《大唐韬略》 第1章 穿越成了傻子 初夏,暑气渐生,绿意盎然,一派生机,空气中隐隐约约弥漫着花朵的香气。如此静谧的时光,大唐子民可没有闲心来享受,因为他们最敬爱的皇帝去世了。 贞观二十三年四月二十六日,大唐太宗皇帝一命呜呼,驾崩而去,消息一经传出,如同插上翅膀,瞬间在全国蔓延,举国哀痛。 长安城外的感业寺,作为皇家寺院,正陷入一片忙碌,杂役们前前后后正忙着修缮各处禅房,用来接待即将来此出家入住的先帝嫔妃们。 某日,一个脑子有病的傻杂役突然从屋顶上跌落下来,随即不省人事,引来众杂役的围观。 ...... 历史系研二学生丁瑜洲在考察唐高宗和武则天合葬墓乾陵时,不甚跌入一个深不见底的盗洞,成功实现了人生奇遇。 阴差阳错。 丁瑜洲奇迹般地进入到那个傻杂役的身上。 伴随着晕眩和疼痛,丁瑜洲缓缓睁开眼睛,惊觉周围全是陌生人,苦力装扮,破衣烂衫,刚要开口询问,突然一个满脸肥肉的尼姑,挥着鞭子在一旁吼道: “行了,别看了,赶紧给我干活,别耽误了圣上吩咐下来的差事,要不然你们都得掉脑袋!” 胖尼姑居高临下瞪视了躺在地上的丁瑜洲一眼,对着丁瑜洲的胸口来了一鞭,冷冷地说道: “傻子,真是命大,从那么高的房顶上摔下来,竟然没死,真是奇了,赶紧起来看看有没有摔断胳膊腿,要是好好的,继续给我干活,要是不能干活,就给我滚蛋。” 丁瑜洲吃疼,虽然一头雾水,搞不懂此时情形,但是清晰地感觉到胸膛处的疼痛,是那种真实的撕心裂肺的疼痛。 丁瑜洲知道这不是在做梦,也不是在恶作剧,周围是真真实实的场景,心中顿时冒出一个念头: 我穿越了!我穿越了! 丁瑜洲心中狂喜,作为研究历史的他,早就想着能回到过去,一睹曾经的真实历史,见见史书中的那些古人了。 丁瑜洲害怕再被打一鞭子,连忙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凭借过硬的历史专业知识,敏锐地从周围房屋的建筑风格中判断出当前所处时代应该是在初唐,更是掩不住内心的喜悦和激动,唐朝可是他研究生学习的主攻方向,不由得心痒难耐,问道: “师父,这里是哪里?当前是大唐何年啊?当朝陛下是谁?” 胖尼姑愣了一下,砸着嘴,惊讶地说道: “奇了怪了,傻子这么一摔,是摔傻了,还是摔好了,竟然不知道咱们这里是感业寺了,不过竟然能把话说全乎了?哈哈,难得你说出一句顺溜话,我告诉你,今年是咱们大唐贞观二十三年,可惜老皇上刚驾崩了,新皇帝给上了谥号太宗皇帝。” 胖尼姑上下打量了丁渝洲一番,见他丝毫没有受伤,不耐烦地说道: “你个呆傻子,给你说这些,你也不懂,还是给我好好干活,混口饭吃,饿不死才是真的。” “小的遵命,小的绝不偷懒。” 丁渝洲来不及仔细思索,只听到感业寺、太宗皇帝几个关键词,就足以让他心花怒放了。 丁渝洲忙唯唯诺诺地答应了,他发觉胖尼姑又要举起鞭子抽他,忙识趣地跑到杂役中间加入到劳作大军中。 接下来的日子,丁瑜洲努力适应着当杂役做苦力的生活,每天清晨太阳一出就要做工,直到太阳落山才能回到一个破败院子里睡觉。 食宿条件堪忧,吃的比狗差,睡的比猪脏,如此艰苦的生活倒丝毫抵消不了丁渝洲对大唐穿越的热情和激情,尤其这个感业寺更是让他充满了无穷的幻想。 丁渝洲心中,感业寺哪里都好,唯有一样,着实憋坏了他。 丁渝洲发现虽然自己身边杂役很多,但是他们都把自己当傻子,从不和自己说话也就罢了,还将脏活累活都往他身上推。 什么脏活累活? 打扫厕所,刷马桶,这种天天与粪便打交道的活就是。 丁渝洲心里咒骂,可苦于没办法,只得捏着鼻子,干起了厕所保洁的工作。 别小看打扫厕所这种活,这可不是简单的活,里面学问大着呢。 近来,丁瑜洲发现尼姑庵的恭桶数量明显增加,原来有一百二十一个,最近陆陆续续增加到二百一十多个,丁瑜洲心中疑惑,想找人聊聊天,可发现周围杂役都避自己如同避瘟疫,没有一个愿意和疯傻子说话的,他只得对着面前的一堆枣红色的恭桶自言自语道: 各位兄台,你们可都是大神啊,混元金斗,法力无边,更是和姑子们的屁股直接接触,你们说说,是不是姑子们近来都吃坏肚子了? “怎么可能,傻子又犯傻了,我告诉你,是寺里来了好多娘娘!呸,说了,你个傻子也听不懂,赶紧给我好好干活!不准偷懒!” 一句声音传入丁瑜洲的耳中,丁瑜洲还以为是马桶有灵开口说话了,突然发觉后背一阵剧痛,原来是鞭子抽打在身上,忙抬头看去,见寺内负责管理杂役的那个胖尼姑正凶狠地站在他身旁。 丁瑜洲心里咒骂这个肥鸡婆不得好死,可嘴上不敢这样骂,忙求饶道: “大师饶命,大师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胖尼姑满脸横肉,嘴角边硬生生地挤出一个不耐烦的笑,用脚踢了踢丁瑜洲后背,说道: “外面负责装运恭桶的小尼姑病倒了,今日就由你去禅房各处将恭桶运过来,好在你是个傻子,又老实本分,你去最合适!” 胖尼姑抬腿一踢,大声道: “还不快去!给我麻利点!” “是,是,是!” 丁瑜洲忙小心翼翼地答应了,拉起院子外的粪车就往禅房方向走去。 一路上,人来人往,全都是清一色的女子,有带发修行的,也有剪断万千青丝的,空气中弥漫着女子身上独有的那种甜香味,让丁瑜洲如同来到人间仙境。 他大着胆子,抬眼一看,发觉个个都貌美如花,前前后后,就他一个男的,这种场合,丁瑜洲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遇到,不由得心花怒放,春心荡漾,但是胖尼姑就跟在身旁,他可不敢造次,被鞭子抽打的滋味,让他刻骨铭心,做梦都会怕醒。 不一会儿,胖尼姑在一处雅致的院落前停下,对着丁瑜洲说道: “你进去,把恭桶提出来!” 丁瑜洲赶紧答应着,正要抬腿入内,听到胖尼姑提醒道: “这里面住着的是先帝的武才人,这位娘娘脾气大,千万不要多说话,更不要犯傻!” 丁瑜洲刚要本能地点头哈腰,突然听到武才人这三个字,又联想到自己当前所处的时代,脑海中突然冒出“一代女皇”,作为研究历史的人,专业本能顿时让他心中热血澎湃,追问道: “大师,这位娘娘可是太宗皇帝的武才人,武媚娘?” 胖尼姑瞪视了他一眼,惊讶地说道: “吆,傻子消息怪灵通啊,听哪个乱嚼舌根子的货说的,敢私下议论皇家,可是大罪。别成天到处打听,好好干活!” “是,是,小的明白。” 丁瑜洲不敢多停留,忙推门入内。 这处院子清新别致,像极了枯木山水的风格,正门处的匾额上写着“静雅”二字,想来是院落的名字,四周静悄悄的,丁瑜洲来不及欣赏外面的风景,急切地想一睹历史上独一无二女皇帝的芳容。 这可是一次见证历史人物的重要时刻,丁瑜洲压抑不住内心的激动和喜悦,大着胆子来到正对着院门的正房,敲了敲房门,对着里面喊道: “娘娘好,uu看书 ww.uukanhu小的前来收恭桶!” 说罢,等待一会,见无人应答,丁瑜洲猜测房内应该无人,有些失落,又害怕胖尼姑嫌他动作慢,便伸手推门。 房门未上锁,吱吱呀呀地缓缓被打开,随即一幕阴森恐怖的画面印入眼帘,全然不是脑中所想象的那种女皇威武的场面,倒着实把他吓了一跳。 只见一个身穿白衣长发飘散的人正悬挂在房梁上,用来踩踏上吊的圆凳已经倒落在地上,屋子里透露着死亡的气息。 丁瑜洲大惊,惊呼一声救命,无人应答,扫视一圈四周,见四下无人,知道这是房内之人偷偷在屋里上吊了,心中大胆猜测: 此人难道就是历史上心狠手辣的武则天,怎得这般脆弱,难道史书记错了? 丁瑜洲救人心切,不管此人是谁,忙上前一把抱住白衣女子,好在丁瑜洲人高马大,一米八几的大高个,一举一抬,瞬间就把那女子从上吊的白绫上救了下来。 丁瑜洲让白衣女子平躺在地上,见她面目清秀,双目紧闭,鼻梁高挺,眉目间透着妩媚,倒真有武媚娘的风范,当年太宗皇帝赐名武媚娘就是因为她眉眼间妩媚动人,此时看到白衣女子的模样,丁瑜洲以专业本能认定此人定是武则天无疑,况且她的面容像极了洛阳龙门石窟那尊卢舍那大佛的尊容。 据传洛阳那尊大佛是武媚娘做了皇后捐出胭脂钱修建的,还命人按照自己相貌来雕刻大佛面目。如若此人是武媚娘,便印证了传言为真。 丁渝洲晃了晃女子身体,在她耳边轻呼: “喂,快醒醒。” 第2章 1个耳光 任凭丁瑜洲如同摇拨浪鼓那般摇晃,白衣女子始终一动不动,脸色泛白,嘴唇发紫,没有一丝活着的气息。 丁瑜洲意识到此人许是窒息久了,体内严重缺氧,如此一时难以醒过来,正犹豫间,突然想起自己曾经学过的心肺复苏法,对此最是有效。 何为心肺复苏法? 其实就是人工呼吸,就是嘴对嘴呼吸。 丁瑜洲俊逸帅气的脸上露出羞怯的表情,如此亲密的接触,他活了二十五年,经历的次数竟然是零。 奇哉怪哉,真是不可思议! 虽说他是一个十足的大帅哥,可谓校草级别的帅哥,号称黄景瑜第二,身边也不乏学妹、学姐的追求,甚至还有一些那些方面有问题的男同胞也仰慕他的玉树临风,但是他的感情经历竟然是空白。 其实也不怪,丁瑜洲这位同学可是历史系学霸,研究历史如痴如醉,到了把历史当做女朋友的程度。什么可爱萝莉、霸气御姐,制服控,什么大家闺秀、小家碧玉,什么大美腿、烈焰红唇、事业线......这些......统统都入不了他的眼。 可眼前这个女子不知有何特殊的魔力,竟让万年不开花的铁树丁瑜洲一想到要与她亲密接触,就不由得心里紧张万分,仿佛有小鹿在剧烈乱撞。 丁瑜洲挠挠头,控制住心中的慌乱,出于救人的理智,对着白衣女子实施了心肺复苏。 丁瑜洲先是将手交叉,在女子胸口用力按压,然后又嘴对着嘴,按照心肺复苏法的标准动作,呼气、吸气,重复,再重复...... 丁瑜洲救人心切,忘记了时间和空间,呼吸一番之后,又认真地为白衣女子做着按压心脏的动作,因为用力很大,额头上开始冒出细微的汗珠,突然听到一声“啪”的脆响,随即右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吃疼,忙捂住脸颊。 “你干么?下手怎么这般狠?” 丁瑜洲收回放在女子胸部的双手,捂着渐渐红肿的脸颊,瞪视着被自己施救后苏醒过来的女子,想生气却生不起来,发现她此时正杏眼圆睁,满含怒意,原来发觉自己受到了陌生男人的侵犯,气愤地说道: “竟然还敢顶嘴?胆子挺大的嘛!看来得好好教训一下你这个不知规矩的东西。” 白衣女子对着丁瑜洲的左脸又是重重一巴掌,前后两个耳光,一左一右,让丁瑜洲白皙的脸蛋瞬间成了红苹果,火辣辣的疼痛感蔓延到他脸部的每一处肌肉。 丁瑜洲双手捂着脸,无奈地蹲在地上,心里是有苦说不出的委屈,还没等他出言反驳,白衣女子上下打量他一番,伸手指着他,不屑地说道: “你是什么东西,竟敢在我身上乱动,我乃是太宗皇帝的武才人,岂能容你这个低贱的杂役非礼轻薄?我非得把你这双爪子剁下来,否则,难解我心头之恨!哼!” 武媚娘一醒过来就对着丁瑜洲破口大骂,全然不知道是丁瑜洲救了她。对此,丁瑜洲丝毫不感到生气,没有回答她的话,反而脸上笑容灿烂,愈加兴奋,因为事实果然如他所料,此白衣女子正是日后大名鼎鼎的女皇武则天,这些话毒辣又恶毒,着实是武则天的语言风格。 丁瑜洲窃喜,忙解释道: “小的给才人问安了,小的是后院的杂役,也可以说是一件东西,才人说是什么,小的就是什么,不过小的不是有意冒犯才人的,刚才是为了救才人才不得不那般……” “打住,你一个干活的杂役,何等低贱,我何须你救?看你那贼眉鼠眼的样,就知道非奸即盗。” 武媚娘见丁瑜洲虽然五官端正、清秀风雅,但是嬉皮笑脸,全然一副心术不正的样子,又见他穿得脏兮兮,一副低等下人的装扮,愈加不正眼瞧他。 此生此世,能够有幸一睹女皇的芳容,让丁瑜洲这个狂热隋唐史的研究生有种“朝闻道夕死可矣”的牺牲情怀,这种感觉或许只有学历史并且热爱历史的人才能懂吧,反正此刻的丁瑜洲,即使受再大的委屈,也心甘情愿;即使不被人知,也心安理得。 丁瑜洲反复告诉自己: 对面敌人气场太大,只能采取防守战术,无需反抗,也不要反驳,只需静静看着未来的女皇,仔仔细细记下她的面容,说不定以后有机会回去专门对此写篇论文,肯定能轰动历史学界。 丁瑜洲的眼睛一直停留在武媚娘身上,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见她用手臂支撑着身体,然后轻轻咳嗽了几声,才慢慢地从地上站起来,理了理身上那一袭素纱白衣,一头秀发自然地垂落下去,犹如一朵盛开的白莲花,柔美中带着高冷圣洁。 这好像和之前心目中的武媚娘不一样啊,柔美?圣洁?武则天不应该用这些词形容吧! 丁瑜洲心中诧异,现实与历史往往是存在差异的,比如眼前的这个真实的武媚娘就与自己所研究的那个高高在上的女皇武则天有着天壤之别,简直判若两人,武则天留给世人的印象是那种杀伐决断的霸气外露,从没有人知道武则天还有小女子的柔美和圣洁。 武媚娘发现丁瑜洲不理会她,而是时不时盯着她看,哪里知道丁瑜洲正沉浸在对历史真相的陶醉中,反而认为自己的威严再次受到了侵犯,刚消下去的火气重新燃起,有增无减,加之近来自己遭遇堪忧,未来无望,本想着自缢身亡,一了百了,不成想死没死成,还被这个低贱的杂役非礼怠慢,一想到这些,她心中的满腔哀怨都化作怨气和怒气,意图将所有不快都发泄在面前这个又脏又坏的杂役身上。 武媚娘这次没有对丁瑜洲进行语言攻击,而是不声不响地径直走到房内的山水屏风后,快速拿出一把寒光闪闪的短剑,随即疾步走到丁瑜洲身旁,将短剑架到他的脖子上,喝道: “你这个淫贼,我今日就杀了你,为民除害。”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关键时刻,那柄短剑的冷光射进丁瑜洲的眼中,寒冷阴森的感觉冲击着他的脖颈,稍有迟疑,必就将血流成河。幸好丁瑜洲曾经暑假在跆拳道馆打工偷学过些许招式,此刻正好派上了用场。 面对突如起来的正面攻击,丁瑜洲来不及多想,使出本能的自我防卫招式,先是迅速后撤一步,快速伸手夺过武媚娘的短剑丢在地上,随即稍微一抬腿搅乱武媚娘的步伐,武媚娘一个脚步不稳,在他面前踉踉跄跄向地上跌去。 如此情形,丁瑜洲自然不能见死不救,只好再次出手,冒着被误会更深的危险,伸出双手一把揽住武媚娘,随即正正好好武媚娘就躺在了丁瑜洲的怀中。 躺在丁瑜洲怀中的武媚娘,可不是娇羞动人,而是已经恼羞成怒,漂亮的脸蛋紫胀得通红,因为盛怒眉心紧紧皱成一朵花,圆圆的大眼睛似乎要喷出毁天灭地的熊熊火焰。 丁瑜洲不敢去看怀里的武媚娘,生怕被她目光中的怒火所吞噬。他思维的发动机飞速运转着,知道这样只会让武媚娘更加误会自己,越发会对自己没有好感,如果将自己记恨在心,日后她得势肯定会报复自己,自己岂不得不偿失,没有好果子吃,意识到这里,他忙松开手,小心翼翼地让武媚娘站好,忙跪下赔罪道: “才人莫怪,还请才人息怒,请听小的解释清楚,小的今日前来静雅室是收恭桶的,不巧发现才人轻生上吊,一心想着救人要紧,并不是存心要冒犯才人的,还请才人恕罪!” 丁瑜洲磕头如捣蒜,企图获得武媚娘的原谅,起码要获得她的谅解,免得日后无端生出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武媚娘自知自己来这里是出家为尼的,如果与寺中杂役发生了嫌隙,u看书 ww.ukansh 对自己终究是百害而无一利,又因为从言谈举止之间发觉这个跪在自己面前的杂役着实不简单,镇定自若、器宇轩昂,不管是说话语气,还是内在的见底,都不同于普通杂役。 她在一张梨木螺钿椅上坐下,轻轻舒了一口气,平静着内心的波动,想起自己刚才上吊自杀的一幕,心中不由得悲伤起来,本想着自己来这里无依无靠,与其生倒不如死,可被这个杂役救下来,说明自己命不该绝,如此,以后又该如何是好呢? 武媚娘想到渺茫的未来,尤其想到要与青灯古佛经卷相伴漫长一生,就瞬间失去了活下去的希望,她内心深处最渴望的生活绝不是这样的,可现实就是这般残酷,她没有子女,按照皇室祖制不得不被遣送到这感业寺来出家,悲从心中生,刚才的怒气早就消了一大半,哀叹一声: “罢了,你起来吧,你救我不管是出于什么心,反正你是救了我,我自是念着你的好,只是我现在这种情况…” 丁瑜洲明白武媚娘没有说出的话中所包含的意思,揣测着当前武媚娘的心理,说道: “多谢才人不杀之恩,小的略懂些占卜看相之法,小的从才人的貌相上来看,您是大富大贵之命,虽然现在情势不容乐观,但是现在只是潜龙勿用的状态,早晚有一日会飞龙在天。才人一定要珍重自己,静待东山再起的机会啊。” 武媚娘眼神一亮,随即暗淡下去,沉默了一会,对丁瑜洲的话不置可否,只是淡淡说了一句: “恭桶在房门后面,你拿了自行离开便是。” 第3章 狼狈的误会 丁瑜洲自从那日见到武媚娘后,便一直没再见到她。 不知是胖尼姑有意存心给丁瑜洲这个傻蛋安排活,还是原先那个负责拉粪车的尼姑故意偷懒甩锅,拉粪车,收恭桶就这样被推倒了傻子丁瑜洲身上。他虽然是一个男的,每日穿梭在众女子中,但大小尼姑都以为他疯疯癫癫、呆呆傻傻,倒也不觉得他的存在是个唐突。没过两三日,那个又丑又坏的胖尼姑也不再监督丁瑜洲干活,毕竟粪便的臭味,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会避之不及的。 这恰好给丁瑜洲创造了更多能够接触武媚娘的机会,因为史书中关于武则天在感业寺的生活没有任何记载,丁瑜洲全然不知此时的武媚娘是何种心境,在做着什么事。丁瑜洲心痒难耐,对武媚娘越加产生好奇。 丁瑜洲见不到武媚娘,不知为何心中莫名地有种说不出的失落感,每日清晨到静雅室的时候,每次都会发现恭桶早已被放在了院门前,他总是忍不住要向里面探望,但每次都是什么都看不到,静雅室内犹如一潭死寂的湖水,还是结了冰的湖水,就是落入一颗石子也击不起千层浪。 这日清晨,天刚蒙蒙亮,万籁俱寂,早起气候适宜,不似中午那般炎热,杂役们往往都喜欢起早干活,晨光熹微中浮现着杂役们忙碌的身影。 粪车的车轮碾压着寺内青石路,发出“轰隆”的声响,回荡在禅房之间,此时蓬头垢面的丁瑜洲正拉着难闻的粪车,游走在感业寺后院的禅房,一边走着一边思索着自己的处境: 要不是为了能够有更多的机会接触武媚娘,进一步了解史书中关于武则天的空白,丁瑜洲可不愿意干这又脏又累的厕所保洁员。自己来到大唐已经月余,除了对见证历史的执着和热情外,他实在找不出其他可以让自己每天精神满满下去的理由了,总觉得如此浑浑噩噩的干这些苦差事,心里空荡荡的,实在不是自己心中所愿,转念又一想,自己回去的希望几乎为零,既然无法回去,倒不如好好运用平生所学,在大唐一展宏图伟业。 这个念头在丁瑜洲的脑海中划过,瞬间掀起更大的浪潮,丁瑜洲举头望着远处起伏不断的山影和日渐明亮的晨光,心里有种波涛汹涌的感觉在翻滚。 丁瑜洲拉着粪车的手不由得握得更紧了,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 有了追求,日子才能有滋有味的过下去,否则行尸走肉的生活实在太无聊。前途虽然未卜,起码还能活着,未来虽不知,仍然还有勇敢尝试的机会。 丁瑜洲默默地筹谋着,策划着,静待时机的到来,至少现在武媚娘是他可以看得见望得着的最大希望。 通过这几日的观察,丁瑜洲知道住在这些修缮一新的禅房里的人都是唐太宗的嫔妃,有些人一心向佛,断了青丝,皈依佛门,有些人则坚持戴发修行,为太宗祈福。武媚娘便是后者,她并没有剃掉头发,依旧保持着姣好的容貌和秀丽的风采,从此就能窥知,武媚娘心中仍然隐藏着一颗不安现状的心。 来到静雅室院门前,丁瑜洲见大门紧闭,惊疑: 为何今日门前没有恭桶? 自从那日后,武媚娘似乎是有意特地避开丁瑜洲这个收粪桶的杂役,每天都是一大早就提前把恭桶放在门前,可今日偏偏没有这样做,不知因何原因。 丁瑜洲又不是武媚娘,自然猜不到什么原因,上前拍了拍院门,高声喊道: “小的是来收恭桶的。” 因为感业寺乃佛门境地,清净之所在,要求各处污秽之物每日必须运走,所以这是丁瑜洲这个厕所保洁员的责任,也是他来大唐后第一个光荣伟大的义务所在,为他人扫去污秽,想想就高尚无比。 “小的前来收恭桶,请开门!” 丁瑜洲听见里面没有动静,又喊了一遍,喊完,院内依旧没有回应。 丁瑜洲据此断定里面应该没人,于是直接推门进入,如入无人之境,见院子里景物如旧,仿佛屋内之人从未到院子里活动过,只有廊下一左一右两盆正含苞待放的红色月季,算是这死寂环境里的一丝生机。 四周静悄悄的,正堂的房门没有关,想来是武媚娘外出没有关门,见此,丁瑜洲再次确认刚才推测的正确性,坚信武媚娘不在房内,于是乎,心中大喜: 原来女皇出门去了,正好趁此机会进去欣赏一下女皇的卧室,看看女皇的闺房风格如何,哈哈!嘿嘿!好激动啊! 丁瑜洲搓着手,掩盖不住内心的喜悦,英俊的脸上更是挂着或庄严或诙谐的笑容,总之样子怪怪的,让人一看就知道脑子里肯定是那种心术不正的想法。 丁瑜洲保持着这种状态,嘴里哼着小曲,吊儿郎当,大摇大摆走了进去,就像走进自己家里一样,走出了六亲不认的步伐,走出了天下之内爷最大的姿态。 丁瑜洲嬉皮笑脸入内,当看到房内的景象之后,顿时那肆无忌惮的笑容僵硬在脸上,被眼前的景象惊讶地嘴巴都忘记合上了,自言自语道: “啊!怎么这么乱!女皇这生活习惯也太洒脱了吧?” 丁瑜洲仔细观察,发现静雅室内一片狼藉,各色衣裙被扔得到处都是,发簪首饰更是散落了一地,一枚珠钗的珍珠因为与地面碰撞而掉落下来,如被扔弃的棋子一般静静地躺在地上。几件衣裙上还有被踩踏过的脚印,看这场面,静雅室好像被盗贼光顾过。但又见值钱的首饰等物都安然地躺在地上,没有被偷走,又觉得不是,一时之间,丁瑜洲也搞不懂刚才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丁瑜洲猜测地上之物应是武则天在宫中所穿戴的衣物,不知为何被凌乱丢弃在地上? 丁瑜洲见屋内四下无人,出于好心,便走上前去,捡起地上的衣裙,拿起散落的首饰,正在捡拾间,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大喝: “你个贼人,谁让你进来的,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偷我的东西?” 丁瑜洲忙回头一看,只见武媚娘一身青衣,满脸怒意,对着自己怒吼。 那可不是简单的怒吼,而是那种声嘶力竭的吼叫。 武媚娘雪白的皮肤在青衣的衬托下越加晶莹如雪,犹如清水出芙蓉,又如带雨梨花,美得清新自然,没有一点雕琢之痕迹。 丁瑜洲试图解释道: “才人娘娘莫要误会,小的并非是偷盗,是想帮忙捡起来,您看这衣裙都被踩坏了。” 武媚娘脸一横,不屑地说道: “你少在这里惺惺作态,要不是被我发现,恐怕早偷走这些东西了。” “真的没有,我真不是贼人啊!” 丁瑜洲辩解,心里十万分地后悔,早知道如此,悔不该当初冒然进来。 丁瑜洲见武媚娘不听自己解释,赶紧放下手中的衣裙和珠钗,来了一个大转身,躲闪到房门处, 原来武媚娘刚才因为受不住感业寺青灯古佛的清苦生活,刚刚发完一通暴脾气,扔东西摔衣服一顿发泄后,出静雅室来散心,不成想她前脚刚走,丁瑜洲后脚就进了来,再后来武媚娘从外面回来,就发生了刚才的一幕。 丁瑜洲不知道这内幕,却见武媚娘眉心间怒意大盛,不得不装疯卖傻来了个三十六计走为上。 盛怒之下的武媚娘眼疾嘴快,迅速转身搜寻丁瑜洲,见他已经跑到院子里,于是对着他喊道: “你给我站住,你要是敢跑出静雅室,我就告诉住持,告你一个杂役偷看我洗澡,然后让她把你送官府锁入大牢。” 丁瑜洲听见武媚娘如此说,知道她那雷厉风行的性格,绝对敢说敢干,终究还是担心自己一旦被扣上偷女人洗澡的罪名,性命堪忧。此事就是放在二十一世纪的现代社会也会被当流氓抓起来拘留数天,更何况是在思想保守的古代,并且被偷窥的女人还不是别人,是先皇的嫔妃武媚娘。再者他熟悉大唐律法,律法中对此有专门的惩治措施,非死就是重伤。 丁瑜洲知道逃避不是办法,也不是他的风格,是福不是祸,终究躲不过,渐渐放慢了逃跑的脚步,随即乖乖地来到静雅室正堂前,望了武媚娘一眼,颔首行礼,解释道: “小的本是前来收恭桶的,绝不是有意冒犯才人的。还请才人大人不计小人过,饶恕小人吧。uu看书 .uukanshu.co ” 武媚娘双手抱在胸前,面带怒色,显得很生气的样子,红唇紧闭,长长的秀发自然垂下,美丽的面容在日间的阳光下愈发灿烂夺目,不饰珠翠也没有脂粉,有着一种清新脱俗的美丽。 丁瑜洲用眼神的余光看着如此惊艳的武媚娘,心里竟不觉得有丝毫的畏惧感,确切地说是那种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淡定从容,如此纯天然的美女不论是在古代还是在现代,那都绝对是倾国倾城,迷倒众生,只要是个正常的男人他都会存有这种想法。 嘻嘻...... 武媚娘正在气头上,没有察觉到丁瑜洲眼神的微妙变化,尤其一想起自己被一个低贱的收粪杂役欺负,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少罗嗦,饶恕你?真是笑话,你觉得可能吗?” 武媚娘的话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温度,仿佛即使到了盛夏时节,也能将万事万物冰冻起来。 丁瑜洲知道她绝对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眼珠转动,努力思考着该如何解决当前的困局,但是想来想去,始终难以找到什么良法,毕竟是自己掉以轻心,唐突地走进静雅室。 丁瑜洲念及过错终究在自己,逃避终究不是办法,想着横也是死,竖也是死,于是挺直腰板,摆出一副勇敢承担的姿态,跪下磕头,郑重其事地道: “才人娘娘,小的真得不是有心要冒犯,如今事已至此,小的无话可说,要杀要剐任凭才人处置。您说杀,小的绝不眨一下眼,您要说剐,小的也绝不喊一声冤。只要能让您解了心口中的闷气,小的听您差遣。” 第4章 人有多大胆 武媚娘听丁瑜洲说得如此大气凛然,认罪态度如此诚恳,倒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仔细想来这件事其实她自己也有责任。静雅室虽然有正堂、东西配房等房间,但是现在这偌大的院子就住着她一个人,因为她是出家修行,身边也没有伺候的侍女,所以一切生活起居都是她自己动手。前几日,她都是一大早就将恭桶提到院门外,只是今日因为暑热,她耐不住暑气,夜里出了很多汗,便想着先沐浴一番洗去身上的热气,就这样一来二去的,最后将提恭桶一事抛到了九霄云外。而这个忠于职守的杂役为了保证大家的良好卫生环境,贸然闯进,才发生了刚才的那一幕。 想到这,武媚娘的怒气消解了不少,才将目光放到丁瑜洲身上,见他虽然蓬头垢面,衣衫残破,但是相貌倒生得极好,即使跪在地上,身上也散发着与众不同的儒雅,如若好好清洗梳理一番,再穿上绫罗绸缎,那气质恐怕要超过长安城中所有风流倜傥的世家贵公子。 武媚娘语气缓和了不少,说道: “此事如果我告知住持,将你逐出寺去,你会如何?” 丁瑜洲听出武媚娘对自己的态度有所缓和,知道她的心理防线开始坍塌,显然是刚才自己的一番言论和姿态开始奏效,揣测着武媚娘的心思,继续以不卑不亢的语气说道: “回禀娘娘,如果那样,首先小的对才人娘娘没有一点怨恨,毕竟是小的有错在先,这是小的应该受到的惩罚,其次小的会守口如瓶,绝对不会将此事说出半点,就让这件事烂在肚子里,绝对不会影响才人您的清誉。” 武媚娘听丁瑜洲如此明白自己的心思,怒气又消了些许。丁瑜洲察言观色,见此招奏效,上一句话说完,于是学着现代人发誓的样子,伸出左手四根手指头,跪在地上挺直着腰板,高声说道: “小的在此发誓,皇天后土为证,各路神佛明鉴,如胆敢将此事透露只言片语,就天上打雷劈死我,地上发水淹死我,出门马车撞死我......” 丁瑜洲回味着自己刚才的话,总感觉想表达的意思还没有表达到位,想了片刻,又补充道: “如果这些毒誓还不够,我丁瑜洲如果违背誓言,那就来生投胎给武才人娘娘当牛做马,如果她不稀罕,就让我做她脚底的鞋子,任她踩踏。” 丁瑜洲说完,重重跪拜在地上,心里想着,这些话应该奏效了吧?! 果不其然,武媚娘看着丁瑜洲发誓的模样,又听到他的誓言狠毒还新颖,怒气早已消失大半,不仅脸上怒意全无,而且还露出了淡淡的笑容,道: “起来吧,别看你是个杂役,她们都说你是个又疯又呆的傻子,竟想不到你如此体察人心,还会说出这么新鲜的话语来,连发个毒誓都能如此别出心裁,真是,真是少见!” 武媚娘理了理湿漉漉的长发,反问道: “你刚才说你叫什么?丁什么?你我相识两次,竟然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丁瑜洲从地上站起来,悬着的一颗心总算能慢慢地放在胸口处,安安稳稳地呼吸一口新鲜的空气。 当他听武媚娘追问自己的名字,这才猛然想起刚才发誓的时候,说得豪情万丈,竟然没忍住一下将自己的真名说了出来,不过好在他所穿越成为的这个傻子好像大家都不知道他的名字,人人都称呼他“傻子”,即使他说出真名,倒也无妨,既然成了这个傻子,那“丁瑜洲”便就是他的名字了: “贱名本不当提及,既然才人问起,自当奉告,小的姓丁,字肇淇,名瑜洲。” 武媚娘点点头,又问道: “父母可还在?何方人士?” 丁瑜洲心想,女皇敢情这是在查我户口呢?还是看上我了?怎么又问父母又问家住哪里呢?想了想,绝对不能如实相告,可又不能不回答她的问题,只得回答出一个巧妙的答案: “我自幼父母双亡,四海为家,四处流浪,我自己也不知道家在何方。” 武媚娘长叹一声,道: “确实是一个可怜人,无依无靠,还被人说成是傻子,我看你老实本分,哪里傻呢?我看你一点也不傻。我姓武,并州人士,你是知道的,刚才那事就算过去了,以后不提便罢了啊。” 丁瑜洲听武媚娘爽快地说完最后那句话,这次心里充满了一百万个放心,觉得通过此事因祸得福,进一步拉近了和武则天的距离,忙谢道: “多谢才人娘娘,小的感恩不尽。” 武媚娘摆摆手,说道: “什么才人娘娘啊,我如今沦落至此,哪里还是宫里的娘娘呢?以后也别称呼我才人、娘娘了,就叫我媚娘吧,这是太宗皇帝赐的名字,我挺喜欢的,咱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 丁瑜洲点点头答应着,感激武媚娘如此厚待礼遇自己,这是他穿越来大唐后遇到的第一个平等待他的人,但是心中感动归感动,不免又觉得武媚娘对自己的态度转变得太快了,完全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啊! 转变之大让丁瑜洲觉得有些不真实,只听武媚娘继续说道: “其实我和你一样,我们这些姓氏在大唐那都是小门小姓,根本上不了台面的,像咱们这种小门小姓的人就如同天上的星星多了去了,哪里比得上他们那些世家大族,一出生就能拥有衣食无忧的富足生活,男的长大后则不用上进就能凭借家族势力为官作宰,女的长大后则要么进宫当皇后贵妃要么就是嫁入其他世家大族成为主母嫡妻。” 丁瑜洲听武媚娘说这些话的时候,口气略带感伤,联想到武媚娘在唐太宗一朝完全是不受待见的情况,便猜到她这是有感于自己低等的出身,早已将刚才所发生之事留在一边。 不论是《新唐书》还是《旧唐书》抑或是《资治通鉴》等史书,对于武则天在唐太宗一朝的记载都是极为简单,也由此可见唐太宗并不怎么喜欢武才人这个嫔妃。 丁瑜洲对武则天的遭遇了如指掌,知道她从入宫被太宗皇帝封为六品才人后,就一直停留在这个位置上原地踏步走,更知道武则天不是普通女子,有着很强的心气,怎么愿意接受这种生不逢时的处境,心中那份壮志难酬的不甘,肯定会时不时凌乱她的内心。 丁瑜洲微微一笑,以一种玩笑而又认真的语气说道: “既然如此,那我就称呼您媚娘了啊。” 武媚娘点头,回应他一个甜甜的微笑: “甚好!瑜洲!” 丁瑜洲挺直了腰板,如一棵青松站立,意气风发地说道: 自古英雄不问出处,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人人皆可成为君王,人人皆可列土封疆。要我说,您早晚有一日还能返回宫中,东山再起,到那时母仪天下,君临天下也说不定呢?!” 武媚娘瞪大了眼睛,惊讶地看着丁瑜洲,简直不敢相信一个收粪桶的杂役,竟然能说出如此惊世骇俗的话来,要知道在古时候,知识分子数量很少,占人口大多数的劳苦大众的文化程度都很低,这种充满着哲理味道的心灵鸡汤,劳苦大众可说不出来,自然也不会懂得。故而武媚娘对丁瑜洲这三言两语充满了强烈的震惊,直盯着丁瑜洲不说话,只说了一个字: “你?” 丁瑜洲知道自己这简单几句话就把武则天镇住了,心中窃喜,心想,我还知道你未来更多的事情呢,只是现在可不能告诉你,即使说出来给你听了,u看书.uukanshu.co你恐怕也不会相信,只得装作全然不明白武则天的样子,问道: “我怎么了?” 武媚娘意识到自己一直盯着丁瑜洲有些失礼,眼神望向院子里,掩盖住内心的惊讶,说道: “我真是小瞧了这感业寺,真是卧虎藏龙之地啊,没想到你一个小小的杂役,也能说出这般言语,上次你的话就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这次恐怕更甚。” 丁瑜心想这就让你印象深刻,难以忘记,那我再说句让你终生难忘的话: “媚娘,不瞒您说,我先前学过占卜算命,自见到你的那一刻,我就从你的面相上看出,你是大富大贵之命,这大富大贵不是那种皇妃贵妇的大富大贵,而是那种母仪天下、君临天下的大富大贵。” 武媚娘笑了,是那种不相信的笑: “丁瑜洲,你别逗我了,这怎么可能呢?我如今沦落至此,还怎么母仪天下?太宗皇帝驾崩而去,唉,我这辈子是没戏了。” 丁瑜洲一早就料到武媚娘绝对不会相信他所说的话,也理解她的心情和处境,一个处于人生谷底的人怎么可能相信日后她会逆袭成为大神呢?至少此刻是不会相信的。他知道这个话题多说无益,陪着笑道: “你不信,反正我信你,我虽然是一个低贱的杂役,但是我一直坚信,只要还有一颗追求上进的心,管他什么戒律清规,管他什么人伦纲常,只要有希望,那就要搏一搏试一试,就是沦落成平民老百姓,哪怕是奴隶,那心中也要有梦想,万一实现了呢?岂不是就赚大发了。” 第5章 听玄奘说法 自那次尴尬相遇的倾心交谈后,武媚娘对丁瑜洲的态度大为改观,每日清晨丁瑜洲照常前去收恭桶,都能看见武媚娘一大早就站在静雅室院门前等他,两人虽然相见话语不多,但是一颦一笑之间都诠释着对丁瑜洲的信任和期许。 武媚娘之所以会如此期待着小小杂役的到来,原因是复杂的,也是丁瑜洲所不知道,也是无法知道的,归根到底是丁瑜洲那日的一席话让武媚娘重燃激情之火,重拾信心和希望,让她的心态从糟糕的不自信极端转向了充满昂扬斗志的状态。 武媚娘心有不甘,可是苦于现实阻碍重重,一时也找不到突破之法,便只得安静地待在感业寺靠着诵经来打发时光。 丁瑜洲每日劳作之余,也常常筹谋着自己的未来,一直干着这等苦力活,并非长久之计,如今和武媚娘的关系缓和,应该把握住机会多为武媚娘策划一番才是正题。按照史书的记载,明年的太宗皇帝祭日,唐高宗李治会来感业寺拈香祈福,在这里会见到武媚娘,进而上演一幕精彩的久别重逢大戏。 丁瑜洲心想,与其守株待兔,倒不如提前筹划一番。 随着时间的推移,天气日渐炎热起来,即使感业寺位于半山腰上,气温比山下要凉爽许多,也终究抵不住炎炎夏日的燥热暑气。闷热潮湿的气候条件让后院刷马桶处气味难闻,尿骚味、屎臭味弥漫在周围的空气中,难闻的气味更是滋生出一群又一群的苍蝇蚊子。 丁瑜洲平生最讨厌蚊子,恨不得天下蚊子都死光光,蚊子往往在趁人不注意的时候狠狠咬人一口,吸食人血后,还要让人再瘙痒一阵,如此恶贯满盈足以十恶不赦。喝尿和吃屎长大的蚊子威力更加巨大,远胜普通蚊子百倍,被它们咬一口,就会立即鼓起一个鸡蛋大小的红包,还奇痒无比。 丁瑜洲处于当前这种槽糕的环境之中,愈加坚定了他心中要改变现状脱离这个苦差事的信念。 此时,后院的一处阴凉地,杂役们正休息避暑,丁瑜洲混在其中,一边驱赶着身边烦人的蚊子和苍蝇,一边则拿着一根小树枝在地上左画画,右圈圈,写着在旁人看来极为晦涩难懂的文字和数字,周围的杂役除了说傻子又犯病了之外,哪里能明白丁瑜洲这是在筹谋着一件大事。 丁瑜洲不管其他杂役的反应和议论,只管自我筹划,当他正全神贯注地仔细计划着时,突然背上一阵剧痛,打断了他的思路。 被人突然打断思路的滋味可不好受,又气又恼的丁瑜洲心中咒骂着我****十八辈祖宗,忙回头看去,只见肥鸡贼胖尼姑正凶神恶煞地望着他,吼道: “你个傻子,早不犯病,晚不犯病,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犯病,别在这歇着了。今日玄奘大师来本寺说法,信众人山人海,恭桶不够用的,赶紧去帮忙!” 胖尼姑又指了指丁瑜洲旁边的几个杂役,颐指气使地说道: “还有你,你,你,你们几个人一起都去。” 玄奘大师?就是那个唐僧吗? 丁瑜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中万分激动,犹如中了一亿元彩票大奖,双目放光,又生怕自己听错了,哪里还顾得上身上被鞭子抽打过的灼痛感,追问道: “师父,是前往西天拜佛求取真经的玄奘吗?他到我们感业寺来说法了?” 胖尼姑双眉一挑,一脸惊疑神色,说道: “吆,你这傻子还知道玄奘大师?我现在都开始怀疑,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啊?前几天知道武才人,现在又知道玄奘大师,他们都不一定能知道,真真是奇了。” 胖尼姑拖着圆鼓鼓的身体,嘴上发出不屑的笑声,环顾四周,监督每一个杂役的干活情况,一旦被她发现有偷懒者,势必身上就会遭到一通鞭子毒打,不把此人抽打的皮开肉绽,绝不罢休。 此尼姑手段毒辣、心眼忒坏,即使杂役们生病,也不准他们休息,虽然众杂役对此人心生怨恨,但是为了活命,不得不苟延残喘于她的淫威之下。 丁瑜洲可没少挨这胖尼姑的欺凌,此刻见胖尼姑像一个矮冬瓜站在那里颐指气使的模样,让他心中顿时有一万只草泥马飘过,紧紧握住了拳头,终有一日会让她受到应有的惩罚。 丁瑜洲暂且忍耐着,毕竟还心痒难耐,想着去一睹玄奘大师的真容,为了历史学术的真实性,他甘愿受此苦楚。 有时候,丁瑜洲都会惊叹自己对历史的这份执着和喜爱,常人难以企及。的确,现代人谁还给自己取个字呢,他丁瑜洲就给自己起了个字,唤作肇淇,有姓有名还有字,现代人中真的少见。 丁瑜洲想起网上的一个段子,随口改道,权当自娱自乐: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一百个恭桶都能受。你走走,我走走,只为见一见唐僧肉。” 丁瑜洲和其他四五个杂役一起跟随在胖尼姑后面,向感业寺正殿大雄宝殿走去。 …… 丁瑜洲混在人群里,时不时抬头张望,望着大雄宝殿的蓝色金边匾额,知道这大雄宝殿是天下所有寺庙的主殿,不管寺庙叫什么名字,但是其主殿往往都叫大雄宝殿,专门用于供奉佛教里最尊贵的三位大神,即过去佛燃灯古佛,现在佛释迦摩尼佛,未来佛弥勒佛。故而大雄宝殿是建筑高度最高,建筑规模最大,装饰最为繁丽的殿宇,飞檐斗拱上满是彩绘,雕栏画栋五彩斑斓,恢宏之下尽显宝相庄严。 大雄宝殿内外被围得水泄不通,人山人海,但是众人都极有秩序,有双手合十跪拜听法的尼姑和居士,有从长安城里来的达官贵人,也有穿着朴素的普通百姓,这些来自不同阶层的人为了一个共同目标聚会在此,只为亲耳聆听大唐高僧玄奘法师的梵音妙法。 丁瑜洲见信众们一个个或站或坐都尽显虔诚,眼睛里全是崇拜和信服的眼神,这几千人都堪称玄奘的死忠粉、铁粉、铂金粉,不由得心中赞叹玄奘的魅力如此迷人,就是放在现代社会,也足以完胜那些什么流量明星,他们那是徒有虚表,没有真才实学。 丁瑜洲此番前来不是来听法的,而是来负责收恭桶打扫厕所的,他没有资格走近大雄宝殿内去近距离接触玄奘大师,能在殿内听法的,除了达官显贵,还是达官显贵,普通百姓只得在院子里聆听讲法。这是阶层的划分,也是特权的专利,很难改变,也不容易改变。 因为有胖尼姑一直在附近监督,丁瑜洲也不敢轻易离开他的岗位,只得待在东南角的一处低矮房间处,也就是临时当做厕所的房子外面远远地向大殿里面张望,虽然看不清玄奘法师的容貌,但是隐隐约约中能看到玄奘法师历经沧桑的笃定身影,同时也能清清楚楚地听得见玄奘说法的声音: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丁瑜洲听出这是由玄奘大师亲自翻译出来的《心经》,全名是《波若波罗密多心经》,史书记载,太宗皇帝驾崩前召见玄奘大师说法,玄奘大师就为他讲了这《心经》,太宗皇帝听后顿时老泪纵横,u看书ww.uukash.m 深悟其中大道。 丁瑜洲的眼睛在大雄宝殿里游荡,在最后一排听法的人群中,发现了武则天那柔美俏丽的身影,见她此时正跪在最靠近殿门处的一个黄色蒲团上,因为看不见她的表情,丁瑜洲全然不知武则天有没有听出《心经》所蕴含的深奥密义。 丁瑜洲怀着无比激动的心情,庆幸自己终于时来运转,在来到大唐不到两个月,不仅见到了武则天本尊,而且现在还能有幸见到二十一世纪家喻户晓,妇孺皆知的唐僧,想到以后说不定还能遇到更多的历史真人,一想到这些,丁瑜洲就激动不已,心里如同吃蜜糖一般。 对未来充满了期待,或许这是他精神上的**,也是他继续在大唐活下去的理由。 “诸位居士,心经到这里就给大家讲完了,不知诸位听后,有什么感触,可否凭借心中所悟做一首偈语,让贫僧看看诸位的心性和佛缘?” 众粉丝一听玄奘大师要与自己互动了,顿时陷入一阵兴奋热烈的躁动,期待着能和心中的大明星有近距离的接触。不一会儿,有几个思路敏捷的年轻男子,觉得自己偈语已成,就迫不及待地积极踊跃发言,但是当他们说完偈语后,人群中便唏嘘声不断,可见这种过度的表现,就像是孔雀开屏,过度花哨却还是不小心露出了屁股。 丁瑜洲无心参与这种互动交流,只是好奇武则天会不会参与其中,只见武则天先是低头思索了许久,又和旁边的光头尼姑窃窃私语了一会,最后却没有开口说话,而是继续保持着沉默。 丁瑜洲诧异…… 第6章 惊出1身冷汗 “我心是我心,人动则心动。不动则心静,管他作甚何” …… “世无安定法,心静如是闻。归于平静处,方证菩提心。” …… 众人所作的偈语有很多,但是都没有获得玄奘大师的点头认可,可见听经人数虽多,但是能完全领悟到其中深奥道理的却寥寥无几。 清风带着凉意徐徐吹来,摇晃着殿宇上挂着的铜铃,发出清脆的乐声。香雾缭绕间,善男信女的讨论声犹如潮起潮落,此起彼伏,刚才人声鼎沸,议论激烈,现下已经进入低谷,渐渐恢复了平静。 殿内,玄奘大师一身红色嵌珠玉宝石袈裟,端坐在经案前,双手合十,目光祥和,安详从容的脸色中透着一丝失落,意欲开口宣告此次讲法结束,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尖锐有力的女子声: “大师,弟子妙真斗胆献丑,谨献一首偈语:人间万般苦,皆在一心间。能除一切苦,但求本无心。” 武媚娘此语一出,不仅惊讶了玄奘大师,引得玄奘大师面含微笑,向她投去赞许的目光,频频点头,而且也获得了在场里里外外所有听众的关注和赞叹,称赞之声不绝于耳。 这一幕幕一重重,在丁瑜洲的眼前如电影画面般一帧帧上演,武媚娘的偈语也惊到了丁瑜洲,着实让他对武媚娘有了新的认识。 丁瑜洲内心激动,眼睛紧紧地盯着武媚娘,心中仔细诵读着武媚娘的这首偈语,心想:刚才所发生的事情,史书中可是没有任何记载的,武媚娘在感业寺出家修行的法号叫妙真?武媚娘所作的那首偈语,寓含着极为深厚的哲理,史书中也丝毫没有记载。看来是此时的武媚娘还不够出名,没有引起名人效应,试想一般人的言论怎么可能入得了史官们的法眼呢?! 想到这,丁瑜洲的脑海中不知从哪里跑来一个意识,既然武则天说的这么好,我为何不也说一个与她一争高下呢? 紧随着此念头,丁瑜洲浮现出一首现代社会家喻户晓的偈语,原来他突然想起宋朝禅宗六祖惠能大师的那首传之后世的偈语,细细想来,发觉其中大义正贴合此情此景,一时没忍住心中的冲动,对着殿内的玄奘大师高声喊道: “大师,我也作一首,您听听如何?” 玄奘大师到底是出世高人,虽和丁瑜洲相距虽远,但是距离丝毫影响不了大师的惊人听力,听声辨人,他迅速在人群中搜寻到丁瑜洲的身影,见此人衣衫褴褛,但是气质非凡,猜想或是什么隐士高人,便回应道: “好,说来一听。” 丁瑜洲哪里是什么隐于闹市的世外高人,无非是借用了几百年后才出现的偈语罢了,倘若要是真让他去作偈语,他可作不出来。 丁瑜洲抱着一种玩世不恭的心态,心想既然玄奘让自己发言了,那就好好表现一番,说不定能有机会上前近距离见一下这个大明星,另外,他还想看看惠能大师的这首偈语在玄奘这里会得到如何评价,于是带着感情,带着抑扬顿挫的声调,高声说道: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啊!啊!” 此偈语一出,整个大雄宝殿一阵惊叹,随即陷入死寂,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这个衣衫破烂的杂役身上,完全出乎丁瑜洲的意料。本来他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想着借用惠能之语博得一下众人的掌声,却不成想,竟然安静得如入无人之境,丁瑜洲发觉周围人看他的那眼神奇怪的可怕,全都是异样的目光,让他心中直发毛,气氛陷入死寂的诡异。 丁瑜洲不断追问自己,这难道是作死的节奏?! 不仅如此,丁瑜洲察觉到距离自己较近的几个壮汉,正摇摇晃晃着身子意图靠近自己,还看见几个妇女儿童对自己侧目而视,脸上挂着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什么情况? 丁瑜洲作出一个无奈的表情,惊疑自己刚才所说的这句偈语可能不符合大唐人民的口味,毕竟这是几百年后才会出现的语言,其中的所蕴含的哲理,大唐人民理解可能会有代沟。 丁瑜洲心想,自己可不能这样等着被群殴,赶紧三十六计走为上才是最佳策略,左右看了看一番,见胖尼姑子早不知道跑哪里偷懒去了,寻思着此时正是逃跑的最佳时机,暗叫: 真是天助我丁瑜洲也,拜拜了您! 丁瑜洲正要拔腿就跑,逃离众人的围攻,却听到玄奘大师说道: “刚才那首偈语是哪位居士所作?深邃而透彻,符合贫僧本意,既然今日有缘,还请上前来与贫僧讨论一番吧。” 丁瑜洲一听,玄奘大师这话显然是说给自己听的,忙向大雄宝殿里面看去,只见此时天气晴好,火热的日光照在大雄宝殿金黄色琉璃瓦上发出耀眼的光芒,熠熠生辉,让他眼前有种迷离梦幻的感觉。 丁瑜洲清晰地听出了玄奘大师话里的意思,这是对他那首偈语的评价,也是对他那首偈语的赞赏。既然如此,丁瑜洲怎么可能再选择逃跑呢?如果再逃跑,多不给玄奘大师面子啊? 丁瑜洲的脸上挂着贱贱的笑容,慢慢收回他那已经踏出三步的脚,在众人的注视下,来了个帅气的大转身,高声喊道: “法师,那偈语是我说的!” 丁瑜洲不去理会众人异样的目光,雄赳赳气昂昂地走进大雄宝殿。 众听法者大多也听出了玄奘对丁瑜洲偈语的赞赏,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投到了这个穿着破烂的杂役身上,众人眼神里除了刚才那异样的目光,更多的是不可思议。 其实丁瑜洲到后来才明白过来,这些听法者之所以刚开始那般看着他,是因为这首偈语彻底把他们镇住了,几乎所有人在听到那首偈语的时候,都瞬间脑神经短路,任凭他们的想象力再怎么丰富,他们也难以接受一个打扫厕所、刷恭桶的杂役竟然能说出如此接近佛理的偈语。 此人如果不是丁瑜洲,或许还真不会发生如此有趣的事情,又有谁会想到这首偈语可是几百年后才出现的,他们这些人可以提前几百年听到如此微言大义的偈语,真可谓是三生有幸了。 丁瑜洲来到大雄宝殿,心情复杂而紧张,虽然心中急切想一睹玄奘大师真容,但是当前遇到了一个历史逻辑问题,才是丁瑜洲心里最为担忧的。 见玄奘大师是何等光荣之事,丁瑜洲在担忧什么呢? 原来丁瑜洲知道此时的玄奘大师在翻译从古印度那烂陀寺带来的佛经的同时,还正在撰写《大唐西域记》这本书,问题是如果这首偈语被玄奘大师记录在佛经或者回忆录中,势必会影响后世历史的发展走向? 提前让这首偈语现世所造成的影响不仅仅是时间早晚的问题,更严重的后果极有可能会让后世的惠能大师这个人物和佛教禅宗都不存在,甚至再往大处说都有可能影响整个历史的发展进程。 真实历史情况不容改变,即使穿越,也不能改变,一旦改变,有可能穿越的这个人也将凭空消失,这是历史维度和时空的问题,不是简简单单的玩笑,是影响深远的大问题。 这首偈语的作者必须是宋朝的惠能,绝对不能是我丁瑜洲,也不应该是玄奘。 丁瑜洲意识到这一问题的严重性后,顿觉后背冷汗冒出,额头上、鼻尖上,都是细细的汗珠,心中想着,必须尊重历史,尊重古人,历史不容改变,也绝对不能改变。 丁瑜洲不说话,只是低头站着。 大雄宝殿内佛像威严高大,佛前供奉着新摘的荷花,空气中弥漫着荷花的淡淡清香,半人高的红烛左右并列在佛像前,发出柔和的光芒,象征着佛陀伟大的精神,uu看书 ww.uukashu 如明亮的烛光,潜移默化地普渡众生,教化众生。 玄奘大师端坐在佛案前,面容和善,慈祥地看着丁瑜洲,说道: “居士,姓甚名甚?” 丁瑜洲听到玄奘大师喊自己,赶紧将神思拉了回来,转头看了一眼武则天,见她也看了自己一眼,便率真地答道: “回大师,草民乃后院一末等杂役,无姓无名,只是世间空空如也一可怜人罢了。如果您要称呼,就称呼我大傻子吧,因为他们都喊我大傻子。” 众人听见丁瑜洲如此介绍自己,滑稽搞笑,傻里傻气,顿时哄堂大笑,唯独武媚娘和玄奘大师没有笑。 武媚娘没有笑,是因为她知道丁瑜洲的名字,知道他不是傻子,反而觉得这个人高深莫测,绝非凡人。 玄奘大师不笑,是叹服此人能够说出那么精深的偈语,其造诣比自己西行求法数年的境界还要略高出许多,又惊讶于如此乡野村夫能够达到如此高深的佛学境地,着实是奇迹中的奇迹。 玄奘表情严肃,双手合十: “居士所言句句透着高深佛法,着实让贫僧佩服,正所谓有即是无,无就是有,有有无无,都是空。” 丁瑜洲一时找不出合适的话来,也学着玄奘双手合十,心想: 不是吧?这也可以?我可不想被大家关注,您老人家还是赶紧放了我吧! 丁瑜洲心中暗自惊讶,自己无非就是害怕改变历史走向,不想让众人知道自己的真实姓名而已,竟然被玄奘大师听出了佛理,到底是得道高僧,一言一行中都能悟得佛法。 第7章走了狗屎运 大雄宝殿内外所有人的目光都定格在了玄奘和丁瑜洲的身上,每个人都在期待着更加精彩画面的上演。 武媚娘先是看了玄奘大师一眼,后来直接将目光停在丁瑜洲的身上,此时,她对丁瑜洲多了更多的好感,对丁瑜洲高深莫测的行为表现出格外的关注。 玄奘大师神色安然,手里拿着一串檀香木佛珠,拇指大小的佛珠一颗颗在他指尖滑过,淡淡地说道: “既然无名,不称呼也罢,居士可否再叙述一遍刚才所作偈语?让贫僧参悟一番?” 丁瑜洲早料到玄奘会如此,就好比一个学习好的学生,遇到一道难题怪题,势必要将其解答出来,如果不解答出来,他就会坐立不安,寝食难安。这种境界,可不是一般人能达到的,这是学霸的境界。 丁瑜洲没有立即回答玄奘的问题,而是灵魂出窍,正陷入一场赏美品美的神游之中。刚才近距离见到玄奘的面容,心里暗自惊叫,好帅一男的,怪不得妖怪们都想吃唐僧肉,原来真实的唐僧确实是大帅哥一枚,比电视上的唐僧还要英俊许多,浓眉大眼,高挺鼻梁,明目皓齿,尤其那眼神仿佛自带微笑功能,让人一看就心生怜爱,怎能不迷倒一大片小哥哥小姐姐? “居士,请赐教。” 玄奘见丁瑜洲一直双手合十,没有说话,于是出言提醒道。 丁瑜洲“哦”了一声,忙拉回肆无忌惮的胡思乱想,故作深沉地说道: “大师,那个,草民刚才所作的偈语是听了您的《波若波罗密多心经》有感而发,如今再回想具体说了什么,不知为何突然见到您,一激动一紧张,竟然一下都忘记了,草民脑子太不好使了,实在不好意啊。” 丁瑜洲实在是找不出更合理又容易让人信服的理由了,也没有空闲的时间让他好好思索应对之法,只得充傻装楞,希望能够蒙混过关,才随便说了个这样的理由,这理由也着实有些荒唐,随即引来殿内殿外一阵哄堂大笑。 笑声之下,还有三个士兵模样的信众在一旁聊天: “我听寺里的尼姑们说,这家伙当真有些傻,好不容易说出几句像样的话,竟还忘记了。” “他刚才所说的偈语,你还记得吗?当时听来,感觉这厮说得的确很在理,极尽佛理。可惜是个傻子啊。” “我当时没用心听,一个傻子的话,也值得这样,玄奘大师真是太给他面子了吧。” …… 丁瑜洲挠挠头,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对玄奘大师表示出歉疚的神态,不去管周围众人的嘲笑之声,却见玄奘依旧满面春风,平易近人,款款地说道: “有有无无,无无有有,既然居士不愿意说出,贫僧便不再问。阿弥陀佛。” 玄奘和善慈爱的面容上浮现出一抹失望的神色,但是心绪仍然平静如水,不受外在纷扰而起波澜。 丁瑜洲长长吁了一口气,心中暗自高兴,幸好我反应灵活,及时刹车,否则后果不堪设想,真是阿弥陀佛了。 丁瑜洲心里这样想,但是外在的表情不敢有丝毫的张扬,装出一副愧疚不已的样子,生怕被玄奘大师看出端倪和破绽。 玄奘大师乃得道高僧,自然不会与丁瑜洲这种小罗罗一般见识,也不会揪着一两句话不松手,倒是站在丁瑜洲旁边不远处的武媚娘眼道毒辣,目光敏锐,似乎看透了丁瑜洲的心思,突然插嘴道: “当真是忘记了吗?你虽傻,但是记性应该不差吧。” 丁瑜洲转头看向武媚娘,见她一身素衣,清新脱俗,对着她做了个浅浅的鬼脸,用眼神告诉她不要再做过多纠缠,说道: “我是真的忘记了,如果能记得,我又为何要隐瞒大师和诸位呢?我吃饱了撑的啊?我这个人忘性很大的,要不然他们怎么会喊我傻子呢?” 玄奘摆摆手,示意不要争论,对着丁瑜洲微微一笑道: “居士惯会说笑,忘与不忘全在一念间,倒是居士所言贫僧所讲这段经是什么经?” 丁瑜洲一听玄奘如此问,揣测着话里的意思,莫不是这唐僧故意考验我的记忆力,如果我说我忘了,倒是符合我的特点,后果便是玄奘大师会如众人一样也认定我是个疯疯癫癫的大傻帽,我的话从此就会被当做废话臭话,便不会有人相信了,尤其武媚娘肯定也会彻底把我当傻子了,自此远离我,那我之前的努力岂不都白费了。 想到这些,丁瑜洲心有不忍,他的心底里不甘心被别人一直当做傻子来看待,随即脱口而出: “大师,这个我还记得,您刚才所讲的经是心经,全名是波若波罗密多心经啊。” 玄奘大师听到丁瑜洲说出“波若波罗密多心经”这几个字的时候,眼神猛然一亮,心中大惊,瞪大眼睛问道: “居士,是如何得知贫僧所新翻译的这本经书名为心经的?贫僧除了在皇宫为太宗皇帝单独讲解过,其他人从未听过此经,再者这是贫僧第一次公开为众生讲解此经,除了驾崩的太宗皇帝和贫僧,就连贫僧的徒儿都不知晓,贫僧与居士是第一次相见,为何知晓此为心经?” 玄奘大师一席话说完,顿时气氛陷入寂静,众人均是面面相觑,全都盯着丁瑜洲目不转睛,像看一件珍稀野生动物一样。 丁瑜洲一时也呆住了,完全没有料到竟然会出现这种情况,闹出如此让玄奘和众人匪夷所思的事情来,他竟然也不知该如何收场了。 场面一度陷入尴尬,众目睽睽之下,一向自诩自己能言善辩的丁瑜洲一时语塞,着实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来回应玄奘大师的问题。 “大师,他就一个傻子,我知道他的为人,虽然傻了吧唧,但是为人还算老实本分,千万别以为他有了什么通天的本领,其实是这个原因,感业寺好多人都是先帝的嫔妃,曾经侍奉过先帝,极有可能是先帝将这心经说与了她们知道,然后她们在寺中聊天的时候,被这个傻子无意间听到的。” 说话之人正是武媚娘,她见丁瑜洲迟迟不说话,虽然不明白其中原委,直觉告诉她丁瑜洲此人绝非等闲之辈,才生出要替他解围的念头,其实太宗皇帝从不与嫔妃女眷们谈论佛法,这无非是武媚娘情急之下为丁瑜洲开脱的借口。 武媚娘对着丁瑜洲提醒道: “喂,傻子,快说,大师的心经,你是不是偷听别人说来的?” 丁瑜洲还没来得及答话,却被玄奘抢了先: “妙真法师,你我皆是出家之人,你所言在理。” 丁瑜洲也忙在一旁自我辩解: “还请大师原谅,的确是这种情况,考虑到草民如此草率唐突,才不敢直言相告,着实对大师不敬,还望大师谅解。” 玄奘微笑,显然是信了武媚娘编出的理由,说道: “无妨,无妨。心经能除世间一切苦厄,还望多多诵读才是。” 丁瑜洲应声答道: “谨遵大师教诲。” 玄奘上下打量了丁瑜洲一番,对着身边一个年老的尼姑说道: “静安师太,贫僧见此人佛性深厚,从他穿着打扮上看,应该是后院打扫的杂役吧?” 年老的尼姑是感业寺的住持,法号静安,按照丁瑜洲对此人的看法,此人像极了金庸武侠小说中的灭绝师太,冷酷无情,铁面无私,除了清规戒律,心中没有任何感情,寺中大小尼姑都怕她,就连成日里欺负鞭抽丁瑜洲的那个胖尼姑也怕,可见此人多么高冷,多么恐怖。 静安听玄奘对丁瑜洲颇感兴趣,苦于自己不知道此人的具体情况,想起刚才武媚娘好像对此人还算熟悉,指着丁瑜洲,问武媚娘道: “妙真,uu看书.uukanhum 你可知此人底细?” 武媚娘眼珠一转,深知静安师太是个极为严肃刻板的人,便采取以退为进的方法,尽量迎合她的心思去回答,道: “弟子也不是很熟悉,只是知道此人是后院负责收恭桶的杂役。众人都说他是个傻子,平时都没有人和他一起,所以寺里没有人了解他。” 静安师太低垂的眼皮抬了抬,面若寒霜,没有回应武媚娘,而是直接对着玄奘说道: “大师,您有何吩咐?” 玄奘理了理红色袈裟,笑道: “吩咐谈不上,只是贫僧觉得此等佛性深厚之人,干杂活未免屈才了,只可惜他有些呆傻,如果头脑清醒,贫僧倒真想收他为徒。” 静安师太应道: “大师慈悲为怀,普渡众生,连呆傻之人都同等对待,令人钦佩。” 玄奘谦虚道: “师太过奖了,众生平等,人人皆可成佛。许是贫僧与此人无缘,贫僧斗胆建议,师太可以派他来前院负责打扫,让此人多听听佛法经声,清心静心,或许他就能恢复清醒了。” 玄奘大师亲口安排,虽然言辞谦逊,但是玄奘乃大唐佛教领袖,静安师太岂会有反对之意,依旧面无表情,道: “一切听从大师安排,全凭大师做主。” 丁瑜洲一字一句听着,庆幸自己果真时来运转,脸上露出呆呆的傻笑,一个劲地跪下表示感谢。 就这样,丁瑜洲被鸟屎砸中了脑袋,踩了狗屎,走了好运,摆脱了收恭桶刷马桶的苦力活,也算是小小的成功。 第8章 做起生意 走了狗屎运的丁瑜洲被静安住持安排到了感业寺山门处,专门负责洒扫等保洁工作,山门的位置有点类似于现代旅游景点的游客服务中心,人流量很大,工作量也不轻快,虽辛苦,但是还算干净卫生,丁瑜洲再也不用成天和恭桶打交道,还成功脱离了那个胖尼姑的魔爪,再也不用害怕后背上会被冷不丁抽一鞭子。 如此好事,让丁瑜洲做梦都能笑醒。 随着职位的变化,丁瑜洲的住处也从后院搬到了前院,生活条件随之发生了天壤之别的变化,从原先那低矮潮湿的大通铺一跃变成了明亮舒适的六人标准间,吃的东西虽然是普通菜蔬,但是比后院的杂役们的伙食要好吃许多。 丁瑜洲可不是一个安分守己的家伙,不会满足于当前现状,不作妖,也不使坏,会为了心中的理想,一个劲地想着法子改变自己的处境。他下定决心要在大唐大干一场,就是有一百头水牛也绝对拉不回他的思绪。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像捧在手心里的水,即使努力挽留也是留不住的,转眼间到了一年中最炎热的三伏天,火热的太阳如同一个烧着了的大火球,散发着吞噬一切的热量。 如同这火热天气,丁瑜洲在山门保洁员的岗位上干得热火朝天,不知不觉中,丁瑜洲的工作职能发生了变化,一天中除了早晨和晚上两个时辰负责日常打扫卫生外,其他大部分时间静安住持安排他接待来来往往的香客,成了感业寺的形象大使,这合了丁瑜洲的心意,一时之间忙得不亦乐乎。 原来自从那日被玄奘大师点名表扬之后,丁瑜洲可谓名声大噪,方圆百里之内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人人都说感业寺有个特殊的傻子,人虽傻,却能作出偈语,人虽傻,却险些成了玄奘大师的徒弟。 如此一个被玄奘大师夸赞过极有佛性的傻子,吸引了大唐人民的极大关注,自然成了人人都要竞相观看的珍稀野生动物。 好奇心作祟,附近的居民为了一睹这稀有动物的真容,纷纷涌入感业寺,反倒让拜佛成了其次,只为看看这傻子长的如何牛头马面。 因为这个缘故,静安住持巧妙安排丁瑜洲的岗位,不仅提高了感业寺的知名度和神秘度,增加了感业寺的人气,甚至惊动了长安城中的王公大臣,丁瑜洲在很短时间内瞬间成为了大唐小有名气的网红,粉丝数不下十几万之多,粉丝横跨各个年龄段,其中还不乏许多貌美的公侯小姐。 丁瑜洲心想,既然自己如此出名,何不好好利用一下自己的名人效应?! …… “各位夫人、小姐、相公、娘子,快来瞧一瞧,快来看一看,走过路过不容错过,感业寺最新护身法器套餐,辟邪葫芦瓶,降妖桃木剑,珊瑚念珠,三件一套,低价处理,低价贱卖,一套只售一贯钱,数量有限,机会难得,快来看看,再不看就真的没有了。” 清脆有力的叫卖声,词汇新奇,声调特殊,完全不同于长安城东市和西市的任何店铺之声,就连乡野货郎也从不这样叫卖。 这奇怪的喊叫声吸引了许多来感业寺的人,人们纷纷驻足探看究竟是何人发出从未听闻过的叫卖声。 此时,感业寺山门前的一处阴凉地,支着一张枣木红漆桌,桌上摆着各色小物件,琳琅满目,精彩纷呈。仔细去看这些小物件,刀削斧凿,其刻工刀法仿佛都出自同一人之手,技法熟练,堪比能工巧匠,尤其那雕刻出的各色花纹更是惟妙惟肖,美轮美奂。 叫卖之人带着一顶草帽,遮挡住了面容,身穿青色布艺,高高的个子,细长的身形,带着一股优雅的美感。 卖货的人稍稍休息一会之后,见人群越聚越多,用手潇洒地一抬遮阳草帽,看了众人一眼,用一种搞笑而抑扬顿挫的声调,继续喊了起来: “来了,老弟?来了,老妹?” 此话一出,围观的人群顿时一阵大笑,哈哈声不断。其中一个大婶被笑得叉着腰,满口黄牙都暴露出来,还有一个素来严肃的大叔似笑非笑,笑得极难看,更有一个老太太,被逗得咧嘴大笑,捂着肚子,指着叫卖之人喊道: “哎,卖东西的,你这是什么词啊,我看你不是边塞胡人,你快别说了,哪有你这样叫卖的,大家伙都被你逗得笑岔气了。哈哈……” “这个老太太真不赖,七老八十真厉害,买了我们感业寺的护身法器,妖魔鬼怪不敢近,天天乐呵长寿来。” 戴草帽之人不去理会老太太,非但没有停下来,而是编出一套打油诗,朗朗上口,借机推销起自己的商品。 这个老太太忍住笑,对着人群说道: “大家伙,你们还别说,原来老太我三天两头腿疼胳膊疼的,自从买了他这护身法器,效果还真灵验,邪祟不敢侵,身上也不疼了。你们说神奇不神奇?” 一个邋遢大叔模样的人,将信将疑,问道: “果真有这般疗效?” 老太太白了那个邋遢大叔一眼,说道: “那当然了,不光我,我还有好几个老姐妹,她们也都买了,都很有疗效的,一个个都觉得神清气爽的,这不今天我来拜菩萨,再顺便买点护身法器给儿子女儿,我们一家人都佩戴。” 老太太这么一说,邋遢大叔心动,众人都心动了,人群开始躁动起来,越聚越多,把方桌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简直到了水泄不通的程度。 戴草帽的卖货人正摆弄着桌上的货品,心中正盘算着一会该如何一手收钱,一手递货。 “大家看,这卖货的是不是那个被玄奘大师夸赞过的大傻子吗?” 人群中一个眼尖的年轻人指着带着草帽的丁瑜洲喊道,语气里面带着喜悦和兴奋。 人群顿时炸开了锅,七嘴八舌地说道: “还真是啊,大傻子佛缘深厚,拿过的法器肯定能辟邪。” “是他,是他,就是他,我见过他的,他长得好俊美啊,可惜有些傻,他要不傻,我就…” “这个大傻子,那日我见过的,你看他仪表堂堂,憨厚老实,人又不错,东西肯定不会骗人,再说还有刚才那个老妇人,她买了之后很管用的,要不咱们也买来试试?” …… 丁瑜洲听到有人认出自己,嘴角斜斜地一笑,暗想怪不得明星都要戴着口罩出门,原来一不小心是会被认出来的。 丁瑜洲知道躲不过了,那就来一场粉丝见面会,顺便推销一下自己雕刻的这些小物件,说道: “各位老少爷们,正是在下,承蒙厚爱,在此谢过。大傻子我命途多舛,三生有幸遇到玄奘大师,受大师指点,深感佛法精深,特制作这些法器为大家祛灾避祸,还望大家喜爱。” 刚才那个老太太率先说道: “来,给我五套,这是五贯钱,给你。” 丁瑜洲谢过,拿起五套护身套餐微笑着递给老太太,还非常有礼貌地叮嘱: “您老走路小心,祝您老人家长寿安康。” “我买十套。这是十贯钱,拿好。” 邋遢大叔爽快地给钱,拿货,然后走人,动作利索干脆,倒一点也不邋遢。 “我买六套!” “我买五套!” “我买二十套!” “我买三十套!” …… 顷刻间,慢慢一桌子护身法器很快售罄,后面还有好多人没有买到,脸上带着失望的神色,一人问道: “大傻子,可还有吗?你这做的也太少了。” 丁瑜洲强忍住内心激动的心情,脸上摆出一副伤感的神色,uu看书 .uuknshu.cm劝慰道: “您别见怪,我一天只能做这么多,实在抱歉了,您如果想买,得明日得早点来。” 那人叹了口气: “唉,我不住在这附近的,来一趟得走很远的路,再来得到秋天了。” 丁瑜洲淡淡一笑,他可太知道和气生财的道理了,继续劝慰道: “您别失望,我这个护身法器会不断推出新的改良产品,说不定等您秋天来,我会推出更精致更漂亮的出来了,肯定比现在卖得要好很多。” 那人只得点点头,道: “好吧!” 丁瑜洲做出一个搞怪的鬼脸,指着他,笑道: “我等你哦!帅哥!不见不散哦!” 那人立即呆住,看傻眼了,随即又哈哈大笑,众人纷纷议论: “快看,傻子又犯傻了。哈哈…” 丁瑜洲也随着他们一起大笑,心中丝毫没有气恼,他知道这些人都是自己的财神爷,可得罪不起。丁瑜洲是特意逗他们笑一笑,一来对得起他们给自己的这些钱,二则不缺胳膊又不少腿,说不定他们一开心,以后会多买自己的东西,何乐而不为呢? 丁瑜洲摸着手里提着的鼓鼓的钱袋,心里乐开了花,虽然刚才数钱数得胳膊酸疼,但是仍然很高兴很开心,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数钱数到手抽筋了,这是要成为暴发户的节奏了。 丁瑜洲笑靥如花,抱着足足有十几公斤重的铜钱,粗略地估算着,不到一个时辰,就轻轻松松地赚了有大约一千贯钱,照这样赚下去,富豪的生活指日可待。 第9章 朝思暮想 有期待,有希望,日子就是充实的。 由于丁瑜洲之前在大学选修课上学过美术鉴赏和工艺品雕刻,雕刻技艺可谓数一数二,而且其产品的造型和设计更是推陈出新,深受大唐群众喜爱,品种繁多,构思精巧,比如十二生肖、十八般武器、如意祥云、佛教法器等等,尤其那源于现代的造型,于现代人看起来是普通的物件,可对于唐人而言,那简直是神来之笔,标新立异,新鲜奇特,比当时长安城里流行的西域商品还要受欢迎。 丁瑜洲自从受到旅游景点商贩的启发,开始在大唐感业寺做起小商品生意,隔三差五便在山门处摆摊售卖。 “老少爷们,夫人小姐们,快来看看呢,大傻子制作最新款扇坠,挂在扇子上保平安,护安康,让你们想什么就有什么,事事都顺心。” …… “快来快来,降价处理,流血大甩卖,大傻子牌抹额,最后十件,卖完收摊,此时错过就得等明年了。公子带上这抹额,万千小娘子追着跑。小娘子带上这抹额,如意郎君自己跑过来。” …… “大傻子牌如意纹发钗,限量一百件,根据您的喜好,现场为您制作,您想要什么样的就给您制作成什么样,快来一观!” …… 大傻子丁瑜洲叫卖声的腔调随着气息变化而变化,类似于相声表演极富表现力,所用词汇对于大唐群众而言更是新鲜奇特,单纯这叫卖声就足够吸引很多顾客前来驻足一听,时间久了,他们就会舍得拿出钱买一两件。 这是丁瑜洲的经营策略,别看丁瑜洲是个历史迷,他会的东西多着呢!做小买卖就算其中一项,不过,更厉害的还在后面。 他所卖货物刚开始的时候都是些很简单的物件,随着售卖经验的增长,所经营的产品种类逐渐增多,有小挂件、小吊坠、抹额、发钗等小物件,也有内容丰富造型多样的木雕摆件,如松鹤延年造型摆件、岁岁平安造型、和气生财造型等,有些还可以根据顾客的需求进行私人定制,可以满足不同客户的不同需求,这种售卖方式也受到了很多人的喜欢,需要有钱的达官贵人纷纷慕名前来,找他定制自己喜欢的造型摆件。 丁瑜洲一边为一位衣着华丽的贵妇人制作着一件荷花造型的摆件,一边想着这私人定制模式在现代社会就很受欢迎,没想到在大唐也深受大众喜爱,看来不管哪朝哪代,人们的心理都是一样,追求独一无二才是大众的心理: “夫人,好了,您的摆件做成了,祝福您府上事事和顺,人人和气,和和美美赛神仙。” 贵妇人接过荷花造型的摆件,见一支盛放的荷花亭亭玉立,两片圆圆的荷叶一大一小衬托在旁,叶脉纹理清晰可见,雕工细腻大气,堪称木雕之精品,连连称赞道: “甚好,甚好,比城里的木雕作坊雕刻的还要好,尤其这造型甚合我意,这就是我想要的,这是给你的赏。” 贵妇人除了刚才已经付过的三千贯,一高兴从随手佩戴的钱袋里拿出一个金元宝,随手掷在红漆方桌上,潇洒地转身离去。 丁瑜洲忙道了声“小的谢夫人”,忙伸出手,把金元宝揽到面前的钱袋里,一边在心中大为感叹: 不论在什么时候,有钱就是任性啊。现代社会那些玩直播的主播时不时能收个飞机大炮棒棒糖,我在大唐做买卖竟然可以收个金元宝,这可是货真价实的金元宝啊!我真是爱死自己了!哈哈… 丁瑜洲时不时会偷着乐,因为总能遇到一些花钱如流水,大手大脚的公子哥、贵妇人,随便一个打赏,起码都得与金银沾边,怎能不让丁瑜洲心里乐开了花。 丁瑜洲的经营模式是自产自销,不搞批发生意,所卖商品完全是自己纯手工打造,所以那些小挂件小配饰无需从山下镇子上批发,他自己就地取材,嗖嗖几下很快就能制作雕刻出来,不但样式栩栩如生,而且价格便宜实惠,故而每次都能很快销售一空。 丁瑜洲创立了“大傻子”牌工艺品作坊,获利颇丰,俨然成了一个小财主,如今在感业寺里的地位已非往日,正所谓有奶就是娘,有钱便是爹,原来被感业寺内众杂役憎恶的大傻子,嗤之以鼻的大傻子,摇身一变,成了人人尊重的大爷。 众杂役有事没事都喜欢围在丁瑜洲身边阿谀奉承,摇尾乞怜,有些头脑灵活的杂役直接将丁瑜洲奉为大哥大,日夜在丁瑜洲身旁供他驱使。 就连出了家的尼姑们看丁瑜洲的眼神也发生了质的变化,不是这些出家人眼红身边出了个大财主,而是丁瑜洲感恩静安住持的知遇之恩,每次赚了钱,都会拿出其中的三分之二捐给寺里,如此慷慨大度,自然会获得寺内上下一致的尊敬。 到此,丁瑜洲的日子才彻底明显好过点,食宿条件有了更进一步的提高,住的地方是独门独院,吃的东西是荤素搭配加白面馒头,出有小弟左右相伴,入有小弟小心伺候。 不对,入则有小弟伺候,不应该是奴婢伺候吗? 对,就是小弟伺候丁瑜洲,不是不能拥有奴婢,是丁瑜洲不敢越雷池,毕竟感业寺是佛门圣地,岂能容许大搞不正当关系,丁瑜洲尊重静安住持,对寺里的每一个尼姑都敬重有加。 不过有些不安分的尼姑会不守清规戒律,时不时向丁瑜洲抛个媚眼,而丁瑜洲全当没看见,对那些尼姑丝毫没有兴趣,以致于丁瑜洲常常自嘲: 老子口味很平淡,不爱喝酱油,不爱多吃盐,就爱平平淡淡,就算是喜欢姑娘,起码也得是正儿八经的姑娘吧。 …… 丁瑜洲哪里知道,他的这一做法,其实是在无形中保全了他自己的小命,原来静安住持曾多次派人暗暗跟踪丁瑜洲,从早到晚,不论什么时候,都有人暗中监视着丁瑜洲,经过长期的监视发现丁瑜洲在大是大非的原则问题上最能站稳立场,绝对能洁身自好,安分守己,甚至还能美女坐怀不乱,表面看起来玩世不恭,奇奇怪怪,实际上除了爱吃点好吃的外,别的没什么毛病,堪称是一个十足的正人君子。 如果丁瑜洲不是这种老实本分的家伙,静安住持就会直接行使皇帝亲授的生杀大权,将丁瑜洲直接处死。 要说丁瑜洲不喜欢姑娘,其实也不完全准确,他心里一直在惦记着一个人,一个女人。夜深人静,睡不着觉的时候,丁瑜洲常常会时不时想起她的容貌,仿佛她就在自己面前,只要想起她,就会觉得心绪难宁,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在倒流。 丁瑜洲自己也奇怪,不知为何会对这个人朝思暮想,感觉怪怪的,算不上是喜欢,也不全是爱慕,这个人既不是自己曾经爱慕过的女明星,也不是仰慕自己追求自己的女同学,这个人就在大唐,就是是未来的女皇武媚娘。 掐指算来,丁瑜洲已经半个月没有见到武媚娘了。 自从大雄宝殿听玄奘讲经后,他和武媚娘虽然也见过几次面,但都是偶遇,简单的对视,没有说话,也没有过多的眼神交流,最近的一次见面便是在前几日举行的入伏诵经典礼前。 丁瑜洲记得那次见面,当时他正在院子里打扫台阶,与其说是打扫台阶的卫生,倒不如他就是做做样子,如今发了点小财的他,早就不用亲自干活,他的活不愁没人干,uu看书 .uunshu其他杂役趋之若鹜,都争抢着帮他干了。 当时,他正以一种潇洒帅气又舒服的姿势,翘着二郎腿,靠在台阶上,看树上的两只喜鹊叽叽喳喳,忽然一转头,发现武媚娘正站在他身后。 他全然不知道武媚娘什么时候出现的,忙站起身来,对着武媚娘微微一笑,正要说话,却见武媚娘满脸泪痕,又欲开口询问,迟疑间,武媚娘没等他说话就跑开了。 碍于院子里人多,丁瑜洲不敢当着众人的面主动去追武媚娘,也不便找武媚娘说话,毕竟身份有别,男女有别,他现在在前院工作,不比往日在后院,前院的杂役不能出入后院,再者这里是尼姑庵,男女有别,人伦大限,即使大唐再开放,这点顾忌也不容丝毫含糊,所以丁瑜洲与武媚娘见面的机会与曾经相比,明显减少,甚至锐减为零。 丁瑜洲躺在柔软的硬木床上辗转反侧,望着窗外的漫天星空,手里似有似无地摇着鹅毛扇,自言自语式地胡思乱想: “难道武媚娘被其他尼姑欺负了?” “不应该吧,她是那么强势的一个女人,怎么会被人欺负呢?” “怎么不可能,落架的凤凰不如鸡,虎落平阳被犬欺,此一时非彼一时啊。” “唉,她到底怎么了呢?” “早知道如此,还不如当时找她问问明白,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不知她心情好点了吗?!” 丁瑜洲翻了个身,叹气道: “算了,不想了,反正明日是中元节诵经,武媚娘肯定也会出席的,找个合适机会问问她便是。” 第10章 黑2刘大 次日清晨,太阳初升,感业寺的晨钟准时被撞钟人“哐哐”敲起,惊醒了众人的清梦。 全寺上下伴随着钟声进入忙碌的状态,负责洒扫的杂役们早就拿起工具开始了卫生清洁工作,其他人都按照各自的分工有条不紊地履行着自己的职责,前院、后院、大雄宝殿、禅房、藏经阁、膳堂各处都人来人往,人影攒动。 平时这个时候,丁瑜洲都会偷懒再睡上一个时辰,可今日他一早就起来了,钟声没有响就醒了,此时正在大雄宝殿前的院子里拿着扫帚扫地。 今日可是大日子,是一年一度的中元节大法会。 中元节,俗称“鬼节”,据说这日地狱大门打开,无数魂魄返回人间,故而这日,人们往往会祭祀先祖,放荷花灯,为逝去的祖先祈福,祈祷先祖魂魄安宁,早登极乐,故而寺院会举行大法会为亡灵超度。 不仅如此,朝廷早就传来圣旨,当朝皇后娘娘将来寺内礼佛上香,为先帝祈福。因为有大人物要来,所以感业寺不敢有丝毫的懈怠,静安住持更是三令五申,务必仔细又仔细,确保各项事务万无一失。 此时,丁瑜洲正拿着扫帚站在一颗紫薇花树下发呆,并没有真正干活,只是装装样子,表现一下自己的姿态,其实他的打扫范围早就被其他杂役给帮忙扫完了,因为他有钱,随便赏几个铜钱,这些活对于那些杂役而言,简直就是小意思。 静安住持曾表示要给丁瑜洲换一换工作岗位,让他做特产售卖员,不必再做保洁员,可被丁瑜洲拒绝了,因为他觉得现在这样挺好,仍然是感业寺的杂役,只是兼职搞点小生意,发点小财,既能接触大唐群众,又能接地气,唯有这样才能了解真实的大唐。 其实丁瑜洲也知道,在大唐那个阶层社会,士农工商,商人处于最低位次,就算他有富可敌国的钱财,也是属于下层人士,一样会被歧视。 有钱,他追求的目标远远不止于此。 丁瑜洲正欣赏着满树盛开的紫薇出神,忽然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扰乱了他的思绪。 “相公,您去那边廊下歇息,我们来扫就是。” 一个谄媚又势利的杂役满脸堆笑,站在丁瑜洲身后向他示好,点头哈腰,奴颜婢膝。 丁瑜洲回头一看,知道此人名叫黑二,名字有点特殊,他不是姓黑,而是因为脸黑,排行老二,便被人唤作黑二。 丁瑜洲侧目看见黑二那贼眉鼠脸的样子,想起昔日自己还未发达时,没少受这厮的欺负,念及昔日耻辱,怒气突生,抬脚对着他的腿就是狠狠一踢,不屑地说道: “黑二,不是告诉过你,不要叫我什么相公、公子吗?叫我大傻子!” 杂役黑二吃疼,踉踉跄跄,险些摔倒,但是脸上不敢有丝毫怨愤,忙迎合道: “是,是,小的知错,小的知错,那是您的旧称,小的可不敢,还是称呼您大哥合适。” 丁瑜洲低头审视着黑二,脸一拉,道: “你叫我大哥?这是几个意思,是说我排行老大,还是说我姓大名傻子,才称呼我大哥。如果说我排行老大,可就有点不妥了吧,那什么时候,你不是让我跪在地上叫你大哥吗?小弟那有让大哥叫大哥的理,那种不肖之徒恐怕连佛祖菩萨也会怪罪的!我虽傻,我可不敢。” 丁瑜洲见黑二被他说得面红耳赤,一想起这厮曾经百般羞辱自己,就难平心中之怒气,继续说道: “啊,黑二大哥,小弟可不敢做这种没良心的事情。” 丁瑜洲双手抱胸,摆出一副好怕怕的样子,存心要整治这厮一番,语气尽是刻薄,态度尽是轻视。 丁瑜洲对待其他人绝不会这样,只是此人昔日欺人太甚,才想着好好教训他一下。 黑二明知今日倒了大霉,大傻子不可能轻易放过他,却丝毫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因为一则忌惮大傻子人高马大,自己不是大傻子的对手,二则是害怕大傻子身后那一群拥护者。 此时的丁瑜洲深得人心,众杂役私下里都称颂他,说他人俊心善,脾气好,没架子,怜贫助弱,比如有老人生病,他会去山下为他们买药,不求丝毫回报,全都是无偿提供给他们。有了好吃好喝的,也都会分给这些杂役们,一点也不吝啬,也从不觉得自己有了钱就与他们不一样了。 试想,如此又善良又亲民的高富帅,怎能不受众劳苦杂役的喜欢,一个个见到他都直竖大拇指,年轻的杂役都奉他为大哥。谁要是敢欺负这么好的高富帅,不管三七二十一,他们就会跟谁急。 那势利眼黑二昔日嚣张跋扈惯了,却最明白“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句话,见丁瑜洲左右逢源,上下归心,关键还能从他身上发点财,为了攫取最大的利益,他不要尊严,完全把自己的姿态放到最低,低到无法再低的程度: “小弟我原来是瞎了狗眼,有眼不识泰山,不知大哥您乃人中豪杰,得罪了大哥您,小弟在这里给您赔不是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当我是一个屁,放了吧。如果您还不能解气,小弟任凭您处置。” 黑二说完话,便立即扑通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认错道歉的诚恳态度出乎丁瑜洲的意料。 丁瑜洲转念一想,对他投去鄙视的眼光,原本认为此人是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不成想骨头竟然如此软,愈发不待见他,念及今日是皇后娘娘亲临感业寺,此处又是大雄宝殿,不便多和此人计较,便说道: “你起来吧,既然你认我当大哥了,之前的那些恩恩怨怨便从此一笔勾销。我是最看重忠诚二字,最厌恶那反反复复小人心,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黑二,你怎么这么没骨气,不就是你家里老母病重,想多赚点钱吗?也不至于如此低三下四求他一个收粪的吧?!你赶紧给我起来,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丁瑜洲的话突然被一个雄浑而严肃的声音打断了,声音还带着点戾气,着实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丁瑜洲定睛一看,发觉此人正是黑二的好友,名叫刘大,这个家伙相貌和黑二截然相反,黑二贼眉鼠眼,这人却相貌魁梧,五大三粗,浑身肌肉饱满,甚是强健。 黑二是泥瓦匠人,刘大是搬运工人,这两个人配合默契,效率最快,质量最好,一度是众杂役中的佼佼者,赚的钱最多,日子久了便开始洋洋自得,目中无人,最后演变成杂役中的领头羊,所有杂役都害怕他们,都忌惮他们。 丁瑜洲刚穿越来的时候,因为不知道这些套路和规则,一次走在路上没有给他俩让路,被他俩一顿臭揍,然后又被逼迫着跪在地上认错道歉,要不是当时丁瑜洲装疯卖傻,极力讨好,他恐怕会被打个半死。 再后来,丁瑜洲崛起,他们不幸地遇到了丁瑜洲这个后起之秀,棋逢对手,他们的地位受到威胁,两人心有不甘,浓厚的怨气渐渐在心中聚集,才演变成了今日的局势。 刘大走到黑二跟前,一把拽起黑二,对着他说道: “为何不听我的劝告,你怎么能做出这种没骨气的事情来?” 黑二抵不住刘大的强大力气,硬生生被刘大提溜起来,没好气地说道: “听你的,你能变出钱来?” 刘大被黑二这句话堵得哑口无言,张了张嘴,半天没说出话来。 刘大的脸憋得通红,恼羞成怒,将矛头直接转向丁瑜洲,将全身的怒气统统撒向丁瑜洲,目露凶光道: “你,一个疯疯癫癫的家伙,花言巧语骗了玄奘大师,骗了静安住持,uu看书.uukansu.co 骗了所有人,让大家供你驱使,你以为你是谁啊?你算什么东西,不知来头的野种,不过就是个昔日跪在我兄弟俩脚底下的一只蚂蚁,老子就偏偏不听你这套,就不听你安排,你能如何?” 丁瑜洲见刘大气势汹汹,双拳紧握,随时都有要冲上来决一死战的可能,对着他潇洒一笑,要论打架,他自然不怕,刚才他已经综合分析过刘大和自己的实力,虽然刘大粗壮有力,自己力道比刘大逊色些许,但是自己身高体长,比刘大高出一头,又练过拳击柔道,完全可以利用身高优势,借力打力,应该不会吃亏。 丁瑜洲有恃无恐地说道: “刘大,你不是我下属,我也不是你上司,我自是拿你没办法,你听与不听都是你的事,就是你这说话态度让我听来很不爽,连起码的尊重都没有,我看你得好好跟你的好兄弟黑二学学啊。” “你,你,欺人太甚!” 刘大听了丁瑜洲的冷嘲热讽,哪里能忍得下这口恶气,犹如一头发了疯的老虎,随时要扑向丁瑜洲。 黑二死死地拦着刘大,提醒他不要过多纠缠,赶紧离开,刘大哪里肯听他的话,一甩手,将瘦弱的黑二甩开,一个大步逼近丁瑜洲,指着丁瑜洲的高挺的鼻尖说道: “怎么着,我要是不学呢?你能怎么着我?” 丁瑜洲本不是容易生气发怒的人,毕竟是现代教育培养出来的人才,涵养素质还是很高的,只是受不了刘大那咄咄逼人的架势,又被刘大狂妄自大的言语一激,怒火渐渐燃烧起来。 一场大战即将爆发。 第11章 恶斗持续 七月是一年中最炎热的时节,蝉鸣阵阵,蛙声连连,白天夜晚都吵得众生不得安宁,更让众生心烦意乱的是这恼人的鬼天气,热得要命不说,还异常沉闷。 七月流火,形容此时的气候,太贴切了。 此时的大雄宝殿前,不光气候火热,气氛也格外火热,时不时会冒出点呲呲的小火花,随时有演变成熊熊烈火的可能。 丁瑜洲和刘大双方对峙,如两军对垒,主帅已摆好攻势,就等一声令下,便会开战。 刘大没有丁瑜洲高,抬头瞪视着丁瑜洲,丁瑜洲丝毫不惧怕他气势汹汹的挑衅,低头审视着刘大,嘴角上扬,露出不屑的微笑。 周围在场的杂役们可都吓坏了,单看两人互不相让的架势,凶神恶煞的脸部表情,就隐约能猜到这里即将发生一场恶斗,昏天黑地,似乎整个世界都被乌云所笼罩,伴随着狂风来袭,飞沙走石,气氛一度紧张到了极点。 刘大被黑二拖住腿无法往前行走,面红耳赤,嘴上叫嚣道: “你个收粪的,无父母生养的狗杂种,别以为赚了点臭钱就能横着走,就算你再有钱,也上不了台面,始终都是个被我们踩在脚底下舔我们脚底板的人。” 这些不尊不敬的诋毁如一把把刀子射向丁瑜洲,射中他的心脏,疼痛的感觉蔓延全身,让他的怒气更盛,双手紧紧握成拳头,怒视着刘大,愤怒道: “你找死!” 丁瑜洲平生最痛恨别人说自己无父无母,虽然他曾经就是无父无母的孤儿,但人总是缺什么,便额外珍惜什么。无父无母,缺乏关爱,这是他丁瑜洲的软肋,一旦被人触碰,后果不堪设想。 丁瑜洲带着满腔愤怒,一个箭步上前,动作迅速如急雨,脚步之快如鬼魅,靠近刘大,一脚踢开死死拖住刘大的黑二,准备和刘大来一场生死决斗: “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刘大愣住了,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铁拳重重砸在了脸上,随即嘴角处流出一股鲜血,嘴中牙齿被敲落了数颗,和着鲜血充斥在嘴中。 “呸!” 刘大对着地上一吐,将嘴里的碎牙啐到了地上,在青石板上溅起点点梅花状的黑色血痕,还有两颗泛黄的牙齿,透露着血腥和恐怖。 刘大被打,岂能善罢甘休,面对丁瑜洲袭击过来的雨点般密集的拳头,忙使出浑身解数,出勾拳抵挡住丁瑜洲的攻势,一与丁瑜洲交上手,才惊觉丁瑜洲力量之大,实乃出乎意料,尤其那一勾一划的拳法更是第一次见识过,暗叹丁瑜洲真人不露相。 刘大想破脑袋也不会知道,丁瑜洲曾经练过拳击和柔道,拳法和柔术技巧算不上炉火纯青,起码防身打斗足够了。 虽然丁瑜洲穿越来大唐没有将原有的体力一并带来,但是那些娴熟的拳法可是烂熟于心的,只要灵活驱动当前的身体足以抗衡刘大,当然大傻子之前的身体底子还不错,毕竟是做苦役的,身体素质日积月累,早就练出来了。 刘大哪里懂什么拳法和策略,无非仗着自己力大如牛,一味地使蛮力蛮打罢了,之前靠着力气大尚且能震得住普通人,可对于丁瑜洲丝毫起不了作用。 丁瑜洲瞅准时机,使出一个旋风飞毛腿,脚下生风,对着刘大的下盘猛烈地攻击过去,刘大灵活性极差,来不及闪躲,重心偏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刘大摔了个大趔趄,如同不小心翻身后无法爬起的乌龟,四脚朝天,神态滑稽,引来围观众人的一顿嘲笑和讥讽。围观的杂役大多是站在丁瑜洲这边的,所以舆论导向都纷纷偏向于丁瑜洲。 有的杂役一个劲地赞叹丁瑜洲武艺超群,鼓掌道: “好,拳法了得,我们的大哥,当真举世罕见啊!” 有的杂役则直接嘲笑刘大自不量力,蚂蚁撼大树: “我说刘大,你赶紧收手吧,跟黑二一样,对大哥磕个头道个歉服个软,以后跟着大哥一起干,这不挺好的吗!” “我服你奶奶个软?他是什么东西,让我磕头,呸!” 刘大哪里能忍得下如此被人当众羞辱的耻辱,愤怒早已充满了他的全身,让他失去了理智,迅速从地上爬起,大吼一声: “有种,再接着跟我打!” 刘大疯了一般,拼尽全力迎面向丁瑜洲扑过来。 “不识抬举,休怪我不客气了!” 丁瑜洲早就料到刘大会来这一招,忙向一侧闪身,躲开了刘大的蛮力攻击。 刘大扑了个空,险些撞到那棵盛放的紫薇树上,愤怒的脸上胀得紫红,如同紫薇花的颜色,却没有一丝的美感,看起来很是骇人。 此时的刘大如同一只疯了的猛虎,uu看书 ww.uun 转身继续去猛扑丁瑜洲,追着丁瑜洲满院子跑,意图扑倒丁瑜洲后再借助蛮力或压或勒,将丁瑜洲置之死地。 丁瑜洲分析着刘大的战术,心想千万要小心,断不可让这厮近身,这厮力大无穷,单凭论力气,自己不是这厮的对手,唯有以退为进,才是上策。 他身轻如燕,闪来闪去,让刘大始终无法靠近自己,如同老鹰捉小鸡的游戏,慢慢消耗他的力气,早晚能让他精疲力尽。 刘大抓不到丁瑜洲,恼羞成怒的同时,头发散乱,衣衫上尽是泥土,愈加狼狈不堪,因为过度奔跑,开始气喘吁吁,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了。 丁瑜洲调节着自己的呼吸,脸色微微泛红,呼吸不急不快,衣衫齐整,神采熠熠,风华依旧,保持着一副翩翩公子的英俊潇洒之英姿。 单纯从二人的状态来看,这场领地霸主位置的权利决斗,其实已经有了结果,人人心知肚明,几个惯会打架的杂役早就看出,丁瑜洲一直在忍让着刘大,好几次能够直接将刘大击倒在地的机会,丁瑜洲都没有出击,而只是以退为进,可见丁瑜洲对刘大还是怀有包容的心态,并不真正想与刘大成为敌人。 刘大为了保住自己的颜面,明知不敌丁瑜洲,却也只能死死坚持着与丁瑜洲耗下去,他不会轻易服输的。 太阳高悬,日光透过高大的松树投下斑驳的树影,紫薇花的香味弥漫在空气中,鸟鸣声时不时从远处传来,原本静谧美好的山色被这场恶斗打破了寂静,与整个山中古寺的环境格格不入。 第12章 媚娘心思 一直这样,也不是办法啊,这厮是个一根筋,不见棺材不落泪,难道非得让我把他打得满地找牙,七窍流血,千疮百孔,跪地求饶,他才肯认输服软、善罢甘休吗? 丁瑜洲全面分析着当前的战况,又见太阳已经升高,时辰不早,如果耽搁了皇后前来上香,那可就真把事情闹大了,到时全寺上下都难逃其责,自己更是会性命堪忧。 丁瑜洲站住,不再恋战,对着刘大喊道: “刘大,时辰不早,今日中元节大法会,不要耽误了正事。你我到此为止,不分输赢,可好?” 丁瑜洲的语气谦和,既对刘大抛去了主张和平的橄榄枝,也为刘大找了个大大的台阶下,让双方都不丢面子,孰不知刘大这厮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完全看不透真相,更听不出深意,反而还误会丁瑜洲的话,认为这是丁瑜洲在嘲笑他,戏耍他,拼尽最后的力气去追赶丁瑜洲。 丁瑜洲无奈,一心为大局考量,见这厮听不懂人话,无奈之下只好决定出手制止住这厮的野蛮行为。 于是,丁瑜洲瞅准机会,快步跑到刘大身后,借助身高的优势,伸出修长的胳膊对着刘大来了个锁喉杀,将全身十之五六的力量全都集中于胳膊处,死死地攫住刘大的脖子,意图让他停下疯狂的举动。 刘大哪里肯如此收手,上半身被挟制住无法动弹,腿脚还能动弹,一个劲地去踢丁瑜洲。 丁瑜洲最讨厌这种耍无赖的行为,心头浮上一股怒气,索性抬脚对着刘大的膝盖重重一踢,将刘大按倒在地,问道: “你可服老子?” 刘大呲牙咧嘴,硬着口气道: “你爷爷我不服!你杀了我吧!” 丁瑜洲心想此人吃硬不吃软,不给他点厉害的看看,他还以为我是hellokitty猫。 “再问你最后一遍,你到底服不服?” 丁瑜洲一只手死死地钳住刘大的脖子,力气之大让刘大开始呼吸困难,另一只手用尽全力握成铁拳,对着刘大的腹部重重锤去,顿时刘大口中鲜血直流,伴随着剧烈咳嗽,鲜血喷到了青石板上。 丁瑜洲慢慢收回力气,松开手,随即刘大倒在了地上。悲壮的场面掺杂着浓烈的血腥味,围观的众人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这惨烈的打斗场面,所有人都呆住了。 此时的刘大早已经失去了刚才的狂躁和孤勇,趴在地上奄奄一息,力气用尽,毫无还手之力。丁瑜洲站在地上俯视着他,看了黑二一眼,冷冷地说道: “黑二,快扶刘大起来,让他先回去,再去请大夫好好为他医治一番,医药费全都从我这里拿。” 黑二感激涕零,忙答应着,上前去扶刘大。 就在这时,通往大雄宝殿的台阶上突然响起一声尖锐而严厉的声音: “你们都聚在那里干什么的,是不是打架斗殴的?不好好打扫大殿,竟然一个个在那偷懒耍滑,小心我告诉住持去。” 丁瑜洲和众人一起望向那人,定睛一看,只见武媚娘正站在台阶之上望向自己。 她从上到下一袭纯色白衣,长长的秀发用玉簪简单绾起来,朴实无华的装扮让武媚娘独有一种清新脱俗的美感,如一朵白莲花,盛放在耀眼的光芒里,如梦幻中的仙女下凡。 在丁瑜洲眼中,武媚娘面容姣好,堪称绝代佳人,眉眼间带着一股严肃的英气,隐约间还带着一丝幽幽的哀怨,目如星子灿烂,鼻子美得如雕刻修饰一般完美,那不画而红的唇色似海棠红娇艳不失色彩,即使放在现代人的审美观中来评比,她的相貌也绝对是天然纯正大美女,狂甩一大堆女明星好几条街。 在武媚娘如此严厉的指责之下,众杂役吓得都不敢接她的话,一个个都肃然站立在原地,再者这十几个杂役也都是事件的旁观者,打架斗殴这件事本来就和他们毫不相干。 丁瑜洲望着武媚娘,先是灿烂的一笑,才朗声说道: “妙真师父,我们这些人都是大唐最遵纪守法的子民,怎么可能会打架斗殴呢,刚才是有人干活不小心摔倒了,这点小事,还是不要惊扰住持她老人家了。” 武媚娘半信半疑,反问道: “你小子号称大傻子,我看你一点也不傻,你刚才所言当真?我怎么觉得你在撒谎呢?事情应该没有你说的那么简单吧,是你故意找人家麻烦的,还是那几个人和你过不去的?” 原来武媚娘得了静安住持的命令,来大雄宝殿视察准备情况,刚一进入这个院子,就看见了丁瑜洲勒住一个杂役的情景,她才对丁瑜洲的回答表示出质疑。 “妙真师父,您大人大量,尊贵无比,我们这些杂役的事情,就不劳您费心了。刚才都已经妥善解决了,您放心。” 丁瑜洲说着话,uu看书.uuashu 还不忘用眼神暗示黑二赶紧扶着刘大离开此处,因为他发现武媚娘正从台阶上缓缓走下,担心此事被武媚娘识破,牵扯自己倒无所谓,是害怕此事会让刘大黑二丢了生计。黑二立即会意,叫上另外一个杂役,一前一后抬着刘大从偏门走了出去。 武媚娘听丁瑜洲说得在理,也懒得管这些杂役的鸡毛蒜皮的小事,又重新走回到台阶之上,俯视整座感业寺。 丁瑜洲见黑二和刘大离开,又见武媚娘重新回到台阶之上,心中稍微放心,拍了拍双手,对着众杂役说道: “你,你,还有你,你们三个把这些血迹都擦干净,其他人都到殿内打扫,辛苦大家了!” “是!” 众人领命而去,各负其责地干起活来,一度紧张的气氛随着武媚娘的到来渐渐恢复了平静。 丁瑜洲安排好杂役的分工才走上台阶,举头一看发现武媚娘脸色平和,,见她早已望着自己了,说道: “妙真师父,您看哪里还有什么不妥之处,我好让他们一块打扫了。” 武媚娘白了丁瑜洲一眼,冷冷地说道: “我一个尼姑子,一没有地位,二没有银子,不比你丁瑜洲能说会道,头脑灵活,深得住持喜欢,我可不敢给你丁瑜洲提要求啊。” 武媚娘的话尽显尖酸刻薄,尤其那语气不像是在夸人,而是像在损人。 丁瑜洲听音识心,想起前几日见到武媚娘梨花带雨的模样,回味着这几句酸涩的言语,意识到武媚娘这是对自己有意见了,才故意那般怼自己的。 第13章 你信不过我? 丁瑜洲揣测着武媚娘的心思,走上台阶来到她身旁,见武媚娘不搭理自己,只是目视远方群山起伏的景色,脸上还带着一种哀伤忧郁的神色,关怀地问道: “媚...妙真...师父,见你好像不开心的样子,是遇到什么事了?还是哪个姑子又欺负你了?告诉我,我帮你出气。” 武媚娘缓缓转过头,瞥了丁瑜洲一眼,眼神一亮,但很快又黯淡下来,虽如此,但是对丁瑜洲全然没有刚才那种颐指气使的神态,叹了口气,欲言又止道: “唉,罢了,你一个小杂役能帮我什么呢?” 丁瑜洲听出了武媚娘的话外音,嬉皮笑脸道: “我这个小杂役没什么大能耐,但是小能耐还是有的,再说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就算不会,跟着人家学,咱也能学会!” 丁瑜洲心中暗想,休要瞧不起我,我可是接受过现代教育的,我一个历史系的学霸,对隋唐史有着深入的研究,你们大唐的衣食住行,我知道的东西,恐怕你都不一定能知道,你们古代这点事,能难倒我了吗?笑话,当真是小瞧我了。 武媚娘听丁瑜洲说得好笑,露出浅浅的笑意,理了理白色衣衫的裙摆,轻启红唇道: “我不是不相信你,我知道你是一个有本事的人,绝非池中之物,早晚会飞黄腾达,只是我这件事,你实在帮不了。” 丁瑜洲听武媚娘口气有所松动,忍不住将心里的话,一骨碌全都说了出来: “我可能帮不了,但是你也别憋在心里啊,上次见你泪流满面,我便猜你有心事,让我担心了好久,不管遇到什么烦心事,都不要憋在心里,说出来,心里会轻松许多。” 武媚娘看着丁瑜洲那认真的表情,长长的睫毛下眼睛睁得大大的,对丁瑜洲刚才的这番言论表示出极大的震惊,震惊之余更多的是感动,感动于自己深陷绝境还有人能够真心待自己,感动于自己走投无路还有人愿意全力帮助自己: “你我也算相识一场,你如此好意,我心里怎会不知,只是这件事,纯属我的私事,你还是不要掺和了吧。” 丁瑜洲不死心,追问: “你信不过我?” 武媚娘一愣,道: “怎么会?这感业寺,我最信得人就是你,只是,唉,算了,既然你非得想知道,等会再告诉你。” 丁瑜洲知道这是武媚娘的迂回政策,道: “不用等会了,就现在吧。” 武媚娘瞪了他一眼,严肃地说道: “我说等会就等会。” 丁瑜洲见武媚娘动怒,自知不能再追问下去,便只得作罢。 ...... 两人沉默许久。 武媚娘上下打量丁瑜洲一番,细细看来,此人仪表堂堂,器宇轩昂,衣着整洁,不是先前那般衣衫褴褛,愈加衬托出青松翠柏的优雅气质和如兰似桂的优良品性,心头一惊,惊奇地问道: “丁瑜洲,你到底是何人?” 丁瑜洲暗暗称赞武媚娘识人辨物的高超本领,以似玩笑又认真的语气,回道: “我要是说我来自一个很遥远的未来,你相信吗?” 丁瑜洲脸上挂着笑,眼睛随着笑容的起伏而弯弯的,帅气的样子让人心生怜爱。 武媚娘漫步走上台阶,来到大雄宝殿门前,一边向里张望,查看杂役们打扫的情况,一边回道: “我信你,我的直觉告诉我,你不是一个普通人,杂役这个身份只是你隐藏自己的借口,你说对不对?” 丁瑜洲始终笑着,因为他知道就算自己告诉武媚娘真相,她也绝对不会相信自己,只好顺着她的思路说下去,随便编了一个理由: “对,实不相瞒,确实如此。我来自西域一个很遥远的国家,会测算吉凶,但是名字绝对是真的,丁瑜洲,字肇淇。” 武媚娘仔细听着他的话,嘴角微微上扬,自信于自己的强大而正确的直觉,同时对丁瑜洲表现出从未有过的防备和提防,语气冰冷地说道: “你一个男人,偷偷隐藏在感业寺,居心何在,目的何在?” 丁瑜洲见武媚娘对自己垒起了厚厚的防护墙,心想先前好不容易和她拉进点关系,岂能前功尽弃,他可还得靠着这棵大树来乘凉,忙解释道: “我目的单纯,居心从善,就一个,为了帮你。” 武媚娘笑了,完全不相信丁瑜洲的鬼话,不屑地说道: “笑话,你我很熟吗,你帮我?你就是要编理由也编一个靠谱点的,你当我是三岁的孩子吗?” 丁瑜洲见武媚娘如此反应,才意识到这句话说的太过唐突,解释道: “之前给你说过,我会看相算命,预知未来,我预测你有母仪天下之命,有君临天下之命,就为这个,我才要帮你。” 丁瑜洲转念一想,又改口说道: “其实也不是帮你,是帮我自己,为自己的衣食无忧,为自己的荣华富贵,这样你应该明白了吧?” 武媚娘一直听着丁瑜洲说完,沉默了一会,叹息道: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不过,就我现在这个样子,还母仪天下,君临天下,这感业寺恐怕就是我最后的归宿,青灯古佛经卷钟声,便是我以后的日子,什么时候生命走到尽头,我便什么时候解脱。” “命运如天上的星斗,充满了变数,时好时坏,谁都说不清,所以人不应该仅仅听天由命,更应该努力一搏,改天换地,扭转命运。” 丁瑜洲大义凛然地说,u看书unshu.om 他知道武媚娘不会相信自己的预言,假设自己是她,处于此情此景之中,他也绝不会想到日后会发生那么巨大的转折和变化。 “不应该仅仅听天由命,更应该努力一搏,改天换地,扭转命运?改天换地,扭转命运?......” 武媚娘重复着丁瑜洲这句话,这句话就像燎原的星星之火,将她埋葬在心底最深处的那股不服输、不屈从的精神重新燃烧起来,让她心动,让她不安。 丁瑜洲心想,以后那些大事暂且先不提,以防改变了历史进展,不过此时起码得让武媚娘相信自己能掐会算的本事吧。 他仔细回忆着历史上贞观二十三年的秋天里那些大唐即将发生的大事,突然想起一件,便对着武媚娘道: “为了证明我预知未来的本领,一会我给你写一个纸条,你说出你的困难,我给你我的预言,权当和你交换。那纸条你带回去打开,或者等到八月初一日打开,反正随你便,到时结果一验证,你看我算得准不准,便可知晓我的本事了。” 武媚娘眼睛上翻,嘴巴翘起,说道: “好,我等着你的纸条,我倒要看看,你是真有本事,还是光嘴皮子厉害。是骡子是马牵出来跑上一跑,一试便知。” 丁瑜洲微笑,玩笑道: “啊,敢情你把我当成马和驴子了,你要骑我?” 武媚娘白眼一瞪他: “.…..” 就在这时,院子外传来急促的声音,提醒大雄宝殿的人: “妙真师父,快,快,皇后娘娘到了!” 第14章 大唐礼仪 “皇后娘娘驾到,闲杂人等速速回避!” 宫中太监那独特而尖锐的嗓音如泡沫划在玻璃上一般,响亮而刺耳,回荡在感业寺的上空。 各处都已经收拾妥当,武媚娘回到山门处加入迎驾大军,自不必言说。 丁瑜洲和十几个杂役们职责所在,坚守在大雄宝殿,此时也已经退到东西配殿两侧低矮潮湿的屋子里,这些屋子是用来存放洒扫工具的地方,同时也作为杂役暂时隐蔽之处。因为大典举行之时,这些杂役没有命令,不得随便跑进跑出,更不得随意出入大雄宝殿。 其实众杂役也懒得出去,这几日忙忙碌碌,一天十二时辰,除了晚上有三个时辰的睡觉时间,其他时间都是在做工,为了迎接皇帝新册封的皇后,他们几乎把整座感业寺给翻了一遍,可谓是白加黑,连轴转,此刻才总算得到了片刻的休息。 众杂役或坐或卧,或眯着眼静思,或昏昏欲睡,对外面即将要发生的事情和即将要到来的贵人,丝毫不感兴趣,还害怕不小心惹怒了贵人自找苦吃。 如此,外面的事情和他们确实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唯独丁瑜洲怀揣着见证历史的神圣使命,内心充满了激动的好奇心,悄悄地将一扇窗户打开一条适当的缝隙,既能让自己看到外面的情形,也能确保自己不被外面的人看到。 很快,大雄宝殿的院门大开,最先进来的是两排侍卫,迈着齐刷刷的步伐,一东一西秩序井然地分布在各处,对周围环境仔细检查了一番,确保安全无危险后,便一动不动地在原地站岗,守卫着大殿的安全。 又过了一会儿,涌进来许多拿着各色礼器的太监宫女,太监在前,宫女在后,众宫女太监沿着院子中间的那条青石板路,按照高矮整齐地排成两列,他们手里或提,或拿,或端,所携带的东西有金盆、香炉、伞盖等礼器,金光灿灿,尽显天家富贵。 丁瑜洲知道这是大唐迎驾礼,每一名宫人手里拿着的东西和所站的位置,都有着极为严格的规定,这些人都受过严格的训练,不容有丝毫的差错。自古以来历朝历代的皇室都是如此,通过种种规矩制度来设立各种禁忌,最终的目的无非是维护皇家的神秘感,让天下臣民对皇家始终保持敬畏之心。 丁瑜洲发现众宫女太监不光秩序有序,严守规矩,更让他感到震惊得是几十个宫女太监全都缄默不语,如同木雕石刻的塑像一般,安安静静地站在各自应该站立的位置上,静静地等待着重要人物的出场。 丁瑜洲从窗户缝里目睹着如此威严而肃穆的场景,感叹如此周密有序的礼仪制度,当真验证了自己的所学所知,比如《大唐开元礼》作为唐玄宗时期定下的礼仪典章,其中许多细节都从这里得到了验证,丁瑜洲心里暗暗惊喜,想到全国那么多学习隋唐史和研究隋唐史的人,唯独他可以亲眼目睹真实存在的历史,如此一想,嘴上露出开心舒朗的笑,做梦都能把他笑醒。 嘿嘿,今天可是一个重要时刻,我得好好记下来,第一次见到了活生生太监,还将见到日后武媚娘的对手,如此激动人心的时刻,值得拭目以待。 丁瑜洲生怕自己忘记其中的一些细节,如同欣赏一件唐朝珍贵的秘色瓷一般,又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院子里隆重的仪仗,心想这场面比电视剧里演的那些有过之而无不及,不过转念一想,他猛然意识到如此隆重的场景,从另一个侧面也反映出来,唐高宗新册封的皇后此时隆恩正盛,其尊贵的地位无人能撼动,此情此景,谁又能想到如此尊贵的皇后日后会那般呢? 当真是造化弄人、世事无常。 “大哥,那些男人是太监吗?太监真的是没那玩意的人吗?” 一个年轻的杂役愣头愣脑,冷不丁地从丁瑜洲身后冒了出来,见丁瑜洲津津有味地看着窗外,他也凑上前来,立即被那些太监吸引了目光。 夏日的阳光虽火热灿烂,但透过密密麻麻的树叶洒下来,再经过窗纸的阻挡,照进屋子里变得柔和恬静,最后定格在丁瑜洲的身上。丁瑜洲趴在窗户上看得带劲,那微微弯曲的身形,因为气质儒雅,形象俊秀,丝毫没有那种偷窥他人隐私的猥琐感,反倒是自带一种风度翩翩的俊美感,突然被打乱了思路,他微微皱了皱眉头,见是一个愣头青的傻小子,处于保护年轻人自尊的想法,只好忍住了心中怒火,要不然早就一脚对着那人的屁股踢上去了,伸手作噤声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轻声道: “小点声,别被他们听了去,要是被听了去,你的脑袋就要不保了。” 听到有人在议论太监这种略带颜色的话题,杂役们一个个都来了兴致,忙凑过来,脸上带着奸奸的坏笑,围过来,等待着听更加劲爆的宫廷秘闻和野史趣事。 其中一个满脸络腮胡的杂役贼笑道: “你们这些年纪小的,uu看书 uukanshu.om都是第一次见太监吧?他们其他地方和正常人都一样,唯有一处不同。” 其中一个脸蛋稚嫩,年纪十二三岁的小杂役追问道: “哪里不同?” 那络腮胡杂役在小杂役的裆部做出一划一切的动作,吓唬道: “就是把命根子硬生生切去,从此不能和老婆上床!” 那小杂役吓了一跳,本能地往回退了几步,双手捂住裆部,惊叹道: “啊,我可不要!” 众人见小杂役如此滑稽,均大笑。 那络腮胡见自己的话题勾起了大家的注意力,一个个如饥似渴的眼神都看着他,他越发有了谈天说地的兴致,继续说道: “这深宫寂寞,太监宫女人数众多,为了排解宫中寂寞,太监和宫女还常常胡搞在一块。” 其中一个杂役问道: “怎么胡搞在一起?太监有那本事吗?哈哈” 丁瑜洲没有参与其中,只是在一旁听着这略带挑逗性的话题,发觉他们随着话题的深入越发口无遮拦,平时闲谈倒也罢了,只是此时,着实不妥,忙出言制止道: “打住,打住,这个事留着以后再聊,皇后娘娘来了。” 众人听大哥大都发话了,谁敢不听,都立即停住了议论的话题。 随着刚才丁瑜洲和刘大的一场恶斗,丁瑜洲以压倒性胜利赢得了所有杂役的归顺,尤其丁瑜洲那锐利的眼神,传递着“谁还不服,不服单挑”的霸气宣言,让杂役们都心生敬畏,无人敢挑战他的权威。 第15章 王皇后出场 在斑驳的日影下,盛夏的季节里,山寺阴凉舒爽,一阵香风徐徐吹来,随之还有如乐曲般的环佩叮咚声和齐刷刷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此情此景在《懿德太子墓壁画》《午后出行图》等多幅唐代绘画中都有描述,场面宏大壮观,各种悦耳的声音混合在一起,响彻在大雄宝殿前的院子里,丁瑜洲知道即将有一大波贵妇人到来。 一想到将有一大波贵妇人涌过来,丁瑜洲的脑海中竟然想起了曾火遍全球的那款游戏《植物大战僵尸》,那摇摇摆摆的僵尸和淡妆浓抹的贵妇人有着相似的特点,一想到游戏中那些滑稽搞笑的画面,就忍不住想笑,不过终究还是忍住了。 因为丁瑜洲被随后的情景镇住了,大唐高宗新册封的皇后在一群宫廷贵妇的簇拥下慢慢走了进来,静安住持在前方带路,其他尼姑也跟随在贵妇的后面,亦步亦趋,毕恭毕敬。武媚娘自然也在队伍的其中,论位分和资历,她和其他几个年轻的尼姑被排在队伍的末尾,故而让丁瑜洲一眼就发现了她。 除了武媚娘,丁瑜洲的关注点更多地放在了新皇后的身上,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历史上货真价实的大唐皇后,这位皇后比电视剧里演得还要温柔贤德、落落大方,举手投足间尽显母仪天下之风,类似于《延禧攻略》电视剧里那位迷倒众生的富察皇后,容颜俊美,身材高挑,简直是从画上走下来的美人,身着华贵礼服,仅裙摆就有四五米长,缓缓向大雄宝殿走来。 对于这位皇后的生平,《新唐书》《旧唐书》《唐会要》等史书都有记载,她是唐高宗李治的元配皇后,是唐高祖李渊同母妹同安长公主作的媒,唐太宗亲自下令指婚给当时晋王李治的。 这位王皇后身世显赫,嫁给李治绝不是攀龙附凤,人家可是出身当时大唐名门望族之一的太原王氏,这个家族可了不得,与陇西李氏、赵郡李氏、清河崔氏、博陵崔氏、范阳卢氏、荥阳郑氏等七族并列为五姓七族高门,这些大家族之间互相通婚,关系盘根错节,都是皇室后裔朝廷显贵,门生遍布全国,比红楼梦里四大家族还要显赫贵重,是初唐时期在全国有着巨大影响力的世家大族。 丁瑜洲换了一下姿势,揉揉酸痛的胳膊,继续向外察看,心中感叹这位王皇后可是地地道道、货真价实的白富美,她武则天此时什么都没有,说矮矬穷形容她有点不太切合实际,毕竟武则天不丑,但起码女穷逼是一定的。 与王氏大家族相比,武姓更是微不足道的小姓,单凭这点,武则天就要明显落后王皇后好几条街了。 丁瑜洲知道她们二人的最终结果,不禁感叹成功的人都是能笑到最后的人,别看现在一个高高在上,一个落魄不堪,别看一个现在风光,一个此刻贫贱,谁能笑得最久,笑到最后,谁才是真正的人生赢家,一时的宠辱得失并不能代表什么,只有最后的结局才能代表着最后的成败。 王皇后身后跟着一众衣着靓丽、簪花带玉的嫔妃,按照正史的记载,确切得说此时这些女人的位分还没定,包括王皇后的册封礼都是在明年,也就是永徽元年才举行的。 不管名号定没定,这些如花美眷贵妇人未来的日子充满了光明,她们未来的日子是武媚娘所羡慕的,或许此刻见到她们,她的心里还带着点点的嫉妒吧。 丁瑜洲自言自语道: “王皇后身边跟着的妇人太多,到底哪个才是萧淑妃呢?!” “大哥,您看什么呢?有没有漂亮的女孩子?” 那个十二三岁的小杂役听大哥在那嘀嘀咕咕,以为看到了什么绝色美女,忙凑过来瞪大眼睛往外看。 小杂役的这一举动犹如一颗石子掉入水中,瞬间引得其他年纪稍大的杂役全都纷纷凑过来,一听说有美女在外,一个个都拥挤着嚷嚷着要看美女。 “都不要吵!看美女就看吧,在这里唧唧喳喳的作甚?要是被外面的守卫发现了,你们都给我吃不了兜着走。” 丁瑜洲皱了皱眉头,压低声音提醒众人,随即一回头,着实被吓了一大跳。 好家伙,老爷们到底是老爷们,不论古代还是现代,男人欣赏美女的本性一直没有变。 所有杂役听说有美女,一个个如饥似渴的饿狼,透过窗户缝眯着眼睛欣赏外面宫廷贵妇美女的绰约风姿,还时不时指指点点,品头论足一番,如此明目张胆,着实危险,幸好丁渝洲及时出言提醒,否则一旦被附近守卫发现,他们这群人就真的死翘翘了。 “是,是,大哥,我们知道了。我们只看美女,嘴上把住门绝对不说话。” 其中一个杂役咧着大嘴,开口答应道,对着众人摆了摆手,随即众人全都安静了下来。 丁瑜洲挺起腰板,摇了摇脖子,试图缓解一下脖颈处的酸痛,同时瞅着这群杂役果真全都只看不语,看到他们如此听自己的号令,u看书 .uuknshu心满意足地笑了一笑,如今的他早已不是刚来的时候那个被人肆意践踏的疯傻子,而是凤凰涅槃来了个华丽大转身,成了他们的带头大哥。 “啪!” “啪!” ....... 突然一阵急促的掌嘴声响起,与周围安静的环境格格不入,在寂静的山寺中听来宛如惊雷。 丁瑜洲惊疑,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只听得那个小杂役看着窗外疑问道: “皇后娘娘为何要命人打妙真师父呢?” 丁瑜洲听到是武媚娘被打,小心脏一紧,血流加快,生怕错过了史书中没有记载的重要历史时刻,忙推开面前的两个杂役,蹲下身来把窗户缝隙开的更大些,让自己的视线更开阔些,只见武媚娘正跪在一棵高大的松树下被一个凶神恶煞的老宫女掌嘴。 这掌嘴可不是一般的掌嘴! 老宫女掌嘴不是用手去打,而是用手掌那么宽,手臂那么长的一块长板子去打嘴,单靠想象就能想到被板子打在嘴上得有多撕心裂肺的痛,更别说武媚娘此时正亲身体验着这份痛苦。 掌嘴带来的清脆声响如同密集的鼓点,不知在武媚娘俊美的脸上打了多少下,那双嘴唇早已红肿起来,火辣辣的痛疼随即蔓延全身,嘴角处还流出两道血流,血液顺着下巴一滴滴流到她身上所穿的那件素白色衣衫上,犹如绽放的朵朵红梅,透着诡异的阴森和凄凉。 武媚娘跪在地上,身板却挺得笔直的,嘴里和着血硬生生地吐出一句话: “皇后娘娘,我没有,我没有,这不是我写的。” 第16章 开箱验取石榴裙 王皇后扶了扶鬓边的一枚金凤簪,桃红色的嘴唇轻启,气质优雅地疑问道: “妙真,本宫问你,既然你说这不是你写的,那为何上面写着你的名字?” “就是,皇后娘娘您别听她狡辩。妙真,这分明就是你的,要不是本宫心细,恰好在地上捡起这张纸,揭出你的丑事来,不知你还会做出什么更出格的事情来,你别在这里花言巧语了,本宫看你分明是动了凡心,耐不住青灯古佛的寂寞,专门写这个用来勾引野男人的吧!” 一个紫色衣裙、满头珠翠的贵妇站在武媚娘面前,颐指气使地指责她,言辞犀利,不堪入耳。 王皇后的眉心皱了皱,显然是对这位紫衣贵妇的言辞表示反感,说道: “萧良娣,此乃佛门圣地,切不可言语唐突,惊扰了神灵,岂不是罪过!” 紫衣贵妇听王皇后提醒,忙低头认错。 此人正是丁瑜洲在人群中搜寻的那位即将被封为萧淑妃的人,只见此人相貌端庄,秀丽淡雅,若形容王皇后是一朵倾国倾城的牡丹花,那萧淑妃便就是一朵火热浓烈的红玫瑰,尤其那一双丹凤眼,一眨一瞥间带着一股气势熏天的威势,让人有种莫名的敬畏感。 按照史书的记载,此时萧淑妃与王皇后势均力敌,两人深受唐高宗李治的宠爱,宠爱程度几乎不相上下,但是由于萧淑妃已为李治生下了皇子,而王皇后从嫁给李治开始就一直没有身孕,故而萧淑妃渐渐开始萌生出不轨的心态,气焰大增,目中无人。 丁瑜洲诧异,到底刚才发生了什么,让一后一妃如此当众或指责或侮辱武媚娘。要是旁人也就罢了,为何偏偏是武媚娘,王皇后和萧淑妃应该不知道这武媚娘的心性,她自尊心极强,心高气傲,怎能受得住如此当众被屈辱,即使当下忍耐了,日后也会睚眦必报,必当让辱没自己的人十倍甚至百倍奉还。 这难道就是王皇后、萧淑妃和武则天这三个女人之间矛盾的开始吗? 丁瑜洲不解,也不确定,史书无记载,他不便下定论。 丁瑜洲带着满腹的疑惑,将目光转移到武媚娘的身上。 此时老宫女已经停止了掌嘴,高大的松树下显得武媚娘身材柔弱如拂柳,随时要被狂风袭倒。武媚娘独自一人在众人面前呜咽抽泣着,身子随着哭泣一俯一仰,嘴角处早已鲜血淋漓,胸前的素白色衣衫更是被血液染红了一大片,那红色与白色的对比,显得格外刺眼,营造出一种不寒而栗的恐惧。 武媚娘一个劲地哭泣,泪流满面,两行热泪混杂着鲜血,模糊了漂亮的妆容,暗淡了夏日的日光,她的嘴里不再说话,不再一个劲地百般为自己辩解,只是哭泣,伤心欲绝地哭。 萧淑妃见武媚娘如此惨状,脸上浮现出畅快的笑意,仍对此事表示出不依不饶的态度,拉着王皇后的手,挑拨道: “皇后娘娘,如此违背清规戒律、秽乱佛寺的事情,可不是小事啊,简单的几个耳光恐怕解决不了问题啊。万一她死性不改,好了伤疤忘了疼,再去瞎写乱写,可如何是好?” 王皇后手里拿着一张如意纹花笺纸,放在面前晃了晃,开始读那花笺纸上的字迹: “如意娘看朱成碧思纷纷,憔悴支离为忆君。不信比来长下泪,开箱验取石榴裙。这首诗深意和意境写的如何,暂且不作评论,这下面署名处可是清清楚楚写着妙真二字。住持大师,何在?” 王皇后读罢这首诗,唤静安住持大师过来,询问道: “大师,全寺上上下下百人,除了妙真师父的法号是妙真,其他人的法号或者名字还有叫妙真的吗?” 静安住持上前来,双手合十,沉思片刻,谨慎地回答: “回皇后娘娘的话,本寺所有弟子的法号都是因人而异,无论戴发修行,还是剃度出家,每个人的法号都不一样,并且都是贫尼亲自所取的,绝不会有相同的法号,本寺除了佛家弟子,便是一些杂役,这些杂役都目不识丁,想必不会写出如此意境哀怨的诗来。阿弥陀佛。” 静安住持虽然没用言明这首诗出自武媚娘之手,但是她的话外音已经给出了答案。 萧淑妃听完静安住持的话,眼角一横,瞪了武媚娘一眼,拍手说道: “皇后娘娘,您看,这妙真就是她,她就是妙真,如果不是她写的,还会有谁呢?” 王皇后看不惯萧淑妃嚣张跋扈的样子,脸上浮现出一丝不悦的神色,拉了一下她的衣袖,示意她不必再说,对着武媚娘道: “妙真师父,既然从皇宫来到感业寺,就要潜心修佛,为先帝祈福才是......” 王皇后后面的话,丁瑜洲全都听不到了,此刻他的脑子嗡嗡作响,仿佛要爆炸一般。 他一直在偏房的窗户缝隙看着院子外的事态,对外面的情况了如指掌,所发生的事情,史书皆没有记载,原本以为自己是个旁观者,竟然在不知不觉中成了局中人,尤其在听到王皇后读出的这首诗后,心中大叫不妙不妙,直拍自己的头,uu看书 w.uanshu.om简直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慌慌张张地在自己身上乱摸,试图在搜寻什么东西,动作疯狂而夸张,他的这一反常举动直惊得旁边众杂役吓了一大跳,以为他中了邪,一群人忙关心地凑过来按住他。 丁瑜洲被众人按倒在地,口中喘着粗气,哪里是中了邪,他的思路异常清晰,是他发觉自己闯祸了,闯大祸了。 确切地说是那首《如意娘》惹的祸,丁瑜洲前几日睡不着觉的时候,想起史书记载武媚娘在感业寺所作的这首诗,他便随手写了下来,还专门用女子所用的花笺纸所写,原本想着在武媚娘面前显示一下自己能预知未来、猜测人心的本事,便一直藏在身上,随身不离,等待合适的机会在武媚娘面前显摆一下。 没想到的是,刚才在他和刘大打斗的过程中,这张花笺纸恰巧在撕扯扭打之下掉了出来,众人当时都去注意打斗的场面,皆没有发现这张掉落在地的不起眼纸片,直到后来王皇后带着一众贵妇驾临,萧淑妃无意间发现这纸片,便引发了武媚娘被惩罚这一幕惨剧。 你啊你,赚了点小钱,就有了暴发户的心态,得意容易忘形,忘形便容易出错,恐怕要酿成全天下的铁都无法铸成的大错,全天下的竹子都用尽也写不完的罪过啊。 丁瑜洲陷入深深的自责之中,他担心武媚娘的遭遇,也担心历史走向会因此而改变。他的这一举动酿成了强加在武媚娘头上的重大罪过,到底该何去何从,他此时也乱了阵脚,不知所措,只能眼睁睁看着院子里得武媚娘嘴角处血肉模糊的惨状。 第17章 私会 日光毒辣地射向武媚娘的身上,她汗流浃背,犹如一把巨大且锋利的刀,从天而降,要将她一劈两半。 因为跪得久了,又遭受了从未受过的被当众羞辱,她的身体开始不住的打颤,瑟瑟发抖,直冒虚汗。 丁瑜洲看着武媚娘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中忐忑不安,第一次从她身上看到无助、恐慌、可怜等等这些孱弱的词汇,同时他的心中更多的愧疚之感,索性不去管历史的发展走向,只全然紧张地去关注武媚娘。 萧淑妃不依不饶,一副得理不饶人的阵仗,指着武媚娘责问道: “皇后娘娘一向宽怀仁慈,宫人们有个小错往往能饶恕,本宫可不是那样的人,本宫素来是赏罚分明,既然犯了错,就应该受到相应的惩罚,要不然设立这些律法还有什么用呢?再者惩罚你,也是为了你好,提醒你以后不要再犯同样的错误。妙真,你可知错?快说,这首诗到底是不是你写的?如若不说实话,就休怪本宫不客气了。” 站在萧淑妃旁边的几个贵妇人随声附和道: “犯了错就得严惩,最好打断胳膊腿,让她知道疼,否则下次还会犯。” 王皇后瞪了萧淑妃一眼,对她这种越俎代庖的行为表现出十足的反感,却没有说话,心中仍然想看看武媚娘的反应,想听听她会不会承认。 武媚娘跪在地上,用衣袖干脆利索地擦掉嘴角的血渍,随即在手臂处的衣衫上留下一大块红斑,营造出愈加悲壮可怖的气氛。 她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眼眉低垂,索性不去管别人的目光,只是盯着面前的一块青石板,腰板挺得笔直,比身后的那棵高大挺拔的松树还要笔直。 她内心情绪低落到了极点,对生活失去了所有的希冀和期盼,脸色苍白,眼睛无神,没有了平时那种灿如星子的光芒,失望地承认道: “是,这就是我写的,我承认了,你们满意了吧?要杀要剐,随你们的便。” 萧淑妃嘴角露出邪肆的笑,对着皇后说道: “娘娘,您看,有些人天生就是贱骨头,要是不吓唬吓唬,他们是不会说实话的。” 王皇后没有答她的话,只是点点头,看着武媚娘追问道: “妙真师父,你这首诗深意浑厚,且里面有着浓浓的思念和不舍,不知你这首诗背后的那个人是谁?是不是就是这个人引诱你,才坏了你的清修的?” 王皇后语气和善温柔,语调也不似萧淑妃那般飞扬跋扈。这话表面上听起来和风细雨,实际上却笑里藏刀、绵里藏针。 武媚娘心思精明,岂会听不出皇后话里的深意,有些后悔刚才只是忍受不了她们的百般凌辱,才一冲动承认下这首诗,没想到的是,皇后竟然不依不饶还意图把奸夫**统统都揪出来。 这首诗本就不是武媚娘所作,她那里知道这诗中背后的男主人公是谁,更担心奸夫**这个罪名要是被按到头上,这辈子的耻辱恐怕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武媚娘支支吾吾,犹犹豫豫,不知该如何回答。 皇后身后的众妇人议论纷纷,低声嘀咕着: “郎情妾意,缠绵悱恻啊,看来她是有意维护那个男人啊。” “这男人也真是太大胆了,她可是先帝的才人啊,这不是给先帝那什么嘛。” ....... 王皇后转头,严肃道: “肃静,这里是佛门圣地,岂能胡言乱语!” 众人见皇后动怒,全都噤声。山寺本就寂静,如今愈加静得压抑,除了似有似无的山风,其他没有任何声响,让每个人心头都仿佛压着一块大石头。 丁瑜洲见武媚娘犹豫踟蹰,不知该如何作答,心里越想越觉得对不住武媚娘,让她平白无故遭受这场无妄之灾。 内疚、羞愧、不忍..... 丁瑜洲心里不断挣扎着,被感情和道义撕扯着,最后他还是决定: 躲躲藏藏,不是男人的行径,我一个堂堂七尺男儿种下的罪过,岂能让一个女人顶着,这可不是我丁瑜洲的风格,既然这件事是我丁瑜洲做的,这个责任就得由我来认,不能让武媚娘当这个背锅侠! 丁瑜洲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浑身都是胆,好比那吃了熊心豹子胆的野兽,从内而外带着一股要把皇帝拉下马的霸气和豪情,当然现在这里没有皇帝,只有皇后,再者人家皇后也没有骑马,人家是坐着轿子来的。 不过要是皇帝真的在,丁瑜洲还不真敢说下面这句话: “我知道那个男人是谁。” 丁瑜洲潇洒帅气地打开房门,将衣摆一甩,走出低矮的偏房,对着皇后等众人高声喊出这么一句惊人之语,犹如晴空之下的惊雷,不仅震惊了在场所有人,而且就连栖息在附近树上的喜鹊、杜鹃等鸟儿也深受其害,全都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贵妇人们听到有男人的声音出现,连忙转头看向丁瑜洲,只见一个英俊高大的陌生男子出现在面前,男子声音洪亮宛如洪钟,双目炯炯有神如明月,浑身上下带着一副正义凛然的儒雅气质。 众人一看就知此人不是普通人,绝非凡品,以致有几个贵妇还小声议论丁瑜洲的相貌和身材,后被王皇后发现狠狠瞪了她们一眼,才停止继续那个私密的话题。 众人面面相觑,uu看书 ww.uukanshu如此一个来历不明之人的突然出现充满了神秘色彩,众人在好奇之余,更多的是疑惑。 王皇后问静安住持道: “大师,此人是谁?” 静安住持面如寒霜,始终一副冷冷的表情,板着一张脸,仿佛全世界的人都死光了也与她无关,望了丁瑜洲一眼,迟疑了一下,答道: “回娘娘的话,这个人是本寺的洒扫杂役,名唤大傻子,前些日子玄奘大师来本寺说法,看中他,原本要收他为徒,后因为他是傻子才作罢,看在大师的面子上,贫尼便让他在山门处负责洒扫兼顾着守门卖点东西,他平时也算憨厚老实,不知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惊扰了皇后娘娘和各位夫人的驾,贫尼罪过。阿弥陀佛。” 静安住持的话表面听起来是在向王皇后介绍丁瑜洲,其实丁瑜洲早就听出了其中的深意,这是静安住持在特意保护他,一个劲地强调他是傻子,不是要他难看,而是在维护他。 试想一个正常人怎么会和傻子过不去呢?再者,这个人又是贤良淑德的皇后娘娘,更不会对一个傻子问这问那。 果真,王皇后摆了摆手,扶起静安大师,意图向大殿走去,同时说道: “大师快起来,这件事与你无关。既然是个傻子,本宫不理会他便是。” 萧淑妃突然拦在王皇后面前,坚定地说道: “皇后娘娘,妙真这件事可不能就此结束啊,既然这个人都说他知道那个野男人是谁了,不管这人是真傻还是假傻,不妨听听他口中说的那个男人到底是谁。”, 第18章 有罪1起受 丁瑜洲正等着萧淑妃的这句话,他料定萧淑妃不会就此罢休,果真萧淑妃的话让丁瑜洲能够继续完成他的目的。 丁瑜洲快步上前,和王皇后她们保持着合适的距离,意图让众贵妇和宫人们都能将自己即将要说的话听得清清楚楚,于是特意以一副认真而严肃的状态,大声说道: “妙真师父信中思念的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当今皇上,所以还请皇后娘娘能够回宫后告知皇上此事。” 此语一出,王皇后和萧淑妃等众贵妇全都大惊失色,显然大家都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惊慌得连大气也不敢喘,更别说私下议论了,只是用眼神传递着各自或明或暗的心思。 “这是胡闹!当真是你这傻子胡说八道!” 王皇后最重礼法,对违背人伦之事最是深恶痛绝,心里反感丁瑜洲的回答,想到妙真乃先帝才人,竟然写这种相思诗给当今皇帝,伦理纲常何在?宫规国法何在? 萧淑妃不屑地看了武媚娘一眼,心里想着,姑且不管那傻子说得是真是假,妙真一个出家人动了凡心,还留恋红尘中事,就是最大的错误,添油加醋地说道: “皇后娘娘,依臣妾看,连一个傻子都知道这信背后的故事,想来不是空穴来风,妙真这是在勾引皇上,要让全天下人都看皇上的笑话,这等罔顾人伦的罪恶行径,如果不严惩,难以平众怒。” 王皇后摇摇头,有些无奈,仿佛知道些什么,但一心只想着该如何保护皇帝的清誉,叹了口气,说道: “罢了,皇上刚登基,朝政繁忙,后宫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别给皇上添乱了,再说皇上对她…罢了,住持大师,他们两个是你的人,原本不该本宫来管,只是牵涉皇上,本宫就不得不管了,皇上仁孝的名誉不容任何人诋毁,这傻子虽得玄奘大师青睐,本宫在宫里也听人说起过,但是疯疯癫癫、胡言乱语,口无遮拦,着实不妥,不惩罚他,难以肃清不恭不敬的风气。” …… 丁瑜洲听王皇后提起皇帝对武媚娘态度时刻意停住没说,便料到皇后此时的心思,不过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也算遂了他丁瑜洲要帮衬武媚娘重获皇帝李治喜爱的目的。 众目睽睽之下,武媚娘这首《如意娘》被当众宣读,众人亲耳听闻,就算王皇后有心禁止,岂能堵得住女人的悠悠之口,事后这首诗就在整个皇宫传开了,皇帝李治自然也就知道了。皇帝李治本就多情善感,这首诗作为传情信物,自会在皇帝李治的心里激起层层涟漪,让他辗转反侧、心绪难平。 这些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丁瑜洲与武媚娘对视一眼,见武媚娘一脸委屈,泪流满面,却没有任何反抗和自辩,只默不作声的啜泣着,像是在等着听候皇后的差遣,任凭她们处罚。 丁瑜洲心中奇怪,这可不是她武则天的为人啊,历史上的武则天可是一个争强好胜的骄傲之人,不管遇到什么不利情况,她都会死死抓住任何机会与命运相抗衡,绝不会听任她人的摆布,除非另有图谋。 他转头看了武媚娘那娇滴滴弱不禁风的样子,转念一想,难道武则天是在筹谋着什么? 丁瑜洲来不及多想,局势变化有些超出了他的预料,一场灾难即将降临。 只见静安住持双手合十,面容不悲不喜,看不出任何心理活动,淡淡地道: “一切听皇后娘娘处置!” 王皇后神色严肃,对丁瑜洲连个正眼也没瞧,以居高临下的姿态宣布道: “妙真等二人,各抽三十鞭子,以儆效尤!” 萧淑妃还欲表达意见,却直接被王皇后用肃冷的眼神拒绝了: “萧良娣,此事就这样吧。回宫后,本宫自会向皇帝禀报,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时辰到了,先帝的祈福活动为重,别让众位女眷们都等着,赶紧入殿上香吧!” 王皇后是后宫老大,她的话众人岂敢不听,萧淑妃再得宠,在大庭广众之下也不得不听,只好乖乖跟在王皇后身后率领众贵妇缓缓进入大雄宝殿。 …… 一番准备后,对丁瑜洲和武媚娘的惩罚随之而来。 既然皇后发话给他们二人定了罪,负责执行皇后命令的大太监早就严阵以待,紧紧盯着丁瑜洲和武媚娘了,让他们根本没有逃脱的机会。 眼看皇后刚走,那大太监便立即安排太监和宫女一前一后将丁瑜洲和武媚娘绑到了两张长条凳子上,亲自数着数,用那独特而尖锐的公鸭嗓喊道: “你们都给我听了,都把吃奶的力气给我用上。一、二、三、……” 那大太监颐指气使地吩咐手底下的太监宫女,一边还狐假虎威地摆出一副天下之内我最大的架势,站在丁瑜洲和武媚娘二人前方,监督着那两个结实粗壮的太监挥舞着鞭子狠狠地在丁瑜洲和武媚娘身上抽打。 丁瑜洲死死地咬着牙,感受着后背被鞭子抽打后所蔓延开来的剧烈疼痛,那疼痛撕心裂肺,uu看书.ukanshu.om 刻骨铭心,这是他人生第一次如此可怕的经历,他除了忍耐,别无他法,因为他和武媚娘一样,早就被那个大太监命人用绳子死死地紧紧地绑在了凳子上,像嚼剩下的口香糖一般贴在硬邦邦的长凳上,连抬一下屁股都不可能,更别说去躲避那不长眼的鞭子了。 丁瑜洲心中咒骂: 你个死太监,活该你断子绝孙,你下手就不能轻点吗?cao你大爷的,老子咒你,这辈子没媳妇,下辈子也没媳妇。 丁瑜洲额头上浸满了冷汗,虽然身上被无边无际的疼痛感所吞噬包围,他却一声没吭,拼命咬着牙,双手抓住长凳,全力忍耐着。 丁瑜洲发现武媚娘也是一声不响,神色镇定,双手低垂,那状态比自己还要大义凛然,浑然不怕,任由鞭子抽打在身上,眼泪一滴也没流,着实出乎丁瑜洲的意料。 整整三十鞭子下去,就算武媚娘心志再坚硬如铁,她那柔弱的身体,哪里受得了,在抽到一半的时候她就当场晕厥过去。幸亏丁瑜洲所附的大傻子的身体素质强健壮实,虽然背上血肉模糊,尽是鞭痕,但是他的状态还算好点,起码意识还算清醒。 这三十鞭子一下不漏,每一下都力道极足,丝毫不留任何情面,每抽一下,丁瑜洲就觉得全世界都随之颠倒旋转,遍布全身的疼痛渗入骨髓,他觉得从头到脚,身上没有一处地方是不疼的。 鞭刑过后,那大太监像处置两只畜生一样,将丁瑜洲和武媚娘丢在地上,不管不顾弃之如敝履,带着一群太监宫女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 第19章 好不痛快 自中元节后,一连七八日,丁瑜洲一直待在自己的房间养伤,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过起了富家大户小姐夫人的生活,一切饮食起居都有小杂役们帮着料理,倒也舒心惬意。 静安住持表面看起来超凡脱俗,不问世事,实际上却默默关怀着每一位痛苦挣扎在俗世的受难者,而且对丁瑜洲还格外眷顾,让丁瑜洲受伤的小心灵受到了暖暖的抚慰,她不光默许丁瑜洲在山门处做生意,还格外关注丁瑜洲的身体情况,在中元节那日当晚就派人送来秘制玉露金创药,其药效极佳,第二日就血液凝固,第三日便结疤大好。幸好所受的伤都是皮外伤,并未伤及筋骨,加上他原有身体底子本就极好,所以恢复起来很快。 到第八日的时候,丁瑜洲就恢复如初,健步如飞,身轻如燕了。 这日,丁瑜洲心里惴惴不安,担心武媚娘的伤势情况,虽然知道武媚娘不会发生意外,未来还要荣登大宝,当上大唐帝国的总裁,但是心里还是不自觉地去担忧她的状况,又想起中元节那日答应过武媚娘要向她证明自己作为一名预言家的能力,故而丁瑜洲思前想后,从床上披衣起身在书案前坐定,伺候在一旁的小杂役阿元极有眼力劲地在旁边帮忙研着磨,丁瑜洲摊开一张信笺,在上面端端正正地用楷体写下如此一句话: 瑜洲预言:八月,癸酉,夜,地震,晋州尤甚,将会压杀五千余人。是否正确,静待时光验证。吾出言意救你,却连累汝受此鞭刑,不知汝身体恢复如何?还望想得开,放得下,凡事都会过去,切勿费心劳神,伤了身体。 丁瑜洲写完,嘟着嘴在字迹上吹了吹,欣赏着自己的端正劲道的字体,陶醉在自己优美的字体中,暗暗庆幸穿越来大唐,自己原来那些看似无用的爱好全都派上了用场,别的不提,就单单说这绝对拿得出手的好字,就已经如鱼得水,得心应手了。 现代人都用电脑打字,用笔写的情况越来越少,而真正会提笔写毛笔字的年轻人更是少之又少,他丁瑜洲出于爱好,不为生存技能,不为照耀显摆,就新欢喜欢,所以他成了现代社会的另类,每天坚持练字,日积月累,水平不断提高,不敢妄称已到出神入化的境界,但是起码已经形成自己的独特风格。 丁瑜洲又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自己的书法,确认所预言的事情无误后,才将那信笺上下左右整整齐齐地叠成一个方形,随手递给研磨的那个小杂役,像交接一件重要物件般,郑重地嘱咐道: “阿元,你将这封信拿到后院想办法转交给妙真师父,记得一定要询问妙真伤势如何了。” 那小杂役阿元有七八岁的样子,一脸稚嫩,学着大人的模样点了点头,答应着正要抬脚往外走,却听到丁瑜洲的又一声吩咐: “等等,阿元,除了送这封信,你再去打听打听妙真师父近来的状况,是不是遇到什么难处了?” “大哥,你放心吧,打听消息我最在行了。你安心养伤便是。” 小杂役阿元古怪精灵,那眼珠滴溜溜转着,让人一看就知道是个活泼好动的孩子。他对着丁瑜洲咧嘴一笑,那笑容清澈而灿烂,仿佛夜晚皎洁的月光,让丁瑜洲心生感慨,人要是永远长不大该多好? 丁瑜洲是喜欢小孩子的,虽然他没有小孩,只是因为他觉得小孩子是真实的,不遮遮掩掩,伤心时候放声大哭,高兴时候尽情欢笑,因为心灵没有受到世俗的浸染,所以他们的眼神是清澈的,是干净的,是明亮的,其实这才是生命最原始的状态,了无牵挂,默默成长。 丁瑜洲同样用甜甜的笑容回应着阿元,眼睛因为笑而眯起来的样子很帅,如同阳光般灿烂而不耀眼,真实而善良,以至阿元一个小小的孩童看得呆了,被丁瑜洲在脑门上一拍才回过神来。 ……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阿元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从怀里的口袋中拿着一张信笺,和丁瑜洲送出去的信笺一样,也是被叠的四四方方。 “大哥,这是妙真师父给您的回信。” 阿元恭恭敬敬地将信递给丁瑜洲。 丁瑜洲接过信笺,对阿元投去满意的目光,甚是欣慰,原本他丁瑜洲想亲自前往,只是身体还未完全恢复彻底,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再者因为感业寺有着严格的规定,前院男子是不能进入后院的,违令者会遭到驱逐。阿元年纪幼小,不受这些规定的限制,所以能前院后院来去自如,就义不容辞地承担起为丁瑜洲送信的这个光荣而伟大使命。 丁瑜洲打开信笺,扑面迎来一股淡淡的脂粉香,看到那娟秀的字体,宛如武媚娘其人,落落大方而又富有男子气概,不由得嘴角上露出浅浅的微笑,仔细阅读道: “来信收到,预言无论真假,我都信你。众女子虽柔弱,吾偏偏要当其中最独特的那一个,这点小事于吾而言,微乎其微,汝放心便是。尤其感谢你那日的出言相助,另深表歉意,因吾之事让你受鞭刑之苦,如若有机会定当报此大恩!” 丁瑜洲看完这短短的几句话,u看书 . 内心既激动又欢喜,同时还惊讶万分。 他原本还以为自己的那句话会让武媚娘产生误解,让她误认为自己是在害她,如今看来,武媚娘清清楚楚地知道他的良苦用心,知道他这是在帮她完成大业。 喜悦之余,丁瑜洲还惊奇地发现,武媚娘仿佛已经开始采取行动了,要不然她不会说出感谢自己的话,这显然是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的那句话极有力地帮助了她,让她的计划可以更好地实行下去。 丁瑜洲心中揣摩着,将整件事的前因后果又回想了一遍,这首《如意娘》明明是自己结合历史记载所写,她武媚娘只是一个背锅侠,完全被蒙在鼓里,按常理说,一般人都会暴跳如雷,怒火冲天,而现实却是,她非常乐得发生这种事情,欣然爽快地认下这件事,这就说明她认为这是一次机会,她的内心是渴望着逃离这种枯燥乏味生活的。 难道她就不好奇这首诗到底是谁写的?到底是谁嫁祸给她的?她武媚娘非但没有追查,反而乐得发生这样的事情。 丁瑜洲突然一拍大腿,恍然大悟,心中感叹: 没想到,真的没想到,史书中所记载的武媚娘所作《如意娘》表达对唐高宗李治的思念一事,这件事的真实情况竟然是他丁瑜洲主导发生的,整件事的幕后主使是他丁瑜洲,在一旁推波助澜的人竟然也是他丁瑜洲。 丁瑜洲苦笑,历史当真是有趣得很,一不小心创造了历史,犹如书写历史的那支大笔就握在他的手中,任由他挥洒泼墨,酣畅淋漓,好不痛快。 第20章 核算全部家财 七月的天气依旧火热,感业寺处在深山之中,仿佛与世隔绝,却感觉不到分毫炎热。日光在重重叠叠的树叶遮挡下,变得轻柔如纱,透明如冰。 丁瑜洲站起来活动着僵硬的筋骨,听阿元给他汇报在后院的所见所闻,见他模样天真可爱,勾了勾阿元的小鼻子,不屑道: “你是怎么知道的?妙真什么都不给我说,她会给你说?你一个小屁孩。” 丁瑜洲不可思议地看着阿元这个小孩子,眼神里满是赞叹神采,惊叹: 别看他年纪小,打探消息可真有一套独门秘笈。 丁瑜洲苦苦追问武媚娘而不可得知的事情,竟然被阿元这个零零七神探给打听到了,果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阿元吐了吐舌头,脸上是一副认真的表情,带着微微怒意,说道: “大哥,我虽然是个孤儿,但是我很清楚,过了七月,我就整整八岁半了,一点也不小了,别再叫我小孩了。” 阿元人小志气大,最不喜欢听别人说他是小孩子,即使被带头大哥丁瑜洲说,也会立即反驳回去。 丁瑜洲看着阿元稚气未脱的脸上,带着与他年龄极不相称的成熟气,忙认真地解释道: “好,好,我错了,你是大哥,你是天底下最大的大人。” 阿元听到丁瑜洲说得搞笑,不由得露出灿烂的笑容,继续着刚才那个话题道: “嘿嘿,其实要打听出这个消息也不难,我从不问事情的当事人,有时候问当事人,他们根本不愿意说,问了也是白问,还不如直接去问住在她附近的那些尼姑,和她们聊闲天,肯定一问一个准。” 丁瑜洲听完阿元的话,露出明白的神态,脑海中浮现出现代社会小区楼下那些看孙子孙女的大爷大妈的形象,这些大爷大妈可是小区的百事通,天天盯着小区里的人进进出出,哪家来了什么人,哪家发生了什么事,没有他们不知道的,所以他们当得起百事通这个名号,他们确实对小区内各家各户的状况了如指掌。 阿元继续滔滔不绝地说道: “我和他们都很熟的,有问必有答,她们从不藏着掖着,全盘相告。” 丁瑜洲对着阿元竖起大拇指,又双手一抱拳,赞扬道: “我应该管你叫大哥,还是你厉害,老少通吃,男女通吃,厉害,让小弟佩服佩服!” 阿元毕竟是小孩,没有听出丁瑜洲的话外音,一本正经地推辞: “哪里,你是大哥,你是大哥,你才是老少通吃,男女通吃。” 丁瑜洲见他稚嫩的表情中带着刻意装出的成熟,模样有些滑稽可笑,但是联想到他的经历和遭遇,很快又表现出十足的理解,毕竟鱼龙混杂的贫民窟环境中成长起来的孩子,没有无忧无虑的生活,没有衣食富足的生活,在成长过程中能够保证心智健全,还能心存善念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丁瑜洲对阿元不单是欣赏,更多的是怜悯,怜爱如此可怜小孩的不幸遭遇,也感叹他是一个可造之才,聪明伶俐。于是乎,丁瑜洲决心让阿元留在自己的身边,决定亲自用现代教育方式教导阿元,让他茁壮成长,长成参天大树,成为救国救民的大英雄。 丁瑜洲觉得自己与阿元有缘分,所以后来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不论好坏,丁瑜洲都喜欢拉上阿元一起,想着让他和自己一起历练历练,见见世面,用现在的话说就是多出外走走,增长一下阅历,开拓一下眼界。阿元聪明伶俐,天赋凛然,又幸运地遇到这么一位好老师,进步神速,实现了强有力的个人发展,这些都是后话,均暂且不提。 又接连过了五六日,丁瑜洲的伤情渐渐完全恢复,身体恢复到之前那种活蹦乱跳的状态,要么上房揭瓦,要么下地干活,要么摆摊赚大钱,为了某一个目标,感觉自己身体好像充满了洪荒之力,虽不能毁天灭地,却能让自己财源滚滚来,反正不管怎么说,丁瑜洲是一个闲不住的人。 在白日里忙忙碌碌之后,每天夜里,丁瑜洲总是要数算一番自己的小金库,这可是他攒下来的人生第一桶金,有一块金饼、两块银饼、若干贯开元通宝铜钱、十二颗珍珠、一块西周盘龙纹古玉。 这些钱对于普通杂役来言,那是天文数字,足够一个普通家庭生活两年了,这些钱财的来历都干干净净,不偷不抢,都是丁瑜洲凭真本事一点一滴赚来的。 比如那珍珠是好多位贵妇人见他模样标致,英气逼人,帅气风流,被他外表相貌所吸引而特意打赏的。那件西周盘龙纹古玉则是一位富家贵公子打赏的,不知是那方面出了问题,被丁瑜洲的俊雅相貌和迷人身材所迷惑,还是赏识丁瑜洲所售卖商品推陈出新,反正人家出手阔绰,一打赏就是一块价格不菲的古玉。 除此之外,如果丁瑜洲不慷慨解囊,救济周围贫苦的杂役,他的存款或许还多,但是他一点也不后悔,自我玩笑道: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舍弃点钱财,我能造无数座浮屠,值了! 他的全部身家就值这么多钱,仔细算下来,按照当地最高收购价,十二颗珍珠和西周盘龙古玉的价格一折算,他的全部家当也就九十三两,屈指可数,虽说掰着手指头数不过,但是用算盘“啪啪”几声就能快速得出最后总数量。 丁瑜洲抱有一丝希望,认为自己算错帐了,于是用算盘又重新算了一遍,uu看书.uukanshu.om 算到最后发现自己的全部家当就这些,只少不多,大大小小加起来统共就九十三两,连个零头都没有。 丁瑜洲小心翼翼地将这些金银珠宝装入硬木钱箱,然后又谨慎地上上铜锁,将开锁钥匙装入口袋中小心收好,才将钱箱置于房间内床底下最隐蔽的地方,一连贯动作做下来,丁瑜洲才松了一口气,转头看了一眼侍候在旁边的阿元。 丁瑜洲起身直腰,见阿元在用一种异样的目光盯着自己看,那孩童独有的清澈眸子里带有诧异的神色,看来是没有料到众人仰慕的大哥大竟然是个守财奴,竟如此这般贪恋金银财宝。阿元没有说话,但是他的眼神出卖了他,他的心思全都表现在了他的眼神中,被丁瑜洲一览无余。 丁瑜洲可不愿意就因为这么件小事就破坏了自己在阿元心目中的那伟大高尚的神仙一般的形象,刚才计算钱财纯粹是因为阿元打探来的那个消息,他是想帮一帮武媚娘才数算全部家当的,他要果真是爱财如命,就不会当着阿元的面来打开宝箱,又藏起宝箱。 这个逻辑道理可能阿元不会懂,毕竟他还是小孩子一个,小孩子只相信自己的眼睛所看到的。 丁瑜洲一拍阿元的脑袋,咧着嘴玩笑道: “小孩,别误会啊,要不是为了凑钱,我才不稀罕这些身外之物呢!我可不是地主老财,更不是吝啬鬼,要不然我也不会当着你的面算账啊!” “哦,我知道了.....” 阿元似懂非懂地答应着,眼神坚定地看着丁瑜洲,不管怎样,他心里早已认定眼前这个大哥了。 第21章 赚钱给她花 盛夏的蝉鸣声声不断,吵吵闹闹,让人烦躁不堪。那犹如火球一般的太阳炙烤着大地,直接造成闷热的天气,此情此景仿佛一个巨大的蒸笼严丝合缝地罩在五湖四海之上,让万物万灵置身于桑拿之中。 燥热的暑气是这个季节最鲜明的特征,即使达官贵人的府邸里放着冰来避暑,也无法彻底驱走这猖狂的暑气,更别说像感业寺杂役这些劳苦大众,他们哪里能用得起冰,倘若让他们在夏天里见到冰,他们都会当做惊天奇闻。 他们竟然不知道夏天有冰?哦,他们是生活在最底层的杂役,富人的生活,难怪会不知道呢?贫穷限制了想象,这话说的不假,当真有道理! 丁瑜洲常常感叹,好在他不是普通的杂役,他是来自未来世界的高材生,万人大礼堂登台演讲、辩论赛舌战群儒等等,对他而言都是小意思,虽然经历过群贤毕至的大场面,但是他最受不了这盛夏炎热的小气候,原本他可以花点钱买冰放在屋子里避暑,毕竟他是个小财主嘛,买点冰对他来说那是秃子头上抓虱子,轻而易举的小事,可是当前他不得不勒紧裤腰带过起苦日子了,不光如此,丁瑜洲最近的整体生活都有点拮据。 所有与丁瑜洲走得近的杂役都纷纷诧异,但是都不敢询问,生怕伤了丁瑜洲的自尊。 …… 这日傍晚,太阳西垂渐渐隐落在山后,感业寺的香客伴着温暖的夕阳纷纷下山,随着繁华落尽,万籁归于平静,一切归于安然。 丁瑜洲像往常一样,收拾好摊位,抱起重重的钱箱,在暮鼓声的节奏中下班回到自己所居住的房间。 他吆吆喝喝忙碌一天后,嗓子干燥得似乎要冒烟了,此刻一点也不想说话,帅气俊朗的脸上肌肉出现痉挛,一会紧张一会放松,好像脱离了他的控制。 丁瑜洲顾不得这么多了,因为饥渴难耐,一回到房内就顺手拿起桌上一把青釉茶壶,直接嘴巴对着壶嘴,咕嘟咕嘟地将壶中白开水一饮而尽,连水是凉还是热都没察觉,随即大呼: “爽,爽!” 阿元不知什么时候听到屋子里有动静,从外面跑了进来,关心地问道: “大哥,茶壶中的水不凉吧?喝凉水对嗓子可不好!你说你也真是的,原来花钱大手大脚,现在花钱却畏首畏尾,苦行僧也不像你这般,连喝个茶叶都不舍得,算计到只喝白开水。你啊你…” 阿元见自己敬爱的大哥生活如此节俭,心中不忍,说到最后满是抱怨。 丁瑜洲听着阿元的抱怨,脸上带着笑意,却没有生气,放下青釉茶壶,用力勾了一下阿元的鼻子,说道: “怎么,我缺你吃,还是短你穿了?听你小子的口气,我还得摆谱装大爷才不丢你的脸啊?!” “哪有,我是为你打抱不平,你如此辛辛苦苦赚钱筹钱,没日没夜的雕刻,就为能多卖几个铜板,如此拼命卖力的售卖,就为了多给那人筹集点钱,可你这样做,她会知道吗?早知道你这样,我就不应该告诉你这个消息。” 阿元气急败坏地说,他知道自己人微言轻,他的话,丁瑜洲未必肯听,跟在丁瑜洲身边久了,早已知道他的脾气,只要他下决心做的事,就是全天下的牛集合起来一起往后拽,也不一定能让他改变决定,所以自己的劝说对丁瑜洲而言起不到任何效果。 丁瑜洲自然听出了阿元对自己的关心和照顾,但是他为了大局,不得不以身犯险,自己苦点累点,只要能为她排忧解难,心里非但感觉不到累,而是感到很充实,很高兴。没钱,他不认为这是他的压力,他反倒认为这是他的动力,用他的话说这叫“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丁瑜洲见阿元一脸疑惑,知道阿元一时无法理解的行为,还是耐着性子拍了拍他的头,说道: “我这叫投资,懂吧?那妙真大师可是一支涨势能一路涨到停的潜力股,我现在给她投钱,我所投的这些钱都是干股,以后分红的时候,我能分得很多很多,报你一辈子荣华富贵。” 阿元一脸傻萌,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不解地问丁瑜洲道: “大哥,你没事吧?我听说西域有一种专门迷人魂魄的蛊,莫不是妙真师父会养这种蛊,你被她下蛊了?” 阿元紧张地望着丁瑜洲,从头到脚打量着他,眸子里是惊悚和害怕,还有真挚的关心。他那里知道丁瑜洲口中所说的那些潜力股、干股等等这些词,这可都是一千年后的产物,因为误解了这些词汇的含义,着实让他白白担心许久。 丁瑜洲听到阿元误以为自己被下了蛊,那紧张的表情和神态带着搞笑的元素,不由得被逗乐了,忙解释道: “哈哈,阿元,妙真师父没那本事,这些潜力股、干股都是我自创的词,我的意思是她前途无量,是我们以后的大贵人,所以我们得提前拉拢好与她的关系,等她日后发达,自然忘不了我们。” 阿元点点头,明白过来,道: “大哥,我有点不明白,妙真师父的母亲患病,家中兄长不给出钱好好治疗,那是妙真师父的家事,就算我们有意与她套近乎,也不必在这件事上啊,完全可以通过其他事情啊,毕竟她母亲所患的病需要很多钱来买药,那可不是一笔小钱,得足足两百两呢!” 阿元伸出两个手指头,瞪视着丁瑜洲,他觉得丁瑜洲完全没有必要在这件事上如此拼命如此真心实意。 丁瑜洲伸手握住阿元的手指头,低头俯视着阿元,严肃地说道: “这是她此时最大的难处,人活在世上,一帆风顺是不可能的,难免会遇到磕磕绊绊,在一个人最危急的时刻,你出手帮助她一把,她岂会忘了你的好?假设是你,你觉得是雪中送炭更容易让人记得住你的好,还是锦上添花更容易让人记住你?” 阿元想了一会,天真的眼神真诚而淡然,uu看书 .ukanhu.co对着丁瑜洲感恩地说道: “那肯定是我最困难的时候,别人给我的帮助,我才会感激他,就比如大哥哥你,那次我生病没有钱买药,也没人愿意帮我,只有你,愿意蹲下身子试探我的体温,给我找大夫,出钱买药,你对我的恩情,我一辈子也忘不了,以后我就跟着你,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当牛做马,我是你的奴仆。” 丁瑜洲微笑,连连摆手道: “别这样说,你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你在我心中,不是奴仆,是我的亲人,是我的弟弟,包括其他人,我们大家虽然都干着低贱的活计,但是我们都是人,不是牲畜,不是器物,我们一点也不卑微,千万不要妄自菲薄,自己瞧不起自己。” 丁瑜洲努力用平白的语言,表达自己内心独立的现代人格观,生怕阿元年纪小听不懂他的意思。现实果真如他所言,即使语言再朴实,阿元原本根深蒂固的思想岂能一下子转变。 观念这种东西,只能用时间来慢慢潜移默化的转变。 …… 丁瑜洲只要一想起武媚娘那梨花带雨的伤心模样,他就心里酸酸的,觉得那仿佛是自己在哭泣,他不知自己对武媚娘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反正说不清道不明的。此时,他不忍心见到武媚娘因为家中母亲被继子欺凌而伤心落泪,所以想着尽自己的全力帮助她一把。可一想到要用二百两去买药,着实让他感到压力山大,光靠每日在山门处摆摊售卖自己制作的工艺品,是很难在短时间内赚到那么多钱的,必须靠其他办法才能迅速筹到两百两。 第22章 1张纸 今日是贞观二十三年八月癸酉,即八月初一。 丁瑜洲清晰地记得《资治通鉴》中的记载,今夜晋州将发生地震,死伤严重,达五千余人。 这件事早在十几天前,丁瑜洲就书写于信笺之上,让阿元送给武媚娘以显示他的观星占卜之能,如今时间指针已经走到这一天,丁瑜洲心里竟开始有些紧张,犹如听到老师说要公布成绩那般紧张,生怕自己预测不准,毕竟史学家们记错时间或者历史事件的情况也不在少数。 此时,丁瑜洲坐在一辆骡车上思索着这个未知问题,不敢去想如果司马光的记载有误,就代表着自己的预言出错,万一真的发生这种事情,他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武媚娘的猜疑。 丁瑜洲苦苦思索无果,只能放空心情,听骡车的木车轮轧在干涸的泥土上发出轰隆的声音,搅得他愈加心烦意乱。 与其说这是骡车,倒不如说这是最原始的牲畜敞篷车,类似于现代农村常见的平板车,上面没有遮风挡雨的棚子,要人命的是轮子乃木头所做,没有任何防震措施,走在路上颠的屁股直疼。 丁瑜洲紧张的心情随着车子的起伏而起起伏伏,看着阿元坐在旁边驾着车,前面那瘦弱的骡子有气无力地缓缓拉着后面的车驾,长时间行来,有些无聊,不过幸好刚过西市大门,对他算是一点无聊的安慰,立马能量爆棚,瞬间充满电,毕竟这是丁瑜洲第一次来长安城西市,心情难免会激动万分,他想着可要好好逛一逛,亲身体验一下大唐最繁华的商业街的盛况。 今日天气多云,不算特别炎热,但是长安城西市一派热火朝天,热闹非凡,人来人往。 街道两侧的商铺里各色货品琳琅满目,有大唐本土的特产,也有来自西域的进口货物,金银珠宝,瓜果菜蔬,应有尽有。酒肆、茶馆、旅舍、当铺鳞次栉比,散落在街道两侧,选香料买珠宝的,喝酒会友的,喝茶休闲的,听戏唱曲的,住店歇脚的,进进出出,好不热闹,其间还夹杂着许多蓝眼睛黄头发的外国人,走在长安的街道上,能遇见外国人的几率是十之二三,虽然此时还是初唐,但对外贸易就如此发达,足可见史书记载后来开元全盛世时的长安城为国际化大都市,确实所言不虚。 看着眼前大唐帝国最真实的人间百态,丁瑜洲坐不住了。他嫌骡车走得太慢,索性纵身一跃从车上跳了下来,心想用脚步去丈量大唐的土地,亲身去体验大唐的国际化风采。 丁瑜洲漫步在大唐真实的街道上,疑惑地感慨: “哇,人好多啊,美眉?帅哥?不对,怎么大家伙都不胖呢?” 熙熙攘攘的街道上满是逛街购物的男女老少,丁瑜洲穿梭其间,看着从身边经过的红男绿女,那散发着宝石般光芒的眼睛打量着周围年轻貌美的女子,渐渐明白过来: 人人都认为大唐以胖为美,看来这是误解,其实那特定指的是开元全盛世时期,在那段特定时期,不仅美女们都丰姿绰约,就连马匹牲畜都胖嘟嘟的。但是现在是初唐,国家百废待兴,民众并不富足,所以大唐美女们的伙食不够好,反应在她们的身材上便是一点也不胖,虽然美人依旧美艳动人,婀娜多姿,只是身材纤细,细细数来,满大街十个美女里面能有一个胖的就算是难得了。 丁瑜洲擦了擦嘴角处的垂涎,自我打趣道: “鉴定完毕,美人虽美,但是一点也不胖,盛唐的丰腴圆润,还不是现在美女的特点。” 在行人如织的宽阔街道上,阿元赶着骡车走在前面,见丁瑜洲迟迟没跟上来,勒住缰绳停车,对着丁瑜洲喊道: “大哥,快些,前面就有一家当铺,再走百十来步就到了!” 丁瑜洲应了一声“来了”,像射出去的箭一般追了上来。 …… 心安当铺内,顾客不多,想来是快近晌午的缘故,除了几个打杂的伙计,没有旁人。 丁瑜洲和阿元安静地站在柜台前,等待着掌柜的前来。因为他所要典当的东西太过稀奇,坐堂的伙计看不出其中的门道,也不敢擅自做主定价,只好去后院请掌柜的前来。 这家当铺名叫“心安”,寓意诚信经营,心安理得,意思是让所有前来典当的人都能笑呵呵来,放十万个心而去。 丁瑜洲心想这个名字取得好,东西当到这里,放心,等以后发财了,再赎回去,彼此都心安。刚才进门的时候,听路人说那悬挂在店门正上方的招牌“心安”匾额是当朝有名的书法家所写,但是丁瑜洲仔细看了好一会儿,愣是没认出到底是哪位书法名家的作品。 心安当铺是西市一处规模较大的当铺,因为童叟无欺,口碑极好。丁瑜洲和阿元来到这家,算是来对地方了。 不一会儿的功夫,一个夫子模样的老者从后院踱着不紧不慢的步子走了进来,问道: “是哪位客官要来典当东西?” 丁瑜洲知道那老者便是伙计口中的掌柜,见那人下巴处有一撮花白山羊胡子,食指和中指关节突出的厉害,便知此人鉴定过不少宝贝,想来是身经百战的典当界精英,赶忙应了声: “掌柜的好,是我!” 那老者循着声音看向丁瑜洲,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微笑道: “不知公子想要典当的是何物件?可否让老朽一观?” 丁瑜洲见那老掌柜对自己极为客气,还称呼自己为公子,已算是莫大的礼遇和尊重了,提醒到自己礼数不能废,赶忙从袖管中拿出所要典当的东西,对着老掌柜恭敬地问道: “掌柜的,u看书 .uukanhu 您给掌掌眼,看这个能当多少钱?” 老掌柜伸手接过,放在面前,眯着鉴别过无数稀世珍宝的眼睛凝视着那件东西,只见那是一张巴掌大小的纸张,朝霞的红晕色,显得极为喜庆,用手摸了摸那纸张的质地,硬中带柔,撕不破,揉不烂,心内惊叹从未见过这种材质的纸张。 老掌柜捋了捋山羊胡子,眉心微微皱起,眼睛放射着一丝惊奇的光亮,转头看了丁瑜洲一眼, 又继续低头观察这张稀有的纸,见这巴掌大小的纸张上面画着一个人,那人的装束不是大唐装扮,但那人器宇轩昂,气度非凡,颇有开国君主的气势,旁边还写着三个不认识的字符“100”周围则是看不懂的一些图案,有团花纹、线条纹等。反面的图案有一处气势恢宏的建筑,建筑上有许多柱子,风格也不是大唐房屋式样。 老掌柜看看正面,又看看反面,脸上表情看似风平浪静,心底却早已波涛汹涌,细细想来自己手底下鉴定过数以千计的宝贝,自以为天底下再也没有什么宝物能入得了自己的法眼,不料今日这件貌似山水画的物件,之前从未见过的,这纸的材质和上面的图案都是举世罕见,恐怕连皇宫也找不出来,断定这绝对是稀世奇珍。 丁瑜洲漫不经心地靠在柜台处,踮着脚,装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眼睛的余光却一直关注着掌柜的表情变化,见他神色先是不解,后是惊疑,再后来是激动,便猜到这东西入了掌柜的眼,想来能当个高价: “嘿嘿,成了!老子有钱了!” 第23章 值钱的宝贝 中午时分是全天之中最炎热的时辰,但是这不影响长安城西市的热闹程度,大街小巷依旧人山人海,饭店酒肆人满为患,类似小吃店的摊位更是排了一圈又一圈的顾客,冒着酷暑等待着,就为等待品尝大唐的正宗美食。 要不是为了筹钱,丁瑜洲早就恨不得立即出现在小吃店前,买上几个胡饼尝尝,再买点西域水果解解渴,可是此刻,一点食欲也没有。 丁瑜洲依旧摆出一副漫不经心的状态,眼神却始终注视着山羊胡掌柜的脸色,充满了期待的同时,也做好了被轰出去的准备。 山羊胡掌柜面色凝重,将那张巴掌大的纸张放在掌心,翻来覆去地看了又看,瞅着丁瑜洲问道: “客官,能否告诉老朽,这是何物吗?” 丁瑜洲心中暗笑,任凭你见过无数奇珍异宝,你个小老儿绝对不会见过这东西,哈哈,这可是一千多年后才出现的东西,告诉你这是人民币,你懂吗?你如今能见到还能摸到,肯定是上辈子烧了高香,才今世有幸目睹到这旷世奇珍。不过,既然你问我这是何物,我总不能直接告诉你这是千年以后人人都梦寐以求的100元大钞人民币吧? 肯定不能,就算这样说,他恐怕也绝对不会相信,再说他也不会懂,反而认为我是在说疯话,倒不如这样说: “不瞒掌柜的,这是我在终南山遇到的一位老神仙所赠,那老神仙神出鬼没,说此物可辟邪化煞保平安。我时刻放在身上,从未有过什么灾祸,很是灵验呢!” 这张100元大钞的存在,说来也真是奇事一桩,丁瑜洲穿越来大唐的时候,除了自己的肉体穿越而来以外,还有他随身携带的钱包也随他一起穿越了,只可惜当时去乾陵考古的时候,他没有带太多的钱,想着手机支付方便快捷,原本索性打算不带钱包的,又想到在野外买东西可能无法联网又或信号不好无法扫码,才留了一张100元放在钱包里,想着以备不时之需,没想到的,机缘巧合,钱包在穿越的时候消失得无影无踪,可这人民币还一直随身贴在他的腰上,随他来到了大唐,如今又竟然在这里派上了大用场。 丁瑜洲装作很深沉的样子,继续说道: “要不是我为了一个朋友筹钱治病,我是绝不会将这件宝贝当出去的,不过我可给你们说好了,你们可得好好保存好这件仙家法器啊,等我有了钱我还会赎回去的。” 那心安当铺的老掌柜也不是善茬,听出丁瑜洲这是故意在要高价的心思,黝黑的脸上肌肉一紧,慢吞吞地说道: “此物世间罕见,能有幸见过此物的人应该很少,所以识货的人恐怕掐着手指头都能数过来吧。” 丁瑜洲听出老掌柜这是在和自己讨价还价,故意用这么个理由在压低价格,心想岂能容他牵着鼻子走,辩驳道: “哈哈,掌柜的此言差矣,可谓是大错特错。” 老掌柜脸上肌肉又是一紧,疑惑地问道: “客官何出此言?” 丁瑜洲见掌柜的神色微变,对他双手一抱拳,侃侃而谈地分析道: “正所谓是金子总要发光,黄沙能掩盖住一时,但绝不会掩盖住一世,再比如昔日的和氏璧,刚开始的时候无人知晓玉璧的举世无双,但是经过献宝人的举荐,一旦横空出世,便天下皆知,价值连城,不可估量,连秦始皇做梦都想得到它。所以,我的这件宝物也是这样,虽然现在是宝珠蒙尘,宝剑未出,但是它的价值不会因为别人的看法而有任何改变。” 心安当铺的掌柜用他那苍老的手指抚摸着山羊胡子,眯着眼睛审视着丁瑜洲,投去赞许的目光,微微笑道: “你这个年轻后生当真是有两下子,后生可畏啊。” “哪有,哪有,我就是一个俗人,随便胡说的,可不敢在鲁班门前弄大斧,我就是想帮朋友一把,实在筹不到钱,才不得不舍弃这宝贝。好在掌柜您老人家慧眼识珠,一眼就识得这是宝贝啊,我这个宝贝能得到您的赏识,是上天垂怜,是苍天开眼,让珠宝不再蒙尘,宝剑拔出剑鞘,也实乃我的一大幸事啊!这东西放在您这,我放心!” 丁瑜洲以谦虚有礼的状态深深一躬身,一个劲地赞颂老掌柜,几乎要将他捧到天上去了。 老人家嘛,总是爱听一些甜言蜜语,尤其那些赞颂他们的话,更是喜欢得不得了。 丁瑜洲对着那张100元人民币投去恋恋不舍的目光,特意在当铺掌柜和伙计面前表现出那种极为舍不得而又不得不的样子出来,让老掌柜看出他这种矛盾的心理,意图干扰老掌柜鉴宝的结果,让他认定这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宝贝,同时又诱发出老掌柜心底深处那种要将别人宝贝据为己有的心理。 ...... 一番唇枪舌战后,双方实力渐渐分出胜负。 要知道丁瑜洲不光历史知识棒棒哒,就连心理学和企业管理也是深有研究的,纵使老掌柜商海浮沉十几年,遇到千年后的高材生,他那点小心思和商战韬略,早被丁瑜洲看透了,然后被逐个突破,结局自然是老掌柜败下阵来。 心安当铺的掌柜瞄了丁瑜洲一眼,额头上浸出微微细汗,毕竟他年纪大了,体力不支,哪里是丁瑜洲这个年轻后生的对手,赞叹道: “客官,uu看书wwuuknsu.om 当真是人不可貌相,看你仪表堂堂,风度翩翩,原以为是个读书人,不成想对于商贾之道研究颇深啊!” 丁瑜洲以一副谦和的语气道: “哪里哪里,略懂略懂。掌柜的,您看,这价格?” 那掌柜竹节一般的手一伸,只伸出一个手指,说道: “就按您的意思,这个数!” 丁瑜洲大喜过望,神色故作镇定,反问道: “一千两?当真?” 老掌柜头一点,肯定地说道: “如假包换,千真万确!” 说罢,老掌柜指着旁边的一个伙计说道: “你,收货!” 又对着另一个伙计吩咐道: “去取一千两钱来,交与丁公子。” 丁瑜洲脸上挂着笑,心里却有些酸酸的,仿佛与旧友分别,迟疑着将那张人民币大钞递给当铺伙计,同时从伙计手中接过沉甸甸的钱袋。 他没有第一时间去数钱,而是看着那伙计用锦匣封好那张人民币,原本不把他当做一件珍贵的东西,如今突然分别,心中竟有些不舍,这一百元大钞一旦离开身边,就再也没有什么东西能证明他的身份了,但是事已至此,也只能默默告别了。 阿元一直在旁边站着没有说话,极有眼力劲地接过钱袋,仔细数了数,确认无误,一抬头见丁瑜洲有些呆呆的,猜测他心中伤感,上前劝说道: “大哥,您这也是迫不得已,等以后有了钱,咱们再赎回来。” 丁瑜洲叹了声道: “以后再说吧!” 第24章 晋州地震 丁瑜洲和阿元离开了心安当铺后,因为有要紧事要做,所以无心留恋长安城的无限繁华,紧赶着那辆破骡车,才在天黑日落前赶回了感业寺。 一宿无话。 ...... 第二日一大早,天微微亮,东方天际泛着鱼肚白,感业寺内的晨钟还没到敲响的时刻,而大雄宝殿等主殿的灯火提前点亮了,负责打更的杂役老瘪三正一个房间一个房间敲门催众人起床干活。 “哐哐...” “咚咚...” 打更声、敲门声惊扰了所有人的清梦,不管尊贵的达官显贵,还是低贱的贫民奴役,众生皆有梦,众生皆有期许。 “出事了,出事了,赶紧起来,别睡了啊,哐哐......” 烦人的敲门声和吵闹的喧哗声像紧张而急促的鼓点,从最开始的地方不断向四周蔓延开来,直到所有杂役都抹黑起身才告一段落。 因为丁瑜洲的身份特殊,关键是有点钱还爱施舍钱财给周围的同事,所以老瘪三最后才敲他的房门,声音和语气都极为客气: “大哥,您醒了吗?上头发话,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反正是要紧事,让咱们赶紧起身干活,我也没法,您多见谅啊!” 丁瑜洲早就被外面的躁动所惊醒,只是赖在床上不起来,听到老瘪三如此客气,便应了声: “知道了!” 丁瑜洲起身揉了揉眼睛,按了按太阳穴,试图让自己迅速清醒起来,转头见院子外树影婆娑,人影攒动,听到众杂役三五成群正在议论纷纷: “出什么事了?一大早就把我们叫起来,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不知道呢,打更的老瘪三给打了鸡血似的,砸门的那个声音简直比雷还响,我还以为是着火了。” “我还做着好梦呢,就被他给惊醒了。真是晦气!呸!” “哈哈,什么好梦,莫不是春梦吧?又梦着哪个美娘子了?是天仙还是贵女?给你暖被窝了吗?” “哈哈,还真是...哎呦,那个皮肤沙白似雪,柔滑的啊真是没的说了,往身下一压......” 丁瑜洲摇摇头,不去听那接下来的带颜色的具体细节,苦笑,心想: 男人嘛,聚在一起,除了吹吹牛b,说说自己有多牛,便就是聊些美眉皮肤有好多,脸蛋多漂亮之类的话,看来不光现代男人如此,古代男人也是如此。 “大哥,水好了,过来洗洗脸吧。” 阿元用铜盆接好清泉水放在桌上,随即摸黑点亮桌上的残烛,那微弱的光亮照在那稚嫩带着成熟气息的小脸上,俨然是一个小大人,从上到下都带着与他年龄不相衬的沉稳。 见他小小的人就如此懂事,做事有分寸,丁瑜洲心里一酸,感动道: “阿元,我不是说过了吗,像端洗脚水洗脸水这些事不用你做的,我自己的事我自己来做,我是你哥,你是我弟,应该我来多照顾你才是。” “这可绝对不行,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没有你,或许我早就饿死了,也或许被丢到野外喂狗了,所以我这条命是你的,我伺候你是应该的。” 阿元执意要当他的仆人,亲自伺候他,丁瑜洲也无法,始终拗不过他,虽然多次表达过自己的心意,但是阿元自始至终都不肯听,弄得他也无法: “你啊你,我都不知该说你什么好了。” 阿元瞅着他笑,本能地去给他收拾被褥去了。 丁瑜洲望着阿元日渐长大的背影,用铜盆里清凉的山泉水洗了洗脸,凛冽清爽的泉水浸润在脸上的每一个毛孔中,头脑突然清醒过来,恍然意识到,阿元所生活的这个大唐时代正是门阀制度深入人心的时代,贵族是天生贵族,贱民代代为贱民,身份制便是此时社会的显著特征,阿元有这种思想自然是受当前社会制度影响所致,根深蒂固的思想是很难改变的,除非社会上来一场像欧洲中世纪后期的文艺复兴运动,才能让全民思想大解放。 当然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此时的初唐,无论是大环境还是小因素都不具备那些因素,丁瑜洲再清楚不过。 ...... 丁瑜洲和阿元走出院子到达山门的时候,众杂役都已经开始上工了,迎面走来一个前院管事的尼姑,法号叫做“妙法”,不苟言笑,成天板着脸,像极了静安住持的风格,见到丁瑜洲便说道: “丁瑜洲,住持大师吩咐了,今日无需在山门处摆摊卖货了!” 随着丁瑜洲在寺中地位的不断提高,不光众杂役尊重他,就连寺中尼姑也格外礼遇他,渐渐地大家都觉得称呼他大傻子有点叫不出口,后来也不知是谁,可能是武媚娘也可能是阿元也可能是其他某个人,将他真实的名字传了出去,于是便众人皆知,丁瑜洲倒也乐得如此,算是摆脱了大傻子的身份。 丁瑜洲忙应道: “多谢师父提醒,瑜洲遵命。敢问师父,寺中可是有什么大事发生?大家为何如此紧张?” 妙法停下脚步,冷冷地回道: “清早宫里传来消息,辰时初,皇帝陛下会派遣太尉长孙大人来寺中为晋州百姓上香祈福。” 丁瑜洲猛然听到晋州二字,直觉的本能告诉自己,看来那件事可能真的发生了,询问道: “师父,恕瑜洲斗胆问一句,当朝太尉长孙无忌大人为何单单要为晋州百姓祈福呢?莫不是晋州发生了什么事?” 妙法双手合十,uu看书 w.uknshu.cm 突然念了一句佛号: “阿弥陀佛,你有所不知,据报信的宫人所言,三个时辰前晋州发生地震,五千多人丧命。陛下在皇宫都感到了大地震动,心念天下苍生,体恤百姓,特意派了当朝国舅、一品太尉长孙大人前来。” 丁瑜洲听得真真切切,心中一直紧张的心情总算稍稍放松下来,原先一直担心和害怕司马光老先生所记载的这一事件会有差错,而此时的事实证明这是千真万确的,在历史上是实实在在发生过的,由此可见司马光编辑史书过程中的严谨和细致,转念想到武媚娘肯定会佩服他的预言能力,嘴角露出不易察觉的笑,悲痛地说道: “阿弥陀佛,愿逝去的苦命人早登极乐世界。” 妙法双手合十,说道: “所言甚是,善哉善哉,也愿一切众生从此不再有灾害。” ...... 长孙无忌乃当朝百官之首,官居一品太尉,又是当今皇帝的亲舅舅,是太宗皇帝的托孤大臣,此时又深受皇帝李治的器重,一时之间气焰熏天,他代表皇帝前来祈福上香,可见皇帝对于这件事的重视。 丁瑜洲研究历史最是明白此事的深意,唐人最重视天人感应,格外喜欢什么天降福瑞。如今地动山摇,非但不是祥瑞,反而是灾祸的预警,此时皇帝李治刚刚登基不久,晋州就发生地震,长安皇宫又有感应,皇帝自然会以为这是上天在示警自己,心中慌乱担心,只因新君刚立,政务缠身,才不得不派遣了大臣中最尊贵的长孙无忌前来,要不然他就要亲自前来了。 第25章 风雨带来的灾难 在长孙大人到来之前,突然一阵狂风大作,紧接着乌云密布遮盖住了原本晴好的天空,白昼变作黑夜,大风以近乎发狂的威势怒吼着,裹挟起沙石,摇晃着树枝,摆开毁天灭地的阵势,似乎要把人世间一切的美好都摧毁殆尽。 紧随狂风,一场轰轰烈烈的大雨从天而降,向倾倒而出的一盆冷水浇在了感业寺的各个角落,水雾充溢在空气中,让古刹尽显神秘和诡异。 天降大雨,想来是上天垂怜天下苍生,见到黎民受苦而流下伤心的眼泪,才化作这伤心的倾盆大雨坠落人间,汇聚成悲苦太平洋。 雨势虽大,但是持续时间并不太长,从风起到雨尽,前前后后也就一个时辰,幸好大雨很快就停了,要不然丁瑜洲等众杂役就要骂天咒地了。 此时丁瑜洲和八个精壮的杂役正躲在大雄宝殿院落中那间低矮潮湿的偏房,听着外面的雨声渐渐衰减下去,众杂役开始躁动起来,颇有摩拳擦掌的势头。 丁瑜洲通过敞开的窗户看着外面雨滴渐渐变小,滴落在院子里的积水中,引起一圈一圈的涟漪。 旁边几个嘴快好说的杂役或蹲在湿漉漉的地上,或靠在土墙上,互相谈论突如起来的大雨,道: “如今到了八月份,竟然还有这种鬼天气,当真老天爷是个欺软怕硬的软皮蛋子,说下雨就下雨,这不是明摆着专和咱们穷人作对嘛,辛辛苦苦打扫的院子白打扫了。唉!” “就是啊,你看看,这小骚风那么一吹,院子里多了好多枯树枝子和破落叶子,地上还黏糊糊的,这活难做喽!” “先别说这些了,快想想办法,我们该怎么办吧?眼瞅着时辰快到了,我们这几个人很难干完这么多活啊。” “cao他奶奶的,早不下晚不下,偏偏这个时候下,今日老子倒大霉了,我的眼皮直跳,莫不会要小命玩完了,可怜我还没娶媳妇呢!” ...... 丁瑜洲听着旁边众杂役的抱怨和发泄,虽然他自己没有亲自去扫这些落叶,没有躬身去打扫那些台阶,但是他曾经的经历让他知道,这些活可不好干,看似很简单的打扫院落,实际上却有着很大的风险,有一片残破的落叶在地上,被静安住持发现或许还能从轻发落,如果被前来进香的达官贵人们发现,那可就大难临头了。据说之前就出现过因为打扫不干净而被处死的事情,所以众杂役才人人自危,见外面狼藉一片,心中惴惴不安,着实在情理之中,几句抱怨自然能获得理解。 丁瑜洲仔细计算着时间,发觉留给他们的时间当真不多了,时间紧任务重,这件差事又是关乎众人的生死。作为众杂役的大哥大,他觉得自己的责任和使命异常艰巨而又伟大,越是在这种关键时刻越应该挺身而出负起责任,越应该责无旁贷地承担重担。 丁瑜洲见情势紧急,灵机一动,计策涌上心头,毅然决然地对身后的杂役说道: “诸位兄弟,大家莫慌,眼瞅着雨快要停了,现在大家立即出去打扫,干一点是一点,远比躲在这里等死强!” “大哥说得对,也只有这样了。” 其中一个杂役应道。 “你们先去外面干着活,我再想想办法,大家要相信我,我一定会让我们顺利完成任务的。” 这八个杂役听带头大哥丁瑜洲发话了,岂敢再抱怨,全屏气凝神地听着大哥的训话,深感大哥说得话有道理,岂有不听的道理,全都利索地拿起扫帚等工具开始往外走去。 丁瑜洲见刘大混在这些人中,忙喊住他道: “刘大哥,留步,还需麻烦你帮一个忙!” 刘大自从那日被丁瑜洲打败之后,虽然依旧保持着昔日的威风霸气,仍然在众人面前耀武扬威,但是只要有丁瑜洲在的场合,他就会收敛锋芒,安安静静做个闲人,不声不响,或走开,或干活。 丁瑜洲知道刘大这是在向自己示弱服软,谈不上俯首称臣,起码也是真心实意的心服口服,甘愿居于自己之后,就像武功高手之间互相切磋一番后胜负自在彼此心中,这种内化于心的胜负是含蓄内敛的,不容易被人察觉,只有高手和高手之间才彼此明白。 此刻,丁瑜洲和刘大就是这种彼此都明白的状态。 刘大听到丁瑜洲喊他,停下了脚步,问道: “丁大哥,莫要折煞我,我是你的手下败将,岂敢再称大哥,有什么吩咐,您说便是,谈何麻烦呢?” 刘大的语气谦虚有礼又极客气,完全出乎丁瑜洲的意料。丁瑜洲微笑,对着刘大一抱拳: “论年纪,当属你大,我喊你大哥也是应该的,现在情势紧急,我也不和你互相推辞了,为了保证咱们的活快些干完,我想让你去外面各处多叫个身强力壮的兄弟来帮忙,你的话有分量,他们不敢不听,倘若真有反对的人,你就说这是我说的,当然他们帮忙也不是白帮,事后我自会给他们补偿,这点也一并告知与他们听。这事,可愿意帮我?” 刘大认真听着,u看书 .uukanshu 脸色凝重,坚定的表情里带着自信和镇定,厚厚的嘴唇启合道: “大哥吩咐,小弟自然遵从,保证完成任务。” 丁瑜洲对刘大格外尊敬,听他如此说,又是一抱拳: “多谢!” 丁瑜洲望着刘大出去的身影,脸上露出浅浅的笑容。 丁瑜洲原本要亲自去外面喊人来帮忙,但见刘大在场,便想着可以借这个机会缓和一下和刘大的关系,一方面他知道高手的价值就体现在这些紧急危难的时刻,他虽然可以自己去完成,但是比吩咐刘大去完成要效果更好,可以一箭双雕。另一方面毕竟和刘大也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同事关系,总不能因为打了一架就成了敌人,没到那个份上,也不至于,再说不打不相识,一相识便就要做朋友。打打更健康,这可是他丁瑜洲的社交之道。 ...... 丁瑜洲一边和大家共同干着活,一边心中还是隐隐担心,喊其他杂役来帮忙,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任务,多少带有一点难度,要知道这里的杂役各自都有分工,哪个地方出了问题,负责这个地方的杂役就要被追究责任,大家各司其职,各扫自己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没有管事尼姑的命令,各人不会主动去干其他人的活,甚至互有嫌隙的杂役之间都巴不得对方的责任田出问题,所以刚才抱怨的那几个杂役担心自己性命堪忧不是夸大其词,危言耸听,而是真真实实摆在他们面前的生死攸关大问题。 丁瑜洲在心里为刘大加油鼓劲: 刘大,一定要不负重托,搬回来救兵才是! 第26章 未来的死对头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刘大兴冲冲地跑回院子里,丁瑜洲一看刘大兴高采烈的表情,放下心来,暗叫妙极,妙极。 果真,紧随刘大而来的是十几个肌肉结实、浑身是劲的壮劳力。 那些前来支援的杂役脸上全都带着心甘情愿的表情,非常有秩序地鱼贯而入,他们见到丁瑜洲,忙毕恭毕敬地对他行礼打招呼: “大哥好!” “大哥,您休息,这些活我们来干!” “对啊,大哥,这些活我们来干吧!” 众人一口一个大哥叫着,丁瑜洲对他们频频点头,微笑致意,他们中有些人的年纪比他都大,也心甘情愿地叫他大哥,这不光是因为丁瑜洲能带领他们赚钱,增加收入,还有丁瑜洲的打斗综合实力在那摆着,学过拳击和柔术的丁瑜洲对付这几个壮汉还是能够迎刃有余的。 这些人与刘大一样,都是强壮有力,身壮如牛,而丁瑜洲这样一个身材匀称,结实内敛的翩翩公子,论力大无比,当真不是他们的对手,但是就如那日与刘大对阵可以看出,这些壮实的杂役虽然力大,但是他们不懂得武功招式,只知道一味使用蛮力进攻,完全不懂得招数套路,所以论综合实力,他们都不是丁瑜洲的对手。 凭实力说话,技不如人,又打不过人,只得甘拜下风,听从那个最厉害最有本事的人。自古以来,生物生存法则便是如此,不管是人还是动物,都是遵循着这样的法则。 丁瑜洲有时候感到这种被众人敬仰和膜拜的感觉真是太美妙了,如漫步云端,如踩在棉花上,轻飘飘好不自在,一时之间也乐得被他们如此称呼,自我安慰道: 这也不枉费我多年来求学路上的辛苦付出,细细算来我应该堪称是靠知识改变命运的一个成功案例了。 既然做大哥,那就要有个做大哥的样子,丁瑜洲收敛住内心的轻浮,沉稳地说道: “时间紧急,感谢兄弟们前来支援,事不宜迟,大家一起动手,干好活才是当务之急。待任务完成,我请大家伙喝酒吃肉!” “对,对,大哥说得对,大家赶紧动手,别误了大事!” 为首的一个高马大的杂役应声支援丁瑜洲的话。 的确,大哥的话没有人敢不听的,又是一个如此考虑全面细致的大哥,他一声令下,犹如大将军的军令,众杂役全都卖力地干起活来。 一场危机就这样在丁瑜洲的合理调度和精心筹划下成功避免过去,不仅让那八个杂役免受了皮肉之苦,而且还团结了其他地方的杂役,无形之中又提升了丁瑜洲在杂役中的影响力和号召力。 ...... 雨过天晴,鸟语声声,山上的空气格外新鲜,湿润而清香,仿佛是那花草树木的清香味,置身如此纯天然的美景中,丁瑜洲不禁感叹,虽说农业社会没有工业社会发展快速,社会生产力也不是太高,但是这个时候人们的生活状态是纯自然的,生活节奏是缓慢的,车马很慢,书信很慢,不急不躁,即使漫长的等待也不会觉得心烦意乱。 丁瑜洲他们干完活,打扫好院子后,过了许久,长孙无忌的车架才如约而至,准时到达感业寺。 长孙无忌不敢耽搁,一下马就立即快步走入正殿,拈香祈福,庄严而郑重地进行着祈福仪式。 寺中大小尼姑在静安住持的带领下,全都云集在大雄宝殿,按照礼仪规制念经超度亡魂,所有人都有条不紊,秩序井然。 武媚娘就在这些尼姑中,因为她是带发修行,比不得那些斩断青丝的尼姑虔诚,所以被安排在队伍的最末端,这倒给丁瑜洲创造出了机会,让他可以轻而易举地在院子里就能够看到武媚娘纤细柔弱的背影。 丁瑜洲和一众杂役此时正在那件低矮的偏房中,就像那日中元节王皇后和萧淑妃来寺中上香一样,丁瑜洲也是透过窗户的缝隙,注视着外面的一举一动,全局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感业寺行香祈福属于国家礼仪,有一套礼仪制度典范,行礼之人只需按照既定的程序和规矩来照做,基本不会出什么问题,丁瑜洲见识过王皇后她们的典礼仪制,发觉这次和那次大同小异,关注点便不再放在礼法制度上,倒是对行香的主人公长孙无忌表示出了莫大的兴趣,历史上这位当朝国舅、一品太尉可是日后武则天登顶权力宝座的重要绊脚石,此时未来的对手间在此碰面,不知会擦出什么电光石火。 丁瑜洲如此思考着,还不忘去观察长孙无忌的样貌。 长孙无忌中等身高,身穿一品朝服,头戴唐人特有的双翅官帽,虽年过半百,却一点不显老态,面色红润,目光炯炯,如水光折射出的日光,锐利之余还带有威势,用不怒而威四字形容他再恰当不过了。他站在佛像面前,双手合十,默默祝祷祈福,按照既定的程序做着各种事情。uu看书 ww.uukanshu.c 长孙无忌的身后是陪同祈福的官员,再往后才是感业寺的尼姑,众人都默然不语。 诵经声在木鱼声的伴奏下,营造出一种空灵的超然感,一切事物仿佛在此都超脱于物外,实现了永生。 武媚娘一袭白衣,乌发简单绾起,端坐在蒲团之上口中念诵着往生咒,神态安然,如一潭死水,这是她在感业寺的标准装扮和惯性动作,作为先皇的未亡人,所有鲜艳的色彩都与她无关了,只剩下白色、黑色等象征着心如死灰的颜色,提醒着她往后余生都要在这暗淡无趣的色彩中度过。 这两个未来的死对头,各自做着各自的事情,让丁瑜洲的期待化作泡影,事态的发展让丁瑜洲有些失望,整个进香祈福活动,长孙无忌全程无话,没有和任何人有过交流,武媚娘作为众多尼姑中的一个,既不特殊,又不特别,自然也不会引起长孙无忌的注意,未来要成为敌人的这两个人此时形如陌路,好像完全不认识,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对上。 丁瑜洲感叹,真是“命运唯所遇,循环不可寻”。一切命数的演变都充满了无数的变数,事态的发展不会按照某个人的意志而变化,这是历史发展的规律,也是最深奥和难懂的规律。 ...... 祈福活动结束后,长孙无忌率领众随从急匆匆地离开了感业寺,未作片刻停留,因为朝中诸多繁琐大事等着他回去处理,丁瑜洲目送着长孙无忌的身影,知道此时的大唐和高宗李治迫切需要他的辅佐,如日中天的权势还会伴随他好久好久。 第27章 欲言又止 长孙无忌走后,感业寺恢复如常的状态。 今日上香大典的主人公已走,一众配角都渐渐散去。 众尼姑纷纷走了出去,离开大雄宝殿,她们起了个大早,又陪着在这里诵经,那些年纪大的尼姑倦意袭来,在小尼姑的搀扶下退到后院禅房准备补个回笼觉,年轻点的尼姑精神头充足,憋在后院许,突然来到前院,对周围环境的变化和崭新的面孔充满了好奇和兴趣,借口回后院实则故意绕远道,打着去前院各处逛一逛看一看的主意,借机散散沉闷许久的心情。 丁瑜洲和众杂役待在那间偏房之中,尼姑们不全都走出来,他们不便出来,确切地说他们不敢出来,因为这是寺里的规矩,毕竟他们是男子,尼姑们是女子,还是受戒律清规的佛门弟子,为了她们的潜心修行,历代住持都做了这种规定。 众杂役在经过一番耐心的等待之后,陆陆续续有尼姑从台阶上走下来,大雄宝殿渐渐空了。 众杂役在房间里躲着,虽然环境又潮又湿,闷热无比,但是也不得不耐着性子,只能靠无聊的闲谈来打发时间,不知不觉,众人谈论的话题转移到了对众尼姑相貌的评头论足上,这种略带颜色的话题,很快提振了众人的精神头,除了丁瑜洲,因为他正想象着武媚娘面对自己预言准确的反应,故而无心思去谈论这种话题,其他人都加入到了这种色色话题的谈论大军。 窗外,只见一个相貌娇美、身材高挑的美貌尼姑一摇一摆地从台阶上走了下来,一步一徘徊,步步生莲,步步生香,吸引了众杂役的色眯眯的目光。 一个杂役瞅着那缓缓走下的漂亮尼姑品头论足道: “快看,那个不错,算是众尼姑中的长得不赖的,前凸后翘的,模样也水灵,要是能摸摸她的小手,让我立刻死我也愿意。” 他旁边的杂役不屑地怼他道: “你得了吧,就这要求,摸摸小手就心甘情愿死,有点出息!” 另一个杂役嬉笑道: “哈哈,你俩什么眼光,此女长得是不错,相貌也算娇美,但是可惜了。” 那两人诧异地问道: “哦?可惜什么了?” 那杂役依旧嬉笑道: “哈哈,可惜是个秃头啊!” 随即三个人都哈哈大笑起来,引得众杂役也都笑了起来。 丁瑜洲被他们这种轻松的气氛也逗笑了,清俊的脸上挂着贱贱的坏笑,眼睛因为笑而弯弯的,嘴角那斜肆的微笑有种痞帅痞帅的感觉,这形象要是放在现代,肯定会俘虏无数少女的芳心,引起少女们阵阵尖叫。可惜此时,丁瑜洲面对的是一群粗俗的杂役,他们哪里懂得现代女性的审美观,白白浪费了如此有特点的笑容,当真暴殄天物了。 “丁瑜洲,给我出来!” 在轻松的哄堂笑声中,突然一个女人的声音如同一把飞箭从窗外射了进来,也不管房内的人想不想听,硬生生穿破窗户纸,直接闯进众人的耳朵,震动着众人的耳膜。 那声音尖锐有力,声调高而尖细,带着不容侵犯的威严和霸气。 众杂役面面相觑,目光齐刷刷地集中到丁瑜洲身上,向大哥投去迟疑的眼神,一脸懵逼,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生怕触犯了什么规矩,平白惹来一场无端灾祸,全都停止了肆无忌惮的谈论。 丁瑜洲镇定如常,听到有人大喊自己的名字,隐约觉得这声音颇为熟悉,先是仔细回忆了一遍刚才所发生的事情,确定自己带领众人干活并没有违反什么寺中清规,然后又仔细判断声音的主人是谁,随即恍然大悟,脸上挂着笑,道: “瑜洲就在此,师父稍候。” 一个杂役神色紧张,担心地悄声问: “大哥,没事吧?” 丁瑜洲站起身,直了直腰板,爽快地说道: “无事,无事,外面众位师父都走得差不多了,你们回去歇着吧!” 众人陆陆续续出了偏房,丁瑜洲最后才走出来,看到廊下正亭亭玉立站着一位女子,先是帅气一笑,放松地说道: “妙真师父,找我何事?” 原来刚才喊丁瑜洲名字的女子正是武媚娘,她刚才特意留在最后走出大雄宝殿,就为能见丁瑜洲一面,左等右等愣是没见到丁瑜洲的人影,因知道这件偏房是他们驻留之所,所以才壮着胆子喊他出来。 武媚娘脸色微红,如同夏日盛放的紫薇花,灿烂的绯红是独有的少女红,似乎还释放着甜美的芳香。 武媚娘神色安然,眼睛注视着丁瑜洲,脸色如朝霞满天,眼神里是惊讶,是叹服,是喜悦,是不可思议。 丁瑜洲早料到武媚娘会有如此反应,似信非信,但又不得不信,因为事实摆在面前,白纸黑字就攥在手心,字迹清晰,没有丝毫的模糊,就连句子的内容也都准确无误,让她找不到任何差错,自古以来,发生过无数次地震,从未有人能够如此精准地预测,就连汉朝的张恒虽发明了地动仪预测地震,uu看书ww.ukashu但那也只能在地震发生后相应方向的龙口中才会吐出铜球,也无法预测地震的发生。 此事就是放在现代社会,对于不明缘由的现代人而言,那也绝对算得上是世界第八大奇迹了。 武媚娘自幼随着父亲为官走过天南海北不少地方,自恃所见所闻比普通人都要多很多,之前听说过也经历过地震,但是对于丁瑜洲能够提前十多天精准预测地震一事,心中奇怪至极,认为这是天下一大奇事,甚至一度认为丁瑜洲是被神仙附体下凡救世的。 武媚娘心中有万千心思,却不知从何说起,看着丁瑜洲那俊朗的面容,动了动嘴唇,却沉默无语。 丁瑜洲望着武媚娘清丽的容貌,清新的装扮,坦然一笑,显然猜到了武媚娘的心思,知道她肯定会来问自己预言一事,他了解她的性格,知道她不解开这个谜团,决不会罢休。 “快看,快看,她找大哥作甚?” 丁瑜洲发觉有些胆大的杂役逗留在附近偷看自己和武媚娘谈话,恼怒他们的打扰,指着他们一顿臭骂: “你,还有你,不好好去干活,在这里贼眉鼠眼的,看什么呢?眼珠不想要了,给你扣下来?!” “是,是,大哥莫怪,我们这就去干活。” 那几个杂役发现事情不妙,被大哥逮住可就小命不保了,见势不好拔腿就跑,一溜烟,瞬间就跑没影了。 丁瑜洲摇摇头,脸上露出一丝苦笑,不去理会他们,而是转过身来,对着武媚娘说道: “这些狗崽子们,别管他们,妙真师父有什么事,直说无妨。” 第28章 远远不止此 武媚娘抬头看着丁瑜洲的脸,这是她第一次以一种近乎崇拜和敬仰的心情去审视面前这张梦寐以求迫切要见到的人,此刻这个人就站在自己面前,可以清晰地感觉到他的呼吸,甚至可以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松柏香。 那白皙的皮肤胜似皑皑白雪,白中透着红晕,犹如积雪下的红梅,那欣长的睫毛下深邃的眼睛,明亮如湖水,如黑色水晶般晶莹剔透,她不由得看得呆住了,因为她从未见过如此英俊清朗的面孔,这是一张精致的男人面孔,既有男人的坚毅果断,也有男人特有的温柔,更带着浓浓的神秘感,让她心底深处的那种躁动开始渐渐不安分起来。 丁瑜洲见武媚娘一直不说话,犹犹豫豫着,好像不知该如何启齿,将心中的疑惑和盘托出,只是看着自己发呆,便替她说道: “你是不是想说,事实证明我预测得准不准?你难道就不好奇我的这种预言术法?难道就不想问一问我是如何预测地震的吗?” “准,你预测的非常准,你既然知道你预测的准确,为何不事先告知朝廷,倘若将此事提前告知大家,或许就不会死那么多人了。” 武媚娘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脸色突然转为严肃的神情,开口竟然说出这么一句话,让丁瑜洲猝不及防,以一种近乎斥责的语气来质问丁瑜洲这种见死不救的行为。 丁瑜洲一脸委屈,伸出双手作无奈状,就差哭出来了,自我辩解道: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告诉他们,我专门写了一封信,派人送给晋州官员,可人家官员架子大,看不起我,也不相信我,根本不信我的预言,说我这是危言耸听,我派人到当地散播要来地震的消息,可无人相信啊,我的能力有限,能试得我都试了,没人相信我也没办法啊。” 丁瑜洲哭丧着脸,陈述着事情的真相,他所言不虚,虽然他知道擅自改变历史的发展事件,可能会影响后续整条历史线的发展,但是为了满足心中的那份善良,不希望看到千万百姓流离失所,与亲人阴阳相隔,在经过一番斗争之后,还是决定冒险采取这种现在看来近乎愚蠢的措施。 虽然丁瑜洲努力尝试采取各种措施去提醒众人要注意防范地震灾害,但是众百姓们怎么会听他的话,结果没有一个人听进去,试想他一个干苦力的,既不是达官显贵,也不是方外高人,人微言轻,就算是满大街宣称要来地震了,也不会有人会去理他,不说他是个疯子就算是尊重他了。 丁瑜洲不再去想那件让他狼狈不堪的事情,那是他来大唐受到的最大窝囊气,是他来大唐第一次体验到不被理解和不被相信的感觉,那其中滋味用现代某方便面的广告语来形容相当贴切: 这滋味够酸爽! 丁瑜洲转念一想武媚娘对这件事的态度,武媚娘的这种反应着实让他惊讶和不可思议,他从未想过武媚娘会如此尊重生命,这般敬畏生命,将黎民百姓贫贱卑微的生命看得如此重,面对被夺去生命的五千多人表示出心底中最大的悲痛,这让丁瑜洲重新认识了武媚娘的真实性。 历史上的武则天杀人如麻,就连自己的亲生儿女都不放过,对亲人都能狠得下心来杀害之,如此心肠毒辣的人怎么会将万万千千黎民百姓的贱命放在眼里,这不符合逻辑,不符合人心变化的规律。 丁瑜洲心底涌上一个大大的疑问,此时的武则天举手投足之间都透着一种善良温和的气息,唯独脾气直爽豪迈,说话直来直去,颇有点未来武则天的风范。难道武则天心性忽晴忽阴,变幻无常?恐怕没有这么简单,历史的真相还需要一步步去发现和探索。 丁瑜洲心中思忖着这个关乎历史真实性的问题,以专业的严肃性告诉自己,没有确凿的证据,不能轻易下结论。 丁瑜洲揣度着武媚娘的心情,知道她心中有难言的苦衷,又不能全部倾诉出来,只得哀叹一声: “唉,死生有命,各人都有各自的归宿,不是人力因素所能为的,还请妙真师父为我保守这个秘密,千万不要将地震一事说出去。” 武媚娘眼角一挑,不解地问道: “为何要隐藏起来?这是你的本事啊,应该造福百姓效力于国家才是,才不至于明珠暗投,千里马无人赏识啊。” 丁瑜洲佩服武媚娘的深谋熟虑,但是单纯靠着这个来报效国家真心不是丁瑜洲所追求的,此时此刻要丁瑜洲明确地说出他自己到底要追求什么,他又实在说不出,他现在陷入一种迷蒙的状态,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未来会如何。 丁瑜洲低头看着地上的一片残破的落叶,uu看书 uukashu 感叹人世苍凉,深沉地说道: “人生如白驹过隙,不过尔尔,我所追求的是内心的安定与从容,不是他人的关注和赞同,虽然有心造福国家万民,但是人微言轻,不被重视和尊重,就像这次事情,我说的话谁能相信呢,没有人相信。就算我毛遂自荐,有幸得到朝廷重用,顶多也就是个占星问卜的术士,纵使心中有万千抱负,也无法施展,不是吗?” 丁瑜洲所遭遇的事情正是当时社会的风气,门阀制度的影响让社会阶层出现严重分歧,贵族高高在上,贱民贫贱如草芥,高低贵贱两极分化过于明显,并且对整个大唐社会造成了严重堵塞,贫贱之人没有丝毫上升进步的机会。贵族即使是一棵小草,那也是长在高山之巅的小草,贫民即使是一棵参天大树,无论怎么长高,也无法长到山巅小草的高度。贵族的声势很大,贫民百姓几乎没有什么话语权,只是听从和服从而已。 武媚娘抬头望了丁瑜洲一眼,随后目光飘忽不定,试探性地问道: “所以你现在只是壮志难酬,心中那股熊熊燃烧的烈火并没有熄灭,要么不鸣则已,要么就一鸣惊人,是否?” 丁瑜洲经她这么一概括性的询问,一时之间豪情万丈,心中仿佛有万里山河,气吞万里如虎的豪迈充溢于心间,慷慨激昂地说道: “一鸣惊人谈不上,起码要立大志做大事,作为劳苦大众,我要努力改变社会现状,为广大贫寒子弟争得一个上进提升的机会,让他们有机会可以通过自己的辛勤劳动和艰苦付出改变命运。” 第29章 送你1朵花 武媚娘仔仔细细地听着丁瑜洲的话,时不时点头回应着,目光如炬,汇聚在他的脸上,回应道: “男儿志在四方,理当如此,人人都道男子不应满足于一时现状,不断进步和改变才是永恒的追求。依我看,不光男子,女子也是一样。” 丁瑜洲对她这句话投去震惊的眼神,看似轻飘飘的一句话,实际上却传达出武媚娘最真实的心理活动,这句话应该是她信奉众生的人生信条,不安于现状,不甘于平凡,不断追求改变和进步,不是正好系统性地概括了武则天光辉荣耀的一生吗? “我们都要不断选择进步,与身份地位无关,与是男是女无关,只与自己的那颗心有关。” 丁瑜洲在脑海中想象着日后武媚娘君临天下的盛大场面,看着眼前这个娇滴滴的女子,虽然此时看去真实的武则天存在现实与未来的偏差,但是这一点丝毫也不影响丁瑜洲对武媚娘的整体印象。 丁瑜洲看着她的眼睛,那白皙的皮肤如同牛奶般柔滑有弹性,水汪汪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似乎会说话,精致而小巧的鼻子俏丽地隆起,樱桃小口泛着自带的红晕,那整体脸型虽然不是标准的瓜子脸,算不上完美的当代网红脸,但是五官整体协调匀称,自带一种别致大气的美感,完全是纯天然的清新脱俗之美,没有一点刀削斧凿的痕迹,实在要比那些当代网红脸更具有韵味。 武媚娘的相貌端正雅丽,柔美中带着庄严气势,一袭素色禅衣,亭亭玉立,如白荷花纯洁,干净而芳香,这种形象在丁瑜洲看来,才是最正宗的中国古典美女形象,那些现代网红脸大多都是大大的眼睛尖尖的下巴外套一张瓜子脸,他反而认为那是一种扭曲的审美观,过于虚伪,过于造作,偏于矫情。 或许正是这种历史人眼中的独特审美观,让丁瑜洲拒绝众多学姐学妹“女追男式”的或明或暗的追求,却偏偏一穿越就对武媚娘产生了好感,想来这是其中一个重要原因。 武媚娘见丁瑜洲望着自己发呆,在他眼前挥了挥手,莞尔一笑道: “怎么,看什么呢?我脸上有花还是有朵?” 丁瑜洲拉回漫天飞舞的思绪,收拾起思绪的柳絮,然后瞬间拼接在一起,有些害羞地挠挠头,直言快语地说道: “嘿嘿,就是看你怪好看,和其他人都不一样。” 丁瑜洲说完,慌忙意识到自己的这句话过于唐突,过于冒失,有种瞬间石化的感觉,一万颗后悔的心充斥在心头,恨不得立即找个地缝钻进去。 武媚娘笑靥如花,绽放出灿烂的笑容,意味深长地笑道: “那可不,我美若天仙,貌美如花,堪称大唐绝色美人,当年太宗皇帝就是因为我貌美无双才将我招进宫中,可太宗皇帝一生挚爱长孙皇后,让我们入宫不过是让我等陪伴左右,打发深宫的寂寞时光罢了,我们当中大多数人都未得到过太宗皇帝的宠幸,至今还是......唉......不提也罢,尽是些容易伤心落泪的往事,每每想起,后悔当初就不敢入这冷冰冰的宫廷。” 武媚娘的话中带话,吞吞吐吐又遮遮掩掩,很显然是在刻意掩饰什么宫廷秘事,深谙历史发展规律的丁瑜洲很显然听出了武媚娘未说出的那些话中所隐含的深意,见她并不言明,便知道这事是她的伤心事,是她记忆中难忘的伤心往事。 不过丁瑜洲心里还是忍不住反问自己,最后下定结论: 她这些话的意思很明显,当年唐太宗招她入宫当才人,只是让这些俏佳人陪伴自己说说话聊聊天,其他什么用也没做,这武才人只是徒有其名,并没有被唐太宗临幸,说明她现在仍然是完璧,或者用通俗的话来讲,她仍是黄花大闺女一枚,处女。 丁瑜洲忍不住望了她一眼,见她哀叹不已,便也随着她一起叹了一口气,心里着实不忍看到她伤心难过的样子,想着法子逗她开心,便想起昔日学过的一些小魔术,于是右手在她耳鬓边轻轻一触碰,如同碰到了一个神奇的机关,快速而巧妙地从手中变出一朵娇艳欲滴的红月季花,微笑道: “送你一朵小花,我来把你夸,因为你的美丽顶呱呱!鲜花配美人,美人不伤感,就让往事随风,让风吹走不愉快,让河水流走不愉快,美人娇艳,花才娇艳,美人落泪,花也会落泪,一流眼泪美人妆就会花,最后成了一个花脸猫,所以千万别流眼泪哦!” “你别逗我了!” 武媚娘扑哧一笑,擦了擦眼泪,心情随即阴转晴天,很快就被丁瑜洲逗乐了,同时她的注意力也被那朵娇滴滴的红花吸引了过去: “你真是卧虎藏龙,u看书 uukanshu.om手里到底藏着多少绝活没露出来的?怎么连变戏法也会?” 武媚娘惊叹丁瑜洲出神入化的绝技手法,像粉丝仰望偶像一般,接过丁瑜洲手里送给自己的那朵寓意喜庆的红花,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红红的脸蛋上全是少女般的娇羞。 这花来自山门处,原本是一棵松树下不知名的野花,但是红色的野花不多见,又格外的红,是那种极为喜庆的大红色,丁瑜洲猜测这或许是某种野花的一个变异品种,只可惜自己不是学生物学的,不知道这野花的名字。因为惊叹这种花那火红的颜色,刚才丁瑜洲在发现它后,就忍不住摘了下来,藏在袖管里,本要拿回居所给阿元看,不料此时派上了大用场。 鲜花作陪,天地为证,此时两人之间的气氛有陌生的甜美,有疏离的唯美,这种微甜的味道才更让人回味无穷。 说时迟那时快,天公不作美,似乎在和人世间众生灵开玩笑,又或者是谁发了毒誓又违背誓言,上天故意要惩罚他一番,刚才还是晴空万里无云,突然间就黑云漫卷,浓密如墨,随即一道火光电闪,迅速降下倾盆大雨。 雨滴声伴着雷鸣声成了整个世界的主旋律,让所有人都为之停止了先前的动作,扰乱了世间万事万物的原有节奏。 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自然也惊住了武媚娘和丁瑜洲曼妙的气氛,扰乱了他们的谈话。 原本大雄宝殿院子里众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此时只剩下武媚娘和丁瑜洲等零零星星几个人,大家见大雨突袭而来,全都纷纷就近找地方避雨。 第30章 1起躲雨的屋檐 雨势逐渐增大,不找一处地方避一避是不能了。 武媚娘将手放在眼前,防止雨滴溅到眼睛里,一路小跑径直来到丁瑜洲他们常待的那间偏房屋檐下。 武媚娘在陈旧的屋檐下选了一处极好的位置,既不让雨水溅湿到身上,又能有宽阔的视野来观雨,见丁瑜洲还站在院子里不动弹,忙喊道: “丁瑜洲,看什么吗?你衣服都湿了,快进来,雨下得那么大,要当落汤鸡吗?” 丁瑜洲听到武媚娘大声喊着自己的名字,语气轻松亲切,仿佛在呼喊自己的熟人,又见武媚娘举止动作大大咧咧,丝毫不嫌弃所处的这处低贱贫苦人待的地方,着实让他惊讶万分。 武媚娘的这一行为确实让丁瑜洲目瞪口呆,再次刷新了他对武媚娘某些方面的看法,因为在封建社会各朝各代上层贵族是极为瞧不起低贱贫民的,不仅精神层面上歧视低贱贫民,就连平时日常生活中也渗透着这种观念,比如穷人居住的地方、工作的地方等场所,那些高高在上的贵族们是绝对不会去的,如果不小心进入,会觉得这是莫大的羞辱。 如果一个贵族妇女遇到这种大雨瓢泼需要选择避雨地的情况,她宁愿舍近求远选择一处贵人云集的避雨地,也绝不会自贬身份与平民为伍。 武媚娘的这一反常举止,着实惊住了丁瑜洲,让丁瑜洲开始渐渐理解了武媚娘这个传奇人物的真实性格和人品特点,又联想到日后她采取多种措施让魏晋南北朝以来的门阀制度趋于瓦解的历史事件,看来即将发生的一切不是偶然,都有一定的历史必然性,仔细分析来,这与女皇武则天的个人观念有着密切的联系,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哎,来了。” 丁瑜洲飞奔进偏房内,外面雨势的确太大了,一会儿的功夫就让他的青布衣衫全都湿透了,衣服黏糊糊地贴着前胸和后背,有一股浸入骨髓的清凉,让他愈加思路清晰,头脑清醒。大雄宝殿院子里其他人或躲在正门屋檐下,或躲到大殿之内,人员分布相对比较分散,而丁瑜洲所避雨的这处偏房只有他和武媚娘两人在里面,一男一女共处一室,气氛有些尴尬而又不失美好。 碍于武媚娘在旁,丁瑜洲不便直接脱下湿漉漉的衣服,只是拧了拧袖子和裤管的积水,暂且忍受着蚀骨的凉意,转头去探看外面的雨情: “今日这天气真是怪异,明明都快入秋了,竟然还有这种说来就来的大雨,当真是奇了。” 丁瑜洲借着雨水一事发表着自己的看法,借机打破这尴尬又沉默的氛围。 丁瑜洲一直看着院子里如条条银线的雨水,并未注意武媚娘的表情,只听武媚娘漫不经心地说道: “这有什么奇怪的,上天的事情本就高深莫测,你精通占卜算卦也算不出老天爷的脾气吧?” 丁瑜洲笑道: “我哪里是精通,只是略懂,略懂而已。” 丁瑜洲感觉两人之间的氛围渐渐轻松了些许,才大着胆子扭头看了武媚娘一眼,发觉她正在含情脉脉地看着自己,于是两人四目相对,彼此看着对方的眼睛,确认过眼神,心思彼此相通。 武媚娘浅浅一笑: “人在做天在看,人要是做了好事,上天自然护佑,人要是做了坏事,难逃天谴。” 丁瑜洲只是点点头,却没有接她的话,因为他从不相信这些怪力乱神之说,他是严格意义上的唯物主义者,他相信只要自己积极上进,随时做好准备,命运时刻都掌握在自己手中,而不是什么富贵在天,命运天定。 因为自己所坚持的信念与当前大唐民众所认同的理念恰恰相反,丁瑜洲只能在心中默默坚信,类似于“人定胜天,命运不定”或者“只要努力,一切皆可能”的言语还不敢直接说出口。否则他就有可能又变成大傻子了。 武媚娘自然不知道丁瑜洲心里这些超越大唐时代的现代观念,她还以为丁瑜洲不说话是因为赞同自己的说法,其实就算丁瑜洲表达出自己的思想,武媚娘也不会完全理解和懂得。 武媚娘望着丁瑜洲那俊朗阳光的侧颜,突然踮起脚尖拍了丁瑜洲的肩膀一下,说道: “谢谢你啊!可帮我了一个大忙!” 丁瑜洲楞了一下,不明白武媚娘为何突然要感谢自己,不明地问道: “嗯?为何要感谢我?” 武媚娘瞪了他一眼,仔仔细细地反问丁瑜洲道: “别装了,我一猜就是你,前段时间你是不是让阿元那小子打听我的事的?昨天你是不是下山了?昨天你是不是去了我家?” 丁瑜洲听到武媚娘竟然将自己的所作所为掌握得如此清楚,uu看书 ww.uuashu.c 惊讶之余意料到事情已然败露,又一时不知该如何掩盖自己的行为,只好脸上挂着耍赖的笑容,挠挠头说道: “你都知道了?不愧是女...” 丁瑜洲原本要说“女皇”,可转念一想此时说出这两个字不符合时宜,毕竟私下议论谁能当皇帝,要是被人告发可是会被按照谋逆罪论处,这可是叛国的杀头大罪,虽然之前曾在静雅室给她提及过,但那里是居室卧房,不会有旁人在侧,但此时环境不同,虽说周围没有其他人,但难免会隔墙有耳。 丁瑜洲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不愧是女中豪杰嘛!既然你知道了,我就不瞒着你了,替你给老夫人送一点医药费,贴补家用也是我这个作朋友应该做的,无需感谢。另外,我知道你的心思,你不用问我钱从哪里的,只需知道这是正正当当的钱,你让老夫人放心用就是,只要老夫人病情痊愈,花多少钱也是值得的。这件事原本不想告诉你,但是现在你知道了,倒也好,省得天天提心吊胆的,见了你就像老鼠见了猫。” 武媚娘深情地望着丁瑜洲,眼神里是感激的话语,听丁瑜洲的语气坚定,知道自己多说也无益,便笑靥如花地问道: “喂,我有那么可怕吗?” 丁瑜洲笑了,意识到自己的话有歧意,忙摆摆手,解释道: “不可怕,不可怕,我是说这件事,不是指你这个人...” 武媚娘望着外面不断的大雨,平静地道: “嗯,这还差不多!” 第31章 香囊传情 雨声渐渐变小,雨滴点点,落在地上的积水中,悄无声息。 空中乌云不散,今日注定是一个阴冷而潮湿的天气了,恐怕这场雨后,天气将越发凉爽,秋天即将迎来它的主场。 武媚娘用手掌接住万里上空落下的滴滴雨珠,张开手掌,任雨珠打在掌心,晶莹如玉珠的雨滴顺着她那白皙柔滑的手指滑落下去,恬静地说道: “当真是谢谢你了,如果没有你出手相助,我恐怕就要走投无路了。毕竟那不是一笔小数目,其他的话不多说,那些钱我以后慢慢还你!” 丁瑜洲听武媚娘的语气平和,知道她的心情逐渐平静下来,显然她已经接受了自己的帮助,原本他不敢告诉她此事,选择默默帮助她,就是怕她有强烈的自尊心,会误解自己的这份帮助,将其当做作践自己的施舍。 刚才,丁瑜洲听出武媚娘的诚意,这是一个坚强的女强人放下层层束缚和包裹后最真实的状态,他知道这是武媚娘的心里话,看着她伸手接住雨滴的美丽身姿,出神地说道: “钱财都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名利钱财与我如浮云,如粪土,如草芥,反正我够吃够喝就行,要那么多钱作甚?你根本不用当回事!” 武媚娘点头,不和他客气,接着他的话,说道: “你这种人还真是少见,当真有意思,世上人人都追名逐利,唯独你视钱财如粪土,像你这种人,我还是第一次见。不过不管怎么样,我欠你个人情,以后肯定会记得还的。” 武媚娘的身上有股男儿的豪气,不矫揉造作,不扭扭捏捏,让丁瑜洲觉得亲切而自然,与她交谈不用避讳太多,有种越聊越投机相见恨晚的感觉。 丁瑜洲爽快地说道: “随你便,千里难寻是朋友,朋友多了路好走,我就当交你这个朋友了。” 武媚娘收回伸出去的纤纤素手,甩甩了手臂上的雨水,答应道: “好,从此以后我们是朋友,你我之前所有的一切误会全都一笔勾销!” 研究隋唐历史的丁瑜洲最清楚,门阀制度下的初唐,家族不断败落的人有很多,他们宁愿自己背地里受苦受累,甚至丢掉身家性命,也要在表面上维持一个大家族昔日的荣光,对于接受一个低贱杂役的帮助,和一个低贱平民做朋友,会看作是对他们人格的侮辱,会让他们的家族蒙羞。 而武媚娘不是这种人,她不会这样,如果这样,那就没有以后的废王立武了。 丁瑜洲轻轻舒了一口气,通过他的观察,如今看来,他之前的担忧是多余的,她不介意来到下人们待的地方,不介意和下人们说话交谈,这就足以证明武媚娘没有那种清高的孤傲,也没有世家贵族那种目中无人的阶级观。 ................... 外面大雨倾盆,水雾氤氲,如同人间仙境,带着相思与情意的雨珠,滴进干涸的土地里,也洒落到情意绵绵之人的心田里。自在飞花轻似梦,无边丝雨细如愁。同一个屋檐下,两颗来自不同时空的心,此时,在大雨为媒的见证下,彼此靠得很近很近。 丁瑜洲相貌俊美,仪表堂堂,不管是在现代女孩眼中还是古代女子眼里,都是极英俊潇洒的翩翩公子,满腔热血惹人怜爱的少年郎,再加上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气吞山河的男子气概,愈加衬托出丁瑜洲的器宇不凡和风骨英气。 在武媚娘眼中,旁边这位丁瑜洲简直完美到了极点,是全大唐最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武媚娘偷偷看了丁瑜洲几眼,转头动作的幅度很小几乎不易被察觉,心中有种酸酸甜甜的感觉,这是粉红少女心爆棚的感觉,虽然此时武媚娘已经二十六岁了,但是她的情感心理从未有过这种酸涩中带着甜味的经历,即使那时初次入宫见到太宗皇帝,也没有这种感觉,不知不觉间,对丁瑜洲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情愫,这种情愫在心中渐渐扎根发芽,呈现迅速生长的趋势。 武媚娘想起丁瑜洲默默为自己所做的贴心事情,虽然不知道他从哪里赚来的三百两钱,但是这件事情本身所蕴含的深情已经足以让她内心的冰山一角渐渐融化。 昨日武媚娘还在为母亲缺钱治病而着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又束手无策,又担心家中那些同父异母的哥哥不会真心实意为母亲请大夫治病,愈加心如刀绞,除了担心还是担心。 就这样寝食难安地折腾了一夜,一大早,她就收到了母亲派人传来的消息,还以为母亲病情加重,打开信仔细阅读一番后,才知道有一个声称是自己朋友的公子,替自己将三百两送到了母亲手中,读完家信后,武媚娘还疑惑,自己入宫十多年,在外面没有什么朋友,一时不知是谁帮了自己一个天大的忙,后来在大雄宝殿诵经时突然想起前几日阿元那小子在后院打探消息一事,才意识到母亲信中所说的那个俊俏公子是谁了。 武媚娘情不自禁地又偷偷看了丁瑜洲一眼,u看书wwuukanh 心里感激他,想起这些日子来,为了筹到这两百两,绞尽脑汁而不可得的痛苦和焦虑,最后却万万没有想到,面前这个与自己有着诸多误会的丁瑜洲悄无声息地帮助了自己,如今想来要是没有他的鼎力相助,她武媚娘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度过这难关。 武媚娘感激丁瑜洲的恩情,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容,双手呈交叉状,从袖管理拿出一个针脚细密、绣工精致的香囊,在丁瑜洲面前晃了晃,随即放在他的手中,脸上泛着红晕,说道: “给你,这个送你当谢礼啊,光嘴上说谢谢太没有诚意了,这是我连夜绣出来的,原本要自己用的,现在送你了,我女工做得不好,凑乎着用吧!” “哦?不错嘛!你别谦虚了,要是这样还算做得不好,我看世间就要没有好看的香囊了。” 丁瑜洲仔细地欣赏着手里这件武媚娘亲自刺绣的香囊,只见这香囊手法娴熟,做工细腻,那竹报平安的纹饰如同画上去一般,竹叶上光影的明暗变化都极其逼真,当真是上乘之作,不由得心湖荡起激动的微波,这可是他平生第一次被女生送纯手工打造的礼物,虽然之前被学姐学妹也送过东西,但那都是她们买来的,不是亲手制作的,没有这个有纪念意义。 “你惯会说笑,甜言蜜语一大堆,你敢不敢再说说还有其他什么好听的话嘛?” 武媚娘玩笑道。 “这是我心里话,真的,真是心里话。” 丁瑜洲认真地回应道。 这件香囊,丁瑜洲从接到手里的那一刻,就已经爱不释手了。 第32章 扩大规模再赚钱 自那日同处一个屋檐下避雨互诉绵绵情意之后,丁瑜洲和武媚娘的关系变得亲切而熟悉。 丁瑜洲常常在闲暇的时候,回忆起那日的情形,从未想过他俩的关系会发展神速,不敢相信那是真实发生过的,仿佛置身于梦境之中,但又清清楚楚地知道那就是真的,他彻底取得武媚娘的信任了,他成了她值得信赖的朋友了。 丁瑜洲一想到这,就开心的不得了,一个人突然就会傻傻地笑起来,带着天下之中爷最大的狂妄,尤其想起未来女皇君临天下的盛大场面,肯定也少不了自己的好处,就连走路都要走出六亲不认的步伐了。 不光丁瑜洲如此,武媚娘近来也是神思倦怠、失魂落魄,总是不自觉地想起那日避雨的画面,想起丁瑜洲的音容笑貌,感恩于丁瑜洲对自己最真诚的帮助,一直记着丁瑜洲唱起的那句“最美的不是下雨天,是曾与你一起躲过雨的屋檐”的词曲,感觉那曲中的意境像极了自己的心情,细细听来悦耳动听宛如天籁,隐隐约约中还有淡淡的凄美。 每当武媚娘想起丁瑜洲唱起的那首曲词,她就总是忍不住胡思乱想。那首词曲的调子她从未听过,昔日在宫中,宫廷乐师也作不出那种调子,显然不是大唐曲子的风格,还有那词曲里的一些话,她完全听不懂,比如“冷咖啡”“杯垫”,晦涩难懂犹如天书,还有那不够押韵的乐词,让她觉得陌生,但又很喜欢这种曲调所传达出的那种感情。 其实这是丁瑜洲最喜欢得一首歌,是周杰伦的《不能说的秘密》,因那日触景生情有感而发,才哼唱起来,不成想竟然撩拨了武媚娘的心弦,惹起她一波又一波的相思。 因为感业寺前院和后院之间有着严格的规矩,通常没有重要法会典礼,尼姑们大多活动在后院禅房等处,不得来到前院,所以武媚娘和丁瑜洲自那日分别之后,很少有机会再见面,不过幸好二人之间联络传话还能靠阿元来传达只言片语,倒也算是一种安慰和排解。 闲暇的日子最是无聊,时光过得极快,秋天就在日出日落的循环中渐渐来临,八月底的季节最是宜人,每日的温度渐渐回到舒适的范围,清晨微凉,午间清爽适宜,菊花盛放,丹桂飘香,有这样的好天气作伴,上山祈福登高的民众日渐增多。 人多了,丁瑜洲的生意也进入极为繁忙的旺季,“大傻子牌”商品俨然成了感业寺吸引众香客的另一个招牌,几乎每一位前来上香的民众都会想着见一见玄奘大师看中的那个大傻子,然后再挑选一件木雕或者抹额、梳子等类的小物件,因为这个缘故,大傻子特色产品经营店的生意火爆到很晚才能关门歇业,人气旺盛到长长的队伍要排到大雄宝殿。 瞅准这种不可多得的商机,丁瑜洲这段时间一直忙于打造“大傻子牌”产业链,发挥他大学时候所学企业管理的专业知识,给静安住持提上了十几条建议,出于丁瑜洲意料之外的是,静安住持全都一一允准,没提出任何反对意见,并且还为他提供最大的便利,比如丁瑜洲参考现代步行街的运营模式,建议住持从山门通往大雄宝殿的沿线建立用于售卖各色特色产品的凉亭,每一处凉亭里全都竖有高大的商品展示柜,即合理地利用了空间,又为顾客提供了极大的便利。 对于这件实施起来有些难度的建议,静安住持也是二话没说,直接点头允准。 综合天时地利人和等各种因素,感业寺的零售业经济发展到这种程度其实也为感业寺带来了极佳的发展机遇,香客人数要比往日增多两倍之多,但是目前的发展程度还远远没有达到丁瑜洲所认为的最佳状态,他对静安住持提出的设想是: 我们感业寺购物旅行街要各色商品应有尽有,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必须一样都不落,当然一时之间全都上齐是不可能的,可以利用几年的时间慢慢配齐,尽量满足前来上香的民众需求,为他们提供优质高效的一条龙服务,这样以来就能留住香客们,只要他们时常来我们这里,何愁以后修缮各处房屋,重塑佛祖金身的钱两呢? 丁瑜洲这种现代化旅游业发展的观点在大唐绝对是引领当时酒店业住宿业等诸多行业的超前理念,甚至有些词汇或者观念,静安住持压根就没有听懂,本能地以为傻子又在说疯话,那冰冷的表情一如既往,让丁瑜洲实在看不出静安的心思,费尽口舌说了大半天的未来规划,最后只得到静安住持一句话的回应: “只要不违反寺里的规矩,不打扰了诸人的修行,你做便是。” 有了静安住持的支持,其他众尼姑自然不敢反对,这是能够增加全寺收入的好事,众人自然也不会反对。 在内外一致赞同的大背景下,丁瑜洲便开始着手经营和完善他的“大傻子牌”公司化模式,首先他通过仔细观察发现,从山门到大雄宝殿这段路程中共有三处香客容易停下歇脚的地方,他便在这三处地方最先挂起了“大傻子”招牌,u看书 ww.uuanh.om摆设上摊位,摆上生产的商品,又亲自挑选了一些能言善辩的杂役,在他们干完活的闲暇时间,将他们分配到这三处摊位中,同时允诺给他们除每日发基本工钱外,还按照所售卖的商品数量和营业额给他们发提成工资,也就是说,卖得商品越多拿的工钱就越多,这种现代绩效工资模式在很大程度上调动了这些杂役的积极性。 经过七天的试营业发现,销售量是之前的五倍多,铜钱大把大把地赚进钱袋,着实把那些没有被挑中的杂役羡慕得眼睛都红了。 比如黑二是第一批被丁瑜洲挑中的人,他头脑灵活,说话又甜,会吆喝,善察言,经过七天的卖货体验,着实小赚了一笔,高兴地逢人就说: “丁大哥真厉害,不愧是大哥,自己赚钱不说,还想着让弟兄们也赚钱,这样的好大哥,打着灯笼也找不到,我以后跟着他干了。” “真后悔,当时大哥选我,我没去,要是跟着你们一起,说不定我赚的比你还多。” “我长这么大,从没有见过那么多钱,我也要跟着大哥干!” 这种“苟富贵勿相忘”的江湖兄弟情义,最具有号召力和感染力,这种造福众杂役的好事,再次让丁瑜洲获得了众杂役的一致认同,他的威望得到了进一步的巩固。 试想:赚钱的门路就在眼前,带领大家发家致富的带头人就在眼前,不跟着他干,那这人就真是傻子! 丁瑜洲的这一措施只是他“大傻子”品牌经营计划的第一步,接下来他还有第二步,第三步以及长远的未来计划。 第33章 大傻子品牌计划 “大傻子”品牌的经营计划还有更多后续规划,第一步计划只是扩大了当前的经营规模,对于未来的发展,丁瑜洲还有更多的考量。 通过实施第一步措施,摊位变多,销量增加,相应产品的制作模式就需要调整了,原先是他自制自卖,现在单凭他一个人的力量已经远远不足了,无法保障货物的供给。所以现实的需要也倒逼着丁瑜洲这个“大傻子牌”公司ceo必须提高货物供给量。 丁瑜洲的第二步计划便是产业链上游的产品货物制作供给,想尽几乎所有的办法来扩大生产规模,他亲自当老师教那些心灵手巧的杂役学习雕刻技术,利用闲暇时间开设工艺品制作课堂,教授杂役们手工制作一些简单小物件或小饰品的技巧,比如桃木法器、抹额,珠钗等物,经过前期的培训,可以保证每五个技术娴熟的生产制造杂役对应一个摊位,他们根据所对应摊位的销售统计情况来不断调整所制造的产品种类和数量,也就是现代生产企业所实行的动态化管理,确保着每一个摊位基本都能制作多少产品就销售多少产品的完美状态。 不光大人们喜爱“大傻子牌”产品,就连大唐宝宝们也加入到了抢购的阵营中: “哇,阿娘,快看好可爱的小羊,我要这个!我要买嘛!” ........................ “阿爹,快看,我喜欢这把宝剑,我还要这个小怪人!” ....................... 小怪人?这可是丁瑜洲按照推陈出新的原则,制作的新式产品,他时不时根据现代工艺品造型加以再创造再设计出一些新式的造型,比如参照比卡丘造型设计的小老鼠,参照喜洋洋设计的绵羊,参考小猪佩奇设计的猪,仿制版蜘蛛侠、变形金刚等等,这些新颖的造型着实吸引了大唐小朋友们的喜爱。 不止如此,丁瑜洲几乎把能考虑的事情都考虑到了,尽量保证所售卖产品的多样化和个性化,专门培养了三名生产技术最成熟的杂役专门为那些达官显贵提供私人定制服务,可以根据达官显贵的个人要求进行设计制作。 这种规模化的工艺品生产模式,让丁瑜洲的“大傻子牌”工艺品可以满足不同人群的不同需要,用现代话来形容,他的小公司具有全方位多维度的竞争优势。 一段时间下来,通过这种经营模式的运行,效果极佳,“大傻子牌”公司的销售收入每天能保证在两贯左右。这里要交代一下,初唐的钱币还主要是铜钱,有“文”“贯”“两”等单位,比如一文钱的重量称一钱,每十文重一两,一贯等于一千文。按照如此推算,丁瑜洲小公司售卖的那些小物件大都一两文钱一个,一天起码能卖出一千到两千个,在当时商业发展不成熟的情况下,也算是一个初具规模的中小型企业了。 公司生意兴隆,一帆风顺,加入公司的众杂役也都纷纷赚了钱,对丁瑜洲一个劲地溜须拍马,什么再生父母啊,什么大哥长大哥短的,还有什么财神爷爷下凡之类的,简直要把丁瑜洲捧到天上去了,不过丁瑜洲头脑很清醒,他对此都是付之一笑,根本不当回事,因为他清楚在大唐商人的地位是最低等的,衣食住行都会受到许多歧视和限制,有时候穿鞋子都不能穿同一双鞋子,所以他始终将自己的身份定位为杂役,死活不承认自己是商人,这开公司办厂子只算是他的兼职。 公司运营赚来的钱,丁瑜洲是这样分配的,其中五分之一用来支付兼职工人的工资,五分之三交给感业寺,自己只留其中的五分之二,原本他想着自己只拿其中的八九分之一,但是经过武媚娘母亲缺钱看病一事后,他觉得生活在世,真得有必要攒点钱,万一需要急用钱的时候,拿不出钱的滋味是很难受的,再者阿元这个小朋友还需要他去养活,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需要多给他买点好吃的,再者自己吃喝拉撒,偶尔还喜欢喝个小酒,这些开支也需要钱。 丁瑜洲借用当时民众常说的一句话,对阿元开玩笑说: “虽然我不爱钱财,但是没钱也不行啊,我听大家都爱说什么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想想就很美,我要好好赚钱,争取几年内实现这个小目标。” 在这里还要交代一下,大唐买东西使金银不管用的,人家店主不认,但是用绢帛可以当钱用,不过绢帛只有官宦人家才用得起,普通百姓们日常生活中所用到的铜钱叫“开元通宝”,开元通宝可以说是贯通整个大唐历史的钱币,好像在现代社会也很值钱。 丁瑜洲每天晚上都会数着成箱成袋的开元通宝钱币,他对手中的那些铜钱再熟悉不过了,因为他曾经专门研究过大唐的钱币,他对这个开元通宝有着极深的印象,这开元通宝中的开元并不是指武则天的孙子唐玄宗的年号,也就是说这开元通宝并不是唐玄宗上台后才铸造的钱币,这是人家大唐开国皇帝高祖李渊下令铸造的,寓意开辟新纪元,u看书ww.uukashu.cm 虽然到了唐朝后期也有用年号来铸造钱币的,但是这开元通宝因为深受大唐民众喜爱,使用时间一直持续到唐朝灭亡。 他曾经渴望做梦都想摸一摸开元通宝的质感,如今数这些开元通宝都快数到吐了。 丁瑜洲忙碌之余,与武媚娘保持着经常性的沟通联系,知道武媚娘依旧过着每日诵经打坐的刻板生活,好在家里传来消息,她日益挂念的母亲病情痊愈,让她不再有什么后顾之忧,偶尔还能与丁瑜洲有些书信往来,日子虽然清苦,但也舒心,时不时心情还会因为丁瑜洲的关怀而有点波涛汹涌,足以打发这百无聊赖的生活。 武媚娘知道丁瑜洲在外面忙得不亦乐乎,因为丁瑜洲在书信中曾专门为她介绍了自己的设想和规划,她真心为他感到高兴,虽然彼此见不到,但是书信往来间,两个人的关系相处得甚是和畅。 除了每日的日常洒扫和开张营业,丁瑜洲还在筹划着他大傻子品牌的再下一步的发展计划。他还计划开设制陶作坊和小吃摊位,具体而言,制陶作坊主要是结合感业寺的宗教场所特点,制作不同种类的佛像,供信徒请回家中供奉,可以满足香客信徒精神层面的需求。小吃摊位则是满足前来上香民众的饮食需求,因为他发现由于缺少小吃摊位,香客们大都是自己带着干粮前来,缺水少食,极为不便。 这步计划正在酝酿和筹备中,蓝图还存在丁瑜洲的脑海里,还没来得及付诸实施,就被耽搁了。确切的说,在这关键时刻,如此一个赚大钱发大财的想法竟被一件离奇的怪事给搁浅了。 第34章 怪圈 九月初的一天,秋高气爽,几个杂役干完活后靠在墙跟处闲谈近来所发生的怪事: “你听说了吗?昨天晚上又有一个尼姑被糟蹋了!” “前几天据说有两个尼姑晚上被一个黑衣人拖到后山给玷污了,怎么又发生这种事情了?” “我还听说那贼人手段凶残,先奸后杀,不留活口,昨晚那个尼姑是否活着回来的?” “和之前那两个一样呗,被发现的时候已经没气了,和我同屋的那个兄弟被住持指派过去抬尸体的,据他说,那死状相当惨,简直无法言说,哎呦呦,这个凶手实在太可恶了。” “我听说,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凶手不是人,是后山的妖怪幻化的专门吸食人血的,所以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捉走一个又一个尼姑。”. ......................... 这件怪事成了笼罩在感业寺上空的一团阴云,久久不散,时不时还伴有轰隆隆的雷声,愈加营造出恐惧而诡异的磁场,吸引着众人想回避却又忍不住去议论纷纷,发酵酝酿后,此事成了令人惊悚却又避不开的话题,尤其到了晚上,后院的尼姑们人人自危,草木皆兵,生怕被那个传说中的黑衣人给捉了去。 此事到底是人为还是鬼怪作祟,没有人真正见过,真正经历过的人已经死去,所以到目前为止根本没有人知道那个凶手到底是何物,越是这种不确定的事情,越容易被以讹传讹,在口耳相传后,最后传成有鼻子有眼的怪异事件。 光丁瑜洲亲耳听说的就有五六个版本,黑熊成精害人,或者蝙蝠成精吸血,还有公狐狸成精诱骗美女等等不同种类的传言风行感业寺上下。对于这些传言,丁瑜洲是不信的,因为他是个无神论者,他根本不信世间存在什么妖魔鬼怪,现代科学知识让他坚信此事肯定存在什么蹊跷,只是现在还没有查清而已。 丁瑜洲是为数不多的最先知道这件怪事的知情者之一,毕竟他在感业寺也算有重要影响力的人,静安住持叫人提前知会他。 一听说此事,丁瑜洲本能地想到了武媚娘,担心她在静雅室孤单单一个人会害怕恐惧,因为放心不下,他几乎每天都会派阿元前往后院探望武媚娘,从阿元每日的汇报中得知,静安住持给静雅室另外安排了三位身体强壮的尼姑,让她们陪伴武媚娘,同时四个人彼此做个伴,还能互相保护。 阿元还告诉丁瑜洲,武媚娘不像其他尼姑那般对待此事怯怯弱弱,没有整天陷入一种担惊受怕的状态,更没有外面一有风吹草动就吓得不得了,武媚娘恰恰相反,显得极为镇定自若,极为坦然勇敢,自告奋勇地带领十八个年轻胆大的尼姑们组成夜间巡逻队,一到夜间里就在后院禅房各处巡逻和站岗,以保障众人的安全。就连主持大师都称赞她气魄和胆识过人,堪比男子气概,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听到静安住持的安排和武媚娘的勇武表现,丁瑜洲才算稍微放心些许,这才是武则天女皇气质在线的状态,要是她也瑟瑟发抖,束手无策,那丁瑜洲可能要怀疑自己认识的这个武媚娘究竟是不是历史上的那位武则天了,毕竟史书记载中的武则天不是那等心慈手软之辈,凭逻辑推断,其胆识也应该胜于常人,性格决定命运,这句话不是没有道理,如果不勇敢不大胆怎么可能突破常规,扭转乾坤,改变世界呢? 丁瑜洲敢肯定,此事不会伤及武媚娘的性命,心中才渐渐安定下来,转念又想,或许此事只是一件被众人小题大做的事。 在大唐那个民众文化程度普遍不高的时代,此等怪事对于不识字的大众而言,正是一件茶余饭后的谈资,众人可不像丁瑜洲那样心大如盆,他们可是吓得要死,毕竟在民众的价值观念中,这可是一件关乎每个人生死存亡和财产安全的大事。 光杂役们知道这件事还不要紧,要命的是,就连前来进香拜佛的香客也都听说了这件事,他们岂能不害怕,那些贵妇人小姐们一听有这种怪事全都吓得浑身直哆嗦,香不烧了,佛也不拜了,生怕被妖怪捉了去,遭受强暴玷污不说,还要白白搭上小命,可就糟了。 “快走,快走,别在这里待了,太吓人了,竟然还发生这种事,还算什么佛门圣地呢!” “是啊,夫人,咱们赶紧回去吧,别在这里待了。” 这些贵妇人和小姐们上一秒听说这种怪异传说,下一秒就立即抬脚来了一个利索转身,走出山门坐着骄子匆匆打道回府,还有那些原本为了买大傻子牌商品而宁愿排队等到太阳落山的香客,现在因为害怕遇到传说中的妖怪,哪里还有心情买东西,uu看书 ww.ukashcm早早就离开了。 一些胆小害怕的香客唯恐避之不及的反应让丁瑜洲唏嘘不已,不是看不起他们胆小如鼠的行径,而是悲叹自己刚刚大有起色的“大傻子牌”产业链,不得不面临减产的悲剧,最近这几天上山行香的民众人数减少了近一半,三处摊位的销量随之减少,受其影响,生产作坊的产品也相应地被要求减少,一连串的反应最终影响的是进入丁瑜洲腰包的那些铜钱数量,每天阿元帮忙统计上来的销售额和利润额等数字,虽然不是直线下降,但起码也算抛物线式下坠了。 这件事让丁瑜洲无限感叹,无怪乎现代社会的股市行情千变万化,与各方面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上至国际关系,下至风月传闻,都会引起股市的动荡,甚至只要有个风吹草动,都能掀起股市的波涛汹涌: “那些开奔驰宝马过着纸醉金迷生活的大老板啊,小老板啊,当真不是好当的,操心不说,还得天天悬着一颗心,说不定哪天就风起云涌,面临倒闭关门的风险了。” 幸好还有一些胆子大又爱冒险的民众给强撑着销售量,他们听出感业寺这里出了怪事,上山的次数更多了,不是为了拜佛,而是特意来打探怪事的。但是这些人的数量也只是十分之一,只能贡献很少的销售额,毕竟胆大包天的人是少之又少。 钱赚得少了,不光影响了丁瑜洲的心情,也影响了所有人的心情,郁闷、恐惧和痛恨的心情汇聚在一起,让全寺上下人人对那个背地里兴风作浪的凶手产生了极强的怨恨,同时也让全寺上下达到了高度一致的团结。 第35章 又起命案 在此多事之秋,感业寺全体人员为了各自的利益,达到了空前团结,众人放下嫌隙,放下尊卑,选择拧成一股绳,团结一致对外,一众杂役们在丁瑜洲的带领下自告奋勇负责起感业寺的外围巡逻任务,每隔两个时辰就对感业寺的外围墙进行一圈巡视,无论白天还是夜晚,都没有丝毫松懈,全都高度戒备,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不放过任何可疑之处。 内有武媚娘带领众尼姑们的巡逻娘子军,外有丁瑜洲的杂役巡逻队,中间有静安住持的督导检查,内外联动,万众一心,形成了固若金汤的铜墙铁壁,可是就算如此缜密筹备、通盘考虑,还是没有逮住杀人元凶,那个无影去无踪的贼人继续在猖狂作恶。 自前两次事件发生后,不到七天的时间,九月七日深夜子时又发生了一桩同样的怪事,贼人直接飞越丁瑜洲带领的杂役巡逻队,在武媚娘组织的巡逻队伍眼皮底子下悄无声息地掳走了一位貌美秀丽的尼姑。事发后,丁瑜洲火速率领杂役们追了大半夜,几乎把整个后山翻过来搜寻一遍,可忙活了一整夜,愣是没发现贼人和那被掳走的尼姑。 不光如此,让所有人感到毛骨悚然的事还在后头,次日一早,静安住持派出去的人就在后山一处非常显眼的地方发现了那个被害的尼姑,被发现的时候早已没有了气息,死状极其悲惨,脖颈处有非常明显清晰的勒痕,尸首赤身裸体地躺在荒草之中,面目狰狞可怖,明显是死前经历过极其恐惧的事情所致。 丁瑜洲亲自到后山看过现场,也到现场勘验过被害尼姑的尸体,在被害现场原本想寻找一些与凶手有关的脚印或者作案过程中遗留的痕迹,可众人苦苦搜寻了大半天,愣是连一点蛛丝马迹也没有发现。 虽然搜寻无果,但是丁瑜洲细心地发现了一个绷紧所有人神经的巨大疑点,当所有人都明白过来的时候,众人全都吓得直冒冷汗,直呼怪哉。 平时这后山少有人来,地上长满了各种各样的杂草,几乎都是成片成片的。正是这地上杂草让丁瑜洲心惊胆战,原来他察觉到地表的杂草植被存在很大的蹊跷,尸体所在地方的杂草全都被折断,这是正常现象,没有什么奇怪的,可让他不解的是除了这一处杂草被压过,其他地方的杂草却诡异地完好无损,杂草的枝干全都直挺挺的。 按理说,凶手或拖或背被害人应该会将地上的植被踩出很大的压痕,即使凶手想故意毁灭证据,这种杂草的压痕也不可能完全被恢复如初,因为浓密的草丛只要被压过一点,就会发生非常明显的变化。 可是周围其他地方的杂草丝毫没有被踩过或者压过的痕迹,那浓密的草丛长势良好,枝干挺拔,没有任何一点弯曲,看到这种反常的现象,丁瑜洲心中一惊: 当真是怪了,难道这凶手当真不是人?不是从地上走的,而是从天上飞过来的? 这件怪事就如同一个不断扩大的漩涡,搅动着感业寺上上下下的心潮,一时之间,妖怪作祟,吸人经血的传言,像过年时的炸锅噼噼啪啪瞬间蔓延开来,搅得人心不安。 所有人都害怕着,担心着,甚至有人开始向静安住持献策: “住持大师,咱们还是速开一场水陆除妖大法会,驱除妖邪吧!” 静安住持点点头,欣然接受了这个建议。 九月初八日,一清早,感业寺全体人员包括所有杂役都聚集在大雄宝殿开了一场盛大隆重的除妖大法会,众人心中都希望以此能够安定人心,去除邪祟,回归太平。 这场斩妖除魔大法会的规模超乎寻常,堪比皇帝御驾亲临的规格,寺里所有大德大贤都来到大雄宝殿,打坐诵经,按照固有的程序和礼仪,做着各种奇怪的动作。 众尼姑表情严肃,神色凝重,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刚毅果断的表情,犹如那山门大殿里的四大天王和金刚力士,下定了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决心。 丁瑜洲受到静安住持的优待,他本没有资格入大殿参加大法会,但感激丁瑜洲自发组织杂役们巡逻护卫全寺的安全,静安住持还是邀请丁瑜洲一同参加。 丁瑜洲对于宗教礼仪研究不多,对于这些繁琐的动作和手势也不甚了解,只是待在一旁双手合十地跪在蒲团上,直念“阿弥陀佛”,全当尽一尽自己的心意。 这场大法会整个过程庄严而寂静,气氛庄重而严肃,除了连绵不断的诵经声和木鱼声,没有任何杂音,让丁瑜洲这个无神论者心中表示怀疑: 就这样念来念去,敲来敲去,就能斩妖除魔?连个妖怪影子也见不到,能直接将它们杀死?难道这些尼姑们都会隔山打牛的功夫,隔着空气就能打死妖怪?好像连西游记里的齐天大圣也不会这绝世神功吧? 丁瑜洲心里对这法会不屑一顾,无奈的苦笑,但是又不忍心扰了众人眼中神圣的仪式,u看书 w.ukansh 虽然不认同这种徒劳的解决方式,但是仍然忍耐着,不去破坏这肃穆的气氛。 丁瑜洲忍耐了一会,发现诵经声依旧持续不断,有滔滔不绝之势,仿佛无休无止,这比听那些授课水平低的老师讲课还要苦不堪言,直叫他耳朵起茧,一度有眩晕的错觉: 这哪里是除妖的法会,这是要索我的小命啊,我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了,再待下去我就要没命了。 丁瑜洲终于忍不住这难捱的煎熬,借机找了个借口逃了出来。 丁瑜洲一出大雄宝殿就看到外面台阶上跪着众多熟悉的杂役们,他们全都双手合十,口中默念佛号,感慨道: 之前毫无交流对话的尼姑和杂役,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如今因为遭遇到同样的灾难,为了共同的目标,面对共同的敌人,无论是出家人,还是俗世中人,即使是高高在上的昔日皇妃,还有那些不愿与世俗有牵绊的得道大师,现在,此刻,她们的心愿和这些破衣烂衫杂役们的心愿是一样的,所有人的目标都是一致的,相同的,为了铲除心中那份恐惧,为了回归昔日的和平和安宁。 众杂役见大哥从大殿内出来,纷纷投去问候和询问的眼光,丁瑜洲可不好意思对他们表达出自己不愿在里面听吵闹的诵经声才出来的,只是指了指外面放恭桶的地方,无声地告诉他们: 你们大哥我内急,要去上茅厕! 人有三急,任何场合都不可避免。 众杂役不再关心他,纷纷转向念经祈福的行列,丁瑜洲笑嘻嘻,点着头示意,绕过台阶一溜烟跑没了踪影。 第36章 暗号 时间快接近正午时分,金秋九月的阳光最是舒适,不似夏日炎热,不比冬季严寒,刚刚接近体表温度,让沐浴在万千光芒中的芸芸众生,深感惬意。 丁瑜洲任由这温暖的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好不舒服。 他离开人头攒动的大雄宝殿,漫步在感业寺中,仰望苍松翠柏,感叹苍天大树之伟岸,又透过斑驳树影窥探深邃的蓝天,清澈的蓝,纯洁的白,没有污染的天空是那般纯净,周围安静地恍如隔世,耳畔只有大雄宝殿里传来的阵阵经声,偷得浮生半日闲,时光静谧美好,俯仰之间,欣赏着如此美妙的世界,让丁瑜洲不由得感叹: 文人雅士们口中所说的偷得浮生半日闲,说得应该就是这种意境吧?只可惜当前情势动荡,外面风声鹤唳,妖魔横行,搅得人人自危,实在没有心情来享受闲暇时光,也实在没有闲情逸致来品尝秋景秋色了。 全寺上下所有人都聚集在大雄宝殿,以致丁瑜洲自己孤身一人游荡在空落落的前院里,如入无人之境,又如四处飘荡的鬼魂,周围环境安静得诡异,他倒不害怕会遇到什么妖魔鬼怪,也不怕遇到什么歹徒凶犯,只是惋惜自己的生意刚起步就遭受到了如此重创,实在心中郁闷。 想起自己现在每日所赚的开元通宝没有往日那般多,尤其看到原本那鼓鼓的钱袋和满满的钱箱现在瘪瘪的,他就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立马将那个杀人害命的家伙揪出来,然后好好抽他一百鞭子,让他尝一尝皮开肉绽的滋味。 丁瑜洲漫不经心地走在大雄宝殿通往山门的那段崎岖不平的山路上,因为有心事,双目出神,对周围的事物视而不见,加之心里带有怒气和怨气,更是浑然不觉周围环境变化,没有注意脚下的路况,不小心一个踉跄,险些被地上的一段枯树枝绊倒。 丁瑜洲咒骂道: “cao,老子真是倒霉,连树枝也来绊老子,近来杀人害命的,也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专门欺负女人,实在是可恨,我要是抓住这厮,应直接将他阉了,让他这辈子不能再祸害女人。” 丁瑜洲捡起那段枯树枝,见那弯弯曲曲的形状像极了当前扑朔迷离的局势,就着怒气狠狠地一摔,将那树枝扔到了地上。 丁瑜洲目睹着那段枯树枝摇摇摆摆地滑行了好远,恰好撞在一块山石上才停了下来,说来也巧,这块山石的奇特造型和下面边缘所绘画的图案瞬间吸引了丁瑜洲的注意力,他大感奇怪: “咦?这是什么?” 这块山石奇特之处在于,这是一块极其粗糙丑陋的大石头,石头的一半嵌进土里,另一半冒了出来,那突出的一半棱角突出,犹如榴莲外壳,又如同凶兽的獠牙,靠近地面的那部分还算平坦,而那令丁瑜洲感到奇怪的图案就画在这怪石的下部边缘,如果不是枯树枝滑到怪石旁边,丁瑜洲是绝不会注意到这里来,可见这个图案绘画的隐秘。 丁瑜洲之所以感到奇怪,是因为他发现这种图案不是自然风化形成的,而是明显有人刻意画上去的。 丁瑜洲带着好奇,蹲下身子,仔细去查看那块怪石上的图案,意识到这好像是一个标记路线的记号,外周是一个圆圈,圆圈用红色朱砂画成,圆圈之中还有一个箭头,箭头则用黑炭绘制,红与黑的强烈颜色搭配,让丁瑜洲眼前一亮,直觉告诉他这个记号显然是有人刻意画在这里的,绝对不是随意涂抹的行为,因为这个记号笔画清晰细腻,似乎在特意向某人传达什么信号。 丁瑜洲摸了摸怪石上的标记,感觉上面的朱砂和黑炭是近期新画上去的,联想到最近寺里所发生的事情,隐隐感觉到这似乎就是苦苦搜寻的蛛丝马迹,心想: 这标记如此精心绘制,肯定有可疑之处,会不会与那个杀人凶手有关? 丁瑜洲脸上露出兴奋的笑,如秋日的日光冷中带暖,英俊帅气的脸上露出坚毅的神情。其实丁瑜洲的内心深处对于这种充满挑战和刺激的活动充满了渴望,他曾经特别喜欢看《跑男》,羡慕那种通过各种提示一步步找寻到宝藏的经历体验,还喜欢看《神探狄仁杰》,羡慕里面真相被一步一步揭开的兴奋感,如今遇到这种箭头标识骤然来了兴致,认真地顺着箭头所指示的方向看去,惊讶地发现箭头所指的方位竟然是后院禅房的方向。 丁瑜洲望着通往后院禅房的那段崎岖山路,心中陷入无声的惊讶: 这箭头会不会指示错了,竟然指向后院禅房?按理说,应该是指向下山的路,是不是我分析错了,这有可能是某位尼姑怕自己迷路,特意画上去的。 不可能!尼姑们住在这里,根本不需要记号标记路线。 丁瑜洲突然拳头一握,幡然醒悟过来,脸上呈现恍然大悟的表情,意识到: 不对,这应该就是那贼人留下的!对,这就是凶手留下的记号! “大哥,你怎么在这里,终于找到你了,让我好找!” 阿元一路小跑,跑了过来,刚才他一直随同丁瑜洲在大雄宝殿内诵经祈福,后来发现丁瑜洲迟迟不归,担心他肚子饿了要回去找吃的东西,才一路找寻过来。 阿元气喘吁吁,uu看书.uuansu 看见丁瑜洲白净的脸上那复杂的表情,眼神有些发呆,不知丁瑜洲经历了什么,忙担心地问道: “大哥,大哥,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可别吓我啊!” 阿元见丁瑜洲不理自己,也不回答自己的话,又见丁瑜洲那似笑非笑的怪异表情,哪里知道丁瑜洲这是试图分析近期所发生的几起凶杀案的内在逻辑联系,根本无暇顾及他。 阿元见丁瑜洲没始终有反应,早已吓得不知所措,一个劲地摇晃丁瑜洲的胳膊,试图摇醒他。 “啊,阿元,你不是小孩子了,为什么还像小孩子一样粘人呢?” 丁瑜洲对于这几起凶杀案的前因后果刚要理出一个头绪,但是不敢确定是否符合现实,起码可以解释多处疑点,苦于没有其他证据,他也不好做过多的假设和猜测,恰好阿元摇晃他的力道加大,他才渐渐拉回思绪,拍了拍阿元那胖嘟嘟的小脸蛋,对着阿元抱怨道: “不要担心,你大哥我没事的。就是在想那几起命案,是否和这个记号有关。” “哦,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 阿元没有把那个不好的结果说下去,因为觉得不吉利,便特意闭口不说。 阿元在丁瑜洲的悉心照顾下,伙食质量大为改观,营养均衡,身体康健,个子长高了不少,体重也明显增加了许多,胖胖的小脸蛋越加惹人疼爱怜惜。 丁瑜洲忍不住捏了捏阿元的胖脸,激动地说道: “阿元,来得正好,你看这个记号,这应该是杀人凶手留下的,我需要你的帮助!” 第37章 猜测 因为奇异记号所指向的方位是后院禅房,丁瑜洲不敢擅入,加之住持大师正在大雄宝殿主持大法会,他只得让阿元代替自己去查看后院哪些地方也有同样类似的记号。 此刻,这个奇怪的暗号在丁瑜洲心里产生了巨大的吸引力,犹如一块巨大的磁铁,吸引着丁瑜洲迫不及待地去探索它背后所隐含的秘密。 丁瑜洲推测,如果这个记号是杀人凶手留下用来指路的,肯定不会只有这一个,一定还会有更多的类似的符号,反过来想,如果后院没有类似的记号,那就说明他所发现的这个记号可能只是偶然出现在这里的,与接连发生的命案没有关系。 丁瑜洲和阿元分头行动。 阿元领命而去,沿着那记号所指示的方向一路寻找,仔仔细细地不放过后院任何一处地方。 丁瑜洲在强烈好奇心的驱使下,沿着感业寺外围墙,试图察看围墙上是否存在那种记号,仔细搜寻一圈后,无果便来到后山歇息,等待着与阿元的会合。 丁瑜洲帅气潇洒地斜坐在一块平坦的石头上,以一种舒服而又俊逸的姿势欣赏着周围的风景,那堪比绝世美颜的相貌搭配黄金比例的身材自成一道亮丽风景,一个玉树临风的翩翩公子形象屹立在广阔的天地之间,只可惜周围除了荒草丛生中的山石和天边朵朵飘摇的白云,无人欣赏这清俊的容颜和帅气的形象,实在可惜。 丁瑜洲此刻心情复杂,一边有感于天地之大,人生渺茫,一边又好奇阿元在后院是否有所发现。 一阵秋风吹过,凉凉,吹拂着周围荒草,前后晃动着,像极了他此刻的心情。 他随手折断一枝狗尾巴草,剥去长叶只留下枝干,将其含在嘴里,打发等待中漫长的时光。 他身着一袭白衣,领口和袖口间点缀翠青色竹叶纹,散发出一股干净而儒雅的气息,腰间系着一条莲花纹玉佩,玉佩上的黄色流苏随风飘扬,如一道源源不尽的光束,那白衣的衣摆在微风吹荡下营造出一种衣袂飘飘的虚渺感,让他浑身带着一股浓浓的仙气,似天上下凡降临世间的仙人。 丁瑜洲任微凉的秋风吹拂脸庞,无意间抬手理了理鬓边的碎发,嗅着青草的清香,听着鸟语风声,眼前是开阔空旷的景色,漫不经心地审视着感业寺的地理环境和区位优势。 感业寺建立在一座山的半山腰上,这座山属于终南山的余脉,虽然山势不高,但是地理位置极佳,山上植被茂盛,草木丰盈,前有活水潺潺流过,后有群山环绕,无论是风水方位,还是地理位置,都具有得天独厚的优势,但就是这种无可挑剔的区位优势,却让丁瑜洲发现了相当不妙的问题,这问题还不容小觑,是一个极大的危险点,存在诸多安全隐患。 丁瑜洲敏锐地发现,感业寺后门低矮,周围的围墙也不是太高,加上平时这里根本没有人员看管,后山其他各处也完全门户大开,一旦有人从后山翻越过来,再以后山为据点攻击感业寺,那后果不堪设想,敌人势必会如入无人之境,如探囊取物,将会轻而易举地对感业寺形成包围之势,到那时,整个感业寺便成了刀俎上的鱼肉,只有任人宰割的份了。 丁瑜洲意识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倒吸一口凉气,这个安全隐患放在平时安宁的环境倒也罢了,关键在这种非常之时,就怕凶手也意识到了这个薄弱点,钻了这种空子,可就当真大事不好了,再者要是杀人凶手只有一个也就罢了,怕就怕杀人凶手不是一个人,而是团伙作案: “不好,万一那记号当真是杀人凶手留下的,那就可以证明这杀人凶手不是一个人,而是多个人,因为他们在用这种暗号来互相指示方向,要是凶手只有一个人的话,根本无需做记号,不妙,大事不妙!” 丁瑜洲自言自语地分析着凶手的作案动机和手段,早已没有心情和闲暇去欣赏周围的秋色秋景,而是越想越觉得后背直冒冷汗,深感整个感业寺随时都处在极度的危险之中,如果敌人来个一锅端,势必全军覆没。 “大哥,大哥!” 阿元从感业寺的后门里跑了出来,脚步很快,像追风的少年,充满了青春的活力和朝气,一边跑着,还一边大声呼喊心目中最敬爱的大哥。 “阿元,我在这,可有什么发现吗?” 丁瑜洲见到阿元终于出现,心中一阵激动,急切地等待着阿元关于那奇怪记号的调查结果,一边想着希望自己的猜测能够准确,另一边又不想让自己推测对,因为一旦自己的推测符合实际,uu看书 ww.kanshucm 那感业寺上下的处境岌岌可危,如何保住安全,将是一件棘手的问题。 阿元气喘吁吁,喘着粗气,显然一路狂跑过来的,没有片刻的停歇,稚嫩的脸上神色匆匆,神色严肃中还带着慌张。 丁瑜洲从阿元的表情中隐约感到事情可能真的朝向最不愿意看到的方向发展了。只听得阿元说道: “大哥,后院禅房存在五六处那种奇怪的记号,我一路沿着这记号跑来,最后就跑到这里了,我觉得这是指向后山的标记,可我有点不明白了,作记号的人既然要来后山,为何不经过大雄宝殿然后过藏经楼直接来这里,却偏偏要绕道经过后院禅房才到这里呢?” 听完阿元的话,丁瑜洲来不及为他分析这记号所隐含的深意了,他此刻脑中一片沸腾,犹如燃烧的滚滚开水,思绪万千,莫名的恐惧和无助漫上心头,考验着他的心脏承受能力和思维想象力: 现实验证了那个可怕的假设,一旦这个假设成立,就说明杀人凶手不是什么妖魔鬼怪,按照现代说法,这显然是一起团伙作案的刑事案件,杀人凶手是专门针对尼姑们而来,从表面上看是为了劫色,其中深层的矛盾还需要进一步细察。 丁瑜洲苦中作乐,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无暇仰望天空,尽管天边的云彩灿烂光彩,他自我嘲讽道: “我来这大唐真是有趣,一会做生意当老板,一会又要破案当警察,我一个历史系学生幸好看过一些警察题材的警匪大片,要不然我还真应付不过来,看来还是多读书有用啊,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派上用场了。” 第38章 牵连 “大哥,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 阿元担心地看着丁瑜洲,眼神里全是担忧和关心,见丁瑜洲坐在那里自言自语,还竟说一些听不懂的怪话,担心他又犯傻了,正欲上前去摸他的额头。 丁瑜洲听到阿元的担心,一把握住阿元伸过来的小手,那肉嘟嘟的手,带着孩子独有的柔软,微笑道: “没事儿,千万不要以为我又犯病了,我很好,很正常的!” 阿元继续担心地看着他,眼睛里浸满了泪水,随时有要滚落下来的可能,害怕地说道: “有那种病的人都说自己很好,很正常,可他们......” 阿元越想越难受,想到对自己百般疼爱的大哥哥突然犯起傻病来,心中万分悲痛,实在忍受不住矜持的感情,任由泪水化作奔涌的河流,倾泻而出。 丁瑜洲早看明白了阿元的心思,捏了捏他的小脸,替他擦去眼泪,哄着他道: “阿元,我说得是真话,你还小,有些事还不能告诉你,等你长大了,我再告诉你,不管怎么样,我要你相信你瑜洲大哥我一点病也没有,既不疯也不傻,可能之前是疯傻,但是现在我绝对不是疯傻子,因为我不是原来的那个人了。” 丁瑜洲原本不想告诉阿元,只是见他如此关怀自己,万分依赖自己,才隐讳地说了出来,不过正如他所料,阿元根本没听懂他话里的意思: “不是原来那个人了?” 阿元泪眼汪汪地,惊讶地望着丁瑜洲,在仔细观察丁瑜洲的相貌确认无误后,诧异他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但一向对丁瑜洲言听计从,有意见也是全部保留,按照一如既往的风格,似懂非懂地对着丁瑜洲点点头,表示对大哥所说话的赞同。 丁瑜洲咧嘴浅浅一笑,甩甩手道: “哎呀,你看你婆婆妈妈的,把话题绕远了,我们此刻最应该谈论的事情是查找杀人凶手的下落,而不是来谈论我的病情!” “呵呵...” 阿元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跟着丁瑜洲学会了一些现代词汇,比如“呵呵”“妹子”“约吗?”类似的词语,此时恰好用上,倒也符合当下的氛围。 丁瑜洲无奈地看了他一眼,说道: “你啊你,好的,学不好,这些,你倒是学的怪快?快给哥说说,你在后院都发现了些什么?” 阿元吐了吐舌头,做出嬉皮笑脸的模样,在那块大石头上坐下,开口说道: “哥,这件事说来也真是奇怪,我当真搞不懂,从第一个记号开始,一路进入后院禅房,禅房有不同房间,我就一个个房间搜寻,共发现有五个房间墙壁上被标上了类似记号,而这五个记号中的箭头都统统指向了后门的方向。” 丁瑜洲大胆地猜测道: “难道是团伙作案?凶手不是一个人,这些记号是指引同伙作案的路线?” 阿元点点头,不置可否,继续说道: “大哥,我还发现了一个问题,被画上记号的这五个房间分布在禅房的不同位置,东西南北都有,这倒不让我感到奇怪,让我感到奇怪的是这五个房间中有三个房间里所住的人正是这三次命案中被杀害的师父们!” 丁瑜洲听到这个惊人的信息,猛然站了起来,问道: “当真?” 阿元知道这件事非同小可,坚定而认真地回答道: “大哥,这件事我也觉得奇怪,所以特意核对了好几次,你也知道我平日来经常在后院行走,对于每位师父所居住的房间还是相当了解的,绝对不会有错的。” 丁瑜洲站在原地,出神地看着地上的杂草,自言自语道: “后院禅房的情况,你比我要了解很多,我自然信你。按照常理推测,这五个记号所标准的房间里的人极有可能是凶手事先设定好的作案目标,前面三次命案所牵连的三个房间姑且不说,他们的大体情况我知道些,那么剩下的两个房间中所住的都是什么人?” 阿元仔细想了一下,谨慎地回答道: “剩下两个房间里,其中靠东的那间是静雅室,妙真师父和新派过去的三个师父,我还不太知道法号叫什么,另一间靠西是静安室,是妙善师父。” 丁瑜洲听着阿元的回答,心中咯噔一下,一阵心惊肉跳,问道: “妙真师父,我倒是知道,这个妙善师父是何人?你知道吗?” 阿元答道: “妙善师父和妙真师父不一样,妙真师父是先帝的嫔妃,因为无子才来到这里的。妙善师父是寺中的出家弟子,好像才来不到一年的,听人说,这个妙善师父是因为和她丈夫感情不和,达成和离才出的家。” 丁瑜洲点头,没有做出回应,而是扔掉嘴中含着的那枝狗尾巴草,又问道: “你可知道,被害的那几位师父的具体情况?” 丁瑜洲借着阿元的思路,猛然意识到自己忽略掉了一个重点,uu看书 .uanshu 就是没有去归纳分析被害的这四个尼姑的具体信息,说不定一分析一对比,就能发现其中所隐含的关于杀人凶手的信息。 阿元歪着头,掐着手指数算了一番,仔细回忆着平日里的见闻,缓缓地说道: “这三次先后被害的师父是妙纯、妙华、妙净、妙言,这几位师父都很年轻,很漂亮,平时互相走动得比较近,日常言行举止没有特别的,和众人的活动无异......唯一有不同的就是我曾经多次在后门处遇到过她们,她们有时候是一个人,有时候是两三个人一起,不知道她们是去干什么的。” 阿元停顿了一下,又补充道: “我年纪小,干的活都是些跑腿的活计,所以后院各处我基本都熟悉,这些人见得多了,也大都认识,再者这四位师父常常露面,不光我一个人见过,其他杂役们也认识的。” 丁瑜洲认真听着,看到阿元那认真负责的模样,知道他所说的信息可信度十之八九不会有错,尽量将阿元所说的信息都融入到自己对这个案件的逻辑中,试图去解释一个又一个的谜团,猜测道: “如果没错的话,这四个师父和杀人凶手之间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那杀人凶手的下一个目标极有可能是妙真或妙善,这妙善姑且不论,这妙真.....?” 丁瑜洲叹了一口气,发现此事越来越扑朔迷离,为何武媚娘也被牵连其中,让他更是一头雾水,直问十万个为什么。 下一步,不知道此事会牵连出多少人来,会勾连出多少陈年旧事来,一时之间不敢继续再往下想。 第39章 地道 随着线索被一层层寻找到,丁瑜洲心中的疑惑也越来越多,犹如剥洋葱般,一片片剥落后越来越迷了眼睛。 丁瑜洲断定既然后院禅房的所有记号都指向这里,那么更大的线索或许就应该在这后山。 于是,丁瑜洲和阿元在后山继续搜寻歹徒作案后留下的蛛丝马迹。 一棵棵杂草踩过,一块块石头翻过,终于苍天不负有心人,他俩在一番苦苦的变态式的认真搜寻后,在一处隐蔽的地方发现了与这桩连环杀人案情有关的直接证据。 原来整个后山看似开阔空旷,不利于隐藏目标,这也是所有来到后山的人都会有的直观印象,可有时候表面现象最不可信,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果真如丁瑜洲的意料和推测的那样,作案线索就在这后山。 刚才,丁瑜洲在仔细搜寻的时候,无意间在荒草丛生的最偏僻之地发现了一个奇怪之处。 这奇怪之处便是后山里竟藏着一个不知通往何方的山洞,确切得说这个山洞不是水平在地面之上的,而是直深入地面以下的,严格地来讲,这是一处与地面垂直而下的地道,经过丁瑜洲和阿元的仔细辨认,这地道并不是天然形成的,而是明显有人工挖掘的痕迹,因为洞口处有用于攀登的台阶。 这显然已经在告诉丁瑜洲其中所隐含着一些重要信息了。 丁瑜洲发现地道的时候,还颇费了一番工夫,原本这地道入口处是被一块大石头死死封住的,要不是丁瑜洲心细如发,感觉灵敏,当他从石头上踩过时,发觉石头反击自己脚底的感觉不太一样,与平时踩在石头上的感觉不一样,心中存疑才停下脚步仔细检查,这一检查才发现了这个惊天秘密。 这处地道所在位置极其隐蔽,如果不仔细搜寻极难发现,不光隐藏在荒草丛生的地方,而且地道上面的那个大石头还是极有效的“障眼法”。因为隐蔽得如此巧妙又自然,所以这个地道在通常情况下是很难被发现的,这也难怪住持派来后山搜寻的众人没有发现,毕竟匆匆忙忙地搜寻往往无法达到细致入微的搜查效果。 丁瑜洲和阿元齐力搬开那块可疑的大石头时,黑乎乎的地道随即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两人望着黑漆漆的地道,伸手不见五指的黑,不知里面藏着的是凶神恶煞的妖魔鬼怪,还是杀人如麻的大汉,但心中的好奇让他俩壮着胆子,拿出防身的短剑做好了防备贼人突袭的准备,在火折子微弱的光亮中下了地道。 地道的高度足以容纳一个大唐成年男子的身高,由于丁瑜洲个子高于大部分大唐男人的身高,足足有一米八五多,所以他在进入地道后只得稍稍弯腰前行。这也恰好让他可以看到脚底下的一些状况: “阿元,快看脚下的东西是什么?为何软绵绵的?” 阿元走在丁瑜洲的前面,身体不知为何微微颤抖,却还说要为大哥抵挡前方可能突然袭来的明枪暗箭,因此注意力一直保持在对前方的不确定探索中,并未注意到脚下的异样,听丁瑜洲提及,才拿着火折子向脚下照了照,说道: “大哥,你有所不知,这是柴火燃烧后留下的灰烬,因为烧的柴很多,灰烬一层加一层,所以踩上去很柔软。” 丁瑜洲“哦”了一声,对于这种野外生活的体验,他可不如阿元,他从未有过这种经历,只得像个小呆萌一般跟在阿元的后面亦步亦趋,样子极为滑稽搞笑。 丁瑜洲借着微光审视着地道,感觉地道里透着古怪,不仅有人为活动的痕迹,比如这些燃烧后留下的灰烬,而且更让他感到毛骨悚然的是对前方情况的未知,他不知道这条地道的终点会在哪里,万一真的有什么巨大的猛兽守着路,他和阿元就要命丧于此了。 阿元用火折子照了照前方浓厚的黑暗,回头望了丁瑜洲一眼,问道: “大哥,这地道不知通往何处,我们是继续走下去,还是到此为止?” 丁瑜洲拍了拍阿元的肩膀,虽然心情和阿元一样充满恐惧,但是依旧壮着胆子地说道: “别怕,我们继续朝前走看看,这地道到底通往哪里?来,我走在前边,你走在后边,你到我身后来,我保护你。” “嗯。” 阿元答应了,手中的短剑始终高高举着,他毕竟年纪小,即使胆子再大遇到这种情况还是会有些发怵,听到大哥的关怀,心中有了极大的安全感,没有推辞和谦让,利索地答应了。 阿元的行动表明他内心是真的害怕了,丁瑜洲有些错愕,这还是第一次看到阿元害怕的样子,透着火折子微弱的光,能看到阿元的脸色发白,肌肉紧绷,嘴唇不断抖动着: “大哥,我怕,我怕....” 丁瑜洲哪里知道阿元天生有密闭恐惧症,只要进入密闭狭小的空间中,他就会感到恐惧和害怕,就好比有些人坐电梯会感到恐慌,两者是同样的病征体现,当然这不是疾病,无非是因为先天或者后天因素的影响所导致的一种心理状态。直到事后,阿元无意中说起,uu看书 .ukanshu.cm 丁瑜洲才知道阿元的这个小秘密。 丁瑜洲见阿元的状态不佳,如果让阿元硬撑着和自己往前方走下去,对阿元而言是一种折磨,又想到自己什么准备都没有,就这样冒然走到头,确实不是上上之策,于是他将手放在阿元的肩膀上说道: “别怕,咱们不往前走了,我们准备不充足,还是先上去准备好所需要东西再下来一探究竟,这样更安全保险点。” 阿元勉强笑了一下,愧疚地说道: “大哥,对不起,都怪我不好,我真没用!” “不要这样说,没什么对不起的,你已经非常棒了。我像你这般大,我还不如你呢!” ........... 丁瑜洲和阿元转身往回走,透过火光又有了新的发现。 他们在地道中发现了衣服碎片,两人经过仔细辨识后认定这都是寺中尼姑们所穿袈裟的碎片,这显然是杀人凶手作案时候撕扯衣服的罪证,同时地道的角落里还有一条手指粗细的麻绳,麻绳上残留着黑褐色的血迹,显然是勒死尼姑的作案工具。 综合分析地道中的情形,那一幕幕惨烈的画面如同放幻灯片一样回荡在丁瑜洲的脑海中,让他触目惊心,心神不宁。 出了地道,丁瑜洲呼吸着外面新鲜的空气,思维久久不能平静,远眺起伏的群山,他陷入深思: 地道中的种种证据表明,这个记号确实是杀人凶手留下的,并且真相确实如推测,这不是一个人在杀人,而是一个团伙作案,危机四伏之中该如何应对,着实需要沉着冷静。 第40章 捉凶大会 丁瑜洲和阿元从地道中爬出来,又小心地把地道入口的那块大石头搬过来放好,尽量将入口恢复如初,以免打草惊蛇。 一切收拾妥当之后,时间已经过去很久,太阳日渐西垂,落日的余晖洒在绵延不断的群山之中,仿佛给空灵的山色涂上了一抹金闪闪的彩粉,让万事万物都沉浸在熠熠生辉的基调中,给凄凉的秋色中带来一丝不可多得的温暖。 丁瑜洲立在荒草丛中,调息着急促的呼吸,驻足眺望着远处青黄两色的景致,见远处山色和落日余晖,禁不住想起近来离奇古怪的杀人案件,那悲惨的被害现场,让他不寒而栗,愈加体验到秋景的肃杀萧条之气。 此时已近傍晚时分,丁瑜洲虽然饥肠辘辘,但一刻也顾不上吃饭,也着实没有胃口,深感事关重大,思量再三,此事涉及多起命案,单独靠自己的能力解决恐怕危险太多,感业寺中又全都是女流之辈,随时都处在危险之中,终觉这件事必须让静安住持知晓,要不然一旦杀人凶手攻上来,全寺上下没有防范,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为了所有人的安全,丁瑜洲带着阿元赶回寺中立即找到静安住持,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详细禀明了住持。 静安住持听后大惊,双手紧紧握成铁锤一般的拳头,额头上青筋突出,发怒到了极点,脸上的神情一改往日那招牌式的清冷孤傲,而是转换成坚毅果敢、严肃异常,历经沧桑的脸庞表情凝重,犹如刚刮过一场疾风骤雨,冲刷掉了风和日丽的温和,昭示着她波涛汹涌的内心世界,愤恨地说道: “三十年前,我从师父手中接过住持衣钵,秉承先师遗愿,兢兢业业教化弟子,弘扬佛法,普度众生,不成想时至今日竟然遭遇此等灾难,闹得人心惶惶,当真是有辱佛门圣地之清誉,我就豁出性命,也决不允许贼人在这里为非作歹,誓死捉住这些杀人凶手!对于这等贼人我绝不会心慈手软!” 静安住持一辈子操劳感业寺,看惯了风风雨雨,也经历过大风大浪,对于这种突发而紧急的情况,她表现出泰然自若的状态,果断干脆地召集有胆有识的弟子辈的十来位尼姑,在前院金刚殿和丁瑜洲一起召开“捉凶大会”,商量处理这件事的对策。 参加会议的人员有妙真、妙法、妙半等数人,这些人中有些是丁瑜洲先前见过的,也有些是从未见过面的,比如这个妙半就是那个经常用鞭子抽打丁瑜洲的胖尼姑,她和妙法一样,二人一后一前,分别掌管后院和前院各项事务。 妙半与丁瑜洲相见,彼此对视一笑,便不再言语,毕竟住持大师在前,丁瑜洲不便过多纠缠,再者要不是胖尼姑妙半的工作安排,他可能也不会机缘巧合地混成现在这个样子。 大敌当前,先前的恩怨都被放在一边,现在是一致对外,共同克敌的时刻。 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不同阶层的人,不同信仰的人,不同性别的人,可以因这个共同的目标而聚在一起,拧成一股绳,劲往一处使,这便是团结的力量。 “捉凶大会”的议程很简单,正式中带着轻松,承载着所有人的愤怒和愤恨。 会议由静安住持主持,第一个阶段是由丁瑜洲通报他的所见所闻。 丁瑜洲将今日的调查情况言简意赅地汇报了一番,又加上了自己科学合理的推测,一五一十清清楚楚地讲给大家听,他没有添油加醋,也没有虚张声势,而是实事求是地说,因为他的推理有理有据,又有具体的证物作为辅证,所以赢得了参会人员的一致赞同。 丁瑜洲在汇报整个案件调查进展的过程中,专门留意武媚娘的反应,见她全程淡然从容,没有一点紧张恐惧,唯独当提及所发现的记号被标记在了静雅室等处时,她突然眼神一亮,赶忙插言,以难以置信地语气反问道: “我的静雅室也有那记号?这不是开玩笑的吧?我自来到寺中,从未得罪过什么人啊,即使昔日在宫中,也没有得罪过人啊!有谁会来害我?不会搞错了吧?” 丁瑜洲正要开口解释,就听到坐在自己身旁的阿元开口说道: “妙真师父,不会有错的,是我亲眼所见,就在静雅室东墙的墙角处,那记号清清楚楚,不可能搞错的。” 武媚娘温和地看了阿元一眼,没有继续说话,显然是接受了阿元的说法,转头望向丁瑜洲,似乎期待他也说些什么,而且眼神中还隐约带着忽隐忽现的害怕和担心。 丁瑜洲敏锐地捕捉到了武媚娘的眼波流转,以宽慰的语气劝慰道: “妙真师父,且请宽心,应该庆幸这记号被及早发现,才能让我们更有的放矢地未雨绸缪。” 武媚娘点头,回应丁瑜洲一个温柔如春风拂过脸庞的浅笑,uu看书 uknshu 便不再说话。 金刚殿内重新恢复平静,烛火通明,香雾缭绕,静安住持盘腿端坐在众人前面,众人分两列席地对坐。 静安住持转头环顾一周,利索地说道: “那些记号,瑜洲和阿元所言不虚,我已派人去查看过,记号确实都在,现下当务之急是如何应对。我召集大家前来,是因为你们都是有主见有气魄的人,所以对于这件事,我想听听诸位的意见?” 随着静安住持大师的一声令下,会议进入第二个阶段,征集参会人员关于如何处理这个案件的意见,众人各抒己见,积极献计献策,讨论得热火朝天。 妙半不改往日作风,建议利用蛮力强守强攻,发动全寺上下的力量共同抗敌。 丁瑜洲听后,心中暗叫不好,不好,这种方法忽略了全寺上下的最大的劣势,全寺上下女人居多,根本无法靠蛮力去迎击杀人不眨眼的歹徒,这种方法完全是以卵击石,不切实际。 妙法性格沉着稳重,又在前院管事,见识在妙半之上,她建议住持暂时按兵不动,对外假装不知道此事,则暗地里加强各处的防备。 丁瑜洲先是点头,又是点头,认为这种方法虽比妙半的高明一些,但是这种方法只能治标不能治本,根本揪不出那个罪魁祸首,也不是一个长久之计。 ......... 众人各自抒发着自己的主张,激烈争论仿佛不休不止,彼此诉说着对方计策的不足,自证着自己建议的合理和全面,久久没有达成最终一致的意见。 第41章 前夜 静安住持清了清嗓子,示意大家停止这徒劳无功的讨论,开口严正地说道: “当此非常之时,诸位暂且停一停。” 金刚殿内重新恢复安静,殿外秋风阵阵呼啸而过,送来阵阵凉意,吹进殿中,摇曳着烛光漂浮不定,像极了此时每一个人的内心状态,殿中供奉的是金刚力士神像,那塑像身穿铠甲,面目凶恶,眼珠凸出,张着血盆大嘴,瞪视着脚下的芸芸众生,让所有见到的人都心生惊悚。 静安住持将众人逐个扫视一圈,见众人表情不一,担心、害怕、无助、无望的表情占了大多数,唯独妙真武媚娘和丁瑜洲的表情镇定从容,不露一点怯色。丁瑜洲是男子,另当别论,倒是妙真武媚娘的状态着实出乎静安住持的意料。 静安住持带着疑惑和不解,问道: “妙真,你可有什么好法子吗?” 武媚娘正望着静安住持身后的一尊红衣金刚力士塑像出神,忽然听到住持喊自己的名字,忙回过神来,答道: “大师,我觉得此事单凭我们这些人恐怕力量不足,虽我们内外皆有巡逻队,但是我们无非是一些妇人和劳役,即使有丁瑜洲这种武艺超群的人,可毕竟在少数,实在难以御敌,上次不还是被贼人在眼皮子底下侵入杀人的吗?我们感业寺乃皇家庙宇,还是请官府派兵前来协助剿灭贼人为好。” 武媚娘的话虽然简短,但是句句在理,既点出了当前防守的薄弱环节,又给出了一个极为合理的处理措施,静安住持和众人纷纷点头,表示支持她的这一提议。 丁瑜洲对武媚娘投去欣赏的目光,其实他刚才也想到了要请官府出兵协助的策略,只是还没来得及说出来,殊不知武媚娘见识不凡又考虑周全,与自己想到一块去了。 静安住持和众得道大师原本不愿让官府插手这件事,毕竟担心佛门圣地突然闯入许多官兵,对于众弟子的清修势必会造成心理上的波动,所以都只一心想着如何自我抵抗,才迟迟不愿请官府派兵前来剿灭贼人,可是当前感业寺局势危急,单凭她们自己的力量恐怕难以担当如此大任了,所以武媚娘率先提出这一想法,瞬间得到众人的一致赞同。 静安住持点点头,义正言辞地说道: “感业寺乃皇上下令敕建的庙宇,如今出了这种事情,也不得不报之朝廷,请朝廷出面派兵前来襄助了,事不宜迟,大家觉得意下如何?” 众人皆点头称是,没有一个人提出反对意见。 丁瑜洲想了一圈,发觉还有一个重要问题,静安并未安排,忙出言问道: “大师,请朝廷出兵前来,确实是当务之急,只是应该派谁前往长安呢?” 静安住持颔首微笑道: “这个人选,当是妙法了,也只有她才能胜任了。” 丁瑜洲和众人随着静安住持的话语,一同将目光锁定到妙法身上,见她举止投足间皆有住持大师的风范,说话做事最让人信得过,确实理当担此重任。 丁瑜洲深知静安住持的用意,静安之所以安排让妙法担任前往长安请求支援的联络员,因为妙法是前院管事,朝廷大小事务,都是她来负责的,所以朝廷中的那些大小官员都认得她,她也认得他们。 妙法深知住持大师的用意,自是不敢怠慢,欣然领命而去。妙法身兼重任,肩负着全寺上下的希望,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即起身写了上奏朝廷的文书,连夜马不停蹄往长安城赶去。 ......... 感业寺最高层扩大会议开到这里便结束了,丁瑜洲通报了所发现的这起连环杀人案的线索,众人还一同商量了应对杀人凶手再次来袭的应急预案,大家集思广益,尽量确保防范方案的全面细致。 最高层的会议结束时,已然到了晚上戌正时分,也就是晚上八点整,虽然不是夜深露重,但是深山之中的气候要格外凉爽,所以秋风的凉意更浓更盛。 阿元和丁瑜洲最后才离开金刚殿,因为参加会议的人除了他和阿元是男子,其他都是女子,所以碍于男女大防,他们特意逗留在金刚殿中,见众尼姑师父们都散去后才掩上门走了出来。 丁瑜洲在感业寺中一直都是这般处处小心谨慎,毕竟他的身份和地位有些特殊,他是个有身份的杂役,如果不能事事遵守规矩礼法,那么就会成为挑战感业寺森严规矩的不安定分子,uu看书 .uukanshu 自然也就不会被住持等人容下。 丁瑜洲最能看清自己的处境,也深知其中的道理,所以为了活命,也为了赚钱,丁瑜洲每天都不断告诫自己要格外小心行事,断不可坏了这里的套路,尽量按照规则来办事。 这种入乡随俗的道理,对于历史系的学生丁瑜洲再清楚不过了,就好比林黛玉进了荣国府一样,时时处处都小心,不敢多迈一步,也不愿多说一句,生怕哪天犯了忌讳,被静安住持赶了出去,那他前期所苦苦经营的事情就全都泡汤了。 丁瑜洲努力裹了裹身上的白色衣衫,冷得有些发抖,对着走在身后的阿元随口交代道: “好冷啊,入秋以来,天气渐渐凉了,哪天有空你去山下多做几身棉衣,尤其记得多给你自己做几身,你个子长得快,别到时候再穿不上,这棉衣得提前做好,别到了入冬再做,那可就晚了,防备着一旦哪天下雪,我们好有得穿才是。” 丁瑜洲交代完这一事,觉得还不够,忙又对着阿元说道: “秋衣秋衫,你也记得多给自己做几套,你是我亲弟弟,不用心疼哥的钱,看着什么样式好看就做什么样式的!哥赚钱就是给你花的。” “恩,大哥放心吧,昨日我已经下山去集市上订做了,过两日就去取。谢谢你,大哥。” 阿元一边走着一边说着,看着面前丁瑜洲那高大的身形,被他刚才随口一说的言语所深深感动,眼睛湿润,声音哽咽,除了说谢谢两个字,实在找不出其他的言语来表达自己此时的心情。 第42章 身后有刀 丁瑜洲和阿元回到住所,本打算就此安歇,却被肚子里的馋虫给搅得睡意全无,此时两人的肚子不约而同地咕咕噜噜叫了起来。 他们这才想起来,已经连续两顿没有吃饭了,刚才一直高度紧张,全身心投入到与住持大师商量如何御敌,倒不觉得多饿,现在身心全然放松,遍布全身的饥饿和疲惫才偷偷跑了出来,搅得他们不得安宁。 此时夜已经深,膳房早已上锁关门,没有可吃的东西,丁瑜洲不得不拿出他的防饥饿神器,让自己和阿元饱餐一顿。 因为他知道封建社会物质极度贫乏,不像现代社会物质发达,那时候穷人吃不上饭的情况屡见不鲜,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是最直接的说明。 他来到大唐一直以来最大的担忧就是害怕饥饿,不怕微博抖音掉粉,不怕颜值受损,唯一怕的就是肚子会饿的咕咕叫。为了防止出现没有东西吃的情况,丁瑜洲早就想到了应对之法。 为了能够果腹,丁瑜洲在平日里就研究各种存储食物的方法,尝试了多次,失败了多次,最后一次想起现代人常吃的方便面和挂面,因而获得灵感,考虑到方便面和挂面不仅便于保存,而且后期吃法相对简单,开水一煮就可以吃,加之之前在网上看过面条的制作方法,所以便照葫芦画瓢动手制作起了挂面,一实验,便大获成功。 他们所制作的挂面虽有些粗糙,但不影响食用,比之原先吃过的挂面似乎更有面的芳香味道。好在丁瑜洲素来有危机感,事先在房间内存储了一些干挂面,以备不时之需,果不其然,此时便派上了用场。 阿元在房间内的灶台前烧开水,下挂面,丁瑜洲在旁边帮忙撒上一点葱花末,想象着一会就能吃上热气腾腾的面条,就高兴得手舞足蹈,哼起小曲,脑海中想象着记忆深处那些全国各地的名吃面,武汉热干面、北京炸酱面、山西刀削面、兰州拉面、四川担担面、山东打卤面等等像旋转的摩天轮一样,在他的脑海中一碗一碗地转过去,勾起他十分之十二的食欲,让他恨不得立刻马上就能吃到锅里的面条。 阿元和丁瑜洲沉浸在做面的乐趣中,暂且不提,且说武媚娘与众人一起离开金刚殿后,各自向后院住所方向走去。 月黑风高,树影婆娑,微凉的夜色被巨大的黑暗所包围,除了她们手中提着的白色灯笼发出微弱的光芒,其他没有一丝光亮,秋风吹拂着山中枯黄的树叶发出飒飒声响,同时伴着枯败的树叶纷纷落下,越发衬托得暗夜寂静。 几只夜枭站在树梢上睡意朦胧地发出一声啼叫,打破夜空的寂寥,惊得听者心里直发毛。 武媚娘的静雅室距离最远,最后妙半等人都回到各自的居室,只剩下她独自一人走在漆黑的夜色中,手里拿着白色灯笼,借着泛黄的微光,漫不经心地挪动着脚步,脸上却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为何那记号会留在静雅室的墙上呢?我虽然性子好强,但是从不会得罪人,再者自从来到这里,从未出寺半步,也不可能得罪外面的人......” 武媚娘并不着急回静雅室,因为责任心爆棚,想起歹徒为非作歹,便在所经过的各处院落仔细查看,见自己组织的巡逻队正恪尽职守,兢兢业业,深感欣慰,与她们一一打过招呼后,便继续向前走,一旦静下来,又忍不住苦苦思索着: 这个残暴的杀人凶手到底会是谁呢? 自从听到丁瑜洲提及自己有可能是杀人元凶的下一个目标,她就一刻也没有停下思索,一心想着要推测出到底是何人要来害自己,又想起被杀害的尼姑都是年轻貌美的人,心中伤感和悲痛,自我提醒道: “难道是看中了我的美貌?或许还是。” 武媚娘小心翼翼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脸蛋,对于自己的妆容表现出十足的把握和自信,同时还伴有格外的担心。 武媚娘自恃容貌天下无双,堪称大唐一等一的绝色美女,当年她就是凭借这漂亮的脸蛋,引得唐太宗李世民的喜爱,才被纳入宫中,所以对于容貌和气质,武媚娘自认为自己有着天生的优越感,所以她选择我行我素的风格,尽情展示自己的风采,即使在感业寺出家当了尼姑,也没有彻底放弃这种想法。 此刻,她认为是自己的这种张扬的美貌,给自己招来一些有贼心又有贼胆的歹徒。 想到这里,武媚娘觉得这种观点似乎可以解释通静雅室为什么也有这种记号了。 ...... 突然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从她身后响起,犹如鬼魅的嘶叫声,又如魂魄索命的呼喊,着实把武媚娘吓了一跳: “你长得确实怪俊,让爷们垂涎三尺,不过我们盯上你,还有其他原因,你应该知道吧?” 武媚娘原本以为自己听错的幻觉,可背后的阵阵寒意和身后的呼吸声让她马上意识到刚才那怪异的声音是实实在在存在的。 此刻,她背后正有一把尖锐的利器抵触在她的脊梁上,那利器带来的源源不绝的凉意顺着那锋利的刀刃传递到她全身,深入她的五脏六腑,浸入她的血液,让她第一次感受到什么是害怕,uu看书 ww.uukanshu.o 什么是危险。 她的脑海中马上意识到,丁瑜洲的预言再次变成现实了,自己此刻已经成了凶手们的下一个目标,想起之前前几位尼姑的死亡惨状,恐惧和害怕像一根快速生长的藤蔓逐渐蔓延了她的思维。 武媚娘虽然内心慌乱不堪,可是她还是佯装镇定,尽力保持常态,努力回转过头想去看身后的状况,只能问道: “你们是何人?我与你们素无冤仇,为何要杀我?” 武媚娘趁着说话转头之际,努力用眼睛的余光在黑暗的夜色中见到朦朦胧胧四五个身影,这几个人的相貌无法看清,因为他们都带着黑面罩,为首的那个人正拿着一把大刀抵在自己的后背,随时准备将刀刃捅进自己的腹部,致自己于死地。 武媚娘长这么大,从未见识过这种阵仗,虽然自己胆子大,平时天不怕地不怕,但是在这种事关生命安危的时刻,她还是乱了心神,一时没有了主意。 为首的大汉声音低沉,那腔调像极了鬼魅的声音,暗沉沉地说道: “笑话,你和我们没有冤仇?当真是贵人多忘事啊!” 武媚娘越听越感觉不对劲,努力搜索着记忆中的事情,因为紧张和害怕,始终记不起到底哪件事得罪过人,追问道: “我实在不知到底哪里得罪了你们,还请明示。” 为首的大汉冷笑一声,晃动了一下手里的刀,说道: “反正你也活不过今夜了,在你死之前让你死个明白也好。省得到了阴曹地府,当个糊涂鬼,投不了胎,倒成了爷们的罪过了!” 第43章 好奇害了自己 武媚娘停下脚步,说道: “愿闻其详!” 那大汉换了一只手拿刀,想来是因为举刀的时间太长,手臂酸疼,才换手拿刀,那刀继续抵在武媚娘的后背处,随时有刺入心脏的危险。 另一个大汉不耐烦地说道: “老大,不要再和她多费口舌,先玩玩,玩完了直接杀了便是。何必让她死得明白?” 那个被唤作“老大”的大汉正是拿刀抵住武媚娘后背的人,只听他说道: “其他那几个死有余辜,我们替天行道,也要讲究一个道义,可这妙真只是无意之中得知我们的事情,不让她死得明白些,以后化作厉鬼来找我们,让她找你报应?” 武媚娘仔细听着他们的对话,发觉这几个大汉害怕因果报应,格外相信什么神鬼轮回,刚才那带头的老大表达出这种意思,现在又表达得十分清楚,想来这是一群心中有敬畏的杀人凶手。 武媚娘见招拆招,把握住他们的心理,说道: “我虽不知到底哪里得罪了诸位好汉,我也不知道你们的事情是何事,还请诸位好汉行行好,放过我吧,佛祖必会保佑各位!” 武媚娘说完这话,一边等待着那些贼人的回应,一边在脑中努力回忆着到底在什么地方或者哪句话不小心得罪了人,而自己却浑然不知。 武媚娘被大汉用刀威胁着,不敢动弹,也不敢大声呼喊求救,生怕一反抗便会有性命之忧。 不知身后的哪一个贼人突然一把夺过了武媚娘手中的灯笼,瞬间吹灭了灯笼里的蜡烛,没有了灯笼的照明,武媚娘被无边无际的黑暗所包围,心中愈加觉得无助和害怕。 天际几颗星子闪耀,衬托着夜色愈加漆黑,黑得如同墨汁挡住了眼帘,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夜里,让人本就有种飘忽不定的心绪。 此时,武媚娘遭遇此情形,如果是一般女子,恐怕早就惊慌地大呼小叫,发出惊人的惨叫,好在武媚娘沉稳勇敢,没有那么鲁莽,而是在害怕之余,始终不放弃求生的希望,一心想着要抓住机会逃脱魔掌。 那个号称“老大”的大汉没有说话,倒是旁边的那个大汉冷喝一声道: “饶过你,当真是异想天开,你知道了我们的秘密,怎么可能放过你。你就乖乖受死吧!” 一阵秋风吹过,吹动着周围树上的叶子发出骇人的响声,在无边际的黑夜中,有种鬼哭狼嚎般的惊悚。 深沉的黑夜仿佛一张巨大的网包裹住武媚娘和那一伙歹徒,将她紧紧罩在其中而无法逃离。 那个老大沉思良久,不顾身旁兄弟的反对,开口说道: “你知道妙善吗?你知道了妙善的秘密,虽然不是你有意窥探,但是保不准你哪天说出去就会坏了我们的大事,所以不能让你活在世上!” 武媚娘听到“妙善”两个字的时候,头嗡的一声似乎要爆炸般,如同头顶响了一个惊雷,记忆的巨浪涌入眼前,这才想起一个月前的事。 一个月前,武媚娘在后院散步,以闲逛来打发无聊的时光,偶然见妙善带着妙纯、妙华、妙净、妙言一行五人结伴出了后门,出于心中好奇,便在后面悄悄跟着她们,见她们兜兜转转,来到一处隐蔽之所,因为与妙善等人不熟,不好意思上前去和她们打招呼,只是躲在一块石头后面偷偷看她们,本以为她们是来后山游玩,找个隐蔽地方说些悄悄话,不料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四个男人,与妙善她们勾肩搭背,有说有笑。 这种场面着实让武媚娘惊讶万分,完全出乎她的意料,妙善等人的行为更是为武媚娘所不齿,虽然她不愿意剃度,但是内心深处还是倾向于出家人就要克己复礼,静心修佛,毕竟出家人受了戒,就得受清规戒律的约束,而眼前的场面实在是刺痛着她的眼睛。 她不忍多看,更不愿意多生事端,便悄悄退了出来,日后这件事,她也没放在心上,更没有当成什么大事放在心上,后来逐渐了解到妙善等人都是附近镇子上的人,因为与丈夫闹了矛盾,或被休了,或被和离了,心中非但没有对她们的越矩行为表示憎恶,反倒还多了一丝同情和理解。 其实武媚娘压根就没在意这件事,她只是认为妙善等人耐不住寺庙的寂寞,虽然她们做出那种事,但自己又不是住持,完全没必要理会。 如今想来,这件事竟然成了一桩祸事,因好奇而起,陷入绝境而终。 武媚娘不解地问道: “好汉,我有一事不明,你们怎么知道我那日在后面?” 那个老大冷冷地说道: “你当真小瞧我等了,你的一举一动我们都晓得,再者还有你不慎掉下来的帕子,更让我们轻而易举地查到后面偷窥的人就是你!” 武媚娘这才恍然大悟,u看书 ww.uans 自己那块常用的手帕原来就是在那日丢失的。 另一个贼人帮腔作势地说道: “老大,别和她废话了,我们还是快干正事吧,我都有点等不及了!她长的不赖,白天我见过的!” 又一个贼人急切地说道: “老大,是啊,除掉她,永绝后患。” 那个老大似乎另有考虑,迟迟不愿下命令处理掉武媚娘,继续顺着武媚娘的话题说下去: “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要怪我们,要怪就怪你自己,是你的好奇心害了你,可不是我们。” 武媚娘听着这话似乎另有深意,在茫茫黑夜中努力理顺着思路,排解掉内心的恐惧,努力为自己的生命争取更多活下去的希望,说道: “既然我知道了你们的秘密,如果我是个多事的人,我早就告诉住持大师了,何必要等到一个多月都没说,我没有说,可见我根本没有将你们的事放在心上,为何你们非要知我于死地呢?这种事根本不是事!你们又为什么把妙纯、妙华她们都残忍杀害了?这也太过无情了吧!毕竟相识一场,连那份情义都没有吗?” 最后这几句话,武媚娘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让自己说出铿锵有力的质问,或许是对妙华等人的同情,或许是对于女人在这个时代低下的处境感到伤心,也或许是对女人苦命悲剧的抗争,反正不管是哪种原因,她都义愤填膺地说了出来,早就做好了赴死的准备,不管是生是死,都要将心中的愤懑表达出来,为自己,也为逝去的那些女人们争一个正义和公道。 第44章 男友力爆棚 武媚娘的这句话虽然大义凛然,可是在这群歹徒听来,这是对他们男权至上权威的挑战,怎么可能接受这种言论,瞬间被惹恼,全都火冒三丈。 那个带头的歹徒还算沉稳,心中虽然对武媚娘这种倔强的反应表示反感,但是始终没有下要杀害她的决心。 犹犹豫豫间,只听到那带头歹徒的身后猛地窜出来一个身形高大的歹徒,那人大喝一声: “少废话,尽是歪理邪说,老子粗人一个,可不管什么礼义廉耻,谁要犯我,我就让他拿命来!” 说时迟那时快,歹徒手中的大刀对准武媚娘,气势汹汹地向她砍过去,那行凶的大刀散发出清冷的寒光,给人一种恐慌和惊悚的感觉。 那锋利的刀刃射出骇人的光芒,照耀出歹徒凶恶可怖的相貌,伴随着凄冷的阵阵秋风,更加显得悲壮又凄惨,在寒鸦哀凉的叫声中,武媚娘全然没有抵抗之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大刀距离自己越来越近,锋利的刀刃随时要砍进自己的血和肉里, “哐当......” 两种金属互相碰撞后发出刺耳的声音,惊破了深夜的静谧和安静,更是在寂寥的夜色中,惊起树上栖息的夜枭猛然飞走,于茫茫的黑暗中愈加显得阴森诡异,比任何恐怖的画面都要恐怖十分。 歹徒的大刀被一把长剑硬生生抵挡住,距武媚娘的背后只有一尺的距离,可谓万分惊险。 天不该绝武媚娘,命运之神再次眷顾于她。 武媚娘感恩于前来搭救自己的这个大侠,回眸一看,瞬间笑靥如花,早就放了一万个心。 有他在,她放心。 这把长剑后面所立着的那个玉树临风、高大挺拔的身影,不是别人,正是从天而降穿越来大唐的丁瑜洲。 就在刚才那千钧一发的时刻,丁瑜洲的突然出现顺应了天命,保住了武媚娘的安全,让她成功逃过一劫。 丁瑜洲奋力一甩,使劲将那歹徒手中的大刀顶了回去,那歹徒原本仗着自己力气大并不把这突如其来的长剑放在眼里,不成想险些被丁瑜洲长剑上传来的如洪水波涛般的力道所震倒,身子向后退了几步,要是没有身后的老大接住,他势必会如翻了跟头的乌龟那样摔个四脚朝天。 丁瑜洲见那歹徒退后,来了一个帅气潇洒的动作,长剑一划,挡在武媚娘身前,像一张巨大的钢盾,将武媚娘牢牢护在身后,大喝一声: “尔等这些杀人犯,死到临头,还自不量力!速速束手就擒!” 武媚娘转过身来,确认那俊朗帅气的身影挡在自己面前保护着自己,虽然黑夜之中看不清他的面容和衣着,但是听那浑厚清雅的声音,她能辨别得出来,他就是那个牵动着自己心弦的丁瑜洲。 原来丁瑜洲和阿元吃完了自制挂面,两人躺在床上一时没有困意,就又聊起整个案件的逻辑,当他听阿元说静雅室墙壁上的记号比其他几处要新许多,像是近日新画上去的,猛然警觉地意识到那些贼人有可能近日就要动手杀害武媚娘,并且那种直觉犹如一簇被浇上了汽油的火焰越来越强烈,以致于他辗转反侧,又察觉外面打更的老瘪三误了好几次打更,感觉事态怪异,便让阿元去杂役房间内查看,阿元查完的结果让他大惊失色,顾不得什么森严的规矩,拿起新打造的一把长剑,快步出了房门,翻过后院的院门,沿着熟悉的路,一路摸黑向静雅室狂奔而来。 丁瑜洲的直觉总是很准,准得让他自己都惊叹,他一路追过来,恰好发现武媚娘正被五个蒙面黑衣人挟持,一个大汉正拿刀向她砍去。 丁瑜洲怎么能容忍这种事情发生,不论是对历史负责的角度,还是因为个人崇拜女皇的角度,他二话不说,果断迎击而上,于是就发生了刚才的一幕。 此刻丁瑜洲如高山一样挺拔,如苍松一般高大,笔挺地站在武媚娘的面前,向她传递着踏实的安全感,让她渐渐心安下来: “瑜洲,是你吗?” 武媚娘将手搭在丁瑜洲肩膀上,确认地问道。 丁瑜洲刚要点头,猛然意识到黑夜中光线太暗,武媚娘想来还没有完全认出自己,忙温和地回道: “是我,不要怕,有我在!” 武媚娘带着喜悦和兴奋,和声道: “嗯,有你在,我不怕。” 武媚娘红唇轻启,嘴上说着话,心中久违的一种甜甜酸酸的情愫渐渐从心底深处漂浮到心头,而她的另一只手不由自主地也想去搭到丁瑜洲的肩膀上,然后再轻轻地靠在他的背上,去感受他的呼吸,感受他的气味,把他当作未来的依靠。 此刻的丁瑜洲男友力爆棚,浑身都散发着迷人的男人味。 可惜丁瑜洲此时还无法自我感知到,因为他正全身心投入到应该采取何种措施应战对面五个蒙面黑衣人的攻击。uu看书 .ukansh 就当武媚娘的那只手刚一伸出,她却突然停住了,搭在他肩膀的那只手也忙收了回来,因为她猛然意识到,自己与丁瑜洲之间已经没有可能了,因为她的身份已然成了最大的障碍,她与他之间已经有了人伦大防,那伦理道德的限制简直就是一道难以逾越的万丈悬崖。 武媚娘犹犹豫豫间,不知该如何是好,同时当前的局面也不容许她再多做什么感想,因为丁瑜洲已经一个人对抗四个贼人许久,还有一个贼人一直待命随时准备上前补足战斗力,面对如此强大的敌人攻势,即使丁瑜洲学过拳击和柔术,也会灵活使用长剑,但是敌人人数太多,他有些捉襟见肘,渐渐已明显处于弱势。 “媚娘,我掩护你后撤,这些人的攻势太猛,我一个人有些应付不过来。” “好!我们从后门出去!” 武媚娘忙答应了一声,发现此时已经距离后门不远了,卯足了劲,慌慌张张地向后门跑去。 “乒乒.....” 丁瑜洲又接了那些贼人几招,发现武媚娘已经走远,便无心恋战,做出一个假的出击招数,虚张声势一番,引得那些歹徒全都向后躲闪。 丁瑜洲便趁此机会,迅速抽身而去,快步来到后门处,没看到武媚娘的身影,猜测她已然出门而去,稍加放心,一个健步如飞也快速出了后门。 丁瑜洲在出后门的同时,顺手将后门重重关上,因为他熟悉这后门的结构,试图借助后门的屏障作用,暂时阻挡住门里五个歹徒的袭击。 第45章 1起牵手逃跑 后门是普通而又典型的门构造,上面有两个兽首铁环,丁瑜洲死死地拉住这两个铁环,不让歹徒破门而出,可那五个歹徒的劲道太大,他一个人的力量似乎不足以和他们周旋。 丁瑜洲一边奋力抵抗,一边奋力思考着应对之法: 今日也是奇怪了,后门竟然没有锁。难道也是这群歹徒所为? 丁瑜洲原来在后院干厕所保洁员的时候,他最清楚这后门的结构和上锁习惯,平时这后门一到傍晚就要上锁的,严禁任何人出入,可不知今日为何门锁没有锁? 他想起全寺上下都被下了迷药,想来这后门没有锁肯定与歹徒有关,再者他一进入后院,后院诡异的安静,就让他觉得存在诸多异常了。 事实确实如此,如丁瑜洲所料,负责后门上锁的尼姑被歹徒在饭食里下了药,所以耽误了后门上锁的时辰。 不光这个蹊跷,丁瑜洲的发现更加触目惊心。 刚才他一进入后院,他发现尼姑们组成的巡逻队全都东倒西歪地躺在一处凉亭陷入昏迷,他察觉不对,又随机敲了敲几处房间的门,无论他多么用力砸门,房间内的尼姑师父们全都昏睡不醒,根本无法叫醒,想来也被歹徒下了迷药。 丁瑜洲来不及细细多想,全身心投入应对歹徒的战斗中,拼尽全身的力气拉住门环,意图给武媚娘争取更多逃跑的机会。 可是武媚娘竟然没跑! 原来她刚才在丁瑜洲的掩护下拉开后门,跑出来就一直在旁边等丁瑜洲。 丁瑜洲心中又气又恼,心想: 真是服了你了,老子豁出命来给你争取逃跑的时间,你竟然不跑,是不是十足大傻帽啊? 心中这样想,丁瑜洲可不敢这样说,但是生气的态度没有变,换了一种表达方式,对武媚娘严肃地说道: “别浪费时间,快跑啊,为何还待在这里?” 武媚娘头一歪,一副不卑不亢的神情,不理会丁瑜洲的话,毅然决然地说道: “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无论生死,我都陪你!” 丁瑜洲听到武媚娘的回答,心中先是一阵感动,这是他来到大唐后听到的第一个异性对自己如此倾诉衷肠,一个不留神,双手死死拉住的门差点被歹徒打开,就在这危险又紧急时刻,丁瑜洲灵机一动,迅速从腰间拿出随身携带的一把防身用的匕首,脸上坏坏地一笑,将匕首牢牢地插入两个门环中,让匕首暂时充当门锁,两扇门被严丝合缝地关上了。 这样一来,丁瑜洲不必再拼尽全力守住那两扇门,让他可以抽身而退,同时歹徒要是想出来,必须破坏后门的整个结构,否则一时之间很难夺门而出。 “咣咣......” 那五个歹徒使劲晃动着门,发了狂似的在门内使劲用脚踹门。 任凭他们如何使用蛮力试图强行出去,却迟迟不可得,那两扇门就像一堵铜墙铁壁,横在他们的面前,让他们气恼不已,像热锅上的蚂蚁,乱作一团。 武媚娘一直在旁边看着这滑稽搞笑的场面,听着那些歹徒近乎发狂的吼叫,疑惑地问: “他们这般狂叫,就不怕被大家听到吗?” 武媚娘哪里知道平日里与她一起有说有笑的邻居们此刻全都被下了药,全都昏睡而去,没了知觉。 丁瑜洲瞪了她一眼,觉得此事一两句话无法说清楚,没有言语,心里一直在想: 到底是女皇啊,心大啊,这么紧急的时刻,不赶紧逃命,还想着看热闹,提问题,当真是醉了。 夜色深沉,武媚娘没有察觉到丁瑜洲的脸色变化,继续问道: “瑜洲,你刚才与他们打了好一会,刀剑相碰声、拳脚相击声、喊叫声都那么大,为什么禅房里没有一点动静?现在是上半夜,她们总不至于睡得那么沉吧?” 丁瑜洲警觉地观察歹徒是否破门而出,听到武媚娘在那里不紧不慢的滔滔不绝,心中怒火渐渐生起,虽然心里着急,但是碍于武媚娘日后的身份,不便也不敢去得罪于她,更不便当场对她发脾气,只好耐着性子,着急地说道: “先别问为什么了,我们赶紧逃命要紧!” 武媚娘是何等心思灵巧玲珑剔透的人,察言观色的本事尤为擅长,听出丁瑜洲话里的不耐烦,忙停止了不合时宜的好奇,跟在丁瑜洲身后向后山跑去。 逃命的时刻总是紧张而刺激的,脚下的步伐努力保持着最快的速度,为了保证武媚娘和自己在同一个速度上,丁瑜洲拉起武媚娘的手,走在前拖着她一起向前奔跑。 事关生死的时候,两人也不顾及什么了,保住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武媚娘感到从手上传递而来一股强大的牵引力,牵引着她源源不断地向前方跑去,风声在耳边“嗖嗖”而过,此刻她什么也不敢问,什么也不敢说,只得亦步亦趋地紧紧跟在丁瑜洲高大的背影后慌忙逃命,荒草打乱了她的长发,露水迷蒙她的双眸,凄冷的秋风刮在脸上有种锥心刺骨的刺疼感。 武媚娘努力忍着,不愿打扰到丁瑜洲。 丁瑜洲正四下里寻找着隐藏的据点,同时还体贴地为武媚娘拨开山路两旁的杂草,听到武媚娘大口喘着粗气,知道她已然疲惫不堪,u看书 wwuukashu 又见身后并没有歹徒跟过来,恰好看到前方有一块大石头,便悄声说道: “跑了这么长时间,你也累了吧,咱们去那块石头后面休息一会,累了一夜,暂且歇息一下,我已经让阿元下山去了。” “嗯,好!” 武媚娘警觉地扭头看了看身后,见后面歹徒没有追上来,松了一口气,才和丁瑜洲一起躲在那个大石头后面,稍作歇息。 武媚娘此时的确是筋疲力尽,加之晚饭没有吃,早已是饥肠辘辘,幸亏她没吃,她要是吃了,此刻不知是昏睡还是人头落地。 武媚娘不知其中的危险,心中的好奇始终如同一个黏黏的糖,贴在她的心头,让她又问: “你说阿元下山了?为何不去找主持大师啊?” 丁瑜洲叹了一口气,保持着高度警惕,抬头去看周围的环境,说道: “在来后院之前,我发现所有杂役都被下了蒙汗药,大家全都昏睡不醒,来后院之后,同样是这种情况,各处禅房都大门紧闭,众人陷入昏睡中,所以即使我们在外面大呼小叫,与歹徒刀剑相加,不管打斗声有多大,也不会将她们惊醒。我感觉事情不妙,恐怕已经超出了我们的抵御能力,才派阿元骑上快马火速去追妙法,让妙法无论如何都要让官府连夜派兵来剿灭凶手。” 武媚娘脸上神色紧张,在黑夜中试图去看清丁瑜洲的脸色,却只看到朦朦胧胧的轮廓,语气有些低落地说道: “原来如此,看来我们还是晚了一步,没想到他们的动作这么快,今晚就已经开始行动了。” 第46章 逃命要紧 夜半时分的秋夜是清凉的,秋风渐渐有变大的趋势,带着那种冷彻入骨的寒意,侵入丁瑜洲和武媚娘的每一根神经,冰冻着他们的每一滴血液,两人均是不由得瑟瑟发抖。 就连夏日里常常出没的那些虫蚁蛇鼠,也都耐不住这秋日不断蔓延的寒凉,全部隐藏起来,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停止不动了,没有了生机,只有一片无穷无尽的死寂。 丁瑜洲和武媚娘藏身之处极其隐蔽,除了那块高大的石头是天然屏障外,周围还有半人高的荒草丛,也足以遮挡住他们的身影。 只是此时草木叶片枯黄,杂草丛生间夹杂着耐不住秋寒的枯败枝干,一切植被全都毫无生命力般无精打采地站在土中,随时都有可能倒下枯萎,等待着生命最后一刻的降临,无声地诉说着各自的离愁悲苦。 天边是一望无尽的黑暗,浓密的黑夜吞噬掉了世间的芸芸众生,任凭他是达官显贵,还是低贱奴仆,在这漫漫黑夜里都是一样的,再多的蜡烛也照不亮暗沉的黑夜,再明亮的宝珠也驱散不了无边的黑色,想来只有那喷薄而出的日光才能驱散黑暗,带来光亮。 光亮是希望,是未来,是成功,是存活在世的标志。此刻,用陷入巨大的深渊而不见天日来形容丁瑜洲和武媚娘的心理,尤为贴切。 丁瑜洲和武媚娘被冻得瑟瑟发抖,刚开始碍于男女大防,两人还保持着距离,后来实在熬不住这蔓延全身的凄冷,到最后两人有默契地靠在一起互相取暖。 两人并排靠在大石头上,一边休息,一边相互陪伴,有一种相依为命的温馨感。 武媚娘嗅到丁瑜洲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松柏的清香味,清晰地听到他浑厚有力的呼吸声,不由得心花怒放,小鹿乱撞,更情不自禁地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试图去感受他更真实的气息。 丁瑜洲察觉到了武媚娘的反应,本要拒绝,但又意识到这种危险的时刻,她或许是因为害怕才如此靠近自己,转念想着姑且就让自己暂时当一棵保护她的苍天大树,让她去依靠吧。 丁瑜洲还不忘自我辩解: 这种彼此安慰的事情,现代社会里异性之间也常用的,不能因为有这个,就说这是爱情吧?! 那夜色里彼此靠在一起的画面,要不是因为周围荒草丛生,加之气氛紧张,绝对是一副唯美浪漫的场景。 今夜生死未卜,一切都无法预知。 丁瑜洲前思后想,左思右想,回忆着所有看过的关于大唐历史的古文书籍,努力去寻找关于感业寺尼姑被害的历史记载,可就算绞尽脑针也毫无收获。 按照史书记载的惯例来分析的话,通常只有那些大事要情才会被记录下来,如果一般的刑事案件通常不会入史学家的眼,所以丁瑜洲推测这应是一件小事情,武媚娘是无意之间被牵连其中,按理推测她不应有生命危险。 即使这般想着,丁瑜洲的心还是一直悬着,此刻不光武媚娘身陷困境,就连他自己也无缘无故被牵连其中了。 他俩的处境是十分的凶险,不知歹徒有没有破门而出,反正此时危急的程度不亚于任何一场暴风雨袭来的前夜。 前方是他们居住的感业寺,当前正被贼人占据,一众同伴大都被迷晕昏睡,生死未卜,就连住持大师和那些得道大师们的下落,他们也无从知晓,后方是崎岖陡峭的悬崖峭壁,前有追兵,后有悬崖,这般危险的境地,着实让丁瑜洲不知所措,一时之间也想不出最合理的法子来突围逃生出去。 要是他丁瑜洲自己独身一人倒也罢了,他可以凭借手中的长剑突围,可能还有六七成的把握,现在要命的是丁瑜洲身旁还有一个手无缚鸡之力且连一点拳脚功夫也不会的武媚娘。 这种紧急情况,对于丁瑜洲而言是大姑娘上轿头一次。 冷兵器时代直接靠武力和体力来克敌制胜,稍有不慎,其后果就是一命呜呼,现代社会哪里有过这种血腥暴力的场面。 他丁瑜洲只能凭借着昔日看过的那些警匪大片的情节来汲取经验和教训了,心中不断惨叫: 当前危急存亡的关键时刻,主人公孤苦无援,难道不是应该从天而降一位身披斗篷武艺超群的大侠吗?然后那大侠应该挥舞刀剑,三下五除二杀死敌人拯救主人公,电视剧里都是这样放的,我丁瑜洲怎么就这么没有这么好运气呢? 丁瑜洲心中苦恼,但心中始终不愿放弃求生的一点希望,苦苦思索,冥思苦想,趴在草丛中,耳边隐约还能听到那些贼人咣咣的砸门声,显然那些歹徒还被困在后院之内,无法破开后门出来: 我亲爱的匕首兄弟,愿您再多撑一会,不要让那些歹徒那么快就突破防线了。uu看书.ukanshu 诸佛万神,一定要保佑我丁瑜洲和女皇! 丁瑜洲稍微感到心安,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让他可以有更多的时间来思考退敌的策略。 丁瑜洲沉默着,努力保持着内心的平稳,刻意让自己的思绪能够清晰,以便有更多的奇思妙计。 秋风一阵阵吹过,夜色依旧深沉如一块巨大的黑布,牢牢地罩在苍穹之上。 秋霜悄无声息地凝结在枯草破败的枝叶上,因为没有光源的照射,只有在不经意间碰到这些霜华,才知道原来秋霜已经结下许多许多。 丁瑜洲沉默不语,思绪全然都在思考如何御敌的策略上,注意力并没有放在对周围敌情的观察上。 武媚娘见丁瑜洲不说话,也不敢多作声张,紧张、慌乱的心情占据了她的内心,突然她听到了异常,忙摇晃着丁瑜洲的胳膊,急切地说道: “瑜洲,瑜洲,瑜洲,快听,那些贼人好像冲破后门了,我们该怎么办?不能再继续等在这里了!” 丁瑜洲听到武媚娘的提醒,忙从石头处探出头来,努力向后门的位置去观察歹徒的动向,仔细一看,确实见到几个黑影正向自己这边移动过来,悄声对着武媚娘道: “媚娘,小点声,别被他们发现了,前无援兵,后无退路,现在我们只能铤而走险,冒险一试,只能用这个方法了。” 武媚娘先是愣了一下,第一次听到丁瑜洲喊自己“媚娘”,微微诧异,没有做太多追究,后听丁瑜洲的语气说得淡定,忙悄声问道: “什么办法?无论多么凶险,咱们都要一试。” 第47章 黑暗的表白 丁瑜洲见情势紧张,胸口的那颗小心脏几乎要缩到一起了,隐隐约约间看到那五个黑影分散在四处,缓缓蠕动着,显然是在分头行动,展开地毯式搜查,寻找自己和武媚娘,心中想着: 绝对不能被这些狗崽子们发现,一旦被发现,小命就不保了。 就在惊心动魄的时刻,丁瑜洲的脑海中灵光一现,为不被歹徒们发现,只得冒险一试了。 他将嘴巴凑到武媚娘的耳边,嗅到她身上的甜甜的芳香,心思一动,说道: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你一会紧紧跟着我,千万不要掉队。” 武媚娘突然被丁瑜洲靠近,惊讶之余能清晰地感觉到丁瑜洲的呼吸,那温柔的呼吸,带给她浓浓的安全感,心中却觉得即使前方危机重重,但是只要有他在,她就相信一定会有活下去的希望,忍不住问道: “咱们去哪?” “嘘,一两句说不清,去了就知道了。快跟上!” 丁瑜洲没有直接回答武媚娘的问题,而是说了一句这么不着边际的话,让武媚娘犹如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全然不知道他下步的打算,只好紧紧跟着他。 “弯腰前行,隐藏在荒草丛中,不要被那些狗崽子们发现了。” 丁瑜洲对着武媚娘强调了一遍隐藏前行的注意事项,率先躬身低头前行,努力将身影埋没在枯败的草丛之中,让漫漫荒草化作铜墙铁壁,借助草势有力掩护自己的身形。 武媚娘紧紧地跟着丁瑜洲,在荒草丛中郁郁前行。 丁瑜洲艰难弯腰前行,偶尔回头望一眼武媚娘,见她学着自己的模样,紧紧跟在自己身后,才放心地继续往前行进,努力为武媚娘扫平前行路上的那些倔强挺立的荒草。 他向左,她也向左,他向右,她也向右,像一个小孩子时刻跟在家长后面,生怕自己被弄丢了一般。 武媚娘发觉丁瑜洲的速度渐渐加快,忙焦急而小声地说道: “瑜洲,你慢点,我跟不上你了。” 丁瑜洲听到武媚娘的喊声,才意识到自己的速度不知不觉间变快,与武媚娘拉开好长的距离,稍微停下答应道: “好,你快些。” 丁瑜洲察觉到武媚娘在自己身后亦步亦趋,心中有种洋洋自得的惬意,边走着,脸上边带着意味深长的邪肆的笑。 试想一代女皇愿为他当小跟班,无论换了哪个男人,都会有种不可言说的骄傲感,不是三生有幸,也起码得是被幸运女神的苹果给砸中了脑袋。 幸好秋风不断吹过,翻动着荒草丛发出飒飒的声音,这也恰好隐藏了丁瑜洲和武媚娘搅动草丛的声音,让她们不被歹徒发现。 一番艰难的躬身弯腰前行,两人又在一块大石头处停下了。 原来丁瑜洲凭借着感觉和记忆,带着武媚娘走了三十来步,精确地来到下午时候他和阿元所发现的那个地道的入口处。 在浓密的黑夜里,月黑风高本就让人心生恐惧,加上此时随时有性命危险,武媚娘的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看着丁瑜洲在使劲搬动一块大石头,不敢说话,也不敢问。 丁瑜洲用力挪动开那块大石头,朝里望了望,见里面黑咕隆咚,比黑夜还要黑暗,想着不管三七二十一,只能赌一把了,对着武媚娘说道: “我先跳,你跟上!” 丁瑜洲说完,没等武媚娘反应过来,就纵身一跃跳了下去。 武媚娘看着面前这个黑乎乎的洞穴,才想起刚才在金刚殿丁瑜洲告知大家的那个地道,原本还犹豫不决,但是见丁瑜洲率先下去,便也顾不得什么了,也连忙跳了下去。 随着武媚娘跳入地道之后,丁瑜洲准确地伸手接住了她,待武媚娘站稳后,丁瑜洲又爬到地道口,将封口的大石头重新盖住道口。 随着地道口被彻底遮挡住,地道内的黑变得愈加浓密,似乎那最浓的墨汁都没有此时的环境暗黑,伸手不见五指,更别说武媚娘和丁瑜洲还能互相看到彼此。 武媚娘隐约发现丁瑜洲向远处走去,害怕他丢下自己,伸出双手摸索着,忙唤道: “丁瑜洲,你在吗?这里面太黑了,我看不到你,我怕!” “别怕,我在这。你先在这里等一会,我上去听听上面那帮狗崽子们的情况。” 丁瑜洲接过武媚娘伸出的手,双手紧紧彼此握住,传达着彼此鼓励的勇气。 “恩,你去吧。多加小心!” 丁瑜洲听到武媚娘的语气中带着丝丝恐慌,虽然不是柔声细语,但是不乏小女儿的娇羞媚态,渐渐感到武媚娘与自己之间的鸿沟已经消失了,她仿佛就是自己的大学同学,或者他就是她的铁杆粉丝,注定是要支持她,拥护她的。 丁瑜洲心情变得轻松,不再有着这样那样的顾虑,心中的顾虑没有了,心情便一下子变得轻松起来,好比之前捆绑着脆弱小心脏的红布条全都解开了,让他浑身血液沸腾,如骏马一样在草原上狂奔。 丁瑜洲潇洒帅气地一跃而下,从地道口跳下来,身轻如燕,身形优雅,只可惜周围环境太暗,uu看书 .uukanshu 武媚娘无法看到,如果看到丁瑜洲那如仙鹤一般的跳跃姿势,定会疯狂迷恋的尖叫。 丁瑜洲重新来到武媚娘面前,道: “媚娘,别怕,我一直都在这里。” 武媚娘感觉到丁瑜洲靠近自己,再次伸出手紧紧拉住他的大手,似乎生怕他突然离开,口中喃喃道: “你不能离开我,必须守着我,一直守着我!” 武媚娘的声音很小,但是很真诚,这是发自内心的呼声。 丁瑜洲心中犹如长江滚滚东逝水,不知是激动还是高兴,一时之间惊讶地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她这是在向他表白吗? 丁瑜洲不敢确定,他更不敢去回应,他知道她的未来,知道她会成为唐高宗李治的皇后,她和他不可能在一起,这是事实,也是结局。 丁瑜洲只好假装没有听到武媚娘的喃喃自语,从腰间悬挂的扇套中取出事先准备好的火折子点亮,火折子的光瞬间照亮了比黑夜还黑的地道,久违的光明再次降临在他和武媚娘的周围。 两人骤然看到这期待许久的光亮,顿时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那忽闪忽闪的火折子上,晃动的火苗,犹如初升的朝阳,照亮了武媚娘和丁瑜洲前行的道路,也为他们带来了继续走下去的希望。 这火折子是经过丁瑜洲改良后的,在燃料部分加入了食用的菜籽油,灯芯部分加入了棉絮等物,犹如一个小火把,可以维持半个小时以上的光明,让他们有足够的时间躲避在这地道中,也能让丁瑜洲来探索这奇怪的地道尽头到底会通往哪里。 第48章 新发现 暗无天日的地道对于丁瑜洲而言,并不陌生,因为就在刚刚过去的下午,他和阿元来过这里,此刻再来,里面似乎没有发生任何变化,还是保留下午时候的样子。 如今再次来到这个贼人偷偷挖的地道,丁瑜洲心情复杂,最为担忧的是这地道的尽头会是歹徒的贼窝,如果这是担忧的那样,那么自己和武媚娘岂不是自投罗网? 火折子发出微弱的亮光,照耀着他的表情严肃异常,以致于武媚娘看到后都不敢再多说话,生怕不小心惹怒了他。 丁瑜洲思考着,做着最艰难的选择,到底是往前走,还是停下来静待时机。 这两种选择,不管选择哪一种,都有充足的理由,都能说得通。 丁瑜洲犹豫不决,脚步迟迟未动。 武媚娘见状,忍不住问道: “喂,我们是走还是留?” 丁瑜洲觉得这不是他一个人在逃命,应该问一问武媚娘的意见,问道: “你觉得呢?” 武媚娘不假思索,利索地说道: “大路朝天各走半边,就算这是地道,也得往前走,不往前走,永远不知前方迎接我们的到底是什么。” 丁瑜洲听武媚娘的话,说得坚决而勇敢,带着武则天特有的那种闯劲,这种闯劲一直伴随着她一生,便是推进她人生之路不断向上的最重要内在因素。敢拼敢干,敢于尝试,是武则天遗传了父亲武士彟的这种基因,她的父亲昔年能把全部身家压给唐高祖李渊,这种勇于冒险的精神便是最好的证明。 丁瑜洲有感于武媚娘的这种男子气概,望着前面黑乎乎的地道,努力想看到一点光亮都不可得,鼓足勇气,听从武媚娘的建议,抬步继续向前方走去: “好,那我们就大步往前走!” ...... 地道之中阴暗潮湿,即使到了干燥舒爽的秋日,地道里也是湿漉漉的,隐约间还能听到水滴滴下的声音。 “哒哒……” 水滴落下的声音显得诡异,不经意间吓武媚娘一大跳。 地道之内四周一片漆黑,根本看不到周围的事物,丁瑜洲和武媚娘全然不知道所经过之处是安全还是危险。 丁瑜洲只好将手中的火折子高高举着,努力照亮着前行的道路,还不忘为武媚娘鼓劲加油: “有我在,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嗯。” 武媚娘嘴上虽然没有说害怕,但是动作却表明了她内心的恐惧,她紧紧跟在丁瑜洲后面,双手紧紧攥住丁瑜洲的衣服,随时准备着一旦遇到什么怪物,就立即上前抱住丁瑜洲,让他当作她的依靠。 ...... 幸好这地道之中没有什么妖魔鬼怪,也没有什么虫蛇鼠蚁,一路走来还算安稳。 他们的心情渐渐变得平稳,毕竟走了这么长时间的距离后,没有遇到什么风险,心中最开始的恐慌和害怕便悄悄消失,如冰块般慢慢消融。尤其武媚娘的气息也不再似刚才那般急促,显然心情也放松了些许。 …… 丁瑜洲察觉此时的位置已经走过了今日下午他和阿元一起走过的地方,正欲继续往前走,突然发觉脚下的感觉不对,忙停住脚步,试图去查看究竟。 武媚娘没有料到丁瑜洲会突然停下脚步,只顾着往前走,猝不及防地撞到了丁瑜洲的身上,感受到他身上那结实而健壮的肌肉,顿时心绪紊乱,血流加快,脸上绯红一片,如灿烂的朝霞,见丁瑜洲神色不对,忙问道: “瑜洲,怎么了?” 丁瑜洲对武媚娘的突然撞击似乎没有感觉,也没有回答武媚娘的话,只是仰着头,高举着火折子向地道上方盯着看,提醒武媚娘说道: “媚娘,你看这上面,似乎有一个出口?” 武媚娘骤然听到“出口”二字,心里泛起一阵涟漪,顺着丁瑜洲的目光去看地道上方。 果然,与地面平行的地道上伸出一个垂直的通道,与地道形成一个“t”字型,再仔细去看,通道两侧的壁面上还有多个手掌那般大小的坑洞,显然是用来攀援的。 武媚娘脸上带着喜悦的表情,问道: “我们可以出去了吗?这出口是通往哪里的呢?” 丁瑜洲面色凝重,丝毫不见一点喜色,看完了地道上方,又低头去看地道的下方,用火折子照了照,试图从脚下的足迹来获得一些信息。 地面上除了错乱复杂的脚印,便没有其他东西,就连之前发现的碎衣角、麻绳、血迹等物都没有,丁瑜洲心中直犯嘀咕,不敢贸然出去,生怕一旦出去,外面会有生命危险。 丁瑜洲心中有一事不明,便转头问武媚娘: “媚娘,你觉得从刚才我们进入地道一直走到这里,大约有多远?” 武媚娘见他一会抬头,u看书 .uukanshu 又一会低头,动作如同这黑暗一般神秘莫测,全然不明白他这是在看什么,脸上带着疑惑的神色,听他突然问起,便答道: “你这可算是问对人了,别的不会,数步子的活我还是会的,我从刚才进入这阴森森的地道,就开始数着步子,走到这里,我们共走了一百四十五步,走的不是太远?” 武媚娘表面看大大咧咧,似乎对什么都不上心,实际上则是心细如发,最会发现细枝末节里的端倪,看到丁瑜洲眉心间紧紧皱着,猜测丁瑜洲这是有了新的发现,这显然不只是个出口那么简单。 武媚娘不忍打断丁瑜洲的思路,不再多言语,保持着沉默,只听丁瑜洲突然开口说道: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之前大家一直疑惑为什么死者尸体旁边的杂草没有被踩踏的痕迹,原来死者的尸体是被从这个出口扔到外面的,所以周围的杂草自然不会出现被踩踏的痕迹。” 丁瑜洲的语气有些激动,灿如星子的双眸里放射出耀眼的光芒,兴奋的表情里掺杂恍然大悟的喜悦。 武媚娘听懂了丁瑜洲的合理解释,先前被众人疯传的妖怪吃人的说法此刻便不攻自破,那些看似非自然的现象其实都会有科学合理的解释,有些无法解释的,或许是因为没有发现其背后的原因。 武媚娘长吁了一口气,说道: “原来是这个道理,之前传的妖魔索命吃人的传言当真是把她们好吓,不过我是不相信什么妖怪的,现在真相大白了,原来是这群杀人凶手在背后搞的鬼。当真该死!” 第49章 出口 丁瑜洲和武媚娘二人查清了妖怪害人传言的真相后,继续向地道前方走去。 地面上荒草丛里,那五个歹徒对整个后山展开了地毯式的严密搜捕,不放过任何一处角落,每个歹徒都手握大刀,在荒草丛中疯狂地乱砍乱削,痛下了不留活口的决心,势必要将他们赶尽杀绝。 凄凉的秋风肆无忌惮地吹过,夹杂着秋天特有的丰收的气味,还带着那浓浓的寒凉,无情无义地冷眼旁观着整个苍穹,就如翻着白眼的怨妇充满了愁绪和哀伤。 贼人在头顶上疯狂搜捕,丁瑜洲和武媚娘则在地道之中艰难行进着,走过坎坎坷坷,坑坑洼洼,似乎走了好久好久,仿佛前方的黑暗永远不到尽头。 武媚娘依旧数着脚步,从最开始的一百步,三百步,六百步再到一千步…… 五千六百一十一步! 步数太多,路程太长,以致到最后武媚娘自己也不确定自己所数的数对不对了。 沿着地道一路走来,丁瑜洲原本以为还会有更多新的发现,没想到一路下来,竟然平平安安顺顺利利地走了许久,连一点蛛丝马迹的异常也没有。 丁瑜洲一边走着,一边嘴里嘀咕着: “这地道似乎并不是贼人的老巢!” 武媚娘紧紧跟在他身后,虽然小腿因为走得太远而有些酸疼,但是一直咬牙努力忍耐着,弯腰捏捏了腿,终于还是忍不住,疑惑地问丁瑜洲道: “瑜洲,你说这地道是干什么用的?咱们都走了这么长时间,为何迟迟走不到尽头呢。” 武媚娘的疑惑也正是丁瑜洲此时的最大疑惑,但是丁瑜洲凭着准确的直觉和敏锐的观察,隐约感知到这看似无尽头的地道似乎在通向感业寺的某一处地方: “应该快到尽头了,你看这地道的壁面开始渐渐变得整洁干净了,不像刚才那般爬满了蜘蛛网,我们脚底下也不再有淤泥和水渍,像极了我们刚才来过的入口,所以我断定这地道的另一个出口马上就要到了。” 这地道的结构当真如丁瑜洲所料,他和武媚娘现在所处的位置正是地道的另一个出口,之所以地道两处的出口位置壁面没有蜘蛛网和淤泥、水泽等现象,是因为整个地道的结构构造在地面以下呈向地心弯曲的弧形,两侧出口的位置高于中间的最低处,所以地道中的积水就会从高向低流去。 这也就是为什么丁瑜洲和武媚娘刚才经过一段特别泥泞路途的原因了,丁瑜洲的观察能力细致敏锐,可不要以为这是他与生俱来的,这完全是他后天养成的,别忘了他可是历史系的高材生,不仅具有非常扎实的专业理论知识,而且还有着过硬的野外考古实战经验,不光这些,他还有着非常强大的适应力,说好听点是随机应变,说难听点是见人会说人话,见鬼会说鬼话,所以不管是在遥远的现代,还是在此刻的大唐,他都能很快适应下来,然后很快进入恰当的角色。 果真如丁瑜洲所料,武媚娘明显感觉到他们这是在向上走去,越走地势越陡,似乎上了一个斜坡,倒不似刚才入口的地方那般笔直的陡峭。 丁瑜洲突然停下了脚步,回头兴奋地看了武媚娘一眼,没有说话,却用手指了指前面。 武媚娘顺着丁瑜洲手指的方向望去,见不远处隐隐约约透着光亮,那几丝光亮仿佛日出的光芒喷薄而出,让武媚娘心动,这说明前方果然是出口,不光是出口,还是带着亮光的出口。 武媚娘娇美的脸上带着尘土,却掩盖不住她的光华,表情里带着兴奋和喜悦,惊喜地问道: “瑜洲,我们可以出去了吗?” 丁瑜洲警觉地伸出食指放在嘴边做出噤声的表情,帅气英朗的脸上和武媚娘一样带着尘土,却瑕不掩瑜,轻声道: “现在还不知道外面的情况,小心为上!” 武媚娘忙捂住自己的嘴巴,连连点点头,心中默默祈祷希望外面是平安的环境,让自己出去透透气,在这被黑暗包围的地道里快要被闷坏了。 两人蹑手蹑脚地往前方走去,来到光亮溢出的出口位置。 地道的出口和刚才的入口一样都不是大敞四开的,而是同样被某个东西封住了,只是这次的封石显然并不严实,还有光亮从外面照射进来。 不知道外面是烛火还是太阳的日光,反正光亮带给了丁瑜洲和武媚娘最安全的感觉,满满的安全感让他们深感即将重获自由的畅快。 一个人在黑暗里待得久了,或许就会格外渴望和期盼光明。uu看书wwuuknshu 人和动物一样,生来趋向于光明,所以在人类的意识里,有光明的地方就有希望,有光明的地方就是成功的彼岸。 彼岸花开都不胜光明普照,最初的那一缕光明是众生期盼的原始光亮。尤其在黑暗里待得久了,格外需要光亮去抚慰恐惧惊慌的心灵。 丁瑜洲举起陪伴他们一来走来的火折子,照亮了盖住出口的东西,仔细看了看,发现这不是封石,似乎是一块红漆木板,透过木板隐约之间还能听到有人在说话。 武媚娘见丁瑜洲犹豫不决,迟迟不打开盖在出口处的木板,心脏微微一颤,悄声问道: “怎么了?外面有什么异动?” 丁瑜洲点点头,小声说道: “我好像听到出口外面有人在说话,不知是不是那群贼人?!” 丁瑜洲担心着出口处是这群贼人的据点,迟疑着,不敢去打开盖在出口处的盖板,思前想后,感觉不能轻举妄动,即使心中渴望获得光明,也得确保万无一失,绝对安全才是。 丁瑜洲递了个眼神给武媚娘,示意她不要出声说话,暂且等待。 武媚娘会意,站在丁瑜洲旁边,找了一个合适的位置,静静等待着丁瑜洲即将采取的下一步行动。 丁瑜洲闭目静听,将耳朵靠在出口处的盖板上,凝神聚气全神贯注地去仔细辨听出口外面的声音,隐隐约约听到只言片语: “…….你们误了我们大人的事……就不能活在世上……像那些人一样,你们活不过今晚…….在你们死之前,我告诉你们…….” 第50章 1男1女 “谁要阻碍娘娘和大人的大事......谁就必须死......” 声音断断续续,随着秋风绵绵不断的传向四面八方,自然也向丁瑜洲和武媚娘所在的地道方向传来。 很明显,这是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的对话。 因为重重障碍物的阻隔,女人所说的那些话断断续续,但是并不影响这些话所要表达的大体意思。 “没有找到那杂役头和妙真,该如何是好......” 地道外继续传来女人和男人的话,丁瑜洲听到了,武媚娘也听到了。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彼此无声地诉说着各自的心事,他们似乎开始明白了这件事背后所隐含的秘密。 丁瑜洲为了能够让自己听得更清楚,又悄悄地往前走了一段距离,距离出口近到几乎要将耳朵贴到出口的盖板上了。 这种合适的距离能让丁瑜洲将外面的声音听得清清楚楚: “说来,也是怪咱们皇上多情,要是对娘娘专情点,也不至于让娘娘冒这风险啊。” “别说皇上了,天底下的男人都这样,朝三暮四,喜新厌旧,男人都是一个样。说不定你也是这样的!” 女人和男人似乎关系很亲近,开始借题发挥,数落起来男人。 丁瑜洲回头望了武媚娘一眼,见她娇柔的容貌上带着紧张的神色,用充满阳光的眼神给她以鼓励和勇气。 女人和男人的对话所传来的信号惊动着丁瑜洲和武媚娘的每一根神经,让他俩着实大吃一惊。 女人的声音继续着: “现在我们把整个感业寺的人都迷昏了,不让你们把动静闹得这么大,你们非不听,现在这种局面,你说下一步怎么办吧?” 男人肆无忌惮地回应着: “怕什么?我们背后有娘娘,事已至此,只能一不做二不休,将所有知道这件事的人统统除掉,才能永绝后患。” 女人抱怨道: “这未免有些太过残忍了吧?你说娘娘为了固宠,挑选什么人不好,偏偏挑选寺里的尼姑。这本来也不是什么难事,挑了一个又一个,娘娘和萧大人楞是不满意,不会是故意在刁难我们吧?” 男人打了个哈欠道: “怎么可能?娘娘贵为淑妃,萧家更是兰陵的世家大族,家大业大,怎么可能言而无信,据说是皇上陛下听说这感业寺里尼姑会作诗,似乎魔怔了,整天心心念念着一首叫什么如意娘的诗,谈吐间更是对寺里的尼姑颇感兴趣,要不是娘娘有孕在身,为稳住自己的地位,她也绝不会出此下策啊。” 地道外面,这一男一女的一番对话,经过空气和木板的传递,清晰地传入丁瑜洲的耳朵中。 丁瑜洲伸手弹了弹额头上的碎发,那碎发挠的他额头直发痒,但是没有搞乱他的思绪,他渐渐明白过来: 这件连环杀人案原来是萧淑妃这厮在搞鬼,怪不得都是一些年轻貌美的尼姑被害,想必这是在杀人灭口,毁灭证据。 在这种危险的时刻察觉到真相,丁瑜洲心中免不了惊慌,但是他的定力还算不错,毕竟知晓不少历史上所发生的那些阴谋诡计,打打杀杀、死死活活,有些比听到的这个阴谋还要更凶险更凶残,这件事还在他的心理承受范围之内。 对于武媚娘而言,这件事可不是一件普通事,她的定力再大,在这种事情面前也无法安稳如泰山,她长这么大,虽说也经历过不少事情,走过不少地方,读过不少书,但是这种阴暗见不得阳光的事情,她还是第一次听到,惊讶地张大了嘴。 对于听到的那些话,其中的深意,武媚娘没有完全理解清楚,她那还带着少女情怀的纯洁思维不足以让她去理解这场阴谋,一直到此刻,她的脑海中都保持着一个大大的问号: 这到底是一件什么事? 丁瑜洲努力理清着思路,虽然这件事在历史中并没有只言片语的记载,但是他从外面传来的信息明白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唏嘘感叹道: “这件事绕来绕去,没想到竟然是因为那首《如意娘》引起的,真是罪过。其实皇上的喜好并不是寺里的尼姑,而是......萧淑妃那厮会错了皇帝的心意了。” 一想起《如意娘》那首诗,丁瑜洲就紧张不得了,脑中先是一阵轰鸣,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随后他努力保持着思维的清醒,听武媚娘小声问道: “如意娘?不就是害得我们被住持惩罚打鞭子的那首诗吗?那诗意境和内容虽然写得确实不错,可当真不是我写的。虽然我知道你那日所言,是在帮助我,并不是在有意害我,可我还是要清楚地说明白那绝对不是我写的,苍天可鉴!” 对于这首《如意娘》,史书记载是武媚娘忍耐不住佛寺的苦闷生活而写,可实际上却是丁瑜洲根据史书记载所写,uu看书 ukanshu.c 最后署上了武媚娘的名字而已,加上他又在大庭广众之下公然指出武媚娘所作这首诗本意是在思念当今皇帝,愈加将这件不是武媚娘所为的事情给做实了,不但成了武媚娘所做的事情,而且还成了史书中所记载的正史。 丁瑜洲从未对武媚娘提过这首诗乃是自己写的,也是自己将她的名字署了上去,不是害怕,而是不愿,当然武媚娘也从未追查过到底是何人所为,似乎心中很乐意被这样做。 这件事在中元节皇后和萧淑妃回宫后,免不了经宫女太监们的嘴也传入宫中,一度之间成为宫中最热的舆论,被传得沸沸扬扬,最后的结果自然免不了传到皇帝李治耳中,愈发让李治想起昔日那个温婉动人、美貌惊艳的才人武媚娘。 原本以为这件事就此过去,这首诗除了让唐高宗李治重新想起感业寺里还有个武媚娘等着他,不会再引起什么风波,可事实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好。 蝴蝶效应才刚刚上演。 碍于庶母和儿子的身份限制,李治不便直接表达出来对武媚娘的思念,只是偶尔流露出来对于佛寺尼姑感兴趣,无意之间的几句言语,被身边一些有心的太监宫女传到了那些一直有心揣测圣意的人耳中。 像这种意图窥测皇帝心意的人,历朝历代大有人在,可以说覆盖前朝和后宫,萧淑妃便是其中一个。 萧淑妃得知这个消息后,恰巧她有孕在身,不便伺候皇帝,便出了这样一个下策,派自家的妹妹潜入感业寺偷偷为皇帝选美,将那些绝色美女选入宫中,意图牢牢留住皇帝的心。 第51章 别样的感情 地道外面,女人和男人的交谈声继续着,无非是一些抱怨待遇太差薪水太低的话。 男人抱怨道: “娘娘是你主子的姐姐,怎么给咱们的钱那么少?当真是小气!” 女人啐了一口道: “呸,你就知道钱!” 丁瑜洲听来直摇头,心中笑道: 无论古今,抱怨是男人和女人的一大通病,就算拿着高于平均水平多倍的工资,想必也会有连绵不断的抱怨。 武媚娘一直在旁边紧紧地靠在丁瑜洲身旁,保持着沉默,此时突然拉了拉他的袖子,轻声而严肃地说道: “瑜洲,我怎么听着那女人的声音特别像妙善呢?那个男人的声音应该就是那个带头要杀我的凶手。” 武媚娘的脸色在火折子的映照下显得紧张而恐慌,秀美的肌肤因为惊讶而紧绷,双唇紧紧抿着,显示着她内心的慌乱。 武媚娘显然是对妙善和歹徒勾结的事实表示出十足的震惊,不愿相信却又不得不相信: “那女人的声音就是妙善,不会有错!” 丁瑜洲语气里带着疑问,反问道: “你确认那女人的声音就是妙善?” “嗯,妙善的声音与众不同,声调高,语气重,非常有特点,尤其说每一句话的最后声调都是上扬的,这点我有十足的把握。” 武媚娘对于妙善的声音再熟悉不过,因为妙善的声音太有特点了,让所有听到的人想忘记都难,只要听过第一次,保准第二次再听,便会知道是她。 丁瑜洲对于武媚娘的这番肯定言论,表现出强大的疑惑,挠挠头,脸上表情是一片惊疑,脑海里更是升起一个大大的问号,这个疑问恐怕翻遍十万个为什么也不会有答案,因为现在的案件进展实在是太古怪了,无时无刻不透着蹊跷的诡异。 丁瑜洲作为查案的福尔福斯,按照之前所掌握的线索进行案件推测,妙善的房间被标注上了记号,按说妙善应该也是潜在受害者,却为何与杀人凶手混在一起了? 想到这,丁瑜洲忽然想起在救武媚娘的时候所听到的歹徒解释给武媚娘听的那句话“你知道妙善吧?你知道了妙善的秘密”。 如今仔细推敲,这句话暗含了不可告人的秘密,再结合刚才听到的妙善和那男人的交谈,丁瑜洲渐渐搞明白他们两人的关系,原来妙善是萧淑妃娘家妹妹派来潜入感业寺的人,而这个杀人凶手便是她的丈夫。 武媚娘见丁瑜洲脸上带着释然的表情,猜到他显然明白了什么,问道: “你是不是又有新的发现了?” 丁瑜洲点点头,凑到武媚娘耳边,将自己刚才的大胆猜测悄悄告诉了她。 武媚娘听后,频频点头,表示赞同,随后学着丁瑜洲的动作,在丁瑜洲耳边将她一个月前偷看到的妙善等人和一群男人交往的见闻告诉了他。 他俩的交谈全程细声低语,尽量将声音压到最低分贝,因为此时他俩距离出口只有咫尺的距离,如果声音很大势必会被外面的歹徒察觉。 武媚娘提供给丁瑜洲的信息作为一个有力的旁证,再次证明了丁瑜洲猜测的准确性。 整个连环杀人案的脉络和顺序渐渐在丁瑜洲的逻辑中浮现,虽然还不能确认具体参与其中的人,但是整个过程的发展,丁瑜洲已经全然掌握,就好比丁瑜洲所倒背如流的那些重大历史事件,期间每一个环节的发生都有特定的外在和内在原因来推动着整个事件的发展。 刑事案件和历史事件看似不是一个专业,其实万变不离其宗,最原始最本质的道理是一样的。 光明白了其中的原委,还不是最重要的,当下最重要的事情是如何逃出地道,进而摆脱困境,重获自由。 这才是丁瑜洲和武媚娘所面临的当务之急。 丁瑜洲和武媚娘彼此看了看,彼此都无破解当前困境的办法,两人均是束手无策。 该何去何从,再次考验着丁瑜洲和武媚娘的思维和能力。 丁瑜洲的头发虽用绸带束了起来,但是额头前的碎发总是不自觉地掉下来,搅的他直痒,他伸手理了理,眨了眨眼睛,靠在地道壁墙上,悄声说道: “当前外面的情况,我们完全不清楚,如果冒然出去,恐怕太过冒险,倒不如依旧在此躲避一会,静待时机可好?” 武媚娘站在丁瑜洲对面,见丁瑜洲气定神闲,并无过多的慌张和恐惧,大为心安,对于如何出去,她也全然无头绪,点点头道: “也好,就像你说的,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那帮人肯定想不到我们竟然躲在他们的地道里。” 丁瑜洲俊雅的脸上露出微笑: “那帮狗崽子们肯定还在后山上疯狂的搜索呢?他们就是搜到天明也不会找到我们。uu看书 .uukansh” 武媚娘伸手拂去脸上沾染到的尘土,以极度的乐观主义陪着笑道: “说不定我们待会一出去,外面那帮贼人全都死光光了。如果让我逮住他们,我一定要好好惩罚他们,拔舌头、打断腿、针扎后背、倒挂在树上等等,这些酷刑都要让他们尝尝。哼!得罪了姑奶奶我,他们绝对不会有好果子吃。” 丁瑜洲听到武媚娘这含笑说出的酷刑,一点也感觉不到好笑,而是后背直冒冷汗,想起日后武媚娘的所作所为,心中愈加暗暗惊叹: 女皇当真是不能惹的,要是惹急了她,日后恐怕要小命不保。 武媚娘原本以为丁瑜洲会笑,却见他非但没有笑,反而神色凝重,顿时明白过来,忙说道: “别误会啊,这句话不是说给你听的,我是说外面那些杀人凶手的,他们活该千刀万剐,犯下的滔滔罪行,罄竹难书。你丁瑜洲可是我的救命恩人,是我的知己,我怎么可能会对你那般心狠手辣,我这个人最看重情义,绝对不会亏待对自己有恩的人,更何况你......” 武媚娘说到最后,欲言又止,没有继续说下去,从认识丁瑜洲到现在,她发觉自己已经慢慢对面前这个英俊的男人产生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而这种情愫,她不敢去承认,不敢让它继续发展,因为她害怕失去,害怕最后会是一个错误,就犹如一颗被煮熟了种子,永远无法长大和成熟。 第52章 粉红色少女心 地道里虽然阴暗潮湿,但是武媚娘的心情发生了转折性的变化,触景生情,仿佛瞬间进入繁花似锦的春天,身边尽是漫天遍野的花朵,明媚温煦的阳光,还有阵阵鸟语水声环绕在旁。 武媚娘眼眸含情地望着丁瑜洲的侧颜,欣赏着他的美颜,偷偷隐藏起内心的感情,碍于自己的身份,碍于礼法制度的限制,她甚至对内心深处的这份感情不抱有任何的希望。 这份感情,就如同外面的一场秋风,吹过之后,便无踪影,剩下的只是狼藉一片。 武媚娘对丁瑜洲的感情,是酸酸的,涩涩的,甜甜的。 有时候,见不到他的时候,心里想见他,可当见到他的时候,心里却又不好意思去和他说话,只想偷偷摸摸地远远望着他,守着他。 他和她的相遇可谓是一场误会,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和绵长,两人所经历的事情多了,对彼此了解的多了,武媚娘愈发察觉到丁瑜洲的与众不同。 在武媚娘的眼中,丁瑜洲眉眼间透着完美的帅气,如山巍峨的身姿,从内到外气质儒雅,更兼具器宇不凡、风度翩翩,如若穿上绫罗绸缎,锦袍玉带,必然会完胜长安城里无数玉树临风的贵公子。 倘若单单是相貌出众,还不足以让武媚娘这般痴迷丁瑜洲,更重要的是丁瑜洲的内在美。 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 她从不计较丁瑜洲之前的身份,就算他之前是个又穷又疯的傻子,就算他曾经破衣烂衫、被人践踏轻视,她非但不会轻视丁瑜洲,反而越发觉得他这种人深藏不露,犹如世外高人,神龙见首不见尾,一旦有了机会,势必要飞黄腾达,腾云驾雾的。 武媚娘的审美情趣可不是停留在对于花瓶的鉴赏上,更多的是关注内心深处的思想和感情,更多的是注重这个人未来的发展和抱负。 这是武媚娘的深度所在,让她不那么肤浅,而是独具深远的目光。 丁瑜洲一直靠在地道壁面上去思考着御敌突围的策略,眼神直直的,并未刻意去留意武媚娘的反应,不经意间一扭头,发觉武媚娘正含情脉脉地望着自己,望了她一眼,道: “我脸上是有花,还是有朵,你光盯着我看干什么?” 武媚娘忙将满含粉红色少女心的眼神转向一边,伸手摸着自己发烫的脸,噘着嘴吧说道: “哪有,我不是在看你。” 丁瑜洲轻轻一笑,不再多说什么。 此时此刻的丁瑜洲可没有闲散浪漫的心态在地道里面谈情说爱,更没有那痞帅渣男撩妹的兴趣,他是一个务实的人,当前最要紧的事情就是想办法逃出去,如果那帮在后山搜寻的歹徒从地道进入这里,可就大事不妙了。 丁瑜洲没有多看武媚娘,而是看着黑沉沉的地道出口,发动天马行空的想象力去继续思考逃生的办法。 武媚娘被丁瑜洲无端打断了情思,害怕被他看穿了自己的小心思,无心情再继续去开始少女心般的遐想和憧憬,将浪漫的思维拉回无聊的现实。 武媚娘闭上眼睛,静听地道外面的声音。 只听这时又出现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老大,妙真和那个杂役头儿,不知去了哪里,兄弟们在后山搜了大半夜,愣是没找到他们。不知道他们躲到哪里去了,连个鬼影也没有发现。” 那个号称老大的人,就是传说中与妙善和离的丈夫,说道: “怎么可能,后山地势平整,不便于隐藏,他们莫不是跳下悬崖了?” 妙善在一旁操着她特有的高调嗓音,插言道: “倒是有可能,妙真那个女人,性子刚烈,绝不服软,想来是不忍受辱,选择自行了断了。” 妙善的丈夫说道: “我们别在这里猜测了,还是去后山看看情况再说。” 妙善问道: “也行,要不然走地道吧,走地道近便些?” 妙善丈夫抱怨道: “别,别,那地道里面阴暗潮湿,淤泥不断,我最讨厌进那鬼地方了,原来那是迫不得已,现在我们掌控了整个感业寺,何必再像之前那样偷偷摸摸像个老鼠,要去你去,我现在就光明正大的走大门!” ......... 地道外面的谈论声渐渐弱了下来,似有似无直至消失。 刚才妙善和她丈夫的谈话,清晰而有力地传入丁瑜洲和武媚娘的耳中,尤其妙善提到要进入地道的时候,他俩紧张到了极点,不约而同地将手牵到了一起,心几乎都要提到嗓子眼了。 幸好没有发生他们最担忧最害怕的事情,当真是上天垂怜,结果只是虚惊一场。 随着“噗”的一声,灯被吹灭了,妙善和她丈夫等人全都出去了,随着灯灭,地道出口的那几丝光亮随之消失, 周围的环境恢复了寂静,像死亡一般的寂静,静得有些可怖,除了火折子的微弱柔光,其他没有任何光亮了,气氛再次回到刚才暗无天日的沉闷和无聊。uu看书 ww. 丁瑜洲发现自己正牵着武媚娘的手,感受着她手指肌肤的柔滑细嫩,还有因为害怕和紧张所致的冰凉,试图松开她的手,不料,刚一松下手,武媚娘就又重新拉起自己的手,轻声道: “我有点害怕,就让我紧紧跟着你吧。” 丁瑜洲的手被武媚娘一拉,瞬间手指碰着她的手指,指间仿佛有种触电的感觉,从指间一直传递到心间,酥酥麻麻的: “别怕,我不会丢下你的。” 丁瑜洲窃笑,心想: 其他不说,单凭你是未来的女皇,我丁瑜洲也不会丢下你啊,我还指望着你给我升官发财呢?嘿嘿。 由于左手被武媚娘攥着,丁瑜洲只得抬起右手摸了摸盖在地道出口上面的木板,征求武媚娘的意见,问道: “他们已经走了,我们不如趁此机会出去吧?” 武媚娘点点头,眼睛里带着期待的目光,同意道: “好。” 此时,两人的意见达成高度一致,犹如一起并肩作战的战友,彼此给彼此鼓舞和力量。 丁瑜洲看了看武媚娘紧紧拉住自己的手,哭丧着脸说道: “你一直这样拉着我的手,我没办法打开出口上面的木板啊,先松开,好吧?” 武媚娘有些害羞地笑了笑,赶忙松开手,没有说话。 丁瑜洲小心翼翼地推开盖在出口上面的木板,原本以为出口上面会压着什么重物,却没有想到轻轻一推木板就被推开了,随着地道被打开,一个新的空间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第53章 妙善的房间 丁瑜洲轻轻松松推起地道出口的木质盖板,出乎意料地,整个过程不费吹灰之力。 地道的盖板被丁瑜洲从里向外推开一角,他透过盖板移动后露出的缝隙小心翼翼地向地道外面望去,但是周围环境依旧是一片漆黑,什么东西也看不清,连个鬼影子也没看到。 长期沉浸在无边无际的黑暗让丁瑜洲这个来自现代社会的人着实不适应,没有电视手机电脑等现代设施,没有珍馐美味的生活,丁瑜洲或许还能忍受,可偏偏没有电灯的照明,让丁瑜洲这种追逐光明喜欢亮光的人,实在压抑得难受,心里满满的不适应。 可就算不适应,又能如何,除了适应,别无其他法子。 好在他不像阿元那般有密闭恐惧症,他对于黑暗虽然排斥,却并不会达到心理极度的变态程度,起码还在可以承受的范围内。 毕竟在黑暗里待得久了,就是正常人,也会对这种无边无际的黑暗产生厌倦和恐惧。 丁瑜洲原本还盼望着能够在推开地道出口盖板的时候,能有微弱的光亮照进来,可事与愿违,周围是和地道环境一样的黑暗。 丁瑜洲察觉到外面没有危险,壮着胆子推开盖板,探出头向周围的新环境望去,发觉四下无人,举起火折子去照亮整个空间,这才发现原来地道出口的盖板是这间屋子的地板,上面没有任何东西压盖,所以他能轻而易举地打开地道出口。 随着丁瑜洲目光的移动,地道外的环境随之掀开了神秘的面纱,但是丁瑜洲的面容上却露出大大的疑问,自言自语道: “今夜当真是奇遇,一个又一个,我这个福尔摩斯当得可真过瘾,这又是哪里?” 武媚娘见丁瑜洲一直探出头张望,不知外面是福还是祸,在丁瑜洲身后好奇地问道: “喂,瑜洲,外面情形如何?” 丁瑜洲听到武媚娘在地道里询问,将头缩回地道之中,见她身体摇摇晃晃,似乎有站立不稳的危险,忙伸手扶住她,关心地问道: “你怎么了?” 武媚娘对着丁瑜洲微微一笑,看到他就在身边,放下心来道: “就是有些头昏,不碍事的。外面什么情况?” 丁瑜洲仔细地扶住她,答道: “外面是一处屋子,不过我之前没有来过这里,全然不知道这是哪里?按后山到这里的距离推算,这里应该还是在感业寺内,具体是后院的哪个房间,我当真搞不清楚。好在他们都走了,我扶你出来透透气。” 武媚娘感到头脑发昏,不过还是努力保持着清醒的思维去听丁瑜洲所说的每一句话,刚才一直感觉胸口沉闷,有恶心想吐的感觉,这才急躁地催促丁瑜洲,想尽快出这暗无天日的地道。 丁瑜洲见武媚娘脸色发白,身体虚弱,凭借自己多年的考古实习野外经验,知道她这是出现缺氧反应了,因为在地道里待的时间太久了,加之地道里氧气稀薄,自然出现如此难受的反应。 “小心点,注意脚下。” 丁瑜洲体贴地搀扶住武媚娘,轻轻在她身后推着她,脸上表情严肃,内心却是五味杂陈,面对武媚娘如此一位妩媚动人的美女,虽说心里对她有仰慕和欣赏之情,却也只能敬而远之。 丁瑜洲清楚,历史的结局,不容改变,任何事情的发展都逃离不了既定的结局,他作为一个历史专业的研究生,对此深信不疑,也正是因为这种缘故,他无论做什么都有些畏首畏尾,生怕改变了历史进程,可有时候,他预测得了结果,却预测不了过程。 别的事情不说,就比如《如意娘》这首诗,历史的记载是武媚娘为了唤起唐高宗李治对自己的感情特意而作的,可是丁瑜洲所经历的事实却并不是历史记载的那样,那首诗是他丁瑜洲根据史书记载抄录的,机缘巧合下强安到武媚娘的头上。 如此现实真相,他知道,武媚娘也知道,可其他人不知道,众人所知道的便是史书记载的那般。 无论是从专业的角度,还是从个人感情的角度,丁瑜洲愈加坚信历史无法改变。 武媚娘不懂得什么历史规律,也不知道丁瑜洲的真实身世,她现在已经对丁瑜洲越来越有好感了,她甚至还一度有过对美好未来的憧憬和遐想。 此刻,武媚娘已经彻底喜欢上丁瑜洲这个从现代穿越而来的家伙了。 武媚娘主动去攥住丁瑜洲的手,让他给她以支撑,刚开始丁瑜洲有所躲闪,u看书 w.uukansu 可后来拗不住武媚娘的主动,只得顺从她。 武媚娘虽然感觉丁瑜洲对自己的态度不甚明朗,对自己一直都是以礼相待,从未有过轻薄之举,愈加觉得他是一个正人君子,越发对他有好感。 武媚娘迈开轻飘飘的步子,缓慢地出了地道,仿佛瞬间从充满鬼魅的地狱重新回到空气清新的人间世界,顿时有种豁然开朗的开阔之感。 武媚娘做了个深呼吸,鼻息间有浓烈而舒心的空气进入体内,空气中还隐约带着一股淡淡桂花香,甜甜的味道带给她强烈的安全感,让她觉得仿佛真的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又重获新生和自由。 丁瑜洲将火折子递给武媚娘,自己在一旁重新布置好地道出口的现场,小心地将地道出口的盖板,也就是这处房间内的地板重新盖上,复原回原先的样子,防止被妙善一伙人回来发现。 武媚娘拿着火折子照亮了整个房间,四下里张望一番,略微思索,说道: “哦,我一直纳闷这里是哪呢,原来这是妙善的房间啊,先前和大家一起到过这里几次,那几只青釉梅瓶我可是极有印象的。” 武媚娘停顿了一下,确定地说道: “不错,这就是妙善的房间无疑了。” 丁瑜洲布置好出口的原状,利落地拍了拍手上的尘土,说道: “如此看来,这地道是特意修来方便后山通往这里的,这也就说明妙善和那伙人关系非同一般,他们共同为萧淑妃和兰陵萧氏卖命干活,做那见不得人的勾当。竟然如此亵渎佛门圣地,当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第54章 出门 武媚娘顺着丁瑜洲的话题继续思考着,问道: “萧淑妃这厮为了笼络住当今皇帝,投其所好,甄选漂亮女子,我是先帝才人,他们自然不会看中我,他们之所以要杀我,莫不就因为我误打误撞探知了他们的秘密?” 武媚娘说完,想了一下,又补充道: “那日虽然看到他们在后山鬼混,但我真不知道他们的秘密,要不是今夜那个歹徒亲口告诉我,恐怕到现在我还不知,我当真是因为好奇害死了自己。” 丁瑜洲听着武媚娘的分析,觉得事情恐怕没有她想得这么简单,单纯因为那件事,就要灭口,可能性很小,似乎更深层次的原因还在于那首《如意娘》所引发的风波中,要知道《如意娘》这首诗,众人已经默认是武媚娘所作,萧淑妃那日也是知道这件事的,她如果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势必会采取行动,一则要为皇帝另选他人帮衬自己,二则肯定会除掉武媚娘这个威胁吧。 丁瑜洲想到这,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发觉此时的处境恐怕还没有彻底安全,不知道接下来会继续遇到什么样的挑战和困难? “这个......” 丁瑜洲略作沉思,不知如何接续武媚娘的这句话,是直言不讳说自己的直觉告诉自己整个事情没有武媚娘想象的那么简单,那萧淑妃是特意派人来杀她的,还是说按照历史脉络的发展,因为《如意娘》事件的发酵,唐高宗李治已经对远在感业寺的她朝思暮想了,所以才引起萧淑妃的嫉妒,进而招致杀身之祸。 不管是主观角度,还是客观原因,丁瑜洲觉得都不能告诉武媚娘这件事的真相,从七月十五中元节事发,一直到现在为止,《如意娘》这首诗的作者,武媚娘始终不知道到底是谁,也不知道作这首诗的人是出于什么目的,不仅写了这首诗,还署上了她的名字。 武媚娘曾经试图去调查这首诗,可发现丝毫没有头绪,根本调查不出来,最后只得就此作罢。 武媚娘见丁瑜洲欲说还休,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拍了丁瑜洲肩膀一下,不经意间感受到他身上的肌肉,那是男人的雄壮的力量,心花怒放之余,提醒道: “哎,你说我分析得对不对?” 丁瑜洲被武媚娘这么一喊,忙转回神来,瞬间理顺思路,回答道: “你分析也对,也不对。” 武媚娘歪着头,带着小女孩那天真烂漫的样子,眼波流转间仿佛晨曦中的彩霞,反问道: “此话怎讲?不要搞得这么神秘莫测好不好?” 丁瑜洲痞痞一笑,说道: “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心中直觉感觉到的!” 丁瑜洲想来想去,心里做着强烈的挣扎,最后还是觉得不能将这件事告知与她,以免徒增她的烦恼,毕竟当前局势还未见分晓,只得走一步算一步。 武媚娘听到丁瑜洲这样说,不知他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微微有些怒气,握起绣拳在他的胳膊上锤了又锤,生气道: “你这说了等于没说,你根本就是没拿我当朋友,敷衍了事应付我,哼,我生气了,不理你了!” 丁瑜洲见她像一个可爱娇媚的女孩,撒起娇来,嘴里说着违心的话,心里却盼着他去理她,许着愿想着他去理她,知道这种情况是绝不能来硬的,见她如此可爱又娇羞,只好收起所有的脾气,哄劝道: “别这样嘛,我是真不知道,所以才这般说的,我怎么会不拿你当朋友呢,自你我认识以来,我一直把你当做我最重要的朋友,有些秘密也独独给你说,绝不会说给旁人听。你在我心中有着独一无二、至高无上的地位,为了你,我赴汤蹈火,上刀山下火海都再所不辞。” 武媚娘听得真切,心里偷偷乐,随着丁瑜洲语气的起伏,心潮渐渐卷起滔天巨浪,激动加感动,一时不知该如何接他的话,只高兴地说道: “你这小嘴是不是今天抹了蜜?还是打开了话匣子,竟会说些花言巧语,专门来骗人,什么刀山火海,我祝愿你和我这辈子都不要遇到,一辈子平安顺遂便足够。” 丁瑜洲虽然哄女孩没有实战经验,但是从高中就见过同寝室的同学是如何哄生气女朋友的情景,这种情节伴随丁瑜洲一路走来,经过长时间、大跨度、多人次的重复上演,再加上丁瑜洲那么一丢丢会撩妹的先天因素,便妥妥当当地将武媚娘拿下了。 丁瑜洲见武媚娘不再生气,知道已经将她哄好,缓缓松了一口气,一把拉起她,说道: “事不宜迟,咱们赶紧出去吧,万一他们过一会再回来,别和他们撞个正着。” 丁瑜洲吹灭了手中的火折子,害怕火折子的亮光会招来其他歹徒,不得不吹灭,偶然间发现经过改良后火折子的燃料部分基本所剩不多,庆幸自己和武媚娘在火灭之前顺利找到出口,都安然无恙。 武媚娘知道丁瑜洲说得有道理,忙答应着,uu看书 .ukanhu 跟在他身后,让他开道,让他保护,恢复常态,不再胡闹。 地道出口位于屋子的墙角,从地道出口到房门需要穿过这间屋子,所以能够将整间屋子都浏览和观摩一遍。 丁瑜洲和武媚娘急匆匆地从房中穿行而过,丁瑜洲像一个邻家帅气大哥哥一样,张开双臂紧紧护着武媚娘的周全,温和体贴,甚是温暖。 屋子里一片漆黑,黑暗包裹的世界,一切都看不清,深沉的夜像极了冷酷的冰山,高冷而无聊。无论何时,只有阳光才能抚慰受伤人的心灵,或许太阳出来后他们就会统统忘掉昨夜所经历的那些不愉快事情。 丁瑜洲和武媚娘摸黑前行,透着外面的夜色,朦朦胧胧间看到了整个房间内凌乱不堪的状况,尤其那两只青釉梅瓶上的宿鸟图案,似乎在静静地望着与其处在同一空间的丁瑜洲和武媚娘,一副白眼相待、冷眼观望的样子。 很快,丁瑜洲和武媚娘来到了房门前,听到外面没有任何声响,心中才安稳下来,觉得这是上天有意在帮助自己。 丁瑜洲带着内心的喜悦和高兴,因为心情激动,手都有些发抖,伸手推开了妙善所居住房间的大门,只见原木色的房门被缓缓打开,随后迎面而来的是一阵寒凉的秋风,冻得丁瑜洲和武媚娘瑟瑟发抖。 门外院子里不光有秋季的自然景色,他二人目光所到之处发现,竟然还有一大片人墙。 武媚娘吓得忙后退了几步,而丁瑜洲定睛细看,发现此刻整个院子里正站着七八个彪形大汉,个个怒目圆瞪,正凶狠地看自己和武媚娘。 第55章 正面遇敌 月黑风高,秋风肆意呼啸而过,又是一朝芳菲逝去,万物归于寂寥,秋风萧瑟声中仿佛掺杂着无声的叹息和无可奈何。 月亮一直被浓密的乌云遮住光华,呜呜咽咽的黑夜似巨大的魔爪,张着血盆大口向丁瑜洲和武媚娘袭击而来。 丁瑜洲见那些彪形大汉凶神恶煞,一个个身上肌肉暴突,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心里微微有些胆怯,强装镇定,心里却一个劲地念叨: 我的天呢,我太难了,这哪里是在逃命,这分明是自投罗网,看样子,今夜我的小命要玩完了。 武媚娘虽然后退几步,脸上却不见一点慌张神色,目光刚毅果断,对丁瑜洲悄声说道: “瑜洲,我们上当了。” 武媚娘的声音里没有丝毫的颤抖,丁瑜洲听来,深感叹服,觉得武媚娘一个柔弱女流之辈都如此勇敢,自己作为一个堂堂男子汉怎么能在大难之前当个窝囊的怂包? 其实武媚娘哪里不害怕,她只是和丁瑜洲一样,故作镇定罢了,知道现在情势紧急,越慌乱越会适得其反,只是努力保持镇定而已。 虽说这是假象,倒给丁瑜洲以莫大的鼓舞,让丁瑜洲不稳的内心渐渐平稳下来,那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的勇气渐渐充溢在心头,让他面对彪形大汉的挑衅,不再似刚开始的时候那样没有自信。 丁瑜洲挪动一下位置,站在武媚娘前面,让她站在自己身后,张开双臂保护着她,努力用自己的身体护住她,说道: “别怕,有我在。” 武媚娘顿时感动得一塌糊涂,心中犹如有漫天花雨在纷纷飘下,使劲地点着头,双拳紧紧握在胸前,躲在丁瑜洲高大的背影后,似乎这是全天下最坚硬的盾,时刻保护着她的周全和安稳,即使前方是险滩悬崖,或是刀山火海,她也不再害怕: “我想一直这样在你身后被你保护。” 武媚娘陷入无边无际的宠溺之中,似乎忘记了周围的危险,一时无法自拔。 丁瑜洲乐于保护身后的武媚娘,此刻正昂首挺胸笔挺地站着,像一个大英雄威风凛凛,这种姿势刚保持不到一分钟,他却突然感觉耳朵上好像有根蜘蛛丝一样的线,让他的耳朵痒得厉害,实在忍受不住,不得不伸手在耳边划了划,才感觉舒服许多,想来是在地道里碰到的蛛网粘在了头发上。 丁瑜洲一直保持着最高的警惕,不管手上做什么,他都随时观察着对面那群大汉的动向。 只见彪形大汉们在一阵躁动之后,趁着夜色纷纷点起手中事先准备好的火把,瞬间火光冲天,照亮了周围阴森可怖的环境,也照亮了每一个在场的人。 由于看不到月亮,丁瑜洲无法判断此时的时辰,不知此时此刻是正值夜半,还是即将太阳破晓,时间紧迫,已然来不及去分辨,务必全神贯注地想方设法来应对面前这些彪形大汉的拦截。 火把的光亮要比火折子明亮百倍,照清楚了众人的面容,丁瑜洲发觉这些彪形大汉是具有典型北方人的特征,眼圈突出,有些还带着点边塞胡人的相貌,塌鼻梁,厚嘴唇,这群大汉的体貌特征告诉了丁瑜洲一个最显著的信息,同时他还感觉到这群大汉眼神里所露出的凶狠残忍的目光。 这些彪形大汉时刻紧盯着丁瑜洲和武媚娘,一手拿着火把,一手高高举起寒光闪闪的大刀,宣誓着他们对这块地方的全面管理之权威,同时也暗示着不容侵犯的气势。 丁瑜洲见他们一个个全都凶神恶煞的,臂力腿力又惊人,自己一个难敌他们好几个,知道此情此景不适宜硬碰硬,必须采取迂回战略,或许才有可能顺利脱身,加之一时之间没有万全的应对之策,不敢公然与他们发生争执,只得站在原地筹谋退路。 丁瑜洲借着火把的光芒,再次仔细审视着面前这几个纹龙画凤的壮汉,见他们全都袒胸露乳露出圆鼓鼓的肚子,那胳膊和大腿肌肉饱满,似乎比上等的火腿还要结实粗壮,像极了日本相扑选手,面部表情更是十足凶恶,还没动手开打,就让对方感到一阵腾腾的杀气。 站在这些壮汉最前方的人也是一个大汉,名字叫孙武福,个头很高,与丁瑜洲差不多,样貌长得还算稍微温和点,不至于那般夸张走样,却满脸的络腮胡,歪着头对着身后说道: “曼儿,刚才我说什么来着,你还不信,看看他们是不是自投罗网了?” “还是夫君你厉害些,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他们引了出来,我真佩服你,你怎么会猜到他们会躲在地道之中的呢?” 随着一句嗓门高、声调也高的女人声音刺破夜的寂静,一个女子的身影缓缓走了过来,此人便是被大汉称作“曼儿”的人。 武媚娘从丁瑜洲身后探出头来,观察着新来女子的面容,很快就认出了这个女子的身份,随即一句惊讶的声音脱口而出: “妙善,是你?你叫曼儿?” 不错,这个人正是妙善,就是那个一直被丁瑜洲和住持大师认为是贼人下一个祸害目标的人,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地和杀人凶手搞到了一起,当真是天下奇闻,不过好在丁瑜洲和武媚娘之前在地道里听到过他们的谈话,有些心理准备,勉强能够接受这种突如其来的剧情大反转。u看书.uukanhu.om 妙善缓缓从壮汉身后走到前头,她刚才还打算去后山一探究竟,不料在此就捉住了想要捉到的大鱼,心中带着喜悦和激动,骤然听到武媚娘认出自己,大言不惭地回应道: “对啊,我就是曼儿,名字很好听吧,是我家娘娘给起的。” 妙善得意洋洋,自信满满地来到武媚娘和丁瑜洲面前,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毕竟她已经掌控了整个感业寺,里面的人是生是死都是她一句话的事。 当前的局面,如果静安住持等其他人在场看到,很难想象他们会做出何反应,恐怕会又生气又惊讶地连嘴巴都忘记合上了吧。 武媚娘转头对着丁瑜洲悄声分析道: “瑜洲,听声音我就能辨人,这个为首的汉子便是刚才率领歹徒要杀我的那个人,就是妙善的丈夫,多加小心才是。在后山追我们的和待在这里围堵我们的应该是两拨人,他们都是妙善和她丈夫的帮手。” “你也是,格外小心。” 丁瑜洲微微点头称是,回应着武媚娘的提醒,心中赞扬她心思缜密,分析透彻,思维深刻。武媚娘所言,他已然知晓,正感叹兰陵萧氏这次是花了大价钱,从整个事件分析来看,每一步环节都着实是精心筹备的,甚至他们为了不暴露自己的身份,专门雇了本地的死士来作为打手,可见主谋的思虑之周全。 武媚娘挪动了一下脚步,与丁瑜洲并排而战,不再躲在他的身后,继续说道: “曼...唉,还是喊你妙善,妙善比较顺口,住持大师她们都去哪里了?” 第56章 小白脸 妙善站在众位大汉的最前面,颇有一股大姐大的风范,用现代流行词汇形容,那绝对是御姐一枚,长发卷起高髻,上面插着珠玉累成的珠花和金钗,在火光下熠熠生辉,身着华丽的丝绸衣裳,甚至美艳动人,身姿曼妙,走路摇摇摆摆如弱柳扶风,除了华贵的外表,妙善的相貌也算得上美女一个,容貌上画着最浓的装,孤傲冷艳,给人一种气势凌人的霸气。 妙善今日的装扮让武媚娘大吃一惊,因为平日里她所见到的妙善都是那种温和文静的普通女子形象,从未见过她有如此装扮,要不是妙善那独特的声音,武媚娘有可能都认不出面前的女子是妙善。 妙善冷笑一声,傲慢地诉说着住持的下落: “静安那秃头姑子早被灌下迷药酣睡着呢。” 妙善翻了个白眼,双手抱在胸前,尽显妖娆之态,孤傲地说道: “哦,你不问我,我还差点忘了,反正你待会就要和她们一样,告诉你也无妨。不光静安那个老秃头,妙半那些姑子也被我们迷昏了,想来此刻正呼呼大睡,恐怕等不到天亮就要葬身火海了。哈哈......” 妙善最后那一声厚颜无耻的长笑,着实让武媚娘和丁瑜洲心惊胆战,不是因为她笑得有多么毛骨悚然,而是因为妙善话里所隐含的阴谋,原来妙善和她丈夫下一步的措施是要火烧感业寺,让所有人都葬身火海。 丁瑜洲脑海里想象着如此一座恢弘的皇家庙宇就要在一夜之间被焚毁消失,心中顿时气愤万分,愤懑地说道: “你们这群人当真是丧心病狂,感业寺乃先皇下诏敕建,岂容你们说烧就烧,就不怕到时候朝廷调查此事,你们也难逃其责吗?” 丁瑜洲此话一出,妙善和孙武福身后的那些彪形大汉发出一阵躁动,低声议论纷纷,原来他们并不知道这里面的利害,只是图这桩买卖能赚的钱多,此刻丁瑜洲的话动摇了他们对妙善和孙武福的忠心。毕竟谁都不想拿自己的脑袋开玩笑,就算得到了再多的钱,要是脑袋没了,也无福消受。 妙善脸色大变,瞪视着丁瑜洲,却没说话,又与孙武福对视一眼。 孙武福会意,拔出腰间的大刀,对着丁瑜洲,大喝一声: “你一个干杂役的贱民,懂个屁,少在这里危言耸听,我们就是为皇上办事的,就算烧了这感业寺,皇上又怎么可能怪罪我们。” 孙武福转头对着身后的大汉们说道: “诸位好汉都是老江湖了,什么风浪没见过,什么差事没做过,大家就放一百二十个心,不论出什么事,有娘娘和萧大人顶着,不会怪罪到诸位的头上。我保证诸位,事成后大家尽可拿着钱财去过逍遥快活的日子,此事与大家没有任何关系。” “对,这厮是个傻子,最会胡言乱语,他的话不足为信。你们要是干得卖力,说不定娘娘奏到皇上那,升官发财都是有可能的。” 妙善在一旁帮衬着,全力稳定着当前动摇不定的军心。 经过孙武福和妙善左右开弓式的劝慰,那些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壮汉再次被说动了,一个个陷入妙善和孙武福的迷魂汤中,做着升官发财的美梦,却不知此事凶险,完全没有想象的那么美好。 那些壮汉们一个个红了眼,似乎面前就有成堆成箱的金银财宝,眼神中重新恢复回腾腾杀气,刚刚放下的刀尖又重新高高扬起,对准丁瑜洲和武媚娘,随时准备等待着一声令下便将丁瑜洲和武媚娘杀死。 武媚娘脸色骤变,略显苍白,见情势回转到对自己不利的局面,心中不免焦虑起来,不知该如何迎战如此紧急的状况。 丁瑜洲心中有着与武媚娘相同的担忧,但是担忧之余,面对如此强敌在前,他摸了摸腰间佩戴的香囊,神色尽显端庄沉稳,似心中早有了御敌之法。 武媚娘见丁瑜洲迟迟不说话,焦急地压低声音问道: “瑜洲,我们该怎么办啊,总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吧?” 丁瑜洲拉了拉她的衣袖,向她挪动了几步,和她靠得很近,似乎都要贴到她的身上了,随后又凑在她耳边嘀咕了几句,见武媚娘明白自己的意思,才转回身子笔直地站在众人之前。 火把发射出明亮的灯光,照亮着院落的各处角落,东边的天际丝毫不见亮色,依旧还是夜深人静,这漫长的夜似乎永远都过不完,无休无止。 妙善见武媚娘和丁瑜洲两人眉来眼去,动作甚是亲密,不由得冷嘲热讽起来: “吆,我说妙真,你可是先帝的妃嫔,怎么着,来这寺里不到一年就耐不住寂寞,专门找了个年轻的小白脸供自己消遣啊?你这可比我厉害多了啊!哈哈......” 武媚娘本要出言反驳辩白,却见丁瑜洲直对自己摆手,才硬生生将反驳之语咽了回去,虽然不知他的用意,但也只好听从他传来的暗示。 孙武福眯起那双发绿的眼睛,在一旁污言秽语地帮衬着说道: “这杂役头儿白白净净,倒还真是个小白脸,就是不知道在床上行不行啊!别刚上去就下来了吧,哈哈......” 孙武福的话明显是针对丁瑜洲的,但是丁瑜洲也是一声不吭,仿佛那些话说的不是自己,而是别人。 孙武福见丁瑜洲和武媚娘没有任何反应,uu看书 uukas 以为他们怕了自己,愈发说得来劲: “怎么,不说话?沉默就是承认,可见你这小白脸徒有一副好看皮囊,看来是真不行啊,要不然,让爷们来帮你,如何?哈哈” “哈哈,好,我看行。” 那群思维简单的大汉正被孙武福当枪使而全然不知,一个劲地跟在后面瞎起哄。 丁瑜洲见孙武福狂妄无礼的大笑着,对孙武福的侮辱挑衅的话深感气恼,却只是在心里一个劲地咒骂他龟孙子,那方面无能。 丁瑜洲之所以隐忍不发,是因为他在等待时机,等待着孙武福他们放松警惕的时机。 此刻,丁瑜洲发现孙武福和他的虾兵蟹将全然放松了警惕,心中怒气大减,觉得这正是他在等待的绝佳时机,对着武媚娘喊道: “媚娘,行动!快!” 武媚娘听到丁瑜洲的命令,快速反应,举起手中刚才丁瑜洲偷偷塞给自己的东西,应道: “明白!” 丁瑜洲和武媚娘突然分开,一左一右,站到这些肆无忌惮狂徒面前,左右手对着他们的脸部一撒,随即漫天飞舞的白色粉末犹如下雪一般纷纷落入他们的身上和眼中,引发了一阵鬼哭狼嚎: “啊!”“不好,眼睛看不见了!” 丁瑜洲见这群大汉全都捂住眼睛,嗷嗷直叫,心中畅快,逃跑之余,丢下一句话: “小爷我行不行,管你们屁事!小爷我一个顶你们十个。今天真倒霉,遇到的静是些杂碎败类,真是恶心他妈给恶心拜年,恶心到家了。” 第57章 当大哥哥 “哎呀,眼睛疼,疼死老子了。” 这群人高马大的壮汉一时之间乱了阵脚,因为眼睛疼得难受,哪里还顾得上攻击丁瑜洲和武媚娘,如此紧急的时刻只能顾及自己了,全都又急又怕地去揉眼睛,手里的大刀和火把纷纷掉落在地,发出连续不断的“哐啷”声。 妙善、孙武福和壮汉们遭遇到了同样的待遇,眼睛突然看不见,心中干着急,因不知被丁瑜洲和武媚娘撒了何物,眼睛一直疼得厉害,又气又恨又怕,心里横竖不是好滋味。 孙武福不住地破口大骂: “他奶奶的,狗杂碎,疼死老子了。” 妙善捂住眼睛,嗷嗷直叫唤: “我们是中毒了吗?为何眼睛疼得这么厉害呀!” 丁瑜洲见这些歹徒全都被自己出其不意的一挥一撒给制服了,脸上带着胜利后的喜悦,拍了拍手上的白色粉末,趁机从一名大汉身旁捡起一支被丢下的火把,借着火光去寻找武媚娘。 此时武媚娘已经来到院子门口,作为丁瑜洲的前导,寻找着逃离此处的方向,毕竟她比丁瑜洲要更熟悉妙善所居住的这处院子。 武媚娘和丁瑜洲饶有默契地对视一眼,彼此笑而不语,指了指院门,示意他从这里出去。 两人面带微笑,过了院门,随后一溜烟跑没了影,丢下这群捂着眼睛骂爹喊娘的壮汉们。 武媚娘一边欢快地跑着,像一个逃脱了牢笼的小兔子,还不忘连连夸赞丁瑜洲: “瑜洲,真有你的,你刚才趁他们不备向他们脸上撒的是什么东西啊?是什么毒粉?一撒上他们就瞬间被制服了,真是厉害!” 丁瑜洲脸上带着帅气英俊的笑,说道: “这那是什么毒粉,这是碳酸钙,这东西就是遇水会发热,并不具有毒性,再说我已经很给他们留面子了,用的剂量不大,顶多让他们眼睛受点苦,不会危急他们生命的。” 丁瑜洲还想继续说,这东西是后世小混混们常用的伎俩,但转念一想,倘若如此说来恐怕会对自己伟岸高大的形象有损,便连忙将这些话咽了下去,没有继续说。 武媚娘满脸疑惑,重复了一遍: “碳什么钙?是什么东西啊?” 武媚娘的语气里带着不明不白,显然她没有听懂这到底是何物,确实,她一个唐朝人,怎么会懂得这些现代化学术语。 丁瑜洲听出了武媚娘的不懂,也猜出了武媚娘的心思,忙通俗易懂地解释道: “这碳酸钙嘛,其实就是石灰粉,也叫...” 武媚娘一听这词,才恍然大悟明白过来,说道: “原来是这东西啊,你好厉害,怎么什么都懂啊。” 丁瑜洲听到自己被武媚娘如此夸赞,笑而不语,心中想着: 我丁瑜洲可是受过现代教育的研究生,文理兼通,这大路边上的送分题,还能难倒我?嘿嘿! 当然这些,不能让武媚娘知道,就算她知道了,她也不会相信,肯定又会以为丁瑜洲在说笑话逗自己了。 武媚娘紧张地回头看了看,见后面没有人追来,才稍微放心,又说: “刚才当真吓死我了,从你偷偷递给我这石灰粉,直到撒到妙善和她身后那些男人的脸上,我这心就一直砰砰乱跳,没想到这东西竟然如此管用啊!” 刚才情势紧急,在没有外援的情况下,丁瑜洲想起自己随身佩戴的香囊里有事先准备的石灰粉,正好可以配上用场,又感到自己很难将所有大汉都一把撒上石灰粉,所以才冒险让武媚娘也参与其中,偷偷给了她一把石灰粉,让她去偷袭妙善和她旁边的两三个大汉,自己来负责制服孙武福和剩下的五六个大汉。 武媚娘哪里做过这个,心中害怕不已,不过虽然害怕,但是为了活命,也只得鼓起勇气,幸好结果非常圆满,一招毙命。 丁瑜洲高高举起火把,为武媚娘照亮前行的山路,赞叹道: “你无师自通,当真是绝顶聪明,厉害,厉害!有了这次历练,下次要是有机会,说不定用起来更得心应手。” 武媚娘吐了吐舌头,连连摆手道: “不,不,还有下次啊?这一次就够了,当真是吓死我了。” 丁瑜洲放低火把,为武媚娘照亮脚下的台阶,继续玩笑道: “你可是一个不可多得人才啊,不妨拜我为师,再勤加练习,必然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武媚娘掩嘴而笑,说道: “我还人才?我就是一个妇人,什么都不会。” 丁瑜洲见武媚娘安稳下了台阶,继续走在她前面,笑着说道: “别这么说啊,你潜力无穷,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相信你瑜洲哥的话,准没错。” 武媚娘听到丁瑜洲让自己喊他哥,微微诧异,先是脸色一沉,想着从来没有人如此这般轻薄自己,可转念又一想,这般叫法显得格外亲切自然,说明丁瑜洲没把自己当外人,也说明他的心里是有自己的,又想起丁瑜洲曾对自己说过他无父无母没有兄弟姐妹,想到这些,她又开始乐于去当他的妹妹了,郑重其事地说道: “好,这哥可不是说说就完的啊,要当哥就得有当哥的样子,可不能像我家里那几个哥哥那样,uu看书 .kashu 我不认他们是我哥,他们对我母亲和我那般狠心,不顾念亲情,你要当我的哥哥就得一辈子护我周全,不是一会儿,不能一时,而是一生一世,如果做不到,我可是会生气的,我生起气来是很可怕的,会让你后悔一辈子。” 丁瑜洲听完武媚娘的回答,先是笑了笑后又觉得心惊胆战,反问道: “听你这么说,当你的大哥哥,还会有生命危险啊?” 武媚娘的回答让丁瑜洲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此时的武媚娘已经不在感业寺出家当尼姑了,而是跨越十几年的时光,一下子成了龙御天下的女皇,那霸气外露的神态让丁瑜洲有种畏惧感和疏远感。 武媚娘听丁瑜洲说得轻松,也恢复到轻松的神态,笑嘻嘻地说道: “我又不是杀人魔王,怎么会让你有生命危险呢?再说我有那么可怕,我就一个弱女子,能有多大能耐,不还得让你这个大哥哥来保护周全吗?” 丁瑜洲听着武媚娘已然承认自己大哥哥的身份,想起日后将要发生的一切,不免心绪复杂,意味深长地说道: “富贵险中求,受多大的罪,才能享多大的福。你虽是弱女子,但我相信你的未来不可估量,我会一直守护你的周全,直到永远。” 武媚娘听丁瑜洲像个老夫子一般,发出“格格”的笑声,拍了丁瑜洲的胳膊一下,看着前面崎岖不断的山路,问道: “别谈未来了,先看看当下吧,瑜洲哥,你说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呢?你那石灰粉能管多久呢,如果那帮家伙再追上来,我们该如何是好?” 第58章 会说英文 丁瑜洲从武媚娘的话里听出了她心中的担忧,回答道: “这石灰粉容易伤害眼睛,甚至会让人失明,虽说咱俩刚才所用的剂量不多,但是混入眼睛里是很难弄出来的,所以他们一时半会找不到清理的办法,不会那么快追上我们的,把心放在肚子里,放心便是。” 丁瑜洲可没敢把撒石灰乃是最不入流小混混才用的方法告诉武媚娘,生怕这件事会影响武媚娘对自己的印象,心里一直在努力维护着在武媚娘心目中高大伟岸的形象。当然,丁瑜洲也清楚石灰粉混入眼睛之中是很难清理出来的,如用水冲洗更是后果不堪设想,所以他之前在调配这石灰粉的时候,没有全部使用足量的石灰粉,而是掺入了大量面粉,所以他所配置的石灰粉对于这些歹徒的眼睛不会构成致命的伤害。 丁瑜洲作为一个现代文明人,他的心中始终保持着现代文明熏陶下的善良,不论好人坏人,众生平等,调配石灰粉的目的无非就是给坏人一个教训罢了,并不是真心要取他们的性命,毕竟他们的性命自有老天爷去取,这种理念是丁瑜洲所一直信奉和坚持的。 武媚娘听到丁瑜洲语气说得极为确定,本来也信得过他的能力,松了一口气道: “那就好,他们一时半会追不上来,我们总算能松口气了,瑜洲哥,你当真是厉害,你这些法子都是从哪里学来的?我发觉你每次出的都是奇招怪招,不走寻常道啊。” 丁瑜洲摸了摸鼻子,顽皮地笑了一下: “这都是自学的,哪里有人会教我这个呀。” 武媚娘突然学着丁瑜洲曾经做过的动作,对他竖起一个大拇哥,可大拇指的方向不是向上,而是正对丁瑜洲,赞扬道: “佩服,无师自通!不愧是我哥,为你点赞!以后,阿唉扶拉油!” 丁瑜洲骤然看到武媚娘那竖起大拇哥为自己点赞的滑稽样子,再听到那句意思应该为“i follow you”的英文,忍不住顿足哈哈大笑,问道: “你?这是在学我?” 武媚娘眨了眨大眼睛,烂漫地问道: “对呀,你不是有时候会对着阿元做这种动作吗,说什么为你点赞的话吗?阿唉扶拉油是什么意思啊?可我一直没搞明白?” 丁瑜洲心里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武媚娘平时会格外留意自己,他和阿元在一起的时候不会刻意去避讳使用一些现代词汇,甚至会使用一些网络词汇,不料竟然被武媚娘给偷偷学去了。看武媚娘那有模有样的状态,想来是思考了好久,也练习了许久,才达到如今这种水平。 丁瑜洲忍住笑容,认真地回答道: “是i follow you,是我跟着你的意思。还有你这个点赞的手势,应该是指尖向上,不能指尖对着被点赞的那个人。懂了吧?” 丁瑜洲本要说,这是英文,你哪里懂得,想了一下,怕自己说出这句话,会让武媚娘更加不明白,只是简单易懂地将意思解释出来,同时他又伸出手握住武媚娘的手,纠正她的点赞姿势。 武媚娘点点头,红唇轻启道: “哦,原来是我跟着你的意思。瑜洲哥,我以后就跟着你了。我喜欢说i follow you!” 武媚娘的手被丁瑜洲的手紧紧握住,彼此能够感受到对方肌肤上散发出的温度和凉意,他的手心温热,她的手背微凉,两人的手牵在一起,唯美而浪漫,再加上“i follow you”所营造出的浓厚浪漫氛围,即使瑟瑟秋风吹过,也吹不散这温馨唯美的画面。 …… 不知为何,丁瑜洲的手下意识地往回收了收,却被武媚娘拉了回去。 从这一刻起,丁瑜洲和武媚娘的关系又拉近了一步,虽然听起来是兄妹关系,但是二人的关系却超出了兄妹之情,至少武媚娘如此觉得。 丁瑜洲自然也是有这种感觉的,只是因为他知道武媚娘未来的人生归宿,不愿再掺乎其中,省得徒增烦恼,惹一身风流债,所以即使心中对武媚娘有种强烈的爱慕之感,也不得不压抑住自己的感情,与她保持着恰当的距离。 武媚娘不知实情,更不晓得丁瑜洲早已知晓自己的命数,以为丁瑜洲之所以这般行事完全是正人君子的表现,甚至一度还以为丁瑜洲是嫌弃自己为先帝才人的身份而故意与自己保持着距离,心中隐隐觉得应该找个适当时机让他知道自己还是清清白白的完璧之身。 清白完璧之身? 对,完璧之身! 原来太宗皇帝在发妻长孙皇后去世后召武媚娘、徐惠等一些年轻女子入宫,并未真正宠幸她们,只是让她们陪伴自己解闷解乏而已,但是太宗皇帝每每睹物思情,总是难以忘怀长孙皇后的贤德,在宫中保留着有关长孙皇后的一切,以此来寄托对长孙皇后的哀思。 曾经沧海难为水,uu看书 .uukanshu 除却巫山不是云。 长孙皇后是唐太宗李世民心中那座其他任何女子都无法赶超的山峰,所以后期入宫的嫔妃大多是有名无实,并未真正受过皇帝的临幸。 丁瑜洲曾经专门查阅史料研究过长孙皇后的性格特点,她贤德柔嘉,温婉和顺,即使劝谏丈夫唐太宗也都是春风化雨、润物无声,是典型的柔软似水的女子性格,她一生深受唐太宗的喜爱和敬重,这说明唐太宗心目中完美女子的性格应该是长孙皇后这般的女子。 然而,武媚娘的性格颇似男子般刚毅果决,没有一点长孙皇后温柔和顺的样子,武媚娘不符合唐太宗李世民心目中理想女子的性格特征,所以在她入宫后也就自然不会得到太宗皇帝的垂爱,即使刚开始入宫后背赐名武媚娘,也只是将她当作一种玩物而已。 研究唐史的丁瑜洲知道,武媚娘这个名字其实源于当时所流传的一首歌,歌名就叫《武媚娘》,就好比现在流行的《小苹果》之类的歌曲一样,用当时流行歌曲的名字赐名,显得有些随便,极有可能是唐太宗随口一说,说明唐太宗并没有用心去思考,甚至说不定当时全国有好多和武媚娘重名的女子,所以这种赐名根本不能说明太宗皇帝有多么宠爱武媚娘。 不光如此,武媚娘从贞观十一年入宫到贞观二十三年出宫,这十三年的深宫岁月,封号一直没有得到提拔和晋升,入宫时是五品的才人,出宫时还是五品的才人,这也能看出她并不受太宗皇帝的宠爱。 这一点,丁瑜洲比任何人都清楚,甚至比武媚娘本人还要清楚。 第59章 远走高飞 逃亡的路上,丁瑜洲来不及过多的联想,不光情势危急,还有这入秋以来的夜晚也着实让他瑟瑟发抖。 秋夜寒凉,暗黑的夜幕中点缀着几颗璀璨的星子,尽显苍冷之凉意,如此夜色像极了贼人那暗黑无光的眼睛,冰冷之中带着寒意。此时此刻,唯有躺在厚厚的被窝里才能体验到人间的温暖。 夜里天寒,加之感业寺又地处深山之间,气候愈加寒冷。 风大又紧,风吹叶落,黑暗中隐隐约约能听到树叶落下的簌簌声,仿佛鬼哭狼嚎,让听到的人不寒而栗。 武媚娘和丁瑜洲双双出了禅房,走出后院的院门,来到崎岖不平的山路上,任凭秋风吹在脸上,虽然有熊熊燃烧的火把,却只能看到周围一两米附近的事物,再往远处就看不到了,白日里一切熟悉的事物和建筑全都隐藏在了这看不见的黑暗中。 武媚娘紧紧拽着丁瑜洲的衣服,心中惊惧不已,对前途的恐慌着实让她感到心悸,又受到周围环境的影响,心中更加七上八下的,久久不能平静,拉了拉丁瑜洲的衣袖问道: “瑜洲哥,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啊?前面路途渺茫,后面又有追兵,是去是留,我们选哪样啊?!” 丁瑜洲见武媚娘因为害怕险些就要紧紧贴在自己身上了,感受到她心中的害怕,念及此时乃非常时刻,也就不再刻意与她保持距离,任由她紧紧跟随自己,让自己去充当她此时的保护者。 丁瑜洲望着前方黑乎乎的山路,说道: “我觉得此时,我们不能逃跑,我们得留下来阻止妙善一伙人的下一步行动。” 武媚娘楞了一下,显然是没有想到丁瑜洲会如此决断选择,稍加思索地问道: “我们选择暂时离开这里,不是更安全吗?留下来的话,就我们两个人,可他们是一伙人,我们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啊,我们一旦被他们逮住,恐怕再难逃离了,到时候要打要杀就真的任由他们决定了。我可不想被妙善那个贱女人给奚落欺负!” 武媚娘说完,语气带着十足的抱怨,显然是不同意丁瑜洲的这种决定。 丁瑜洲自然也听出了武媚娘话里的反对,劝说解释道: “确实,选择离开这里,我们会很安全,但是其他人怎么办呢?刚才妙善他们说,要火烧感业寺,我觉得他们不是说一说就这么简单的,必然会付诸实施。此时全寺上下恐怕也就只有你我二人是清醒的,包括静安住持在内其他所有人都已经被妙善他们下毒迷昏了,现在所有人都陷入昏迷,一旦火起,他们就要葬身火海,我们这是见死不救,于情于理,我都自觉愧对良心。” 武媚娘头一摇,试探性地询问道: “他们是他们,我们是我们,他们生死与我们无关,再说,我们何不趁此机会,离开这里,远走高飞,去终南山隐居过仙人般生活,或者离开长安去苏杭一带畅游富饶之地,实在不行去北边的突厥,去大草原去戈壁滩,反正去哪里都行,我就是想和你一起离开这里,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一起快活逍遥在世间,便也不枉费此生了。要不然我们一起走吧?!” 武媚娘意犹未尽,但是却停了下来,不再继续说下去,丁瑜洲能体会得到,武媚娘心中那热烈的憧憬和设想,也理解武媚娘这种强烈的心态。 她十多年深宫的寂寞和半年多感业寺的清冷生活,早已磨平了她性格里的棱棱角角,挫败了她心中追求的那冉冉升起的期望,当年入宫时对着痛哭流涕的母亲所说的那句“见天子,焉知祸福”的话,已然成为遥远的没有希望的过去,如今看来却是多么的幼稚和可笑。 一路走来,原地踏步,看似没有动弹,实际上是一路下滑,没有晋升位分,没有光耀门楣,就连母亲患病这种小事,她自己也拿不出钱,还得依靠他人的帮助。 丁瑜洲完全理解武媚娘此时的心态,因为他专门研究过武则天人生初期的遭遇,也试图去理解和把握她的心路历程,如此惨淡的人生,如此凄凉的遭遇,如此毫无希望的生活,无论放在谁身上,谁都想着要去逃离。 丁瑜洲扪心自问,说实在话,心中微微心动: 武媚娘确实是一个有着独特魅力的女人,就连我这个千年铁树不开花的人,都能被为她所心动,带着她远走高飞,过自己的小生活,体验自己的小欢乐,其实也是一种幸福。可是,历史进程不容变,她的未来不属于我,她是属于大唐子民的,她的未来是属于中国历史的,我不能将她带走,我不能去改变历史。 丁瑜洲再一次狠下心来,uu看书 w.uukasu.c为了大唐子民的深情大义,也为了不违背历史发展的规律,更是不敢去轻易改变历史结局,在这种艰难选择的时刻,对武媚娘和缓地说道: “去与留其实都对,每一种选择有每一种选择的对与错,只要我们所选择的东西不让我们后悔,就是人生最正确的选择。不管咱们前期有什么悲伤的经历,或者遭受了什么非人的待遇,我们终究要保留心中的那份善良和初心,因为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不易,佛祖都说众生平等,我们不是老天爷,我们无权决定生死,也不能见死不救啊......你当真愿意选择离开,当真心甘情愿抛弃身上的责任,当真愿意选择用避世来逃避一切吗?” 武媚娘是何等聪明的人,听到丁瑜洲这般说,便已然了解丁瑜洲心中所坚持的原则了,自然也读懂了丁瑜洲心中的选择,这是他心底深处的声音,也是他对她提议的间接回应。 此时武媚娘的心里翻江倒海,冷雨下个不停,她细细想来,丁瑜洲对自己的感情,终究是自己的一厢情愿,要说他对自己没有感情,也不完全正确,毕竟从他的眼神中她看到了爱情。可就如丁瑜洲问自己的那句话,要让她武媚娘放下所有一切牵挂和丁瑜洲远走高飞,她竟然犹豫不决,因为此一去,必然是永别,自己从此便不能返回。 丁瑜洲似乎看透了武媚娘的心思,继续用那种和缓的语气说道: “如此一走,此生就不能再回,不论感业寺是否被烧,你我今生将无法重返长安。与亲人别离,与过往告别,这代价未免有些大吧?” 第60章 去与留的决定 丁瑜洲原还要再说些心里话,可是发现武媚娘已经走在自己前面,甩开自己十多步了,耳中隐约还能听到武媚娘的自言自语: “罢了,终究是我们两人的牵绊太多,陷于红尘太深,无法自拔,我亦然,他也亦然。” 武媚娘其实已经从丁瑜洲刚才那些话里听出了丁瑜洲的态度,也已经明白他不会为了她而选择离开,只是一下难以接受而已,当然她要是他,她可能也是同样的选择,毕竟每个人的人生轨迹不同,不可能因为简单的喜欢和情缘就选择改变原有既定的轨迹。 武媚娘刚才只是去询问丁瑜洲心中的想法,她自己其实并没有下最后既定的决心,只是心里存在一些甜蜜的期许,希望丁瑜洲可以和自己站在一起,继续着自己那个冲动而不切实际的想法,殊不知,丁瑜洲永远都是那样清醒和明白,一如既往地脚踏实地,绝不轻而易举地做武断的决定。 丁瑜洲注视着走在自己前头的武媚娘,见她脚步轻盈地走下前面的台阶,前方继续是一望无际的黑夜,冰冷死寂的深夜让他愈加清醒,他不会冒险,更不会冲动行事,尤其想到未来的历史进展,愈加让他觉得无论如何都不能和武媚娘一起铤而走险,就算冲动一下选择逃离这种命运的安排,恐怕后来的发展方向也是归于历史既定的必然。 丁瑜洲看到武媚娘不理睬自己,害怕她生自己的气,担心她手中没有火把照明,忙追上去,首先道歉道: “妙真,你走慢点,等等我,别生气啊,实在是对不住,我不能和你一起远走高飞,当真是有自己的苦衷啊!” 武媚娘没有转头,依旧不理睬丁瑜洲,却偷偷看到他脸上那焦急而紧张的样子,知道他是特别担心自己安危的,怒气早就消失了一大半,加上此时情势危急,哪里还有心情生气,只是拉下脸来故作生气: “哼!” 丁瑜洲见武媚娘始终不理会自己,心中着实着急,因为她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愈加不知所措,只好拉了拉她的衣袖,再次道歉道: “哎,别生气啊,实在是抱歉,对不起啊,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功夫生气啊?” 武媚娘继续装作不理会他的样子,继续用眼睛的余光偷偷去观察他的表情,见他如玉如花的脸上浮现出疾风骤雨后的慌张,心里越发高兴和喜悦,但是面上依旧对他不理不睬。 丁瑜洲见武媚娘还是不理自己,着急地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使劲摇着她的胳膊,以近乎央求的语气道歉: “别生气了啊,别生气了啊。” 丁瑜洲着急忙慌的样子散发出帅气和可爱的味道,尤其他那双手一会儿高举,一会儿放下,不能抱着她,也不能拉着她的手,最后直接不知道该放在哪里,欣长而完美的身材有些微微前倾,浑身上下透着孩童般的焦急,举手投足间甚至还带着小丑般的滑稽和搞笑。 武媚娘看到如此失态的丁瑜洲,她自己却早已恢复常态,心中所生之气早已消失殆尽,怒意全消。 她看着动作夸张的丁瑜洲,实在忍不住脸上忍耐许久的笑容,扑哧一声笑了: “哈哈,看把你急的,我不生气了,赶紧把你那双大手放下吧?” 武媚娘转过头来,瞅着丁瑜洲掩嘴而笑。 丁瑜洲看到正偷笑的武媚娘,心里暗叫: 不妙,不妙,上当了。她根本就没有生气。 丁瑜洲忙放下双手,暗暗后悔之余,对自己刚才的反应显得格外惊讶,就连他自己也没有想到会有如此反应,他竟然这般害怕和担心武媚娘的感受。 或许这就是爱情吧。 爱情这个东西,就像浓醇的酒一样,容易让人上头,如果要戒掉是很难的,所以一定不能轻易尝试。 丁瑜洲白了武媚娘一眼,努力缓解尴尬的气氛: “呵呵......真不知该说你什么好了。” 武媚娘吐了吐舌头,莞尔一笑说道: “要的就是这种效果!我就想看你着急忙慌的样子。” 这种关于是走还是留的人生哲学大问题,就这样在嬉笑怒骂的交谈中完成了思考和讨论,最后的结果自然是听从丁瑜洲的建议,选择留下继续坚守感业寺。 两人紧张的关系也因此得到了缓和,又重新走在一起,彼此给彼此安慰和鼓励,两人互相聊着天,那条长长的山路一路走来倒也不觉得路途遥远。 丁瑜洲心神淡定,毕竟他知道历史的结局,他们大家都会平安无事,因为明年五月,唐高宗会驾临感业寺上香,将发生影响整个中国历史进程的大事,所以感业寺起码得安安稳稳地存在到那时候。 目前态势暂时是安全的,u看书.uukanhu 这是丁瑜洲所坚信的。 武媚娘全然不知这些,神色凝重,已然在心底深处做出了一个最坏的打算,如果有幸能够平安无事,那自然是好,如果不能活命,能与丁瑜洲死在一起,此生便也无悔了。 丁瑜洲不忍看到一个心事重重的武媚娘,安慰她: “别怕,我们一定会脱离险境,重获平安如意。” 丁瑜洲高举着火把,像一个提灯的引路人,带领着武媚娘来到一处宽阔地方,这是一处他大傻子工艺品摊位点所在的位置,此处地理位置极好,周围既有遮挡物,能替他们挡住凛冽的秋风,又视野开阔,让他们足以看到后院禅房是否有大火四起。 丁瑜洲估算着流逝的时间,心中开始渐渐紧张和不安起来,因为从后院禅房一路走来,虽然两人为了逃命,今晚的步伐明显比平日步伐快些,细细算来时间也过去有半个时辰了,但是那些贼人却迟迟没有动静。 按照常理推测,妙善他们应该早已处理完被石灰粉迷住的双眼,计划着开展下一步的攻势了。 丁瑜洲和武媚娘并肩站立在一棵大松树下,举目眺望,试图让视线穿过层层阻碍去看到后院正在发生的情形,可就算她们望眼欲穿,看破了双眼,他们也没有看到什么结果,因为暗夜的黑,黑得太深沉,深沉得让人心生恐惧和慌乱。 就在丁瑜洲和武媚娘暗自担心妙善和那帮大汉们会胆大包天火烧感业寺的时候,山下隐约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声音里还掺杂着连绵不断的马蹄声,让丁瑜洲为之心神一颤。 第61章 黑影人 此时,夜已过半,深沉的夜空下一切都陷入了沉睡,而感业寺的今晚注定将是一个不眠的夜。 丁瑜洲发现火光冲天的位置不是后院禅房等处,而是位于山门处的广场上,一条火龙蜿蜒而上显得纪律森严,极有秩序,同时还有急促且有力的马蹄声随着阵阵秋风缓缓传入丁瑜洲和武媚娘的耳中。 武媚娘也注意到了山下的突然变化,赶忙拉了拉丁瑜洲的衣袖,手指微微有些颤抖,担心地问道: “瑜洲哥,你看山脚下的那片空地上一片通亮,不会是那群贼人已经在山下放火了吧?” “看样子,他们此刻还没有放火,要不然下面肯定要先烧起来的。先不要害怕,看看情势再说。” 丁瑜洲锁定目光,仔细注视着那条起起伏伏的火龙,龙头和龙尾绵延数十里,堪称得上是一条巨龙,此时龙头位置已然有向山门进发的态势,龙身迂回盘旋在山门外的开阔空旷之地上,龙尾还在最后面缓缓移动着,整条火龙在深沉的夜空下显得格外夺目灿烂。 在欣赏赞叹整条巨龙秩序井然之余,丁瑜洲心中一片惊疑: 这群歹徒当真是胆大包天,竟然敢如此明目张胆地攻上山来?还搞得这么秩序井然,当真是不怕死吗?如此有纪律有规模的队伍不应该啊,那群江湖混混不可能有如此威仪的。 武媚娘在一旁紧张地看看山下又看看山上,完全是慌了神,没了主意。 就在丁瑜洲为搞不清山下到底是何情形而焦虑不已的时候,山下深沉的夜色中突然闪进来一个身影,将丁瑜洲和武媚娘吓了一跳。 丁瑜洲警觉地喊道: “是谁?” 武媚娘也看到了那个正向他们走来的黑影,犹如鬼魅一般,以异于常人的速度飞快地挪动着脚步。 武媚娘紧紧攥住丁瑜洲的手,冰凉的手心贴在丁瑜洲的手背上,因为害怕,声音有些颤抖地问丁瑜洲: “瑜洲哥,那是什么东西啊,是人还是鬼啊?” 丁瑜洲被武媚娘这么一问,想起曾经看过的恐怖片中的一些情节,心中不由得毛骨悚然,保持着高度警惕,看着那飞速移动的黑影,坚定地说道: “世间没有鬼神,肯定是人。但不知是好人还是坏人,一会见机行事。你要是害怕,躲到我身后即可。” 武媚娘忙挪动着小碎步,躲到丁瑜洲的身后,她其实也乐于躲在他的身后,让他充当自己可以依靠的大树,为她遮风挡雨,稍微感觉有点安全感了,才缓过神来回味刚才丁瑜洲的答案,好奇地问道: “你怎么知道那是人?确定不是鬼?” 丁瑜洲扭头试图去看身后的武媚娘,恰好武媚娘刚要趴在他的肩膀去观察外面的情形,说来也是凑巧,就像偶像剧里的那些巧合剧情一样,就在这一转和一趴之间,两人巧合地来了个亲密的kiss,着实让彼此都羞红了脸。 武媚娘娇羞地慌忙低下了头,用手指绞着衣角,笑而不语,脸上已是绯红一片,如傍晚天边的朝霞,丁瑜洲则赶紧回转过来,用手挠了挠额头,努力咳嗽了几声,缓解着尴尬的气氛,说道: “哎,不好意思啊,没想到我们会……一起转头……” 丁瑜洲有些语无伦次,一时之间对于这偶然发生的事情,不知该作何解释,心中似高兴喜悦,又似紧张惆怅,犹豫不决着自己该如何是好。 此刻,两人仿佛置身在浓浓的温泉之中,空气里还弥漫着甜蜜而酸涩的味道,一度让他们忘却了正处在生死未卜的处境和渺茫不清的前路。 就在他俩还沉浸在刚才那浪漫唯美巧合情节的时候,那个黑影已经距离他们很近很近了,黑影快速移动着,似乎脚不沾地般飘浮在地面上,又如同学会了金庸武侠小说《天龙八部》里段誉的“凌波微步”,移动速度之快,绝非一般人能达到的,除非是经过某种高强度的训练才可能实现如此出神入化的程度。 不知这黑影到底是福还是祸,丁瑜洲原本想与武媚娘一起来个三十六计走为上,可发现前后已然没有了退路,前方是这个不知来历的正向自己逐渐逼近的黑影子,后方是被自己撒了石灰粉恨不得将自己千刀万剐的歹徒,左右两侧又是感业寺的围墙,根本没有可以逃跑的路,走与不走都将面临着前所未有的不可预知的危险。 丁瑜洲进行了强烈的思想斗争,与其四处逃命,倒不如留在原地看看那个黑影子到底是何物,反正他只是一个人,说不定自己能够抵得住他。 如此这般想着,丁瑜洲也就不再心神紊乱,而是渐渐平稳下来,静静等待着黑影的到来。 暗夜之中,那个黑影越来越近,近到只有十来米的距离,这时丁瑜洲手中的火把所发出的火光才总算照亮那奇怪黑影的真实面貌。uu看书 .uukansh 丁瑜洲一见那黑影,脸上的肌肉瞬间不知是笑还是哭,反正样子怪怪的,表情是无法形容的怪异,以一种近乎复杂的口气对着黑影喊道: “原来是你啊?你怎么搞得这般鬼鬼祟祟?” 武媚娘也看清了那个黑影的面容,先是一愣,随即大笑起来,指着他说道: “哎呀,你个臭小子,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你个臭小子阿元啊!” 原来是虚惊一场,心脏在经历一番起起伏伏后,发现根本就不是什么值得惊慌失措的事情,一紧一松,有些迷迷糊糊,这全然是一次有惊无险的庸人自扰。 阿元摸着头,天真地笑了起来,说道: “我一路上狂奔,就为了早点找到大哥,只是我不知道大哥在哪里,所以就一路沿着山路想着来后院找找,不成想竟然在这里遇到大哥了。” 火把的微光下,阿元那张稚嫩俊逸的小脸上满是汗珠,额头上的头发一缕缕贴在额前,头发上方似乎还能隐隐约约地看到渐渐升腾而起的热气。 丁瑜洲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励道: “辛苦你了,赶紧坐下歇息一下。” 丁瑜洲领着阿元来到一块大石头上坐下,武媚娘则站在他们身旁,看着面前兄友弟恭的和睦场景,心底间竟然渐渐有种羡慕之情。 阿元调息片刻,呼吸不再似刚才那般急促,便开口一五一十将自己奉命前去寻找妙半及随后发生的事情全说给了丁瑜洲听。 丁瑜洲听完,甚为感动,深沉地看着阿元,眼中充满了感激和欣慰。 第62章 黑影之谜 武媚娘手里举着火把,火光下照亮她的容貌,身材纤细,面容娇美,犹如一个引领胜利的女神,以微弱的光芒努力地传递着和平安乐的光明,照亮了周围的黑夜,让附近的树木山石形状都明朗起来。 丁瑜洲和阿元坐在大石头上,彼此长话短说,向各自诉说着彼此今夜的不平凡之经历。 整个谈话过程,节奏紧凑,情结连贯,其实主要是阿元向丁瑜洲汇报他一路上的所见所闻。 原来今夜自阿元和丁瑜洲在住处分别后,阿元就奉着丁瑜洲的命令骑着快马下山去追赶早已出发请求朝廷援助的妙半,紧走慢走在快到长安北城门的地方才总算追上了她,于是迅速将丁瑜洲叮嘱的事情全都告诉了妙半,妙半听后深感情势不妙,愈发紧张感业寺的情形,一刻不敢耽搁,带着阿元一起叫开了长安北城门,将这件事火速报与值守守卫,后又经过层层上报,此事最后被报到了戍守都城防卫的一位将军那里。 好在这位守将曾经得到过住持大师的帮助,又信奉佛法,所以对此事颇为关注,连夜就颁下手令,命令手下亲兵钱来竹带着一百多位士兵前往感业寺协助围剿贼人。 这一百位士兵全副武装,手持火把,从长安城一路浩浩荡荡赶来救助感业寺,刚才到达山门外广场时,恰好被丁瑜洲和武媚娘看到,就是刚才让丁瑜洲和武媚娘心神紧张的那火龙蜿蜒的队伍。 听完阿元的汇报,丁瑜洲全然明白过来,尤其听到朝廷派兵前来助阵,心中之火渐渐沸腾起来,想着自己后面已经有一百位士兵作为帮手,内心深处之前那些恐慌和担忧便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踌躇满志和信心满满。 阿元停了一下,清了清嗓子,继续补充说道: “妙半师父在山下正和钱来竹将军往咱们山上行来,我急着想见到大哥,所以就先跑上来寻找大哥,因为不知道大哥在哪里,我就一路奔跑,多亏你平时教我的竞走之法,上山用竞走之法走路非但不累,而且还快呢!” 听完阿元这最后一句话,丁瑜洲瞬间明白过来刚才所见到的黑影飘忽不定又快速移动的原因了。 原来那看似如同鬼魅飘荡的黑影是阿元在快步竞走所致,知道了真相后的丁瑜洲禁不住笑了一声,千算万算,没成想是被自己的徒弟给吓到了。 武媚娘在一旁听着他们的对话,脸上写满了似懂非懂,拉住阿元问道: “什么竞走之法?能让你身轻如燕,快步移动?你差点把我吓死了,我还以为是鬼呢!” 武媚娘说完,似乎心有余悸,仍然不忘用手去拍心口,不愿再去回忆刚才那恐怖的场面。 阿元听到武媚娘把自己说得那般吓人,忙问道: “大哥,听妙真师父说我发动竞走之法的时候真的很吓人吗?我的姿势和动作不对吗,我记得我完全是按照你教我的动作跑的啊,难道是我学得还不够好吗?” 丁瑜洲摆摆手,阻止他的妄自菲薄,说道: “阿元,你的姿势和动作很到位,学得很对也很到位啊,你阿元是天生的运动健将,跑步快没得说,甚至无人能及,这是老天爷赐予你的超能力,再加上你四肢协调,肌肉有力,柔韧性又好,不仅仅竞走,几乎所有体育运动,只要勤加练习,你都适合的,堪比那些奥运冠军。” 武媚娘和阿元一左一右在他旁边听着,越听越表情僵硬,最后两人的表情竟然呆住了,头脑陷入蒙圈的状态,对于丁瑜洲嘴里吐出的那些词汇表示出迷惑和不解,完全不理解他到底在说什么? 武媚娘摸了摸丁瑜洲的额头,疑惑地说道: “没有发烧啊,为何竟说胡话呢?” 阿元担心地在一旁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关心自己敬爱的大哥。 丁瑜洲伸手将武媚娘放在自己额头上的手拿了下来,后悔自己刚才又时空颠倒,转换错了角色,自己满嘴的这些体育名词,阿元和武媚娘他们怎么会懂得,就算阿元是个体格全优的种子选手,在大唐恐怕也无法施展其体能吧。 丁瑜洲甩了甩手,说道: “罢了,我说的这些你们不懂,总之一句话,阿元这小子身子骨不错,日后必有大用!” 阿元听到丁瑜洲夸赞自己,见他意识清醒,这才放心下来,刚才一直担心他傻病又犯了,现在见他再正常不过,心里着实高兴。 武媚娘也随声符和道: “阿元,好好跟着大哥干,你大哥什么都会,记住一定要把他那些锦囊妙计啊或者看家本领什么的都学来啊,到时候再来教教姐姐,咱俩一起到外面闯荡江湖。u看书ww. ” 阿元笑道: “好,阿元喜欢喊你姐姐,你这么漂亮,叫师父太显老了。” 武媚娘听到阿元一个小孩子都夸赞自己貌美,心里早就乐开了花,说道: “好,以后就喊我姐姐。以后有姐姐罩着你,你瑜洲大哥不敢打你。” 丁瑜洲见阿元和武媚娘有说有笑,装出冷冷的表情,说道: “好啊,你个臭小子,见到漂亮姐姐就眉飞色舞了?我看迟早也要忘记我这个大哥哥啊!” 阿元听丁瑜洲这般言语,忙伸手搭在丁瑜洲的肩膀上,说道: “阿元怎么会忘记大哥呢,忘记谁都不会忘记大哥的。我会永远追随大哥的,你去哪,我就去哪。” 武媚娘笑着,看着丁瑜洲和阿元的难兄难弟之情,羡慕之余更多的是祝福,希望他俩永远如此,将这份珍贵的兄弟之情一直延续到生命的尽头。 羡慕之余,武媚娘继续说笑道: “丁瑜洲,有阿元这么好的弟弟,连我都羡慕你了。要不把阿元借给我几天,让他住在我那里,如何?” 丁瑜洲不知武媚娘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转头瞪了她一眼,说道: “我的妙真师父呀,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你的住处快要被烧了吧!” 丁瑜洲虽然一直在和武媚娘、阿元一起有说有笑,但是眼睛一刻也没有放松对后院的观察,时刻都在注视着后院各处的动向,眼看着朝廷兵士就要上山来了,可丁瑜洲神色凝重,眉头紧皱,眼睛直盯着后院禅房方向,显然是看到了不希望看到的画面。 第63章 1场及时雨 丁瑜洲是第一个发现后院禅房着火的人。 武媚娘和阿元,包括正在上山的妙半和钱来竹及所率领的众士兵,他们都没有发觉后院禅房的动向变化。 虽然后山的火势还很小,那微弱的火光如果不仔细观察,是很难被发现的,但这一微弱的信号还是没有逃掉丁瑜洲的法眼。 千万不要以为这是刻意给丁瑜洲带上主角光环,其实这是丁瑜洲的一种专业素质和技能,知微见著,以小见大,他丁瑜洲最会从微小细节里发现大事件背后的蛛丝马迹和牵扯其中的藕断丝连。 武媚娘举目眺望,努力观察了一会儿,才发现其中的火情,问丁瑜洲: “瑜洲哥,你这眼力不是人眼吧,是千里眼吗?” 阿元听到武媚娘喊自己的大哥为哥,听她的口气既和缓,语调又温柔,千娇百媚,虽然不知道他俩今晚在一起发生了什么,但从他俩的关系来猜测,就已然知道肯定发生了好事,只笑而不语,听着他们的对话。 丁瑜洲跳下那块平整的大石头,动作利索而帅气,说道: “我可没那本事,刚才你们一个劲地顾着说笑,我只好替你们站岗放哨了。目前火情虽小,但后院很危险,我们还不知道住持大师她们被妙善等人藏到了哪里,现在绝对不能让他们放火烧寺。” 阿元上前一步,紧张地问道: “大哥,那我们该怎么办呢?我们先上山救人?还是等援兵上山来,我们再去救人?” 丁瑜洲沉思片刻,说道: “此事危急,万万等不得,事不宜迟,我们必须火速上山,以便及时掌握敌情,才能有十足的应对之策。” 武媚娘和阿元点点头,赞同丁瑜洲的提议,又听到丁瑜洲以命令的语气吩咐道: “阿元,你脚步快,你现在速速下山与妙半他们接应,告知他们后院有变,贼人要纵火烧寺,让他们加快脚步上山。” 阿元领命而去,以平生最快的速度风驰电掣般向山下跑去。 很快,下山方向的远处又出现了鬼魅飘荡的黑影。 丁瑜洲和武媚娘也不敢有丝毫怠慢,既然决定留下来,不再远走高飞,两人都抱定了誓死守护感业寺的决心,快步向后院禅房走去。 ...... 崎岖的山路蜿蜒起伏,刚才来时的路,如今再走,仍然感觉如同走在一条陌生的道路上,之所以有如此感觉,想来还是因为心中的担心和慌乱,以及对下一步动向的不确定和不安全。 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萧条,遍布寂寥的事物,这是深秋季节最显著的特征,黑暗之中树影婆娑,似魑魅魍魉在张牙舞爪,秋风呼啸而过,如妖魔精怪在鬼哭狼嚎。 武媚娘的心里有种不安定的情绪,甚至心底深处有了一种不祥的声音: 不知此一去,是否还能再下山来? 丁瑜洲见她一路上沉默无语,只是紧跟在自己身后,隐约猜到她的小心思,宽慰道: “不要害怕,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我们一定会成功的,要有革命乐观主义精神嘛!” 武媚娘听到丁瑜洲嘴里又冒出一些新名词和新词汇,不解地问: “什么革命什么乐观主义?这是什么啊?你别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词好不好啊,我都听不懂。” 丁瑜洲苦笑,轻轻打了自己的嘴巴一下,说道: “是,小的遵命!” 心中自我提醒道: 武媚娘,她一个古代人,怎么可能听得懂如此超前的话,以后说话前还是得多多三思而后行,要不然光被他们问及这是什么意思,他们嘴上不说,心里肯定在想我丁瑜洲又犯病说胡话了,如果经常那样岂不影响我丁瑜洲风度翩翩的美好形象吗?! 丁瑜洲嘿嘿一声,缓解着有点尴尬的气氛,岔开话题说道: “快看,后院的火势更大了。也不知道住持大师她们的下落,这可真是个难题。” 武媚娘一看远处的火势确有增大的态势,瞬间花容失色,早忘记了刚才的那个话题,连连问道: “我们该怎么办啊,去救人还是救火呢?” “莫怕,办法总有困难多。” 丁瑜洲缓缓地说了一句,陷入苦苦的思索中,脚上却一直没有停下步伐,反而脚步变得更快了,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远处的黑乎乎的天空,似乎早有筹谋,又似乎全没了主意。 武媚娘看着丁瑜洲仰着头认真思索的样子,知道他这是陷入沉思的状态,不敢打扰他也不敢说话,心里即使有万千疑问,也只好静静地保持沉默。 秋风阵阵吹过,却始终吹散不了天上遮挡着星空和月亮的黑云,反而衬托得浓黑夜色愈加深沉,随着时间的推移,天上的乌云越聚越多,压抑着大地上的万事万物,让人有种窒息的感觉。 丁瑜洲使劲吸了吸鼻子,感觉到空气中似乎带着一股潮湿的味道,又看看后院那冲天的火光,u看书 .uuknsu.co 脸上突然浮现出一抹笑意,一拍手,喜悦地说道: “这下好了,真是天助我也!感业寺有救了,我就说我们感业寺不会有事的。” 武媚娘听到丁瑜洲忽然如此惊喜的感叹,走上前来,问道: “你有办法了?” 丁瑜洲点点头,双手举天,兴奋地说道: “你有没有感觉到天空要下雨了?” 武媚娘抬头看了看漆黑的天空,果真发现正有星星点点的雨滴从天而降,那冰凉的雨滴落在她那如雪般白皙的脸颊上,有种凉凉的感觉,让她瞬间格外清醒,越发没有了倦怠的困意。 武媚娘发现天空很快就要下雨了,并且雨势会很大,顿时明白了丁瑜洲刚才所说那句话的意思,如花朵般美丽的脸上露出甜美的笑容,说道: “佛祖保佑,天降祥瑞及时雨,助我们扑灭那群歹徒放的贼火。” 丁瑜洲稍稍放松一下,伸了伸胳膊,揉揉太阳穴努力让自己保持着清醒状态,因为彻夜未眠,再加上不断的费神劳力,着实消耗他的精力,让他渐渐感到神思疲乏。 不过现在,此时此刻,丁瑜洲可以稍微放下心来,因为上有天助,一场秋雨即将倾泻而下,浇灭后院熊熊燃烧的大火,下有朝廷士兵协助,兵强马壮,逮捕那些贼人根本不在话下。 想到这些,丁瑜洲心中就兴奋和激动不已。 他如今重上后院,情势已经发生了根本性的反转,刚才离开后院的时候,他和武媚娘还曾想着要远走高飞,可如今却是胜券在握,当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胜负难料。 第64章 避雨 风起,云涌,天空中逐渐飘落起雨滴,随着时间的进展,后来雨滴越来越大,从微弱的雨滴变成急促的雨珠,打在丁瑜洲的头上,给他一种清晰的清凉感,将夜晚的困意一扫而光。 秋雨绵绵,随时有变成雨线的趋势,并且秋风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停了,这秋雨看样子似乎要下上一整个夜晚才肯罢休。 雨势渐渐增大,好比一个生闷气许久的家伙,突然将心中的愤恨和怒意全都一股脑发泄出来一样。 秋雨绵绵,因为闷气憋得太久,一下两下是发泄不完的。 雨水浸润着天地间的所有一切,落在土壤里,静静地渗入大地之中,不露痕迹,落在崎岖的山路上,冲刷着青石台阶上的尘土和落叶,将石台阶冲洗地异常干净而整洁,当然也落在丁瑜洲高高举起的火把上,好在火把的生命力足够顽强,没有被雨水给打灭。 原先还有说有笑的丁瑜洲和武媚娘,此时察觉到雨势逐渐增大,不由得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这场雨当真是及时雨,丁瑜洲透过朦胧的水汽,将目光定位在刚才火光四射的位置,发现此时,火光变得极其微弱,随时有要熄灭的可能,看到后院大逆转的局面,他一直悬着的心才稍稍放松下来: “媚娘,你看那火被雨水浇灭了,他们火烧感业寺的计划要泡汤了,哈哈。” 武媚娘用帕子抹去脸上的雨水,笑着说道: “太好了,感业寺保住了!” 丁瑜洲舒了一口气,意味深长地回应了一句: “是啊,保住了。” 不管怎么样,这感业寺是绝对不能被烧毁的,因为一旦这感业寺被烧了,武媚娘和他丁瑜洲就没有未来了。 雨势不停也不减,犹如天空中有一个浇花的大喷壶,正源源不断地将水倾倒而下,雨水打湿了丁瑜洲和武媚娘的头发和衣衫,模糊了他们的视线,也模糊了周围的局势。 外面的情势已然管不了,因为冰冷的秋雨让他俩冻得瑟瑟发抖。 恰好这时,他们已经来到后院禅房,禅房各处房间众多,足以让他们找到合适的避雨之处。 丁瑜洲将手放在眼前,努力遮住落下的雨水,看了一圈周围的房舍情况,对着武媚娘喊道: “媚娘,前面就是住持大师的居处,其他人的房间也不便去,我们去住持大师的房间避避雨吧!” 丁瑜洲当年曾经在后院干过保洁员的工作,他对后院的布局还是了解不少,更何况是住持大师的居处,他也是知道的,念及其他地方是一些年轻尼姑们的居住之处,他一个男人去避雨实在不妥,思来想去还是觉得选择住持大师的住处比较妥帖。 武媚娘知道丁瑜洲的心意,欣然回应道: “好,这雨太大了,不避一避是不行了的。” 两人一前一后向住持大师的院子跑去,刚到院门处就意外地发现,房门竟然没有关,其中一扇门关闭着,另一扇门却大敞四开,单从这一关一开的两扇门来看,院子里似乎就透着不可预知的古怪。 丁瑜洲微微诧异,伸手将另一扇房门轻轻一推,本意是想让自己和武媚娘能够并排走进去,却不料刚一轻轻用力推门,就看到院门在自己面前“哐当”一声倒落下去。 院门突然倒地将武媚娘吓了一跳,顾不得视线被奔涌而落的雨水冲刷地模糊不清,害怕地忙伸手拉住了丁瑜洲的手。 丁瑜洲对她投去温柔的目光,见有雨水顺着她的发丝一滴滴落在那粉红色莲花一般的脸上,有种海棠带雨的柔美,说道: “没事的,有我在呢。” 武媚娘紧紧拉着丁瑜洲的手,连忙问道: “这门?这门怎么会这样呢?” 丁瑜洲也伸手抹去脸上的雨水,叹气道: “这恐怕是那些贼人所为,他们在意图绑架住持大师的时候,发觉住持大师院门是在门后上了锁的,贼人们进不去,自然是撞门强闯,因为冲击外力过大,整个门的结构也被彻底破坏了。” 武媚娘发现旁边有一段被扔在地上的圆木,只见那圆木像一块被丢弃的棋子,失魂落魄地躺在积水中,无声地诉说着自己曾经惨痛的经历,说道: “我明白了,那些贼人肯定是用这木头撞门的,不知住持大师最后怎么样了,也不知他们有没有为难主持大师啊?” 丁瑜洲将目光定格在那块被遗弃的圆木上,脸上浮现一丝担心,说道: “你所言甚是,那圆木确实应该是贼人的作案工具,咱们赶紧进去,看看里面的作案现场,或许能查出有关住持大师下落的线索?” …… 住持大师所居住的禅房名叫无心室,无心就是空,空就是无心,房间名字起得极为贴切,颇似静安住持的性格,不管外面发生什么风风雨雨,都不会让她的情绪有丝毫的变化,这或许便是无心的缘故。 这里是一处古朴典雅的居室,整体结构与武媚娘的静雅室类似,uu看书.uuans 只是建筑规制和面积要比静雅室宽大和开阔许多,进了院门后是一处不大不小的院子,院子后面便是正房,正房是平日里住持大师接待来客的场所,后面是居住的卧房,左右两间是东西配房,主房和配房,错落有致,一点也不凌乱。 整座院落里整齐有序,空旷古雅,除了院门透着蹊跷和古怪,其他各处依旧保持着原先的样子,似乎没有被歹徒破坏和惊扰过。 一棵高大的桂花树种在院落中间,彰显着院落主人的高洁之爱好,尤其在这个丹桂飘香的时节,那棵高大的桂树无时无刻不吐着沁人心脾的幽香,即使此刻是下雨天,也浑然不影响它生命力的绽放。 丁瑜洲和武媚娘首先来到正房,取出火折子将桌子上的烛台点亮,才看到正房的整体环境,这正房要明显比静雅室大许多,毕竟这里是历代住持大师的休息地,正对门的墙壁上挂着一幅巨大的书法作品,雪白的宣纸上只写有一个黑色大字“佛”,尽显房间主人的清雅素净。整个房间的布局和陈设都符合静安住持的特点,让所见之人会不自觉地想到住持大师的音容笑貌。 丁瑜洲和武媚娘没有心思欣赏房间的环境和陈设,此刻最重要的事情是寻找住持大师的下落,他们在屋子里四下里走了一圈,仔仔细细地搜寻各处一番,见正房会客厅环境清幽,地面干净,一切摆设也没有被动过的痕迹,更没有打斗留下的狼藉,心里不由得疑惑万分。 他俩互相对视一眼,投去彼此都懂的眼神,没有说话,却不约而同地向住持大师的卧房走去。 第65章 观音背身 正房与卧房中间有游廊相连,如果有无人机从高空看,正房与卧房成一个工字型结构。设计之巧妙,建筑之典雅,已然来不及欣赏了。 丁瑜洲手里拿着一盏青釉莲花造型的烛台,这烛台原是放在正房内西墙的一处放佛经的翘头案上的,手臂粗细的白烛发出幽暗的亮光,勉强照亮他们前行的路。 虽说丁瑜洲和武媚娘之前都来过住持大师的无心室,却都没有来过她的卧房,毕竟他们二人之前与大师不是太相熟,自然没有殊荣能够进入大师的卧房。 其实,即使是与大师相熟的人,也很难进入大师的卧房,因为大师的卧房不仅是她的私人空间,而且还因为这里面藏有一个传说。 这种传说,丁瑜洲也略有耳闻,武媚娘更是熟知。 两人想到这层顾虑,胸中一阵激动,听到窗外阵势不减的雨水,雨水打在屋顶上发出的声音,犹如大战在即的鼓点,扰得他俩心情压抑而沉闷。 武媚娘警觉地提醒道: “瑜洲哥,小心些,我先前听她们私下里议论,住持的屋里藏着感业寺的宝贝,同时还设有防止宝物被盗的机关。” 丁瑜洲听到武媚娘的提醒,心弦一颤: “多谢!” 丁瑜洲一听到宝贝两个字,越发来了精神,宝贝两个字像一根羽毛,挠得他心直发痒。 他俩原本的任务目标是破案擒贼,如今来到这无心室,又增加了一个神圣的使命——寻宝。 当真有宝物吗? 丁瑜洲仿佛很自信,他知道答案。 那为何丁瑜洲会如此自信和激动? 因为他知道古代的一个传统,就是皇家寺院大多藏有镇寺之宝,比如佛骨舍利等圣物或者御赐金银珠宝,反正不管什么,肯定都是些绝世珍宝,世间罕见,要不然肯定称不上宝物,更不会藏在密室中还设置上防盗的机关了。 再比如,20世纪80年代的陕西凤翔法门寺考古发掘就是一个最显著也最为人熟知的例子,法门寺也是皇家寺院,法门寺地宫中发掘出了金银器、琉璃器、丝织物等诸多唐代文物珍品,其中最珍贵的那件便是佛指真身舍利。 法门寺地宫出土的珍宝堪比唐代皇陵,这点丁瑜洲自然是心知肚明。 想起法门寺地宫的情景,丁瑜洲怎么能心情不激动,有可能新的宝藏就要被他发现了。 他可要好好瞪大眼睛仔仔细细记录好,说不定等以后回去的时候,刷新纪录的考古世纪大发现就将被他丁瑜洲实现。 哈哈,宝贝,我来了! 丁瑜洲抬手缓缓推开无心室卧房的房门,没有立即迈开腿走进,而是在外面等着,只见里面黑乎乎如一个会吃人的黑洞,在一片漆黑中似乎还不时发出若有若无的怪声。 武媚娘的声音微微颤抖,说道: “我怎么感觉这屋子里怪怪的?要不我们别进去了,就在正房避避雨等妙半和士兵们上山来吧。” “别急,看看再说!” 丁瑜洲白了武媚娘一眼,用眼神递给她一个提示,让她留在外面,他先进去看看。 武媚娘正要发声阻止,却已然来不及了,因为这时候丁瑜洲已经迈进房间里了,只好无奈地提醒道: “瑜洲哥,一定要小心,这里面有机关,还有那...” 丁瑜洲“哦”了一声,高高举起莲花烛台,让烛火的亮光照亮整个房间,烛光所照亮的地方,便是他目光所及之处。 为了安全起见,丁瑜洲将卧房的各个角落都照了一遍,以防藏有什么刺客或者猛兽。 每一处角落,他几乎都仔细扫视而过,最后什么也没发现。 武媚娘在房间门口手足无措,犹豫不决,欲言又止,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是应该进去还是留在外面等待。 她一心想进去陪同丁瑜洲,可心底深处又害怕里面传言中所说的杀人机关,更让她感到害怕和惊慌的是房间里那让她心里直发毛的怪声,似有似无。 那怪异的声音似乎是从这个房间传来的,又似乎是从外面传来的,营造出一种阴森恐怖的气氛。 丁瑜洲并非没有听到这微弱的怪声,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说正是因这怪声连续不断,才愈加勾起了他丁瑜洲的好奇心,让他想进去一探究竟。 要知道丁瑜洲是不相信有鬼的,他是坚定的无神论者,所以他才敢壮着胆子走进去。 他来到房间正中的圆桌前,将青釉莲花烛台中的烛火点燃了桌子上原有的那盏莲花烛台里的烛火。 随着火光燃烧,两盏烛台犹如两朵盛开的青莲,在明亮的烛火下竞相绽放,甚是清新、雅致、美丽。 住持大师的卧房面积并不大,也就只有正房面积的一半那么大,u看书 .ukanshu 两盏烛台的光这么一照,顿时明亮如白昼,让丁瑜洲可以看清屋内的环境和家具。 丁瑜洲在房中四处走了走,起初先是小心试探地走了一圈,见没有什么暗箭飞刀出现,于是又大着胆子在房间内走了一圈,还是没有什么动静,这才放松警惕,随后对着武媚娘调皮地一笑,做了个鬼脸,嬉皮笑脸地说道: “这里是安全的,你看什么机关暗括都没有。” 武媚娘嘟了嘟嘴,伸手对他来了个大大的点赞,这次点赞的姿势非常标准,算不枉丁瑜洲的辛苦教学了。 丁瑜洲不去理会武媚娘的动向,而是仔细去听刚才听到的那微弱的怪声,当他屏气凝神地去听的时候,却又听不到了。 丁瑜洲只好暂时放弃,继续在房间里面观察房间内的环境。 整个卧房干净而整洁,没有丝毫凌乱的地方,正对着房门的是一张古朴典雅的设有青灰色纱帐的红木大床,帘幔卷起,可以清晰地看到床上的被褥等一应物品正摆放得整整齐齐。 在红木大床旁边设有一个佛龛,里面供奉着一尊金身观世音菩萨塑像,这佛龛倒没有什么奇怪的,奇怪的是佛龛中所供奉的观音塑像竟然是背对着外面,观音菩萨那端庄慈祥的面容却是朝向佛龛里面的。 这种背对信众的佛像摆放方式,丁瑜洲从未见过,通俗地来讲,这分明是观音不理人啊,那为何还要将菩萨供奉在这里去顶礼膜拜呢? 看到这佛像的奇特之处,丁瑜洲深感奇怪,越想越觉得里面必然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第66章 转动机关 武媚娘见到房间内没有什么异样,也没有传说中所谓能杀人的机关暗器,又看 到丁瑜洲对着一个佛龛出神发呆想事情,深感诧异和不解,便大着胆子走入卧房内。 “瑜洲哥,怎么了?哪里有问题?” 武媚娘一路跟随丁瑜洲走到这里,对丁瑜洲的行事风格有了全面和深刻的了 解,她知道丁瑜洲的独特之处便是能够敏锐地发现细节,然后又能从这些所发现的 小细节中窥探到事情的真相。 丁瑜洲听到武媚娘的问题,本能地转头看了她一眼,说道: “你看,这观音像怪不怪,这为何是面朝里的呢?” 武媚娘向那尊金身观音菩萨像看去,于是也很快注意到了丁瑜洲所发现的这个 问题,她自幼随母亲信佛礼佛,所见到的菩萨像都是面朝信徒,从未见过背对信徒 的菩萨像,对此心中打上了一个大问号,一手托腮作深思状,说道: “当真是蹊跷,难道住持大师修行的佛法异于常人,是不同于世间常法的法理吗?” 丁瑜洲觉得武媚娘的这个猜测有几分道理,就搜肠刮肚地像百度搜索一般努力 搜寻着记忆中关于佛教的一些知识,可努力搜索了好大一会,愣是搜索不到此文件。 丁瑜洲自感可能是自己并未专业人士,对此不甚熟悉,知之甚少。 就在丁瑜洲准备放弃对这奇怪之处的研究时,他突然又听到了刚才所听到的那 种怪声,这次的声音要比刚才的声音稍微大一些。 “呜...沙...呜...沙...” 声音连续不断,发出沉闷的声音,像伤心人深夜捂着被子的哭泣,又似乎是某 种动物被老鼠夹子夹住后的呻吟,是又好像不是,让丁瑜洲难以判断到底是何物所 发出的声音。 武媚娘吓了一大跳,忙抱住丁瑜洲的胳膊,忙说道: “瑜洲哥,咱们还是出去吧,这里面透着古怪,我怕。” 丁瑜洲见武媚娘因为害怕而花容失色,怯弱地紧紧拉住自己的胳膊,以至于胳 膊被她拉扯得有些痒,劝说道: “别怕,有我在,我保护你。” 武媚娘点点头,紧紧抱着丁瑜洲的胳膊,头也靠在他的胳膊上,似乎只有嗅到 他身上那种松柏的清香味,她才能觉得心安,随口说道: “瑜洲哥,我怎么听着这声音好像是从墙壁里传出来的,莫不是墙壁里有什么 妖怪?” 丁瑜洲听到武媚娘这随口一句话,忽然有种恍然大悟的明白,又联想起主持大 师卧房机关暗器的传言,一种想法慢慢涌上心头,对武媚娘兴奋地说道: “媚娘,我好像知道了。为了你的安全,你先到房门口等我,待我一试便知。” 武媚娘不明其中所以然,更不知道丁瑜洲心中的想法,本想着和他一起离开这 里,却不料他让她先去门口等待,刚开始很是不解,但是从他直直看着奇怪菩萨像 的眼神里知道,他好像又有了新发现。 她知道他一向很有主见,决定的事情就算有重重危险,也一定要冒险去做,任 何人劝说都是徒劳的,所以她没有任何反对,乖乖听他的话,来到房门处等待,眼 睛则时刻看着房间内的动向。 武媚娘看到丁瑜洲先仔细观赏那个佛龛一番,随后绕过供案走近佛龛,伸手在 佛龛各处敲了敲,听了听,又对着佛龛后面的那堵墙,敲了敲,听了听,都没有发 觉存在什么异样。 虽然如此,但是丁瑜洲没有丝毫放弃的念头,继续进行着探索之路,他鼓起勇 气直接将手放到那尊金身菩萨像上,手指所触碰之处顿时感到有一种金属特有的冰 凉感,他没有停住手指的触碰,继续用手在菩萨像上弹了弹,感叹道: “媚娘,这当真是宝贝啊,这菩萨像竟然是纯金的!” 心中暗暗窃喜: 这么大的一尊纯金菩萨像,价值不菲啊,要是能带回现代,唐代纯金观音菩萨 像肯定是无价之宝啊。唉,可惜了,只是不知道何时才能回去啊。 武媚娘在靠在房门上,听他喊自己,白了他一眼,不屑地道: “比这还大的金佛,我都见过,这个才巴掌大点,你就稀罕成这样,要是见了 更大的,你是不是要昏过去?” “说不定,还真会!嘿嘿。” 烛光照耀下,丁瑜洲英俊帅气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坏坏的笑,脑海中想象着成堆 成箱的金灿灿黄金摆在自己面前,该是一种多么激动人心的奇遇呢。 想象归想象,现实还是要继续考虑,丁瑜洲那贱贱的笑容随着思维回到现实而 消失了,他继续探索这尊菩萨像的奥秘,左敲敲,右动动,并未发现什么异常,除 了知晓这尊菩萨像是纯金打造的信息外,别无所获。 丁瑜洲始终不愿意放弃如此惊心动魄的探索,只为要解开那怪异声音之谜,继 续保持着耐心搜索任何可能解开谜团的线索。 就在所有希望都要破灭的关键时刻,丁瑜洲再次去审视金身菩萨的背面,突然 灵光乍现,想起往往奇怪之处便是玄机所在之处,偶然猜透其中的奥秘,心中大为 激动: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这机关原来就是这金身菩萨。 武媚娘在房门处随时留意着丁瑜洲的动向,uu看书.uukansh.cm 见丁瑜洲表情一会笑容满面,一会 神色严肃,完全不懂他在干什么,问道: “有什么发现吗?” 丁瑜洲没有回答,回头朝她笑了笑,又指了指这金身菩萨像。 按照丁瑜洲的大胆推测,他先是意图拿起这尊菩萨像,可用了很大的劲,始终 无法将菩萨像从佛龛中拿出来,他发觉这菩萨像下面有东西与之相连,才让他无法 拿起菩萨像,他又试探性地左右稍微用力转动一下那尊菩萨像,果不其然,如他所 料,那金身菩萨像竟然是可以左右转动的,随后他又加大动作幅度,向右侧轻轻一 转动,金身菩萨像随之转动,这更加证实了他的猜想。 当他将金身菩萨像旋转至一百八十度的时候,虽周围没有任何变化和反应,但 是观世音菩萨的慈眉善目让他深感佛法无边,体会到那佛家的慈悲之心。那救苦救 难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的形象感动着丁瑜洲的心,让他忘记了忧虑,忘记了恐惧, 心情平静而安和。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67章 密室出现 烛光下,观世音菩萨宝相庄严,散发出金灿灿的光芒,如梦如幻。 丁瑜洲默默注视着这尊黄金打造的观世音菩萨塑像,见菩萨双目低垂,身挂璎 珞,发髻披头纱,一手持玉净瓶,一手拿杨柳枝,静静地聆听世间一切苦厄,随时 准备降下福慧好报,普渡天下众生,造福四海九州。 丁瑜洲看到观世音菩萨的庄重容颜,渐渐地潜移默化受到了感化,不自觉地双 手虔诚地拜了一拜,心中默默自我解释道: 还请菩萨莫怪,不是丁瑜洲有意冒犯,只是为了寻找住持大师下落才不得不这 样做,菩萨佛祖莫怪。 趴在门口处的武媚娘潜心向佛,见丁瑜洲如此虔诚拜诵,也连忙随之拜诵,虽 然心中不明其为何意,但虔诚的信仰让她必须要这样做。 丁瑜洲一番祈福祝祷之后,又伸手继续转动菩萨金身,先是转动一百八十度, 原本以为房间内会有什么异常响动,抱着充满希望的心情等了许久,最后等来的却 是什么响动也没有。 武媚娘一直在房门处密切注视着房内的变化,满心地担忧一旦机关被打开,会 有杀人的暗器窜出来伤害到丁瑜洲,她不断地提醒道: “瑜洲哥,千万小心呀,尤其你转动机关的时候,千万要留意别有什么暗器袭来。” 丁瑜洲答应着,手上继续转动菩萨像,又转动了半圈,再次失望地发现周围还 是没动静,他的心态有些要撑不住了: 这不符合常理啊,按照那些电影或者电视里的情节,转动机关后,应该会立即 凭空出现一个密室啊,为何不论怎么转动这个纯金机关,却什么反应都没有呢? 丁瑜洲一脸疑惑,又纳闷地回头看了看武媚娘,见她也在望着自己,问道: “不知为何就是一直打不开,难道这机关坏了?” 武媚娘作出一幅无奈的表情,撇撇嘴,失落地回答道: “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啊,莫非这机关的转法有什么别的窍门?你要不然再转 几圈试试呢?” 丁瑜洲觉得她说得有些道理,按照她的建议,再次左转了两圈,见没有动静, 又右转了三圈,见还是没有动静,这下心态真的濒临崩溃的边缘了: 这是什么机关啊,莫非这机关真的坏了,不起作用了吗?我左边一个圈,右边 一个圈,愣是什么反应都没有啊,莫不是故意耍我吧? 丁瑜洲斜靠在墙壁上,用手擦去额头上因为打不开机关而着急淌出的细汗,手 掌因为紧握那纯金机关太久而有些肌肉痉挛,这些他都顾不上了,此刻他需要做的 事情是想方设法打开这机关。 房内青釉莲花烛台的烛火摇曳,也摇晃着他的思绪,让他的精神始终无法聚集。 房外大雨瓢泊似有连续不决的态势,让他心态总算能够稳定点,起码不必再担 心外面那群贼人的火烧感业寺之计划。 丁瑜洲摇晃了一下脑袋,努力让自己的精神能够集中起来,去仔细思索着打开 机关的整个过程,想来想去,却始终想不出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不由得叹了一口 气,抱怨道: 电视剧里那些机关一碰就能打开密室的大门,现实中的机关怎么就这么复杂 吗?我丁瑜洲怎么这么倒霉,遇到一个这么个难搞的机关? 这时,武媚娘见丁瑜洲斜靠在佛龛附近的墙壁上不动弹,知道他在思考,也顾 不得危不危险,重新回到房间内,想和他一起想办法来打开这恼人的机关。 武媚娘走近丁瑜洲,探头去看那佛龛里面的结构,安慰道: “喂,让我来帮你吧,这机关当真是怪了,怎么转也打不开,或许这东西就不 应该转动,说不定还有其他操作方式?” 丁瑜洲猛然听到武媚娘的提醒,再次灵光一现,有种醍醐灌顶的醒悟,显然是 又想到开启机关的其他方法了,兴奋中带着喜悦,说道: “对,对,既然转动不行,那咱们就前后扳动它试试。媚娘,你躲在一边,万 一我不小心错误打开了机关,导致暗器飞出,你也一定要小心。” 武媚娘躲在他旁边,心里想着: 要死一起死,要生一起生,我都这样了,能和你一起有如此经历,此生也足了。 她心中这般想,嘴上答应着: “我不去外面躲着了,就在你旁边吧,万一真有什么东西飞出来,我们彼此互 相提醒也是好的。” 丁瑜洲点头,没有说话,说做就做,丁瑜洲按照刚才的新想法,从前向后轻轻 一扳动金身菩萨,随即听到一阵石头摩擦的沙沙声,心中颇为喜悦,高兴地对武媚 娘说道: “媚娘,多亏你提醒,这次对了,你看!” 武媚娘脸上也露出兴奋的表情,因为她发现伴随着沙沙声响起,一道石门在佛 龛后面的墙壁中露了出来,一间密室呈现在他们面前,不过里面黑漆漆的,看不清 里面藏着东西是宝贝还是杀人的暗器。 “太好了,我们进去看看吧!” 武媚娘激动地刚要抬腿走进密室一探究竟,却被丁瑜洲伸出的大手给拉住了。 丁瑜洲瞅着那间仅能容一人进入的密室暗门,心中惊疑万分,今夜的发现验证 了许久以来的传言,倘若真如传言说的那样,说不定里面真的藏着什么危险的东 西,忙提醒武媚娘道: “不急,待会再进,万一有暗器,怎么办?” 武媚娘一听到暗器,顿时又害怕起来,不敢再往前走,有些失望地问道: “那我们怎么办?总不能因为害怕有暗器就不进去了吧?” 丁瑜洲见武媚娘兴奋的表情中带着失望的情绪,uu看书 ..cm 似笑而非笑,似哭而非哭,样 子怪怪的,有些搞笑,说道: “你瑜洲哥我是那么胆小的人嘛,只是不能我们先进去,万一我们先进去,触 动了暗器,我们岂不小命不保。” 武媚娘不明白地问道: “我们不先进去,难不成找别人替我们先进去试一试有没有杀人的暗器?” 武媚娘略有沉思,又似突然明白过来,自我陶醉地说道: “对啊,找别人帮我们试试,要不然等山下的士兵上来,找一两个士兵替我们 先进去看看。嗯,这个法子好,安全又保险,是个万全之法。” 丁瑜洲越听越觉得这样做不妥,实在违背自己的善良之心,忙做出一个停止的 手势,说道: “别那么残忍嘛,不一定非得找活人来当试验品,找其他的东西也是一样的。”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68章 1屋子宝藏 一间黑咕隆咚的密室凭空出现在眼前,着实让丁瑜洲和武媚娘激动万分,毕竟 这是经过千辛万苦,又冒着巨大的安全风险后才发现的。 密室虽然打开,但是又有一个问题摆在他们的面前,密室之中是否安全,他们 并不确定,除了传言中所说的机关暗器,不知那黑漆漆的密室之中是否还藏着吃人 的猛兽或妖怪。 对此,丁瑜洲和武媚娘两人都有同样的担忧。 为何这般害怕? 原因是刚才丁瑜洲准备拿起房内的一把红木椅子充当暗器试验品的时候,那阴 森可怖的怪声又响了,并且这次的声音比之前所听到的声音还响亮还清晰。 搜寻那奇怪声音的源头仔细辨别后,丁瑜洲和武媚娘都警觉地意识到,那声音 清清楚楚,分明就是从密室之中传出来的。 此刻,通过密室入口,他们可以非常清晰地听到“呜...呜...沙...沙...”的声音。 丁瑜洲不敢轻举妄动,放下刚才提起的红木椅子,与武媚娘对视一眼,放低声 音说道: “媚娘,你觉得这密室之内传出的声音是什么东西发出的?” 武媚娘因为害怕和恐惧,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步,回答道: “莫非密室之中真关着什么妖怪或猛兽吧?怪吓人的,要不然,我们还是别进 去了吧。” 武媚娘话刚说完,又听到那呜呜沙沙的声音响起,惊得她心里直打退堂鼓,甚 至欲作势准备迈开腿跑离这个房间。 丁瑜洲听完武媚娘的猜测,一个劲地摇头,极有自信地说道: “我觉得这声音不是什么妖怪,也不是什么猛兽,而很像人的声音。” 武媚娘听后,瞪大了双眸,不解地问道: “这怎么会是人的声音呢?人怎么会发出这般骇人的声音?” 丁瑜洲看着那费劲千辛万苦才找到的密室入口,心里发痒,解释道: “如果有人被绑住手脚,口中再被塞上异物,然后她再使劲呼救,碍于无法正 常发出声音,你觉得那个人会不会发出如此怪声?” 武媚娘仔细想了一下,赞同道: “如果这般推测,倒也有可能。” 丁瑜洲之所以会有如此不寻常的见解,是源于他在大学里有一次做社会实践活 动为残障人士献爱心的经历,他曾专门到残障学校做义工。在那次活动中,他见到 了很多先天性语言缺陷的残障人士,尤其对于他们想表达内心感受而无法用语言表 达的心情,深有感触,当看到他们那种想说却说不出来的状态,他痛心疾首,心里 一直觉得上天对这些残障人士太不公平,有些无法看清光明,有些无法正常发声, 着实可怜。 从那以后,他愈加感恩于自己的幸福,虽然他的经历也极为坎坷,但是他始终 心存一颗感恩的善良之心。 当然丁瑜洲据此所推断出来的结论,并不是说这密室中的人是残障人士,而只 是想以此来证明密室中怪声的发出者不是妖魔,而是人为。 丁瑜洲做出最后的判断,便决定开始下一步行动了,拿起刚才被丢下的红木椅 子,转头看了武媚娘一眼,说道: “媚娘,你去桌上取一盏莲花烛台来,我们一会进入密室。” 武媚娘答应了,便转身去旁边的桌子上去取烛台,刚拿起烛台就听到一阵嘈杂 之声,确切地说,先是一声哐啷,随后才是巨大的金属撞击声。 武媚娘下了一跳,担心丁瑜洲遇到了危险,忙转身向丁瑜洲所在的位置看去, 只见丁瑜洲正安然站在佛龛处,恰好也正回过头来看她,脸上挂着自信和得意的笑 容,双手做出一扔的动作,用眼神示意武媚娘去看密室里的情况。 武媚娘见虚惊一场,稍微放心,忙按照丁瑜洲的示意,拿起莲花烛台走向他, 确认道: “你把那椅子扔进密室了?” 通明的烛火再次照亮了丁瑜洲的眼睛,他那炯炯有神如火焰般的眼眸发射出让 人笃定的神采,回答道: “是啊,不扔进去,怎么知道里面有没有危险,看来传言的确是真的,这住持 大师的房间里有杀人的机关暗器。” 丁瑜洲解答着武媚娘的疑问,心中不由得的感叹,有时候传言不可信,但是有 时候传言却不得不信,传言往往不是捕风捉影,而大多是源于真实的存在。 丁瑜洲潇洒地大手一挥,指着密室的入口,果断利落地说道: “走,进入密室看看里面是藏着宝贝,还是藏着妖怪。也看看发出这怪声的到 底是什么?” 不知不觉,外面的雨势更大了,打在屋顶上发出砰砰的声响,原本轻柔的秋风 变成怒吼的狂风,似乎有撼天动地的威力。 这时,阿元和秒半引领着钱来竹将军等一众士兵已经到达大雄宝殿处,因为雨 势太大,风紧雨急,他们不得不暂时驻扎在大雄宝殿稍作休整。 在如此狂风骤雨的时候,后院的妙善一伙歹徒也不得不停下行动,虽然心中干 着急,却也只得等待雨水快些停下。 多亏这场大暴雨的降临,给丁瑜洲和武媚娘争取到了更多的探索密室的时间。 丁瑜洲拿着青釉莲花烛台,照亮通往密室深处的道路,走在前面。 武媚娘走在他身后,时不时抬头张望周围的环境。 说来也真是奇怪,密室通道异常整洁,没有一点灰尘,显然是经常被打扫的缘 故,地上除了一些散落的箭头和那把红木椅外,没有其他杂物。 丁瑜洲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语气,赞叹地说道: “这里被打扫得也太干净了吧,想来应该是住持大师亲自打扫的吧,uu看书 w.uukanhu这密室密 不告人,卫生打扫工作绝对不会假手旁人。” 这密室通道并不太长,丁瑜洲武媚娘两人走了几十步之后,就来到一处开阔的 空间,丁瑜洲高高举起莲花烛台,借着微弱的烛光,照亮了密室的主体部分。 烛光所照之处,密室的真实面纱一一被揭开。 密室四周墙壁上挂着好多幅名人名家的古字画,古字画下方摆放着三个巨大的 红木雕花螺钿架,架上放着经书、佛像、法器等各色物品,经书一摞摞摆放整齐, 看不出是何种经书,佛像大约有上百尊,各种材质都有,有纯金的、有琉璃的、有 紫檀木的、有翡翠的、有翠玉的等,还有佛珠手串、鎏金银香炉、青玉烛台等物...... 丁瑜洲惊讶地感叹道: “这当真是藏宝密室啊,这些可都是价值连城的宝物啊。” 丁瑜洲目光所及之处,都是金灿灿还泛着珠宝光芒的宝物,这是他第一次看到 这么多金银珠宝,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69章 奇怪的红漆木箱 丁瑜洲见密室正中间放着一架树状结构的青铜灯具,灯具底部有螭龙盘绕,树 干之间有飞鸟和猿猴,姿态不一,十几根树杆的末端设有十数个烛台,里面放置有 燃烧到一半的蜡烛。 整件青铜灯具的高度足足到达丁瑜洲的肩膀位置,一看便是专门摆设在正中用 于照明用的。 丁瑜洲端详着这件高大的灯具,判断着这件物品的年代,从造型和用料上来 看,都应该属于汉代的物品,同时脑海里浮现出蜀中三星堆遗址出土的那件青铜神 树,树的顶端和这件灯具一样也是站着一只振翅欲飞的太阳神鸟,整体结构也和此 物颇为相似,不知两者是否有什么联系,碍于情势紧迫,他暂时无法去一探究竟, 或许真是蜀地赠送而来也未可知。 丁瑜洲取出火折子将灯具中的蜡烛一一点亮。 随着蜡烛被点亮,整间密室的真容渐渐清晰地出现在丁瑜洲和武媚娘的面前。 丁瑜洲扫视一圈密室的结构,见密室整体是砖石拱券结构,与皇陵的建筑构造 相似,又转回头去看来时路,发现刚才的通道竟然是斜着向下,据此知道原来这密 室是处于地下位置的,如此说来,这确实是感业寺的藏宝地宫了。 丁瑜洲发现这个秘密,心中顿时激动万分: 这可是重大发现啊,或许这里是第二个法门寺!不知是不是也藏着佛祖真身舍 利?看看周围这些金银珠宝、绫罗绸缎,不知有没有秘色瓷,这种唐朝绝世瓷器, 哦,不对,秘色瓷在唐初还没有出现,直到晚唐才有,看来在这里是看不到了。 就在丁瑜洲沉浸在对这些珍宝的审美遐想的时候,他突然被武媚娘的一声尖叫 吓了一跳。 “怎么了?” 丁瑜洲回过神来,以为武媚娘遭遇到了什么不测,忙去搜寻她的身影。 武媚娘这时正躲在他的身后,因为恐惧而声音有些颤抖,紧紧拉着丁瑜洲的衣 服,说道: “那怪物在那个箱子里,你听,又发出怪声了。” 武媚娘指着西侧墙壁旁放着的一个大红漆箱子,那箱子通体红漆,表面未做任 何花卉纹饰。 箱子紧闭。 阴森恐怖的声音就是从那红漆箱子里传出来的。 呜...呜...沙...沙... 那声音一声一声从箱子里发出来,令人惊悚,又格外沉闷和压抑。 武媚娘不敢再上前,害怕地靠在丁瑜洲的身上,紧紧拉着他的衣服。 丁瑜洲见武媚娘如此恐惧,心里不由得感叹: 那位叱咤风云的女皇似乎什么都不怕,可为何我遇到的这位武媚娘却是如此娇 羞可爱,与普通女子无疑啊,不知未来她会经历什么大风大浪大悲大痛,让她变成 史书中记载的那种模样? 丁瑜洲拍了拍武媚娘放在自己肩头的手,温和地劝慰道: “别怕,有我在呢。” 武媚娘听到丁瑜洲那宛如徐徐清风的声音,赶紧握住丁瑜洲那温热的大手,似 乎找到了勇敢力量的源泉,心态渐渐平稳下来。 丁瑜洲四处张望,看了看,找了一处相对安全的位置,让武媚娘待在那里,心 中才稍稍放心。 武媚娘所待的地方在一处红木架的角落处,距离密室出口又近,一旦有危险, 方便她可以迅速撤离。 安顿好武媚娘之后,丁瑜洲决定开始探秘这个神秘的红漆大木箱了。 密室深入地下,四下里没有任何动静,气氛显得格外安静,丁瑜洲甚至都能听 到自己的心跳声。 说不上紧张也谈不上激动,丁瑜洲自己也说不清自己此时的心情,反正怪怪的。 丁瑜洲带着这奇怪的心情,走近那红漆木箱,拔出随身佩戴的短剑,以作防身 之用。 他先是用脚踢了踢红漆木箱,听到里面立即有了回应,再次发出“呜呜沙沙”的 怪声。 丁瑜洲回头和武媚娘对视一眼,彼此心里都明白过来,彼此确认这就是怪声的 来源。 武媚娘指着那红漆木箱上的大铜锁,问丁瑜洲道: “瑜洲哥,你看这箱子被严密地锁了起来,显然是不想让里面的东西逃出来, 该不会是住持大师亲自锁住的吧?” 丁瑜洲思忖道: “这密室的机关想来也就只有住持大师知道,其他人不可能知晓,能将此物锁 在箱子里的人应该也就只有住持大师了。只是不知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呢?万一是 人怎么办?毕竟是一条生命啊!众生平等,我们不能见死不救。” 武媚娘知道丁瑜洲素有这种普度众生的情怀,但是对于当前如此不确定不安全 的局面,心里也是没有主意,问道: “那我们该怎么办呢?万一这里面锁着的是什么猛兽,一旦箱子被打开,它就 有可能冲出来啊。” “事已至此,只能冒险一试了。” 武媚娘的担心也确实是丁瑜洲的担心,要说一点也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丁 瑜洲又不是战神,他不可能一点恐惧之心都没有。 武媚娘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到“哐当”一声,只见丁瑜洲高高举起手中的短 剑,凌空劈下,顿时那红漆大箱上的铜锁断为两截,随即箱子里又响起了那让丁瑜 洲和武媚娘二人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怪声。 丁瑜洲自言自语地说道: “我今天就要看看,这个箱子里面藏着的东西究竟是何物?” 话音刚落,丁瑜洲就伸手翻开红漆木箱的箱盖,uu看书wwuukanshu.co同时警觉地向后退了一步,再 次将短剑高高举起,以防不测。 武媚娘在丁瑜洲身后也是一直紧张兮兮,眼睛一直看着他的动作,两眼盯着红 木大箱,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时刻关注着大木箱里的情况。 只见大木箱被打开之后,并没有像想象中那样突然蹿跳出吃人的猛兽,也没有 发现有什么妖怪鬼魂从里面飘出来。 红漆大木箱里出人意料的平稳,可不一会儿,那“呜呜沙沙”的声音再次响起, 像恼人的羽毛,撩拨着丁瑜洲和武媚娘的心弦,用时又似乎有种巨大的吸引力,吸 引着他们一步步走到了这里。 探索未知的世界,可能是人类的共性,所以对于不明白的事情,人类总是要将 它们研究透彻。 丁瑜洲壮着胆子,提着短剑,走近红漆大箱,将目光渐渐移动到这神秘的箱子 里,定睛一看,顿时大惊失色,惊讶地目瞪口呆,连问: “怎么是你,怎么是你,怎么是你?”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70章 被绑之人 丁瑜洲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红漆木箱,发现里面那个发出怪声的源头竟然是一个人。 那个人的手脚被麻绳绑住而不能动弹,全身蜷缩在漆黑的箱子里,嘴巴处更是 被一条白色绸缎给紧紧地勒住,显然是为了防止这个人喊话求救。 此人身体呈蜷缩状,在箱子里瑟瑟发抖,犹如一只被捆绑着等待宰杀的牲畜, 被丢在窒息沉闷的木箱中,随时有生命危险。 丁瑜洲看到如此残暴的场景,心里隐隐作疼,不管里面之人是谁,都可见行凶 之人的残忍和暴戾。 箱子里面被绑的人显然早就察觉到了周围环境的变化,好像也听出了丁瑜洲和 武媚娘的声音,拼尽全力继续从口中发出那奇怪的求救声: “呜...呜...沙...沙...” 丁瑜洲这才明白过来,所有结果都有原因,即使看起来听起来不正常的现象也 有其科学合理的解释,此时奇怪声音的谜团终于解开了。 那怪声之谜原来是有人被捂住了嘴巴无法正常出声,而此人又拼命呼救之后的 结果。 疑惑解开的同时,丁瑜洲仿佛发现了一个更惊人的真相。 他高高举起莲花烛台,朝着箱子里面一照,被绑住手脚的人像极了自己所熟知 的一个人。 当然因为烛光暗淡,他不能非常肯定地确认。 丁瑜洲又靠近红漆木箱,用烛台继续照亮被绑之人的面孔,这才看清了那人的 面容,顿时又惊又喜,一边为那人松绑,一边对身后的武媚娘急忙喊道: “妙真,快来,快来搭把手!住持大师在箱子里。” 武媚娘一听,连忙快步上前,不可思议地问道: “啊,大师怎么会被绑在这里?” 话音刚落,武媚娘就看到静安住持在丁瑜洲的搀扶下从那红漆木箱中走了出来。 烛光下,静安住持沧桑的脸上肌肉松弛,脸色紫胀,想来是在木箱之内憋得太 久,加上又不住地向外呼救所致,不过那种淡定从容的状态丝毫不减,面容依旧毫 无表情,即使惨遭惊心动魄的绑架之后也始终笃定,可见过往的经历和佛法的精深 让她练就了如此强大的心态。 静安住持喘息了一会儿,身体中渐渐有了清新的空气,足够的氧气让她体力恢复。 丁瑜洲见静安住持脸色渐渐恢复,心里着实佩服她一个年过六旬的老人,竟然 有这般过硬的身体素质,当真是奇人奇事,佩服至极,同时嘴上不忘关切地问道: “大师,感觉如何了?我们可总算找到你了。” “是啊,住持大师,妙善那个叛徒,险些要把我们感业寺给烧了,幸好佛祖保 佑,没让她得逞。” 武媚娘上前帮静安住持整理衣衫,还一边向她叙说着刚才所经历的一幕幕惊险。 静安住持听到武媚娘谈起感业寺差点被烧,眉心微微一皱,嘴角微微顿了顿, 不过很快恢复常色,调节着急促的呼吸,说道: “她敢,感业寺是历代先祖先师的心血,又是皇上下诏敕建,岂容她胡作非为。” 静安住持看了丁瑜洲一眼,郑重其事地理了理衣衫,虽然神色倦怠,但是依旧 清了清嗓子,对他一拜: “幸好你们来了!要不然我差点要死在这里了。丁施主多谢,贫尼有礼了。” 丁瑜洲见静安住持以如此郑重而正式的礼仪礼待自己,着实出乎意料,心下大 为感动,忙谦虚道: “住持大师不必如此,这是我丁瑜洲应该做的。” 静安住持目光真挚,双手合十,对着丁瑜洲深深一拜,念诵道: “阿弥陀佛。” 武媚娘见住持大师虽然有些疲乏,但是精神头还算好,在一旁搀扶着问道: “住持,你为何会被锁在这箱子之中呢?” 住持大师直摇头,表示出对某些人某些事的失望至极,口气中不住地哀叹,一 时之间不知从何说起自己所遭受的让她自己又生气又愤怒的悲惨经历。 武媚娘与丁瑜洲对视一眼,彼此已然达到不用语言就能明白各自心意的默契。 她的这个问题其实正是丁瑜洲想要问的问题。 静安住持眼角周围的皱纹低垂,因为心情的波动而聚集在一起,脸部的其他肌 肉还是一如既往地没有任何变化,面相似乎永远都是那种冷冰冰的模样。 丁瑜洲猜测静安住持似乎有所苦衷,便先将自己和武媚娘刚才的所有经历简单 而详尽地告知与她。 武媚娘在一旁偶尔挑一些重要的地方做着注释,以方便住持大师可以更加清楚 地了解他们刚才那惊险的经历。 当丁瑜洲告知他在地道中所听到的关于孙武福和妙善夫妇替萧淑妃和兰陵萧氏 为皇帝挑选年轻貌美尼姑到后宫的事情时,静安住持突然一反常态,眉心皱成一朵 乱麻,愤怒地朝地上啐了一口,极尽生气地说道: “这两个人当真是疯魔了,清静之地如今被他们搅乱得乌烟瘴气,就不怕轮回 报应吗?当真是罪过,罪过。” 武媚娘见静安住持情绪波动异于常态,赶紧拍拍大师的后背,轻轻劝慰道: “大师,您消消气,不值得为这些小人生气发火,白白坏了自己的清净。他们 恶事做尽,自然有佛祖惩罚他们。” 静安住持缓和了一下突然激动的情绪,缓慢地说道: “其实此事,我已然知晓了,今晚我在金刚殿回来后不久,妙善带着一群人就 破门而入,闯入这里,说是要向我颁布了什么萧淑妃的命令,让我配合兰陵萧氏的 计划,也就是为当今皇帝挑选美貌尼姑一事,如果我不配合,她们就要杀死我,再 让妙善取而代之为住持。” 武媚娘听闻此事,愈加痛恨妙善那伙人,愤愤地问道: “那他们又为何将您老人家关在这密室之中呢?” 静安住持无奈地叹了口气,讲述道: “妙善虽然来寺里出家的时间不长,u看书 .uukanshu 她却对寺里的机密了解甚多,不知从哪里 听说我这卧房中有密室,除了完成她主子交代的任务,她还惦记着能够从我这里发 点财,唉,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偷看到我开启密室的机关,竟然知道搬动那尊金 身观音像打开密室石门!” 丁瑜洲听到静安住持最后那句话,心中连连庆幸,幸好自己刚才事先提到发现 金身观音存在异样,顺藤摸瓜试探了许久后才找到密室入口,省去了住持大师对自 己许多不必要的猜疑。 静安住持其实也相信丁瑜洲的为人,知道他不会偷窥无心室卧房秘密。 静安叹了一声,心中后悔不已,想到让妙善入寺就犹如引狼入室,心里着实懊 恼,继续说道: “他们盗走了这红漆木箱中皇上赏赐的金银珠宝,原本意图直接杀死我,可妙 善那厮不愿让我死得痛快,说我平日里待她刻薄寡恩,非要生生折磨死我,才将我 锁在这个箱子里要闷死我。不过好在佛祖保佑,我命不该绝。”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71章 福尔摩斯丁 丁瑜洲认真地听着静安的话,眼光却一直锁定在那红漆木箱上,心中甚为诧异: 这箱子如此厚,被锁在其中,憋都有可能被憋死,为何这住持大师一大把年纪还能活着出来呢?莫非她真修炼成金刚不死之身了?应该不会吧,这些奇事怪事难道都被我丁瑜洲遇上了?不可能吧。 静安住持见丁瑜洲目光呆呆的,眼睛一直盯着那木箱看,瞬间就知道了他心中的疑问,走到木箱旁,蹲下身子指着箱子底部的四角,敲了敲,随后箱子发出“咚咚”的声音,转身对着丁瑜洲问道: “这下明白了吧?这箱子是有缝隙的,与外面相连,还有空气进入,所以一时半会不会被立即闷死。” 丁瑜洲点点头,这才明白过来,解开了困扰自己许久的疑惑。 武媚娘拍了拍厚重的木箱,见木箱的壁面有她手掌宽度那么厚,以关心的语气,说道: “就算这不是密闭的,大师一大把年纪了,手脚被绑,待在里面,肯定也很受煎熬呀!那群人真是心狠手辣,死后肯定会下阿鼻地狱。要是我被锁在里面,我都不知道自己会怎么待下去。大师,你真是受苦了。” “阿弥陀佛!” 静安住持直念佛号,被武媚娘这么一提醒,不由得又想起自己在这箱子里所经历的苦闷难耐的时光,心里充满了难以言说的难受,尤其那种渐渐缺氧的窒息状态,让她终生难忘,她甚至一度觉得自己就要在此圆寂,可是她心有不甘,心里还有许多事情放不下。 为着这个念头,静安住持始终没有放弃求生的念头,不是她怕死,她是不忍丢下风雨飘摇中的感业寺而撒手人寰,更不忍看到如此宏大的苦心经营的心血被贼人所毁,更担心她的那些弟子们被糟践杀害,所以她即使被锁在箱子里,嘴巴被封住而无法说话,也一直持续不断地向外面发出呼救的信号。 事实证明,也幸亏有她坚持不懈的呼喊,虽然声音微弱,还透着古怪,但是经过密室石壁的层层传递,声音终究是传递到了卧房之内,让及时赶来的丁瑜洲和武媚娘能够听到。 还有那金身观音像的摆设位置,之所以面向里,背对外,也是源于巧合。之所以说是冥冥之中的巧合,是一因为妙善在启动机关的时候,犯了一个和丁瑜洲同样的错误,凭第一感觉一上来就是直接转动机关,可发现不对,后来经过一番折腾后才发现其中奥秘,再后来只顾着进入密室,也就没管那机关最初的样子,才导致金身观音像呈现出丁瑜洲所看到的异于常态的状态。 正是这些重重疑点,才让丁瑜洲可以抽丝剥茧般一点点发现了其背后的真相。 丁瑜洲的福尔摩斯状态一直在线,不知是天生还是后天形成的探秘素质,让他可以一步步凭借着敏锐观察力和正确的直觉能够渐渐发现扑朔迷离案件后面的真相。 丁瑜洲转身看了看四周架子上摆放的佛像、法器、经卷等物品,见这些东西都摆放整齐,没有一丝凌乱,宽慰道: “大师,瑜洲冒昧说一句,有失必有得,那些金银丢了倒也好事,您看,这些更珍贵的东西都还在吧!” 静安住持扫视一圈,点点头,对丁瑜洲投去赞许的眼光,同意道: “瑜洲施主确实有眼光,金银丢了就丢了,我倒不在乎,倒是这些珍贵的经卷、佛像、法器没有被他们盗走,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在我心中,这些物品比那些金银珠宝要珍贵得多的多,这些才是我们的宝贝。” 丁瑜洲见静安住持赞服自己的眼光,心中不由得哈哈大笑,得意忘形地想: 我可是历史专业的研究生,对这些宝贝还是颇有研究的,可别小瞧了我一个小书生,赏宝鉴宝的本领很高的哦。 丁瑜洲脑中天马行空地想象着,可嘴上还得板板正正地谦虚道: “我一个杂役,哪里有什么眼光,无非就是胡说罢了。” 武媚娘见静安住持身体颤抖,知道她依旧虚弱,极有眼力劲地扶住静安住持坐在一个红木椅子上休息,一时间,三人无语。 密室之中静悄悄的,烛火通明,倒在这风雨大作的夜晚和动荡不安的局势下,算是一处极佳的安全之所在。 可他们都知道,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躲在这里可不是长久之计,外面还有上百上千的亲人朋友呢。 静安住持坐在椅子上,一直心绪不安,自然也是担忧着外面的情势。 丁瑜洲察言观色,早就看透静安住持的心思,见她面带忧色,分析当前形势: “当真是没有预料到这些贼人会行动如此迅速,我们终究还是晚了一步。不过好在妙半师父和阿元他们已经请来了救兵,即刻他们就会来到这里,助我们将那些贼人一网打尽,绳之以法。我觉得我们还是出密室为好,万一他们到来之后,找不到我们岂不是耽误剿贼,另外这是感业寺的秘密所在,不能让太多人知道的。” 武媚娘瞪了丁瑜洲一眼,uu看书.ukashu.om 似乎烦恼他这么着急提议出去,插言道: “丁瑜洲,外面下着大雨,妙半他们一时上不来,再说你看现在大师身体虚弱,让她老人家多休息一会,待调整好气息,再出去也不迟嘛。” 丁瑜洲趁静安住持不注意,也瞪了武媚娘一眼,嘴上却和气地说道: “妙真师父,小心驶得万年船,不是我不顾及大师的身体,我们还是先上去再休息更为稳妥吧。” 武媚娘本想再出言反驳,却见丁瑜洲伸出手指放在嘴边,做出噤声的模样: “嘘,你听!” 武媚娘忙将正欲脱口而出的话咽了回去,耳中隐约从头顶上传来阵阵脚步声,瞪大了眼睛问道: “听这脚步声,不会是那些兵丁上进来了吧?” 静安住持也明显听到了从上面传下来的脚步声,慌忙站起身来,担心密室的秘密被更多的人知道,忙说道: “我们赶紧上去!” 话音刚落,住持就要抬腿向出口位置走,只听丁瑜洲说道: “大师莫慌,慢点无妨,从声音来判断,他们应该只是到达后院的台阶上了,要是到达无心室,声音会更大,听当前这声音还是很小的,所以我们慢慢出去就好。” 丁瑜洲本想解释一番声音在不同介质中传播速度不同的原理,可转念一想,还是别说为妙,说了恐怕事情会更多,再说此时他也没心思去普及什么科学道理,先保住小命才是最要紧的。 第72章 会合 丁瑜洲、武媚娘和静安住持沿着密道重新回到无心室的卧房之内。 一出地道,丁瑜洲和武媚娘互看了一眼,传递着各自的心思。 丁瑜洲首先开口道: “大师,我先出去看看,让妙真师父留下来照顾你。” 静安住持没有说话,只是点头答应了。 丁瑜洲交代了武媚娘几句,便快步走出卧房,到外面查看形势变化。 说时迟那时快,丁瑜洲刚来到无心室的正房大厅,就听到外面响起了嘈杂的脚 步声,随后便听到妙半和阿元的对话声: “妙半师父,你看住持大师房间里亮着灯,或许我瑜洲大哥和妙真师父就在里 面避雨吧。” 妙半依旧用她那一贯的冷冷的语气说道: “走,进去看看便是。钱将军请!” ...... 丁瑜洲听到阿元的声音,心中大喜,忙打开正房大门,走了出去,迎接救兵的 到来。 外面绵绵秋雨并没有停下,依旧下个不停,看样子似乎有渐渐减弱的趋势。 雨声、风声,还有齐刷刷的脚步声,犹如一首激情澎湃的交响曲。 随着脚步声的起起伏伏,只见乌泱泱的一众士兵全都身披簔笠,纪律严整地从 外面走了进来。 丁瑜洲静静地伫立在廊下,那欣长的身形,完美的比例,犹如一尊精雕细琢的 塑像,在昏暗的烛光里有种朦胧的梦幻之美。 丁瑜洲裹了裹衣衫,因为他发觉时不时周围有溅起来的水花打在身上和脸上, 让他有身处狂风暴雨之中的错觉。 更真实的感觉是他觉得夜来寒冷,他正瑟瑟发抖。 阿元见到丁瑜洲站在门口等待他们,顾不上打伞,一个箭步冲上前来,喊道: “大哥,我终于找到你了。” 丁瑜洲再次见到阿元,心中也是一片欢喜,伸开双手一把搂住跑上来的阿元, 心中竟然有些酸酸的,虽然还没有真正经历生死离别的惊险,却不知为何,心里总 感觉他们似乎已然经历了生离死别。 感伤总是在动荡不安的环境里让人感触深刻,也更让人能够记得清清楚楚。 或许只有经历过生死考验的人,才能体会到人生之中最真挚的感情吧。 不管是亲情,爱情,还有友情,经历过患难艰险的感情才显得最真切的,才让 人记忆更加深刻,也让更人感触真切。 随后,在妙半的引荐下,丁瑜洲与钱来竹相见,互相行礼寒暄几句后,丁瑜洲 便邀请钱来竹将军和三四个级别较高的军官来到正房大厅共同商讨接下来的大事。 剩下的一众士兵则由阿元安排到东西配房内稍作休整。 无心室从未像今日这般热闹如同集市,院子里,廊檐下,站满了兵士,人头攒 动,人来人往,可是热闹归热闹,众位士兵都严格遵守秩序,不敢高声喧哗害怕惊 扰佛门圣地,更没有一个游兵散将,即使彼此对话也都是格外注意语调和语气,尽 量压低着声音,那举手投足间更是透露着严格的纪律性。 丁瑜洲谦让着,是最后一个进入正房大厅,在进入之前,他还不忘回头看一下 院子里普通的兵丁们,对他们表达着自己的谢意和友好。 丁瑜洲目睹着这群唐代真正意义上的士兵,心里暗暗佩服军容整洁,纪律有 序,从一些小细节上便能看出他们纪律严格,孔武有力,目光坚定,或坐或站都极 有秩序,绝非一群乌合之众,从这个小侧面他窥知到了大唐军队的整体实力,也从 这个侧面让他丁瑜洲明白了大唐为何能够让万国来朝的根本性原因。 大唐之所成为大唐,当然一方面是怀柔政策的实施,另一方面还得有这骁勇善 战的军队才行。 丁瑜洲被这种严整英勇的军队所叹服,极有礼貌地向他们点了点头,虽然昏暗 的灯笼下看不清众士兵的脸,但是他看到了一个个敢于上阵杀敌敢于为民牺牲,不 怕死不怕疼的硬汉形象,这才是大唐所应该有的气象。 ...... 无心室正房内气氛庄严而肃穆,不仅窗明几净,而且收拾齐整,一进入正房大 厅,迎面就是丁瑜洲他们刚才所看到的那副巨大的“佛”字,可以说这是整个房间最 有特色的地方。 屋内虽然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但是一切摆设都井井有条,正中是两排红木螺 钿椅子整齐地排列着,那“佛”字书法作品下面是一张红木条案,两边一左一右各放 有一张红木椅,是来客与住持大师商谈正事的座位,墙角和案上的莲花烛台里那白 色蜡烛刚才均已被武媚娘全部点燃,发出照耀四方的亮光。 烛光闪耀着明亮又柔和的光芒,在如此哗啦啦的雨夜,如果在平日里,听雨夜 谈该是多么惬意和美好,只是当前情势危险,根本没有闲情逸致来如此逍遥惬意。 静安住持和钱来竹将军一番寒暄客套之后,便按照位次高低纷纷就座。 静安住持坐在佛字下面的红木条案右侧的椅子上,钱来竹将军坐在对面的椅子 上,钱来竹将军所带来的有身份的军官坐在他的下首那排椅子上,丁瑜洲、武媚娘 和秒半依次坐在静安住持下首的那排椅子上。 如此座位严格按照尊卑长幼的规矩来的,丁瑜洲自是知道,原本他认为自己就 是一个杂役,uu看书.uukhu身份和地位属于最末端,执意要坐在下首位置,也就是妙半现在所坐 的位置,却被静安住持给拒绝了,直接出言让他坐到了如今的上座,可见静安住持 还是打心眼里重视丁瑜洲的存在的。 不光静安住持让丁瑜洲上座,就连钱来竹将军也是客客气气地邀请丁瑜洲上座: “久仰丁公子大名,还是上座,一同商量大事为好嘛!” 钱来竹将军对丁瑜洲极为客气尊敬,并没有因为他丁瑜洲是干苦力的低贱杂役 就轻视他,反而言语间对他多加礼貌谦和。 素未谋面的守城将军对他如此礼貌,原因何在? 事后,丁瑜洲才恍然想起,他丁瑜洲因为玄奘大师的夸赞早已闻名长安城,不 仅众多百姓知道,就连皇室贵族也略有耳闻。如此出名的丁瑜洲,自然也会被一个 守城的将军知晓的,所以钱来竹将军礼遇他,便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了。 丁瑜洲坐在椅子上,静静聆听着他们接下来的大计。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73章 反攻欠东风 外面大雨瓢泊,无心室房间内气氛严肃而群情激奋,众人的话题一直徘徊在关 于贼人的围剿上。如今的时刻,也就只有这件事是所有人最为关注的话题,自然这 也是今晚的主要话题。 静安住持首先对朝廷派兵前来襄助表示出最真挚的感谢,随后话题就开门见山 又不约而同地引入到最牵动人心的主题上来了。 ...... 丁瑜洲言简意赅地将今夜的经历和所遭遇到的事情,包括自己的推测,一一告 知众人,以便让大家可以更好地分析当前事态的发展情势。 钱来竹将军仔细聆听着静安住持和丁瑜洲的话,刚开始只是点点头以作回应, 到后来慢慢全然明白了整个事件的过程,以军人那种特有的笃定态度,说道: “住持大师,在来时的路上,末将已听妙半师父说起寺中所遭遇的灾难,之前 末将听到过有关寺里发生妖怪杀人的传言,当然这点末将是不相信的。此刻又听丁 公子详细说起事情的经过,这也确实验证了我的观点,世间哪有什么妖魔鬼怪,不 过是有贼人在作祟,不过只要住持大师下令,末将一切听从大师调度。” 钱来竹将军最后双手一抱拳,极有气势地行了一个军礼,表达着自己对于此事 的态度。 静安住持忙双手合十回礼道: “阿弥陀佛,钱将军有礼了,本寺上上下下感谢钱将军千里迢迢赶来相助本寺 剿匪,贫尼心中不胜感激,要是说命令可着实不敢当,贫尼乃出家人,早已远离红 尘纷扰,对凡尘俗世早已不再关心,要说起调兵布阵,贫尼觉得倒不如让瑜洲施主 帮衬将军,他见识不凡,思维活跃,能够堪当此大任。” 丁瑜洲听到住持大师如此力挺自己,完全没有想到还会发生这事,原本看到这 救兵来了,住持也找到了,心里还以为没自己什么事了,不料住持大师竟然如此当 众力挺自己,不免心中感动万分。 静安住持表面看起来冷冰冰的,似乎对所有事情都不上心,实际上却洞若观 火,心里如明镜一般,孰是孰非,她都清清楚楚的。 经静安住持大师这么一提,丁瑜洲成了话题的中心,所有人的目光全都停留在 丁瑜洲的身上,等待着他发言。 丁瑜洲想了想,重新让刚才早已沉入心底的剿匪计划,再次浮出心湖,快速理 了一下思绪,听他们彼此之间说话都客客气气,全都用敬语,自也不敢怠慢,自谦 地说道: “多谢住持大师抬爱,丁某本就是个干杂货的杂役,见识浅薄,韬略不足,总 之一切还得仰仗钱将军才是。既然大师让丁某分析当前情势,丁某也就斗胆一说。 有不当之处,还望海涵。” 钱将军轻轻点点头,脸上挂着笑意,目不转睛地审视着丁瑜洲,对丁瑜洲甚为 好奇,同时那眼神里还有对人才的欣赏。 ...... 外面的秋雨依旧哗哗下着,房间内则秋风拂动,烛光摇曳,烛火通明,香炉幽 幽,多个烛台同时点亮后的光明足以照清每一个人的面容。 房内每个人的脸上带着不同的表情,武媚娘和妙半虽算得上是女中豪杰,可难 免心中担忧,表现在脸部的表情上就显得惴惴不安。 那几个军官们和前将军一样,即使身处险境也绝不露出怯色,更何况此时面对 小小的贼寇,脸上带着军人的勇敢和风度。 除了坐在对面的几个小军官算是陌生人外,最让丁瑜洲印象深刻的还是这钱将 军,他相貌平平,一副普通军官的相貌,可唯独他的鼻子可以让见者能够第一眼就 记住。 他的鼻子是那种典型的塌鼻梁,塌得很严重的那种,这算是主要特点之一,更 有特点的是鼻尖正中的位置处有一颗豆粒大小的黑痣,远远看去好像是一只苍蝇落 在鼻子上,随着说话和呼吸的变动似乎还会上下抖动,着实滑稽搞笑。 那个豆粒大小的黑痣让丁瑜洲忍不住要发笑,可丁瑜洲碍于如此严肃的场合, 即使笑,也只是在心里偷偷笑。 如此搞笑的鼻子,着实有点难为丁瑜洲了,因为他有个习惯,差点让他无地自 容,幸好笑容被严肃的话题给生生地憋了回去。 什么习惯? 原来丁瑜洲和别人谈话聊天的时候,总是会不自觉地去注视别人的鼻尖,之所 以会这样,是因为他觉得如果与别人的交谈的时候一直望着听者的眼睛会感觉怪怪 的,但是看听者的鼻子就可以很好地避免这种尴尬,也能够达到尊重听者的目的。 排除一切杂念,他继续和钱将军分析着当前的局面,分析来分析去,依据丁瑜 洲的提议,众人进行了讨论,最后形成了一个完善而又周全的计划。 最后一致通过的剿灭贼寇的计划和丁瑜洲最初的提议内容几乎一样,无非是进 行了边边角角的修改和完善。 为此,钱来竹将军直直夸赞道: “好,就按照公子的计策来。听公子如此安排筹谋,有理有据,像是读过不少 兵书的啊,末将心中甚是钦佩,丁公子果然是足智多谋,不仅风度翩翩,而且才华 出众,可谓文武双全,实乃名不虚传。” 丁瑜洲谦虚道: “钱将军过奖了,丁某当真没那么优秀,只是略懂,略懂而已。” 丁瑜洲心里偷笑: 这个钱将军看来也不是普通等闲之辈,u看书 .uukansh竟然知道我的这个围剿贼寇的计划是运 用了什么兵法韬略。我这个计划正是从《孙子兵法》里面学的“关门捉贼”,幸亏《孙 子兵法》之前看过,也研究过,如今用起来才能这般得心应手呀! 他竟然听得出来,看来这个人不是军中吃闲饭的。不过话说回来,这真应了那 句“书到用处方恨少”的古话,如果平时多读些兵书,或许这个计划还能更完美些。 丁瑜洲想着心事,脸上还不忘带着谦逊有礼的笑容,见武媚娘和妙半正为众人 端上茶水点心来,对武媚娘投去别样的笑容,知道原本这些活都是有小尼姑来干 的,只是当下感业寺上百号人全都被在饭菜里下了迷药,就连住在前院的杂役们也 是,要不然每日负责打更报时的老瘪三早就准点报时了,也不至于让他们全然不知 此时的夜已是几更。 一切商量妥当之后,众人稍稍放松,静静地等待着时机的到来。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反攻之战即将打响。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74章 时机 大计既定,一切准备妥当,就待东风。 丁瑜洲他们一直等待的东风不是现实中的东风,而是天上正一直绵绵无期的秋雨。 他们正期待着天上的秋雨可以下得再大些,一定不要停下,因为此时秋雨有减 弱之态势,但是从暗沉沉的夜色来看,这雨会一直下,还会变大。 因为雨大,那些贼人无法实施他们恶毒的计划,不得不停止火烧感业寺,全都 躲藏了起来。 为了掌握敌我双方的真实情况,知己知彼,以便能百战不殆。 丁瑜洲刚才派遣阿元前往后院四处悄悄打探了一番,暗中刺探到妙善他们的行 踪和动态,同时钱来竹将军也已召集士兵开始排兵布阵,就待时机成熟,一举出兵 剿灭贼首。 阿元在后院查探一番后来报,妙善的院落及其旁边的两处院落都亮着灯火,隐 约还能听到房间里不时传来吆喝声和划拳声,这让丁瑜洲断定,因为下大雨的缘 故,这群贼人全都躲在屋子里避雨,全然放松了警惕,同时这也说明他们不知道朝 廷士兵的到来,要不然不会如此淡定地躲在屋子里避雨玩乐。 秋雨一直在下,滴落在凡间,也滴落到每个人的心田中,有人伤感,有人喜 悦,有人烦恼,有些人因为心里无所谓什么感受,逆来顺受惯了,便也没有了感觉。 对同样的雨滴,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情感寄托,或喜或悲,全在人心的喜与忧。 在深沉的夜色下,丁瑜洲站在廊檐下看着钱来竹将军排兵布阵,操练阵法,不 由得被这热血澎湃的场面所感染,心里似波涛汹涌般壮阔,起初他的心情还沉闷窒 息,加上渐渐听到雨声有增大的态势,心里不由得开始阵阵欢欣喜悦,仿佛听到了 渐渐擂起的战鼓之声,不由得双拳开始紧握,力量在心,胸中似有万丈长虹,抱定 了势在必得的决心和胸有成竹的信心。 丁瑜洲那高大有力的身影站在廊檐下,帅气英俊的脸庞加上略带忧郁的表情, 像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又像一尊比例匀称的雕像,散发着迷人的男性荷尔蒙的味 道。如果周围有一大群小姐姐在侧,势必会引起一番尖叫,只可惜周围全是清一色 的大老爷们,当真是可惜了如此俊逸潇洒的身姿和唯美迷人的画面。 屋内,烛台上已经留下一堆凝结的烛泪,标记着时间的流淌,算是时间悄悄流 逝后留下的痕迹。 静安住持坐在正房佛字下静心打坐祈福,口诵佛号,双手捧着一串青玉材质的 佛珠,那青色佛珠一颗一颗地从她瘦如竹节的指尖滑过,自有一番超凡脱俗之风。 碍于外面有众多兵丁,武媚娘和妙半身为出家人,又是女子,不便与他们有过 多的接触和交流,便都自觉地在一旁陪同住持大师一起打坐。 妙半性子沉稳,极像住持大师的风格,所以能够坐得住,而武媚娘原本也可以 长时间稳坐蒲团,只是此时挂念之事颇多,被外面的局势所牵绊,又牵挂丁瑜洲的 安危,时不时忍不住向外面张望。 静安住持虽然双目低垂,但是对周围的变化依旧能够清晰察觉,见武媚娘如 此,知道她修为尚浅,难以平静心境,说道: “妙真,我见你时不时不能入定,心不静,一切都不静,你且去外面看看吧!” 武媚娘见静安似乎看透了自己的心思,但是嘴上却不承认,辩解而掩饰道: “大师,弟子知错,不知安心室、静心室的师太们是否安好,她们可都是您的 同辈师姐妹,希望千万不要有事才好呀,另外,也不知其他人怎么样了,弟子甚是 担忧,才一时无法静心的。” 静安住持微微抬眸望了武媚娘一眼,知道她这话虽是借口,但是这句话倒也说 出了自己心中的担忧,叹声道: “你的那些师姐师妹们应该都无大碍,想来应该全都在各自的房间昏睡吧,我 们所有人的晚饭都被妙善一伙人下了蒙汗药,只要妙善一伙人不烧寺,大家应该暂 时是安全的。” 妙半闭着眼睛,淡淡地说道: “妙真,你还需修炼才是,修为太浅,连生死都勘不透。生死无非是世间大梦 一场空,何须惧怕呢?” 静安住持赞同而满意地点头道: “生是空,死是空,生生死死都是空。无惧无怕,才是佛法。” 武媚娘似懂非懂,对于妙半的说法表示赞同也表示反对,赞同生死为空的说 法,但是也反对这种绝对的观点,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却是一场空,可经历过与 没有经历过就是两种不同的体验,这可是有着本质的区别,不过这些话也只能在心 里想想,她是不能也不敢当着她们两人的面说出来的,只得再次违心地说道: “多谢大师指点。妙真受教了。” 就在武媚娘犹犹豫豫自己是应该出去,还是留在这里继续受煎熬打坐的时候, 屋外的院子里脚步声开始躁动起来,丁瑜洲那浑厚清脆并带有磁性的声音响起: “钱将军,现在雨势变大,正是出兵擒贼的最佳时机,只不过选择如此时机, 着实要辛苦各位兄弟了。在这里请各位兄弟受丁某一拜,感谢各位冒雨前来帮助感 业寺,在这里谢谢大家了。” 钱来竹回应道: “丁公子莫要如此客气,保护感业寺是我们的职责和使命所在,理当如此。众 位将士,今夜我们按照丁公子的妙计行动,uu看书 .uukanshu.cm 定当克敌制胜。” 武媚娘激动地向院子里看去,听到外面雨声大增,透过雨线还朦朦胧胧地看到 院子里训练整齐的士兵。 院子里只能听到丁瑜洲和钱来竹的话语,却听不到士兵们的应答之声,原来这 是丁瑜洲的特意安排,这是为了防止打草惊蛇,所以士兵们只是心中呼喊,并没有 在嘴上表达出来,同时他们也没有点亮手里的火把,将要摸黑前行。 有时候,军队的士气不在口号声音的大小,而是在士兵内心的认同和追随。再 说这是特殊时刻,又要实施妙计,所以那种喊口号式的环节直接省去了。 再说抓杀人犯这种事情又不是上战场打仗,对于士兵们而言,这或许就是小菜 一碟,手到擒来,根本不需要太多的话。 丁瑜洲潇洒帅气地走进屋里,对着静安住持禀报道: “住持大师,外面雨势大,您年事已高,就在房中等候佳音,还是别和我们一 同前往了!就让我陪同钱将军一起前去捉贼吧?!”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75章 突然消失 静安住持听后,连连摇头,语气和外面的秋风一样寒冷,以她那一如既往的语言风格说: “感业寺的一切都是历代住持大师辛辛苦苦经营的结果,是她们毕生之心血,我是住持,在如今生死存亡之际,岂能就此不管不问,我自然有责任有义务去拯救感业寺。再说如果不去,我的心里一直七上八下的,坐卧不安,我还是与你们一起去吧,虽然我年纪大了,可我给你们摇旗呐喊还是可以的。” “也罢,既然如此,大师如此这般说,我自是无话可说,只是此一去,大师要多多小心。” 丁瑜洲听静安的话真挚而感人,知道这是她发自肺腑的真心话,也理解她此时的心情,没有再多说什么,只好同意让静安和大家一起前往后院杀贼。 “还请妙半和妙真两位师父好好照看大师才是。” 丁瑜洲让妙半和武媚娘为静安拿来避雨的蓑笠,随后他自己也穿上蓑笠,见众人均已准备妥当,便和钱来竹将军一起率领着浩浩荡荡的队伍,向妙善一伙贼人所聚居的院落开拔而去。 按照刚才召开的剿匪会议的部署,丁瑜洲借鉴三十六计中的关门捉贼之法,对整个计划作了周密的安排和分工。 且看丁瑜洲是如何设立军阵大破贼人之堡垒的。 丁瑜洲将钱来竹将军带来的兵士分为两路,一路从南向北包围妙善聚居的院落,此一路由钱来竹将军统领,妙半随同一起为他们带路;另一路需要绕道从北向南对敌人据点形成包围之势,由丁瑜洲统领,武媚娘搀扶着静安住持随他一起在此阵营。阿元作为刺探敌情的先锋,也与丁瑜洲相伴而行。 丁瑜洲这一队需要走的路程稍长,所以他们这一队率先出发,摸黑前行,速度相对缓慢些。 静安住持跟在丁瑜洲这一队,在武媚娘的搀扶下走在队伍的最后面,却脚步轻快矫健,一路上没有丝毫落后的迹象。 秋雨越下越大,哗哗的雨声掩盖了士兵的脚步声,也让世间一切杂声都听不到了。 此时此刻,这漫天的雨声成了当前世界的主旋律。 不过对于丁瑜洲他们而言,雨声越大,越有利,让他们可以放心大胆地行走。 这绵绵不断的秋雨,刚才还似有减弱之势,不料风云变幻,乌云又起,雨势增大,比刚才有过之无不及,看来今夜注定是一个黑暗与光明角逐的夜,是一个正义与邪恶决斗的夜。 后院禅房占地面积虽大,但是毕竟在一处大院落里,无心室距离妙善一伙贼人所在的院落并不远,当丁瑜洲这一队绕道从北面到达妙善贼人躲避的院落时,阿元同时传来消息,钱来竹和妙半也刚好从南面到达。 丁瑜洲听后放心,目光坚定,胸有成竹,知道: 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此时,贼人盘踞的院落里亮着昏黄的灯光,让丁瑜洲很容易就发现了今夜即将围猎的目标。因为外面雨势太大,雨声嘈杂,掩盖了行军布阵的脚步声,妙善一伙人全然不知外面的情形,加上时间已经推移到后半夜,正是容易打盹的时刻,那些被妙善和孙武福雇佣来的打手们开始渐渐打起瞌睡来,早就放松了对屋子外面的巡逻。 丁瑜洲身披蓑笠,目不转睛地观察着贼人的动向,见大好形势已经完全倒向自己这边,对着阿元吩咐道: “阿元,传话给钱将军,开始行动!” “是,阿元得令。” 阿元严肃地答应着,抬腿冒雨飞奔到钱来竹将军那边去传达整个行动的命令。 钱来竹将军得到行动的号令,一刻没有怠慢,火速率领士兵从前面包围了妙善等人的据点。而丁瑜洲这边也已经带领着士兵从背面团团围住他们的退路。 因为妙善他们放松了警惕,对外面的局势全然不清楚,又骄傲轻敌,缺乏统一的指挥,所以丁瑜洲他们行军布阵的整个过程非常顺利,没有受到一点阻碍,如入无人之境,众位士兵各司其职,各有分工,站在各自岗位上,将妙善一伙人的据点重重围住,已经布下天罗地网,让他们插翅难逃。 丁瑜洲见士兵们已经将妙善的房间和附近的其他两个院落全都包围起来,心中大为放心,事态发展到现在,完全是按照丁瑜洲的设想来发展的,如果事态一直如此顺利,这将意味着他们距离胜利不远了。 按照关门捉贼的计划,下一步丁瑜洲将来到前面与钱来竹将军会合,然后一起攻入妙善的房间,逮捕妙善和孙武福。 只有首先逮住妙善和她的丈夫孙武福,其他人才会束手就擒,正所谓“擒贼先擒王”,妙善他们花钱雇佣了这些人,雇佣者倒台了,打手们必然一哄而散。 丁瑜洲安排好各位士兵的岗位,带着武媚娘和静安住持一起往妙善院落的前面走,远远就看到了钱来竹将军,正要加快脚步上前与他会合,可蓦然转头发现,惊讶地发现武媚娘和静安住持并没有跟在自己身后。 丁瑜洲以为住持脚步慢,驻足等待,左顾右看一番,见住持和武媚娘迟迟没有出现,这下有些急了,碍于找不到武媚娘和静安住持,他又沿着原路返回到院落的背面,还是没有发现她们俩的踪影,心里不住地发问: 明明刚才一直在我身后的,她俩为何突然不见了呢? 丁瑜洲心中充满了疑惑,uu看书.ukanhuco压低声音对四周黑暗的环境喊了又喊: “大师,妙真,你们在哪?” “大师,听得见吗?” “妙真,妙真?!” 无论丁瑜洲怎么喊,哪怕喊破了喉咙,喊得嗓子直冒烟,也没有唤回任何回应。 武媚娘和静安住持的突然消失,让丁瑜洲有种不祥的预感,他不敢去想象有可能发生的那惊心的画面。 丁瑜洲一时之间搞不清局面,不知武媚娘和静安住持是主动离开他的,还是被人胁迫着离开他的? 他转念又一想,如果是她们因为有事而要离开自己,肯定会告诉自己一声,可他没有听到武媚娘的相告,这就说明极有可能是有人悄无声息地从他丁瑜洲身后劫持了她们。 此时此刻丁瑜洲孤身一人孤独地伫立在浓密的大雨中,任凭雨水被秋风打落到脸上迷茫了视线,也冷冻了他火热的内心,让他愈加清醒而不至于迷糊。 丁瑜洲心中思索着整件事情的脉络: 武媚娘和静安住持会去哪里呢?如果是被人劫持,应该就是刚刚发生的事情,因为先前安排士兵站岗包围点的时候,我记得武媚娘和静安住持还在我身边,她们的突然消失应该是在所有士兵都被安排好之后。 对,应该就是了。 当时只剩下我们三个人,我走在最前面,她俩走在后面,肯定是有人趁我不准意才将她们掳走的。 不好,糟了! 第76章 夹击 武媚娘和静安住持在丁瑜洲身后就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了。 原本围剿计划一切正常,却不知到此关键时刻,出现如此意外,着实考验着丁瑜洲的定力和谋略。 对于此事,丁瑜洲将其定位是一场绑架,他严密的逻辑思维让他断定这绝对不是她们自己因事跑开了,肯定是被人劫持胁迫。 可丁瑜洲实在想不出来,到底是何人所为,明明妙善他们都已经被包围在房间内,无法出来,难不成这后院还藏着其他人? 丁瑜洲不敢去想象不确定的又充满了危险的种种隐患。 丁瑜洲找不到武媚娘和静安,知道不能因此而放弃整个围剿计划,他只得带着满心的疑问前去与钱来竹将军会合,以便让整个计划继续按照既定的程序去发展。 …… 丁瑜洲孑然一人与钱来竹将军会合后,告知他们住持无缘无故不见的消息,钱来竹将军也十分疑惑,妙半听说住持大师不见,表情比其他人都要焦急万分。 可当前的局势犹如射出去的箭,已然无法回头,只能向前无法后退了。 再者当前形势紧迫,不是谈个人恩怨和情分的时刻。 一旦失去了这个有利时机,整个计划都将泡汤。 进攻的命令已经到了呼之欲出的时刻了,因为众人看到妙善藏身的地点开始有人影晃动,贼人随时有出房门集结的可能。 丁瑜洲抹去脸上的雨水,双手一抱拳,对着钱来竹将军说道: “钱将军,事不宜迟,现在情势紧急,住持大师的下落只能一会再寻找,现在此时此刻我们只有冲进去将他们一网打尽了。” 钱来竹抱拳回了一礼,说道: “好,众兄弟听令,攻进去,将里面的人给我全部逮捕。” 这里需要交代一下丁瑜洲刚才所带领的士兵情况。 丁瑜洲所带领的士兵全部都被安排在了相应的哨位上,而钱来竹将军所带的士兵除了被安排站岗放哨外,还留有三十几个精锐士兵作为进攻主力。 丁瑜洲知道这些士兵都是听钱来竹的,这进攻逮人的命令也只有钱将军有资格下达。 他丁瑜洲非官非将,特定的身份让他没有这个资格,也没有如此话语权。即使是他下达的命令,众士兵有可能也不会听,即使听,士兵心中也或许会不服气。 钱将军的命令一出,这三十几个精锐士兵个个骁勇善战,先从妙善所住院落旁边的两处院落开始进攻捉贼,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就将里面的所有贼人一网打尽。 这些人都是长安城里的小混混,听说能够发大财,才被妙善和孙武福雇佣过来,如今见事情败露,本欲反抗,但见朝廷兵丁个个勇猛,根本不是朝廷正规军的对手,全都乖乖地束手就擒。 这些雇佣的“枪手”被纷纷带了出来,一个个喝得醉醺醺的,还有几个大汉已然不省人事,毫无抵抗之力,全都被五花大绑地押着,无法反抗也无法动弹,只能乖乖听话,要杀要剐任凭处置了。 原本丁瑜洲计划最开始从妙善和孙武福所在的房间下手,后来他发现妙善和孙武福所在的院落人来人往,担心如果首先攻入会引起旁边院落前来助阵,所以他才建议钱来竹将军临时改变攻击目标,先易后难,再个个击破。 事实证明,丁瑜洲的建议是对的,逮捕妙善和孙武福的帮手,就好比剪除掉他们的羽翼,让他们没有得力的帮手,自然就没有了抵抗之力,进而才能确保整个计划的最终效果。 看着士兵们冒着大雨清点所有被逮捕的歹徒,听着不断上涨的人数统计,丁瑜洲心里渐渐放松下来,因为他发现有好几个歹徒是之前在后山逃命时候见过的,这说明因为雨大,他们全部从后山撤了回来,故而他断定目前所逮捕的这些人应该就是妙善和孙武福的所有帮手了。 这些所谓的帮手说白了,其实算不上帮手,就是金钱雇佣关系,一个愿意出高价,一个愿意被当刀使去杀人,这些被雇佣的大痞子小混混对妙善和孙武福根本就没有什么忠诚度,在此关乎性命生死的时刻,自然也就是树倒猢狲散了。 现在敌营只剩下了最后一个据点,也是目前看起来最不容易攻克的据点。 妙善所居住的院落四周有高高的院墙阻挡,此时此刻院门紧闭,虽然院墙挡住了观察的视线,但是钱来竹将军他们事先准备了梯子,所以他们借助梯子攀上院墙,可以清晰地察看到院子里面的动向和变化。 丁瑜洲顺势爬上一架竹梯,u看书wwuukanshu放眼院落四处的情形,敏锐地发觉房间四周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冒出了七八个大汉,此时他们正在屋子廊下站岗放哨,手中握着寒光闪闪的大刀,极具威慑力,屋子里人影投射在窗户纸上,透过窗户可以看到里面来来回回的人影,显得气氛紧张而焦虑。 刚才攻克其他两处据点的时候,里面的歹徒全都昏昏欲睡,完全放松了警惕,所以进攻起来相对较为容易,只是面前的这个主据点,丁瑜洲的直觉告诉他不可能再像刚才那样顺利快速了。 朝廷士兵们借着深沉的夜色隐藏着行踪,虽然都身披簔笠,但是长时间淋着凄冷的冷雨,雨水还是顺着脸和脖颈流到衣服上,湿了衣衫,凉了身体,感受不到丝毫的热气,不过就算环境如此艰难,众位士兵都没有一丝怨言,没有一声抱怨。 他们忠诚地在院墙处或者在远处的岗位上静静坚守着,肩负着自身的职责,履行着自己的义务。 丁瑜洲身上的衣服已经湿透了,秋雨带来那种冷彻全身的透心凉,让他从头到脚的血液似乎都要凝固了,所以他对众将士此时的处境格外体验得真切,如此感同身受的感觉,如此真实存在的现实,让他看到了唐朝铁骑的威猛,也看到了初唐时期大唐的军队战斗力。 确实,初唐的军事实力随着经济不断的繁荣而呈现出锐不可当的战斗力,不仅有让敌人闻风丧胆的多员猛将,而且也有打仗不怕死的士兵,这是大唐屹立于世的基础,也是大唐慢慢走向开元的根本原因。 第77章 攻 秋雨依然下个不停,此时没有任何要变弱减小的趋势,反而雨声似乎要比刚才 的声音还要大。 钱来竹将军和丁瑜洲并排站立在这最后一个据点的院门外,如两颗高大挺拔的 翠柏,站立在风雨之中,浑然不惧,举手投足间带着不服输不怕死的男子气概。 丁瑜洲伸手接住包围四周的漫天冷雨,下定了最后的决心,对着钱来竹将军建 议道: “钱将军,以丁某来看,现下不知那群贼人又在耍什么阴谋,他们的那个房间 中还有通向后山的地道,万一他们顺着地道逃走了,再想捉住他们就要费一番功 夫,所以不能给他们多余的时间,还请立即下令攻入贼人巢穴,来个速战速决吧, 再者,众位将士已经站在雨中许久,着实太过辛苦。” 钱来竹是军人出身,虽然对于外界的天气条件并不十分关注,比这更恶劣更寒 冷的天气他们都经历过,更何况此时此刻的小打小闹,虽然这些撼动不了他们的意 志,但是当他听到丁瑜洲说贼人极有可能会通过地道逃跑,最为担心影响整个行动 的战机,这才抱定了打响最后一战的决心: “众将士听令,攻入贼人据点,擒贼护寺!” 钱来竹将军威风凛凛,拔起腰间佩戴的长剑对着院门一挥,意气风发地说道。 看到这一幕,丁瑜洲内心澎湃,激动万分,虽然不是自己亲自带领这支精锐的 军队,但是看到整支队伍的行动完全是照着自己的部署来行进的,如同是自己亲自 指挥一般,那种豪迈激昂的男子气概发自肺腑,让他心底那源自本真的军人情结荡 漾于心,内心深处似有朵朵桃花开放。 要想攻入贼人们所占据的院落,必须把紧闭的院门给打开,这是逮捕贼人的开 始动作,也是必须动作。 这个问题看似很难,其实对于朝廷训练有素的精锐部队而言,爬墙上树那是小 菜一碟,士兵们一个个身强体壮,这些都是基本功。 只见他们既没有用木头强行撞门而入,也没有选择守株待兔消极应战,而是采 取最省时省力的办法,巧用云梯越过高高的院墙进入院子里,然后从里面神不知鬼 不觉地打开了院门,整个过程行云流水,迅捷快速,环环相扣,不费一兵一卒。 随着院门大开,院子里一阵躁动,连绵不绝的秋雨中,朝廷军队冲了进去。 在冷雨之中忍耐了许久的士兵们,早就想发泄一通心中的怒火和杀气,见到在 廊下站岗守卫的歹徒二话不说,上来就是一顿乱砍乱杀。 站在房间廊下站岗守卫的大汉见朝廷兵士突袭而来瞬间陷入慌乱之中,有的看 不透情势奋力抵抗,有的则早已闻风丧胆四处溃逃。 歹徒无力抵抗了许久,到最后见大势已去,纷纷举手投降。 不一会儿的功夫,院子里的歹徒很快就被朝廷兵士给解决了,除了两三个趁乱 逃回到屋子里的,其他人全都束手就擒。 丁瑜洲心中暗暗思索: 外面的歹徒已经被消灭,只剩下屋子里的关键人物了,不知他们又会耍什么花招? 此刻,朝廷士兵将昔日妙善的房间团团围住,可谓里三层外三层形成包围之 势,布下天罗地网,让里面的人插翅难飞。 丁瑜洲和钱来竹将军正要抬脚向妙善和孙武福藏身的房间走去,却听到阿元在 他们身后喊道: “大哥、钱将军,请留步!” 阿元的声音急切而仓促,显得焦急,似乎发现了什么惊心动魄的消息。 丁瑜洲听到阿元的声音,立即停止了脚步,伸手拉住钱将军,说道: “将军,莫急,听阿元有什么发现。” 阿元三步并作两步,快速赶到丁瑜洲面前,脚步之快,以至于头上用来避雨的 草帽都被风吹掉了下来,对丁瑜洲说道: “大哥,你刚才派我去检查禅房各处师父们的下落,我每一间禅房都查验了一 番,发现全都空无一人,不知众位师父被藏到了哪里。就连几位辈分高的大师,也 都没了踪影。莫不会是被妙善他们给…” 阿元脸上带着沉重的担心,心里担忧着最可怕的结果,嘴上却没有说出来。他 虽然没有说出来,但是丁瑜洲和钱来竹是何等人物,早就猜到了阿元的担心和假设。 丁瑜洲安慰阿元道: “别担心,事情已经发展到此,担心害怕是没有用,与其这样忧心忡忡,倒不 如勇敢面对。” 钱来竹赞道: “阿元小兄弟,你这个消息很重要,可谓极为重要的情报。” 雨一直在下,风一直呼啸着,雨水打湿了丁瑜洲他们身上的蓑衣,却没有打乱 他们的思路,冰冷的雨水从天上落下,落在大地之上,窥探着人间里的善恶、情 仇、苦痛。 丁瑜洲的脸上尽是冰凉的雨水,雨水落在他的额头,顺着他长长的睫毛流到眼 睛里,又流到高挺的鼻梁上,也流到他上薄下厚那精致的嘴唇上,沿着嘴唇的纹路 渗入他的舌尖上,以至于他能清楚地感觉到雨水那咸咸又凉凉的味道。 雨水滚落在丁瑜洲的脸上,一度让他的视线模糊,但是他始终没有用手擦去, 而是一直任由雨水滴在脸上,冰凉着他脸上的每一根神经。 他喜欢这种感觉,这是清醒的感觉,似乎只有这样,他的思维才能清醒。 钱来竹将军是一介粗人,他可没有丁瑜洲那种细腻的感情,uu看书 wwuuknsh 他只要发觉雨水模 糊了视野,就会立即伸手去抹掉脸上浓密的雨水,一拍胸脯说道: “丁公子,阿元小兄弟,师父们都不见了,也说不定他们都去了一个安全的地 方,待我等将缩在屋里的贼首捉出来,我们再去找师父们。” 阿元看了丁瑜洲一眼,见他沉默无语,便知道他也是赞同钱将军的提议,便点 点头,乖乖地走到丁瑜洲的身后,恰好见到妙半,与妙半对视一眼,没有说话。 一直在丁瑜洲他们身旁的妙半将他们刚才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尤其阿元说到 整个感业寺都人去屋空的时候,心脏紧张成一团,越发担心自己的师父们,也挂念 师姐妹们的安危,对着丁瑜洲和钱来竹说道: “钱将军、丁施主,事不宜迟,咱们赶紧进这屋里捉住妙善他们吧,别让他们 逃跑了。” 丁瑜洲早就有些迫不及待了,点头称是,快速走到房门前,对着钱来竹将军说道: “将军,宜早不宜迟,进攻吧!”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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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第78章 软的硬的 妙善所居住的这处院落没有响亮的名字,确切得说是没有名字,因为是新建的 居室,没来得及命名,加之所处的位置偏僻,又不是专供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居住, 所以此处不像无心室、静雅室那般,有专门的特定名称。 正是因为此处居室的僻静,少有人来往,便成了妙善藏污纳垢的地方,着实可 悲可叹。 雨势渐渐变弱,下了整整一夜的雨终于有了减弱的势头,似乎暗示着这场惊险 的战斗也将迎来最后的结局。 “进门捉贼!” 随着钱将军一声令下,守在房门处的四名士兵拔开佩刀,最先踹开门冲了进去。 随后十几名士兵纷纷入内,声援最先进去的士兵。 士兵入内之后,屋里并没有立即传出刀剑碰撞的声音,着实让丁瑜洲出乎意料 之外。 见此情状,丁瑜洲和钱来竹均发觉事情不妙,一前一后快步入内。 进入先前从这里逃出去的屋子,丁瑜洲有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还没来得及去 查看屋里的陈设和环境,只是抬眼一瞧就看到屋里的情景,顿时傻眼了,心里直呼: 这下糟了,这可该怎么办?最担心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 丁瑜洲的头脑里犹如无数只蜜蜂环绕,嗡嗡作响,犹如五雷轰顶,彻底将他惊 呆了,思维停止了运转,血液停住了流动,幸好耳中还能听到声音,只听到钱来竹 将军那粗壮的嗓音大喝道: “大胆贼人,犯下滔天大祸,连杀感业寺女尼数人,还不知悔改,如今竟然又 来挟持住持大师和先帝嫔妃,罪加一等,还不速速束手就擒!“ 钱将军的声音如同爆竹声那么大又那么有力道,让听闻到的人不寒而栗,禁不 住心生惧怕。 丁瑜洲摇摇头,伸手在太阳穴的位置使劲揉了揉,努力保持着镇定和清醒,他 刚才的心理变化,不是害怕,而是担心,因为他发现静安住持正被孙武福挟持着, 一把寒光闪闪的大刀架在静安的脖子上,让静安住持无法动弹。 不光静安住持有危险,武媚娘正被妙善用一把匕首抵在背后,随时有被刺死的 危险。 孙武福挟持着静安住持距离密道只有几步的距离,妙善拉住武媚娘紧随其后, 显然他们是准备从密道出走,还没来得及走成,也或许是又从里面出来了,这才被 丁瑜洲他们发现了。 屋里除了孙武福和妙善之外,还有四个彪形大汉,一个个胳膊粗壮如常人大 腿,样子看上去怪有威慑力,实际上却是四个废柴怂蛋,见朝廷英勇的正规军一 到,立即丢枪卸甲,举手投降,连连跪地求饶。 事情发展到这里,原本应该有一个完满的结局,却因为武媚娘和静安住持的被 劫持而陡然增加了剿匪的难度。 秋风从敞开的房门吹进屋内,让烛火摇晃不定,如同所有人的内心慌乱而不知 所措,阿元和妙半在丁瑜洲身后,看到静安住持和武媚娘身临险境,随时有生命危 险,心忧如焚,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 钱来竹将军双拳紧握,发出咯咯的骨节声,犹如一头饥饿的猛虎随时要把猎物 吞到嘴里。 英勇的军人最痛恨被敌人要挟,钱来竹将军最受不了威胁,全身怒火中烧,更 何况如今胆敢要挟他的人还是兰陵萧氏的一介家奴,让他越发觉得无法忍受。 是可忍孰不可忍? 钱来竹双目瞪视着妙善和孙武福,怒目圆睁,眼睛里似乎要喷射出熊熊燃烧的 火焰,恨不得将这两个罪魁祸首付之一炬。 丁瑜洲见当前房中的情形已然到了剑拔弩张的时刻,甚至稍有不慎,极有可能 还会擦枪走火。当下一场恶战在即,但又转念一想,着实担心武媚娘和静安住持的 安全,担心恶战一旦打响,妙善他们势必会对武媚娘和静安住持下手,事情若真得 这般发生,那就危险至极了。 丁瑜洲随时留意着钱来竹将军的动态,意识到钱将军对贼人采取的措施都是刚 硬的,贼人似乎并不买账,他不能再硬上加硬,反而应该反其道行之,实施软的措 施,或许可以奏效。 丁瑜洲想到这层顾虑,理清了思路,以商量的语气劝说道: “大家都稍安勿躁,听我说两句,你们夫妻俩不顾生命,为你家主子卖命,犯 下欺君罔上,诋毁皇家声誉,秽乱皇家寺庙的罪过,哦,还有多起命案,无论哪一 件事都够死罪了,你们的主子会来救你们吗?” 丁瑜洲特意停顿了一下,让孙武福和妙善能够有足够的时间去思考他们背后的 主子会不会救他们。 孙武福和妙善各自挟持着人质,互相对视一眼,陷入沉默,眼神飘忽不定,心 理防线仿佛有所松动。 他们此刻确实是孤军奋战,本想挟持武媚娘和静安为人质通过地道逃往后山, 却不料地道中出现积水,刚进去就不得不原路返回。 面对朝廷官兵的围剿,他们怎么可能不害怕,更不想为了主子的事情,就牺牲 掉自己的生命。 他们夫妻俩骤然听到丁瑜洲的劝说,想起主子近来一直不曾露面,才意识到主 子的无情无义。 孙武福本就对兰陵萧氏不满,想起过往种种被轻视的遭遇,开始有点沉不住 气,嘴角动了动,想要说话,却又谨慎地停住了。 丁瑜洲见状,意识到自己的话对他们起了作用,继续说道: “你们夫妻俩不说,u看书 ww.uukanshu我也知道,你们的主子是不是好久都没有露面了?除了给 你们下达命令之外,其他对你们不管不问?连雇佣打手的酬劳也不给你们了吧?” 妙善的眼睛一亮,表示出不可思议。 孙武福终于沉不住气,惊讶地问道: “这些事,你怎么知道的?” 丁瑜洲潇洒地一笑,指了指屋子北墙下放着的一个空箱子,又指了指主动投降 的那几个大汉,说道: “刚才你们陷入一片混乱,后来又突然有这些人出来站岗,你们这些举动完全 是不打自招,将你们的处境暴露在外,试想,现在事情还没成,你们就着急忙慌地 分赃,是不是太过心急了?” 原来丁瑜洲见那几个被擒住的壮汉腰间鼓鼓的,胸口的衣服里还闪闪发光,显 然是装着一些金银珠宝等财物,丁瑜洲就坚信了自己的一直以来的猜测。 当然他之所以能够将孙武福和妙善的处境看透,完全是他综合各种情况之后的 准确推断。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79章 怕老婆 让丁瑜洲有如此推断的直接因素是丁瑜洲在刚才进入房间的时候,偶然听到的 一句话。 就在刚才,那些在屋檐下站岗守卫的大汉被抓住之后,丁瑜洲注意到有一个纹 龙画凤的壮汉蹲在地上抱头连连抱怨: “狗杂碎的,日了狗了,老子非得杀了那对夫妻俩,让老子拼死劳命这些天, 竟然只给了那点钱。如今倒好...” 那大汉后来说的话被士兵的吆喝声给干扰了,但是这前半句却被丁瑜洲听得清 清楚楚。 丁瑜洲虽然没有完全听清那大汉的抱怨,但是并不影响他的全面分析和判断。 他作为历史专业的研究生,综合分析能力是很强的,最会综合考虑各种因素的 影响,最后得出近乎真相的结论。 丁瑜洲按图索骥,又联想到在云梯上所看到屋子里人影晃动的景象,尤其那来 来往往、争抢打斗的场景,让他心生疑虑,从那一刻开始就像一根长长的藤蔓一 样,越来越长,一直牵动着他的灵魂,让他心中疑问连连。 如今当所有线索都已经了然于胸,所有事实都摆在眼前的时候,犹如数学考试 卷子上那最后一道最难的大题,一旦有了清晰的思路,就很快迎刃而解。 丁瑜洲的猜测是对的,说中了妙善和孙武福这桩计划的最要害的地方,这其实 也是他们最薄弱的攻击点。 如今他们的薄弱点不攻自破,完全是咎由自取,或许他们就是所效忠主子们手 中的棋子,随时有被丢弃的可能。 孙武福把刀往静安住持的脖子上用力抵了抵,摆出继续挟持住持而要挟朝廷的 架势来,内心深处却早已后悔不已,脸上浮现出一丝懊恼的表情,依旧不愿放弃求 生的希望,毕竟濒临死亡的边缘,谁都不愿轻易放弃。 妙善目光犀利,高仰着头,一只手死死地卡住武媚娘的肩膀,与孙武福的心理 一样,到了死亡的边缘,什么都不顾了,只为能活着离开这里。 学过现代心理学的丁瑜洲,早已从他们夫妻俩的小动作里发现了他们内心的细 微变化,以设身处地的语气,继续劝降道: “我要是你俩,我早就投降了,向朝廷检讨自己的罪行,或许还能留住一条 命,毕竟你们也是受害者,你们是替主子卖命的,如果没有他们的命令和支持,就 是给你们一百个胆子,你们也不会做这些事,所以想来想去,我都替你们感到惋 惜,奉劝你们就此放开住持大师,主动认罪投案自首,让钱将军报告朝廷为你们求 情,从轻发落。” “对,只要你们放了住持大师和妙真师父,一切都好说,我等会奏明朝廷,对 你们从轻发落,你们也是苦命人,无非是给那些高门大户卖命的罢了。” 此时,钱来竹将军见孙武福和妙善的警惕性渐渐有所松动,刚才还一直默不作 声,此时恰到时机地在旁帮忙劝降。 钱来竹的官职虽然不高,但是他基层经验犹为丰富,也懂得“上兵伐谋,其次 罚交,其下攻城”的兵法之要。 他起初还认为丁瑜洲啰啰嗦嗦,只是随口附和自己,却不料丁瑜洲心思细腻, 发现了连他都没有发现的敌情,心下暗自佩服,又听到丁瑜洲渐渐将局面引向劝降 的方向,愈加佩服丁瑜洲的谋略。 孙武福本来立场就不坚定,对兰陵萧氏多有不满,此时听到丁瑜洲和钱来竹将 军的承诺,望了妙善一眼,悄悄说道: “喂,婆娘,我们怎么办?要不然……算了吧?” 妙善脸一拉,狠狠地斜瞪了他一眼,以她独具特点的语调,说道: “你敢,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还是男人嘛?别人三言两句就把你说动心了, 有点骨气,行不行?” 孙武福这个人,别看他是一个虎背熊腰的大汉,却在自己媳妇面前,纯粹是怂 包,说好听点,就是典型的妻管严,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老婆比他大。 妙善的脸色严肃,那双眼睛散发出不相信任何人的诡异目光,早已抱定必死的 决心,瞪视着丁瑜洲和钱来竹,愤恨地说道: “你们少在这里骗人,我凭什么相信你们?!你们说的话难道就是真的吗?如 果我们投降了,你们就能保证我们的安全?就凭你们,恐怕分量不够吧?” 妙善随即一声冷笑: “哼,你们少在这里给我惺惺作态,也别白费口舌虚情假意了。今夜不是你死 就是我亡。” 在如此紧张的时刻,任何风吹草动都会引起一场人心躁动,更别说此刻丁瑜洲 他们遇到了一个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妙善。 更何况妙善还是一个油盐不进又浑身带刺的女人。 丁瑜洲留意着武媚娘的神色变化,见她虽然被妙善挟持,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 抵在身后,却神态安然,尽是淡定从容,似乎并不十分害怕。 丁瑜洲又去观察静安,静安还是那一副独具标志性的冷冰冰的表情,冷眼看世 界,似乎生死与她无关。 孙武福被妙善这么一提醒,岂敢再有其他小心思,只得乖乖听他老婆的话,继 续保持高昂的抵抗情绪。 原本事态有所转机,不料又突然转向了两军对峙的僵局。 这可该如何是好? 屋子外面下了一夜的雨似乎停了,因为听不见雨声,uu看书 .uukanshu 也听不到风声了,狂躁暴 乱的夜表面上看似乎恢复了平静,可是实际上暗底里正暗流涌动。 丁瑜洲英气的脸上浮上一层寒霜,思维如一台高速旋转的发动机,努力思索着 方法和策略,试图去打破当下的僵局。 钱来竹将军眉头紧皱,也在思考着御敌之策。 阿元和妙半在他们身后,一直观察着事态的进展。 妙半的嘴唇不住颤动着,念诵着佛号,祈求佛祖保佑。 阿元额头上因为着急而冒出豆大的汗珠,已然焦头烂额。 怎么办呢? 怎么办呢? 怎么办呢? 丁瑜洲在心里追问自己,因为局面陷入僵局而渐渐心神不宁,他知道所有事情 都不能拖得太久,一旦双方僵持下去,会充满太多的变数。 如果事情转机到对自己有利的局面,还好点,如果事态发展到对敌人有利的状 况,那后果不堪设想,恐怕那到时,事情会更难办。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80章 阴森的大刀 妙善房间内的案子上,地面上,杂物成堆摆放,垃圾更是堆积如山,整间屋子 里凌乱不堪,环境杂乱无序,散发出一股发霉的臭味。 屋子中间的方桌上更是杯盘狼藉,吃剩下的饭渣散落在桌子上,也粘在破旧的 盘子里,酒盏或倒或歪,还有几个东倒西歪的酒坛或横放或碎裂在地。 整个屋子的密闭空间里透着一股发霉的腐臭味,在条件这么差的环境里面,真 不知这些贼人是如何生存的。 丁瑜洲呼了呼气,试图能够将难闻的气味从鼻子里呼出来,可这是徒劳无功的。 人人都说久入鲍鱼之肆而不闻其臭,可丁瑜洲纳闷自己都进来许久了,为何一 直能闻到如此难闻的味道呢? 或许是这种难闻的气味实在太浓,浓烈到让人窒息。 案上青釉烛台里的灯火依旧明亮,只是蜡烛已经燃去大半,那熔化后的烛泪淤 积在烛台上,如同一座座银白色的小山,堆积在一起而诉说着时光的流淌。 屋子里因为僵持的局面而陷入死寂,这种诡异的寂静暗藏着恐怖的人心,也隐 藏着无数个杀人的念头,越是安静的太平无事,越预示着即将发生的灾难之巨大。 丁瑜洲时刻紧张地望着被妙善挟持的武媚娘,他知道她肯定会平安无事,只是 这个惊心动魄的过程,他无法从史书中找到任何记载,不光这件事,甚至武媚娘在 感业寺的全部事情,史书中全部都没有记载,这让他无法预知此时的未来,进而也 就无法为武媚娘出谋划策,也就无法帮助她顺利脱险。 武媚娘对着丁瑜洲眨了眨眼睛,似乎明白丁瑜洲此刻焦急的心思,那美丽而又 明澈的眼神告诉他: 不要担心我,没事的,大不了一死,我无所谓。 就在众人各怀各自小心思的时候,静安住持率先说话,打破了此时的僵持局面: “妙善,你虽然没有剃度,算是带发修行,但是你既然入我寺中来,便是我寺 中人,还记得为师在你受戒当日的话吗?” 妙善听到静安住持突然问她这么个问题,哪里记得那些,白了住持一眼,表现 厌烦至极的表情,连个正眼也不给静安住持,只是白了她一眼,冷冰冰地说道: “你成天叨叨,就那么几句话,听得我烦都要烦死了,你说过那么多话,我怎 么记得那日你说的什么鬼话?” 静安住持冷笑一声: “我再问你最后一句,你当真是不记得了吗?那可是事关全寺上下的秘密,你 当真不记得了吗啊?” 妙善起初被她问得不耐烦,可当听到是秘密的时候,不由得好奇心作祟,拉着 武媚娘,向静安身旁走了几步,靠近住持,口是心非地问道: “你还能告诉我什么秘密...啊...你...你个老秃驴......” 一道阴森诡异的寒光闪过众人的眼前。 妙善的话才说到一半,就突然感觉到脖子处瞬间剧烈疼痛,随即有鲜血从脖子 处的血管里流出,忙本能地伸手要去护住脖子,哪里还有心思去管武媚娘。 只见妙善手里一直抵在武媚娘后背的那把匕首,掉在地上发出“哐啷”的清脆声 音,伴随着妙善凄厉的惨叫。 一道血流从她的脖颈处如奔涌的潮水奔流而出,任凭她怎么用手去捂住伤口, 都难以止住。 妙善瞪着静安住持,眼睛里充满仇恨的目光,眼神中还有说不尽道不明的抱 怨,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身体不听使唤的向下倒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挣扎了许久,直到不省人事。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武媚娘瞅准时机,忙一个转身,快速逃离了孙武福的 控制范围,跑到丁瑜洲身旁,近乎本能地拉住丁瑜洲的手,尽量调节着自己沉重的 呼吸,眼睛里满是害怕和惶恐。 丁瑜洲全程目睹了刚才所发生的惊险一幕,出乎意料之外,不光他,就连钱来 竹将军也惊讶到张大嘴巴而不知该说什么了。 妙半和阿元完全惊讶到张大了嘴巴而迟迟回不过神来。 其他士兵也是如此。 至此,局势突然发生了转机,因为静安住持的这一举动,也扭转了双方僵持的 战况。 只不过这种局面的扭转,代价付出的实在太大了。 原来静安住持刚才的行为无非是先用言语引起妙善的注意,让她靠近自己,趁 妙善探头来听秘密的时刻,然后用袖子里事先藏好一把匕首,以出其不意的速度在 妙善的脖子动脉血管处一抹,便直接要了妙善的性命。 静安住持知道局势僵持在这里不是个办法,她也看透了局面的危急程度,想到 除了牺牲自己,已然没有别的办法,便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决定牺牲自己以换回 局面的转机。 静安住持的这一举动,感天动地,极其悲壮,又极显伟大,这是在舍弃自己的 生命去拯救全寺上下上百人的性命,恰恰印证了佛祖说的那句“我不下地狱,谁下 地狱”的真谛。 伴随着妙善的倒地而亡,孙武福如同一只被拔了胡须的老虎,瞬间兽性爆发, 大吼一声: “娘子,我给你报仇!” 伴随着声音而落,孙武福大手一挥,那把阴森的大刀同样割断了静安住持的脖 颈动脉,鲜血顺着刀尖滴落到地上,溅起血滴,如同一朵朵绽放的红梅,傲寒而 开,不与百花争艳,只为自己的坚守,哪怕是生命逝去,也在所不惜。 静安住持的身体失去了支撑,如一颗流星的降落,缓缓坠落在地。 静安住持离开了人世,她表情安详,双目紧闭,显然是早就料到了自己的结局。 生命渐渐逝去的时刻,她没有任何遗憾,反倒觉得有那么一点欣慰和喜悦,她 知道接下来的事情,丁瑜洲他们会为自己处理好,自己就此死而无憾。 “住持大师?!” 看着躺在地上已然没有了气息的静安住持,丁瑜洲的眼睛湿润了,泪水模糊了 他的双眼,不由得想起过往的种种,念及住持的好,心里知道: 别看静安住持表面冷,u看书 uukansh 但是她心不冷,有一颗火热的善心,是个纯粹的刀子嘴 豆腐心。 丁瑜洲清楚,也明白,要是没有住持,或许不可能会有今日的丁瑜洲,是住持 给了他机会,让他可以一步步走到今天,丁瑜洲愤怒地说: “住持,我们一定为你报仇!” 其实,从刚才妙善倒地而亡的时刻开始,丁瑜洲就隐约预料到了静安住持的结 局,看到静安住持如此刚毅果决,如此深明大义,如此不畏生死,全然与她冷若冰 霜的一贯表情不相符合,又转念一想,平时是平时,关键时刻是关键时刻,只有关 键时刻才能看出一个人的真善美,才能看出一个人心底最深处的追求。 静安住持是当之无愧的女中豪杰,这般英雄壮举,也赢得了钱来竹将军的钦佩 和赞叹。 静安住持的死亡,让所有士兵士气大振,进一步凝聚起军心,任凭孙武福再猖 狂,哪里是朝廷士兵的对手,几个士兵一上来,瞬间就将孙武福制服了。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81章 风波又起 钱来竹将军吩咐手下,命令道: “速速将贼首带下去,严加看管!” 负责抓捕孙武福的士兵答应了,押解着孙武福走了出去。 此时的孙武福全然没有了精神,仿佛灵魂早就出窍,只剩下一副空空的躯壳, 不再反抗,也不再大呼小叫,任由士兵拖着他走了出去。 武媚娘注视着孙武福被士兵们带走,知道等待他的必然是死亡,最后瞪了孙武 福一眼,算是送别,嘴里愤愤然说道: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看看,如今家破人亡,你自己也完了,全身全意地为 他们兰陵萧氏卖命,最后落得个竹篮打水一场空。” 丁瑜洲连看都没看孙武福一眼,他其实早就看明了孙武福的为人,孙武福就是 个头脑简单的莽夫,大老粗一个,容易受人蛊惑,傻里傻气给人当了枪子,到最后 非但不知醒悟,却还得拉上住持大师给他陪葬。 丁瑜洲心里对孙武福是有怨气的,他蹲下身子扶起倒在血泊中的住持大师,见 她颈处血流不止,忙用手去捂住那长长的伤口,呼喊道: “大师,大师?” 那鲜红的血液从丁瑜洲的指间流出,无法止住,染红了静安住持身上的衫袍, 有一种英雄将死的悲壮。 “师父,师父,你别丢下徒儿啊!呜呜...” 妙半大哭,声嘶力竭中带着撕心裂肺的悲伤,不住地呼喊着自己心目中最敬爱 的师父,想起昔日种种温馨的画面,愈加伤心欲绝。 武媚娘和阿元在旁陪同低声啜泣着,出于对静安住持的尊敬,也被这种悲伤的 画面所感染,完全是情到深处的自然流露。 静安住持双目紧闭,神情安然,嘴角微微上扬,带着浅浅的笑容,仿佛完成了 内心的超脱,完成了在俗世的救赎,已登极乐世界。 任凭丁瑜洲他们如何呼喊,静安住持都已经无法听到了,他神色安详,静静地 离开了人世,因为失血过多,此时早已没有了呼吸,她的身体一点点在变凉,丢下 人世间的所有牵挂和不舍,去完成人世诀别的最后一场修行。 静安住持的壮举大公无私,感天动地,用宝贵的生命赢得了转机,用她的死换 来了感业寺的安全,如此壮举,赢得了在场所有人的钦佩和感动。 丁瑜洲忍不住落下泪来,泪水滴在静安住持冰冷的身上,也滴在地上的血泊 中,这是丁瑜洲第一次经历生离死别,不知是感伤人生的短暂,还是不忍生命的脆 弱,丁瑜洲的心情沉重,犹如压着一块大石头,让他窒息,让他难受,让他惆怅。 或许这就是宿命,命途使然,任何人都无法改变。 原本丁瑜洲是不希望静安随同自己一起来这里,只是拗不住静安的坚持,才不 得不同意让她冒雨同行,而静安和武媚娘之所以被孙武福和妙善擒住,据武媚娘的 回忆,丁瑜洲才知道妙善的房间内不光只有一条通往后山的地道,还有通往其他各 处的地道,孙武福和一个贼人原本想去别处捉几个女尼来当人质,不料暗中发现了 丁瑜洲这一队的朝廷士兵,才冒险从背后偷袭了武媚娘和静安,捉住了她们后又顺 着地道潜回房内。 也正是因为孙武福提前发现了丁瑜洲和朝廷士兵的踪迹,所以才有了后面众人 一起分赃,分派贼人站岗守卫以及歹徒欲沿着地道出逃等一系列的反应。 ...... 外面下了一夜的秋雨终于停了,东边的天际已经露出鱼肚白,破晓时分一切恢 复了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外人全然不知道今夜是多么的惊心动魄。 只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才知道其中的艰险,什么爱恨情仇最终的结局无非都是死 亡,是任何强大的力量都无法避免的,只不顾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孙武福和妙善亦然,静安住持亦然,甚至那些因此而失去生命的士兵,谁不是 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因为这件事而牵连其中,也因为这件事而走到了人生的尽头。 事情发展到这里,笼罩在感业寺上空的这件连环杀人案就此真相大白。 孙武福被生擒,妙善被住持大师手刃而死,其他所有帮手全都被逮捕。 剩下的事情,钱来竹将军将上报朝廷,然后交由大理寺审判,至于最终的审判 结果便是后话了。 钱来竹命令一路小分队士兵首先押送所逮捕的二十余位歹徒回城报告上级,剩 下的士兵则留守下来继续下一个任务。 虽然贼首被逮捕,武媚娘也被救了下来,丁瑜洲在因为静安住持圆寂而伤心欲 绝之余,心情却没有丝毫的放松,因为目前仍然有一个问题摆在他的面前,需要他 去处理和解决,他实在来不及松口气,歇歇脚。 原来刚才负责审问孙武福和一众歹徒的士兵来报,无论怎么威逼利诱,歹徒们 都说不知道寺中其他人的下落,他们原本意图从附近禅房捉几个女尼作为人质要挟 朝廷士兵,却不料顺着地道出去后发现各处房间均已是人去屋空,所有人都没有了 踪迹。 不光丁瑜洲纳闷,这些歹徒也纳闷呢。 这伙贼人见人去屋空,u看书 .uuahu还以为救走禅房各处房间内大小师父的人是朝廷士兵, 却不知朝廷士兵们也不知其中的原委。 钱来竹将军不相信士兵来报的消息,非要亲自前往审问室一探究竟,可丁瑜洲 对此有着不同看法。 丁瑜洲仔细分析着士兵传回来的审问情况,贼人们所言和阿元告知自己的事情 完全吻合,这就说明贼人们并没有说谎欺瞒,他还有一个更大胆的猜测: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或许这件事到此并没有结束,说不定后面还有更强大的对手。 丁瑜洲意识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心脏一揪,血流加快,不由得后背惊出一身 冷汗: 到底是什么人?难道是兰陵萧氏派来的另一拨人?他们能够在这么短暂的时间 内,瞬间转移感业寺上上下下百余号人,人数起码也得在三四十人以上吧? 另外,这些人会把其他女尼都转移到哪里去呢? 丁瑜洲的心里疑问不断,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82章 1眼便是永别 妙半见到对自己有大恩大德的师父以悲壮而伟大的方式离开人世,早已哭的死 去活来,一通感情的发泄之后,意识到不能让自己敬爱的师父一直躺在冰冷的地 上,便叫来阿元帮着一起找到一块门板,郑重地安置好静安住持的法身。 昏黄的灯光照亮着所有人悲伤的面容,不管是与静安住持相熟的丁瑜洲和武媚 娘他们,还是素未谋面的普通士兵,反正所有目睹过今夜所发生事情的人,都由衷 地对静安住持舍生取义,舍生忘死的大无畏精神表示出钦佩和敬服。 丁瑜洲怀着无比沉重的心情,注视着静安住持的尸身被妙半罩上一层白布,眼 泪情不自禁地夺眶而出,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他虽然穿越来大唐时间不长,满打满算才四个月多点,却仿佛已经过去几年甚 至十几年,大悲大痛,大伤大忧,这一件一件,一桩一桩,他都亲身体验了,如此 痛苦的经历和撕心裂肺的感觉让他不知所措,甚至有的时候让他不知该何去何从, 一度陷入迷茫和模糊。 尽管现实悲催,好在还有未来可期。 美好的结局在未来向他挥手打招呼,好在他熟读史书,精通文史,对未来几年 即将发生的事情,能够先知先觉,算是对他苦楚现实的一丝慰藉。 未来的一切似乎都在他的记忆中,未来的结局都在他那有深刻研究的史书记载 中,让他能够有恃无恐,让他能够在苦难的岁月中不断得到精神层面的慰藉,让他 可以继续在悲催的现实里期待着得心应手的活法。 丁瑜洲的泪,一滴又一滴,滴落在虚无的空气中,也落在室内的木板上,没入 尘土中而不见,无影无踪中寄托着与静安住持永别的悲痛,也哭诉着自己的悲惨身 世,无论在曾经遥远的现代,还是在当前的古代,他似乎都是孤苦无依,周围虽然 不乏朋友同学,不缺男男女女的仰慕者,可真正能懂他内心的人又有几个呢? ...... 窗外渐渐明朗起来,清晨的第一缕曙光照射进来,外面的天空渐渐亮了起来, 一轮红日缓缓从东方升腾而出,喷射出万丈金色光芒,驱散了深沉的黑暗,预示艳 阳天即将到来,所有一切谜团都将真相大白。 武媚娘吹灭案上的烛光,又到窗下推开窗户,让明媚的阳光洒进屋子里,也让 早晨的清风吹进屋子里,去迎接这来之不易的胜利和光亮。 她满面泪痕,心情沮丧,心底深处不由得深深舒了一口气,她从没有比此时此 刻更加盼望见到清晨的日光和新鲜的空气,回忆起昨晚的种种事情,她无数次做好 了见不到明天太阳的最坏打算。 武媚娘心里暗暗喜悦: 现在好了,一切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武媚娘低声抽泣,娇俏的脸蛋上坠有泪痕,如一枝梨花春带雨,带有一种凄 美,她不只是哭住持,而且也是在哭自己的苦命遭遇,想起自己所经历的那些,忍 不住就想哭。 丁瑜洲在哭,妙半在哭,阿元也在哭,几乎所有人都在伤心地落泪。 这时,外面响起了一阵响亮的额脚步声,原来是钱来竹将军从外面走了进来, 感受到屋子里浓浓的哀伤气氛,见众人已经将住持大师的遗体安置好,便对着住持 的遗体庄严而肃静地行了个军礼,说道: “末将就此送别住持大师,大师一路走好。阿弥陀佛!” 妙半作为大师的嫡系弟子,忙回礼道: “多谢钱将军!您对本寺的大恩大德,本寺没齿难忘。” 妙半双手合十,深深躬身,表示内心最真挚的谢意。 丁瑜洲见屋里的场景肃穆而正式,本来心里就难受于住持的圆寂,此时觉得似 有铅块压在心头,让他愈发窒息地无法喘息。不光这件事,还有一件事让他焦头烂 额,一时之间找不到头绪。 这时,丁瑜洲见钱将军已经行礼完毕,上前,对钱来竹一抱拳,说道: “钱将军,千里迢迢奔赴本寺,救我等于水火之中,我等内心感激不已,只是 当前丁某还有一个不情之请,还需麻烦将军助我一臂之力。” 钱将军一脸正义,目光坚定而深邃,瞅着丁瑜洲焦虑的眼睛,笑了一下,出乎 丁瑜洲意料地用那粗糙的大手拍了丁瑜洲的肩膀一下,极为亲和地问道: “丁公子,不必如此多礼,再说前来感业寺,我也是奉命而来,保护感业寺也 是我的责任,我猜你是不是在担心其他人的下落?” 丁瑜洲意识到钱来竹听出了自己的心思,郑重地点点头。 他此时的考虑,也是钱来竹的考虑。钱来竹奉命前来帮助感业寺剿灭贼人,如 果不能圆满结束,他也无法向上司交差,所以无论从职责的角度,还是从道义的角 度,他都不可能袖手旁观,不管不问的。 钱来竹一拍手,爽快地说道: “俗话说,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丁公子和妙半、妙真两位师父放心,你 们的事就是我的事,事情不解决好,我也难以回去复命不是?” ...... 就在丁瑜洲和钱来竹愉快而放松地交谈之际,刚才跑到外面查看天气状况的阿 元又有了新的发现,慌忙进屋向丁瑜洲汇报: “大哥,u看书 .ukhu 大哥,你赶紧出来看看,似乎有好多人在向我们这边走来。” 阿元的声音带着青春期孩童特有的尖锐和低沉,让丁瑜洲可以极为清晰而敏锐 的听到。 丁瑜洲听出了阿元的焦急,也听出了外面形势发生的转折,似乎事情有些不妙。 丁瑜洲立即挪动脚步,率先走出了房间。钱来竹等人紧随其后。 从屋里出来的刹那,一股清晨的凉风猛然扑到丁瑜洲的脸上,让他如同被泼了 一盆冷水,冰冷的水从头淋到脚,那冰凉入骨的感觉让他瞬间清醒,困意全无,而 且思路瞬间清晰。 一股秋风围绕着他旋转,让他的手脚忍不住瑟瑟发抖。 他本能地裹了裹身上单薄的衣衫,但是效果微乎其微,御寒的作用不太明显。 深秋的时节日渐变冷,虽然中午还带着浓浓的热气,但是到了清早,温度下降 到零度左右,怎能不冰冷? 透过阵阵寒气,丁瑜洲举目远望,果真发现正有一群人影向这边袭来。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83章 不找自来 空气微凉,带着空山新雨后的新鲜气息,是那种山中独有的味道。 熹微的日光下,金黄色的朝霞洒在无边无际的环境里,也洒在远处正不断走来 的摇摇晃晃的人影上。 丁瑜洲刚才一直在房门处透过院门去察看远处的人影,仔细端详一会,似乎有 所发现,不顾众人在侧,丢下钱来竹和武媚娘等人,疾步走出院门,站在更开阔的 地方去探看那群人影的情况。 在朝阳的照耀下,那群人影看不太清,但是给丁瑜洲的感觉是似曾相识。 阿元跑到丁瑜洲跟前,对那波突如其来的身影,发表自己的观点,说道: “大哥,向我们走来的那群人不知是敌还是友,不如我们暂且躲避一下吧?我 们躲在暗处,可以先发制人。” 丁瑜洲转头看了一眼阿元,朝霞的阳光落在阿元的脸上,在一侧脸颊上投下自 然而帅气的暗影。 丁瑜洲惊觉,一夜之间没见,阿元似乎突然发生了质的变化,整个人似乎都长 开了,那小脸蛋可是一张极为漂亮的脸,尤其笑起来的样子,像极了丁瑜洲穿越前 见到的那个大红大紫的明星肖战,明媚中带着迷人。同时丁瑜洲还发现阿元那稚嫩 的脸上带着越来越沉稳的成熟感,让他有种认为他已经是大人的错觉。 丁瑜洲并没有对阿元的提议立即做出回应,因为阿元的提议很中肯,万不得已 的时候也只能如此。 阿元见丁瑜洲没有说话,以为他这是默认自己的看法,拉着丁瑜洲的手催他就 近躲起来,不料却被丁瑜洲拒绝了。 阿元眼神惊讶地望着他,却听到他的口中说出这么一句话: “再等等,好像我们应该不用躲了。” 原来丁瑜洲发现了更震惊人心的情况,还没等阿元问为什么,丁瑜洲就兴奋地 伸出手,指着远处那群人影,惊喜地喊道: “阿元,你看,那是不是老瘪三,他腿脚不好。你看那个,是不是黑二,瘦的 给根竹竿似的,还有那个是不是刘大,壮得像头牛。” 阿元依据丁瑜洲的指示,果真发现那些身影当真是昔日熟悉不过的老熟人了, 兴奋的表情挂在清秀的脸上,无法掩盖内心的喜悦。 丁瑜洲继续兴奋地说道: “看他们身姿敏捷,步履稳健,看来他们没有被贼人控制,应该是他们清醒后 上山来帮我们的。” 阿元兴奋地点点头,说道: “大哥说的是,人多力量大,此时他们来得正好,可以帮助我们一起寻找其他 师父们的下落了。” 阿元双手学着丁瑜洲的动作摆出一个的大大的v字,庆祝即将到来的胜利。他 那小脸上还洋溢着灿烂而真挚的笑容。 丁瑜洲见阿元这么一个天真懵懂的小孩被自己调教得如此具有现代人的气息, 心里直发笑,如此行为,在大唐人眼中可是个怪胎,为此,不知自己是该高兴还是 苦恼。 反正此时情势危急,他也来不及细细去想。 ...... 那群人影渐渐靠近,他们和丁瑜洲之间的距离越近,丁瑜洲脸上的笑容从无到 有,从浅笑到大笑,嘴角上扬的弧度越来越大。 阿元也是,清秀的小脸上似乎要乐开了花,一时无法表达内心的激动和喜悦, 手脚不知放在何处,就差手舞足蹈了。 阿元耐不住心中的喜悦,忙将触目可及的好消息回院子里告诉了武媚娘和钱来 竹将军等人,众人也均是大喜,全都纷纷跑出来驻足观看。就连正在偏房守候住持 法身的妙半也听到了这个兴奋人心的消息,悲伤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 究竟是人群中发生了什么事,让丁瑜洲他们可以如此高兴。 原来此时此刻向丁瑜洲和众人走来的人群除了刘大黑二等一伙杂役外,跟在他 们后面行进的人正是感业寺的一众女尼。 这些人正是丁瑜洲和钱来竹准备搜寻的对象。 她们凭空消失,又凭空出现,虽然透着奇怪,但是看到她们每一个人的脸上都 神色从容,便知她们全都平安无事。 这是怎么回事呢?粗略估算也得有五十多个人,她们怎么会突然从房间消失又 聚集到一起的呢?再说,她们并不知道感业寺昨晚有贼人入侵的事情,她们为何会 涌进这里来? 对于这群人的突然消失而又突然出现,丁瑜洲有着一连串的疑问。 武媚娘就站在丁瑜洲旁边,目睹着前方的人影越来越清晰,眼神里也是不解和 疑惑,她心中的疑惑和丁瑜洲一样,急切地希望去知道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待人群走近,丁瑜洲等人惊喜地发现不光众位杂役全都安然无恙,而且禅房各 处失踪的各位大小师父们也全都一个也不少,比如那胖胖的妙法搀扶着与住持同辈 份的一位大师,神色安定,淡定自若。 武媚娘和阿元激动而高兴地与众位昔日的伙伴们打着招呼,嘴里不停喊着每一 位的名字,语气中难掩内心大大的喜悦。 钱来竹将军虽然不认得妙法等众人,但从武媚娘和阿元的激动语言中早就看明 白了,知道他不必再兴师动众了,脸上也挂着喜悦的笑容。 众人全都毫发未损,让丁瑜洲重重地舒了一口气,一直悬在半空中的担心终于 可以放下了: “你们安全回来就好,甚好,甚好,我和钱将军本来还要去找你们,这下好 了,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丁瑜洲说完这句诗,忙咬住自己的嘴唇,uu看书.ukanshuc 内心深处后悔连连,想自己掐死自己 的心都有了。 这句诗源自于南宋诗人夏元鼎的《绝句》“峒访道至湘湖,万卷诗书看转愚。踏 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所以这句诗出现的年代不应该是唐朝,加之此 时众人都在侧,被丁瑜洲当众说出来,万一被哪个人记录下来传之后世,岂不是犯 了极严重的历史性错误吗? 深谙历史规律和发展脉络的丁瑜洲很清楚其中的危害,尤其那些出现在不该出 现年代的事物或词汇,极有可能会引起历史事件的蝴蝶效应,引发一场难以预测的 风暴,进而影响后世的所有发展环节。 丁瑜洲见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心里意识到问题之严重性,面上却依旧保持风平 浪静,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赶紧用另一个话题盖住刚才的话题,继续说道: “既然诸位都已经回来了,快给我们说说,你们都遭遇了什么吧?省得我们为 你们白白担心。你们要是再不来,钱将军就要派兵找你们了!”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84章 谜团解开 众人为何在昏迷之中全部被转移到一起,然后又能清醒地回到这里。 这对于丁瑜洲而言是一个谜团,百思不得其解。 武媚娘也是,钱来竹自然也是。 丁瑜洲的疑问就像一阵旋风,时不时撩拨着他,扰乱着他的好奇心: 这究竟是谁在背后搞得鬼呢?关于连环杀人案如今已真相大白,到最后唯有这 个疑点,不符合整个事情发展的逻辑。 就在这时候,刘大和黑二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走到队伍的最前方,一胖一瘦两 个截然不同风格的家伙上场了。 刘大沉稳依旧,神色淡定,眼神刚毅而勇武;黑二灵活有加,眼珠子咕噜咕噜 转着,极为机灵。这二人本就相熟,配合起来极有默契,虽然不是亲兄弟,颇似亲 兄弟。 黑二首先开口说话,道: “大哥,我们昨晚的饭菜都被下毒了,这事,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吧?” 丁瑜洲点头,表示已然清楚这场有人蓄意谋害诸人的阴谋。 黑二从丁瑜洲和众人的表情中看得出,这场阴谋已经被破解了,明白无需再多 说背景式的事情,便不再针对这个话题继续叙说,而是将话题转向最直接的方面。 刘大显得有些不耐烦,眼一横,嘴一歪,催促黑二道: “你快点说啊,别让大哥和将军等着急了。” 黑二素来知道刘大的脾气,不去理会他,而是始终关注着丁瑜洲的状态,用笑 容化解掉场面的尴尬,继续说道: “晚饭之后,大家都中毒了,但是我和刘大没有中毒,说来也真是因祸得福, 也不知是吃坏了什么东西,我俩昨天下午拉肚子,上吐下泻,加之晚饭吃得不多, 后来又全都吐了出来,所以我俩并没有如同大家那般昏睡下去。幸好我俩没有中 毒,要不然我们或许早就没命了......” 刘大嫌弃黑二啰啰嗦嗦,说了许久,愣是没说不到正点上,一个箭步越到黑二 的前面,挡住他的视线,打断他那滔滔不绝的话,对着丁瑜洲和钱来竹将军说道: “黑二说话不着边际,还是我来说吧。” 丁瑜洲在心中发笑,这两个人性格完全相反,一个沉稳,一个机灵,一个是急 脾气,一个是慢性子,看似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却在实际相处中,可以互相补充, 就犹如太极阴阳,相生相克,相克相生,最后达成一种完美的和谐。 丁瑜洲忍住内心的狂笑,应允道: “好,黑二暂且停一下,让刘大说说,说完你再补充吧。” 黑二听到大哥都发声了,自是不敢再继续说下去,只好停下意犹未尽的表达, 向后退了几步,将话题表达权交给刘大去叙说。 刘大清了清嗓子,说道: “这件事说白了,其实根本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昨日我俩因为拉肚子,没有中 毒,所以很快就清醒过来,发觉大家所中之毒是蒙汗药,我们用冷水先将周围的伙 计救起。入夜后,我们担心后院的师父们出事,才冒雨到后院来一探究竟,果真发 现诸位师父们都陷入了昏迷,同时我们还发现了贼人在禅房内神出鬼没,害怕被发 现,便悄悄救起各位师父,带领众人悄悄到山下躲避。” 丁瑜洲仔细听着刘大的叙述,知道他所言不虚,所描述的情形与实际情况完全 吻合。 刘大的叙述同时也解开了丁瑜洲心中的许多疑点和谜团,让丁瑜洲可以清晰地 知道整个事件的进展过程。 黑二听到刘大不再说话,忙不迭地补充道: “大哥,刘大说得正是我要说的,只是我没他说得好,嘿嘿。不过他还是漏了 一点,是我黑二发现了大哥的踪迹,偷偷来到后院查看情形,这不集结来众人,想 着帮大哥和将军一起铲除贼人的。” 丁瑜洲看着刘大和黑二的互相配合,简直如神来之笔,天降神兵,化解自己接 下来的难题,尤其听到黑二叙说集结众人要来帮自己退敌,心中不免十分感动,说道: “多谢诸位师父和众位兄弟们的辛苦,好在我们有钱将军的鼎力支持,我们早 已将以妙善为首的歹徒给剿灭了,现在你们回来了,我们是彻底胜利了。” 众人听到这个振奋人心的消息,全都露出喜色,纷纷拍掌称快,每个人的脸上 都洋溢着灿烂又兴奋的笑容。 其中一位与静安住持同辈的得道大师,在一个小师父的搀扶下,颤巍巍地问道: “丁施主,为何不见住持呢?师妹可还好?” 丁瑜洲顺着声音望去,只见发声者是一位满脸皱纹、年纪颇大的老师父,在之 前多次重要法会盛典上见过她,知道她是住持的师姐,法号唤作静玄,德高望重, 连住持大师都颇为尊敬她。 丁瑜洲自然不敢怠慢,出于尊敬和爱戴,本想着尽快告知静玄实情,但是心中 又实在不忍将这一噩耗公布于众,迟疑了一下,回答她的问话: “回大师的话,住持大师她,她为了拯救全寺上下,被歹徒孙武福杀害,圆寂 而去了。” 静玄骤然听到这一不幸的消息,嘴唇不住打颤,道: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呢?静安师妹啊,呜呜...呜呜...” 静玄大师年事已高,加之突然听闻如此噩耗,伤心欲绝之际,uu看书 .uukanh体内血压升高、 血流加快,还没来得及说几句话,就突然晕厥过去。 住持离世的消息,静玄大师晕厥,顿时惊得众人一片忙乱。 妙法见状,忙止住哭泣,果断地吩咐两三个体格健壮的尼姑上前将静玄抬到附 近干净整洁的房间里,并派懂医术的尼姑前去救治,自是不在话下。 剩下的人听到住持离世的消息全都放声大哭起来,念及住持大师的过往,全都 感伤起来: “住持大师,呜呜...” “师父啊,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呢?” 众人纷纷落下眼泪,一时之间哀嚎声不断,呜咽声在山谷中回荡,犹如一曲曲 没有尽头的悲歌,萦绕在山林草木之间,哀婉凄怆,让人心生凄凉之感。 丁瑜洲受此情景的感染,不免又感伤起来,泪水忍不住在眼眶里再次打转,但 是极力忍耐着,毕竟男儿有泪不轻弹。 这时,武媚娘忽然拍了拍他的肩膀,用眼神示意他向前方看去。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85章 奇怪人影 丁瑜洲顺着武媚娘的眼神暗示向前方看去,在杂役的队伍中惊讶地看到一个陌 生的男人面孔。 那男人相貌平平,普通人的容貌,如果不是额头偏左的位置处有一块极为明显 的鸽蛋般大小的胎记,很难会引起观者的注意。 那男人个头比周围杂役要高许多,这也是让武媚娘和丁瑜洲能第一眼就注意到 的缘故。 丁瑜洲估摸着他的的身高,发觉此人至少有一米七五,要知道古人的平均身高 大多不高,一米七五在现代社会算中等身高,在大唐却算是高个子了。 武媚娘之所以发现了这个奇怪的人,纯属偶然之中的发现,武媚娘原本是想从 人群里看看昔日与自己一起来寺出家的“同事”们是否都还在,却不料注意力全被这 个奇怪人给吸引了。 凭她见人识人的过目不忘本事,记忆里从未见过此人,又见那人表情怪异,存 有居心叵测之嫌,担心此人横生事端,才及时用眼神提醒丁瑜洲。 丁瑜洲从未见过此人,要知道他可是众杂役的大哥,谁叫什么,谁有什么喜 好,谁有什么特点等等这些情况,他都了如指掌。 唯独对这个人,他不认识,也不知道。 那人随着众人一起掩面而泣,与众不同的是,他一边用手擦着眼泪,一边还不 断四处张望,鬼鬼祟祟的样子,似乎图谋不轨。 武媚娘靠近丁瑜洲,悄声问道: “瑜洲哥,你说,那人不会是兰陵萧氏的人吧?专门混在人群中刺探消息的?” 丁瑜洲对于武媚娘的猜测表示肯定,同时又表示出否定,兰陵萧氏的人不可能 如此明目张胆地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若果真如此,岂不是主动暴露目标相当于找 死,那么这个人不是傻子就是吃错药了: “或许也有可能是附近的村民来看热闹的?一会儿我让阿元上前一问便知。” 丁瑜洲歪着头回应武媚娘,对此事不置可否,稍微迟疑一下,当他再向人群里 搜寻那可疑之人的时候,却发现那人早已不知去向,不知是躲到了人群后面,还是 偷偷离开了,而这时人群开始渐渐涌动起来。 丁瑜洲心里暗叫不妙,因为大小尼姑们开始涌入院子里,着急去瞻仰住持的遗 容,众人完全没有注意到那个陌生人的存在。 此时,悲从心中来,悲伤是现在最贴切的旋律,众人纷纷落泪啜泣,尤其住持 大师的亲传弟子心情更是悲恸,除了哭天喊地的哀嚎,其他什么事情都顾不得了, 更别说去关注贼人和歹徒。 此时的人群渐渐涌进那一夜之间发生了诸多事情的院落,钱来竹将军知道此情 此景是拦不住的,便安排留守在院里的士兵负责秩序的维护和引导,防止发生踩踏 等安全问题,让众位大师可以安心凭吊住持。 丁瑜洲的感情刚才已然爆发出来,此时虽然伤心悲痛,但是他更放心不下的事 情是那个可疑之人,他心中那不安定的直觉让他深感惴惴不安,总感觉有极为不利 的事情即将发生。 武媚娘和阿元一直在丁瑜洲身旁,阿元倒也罢了,唯独武媚娘,作为感业寺的 妙真,他没有和众人一起到院子里凭吊住持,这虽然有些不妥,但是她救寺有功, 其他人也挑不出什么错处来。 再者此时的武媚娘与丁瑜洲有着同样的预感,生怕一会儿再出现突如其来的危 险和隐患,用警惕性的目光将所有角落都一一扫视一番,可始终都没有发现那人的 踪迹。 阿元小心翼翼地站在丁瑜洲身旁,见他闷声不说话,虽然不明白他的心思,但 是知道他的习惯,就是在他在思考的时候,不喜欢被人打断思路。 丁瑜洲思索了一会儿之后,便让阿元叫来刘大和黑二,让这两人带领几个机灵 的杂役去周边搜寻,可最后杂役们无功而返,什么也没有搜到。 就这样,那个陌生的男人如同鬼魅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因为搜寻无果,单凭一面之缘也查询不到什么,感业寺地方又这么大,山势险 峻,倘若找一个人,如同大海捞针,加之随后的几天里,感业寺风平浪静,无任何 大事发生,这件事也就渐渐淡出了丁瑜洲和武媚娘的记忆,不再作任何追究了。 那日午后,钱来竹将军和诸位将士在感业寺用完午餐之后就离开了,没有作多 余的停留。 毕竟他们的任务已经完成,用钱来竹将军的话说他们军令在身,一刻也耽误不 得,还急着回城中向上司汇报案情,就急匆匆押解着擒住的贼人回长安城交差复命了。 钱来竹将军走后,感业寺杀人案就此告一段落。 只是唯有一件事,让丁瑜洲他们觉得此事蹊跷,疑点重重,就是自钱来竹走 后,感业寺便再也没有听到任何关于此连环杀人案的审判结果,任何一点消息也没 有,此事犹如石沉大海,音信全无,任何人都无从知晓。 丁瑜洲凭借着多年的历史学研究经验,从在密道里听到孙武福和妙善的对话中 早已知晓此事的来龙去脉,断定此事必然是因为涉及皇家秘事,又是干系皇帝清 誉,所以才秘而不发,故而连史书中也没有留下只言片语,要不是丁瑜洲亲身经 历,他也绝对不会想到历史的真实情况会是这般。 如此想来,恐怕真正知道事件结果的也就只有唐高宗李治和经手的为数不多的 几个大臣了。 后来丁瑜洲去长安城内采购东西,u看书 .uukansu.om偶然听到皇帝下旨申斥了兰陵萧氏一家,至 于什么原因,百姓们不知,只是传言传达圣旨的内监还将一个男人的首级一并交给 了兰陵萧氏,以示震慑。 通过这一消息,丁瑜洲知道那首级定是孙武福无疑,这也让丁瑜洲愈加坚信自 己的推测,想来唐高宗定是气得火冒三丈,吹胡子瞪眼,又不能公然大规模处死涉 案人员,只得忍气吞声,私底下敲山震虎了。 此时的唐高宗李治刚刚登基,根基不稳,朝中一切事务还需要仰仗长孙无忌、 褚遂良等太宗时期的老臣,所以唐高宗一切事务都还不能完全自己做主,国政军要 的处理都极为小心谨慎,包括自己的后宫事务,都是极力维护着安稳和平衡。 虽然萧淑妃一手作出了这种事情,但是唐高宗李治顾及到兰陵萧氏枝繁叶茂, 树大根深,势力庞大,一时难以撼动,表面上并未对萧淑妃采取什么惩罚,依旧对 其宠爱有加。 不知以后又会发生什么事?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86章 房地产计划 随着连环杀人案的侦破,关于感业寺妖怪吃人的传言不攻自破,感业寺恢复了 往日的荣光,清清静静的佛门圣地,名声早已远播四海,即使经历一场风雨,但是 风光依旧。 众信徒重新恢复对感业寺的虔诚朝拜。 每日信徒数量不断增多,上山烧香祈愿的人越来越多,人人都说感业寺又重新 恢复了往日的盛景。 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即使存在一些小小的疑点,也随着事情的结局而渐渐被 遗忘,包括那个陌生的面孔,渐渐沉寂在丁瑜洲和武媚娘的脑海中。 闲来无事,丁瑜洲的内心又开始狂躁起来,他决定重新出山,重振大傻子品牌。 丁瑜洲之所以重新开启大傻子牌计划,不光是因为他想赚更多的钱,更重要的 原因是源于丁瑜洲众多的大唐粉丝和产品忠实者的呼吁,他们强烈呼吁感业寺继续 售卖昔日的产品,这些人实在是太喜欢丁瑜洲和他所做的小物件了,甚至有狂热的 爱好者,喜欢到不能无法自拔。 这种场面类似于现代社会的那种死忠粉,他们追星追到连明星的臭鞋臭袜子都 当做无价之宝的那种。 正是因为有这些忠实粉丝的支持,让丁瑜洲再次鼓起勇气排除万难重新开张。 丁瑜洲重新拾起之前荒废的大傻子品牌发展规划,努力扩大产品规模和种类, 以便吸引更多的消费者前来光顾。 开门大吉,大傻子公司重新恢复了生产经营,并且经营效果还不错。 由于丁瑜洲实行了流水线生产模式,外加引入竞争销售模式,充分调动兼职员 工们的工作积极性,他的大傻子品牌销售额和利润额与之前相比,完全是正比例增 长,每一个摊位都是生意兴隆。 通过运用现代经营模式,巧妙利用消费者的心理,运用各种促销活动,丁瑜洲 的大傻子牌作坊生意愈加红红火火,到了初冬时节,虽然上山祈福的信徒因天冷地 冻而有所减少,但是大傻子牌产品的利润额却始终呈现上涨态势。 近来,丁瑜洲每夜数钱都要数到凌晨,比之前生意好的时候还要晚,即使有阿 元在一旁协助他,他也要数钱数到很晚,以至于最后都不想数钱了,一看到那堆积 如山的铜钱,手就酸疼的厉害难受,可真的是数钱数到手抽筋了。 这说明什么呢? 这说明丁瑜洲赚大发了,现在每日的利润额比之前生意最好的时候翻了一番, 每天可以赚五六千文,也就是五六贯。 丁瑜洲白天做梦的时候,像王健林那样,先给自己制定了一个小目标,那就是 先赚他一万贯,如果小目标实现了,然后就再定一个中目标,就是冲刺五万贯,最 后终极目标是十万贯。 如此梦想,丁瑜洲无论是晚上还是白天,都想着能够梦想成真。 这日晚间,丁瑜洲拖着疲惫的身体,和阿元核对完账目,放松地躺在舒适的床 上,再次突发幻想,一直以来的发财梦,如果真的成真了,到那时自己成为有钱 人,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立即在长安城靠近皇宫的光宅坊、永昌坊买几套房,再 在东市和西市买下几座商铺,再然后就坐等房价涨涨涨,水涨船高,他的房子和商 铺自然升值,到时候他就能当房东,靠租金过上无忧无虑小生活了。 深沉的夜色里,四下里寂静,丁瑜洲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仿佛他的白日梦真 的成真了,嘴里忍不住发出“嘿嘿”的爽朗笑声。 那清脆爽朗的笑声中明显还带着点些许的得意。 此时已经进入深秋,天气日渐转凉,早已过了丹桂飘香的季节,树叶纷纷坠 下,光秃秃的枝干在夜晚看来犹如张牙舞爪的妖魔,不过生活在这里的众位尼姑们 和众杂役们早已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 阿元看了一眼窗外斑驳的树影,裹了裹新做的被子,极为暖和,甚是舒服,他 的床铺就在丁瑜洲旁边,他本要昏昏沉睡下去,却不料被丁瑜洲的笑声给惊得睡意 全无,心中咯噔一下,担心他这位神通广大的大哥,莫不是又犯疯病了吧? 阿元翻了个身,望向丁瑜洲的床铺,夜色漆黑,看不太清楚他的面容,忍不住 问候道: “大哥,还没睡?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觉得还好吗?” 丁瑜洲听阿元的语气里充满了担忧,知道他又开始怀疑自己的的精神问题了, 忙收敛住那得意忘形的笑容,严肃地说道: “哦,我没事,你还没睡啊,时候不早了,快些睡吧!” 阿元“嗯”了一声,不放心地问道: “大哥,你真的没事吧?” 丁瑜洲翻了个身,朝里睡去,甩出一句话,解释道: “无妨,是你大哥我想到了一个赚钱的新法子。哪天抽空我带你去城里买几套房。” 阿元从被窝里抬头,诧异地问道: “买房?” 阿元的语气里透着惊讶,还带着不自信,虽然短短的两个字,却让丁瑜洲开始 迟疑自己的决定了。 丁瑜洲顺着阿元的惊讶语气继续思索下去,突然意识到终究是自己没有搞清楚 角色。 此刻他所处的时代不是现代社会,而是大唐这么一个身份制社会。再者他目前 是身份低贱的杂役,或者是暴发户商人,无论哪种身份,都让他的个人活动受到了 严格的限制。 丁瑜洲作为专攻隋唐史的研究生,怎么可能会不知道,uu看书 uukas在大唐,只有官员才可 以任意买房,普通民众买房的面积和规制会受到严格限制,而商人低人一等,更是 会受到更多苛刻条件的限制。 刚才一时得意,认为自己赚足了钱,就可以大买特买,却不料这是在大唐,商 人的地位很低,即使有再多的钱,也不能任意买到自己想买的东西。 想到这里,丁瑜洲不由得哀叹一声,感伤古人这种等级森严的社会阶层制度, 实在是太过无情,太过束缚,不由得想起不知这种制度限制了多少有才华有抱负的 人,怪不得古代才人佳人多有怀才不遇的文学作品流传后世,想来与社会层面的因 素有着不可分割的影响。 丁瑜洲又翻转过来,对着阿元惋惜道: “有了钱,也不能住大房子,当真是不公平,我不甘心,你甘心吗?” 阿元先是愣了一下,随口说道: “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听大哥的,你说是什么,我就信什么。” 丁瑜洲感动......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87章 永徽元年终于来到 时光长河里的时间分为两种. 一种是过得慢的。这过得慢的时间,一天仿佛是一年,排除天上的神仙能够实 现,凡人如果觉得时光过得慢,那他肯定是在过苦日子,因为只有痛苦的经历才会 让一个人觉得日子有度日如年的痛苦感。 另一种就是过得快的,这种快的日子,又分两种,一种是高兴快乐的。高兴快 乐的日子似乎永远都是一眨眼就过完,比如十一假期,看似很长,很长,实际却是 很短,很短。再一种是闲散无聊的时光,这类时光因为没有太多记忆,而显得特别 暂短,短得让经历者感觉若有若无。 丁瑜洲在感业寺的日子就是这样无聊闲散,一来见不到武媚娘,虽然常有书信 来玩,可终究纸短情长,诉不尽相思相望的情愫;二来他的大傻子品牌公司运转顺 利,有条不紊,完全不需他再多忧心什么,所以日子就这样如流水一般,悄悄地从 贞观二十三年流到了永徽元年。 秋天的落叶,冬天的白雪,年年如此。 这是丁瑜洲在大唐所经历到的第一个秋天和冬天,虽然没有发生了什么惊心动 魄或终生难忘的大事,但是丁瑜洲在百无聊赖之际,依旧感觉这才是真正的大唐, 有时候无聊地会胡思乱想,想以后自己的结局,想未来自己会遭遇什么,可这些想 过便也就忘记了,最现实的想法是此时此刻的永徽元年。 永徽元年将是改变武则天命运转折的关键一年,这年要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 太多了。 这些大事小情,丁瑜洲都可以倒背如流了。 比如永徽元年正月初六日,唐高宗李治正式下旨册封原配夫人王氏为皇后。正 月二十一日,唐高宗开始召见各地朝集使,每日召十名刺史入内阁询问民间百姓疾 苦,以体察民情等等,这些大事都在各类史书中都有所记载。 这些事,丁瑜洲清清楚楚,但是他发觉史书中所记载的这些事情,都是一个个 独立而没有联系的事件,可自己每天的生活是一天天过的,身边接触到的都是平头 百姓,与这些朝廷大事根本没有关系,似乎不管朝廷里头怎么血雨腥风,都不会影 响到他的生活。 丁瑜洲的日子就是这样无聊而平淡地一日日过下去。除了贞观二十三年的冬至 那日,在茫茫人海中与武媚娘对视一眼外,便再也没有见过武媚娘,让他内心在经 历那一次的狂热之后彻底被冰封。 在这里要交到一下,自从静安住持圆寂之后,感业寺众人公推妙半为新任住持 大师,一来妙半是静安住持的亲传弟子,极具威信;二来妙半在感业寺最危险的时 候,搬来朝廷救兵,立下大功,更是让众人心服口服,所以她当了住持,众人没有 一丝不满,全都举双手表示赞同。 另外,还要交代一下,妙半不仅继承了静安住持的衣钵,而且还继承了静安那 严肃冷酷的风格。 妙半吸取后山发生贼人入侵的教训,堵死了妙善所居住房间内的所有地道,封 锁了后院通往后山的那道门,还修建了一座极高的院墙彻底阻挡从感业寺通往后山 的道路,至此后院成了一个封闭的空间,也彻底地封住了所有人的七情六欲。 不光如此,妙半还下令所有男子一律迁出后院禅房,日常杂活由小尼姑干,类 似修缮房屋等重活,则需按时间提报申请才允许让男杂役入内,并且所有过程都要 受到严密监控,以严酷的措施来防止不良事端的发生。 对于所有在寺中修行的人,妙半还下了一道不近乎人情的制度,那就是要求所 有人必须剃度出家,所以像武媚娘这样带发修行的人,难以逃脱斩断万千青丝的遭 遇,不管是心甘情愿,还是不情不愿,反正最后结果是,寺中大小尼姑全都成了光 头,一个个站在一起,那耀眼的光头比电灯泡还亮。 这些事,丁瑜洲虽然没有亲眼看到,却也从周围杂役们的议论声中听说了,他 实在猜不出武媚娘当时会是一种怎样的反应,不管怎样,这已然成了现实。 武媚娘在感业寺的这段时光,是她人生中的最低点,幸运的是,无论向哪个方 向走,都将是上坡路。 武媚娘的人生到此跌入了谷底,也只有这种遭遇才能塑造她的坚强心灵,才能 强大她的心理素质。 或许所有伟大的人物都要经历这样一场低到不能再低的谷底,才能练就强大的 内心。 闲话少叙,时间转眼来到永徽元年正月二十一日这天,元宵节刚刚过去,天气 渐渐回暖,前来感业寺上香祈福的香客日渐多了起来。 人一多,大傻子牌公司的生意又渐渐生意兴隆起来,丁瑜洲坐在山门处的一个 摊位前,面带着灿烂的笑容,如花朵般绽放在初春的山景之中,尽显阳光和青春的 气息。 阳光明媚,积雪融化,晴朗的天空下人来人往,蜿蜒的山道上满是进山的香 客,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络绎不绝。 虽然草木依旧凋零衰微,但是呼啸而过的风中已经带着暖暖的春天气息,坐在 外面,丁瑜洲丝毫感觉不到凉意,连连和站在身旁的阿元念叨: “阿元,今日真是个好天气啊,没风,又晴天,暖暖的,舒服啊!” 丁瑜洲说完,伸了个懒腰,继续看着坐在旁边的杂役吆喝着卖货。 因为今日新推出不少新产品,衣服、首饰、摆件等等各类货品几乎包罗万象, 所以前来购买和围观的百姓很多,渐渐地,随着上山的香客越来越多,摊位前的顾 客也越来越多。 大家你争我抢,围在摊位前好不热闹,u看书ww.uukanshu.om 有要买衣服的,有要买首饰的,还有要 买雕刻品的,等等,五花八门,各式各样,很多很多。 丁瑜洲不用亲自去吆喝着卖货,他只需要坐在旁边偶尔帮一下忙就可以了,他 现在的任务是去统计顾客的需求,以便好结合客户需求来生产产品,才能做到货物 不积压,全部畅销。 因为自己的工作任务要求,所以他对每一位顾客都极其认真而仔细地观察,就 在他努力做着统计的时候,突然在他前方涌上来一个男人,急匆匆地扔下几文钱, 嚷嚷着要买四张新烙的馅饼。 因为此人行色匆匆,又兼买的东西多,引起了丁瑜洲的注意。要知道丁瑜洲他 们做的馅饼,一张足够一个壮汉吃饱,通常大家会买一个或者半个,从没有一个人 上来就买四张的。 此人的行为奇怪,着实引起丁瑜洲的注意,就在丁瑜洲抬头去看这到底是什么 人的时候。 目光落在那人脸上的一刹那,丁瑜洲愣住了,猛然想起一桩往事来。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88章 倒霉到家了 丁瑜洲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用手揉了揉眼睛,又去看那个人,发觉自己并没 有看错,确实是那个人。 丁瑜洲的心跳加速,血流加快,显得有些慌张,想努力去避免见到那个人,可 又忍不住好奇去观察那人。 要知道丁瑜洲可是一个很勇敢的人,为何会怕一个从山下来买饼的顾客?真是 奇怪! 就连丁瑜洲自己也不敢相信,自己今日再见到这个人,竟然会有种恐惧感,不 知为何,他心里的直觉让他一直惴惴不安。 此人到底是何许人也? 说来也真是奇怪,前来买四张大饼的人是一个相貌平平的男人,额头偏左的位 置处有一块非常显著的鸽蛋般大小的胎记,高出周围顾客的身高,让他显得极为突 出,所以丁瑜洲一眼就注意到这个人了。 丁瑜洲清晰地记得这个人,因为他额头上的胎记,让他清清楚楚地记起此人。 此人正是感业寺被妙善那伙人占领的第二日清晨,混在上山的队伍里,发出诡 异笑容的家伙,他奇怪地出现在感业寺,后来又离奇地消失在感业寺,让丁瑜洲苦 苦寻找而不可得的家伙。 不知为何此人又重新出现在这里? 丁瑜洲的眼睛里带着疑问和猜疑,望向那个人,恰好那人也正望向丁瑜洲。 两人彼此对视,接上眼神。 那人迟疑了一下,很快恢复常态,似乎想起什么事,对着丁瑜洲微微一笑,然 后像熟人那般友好地点点头,说道: “吆,掌柜的,亲自坐镇呢?” 丁瑜洲听那人主动地和自己说话,回应他一个礼仪性的微笑,回道: “掌柜的可不敢当,无非和大家一样,都是干活的。” 那人四处张望了一番,笑道: “掌柜的谦虚了,您早已美名远播,曾经的光荣事迹谁人不知呢?” 丁瑜洲听此人的口气,似乎对自己很是了解,心中大为疑惑,起身,一抱拳, 问道: “过奖了,不知阁下尊姓大名?见阁下有种似曾相识之感,冒昧一问,以便来 日再见可方便称呼。” 那人平实的脸上带着桀骜不驯的笑容,说道: “在下李弘泰,洛阳人士,虽家在洛阳,但父母兄弟皆已不在人世,所以四海 为家,浪迹天涯。” 丁瑜洲与李弘泰见了礼,表示就此相识。 丁瑜洲原本不愿意与这个行为怪异之人有什么交往,但见这个人言语间甚是礼 貌,对自己更是客客气气,便放松了之前的防备,回应道: “鄙人丁瑜洲,与李公子相识当真是三生有幸,幸会。您稍候,馅饼一会就好。” 李弘泰手一挥,神态安然,并不见刚才来时那般着急忙慌的样子,对馅饼一事 表示出无所谓,只见他向丁瑜洲递过来一张卷起来的纸,道: “还请丁兄打开一阅。” 丁瑜洲见那纸不是普通用纸,而是上好的宣纸,心中越发好奇,与此人只有两 面之缘,为何一见面就给自己这东西,他想不通,甚至胡思乱想道: 难不成这个人是仰慕我的粉丝?专门跑过来光顾我的生意,又要送我礼物? 他想不通其中的缘由,但是出于好奇心的推动,还是忍不住接过那张卷纸,说道: “这是何物?” 丁瑜洲慢慢打开那纸,其中的内容慢慢浮现出来,那字俊秀有力,笔画工整, 宛如一幅让人赏心悦目的画,只是字虽好,但是内容却有些心惊肉跳,让丁瑜洲刚 才渐渐平稳的心又开始扑通扑通紧张地跳了起来。 丁瑜洲细细品读着那纸上面文字的意思,触目惊心,上面全是弹劾当朝国舅长 孙无忌的话,甚至提到长孙无忌意图谋反,他越读越发觉这文字的内容着实不妥, 深感此纸是不祥之物,极有可能会生出祸事来。 碍于周围百姓太多,万一被哪个识字的人偷看了去,告发朝廷,岂不真的要大 祸临头了,他不愿再多看下去,利索地将那纸重新卷了起来,正欲递给李弘泰,还 想着问一问李弘泰为何要买这么多馅饼的时候,可是已然没有机会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群朝廷官兵从上山的人群中冒了出来,士兵们一个个身穿铠 甲,在阳光的照耀下银光闪闪,显得格外威风凛凛,手里拿着寒光四射的刀械,见 到阻挡前路的人就大声吆喝着,用手中的大刀吓唬着,脚步匆匆,硬生生从熙熙攘 攘的队伍中开辟出一条道路来,直到丁瑜洲的摊位前才停下来。 这群士兵表情显得极为着急的样子,为首的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军官,模样倒 是生得颇为清秀,与身后跟随的那些士兵相比,明显要温文儒雅许多,但是他的嗓 门却与他的相貌完全不符,声线粗又沙哑,有点类似泡沫摩擦玻璃的声音: “李弘泰,我看你往哪里逃,胆敢污蔑当朝宰相,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才几 斤几两,就想着蚂蚁撼大树?呸,真是笑话!” 那年轻军官怒目一横,围在摊位附近的百姓全都吓得跑开了,只留下李弘泰和 丁瑜洲等人。 那年轻军官大喝: “来人,把李弘泰这个贼人给我抓起来,这是皇上的命令,胆敢诬告当朝重 臣,罪加一等,不容饶恕。” 一声令下,早有两个强壮的士兵等候在侧,快步上前来,一左一右擒住了李弘泰。 李弘泰似乎对于自己被抓早有预料,没有挣扎,也没有喊冤,甘心受罚,没有 任何反抗,乖乖地被那两个士兵带了下去。 李弘泰被带走的时候,眼睛一直看着丁瑜洲手里的那张纸,意思是让丁瑜洲赶 紧藏起来,uu看书.uukanshu.c 不要被发现,却不料他的这一举动早被那年轻军官看在了眼里。 那年轻军官一把从丁瑜洲手中夺过那张证明他们犯罪的罪证。 其实李弘泰早就将这份相同的纸递给了朝廷,唐高宗也看到了这份弹劾奏疏。 而今日李弘泰只是想向丁瑜洲宣传一下自己弹劾长孙无忌的光荣事迹,同时知道他 是小有名气的人,想让他可以帮忙一起将这件事传播出去,为自己增强舆论声势。 谁知道,还没等舆论声势造起来,他自己首先栽在里面不说,还让丁瑜洲也陷 入了尴尬境地。 那年轻的军官紧随其后又是一声令下: “将这个同伙,也一并带走,听候发落。” “是!” 又有两个士兵上前,一起将丁瑜洲擒住,一左一右扳着他的胳膊,让他无法动弹。 丁瑜洲就这样无缘无故被当成李弘泰的同伙被士兵抓下了山。 唉,说实在的,丁瑜洲可真够倒霉的。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89章 疯狂的举动 如此温暖如春的冬日午间,丁瑜洲无缘无故地被抓走了。 阳光的照耀下,依旧会有阴影,人心深处的阴影恐怕永远都不会被太阳所驱散。 安稳了几个月,享受了几个月大唐休闲时光,丁瑜洲又无缘无故陷入一场风 波,这场风波不知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丁瑜洲不愿意去想。 他心中唯一的念头是活下去,在大唐得活下去。既然来了,绝不能嘎嘣一下就 走了。 他没有反抗也没有喊冤,以一种异常镇定从容的气魄面对着突如其来的牢狱之灾。 那年轻军官颐指气使地拿着那张李弘泰弹劾长孙无忌的奏疏,脸上露出诡异的 笑容,幸灾乐祸地说道: “现在人赃俱获,看你们还有什么说的?!” 丁瑜洲望着被那年轻军官夺过去的“赃物”,心中暗暗嘲讽: 此人当真是个绣花枕头,白白辜负了这幅好皮囊,连事实的真相都看不出来。 我可真是冤枉啊,我和这个李弘泰素不相识,我怎么会是他的同伙呢?这个小帅哥 是不是高度近视眼啊!我这冤屈比窦娥还要冤枉啊,我也真是闲的没事干,我为何 要去好奇他那张纸的内容啊,一拿那张纸,可倒好,成了同伙,真是跳进黄河也洗 不清了。 丁瑜洲被士兵们强硬地限制住行动,只得乖乖地听从他们的安排上了囚车,被 严密地关了起来。 要问什么原因让丁瑜洲被平白无故抓了起来,这原因想想,就让丁瑜洲啼笑皆非。 就因为丁瑜洲手里拿着的那份弹劾长孙无忌的奏疏,那个年轻的军官不问青红 皂白,只凭眼睛所看到的表象,就认定丁瑜洲与李弘泰是一伙的。 弹劾当朝宰相可是杀头的重罪,丁瑜洲着实凶多吉少。 那一伙凶神恶煞的士兵,不光带走了丁瑜洲,还伤了卖货的杂役,砸了丁瑜洲 的摊子,毁了他售卖的货品,让丁瑜洲直接损失三四千文钱。 这些惨不忍睹的场面,丁瑜洲没看到,因为他已经被关在了囚车上,正走在被 押解往长安城大理寺的路上。 丁瑜洲百思不得其解,大唐可是一个崇尚言论自由的朝代,太宗皇帝尚且都允 许魏征直言敢谏,百姓们更是民风淳朴,为何单凭自己手里的奏疏,就会被定罪, 这种情形着实不符合大唐的惯例,思来想去,这件事里面透着古怪和蹊跷。 丁瑜洲被关在囚车之中,无法动弹,囚车中更是散发出阵阵难闻的气味,影响 着他清晰的思路,而他不愿意平白无故惹上官司,只得努力克制心神去思索其中的 来龙去脉。 李弘泰这家伙被锁在丁瑜洲前面的囚车中,面如死灰,仿佛被抽走了精神,只 剩下躯壳。 囚车就是电视剧里放的类似桥段里的那种用木头拼接的囚车,犯人被关在里面 双手被绑在一起捆到囚车上而无法动弹,为此犯人的行动完全受限,动弹一下都得 费好大力气,更别说逃跑越狱了。 丁瑜洲看着李弘泰的后背,见他身体挺得笔直,仿佛汇聚了无数的正义感,可 就算如此,丁瑜洲实在搞不明白,为何李弘泰这厮要当着众人的面将那弹劾长孙无 忌的奏疏拿给自己看呢? 丁瑜洲心里思索着整件事,猛然意识到: 刚才在山门处这李弘泰故意拿出奏疏给我,这不明摆着要致我于死地吗? 他肯定是事先知道朝廷官兵即将到来,而他要买四张大馅饼,有可能是故意在 拖延时间,说不定是他将朝廷兵丁引来感业寺,目的就是为了栽赃陷害我。照这样 想,是这厮故意拉我下水的。 我和他虽见过两面,可与他无冤无仇,他为何要这般陷害我呢? 丁瑜洲似乎猜测到了些许,但是他还不明白到底是自己哪里得罪了李弘泰,让 他如此陷害自己。 此时情况紧急,一时之间也想不出逃脱的法子,再者如果此时逃跑,没有罪, 也成了有罪。 他清晰地知道,如果此时逃走,就是越狱,势必要罪加一等。 丁瑜洲知道其中的利害,便索性豁出去,跟着他们一起去看看接下来要发生的 事情。 这波军队军容严整,步伐整齐,那年轻军官骑马走在最前面,其后便是一众兵 士各自奔赴左右,组成严密齐整的队伍向前行进。 ...... 暂且不说丁瑜洲的情况,感业寺因为丁瑜洲被抓走,众杂役们乱作一团,阿元 作为丁瑜洲最亲近的弟弟,更是紧张和伤心,全然乱了分寸,心里各种担心、害怕 和恐惧,犹如无数只蚂蚁在他心里爬动,扰乱着他正常的思维,让他一时没有了主意。 大傻子牌公司因为公司董事长兼ceo突然被捕,员工们人心不安,全都无心生 产经营,只得暂时停止营业生产。 由于丁瑜洲平日里对众杂役关怀备至,又带领大家一起赚大钱发大财,所以他 虽然一时落难,众杂役对丁瑜洲依旧感恩于他,在如今时刻,没有一个杂役对丁瑜 洲落井下石,更没有人去偷偷落井下石,全都急切地盼望着他能没事,期待着朝廷 能快快放他回来。 不光杂役们担心丁瑜洲的安危,就连妙半等人听闻此事后也担心他的安危。 妙半住持知晓这件事后,事情也就很快传到了后院禅房,在众人的口耳相传 中,自然也传入武媚娘的耳中。 照着时间推算,消息传入后院禅房的时候,已经是事发后的第二天了。 当武媚娘听到丁瑜洲被捕消息的时候,她正坐在窗下围炉抄写玄奘大师翻译的 那本传之后世的《心惊》,u看书 .uukanhu骤然听到外面有人传来这一惊人消息,心神顿时慌乱,以 致于无法握住手中的毛笔,就连毛笔掉在了地上她都不知道,嘴里直直念叨: “瑜洲哥,不可能,不可能的!” 武媚娘脸色阴沉,眼神呆滞,自言自语着,什么也不管也不顾了,疯狂地跑到 屋外,抓着传达消息的小尼姑,摇晃着那小尼姑问: “这是听谁说的,怎么会这样呢?他怎么会被朝廷官兵抓走了呢?你快说,快说!” 小尼姑年纪尚小,只是听到住持大师与几位师父们谈论此事,哪里知道整个事 情的更多细节,突然看到武媚娘反常的行为和表情,早就吓得不敢说话了,嘴里哆 哆嗦嗦地说道: “妙真师父,别问我,别问我,我,我,我是听别人说的,我,我,我也不知 道啊!要问,你去问住持大师,我什么也不知道。” 那小尼姑着实被武媚娘这种近乎疯狂的行为吓坏了,吓得言语都结结巴巴起来 了。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90章 只为找到他 武媚娘心里伤心难过,以致于清规戒律都不顾了,继续着她那疯狂地举动。 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一听到丁瑜洲被抓起来了,她感 觉整个人都不是她了,只想立即知道丁瑜洲到底是因何被官兵抓走的,然后好想方 设法救出他来。 武媚娘失魂落魄,眼神直勾勾的,一心想着丁瑜洲,其他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凛冽的西北风像刀子一样刮在她那秀美的脸上,她都浑然不觉。 冰冷的空气冻伤了她白皙柔滑的双手,她也来不及顾及了,往日所有一切上心 的事情,她全都抛弃了,只为知晓丁瑜洲最新的下落。 武媚娘像疯了一样,飘荡在后院禅房各处,她去问妙法,因为妙法是后院管事 的,她认为她知道,可妙法连说不知道。她又去问妙半,想到妙半作为住持肯定知 道,可妙半也说自己不知晓。 问天天不语,问地地不灵,武媚娘在后院确实是问不出关于丁瑜洲的最新消 息,因为那些尼姑都是事后才知道这件事的。 在后院禅房问了一圈之后,武媚娘没有问出任何结果,知道即使再问也问不出 什么,一冲动,不顾妙半之前定下的规矩,冒着违抗住持法旨的罪名,擅自从后院 跑了出来,偷偷来到前院杂役居住区打探丁瑜洲的下落。 此时是傍晚日落时分,因为冬日太阳落山早,周围天色已然上了黑影,天寒地 冻,少有人外出,后院众尼姑全都紧闭各自大门,武媚娘选择此时行动,所以不容 易被人发现。 武媚娘虽然许久没有来前院,但是凭借着过目不忘的超人记忆,沿着崎岖蜿蜒 的山路兜兜转转,依旧很顺利地来到丁瑜洲所居住的院子里,整个过程如同来自己 的院子一样,轻车熟路,没有任何迟疑和停留,可见武媚娘对丁瑜洲的用心之深厚。 ...... “咚咚” 武媚娘走得匆忙,没有提灯笼,摸黑来到丁瑜洲和阿元居住的那间院落,发现 屋里有灯光亮着,心中顿时来了精神,以为是丁瑜洲回来了,忙上前急切地伸手拍 了拍房门。 武媚娘嘴里忍不住喊道: “瑜洲哥,你回来了吗?” 武媚娘正要再喊一遍,这时房屋门被缓缓打开了。 武媚娘忙去看开门的人,发现是阿元,正泪眼汪汪地看着她。 阿元掩不住内心的伤感,道了一声: “妙真师父,您来了...” 武媚娘没等阿元说完,就快步抬脚进入屋内,四处搜寻着丁瑜洲的身影。 她目光所及之处,无论是夜晚的黑暗之处,还是烛光的明亮之处,都没有发现 丁瑜洲的身影,刚才充满期待的眼神瞬间暗淡下来,似乎整个人瞬间失去了可以支 撑下去的力量,完全陷入一种无意识的游离状态。 阿元看到武媚娘如此反常的变化,知道她这是担心自己的大哥,不忍心地说道: “妙真师父,如你所看到的,我大哥他还没有回来。” 武媚娘听完阿元的话,许久才有所反应,但是依旧不相信,追问道: “他怎么没有回来呢,你说,他为什么没有回来呢?他那么老实的一个人,怎 么可能会被朝廷官兵抓走呢?” 屋子里的烛火很昏暗,只有一根蜡烛在燃烧,发出微弱的亮光。要在平时,丁 瑜洲是绝对不会同意只点一根蜡烛,他喜欢光亮,不喜欢黑夜,一到夜晚,必然要 点上七八根蜡烛,让烛光彻底照亮整个房间。 而此时,丁瑜洲生死未卜,阿元心中更是焦急万分,一心只想着丁瑜洲的安 危,哪里还有闲心去点那么多蜡烛,就连晚饭也没心思吃了。 阿元一个小小孩,社会阅历不多,哪里见过那么大的阵仗,亲眼见到自己最亲 爱的大哥被朝廷士兵抓走,全然没有了主意,加上周围杂役们的吓唬和猜测,更是 让他失魂落魄,心中无数个可怕的念头不断在心中循环往复地播放。 就在阿元陷入无助的时候,恰好武媚娘来了,算是对他的一种安慰,也是一种 开导。 即使屋子里烛光如此微弱,阿元还是清晰地看到武媚娘那明亮的眸子里所散发 出的焦急慌张的神色。 武媚娘不死心,全然不相信阿元的话,在房间里左看看右看看,来回检视了一 圈,无法接受丁瑜洲还没有回来的现实,眼神近乎发狂,行为近乎失常,拉着阿元 的手,一个劲地追问是不是在骗她。 阿元从未见过如此失常的武媚娘,对于她的突然出现,惊讶之余,心里更多的 是一种高兴和喜悦,因为他终于可以找到有谋略有见识的人来一起商量如何解救大 哥丁瑜洲的对策了。 阿元小心翼翼地盯着武媚娘的行为,见她停止在屋子里的走动,开始劝说道: “妙真师父,别着急,冷静一点,我大哥他真的没有回来,从今天下午被官兵 抓走之后就没有回来,我现在也很担心他的安危。” 此时武媚娘急躁的心开始慢慢安静下来,她刚才是因为太过担心丁瑜洲的安 危,一冲动,不管其他,一心只想着丁瑜洲了。 此时确定丁瑜洲还没有回来已然是事实,也只得接受下来,平息了一下心情, 说道: “阿元,别怕,我刚才太着急了。你给我说说,你和你大哥天天形影不离,你 肯定知道他到底是怎么被抓走的,uu看书 .uuanhom到底是因为什么事让他被朝廷官兵带走了?快点 告诉我啊。” 阿元见武媚娘恢复常态,知道她的心情已经平复下来,便邀请她到桌旁坐下, 为她倒了一杯热水,开始详细地为他叙述今天下午所发生的事情。 阿元一五一十地将李弘泰如何把一张纸拿给丁瑜洲看,丁瑜洲看了之后说了什 么,然后朝廷官兵突然出现,以及后来朝廷官兵说了什么,等等这一系列的环节, 全都告诉了武媚娘。 阿元知道武媚娘来自宫廷,是先帝嫔妃,对于朝廷大事多少知道些,特意极尽 详细而全面地将整件事告知与她,希望她能够从中得出一些有用的信息。 确实,阿元虽然人小,但是他没有看错武媚娘的这个特点。 有时候,经历就是经验,经历多了便就是经验,经验往往能指导事情的处理, 这个真的很重要,或许只有经历过,才知道其中的关键。 听完阿元的话,武媚娘陷入沉思,努力去理顺整件事的前因后果。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91章 昔日情分(武媚娘和李治) 武媚娘听完阿元的叙述,迟迟没有说话,而是一直在理清整个事件的脉络,最 后却直接问阿元: “给你大哥东西的那人长相如何?” 阿元一针见血,首先说出那个人面貌上最显著的特征,道: “他的额头处有一个鸽子蛋大小的胎记,很明显的那种,高个子,在人群中比 较突出。” 武媚娘迟疑了一下,依据阿元所描述的形象,突然想起妙善围攻感业寺那日看 到的那个奇怪面孔,又问道: “你大哥认识他吗?你有没有注意到你大哥什么反应?” 阿元不假思索,回道: “大哥刚开始见那人也是微微迟疑了一下,但是我觉得大哥并不认识他。” 武媚娘又问道: “你可看清那张纸上写的是什么?” 阿元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阿元虽然在丁瑜洲的教导下,略微认识几个字,但是他的词汇量无法保证他能 够看懂纸上所写的内容。 阿元努力回忆着下午的情形,突然想起来: “那个军爷说是大哥得罪了长孙无忌大人,皇上才下令逮捕与之所有相关的人。” 武媚娘一听长孙无忌这四个字,火热的内心顿时凉了一大截,她知道当朝国舅 长孙无忌权势显赫,气焰熏天,连皇帝也得让他三分,得罪谁不好,怎么得罪了长 孙无忌,越想越觉得要营救丁瑜洲恐怕难于上青天。 “唉,这真是天降祸事,这件事难办啊!难办啊!” 武媚娘哀叹一声,一腔愁怨漫上心头,脸上刚才残留的一丝希望,瞬间消失殆 尽,完全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阿元听到武媚娘如此泄气的话,却不死心,问道: “妙真师父,你认识的人多,托托人,花点钱,找找人,有用吗?大哥赚的 钱,都是我给管着的,我们有好多钱,把这些钱都花出去,应该能把大哥救回来吧。” 武媚娘摇摇头,道: “没用的,没用的。除非能让当今皇上亲自下令赦免,其他人都不管用的。” 她知道此事已然惊动了刚登基的唐高宗李治,用钱找人托关系已然没有任何作 用了,试想皇帝都亲自过问的事情,哪个大臣吃饱了撑的,愿意为了那点钱去冒死 捞人? 要是有,那个人不是脑子被门挤了,就是被驴踢了,或者直接就是为了骗钱的。 阿元还不放弃希望,毕竟要救的人是他最亲的人,不管是上刀山下火海,他都 要去救他,问道: “妙真师父,你从宫中来的,你肯定认识当今圣上吧,要不然你去找皇上替大 哥求求情吧。” “我,我,我认识皇上,可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那时候他是东宫的太子,我 还是武才人...” 武媚娘骤然听到阿元的这句话,突然想起昔日的种种往事来。脑海中的记忆如 同决了堤的洪水,以无法抵挡的架势,渐渐浮现在眼前。 那是贞观二十二年底,太宗李世民病情加剧,作为才人的她需要轮流到皇帝病 榻前侍候,而当时还是太子的高宗李治也时常会到病榻前问候父皇病情,就这样一 来二往,武媚娘就认识了太子李治。 她还记得第一次见太子李治的时候,看到他那面如冠玉的相貌,只觉得他长得 很像太宗皇帝,同时她还觉得太子李治与被废掉的太子李承乾不一样,这个李治虽 然比她小五岁,但是显得极为成熟稳重,举手投足间尽是温文尔雅的儒雅风范,给 人一种老学究老夫子的感觉。 她对他的第一面印象,就是这样简单,只是对普通男子的感觉,其他便没有任 何私心杂念。这是她当时最真实的感受。 她后来对丁瑜洲提及过当时第一次见李治的这种感受,以致于让丁瑜洲大吃一 惊,史书记载是她主动勾引李治,却不知事实竟然是这样的,这让丁瑜洲更加全面 而真实地认识了崭新的女皇,全然不是历史上所记载的那般秽乱宫闱。 当时的武媚娘万万没有想到,如此温润如玉的翩翩太子,竟然是个花心大萝 卜,已经娶妻生子,还有好几房妾室的太子,竟然对自己父皇的嫔妃动起了歪心 思,当真是色胆包天。 不光当时的武媚娘不知道,就连当时还清醒的太宗皇帝也不知道,或许是太子 那老实恬静的相貌骗了众人。 后来,随着她和太子李治在一起侍候太宗病情的时间久了,她发觉太子李治总 是偷偷去看她,尤其在太宗睡熟的时候,李治更是大着胆子去摸她的手,这让她觉 得很是不舒服,想去刻意躲避,却被他死死拉住手,不敢喊叫,也不敢乱动,因为 李治威胁她胆敢反抗,他就说是她勾引太子,她不敢动弹,生怕惊醒了太宗皇帝, 只得任由太子在一旁胡作非为。 再往后,太宗皇帝驾崩,武媚娘随着其他没有生育的嫔妃们一起来到感业寺之 后,就再也没有见过李治了。 原本以为随着自己出宫为尼,从此离开宫廷,离开烦人的太子,他和她的这段 缘将就此宣告结束,却不料,在感业寺里平白无故地生出那首《如意娘》的诗作案 来,不仅惹得自己挨了一顿皮肉之苦,而且还让宫中的萧淑妃作出一场惨绝人寰的 血案。 武媚娘无论怎么想,都觉得她和李治之间的感情就是一段孽缘,随着时间和距 离的延长,缘尽了,两人之间的情分便也就会烟消云散了。 她哪里知道,uu看书 ww.ukanshu真正的事实远远不是她想的那样。未来的事实发展将远超她的想 象,震惊着她的内心,也震惊了世人的内心。 不光武媚娘与高宗李治的后续感情发展不是武媚娘这个当事人所想的那样,就 连丁瑜洲所牵连的这个案件,也远远超出了武媚娘和阿元的想象范围。 此时的武媚娘和感业寺众人还在迷茫之中,全然不知丁瑜洲到底罪在哪里,但 是身陷牢狱的丁瑜洲已经知道了自己正牵扯进一桩惊天动地的官司之中了。 据司马光的《资治通鉴》记载,永徽元年,有洛阳人李弘泰诬告长孙无忌谋反, 上命立斩之。 史书中所记载的这个李弘泰,便就是丁瑜洲遇到的这个李弘泰,就因为丁瑜洲 手里拿着那张李弘泰用来向天下人宣传长孙无忌罪行的奏表,丁瑜洲才被官兵误认 为是李弘泰的同伙,以致招来锒铛入狱的灾祸。 这真是天上掉下来的灾祸啊。 坐在牢中的丁瑜洲后悔不已。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92章 刑部大牢 初春的夜依旧寒冷异常,几颗孤冷的星子,悬在半空之中,没有生机地诉说着 夜的凄冷和深邃。 长安城一到晚间就要实行宵禁,星罗棋布的坊,类似现代社会的居民小区,全 都关闭各自坊间的大门,不允许居民外出活动。 在顺义门附近,刑部大牢巍然矗立,任凭外面寒风阵阵,吹动着灰尘四起,那 虎头大门始终紧闭。 大门两侧设有火盆,盆里面燃着新添的柴火,在寒风的吹动下,愈发燃烧的充 分,时不时发出“吱吱”的声音,火盆被夹在三根木头支撑的架子上,犹如悬在空中 的两团鬼火,营造着阴森恐怖的气息。 大牢内守卫森严,设置了重重岗哨。各处岗哨站满了全副武装的士兵。 士兵们三班轮换,随时保持着清醒,无时无刻不在注视着大牢内部的任何风吹 草动。 刑部大牢是自隋朝起就一直使用到现在,没有任何一个狱卒能计算清楚里面关 押过多少犯人,更说不清楚里面无缘无故死过多少囚犯,不论是罪有应得的,还是 被平白冤枉的,反正很多很多,似乎整个大牢内随时都有鬼魂在盘旋,进入里面的 人,如果静下心来仔细去听,会隐约听到里面隐隐约约有非自然状态下发出的声音。 此时夜色暗沉,将近半夜,周围静悄悄的,除了墙外呼啸的风声,便是刚才所 说的那种非自然的呼呼声。 丁瑜洲盘腿坐在一间牢房的干草堆中,屏气凝神,闭目静听,时刻察觉周围的 任何变化。 他此刻一点也不困,一则是因为所处危险之境地,不敢有丝毫的放松;二则因 为他正饥肠辘辘,晚饭一点也没有吃,此时肚子已在向他提出抗议了。 大牢傍晚时分发过晚饭了,只是大牢的伙食实在太差,丁瑜洲着实难以下咽, 狱卒口中所谓的晚饭就是一碗白米饭,还是发霉变质的,比电视剧里放的那种类似 情节还要惨,那碗白米饭被装在一个破碗中,只要一端起来就能闻到里面散发出的 发霉味道。 当时丁瑜洲端着那碗饭,着实难以吃下去,努力尝试了好几次,闭着眼,捏着 鼻子,所有法子都试了,愣是吃不下去,用他的话说: 这哪里是饭啊,万一是毒药,可怎么办?变了质的东西有很多致癌物质的。 不吃就只能饿着,饿着饿着,原本希望能饿过去,可到了夜间,越饿得难受, 一饥饿,所以晚上就睡不着。 丁瑜洲只能如此忍耐着。 夜来天寒,又因为肚子饥饿难耐,丁瑜洲感觉甚是寒冷,使劲裹了裹身上穿着 的那件湖蓝色棉袍子,可仍是觉得冷。 丁瑜洲心情复杂地叹了一口气: “飞天横祸啊,我才过了几天好日子啊,怎么又要过苦日子了呢?这老天爷也 太他妈坑人了!” 丁瑜洲双手指天,吐了吐舌头,表示对命运安排的不满。 此刻,他所能做的事情也就只有这个了,除此之外,其他什么也做不了,既不 认识什么达官显贵,也不认识哪位王公贵族,虽然有那么几个出身显赫在朝为官的 粉丝,可他们愿不愿出力帮忙也说不准,再者也不知道他们住在长安城什么地方, 也无法传递消息给他们,除了在这大牢中等死,别的什么也做不了。 又一阵寒风从墙上的一扇小窗中吹了进来,弥漫在整个牢房内,让丁瑜洲身上 重新漫上一层阴冷。 丁瑜洲所在的牢房旁放有一盏大火盆,火盆里的柴火快要燃尽,在寒风的吹动 下,随时有要熄灭的势头。 他瑟瑟发抖,顾不上周围干草的发霉气味,将一堆干草盖在自己身上。 寒意侵入体内,让他更加睡不着了。 今夜必然是一个无眠的夜。 让丁瑜洲感到恼羞的是,隔壁牢房的犯人正发出如雷般的鼾声。 单单听那只有熟睡之后才有的声音,丁瑜洲就知道他们睡得很香甜。 丁瑜洲心想: 到底是心大啊,在这地方也能安眠,该是怎么样的心理素质呢?佩服佩服。 丁瑜洲循着声音搜寻过去,看了看隔壁牢房的情形,见那一间不大的牢房里足 足关了五名犯人,而自己所在的牢房面积和那间差不多,却只关了自己一个人。 丁瑜洲感到奇怪: 难不成这是专门给我的vip待遇,不让我住大通铺,也不让住标间,单独给我 弄了个单间? 他又转念一想: 恐怕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吧? 丁瑜洲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又不知是哪里出了问题。 整个刑部大牢被错乱有致地分割成不同的区间,每一个区间内都是一样的配 置,一张破床,一张破桌子,还有一个破恭桶,恭桶脏兮兮,散发着恶臭,好像从 来没有被清理过,除此之外,就是一堆杂草,环境之恶劣,条件之简陋,简直不是 人待的地方。 幸好此时是冬天,要不然蛇鼠虫蚁这些小动物必然会成堆成堆出现。 丁瑜洲愁闷,心情低落到了极点,他从一进来,就四下搜寻李弘泰被关在哪个 牢房,可始终无法知道李弘泰的下落。 他想问问李弘泰这家伙: 为什么要来害他,自己和他无冤无仇,他为何要如此陷害自己?这里面肯定有 隐情。 夜深人静,除了鼾声和风声外,没有多余的杂音,就在这时,静悄悄的环境 里,牢房里响起了一阵脚步声,由远而近,由小变大。 声音越来越清晰,丁瑜洲听出来起码是两个人的脚步声,渐渐向他这个方向走来。 搞不清外面的情况,更怕惹祸上身,丁瑜洲想: 在这种场合还是装聋作哑的好,别看到不该看的,万一平白无故沾染着别的官 司,可就不好了。 于是乎,丁瑜洲决定采取守势,赶紧闭上眼,躺倒在干草堆里,佯装睡熟的样 子,却竖起耳朵去听周围的动静。uu看书.uuksom ...... “您慢点,他被关在这里。” 狱卒阿谀奉承的声音传入丁瑜洲的耳中。 “嗯!” 又有一个低沉阴冷的声音随即回应。 脚步声越来越近,到最后停下了,随即是开锁的声音。 “哐啷”“哐啷” 锁住牢房门的铁链子和铁锁被打开后发出的铁链撞击声,如同惊雷一般传入丁 瑜洲的耳朵中,震惊着他的每一根神经,全身都有种酸麻的感觉,而且心跳瞬间加 快,噗噗直跳。 为何丁瑜洲会有种感觉? 因为丁瑜洲察觉到是自己所在的这处牢房门被打开了,这两个人要来寻找的人 正是他自己。 丁瑜洲的心拧成了一团,如揉搓的一张纸,紧张到极点。 出于自保,丁瑜洲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拳头: 不知是福还是祸?大不了拼了!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93章 死胖子 丁瑜洲继续装睡,为了让自己能够看到那两个不明身份的来人,他假装翻了个 身,让脸对向牢门的方向。 他微微睁开眼睛,看向那两个人。 见狱卒对那个身形发胖的人躬身点头哈腰,毕恭毕敬,一看那情形,丁瑜洲就 知道来者不善。 只是因为光线太暗,他无法清晰地看到那来者的面孔,判断不出到底是何人。 只能清晰地听到那人和狱卒的对话。 那人指着丁瑜洲,继续说道: “他今晚的饭都吃了?” 狱卒答道: “吃了,我亲自来收的碗,碗里空空的,那迷药也是我亲自下的,要不然他此 刻不可能睡得这么熟。” 丁瑜洲听这两人的对话,惊讶之余便是庆幸,幸好没有吃那碗米饭,原来那碗 米饭里有毒,多亏自己嫌弃那味道太难闻,将那碗饭倒进了恭桶里,冥冥之中自己 的这份嫌弃和不适应,救了自己一命,万幸,万幸,真是万幸啊。 神秘来人点点头,对此表示满意,继续阴冷得说道: “这是我家大人赏你的,拿好了。此事千万断断不可声张出去。” 狱卒伸手接了一袋子沉甸甸的钱财,忙保证道: “您让萧大人放心,小的绝对不说。” 那人似乎对狱卒的话不甚满意,突然拍了狱卒一下: “不要总是萧大人萧大人的挂在嘴边,这样不好吧!” 狱卒忙唯唯诺诺地点点头,说道: “是,是,小的明白,绝对不提萧大人。” 丁瑜洲在一旁听着,从萧大人这三个字中隐约知道了些许线索,又听到那狱卒 的话,心里直发笑,直为那个神秘人表示无奈,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 对手,此刻说的就是这狱卒了吧。 那人可能也实在不愿与狱卒过多纠缠“萧大人”一事,一挥手示意狱卒不要继续 说下去。 狱卒明白了那人的心思,转移话题道: “大人,听您安排,接下来怎么处理这个家伙?” 那人看了看躺在草堆里装睡的丁瑜洲,冷冰冰地说道: “皇上为了笼络长孙大人,已经下令处死李弘泰,这个人作为李弘泰的帮手, 自然难逃死罪,还需要我们动手吗?皇恩浩荡,就让皇上处死他吧!” 狱卒一脸奸笑,点头称是。 那人正准备走出去,却又突然停下了脚步,对着狱卒说道: “你等等,为了保证万无一失,还是小心些为好,我得亲自验验此人的身份, 看看是不是坏了大人好事的家伙。” 狱卒不敢怠慢,心里虽然怪此人啰嗦,但是毕竟拿了人家的钱,不得不耐着性 子,替人家做事,口是心非地说道: “您放心就是,绝对是此人,从感业寺被抓来,我就特意将他单独关起来的, 没有将他和其他犯人混在一起。不信,您瞧瞧。” 狱卒说完话,将手中提着的一盏白色灯笼对丁瑜洲的脸照了过去。 丁瑜洲被灯笼的光照得眼前直发亮,有眩晕的感觉。虽然紧闭着双眼,却依旧 感受着那浓烈的光束,照得他难受。 既然假装被迷昏,他只得暂时忍耐,努力装出晕死过去的模样,调息着呼吸, 让呼吸像极熟睡的样子,确保自己的状态不露出任何破绽。 “恩,不错,确是此人,据说这个家伙之前是个傻子,有幸得到玄奘大师的赏 识,后来疯病不治而愈,不光不傻了,还变得精明了,成天尽是些稀奇古怪的点 子,在感业寺做了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拿出来卖,很受老百姓的欢迎,就连朝中也 有喜欢他东西的大人,说实在的,他做的那些东西确实不错。可惜了...” 那个神秘人借着狱卒的灯笼之光,仔细确认着丁瑜洲的身份,在确认身份无疑 之余,还不免对丁瑜洲的才华流露出赞誉和惋惜。 狱卒和那个神秘人的对话没有特意压低声音,反倒有种正大光明的架势,不知 他们认定的目标其实此时是完全清醒的。 丁瑜洲听着狱卒和神秘人的对话,在灯笼的照耀下,不敢微微睁眼去看那神秘 人,却一直努力感知着周围的环境变化,就在狱卒手里的灯笼移开的刹那,他借着 移动的灯光,微微抬动眼皮,保持那种似睁未睁的状态,想去看一眼那个神秘的家 伙到底长什么样子。 恰好灯笼从丁瑜洲脸庞移开的刹那,光线洒到那神秘人的脸上,足以让丁瑜洲 能够看清那人的面貌。 那是一个胖嘟嘟的男人脸,因为肥胖,五官都被严重地挤到一起,模样奇怪至 极,是那种难以形容的丑,此人不光脸胖,而且身体也很胖,尤其那肚子圆鼓鼓 的,走起路来晃晃悠悠,左右摇摆,像鸭子一样搞笑。 “好,人已经验过了,赶紧前面带路,这里太难闻了,简直不是人待得的地。” 神秘胖子实在忍受不了牢房的恶劣环境,捂着鼻子催促狱卒离开这里。 狱卒唯唯诺诺,道: “您是贵人,哪里受得了这个,您请,您请!” 看着那神秘胖子和狱卒走了出去,丁瑜洲心里直发笑,表面上依旧装作熟睡的 样子,听牢房的门重新被铁链子锁上,又听狱卒和那神秘胖子的脚步声渐渐远了, 丁瑜洲才缓缓放松下来,重重舒了一口气,庆幸自己有惊无险,小命算是保住了。 丁瑜洲索性躺在荒草中,脑子一直回忆刚才看到的那个神秘胖子,想来想去, 对那人没有任何印象,u看书 .uukanshu 但听那胖子的口气,显然是见过自己的。 丁瑜洲折了一根草杆,含在嘴里,翘着二郎腿,心里直念叨: “都说出名要趁早,看来出名也不好啊,出了名,人家认识你,咱不认识人 家,要遇上今日这种事,恐怕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想到死亡,丁瑜洲突然打了一个寒战,冷不丁想起刚才听到的对话,尤其“萧 大人”三个字,心中不由得大惊: 莫不是兰陵萧氏还念着年前那件事,要报复我坏了他们的好事?对,就是他 们,他们这招当真是阴险毒辣,借皇帝之手来杀我,这样一来,与他们没有一点干 系,还能达到除掉我的目的,他们这招也太损了。 丁瑜洲越想越生气,平生最不喜欢被人如此压迫和陷害,实在气恼不已,将嘴 里含着的那根草杆吐了出来,愤愤地说道: “太气人了,我忍不住了,我要爆粗口了,cao他妈的!你个死胖子,想要老子 的命,老子还想要你的命呢!”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94章 小网红的凄凉 自被关在刑部大牢,丁瑜洲就像被遗忘了的空气一样,接连过去好几天,除了 每日狱卒前来送饭,对着他吆三喝四几声外,丁瑜洲整日整夜独自一个人,陷入被 冷战的包围,除了自己,他和其他任何人都说不上话。 他附近两个牢房的犯人从他住进来的第二天起就全部被挪到了其他牢房中,所 以他附近没有活人可以说话,即使他努力去和不远处的狱友说话,他们对他也是唯 恐避之不及。 丁瑜洲依如此情形来看,隐约猜到了这明显是有人故意为之: 一群什么人啊,都是哑巴吗?肯定上头有了什么损人的指示,要不然不可能所 有犯人都不理我。 一天,两天,接连过去多少天,到最后,就连丁瑜洲自己也数不清了。本来他 对于数字就不太敏感,这下愈加暴露了他的弱点,现在全然不知今日是哪天。 丁瑜洲就这样孤零零地被关在牢房之中,想和其他犯人说话,但不可得,最后 索性自己静下心来想想到底应该怎么办,他可以一整天一言不发,而脑子却是一直 在飞速运转。 他每天重复着同样的状态,蜷缩在干草中,绞尽脑汁,却始终没有想出一个万 全的办法,始终无法让自己可以安全地走出这个束缚了他自由的牢房。 此刻最关键的证人,李弘泰不知被关在了何处,丁瑜洲原本希望能通过和附近 的狱友聊聊天,套套近乎,却发现此计已然行不通了,或许是上头的人预料到丁瑜 洲会这么做,所以才特意转移走了住在他附近的犯人。 此时没办法,也没希望,丁瑜洲只得静静安心下来,努力去适应这牢狱的恶劣 环境。 尽管牢房内的情形不堪入目,条件相当惨不忍睹,但是一时之间没有解脱的办 法,丁瑜洲别无选择,只能暂且在此忍耐,既然来了,那就只能努力适应了。 幸好狱卒每日送来的饭菜并不是每顿都变质不能吃,一天三顿起码有一顿饭还 是可以吃的。 好在每日窝在干草堆里,活动量少,倒也不觉得饥饿,能有几口水和一碗正常 的米饭也可以勉强糊口,虽然米饭中被掺杂有很多沙石,一不小心还会咯着牙,但 是丁瑜洲已然心满意足了。 加上他所占据的这个大傻子的身体素质相当棒,棒到国家一级运动员的水平, 在生活条件这般恶劣的环境里,卫生状况连猪狗都不如的条件下,他没病没灾,身 体机能一切正常。 今时不同与往日,丁瑜洲苦中作乐,起码知道,自己的这条小命可以暂时保住 了,不会被人下毒或者半夜勒死。 不管怎么样,丁瑜洲始终不放下求生的希望,因为他知道,远在长安城外的感 业寺里,武媚娘和阿元等人一定在想着办法解救自己出去。 果真如丁瑜洲所料,就在丁瑜洲忍受牢狱之灾的时候,阿元和武媚娘等人全都 在思考营救丁瑜洲的策略。 因为丁瑜洲的离开,大傻子牌公司已经关门歇业十多天了,上山的香客有好多 是丁瑜洲的粉丝,听到丁瑜洲被抓,不住地唉声叹气表示惋惜,可是惋惜之后,全 都没有下文了。 昔日几个极为仰慕丁瑜洲才华又欣赏他英俊相貌的贵妇人在听到丁瑜洲被官府 抓走的消息后,先是痛苦流涕一番,最后提出要回家找家里的大官老爷帮忙营救, 可一连过去好几天,也迟迟不见动静。 阿元、刘大、黑二等人知道这些大言不惭的达官贵人一个比一个不靠谱,嘴上 说着打包票能救出大哥,却没见有一个能说到做到的,直直感叹: 都是一群白眼狼,一个个穿着锦衣华服,却不办人事,当真是世态炎凉。 阿元他们哪里知道他们大哥所牵连的案子是皇帝亲自督办的,哪个不要命的大 臣甘愿冒着违逆圣旨的风险去救一个无所谓的“小网红”。 根本不值得,任谁也不会甘冒这种逆龙鳞的危险。 这可怎么办? 一天,两天,三天,一个月过去了,众人将能使的法子都使了,却发现没有一 个办法可以救出丁瑜洲来。 事情陷入僵局,迟迟找不到突破口,让众人着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念及丁瑜 洲昔日对各自的恩情,众杂役和妙半等人没有一个人提出要放弃营救丁瑜洲的想法。 虽然众人不放弃,不抛弃,但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就在这关键时刻,武媚娘发挥了她力挽狂澜的内在潜力。 自从丁瑜洲被抓走的这一个月以来,武媚娘茶饭不思,人比黄花瘦,更是懒起 花蛾眉,容颜憔悴。 常常一个人待在静雅室发呆,然后一坐就是一整天,即使晚上睡觉也是彻夜难 眠,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意识到丁瑜洲在自己心中的位置竟然有这般重要,从没 有像今天这样发觉自己竟然如此依恋丁瑜洲。 夜晚失眠的时候,常常想起自己和丁瑜洲的误会相识,停不下来去想曾经经历 过的那些种种,是丁瑜洲鼓励自己坚强地活下去,是丁瑜洲默默为自己筹钱为母亲 治病,是丁瑜洲和自己一起同甘共苦,一起挨受鞭刑,是丁瑜洲在危险来临的时刻 豁出命保护自己,是丁瑜洲偷偷让阿元送来一些好玩的物件,是丁瑜洲时不时送给 自己一些小惊喜,让死寂的生活不至于苦涩难耐...... 所有的这一切,无法用语言去诉说尽其中的惊喜和欢乐,但是只要一去想起便 就是甜甜酸酸的感觉。 武媚娘知道自己对丁瑜洲的感情已然升温了,不再是朋友,而是更进一步了。 她不敢再继续想下去,因为那日曾经试图逃离这里的做法是遭到丁瑜洲拒绝的。u看书wwuuanshu 她有时候看不清猜不透丁瑜洲对自己的态度。 要论丁瑜洲对自己的体贴和保护,那是没得说,但是要让他俩的关系更进一 步,丁瑜洲却总是持严肃和谨慎的态度,总是对自己礼敬有加,似乎刻意避免与自 己的亲近。 她那敏锐的感觉告诉她,丁瑜洲是喜欢他的,但是这份感情却好像是被一间无 形的牢笼禁锢着不得自由,以致于丁瑜洲无法迈出那勇敢的一步。 武媚娘实在搞不懂丁瑜洲为何要这样,碍于自己身份的限制?还是碍于外界言 论的束缚? 其实这些都不重要。 只要她和他都无所谓,外面的风言风语都无关紧要。 的确,大唐是一个开放的时代,世俗规矩并不被人们过分看重,抛去俗世的困 扰,人们往往追求内心的安然和舒心。 武媚娘想了三天三夜,实在是想不明白,他觉得是时候应该去找丁瑜洲问个明 白了。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95章 白衣女子的关怀 又过去一个月,时间已经来到大唐永徽元年的四月初。 时节已过阳春三月,但是依旧万物复苏,正是草长莺飞、花团锦簇的季节。 周围的四面八方,空气中弥漫着百花盛开的芳香,刑部大牢外是莺歌燕舞,红 红绿绿的三春盛景,可是牢房内依旧是暗无天日的黑夜,好在天气日渐转暖,虽然 牢房里面潮湿阴冷,可在温暖的气候大势下,丁瑜洲还是感觉到了丝丝的暖意。 丁瑜洲被关在刑部大牢里已经两个多月了,这两个月看似很短暂,却在丁瑜洲 看来,仿佛过去了两年有余,刚开始的一个月里,他几乎天天生活在担忧之中,虽 说资治通鉴中有关于李弘泰的记载,但是并没有说明是什么时间将李弘泰送上了断 头台,所以丁瑜洲觉得皇帝李治随时有可能会下令处死李弘泰和他。 但是两个多月过去了,外面什么动静都没有,着实出乎丁瑜洲的意料。 其实丁瑜洲后来才知道,他之所以迟迟没有被处决,是因为此时快到唐太宗的 周年忌日,高宗李治忌讳在父皇周年忌日来临前处决死刑犯,所以只是下令逮捕了 李弘泰,却并没有下令处死他,故而才这样一拖再拖。 再者像这种小人物,何必需要史学家们大书特书,所以司马光等只是简单记录 了几笔,对于具体细节根本不屑一顾。 正是皇帝的这种忌讳,让丁瑜洲的死期可以一再延后,好像就连黑白无常都忘 记了还有即将要死的丁瑜洲了。 就在这一拖又拖的时光里,丁瑜洲也渐渐从刚开始的恐慌中,适应了牢房的生 活,除了没有水洗脸洗澡,身上臭臭的外,他日渐变得有精神了,虽然每天只吃一 顿饭,但是每天始终保持着乐观的心态,体重依旧保持着进牢房之前的数值。 在如此恶劣的环境里,依旧可以顽强生存,无论在哪里,都是适者生存,不适 者被淘汰的竞争法则。 当然身陷囹圄的丁瑜洲并不是没有担心,他在一天天等待死亡的过程中,早已 做好了回到未来的打算,他甚至想,极有可能刽子手大刀落下的刹那,他就会在未 来的现代社会清醒过来。 毕竟好多穿越小说都是这样写的。 想到这层关系,丁瑜洲心底里开始期盼着处决他的这一天能够快点到来。 等待,安静的等待,漫长的等待,在这等待中,牢房的墙角处长出了一棵狗尾 巴草,从刚开始的嫩芽,到后来的一棵茁壮成的幼苗,这让丁瑜洲感受到了野草的 顽强生命力,也感受到了自己倔强的生命力。 这日,丁瑜洲靠在墙角处欣赏这棵狗尾巴草的挺拔枝干,在牢房里看不到外面 的大树,也看不到外面的天空和白云,丁瑜洲就发挥自己超人的想象力,去天马行 空的想象,将面前的这一棵狗尾巴草想象成山巅的一棵参天大树,想象自己漫步云 端,幻想出那种缥缈逍遥的状态。 “哐当,哐当...” 牢房门的铁链子和铁锁被打开的声音传入丁瑜洲的耳畔。 丁瑜洲依旧闭着眼睛神游于天地之间,本能地以为是狱卒来送饭了,不去管进 来什么人,反正坦然等死,等到哪天算哪天。 “喂,你是傻了,还是聋了?” 一句婉转悠扬的声音在丁瑜洲耳畔响起,悦耳动听犹如美妙的歌曲,旋律中还 带着些许的幽怨。 丁瑜洲忙兴奋地转头去看声音的主人,心中似乎有答案,但又不敢相信,求证 地去看那人,其实他心里早就有了答案,只是不敢相信而已。 在昏暗的光线下,丁瑜洲看到一身白衣的女子正站在自己面前,白衣外面还罩 着一席披风,披风上带有帽子,那女子的头部被用帽子严严实实地遮挡住了。 丁瑜洲见这女子身形苗条,比例均匀,那美丽动人的倩影,如同从后世工笔画 的仕女图里走出来的一般。 当丁瑜洲的目光与此白衣女子的眼神交接到一起的时候,丁瑜洲的脸上瞬间挂 起无比灿烂的笑容,恍恍惚惚两个多月,他终于再次见到了给他力量和希望的武媚娘。 武媚娘伸手递给旁边的狱卒一包钱两,道: “麻烦大人了,我们有些体己话要说给这家伙听。” 狱卒早不是那晚的狱卒,换成了另一个人,倒比之前那个狱卒,显得和气,脸 上挂着笑,垫了垫钱袋子的份量,心中对此甚是满意,道: “师父不说,我也明白,你们请便,只是别时间太长了。” 天底下的狱卒都一样,只要有钱赚,只要不带走他们的犯人,其他事懒得管, 也懒得听,你们随便,将钱揣进兜里,摇摇摆摆走了出去。 不光武媚娘来了,阿元也来了,他们两人一起千里迢迢起早贪黑从感业寺赶来的。 刚才阿元一直没有说话,只是负责做好武媚娘的小跟班。 此时狱卒已走,阿元率先上前一步,不管不顾牢房内脏乱差的环境,赶忙走到 丁瑜洲的身边,喊道: “大哥,终于见到你了,你受苦了。” 说完,顿时泪流满面。 阿元扶着丁瑜洲站起身,体贴入微地为他拍了拍袍子上所沾上的杂草,见丁瑜 洲憔悴不堪,哪里还有昔日翩翩公子的风采,uu看书ww.uukanshu.co忍不住内心的伤感,抑制不住内心的 担忧,瞬间泪崩,一把抱住丁瑜洲,哇哇大哭不止,两个多月时间未见,此刻他的 心里满是浓浓的思念,只有将泪水化作款款思念的眼泪,才能排解内心的伤感。 丁瑜洲见阿元如此真情流露,不免心中发酸,伸手在阿元的背上摩挲,宽慰道: “别哭了,我没事,我现在好好的,起码暂时保住一条小命,算是万幸了。” 丁瑜洲说着话,目光慢慢移到武媚娘的身上,见她全身一袭白衣,斗篷罩在头 上,虽然青丝不在,但是依旧掩盖不了倾国倾城的美貌,在黑暗的牢房中,显得格 外耀眼,明晃晃的感觉如梦如幻,似乎是天上的仙女下凡,明艳动人,清新脱俗。 丁瑜洲与武媚娘彼此相望,虽然没有像阿元那样直接表达出内心的激动,但是 那明亮的眼神还是掩饰不了内心的情感变化。 武媚娘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嘴角上扬,道: “在这里没有受委屈吧?”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96章 吃鸡喝酒 丁瑜洲听到武媚娘开口与自己说话,应答道: “平生第一次做大牢,这滋味真是酸爽,酸爽啊。” 丁瑜洲调侃的语调里透着些许的无奈,在如此严酷的环境中,他实在无法彻底 掩盖住内心的五味杂陈。 武媚娘听出了丁瑜洲话里的心情,脸上有伤心和难过的表情拂过,满眼深情地 注视着丁瑜洲。 丁瑜洲和武媚娘许久未见,此时再见,确实有种分别许久再度重逢的喜悦感, 只是喜悦感中还带着一丝陌生感。 他俩为何会彼此陌生? 就连丁瑜洲也感觉奇怪。 之前那么熟悉的两个人为什么会陌生呢? 要知道这两个月对于他们俩而言,可胜似两年之久,没日没夜的游走在死亡的 恐惧中,经过这痛苦的两个多月的分离,武媚娘和丁瑜洲的精神状态全都发生了明 显的变化,不光内在的精神层面有了明显的变化,他们二人的容貌也发生了明显变化。 一个因为思念和担心而神思倦怠,一个因经受生死考验而形容憔悴。 武媚娘动了动嘴唇,说道: “瑜洲哥,你放心,我们会想办法把你救出去的。” 丁瑜洲摇摇头,说道: “我这次恐怕是凶多吉少,此事一般人救不了我,你们别白白浪费钱财了。” 武媚娘听丁瑜洲说的这般失落,知道他已然知晓这件事的严重性,着急地说道: “瑜洲哥,我知道你是被冤枉的,难道你就甘心就这样稀里糊涂得死了吗?” 丁瑜洲知道武媚娘不希望自己死,但是他心里想着如果一死,说不定就可以回 到未来,反倒希望自己快点被处死。 想通过死来换来生,丁瑜洲的这个脑洞的确是太大了。 丁瑜洲道: “谁都怕死,我也亦然,可是这件事真不是一般小案子,没办法的。你们就别 管了,让我去死吧。” 听到丁瑜洲这样说,武媚娘和阿元全都一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瞪大 了眼睛去看丁瑜洲。 阿元惊讶地说不出话,心想自己敬爱的大哥是不是又疯了。 武媚娘后退了几步,惊讶地说了一句: “死可不是一件小事啊,真搞不明白,平时你那么精明,在这里被关了两个 月,难道被关傻了?” 丁瑜洲没有解释,没有说话,他知道此事解释也解释不清楚,就连他自己到现 在也没有搞清楚,只是对着武媚娘和阿元笑了笑,那笑容如同外面晴朗天空下的阳 光,温暖而明亮,带着淡定和从容。 此刻,武媚娘和丁瑜洲再次相见,早已不是平日里那种轻松舒适的气氛,而是 渐渐蔓延上一种悲壮的气息。 尽管心里波涛汹涌,但武媚娘还是表现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以致于丁瑜洲 根本不知道武媚娘心中的所思所想,还有那个最后的决定。 一时之间,三人在一起都不说话,气氛一度陷入尴尬,与外面莺飞燕舞、充满 活力的春天完全不在一个调子上。 丁瑜洲见武媚娘手里提着一个红漆食盒,知道这是武媚娘和阿元专门给自己带 来的,猜想里面肯定是放着好吃的菜肴和点心让自己改善一下伙食的,心中乐开了 花,伸手指着食盒说道: “哎呀,大家不要这么伤感嘛,生死乃人生常事,早死晚死都一样的,无所谓 的,再说到了那边,说不定比在这里更有我的用武之地呀。先不说生与死了,先告 诉我,你们带来的这个食盒里都有什么好吃的吧?” 丁瑜洲试图通过嬉皮笑脸的语言来调和一下他们三个人之间一直挥之不去的沉 重气氛。 他着实不喜欢这种伤感的气息,就好像一会儿就将是他的死期,虽然他刚才说 自己无所谓生死,可是只要一想到被大刀砍断脖子的场景,他还是不由得不寒而 栗,所以他努力去活跃一下此时此刻的气氛,他实在不愿意这次见面就是他们三个 人的诀别。 武媚娘听丁瑜洲说得如此轻描淡写,嘴里是一种大无畏的视死如归的口气,虽 然话是那样说,可是毕竟事关生死,她还不愿意和丁瑜洲离别,口气坚定地说道: “呸......呸......什么生啊死的,你不会死的。我说过,我们会想办法救你 出去的。阿元,把我们带来的好吃的,给你哥拿过去吧。” 阿元应声,从武媚娘手里接过红漆食盒,找了一处相对干净的地方,将食盒放 到地上,打开食盒,瞬间便有一股醇厚的饭香味飘荡在空气中,愈发勾起丁瑜洲的 食欲。 阿元端出四样精致的小点心,武媚娘则端出一只烧鸡和一小坛白酒,食盒里还 有一些其他五颜六色的菜蔬,全都是武媚娘亲自做的,可谓色香味俱全,一看就让 人觉得好吃得不得了。 武媚娘望了丁瑜洲一眼,说道: “瑜洲哥,快来吃吧,在这大牢里肯定吃不饱睡不好,真是委屈你了。这顿就 先凑乎一下,等你出去后,咱们再吃好的。” 丁瑜洲用同样惊讶的眼色看了武媚娘一眼,感觉她今天说话怪怪的,字里行 间,对于自己能够活着出这大牢似乎充满了十足的信心。 丁瑜洲对此很是诧异,但是念及美味在前,哪里还顾得上去揣摩武媚娘的心 思,还是先慰劳一下肚子里的馋虫是当务之急了。 丁瑜洲拿起整只烧鸡放在嘴里,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阿元在一旁帮他斟酒, 丁瑜洲一边吃鸡,一边喝着甘醇的小酒,味蕾许久没有满足,一时之间满是幸福的 感觉。uu看书 ww.uukanhu.om 武媚娘在一旁看着丁瑜洲吃饭,时不时提醒他吃些菜蔬,别吃太多油腻的东 西,以免肚子因为突然吃太多肉食而受不了。 丁瑜洲虽然赞同武媚娘的话,但始终不愿意放下香喷喷的烧鸡,毕竟这烧鸡实 在太好吃了,让丁瑜洲欲罢不能。 武媚娘见丁瑜洲如此,知道他是在这里受苦受煎熬太久了,便也不管了,嘴上 却无缘无故地说了一句: “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出去的,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你还那么年轻,没 有我的允许,你绝对不能死,听到了吗?” 武媚娘说完这句没头没脑的话,就走出了牢房,丢下昏头昏脑的丁瑜洲和目瞪 口呆的阿元。 阿元看了丁瑜洲一眼,说道: “最近不知怎么了,妙真师父感觉怪怪的。” 丁瑜洲望着武媚娘渐渐远去的倩影,虽然不知武媚娘接下来会怎样营救自己, 可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别离伤感。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97章 无罪释放(那1天的前夜) 武媚娘和阿元来看过丁瑜洲一次之后,连续很长时间就再也没有来过。 不是武媚娘和阿元他们不想来,而是他们来见丁瑜洲付出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 上一次来刑部大牢探监,武媚娘和阿元花掉了近乎上万贯的钱,找门路、打点 狱卒的同时,还给了狱卒一些钱,让他们改善丁瑜洲的伙食,这一系列的环节都需 要花钱,没有一处不需用钱当敲门砖的,着实让武媚娘和阿元体会到有钱能使鬼推 磨,无钱则是寸步难行的世间真理。 如此大数目的钱,武媚娘没有,阿元也没有,他们也不好意思向众人筹钱募 捐,所以这些钱都是丁瑜洲之前起早贪黑辛辛苦苦赚来的那些,他们自作主张地用 了,虽然也如实告知丁瑜洲,但是心里还是觉得过意不去。 其实对于这些钱,丁瑜洲根本不放在心上,他不知自己是否还能活着回去,那 日阿元来看他,他索性将自己赚的那些钱全都赠给了阿元,允许阿元自由支配。 虽然之前他的钱全由阿元管理的,但是这次是真正明确表达出来了,这些钱全 都给了阿元。 多亏武媚娘见多识广,花钱买通了其中的一个狱卒,这个受了钱财的狱卒也算 是个憨厚老实的人,言而有信,说到做到,对丁瑜洲多了一些照顾。 因为受狱卒的格外关怀,丁瑜洲在大牢内的伙食有了明显的改善,虽然还是素 菜白米粥,但是起码一天三顿都是可以吃的正常饭菜,再也没有出现变质变味的情况。 碍于上头的命令,狱卒不敢擅自做主。丁瑜洲每日还是一个人独自待在属于自 己的牢房内,从早到晚,一天天无所事事,他知道这是萧氏的人故意这样封闭自 己,让自己不能与外界接触,既不能找到逃脱的机会,也无法与他人进行交流。 交流沟通是人的本性需要。 学过心理学的丁瑜洲知道,要知道人是社会化的动物,他们最害怕的就是失去 和周围事物的联系而变成孤立的人,如果这样,有些心理承受能力差的人说不准闷 也会被闷出精神问题来,所以在极端闲散无聊的时光里,有些人就会变得极度不适 应,甚至会精神失常。 丁瑜洲暗中佩服这个要暗害自己之人的高明,同时他努力不让自己上当,恰好 用这种安静的时光去回忆了一遍他所研究的隋唐史,重新温习原有知识的过程其实 就是一个新的学习过程,就像孔夫子说的温故而知新那样,他又从旧的知识中学习 到了新的知识,对于指导他在大唐的生活不知道还能不能派上用场。 漫长的等待让丁瑜洲不再像最开始的时候那般惧怕生死,反倒让他有种盼着那 日快点到来的冲动了。 丁瑜洲有时候会想,他来大唐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如果要是立即死去,想想也 没有什么放心不下的,唯一让他还有牵挂的便是阿元,不过好在,那日自己将所有 钱财都转赠于他,想来他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太差,武媚娘更是不必挂念,因为她是 未来的女皇,所以瞻前顾后的想了一圈,他觉得就算是立即被押解刑场,他也没有 什么遗憾和挂念了。 丁瑜洲哪里知道,他的这些想法没有丝毫意义,就在他等待死亡来临的时刻, 一场转机已然在牢房外面上演和发生了。 就这样,丁瑜洲在大牢之内又度过了一个多月,时间转眼来到永徽元年五月。 这日,丁瑜洲不知是永徽元年五月的哪一日,外面阳光明媚,初夏的时节,开 始有炎热的暑气升腾而起。 他像往常一样,吃了狱卒送来的早饭,就在牢房内的不大空间里做起活动来, 虽然不会华佗的五禽戏,可现代广播体操还是会做的,凭借记忆他就随便伸展胳膊 活动腿,或者做俯卧撑,仰卧起坐,反正有大量的闲散时间,丁瑜洲除了回顾隋唐 史的知识点,就是做运动,三个多月下来,他的腹肌非但没有变形走样,反倒是越 来越有型,越来越结实耐看,算是他的一点意外小收获了。 不管多么恶劣的环境,再苦再累,只要适应了,其实就是顺其自然。 苏武牧羊,张骞出使西域,玄奘西行求法,这些人的故事,其实也是一个适应 恶劣环境的故事。 无论环境多么不堪,只要勇敢适应,便就是成功。 其实这也是人生,人生就是一个不断适应新环境的过程。 与这些先贤一样,丁瑜洲早已适应了这种牢狱生活,他渐渐从狱卒的话里得知 皇帝还没有下令要杀他的原因,无非就是太宗皇帝的忌日就要到了,皇帝李治不忍 杀生。 死与不死,这些对于丁瑜洲来说,都不是事儿,唯一让丁瑜洲担心的事情是武 媚娘将会以什么状态去迎接她接下来的经历呢? 因为按照《资治通鉴》和《新唐书》《旧唐书》《唐会要》等史书的记载,太宗李世民 的一周年忌日,唐高宗李治和武媚娘将再次见面,这次见面武媚娘将彻底拴住唐高 宗李治的心,为她再次入宫打下坚定的基础。 依据目前丁瑜洲对于武媚娘的情况掌握来看,武媚娘完全没有理由去见唐高 宗,可史书记载不可能有假,uu看书 .ukanshu 所以事实必然会向着这件事发展下去。 此时,丁瑜洲照常伸胳膊压腿,只是运动之余,他的思绪又不知不觉转移到了 这个近来一直思考的话题上: 分析了这些日子,武则天究竟是因为什么缘由再度去见唐高宗的呢?按照我对 武媚娘的了解,她对李治并不上心啊。难道是我被逮捕的这三个月来,感业寺又发 生了什么大事?就算发生了什么大事,对于武媚娘而言,她只是一个普通尼姑,是 先帝的未亡人,除了等待死亡,天大的事情也与她无关。就算李治要见她,她也完 全可以回避,完全可以拒绝,也不至于像史书记载的那样她是主动去找李治的,这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丁瑜洲脑海中渐渐升起一个大大的问号? 就在这时,牢房铁链互相撞击的声音响起来了,狱卒打开了丁瑜洲所居住的那 间牢房,对着里面的丁瑜洲喊道,催促他赶紧出来。 “哎,丁瑜洲,快点出来!你被无罪释放了,你可以离开这里了。”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98章 酸味 丁瑜洲听到狱卒的喊话,一时愣住了,以致于做伸展运动的胳膊一时悬在半空中,激动地不知是放下还是继续抬起。 丁瑜洲转头去看那狱卒,那人正是受了钱财对自己多有照顾的那个人,不可思议地问道: “军爷,没搞错吧,我真的可以出去了?” 那狱卒见丁瑜洲的表情不相信,点点头,指了指他,笑道: “哈哈,看你那熊样,千真万确,你被无罪释放了,你自由了,赶紧出去吧!” 狱卒说完,将牢房门重重一拉,示意他赶紧出去。 丁瑜洲一头雾水,犹如一团黑云遮挡在眼前,让他全然搞不懂这是什么回事,但是有一点他可以肯定,那就是外面肯定发生了一些什么大事,肯定是有大人物出面营救自己了。 丁瑜洲蓬头垢面,三个多月没有洗澡,没有换洗衣服,浑身上下一团糟,时不时还散发出一股股刺鼻的怪味,即使如此,他还是努力理了理自己那早已发黑的衣衫,让自己以一种庄重的姿态走出这里。 丁瑜洲迈开矫健的步子,努力向前走去,他知道这么一走出去,等待他的将是只知道结果却不知道具体过程的大唐。 是前进还是后退,已然不是他丁瑜洲可以选择的问题了,是这周围的环境和人在推动着他丁瑜洲不断向前。 人生往往如此,有些事情不是自己心甘情愿,而是被外在的是是非非推着往前进的。 原本他都已经做好了视死如归的准备,不论心理上的准备,还是身体上的准备,三个月的煎熬和等待之后,本以为就要回到未来,孰不知现实完全不是自己所想象的那样。 丁瑜洲跨出刑部大牢大门的时候,他犹豫了一下,他知道这样一出去,迎接他的还是陌生的大唐和那些不确定的未来,可他还是以最昂扬的姿态走了出去。 三个多月的牢狱之灾,在外人看来可是人生最难捱的岁月,但是对于丁瑜洲而言,这些经历让他犹如凤凰涅槃,浴火重生,他将以一个崭新的更加成熟的心态去面对即将遇到的一切艰难险阻。 迟疑归迟疑,丁瑜洲还是勇敢地迈出了坚实的步伐。 刑部大牢依然如故,矗立在该有的位置上。 牢房外春色灿烂,阳光明媚,牢房旁街道两侧栽有胳膊粗细的柳树,悠悠然吐着新绿的嫩叶,树下长满了野草和野花,长势良好,散发着顽强的生命力,街道上车马飞驰激起灰尘四溅,迷蒙了远处的视野。 旖旎的春光是欢快跳动的,隐隐约约间还带着欢声笑语,无论是什么时刻,春天给人的感觉似乎总是如此充满活力的。 丁瑜洲不禁感慨,一缕耀眼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让他忍不住伸手去遮阳,许久没有见到这么真实和温暖的太阳了,丁瑜洲竟然觉得有些陌生,心中抱怨道: 蹲了三个月的牢房,一出来竟然这般不适应,要是在牢里头待上一年半载,老子我是不是得被人抬着出来? 丁瑜洲漫不经心地走出刑部牢房很远,心中无聊地想着,正打算下一步该去哪,却听到身旁传来阿元那熟悉的声音: “大哥,大哥,我在这,我来接你了,大哥!” 丁瑜洲骤然听到阿元的声音,心中一激动,抬头,发现阿元正站在自己左侧不远处,身后停着一辆马车,显然这是专程来接丁瑜洲的。 阿元那激动的语气充满了高兴和喜悦,宛如歌声般美妙,又如同附近柳树上的喜鹊叫声,带着欢乐祥和的气氛。 丁瑜洲突然见到阿元,微微诧异,走向阿元问道: “阿元,你怎么来了,你怎么知道今天我会被放出来?” 阿元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一把拉住丁瑜洲的手,喜极而泣地说道: “大哥,终于等着你了,你终于被放出来了。妙真师父说你今日必然被放出来,果然没错,一大早我就来了,现在终于见到你了。” 阿元实在控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一把抱住丁瑜洲的腰,任凭泪水濡湿了丁瑜洲的衣衫,让丁瑜洲觉得湿漉漉的有些刺痒。 丁瑜洲将阿元从自己身上拉开,一脸苦笑,说道: “哎呀,阿元,不要这么哭哭啼啼嘛,我又没有死,我这是无罪释放,应该高兴才是啊!” 阿元赶紧擦掉脸上的泪水,笑嘻嘻地说道: “嗯嗯,那我不哭了,应该高兴才是。” 丁瑜洲勾了勾阿元的鼻子,惊讶地发现他的鼻梁高挺,甚是精致,与自己的鼻子有种同样精致的美,心中不由得感叹阿元确实长开了,好比之前是一棵枯萎的小花,在经过一番调养休整后重新恢复曾经的饱满圆润,变得越发好看了。 阿元看到丁瑜洲安然无恙,虽然衣衫破旧,可气质继续着往日的气度不凡,风度翩翩,知道昔日疼惜自己爱护自己的大哥依旧活在自己面前,此刻已经逃离苦海。 丁瑜洲可没有时间来倾诉离别的感伤,继续追问阿元心中的疑惑: “阿元,uu看书wwuukanshu 到底是谁救了我,快告诉我啊!” 阿元一脸神秘,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拉起他的手向旁边的马车走去。 阿元搀扶着丁瑜洲一起坐上马车,放下了车帘子,看了看附近没有人,才小心又谨慎地告诉丁瑜洲道: “大哥,是妙真师父求皇上陛下下令释放的你。” 阿元说完,脸上带着崇拜和羡慕的神情,难掩内心的激动,期待着丁瑜洲同样的表情。 可是丁瑜洲的表情却出乎阿元的意料之外,丁瑜洲的脸上没有出现那种惊讶和喜悦并存的表情,而是有些失望和懊恼。 丁瑜洲声音紧张,继续惊讶地问: “她是不是在先皇祭日那天见到了当今圣上?是不是为了救我才委曲求全求当今皇帝的?” 阿元瞪大了眼睛看着丁瑜洲,一方面惊讶于丁瑜洲在牢房里为何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另一方面是不明白丁瑜洲所说是何意,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阿元支支吾吾地说道: “大哥……嗯,嗯,妙真师父是见了皇上……可……那是她自愿的啊!” 丁瑜洲从阿元那吞吞吐吐的语言中得到了答案,虽然阿元不知事实真相,但是足够让丁瑜洲明白自己究竟是为何被无罪释放的原因了。 在心中的忧虑得到确认后,丁瑜洲的心酸酸的,仿佛吃了一个天下最酸的葡萄一样,那酸劲直冲他的心脏。 第99章 标准腹肌 司马光的《资治通鉴》记载“上之为太子也,入侍太宗,见才人武氏而悦之。太宗崩,武氏随众感业寺为尼。忌日,上诣寺行香,见之,武氏泣,上亦泣。王后闻之,阴令武氏长发,劝上内之后宫,欲为间淑妃之宠...” 这段史书的记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可是不知为何,坐在马车中的丁瑜洲在脑海里不断重复着,像一首歌不断单曲循环播放。 阿元驾着马车飞奔,希望能在日落之前出城赶回感业寺。 此番前来接丁瑜洲出狱,阿元没有让任何人陪同,只他自己一个人驾驶着马车三更天就从感业寺出发往长安城赶来。 经历愈发丰富的阿元,害怕人多了麻烦,更担心人多了会多生事端。 这倒也符合丁瑜洲的情趣,虽然不排斥热闹,但是他还是更喜欢安静。 只有安静的环境才可以静静地思考。 马车内,就丁瑜洲自己一个人,安静的环境让他可以不断重复着司马光的记载,心里的酸味蔓延在全身的血液之中。 丁瑜洲心里酸涩,无奈地接受现实: 原来武媚娘是以为了我才去见李治的,原来武媚娘见到李治哭泣是哭我的,原来武媚娘不光哭泣还为我求了情。 这是真实的经历,不是历史的记载,也不是他丁瑜洲心里的假设。 他从未想过武媚娘会为了救出自己做出如此巨大代价的牺牲,哪怕刚才从刑部大牢听到被释放消息的那一刻,他也没有想到这层关系上来。 可武媚娘出乎意料地这样做了。 丁瑜洲不敢去想武媚娘当时求李治的时候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态,也不敢去想以后见到武媚娘,自己该以怎么样的心态去面对她。 马车穿城而出,疾驰在大道上,因为速度之快,帘子外面风声不断。春意正浓,无处不带着春天的芳香,可纵使春天再温暖,已然无法融化掉丁瑜洲内心的寒冰了。 丁瑜洲禁不住哀叹了一口气,想起曾经听过的一句话,自言自语地说道: “都说爱情这个东西,好比一股烈性的酒,最容易让人上头,一旦喝下去,要想戒掉就难了,所以我不敢轻易尝试。只是如今,她为了我,付出如此代价,我又怎么能任由她如此牺牲呢?” 丁瑜洲心里做着思想斗争,转念又一想: 如果不这样接受现实,我又能如何呢?李治是皇帝,我区区平头百姓,又能如何呢? 将此事反复掂量了许久,丁瑜洲始终没有得出最满意的答案,只得带着无奈和伤感乘着马车摇摇晃晃在傍晚时分赶回了感业寺。 一路上,丁瑜洲心里全是沉甸甸的失落和懊恼,全然没有重获新生的喜悦和轻松。 ...... 来到感业寺后,妙半住持亲自率众出山门迎接了他,不知为何,这些人中没有武媚娘的身影。 丁瑜洲与妙半等人嘘寒问暖一番之后,丁瑜洲现出疲乏劳累的神态,他实在是累得慌,心理和身体的双重打击,着实让他吃不消了,全然没有了往日的那种活力和精神。 丁瑜洲无罪释放,对于感业寺众人可是一件爆炸性新闻,盼星星盼月亮盼着深山出太阳的众杂役一听说大哥回来了,全都纷纷出动迎接丁瑜洲。 众人在山门处将丁瑜洲围得水泄不通,你一言我一语,让丁瑜洲不知道该首先回答哪一个,只得一一与大家点头打招呼。 一直陪伴丁瑜洲的阿元注意到丁瑜洲脸色苍白,又见他闷闷不乐,便看出了他的状态不在线,替丁瑜洲谢绝了后续的一切迎来送往。 阿元对着众人喊道: “诸位,诸位,大哥刚刚从牢里出来,舟车劳顿,需要休息,有什么事咱们明日再说,现在让大哥回去好好休息才是。” 众人虽然心情激动,但都觉得阿元说得在理,便也都不再过多纠缠。 ...... 阿元陪着丁瑜洲来到他们住的那间院子。 屋里屋外,一切如旧,所有陈设都还是丁瑜洲被抓走之前的样子,所有物件都是按照丁瑜洲的习惯来摆放的。 丁瑜洲扫视一圈这间极具温馨气息的屋子,又看看一直在旁忙前忙后的阿元,心中不由得感动不已,不管是危急的惊险时刻,还是轻松的平日时光,都有阿元在自己身旁,帮助自己,照顾自己,禁不住说道: “阿元,谢谢你。” 阿元正忙着为他准备清粥小菜,听到丁瑜洲这般真情流露,不由得心有触动,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道: “瞧你说的哪里话,我可记得大哥之前说过的,咱们是兄弟,无需说谢谢这两个字,一切都是应该的。” 丁瑜洲勉强笑了笑,没有继续说话,早已明白阿元的心意。 丁瑜洲在桌子旁坐下,抬头看这间干净整洁的屋子,uu看书 .uukansh 闭上眼睛去仔细感受这珍贵的温暖舒适的家的味道。 坐牢的日子里,他无数次期待这种感觉,如今终于回来了。 随后,丁瑜洲简单吃了一些清粥小菜,毕竟长时间的牢狱生活,不能一下吃太多油腻的食物,阿元做的清粥小菜倒也合乎丁瑜洲的味口。 吃完饭后,丁瑜洲泡了一个热气腾腾的热水澡。 在氤氲的水汽缭绕间,丁瑜洲将身体浸泡在热水里,努力擦拭着身体,让这三个月以来的污垢全都被洗掉,这是他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可以做到三个多月不洗澡,想想都佩服自己,也算是破了他人生里的一大记录了。 泡澡的舒适感让丁瑜洲的心情有所缓和,或许是因为身体上积累的灰烬一冲而尽,全身放松,心情也随之变得轻松了,尤其看到那越发有型结实的腹肌和胸肌,更是让他有种骄傲的满足感。 阿元在一旁不时帮丁瑜洲添加热水,随口说道: “大哥,我刚才看了一下,妙半住持率领众人都来了,不知为何妙真师父没有来呢?” 丁瑜洲正审视着自己那极为标准的腹肌,不假思索地说道: “或许有事走不开吧,毕竟后院的人不能全都来吧。” 阿元点点头,岔开话题,继续说道: “妙真师父对大哥有恩,可是我说句不该说的,大家都私下里议论说妙真师父不应该去勾搭当今圣上,毕竟她是当今圣上的庶母,这是乱伦啊!” 第100章 高兴不起来 丁瑜洲躺在硬木浴盆中,不知不觉间已然停下手中的动作,将头靠在盆边放松身心,可当听到阿元口中所谓的“乱伦”等字眼时,心里的感觉是怪怪的,有种扎心的痛感。 不知为何,丁瑜洲不愿听到别人在背后议论武媚娘,对她的品行指指点点,尤其听到那些负面的评论语言,更是让丁瑜洲心里不是滋味。 丁瑜洲明白阿元口中所谓的众人私下议论,知道那些杂役不可能说出如此文绉绉的话,猜出这些话经过阿元的后期加工和改造,原话肯定要比这些话更加刺耳和难听。 丁瑜洲越想越觉得气愤,气恼不过,用手重重地拍了拍浴盆边沿,顿时向四面八方溅起无数水花,说道: “他们是不是活少闲的,乱嚼舌根子,他们懂个屁,明天就告诉他们,不要乱议论妙真,小心祸从口出。” 阿元见丁瑜洲脸色阴沉,知道他因此事生气了,心中连连后悔不应该将此事告知他,平白无故惹他生气。 既然事已至此,阿元只得连忙答应道: “是,我明天一早就给他们说,让他们多做事,别乱说话。” 丁瑜洲闭口不言,又让阿元帮自己添了一桶热水,努力让自己在滚热的水中洗尽三个月来的铅华,让自己在忙碌的纷扰中回归内心的平静。 洗浴罢,回到舒适的床上,丁瑜洲饱饱酣畅地睡了一夜。 一宿无话。 因为年轻,身体底子好,深度睡眠一夜之后,丁瑜洲身体的各项指标恢复到最正常的数值。 于是乎,丁瑜洲满血回归。 第二日,众杂役听说大哥回来了,纷纷到所他居住的院子里道喜祝贺,一时之间将院子围得水泄不通,堪比大型追星现场,着实让丁瑜洲感动,万万没有想到众人对自己如此崇拜如此衷情,甚是出乎他的意料。 众杂役对丁瑜洲如此推崇,如此敬重,也可见丁瑜洲在众人心目中的位置,那可是举足轻重的重要地位。 闲话不提,丁瑜洲在与众人的闲谈中,无意中听到了关于武媚娘的一些传言,这些传言并非空穴来风,让丁瑜洲从中明白了武媚娘为何没有露面迎候自己归来。 首先提起这件事的人是黑二,黑二一向以机灵著称,机灵的人自然掌握着最新的各类消息,官方消息,小道消息等等,统统都装在他的大脑中。 按照黑二的说法,妙真师父武媚娘已经被皇后派来的人给转移到了一处隐蔽的居所,之所以不能再继续居住在静雅室,是因为妙真师父现在正在留头发,等到头发长长了,她就将出寺前往宫中。 众人完全不相信黑二的说法,大多数人认为这件事是胡诌瞎说,纯粹的胡说八道,可丁瑜洲信以为真,知道这是真实发生的,因为这与史书记载完全贴合,说明必然有这么回事。 ...... 与众人相认之后,丁瑜洲便让众人各自回去,回到各自的岗位中做各自应该干的事情,毕竟他就是一个杂役,不能也不敢搞这么大的排场,难免会有喧宾夺主之嫌,岂不会让妙半住持等人感到不自在。 历史长河中,不知发生了多少无情往事,也不知发生了多少沧桑变化,不管故事中的人物如何变换,但是这所有事情的本质其实都一样,抽丝剥茧后的实质内容都一样,都是人与人之间的纠葛。 丁瑜洲深谙这种低调为人的处世法则,所以事事处处都能够做到左右逢源,故而深得众人信任和拥戴。 众人散去之后,丁瑜洲的心情一直是沉沉的,无心情去会客,也没有心思去重开大傻子公司,全身上下有一种冲动淤积于内心许久,怂恿着他勇敢地迈出坚实的一步。 他从早上吃完早饭就一直坐在房间内那张桌子旁,即使刚才众人来看望他,他也没有离开那个位置,偶尔笑一笑,也只是强颜欢笑。 阿元虽然也看出丁瑜洲一直提不起精神来,却没当回事,以为他是刚从牢狱之中出来,各方面状态还没有完全恢复,索性由着他的性子来,只是一心一意照顾他的生活起居。 屋子里有春日的阳光投下的斑驳光影,新折的一束硕大粉红色牡丹花插在青釉瓷瓶中,散发着幽幽的清香,静谧的环境里却有着一颗躁动不安的内心。 丁瑜洲无精打采地从桌子上拿起一个茶壶,将水倒入一盏杯子中,然后有气无力地端起杯子送到嘴边,看着面前忙忙碌碌的阿元,忍不住问道: “阿元,今天是永徽元年的六月初三日,五月二十六日是先皇的一周年忌日,当今圣上来咱们寺里行香的整个过程,你都看了吗?” 阿元一直在用抹布擦拭桌子,uu看书 .uukansh 听到丁瑜洲开口问自己那日皇帝亲临感业寺的盛况,不由得眼睛一亮,顿时来了兴致,说道: “怎么能不看呢,陛下来我们感业寺行香那可是国家大事,各方有头有脸的人都来了,大家伙儿挤破了头也要去看一看的。” 丁瑜洲听阿元说的起劲,不忍打扰他的兴致,继续问道: “肯定来了不少人吧?” 阿元歪着脑袋,肯定地说道: “那是自然,跟随皇上的队伍绵延几百里,浩浩荡荡,好不壮观呢。当真是皇家气派,一般人比不得的。” “我没有看到,当真是可惜了。” 这种所谓的大场面,丁瑜洲虽然没有真正见识过,但是从史书记载中也能想象出其中的场景来。 丁瑜洲之所以要问阿元这些,是因为他想解开一个史学界关于武媚娘到底是不是真的在太宗忌日那天见到了唐高宗李治的千古谜题。 关于这个问题,虽然不少史书都有明确的记载,但是史学家却一直持怀疑态度,不少人认为这种事是当时史书作者的杜撰,因为国家礼典上众目睽睽,守卫森严,武媚娘如何能够冲破层层包围见到皇帝,又如何能够在唐高宗面前哭哭啼啼诉说内心的苦楚,这些在当时情况下都是很难实现的。 不少史书只是记载了这个过程,却没有记载具体的细节,所以丁瑜洲想知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因为他错过了这件事的发生,所以他希望能从阿元那里得到蛛丝马迹。 第101章 武媚娘与李治的相见 阿元听到丁瑜洲问自己那日皇帝来感业寺的经过,知道他素来是一个爱看热闹的人,一早就知道大哥会问自己相关的情况,便一五一十地告知他那日的所见所闻。 丁瑜洲仔细地听着,在听阿元描述的同时,还不忘比对史书中对于相关情节的描述,看是否史书的记载存在有不实之处。 每个人都是当下历史的记录者,不论哪个时代,都是。 生活中,每一个人所经历的事情都将成为历史,就比如阿元前几天所经历的那场唐高宗到感业寺行香就是历史上有着鼎鼎大名的重要历史事件,只要历史老师一讲隋唐史,就必然要讲一讲那件大事。 阿元作为那段历史的见证者,所以比任何历史学家都更加具有权威性。 阿元详细地叙述了一遍那日的所见所闻,丁瑜洲将其一一记录在脑中,暗暗发觉史书的记载与阿元所言几乎完全一样,由衷地感叹史学家的严谨态度...... 阿元因为说得尽兴又卖力,说到最后觉得有些口渴,便停下来喘息片刻,倒了满满一杯水,正要喝,却被丁瑜洲给阻止了。 丁瑜洲的手挡住阿元手里的茶杯,说道: “先别喝,这水都凉了,喝凉水会冰嗓子的,你刚才一直说话,嗓子发热,突然遇到凉水,这是在虐待嗓子啊,应该喝温水才是。” 丁瑜洲说罢,起身到炉灶上提起铁壶,铁壶内装有正烧开的滚滚沸水,体贴地倒入阿元的那只杯子里,然后又向桌子上的茶壶中添满了水,一系列动作之后,才重新回到桌旁坐下。 阿元端起温度适宜的水,一饮而尽,舒服地说道: “大哥,你总是对身边的人这么细心体贴,不知道以后有哪个女孩子能有幸嫁给大哥,她肯定会很幸福的。嘿嘿,不知未来的大嫂长得漂不漂亮呢?” 阿元说完,一脸春光灿烂的笑容,眨着大眼睛看向丁瑜洲,期待着他的回答。 丁瑜洲听到阿元突然转移话题,还提出了这么一个让他脸红害羞的话题,一时愣住了,瞪了他一眼,玩笑道: “三个多月不见,你小子是越发没正经了啊。” 丁瑜洲拍了阿元的肩膀一下,用指责阿元的话,巧妙地将阿元提起的这个问题搪塞过去了。 其实对于这个问题,丁瑜洲在坐牢之前也是想过的。尤其是夜深人静的时候,男性荷尔蒙淤积太满的时候,他也曾经想过,他是一个正常的男人,不是无情无义的老夫子,更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他也需要有异性的陪伴。 丁瑜洲不止一次想过,既然无法回到未来,那与其就在这里好好生活下去,凭着自己的真才实学,他相信自己肯定能够混出一番宏图伟业出来的。当然在事业成功之余,也需要找一个红颜知己,陪伴自己相携一生,潇潇洒洒共度滚滚红尘里的悲与欢。 可是每当心头上浮现出这种想法的时候,他又不免想起武媚娘的音容笑貌,想起她那花朵绽放的笑容,想起她那水滴落下的声音,一个回眸,一个抬手,都能牵动着他躁动的内心,久久不能平静下来。 只要他一想起美女,他的脑海里就跳出武媚娘的模样。 每次都这样,似乎都成了一种条件反射。 这不刚才,阿元的话激起了丁瑜洲的遐想,他又不自觉地想起了武媚娘。 想到不知武媚娘此时在做什么,心情就一下子失落到了极点,脸上渐渐浮现出一抹低落的伤感: “对了,阿元,你可知道妙真是怎么与陛下见上面的?陛下被那么多人簇拥着,她怎么可能靠近陛下呢?” 刚才阿元的话虽然详细而全面地描述了李治入寺行香的过程,但是却没有向丁瑜洲传达最关键,也是丁瑜洲最期待的信息,就是武媚娘与李治原本两个没有交集的平行线,是通过什么方式或者途径实现交集的,这交集不光是交点,而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融合。 这个问题,史书中没有任何的记载,这也是让丁瑜洲最为感兴趣的地方。 虽然不知道具体的过程,但是有一项影响因素,丁瑜洲可以十足得确定。那就是武媚娘之所以要与李治产生人生轨迹的交集,是为了救他丁瑜洲,这是丁瑜洲目前所唯一能非常确定的。 近乎一年的接触,丁瑜洲已经非常了解武媚娘这个人,她有时候是史书中记载的那样,但有时候又不是,确切的说,她这个人不全是一个样,她有温柔似水的娇弱,也有爱恨情仇的真实,有雷霆万钧的霸气,也有果断勇武的刚毅,她是多元的立体的真实的,只是现实逼着她一步步变成了未来的那个样子。 阿元歪着小脑袋想了想,眼神有些迷离,失望地告诉丁瑜洲道: “这个问题,还真把我难住了,我只顾着去看景了,具体情节没看到啊,我只知道妙真师父是在大雄宝殿门口与陛下见面的,当时好多人都在场,uu看书 wwuukansh大家都看到了呢,也不知道是谁先开口说话的,再者因为距离远,听不清他们说了些什么。” 丁瑜洲意犹未尽,期待着阿元再具体说说武媚娘和李治见面的情形,却发现阿元正做出跟自己学过的表达抱歉和无奈的模样,做出了一个耸肩的姿势说道: “大哥,实在不好意思啊,我知道的就这些了,你就是软硬兼施,手脚齐上挠我痒痒,也问不出我什么了。” 丁瑜洲见阿元的模样甚是搞笑,知道阿元最怕挠痒痒,便伸出两只手作挠痒痒状,吓唬他: “那我真要挠你痒痒了啊,嘿嘿。” 阿元以为丁瑜洲真的会挠自己痒痒,忙起身躲到屋门口,求饶地说: “我真的不知道,我所知道的都是和大家一起看到的,要是单论那些更加具体的细节,你应该去找妙真师父,当面问个清楚,再者人家妙真师父是为了救你,才去求的皇上,就为这个,你也应该去当面谢谢人家才是。” 阿元的这句话确实说到了问题的关键处,也说出了丁瑜洲的心声。 确实如阿元所言,不管双方处于什么样的目的,或者碍于什么处境,起码的感谢还是应该有的,毕竟是武媚娘在最关键的时刻想到了好办法,抓住了问题的关键处,才顺利营救出丁瑜洲,否则丁瑜洲此刻恐怕还在牢房之内受着非人的苦楚吧。 丁瑜洲思虑再三,觉得确实应该见一见武媚娘,要不然以后可能真的没有机会再见了。 第102章 为了你,我愿意 时光总是这样匆匆而过,让人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丁瑜洲被官兵强行带走的 时候还是天寒地冻的气候,如今再度回来,仿佛一眨眼的功夫,就来到了温暖惬意 的春天。 远处是起起伏伏的青屏翠障,青山绿水尽显春天的活力,近处是山花野草旺盛 生长,竞相迸发出倔强的生命力,树林间鸟鸣声此起彼伏,似乎在唱着欢快的歌 谣,让人不由得受到感染,不知不觉间心情也愉悦起来。 一个人在封闭的环境中沉闷久了,确实应该走出来,到开阔的环境中散散心, 感受一下大自然的怀抱,大自然的多情和开放,真的可以让心情疏朗起来。 丁瑜洲渐渐觉得全身都有种豁然开朗的美妙感觉。 他漫步在崎岖而寂静的山路上,体验着难得的清净。此时是辰时,八九点的时 候,上山的香客还不是太多,所以周围环境很安静,给人一种世外桃源的感觉,头 顶上是和煦温暖的日光,一根根光线从遥远的天际射下,洒在寂静的山林之中,投 下斑驳的树影营造出一种神秘的疏离感,仿佛是一个个代表着或吉祥或凶恶的寓意。 丁瑜洲原本着急去寻找武媚娘的新住所,起初从居处出来的时候,心里火急火 燎的,可不知不觉间受周围环境的感染,心态渐渐缓和下来,不再似刚才那般急匆 匆,如此安和的时光,不适合匆忙的脚步,只有闲庭信步和淡定从容才匹配当前的 环境。 一切归于平淡,一切道法自然,一切都是梦幻泡影,所有的所有,最后都将化 为虚无。 天空是蔚蓝的干净色,一朵朵犹如棉花糖一样的白云随风慢慢移动着,时而还 不断变换着形状,尽显春天的灵动。 丁瑜洲仰望久违的大唐蓝,顿生开阔赞叹之感,禁不住心中感慨: 无污染的环境就是好啊,纯天然的蓝色连蓝宝石也无法匹敌,能看到古代的真 实天空,也算是一种特殊的经历了。 “你一直仰头看天,天上是有什么罕见的鸟儿,还是有神仙下凡了?” 突然,陌生又熟悉的女子声音随着柔软的春风传入丁瑜洲的耳中,似乎有一股 强大的吸引力,吸引了他的所有感觉,让他赶忙低下头来去看面前的女子。 对着丁瑜洲说话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丁瑜洲朝思暮想、心心念念的武媚娘。 丁瑜洲不敢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事情是事实,揉了揉眼睛,激动地问道: “媚娘,是你吗?是你吗?” 武媚娘掩嘴娇笑一声,答道: “咋了,在大牢里待了三个月,一出来,连我都不认识了吗?” 丁瑜洲确定这是真实的武媚娘无疑了,脸上瞬间绽放出阳光般温暖的笑容,说道: “不是,不是,我是突然见到你,太激动了,我听阿元说,不知你现在住在何 处,正愁着不知该怎么去寻你,不料你竟然出现在了这里,真是巧了。” 武媚娘一袭白色衣裙,上衣处有特制的帽子,帽子罩在头上,可以巧妙地遮住 头部。 虽然看不清武媚娘的头发已经长出了多长,但是丁瑜洲知道她肯定听从了王皇 后的命令,在暗中留着头发,以待来日重回宫中。 丁瑜洲还注意到武媚娘自从经历妙善事件以后,她便不再化妆,连淡妆也不画 了,好在武媚娘天生丽质,即使不化妆,也依旧美若天仙,此时她一身素衣,上衣 是白色的,下裙也是白色,是兰花的那种素白,纯洁而美丽,犹如一朵盛放的白牡 丹,风姿绰约地站立在丁瑜洲的面前。 丁瑜洲乍然见到武媚娘,心情有些许的激动,刚才心里还有千言万语要去问 她,可当她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时,他却不知从何处开始说起。 武媚娘这些天一直住在后院禅房的归心斋,和宫中派来的老宫女学习礼仪规 矩,虽然他是从宫中来,但是礼仪规矩难免有些生疏了,不得不重新学起来。 她知道,此番再次进宫,她不是去做嫔妃,也不是做女官,连才人都不是,是 从零开始,从最底层做起,她就是一个普普普通的宫女。宫女的礼仪规矩,她之前 是没有学过的,所以不得不好好学习一番。 宫中老宫女经验丰富,但是要求很严苛,学不好,不准离开,哪怕耽误了吃饭 也不行。 昨日武媚娘知道丁瑜洲回来,心里也着急去迎接丁瑜洲,但是因为没有学完当 日的规矩,她被老宫女留在归心斋直到很晚,连晚饭都没吃上,平白无故地饿了一夜。 今日一早,武媚娘趁着时间还早,不到学规矩的时间,便急匆匆地向妙半住持 报了备跑出后院,抱定突破千难万险的决心,也要见上丁瑜洲一面。 两人都是如此的心态,所以在山道上必然性地偶遇了。 武媚娘抬眸看着丁瑜洲,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原先水汪汪的眼睛此刻布满了 血丝,嘴角处的肌肉微微抖动,看起来像笑,却显得有些不自然,脸色里藏着浅浅 的哀愁和幽怨。 这一切都被丁瑜洲看在眼中,他心思细腻,最会从微小细节看透人心,早就明 白了武媚娘的沉重内心,道: “你为何这么傻,为了救我,为什么非得牺牲自己呢?” 武媚娘听到丁瑜洲开门见山直奔主题的询问自己,她知道丁瑜洲肯定会问自己 这个,似乎做好了十足的准备,先是洒脱的一笑,笑容里却满是无奈和伤悲,说道: “除了这个办法,没有其他法子能救你了。真的,各种办法,我和阿元都用 了,没有一个人愿意去求皇帝,谁都不愿冒这个风险。” 丁瑜洲摇摇头,知道武媚娘的无可奈何,感伤地说道: “为了救我,uu看书uukansh违背自己的本心,你这是向火坑里跳,朝刀山上走啊,宫中明枪 暗箭难防,人心叵测,变幻莫测,更是明争暗斗不断,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每 天都要生活在争斗中,没有一丝快乐,没有一刻放松。这样做,真的值得吗?” 武媚娘听丁瑜洲为自己的这份选择而伤感,知道他是出于好心,是不愿意让自 己再回到那水深火热的宫中境地,可是造化弄人,或许这就是宿命。她也知道,一 旦再次入宫,等待自己的将是波涛汹涌的急流险滩和狂风暴雨,可是为了救丁瑜 洲,她愿意选择这种艰难危险的未来,她只要他还能活在世上,不管做什么,她都 心甘情愿。 武媚娘避开丁瑜洲一直追问的目光,极目远眺,欣赏周围的空蒙山色,轻启红 唇,说道: “我觉得值,非常值。我一点也不后悔,为了救你,就是明知山有虎,我偏向 虎山行,即使前方有刀山油锅,我也不会停留片刻,即使未来有千难万险,我也在 所不辞。”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103章 爱上武媚娘 今日是难得的好天气,春风和畅,太阳慢慢升起,艳阳高照,空气中有苍松翠 柏的清香味,还有百花的芳香味,沁人心脾。 那树枝上的嫩芽在浓浓的暖意里不知不觉越长越大,越来越浓绿,双燕在层层 叠叠的林间自由自在地穿梭,时不时还有蜂动蝶舞,尽显春日的活力。 一阵和暖的东风吹拂而过,吹动着林间树下盛放的花朵,吹动着山谷里的潺潺 流水,让整个世界都沉浸在春天柔软的气息里。 在醉人的春风里,一切都是那么明媚和美好,迎面而来的是灵动的杨柳风,万 事万物都给人一种舒适逍遥的感觉,如同漫步在云端,如同踩在棉花上。 丁瑜洲那浓黑的剑眉下是灿如星子的双眸,此时双眸里放射出悲伤惆怅的光 亮,叹道: “为了我,你这样牺牲自己,不值得。” 武媚娘听丁瑜洲的言语间满是深情,果断利索地说: “我觉得挺值的,为了你,我愿意。就像你为了我,默默做了那么多。你为我 做的,我都知道,我也明白,所以我也会为你做这些。不过有一件事,我一直不明 白,我想问问你。” 丁瑜洲道: “你问。” 武媚娘丝毫不避讳,问道: “我知道你在意我,可为何还处处与我保持距离呢?” 丁瑜洲听到武媚娘说出了自己的心事,心里一惊: 原来她早已知晓我的心意,我难道要告诉她是因为未来将要发生的事情才让我 不得不与她保持距离吗? 丁瑜洲心里做着挣扎: 不,不能那样说,说了她也不会相信的。 罢了,还是照着之前的说法说吧! 他思考罢,回答道: “不错,你我确实投缘,虽然我们相识时间不长,但在一起很有默契,彼此之 间也有亲切感。只是我之前告诉过你的,我会占卜未来,我和你终究是走不到一块 的,以后你会有更加宽阔的舞台,更宽广的道路,你注定是属于辉煌的,而我不能 成为你的绊脚石。” 武媚娘眼神里露出不可思议,不屑地说道: “未来充满了变数,有些事情是难以预料的,就比如你我现在的遭遇,你应该 没有预料到自己会有一场牢狱之灾吧?” 丁瑜洲眼神黯淡,一时之间被武媚娘反驳的哑口无言,他确实不知道自己会被 诬陷入狱,只得承认武媚娘的话: “有些事情确实不是我们能预测的,但有些事是可以的。” 武媚娘头一歪,倔强地说: “你不用狡辩,终究还是我说的对吧。当然我并不是质疑你预测未来的能力, 对于你的预测水平,我还是很信任的,不过凡事我更多相信自己的感觉,我的命由 我做主,不由老天做主。” 丁瑜洲看着神色坚定的武媚娘,仿佛从她身上看到了她未来君临天下的样子, 赞许地说道: “罢了,我知道我说不过你,你一直都是这样的,为自己的命运做主,以后你 也会这样。” 丁瑜洲知道武媚娘心志坚定,一旦自己认定的观点和事情,绝对不会轻易反悔。 丁瑜洲和武媚娘站立在崎岖不平的山间小道上,沉浸在山花烂漫的春色里,你 看着我,我看着你,彼此都能体会到对方传达出来的依依不舍。 他们二人都知道,这一次见面之后,恐怕再见面就难了。 到那时,两个人将永远天各一方,一个将在宫里,一个将在宫外,相隔千里, 犹如间隔着一个世纪,恐怕此生都难以再见。 武媚娘一想到即将分别,心情渐渐低落到了极点,又见丁瑜洲的神情里充满悲 伤,知道他是不忍心自己离去,可木已成舟,已然没有退路可言,全然没有办法了。 此时此刻,丁瑜洲的内心陷入巨大的矛盾之中。 碍于感情的牵绊,他不忍心见到武媚娘离去,因为此刻他发现他已经彻底喜欢 上武媚娘了,他突然发觉他和她之间不是朋友那么简单的情谊,而是为了彼此可以 互相付出和牺牲的爱情了。 昔日,他可以为她付出一切,如今她同样可以为他付出一切。 丁瑜洲深情款款地望着武媚娘,虽然他心里有上述的想法,但是丁瑜洲又知道 未来的发展结果,武媚娘终究是要和唐高宗在一起的,将成为大唐的皇后、天后、 太后乃至最后改元称制,成为一代女皇。 想来想去,虽然知道结局已定,但丁瑜洲不知从哪里来的一股强烈勇气,确切 的说是一种心情的冲动,让他萌生出要挽留武媚娘的大胆想法: 与其处处循规蹈矩,倒不如疯狂一回,反正我也回不去了,为了自己,也为了 这份感情,既然我喜欢她,我为何不能勇敢地追求自己的真爱呢?再说,武媚娘也 喜欢我,两情相悦,上天应该会祝福我们的。 想到这,丁瑜洲一把拉起武媚娘的手,紧紧握住她的手,触摸到她光滑柔嫩的 皮肤,凉凉的感觉让他感觉极为真实,越发坚定自己刚才的想法,以挽留的口吻道: “媚娘,你说的对,与其处处忍让,倒不如今天就疯狂一回,我不想再压抑自 己的感情,我想和你在一起,我知道你明白我的心,我也懂得你的心,如果问我爱 你有多深,就让月亮代表我的心,我对你的感情是明亮且真诚的。” 武媚娘突然听到丁瑜洲说得如此情真意切的,完全没有任何心理准备,一时之 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u看书 .uuanshu.cm 只是深情地望着眼前这个反常于平日举止的英俊男人。 丁瑜洲握紧武媚娘的双手,继续深情地说道: “媚娘,我们一起走吧,别去宫里,宫中太险恶,那里没有真情,没有温暖, 只有冷冰冰的权利,如果你真的去到宫里,你最终会孤老终生,你会走得很辛苦。 与其那样,不如让我来陪着你,一起经历人生的坎坎坷坷,就像那日你说的,我们 一起去扬州,或者去草原,或者去吐蕃,像闲云野鹤一般,携手一生,浪迹天涯, 快活一生,好吗?” 武媚娘从未听过丁瑜洲说如此浪漫风情的话,尤其被丁瑜洲那极有磁性的声音 说出来,她的心中既高兴又惊讶,仿佛有小鹿在心中乱撞,似乎全身周围都被爱心 所环绕,这是她多么希望听到的话啊,如今没有想到,她的这一愿望就这样实现了。 武媚娘如沐春风,荡漾在丁瑜洲甜言蜜语编制的美好意境之中,仿佛丁瑜洲刚 才所说的那些美好事情已经成为了真实存在的现实。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104章 抱在1起痛哭 和心爱的人在一起,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日漫步清凉地,冬日赏月暖房中。 武媚娘沉浸在对美好快乐生活的向往和憧憬中。 与心仪的男子携手一生,相伴永远,是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理想,武媚娘也是 女人,她也无数次这样幻想。 武媚娘终于听到丁瑜洲说出喜爱自己的话,激动和甜蜜之余又想起妙善围攻感 业寺那日她也提出过类似的近乎冲动的建议,可被丁瑜洲拒绝了。 不错,远走高飞或许很简单,可是因此而造成的损失却是很大很大的,需要付 出巨大的代价,将影响许多人的生活。 放不下家人,不忍牵连朋友,刚来感业寺的武媚娘对此原本无所谓,可是自从 遇到丁瑜洲,她对这些事情的看法,发生了质的变化,变得更加真实,更加现实。 如今事情的态势早已不是那日的情况,昔日两人双双逃走或许还有成功的希 望,可如今众目睽睽之下再逃走,已经成了不可能。 丁瑜洲被感情冲昏了头脑,而武媚娘没有。 想到这里,武媚娘如花似玉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担忧,不再是刚才那般的少女心 荡漾,叹了口气道: “瑜洲哥,你这句话我等了许久,终于在这个特殊的时刻等来了,谢谢你,让 我遇到你,也谢谢你,给我的那些美好往事和难忘经历。但是事已至此,我们…我 们已经没有了继续走下去的机会。真的,你仔细想一想,如果我们突然离开,还有 成功的可能吗?” 如果真的走了,她和丁瑜洲将成为朝廷全国通缉的罪犯,到时候躲躲藏藏,说 不定没几日就要被捉拿归案,不仅如此,还会牵连父母兄弟姐妹和感业寺一众人等。 “你想想,今日不同于那日的情形,我们这样走了的话,那我们的亲人和周围 的朋友怎么办呢?” 武媚娘见丁瑜洲迟迟不说话,又补充了一句。 丁瑜洲刚才一直陷入巨大矛盾的漩涡之中,压抑许久的感情被瞬间激发出来, 感情冲昏了头脑,让他无法自拔,更无法看清今时已然不同于往日。 丁瑜洲在听到武媚娘的一番言论之后,内心所有的一切已然化作无情的冷雨, 一遍又一遍地冲刷着他的神经和大脑,让他彻底清醒过来。 “你这样牺牲自己,你真的不后悔吗?” 丁瑜洲依旧不放弃心中的追求,做着最后的挽留。 因为知道最后的答案,心里却还是不肯放弃,恨不得什么都不顾,带武媚娘到 一个天下人都找不到的地方藏起来。 压抑了许久的感情如今犹如绝了堤的洪水,一发不可收,丁瑜洲怎么可能轻易 放弃呢? 武媚娘在山道上来回徘徊,心里明白这是丁瑜洲的挽留,此刻全然明白了丁瑜 洲对自己的感情,心里很激动,也很喜悦,有种恋爱时的甜蜜味道。 武媚娘在兴奋高兴之余,同时心里又忧伤不断,因为现在的她,实在无法答应 他的请求,也实在不可能再像先前那样,想着能够与他远走高飞。 武媚娘白皙的脸上带着失落,伤心地说道: “瑜洲哥,为了你,我愿意,虽然前方是刀山火海,我既然选择了,那我只能 走下去,即使错了,也得走下去,不可能反悔,也容不得我反悔。所以,所以咱们 恐怕此生有缘无份了。那日我愿你不情,今日你情我不愿。我看透了现实,你悟透 了真情。” “既然如此,我也无话可说。曾经有一份真诚的爱情放在我面前,我没有珍 惜,等我失去的时候我才后悔莫及,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如果上天能够给 我一个再来一次的机会,我会对那个女孩子说三个字:我爱你。如果非要在这份爱 上加上一个期限,我希望是……一万年……” 丁瑜洲情到深处,不由得将周星驰的那段经典台词引用了过来,感觉那句话和 此情此景甚是贴合。 这一番话说完,武媚娘已然泣不成声,感动之余更听出了丁瑜洲心中的伤感和 爱意。 武媚娘泪眼迷蒙地看着丁瑜洲,心中的感动让她全然不顾周围的人和物,上前 抱住丁瑜洲,在他怀里呜呜哭了起来。 幸好此时山路上没有人,要不然必定引起轩然大波。或许老天爷看他们太过伤 心欲绝,也在帮助他们就此告别。 丁瑜洲不管不顾与武媚娘紧紧相拥,感受着她身上甜甜的气息,还有清醒的檀 香味,不由得落下一行清泪。 武媚娘趴在丁瑜洲的怀中,呜咽着: “瑜洲哥,我也不想离开你,可是为了救你,我只能被他们利用。你被关进大 牢里,用尽了法子,也没能救出你来,后来皇后派人找到我,说能帮我,但条件是 要我在陛下来寺中进香的时候,主动与陛下说话,引起陛下的注意……” 丁瑜洲宠溺地拍了拍她,说道: “不想说就不要说了,你的心我懂,谢谢你为我牺牲的这么多。” “呜呜……” 武媚娘刚才一直紧绷的感情瞬间松弛,将内心的所有苦楚一一告诉了丁瑜洲, 这正好也解开了丁瑜洲心中的种种谜团。 刚才武媚娘所言正是武媚娘与李治会面的真正内幕,原本武媚娘不愿意与李治 有交往,却偏偏有了交集,原来是王皇后在背后做的小动作。 此事的背景是李治的后宫正争斗的厉害,萧淑妃恃宠而骄,气焰熏天,不把王 皇后放在眼里,王皇后为保住皇后之位,便暗中与萧淑妃展开了一场后宫争斗大戏。 萧淑妃为了固宠,暗中寻找帮手,从中元节那日感业寺听闻武媚娘的事后,便 谋划了妙善事件。u看书 ww.uukanshu 皇后也不甘示弱,直接锁定事件当事人,一直派人追踪武媚娘的情况。就在武 媚娘求爷爷告奶奶似的找达官贵人帮忙救丁瑜洲而走投无路时,皇后雪中送炭,答 应帮助武媚娘,这才有了后续的一系列事情。 丁瑜洲已然知道了整个事件的真相,愈加体会到武媚娘心中那有苦难言的苦 衷,明白了她的真心,心中越发深爱着她。 情不所起,一往而深。感情这东西是无法科学解释的,有日久生情,也有一见 钟情,丁瑜洲和武媚娘的感情仿佛两者兼顾,又是经历过生死的那种,所以胜过一 般儿女情长的普通感情。 “这是你的选择,我尊重你的选择。这是你的追求,我会一直支持你的追求。” 丁瑜洲一开始就从武媚娘的脸色里看到了她的顾虑,也隐约猜到了她的心思。 其实,此刻在丁瑜洲的内心深处,他已然清醒地意识到历史的结果是很难改变 的,即使勇敢试图去改变,恐怕最终的结果也是无法改变的。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105章 为武媚娘伤心 丁瑜洲和武媚娘紧紧相拥在一起,听着山间的清风从耳畔吹过,清晰地感受着 柔和的春天气息,在如此美好惬意的春景中,却经历着难以言说的分别。 此情此景中,此时此刻间,丁瑜洲和武媚娘两个人的心情都低落到了极点,根 本没有从周围美丽的春景里获得任何春的温暖,反而犹如全身都坠入深不见底的冰 窟,寒凉袭击全身不寒而栗。 丁瑜洲知道就算自己有勇气去改变历史事件的发展,他似乎也无力撼动整个历 史洪流。 任何挣扎都将是徒劳无功的。历史过程可能会被改变,但历史结果是无法改变的。 每一件事的结局都已经注定,容不得丝毫改变,仿佛全天下的人都是命运之神 的提线木偶,如何说话如何行动都被命运之神牢牢掌控着,按照既定的结局一步步 发展,然后直到演变为既定的结局才会终止。 丁瑜洲的心情渐渐平复,起起伏伏,总得有个结束的时候,他想: 既然武媚娘不愿意跟我远走高飞,我自然不能强求于她,她也有她的苦衷,不 像我,除了阿元别无牵挂,毕竟她还有家人和朋友,更有不可估量的未来,不走便 不走吧。 春风拂面,阳光照耀,周围尽是明媚的春光。静谧的环境烘托出难得的舒适 感,金灿灿的阳光洒在身上暖暖的,有融化掉坚冰的效果。 丁瑜洲轻轻拍了拍武媚娘的后背,给她以安慰,故意逗笑她: “快别哭了,哭花了妆容可不好,到时成了花脸猫,老鼠见了你都会害怕的。” 武媚娘知道他是在故意逗乐自己,在丁瑜洲的怀里娇羞地锤了他结实的胸膛一 下,离开丁瑜洲的怀抱,拿出帕子擦了擦眼泪,说道: “很早之前,我就不化妆了,哭花了脸也是不怕的,你别在这取笑我了。” 丁瑜洲见武媚娘不再似刚才那般伤心难过,继续玩笑道: “你天生丽质,美若天仙下凡,化妆与否在我心里永远都是最美的。” 武媚娘瞪了他一眼,说道: “别油嘴滑舌了,既然从大牢里出来,就要好好吸取教训,别再被人陷害锒铛 入狱。” 丁瑜洲眼睛一睁,以极为认真负责的态度,对曾经那场险些丧命的遭遇感慨良 多,深沉地说道: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现在我都有点害怕和陌生人说话了。” 事到如今,那场因为李弘泰所引发的牢狱之灾,丁瑜洲和武媚娘其实各自都已 全然明晰,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不再过多议论,经历如此大风大浪,再次静下 心来,便是淡定和从容。 武媚娘浅浅一笑,安慰道: “不和陌生人说话可不行的,只要凡事多些心眼才好,以后我不在你身边,你 可要多照顾自己。” 武媚娘看了看太阳的位置,眼神黯淡,不忍地说道: “咱们,咱们就此别过,后会有期,记得照顾好自己,有朝一日,我们一定要 再见。” 丁瑜洲听武媚娘言语之间尽是离别的伤感,知道她到了该去学规矩的时间,也 知道这次分别后倘若再见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心里再度痛心疾首起来,但还是忍 住了悲伤,勉励武媚娘道: “此一去,不知何时再见,你以后的道路上将坎坷不断,但别埋怨,别嘲笑, 别羡慕,阳光下灿烂,风雨中奔跑,永远做你自己,走自己的路,终究会迎来一片 光明。记住我的预言,你将成为我预言的那种人。” 丁瑜洲言尽于此,没有过多地告知武媚娘太多未来将要发生的事,只是蜻蜓点 水般的提醒她,鼓励她,让她勇往直前,不要害怕和气馁。 ...... 在一天天的时光荏苒中,天气不知不觉已然变热,芒种早已过去,百花逐渐零 落,夏天的步伐渐渐加快。 丁瑜洲每日负责打扫山门处的台阶,像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杂役一样,也 没有再提要重开大傻子牌公司的宏图伟业。每天只一心去做他的杂役,其他任何事 一概不管不问。 除了干活,每日就是发呆,不爱与人说话,刘大、黑二、老瘪三等人来探望 他,他爱答不理。妙半住持派人来问候,也不见他有任何回应。 周围的人不知道丁瑜洲这是怎么了,担心又害怕。 抑郁!这是抑郁的前兆。 唐人的概念里还没有这个名词。 阿元见丁瑜洲如此失常,被吓个半死,除了不断为他请大夫看病治疗,就是每 日必到大雄宝殿祈求佛祖保佑。 意识到自己这个样子,丁瑜洲自己也意识到自己要抑郁了。 他整日无精打采,提不起精神,仿佛世间一切都与他没有了联系。 丁瑜洲在一天天的时光流转中,努力完成着内心伤痕的痊愈,虽然留有伤疤, 但那将是身体和心理上最坚硬的地方。 自那日与武媚娘相见话别后,丁瑜洲心情虽然有所好转,但一直提不起精神, 就连阿元也察觉自从他回来,他仿佛变了一个人。 丁瑜洲之所以变成这样,全都是因为三个多月的牢狱之灾,一方面他心里郁结 一股怨气。另一方面是牢狱内的被孤立被封锁,虽然重新回到正常的人际交往环 境,他还是表现出极度的不适应。 好在周围的杂役和师父们对待丁瑜洲以最大的关爱和包容,没有像之前那样瞧 不起他,也没有断绝与他的来往,反而对他多加关怀多加照顾。 他渐渐从温馨和暖的环境里找到了人间温情,uu看书 .uuknshu.om 进而他身体的强大潜能再次被激 发出来,让他可以重新恢复回原来生龙活虎的状态。 可唯有一件事,让丁瑜洲的心理产生些许阴影,就像阳光投下总是会有阴影, 烛光下也会有暗斑,那就是李弘泰诬陷丁瑜洲一事无形之中还是让丁瑜洲的小心脏 遭受到了一次对人性的质疑。 这是人生中的阴影,这也算是一种人生的阅历,哪有人一辈子不遇到坏人的, 有苦有甜才算圆满的人生。 对于丁瑜洲而言,这是一种别样的成长,往深处说,这是一种内在的成熟。 挺过来就好了。 丁瑜洲会的。 炎炎夏日来临的时候,丁瑜洲基本上从抑郁的心理中走了出来,不再感觉浑身 乏力,不再感觉无精打采,渐渐觉得身上有了力气,脸上也渐渐有了笑容。 随着他心理状况的痊愈,有一件伤心事将再次摆到了他的心间,不知他能否受 得住。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105章 武媚娘进宫 一切都在动态变化中。 天气日渐炎热,早晚还算凉爽外,其他时间都热的要命。 丁瑜洲居住的院落旁新挖了一个小池塘,池塘里栽有莲藕,夏天能够开出各色荷花,秋天可以挖出新藕来吃,此时红色、粉色、白色等五颜六色的花瓣竞相开放,还不时散发出清新的荷香,别有一番韵味。 荷香弥漫在丁瑜洲和阿元的周围,清新舒爽,好不惬意,诉说着夏日的独特芬芳。 丁瑜洲的身心在慢慢恢复,除了每日的卫生打扫外,他还主动帮别人做一些活计,开始与众人说笑,逐渐觉得全身上下都充满了力量。 即使心有千千结,只要心结打开,精神可以恢复得很快。 武媚娘虽然自那日之后没有再见过丁瑜洲,但是她始终关注着他的一切动态。 见不上面,但是心一直都在他这里。 尤其丁瑜洲萎靡不振的消息传入武媚娘的耳中时,她担心得死去活来,想尽一切办法让小尼姑帮忙传话鼓励丁瑜洲快快振作起来。 此时她不敢写信了,因为教习规矩的宫女管得严,她不敢有太多的行动,生怕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这日是七月初一日,清晨,耀阳高悬,又是一个热气腾腾的世界。武媚娘刚从小尼姑那里得知丁瑜洲精神状态已经恢复大好的激动消息后,心情一阵喜悦和高兴,可没高兴多长时间就被一盆“冷水”劈头盖脸地浇下,顿时让她的心情寒冷如冬。 原来宫中传来王皇后的命令,要求武媚娘于当晚入宫。 早上传来的消息,说是晚上要入宫,由于感业寺距离长安城皇宫很远,按照王皇后的意思,实际上武媚娘需要在晚上宫门落锁前进宫,所以留给武媚娘准备的时间很少很少,确切得说,她们必须在午后就出发,才能紧赶慢赶在傍晚前进宫。 这中间加上消息被层层传达,先是传递给妙半,再传递给武媚娘的时候,已然是上午巳时,十点多钟了。 时间紧迫,来不及告别,来不及诉说离情,所有入宫前的准备工作都是在紧张忙碌中进行的。 听到这个消息后,武媚娘伤心透了,心情像坠入冰窟一样冰冷,心里有十万个不愿意,十万个不舍得,可全然没办法,这件事由不得自己做主,只能任人摆布,谁让自己低人一等呢?! 武媚娘回静雅室简单收拾了自己的东西,本想给丁瑜洲写封告别信,可被宫里派来的內监催促地厉害,一个字也没来得及写。 武媚娘的一举一动都被别人监视着,回到归心斋,在老宫女们的摆布下画上淡状,将新长出的青丝梳成宫女的双丫髻,换上宫女的湖绿色绣花襦裙等衣服,一切打扮收拾妥当,铜镜中武媚娘仿佛换了一个人,重新焕发出昔日明丽的光华,只是眉眼间多了丝丝惆怅和伤感。 武媚娘坐在梳妆台前,静静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心情复杂,伤感于自己的身世如此凄凉,与心爱的人无法诉说离别。 武媚娘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脸上被涂抹了厚厚的脂粉,感觉不到自己的体温,惊觉在美艳绝伦的外表下藏着一颗冰冷的不甘的心。 未来不知会如何,一切都是未知数。 此番再入宫,与上次相比,她的身份更加低下,昔日她是才人,如今她将只是最末等的宫女,最底层的底层,是再往下没有层级的那种。 金字塔最底层的生活就是受人践踏,听人使唤,任人宰割的生活,就是卑贱如蝼蚁的生活,不能有自己的感情,只得看皇后的脸色,皇后高兴她才能高兴,皇后伤心她也必须跟着伤心,全然没有自己的喜怒哀乐。 这样的日子,以后都是,或许一辈子都是。 想到这些,武媚娘不由得哀叹一声,虽然心中为自己堪忧的未来表示害怕和恐慌,但是心底里对于这种选择却一点也不后悔,她觉得这样做值,为了救出心爱的人,她愿意舍弃自己的幸福。 武媚娘要离开的消息被严格保密,除了妙半住持,还有相关涉事人员外,其他人都不知道。 毕竟皇宫的人从尼姑寺里带走一个尼姑进宫当宫女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所以王皇后特意交代此事不得对外宣扬。 在一番短暂的吃午餐过程中,武媚娘心急火燎,想找机会与丁瑜洲来一次正式的告别,绞尽脑汁也没有找到办法,最后不情愿地被众宫人推动着走出了归心斋, 就这样武媚娘在午后的骄阳下坐上了驶入皇宫的马车,悄悄地离开了感业寺,从此作别了感业寺的一切,包括曾经的伤心和痛苦,也包括那些美好的记忆和甜蜜的感情,就此作别,未来无期。 坐在马车上的武媚娘,uu看书 .uukansh呜呜咽咽,悲悲切切,忍不住离别的伤感,也耐不住离别的痛楚,泪水沾湿了新换的襦裙,伤心、难过、悲痛一拥而上,占据了她的心灵,让她悲伤不止。 陪同武媚娘坐在车里的那个老宫女白了她一眼,表示出不屑和不解。在老宫女看来,武媚娘此时应该面带微笑,而不是痛哭流涕,确实正常人的思维里,谁愿意待在这冷冰冰的佛寺受青灯黄卷的清苦和寂寞。 外人哪里能理解武媚娘的真实内心,对于她而言,外在的吃穿用度无所谓,最重要的是内心的安定和从容,更关键的是这里有一位让她思念让她动情的如意郎君。 没有来得及和丁瑜洲告别,也没有来得及和任何人告别,武媚娘就这样在满脸的泪水中悄然离开了。 直到当天晚上,丁瑜洲才知道了武媚娘离开的消息。原本阿元打算瞒着他,生怕他刚刚恢复的心情再次遭受打击,可不料却被前来串门聊天又不知内情的刘大给说漏了嘴。 丁瑜洲骤然知道此事后,神色却异常镇定,没有表现出任何反常举动,就仿佛像是听到了如同“今天天气好晴朗”的日常用语,丝毫没有异样的表情。 阿元见丁瑜洲如此平静,心中才稍稍放心,一个劲地谢天谢地,这起码表明他敬爱的大哥已经好了。 出乎阿元的意料之外,丁瑜洲没有作过多的评论,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 “她早晚都得走,早晚的事,走了说不定也是好事。” 第107章 去长安 对于武媚娘的离开,丁瑜洲表面上看似无所谓,实际上心里却早已是泣不成声,只是碍于当时刘大等人在侧,自己忍而不发,才特意将这种不一般的感情隐藏于心中。 不过即使后来刘大他们离开,丁瑜洲也没有过度悲伤的举动,因为他早已接受了这个已知结果的结局,心里已经提前有所准备,早已明白这是历史的发展必然,不可能轻易被他和她的感情所改变。 夏日沉闷,星夜灿烂,山林间有阵阵山风,树叶随之哗哗奏唱着悦耳的歌谣。 丁瑜洲和阿元所居住的屋子里恢复了往日常有的明亮。丁瑜洲不喜欢黑暗,所以屋子里点了许多蜡烛,烛光虽然微弱,但是烛光聚集在一起也能够照亮一方世界。 丁瑜洲坐在窗下,微凉舒爽的山风顺着窗户吹进来,摇曳着烛火,也动荡着丁瑜洲的内心。 丁瑜洲在回忆和思考中完成了对之前所研究历史的再思考再深造: 在命运面前和历史结局面前,所有参与者都是参与其中的棋子,到了哪一个环节需要派那个棋子上场本来都有定数,不容更改。。 想到这些,突然意识到人的力量之渺小,不由得心中酸楚,发出阵阵叹息声。 随着内心勘破俗事,他越来越明白他和武媚娘的感情虽然坚韧,但是终究还是抵不上命运的强势安排。 “这就是历史的必然结果,无力反驳,无力抵抗!” 他自言自语了一番。 丁瑜洲说出了他的心酸和无奈,这是周围任何人所无法理解的。周围的所有人都活在对未来的不确定性上,只有他丁瑜洲作为一个从未来而来的人,他知道整个历史事件的结局,或巧合,或强硬,所有事件的结果都会向着那些史书中的记载发展,直到完全吻合。 对此,丁瑜洲在大唐经历越多,就越深有体会,比如《如意娘》一诗所引发的连锁反应,事实真相本与武媚娘无关,可最终结果却是众人都知道这是武媚娘的所作所为。 比如武媚娘和李治的相见,竟然是因为他丁瑜洲被抓,再比如这次他丁瑜洲鼓足勇气想挽留武媚娘,而武媚娘没有选择和他一起远走高飞等等,这些事都让丁瑜洲觉得记忆中的历史记载就是一个个金科玉律,让他心生敬畏。 阿元在丁瑜洲旁边见他这般失魂落魄的样子,担心他的精神状态有所反复,在一旁劝解道: “大哥,别伤心,妙真师父再度进宫,也是一个好归宿,总比在这里受清苦的好。” 丁瑜洲点点头,同意道: “嗯,你说得对。” 此时丁瑜洲其实已经想通了,他宽慰自己,与其整天活在对未来结果的担心和害怕中,倒不如努力体验这繁复美丽的过程。 现在的生活就好比走在一条道路上,要想活得超脱,不要总是纠结于尽头的结果,欣赏路上不同的风景也是一种别样的经历。 丁瑜洲想通了整件事,也明白了自己在整个事件发展中的主动性和被动性,如此释然便是一种解脱,思考到最后,他暗暗做了一个人生中非常重要的决定。 丁瑜洲见阿元正在一旁为他准备洗脚水,深感此事重大,不能自己做主,需要和阿元商量一下: “阿元,有一件事想和你讨论,我也想离开感业寺,去长安城谋出路,你愿意跟着我一起去吗?” 阿元听丁瑜洲说得郑重其事,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知道他素来稳重,既然做了如此决定,便是做了通盘全面的考虑,不假思索地完全同意道: “我愿意,不管大哥以后去哪里,我都愿意跟随在你身后。” 丁瑜洲听阿元决心表的很坚决,态度是毫不犹豫,语气极为坚定,有对自己的忠诚,也有对自己的敬爱,深受感动。 丁瑜洲拍了拍阿元稚嫩的肩膀,说道: “好,去长安城,不知还会遇到多少风风雨雨,就让咱们兄弟俩一起互相扶持,闯出一条属于咱们兄弟俩的康庄大道。” 阿元一脸深沉,像个大人一样点点头: “嗯,阿元听大哥的。” 说完,阿元咽了一口唾沫,有点害怕地看了一眼丁瑜洲,怯弱地说道: “大哥,有一件事,我,我,我一直不敢告诉你,害怕你生气,不过现在我必须得告诉你了,你若是生气,要打要罚,任凭大哥处置。” 丁瑜洲微微惊讶,心中对阿元的突然变化表示出十足的好奇,始终觉得阿元就算有难言之隐,那也是为自己的,便随口问道: “何事?只要不是违背原则的事,我无所谓。” 阿元抬眸看了看丁瑜洲,眼神里满是愧疚,缓缓说道: “大哥,我没有经过你的同意,花掉了你赚的所有积蓄,只剩下这么一点了。” 阿元一边说着这些话,一边在床底下拉出一个大箱子,随后打开大箱子又从中拿出一个小箱子。 阿元低着头把那只小箱子搬到丁瑜洲面前,不敢去看丁瑜洲的眼睛,uu看书uuknshu 生怕见到丁瑜洲那因为发怒而变得铁青的脸色。 丁瑜洲向小箱子里看了一眼,发觉小箱子里装满了开元通宝铜钱,粗略数了一下大约有一千文。 丁瑜洲见阿元低着头满是愧疚,早就猜到了阿元的心思,随口一笑: “哎,我还以为什么事呢?不就钱花光了嘛,这点小事,我有什么好生气的,一来你们肯定是用那些钱来找门路托关系救我的,二来这些钱那日我都说了要送给你的,这是你的钱,不是我的钱。你的钱,怎么花,你说了算,根本不用问我的。” 阿元听到丁瑜洲非但没有生气发怒,反而还体谅自己的难处,心下感动: “这是大哥的钱,我不应该拿的,只是我挺愧疚的,给你只留下这么一点。我们要是去长安城,剩下这么点钱怎么够呢?我听别人说,城里的生活处处都要花钱的。” 丁瑜洲指了指阿元的头,温和地说道: “傻阿元,哥非但不会生气,反而还要谢谢你给哥留了这么多本钱,相信哥,有了这些钱,我们去长安城后肯定能赚大钱的。” “大哥……我相信你。” 阿元感动地望着丁瑜洲,兄弟俩达成了高度的默契。 离开感业寺转战长安城,这是丁瑜洲的勇敢决定,他其实酝酿许久了,因为武媚娘的离开,感业寺也就没有了任何牵挂,反而还会让他很容易想起过去,睹物思人,心情沉闷。 是时候该离去了。 第108章 长安宵禁 与此同时,丁瑜洲知道历史发展动向,随着武媚娘的离开,感业寺也不再是他 体验历史的重心了,他的研究重点也将随着武媚娘的离去而转移到长安城的皇宫了。 在长安城将发生更多的血雨腥风,其惨烈凶险的程度要比之前在感业寺所经历 的那些重得多的多。 对这些未来已知或未知的危险,丁瑜洲丝毫不怕,他觉得越惊险刺激,越有意 思,越有韵味,越能衬托出他穿越人生的富丽堂皇。 当夜,丁瑜洲失眠了,因为明天他和阿元面临的将是又一个完全陌生的新环境。 第二日,天蒙蒙亮,丁瑜洲黑着眼圈,在阿元的催促下,起了个大早,起身收 拾行囊,整装待发。 丁瑜洲和阿元先前赚钱多的时候,都从感业寺赎了身,从原来的感业寺私产变 作感业寺的职员,现在他们只是受雇佣在感业寺工作,并不是感业寺的人,所以他 们可以随时离开。 对于丁瑜洲的离开,妙半住持再三挽留,毕竟丁瑜洲在感业寺打工可以为感业 寺带来大量额外收入,如今他一走,恐怕整个感业寺都要勒紧裤腰带,过苦日子了。 不光妙半不忍心让他们离开,就连寺中的大小师父和杂役等人,大家都不愿意 让丁瑜洲离开,都说: “那么热心肠的人走了,我们以后可怎么办呢?” 虽然感业寺上下透露着万分的不舍,但是丁瑜洲丝毫没有改变意志,只依依不 舍地对前来送别的人道: “此番离开是为了更好的重聚,我和阿元去城里闯荡,如果混的好,到时候再 来与大家一起共富贵,如果混差了,我们还是会回来的,可不要嫌弃我们哦。” 话虽然这样说,但是丁瑜洲心中早就抱定了必胜的信心。倘若他混差了,他是 绝对没有脸面再回来的。 和普天下的美男子一样,丁瑜洲是一个要面子的帅哥。 众人知道留不住,纷纷与丁瑜洲挥手告别。 刘大、黑二这些壮汉都因为不舍而泪流满面,离别场面一度伤感万分。 毕竟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终究是要告别,人生也是。 …… 丁瑜洲和阿元背着行囊,雇了一辆马车,一路上潇潇洒洒有说有笑地进了长安城。 触目所及,眼看着周围的环境越来越繁华,不再有感业寺周边那些纯粹的自然 风光,越来越多的人文景观印入眼帘,异国风情,西域胡风等等,这都是京城繁华 的标志。 丁瑜洲觉得此时他和阿元像极了从小地方奔向“北上广”的北漂一族。 为了梦想逃离小地方,哪怕遍体鳞伤,也要坚持飘荡下去。 一进长安城,首先摆在他们面前的最大现实问题是住宿。偌大的长安城是当时 世界上最大的都市,可以容纳100万的人口,却没有丁瑜洲他们的一处立足之地。 丁瑜洲和阿元漫无目的地游荡在长安城。 虽然来长安城逛街的次数不多,屈指可数,但是丁瑜洲曾专门研究过唐长安城 的整体和局部,他对每一处地标性建筑和各处的布局都极为熟悉,对每一处位置都 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丁瑜洲带着阿元这里走走,那里转转,把阿元惊讶地瞠目结舌,连连问他: “大哥,你是不是来过长安城很多次,绕来绕去,我都分不清方向了,你怎么 一点也不迷路,还能准确地说出每个坊的名字?” 丁瑜洲颇为自得,他对长安城的熟悉度甚至要比得上住过几十年的“老长安”。 虽然之前没有来过很多次,如今一一走过,却犹如到了自己家,每一个地方都很熟悉。 按照考古遗址发掘,唐长安城类似于明清北京城,确切得说是明清都城延续了 长安城中轴对称的格局,全城以南北方向的朱雀大街作为中轴线,东西两侧像棋盘 一样,整齐排列着数目与面积相对称的坊和市。 其中坊类似于现代的居民小区,各坊之间筑有高墙,自成独立整体。市就是市 场,有东西两个,独立于坊之外。东市与西市如同两翼整齐地排布在对立面。整个 长安城的东西向与南北向大街成网格状交叉,布局整齐,规制严密。 长安城源于隋朝的大兴城,是隋文帝下令修建的,大设计家宇文恺设计,整个 建筑布局严格遵循风水原理,紧密按照《易经》中“乾卦六爻”的说法,合理规划建设 有皇宫、皇城和居民区、寺塔等。 皇宫位于长安城的最北端,譬如北辰,众星拱之,往南是皇城,各衙门部署办 公室所在的区域,再往南是极为规整的居民小区坊等等。 穿过似乎都一样的居民坊,丁瑜洲和阿元来到长安最大的日用商品批发市场—— 西市。 炎炎夏日,暑气颇盛,此时已接近戊时初刻,下午五六点钟,丁瑜洲和阿元行 行走走已经汗流浃背。 西市中午开门,下午六点前关门,因为酒肆饭馆快要关门歇业,所以西市街道 上的行人并不多,稀稀疏疏,三三两两。 此时街道上的行人大多是外来找旅馆投宿的外地人,当然也有一些有家不回想 在外面快活消遣的长安城里人。 丁瑜洲和阿元自进入长安城就辞掉了马车,两人用脚丈量土地,结伴穿梭在长 安城中,也算是一种接地气的游历。 丁瑜洲和阿元之所以如此节约选择步行,是因为他们不舍得多花钱,想多攒一 些钱好用来做生意。uu看书 .ukansh 按照丁瑜洲的设想,他们打算用仅有的一千两百一拾一文钱做 一个小买卖。 至于什么买卖,还没有考察好! 原本阿元也有些私房钱存着的,昨晚也全都拿了出来与丁瑜洲的钱放在一起, 准备和大哥好好干一场。 为了保证身上带着的这一千多文钱安全,丁瑜洲特意将这些钱分散为六个钱袋 子装着,两人各自保存三个,以防碰到飞贼,尽量减少损失。 这是大唐,没有纸币,也没有支付宝微信等快捷支付,出门在外带这么多钱确 实不容易。 丁瑜洲心里直抱怨古代商品交易的麻烦,直直怀念现代社会的便利和快捷。 在西市晃悠,没有归宿的感觉是凄凉的,虽然此时天气闷热,可心里仍有种凉 嗖嗖的感觉,丁瑜洲想考察西市的运营现状,只可惜此时西市快要关了,他们不得 不作罢。 这时候,不光远大理想没有着落,而且肚子开始咕咕直叫,下一步该怎么办啊?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109章 便宜没好货 此时饥肠辘辘,加上二人车马劳顿走了一天,中午饭也只是在马车上凑合了一 顿,故而深度疲乏,急需能量补充。 丁瑜洲摸着饥饿难耐的肚子,道: “得找地方喂喂这不争气的肚子了。” 阿元也是,频频点头,表示赞同。 太阳西垂,已近傍晚。 丁瑜洲找了一处地势较高的位置,他的高个子足以让他能够轻而易举地看到他 想看到的东西,望了望远处天色,竖起耳朵听了听周围的声音,心里揣度着戊时的 鼓声即将被敲响: “城里不比咱们外头,这里实行宵禁,一会儿官府的鼓声就要响了,西市的大 门马上就关,今天我们还是先找一间旅店住下,有什么事等明日再说吧。” 阿元初来乍到,什么也不懂,自然是丁瑜洲说什么,他就信什么: “一切凭大哥做主便是。” 他谨慎而小心地摸了摸腰间的钱袋,也极为谨慎地看了看丁瑜洲腰间挂着的钱 袋子,生怕不小心把唯一的存款给弄丢了。 阿元确认随身携带的钱分文不少,才放下心来,有些兴奋地等待着大哥带自己 去吃好吃的。 果不其然,如丁瑜洲的猜测,西市管理机构办公楼里的那架暮鼓被准时敲响。 震天响的鼓声宣告着闭市时间的到来。 丁瑜洲跳下眺望的高台,刚才发现前方右侧开有一家旅馆,心想此时正好可以 前去投宿,还可以填饱肚子。 因为唐朝的旅馆都是食宿一体的,住宿的同时还可以提供饭食,所以对于这个 时候的他和阿元而言是极为需要的。 丁瑜洲和阿元快步来到视野范围之内的那家旅馆,恰好店主和小二等伙计正准 备闭店打烊。 这家旅馆的招牌上写着“初来客栈”四字,名字倒有些文化气息,也符合当前丁 瑜洲和阿元的情况,初来乍到,一切都没有稳定下来。这家客店除了名字颇具深意 之外,整体建筑风格和内部装饰就极为普通了。 丁瑜洲朝里面瞅了瞅,见店铺里收拾得极为整洁干净,类似于现代快捷酒店的 那种,经济实惠又干净卫生,非常适合丁瑜洲这种北漂居住。 正在一旁忙活的店小二见这一大一小两个年轻人风尘仆仆站在店外,忙上前热 情地招呼着,见多识广,揣度他们这是从外地来长安的,问道: “两位客官住店吗?” 丁瑜洲担心这家店趁着最后时刻会坐地起价,狠狠宰自己一下,可不想白白上 当受骗,巧妙地回道: “住店倒是住店,只是贵店价格如何呢?” 丁瑜洲拉住阿元的手,示意不要着急,不要多言,听听店小二怎么说。 只听得店小二善解人意地说道: “客官,我们店在这西市开了几十年了,从来都是童叟无欺,价格公道,老实 本分,从不会赚什么黑心钱,现在正好本店还有一间空房,您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房钱和平时一样,住一宿收您二十文,附带送一顿晚饭,如何?” 阿元一听,这价格完全超出了自己的想象,确实没有想到这家店竟然会这么便 宜,要知道现在市场上买一斤大米需要五六文钱,按照如此物价水平来算住宿一间 房收二十文,价格还算公道,再附带着赠送一顿晚饭,那着实是便宜不少了。 丁瑜洲也是知道当前的市场行情的,担心价格如此低廉会存有一定猫腻,毕竟 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但又见阿元跃跃欲试,也知道这个时候再去寻找新的店 家,恐怕也不好找了,便同意道: “好,我们住店。” ...... 此时正值一年之中最为炎热的七月,即使到了晚上,也还是燥热不堪,丁瑜洲 和阿元住进初来客栈仅剩的那一间房后,才发现为何店家执意要赠送一顿晚饭的原 因了。 原来初来客栈剩下的这间房是最西面的那一间,靠着街道环境嘈杂不说,还是 午后西晒最厉害最炎热的房间。 这种房间通常是被用来存放杂物的,可见这家店铺为了多赚钱,特意将杂物间 改成了客房,住一晚二十文,价格并不便宜,虽然免费送了丁瑜洲和阿元一顿晚 饭,但是也无法弥补这西晒房间本身所带来的与生俱来的巨大缺陷。 在这种房间里根本睡不好觉,无法休息好自然就会影响明日的任务。 这要是在平时,丁瑜洲绝对受不了这种欺骗,丁瑜洲必然会好好和这黑心商家 理论一番,然后再给个大大的解气的差评,让这家店名誉扫地,可是此时此刻,他 忍住了,毕竟现在是非常时期,属于他和阿元的初创时期。 创业本就艰难,他俩还没到筚路蓝缕的程度,已然不错了。 阿元看着店小二刚才送来的两碗清汤面,小嘴撇了撇,一副嫌弃又觉得上当受 骗的复杂表情,自从他跟着丁瑜洲,哪里受过这种苦,更没有吃过这种粗制滥造的 面,这面简直就是用清水煮出来的,连一点油花子都没有。 阿元的眼神里满含委屈,直直地望着丁瑜洲,他看到丁瑜洲正在用筷子扒拉自 己面前的那一碗清汤面,似乎要吃,似乎又不要吃。 阿元见丁瑜洲迟迟不说话,开口问道: “大哥,这面你要是吃不下去,我们花钱让店家为你做些好吃的饭食来吃吧, 当然不用给我做,我饭量小,吃这一碗面足够了。” 丁瑜洲知道阿元这是不忍见到自己吃苦,又极其懂事地表明不用给自己做,心 中感动之余,uu看书 .uukanshu.cm反倒越加抱定吃苦耐劳的决心,就像他刚才想得那样,现在是创业初 期,吃点苦,受点累,都将成为他未来崛起和成功的宝贵精神财富。 他看着阿元那懂事的样子,笑了笑,拒绝道: “哪有大哥吃大鱼大肉而让弟弟吃清汤冷面的道理,你要是决心吃面,我便和 你一起品尝这碗免费送的大碗面吧。” 阿元听丁瑜洲说话坚决,便不再提重新让店家做饭的要求,早就抱定跟随丁瑜 洲生死与共的信念,自然这点苦对他而言根本不在话下,认真地说道: “大哥,我和你一样,我跟着你,你吃苦我就吃苦,你吃辣我就吃辣。” 丁瑜洲勾了勾他那精致的鼻子,说道: “别废话了,赶紧吃面吧,我肚子都饿得直叫唤了。” 阿元点头,微笑着答应了,和丁瑜洲一起吃起面来。 兄弟俩彼此扶持,虽然条件简陋艰苦,但是苦中作乐,甘之如饴,日子也算过 得充实。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110章 创业艰难 丁瑜洲和阿元勉强在初来客栈凑合了一晚,随后接下来的好多天,他和阿元亲身体验,实际调研,逛完了西市,又去逛东市,努力探寻着商机,如此清苦和艰难的日子考验着他们兄弟俩的耐心和忍耐力。 虽然辛苦和劳累,但是为了心中的追求,丁瑜洲和阿元倒也每天都开心快乐和充实。 按照丁瑜洲的设想,从感业寺转战长安,首要的当务之急是解决温饱问题。 要想解决这个问题,无非有三种途径:一是自己给自己当老板,自己经商办企业。这种途径有好处也有坏处,好处是大唐国家经济正在不断上升,处处充满了商机。坏处是这样做会直接拉低丁瑜洲的社会地位,在古代重农抑商的主流思想影响下,商人的地位很低,直接会被人瞧不起,就连穿鞋子都不能穿同一双。 第二种途径是凭借着自己的努力考取功名。科举制度起源于隋朝,发展到唐高宗时期,已经达到完备,各项制度已经完善,考过了有关考试,就会被称为“白衣公卿”,这种职业在大唐百姓心中那就好比现代人听到“某某考上了公务员”,言语中尽是羡慕和嫉妒。这条途径虽好,但是考试时间和内容让丁瑜洲放弃了这种选择。 科举考试需要一层层考,从地方到中央层层选拔,丁瑜洲没有这么多时间,另外丁瑜洲的古文写作知识储备不够充足,所以他无法保证可以顺顺利利地pk掉其他竞争对手,更别说什么中状元娶公主走向人生巅峰的事情了。 第三种途径是去投靠朝中大臣,比如长孙无忌、褚遂良等一品大员或者许敬宗、狄仁杰等后起之秀,到这些达官贵人家里当佣人或者地位更高一些的幕僚,反正都是大官家里的仆人,努力做个机灵懂事又善解人意的仆人,意图通过主人的赏识,进而实现人生的转折,但是这种低三下四,没有自主的人生,不是丁瑜洲想要追求的,他更多喜欢自由自在的人生。 穿越回大唐,除非直接穿越成为王侯将相,投生到富贵人家,可以直接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不用再为苦逼的生活而愁眉苦脸。 可是丁瑜洲没有别人那样的好运气,完全不是之前那些穿越小说里面说的那样,他一穿越来非但不是贵公子,反而还是个智障脑残,幸好自己智商高,要不然肯定活不过三集。 这些事关未来的选择都是丁瑜洲近来夜深人静的时候所思考的,经过深思熟虑之后,他还是觉得第一种人生途径才是他正确的选择,虽然做个商人会被人瞧不起,会没有社会地位,但那无所谓,他始终觉得要快速找到方法填饱他和阿元的肚子才是第一要务,即使穿不一样的鞋子又能怎么样,现代社会不就流行穿不同样的鞋子嘛,在丁瑜洲的眼里这是我们现代人所认同的时尚和潮流。 就这样,一连好几日,丁瑜洲和阿元都在东市和西市考察,几乎都要跑断腿,只为考察市场行情,寻找可以赚大钱的最佳机会。 暂且不提丁瑜洲和阿元这兄弟俩创业初期的艰难,这段时间的武媚娘在宫中的生活过得也不太舒心惬意。 武媚娘入宫后,因为身份特殊,便越过入宫所需的各种手续和程序,经过主要领导的暗中授意,直接在王皇后宫里当了一个负责皇后寝殿洒扫的宫女。 武媚娘到达皇宫的当晚,李治就来到了皇后所居住的甘露殿与武媚娘相见,并诉说相思之苦。 甘露殿在唐朝时是皇后的正宫,位于皇帝居住的两仪殿之后,两宫距离较近,皇帝借口来看望王皇后,实际上是来看武媚娘。 王皇后为了取悦皇帝,更为了铲除萧淑妃这个威胁自己地位的女人,所以特意在皇帝李治面前表现出贤惠大度的样子,故意给李治和武媚娘腾出单独相处的空间。 武媚娘当时见到李治,内心错综而复杂,五味杂陈,心里充满了对他的痛恨,却碍于皇后的命令,又不得不装出故意讨好李治的样子来。 武媚娘本就自带一股风流妩媚的风采,加之国色天香的美貌,还有成熟率真的性格,不论是真情还是假意,反正李治是彻底被她所迷住了。 那日之后,李治来皇后的甘露殿次数越来越多,对王皇后更是百般褒奖夸赞,一度让王皇后感觉到自己的决策是多么的英明神武又准确无误。 王皇后为了打压萧淑妃而昏了头脑,也是病急乱投医,她为了控制住武媚娘乖乖听自己的话,特意以武媚娘的母亲安危来要挟她,让她必须唯命是从,因此武媚娘只得全心全意地按照她的吩咐去吸引皇帝。 不知后续情节发展的王皇后哪里知道,她目前的所作所为完全是在饮鸩止渴。 不过目前的王皇后之所以认为自己接武媚娘入宫是正确的选择,是因为她低估了武媚娘神一样存在的实力。 在王皇后的眼中,武媚娘没有显赫家世无权无势无靠山,又因为是先帝才人的不清不白的身份污点,绝对不会构成威胁,uu看书ww.ukansh 而萧淑妃却不同,萧淑妃家世发达,是兰陵萧氏,家族里之前出过皇后,同时目前她还给皇帝生了儿子,故而王皇后一直认为萧淑妃会威胁自己的皇后宝座,而武媚娘根本不足为虑,顶多到时候封个婕妤,再加上武媚娘对自己心存感激,越发肯定不会对自己构成威胁。 当时的情况下,任何人或许都会如王皇后那样思考和筹谋,可以说当时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一个小小的尼姑竟然会掀起惊涛骇浪,甚至直接颠覆了大唐王朝。 这日傍晚,武媚娘伺候着皇帝李治和王皇后用完晚膳,王皇后借口胸闷不适便在宫人的陪伴下回到了寝殿,只留武媚娘和李治两人在正殿。 此时,殿中的烛火通明,香炉中幽香袅袅,帘幔轻轻拂动,附近太液池上吹来的晚风透着清凉,丝毫感觉不到夏日的炎热。 宫人们忙忙碌碌着,正一一撤下餐饮器具。 李治因为今日心情高兴喝了些酒,正微醉,脸色红晕,色迷迷地看着站在下首的武媚娘,想起她那小手的柔滑,还有那美妙绝伦的身材,对着武媚娘招了招手,意思是让她靠近些。 武媚娘见状,心里暗叫不妙不妙,可也没有办法,如果不小心惹怒了皇帝,自己轻则要受一顿皮肉之苦,重则小命不保。 面对皇帝李治的召唤,武媚娘不得不硬着头皮,不情愿地走上前来,对着李治躬身行了一礼: “陛下,时候不早了,您还是早些回宫歇息吧。” 第101章 播撒雨露 武媚娘唯唯诺诺靠近皇帝李治,心中被恐惧和害怕所占据,更有一种隐隐的直 觉告诉自己,今晚一直以来最害怕的那件事终究是躲不过了。 她身体颤抖着,此刻完全可以用瑟瑟发抖来形容了,即使当年第一次见太宗皇 帝,也未像今日这般害怕过。 武媚娘的心跳加快,怦怦直跳。 李治听武媚娘建议自己回宫去,色眼一眯,一副坏坏的花心贵公子的模样,斜 躺在舒服柔软的胡床上,沿着他刚才那猥琐的想法继续想下去,完全曲解了武媚娘 的意思,拉住武媚娘的手一拽,笑道: “美人儿,怎么着,天色还这么早,你就等不及了啊?” 武媚娘被李治这么一拽,身体重心瞬间偏斜,恰好倒入了李治的怀中,又听到 李治说出这般赤裸裸的话,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只是挣扎着想从李治的怀里站起来。 李治见武媚娘小鸟依人般躺在自己怀中,还不住地挣扎,完全理解成这是武媚 娘故意扭扭捏捏,特意做出一副欲拒还迎的姿态来,便不顾一切地对武媚娘展开攻势。 武媚娘已然知道皇帝的目的,故意装作不懂皇帝的话,挣脱开李治要凑上来的 嘴唇,说道: “皇上,你真的喝醉了,还是让宫人们送您两仪殿吧。” 武媚娘挣扎,李治就越来劲,越挣扎,越来劲,武媚娘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最 后李治“兽性”大发,借着上来的酒劲,正所谓“饱暖思**”,在甘露殿的正殿就迫不 及待地临幸了武媚娘,也算符合了这个殿宇的名字,播撒甘露,让后宫雨露均沾了。 次日,武媚娘拖着浑身酸痛的身体起来干活,却发现周围宫女全都一个个若无 其事,原本以为她们会对自己来一番冷嘲热讽,却不料她们竟然根本不予理会,好 像这是本来就应该发生的事情。 众宫人的反应让武媚娘想起《如意娘》诗所引发的一系列的反应,看来是这首诗 所产生的效应,让众人根本不把武媚娘被临幸当成什么特大新闻。 因为在众人的心中,他俩有可能早就有了夫妻之实,所以昨夜李治宠幸武媚 娘,今日一早众宫人除了随口一提,便没有更多的议论。再者,皇帝宠幸一个宫 女,那是历朝历代的后宫都有可能会发生的事情,后宫是皇帝的家,皇帝想怎么着 就怎么着,就是皇后也不敢管,所以这件事根本不是什么新鲜事,除了引起一些宫 女的羡慕嫉妒外,并未在后宫引起什么风浪。 李治舒爽一晚之后,就像没事人一样,除了昨夜看到一团红色血迹的时候,神 色先是惊疑而后变成舒心的笑容,对武媚娘愈加喜爱。为此,李治于第二日就赏赐 了武媚娘好多东西,有金银珠宝,也有绫罗绸缎等等,比之前宫中的普通赏赐足足 多了两倍的数量。 李治每天忙于朝政,毕竟他年少登位,对于这个陌生的江山,显得有些紧张, 故而对待军国大事极为勤勉,所以一段时间,他整体到后宫的时间并不算太多,这 对于受到伤害的武媚娘而言算是一种短暂的解脱。 她其实早就预料到会发生那夜的事情,刚开始感觉非常对不起丁瑜洲,可是后 来想到与丁瑜洲的离别,其实就已然意味着他们的感情自此终结,即使她对他还留 有情感,那也只得静静地藏在内心之中。 随着时光的流逝,太液池的池水在一场场夏雨的浇注下,水位涨了又涨,池中 的荷花盛放出一年中最为灿烂的色彩,各色荷花亭亭玉立,立在波涛汹涌的湖面 上,宛如此时的武媚娘立在不平稳的环境中,却依旧努力绽放着自己的风采。 即使外面风雨飘摇,风波不断,但是内在的心态却始终如一,不变不乱,也如 同武媚娘和丁瑜洲的感情,在经历了无数次风风雨雨后,再度经历最猛烈的暴风雨 后依然如故。 武媚娘闲来无事的时候,就会去太液池旁赏荷花,在赏荷花的过程中,她醒悟 过来: 有时候放手也是一种爱,只是这种爱,比起一般的爱,要深沉的多,要痛苦的多。 其实不光武媚娘,丁瑜洲在忙忙碌碌之余夜深人静思念武媚娘的时候,也是有 这种感觉的。结局已经注定,纵使突破千难万险,也逃不出结局的束缚,倒不如接 受当下这种状况,只在心中默默爱着她。既然有缘无份,那就不要总是纠结,倒不 如坦然地接受这种结果,现实的枷锁禁锢不了内心,无论外面的世界如何不尽人 意,心中始终一直有个他。 自从武媚娘被皇帝宠幸了之后,皇帝虽然还常来甘露殿,但是每次来不再像原 来那样先找王皇后说说话才去找武媚娘,现在则是一来甘露殿直接找武媚娘了。 对于这种新情况,王皇后依旧面带微笑,表现出贤良淑德的仪态,对此不管不 问,却暗中好多次安排自己的贴身宫女玲儿和珑儿在皇帝快要驾临的时候特意支走 武媚娘。 当着皇帝的面,王皇后专门颁布命令,不再安排武媚娘做杂活累活了,只安排 她做一些轻快省力的活计,不仅这样厚待她,而且还让她时刻随侍在侧,u看书 .uuanshu.co 日日如 此,哪怕晚上不是武媚娘当值,也会叮嘱武媚娘不要远离。 王皇后对武媚娘这种看似抬爱的举动,明显是另有深意,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 是有意在防止武媚娘与皇帝走得更近。 对于王皇后的这些举动,武媚娘其实早已看透了她的心思,玲儿和珑儿等人的 举动即使隐藏得再深,话说得再巧妙,也蒙骗不了心思灵巧机敏的武媚娘,她早就 知道有些宫女是皇后派到身边监控自己一举一动的人。 随着在宫里的日子越来越长,武媚娘渐渐看懂了宫中的人心风向,越来越感觉 自己与整个甘露殿有些格格不入,除了皇帝觉得自己一时新鲜,每次来甘露殿要她 相陪,算是真心喜欢她,其他人好像非常讨厌她,因为她抢了所有人的风头,包括 皇后。 表面上王皇后对武媚娘颇为关心照顾,实际上武媚娘却觉得甘露殿的所有人对 自己都多有堤防,她暗暗决定既然要留在这里,那就有必要去改变一下这种被动的 局面了。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101章 武媚娘唯唯诺诺靠近皇帝李治,心中被恐惧和害怕所占据,更有一种隐隐的直觉告诉自己,今晚一直以来最害怕的那件事终究是躲不过了。 她身体颤抖着,此刻完全可以用瑟瑟发抖来形容了,即使当年第一次见太宗皇帝,也未像今日这般害怕过。 武媚娘的心跳加快,怦怦直跳。 李治听武媚娘建议自己回宫去,色眼一眯,一副坏坏的花心贵公子的模样,斜躺在舒服柔软的胡床上,沿着他刚才那猥琐的想法继续想下去,完全曲解了武媚娘的意思,拉住武媚娘的手一拽,笑道: “美人儿,怎么着,天色还这么早,你就等不及了啊?” 武媚娘被李治这么一拽,身体重心瞬间偏斜,恰好倒入了李治的怀中,又听到李治说出这般赤裸裸的话,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只是挣扎着想从李治的怀里站起来。 李治见武媚娘小鸟依人般躺在自己怀中,还不住地挣扎,完全理解成这是武媚娘故意扭扭捏捏,特意做出一副欲拒还迎的姿态来,便不顾一切地对武媚娘展开攻势。 武媚娘已然知道皇帝的目的,故意装作不懂皇帝的话,挣脱开李治要凑上来的嘴唇,说道: “皇上,你真的喝醉了,还是让宫人们送您两仪殿吧。” 武媚娘挣扎,李治就越来劲,越挣扎,越来劲,武媚娘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最后李治“兽性”大发,借着上来的酒劲,正所谓“饱暖思**”,在甘露殿的正殿就迫不及待地临幸了武媚娘,也算符合了这个殿宇的名字,播撒甘露,让后宫雨露均沾了。 次日,武媚娘拖着浑身酸痛的身体起来干活,却发现周围宫女全都一个个若无其事,原本以为她们会对自己来一番冷嘲热讽,却不料她们竟然根本不予理会,好像这是本来就应该发生的事情。 众宫人的反应让武媚娘想起《如意娘》诗所引发的一系列的反应,看来是这首诗所产生的效应,让众人根本不把武媚娘被临幸当成什么特大新闻。 因为在众人的心中,他俩有可能早就有了夫妻之实,所以昨夜李治宠幸武媚娘,今日一早众宫人除了随口一提,便没有更多的议论。再者,皇帝宠幸一个宫女,那是历朝历代的后宫都有可能会发生的事情,后宫是皇帝的家,皇帝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就是皇后也不敢管,所以这件事根本不是什么新鲜事,除了引起一些宫女的羡慕嫉妒外,并未在后宫引起什么风浪。 李治舒爽一晚之后,就像没事人一样,除了昨夜看到一团红色血迹的时候,神色先是惊疑而后变成舒心的笑容,对武媚娘愈加喜爱。为此,李治于第二日就赏赐了武媚娘好多东西,有金银珠宝,也有绫罗绸缎等等,比之前宫中的普通赏赐足足多了两倍的数量。 李治每天忙于朝政,毕竟他年少登位,对于这个陌生的江山,显得有些紧张,故而对待军国大事极为勤勉,所以一段时间,他整体到后宫的时间并不算太多,这对于受到伤害的武媚娘而言算是一种短暂的解脱。 她其实早就预料到会发生那夜的事情,刚开始感觉非常对不起丁瑜洲,可是后来想到与丁瑜洲的离别,其实就已然意味着他们的感情自此终结,即使她对他还留有情感,那也只得静静地藏在内心之中。 随着时光的流逝,太液池的池水在一场场夏雨的浇注下,水位涨了又涨,池中的荷花盛放出一年中最为灿烂的色彩,各色荷花亭亭玉立,立在波涛汹涌的湖面上,宛如此时的武媚娘立在不平稳的环境中,却依旧努力绽放着自己的风采。 即使外面风雨飘摇,风波不断,但是内在的心态却始终如一,不变不乱,也如同武媚娘和丁瑜洲的感情,在经历了无数次风风雨雨后,再度经历最猛烈的暴风雨后依然如故。 武媚娘闲来无事的时候,就会去太液池旁赏荷花,在赏荷花的过程中,她醒悟过来: 有时候放手也是一种爱,只是这种爱,比起一般的爱,要深沉的多,要痛苦的多。 其实不光武媚娘,丁瑜洲在忙忙碌碌之余夜深人静思念武媚娘的时候,也是有这种感觉的。结局已经注定,纵使突破千难万险,也逃不出结局的束缚,倒不如接受当下这种状况,只在心中默默爱着她。既然有缘无份,那就不要总是纠结,倒不如坦然地接受这种结果,现实的枷锁禁锢不了内心,无论外面的世界如何不尽人意,心中始终一直有个他。 自从武媚娘被皇帝宠幸了之后,皇帝虽然还常来甘露殿,u看书 .uukansh但是每次来不再像原来那样先找王皇后说说话才去找武媚娘,现在则是一来甘露殿直接找武媚娘了。 对于这种新情况,王皇后依旧面带微笑,表现出贤良淑德的仪态,对此不管不问,却暗中好多次安排自己的贴身宫女玲儿和珑儿在皇帝快要驾临的时候特意支走武媚娘。 当着皇帝的面,王皇后专门颁布命令,不再安排武媚娘做杂活累活了,只安排她做一些轻快省力的活计,不仅这样厚待她,而且还让她时刻随侍在侧,日日如此,哪怕晚上不是武媚娘当值,也会叮嘱武媚娘不要远离。 王皇后对武媚娘这种看似抬爱的举动,明显是另有深意,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有意在防止武媚娘与皇帝走得更近。 对于王皇后的这些举动,武媚娘其实早已看透了她的心思,玲儿和珑儿等人的举动即使隐藏得再深,话说得再巧妙,也蒙骗不了心思灵巧机敏的武媚娘,她早就知道有些宫女是皇后派到身边监控自己一举一动的人。 随着在宫里的日子越来越长,武媚娘渐渐看懂了宫中的人心风向,越来越感觉自己与整个甘露殿有些格格不入,除了皇帝觉得自己一时新鲜,每次来甘露殿要她相陪,算是真心喜欢她,其他人好像非常讨厌她,因为她抢了所有人的风头,包括皇后。 表面上王皇后对武媚娘颇为关心照顾,实际上武媚娘却觉得甘露殿的所有人对自己都多有提防,她暗暗决定既然要留在这里,那就有必要去改变一下这种被动的局面了。 第112章 武媚娘的转变 武媚娘之所以有这种凄凉的体会,是因为她敏锐地发觉甘露殿的人看自己的眼神与自己刚来时完全不是一个模样,完全是一种嫌弃的眼神,是一种嫉妒的眼神,是一种讨厌的眼神。 因为自己的受宠导致王皇后受到皇帝的冷落,所以宫人们才会对待自己有如此变化。 毕竟宫里的人都各为其主,自己主子的荣耀与自己有着密切的联系。 对于自己处境的变化,武媚娘绝不是一个逆来顺受的人,同时武媚娘素来是一个追求主动的人,从不希望事事受制于人,事事处于被动。 她的性格像男人一样,喜欢追求独立自主,做事情干脆利索,极具男子气概。 面对无法融入甘露殿的现实情况,武媚娘决定采取主动措施去改变自己的处境,而他所采取的办法是隐蔽而周密的,或者说是悄无声息的。 为了实现自己的目的,武媚娘首先改变了自己对待众人的态度。刚来宫中的时候他尽量保持着与宫人们的距离,自觉身份尊贵,不屑与普通宫人为伍。 但是随着在宫里生活的时间越来越长,他发觉即使是普通的宫女内监,他们的作用也是非常大的,甚至在特殊的情况下,在很大程度上可以决定着一个后妃的荣辱与兴衰。 有了这种清楚的认识和对现实世界的合理把握,武媚娘为笼络住宫女內监的心,开始慢慢用金钱和利益拉近与他们的关系,悄悄地将皇帝赏赐给自己的东西分发给甘露殿的大小宫女内监,还主动与这些宫女内监称兄道弟,进一步拉近和他们之间的亲密关系。 其次,武媚娘还采取逐个击破的原则和方法,尤其注重培养支持和拥护自己的人。比如她一旦发现甘露殿的宫女被皇后训斥了,她就会选择合适的机会到这名宫女旁边宽慰她,尽量向这些受伤的人传达自己的关爱和友好,同时反衬出王皇后对他们的不公和残忍,日积月累,宫人们都被武媚娘收伏了。 随着皇帝李治对武媚娘的宠爱程度不断加深,武媚娘也渐渐开始迎合皇帝李治,在后宫渐渐有不断兴盛和发达的趋势。 宫里的人最会见风使舵,一个个眼巴巴瞅着,自然也纷纷看到了这一现状,所以宫里的人,不管是后宫嫔妃,还是宫女內监都慢慢地开始巴结和讨好武媚娘了。 面对这种局面的转变,武媚娘丝毫没有架子,继续采取怀柔的政策,积极努力保持着和宫里众人的关系。 日子久了,在武媚娘的身边渐渐聚拢起一些忠诚于她,唯她命令是从的人。 随着受宠程度的增加,武媚娘觉得王皇后也开始有些沉不住气了。 但武媚娘知道此时她依旧只是小宫女一个,还不到得罪皇后的时候。所以为了让自己在甘露殿的尴尬处境能够趋于正常化。 她表面上依旧保持着对皇后的毕恭毕敬甚至极尽阿谀奉承,减少皇后对自己的猜疑,也借此向皇后表明自己的态度。 只可惜王皇后识人识面不是人,没有看出武媚娘的深沉心思,反而因此放松了对武媚娘的警惕。 就这样,通过这些种种措施,武媚娘巧妙地改变了自己在甘露殿的处境。 虽然皇帝的宠爱越来越盛,得到的赏赐也越来越多,但是武媚娘依旧保持着一种近乎低三下四的姿态,没有表现出任何盛气凌人的不可一世的状态出来。 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短。 整个皇宫生活在底层的宫人渐渐对武媚娘产生了非常好的印象,私下里不再有说她坏话的人,反倒有偷偷为她传递消息的人。 长此以往下去,武媚娘渐渐地通过宫女和內监形成的情报网络,能够全面地了解整个皇宫的动态发展。 这对于她以后的所有措施和重大事件都有着积极的促进作用。 与盛夏的炎热天气一样,武媚娘在宫中的生活也越来越红火。与此同时,宫外的丁瑜洲和阿元的事业也渐渐有了起色。 丁瑜洲和阿元通过考察发现,在大唐长安的各门生意中,香料生意和珠宝首饰生意尤其赚钱。 他们兄弟俩便用最后剩下的一千文钱做起了销售香料和珠宝首饰的生意。 刚开始主要就是通过摆路边摊的形式,从商家那里获得香料珠宝等原材料,然后自己加工和制做,最后再拿出来售卖。 这有赖于丁瑜洲自学的一门手艺,因为他曾经对古时香文化有过深刻的研究,也会自己调香制香,更知道历史上一些有名香料的配方,所以做起香料生意来对他们来说并不是特别的难。 对于珠宝首饰生意,丁瑜洲也是深有研究。他虽然是一个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儿,但是要谈起古时女子的首饰,更是如数家珍,他毕竟是研究历史学的人,他对于中国古代历朝历代的女性首饰发簪服饰等都是有着深刻研究的,比如首饰的珠宝构成、样式搭配、制作工艺等等各方面,他都能说出子丑寅卯来。 所以说丁瑜洲目前的生意也算是延续了他在感业寺的大傻子品牌公司的生意,u看书 ww.uuknshu 既是产品的制造者,也是产品的售卖者。因为他所制作的产品能够满足大唐子民的审美观和价值追求,同时又能保证样式新颖、别出心裁,所以深受大唐百姓的喜爱。 小生意越做越大,越大越红火。 因为有了稳定的顾客,他们的生意从刚开始的一千文钱白手起家,到后来渐渐有了一些积蓄,他们就不用再继续摆摊做生意,而是租了一个门面房开了属于他们自己的门店。 丁瑜洲专门为他们的店铺取名为“瑜洲在长安”,还将店铺名字设计进了商标里,所有货品的包装纸上都印有这样的字迹,用他自己的名字为店铺命名,在大唐那个时代算是一件新鲜事,进而引起了一场轰动,无形之中迎合了众人的猎奇心理,也渐渐提高了瑜洲店铺的名气,天天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在光顾他们店铺的人中,不仅有平民百姓,也有达官贵人,更有宫中的內监。 丁瑜洲在和他们交谈的过程中渐渐了解到武媚娘在宫里的近况,知道她已然安定下来,心中也大为放心。其实,就算没有从內监那里打探到的消息,他也能够知道武媚娘绝对可以在宫里顽强地生活下去。 其实只有这样,他才感觉真实。 随着丁瑜洲与宫里这些顾客的关系越来越熟,他便悄悄托內监帮他向武媚娘送一些新调制的香料和首饰等物品,借此告诉武媚娘自己的近况。 第113章 深深想念他 在传递东西的过程中,丁瑜洲知道托內监单独向武媚娘传递会引起怀疑,更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他借鉴现代企业赠送顾客赠品的模式,打着给宫女们赠送试用品的幌子,托內监们免费向宫女们赠送自己新推出的产品,既让內监们可以在宫女们面前风光无限,还能实现他传递消息给武媚娘的目的,最后实现了双赢的局面。 这是怎么做到的? 别忘了他们的产品商标,商标里面有“瑜洲在长安”这五个字。 已有了这五个字,既不用捎话也不用捎信了。只要武媚娘能够收到內监们带进去的香料产品,她就能够明白其中的意思。 丁瑜洲相信武媚娘一定可以收到,因为他开展的赠送活动次数多,人数多,时间跨度长,几乎能够保证每一位宫女都能得到赠品。 果不其然,武媚娘确实收到了丁瑜洲赠送来的香料产品。当她看到包装纸上那五个赫然的字迹时,她的心情激动万分。她从来没有想过这辈子还能有机会得知丁瑜洲的消息。 也正是因为丁瑜洲的再次出现,让生活在水深火热中的武媚娘再一次获得了顽强生活下去的力量。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只要一想起丁瑜洲的音容笑貌,她的心情就会不由得兴奋和高兴。 武媚娘只要一想起丁瑜洲的迷人的微笑,哪怕身处在刀山火海的最中间,也觉得自己所受的苦痛都不再是苦楚,而是一种内在的修炼。 分别的时间越久,心中的思念便越长,思念的感情便越深,感情的味道便越浓。 某一日的午后,武媚娘伺候王皇后午睡之后,坐在廊下无所事事,心中不由得又想起了丁瑜洲,实在忍耐不住心中的牵挂和怀念,恰好发现前几日出宫采买香料的一个小内监正在附近。 武媚娘心想择日不如撞日,正好可以详细询问他一番关于“瑜洲在长安”店铺的有关情况。 武媚娘见那小內监坐在不远处的廊下昏昏欲睡,对他喊道: “小公公,小公公,快过来这边,这里有阴凉地儿,你那边太热了,怎么能受得了呢?” 那个小公公听到有人喊自己,连忙从似睡非睡的状态中惊醒,四处张望,见是武媚娘正向自己招手,这才发觉自己所在的位置已经被太阳照着了。 那小公公二话不说便快步走到了武媚娘的这边,以感谢的语气说道: “多谢姐姐提醒,要不然我就要被这毒太阳晒着了。” 武媚娘抬眼审视着面前这个小公公,见他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给人一种不会说谎的感觉,问他道: “公公,现在正是困意正浓的时候,我们在这里当值难免会打盹犯瞌睡,要不然我们聊会儿天,打发打发这浓浓的困意如何?” 那小公公点点头,正合他的心意,要是因为自己打瞌睡而误了主子们的事,那可又得挨一顿板子了。 武媚娘随口问道: “公公,前几日你们出宫买的香料可真是好呀。不仅那味道不同于普通的香料,独具有一种甜香的味道,而且它的包装也非常的精巧。不知道你们是从何处买来的,为何之前没有用过这样的香料呢?” 武媚娘虽然嘴上说得漫不经心,而心中却是非常期待着这个小内监能够详细的告知自己。 小內监听到武媚娘询问自己有关香料的事情,又想到香料店的老板曾经许诺自己,如果能够给他拉到一些客户,他将按照人数额外给他提成,想到自己又有了赚钱的新门路,一下子便来了兴致,对着武媚娘说道: “不瞒姐姐说,这是一家新开的香料店,你要是私下里需要香料,尽管找我给你带进来啊。” 武媚娘知道这个小内监想从中赚点钱,没有将其揭破,应道: “那是自然,如果我用完了,我第一个找你给我带。” 那个老实巴交的小公公咧着大嘴笑了一下,继续说道: “武姐姐,说来这家店铺的名字也是挺奇怪的,叫什么瑜洲在长安,虽然名字怪怪的但是它的香料确实很好,有些香据说还是老板自己亲自调配的,都是独家配方,秘而不宣的。” 武媚娘察言观色发觉这个小公公对于这个话题果真来了兴致,便揪着他的话题继续地询问道: “公公,可知道这家店铺的老板叫什么名字?长相如何?是不是一个特别丑陋的糟老头子?” 武媚娘这是故意在套小公公的话,其实他早猜到这家店铺的老板就是丁瑜洲。 果真这个小公公听到武媚娘如此这般猜测,连忙反驳道: “武姐姐猜错了,这家香料店的老板非但年纪不大反而年纪轻轻的。模样生得倒是俊俏,个子也很高,得有这棵松树那么高。” 小内监指着院子里的一棵新栽的松树比划着丁瑜洲的身高。 武媚娘佯装惊诧,摆出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说道: “天底下竟有这般奇人?配制香料可不是一件容易活,没个十年半载的功夫是绝对不会配置出来这么芳香四溢又不呛人的香料的。” 那个小公公放下高举着的手,赞同地说道: “就是呢,大家都这样说,都称这个老板真是神人呀!不光他,就连他身边的一个帮手伙计也是挺厉害的。u看书.uukans ” 武媚娘猜到他要说的这个帮手伙计应该就是阿元,继续惊讶地问道: “他手下的伙计也很神?” 小內监点点头,脸色带着神秘,说道: “那可不。这个伙计也是很会调配香料的,他忙前忙后,对他的老板很是忠诚,他们这家的价格也很公道,无论是老板还是伙计都很会说话。我听说内侍省的公公们都开始准备上奏皇上,建议换掉之前合作的那几家香料店,改换和这家香料店合作。” 大唐皇宫和前朝一样,也喜欢熏香,香料不仅能净化空气,而且还能起到各种功效,所以深受所有阶层的喜爱。丁瑜洲生意做得好,名声远播,引起内侍省的注意肯定是早晚的事。 武媚娘听到小公公这般夸赞丁瑜洲的店铺,心中仿佛像吃了蜜一样的甜,最后确认地问道: “你看我,刚才问了公公这么多,我还不知道这家店铺的老板叫什么名字呢?” 小内监不假思索的随口说道: “我听大家都喊他丁瑜洲,他那手下伙计的名字叫阿元。不知道是不是他们的真名。” 武媚娘听到这久违的答案,心里犹如太液池中盛放的荷花,别提有多高兴了! 终于,等待了这么久的时间,努力了这么多的努力,总算有些盼头了。 她终于有了他日夜思念之人的确切消息,恨不得自己能插上一双翅膀去飞奔向他的那个香料店。 第114章 生意之道 妩媚娘就这样在一日日一夜夜的思念中过着明争暗斗、尔虞我诈的后宫生活。 后宫锦绣繁华下尽是勾心斗角。每天都是陌生的一天,每天都是心惊胆战的一天。 在实在忍耐不住这种痛苦滋味的时候,她也会在心里不住问自己: “如此这般,到底值不值?” 可揣度了许久,她始终找不到答案。 武媚娘带着这样的疑问度日如年,她咬咬牙,努力坚持了下来。 到了最后,不知是心灵的麻木,还是对环境的适应,她已经能够在复杂的人际关系中游刃有余,如鱼得水。 幸好武媚娘有多年的宫廷生活经验,如今她再度入宫已然不是当年的状态。这次重新入宫,他的心态已然成熟,不管是面对顺境,还是面对逆境,她都将会勇往直前。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永永徽元年注定是武媚娘人生历程中非常重要的一年。 皇帝李治对武媚娘的崇拜日渐隆盛,甚至一度超过了对萧淑妃的宠爱,这让原本互相暗中较劲的王皇后和萧淑妃在一定程度上渐渐转变为同盟。 实际上,李治对武媚娘的感情是真实的,是热烈的,是发自内心的。 李治仁懦的性格特点和童年的复杂经历,让他对成熟女子有着天然依赖感,武媚娘与王皇后、萧淑妃等人相比,在这方面有着明显而突出的优势。 她年龄比李治大四岁,性格刚毅果敢,遇事有主见,为人百般玲珑,这正是李治所喜欢的样子。 因为这种特殊的心理,所以李治对武媚娘有种特别的感情。 在岁月的积累中,她渐渐感觉到了李治的这份真情。在李治浓浓爱意的攻势下,她那感情的坚冰慢慢融化了。 虽然放不下对丁瑜洲的情愫和思念,但是心中的天平却在慢慢发生变化,在某种程度上她开始慢慢地接受了李治,至少不会再像刚入宫的时候那样排斥和讨厌他了。 送走了闷热的炎炎夏日,迎来了硕果累累的秋天。秋风阵阵吹过,吹凉了夏天,吹落了树叶,时光就这样在指尖中偷偷地流淌而去。 丁瑜洲香料铺的生意愈发红火,每天清晨只要一开门就是人流如织、人山人海,生意火爆的程度不亚于任何现代网红商店。 之所以能够取得如此骄人的成绩,关键在于丁瑜洲抓住了大唐的商机,当然还要归功于丁瑜洲的灵活头脑和敏锐的观察力,最根本的原因还要归根于丁瑜洲曾经学过的现代企业管理制度,让他既有先进理论,又有实战经验,进而可以清晰分析,准确把握,最后一举成功。 他们不仅在西市开了门店,而且在东市也开了许多分店。他每个月推出一款新研制的香料,每一款香料都有一种浪漫唯美的名字,比如梨花香、牡丹香、无忧香、舒心香、百花齐放香、细水长流香、如意随心香等等。 丁瑜洲所卖的香料不仅香气袭人,安神静身,而且一听那些名字就让人喜爱得不得了,顿时生出爱不释手的感觉。 不光香料生意繁忙,他的首饰生意也是销量颇丰,深受大唐妇女们的欢迎。比如有一款金制累丝牡丹花造型步摇一度卖到脱销。 丁瑜洲的经营模式与周围的珠宝店铺经营模式不同,他先是从珠宝店、玉器店、金银器店等商铺进来原材料,然后再结合历朝历代的首饰样式进行再创新再设计,并且让自己设计的首饰尽量符合大唐子民的审美观。 所以每一款首饰发簪一经推出就立刻吸引了诸多贵妇人贵小姐的喜爱和追捧,一度在宫中也引发了关注和流行。 丁瑜洲和阿元每天都要忙到很晚,起初还能忙得过来,可随着生意规模的不断扩大,他们渐渐力不从心,就算每天不睡觉,也是无法干完这些活的。 随着东市的分店开起来,丁瑜洲实在忙不过来,便借鉴现代企业制度,贴出了一份让附近百姓津津乐道的招工启事。 这份招工启事之所以能成为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谈资,是因为丁瑜洲在招工告示内容中专门明确了对新人员的学历文凭要求。 “瑜洲在长安”店铺的招聘内容如下,当然这是翻译成白话文后的内容: “各位父老乡亲,打扰了,我家店铺现在因为开分店的要求,现有人员已经无法满足当前的业务发展,急需在东市和西市各招聘四位伙计,请有意者于三天之内到“瑜洲在长安”店铺参加面试。招聘条件是必须读过三年的私塾,能读完《论语》的任意三章内容。” 就是因为这识字水平的要求,可谓前无古人,要知道古代社会文字普及率特别低,能识文断字那可是神一样的存在,广大百姓通常都是“睁眼瞎”,是认不出几个字的,能识字就很不错了。 因为这个要求,之前从来没有哪家店铺敢如此招聘工人,短短的几个字看似很简单,实际上却传递出了极为严苛的招聘条件,u看书.uukansu 一度引起围观者的猜疑: “这是招聘伙计呢?还是请先生当老师啊?我看这家店纯粹是在埋汰人,我们这里大部分人都不识字,我看他是招不到人了。” 碍于周围的舆论压力,就连作为公司的最大股东之一的阿元对此也表示出不解和疑惑,连连问丁瑜洲: “大哥,我们要招的是能干活的伙计,不是读书人,他们认不认识字,和我们的店铺应该没有关系吧?!” 丁瑜洲听到阿元的疑问,知道这是所有人心中的疑惑,觉得应该给他好好解释一番: “阿元,我们店铺要想实现更好的发展,要想赚取更多的钱,我们就必须创新发展,不能和其他店铺一样,更不能学他们的老路,我们周边这些店铺全都是掌柜全权负责,伙计们只知道埋头干活,但是活计们工作在基层第一线往往最能发现最真实的问题,所以我想雇佣会认字的伙计,好及时掌握我们店铺在运行过程中存在的问题。” 丁瑜洲的这一通大道理都是现代企业管理理论的通俗解释,丁瑜洲在大唐说出来,对于阿元这个土生土长的大唐人,哪里懂得,虽然不住地点点头,心里却似懂非懂,甚至抱有怀疑的态度,但是他不敢说,毕竟眼前这个人是自己敬畏的大哥。 丁瑜洲见阿元一个劲地点头,也猜到他不明白自己的意思,拍了他的脑袋一下,说道: “不管你懂不懂啊,反正以后等我们赚了更多钱,你就明白我的想法了。” 第115章 宫里来人了 阿元听不懂丁瑜洲做生意的大道理,但是内心还是相信丁瑜洲的话,不仅仅因 为丁瑜洲是他的大哥,而且更因为后续事实证明了这个道理。 长安城作为国际化大都市,东市西市人来人往,络绎不绝,“瑜洲在长安”店铺 的招工启事一经发出,就在众人的传诵中被一传十,十传百,传播范围是很广的。 虽然周围真正能够会读书识字的人很少,但是丁瑜洲还是陆陆续续招到了四位 伙计,着实出自丁瑜洲的意料之外,刚开始丁瑜洲预算着能有一两位报名者就算不 错了,却没想到最后竟然能如愿以偿。 毕竟古代的知识分子们都是清高的,有些人宁死也不会到店铺去做生意,所以 招聘到这个程度,已经让丁瑜洲格外满意了。 丁瑜洲招聘到新员工后,为了提高员工的专业技能和业务素质,丁瑜洲对他们 进行了为期一个月的系统培训,从接待礼仪、产品营销和日常注意事项进行了详细 的讲解,其中所传递出的一些企业经营理念,在当时的大唐和整个世界都算是绝对 先进和赶潮流的。 新入职的四位伙计年龄都在二十三四岁左右,全都算是青年才俊,全都能识文 断字,算是青年中的翘楚,同时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特点:在科举考试中受挫,却又 心有不甘,渴望在生意场上实现人生价值。 这四位新人员的加入,让“瑜洲在长安”店铺如虎添翼,西市和东市分店生意兴 隆,日进斗金,每日所赚取的利润是以往的两倍,更是之前大傻子牌小作坊利润的 五倍。 经过这么一系列的“折腾”,丁瑜洲终于不用所有事情都亲力亲为,他终于可以 抽出空来好好休整一下了。 这日,时间已经来到初冬时节,正是天寒地冻的时候,太阳高照,北却风凛 冽,寒风驱散了日光的温暖,整个世界都陷入一片荒凉和寒冷之中。 此时的丁瑜洲正忙里偷闲在茶馆听说书先生说前朝隋炀帝的故事,讲他如何荒 淫无道,如何残暴冷酷,如何无情无义,以及如何祸害良家妇女等等。 说书人说了一个又一个故事,直说的唾沫直飞,说者极为尽兴,故事精彩,又 悬念迭出,更是引得周围听者阵阵欢呼喝彩。 丁瑜洲作为茶客中的一分子,听着说书先生的侃侃而谈,加之故事的内容又是 他感兴趣的历史,所以他听得津津有味,比上课时候听教授们讲课还要全神贯注、 聚精会神。 就在说书先生说到隋炀帝在江都被手下士兵杀害后宇文化及如何厚葬隋炀帝等 相关细节的时候,丁瑜洲惊觉这可是破解历史之谜的重要线索,所以他格外关注, 竖起耳朵去仔细听,生怕错过了重要细节。 可偏偏就在这个重要时刻,丁瑜洲感觉到有人不断拉扯他的衣袖,虽然那人用 力不大,却让他感到胳膊处痒痒的,心烦意乱,并且就在这时,耳边响起了着急的 声音: “大哥,你让我好找啊,赶紧回去,店里有人找你。” 挠丁瑜洲胳膊的人正是阿元,阿元火急火燎地一路找过来,找了好几家茶馆, 费了一番力气,才在这家茶馆找到他,只一个劲地催促丁瑜洲赶紧起身回店里。 丁瑜洲原本正在兴头上,突然听到阿元的催促声,又见他着急忙慌地拉起自己 意图往回走,不耐烦地说道: “这是怎么了,你让我听完这段,我再走。” 阿元看了看外面,脸上全是焦急的神色,说道: “事不宜迟,大哥,你还是赶紧和我一起回店里吧,等改天有空再来听吧。” 丁瑜洲不去理会阿元,继续竖起耳朵去听说书人口中关于隋炀帝埋葬地的事 情,却不料经过阿元这么一番折腾后,最后传入耳中的话是: “好,隋炀帝的事情就告一段落,老朽说隋故事就讲完了,多谢诸位看官赏 脸,在下感激不尽。多谢!” 丁瑜洲噘着嘴,恼怒地说道: “阿元,都怪你,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害我错过了精彩的情节, 唉,真是的。” 阿元一脸无辜,委屈挂在脸上,忙解释道: “我不知道大哥听这个说书的,听得这么上瘾,关键咱们店里现在非常需要大 哥回去一趟啊。” 丁瑜洲听阿元说得着急,又见阿元脸色焦急,但心地忙问道: “咋了,有人要砸我们的场子,还是要坏我们的生意?” 阿元忙摆摆手,说道: “这倒没有,是宫里来人了,来的人是三个公公,自称是有要事与大哥商量。” 丁瑜洲一听“公公”二字,瞬间便明白了过来,已然猜出个八九分,却同时也担 心起来: “看样子,他们不是要来采买咱们货物的,如果是,即使我不在,他们也会让 伙计带他们挑选,不会着急要我回去的。看样子是另有其他事情啊。” 阿元回答他的疑问,同意道: “我觉得也是,是他们点名要见你,我告诉他们你出去办事了,他们却执意要 等,这不没办法,我才出来找你的。” 丁瑜洲心中升起一个大大的疑惑,心想:难道是自己生意太红火,平白无故地 得罪了竞争者,坏了他们与皇家的生意,所以他们来故意找茬的? 这是丁瑜洲所预料到的最坏的打算,当然嘴上没有说出来,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 “真是怪了!” 阿元在一旁附和道: “就是啊,咱们的店铺开了快一年了,像今天这种不先买东西,却要先见人家 掌柜的人,还是我们开店以来遇到的头一份。” 丁瑜洲嘴角一扬,uu看书uuknsu懒散地说道: “天下之大,什么人没有呢?更别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阿元听丁瑜洲说得搞笑,忍不住笑了一下,说道: “大哥,那咱们还是走吧。” 丁瑜洲叹息了一声,说道: “好吧,走了,走了。” 嘴上话是这样说着,心里却万分遗憾,毕竟刚才说书先生的精彩处,他没有听 到,自然也就无法解决现代社会中隋炀帝墓考古的相关秘密了。 丁瑜洲答应着阿元的提议,随手扔下五个铜板,放在刚才喝茶听说书的桌子 旁,自然待会就会有人来拾取,以此聊当算作茶费和服务费。 阿元前面带路,加快脚下的步伐,和丁瑜洲一起走在冰冷的大街上,见周围景 色萧条,但是行人依旧不少,深感如此天寒的天气,东市和西市的热闹繁华程度不 减,当真是繁华万里地,仿佛与天气无关,只与大唐有关。 两人一前一后,快步往店铺里走去。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116章 大订单 丁瑜洲和阿元急匆匆地赶回店里,发现伙计们正忙着店里的生意,却无人顾及来客。 此时,铺子里专门接待客户的房间里正坐着三个白白胖胖的內监,三人神色焦急,其中有一个正在屋子里来回踱着步子。 接待室内被打扫得干干净净,整洁有序,器物虽然不够名贵,却摆放得极为有秩序,案子上青铜香炉内还点着丁瑜洲最新调配的梅花香,仔细嗅来,似有淡淡梅香萦绕在身畔。 这三个內监犹如三个木墩,横坐在房间内,面容凶悍,满脸横肉,丁瑜洲骤然见到,心想: 这些内监一个个肥头大耳,脑满肠肥,看样子应该是内监们的头儿,是不用亲自干活的人。 这三个內监因为等待的时间太长,左等右等始终见不到丁瑜洲,正有些不耐烦,加上又没有伙计招待他们,刚才上的茶水已经发凉,难以下咽。 这三个內监着急忙慌地左看右看,露出全然不耐烦的样子,渐渐有坐立不安的态势。 这些情况是丁瑜洲躲在房子外面通过窗户纸偷偷看到的,以便于自己能掌握谈话主动权。 丁瑜洲见状,连忙进屋,一进来就对着三个內监道歉道: “三位公公大驾光临,丁瑜洲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随即,丁瑜洲对着那三个人躬身一拜,作出最大的道歉诚意,毕竟宫里的人可得罪不起, 其中一个最胖的內监,坐在上首的位置,一看就是内监的头儿,对丁瑜洲没有生气,却甚是客气,点点头,用內监群体独有的嗓音说道: “咱家是内侍省负责香料采买的,姓尤,名达发。听你名字叫丁瑜洲,你们的店名叫瑜洲在长安,那么你应该就是这家铺子的老板了吧?” 丁瑜洲一时摸不清这三个內监的意图,只得答应道: “是,小人正是,不知尤公公前来所为何事呢?” 丁瑜洲说罢,忙提起桌子上的茶壶向三位太监的杯子中续满了茶水,重新让茶水温热起来,嘴上不住地解释道: “各位公公大驾光临,丁某招待不周,还望恕罪,店里太忙,人手不够,您多多包涵啊!” 丁瑜洲表现出一副圆滑世故的模样,有些阿谀奉承的味道,虽然这是他最不喜欢的样子,可为了能够生活下去,有时候也不得不苟且表现出最讨厌的样子来。 人生就是如此,当你还是一个孩子的时候,被宠爱,被包容,能够任性而为,无忧无虑,但是长大后的世界却变了样,凡事不是你想不想,而是应该不应该,不为别的,就为了生活。 丁瑜洲虽然没有进过宫,但是他知晓大唐皇宫的组成,此时大明宫还没有见成,帝后还居住在太极宫,当他听到内侍省三个字时,他神经一紧,心中激动万分,因为他知道内侍省可是皇家的后勤服务机构,专门负责保障皇帝和后妃、皇子、公主的衣食住行、吃穿用度等服务,是宫中油水最多也是机会最多的地方。 那个尤太监抬起眼皮瞅了丁瑜洲一眼,说道: “咱家三个此次前来,是奉了皇上的命令,前来考察你家的香料。最近宫里的主子们都说你这个铺子的香料好,我们准备以后从你这里进贡香料。你可愿意?” 丁瑜洲骤然听到这个兴奋的消息,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原本以为是件坏事,却不曾想竟然是一件顶好的大喜事。 听到尤太监那样说,丁瑜洲愈发对自己的经营之道充满了自信和希望。 丁瑜洲连忙回答尤太监的问话: “愿意,愿意,十万个愿意。承蒙各位主子和公公们的抬爱,我们小店真是蓬荜生辉,三生有幸。能够为皇上和娘娘服务,是我们的荣幸也是我们的福气。怎么敢说不愿意呢?这可是别人求也求不来的大喜事呀。” 丁瑜洲面带喜悦的笑容,一边说话的同时,一边偷偷向身旁的阿元挤了三下眼,用眼神示意他赶紧出去拿些红包过来。 这是他和阿元长时间合作出来的默契,不需要太多的语言,只需要一个眼神或者一个动作就可以互通彼此心意。比如挤三下眼代表最高规格的红包,这是他们提前说好的暗号。 之所以要让阿元去准备红包,是因为他从太监的谈话中,敏锐地闻到了能够赚大钱的机会,并且这个机会还能让他可以近距离接触皇宫,进而还有可能再见到武媚娘。 原来丁瑜洲已经从那个太监的话中明白过来,这三个太监其实是来考察香料产品的,如果不好好招待好他们,万一回去给上司说丁瑜洲的坏话,岂不是从此会失去将生意做到宫中的机会嘛。 丁瑜洲想到这层,越发对这三个內监恭谨客气,心里知道这可是他未来的财神爷,不好好招待一下,白白到手的肥鸭子就要飞走了。 阿元给这三个人分别包了极具诱惑的大数目红包,并且给尤达发的要额外多些,毕竟他是头儿嘛,不能与普通人员一个待遇。 除此之外,还给他们每人赠送了一块时新流行的和田玉佩,附带给了他们各色不同种类的香料若干,美其名为“客户体验包”。 这三个內监收了如此丰厚的礼物,uu看书 ww.uukashu又见丁瑜洲头脑灵活,凡事不用全说,就很快明白其中的意思,加上宫中的娘娘们点名要用“瑜洲在长安”的香料,所以他们就这样愉快地与丁瑜洲达成了合作意向。 这內监尤达发所带来的合作计划简直超出了丁瑜洲的想象力,如果他所研发的香料能够受到帝后的喜爱,那么以后帝后需要的所有香料都从他这里进,让他“瑜洲在长安”店铺成为皇家特供的唯一香料店。 听到这个激动人心的消息后,丁瑜洲心里早就乐开了花,眼前仿佛有无数金元宝从天而降,全都落入他的怀中,这是真的要发财了。 面对财源广进的绝佳机会,丁瑜洲保持着沉稳的神色,纵使心里开怀大笑,笑逐颜开,但是脸上的表情始终不动声色,只是一个劲谦虚地回答道: “多谢皇上天恩,对我等小民眷顾有加,我丁某一定好好研发调配香料,让皇上和娘娘们用着舒心快乐,永享万寿。” 尤达发听丁瑜洲言语中带着恭敬,又非常会说话,知道他是一个懂得分寸的人,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正是他要寻找的最适合之人。 尤达发心里满意,却不露声色,只是频频点头,吩咐道: “你尽快调配出几款新香料来,专供皇上和娘娘们用,三日后,我派人来取。待陛下和娘娘们使用后,再确定是不是从你们这里采买。” 丁瑜洲忙答应了,送别尤达发等人,心里高兴之余,也难免有些许紧张。 第117章 出关 丁瑜洲送走太极宫内侍省的尤达发后,连饭也来不及吃就立即闭门研制香料。 决定他未来是否能够大赚的关键就只有接下来的三天时间了,之前他所推出的香料是不能被拿来给皇帝使用的,所以必须重新调配一款新香,才能满足尤达发他们提出的专供皇家使用的要求。 丁瑜洲将自己锁在房间内,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为研究香料事。 除了一日三餐,由阿元送进去,其他时间一概不准任何人打扰,专心研究香料的新品种。 第一日,丁瑜洲先是冥思苦想了许多香料搭配和比例,可是最后试验出来的效果都很差,达不到他所追求的目标。 第二日,他改变研制思路,努力在脑海里搜索历朝历代的香料制作配方,希望从中得到启发。因为他曾在大学本科的时候,利用课余时间研究过古代的香文化,对历史上那些有名的香料有过深入研究,想以历史上那些著名香方作为参考,进而研制新香。 因为有过之前香料文化学习研究的基础,所以丁瑜洲知道中国香文化的发展经历了四个阶段,即:肇始于春秋,成长于汉,完备于唐,鼎盛于宋,隋唐时代是中国香文化蓬勃发展的高峰期,香文化至此走向完备。 史书记载:在唐代,有很多致力于研究香料的人,有文人、药师、医师,还有和尚、道士等,不同社会阶层人员对香的研究和利用促进了香文化进入到精细化、系统化的发展阶段。这些人对不同香料的产地、性能、炮制、配伍等都进行了专门的研究和区分,其中制作合香的配方更是层出不穷,而此时的丁瑜洲正是这些人群中的一位。 唐朝的许多皇帝,如高宗、武后、玄宗等都十分钟爱香料,而且凭借着雄厚的国力,在用香的品级和数量上极尽奢华,甚至皇帝经行之处用龙脑、郁金铺地。 正是在这种大背景下,丁瑜洲在前期进行市场考察的过程中,他有所侧重,重点突破,选中了这种看似冷门实际却蓬勃发展的香料生意。 正是顺应了这种历史潮流和香文化的发展大势,满足了大唐消费者对于香料的需求,所以“瑜洲在长安”店铺才能生意红火。 虽然前景非常光明,但是尤达发留给丁瑜洲的时间并不多,只有三日,着实太少。再者后续成功与否还不一定,所以丁瑜洲顶着很大的压力在努力制香。 本来按照阿元的意思,建议丁瑜洲直接在原本研制的香方基础上再添加一些香料成分就可制成新的香品,但这一提议被丁瑜洲当场否决了。 丁瑜洲的理由让阿元惊悚如遭雷击: “这样万万不可,如果按照你的方法制作出来的香进献陛下,陛下肯定要治我们欺君之罪。” 阿元不明白其中深意,询问丁瑜洲: “有这么严重吗?这是为何呢?” 丁瑜洲不假思索,直接点出了事情的关键: “你不知,陛下和娘娘们是天底下最会用香的人,什么香没见过,没用过,我们卖出去的香,他们肯定也用过的,如果我们只是在原基础上稍加改动,肯定会被陛下发觉的,你说我们这是不是欺君呢?” 阿元频频点头,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庆幸有大哥及时止住了掉脑袋的隐患: “还是大哥思虑周全,我虽然不懂制香配方什么的,但是见你之前配香那可是一件很艰难很复杂的事情啊。我们推出的这些香,你都是花了六七日才配出的,尤公公他们只给三日,时间也太紧张了吧。” 如阿元所担心的那样,三日的研发时间,实在太少太少。但是为了心中的目标,丁瑜洲狠下心来决定挑战一下自己,于是便有了这闭关研制香方的经过。 前两日,丁瑜洲闭关制香是独自一人,还让阿元在附近看门把风,不准任何人接近和窥探里面的动静,颇有点像张三丰在武当山闭关修炼的风范,只是张真人最后创出了绝世武功太极剑和太极拳,不知道丁瑜洲是否也能如愿以偿研制出新款香料呢? 就在丁瑜洲闭关研制香料的第二日深夜,香料实验室内,丁瑜洲毫无困意,正有条不紊地开展试验活动。 试验到了最关键的时刻。 夜深人静,外面北风狂啸,门店大门紧闭,长安可不像北上广大城市那样灯火璀璨,夜晚是不营业的,宵禁期间没有顾客,因为天冷的缘故,伙计们早早就上床睡觉了。 唯独阿元守在香料实验室门外,起初还是瞪着大眼保持警惕,不知不觉耐不住困意,正靠着房门打着盹。 突然,香料实验室的屋门被打开了,丁瑜洲兴奋地跑了出来,披头散发,眼睛发红,在实验室待久了,浑身散发着浓浓的香味。 因为房门突然被打开,正打着瞌睡的阿元没有了支撑,完全是毫无防备的状态,身体瞬间呈现倒下去的趋势,阿元猛然清醒,可他已然来不及了,担心自己要摔个大跟头了。 阿元闭着眼睛不敢去看自己即将发生的窘态,做好了承受剧烈疼痛的准备,等待了一会儿,却没有感觉到任何疼痛,惊讶地缓缓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被大哥双手托着,一眼见到大哥那风华绝代的容颜依旧,uu看书ww.uukanhu 只是眼睛发红,容色憔悴,不免心疼起来。 丁瑜洲动作迅速,利索地拉起阿元,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道: “不好意思啊,阿元,我刚刚一时兴奋,没有发现你靠着房门,幸好及时接住你了。” 阿元站起身,哪里顾自己,忙问道: “大哥,新的香方配好了?” 丁瑜洲满脸笑容,如同春天的花朵一般灿烂,高兴地说道: “对,成了。只不过不知道能不能得到陛下和娘娘们的赏识?这得听天由命了。” 阿元体贴入微地给丁瑜洲理了理凌乱不堪的衣衫,为他鼓劲加油道: “大哥,我相信你,你研制的香料肯定会受到皇上和皇后喜欢的。” 丁瑜洲先是点点头后又摇摇头,刚才高兴喜悦的神色瞬间消失,脸上浮现出一抹忧色,说道: “话虽这样说,只不过万事还是准备周全些好,后日我会随着尤公公入宫进献最新香方,如果我们的香方承蒙上天眷顾,那一切万事大吉,如果到时我回不来,我想将制作香料的配方和方法先传授于你以防不测,你以后也能靠着这门手艺混口饭吃。我紧赶慢赶终于在今日制作出来,幸好我还有明日一天的时间可以让我好好教你制香。” 阿元听出了丁瑜洲心里的担心,也明白了丁瑜洲的良苦用心,心中大为感动,情不自禁地抱住丁瑜洲的腰,哭道: “大哥,不会的,不会的,你肯定会平安回来的。” 第118章 香料实验室 第二日一大早,阿元摸黑起床,亲自下厨给丁瑜洲做一顿丰盛的早饭。 他知道大哥已经连续两日两夜没有好好吃一顿饱饭了。 阿元担心大哥的身体,感动于大哥处处为自己着想,昔日危险的时刻,是;此时不确定的未来,也是。其他的事情,他做不了,只一心想着能为大哥做一顿丰盛的早饭。 阿元正在厨房为丁瑜洲做着早饭,熬鸡汤,剔鸡骨,下面条,很是费时费力,因为时间尚早,其他伙计们都还没有起。 大唐的市场实行宵禁,上午开门营业的时间通常很晚。 此时,外面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飘起了雪花,起初很小的雪花落在地上不见踪影,后来雪花渐渐地越来越大,直到变成一朵朵白色海棠花,从天而降,化作漫天花雨,飘落人间。不一会儿的功夫,整个世界就变成了银装素裹的白净天地。 此时,没有闹铃的喊叫,也没有窗外的惊扰,丁瑜洲却早早醒了,因为心里还装着事情,睡觉也无法安眠,虽然子时配制出最新的香方之后,他就倒头大睡,但是总来来回回做着梦,稀奇古怪的梦里夹杂着现代和古代的各种物品、各种人影以及各种情节,犹如看了一场美国科幻大片,充满了光怪陆离的元素,梦做完,他也就醒了。 他缓缓睁开眼睛,诧异平时要是做了一夜的梦,他必定头脑发昏,可今日头脑异常的清醒,透过新糊的窗纸,看到了漫天飞舞的雪花,见一片片雪花犹如乱舞的飞蛾在外面飞动,不由得想起李白的那首《清平乐》中“画堂晨起,来报雪花坠”“应是天仙狂醉,乱把白云揉碎”的几句诗,恰好应了此情此景,别有一番诗情画意。 外面下着鹅毛大雪,因为开市时间还未到,所以外面静悄悄的,不见一个人影。平时,丁瑜洲爱睡懒觉,每天几乎都是被窗外嘈杂人声惊起,他睡觉的房间临着街道,只要一开市,他的房间就会被人声鼎沸的吆喝声所包围。 外面冰天冻地,房间里却燃着炭盆,温暖如春,自有一种舒适和惬意。 “咚咚”两声。 阿元在外面轻轻敲了敲门,试探性地问道: “大哥,你醒了吗?” 阿元正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鸡丝面站在丁瑜洲的房间外,等待着里面的回应。昨晚睡觉时,丁瑜洲特意嘱咐阿元,一早就要叫他起床,别耽误了今日的大事。 觉可以少睡,命可不能不要,大不了几天几夜不睡觉,只要能保住命也是值得的。 丁瑜洲听到阿元在门外叫他起床,应了一声: “阿元啊,进来吧,我已经起来了。” 阿元推门而入,见丁瑜洲已经梳洗收拾妥当,正手背在身后,一袭白衣,如一尊精美的雕塑,站在一扇半开的窗前看外面的雪景。 这时,外面的雪越下越大,落在地上发出瑟瑟的声音,在北风的呼啸中,呈现群魔乱舞的景象,还时不时透过丁瑜洲面前的那道窗户飘进屋子里来,沾湿了新糊的窗纸。 寒风拂动起丁瑜洲的单薄衣衫,有种衣袂飘飘的感觉。他始终一动不动。 阿元见丁瑜洲只穿着贴身的衣衫,并没有穿厚厚的保暖外套,担心他被风吹着,忙从衣架上取下那件藏蓝色绣柳叶纹外套为他披到身上,关心地说道: “大哥,下雪了,天冷,还是穿上外套吧。” 丁瑜洲微微转头看了阿元一眼,浅浅一笑,说道: “恩,下雪不冷化雪冷,你也多穿点。” 阿元鼻子一酸,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感情,说道: “大哥,我做了鸡丝面,正热乎,你吃点吧。” 丁瑜洲摸了摸肚子,调侃道: “正好我现在有些饿了,既然你做了面条,那我就不客气了啊。” 丁瑜洲不再赏雪,而是来到桌前狼吞虎咽地把那碗面条吃到肚子里,吃罢,帅气地用手擦了擦嘴巴,对着阿元笑了笑: “你的厨艺不错嘛,当真是好吃,以后要是开不了香料店,就去开个饭馆也不错。” 阿元听到大哥夸赞自己,忍不住笑了: “你两日没有好好吃饭了,肚子一直饿着,才会觉得我做的面条好吃,哪里是我的厨艺精进了呢。” “阿元,别谦虚了,我说的是真的。” 丁瑜洲依旧赞不绝口,对着阿元送去一个大大的赞。 阿元也回应他一个大大的赞,他觉得面前的这个大哥才值得拥有这么一个大大的赞,他为大家付出的太多太多了,也承担的太多太多了。 最后,兄弟俩不约而同地笑了,笑容灿烂,亲密无间,一个是举世无双的英俊美男子,一个是容颜精雅的翩翩美少年,在寒冷的冬天,用笑容化解了凄冷的气氛,也驱散了笼罩在周围的阴霾。 …… 丁瑜洲的香料实验室内,摆放着三排等人高的木架,上面摆满了瓶瓶罐罐,这些瓶瓶罐罐装满了各色各样的笑料,桌子上除了摆放有红橙黄绿青蓝紫七种颜色的小瓶外,还摆有用来称重的银质小秤、银勺、银筷子等物,u看书.ukan 用于加热的双耳荷花造型香炉以及文房四宝等物品。 这间屋子的空间并不大,却被各种东西塞了个满满当当,虽然东西多,但是乱中有序,并不是完全毫无章法的错乱摆放。这间屋子是店里的禁地,平时不准任何人进入,甚至阿元也是不能进入的,房门的钥匙完全由丁瑜洲掌管。 然而此时,丁瑜洲打破了之前定的这个规矩,准备将自己的香料配方统统传授给阿元。 丁瑜洲先介绍了人类制香和燃香的历史,将人们对于香料的原理进行了阐述: “人喜欢香,是与生俱来的天性,就好比如蝶之恋花,木之向阳。因为香既灵动高贵又朴实无华,既玄妙深邃而又平易近人,在袅袅升起的烟雾中,在无形之间,在调息之间,起到通鼻、开窍、调和身心的作用,所以香妙用无穷。” 这段话类似于一本书的前言,也类似于背景资料,丁瑜洲知道阿元不懂,对他没有作太多的要求,只是让他听听就可以。 阿元确实不明白,只是仔仔细细用心聆听,用心记下,以待慢慢品味和体会。 接下来丁瑜洲从架子上拿出许多瓶瓶罐罐,然后一一打开,放在桌子上,准备传授香方中最为核心和紧要的东西,提醒阿元道: “我接下来的话,你一定要仔仔细细,一字不漏得记在心里,这是重点中的重点,绝对不能有丝毫含糊,听到了吧?” 阿元直直点头,聚精会神地等待着丁瑜洲的教导。 第119章 秘方 屋子外面的雪越下越大,地面上的积雪越来越厚。街道两侧的店铺周围白茫茫 一片,全然分不清是青石铺成的街道,还是尘土裸露的路面。 路上偶尔有一两个店铺的伙计经过,留下一行孤独的脚印,不断地向远处延 伸。从高空往下看去,尽显孤独和凄凉。 瑜洲在长安的店铺里,气氛严肃而紧张。 丁瑜洲一一摆弄着桌子上的那些瓶瓶罐罐,从每一个瓶子里都用银勺舀出来一 些粉末,放在包香料专用的纸张上面。 丁瑜洲一边摆弄着自己如数家珍的香料,一边心里不停地感叹: 我们老祖宗留下的东西就是好。单单从这制香方面就能看出来。香文化当真是 博大精深呀!也不知道与我同时代的这些制香大师现在都进展到什么程度了? 阿元见大哥不说话,自己也不说话。他知道那些粉末都是香料,心中暗暗仔细 数了一下,大约共有二十多种。 阿元正准备问大哥这些究竟是什么香料,还没开口问就听到丁瑜洲说道: “好香就如同是好药,既要有好的材料,还要有好的配方。但是与药不同的是 单一的原料也可以作为香料。只是单一原料药性常有偏颇,所以若原料品级相同, 其功效常不及多种原料配成的合香。” 阿元听了连连点头,脸上是恍然大悟的表情,询问道: “大哥,我们所卖的这些香料其实都是合香,对吧?” 丁瑜洲赞叹地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对,就是这个道理。只不过,在两种合香之间,品质的高下则取决于香方的 水准。香方其实就是不同原材料的搭配比例,哪种原料用的多,哪种原料用的少, 这都是有一定比例的,另外还有制作方法不同的话,所制作出来的合香也是不同 的。这些环节哪怕稍微有一点点的不同,所制作出来的香料也是会散发出不同的味 道的。” 阿元仔细地听着,屏气凝神地听着,聚精会神地听着,生怕自己错过了每一句 最重要的话。 丁瑜洲见阿元那般认真的模样,心中甚感欣慰,继续说道: “其实说来也不难,平时我们所制作香料的原料主要有泽兰、蕙草、椒、桂 树、艾蒿、郁金、白芷、香茅等,哦,分别是这个,这个,还有这些,我们的瓶瓶 罐罐上都有标记。” 丁瑜洲仔细地指着面前所摆放的这些原料,逐一指给阿元去看,每样原料都告 诉阿元它的特点、来源等。 平日里,丁瑜洲一直让阿元跟着学习认字,也会时不时地去教阿元很多语文、 数学甚至物理知识,这些都是制作香料所必备的技能,其实他早就有意在培养阿元 了,所以阿元的制香水平在同行中也算中等水平了,只是不能够完全掌握香料配方 等这些关键的核心技术。 不是丁瑜洲不想让阿元掌握这些核心技术,只是制香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他当年也是摸索学习了许久才会的,这需要掌握了一些基础的知识之后才能够运用 这些配方,这就好比练武功,是一层一层递进的关系。 欲速则不达,有些事是急不得的。只有一步一步经历过,一步一步实践过,才 能够真正地掌握它的内涵和实质。 好在阿元踏实本分,不是那种好高骛远的少年,凡事都会一步一个脚印,老老 实实本本分分地走下去。 丁瑜洲继续介绍: “这些原料又分不同种类,有从植物中提炼出来的原料,也有从动物中提炼出 来的原料。” 阿元点了点头表示他已经明白了。 丁瑜洲说罢,从架子上拿出一小瓶油状的香料,继续讲解道: “比如植物类的原料是从植物的芳香部位提炼出来的。动物就不用介绍了,麝 香、灵猫香、海狸香和龙涎香四种,你原先知道的,比如麝香就是从那…地方提出 来的。” 阿元见丁瑜洲邪魅地笑了笑,心中知道他的意思,和他一起随口笑了笑,然后 恢复严肃的神态,对刚才所听到的还不明白的知识点,继续问道: “大哥,那需要怎么提炼呢?提炼的方法是什么?” 丁瑜洲感到屋子里太过严肃,本想调节一下紧张的气氛,却见阿元比自己还要 严肃,不得不继续一本正经地解释道: “至于怎么提炼,简单,就是利用蒸馏、浸提、压榨等方法,就能提炼出来 了,比如我们店里卖的玫瑰油、茉莉浸膏、香荚兰酊、白兰香脂、吐鲁香树脂、水 仙净油等这些就属于植物性的原料。” …… 丁瑜洲利用整整一天的时间倾囊相授,将自己所能掌握的所有香料制作技艺和 配方都一字不漏地传授给了阿元。有些配方都是唐玄宗以后朝代所存在的,他也毫 不保留地告诉了阿元。 阿元一边仔细地听,一边更是小心仔细地记录下来自己所学的这些最重要的知 识,比如妙高香、生香、降真香、京线香、越邻香、甜香、黑龙桂香、芙蓉香、龙 诞饼、内香饼等等的配方和效果。 丁瑜洲介绍完这些制香原理和制香的配方之后,已然到了酉时。 恰好这时,宫中传来消息。 一个瘦弱如柴的內监板着脸冷冰冰地宣读了内侍省的命令,要求丁瑜洲于明日 辰时入宫进献香料。 店铺中所有的人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内心都是紧张而不安的。众人都知道伴君 如伴虎,丁瑜洲这次前去宫中,表面上是向皇帝推荐自己的香料,实际上却是命悬 一线,半只脚已踏入了鬼门关。uu看书 .ukanshu.co 生死未卜,前途不可知。 送走了前来宣读命令的內监之后,丁瑜洲便吩咐了伙计们关上店门不再营业, 让众位伙计各自回房休息。 这个时候,他想静一静,仔细地理下自己的心情和思绪。 …… 晚饭后,丁瑜洲把阿元叫到了自己的房间,然后将香料实验室的钥匙郑重其事 地交给了阿元,神色严肃,嘴唇动了动,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 “好好记一下我今天所教授给你的这些知识,这些东西不是一日之功,要勤加 练习才是。” 阿元听丁瑜洲的声音尽显悲凉的气息,不知不觉间已经感觉到了离别的伤感。 他伸出手去接住丁瑜洲递过来的钥匙,紧紧地攥在手心答应道: “谢大哥,我会替你好好保管,我一直会在店里等着你回来的。” 丁瑜洲拍了拍阿元的手说道: “好,我一定会努力活着回来。”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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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第120章 见故人 第二日天刚刚亮,丁瑜洲又起了个大早,梳洗完毕之后穿上一件厚厚的外套,就急匆匆地检查了一遍自己新配置的香料,确保一切正常才放心,同时还带了一件自己的秘密武器以防不测。 辰时一到,就有一辆从宫里派出来的马车停在了店铺的门口。 驾车的小太监一声不吭,只催促丁瑜洲快些,丁瑜洲一刻也不敢耽搁,带上东西就上了马车。 马车飞驰在街道上,犹如离了弦的箭,迅速却平稳。 街道上虽然有厚厚的积雪也结了冰,但是车夫的驾驶技术极高,并不影响整个马车的速度。 昨天下了一天一夜的大雪在今天早上太阳出来之前终于停了。灿烂的阳光从东方渐渐升起,但是天气实在是太冷了,阳光再强烈也无法融化掉漫天漫地的皑皑白雪。 丁瑜洲掀起车帘子,向街道两旁看去。街道两侧的房屋顶上被覆盖上了一层厚厚的积雪。反射着阳光七色光芒的冰凌挂在瓦檐下,尖尖的,犹如一颗颗刺入人心的针刺。 丁瑜洲辨别着方向,马车飞奔,先是一路向东,然后急转弯又一路向北,一直向着皇宫驶去。 此时的皇宫还不是未来大名鼎鼎的大明宫,依旧是唐高祖,唐太宗两代君王居住过的太极宫。毕竟这个时候还是唐高宗的统治初期,国力还不是特别强盛,大明宫还没开始兴建。 宫中的车夫驾驶技术极高,虽然路况很差,但是丁瑜洲很快就到达了皇宫。 他虽然心里七上八下,忐忑不安,但是由于可以真正地体验一下大唐皇宫的美轮美奂和宏大雄伟,他的心里还是激动万分的。 只有喜爱历史、研究历史的人,或许此时才能够真正懂他的心情吧。 虽然身处险境,但是又激动兴奋。 富贵险中求,悠然乐其中。 入宫的路线,他记得格外清晰,他们先是过了永安门,然后经道明门进入内侍省。他虽然没有来过太极宫,但是他对于长安城的构造有着清晰的了解,尤其大内皇宫。 按照向皇帝进献的程序和规矩,丁瑜洲是无法见到皇帝的,他所能做的就只有静静地等待。 一下马车,便有内侍省的小太监迎了上来,二话不说连个招呼也不打,面无表情地拿走了丁瑜洲手里所提着的香料包,捏了捏,又闻了闻,然后拿了进去。 这时又有一个老太监在他身上摸了摸去,从头到脚,从前到后,每一个地方都仔细检查了一遍。 丁瑜洲任由他们翻检,知道这是“皇宫安检员”在检查来客是否有违禁物品。 搜身完毕确认安全后,老太监走了进去,丢下丁瑜洲在宫门口静静地等待着。 确切的说,它所在的位置是内侍省的偏门。 虽然是偏门,但是依旧巍峨高大,挺拔耸立。左右两侧各摆设有一架等人高的宫灯,守卫森严,各自立在自己的岗位上,一言不发。 远处是质次鳞比的重重宫殿,飞檐斗拱犹如飞鸟的翅膀,振翅欲飞,雕栏画栋犹如一幅幅美妙的彩画,精美绝伦,九重宫阙似乎永远望不到尽头。 或许唯有如此才能够显示出天家风范,历朝历代的皇宫都是如此,重重殿宇掩藏着多少令人迷茫的善意和祸心,扇扇高门关闭着多少寂寞凄凉的灵魂和情愫。 自古深宫多幽怨,更有白头宫女在。看似锦绣繁华,实际上却是水深火热。 丁瑜洲静静地等待,心里忐忑,不知道未来会是如何。 要么从此飞黄腾达,要么从此断送性命。 他等得有些不耐烦,索性去看脚下由青石铺成的宫道,一条条一块块有规则的排列着,最后形成一条整齐有序的道路。 偶尔有宫女和太监从他的面前经过,但是都低着头。只顾走自己的路,对于周围的风景,这些人是绝不会转头去看的。 这是宫里的规矩,不能多说话,不能多走路。稍有差池便就是掉脑袋的事情,所以每个人都宁愿装聋作哑,也不会强出风头。 “丁瑜洲何在?” “丁瑜洲!快进来,快进来。” 丁瑜洲听到宫门内的叫喊,忙打起十二分精神来,见面前的宫门微微开了一条足以容身的门缝,忙走了进去。 进入之后还没反应过来,就又听见有人喊叫: “进贡香料的,麻溜的快点,皇上要召见你。” 內监独有的尖锐而清脆的声音犹如一把把利剑,猛然传入丁瑜州的耳中,震惊着他的内心。 丁瑜洲不可思议,他没有想到皇帝竟然会亲自要召见他,心里不由得激动万分,同时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忙加快了脚步。 在前面指引太监的引领下,丁瑜洲一路小跑,绕过重重宫门从内侍省来到皇帝居住的两仪殿。 行色匆匆,脚步很快,丁瑜洲全然来不及欣赏周围的风景,只顾着紧紧地跟着指引太监的脚步。 来到两仪殿之后,指引太监让他等候在宫门外,才入宫门进去通传。 学着周围守卫的样子,丁瑜洲不敢抬头去看周围的环境和人物,因为他知道这些宫里的规矩,不该看也不能看,还是保住小命最为要紧。 至于这一点,uu看书 .uukansu现代后宫剧已经做了最好的教材,人人都知道。 宫里的重重规矩就是为了维护皇家的尊严,维护皇家的神秘,进而让百姓们心生敬畏。 丁瑜洲微微低头只是看着脚下的路,提高警惕,静静地等候着宣召他进去的命令。 就在这时,他听到周围有“嘻嘻嗦嗦”的声音。 他不敢抬头,尽管很是好奇,也不敢越雷池一步,因为他怕触犯了规矩。 丁瑜洲依旧静静地站立在原处,一动不动。 “嘻嘻嗦嗦”的声音停了一会,又继续了。 丁瑜洲实在忍耐不住好奇,便抬头,向声音的发源处察看。 这一看不要紧,这一看便是画面的定格。 一幕令他惊讶又喜悦的画面出现在他的面前,仿佛有一颗大石头突然落入他平静的心湖,瞬间激起千层巨浪,惊艳了岁月,也惊醒了沉闷的情感。 此时此刻,让丁瑜洲终生难忘,原本以为的不可能,竟然在不知不觉间就成为了现实,丁瑜洲见到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朝思暮想的故人。 不错,那位故人正是魂牵梦萦的武媚娘,那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映入他的眼帘,让他有种似乎在做梦的感觉。 武媚娘一身翠绿色宫女装扮,梳着简单的装束,清新淡雅,难以掩盖与生俱来的天生丽质。 她正激动万分地看着他,远远望着他,眼神犹如圆月般明丽,散发出皎洁灿烂的光芒。 第211章 男1男2首见 丁瑜洲凝望着武媚娘,心中有万般柔情,可除了眼神交流,别的方式不能表达 一二。 他只能远远地望着她。 那如同玉石一般的眼眸,眼神婉转,柔情似水,传递着深情的目光。 两个人就只能这样远远地相望,无法执手相看泪眼,更别说竟无语凝噎了。因 为这里是皇宫,不能够让他们肆无忌惮地真情流露。 她也是只能这样望着他。 原本以为再也见不到,竟然造化弄人,这般不知不觉间的再次相遇。 其实如今再见,便早已不是昔日的情分。正所谓宫门一入深似海,从此萧郎是 路人。 武媚娘知晓,尽管心有不甘,也只得接受。 丁瑜洲也明白,过多的牵连终究会是隐患。与其藕断丝连,倒不如就此结束。 原来武媚娘是陪王皇后一起来两仪殿和皇帝品香的。作为宫女的她,没有资格 进入殿内,刚才还一肚子的怨言牢骚,觉得皇帝李治对自己不公,明明说要给自己 名分,却迟迟不见行动。 不料就在这个时候,她惊讶地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低头站在台阶下,仔细辨 别之后高兴地认定就是丁瑜洲无疑。 这才有了刚才所发生的一幕。 武媚娘再次见到丁瑜洲,心情五味杂陈,一阵高兴和喜悦之后,心里却是一种 伤感。 碍于冷冰冰的宫规和压抑人心的束缚,武媚娘不能也不敢有越矩的行为,丁瑜 洲也是,如果他们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的死亡。 这种情况下,他们两个人所能做的就只有默默看着对方,通过眼神来传递长久 的思念和回忆。 丁瑜洲发觉他和武媚娘之间不知为何竟然有了一种疏离的感觉,早已不是当时 那种只需一个眼神就能彼此明白各自心意的默契感。 丁瑜洲看了一会儿武媚娘,最后对她一个灿烂的微笑,知道两人是没有机会说 话的,索性便不再去看她。 她已然理解他,也知道了他的处境。 毕竟此时牵扯自己的身家性命,如果再有别的事来耽搁,他也无法全身心的去 应对。 不管怎么着,还是保命要紧。 丁瑜洲继续低着头静静地看着脚下的被宫人们打扫过的干净的台阶。 他努力克制思绪,心里直犯嘀咕: 既然说是皇帝召见,为何迟迟等不来皇帝召见的命令呢?到底皇帝召见我,是 因为我进献的香料合乎皇帝的口味,还是不合乎皇帝的口味呢? 丁瑜洲对此完全不知,没有任何迹象让他能想得明白,因为他不了解此时的全局。 站在不远处的武媚娘其实也不知道。他们俩只是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下实现了一 个偶然的相见。 因为这次相见,彼此在各自的心湖中击起了层层的涟漪。 …… 就在丁瑜洲不住诧异的时候,两仪殿的大门被打开了。 一个老成持重的內监从宫殿里走了出来,对着台阶下方高声喊道: “陛下有旨,宣丁瑜洲觐见。” 丁瑜洲听到命令,心里激动万分,连忙加快脚步走上台阶。 一边走一边心里不住的为自己打气:不管是福还是祸,终究是躲不过的,与其 害怕,倒不如勇敢去面对。 丁瑜洲快步走到那个太监的前面,定睛仔细一看,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尤达发。 丁瑜洲见到是熟人,忙上前行了个礼。 尤达发脸色阴沉,对他勉强一笑,悄声说道: “圣意难以揣测,还请小心为妙。” 丁瑜洲一听尤达发的话,心里顿时凉了半截。原本还对自己研制的香料充满了 信心,却不料竟然是这种结果。 丁瑜洲失魂落魄地跟在尤达发的后面,虽然隐约猜到了不好的结果,但是也不 得不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两仪殿是皇帝的寝宫,富丽堂皇,雍容华贵,无论规制还是装饰,一看便是国 家的最高规格。轻纱翠罩嵌满了大小珍珠,紫檀木博古架上摆放着商周青铜器、秦 汉古玉,墙上挂着魏晋文人的字画,一应陈设器物均是金光闪闪,带着珠光宝气的 光芒。 丁瑜洲一进入,就顿时感到屋子里浓浓的暖意,还有青铜香炉里飘出的悠悠香 气,他知道那是上好的龙涎香,一般人是很难用得起的。 龙涎香是抹香鲸的肠道分泌物,早在汉朝时就有人从海边发现了此物,所以中 国是有史考证以来最早用龙涎香的国家。 丁瑜洲不敢再去多想,忙上前跪下,高声喊道: “草民丁瑜洲拜见皇上和皇后娘娘,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丁瑜洲一紧张一慌张忘记了唐朝向皇帝行礼问安的祝福语了,就随口脱出最熟 悉的这两句话来。 丁瑜洲说完,耳中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 “哈哈……皇后,你听这人的话当真是有意思啊!” 这是唐高宗李治的声音。 因为这是第一次听到真人皇帝的声音。丁瑜洲心中甚是激动,抬头往上看去。 随着他目光触及的地方便是李治所坐的位置。两仪殿很宽敞,巨大的空间营造 出压抑和冷漠的感觉。丁瑜洲因为心情激动,早忘记了这种礼法的桎梏感。 此时唐高宗李治正坐在金漆龙纹宝座之上,身后是巨大的山水画屏风,李治旁 边坐着的是端庄静雅母仪天下的王皇后。 这是丁瑜洲第一次见李治。在丁瑜洲的眼中,李治并不算得十分帅气,是那种 普普通通的相貌,给人一种老老实实的感觉,只是眉眼间带着一股深不可测的笑 容,让人看不透他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uu看书 .ukanshuom 或许这是帝王最常有的面貌。 总体而言,李治的相貌显然不是史书中所记载的那种被美化了的样子,可见中 国的史书对于帝王的相貌是有多少虚假的掩饰。 李治旁边的王皇后,丁瑜洲是见过的,依旧是大家闺秀般的风范,面容姣好下 却隐藏着淡淡的哀愁。 皇后的嘴角处露出得体的笑容,回答道: “臣妾刚才告诉了皇上此人的来历,正所谓奇人说奇话,便也不奇怪了吧”。 确实,丁瑜洲刚才的这些请安话,在唐朝的宫廷是很少见的,几乎没有人会这 样说。称呼皇帝万岁倒还情有可原,只是称呼万福金安那是之前从未有过的。 李治点了点头,感到皇后说的有道理,继续朗声说道: “丁瑜洲,你所进献的这香料是何名?怎么味道这般与众不同呢?” 李治的声音洪亮清脆,带着至高无上的威严。话里的意思更是不瘟不火,让丁 瑜洲听不出到底是喜欢还是讨厌他的香料。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122章 被內监陷害 丁瑜洲看不透此时大殿之内的情形,因为周围所有人都大气不敢出,全都小心 谨慎地站在各自位置上,加上又想起刚才尤达发那句话,更是让丁瑜洲感到彷徨和 无奈。 但是既然皇帝陛下问话了,他又不得不赶紧立即回话,稍微想了一下,觉得还 是如实回答为好: “回陛下的话,这是草民自己调配的万福万春香,原料有十八种,需要沉香四 两,檀香六两,结香、藿香、零陵香、甘松各四两,茅香各四两,丁香一两,甲香 五钱,麝香、冰片各一钱,以上各料用炼蜜拌为湿膏,装进瓷瓶密封……然后再做成 桃花形状,最后烘干就成了。” 丁瑜洲小心翼翼地叙述着整个制香的过程,不时在脑海中回忆着整个过程是否 有所差池和疏漏。 虽然是前途未卜,但是丁瑜洲气场很足,镇定自若,心里难免激动和紧张,毕 竟他是经过大场面的,第一次见到真人皇帝和真人皇后,除了激动,倒也不怕,故 而在李治和王皇后看来,面前这个年轻人有着与众不同的谈吐。 李治和王皇后听完丁瑜洲的叙述,两人对看了一眼,李治没有继续说话,倒是 王皇后说道: “听你这么说,确实是废了一番功夫的,那你说说你这香料有何功效呢?” 丁瑜洲听闻,又详细地介绍了自己所配制的这款万福万春香的妙用: “回陛下和娘娘的话,这款万福万春香选材多样,按照优等的比例进行调配, 用后对人体有多种好处,对外能够净化殿宇中的空气品质,营造无污染的居住空 间;对内能够促进龙体安康,促进新陈代谢,调节呼吸顺畅,调节生理机能,舒缓 精神压力,使陛下心灵舒畅,心旷神怡,激发潜在生命力,起到延年益寿的效果。” 丁瑜洲说完,心里很是满意,觉得自己刚才所言应该会博得帝后的欢心,不料 却等来了一声太监的呵斥: “大道刁民。竟然诅咒皇帝陛下,这是欺君重罪,还不速速跪下认罪!” 丁瑜洲一阵心惊肉跳,完全不知道自己究竟错在何处,知道刚才呵斥自己的人 是皇帝身旁的太监,只是殿中光线太暗,看不清他的相貌,从站位来看,这太监应 该是皇帝的贴身太监,要不然不会如此擅自大呼小叫。 他赶忙跪倒在地,学着古装剧里的那些场景,极力为自己辩解: “草民冤枉,草民只一心希望陛下龙体安康,从未有任何加害之心,也绝对不 敢有这等忤逆之心啊!望陛下明鉴。” 此时,两仪殿内死寂,静得诡异和可怕,周围虽然站满了不少宫女內监,但是 全都如同木雕泥塑一般,直通通地杵在那里,一点声响也没有。 这时候,唐高宗李治又发出爽朗的笑声,对着身旁的內监摆了摆手,说道: “无妨,无妨,王宽,别把人家吓着了,他也是好意,乡野村夫说话没有分 寸,也是可以理解的嘛。你看你把人家吓得都手足无措了。” 原来皇帝的贴身内监叫王宽,皇帝表面上是呵斥,其实也是一种调侃罢了。 王皇后扶了扶发髻上的凤簪,在一旁陪着笑道: “皇上仁慈,宽怀待下,对百姓们更是心存仁爱,这当真是天下人的福气呀。” 内监王宽听到帝后二人话里的意思,已然明白自己应该说什么了。 王宽清了清嗓子,继续高声说道: “咱们皇上宽怀,不生你气,咱家要问问,你可知道你错在哪里?” 丁瑜洲跪在地上等候着发落,而心里却是不住地在思考自己刚才的话语。他想 来想去全然不知自己究竟说错了什么。 丁瑜洲想着自己不能不懂装懂,还是坦白一些为好,便问道: “回皇上和皇后娘娘,草民真的不知自己究竟犯了何罪?” “草民真的不知啊!如有冒犯,还请公公见谅啊。” 丁瑜洲看不清王宽的脸,但是能体会到他的阴险和狡诈,明明皇帝和皇后都发 言不追究自己的错处了,他却有不依不饶的架势。 丁瑜洲抬头凝视着那个狐假虎威的王宽,心中有十万个草尼玛飘过,不住地感叹: 这些人身体残缺,心理也变得阴险起来,似乎最爱看别人被罚被打,真是变态! 王宽见丁瑜洲不上他的当,而是继续拉出皇帝和皇后来,继续刚才的话题,说道: “到底是乡野小民,真是无法和你说清楚!我们皇上是万岁爷,万岁万岁万万 岁,你怎么能说延年益寿呢?” 丁瑜洲听到王宽的解释瞬间恍然大悟,心中一阵痛骂,这明显是鸡蛋里挑骨 头。皇上也是人,也会有生老病死,丁瑜洲介绍万福万春香的功效无可厚非,没想 到却被王宽这样的人给曲解了。 丁瑜洲知道虽然自己占理,但是面对这种情况他不得不低头服软,连忙请罪道: “草民不会说话,但草民绝对没有那个意思,还请皇上恕罪,恕罪。” 唐高宗李治爽朗地说道: “无妨,无妨,你起来吧。” 丁瑜洲连忙感谢道: “多谢皇上。” 此时的丁瑜洲哪里知道王宽之所以如此为难他,是因为他挡住了王宽的财路。 原来王宽与京城中的几家香料店是有着密切关系的,uu看书 .uukans 现在内侍省打算只由丁瑜洲来 供应香料,自然就断了王宽的财路,所以王宽对丁瑜洲早就怀恨在心,此番丁瑜洲 被皇帝召见,也是王宽故意设计意图陷害。 丁瑜洲松了一口气,缓缓站了起来,心想总算躲过一劫,这深宫当真是太可怕了。 王宽见皇帝宽恕丁瑜洲,心中不甘,却不得不接受这样的现实。 王宽站在皇帝身后,居高临下,怒视了丁瑜洲一眼,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这时外面雪后初晴,太阳明亮起来。恰好一缕太阳光从外面照了进来,照到皇 帝身后的宝座屏风上。 明亮的光线也照亮了王宽的面貌,以致于丁瑜洲可以清晰地看清王宽的脸。 那是一张皮笑肉不笑的脸,一双三角眼嵌在他黝黑的脸上,阴险狡诈。此时王 宽的脸上正露出诡异的笑容,更深藏着难以猜测的祸心。 突然见到王宽那张可怖的面容,丁瑜洲打了个寒颤,不知王宽接下来又会对自 己生出什么祸端。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123章 內监的刁难 冬日的阳光本应该是温暖和煦的,只是这个时候,照在王宽的脸上却给人一种 阴森恐怖的冰凉感。 丁瑜洲眼中所看到的王宽是一副阴险狡诈的模样,王宽给他的感觉是让他锋芒 在背、骨鲠在喉。 不知还有什么明枪暗箭会从四面八方的角落里向他袭击而来。 虽然周围充满了无法预知的危险和隐患,丁瑜洲终究是不怕的,面不改色不 变,镇定自若,对王宽回应以挑战性的眼神,心里想着: 我管你大爷的什么阴谋诡计,老子我都不怕,尽管使出来吧,谁怕谁,你要是 魑魅魍魉,老子就是孙悟空,你要是孙悟空,我就是如来佛。哼哼,出招吧! 王宽不自觉地后退了几步,看向丁瑜洲,怒目相视,对丁瑜洲发起再次的攻击。 这个时候,王宽的脸上带着神秘的表情,一副唯唯诺诺的表情,向唐高宗李治 禀报道: “陛下,奴才还有一事没有给您禀报,此时不得不说了,奴才调查发现,这个 丁瑜洲图谋不轨,意图带着凶器入宫行刺。” 王宽这句话一经说出口,引得殿中众人纷纷瞠目结舌,胆战心惊,靠近丁瑜洲 较近的几个宫女、內监隐隐约约有躲避之势。 这时,早有侍卫冲上前来,挡在皇帝和皇后面前,李治到底是皇帝,沉稳淡 定,依旧端然坐在宝座上,而王皇后就定力不行了,面对突如其来的危险,立即从 宝座上走了下来,躲到李治的身边,浑身吓得直哆嗦。 李治见王皇后被吓坏了,顿时男友力爆发,将王皇后搂抱过来,安慰着她: “皇后,别怕,别怕,有朕在。” 丁瑜洲见这场面非但没有害怕,反而淡定从容,这场面电视剧放得多了,他是 不怕的,有种不管风吹浪打,胜似闲庭信步的从容。 丁瑜洲面带笑容,展开对阵的架势,心想: 这回我就豁出去了,老子一个从二十一世纪穿越来的人,怕你们这些古代人 嘛,大不了一死。 丁瑜洲笑了笑,说道: “敢问公公,我如何图谋不轨?我身上什么利器都没带,何来的凶器?” 丁瑜洲说罢,继续自我辩解,对着皇帝又说道: “请皇上明鉴,草民绝不会做那种欺君罔上的事。” 王宽的眼睛瞪了丁瑜洲一眼,似乎掌握了丁瑜洲充分的犯罪证据,说道: “别狡辩了,你看这是什么?” 王宽从袖子中高高举起一条长长的银质链子和一个金色巴掌大小的球状物,对 着皇帝说道: “陛下,您看,这就是罪证。这件东西就是丁瑜洲从宫外带来的,这不是凶 器,这是什么呢?” 李治抱着王皇后坐在一起,盯着王宽手中的那件被称作凶器的东西,说道: “当真?朕怎么没有看出来呢?这凶器该如何使用呢?” 丁瑜洲这时已经看清了王宽手中的被称作“凶器”的东西,差点笑掉大牙,心里 直骂这个王宽不要脸,指鹿为马也不害臊,心里痛恨王宽当真是坏到家了。 丁瑜洲连忙解释道: “陛下,请明鉴。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凶器。这是我自己新研制的用来熏香的器 物,本想着与香料一同进献给陛下,却不料被公公误以为是凶器啦。” 李治本来就感觉王宽的观点有些牵强,毕竟宫中守卫森严,检查程序更是严 格,不可能让闲杂人等带入利器。这时候听到丁瑜洲的解释,大手一挥撤掉了站在 自己面前的一众侍卫,说道: “王宽,不要大惊小怪。朕看此物做工精美,应该不是什么凶器。还是让这丁 瑜洲说说,此乃究竟是何事?” 这时候的丁瑜洲,心里早已没有了刚才的惧怕,刚才因为不确定性而引起的负 面情绪早已烟消云散,现在早已转换为胜券在握的笃定心态。 他见李治对王宽的话丝毫不感兴趣,然而将话语权交给自己,便知道了李治的 心理。 丁瑜洲上前微微躬身,回答道: “陛下,请允许草民从王公公手中取回属于我的东西。” 李治点头,欣然允许: “王宽将此物交给丁瑜洲。” 既然是皇帝亲自下的命令,王宽虽然心有不甘,不情不愿,但是也不得不去遵 守,只得将手中的那件东西交给了丁瑜洲。 丁瑜洲快步上前,从王宽手中接过,对着他露出一个胜利的微笑: “陛下、娘娘请看,这件器物绝对不是什么凶器,而是用来熏香的香薰球,它 需要进行这样操作,使用非常方便,最好的特点就是香料绝不会洒出。请看……” 丁瑜洲手里拿着香薰球,然后为李治和王皇后演示香薰球的使用方法。 他的心情直到现在才舒缓下来,刚才一直悬着的心情,这才安然放下来: 你个乌龟王八蛋王宽,小样,还想陷害老子?没想到吧?要栽赃陷害,你也找 个能够说得过去的理由啊! 丁瑜洲之所以如此信心满满是因为这件器物正是他的最后救命法宝。 正所谓好戏在后头,最后出场的往往是压轴大戏。 这本是丁瑜洲的秘密武器,他本打算如果香料不能得到皇帝的青睐,那么此物 必然能引起皇帝的赏识。 这究竟是何物呢? 这是用来熏香用的香薰球,丁瑜洲已经说过,只是如何使用? 这件器物由两个半球形镂空金属半球扣在一起组成,中间悬挂一个半球形的盂 体,盂体内可以焚烧香品。因为借鉴了现代航空陀螺仪的三自由度万向支架原理, 不管外球如何转动,即使使劲摇摆晃动,盂体中的香料也不会倾洒出来。 这种类型的器物其实早在西汉时期就存在了。据《西京杂记》的记载,西汉末年 长安的能工巧匠丁缓制作一款用来暖被子的香炉,便是此物的原型。 丁瑜洲之所以知道并能够制作出此物,uu看书 w.ukanshu还要源于法门寺地宫出土的那件银质镂 空香薰球。 之前交代过丁瑜洲对于法明寺出土的文物是有过深刻研究的,所以这件香薰球 是他的研究范围之一,他了解得特别清楚。 今天此时此刻,丁瑜洲所进献的这款香薰球是经过他亲手改良的,将原来短链 子进行了加长,球体部分也进行了更加美观的处理,只要一个正常人看到此物,绝 对不会认为这是一件凶器,却偏偏被王宽这个居心叵测之人发现和利用了。 幸好,现在真相大白,要不然,丁瑜洲当真有苦难言了。 作为历史学研究者,丁瑜洲从王宽的反应中,又得出了一个更加准确的历史事 实:宫中人并不认得此物,说明初唐时期这种香薰球在宫里并不流行。 不管怎么样,丁瑜洲在千难万险之中总算又顺利躲过了一劫。 王宽虽然冤枉了好人,但是因为是皇帝的宠臣,没有受到任何处罚。因为他权 势熏天,丁瑜洲只能见好就收。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124章 让人感动的面条 丁瑜洲和王宽的正面交锋最终以丁瑜洲的完胜而告终。 身正不怕影子斜。本来就没有做的事,即使被人冤枉,也终有一日会真相大 白。更何况王宽的所作所为也做得太low了,完全是鸡蛋里挑骨头,诬陷的味道太 明显了。 王宽又不是赵高,不可能指鹿为马。 李治和王皇后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对丁瑜洲赞许有加。因为他所设计的这个香 薰球的确是既有创意又实用,故而深得帝后的欢心。 为此,丁瑜洲得到了皇帝和皇后的很多赏赐,而且也成功地取得了内侍省的全 部订单生意,算是满载而归。 …… 丁瑜洲告别了皇帝和皇后,从两仪殿出来的时候,恰好在大殿门口又看到了武 媚娘。 武媚娘对着他点了点头,悄声说道: “此番前来本就是鸿门宴,如果知道是你,我定会想办法提前通知你。幸好危 险已经及时化解了。” 丁瑜洲只是低着头,不敢抬头去看她,生怕周围的宫人们会传出风言风语而影 响她,只是简单地回应道: “这种场合不便多说,一切尽在不言中,多谢!” 虽然没有抬头看武媚娘,但是丁瑜洲心里终究是不忍心,还是忍不住用眼睛的 余光去观赏她的反应。 只见她满眼通红,像是流过眼泪,含情脉脉地又满是担心地看着他。 丁瑜洲知道刚才惊险的一幕,肯定也被武媚娘看到了。想来她肯定也是非常担 心自己的,幸好有惊无险,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由于尤达发在身旁,周围还有许多宫女內监,丁瑜洲不便与武媚娘继续多说 话,只是对着她点了点头,用眼神去传递安慰和珍重。 此一去,不知下次何时能再见了。 丁瑜洲在尤达发的带领下来到内侍省香料库,与香料库的宫人一一认过,以方 便后续的香料生意交往。 然后丁瑜洲又在尤达发的介绍下,知道了全面而具体的香料运转过程,也知道 了香料库的重要性。 整个香料库负责整个皇宫的香料供应,加之香料是宫中的必需品,所以油水其 实很大。 因为这一缘故,丁瑜洲从尤达发那里知道了王宽为何要苦苦相逼使绊子要陷害 自己于死地的本质原因。 试想他丁瑜洲垄断了整个皇宫的香料生意,自然就挡住了别家香料店的财路, 所以招惹来了王宽这个利益最大受损者的百般刁难。 尤达发提醒丁瑜洲道: “王宽这个人惯会笑里藏刀,还是多多小心为妙。以后凡是来到宫中都不要和 任何人多说话,以防无形之中被他人利用。” 丁瑜洲感激尤达发的善意提醒,感谢道: “多谢尤公公提醒,小的一定多加小心。” 走在回去的路上,丁瑜洲头脑进行着高速的运转。 从所经历的的这些蛛丝马迹中,丁瑜洲隐约猜到了宫中的险恶和所有事情背后 的所隐含的纷争。 皇宫到底是天底下最大的名利场,生活在里面的人都怀揣着一颗深不可测的 心,让人看不透也听不明白。 想到其中的厉害,稍有不慎便有可能是粉身碎骨,丁瑜洲竟然有种莫名的恐 惧。他不想掺和其中,更不想投靠其中的任一方,但是现实并不能如他所愿。 不知道他能否独善其身,求得最后一个圆满。 坐在尤达发派的马车上,他不住地唉声叹气,他实在不想陷入这种权利争斗的 漩涡之中,可是现在他竟然不知不觉深陷其中了,甚至稍微一折腾,他都有可能会 死于非命。 丁瑜洲心里充满了不确定性,随着马车的颠簸起伏,回到了让他温暖和舒心的家。 回到瑜洲在长安店铺的时候,阿元和一众伙计正不断地求神拜佛,期盼着丁瑜 洲的归来: “求佛祖道祖保佑大哥平安顺遂,弟子阿元愿折寿十年换回大哥平平安安的归来。” 阿元打小就在感业寺,受周围环境影响,他相信佛祖的保佑,正带领着一众伙 计虔诚地在店里的一尊佛像前跪拜上香。 好几位伙计也都说着和阿元一样的祈福语,那语气和态度绝对不是装出来的, 完全是发自内心的。 丁瑜洲见大家如此真诚地期盼着自己回来,心里大为感动,原本以为他和他们 之间只是冷冰冰的雇佣关系,却不曾想他们对自己竟然如此真心实意。 现代企业员工都没有如此忠诚,没想到大唐员工会如此对自己真诚。 丁瑜洲在心里暗暗决定以后应该对他们更好一些,平复一下感动和激动的复杂 心情,拍了拍门,玩笑道: “大家都在呢?是不是见我一天没有回来,全都想我啦?” 丁瑜洲的声音清脆洪亮又带有磁性,如同风声吹拂进每一个人的耳中,又如同 波浪的声音汹涌澎湃,让人兴奋又激动。 阿元和众人听到声音,全都纷纷回头。大家一见是丁瑜洲回来了,脸上瞬间露 出喜悦的表情。 阿元冲在最前面,忙一溜烟地跑到丁瑜洲的面前,兴奋地说道: “大哥,大哥,你终于回来了。” 阿元的脸上带着幸福的微笑,终于他心心念念的大哥回来了,此刻就站在他的 面前,安然无恙,毫发无损。 丁瑜洲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应着阿元的微笑: “没事儿,没事儿,不用担心。你大哥我是有福之人,什么事都不会有的。” 阿元点点头,眼睛里早已湿润: “对,对,大哥是有福之人。” 丁瑜洲又环顾一圈店里的伙计们,对他们每一个人都逐一点头表示自己的慰问 和感谢。 其中一个负责做饭的伙计问道: “大哥,你吃饭了吗?应该还没有吃吧,我赶紧去做饭。” 丁瑜洲微笑了一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没有说话,而是做出一个无奈的表 情,意思已然非常明显了。 阿元知道丁瑜洲的意思,uu看书 ww.uans忙说道: “大哥,你先回房间休息,我们先去做饭。” 丁瑜洲点点头,表示赞同。 确实,累了一天也紧张了一天,他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了。 ……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功夫,阿元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炸酱牛肉面,走进丁瑜洲的 房间。 那炸酱牛肉面散发出诱人的香味,引诱着丁瑜洲肚子里的馋虫,那腾腾散发的 热气,给丁瑜洲一种真实而温暖的幸福感。 任凭外面天寒地冻,寒风凛冽,可他全然被温暖所包围,心中不由得又再度感 动起来。 不知为何,今日他竟是这般容易被感动。 或许是因为经历了人间的波涛骇浪,愈加珍惜这种平凡的日子、平凡的事情、 平凡的瞬间。 有时候,一碗最家常的面里也翻滚着气象万千的人生,流淌着平凡人家的小幸福。 生活就是如此。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125章 闲散的突发事件 回到店铺的以后几天里,丁瑜洲将店铺的防御指数提高了最高级别,因为他担 心王宽会报复自己。 他觉得王宽恼羞成怒,极有可能会对自己的店铺下手,用那种惨无人寰的悲惨 手段,比如杀人放火投毒。只要一想想,这件事就让丁瑜洲觉得后怕。 这种内幕性的消息,丁瑜洲无法告诉众位伙计,除了给阿元简略地说了一下, 让他注意多加小心,多留意经营情况和周围不明来历的人外,其他也没有多说。 在这种备战状态的情况下,他们小心谨慎地度过了一段时间。 可一个多月过去之后,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他们渐渐放松了警惕。 不是他们因为嫌弃麻烦而故意放松的,是因为店铺里的生意确实是太忙了,以 至于他们无暇顾及。 丁瑜洲的店铺因为承包了皇宫里的所有香料生意,每日的进料出货与平时相 比,全都翻了十几番,无论是从交易量还是利润率,他的店铺在整个长安城甚至全 国都成了数一数二的大公司,一度成了全长安城最有名的香料铺子。 因为规模的扩大,生意量的增多,丁瑜洲再度招聘了新员工,确切得说,他前 前后后总共开展了十次招聘活动,每次所招聘的员工都有七八人。 从招聘情况估算,他的店铺目前在职员工达到两百多人,并且他还在长安城的 东市和西市各开设有十多家分号,的确忙得不亦乐乎。 因为那夜丁瑜洲将制香秘方全都一一传授给了阿元,所以丁瑜洲就让阿元帮着 自己一起共同研制香方。 阿元本身也具有极高的天赋,又肯勤学苦练,所以他的制作技艺丝毫不输丁瑜 洲,独立制作出了好几位香方,还深受顾客们的喜爱,也算得是一位技艺强劲的业 内高手了。 作为皇家香料供应商,丁瑜洲深知产品质量是影响自己生意兴隆最关键的因 素,但是处理好与皇宫里大大小小宫人的关系也是极其重要的,尤其尤达发和他的 上司,那更是他的财神爷,他在大赚一笔的时候,并没有忘记他们的提携之恩,借 鉴在感业寺时利润分配比例,特意拿出十分之一的利润送给尤达发和内侍省的官 员,用他的话说这叫: “有钱大家一起赚。” 正是因为产品质量和对外关系这两方面,丁瑜洲做的都很到位、很全面,所 以,他能够顺风顺水,左右逢源。 店里的客户每天成百上千甚至过万。不光如此,随着店铺名气和实力的增大, 好多外国的商人也纷纷从他的店铺里采购香料,像吐蕃、大理、波斯、高丽等不同 国家的商人络绎不绝,快要把他们店铺的门槛都踏破了。 他的店铺之所以能够有这般成就,除了作为皇商所带来的名气效应之外,它的 香料产品也确实是数一数二的。无论是配方还是香味,都是其他类似店铺所无法匹 敌的。 俗话说的好,人怕出名猪怕壮。 丁瑜洲的店铺成了全国最出名的香料铺子,每日进出的顾客很多很多,但是其 中也不乏一些存心挑事的人。 这一日天气干燥,太阳暖洋洋的,四下里无风,刮了一夜的北风在清晨的时候 停了下来。 因为瑜洲店铺发源于西市,丁瑜洲一直驻扎在西市的最开始发家的那间店铺。 他觉得这里是他的福地,这里是他经历风雨和感受温暖的地方,对此有特殊的 感情,因为他从这里实现了人生的飞黄腾达,所以他一直将这件店铺视作他所有店 铺的总部。 之前这几间屋子是租来的,后来有了钱之后,他便将这几间屋子盘了下来,成 了自己的房子。 西市里的行人络绎不绝,因为天气晴好,在家里闷了几日的大唐百姓纷纷走上 街头散心购物。 从开门的那一刻起就有众多的顾客涌入到店铺中来。 顾客们你一言我一语,在众伙计的招呼下,购买着不同品种不同香味的香料。 这个时候丁瑜洲正坐在自己的房间里看书写字,看时兴的唐传奇《古镜记》。所 谓传奇其实就是小说的前身,他所看的这部作品继承了前朝志怪小说的余风,类似 于《聊斋志异》。 整部书以古镜为线索,把十多个怪异故事联缀起来组成长篇,叙述较为细致, 是初唐时期比较典型的传奇。 作为喜爱读小说的人,丁瑜洲看得津津有味。 现在他是公司老总,只需要做好公司管理总调度和香料的配方研制,其他一切 事务他都交给手下的得力干将们去做,他几乎不用再亲力亲为,除非发生了一些重 大特殊紧急的事情。 每天除了读书,写字,绘画等这些高雅的活动之外,他便就是到茶馆酒肆听说 书的,看杂耍的,日子确实过得轻松而愉快。 通常情况下,那种紧急的情况一般很少发生,所以他每天的生活还是非常惬意的。 不管怎么说,此时的丁瑜洲在大唐也算是一个成功人士,虽然他的社会地位仍 然不高。 这时,他房门外突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咚咚…咚咚……” 丁瑜洲被惊了一下,不耐烦地对外面喊了一声: “怎么了,我正在写字,别打扰我。” 这时门外传来了阿元的声音,语调很急促: “大哥,大哥,你快出来看看,外面出事了。” 丁瑜洲听到阿元如此急切的声音,料定外面肯定是发生了不好的事情,忙放下 手中的毛笔,打开房门,问道: “别慌,慢慢说,u看书 .uuknshu 外面怎么了?” 阿元上气不接下气,一手扶着门框,面带慌张的神色,对着丁瑜洲说道: “大哥,刚才我们一直在店里忙乎,平安无事,可就在刚才,突然涌进来一群 人,他们抬着一个昏迷不醒的家伙来到我们店里,说这个人是闻了我们卖出去的香 料中毒所致。” 丁瑜洲听闻这事,心中一惊,顿觉不妙,这要是摊上人命官司,那一切可就完 蛋了,追问道: “那个人是死了还是昏迷了?” 阿元直摇头,答道: “不知道呢,那群人得理不饶人,还动手打了我们的伙计,伙计们没敢还手, 白白受了打。” 这是丁瑜洲之前定下的规矩,顾客是大爷,伙计们必须尊敬有加,就是顾客动 手打人,他们也绝对不能还手,做生意最讲究和气生财,这是丁瑜洲所坚信的原则。 丁瑜洲心里满意伙计们的做法,对着阿元道: “走,去看看!”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126章 中毒 外面艳阳高照,却依旧有阵阵寒风从外面吹进屋子里来,要不是因为有火盆儿,屋子里哪里能待的住。寒冷的环境抵挡不住人们逛街购物和休闲的兴趣,不管是西市还是东市,不管哪里,购物和逛街的人都很多。 瑜洲在长安香料店的总部里面,这个时候正围着一群看热闹的百姓,可谓是人山人海,将整个店铺都围得水泄不通。 围观的百姓们,你一言我一语陷入激烈的讨论之中: “听说了没?这地上躺着的人是闻了这里卖的香料死啦。” “就这么严重吗?难道这个香有毒?” “不知道呢,既然出了人命,肯定说明这里的香料有问题呀!” “哎哟喂,可糟了,我昨天刚买了好多呢。怪不得我就觉得今天早上一起来就头脑发昏发胀,莫不是也中毒了吧?” “呸,别瞎说,我怎么就没有这种感觉?我也是昨天刚买的,我一直用这家店铺的香料,我感觉挺好的。” …… 像这种事情可是所有店铺的软肋。比如你开饭馆,如果有人吃了你家饭馆的东西,然后死翘翘了。 就算不是你家饭菜的问题,受害者的家属也会认为这是吃了你家的东西导致的。 这种情况下,在法医技术不够发达的古代社会,肯定是有理也说不清,只能跳进黄河,恐怕也洗不清了。 丁瑜洲的香料店没红火几天就突然遇到了这种事情,着实让亲者痛仇者快,有附近的几个竞争商家也纷纷跑过来看热闹,脸上全是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伙计们在周围招呼着这个所谓的受害者,大气也不敢出,甚至都不敢插上一句嘴,他们只得等着自己的老板前来处理了。 丁瑜洲在阿元报告完消息之后便立即赶了过来。 众伙计见老板前来,刚才焦虑不已的心情顿时有了安定的气场。这些伙计里面有些比丁瑜洲的年龄大许多的,也有些比丁禹洲小很多的,但是他们都一致地认为丁瑜洲是自己的主心骨,有他在,他们的一切都是安全的。 丁瑜洲神色镇定,一路小跑走了过来,伙计们自动地为他让出了一条路。 他看了看担架上躺着的那个所谓的患者,见那人面色憔悴惨白,嘴唇发紫,显然是中毒之状,问道: “我是这里的掌柜,这是怎么了?谁是他的家人?” 地上躺着的中毒者年纪大约有五十多岁的样子,眼角处布满了皱纹。胡子已经发白,但仍然有些许的黑色。脸色惨白,像雪花一样,尤其嘴唇却是透着紫红的诡异之色。 听到丁瑜洲询问,一个三十多岁的年轻汉子,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回答道: “中毒的这个人是我的街坊邻居,姓赵,他无儿无女也没老婆,就他自己一个人生活。” 丁瑜洲抬眼看了看说话的这位男子,见他眼珠如陀螺一般不断旋转,嘴唇开启间露出两颗特别大的门牙,长得有点像松鼠。 丁瑜洲见他模样滑稽搞笑,心中直想发笑却忍住了,耳中传来那位张大牙颐指气使、咄咄逼人的声音: “赵大哥就是被你们害死的!你们得负责到底!” 丁瑜洲一听,这家伙好大的口气,想了想这个男子的话又问道: “照这么说,你只是受害者的街坊,是不是?” 张大牙点了一下头,回答道: “不错,我是他的街坊,我姓张。我们两家关系相处得很好。你少来打断话题,赶紧说说怎么办吧?” 丁瑜洲见那人不耐烦的样子,见他似乎急切地盼望着快速结束这件事,心里感觉此事蹊跷,反问道: “既然你是他的邻居,应该并不和他住在一起吧,那你又是如何知道他是闻了我们的香中毒的呢?” 张大牙那灵活的眼珠子一翻,回答道。 “我们虽然不住在一起,但是我们经常来往走动,他家就挨着我们家。今早我去他家,就发现他已然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当时就闻着屋子里面熏的香味道怪怪的,不是平时的那种味道,所以就是你家香料的问题。” 丁瑜洲听到张大牙的话,心中大惊,按道理说,他的香料经过层层把关,不可能出现问题: “既然这位大哥如此说,我等也不多加辩驳,但求凡事以事实为证。敢问是否将这位赵老汉家中所燃的香带来了?” 张大牙似乎早就预料到了丁瑜洲会如此要求,便回头递了个眼色,很快就从人群后面传递出了一个包袱。 张大牙接过包袱,然后小心翼翼地打开,露出一件白釉香炉。因为是民间百姓所使用,所以香炉的质地显得极为粗糙。 张大牙手捂着鼻子,一副生怕中毒的模样,打开炉盖,看了看里面还未燃尽的香料,递给丁瑜洲,却对着围观众人说: “大家伙都看看啊,这就是物证。这里面肯定是有剧毒的。” 张大牙的话音刚落,他身后就冒出两个年轻的男子跟着一起瞎起哄道: “对,他卖的香料有问题,有毒,才导致赵大哥中毒身亡,我们以后绝对不能再买他家的香料了。” 丁瑜洲听到这些人平白无故的诬陷,气就不打一处来。但是当前的这种情况,他处于被动,也实在没有法子去一一辩驳,没有确凿的事实和证据能够证明他们的清白,说什么也不管用的。uu看书 .uukansh 因为这些人的瞎闹起哄,原先在店里买香料的客人纷纷开始退货,场面越发乱上加乱。 丁瑜洲尽量满足众位顾客的所有要求,毕竟谁也不敢拿自己的性命来开玩笑,宁愿不用这香料,也要保住命才是。 不光如此,在张大牙等人的带领下,这群人打着为赵大汉讨回公道的名义,肆无忌惮地大声吆喝,动桌子踢椅子,甚至有人扬言要火烧了丁瑜洲的店铺。 店里的情况一度发展到了不可控的局面,随时有一触即发的战争会爆发。 面对此情此景,丁瑜洲店里的伙计们也不是善茬。见来者不善也都磨拳霍霍,就等着老板的一声命令,他们便豁出命来也要保住自己的店。 因为他们大多数人都是有文化的人,所以素质和人品要比这些大汉们更知书达理些,更懂得讲礼貌些,所以才一直没有动起手来。 丁瑜洲全面分析着当前的局面,他觉得首先最重要的就是查看他们所带来的证物里面到底是否存在剧毒。 其实他非常确定他们店铺所卖出去的香料绝对不会被掺入毒药的,因为伙计们根本就接触不到毒药。再者,伙计们怎么可能要去害一个素昧平生又无权无势的平头百姓呢? 不管怎么样,丁瑜洲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就感觉这件事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他悄悄给阿元交代了几句,示意他赶紧出去,请长安最靠谱的大夫来验验香炉里到底存不存在剧毒? 第127章 天南星 古代社会行当虽然也分三六九等,但是法医这个行当,在古代是没有的。 倒是有仵作这个行当,但是只有人死因不明的情况,才会请仵作。 只是丁瑜洲店铺里的这个赵大汉正生死未明,请仵作不合适,再者仵作只负责 验尸,对于查验香炉中是否有毒,还是需要请医生大夫。 除此而外,丁瑜洲心中还有另一番考虑。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外面又开始飘起了鹅毛大雪。天空犹如乌沉沉的铅块, 暗沉沉的,给人一种无法呼吸的压抑感。呼啸的北风再度吹起,凌乱了街道两侧外 面的招牌,但是丝毫影响不了店铺中围观众人的高涨热情。 狂风裹挟着雪花飘进店铺中,遇到店铺中温暖的空气,便瞬间融化在门口处形 成一滩积水。 丁瑜洲还是知道一些急救常识的,他断定中毒这人并没有死去,而是因为中毒 昏迷过去,因为他发现赵大汉的胸口处依然在有规律的起伏着。 等待的过程很艰辛,似乎过的时间很长,但实际上时间很快。 阿元请了长安最有名的许大夫以最快的速度来到店里。 许大夫是长安西市中同安堂药店的名医,曾经治疗过许多疑难杂症的患者,是 人人敬服的医生,所以让他前来验毒足以服众。 这位许大夫名唤许耀楚,虽年过花甲,但红光满面,是一个精瘦的小老头,他 对于香料也有着非常深厚的研究,与丁瑜洲之间有着惺惺相惜的深厚交情。 丁瑜洲曾经接济过他,他也曾为丁瑜洲看过病,所以在说不清道不明的一来二 往中,二人的关系有着好友般的默契。 丁瑜洲格外敬重他,他也格外礼遇丁瑜洲。 阿元火急火燎地分散开众人,让许大夫走了进来。在前来的路上,阿元早已将 店中的事情告知了他。 许大夫到达之后与丁瑜洲互相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直接奔向在担 架上躺着的赵大汉。 许大夫先扒开那赵大汉的眼睛看了看,又从自己随身携带的药箱中取出了一根 银针,在他的嘴唇上方的人中穴刺了一下,随即流出一些紫色的淤血。 许大夫见多识广,颇有行医经验,回头对丁瑜洲说道: “确实是中毒之状。” 许大夫这句话一经说出,周围围观的众人顿时哗然,纷纷指责丁瑜洲店铺造假 下毒。 徐大夫没有想到众人会是如此反应,连忙摆摆手,继续解释道: “诸位,不要乱说,不要乱说。老朽说此人是中毒之状,但并不是说是这家店 铺香料有问题。” 丁瑜洲刚才也是心惊肉,险些血压升高,差点不省人事,如今又听许大夫为自 己袒护,心中甚是感动。 他看着徐大夫问道: “大夫,这究竟是何意?” 许大夫捋了捋下巴处的山羊胡子,作沉思状说道: “从症状上来看,此人确实是中毒,但是凭借老朽多年行医经验断定,此人并 不是通过闻气味所致的中毒,而是吃的食物不干净所致。” 张大牙听到许大夫如此说道,连忙跳出来反对道: “这怎么可能,这香明明是有问题的。” 张大牙指着自己所携带的香炉嚷嚷道,显然对许大夫的说法表示出极大的反对 和不满。 不光张大牙如此反应,随同张大牙一起前来的人,也随着他一起起哄,发表自 己反对的意见。 围观的群众倒是没有什么反应,因为他们不知道是该相信许大夫还是相信当事 人的说法。 这时候丁瑜洲出来说话了,对着张大牙说道: “许大夫行医多年,经验丰富,他说是食物中毒,那应该是八九不离十了。为 了让你们心服口服,再请许大夫检验一下香炉,看看里面的香灰是否存在有毒的东 西吧。” 丁瑜洲严肃而强势地看着张大雅,对他的步步相逼作出无声的回应,因为他心 中有一种隐隐的直觉告诉他,此人恐怕来者不善。 许大夫点点头,直接来到放在地上的白釉香炉前,仔细地查看了一下香灰和里 面剩下的香料,又将剩余的香料拿到手里仔细闻了闻。 许大夫闻了闻,没有立即做出回应,嘴唇动了一下,脸上肌肉颤抖,全然是欲 言又止的样子。 丁瑜洲见许大夫这般模样,心中暗叫不好,环顾一圈众人的反应。见众人的目 光也停留在许大夫的身上,期待着他的回答。 丁瑜洲不知道徐大夫发现了什么,隐隐的感觉他好像有难言之隐。 毕竟自己熟悉这些香料的配方,他也知道每一种香料有不同的味道,混杂在一 起就会形成一种特殊的香气。如果其中被加入了一些毒药,那么香料所燃发出来的 味道就会发生很大的变化。 正是因为这个原理,张大牙说他早上发现赵老汉的时候,闻到了一股特殊的味 道,所以才让张大牙他们坚信是这个香料出了问题。 可究竟是不是香料出现的问题呢?丁瑜洲也实在没有十足的把握。 为了完全掌握事情的主动权,丁瑜洲也走到香炉前,从中抓了一把燃剩的香料 凑到鼻子上吻了吻。 这一玩不要紧,一闻那股刺鼻的难闻气味瞬间顺着鼻腔充盈到了他的体内,刺 激着他的每一根神经。 那是一股强烈的刺鼻的味道,完全不是他所调配出来的香料所应该有的味道。 许大夫见丁瑜洲如此反应,知道他已然明白了自己的苦衷。他其实从进入店铺 的那一刻,就一直在想着要维护好好友丁瑜洲的利益,不想让他的香料店受到任何 影响,可此时恐怕要勉为其难了。 张大牙见许大夫久久不发言,在一旁等待的有些焦急,忙追问道: “大夫,您可闻出这是什么东西了吗?” 徐大夫眉头紧皱,脸上的皱纹愈加揉成一团,uu看书 wwukanshu知道自己必须应该说话了。 徐大夫犹犹豫豫,最终还是从嘴中吐出了几个字: “这里面加入了天南星。” 此话一出,又顿时引起了围观群众的舆论哗然。 刚才丁瑜洲早已闻出了香料中被掺入了天南星。面对周围百姓的议论声,一时 之间没有了思路,不知该如何采取措施去挽救。 他知道这天南星是有毒的药材,味道发苦,能够祛风止痉,化痰散结,却是平 常普通人万万不能动的东西。 自然他的店里也绝对不会进这种东西当香料。 事情发展到现在,有一件事让丁瑜洲实在搞不明白: 这天南星本是药材,香料店是绝对不会用的。可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店里卖出 的香料之中? 在虚假的事实面前,真让他有苦难言。 丁瑜洲不断地告诉自己: 这分明就是有人在故意栽赃陷害,要置自己于死地。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128章 大哥的烦恼 香料之中被掺杂了天南星。 这件事犹如一块巨大的石头,突然被投入到舆论的海洋之中,引发了一场惊天动地的巨大海啸。 旁观的人群各怀着各自的心思,有同情的,有惋惜的,有高兴的,更有幸灾乐祸的。 众人的表情不一,共同对这件扑朔迷离的案情越发产生了好奇。 外面大雪飘飞,狂风阵阵,恶劣的环境像极了此时店铺中不可预测的剧情。 对于这种情况,可该怎么办呢? 丁瑜洲一时毫无招架之力,手足无措,却依然表现出不服输的姿态来。 阿元和一众伙计更是担心得心惊肉跳。 许耀楚大夫不忍见到自己的小友遭受这种被人诬陷的痛苦,担心自己检验错了,又抓了几把香料,闻了又怎闻。 所有希望丁瑜洲平安无事的人都在极力地想着办法,那些希望丁瑜洲遭遇不测的人,都在急切地希望他被落井下石,墙倒众人推。 张大牙看了一圈周围众人的变化和反应,继续摆出一副泼皮无赖而又咄咄逼人的架势出来,指着丁瑜洲毫无礼貌地说道: “姓丁的,现在证据就在眼前,而且也有大夫的亲自指正,看你还有什么话说。” 面对张大牙的强大攻势,丁瑜洲丝毫不惧,直视着他的脸,义愤填膺地说道: “此事存在颇多蹊跷,如果是我店铺中香料的问题,不用任何人说,自然由我们来承担,如果不是,我肯定不会认这个罪。” 张大牙听丁瑜洲此话,随即发出一阵无赖的笑声说道: “哎呀,听你的意思,你想推卸责任,这明明就是你们店铺里的问题,让赵大哥中毒,你们休想抵赖。” 丁瑜洲见张大牙不依不饶,心想绝不能在泼皮无赖面前示弱,如果一旦示弱,他们惯会欺软怕硬,如果示弱,自己到时处境就更加艰难了。 丁瑜洲站在伙计们的最前面,犹如一个上阵杀敌的大将,摆出最勇敢的姿态去面对张大牙的进攻。 丁瑜洲看了看躺在地上的赵大汉,对张大牙说道:“现下当务之急最重要的是救治你的这位邻居赵大哥,还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 丁瑜洲此言一出,得到了周围所有人的认可,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许大夫也在一旁附和道: “确实这才是当务之急,把他救活之后,或许就能知道事情的原委了,再者天南星的毒也并不是无药可解。” 丁瑜洲兴奋地看了许耀楚一眼,心中大为惊喜,连忙说道: “既然有药可治,不管多少价钱,不管用什么药,还请许大夫尽力医治。” 许大夫摸了摸胡须点头道: “好说好说,老夫尽力一试。刚才老夫回想医书中记载天南星之毒,必须是服用之后才会中毒,如果单纯闻其中的气味,中毒不会有现在这么深……” 丁瑜洲看着躺在担架上的赵大汉,见他嘴唇红紫的厉害,心里隐隐有些许的担忧,毕竟现在这个时候,他处于被动的局面,如何才能自证清白,这可是一个值得深入思考的问题。 如果这件事最后被认定就是他丁瑜洲和他店铺伙计所为,那么丁瑜洲辛辛苦苦挣下来的家业将在一天之间倾家荡产,还有可能担上杀人偿命的罪责。 丁瑜洲心里七上八下,但是表面上却一直保持着淡定和从容。 他是带头大哥,是整个店铺的主心骨,他如果慌了,那么他后面的整个团队也就要慌了,所以他就算心里苦闷惆怅和着急,他也必须全然掩饰着内心的慌乱。 被众人吹捧和恭维的大哥看起来风光无限好,实际上要承担的责任比团队里的任何人都要重上好几倍。 丁瑜洲看着许大夫正满头大汗地施救昏迷中的赵大汉,知道救治过程需要一定时间,在一旁也搭不上手,便吩咐伙计们为围观的百姓们搬来板凳,倒上茶水,让他们安安稳稳又舒舒服服地坐下来看热闹。 丁瑜洲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围观的群众中大多都是不明缘由的百姓,虽然也掺杂有一些恨不得瑜洲店立即倒闭的竞争对手,这些人不过是幸灾乐祸看热闹,但是大多数不知情的百姓们才是事件的关键。 为何丁瑜洲如此注重这些群众的感受? 这是因为丁瑜洲知道舆论的压力有多么重要,舆论能让他的店铺生意兴隆,也可以让他的店铺瞬间破产。 金杯银杯不如群众的口碑。 有时候宣传工作做得好,对于店铺的发展是有着非常重要的作用的。来自现代的丁瑜洲深知现代广告的效应,所以他特意留下围观的群众就是想让他们将这最终结果传播出去以证清白。 当然,他的这一举措需要一个前提,就是需要将真相查出来。 他不由得暗暗叹了一口气。 天寒地冻,也不是农忙的时节,更不是收获的时节,此时是应该冬藏的时节。 人们在百无聊赖之际,格外关心一些奇闻怪事。 丁瑜洲店铺的事情,uu看书 wwukanh.o在很大程度上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也为他们打发这些无聊的生活增添了些许的调味品。 众人等待之余,开始留意店内的环境,闻到店内芳香四溢,好不舒服。因为经营香料生意,所以店里存储着各种各样的香料,才有这种浓浓的香气。 除此之外,丁瑜洲的店里不光有不同种类的香料,还有燃烧香料的各种器具。 尤其那些造型奇特新颖的香炉,时不时吸引住了围观群众的目光。 那些香炉都是丁瑜洲亲自设计、亲自参与、亲自监督着工匠们制作完成,在大唐可以说独此一份。比如有动物造型,有植物造型,有人物造性,还有一些是现代元素造型的,类似于卡通动画、二次元造型等等。 这些造型独特的香炉着实在大唐引起了一番轰动,不光造型设计精美,而且非常实用方便,一经推出就成了大唐的热销产品。 围观的群众是忍不住欣赏着货架上的这些香炉,只是碍于当前中毒事件的发展,他们只得忍耐住想去购买的冲动。 围观的人群时不时引发一阵躁动,但是他们的声音刻意保持很小,毕竟许大夫还在紧张有序的医治过程中,生怕打扰到他。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响起一阵刚劲清脆有力的男子声音: “掌柜的,其实这个案子也不难办。” 丁瑜洲一听有人发出此言,心中甚是欢喜欣慰,感觉事情将有所转机,忙向那人看去。 第129章 di某人 丁瑜洲仔细去看门口说话的那个男人,只见那人二十来岁的样子,一米七八左右的个头,双目炯炯有神,肤色黝黑、塌鼻梁、厚嘴唇。 虽算不上相貌堂堂,但长相也还算五官端庄,此人容貌虽然差了点,但是气质很在线,昂首挺胸,腰板挺得很直,神色端正雅方,无形之中给人一股男子的浩然气概。 丁瑜洲见这个年轻男子对此案胸有成竹,知道长安城内不乏奇人异士,所以对这男子极为客气。 他快步走到门前,对着男子抱拳行礼道: “不知这位公子有何高见,望能解除小店的困扰还小店清白声誉,还望不吝赐教。” 丁瑜洲对着这个突然出现的年轻男子作出邀请的姿势,邀请他进门来。 那男子对丁瑜洲简单一笑,没有说话,径直走了进来。 丁瑜洲面对这个陌生的男子,心里却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确切得说,是被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质所折服。 那神秘男子环顾众人齐刷刷射过来的各种各样的目光,其中不乏一些“你小子找死啊!少来管闲事”的挑衅性的眼神,他全然不顾,当做没有看到,转头指着身后的丁瑜洲,目光却面对着围观的众人,庄严地说道: “这个案子其实很简单很清晰,他们家经营香料生意,靠卖香料营生,还供应皇家,这是他们吃饭的买卖,更是牵涉身家性命的生意,按照常理推断,他们绝对不会犯在香料中混入毒药的错误,哪怕是失误都不可能,听闻这家店铺口碑不错,往来商贩对这家店铺也是好评不断,除非他们是疯了,这种等同于玩火自焚的行为,只要是正常人绝对不会这样做。诸位评评,是不是这个道理?” 围观的百姓们早已被这个神秘男子的气场所折服,全都点头表示赞同。 作为反方代表的张大牙这个时候又出来说话了,斜视着神秘男子,不屑地说道: “喂,你算哪颗葱?我看你毛都没长全,别在这里多管闲事。爷我吃的盐比你吃的饭还多,用不着你在这里扰乱大家的判断。” 神秘男子听张大牙言语间对自己极为不尊敬,却不急不忙,没生气也没发火,依旧温文尔雅地说道: “这位爷说的就不对了,正所谓公道自在人心,这件事存在诸多疑点,是大唐子民,就有责任让公道留于人间。” 丁瑜洲一直在旁看着这个不明来历的神秘男子,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全都透露着气定神闲,不由得对他产生了敬服之感,第一次发觉除自己之外的又一个儒雅的男人竟然如此有魅力。 那神秘男子见丁瑜洲一直盯着自己看,用眼神回应着不理解,嘴中说道: “掌柜的,狄某想问你一个问题,还望如实回答。” 丁瑜洲听这神秘男子自称“di某”,听声音却不知是哪个di,还以为这是突厥人的胡姓,因为隋唐时期有不少胡人改了汉姓,也有后来又改回来的,比如隋文帝杨坚曾用胡姓普六茹。 有时候懂得多了就容易把事情想得复杂,甚至有可能把简单的事也想复杂了。 丁瑜洲没有多想,心想反正这位di某没有恶意,爽快地回答道: “公子请问,丁某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一定实话实说。” 神秘公子脸色一沉,如宝石般透亮的眼眸闪出明亮的光芒,指着躺在担架上的赵大汉,开口问道: “掌柜的可认识这个人,知道他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吗?” 丁瑜洲不假思索,回答道: “不知,我和他不相熟,他有可能来我店里买过香料,但是大家知道,我们店每天人来人往很多顾客,我们很难认全的。” 神秘狄公子点点头,表示认可丁瑜洲的话,又转身问坐着看热闹的众人: “诸位父老乡亲,之前可有听说这家店的香料毒死过人吗?” 旁观群众全都直摇头,还有几个丁瑜洲的铁粉为他声援: “没有,从来没有,我一直用他家的香料。” “对啊,从来没有听过。陛下和娘娘们都用这家店的香料,怎么可能有问题呢,要说有问题,我是不信的。” “我也不信,我觉得这事有蹊跷,可别冤枉了好人啊。” …… 丁瑜洲听到众人的舆论天平开始偏向自己这边,心中大为感动,他实在没有想到还有这么多支持自己相信自己的顾客,有些人他甚至都不认识,连名字都叫不出来。 丁瑜洲看着店里的顾客,一一行礼,为他们的朴实和真诚表示感谢。 阿元和众伙计也都跟在他后面感谢大家。 丁瑜洲的店是亲民的,他的员工也是亲民的,所以能够吸引到这么多忠实的顾客。 瑜洲在长安香料和首饰专营店的总部并不像现代社会中的世界500强企业的总部那样,全都是高楼大厦,灯红酒绿,如果单从铺面的外观来看,根本看不出这里是瑜洲总部,u看书 .ukanh.m 甚至要逊色于在东市新开的几家分店。 简单朴素、芳香袭人、温馨和暖是瑜洲总部的特色,平日里只要有顾客进入,店中伙计们全都纷纷鞠躬,以最真诚的姿态迎候道: “欢迎光临瑜洲在长安。” 不管顾客买不买,生意做得成不成,顾客临走的时候,全都是整齐划一的欢送: “您慢走,欢迎再来瑜洲在长安。” 在接待顾客的过程中,更是极尽地主之谊,为顾客们提供热情周到的服务。为此,丁瑜洲还专门推出vip客户服务和会员积分制,让他们能够享受店里超额优惠,还有限量版的香炉免费赠送。 比如只要在店里一次性消费达到一千贯,就能免费成为店里的会员,以后再来买东西就能享受会员价,对于消费金额达上万贯的客户则直接享受vip专用通道,由丁瑜洲这个俊雅帅气的老总亲自接待和服务,所以那些仰慕丁瑜洲才貌双全的长安城里的贵妇人小姐们都是vip客户。 对于没有钱的穷人,丁瑜洲更是慷慨,有时候直接赠送,分文不收。 这一套管理体系是丁瑜洲借鉴现代企业管理制度所推行的,员工们经过系统化规范化培训后才能上岗,否则是严禁上岗的。 正是因为实行了这些措施,不仅产品质量无可挑剔,而且服务工作也做得很到位,所以丁瑜洲的店铺才能够一直有源源不断的客户光顾,也赢得了百姓们的支持。 第130章 狄仁杰现身 经过神秘男子的这么一询问,舆论的风向开始慢慢发生了偏移。 作为反对方最坚定的代表,张大牙虽然大字不识,却很精明,也感知到了这种变化,哪里肯容许舆论动向的变化,忙反驳道: “他们平时没有出现这种情况,并不代表永远不出现这种情况,他说不认识我赵大哥,谁知道他们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张大牙双手一挥,表现出得理不饶人的样子,指着丁瑜洲说道:“谁又能够相信你没有说谎呢?我们需要得是证据。” 张大牙这句话确实在理,事实也确实如此。毕竟空口白牙,难以服众,谁都无法十足的相信。 阿元和众位伙计们在一旁,全程紧张地看着事件的变化,本以为事情出现了转机,却不料被张大牙这么一说,又转入到了僵局。 丁瑜洲和他身后的诸位伙计都知道这个张大牙明显是来找茬的,目的只有一个,肯定是想要让瑜洲在长安的店铺声名扫地。 丁瑜洲清醒地意识到如果这件事不能速战速决,以后势必会影响到店铺的生意。 阿元凑过来,小声地提醒丁瑜洲道: “大哥,要不然我们报官吧,让官府出面解决这件事。” 这种想法,其实丁瑜洲刚才也想过,但是他又担心,如果这件事报官,必然引起更大的轰动,整个长安城都有可能知道了,他担心如此一来会对店铺的生意造成更加不利的影响。 在大唐,商人的地位很低,存在很多偏见,就是打官司往往也会受到不公正待遇。 正是因为这种大背景,丁瑜洲的主张一直是能私了的事尽量私了。 丁瑜洲悄声回答阿元道: “再看看,再等等,实在不行就报官吧。” 就在丁瑜洲愁眉不展,不知道该怎么去解决这个问题的时候。那神秘男子对着外面喊道: “小杜,证据可得了?” 男子的声音刚落,门外就走来了一个七八岁的小书童,被唤作小杜。 书童脸上有婴儿肥,从上到下全是一个孩子的模样,唯有胖嘟嘟的脸上却带有严肃的表情,与他的年龄并不太相符。 书童小杜走进来回答道: “大人,已经取得了。” 众人见书童手里提着一袋东西,袋子为灰白色的,鼓鼓的,可见袋子里面装着满满的东西,却不知道具体为何物。 众人全都被书童手中的袋子所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的看向书童的袋子。 唯独只有丁瑜洲,却被书童的第一句话中那个“大人”二字震惊的心脏一颤,他不知道这个神秘的男人的来历,心中不断的猜测: 这个突然冒出的男子究竟是谁呢?器宇轩昂,谈吐不凡,绝对不是普通人。 丁瑜洲猜测着,思索着,心中的疑问越来越大,不过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人应该是朋友不是敌人。 丁瑜洲带着不知答案的疑问,也将目光定格在书童手中的袋子上,问道: “di公子,不知这所谓的证据是为何物?这东西就能证明我们的清白吗?” 神秘di姓男子,看了丁瑜洲一眼,回答道: “不错,这是最关键的证据,也是最直接的证据。” 神秘男子说完,对着书童吩咐道: “打开,给大家看看吧。” 书童应声,随即打开了手中的袋子。 灰白色的袋子被缓缓打开,露出里面的真容。 众人的目光再次纷纷投射过去,发现袋子里竟然装着黑乎乎粉末状的东西。 有些懂得行情的人,一眼便看出那粉末状的东西正是香料。 丁瑜洲作为香料业界老大,自然早就看出了端倪。 这个时候,阿元走了过去,拿起里面的香料,闻了闻,又放在手中揉了揉,说道: “大哥,这是我们店铺里卖出去的香料,我敢肯定这就是卖给这个赵姓顾客的,这个袋子我记得。” 张大牙见状,不管情况如何,上前就将阿元推到一边,口中连忙质疑道: “你说你记得,你就记得啊?有时脑子里面所记得东西都是错的,这样可不能服众,或者这根本就是你在故意胡言乱语,纯粹是为了逃避罪责吧。” 阿元看到张大牙蛮不讲理的嘴脸,气愤至极,眼睛怒视着他,简直都要喷出火来,正要再说话去反驳他的悖逆之言论。 丁瑜洲见状,拉了拉他的衣袖,用眼神提醒道: 沉住气,别生气,这家伙存心是来找事的,哥有办法治他。 阿元和丁瑜洲素来有默契,兄弟俩一起经过无数风风雨雨,早已达到用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彼此心意的状态。 阿元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着,恢复了如常的神色,硬生生将怒气压制了下去,微微颔首,表示同意大哥的意见,不再和张大牙作太多的纠缠。 张大牙见丁瑜洲这方多次忍让自己,愈发来了蹬鼻子上脸的兴致,继续摆出一副“我是无赖我怕谁”的姿态出来,对着那神秘男子说: “喂,我看你还是少管闲事了,uu看书.uuknshu 我要报官,让官府查封这家铺子,逮捕这些杀人犯。” 丁瑜洲目睹着张大牙那副阴险狡诈的嘴脸,心里和阿元一样充满了怒意,恨不得上去暴揍张大牙一顿,可是理智终究战胜了他的冲动: “报官府,我们也不怕,没有做过的事情,我们绝对不会承认。想来官府定可以主持公道,还我们清白。小安,你去报官。” 丁瑜洲身后的一个小厮,忙答应着,跑出了店铺。 丁瑜洲大气凛然,言辞恳切,丝毫不露任何惧色,一时之间倒也将张大牙和随他一起前来生事的人给镇住了。 神秘di姓男子在一旁看着丁瑜洲,目睹着刚才所看到的情景,面无表情地说道: “你们双方孰是孰非,孰对孰错,我说了不算,大家说了也不算,还是靠证据说话,靠事实说话吧。” 张大牙依旧气势不减,强词夺理道: “哪里来的证据,哪里来的事实,我说的就是证据,我说的就是事实。你算老几,这里用不着你来插言。” 神秘男子旁边的书童听不下去了,对着张大牙严肃地说道: “不得无礼,这是要进宫向陛下述职的汴州判佐狄仁杰,狄大人,你说他有没有资格在这里说上几句呢?” 张大牙一听,顿时傻了眼,完全没有想到此人竟然是个官员,还是个要去面见皇帝的官员,想到如果他将此事告知皇帝,那可就闹大了,不由得后退了几步,气势减弱了不少。 第131章 包藏祸心 丁瑜洲一听到书童介绍面前的这个人是狄仁杰,他间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眼 睛里露出崇拜的目光,像崇拜最优质偶像的男神一样,上下打量着传说中神一样存 在的狄仁杰。 从狄仁杰突然出现,到为丁瑜洲辩解,再到身份公布,丁瑜洲就一直对狄仁杰 的身份表示惊疑,深感此人绝非等闲之辈,尤其被他身上那股浩然正气所拜服,完 全没有想到,日后大名鼎鼎的国老狄仁杰竟然会出现在自己店里,并且还在努力地 为自己伸张正义,努力地在还自己公道和清白: 我真是太幸运了,竟然能遇到年轻的狄仁杰。真是三生有幸啊,史书记载狄仁 杰的第一个官职就是汴州判佐,记载与事实相符合,定是货真价实的狄仁杰无疑 了。他可不知道一千多年后,他的事迹广为传颂,美名远播,还被拍成了各种各样 的电视剧电影,迷倒万千粉丝和影迷。 想起日后狄仁杰的宏图大展,丁瑜洲渐渐萌生出一种世俗的想法: 待会可得好好结交一下这位未来的宰相,这个人不光会断案,而且还能力挽狂 澜,是个大人物。虽然我来大唐时间不算太长,但是每到一处地方都能遇到不少历 史名人,当真是老天爷在补偿我,没有让我穿越成富家公子,却让我能够结识他 们,也算是一种别样的幸运了。 丁瑜洲掩藏住内心的激动和喜悦,对着狄仁杰躬身一拜,感谢道: “多谢狄大人能光临小店,还为小店伸张正义,你肯定是位心怀天下苍生,为 民做主的好官。” 阿元也在一旁说道: “对,对,有您在,我们就放心啦!” 狄仁杰微微一笑说道: “严重了,严重了,我就是一个小官,不足挂齿。” 狄仁杰不与丁瑜洲他们多说这些虚礼,转身站在众人中间,说道: “诸位,听我说,我先声明我与这家店的人从不相识,也无渊源,不存在包庇 熟人之嫌,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苍天可鉴,日月可表。” 围观的人群听到狄仁杰说得这般郑重其事,对他的为人和言语表示出十足的信 任。人群中有一个老者更是确认地说道: “狄大人,不必多言,我们信你。” 丁瑜洲心中暗自佩服道: 这狄怀英确实人品不一般,年纪轻轻就如此,由此可见以后的光辉事迹不发生 在他身上,若发生在别人身上,那就没有天理了。 狄仁杰一抱拳,谢道: “多谢老伯!也多谢诸位父老兄弟姐妹。” 狄仁杰稍微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咱们言归正传,这香料还请许大夫检验一下,是否也含有天南星?” 这个时候许耀楚救治中毒的赵大汉已经接近尾声,听狄仁杰安排自己查验,自 是不敢怠慢,从书童小杜手中的袋子里抓了一把香料凑到鼻子前仔细闻了闻,说道: “这里面不存在天南星,这是正常的香料,不知狄大人为何让老朽闻这个?” 狄仁杰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说道: “这袋香料是我家小杜在赵老二家里找出来的,刚才我在店外观察许久,发觉 这件事疑点重重,就做主派了小杜前去查探。果不其然,我们差点冤枉了这家店铺 的主人。” 许耀楚虽然不明白其中原委,但十分相信狄仁杰的话,忙问道: “老朽斗胆问一声,狄大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丁瑜洲心中暗暗喜悦,知道事情的转机真的要来了,只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并 没有说话。 阿元和一众伙计们也都听出了这喜人的消息,一个个脸上挂着春光满面的笑 容,期待着狄仁杰的公正判决。 围观的群众也全都被调动起来看热闹的兴致,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狄仁杰,等待 着他的解释。 作为反对方的张大牙似乎心有不甘,但是他又找不出任何破绽,想要反驳狄仁 杰,只得采取守势,在一旁等待着狄仁杰的说法,准备伺机再度反驳。 狄仁杰看了丁瑜洲一眼,又环顾一圈众人,最后把目光定在张大牙身上,缓缓 地开口说道: “首先这香料是绝对没有问题的。人证和物证都在此,所以这点是不存在任何 疑问的。” 这时,张大牙突然开口说道: “人证物证就有问题,怎么能说没问题呢?” 狄仁杰一看是张大牙发言了,冷笑道: “你不说话我还差点忘了你。你一说话,让我想起了,你才是罪魁祸首。” 狄仁杰这句话一经说出,顿时引得众人对张大牙侧目而视,舆论之声顿时炸开 了锅,纷纷指责张大牙不仁不义。 丁瑜洲骤然听到这个消息,心中也是惊讶万分,他完全没有想到要害他的人竟 然是张大牙,他本以为张大牙之所以有如此反常的行为,是因为他担心赵老二的病 情,完全没有想过张大牙心里竟然藏有这等祸心。 丁瑜洲对张大牙投过去最鄙视的目光,没有说话,却用最无声的抗争表达着怒意。 张大牙本人见众人对他投来异样的目光,渐渐有些慌了神,不敢再继续说下 去,开始闭口不言。 张大牙身后的跟随者见状,刚才高涨的气势也渐渐弱了下来,全部都偃旗息鼓。 狄仁杰光明磊落地开始说道: “我家书童小杜刚才已经调查清楚了,混入香料中的天南星,其实就是你张大 牙所为吧?” 张大牙一听这话,连忙矢口否认: “你别在这里胡说!我和赵大哥关系那么好,我怎么可能害他?” 狄仁杰冷笑一声问道: “那为何从你家搜到了这天南星?赵老二家里并没有这东西,uu看书 .uukanshu.cm 这又该作何解释?” 众人听到这话全都傻了眼,没想到吆喝声最大的那个人竟然就是凶手。在场的 所有人,除了当事者,全部都被震惊地目瞪口呆。 张大牙依旧不承认,指着狄仁杰愤愤然地说道: “你别以为你是官员,我就怕你,你别在这里血口喷人。” 狄仁杰犹如一座巍峨的高山,站立在张大牙面前,光明磊落,身上散发着一股 浓浓的浩然正气,全然不怕张大牙的指责。 张大牙在狄仁杰面前,声音虽然很大,势气却渐渐衰弱下去。 “张大牙,你的心好狠,差点要了我的命。” 就在这个时候,担架上传来一声愤懑的声音。 众人闻声瞬间将目光转移到担架上,发现张老二已经醒转过来,正满目凶光地 看着张大牙。 丁瑜洲见状,心中稍微安慰,知道这件事终于解决了,多亏有了狄仁杰,要不 然还真是一件棘手的事情。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132章 大染缸 丁瑜洲的直觉一向很准,通过此时店内的情形来看,他知道事情已经到了该有 结果的时刻了。 狄仁杰继续为店里围观的百姓们讲解着整个案情的来龙去脉。他的书童在一旁 不断地拿出搜集到的各种证据。 主仆之间一唱一合配合地极为有默契。 当书童拿出一袋包裹,狄仁杰告诉众人包裹中装着的东西是天南星,是从张大 牙的家中找到的时候,引来众人一片哗然。 在这里要交代一下书童刚才所发生的事情,他去往张大牙和赵老二家中搜集证 据的过程是不带有任何强制性的,而是通过迂回政策一步一步从他的家中采取温和 的措施发现和找到的这些证据的。 这些证据对于此时真相大白已经不那么重要,只是狄仁杰要全面告知围观百 姓,其实上更重要的是赵老二的最直接的证词,这才是让事情有了绝对性转机的关键。 赵老二在徐大夫的搀扶下缓缓地坐到了一张椅子上。 赵老二因为气愤和身体虚弱的原因,说话语气有些喘息,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但是事情牵扯他的声誉,也牵连到瑜洲在长安的声誉,所以他还是强忍着身体的疼 痛和不适,坚持要为他们和自己作证: “那日,我确实是在这里购买了香料,但是我可以确定得说这家香料店卖给我 的香料是绝对没有问题的。为什么这么说呢?是因为前几次燃香都没有问题,说明 这香料是根本没有毒。我只记得今天早上,张大牙送给我一份汤粥,极力劝说我喝 下,没想到我喝下之后就不省人事了。” 狄仁杰接过话题,继续说道: “你这是中毒了,你想知道你究竟是因何中得毒吗?” 赵老二摇了摇头,失魂落魄地说道: “不知,还请大人明示。” 狄仁杰指了指张大牙说道: “就是这个人给你下了毒,你中的毒是天南星。多亏了有许大夫给你救治回来了。” 赵老二看着许大夫感地的谢道: “多谢许大夫救命之恩。” 说完,赵老二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毕竟大病初愈,身体难免虚弱。 就在这个时候,人群中开始渐渐议论起来,开始指责张大牙,说他人面兽心, 竟然残害自己的邻居街坊。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所有的证据都证明丁瑜洲店铺的清白,人人都相信此事 与丁瑜洲的店铺没有丝毫的关系,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狄仁杰见众人躁动,抬抬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对着众人说道。 “诸位,都明白了吧,证据都在这里,这绝不会掺假,并且还有赵老二的当庭 口供,也决计不会有错。这件事的罪魁祸首就是张大牙而不是瑜洲店铺。” 阿元和一众伙计脸上露出喜悦和兴奋,随声附和道: “对,对,我们店铺货真价实,童叟无欺,绝不会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再 说赵大哥与我们无冤无仇,我们绝对不会害他。” 阿元说的声音最大,众位伙计随后呐喊着,这是正义的示威,也是正义的呐喊。 丁瑜洲的心终于放松下来,毕竟这件事到此已经结束了,所有的真相大白,没 有让他们受到任何损失。 丁瑜洲暗暗吐了一口气,心中突然出现一个念头: 不知道这件事情的背后究竟是谁在主使。 人怕出名猪怕壮。 瑜洲在长安店铺如今已是红红火火,引起所有人注意和羡慕。同行的竞争和嫉 妒倒也罢了,这是丁瑜洲所不惧怕的,因为他们的产品和质量无可挑剔,深受百姓 们的喜爱。 唯一一件让丁瑜洲感到恐惧和不安的事情是他们得罪了宫中的王宽。王宽表面 上看是皇帝的奴才,而实际上却是手握大权,影响力很大。用现在的话来说,他是 皇帝身边的红人,人脉资源广泛,绝不是丁瑜洲所能够匹敌的。 有的时候人脉资源比产品的质量要重要得多的多,它能够让一个店铺兴旺发 达,也有可能会让一个店铺瞬间破产。 丁瑜洲原先很是相信一句话: 没有靠山,自己就是最大的靠山,没有背景,自己就是最大的背景。 可是在这种真实的环境中的经历,她对这句话产生了质疑。 他怀疑地问自己: 自己就算再大又能大到哪里呢?自己就算再厉害又能厉害多少呢? 丁瑜洲的心在放松之余又紧紧地揪在了一起,她知道一个平头百姓不可能生出 这么大的风浪。 一个毛毛躁躁的张大牙也绝对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胆子去陷害他的街坊邻居,因 为大唐法律规定,诬告他人可是重罪。 无论从哪里推断,这件事只是表面现象,没有那么简单,恐怕后面还隐藏着更 加密不告人的内幕。 众人在一旁议论纷纷,纷纷指责张大雅,无情无义,胆大妄为……所有难听的话 和不好的词汇全都汇聚到了张大牙和他身后的那些追随者的身上。 丁瑜洲没有加入到对张大牙的指责和痛恨中,因为他觉得张大牙无非就是这个 幕后主使的走狗,恐怕后面还有更大的阴谋诡计,在某个不知的角落里等待着他。 王宽?萧淑妃? 这是目前两个他能猜到的最大势力。当然同行的竞争对手也有可能制造了这件 冤枉的事情。 这三种可能都有很大的可能性,他一时难以断定到底是哪一个。究竟是哪一个? 其实细细想来,他也说不好。 他只能从这些表面的现象中得出一个结论:必须更加多多提防周围的小人。 狄仁杰也在一旁沉默无语,随时留意店铺中的情形,一直没有说话。 这时,狄仁杰拍了拍丁瑜洲的肩膀,知心地说道: “如今事情真相大白,uu看书 w..om 为何还闷闷不乐呢?” 显然狄仁杰看清了丁瑜洲的心理,他和丁瑜洲素昧平生,属于初次相见,不知 道丁瑜洲的经历,再加上他常年在外做官不在京中,所以对丁瑜洲更是不甚了解。 虽说丁瑜洲在长安获得了一定的知名度,但是这对于外省的官员而言根本不足 挂齿。毕竟古代社会信息传递的速度和范围是极窄的。 听到狄仁杰如此询问,丁瑜洲不能不回答他,要不然显得太不礼貌了。 丁瑜洲看着窗外飘飞不断的大雪,心里担心这雪不知道会下多久,也不知道这 雪在地上会有多厚,像极了他的未来,也像极了他的结局。 丁瑜洲细思惶恐,深沉地说道: “世态炎凉,人心难测,锦绣京城其实就是一个大染缸,即使你想保留最原始 的赤子之心,可周围的环境却总是对你发来阵阵挑战。” 狄仁杰仔细地听完丁瑜洲的话,出乎丁瑜洲的意料,竟然笑了。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133章 狄仁杰的官职 在众人一轮又一轮的纷纷指责下,张大牙和他身后的几个人全都颜面尽失地低 下头来。 这些人完全没有了刚才一直咄咄逼人的气势。 围观的群众中开始有人建议丁瑜洲: “掌柜的,我看不如把这些人送官府吧,让官府把他们抓起来,防止他们以后 再造谣生事,随便诬陷好人。” 还有一些百姓替丁瑜洲感谢狄仁杰: “多亏感谢狄大人出来主持公道,要是没有狄大人,我们就险些要冤枉瑜洲店 铺了。” 当然也有一些人继续支持着瑜洲店铺: “本来我就不相信瑜洲店铺会造假,你看这不真相大白了吗?还是我的看法准?” 大家你一言我一句表达着自己的看法,各抒己见。 狄仁杰看了一眼丁瑜洲,用眼神看了看张大牙他们,征求他的意见道: “那些人,你打算怎么处置?” 丁瑜洲想了想,觉得自己是当事人,算作被告,如今真相大白,不便多说: “丁某只是贫民百姓一个,还是请狄大人做主吧。” 狄仁杰略作沉思,说道: “古话说得好,得饶人处且饶人。我觉得此事恐怕另有深意,他也无非是替别 人做事,平民百姓生活本就不易,还是……” 狄仁杰的后半句没有说出来,但是丁瑜洲已然明白他的心意了。 丁瑜洲接着狄仁杰没有说完的话,继续说道。: “好,那就听狄大人的,此事不予追究。” 丁瑜洲众位伙计和围观群众大义凛然地说道: “这件事到此为止,我们不再追究任何人的责任,也不向任何人索要任何的补 偿,也请众位父老乡亲以后能够继续支持我们瑜洲店铺。” 众人全都频频点头,佩服丁瑜洲的气度和胸襟。 丁瑜洲又对着张大牙和他身后的那几个人严肃地说道: “你的事我不再追究你们,但请你们记住以后要洗心革面,做事光明磊落,也 希望你们以后能够遵守法度,不要随意冤枉好人,追求实事求是才是生活的正道。” 张大牙知道自己气势已尽,也不再过多的反驳,只是侧目而视,维护着自己卑 微的颜面。他身后的那些人更是胆战心惊,开始瑟瑟发抖。本想着能够借此大赚一 笔却不料偷鸡不成蚀把米。。 丁瑜洲不再去理会张大牙,望了望门外的天气情况,见雪花渐渐变小,对着众 位围观群众说道。: “大家伙儿,都散了吧,时候也不早了,外面的雪渐渐停了,当真是耽误大家 时间了。” 围观的众人闻言,开始纷纷散去,毕竟好戏已经看完,结局也已播完,这里没 有什么看头了。 张大牙等人率先灰溜溜地走了出去,随即消失得无影无踪。 店里渐渐恢复了平静,恢复了往日的安宁。 檀香幽幽,气氛宁和,众伙计开始打扫店铺,留下丁瑜洲和狄仁杰在一起说话。 原本狄仁杰和他的书童也打算离开。 丁瑜洲忙喊道: “狄大人请留步。” 丁瑜洲命阿元去柜台上拿了五千贯钱,然后亲自交给狄仁杰,感谢他: “丁某心中甚是感谢,感谢狄大人的相救之恩,丁某别无其他能拿得出手的东 西,唯一拿得出手的只有这些钱了,望大人笑纳,供狄大人在就任途中使用吧。” 丁瑜洲说完就要把这一袋沉甸甸的钱放到狄仁杰的手上,可是狄仁杰却推辞 了,说道: “万万使不得,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事情,尽了自己作为官员的本分,彰显 正义,让真相大白于天下,这是我应该做的,我实在不能接受你如此厚重的谢礼。” 丁瑜洲其实早就意识到狄仁杰不会收自己的这份礼物,他可是历史上大名鼎鼎 的清官廉吏,但还是心有不甘,仍然想表达一下自己的谢意,毕竟是他出手相救让 自己和瑜洲店铺免遭诬陷,如果没有他的出手相帮,丁瑜洲真得是不知道自己该会 怎么去处理这件事情。 狄仁杰不住地拒绝,不住地推辞,就是不肯接受丁瑜洲赠送的钱财。 丁瑜洲见狄仁杰意志坚决,便不再送他这些钱,心里想了想,觉得始终还是应 该赠送点什么东西才能表达自己心中的谢意。 思来想去,丁瑜洲灵机一动,想起自己熟知的历史知识,觉得可以稍微稍微一 提醒狄仁杰几句,于是说道: “既然狄大人不肯接受,丁某也不再强求您接受。只是有一件事,丁某还是想 提醒大人一句,聊表谢意。” 狄仁杰脸上露出诧异的表情问道: “不知丁公子有何高见?愿闻其详。” 丁瑜洲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对着狄仁杰说道: “高见可谈不上,只是想提醒大人一句话:未来的大唐,世事无常,人情多 变,愿大人审时度势,万不可学那些愚昧之人,忠诚不是在一时,而是在长久。” 狄仁杰听到丁瑜洲的这句话露出不解的神色,问道 “这是何意?” 丁瑜洲神秘的一笑,实在不能够将其点破,只得像一个算命先生一样说道: “天机不可泄露,还望大人切记!” 狄仁杰脸上露出不相信的神情,笑了笑说道: “这莫不是你听了哪些人的危言耸听吧?” 丁瑜洲知道狄仁杰是不会相信自己的话,毕竟人们是无法预知到未来发生的事情。 为了让狄仁杰相信你自己的话,忍不住地说道:“狄大人不信我的话也是情有 可原。不过,我可以证明给大人看,我知道大人下一个官职,以及您将去哪里赴 任,这个恐怕连大人也还不知吧。” 狄仁杰听到丁瑜洲如此信誓旦旦,心里更是诧异和猜疑: “当真?愿闻其详。” 丁瑜洲摆出严肃的表情,生怕狄仁杰不相信自己的话,再三强调道: “大人的下一个官职是并州法曹,再下一个将是大理寺丞,uu看书 ww.uukash以后更是飞黄腾 达,不可估量。” 丁瑜洲没忍住,一下说出了狄仁杰的两个官职,说完特意留意着狄仁杰的表情。 狄仁杰不可思议,笑了起来: “怎么可能?不会吧?陛下尚未召见我,你怎么可能知道呢?” 丁瑜洲继续保持着神秘一笑,说道: “我就是知道,你可能不信,咱们近日见分晓。” 狄仁杰见丁瑜洲如此自信,如此淡定,心情复杂,却始终不相信一个小商人会 如此大言不惭。 狄仁杰以玩笑的口气说道: “好,那咱们到时见分晓。” 丁瑜洲考虑到狄仁杰实在不肯接受自己的钱财,让阿元撤下钱财换了一些最新 的香料和一尊青釉香炉,赠送与他,聊表谢意。 狄仁杰见丁瑜洲实在热情又知恩图报,想着如果自己还是不肯愿意接受,肯定 会让丁瑜洲觉得自己官架子大,不留情面,便只得让书童将礼物接了过去。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134章 宫中召见 狄仁杰因为还有要事在身,不便过多停留,因为他一会儿还要进宫面圣向皇帝述职,便对丁瑜洲告别道: “丁公子,后会有期,狄某告辞!” 丁瑜洲知道他即将入宫,自然他刚才的预言即将答案揭晓,于是再次提醒道: “希望我们有缘再相见,别忘了咱们的约定哦!看我说得到底对不对?” …… 狄仁杰走后,阿元一脸疑惑,不解地问: “大哥,你怎么知道这位狄大人下一个官职会是什么呢?” 丁瑜洲勾了勾阿元的鼻子,还是刚才那句话: “天机不可泄露。” 阿元见丁瑜洲说得如此神秘,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便不再过多地追问。 对于这件事,主仆二人均是虚惊一场,刚才还全神贯注,高度紧张,如今则是全身放松,不知不觉间疲劳慢慢爬满了全身。 丁瑜洲看了看天色,见外面已经上了黑影,知道这个时候天色不早,揣度应该快到闭市的时候了。 恰好这时,闭市的鼓声正好敲响了,丁瑜洲吩咐众位伙计道: “时候不早了,关上店门,大家早些休息吧!” 一夜无事,夜里也静悄悄的,丁瑜洲却做了个梦,他梦见自己先是被恶人冤枉,后来又被小人找事,却每次都能够遇到狄仁杰的出手相助。 次日醒来,丁瑜洲回想着自己的梦境,觉着这是一个吉兆。虽然丁瑜洲不迷信不封建,但是他还是不由自主得觉得这就是一个吉兆: 事事处处都有贵人相助。 随后发生的事情也确实验证了丁瑜洲的想法,这确实就是一个吉兆。 因为这件事之后丁瑜洲的店铺名气越来越大了。这件事,百姓们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千万万,在无形之中越发树立了丁瑜洲店铺的响亮名号,让他的店铺在长安的百姓心中竖起了良好的形象和显赫的声誉,人人都知道他家的产品质量过关,信誉有保障。 经历过一场灾难之后,平静和安祥就会恢复,风雨之后见彩虹,生活里的晴天再度来临。 近来,丁瑜洲又恢复了往日的闲散生活,练字、绘画、逛茶馆。 日子过得倒也清闲。 又过了几日宫里突然传来消息,要求丁瑜洲亲自护送新调配的香料入宫。 接到内侍省传来的命令,丁瑜洲一脸诧异,不知道为何宫中突然一反常态,要让自己亲自护送香料。平日里,所有护送的香料都是宫中派人来取,绝不会让店铺的人入宫去送。 要知道,宫里保持神秘,绝不会让店铺中的人来插手这件事。 丁瑜洲想来想去,始终想不明白,本想着能够从来传命令的小太监口中得出一些信息,却不料小太监除了宣读命令之外,任何信息都不愿意提及。 阿元也是猜不到其中的奥妙,猜测地说道: “大哥,难道宫中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丁瑜洲摇摇头,叹了一口气道: “实在搞不懂,宫里的人变幻莫测。谁也说不清楚。只能是摸着石头过河,走一步算一步了。” 阿元脸上带着担心,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话,脸上露出懂事的神色,默默地带着伙计们去赶紧制作宫里需要的香料。 第二天是丁瑜洲进宫进攻香料的日子。 还是像往常一样,宫中派出的马车准时前来接应丁瑜洲和他所携带的香料。 这车夫换了个人,却还是像哑巴一样,什么话都不说,除了说到了,停了之外,什么都没说。 所以在到达宫中之前,丁瑜洲并不知道他所要面临的究竟是什么事情。 按照上次的路线,在指引太监的带领下,丁瑜洲来到的地方是内侍省。 在内侍省用于办公和接待客人的殿宇之中,丁瑜洲坐着等了又等,等了许久,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已经过去了多长时间。 丁瑜洲拿着香料,等得有些不耐烦,只能坐在凳子上发呆数着地上地砖数量的时候,他突然听到院子外面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那脚步声不是一个人的,而是许多人一同走过来的。 丁瑜洲极为好奇地向院子外张望。 今日天气晴朗,阳光浓厚,狂啸了几天的寒风在昨夜停了,此时温暖的阳光洒在院子里,照在院子的人与物身上。仿佛给大地之上的所有事物都笼罩上了一层金灿灿的光芒。 因为阳光过于浓烈,丁瑜洲看不清院子里正走进来的究竟是些什么人? 对于丁瑜洲而言,不管是什么人,反正是宫里的人,就是个宫女、太监也比自己身份贵重,便赶紧识趣地站了起来。 就在丁瑜洲刚刚站起来的一瞬间,院子里的人走了进来。 “行了,你们都下去吧,我在这里看一看这个香料究竟如何。” 丁瑜洲只是低着头,在一旁不敢抬头去看从院子里走来的人。眼睛虽然没看,耳中却传来熟悉却又陌生的声音。 那是女子的声音,这声音像风铃一般清脆悦耳动听,uu看书 ww.ukanshu在动听之余隐隐约约带着一股强势的倔强。 丁瑜洲忍不住抬头循声去看屋子里的那个人。 这一看不要紧,一看便是惊讶,一看便是喜悦。 这个时候跟随着那女子一同前来的其他人纷纷退了出去,只留下一两个宫女在侧。 这女子正是丁瑜洲思念和想见的武媚娘。 此时的武媚娘一身玫红色的长裙,外套襦衫,头上戴着金光灿灿的发簪,还有一朵开得正艳的牡丹花。浑身上下尽显雍容华贵,端庄娴雅走到殿宇正中的座位上坐下。 此时的武媚娘已经不是初入宫时的武媚娘,穿衣不再是宫女的装扮,气质不再是宫女的低三下四的低姿态,这说明她已经不再是宫女了。 武媚娘见丁瑜洲正看着自己,惊讶的眼神里带着浓浓的深情,满含着浓浓的思念,知道他还没有忘记她。 武媚娘款款深情的说道: “等了很久了吧?刚才有些事耽搁了,所以现在才过来。” 丁瑜洲见武媚娘说话间平易近人,像和熟人说话一般,用眼神看了看她身旁的两个宫女。 丁瑜洲的意思其实是在提醒武媚娘要注意场合,要注意还有外人在侧。 武媚娘心思玲珑,哪里不知道丁瑜洲的意思,放松地说道: “无妨,无妨,他们都是我的贴身丫鬟,对我最是忠诚。我们两个之间说话,他们不必回避,你放心便是。” 第135章 求香 丁瑜洲看到武媚娘如此打扮,如此阵仗,便知道她不再是宫女的身份了。 虽然这个时候可能皇帝还没有昭告天下,晓谕六宫,但已成为既定的事实。 丁瑜洲听到武媚娘的话,心里的担忧才慢慢打消。因为这是在宫中,他不得不万事小心,不得不循规蹈矩。 虽然支走了所有宫人,但是宫中人心险恶,丁瑜洲可不敢僭越任何规矩,生怕不小心又再度引来杀身之祸。 丁瑜洲原来不是这般谨小慎微,只是因为来大唐后,坎坷的经历,以往的经验和敏感的心理变化,让他的性格发生了质的变化。 环境造就人,有些人可能一成不变,有些人则是随时而动,随势而动。丁瑜洲便是后者。 他的性格沉稳,踏实,却不失灵动和变化。该静的时候安静,该变的时候变化,他懂得其中的分寸,也明白其中的道理。 武媚娘见丁瑜洲如此小心翼翼,完全不是昔日在感业寺中那个开朗阳光活泼还有些霸道的美男子,开始变得老气横秋,鼓励道: “瑜洲哥,我是武媚娘啊,不用这么拘束,坐下来咱们说说话。” 武媚娘说话的语气愈加和婉,柔媚动人,满目含情地看着丁瑜洲,招呼身边的贴身宫女给丁瑜洲搬来一把椅子,示意他坐下歇息。 丁瑜洲看着面前的武媚娘,看她举手投足间透着古怪,也全然不是在感业寺中的模样,见武媚娘诚意十足,恭敬不如从命,在凳子上坐下来。 武媚娘看了看身边的两个宫女,那两个宫女会意,快步走到房门口,守在那里,负责把风。 内侍省的会客厅内,此时就只剩下丁瑜洲和武媚娘两个人,周围安静地如同夜半三更时的深夜,气氛紧张而严肃,死寂的环境让丁瑜洲觉得有些压抑,让丁瑜洲感觉接下来将有大事要发生。 武媚娘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 “今日让你前来,是有要事与你商量,这事影响我的生死,你必须得帮我啊!” “哦?” 丁瑜洲听到武媚娘上述的话,简直超出了他想象力的接受范围。联想到今日反常的进献香料行为,已然猜到这是武媚娘的特意安排。 屋子里燃着火炉,烘的屋子里暖意融融,温暖如春,但是丁瑜洲却感觉屋子里似乎坠入冰窟,浑身寒冷。 就在丁瑜洲心寒的时候,又一盆冷水再次泼向他。 武媚娘理了理衣服略微褶皱的裙摆,说道:“瑜洲哥,我就明说了,反正你也不是外人,我现在有一件事需要你的帮助,你能帮我吗?” 丁瑜洲听她语气哀婉,带着忧愁,知道她在宫里虽然锦衣玉食,有穿不尽的绫罗绸缎,有吃不完的玉盘珍羞,但是心里始终有无穷无尽的哀愁,几乎每日每夜都无法安眠。 这是后宫妇人的常态,毕竟每一种选择都有每一种选择的无奈和恐慌。 丁瑜洲虽然不知道武媚娘请自己帮什么忙,但还是想着赶紧答允着,可他又突然停住了,动了动嘴唇,没有发出声音: “……” 因为这个时候丁瑜洲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武媚娘了,直呼其名显得极为不尊敬,可以称呼她的职位,但目前武媚娘还没有具体名分,想了想,他最后决定,忽略掉这个环节: “何事?只要我能做到的,我定会尽全力为你去做。” 武媚娘听到丁瑜洲这般说,脸上浮现出满意和高兴的表情,笑道: “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我这件事对你来说,小事一桩。” 武媚娘说完,刚才还带着笑容的容颜,突然浮现出一抹凉意,似乎要哭了出来,继续说道: “你知道我的心里最在意谁,可是我现在被带进宫里来,我也知道这辈子是出不去了,回不到过去,也回不到当初了,我只能努力在这里活下去。你说,对吧?” 丁瑜洲听武媚娘说的动容,也感同身受她的苦楚,说道: “对啊,活下去才有希望。人最宝贵的东西就是生命,生命都没了,一切便都没有了,不管多么艰难,都得要好好活下去。” 武媚娘想起自己苦命的经历,不由得落下泪来,用随身携带的帕子擦了擦脸,说道:“我现在在宫里的处境看起来风光无限,可后宫嫔妃太多了,就像永远开不败的鲜花,这茬开败了下茬又接上了,皇上现在对我还算宠爱,虽然我……可我不得不委曲求全,委身在此,努力求得长久,所以此番费尽周折,让你前来是想让你为我调配能够得长久宠爱的香料。” 丁瑜洲听到武媚娘洋洋洒洒说完,既感情充沛,又真情流露,感动之余,心中更多的是心惊。 武媚娘言语说得轻松,语气平和,仿佛是在向丁瑜洲诉说一件特别普通的事情,完全没有任何紧张和恐慌,可这根本不是一件小事,丁瑜洲都要被她震惊晕厥过去,由此可见,武媚娘性格中所带有的那种勇敢果断的特点,这对她后来的大作为将发挥巨大作用。uu看书 .ukanshu.o 丁瑜洲隐隐感觉到武媚娘所说得能得长久宠爱的香料实际是宫中违禁使用的东西,乃是能促进两情相悦的东西,也就是热播电视剧《甄嬛传》里面安陵容用来吸引皇帝留宿的那种香料。 丁瑜洲越想越觉得后怕,此事一旦事发,那必然将是巨大的灾难,五马分尸都有可能。 武媚娘见丁瑜洲犹犹豫豫,迟迟不答应自己的问题,心里知道他这是在表达自己的反对和不配合。 武媚娘是什么人,可是未来的女皇,为了自己的目标能够实现,必然会采取各种各样的措施。 武媚娘早就预料到丁瑜洲的反应,丝毫不气馁,继续采取措施,拿出女人柔情似水的一面,哭哭啼啼,擦眼睛抹泪水,摆出一副千娇百媚的状态出来。 她知道丁瑜洲最见不得女人哭泣,尤其明白丁瑜洲的这个致命弱点,她便巧妙地利用了丁瑜洲的这个弱点,边哭边倾诉道: “放眼整个宫里,除了有你能真心帮我外,没有一个人是值得我相信的,既然你不愿意帮我,那我只能等着凄凉孤苦的白头宫女下场了。呜呜……” 武媚娘的这一招果然奏效,确实引发了丁瑜洲心底深处的同情和怜悯。 丁瑜洲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有些手忙脚乱,心里明知道这是武媚娘的策略,但是心底深处就是不忍见到武媚娘这般哭泣模样,连忙劝慰道: “罢了,为了你,我豁出去了。” 第136章 后宫3足 丁瑜洲语气坚定,在武媚娘的软硬兼施下才答应了她的请求,并决定出手帮助她。 丁瑜洲全心全意的帮助让武媚娘甚为感动,娇羞美丽的脸上再度浮现出迷人的 微笑。 甜甜的微笑如花朵般灿烂,如阳光般明媚,这笑容之中仿佛还带着胜利的味 道,显然,她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了信心。 确实,武媚娘自入宫后,前途一片明亮。 武媚娘就此成功地实施了她的第一步计划,她高兴,可丁瑜洲却心惊胆战,因 为不知道她的下一步计划会是什么? 关于永徽五年之前武媚娘的这些事情,历史记载很少,所以丁瑜洲也不知道接 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不过从后续的事件上来看,武媚娘并没有受到什么打压。 或许这件事根本不会被发现!? 丁瑜洲是这样安慰自己的。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安慰,所以他才狠下心来决定帮 武媚娘一试。 按照武媚娘的要求,丁瑜洲需要为她调配的独特香料,不能有很强烈的味道, 以防被别人发现,但是又必须有很大的效果,确保能够及时吸引住皇帝。 史书中记载关于这类香有很多,但是丁瑜洲都没有尝试过,毕竟这是违背人伦 的危险之物。 但是为了武媚娘,丁瑜洲还是决定冒着重重危险努力试验一下。 平时的丁瑜洲绝对不会这样做,可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情愿被武媚娘牵着 鼻子走,虽然他知道这样很危险。 明知不可而为之。 或许这就是武媚娘的个人魅力吧! 研制调配武媚娘所需要的香料,有之前所记载的香方可以参考,不过需要有人 亲自尝试才可。 在这种危险的情况下,丁瑜洲让阿元在实验室门外守着,只要听到屋子里内有 任何异常的反应,就立即冲进去用凉水泼向自己。 总之,经过无数次的试验之后,丁瑜洲总算实验出了一款味道很轻,但是效果 非常好的香料。 香料研制成功之后,丁瑜洲将这款香料秘密送入宫中,转交到武媚娘的手中, 并叮嘱一定要谨慎小心使用。 …… 香料送入宫中后,丁瑜洲一直提心吊胆,整颗心都处于悬挂半空的状态,整天 都害怕这件事会东窗事发。 如此过去许久,宫内宫外一片祥和,并没有发生震惊宫闱的大事小情。 丁瑜洲见此情况,猜想武媚娘在使用过程中已然极为小心,想来并没有被众人 察觉到异样,也可能是武媚娘找到了其他方法来获得李治的宠爱,根本没有动这歪 心思。 反正不管是哪种情况,丁瑜洲联想到史书的记载,武媚娘将于明年正式受到册 封,这也足够说明她的平安无事,想到这些,丁瑜洲才总算渐渐心安下来。 时间就这样在平淡无奇和惊心动魄的交替中渐渐流逝而去,度过寒冷的冬季, 迎来了万物复苏的春天。 春天一到。 大唐的城市和乡村全都恢复了往日的生机和活力,万草丰盈,百花盛开,一切 都沉浸在充满活力的热闹和春意之中。东风送暖,舞动着杨柳,枝条漫卷,吹醒了 沉睡的生灵,也吹醒了整个世界的复苏。 莺飞燕舞,桃红柳绿,一切都是花的海洋,一切都是五颜六色、绚烂缤纷的世 界。春天的一切都是美好的,包括万事万物的发展,都在不知不觉间向着人们所期 待的方向去发展了。 永徽二年的春天,正如历史记载那般,武媚娘正式被唐高祖李治册封为昭仪, 成为了有名有份的后宫嫔妃,这次的封号要比她在唐太宗时期的才人封号整整高出 了两个品级。 武媚娘的春天正式开始了,这是她第二次后宫生活的真正开端,也是她女皇生 活的源头。 因为她已经不再是宫女,而是一名实实在在的嫔妃。 此时李治的后宫已然成三足鼎立之势。第一足有王皇后为大,主位六宫,靠着 家世背景显赫,出身尊贵,品行端正,贵为皇后至尊,所以一时之间难以被撼动。 第二足有萧淑妃,凭借良好出身自然也是没得说,加之性格脾气颇为符合李治的喜 好,所以李治仍然非常宠爱她。第三足有武媚娘作为后宫的后起之秀,没有宏大的 家事背景,却成了她最大的优势,武媚娘长相漂亮、风姿绰约自然不必说,国色天 香形容她足足有余,独有的成熟气质更是深受李治的喜欢,所以宫里的人都看得出 武媚娘的宠爱之势有增无减,甚至有直接超越前两足的绝对可能。 之所以说武媚娘没有显赫出身和靠山成了她最大的优势,是因为执掌朝纲一年 多以来,李治渐渐意识到了当前朝廷中存在的一个非常棘手的问题,那就是元老大 臣们对他的威胁。比如长孙无忌、褚遂良等人。 这些元老大臣全都属于关陇贵族集团,都来自五姓七望的家族,他们家族庞 大,背景深厚,在整个大唐的影响力有时候比他这位新皇帝还要大,另外他们又是 太宗皇帝金命的顾命大臣,从法理和道义上,都让李治觉得自己不得不听从他们的 驱使,自己完全没有皇帝的主动权。具体而言,李治在处理朝政的时候,对于国家 大政方针的制定和颁布,更多的都是按照这些大臣们的意思来的,有时候李治根本 就不想这样做,可他却碍于这些大臣的势力而不得不这样做。 这种畸形的状态,uu看书.uukansh在李治刚刚登基的时候,因为他自己根基不稳,他的势力还 没有形成,他需要仰仗元老大臣们的协助,所以他还能暂且忍受。 但是一年之后的李治开始慢慢适应了皇帝的位置和责任,他渐渐体会到束手束 脚的难受,已经无法忍受大臣们在自己面前指手画脚。因为对这些元老大臣的不喜 欢,所以在一定程度上就影响了对后宫那些出身这些元老大臣家族的嫔妃在皇帝李 治心中的位次。 爱屋及乌,要是不爱了,那么连同屋子所在的整个地方都会不爱的。这是人的 通病,也是所有人都会犯的错误。 李治不是圣人,不是仙人,他其实是一个活生生的普通人,喜怒哀乐甚至比普 通人还要敏感和多愁善感。 因为对名门望族的讨厌,就会不由自主地转嫁到那些门庭显赫的嫔妃身上,虽 然明面上没有丝毫变化,可是武媚娘地位的节节攀升,就已经是一个最大的信号 了,那些洞察世事的人已然察觉,只是藏于心头,不敢说出来罢了。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137章 春天不开花 事情的变化当真验证了哲学上的永久命题:一切事物都是处于变化之中的,世 界上不存在静止不变的事物。 暂时的情况并不代表以后的结果。一时的变化也并不代表未来的结局。 朝政和后宫的局势都处于无穷无尽的变化之中,说不清道不明,就连最厉害的 算士也算不准,当然除了丁瑜洲这个早已知晓结局的人。 春天翩翩走来,让大地重新焕发勃勃生机,丁瑜洲的春天不知不觉间也来了。 丁瑜洲的生意越做越大,他的贸易范围已经遍布大唐的各个省,香料生意带动 着首饰生意,两架马车同时拉动着瑜洲在长安店铺实现了一个又一个销售记录。 店铺的名气越来越大,作为ceo的丁瑜洲名字也被越来越传颂,加上丁瑜洲本 身形象气质俱佳,英俊潇洒,帅气十足,天然带一股风流男儿气,长相像极了现代 当红小生黄景瑜,个子高高挺拔如松树,皮肤白皙犹如被牛奶浸过,举手投足间更 是带着温暖、可爱还略带寒冷的翩翩风采。 如此的相貌,如此的气,正好符合了大唐女子对于理想美男子的界定和审美, 进而让丁瑜洲俘获了众多大唐女子的芳心。上至老妇女,下至小女孩,都觉得丁瑜 洲英俊得不能再英俊了。 虽然说古代社会不是一个靠颜值看颜值的社会,但是长相俊美仍然有许多优势 的,给本人带来许多意想不到的情况。 拥有如此美貌,再加上丁瑜洲所坚持的现代穿衣打扮理念,他的唐代穿着打扮 被他进行了现代化观念修改,一度引领了长安的穿衣新时尚。 比如一条蓝色小领带在脖子上,或者在腰间系上一个长长的飘带……这些小小的 改变,小小的装饰却能引来众多女子的青睐。 如此俊美的翩翩公子,配上带有现代化气息的服饰装扮,愈加让大唐女子们心 仪和仰慕。 原本丁瑜洲就有一定数量的女粉丝基础,如今它的女粉丝数量又实现了暴增, 不光女粉丝,男粉丝也是呈现基数增长。如果大唐有微博或者微信,他的粉丝数肯 定是超过千万级别的,只可惜这是古代社会,还没有出现网络和手机。 之所以说丁瑜洲的粉丝数量剧烈增加,是因为前来光顾他生意的顾客中,除了 真心实意要买香料的外,还有一些借着购买香料前来意图搭讪丁瑜洲的女顾客。 比如只要看到丁瑜洲在店铺中,众多女顾客都会刻意摆出各种各样的造型,制 造出各种各样的事端,就为能够吸引丁瑜洲的注意。 那场面无所不用其极,超乎想象。这里是大唐,女子不像宋朝那般保守,开放 才是大唐的特点。 再比如丁瑜洲走在大街上,就犹如现代明星走在大街上一样,必然会引起粉丝 的热烈围观。围观群众前呼后拥,以至于街道都会被围得水泄不通。 只可惜那时候还不兴什么明星签名,要不然必然会让丁瑜洲签名签到手累。只 可惜也不兴明星代言产品,如果真有,丁瑜洲必然会包揽所有产品代言。 因为自己的名气越来越大,丁瑜洲的胆子却越来越小,越来越害怕因为自己出 名而成了众矢之的,所有的明枪暗箭都会向自己袭击过来。 名气越大,是非就越多。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不论是古代还是现在,名人的 绯闻总是最多的。 丁瑜洲一直担心自己因为名气过大而引发不必要麻烦,可命运就爱开这种玩 笑,往往这个人越害怕什么就会在他身上发生什么。 某一日,丁瑜洲在店里帮着伙计们调配香料,摆弄货架,一派忙忙碌碌的景 象,错乱有致。 这个时候刚刚开市,顾客还不是特别多。街道上渐渐聚起行人,人来人往。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从外面闯进来两个女子。 两个女子长相甜美,鼻子小小的,嘴巴是典型的樱桃小口,两人个头差不多, 眉眼之间颇有几分相似,一看便知道是姐妹。 其中一个女子穿着杏黄色点缀梅花纹石榴裙,眼珠灵活地转动,不带任何惧色。 另外一个女子的穿着桃红色点缀兰草纹的百褶裙,显得有些羞怯。 这两个女子你一言我一句,一边说着一边闹着,手拉着手走了进来。 其中那个杏黄色衣衫的女子,眉毛一横,声音嗓门很大,对着店里喊道: “让你们掌柜的给我出来。” 桃红色衣衫的女子一旁帮衬着,因为性格害羞,声音有些微弱: “喂,快让他出来。” 在店门处负责高喊欢迎光临的伙计们一看这两个女子如此气势汹汹而来,全都 心惊肉跳地担心害怕起来,生怕再遇到像张大牙那样难缠的顾客。 虽然心中不欢迎她们,但是伙计们有职责在身,还是对着她们喊: “欢迎光临!” 负责迎宾的这些伙计们全都露出同样的眼神:这两个女人不是善茬,希望赶紧 把她俩打发走。 俗话说:好男不跟女斗,女人最麻烦,这是所有男人共同的体会。 杏黄色衣衫女子拉着桃红色衣衫女子,瞪了迎宾的伙计们一眼,喝道: “别弄这些虚情假意!都是骗人的!让那什么丁瑜洲给我出来!” 守门的伙计一听对方竟然是这般回应,顿时面露难色,一时之间竟毫无所错, 以至于局面僵持在那。uu看书 w.ukanshu 丁瑜洲因为在店里忙乎,早就看透了刚才所发生的情形。他见多识广,阅人无 数,对此一点也不惧怕,反而气定神闲。 他大风大浪都经历过了,根本不惧怕这些小打小闹。 丁瑜洲拍了拍身上的香灰,一边拿起毛巾擦拭手上的香料,一边和颜悦色地对 着那两个女子说道: “在下丁瑜洲,见过两位姑娘。” 丁瑜洲对这两个女子表现出十足的诚意和尊敬,尽显彬彬有礼的谦和姿态。 丁瑜洲刚才已经仔细辨别了这两个女子的模样,确认自己之前并不认识她们 俩。其实自从来大唐后,除了武媚娘,他就没有相识过其他女子。 丁瑜洲对于众多女粉丝一直都是以礼相待,从不僭越雷池一步,面对一些主动 的行为,也都是不断提醒自己要克己复礼,不得有非分之想。 对于丁瑜洲的这种行为,用他自己的话说: “我这棵千年的铁树又不开花了!”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138章 无休止的纠缠 对于目前正在经历的情况,丁瑜洲猜测,有很大可能是两名女子要来找麻烦了。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店铺外面春意盎然,春天的气息越来越浓了。 燕子归来,百草重生。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 春天这个季节是容易躁动的季节。 事情的发展果真如丁瑜洲所猜测的那样,这两个女子确实不是单纯来购物的。 对此丁瑜洲不慌不忙,他见过这种情况数不胜数,有专门来挑刺的顾客,也有 专门来理赔的顾客,正所谓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人类的价值追求在这方面似乎没有发生太大变化,源于 人性的的东西或许永远都不会变。 丁瑜洲一直在试图去猜测和探知这两名女子前来闹事的目的。 明黄色衣衫的女子见到丁瑜洲对自己如此客气,态度没有丝毫的缓和,却更加 生气地说道: “你少给我在这里装模作样,再华美的语言也掩饰不了你的狼子野心,你是这 天底下最无情的负心汉,害苦了我妹妹。” 桃红色女子听到杏黄色女子如此无礼貌的回应,不由得脸上红晕泛起,害羞地 低下了头,不再说话。 丁瑜洲看着这两个陌生女子的变化,完全不明白她们说得到底是什么事。 尤其当他听到“负心汉”这种词语的时候,心中更是惊讶万分,自己一向保守持 重,怎么可能得罪过女子呢? 丁瑜洲打算直接开口去询问杏黄色女子,不料,对方根本不给自己插话和追问 的机会。 丁瑜洲只好继续忍耐着继续倾听着杏黄色女子那滔滔不绝的言语: “你作为这家店铺的老板,手底下掌管着这么多人,怎么能够说话不算数,怎 么能不履行诺言呢?” 杏黄色衣衫女子说完,一把拉起桃红色衣衫女子的手,愤愤不平地说道: “你看看你把我妹妹都害成这个样子,你必须要负责任的。” 杏黄色衣衫女子一番犀利的言语,自认为直击要害,但是丁瑜洲却好像丝毫听 不懂,完全不明白他究竟在说什么。 丁瑜洲瞪大眼睛,问道: “我把她怎么了?” 杏黄色女子当场哑口失言: “!” …… 杏黄色女子见丁瑜洲不明白,又继续起她的高谈阔论,可是任凭杏黄色衣衫女 子滔滔不绝的理论、埋怨,她却始终说不到点子上,以致丁瑜洲实在搞不懂这个女 子究竟说的是什么事。 …… 杏黄色女子长长叹了一口气,表示自己的言语终于说完了。 丁瑜洲全程目睹了刚才的过程,心里惊叹:天底下竟然有如此能说会道的人, 此人和别人吵架肯定远远占据上游,恐怕就连《红楼梦》里的王熙凤都没有她能言善辩。 杏黄色女子说完这么一通话,累得微微气喘。 那桃红色女子看了看杏黄色女子,见她不再说下去,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因 为刚才络绎不绝的言语中尽是叙述她的悲愁遭遇,因为害羞而脸蛋红扑扑地像个大 苹果,头低的不能再低了,似乎恨不得找个地洞立即钻进去。 丁瑜洲见她们二人都不再说话,心想: 总算到了我能够说话的时间了?你这是要憋死我啦! 丁瑜洲伸了伸手,邀请她们到店铺中接待客户的桌子旁坐下,但是那两名女子 似乎不领情,满脸怒意,眼睛里透着生气的怒火。 丁瑜洲不知道她们为何生气,带着满满的疑惑问道: “刚才两位姑娘一直在说话,顶部,我还没来得及细问丁某到底怎么着姑娘了?” 丁瑜洲的这么一问不要紧,瞬间又激起了杏黄色女子的怒意,冷笑一声: “你别给我揣着糊涂装明白。” 杏黄色女子摆出咄咄逼人的架势。 这时候站在她一旁的桃红色衣衫女子微微抬起头来看了丁瑜洲一眼,拉了拉杏 黄色女子的衣服,提醒道: “姐姐不要这样,或许他真的不认识我呀!” 杏黄色女子拍了拍桃红色女子的手,用极度柔和的语气,说道: “你不要这样对待他,你想想他是怎么对待你的。她害得你在家里哭了三天三 夜。你竟然还替他说话。” 丁瑜洲听着这女子的漫不经心的话,竟然有种越来越发怵的感觉。他丁瑜洲从 不敢惹下桃花债,怎么可能把人家姑娘给气哭呢?这到底闹是闹哪一出啊? 不能再继续这样,蔓延下去必须紧紧楚楚为个明白了。 丁瑜洲如此筹谋,不管杏黄色女子如何把持住话锋,他仍然坚持开口问道: “我说,两位姑娘,你们说得到底是什么事情啊?丁某实在是不知道啊!” 丁瑜洲一脸无奈,摆出一个无奈的动作,完全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杏黄色女子本意图再继续理论下去,却不料桃红色女子及时制止住了。 桃红色女子脸色绯红,犹如东方清晨的彩霞,缓缓的开口说道: “我姐姐脾气不好,多有得罪公子的地方,还请公子多多包涵。” 丁瑜洲见这个桃红色衣衫的女子婉约动人,楚楚可怜,清秀俊美,脾气更是柔 婉如水,犹如一朵静静绽放的木槿花,一看就知道这是古代淑女的典型代表。 丁瑜洲回道: “姑娘言重了,想来是我和姑娘之间多有误会,误会解开了就好了。” 桃红色女子舒雅地点点头,表示赞同。而杏黄色女子则怒气未消,对丁瑜洲一 直保持着警惕和防范。只是一直没有说话,想来是因为刚才说得太多,累着了。 丁瑜洲帅气的脸蛋上露出一抹帅气的笑容,是那种迷倒众生的笑容,仿佛如同 春天里的一缕暖阳,能够驱散昏暗和恐慌。 他见两名女子都不说话,才说道: “不知我或者我家店铺有什么亏待姑娘的地方,还请姑娘们明示。我实在不知 到底哪里得罪了姑娘们。uu看书 ww.uukanhu.c ” 丁瑜洲一脸的疑惑,自从这两个女子进入店铺之后,丁瑜洲就始终不明白他们 到底说的是什么事情。 丁瑜洲断定这两名女子似乎与自己有着很深的误会。 幸好,桃红色女子很是和蔼可亲,并不像杏黄色女子那般得理不饶人。 这时,桃红色女子看了杏黄色女子一眼,脸色羞怯,松开一直拉住她的手说道: “哎呀,姐姐,既然他根本没有那个意思,我们就不要在这儿纠缠了,我们赶 紧走吧。” 杏黄色女子,听到桃红色女子这般说道,脸色顿时拉了下来,霸气地说道: “怎么能就这样算了呢?他说过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他不认那可不行。你忘 了你这些天朝思暮想茶饭不思的难受劲儿了吗?我今天就是要来替你讨回公道的, 怎么能就此算了呢?” 丁瑜洲见这两个女子的交谈透着哀怨和愁闷,心中越发没有底了,不知道她们 所说得究竟会是什么事情。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139章 100元大钞 瑜洲在长安的店铺外面一阵暖暖的风吹了进来,风中带着花香,和着香料铺子 里的百香,简直是香味四溢,沁人心脾。 春风拂动,让整个大地温暖而又祥和,在这美丽的季节原本应该有美丽的心 情,但是丁瑜洲此时此刻的心情宛如沉入了谷底,冰冷冰冷的。 杏黄色衣衫女子滔滔不绝的语言下,似乎并不能够真实地表达自己的意愿,只 是喋喋不休地阐述着此事对她们造成的影响,却始终没有表达出这件事究竟是什么 样的事情。 桃红色衣衫的女子,娇羞可人,知书达理,害羞的性格让她不好意思表达出她 们口中所言的究竟是什么事情。 丁瑜洲急切地想知道究竟是什么事情让自己得罪了这两位可爱的姑娘。 事情发展到现在,丁瑜洲仍然是一头雾水,任凭面前的两个姑娘你一言我一 句,却丝毫没有个结果。 丁瑜洲觉得不能任由事情如此发展下去了,必须采取果断的措施及时制止住了。 …… “姐姐,我觉得我们还是走吧,我不想在这里了。” “妹妹,你说你呀,自己偷偷在家里流眼泪到底值不值?如今见到他了,为什 么就不能当面和他说清楚呢?” “姐姐你别这样啦,我们还是走吧。” “不能走,不能走,今天必须把事情说清楚。” 面前的两个女子拉拉扯扯,你不让我,我不让你,一个在极力地回避,而另一 个在极力地想追究丁瑜洲的责任。 这个时候,店里生意开始忙起来,伙计们各自忙着各自的事情,偶尔回过头来 看一看这三个举止看起来怪异的人。 随着时间的慢慢推移,店里的顾客也越来越多,伙计们陷入忙忙碌碌之中,只 剩下丁瑜洲继续与这两个姑娘纠缠。 刚才一直在后院忙碌的阿元这时正好回到店中,看到丁瑜洲和两个姑娘正纠缠 不清,心中甚是诧异,搞不懂前因后果,沉默不语,站在一旁观看。 丁瑜洲的注意力完全在面前的这两个姑娘上,丝毫没有注意到,身旁除了阿 元,还有几个顾客也在观赏这难得一见的场景。 “行,打住打住,你们先不要说了。让我说行不行?如果是我的错,要杀要剐 也得讲清楚,说明白才行。” 丁瑜洲实在看不下去了,高声喊道,制止住了这两个姑娘的纠缠。 这两个漂亮的女子均是一愣,完全没有想到温和儒雅的丁瑜洲也会有暴怒的时候。 不光这两个姑娘,就连店铺中的伙计也是头一次看到丁瑜洲如此高声说话,还 带着浓浓的怒意。 突然因为这一惊人的喊叫声,整个店铺里面陷入了一阵安静。外面熙熙攘攘的 叫卖声、还价声清晰地传入里面,形成了动与静的对比。 那个胆子大的杏黄色衣衫女子也呆住了,眼睛直直地看着丁瑜洲,充满了惊讶 的眼神,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丁瑜洲没有想到自己的突然震怒会引来这样的效果,觉得气氛过于严肃,稍微 压低了声音,缓和了语气问道: “两位姑娘,我丁瑜洲一向做人光明磊落,坦坦荡荡,刚才听两位姑娘言语之 间,好像对我有所误会,还请姑娘们明示。我当真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 杏黄色衣衫的女子刚要说话却被桃红色女子制止住了,桃红色女子理了理凌乱 的头发,鼓足勇气说道: “丁公子,你当真不认识我了吗?” 丁瑜洲审视着面前这个桃红色衣衫的女子,见她恬静温柔,相貌端雅,甚是美 丽。可是在他的印象中,她和他是第一次相见,摇摇头说道: “我当真不知姑娘是谁,好像之前见过,也好像直接没有见过,不记得了。” 桃红色衣衫的女子听到丁瑜洲的回答,脸上露出一抹失望的表情,但是又很快 消失不见了,随即应了一声: “哦!” 杏黄色衣衫女子在一旁看着,听到两人的对话,生怕自己的妹妹吃亏,及时补 充了一句: “你竟然说你不认识他,那你那日为何要对我妹妹说那种话?” 丁瑜洲不解地望着杏黄色衣衫女子的眼睛,问道:“还望姑娘明示,当时我说 了什么样的话呢?” 杏黄色女子鼓了鼓嘴巴,正欲开口说道,却被旁边的桃红色女子再次制止住了。 杏黄色女子有些不耐烦,眉心皱了一下,快速地说道: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这家伙想不承认了,再不说还等什么时候说呢?你为什 么要说你爱死她啦?” 丁瑜洲一听杏黄色女子的最后这句话,顿时明白过来,直接傻眼了。 刚才一直不承认的话,其实就是他说的。 原来这是丁瑜洲的嘴巴惹的祸了,还惹了一场桃花债呀! 听到杏黄色衣衫女子的提示,丁瑜洲渐渐想起了前几日的一次买卖过程。 回忆起那日的情形,丁瑜洲越来越明白过来,原来今日这个桃红色女子便是那 日买香的女子。 那日,单独这个桃红色衣衫女子来店里买香,当时正是要准备关店的时刻,顾 客很少,伙计们大都不在。所以丁瑜洲亲自为这个桃红色女子制作香料并进行包 装,后来还多送了一两上好质量的香料,算是给她极大的优惠。 这整个过程都不存在任何一点,可是到了女子付钱的时候,丁瑜洲有了一个意 外的发现。 就是这个桃红色女子准备从钱袋子里中拿出铜钱的时候,不小心从钱袋子里掉 出了一张泛着红晕色的纸张。 这张纸一掉出来就引起丁瑜洲的强烈注意,因为那不是一张普通的纸,而是现 代100元人民币。u看书 ww.uukansu 丁瑜洲当时很震惊,整个人浑身的血液似乎都要沸腾起来了,整个人汗毛直 竖,鸡皮疙瘩多得都要掉下来了。 他不敢想象在一千多年前的大唐帝国,怎么可能会有一百元大钞呢?当然除了 自己典当出去的那张,此时绝对不可能有第二张出现,如果真有第二张出现的话, 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除了他丁宇宙之外还有另外的一个人也穿越到了大唐。 当然这种概率是很小的,小概率事件发生的可能性有时候很大。 当然尘埃未落定,一切都无法确定。 丁瑜洲见到这桃红色衣衫女子拾起掉在地上的这张一百元大钞,重新装回了钱袋。 这一百元大钞牵动着丁瑜洲的内心,因为心中有着大大的疑惑,便和女子多聊 了几句,要是平时,丁瑜洲是不会和别人聊天的,只是此时不同。 当时丁瑜洲与这个桃红色衣衫女子聊着聊着,才知道了关于这张一百元元大钞 的真实情况。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140章 无法再得 说来也巧,丁瑜洲第一次见这个桃红色女子的时候,她的衣服也是桃红色的, 只是花纹不一样。 因为不知道桃红色女子的姓名,所以在这里仍然称呼她为桃红色衣衫女子。 丁瑜洲心中极为关注这张一百元钞票的来历,因为他想知道到底是不是还有与 自己一样的人,是从现代社会穿越而来的。 因为心中急于求证这件事,所以他显得极为关注,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女子的 钱袋子。 桃红色衣衫女子见状,以为他这是对自己另有所图,或者觊觎自己的钱财,或 者觊觎自己的美色,所以极力避开他的目光。 其实丁瑜洲的目光根本不是那种坏坏的神色,只是桃红色女子没有察觉到,完 全误会了。 因为丁瑜洲和桃红色女子各自藏着各自的心事,所以他们俩一直没有实现真诚 交流。 刚才丁瑜洲一直在向她推荐香料和最新款的首饰,意图让她继续购买,以便她 能够再次拿出钱袋,好有机会去观察那张一百元大钞。 …… 尝试了许久,并未见效。 这时,丁瑜洲见桃红色衣衫女子拿起香料正要准备离开,心想: 糟了,不能让她离开,她一旦走了,那线索就没了,长安那么大,再找她就不 容易找到了。 丁瑜洲原本想着再赠送女子一些赠品,可是觉得这个方法太过幼稚,不能再使 用赠品的方法了。 可是货架上的首饰都是真金白银珍珠玉石,太过昂贵,丁瑜洲不舍得将它们作 为赠品赠送。 就在这时,丁瑜洲突然灵机一动,想起了一个办法,正所谓欲擒故纵,觉得还 是开门见山,直接指出话题为好。 丁瑜洲对桃红色女子喊道: “姑娘,在下有一个不请之情。” 桃红色女子本欲起身离开,突然听到丁瑜洲对自己说出了这话,便停下了脚 步,转过身来问道: “不知掌柜的,有何事呢?” 丁瑜洲见那女子反应,知道还有机会,忙说道: “刚才看到姑娘在付钱的时候,你的钱袋子中有一张方方的红色的纸。不瞒姑 娘,我这里原本也有一张那样红纸,画着奇异的画,能否让在下看一看和我的这张 有什么区别吗?” 桃红色女子听到丁瑜洲的这个请求,稍微停顿了一下,想了想,眼珠转了一下: “这个事?!” 丁瑜洲见着桃红色衣衫的女子有些犹犹豫豫,知道她似乎有难言之隐,便又采 取迂回措施说道: “如若姑娘实在不方便让在下一观,可否告诉在下这是从何处所得?” 桃红色女子听完,犹犹豫豫,迟疑不定: “…………” 丁瑜洲见桃红色女子始终不肯说,也没有行动,便想着还是给她留出一定的思 考时间,让她做出是不是能够给自己看的决定吧。 丁瑜洲发出恳求式的目光,单纯地看着这个桃红色女子。 那女子抬眸看了看丁瑜洲的眼色,似乎体会到了他的请求,下定了决心,咬咬 牙说道: “好吧,拿出来给你看一看吧。” 桃红色女子说完,就从腰间解下钱袋,然后打开,拿出那张让丁瑜洲充满了疑 问、充满了猜疑的100元钞票。 桃红色女子小心谨慎地将这张钞票递给丁瑜洲,似乎生怕他拿到这张钞票之后 不还给她。 丁瑜洲见她如此表情和动作,一早就看出了桃红色女子的心思,对她信誓旦旦 地说道: “姑娘请放心,我不会随便拿你的东西,我只是看一看与我的那张是否有什么 区别和不同。” 桃红色女子听到丁瑜洲的承诺,眼睛忽闪忽闪,显然对他还是相信的。 丁瑜洲接过这张钞票,忙将目光移到钞票下方,仔细看了看钞票上面的编码和 数字编号,只见上面清清楚楚写着:f1a20180207。 这一看不要紧,这一看仿佛有一盆冷水从丁瑜洲的头上瞬间浇了下来,让他心 灰意冷,一切的希望都烟消云散了。 原来这张钞票就是他丁瑜洲典当出去的,那张就是他从现代社会带到大唐的那 一张。 之所以会在这个桃红色女子的手上,想来肯定是被当铺老板给卖了出去。 丁瑜洲看完脸上的表情很是失落和遗憾,这个桃红色女子敏锐地发现了,问道: “掌柜的,您可看出了什么?难道我这张小纸片有什么异样吗?” 丁瑜洲苦笑。 他刚才多么希望这张钞票不是他带来的,而是别人带来的,那么他将有一个同 伴,是同样来自现代社会的人。 可惜了,有了他这样一个特例,再有一个的概率应该为零了吧!终究他是孤单的。 只是想象很好,但是现实往往很悲催。 生活就是这样,一半是惊喜一半是遗憾,不可能每天都有惊喜,也不可能每天 都有遗憾。 丁瑜洲隐约猜到了之所以这个女子会拿到自己那张钞票的原因,他原本想着自 己能够赚足了钱再去把那刚钞票赎回来,没想到早已被当铺给卖了出去。 原本在感业寺的时候,他因为钱不够,无法赎回。而现在钱够了,他却已经无 法再得到他留有念想的东西了。 他甚至都不知道这张钞票被转了几个人的手。这张钞票是他在大唐对未来现代 社会的唯一记忆和见证了。 只可惜他,已经无法再得到了。 意识到这些,丁瑜洲不免有些伤心和失落。 但是毕竟男人的感情是稍纵即逝的,即使被伤心失落,情绪也会很快过去。 丁瑜洲将这张钞票还给了桃红色女子。毕竟她现在才是它的主人。虽然他曾经 是这张钞票的主人,但那已经不重要了。 桃红色女子心思灵巧,uu看书uukansu 从丁瑜洲的脸色变化,似乎猜到了他的心思,试探性地 问道: “掌柜的,那这张红色的纸张和你的那张是否相同?” 丁瑜洲勉强一笑。 原本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但是考虑到女子既然问了总得回答她,才惋惜地说道: “如果我说这张钞票就是我的那张,姑娘,可相信?” 桃红色女子眨了眨眼睛,淡定从容地说道: “我相信啊!因为我的这张纸是我爹从心安当铺中买来的,所以有可能就是你 当出去的。我爹说这东西稀有,花了三千两钱的高价买的呢!” 丁瑜洲一听这价格直接比他当时的价格高出了三倍还多,暗暗感叹: 这心安当铺真是会赚钱。 不管怎么说,这个东西毕竟是自己当出去了的,人家就有权利来处理买与不 卖,已然不是自己所能决定的了。 “唉!” 丁瑜洲叹了一声。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141章 因为爱的错 丁瑜洲实在是又伤心又失望,又懊恼又后悔,心中五味杂陈,心里实在是分不清到底何种滋味。 桃红色衣衫女子似乎看出了丁瑜洲难过的神色,做出了一个让丁瑜洲和自己都感到震惊的举动。 桃红色衣衫女子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那张红色画纸,不加思索地递了出去,递到丁瑜洲的面前: “这张红色的纸纸是我爹送给我的,其实我也看不出这东西有什么好,我也说不怎么喜欢,只是听爹说这是护身符,能够驱灾辟邪,所以才天天带着,既然你喜欢,那就送给你吧。” 丁瑜洲看着女子递给自己的那张红色的钞票,心中是惊慌、兴奋、喜悦同时交织在一起,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自己想要,可是又觉得不应该去接,如此贵重的东西,自己哪里好意思去要呢? 丁瑜洲想了想,觉得应该花钱买下来比较稳妥,对着桃红色女子说道: “这是令尊赠与姑娘用来护身的,再加上价格又如此昂贵,在下实在不能轻易接受姑娘的馈赠,不如这样吧,我出钱来购买,你看这样可好?” 桃红色衣衫女子腼腆地笑了笑,有些羞怯,却面色美美的,很可爱的样子,表情露出来轻松的样子: “金钱对我来说,就如同粪土。” 丁瑜洲看她的装扮和衣着,完全不是平民百姓的样子。起码也是富家千金小姐,单从这百元大钞购买的经济实力来看,肯定也是达官显贵之家。 丁瑜洲自知这个女子不爱金钱等身外之物,知道这个方法行不通,便想用其他的方法去感谢和补偿她。 该用什么好呢? 丁瑜洲环视一圈自己的店铺,感觉铺子里除了最新的香料,还算贵重一些外,别的好像也没有什么东西比这更贵重的。当然要排除掉那些货真价实的金银珠宝。 丁瑜洲觉得这个姑娘既然已经买了香料,要是再赠与她香料着实不妥,应该赠送些其他的新鲜物件。 丁瑜洲指了指旁边的一个柜子,用眼神示意女子朝那边走去。。 桃红色衣衫女子如一朵盛开的桃花,怒放出最绚烂的光彩。 桃红色衣衫女子不解地看了一眼丁瑜洲,实在不知道丁瑜洲邀请自己做什么,但还是跟了过去。 丁瑜洲领着桃红色女子来到一个精美的红木柜子前。随后拿出钥匙打开了柜子,随着柜子门被打开,随即一道道金光迸射了出来,随着柜子被全部打开后,露出一排又一排的珠光宝气的精美首饰。 有累丝金凤簪、珍珠头花,翠玉竹节簪、蓝宝石荷叶项链、红宝石如意纹耳坠、和田玉戒指、碧玺腰带扣等等各种各样珍宝呈现在女子面前。 桃红色女子简直看呆了,完全没有想到这个柜子里竟然藏着这么多的宝物。 单从材质来看,她一点也不稀罕,可是偏偏这些造型十足十地吸引了她,让她有种欲罢不能的感觉。 这些造型都是丁瑜洲亲自设计的,都是最现代的造型,当然也融合了大唐元素。 这些都是丁瑜洲的压箱底的宝贝,也算是丁瑜洲的决胜法宝。 桃红色女子看着面前的珠宝,眼中泛出珠宝的光芒,先是愣了一下,不知道丁瑜洲带自己来看这些珠宝的意思。 正不知丁瑜洲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却看到丁瑜洲露出淡淡的微笑,听丁瑜洲说道: “姑娘看一看,这柜子里的东西,哪一件最喜欢,随便挑随便选。这是些都本店的镇店之宝,都是大唐绝对最新款、独一无二的首饰,都是我亲自设计制造的,就用这其中某样首饰换姑娘手中的那红纸。” 桃红色女子听到丁瑜洲如此的描述,眼神愈加明亮起来,根本无暇顾及丁瑜洲后面的话语,而是全身心投入地去欣赏这些首饰了。 是啊,哪个女子不爱美,哪个女子不爱漂亮的首饰呢? 桃红色衣衫的女子以为自己在做梦,不可思议地反问道。: “公子此话当真?” 这是桃红色女子第一次称呼丁瑜洲为公子,而不是称呼掌柜的。这种称呼的变化可见女子与丁瑜洲之间关系的变化了。 丁瑜洲郑重其事地点点头,非常严肃地说道: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在下说赠与姑娘,便是赠送姑娘,姑娘用最珍贵的这张红纸送我,我自然也应当回赠姑娘了。” 桃红色衣衫的女子点了点头微笑道: “好吧,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桃红色女子靠近红木大柜,从上到下,从左到右,将每一件项链、发簪、耳坠、腰带扣、手镯。 柜子里红宝石的红,蓝宝石的蓝,猫眼石的透明,珍珠的圆润,黄金的富贵,珊瑚的奇特,琥珀的长久……各种各样的宝石汇聚在眼前,各种各样的宝石被巧妙地搭配成不同的图案和不同的花朵。每一件首饰都被寓意着最吉祥的语言都代表着最美好的祝愿。 丁瑜洲看着女子陶醉的神情,心中觉得只有这样才能心安理得去接受女子的馈赠。 丁瑜洲继续补充道: “姑娘请随便挑选,不论价格高低,只要姑娘喜欢,姑娘拿走即可。” 丁瑜洲看着桃红色女子脸上挂着的浓浓喜悦的表情,再次为自己的选择表示高兴。 女子知道丁瑜洲是真心实意让她自己去挑选,看书 ww.uuash 不再谦让,挑选了自己第一眼就看中了的那件用红宝石做成的项链。 那是一件非常精美的红宝石项链,红宝石被加工成了一朵漂亮的花,坠在项链最中间,两侧是红宝石磨成的珠子。 这项链是丁瑜洲仿照现代工艺和造型制作,所以在大唐绝无仅有,除了这一家别无其他家有卖。 桃红色衣衫的女子对着丁瑜洲说道: “这里的每一件东西都非常好看,不过我就选这件吧。” 那女子拿起了这件红宝石的项链,脸上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 她没有立即带上项链,托在手中,然后装入袖口的口袋中,随即又接着将那张红色的百元大钞递到了丁瑜洲面前说道: “公子,这次你应该觉得受之无愧了吧?” 丁瑜洲挠挠头,笑了,伸出手顺理成章地接过那张让他梦寐以求、魂牵梦萦的百元大钞,这可是他的念想,也是他作为现代人的唯一证据了。 丁瑜洲心中甚是感动,感谢命运的垂青,也感动女子慷慨解囊,让出此物,要不然不可能再得。 丁瑜洲心情复杂,抱着那种钞票放在心口,不由得感叹道:“真是爱死你了,真是爱死你了,你让我等的好久。” 这个时候,丁瑜洲并没有注意到桃红色衣衫女子脸上的变化。 如果他能够第一时间察觉到女子变化,他就有可能不会发生今日这种窘迫的情况了。 第142章 欠下的桃花债 其实这句话本是丁瑜洲说给这红色钞票的,并不是说给桃红色女子的,可是女 子本多情,加上对瑜洲渐渐产生的好感,将丁瑜洲的话误解了,误以为是在向自己 表达情愫,故而才引发了今日的一桩公案。 更可气的是,丁瑜洲不光没有察觉到桃红色女子的脸色变化,而且更是直接把 女子的音容笑貌给忘得一干二净了,以致于今日女子再来,完全没有印象了。 试想丁瑜洲的生意那么好,每天迎来送往那么多人,他记不清陌生女子的相貌 也属于正常。 可偏偏不应该说那句“爱死你了”的话,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导致了女子的误 会,白白惹出了一场桃花债。 如今人家找上门来,平白无故增添了无数的烦恼。 丁瑜洲将回忆拉回现实,看着面前的这两个女子,脸上的表情说不清道不明, 反正就是那种又后悔又担心又无奈的神色。 如今丁瑜洲全然想起,再度回首,悔的肠子都青了。 道歉什么的已然不管用了,说到底终究是自己的错,是自己的一句话平白无故 让人家姑娘险些相思成疾,如今人家找上门来,这可该怎么办呢? 丁瑜洲绞尽脑汁去思考解决问题的策略,可是他一时也想不出办法来。 外面春光明媚,可是屋子里却气氛尴尬,犹如冰窖。顾客人来人往,纷纷扰 扰,丁瑜洲心乱如麻,不知所措。 毕竟这种误会,实在是太过巧合,可以说这是一个美丽的误会,但是丁瑜洲又 不忍去直接揭露女子的误解,担心会伤害女子的心。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站在丁瑜洲身旁的阿元,见大哥手足无措,明显意识到了 大哥的苦恼。 有时候,兄弟关键时刻就是用来扛雷的,有的时候大哥不能说的话,但是小弟 可以帮他说出来。只有关键时刻才能够检验兄弟之间的真感情。 阿元知道这个时候应该自己挺身而出了,他迈前一步,站在丁瑜洲的前面对着 那两个女子说话了,指着桃红色女子替丁瑜洲辩解道: “两位姐姐请听我一说,这里面肯定有误会。我大哥一向光明磊落、坦坦荡 荡,属于正人君子一个。再说他心里已经有人了,绝不会再去看其他的女人的。” 阿元此话一出,桃红色女子的脸上瞬间变了个表情,惊讶之余更多的是失望, 同时还有那种羞愧的神情。 杏黄色衣衫的女子脸上更是浮现起了怒意,完全不可思议,愤怒地说道:“怎 么可能?那他为什么要说那样的话呢?” 杏黄色女子指着丁瑜洲质问道。 丁瑜洲正准备开口去解释,觉着再不解释就真的是没有机会了,要不然彼此之 间的误会会越来越深。 还没等丁瑜洲开口说话,阿元又继续抗雷来了,拉开架势回应杏黄色衣衫的女 子,继续指着桃红色女子道: “我大哥之所以说那句话,其实不是对这位姐姐说的,而是对那张红色的图画 纸说的。” 杏黄色女子不解地问道: “别在这里给我狡辩,就那么一张小纸?说出来哄三岁小孩子倒也罢了,当我 们是傻子嘛?怎么可能?” 阿元看到那女子的气势不减,气势上保持着强大的攻势: “我说的就是真的,那张纸对于我们大哥来说真的是太重要了。那是我们大哥 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而去当铺当掉的,所以那张红色的纸对于我们大哥有着特别的 意义。” 丁瑜洲听阿元竟然将这件事情的真相清清楚楚的说了出来,公布于众,难免觉 得有些尴尬,用眼睛瞪了阿元一下,示意他不要继续说下去。 阿元眼珠灵活,一下就看到了丁瑜洲的表情,会意,便迅速停止了下来。 虽然停了,但是阿元的这么一说,还是勾起了两个女子包括店铺中所有人的好 奇,甚至有一些丁瑜洲甚是熟悉的顾客,也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人类都是这样,尤其对于公众人物的私生活更是表现出莫大的好奇。丁瑜洲此 时可是长安家喻户晓的明星人物,他的个人问题和私人生活自然受到了所有人的关注。 此刻,所有人投来的目光里都藏着同样的目的,那就是等待着阿元能够说出受 到丁瑜洲青睐的女子究竟会是谁呢? 丁瑜洲面对着所有人的目光,心里实在是懊恼,这种事情怎么能说呢? 要是普通女子也罢了,关健是那位,那可是宫里的那位呀!这根本是不能说 的,只能深深的藏在心底,静静地藏于心间,是绝对不能够让所有人知道的。 面对着众人迫切期待的目光,丁瑜洲继续陷入了尴尬的境地,他不想说,不能 说,但是又不得不说。 桃红色女子有些失落,眉眼低垂,不再去看着丁瑜洲,因为他知道了他心仪的 男子已经有了意中人。 杏黄色衣衫的女子依旧不相信阿元的话,继续追问道: “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既然那样说,那你让那个人出来给我当面指正一下,我 们才能够相信,并且我们也要告诉那个人,不要被你的这位大哥花言巧语给骗了。” 杏黄色女子突然停住了,因为他发觉自己的这句话有些强人所难了。 面对婚姻嫁娶的这种大事,女子怎么可能主动的站出来承认自己有喜欢的男子 呢,这完全是违背常伦规矩呀。 阿元继续作为先锋,为丁瑜洲攻下阵来,uu看书 .uunshu 为自己的大哥辩解道: “就算我大哥有心仪的女子,她也不能够主动地站在大家的面前呀,如果要是 你,你愿意吗?” 杏黄色女子自知理亏,始终不依不饶,似乎抱定了要为她妹妹打抱不平的决心: “那你们空口白牙又没有证据,我们怎么相信你们?” 这个时候,丁瑜洲和两位女子的附近渐渐聚集起了围观的顾客,有些人是为了 来打探丁瑜洲私生活的,有些人是为了纯粹看热闹的,也有一些人是抱着不良目的 前来围观的。 一些围观的顾客听到杏黄色女子这般无理的要求,开始同情起丁瑜洲,其中一 个男顾客说道: “喂,姑娘,我觉得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人家掌柜的喜不喜欢你旁边的这位女 子,那是人家的事,强求可不行呀!” 另一个男顾客赞同地说道: “感情的事谁也说不清,有可能今天我喜欢你,也有可能明天我就不喜欢你了。”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143章 最诚意 店铺中的群众舆论发生了变化,因为大家都看透了事实的真相。 铺子里的围观群众继续为丁瑜洲打抱不平。 说实在的,这件事本身就是丁瑜洲一直占据着上风。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他们看透了这个事件的主要矛盾。 随着事情的不断发展,店中的顾客越来越多,而围在丁瑜洲身边的人也越来越多。 这种聚散效应是人类与生俱来的,就如同滚雪球一般只会越来越大不可能减小。 桃红色衣衫的女子和杏黄色衣衫的女子发觉到周围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开始有些阵脚不稳。 让她们更加站立不安的还有接下来一段围观群众的对话。 其中一个老大爷说道: “哇呀呀,这不是许敬宗大人家的两个女儿吗?” 旁边的一个老婆婆解释道: “我瞅瞅,你别说还真是呢!这穿黄色衣服的是许芜薇,她是姐姐,穿桃红色衣服的是妹妹许箐雯,这姐妹俩在这个地方干什么的。那不是与之家电部的老板产生了什么误会?” 刚才那个老大爷对答道: “我半道来的,没看到全过程呢,不过这姐妹俩当真是人如其名啊,一个好动,一个好静。” 一直在这里围观的中年大叔说道: “哪有什么误会呀?依我看,不就是这家店铺老板喜欢上人家姑娘了,或者是这两个女孩儿喜欢上人家掌柜的了。” 最喜欢八卦的老婆婆说道: “啊,还有这样的事儿。那到底是谁喜欢上谁了呀?” 丁瑜洲听到周围群众的议论后,心里就忍不住要发笑,不光百姓们的议论之声太过搞笑,而且那两个女子的羞怯又气恼的表情实在是太过可爱。 丁瑜洲忍住笑,回想起刚才听到人群中对这两个女子的议论,这才知道两个女子的真实名字。 与这姐妹俩针锋相对这么久,这才知道她们的名字和背景,恍然大悟之余,心中更多的惊疑: “阿伯,这两位姑娘是郑州刺史许敬宗大人家的千金?” 那个认出这两个姑娘身份的老大爷说道: “不错啊,她们的爹原是礼部尚书,后来不知犯了什么事,被举报贬到外地当官去了,他们大姐嫁给了边塞胡人,就剩下她们姐妹俩,没有父亲疼爱,也着实怪可怜的。” 丁瑜洲听到这个老大爷的叙述,又联想起史书中对许敬宗的记载,心中瞬间完全明白过来,这个许敬宗正是历史上那个大名鼎鼎的许敬宗。 没想到竟然在偶然的机会中碰到了他的女儿。 丁瑜洲知道了这两个女子的身份,如今用一种崭新的目光去审视她们,摒弃掉原有的偏见,发觉许芜薇和许箐雯着实带有大家闺秀的风范,确实是出自名门的闺秀。 这个时候,周围的群众们越发议论许芜薇和许箐雯的行动,即使许芜薇活泼胆大,也有点招架不住周围舆论的压力,已然变得脸色红扑扑的,尽显害羞之态。 许箐雯本就内向、文静,看到被这么多人围观,早就心慌意乱,因为害羞而满脸通红,早不敢抬头去看周围的人了,只是一个劲地拉着姐姐许芜薇催促她赶紧离开这个地方吧。 丁瑜洲见许静雯的眼中噙满了泪水,心中哪里受得了这个,他是最见不得女孩子哭的。 女孩子一哭,他就没辙了。 见到许箐雯要哭,丁瑜洲心软了,忙发声制止住众人的议论: “诸位父老乡亲,听我说,大家不要说了,这完全是一场误会,与这两位姑娘无关,全都是在下的错,在这里当着各位父老乡亲的面,丁瑜洲正式向两位姑娘道歉,不敢对姑娘那般无礼,还望姑娘原谅!” 丁瑜洲说完,对着许箐雯和许芜薇深深一鞠躬,表示出最大的诚意。 他心里着实佩服自己这种大男儿的气概,佩服自己这种行为一点也不怂,反而特别爷们,用现代话说,简直男人味十足。 丁瑜洲这种行为,连他自己都佩服自己,实在是太男人了。 丁瑜洲体贴入微,知道这两个女孩子已经害羞到了极点,恐怕不好意思当着众人的面来接受自己的道歉,于是乎挺起腰板,对着大家喊道: “诸位父老乡亲,现在这里也没什么事了,大家都散了吧!改天店里搞活动,再把大家伙叫过来啊。谢谢各位捧场。” 别小看了丁瑜洲的公众影响力,他的话语权威性可是很大的,大家听到丁瑜洲如此表态,纷纷响应和支持,全都停止了议论,随后人群开始动起来,回到各自的生活轨道上,各忙各的事情了。 随着围观群众的逐渐散去,uu看书 .uuanshuco丁瑜洲感觉呼吸重新变得顺畅,呼入肺部的空气似乎都变得清新自然了,全然不是刚才那种沉闷无比的窒息感,不光如此,丁瑜洲还敏锐地嗅到空气里还有淡淡的花香,似乎是外面飘进来的,也似乎是店里所卖香料的味道,也似乎是女子的脂粉香。 就连丁瑜洲本人也不知为何,他的嗅觉竟然失灵了。 丁瑜洲摸了摸鼻子,试图让自己的嗅觉恢复正常,平常时候,他的嗅觉最是灵敏,何种香料只要有一点点味道,他都能清晰地闻出来,只是今日此时此刻,全然不管用了。 丁瑜洲猜测是因为见到许敬宗女儿的缘故,心情激动,心里装着心事,不能全神贯注,所以才出现失灵的情况。 丁瑜洲知道这个时候事不宜迟,正是获得许箐雯和许芜薇原谅的最好时机,忙对着她二人继续重复着刚才的动作。 深深的一个作揖,表示出最大的诚意。 其实这件事,丁瑜洲本无错,只是他拿出了一个男子汉的大气磅礴,用勇敢的担当来承担所有的责任。 这是男人的魅力所在,更是男儿帅气英勇的外在体现,此时的丁瑜洲在阿元看来,那就是神一样的存在,浑身上下自带神仙的光环。 许箐雯拉了拉许芜薇,用眼神示意她,传达着自己的小心思,却换来许芜薇一个无所谓的眼神。 许箐雯知道姐姐终于松口了,终于要原谅面前的这个男子了。 第144章 走水了 丁瑜洲的道歉是真心实意的,也是发自肺腑的,不光感动了文静的许箐雯,也 感动了性情刚烈的许芜薇。 此时的许箐雯已然明白了整个事情的真相,从阿元的话里她知道是她误会了丁 瑜洲。事情虽然没有像自己想的那样,不是他对她有情,只是她对他有意,但她依 旧保持的得体的笑容。 她知道这就是残酷的现实,无法更改的现实,除了去接受,也别无选择了。 倒是许芜薇仍然有点接受不了这种大逆转的现实,因为刚才她的气势汹汹,一 直以为自己是受害方,却不料事情最后是一场误会,对方根本就没那意思。 这让她如此骄傲的一个女孩子怎么能受得了,她性情刚烈,如男孩子一般,轻 易不会屈从和改变。 可现在事情发生了变化。 她瞪了丁瑜洲一眼,仔细想了想,一边是妹妹连续不断的拉拉扯扯,另一边是 丁瑜洲真情实意的道歉,自己已然有了台阶可以下,便不再过多纠缠,说道: “行,看在你如此诚挚道歉的份上,我们姐妹俩不和你过多计较了,看着你就 闹心,妹妹,我们走。” 说完,许芜薇就一把拉起许箐雯,作势要往外走。 “姐姐……” 许箐雯拗不住姐姐的强拉硬拽,她本想再和丁瑜洲说句话,可被姐姐给搅合 了,只得留下遗憾,明眸中藏着深情,不情愿地离开了。 丁瑜洲全程目睹着许氏姐妹俩的离开,从许箐雯的表情和神色中发现了她对自 己的一往而深,只是自己还没有做好在大唐娶妻生子的打算,毕竟他一个现代人, 怎么能这样做呢? 丁瑜洲一直放不下这个心理包袱。 随着他名气越来越大,周围追求者也越来越多,只是他一直对人家都是高冷 的,保持着距离的。 阿元有时候也建议他为兄弟们找个大嫂,从内到外罗列出一大堆理由建议他, 上演着一幕幕“逼婚”,可他总是在心中用“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来说 服自己。 不管心理上的需求,生理上的变化发展都让他渐渐适应了大唐的风土人情。 在他穿越来大唐的前几个月,丁瑜洲一度觉得自己生活在真空中,没有七情六 欲,因为他觉得自己不属于这里,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渐渐开始融入活生生的 大唐社会,渐渐觉得他就是大唐的一分子。 正是这种强烈代入感的存在,丁瑜洲不再将自己置身事外,也因为他已经无法 回去的信念越来越坚定,他的心在日积月累中沉淀下来。 起初奔着对历史研究的热爱,现在又多了一种生活的融入,丁瑜洲觉得这种感 觉也不错,少了在现代社会的激烈竞争和快速节奏的生活,如今的日子过得倒也滋润。 万物复苏,百花盛开,春天的长安城是一年四季中最富有活力的,处处洋溢着 灿烂的笑容和明媚的日光,一切都是新鲜的,比如那树梢上新吐出的嫩芽,地缝里 新长出的小草,都是经历过冬天凛冽寒风后的新生命。 丁瑜洲的日子就这样在一天天适应中度过,随着财富的积累,他的生活品质也 日渐提高,但是社会地位依旧处于最底层,偶尔还是被达官贵人们瞧不起,看不上眼。 好在丁瑜洲的心态不错,对这种当前情形的分析看得透彻,也看得开,丝毫不 当回事,依旧该吃吃,该喝喝,该玩玩,日子过得舒心而快乐。 丁瑜洲的生意经念得很好,随着生意规模的扩大,香料生意和首饰生意并驾齐 驱,花开并蒂,一度垄断了市场。 在一天天的生意兴隆、财源广进的热闹情形下,丁瑜洲继续安安稳稳地做他的 瑜洲在长安公司的ceo,他的一举一动完全可以影响整个大唐的香料生意,一度影 响了大唐对外贸易的发展,吸引了好多外国商人也来购买他的香料,然后再运回自 己国家去售卖,无形之中促进丝绸之路贸易的发展,也算是丁瑜洲的小小贡献。 说这么多,啰嗦这么多,就是要告诉各位看官,丁瑜洲的生意越来越大,大到 成为跨国公司,甚至有成为富可敌国那种大公司的可能。 随着丁瑜洲生意的热火朝天,气候也渐渐热了起来,春天很短,似乎一眨眼就 过去了,就迎来了热热的初夏。 丁瑜洲的惬意生活一直在继续,这种幸福生活与外面的天气无关。 虽然经历那场尴尬,许箐雯和许芜薇却仍然偶尔会来光顾丁瑜洲的店铺,起初 只是来买香料和首饰,后来偶尔见丁瑜洲在,还会和他交谈几句,就这样在时常见 面的影响下,丁瑜洲和她们姐妹俩也就渐渐相熟了。 这日傍晚,天边一轮夕阳西垂,映红了半边天际,那似火的红犹如最天然的红 颜料一般彻底覆盖住了天空蓝。 丁瑜洲送走了许箐雯姐妹俩,站店门口,望着西边天空一大片的火烧云不断蔓 延,不知为何突然觉得心跳加快,有种窒息胸闷的感觉。 他身体素质一直很好,即使来到大唐这个人生地不熟的陌生地,也能很快适应 下来,从没有水土不服的症候,u看书 .uukanshu 没想到此刻竟然身体出现了异常。 丁瑜洲索性不再去看那浓烈的火烧云,回到店里,见阿元正和伙计们一起忙乎 着收拾着。 他知道自己在一旁也帮不上忙,关键觉得身体惫懒,无精打采,浑身无力,尤 其心跳加快,让他有些坐立不安,在店里来回踱了几步,最后索性回到自己房间内 一倒就躺在床上昏昏沉睡过去。 丁瑜洲就这样昏睡着,就是后来阿元喊他起来吃饭,他也是迷迷糊糊的状态, 没有起身,更没有吃饭了。 阿元虽然担心大哥没有吃饭,但见大哥睡得这么香甜,便也不好多打扰他,只 是觉得丁瑜洲这是操劳过度所致。 后来众位伙计也睡了,再后来,夜深人静,店里所有的人都进入了梦乡。 初夏的夜晚凉爽舒适,一切都沉浸在深夜的舒适和惬意之中,却不料有人一声 惊呼彻底打破了这美好夜晚的静谧。 “走水了,走水了,走水了,都快醒醒啊!”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145章 葬身火海 “快救火啊,快救火呀。” “不好,不好,快烧到这边了,赶紧扑水!” ………… 睡梦中的丁瑜洲迷迷糊糊听到周围嘈杂的吵闹声,如此环境让他感觉很烦,因 为吵得他睡觉也不踏实,实在觉得不爽。 丁瑜洲只听到周围的喊声,却全然不知道周围发生的事情,更不知道外面已经 着火了,他只是烦恼嘈杂的环境让他睡不着觉。 如果他知道了周围着火了,他肯定不会这么淡定。 不过很快,他就感觉到了外面的不对劲。 就在这个时候,丁瑜洲明显地感觉到身旁周围环境的温度已经很高很高,有舞 动的火苗在炙烤着他。 周围环境滚烫滚烫,他被炙烤得难受,尤其手臂上似乎有火苗在窜动,刺痛着 他的每一根神经。 他拖着疲惫而沉重的身体,硬撑着想起来,却感觉到浑身无力,怎么也起不来。 他想努力睁眼去看一下周围的环境,可是任凭他怎么努力他却怎么也睁不开眼 睛,仿佛眼睛被最强的胶水给胶黏上去了。 丁瑜洲不知道周围火势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已经蔓延到了他的整个房间,有 些许的火苗甚至直接爬到了他的床上,在慢慢烧毁他附近的帘幔被褥。 再后来,火苗已经渐渐逼近他的身体,在他的手臂上窜动燃烧。 周围的火势如此巨大,以至于丁瑜洲虽然看不清外面的形式,但他已经惊讶地 感觉到着火了! 虽说感知到了周围的变化,可他目前的状态仿佛让他有种感觉,让他觉得自己 又进入到了穿越的迷离状态,迷迷糊糊,仿佛身体都不是他自己的,只有思想是他 自己的。 每当能感到火苗窜动,要燃烧他的每一寸肌肤,啃食他每一块肌肉的时候,他 总感觉这似乎就是死亡的前兆。 周围的环境已然不容乐观,噼噼啪啪,燃烧的声音震惊着丁瑜洲。当然还有阿 元和众位伙计们呼喊营救和泼水忙碌的声音。 只是碍于火势太大,外面的人进不来,而里面的丁瑜洲由于身体过于沉重,以 致于他无法起身。 在这火势肆意蔓延的关键时刻,丁瑜洲的意识很清醒,只是他无法驱动自己的 这具身体,他也知道外面的阿元正急切地想进来营救他,也知道自己想急切地逃出 去,只是碍于身子动弹不得,一切都已然陷入了被动。 丁瑜洲无数次尝试挣扎着,想努力坐起来,去回应想要外面营救他的阿元,可 是他已经回天无力,全然毫无招架之力了。 这个时候,他可以清晰地听到阿元一直在外面哭天喊地地呼叫着他: “大哥,大哥,快醒醒,着火啦!” 然后是众位伙计们营救的声音: “掌柜的,大哥,掌柜的!” …… “水不够啦,火势太大,赶紧去提水。” 外面的人都知道火点起源于丁瑜洲的房间,只是不知这火灾是人为还是偶然。 丁瑜洲的感觉在渐渐消失,他不知道外面已经焦急的焦头烂额,就在这生死离 别的关键时刻,丁瑜洲丝毫没有怜惜他赚来的巨额财富,因为他知道那些都是身外 之物,他也没有丝毫怜悯自己的生命,他知道,这条命已经不重要了。 因为他本身不属于这里。 丁瑜洲自知当前这种情况已然无法改变,他在昏迷之中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 他静静地闭着眼睛不再做那些无谓的挣扎,只是等待着死亡的降临,他甚至一度想 象着,如果再次能够睁开眼睛,那么他将有可能回到未来。 不管这是真还是假,对于丁瑜州而言,这是他的希望,也是他唯一能够说服自 己忍受着火烤的借口。 大火继续燃烧着,烧毁了丁瑜州居住的房间内的几乎所有的东西。那里面有丁 瑜洲心爱的字画,心爱的衣服,还有各种各样的器具。当然也包括那张让丁瑜洲心 心念念值得纪念的那一百元纪念物。 不过在这样危险的时刻,这些都已然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够保住性命,但是丁 瑜洲好像似乎也无法保住了。 说实在的,丁瑜洲目前的状态就是在等死。 当然他也一度怀疑为何自己会变成这个样子,为何会突然无法驱动自己的躯 体,无法去驱使自己的意念。 就在丁瑜洲自己都对自己失去希望的时候,突然有一个人影从火影当中出现, 如救世的英雄快速抱起丁瑜洲,飞快地跳出火场,然后直接冲出了门外。 随着丁瑜洲被救出,那快速的身影刚一出门,整间屋子瞬间倒塌下来。 丁瑜洲已然没有力气去睁开双眼,他连救出自己的人是谁他都不知道了,因为 眼睛实在睁不开。不过他唯一能够确定的是救他的人不是阿元,也不是店铺中的任 何一个人。 丁瑜洲之所以如此肯定是因为他凭借着渐渐变弱的嗅觉,能够清晰地闻到救他 的人身上所散发出的一种淡淡的青草香。 这种味道不是他店铺中人所具有的,因为店铺里的人时常与香料打交道,所以 店铺里的人身上或多或少都会带有香料的味道,而这个人身上所传达出的不是这种 味道? 丁瑜洲眼前依旧是黑暗,但是他能够解感觉得到那人抱着他来到一处地方,然 后把他放到了地下。 随后有人在他耳边轻轻地呼喊着,他知道那是阿元一直紧紧地呼唤着他。 他想努力去应答,可是他怎么也动不起自己的嘴唇,因为他已经完全无法驱使 自己的躯体。 阿元这个时候一直守候在丁瑜洲身旁,见到突然从外面冲出来一个高大的身 影,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见那身影纵身跃入火海中,uu看书 .uknshu 然后迅速穿过蔓延的大火, 在熊熊烈火当中救出了自己的大哥。 见大哥被救出,阿元来不及管这个人,因为早已没有心情,他目前所有的心情 都放在了大哥丁瑜洲的安危上,他不断地呼唤着大哥,可是大哥始终无法应答。 阿元从未见过过如此虚弱的大哥,哪怕去年在感业寺被打,也不是这种虚弱样 子。在他心目当中,大哥永远是那个生龙活虎的大哥,可是这个时候的大哥,已经 渐渐虚弱无力,面色苍白,嘴唇发紫。 阿元见到丁瑜洲这般模样,心中那份紧张和害怕渐渐蔓延的全身,不自觉地落 下泪来。 还没等阿元失声痛哭,店里的所有伙计也跟着慢慢哭起来。 “阿元,哭什么,赶紧救大哥才是呀!” 这个时候刚才施救丁瑜洲的人突然高声地喊叫起来。 阿元一愣,突然发觉这个声音甚为熟悉,忙抬头去看那个人,惊讶地喊道: “啊,怎么是你?是你?”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146章 幸好无碍 怎么不能是我,难道我就不能来? 那个身影这样回复着阿元,对阿元显得很是熟悉。 阿元擦了擦眼泪,揉揉眼睛,仔细端详着面前这个人,原来正是在感业寺里的 老熟人刘大。 这个时候阿元见到有熟悉的人在,心里边越发吃了定心丸。碍于此时情况紧 急,来不及和刘大叙旧寒暄,只是连忙吩咐其他伙计道: “你们赶紧去同安堂把许大夫叫来,赶紧去!” 在附近的伙计听到阿元这般吩咐,忙有一个腿脚快的伙计出去请许大夫了。 好在丁瑜洲的店铺和许大夫的药铺都在西市,虽然闭市期间各大药铺店铺均不 营业,但是私下里请许大夫来还是可以的。 再者说,许大夫和丁瑜洲是忘年之交,所以一听到丁瑜洲有难,许大夫二话不 说,连鞋子都没穿好,就急匆匆赶了过来。 在许大夫赶来的过程中,阿元和刘大他们也没闲着,阿元记得丁瑜洲之前教过 他人工呼吸法,他觉得此时正好可以派上用场,反正不管管不管用,都要试一试的。 阿元努力为给大哥丁瑜洲做着人工呼吸。 阿元的这种举动着实惊呆了周围围观的伙计们。因为他们不知道这是心肺复苏 法,全都一脸诧异,他们全都目瞪口呆,以为阿元这是疯掉了。 刘大要不是听到阿元之前说过这种救命的法子,他也绝对不会相信这还能救人。 幸好有刘大在旁边解释,众伙计才半信半疑地明白过来。 其实人工呼吸最早源于中国,比如我国的古代医书中东汉张仲景的《金匮要略》 里面就有类似的记载。只是这一法子并没有被推广,所以才导致大家有点少见多怪。 阿元努力为丁瑜洲做着人工呼吸,拼尽全力地将口中空气吹到他的嘴中。 也不知道是这个法子管用,还是丁瑜洲全身全心又渐渐地回到了大唐。 仿佛刚刚出窍的灵魂被一股强大的吸引力给拽了回来。 他回忆刚才的感觉仿佛就是一种失重的状态,似乎地球的引力已经无法吸引住 他的灵魂,然而现在丁瑜洲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渐渐有了知觉。 此刻,他的灵魂和身体就像是榫卯结构,又互相粘合在了一起。 最开始丁瑜洲感觉自己的精神异常清醒,随后他渐渐感觉到身体上的力量也在 不断地回复。 身体内的力量渐渐平稳,渐渐地恢复了。 丁瑜洲可以清晰地睁开眼睛去看周围的一切。 “啊,啊,阿元……不要再给我吐气啦!” 丁瑜洲使劲地挪动了一下趴在自己身上的阿元。 他知道阿元这是在对他做人工呼吸,所以表现的很是淡定,觉得自己渐渐恢 复,又觉得阿元趴在自己身上的姿势不雅,便及时让阿元停止下来。 阿元听到丁瑜洲喊自己,忙抬起头来仔细地端详着丁瑜洲,发现他的大哥又重 新复活了。 柳大和众伙计们也全都凑上来去端详丁瑜洲。 众人的眼睛全都望向丁瑜洲,像观赏一件绝世珍宝一样,或者说此时此刻的丁 瑜洲像极了动物园里被围观群众观赏的猴子一样。 丁瑜洲握了握拳头,感觉自己手上的劲完全恢复了,笑了一下,不再去看众人 的目光,这才转了转头,发现自己正躺在阿元的房间里。 阿元的房间和自己的房间差不多大小,这里器物摆放也是极为的整齐干净,只 是东西没有自己房间那么多。 丁瑜洲问道: “我怎么会在这里?阿元这不是你的房间吗?” 阿元听到大哥询问,料想他还不知道刚才已经发生的那件惊险的事情,连忙对 他解释道。 “大哥,你还不知道,刚才真是吓死我们了。你居住的那间房屋被火烧了。” 听到阿元这么说,丁瑜洲才渐渐想起,也是心惊肉跳,不觉有些后怕。不光后 怕,而且他的心里此时已经是惧怕了。为什么呢?是因为他已经清晰地感觉到手臂 上有被炙烤的火辣感。 丁瑜洲忍着疼痛去仔细审视着自己的皮肤,发现自己的皮肤上有多处被大火烧 过的痕迹,渗着血迹,血肉模糊。 这种疼痛非常得清晰,让他觉得自己又重新回到了真实的大唐。 他来不及去仔细回想自己究竟为何会突然失去知觉,而为何又会突然恢复了知觉。 他甚至一度猜想是不是有人给自己下了毒,让自己昏昏迷迷沉睡在火海当中, 差点丢了性命。 但是这种想法他又不敢十足的确定,毕竟他在大唐没有那种两个人一见面就打 仗的仇家。 就在这个时候,许大夫到了。 许大夫的到来立即为丁瑜洲处理身体上的烧伤,安抚他内心的惊吓。 许大夫尽量轻手轻脚,生怕弄疼了他,可那伤口还是难免会被碰疼。 许大夫一一检查过,心里稍微放心,丁瑜洲虽然有多处烧伤,但是未伤及根 本,相貌也不会受损,只是会在胳膊和腿上留下疤痕。 丁瑜洲见许大夫为医治自己而满头大汗,很是感激许大夫能够顶着深夜更深露 重前来探望诊治自己。 趁着许大夫为自己包扎伤口的时候,丁瑜洲询问道: “许大夫,我刚才突然感觉浑身乏力,没有知觉,身体完全不受自己控制。你 说这是何故呀?” 许大夫一边为他包扎着伤口,一边仔细想了想,才缓缓地说道: “瑜洲小友所说的这种症状医书中并无太多记载。凭我的感觉,莫不是小友出 现幻觉了吧?” 丁瑜洲摇了摇头说道: “不是,uu看书 .uukasho 不是,那种感觉,我特别得清楚,浑身无力,想动身起来却无法起 来。仿佛有东西压制着我,让我无法动弹。” 这时在一旁的人,伙计们听到自己的老板如此说,有些人甚至提议这是不是与 鬼神有关? 许大夫向来不信这些鬼神之说的,他只相信自己的医术: “世间万物各有定法,哪来的什么鬼神之说,我是不信的。要有有这般遭遇必 然有其原因,想来是我等还未发现其中缘由罢了。” 丁瑜洲也是赞同地点了点头对此表示信服。 …… 许大夫转移话题问道: “现在是春天,气候潮湿,想来也不至于发生如此大的火情。不知小友对此可 有什么看法?” 丁瑜洲知道许大夫心里要问什么,即许大夫的担心也正是自己的担心,这场火 情之所以发生,恐怕不是偶然,而是有人为因素在里面,并且这种可能性是非常大的。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147章 有人要害瑜洲 要知道丁瑜洲目前的生意规模可是处于垄断地位的。 垄断这个词,是好也是坏,好在于自己的腰包可以更加鼓起来,坏在自己一家独大,瑜洲在长安就成了众矢之的,影响了别人的财路,甚至让有些铺子破产,难免有些人狗急跳墙,心生怨恨,再生出杀人放火的事端出来,丁瑜洲在明处,竞争者在暗处,潜在的隐患风险随时都在,只是这些丁瑜洲等人全然不知。 丁瑜州望了一眼许大夫,许大夫那苍老的眼神中散发着明亮的透彻和清楚。他原本想提醒丁瑜洲几句,却发现丁瑜洲已经了解到了这场火灾的缘由。 碍于众人在侧,他不便多说些什么,只是用眼神言简意赅地提醒着丁瑜洲。 毕竟人多嘴杂,谁也能肯定谁是不是可靠。再者,丁瑜洲的员工数量已经猛增,人数巨多,不能保证每一个人都对公司有着最忠诚的可靠度。 丁瑜洲抬眼看了阿元一眼,示意他: “我现在已经大好了,你们都下去吧,让我和许大夫再说会话。” 阿元立即明白大哥的意思,知道他和许大夫还有要事商量,便招呼了周围的伙计们,带头走出了房间,自然其他人也都纷纷跟着走了出去。 刘大见周围人都退了出去,一时不知自己该何去何从,想着自己与阿元一样正要抬脚出去。 这时丁瑜洲看到了刘大的行为,想起他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再者,如果不是因为有其他伙计在旁,阿元和刘大一样都是可以留下的,他们都是自己人。 “刘大哥,请留步。” 丁瑜洲忙对着刘大喊道,留下了他。 对于刘大的突然出现,丁瑜州还是非常好奇的。 阿元在外面安排了众位伙计,逗留了一会儿,端着一份清粥,四样小菜又进了来。 丁瑜洲和阿元的默契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他知道刚才丁瑜洲的意思,也知道丁瑜洲是希望他回来的。 因为接下来他们要交谈的这件事情与昨晚的火灾有关,这是一个大事,不得不谨慎而小心。 丁瑜洲环视一圈,一一看过许大夫、刘大和阿源,努力理了理思路。 首先对着许大夫问道: “许大夫,从我的脉象来看,不知我是否有中毒之象?” 许大夫沉思了片刻,脸上的皱纹因为思考而集聚在一起,像一堆乱草,开口说道: “从你的脉象上来看并没有中毒的迹象,所以我一直在纳闷,究竟是何原因让你会感到虚弱无力,四肢乏力呢?” 丁瑜洲极为相信许大夫的医术,毕竟他算是长安城内最好的大夫了。既然他说自己并没有中毒,自然也就是了。 他仔细地回忆着今晚包括昨天以及前几天的吃穿用度所接触过的东西,却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既然不是中毒,而自己又出现了那种反常的现象,这只能说明他作为一个现代人穿越到了古代人的身上,可能需要一定的适应过程。 另外,他又联想到后半夜所发生的这场火灾。他突然警觉地意识到,或许这是他的身体在向自己示警。 丁瑜洲仔细回忆着,刚才他在床上无法动弹,而那种灵魂出窍的感觉,像极了他掉入乾陵地宫盗洞时的场景。 难道说如果遇到危险或者死亡,我就能够穿越回去吗? 这样的念头悄悄地占据了丁瑜洲的脑海,让他顿时心潮澎湃。 或许这就是能够回到未来方法。 只不过这种尝试的危险性过大。如果自己主动去寻死,岂不如同神经病一样。 丁瑜洲暂且放下了这个虚无缥缈的念头,转头又去询问阿元道: “阿元,对于这场突如其来的火灾,你可发现有何异样?” 阿元上前一步声音放的很低,似乎有什么发现,对着屋子里的几个人道: “刚才我派伙计们去外面看了一下,你们猜怎么着?” 丁瑜洲听着阿元的话,心中料想,看这样子确实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丁瑜洲反问道: “是不是有了什么新的疑点?” 阿元点点头: “伙计们在大哥住的房间附近发现了许多干草垛,想来是用来引燃使用的。” 之前介绍过丁瑜洲的房间临着街道,所以他的房间能够听到街上的喊叫声,同时也将自己的房间暴露于外,很容易受到外部的侵犯。 阿元的这句话意思已经非常明显了。今晚的这场火灾不是自然原因,而是有人明显为之。 丁瑜洲诧异地说道: “怎么会这样?我丁瑜洲从没有什么仇人仇家,为何有人要置我于死地?” 这个时候一直沉默不语的刘大突然说道: “大哥,你在明处,那些贼人们在暗处,所以你并不知道有人要暗害于你。” 刘大的目光尖锐如雄鹰的眼睛,敏锐地发现着最核心的本质。 他见丁瑜洲惊疑,继续说道: “说来也巧。今日白天我来城中偶然听到有人暗暗议论大哥的店铺,便上心仔细听着,后来才发现他们在预谋一场火灾,uu看书 ww.uuknshu要试图将大哥置于死地。” 丁瑜洲听到刘大的叙述,心中不由得心惊胆战,追问道: “还有这种事?可曾看到他们都是些什么人?” 刘大仔细回忆了一下说道: “我当时发现的总共是三个人,没有看清相貌,不过隐约看到了他们的模样,一个年纪老点,声音尖细,仿佛是宫里的。另外两个身体胖胖的,像是这西市里的店主。” 丁瑜洲一听刘大这般描述,心中已然有数,隐隐料到是谁要害自己了: “原来是他们,又是他们。” 刘大诧异道: “大哥知道他们?” 还没等丁瑜洲回答,阿元抢先一步说道。: “刘大哥,你不知道我们在长安,虽然处处小心谨慎,但是难免会影响了其他店铺的生意,所以他们早就对我们处心积虑,要陷害我们了。” 丁瑜洲失落地看了二元和柳大一眼,虚弱的说道。: “也怪我自己,平日疏忽了对这件事的防范。现在我们的生意这般好,抢了其他店铺的生意,肯定会招来他们的嫉妒。同时还有宫里的那些人,更是视我们如眼中钉肉中刺。” 更多的利害关系,丁瑜洲不便多说,因为他怕说多了反倒影响整个店铺伙计们的士气,也会徒增他们的害怕恐惧之感。 对于这种事,丁瑜洲觉得必须得采取防范措施了,要不然下次就不会这么幸运了。 第148章 又见武昭仪 丁瑜洲这个大哥当得那是的确很到位,他表面上看似风平浪静,风和日丽,对 大家营造出和平温馨的环境氛围。 实际上,他却在筹谋着如何加强防范,防止类似事件的再度发生。 这场火灾交给官府勘查审理之后,过了很长时间,便没有了下文。纵火者下落 遥遥无期,迟迟没有个结果。 这是丁瑜洲所预料的结果,因为有宫里人的掺乎,这案件变得格外难办,最后 肯定会不了了之。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丁瑜洲是知道的。 遇到这种情况,丁瑜洲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往自己肚子里咽。 不过丁瑜洲的损失并没有像坊间传言的那样一场火灾给丁瑜洲造成了巨额的损失。 这场大火确实让丁瑜洲损失了一间房屋,除了烧毁了他心爱的一些器物和最珍 贵的那张钞票,其他的损失倒也不算太大。 纵火者本以为丁瑜洲会将所有的财富都聚集在自己所居住的房间内,可是他们 万万没有想到丁瑜洲可是现代人,他懂得要将鸡蛋放在不同的篮子里的理财观念。 丁瑜洲把所有的财富都分开放置在不同的地方存储在不同的商号,所以即使有 一处地方被焚毁或者遭受灾难,其他地方也依然可以让他东山再起。 这样的做法能够让他保持住根本,足够东山再起。 丁瑜洲又重新修缮了自己的那间房屋,新房子的规格比之前的还要高,装饰风 格比之前的还要华贵。这样做就是专门做给那些纵火者看的,想向他们表达自己还 没有被吓到,而是向他们做出最大的示威。 为了保证店铺的安全,丁瑜洲为此专门加强了防范,要求总店和所有分店必须 从众员工伙计中挑选出身强力壮的十个伙计,组成两班在白天和晚上负责加强巡逻。 为了保住瑜洲在长安店铺总部的安全,丁瑜洲专门将刘大留了下来,想着刘大 在感业寺也没有什么发展前途,倒不如让他在这里,或许可以混一个好前程。 当然丁瑜洲在留下刘大之前专门对他进行了专门的交谈,征求了刘大的意见之 后才留他下来的,后来随着刘大的到来,黑二也找了过来。 刘大和黑二的加入,让瑜洲在长安店铺的人员愈加壮大,除了日常帮忙,刘大 和黑二的任务更是负起了安保的责任。 这些工作做下来,能够暂时维持瑜洲在长安店铺的稳定和安宁,但是丁瑜洲觉 得这一方法不是治本之策。 这些工作根本无法扭转自己这种被动局面,原本丁瑜洲对此还是犹犹豫豫,迟 疑不定。可是某一日清晨,店铺门口突然出现的数十只死狗尸体,让他觉得必须采 取行动了。 丁瑜洲看着那血淋淋的狗尸,心情沉闷,他看到是事态发展至此的背后真相, 那些人制造眼前惨烈场景的目底和意图,完全就是在向自己挑战和宣战。 其实,这具有挑衅性的场面背后所传达出的就是你死我活的商战。 丁瑜洲不光是为了自己,也为了店铺当中几百号人,他们的身家性命以及他们 的生活保障,丁瑜洲觉得忍无可忍,到了奋起反抗的时候了。 在死狗事件的第二日,一大早,天还没亮,丁瑜洲就和阿元一起,两人分乘两 匹马快速来到了皇宫之内。 阿元一直跟着丁瑜洲,却不知道丁瑜洲想要做什么事情,因为今日并不是宫中 太监宣他们的日子。 阿元不懂丁瑜洲的意图,只是见丁瑜洲先是买通了守门的太监,然后悄悄在太 监耳旁嘀咕了几句,再然后就是漫长的等待。 这个时候,已经是暮春时节,百花凋零,草木葱茏,阳光已然不是春天里的那 般明媚,而是渐渐有了炎热的味道。 丁瑜洲和阿元所等待的地方是进入内侍省的一个偏门,这处偏门位置偏僻,也 不是宫中人时常所经过的地方,所以显得格外僻静。 两人因为等待的有些着急,丁瑜洲和阿元彼此对望了一眼,眼神当中均是着急 的模样。 漫长的等待,衬托着时间过得很是缓慢,虽然时间过得并不长,但是对于当事 人来说却是很长很长。暖暖的春风中有炎热的气息。时间久了,丁瑜州不由得觉得 自己的额头浸满了细微的汗珠。 不知这是紧张所致,还是因为气候渐热所致。 阿元等得有些不耐烦,最后索性坐在屋檐下等待,时不时向门里边望去,却见 里面挺远,深深楼阁重重,看不到任何的踪迹。 丁瑜洲却一直沉稳如山,或站或坐,甚是端庄稳健。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渐渐清晰地传入到丁瑜洲的耳中。 丁瑜洲站了起来。 阿元看到有一个太监从里面急匆匆地走了出来。 丁瑜洲见状知道这件事是成了。心想自己花了五千钱也应该能成了。 丁瑜洲忙站起身来,迎候向自己走过来的那个太监。 小太监对着丁瑜洲作了个揖,说道: “二位久等了,我们娘娘请您进去。” 丁瑜洲答应了别人,跟着他一路小跑走了进去。 阿元一直摸不着头脑,这个太监口中所说的娘娘究竟是哪位娘娘。 不过转念一想,他隐约猜到了,因为丁瑜洲除了那位,其他娘娘是一个也不认 识的。 丁瑜洲和阿元在指引太监的带领下,绕绕转转来到了一处精致的小庭院里。 丁瑜洲不知道这里是内侍省的一处别院,院子里环境清幽雅致,也是少有人来 往,所以他们的行径并不容易被其他人所察觉。 就是在这处别院,丁瑜州再次见到了已经被册封为昭仪的武媚娘。 见到武媚娘的出现,阿元明白了原来大哥是来求武媚娘出手解决这件事情了。 丁瑜洲一见到武媚娘,u看书 uukashu.m上来便是按照宫中的礼仪对武媚娘行礼问安。 武媚娘坐在殿中的宝座上,看到丁瑜洲的到来,心中甚是惊喜。但是碍于自己 的身份,也碍于周围有宫人在,自己不得不隐藏住自己激动的心情,对定州的行礼 表示接受,说道: “快起来罢,地上太凉,别冻坏了膝盖,虽说是初夏时分,但毕竟地上是凉的。” 丁瑜洲听着武媚娘的关心,心中甚是感动,但是面上不露出任何痕迹,点了点 头谢过,站起身来。 阿元随着也站起来。 武媚娘见他主仆二人神采如常,并未显得多么着急,猜测他们此番前来应该不 是紧急要紧之事,想来应该是有更加长远的事情,便问道: “你们主仆二人着急求见本宫,不知有何急事?” 丁瑜洲抬头见武媚娘,看她脸色愈发红润,比上次见时似乎要丰满些,但是依 旧掩盖不住那国色天香的雍容华贵,当然还有那强势傲然的性格。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149章 陌生的武媚娘 丁瑜洲审视着武媚娘,从气色上看,知道她在宫里头生活的还算顺心顺意。 丁瑜洲看着武媚娘红晕的脸蛋,面容上是怡然自得的表情,猜到了她在宫中混得如鱼得水。她再次入宫,就犹如鱼儿游入了大海。 普通女子在宫里宛如是坠入了万丈深渊,永无出头之日,而她在这宫里是一直不断向上的状态,每一步她走的都极为踏实,走的极为顺心。 虽然这期间也有不少困难和坎坷,但是她都能够一一化解。 这就是武媚娘,如果不是武媚娘,不可能有如此惊人的成就。 试想普通的宫女,怎么可能一步一步走到今天这样的位置,并且这个位置还只是暂时的,未来还有更荣耀的位置等待着她。 那份万丈荣光在向她招手。 丁瑜洲看着高高在上的武媚娘,竟然产生了一种莫名其妙的陌生感。 他从没意识到武媚娘竟然是这种面孔。 虽然陌生,但是毕竟情义在。 丁瑜洲不喜欢绕弯子,便直奔主题,开门见山地说道: “草民有一事相求,恳请昭仪娘娘能够出手相助。” 武媚娘微微一愣,似乎没有想到丁瑜洲会出言相求于她。在她的心中丁瑜洲一直是一个无所不能的英雄形象,从不会求人。 如今骤然听到丁瑜洲这般说,就知道他肯定是遇到了紧急的事情,忙答应道: “只要本宫能够做的,本宫定当尽力而为。” 丁瑜洲听武媚娘答应得爽快,知道她这是念及旧情,确实有时候昔日的情谊比什么都珍贵。 丁瑜洲将自己近来的遭遇详细地告知了武媚娘,同时一并说出了自己的下步打算。 武媚娘仔细认真地听着,偶尔点点头,偶尔也会插言表达一些自己的看法,提出中肯的建议。 在整个过程之中,无论丁瑜洲说到那些惊险的火灾现场,还是自己被陷害的危险场景,武媚娘都毫不动声色,淡定从容,笃定稳重。 这让丁瑜洲觉得异常陌生,因为他所熟知的武媚娘不是这样的。心他一直觉得武媚娘有女儿般的多愁善感,可是现在的武媚娘已经不是昔日的武媚娘了。 武媚娘成长了,丁瑜洲也成长了。 时间都是在变化之中,向着不同的方向发展和变化。 武媚娘听完丁瑜洲的叙述,早已知道他的想法,扶了扶头发上的凤凰纹簪子说道: “这件事,本宫觉得肯定与王宽有关。毕姐你的香料生意断了人家的财路,这是事情的关键。你说对不对呀?” 丁瑜洲没有想到武媚娘会如此直接地说出事情的关键所在。 正所谓抓擒贼先擒王,看问题就要看到关键。丁瑜洲之所以处处遭受无妄之灾的根本原因就在于这。 他得罪了王宽和他背后的那群利益群体,所以他才会不断的被陷害被刺杀。 可是又该如何与王宽达成一致和共识呢? 这是丁瑜洲所担心和忧虑的,双方达成和解,是他所希望能够达成的最完满的结局。 丁瑜洲之所以担忧是因为王宽根本不屑于丁瑜洲为伍,所以丁瑜洲想着只有请武媚娘出面说合,方才能促进水火不容的双方达成共识,才能够解除自己的性命之危。 这一点,武媚娘何等聪明,自然也想到了丁瑜洲的心思。 武媚娘还没等丁瑜洲继续哀求自己,便早已替他做好了打算,说道: “这件事,其实也好办,其实也不好办,好办在于你只要把你所得的那些利润匀出一部分来给王宽他们,这件事也就好办了,毕竟是你抢了他们的利,所以他们才会不断的找你麻烦。至于不好办,在于王宽是皇帝身边的人,恐怕不会轻易让你见到,不会轻易与你合作,这是你来求本宫的目的吧?” “娘娘所言甚是,草民斗胆,望娘娘出面从中说和,钱多钱少我无所谓,有钱大家一起赚,别伤了彼此的和气才好。烦请娘娘转达,如若王宽公公愿意,我愿意将这宫中香料生意匀出一半让与王冠公公。” 丁瑜洲表达自己的最大诚意,对武媚娘投去真诚的眼光。 武媚娘微微点头,赞许地说道: “此事当该如此。本宫愿从中说和,保你们双方财路、身家性命都能得到保障。” 武媚娘说得爽快和镇定,似乎抱定必胜的信心,丁瑜洲猜想王宽必然会给武媚娘这个面子,因为王宽在皇帝身边久了,肯定知道武媚娘在皇帝面前是有多么得宠,肯定会卖武媚娘个面子,再者还能有钱赚。 丁瑜洲忙对着武媚娘又是行了一礼,感谢道: “草民多谢娘娘大恩大德。” 丁瑜洲说完,对武媚娘伸出手指作出一个大大的赞。这是武媚娘看得明白的动作,是昔日欢快难忘岁月的见证。 武媚娘见了,笑了笑,那笑容似春天里温暖的春风,里面还含有淡淡的花香。 丁瑜洲也回敬灿烂的笑容,感谢她的出手相救之恩。心中甚是佩服武媚娘的聪明,也佩服武媚娘的睿智,更佩服她一眼便看透了事情的关键。 武媚娘见丁瑜洲对自己投来钦佩和羡慕的表情,心中微微高兴,但是很快恢复了平常的神色,uu看书.uuknhu.cm 依旧端庄娴雅地坐在宝座之上。 现在的武媚娘贵为昭仪,是后宫第三号人物,除了王皇后和萧淑妃之外,便是他最受皇帝的宠爱,身份也格外贵重,所以她现在的打扮比上次丁瑜洲见到她更加的华贵,身上穿着鹅黄色牡丹花长裙,头上戴着精致的发簪,脸上略施薄粉。 那浑然天成的美丽容貌,在这些华贵衣物的衬托下愈发漂亮。 武媚娘身份的尊贵程度增加,她身边的宫女太监人数也增加了许多。 身份的高贵限制了她与丁瑜洲的面对面交流,让他们只能一个在上一个在下,遵循着尊卑有序。 丁瑜洲不知道此刻武媚娘的心情会是如何,反正他的心情是格外的复杂。 他知道他和武媚娘之间的关系是越来越远了,除了昔日的情分可以拿来回忆,以后恐怕也只能默默的遗忘,偶尔想念,仅此而已。 …… 骑马走在回家的路上,丁瑜洲看到街道旁边有一对年轻夫妻在打情骂俏。 那温馨的场面让他感触良多: 俗世夫妻哪有什么举案齐眉,通常情况下只是柴米油盐的吵吵闹闹,小日子就这样流水般向前走过,这才是人间烟火,每天都有一个永恒的主题,两个人相依为命,辛苦操持着一个和和美美的家。 这种种温馨画面,对他而言似乎是奢望,不过,幸好他还有家可归,有人可依,在这世上,这些是极简且宝贵的幸福。 第150章 决定1帮 街坊和睦互相帮衬的镜头,夫唱妇随的画面,还有一家人共享天伦之乐的场 景……全都呈现在丁瑜洲面前。 丁瑜洲所看到的正是大唐百姓最平常、最普通的生活。 那夫妻俩相互争吵,你一言我一语,虽然生着气,但是从旁观者的角度去看, 又是那样温馨和惬意。他们不是达官贵人,也不是在刻意秀恩爱,这是真正平凡的 夫妻生活,更多得是人间烟火的征兆和植根于泥土之上的欢笑。 不光这些,周围还有小商小贩的平凡生活,丁瑜洲看着周围这些真实的人间百 态,看着百姓们最真实的生活状态,心中不由得有种羡慕和眷恋的感觉。 有一个家,家人在旁或者能有家人的陪伴。在他心里将是一种莫大的荣幸。不 论他走得多远,不论他行的多远,他都会有一个牵挂,那就是家的方向。 丁瑜洲也曾经羡慕有一个家,家里有妻子等候,有孩子围绕膝前的平凡生活。 但是他转念又一想,自己作为一个现代人,怎么能与古代人组合成家庭呢? 如果这样,他总感觉心中似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别扭,同时他还想着自己终究一 日会回到过去,如果自己一旦回去,那对人家女子岂不是一种莫大的伤害。 想到这些丁瑜洲又再次打消了这种想法,还是独自一人在大堂扎根定居的生活吧。 平日里,这些人间百态,丁瑜洲看的多了,走的多了,心中并没有太多的感 触。而此时再次看到,他的心中悠然萌生出一种深厚的感情。 这种场景对他触动之大,让他觉得惊诧之余,更多得是对自己内心的审视和反省。 繁华盛世,终究要消逝。平淡和真实,终究是长远。 对于国家发展而言,这个道理是,对于普通百姓的平凡生活而言,也是。 丁瑜洲明白他原来研究的那些影响历史发展进程的大事件,都是历史发展长河 当中一个璀璨的时间点,而且漫漫的历史长河终究是由无数百姓平凡而又普通的生 活所构成的。 不知道为何今日自己的感情竟然如此细腻,看到街边一个老夫妻争吵就能生出 这么多的感慨。丁瑜洲不由得惊叹自己的内心世界竟然发生了这么明显的变化。或 许这就是成长的味道,成长后的自己变得思虑周全和敏感多变。 丁瑜洲之所以对平日里司空见惯的事物和景象如此的敏感,如此的多愁善感, 如此容易被感动。是因为他心中一直疙疙瘩瘩有一个结,这个是在刚才与武媚娘的 交谈中所形成的。 原来刚才丁瑜洲见到武媚娘,其实他是经历了两件事情。其中的一件自然是解 决了他的后顾之忧,让他可以安安心心地赚更多的钱。而另一件事是武媚娘在离开 时从他身边经过悄悄嘱咐他的事情。这件事让他心惊胆战,仿佛如一道道电闪雷 鸣,一直盘旋在他的周围。 此事是何事呢? 丁瑜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甚至一度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不过,转过 头又仔细一想,觉得这样的话也只有武媚娘能够说得出,其他人恐怕不会说出来 的,也不敢说出来。 丁瑜洲不断地回想着武媚娘刚才经过他身边时悄悄对他所说的那句话: “瑜洲哥,我当前处境看似顺风顺水,实际上也是暗流涌动。我需要你的帮 助。现在我必须得怀上皇帝的孩子,才是长久之计。所以,现在我要停了那香,同 时我想让你在民间多多查询,帮我找到一些能够促进快速有孕的办法。此事事关紧 急,务必仔细小心,妥善为我办理。” 说完这句话之后武媚娘没等丁瑜州回答是愿意还是不愿意,又对他吩咐了几 句,随后就走开了,仿佛武媚娘知道丁瑜洲肯定会答应自己的请求。 依武媚娘现在的身份,他其实不用与丁瑜洲在商量,完全可以用一种命令的语 气去吩咐。 但是她没有那样冷冰冰的命令,她觉得凭借自己与丁瑜洲的关系,对于自己的 话,他肯定会照做不误,绝不会有任何的违背。 可是这些,在丁瑜洲看来,却胆战心惊,因为他觉得自己已经成了被武则天所 利用的工具。除了那日研制助情香,到今日再为他去搜寻产子备孕的药方。这一切 的事情仿佛都是武媚娘事先规划好的,而他丁瑜洲只是她这个宏大规划当中可以灵 活运用的棋子。 丁瑜洲内心是不愿意当棋子的,他一直坚信我的命运我做主,我不会被人摆布 的人生追求。可是,有时候人生在世,难免会与他人发生千丝万缕的联系,在这些 联系当中,就会不避免得成为了他人的棋子。就算自己想去避免,有时候也是难以 避免的。 这是所有人都会遇到的境界,也是所有人都会经历的情况。 只是丁瑜洲现在还没有看清,他目前所担心的,不是武媚娘的这个提议不好, 而是担心这个被产子配方。 丁瑜洲想到《资治通鉴》中的记载,永徽三年武则天与李治的第一个儿子出生。 而现在正是武媚娘急切怀孕的时候。 他无形之中渐渐觉得他似乎成了不断推动武媚娘人生轨迹和历史发展的潜在因素。 如果自己不去帮助武媚娘寻找这种有助于怀孕的药方,那么武媚娘是否能够顺 利地怀孕然后在第二年顺利产下她的第一个孩子呢? 对此,uu看书.uukanshu.cm 丁瑜洲不知可否。因为这是未知,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只能仔细观察这 期间的变化和过程。 万一我不帮她,没有人帮她了,怎么办? 不管怎么样,丁瑜州还是千思万想后,最终决定还是要帮一帮武媚娘,因为这 是促进历史发展的,而不是违背事态发展规律的。 想到这里,丁瑜洲便吩咐阿元: “我们去同安堂药铺!” 阿元微微一愣,对丁瑜洲这个提议表示出不理解,问道: “大哥,你是哪里觉得不舒服吗,要去找许大夫。” 丁瑜洲拍了拍他的小脑袋,说道: “我没事,就是想去见一见许大夫,许久未见了,顺便找他要样东西。” 阿元听着丁瑜洲的话,他虽然这样说得轻松,但是脸上表情却是格外沉重,知 道他此去恐怕别有深意,但念及到他不肯对自己说,便也只好懂事得不再追问。 ……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151章 神秘的事 丁瑜洲和阿元来到同安堂药铺的时候,正是药铺最繁忙的时节。 这个时候人来人往,加上许大夫名声在外,许多达官贵人和平民百姓都相信许 大夫的医术,所以前来看病问诊的病人特别多。 同安堂药铺是面阔六间的铺子,虽然不是特别大,只是普通的药铺,但是屋子 里东西满满当当。 前院是望闻问切的地方,也是许大夫坐堂的地方,后院是存放药材的地方,处 处散发着浓郁的药草香味。 与丁瑜洲的香料铺完全不同,这种药香给人一种清醒的感觉,在丁瑜洲的感觉 中这是一种心旷神怡的独特清爽感。 丁瑜洲和阿元来到同安堂的时候,许大夫正给一个不住咳嗽的老婆婆看病。 许大夫来不及招呼丁瑜洲他们,只是用眼神示意他到里间一个椅子上坐下,丁 瑜洲会意,也不与他客气,只是慵懒轻松地坐了下来。 阿元则站在他的身旁,仔细地看着这药铺里所发生的一切。 这些,对阿元来说是极为新鲜的,因为里面站着各种各样不同不样的病人。在 他的心目中,他觉得许大夫就是华陀在世,就是天上的神仙下凡,能够手到病除, 所以阿元对许大夫充满了敬畏之情,他目不转睛地看着许大夫眯缝着眼睛诊脉,专 注地写下药方,然后交给身旁的徒弟,去附近的药柜上抓药,这一系列的动作下 来,尽显许大夫的从容不迫和气定神闲。 不光阿元如此,就连丁瑜洲也是对许大夫充满了敬畏之心。 丁瑜洲在现代社会中对中医是有着特殊的感情的,因为他曾经得了颈椎病,用 西医的方法怎么也治疗不好,而是通过了中医针灸的办法,让他彻底药到病除,所 以他对中医格外相信。 穿越来大唐之后,他也是因为受到中医的治疗而与许大夫成了忘年之交,也是 因为这种感情,让他对许大夫甚是尊敬。 许大夫在不断接诊病人的过程中,还时不时向丁瑜州张望过来,见丁瑜洲的神 色并不慌张,猜测他并无紧要事情,或许是有十分重要的事情必须等着与他独自交 谈,才能够说的清。 丁瑜洲一边喝着药铺徒弟们端上来的茶水,一边等待着许大夫,倒也并不着 急,因为药铺里的一切对他而言,也是充满新鲜感的。 许大夫大约忙碌了一个时辰左右,接近晌午的时候,同安堂的病患才渐渐少了 许多。 在整个过程中,丁瑜洲一直坐在里间的那把椅子上,不慌不忙,不急不慢,只 是静静地等待着,偶尔翻阅一下旁边架子上的医书又或者与阿元闲言几句,着实让 许大夫猜不出丁瑜洲此番前来到底是有要事相商还是闲来走动。 这个时候,许大夫洗净了双手,接过徒弟们递过来的茶水,一饮而尽,漱了漱 口又直接吐到了地上。 许大夫一切收拾妥当,才走到丁瑜洲所在的房间内问道: “瑜洲小友,此番前来不知所谓何事?你那香料铺子那么繁忙,不知为何还有 此闲暇功夫来我这里?” 丁瑜洲从椅子上站起来,与许大夫以开玩笑的语气说道: “怎么着,许大哥的意思是我没有事就不能来逛一逛,坐一坐,走一走?” “你这小子平日里猴精猴精的,谁知道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许大夫对着丁瑜洲也是玩笑,知道他平时一向对自己总是油嘴滑舌惯了,就算 真的有事求自己也不会说的那么直白,总觉得丁瑜洲突然造访必然是有事。 “瞧你老人家说的,我有那么不堪吗?猴精猴精怎么能形容我呢?” 丁瑜洲继续回应着许大夫的玩笑话。 “你可别谦虚了,你比猴子还精比任何人都精得不得了,要不然怎么能赚得个 盆满钵满呢。” 许大夫看似是玩笑话,事实上却是在夸赞丁瑜洲。 “您过奖了,你也是深藏不露,只是不想大赚特赚罢了,您心怀天下,悬壶济 世,比我要高尚多了。您不仅治疗疾病而且还能医疗人心,您的作用才是最重要的。” 丁瑜洲冷不丁地夸赞一番许大夫。 这番夸奖之言语不是刚才那般嬉笑顽皮的语气,而是格外严肃庄重的语气。 这个时候同安堂里的人已经不是特别多了,只是零零星星的患者。许大夫总觉 得丁瑜洲今日来必有事,又见他表现得如此淡定和从容,越来越觉得这是大事,而 不是着急忙慌的事。 许大夫料定丁瑜洲与自己商定的事情是需要坐下来静静地去仔细商讨,便招呼 了周围的徒弟们去接待剩下的患者,而他自己则引领着丁瑜洲来到后院药库的一处 房间。 后面药库里堆放了各种各样的药材,里面整齐堆放着各种各样的药材。 药材散发出的浓郁的香气,让丁瑜洲的头脑异常清醒,思路愈加清晰。 丁瑜洲在刚才来的路上一直在思考,究竟该如何向许大开口,一时犹豫不决: 是应该全盘抛出,还是有所隐瞒。 丁瑜洲觉得这是一个需要认真思考的问题。 刚才他一直去想这个问题所以迟迟没有做出行动。 他是在试探,也是在犹豫。因为他还没有考虑清楚这个问题。 正好借着这满后院的药香,他的思路非常清醒,他这时才下定决心做出了最后 的决定。 丁瑜洲和许大夫来到一处僻静雅致的房间。uu看书 .uuanshu.co 此处房间明显是被精心装修过的, 里面的陈设格外的古朴典雅,不管是器物摆件。还是墙壁挂画,都符合药铺的风格。 丁瑜洲和阿元所在的这个房间是平日里许大夫专门用来招待。重要患者的地 方,算是这同安堂药铺的vip房间。 丁瑜洲见许大夫招待自己来到这个房间,便知道了许大夫已经知晓了自己的心 思,于是直言不讳开口说道: “实不相瞒,丁某我实在是遇到了一个极难的问题,急切需要请教老大哥,而 这个问题也只有你老大哥才能够帮助解决,其他人是爱莫能助。” 丁瑜洲的话里行间透露着严肃,严肃之余还带着点点的神秘,着实让许大夫有 些意料之外。 许大夫苍老的脸上皱纹密密麻麻,藏着一颗不安定的内心: 寻医问药是我的本行,通常情况下,治病救人是光明正大的事情,可他为何要 如此谨慎小心,生怕旁人知晓呢?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152章 再3追问 丁瑜洲不经意间瞅了许大夫一眼,见他表情复杂,眼神里充满了疑惑,揣度着 许耀楚的心思,缓缓开口说道: “不瞒你说,这件事情牵扯甚大,稍有不慎便是杀头掉脑袋的大事,我应该事 先告知于你,如果你害怕,我们就就此打住,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可好?” 许耀楚大夫一听这话,脸色一沉,浮现出一抹歉意,犹如深夜里的浓浓夜色。 虽然丁瑜洲的话语完全出乎许耀楚的意料之外,如此直接,如此真诚,让许大 夫越发深感事情的严重性。 他毕竟经历丰富,是从无数大风大浪里走过来的,论定力,他还是有的,只见 他不动声色地问道: “听你说的如此严重,我不知道这件事背后隐藏着何种隐情?还是开诚布公告 诉我为好,假设以后当真出了事情,也好让我死个明白。” 许大夫的语气大气凛然,丝毫不惧怕这里面的刀光剑影和暗流涌动,岁月浮沉 积淀留下的沉稳眼神,是年轻人所无法拥有的,他眼神坚定地看着丁瑜洲,期待着 他的回答。 丁瑜洲被许耀楚大夫这种沉稳气场所深深折服,见他如此淡定的状态,心中反 倒多了几分踏实,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说道: “凭借我的经验,还有我的推测,虽然此事十分的危险,但是应该不会发生我 们所担忧的那种结果,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兄弟我相信皇宫里那个我们要帮助的 那个人。” 许大夫相信丁瑜洲,端起桌子上的一盏茶,轻轻喝了一口,放下,叹道: “凡事涉及宫中人,便是深藏着千丝万缕的风险了。不过,既然小友前来求 救。作为好朋友的我岂能见死不救,我定当倾尽全力相帮,你也不用给我说这件事 情的利害关系,你只需要告知我,要我做什么吧?” 丁瑜洲没有预料到许大夫如此爽快的答应,感动之余,更加珍惜这份忘年之交 的深厚情谊。 丁瑜洲理了理头绪,缓缓地说道: “我们要帮助的人是宫里的人,她是昔日感业寺我的旧友。如今,为了能够笼 络住皇帝的宠爱,想拜托你寻求能够有助于怀孕的妙方。不知许大哥这里可有那种 能帮助他实现愿望的药方?” 许耀楚仔细听着丁瑜洲原来求救自己的是这件事,心中咯噔一下。作为大夫, 他深知在大唐如果偷偷通过药物来调节自己的身体让自己有助于怀孕,这可是宫里 头的禁忌。如果事情一旦被查出,必然是诛灭全家的大罪名。 意识到这些,许耀楚这才明白了丁瑜洲刚才所做的这一番铺垫。其实丁瑜洲这 是给他提前做了一个详细的说明,其实这也是丁瑜洲的高明之处。 他没有上来开门见山的就说自己所求之事,而是以打预防针似的方式渐渐让许 大夫有所心理准备,然后才慢慢告诉他,即使许大夫知道事态的严重性,好在有所 心理准备,也不至于因为突然袭击而带来惊吓。 不用太多言语,许大夫自知这件事的严重性,思索了一番,平衡了你我的利害 关系,凭借他对丁瑜洲的理解,他觉得丁瑜洲既然敢如此冒险行事,必然有他的道 理,再者富贵险中求,要想有更大的作为,不好好大胆一番,怎么可能? 许耀楚想着倒不如搏一搏,便爽快地答应道: “这件事,其实说难也不难。作为行医的人,我这里有许多类似的偏方,想来 应该可以让她如愿以偿。” 丁瑜洲一听许大夫的回答,心中高兴极了。 他在来之前一直以为许大夫会直接拒绝甚至会婉言谢绝。不成想,他答应地竟 然如此痛快,如此快速。丁瑜洲用惊喜的目光看着许大夫,反问道: “许大哥,当真要准备帮我吗?” 许大夫沧桑的脸上露出一个春风般柔和的笑容说道: “我许耀楚一生光明磊落,说出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绝不对不会反悔,怎么 着不相信吗?不相信,那我不帮了。” 丁瑜洲忙说道: “别啊,我相信你,不相信你,还能相信谁呢?” 丁瑜洲见许大夫笑了,自己也跟着笑了。 他真的没有想到能与许耀楚之间会形成一种忘年交的真挚友谊。或许是因为彼 此都怀才不遇,也或许是因为彼此有着共同的价值追求。 反正丁瑜洲作为一个现代人和一个古代的中医大家形成了良好的友谊关系。 许耀楚见丁瑜洲非常高兴,忙摆手说道: “可别高兴的太早了,我只是答应你帮你这个忙,但是我这个忙可是有条件的。” 丁瑜洲一听说道: “有条件才是应该的,你要是什么条件都不说,我反倒觉得有点不真实,有点 不现实。我也不能心安啊。” 许耀楚看了丁瑜洲一眼,说道: “你小子当真是把我看透了。虽然说我悬壶济世,不求回报,但是你所拜托的 这件事可是杀头掉脑袋的大事,我不提点要求连我自己都对不住自己。” 丁瑜洲发出爽朗的笑声,道: “老大哥此言太对了。你不提这个要求我难以心安呀。” 丁瑜洲目光定格在许耀楚的身上,许耀楚背后有一缕阳光正好照在他身上,仿 佛浑身都在发着光。 外面明媚春光一片片,伴着院子里的玉兰花香气,和着这满屋子的药香味,丁 瑜洲觉得如此静谧的时光竟然要讨论这么惊险刺激的大事,不由得心中酸楚,但还 是强忍着内心的些许恐惧和害怕,说道: “我这条件其实简单,不求财不求利,只求图个明白。你要告诉我,所要帮助 的这个人是谁,为何要这样东西,明知道宫中禁忌,为何还要铤而走险。你只有告 诉我了这个,我才能够给你结合她的体质配出药方。 许大夫见丁瑜洲目光迷离,看着外面,也顺着丁瑜洲的目光向外面看去,知道 外边院子里除了一棵玉兰花,还有两棵桃树。 这时候桃花正盛,有些花瓣已凋零,似乎有青色的果实挂在枝头,u看书.uansh.cm小小的有拇 指那么大。 东风不断地摆动着树枝,婀娜多姿的形态跃然于眼前。满院子的春光浓浓的, 在明媚的阳光下显得格外的宁静。 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 只是现在还有一桩重要的大事摆在他们面前,让他们无法去舒心惬意地观赏着 面前的春节。 丁瑜洲听了许大夫的要求,深感许大夫的要求合情合理,说的悲壮点,有种要 死也要死个明白和痛快的悲壮之感。 可丁瑜洲犹豫了,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把武媚娘的具体情况告诉他。他刚才没点 名道姓,其实就是在刻意隐瞒,他想保护武媚娘,也想保护许耀楚。 是告诉还是不告诉? 让丁瑜洲陷入了两难的选择之中,告诉许耀楚就有可能会增加这件事情的隐患 和风险,如果不告诉许大夫,许大夫万一不肯给开药方,那武媚娘的目的无法完成。 究竟是该告诉还是不该告诉?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153章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 丁瑜洲一直这样思考着,查摆着各种各方面的隐患和风险,同时又特意去说服 自己: 这些隐患和风险有可能并不会发生! 但是为了保险起见,确保万无一失,这些所有可能发生的事情,他又必须都得 考虑到。此时许大夫的这个问题,则变成了他这些隐患排查中的最重要的一个。 丁瑜洲眼神复杂看了看许大夫,见到那苍老的眼睛里目光似有一团火焰,完全 不像他那个年龄所该有的颓废神色,想来应该是受这些药物的熏陶所致,自带一股 镇定的大气。 许大夫发觉丁瑜洲迟迟不说话,隐隐约约猜到了丁瑜洲心中的想法,便站起身 来,对着丁瑜洲说: “如若信不过我,那咱就此别过。咱们的情谊还是咱们的情谊,希望不要被这 件事所影响。如若信得过我,那就麻利痛快地说出来。你要说就像个爷们儿,别腻 腻歪歪的给个娘们儿似的。” 这其实是许大夫的激将法,因为他觉得丁瑜洲迟迟做不下决定,耽误事情不 说,着实让自己等得焦急。 许大夫忍耐不过,才用了这样的招数,以便让他说出来,好让自己知道这件事 的利害出来。 果真,丁瑜洲最后的决定早已被许大夫猜到了。 丁瑜洲选择了相信他。其实此时他除了相信许大夫以外,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大唐西市其他药铺的大夫,要么医术不行,要么人品不行。,反正没有比许大 夫再再适合不过的人选了。 此时许大夫思虑再三,心里的天平还是倾向于要出手帮助丁瑜洲这一端。他知 道虽然这是在冒着身家性命的危险和代价,可是他被丁瑜洲身上所散发出的独特人 格魅力所吸引,更被这件事的神秘所好奇。 或许这就是人才之间惺惺相惜的感觉。 许大夫一度想: 丁瑜洲这个人头脑极为灵活,既然想与宫中的人建立起联系,那必然就得铤而 走险,真所谓冒多大的险才能有多大的收获。 本身许大夫也是一个爱冒险的人,所以在各种因素的综合作用下许大夫还是决 定要出手了。 许大夫见丁瑜洲还是没有开口说话,只得解释道: “开药方看似是一件小事,可关键是我得了解你口中那位宫里贵人的体质啊。 原本我并不想知道他是谁,现在既然要准备帮你,我就得知道啊。你明白我的意思 吧?我知道你想为那人保守秘密,其实也是在保护我,可我就算不想知道,我也得 了解那贵人的体质吧?” 听完许大夫的解释,丁瑜洲全然明白了许大夫的苦衷。 丁瑜洲极为谨慎,原本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自己是在帮武媚娘,但是许大夫既 然这般说,他还是决定如实地告诉他。 丁瑜洲于是有选择性地向许大夫叙述了自己与武媚娘之间的关系。 …… 许大夫的患者很多,又是长安出了名的医生,所以他的消息也算得灵通,对于 丁瑜洲口中所谓的武昭仪,多少了解一些。 听到丁瑜洲与武媚娘还有这么深的渊源,不由得对丁瑜洲另眼相看。毕竟宫中 人可代表着一个错综复杂的人脉资源。 丁瑜洲只是说他认识武媚娘,说他曾经帮助武媚娘,对于更深的层次,丁瑜洲 并没有详细告知许耀楚,他知道事情的轻重,也知道不能让许耀楚知道太多,知道 太多对他反是一种危害,叙述完这么多之后,丁瑜洲直奔主题,继续向许大夫要让 武媚娘心心念念的药方。 当然在这之前,还没等许大夫开口相要,丁瑜洲已经将武媚娘事先给的关于她 本人体质的一张纸条交到了许大夫的手里。 许大夫瞪了他一眼,埋怨他早说就没这事了,当真是谨慎惹出的祸。 许大夫打开纸条一看那是一张药方,上面除了药材,详细还记录了武媚娘的体质。 从那娟秀端庄的字迹上来看,显然是宫中太医所开。许大夫心中不由发觉武媚 娘这是有备而来。 许大夫按照这张纸条上所记载的武媚娘的体质,详细而又谨慎地拟定了有助于 怀孕的药方,然后工工整整的记录在一张黄色宣纸上,又仔细审视一番,觉得没有 错误才交到丁瑜洲的手上。 丁瑜洲接过见许大夫密密麻麻写着各种药材,不同的药材后标注着不同的剂 量。虽然他对于药理不是太懂,但是从所用药材里知道这些都是温和滋补调节身子 的好药。 丁瑜洲凝视着张药方,丁瑜洲仿佛看到了永徽三年武媚娘成功诞下第一个儿子 后的喜悦场面。 他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在默默地推动着武媚娘的发展,更不曾想过他成了推 武媚娘走向人生巅峰的一个潜在力量。 全程无话。 丁瑜洲和许大夫两人都知道这件事极为机密,所以并没有太多的语言,两个人 都明白各自的心思。 丁瑜洲小心地收好了那张黄色纸,急匆匆地告别了许大夫。 许大夫虽然提心吊胆,觉得这是违背宫规的大事,一旦被查出必将是满门抄 斩,性命不保。 虽然害怕被牵扯进来,但是他心中并没有任何的后悔之意。 人生在世,就得这么轰轰烈烈的冲动一回。 暂且不提许大夫的事情,只说丁瑜洲得了药方后,急匆匆赶回自己的店铺之中。 他之所以要回到自己的店铺,是因为武媚娘已经提前设计好了整个过程。 武媚娘早已派遣自己的贴身內监等候在瑜洲在长安香料店铺之中。 她算准了时间,uu看书 .uuanshm丁瑜洲一旦得到药方,就立即采取行动,决不留丝毫的松懈。 武媚娘的行动力是很强的,执行力也是一等一得好。一旦瞅着机会就绝对不会 放弃,一定会排除其他任何因素的干扰。 这整个过程虽然是武媚娘所设计的,但是每一个环节都有丁瑜洲的建议,所以 整个环节非常顺畅,实现了无缝衔接。 丁瑜洲和阿元安全赶回瑜洲在长安店铺的时候,武媚娘派出的太监已经等候多时。 “青山不改!” “绿水长流!” 丁瑜洲用事先定的暗号与那太监对了,确认这个太监是武媚娘专门派来的,才 将他领到了自己的房间内,谨慎交代了几句,便将那张黄纸交到他的手上。 随后那太监小心地将药方纸放到了内衬口袋中,就告别了丁瑜洲。 丁瑜洲望着那个太监乘马远去的背影,心中不由得担心起来: 不知后续还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154章 武媚娘卸磨杀驴? 且说岁月不饶人,丁瑜洲走过了夏天,也度过了冬天,其间发生了许多事,包 括那些影响中国历史的大事,丁瑜洲全都一一见证,这些都符合史书的记载。 只不过这些事情与武媚娘没有关系,丁瑜洲只是以一个历史的旁观者去观看和 经历。 此时的武媚娘在后宫的势头已经渐渐与王皇后、萧淑妃等人并驾齐驱。 丁瑜洲的生活渐渐步入了轨道,他开始正式地融入到了大唐。 他已经觉得自己就是大唐的一份子。 对于大唐,对于长安,他愈发的熟悉,在原有基础上,他有着更加真切的体验。 对于大唐百姓的生活,他原先只是停留于书本的记载,而现在他有着真切的体验。 这些独特而真实的体验让他能够更好地理解武媚娘的成长,也可以让他更好地 理解李治的心态。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来到了永徽三年的春天。 在这些岁月里,丁瑜洲对大唐生活的日渐融入和对大唐子民的了解,让他发觉 自己已离不开大唐了,甚至一度有念头不希望自己再回去了。 因为在这里,他有充足的钱可以挥霍,还有许多漂亮的女粉丝可以一起玩耍, 现在无忧无虑的生活,让他有点乐不思蜀了。 永徽三年阳春三月,某一天,丁瑜洲在自己的铺子里闲坐,看着伙计们忙忙活 活接待着陆陆续续进进出出的顾客。 起初,丁瑜洲一直观察进来出去的顾客有什么不同,不同相貌不同服饰……后来 他觉得很是无聊,便有气无力地趴在桌子上,开始打着瞌睡,毕竟这个时候是春困 打盹的好季节。 现在一切都已经步入正轨,丁瑜洲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做什么,他已经过惯了这 种舒适惬意的生活。 他的店铺与王宽手底下的那些店铺达成了和解,有钱大家一起赚。不用闹僵, 争个你死我活,再加上武媚娘已经成功生下她与李治的第一个儿子。 远在宫里的武媚娘心满意足,也消停了许久,也不再来烦扰他,更不会安排 他,让他做一些冒着生命危险的见不得人的勾当。 所以在这短暂的休整期内,丁瑜洲的小生活非常惬意,不过好景不长,因为一 切又开始躁动起来。 当下的情节就如同外面柳絮飘飞的季节。不仅人类在万物复苏的春天里变得活 泼好动,就连地下地上空中的各种动物也都开始渐渐地苏醒起来。 惊蛰之后,百虫重生,百花开放,大自然的生灵恢复了生机,一切都陷入了忙 忙碌碌之中。 此时此刻,太阳挂在东方天际,有九点多钟的样子,没有钟表计时,丁瑜洲只 能估计时间。 丁瑜洲依旧打着盹,突然之间看到店铺外面来了一个行色匆匆的人,着装怪 异,神态更是奇怪,东张西望,似乎是担心有人跟踪他。 丁瑜洲虽然打着瞌睡,但是并没有完全陷入睡眠,早就发掘外面有异常,忙起 身正要向门外一探究竟。恰好这时候,那个奇异之人已经走了进来。 那怪人一直低着头,以致丁瑜洲根本无法看清他的脸,但是从那人身上所散发 出儒雅成熟气质,让丁瑜洲却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行色匆匆的怪人径直来到了丁瑜洲的旁边,绕过伙计穿过人群显然对店里的情 形很是熟悉,更是知道丁瑜洲平时坐在何处。 丁瑜洲微微有些迟疑,正要开口询却听到这个从外面突然闯进来的奇怪人开口 说道: “瑜洲兄弟借一步说话。” 丁瑜洲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个人会做出这种反应,同时又听出他的说话声是那么 的熟悉,忙抬头去仔细观察他的面容,这一看不要紧,一看竟然吓一跳。 这个打扮怪异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同安堂的许耀楚大夫,丁瑜洲诧异地问道: “许大哥怎么会是你呢?为何这般打扮?” 许耀楚这个时候身穿一件黑色的斗篷,斗篷上的帽子和投下的阴影牢牢地罩在 头上,严严实实地遮挡住了他的脸,让外人根本看不清他到底长得什么样子。 显然,这是在刻意地回避着什么。毕竟,在光天化日之下穿成这样肯定是不正 常的行为,非奸即盗。 丁瑜洲不知道许耀楚遭遇了什么,却听到许耀楚对自己一个劲得催促说: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儿,赶紧带我去你房间。” 丁瑜洲见许耀楚大夫着急忙慌的样子,本就搞不清楚事态,又被他催促地着 急,越发不知道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丁瑜洲有种预感: 反正不是什么好事。 丁瑜洲虽然心里害怕,但是顾及到与许大夫之间真挚的友情,还是连忙带着他 小心谨慎地来到了自己的房间。 丁瑜洲邀请许大夫在桌旁坐下,自己端起桌子上的茶壶向茶杯中斟满了茶水, 然后非常有礼貌地放到许大夫的面前。 可是许大夫并不领情,可一点也不着急喝水,愣是把茶杯一推,端到了离自己 远一点的地方,对丁瑜洲连忙说道: “丁瑜洲,你可知道我同安堂今日遭大难了,唉,我百年基业就这么毁于一旦 了,不知能否度过这个难关,所以我想暂时在你这里躲避一段时间。” 丁瑜洲骤然听到许大夫的话,大惊失色,追问道: “你那边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还大难临头了呢,有这么严重吗?” 许大夫将斗篷的帽子掀了下来,深呼吸,让自己努力去呼吸一下周围新鲜空 气,缓缓说道: “我同安堂被官府封了,原本以为你的店铺也会遭受同样的灾难。uu看书uuanshu 却不料你这 里是风平浪静的。就在刚才,同安堂来了一群官兵,说要捉拿我,幸好我跑得快, 逃了出来。” 丁瑜洲诧异,不解地问道: “你是犯了什么法还是得罪了什么人,为什么会被官府查封呢?” 许大夫眯着苍老的眼睛,眼中带着委屈,缓缓地说道: “如今想来,其实前几日就有这种迹象了,只是当时不知道店铺里为何多了许 多宫女和太监,更奇怪的是他们一个劲儿地向我询问备孕怀孕的药方。” 听到这里,丁瑜洲明白了,极有可能是那件事东窗事发了。 如果那件事被撞破,但是他又觉得这件事不符合常理的逻辑。 难道是武媚娘走漏了消息?! 丁瑜洲知道武媚娘素来行事谨慎小心,不可能被发现,又想到她如今心愿得偿: 难道是她准备卸磨杀驴、兔死狗烹? 应该也不会吧,为何自己这里风平浪静?可那又会是谁呢?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155章 全城通缉 丁瑜洲想不明白这件事为何会发展成这种程度,其实就连许大夫他自己也搞不 懂究竟是怎么回事。 骤然遇到这种事情,许大夫首先想到得可能是丁瑜洲出卖了他,所以他逃跑后 的第一个目的地就是才来找丁瑜洲问个清楚。 这是所有正常人都可能会有的第一反应,许耀楚冒着生命危险答应要帮丁瑜洲 这个忙的时候,当时就只有丁瑜洲和许耀楚。 原本长安城里大名鼎鼎的许大夫,如今竟建成了朝廷的通缉犯。这事无论放在 谁身上,他都会恼羞成怒、气急败坏。 许大夫这般情形已然是脾气好涵养好的了。 许大夫眼神复杂地看着丁瑜洲,语气严肃地问道: “发生这样的事情,是不是你这边的人走漏了消息?” 丁瑜洲面对许大夫的质问,心里明白他对自己的怀疑,更明白他此刻的心情, 但是这件事真心不是丁瑜洲所做的,就像他刚才解释的那样,也不知道这件事究竟 是如何发生的,但是他又没有确切的证据,目前他实在是没有办法去解决。 丁瑜洲想着绝对不能让许耀楚与自己产生误会,而是应该多多向他解释清楚才好。 丁瑜洲思忖片刻,连忙向许耀楚解释道: “许老大哥,这件事我也不知道实情,我向你保证,绝对不是我丁瑜洲的问 题,苍天厚土可鉴,我真的是不知道,按常理说咱们所帮那位宫里的娘娘应该也不 会如此这般傻,这里肯定是哪里横生出旁枝末节。包括我的好兄弟阿元,我们大家 都不知道。如若许老大哥不信,试想我为何要骗你呢,如果这件事我捅露了出来, 岂不是我自己也没好果子吃吗?” 许耀楚听完丁瑜洲的话,刚才还一直对丁瑜洲心生怀疑,但是听到丁瑜洲说得 似乎也在理,毕竟他们是一个绳上的蚂蚱,如果自己完蛋了,他丁瑜洲肯定也难逃 其责。 许耀楚想到这,内心渐渐打消了对丁瑜洲的怀疑,但是他始终搞不明白这件事 的前因后果、来龙去脉,又念及同安堂就此遭殃,不由得心烦意乱。 丁瑜洲小心翼翼地察言观色,见许耀楚的表情错综复杂,心里也是烦忧: 究竟是谁活的不耐烦了,生出这祸端来?! 用药来催孕,之所以这件事情如此严重,在现代社会看似很平常,很普通的事 情,哪怕在明清时期也是极为寻常的事,但是在唐朝,因为人们的观念还没有完全 开化,对于通过药物来让女人怀孕一事,人们还是心存芥蒂,毕竟这不是什么光明 正大的事情,所以这样的事情尤其被宫中皇帝所不齿,宫里虽然没有明确明令禁 止,但是私下里还是约定俗成禁止的,皇帝的态度已经表明了他对这件事是深恶痛 绝的,所以武媚娘才会偷偷背着宫里所有人让丁瑜洲来帮他偷偷摸摸找这种有助于 怀孕的药方。 不过虽然皇帝明令禁止,但是后宫的嫔妃们为了争宠还是想尽了一切能够想尽 的办法,当然也包括通过怀孕来获得宠爱的方式。 丁瑜洲不由得想起了武媚娘,对她突然生出一丝担心,因为武媚娘已经许久没 有和他联系了,莫不是武媚娘在宫里遭遇不测才引发了这件事情。 丁瑜洲联想到最近几日武媚娘并没有派宫中的太监来他的香料铺子,总之感觉 怪怪的。 丁瑜洲越想越害怕,越想越是心惊,毕竟后宫这地方充满了危机。虽然他知道 武媚娘的未来发展,但是他不知道这期间具体的过程,更不知道参与这些过程中具 体人物的命运。 丁瑜洲不由得害怕担心起来,如果这件事真的东窗事发的话,那么他丁瑜洲的 后果肯定也难逃其责。 丁瑜洲想到这里不由得对这件事紧张起来。他对外面喊了一句话: “阿元何在!” 阿元连忙应声,因为阿元一直守护在门旁,连忙走了进来,站在旁边静静地等 待着丁瑜洲的吩咐。 丁瑜洲看了看已然心情渐渐平复下来的许大夫,知道他已经接受了自己刚才的 话,转头对许耀楚说道: “许大哥,既然这件事是我连累了你,我肯定也不能袖手旁观。你那里出了问 题,你姑且在我这里多住几日,我现在立刻派阿元去宫里打探消息,看看这件事究 竟是哪里出了岔子,可好?” 许大夫点点头,因为他知道除了暂且在这里躲一躲,别无其他的好法子了,只 能先掌握好具体的情形再说。 许大夫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而是将目光转移到阿元身上。 这时,丁瑜洲见许耀楚如此反应,知道他已经同意了,才对阿元吩咐道: “阿元,你现在火速前往宫中内侍省,找时常来拿药的安公公,仔细去打探一 下宫里到底发生什么事。着重留意打听打听同安堂的事情。” 阿元得令后便火速前往宫中,一刻也不敢耽搁,拼尽全力去完成大哥交代的任 务,他心里知道这件事牵扯重大。 丁瑜洲为许大夫安排好了住宿,让他安心在这里住下,自己则来到了外面。 见自己的铺子一切无恙,走出店铺,来到对面的茶馆中坐下,小心谨慎地观察 着铺子里的动向。 在这种危急的时刻,他担心自己铺子随时有可能会被包围起来。丁瑜洲觉得许 大夫和同安堂事发,恐怕自己凶多吉少,自己店铺仍然存在危险。考虑到这里,他 觉得许大夫在自己铺子躲避也不安全,uu看书 .uunuom 于是又重新回到铺子里,让许大夫躲到郊外 自己新置办的别院当中,不过这种提议却被许大夫拒绝了。 许大夫的理由很简单,让丁瑜洲心生感动,许大夫说: 你我是兄弟,咱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丁瑜洲知道劝不住他,只好让许大夫好生躲藏,仔细小心。 …… 丁瑜洲悄悄派了小伙计到同安堂附近查看消息,传回来的消息是: 同安堂被官府查封,伙计全部都被逮捕了,官府此时正四处通缉许大夫。 周围店铺和百姓们都纷纷传言: 同安堂做的济世救人的好事,突然被查封,到底是犯了什么王法,最后落得个 如此凄惨的悲剧。 扑朔迷离的局面,丁瑜洲不知道,许大夫也不知道,他们此刻都正等待着阿 元,希望他能够从宫中传来可靠的消息,好让他们解释和抚慰心中不断渐渐升起的 硕大谜团。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156章 汗臭味 在焦急的等待过程中,许大夫的思绪难以平静,他对武媚娘还是充满了最大的 怀疑,并且还是最坏的打算,他觉得这件事极有可能是武媚娘为了自保,最后来了 个卸磨杀驴。 当许耀楚对丁瑜洲提起自己心中的这种猜测的时候,丁渝洲或多或少还是相信 了许大夫的这种担忧,因为从武媚娘后期的事情表现来看,极有可能会是这样,但 是他心底又觉得武媚娘为何要这样做这般心狠毒辣吗? 一旦这件事情爆发,最终的始作俑者,除了武媚娘便是他丁瑜洲了,甚至丁瑜 洲觉得如果这件事要是真的的话,那么武媚娘对于自己的情分都不顾了。 对于许耀楚的猜疑,丁瑜洲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默默地看着窗外人来人往的行 人,希望等待着阿元能从宫中打探回的消息能够验证一切。 阿元是上午走的,直到午后他才急匆匆地赶了回来。 阿元一回来就直奔丁渝洲和许大夫待的那间屋子,对他们汇报了自己在宫里所 打探来的消息。 据阿元通过小太监和宫女打探的消息,原来同安堂之所以被皇帝查封,确实是 因为有人告发同安堂私自为宫里嫔妃们配制有助于怀孕的药物,而告发这件事的人 不是武媚娘的人,也不是武媚娘自己,而是萧淑妃的宫女。 之所以会是这样,丁瑜洲其实听到阿元的这个叙述时候已经全然明白了,这件 事恐怕背后是后宫女子互相争宠的结果。 他记得史书中的记载,此时王皇后与武媚娘之间的斗争已经到了白热化的程 度,原本是竞争对手的王皇后和萧淑妃此时已然结成了同盟,两方互相争斗,不是 你死就是我亡,所以为了打倒对方,各种对策都会采取,无所不用其极。 丁瑜洲深感后宫女子的不容易,知道这就是皇宫的惨烈生活,处处充满艰险, 处处充满斗争。 武媚娘所面临的是家庭出身、相貌容颜比自己都要优秀好几倍的竞争者。 后宫险恶,适者生存,物竞天择。 在残酷的竞争环境下,只有不断的进步,不断的发展才能够成为这些竞争者中 的佼佼者。 武媚娘知道这个,丁瑜洲也知道武媚娘的处境,通过阿元的打扮,丁瑜洲知道 了这个事情背后的阴谋。 许耀楚虽然悬壶济世,经历过风雨,见过各种人,但是他所见的这些人,都是 他的病患,通常病患来找大夫看病都是对大夫客客气气的,他对于武媚娘的处境是 无法理解的。 许大夫不能体会武媚娘处境,因为丁瑜洲发现许大夫对于阿元的话表示出不屑 一顾的眼色。 对于后宫的事,丁瑜洲了解很多,也清楚许多,毕竟他是现代人,后宫剧看了 不少,又是历史系的研究生。 许耀楚纯粹是一张白纸,完全不晓得宫里的那些事,只听丁瑜洲解释说: “许大哥,听到了吧?这是宫里面的人自己做的事情。其中有一位萧淑妃娘 娘,与我们帮助的这位武昭仪娘娘互相争宠,两方互相作对,互相使绊子,最终才 牵扯出我们的行动,应该是我们早些时候就被人盯上了,所以到现在才被奸人利 用。不过,你不用担心,你帮了我,我肯定会保护你的安全。我丁瑜洲说到做到, 明日我就进宫一趟,我相信我们所帮助的这位武昭仪娘娘,定能保护我们的周全 的。许大哥,你要相信我。” 许耀楚听着丁瑜洲如此解释,可是面上依旧表现出不是特别相信的表情,叹了 口气说道: “希望如此吧!” 丁瑜洲感念许大夫当时出手相帮,如今许大夫落得个这般下场,知道自己是要 负很大责任的,心里对他心生愧疚,便让伙计们好生招待他。 安顿好许耀楚,丁瑜洲带着心里最大的疑问,来到同安堂药铺附近去查看周围 的情形。 大唐西市一直是熙熙攘攘热闹非常,不管一年四季当中的哪一天,全都是一派 热热闹闹的场面,其重要作用就相当于现代步行街。 这个时候,正是一年四季当中最为舒适的阳春三月,最美人间四月天,一年当 中最美丽的时候。尽管天气如此美好,这个时候的西市正是热闹无比,而此时的同 安堂却陷入了冰天雪地。 这时,同安堂被官府查封,店铺的徒弟们纷纷四散逃跑,店门紧闭,一个人影 也没有。 因为发生了惊天大事,同安堂铺子周围聚集起了不少围观的群众。 今天的天气格外晴朗,晴空万里无云,太阳照耀着大地,让所有的人都汗流浃 背,每个人却又耐不住心中的好奇,全都将目光聚集在同安堂药铺那紧闭大门上的 封条。 丁瑜洲从来没有想过平时那么火热的店铺,突然在一夜之间发生了重大变故, 几乎所有人都不会联想到。 可这件事就是这样真实的发生了。 不管外人怎么议论,也不管外人怎么难以置信,事情就这样发生了,带着扑朔 迷离的议论,带着错综复杂的隐情。 同安堂大门紧闭,门内的过往全都不在,门外的沧桑依旧,uu看书 wwuukanshu 唯一不变得是这岁 月的流淌。 丁瑜洲混在人群中,仔细观察着围在同安堂门前的士兵。那些士兵是刑部派来 的,并不是那些平日里负责维护街道治安的普通士兵,丁瑜洲心想: 此事惊动了刑部,可见事情牵涉重大。 士兵们一个个全都凶神恶煞,警惕地看着周围围观的百姓,手中紧握银光闪闪 的大刀,释放着不可侵犯的霸气,这些士兵的意思很明显: 你们这些人,不管是谁,只要敢上前一步,直接就是死翘翘。看你们谁胆子 大,谁活得不耐烦了? 人群越聚越多,乌压压的人群并不是站着不动,而是处于推搡的状态,丁瑜洲 无奈,随着人群的晃动而站不住,身子也随之左右晃动。 人群里各色人等都有,群众挤在一起,空气不流通,难免气味难闻,这时丁瑜 洲闻到旁边的一个大汉身上不断散发出难闻的汗臭味,心生烦恼,可他还不能离 开,因为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情报。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157章 向武媚娘要答案 丁瑜洲忍受着周围环境里的难闻的味道,只为等待着寻找让他理清整件事脉络 的蛛丝马迹。 只是那股复杂的味道让他隐隐作呕,一股股酸水从胃里不断翻滚,缭乱他五脏 六腑如翻江倒海。 更让丁瑜洲觉得心里厌恶的是他旁边一个相貌丑陋无比的中年妇女,正一个劲 地不断向他挤过来。 一下,两下,三下,很多下…… 那中年妇女似乎有意在推搡丁瑜洲,使劲向丁瑜洲身上靠,想来是看丁瑜洲脸 蛋英俊,有意想占丁瑜洲的便宜。 丁瑜洲早就看透了那妇女图谋不轨的心思,瞪了那人一眼,那人只是笑了笑, 却丝毫不知收敛,反而愈加来劲了,对着丁瑜洲的攻势越来越大,发展到最后,简 直就是纯粹的骚扰。 丁瑜洲非常讨厌这种无奈的情况,可是他也没办法,与其与这种妇女讲道理, 倒不如从人群中离开。 可此时他又不能离开,因为他还没有打听到想要知道的大胆消息。 忍耐…… 那个中年妇女打扮花枝招展、浓妆艳抹,在丁瑜洲旁边花样百出。 那中年妇女见丁瑜洲毫无反抗,越发起劲,竟然大着胆子对丁瑜洲上下动起手 脚来。 咸猪手出现了! 丁瑜洲对这种咸猪手的行为,可是忍无可忍,开始对她怒目相识。不料那妇女 非但没有收敛,反倒更加不要脸起来。 除了怒目而视,丁瑜洲也实在找不出别的方法,总不能暴揍她一顿。 男人打女人,不地道! 面对这种不知廉耻的人,他只能挤过拥挤的人群,向远处走了走,意图躲开这 个人的骚扰,却不料这个妇女也跟着他走了过来。 丁瑜洲面对如此不知廉耻的女人心里完全不是滋味,加上周围人群不断涌动造 成拥挤不堪的现象,让她觉得此时此刻内心瞬间飘过十万个曹尼玛。 这种事让瑜洲真切地体会到了被骚扰的痛苦,还是那种有苦说不出的感觉。 此事让他整个人都处于一种被乌云笼罩的状态,丁瑜洲皱着眉头,努力让自己 保持克制,那英俊的脸上浮现出浓浓的怒意,却也只能忍着。 多事不如少一事!幸好他是男的,被人占点便宜无所谓,要是女子,遇到这种 事,一定不能忍气吞声。 丁瑜洲瞪了瞪那个开放的女人,不再去管那个令人厌恶至极的妇女。 丁瑜洲忍耐之余,不由得乱想: 大唐的女子到底是开放,男女平等的程度真是前所未有。 面对着骚扰,面对着拥挤,面对着不堪的环境,丁瑜洲突然有了能承受的力量 了,因为他听到了最重要的信息。 就在丁瑜洲快要承受不住这种恶劣环境的时候,他隐约听到旁边的两个官兵模 样的人正在议论这同安堂的事情。 只听其中一个年纪稍长的士兵说道: “真是可惜了,这同安堂恐怕就此完蛋了,据我的兄弟说,是因为他们得罪了 宫里的人,才被官府查封的。” 站在他旁边的是一个年轻的士兵,不解地询问道: “按理说咱们皇帝仁慈,不至于处理这么重的罪吧?伙计掌柜全部要被处死, 整个店铺的财产要被没收,到底是犯了什么欺君之罪?” 年长的士兵对着年轻的士兵表示出一个神秘的表情,似乎明显是在告诉他,接 下来所要讨论的事情,涉及宫中隐私不宜对外宣扬。 年轻的士兵一看就知道了年长士兵的意思,知道其中的利害,但是又碍于心中 的好奇,靠到他身边竖起耳朵等待着他的回答。 两个士兵小声嘀咕了几句,一边说着还一边提防周围的偷听者。 丁瑜洲仔细屏气凝神仔细去听他们的对话,加上和他们靠得较近,虽然他们声 音很小,但是丁瑜洲还是多少听到了一些关键词,比如武昭仪、萧淑妃互相争宠, 武媚娘暗中告发这个同安堂违反宫规为萧淑妃调配助孕的药物,以图搞掉萧淑妃。 丁瑜洲听完这些讯息瞠目结舌,心中大为惊讶,不理解的问道: 为什么事情会这样?这件事怎么可能与萧淑妃他们产生联系,这里面莫不是有 什么阴谋? …… 年长的士兵等了年轻士兵一眼,说道: “呸,呸,这种事谁也说不清,深宫里面藏着水深火热,不是你我这种小人物 所能明白的呢。” 这两个士兵后面又说了许多,只是丁瑜州已经没有心情去聆听他们的后面的这 些废话,因为他已经听到了最重要的信息。 丁瑜洲心惊胆颤地回忆着刚才所听到讯息,完全出乎意料,整个身体犹如在冰 冷的水里和火热的火里来回穿梭,时而狂躁时而冷静,不知是冲动还是沉着。 反正他的心情异常复杂,有种被欺骗的感觉,早已忘了周围嘈杂的环境,也忘 了那个不断觊觎他帅气的妇女。 他失魂落魄地随着人群的晃动而不断摇摆,身体失去了重心,不知不觉被挤出 了人群。 走在回去的大街上,双眼迷离,心中甚是失望,全是伤悲和难过,完全没有想 到武媚娘竟然是如此人面兽心的面孔。 在伤心难过之余,他的心中更多的是生气,因为如果这件事是真的,那就是说 明武媚娘是幕后主使,这是要将他丁瑜洲置于死地。 突然丁瑜洲浑身打了个寒颤,他猛然联想到阿元从宫里所带来的消息,对此从 这两个士兵口中所听到的消息,惊觉这两个消息完全相反,两种不同的说法,他觉 得都有可能性,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相信谁。 想来想去,他觉得他应该去找武媚娘清楚这件事。uu看书 wwuuansu.om 不过在打听清楚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之前,他最担心的还是自己的店铺,还 有店铺里那几百人的身家性命。 不去看一看,丁瑜洲不放心。 当丁瑜洲回到瑜洲在长安店铺的时候,他发现铺子一切正常。士兵们并没有来 查封他的店铺,心里自我安慰: 我这里应该是暂时安全的,并没有官兵进来,还是应该去问问她。 不管怎么样,他是整个事件的牵线人,是他害了许耀楚,这是不争的事实。 许耀楚躲在房内不敢出来,如丧家犬。 同安堂不再是昔日的繁荣,许耀楚也不是昔日的名医,而是一个四处逃难的通 缉犯。 巨大的反差,丁瑜洲见了,越想越觉得对不住许耀楚,需要他自己必须出面来 解决这件事情,给许耀楚一个说法,也给自己的心灵求得一个安慰。 他决定冒险入宫去见一见武媚娘,向她讨要一个最真实的答案。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158章 蒙面贵妇 丁瑜洲带着这份愧疚和冲动,出门雇了一辆马车,午饭也没来得及吃就急匆匆 向皇宫赶去。 丁瑜洲独身一人,没有带任何东西,也没有带阿元,仿佛他如同一个死士,报 了必死的决心。 随着马车的起伏,他的心情也是起起伏伏。想起曾经的那些事,想起曾经一起 的岁月,不由得感叹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是这样的脆弱。 可仍然有些回忆一直停留在心中,一旦记起便是温暖的感觉,有些美丽的瞬 间,一旦入目就是永恒的风景。 丁瑜洲望着窗外的风景,熙熙攘攘的街道,熟悉的环境却见之如满目疮痍,心 情低落到了极点,有些纠结,想开就能舒坦,可是这件事他始终想不开。有些事 情,尽心就是完满,可这件事恐怕不是尽心就能圆满的。 …… 丁瑜洲带着深深的怒意,来到宫中,按照以往的模式和事先与武媚娘约定好的 联系方式,先是来到内侍省去寻找负责联络和传递消息的小太监。 那小太监是武媚娘专门派在内侍省以作与丁瑜洲沟通联络之用的。 起初丁瑜洲进宫来内侍省格外顺利,如平日里一样,拿了手牌给查验的守卫看 了,守卫连眼皮也不抬直接放他进去了,可到了内侍省出问题了。 就是刚才所说的那个小太监不知去了哪里?迟迟找不到人,左打听右打听,愣 是找不到,着实奇了怪了。 不管这件事让丁瑜州如何心生奇怪,可接下来所发生的事,更是怪之又怪,让 丁瑜洲觉得这似乎是有人在故意为之。 接下来要发生的是什么事呢? 内侍省所有人对丁瑜州表现出来的冷漠,让丁瑜洲越发觉得他有可能要被清 算,就连之前使过钱财的几个小太监见了他更是恐怖之极,唯恐避之不及,别说有 尤达发那些大太监会搭理丁瑜洲了。 丁瑜洲实在搞不懂,这里面到底藏着什么样的阴险情形,但又念及自己的安 危,本想着赶紧逃离此处为好。 可就在他准备抬脚往回走的时候,身后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着脚步声 还有太监尖锐的嗓音传来,那是一种极为不客气的声音: “丁瑜洲,你给我站住,往哪里走?你们快点给我抓住他!” 丁瑜洲一看这架势和阵仗,心里已然确定了刚才的猜疑。 丁瑜洲索性停下脚步,气定神闲地站在原处,在这错综复杂的皇宫里,他知道 自己肯定逃不出去,便不再作任何无谓挣扎,帅气地停下脚步,任由一群太监将自 己五花大绑起来。 这个时候他完全看不清周围到底是什么情景,他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摸着石头 过河。 在这种紧急的时刻,丁瑜洲因为担心性命的安危,更担心自己的店铺里那几百 名伙计们的安全。 丁瑜洲的心中已然没了分寸,在太监们的捆绑下来到了一处院落,一路上被太 监们用力牵拉着,根本无法仔细去看清带头太监的面貌,因为那人一直走在前面。 丁瑜洲觉得就算认清了这个太监的面目,也于事无补,他还是得听他们主子的 话,只好作罢。 丁瑜洲一心想着尽量保住自己的性命才是上上之策,因为不知道自己现处在何 种位置,无法得知皇宫大院的确切方位。 只是本能地感觉到这里面环境清幽僻静,少有人来往,像极了他与武媚娘见面 的那个院落,但是又见院落和屋子里的陈设和器具不是那间屋子的模样,便果断地 断定这不是那间屋子,对于这间院落的感觉更多是陌生。 丁瑜洲一边思索着,一边心里深感欣慰,幸好这些太监没有蒙住他的双眼,让 他还可以清晰地感应周围环境的变化。 等他完全进入这处院落的时候,屋子正中间是似曾相识的场景,正中位置有一 个精雕细琢的椅子,姑且称作宝座,宝座上端坐着一位衣衫华贵的妇人,左右两侧 有宫人们肃然静立,整个屋子同样静悄悄的,像极了他与武媚娘相见时的场景。 还没等丁瑜洲站稳,就听到一个严厉极具威严性质的女声,对他问道: “你叫丁瑜洲,是吗?”。 丁瑜洲一听这女人的声音里带着轻浮和躁动,猛然听那声音,觉得似乎在哪里 听到过,但一时记不起来。 丁瑜洲虽然与武媚娘相识,但是对于后宫中的众人,他并不熟悉。他见面前这 个女子衣着华丽,周围侍候的宫人又众多,料定此人应该也是后宫嫔妃。 丁瑜洲看不清这位端坐在宝座上贵妇人的容颜,一方面是因为那女子的面容特 意被一白玉色的面纱给遮住了,另一方面她所坐的位置正好处在光线的微弱处,没 有光线的照亮,让丁瑜洲越发看不清贵妇的面容。 丁瑜洲仔细注视着面前的这个贵妇人,想看清她到底是谁。 就在这时,贵妇人旁边的太监高声喊道: “见到娘娘还不下跪,然后赶紧回答娘娘的问话。” 丁瑜洲转头望了一眼那个狐假虎威的大太监,对他投去不耐烦的表情,心想: 你们要是说话也说清楚点,后宫的娘娘那么多,她是哪位娘娘呀。丁瑜洲觉得 他孤身一人深入敌军,如果太过逞强,势必会惹怒了他们,那到时自己可没有好果 子吃。 考虑到这些,丁瑜洲决定采取以柔克刚的策略,暂且听从他们的命令。 在这在宫里头,人人都是主子,他一个外人一介草民进来,自然是礼多人不怪。 想到这些紧要事情之后,丁瑜洲收敛着自己的脾气,脸上对着笑,对那女人行 了一礼: “草民是丁瑜洲,草民拜见娘娘,不知娘娘找小人前来所为何事啊?草民定为 娘娘效力。” 宝座上的人听到丁瑜洲收敛住刚才进门时的那种怒气,看书.uukanshu而是变得谦逊有力,便 缓了缓语气道: “你可认得我吗。” 丁瑜洲抬头向贵妇人看去,心想: 你自己用纱巾拂面,我怎能认得你,只好如实回答道: “娘娘,您是一等一的贵人,草民有眼无珠,不识得娘娘真容呀。” 丁瑜洲这如实的回答。让宝座上的贵妇人甚是满意,仿佛正是她所想要的效果。 那贵妇人听后甚是满意,继续对丁瑜洲问道: “你可知道同安堂不?” 丁瑜洲冷不丁听到贵妇人的问话,全身神经一紧,深感诧异,隐隐觉得他们这 群人并非善类,思量着如若如实回答是不是会牵连自己。这群来历不明的人,恐怕 对自己也不是善意,还是应当小心些才是。 丁瑜洲在心中仔细着思量着这件事情的矛盾关系,完全没有想到这个贵妇人如 此直接,还没开始聊天就直奔主题,反倒向丁瑜洲暴露了她迫不及待的慌张。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159章 敌友不明 丁瑜洲试探性地问道: “这同安堂可以说,咱们大唐百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吧。这可是一家传承近乎 百年的药铺子,里面的大夫医术高明,好多人都找他看过病。如果我说我不认识, 你们肯定会怀疑我在撒谎吧?!” 丁瑜洲的回答极为巧妙,贵妇人的意思是询问丁瑜洲对这同安堂是不是熟悉, 本意想引出他与许耀楚的关系。 丁瑜洲的回答则自然知道这个药铺,却并没有回答他与同安堂的老板熟不熟。 那贵妇人冷冷地笑了一声,没有说话,倒是旁边站着的一个太监大声说道: “丁瑜洲,还有事问你,你认不认识这同安堂的老板?” 丁瑜洲冷眼看着那个凶神恶煞的太监,心里不住咒骂: 你一个没根的东西,我怎么不知道她是这个意思,我有那么傻吗?但是我能如 实回答吗? 不过此刻既然有人提出这个问题的本质,让丁瑜洲不得不去回答了。 丁瑜洲感觉周围的环境异常的沉闷,周围所有的人大气不敢出一声,一个如泥 胎泥塑一般,只是静静地站立在那里一动不动。 丁瑜洲在众人的中间,面对着高高在上贵妇人和太监的质问,像被提审的犯人 一般。 他虽大义凛然、一身正义,但此时已经陷入了被动的局面,自己孤身一人深入 虎穴,随时都会有性命危险。 丁瑜洲谨慎地想了想,觉得无论如何不能实话实说,毕竟不知道对方来历如何。 丁瑜洲摆出一副严肃的姿态,生怕自己说了谎,被北对方识破。 丁瑜洲这神态一经摆出,确定奏效,见上首的那个贵妇似乎信了自己的话,于 是乎,他赶紧回答: “草民回娘娘的话,如果草民说和同安堂掌柜不熟,那也不算。平日里有个头 疼脑热,草民时常会找许大夫来治病,所以这一来二往当中也熟悉不少,但是草民 要声明并不是特别熟悉的那种,完全是大夫和病人的关系。这点草民要事先说清 楚,还望娘娘明察。” 那个贵妇人脸上露出诧异的表情,轻柔的面纱缓缓地拂动着。随着她头微微抬 起,似跳舞的蝴蝶,煞是好看。 这位贵妇人的发髻高高绾起,戴着一朵牡丹娟花,穿着一身荷花纹饰的水绿色 的纱裙,说话的声音严肃中透着柔和,举手投足中透露的性情,颇有些像武媚娘的 做派,但这个人丁瑜洲断定绝不是武媚娘。 贵妇人缓缓地说道: “丁瑜洲,你这话说得严丝合缝,一点也不假,确实是事实。那怎么本宫听说 有人看着你曾向这所谓的许大夫要什么药呢?” 贵妇人直言直语,刚才第一个问题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又抛出第二个继续让 丁瑜洲心惊胆战和不寒而栗的问题。 丁瑜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里思忖: 看来这件事已经在宫中传开,要不然,这个神秘的贵妇人怎么会知晓呢? 丁瑜洲继续装作不懂的样子,询问道: “草民愚钝,不知娘娘是何意思?草民的确曾经向许大夫要过一些药,那是因 为草民身子不太好,时常不是伤风就是腰酸背痛,所以曾经特地让许大夫调配的一 些丸药。娘娘莫不是说这些药?如果娘娘要是真想要这些药,只能告诉娘娘恐怕有 些晚了,因为我在来的路上发现这许大夫的同安堂已经被官府查封了,实在不知是 何缘故呢?真是可惜了!” 那贵妇人听着丁瑜洲这装傻卖乖的语气,又见他说的煞有其事,一时之间倒也 没有法子能套出他的真话,不再理会丁瑜洲的话,也没有继续再问他问题,而是对 旁边的那个太监递了个眼色。 只听那太监问道: “你别在这里装疯卖傻,静挑一些有的没的乱说,在这里混淆视听,别以为我 们不知道。你还是赶紧招了吧!” 丁瑜洲见这太监咄咄逼人的架势,就知道他和贵妇人的关系不一般,要不然不 会替主子这般卖命。从刚才的对话当中,丁瑜洲发现了这个贵妇人似乎并没有多少 城府,无非只是嘴上功夫厉害,只是靠着言辞严肃才让宫人们处处害怕,但是要论 城府论计谋,这个女子似乎并不太擅长。 到时她旁边的这个太监似乎比她更有些谋略。 丁瑜洲觉得这根本不是事,既然你有谋略,我跟你玩谋略,你有本事,老子我 比你本事还大,毕竟你一个古代人怎么敌得过我这个现代人。 丁瑜洲望了望房间内的情形,觉得既然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他越来越发觉这 些人明显是来套自己话的,是想让自己承认一些他们所希望的事情,所以他愈发提 高了警惕。 联想到阿元曾经上午在宫里打探的消息,又知道这宫里头后宫嫔妃众多,彼此 之间相互争斗邀宠,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身处其中的武媚娘,不知道目前的情形 是不是处于斗争的上风。 经过与这个贵妇人一番交谈,丁瑜洲隐隐觉得这个贵妇人有可能就是武媚娘的 竞争对手之一。只是听到贵妇人的声音越觉得熟悉,却不知道是在宫里见过还是之 前在哪里听过。 他努力地回想着记忆当中史书里面关于唐高宗后宫嫔妃的记载。王皇后、萧淑 妃、武媚娘,uu看书 ww.uuashuo 除了这三位是史书当中有所记载,其他嫔妃则很少见于史书,所以她 不知道面前的这个贵妇人究竟是谁。 按照常理,此时的武媚娘正处在与萧淑妃和王皇后斗法相互争宠的关键时期。 这个时候的武媚娘已经摆脱了王皇后的控制已然成了后宫举足轻重的重要力量。 她不再是昔日刚刚入宫时那个谨小慎微的宫女,而是一跃成为后宫的主位,加 上她如今又成功诞下了自己的第一个儿子,在宫里有了依靠,更是巩固了自己的地位。 自从武媚娘诞下她的第一个孩子之后,丁瑜洲就没有再见过武媚娘。 只是从宫人们的叙述和谈话中知道武媚娘的生活过得还算舒心惬意、顺风顺 水,虽然成日里生活在后宫争斗之中,但是对武媚娘而言,这些都不是事,他都能 够一一化解。 反正不管怎么样,丁瑜洲觉得武媚娘是安全的,而自己此时的处境是极为危险 的。因为当前情况不明面前的这一群人更是身份不明,他不知道他们究竟意图何为?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160章 杨贤妃 丁瑜洲越想越觉得这件事存有蹊跷,一时之间没有了分寸,不知道自己应该如 何去处理和解决,因为他不了解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反正他冥冥之中觉得此事必 然与同安堂药铺事件有关。 丁瑜洲继续摆出听不明白,装作不懂的样子,采取迂回的战术,对着他们说道: “娘娘,草民实在听不懂您到底意思何在?草民老老实实本本分分做着香料生 意,想着能够有机会报效皇上和娘娘们,其他别无所求呀。不知娘娘此番询问是想 向草民打听宫外的事情,还是有其他什么事情呢?” 丁瑜洲尽量让自己摆脱与同安堂药铺的关系,他知道只有这样才能摆脱自己与 他的嫌疑,才能够更好的保护自己,这些人话里藏着话笑里藏着刀,稍有差池便会 要了自己的性命。 丁瑜洲注意到周围的人全都面带失望的神色,最终贵妇人旁边的那个大太监更 是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完全没有了刚才的那种兴致勃勃的样子。 丁瑜洲敏锐地从他们的表情当中明白,他们也并不知道自己与同安堂的真实关 系,所以才这般来试探自己。 那些人发觉丁瑜洲怎么也不说实话,知道从丁瑜洲的嘴里也问不出什么出来。 丁瑜洲小心翼翼仔细感应着周围环境的变化,明媚的阳光爬进屋子里,却照射 不到贵妇人身旁的角落里,往深处屋子里光线很暗,合着这一缕明媚的阳光,在明 与暗的变化中营造出诡异而紧张的气氛。 丁瑜洲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是他的直觉告诉他接下来的事情恐怕会对 自己不利。 她之所以有这样的感觉,是因为他发现贵妇人身旁的大太监突然对自己露出凶 狠的目光。 那大太监瞅了瞅丁瑜洲两侧的太监,意思其实已经很明显了。 虽然没有任何一句话,也没有什么样的动作,只是两个眼神,先是看了丁瑜洲 一眼又看了丁瑜洲身旁的两个太监,就这么简单的眼神就足以要了丁瑜洲的性命。 丁瑜洲是何等聪明的人,他早知道这太监眼神里的意思,已经做好了应对他们 的最坏打算。 好歹太丁瑜洲是练过拳击的,也练过柔术,能够防身还是可以的。如此危机时 刻,丁瑜洲打算先保住自己的命,然后伺机逃出这皇宫再说。 丁瑜洲感觉那几个正要抓住自己的太监身板单薄,完全有些弱不禁风的样子, 像极了小说里林妹妹的形象,所以觉得虽然他们人数众多,但是自己倒也不怕他 们,拉开架势决定与他们痛痛快快地打一场。 丁瑜洲见来者不善,他的眼神也不再带有刚才任何谦逊的目光,而是转换为积 极应战的强壮态势。 屋子里燃着幽幽的清香,丁瑜洲察觉这是应季的梨花香。 在一个巨大的青铜桃子形香炉中升起袅袅的青烟,清香从镂空的花纹里飘散开 来,然后消失在飘渺的空气当中。 幽幽清香伴着幽静的环境原本该属于美好而又静谧的时间,却料被眼前杀机四 伏的腾腾杀气所影响和干扰。 那大太监迟迟没有下最后决战的命令,显然在等待着旁边的贵妇人的命令。他 不知道自己的主子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丁瑜洲也不知道面前的这群陌生人,们到底意图何在,是想从自己这里打探消 息,还是想抓住自己这个幕后主使。 “杨贤妃姐姐,原来你们在这里,当真让妹妹好找呀。” 就在这紧要关头。一句如流水潺潺般的银铃声传入丁瑜洲的耳中让他恐慌凌乱 的心开始有了依靠。说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丁瑜洲的老熟人武媚娘来了。 丁瑜洲忙循着声音向外看去,只见这个时候武媚娘已经打开屋门走了进来。 武媚娘先是看了丁瑜洲一眼,对他微微点头,眼神里是关怀和担心,见丁瑜洲 安然无恙,眨了眨眼。 武媚娘的身后跟着一众宫人。丁瑜洲仔细数了一下大约有十多位,毕竟她现在 是后宫最受宠爱的嫔妃了。 丁瑜洲许久没有见武媚娘,如今见到她,心中多少有些惊喜,加上在这种恐慌 的时刻见到熟悉的人,又是解救自己的救星,心中愈发高兴。 武媚娘算是与丁瑜洲打完招呼,然后将目光锁定在屋子中端坐在宝座上那个贵 妇人,看着她发出一声爽朗的笑声: “没想到杨贤飞姐姐还有这喜好,平时妆容化得最是美丽,没想到今日居然用 面纱遮脸,不知这是怎么了。是皮肤上有痘痘了吗?” 丁瑜洲这才明白过来,原来那贵妇人正是后宫中传说的杨贤妃,虽职位上高, 却并不算受宠。 杨贤妃也是出身名门望族,那相貌也算得是美丽动人,却不知为何并不受宠 爱。因为不受宠爱,所以以她与杨贤妃平时关系较好,一直祈求依靠萧淑妃这棵大 树可以获得皇帝一点宠幸。 杨贤妃听到武媚娘如此奚落自己,心里很不是滋味,但是她也不会如此轻易接 受武媚娘的傲慢无礼,回应道: “昭仪妹妹素来伶牙俐齿,爱开玩笑。本宫再怎么漂亮,怎么能抵得过妹妹的 容貌呢?这后宫里头要论相貌,还是昭仪妹妹长得最是好看,不仅吸引了先帝,还 吸引着皇上,如今宠爱如日中天,u看书 ukans 想来妹妹的化妆技术才是最厉害的,姐姐我自叹 不如呀。” 武媚娘听出了杨贤妃的回击,用以前话题当做矛头指向了自己。她心中生气, 却表现出平和的笑容,瞪了她一眼,继续与她斗嘴。 丁瑜洲在一旁听着她们两人的争斗,知道这是后宫女子平日里最常见的场面。 这在一些电视剧当中,时常有所体现,可以说这后宫嫔妃们个个都是辩论高手。 有时候,丁瑜洲长想,这后宫幸亏都是女人,能言善辩不像男子有些话直言直 语。他有时候还会想如果后宫都是男人,或许就不会产生这么多的后宫争斗吧。 不过这些只能是丁瑜洲的假想,历朝历代好像并没有男子的后宫。 即使武媚娘当了皇帝之后,似乎也没有发生过这种男子在后宫的场面。丁瑜洲 看着武媚娘,脑海中浮现出史书中所记载的那些所谓“面首”。他不知道这些人将因 何出现?想到这些,他的心情不免激动起来,越发对整个大唐充满了好奇。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161章 武媚娘的正面交锋 丁瑜洲在一旁看着武媚娘和杨贤飞无休无止的争论。 此时已然是火药味十足。 说实在话,他挺讨厌这种女子之间所谓的争宠,他甚至不理解女子们为何为了 一个男人或者为了名利要如此这般毫无底线地一步一步的放松对自己的原则。 或许他是因为没有在后宫冷酷的环境里呆过,毕竟有时候环境会塑造人,而不 是人去改变环境。 有时候外界的环境太过强大,人的力量太过渺小。 谈何容易改变,就如同一个不会游泳的人坠入江河湖泊,任凭他如何挣扎求 救,倘若没有船只和会水之人等外界的帮助,他只能被环境所吞没。 考虑到这些因素,丁瑜洲又开始明白过来武媚娘和杨贤妃的不容易,在心里着 实可怜他们这些后宫中的嫔妃。 他将凌乱的思绪拉回来,因为它还需要时刻关注一下武媚娘和杨贤妃的对话, 选择性地听一下其中的只言片语,以便自己判定她们俩的争论达到了什么程度。 这个时候,武媚娘继续说道: “杨贤妃姐姐素来在宫中不喜与人争斗,也不爱过问宫里的事,为何最近要走 到这里来,还要表现得这般活跃?一如既往的在宫里做一个安静的嫔妃,不好吗?” 杨贤妃听到武媚娘这般挤兑自己,知道武媚娘对于自己今天的行为表现出莫大 的好奇。 其实确实如武媚娘所言,她平日里不爱过问宫里的事,自己虽然是宫里人,但 像空气一样存在于皇宫之中,除了皇帝偶尔会来宫里坐几次之外,自己并不受宠爱。 她本想着自己就此了结一生,可后来发生的事让她觉得不能再袖手旁观,必须 积极参与进来,而这件事就是武媚娘到来,夺走了皇帝对她的那一份微弱的爱。 武媚娘渐渐有要占据皇帝对于后宫全部爱的趋势,所以就是在这种大背景下, 杨贤妃被迫决定出山,与王皇后萧淑妃等人一起联合打压武媚娘。 原本杨贤妃就像宫中隐士,默默无闻,不被人知晓,但她仍然带有一片豪迈的 内心。类似于有人科举不中选择去终南山隐居。通常情况下,这些隐士哪里是真心 隐居,其实那是意图在引起世人的注意。他们的目的无非是为了被朝廷发现被皇帝 赏识。 杨贤妃似乎便是这种,所谓隐士是不存在的,在宫里更不会存在真正的隐士。 有些人只是暂且收敛锋芒而已。 杨贤妃斜眤了武媚娘一眼: “武昭仪妹妹此言差矣,本宫平日里身子骨不好,如今本宫的病已见大好,自 然是要在宫里多多走动才是。” 武媚娘听杨贤妃回答的巧言令色,说得甚是轻松,直接把自己刚才的一番针锋 相对给压了下去不由得心中暗暗佩服这个杨贤妃,觉得平日里倒是小瞧她的能力 了,倒也并不是过分气恼,脸上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说道: “既然贤妃姐姐这般说,那本宫要问,你为何要抓这个宫外的人?” 杨贤妃听到武媚娘已经不说别的事,开始将交谈的话题引入正题。 丁瑜洲与武媚娘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听出了武媚娘前来此地的目的是为了救 自己。 杨贤妃听武媚娘这般咄咄逼人,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武昭仪妹妹,本宫和这个香料铺子掌柜说话,好像也不关妹妹的事情吧?” 杨贤妃并不承认自己的行为,反过来一句询问,更是透露着不满和愤慨。 武媚娘白了她一眼,似乎对她此番无礼的言辞表示十分不屑,继续追问道: “那妹妹要问姐姐,妹妹刚才一进这院子,就发现院子周围埋伏着许多士兵和 守卫,这又该做何解释?姐姐应该知道这宫里头不准有手握武器的士兵,这是宫 规,难道姐姐连这个都不知道吗?” 武媚娘说完,扭头去看丁瑜洲,恰好丁瑜洲也向武媚娘看去,两人的目光因此 相对,彼此传达着默契异常的目光。 丁瑜洲刚才犹如陷入谜团,听到武媚娘这一番说辞,心中差点惊厥过去,没想 到自己刚才身处险境,稍有不慎,恐怕就死无全尸,不由得暗暗惊叹这宫中处处充 满了邪恶。 一句话一步路,稍有差池便是万劫不复。 杨贤妃听妩媚娘如此质问自己,冷笑一声: “姐姐有点强词夺理了吧?此处虽说也是在皇宫之内,但内侍省这么大的地 方,又多犯了罪的人,本宫让一些守卫前来守护,是得了皇上的命令,完全合情合 理,何谈要剿灭此人的道理。” 杨贤妃指着丁瑜洲,义正言辞地说完刚才那一番话,话里行间并不承认自己意 图杀死他。 武媚娘见丝毫没有得出有价值的东西,继续说道: “姐姐说的倒也是有道理,只是这解释未免太过牵强赴会了吧。这宫里头里三 层外三层都是守卫,为什么还要专门在这个园子里再加一层守卫。姐姐,妹妹我实 在是想不通,根本没这个必要啊!” 杨贤妃见武媚娘不依不饶,心里有些懊恼,对她摆了一副你想不通那是你的 事,本宫想做这是本宫的事之豪爽霸气: “你大胆,本宫位分在你之上,本宫想怎么做,还容不得你一个小小的昭仪来 插嘴。” 杨贤妃没让武媚娘继续说话,紧接着愤恨地说道: “来人,将这个逆贼丁瑜洲给我拿下。” 随着杨贤妃的一声命令,外面想起一阵慌乱,随即冲进来两个士兵意图将丁瑜 洲逮捕起来。uu看书 uukansh.m 丁瑜洲看这架势可不得了,心想:自己的小命危在旦夕了。 但丁瑜洲毕竟是男儿,心里那般想,却安静地站在原处,心里虽然有些微微的 担心,但是强大的气场还是让他镇定自若。 他觉得这件事迟早会有转机,因为有武媚娘在这儿。 这里是武媚娘的主场,她肯定会帮助自己摆脱困境,就算什么都不论,单纯论 昔日的情份,都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 这是丁瑜洲所料,还没等着两个士兵近身,武媚娘果不其然,大喝一声: “你们两个活的不耐烦了,他是皇上钦点的香料供应商,你们谁敢逮捕他,谁 就是公然抗旨。” 杨贤妃听武媚娘这般威武霸气的说法,知道武媚娘在极力维护丁瑜洲,故意与 她对着干,便吩咐底下的两个士兵: “你们暂且放心得去做的,他虽然是皇家供应商,但是他犯了王法,理当受到 惩罚。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162章 绿丝绦 丁瑜洲一听杨贤妃对他的控诉,心中咯噔一下,犹如有一股寒冰瞬间从头浇下 冷彻他的全身。 他犹豫自己该进还是退,只得静静地站在那里,等待着这两个女人最后的裁决。 丁瑜洲从来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遇到这种场面:两个女人,一个在维护自己的 利益。另一个在极力的迫害自己。 如此场面确实不是一般人能够经历的,丁瑜洲觉得这是自己的一份荣幸。 武媚娘思索着杨贤妃的话,明显猜到了杨贤妃话里有话,似乎也知道了杨贤妃 的真实目的。 其实事态很明显,杨贤妃此番行动是有备而来,除了外边围住院落的士兵,杨 贤妃肯定是掌握住了丁瑜洲的把柄,否则她不会如此明目张胆地要擒住丁瑜洲。 武媚娘似乎猜出了杨贤妃的意思,指着丁瑜洲的方向,说道: “你口口声声说要逮捕他,我倒要问问他究竟犯了何事?犯了哪条律法?” 听到武媚娘这般说,杨贤妃脸上的面纱微微抖动着,掩盖了她精致脸上不只是 幸灾乐祸的表情,还有胸有成竹的自信,她不假思索地回答武媚娘的问话: “这丁瑜洲犯得是大唐律法,犯得是欺君重罪,本宫听闻有人告发同安堂暗中 帮助宫里的嫔妃使用助孕的药方,而这个丁瑜洲与同安堂有着非常。皇上最忌讳这 个,你说这个人该不该杀?” 丁瑜洲听后,心想: 这消息完全属实啊,但是有点说不通,也不知道是哪个不想活的告发的?但是 她并没有说出我到底帮了哪个嫔妃!恐怕她得到的消息也不确定,所以他话里行间 透着隐隐的不确定。 丁瑜洲一边寻思着,一边留意观察武媚娘的表情,见她听到杨贤妃的一番话, 丝毫没有反应,继续是那种咄咄逼人、霸气外露的形象。 丁瑜洲佩服武媚娘的心理素质,可谓绝对是一流的水平,武媚娘不动声色冷笑道: “哼,宫中风言风语多了去了。你一句我一句,这能当作证据来定一个人的罪 名。这个丁瑜洲就算与同安堂有关,也并不能说明他与宫里的嫔妃使用药物让自己 怀孕一事有关,再说这件事自有皇上下令严办严查,有皇后处理,应该不用劳烦杨 贤妃你吧。” 杨贤妃见武媚娘不依不饶,似乎在有意主导自己的行为,哪里肯听她的摆布, 继续以不退步不让步的架势说道: “妹妹这句话就不对了,我们都是皇上的嫔妃,理应为皇上分忧效劳,既然有 人告发这个人,那就必须抓起来,严格审讯,说不定还真能审出些什么来。皇上的 事是天底下最大的事,宁可错杀一百也绝不能放过一个。” 武媚娘察觉杨贤妃对自己的话表示出莫大的怀疑,同时也对自己保持着强有力 的攻势。 丁瑜洲一直在旁随时留意着当前的局面,他作为宫外的人,又不是有什么身份 的人,自然不能随便插言。 这种场合根本就没有他说话的份,可是他觉得等待自己的极有可能是五花大绑 打入大牢。 武媚娘脸上始终带着诡异的笑容,那笑容中透着神秘的味道,让其他人都猜不 出她葫芦里到底是藏着什么样的阴谋诡计。 事情发展到这里似乎陷入僵局。 武媚娘努力争取,试图营救自己,而杨贤妃则不依不饶,铁定了心肠,要抓住 丁瑜洲。 杨贤妃突然大喝一声: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速速将此人拿下,严加审问!” 一直严阵以待准备要上前抓住丁瑜洲的那两个士兵听到杨贤妃的命令,正迈动 步伐走向丁瑜洲。 丁瑜洲见状,已经做好被逮捕的准备。 武媚娘见状,忙大喝一声: “我看你们谁敢!来人把这个杨贤妃给我抓下来。” 随着武媚娘的一声命令,从屋外走进来四名侍卫。 两名侍卫抓住了意图擒住丁瑜洲的人,另外两名士兵则径直走向宝座。 杨贤妃这个时候发觉情势不对,隐约发觉武媚娘的目的并不是要来保住这个丁 瑜洲,而是想将自己一网打尽。 杨贤妃心里虽是害怕,但终究是出身名门望族,见过大世面,面对这种情形她 站起身来有一种顶天立地的气势,对着正向自己走来的两个士兵,说道: “你们两人不得无礼,本宫是皇上的嫔妃。岂能容她说抓就抓。” 武媚娘听到杨贤妃还在据理力争,又见那两个侍卫的脚步渐渐慢了下来,似乎 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这时候,武媚娘脸上浮现出说不清的自信,继续说道: “你可曾听说过一句话,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以为你在这里想抓住本宫的把 柄,却不知你的把柄早已被本宫所拿住了。你看看这是什么?” 武媚娘说完从手里拿出来一条淡绿色的丝绦。 丁瑜洲转头去看武媚娘手里的东西,一看并不是女子所用之物像是男人的东西。 这东西是古人用来束腰的,类似于现在的腰带,如此贴身之物,其背后肯定藏 着深不可测的故事。 武媚娘摇晃着这一条长长的绿丝绦,脸上露出胜利的笑容,问道: “杨贤妃,这东西你还记得吧?” 这东西杨贤妃怎么可能会不认识,这正是武媚娘专门用来降住她的重要法宝。 杨贤妃一看到这东西顿时全身没了力气,刚才还笔挺地站立在宝座前,这时候 已经瘫倒在宝座之上。指着这个绿丝绦不住地咒骂道: “你个贱人,手段毒辣,你是怎么发现这个的?” 武媚娘早就料到杨贤妃会如此反应,心中更是高兴,似乎看到了。战斗最后大 获全胜的灿烂阳光。 武媚娘的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笑容里隐约还有着让对手乌云密布的幸灾乐 祸,冷冷地对杨贤妃说道: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既然犯下了这种罪过,就不要想着能够永远逃 脱。哦,怪不得平日里你深居简出,从不与皇上亲近,原来是心里有其他的男人 了。哼,你作为皇上的嫔妃,心里不装着皇上,竟然想着其他的男人。u看书 .uuknsu.om 你这种罪 过,恐怕你全族的性命都难以赎罪了。” 武媚娘数落着杨贤妃,用尽羞辱的话。 杨贤妃的脸色一会白一会红,犹如被痛打了一顿,全身毫无精神。 武媚娘觉得如此很是解气,继续冷冷地说: “没想到啊,你一个名门望族的女子,竟然能做出这样有违伦理的事情,真是 丢尽了家族的脸面……” 杨贤妃突然双手抱头,不想再去听武媚娘的奚落,嘴唇紧密,脸上露出苍白的 神色。 她知道武媚娘的每一句话都是对的,如今自己已经没有脸面再去见任何人了。 当前的局面已经彻底摧毁了她倔强的内心,她想起曾经最美好的时光,想起那 个让她魂牵梦萦的男人,又想起这冷冰冰的宫廷生活。全身犹如被抽走了灵魂,只 剩下一副疤痕累累的驱壳。 杨贤妃泪流满面,她知道在这场残酷的后宫斗争中,她终究败给了感情,也败 给了自己。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163章 铲除杨贤妃 丁瑜洲在一旁看着这精彩的画面,现实中最真实的后宫争斗图,那激烈程度比 电视剧里面放的还要精彩。 只是当前丁瑜洲无法全身心投入到这精彩的剧情中。 武媚娘和杨贤妃此时争论的最终目的是自己,他必须投入剧情,及时掌握斗争 的战况。 当前杨贤妃处于劣势,因为武媚娘发现了她的秘密,让她彻底陷入被动应战中。 杨贤妃脸色难看,虽然面纱遮脸,也掩盖不住苍白的脸色。发生了这样的事 情,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武媚娘摆出咄咄逼人的架势,高高举起那条绿丝绦,这件可以将杨贤妃及朋党 一网打尽的关键证据。 “杨贤妃,你当真是胆大包天,在宫里与野男人私通?别以为你事情做的。你 们必本宫就差不出来。别以为你们消失灭证据,本宫就发现不了。本宫这里不光有 这个物证,还有人证。还有你们现场的证据这些。都有。看你怎么说。” 武媚娘愤怒地看着杨贤妃开始以最严厉的语气对她吼道: “你可认罪?如果你现在认罪。或许还能饶你的小命。” 武媚娘着实抓住了杨贤妃的把柄,自然她不会放过任何能够数落她的机会。 听到武媚娘这般说,杨贤妃扑腾一声从宝座上掉了下来。 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隐藏如此至深的秘密竟然还是被武媚娘发现了。 她眼睁睁地看着武媚娘手里不断摇摆不断漂浮的绿丝绦。那是她心爱男子的东 西,那个男人是她的青梅竹马,要不是她被先皇指婚给了现在的皇帝李治,或许他 将和那个男子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杨贤妃回忆着曾经的点点滴滴,那个男子牵动着她的芳心。 要不是因为寂寞难耐,要不是因为男子成了宫里的侍卫,或许他和她此生便不 会再见。只是机缘巧合,她和他又再度相见,才横生枝节,发生了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面对这种情况,杨贤妃不知自己是应该痛苦还是应该快乐,不知自己是应该高 兴还是应该伤悲。 她渐渐觉得自己的一生就是一个错误,就是一个处处受制于人的错误。 杨贤妃自知这件事情败露,已经没有了活路。 她面前的轻纱无力地摆动着,那双深邃美丽的眼睛无神而又失落地望着整个房 间内的所有一切。 香炉中袅袅散发的清香,此时此刻犹如她的命运,已经对整个世界失去了活下 去的希望。 武媚娘看到杨贤妃如此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中甚是高兴,洋洋自得。 她再次体会到了一个成功者的兴奋和喜悦,这是大败对手的兴奋和喜悦。 在武媚娘的眼中,此时此刻的杨贤妃就像一个失去美丽外表的金丝雀,全然没 有任何招架之力。 在丁瑜洲的眼中,他觉得杨贤妃此刻像一滩柔软的臭泥已然瘫倒在宝座上面。 杨贤妃的眼睛像一汪死水,没有了任何生机和活力,奈何面纱遮住她的面庞, 只露出那双无神的眼睛。 杨贤妃望着丁瑜洲,也望着武媚娘,望着这屋里的一切,像一个垂死挣扎的 人,已经丧失了最后活下去的希望。 可是就算是这样,他仍然对他心中的那个男人充满了爱意。他不希望那个男人 因此而遭受到任何的创伤。 她宁愿牺牲自己来保全他,抱了这种必死的心,她又做出了最后的挣扎,愤怒 地说道: “那个男人已经死了,你不必再去理会这件事,这件事我认了,我一人做事一 人当,你杀了我吧,这样的结果你满意了吧。?你终于斗倒了我,我是你的手下败 将。我就此认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武媚娘见到杨贤妃如此低三下四的说话,完全不是她昔日那种咄咄逼人不服输 不服软的架势,心里越发高兴起来。 这是一个强者面对一个弱者的霸气,这是一个胜利者面对一个失败者的姿态。 她转念想了想,突然眼一横,脸色拉下来,严肃地说道: “怎么?你难道还想保你的那个男人,别痴心妄想了。本宫既然能够找到这个 物件,自然也能查明那个男人是谁。不要侥幸以为这件事能瞒得住本宫。” 杨贤妃一听武媚娘对自己不依不饶,显然下定了要将自己赶尽杀绝的决心。她 突然从宝座上站了起来,愤恨占据了面上的表情,脸色不再是刚才那心如死灰的样 子,而是转换成为一种藐视一切的冷酷。 杨贤妃对着武媚娘说道: “你这个贱人,蛇蝎心肠。你为何要做得这么绝,为何就不能够给别人留一条 活路。你难道非得赶尽杀绝才痛快吗?” 丁瑜洲旁观着愤怒中的杨贤妃,知道她这是在做着垂死的挣扎。如今把柄在武 媚娘的手里,她已经没有了任何翻盘的机会,这杨贤妃今日是死定了。虽然对她印 象不深刻,只是在那日中元节时见过她,但是见她下场如此凄惨,心里多少还是有 些同情于他。 丁瑜洲又转头去看趾高气扬、盛气凌人的武媚娘,突然觉得武媚娘是那样得陌 生,那样得让自己心生畏惧。 这不是他认识中的武媚娘,也不是他最开始所见到的武媚娘。这是在深宫历练 了一年多之后的武媚娘,与曾经相比,已然是面目全非。 丁瑜洲望着武媚娘,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自知身份对宫里的是是非非没有 发言权。 他只能作为一个旁观者,uu看书wuukanu静静地看着即将发生的悲剧。 武媚娘看到杨贤妃愤然站起,似乎有要走下来的趋势,意识到杨贤妃可能会攻 击自己,忙警惕性地对着身边的两个太监和两个宫女使了使眼色。 那四个宫女太监瞬间明白,全都迅速地站到了武媚娘的面前,在她面前形成天 然的人工屏障。 武媚娘之所以敢如此有点胆大妄为对待杨贤妃,毕竟杨贤妃的位分要比她高出 了一个品级,这要取决于武媚娘确实掌握了杨贤妃作案犯事的证据。 他刚才不仅揭发了杨贤妃的罪过,而且还将这件事报告给了皇帝李治。 此时皇帝帝李治正处理朝政难以改过来,所以武媚娘便率先赶了过来,一则是 为了揭发杨贤妃的罪状,彻底除掉这个影响自己未来的障碍。二则是为了解救丁瑜 洲的困境,他知道丁瑜洲目前的处境很危险,他更知道丁渝洲无缘无故被牵扯进了 自己在后宫的争斗之中,他不得不想尽一切办法来保住丁瑜洲。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164章 武媚娘的手段 内侍省的这间别院里死寂,像充满了灵异的东西一样,处处洋溢着可怕的氛围。 虽然外面是春光明媚,岁月静好的春天,但是这间屋子里却充满了寒风冷雨, 让在场的所有人不寒而栗,尤其对于杨贤妃来来说,这更是犹如一场又一场的冷 雨,浇灭在自己的头上,让她全身发凉。 此时的杨贤妃想到自己即将死到临头,内心不由得激发出最原始的勇气,似乎 全身的因此而被激发出来。此时他已经放下了一切,心中便是无畏无惧。 面对武媚娘的叫嚣和挑衅,她被激发出了更大的勇气,猛然奋不顾身冲到武媚 娘面前的宫人旁,双手奋力拨开他们,拼尽自己全身的力量向武媚娘冲了过去。 武媚娘这个时候正望向丁瑜洲,正担心丁瑜洲的安危,全身心处于沉思状态, 放松了对杨贤妃的警戒和防备。 武媚娘完全没有预料到杨贤妃会突然扑上来袭击自己。 当武媚娘反应过来的时候,杨贤妃与她之间只剩了一寸的距离,顿时武媚娘花 容失色,心里升起莫名的恐慌。 武媚娘见杨贤妃手里拿着一支锋利的碧玉簪子正向自己刺过来,已然是花容失色。 冷不丁被杨贤妃突然袭击,武媚娘一时之间失了分寸,完全没有了招架之力。 “啊!杨贤妃你疯了吗?” 武媚娘惊呼一声,本能地用手去护住自己的心口。 杨贤妃刚才拔下自己头上的碧玉簪子,意图让武媚娘同归于尽。 此时距离武媚娘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近到咫尺。 就在这危险的一刹那,丁瑜洲猛然扑了上来,一脚踢开了杨贤妃,随即一个帅 气的转身,挡在武媚娘的面前。 幸好在一旁的丁瑜洲沉着冷静,在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敏锐地发 现了这个危险,及时快速走过来解救了武媚娘,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丁瑜洲毕竟是身体素质极佳的人,身强体壮,会功夫,被他这么一踢,杨贤妃 瞬间飞了出去,然后重重摔在了地上,手里的那根碧玉簪子随之掉落在地上发出沉 闷的响声,犹如鬼哭狼嚎。 武媚娘平复着紧张的心情,站在丁瑜洲的身后对着他道了一声谢: “多谢!幸亏有你,要不然本宫今日就会死在这个贱人的手上了。近来让你受 苦了,只是让同安堂受了些苦,没有连累到你吧?” 武媚娘的语气里带着担心和关怀,指着倒在地上被武媚娘带来的宫人给擒住的 杨贤妃说道: “她们今日骗你来这,其实就是想要将你置于死地,幸亏我及时发现了他们的 阴谋,要不然恐怕我就见不到你了。” 丁瑜洲听完武媚娘这一句话,隐隐觉得武媚娘似乎对于同安堂事件是知晓的。 从她话里话外,她似乎也知道丁瑜洲将会受到牵连,所以才及时出现救了他。 丁瑜洲望了望早已被太监们绑起来的杨贤妃,觉得武媚娘此时已经没有了危 险,便回转过头来对着武媚娘说道: “娘娘,还请明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武媚娘深深地呼了一口气,看了一眼被堵住嘴巴还嗷嗷直叫的杨贤妃。 “终究是这后宫争斗惹的祸呀。” 丁瑜洲猜到了武媚娘的意思。只是还期待着她更进一步的解释。武媚娘似乎一 言难尽,看着杨贤妃被太监们押解着,拉了出去,一直注视着杨贤妃,直到被彻底 拖出去之后才继续说道: “这件事说来话长,归根结底是王皇后、萧淑妃她们欲治本宫于死地,是她们 觉得本宫独占后宫宠爱,一直占据着皇上,所以她们联合起来想将我拉下马,她们 事事处处针对于我,想尽一切可能陷害于我,没有的事情,她们也会捏造出来。任 何蛛丝马迹,她们都不会放过。” 武媚娘的声音哀婉动人,话语间带着深宫妇人的无奈: “一个月前,本宫身旁的小宫女无意之间说漏了嘴,说本宫是因为吃了些药才 有孕,被她们安插在我身边的眼线探知后便多方打听一直查到了同安堂。” 丁瑜洲听了武媚娘的话,瞬间明白过来,事情的原委确实发生在宫中,与自己 所料差不多,这恰好解释了他心中最大的疑惑。 大部分疑惑有了答案,可他心中还有一个巨大的疑问: 究竟是谁调动了朝廷的官兵逮捕同安堂的店铺和伙计们? 居于后宫的嫔妃是没有这个权利的,难道是皇帝也知道了这件事。 丁瑜洲带着心中的疑问,见武媚娘已经在宫人的搀扶下缓缓走上了屋子里的宝 座,对着武媚娘提出了自己心里的疑问: “敢问问一声娘娘,这件事为何又会惊动到朝廷的官兵呢,难道是陛下也知道 了这件事?” 武媚娘边听着边缓缓坐了下来,扭了扭有些僵硬的脖子,苦笑一声说道: “你不要小瞧了皇后、萧淑妃她们,她们逮住这么好的机会,怎么可能会错 过?肯定是要惊动皇帝,然后借皇帝之手来铲除我这个竞争对手呀!” 丁瑜洲意识到这件事确实是闹大了,但是转念又一想,见武媚娘稳稳当当地坐 在这里,便知道这件事情早已被她平定,这场危机也早已经被她所扭转,只是并不 知晓她究竟使了什么手段。 丁瑜洲抬眸看了武媚娘一眼,回应道: “娘娘当真是受苦了,不过,她们肯定不是娘娘您的对手。” 武媚娘听丁瑜洲如此夸赞自己,uu看书wwuukas.om 脸上浮现出一抹如花朵般灿烂的笑容,仿佛心 里吃了蜜糖一般,回应道: “瑜洲哥,你从未这般夸赞过我,能听到你夸赞于我,我真是太高兴了。你知 道吗?我也是冒着巨大的风险,兵行险招,除掉了参与其中的人,让皇帝相信我生 下孩子完全是自然状态,绝不是借助药物所为。” 原来武媚娘在宫中也是有许多眼线的,她自入宫以来,所得皇帝赏赐,都不自 己留存着,而是用来结交宫里各处的太监和宫女,让他们随时为自己打探各项有利 于自己的消息,比如皇后和淑妃他们的各种各样的小道消息,并极有心地将这些事 情一一记在纸上,以便分析和把握皇后和淑妃的动态。 武媚娘正是借助了自己的这份情报信息,及时掌握了皇后和淑妃已经发觉了他 的这份事情,便提前下手将那个宫女处理掉,随后略施手段将舆论的源头指向了萧 淑妃。 只是苦了同安堂药铺,她不得不将同安堂作为挡箭牌,才引发了同安堂事件。。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165章 本宫自有法子 武媚娘一五一十地将自己的这件遭遇和自己的应对处理措施简要地告知了丁瑜洲。 丁瑜洲听后脸上却浮现出一抹阴云,因为他听到武媚娘说: 这件事必须得有牺牲,而我只能牺牲掉对我来说最不重要的那个棋子。 丁瑜洲一听到自己和许耀楚成为武媚娘手中的棋子,他的心隐隐作痛。因为他 心里还存有人人平等观念,毕竟他是现代人,哪里有那些等级森严的阶级观念。 他格外珍视和许耀楚之间忘年交的情意,他不希望别人如此辱没他的好朋友。 对于整件事,武媚娘也知道丁瑜洲舍不得许耀楚被当做挡箭牌,可是她也别无 选择,同安堂事件被皇帝和皇后知晓,不得不有人作出牺牲,也必须有人得做出牺 牲,她只是做了一个最正确的选择。 丁瑜洲低着头,不再去看武媚娘,而是盯着地上的地砖,不忍心地说: “娘娘难道就希望牺牲一个对大唐百姓极为有利,极为有用的名医吗?难道为 了自己就要去牺牲别人吗?这样的代价未免太大了吧?” 武媚娘听丁瑜洲话语间带着兴师问罪的口气,自己明明也是一肚子委屈,可她 又能怎么样呢,面对这种深不可测的后宫,她必须这样做,就算不能获得丁瑜洲的 任何理解。 丁瑜洲陷入了对许耀楚的深深愧疚,武媚娘从他的表情上看得出,可是木已成 舟,她也无能为力。 面对丁瑜洲的不理解和质问的眼神,武媚娘心中觉得委屈也觉得难过,但是情 势所迫,她觉得还是应该清清楚楚向丁瑜洲解释明白: “你难道还不明白吗?这深宫斗争本就是你死我活。早晚都会有人牺牲,我宁 愿牺牲的是别人,绝不愿意那个人是你,哪怕这个人对于整个大唐社稷都很重要, 我也在所不惜。希望你能够理解我的这种选择。” 丁瑜洲听武媚娘情急之下说出如此贴心的话,见她神色紧张,尤其对于自己的 看法表现出极大的重视,深感欣慰,怒气渐渐消了。 丁瑜洲的心中不管怎样,心里始终顾念着武媚娘,不想与她有过多的争执,但 是他心里多少还有些不忍,更是无法向许耀楚交代,幽幽叹了一口气: “人人皆有无奈,你的这份无奈是天底下最大的无奈。即然如此。我也只能接 受和理解你的这种选择了,但是你也知道许耀楚是因为我的缘故才无缘无故卷入其 中,导致他店铺遭受大难,如今躲在我那里,如若不给他个说法,我感觉我们对不 住他。” 丁瑜洲的话里仍然在感念许耀楚对自己的帮助,知道自己和武媚娘有愧于许耀 楚,但是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不是任何人所希望看到的。 当前他们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尽量去弥补所造成的损失。丁瑜洲抬头看了看沉 默的武媚娘,见她似乎在思索什么。 柔和的春风从外面拂面而入,吹乱了袅袅香雾,也吹拂起帘幔飘飘,温暖的春 季带着柔和花香,裹挟着明媚的阳光,渗了进来。 春天总是美好的,充满了生机勃勃的活力,代表着未来将要发生的希望。 许耀楚事件确实需要好好商量一番,完全不是丁瑜洲意气用事所想象的那样简 单,此事牵扯众多,值得深思熟滤,更要紧的是这件事已经有了皇帝的参与,而皇 帝李治的态度和看法是决定许耀楚生死命运的关键。 丁瑜洲用一个现代人的角度去俯视众生,觉得人人都不能牺牲,觉得人人都不 能够被抛弃,其实在武媚娘看来,完全不是那个样子。 武媚娘看着面带忧虑表情的丁瑜洲,知道他刚才的怒意已然消失,心里早就筹 谋好到底该如何去发展和变化。 毕竟这件事情已经不再是后宫小事了,已经成了前朝和后宫都需要去处理和解 决的问题了。 武媚娘仔细思索一番,原本想着直接除掉许耀楚,可又感于丁瑜洲与许耀楚的 友谊,便改了心中刚才的谋略,开口对丁瑜洲说道: “同安堂已经交给官府了,现在官府也已经发出通缉逮捕许耀楚,这件事已经 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本宫觉得许耀楚与其躲躲藏藏倒不如投案自首,就算他不投 案自首,最后也只能是死路一条,只会让整个事件陷入僵局,如果他能够投案自 首,打开一个局面,到时本宫可以在背后暗使关系,应该可以保他无虞。你觉得如 何?” 武媚娘对这件事胸有成竹,早已做了十足的把握,这个时候告诉丁瑜洲其实是 在征求他的意见。 丁瑜洲刚才听武媚娘考虑周全又全面,觉得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武媚娘的提 议似乎是较为合理的方法了。 除此之外,他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样来打破这种僵局。 丁瑜洲思来想去,刚才在来的路上他就一直在想救许耀楚的办法,不成想武媚 娘已经替他想了一个万全之策,深感这件事也只能如此了,他对着武媚娘回答道: “娘娘考虑周全,结合当前的状况,这个办法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武媚娘听到丁瑜洲已经同意了自己的提议,心里稍微安稳了下来。见丁瑜洲沉 稳端正,不似刚才那般冲动,对丁瑜洲说道: “既然如此甚好,那我们赶紧采取行动,也希望你回去之后告诉许耀楚,让他 尽快到官府自首,到时本宫自有法子保他周全。” 丁瑜洲只是点点头,uu看书 w..cm 一直没有说话,似乎对武媚娘的话表示了一些怀疑。 武媚娘对此显然是看出了其中的疑惑,便又继续说道: “你放心,本宫自有法子,已经全部都安排好了。本宫绝对不会让你难堪,也 绝不会让你与许耀楚成不了朋友。” 丁瑜洲听到武媚娘的保证,其实他是相信武媚娘的话的,他也相信武媚娘的能 力和手段绝对能够保证所有人的注安全,所以他郑重其事地点点头,答应道: “一切但听娘娘吩咐,回去之后我会劝说许耀楚前来自首。娘娘,放心!” …… 丁瑜洲一刻也不敢耽搁,火速回到了自己的店铺中,与许耀楚商量了对策,出 乎丁瑜洲意料之外的是,许耀楚的反应。许耀楚没有反对,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 随着这件事情发展到如今程度,也算是告一段落,虽然许耀楚受了些皮肉之 苦,可是他终究还是在武媚娘的周全安排下顺利地保住了性命。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166章 说到做到 许耀楚除了武媚娘给他支的这个招之外,其他别无选择,觉得自己与其整日整 夜躲在丁瑜洲这里不得自由,倒不如勇敢地主动自首,或许还能够有一线转机。 许耀楚的眼界还是很透彻的,对武媚娘的提议二话没说就答应了,没和丁瑜洲 告别也没有任何的言语表示,他就出了瑜洲在长安店铺径直来到官府,主动投案自首。 事情也的确像武媚娘说得那样,出现了很大的转机。 武媚娘已通过各种关系网打理好许耀楚的事情,故而所有事情都在武媚娘的掌 握之中。 丁瑜洲一直关心着许耀楚的动向,包括他被关进大牢,还多次去探望,见许耀 楚在大牢里的生活还算惬意,没有受到任何的虐待和亏待,便愈加相信武媚娘周全 的盘算。 果真过了半月有余,许耀楚被宣布无罪释放了,并且官府还让他的同安堂揭开 封条,让他可以重新开业,继续悬壶济世治病救人了。 许耀楚只是受了些牢狱之苦,并没有受多么大的苦痛,于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 日子里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 许耀楚不知道这里面发生了什么也不明白为何会发生,多次询问丁瑜洲,可丁 瑜洲也不知道。 对于同安堂事件,众人都不知道,民间传言甚至一度传得玄乎: 这家同安堂在宫里有人,能够直通天庭,谁都无法撼动。 其实丁瑜洲多少还是从中窥测到了一些信息,他觉得这是后宫争斗武媚娘的全胜。 事实也的确如此。 武媚娘在与王皇后和萧淑妃的争斗中,在同安堂事件上以压倒性的胜利结束了 这场对方的反击。 事情是这样发展的:武媚娘自从知道了同安堂事件爆发以来,一刻也没有闲 着,思索了很多办法,最终才找到了一个万全之策。 她首先解决掉了杨贤妃这个敌人的帮手。因为她事先已经掌握了杨贤妃的把 柄,所以能够确保一举成功,当然这只是她实行的第一步策略。 第二部策略,她将舆论指向引向了萧淑妃,并且还让萧淑妃身边的宫女出来指 证说这是萧淑妃为了陷害武媚娘而故意编造的谎言,其实根本就没有这么一回事, 包括同安堂也是被冤枉的。 再加上朝中许多大臣也纷纷夸赞同安堂济世救人,功德无量,所以皇帝李治相 信了舆论导向,将萧淑妃严厉地斥责了一番,饶恕了同安堂。 在这场后宫的争斗中,皇后王氏并没有受到任何的打击。因为皇后站在最后 面,有杨贤妃和萧淑妃两人替她出头,所以王皇后是安全的,没有受到任何的打击。 这倒是武媚娘所不希望看到的,因为这个时候,武媚娘自从册封昭仪又生下第 一个孩子之后,她就已经和皇后产生了嫌隙,已经不会再像以前和王皇后站到一起 并肩作战了。 不光这些事情,还有武媚娘和李治第一个儿子的出生,更让王皇后发觉到了武 媚娘对自己的威胁,让王皇后一度觉得自己将武媚娘带入宫中是一个严重的错误, 因为发觉武媚娘似乎有着比萧淑妃还要旺盛的欲望。 之所以王皇后会这般认为武媚娘,是因为武媚娘给她第一个儿子所起的名字就 能够一窥其中的心思。原来武媚娘给他的第一个儿子起名为李弘。 要知道李弘这两个字可不得了,这可不是一个普通的名字,这个名字源自南北 朝以来所流传的一部道教的著作《老君音诵诫经》中“老君当治,李弘当出”一句谶语。 这句话的意思是天下大乱之时太上老君会下凡来拯救人间,并且太上老君将化 作一个名字为李弘的人来统领天下,所以这名字背后的深厚含义很明显,李弘是君 王的代表和象征,所以南北朝动乱时涌现出了许多打着李旗号的起义军。 在这个时候,武媚娘将自己的第一个孩子起名为李弘,心思更是贴合了这种意 思,在外人看来她肯定是希望自己的这个孩子能够未来成为太子,最后成为大唐的 皇帝。试想这对于没有孩子的王皇后而言,怎能不是一种威胁呢? 当年萧淑妃的儿子李素杰被册封为雍王时,就让王皇后深感不安和焦虑,甚至 一度让王皇后觉得自己有被废的可能,所以无奈之下才将武媚娘引入宫中争夺萧淑 妃的宠爱。 这些是书中均有记载,武媚娘也确实经历了这些。王皇后和萧淑妃之间的恩恩 怨怨也全都起源于此。 因为丁瑜洲没有在武媚娘身边,他没有陪着武媚娘经历这些风风雨雨的后宫斗 争,他甚至都不知道武媚娘是不是真的存有这份心思。 他不知道武媚娘是真的想这样还是被局势所逼不得不这样。从表面现象来看, 武媚娘确实这样做了,也确实为了保住自己的荣宠和地位而选择了非常手段。 对于后宫的争斗,丁瑜洲还没有真切的体验,因为他现在一直是一种旁观者的 心态居于后宫之外。对于后宫里面的真实生活状况,他是不知道的。 反正从武媚娘对待同安堂事件一事来看,丁瑜洲觉得武媚娘还是心存善念的, 尽管她当时曾经说过要牺牲同安堂和许耀楚,但是她又没有那样做,他知道她的心 和他是一样的,心怀天下,uu看书 uunhu.cm 心有万民。 经历这一件事情之后,丁瑜洲觉得自己对于大唐有更加深刻的体验,对于武媚 娘也有更加真切的认识。 同安堂药铺重新开张,依旧是人来人往,许大夫继续着他的事业,为拯救天下 黎民苍生而贡献着自己的力量。 春天去后便迎来夏天,夏天炎热,可这一年当中最炎热的时间便是三伏天了。 可丁瑜洲偏偏最喜欢这炎热的夏天,因为这夏天可以肆意地放松自己,使劲运 动大汗淋漓,然后冲一个痛痛快快的凉水澡,吃自己做的碎碎冰,别提多惬意了。 丁瑜洲就这样继续过着他在大唐衣食无忧的富商生活。 …… 在这烈日炎炎的季节里也是荷花盛开的时候。这个时节,太极宫里的太液池荷 花摇曳,早已开得满湖都是。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可以恰好形容此 时太液池的优美风光。 此时,太液池旁的凉台正上演着一场别开生面的歌舞。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167章 秀恩爱撒狗粮 太极宫里一派庄严,宫人们井然有序地忙碌着,各宫嫔妃主子们过着舒适惬意 的生活,好一派天家风范。 春风拂动柳枝,吹到宫中各处,吹开了宫中的牡丹花,也吹醒了宫中沉睡许久 的人心。 从表面来看,整个太极宫里充满了生机,处处洋溢着欢声笑语,只是在这欢声 笑语的背后,没有人能说得清里面到底隐藏着多少阴谋和诡计。 在阳光的照耀下,太极宫里的太液池波光粼粼,反射着白花花的光芒,仿佛是 一个巨大的亮晶晶的水晶。 湖面上碧绿色的荷叶构成绿幕,绿幕上还盛放着各色荷花,粉红的、大红的、 白色的、黄色的,等等,各种颜色的荷花竞相绽放。 在荷花的掩映下,湖畔的凉台上有一个临时搭建的戏台,戏台子上正表演着宫 中乐坊所演奏的不同式样的舞蹈。 伴着清脆悦耳的丝竹之声,打扮漂亮的舞者翩翩起舞,跳着欢快的脚步,有时 漫着轻松的步伐,有时和着激昂的音乐,刚刚表演完胡人的胡腾舞,现在又在表演 宫中的大雅乐。 凉台对面便是皇帝、皇后、嫔妃和诸位大臣的宴席。 众贵人身着华服坐在大小不等的桌前,宴桌上摆放着玉盘、银箸、珍羞等物。 皇帝李治正在宴请后宫嫔妃和前朝群臣。 此刻,他们所在的地方是一处观赏湖边景色的绝佳位置。 这是一座装饰华丽构造别致的水榭,取名为藕香榭,正好应了此时的景致。清 风徐来,荷花飘香,宛如仙境的太液池景致尽收眼底。 帝后和群臣们坐在这水榭之中,品尝着美味佳肴,欣赏着远处凉台上的歌舞曲 目,好一派群臣宴乐图。 自然在这些人当中也包括武媚娘。 皇帝居中端坐在宝座上,坐北朝南,直接面对着远处的凉亭。 王皇后、萧淑妃、武媚娘则坐在皇帝的右手边。 皇帝左手边则是文武大臣,比如长孙无忌、褚遂良等人。 此时皇帝李治心情舒畅,眼前是优美的环境,俯瞰河海清宴,愈发体会到皇权 至上的快乐感觉。 皇帝李治渐渐在天下大潮中站稳了脚跟,所以近来心情甚好。 皇帝李治模样虽算不上清秀,但是举手投足之间带着儒雅的风范。那养尊处优 后的白嫩皮肤还有那一双看似老实憨厚的眼神却不住地警惕地环视着水榭中的所有人。 李治少年时候就受到太宗的培养,很早就当了大唐的太子,他经历不够丰富似 乎难以服众,可是他登基以来,经过多方面的努力,尤其得到长孙无忌的支持后, 他如愿以偿获得了群臣的拥戴和支持,整个大唐已经不再是他刚登基时所担心的那样。 虽然北有突厥南有吐蕃这两个强大敌人,但是他依旧可以气定神闲地随时准备 派兵前去镇压,他已经渐渐有了实力能够与强大的敌人对抗。 李治慵懒地斜靠在宝座上,欣赏着凉亭上的舞蹈和太液池的风景,洋洋自得间 不由得脱口而出: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前朝的成功让李治觉得皇权是好东西,可是他忽视了一个问题,就是他强大后 宫团的暗流涌动。 原本他只一心一意地倾注精力于前朝的大事小情,直接忽视了对后宫各股势力 的均衡,导致此刻的后宫问题不断。 他原本无暇顾及,以至于使得当前问题越来越严重,乃至快要爆发的时候,他 才去重视,可是这时已经晚了。 李治环视一圈他的后宫佳丽,最后将目光停留在武媚娘的脸上,见她那倾国倾 城的容貌犹如一朵盛开的粉红色莲花,是那样的纯洁美丽,又是那样的光耀动人, 似乎全身都在散发着光芒。 他注视着武媚娘,心里直觉的武媚娘是最完美的女人。 武媚娘察觉到了李治投过来的款款深情,对李治投去最开心最灿烂最温柔的 笑,用最迷人的目光看着李治,实现着与他的心灵沟通,虽然没有任何语言。 这种打情骂俏的赤裸裸的秀恩爱,让旁边的王皇后和萧淑妃看了着实被洒了一 脸狗粮,两人按耐不住了。 这个时候就像前面交代的一样,萧淑妃和王皇后已经达成了统一联盟。 为了共同的利益,为了铲除共同的敌人,昔日的敌人变成了今日的盟友,王皇 后和萧淑妃的化敌为友再次印证了天底下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萧淑妃带着她那略带蛮狠无理的眼神瞪视了武媚娘一眼,又忙去看王皇后,然 后用复杂的眼神传递给王皇后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 其实此刻王皇后的内心想法与萧淑妃是一样的,她们不想见后宫突然冒出来一 个武媚娘,并且势头日盛。 昔日王皇后不允许这样情况的发生,今日自然也绝不允许这样。 萧淑妃痛恨武媚娘,是因为皇帝不再像原来那样宠爱她,所以她们两个人为了 这个共同的敌人武媚娘就这样不约而同地走到了一起。 萧淑妃用眼神征求着王皇后的意见,见王皇后点了点头,才将目光转移到李治 的身上。 王皇后和萧淑妃两人都明白此时此刻绝不能让武媚娘占了上风,非常时刻必须 采取非常手段。 王皇后对武媚娘是心生恨意,觉得她应该对自己感恩戴德,uu看书 不应该欺瞒自己, 甚至背叛自己,完全没有想到她会如此的无情。 原来王皇后觉得是她把武媚娘从尼姑庵这个凄冷的地方拉了一把让她回到宫 中,觉得武媚娘会感恩涕零处处维护她,更会唯她马首是瞻。最后结果却是武媚娘 完全抢走了她皇后的风头,甚至让她陷入了比处理萧淑妃还要难的被动。 本质原因终究是王皇后低估了武媚娘,也过度认为世俗礼法会对武媚娘产生限 制和束缚,她哪里知道世俗礼法在武媚娘看来根本不值得一提。 各种错综复杂的关系,各种不堪一击的现实让王皇后再次体验到了失败的后果 和凄凉。于是乎,她决定准备反击,瞅着任何机会都要将武媚娘这个后宫里最大的 隐患除掉。 所以自从有了这样的想法,王皇后一直在关注着武媚娘,关注着她和周围人的 所有动向,就像武媚娘也在派自己的人去观察皇后和淑妃一样。 事情发展到今天,后宫的一场争斗即将上演。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168章 始皇母亲 这个时候,王皇后首先端起了酒杯,那端庄静雅的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高高 举起酒杯向皇帝敬酒道:“臣妾恭祝皇上龙体康健,平安顺遂。愿大唐四海升平, 河海清宴,国富民强,百姓安康。” 皇帝李治听到皇后称颂,心里正洋洋自得满足于三年来的丰功伟绩,愈发觉得 自己是这天底下最厉害的君王。 李治高兴地连忙举起酒杯,对着皇后露出灿烂的笑容说道: “皇后蕙质兰心,所言甚是,借皇后吉言,愿我大唐永享盛世。来,干杯!” 李治说完将酒倒入嘴里仰头咕嘟一饮而尽。 皇后见皇帝对自己如此器重,心里更是高兴,也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朝中大臣和嫔妃见帝后如此,连忙恭维迎合,纷纷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王皇后见皇帝李治兴致很高,心情愉悦,继续说道: “皇上,臣妾现下有一事不明,还请皇上能够帮助臣妾解答一二。” 李治听到皇后向自己解疑答惑,愈发觉得自己魅力无穷,愈发认为自己无所不 能,心想皇后平日里端庄过度,从不曲意奉承,如今却言语之间带着奉承迎合,揣 测皇后转了性子,忙答应道: “皇后要问什么,尽管问,朕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湖边凉台上的丝竹舞乐之声顺着徐徐飘来的清风传入凉亭之内,悦耳动听中透 着喜气洋洋,远处舞者翩翩起舞的曼妙舞姿更是引人入胜。 武媚娘一直沉醉在这犹如天籁一般的音乐之声,时不时欣赏着远处那动人的舞 者,完全没有在意王皇后和皇帝之间的对话,只是偶尔听那么一句两句,只认为他 们这是在闲谈。 萧淑妃也是如此,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一边吃着面前桌子上的水果和菜肴, 一边时不时地向湖边雅致的景色望去,好似也完全没有在意王皇后与皇帝的对话。 一则武媚娘距离皇后有一定的距离,中间隔着萧淑妃,再者平日里都是萧淑妃 打头阵,王皇后基本不发声也不做表态,所以武媚娘只是想当然,习以为常地以为 萧淑妃只要是安静,便不会生出什么事情来。可是她这次猜错了,因为敌人已经改 变了战术。 湖边凉台上的歌舞依旧,音乐之声依旧,舞蹈换了一个又一个旋律换了一曲又 一曲。 武媚娘全然不知道王皇后和萧淑妃的阴谋,只是隐约听到王皇后问道: “皇上,您可知道秦朝那位秦始皇母亲赵太后的故事吗?” 李治博闻强识,知晓历史,知道始皇帝的母亲作风不检点,寡居期间还与男人 私会,作出许多伤风败俗的事情,甚至有传言说始皇帝有可能是丞相吕不韦的儿子。 后来始皇帝称帝之后,虽然册封她做了太后,但是对她却是感情复杂,不愿意 与人提起她的事情,所以史书中对始皇帝母亲评价很低。李治心想皇后一向是端庄 雅致的人,不知为何会问起这种野史传闻。 只见皇后不好意思地低头莞尔一笑,然后重新抬起头来回答: “臣妾觉得作为女子就应该遵守妇德,遵守女子该遵守的规矩和礼仪,始皇帝 的母亲虽然贵为太后,但是也不应该过分纵容自己做那些违背礼法的事情。” 王皇后句句在理,深得人心,引得众人频频点头。 王皇后大义凛然,继续说道: “所以后宫里的每个人都得引以为戒,从这负面教材中得到启发和教训,臣妾 等都得效法先长孙皇后,广泛宣传长孙皇后的仁德,奉其为后宫嫔妃们的典范,学 习长孙皇后所编的《女则》和《女训》,绝对不能出现始皇帝母亲赵太后的人。” 李治听王皇后说得极为有道理,点头赞许道: “皇后所言甚是,父皇在世时也常常怀念母后的仁德,常常警醒后宫众人要多 多学习母后的《女则》和《女训》。皇后能有如此觉悟,朕深感欣慰,尔等后宫女子也 应当日日诵读,遵守后宫礼法才是。” 皇后、淑妃、武媚娘以及其他的嫔妃听到皇帝对后宫下达命令,便忙起身答应道: “臣妾等定当效法文德皇后娘娘,克己复礼,谨遵宫规。” 武媚娘知道皇后素来端正,对她透去赞许的目光,可她现在依然不知道王皇后 为何会说起始皇帝母亲的故事。 武媚娘心里猜测或许是王皇后又是哪根筋抽错了,故意在这里显示她是遵守礼 法的典范。 武媚娘其实心里不乐意听这些话,她一听到这些话就觉得烦,她觉得那些繁文 缛节是对女子的束缚,更是对女子的限制,所以只要她一听到,就会心生排斥之意。 只是碍于这种场合,她不能过度表现出来,索性充耳不闻,只得完全将自己的 注意力集中到对面的歌舞表演上。 就在这不知不觉间,王皇后的话风渐渐发生了转变,刚开始还谈论一些后宫嫔 妃们所应该遵守的品德,却慢慢转变着转变着,竟然将事态转变到了武媚娘的身 上,只听她说道: “皇上,既然话到了这个地步。臣妾想向您揭发一个人的行为,原本臣妾是不 想说这件事的,只是这件事涉及宫里的嫔妃,如果不说出来不严加整治,势必会造 成很坏的影响,所以臣妾觉得必须绳之以法,才能警醒后宫众人谨言慎行。uu看书 .ukansh ” 皇帝李治听了皇后这一番言语,略作沉思,感觉这里面藏着深意,忙对着王皇 后说道: “皇后此言甚对,皇后作为六宫之主,自然有权处理后宫任何违反宫规的宫 人。不管什么人,但说无妨。” 这时候,坐在王皇后对面的长孙无忌、褚遂良等大臣的脸上也纷纷表现出对皇 后这番言语的赞扬之态。 他们深知外臣对于后宫的事不便多言,也不能插嘴,只是在旁边静静地默默地 看着等着。 他们可是一直支持王皇后的人,也都是王皇后最强有力的支持者,所以王皇后 的这番言论自然博得了他们一致的认可。 坐在王皇后旁边的萧淑妃、武媚娘等一众嫔妃听到事情涉及后宫全都提起了十 分兴致。 她们一方面害怕王皇后口中的这个人会是自己宫里的,以防给自己带来不必要 的麻烦;另一方面又极为好奇地等待着王皇后到底会说出什么事情来。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169章 绿帽子指控 舞乐声一如既往地悦耳动听,还时不时变换着曲风,一会是柔婉的江南丝竹, 一会是豪壮的胡乐,在曲目的转换中营造出神秘的气氛。 炎炎夏日中三伏天最炎热,腾腾热气似乎能蒸发尽人间的一切,可是在太液池 边不时有丝丝凉风徐徐吹来。 夏有凉风便是人间最好的所在了。 武媚娘听到王皇后突然说起后宫的事,心中猛地一抽,对她的话表现出极其警 惕性的戒备。 事态发展确实如武媚娘所担心的那样,王皇后接下来的话再度震惊了所有人。 王皇后起身,转头看向武媚娘的方向,眼神中带着难以猜测的神情。 王皇后精心梳妆的高髻正中插着一支金凤簪。那金丝累成振翅欲飞的凤凰口中 衔着三根珍珠珠串,珠串底部缀有水滴状红宝石,单看这做工精细、用材考究的发 簪,就尽显皇后大唐国母的雍容华贵。 金凤珠串随着王皇后的说话频率而有规律地摇晃着,不断散发着珠光宝气的天 家富贵。 武媚娘斜视着王皇后复杂的眼神,挺起胸膛摆出一副随时应战的架势,准备迎 接王皇后的攻击。 王皇后脸上一直浮现着得体的笑容,转头对着李治款款地叙述道: “皇上,本宫要向您告发武昭仪,告发武昭仪在感业寺期间行为不检点,不遵 守戒律清规,不能收手心守正,做出了违背自己身份的大逆不道之事。” 王皇后这句话一经脱口而出,瞬间引得在场众人的目光都集聚到了武媚娘的身 上。就连皇帝李治也对武媚娘投去不信任的眼光。 武媚娘仔细听着王皇后刚才的一席话,发觉王皇后的话确实是针对自己,一早 就料到她会将矛头指向自己,转而继续保持着一种迎接各种挑战和攻击的强大态势。 武媚娘各种风浪都经历过了,还怕这些?她自然是不怕的,她瞪了一眼王皇 后,表现出丝毫不畏惧的神态,没有发怒,也没有为退缩,而是静静地等待着王皇 后究竟会继续说出何种诬陷自己的话。 李治有些坐不住了,因为他曾经对外宣称武媚娘是先帝指婚与他,后来出家为 国祈福,如今当着众位大臣的面,王皇后告发武媚娘,他着实脸上挂不住,难堪至极。 李治心里虽然对王皇后当众说出这种话表示不满,但是他又不得不表示出一种 严肃处理的姿态来,说道: “皇后此言,确实是后宫大事。朕想知道武昭仪究竟所犯何事,事态如此严 重,如若查证属实,朕绝不会宽恕。” 王皇后一听李治如此表态,心里顿时乐开了花,她早就就等着李治说出这句 话,她此番对武媚娘发难有着必胜的决心。 当着皇帝、诸位嫔妃和众位大臣的面,王皇后语气缓慢地说道: “皇上,臣妾派到感业寺的人查得武昭仪在感业寺为国祈福期间,不守寺规不 遵戒律,擅自与寺中的一个杂役名唤丁瑜洲的人关系密切,据说两人还曾经一起共 处一室,据感业寺的师父们说曾看到过丁瑜洲和武昭仪二人私下关系甚好,有小师 父曾经亲眼目睹过武昭仪与丁瑜洲之间有书信往来,信上言辞暧昧,恐怕存有不正 当之关系。” 王皇后的这一言一句言简意赅,却传达着极为严肃的问题,这可是生活作风不 检点的问题。 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非常严肃的问题。更何况皇帝李治被带了绿帽子,他怎么 可能接受这种事情的发生。 李治一听竟然是这种对自己不忠的事情,心中顿时怒火燃烧,眼神充满了怒 意,望着武媚娘。 底下的众位大臣更是表情复杂,有些人对武媚娘投出幸灾乐祸的神情,有些人 对武媚娘投出不可思议的目光。各种各样的复杂表情,一时之间汇聚到了武媚娘的 身上。 湖边的清风再次徐徐吹来,一阵一阵地吹拂着水榭中的帘子,那纱帘轻轻拂 动,如同这时所有人惴惴不安的心情。 作为被指控的罪犯,武媚娘心里也是油然而生的惊悚和害怕。确实,这件事说 出了他的心事也说出了她的秘密。 她不知道王皇后从何处探知此事,她也不知道究竟是哪里露出了马脚。她唯一 能知道的就是她对丁瑜洲的感情竟然是那么明显以致于让别人都能够察觉得一清二楚。 面对众人质疑的目光,尤其面对皇帝李治那不信任的目光,武媚娘觉得自己必 须说话来解释这件事了。 她从席间起身,迈着不慌不忙的步子来到皇帝前面。 作为众人关注的焦点,承受着众人在心中的谩骂,武媚娘没有丝毫的慌乱,大 气凛然地自我辩解道: “皇上,臣妾控诉皇后娘娘所言纯属子虚乌有。臣妾对皇上的忠心。皇上自然 心中明白,再者臣妾一直仰慕皇帝,这也是皇上所知道的。臣妾为皇上所做的一 切,皇上应该也知道。虽然皇后娘娘与臣妾之间有误会,但是皇后娘娘也不能这般 诬陷臣妾呀。” 说完这些话,武媚娘泪如雨下,犹如掉了线的珍珠项链,一颗一颗滚落下来。 武媚娘这梨花带雨的哭哭啼啼模样着实惊艳了李治的心,不由得想起武媚娘昔 日的好,想起武媚娘的柔情似水,想起武媚娘一直守身如玉,对自己可谓忠诚,心 里揣测她应该不会像皇后所言那般,在外面招蜂引蝶,不守妇德。 李治的心本就倾向于武媚娘,虽然听到王皇后这般指控言论,uu看书 .uukansh.co 但他还是依旧相 信武媚娘。 就在这个时候,王皇后似乎看透了李治的心思,又出来说话了,对着皇帝义正 言辞地说道: “皇上,你不要听武昭仪这一番片面之词,凡事都得有个证据,证据确凿才能 够证明真相。凡事以事实说话,凡事以证据说话。” 王皇后这番言论合情合理,自然深得众人的信服。这件事也确实需要证据,就 连皇帝李治也频频点头,忙问道: “不知皇后有何证据证明所言属实,还请当着诸位大臣们的面公之于众吧!” 王皇后依照皇帝的指示,脸上浮现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对着水榭外面拍了拍手。 武媚娘将这一切都看在眼中。渐渐明白了过来,原来这件事情早已是王皇后筹 谋许久的,就连那等在外面的证据也都是早已做好准备了。 众人全都紧张而兴奋,眼睛齐刷刷地望着水榭外,急切地想看一看王皇后的证 据究竟是何物?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170章 1夜之久 武媚娘对王皇后这胸有成竹的表现丝毫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惧怕,反倒是越发鼓 足士气,像一个即将应对一场恶战的将军一样,以一当百,做好了迎接攻击的准备。 自古深宫就是这样,充满了明枪暗箭,充满了狼子野心,充满了人性冷漠,更 充满了杀机四伏, 武媚娘对王皇后投去愤怒的眼神,那眼神中充溢着斗争的火焰,那双灿若星子 的眼睛里还传达着武媚娘勇敢无畏的内心,似乎在告诉王皇后: 你尽管放马过来,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本宫见一个,就杀一个,见两个,本 宫就杀一双。 王皇后斜视了武媚娘一眼,对他露出不屑的神情,将目光锁定在水榭外渐渐走 进来的一个人。 这个人的到来着实让武媚娘有点乱了心神,慌了分寸。 王皇后挑衅性地望了武媚娘一眼,恰好和武媚娘不羁的眼神相碰撞在一起。 两个人的眼神犹如两道闪电碰接在一起迸射出电光石火,仿佛有密如雨点的战 鼓声响起。 两人的眼光一接随后很快挪开,和在场众人一起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注视到正缓 缓走进水榭之中的那个人身上。 这个人正是昔日感业寺中住在武媚娘旁边的邻居,一个名字叫度闲的尼姑。 度闲缓缓走了进来,首先抬头看了一眼武媚娘,眼中似乎带有隐隐的愧意,但 是那神色转瞬即逝,随即在告诉武媚娘: “我要对你不客气了,咱们走着瞧!” 王皇后见到度闲到来,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对她说道: “度闲师父,在陛下面前,希望你能如实向皇上禀告武昭仪在感业寺里的种种 表现。如若有一句虚假的言语,你可要知道那可是欺君之罪?!” 度闲对皇帝和皇后行了一个大礼,答应道: “贫尼自当对皇上言无不尽,知无不言。” 李治抬眼看了一眼度闲,又将目光投向王皇后,问道: “皇后,度闲师父看着眼生,你请师父来,有什么要告诉朕的?” 王皇后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然后给度闲使了一个眼色。 度闲很快会意,开口说道: “回皇上和娘娘的话,贫尼一直潜心修行,不曾过多露面,所以皇上看着眼 生。贫尼这次前来是为了向皇上告发一件关于武昭仪娘娘的事情。就是武昭仪娘娘 在感业寺出家时候,曾经与一个名叫丁瑜洲的杂役交往过密,二人曾独处一室,并 且时间长达一夜之久。不光如此,平日里众人都曾见到武昭仪娘娘和丁瑜洲之间多 有来往,可以说大家有目共睹。” 就在这个时候,坐在武媚娘和王皇后中间的萧淑妃,刚才一直沉默不语,冷眼 旁观着这水榭之中的情况,突然之间开口说话道: “看样子,这昭仪妹妹确实和那个杂役有些说不清的关系了。本宫记得贞观二 十三年七月十五日中元节本宫和皇后娘娘一起前往感业寺为先帝上香,当时就觉得 他们俩人的关系有些不正常,如今听度闲师父说,看来确实是真的了。” 武媚娘瞪着萧淑妃,满脸怒意,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了一般,武媚娘知道萧淑 妃的意思,这是在有意添油加醋、煽风点火意图引起所有人对自己的不满。 萧淑妃白了武媚娘一眼,像平时一样,根本不吃她这一套,而是对着度闲投去 异样的目光。 度闲作为皇后的证人,知道现在萧淑妃和皇后来往亲密,见萧淑妃不断对自己 使眼色,心中有数,赶忙理了理整件事的头绪,继续说道: “皇上,贫尼是出家之人,出家人不打诳语,所言句句属实。贫尼这里还有证 明他们关系密切的书信,请皇上和娘娘过目。” 度闲说罢,便从袖管中掏出了一份书信。 书信一出,整个水榭中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武媚娘紧张的心都要提到嗓子眼,因为她记得曾有一封信怎么也找不到,原来 是被度闲偷走了。 这时,王宽从皇帝身边走了下来,接过度闲递上来的书信,仔细检查了一番, 确认安全后才将那封书信交到了李治的手中。 王宽在众人面前显得极为恭谨,完全不是私下里那种嚣张跋扈的样子。 王宽的面容平淡,表面上看似毫无感情,其实上她是皇后一党的人,这点武媚 娘是知道的。 武媚娘原本以为王宽不会与自己过多计较。不成想王宽在李治看那封书信的时 候,竟然在旁边插嘴道: “皇上,您看这这言语之间透露着亲密的感情,恐怕……” 后面的话王宽没有说下去,但是那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出了王宽话里的意思,就是说武媚娘与这个丁瑜洲是有着很 密切关系的。 李治听到王宽的提醒,又仔细揣摩着这份书信中字里行间的意思,口中忍不住 的念叨: “纸短情长,记不完深深思念。岁月匆忙,等不到彼此的想念。” 李治不断地品味着这两句话,因为他觉得其他话都是很普通的寒暄语,就这两 句似乎有些意思。 李治来来回回看着如此白话文的语言,略作沉思状,显然对这两句话表现出极 度的关注和思考。 在这里要交代一下,李治之所以会有这种怀疑性的思考,是因为在古时候人们 写信通常是用十足的文言文,不会用这种白话文书写,加上这两句丁瑜洲所用的话 是现代语言,其中的一些词汇在古代是非常少见的,所以李治对这两句话的意思产 生很大的怀疑和不理解。uu看书 .uukansh 但是受到王宽在一旁的恶意提醒,所以对这句话的意思越发上心和关注。 武媚娘时刻关注着整个事情的走向,听到李治在嘴中念叨这两句话,联想起那 日他与丁瑜洲被皇后下令惩戒之后,两人因无法见面,丁渝洲才写了这封信来表达 对她的思念,其实当时他们俩只是简单的朋友关系,并没有发展到后来那种更加亲 密的关系,所以对于这句话,每个人听来,心里会有不同的理解。 但是正因为这种不确定的情况,如果被某些人暗中引向了不利的局面的话,有 可能会对武媚娘造成非常坏的影响。 这是武媚娘所担心的,但往往一个人最害怕发生什么事情,而这件事就极有可 能会发生。 就在武媚娘担心这件事的时候,萧淑妃在一旁继续插嘴道: “皇上,臣妾一听这句话,就觉得这是他们郎情妾意的最佳证据了。这对奸 夫**狗男女赤裸裸地说出这些淫词秽语,真是让人羞死了,赶紧把他们抓起来吧!”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171章 武媚娘的沉着 武媚娘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危险情况,她终究是见过大世面的,外表没有丝毫的 慌乱。 虽然心中七上八下,尤其听到度闲将事实的真相全都爆料出来,担心害怕之 余,内心深处还保留有一丝淡定和放松。 她觉得这件事情如今被公布于众,大白于天下,那也是一种情感的释放和内心 的解脱。 皇帝李治听完了度闲劲爆性的消息,又听进了萧淑妃等人在一旁的添油加醋, 越发向着对武媚娘不利的方向去联想这件事。 虽然事实的真相偏离如此,可是武媚娘不愿意让事情发展到现在的局面。 本宫该如何是好呢? 武媚娘在心中思索着,盘算着,筹谋着,她的双手紧紧地握住椅子上的把手, 显然是愤怒到了极点。 虽然从未有过如此生气的程度,但是她的脊背挺得很直,那双妩媚的眼睛怒瞪 着度闲。 这个时候,王皇后见李治犹豫不决,知道他念及武媚娘的情谊,不忍心下惩处 武媚娘的命令,于是王皇后大喝一声: “来人哪,将武昭仪给我拉下去关进掖庭。” 刚才皇后一声令下,从水榭外进来两个身材魁梧的士兵,全都佩腰刀站在武媚 娘身边,随时听侯上级的命令。 武媚娘转头看向皇后,知道事态到了剑拔弩张的程度,王皇后这是要将自己彻 底整垮的节奏,依旧保持着强大的勇气,高声大喝道: “谁敢?皇上没有下令你们谁敢?” 武媚娘这么尖声一喊,让那两个士兵不知该听谁的,士兵们也知道武昭仪受皇 帝宠爱,地位非同一般,于是开始犹豫不决起来,不敢上前抓她。 看到底下不知所措的两个士兵,李治招了招手让他们出去。 事情发展到这里,水榭之中气氛极度的压抑,充满了危险的火药味。 众位大臣和其他没有牵扯其中的嫔妃全都瞪着眼睛,仔细看着这场危机的主角。 所有人大气不敢出,大臣们觉得这是皇帝的家事,再说当前情势未明,他们全 都缄默不语。嫔妃们早就嫉妒武媚娘得宠过多,在心里怨恨武媚娘争夺了自己的宠 爱,眼神里似乎都带着幸灾乐祸的神情。 站在水榭之中的宫女和太监则对武媚娘投去关怀和担心的眼神,武媚娘在这些 下层的宫人心中是善意的存在。 其实所有人的观点和看法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武媚娘和李治的关系。 确切得说这件事不管王皇后和萧淑妃怎么样解释,也不管她们怎么样将这场事 情牵强附会,这件事最关键的是李治对这件事情的看法,如果李治相信了萧淑妃和 王皇后的挑拨,也怀疑武媚娘对自己的忠贞。那武媚娘就真得是大祸临头了,如果 李治相信武媚娘对自己的感情,不管别人怎么挑拨他都不有所心动和改变。那么, 武媚娘就是彻底平安的。 这个时候,李治脸色阴沉,像布满了浓浓乌云的天空,随时有会爆发雷阵雨的 可能。 武媚娘知道这是李治愤怒到了极点。 看这情形,武媚娘觉得自己真要大难临头了。 李治动了动嘴唇,却没有说话,而是将那信件放在御案上,随手拿起一个雪白 色瓷杯又狠狠地掷到了地上。 白色的碎瓷片落到地上之后,溅起无数片雪花,惊醒了所有人也撼动了整个世界。 天子愤怒,这是所有人都不愿意看到的。 大臣们纷纷起身跪倒在地,嫔妃们也是如此,口中不约而同的说道: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李治抬头看了一眼跪在自己下面的群臣和嫔妃们,见就连王皇后和武媚娘也都 跪立在地,抬了抬手: “你们都起来吧,武昭仪对于这件事,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李治终于还是将话题的矛头对准了武媚娘,因为他心里对这件事已经入心入脑 了。此时武媚娘如果不能够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和完美的答案,那么他将一直耿耿 于怀。 这是所有男人都会胡思乱想的心理。试想自己心爱的女人怎么能心里再装着其 他的男人?无论这个男人是软弱还是强硬,无论这个男人是贫民还是富贵,都不允 许存在这种情况。 哪个男人能希望自己被戴绿帽子?这是自古以来男人的定律。 武媚娘抬头看了李治一眼,见他的脸色越发深沉,仿佛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雾 霾,让她一见到就顿生寒意。 武媚娘看了一眼站在殿中的度闲又看了一眼王皇后和萧淑妃,又去看满屋子的 朝廷大臣。只见这些人的目光都投向自己,对自己充满了敌视和幸灾乐祸的眼神。 只有宫女和太监们对她投去担心和关怀的眼神,不像那些大臣和嫔妃们那般过 于冷漠。 幸好有她之前为自己编织出的强大情报网,这情报网是由生活在宫中最底层的 宫女和太监们组成的。他们对武媚娘是忠诚的,是拥护的,因为武媚娘是真心关怀 过他们,而且还给他们物质和精神上的激励和鼓舞。 正所谓吃别人的嘴短,拿别人的手短。武媚娘从不吝啬自己得到的赏赐,而是 将这些东西大多数都分给了宫里头这些最低层的人民。 别看这些宫女和太监虽然身份低贱,但是他们的作用确实不容小觑。他们往往 能力挽狂澜,uu看书wwuuknsh 扭转乾坤,他们是影响一个人前进道路的那鞋子里的一粒微小沙子。 一个人在走向成功的过程中,影响他们的因素不是那些巨大的绊脚石,而往往 是鞋里的沙子。 武媚娘深知这个道理,因为她素来喜欢读历史书籍,从过去的过往当中深刻领 悟到这些道理,往往一些不起眼的人物通常都会发生着巨大的作用,再加上武媚娘 的母亲曾经是隋朝的皇族,对于宫中的事情是更是了如指掌,母亲的言传身教也让 武媚娘深感宫廷生存之道。 面对皇帝的不信任和追问,武媚娘表现出不卑不亢、不怒不躁的状态,以一种 正义的精神和面貌去面对所有人的目光: 本宫没有做过,就是没做过。休想让本宫承认。 她已经有了应对之策,就在王皇后向她发起挑战的时候,她已经向自己的庞大 情报网发出了求救信号。 这时候,武媚娘求助的信号已经传到了瑜洲在长安店铺,正在传递感业寺的途中。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172章 清白何需证? 武媚娘是内心强大的女人,她的心态是异常强大,要明显优于普通人,甚至比 普通男儿还要淡定。 所以面对如此紧张的时刻,武媚娘只是在听闻王皇后发难之时,心紧张地扑通 跳了几下,随后就是沉着平静心跳。 李治见武媚娘没有回答自己的话,却见武媚娘脸色庄严,似乎没有任何愧疚之心。 李治凭借对于武媚娘的了解,觉得武媚娘在这件事上可能存有冤情,只是因为 李治那份大男子主义心态在作祟,没有见到确凿的证据,还是始终难以自己说服自己。 他必须要见到证据或者最强有力的证言、证人来反驳皇后的结论,才能够心 安。要不然,他对武媚娘一直会心里结着一个疙瘩。 李治从御案上端起了一杯茶,静静饮下,那散发着荷尔蒙的喉结抖动了一下, 随着茶水的一饮而尽,李治终究鼓足了勇气,对武媚娘问道: “武昭仪,朕问你话,为何不回答?” 王皇后也在一旁帮衬: “是呀,昭仪妹妹,皇上的问话,为何不回答,你有什么事情也好说出来让大 家都清楚。当然,不要有所隐瞒,实事求是才算是对皇上和天下百姓的一个交代。” 萧淑妃眼一横,表现出她一如既往所固有的那种得理不饶人的气势: “皇上、皇后娘娘,依臣妾看,这武媚娘显然这是已经默认了他自己的罪行, 他这是无话可说,无理可讲。什么都不用跟她讲,直接将她拉入掖庭,十八般酷刑 好好伺候一番,就不信她不说话。” 萧淑妃旁边几个位分较低的嫔妃也随声附和道: “是啊,淑妃姐姐说得对。有些人心气高,不见棺材不落泪。得让她吃点苦 头,她才肯招出实话来。” 武媚娘听身后的这些嫔妃如此恨不得自己被严刑拷打,回头斜视瞪了她们一 眼,眼神里散发出不可侵犯的浩然霸气,倒也一时之间将他们镇住了。 武媚娘回过头来,对着皇帝李治说道: “皇上,臣妾绝对没有。您当年曾经说过无论什么事都相信臣妾。臣妾的所作 所为,皇上一切都看在眼里,您应该比所有人都清楚臣妾的清白。臣妾刚才之所以 一言不发,只是希望皇上能明白臣妾的一片苦心。正所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臣 妾清清白白为人,从不越雷池一步,事事处处都以皇上为重。当年是,如今是,未 来也是。臣妾的一片忠心和浓浓情意,难道皇上不明白吗?” 武媚娘如此真情深沉地一问,话语间充满了真意思,充满了自信,充满了对皇 上的一片心意。 李治细细听来,觉得武媚娘所言不假。 虽然说武媚娘曾经侍奉过太宗皇帝,但是李治清楚地知道武媚娘一直是清白之 身,所以从太宗皇帝去世到在感业寺出家修行这段时间,武媚娘仍然是清清白白 的,不存在任何违背礼法之事。 “……” 李治被武媚娘这么突然一问,张了张嘴,却不知自己应该说些什么。 因为李治突然发现,如果自己承认对武媚娘说法的认同,那么就代表自己是认 可武媚娘是清白的。可是心里又觉得没有看到具体能够反驳度闲言论的具体证据, 心中着实有些不情不愿。 李治心里有所怀疑,毕竟兹事体大,关乎皇室声誉和清白,单纯靠武媚娘的片 面之词还是不能说明什么。 李治拍了拍手,有些局促不安的样子,脸色一会阴沉,一会又是平静,不知道 究竟该说些什么。 李治的表现完全被武媚娘所看在眼里,她知道李治的心里正处在矛盾两难的状态。 李治终究还是说出了让武媚娘心寒的话: “朕的确相信,但是朕的相信难以堵住天下人的悠悠之口,难以让在场的文武 大臣们信服。武昭仪,你能否拿出证据来反驳度闲所说?如若有真凭实据,朕定为 你做主,绝不让你含冤蒙羞。” 武媚娘听到之后,禁不住后退了几步,伤心欲绝,帝王本就无情,她又能怎样呢? 面对这样一个软弱的皇帝,一个没有主见的皇帝,她只能如此忍耐,他感觉到 似乎有一团乌云不住地笼罩在自己周围,随时有爆发雷阵雨的可能。 长孙无忌和褚遂良这个时候发言了,两人双双高喊道: “皇上英明,理当如此呀。凡事讲究事实说话,还望昭仪娘娘拿出真凭实据, 证得自己清白才是。” 长孙无忌和褚遂良是朝中重臣,又是先帝留下来的顾命大臣,他们的话一言九 鼎,份量很重,自然深受大臣们的拥护,同时也受到了在座所有嫔妃的一致赞同, 当然除了武媚娘之外。 武媚娘现在的处境是极度危险的,他不知道接下来究竟会发生什么样的事,也 不知道皇帝又会做出什么样的命令。 他担心的是皇帝这个没有主见的男人,一旦受到皇后和萧淑妃以及诸位大臣的 挑拨,自己恐怕就要被关了起来。 她突然遭到小人陷害,哪里有什么准备来自证清白呢? 武媚娘失望地看着李治,眼中满含泪水和深情,她曾经也是这样,看着李治。 那时的李治对自己是抛弃的冷落,如今的李治同样也是如此。u看书ww.uukasu 这就是帝王,帝王无情便是如此。 武媚娘处在这种顾军奋战的状态,没有人帮助她,也没有人替她出来求情。她 除了坚决否认这件事之外,别无其他更具确凿的证据了。 武媚娘对李治投去求助的目光说道: “皇上,臣妾现在是没有证据,能否容臣妾去寻找能够证明臣妾清白的证人和 证物吗?” 李治眼睛眨了眨,听到武媚娘这般说,心态似有所松动,看向武媚娘的眼神有 所缓和,刚要开口说话,却被王皇后抢过了话头,只听王皇后说道: “皇上,这件事可要仔细思量再做决定,武昭仪现在牵扯皇家声誉,容易惹出 是非,臣妾觉得还是暂且将她幽禁寝宫之内再做定夺才好。再说正像昭仪妹妹刚才 所言,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凡事都有真相大白的那一天,将她幽禁起来也不会对她 造成什么样的影响和危害。毕竟如果不采取一些措施,恐怕难以堵住朝里朝外的悠 悠之口啊!”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173章 逃离长安 武媚娘不去管王皇后的话,依旧目带严肃之色,大义凛然,丝毫不惧怕任何明 枪暗箭。 这是武媚娘第二次入宫以来所经历的最严重最危险最意想不到的一次宫廷斗争。 武媚娘环视一圈水榭中的人,尤其将目光停留在李治和王皇后的身上。 空气中依旧隐约有太液池边传来的悦耳动听的歌声,可是在武媚娘听来却如同 阵阵战鼓的鼓点,向她发起挑战。 武媚娘对李治发出近乎祈求的目光,希望李治能对自己网开一面保留自己的自 由,让自己可以自证清白: “皇上,臣妾真的是冤枉的。” 李治听到武媚娘的哀求,冷冷得说道: “媚娘,朕相信,可是朕更相信证据。没有证据,空口无凭,又无实证,朕希 望你在闭门思过期间好好悔改自己的罪行,最好能给朕一个合理解释。” 李治摆了摆手,不再去看武媚娘,低着头只看着御案上的盘龙纹。 随后一直处于两难的士兵,不再犹豫,快步走到武媚娘的面前,伸出手做了一 个邀请的姿势。 武媚娘明白,也不再做无谓的抗争,洒脱地站起来,走了出去,这两个士兵跟 随在她身后,一直将她押回她所居住的宫室。 在武媚娘离开的时候,她还隐隐地听到王皇后和萧淑妃那爽朗的笑声,似乎是 胜利之后的喜悦,同时还传来萧淑妃愤恨的声音: “皇上,臣妾觉得应将武媚娘和那个什么丁瑜洲都关进刑部大牢。为什么还要 让她闭门思过呢?” …… 武媚娘被关进自己的寝宫过着幽闭的生活,表面看起来没有了招架之力,但实 际上武媚娘早已派出她的情报网,将所有的消息传递给了丁瑜洲。 这时的皇宫已经是暗流涌动,犹如冬日里渐渐冰封住的冰河,表面看起来寒冰 覆盖,实际上寒冰之下却涌动着无数暗流。 各股势力在暗中酝酿,各有各的心思,各怀各的目的。 随着王皇后和萧淑妃将事情白热化,武媚娘再度成为朝中关注的焦点。当然也 包括丁瑜洲的瑜洲在长安香料铺子。 李治对此一直耿耿于怀,所以点拨了刑部尚书和负责长安守卫的将军前去调查。 在这危险的时刻,幸好丁瑜洲及时得到了武媚娘的情报网所传递出来的消息, 而皇帝排出去的将军来到瑜洲在长安的时候,已经大门紧闭、人去楼空了。 那日,丁瑜洲得到消息的时候,恰好他就在店铺当中,没有出去闲逛。对于这 场灾祸,他似乎早有预感,因为连续几日右眼皮一直不断地跳动,以至于他觉得接 下来将有大事发生,并且还可能是不好的事情。 因为有这种预感,所以丁瑜洲并没有出去,只是静静地守在自己的店铺里。 他一直相信自己的预感,比如右眼皮跳是灾祸将临的征兆,虽然没有科学道 理,但是他却相信。他不敢怠慢,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其实这也是他的常态,他有一套应急预案,如果发生大事可以立即启动预案, 保住所有人的性命。 他之所以有这种预案,是因为他自上次同安堂事件之后,一直觉得不管在哪里 都不是绝对安全的,所以才制定了这一套具有保命性质又具有保密性质的应急预案。 也是在同仁堂事件爆发之后。丁瑜洲深知武媚娘的宫廷斗争势必会引发自己未 来的不确定性和不安全性,所以也愈加坚定了自己的这套独特的逃生系统,故而在 应急预案中,他提前转移了自己的部分财产,以确保自己在逃亡后,能够还有钱花 有衣服穿有粮食吃。 凡事都有预见性,这是丁瑜洲的一大特点,也算是他的一大优点,不至于自己 走投无路时候,彻底没有了退路,所以在很短时间之内,丁瑜洲得到武媚娘传来的 消息后,他果断地下令启动应急预案,所有的伙计们到各自藏身地点藏起来,关闭 所有店铺。 丁瑜洲自己这个时候已经带着阿元、刘大和黑二等人前往感业寺去寻找能够证 得武媚娘清白和自己清白的有力证据。 后续的情形看,幸亏丁瑜洲及时把握住了时间,当皇帝李治下令逮捕瑜洲在长 安所有人员的时候,全城戒严,长安城所有的城门全部关闭,而这个时候丁瑜洲已 经出城十几里了。 要知道在古代通讯不便,所以皇帝下令需要一定的时间,而各路兵马调集起来 也需要一定的时间,所以消息的传播范围和速度相对缓慢,这一特点被丁瑜洲有利 地把握住了。 他在军队行动之前及时脱身保修住了他的主动权,同时他还算得不到一个时辰 的时间,逮捕他的消息就将传出长安城外,到哪个时候感业寺也会得到消息,所以 他们的任务和时间紧迫,他们必须火速前往感业寺,保证在朝廷命令到来之前务必 将重要证人和证言带回。 马车在泥泞崎岖的道路上不断起伏前行,车轱辘声嘈杂,却没有扰乱住丁瑜洲 清晰的思路,他的内心安静如湖水。 此刻唯一让丁瑜洲心生波澜的是此刻正与他一起共度患难的兄弟们。对于武媚 娘,他不担心,因为他知道武媚娘的结局。对自己他也不害怕,因为他觉得他自己 不属于这里,生与死都无所谓,所以他担心和挂念的是与他即将出生入死的兄弟们。 他怕此事牵连他们,丁瑜洲有些担心和不忍地看了看一直在驾驶着马车的阿 元,见他背影如山,uu看书 ww.uukau 宽阔的肩膀,已经不是昔日孩童的模样,长成了一个翩翩少年 的模样,再过一两年应该就是懵懂的青年了。 如此美好的青春时光,真的不舍得让他就此戛然而止。 他又看了看脸色凝重的刘大和诙谐有趣的黑二。这两个人虽然半途前来投奔自 己,但一直以来对自己也是忠心耿耿。 兄弟情谊自是实心实意,不必言说的。 丁瑜洲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心中却深感世事的残酷和无情,尤其想到宫廷斗争 充满了无穷无尽的杀机,越发心里不是滋味。 马车在大路上疾驰,两匹骏马拼尽力气让马车达到了最快的速度。 丁瑜洲感觉到马车内外的浓厚压抑气氛,还有越发紧张的环境,高举着双手, 紧握拳头,鼓励大家道: “大家要相信,我们一定可以顺利度过这场劫难,度过这个苦难,加油!” 阿元和刘大、黑二学着他的样子,响应道: “加油!”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174章 搬来的救兵 丁瑜洲知道阿元他们这是豁出性命来保护自己,他也知道所有人都在害怕,都 在心慌,对于不确定性的未来和被朝廷通缉的压抑,马车里的所有人都带着满心的 恐惧。 他不知道具体环节怎么发展,他只知道结果,所以在这件事上,他也是处在悲 痛之中。 所有的史书对于武媚娘在当上皇后之前的这段时间记载并不确切,因为后宫争 斗是皇家秘闻秘史,自然不会记载于史书,所以和之前所有的经历一样,丁瑜洲只 猜到了结果,却猜不透具体过程,只能尽自己的全力去判断去化解这有可能袭来的 寒风冷雨。 一路上与时间赛跑,好在顺风顺水,马车如约而至,比平时更快就赶到了感业寺。 丁瑜洲赶到感业寺的时候,感业寺还没有收到朝廷发布下来的逮捕他们的命令。 感业寺算是丁瑜洲他们所熟悉的地方,这里的小师父们听到丁瑜洲他们回来, 全都脸上带着如花般的灿烂笑容,赶忙通报妙半住持大师。 丁瑜洲来不及和昔日的旧友们叙旧谈话,只是点头微笑,打了个招呼,更是着 急前去求见妙半大师。 丁瑜洲边走边想妙半的为人正直,她虽然面容冷酷无情,但是内心还是有一杆 天平秤,明白她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也知道该如何正确向她解释这件事情。 解释,如果处理不好,那就将会牵连到许多人的身家性命。丁瑜洲精神高度紧 张,全力以赴,只为能够保住所有人,为能够取得一个圆满的结果而努力。 既然是旧相识,妙半大师听到老熟人丁瑜洲求见,就立即宣召他进来。 丁瑜洲岁平日里忙于生意不曾时常到感业寺与妙半大师相见,但是常常给感业 寺提供捐助,默默对感业寺表示莫大支持。 他依然保留了曾经在感业寺里向感业寺分红的惯例,只是现在他的名义是向感 业寺捐香火钱,并且每次所捐的钱数都要比原来高出一两倍还要多。 因为这种缘故,感业寺的人对他也是格外尊敬的。 妙半大师正在大雄宝殿念经祈福,因为正殿内还有其他师父们,大师便在大雄 宝殿院子的一处偏房内与丁瑜洲相见。 丁瑜洲来不及欣赏周围环境的变化,也没有心情去欣赏沿途树木葱笼、万物生 机的绝佳风光。他一心只想着赶紧找到证据去营救武媚娘,也营救自己。 与妙半大师见过礼以后,丁瑜洲也没有过多的寒暄,便直奔主题,向妙半大师 陈述武媚娘和自己当前的遭遇,并告知了萧淑妃和王皇后已经请了寺里的度闲,所 以希望妙半大师能够入宫向皇上证明自己和武媚娘的清白。 妙半大师之前和丁瑜洲的关系就不错,所以当听到丁瑜洲要让自己出面作证, 如玻璃一般永远不起波澜的有了涟漪。 妙半虽然还是一如既往的面无血色,带着冷冷的表情,似乎对所有的事情都不 上心,但丁瑜洲知道妙半就是面冷心热,绝对不会见死不救,更不会将自己推出门外。 所以丁瑜洲期待着妙半大师的出手相救,如今她是唯一有力的证据了。 事情如丁瑜洲所设想的那样发展了。妙半大师二话不说,不假思索地点了点 头,对丁瑜洲缓缓地说道: “丁瑜洲施主和武昭仪娘娘昔日与本寺有着颇深的渊源,先师在世时,你们就 对本寺多有帮助,所以二位施主对本寺的恩情,贫尼等没齿难忘,如今两位施主蒙 冤,贫尼怎能有不帮助之道理,既然施主前来求救,贫尼自然应该鼎力相助的。” 丁瑜洲听到妙半大师答应地如此爽快,心下大为感动,忙行礼道: “多谢大师!只是那度闲是何为人?” 妙半大师叹了一口气说道: “那度闲平日里就不修佛法,嘴里说不出什么好话,只一味想着法攀权附贵, 平时贫尼就多加管教,却不料她净生出这事,看来到了清理门户的时候了。你说需 要贫尼怎么办?” 丁瑜洲听着妙半大师所言,询问道: “大师的意思是要随我一起入宫相帮了,对吗?” 妙半大师望着丁瑜洲,虽然懒眼神冷淡,不露丝毫感情,但是那坚定的眼神已 经证明了她的回答。 …… 事不宜迟,丁瑜洲定和妙半大师火速下山,继续乘坐着阿元刚才所驾驶的马车 往长安城里赶去。 这个时候丁瑜洲还不知道他和他的伙计们已经成了朝廷通缉的要犯。通缉他们 的文书已经发往长安周边地区,他此番回长安已然是自投罗网。 虽然一路上很是畅通,但到了长安城的北城门时,他们被守城的士兵逮了个正 着,不光丁瑜洲被官兵逮住,阿元、刘大和黑二等这些人也都被逮住了。 守城的军官笃信佛法,又认识妙半大师,所以并未逮捕妙半。 阿元、刘大和黑二被朝廷官兵逮住,就不断地挣扎着,似乎感觉小命玩完,没 有了回头之路。但是丁瑜洲却与众不同,异常镇定。 对于遇到官兵一事,丁瑜洲原早有预料。本想着回长安肯定会被朝廷官兵逮 住,没想到这么快,他觉得自己只有自投罗网以身犯险才能够有机会见到理智,才 能够有机会向皇帝陈情,说清楚整个事件的具体真相。uu看书ww.uuanshu 否则他根本没有机会证明武媚娘的清白,在刚才来的路上,丁瑜洲已经做了全 面深入的思考。 他觉得武媚娘与自己的这桩事,虽然不是空穴来风,但是他们绝对不能承认这 件事。因为承认之后的后果,所有人其实都清楚,所以就算违背事实真相,他们也 只能证明两人没有丝毫关系,唯有如此才能够摆脱险境。 丁瑜洲所筹谋的唯一方法,就是找出证人和证言来证明清白,证人就是妙半大 师,至于证物,他也有了筹谋,所有的准备都已经做足够了,他现在就缺一个让整 个事件真相公布于众的机会。 当丁瑜洲面对官兵的逮捕,他觉得有可能这就是那个机会,所以表现得异常镇 定,甚至脸上还带着淡淡的微笑,他只是对妙半大师说了一句: “大师,我们只能送你到这了。原本想着能多送些路程,不成想军爷们的效率 如此之快,不过还望大师不要耽搁行程,入宫去来证明我等的清白呀!”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175章 浴火 丁瑜洲、阿元、刘大和黑二在城门处即被城门守卫的士兵给逮捕了。如丁瑜洲 所料,他们已经成了全国范围内通缉的罪犯,像上次被萧氏诬陷那样,他再次被关 进了刑部大牢,实现了他入唐以来的“二进宫”,重新体验到那阴暗潮湿又不见天日 的牢狱生活。 故地重游,满眼都是似曾相识的感觉,更让他有种复杂而不可说的恐慌。 阿元他们这是平生第一次被关进大牢,三个人的脸上显得有些紧张,只是因为 丁瑜洲在旁,他们不便表达出自己内心的真实感受。 黑二满脸是忍耐不住恐慌的表情,眼泪在眼圈里打转,一个大老爷们面对当下 未知的结果和最坏打算,心态到了即将崩溃的边缘。 他们四个人是被关在一起的,这和丁瑜洲第一次蹲大牢吃牢饭不一样。 上一次蹲大牢是萧淑妃他们故意要置丁瑜洲于死地,用尽各种非人的手段,而 这次不同,这次是皇帝亲自下令逮捕丁瑜洲的,皇帝李治特地交代务必确保相关人 员的生命安全,全部人员都被关在一起,狱卒的手段也光明磊落。 因为这个缘故,丁瑜洲他们的饭菜不会被下毒,他们睡觉时也不会突然冒出一 个人将他们勒死,好在他们的性命暂时是安全的。 以上这些讯息,都是掖庭的尤达发专门派人传递来的消息。 是真还是假呢? 丁瑜洲坐在牢房内的荒草堆里冥思苦想,目光有些呆滞,思维却在不停地运转 着,想来想去,他觉得尤达发没有必要除掉自己,他应该是在尽力保护自己。 即使这般猜想,丁瑜洲还是觉得不能掉以轻心,毕竟现在是非常之时,稍有不 慎就将万劫不复: “大家吃饭睡觉的时候多留个心眼,小心驶得万年船!” “是,知道了!” 阿元他们有气无力地答应着,随后全都默不作声。 丁瑜洲现在只是得到了武媚娘派出的小太监所传达的消息,却不知道目前武媚 娘是福还是祸,他甚至一度觉得武媚娘有可能已经被关进了掖庭,正在接受严刑拷打。 目前武媚娘所经历的这件事,史书上没有任何记载,丁瑜洲甚至怀疑是不是因 为自己的穿越而改变了历史的发展和变化,不过仔细想来又觉得史书中对于武媚娘 当皇后之前的这段历史记载其实并不多。 丁瑜洲心里惊叹原来史书中的记载远远没有实际发生的事情要丰富多彩。 对于当前所发生的这件事,丁瑜洲断定其中必有蹊跷。 丁瑜洲不再想这些,因为他听到黑二实在忍不住这周围环境的恶劣,开始嚎啕 大哭起来。 黑二体型偏胖,痛哭起来呼天呛地,满脸泪水,尽是悲痛。刘大和阿元不住地 给黑二使眼色,嫌弃她在这种紧张的时刻没有定力。 刘大很是看不过去,狠狠地踹了黑二一脚,才让黑二停止了哭泣。 当下正是一年当中最炎热的时候,无论是白天还是夜晚,炎热的暑气弥漫在空 气中闷热潮湿,这种环境里最容易滋生出各种各样的飞禽走兽。 尤其在大牢这种常年无人打扫的地方,环境更是不堪,蚊虫叮咬,气味难闻, 环境恶劣到让人难以忍受。 丁瑜洲见黑二憋屈着,理解他此时此刻的心情,和风细雨地劝解: “黑二,人生在世不如意事常八九,人总会经历各种风雨和不同的坎坷,面对 这些经历不要恐慌,不要害怕,只有耐心和希望,就肯定能够趟过这条难关。” 黑二点了点头,又倾听丁瑜洲的宽慰。 “你们相信大哥,我们一定会活着出去,并且还会东山再起,大哥会带着你们 一起赚很多钱,享尽荣华富贵。相信大哥,大哥说到做到,并且我还要告诉你们, 我们所帮的那位武昭仪娘娘前途无量,她只是一时受阻,影响不了她未来飞黄腾达 的脚步和运势。” …… 理想是丰满的,是充满着期待的,但是现实却给了丁瑜洲和阿元他们最大的打击。 牢饭可不好吃,牢狱的生活可不好过,更可怕和要命的是恶劣的环境下,还有 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狱卒。 因为丁瑜洲此时正被圈禁,他们没有办法打听到外面的消息,也没办法来打点 定在牢狱的生活。 丁瑜洲在长安时,并没有亲朋好友,即使有很多仰慕他才华和容颜的达官显 贵,也都是生意上的往来,并不是真正交心的朋友。 在他突遭大难之际,没有多少人来看他,再加上深陷后宫桃色绯闻,更没有多 少人愿意来看他了,大家唯恐避之不及,就连许耀楚也被丁瑜洲给拒绝了,生怕因 为自己在牵连了他。 狱卒这些人知道丁瑜洲昔日的事,他是长安城最大的香料供应商,手里有着成 千万上百万的生意资产,所以对丁瑜洲极为苛刻,恨不得将丁瑜洲他们生吞活剥了 一般。 没有钱财作为入门礼,没有背后关系给说话,丁瑜洲他们在大牢里日子不好过。 狱卒他们哪里知道丁瑜洲的香料铺子已经完全被朝廷封禁,像上次同安堂那样 彻底被封。 同安堂后来重新开张继续红火,而瑜洲在长安恐怕将永远消失。 牢狱里一切都闭塞在狭窄的空间中,丁瑜洲和阿元他们只是努力忍受着如此恶 劣环境,倒还其次,关键是内心对于未来的彷徨和恐惧,才是致命的伤害。 利用被关禁闭的日子,丁瑜洲将自己来大唐之后,所经历的事情仔细回忆了一 遍又一遍。 确切得说她已经来大唐已经快四年了,觉得他自己一直处于被动和忍受的状态。 面对周围未知的一切,他总是小心翼翼怕这怕那,他甚至觉得他可以用李白的 那首《行路难》“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来形容自己当前的处境和自己的 心态。 这不是最真实的他。在二十一世纪的他,可不是这种情况。他敢想敢干,有着 拼搏的韧劲。却不知为何来到了大唐,自己就像变了一个人。 他想起或许自己是受这具躯壳原有主人性格特点影响所致,uu看书 .uuknh 才导致自己发觉自 己竟然完全陌生。 丁瑜洲觉得既然自己意识到了这个问题,那自己就要勇敢的做出改变,只有勇 敢地改变才能够闯出一片新的天地。 一连好几天,丁瑜洲一直像佛祖打坐一般,盘腿席地而坐,闭目养神。 脑海一直飞速旋转,回忆一幕又一幕,隐约之间,他已经做了一个最好的决定 和最坚定的决定。 这些都是悄悄变化的,在他旁边的阿元、刘大和黑二他们并不知晓。 他们只是看到了丁瑜洲这一反常的反应,却不知道他们的大哥已经脱胎换骨, 凤凰涅磐,再度重生了。 面对狱卒送上来的每天中唯一的饭。丁瑜洲突然胃口大增,不管这饭菜是坏还 是干净的,端起来就狼吞虎咽吃了下去,还不住地催促阿元、刘大和黑二他们赶紧吃。 丁瑜洲的反应惊吓住了阿元,以至于阿元以为他又犯病了。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176章 过堂审问 丁瑜洲的反常反应愈发让阿元、刘大和黑二觉得: 大哥现在这状况,是不是又犯病了? 他们三个人都知道大哥丁瑜洲之前的病情,生怕他突然受这种打击,再度又犯 了病,因为这种类似于神经病的症状是很容易复发的。 阿元见状,担心又害怕的表情充盈在他稚气未脱的脸上,忙不迭地关心地问道: “大哥,大哥,你没事吧?” 刘大和黑暗在一旁不知所措,脸上也写着真诚的担心。 丁瑜洲被外界吵闹的环境所纷扰,发觉自己身边的三个兄弟对自己的眼神全都 是关心和惊讶,心中感动。 他理解阿元他们的心情,努力恢复在现代社会时的处事风格,以放松的心态对 着这三个人浅浅的一笑,那笑容如同春天里的阳光一样明媚灿烂,说道: “别怕,你们大哥我什么事都没有,我只是想明白了一些事情,不能再这样任 由别人宰割,我们必须得掌握事情的主动权。否则,我们就永无出头之日。” 阿元眨了眨大眼睛,显然不明白丁瑜洲的话。刘大和黑二跟在丁瑜洲身边的日 子浅,不了解丁瑜洲的情况,所以他们也不太明白大哥究竟说了些什么。 丁瑜洲知道他们三个肯定不明白,上下审视着自己的这三个小跟班,然后一人 当头一拍,一二三,三二一,随后一副哈哈大笑的样子,对着他们神秘地说道: “不懂,就看大哥我是怎么做的。” 三个人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完全是一幅懵懂的样子,甚是可爱。丁瑜洲愈发 觉得好笑,这不仅是因为看到阿元他们傻乎乎的样子,更是因为他又想到了一个妙 计,能够让自己尽快摆脱困境。 不过这件事,他需要时机。 他估算着既然武媚娘被告发在感业寺里与自己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那么按照 常理来说,他应该很快被提审录取口供。 果不其然,如丁瑜洲所料,这一日,关闭已久的牢房大门咣咣的打开了。 狱卒用那极其不耐烦的声音,对着丁瑜洲的这间牢房喊道: “丁瑜洲,出来!” 丁瑜洲一听,脸上顿时乐开了花,因为这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这也是他将大 展宏图重新起航的转机。 丁瑜洲告别了阿元、刘大和黑二,见他们一个个担惊害怕的表情,对着他们吐 了吐舌头,做出一个可爱的笑脸说道: “等着吧,等着哥回来救下你们,哥准没事。” “哦……” 阿元越来越搞不懂自己的大哥究竟是什么行为了,反正他心里相信丁瑜洲的每 一句话,毕竟他与丁瑜洲经历了那些生生死死的坎坎坷坷,让他们之间有莫名的默契。 他知道丁瑜洲看似放浪无羁,实际上确是最心里有数的人。 丁瑜洲被狱卒带领着,出了刑部大牢,兜兜转转来到了一座气势恢弘的大厅。 刚才在入门的时候,丁瑜洲看到门上面写着“刑部”二字,便知道这就是审问犯 人的刑部大堂了。 三省六部制度创立于隋朝,于唐朝完备,然后一直影响着整个中国封建社会。 刑部作为六部之一,是负责刑事诉讼审问的机关,责任重大。在唐朝,尤其在武则 天时代,狄仁杰一度是刑部的官员代表。 刚才在来刑部大堂的路上,丁瑜洲左看右看,抱以游览名胜古迹的心态,他已 经做好了应对接下来被审问的一切准备。 丁瑜洲的心态很是放松,看着周围新鲜的真实的大唐官署构造和布景,像到了 一处从来没有到过的旅游景点,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仔仔细细看了一圈,浑身上 下就没有一个犯人的样子。 丁瑜洲正沉浸在欣赏梁上的镂空雕花,突然听到一声惊堂木的声响。 “咣!” 随着惊堂木声响,随即发出一句沧桑而又严厉的声音: “堂下罪犯,姓谁名甚?报上名来,不要交头接耳,藐视公堂!” 丁瑜洲猛然听到堂上传来的可怕声音,不由得惊了一跳,连忙意识到自己的身 份和处境,连忙装出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小的丁瑜洲拜见大人。” 丁瑜洲虽然这样说话,但是他已经不再是之前那种状态,原来觉得来到这里就 要像普通百姓一样处处低三下四,这个时候他已经不再满足于做普通平民了。 审问丁瑜洲的官员是刑部一名普通堂官,长相丑陋,满脸横肉,眼睛是倒三角 形,一张大嘴发出凶狠的声音。 这个时候见丁瑜洲没有下跪,愣了一下,随后痛喝道: “丁瑜洲,你好大的胆子,见了本官,为何不跪?” 丁瑜洲瞅着自己当前不跪下是不行的,毕竟自己的身份是嫌疑罪犯,再说自己 又无权无势,也不得不跪。丁瑜洲眼珠一转,想到一个法子,对着那刑部堂官说道: “草民只拜青天大老爷,青天大老爷在上,请受草民一拜。” 丁瑜洲心里想着: 我跪你个屁,我跪的是清官廉吏,反正不是你。你大哥我上跪天下跪地,你算 哪颗葱? 丁瑜洲这样想着,这样安慰着自己。可那个丑陋的贪官,却不知道洋洋自得满 意地坐在高堂之上还以为丁瑜洲这是在夸赞他自己,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随后又 是惊堂木一敲,说道: “你犯的错,uu看书.uuknu 你可认?” 丁瑜洲知道他会直奔主题,问自己认不认罪,这些桥段电视剧里都放过,实际 情况果真和电视剧里放的真是一样。 丁瑜洲继续摆出一副萌萌懂懂完全不知道的样子,回答道: “大人,你说得这是什么呀,我根本就听不懂啊,小人做些香料生意供皇上和 娘娘使用,可从来不敢有丝毫差错,实在不知是犯了什么错呀。” 丁瑜洲想着尽量拖延时间,来给自己争取更多的机会,让自己有办法可以扭转 乾坤。 丑陋的堂官坐在大堂上听到丁瑜洲装傻充愣,完全不承认自己的罪责,继续满 脸怒意地说道: “你别说这些没头没脑的,本官就问你知不知罪,你别在这里给我胡言乱语, 宫里的娘娘们指认你私下里与一位昭仪娘娘关系很熟,你可认? 丁瑜洲明白这个官员今日是抱定要审问出结果的决心了,不过他早已做好了应 对的准备。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177章 过堂审问 那刑部堂官有模有样地端坐在刑部大堂的太师椅子上,面前是一张红木黑漆条 案,上面放着笔墨纸砚、令筒等物品。 他身后是一幅气势恢宏的壁画,壁画里绘有象征司法公正的神兽獬豸,那獬豸 威武庄严地站在青天白日之下,怒目圆睁主持着人间的一切公平与正义。 丁瑜洲仔细审视着那幅绘画工整细腻的獬豸壁画,知道这是中国自古以来的传 统,包括现代法院门口都会有獬豸守门,这獬豸有着最明显的寓意。古人认为獬豸 高智慧,懂人言,知人性,能辨是非曲直,能识善恶忠奸。据说头上有一个独角, 一旦发现奸人就用角把他触倒,然后吃下肚子,所以它是勇猛、公正的象征,是司 法“正大光明”、“清平公正”、“光明天下”的象征。 丁瑜洲心里默默祈祷,希望獬豸能够保佑他下一步的计划能够顺利,虽然他不 相信这种玄乎的东西,但还是寄希望于獬豸的公平公正,继续说道: “大人,小人虽然说曾经与武昭仪娘娘有过一些交往,但小人与娘娘的交往都 是普通人的泛泛之交呀。那时候小人在感业寺是杂役,而人家娘娘乃是贵人,小人 岂能入得了娘娘的法眼呀。” 那堂官点了点头,显然觉得丁瑜洲说的话很有道理,但是他突然又停止了点 头,瞪视着丁瑜洲问道: “你个刁民,休得胡言乱语,在这里混淆视听。本官差点上了你的当,可不能 听你一面之词。现在有感业寺女尼向皇上陛下指认作证武昭仪娘娘与你有染,这你 怎么解释?” 刑部堂官的话说得严重,丁瑜洲听来深感他说得有一定道理,也早已经从武媚 娘给他传来的的信息中得知大体梗概,但是丁瑜洲心里琢磨着: 老子可不能认下这件事,要是认了,岂不是自投罗网自。老子绝对不能背这个 黑锅,万一他居心叵测,故意引导让老子认下这个事,然后再将老子和武媚娘一起 彻底打倒,老子可不能上他的当。 丁瑜洲料到这贪官的想法,觉得他不能着了这个贪官的道,始终不能承认这件事: “大人,您刚才说的都是什么话呀,小的实在是听不懂啊。平日里小的哪有机 会,再说也不敢做那种事情啊,那什么女尼姑莫不是和我有什么私仇的人,她所说 的事情也不一定就是事实啊。” 那堂官听到丁瑜洲死活不承认,倒吸一口凉气,砸着嘴巴说道: “你不承认是吧?本官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堂官说完,对着站立在左右两侧衙役,大声喊道: “来人呢,给本官拖下去,打三十大板,本官倒要看他招不招?” 丁瑜洲听到堂官要用酷刑,看着周围衙役们正在行动,心里顿时生出一种排斥 的想法,虽说不是被吓得三魂六魄都没了,挨板子的滋味他可是品尝过的,如果调 理不好,甚至还会留下后遗症。 昔日在感业寺还有人照顾他,如今在刑部大牢里,谁来照顾他呢。 丁瑜洲想想就觉得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心里不断咒骂这丑陋的堂官。 就在千钧一发的时刻,他突然急中生智,灵光闪现,忙摆出一副求饶害怕的模 样来,对着堂官说道: “大人啊,别用刑啊,咱们有话好好说,小人招,小人全都招。” 堂官对着左右递了个眼色,左右衙役便撤了下去,堂官随后发出爽朗的笑,说道: “好汉不吃眼前亏,这就对了嘛,只要你乖乖的实话实说,全都招了,那苦就 不用受了,这样你舒坦,我也舒坦。” 丁瑜洲眼珠子一转,便开口说道: “大人说得是,其实事情是这样的,那日是萧淑妃娘娘要杀害武昭仪娘娘,便 派了一伙贼寇半夜深入感业寺,当时情况紧急,小人负责值守恰好冒险救了武昭仪 娘娘,事情就这么简单,可能是被哪个昔日与小人有些瓜葛的尼姑偷偷看去了,污 蔑小人和武昭仪娘娘存在有那种关系,小人敢保证小人和娘娘之间那绝对是静静白 白的…… 丁瑜洲见那堂官略作沉思,知道那堂官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又连忙继续说道: “大人,小人可不敢说假话,对您可是有什么说什么。如今细细回过头来想所 经历的那些事,武昭仪娘娘完全是受害者。那萧淑妃娘娘才是整个事件的幕后主使 呀。他的家丁到寺里兴风作浪搞得感业寺乌烟瘴气,想来你也听说了当年感业寺所 发生的那件怪事吧。有些事,小人都难以启齿,毕竟牵涉皇家……” 那堂官听到丁瑜洲的话越说越将问题的矛头指向了萧淑妃,反倒将武媚娘的罪 责撇的干干净净,忙制止住了他: “刁民丁瑜洲,你给我停住。本官问你的是你自己的罪责,你怎么把这件事扯 到萧淑妃娘娘身上了?你别给我在这里胡言乱语,你要是敢说半句假话,小心依旧 大刑伺候!” 丁瑜洲赶紧摆出一幅好怕怕的感觉,脸上的表情丰富,反正怎么害怕怎么来表 现,对着那个丑陋的堂官道: “娘娘真的是冤枉的。小人不敢说假话呀!大人,你一定要为小人主持公道 呀。你要是大刑来伺候我了,我一不小心一命呜呼了,那这件事就真成千古奇冤 了。我这冤比窦娥还怨,我这苦要比杨白劳还苦,将会成大唐最大的一场冤案。uu看书 .uuansu” 那堂官听丁瑜洲这突如其来的一些话,昏头昏脑,完全不知道丁瑜洲说了些什 么。当然,能够体会到他言语之间的冤情,满脸疑惑地问道: “你说得这都是什么话呀,本官怎么一个字也听不懂。谁是窦娥,谁就是杨白 劳,他们和这个案子有什么关系吗?” 丁瑜洲心想,我就是要挑选你听不懂的话来说的,就是要把你绕晕,你个灰头 土脸的家伙,不知你是贪官还是好官,不过看你这模样,恐怕不是什么好玩意。 丁瑜洲行了一礼,连忙回答: “大人,他们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小人清清白白,啥事也没有。您想小人和 娘娘之间有着天壤地别的差距,娘娘是贵人,我是蝼蚁,怎么可能发生那种事呢。 这里面肯定是有什么误会,你可一定要为我做主呀!” 那堂官被丁瑜洲绕来绕去弄得一头雾水,不明所以,完全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情 况,到头来连刚才有的一点思路也被丁瑜洲给绕乱了。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178章 瑜洲嬉皮笑脸 那堂官毕竟是久经官场的行部官员,审问过数不清的犯人,他知道有些犯人惯 会能言善辩,意图通过各种各样的逻辑错误来扰乱自己的思路,所以他断定丁瑜洲 便是这种极难审问的犯人之一。 堂官丑陋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焦虑的神色,那倒三角的眼睛聚在一起,仔细审视 丁瑜洲这英气逼人的容貌,审问了这么多犯人,他不知道面前的这个丁瑜洲究竟是 怎样的一个人。 丁瑜洲小心谨慎察觉着周围环境的变化,察觉到这个堂官对自己所表现出来异 样的神情。他可是学过心理学的,察言观色的本事自然要比常人强一些: “大人,小人我是真不知道您说的到底是些什么,您这是不是弄错了啊?!” 丁瑜洲继续为自己辩解,当然他知道他为自己辩解,其实也正是为武媚娘辩解。 经历了这些之后,他对于武媚娘的感觉,最开始源于对武媚娘未来女皇身份的 好奇,可慢慢地随着与武媚娘的接触不断深入,随着他们两个人一起同生共死,一 起经历那风风雨雨,此时此刻愈加觉得武媚娘与自己仿佛成了至亲。 那堂官可不知道丁瑜洲与武媚娘的关系,只是受了上面的命令来审问他,然后 尽量将丁瑜洲的话向着某些人所希望的方面去引导。 这个堂官思索着要让丁瑜洲认罪目前来看,可不是一件容易事,尤其让他完全 按照上头吩咐下来的说法去认罪,他完全没有把握,着实不是易事。对于普通犯人 而言,这堂官或许还有七八成的把握,可是对于精明过度的丁瑜洲而言,这个堂官 一点信心也没有。 此时,堂官已经被丁瑜洲绕晕了思路,他不知道丁瑜洲的目的是什么,但是他 觉得他不能够再让丁瑜洲这样。他必须及时掌握住话语主动权,他必须牢牢把握事 态的整体发展情况,否则事情不会如他所愿,他很难完成上头交代下来的任务。 想到这里,堂官不管这丁瑜洲在下面如何滔滔不绝地解释,也不去理会丁瑜洲 有意或无意地将整个事情引向萧淑妃,反正目前他所要做的就是老老实实把握好有 利时机,不择手段让丁瑜洲认罪。当然,不择手段意味着不排除屈打成招。 堂官意识到这些,顿时有了策略。 只见堂官手里的惊堂木又是一敲,那振聋发聩的声音在刑部大堂空阔的环境里 不断来回荡,如一声声惊雷,震惊着在场所有人的神经。 丁瑜洲警觉地意识到自己的言语彻底激怒了这个堂官,堂官似乎要再次对自己 用刑了。 “来人呢,将这个罪犯丁瑜洲给我架起来,狠狠地打二十板子。本官看,如若 不用刑,他是不会说实话的。看看他小嘴叭叭,巧言令色,尽胡说八道。” 随即一声令下,站在堂下的两排衙役,立即应了一声。 这个时候再次走上来刚才那两个魁梧的衙役,一人摁住丁瑜洲的一只胳膊,然 后又上来两个衙役搬上来一条长凳,随后四个人一起将丁瑜洲抬到了长凳上。 丁瑜洲不敢反抗,因为他知道自己如若越反抗,这些人越会强制执行,反倒还 不如暂且顺从。 丁瑜洲不慌不忙,脸上丝毫没有惧色,着实震惊了早已乱了分寸的堂官。 堂官没有立即下令让衙役们打板子,却对着丁瑜洲问道: “丁瑜洲,难道就不怕打板子?” 丁瑜洲心想: 我就正等你这句话,你说问我,我才好继续实行我的计划啊。 丁瑜洲回答堂官: “大人,小人怎能不怕被打板子,要是把屁股打开了花,我这条腿再废了,那 我就真的是废人了,但是我是真的冤枉呀,我没有做过的事,我怎么去承认呢,再 说我刚才说了,我跪拜青天大老爷。就是希望青天大老爷能够帮我主持公道呢。” 堂官听着丁瑜洲继续这样喊冤,愈加不耐烦,对着打板子的衙役说道: “行啦!这厮聒噪的厉害,开始打吧!” 衙役领了命令,高高举起手中一条红棕色的大棍正要向丁瑜洲的屁股上打去。 就在这个红木棍快要接触丁瑜洲的屁股时,丁瑜洲连忙喊道: “大人,大人,停,停,小人招,小人招。” 那堂官听到丁瑜洲再次求饶,并且答应将所知道的全部招供,摆了摆手示意衙 役暂停,然后笑眯眯地对着丁瑜洲说道: “这次休要再不说实话了,说出实话就对了嘛,早知道这样,你姑且还能免受 这一场惊吓不是?本官瞧着你头脑还算灵活。俗话说得好,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要 是将你自己知道的,全都招了。事情果真与你没有一点关系,朝廷自然会放了你。 行了,闲话不多说,你就说说这件事的真实情况究竟是什么吧!” 丁瑜洲瞅了瞅站在他身旁的四个魁梧的衙役,见他们全都凶神恶煞地怒视自 己。对着他们白了一眼表示不屑,然后对堂官露出一个出其不意的灿烂笑容,开口 说道: “大人呀,这件事情不是小人不说,u看书 w.ukanshu.m也不是小人要刻意隐瞒。这件事涉及皇家 声誉,更是直接关联当今皇上的名誉,所以小人才不得不像刚才那样保守秘密呀。 小人心里的苦衷,大人恐怕不能了解。” 那堂官一听丁瑜洲的语气神秘之间更是透露着对皇室的尊敬。 他作为朝廷官员深知皇家的威严和神秘,对于宫中的事,少打听为妙,但又转 念一想自己负责审理丁瑜洲,如若不彻查此事又如何向上头交差。 这犹犹豫豫之间,只听得丁瑜洲继续说道: “既然大人问了,那小人看样子不得不说了。如今这情形来看,恐怕说与不 说,小人的命都保不住了。与其这样窝窝囊囊被砍头,倒不如今天就说个清清楚 楚,就是有什么事也由大人为小人做主。要是处理不好,大人和小人一起砍头掉脑 袋,到时黄泉路上也不孤单了。” 丁瑜洲故意做出一幅神秘莫测的严肃表情让那堂官心惊肉跳,忍不住不停猜测 这嫌疑犯的神秘外表之下到底深藏着什么惊天秘闻。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179章 护官口诀 堂官被丁瑜洲这神秘而又严肃的语气吓住了。 这些朝廷官员往往会采取保守策略以便明哲保身,生怕因为牵扯宫中事情而误 了自己的前程和官运。 丁瑜洲这个时候从地上站起来,站的笔直得不能再笔直,那高大挺拔的身躯像 一棵巍峨耸立的松树,全身上下透着正义凛然。 他挺拔的身姿让他可以居高临下地看着条案后面的堂官,将那堂官衬托得极为 渺小。 丁瑜洲见堂官面色犹豫,知道他已经进入了这种不敢作为的状态,只是不想最 后下定决心。这正是丁瑜洲想要达到的目的,于是又往这不瘟不火的柴火当中添了 一把汽油,让这把火继续燃烧起来。 丁瑜洲继续保持着神秘口气说道: “大人这件事叫人想说却不能说,小人也有自己的苦衷,生怕说出来自己掉脑 袋不要紧,还会连累大人也掉脑袋。小人的命不值钱,可大人是何等尊贵啊?怎么 能和草民一起掉脑袋呢。” 丁瑜洲尽量用非常严重的话来刺激那堂官,因为他越来越发现这个堂官似乎胆 小怕事,不敢惹事,也不敢做事,只会拿官威来吓唬人,其实完全就是一个外强中 干的家伙。 那堂官听丁瑜洲这么玄而又玄的回答,开始有点坐不住了,刚才还一直有模有 样地端坐在大堂之上,尽显自己的官微。可是听丁瑜洲说得这么严重,又着实害怕 自己牵扯其中,又想起刚才那么多刑部官员,就偏偏自己被选出来审问丁瑜洲。 试想那么多官员都不愿意出来,可见这不是什么好差事。要知道这些官员虽然 身在外朝,但是对于后宫的事,他们多少也是会打听的。哪个后妃受宠,哪个后妃 失宠,都与他们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历朝历代的官员们往往会想方设法巴结后宫嫔妃,图着能够利用嫔妃们在皇帝 身边吹吹枕头风,或许一句话就能让自己飞黄腾达,拜将封侯。 不管他是六部的官员还是三省的官员,大家都知道武媚娘是后宫中最为受宠的 嫔妃,所以他们对于武昭仪心中是敬畏和臣服的。 大臣们知道后宫风云变幻,存在深不可测的问题,局面没有明晰前,最终的赢 家是谁,大家谁也猜不中,所以他们宁愿谁都不得罪也绝不得罪任何人。 更甚者,这些朝廷的大臣们一个个比猴子都精,他们知道后宫风云变幻莫测, 就算某一位娘娘某一天失宠,说不定明天或者后天就会再度复出,所以有很多大臣 私下里都坚持这样的一个护官口诀:宁愿得罪同僚也不能得罪后宫佳丽。 在这里还要交代一下大唐的官员往往都喜欢在朝中做官,就算是这个地方非常 富庶又民风淳朴,他们也不愿意到这个地方做封疆大吏。他们觉得在朝廷当官能够 有很多机会,因为靠近皇帝所以大家都不喜欢到地方上为官,如果哪一天某个朝廷 官员被派到地方上担任一把手,那么他有可能会痛哭一场。 因为这个缘故,朝廷大臣们就努力地想尽一切办法来确保自己的地位和官职。 对于这些大唐官场风气,丁瑜洲是知道的,所以丁瑜洲继续拿这个来吓唬这个 刑部堂官: “大人呀,小人知道的这件事情着实是不能告诉您,如果告诉您了,势必会影 响大人您的官运,让您都有可能被派到地方上去当官。您好不容易混到朝廷中央, 可不能因为这件事前功进弃了,不是?” 这刑部堂官确实没有城府,被丁瑜洲这么一惊吓和恐慌,开始坐不住了,愈加 举棋不定,就差直接走到丁瑜洲面前问: 丁大爷,您说说,那我该怎么办呀? 只是当下碍于自己的身份,他终究还是没有那样做,只是坐在太师椅子上如坐 针毡,眼神犹犹豫豫,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但是又考虑到上司交给的这个任务, 他又不得不硬着头皮去继续审问: “丁瑜洲,照你这么说。那现在该怎么做。你是继续被关进大牢还是招供呢? 这个问题本官现在让你来回答?” 英语周回味着堂官的话,隐隐地嗅到了一股别样的味道,反问道: “敢问大人,事情都得往前走,那有后退的道理呢?该如何前进,小人听大人的。” 堂官神秘一笑,咽下一口唾沫说道: “前进一步,其实很简单,只要你认下这件事,然后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那个 人身上。你顶多也就是个受害者。按照大唐律法,你也不会受到什么重大的罪责。 你是聪明人,应该明白吧?” 丁瑜洲一听这堂官原来背后还藏着这般的目的,听他这一番言论之后,丁瑜洲 算是彻底看清了堂官的真面目,原来这堂官背后是王皇后和萧淑妃,她们名义上是 让堂官来审问自己,实际上是要让自己屈打成招,然后将所有的罪名都归咎于武媚娘。 丁瑜洲越想越觉得这件事情绝对不能像他说的那样发展。 要不然自己和武媚娘的后果都不堪设想。 丁瑜洲眼珠一转,深沉地说道: “大人,可是这件事小人真的不知情呀,如果认下,那岂不是说了假话,这是 会遭天谴的。再说武昭仪娘娘他又不是坏人。我这样平白无故陷害她,岂不成了罪 大恶极之人,死后可是会下阿鼻地狱的。我可不敢。” 堂官听丁瑜洲这样说,uu看书 .uukansh 趴在条案上瞪了丁瑜洲一眼: “照你这样说,让本官好为难呀。我这对上头交不了差,对你也没问出什么, 那现在本官岂不成了整件事最大的受损者,你说怎么办。” 丁瑜洲随即哈哈大笑,对着这胆小如鼠的堂官说: “大人,不要怕嘛,不要着急定调子,我已经替您想好了对策,您只需要按照 我说得来办,肯定保你万事无虞。对上头有交代,对你自己更是有利而无害呀。” 堂官刚才一直趴在条案上,听到丁瑜洲说得这般兴奋,忙坐起身子来问道: “此话怎讲?当前这种局面,上头有上司们的施压,下面又有你这个难以审理 的罪犯,我当真是骑虎难下呀!” 丁瑜洲神秘一笑说道: “这件事就一句话,大人肯定能做得到,就是大人只需将这件事上报皇上,让 皇上亲自来审问小人。这样一来,大人就可以将所有的责任推给皇上,而不需您来 过问和知晓。您觉得这招可行不可行呢?”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180章 使劲忽悠 火热的夏风吹进来,吹乱了丁瑜洲的乱发,风中还带着夏日的燥热和沉闷。因 为好几天没有梳洗,他身上散发着难闻的怪味,虽然他很排斥,但是时间久了,他 还是渐渐习惯了。 堂官被丁瑜洲这么一恐吓,心里着实没底,一方面考虑自己未来的官运,另一 方面又想着目前的状况。想来想去,觉得还是听从丁瑜洲的意见为好。 那堂官被丁瑜洲忽悠了一番,最终还是上了丁瑜洲的当。其实这正是丁瑜洲所 要达到的目的,他想通过这件事来直接与皇帝李治对话。 只有当面与李治说清楚,才能够彻底证明他和武媚娘的清白,虽然他们之间确 实有过这种感情的暧昧,但是丁瑜洲知道这是绝对不能承认的。 丁瑜洲深知堂官心中没有了分寸,继续实施他的这一计划,摆出一幅大难临头 的紧张神色,对那堂官说道: “大人,您说这件事可该怎么办呀?要不您直接上报皇上给我一张纸,让我把 想说的话写给皇上呢?” 丁瑜洲想着自己可不能太过着急,以免被这个精明的堂官发现了自己的目的, 所以他采取欲擒故纵的办法,明知自己想直接面见皇帝却又给堂官出了写信给皇帝 的法子 那堂官被丁瑜洲这么一忽悠,又听到丁瑜洲给自己出了一些真心的方法,非但 没有怀疑丁瑜洲,反而是对丁瑜洲心生感激,说道: “你说的法子倒也可行,要不然本官让他们给你拿笔墨纸砚来,你将要说的话 写好。由本官代替你呈给皇上,这样应该算是一个好的法子吧!” 丁瑜洲咂了咂嘴,略作沉吟思考状,双手握拳,说道: “大人,小人刚才这么仔细一想,觉得这个法子好是好,就是存在一定隐患 呀,你想小人把所知道的事写在了纸上,您转呈皇上,那皇上接到这封信之后,他 肯定会怀疑你有没有看这纸上的内容,所以皇上仍然会对你心有猜疑不是?如果皇 上认为您看了,那您的未来岂不是就要大难临头了,若果真那样,小人可就罪过了 呀。” 堂官一听丁瑜洲的回答,频频点头,深感丁瑜洲所说极为有道理,忙对丁瑜洲 投去赞许的目光,连忙问道: “那你说本官该怎么办呢?怪不得那些同僚都不来审问你这个事。偏偏将这个 任务推给我,原来他们这是在害我呀,那些人啊真是太坏了,唉,本官今日可真被 猴给耍了。” 丁瑜洲见到堂官脸上因为生气而肌肉缩到一起,模样甚是滑稽搞笑,但是他心 里还是忍住了,担心会被这堂官看出破绽出来,继续说道: “大人,其实这件事也好办呀,您就上报朝廷说如何审问我,我就是不说,非 得要面见皇上,亲自向皇上证明武昭仪娘娘的清白。其他不必多说。只要这么简单 几句,我保证皇上必然会召见小人的。” 丁瑜洲将话说得神而又神玄而又玄,努力地将堂官引向自己心中的那个想法上来。 那堂官这个时候已经被丁瑜洲给忽悠得不知所云了,现在丁瑜洲彻底抓住他的 弱点,抓住了他明哲保身害怕受影响的心理,使劲忽悠堂官。 那堂官听丁瑜洲信誓旦旦,脸上露出诧异的表情,不相信地追问道: “你一个小小的香料店主能有什么本事敢诓骗本官。本官告诉你,别在这里给 我胡言乱语,混淆视听,要是坏了本官前程,你的下场会很惨。” 丁瑜洲装作被吓得唯唯诺诺的样子,忙回答道: “嗯,大人,小人我怎么敢呢,小人就是有十万个胆子,也不敢去诓骗大人。 小人说的真是千真万确的话,还请大人相信小人,小人这是为了大人好,绝没有啥 私心。” 堂官左右看了看堂下的衙役们,一个个如泥胎雕塑一般,知道他们也不会给自 己参谋什么,便答应了丁瑜洲的这个提议: “好,本官谅你也不敢,你这是为了本官好。本官今日不让你受皮肉之苦。你 接着回大牢里带着,剩下的事让本官来做。本官会上报朝廷,想来你应该很快见到 当今圣上。” 丁瑜洲一听堂官的话,心中顿时乐开了花,但是脸上却表现得异常镇定,对堂 官躬了躬身,说道: “多谢大人抬爱,那小人就回牢里头等待大人的好消息啦。” 只见堂官一挥手,上来两个衙役将丁瑜洲带了下去,就这样丁瑜洲又稳稳当当 地回到了牢狱之中。 阿元、刘大还有黑二见丁瑜洲安全回来了,毫发未损,全都送了一口气,又见 丁瑜洲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看到他的嘴角似笑非笑,如同春河里的波浪,一层又 一层。 阿元好奇地问道:“大哥,发生了什么事,你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 刘大和黑二听到阿元询问,便没有再出声,只是静静地等待着丁瑜洲的回答。 让他们三个人出其不意的是丁瑜洲竟然伸出手拍了拍阿元的脑袋,说道: “this is secret!” 刘大和黑二瞪大眼睛表示不明白这究竟是何意。 阿元是知道这话的意思,突然明白过来,对着刘大和黑二说: “我知道了。大哥说这是秘密,他不想告诉我们。” “哈哈,看来阿元你小子的语言能力是很强的。uu看书.uukansu 我记得我之前说过,就被你记 下来了,你这小脑袋瓜子就是聪明。可一定要用到正道上别走些歪门邪道才好。” 丁瑜洲帅气一笑,然后潇洒地躺到了荒草丛中。 刘大素来沉稳,听丁瑜洲这般说,就是承认了刚才阿元的意思。便不再往下追 问,他们知道丁瑜洲不说肯定是有他的考虑。 确实丁瑜洲不告诉他们三个人其实是在保护他们。 因为他即将去面见皇帝,至于结果他是没有十足的把握的,万一失败,希望还 能够留住他们三个人的性命,也不至于全军覆没。 丁瑜洲对刘大还是很尊敬的,特意对刘大深沉地望了一眼,然后点点头,征求 刘大的理解。 黑二和阿元从他们这表情变化上其实也察觉到了其中的深意。 大家心知肚明都不明说。毕竟事关重大,稍有不慎就会有生命危险。 接下来的日子,丁瑜洲言语不多,只是静静等待着即将要发生的重要时刻。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181章 冷漠宫里人 时间过去许久,迟迟不见动静。一连过去许好几天,牢房的大门依旧紧闭。 丁瑜洲时不时向牢房大门看去,望眼欲穿,始终看不到任何的动静。 阿元、刘大和黑二他们不知道丁瑜洲心里的秘密以及他焦急的心理活动,更不 知道丁瑜洲与堂官之间所发生的事情,所以他们看起来和平日一样,唯独丁瑜洲开 始有些坐立不安了。 丁瑜洲猜测平时朝廷的效率是很高的,为何单纯对自己的这件事却如此缓慢, 他担心中间环节似乎出了一些问题。 等待中,丁瑜洲难免会胡思乱想,碍于被关在大牢里,他不知道外面究竟发生 了什么事情,除了等待,也别没有其他办法。 其实事实并不像丁瑜洲想象的那样,他以为出了问题,其实一点问题都没有。 只是李治近来忙于处理军国大事,无暇处理这些琐事,原来边疆告急,突厥人 进犯。 如此军国大事自然需要立即处理,至于后宫中的这些恩恩怨怨倒可以放置在一 边了。 这件事到后来,丁瑜洲才与自己经历的这件事与史书中有关记载联系起来。 终于在焦急的等待了十天之后,牢房大门再度被打开,昏暗的空间顿时充满了 阳光。 牢房内的阳光虽然光线不强,但是在这黑暗和明亮的对比中反衬得愈加明亮。 在丁瑜洲看来,这阳光是那样闪烁耀眼,甚至让他都睁不开眼睛,费了好长时 间,眼睛才适应下来。 丁瑜洲隐约发现正有一名宫中的太监站在他们的牢房门口,揉揉眼再度去细看 那太监,心中是惊讶又是喜悦,惊讶的是他发现面前的这个太监是王宽,喜悦的是 这王宽的到来,说明皇帝准备召见他。 王宽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拈着兰花指,指了指丁瑜洲,用尖锐的嗓音说道: “行啦,别看啦!赶紧的,跟洒家入宫,陛下要召见你呢。” 太监独有的尖锐的嗓音如一道丝绸撕裂的声音,带着一股强大的冲击波。 丁瑜洲不敢怠慢,马上起身跟着他出去了,留下阿元他们,只担心地等待着。 …… 丁瑜洲在大太监王宽的引领下进入皇宫之中。 太极宫,丁瑜洲已经来过许多次了,但是今日他们所走的路程,其实丁瑜洲第 一次行走,他仔细辨别着各处重重叠叠的宫殿,努力尝试找准当前的地理位置。 他仔细辨识着宫殿的名称,在脑海里仔细地回忆着所有和经过宫殿有关的史料 记载,好在功底扎实,隐隐约约大体知道了自己的确切方位。 不过丁瑜洲也明白古代社会里一个草民面见皇帝,对于皇家而言那是极其危险 的事情。怎么可能会让他知道具体在哪里见了皇帝,从安保角度讲,还会对皇帝的 安全造成重大的影响。 当今皇帝身份贵重,岂是普通平民百姓说见就能见到的。 王宽故意兜兜转转,绕了好多路。 丁瑜洲唯唯诺诺跟在后面不声不响地走着,就这样走了大约两炷香的功夫,他 们在一处装饰富丽堂皇的宫殿前停了下来。 丁瑜洲和王宽之间的关系也算得上相熟,毕竟是在武媚娘的介绍下,丁瑜洲和 王宽达成了商业上的伙伴关系,这些年来也算赚得个盆满钵满,但是此刻王宽似乎 为了撇清与丁瑜洲的关系,假装出一副与丁瑜洲完全不相识的状态出来。 丁瑜洲知道王宽的担心和顾虑,所以对此表示理解,也与他保持着距离,也不 主动与他说话,所以,刚才一路上无话。 到了这处宫殿前,王宽突然开口说话了,继续用他独特的嗓音说道: “待会见了陛下,你可要有个分寸,该说的说就说,不该说的就别说。可别说 出一些什么话吓住了皇帝啊,否则你可就罪过大了,明白我的意思吗?千万别什么 话都说。” 丁瑜洲仔细品味着王宽的这些话其中的深意,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呢,王宽这是 在界定与他的关系,警告他见皇帝的时候不要说出和他王宽之间的那些关系。 王宽这是在自保,企图通过彻底断绝与丁瑜洲的关系来实现他的目的。 丁瑜洲据此猜测,王宽可能为了自保,肯定早已撇清了与武媚娘之间的关系。 看到这种情形,不免觉得心寒。宫里的人大多冷漠,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钱 财和利益,往往什么都能做得出来。 翻脸不认人!宫里人最会了。 这就是宫里,不同于外面的世界。 外面的世界或许充满了荆棘,但也充满了关怀,充满了人情味,这宫里头全都 是冷漠,一切都是这样冰冷。 因为人人只想着功利,名利早已腐蚀了他们的纯净心灵。 丁瑜洲知道这其中的常态,连忙答应: “您请放心,小人知道有些话该说,有些话不该说,小人明白的。小人此番求 见皇上,只是要告诉皇上,武昭仪娘娘是清白的,其他不会多说。哦,不对,是其 他任何事情,我都不会说,您就放十万个心在肚子里吧!” 王宽看了丁瑜洲一眼,愣了一下,然后又点了点头,似乎对丁瑜洲这一番言论 表示不是特别相信,但是转念一想丁瑜洲的机灵劲,uu看书 .uuanshu脑子灵活,是个聪明人,又多 少还是相信丁瑜洲的话。 王宽看出丁瑜洲听明白了自己话里的意思,凭借在宫里起起伏伏这么多年的经 验,断定丁瑜洲面见李治,或许也不是什么坏事,反正不会对自己造成任何的损害 就好,便继续带着他往此处宫殿中走去。 这是一处独立的院落,丁瑜洲走进,面前是一处高大巍峨的宫殿左右两侧是耳 房,宫殿规制等级是最尊贵的建筑规格,红墙黄瓦在烈日炎炎下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院子里整齐地栽植着各种树木花卉。此时正是盛夏时节,紫薇花盛开,那紫红 色的花蕊散发着独特的芳香。 空气中隐隐充满着淡淡的花香,让人心旷神怡。在院子正中间摆放着一座高大 的太湖石。太湖石的形状像是一个硕大饱满的寿桃形状,这太湖石的设置不仅起到 了天然屏障的作用,正好也挡住了宫殿的视野,营造出皇家独有的神秘。 院落里站满了宫人,全都肃然静立站在各自的位置上。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182章 与李治正式见面 这次进宫又让丁瑜洲有了新的发现,这是丁瑜洲来大唐后第一次深入到太极宫 的后宫区域。 丁瑜洲一看这院落里的阵仗,便知道了皇帝肯定就在这座巍峨的宫殿中坐着。 他心情激动,原先一直都在掖庭,现在他真正来到大唐皇宫,并且还突然意识 到这里应该就是皇帝在太极宫的寝宫两仪殿。 就在丁瑜洲逐渐走进这座宫殿的时候,他的猜测是对的,这就是传说中大唐皇 帝们的居所——两仪殿。 王宽带着丁瑜洲来两仪殿的偏殿,使了个眼色让丁瑜洲在门外等候,他自己则 进到里面。 丁瑜洲见到周围的人全都肃然安静,垂手而立,默不作声。 这处院落,虽然人很多,但是环境很是清幽。 一阵夏风吹过,拂动着院子里大缸里栽种的莲花,有阵阵清香飘入鼻中,说不 出的受用。 廊下挂着十数架金丝鸟笼,笼子里关着各种各样的鸟,有漂亮羽毛的,有叫声 好听的,有好多还是丁瑜洲叫不上名字的,全都在那里叽叽喳喳,不知道是诉说被 关在笼子里的苦楚还是高兴的欢唱。 丁瑜洲在等待的过程中望着面前的那十几架金丝鸟笼,尤其看到里面关着一只 画眉鸟,那漂亮的羽毛和窈窕的身姿,尤其鸟儿那忧郁的眼神让丁瑜洲感同身受。 丁瑜洲不由得感叹: 鸟儿向往天空,却被关在这金丝牢笼中。如此怀才不遇,如此被禁锢自由,如 此渺茫的未来,怎能不让人心生哀怨呢? 丁瑜洲闲等着无事,又想起《唐诗三百首》中的那些失意诗: 古时候那些被贬的官员写出那么多幽怨诗,想来这不是一个个例。 这种压抑的生活状态,让丁瑜洲有了切身的体会,对于这种唐诗中非常典型的 哀怨诗见到面前的金丝鸟笼让他对此愈加体会真切。 丁瑜洲就这样等待着,他自己也没有数算时间。反正就这样静静地等待着,不 管周围来来往往进进出出都是些什么人,有些人他看着面熟,有些人他看着面生, 有朝廷官员,也有后宫嫔妃,反正他们都与自己无关,只要他们不来看自己的笑 话,就算是烧高香了。 丁瑜洲等待在一个角落里,这个角落极其隐蔽。他不知道皇帝为何不在正殿中 活动,却偏偏跑到了偏殿里面来。 熟悉大唐宫廷礼仪的丁瑜洲清楚地知道,这偏殿本是供前来请安嫔妃们待的地 方,但是不知道皇帝在这里的原因。 丁瑜洲心想不知道就不知道,反正自己也没有这个信心去管皇帝的行踪,他现 在唯一担心的是武媚娘的安慰。 要知道武媚娘现在正被关禁闭,肯定也是受尽了非人的待遇。说不定昔日那些 巴结奉迎她的嫔妃正找着机会向她羞辱一番,不知是否还会受些皮肉之苦,也说不 定了。 丁瑜洲看着面前的这架金丝笼子,欣赏着里面的鸟儿蹦上蹦下跳来跳去。 听着周围这叽叽喳喳的鸟鸣声,仿佛置身在郁郁葱葱的树林之中,又仿佛站在 旷野,仰望苍穹,可是当他将自己的视野拉回近处,他觉得自己正处在水深火热的 危险之中。 “喂,丁瑜洲,别发愣了!皇帝宣你觐见!” 王宽从偏殿的门里走了出来,对丁瑜洲大声喊道,然后催促着他立即进去。 丁瑜洲听到连忙反应过来,发现王宽催促自己,一刻功夫也不敢耽搁,跟随着 王宽走进偏殿中。 丁瑜洲进入偏殿之后,还没站稳就听到一个威严有力又略带沧桑和成熟感的男 子声音从高处如同一根根针一样向他射过来,犹如硕大的雨滴,落在干涸的泥土中 溅起尘烟四起。 “你可是丁瑜洲?” 丁瑜洲听着庄严有力的声音,便联想到这应该就是皇帝李治了,就是后来大名 鼎鼎的大唐高宗,真不成想自己竟然是以这种状态来面对大唐高宗。 丁瑜洲心里有一些羞愧,同时又带着一点点的激动,他不知道是抬头去看还是 低头回答,犹犹豫豫间,只听到王宽在一旁连忙催促他回答皇帝的问题: “丁瑜洲想什么呢,赶紧回答皇帝陛下的问题。记住,要用回皇上。” 王宽尽量压低声音提醒丁瑜洲。 丁瑜洲心想: 老子又不是聋子,怎么会听不到这里一直说的话呢。还用得着你这个没根的东 西来提醒。 丁瑜洲看了看脸色因为纠结而脸部肌肉挤到一起的王宽,抬头看了看坐在殿中 宝座上的皇帝,开口说话道: “回皇上陛下的话,草民正是丁瑜洲。” 丁瑜洲一边回答李治的问话,一边仔细审视着李治的面貌。因为他好奇历史上 真实的李治究竟长得什么模样,说话的声音又是什么样的音色。 经过他这么仔细观察,发现李治的声音是那样雄浑中带着儒雅的风范。他的相 貌倒有些像阎立本绘画的《步辇图》中唐太宗的模样,感叹到底是父子,父子相像才 是常理。 丁瑜洲仔细端详着李治的模样,见他眼角眉梢间透着灵气,眉毛是那种稀稀疏 疏的剑眉,眼睛不是很大,是那种典型的杏眼,眼神迷离带着伤感,不知道里面藏 着多少心酸的事情。他的鼻子有点弯,有点胡人的面貌特征,但是并不影响他的整 个相貌的秀美。 李治的嘴唇上面薄下面厚,u看书.uukanh 只见他一直抿着嘴,那样子似乎很是生气。 丁瑜洲审视着李治,李治也瞪视着丁瑜洲。这两个来自古今的男人,彼此审视 着对方。 丁瑜洲见李治的眼神里带着帝王的霸气,还有那神圣不可侵犯的严肃,心想: 我丁瑜洲是现代人。可不管你是皇帝,还是平民,在我眼里,我们都是一样 的,都是人。 丁瑜洲对李治回应着不屑的目光,还有一种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的气概,丝毫不 惧怕李治的皇威。 丁瑜洲同时注意到在李治的周围还有陪伴他的宫人,坐在李治旁边的的正是端 庄娴雅的王皇后。 此时王皇后的脸上神色严肃,用威风凛凛的表情望向丁瑜洲。 这时候,王宽在一旁发现丁瑜洲虽然回答了皇帝的问题却高仰着头去看宝座之 上的皇帝,忙到丁瑜洲面前一站,挡住了她的视线说道: “大胆,这是宫里头,没有陛下的命令,怎能容许你自已抬头?”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183章 皇帝看不见了 丁瑜洲听到王宽的提醒,知道自己的这个小动作被他发现了。 他连忙停止刚才被王宽认为无礼的动作,赶紧低下头,摆出一副恭敬的样子。 心里有一点疑惑,刚才他对李治投去的眼神是一种极为不尊敬的挑衅眼神,皇 帝李治极有可能会震怒,而此时的李治却依旧脸色平和,不见丝毫生气的痕迹。 丁瑜洲越想越感觉特别奇怪,因为刚才他在走进两仪殿的时候,心里是带着浓 浓的怒气的,忍不住将这种怒气发在皇帝身上,体现在外,就是他那眼神的变化。 他的眼神其实已经非常明显了,却不知为何没有引起皇帝的注意。一般人面对 这种不尊敬不恭维的眼神肯定早就火冒三丈了,着实搞不清李治是什么情况:心里 想着: 这皇帝李治做的也太沉稳了。这种事情他都能忍,还有什么事情他忍不了的 呢。史书记载李治仁懦,看样子确实是了。 这时候,丁瑜洲听到旁边的王皇后冷冷地说道: “皇上,你刚才看到这丁瑜洲的眼神了吗?这丁瑜洲着实胆大,竟然用那种眼 神对您,那就是对您大不敬,这是需要被处以极刑的。” 皇帝李治听到皇后这样说,扭头看了皇后一眼,问道: “皇后所言是指什么?这家伙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这一问话着实让王皇后诧异不堪,浓眉大眼睛圆瞪,嘴里险些要吐出血了。 皇后的脸色一会红一会白,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回答皇帝的问话。可是面前的 这个人是皇帝,她不能发脾气,也不能随便乱说话。 王皇后只好顺着李治的话说下去: “皇上,你近来操劳国事,神思倦怠,现在朝廷事情又多,对于下面的那个 人,你可能不是太上心,但是臣妾得好好替你查看着他。” 王皇后抬手,指了指丁瑜洲,她手腕上戴着一件由整块和田玉雕琢而成的手 镯,甚是晶莹剔透,在阳光的照耀下发出玉石所独有的光泽。 丁瑜洲只是低着头,暗中听着来皇后和皇帝的对话,知道皇帝和皇后表面看似 和谐,实则隐藏着无数矛盾。 这对名义上的夫妻俩连话都说不到一块儿,根本就没有夫妻之间的默契,还在 这里秀恩爱。 他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但是脸上不敢有任何丝毫的怠慢,因为王宽正紧紧地 盯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更是让丁瑜洲出乎意料,刷新了他对李治的认知。 李治揉揉眼睛向下看去,突然说了一句让在场所有人都大为惊讶的话: “你们都说这丁瑜洲对朕大不敬,可朕并未发现他有何异样呀,只瞧着他刚才 低着头站在那里一动也没动。啊,不对,是朕的眼睛出问题了,朕的眼睛不知为何 看不清楚了,看近处的东西还好,如果看远处的东西,总是模糊一片,仿佛隔着一 层雾一般,前些日子朕还没当回事,只是偶尔如此,不知为何今天时间这么久?” “皇上,你没事吧?王宽赶紧去宣太医,让太医好好为皇上诊治一下。皇上是 天底下最尊贵的人,龙睛凤目可不能有丝毫的闪失呀。” 王皇后面带忧虑神色,眼睛里满是担心,望着李治。 虽说她心里怨恨李治,对自己不甚宠爱,可终究她的心里始终认为李治就是自 己的丈夫,所以对李治的身体康健还是格外关心。骤然听到李治说起自己的视力下 降,心中着为焦急。 随着皇帝的这一声抱怨,所有人关注的焦点都转移到了皇帝身上。 刚才还幸灾乐祸地等待着皇帝如何审问丁瑜洲这一场大戏的上演,而这个时候 所有人都将注意力从丁瑜洲那里转移到了皇帝那。 皇帝的安危,牵扯前朝和后宫的安宁。哪怕皇帝一个喷嚏都会引起一场风波。 所有人都不敢懈怠,人人都提高了精神,全神贯注地关注着整个事态的发展和 变化。 皇帝的安危牵扯着所有人的利益,甚至还会影响某些人的安危。 作为皇帝的贴身太监王宽更是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连忙吩咐侍候在旁的小 太监去火速传召太医前来诊治。 他自己则快步走上前去,走到皇帝身边,关怀地问: “皇上,你的眼睛肯定是批阅奏折劳累过度所致吧。要不然奴才给您按摩按摩 头部或许能够舒坦些呀。” 王皇后因为担心早已从自己的座位上起身来到皇帝身边。生怕皇帝有什么闪 失,也关切地为皇帝理了理身上穿的那件明黄色绣着龙纹的朝服,劝说道: “皇上,你以后要注意龙体呀。国事繁重,但也要注意休息才是。要不然让王 公公为您按摩让气血流畅,或许眼睛就能看清了。” 李治摆了摆手,显然对王皇后和王宽的话表示反对,揉了揉眼睛说道: “不碍,不碍,朕的眼睛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待会等到太医来了,再好好诊 治一番便是。” 两仪殿内所有的宫人们都大气不敢出,生怕自己惹出乱子,让皇帝和皇后不高兴。 工宫人们全都笔挺地站在各自的岗位上,全神贯注,高度紧张,注视着所有的 变化,生怕主子一旦叫唤自己而无法及时应答。 丁瑜洲明显感觉到了这紧张严肃的气氛,看书 w.uuanshuo 所有人都关注着皇帝的眼睛,意图得 出最有效的信息,然后传递给各自背后的力量,所以没有人来管他,至于他的存在 仿佛就成了空气一般。 丁瑜洲冷眼旁观着刚才这一翻重大的转折,他没有想到原本是要审问自己却因 故转变成了皇帝的眼睛问题。 整件事都出乎他的意料,但又让他深感这件事的必然。因为史书记载李唐皇室 有着先天性的疾病,并且这种疾病还是代代遗传的,这种疾病有点类似于现代心脑 血管类的疾病。 唐太宗是死于这类疾病,唐高宗李治更是死于这种疾病。 史书记载唐高宗后期患有风疾,眼睛无法看清奏折上的文字才不得不让武媚娘 来协理朝政。 丁瑜洲经历李治突然看不清这件事,看似一场偶然事件,实际上却是历史发展 的必然,他心中再次印证了史书记载的准确性,同时凭借史书的记载,也预示着后 期李治的病还会比这次更加严重。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184章 《兰亭序》的真迹 两仪殿内放有巨大的白釉大瓷缸,缸内放有成块成块的冰山。 随着白釉大缸内的冰山不断融化,殿内的温度渐渐降了下来,清凉舒爽,最是 宜人。 殿内两侧的条案上放有一对黄釉瓷瓶,瓶内插着时鲜的红色荷花,红艳欲滴, 红得热情。想来是宫人一早换上的,那盛放的荷花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和殿内的龙涎 香的味道混在一起,香气扑鼻而又让人清醒。 丁瑜洲靠近这两瓶荷花,所以他能闻得特别清香。趁着殿中人员混乱,人们早 已忘记了他丁瑜洲的存在,丁瑜洲觉得自己暂时是安全的,所以他的心情渐渐放松 下来,开始审视两仪殿内的陈设和器具。 只见李治和王皇后身旁放纸的一盏莲花造型的烛台,样式独特,做工精湛,一 看便是烛台当中的珍品,还有李治身后墙壁上所挂的一幅书法作品。 起初,丁瑜洲觉得那幅画颇似传世的《兰亭序》的风格,再后来丁瑜洲仔细审视 那幅画最后的落款,顿时丁瑜洲心中大为惊讶,这竟然是书圣王羲之的传世名作 《兰亭序》。 看到书圣王羲之的《兰亭序》,丁瑜洲恍然大悟。 有传言《兰亭序》曾被唐太宗带入了自己的陵墓昭陵,也有传言《兰亭序》并没有 被唐太宗带入昭陵,而是被埋藏到了唐高宗和武则天的合葬陵乾陵。 丁瑜洲仔细地审视着《兰亭序》中的每一个字,感受着书圣王羲之那横撇竖捺一 字一顿中的风采,被博大精深的书法文化和遒劲有力的字体所深深感动。 这说明传言是后者无疑了,极有可能是唐高宗去世之后,《兰亭序》随他一起进 入了乾陵地宫。 丁瑜洲骤然看到这传世名作《兰亭序》,心中顿时激动得不知所措,心中似有汪 洋之势,波涛拍岸,风起云涌,激动万分。 他可是现代人中第一个目睹了《兰亭序》真迹的人。 这份光荣和激动,岂是文字所能够形容和表达出来的。 丁瑜洲已经无暇去欣赏其他的器物,当然,或许这里也有一些早已绝迹的艺术 珍品。 因为看到这件是天下第一行书,已然让他觉得这是他穿越大唐之后的又一次天 大的幸运。 丁瑜洲沉浸在对《兰亭序》的欣赏上,他研究历史,喜爱历史,尤其喜欢对于古 代文物的鉴赏。如今看到《兰亭序》的真迹,岂可就此错过,所以他仔细地欣赏着, 想把每一个角落都好好看清。 就在他欣赏的过程中,两仪殿内人来人往。宫人们脚步凌乱,进进出出来了一 波人又一波人。 太医们小心翼翼地为李治诊着脉。 后宫的嫔妃们听到皇帝眼睛不适也纷纷前来探望。 一时之间,原本气氛紧张压抑的两仪殿顿时成了人的海洋。 这个时候自然也没有人去管丁瑜洲了。大家所关注的都是皇帝的康健问题,所 以丁瑜洲暂时被晾在了一边。 如此时机,恰恰给丁瑜洲足够的时间和空间去欣赏,丁瑜洲恨不得能有一部手 机,好将这部传世珍品仔仔细细清晰地拍摄下来,可惜他现在没有任何电子产品。 两仪殿经过一番忙碌之后,太医最终给的诊断是皇帝气血不畅,导致眼部存有 淤血,才出现了眼睛视物不清的症状,但皇帝年轻,春秋正盛,故而不算什么大 碍,只需开些药方,合理调节就好。 丁瑜洲听完太医的诊断,心想这太医不知有没有仔细诊断,这完全纯粹胡说。 按照史书的记载,他这是家传的遗传病,怎么可能是气血不畅的缘故,这根本 就是不治之症呀。无非开些药方只能调节缓解情绪,无法治本。 当然这些事,丁瑜洲只能在心里想一想,他可不能够说出来,现在可没有人会 相信他这个罪犯的话。 丁瑜洲的思绪渐渐拉回了现实,他不再去注视和欣赏李治身后的那幅传世珍品 《兰亭序》。 看到太医们纷纷离去,前来问安的嫔妃们也都各自散去,只留下了皇后和皇帝 依旧坐在原来的座位上。 这个时候李治看了看殿里的情形,发觉丁瑜洲还在,于是准备继续他刚才的话 题开口说道: “对了,丁瑜洲,你说你有要事进言求见朕,你口中的要事还与武昭仪有关。 就算你不见朕,朕也还有许多问题要去问你呢。” 李治双眼微眯,似乎在努力地要看清丁瑜洲的模样,只是因为自己的病情在 身,无法看清。 在他身旁坐着的王皇后一直体贴关心地注视着李治的变化,提醒道: “皇上,您现在身体抱恙,审问这些罪犯的活儿还是交给刑部的大人们吧,您 好好歇息便是。” 王皇后的话,表面上是关心皇帝的安危,看似在为他的身体考虑,而实际上是 王皇后的意思里还有更深的层次,他这是想切断丁瑜洲与皇帝之间直接交流和沟通 的渠道。 因为她担心丁瑜洲的出现,会让武媚娘被困冷宫的结局出现转机,更担心丁瑜 洲的出现会影响到她自己的存在。 王皇后正是因为有这种担心和顾虑,所以她一直阻挠着丁瑜洲与皇帝的见面, 所以那日当刑部报上来说丁瑜洲有要事需要面见皇上才能证明武媚娘的清白的时, 王皇后恰好也在,uu看书 .uukansh 所以她这几日不断的找事情给李治,让李治难以及时召见丁瑜洲。 这也是为何丁瑜洲在牢中一直久久等待而不可得召见的缘故。 今日李治再度想起武媚娘,又联想到牢狱里的丁瑜洲,作为被宣称与武媚娘有 着非常关系的人,所以他觉得他应该去召见一下这个传言中的丁瑜洲究竟有何魅力。 皇帝李治铁了心要询问清楚丁瑜洲的一些事情,听到王皇后又在一旁劝阻,只 是挥了挥手,对皇后说道: “皇后莫要担心,朕的眼睛虽然看不清,但是朕的思路还是很清晰的。朕只是 想来审问一下他,看他究竟是不是冤枉了武媚娘,如果皇后觉得劳累不如暂且回宫。” 丁瑜洲也体察到了王皇后的心思,知道她这是要从中作梗,破坏皇帝与自己相 见的计划,但听到皇帝下达了逐客令,自然明白皇帝是知道皇后心思的。 丁瑜洲微微一笑: 如今看来皇帝这是要准备与自己进行一番长谈了。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185章 李治相信证言 皇后在后宫中待得久了,岂能不知道皇帝的心思,他知道这个时候皇帝已经开 始对自己下了逐客令。 王皇后无法推脱,毕竟皇帝的意思,谁也不敢违逆,她除了乖乖听话,离开两 仪殿外,其他任何事情都做不了。 王皇后向李治行了个礼后就带着满腹的担心和疑惑离开了。走到丁瑜洲站立的 位置处,她还扭头看了看丁瑜洲,对丁瑜洲投去复杂的眼神。 丁瑜洲看着王皇后的眼神里带着威严的贵气,似乎王皇后在告诉他,任凭你有 多大能耐,你翻不了天,颇有胜券在握的霸气。 丁瑜洲知道王皇后的结局,所以对她虽然表面上恭敬,实际里却是不屑的心 态。尤其对王皇后刚才这挑衅性的眼神更是丝毫不入心。 王皇后走后,李治屏退了两仪殿里所有的人,只留下丁瑜洲和他自己。 两仪殿顿时陷入一场毫无边际的寂静,在场的人似乎都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在这万籁俱寂的空间,丁瑜洲体验到一股历史的厚重感和气氛的压抑感。 丁瑜洲目睹着两仪殿由热闹嘈杂变为平静的真实,体验着这种万籁俱寂归于平 淡后的真实存在。 有机会单独面对宝座上那高高在上的大唐高宗李治,不由得心中生出一种古人 与今人相对而立相互倾诉的紧张感。 作为一个从未来穿回大唐的现代人而言,丁瑜洲能够清晰地体会到这种历史沧 桑之后的厚重感。 可是面前这个真实的李治是没有丁瑜洲这种感觉的。 因为他的思维还停留在对武媚娘事件的纠结上。 李治之所以屏退所有的宫人,是因为他想从丁瑜洲这里了解到事情的真相。 他的目的是想亲自审问丁瑜洲,想真实知道武媚娘到底是真心,还是心怀不轨。 李治见丁瑜洲一直沉默不语,看着地上的地砖发呆,猜测他这是因为害怕和恐 慌所致。便轻声咳嗽了一声,缓解了一下当前殿里的寂静。 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是两个男人的对话,是一个古代君王与现代研究生的对 话,更是一个古人与今人的对话。 不过在开始这场对话之前,丁瑜洲感觉自己胜券在握。 此情此景,这正是他所期盼的,也是他决定改变自己在大唐行事风格的第一步。 他将努力的把握这次与大唐皇帝单独对话的独一无二的机会,努力实现浅层次 和深层次的目的。 确切地说,浅层次的目标是解救武媚娘的困局,让李治相信武媚娘的忠贞心, 让李治解了武媚娘的幽禁。而深层次的目标则是丁瑜洲发自内心的改变,他决定,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丁瑜洲听到李治清了清嗓子,知道皇帝准备开始说话了,忙抬头望了望李治, 听到李治对自己说道: “丁瑜洲,你靠前来。” 丁瑜洲看到李治向自己招了招手,明白李治的意思,君命不敢违,向前走了几 步。与李治相距有三四米远的距离,便正好越发看清李治的相貌。 发觉他的皮肤结实而白净,显然是养尊处优惯了。虽说相貌平平,但是帝王之 气是与生俱来的。毕竟人家十几岁年纪轻轻就成了太子。 丁瑜洲不由得感慨: 这才是真正的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人间贵人呀。 丁瑜洲不知为何,心情变得有些紧张,紧张之余还有些激动,完全不是刚才那 种刚进入大殿时的气定神闲。 或许是因为他与李治相距如此近距离的缘故。 这是他平生第一次有幸来真真切切见到历史上真实的皇帝,说不激动那是假的。 这时,李治开口说话,直奔主题,没有任何的遮遮掩掩: “你通过刑部传话说要向朕禀明武昭仪事件具体原委,是否确有这件事?” 丁瑜洲忙回答道:“回皇上的话,确有此事。 ” 李治双手扶在宝座的把手上,身子微微向前倾,,询问道: “那你自己说来与朕听一听。不过话说在前头,朕只听真相,所有的假话,朕 一律不听。所有阿谀奉承的话全都省略。” 丁瑜洲一听李治果断干脆的语气,又从他说话的内容中体会到李治果真是豪爽 的性格,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从不拖泥带水,倒和史书中的记载颇有些出入。丁 瑜洲忙回应道: “草民一定遵守陛下的旨意,决不敢有丝毫的隐瞒。在陛下面前,绝不敢说任 何一句假话。” 丁瑜洲本想再发个誓言证明自己的真心和决心,可是转念又一想自己接下来将 要说的话或许还真的存在一些虚话假话,便打消了这个想法,开始直接说出内容: “皇上,草民冒昧求见皇上,实际上就是想告诉您事情的真相。武昭仪娘娘是 被冤枉的,那感业寺的尼姑度闲说了假话。其实这个人本身人品就存在问题,说的 话不足为信。这度闲昔日就曾经因为口出狂语,拿人东西而被住持大师惩戒过。试 想这种人品不端的人,他说出来的话肯定也可疑。或许她为了钱财会,极有可能颠 倒是非,混淆视听。” 李治听了丁瑜洲的一通解释,听到他对度闲这番指认,没有表现任何的反应, 只是点了点头,uu看书 .ukanshu.cm 不置可否。 丁瑜洲为了让李治信服自己对于度闲的这一番指控,继续说道: “草民,昔日曾在感业寺中身为杂役,干着苦活,后来得蒙住持大师信任,让 草民到前院负责洒扫,卖些小物件。而武昭仪娘娘一直深居简出,位于后院,加上 寺中多有规定,严禁外来男丁进入后院。当时静安住持和妙半主持两位大师对寺院 管理很严格,设有重重关卡。所以任何男子都难以进入后院。所以草民怎么可能与 娘娘之间有那些事情呢?!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再者说。草民是杂役, 是最低贱的人,这条命卑贱如蝼蚁。昭仪娘娘是何等尊贵,是一等一的贵人,又怎 么可能会看上草民这样的人呢,那度闲的说辞,当真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您说是 吧?” 皇帝又是点了点头,似乎对丁瑜洲的话深信不疑。 确实丁瑜洲这一番言论有着严密的逻辑,不同论点之间的论证极为紧密,让李 治根本没有发现任何破绽。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186章 难缠的李治 “所以说,皇上你一定要相信武昭仪娘娘是清白的,草民也绝对是清白的,草 民和武昭仪娘娘之间只是很单纯的关系……像度闲那种人,她的话是绝对不能信的。 恐怕他三言两句当中,只有一句是真话……” 丁瑜洲发现李治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对付,自己三言两句就让他完全按 照自己的思路思考整件事了。 正在丁瑜洲有些得意的时候,李治接下来的话让丁瑜洲着实被浇了一盆冷水。 李治扭了扭脖子,放松了一下因为一直低着头而有些僵硬的肌肉,以一种神秘 莫测的语气说道: “你的话也确实有道理。不过,朕总觉得万事皆有可能。这度闲虽说为人不够 正派,说话也存在真真假假的可能,但是捕风捉影之下还存在风与影。恐怕武昭仪 一事并不是空穴来风。没有确凿的证据,朕还是颇有些顾虑的。如若是你,你会轻 易相信任何一方的话吗?” 李治的这一句话说得不紧不慢,让丁瑜洲看不出心中任何的想法,更让丁瑜洲 觉得胆战心惊。 他没有料到李治刚才那是欲擒故纵,这才看出李治的厉害之处,不由得觉得有 些掉以轻心了。 两仪殿内依旧清凉舒爽,四周角落里放置的冰缸里冰块已经融化掉了大半,冷 冷寒气降温了周围的环境,也冰凉了丁瑜洲的火热内心。不过在冰冷感觉的同时, 丁瑜洲有一种异常的清醒感。 他刚才是骄傲轻敌了,李治确实不是想象中的那样简单,不过这难不倒他,他 知道又到了该放大招的时候了。 丁瑜洲挺起胸膛,鼓足勇气缓缓地说道:“皇上所言甚是。有些人虽然一直会 说假话,但是难免有那么一两句真话也足以能证明一些事情的真实性。姑且不论度 闲的话是真是假。草民还想向皇上举荐另外一位证人来证明草民所言确凿无误,并 且还能证明武昭仪娘娘的清白。不知陛下是否允准?” 李治听了丁瑜洲的话颇有些意料之外,因为那时他询问了许多人这件事是否还 有其他证人,当时的回答是鸦雀无声。然而此时丁瑜洲突然提出除了度闲之外,还 有另外一位证人可以证明武昭仪的清白,所以他内心泛起了层层涟漪,忙答应道: “当然可以,证人快快请来。” 丁瑜洲向李治躬身行了一礼,请求李治道: “皇上,这个证人不在别处,当下正在宫中,还请皇上下令宣召妙半大师进殿。” 李治微微诧异,脸上浮现出一抹惊讶的神色,忙问道: “你是说你的证人就是妙半?现下妙半大师在宫中?为何朕不知晓?” 丁瑜洲知道李治定会这么询问,因为这件事除了丁瑜洲和妙半本人之外,也就 只有一人知晓。 丁瑜洲忙想向李治解释道: “这件事还请陛下恕罪,实在不是草民有意隐瞒陛下,也实在不是妙半大师故 意隐瞒。当前风声太紧,才不得不小心谨慎,生怕再出现了什么差错。到时候恐怕 连妙半大师性命也不保,还望皇上恕罪。” 李治挪动了一下姿势,表示不相信,疑问的说道: “有你说的这么严重吗?到底这件事是怎么回事?既然大师都到了,那就让大 师进来吧。” 丁瑜洲点了点头说道: “还请皇上下令,让尤达发公公护送妙半大师前来吧!” 李治明白丁瑜洲的意思,点头应允。对着外面喊道: “让掖庭尤达发引领妙半大师入殿。” 皇帝这么一喊,随即便有许多小太监跑了出去传达命令。 原来丁瑜洲和妙半大师在北城门处分离时早已约定好。妙半大师只是悄悄入宫 在掖庭等候。 当然丁瑜洲是事先与尤达发谋划好的,彼此提前通了气,为了找到这整件事的 证据,希望尤达发在宫中帮忙。 尤达发当场允诺,之所以如此真心帮助丁瑜洲是因为他深知武昭仪被打入冷宫 会对自己造成极大的影响。 再者尤达发还是那个引丁瑜洲入掖庭负责香料生意的“罪魁祸首”,加上他在宫 里树敌不少,他的竞争对手巴不得他因为这件事而受牵连被彻底整垮,所以他一直 期盼着丁瑜洲能够东山再起无罪释放。 这是因为这种机缘巧合,所以尤达发能够尽心帮助丁瑜洲将妙半大事安顿好, 随时等待着机会。 妙半大师因为昔日与丁瑜洲的交情,又连年来受到丁瑜洲香火钱的供应,所以 她对这件事也是格外伤心。 烈日炎炎,一轮似乎要烧着了的太阳散发出万丈火光,炙烤着大地,透过两仪 殿的窗子照了进来,在地砖上形成了斑驳的暗影。 丁瑜洲看着地砖上无数斑斓的光影,仿佛种迷幻的感觉。 在等待的过程中,他与李治两人均是沉默的,但是心里各自都怀着各自的心 思。丁瑜洲揣测着李治的心思,猜测李治肯定不希望武媚娘发生被告发的事情那 样,但是看他面相显然是又迈不过心里的那道坎。 试想哪个男人希望自己的妻子不能忠于自己,心里还想着其他男人呢?就连武 大郎也不允许。 丁瑜洲心中暗笑自己好像就是给李治戴绿帽子的那个人,可是他绝不能承认这 件事,因为他和武媚娘之间也只是发乎情,而止于礼。 这些事情在现代社会完全是合乎礼法合乎人情的,根本不是事。 所以对于这件事,丁瑜洲根本就没当成一回事,因为他的思维里还保留着现代 人的观念。uu看书 ww.uuknsh 感情的事其实很玄妙,说爱的时候可以爱得死去活来,说不爱的时候,那就形 同陌路,说声拜拜了您呢! 因为沉默,所以丁瑜洲只是盯着地砖上那不断移动的光影,心中仔细地计算着 从掖庭到两仪殿的距离,果真路程如他计算的时间一样。 当两仪殿的大门被缓缓打开的时候,秒半大师在太监的带领下走了进来。 丁瑜洲与妙半大师对视一眼,互诉着彼此的默契。 他见妙半大师一副仙风佛气,浑身上下透着得道大德的神姿,不由暗自佩服。 妙半大师在殿中对着皇帝行了佛礼,口中念诵道: “贫尼,拜见皇帝陛下。” 李治拍了拍手,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说道: “不知大师早已入宫,有失远迎,还望大师恕罪。” 妙半听李治对自己如此客气,忙道: “皇上仁爱,贫尼不敢当啊!”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187章 武媚娘的清白 妙半大师对李治行了一个佛礼,恭恭敬敬甚是恭谨。 李治抬了抬手,示意她不必多礼,连忙问道: “大师,关于武昭仪一事,您在宫里可都听说了吧?这丁瑜洲既然把您请来, 还请大师实话实说,让真相大白才是。” 李治的言语之间对妙半大师甚是尊敬,除了言语,行动之间,眼神之间,也全 都透着尊敬和礼遇。 …… 丁瑜洲在一旁倾听着李治与妙半大师的对话,见他们彼此之间甚为恭敬,彼此 又都很是客气,悬着的心才渐渐安稳下来。 如今看来,请妙半大师前来的做法是正确的。 大唐皇室笃信佛法,加上感业寺又是皇家寺庙,对于妙半大师的为人品行,李 治多少还是了解些的。 妙半大师手里数着佛珠,不紧不慢地开口说道: “陛下,千万不要冤枉了武昭仪娘娘。那度闲的话不可信,前些日子宫里来人 点名要找度闲,原本以为是正大光明的事,却不料竟然是见不得人的勾当。贫尼多 方查证,原来是有人暗中买通了她,让度闲出来做假证,贫尼这里有他们之间互相 来往的书信,这书信中说得很清楚,还请皇上过目。” 妙半大师说完从袖管中拿出一封雪白的洒金信笺,犹如一片雪花,出现在这漫 天昏沉沉的世界之中。 因为大殿中只有李治、丁瑜洲和妙半大师三人,没有其他任何人,所以妙半大 师亲自上前将这封信递给李治。 李治接过信,眼神飞速地读了一遍,最后眉头紧皱,然后重重地将这封信扔到 地上,愤怒地说道: “这封信所用的纸张确实是宫中用纸。这字也确实是宫里人的字体。虽然这最 后没有落款是何人发出的信件,但是这字里行间的语气很像宫里的某些人。这些人 真是胆大妄为,着实可恨。他们竟然敢颠倒是非,竟然敢骗朕,给武昭仪随便捏住 一些罪名出来。当真是眼里没有朕了吗?” 妙半大师见皇帝生气,双手合十口颂佛号: “阿弥陀佛,皇上息怒。” 李治愤怒地将手重重地砸在宝座的龙形扶手上: “无法无天了,当真是胆大呀,近些年来朕疏于管理后宫,导致后宫问题不 断,看来此时后宫到了该整顿的时候了。” 这些情节变化完全在丁瑜洲的意料之中,这是丁瑜洲在感业寺与妙半大事筹谋 商量好的。 好在皇后她们与度闲之间彼此往来会留下了这些痕迹,要不然难以扭转局面, 这一封信在目前来看,可是影响乾坤的重要物件。 其实在丁瑜洲原本计划中,只要妙半前来作个证,没有想到妙半大师不只做了 证人,还及时拿出来极有说服力的物证,让李治不得不相信武媚娘是被冤枉的。 原来妙半大师察觉事情的严重性后,经过丁瑜洲的提醒,暗中派尤达发到感业 寺去搜寻相关证,后来经过一番仔细的审查,度闲和宫里交往的书信确实存在。 尤达发从中协助,派人将度闲控制了起来,并在度闲房中又搜查出了好多证 据,这才有了今天所发生的事情。 当然,这件事完全是在丁瑜洲坐牢期间发生的,所以他并不知晓具体实情。 丁瑜洲发觉现在到了对敌人反击的时候了。 他对李治继续说道: “皇上,草民还有一事要向你揭发和检举,正好妙半大师在旁,有些事大师也 是知道的,草民向您说清楚,让您能够认清一些人的真实面貌。” 李治心里窝着一股火,有人欺骗他差点冤枉了心爱的女人,脸上红一块紫一 块,神色复杂地望了丁瑜洲一眼,说道: “有什么尽管说,这殿里没有别人,朕听实话和真话,别的一概不听。” 丁瑜洲听到李治如此严厉的语气,心情激动,血流速度变得有些快,连忙答应道: “皇上圣明,妙半大师为证,关于流言中所说,草民与武昭仪娘娘之间关系过 密,其实根本就没有发生过,狗屁不通,完全是那些居心叵测之人的肆意强加和捏 造,就包括那一夜全寺上下危在旦夕,突遭大难,这也与宫里的人有关,陛下自然 心知肚明。那些人是特意想除掉武昭仪娘娘的,所以恐怕这件事与那件事有关,还 请皇上细细严查这些事情,以防武昭仪娘娘再度被人陷害呀。” 妙半大师看了丁瑜洲一眼,对丁瑜洲投去一个默契的眼神,这是他预们事先约 好的环节。 因为他们俩人彼此都知道,如果不把这件事情彻底地说清楚,讲明白。皇帝李 治早晚还是会对武昭仪产生怀疑,所以必须让皇帝李治彻彻底底相信武媚娘的清白。 妙半大师于是接着丁瑜洲的话题又再次将那日在感业寺中所发生的差点寺庙全 毁及众人被烧的妙善事件完全讲了一遍,并且暗指妙善背后是萧氏家族的人。 理好了思绪,丁瑜洲义正言辞地说道: “皇上,草民说一句公道话,武昭仪娘娘论身世背景出身不及宫里的其他娘 娘,但有着皇上的浓浓宠爱,所以难免会招来一些人的嫉妒,自然灾难也就来了。 当年在感业寺尚且会发生这种事情,如今在宫里恐怕情况更是值得堪忧。 妙半大师上前一步,看书 .uukansh也补充道: “丁瑜洲施主所言甚是,皇上,武昭仪娘娘在感业寺险些丢了性命,如今在宫 中恐怕日子过得更是艰难呀。还望皇上还昭仪娘娘一个清白。” 李治仔细听完丁瑜洲和妙半大师的一番言论,眼睛里透射出幸福的神色。 对于后宫的争斗,他是知晓的。他也知道这后宫嫔妃大多出身世家大族,像武 昭仪这种出身濒危的嫔妃自然会受到其他嫔妃的排斥。 李治想到这些,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为这错综复杂的后宫关系表示无可奈何, 同时又对武媚娘受了这份苦表示同情。 李治对着妙半大师说道: “您乃是出家之人,所言定是真话,朕相信你的话。从平日武昭仪的表现来 看,也确实不存在那日皇后所指证的问题,朕会即刻命人解武昭仪的禁闭,还他一 个公道。” 丁瑜洲一听李治的话,喜悦之情油然而生,知道不枉自己这一番努力总算让武 媚娘获得解救。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188章 1波又起 就在丁瑜洲觉得营救武媚娘一事即将走向圆满的时候,李治的一句问话让他着 实惊出一身冷汗。 李治究竟问的是什么话让丁瑜洲有些手忙脚乱。 原来到最后,李治的心里仍然是对武媚娘这件事存有丝丝怀疑,尤其对于丁瑜 洲与武媚娘相处一室的事情更是耿耿于怀。 虽然有妙半大事的证言,也有妙半大师所提供的证物,但是这些依旧解决不了 李治此时此刻心中的最大疑惑。 只见李治面带忧色,语气当中更是带着似乎数不尽的疑虑味道,问丁瑜洲道: “丁瑜洲,朕还有一事不明,度闲那日指出说武昭仪曾与你相处一室,这件事 又是该作何解释呢?朕想听听你的高见。” 李治居高临下,指着丁瑜洲点名要让他直接回答自己的问题,很显然李治的这 一个问话透露着她内心此时最大的心结。 如果这个心结不能够让李治的心结的解开,那么武媚娘在后宫的地位将受到极 其严重的影响。 丁瑜洲心中揣测着李治此时此刻的心思。 正所谓帝王之心深不可测。 好在丁瑜洲作为历史专业的研究生,他还是有着天然的优势。 他隐约可以体会到李治此时此刻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当然他也能够以一个男 人的身份去体会李治此时对最喜欢的女人的态度。 如今想来当下的情形,幸好丁瑜洲还是留有一手的。 其实早些时候在牢狱中运筹帷幄之时,丁瑜洲便想到了这一个必须面见李治的 策略。而他在筹谋策略的时候,就早已准备好了应对李治这一重大疑问的方法。 丁瑜洲对皇帝李治一抱拳,解释道: “回陛下的话,其实陛下倘若不问草民,草民也会向您解释清楚这件事。这件 事不光影响昭仪娘娘的境遇,也影响草民本人的清白。这件事,其实说来也是牵扯 盛大,不知皇上可否知道或者听闻感业寺曾突遭大火一事。这件事曾经闹得沸沸扬 扬,甚至有传言感业寺遭遇妖魔鬼怪之侵扰。最后此事查得原来于宫中有关。当 然,这个皇上是知道的。” 李治听完丁瑜洲这一番提醒,眼睛瞪得大大的,脸上的肌肉因为紧张和惊讶而 微微抖动。 李治眼神当中透露着诧异的神色,对丁瑜洲问道: “不瞒你们说,那件事是兰陵萧氏实在太过分,打着朕的名义去做那种见不得 人的事,碍于他们家族庞大,顾及他们的颜面,朕没有严惩,只进行了严重的警 告,只是不知那件事与武昭仪和你又有何关系呢?” 李治想起昔日萧淑妃所引发的那件惊动朝政的事情,心里就不由得怒气油然而生。 那简直是皇室的屈辱,堂堂大唐萧淑妃竟然做出那等有辱皇家颜面的事情着实 让人生气。 其实那件事已经过去三年之久,李治如今想来仍然是怒气不能消。 且说丁瑜洲听到李治的疑问,组织了一下语言,没有任何耽搁,继续向李治解 释道: “皇上有所不知,您只看到了这件事情的结果,却不知这件事的具体过程。具 体过程实在是太过惊险。草民如今想来都心有余悸,稍有差池,恐怕整个感业寺都 将葬身于火海之中了。” 妙半一直在旁边听着,知道自己不能说话也无法说话。 这个时候她听到丁瑜洲提起感业寺的那场灾难,心中不由得对丁瑜洲和武媚娘 再度心生感激,情不自禁地感叹了一句: “皇上,那件事如果没有丁瑜洲施主和武昭仪娘娘恐怕现在的感业寺就是一片 废墟和灰烬了。” 李治听到这两人说得如此严重,完全可以想象出来那是一场多么可怕的灾难, 同时心头一股好奇感渐渐升了起来,让他心痒难耐,忙问道: “既然你俩都这样认为,那就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于是,丁瑜洲将那日在感业寺的惊险经历向李治一一详细讲解清楚,尤其对于 自己和武媚娘如何解救感业寺的事情也做了详细说明。 ………… 在丁瑜洲叙述的过程中妙半大师从旁协助,努力维护着丁瑜洲与武媚娘之间的 利益。 其实在妙半大师的心里,她多少是看出来他们俩人之间微妙的关系,只是这种 场合她必须为二人解脱,否则二人性命堪忧,着实有违出家人的本性。 李治仔细听着丁瑜洲的解释,心中的疑虑渐渐消失了。 丁瑜洲说到最后,李治也一直听到最后,对武媚娘和丁瑜洲所经历的那场刻骨 铭心的营救,深表震撼,在震撼之余,李治对武媚娘有了更加清晰的认知。自然对 于丁瑜洲也有了别样的看法。 丁瑜洲将这件事情一一告知完之后,李治对丁瑜洲投去赞许的目光,说道: “你和武昭仪做得极好,这样做,既保证了朕和皇家的颜面,也能够让这些贼 人被绳之以法,还保住了感业寺上上下下。当真是有功于国家,丝毫没有一点罪 过。听了你们的这一场叙述,让朕想起了那日刑部报来的调查结果,确实如你们所 言,彼此甚是吻合。好,朕相信你们是清白的。” 丁瑜洲听李治这般言语,看他面色轻松,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u看书.uukanshu.co心里暗暗松了 一口气,心里琢磨着,幸好自己刚才将和武媚娘共处,要一起私奔,逃离长安的那 些事情,彻彻底底省略。 否则的话,那当真是坐实了自己和武媚娘搞暧昧不正当关系的罪责。 妙半大师一直从旁协助丁瑜洲,时不时地说些有分量的话来给丁瑜洲做旁证, 让李治不得不相信他们俩人说的话确确实实是真实发生的。 同时妙半大师举了多个例子来证明度闲这个人的人品极差,并且还说明了度闲 昔日在感业寺与武媚娘之间存有矛盾。 度闲曾经处处找武媚娘的不是,明显存心要刁难武媚娘……这些事实的公布,进 而在一定程度上直接或间接地证明度闲是有意要陷害武媚娘。 综上所述,最后得出的结论便是度闲对于武媚娘的指控是不成立的,是怀有个 人敌对情绪的,所以度闲的话自然不能相信,不能全部相信。 面对这些证据,李治怎么可能会不相信呢?除了相信,他别无选择。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189章 顶天立地男儿 经过丁瑜洲和妙半大师两人的共同努力,他们两人共同配合极有默契,为皇帝 李治解答了心中所有的疑惑。 丁瑜洲的解释逻辑清晰,论据和论点找的有着力点又有力度。 妙半大师作为出家人,无时无刻不透露出出家人的超凡脱俗和庄重严肃的形 象,她的独特个人魅力更是让李治不得不信服他们所说的每一句话。 丁瑜洲和妙半大师对视一眼,彼此传递着各自的心思。两个人眼中都是经历了 一场浩劫之后的放松。 经历了这么一场惊心动魄的面见皇帝的经历,丁瑜洲越发感觉到这种封建时代 君权至上的压抑感,但是他转念又一想,觉得这是整个社会的弊端,也是整个社会 的大背景和大环境。这不是他一个人所能够改变的现实。 除了努力适应这种新遇到的新环境和新常态,其他暂时还找不出任何突破之 法。在古代君权社会,只得这样也必须按照既定的规则去生活。 …… 经历这件事之后,武媚娘的清白被得以证实。皇帝李治亲自前往武媚娘居住的 宫殿去迎接她去赦免她。并且对于武媚娘的宠爱日渐隆盛,已经远远超过了王皇后 和萧淑妃等所有嫔妃的宠爱。引用白居易形容杨贵妃在唐玄宗朝获得专宠那句话 “后宫佳丽三千人,三千宠爱在一身”的话来形容甚是贴切。 原本李治就觉得自己离不开武媚娘,因为武媚娘往往能给自己带来意想不到的 惊喜,尤其武媚娘身上所散发出的那种成熟内敛的气质,更是让李治觉得这就是人 间最美妙的女子。不管怎么说武媚娘已经牢牢拴住了李治的心,而李治也心甘情愿 的拜倒在武媚娘的石榴裙下。 武媚娘的无罪释放。 丁瑜洲自然也就无罪释放。 被朝廷查封的瑜洲在长安店铺重新被归还到了丁瑜洲的手里,皇帝亲自下令将 宫中所有的香料生意和首饰生意全部交由丁瑜洲来全权打理以作为弥补和赏赐,但 是被丁瑜洲拒绝了,因为他害怕自己一家独大,到时再引来更多的非议和不测。 俗话说朝中有人好做官,其实朝中有人也好做生意。丁瑜洲自从经历了被王皇 后一党诬陷的事情之后,他在朝廷中的名声日渐大增。 人人都知道,他丁瑜洲的店铺背后有着深厚的关系,清楚的人知道他只是供应 皇家香料和首饰。不清楚的人还以为他有着通天的本事。反正不管是自己给自己造 声势,还是众人口口相传所形成的舆论态势。 丁瑜洲在大唐再度成了年度公众人物,无形之中他也给自己的产业链做了最好 的代言人,来长安的人都知道长安有一座瑜洲在长安店铺,他家的香料和首饰是全 国最有名的,物美价廉。 因为生意重新恢复了营业,阿元、刘大和黑二继续招募了原先的那些伙计。当 然也重新招募了许多新的员工继续扩大着他们的生意。 丁瑜洲的日子又重新回归到了昔日那种无忧无虑的轨道上。虽然丁瑜洲依旧是 每天沉浸在诗情画意的闲散生活当中,但是他总感觉自己无法全身心地投入到这种 过去认为最舒适最惬意的生活。 用他自己的话说,原本以为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 而经历了那场无端之祸后,他对生活有了更深的感悟和体会。 他觉得不能整天这样浑浑噩噩,坐享其成。虽说他手底下有着大唐最大的香料 生意和首饰生意,但是他仍然担心的事是自己的安全问题。 就像小品里说的“人生最痛苦的事是人死了,钱还没花完!” 因为他害怕再度会发生类似的事情,惹得他的庞大商业帝国一度之间尽毁。知 晓未来历史发展的他明白,以后的武媚娘和王皇后、萧淑妃之间还会有更大的竞争。 双方彼此为了争宠会生出更多的事件,充斥着血雨腥风。那些引起朝野震动的 大事全都被一一记录于史册当中,而那些没有引起过分轰动的事情恐怕不计其数。 这些事情对于丁瑜洲而言,哪一件都是毁灭性和灾难性的事情,会让他的店铺 像上次那样说封就封,让他的员工说关大牢就被关大牢,随时会有着潜在的安全隐 患和风险。 丁瑜洲此时的心态已经不再是上次事件之前那种心态,原先他还抱着玩世不恭 的心态,面对着他所经历和所遇到的一切人和事。但是自从经历了那场事情之后, 虽然所有的东西恢复如旧,甚至要比之前还要繁荣。但是他的心里考虑得更多,顾 虑得东西也更多了。 其实丁瑜洲的变化,这是成长了,他的心态已经越发成熟。 他更加清楚明白,他在大唐其实和在现代社会是一样的。 原先他还是那种研究生的心态。面对困难,他会想着凭借自己的努力去拼搏奋 争,努力奋战。但是经历了那场事之后,尤其那次在牢狱之中的深思熟虑之后。 他突然成长了,心态已经走向了成熟。 他实现了从一个大男孩向一个顶天立地大男人的转变。 所以丁瑜洲在闲暇时躺在躺椅上,偶尔会不断的胡思乱想,而在这些不断的遐 想之中,u看书 .uuansh 他最终得出了一个结论:人的成长不是一个时间段,而是一个时间点,在 某一些时间点上,人会实现快速的成长,而这些快速的成长,最后会形成人的成熟。 丁瑜洲有了这种全面而又细致的自我剖析之后,他觉得自己不能再这样昏昏噩 噩的浪费光阴。 他需要得是更多的努力和奋斗,然后尽自己的努力去实现自己的价值,而这种 实现价值的方式,让他不再满足于赚更多的钱,他想进入到大唐帝国的权力中心去 亲身感受和体验大唐帝国朝政变换当中的风风雨雨和大唐帝国不断走向强盛的黎明 前夕那一场又一场的黑暗。 丁瑜洲的心态已然走向成熟,他这种转变,其实就发生在刚才某一个瞬间。 或许是他在茶馆里听说书人说书时偶然悟得的,也或许是不经意间的一个脑电 波,用丁瑜洲自己的话来形容这是顿悟。 其实他不知道这是他在经历了许多丰富的经历之后自然而然的心态变化的结果。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190章 可愿入朝为官? 在这里还要交代一下,关于那一封度闲当众上交给李治的关于丁瑜洲写给武媚 娘的书信。 至于那一封书信,丁瑜洲又详细而全面的向李治做了介绍。 虽然李治没有询问关于度闲所造出的那份语言暧昧的书信。 丁瑜洲还是主动做了说明。 丁瑜洲的解释是这样的: 他首先向李治介绍了关于那份书信的时间背景,详细着重强调武媚娘是因为写 了那首诗《如意娘》而被皇后惩处,还特别交代了武媚娘是因为思念皇帝特意写出来 那一首诗,自己当时是知晓这件事的,所以当初向所有人说出了这个事实的真相, 不成想却给武媚娘招来了一场毒打。 因为自己的言行,他觉得心中有愧,所以在才专门写了这封信,表达对于武媚 娘的歉意和关心之情。 其中那两句让众人捉摸不透的话语,丁瑜洲做了这种解释,他说这两句话,其 实源自于一首佛语“世间安得两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这是他对这佛经的一种解读,当时因为自己深感这首佛经颇有道理,所以在信 中写来,一用于宽慰武昭仪,二来提醒武媚娘对皇帝的思念可以长久也能够符合她 当时的身份。 丁瑜洲的这种解释其实也完全符合常理,因为他当时写的这封信开头就是这两 句话,这两句话之后就是板板正正的古代文言文词汇,就是意思特别明显和特别正 式的关怀用语,不存在任何暧昧之嫌。 毕竟当时写这封信的时候,他和武媚娘之间还是那种特别纯正甚至还有些陌生 的关系,所以这两句“纸短情长和岁月匆忙”适用这种场合,也可以说得通,毕竟这 是白话文,对于古人而言这是有多种解释。 丁瑜洲如此一解释,非但将武媚娘和自己的暧昧关系给彻底打消了,而且在李 治的心中又一度提升武媚娘对于李治的忠诚度。 这种解释彻底让李治相信了武媚娘对于自己的感情,同时又有妙半大师在一旁 解释,所以足够让李治相信这两句话不存在那日众人所猜测的深意。 不光如此,丁瑜洲还借着这个机会在李治面前特别展示了一下他的古代文学素养。 丁瑜洲之所以要在李治面前来展现他的文学才华,其实他还有另外一种目的。 他想让自己能够彻底打入大唐皇室和朝廷的核心,进而能够让自己亲历接下来 即将发生的朝廷大事。 丁瑜洲又是如何来展现他的古代文学素养呢? 这要得益于他对于历史古籍的研究和分析,比如对于唐诗宋词,他能熟悉背 诵,《二十四史》他都能一一解读,历朝历代的典故他也知晓其中一二。 当时丁瑜洲有感而发,灵机一动来了灵感,便用了还没有出生的大唐诗仙李白 的那首千古绝唱《将进酒》,这首诗本来就立意高远、大气磅礴,颇有男子浩瀚气 概,再加上丁瑜洲那原有的磁性浑厚男性嗓音。 《将进酒》在他口中一一读来,抑扬顿挫,豪气万丈: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 …… ……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这首诗被称作中国文学史上的巅峰之作,更是诗仙李白的得意之作。如今被丁 瑜洲一一说来,着实惊呆了李治,震惊了妙半大师,惊艳了悠悠岁月。 李治听了丁瑜洲的这首诗,一时之间被震惊得目瞪口呆,嘴巴似乎都忘记了合 上,最后忍不住惊叹道 :好诗!好诗!当真是奇妙无比,当真是好诗呀。尤其那句人生得意须尽欢, 莫使金杯空对月,还有那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可以看出你也是豪爽 之人。不沽名钓誉,率性而为,这种人,大唐少有了。” 李治审视丁瑜洲,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光早已不是先前那种带着怀疑,带着防 备的目光,而是转换成为一种欣赏的眼色: “朕今日算是发现你这位奇才了,当下我大唐正是需要人才,礼贤下士的时 候。你可有入仕为官的意愿呢? 啥? 丁瑜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幸运也来的太突然了吧,刚才还是狂风暴 雨,现在却突然是晴空万里。 丁瑜洲不知道自己是应该高兴还是应该哭泣,心里不住想: 这大唐也太随便了吧。不用考科举就能当官。这要放在明清那时候,简直就是 没有天理了。那些举人秀才们考了一辈子,有的还考不上,我丁瑜洲就因为念出了 一首诗,就能够直接进入中央当官,当真是羡煞旁人啊。 丁瑜洲眼珠一转,想了想他未来的选择,虽然他刚才一直预谋能够入朝为官, 直接进入大唐的朝廷去感受大唐的风风雨雨。 可是当他曾经认为需要付出千辛万苦后才能实现的想法突然之间成了真,着实 让他觉得如在梦中,觉得不可思议,仿佛是在做梦一般。 李治见丁瑜洲迟疑不说话,u看书 ww.uuanshu 以为他这是激动傻了,又或者以为他这是在犹犹豫 豫,想拒绝自己的提议,连忙追问道: “怎么?难道你不愿意吗” 说实在的,李治确实被丁瑜洲刚才的那一首诗所震撼所折服了,完全忘记了丁 瑜洲与武媚娘存有感情之嫌疑。 如今只是心生惜才、爱才之意,加上当前大唐正是用人之际,他对于丁瑜洲的 传奇经历更是有所耳闻,对于丁瑜洲的过人之处和所取得的成绩也是深感佩服。 所以当他心中的那个最大的结打开之后,他对丁瑜洲没有了怨恨,也没有了猜 疑,完全是一种接纳的心态。 李治的表情有些夸张,爱才心切,生怕丁瑜洲这个人才流失,语气态度显得有 些着急,而丁瑜洲并不知道李治当前的想法,还一度以为李治这是在开玩笑,但是 听到李治不断的追问,体会到了李治的真心和真诚,才爽快回答道: “皇上当真认为草民的能力能够入朝为官吗?”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191章 马上封官 直到现在,丁瑜洲其实还是不相信李治那番话是发自真心,他一直以为李治是 一个没有主见的皇帝,因为他熟读史书,从历史上所发生的一些事,他知道李治面 对一些事情往往是举棋不定的态度。 李治似乎明白了丁瑜洲的疑问,再次表达他惜才爱才的决心,说道: “朕知道你的意思和想法,但是朕真心希望你能够留下来为国效力,为大唐发 展尽你应该尽的责任。” 李治的话说的诚恳而又发自肺腑,完全没有丝毫的恭维和虚伪,就连一直在一 旁的妙半大师也听明白了李治的意思。 妙半大师在一旁提醒他道: “丁瑜洲施主,既然皇上陛下如此说道,不如接受皇上陛下的要求,就连昔日 玄奘大师也曾经说施主你必然是治世救国之人才,所以他才不敢收你为徒并不是因 为施主你曾患有那种疾病所致。” 丁瑜洲听到妙半大师如此说,心里顿时惊讶万分,原来一直以为玄奘大师不肯 收自己为徒,是因为自己疯疯癫癫,却不曾想今日妙半大师,竟然说出了让他如此 不敢相信的话。 丁瑜洲忙问: “大师所言当真?莫不是说出来狂骗我的吧?” 丁瑜洲不敢相信妙半大师的话,眼睛直直的盯着妙半大师,见妙半大师的脸上 依旧是冷冰冰的表情,没有任何波澜起伏的变化。 那妙半大师眨了眨眼睛,缓缓说道。 “出家人不打诳语,这也是先师当年告知我的,之所以先师未告知施主,是因 为答应了玄奘大师,当年玄奘大师就预测施主必会有非人的壮举。还预言施主出将 拜相自不在话下,必然能够造福百姓,造福天下。玄奘大师还说施主会遭遇一些风 风雨雨,坎坎坷坷之后才能够走向成熟,所以特意告知先师,不要让施主事先知晓。” 丁瑜洲听到妙半大师的话仿佛自己的耳边响起了阵阵鼓声,那是为他加油呐喊 的声音。心中暗自佩服玄奘大师终究是得道高僧,看事看物,与常人不同,但是往 往也能切中要害。 李治在一旁听着,审时度势,忙插话说道。 “你看既然玄奘大师都这般说了,那不会有错了,如今朕看中你的才华,想邀 请你出山入潮,岂不正好应验了当年玄奘大师的预测吗?” 妙半大师也补充说道: “是呀,施主现在一切都应验了,这是施主的宿命,也是施主未来的人生大 道,还请施主不要犹豫了。” 丁瑜洲看了看李治,又看了看李治那身后的陈设,感受着太极宫的富丽堂皇, 也体会到这宦海沉浮所带来的荣耀与苦难。 他知道如果他答应的话,他的未来将为此而改变。 其实他来大唐的人生轨迹发展到这里,丁瑜洲并不是想拒绝,而是他心中还有 一个顾虑,那就是他一直以来所坚持的原则,虽然他是穿越来大唐,他能够预知未 来的历史事件的结果,但是他也信奉历史规律是不能够改变的这一条铁律。 他曾经试图改变武媚娘的人生轨迹,却最终的结局发现只能沿着历史轨迹去发 展,无法改变。 不过话说回来,丁瑜洲又特别熟悉历史,他知道历史的结局,同时他更知道史 书中并没有关于一个官员叫丁瑜洲的记载,所以他猜测就算自己答应了李治的要 求,他可能也不会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作为,是上不了史书的,对于整个历史进程 发挥不了什么影响。 如此想了想,他觉得即使自己答应,也不会改变什么历史的发展。 丁瑜洲这般想,用这个说法觉得能够说服自己,所作所为依旧遵循历史规律, 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对着李治躬身一败答应道: “回陛下,那草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草民多谢皇上恩典。” 李治双手一拍,爽快地说道: “好,就要这样嘛。朕很是欣赏你,以后就留在朕的身边吧。” 丁瑜洲连忙感谢道: “多谢皇帝陛下隆恩。” 丁瑜洲虽然嘴上这样说,但是心里波涛汹涌,激动万分,因为他听皇帝如此这 般说要让自己留在他的身边,想来应该是皇帝身边的近臣,要知道在大唐皇帝身边 的近臣往往都是五品以上的高管。 在这里要交代一下大唐的官员体系。 在大唐只有做到五品以上的官职,才属于有保障的官员,五品以下的官的待遇 往往不能得到保障。 比如在免除徭役赋税方面,如果一个人做了五品以上的官职,那么他全家人都 可以免除沉重的徭役赋税。如果这个人只做了六品以下的官职,那么只能他一个人 免除沉重的摇椅赋税,他的家人仍然需要服役。 大唐是一个讲究身份制的社会,品级越高的官员,他们的衣服颜色也是不尽相 同的,最尊贵的官员身穿紫色衣衫,显得尤为尊贵,六品及以下的官员官服更被明 显区分开。所以大唐的官员们往往将五品作为官职的一个分水岭。 有一些中下层的官员盼星星盼月亮,盼着深山出太阳,就为了能够混上一个五 品官员。 丁瑜洲想到这里,他甚至一度在眼前幻想出了自己身穿蟒袍,腰围玉带,入朝 为官的潇洒身影。 丁瑜洲越想越觉得,他肯定会被授予特别高级别的官职,uu看书 .uunsh 否则他不可能陪伴在 皇帝身边。除非成了太监,当然这是不可能的。 皇帝李治不说,丁瑜洲也不好意思主动去问,只是静静地等待着李治的下一句话。 就在这个时候,李治对着外面喊了一声: “你们都进来吧,不用守在外面了。” 随着李治一声令下,两仪殿的殿门被打开,宫人们有序地走了进来。 随着殿门打开,一股热浪席卷而来。 盛夏时节,这滚滚热浪才是时节的主旋律。丁瑜洲感受着滚烫的气候,心情因 为顺利解决武媚娘被诬陷一事,加上自己又即将得到李治的加封,心中如同这滚滚 热浪一般,热烈而奔放般开心。 这时候,李治对着王宽说道: “王宽,你去国子监传朕的旨意,授予丁瑜洲太学博士官职,让他们做好准 备,明日即可上任” 丁瑜洲一听皇帝给自己的官职,心中顿时如同进入了寒冬腊月,叫苦连连不断。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192章 既当官又经商 在丁瑜洲正式上任之前,这里首先说一下国子监这个机构的设置。 国子监是隋唐时期我国设立的最高学府,在明清时也称太学和国学。在不同的 时期,国子监发挥着不同的作用,国子监不仅接纳全国学生还接待外国留学生,从 管理功能来看,可见国子监的作用及其重要,类似于今天的国家教育部。 从其教育功能来说,也可以说,国子监是我国古代国立最高学府。 简而言之,国子监与太学可以互称从它的名字上可以看出国子监除了承担国家 教育管理的职能之外,还承担着向学生传授知识经验的功能。 国子监的官员职务设置,主要有国子监祭酒从三品,国子监丞从六品,主簿从 七品,国子学博士正五品,太学博士正六品,广文馆博士,四门馆博士等职务,最 基层的官职是助教等。 没有对比就没有发言权,可以说从官制的设置上来看,丁瑜洲的太学博士属于 正六品,不属于正五品的高官,对于他而言,他觉得被授予如此品级着实有些低 了,所以他才会有一种如沐寒风的感觉。 其实太学博士也算是官员中的中层级别,许多人奋斗一辈子可能都达不到这个 品级,丁瑜洲一入仕便就是正六品,也算是李治对丁瑜洲高看一眼了。 只是因为丁瑜洲了解了太多,对于自己有抱有很大的期望,所以他才会如此的 失望,但是他很会说服自己,转念一想,太学博士类似于现代的大学教师,工作轻 松待遇又好,又是国家公务员,并且他所教授的学生都不是寒门小户,也不是贫民 子弟,而是高官显贵家的子孙,除此,教学内容与自己的历史专业还有所涉及,总 体来看,也不算是一个苦差。 虽然没有达到自己心中所期望的那个职位,但是丁瑜洲还是欣然接受了李治的 册封。 虽然丁瑜洲嫌弃皇帝授予的官职小,但他觉得国子监助教是闲差,没有实权, 其实也是好事,让他不必伤神费脑去考虑国家大事。 丁瑜洲一度安慰自己,朝中有人好做官,他不光结识了唐高宗李治,而且背后 还有武媚娘从中帮衬自己,他在太学博士这个职位上恐怕也干不长久。 丁瑜洲作为历史研究的专业人员,他对于历史的发展规律和既定事实表现出极 其严谨的尊重和敬畏。 他来到大堂没有丝毫的胡作非为,完全是按照已知的规矩来为人处事的。 当年因为那一句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尚且会担心许久,更何况后来的这些 是是非非呢?如今当了大唐的六品官,他更加不敢有任何僭越规矩的行为。 不过,在丁瑜洲做出决定入朝为官的这一重大决定的时候,还是对于自己一直 坚持的原则有了松懈。 一方面是因为他已经融入了大唐的世界,融入了大唐百姓的生活,更体会到了 大唐社会的最真实的状态。 另一方面,他为了继续支持和推动武媚娘能够实现她的伟大人生转变,他也必 须采取这种措施。 原先他一直处于宫外,对于朝廷内外的事情根本不了解。 事事处处皆处于被动的状态,难以掌握事情的主动权,所以决定冒险一试。 总之,在丁瑜洲自己说服自己的同时,各种环境和背景等各方面因素都让丁瑜 洲觉得他必须要采取积极稳健的政策,而不是像鸵鸟那样一遇到问题就只是把自己 的头埋在屁股后面。 丁瑜洲入朝为官的地方,人生第一次入仕的地方位于长安城务本坊的西侧,远 离了太极功也远离了朝廷衙署的所在,无形之中也远离了是非争斗,算是世外桃源 的清静之地。 虽然远离朝廷核心,对于朝廷大事仍然可以及时掌握,在这国子监里汇集了大 唐那个时代最优秀的文人、作家、诗客。对于丁瑜洲的历史专业研究有着极为真实 的帮助作用,可以说是最完备的第一手资料。 丁瑜洲第二日就前往国子监进行报到,国子上上下下全都出来迎接他,因为他 是皇帝亲自册封的官员,所以接待他的规格极高,加上又有武昭仪提前打了招呼, 所以国子监对丁瑜洲招待很是隆重。 当丁瑜洲见到国子监主事官员国子监祭酒时,心中着实惊讶万分。对自己能够 担任国子监太学博士一职深感幸运,原先所具有的那种后悔失望的心情荡然无存, 心里愈加珍惜这个职务了。 丁瑜洲之所以会有这种前后反差的感触,是因为丁瑜洲所见到的国子监祭酒, 正是传说当中玄而又玄的那位叶天师——叶静能。 史书记载,叶静能是唐朝有名术士,经历了唐高宗、武则天、唐玄宗三朝,曾 经出任过唐代的国子监祭酒,书写有《天真皇人九仙经》《北帝灵女》等。这位大儒还 是道教里面有名的神仙叶天师的原型。 关于这位叶天师的记载有很多,比如《太平广记》中非常确切记载了他与好饮酒 的汝阳王之间发生的故事。 对于这位叶天师的记载,丁瑜洲是知道的。所以才让丁瑜洲觉得自己此番能够 有幸来到国子监,算是他三生有幸,见到了传说中的神仙,再一次增长了见识。 因为丁瑜洲初来乍到,国子监祭酒叶静能并没有立刻安排丁瑜洲具体的教学任 务,而只是让他熟悉国子监的环境。 这样的安排,u看书 ww.uukansh 让丁瑜洲感觉到这份工作轻松自由的同时,丁瑜洲又重新恢复了 他的香料生意和首饰生意。 他一边熟悉着国子监的教学环境,努力去理顺自己的工作任务和职责,一边他 和阿元他们重新招揽回昔日的伙计们继续开启了瑜洲在长安的生意。 丁瑜洲觉得店铺不能荒废,这生意还得继续开张,他还是想继续过那衣食无忧 的幸福生活,虽然如今自己入朝为官成了朝廷官员,但是那点薪水还不足以养活他 和阿元等人,所以现实的环境让他必须重新开启昔日的生意重新打理原来的店铺。 不是丁瑜洲贪恋钱财,也不是丁瑜洲爱慕虚荣,他是出于生活和生计的考虑, 不得不做出的选择。 好在昔日丁瑜洲的管理运营模式是出于一种放权的状态,他牵头揽总大事决 策,具体事物和事项则主要是由阿元、刘大和黑二他们来负责实施,所以这种运作 模式并不影响丁瑜洲在国子监的教学任务,同时还能够保证丁瑜洲能够经商和当官 两不耽误。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193章 醉翁之意 丁瑜洲来往与国子监和瑜洲在长安店铺,每天辛辛苦苦忙忙碌碌,但是日子过得很充实。 丁瑜洲不再去逛茶馆逛酒楼,而是专门研究起历朝历代的史书记载,着实让他的精神生活有了极大地丰富和提升。 国子监给丁瑜洲提供了宿舍,每日三餐也由国家财政供应。 日子过得倒也清闲,工作任务并不繁重。可以说,这是当下所有青年人都羡慕的一种工作状态。 丁瑜洲认为这种状态对于自己而言,只会让自己消沉,不会让自己实现更大的进步,所以他还是极力想改变目前的这种工作现状。而他在做出改变的第一步就是去管理他所教受的那些学生们。 教书育人的日子正式开启。 对丁瑜洲而言,这又是另外一种新的体验。 每天清晨起来,他除了打理一下瑜洲在长安店铺的生意,剩下的时间他就是想着如何去教育这些学生。 暂且不提丁瑜洲的事情,单独说武媚娘为皇后诬陷被释放出来之后的反应和状态。 武媚娘被放出来之后,心态像丁瑜洲一样,也着实发生了显著性的变化。 所有人都不知道武媚娘自己被幽闭期间,到底经历了什么,内心想了哪些事。 没有人知道,只有武媚娘自己清楚。就连丁瑜洲也不知道,史书中没有任何记载,他更没有和武媚娘在一起。 细细算来,武媚娘被关禁闭的时间长达两个月之久。 这两个月的时间,没有人和她说话,也没有人搭理她的生活。 皇帝撤了她的位分,撤了她的宫人,也撤了她一日三餐的规格待遇。 她常常一个人呆呆地坐在屋子里,刚开始的时候,她是不住得担心,担心丁瑜洲也被抓进大牢,然后一顿严刑拷打,后来又担心丁瑜洲没有接到自己情报网发出去的情报,更是担心自己未来的命运就此玩完。 武媚娘心有不甘,不甘心就这样被皇后和淑妃打垮。 当然,在担心丁瑜洲的同时,她也在忧虑自己的命运,她更不安心自己就此被彻底打败,因为她还有更大的抱负,她的本性一直是一个不服输不服软的女强人。 即使当年感业寺的经历,他的本性也仍然坚持绝对不能服输,绝对不能向命运低头的原则。 在这长达两个月的时间里,武媚娘最开始的状态是刚才所说的担心,到后来她想着与其整日整夜担心,倒不如勇敢面对。 想当年自己人生低落到感业寺那种低点,尚且能够死里逃生重新把握机会再度入宫,如今只是被打入冷宫。 她觉得自己有着更大的胜算和更大的把握。 紧闭的日子是寒冷的,虽然外面烈日炎炎,酷暑难耐。被关禁闭的屋子里没有阳光的照耀,冷如寒冬,寒风苦雨不时地向她袭来。 人总是在寒冷的时节里能够记得清楚,能够愈加清醒。 她总结了自己从十四岁入宫以直坎坎坷坷走到现在所有的人生经历,都进行了一场全方位的总结,从自己的能力,自己的心态,自己的为人处世风格和方法,也包括她所遇到的所有的人和事。 她总结了这个时代的特点,也总结了作为女人在这个时代里的优势和劣势,更制定了她下一步的目标和计划。 她决定自己不能再像原来一样心慈手软,在这个深宫杀人不见血的地方,为了生存就得更加毒辣,更加狠毒才能够生存下来。 改变往往需要很长的时间,但是人的转变往往就需要在那一个瞬间。 后来武媚娘听到被关闭许久的宫殿大门缓缓打开了,武媚娘心里的直觉告诉自己丁瑜洲已经帮她证明了清白。 她重新充满了对未来的希望。 当她从被禁闭的宫殿出来之后,她整个人都发生了极其微妙的变化。就犹如现代那些大女主电视剧里放的那样,之前是傻白甜的单纯女孩形象,经历了一场人生的大坎可大变故之后,顿时黑化的形象让人不寒而栗。 人人都说武昭仪娘娘变了,但是大家都说不出她到底哪里变了。就连皇帝李治也发觉武昭仪变了,可是也不知道她究竟在哪里变化了。 被解了禁闭之后的武媚娘知道丁瑜洲找到了妙半大师前来解围,解除了自己被诬陷的事实,对于她的对手皇后和淑妃而言更是一个间接的打击。 王皇后和萧淑妃二人看到重新复出的武昭仪,也均是眼前一亮。虽然她的装扮和穿着依旧是武昭仪所应该具备的规制,但是她们发觉武媚娘的眼神变了。 她们凭借着同是女人的直觉敏锐地察觉到武媚娘的眼神变了。 她们已经感觉到她们的共同对手武媚娘悄然变得越发强大了。 王皇后和萧淑妃因为共同的利益联合在一起,但是暂时此刻她们收敛了嚣张的气焰,uu看书w.uukanshuco因为她们发觉李治因为觉得亏欠武媚娘,加上原本就对武媚娘很是宠爱,李治对武媚娘的宠爱程度比以往更甚。 这从永徽五年三月份所发生的事情上就能看出武媚娘在后宫的宠爱程度远远超越了后宫佳丽三千人,已经有了压倒王皇后和萧淑妃的明显优势。 原来武媚娘曾在永辉五年的除夕夜,不经意地说了一句话,只是随口而说,不成想也被李治仔细记了下来,她当时隐约抱怨自己并不是出身名门望族,深感宫里有人瞧不起自己。 就是因为这么一句话,李治在永徽五年三月,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况下,突然追封曲突通等十三位开国功臣的官位。 屈突通是隋唐两朝的大将,曾是太宗皇帝李世民的得力助手,还是凌烟阁功臣之一。 在颁布全国的诏书中,李治直接追风曲突通为司空成为正一品官位…… 这件事大臣们起初没有看懂皇帝的意思,可是一看后续名单众人全都明白了。 原来李治追封曲突通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于追封武昭仪的父亲武士彠。 因为武媚娘的父亲武士彠的名字就在这十三位追封的官员名单中,明眼人一下就看透了。 这件事丁瑜洲是从颁发的诏书中看到,再度验证了他心中史书的记载。《资治通鉴》记载“庚申,加赠武德功臣屈突通等十三人官。昭仪欲追赠其父而无名,故托以褒赏功臣,而武士彠预焉。” 第194章 诞下小公主 朝政风云变幻莫测,犹如蝴蝶效应一般,皇帝的一举一动都涉及内外许多人的 利益,一件事或许就会牵动一个人甚至一群人的生死与富贵。 因此,朝廷内外充满了无数双眼睛和耳朵,密切注视着皇帝的举动。 李治突然之间下了这么一道诏书,明眼人都知道这道诏书背后的目的。 丁瑜洲知道现在是初唐时期,魏晋南北朝以来所形成的九品中正制仍然还在盛 行,虽然科举制已经初具规模,但是科举制在选拔人才方面仍然只是占有非常小的 比例。 国家官员的选拔任用依旧沿用原有的固定模式,也就是刚才所说的九品中正制。 这种制度的实行是世家大族之间互相举荐对方的子弟入朝,进而在整个朝廷中 形成了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士族的局面。 这种局面的形成严重限制了广大寒门子弟上升的渠道,世家大族则可以轻而易 举占据朝廷核心官职。 比如当时候的人,如果他有五品的官职就可以在自家门口立一个柱子,这根柱 子就叫做“阀”。如果这家能够三代人都拥有五品以上的官职,就可以在门口在立一 根不同的柱子,名曰“阅”。 这不同的柱子就代表着这户人家地位和身份的尊贵程度不同。 武媚娘的父亲武士彠,确确实实是唐朝的开国功臣,但是她的祖父和曾祖父则 是不入流的小门小户,只做过一些小官,再者,武媚娘出文水武家,也根本不是什 么名门望族。 宫中大多数嫔妃都是名门望族的官宦小姐。只有武媚娘出生寒微。所以,以武 媚娘才一直对自己的出身耿耿于怀。 让李治下这道诏书的原因,除了李治觉得对武媚娘的愧疚之意之外,还因为武 媚娘再次怀孕即将临盆,这也是为什么王皇后和萧淑妃决定采取致命措施,要将武 昭仪彻底打垮的原因。 这是武媚娘和李治的第二个孩子,着实让李治期盼了许久。 在所有人的期待下,武媚娘于永徽五年的春天顺利诞下一个女儿。 对于这个女儿,武媚娘是极为喜爱的,不仅因为这是她的第一个女儿,而且因 为这个小公主长得极为可爱,襁褓中的公主像粉团一样,大大的眼睛像极了洋娃 娃,五官精致,遗传了武媚娘的容貌特点,模样甚是漂亮。 不过,小公主的整体模样极像李治,所以让李治对这位小公主比对其他公主和 皇子都要宠爱。 李治每日下了早朝就会第一时间赶到武昭仪的宫殿来看望小公主,时常会留在 这里很长时间。 宫里的其他嫔妃也常常来武媚娘的寝宫来探望小公主,唯独王皇后和萧淑妃二 人,因为之前与武媚娘的诬陷事件,三人的关系不甚太好,她们久久没有来探视。 武媚娘并不十分在意,毕竟仇人和敌人来自己宫里,她是不欢迎的,她甚至并 不希望王皇后和萧淑妃前来。 只是李治还寄希望于后宫和睦相处。期待着她们三个人的关系不要闹得如此之 僵,每每前来探望总是询问皇后和淑妃可前来? 武媚娘只是缓缓说: “开春宫里事务繁忙,皇后和淑妃料理后宫事务,无暇前来,臣妾倒并不怪 罪。臣妾忍气吞声些,只要后宫和睦,这也是应该的。” 李治对武媚娘如此识大体的行为表示感动和赞同,想着法子来补偿一下她,对 她说道: “媚娘,你做昭仪有些年头了,等春分时节,朕就晋升你的位分吧,你现在是 昭仪,属于九嫔之首,朕觉得晋封你为贵妃,你也当得,如何?” 武媚娘一听李治如此重视自己,直接晋封自己做正一品贵妃,这可是四妃之 首,心中甚是高兴,由于她一直在李治面前表现她落落大方、不慕名利的良好形 象,所以她心里虽然想着被晋封位分,但是话却不能这么说: “皇上,臣妾不在乎位分的高低,只在乎皇上的心里有臣妾,只要皇上心里有 臣妾,臣妾哪怕是一介宫女也心满意足。再说如果臣妾被晋封为贵妃,到时会在淑 妃姐姐之上,淑妃姐姐岂不更对臣妾有偏见吗?” 李治一听武媚娘如此懂事,如此善解人意,心下对武媚娘愈加宠爱,说道: “好,那此事就暂时搁置,再重长计议吧。” 武媚娘心里虽然有些失落,但是她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了信心,她觉得只要抓住 了李治的心,位分倒是其次,她的未来还有更大的目标。 …… 宫里处处都是耳目,处处都透着别人的眼线。皇帝在武媚娘宫里对她的承诺, 不知不觉被传到了萧淑妃的耳中,也传到了王皇后的耳中。 就这样不知不觉间又引发了一场宫廷的斗争。 只是这次与上次不同,这次出手的不是皇后,而是萧淑妃。 萧淑妃不同于王皇后,王皇后颇有城府,不善言辞,却心中算计很深,萧淑妃 却恰恰相反,什么事情都表现在自己的脸上。 不论是喜怒哀乐,还是内心想法,她都毫不保留的表现在脸上。 所以像萧淑妃这种率性的人,什么事情都很直接,不会搞那些小动作,或者背 着其他什么人去做什么事情,她的方法说来也很搞笑,也很简单,就是一个劲儿地 跑到李治的面前去告武媚娘的状,uu看书 .uukansu.m说武媚娘这里不好那里不好。 李治素来知道萧淑妃的为人,也知道武媚娘的为人,所以对萧淑妃告的这个刁 状根本听不到心里去,就以为她这是女人在吃醋。 萧淑妃一度要求李治降低武媚娘的位分,因为武媚娘出身低微又曾是侍候过先 皇的人。 李治对萧淑妃的这个提议很反感,只是口头上答应着,并没有对武媚娘采取任 何的惩处措施。 萧淑妃看到李治没有采取措施,心中不忿,一直在李治面前说武媚娘的坏话。 她这种做法非但没有让李治改变对武媚娘的宠爱,反而愈发增加了李治对武媚娘的 好感。 萧淑妃兴起的这波风浪,非但没有撼动武媚娘在宫里的地位,反而在无形之中 愈发增强了武媚娘在后宫中的牢固地位。 所以她引起的这波风浪无非是在宫里增加了一些舆论,成了宫里人茶余饭后的 谈资,对武媚娘没有造成任何损害。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195章 瑜洲的高光时刻 虽然武媚娘重新被恢复了位分,她的地位再次得到了巩固,昔日的风光和荣耀 又再度重新回到了她的身边。 可是武媚娘敏锐地发现她的处境,依然还是很危险。 不光是因为她的地位,仅仅是后宫的三把手,她的上面还有皇后和淑妃这两个 强有劲的对手,让她依旧处处受制于人,依旧还得处处小心行事。,而且武媚娘的 内心是追求自由,向往自由,心底深处有这样的原则: 不容许有人在他之她上,她也不允许自己受制于他人。 武媚娘发现,现在后宫依旧是以前的三足鼎立之势,皇帝李治虽然宠爱于她, 但是李治对皇后和淑妃之间也依旧保持着浓浓的深情。 武媚娘知道李治或许不是出于真心,或许是忌惮皇后和淑妃背后的家世,但是 这对于她武媚娘而言已经是非常大的威胁。 这是目前武媚娘的处境,而王皇后和萧淑妃,她们的处境也同样如此。 她们也同样感受到了武媚娘再次崛起之后,对她们所带来的威胁。但是她们一 时实在找不出任何武媚娘的把柄,也无法将她打垮,所以后宫争斗又再度陷入了僵 局,似乎陷入了无法打破的僵局。 整个后宫跟着整个僵局而陷入了一片死寂沉沉的沉水之中。 所有的人都看不清当前后宫的状态,包括李治感觉对自己的后宫产生了极强的 陌生感。 就连朝中那些惯会见风使舵的大臣们也全都纷纷纳闷,不知道到底应该投向哪 一个后宫嫔妃,来给自己求得一张护官符。 宫人们更是全都一脸疑惑,尤其那些在宫几十年的老宫人,他们完全也看不透 当前这后宫的水深火热。 所有人都搞不清楚,下一步后宫将会向多极发展,还是向一人独大发展。 虽然情势是这样的,但是日子总要持续往下过去。 武媚娘因为有了儿子也有了女儿,所以她每天的生活也算是幸福美满的。 王皇后和萧淑妃因为看不透情势,所以选择按兵不动暂且收手。 武媚娘因为有了儿女需要照顾,所以也没有发起再度的进攻。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一天天的发展,一天天的变化,这些变化和发展都 是在潜移默化中的。 这些发展和变化,或许只有上天才能看得清,生活在其中的人们是无法体察到的。 武媚娘和皇后、淑妃之间的恩恩怨怨就这样在每天表面上的风和日丽中私下里 却风风雨雨里度过。 这一日,李治在朝堂举办全国一年一度的廷讲。廷讲,从字面意义上来理解, 就是在国家大殿上进行谈论和讨论儒学经典。 在这个重要的日子里,皇帝会召见全国儒学饱学之士和他们一起讨论诗书礼 易,讨论儒家文化。 这在读书人眼中,是一年一度的文化盛会。 皇帝举办廷讲的地点,设在太极宫的正殿,太极殿,这是举行国家典礼的最正 式的场合,由此可见国家对于廷讲的重视。 此时,李治端坐在宝座之上,俯视着匍匐在脚下的众臣和众多儒生,他们来自 国子监和全国各地,他们一个个昂首挺胸,雄姿英发,似乎肚子里装满了对儒家经 典和文化的传承。 丁瑜洲作为国子监太学博士,特地受到李治的召见。 因为丁瑜洲对于四书五经的见解独到,又极富有新意,所以被李治作为特邀嘉 宾,参与了这次廷讲活动,这对于丁瑜洲而言也是一场具有纪念意义的重大活动, 因为他可以亲眼目睹一下这大唐知识分子界即一场盛大活动。 丁瑜洲作为参与其中的一位重量级选手,既亲身体验这一文化盛典的宏大场 面,也能感同身受这里的每一个真实的气息。 这个时候,丁瑜洲正在做着汇报演讲: “中庸之道是中华文化的精髓,它要求我们不断提高自身的素质和修养,待人 待物,至诚至善,达到人与自然和谐相处。中庸之道看似是为人处事的大道理,而 把它运用到具体之处,则如天鹅绒衬托下的水晶,处处闪现着美妙的光芒……” 丁瑜洲站在太极殿之中,对大家侃侃而谈,叙述着自己现代人对于中庸的理解。 丁瑜洲的这种理解,在大唐的知识分子界,尤其在那些儒学大师来看,完全是 新颖而又有些不可思议的理论。 丁瑜洲洋洋自得,不理会任何人的反应,继续以一种天地之间天地人三才的状 态,继续说道。 “中庸之道的理论基础是天人合一,天人合一的真实含义是合一于至诚至善, 达到致中和天地位焉万物育焉。所以我们汲取中庸之道的积极因素用于处理国家朝 政大事。中庸即不偏不倚,无过无不及,中证以及中和的思想,能够让为君者身心 和谐,并能够处理好君臣之间的关系,后宫嫔妃的关系,以及人与天地万物的关系……” 丁瑜洲时而激情澎湃,时而发人深省。 “所以这也就是中庸里面说的,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发而皆中节,谓之和。” ……… 丁瑜洲洋洋洒洒的一席演讲,得有半个时辰之久,感觉意犹未尽,但是因为时 间关系,自己不得不做了个总结。 他阐述了自己对于《中庸》的理解,然后非常自信满满地看了一眼李治,发现李 治的眼睛都直了,完全是一种仰慕的神色来对着自己。 只听李治称赞道: “瑜洲爱卿,朕当真是小瞧了你,那日你作得一首诗,就着实让朕大为惊叹, 今日又对《中庸》作了如此深刻阐述,真是让朕大开眼界呀。你还有多少才华,是朕 不知道的呢?” 李治说完,随即拍了拍巴掌,再次对丁瑜洲表示称赞。 皇帝都如此说了,uu看书 uukanshu.co 底下的一种饱学之士、儒学大家,虽然有些自命不凡,自命 清高者,对丁瑜洲的这些理论表示不屑,认为他这是在亵渎经典,但是听到皇帝如 此认同,也不好再多提出反对意见,也只得随声附和: “好,着实是精彩,精妙呀。” 国子监祭酒叶静能上前一步,对皇帝说道。。 “不瞒陛下,微尘暗暗观察,丁大人确实是有德之才。不光对《中庸》等经典有 着新颖的见解,而且对《大学》《论语》《孟子》等其他儒学经典也是见解颇深。 国子监随行的其他几个大臣,也随声附和道: “陛下确实如此。” 李治听国子监的大臣如此夸赞,心中甚是惊讶,因为他知道国子监的这些大臣 们,一个个都自认为自己是天下儒学士大夫的代表,谁都不服气谁,没想到今日竟 然异口同声称赞丁瑜洲此这个人,当真来了兴趣,便问道: “你们一个个都称赞丁瑜洲,那你们说说这丁瑜洲到底怎么个新法?”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196章 国子监教授 国子监的大臣们听到皇帝询问大家关于丁瑜洲的情况,众人跃跃欲试,积极踊 跃发言。 你一言我一句,一时乱了秩序,顿时让太极殿显得格外的嘈杂。环境如此嘈 杂,李治根本就听不清他们每一个人到底说的什么话,不由得皱了皱眉。 面对此情此景,丁瑜洲傻眼了,完全没有想到自己在众多同事眼中是如此神一 样的存在。 这时候,一直站在李治旁边的王宽,职责所在,大声喊道: “大殿之上,请不要大声喧哗,这是太极殿。” 众人听到王宽的训斥,纷纷停止了高声谈论。 李治看众人的表情,知道他们对丁瑜洲的佩服,愈加对丁瑜洲的行为表示了莫 大的好奇,于是指了指叶静能对着他说道: “静能爱卿,你是国子监祭酒,你来说。待叶爱卿说完之后,如果其他人还有 补充的,便可再陆续补充,你们一个一个的说。” 叶静能浑身上下自带着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清瘦而又精神矍铄,两眼放光, 听到皇帝的指示,便开口说话道: “回禀皇上的话,这丁瑜洲自从进入国子监之后,确实天赋异禀,谈吐言论不 逊于常人,简直绝世才华之人。不仅教授诸家公子们兢兢业业,让他们听话懂事, 而且还能够帮助其他大人们一起研讨教材,编写史籍,水平之高,微臣之前从未见 到过,着实是可造之材。” …… “陛下,您是知道的,原先有些世家公子们自诩出身高贵,是不听从臣等管教 的,自从丁瑜洲大人来了之后,他们服服帖帖,确实乖巧懂事许多了。 李治深知国子监的老大难问题,诧异道: “哦,还有这种事,那瑜洲爱卿究竟是用了什么法子?朕倒要问问。朕在当太 子时候就知道,国子监那些公子们是很难管束的,他们不是开国功臣的子孙,就是 达官望族的的公子,有些平时顽劣得很,根本不服管束?当时国子监就不止一次向 先皇上奏。现在这个问题因为瑜洲爱卿而解决了?” 叶静能缓缓答道: “回禀陛下,事情是这样的……” …………… 原来丁瑜洲自从进入国子监,他的经历确实算是一段奇葩的经历,确确实实刷 新了他对于国子监的认知。 为此要专门交代一下丁瑜洲在国子监的奇特经历,之所以形容为奇特,是因为 这段经历让丁瑜洲记忆深刻,也刻骨铭心。 原本丁瑜洲认为国子监就是古代的大学,里面的学生应该和当代大学生一样, 即使有些调皮捣蛋的,也不会生出什么事情来。纵使不好管教,顶多也就是和老师 恶作剧一番,要么在课堂上,随意交头接耳,要么就是往老师的鞋筒里放青蛙,放 小虫子,要么就是偷偷逃课,要么就是考试作弊打小抄。 当然,古代学生们没有当代大学生们有福气,他们没有电脑没有网络,不会玩 游戏,也不会打扑克牌。另外,因为古代只有男子才能上学,女子无才便是德,所 以这些学生们接触的都是同性别的同学,也无法谈恋爱。 …… 丁瑜洲把能想到的关于当代大学生所有不听话不服管教的表现一一都想了一 番,觉得他所要面对得这些古代的学生,顶多也就如此。凭借自己多年的斗争和反 斗争经验,对付古代学生们应该绰绰有余。 可是事实证明,他的这些想法,只猜对了一半,他忽略了一个问题,一个极为 严重的社会现象。 而这种社会因素决定的社会现象,是当代社会所没有的,也是当代大学生所不 具备的,所以丁瑜洲对于这个因素开始的时候掉以轻心了。 对于这件事,后来丁瑜洲自我总结说: 自己终究是理论与实际相脱节,没有做好理论联系实际和用理论来指导实践。 这句话是他几乎每年年终期末总结时,都要对自己提的一个问题,当时他觉得 用这些话纯粹是应付自己的学生研究总结,不曾想这句话是的的确确存在的,他就 是存在这样的一个问题。 故事还要从丁瑜洲第一天进入国子监报到的日子说起。 丁瑜洲收到李治亲自提拔为国子监太学博士的第二日是丁瑜洲来到国子监正是 任教的日子。 国子监祭酒叶静能亲自出门迎接了他,与同僚们一番寒暄之后,便给他分配了 教学任务,只由他来教授五个学生,其他不用管。 具体的教学内容不确定,由丁瑜洲自己看着办,只是叶静能给丁瑜洲提了这么 一个要求: 只要这五名学生不做出格的事情,一切都好说,至于他们的学习效果,一概都 不用追究。 当时叶静能能给丁瑜洲的话,他记的清清楚楚: “丁大人,你来国子监,我们就是同僚,这国子监看起来容易,可实际没有想 象中那么好干,有些事你初来乍到,不明白的地方或许有很多,如果实在想不通, 搞不明白的,大可前来咨询叶某。你莫怪本官对你不公平,确实是国子监之前有着 不成文的规定,就是新到任官员一来就要教授这五名学生。 丁瑜洲回味着叶静能的话,原本想问一问这五名学生究竟是什么情况?可是叶 静能还没等丁瑜洲详细询问就离开了。 丁瑜洲因为有刚才所描述的那种心态,觉得就算是最调皮的学生,在他手里肯 定跟孙悟空见如来佛祖一样,不会闹出什么大的动静。 就算这些太学生们一个个有十万八千里七十二般变化的功夫,那也逃不出如来 佛祖的手掌心。如果这些学生调皮捣蛋,不好管教,那就一个个都给他们戴上金箍咒。 丁瑜洲望着叶静能渐渐远去的背影,uu看书 心里是这么想的。 丁瑜洲上班的地方是一个独立的院落,这处院落周围环境很是清幽。 国子监大体上都由许多个类似这种错落有致的院落组成的,每一个院落就形同 现代大学的不同学院,每个院落自然也就教授不同的知识,有不同的官员兼老师来 进行学生的管理和教学。 古色古香的古建筑,灰瓦青砖,亭台楼阁,雕栏画栋间,谈笑有鸿儒,往来无 白丁,透着一股股书香文风。 丁瑜洲所处的这个院落很是别致,露天的院子栽满了各种各样的花草,比如春 天盛放的玉兰花,夏天开放的紫薇花,秋天芳香吐蕊的桂花,还有冬天傲雪凌寒盛 开的梅花。 这是处四季都有花的地方。 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在这样一处清幽的环境里,听着朗朗的读 书声,赏看四季轮换的美景变化,该是一种多么惬意的生活状态呀。 丁瑜洲幻想着……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197章 1群熊孩子 丁瑜洲他们的教室,也就是这处院落的名字,叫崇德堂。 一看这名字就是板板正正老学究的书房之名称。 这堂名丁瑜洲不喜欢,但是他觉得很符合这里的整体氛围。 如此清静的环境,如此优美的境界,如此舒适的氛围,确实是两耳不闻窗外 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绝妙处。 这是丁瑜洲想的,也是丁瑜洲所期盼的一种环境。 如此优渥的条件,如此精美的建筑,如此僻静的环境。 这是任何一处大学都无法比拟的,除了这些外在的硬件设施,让丁瑜洲深深感 动和震撼的,还有国子监的师资力量之雄厚。 除了他,国子监其他的官员和教职人员全都是饱学之士,在当时堪称儒学大 家,一个个都满腹经纶,学富五车,出口成章,可谓是绣口一吐,便是半个盛唐。 只可惜了这些学生们不懂得珍惜,白白糟蹋了如此被羡慕被敬仰的条件。丁瑜 洲发着这样的感慨,嘴里不住唉声叹气。 这是丁瑜洲在看到他那五个学生的时候,内心所发出的感慨。 看完他要带的这五个学生,他才明白过来为何叶静能的脸上对自己表现出深深 的歉意。 丁瑜洲在心里不住思索: 原来如此!原来是把最调皮捣蛋的学生给了我。 叶静能没有告诉丁瑜洲他这五个学生究竟姓甚名谁,家住何处,父母亲是何来 历,等等,这些都没告诉他。 现在起码大学生上学都得填一个简历表,好让老师知道他们的一些具体情况, 当下可好,两眼一抹黑,丁瑜洲对他的学生一概不知。 丁瑜洲对此也并不生气,也不气馁,他觉得既然不知道,便随口打听打听,让 这些学生做个自我介绍,便就知道了。 丁瑜洲他们上课的地点就是崇德堂的正房。 正房两侧是左右偏房,用于储存各种书籍和各类教学用品,正房后面则是学生 们的宿舍,一人一间,标准很高,再往后还有一个雅致的小花园。 丁瑜洲来到正房的时候,见那五个学生全都在场,唯一让丁瑜洲有些生气的是 五名学生全都懒散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或趴着,或斜靠着,千奇百怪,各种姿势 都有,反正就没有一个是板板正正昂首挺胸坐在那里的。 见到这种情形,丁瑜洲压制住内心的怒气,浅浅笑了一下,这是他意料之中 的,他丝毫不在脸上表现出任何情感上的变化: 小样,你们这群熊孩子,小家雀儿超哪甩屁股,我都能看出来,就你们还想翻 天,我就不生气,我就不生气! 丁瑜洲首先查看了一下正房的环境,是典型的书房装饰,整体风格是古朴严肃 的,就连垂下的帘幔也都是青灰色的。 正房中间正对门的墙壁上悬挂着孔夫子的画像,最顶部写着孔子行教图等字, 画中的孔夫子双手交叉做施教模样,慈眉善目,行为师范。 孔夫子画像的下方,是一个条案,条案上放有一个青釉香炉,两侧分别对称摆 放着烛台和白釉花瓶等物。 下面是老师们坐的地方,有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 桌椅上都雕刻有非常精美的花纹,丁瑜洲仔细辨识,大多是梅兰竹菊四君子的 纹饰。 教桌下方便是学生们的书桌。书桌呈不规则排列,或前或后或左或右,丝毫看 不出任何顺序,显得极为凌乱,明显是被学生们故意弄乱的。 再看这五个学生,其中有两个正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其余三个在那里装模作 样的看书,其中有一个还把正在阅读的《大学》一书拿反了。 丁瑜洲笑眯眯,来到房中教桌前站着,并没有坐下,而是清了清嗓子,对着五 个学生说道: “各位公子,大家都坐好,我是你们的老师,是皇上新任命的太学博士。按照 叶大人的安排,现在由我来担任你们的教习老师,希望我们大家以后和睦相处,共 同进步。” 原本一直期待着能够有学生回答他或者给他一个回应也行,可丁瑜洲等了有十 五秒钟的时间。 这五个学生竟然一个个似乎像没有听到丁瑜洲的话一样,毫无反应地坐在那 里,继续着他们刚才的动作。 丁瑜洲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五个学生心中大叫: 不是吧,我要教的这些纨绔子弟不会都是聋子。 丁瑜洲又猛然回想起叶静能告诉他的那句话,原本他还没当成一回事,现在再 仔细想想,其中的深意让他不寒而栗,顿时后悔连连。 “莫不成他们都是聋子,听不到我说的话,那我以后可怎么教学,我又不会听 说读写盲文。” 丁瑜洲在前面不住的自言自语,因为他发现这些学生们,自从他进入这个房 间,这些学生们就没有动弹过,犹如雕塑一样。 丁瑜洲想到这里,故意提高了自言自语声音的分贝,再次说道: “这些家伙不会都一个个是聋子吧,听不见声音?” 丁瑜洲表现出一种惊诧和担心的表情,那秀丽的脸上写满了震惊,看着这五名 学生,一一审视着他们的相貌。 坐在距离他最近位置的学生穿着一身湖蓝色丝绸衣衫,上面绣着繁复的花纹, 甚是好看。那学生身材是中等个子。微微有些婴儿肥,大约十五六岁的样子,眼睛 是小小的,单眼皮,鼻梁高挺,嘴唇微厚,虽然不是特别俊俏的模样,但那与生俱 来的富贵之气不言而喻。 这家伙目前正在睡觉,微微还有些鼾声。 靠着这个湖蓝色少年的是另外一个学生,也是一身绫罗绸缎,只是衣服的颜色 略微不同。 他的衣服颜色是竹翠色,没有丝毫的花纹,腰间配着一个雕刻精美的玉佩,u看书 uukanshu玉 佩上的流苏缓缓垂下,正好被丁瑜洲清晰看到。 这学生睁眼瞪着窗外,目不转睛盯着树上的一个鸟窝在那里看的出神。 丁瑜洲看不清他的全部面貌,只能看着他的侧颜,从侧脸来看,这学生样貌长 得不赖,算是颜值在线。 再往后是一个身穿月牙白颜色衣服的学生。 这学生文质彬彬,相貌堂堂,颇有古代文人士子清新脱俗的形象,加之这一身 白衣,更衬得翩翩白衣少年青春静好。 这白衣少年之后,便是两个身材发胖的大家伙。 其中一个身着玄色衣衫。另一个身穿棕色衣衫。 这两个胖子,脖子上都带着金锁、璎珞等物件。想来在家中定是娇生惯养的, 要不然不会如此发胖。 那玄色衣衫的胖子正睡觉,棕色衣衫的胖子正拿着毛笔,在桌子上写写画画。 总而言之,这五个学生各有各的事情,各有各的动作,让丁瑜洲哭笑不得。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198章 大帅瞪小帅 丁瑜洲审视着他的这五名学生,看着他们一个个慵懒无赖的样子,心中不由得 感慨: 苍天啊,大地啊,我实在是太难了,难道这些人就是上天派来惩罚我的吗? 这完全就是一群败家子啊,你看看他们一个个穿金戴银,浑身绫罗绸缎,却一 个个在这里不务正业,拿着国家的钱在这里安然享乐。当代大学生就算顽劣也没有 他们这般不堪入目呀。 丁瑜洲甚至想用烂泥扶不上墙来形容他们,但是意识到自己刚刚与他们相认, 一相识就这样评价他们,未免有些过早定性他们了,于是又把这几个字从脑海当中 抽离了开去。 这五个学生也确实是学生中的奇葩,可谓是调皮捣蛋的学生中的数一数二的强者。 再次想到叶静能在丁瑜洲面前是那种表情,看到将要面对的学生后,丁瑜洲完 完全全明白了叶静能的深意。 丁瑜洲对着他们说话,这些学生爱理不理,装作没有看到丁瑜洲一样,丁瑜洲 心里火冒三丈,但是表面上却必须始终平静,波澜不惊。 丁瑜洲知道这些学生是故意做给他看的,他也知道这些学生绝不是聋哑人,也 绝不是没有看到自己的存在。 丁瑜洲连连后悔为啥那么轻易答应叶静能,确切得说不是他忘记了问是他根本 就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的可怕,如今如果再直接去问校长叶静能,未免显得自己太 没水平了。 如今已然晚了,叶静能已经离开了他这个院落,他总不至于再去把他寻找回来 吧,所以丁瑜洲只好硬着头皮想方设法来面对这尴尬的窘境了。 丁瑜洲来大唐,可以说每一件经历都算是奇葩,是常人所难以遇到的事情,却 不料被丁瑜洲都一一经历过了。 丁瑜洲看着这一群玩世不恭的纨绔子弟,心中思忖着如何制服这些桀骜不驯的 小野马。 丁瑜洲脸上始终带着得体的微笑,心里想: 如果让你们一个个自我介绍,你们肯定不自我介绍,还不配合我,不过我自有 法子让你们这些小烈马开口说话,看你们以后表现如何?如果表现不好,休怪我对 你们不客气,我可不管你们老子是谁,就算我爸是李刚,他照样也得进局子。 下了决心,丁瑜洲采取缓兵之计,既然这些学生不理他,他也装作没有看到这 些学生的样子,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随手拿起一本《论语》,细细读了起来,完全就 装作没有这些学生。 看完了一本《论语》,他又随手拿起了《诗经》,然后又高声朗读起来,用尽平生 力气。 他发出非常大的声音,甚至振聋发聩的声音,诵读着诗经中的名篇《兼葭》: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 …….…… 丁瑜洲一直拼尽力气高声朗读,见他们都没有反应,于是又随手翻到《关雎》, 继续高声诵读起来: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 丁瑜洲读完,发觉底下那个白衣少年,似乎有所微动,用眼神向自己这边看了 看,见自己盯着他看,便又将眼神转移了回去。 丁瑜洲见状,心中暗笑: 我就不信你们上不了我的当。 丁瑜洲又放出了一个大招,扔下《诗经》,抑扬顿挫地背起宋朝李之仪的《朴算 子·我住长江头》: 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此水几时休,此恨 何时已。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丁瑜洲这首《卜算子》一经说出,引得白衣少年眼中放光,这个时候他的目光惊 讶地彻底转向丁瑜洲这边,不再瞅着窗外去看。 这白衣少年长相很是俊美清秀,细皮嫩肉,皮肤白皙,眼神像金子一般灿烂, 有点像少年时丁瑜洲的风采模样。 丁瑜洲见他长相如此仪表堂堂,觉得他的行为严重有损了他的形象: 如此高颜值的少年为何不学好,偏偏跟着其他人一起做这些无聊的勾当。 这白衣少年对丁瑜洲刚才所吟诵的这三首充满了男女情谊、儿女情长的诗歌, 似乎很感兴趣。 丁瑜洲趁机与他说话: “是不是觉得我读得这些,比直接对女孩子说我喜欢你啊,我心仪你这些俗话 要优美动人许多?” 白衣少年点点头,却没有说话。 这有点出乎丁瑜洲的意料之外,丁瑜洲觉得这些纨绔子弟肯定私下里会去那些 怡红院等风月场所,原本想借机和他们聊聊那些带些颜色的话题,拉进与他们的距 离,却不成想这招似乎效果不明显。 少年们根本就不上钩! 丁瑜洲见他们脸上还带着少年的青涩和懵懂,知道他这是在故意和自己对着干。 丁瑜洲看着白衣少年,那白衣少年也瞪视着他,两人目光相接,顿时生出一道 火石电光,就犹如游戏里双方对垒对战时发出的ko的声音。 丁瑜洲嘴角邪邪一笑,继续问道。 喂,说了这么多,你们难道是……? 丁瑜洲没有继续说完,而是指了指自己的嘴巴,意思很明显,难道你们都是哑 巴吗? 白衣少年脸上浮现出一抹邪肆的微笑,这笑容当中还带着桀骜不驯,显然是对 自己的战果表示出一种得意,因为丁瑜洲的语气当中带着些许的不耐烦。 这些学生其实之前早已串通好了,他们就是要让这新来的老师生气发怒,uu看书 .uukahu.co然后 做出扔下书本被气跑的动作,这是他们一贯的伎俩。 丁瑜洲不知道,这五个学生已经气跑了三四个老师了,所以整个国子监没有老 师想教他们,确切得说大家都不敢教这五个二世祖,人人都说他们是纨绔中的纨绔。 丁瑜洲早就看透了这白衣少年的心思,也学着他邪肆的一笑,这两个帅气的男 子如此相对,犹如漫画一般,带着古风美艳的元素,仿佛不是人间的世界,而是从 天上下凡的仙子。 两人就这样互瞪着,丁瑜洲心里想: 看咱谁能瞪过谁。小屁孩儿和你大哥斗,你还嫩着点。 其他四个学生见到白衣少年与老师四目相对,全都惊呆了,纷纷将注意力从刚 才各自关注的点上转移到了丁瑜洲和这白衣学生的互相瞪视上。 尤其那两个胖学生扯了扯白衣少年的衣袖,在他耳边轻轻说了一些话,丁瑜洲 听不清,只听他们在那里嘀咕,猜想他们又要使什么坏点子了。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199章 大眼睛白衣少年 丁瑜洲与学生开战,这是亘古以来少有的奇事。 虽然崇德堂里就只有四个观众,但是这四个观众的注意力全然集中在丁瑜洲和白衣少年的对战中的,本身剧情相当精彩,相当有看头的,不在乎观众的多少,此情此景似乎比美国大片还要精彩许多。 丁瑜洲抱定了与他鏖战下去的信心和决心,他想: 我丁瑜洲就是利用这一整天的时间,什么都不做,就这样瞪着你,我就不信我一个成年人还制服不了你们这些群小屁孩,我还就不信我一个现代社会素质教育培养出来的研究生,治不了你们这群小崽子。要是传出去,当真是要笑掉牙。 那白衣少年似乎也不是善类,见丁瑜洲瞪着自己,他也使劲瞪视着丁瑜洲。 丁瑜洲心里直发笑,不知为何,他和他的白衣学生竟然像两只准备决一死战的公鸡,拉开了架势随时准备开战。 借助两人之间的瞪视,当事方之一的丁瑜洲已经彻彻底底看清了这白衣少年的相貌,高鼻子,小嘴巴,再从嘴巴到眼睛,到额头,到头发。 对于白衣少年的每一处细节局部,丁瑜洲已然掌握,心里直发感慨: 相貌不错,是个高颜值的少年,就是顽劣不堪,还需要调教。 丁瑜洲闭着眼睛都能认出这白衣少年的样貌特征。 那白衣少年和丁瑜洲一样,也已经看清楚了他这新老师的相貌,心里暗暗惊叹: 这老师竟然不像之前所有的那些老师一样迂腐陈旧、老态龙钟,这位老师的脸上一直带着青春的活力,眼神更是活灵活现,一眨一眨似乎会说话。 丁瑜洲见这白衣少年没有丝毫的败退之意,他觉得不能让僵局就此僵在这里,必须找寻一种突破之法,彻底打破这种僵局。 丁瑜洲脑海里突然之间灵光闪现,不再看那少年,突然指了指门外,兴奋地说道: “快看,那里有美女。” 那两个胖学生距离门口最近,听到老师的话,忙扭头向门口看去,嘴里还不忘问: “美人儿在哪里?在哪?” 其他三个学生,包括白衣少年也全都随着丁瑜洲的声音向门外看去,脸上都带着坏坏的微笑,似乎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骗人,哎呀,上当了,没想到你这个人真是狡猾。” 白衣少年头脑最是灵活,率先反应过来,原来这是丁瑜洲的计谋,就是故意要引起他们说话的。 白衣少年瞪视着那两个胖学生,脸上白净的皮肤,因为生气而透着红晕,像是涂了一层淡淡的胭脂,煞是好看,有一种女孩子的娇羞模样。 丁瑜洲正好借此发挥,说道: “原来你们不是聋哑人,是会说话的,为何见了我不说话?你们年纪轻轻竟然会做些骗人的勾当,这可不应该呀。” 那白衣少年头脑灵活,听丁瑜洲这样说,忙回应反驳道: “你不刚才也说了谎话来骗我们的吗?为什么又要求我们不能说谎?” 丁瑜洲回味着白衣少年的话,深感他的反驳极有力度,如果两人参加辩论赛,那么他作为反方,这个观点非常对。但是即使反驳如此有力度,这对于丁瑜洲而言也是小菜一碟。 丁瑜洲嬉皮笑脸道: “这谎言也分两种,一种是恶意的,一种是善意的,比如有一个人生病了,你去探望他,你说他快好了,好好养病还会好起来的,而实际上他已然病入膏肓,你这样说话也算是说谎,你说这是善意的还是恶意的呢?显然。不用回答,这是善意的。而如果居心叵测,对一个好心人去说谎。那么他这种谎言就是恶意的,就是应该被所有人所鄙视的。所以我们之间刚才的对话同样是这个道理,我刚才说的话那是善意的谎言,就是想听听你们到底会不会说话,而你们则是存心故意不说话要来气我的,对不对?” 白衣少年听到丁瑜洲识破了他的心思,脸上一红然后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表示败下阵来,随后爽快的说道: “好,这次算你赢。” 丁瑜洲见白衣少年的模样,显然是不情不愿,于是说道: “怎么着,难道口服心不服?” 白衣少年瞪了丁瑜洲一眼,那大大的眼睛很是帅气。 丁瑜洲素来喜爱看男孩子有一双大大的眼睛,虽然大大的眼睛藏不住内心的心事,但是对于丁瑜洲而言,这是男孩子身上最漂亮的地方。 丁瑜洲审视着那白衣少年明亮而又灿烂如耀眼的宝珠一样的眼睛,眼睛里带着少年般清澈的目光,犹如一潭清澈的湖水,引起阵阵涟漪。 白衣少年话锋一转,抱怨道: “怎么能心服口服?你这明显是强词夺理,还做我们的先生,这恐怕难以服众吧!” 丁瑜洲听着白衣少年的每一句话,感觉他这才是强词夺理,当然也不生气,随即发出一声爽朗的笑容,对着他说道: “我们这是闲谈,强不强词度理无所谓,关键是能够彼此交心,能够彼此相信彼此的话,能够抛出一片真心对待彼此,这才是谈话者之间最真诚的地方。” 白衣少年和其余的四个少年均默不作声,uu看书ww.uuanshu 对丁瑜洲刚才的话表示不置可否,丁瑜洲见他们深思的模样,继续说道: “我呢,也不强求你们,既然皇上派了我来做你们的先生,我便努力做好我的这份差事,至于你们如何学习,如何出人头地,如何入朝为官。我一概不闻不问,这样可好?” 那两个胖学生真是没有成府,听到老师开始和他们讨价还价,还出了如此低廉的价格,对他们不多管教,这正是他们心中所求,忙顺着丁瑜洲的话题,脸上带着天真的笑容: “好,就是这样,不错,你这个人比之前那些老学究强多了,他们一个个愚腐不堪,还长得难看。你不仅长得好看,年纪又轻,还和我们的胃口,确实不错不错。” “对,你别来管我们啊,我们想干么就好么。” 白衣少年见那两个胖学生沉不住气,狠狠瞪了他们一眼,意思是让他们不要如此轻易亮出自己的底牌。 其余的两个学生对此置若罔闻,和白衣少年保持着高度一致。 丁瑜洲从他们的这些反应上来看,感觉到了一些微妙变化,也察觉到了这五个人中,谁才是他们的老大。 正所谓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凡事都要抓住关键,抓住了主要矛盾才能够取得事半功倍的效果。 丁瑜洲深知这个道理,通过观察,发现这白衣少年虽然看起来清秀内敛,不爱说话,却有着天生的领导力,正是要寻找下手的关键所在。 第200章 走进帅小伙的心 确实如丁瑜洲所猜测的那样,这个白衣少年就是这五个少年当中的领军人物。 既然如此,丁瑜洲便果断地采取了措施。 发现了这个制胜的关键点,丁瑜洲便聚集所有的兵力,对那个白衣少年展开强 有力的攻势。 丁瑜洲仔细审视一番这个白衣少年,见他漂亮的皮囊下掩藏着一颗桀骜不驯的 内心。 此时这五个少年又故伎重演,开始继续默不作声,保持沉默。 丁瑜洲觉得绝对不能让他们如此沉默下去,必须彻底打破他们之间的这种沉 默,否则,自己的目的终究是达不到的。 丁瑜洲思索再三,觉得: 如果和他们这些人讲大道理,这些家伙肯定不会听,非但不会听。还会让他们 愈加反感自己,愈加讨厌自己,甚至把他们逼急了,他们会来个狗急跳墙。 丁瑜洲意识到自己必须得顺着他们感兴趣的话题来引起新一轮的话题。 那纨绔子弟通常会对什么话题感兴趣呢? 丁瑜洲脑海飞快运转着,像一个高速旋转的发动机。 他想起了当代社会那些富家子弟们的奢靡生活,灯红酒绿,纸醉金迷。 尤其以当代一位王姓公子为代表的富家公子的生活圈,更是让大众所熟知,不 由得又想起人家这位王公子换了一拨又一拨的女朋友。 一想起这个话题,觉得这五个少年肯定也是会对美女感兴趣的,因为刚才他一 喊美女,他们全都朝外看去。 想了一下,丁瑜洲摇了摇头,觉得这只是浅层次的一个问题,解决不了大问 题,再者刚才也算用过了,再用不会灵验了。 必须从深层次上来考虑,这些学生并不希望受到老师的管束,毕竟他们在家里 懒散惯了。 丁瑜洲思考全面而又注重细节,从内外两个角度彻底分析了这五位学生当前的 状况。 这对于他的以后教学也具有非常大的指导意义。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丁瑜洲想了想,便故作深沉地问他们道: “各位公子,你们最近都玩些什么?在我这里,平时喜欢做什么,你们就做什 么,作为老师,我什么都不管你们。我知道你们都是出身名门望族,家里的一切都 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处处还有仆人伺候你们,令尊已经为你们规划好了未来,所 以你们学与不学似乎都没有关系,我正好也乐得图个轻松,只要你们不给我惹事, 一切都好说。” 丁瑜洲故意停下,仔细去留意这五个学生脸上的表情变化,想从他们脸上的表 情来体会他们心里的活动。 果不其然,如丁瑜洲所猜测的那样,这五个学生一听丁瑜洲刚才所说的话,纷 纷露出惊讶的神情。 那两个胖学生最是沉不住气,对丁瑜洲的话,似信非信,两人不约而同的问道: “此话当真,从来没有哪位先生会像你这样说,他们恨不得使劲管教我们。你 不会是骗我们的吧?” 丁瑜洲的脸上浮现出灿烂的笑容,对他们哈哈一笑,随口说道: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一个成年人,怎么会对你们这一群小孩子胡言乱语呢?” 就在这时,一直在打瞌睡的湖蓝色少年醒了。 醒来后的湖蓝色少年,先是伸了一个懒腰,像是很疲倦的样子,使劲揉了揉酸 痛的脖子,随即打了个哈欠,对着左右看了看,见着竹翠色衣服的少年正向他这边 看来,随即问他道: “怎么了?发生什么了?怎么多了一个人?他是谁?我怎么睡了一觉就发生许 多事情了?” 湖蓝色少年的脸上对丁瑜洲表现出不屑的表情,一连串的询问抛向竹翠色少年。 竹翠色衣衫少年似乎很是谨慎小心,对湖蓝色少年悄声嘀咕了几句,那声音如 蚊子叫,以致于丁瑜洲并没有听清,好在丁瑜洲辨音识字,隐约听出是在告诉湖蓝 色少年,面前的这个陌生人是谁,又或者是在讨论他们的新计划。 不管这些学生是出于什么目的,丁瑜洲刚才筹谋好的的,已经实现了,他已经 成功引起了这五位少年共同的主意。 丁瑜洲此话一出,引起了这位少年的一阵议论,有些学生在低声讨论,有些学 生在公然询问,反正大家的表情各异,都对这个话题产生了兴趣。 丁瑜洲觉得要制服这五位少年,不是很快就能见到成效的,更不是一件容易的 事,需要从长计议。故而他拿出了自己浑身上下最全神贯注的耐心来对待他们。 丁瑜洲等到这些学生们都讨论完,见其他四位学生最后将目光全都集中到了那 白衣少年的脸上,显然这白衣少年确实是这位少年的领头羊。 不光如此,丁瑜洲还听到其中那个竹翠色衣服学生小声对那白衣少年喊道: “长孙浩然,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可不能上了他的当呀!” 白衣少年脸上的表情深沉,那份成熟似乎与他的年纪很不相符合。 丁瑜洲知道这白衣少年的态度至关重要,见他表情依旧严肃深沉,心中不由得 笑道: 不知这个小家伙是故作深沉,还是与生俱来的冷酷? 丁瑜洲从竹翠色衣衫少年的口中得知,这个白衣少年的名字叫长孙浩然,一听 到长孙两个字的时候,顿时联想到,他似乎与长孙无忌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u看书 ww.uukanshu 丁瑜洲见他执意不开口,为了能够及时掌握话语的主动权,对着白衣少年问道: “长孙浩然,看样子,你说的话其他人都听,那这样,我就专门听听你的意 见。其他几个人我看他们也都没有个主意,你给他们做主吧,我们的这个交易你是 同意还是不同意呢?” 白衣少年抬眸看着丁瑜洲,一双明亮的眼睛散发着沉稳而又老练的目光。那帅 气的表情隐藏着深深的意味。 少年沧桑的神情与他的年纪很不相符,似乎经历过与他年龄很不相称的挫折。 白衣少年嘴唇动了动,说道: “我们能入这国子监学习,可以说这是我们的幸运,原本我们是没有资格进入 这里的。这是皇帝陛下赏赐给我们家族的恩惠。也不全像你说的那样,像我们几个 人在家里,并不很受待见,平日里自由洒脱,不喜欢受到别人的管束,你能明白吗?” 丁瑜洲郑重地点了点头: “我能明白!”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二百零一章 尬聊 丁瑜洲仔细听着这白衣少年的话,见他后来刚要开口,却又突然闭住了,显然是心里面藏着深深的秘密。 丁瑜洲仔细回味着这白衣少年刚才说的话,隐约发现了这五位少年的共同点,隐约察觉到了这五位少年在家里的待遇和地位,也隐约猜到了这五个少年为什么能够如此团结一致。 丁瑜洲的脑海中突然蹦出这么一句话: 这五个孩子虽然出身名门望族,但是他们都是妾室所生,不是嫡子,在家里并不受待见。因为那种不被重视的环境里长大的孩子,他们往往会变得桀骜不驯,对待所有遇到的人都是冷冰冰的表情。 丁瑜洲作着最大胆的猜测,他觉得面前的这个白衣少年名字为长孙浩然者,应该就是长孙家的庶出孩子。 在古时社会,只有嫡系子孙才能够继承整个家族的荣耀和财产,而那些庶出的孩子们,往往只能继承非常小部分的财产,没有资格继承家族的荣耀和遗产,甚至有一些庶出的孩子都上不了族谱。 这种风俗是从周朝一直延续下来的宗法制度,大到国家是嫡长子继承制,小到一个家族更是嫡长子拥有绝对的继承权。 嫡长子嫡长孙就是这个家族的族长,有着绝对的话语权。 哪怕这个嫡长子或嫡长孙脑子有问题,他也是这个家族的组长,任何人都不能撼动他的地位。 丁瑜洲做出这种大胆的猜测,他觉得这五个少年那抑郁的眼神里,其实就已经告诉了他答案。 真实的情况其实就如丁瑜洲所猜测的那样,这位少年全都是世家大族中庶出的孩子,他们在家里不受待见,原本没有机会入太学,只是在这次机缘巧合的情况下,大赦天下对于开国功臣和名门望族的家族也给了一个莫大的荣耀,就是允许庶出的子孙也到国子监学习。 这里还要交待一下这个机缘巧合的情况,正是前面讲过的永徽五年李治突然追封屈突通等开国功臣的事情,与皇帝诏书一同颁布全国的还有这份对于世家大族而言的一份殊荣。 这些孩子原本是没有机会进入国子监的,他们只是过着百无聊赖的生活,或者放荡不羁的生活。 突然一个机会让他们进入国子监,这个处处都讲究规矩,讲究阶层的地方。 如此压抑的环境,对于他们而言,这是一种束缚,也是一种压迫,更多的是一种不适应。 研究过心理学的丁瑜洲知道,这些孩子的心理其实是很脆弱很敏感的,他们外在表现虽然大大咧咧,毫不在乎,有时候他们往往是口是心非。 对于这样的孩子们而言,最需要的是耐心开导和真心相对。 丁瑜洲审视着他的这五个学生,虽然他们一个个都穿着绫罗绸缎,过着富足的生活,但是他们的心理状态却是极度压抑,极度的伤悲,不免对他们隐隐多了一份同情。 丁瑜洲换了一种眼神,不再是刚才那种对于富家子弟轻视的眼神,而是一种感同身受的温柔,缓缓地说道: “人生在世不如意事常八九。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烦恼,就算是尊贵如当今天子,也有国事需要操劳忧心,就算卑贱如蝼蚁,他们也需要为了生计而不断忧天忧地。我不知道你们有什么样的烦恼,但是成长过程中的烦恼是必不可少的,只要你们看得开想得明白,一切都不是事儿。再者说,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我倒觉得,不管什么样的人,只要他有真才实学,就能够被封侯拜将,光耀门楣。” 丁瑜洲不知不觉说了许多话,他甚至一度觉得自己有些过于冲动,因为这种言论,在这种讲究等级和门阀的社会环境下,似乎与整个社会的伦理是不相符的。 这种话要是放在公共场合,肯定会招来一顿臭骂,甚至还会被一顿臭揍。 丁瑜洲忙闭上自己的嘴巴,生怕自己再满嘴跑火车,说出一些更加激情澎湃的话。 丁瑜洲越想越觉得对待这些学生,他必须小心翼翼,不能说错一句话,一旦说错一句话,就会导致他们对于自己拉起防备的戒心。 不过事情的发展出乎了丁瑜洲的意料,他发现当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五位少年的脸上全都是一副惊讶的表情,随后便是一种认同的微笑,甚至那两个胖学生还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那个侧颜很美的竹翠色少年耐不住心里的激动,反问道: “你说的这话当真,你真的是这样认为的。” 丁瑜洲一听他的这个反问,从他那求证式的语气之中已经明白了,自己已经开始打入到了他们的内部之中。 丁瑜洲淡淡一笑,脸上露出坚定的笑容,还有那成熟的气息,回答道: “这些话到外边,我不敢说,但是咱们私下里关起门来,对于自己人来说一说自己的内心话,其实也是一种放松和释然。悄悄的告诉你们,这就是我真心的想法。u看书uukashu” 丁瑜洲摆出一副悄悄然的样子,对这些学生说道: “我有时候还挺羡慕你们这些富家子弟,你们生来就有一个这么高的起点,那些贫民小户的孩子们,就如同这山底下的苍松翠柏,无论他们怎么生长,都无法达到你们与生俱来的高度。不过我不是说你们,我只是来评论当下的社会现象,我知道你们也是有苦难言。” 竹翠色少年频频点头,湖蓝色少年也在一旁对丁瑜洲投去信任的眼神。 更别说那两个胖子,本就没有什么心思,全都拜服在丁瑜洲的这番言论之下。 只是白衣少年对丁瑜洲的话,还存有极强的防备,他的眼神里,隐约透着对丁瑜洲的不信任。 丁瑜洲敏锐地发现这白衣少年的反应,知道这白衣少年就是现代人常说的那种高冷的高富帅了。一般不好对付,只能继续采取诱敌就范的措施。 丁瑜洲想了想,觉得光靠一些言论是不行的,得拿出一些具体的措施和手段,才能让这白衣少年彻底屈服,才能彻底融化他那高冷的外表。 ………… 崇德堂院子里有翠竹环绕,微风不燥,翻动着竹叶哗哗作响。竹林旁一株玉兰枝叶繁茂,早已过了花期,只有墨绿色的椭圆形叶子迎风招展。 刚才玉兰树枝上站立的喜鹊不知什么时候飞走了,只留下空落落的树枝。 白衣少年就这样忧郁地望着…… 第二百零二章 我命由我不由天 丁瑜洲虽然看出了白衣少年的状态和心事,但是他佯装没有看见,而是追着自己刚才所提出的观点,继续的说道: “天下大势已定,不管我们如何针砭时弊,如何评论时政,我们所能做的事情就是做好自己。只有自己瞧得起自己,才能让别人也瞧得起我们。总而言之呢,我说到做到,既然我答应了不干涉你们的生活和学习,那我会做到。当然空口无凭。我会用我的行动来证实给大家。” 白衣少年望了其他的几个少年一眼,显然是征求其他四个少年的意见。 丁瑜洲知道这个白衣少年防线开始松动,已经渐渐接受了自己的这种观点。 他不奢求白衣少年完全赞同自己的这种想法,只要他有一点点的认同就足够了。 丁瑜洲发现这五个少年看似玩世不恭,其实心地善良,他们只是被自己的生活环境和家庭氛围所压抑而成这个样子。 他们如同现代社会的有些富家子弟一样,曾经有着不快乐的童年,他们外表高冷的遮掩里却隐藏着一颗火热的内心。 只是他们没有发现能和他们真正交心的人而已,只要一旦发现了那个与自己惺惺相惜的人,他们就会打开话匣子,和他们谈天说地。 不论庶出还是嫡出,这些对丁瑜洲而言他都觉得无所谓,可是对于这五个少年而言,这是他们一生最敏感的软肋。 湖蓝色少年拉了拉白衣少年的袖子,试探的说道: “哎,我们怎么办?要不然就和他达成协议,只要他不妨碍我们,我们也不找他事,两者求和,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竹翠色少年和玄色少年、棕色少年,眼神里也都是这个意思,但都不敢站出来表态,只看着白衣少年,等待着他做最后的决定。 白衣少年将目光转移到丁瑜洲的身上,语气生硬地对他说道: “好,那我们就姑且相信你,只要你不妨碍我们,我们也不会赶你出去,更不会像对之前的先生那样对你,可好?” 丁瑜洲脸上浮现出一抹爽朗的笑容,对着白衣少年伸出一只手说道: “一言为定!我们就此盟誓,击掌为盟。” 白衣少年也伸出手与丁瑜洲两掌相对发出清脆的响声,这响声就犹如一声春雷惊破了寂静的崇德堂。 丁瑜洲看着这五个少年,他们的年纪和阿元差不多,只是他们的眼神中比阿元多了一种哀伤忧郁的模样。 在那忧郁的眼神里藏着对世界的不满和对生活的戒备,更有一种渴望被世界所接受的期盼。 丁瑜洲开始喜欢上了这五个少年,或许是他心中那大男孩般的思想在作怪,他觉得他不是这五个少年的先生,不是他们的老师,而是护他们周全的大哥哥。 此时的丁瑜洲全身的小爱心爆棚! 他觉得这五个少年在他们的家族里受到了损伤,受到了伤害,那份发自心底的善良让他要对阿元一样来对对待他们。 丁瑜洲见这五位少年开始板板正正地坐在各自的座位上,丁瑜洲知道他们这是在表达他们的对诺言的承诺。 于是丁瑜洲也开始严肃而板正起来,首先开口说话: “既然我们达成如此盟约,那么我们也得彼此熟悉一下,我首先自我介绍,我叫丁瑜洲,经历特别坎坷,最初我就是感业寺里的一个傻子,脑子有问题。” 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然后特意留心观察五位少年的眼神。 见这五位少年的脸上信念坚定,同时眼神里带着惊讶和不解。 只听到竹翠色少年问道: “你既然是傻子,那为什么现在看起来特别正常呢?我们都知道你,你不就是那个卖香料的吗?你家的香料我也特别喜欢,不光我喜欢,还有程青,他也特别喜欢你家的那款香料叫四君子。程青,你说是不是啊?” 竹翠色少年指着湖蓝色少年问道。 从竹翠色少年的这句问话里,丁瑜洲知道原来湖蓝色少年叫程青,一想到这个名字,曾丁瑜洲敏锐的发觉这有可能是程咬金的后代。 湖蓝色少年程青白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而是眼睛直直的向丁瑜洲看去,似乎等待丁瑜洲继续做自我介绍。 丁瑜洲淡然笑了笑,因为他发现这五个少年开始变得活泼起来,这是他所期盼的效果。 “非常感谢诸位公子对我家香料的认可,我家香料绝对是大唐最好的香料,这里大家尽可放心,刚才这位程公子所喜欢的四君子香料,这正是由我亲自调配,是各种香料汇集而成,取名花中四君子,就是希望这种香能够让你体会到一年四季芬芳不断的感觉,是不是很奇妙?……以后有空大家可以到我那里参观,多提意见。” 经丁瑜洲的这一番邀请,uu看书w.uukshu 让这五位少年的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这笑容是那种天真率直的笑容,也是孩童般的天真笑容。 丁瑜洲继续说道: “我也算是苦命人,刚开始在感业寺做些苦力活,后来偶然有机会转了命数,这场疯病治好了,就这样一路走来,糊里糊涂就到了目前的这种状态。想来大家也能听到我的一些传闻,我不是想在这里说我自己有多么强大,说我自己有多么优秀,我只是想通过我个人的例子来告诉大家,世事无常,一切皆有可能,相信主动权牢牢把握在自己手中,而不是在命运之神的手中。” 丁瑜洲最后的语气昂扬澎湃,他发觉自己在这五位少年面前有一种共鸣,尤其看到这五位少年,那求知似渴的眼神,觉得愈加被感染了。 丁瑜洲继续说道: “我的人生信条,也是我一直坚持的原则,就是这么一句话,我命由我不由天。在这里作为见面礼送给你们,希望你们牢牢把握住自己的命运,做自己喜欢做的事。” 丁瑜洲话音刚落,就突然听到底下响起了一片雷鸣般的掌声。 他没有意识到,更没有发觉这五位少年已经被他这一句从《哪吒》电影当中引用的台词所深深的震撼和感染了。 丁瑜洲望着五位少年清澈的眼神,不由得想来电影动画《哪吒》的经历,似乎与这位少年有着相同的遭遇,也难怪能够引起他们如此强烈的共鸣。 第二百零三章 心心相惜的状态 白衣少年长孙浩然首先站了起来对着丁瑜洲说道: “下面,我来介绍一下我自己,我叫长孙皓然,想来先生是知道的,因为刚才他们喊过我的名字,我是太尉长孙无忌最小的儿子。只是我是庶出,我母亲地位低下,所以在府里并不受父亲的待见。原本我……可是我听了先生的话,觉得深有感触,以后我会牢牢记住你刚才说的那句话。” 丁瑜洲点点头,对他投去信任的眼神。 长孙浩然面无表情,一直是这种高冷的样子,五个少年当中数他最是沉稳内敛。当然,也只有他率先懂得丁瑜洲的意思。 长孙浩然说罢,转头看了程青一眼,示意他接着进行自我介绍,算是对他们这位先生的尊敬,程青接过长孙浩然的目光,开口说道: “先生好!” 他首先鞠了一躬,然后款款说道: “我叫程青,我是程咬金家的儿子,我父亲是跟随先皇先帝血染关山的人,但是那和我好像没有关系,我也是庶出,没有遗传父亲尚武的品德,所以父亲并不喜欢我。” 程青说完,脸上浮现出失意的表情,显然他是想起了昔日自己那悲惨的经历。 丁瑜洲劝说道: “自古以来武能平天下,马上得天下,但是天下一旦得逞,必然是以文治来统一天下,治理天下,这恐怕是你父亲所没有看清的。令尊贵为大唐开国功勋,自然是人人敬仰,但是人非圣贤,每一个人的目光都不可能是最完美的。他们可能是没有发现在座的所有人的优点,但是这并不影响大家的努力。不管是文还是武,只要能够有所建树,都能够同样让别人佩服你。” 程青听完丁瑜洲的话,眼睛放光,眼神里是不可思议的神情,凝望着丁瑜洲,赞同地点点头。 程青说完坐了下来,然后指了指坐在自己旁边的那位竹翠色衣衫少年。 这个少年刚才并没有透露他的名字,所以丁瑜洲并不知道他是谁,也不知道他的家庭背景如何。 竹翠色少年脸上带着嬉皮笑脸,一看便是那种活泼的模样。 想来平时他最是调皮捣蛋,不过他有着极其完美的一副侧颜,仿佛是被精雕细琢过的一样,但又不见任何人工雕凿过的痕迹。 他首先对着丁瑜洲笑了笑,嘴巴上扬出一个很好看的弧度,然后说道: “先生,我叫秦如祖,我是秦琼的儿子,和他们一样都不是嫡出,所以在家里也不受待见,但是我觉得无所谓,能够有幸生在官宦人家,已是我三生有幸。所以父亲喜不喜欢我,我觉得倒也无所谓,只是母亲告诉我,如果父亲不喜欢我,那么以后我的生活就没有保障,所以这是我最担心的,其他我无所谓。” 丁瑜洲听完秦如组这些话,确实感受到了他的天真率直,知道他性格活泼,从不藏着掖着,不像长孙浩然那般深沉,倒是挺喜欢他这种率直的性子。 丁瑜洲不知不觉间被秦如祖这种豁达乐观的精神所感染,不由得感觉浑身轻松,也跟着笑了起来,对他说道: “我看你们这五个人里你最是豁达乐观,凡事想得开也不失为一种积极的人生状态,就像庄子一样,至人至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愿你如庄子所说,北冥有鱼,其名为鲲,愿你如鲲鹏一样展翅翱翔,驰骋于天地之间,实现你的逍遥游。” 秦如祖愣了一下,显然对丁瑜洲刚才引用的《庄子》内篇《逍遥游》并不知晓,也没有听明白具体的意思,只是听着那语言极其优美,豪爽而有气势,但是他不想让别人知道,他没有听明白,只是不懂装懂地点了点头。 “谢先生!” 秦如祖说完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随后便是脸上洋溢着阳光般灿烂的笑容。 随后接下来是两个胖子进行的自我介绍,这两个胖子反应有些迟钝,说话慢慢吞吞,与他们的身体条件很是相符,两人一前一后一人一句诉说着自己的家世背景。 这两个胖子口齿不是太清楚,但是丁瑜洲却还是听明白了他们要表达的意思,原来丁瑜洲听完才知道这两个胖子正是唐太宗时期有名宰相的后代。 这两位宰相不是别人,正是助推唐太宗创下贞观之治的两位赫赫有名青史在册的宰相——房玄龄和杜如晦。 成语“防微杜渐”便是出自这二人。 丁瑜洲审视着面前这两个胖子,他知道那玄色衣衫的胖子是房玄龄的孙子房开厚,那棕色衣衫的胖子是杜如晦的后代杜贤德。 只可惜这两个人确确实实有点辱没家族门风。 当然这也并不是当事者本人的错误,人非圣贤,各有千秋,每个人的存在便有每个人存在的价值,不应该将人分为三六九等。 想到这里丁瑜洲有点懊悔自己刚才对着两个胖子的偏见,uu看书ww.uuanhu 心里觉得既然这两位胖子是名相之后,身上流淌着名相的血液,应该对他们多一份尊敬。 待五位少年全都做了自我介绍之后,丁瑜洲接下来的这一举动让这五位少年全都惊讶万分,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自己的这位先生与众不同到如此难以想象的地步。 与之前,她们所赶跑的先生们都不一样的是,丁瑜洲竟然对学生们重重地行了三个鞠躬礼。 丁瑜洲鞠躬完毕,又对着这五位少年深情的说道: “诸位都是名校名将之后,家中在世或不在世的令尊都是大唐的开国元勋,你们的身上流淌着对国忠诚和大仁大义的血液,这值得我丁瑜洲深深一拜。” 丁瑜洲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如此大的动作,这要是放在平时,他绝对不会做出如此夸张的动作,或许是他从这五位少年的身上看到了他们背后那出将拜相,为大唐江山立下汗马功劳,助推中国历史发展的那一个个在历史上鼎鼎有名的大人物,程咬金、秦琼、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这五位贤德的名字,放在哪里都是历史长河中最闪亮的那颗星。 就这样,丁瑜洲师生在轻松和庄重并存的气氛里,实现了彼此心灵相通,也实现了各自人生观、价值观和世界观的交流。 彼此之间刚才还是互相抵触,互相防备的状态,悄然发生了变化,发展成为一种心心相惜的感觉。 第二百零四章 立足国子监 出于感情和责任的双重角度考虑,也为了能与这五位少年取得良好的关系,并将这种良好的关系永远的保持下去,丁瑜洲除了通过言语上来说服这位少年,当然他还需要做的是必须用实际行动获得这五位少年的绝对信任。 确切得说丁瑜洲必须达到言行一致,才能够让这些敏感的少年真真切切的信服于他和拥护于他。 丁瑜洲知道了这些少年的姓名和身世,在可怜和同情他们的同时,更多得是想着觉着自己应该尽一份作为老师的责任,尽量让他们走上正规的道路,而不是在原有的邪路上越走越远。 自己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这么多的责任心和使命感,或许他是对于这位少年那声名赫赫的令尊的一种尊敬,也或许是因为致力于研究历史的专业人员角度对历史负责任的考虑。 反正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也或许是综合各种原因的结果,丁瑜洲对这些少年上了心。 丁瑜洲认真分析了这五位少年的具体情况,并且逐个对他们进行了剖析和审视,针对他们的不同性格特点和不同的身世遭遇制定了一对一的教学方案。 丁瑜洲如此用心的教学,传达了孔夫子所提倡和遵循的教学理念,“因材施教”才是对每个学生最大的重视。 丁瑜洲除了每天通过语言的鼓励来督促这位少年勤学用功,同时他还努力做出一些现代大学生所比较喜爱的物件,来帮助他们排解学习过程当中的痛苦,比如丁瑜洲继续发挥他的雕刻技能优势,为每一位学生制作了精美的笔筒笔架等物品,并且每一个学生的笔筒笔架都不一样,都尽量符合他们的审美情趣。 比如丁瑜洲为长孙浩然雕刻的笔筒就是结合了他的性格特点,长孙浩然是那种高冷的公子,但是内心却是火热的,只是没有一种表达的途径。 丁瑜洲符合了长孙浩然的这一特点,大胆地为雕刻了一个美少女的形象。 栩栩如生的美女站在一片竹林中,静静地矗立在寒风之中,衣袂飘飘,如仙女下凡一般的意境。 为程青雕刻了一把武士刀,因为他喜欢学习之余练习拳脚功夫。 为秦如祖雕刻了一个文昌塔造型的笔筒,因为他希望他能够继续着他的文学爱好之路,而不要有任何家族的负担和包袱。 有了学习用品,丁瑜洲还在周围学生的学习内容安排方面也着实下了功夫,他知道这五位少年对于经史子集这些经典不太感兴趣。 其实不光这五位少年,大多数学生对于这枯涩难懂的经典是不太感兴趣的,所以这对丁瑜洲的教学提出了很大的要求,同时也让丁瑜洲觉得可以改变一下教学内容和方法,而不是约定俗成必须按照经典学习来评论学生的才能。 对于教学理论,丁瑜洲虽然是学习历史专业的,但是十多年的求学经历,让他对于教学理论还是有着很深的研究。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丁瑜洲如此戏谑地称呼自己。 如此大胆的设想和勇敢的尝试,改变了国子监一直以来所坚持的教学安排,他对于教学内容进行了严格的划分,按照这几位学生的认知特点,分为初级、中级和高级不同的种类,并在这不同种类下划定了不同的学习书籍,比如初级定位学习《三字经》《千字文》等初级科目,中级则随着学生能力的提升和认知水平的提高,相应提高难度,学习《论语》和《诗经》以及隋唐以来的诗歌。高级就是学习儒家的经典著作《孟子》《中庸》《大学》《周易》等。 除了学习这些经典之外,丁瑜洲还大胆创新将唐传奇这类文学题材,就是类似现代的小说的东西,引入教学课堂,鼓励学生们阅读自己喜欢的课外书,增长才干,开拓视野。 丁瑜洲如此划分,其实是非常科学的,符合学生们的认知水平和发展情况,对于这五位学生而言,他们很快接受了这种教学安排,同时在学习之余,丁瑜洲还让他们积极参加各种体育活动。 比如上午参与经典学习,下午进行骑马射箭打球踢足球拳脚功夫的训练。丁瑜洲亲自当起了武术教师,将自己所学的拳击柔术等功夫都派上了用场。 毕竟男孩子们是喜欢动的,尤其这种体育运动具有攻击性,更是符合男人之间的搏斗,所以体育运动的课堂引用让学生们对丁瑜洲喜爱有加。 丁瑜洲的所作所为,是之前没有任何一位先生如此这般做过的。 由于丁瑜洲功夫精湛,在这些学生面前大露了一手,不仅征服了这五个少年那躁动不安的内心,而且也让这些少年心服口服。 这五个少年都不是丁瑜洲的对手,uu看书 wwukanshu 所以丁瑜洲在体力和招式上也占了绝对的上风,也彻彻底底征服了这五个少年对他这位老师的尊敬和爱戴。 经过这种劳逸结合的安排,这五个少年渐渐的走上了正规,偶尔有时候也会懈怠,但是大体方向是对的,他们改变了以往的作风,开始变得尊敬师长友爱同学,也改变了原有的恶习。 丁瑜洲和他的学生们的这些变化,被叶静能和国子监其他官员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中,更是被其他国子监学生所深深羡慕。 对丁瑜洲的这种教学方法和教学内容的安排,其他院落里的学生渐渐提出要让自己的先生也效仿丁瑜洲的这种教学模式。 好在叶静能思想灵活,眼光长远,能够认真倾听学生们的呼声,所以他一拍桌子一拍脑袋,做了个勇敢的决定,允许其他院落学习崇德堂的教学模式,开展试点。如果效果不错,就可以一直保留推行。 国子监这么一试验丁瑜洲的教学模式,教学效果和教学质量果然大大提高,学生们的学习积极性和主动性也明显提高。 教学内容和教材教学模式的安排,全都借鉴了丁瑜洲所提出的这一创新举措。 整个国子监呈现出一派欣欣向荣的场面。 总之,就是因为这种原因,让丁瑜洲在国子监里名声大振,许多官员对丁瑜洲纷纷竖起大拇指甚至夸赞,就连国子监的太学生们见到丁瑜洲也更是礼让三分,尊敬有加。 第二百零五章 李治的太极殿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但是通过努力,可以让现实很强壮。 丁瑜洲通过自己的努力,实现了自己在国子监的立足和事业发展。 他是皇帝亲自提拔任命的官员,国子监的众官员对他本身就带着一种羡慕的眼光。 当然这羡慕的背后,还有一种嫉妒,当然也有一种瞧不起和看不起,毕竟丁瑜 洲并不是出自名门望族,身份只是低贱的商人。 一些心怀不轨同时对丁瑜洲多有怨言的官员,等着盼着希望丁瑜洲会出丑,甚 至私底下已经编好了等丁瑜洲一出丑就开始传播的风言风语,可是丁瑜洲的实际做 法却让他们大跌眼镜,虽然他们都不戴眼镜。 就像某一个人,如果他取得了一点点小的成就,那么周围的人有可能羡慕他, 嫉妒他,痛恨他。如果他取得了骄人的成绩,常人难以抵达的成绩,那么周围的人 就会去敬仰他,仰望他,敬畏他。 丁瑜洲通过自己的实力展现获得了众人对他的尊敬。同时他始终保持着一种谦 逊有礼的彬彬君子姿态,对待所有人都是和气恭顺,这让他在众多官员中也具有非 常良好的口碑。 遇到品级比自己高的官员,对他们礼数周到,尊敬有加。遇到品级比自己低的 官员丁瑜洲也从不摆官架子,也是以礼相待。 丁瑜洲这种和气的为人处事原则,受到了同僚们的一致好评,也赢得了同僚们 对于自己的认同,所以丁瑜洲到国子监迅速实现了融入。 圈子不同别硬融,可丁瑜洲利用一个半月的时间成功融入到了大唐国子监的生 活里。 不光国子监这边的方方面面,丁瑜洲适应得很好,而且他的香料生意和首饰生 意也进行得如火如荼,轰轰烈烈。 因为阿元、刘大和黑二他们在店铺里负责整个店铺的运营,偶尔出一些问题, 他们实在解决不了的时候,就会到国子监来请教丁瑜洲。 丁瑜洲运筹帷幄之外,遥控指挥很快化解了运营过程当中出现的各种问题。 从大小层面来讲,丁瑜洲目前的状态,可谓是顺风顺水,虽然经历了那一场冤 案,但是他的店铺在大唐人心目中已经成了拥有许多传奇色彩和流言版本的神奇店铺。 正是在这种神秘的光环下,他的店铺不像之前那样容易招来竞争者的背后使坏。 同行业的竞争者都不敢得罪他们的店铺,毕竟大家都知道谢家铺子是顶着皇上 的名义,自然谁也不敢和皇帝过不去,谁也不敢得罪皇帝的人。 虽然说经历了那一场被皇后和萧淑妃冤枉的事情,但是丁瑜洲因祸得福。 不管怎么着,丁瑜洲凭借着自己的努力,还有生活里的一点点小幸运,他再度 融入了大唐的生活,也适应了大唐的生活,不光如此,他还实现了他人生的跨越和 进步,入朝为官并受到了皇帝的赏识。 如果不是因为有这些光环和标签贴在身上,他也不会被李治作为特邀嘉宾参加 这全国知识分子界的一场盛会,并且还被作为特邀嘉宾作压轴演讲。 丁瑜洲在朝堂上风光无限,在生活里更是如鱼得水,得心应手。 刚才丁瑜洲洋洋洒洒,旁征博引,表达完了自己对于中庸之道的理解,赢得了 一番掌声之后,来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依旧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和雅正的姿态。 周围许多还没有入朝为官的学子们向丁瑜洲投去敬仰的目光,和丁瑜洲同品级 的国子监官员对他抛出羡慕的神色。 丁瑜洲成了今天廷讲的焦点人物。 廷讲的后续几个环节是国子监的其他官员对于四书五经的一种注解,他们的演 讲平淡无奇,毫无新颖,让人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 好在李治是一个有涵养的皇帝,虽然廷讲官的水平一般,但是李治还是努力地 听完了所有的内容。 廷讲结束后,众位官员和学子们纷纷散去,丁瑜洲也告别了皇帝。 ……………… 丁瑜洲缓缓走出太极殿,当他刚走出殿门的那一刹那,瞬间被眼前恢宏壮阔的 气势所震撼了。 太极殿是整个太极宫最高点,也是整个长安城的最高点。 站在太极殿前,俯瞰着整个大唐,顿时一马平川的场面映入他的眼帘,仿佛万 千世界皆收入眼中。 前面是达一百五十米宽的朱雀大街,罗列整齐如棋盘一般的民坊错落有致出现 在水天一色之中。 那高耸入云的大雁塔,纪念玄奘大师的佛塔,静静地伫立在长安城的南段。 这种感觉,让丁瑜洲觉得就像他当年游览北京故宫时所带给自己的那种震撼, 甚至此时的这种感觉,要比在北京故宫所感受到的更真切更深刻,因为北京故宫周 围高楼林立,而此时的太极殿是的的确确的制高点。 没有对比就没有震撼,没有对比,就没有真切的体验。 这是丁瑜洲第一次到达太极殿,也是他第一次以这种真切的体验来感受大唐的 富贵和大气,只有这种亲临其境的感觉,才能够让他真真切切的体会到传说中大唐 的大气和雍容。 这是真正的大唐盛世的开端,禁不住遥想开元年间的大唐又将会是怎样的一番 盛唐气象? 丁瑜洲心中充满着憧憬,他甚至希望自己能够跨越百年,继续活到唐玄宗的开 元全盛世,u看书w.uuknshu去真实领略一番大唐留给后人传说中的气象万千。 一想到开元全盛世,丁瑜洲的后背突然生出了细密的冷汗,因为他现在所处的 年代距离开元盛世还有近乎百年的时间,他对于自己的未来,他都说不清楚。 他又怎么能够等待到开元全盛世呢? 丁瑜洲索性不去想未来,他只注重现在,他觉得自己此番前来已然足矣,他不 仅领略了真实的大唐,而且也真切体会到了大唐的气势和澎湃。 丁瑜洲久久矗立在太极殿,任凭微微清凉的秋风抚过脸颊,耳中仿佛传来大唐 子民生活在幸福生活里的欢歌笑语。 丁瑜洲闭上眼睛,让自己沉浸在微风环绕,舒爽凉意的气候中,静静闭上眼 睛,让自己体味在大唐的呼吸中,体味真实的大唐气息。 这种感觉是天地人三才的汇聚,是人之大与宇宙之大的融合,他在心中不由得 生出一种想法: 要努力珍惜自己这难得的经历。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二百零六章 武媚娘约见 丁瑜洲静静地矗立在初秋微凉的秋风中,任凭秋风吹拂起让天下学子们羡慕的 官服,那宽袍大袖轻轻鼓起,犹如腾云驾雾的神仙一般遨游在天地之中。 丁瑜洲此时此刻那种心旷神怡的感觉,让他终生难忘,刻骨铭心,即使他后来 再次站在太极殿制高点,他也找不到此时这种难以言说却又真实存在的感觉。 就好比一个人第一次尝到好吃的东西,那第一次所体会到的味觉是永远也无法 再次达到的。 太极殿前是似乎数也数不尽的台阶,台阶上纷纷散散三三两两地走着官员和学 者,已然将丁瑜洲遥遥甩在了最后面。 丁瑜洲身后是正在打扫大殿的宫人们,只见他们前前后后非常有秩序的各负其 责,有人拿着扫帚,有人拿着抹布,按照分工不同擦拭着殿宇中的陈设器物。 丁瑜洲见状,觉得自己站在这里会影响宫人们打扫卫生,正要抬步向台阶走下去。 就在这个时候,丁瑜洲听到身后有人喊他: “丁大人请留步。” 那是一个清脆悦耳如银铃般的女子声音,那声音里透着年轻的活力和青春的气息。 丁瑜洲顺着声音转过身去,只见一个落落大方的宫女正站在自己面前。 丁瑜洲认得这个宫女,是武则天身边的人。 丁瑜洲忙向她行了一礼,说道: “姑娘呼唤微臣,不知有何见教?莫不是武昭仪娘娘有什么命令传达?” 那宫女对着丁瑜洲淡淡一笑,表现得甚是尊敬,对他说道: “丁大人确实料事如神,是我们娘娘找你有事,不妨借一步说话。” 丁瑜洲一听武媚娘找自己有事情,回想起他自从进入到国子监之后很少入宫。 仔细想来与武媚娘又有月余未曾相见,不由得对武媚娘多了一丝思念之情。 如今一想到武媚娘,丁瑜洲对她虽然不敢有曾经的那种感情,但是心底深处那 份感情是难以泯灭掉的。另外,他也十分好奇武媚娘自从被冤枉之后的一些经历和 状态,听到武媚娘今日找自己有事便答应下来。 丁瑜洲没有说话,就对着那个宫女做了一个邀请的姿势,示意他前面带路,自 己随其后便可。 武媚娘的贴身宫女所谓的借一步说话其实距离太极殿并不远,就在太极殿的台 阶之下,武媚娘已经在那里等待着丁瑜洲了。 当然武媚娘此刻所在的位置是太极殿的北面,而丁瑜洲和众位大臣们在的地方 是太极殿的南面,所以丁瑜洲是绕着太极殿走了半圈。 两人缓缓走下台阶之后才看到武媚娘,虽然唐朝不像明清时代对于后妃的足迹 有着严格的限制,但是后妃的活动范围也还是多多少少具有一定规定的,所以武媚 娘不能在大臣们都在的时候走到太极殿的南面。 这是封建社会男权至上的规矩,也是男权社会对于女子的束缚。 毕竟这里是宫中,男女授受不亲,人与人之间必须遵守各种各样繁复的礼法, 再者丁瑜洲和武媚娘又有传言传出,所以他们之间格外的小心谨慎。 丁瑜洲猜测武媚娘定是有要事,否则她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与自己相见,虽然 宫里并不禁止嫔妃与外臣相见,但是丁瑜洲觉得以武媚娘的性格特点和处事风格来 看,他这样做明显有原因的。 丁瑜洲带着沉沉的心情,来到了武媚娘的面前,以朝臣见后宫嫔妃的礼仪向她 行了大礼: “微臣丁瑜洲拜见武昭仪娘娘。” 武媚娘站在秋风中尽显雍容华贵,身旁有两位宫女和两位太监在侧。一身杏黄 色绣牡丹花图样的长裙穿在身上,显得格外俏丽。一头秀发被挽成繁复的样式,一 枚精致的珍珠红宝石碧玉凤簪在那头乌发之中熠熠生辉,显示着主人的地位非凡和 格外受宠。因为按照规定凤簪只有皇后才能佩戴,可见李治对于武媚娘的宠爱程 度,而且还有那一身牡丹花纹的长裙,更是让武媚娘看起来就犹如皇后一般。 这个时候的武媚娘儿女双全,在宫里的地位,虽然还有萧淑妃和皇后这样的竞 争对手,但是她的势头如日中天。 武媚娘见到丁瑜洲,脸上浮现出久违的笑容,抬了抬手,让丁瑜洲快快起来, 上下打量丁瑜洲的穿着,露出喜悦的笑容,当然这种笑容是浅浅的,不易被人发觉 的,毕竟他俩正处在众目睽睽之下,必须保持着立法和克制。 武媚娘首先祝贺丁瑜洲道: “丁大人如今荣升国子监太学博士,真是可喜可贺,正所谓逢凶化吉否极泰 来。本宫祝愿大人今后仕途高升,一帆风顺。” 丁瑜洲对武媚娘表示感谢: “多谢武昭仪娘娘,借娘娘吉言,也托娘娘洪福。定当报效皇上和大唐。誓死 效忠。” 武媚娘听到丁瑜洲的话,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 武媚娘的这一表情变化,让丁瑜洲看在眼里,虽然他不敢直视武媚娘的脸色和 神情,但是他用眼角的余光还是敏锐地发觉到武媚娘的这一微妙变化,猜想武媚娘 定是又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 丁瑜洲试探性地问道: “娘娘今日不知为何要召见微臣。娘娘在宫中近来可好?微臣入了国子监也没 有机会入宫向娘娘问安,uu看书 w.ukanshu还望娘娘恕罪。” 武媚娘抬眸看了看丁瑜洲,她那白净的面容下带着一抹淡淡的担忧神色,刚才 那喜悦的表情已荡然无存。 想来只有一个人在遇到重大事情的时候,才会有这种表情的变化。 丁瑜洲见武媚娘这般,心里愈加惴惴不安起来,说到底他心中还是格外担心武 媚娘的,虽然知道她的结局和未来,但是这期间的辛苦和心酸又有谁能够知道? 丁瑜洲再一次印证了他的猜测,只听到武媚娘不紧不慢地说道: “今日特地在这光天化日之下邀你前来,确实是有事相求,在这里也是想堵住 这宫里的悠悠之口,来证明你我的真实和清白。你我二人皆是清白之人,身正不怕 影子斜,我们今天在这里说话自然也是光明正大,不必遮遮掩掩。想来也不会再有 是非之人生出是非之事。” 武媚娘的声音霸气外露,在舒爽的秋风中,太温暖的阳光下,尽显浩然正气和 清清白白。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二百零七章 媚娘借刀杀人 丁瑜洲不知道武媚娘说这些话究竟要说出什么样的目的,他只得耐下心来静静地听着。 不过凭借丁瑜洲对武媚娘的了解,他知道武媚娘做事说话都有分寸,尤其对于自己想要达到的目的,他都会想方设法去实现。 “娘娘所言甚是,我等身正不怕影子斜,我们光明磊落,不怕流言蜚语。” 丁瑜洲也随声附和武媚娘刚才的这一番言语,只是不知武媚娘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他只好静静地等待着武媚娘要表达的最终意图。 武媚娘四下望了望,见周围的宫人,全都低着头,不敢看她,这是她一贯的作风。 又见远处的一些走路经过太极殿的宫人们,虽然偶尔朝这看一眼,但是面上的表情明显不将其当回事。 武媚娘的神情显得极为警惕,发觉四周并无异常,抬步向前迈了一步,稍微靠近丁瑜洲,对丁瑜洲开口说道: “你知道吗?据我派到皇后宫里和萧淑妃宫里的宫女回话,他们已经在蓄谋已久,要再度陷害你我。” 丁瑜洲大为惊诧,心里一惊,忙问道: “难道他们又蠢蠢欲动了吗?皇上不是已经下令,让她们老实点嘛,严禁他们为非作歹,她们又按捺不住了吗?” 武媚娘盯着丁瑜洲的眼睛,神情严肃地说道: “她们早已按捺不住就算她们能按耐得住,沉得住气,她们的家族已经沉不住气了,你远在国子监不知朝内的事情。太原王氏和兰陵萧氏已经接连上书,劝谏皇上,不能后宫专宠,还给皇上施压,如果皇上不能够雨露均沾,他们就会生出事端来。” 武媚娘的话,其实只说了一半,还有另一半她没有告诉丁瑜洲。 丁瑜洲是事后才知道的,这太原王氏和兰陵萧氏同时上书皇帝,指责皇帝专宠武媚娘一人,并且还直接贬低武媚娘身世地位,甚至用一些极尽贬低意味的语言来诋毁武媚娘。 武媚娘一直不好意思说,担心告诉了武媚娘,会惹起丁瑜洲的一番冲动。 丁瑜洲额头上的碎发,在凛冽的秋风中微微乱动,弄得他很是难受。 他随即伸手,理了理头发,不可思议地问道: “这太原王氏和兰陵萧氏胆子也太大了吧,竟然触犯龙颜?” 武媚娘冷笑一声说道: “他们怎么不敢?皇上在他们眼中也不够分量。要知道他们可是百年的大家族,门声遍布天下,他们私下招募兵勇,培养家丁,并且又互相团结,如果一方有难,必然会八方前来支援的。所以皇上对他们也是忌惮三分的。” 丁瑜洲听武媚娘这般说道,忙反应过来,这才是大唐社会的现象,世家大族把持朝政,实力不容小觑,甚至不将皇室放在眼中,史书是这般记载的。 看来史书的记载无疑,此时的社会情况就是这样。 这时候的季节已经渐渐步入深秋,萧瑟的秋风,肃杀的秋季,天高云淡,给人一种空旷寂寥的感觉,像极了现在朝内朝外的局势,一种肃杀的气氛荡漾在空气之中,空气里早已没有了桂花那甜蜜的香味,此时弥漫的是腾腾的杀气。 虽然没有战场上剑拔弩张那么激烈,却也是浴血奋战的黎明和黑暗。这是一场无硝烟的战争,更是一个你死我活的战局。 丁瑜洲知道,此时的后宫争斗已经蔓延到了后宫之外的范围,直接影响着整个朝局的动荡。 这是历史发展的必然,历史的结局就是这般,这只不过是历史结局的一个过程,这个结局之后还有更大的结局,更大的结局之后,还有更震惊的结局。 原本丁瑜洲在国子监闲来无事的时候,会在纸上写下这每一个时间段的时间节点,他推算着事情发展进程,虽然我媚娘没有告诉他现在宫内宫外的情况,但是他依然了然于胸。 史书的记载就是他最有力的证据。 丁瑜洲看了看武媚娘,对他说道: “娘娘请相信微臣。微臣曾经预言过,娘娘必是大富大贵之命。现在您虽然身处磨难和困境之中,但是这些都阻挡不了你前行和进步的步伐。这些无疑是您成功路上的绊脚石,只要踢开它,也就海阔天空了。” 武媚娘睫毛弯弯的眼睛闪了闪,对丁瑜洲的话体味了一番,意味深长的问道: “你的预言一向都是很准的,我信你。可是当下又该怎么做呢?我觉得已经到了一种僵局了,现在他王皇后不敢迈一步,而我也不敢杀出一步。我和她谁都不敢首先出击。生怕最先动手的人,反倒成了罪魁祸首。” 丁瑜洲听完武媚娘的担忧,随口一笑说道: “这个好办,既然现在是僵局,那就出手打破这个僵局,当然,如果你先出手,自然不能让大家认为是你先动的手,要制造出一个假象,要让众人以为是对方的手。” 丁瑜洲停了一下,见武媚娘的脸上带着疑惑的表情,uu看书 ww..m知道他没有听明白自己的意思,再次解释道: “其实说白了,就是借刀杀人,偷梁换柱。孙子兵法里讲得。有些事就看你敢不敢,就看你心狠不狠,如果狠下心来,什么事都能办成的。” 丁瑜洲忙停住了自己的话语,他本来还想说些什么,可是发觉自己说的这话对于武媚娘而言,有些冲撞了她,这些话杀气太重,在一个女子面前说来,让人有些恐惧之感。 武媚娘却听得很是专注,完全没有像丁瑜洲所担心的那样,反而对丁瑜洲的话,来了兴致,追问道: “孙子兵法,我未曾读过,但是曾听皇上说起过,你说这招借刀杀人之法,我也大体懂得。这偷梁换柱之法我更是明白,用在这后宫里。无非就是栽赃嫁祸,对不对?” 丁瑜洲听武媚娘将自己刚才这一般言论简单地概括出栽赃嫁祸四个字,心中暗暗佩服武媚娘的理解能力。又对她如此敏捷的思维表现出顶礼膜拜的赞叹。 丁瑜洲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一阵秋风吹过,阵阵凉意向丁瑜洲袭击而来。 秋风中还裹挟着从树上吹落的黄叶,随着秋风的吹动而凌乱在整个人间之中,像一个个漂浮不定的心灵,找不到归家的路途。 武媚娘沉思着。 丁瑜洲没有她的命令,不敢说话,毕竟这是宫里,他要避嫌没有主子的命令,他不敢轻举妄动。 第二百零八章 1句话的魔力 丁瑜洲和武媚娘站在太极殿下,高大的太极殿衬托着他们极为渺小,有种寄蜉 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的缥缈感。 天高云稀,鸿雁南飞,碧云天,黄叶地,阵阵秋风阵阵寒。 不知是秋风让武媚娘觉得寒冷,还是武媚娘突然被什么东西惊动了。丁瑜洲发 现武媚娘打了个寒战,她耳垂上那对黄金红宝石耳坠晃动着,随着武媚娘起起伏伏 的说话,愈发晃动的厉害。 “我知道了,我知道该怎么办了,你说凡事得狠下心来,无毒不丈夫,我看这 句话得改一改,无毒不女人。我知道该怎样借刀杀人和偷梁换柱了。” 丁瑜洲见武媚娘的神色里严肃中带着神秘,神秘中带着冷酷,冷酷中又带着依 依不舍。 他不明白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反正他是第一次见武媚娘有如此复杂的表情。 昔日,武媚娘就算柔软如普通女子一般也不会有这种表情,就算曾经武媚娘在 深宫经历过无数的打击,也不是这般表情。 此时此刻的武媚娘让丁瑜洲觉得,她仿佛像换了一个人,是那样的陌生,那样 的距离自己遥远的,不能再遥远。 丁瑜洲的直觉告诉他,武媚娘的行动有些冒险。 丁瑜洲担心武媚娘的安危,忙提醒道: “娘娘,凡事皆有转机,有时等待一会儿或许是最好的选择,虽然对方正在蠢 蠢欲动,想采取措施,微臣提醒娘娘,娘娘何不如将此事告知于皇上,有皇上做主 倒也算是自保的措施呀。” 武媚娘听丁瑜洲的这个提议,马上露出反对的语气,说道: “你不知道,现在皇上害怕后宫争斗过甚,对于后宫事采取折中措施,加上王 皇后和萧淑妃常常到皇帝面前告我的黑状,我也不甘示弱,自然也要常常到皇帝身 边,说她们的不是。皇上夹在中间,被扰得神魂颠倒。现在皇上采取了明哲保身的 态度,两方都不得罪,任凭我们说,皇上愣是无动于衷,全然不相信我们的话。” 武媚娘失望得一拍手,反问丁瑜洲道: “你说这样的皇上,怎么可能会相信我现在说的话呢?如果我去告诉皇上这件 事,非但达不到我的目的,反而还会打草惊蛇。” 丁瑜洲听武媚娘的这一番解释,不知不觉想起了史书的记载,其实李治后宫的 争斗与李治本身所采取的措施和态度有着极大的关系。 李治过度纵容后宫争斗,这在很大程度上也是造成了后来那场悲剧发生的重要 原因。 不过,这也怨不得李治,这是他性格使然,本身仁懦的性格也是决定了他未来 事件结局的必然原因。 当然,事情还没有发展到最后一步,所有人都看不清具体的情势,包括丁瑜洲。 既然武媚娘这样说,说的有理有据,让丁瑜洲顿时有些哑口无言,丁瑜洲只得 宽慰武媚娘道: “娘娘,莫要伤心,皇上也是有苦难言。娘娘还是应该多多体谅皇上的苦心才是。” 武媚娘应付性地点了点头,没有接他的话再继续说下去,反而是叹了一口气说道: “瑜洲哥,希望我们还像昔日那样一起互不相欺,虽然我们无法再像原来那样 亲密无间,一起杀退敌人,拯救苍生,一起高谈阔论,无话不说。但是那份感情是 我最深刻的记忆,我会好好珍惜它,直到永远永远。我希望这漫漫长路上,能够有 你在一旁相助。可好?” “好,就算你不说,我也会一直帮助你实现你心中的梦想。愿你心中的小梦想 不断在成长,我会一直守护着你的梦想和你的追求。这也是我等做臣子的责任所在。” 最后一句话是丁瑜洲特地加上的,因为他觉得在这种露天广场之下,还是得多 多谨慎小心些为妙,防止再发生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好!瑜洲哥,有你这句话,就是结果不如我愿,我也心满意足了。” 武媚娘含情脉脉地望着丁瑜洲,看了他一眼,低下头去不再说话。 丁瑜洲听武媚娘的话温柔似水,发自肺腑的真心。 他也知道,他和武媚娘之间,注定有情无份,这也是历史的结局和必然,他不 强求。 他只要感情上的那份真心就足够了。他甚至觉得武媚娘就是她的初恋,初恋有 时候是完美的,但是初恋的结局注定是不完美的,这是几乎所有人都可能经历的同 样结局。 ………… 武媚娘和丁瑜洲在太极殿交谈了一会儿就分别了。 在外人看来,他们只是谈了一炷香的时间,像是再平常不过的闲谈罢了。 可是大家不知道他们具体谈话的内容,如果知道了他们的谈话内容,没有一个 人会像刚才那样想。 他们交谈的时间,虽然只有一炷香的功夫,但是这一炷香却让各自推心置腹交 流了感情,起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丁瑜洲与武媚娘的谈话,他也没有多想,只是觉得武媚娘在深宫寂寞难耐,心 事重重找自己去倾诉一番,倒也是一个排解心灵忧愁的渠道和途径。 他更没有去回味和体谅他对于武媚娘所说的那句话,有可能会对武媚娘所造成 的影响。 丁瑜洲作为说话者,武媚娘是旁听者,一个人的角度和另外一个人的角度会产 生不同的理解。uu看书.uuanshu.cm 正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丁瑜洲做梦也不会想到他的那一句话,让武媚娘做出了一个惊人之举,更是酿 成了历史上的一个不解之谜。 分别之后的武媚娘,觉得与丁瑜洲交谈一番之后,顿时思路大开,有一种拨开 迷雾见青天的欣喜感。 她对于眼前的道路看得很是透彻,对于未来的把握已经有了清晰的谋划,更关 键的是,她对于现在的局面也已然有了对策。 武媚娘是一个行动派,既然有了应对之法,她一回到宫中,就开始紧锣密鼓的 部署起来,发挥已有情报网的积极作用,同时也时刻关注着各方的动态变化,随时 准备瞅准时机,一旦时机成熟便立即开展行动。 这个应对被陷害的对策是丁瑜洲想都不敢想的,这也绝不是丁瑜洲的本意,但 是因为丁瑜洲的随口一句话,却让武媚娘产生了这种想法,说来说去这件事的元凶 是他丁瑜洲无疑了。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二百零九章 武约见丁 丁瑜洲绝对没有想到接下来的这件事竟然与他无意之间的话有关,这原来不是 他的本意,却被武媚娘给理解成另外一种可怕的意思了。 究竟是何种事情让丁瑜训如此伤神,难过,甚至后悔。 就是那件历史上有名的小公主死亡事件。 丁瑜训听到这件事情的时候,他正在教长孙浩然他们学习《论语》: 学而时习之,不亦悦乎,有明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 崇德堂里一派安静祥和,时不时传来琅琅读书声,空气里都弥漫有浓浓的书香气。 就在这时候,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直接影响了丁瑜洲的教学思路,更是让长 孙浩然他们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到了外面敲门的人身上。 敲门人正是阿元。 只见阿元一脸焦急和紧张,敲打着崇德堂正房的门,时不时呼喊: “大哥,快开门,出事了,昭仪娘娘派人传话来,有要事。“ 丁瑜洲最讨厌被人打乱思路,但又听到阿气语气焦急,还是压抑住内心的烦 躁,走到门口处,打开房门,问道: “阿元,发生什么事了?能不能让我清净点啊?这般着急,是咱们店里着火了? 还是店里死人了?“ 阿元见丁瑜洲开门,脸色稍稍放松,一把拉住丁瑜洲的手,说道: “大哥,大哥,不是咱们店里出事了,是武昭仪娘娘的小公主薨了。 丁瑜洲一听这个消息,顿时心中一惊,忙追问道: “怎么可能?可别胡说,小公主好端端的,身体康健,怎么可能突然夭折呢?是 哪个不要命的家伙胡说的?” 阿元点了点头,郑重其事地说: “这是真的,是宫里派人来说的,还是武昭仪娘娘亲自派人来说的。不会有假 的,我也专门确认过的,是武昭仪娘娘身边的贴身宫女亲自前来说的。” 丁瑜洲在刚才阿元回答他问题的时候,已然从不相信的境况里明白过来,这是 他一直以来所担心的事情,原本以为不会这么快就发生,却不料这么快就发生了。 丁瑜洲震惊之余,又深感痛心。这终究是避免不了的结果,只是早与晚的事情。 他猛然意识到似乎有可能正是他的那句话让武媚娘痛下狠心,直接亲手杀死了 自己的前生女儿。 这是史书的记载,是丁瑜洲清清楚楚知道的具体实情,他原本无需担心和忧 虑,可是他迟迟心情难以平静,一直处于担心的状态,担心这件事什么时候可能会 发生,但是他没有想到这件事竟然和自己有关。 阿元看到丁瑜洲神色凝重,知道自己第一时间赶来报告这件事确实是正确的选 择。他可是放下手里正研制的最新款香方,耽误了几百万的生意。 如此代价,见丁瑜洲如此反应,顿时觉得自己的选择是对的。 对于史书的记载,丁瑜洲知道这件事情是终究避免不了的,但是他更清楚的知 道,这件事是历史之谜,因为史书中有不同的说法。 有的史书说说这事是武媚娘心狠手辣的表现,她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女儿。有的 史书则为武媚娘开脱,说小公主就是王皇后杀死的,这是不争的事实。还有史书说 这位小公主本来身体有病,早晚也是活不长久,所以武媚娘才利用了她的死亡。 史书中关于这件事的记载众说纷纭,不同的说法也有不同的记载,究竟是哪一 种说法呢? 不同史学家都有着不同的意见。 所以这也是丁瑜洲来大唐之后所心心念念希望能够见证的一个历史之谜。没想 到丁瑜洲就这样不知不觉又经历了一场历史之谜,也没有想到竟然在他的毫不知情 之下,事情发生了。 与此同时,丁瑜洲不知道为何武媚娘会派人转告自己这件事情? 长孙浩然、程青和秦如祖等在场的人听到阿元的话也全都是一脸的惊诧,全大 唐的子民都知道皇帝极其宠爱这个小公主,在幼儿养育条件如此精心的宫廷,小公 主突然夭折当真是可怕又可疑的事情。 丁瑜洲眉头紧皱,领着阿元来到正房学堂内坐下,仔细问道: “这件事究竟怎么回事?昭仪娘娘可还传达来什么别的实情?” 阿元警觉地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意思是询问丁瑜洲需不需要让周围的人回避一下。 丁瑜洲会意,对着长孙浩然他们说道: “我和你们元哥说会话,你们出去玩会吧,就当体育锻炼。” 房开厚和杜贤得反应有点慢,看不清事情的火候,不明白丁瑜洲的意思。 房开厚傻傻地问道: “老师,现在还没到学习骑射的时间呀。你不是说做事情要有规律吗?要按照 你制定的课程表来学习的吗?” 杜贤得随声附和道: “就是啊,老师时常教导我们要做事有规律性,要按规律办事。老师今日怎么 变了呢?” 长孙浩然瞪视了他两个胖同学一眼,意思其实很明显了,凡事都不是绝对的, 都有特殊性,你们不要多嘴,听老师的话就行。 两个胖学生虽然笨拙,但是他们知道唯长孙浩然马首是瞻。 四个学生见长孙浩然已经做出这种提醒,全都乖乖走了出去。 随着学生们离开,崇德堂恢复了平静,平静的让人觉得可怕和诡异。因为有外 面呼啸而过的秋风,摇晃着竹林丛丛,疏影横斜,仿佛有偷窥者和偷听者一直在旁 偷听。 丁瑜洲警惕性地走到窗户旁检查了一番,u看书 .uukas 确保无危险之后才回来问道: “阿元,你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阿元喝了一口刚才丁瑜洲为他端过来的菊花茶,润了润嗓子,说道: “听那宫女说,小公主是被皇后娘娘给杀死的,皇上震怒,已经禁足了皇后。” 丁瑜洲点点头,显得极为震惊,倒是出乎阿元的意料。 阿元不敢问自己大哥为何是这种反应,只得继续说: “那宫女还说,皇后娘娘死活不承认,虽然被禁足甘露殿,但是她却蠢蠢欲 动,随时准备反击。武昭仪娘娘让人传话,想问问大哥有没有好办法来处理解决? 还约定了具体时间地点要见大哥一面。” 阿元说完,从袖子里拿出来递到丁瑜洲面前。 丁瑜洲接过,打开看了一下,见上面只是简单几行字:明日卯时掖庭见。 他思维飞快地旋转,思索着武媚娘约自己见面的目的。 ……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二百一十章 小公主死亡之谜 丁瑜洲不知道整个小公主死亡事件的具体过程,更不清楚武媚娘既然事件已发生又为何要让自己入宫,还说有要事相商。 丁瑜洲实在搞不懂。 他只能带着满腹的疑问,在一个深秋的明媚上午来到夜?,这个他们相约见面的地方。 夜?是丁瑜洲熟悉的地方,因为常来,所以对里面的人格外熟悉,他们见丁瑜洲来也并不见怪。 除了点头打招呼,其他倒也没什么异常举动,全然没有人怀疑他此行的目的。更有甚者,还有几个头脑灵活的小太监对丁瑜洲极为奉承,比原来的态度还要极尽礼数。 丁瑜洲心中装着事情,对这些外在的表现并不上心,他不知道因为他地位变化,他已经今非昔比了。 闲话少叙,现在的丁瑜洲只想知道历史之谜到底是什么情况。 ...... 夜掖内,武媚娘和丁瑜洲时常相见的那个房间一切如旧,早已被收拾得干干净净,如今整个皇宫上上下下都知道武昭仪地位非同一般,她的命令自是不敢怠慢和有任何差池。 丁瑜洲在小太监的引领下径直推门入内,刚进去就发现武媚娘正坐在一个红木雕花椅子上泪流满面,那香兰泣露的楚楚可怜表情自有一种美艳的气度。 武媚娘见到丁瑜洲走了进来,忙站起身,用帕子擦了擦眼泪对他说道: “瑜洲哥,你终于来了,让本宫好等。” 丁瑜洲听武媚娘言语之间甚是焦急,只隐约感觉到似乎她又出现了麻烦。 碍于在宫里的场合,他忙向武媚娘行了一礼,请安问好道: “微臣给娘娘请安。不知娘娘让微臣前来,所为何事?” 武媚娘招呼他向前走去,待丁瑜洲走到面前又示意他坐下,丁瑜洲见周围人都是熟悉的宫人,又没有陌生人,便听从了武媚娘的命令,在武媚娘的身旁坐下。 这时武媚娘穿着一袭白衣,头上戴着一朵白花,显然是因为小公主死亡,她心情难受,没有心情梳妆打扮,更是想以此来表达自己的悲痛心情。 丁瑜洲体谅着他内心的悲痛,缓缓的说道: “公主已然仙去,娘娘节哀顺变。只是微臣想问一声,这究竟是何事,之前一直听说公主身体康健,为何突然不幸离世呢?” “唉,此事一言难尽啊。” 武媚娘听丁瑜洲首先问了这个问题,用手整理了一下鬓边的碎发,泪眼汪汪地看了他一眼,说道: “这件事当真是说来话长,其实这件事不是……” 武媚娘突然说了一半,话又停了下来,这让丁瑜洲觉得这话里有话,里面藏着或许这样那样的阴谋诡计,但丁瑜洲又不便于询问,只得等待武媚娘将话继续说完。 丁瑜洲既好奇又悲痛,因为好奇于这历史之迷团,自己能够真切地体会到,并且还将一一解开,这可是绝无仅有的殊荣和奇遇。悲痛得是人心叵测,人心狠毒,竟然狠心到连自己的亲生孩子都能杀,如此忍心,又该是怎么样的人所具备的心理? 武媚娘不知道丁瑜洲这个时候他心里的真实想法。缓缓开口继续说道: “你不知道其实小公主本身身体就抱恙,只是我一直没有对外宣称,包括皇帝陛下也是不知这件事情的真相,所以宫里的人都认为小公主身体康健,而太医曾经悄悄告诉我,因为先天不足,公主活不过一周岁。” 丁瑜洲一边听着武媚娘嘴里所说的这件事情,心惊胆战,一边他的思维在迅速旋转着。 他在没有见到真凭实据之前,他不相信武媚娘的话,或许是偏见,也或许是深信史书的记载,丁瑜洲对于武媚娘的这种说法表示不置可否。 当然丁瑜洲善于隐藏内心想法,这一点武媚娘并未察觉,见丁瑜洲迟迟不说话,武媚娘又继续说道: “嗯,因为那日听了你说的话,我觉得很有道理,与其这样僵持着,倒不如打破目前这种僵持的局面,彻底撕破脸面,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早晚都会有牺牲,那我倒不如牺牲小公主来求得我一世的荣华与安稳。” 丁瑜洲听着武媚娘的这句话,心里凉凉的,他虽然心里早有了准备,早就猜到武媚娘的行动与自己的那句话有关,但是当他听到这句话从武媚娘的口中说出来,心中还是不免伤心不已。 心里的武媚娘竟然变成了这般模样,那个温柔的面貌一去不复返,已然成了狠毒的角色,面目全非的感觉让他觉得陌生又可怕。 丁瑜洲还是有点不相信,突然反问道: “小公主当真是命不久矣了吗?为何不让太医好好诊治,或许还有回还的余地呀。也或许让许耀楚这些民间的大夫看看,或许有救治的法子呢。” 武媚娘眼角滴落了一滴泪水,uu看书 .uukans.o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说道: “不管用的,这是先天的疾病,是无法治愈的。就是大罗金仙下凡也是不管用的。我曾经让许耀楚大夫他们都看过,不管用。几乎所有大夫的回答都是一样的。” 丁瑜洲叹了一口气,心里的感觉是复杂的,他没有想到竟然如此巧合,因为自己的一句话又让一个历史事件发生。 武媚娘眼角的泪花一串串滴落,但是他语气变得缓和下来,说道: “原本我还是犹犹豫豫,可是一想到王皇后和萧淑妃的阴谋,我就觉得后怕,想来想去觉得必须予以反击,否则王皇后和萧淑妃她们一旦谋划全面,势必会再对我发起进攻,我宁愿先发制人,也绝不受制于人。” 丁瑜洲又再度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反正他的心里是冷冰冰的,深感愧疚。 他为自己那日的那一句话表示后悔,同时又觉得自己的不小心酿成了一个大祸。 丁瑜洲的脸色,因为这个心理活动而复杂凝重,冷冷的神色里带着浓浓的严肃。 只是他没有意识到,就算没有他的这句话,或许会因为别的事情在武媚娘身上发生这样的事情,因为这是历史的必然,不是偶然。 丁瑜洲虽然学习历史也懂得历史的规律,但是他因为夹杂着个人的情感,对于这件事,反倒是多了一种悲天悯人的人道主义,才导致他无法进行通盘考虑和全面思索。 第二百一十一章 武媚娘的天罗地网 丁瑜洲心中有一个极大的疑团,他不相信地质问道: “小公主当真是身体抱恙?为何皇帝陛下不知小公主的身体情况呢,皇帝就没有任何察觉吗?” 武媚娘似乎早就知道丁瑜洲会问自己这句话,听他一经说出,紧接着回答道: “这有什么难的,无非买通太医,让他们替本宫保守秘密,自然皇帝是不知道的,在这宫里皇帝有时候会被大家骗的团团转。” 丁瑜洲顿时明白,原来这才是真实的宫廷,众人都知道皇帝至高无上,手握生杀大权,却不知道皇帝有时不能听到真实的情况。 丁瑜洲听了武媚娘最简单的一句话,他就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具体操作。不由得对李治表示出莫大的同情和可卑。 从这件事上愈发明白了,明君圣人之所以难做,就是因为他们必须擦亮一双慧眼,仔细辨别人间是非善恶。 丁瑜洲想了想,又问道: “那既然事情已经如此,不知娘娘为何又要召见微臣?” 武媚娘伸手扶了扶发髻间的那枚红宝石凤簪,语气淡然地说道: “虽说这件事已经做下了,但是皇后那边不承认这件事呀。现在王皇后和萧淑妃他们筹谋的那场阴谋还在继续进行着,本宫不得不加强对于她们的戒备和小心。” 丁瑜洲听完武媚娘的叙说,有些迫不及待地询问: “从目前来看,小公主的死,有些打草惊蛇了吧。你为何如此着急?现在有些唐突,只会让她们愈加狗急跳墙。” 武媚娘拉了拉自己的?子,神色显得焦虑而有些不耐烦,答道: “如果不提前行动,她们势必会置我于死地,我这也是无奈之举,你明白我的难处吗?我现在的处境是骑虎难下,我和她们之间矛盾重重,早晚会有一方采取行动,那我宁愿最先采取行动的人是我。我必须事事处处掌握主动权。” 丁瑜洲惊叹武媚娘的这种想法,这确实是未来女皇的潜在风范,一副天下之内我为尊的王者气度。 丁瑜洲体会到了武媚娘对于扭转当前局势的急切感,尤其面对这种两虎相争的形势急于打破儃局的迫切。 他无形之中被她所感染,不知不觉间随着她的思路思索下去,竟然没有了任何怨恨她的意思。 接下来,武媚娘又为丁瑜洲叙述了整个小公主事件的具体过程。 原来让众多历史学者所疑惑和争论的事件是这样的,丁瑜洲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地记录了下来。这可是历史真相,可以破解千年以来流传的关于武则天的历史谜团。 通过武媚娘的描述,丁瑜洲知道了这个千古之谜的具体经过。原来事情是这样的: 首先需要交代一下事情的背景,因为武媚娘与王皇后的争斗一直在持续,双方都没有撕破脸皮,见了面还是姐姐长妹妹短地寒暄一番,尽管彼此内心诅咒对方一万遍,但是反映到脸上的却始终都是谦和恭顺。 这些后宫嫔妃们是国家的一级演员。 与此同时,武媚娘和王皇后的暗战也在持续升级,尤其武媚娘对于王皇后的暗战。 随着暗战局面的不断深入,王皇后的优势被武媚娘一点点蚕食,说到底,这一切还是皇后自己造成的。 为什么这样说呢? 如果不存在武媚娘这个人的话,皇后的这些可能还看似正常,大家也不敢说些什么,可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一旦有了对比,那一切就会变成敌我的矛盾。 对于王皇后而言,她本身的优势其实也是她最大的劣势,这一点就是她的贵族身份。 王皇后出身名门望族,是太原王氏,她的母亲和舅舅也是同样出自名门望族的柳家,可以说她们两家都是大唐一等一的贵族。 什么是贵族? 电影导演冯小刚说,就是放在你那算天大的事,放在人家那里根本不算事。 但是贵族也有贵族的毛病,那就是自视清高,王皇后的母亲柳氏,这一贵族特点在她的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再加上王皇后素日来,对宫人过于苛刻。一旦有人违反宫规,必是严惩,王皇后每天总是板着一张脸,极为严肃而又冷冰冰,不仅让李治觉得她无法靠近,也让一众宫人对她是一种敬畏之感,要知道这敬畏之前是敬后面就是畏惧了,再往深处就是疏远和背叛。 就是因为这样的缘故,王皇后和她的母亲柳氏的贵族身份和她们的贵族特点,让她们高高在上的同时脱离了群众基础。 由于王皇后的母亲柳氏平日里可以随时出入宫禁,但是她总觉得人人都应该礼让她三分,目中无人,对于宫里的宫女和太监一概瞧不起,那大宫女大太监也是入不了她的眼。 这种情况一次两次倒也罢了,可是长久下来难免会言语中伤很多宫人。 这些宫人看似地位低微,uu看书 .uuknshu但是他们的作用发挥起来异常重要。 王皇后和她的母亲柳氏根本体会不到平凡宫人们的作用,但是武媚娘是知道的,她坐过冷宫的板凳,更坐过感业寺的苦寒椅,她知道宫女和太监有时候能够影响全局,也能够影响整个宫廷事件,所以武媚娘自从入宫之后,对于宫女和太监的拉拢一直在进行着。 经过王皇后和武媚娘之间的对比,宫女太监们对于王皇后的怨言和委屈越来越大,而对于武媚娘的拥戴和尊敬则越来越多。 这种情况随着日积月累时间推移,皇后一党已经彻底失去了宫人的支持,而武媚娘已经完全的把握住了整个后宫里的宫人。 一方平易近人和蔼可亲,越来越多的宫人投向武媚娘,而另一方则高高在上,目中无人,后宫的人心自然渐渐发生了偏移,有了分歧,甚至对王皇后和她的母亲柳氏有人开始明目张胆地讨厌她们,以至于王皇后自己宫里的人也都开始出现了反叛。 有些宫女太监愿意死心塌地为武媚娘卖命做事,既为了自己,也为了他们的命运,所以宫里的宫女太监众多,渐渐有许多人愿意为武媚娘通风报信,方便她掌握整个宫廷的动态。 就是在这样的大背景下,武媚娘合理布局,又在受到丁瑜洲那一番言语的刺激之后,武媚娘动手了。 武媚娘利用在宫里的情报网,对于王皇后和萧淑妃布下了天罗地网,同时也在皇后的身边安插了眼线,全方位掌握着王皇后的动向。 第二百一十二章 定时炸弹 丁瑜洲仔细地聆听着武媚娘的描述。 武媚娘的一言一句都是破解关于小公主死亡历史之谜的重要证据,更是可以让丁瑜洲解开困扰他研究历史多年谜团的直接证言。 虽然他的心里越听越心惊胆战,但是他又努力克制自己,不断告诉自己,这是历史的真实,也是历史的结局。 刚才交代了整个小公主死亡事件的历史大背景,这是丁瑜洲所知道的,只是武媚娘害怕丁瑜洲不知道,所以特地对丁瑜洲进行了一番解释。 接下来,武媚娘对丁瑜洲所说的就是整个小公主死亡事件的前因后果。 整个事件的具体过程也是最为核心的地方。 丁瑜洲竖起了耳朵,所有的汗毛孔都张开了,越听越心惊胆战,越听越全身冒着冷汗。 在武媚娘拉拢人心的同时,武媚娘合理地利用了自己的情报网,监控着王皇后和萧淑妃的一切动向。 在对王皇后和萧淑妃的监控过程中,武媚娘警觉地发现到王皇后和萧淑妃正在密谋着一场陷阱,一场针对她武媚娘的陷阱,一场意图将她彻底铲除的陷阱。 原来皇后身边的宫女跑来向武媚娘密报,王皇后和萧淑妃已经找好了对策,已经为武媚娘编制了能够将武媚娘一网打尽的具体罪名。 这个罪名是致命的,大体操作过程是王皇后和萧淑妃计划要用迷药将武媚娘迷倒,然后制造武媚娘找侍卫通奸的现场。 这可是让皇帝彻底对武媚娘失去感情的致命一击。 王皇后和萧淑妃已经筹谋得差不多了,只等待具体的时机来实施她们的这一计划。 幸好及时被武媚娘安插到王皇后那里的眼线,察觉到了,也发现了这一事实的具体情况,让武媚娘能够及时出手,予以还击。 要不然这一次,若让王皇后和萧淑妃得逞,武媚娘必死无疑,甚至还会牵连到丁瑜洲等人。 丁瑜洲听到这一事情的时候,他的心咯噔跳了一下,心紧张到像一卷丝绸,被揉搓成一个纸团那般。 丁瑜洲不知道王皇后和萧淑妃的这个计谋是谁给他们出的,也不知道王皇后和萧淑妃的具体实施环节,但是他知道了这一个阴谋的结果,就已然让自己觉得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了。 丁瑜洲仔细地想了想武媚娘刚才对自己的倾诉,深感如果武媚不采取措施,王皇后和萧淑妃那一方必然会采取措施将她置于死地。 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必有一死,而这两个虎,对于丁瑜洲而言,武媚娘与他关系密切,那他倾向于武媚娘能够存留下来。 丁瑜洲边听着武媚娘的讲述,心里越是紧张,而心头更有隐隐的感觉,那是一种悲情,也是对于后宫嫔妃的一种同情和可怜。 或许这就是宫廷的残酷,也是权力的副作用,权力之下,已然没有了人性,权力之外,只是富贵荣华。 武媚娘继续叙述着,在这清凉的深秋时节,让丁瑜洲觉得清醒异常,让他知道了大唐后宫其实和历朝历代的后宫是一样的,充满了血雨腥风。 在花团锦簇之下隐藏着重重杀机。 武媚娘掌握了敌人这个最重要的情报,他决定利用回击,并且这次还击必然是致命的,否则让敌人死灰复燃对于她而言依旧是最大危害。 加上又有丁瑜洲的那一句话,让武媚娘最后痛下决心决定牺牲自己本已经重病缠身的女儿,以她的牺牲来换取自己的周全。 虽然表面看起来这里面充满了太多的无情和冷酷,可这是迫不得已的办法。 武媚娘在思索再三之后,终于下定了这个狠心,也下定了这个决心,抱定了视死如归的信念,瞅准了皇后来探望小公主的时机,在王皇后离开小公主居住的宫殿探望完小公主之后,她便又偷偷溜回了小公主的寝室,用小被子捂死了自己的亲生女儿。 在杀死小公主的时候,武媚娘眼睁睁地看着小公主的面色由苍白变成深红,再由深红变成紫红,最后直接窒息身亡。 看到公主的死状,她在心里是多么痛恨自己,眼泪随着小公主的挣扎而不断地倾泻而出,但是她没办法,她为了自己能够在这深宫活下去,她不得不牺牲自己女儿的性命。 她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此时的情景,她只得这么做,因为她也知道,她的女儿活不久了,太医近期已经告诉她公主恐怕活不了今年。 女儿重病缠身,让她觉得心里多了一丝安慰,觉得自己亲手结束了女儿的性命,似乎对女儿而言也算是一种解脱。 但是不管怎么样,武媚娘始终觉得自己的心里对女儿充满了愧疚和歉意,每当想起女儿的时候,就会想起公主渐渐逝去生命的面貌,她的心里就像是滴血的玫瑰,从花瓣中一滴一滴渗出鲜红的血液,uu看书 .uukansh.co 滴落下来,刺痛着她的每一个神经,让她彻夜难眠,心绪不宁。 那日武媚娘用小被子捂死了小公主之后,克制住内心的慌乱和难受,便又偷偷溜出了公主的寝室,然后瞅准了皇帝下朝后要来自己这里探望小公主的时间,专门在自己的宫门口迎接,然后假装若无其事的样子,伴随着皇帝李治一起来到小公主的房间里探望公主。 当李治掀开小被子之后发现已经死去的公主,当时李治就勃然大怒,震惊之余,连续追问究竟是谁来探望过小公主的时候,武媚娘的宫人们纷纷回答: “皇后娘娘,刚才来看望过公主。” 就这样,就是这些回答,让李治认定了王皇后就是杀死小公主的凶手,整个事件,武媚娘这是打了一个感情牌,所有的人都会认为母亲不可能杀死自己的孩子。只有敌人才会杀死自己的孩子,她正是利用了李治的这一心理特点,将此事嫁祸给了王皇后。 不管怎么说,武媚娘的这一招彻底挽回了她在与王皇后斗法的过程中所处在的不利地位,也彻底地扭转了她自己在后宫当中有点被动的局面,让她站到了道德的制高点,让王皇后彻底的失去了在宫里的民心。 李治深信武媚娘的话,对王皇后愈发厌恶和讨厌,当然毕竟这个时候证据链并不完善,也不符合逻辑,李治只是将王皇后禁足并没有直接处死她。 无意中,李治的决定就给武媚娘留下了一颗定时炸弹。 第二百一十三章 武媚娘求救 正是在这种紧张的环境下,武媚娘觉得她自己一个人的力量已经不足以抵挡王皇后和萧淑妃的联合攻势。 王皇后现在的状况是狗急跳墙,她已经采取了她全力以赴能够采取的措施,极力想证明自己的清白。 毕竟一个人没有犯下的过错,再怎么样也绝对不会承认,如果她承认,那就是当前世上的冤案。 皇后虽然被禁足甘露殿,但是她的影响犹在。毕竟此事疑点重重,皇帝犹豫不决,对于皇后还是留有一点情意。 皇后的母亲柳氏,依旧可以出入宫禁,活跃在后宫之中,作为王皇后和萧淑妃之间的联络者上蹿下跳,一度左右着宫里的舆论氛围。 因为柳氏的存在,后宫渐渐流传出王皇后是被冤枉的传言。 面对这种棘手的情况,武媚娘觉得事情有点难办,她自己一个人的力量似乎无法挽留住当前的状况,所以她才想起来丁瑜洲,想让丁瑜洲助自己一臂之力。 她想遍整个皇宫除了丁瑜洲,也实在找不出合适的人选能够帮助自己了。 此时的武媚娘除了她所编织的情报网中所包括的那些宫女和太监之外,宫里其他的人,她都信不过。 现在她在朝中也没有自己的实力,所以她是势单力薄的。 当她每每遇到危险,遇到问题难以解决的时候,她总是想起丁瑜洲,想起她那昔日的生死之交。 因为这种缘故,他们俩才有了今日的相约见面,相信丁瑜洲能帮助自己解决目前的困境。 丁瑜洲坐在武媚娘的旁边,鼻子中能够清晰地闻到武媚娘身上所散发出的香味,这种香味里面有脂粉的香气,也有那天然的体香。 这香味昔日就让他如梦如幻,而如今这种香味让他愈加清晰,他知道,武媚娘已经走上了一条不归路,而这条路是一场充满腥风血雨的崎岖坎坷之路。 …… 丁瑜洲明白武媚娘的心思,沉思片刻,觉得她遇到的此事确实很难办。 丁瑜洲询问道: “当前萧淑妃和柳氏之间多有往来,她们必然是在商讨如何救出皇后的对策,当然她们肯定也在继续着她们陷害你和我的阴谋诡计。如果我们任由她们这样自由发展下去,势必会对我们造成非常不利的影响,所以我们只有采取措施让她们前院失火,后院也失火,才能彻底打消她们的这些计划,也只有这样才能够确保我们的安全。” 武媚娘对丁瑜洲的这番话,表示赞同,连连点头说道: “此话确实深有道理,也说到点子上了,但是我们又该如何让她们手忙脚乱无暇顾及她们的计划呢?” 丁瑜洲只是评论刚才的事实,没有考虑这具体的举措该如何实施,突然听到武媚娘的追问,想了想,觉得还是应该从自己所掌握的史料当中来寻求答案。 他迅速地从记忆当中翻阅着《新唐书》《旧唐书》《资治通鉴》等史书的记载,努力扫描着关于武媚娘的所有事情,尤其在武媚娘与李治的小公主死亡之后的这段史实…… 他突然联想到了一件事情,这件事情是让王皇后彻底失宠直至被废的关键因素。 丁瑜洲想到这,又想起因为自己的一句话所造成的影响,也想起之前所经历的一些事情。 他会归纳总结,觉得就算自己做出了对于历史而言有些出格的事情,但是历史的结局是不会变的。 他觉得不妨大胆一些,用自己的行动来推动历史的发展,让目前的状况将错就错,继续回到历史的正轨上来,也不失为一个正确的选择。 丁瑜洲首先说服了自己,让自己觉得接下来所要说的话和做的事符合自己的价值观和人生追求。 丁瑜洲望了望窗外,见窗外阳光明媚,秋日明媚的阳光里带着温暖的暖意,让他感觉到萧索的秋风里依然带有浓浓的温暖。这秋风似乎温暖了他的内心,也温暖了他的血液,让全身不再寒冷和冰凉。 周围的环境和气氛让他觉得他有足够的勇气和决心来告诉武媚娘自己的这个想法。 “我觉得当前的状况对于你而言,确实非常不利,你的这一举措有些鲁莽,以至于打草惊蛇,让对方开始不惜一切代价要采取措施了。既然这种情况发生了,我们所要做的就是必须及时遏制住她们渐渐聚集起来的气焰,防止星星之火成燎原之势。” 丁瑜洲喝了口茶,继续说道: “我们要做的事,就必须像打蛇一样,必须一招致命,打到七寸的位置,可我们当前没有具体的突破点,那我们就必须得给她们创造出这个突破点。这个突破点我已经替你筹谋好了,不知你是否有勇气和决心去这样做。” 武媚娘听丁瑜洲言语之间信心满满,又听到他说话的语气沉稳,知道丁瑜洲已经筹划好了全局,淡定地说道: “有什么不敢的,uu看书 .uknshu 我都到了这种地步,进便是生,退就是死。你说吧,我已经做好了准备,不管是上刀山还是下火海,不管前方是鸩酒,还是三尺白绫,只要能缓解了我当前的困局。我都愿意尝试。” 丁瑜洲听到武媚娘的话说得如此决绝,如此大无畏,心中对武媚娘佩服之余更多了一种敬畏,他没有想到武媚娘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可以有如此意志。 他想不到武媚娘已经变成一个异常勇敢的人,一个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人,一个甚至为了达到目的而有些不择手段的人。 已经不是昔日那个温柔如水的小女人了,而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女强人。 丁瑜洲震惊之余更觉得是一种悲情,是宫里的争斗让一个温柔的女人变得如此的勇敢,如此的超乎常人所能忍受范围的勇敢,已然塑造变成了非人的举动和心态。 丁瑜洲最终还是鼓足了勇气,对武媚娘说出了自己的谋略,尽管他不想说出这一个举措。 “我们可以这样做……我们再给王皇后她们平白无故安上一个罪名,毕竟她们不仁在先,休怪我们不义。你可记得汉武帝的第二任皇后卫子夫是因何故而身亡的吗?” 武媚娘突然听到丁瑜洲聊起了历史典故,心中不明白,眼神里更是透露出完全不知道宇宙在说什么的神迹,反问道: “汉武帝皇后卫子夫是第一位自缢而亡的皇后,她的死因,我是知道的,可是,这与我们的计策有何关系呢?” 第二百一十四章 反扑行动 丁瑜洲知道武媚娘通读史书,对于历史典故,他是极为了解的,所以当他一提起卫子夫的事情,武媚娘完全明白,只是不清楚这与他的计策谋略是何关系。 丁瑜洲知道武媚娘肯定不知道自己的计策,因为这是史书的记载,当然他也进一步验证了自己的想法和猜测。 如果按照《资治通鉴》等史书的记载,王皇后接下来将要遭遇的事情,以目前的情况和武媚娘的反应来看,与武媚娘确实是没有关系,因为武媚娘全然不知。 这在另一个层面上就说明了王皇后接下来将要遇到的遭遇,竟然直接与丁瑜洲有关,这让丁瑜洲不由觉得浑身直冒冷汗。 丁瑜洲擦了擦额头,尽管额头上细密的汗珠根本没有留下痕迹,他缓了缓语气说道: “昔日汉武帝刘彻皇后卫子夫是因为太子刘据的巫蛊之祸受牵连而自缢身亡的,想来这是你所知道的。那么,如果我们也制造这么一场巫蛊之祸,你说会发生何种效果?” 武媚娘听明白了丁瑜洲的意思,翻了一下眼睛,对丁瑜洲问道: “你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学习制造那巫蛊之乱的江充蛊惑皇帝?这未免有些过于冒险,再者皇帝表面看起来呆呆傻傻,其实他还是颇有心计的,恐怕也骗不了他呀。” 丁瑜洲拍了拍椅子的把手,对着媚娘挥了一下手,意思是否定了她的提议,说道: “其实不然,我们不用蛊惑皇帝,皇帝甚是聪明,我是知道的,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以让皇后来行巫蛊呀。” 武媚娘眼珠一转,显然对丁瑜洲的意思不甚了解,正要询问,却见丁瑜洲将头凑到自己耳边嘀咕了几句,连忙去听丁瑜洲的话。 听完后,她随即频频点头,然后笑了一声,赞叹道: “妙极,妙计!” 丁瑜洲的这个计策特意小声告诉武媚娘,周围所有的人都无法听见,尽管他们是武媚娘的贴身宫女和太监,他也仍然怕走漏了风声,泄露了消息。 反正丁瑜洲的这个计策得到了武媚娘的充分肯定,在具体的贯彻实施中也得到了按部就班的贯彻。 其实这个计策并不是丁瑜洲的原创,他只是学习了史书中所记载的那个样子,依葫芦画瓢重现了史书的记载。 ………… 丁瑜洲告别了武媚娘,没有回瑜洲在长安店铺,而是径直回到了国子监,继续着他的教授生活。 当然他在教学时却常常会走神,因为心中担心和挂念武媚娘的安危,当然也好奇武媚娘究竟会如何按照自己的计策来进行活动。 武媚娘的具体操作,史书中没有记载,只是记载有大致过程和结果,所以这让丁瑜洲甚是好奇也甚是感兴趣。 丁瑜洲的生活表面看似平淡如水,波澜不惊,但是他的内心却是充满了汹涌的波涛,一层又一层,一浪又一浪。 外面的任何风吹草动都能引起他内心阵阵涟漪,让他的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他必须尽量保持着自己外表的淡定和从容,就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让他和平时正常的状态完全吻合,防止被任何人发现蛛丝马迹。 自然也包括他的五位学生,这五位学生可是大唐开国功勋的后代,他们可是严重反对武媚娘的。 …… 整个太极宫依旧重复着每日的繁忙和宁静,白天的喧嚣,夜晚的沉寂,似乎一天又一天都是同样的境界,但是里面的欢声笑语喜怒哀乐却是因人而异,今天他高兴,明天她哭泣,今天他喜悦,明天他伤心,今天明天看似一样,实则充满了不一样。 两仪殿之后的后宫区域里,太液池风光依旧,那灿烂迅猛的秋日风景让人久久流连于秋的丰收和复杂的颜色。 太液池水清澈见底,映衬着蓝天白云,倒映着湖边的垂柳。满树的银杏叶金光灿灿,在阳光的照耀下,愈发散发出夺目的光芒。 一棵棵银杏树营造出绚烂的金黄风景,更是让人置身在金黄色的世界中,明晃晃的,如同梦境。 只是在这绚烂缤纷的金黄色之下,隐藏着肃杀的秋季,秋天注定寂寥,在秋的季节,一切似乎都是凉的。 所有生活大地之上的人们真心感觉到凄凉的眼睛,触摸到悲凉的气氛。 自古逢秋悲寂寥,这不是吹的,这就是事实。 武媚娘那日得到了丁瑜洲的帮助之后,顿时战斗力满血恢复,她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也知道了自己的未来指日可待。 她要做那最超长待机的战斗机,在这后宫的争斗中她抱着必胜的信心,尽管现在看起来,内外局势对她而言还不是特别明朗,但是她始终抱定了必胜的信念。 武媚娘继续发挥着她的情报网作用,通过宫女们报来的消息,得知王皇后近来心情低落到了极点,uu看书.uus 因为被冤枉杀死了武媚娘的小公主,王皇后嫉妒委屈和冤枉,三番五次求见李志,可都被李治拒绝了,因为李治的拒绝,也因为他被禁止与外界联系,让王皇后渐渐六神无主,全然没有了主意。 人往往在这种状态下容易病急乱投医,只要是一个办法,他们都会愿意选择尝试。 武媚娘通过小宫女汇报来皇后此时的情况,有力地抓住了当前的这个时机。 这个时机很重要,正是她慢慢等来的。 这日,武媚娘叫来了王皇后身边的小宫女,这是她提前安插好的眼线。 小宫女悄悄地在深夜之后来到了武媚娘的寝宫,然后武媚娘对她说道: “有一件事本宫想麻烦你来做,这件事也只有你能做得了,其他人爱莫能助。” 武媚娘安插到甘露殿的这个小宫女,名字唤作粉儿,十三四岁的样子,正是妙龄少女的年纪,却在深宫干着最累最脏的活,她曾经历了一件特别气恼的事情,就是没有做好而受到王皇后的严惩,继而对王皇后心里怀有憎恨之心。 武媚娘正是利用了她对于皇后的厌恶和痛恨,成功将这个小宫女拉入到了自己的阵营,进而让她死心塌地的为自己干。 粉儿一听自己的新主子给自己下达了命令,忙答应道: “昭仪娘娘,言重了,有什么事,不妨直说,何谈麻烦呢?为您做事,奴婢一定万死不辞。” 第二百一十五章 行压胜巫术 粉儿的脸上还带有着十三岁少女脸上的天真和幼稚,那还未褪尽的婴儿肥诉说 着她的年龄又小。 武媚娘坐在堆金绣玉的黄花梨木床榻上,斜斜靠在一个绣牡丹纹靠背上,用手 撑着头部,脸上刚刚敷完牛奶,还散发着淡淡的奶香味。长期的保养让她皮肤柔嫩 光滑,在烛光的映照下,带着一种柔软的光泽,对这粉儿说道: “其实也无事,因为你是本宫的人,在白天里召见你前来,确实有所不妥,才 不得不深夜传唤找你来,想来你是理解的吧。” 武媚娘用这种近乎闲话家常聊天的语气说着话,语气看似轻松平常,让人看不 到任何目的。 粉儿忙回答道: “娘娘说得是,娘娘待粉儿那般好,粉儿怎么能怨怪娘娘呢?粉儿既然跟了娘 娘,就会一心一意为娘娘办事,虽然粉儿在甘露殿,但是粉儿的心是完全在娘这儿 的。” 武媚娘看了粉儿一眼,又用眼神示意身旁的贴身宫女拿了一个红匣子过来,这 匣子里面装满了金银财宝。 那贴身宫女将红匣子递到粉儿的手中,粉儿不敢接。 武媚娘见状,说道: “拿着吧,是本宫赏你的。我呢,刚才想了许久,觉得还真得麻烦你一件事 情。毕竟你是在皇后宫里做事的,对于皇后的一举一动,还有她的喜好,这些事情 你都是了解的。我不让你做杀人放火伤天害理的事情,我只让你去到甘露殿宫人中 间散播一种说法,仅此而已别的都不需要你做。” 粉儿刚才还犹犹豫豫,不知道自己是接不接眼前的这一盒子金银珠宝,后来看 到那个宫女一直推让给自己,便不好意思接了下来,却放在了地上,没有直接揣入 怀中。 她觉得武媚娘肯定有要事要求自己做,同时她又害怕自己帮不了武媚娘的这个 忙,而又拿了人家的钱,难免有些说不过去,所以虽然她尽管很想要这笔金银财 宝,她也需要用这一批金银财宝,但是她还是忍住了,觉得还是先听一听为妙。 娘娘真是太牛逼了,将这么好的差事交给努力来做努力,真是要感谢娘娘了。 奴婢斗胆问一声娘娘,娘娘想让奴婢回甘露殿传些什么话呢?还请娘娘明示。 武媚娘斜靠在床榻上,看似漫不经心,实则是暗中观察这粉儿的神情和反应, 她对粉儿已经全然了解到她家境贫寒,家里还有一个好赌博的哥哥,所以她急切的 需要这些钱,她算是投其所好,所以让粉儿做这件事对于粉儿而言那是轻而易举的。 武媚娘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 “这件事也不难,你只需仔细记一下,回去说给甘露殿的宫人们听就可以了, 你回去告诉其她宫人们说你听说,如果要痛恨一个人,想让痛恨的敌人不得好报, 有一个特别灵验的方法,就是压胜之法,具体而言,压胜的方法就是拿一个木块雕 刻出一个人形,将所痛恨敌人的名字和生辰八字写在这个木头人身上,每一天不断 用针去刺,用锤子去敲,然后就能够让所痛恨的敌人,受到应有的报应。听明白了 吗?” 粉儿点了点头,却又突然停住了,显然是还有不明白的地方,忙追问道: “娘娘,奴婢敢问一声,这法子明显对娘娘不利,娘娘是不是弄错了? ” 武媚娘笑了一声,她的笑声很轻,清淡得如过眼云烟: “我要的就是让她痛恨本宫,就是让她用这法子来诅咒本宫。” 粉儿听武媚娘这样说,心里愈发没了谱,但是觉得武昭仪这样做肯定是有她的 道理,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只是确认地看了武媚娘一眼,想从她的眼神里求得更 多的答案提示,可是武媚娘那坚定的眼神同样告诉了粉儿一样的答案。 粉儿只好带着满心的疑惑和不理解离开了武媚娘的寝宫。 这个计划所需的时间跨度有些漫长,从永徽五年的秋天,武媚娘着手实施,直 到永徽六年的夏天才算完全部署下来,毕竟这种事情有违宫规,不到万不得已皇后 不会使用,所以十天半个月是很难达到效果的。 再者王皇后和她的母亲柳氏身边也不乏谋臣武将,还有家族里有身份的人,也 会替她们周旋考虑。 在这个过程中,王皇后一直被禁锢在甘露殿。 就在武媚娘觉得这个计划有可能会泡汤的时候,武媚娘曾经一度再次找到丁瑜 洲商讨计划的实施情况,丁瑜洲敏锐地为她指出了一个事情的关键,算是为这个计 划的实施踢开了绊脚石。 丁渝洲直指要害,为武媚娘指出了皇后身边最得力的助手,就是她的母亲柳 氏。只有剪除这个得力助手才能得手。 武媚娘除了安排粉儿在甘露殿传播她所要实施的计划,同时为了保证她整个计 划能够顺利进行,她还盯住了这个自命清高,贵族出身的柳氏。 前面曾经交代过,柳氏自认为自己出身高贵,是世家大族,在宫中往往看不起 人,又认为自己的女儿是当今皇后,越发眼里无人,走在宫里都能走出六亲不认的 步伐,完全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 即使现在王皇后被禁足,她也气势不减,所以难免惹得宫人们在背后里说她的 是非和不是,毕竟她又不是皇后,为什么宫人们要像对待皇后那样去尊敬她。 武媚娘通过使用钱财拉拢等手段,买通了柳氏身边的一个贴身丫鬟,让她不断 地在柳氏身旁吹风,蛊惑她行压胜,用这种法子能够彻底除掉皇后的心头大患。 柳氏也不傻,u看书ww.uukansh 知道这种方法有些冒险,虽然心动却没有行动。 人的本性是喜欢冒险的,追求刺激的,尤其在遭到困难的时候,更是会选择冒 险一试,或许就能迎来新的转机,此时的王皇后和她的母亲柳氏都是同样的想法。 就在武媚娘部署着双重措施之后的第七天,皇后和她的母亲柳氏终于按捺不住 心里的仇恨和内心逐渐膨胀的欲望,开始着手实施这一惊人的压胜计划。 武媚娘从这第七日开始,就不断地接到派出去的眼线们的回复,皇后在宫中已 经做好了木人。 第八日,王皇后已经在木人身上刻下了武媚娘的生辰八字。 第九日,王皇后和她的母亲在神佛面前行亚胜之法,不断用铜针扎刻有武媚娘 生辰八字的木人。 第十日,第十一日,第十二日,王皇后和她的母亲依然在做着同样的动作。 连续三个多月,乃至五个月,王皇后一直在这样做,相信压胜可以帮助自己除 掉武媚娘。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二百一十六章 李治赏梅 事情进展到此程度,武媚娘发现事情已经到了她必须出手的时候了,这可 以说是按照计划的时间表来进行的。 之所以武媚娘如此判断当前的形势,是因为她和李治到长孙无忌家中拜访所遭 遇的这件事,让她彻底打定这个主意。 李治和武媚娘拜访长孙无忌这件事被详细记录在各种史料中,事情发生在永徽 五年的冬天。 这日天气晴朗,虽然空气里弥漫着浓浓的凉意,霁雪初晴,天空一片晴朗,温 暖和煦的阳光普照大地,让人觉得暖意洋洋。 虽说冬天适合在屋子里待着,烤烤火炉,写写字,品品茶,但是长时间在屋子 里待久了,难免让人心生沉闷。 这一日,积雪已然化尽,空气里弥漫着清新的味道,太液池旁的一株红梅盛开 得正好,李治下了早朝就约了武媚娘一起到太液池畔去赏梅。 冬季的太液池依旧风景美如画。 波光粼粼的池水,并没有因为冬天的寒冷而结上厚厚的冰层,想来也是因为这 个冬天不是太寒冷。 在阳光的照耀下,水面上反射出阳光灿烂的七彩光芒,营造出一种喜悦的气 氛,是那种沉闷之后的轻松和释放之后的舒爽,这让李治和武媚娘都觉得心情格外 舒畅。 李治和武媚娘手挽着手,相互搀扶着,一起成双成对地在湖边散步,甚是亲密 恩爱,像一对最恩爱的民间夫妻,有说有笑,时不时还彼此互看对方一眼,透着浓 浓的爱意。 没有人知道,此时双方各自的心理活动,或许李治对武媚娘是真心相爱的,但 是武媚娘对李治的爱却是掺杂着不同的感情。 不管怎么说,这是赤裸裸的秀恩爱,或许也应了秀恩爱,分得快的现代网络用语。 武媚娘和李治双双在一株碗口粗细的梅树前停下了脚步,他们举目抬头望见那 盛放的红梅。 红梅吐蕊,散发着浓郁的梅香,这香味是那样浓烈,在这凛冽的寒风中显得极 其珍贵,这是寒冬中的生命力,让人顿生佩服和感叹之情,同时那浓郁的香气让武 媚娘的思路更加清晰也更加真实。 武媚娘转头看了李治一眼,见李治的眼光正注视着一只缀满了梅花的树干,也 顺着李治的目光向那一根树干看去,不由得感叹道: “皇上,您看这梅花开得正艳。正所谓东风欲吹,梅花盛开,这是我大唐的吉 兆,梅花开的浓艳,说明我们大唐的国运日渐昌隆,也应了今年的丰收好光景,朕 是可喜可贺,臣妾在这里恭贺皇上也祝福皇上,愿我大唐国运恒昌。” 李治拍了拍握住武媚娘的那柔软细嫩的手,说道: “甚好甚好。愿朕和昭仪一起同享大唐盛世,愿朕与昭仪一起走遍大唐的千山 万水,往后余生,朕与昭仪一起相伴。” 武媚娘听李治如此真诚待自己,心里抛弃了刚才那复杂的感情,一心一意的对 李治说道: “臣妾多谢皇上眷顾,若没有皇上,臣妾当真不知眼下境况会是如何,您不仅 是臣妾的救命恩人,更是臣妾的知己。臣妾真是感谢上苍让臣妾能够遇到皇上,这 是臣妾最大的福分了。” 武媚娘的话甚是真诚,发自肺腑,不由得让李治心生感激。 两人彼此望向彼此,心中愈加形成了十足的默契,这是战友的情谊,也是夫妻 的感情,更是合作者的默契。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李治的眼睛一直看着那一株盛放的红艳如火的梅花,那红 色的花瓣,黄色的花蕊,这红与黄的搭配甚是协调,红的欲滴,红的惊艳,红的惊 人似乎惊艳了岁月,也惊艳了人心。 李治突然叹了一口气,对着武媚娘和缓地说道: “朕从未想过皇后竟然如此狠心,就算她与你争宠,也不至于要杀害朕与你的 孩子,当真是让朕失望之极,可是当前证据链不足无法治她的罪,只好将她禁足于 宫禁之中。毕竟她的背后是世家大族太原王氏,可不是一般的家族。朕在处置皇后 之前,必须考虑她家族的影响。” 武媚娘听李治的语气里带着不可思议同时也带着艰难,明白李治心里的矛盾, 也体谅到了李治的难为情,于是以一种宽和仁慈的语气说道: “皇上明鉴,臣妾对于皇后早已没有了当时的那份恨,虽然她杀死了我们的女 儿,但是我觉得,她或许也是无奈之举。可就算她有十万种苦衷要诉说,臣妾觉得 也终究不能用我们女儿的性命去为她发泄呀,她要打要骂可以拿宫人出气,也不能 拿我们尊贵的女儿的性命来出气呀。再者世家大族出身的大家闺秀怎么能够有如此 脾气秉性,一般不都应该是知书达理,善解人意的吗?” 武媚娘的话,表面上是替皇后变白,却话里带着话,言语之间对皇后还是多有 怨恨之意,当然这件事,uu看书.uukanshu她必须认定就是皇后所作所为,决不能有任何的松弛。 一方面她担心会引起李治的怀疑,另一方面,这是她为皇后设计下的陷阱,如 果功亏一篑,让敌人死灰复燃,东山再起,对她而言,那将是致命的危害和威胁。 李治的眼睛里带着惊异的神色,审视了武媚娘一番,显然是听出了武媚娘话里 所蕴含的意思,当然他知道武媚娘是受害者,尽管武媚娘有怨言也是情有可原,能 够理解的,所以他还是开口劝慰武媚娘: “我们的公主已经薨逝了,这是事实,我们必须接受这个事实,节哀顺变,你 要早日从悲痛当中走出来,皇后的所作所为已然不适合她当前的身份,堂堂一国之 母辜负了天下人对于皇后的期待和信任。她做了这些事,她不具备当皇后的资格了。” 武媚娘听李治的话说得如此坚定,可见对皇后失望之极,心里却甚是喜悦,她 明白李治此时的心境。 不过武媚娘虽然理解李治话里的意思,在没有得到李治亲口的承诺和言语表达 之时,心中还是隐约有些不放心,便试探性地问道: “皇后毕竟是一国之母,就算有千般错也终究还是皇后。皇上还是应当以大局 为重呀,可别轻举妄动,皇上还是应该顾及皇后的家族,她毕竟是名门旺族,显赫 之极,岂能是说撼动就撼动的。”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易看小说"看小说很简单! (=易看小说) 第二百一十七章 提拔丁瑜洲 这个时候一阵寒冷的冬风吹过,吹到武媚娘的脸上让她隐隐感觉有很明显的刺痛感,就像被刀子一点一点划过皮肤,给她一种刻骨铭心的痛感。 武媚娘想伸手去抚摸一下脸庞,可是她又突然的发觉,这风是无形的,尽管她伸手去抚摸脸庞,也仍然挡不住着冷风的侵略和袭击。 李治的感觉如武媚娘一样,他也感觉是料峭的冬风是那样的寒冷,让他脸上隐隐作痛。 李治使劲裹了裹身上穿着的绫罗绸缎,锦帽貂裘。让衣服紧紧的贴在自己的身上,来抵挡住寒风的寒冷。 他知道武媚娘的意思,他也知道武媚娘对于王皇后的尊敬。只是这个时候他的心里已经对皇后失望了,彻底对皇后没有了留恋,甚至已经不再顾念昔日的情分,甚至有了一丝抛弃她的念头,他一度想要废掉皇后,改立其他嫔妃为皇后。 只是现在李治的这种念头还不足够强大,只是偶尔的一个冲动,因为他对王皇后现在是厌恶,没有任何的情意。 当然李治还是顾念皇后背后的力量,以及当前朝廷中所有支持皇后的那些大臣们,这些可都是元老贵族,是先皇留下的顾命大臣,李治不得不尊重他们的意见。 一想起这些事情,李治就觉得自己畏首畏尾,难免有些气恼。他觉得自己当了这个皇帝,不像先皇那样,反而觉得自己有些窝囊,恨不得将这些元老大臣们一一赶出朝廷,派到地方上,然后培植出自己的一方势力。 李治在梅树边走了一圈,来回踱着步子,想了一下,回答武媚娘道: “皇后她出身名门,又是当前大唐五姓七望当中的名望,家族地位不容小觑,不过既然不能堪任皇后的责任,该当让贤的时候也必须得让贤。只是当前这个时候……” 接下来的话,李治没有继续说下去,反而是意味深长的停住了。 他的一席话,不知是刻意想避开武媚娘,还是不想让武媚娘知道自己的心思,反正李治没有清晰地表达出来他想要表达的意思,不过他心里的意思早已被武媚娘猜测到了,并且猜测的非常准。 当然,武媚娘之所以能够准确地猜测到皇帝的意思,这还要归功于丁瑜洲的提前提醒和帮助。 因为丁瑜洲知道史书的记载,更知道李治这时间段的心情和心理变化,所以他及时提醒武媚娘要时刻关注李治的心态,更大胆地向武媚娘传达出了她即将迎来的一个结果,那就是震惊朝野的废王立武事件。 不过武媚娘对于丁瑜洲所告知的这一个历史结果,她多少还有些不可思议,甚至还持有怀疑的态度,不过她觉得这是她奋斗的目标,也是她为之追寻的结局。 武媚娘见时机已然成熟,面对李治提出了这样的一个建议:“皇上,其实有些事情看起来很难,但往往事在人为。臣妾曾经听国子监太学博士丁瑜洲大人所说的这么一句话,世上无难事,只要肯登攀。臣妾曾经很相信命运,但是臣妾后来不信了,觉得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中,只要通过自己的努力和拼搏,或许就能够改变那些所谓的既定结局。” 李治听到武媚娘这一番别出心裁的言论,眼睛里散发出异样的光彩,对武媚娘表示出惊异的目光,赞叹道: “武昭仪,你久居深宫,却不料竟然有如此的胸襟,如此不凡的见识,堪比朝中的大臣们,当真是小瞧你的才华了。” 武媚娘听李治如此赞颂自己,忙把握住这个机会,进一步来实现自己深层次的目的,谦虚地说道: “哪里是臣妾有不凡见识,这是臣妾昔日在感业寺时听的大师们讲解佛经,也曾听玄奘大师与那丁瑜洲大人之间的对话,所以才记下这么一句两句,只是如今说来给皇上听,却不料被皇上如此看重。” 武媚娘说完,特意留心去观察李治的眼睛和他脸上的表情,只听到李治赞叹道: “不过你刚才提起的这个丁瑜洲,确实才华出众,学富五车,知文识字,堪称人才。尤其作得一手好诗,如果一直让他待在国子监教那些世家子弟吗,确实有些大材小用了。朕有心想提拔一下他,只是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 武媚娘一听李治对丁瑜洲是如此的看重,心里甚是高兴,便想着倒不如抓住这个机会让丁瑜洲的人生再进一步。 “皇上,臣妾觉得当前朝廷局势复杂多变。众位大臣们大多出身名门望族。他们有的时候与皇上并不是一心,所以臣妾想着建议皇上,为何不培植自己的势力呢?借此来巩固自己的地位,如果说有的时候您的命令遭到大臣们反对,可您一旦有了自己的势力,想来就会少了许多阻碍。” 李治突然听到武媚娘如此明白的提醒,u看书 ww.uukash.co 心里还是紧张了一下,毕竟培植自己的势力可不是小事,再者还是会被朝中的大臣们看清看透,势必会引来那些顾命大臣们的强烈反对,但是李治又觉得如果不这样做,他只是这些大臣们手中的傀儡,步步难行。 想到这其中的利害,李治还是赞同了武媚娘的提议觉得此时正是需要培植自己势力的时候,他已经有了未来的设想和打算。 李治没有立即回答武媚娘的话,却走到梅树下伸手折了一枝梅花,那娇艳欲滴的红梅在寒冷的冬天中绽放出别样的光彩,让人心生欢喜,也心生敬畏。 李治拿起梅枝凑到鼻尖,用鼻子闻了闻,显然是闻到了这浓郁的香气。 李治然后将这梅枝拿到了武媚娘的面前。 武媚娘伸手接过,也学着李治的样子,嗅了嗅这红色梅花的味道,微笑着道了一声谢: “谢皇上!冬天的太液池风光依旧。冬日有冬日的特色美景,尤其这盛放的红梅,臣妾甚是欢喜。” 李治没有接武媚娘的这句话,却直接回答了她刚才的那句。语气深沉地说道: “还是你考虑周全,目光长远。培植自己的人,才是正确而又长久的计策呀。朕曾经派人查过丁瑜洲的来历,虽然没有查到他具体是何方人士,也不知他父母亲是谁,但是他的底细还算清白,所以还是信得过他。朕择日将提拔他直接入朝为官。” 武媚娘心中喜悦,嘴上却什么也没有说。 第二百一十八章 到长孙无忌家做客 武媚娘虽然没有说话,却看了看身旁的一个宫女。 那是她最信任的贴身宫女,这个宫女最是机灵,见武媚娘用眼神示意自己,早已明白了武媚娘的意思。 这宫女趁皇帝等人不注意的时候,便悄悄离开了皇帝和武媚娘随行的宫人队伍,径直向外面传递消息去了。 这个宫女正是武媚娘提前安排的专门负责与丁瑜洲传递消息的人,所以丁瑜洲很快就得到了皇帝即将提拔他入朝为官的消息。 暂且不提丁瑜洲得到消息之后的兴奋喜悦和苦恼的复杂表情,我们继续来说武媚娘与李治所发生的故事。 武媚娘知道,她与李治之间对于丁瑜洲的这个话题没有再继续谈下去的必要了。 有的时候话说得太多太乱,反倒不是一件好事。 武媚娘对此深有感触,所以她觉得恰到好处才是最好。 武媚娘揣测着李治此时的心思,觉得李治此时对于王皇后已经失望至极,心里完全有了废后的心思,这种心思已经是压不住了。 只是时间的问题。 武媚娘不再说话,而是极目远眺,看着太液池对面的风景,那如诗如画的景致,虽然在冬日里显得凄凉,显得寂寥,却依旧是风景如画。 恰好今日阳光正好,日光洒在红墙黄瓦上愈发映衬着皇家的气派和精致的优美。 李治也保持着沉默,不再继续说话。 凛冽而寒冷的冬风呼啸吹过,从他们的脸庞刮过隐隐作痛,让他们异常的清醒。 一众宫人侍候在侧,所有的人都保持着沉默,只是静静地陪伴着皇帝和昭仪。 沉默…… 风在吹,天寒地冻之间,所有的一切都在沉默着,但是在这沉默之中往往蕴含着强烈的生命力,那是厚积薄发之后迸发出来的生命力,那是隐藏着的春天活力,同时这种活力也是藏在人的心中的一种冲动。 李治突然转头对武媚娘说道: “昭仪,朕有一种想法,不妨随朕出宫一趟如何?” 武媚娘诧异道: “皇上有何想法?难道必须出宫才能解决吗?” 李治有些迫不及待,脸上更是浮现出急切的表情,只是不对武媚娘进行解释和说明。 李治拉起武媚娘的手,脸上浮现出兴奋的表情。 李治一边快步疾行,一边解释道: “朕觉得放眼整个朝廷,只有一个人或许能够力挽狂澜,能够左右朝廷大事,而如果我们取得这个人的信任和支持,那么一切都好办了。” 武媚娘紧紧地跟在李治的后面,攥住他的手,感觉到他手中传递而来的勃勃生机和浓浓力量。 虽然没有言语,但是武媚娘能体会到李治兴奋的心情,也知道李治是真心对他的。 她听到李治找到了解决当前局势的问题方法,心中不由得高兴起来。 武媚娘听完李治的解释和说明,心里其实早就有了这种想法,只是不敢贸然提出来。 李治说的这个人,其实丁瑜洲之前已经为武媚娘预言了,只有找到这个人的支持,才能够解决所有的问题,当然这个人不是善类,恐怕拉拢和策反起来会有很大的难度,不过凡事都要一试。 武媚娘其实已经对李治这种急切的心思有了一些猜测,但是她依旧装出不懂的样子,问道: “皇上,您说的这位大臣是谁呢?他有何种本事还能够左右朝廷吗?” 李治脚步很快,以至于武媚娘跟在他后面有些气喘吁吁,他们身后的众多宫人们也都快步疾行。 李治听到武媚娘这般询问自己,回答道: “你到底是后宫妇人,对于朝廷大事多多少少还是不够了解的,朕说的这个大臣不是别人,正是朕的亲舅舅长孙无忌呀。你说朝内朝外的事是不是都是他说了算,他说话的分量是很重的,只要他同意,其他元老大臣不会不听。将来只要他同意,一切都好办。” 武媚娘连连点头,赞扬道: “皇上圣明。” 武媚娘言简意赅,虽然赞颂李治,她的心里却想起丁瑜洲,对丁瑜洲全盘信任和依赖。之前武媚娘相信丁瑜洲的预言,但是仍然怀疑。 丁瑜洲之前就预言了今日所要发生的两件事情,现在全然都一一发生,与丁瑜洲的预言丝毫不差,这让武媚娘对丁瑜洲有了更加清晰而真切的认识,他已经彻底地相信了丁瑜洲的预言能力,甚至将他奉为神明。 当然这是武媚娘和丁瑜洲共同的秘密,不能让旁人知晓,所以对于李治的提议,武媚娘心里有数,却不露声色。 李治依旧为自己突然想到的这一个解决问题的好办法而感到高兴和喜悦,忙吩咐自己的贴身太监王宽: “准备车马,摆驾长孙无忌家中。” 李治吩咐完,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忙快速补充道: “别忘了向国子监传旨,提拔丁瑜洲为中书舍人,即刻入宫,随朕一同前往长孙无忌府上。” “奴才遵命!” 王宽等人领命而去,uu看书ww.uukashu 及时准备了皇帝和昭仪出行的车辇车驾仪仗等。 武媚娘对于李治的这个突然决定,有些纳闷,为何要让丁瑜洲也一同前往?她实在搞不明白。 虽然她搞不清楚李治的心思,但是她想来想去觉得这件事对于丁瑜洲而言是一件好事,起码皇帝速战速决,可以让丁瑜洲很快来到朝廷中央,能够近距离接触大唐的国计与民生。 这样安排对于丁瑜洲的个人成长和进步,有着非常明显的效果,这是使他能够得到历练和快速成长的绝佳时机。 丁瑜洲突然被提拔的消息,瞬间像炸开了锅,传遍了整个长安城。自然在皇帝还没到达长孙无忌府上的时候,长孙无忌也得到了这样的一个确切消息。 …… 永徽五年年底,冬风呼啸而过的一个普通日子。 李治带着他心爱的武昭仪来到了当朝宰相长孙无忌的家中做客,这可不是一件平常事,这可是被历史所记载下来的大事。 不光因为这件事是整个历史事件的起因,同时这件事在当时也成了轰动一时的社会政治行为。 在大唐皇帝轻易不会到大臣的府上,如果皇帝来到大臣的府上,那是这个大臣莫大的殊荣,更是他家族的荣耀。皇帝能够亲自到达大臣的府上,说明这个大臣不是国之栋梁,就是皇室贵胄,在唐人的眼中,这可是一般人达不到的礼遇。 第二百一十九章 长孙无忌的人生 武媚娘和李治来到长孙府的时候,丁瑜洲也恰好赶到长孙府。 长孙无忌的府邸位于长安城中富人的聚集区。距离皇宫的距离并不是太远,所 以皇帝和武昭仪的车驾很快就到达了。 倒是丁瑜洲从南城到国子监一直马不停蹄才算赶到了长孙府,着实把他累得气 喘吁吁。 丁瑜洲见到皇帝和武媚娘之后,行了君臣相见的礼仪,专门向皇帝道了一声 谢,感谢皇帝李治的赏识和重用,并表明了自己的决心。 这些就不再一一赘述。 武媚娘和丁瑜洲保持着极度的默契,两人虽然没有言语的交流,但是眼神里却 彼此传达着各自的心思。 丁瑜洲心里很是清楚,也很是明白,有了武媚娘从中斡旋,他才可以顺利进入 到朝廷内部,直接参与朝廷军国大事,让他有幸能够一睹即将要发生的皇帝给他舅 舅长孙无忌送礼的整个事件的全过程。 长孙府庄严肃穆,透露着世家大族的威严,正门前有两尊石狮子,石狮子也甚 是高大威猛,诉说着整个家族的荣耀。正门高耸入云,气势恢宏,虽然无法企及皇 宫大门,却是一般人家难以企及的。 正门的上方有先皇撰写的长孙府三个金字匾额悬挂其上,更是显示了长孙家族 的无上荣耀。 此时,长孙府的正门大开,因为事先已经得到了宫里传来的消息。 家里的奴仆都纷纷跪立在两侧,迎候皇帝大驾。 长孙无忌率领着他的诸多儿孙,按照辈分大小,则直接跪立在正门的门檐下, 迎接皇帝和武昭仪。 长孙无忌跪在人群的最前方,毕竟他是这个家族的族长。 只见他依旧红光满面,虽然年逾六旬,却依旧精神矍铄,脸上始终是那种精干 果断的表情。 对于皇帝的到来,深感意外,又觉得属必然,他早料到皇帝肯定会来为那件事 征求自己的意见。 他个子不高,头发明显白了许多,那一根根的银发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明 朗,无形之中诉说着那无穷无尽的政治智慧和坎坎坷坷的经历。 他昔日跟随高祖李渊和太宗李世民出生入死,打下这万里江山。后来又在朝中 宦海沉浮多年,历经玄武门之变,辅佐太宗皇帝,再到力主李治登上大宝,这些一 件件大事,他都一一参与其中。 这些便是他人生的财富,更是他人生的经验,大风大浪他都走过,更何况眼前 朝中这复杂的局面,这些对外人而言或许有些棘手,可是在他看来,完全九牛一 毛,小菜一碟。 长孙无忌见李治和武媚娘走到身旁,便率领着众位家人忙山呼万岁。 “舅舅快快请起,朕这时前来看望舅舅,不用按照君臣之礼。” 李治甚是客气,对长孙无忌表现出极其尊敬的语气,其实李治在心中也格外感 念长孙无忌对自己的恩情。 当年自己的母亲长孙皇后仙逝之后,是自己的舅舅向太宗皇帝力主推荐,让自 己在李承乾和李泰的互相争斗中脱颖而出。否则自己根本没有继承皇位的可能性。 长孙无忌也觉得李治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样,所以对他也是格外的尽心尽力,只 是他有的时候错把这种亲情看的太重了,毕竟君臣之间往往在权力的影响下会发生 扭曲,导致亲密的心理会发生变化。 长孙无忌听到李治对自己甚是客气,忙感谢道: “谢皇上,谢陛下,陛下驾临蓬荜生辉。” 李治和武媚娘双双走入长孙府。 丁瑜洲随着李治和武媚娘走了进去。 长孙无忌在前引导,随后众位家人纷纷散去。奴仆们各自回到各自的岗位,做 好各自本分的工作,同时整个长孙府被侍卫们严密地包围了起来,确保着皇帝和武 昭仪的绝对安全。 长孙无忌引领着李治和武媚娘来到正房里落座,按照长幼有序的位份和尊卑贵 贱的次序,众人纷纷落座。 长孙府的正房装饰很是简单,是大唐平民家庭中最常见的布局。 正对房门的地方悬挂着一幅长孙无忌自己绘制的一幅山水画,两旁是楹联,也 是长孙无忌自己手写的。字和画立意深远,清新自然,恢弘的气势中隐约藏着恭谨 严肃的脾气。 字画下方便是条案,条案上放着极为普通的白釉花瓶。 条案两侧是桌椅、茶杯、果品等物。 皇帝和武媚娘一左一右坐在椅子上,长孙无忌则坐在皇帝下首的位置。丁瑜洲 则是坐在长孙无忌的对面,武媚娘的下首位置。毕竟他此时的地位在这四个人当中 是最低的。 正房内的各类陈设器物也都是极为普通的器皿。家具更是最为普通的日常家 具,没有一些能够让人眼前一亮,不由得佩服的陈设器物。这着实让丁瑜洲感到惊 讶和意外,让丁瑜洲觉得有些与他们这偌大的家族格格不入。 丁瑜洲抬头看了一圈正房内的环境,唯一让他觉得与众不同的地方是,这间正 房里摆放有各种各样的花花草草盆栽。 其中亭亭玉立的兰花最多,也衬托出长孙无忌的品德高尚和德行兼备。 丁瑜洲暗暗敬佩长孙无忌的两袖清风,虽然他身处要职,身居宰相之位,百官 之首,却能够保持如此清正廉洁,uu看书.uunshu.co 生活如此拮据,确实是大唐百官的榜样和楷模, 也难怪能够深受太宗皇帝李世民的信赖。 长孙无忌这个人,确确实实是品行高尚,清正廉洁的官员。本身他就是中国传 统的士大夫,想着通过自己的努力,来求得国家的繁荣富强,有时候甚至愿意舍身 而取义,同时他作为大唐的皇亲国戚,积极践行着自己的妹妹长孙皇后的遗言,一 生奉行勤俭的观念,在治理家族事务的时候,也是完全遵守礼法,绝不作出任何出 格的事情。 这一点,丁瑜洲作为研究历史的研究生,他是清楚的,对于长孙无忌也是全然 了解。 不过丁瑜洲也发现了长孙无忌的一个弱点。就是在奉行这种近乎苛刻严格的生 活作风下,自然就会让长孙无忌的观念一直保持着传统道义。 从心底里是难以接受新生事物的出现,所以,久而久之,就会让他形成一种极 其保守的思想观念。 这对于李治此行的目的,无形之中是最强大的阻碍。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二百二十章 李治来送礼 丁瑜洲不知道李治让自己前来伴随在侧是何目的,也不知道这究竟是武媚娘的 主意,还是李治自己的主意,反正他觉得自己初来乍到,再者与这三个人之间的关 系甚是微妙。 此情此景还是应该采取最稳妥的措施,尽量少说话,多看多听。除非有人问自 己问题而不得不说话的时候,他才开口说话,其他所有情况他最好都不要多插嘴, 防止言多语失。 丁瑜洲不知道自己此行到底会发生具体的事情,但是大体方向和过程,他是知 道的。 未卜先知的他觉得最重要的事是自己应该选对方向。 皇帝之所以突然提拔自己入朝为官做中书舍人,自然皇帝有着深沉的考虑。 丁瑜洲明白李治的意思,也清楚李治的用意。 丁瑜洲一直保持沉默,静静观察,努力掌握着当前整个情况,以便于自己可以 及时发挥作用。 武媚娘偶尔向丁瑜洲看去,用眼神与他交流,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只需静观 其变。 有了武媚娘的提醒,丁瑜洲愈发沉着冷静。 丁瑜洲审视着李治和武媚娘,心里能够明白他俩此行的目的,他又特意去观察 长孙无忌的表情。 见长孙无忌已然苍老了许多,沧桑了许多,与昔日在感业寺中,与他相见的一 面相比,他不再年轻,精力正在慢慢走向衰竭。 虽然那份精干的力量和神色仍然存在,只是在这垂暮的神色之下,多了一丝疲倦。 长孙无忌就像一根不再燃烧正旺的蜡烛,开始慢慢地将要走向燃尽的结局,威 仪的表情之下带着垂暮的神色。 …… 李治和武媚娘在正房内坐下之后,长孙无忌命令家仆给皇帝和昭仪上了最好的 新茶。 宾主之间互相寒暄了一番,随即李治就开启了他的送礼模式。 皇帝和武昭仪对视一笑。 李治端了桌上的白釉茶盏,喝了一口茶,随即放下,举头看了看这正房之内的 陈设,眉头微皱,对着长孙无忌说道: “舅舅,贵为当朝宰相,又是国舅,没想到家中陈设竟是如此寒酸。想来都怪 朕没有早来你家中,若早些来,定不会让舅舅受如此清贫之苦。外人知道的,还说 舅舅清正廉洁,为天下百官的表率,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朕这个当外甥的,没有好 好照顾舅舅呀。” 长孙无忌听李治说的如此客气而又懂事,对自己甚是尊敬和礼遇,心中甚是感 激。忙感谢皇帝道: “老臣多谢皇上顾念,皇上之言让老臣甚是感动。老臣不求奢华富裕的生活, 只求大唐基业永固。老臣全家定当报效大唐,至死不悔。” 长孙无忌说完,就从椅子上起身,对着李治深深叩拜下去。 李治见状,忙将他搀扶起来,对他继续说道: “舅舅生活拮据,朕作为外甥,自然不能坐视不管。” 说完这句话,李治对着门外拍了一个巴掌。 随后,王宽就带领着十六名太监,抬着八个大木箱子走了进来。 十六名太监秩序井然,错落有致地将这八个大木箱依次排列成两排,一排四个 依次放置在正房的正中间。 摆放好后,王宽率领着十六名太监悄悄地退了出去。 丁瑜洲看着被抬上来的八个木箱,回想起刚才那些太监们吃力的表情,就知道 这箱子里装着的东西甚为沉重。 长孙无忌和丁瑜洲一样,一直注视着被抬上来的这八个大木箱,然后将目光转 移到李治的身上,虽然没有说话,但眼神里所要传达的意思已经很明显。 李治脸上带着笑,那笑容如同此时冬日里温暖和煦的阳光一般,传递着友好和 善良,对长孙无忌说道: “这是送给舅舅的礼物,这八个木箱里面分别装着八种不同的金银珠宝,有黄 金一千两,白银一千两,绸缎一千匹,和田玉十块,南海珍珠一千颗,大珊瑚十 架,各色宝石若干,还有四季朝服各十套。这些东西理应早些送给舅舅,还望舅舅 饶恕朕送的有些晚的罪过。” 长孙无忌忙又起身,已经感动地老泪纵横,感谢道: “皇上仁孝,老臣甚为感动,只是这礼物太过贵重,老者实在愧不敢当。” 长孙无忌说得真真切切,确实他不敢受如此厚重的礼物。 武媚娘笑容如春风拂面,这个时候突然插言说道: “长孙大人贵为国家栋梁,为国尽忠数十年,这些礼物你收下就是,不要有什 么心理负担,如果这些礼物,你不肯收下,那以后恐怕整个朝廷都不会有贤臣良将 了。” 长孙无忌听武媚娘这话,眉头微微皱了一下,稍微思索,停顿了一下,问道: “不知昭仪娘娘,这话是何意?” 武媚娘浅浅一笑,说道: “本宫的意思是如果大人拒绝皇上的礼物,那么以后皇上在求贤若渴招揽人才 的时候,恐怕会难上加难。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人人都会效仿长孙大人,不敢接 受皇上送出的礼物,这样就会让皇上很难为情不是?” 长孙无忌听了武媚娘的这一番解释,心中一惊,暗暗惊叹: 人人都说武昭仪不是善类,说话谈笑之间往往会让听话者被带到她的思路中 去,果然这么简单几句话 下来竟然让自己无言以对。 长孙无忌愈加感觉到武媚娘的独特魅力和所存在的隐患。 长孙无忌点了点头,对皇帝李治说道: “既然武昭仪娘娘都这样说了,那老臣就恭敬不如从命。多谢皇上和娘娘。” 李治见长孙无忌收下自己的礼物,心中大为喜悦,说道: “这样才对嘛,uu看书 ww.ukanshu.m理当如此。” 这个时候整个正房里的气氛轻松而舒畅,在李治和武媚娘的努力营造下,到处 是一种其乐融融家人和睦相处的美好场景。 丁瑜洲不由得被这种气氛感染了,他像重温之前已经看过的一场电影一样,当 再度看到了同样的情景,不断去验证心中所记住的情节。 这个情景和丁瑜洲所知道的情节完全一致,包括他们说的话,还有送的这八个 木箱都是一致的。 只是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又会是什么呢? 丁瑜洲的脑海中已然有了答案,但是他不知道事情会不会如他知道的那样发展。 史书中可没有记载在会见的场合里还有一个叫丁瑜洲的大臣陪同皇帝和武媚娘 一同前往长孙无忌的家中。 他的存在,是与历史记载不符的地方。 丁瑜洲着实搞不清楚,甚至怀疑,有可能会因为自己的存在而改变了史书所记 载事情的发展。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二百二十一章 长孙无忌的儿子们 丁瑜洲带着这种担心,依旧继续做着整个事件的旁观者。 他努力地保持着自己的存在或不存在的这种玄妙的感觉。 毕竟此时正房内的气氛其乐融融,他们三个人除了是君臣,还是亲戚关系,而 他丁瑜洲的身份仅仅是个外人。 丁瑜洲依据史书所记载的这件事情发展的具体过程,他知道长孙无忌得到的赏 赐远远不止这些,李治和武媚娘还有更大的幸运礼包已经准备好了要送给他。 丁瑜洲心里想着: 卧槽,这两口子当真什么都能做得出来。不达目的,决不罢休。为了当上皇 后,武媚娘挑唆李治,大内任何宝物都舍得。 金银财宝皇帝富有天下,自然不放在眼中,可接下来他们要送的礼物,当真是 羡煞大唐所有人。 李治和武媚娘两人沉默了一会,体会到房子里所散发出的其乐融融的气氛,觉 得此时恰到好处,正是在此向长孙无忌抛出橄榄枝的时候。 于是乎,李治清了清嗓子,询问长孙无忌道: “朕知道你有十几个儿子,其中长子长孙冲娶了朕的姐姐长乐公主。其他的公 子,朕就不太认识了,不如让他们一一上前,让朕认认,或许日后朝廷大事还需烦 请各位公子。” 长孙无忌听李治如此要求,自是不敢怠慢,忙对着管家喊道: “快去请诸位公子,让他们上前来,叩见陛下。 管家等人答应着,快步走出正房到外面去安排。 不一会儿,长孙无忌的十多个儿子逐个走了进来。 长孙冲年纪最大,走在最前边,随后是他的次子等人。 丁瑜洲摆正了身子,逐个审视着长孙无忌的这十多个儿子,仔细数来,发现总 共有十六位。 只见他们一个个仪表堂堂,风采焕发,从上到下全都是家教森严的模样,全不 是纨绔子弟的风采模样,心里不由得暗自佩服长孙无忌教子有方,尽显世家公子的 风范和礼仪。 丁瑜洲知道长孙无忌的儿子在史书中记载数量为十二个,而他此时所清点的人 数却有十六个,这说明史书中对于他最后的那四位儿子的记载并不是很详细。 这没有列入史书记载的四个儿子,其中有一位就是丁瑜洲的学生长孙浩然。 丁瑜洲知道,想来是这四位儿子的身份不过贵重,或许也是因为他们的母亲太 过低微的身份,导致无法被长孙无忌重视所致。 他们不像长孙冲这种嫡长子身份贵重,自古以来,嫡子是被史书所记载的。 再比如长孙冲被当年唐太宗亲自赐婚,由此也可以看出,嫡子和庶子之间是地 位和待遇的天壤之别。 李治饶有兴趣地仔细打量着长孙无忌的这十多位儿子,像欣赏一件件宝贝一样。 而武媚娘因为是后宫嫔妃不便于对男子们上下打量,知道自己应该避嫌,只是 低着头端起茶盏喝水。 毕竟宫规森严,她是需要遵守的。只不过日后她当了皇帝,就不会有这种行为了。 李治不由得夸赞道: “舅舅,诸位公子都是仪表堂堂。乍一看去,一个个都是器宇轩昂,到底还是 舅舅对他们的教导严苛。正所谓虎父无犬子。这些都是我大唐的朝廷栋梁,国之楷 模,想来诸位公子也都一个个文韬武略,文武全才。现下大唐正是需要人才的时 候,不知这些公子现居何官职,还请舅舅作个介绍吧。” 长孙无忌听到李治要让他介绍这位公子们的情况,心里想了想,觉得也并不是 什么坏事,这也是君臣相见之间应该有的一种环节,也没有多想便指着长子长孙冲 等人依次对皇帝介绍来。 按照年龄的大小和身份的贵贱,长孙无忌从长子长孙冲一直到最小的儿子长孙 皓然都进行了介绍。 丁瑜洲对长孙无忌的这些儿子们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因为史书当中有记录。 虽然对他们的记载不是很详细,但是大体对于每一个儿子的官职和他们未来的 发展情况都多少有一些记载,其实丁瑜洲明白他们的发展,无非是因为身份的贵 重,进而有所区别的。也就是说,往往是身份贵重,正妻所生的儿子大多被授予了 很高的官职,而妾室所生的庶子则被授予了较为低等的官职。 只是后面的这四位儿子,拟丁瑜洲不甚了解,因为史书中对于他们没有很详细 的记载。或许他们根本不值得一提,没有取得什么重要的成绩,也或许是因为后来 长孙无极被武媚娘诬陷,锒铛入狱,长孙一族惨遭灭门,后续的这些儿子自然无法 被记载了。 反正不知道是何种原因,丁瑜洲对他们也不甚感兴趣,唯一让丁瑜洲感兴趣的 事是长孙无忌最小的那个儿子长孙浩然。 一来是因为长孙浩然是自己昔日的学生,与自己关系密切,可谓是忘年交,二 人彼此各自都有所了解。二来是因为长孙浩然容貌出众,颜值在线是一个翩翩少年 郎的模样。不仅让丁瑜洲一看,就能很快发现他的存在,而且他亭亭玉立、鹤立鸡 群的仪态,也吸引了李治的关注。 毕竟长得好看的人,不管是在哪里,都能够让人多看几眼。 不管男女皆有这个通病,人都是爱美的,只要是美好的东西,大家都是会喜爱。 长孙无忌逐个介绍完自己的诸位儿子,然后起身和他的诸位儿子一同跪下,对 着李治行了君臣相见的三跪九叩大礼。uu看书uukanshu 李治为之心情愉悦,又见舅舅家的这些儿子们,一个个长的容貌端方,谈吐不 俗,觉得他们都是数一数二的人才。 李治通过刚才长孙无忌的介绍,知道长孙无忌的几位儿子已有了官职,也有几 位儿子还没有官职。 李治拍了拍手,转头向武媚娘看了一眼说道: “昭仪,你看这些青年才俊如何?” 武媚娘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看了一眼长孙无忌,又扫视一圈长孙无忌的儿子 们,最后将目光对着李治投射来询问的眼神,缓缓地说道: “皇上,臣妾觉得的长孙家的这些公子都是人中龙凤,是我大唐不可多得的贤 才,还请皇上为他们提供可以能够报效国家的机会,这样才能够不使明珠暗投。不 使怀才不遇。” 李治发出爽朗的笑声,对着长孙无忌说道: “舅舅,那就借武昭仪的这句话,劳烦舅舅一家继续为咱们大唐出力吧!”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二百二十二章 送官童子 长孙无忌听到李治这般谦虚,说话的语气又极其有礼貌,回答道: “臣等定当衷心报效皇上,回报先皇,皇上如此重视臣下,这是臣等一家上上下下的莫大幸运。皇恩浩荡,臣等感激不已,何谈烦扰。能够为皇上效犬马之劳,那是臣等上上下下的无上荣光。 ” 李治继续发出爽朗的笑声,武媚娘在一旁微笑,也发出咯咯的娇笑。 丁瑜洲在一旁冷眼旁观,看着他们,继续营造出浓厚的亲情,也营造出浓厚的热情,心里可知道:“他们这样做无非是为后续的事情做好铺垫。 李治和武媚娘这对夫妻俩现在做的事情,长孙无忌未必能够知晓后续即将要发生的事情,但是长孙无忌的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提起了防备之心。 长孙无忌继续谦逊地说道: “皇上,臣的这些儿子们,有些才华不能服众,有些还需要加强学习,如若突然分他们官职,恐怕会让他们产生骄傲自满的情绪。再者大唐早有定例。授予官职品衔是要按照德行功绩来进行,并且这些都有着一套严格的程序,如果突然打破这种程序,破格提拔重用,恐怕难以让朝臣们心服呀。” 长孙无忌的这种担忧是符合常人之理的,也是当时大唐所有人都会问出同样的问题。 实际情况下,在大唐被授予官职总共有两种途径:一种是达官贵人们通过举孝廉的被推荐模式,也就是被其他家族进行推荐,然后朝廷授命。另外一种模式就是日渐兴起的科举考试,通过自己的真本事来求得一官半职。而像李治这种突然册封提拔的模式,则少之又少。 先前的例子也就只有丁瑜洲这一个特例。 李治摇了摇手对长孙无忌说道: “舅舅这事莫担心,正所谓举贤不避亲,只要是贤人,是有才之人,是对大唐社稷有功的人,都能够被破格提拔。舅舅不要推辞才是。如果舅舅还有这种担心。那朕也为舅舅想好了策略,以堵住天下人的悠悠之口。” 长孙无忌有些漠然,表情当中带着错愕,他不知道李治竟然准备如此充分,没有说话,但是那脸上的表情已经传达出了他的心思。 “这是为何?” 李治脸上带着笑容,却指了指丁瑜洲说道: “朕之所以让新任的中书舍人丁瑜洲前来,就是想由丁瑜洲来推荐你的这几位儿子。丁瑜洲是国子监的太学博士,你有些儿子们也是国子监的太学生,所以由他推荐,再合适不过。如此一来也是合情合理的,这种安排也合乎朝廷用人选人的程序吧。” 丁瑜洲听到皇帝如此安排,这才知道了皇帝让自己此番前来的重要目的之一,忙起身对着长孙无忌和李治,行了一个礼,答应表态: “皇上,臣在国子监时,就发现长孙大人的这几位公子见识非凡,天资聪颖,确实是不可多得的人才,皇上慧眼识珠,是天下读书人的幸事。臣愿意向皇上举荐这几位公子入仕。恳请皇上授予官职,别让宝珠蒙尘。这样也可以为天下读书人做一表率,让众多读书人能够以他们为榜样,继续发奋读书,报效国家。” 李治听到丁瑜洲这样说,完全是说到了他的心坎上,点了点头甚是满意,望了丁瑜洲一眼,对着长孙无忌说道: “这样安排如何?如此舅舅应该就没有什么担忧了吧?” 李治的这句话算是打消了长孙无忌的担忧,也算是再次给了他长孙家又一个莫大的荣宠。 长孙无忌的脸上依旧是表情平淡,但是言语之间多少还是掩藏不住那份喜悦和高兴,对李治感谢道: “多谢陛下赏识和抬爱。老臣定当倾心竭力报效大唐,死忠于皇上。” 李治点了点头,随即对底下长孙无忌的一众儿子们进行了提拔和任命: “既然都是舅舅家的孩子,也算是朕的外甥。大家都流着同样的血液,不论是论身份还是血统,都是大唐的皇室贵胄。原有官职的升一级,没有官职的,都直接做到从五品的朝散大夫,以后根据各自的实际再进行提拔和任命,如若突然任命你们品级太高的官职,难免会让其他大臣心生不满,这也会让舅舅在朝中不好为官。” 长孙无忌听到李治如此周密而又合理的安排,心中甚为佩服李治如此缜密的心思,忙回应道: “皇上考虑甚是,皇上圣明。” 李治这个送官童子做的真是天衣无缝,让长孙无忌无法拒绝。朝散大夫是从五品,虽然品级不高,但是这对于生活在大唐的一个人而言,直接一下子就做到了从五品的官职,可是有些人一辈子奋斗的事。 长孙无忌可以说一家满门全是五品以上的官员,这已经是其他家族所无法企及的荣耀。uu看书 ww.uukanshu 与丁瑜洲这个六品的太学博士而言,这更是无上的荣耀。 长孙无忌的那些儿子们全都受到了皇帝高规格的礼遇和全面的安排,所有人的心里都是高兴的,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就像是过年一般的喜乐。 长孙无忌赶率领着他诸多的子孙,对李治表达深沉的感谢: “臣等谢皇上隆恩。” 李治欣然接受着长孙无忌一家对自己的感谢,随后又与武媚娘对视一眼,两人的脸上均同时露出默契的笑容,这笑容的背后藏着深深的含义。 丁瑜洲已经看出来了皇帝和武媚娘传达出的这隐晦的含义,但是他不知道长孙无忌有没有从中发现什么异样,于是特别好奇地去观察长孙无忌的相貌变化,想从中来获得一些提示。 他心中着实诧异,只见长孙无忌那沧桑的脸上依旧是平淡的表情,不温不燥,不急不缓,依旧是平时那种漫不经心的心态。 丁瑜洲觉得凭着长孙无忌的为人和脾气,估计他应该不全知道皇帝和武昭仪此时的算盘。 这究竟是为何呢?不应该啊? 丁瑜洲心里不断发问自己,他觉得,长孙无忌的表现着实有些可疑。 他审视着长孙无忌的苍老的表情,突然醒悟过来,他哪里是不知道皇帝和武昭仪此番前来的目的,他那是佯装不知道。 他老奸巨猾,老谋深算,岂能看不出皇帝的用意?! 第二百二十三章 皇后不生孩子 虽然情势不够明朗,但是表面的现象还是充满了喜悦的气氛,长孙家的诸多公子们,对皇帝和武媚娘都充满了感激,尤其那些庶出的公子们更是深感皇恩浩荡。 如果没有皇帝的这道旨意,他们恐怕永远无出头之日。 长孙浩然作为其中一份子,自然也得到了这份恩宠,心中甚是激动,因为他曾记得听丁瑜洲说过自己的未来不可估量,而如今确实得到了验证,对丁瑜洲投去复杂而又感激的目光。 丁瑜洲对着他回复了一个淡淡的笑容,表示他明显地接收到了长孙浩然求证的目光。 丁瑜洲用目光与长孙浩然进行着交流,虽然这个时候无法用声音来表达内心的想法,但是凭借师生之间的默契,两人还是彼此明白各自的心思。 丁瑜洲见长孙浩然依旧风采奕奕,尤其经过自己的教学和引导,长孙浩然身上那股优雅的气质愈浓,在众位公子中算是出类拔萃的翘楚。长孙浩然身上自带一股不凡的气质,这份气质也着实吸引了李治,因为他的与众不同。 李治专门问了长孙浩然几句话,无非就是问他读了一些什么书,学业如何等,长孙浩然一一回答,李治见他谈吐不凡,甚是高兴,渐渐称赞。 因为李治的格外关注,这也让长孙浩然引起了长孙无忌的关注。 …… 张无忌见李治没有其他的交代,便示意自己的长子长孙冲率领着他的兄弟们再次向皇帝道谢,随后纷纷退了出去。 这个时候屋子里又重新恢复了平静。 今日的主角是李治和长孙无忌,而配角是武媚娘和丁瑜洲。 武媚娘和丁瑜洲各自保持沉默,但是眼睛却是活灵活现的,随时关注着屋子里的整个变化。 这个时候李治清了清嗓子,随口漫不经心地说道: “舅舅,朕刚才看到你这多位儿子,尤其看到长孙冲如此有出息,朕深感欣慰,觉得如果母后还在世,看到她的这些侄子们,心中一定是高兴的。” 李治漫不经心的这么一句话,让长孙无忌听到后不由得想起自己的亲妹妹,也深感激动,因为李治提及长孙皇后,这让长孙无忌无想起与妹妹的往事,深沉地叹了一口气,说道: “先皇后娘娘,在天有灵,看到老臣和家中一切安好,定是会安心的。” 李治点点头,极其平和地说道: “舅舅说得倒也对,母后在天上看着舅舅家一切安好,也定会高兴安心。只是母后如果看到朕,恐怕心里就会有些难过了。” 长孙无忌不明白李治的话里究竟是什么意思。忙追问道: “老臣愚钝,不明白皇上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皇上如今荣登大宝,我大唐太平安稳,年年丰收,百姓富足,为何还有烦心之事?不妨说来让老臣为你排忧解难,可好?” 李治苦笑了一声,说道: “舅舅说到这里,朕还真是有件事想要与舅舅探讨一二。如舅舅所说,如今大唐边疆安稳,百姓富足,朕的皇位也渐渐稳固,只是有一件事让朕甚是烦忧,那就是大唐的万年基业继承的问题。虽然说皇后前年已经定了李忠作为他的继子,但是李忠毕竟不是皇后的亲生孩子。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嫡长子,虽然朕已经将他册封为太子,但是恐怕日后难以服众。毕竟他的身份不正呀。所以朕多么希望能有嫡子呀。” 长孙无忌听李治如此担忧,心里品味一番,说得倒也在理,在一旁随声附和: “皇上所言甚是。但是皇上和皇后春秋正盛,只要假以时日,不愁没有嫡子。” 说到这里,李治突然眼前一亮,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要将眼珠子都瞪了出来,叹了一口气说道: “王皇后快要三十岁了,恐怕再有身孕就难了。朕恐怕与嫡子是无缘了。再者当今皇后自嫁给朕以来,并没有生下一男半女,这也着实让朕甚是烦心,古人有言,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皇后不能为朕诞下皇子,当属皇后的失职。” 李治的眼神里透着对王皇后的失望,叹气: “不光这些,王皇后竟然还放下了杀害武昭仪女儿的罪过,朕对她失望之极,不知舅舅对此有何看法呢?” 此时李治的话说得非常明白,他已然有了废掉王皇后的意思,只是没有明说,且来试探长孙无忌对于王皇后的看法。 这是武媚娘提前交待李治这样说的,也是他们夫妻两个提前谋划好的,所以才想着通过钱财和权力这两样东西的拉拢长孙无忌,随后再抛出自己的真实目的。 武媚娘觉得这样容易让自己真实的目的得到贯彻和落实,这也是武媚娘的一贯用法,如今施展在了长孙无忌的身上。 不过长孙无忌可不是一般人,他宦海沉浮多年,又是朝廷重臣,起初他还纳闷皇帝和武昭仪为何突然造访自己的家中,现在他听到李治的这一番言语。 对于皇帝的心思,他的心中已经了然于胸,对于皇帝和武昭仪的真实目的完全识破。 对于废除王皇后这件事,他可是看出李治和武媚娘此番前来的真实目的,uu看书 .uuknhu.o知道他们前来可是大有深意,值得自己仔细回味和揣摩。 长孙无忌心里早就有了盘算 ,决定采取最保守的策略,隐忍不发,假装没有听懂李治的话,答非所问地说道: “皇后娘娘乃大家闺秀,贵为国母,老臣等不敢妄议。皇上请用茶,这是臣府上今年新得的茶,还请皇上品鉴一二。” 长孙无忌又看了看武媚娘,对她做出同样的姿势,说出了同样的话: “请昭仪娘娘品尝一下这茶是否还能入得了金口?” 长孙无忌似乎是有意不想让李治和武媚娘说出他们心里想说的话,然后借机用敬茶来搪塞过去。 李治哪里肯就此罢休,于是欲开口继续就刚才所要表达的意思说下去。 “舅舅,你听朕说,朕的意思…” 长孙无忌还没等李治说完,忙回应道: “皇上莫急,臣还有一事需要安排。” 李治见长孙无忌如此焦急,不知他是因何事要让自己停止,隐忍下来。 这个时候又听到长孙无忌对着管家吩咐道: “皇上和昭仪在这里,说了许久的话,也没有上些点心,赶紧去吩咐厨房做些精致的小点心过来,别忘了再准备宴席。” 李治一听长孙无忌刚才所说的急事,原来就是这种小事,心里有些生气,但是想到自己前来是求他办事,心里不得不将这种怒气压制了下来。 第二百二十四章 委婉的问题 长孙府的正房气氛在悄然变化着,犹如房角处的一架铜壶滴漏里的水滴,正一滴滴落下,从刚开始的一层水膜到后来的满满一壶。 一点点在变化! 因为屋子里议论的事情发生了变化,从刚才的礼节性寒暄到现在的转入正题,刚才轻松愉快的气氛随之渐渐转变为严肃和规整。 丁瑜洲最会察言观色,发觉这个时候长孙无忌有意在答非所问,故意在回避李治抛来的话题。而李治却不依不饶,一门心思想说服长孙无忌同意他想要废后的想法。 这个时候,李治和长孙无忌之间互相推着皮球互相表达着各自的意愿,其中一方一直在装作不明白。 武媚娘坐在李治的身旁没有说话,心里却一直干着急,不知道该如何解除当前的困境,他们兴致勃勃而来,抱了很大的信心,觉得通过送礼送官能够拉拢住长孙无忌,却不料事情竟然发展到了这种从未预料过的情况。 武媚娘时不时朝丁瑜洲这边看过来,意思是询问他该如何打破这种僵局,因为长孙无忌完全是一副不配合的样子,有时候他故意回避这个话题就代表了他的态度,其实就不同意李治的观点。 丁瑜洲时不时地回应着武媚娘的询问,不过他一时之间也没了主意,因为史书的记载,这一场见面注定失败而回。 尽兴而来败兴而归,是这场会面的结局。 史书中所记载的结局是事情发展注定的结局。他丁瑜洲也没办法。 君臣谈话陷入了僵局,话题一时之间也难以继续下去,为了打破僵局,于是长孙无忌接着安排了他的管家摆上丰盛的宴席。 正房内一片忙碌,长孙府的家仆们撤掉了刚才新上的茶水和点心,重新摆上丰盛的各种菜肴和美酒。 这些菜品都是长孙府招待贵宾最为丰盛的菜色,可以说是山珍海味应有尽有,美酒更是甘醇爽口,窖藏多年。 李治和武昭仪的面前摆上了同样的菜品,同样规制的餐具摆放整齐,放在他们面前的长长条案上。 丁瑜洲面前也摆上了同样的菜品。但是他完全没有心思去品尝,也没有心情去观察条案上的各种美食。 因为现在正房的谈话主题才是当前他所最为关注的事情。 正房里面充盈着玉盘珍酒的香气,那芳香四溢的味道原本应该勾起在场所有人的食欲,可是在场所有人因为有心事,大家无心鉴赏美食,一时之间难以专情的享受面前的美食,尤其皇帝李治更是心事重重,一心想要表达自己心中的想法。 这个时候,李治只得暂时隐忍,因为长孙无忌正滔滔不绝地向他介绍着面前这每一道菜品的名称、做法和所选用的食材,虽然他完全没有将关注点放在这里,但是他又不好意思直接出言让长孙无忌停止介绍,因为这是餐桌的礼仪,是必须的环节,他只得忍耐着心中那个蠢蠢欲动的想法。 长孙无忌介绍道: “皇上,这是老臣府上的厨师新近研发的一种菜,名叫荷花牡丹鸡,这是用荷花还有牡丹花春秋两季的花朵与煮熟的鸡肉同时熏蒸制作,鸡肉里会有两种花的芳香,不如陛下尝一尝。” 李治面带微笑,频频点头,虽然这种微笑是佯装出来的,他心里实际是在嫌弃长孙无忌太过啰嗦,不过面子上的功夫他还得做足,他必须尊重长孙无忌,因为有事相求,他只好笑着说道: “好,朕尝一尝,武昭仪一同尝一尝才是。” 武媚娘脸上挂着春风和煦的笑容,随即一起用象牙筷夹了一块莲花牡丹鸡,尝了尝,随即赞道: “好菜,当真是味道不错,还是长孙大人高洁,连吃菜都如此,甚是清雅!” 丁瑜洲在一旁随侍在侧,也一起夹起了荷花牡丹鸡品尝起来,刚入嘴顿时一股清爽的味道充盈在自己的嘴中,那牡丹花香和荷花的清香顺着食道迈入整个身体,让他觉得有种清爽的感觉,这是他第一次品尝,感觉格外真实。 如此清雅的鸡肉,丁瑜洲第一次吃,原先吃过的鸡肉都是辣子鸡、大盘鸡等等这些口味很重的,而此道菜甚是清淡,还有风雅的花香,完全不是那种荤腥的味道。 尝过这道菜之后,李治终于忍不住自己心中的想法,因为这个念头已经忍耐许久,让他不得不脱口而出,他鼓起勇气又再次提起了刚才的那个话题,只是这次比较委婉。 李治拿起条案上的一条白色绣花丝绸帕子,擦了擦嘴角的油腻,说道: “舅舅,朕有一事请教。” 长孙无忌听到,忙停下筷子,恭敬地问道: “皇上有何事,臣定当赐教。” 李治先是笑了一下,随即说道: “其实这件事也不难,就是朕犹豫再三,觉得还是考虑周全较为稳妥,如今后宫嫔妃众多,需要有人管理,当前皇后禁足,后宫无人管辖,舅舅觉得这事可该如何是好呢?” 李治的意思其实很很明显,u看书 ww.uukanshu.om 就是要借此询问一下长孙无忌对于后宫无主目前情况的看法。 李治说完特地看了武媚娘一眼,意思是让她仔细听一听长孙无忌的回答,等回宫后和自己一起商讨长孙无忌对此事的态度。 武媚娘会意,完全打起精神来,竖起耳朵仔细地听着,只听长孙无忌说道: “这个嘛,后宫是皇上的家事,虽然老臣是皇帝的舅舅,但终究是外臣,对此,老臣还是不敢胡言乱语,更不敢妄议后宫事务。还望皇上饶恕的罪过。” 李治听出长孙无忌的意思,他明显是又在回避自己的这个问题,只要一提及后宫事情和王皇后,长孙无忌就一直回避,李治觉得不能让他如此回避下去,必须询问出他的正确态度。 李治端起条案上的酒杯,对着长孙无忌说道: “舅舅,您是朕的舅舅,是朕的亲人,自然对于后宫事务你是有权过问的。朕此番前来也是想征求您的意见,让舅舅替外甥解答这个难题。再说咱们也是关起门来说话,酒后吐真言,还望舅舅不必顾虑太多。这里也没有旁人所在,他丁瑜洲也不是外人,舅舅无需顾虑,大胆说一番便是。” 丁瑜洲听到李治提起自己的名字,赶忙有眼力劲地表态说道: “长孙大人尽管说,属下定当严格保密,绝不对外透露。如果觉得属下在这里实在不方便,那属下回避,可好?” 第二百二十五章 长孙无忌不上钩 长孙无忌听到丁瑜洲的一番言论,才转过头去看丁瑜洲,这是长孙无忌真正地对他正眼相看,之前长孙无忌虽然也有目光投向丁瑜洲,但是那些都是目光的侧视,从来没有正眼看过丁瑜洲。 这次则是完完全全的正眼相看,让丁瑜洲有点惊诧,长孙无忌之前的行为让丁瑜洲觉得长孙无忌有点瞧不起自己,仿佛他的眼里根本就没有他丁瑜洲这个人物。 丁瑜洲知道长孙无忌贵为当朝宰相,难免性格孤傲,再加上是一个年逾六旬的老臣,虽然他对自己不尊重,但是自己可是一个尊老敬老的人,就算他对自己出言不逊,自己也不能生气,不能当成一回事。 丁瑜洲的心态一向是很平稳的,就算是遭遇到了不公平的待遇和诬陷,他也能做到委曲求全,自我安慰,尽量寻求利益的最大化。 长孙无忌只是看了丁瑜洲一眼,并没有说话,那意思让丁瑜洲有点捉摸不透,不过他默认长孙无忌同意自己的提议,正准备起身走出正房。 就在这个时候,丁瑜洲听到李治说道: “瑜洲,你不必出去,我们都是自己人,又何必出去呢?” 丁瑜洲回过头来看到李治对自己连连招手,示意自己重新坐回到座位上。 丁瑜洲有点唐突,不知道李治的意思究竟是出于何种目的,他实在搞不清楚,原本以为李治让自己进来,是想让自己以中书舍人的身份来推荐长孙无忌的这些公子们。原本想着现在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却不料,李治又让自己继续待在正房里倾听他们的谈话。 皇上有命令,丁瑜洲不敢违逆,于是他又乖乖地坐了回来。 皇帝为丁瑜洲辩白道: “他不是别人,朕信得过他,所以也请舅舅相信,说不定让他留在这里,还能为我们出谋划策。” 丁瑜洲揣测着李治的心思,觉得李治既然提拔自己做了中书舍人,其实就是在培植皇帝的势力,想来让自己留在房间里听他们的谈话,也是想让自己更多得了解李治与长孙无忌之间的关系,以便可以做出更准确的判断。 长孙无忌再次斜视了一眼丁瑜洲,目光里虽然带着不屑一顾,但是听到皇帝如此器重丁瑜洲也不敢怠慢,只好同意了皇帝的提议,说道: “老臣遵命,但凭皇上做主,既然皇上如此信得过丁大人,便让丁大人留在房中就是。” 丁瑜洲听到长孙无忌松口,忙答谢道: “多谢长孙大人抬爱,多谢皇上和昭仪娘娘。” 长孙无忌没有理会丁瑜洲,继续说道: “皇上,刚才所提的事情是朝政大事,老臣虽然是国舅,但是国舅二字之前还有国字,应当以国家大义为重,所以建议这件事还是留待朝会之时,让诸位大臣商议为好。老臣觉得这样才稳妥。” 李治听长孙无忌说得语气坚决,又完全将这件事定性为国家大事,全然明白了长孙无忌心里的盘算。 其实刚才李治就已经明白了长孙无忌的态度,只是还对他抱有可以说服的幻想,原本想着继续采取措施能够说服长孙无忌为自己所用,却不曾想到孙无忌完全不买他的帐。 就在这个时候,武媚娘也赶忙插嘴说道: “长孙大人一向心思缜密,考虑周全,对于国家大事更是全心,如今皇上询问你相当于提前征求您的意见,你不妨说说便是,我们也好让皇上心中有个数,以便在朝会上提起时能够压得住场,也好对众臣们的非议有个准备,这也是为皇上好,您说是不是?” 长孙无忌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听武媚娘这般说,知道媚娘的话不好对付,先是想了一会,才缓缓地说道: “娘娘所言甚是,老臣一向忠心耿耿,昔日先皇在时,老臣如何待先皇,如今,老臣也如是。就算这是皇上的家事,老臣的确也不敢妄议,再者老臣的观点有时候能够左右朝政,如果老臣的观点不够准确,这不就会坏了朝纲,误了人心嘛?” 武媚娘不死心,又要继续再说话再次劝慰长孙无忌针对皇帝的提议发表一些意见,却不料长孙无忌端起酒杯开始向皇帝和自己敬酒,只听得长孙无忌说道: “来,皇上和娘娘,好酒好肉在前,老臣再敬皇上和娘娘一杯。” 李治见武媚娘如此询问,长孙无忌依旧不上钩,依旧不针对自己刚才所提的问题发表意见和看法,隐约已经猜测到了长孙无忌心里的意思。于是对着武媚娘递了个眼色,示意她不必继续问下去,而是端起酒杯和长孙无忌道: “舅舅的心情,朕理解。什么也不说了,一饮而尽杯中酒吧!” 李治说完,脖子一仰,将杯子里的美酒一饮而尽。 武媚娘见状,uu看书ukanhu.cm 也忙端起杯中酒一饮而尽,丁瑜洲见皇帝和武昭仪二人都如此,也忙学着同样的动作举起杯中酒,任甘醇的美酒一饮而尽,顿时有种芳香,荡漾在血管里,说不出的受用。 丁瑜洲对于当前的形势,他早已意料到会发生到最终如此的结局,因为史书的记载,他可以推断整个事情的发展和最后的结果。 丁瑜洲觉得现在正房里的气氛有些压抑,因为皇帝的话题得不到长孙无忌的继续,进而导致皇帝、武昭仪和长孙无忌之间的对话已经无法进行下去。 他们三人交流的话轮已经无法继续转动。 李治驾临长孙无忌家中,本是一件轻松愉快的事情,但是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当然除了丁瑜洲)事情竟然会发展到当前的情况:三个人之间竟然无话可说。 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 因为李治、武媚娘和长孙无忌之间没有了共同话题,房间里开始渐渐沉默下来,李治不再让长孙无忌去回答关于后宫事务的话题。 武媚娘也不再对李治施压,开始不对长孙无忌抱有希望,因为她此时已经看清了长孙无忌的真实面貌,这让她对于朝廷大臣有了全新的认识,她认到能够制服掉朝廷大臣可不是简单的事情。 原先她以为朝廷的大臣和宫里的宫女太监一样,通过权力和金钱的诱惑可以让他们服从于自己,如今看来她曾经的这种认识是浅薄的,肤浅的,没有真正地贴合实际。 第二百二十六章 史书是万能系统 因为没有了共同话题,李治、武媚娘互相对视了一眼,表达了决定要走的意思,于是李治开口说道: “此时天色也不早了,朕出宫多时,回去还有奏疏批阅,就不在舅舅家里多耽搁了。” 长孙无忌听到皇帝准备离开的消息,忙从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来。 丁瑜洲也赶忙站了起来,静静地等候着李治走出来。 丁瑜洲在等待李治的过程中,他隐隐感觉到这场会面终究是一场错误,是一场无法可以解答的迷局,因为李治的过分信赖,因为武媚娘的轻敌,他们的目的没有达成,反而让长孙无忌知道了他们的目的,看清了他们的把柄。 不过这件事对于武媚娘而言,表面上看是不利的,而实际上却对武媚娘是有着积极有利的一面,这也是丁瑜洲之前建议武媚娘必须要如此做的重要原因。 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丁瑜洲知道,必须通过这件事,让李治对长孙无忌的真面貌产生清晰的认识。 这样一来,不仅可以彻底离间长孙无忌与李治之间的亲密关系,而且还可以让李治与武媚娘站到一起建立起盟友的关系。 也确实如此,武媚娘与李治因为共同的目标而结成了战友同盟的关系。他们不仅仅是夫妻,更多的是一种团结一致的关系和一种向前努力奋斗的战友情意。 李治伸手挽起了武媚娘的手,两人成双成对,很是恩爱地走出了长孙无忌的正房,似乎明显要做这个样子给长孙无忌看存心要气气他。 皇帝决定离开的消息瞬间传遍了整个长孙府,各处的宫人都已准备收拾妥当,待李治走出正房坐着来时的马车缓缓离开了长孙府带着遗憾带着失落更带着一种失望的心情,离开了长孙无忌的家,自此李治再也没有来过。 李治和武媚娘走后,长孙无忌回到府中,心情久久无法平静,他隐隐约约地凭借着多年的宦海沉浮经验感知,恐怕他的日子不好过了,朝廷中的元老大臣们的日子也不好过了,未来恐怕充满了血雨腥风。 虽然心里有担忧,但是长孙无忌过于自信,对于这种情况,他似乎又感觉情势明朗,完全处于可控的范围,所以他掉以轻心了,他完全没有预料到他的对手竟然会是如此强大,是他毕生最大的死对头。 因为武媚娘知道了长孙无忌的意见,所以武媚娘回到宫中,并没有说太多的话,也没有做出任何行为,而是默默下定了决心,觉得扳倒王皇后此时还欠火候,还需静静等待着,他继续按照丁瑜洲替她筹谋的那件事。 暴风雨来临之前的黎明总是寂静的,山雨欲来风满楼,武媚娘暂时采取了保守的状态,但是她还在酝酿着,筹谋着,实施着反攻计划。 王皇后完全不知道她们已经处于武媚娘的全部包围。 永徽五年的冬天,平静祥和,随着一场大雪的到来,皑皑白雪涤荡心灵也净化空气,让整个太极宫变得银装素裹,也让整个大唐变得冰清玉洁。 冬天过去,春天就来到,过了元旦、春节之后,春天悄悄走了进来,一派勃勃生机的景象,重新恢复在大唐这万里江山之上,永徽六年注定是一个不平凡的日子,是被史书大写特写的年份。 丁瑜洲有未卜先知的本事,他知道这一年将会发生影响中国历史的重要事件,只是他不能告诉任何人,除了他自己知道之外,他必须保守着这个不可泄露的天机。 丁瑜洲的日子渐渐也日渐充实起来,随着他从国子监相对清闲的官员转变成为国家公务员,他的生活也发生了明显的变化。 他开始有些不适应,因为朝臣们对于他的出身还是看不惯,甚至带有轻蔑藐视的态度。 丁瑜洲有时候处境很难堪,但是他终究是现代人对此,丝毫不在意,倒也对他产生不了多少影响。 中书舍人是中书省的普通官员,属于正五品官阶。隋唐时期,中书舍人在中书省掌制诰,也就是负责草拟诏旨,所以具有文学才华和文字功底的人来充任。丁瑜洲因为才华被李治重用,所以他担任此职甚是符合他的才气。 他从原来的从六品直接升为正五品,可谓是连升三级,这让周围的官员羡慕嫉妒还得有恨,所以他的日子刚开始并不是太好过,但是丁瑜洲的才华、智商、情商都是很高的,所以这些对他而言也不算什么。 除了要应付朝臣们的挤兑,丁瑜洲面临的还是他整个生活状态的改变。 原在国子监,他的生活依旧和自己开店时候一样,很是懒散,很是轻松,面对长孙浩然这些学生们也都是非常放松的一种状态,但是现在他直接进入朝廷中央,uu看书.uukashuco事事处处容不得他嬉皮笑脸下去了,他所要做得事只能是收敛起自己的顽皮劲,每天板板正正地坐在那里,或一整天一言不发,或拉着脸表达意见建议。 好在丁瑜洲对于史书记载记忆非常深刻,即使没有参考资料,他也能详细地背诵《资治通鉴》《唐会要》《旧唐书》《新唐书》等资料。 这些史书记载对于他参政议政,参与大唐的国家大事决策,有着非常重要的积极引导作用,这些就是他的百宝书,就是他的万能系统,让他在每遇到一件事的时候都能立即搜寻有关参考答案,进而找出最有效的解决方法,并且这些方法还是深得皇帝满意和众位大臣拥戴的策略和办法。 比如永辉五年的腊月,李治突然做了一个有关唐太宗李世民用鞭子打自己的梦,这个梦说来也奇怪,导致李治一直忧心重重,在一次早会上说给了众位大臣听。 因为丁瑜洲在朝会上听到了李治的这个梦想,让他联想到史书中的记载,是永徽六年正月初一关于李治所做的一件事情。 丁瑜洲联想到此时此景,便向李治建议: 先皇那是思念皇上,皇上可以在正月份到昭陵进行拜谒,告慰太宗英灵,为国家安危社稷太平祈福。 唐高宗李治欣然接受了丁瑜洲的这一建议,便成就了史书中的那段记载: 永徽六年的正月初一日李治怀念自己的父皇唐太宗李世民径自前往昭陵进行拜谒,初三日才回到宫中。 第二百二十七章 左右大唐皇帝 随着丁瑜洲不断深入朝廷内部,他觉得自己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细节每一个行动 有时候都能做直接影响军国大事的发展进程,甚至都能够左右皇帝的意思,他觉得 他的作用已然发挥的非常重要了。 除了正月初一日的李治拜谒昭陵这件事外。丁瑜洲还从其他事情的发生上得出 同样的结论,他在一点点慢慢的改变着大唐的历史,但是这种改变仍然是符合历史 规律的改变。 再比如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更加符合历史的规律,让丁瑜洲觉得自己就如同一个 总指挥来安排部署皇帝大臣们的所有行动。 永徽六年正月十九日,丁瑜洲以中书舍人的身份上书请求,册封李弘和李贤的 爵位,皇帝欣然允诺即刻册封武媚娘的儿子李弘为代王,李贤为潞王。 这也让武媚娘深感有自己的势力在朝中是多么有必要。 朝中有支持者,不管结果如何,起码能够有人替自己说话,这正是她武媚娘自 己所求,所以武媚娘对丁瑜洲的建议与预言越发信服,觉得必须仰仗丁瑜洲的存 在,才能够实现自己的宏图霸业。 朝廷大事也在一步步的发展和进行着,永徽六年上半年发生了许多大事,比如 高丽与百济联合侵犯新罗,当时的新罗国王金春秋向唐朝求援。二月,大唐派兵前 去镇压。 这些丁瑜洲都直接经历的事情,因为他是中书舍人,负责起草皇帝的诏书,所 以每一件事他都知道。 到了永徽六年的五月份,夏季,烈日炎炎,皇后和武媚娘的斗争也进入到了水 深火热和剑拔弩张的程度。 放眼整个朝廷,武媚娘的势力依旧很是薄弱,王皇后一方有元老大臣的支持, 更有长孙无忌这个朝廷首辅的鼎力相助。 王皇后的势头依旧完全盖过了武媚娘。 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五月二十三日的时候,长孙无忌提议皇帝任命韩瑗和来济 新的官职,并且得到了所有大臣的支持,皇帝李治不得不同意了长孙无忌的体积, 任命韩瑗为侍中,来济为中书令。 侍中是门下省的长官,中书令则是中书省的长官,全都是宰相职务。在隋唐时 期三省的长官都是宰相,宰相并不特指一个人,而是指一个班子。 原本王皇后的舅舅柳奭是中书令,因为受王皇后牵连被贬到地方。表面看王皇 后的实力受到了削弱,但是新提拔的韩瑗和来济是长孙无忌的支持者,所以对于王 皇后而言也仍然是支持她的人。 朝廷依旧被宰相们把控着,李治虽然有发言权,但是他的决策权受到了很大的 限制,这让李治和武媚娘深感朝廷元老贵族的势力庞大,以至于直接影响到了皇权 的存在。 越是情况紧急,越是危险,武媚娘和李治就越发依赖丁瑜洲这些新兴的势力, 仰赖他们能够在朝中替自己说话。 加之有武媚娘从中协调,更加让李治也相信了丁瑜洲的存在,对于他们而言是 一个鼎力相助,所以丁瑜洲越来越受到李治的重视。 丁瑜洲也知道自己的地位开始逐渐上升,他的仕途之路将由此开始一场新的局面。 当然丁瑜洲更因为有史书记载,作为他重要的参考,也是他重要的法宝,他可 以在一场又一场的宫廷斗争中获得一如既往的成功。 通过上半年在朝廷中的适应,他越发觉得他虽然能够左右整个事件的发展,当 然必须以史书的记载作为依据,这一点是绝不能更改的。如果一旦更改,后面的发 展完全会背离史书的记载,那么他自己也会陷入僵局。 就好比在玩一场游戏,他因为提前看了游戏的攻略,懂得如何去打怪升级,如 果没有看攻略,恐怕熬不过第一关。 既然是按照史书的记载来行事,丁瑜洲觉得不管事情的效果如何,该做的步骤 还必须一一做好,做到位,否则会影响后续的事件,于是他又采取了下一步的行动。 对于游说长孙无忌这件事而言,除了李治和王皇后亲自登门拜访之外,史书的 记载还有后续的情节,所以丁瑜洲顺水推舟让这件事继续了下去,虽然游说的效果 并不明显,但是一些人物的出场,则是影响了后续的发展,必须让这些人物准时出场。 于是,丁瑜洲再次上书李治,也同时传递给武媚娘消息,建议采取非官方的渠 道派人到长孙无忌家游说,争取长孙无忌的最大支持。 聪明人过招,讲究点到为止,李治和武媚娘已经知道了长孙无忌的态度,但是 他们仍然不死心,他们也知道长孙无忌这个人很是倔强,倔强起来恐怕十头大象都 拉不回来。 去年冬天,到长孙府拜访,他们没有继续深入这个话题,而是草草收场,悻悻 离去。 李治总觉得没有达成目的,心里有一股气,一直没有撒出去,于是他又听从了 丁瑜洲的建议,派出去一波又一波说客。 第一拨说客是武媚娘的母亲,杨氏夫人。这位杨氏夫人之前有所介绍过,她是 隋朝皇室后裔,身份自是贵重。她嫁给武媚娘的父亲是属于二婚。如今武媚娘的是 皇帝宠妃,uu看书 ww.uuansh.cm 早已不是昔日的那种地位。她在家里的地位随着武媚娘受宠的程度也日 渐提高,并且皇帝还赐予了杨氏诰命。 因为这位杨氏夫人与长孙无忌的父亲曾有一些渊源,算是旧相识,所以李治接 受了丁瑜洲提出的建议,派杨氏夫人前往长孙无忌家,游说长孙无忌,刺探长孙无 忌的看法。 丁瑜洲之所以建议武媚娘的母亲杨氏夫人前往长孙无忌的家中去当说客,除了 杨氏夫人与长孙无忌相熟,也因为史书的记载就是这样,他只是按照史书的记载来 对皇帝提出建议,只是按照时间的程序来推动整个事情的发展,不过游说的结果根 本没有任何效果。 长孙无忌照样是不闻不问,对杨氏夫人很是客气极尽礼数,却丝毫不提废立皇 后的事情,所以杨氏夫人三番五次前往的结局也是悻悻而归,无功而返。 这件事让李治甚至武媚娘觉得很是没面子,但是他们依旧不灰心丧气,知道这 是一件持久战,要求丁瑜洲继续为他们筹谋划策。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二百二十八章 拉拢许敬宗 丁瑜洲见杨氏夫人前往游说长孙无忌无果,本想着不再派遣,也不再像李治提 出建议,却不料李治和武媚娘似乎还不死心,又向丁瑜洲询问可以继续派出去的人选。 丁瑜洲不敢抗拒皇帝的意思,只好继续按照史书的记载向他们建议了另外一个 人,这个人之前有所介绍。 丁瑜洲还和他的女儿们有过交往,一想起这个的女儿,丁瑜洲就觉得似乎他的 女儿们对自己满含深意,只是许久未曾再见。 不过丁瑜洲听阿元他们说起过这个人的两个女儿曾经多次来到瑜洲在长安店 铺,似乎有意在等待丁瑜洲的回来,但是丁瑜洲自从到了国子监之后很少回店铺, 所以他与她们许久没有见。 这个人正是许敬宗。 丁瑜洲自然是记得许敬宗的两个女儿,一个叫许菁雯,一个叫许芜薇,之前与 她们有过交集,还是因为一场误会,依旧记得她们的模样,只是不知道许敬宗长相 如何? 不过见他两个女儿生得标致,女儿随父亲,如此推断来许敬宗的相貌也不差。 面对李治和武媚娘坚持不懈的催问,丁瑜洲只得再次抛出许敬宗。 这次推荐许敬宗,丁瑜洲多少还是费了一些周折,不像上次推荐杨夫人,之前 丁瑜洲对杨夫人有恩,再者杨夫人心甘情愿帮自己的女儿,二话不说当即答应。 这次推荐许敬宗却有些麻烦,因为他发现许敬宗是一个谨小慎微的人,并不像 史书中所记载的那个样子。 也有可能是许敬宗在丁瑜洲的面前表现得过于谨慎,没有将自己的心事和盘托出。 某一日,大臣们在太极殿下了早朝。丁瑜洲正好和许敬宗走到了一块,两人聊 天似的说起话来。 丁瑜洲见许敬宗漫不经心地走在台阶之上,特意仔细留意着许敬宗脸上的表 情,见他脸色平静,试探性地说道: “许大人入朝为官多年,更是从前朝一直跟随陛下,可是朝中有些人对大人昔 日的事情多有非议,甚至多有贬低之语,属下真是替大人抱不平啊?” 许敬宗听到丁瑜洲说话,转过头来,看了丁瑜洲一面,眼神中带着愤怒和无奈。 那愤怒是因为丁瑜洲又提起了他的伤心事,无奈是因为这件事也只能任凭他人 去说,他没有任何反驳的余地。 这究竟是一件什么事情? 丁瑜洲其实原本并不知道,而是通过史书的记载,多少了解到了,这就是许敬 宗的软肋,这是可以让许敬宗为自己所用的重要把柄。 许敬宗的官职,现在是卫尉卿,属于三品官阶,远远在丁瑜洲之上。 许敬宗叹了一声气,说道: “他们爱说不说,本官也是拿他们没法子,尤其那个封德彝惯会戏耍于本官。 还经常拿本官和那个虞世南相比,真是气煞本官也。” 封得彝的话让许敬宗很多年都抬不起头,暂且不论许敬宗的人品如何,公平的 说,如果单纯论个人的才华和学识,许敬宗当得是学富五车、才高八斗,并且他还 是唐太宗李世民旗下的十八学士之一。 究竟是何种把柄让许敬宗无可奈何,原来是昔日隋朝尚未灭亡时,许敬宗所做 的一件囧事。 当年隋炀帝昏庸残暴,在扬州时被部下宇文化及发动江都兵变,这个时候许敬 宗还是隋朝的一个小官,曾经宇文化及拉拢许敬宗的父亲许善心替他效力,许善心 没有答应,宇文化及一怒之下直接处死了许善心,在杀许善心的时候,宇文化及还 想将许敬宗一同杀害,却不料许敬宗慌忙跪地求饶,与父亲划清界限,做得毫无骨 气,毫无气慨。宇文化及见状心软才放过了许敬宗,没有杀害他。 与他的所作所为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同样处境下的虞世南,虞世南能够大义凛然 地恳请替哥哥虞世基一死,而许敬宗则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父亲许善心被处死,却 只顾自己求饶。 如此行径受到了世人的诟病,也让他好长时间抬不起头。 即使到了李治登基之后,与许敬宗同朝的大臣们,也对他私下里议论纷纷,大 多是不齿于他昔日的行为,私下里对他指手画脚,尤其他的同僚封德彝更是明目张 胆地奚落他。 丁瑜洲仔细地看着脚下的台阶,转头对他神秘一笑说道: “我这里有一项提议,可以让许大人尽数摆脱之前的困扰,不知大人,是否想听?” 许敬宗听到丁瑜洲说得如此神秘,言语之间带着不可言说的神秘,他心中微微 一动,这种机会他岂能错过,忙问道:“ “不知丁大人,所言是何事?当然,本官想听一听。” 丁瑜洲知道这许敬宗可是未来能够推举武媚娘当上皇后的得力干将,所以他需 要格外拉拢他,让他加入到武媚娘这边的阵营来,以便于日后的未雨绸缪。 丁瑜洲知道许敬宗的重要性,所以对他格外客气,言语之间甚是尊敬,对他说道: “先想问许大人一个问题,您说这大唐天下是李家的天下,还是这些世家大族 的天下?” 许敬宗不假思索地说道: “那自然是皇上的天下,这是李家的天下。” 丁瑜洲点点头,意思是肯定许敬宗的话,又说道: “敢问大人,可知道当前圣上心中最烦忧的事情是什么吗?” 许敬宗听丁瑜洲说起这事,心中筹谋了一会儿,他怎么会不知道当前朝局的纷 繁复杂,皇帝李治日渐实力大增,但是又受到长孙无忌等老臣的限制,双方之间展 开了明争暗斗,uu看书wwuukansh 所以他作为第三方,如何选择去留是他近来一直担心和考虑的问 题,不料被丁瑜洲突然提起,但还是提高了警惕。 许敬宗上下打量了丁瑜洲一番,知道他是皇帝新近提拔起来的新兴力量,算是 后起之秀,更是与武媚娘有着神秘的关系,由此他断定丁瑜洲是皇帝和武昭仪之间 的人。 许敬宗想到这层关系,他便缓缓地说道: “这还用说吗?当今皇后失德,皇上对皇后不甚满意,但是皇上颇宠爱武昭仪 娘娘,想来是有意提拔武昭仪,丁大人说是不是啊?” 许敬宗的话说得极其小心,语气低沉,声音很小,确保丁瑜洲能够听到,但远 处的同僚们听不到,所以这个声音的分贝掌握得极好。 丁瑜洲见许敬宗说得如此直接,毫无隐藏,知道他是一个爽快人,头脑灵活, 知道已经不用大费周折去引导他。 接下来他要做的只是需要刺激许敬宗和引导他去大胆地迈出那一步就大功告成。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二百二十九章 又臭又硬的石头 丁瑜洲没有直视许敬宗投来的目光而是径直抬头看了看蔚蓝色的天空,见洁白的的云朵像一朵朵圣洁的白莲花,绽放在蔚蓝的蓝色绸缎之上。 此时正是初夏时节,五月份的夏风还不是特别的燥热,还有丝丝的凉意让人不觉得夏天正悄悄走近。 丁瑜洲继续说道: “识时务者为俊杰,当前朝政复杂,变幻莫测,只有站好队,选对人,才是我们做臣子的最佳选择。如果稍有差池,历朝历代那些成王败寇的人,就是鲜明例子。就像许大人刚才所说,这天下是大唐李家的天下,任凭他们世家大族家大业大,也终究取代不了。属下的意思,不知许大人可否明白?” 许敬宗扭头看了看丁瑜洲一眼,显然也甚是明白他的意思,问道: “本官何尝不明白这些道理,只是当前局势不清明,让本官难以下手。” 丁瑜洲听到许敬宗如此担心,试图排除他心中的担心,说道: “这个嘛,大人大不必担心,再难的事情都有突破口,您可知当前的突破口是什么吗?” 许敬宗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他的意思很明显,是试探丁瑜洲给他提醒一番,目光直盯着丁瑜洲。 丁瑜洲见许敬宗盯着自己,有些不适应,便故意回避着他的目光,说道: “当前皇上最担心的事情无非是朝中长孙大人的意见。想来许大人也是知道的,长孙大人自然是支持皇后娘娘,可是当前皇后娘娘被禁足,皇上已经不喜欢皇后娘娘的为人和做派,那么接下来需要做的,大人应该明白吧。” 许敬宗听后眼神一亮,似乎明白过来,但他又不放心地求证的问道: “丁大人,本官听闻皇上和昭仪娘娘曾私下前往长孙府,可有此事?” 丁瑜洲知道皇帝的行踪甚是隐秘,虽然没有对外公开,但是大臣们私下还是有所听闻的。 他丝毫不隐瞒,点了点头,应答道: “不错,确有其事,不光皇上和娘娘去了,连杨夫人也去了,可是都没有什么效果,所以大人如果能够自告奋勇前往,如果能够取得一些成效,那么大人岂不就立了大功,自然就能获得皇上和娘娘的赏识,升官发财自不在话下。您得到了陛下的重视和宠爱,看以后还有哪个人敢随便私下议论您过去的是是非非呢?” 许敬宗听到丁瑜洲为他所筹谋的这一番计策,思前想后,全面思考了一番,深有大意,对于自己更是百利而无一害,于是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答应道: “多谢丁大人相助,如若以后能得到圣上青睐,定不会忘了今日之恩。” 丁瑜洲笑着说道: “无妨无妨,属下只是尽了应尽的职责,断不敢接受大人的谢意呀。” 丁瑜洲心里想,没想到自己三言两语就让许敬宗上了钩,为自己所用,也确实可见他心中所求远远不止当下的这点官职,他的追求更大,无非他是心怀野心,才如此容易上钩。 丁瑜洲成功地利用了许敬宗的这份野心,让他为自己所用,然后加入到武媚娘的阵营当中,这让他在心满意足之时,更是志在必得,因为他掌握了史书的规律,掌握了史书的记载,能够预测每一个人日后的行事。 丁瑜洲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激动,他觉得他仿佛他就是这上帝,能够摆布着所有人。 当然这种摆布不是自由自在、任意妄为的摆布,而是遵循规律和逻辑的摆布,就算如此,丁瑜洲仍然觉得他掌握了最大的主动权。 丁瑜洲现在既能够在商界混得风生水起,也能够在政界混得如鱼得水,深受皇帝和武昭仪的信赖,前程似锦。 做着皇家的生意,香料和首饰直供皇家,同时也深受长安富豪们的喜爱,可以说他日赚斗金的梦想已经实现了。 他的小目标——先赚他一个亿的目标实现了,接下来他还有更大的目标,更大的抱负,更大的梦想。 原本私下里武媚娘召见丁瑜洲,曾经向他表达出要继续晋升他职位的意思,但是被丁瑜洲拒绝了,因为他不想过快地成名,正所谓人怕出名猪怕壮,一旦出名,势必会招来唇枪舌剑,甚至招来生命之火,他不想就此一命呜呼。 丁瑜洲还是采取了一个循序渐进、日渐保守的策略,让自己退居在幕后暗地里去左右着整个朝政局势的变化。 …… 许敬宗自从那日得到了丁瑜洲的指点,回家后思量再三终觉得这是一个可行的办法,觉得这是实现他人生转折的一个重要机会。 他决定冒险一试,并把这个宝押在了武媚娘的身上。 于是他上书求见李治,表达了自己的意愿,李治当场对他赞赏有加,鼓励他勇敢尝试,积极行动。 许敬宗在得到了李治的默许之后,uu看书ww.uukanhu继续勇敢迈出了坚实的一步。 求见长孙无忌! 许敬宗在求见长孙无忌之前,设想了无数个方案,也寻找了许多个理由,翻阅典籍,寻找实证,这些他都做足了功夫,抱着必胜的信心,可是结果不遂人愿。 当他提及主题,建议长孙无忌接受皇帝陛下提出的废后的意思时,长孙无忌当即对他破口大骂,将他赶出长孙府,丝毫不留情面,对他一番严厉的斥责,并以他上司长官的身份,对他提出了严厉的批评,要求他必须彻底断了这种念头。 许敬宗和李治、武媚娘他们一样尽兴而来,败兴而去,还碰了一鼻子灰,弄了个灰头土脸。 不过这件事也让长孙无忌给自己埋下了一个祸端,因为长孙无忌不给许敬宗留情面甚至破口大骂他无情无义,品行不端。 许敬宗自此对长孙无忌产生了愤恨,埋下了诅咒的种子,这对以后长孙无忌的悲惨结局也产生了不可避免的因素。 所有的努力都尝试了,所有的对策都实施了,可是效果丝毫没有。 长孙无忌和他背后的力量,就像一块冥顽不灵的石头,又臭又硬,无论是软硬兼攻,还是旁敲侧击,长孙无忌和他背后的力量始终不松口。 面对如此局面,李治、武媚娘、丁瑜洲等人陷入了一场极大的被动,而在这被动之中,武媚娘和丁瑜洲正策划着一场新的突破之法。 第二百三十章 出类拔萃的青年 永徽六年的六月,天气依旧炎热。 太极宫后的太液池内荷花盛开。 临近太液池,就会有一股浓烈的荷花清香蔓延开来,让人心生清爽之感。 太液池边的柳树上有蝉鸣不断传出,扰得着清静舒爽的季节多了一份灵动。 一阵微风拂过,拂动着岸边的柳条,如同丝线一般飘荡,如此秀美的景色吸引着宫里众人纷纷驻足欣赏。 太液池的风光,别有一番韵味。只是此时的风光,缺少了一个人的欣赏,这个人就是王皇后。 昔日王皇后没有被禁足的时候,常常会率领着宫中嫔妃到太液池边赏荷、乘凉、品茶,而如今皇后被禁足,已经没有了后宫之主的后宫,气氛紧张如同乌云密布般的压抑和沉闷。 虽然天气近来一直是晴空万里,风光无限好但是整个后宫却正在酝酿着一场剧烈的暴风雨。 后宫的人在里面生活得久了,每个人似乎都能够敏锐地感知到即将发生的事情,都能够敏锐地嗅到空气里蔓延的任何一丝异味。 后宫本就是是非之地,更是流言蜚语的缘起地。 历朝历代的后宫都会不断地充斥着各种舆论。 后宫流言蜚语不断,是任何人都无法阻挡住的现实。 前些日子传遍了整个后宫的舆论有这么一句话语,着实让武媚娘听来深感生气和愤怒。 什么话? 就是废王立武,鸠占鹊巢,必遭天谴。 就是这么一句话让武媚娘深感愤怒,似乎她全身的怒气都因为这句话而不由自主地蔓延出来,可是她下令彻查,查了三天三夜却什么也没有查出来。 武媚娘摔盘子,打桌子,严令下去必须查出个水落石出,可是任凭他如何发怒生气,就是查不出这个流言蜚语的源头到底出自何方。 虽然查不出源头,但是武媚娘知道这肯定还是出自皇后一党,当前王皇后被禁足,无法与外界往来。唯一可能的就是萧淑妃。 因为武媚娘一时又拿不住萧淑妃的把柄,所以只得任由这种流言蜚语在宫中蔓延,同时严令各宫的宫人不得随便传播。 管得住中为宫人的嘴,却管不住他们的心,只要心里想说,任凭三令五申也是管不住的。 随着宫里的形势愈发紧张,武媚娘和王皇后之间的斗法也日渐到了最后结果呼之欲出的时候。 目前王皇后被禁足,武媚娘的宠爱日渐隆盛。尽管萧淑妃依旧安然无恙,但是皇帝对她全然只剩厌恶,她的失宠指日可待。 武媚娘已呈压倒性态势,随时可以将萧淑妃取而代之。 对于最后的决斗,武媚娘依旧还是处于犹豫的状态,她虽然每天都能够从宫女传来消息中得知王皇后依旧在进行压胜。 可她就是迟迟不决。 丁瑜洲随时观察着前朝和后宫的动态,计算着整个事态的发展进度。 这期间,史书记载武媚娘会进行最后一击,彻底打败王皇后和萧淑妃,可眼看着已近六月中旬,武媚娘一点动静也没有。 丁瑜洲不由得渐渐担心起来,担心的同时还有一些担忧,害怕是因为自己的到来而改变了历史进程,所以他决定必须再次出手,来助推武媚娘实施她的行动,要不然一旦事情拖过了六月,史书的记载就会出现别样的结局。 树欲静而风不止,当前的局势已经到了非常紧张的时刻。 之前所有的铺垫都已经发挥了应有的作用,事情也已然到了开花结果、瓜熟蒂落的程度。 丁瑜洲见武媚娘迟迟没有动静,于是便借着往掖庭护送香料的时机,前往宫中求见武媚娘,这是他们事先约定好相见的途径。 在他们进行了一番长谈之后,丁瑜洲终于说服媚娘决定采取行动。 于是便有了史书中所记载的那样: 永徽六年六月,武昭仪告发王皇后及其母亲,魏国夫人柳氏压胜,皇帝派人搜查皇后宫殿,果真发现存有压胜之物,后皇帝严令魏国夫人柳氏不得入宫,继续禁足王皇后。 光这些还不够,武媚娘觉得他们蓄谋已久的事情并没有达到应该具有的结果,于是继续在皇帝面前煽风点火,丁瑜洲也在一旁帮衬着,于是又有了后续的事情: 史书记载,永徽六年七月初十日,皇帝下令贬王皇后的舅舅柳奭为遂州刺史,行至扶风时,有人向皇帝报告柳奭随意泄露宫禁秘密,柳奭再遭贬谪,贬为荣州刺史。 墙倒众人推,破鼓众人捶。 王皇后已经被彻底剪除了羽翼,唯一剩下的只有长孙无忌等人的支持。 ....…… 这曰,丁瑜洲在瑜洲在长安店铺里歇息了片刻,因为许久没有来店铺,他仔细全面地视察了一番,见店铺的工人们井然有序,每日的进账流水也全都记录详细而无纰漏,对阿元、刘大和黑二等人的工作表示极大的满意,uu看书 .uukanshu当场决定提高阿元、刘大和黑二等人的薪水,给他们每人都增加两倍的工钱。 如此厚待阿元、刘大和黑二等人,不仅让阿元他们深感丁瑜洲的恩惠,也让他们一跃成为了长安城里数一数二的富豪。 阿元早已不再是那个翩翩少年,如今已经长成集才华和相貌于一身的优秀青年,更是成长得如丁瑜洲一样帅气英俊的大帅哥,高大挺拔的身躯,颜值在线的相貌,还有那独特迷人的笑容,已然成了瑜洲在店铺的活招牌,更是吸引了长安城内许多姑娘的芳心。 丁瑜洲见阿元如此有出息,深感欣慰,觉得阿元应该还有更大的用武之地,心中这样为他盘算着筹谋着,却还没有想到合适他的位置。 对于阿元的为人,丁瑜洲是绝对信得过的,因为他和阿元一起出生入死,白手起家,两人的关系可谓比亲兄弟还要亲密。 丁瑜洲格外珍视与阿元的这份情谊,对于阿元是完全相信的,觉得阿元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达到了这种犹如自己的一种默契。 当然,在这方面,阿元做得也非常好,非常到位,不管是功名利禄还是钱财美色,阿元都不为所动,他只知道一心一意忠诚于丁瑜洲。 丁瑜洲见阿元如此,心里越发觉得他年纪轻轻让他就干这些,总觉得有些对不住他,心中一直筹谋着应该给阿元提供更好的机会。 毕竟在大唐那个时候,学而优则仕,才是正途。 第二百三十一章 许家小姐打上门来 至于阿元的前程问题,不是一件简单而草率的事,对于丁瑜洲而言,这可是值得深思熟虑的人生大事。 不过,凭着目前他们在政界和商界热火朝天的局面,阿元的未来很是乐观,根本不用担心和忧愁,只需静待时机就可以。 虽然丁瑜洲每见到阿元,总想着不能让他只做管理瑜洲在长安店铺,更应该给他提供更广阔的舞台,让他有更多可以绽放光彩的天地,可是他迟迟没有找到机会,另外也是因为他的地位还不够牢固,还不够显赫。 凭借他目前的地位,还不足以为阿元提供他觉得适合阿元的机会和职位。 阿元本身也是一个完美的存在,他戒骄戒躁,平心静气,对于任何事物都看得很淡,而唯一让他上心的就是他的大哥丁瑜洲的安危和与之有关的所有事情。 阿元对丁瑜洲的关心,甚至比关心他自己的生命还要重要,这是让丁瑜洲所深深感动的。 按照大唐人的风俗,确切得说按照古人的风俗习惯,阿元如今已有十八九岁,早就到了该适婚的年龄了,其实早就过了结婚的年纪,在阿元十三四岁的时候,本就应该为阿元考虑婚事,但那时候正是店铺的上升期,丁瑜洲虽然提起过,但是被阿元拒绝了。 当时,阿元的拒绝很直接也很坚决,丁瑜洲觉得阿元可能是责任心太大,进而也就没有过多地替他张罗。 而现在已然是今非昔比,今时不同于往日。 丁瑜洲表面看上去大大咧咧,什么都不关心,什么也不管不问,而实际上他的心里都有数,尤其是对于自己亲密的人。 前些日子因为一直忙于为武媚娘筹谋王皇后压胜事件,他许久未来到瑜洲在长安的店铺,只是遥控着整个店铺的运行,如今瑜洲在长安的店铺,已经在东市西市还有邻近长安的几个州都有了分店。 他的店铺规模已经实现了质的突破和数量的激增,随着他的地位攀升,他的店铺销量也日渐提高。 丁瑜洲成了瑜洲在长安店铺的代言人,而店铺也为他提供了非常优越的生活条件。 经过前期的一番风风雨雨的打拼,他们的日子也日渐稳定了下来,他们不再担心店铺被竞争者,也不用担心店铺会突然遭受横来之祸,他们唯一担心的是在朝廷的斗争中会惹火烧身。 当然,这些所谓的担忧和害怕,都不是提前可以预知的。 日子还得继续过下去,担心和害怕都会存在,不管哪种生活,都有无奈和恐慌。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孔夫子总结的很对。 这日下午,丁瑜洲下了朝,告别同僚,来到店铺。 他在店铺中见伙计们忙忙碌碌的,阿元、刘大和黑二他们指挥得当,整个店铺运转迅速而有秩序。 前来购买香料和首饰的顾客人来人往,熙熙攘攘间甚是繁华热闹。丁瑜洲想插手帮忙,却被阿元等人拒绝了,他们只让丁瑜洲坐着看店里繁忙的场面,任何活都不让他做。 丁瑜洲索性图个清闲,便翘着二郎腿斜靠在椅子上,看着店铺里的一切。 他仿佛看到那富足的生活正在向他招手,还有那飞黄腾达的日子更是近在眼前,因为按照丁瑜洲的提议,他们正在筹谋着在长安最富庶的地方购买几套房,实现他房地产大亨的梦想,原本他有钱而无法购买住房,现在他当了朝廷官员,已经有资格来购买房子了。 丁瑜洲眯着眼睛,旁边的桌子上放着新端上来的新茶,那浓浓的茶香随着氤氲的热气飘到了鼻尖,清香的茶香让他心驰神往。 他忍不住端起来,喝了一口,顿时甘醇的茶水融入他的唇齿舌尖。 丁瑜洲沉浸在甘醇的茶香中,在喝茶的同时,他还拿起了一块新制的点心,仔细地品尝着,点心配清茶是他的最爱。 突然从门外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让丁瑜洲甚是惊讶。 一个果断清脆的声音犹如一道利剑传入耳中,乍一听,极像《红楼梦》中的王熙凤的作派,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那是两个女子的声音,一大一小,一个刚烈,一个温柔,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丁瑜洲总觉得在哪里听到过,但是一时想不起来,于是愈发让他对这声音产生了好奇。 丁瑜洲听到这突如其来的声音,顿时提高了兴致,刚才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现在困意全无。 打起十二分精神,准备目睹这一场即将到来的热闹。 经历了诸多风雨的丁瑜洲,对于这种小打小闹已经完全不放在心上了,甚至引不起他心底的任何波澜。他甚至纳闷究竟是什么人敢如此大胆敢来找他麻烦。 听到外面的声音越来越近,店里的顾客全都向门外看去,众人的注意力全都被门外的声音吸引住了。 阿元、刘大和黑二他们听到外面响起了一阵嘈杂声,u看书 ww.uanshu 忙停下手里的活,准备走出店门向外查看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就在这个时候,还没等阿元他们走出去,店里就走进来两个女子,一前一后闯了进来。 “姐姐,我们还是回去吧,天天来这里,他也不见人影,有可能这次他不一定来,我们在这里又有什么用呢?” “妹妹,我们来也来了,进去看看,说不定他就已经到了。” 话音刚落,两个身材高挑的女子就一闪而入,出现在丁瑜洲面前。 丁瑜洲眼睛瞬间就看到了进来的两个女子。 正是他的旧相识,仔细看去,原来是许菁雯和许芜薇这姐妹俩。 丁瑜洲看到这姐妹俩风风火火,见他们越发出挑,越发标致,心想这姐妹俩如今又打上没来,不知所为何事,心里顿时画上一个大大的问号。 丁瑜洲不由得想起,那日因为一场自己表达有误而导致的一场误会,才结识了这姐妹俩,后来也经常遇见但只能算是泛泛之交,交往并不密切,对她们也不甚了解,但是阿元他们经常能接触这姐妹俩,算是老相识了。 丁瑜洲眼睛看向阿元,阿元恰好也将目光投向丁瑜洲,两人交换着想法。 丁瑜洲问道: “这是什么情况?” 阿元笑了笑,说道:“ 这两位许家小姐向来是这样的。不知今日来又要搞什么名堂? 第二百三十二章 好男与女斗 “搞什么名堂,阿元,你这说的什么话?” 许芜薇依旧是那霸道御姐的性格,活泼的外表下有一双亮闪闪的眼睛,目露凶光地看着阿元,因为他听到阿元在与她开玩笑。 阿元满脸堆笑,似乎对她早已习以为常,见她目露凶光,却丝毫不惧怕,只在一旁看着许菁雯说道: “两位姑娘此番前来,不知所谓何事呀,还请姑娘们小点声,别吓坏了我们的客人。” 丁瑜洲见阿元和她们相熟的样子,知道阿元与她们是时常见面的,而自己并不与她们很熟悉,他只知道许芜薇是姐姐,许菁雯是妹妹,所以坐在位置上静静地等待着店铺里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丁瑜洲觉得她们来肯定和自己没有关系,觉得自己是他们这群人里的局外人,毕竟和她们不熟悉。 正是这种心理在作祟,丁瑜洲觉得接下来的戏,可能会如说书先生说的内容还要精彩,随手又端起茶水,润润嗓子,准备随时叫好喝彩。 这时正值盛夏,蝉鸣阵阵,烈日当头。这天气如此酷热,但西市的热闹程度不减,店铺外街道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有从大唐各州到长安采购的客商,也有西域的胡商,更有长安城内前来买东西的百姓,男女老少,各种各样的人充斥在街头。 大唐的盛世气派开始日渐形成,从贞观之治之后,大唐经济实力走向上升的阶段,所以大唐的热闹程度还将日渐隆盛。 丁瑜洲的思维陷入到对大唐整个国情的分析研判上,他有点走神,并没有注意眼前的其他情形。 他冷不丁突然听到许芜薇喊他的名字: “喂,你不就是丁瑜洲吗?你,你在那想什么呢?我们今天来就是来找你的。” 丁瑜洲被这强有力的声音拉回了现实,听到许芜薇如此带着辣味的声音,他想笑,但是他忍住了,在这种女子面前可必须板板正正,不能有任何的亵渎。要是被她发现自己对她怀有一丝不恭敬,势必会迎来一阵狂风暴雨,他可不敢惹怒她。 其实哪里是不敢惹怒,这是丁瑜洲不想在外面沾花惹草,毕竟异性之间的来往,会给自己多些口舌是非。 丁瑜洲看过许芜薇,又去看许菁雯,他觉得许菁雯那文静的样子很是美丽,像一朵静静绽放的海棠花,绽放在温暖的季节。 她娇美的面容下还带着淡淡的笑容,似乎看到丁瑜洲之后很是开心。 许菁雯还是一如既往的文静,跟在许芜薇的后面不说话,但是不像丁瑜洲第一次见她那般羞怯,此刻正大着胆子帮着许芜薇摆开擂台准备和丁瑜洲大干一场。 丁瑜洲拉回思维,聚精会神地应付许芜薇,说道: “不知姑娘找在下是有什么事吗?” 许芜薇眼一横,眼神凌厉的说道: “怎么?没事还不能找丁大人吗?” 丁瑜洲听许芜薇的口气,对自己的经历看样子是知晓的,也知道自己已经入朝为官,毕竟她们的父亲是许敬宗,心中隐隐猜测到了什么,便说道: “能得姑娘青睐,那是在下的福气,在下求之不得呢。” 许芜薇听丁瑜洲语气有些浮夸轻薄,白了他一眼,喝道: “你少在这里给我油嘴滑舌。” 丁瑜洲见许芜薇面色红润,显然是带着很深的怒气前来找自己,他实在搞不明白,不过他知道许芜薇是个爆竹,还是那种特别容易点燃的爆竹。 每次见到她,她每次都带着一股浓浓的怒气,着实让他有点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丁瑜洲本能地将目光再次投向许菁雯,知道她一向思路条理清晰,应该能够解答他心中的这点疑惑,确实许菁雯接受到了丁瑜洲的这种求救信号,和善地回答: “公子莫怪,我姐姐一向急躁惯了的,得罪公子的地方还请您谅解。我替她赔不是了。” 丁瑜洲连忙摆手,回敬许菁雯深深的一礼,他也回了一礼,说道: “不必,不必。姑娘太客气了。” 许芜薇在一旁拉了拉许婧雯的袖子,显然是反对她这样做,但是为时已晚。 许菁雯没有顾及许芜薇的拉扯,又继续说道: “我们是从父亲那里得知公子高升的,公子如今平步青云,步步高升,真是恭喜公子了。今日前来,也想请公子帮一个忙,不知公子能否赏光呢?” 许芜薇听完许菁雯说的话,似乎脸上的怒气更盛,在一旁打断她的话说道: “妹妹,你怎能这样说,是他无由的拉拢父亲,让父亲陷入两难境地,还被上司训斥。如今父亲更是骑虎难下,得罪了上司。这都是拜他所赐,你为何还要恭喜他,还又要去求他呢?” “姐姐,你别冤枉我啊!” …… 丁瑜洲见这姐妹俩因为观点不一致而开始吵闹起来,当然这吵闹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吵闹,许菁雯如她性格依旧安安静静的,并没有与她姐姐吵起来,只是仔细听许芜薇说话,uu看书 .uukau许芜薇在那里滔滔不绝地意图将事情的真相和盘托出。 丁瑜洲在一旁听着这对姐妹花的对话,他大约明白过来,原来是因为许敬宗的事,让这姐妹俩找到门上来了。 许芜薇见许菁雯一直不说话,只听自己说话,索性说了一些便停住了,知道在众人面前不能窝里斗,必须矛头一致对外,最后又将矛头指向了丁瑜洲。 “你别在那里装无辜,装不懂,我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 许芜薇双手叉腰,摆出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像是一个法官在审判一个被嫌疑犯罪的嫌疑犯,这让丁瑜洲觉得有些不舒服,但是他涵养很深还是尊敬她。 丁瑜洲坐在椅子上,端起茶水,又喝了一口,缓缓地说道: “一切都听姑娘吩咐。” 许芜薇脸上的怒气稍微减少,因为她见丁瑜洲甚是配合,才开始说道: “我父亲的事你可认?是不是你挑唆他的?” 丁瑜洲微微一笑,挑了挑眉毛,示意他会回答这个问题。同时丁瑜洲揣测着许芜薇的意思,知道她要说的是什么,同时他敏锐的嗅觉告诉他这些事情事关国政大事,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来诉说。 他想了一番觉得还是暂且不能回答这个问题,应该转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丁瑜洲英俊的脸上露出得体的微笑,对着许芜薇和许菁雯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邀请她们到里间说话。 第二百三十三章 女人心海底针 瑜洲在长安总店的接待室内一尘不染,深红色的帘幔重重,青釉玉壶春瓶内插 着时新的花卉,屋子的装潢更是富丽堂皇,堪比皇家宫殿,当然皇室专用的物品他 们没有摆设,这是丁瑜洲专门用来招待贵宾使用的房间。比如宫里的人来了,或者 朝廷大员来了,丁瑜洲会专门邀请他们到这个房间来询问他们所需要的香料产品。 接待室房间既清静又私密,丁瑜洲觉得她们姐妹俩会聊的事情有可能牵涉军国 大事,才特地邀请她们来到了这里。 房间的样子除了刚才介绍的古朴风格外,整体风格很是独特,属于大胆创新的 中式简约风,这是丁瑜洲之前专门命令阿元特意按照现代观念和布局设计装修而 成,以供接待贵宾使用。 这种vip贵宾室的设立,在大唐东西市所有的店铺中独此一家,唯此一例,这 是具有现代人观念的设计,效果很好。 丁瑜洲将许芜薇和许菁雯引入店铺的里间接待室,邀请她们坐下,亲自为她俩 斟上新茶,才在她俩对面的一个椅子上坐下。 全程无话。 丁瑜洲搞不清她俩究竟要询问自己具体什么事,不过从刚才她俩提及的关于许 敬宗的事情中还是得出一些提示,那就是她俩此番前来是有可能是许敬宗派来的。 丁瑜洲见许芜薇和许菁雯两人有些奇怪,完全没有刚才那般着急,却一个劲地 查看着招待室内的环境和陈设,想来是被如此独特的房间而吸引。 丁瑜洲有些诧异,看到她们如此表情,甚觉奇怪,心里充满了无数的疑问,比 刚才的疑问还要大上很多。 丁瑜洲看着她们姐妹俩,不知道她们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便首先开口问道: “两位姑娘,刚才所说是令尊让你们来找在下,不知所谓何事,是否令尊遇到 了什么要紧事,让你们来告诉我的?” 丁瑜洲揣测她们俩刚才话里的意思,开门见山地直奔主题,所以才如此询问。 许芜薇突然开口说话道: “我们是从父亲那里得知了你会在这里的消息,但是父亲并没有什么要事让我 们转达。是我们有事情与你相商。” 丁瑜洲有些惊讶,觉得他与这姐妹俩并不相熟,他和她之间不可能会有什么共 同话题。 丁瑜洲一脸差异地看着许芜薇,又看了看许菁雯,淡淡地说道: “哦,这样。不知两位姑娘找在下有何事?” 丁瑜洲揣度着两个女孩子的心思,明白原来刚才她们提起父亲许敬宗只是一个 诱饵,她们的目的并不在此,渐渐地对她们产生了兴趣,想着不知她们究竟会说出 什么样的事情来。 许芜薇转头瞅了许菁雯一眼,正要说话,不料却被许菁雯给抢过了话题,柔和 地说道: “公子,我们没有重要的事情,就是想让你给我们亲自调配一种适合我们风格 的香料,也不算什么大事,如果你有空就帮我们调配一个香方,如果没有空,我们 等着就是。 许芜薇拉了拉许菁雯的手,示意她停止说话,不料许菁雯不管不顾继续说道: “哦,对了,公子,我们还有一个事情需要帮忙,就是你看我们头上的头饰发 簪戴的都有些陈旧了,还想让你也为我们设计一款新的头饰,价钱好商量,只需要 能够适合我们就可以,真是麻烦了。” 丁瑜洲着实喜欢许菁雯这种文静的样子,犹如一朵静静绽放的荷花,不那么浓 艳又不那么芳香,却是一种淡定无忧的美,不像许芜薇那般热烈奔放。 丁瑜洲对着许菁雯微微一笑,笑容很甜,很美,点头答应道: “没事儿,这都是小事,姑娘如果有什么需要,直接派个人来告知于我就行 了,还劳烦姑娘跑一趟。那真是在下的错了。” 许菁雯点点头,对着丁瑜洲回应了一个甜蜜的微笑。 就在这时,如此温馨的画面被许芜薇给打断了。 许芜薇拉了拉许菁雯的袖子,瞪了她一眼说,道: “哎呀,妹妹,你今天来不是为了告诉他你的心事的吗?为何说这些无用的? 别什么都藏着掖着,你不说出来,他怎么会知道呢?再说你和他见面这么少。他根 本不懂你的心思。” 许芜薇这话一说完,许菁雯的脸突然变得通红一片,犹如一个大大的红苹果, 又如涂抹了一层质量上乘的胭脂,红的害羞,红的可爱。 “姐姐,你……” 许菁雯娇羞地在手里绞着随身携带的帕子,那是一条丝绸粉红色绣帕,被她绞 乱的如同一张褶皱的纸,可见她的心情是多么的紧张和害羞。 丁瑜洲见到她姐妹俩如此表现,如此行为,让他的心里隐约发现了一丝线索。 他似乎察觉到了,好像这两个女孩子之间还有不可言说的秘密,而这个秘密和 他或者和他店铺里的人有关。 丁瑜洲见许菁雯害羞,许芜薇微微带有怒气,便直言不讳的问道: “两位姑娘到底是何事?还请直说无妨。” 许芜薇刚要开口说话,似乎也觉得有些不妥,脸上也是泛起淡淡的红晕,欲言 又止的说道: “你难道看不出来吗?我们经常来你的店铺,不光是为了买香料和首饰,更是 为了一个人……你明白吗?这些你不明白?” 丁瑜洲听许芜薇如此吞吞吐吐,uu看书 .uka 毫无逻辑的言辞,心里已然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作为来自现代社会的人,偶像剧看了不下百部,这种事情对他而言,那完全 就是毫无新意的,类似的剧情已经被无数电视剧所使用过。 丁瑜洲觉得事情的原委应该是这个许菁雯看上了他店铺里的某一个人,然后她 们又不好意思直言,毕竟女孩子们害羞娇羞一点也是应该的。 她们为了见心上人经常会来店铺,今日从她们父亲处听闻自己在店中,想通过 自己这个中间人来实现她们的目的。 两位姑娘的意思其实很简单,无非就是让他当一个搭桥牵线的月老,成就一段 姻缘。 丁瑜洲这样想着,心里美滋滋的,成就有情人终成眷属的美事,他可是头一次做。 牵线搭桥对于他而言,更是一段奇妙的经历吧,他这样想着,脸上却不露声色 的问道:“两位姑娘的心思,在下已然明白,姑娘不必言说,也不必明说了,只是 在下还有一个问题需要询问一下。”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二百三十四章 被人看上了 许芜薇和许菁雯两人对视一眼,眼中均露出惊讶的神色,显然是没有想到丁瑜 洲能够快速明白她们的心思,于是许芜薇接过丁瑜洲的话题,问道: “你要问我们什么问题,直说吧。反正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们也没什么好隐 瞒的了。” 丁瑜洲听许芜薇说得如此直爽,深深舒了一口气,觉得这种事情如果不明言, 单纯靠彼此的猜测是很难的,所以直来直往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丁瑜洲摆弄了一下旁边几案上的一个黄釉牡丹纹花瓶,将花瓶轻轻放置好,缓 缓地说道: “两位姑娘,在下冒昧了,是不是在下店里的人冒犯了姑娘,若有所冒犯,请 姑娘指出他,在下为您做主。” 丁瑜洲本想直言不讳,说出你们俩到底看上我店里谁了,我给你做媒,但又觉 得这是在古代社会,风气不像现代社会那么直接,便采取了委婉的一种方式询问她们。 许芜薇听丁瑜洲话里藏着话,又看了看她旁边的许菁雯,示意这句话应由她来 回答。 丁瑜洲就坐在她们对面,能非常清晰地闻到两位姑娘身上所散发出来的胭脂香 和清雅的体香,那味道是姑娘身上特别的味道。 丁瑜洲见这两个姑娘装扮秀丽,头上虽然只是零星带着珍珠团花,但是很是清 新脱俗,又见她们容颜秀美,完全是美的存在。 此刻,她们姐妹俩一个表情害羞,一个表情豪爽。许芜薇和许菁雯两人都沉默 不说话,尤其是许菁雯满脸通红,似乎害羞起来。 许菁雯低着头,许芜薇虽然高高仰着头,可是不开口说话,嘴唇动了动,欲言 又止。 丁瑜洲不知道她们这是在闹哪一出,尤其许芜薇一反常态的样子,更是让丁瑜 洲连连诧异。 丁瑜洲揣测着两位姑娘的心思。 女孩的心思可不好猜,左猜猜右猜猜,很有难度,不过丁瑜洲还是猜出来了, 他猜测: 她们肯定是看上了自己店里的某一个小伙子或者两个小伙子,今日前来找他是 让自己给她们说和说和。 丁瑜洲心里暗自偷笑,看她们那情形应该就是自己所猜测的这种想法,要不然 凭着许芜薇大大咧咧的性格,她早就一吐而尽了。 她不说,肯定是因为这种儿女情长的事情让她不好意思说罢了。 想到这里,丁瑜洲觉得自己还是应该更主动一点,让一个姑娘家家的说出自己 心上人这种事,着实让她们难以开口。 房间里的气氛有些尴尬,寂静得有些可怕,丁瑜洲为了缓和这种气氛,举手示 意邀请她们姐妹俩喝茶,然后继续漫不经心地说道: “在下的店里总共有三百多位员工,当然不包括各州的分店,我们现在所处的 总店总共有五十位员工,大多都是年纪在十八岁到二十三岁之间的年轻人,仪表堂 堂,一表人才的大有人在,并且他们都是有知识有文化会识字读过书的。两位姑娘 常来我们店,想来与他们接触得也很多,不知哪几个人对于姑娘而言是印象深刻呢?” 丁瑜洲特意转换了表达的方式,虽然表达方式不同,但是意思还是刚才所要表 达的意思,只是这种说法可以让这两位姑娘能够回答出来,就如同闲谈叙话一样。 这时,许芜薇和许婧雯听了丁瑜洲的话,脸上均露出惊讶的神色,尤其许菁雯 抬头看了看,没有说话,重新低着头。 许芜薇脸上露出略微尴尬的笑容,说道: “喂,我们知道你店里很多人,不用给我们介绍这个,我们就想聊一聊你店里 的一个人。” 丁瑜洲似懂非懂,听到许芜薇终于承认她们原来的确是看中了一个人,问道: “还请姑娘明言,到底是哪位青年才俊。只有知道他们是谁,在下才好替你们 做主,不是?” 许芜薇听丁瑜洲的话,猜测丁瑜洲对于她们俩的意思似懂非懂,也知道这种情 况下,如果两人再打哑谜,互相不表明各自的心意,再一味地互相猜测,不知能到 什么程度,索性直截了当地说了出来。 许芜薇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也是第一次要说出这样的话,内心多少有些紧 张,双手微微发抖,但是他巧妙地藏到了长长的袖子里,低下头没有再看丁瑜洲, 也没有看自己的妹妹,缓慢地说道: “这种事猜来猜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呢?还是彼此都说出来,让大家都明白才 是最好的办法,这件事其实就那么回事,就是我妹妹看上你了。” 丁瑜洲不敢相信耳中所听到的话,看着许芜薇又望望许菁雯,见许菁雯一直低 着头。 丁瑜洲一脸懵懂,没想到许芜薇口中的那个人就是他自己。 他的脑海中翻来覆去地回忆着刚才他所听到的许芜薇所说的那句话,他不敢承 认,不敢相信,但事实就是这样,就是这样的出乎意料,给他带来的惊喜和惊吓。 生活就是这样,往往是惊喜,偶尔也是惊吓,但偶尔也会惊喜和惊吓同时到 来,让人措手不及,就像丁瑜洲穿越来到大唐一样,机缘巧合而又必然中带着偶 然,偶然中带着必然。 丁瑜洲不敢相信地问道: “在下先打断一下,在这里要确定一下。你们说的人到底是哪位?” 丁瑜洲看着许芜薇,对她投去求证的目光,心里多么希望她所谓的那个人不是 自己。 可是许芜薇的回答让他坠入了万丈深渊,失望之极。 许芜薇点了点头,说道: “不错,我妹妹就是看上你了,你丁瑜洲。” 丁瑜洲听到许芜薇直接点出了自己的名字,耳中顿时响起一阵耳鸣,似乎有阵 阵鞭炮声在耳边响起,uu看书 ww.ukanshu又似乎有战鼓声声蔓延在耳边。 这是丁瑜洲来到大唐之后第一次被人间接的表白,他的心情甚是激动和紧张。 虽然在现代社会里,他从来不缺少各种女孩子的情书和仰慕,甚至有女孩子还 主动给他送饭送物,但他总觉得这次与之前的无数次都不同,有着古代与现代的本 质差别。 他的心里有个最大的顾虑,是他心里始终迈不开的那道坎。 他常想,他一个现代人怎么能与古代女子谈恋爱、结婚生子呢? 各种习惯的不同或许是当前最大的障碍。 来大唐后,他曾经多次遇到过这种被人追求的问题,当时他都拒绝了,而在此 问题重现的时候,他还是准备坚持他以往的原则。 再者他心里已经有了人了,再也容不下其他的女子了。 丁瑜洲对她姐妹俩露出一个无奈的微笑,这笑容很复杂,一颦一笑间藏着各种 意思,他觉得她们应该明白自己的心意。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二百三十五章 不是桃花运是桃花劫 丁瑜洲看着这两个姑娘,心里想来想去觉得长痛不如短痛,必须彻底地扼杀住 许菁雯心中的这个念头。 上一次他就知道许菁雯对自己有情意,而自己断然拒绝,这一次他觉得也必须 采取同样的策略,否则长期拖下去会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想到这一层关系的丁瑜洲觉得宁愿让许菁雯大悲大痛的伤心,也好比答应她们 的要求让自己陷入不良境地要好,起码这样可以很快的解决问题,并且不违背自己 一直以来做坚持的原则。 就连丁瑜洲自己也不知为何一听到姑娘对自己表白,心中就会顿时生出一种排 斥和抗拒的心理,他搞不明白,或许是因为水土不服,也或许是心里的那份隔阂和 代沟吧。 丁瑜洲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也常常想起,对于自己穿越来到大唐一事,他有些 深沉的考虑,如何能够回去是一个未知数。尽管现在已经适应了大唐的生活,他内 心深处也仍然觉得与大唐的百姓是不同的,起码结婚生子,他是不考虑的,他从未 考虑过这种情感的事情。 就像在现代社会,他的同学都说他是禁欲系帅哥,也确实他那一张近乎冷冰冰 的表情,就已经传达了他内心的想法。他甚至有时都觉得他自己此生所爱是历史, 此生所追求的也是历史,而不是一个具体实在的人。 丁瑜洲原本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可是人家姑娘都已经提起,已然到了不能不回 答的时候了,他只好鼓足勇气,以近乎冷漠的表情回答道: “在下承蒙姑娘厚爱,可是在下缺点很多,恐怕难以深受姑娘如此的青睐,再 者何处无芳草,大唐如此之大,姑娘不要被在下这么一个微不足道的人迷蒙了双 眼,天下的青年才俊多的是,在下如今已有三十有余,年龄与姑娘相差太大,绝对 配不上姑娘的,还请姑娘将目光放长远些,别因为我而耽误了青春韶华。” 丁瑜洲一席话说得很美满,但是也很直接,他列举了自己的缺点,也表达了自 己心中所思所想,内心期待着与许菁雯的关系能够就此戛然而止,不要再把这个话 题继续深入下去了。 丁瑜洲这不是矫情,不是欲擒故纵,而是想表达清楚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希 望两位许家姑娘能够理解他的这种追求,但是结果并不如他所愿,他的这句话似乎 并没有起到任何效果。 许菁雯依旧低着头绞着手里的丝绸帕子,害羞地不说话。 许芜薇则听到丁瑜洲的回答,眼睛里露出惊讶的神色,但是她的脸色很平静, 并没有表露出她一贯的风格,没有表现出急躁的神情,也没着急说话,而是转头看 了许菁雯一眼,拉了拉她的手,才缓缓的说道: “妹妹,要不然你出去等一会儿,我再和他说说话。” 许菁雯低着头,脸上绯红一片,甚是害羞,点了点头,就起身跑了出去。 许芜薇看到许菁雯关上招待室的门,才转过头对丁瑜洲说: “喂,我这次真心问你,你刚才说的话是真话吗?是心里话吗?” 丁瑜洲知道许芜薇多少有点不相信自己刚才所言,或许他只是认为自己在谦 虚,在推脱,而实际上他真得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不瞒姑娘,刚才所言确实是在下的心里话,心中所思所想全都托付于刚才言 语来表达了。” 许芜薇眼珠转动了一下,带着凌厉的表情,严肃地问道: “我妹妹虽然比不得那些世家大族的千金小姐,但是我妹妹从身段家世背景哪 一样都能配得上你吧。我妹妹能看上你,是你三生有幸,你还在这里拒绝她,真搞 不懂你到底怎么想的?” 丁瑜洲早就料到许芜薇会有这么一出,如此所做所为才符合她许芜薇的性格, 原来刚才她的表情是做给许菁雯看的,特意让许菁雯到外面避嫌,这才表露出她内 心最真实的想法,她这是在质问自己。 丁瑜洲想了想,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许芜薇的问题,如果真实回答,丁瑜洲觉 得许芜薇肯定不会相信自己的说法,会认为自己那是胡说八道,或许只好有所隐瞒。 丁瑜洲抬眼看了看许芜薇那微微发怒的表情,脑海中准备要说的一席话,虽然 没有形成完整的思路,但还是对她说了出来。 “既然姑娘如此询问,那在下也只好如实回答了,并不是许姑娘配不上在下, 而是在下配不上许姑娘,这是前提。再者在下的心里已经有心上人了,所以在下的 心里已经容不下其他任何人了。” 许芜薇乍听丁瑜洲这句话,心里顿时凉了半截,知道自己的妹妹已经失去了一 大半的机会和希望,但是依旧不放弃,说道: “真假?我不信,你这是真话还是假话?不是搪塞我们的吧,据我们的观察, 你并没有与哪个女子交往过密,恐怕说的这是假话吧。” 许芜薇的话直指要害,确实丁瑜洲从来没有与哪位女子有过很亲密的接触和交 往,这让丁瑜洲一时之间难以反驳许芜薇的话。 丁瑜洲勉强尴尬的一笑,对着许芜薇解释道: “刚才所言确实是事实,虽然姑娘没有见过她,但是她就是真实的存在。其实 自上次姑娘在店中与在下相识,在下就看出了许姑娘的心思,当时拒绝了姑娘,就 是在下的本意,如今再次拒绝也仍然希望姑娘能够理解。” 许芜薇觉得丁瑜洲这些话虽然有些道理,u看书 .uukanshu 但总感到哪里不切实际,不够真实, 还是继续追问道: “你的这些理由虽然能够说得过去,但是总难以让我信服,更别说让我妹妹信 服了,如今她看上了你,她的心早在你这里了,恐怕一时半会难以转移,我不想看 到她伤心难过。” 许芜薇说到最后那句话的时候,声音微微有些颤抖,可见她是真得担心自己的 妹妹会想不开,会难以接受这种事实,也可见她们姐妹俩姐妹情深,感情笃厚。 丁瑜洲心想: 这与自己可没有什么关系,这是她的事情,虽然自己不小心入了她的眼,但自 己并不知道,也并不是有意所为,更是没有欺骗于她,觉得自己不应该背这个黑锅。 可是许芜薇不这么想,许芜薇一向强势霸道惯了,见到自己的妹妹伤心难过, 是因为一个男人,她就断定这个男人是罪魁祸首。 这就有点麻烦了,无形之中,丁瑜洲不知不觉陷入了桃花劫。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二百三十六章 废后的心思 面对如此又搞笑又危险的境况,丁瑜洲着实有些慌张了。 这种儿女情长的事,他可是个新手,更确切得说他是个菜鸟。 如果从相貌来论,他长着一副迷倒众生的英俊脸庞,按常理应该是一位情场高 手,可是他不是,他只是个青铜。 面对如此窘况,他该怎么做呢?他有些不知所措地看了看绘有彩绘的天花板。 史书可没有告诉他如何谈恋爱,更没有提醒他如何处理儿女情长的事。 他傻眼了,因为完全没有这方面的任何经验。 在现代社会的时候,他拒绝了无数追求者的仰慕和追求,可是在这里他还是一 如既往无情地拒绝了女孩子们的芳心。 丁瑜洲就是一棵千年铁树,好像永远没有开花的可能了。 无数美女,风格不一,类型不一,长相不一,都通通入不了他的法眼。 放眼整个古今世界,好像只有武媚娘才能够吸引他的注意力。可是武媚娘又是 可遇而不可得,可求而不可见的。 丁瑜洲甚至时常自己嘲讽自己:活该自己是个单身狗,白白辜负了这一幅好皮囊。 面对感情的问题,丁瑜洲始终坚持了他的原则,同时他也再次重演了处理情感 问题的万全之法,那就是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丁瑜洲开门叫回了许菁雯,邀请她重新坐到刚才的座位上。 丁瑜洲对着许菁雯深深施了一礼,深沉地说道: “许姑娘的心意在下心领了,但是就如刚才所说,在下心有所属,心里已经有 人了,还请姑娘见谅。相信许姑娘以后肯定会找到命中注定的那个郎君,找到一个 真正疼惜你爱惜你的人,可惜那个人不是在下,也请姑娘原谅在下的冒昧唐突。” 丁瑜洲说完这句话不给她们任何回还的余地,继续说道: “两位姑娘在此等候歇息,在下出去一下。” 丁瑜洲对着许芜薇和许菁雯两姐们尴尬笑了一下,示意她们继续坐在这里等 待,而他自己则径直走出了接待室。 接待室外,阿元一直守候着,他隐约听到接待室内的谈话声音,似乎也察觉到 了某种异样,他知道大哥遇到了一些小小的麻烦,见大哥的神色有些慌张地出来 了,忙上前问道: “大哥,事情怎么样了?” 丁瑜洲耸了耸肩表示很无奈,然后对着他说道: “今天出门没有翻黄历,真是倒霉,别人都是走了桃花运,我这是遭了桃花劫 了,赶紧备马车,我要离开这里,你替我打发这两个姑娘。” 阿元认真地答应着,脸上露出滑稽的笑容,因为从未见过自己的大哥如此失态。 他知道大哥遇到这种事情完全没有应敌之策,只能乖乖败下阵来,只能当一个 逃兵。 马车等交通工具,店里早就预备下了,因为常常需要给达官贵人们送货上门, 所以瑜洲在长安的店铺配有自己专门的马车,负责进行货物的运送,所以很方便。 丁瑜洲声音刚落,一辆装饰豪华干净整洁的马车就停在店铺门口。 丁瑜洲赶忙跳上马车,在车夫的快速驾驶下,一溜烟地跑离了店铺,也跑离了 他的桃花劫。 …….…… 虽然逃离不能解决问题,但是起码向许家姐妹俩宣告了最明确的回答,同时丁 瑜洲也深深地体会到了大唐女子的开放和真诚。 敢爱敢恨不是个例,是普遍存在的情况,喜欢一个人即使自己不说,也要想方 设法地让对方知道。 丁瑜洲所经历的这种事是真实的,这才是真实的大唐,也是大唐女子的最真实 的平民状态。 高贵如太平公主一般,会勇敢地说出心中所爱,换好几任丈夫。 平凡如普通百姓,会大胆热爱心仪的男子,会勇敢地向他表达自己内心的感 情,这也是开放的大唐。 原本这种现实,丁瑜洲只是在文字上,在史书的记载上有所体会,不曾想今天 他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大唐有别于后来王朝的巨大特点。 丁瑜洲虽然逃离了,但是他还是始终关注着许家两姐妹对于自己的看法和她们 的动向,他担心许家姐妹依旧不依不饶,越挫越勇,再继续对自己表达深深的爱 意,如果那样可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他不放心,又特地交待阿元一定要密切关注许家姐妹来店铺后的动向,暗中观 察她们俩的具体反应,以便预测她们对于自己的心意。 出乎丁瑜洲意料之外的是许家姐妹二人自那日之后就一直没有来店铺,也没有 从店铺里订购东西,从这种表象上来看,丁瑜洲料想许家姐妹应该是对自己死了 心,不再会对自己过度纠缠了。 毕竟话都说到那个份上了。任何人都能从中听出说话者想要表达的意思。 丁瑜洲稍微心安,觉得终于摆脱了一个不必要的麻烦,起码躲过了一场桃花债。 上早朝,丁瑜洲见了许敬宗,许敬宗对他依旧如故,似乎不知道这件事。 丁瑜洲猜想许家姑娘并没对她们的父亲谈及此事,要不然许敬宗的脸色肯定不 会照旧如常。 丁瑜洲猜想这件事应该就此结束,不会再引起其他事情,不过他的直觉隐隐又 告诉他事情恐怕没有这么简单结束,因为没有引起其他波涛汹涌,他也只好将计就计。 事情暂时告一段落,也没有去想其他的,毕竟当前情势危急,武媚娘与王皇后 的斗法还在继续,皇帝李治已经有了彻彻底底的废后心思。 废后已是指日可待。 后宫局势已然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明枪暗箭随时会袭来,表面看似风平浪静 的太极宫,uu看书 .uukanshu.cm暗地仍然是处处危机。气氛一度紧张到让宫人们无法呼吸,作为对垒双 方的武媚娘和王皇后全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任何一方都想把对方彻底铲除,因为 他们深知前朝的规律和教训。 成王败寇的历史周期律即将上演。 王皇后继续被禁足,作为王皇后昔日敌人今日朋友的萧淑妃已经按捺不住,因 为她深知唇亡齿寒的悲剧即将在她身上上演,所以她尽自己最后的力量决定奋力一 搏,作最后的垂死挣扎。 后宫发生的每一件事,都如同夏季里最常见的一场风暴,一场雷阵雨,每一个 惊天响雷都会震彻寰宇,让人不寒而栗。 时间很快,转眼来到了暮夏,夏天的尽头即将结束,燥热的环境却依旧。 或许,就像一个垂死挣扎的人,还不愿彻底地将生命走到尽头,还想着继续自 己那即将燃尽的火热。 有时候,垂死之人的奋力一搏往往是很危险的,甚至会制造出一场骇人的危机。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二百三十七章 王皇后蓄谋 后宫的局势随时会可能发生不一样的变化。 每天的形势都会有不同的机遇和危险,作为生活在其中的武媚娘、王皇后和萧 淑妃等人,她们每个人每时每刻都在准确而又及时地把握着后宫种种发展动向。 虽然王皇后被禁足,但是后宫关系错综复杂、人来人往,仍然可以通过各种渠 道与萧淑妃取得联系。 王皇后早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决定冒险一试,给萧淑妃发出了准备与武媚娘 开战的信息。 接到消息后的萧淑妃深切地明白,她与王皇后命运早已绑在一起,如果王皇后 被废,她也躲不过被废的结局,索性准备冒险出击她们共同的敌人。 富贵险中求,这是所有人都明白的道理,只有冒险或许才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 东西。 后宫虽然是温柔乡,但其危险程度不亚于前线战况,好比将军打仗,只有深入 敌中,才能够探得敌情。 萧淑妃深知这个道理,虽然她平时看起来头脑不是很聪明,更不善于隐藏自己 的内心想法。 无论她是什么样的人,后宫的大环境都会让她渐渐变成与周围同样的人。 萧淑妃表面看上去和武媚娘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可深宫历练的她,内心早有 着与武媚娘一样的聪明和胆略。 暴风雨正在一点一点酝酿,最后的一声惊雷随时有可能响起。 此时的武媚娘虽然也仍然关注着,监察着王皇后等人的变化,但是她所关注的 焦点,是放在了前朝的重臣身上,她正在极力的追求前朝大臣们对于废王立武的支 持,正一味想方设法拉拢朝廷大臣站到自己这一方。 她认为当前事情的关注点和矛盾重点在前朝而不是后宫,所以在一定程度上对 于后宫放松了警惕。 近期,武媚娘突破历来对后宫嫔妃的限制,跟着李治一同来到太极殿上朝,当 然她是躲到了赤金九龙宝座屏风后面,没有直面朝臣。 就算如此,皇帝与大臣们的对话,涉及到的军国大事都被她全部听到耳中。 这是后宫中的一份殊荣,更是许多女子想求而求不来的额外待遇,就这样,被 武媚娘轻而易举的取得了,武媚娘获得这份殊荣的理由很简单,就是为了能够更好 地探听和掌握大臣们对于废除王皇后的意思。 李治当前的状态更是鬼迷心窍,全心全意地支持武媚娘当皇后,意图废除王皇后。 其实他心里有一个更大的盘算,就是他已经受不了这些前朝顾命大臣们对于自 己的束缚,他只想着要彻底将这帮处处违背自己命令的大臣驱除朝廷,然后配置上 自己的力量,实现自己的随心所欲。 人都是向往自由的,不管是皇帝还是平民,他们都是向往自由的。 自由自在的生活是所有人都期盼的,这也是人的本性,就如同鸟儿向往大自 然,鱼儿向往海洋一样。 皇帝的权力自古以来都必须皇帝一人独享,而当前大唐的权力分布是皇帝和士 族大臣们共同享有。 皇帝的权力受到了限制,这就在一定程度上,激起了皇帝和大臣们的矛盾,进 而影响整个朝廷的局面。 因为这种大背景和大环境,所以李治睁着一只眼闭着一只眼,过度纵容武媚 娘,允许她和自己一起上朝,然后参与朝廷大事。 李治并不会想到日后的武媚娘会因为这些看似是小事的事而得到历练,处理朝 政能力得到提升,胆识得到增强。 恐怕他更不会想到日后的武媚娘会因为这些小事情得到大的改变,甚至一度成 为取代唐朝的一代女皇。 如果李治能提前预测到或者事先意识到武媚娘能力的强大,恐怕她绝不会允许 武媚娘跟着自己一同上朝。 可惜人都没有前后眼,不会预知未来的事情,除了生活在大唐的丁瑜洲之外。 ……… 这日,武媚娘和李治下了早朝,两人成双成对相伴一起朝后宫走。 李治不知为何身上觉得困乏,精神倦怠,于是取消了所有安排,回到了寝宫两 仪殿。 原本答应武媚娘一起到太液池赏风景,也不得不暂停取消。 武媚娘担心李治的身体,忙唤太医来给李治诊脉看病。 太医给的诊断是李治,劳累过度,操劳国事,才导致精神匮乏,只要稍作休息 便无大碍。 武媚娘想来李治不是什么大病,或许是因为近来忧虑所致,无疑过度伤神的原 因,便嘱咐了宫人们好好伺候李治,自己单独回到了自己的宫中。 武媚娘的宫殿就位于皇后的甘露殿之后,是后宫的数一数二的装饰豪华、规格 极高的宫殿。可以说仅次于皇后的宫殿,与萧淑妃的宫殿并驾齐驱。 不过她的宫殿比萧淑妃的宫殿位置更好,不仅可以看到太液池的风光,而且距 离皇帝的两仪殿要更近一些。 回到宫中的武媚娘,觉得身上燥热,后背上因为暑热而生出了一层细密的汗 珠,便让宫女们取了冰块放置在殿中用来降暑消温。 坐在殿中享受着清凉的武媚娘,欣赏着自己宫里的陈设和器物,觉得这些东西 远远不是自己想要的东西,她要的是大唐最好最贵重的物品,而这些东西只是嫔妃 所用的普通器具。 看着琳琅满目的玉器、青铜器、瓷器等物,武媚娘知道这些东西已经是价值连 城,放在民间不论哪一件器物都价值连城,可她总觉得这些东西对她而言,uu看书.uukanhu 还远远 满足不了她的欲望和追求。 确实这些普通器物怎么能够满足未来女皇的勃勃雄心呢?! 武媚娘握紧了拳头,似乎在给自己加油鼓劲,顿时深感浑身充满了力量。 武媚娘看了一圈殿中的宫女太监,见他们一个个精神抖擞,全都提高了精神, 享受着这种被众人尊敬和惧怕的感觉,抬眸去看案几上刚刚端上来的冰镇水果。 葡萄、杨梅、荔枝、莲子、水蜜桃等各色水果被精心摆在一件和田玉雕果盘中。 不同颜色的水果折射出不同的光泽,都是那种诱人的光亮,让人不由得对它们 产生了一种想要吃下去的欲望。 紫色的葡萄,深红色的荔枝,粉红色的水蜜桃等等全都散发出诱人的香味,那 是水果的清香,是一种来自自然的清香,比任何胭脂水粉都要清新淡雅。 武媚娘知道这是宫里新近研制的冰镇水果吃法,最是适合她的胃口,不由得馋 涎欲滴,随手拿起一颗葡萄想要品尝一下。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二百三十八章 惊悚惨状 武媚娘坐在一个靠着窗子的椅子上,一转头就可以看到整个太液池的风光。 无限风光尽收眼底。 开阔的视野,优美的景致,这是一个观景的绝佳位置。 窗子下面放着一个精致的金丝鸟笼,笼子里关有一只鹦鹉。那五颜六色的羽毛 甚是好看,是前些日子雍州刺史专门进献来的贡品。 这只鹦鹉不仅好看,而且还能够模仿人说话,深得武媚娘的喜爱。 宫里只有武媚娘有这种鹦鹉,其他后宫嫔妃都没有,也可见地方官员知道后宫 的情况,专门弄来这种新奇的玩意儿讨好妩媚娘。 娘娘万福,祝娘娘万事顺遂。 鹦鹉一见到武媚娘就不断地重复着之前被训练过的这些吉祥话,让武媚娘听后 甚是喜悦高兴,忍不住拿起笼子旁边的一根羽毛逗弄起鹦鹉来。 暮夏时节,正是各种水果纷纷成熟的时候,皇宫大内的水果更是要比这个时节 的水果多出许多,汇集了全国各地的奇异水果。 单从那深红色新鲜的荔枝就可以看出,从南方各州到长安,距离可谓千里之遥 远,日后杨贵妃想吃荔枝是快马加鞭,而此刻,武媚娘能尝到这新鲜的荔枝,便已 说明她的宠爱程度之深之盛,堪比后来的杨贵妃。 窗前的几案上放着那盘冰镇,那果盘是用一整块和田玉精心雕琢的,是荷叶的 形状,清澈见底的玉材,栩栩如生的荷叶纹理,如此精美的器具也显示出皇宫大内 的气度。 荷叶形水果器皿,放在任何时候都尽显雍容华贵,一般人甚至世家大族都用不 起如此高贵的器具。 紫檀木条案上还放置着其他精致而又昂贵的摆件。但是此刻唯有精致的水果吸 引着武媚娘,水果继续散发出清新的芳香,五彩缤纷的颜色甚是诱人,一度勾起了 武媚娘的食欲。 武媚娘看了看这荷叶形水果盘里的一种水果,每一样水果都是她素来喜爱的, 想来是宫人们知道她的喜好,专门让御膳房准备的。 冰镇水果是常人所难以享受的待遇,夏天吃上这冰镇的水果,甚是爽口,想想 就让武媚娘深感舒心和惬意。 和田玉果盘旁边放着银制的牙签和象牙柄金质水果叉,全都是皇室成员专用的 器具。 武媚娘随手拿起水果叉,从水果盘中挑选了一颗晶莹剔透的紫葡萄。 这个时候,鹦鹉突然又叫唤了起来: “娘娘万福,祝娘娘万事顺遂。” 武媚娘抬头看了看羽毛五彩缤纷的鹦鹉,对他投去甚是喜悦的表情,最近没有 吃起那个紫葡萄,而是将这紫葡萄放到了鹦鹉的食盂之中。 金丝鸟笼中共有两个小型白釉瓷盂,一个用来盛放水,一个用来盛放食物,原 有的食物早已被鹦鹉吃光。 武媚娘一时来了兴致,同时也多了个心眼,突然想起丁瑜洲提醒她的小心食物 不干净,才将刚才拿起的葡萄放到了其中的一个小盂当中。 娘娘万福,祝娘娘万事顺遂。 鹦鹉又重复了一遍,高昂着那尖尖的嘴,还有那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挥动着 漂亮的羽毛,似乎在故意取悦武媚娘,这让武媚娘更觉得高兴,也因鹦鹉的恭维奉 承,她仿佛自己已经成了皇后,坐到了六宫之主的宝座上。 武媚娘深感自己的前途光明,虽然还有一些现实的磨难,但是她和皇帝都在竭 尽全力地去排除万难。 武媚娘见鹦鹉乖巧可爱,忍不住又拿起了放在桌子上的羽毛逗弄着。 鹦鹉那绿绿红红黄黄的羽毛全都舒展开,像一个花团锦簇的花朵,也像是七色 彩缤纷的彩虹。 武媚娘对着身旁侍候的宫女赞叹道: “真是精致的鸟儿,也难为他们进贡这种小东西来给本宫,他们真是有心了。” 那宫女通晓武媚娘的脾气,素来了解她的脾气和喜好,忙迎合道: “娘娘,如今您是后宫里最受宠爱的嫔妃了,您的前程似金指日可待,他们那 些官员急等着巴结还来不及呢。恐怕日后这些精巧的玩意儿还会更多呢。” 武媚娘被这宫女说得格外高兴,这宫女毕竟说到她的心坎上,说出了她的心愿 和希望,对那宫女投去赞许的目光,她心里洋洋自得,对未来生活充满了渴望和憧憬。 因为被赞叹和颂扬,武媚娘忘记了刚才对水果的垂涎欲滴,将水果叉放在了桌 子上,没有继续拿起水果去吃。 啊! 鹦鹉突然一声惨叫,随即从笼子上掉了下来。 武媚娘慌忙去看那只鹦鹉,见那只鹦鹉已经七窍流血,身体抖动了一下,随即 一命呜呼,犹如一片秋天的落叶重重摔在地上,没有了生命的气息。 武媚娘顿时惊慌,见鹦鹉如此惨状,心中大骇,冷不丁站了起来,害怕地问道: “这,这是怎么回事?” 身旁的那个宫女,哪里见过这种阵仗,见鹦鹉翻着白眼,嘴里流出鲜血,如此 凄惨的模样早已把她吓得惊慌失措。 因为武媚娘询问她,她不得不去回答,而是哆哆嗦嗦地回答道: “娘娘,看这鹦鹉的样子像是中毒了。我记得之前给鹦鹉喂的食物都吃得好好 的,为何今天突然倒下死亡了呢?” 小宫女嘴角颤抖,声音微弱,直勾勾地看着那个倒在地上的鹦鹉。 她怎么搞得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就连武媚娘也完全不明白究竟为何会发 生这样的突发事件。uu看书 ww.uukans 武媚娘的思维灵活,她回忆着刚才种种情节,又听到宫女一番言论,她知道鹦 鹉并不是因为吃了之前的食物而突然倒毙死亡,而是因为刚才她喂给鹦鹉的那一颗 紫葡萄。 武媚娘大声喊道: “这些水果有毒!快去叫太医,让太医来检验一下这里面到底有没有毒。” 宫女慌慌张张地答应了,正要向外面跑去,却突然又被武媚娘给喊住了,只听 到武媚娘说道: “等等,这件事不要惊慌,更不要对外去说,暂时不要对其他人提及。你只说 是本宫身体不适,让太医前来瞧瞧。另外,你再派人到两仪殿请皇上过来,也同样 说本宫身体抱恙。” 宫女不明白武媚娘究竟是何意思,但是主子有令她只好听从便答应了,急忙跑 出去办理。 武媚娘看着倒地身亡的鹦鹉的尸体,心中不由得浮想联翩,她甚至想到如果自 己吃下那颗葡萄,那么死在这里的不是这只鹦鹉而是她了。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二百三十九章 是朕不好 不一会的功夫,太医院的太医便匆匆赶来了,太医们惯会审时度势后宫的形势,一听到武媚娘身体不适,全都立即紧张起来、行动起来,派了最好的太医前来诊治。 太医匆匆赶到武媚娘的住处,请了安便一心想着为她诊脉,却见武媚娘身体康健,端坐在椅子上,只是脸色显得很是阴沉,他搞不懂情况,不敢擅自行动,只好站立在那里。 此时,武媚娘宫殿内气氛压抑而沉重。宫人们大气都不敢出一下,只有武媚娘靠在靠在椅子上重重地喘着粗气,显然极为生气的样子,她完全没有注意到太医这个时候已经进来了,还一直在思索着如何解决这件事情的方法。 这时,她身边的小宫女提醒道: “娘娘,太医来了,要不……” 小宫女不敢明言,只是提醒武媚娘。 听到武媚娘的提醒,武媚娘才回过神来,向太医站的地方看了一眼和善地说道: “既然他已到了,那就请太医为本宫查探一番这水果当中是不是存在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武媚娘没有明言这里面有毒而是让太医查看一番。 武媚娘的行事历来极为谨慎,完全不是萧淑妃那种毛毛躁躁,还有王皇后那种畏手畏脚。 这太医年纪很大,花白的胡须显示着他的医术精湛,他是宫里的老太医了,对于宫廷秘事多有耳闻,对于后宫的情况更是了如指掌,听到武媚娘说检验东西,便隐隐猜到这句话背后的深意,便回答一声: “是!” 太医走上前来,取出银针放在水果当中开始查验。 就在太医用银针试毒的过程中,李治处理完朝政大事,也匆匆忙忙地赶了过来。 李治还没进门就焦急地大叫起来: “媚娘怎么了?朕来看你了,刚才不还好好的吗?快开门。” 李治的声音显得急切而紧张,似乎对武媚娘有一种过度的依赖,听到武媚娘的身体不适,慌慌张张地有些失了帝王的姿态。 李治还没等宫人为他开门,自己就推门而入,刚一开门发现武媚娘正好端端地坐在椅子上,焦急的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但随即转为平静,这才放下心来,调整了一下语气说道: “媚娘,你怎么了?真是把朕好吓,是不是现在已经好多了?” 武媚娘见皇帝来了,听到皇帝的关切,忙站了起来对着皇帝行了礼,随后一众宫人也都纷纷跪下磕头,太医也连忙跪下磕头。 武媚娘回答皇帝的话,说道:“ “皇上,请饶恕臣妾的欺君之罪。” 李治搞不明白武媚娘为何突然冷不丁的说起犯罪之事,忙不解地问道: “快起来,好端端地说什么罪过,快说你的身体如何了。” 武媚娘快步走到皇帝身边,领着皇帝来到她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缓缓地对他说道: “皇上,臣妾的身体无恙,而是险些丧命。刚才臣妾让人去请你来,只是说臣妾身体抱恙,是不想打草惊蛇,而是想着将计就计。” 李治摸了摸头,脸上的表情似乎明白又似乎疑惑,有点搞不清武媚娘在宫里发生了状况,似乎又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便问道: “哦,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快说来与朕听,朕给你做主。” 武媚娘没有立即回答李治,却将目光投到太医的身上,见他依旧还在那里用银针试探水果中的毒。 李治会意,也顺着武媚娘目光的方向看去,审视了银针和那盘水果,早已明白过来,顿时一股死亡的气息弥漫在心中,不由得心惊胆战起来,体会到了一种凄凉和威胁。 李治不敢接着他的想法继续往下想,因为有一些东西,他是排斥和不敢看的,他经历的那些事已然不少,不希望这种悲剧发生在自己的后宫。可是这不是他所能左右得了的,就算他贵为皇帝,天下数他最大,他也无力阻止这种后宫悲剧的发生。 李治的声音有些颤颤巍巍,但是依旧不失帝王之气询问太医: “可查出来有什么异样吗?这水果是后宫当中平时专供朕和诸位嫔妃的餐饮,为何会存在不妥呢?” 太医听到皇帝的命令,全神贯注地提高了精气神,拿起了刚才插在水果当中的银针,看了看,准备开始回答皇帝的问话。 此时,太医手中的银针,已经变黑,全然不是刚才银光闪闪的模样,而是被粘附了许多黑色的粉末,犹如一根被烧焦的木条,散发着诡异的光芒,向所有看到它的人显示出不祥的征兆。 那黑乎乎的银针散发着死亡的气息,全都映入李治和武媚娘的眼中,虽然太医这时候还没有回答,但是这已然是最好的回答。 宫里的太医一向精通世故,在没有确切的证据面前,他们不会开口说话。 太医跪下,说道: “皇上娘娘,uu看书.ukanhu.co 老臣经过查验这盘水果当中确实存在剧毒,是剧毒砒霜。从银针的颜色变化上来看,这里面存在的毒药剂量很大,想来是意图一招毙命。” 砒霜属于剧毒,是中国古代宫廷常用的一种毒药。一旦沾染上之后无药可解,只能毙命。 武媚娘深知这种毒药的厉害也更知道这种毒药的威胁,她越发痛恨下毒之人的心肠歹毒竟然如此。 武媚娘盯着那发黑的银针,眼睛不由得流下泪水。 李治望着武媚娘,不知这是害怕的泪水还是伤心的泪水。 武媚娘泪眼汪汪地看着李治,说道: “皇上。臣妾承蒙您的厚爱。自入宫以来难免夺了别人的恩宠,在宫中虽然多有人对臣妾不满,可是她们也不应该要了臣妾的性命呀。” 李治不再看武媚娘的眼睛,而是将头转到另一侧,只看着地上的金砖不作言语,他刚才一直惧怕的那个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挡也挡不住。 他不由得伤心失落起来,他没有想到他的后宫也出现了如他当太子时所看到的同样的事情。 李治听到武媚娘如此伤心,想着总得说句话来宽慰一下武媚娘。 “媚娘,这件事当真危险之极,是朕的不好,也是朕的疏忽大意,没有派人专门来负责你的饮食。快些别哭了,这件事朕替你做主,一定会查出幕后的凶手,然后将其凌迟处死,为你解除后顾之忧。” 第二百四十章 案情分析 李治的表情变得阴森而又诡异,因为发怒,脸上的肌肉颤抖着,因为生气,他的语气变得僵硬,完全不是平日里那种温文尔雅的样子。 人在生气的时候,会失去平时的状态,就算温柔如李治这样的男人也会爆发出不可估量的脾气。 武媚娘见李治生气,其实这正是她想要的结果,在一旁添油加醋起来,对着李治哭诉道: “刚才幸亏臣妾没有吃下这葡萄,要是臣妾吃了这葡萄。皇上,你看臣妾就会这只鹦鹉一样七窍流血。刚才臣妾险些吃了这水果,我怕再也见不到皇上了。呜呜……” 武媚娘又禁不住流下泪来,因为内心的害怕,因为内心的恐慌,更因为这件事情的凶险,如果没有刚才这鹦鹉的叫声,自己恐怕就真的吃下了这些水果,想来着实后怕。 武媚娘的贴身宫女也在一旁帮衬地说道: “是啊,皇上,刚才情势真的很危险,现在想来奴婢还心有余悸,幸亏娘娘福大命大,没有吃,如若……” 贴身宫女没有继续说下去,她不敢说这种话,生怕有人掐住她的话,再生出事端来,但是即使她这样不说,李治也明白,反倒效果比说还要好许多。 李治摆了摆手,示意武媚娘和她的宫女不要再继续说下去,他的心里怎么能不害怕,他的心里也是充满了担心,他甚至一度想到有人如果痛恨他,万一也在他的饮食中下剧毒,那他岂不一命呜呼?! 李治的脸色极其阴沉,犹如布满了层层乌云,声音极大地喊道: “王宽,给朕查。所有涉及接触过这盘水果的人,都给朕一一审问。一定要查出这个下毒的凶手。” 王宽听到李治的声音充满了怒气,又见李治那可怖的面孔,对着自己发号施令,心中早已吓得不寒而栗,犹如坠入万丈深渊,忙答应着,快步走了出去。 王宽毕竟是宫中的老人,他知道,这里面藏有着玄机,牵一发而动全身,其中的利害关系,他顾不得了,于是他将御膳房以及负责冰镇水果制作所有环节的宫人们都抓了起来,一一进行盘问。 按照以往审问宫人的惯例,所有涉及的人员都要被拖到掖庭宫最北边的一排屋子里进行严刑拷打,通过刑讯逼问的方式问出结果。按照最快的审讯速度,起码也得明日上午才能够得出结果。 武媚娘深知事情需要一个过程,除了要求自己宫里人加强防范,尤其膳食饮水、居住环境等各处的严加巡逻之外,她的心情也渐渐平复下来,加上李治在殿中陪伴,武媚娘并不十分惧怕。 虽然心中难免后怕不已,幸好自己当时的决定,也多亏了那只鹦鹉在恰好的时机里叫了一声,转移了自己吃水果的念头,偶然间将紫葡萄给了鹦鹉,而不是自己吞入口中。 如此想来,那只鹦鹉救了她的命,真的应了鹦鹉常说的那句“娘娘吉祥,祝娘娘万事顺遂”的吉祥话。 武媚娘想到这些,便命人将那鹦鹉的尸体从地上捡了起来,特意交代用玉棺成殓将其厚葬。 玉棺可是古代社会丧葬礼仪中最尊贵的等级,可见武媚娘对这只鹦鹉的感恩之情。 待宫人们散去以后,武媚娘对着李治悲声戚戚地说道: “皇上,如今想来,臣妾的心情还是久久不能平静,当真是凶险至极。臣妾就是死了,尚不足惜,臣妾怕如若是贼人陷害您,如果将矛头指向了皇上的饮食当中,岂不就是危险中的危险了吗?还是命人火速清查整个太极宫,严肃防范各类闲杂人等吧。” 李治点点头,深沉地说道: “你说得对,如果这件事不好好彻查,势必会留下一个隐患,让朕和整个后宫都不得安宁,还是你考虑周到,必须好好彻查。” 随后,武媚娘和李治又探讨了一些其他的内容,包括宫中的防卫事项,他们反思着由于自己近来忙于朝政之事,过度关注前朝大臣们的反应,却忽视了自己身边的人,尤其他们日常生活区域里所存在的安全隐患。 ………… 远在太极宫南面朝廷府衙区域中书省的丁瑜洲,第一时间也得知了武媚娘险些被毒死的消息。 他听到消息的时候是极度震惊的,连呼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甚至怀疑这个消息是虚假的。 直到武媚娘派出去的人向他传递来消息,他才不得不相信,这原来就是真实的事实。 丁瑜洲一开始听到这个传闻并不相信,是因为史书中并没有类似的记载,无论哪一本史书都没有武媚娘险些被毒杀的记载,这才所以让丁瑜洲觉得有可能是捕风捉影的事情。 因为这件事让丁瑜洲再度意识到尽信书不如无书的道理,有些事或许真的发生过,而只是史书并未记载罢了。 丁瑜洲一时也没有主意,一时也搞不清到底是何情况,uu看书w.uukahu尽管事情凶险,武媚娘却并未有任何危险,毫发未损,所以他才稍微放心。 通过这件事,丁瑜洲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这后宫的变化,后宫的局势再度复杂起来,所以他与武媚娘之间的联系和沟通比平时更加频繁许多。 武媚娘派人传来消息的同时,还特意询问丁瑜洲是否能预测或推算出是谁故意下毒杀害。 丁瑜洲思索再三,最后给出的答复是小心王皇后、萧淑妃做最后的垂死挣扎,防止她们同归于尽的计策得逞。 这是丁瑜洲所猜测的,因为他意识到整个太极宫,除了王皇后和萧淑妃两个人外,其他的宫人们对武媚娘并没有如此巨大的仇恨,也不敢冒险毒害皇帝宠爱的武昭仪。 当然也不排除其他嫔妃们的威胁,当年杨贤妃就是这样的一个例子。 丁瑜洲只是觉得前者的可能性更大。 后宫形势再度陷入了扑朔迷离的状态,连丁瑜洲也看不清,犹如被重重迷雾所包围环绕,拿不准猜不透,不过如丁瑜洲所料,凶手的可能性就在嫔妃当中。 虽然情势错综复杂,但是每一个前朝大臣或者后宫里的人,他们都会分析一番,其实分析来分析去,最后的答案自在人心。 那个嫌疑人的名字可以说呼之欲出,只是在没有证据之前,人人都不想说出来罢了。 不错,这个凶手就是萧淑妃,因为她已经按耐不住开始行动了。 第二百四十一章 凶手逍遥在外 形势已然非常明朗,所有的人似乎都看出了这件投毒案件的嫌疑人是谁? 后宫嫔妃纷纷与萧淑妃断绝了往来,为了与她划清界限,但是众人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谁都不敢乱说。 毕竟这种事情随便乱说,是要掉脑袋的,所以人人自危,同时人人都清醒异常。 掖庭宫里的宫人们昼夜不停地审问所有涉事人员,包括御膳房的厨师、洗水果的宫女,清洗果盘的宫人,负责运输水果的太监等等所有接触水果的人,甚至包括宫外一系列人员也全都被逮捕了起来。 一干人等被关在掖庭宫严加审问。 掖庭宫北面这一片低矮的房子,本就是关押犯有罪过宫人的地方。 里面有让人闻风丧胆的十八般酷刑,三十六种刑具,这里可是一个让所有宫人都可怖的地方。 这种地方是人人都害怕的,一提到就汗毛直竖,可是就算如此地方,被关押在里面的宫人们却没有一个招认,全都叫苦喊冤,声称自己是无辜的。 ………… 事情发生之后的第三日,迟迟还没有得出结果,所有的酷刑都用过了,愣是一点线索也没有。 涉事人员全都被审问了一番,掖庭的官员发现,这些人等不是煮熟的鸭子嘴硬,似乎他们根本就没有参与这件投毒案。 武媚娘和李治深感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如今所有的宫人都查遍,竟然查不出任何蛛丝马迹,就算他们心里都有嫌疑犯的名单,但是没有证据指向嫌疑犯,也难以拿捏住他的把柄。 这可该怎么办?所有的人头上都画着一个大大的问号。 包括掖庭宫负责审问的王宽,更是愁眉不展,没有主意,没有办法,但是主子们却催得紧,必须得查个水落石出。 其实王宽他们哪里知道他们查案的方向不对。他们只是按图索骥、顺藤摸瓜,只是单条线的审问,而他不知道,横生枝节,旁生枝节才是案件的关键。 这一点,他们完全忽略了,所以才白白费了力气,始终没有水落石出。 体验完全套严峻酷刑后的一众宫人杂役受了皮肉之苦,有些甚至因此而落下了残疾,无法正常行走。 作为外臣的丁瑜洲,一直在关注着这件投毒案的动向,因为武媚娘与他之间的联络,他可以清楚和全面地了解整个事件的动态。 他觉得这个事情存有蹊跷,不可能所有宫人都被这个凶手买通,不可能所有的环节没有留下任何破绽,只能说明他们审查的方向和方法不对。 从投毒案的侧面也能说明作案人员手法高超精湛,做到了无人察觉,无人知晓的地步,由此暗暗佩服起整个投毒案的凶手头脑之灵活和思索之缜密。 不过当前整个案件的进展不清晰,迟迟找不到突破口,王宽和掖庭宫的官员审问宫人的方法就是让他们回忆和检举任何可能的人,过于简单,应该改进和创新,所以丁瑜洲通过武媚娘向王宽传达了他的想法和建议,同时王宽苦于没有结果,很快采取了丁瑜洲提出的软硬兼施和内外兼攻的策略,毕竟单纯靠酷刑,有时候不能得出结论,反而会屈打成招。 作为嫌疑犯的萧淑妃,因为没有确凿的证据,皇帝李治也没有对她采取任何限制措施,她依旧每日如常地生活在后宫区域,全然装出一副若无其事,丝毫与自己无关的样子。 不过她的心中多少有一些害怕和紧张,担心早晚有可能会被查出来。 她着实后悔和气恼,没有让武媚娘一招毙命,真是遗憾中的遗憾。 虽然如此,萧淑妃似乎并没有因之而感到过度恐慌,反而是心中又多了一种念头,一种更加狠毒和可怕的念头。 正所谓置之死地而后生,萧淑妃这个时候心里的想法已然到了疯狂的地步,她觉得大不了同归于尽,也一定要将武媚娘彻底铲除。 一场阴谋再度酝酿,萌芽生长,直至等待机会,再度出击。 事情进展到了如此微妙的地步,敌人在暗处,而武媚娘在明处,她觉得处处受制于人,处处陷于被动,这让她觉得很压抑很不舒服,于是在案件发生的第四日,武媚娘来到前朝召见丁瑜洲,商量对策。 武媚娘召见丁瑜洲的方式和上次一样,依旧是等丁瑜洲下了早朝之后在太极殿后等他,然后让宫女从太极殿的南侧向丁瑜洲传达消息,直至将他引到太极殿北侧。 两人在众目睽睽光天化日之下,大胆的见面,无非就是继续做样子给众人看,越是众目睽睽之下越不存在任何问题,但是他们两人却在密谋着应对投毒案的对策。 今日,武媚娘穿了一件玫瑰紫海棠纹长裙,头上依旧戴着那象征着身份和地位的累丝金凤钗。 丁瑜洲穿着一件深红色长袍官服,看起来精神抖擞。 今日的阳光甚好,甚至有些毒辣,但是太极殿高大的阴影可以为他们遮挡阳光的炙烤带来清凉。uu看书.uukanshu 因为在公共场合随时都有宫人从旁经过,所以他们俩之间少了寒暄,只是聊最实质的东西。 武媚娘上来就开门见山,这是她一贯的风格,对丁瑜洲说道: “瑜洲哥,当前形势微妙,后宫里有人要害本宫,本宫觉得那个人肯定是萧淑妃那个贱人,但是当前却没有任何证据指向她,这事真让我头疼,你对这件事如何看?” 丁瑜洲抬眸看武媚娘的脸上带着深深的忧虑。他知道当前的武媚娘正陷入进一种两难的境地,一面要改变朝廷大臣对于废后的看法,另一方面还要应对后宫中反对自己的势力。 两面夹击着实让她有些力不从心和焦头烂额,或许这也正是王皇后和萧淑妃她们的目的所在。 丁瑜洲也深知这整件事情的严重性,虽然他能够预测到未来的结果,但是像前面几件事一样,对于这具体的情节,他并不是完全了解,史书中没有任何记载,所以丁瑜洲对于这件事的看法,还是凭借着他自己的理解和分析。 丁瑜洲回答武媚娘道: “我们的心中都有一个人选,而这个人选就是这件投毒案的凶手,想来应该不错,就是她,但是证据没有发现,这就说明此人的手段之高明。我们之前一直从正面出击,却没有任何效果。所有办法都用了,我们却没有发现整件事的突破口,这说明我们所采取的措施和方法不对,我们必须另辟蹊径。” 第二百四十二章 太液新雨 武媚娘体会到丁瑜洲的想法,点了点头说道: “确实是这个意思,那么我们又该如何去做呢?现在本宫想破了脑袋,也实在是想不出什么法子了,所以才想着来求助你了,素来来办法多又能够预知未来,你预测一番如何?” 丁瑜洲听武媚娘谈吐之间对自己更是充满了神秘的佩服和赞叹,心中不由得洋洋自得起来,深感自己被一代女皇器重和相信的状态,竟是如此美妙,心里乐开了花,但是他的脸上却不露任何表情变化,依旧是严肃而又彬彬有礼的模样。 听到武媚娘如此器重自己,他越发觉得自己多年以来对于历史知识的钟爱,对历史专业的选择是多么一项重要而又正确的选择,这或许将对他的一生都会产生积极的影响。 从这个角度分析,应该说所有学习历史的人只有他才真正将自己的专业发挥到了极致,真正做到了工作与专业的有机结合。 丁瑜洲的脑袋里转过了许多念头,武媚娘并不知道他短短的时间内已经想这么多。 丁瑜洲神色严肃,继续刚才的话题,说道: “这个投毒案的凶手早有锁定人选,就是找不到证据,这是当前最大的问题,如果我们分析整个案件和投毒人的心理状态的话,那个人肯定是想将你陷入危险境地,全然对你起了杀心。我觉得此人发觉这次没有成功,必然还会冒险再进行下一步的操作,所以我们与其等待着这个人的下一步行动,倒不如制造机会让此人提前行动,这样一来,我们有所准备,对于你而言不会造成威胁,同时又能够揪出这个幕后凶手,让他的事情证据确凿,真相大白天下。不知娘娘可否愿意冒险尝试?” 武媚娘听丁瑜洲说得如此真切,极有刺激性,有逻辑而有条理,同时又直指要害,心里怎么能不愿意,忙点头答应道: “此计甚妙,本宫觉得可以,那具体的操作又该如何呢?” 这个计策其实已经在丁瑜洲的脑海之中已经酝酿了许久,他只是没有机会提出,如今武媚娘主动来找他解决问题,他便脱口而出。 因为是在公共场合,所以丁瑜洲叙述自己计策的时候是极为谨慎的,防止打草惊蛇,也防止被他人听了去,而影响整个计划的进度,所以丁瑜洲与武媚娘保持着合适的距离,确保着声音能够被武媚娘听到,但不被其他人听到。 一场反击战即将打响。太液池波涛汹涌,暗流涌动,整个后宫也是如此,一股股惊险的气旋在皇宫的上方来回涌动激荡。 ………… 这日,天气变幻莫测,阴晴多变,早晨时分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到了午后,雨势越来越大,开始变成磅礴大雨,可到傍晚时分大雨却突然停了。 天气转晴,一轮鲜红似火的夕阳照耀大地,落日的余晖将整个太极宫染上了一层金粉,映衬着黄色的琉璃瓦,愈加金光闪闪,甚是富贵大气。落日夕阳下的太液池更是波光粼粼,湖水反衬着夕阳的光芒,于万丈波澜之中烘托出明丽的初秋景色。 这时节气已是初秋时节,荷花已然开败,依旧有几株荷花还亭亭玉立在太液池的湖水中,更多的是莲蓬,或成熟或未成熟,全都蕴含着圆滚滚的莲子,散发着诱人的清香,在巨大的荷叶映衬下,倒也显得别有一番景致。 湖边有几棵巨大的桂花树,此时是桂子飘香的时候,隐隐散发出桂花的甜香味。 那熙熙攘攘的绿色叶子间隐藏着一团团又一簇簇的桂花,那是一种含蓄的美,是一种不会张扬的美。 桂花树下摆放着五颜六色的不同品种菊花,正打着饱满的花骨朵,那些靠近阳光充足地方的花骨朵,有些已经微微放开了或红或绿或黄的花瓣,正要含苞待放。 只待秋风一吹,阳光一照,各色菊花就竞相开放。 在如此优美的环境里,靠近太液池的藕香榭已打扫一新,摆上了茶水果品等物。 李治处理完了朝廷政事之后,在武媚娘的撺掇下,邀请了宫中所有的嫔妃,来到和水榭一起赏雨后太液池的美景。 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 虽然这里是皇宫大院,却也依旧有着诗歌中所描绘的意境。 被后宫阴云密布的气氛压抑得久了,后宫嫔妃们早就想出来散心了,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一种轻松愉快的笑容。 武媚娘和皇帝站在一起,萧淑妃也在皇帝的旁边,三个人之间有说有笑,甚是和睦和谐,让人根本看不出来萧淑妃和武媚娘之间的尴尬关系。 不过明眼人看得出,武媚娘与皇帝靠的更近些,武媚娘要比萧淑妃与皇帝的距离更近,可见皇帝最爱她了。 他们三人的身后则跟着一众嫔妃和宫人,uu看书 wwuukanshu环肥燕瘦,脂粉香扑鼻。 按照各自的位分形成一个庞大而又秩序井然的队伍,浩浩荡荡涌到藕香榭。 人群之中时不时夹杂着欢乐的笑声和轻松的说话声,众人欣赏着太液池优美的风光。 风光绮旎中,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欢乐的笑容和喜悦的高兴。 各宫嫔妃们因为难得见到皇帝,全都盛装打扮,穿着自己认为最漂亮的衣衫,带着自己认为最贵重的首饰,所有一切只为博得皇帝的欢心,哪怕博得皇帝对自己说一句话,或者皇帝瞅上自己一眼,心里就心满意足了,别的东西不奢求。 当然这些嫔妃的目光,偶尔也会看下武媚娘,对她投去羡慕的神情和嫉妒的眼光,她的到来占据了后宫所有人的宠爱,让这些不得宠的嫔妃们日日孤独,夜夜凄凉。 白头宫女在,闲话说玄宗,这是多少人不愿意的结局,可又是多少人无法逃离的最终悲剧。 在这欢声笑语的背后,又隐藏着多少人不尽的哀愁和幽怨,当然除了武媚娘之外,所有的后宫嫔妃此时都感觉到了这种被冷落的滋味。 萧淑妃虽然陪伴皇帝左右,但是她也被这种寒冷的滋味所日日惊扰着,夜深人静时没有了皇帝的陪伴,风光不在了,她也是同样的凄凉。 或许是因为心事在心,让她难以全身贯注地投入到这场游园会中,她的心里惴惴不安。 第二百四十三章 武媚娘的暗示 李治和武媚娘、萧淑妃等在众人的簇拥下浩浩荡荡漫步,向着香藕香榭走去。 萧淑妃的神情有些倦怠,神色恍惚,眼圈黑黑的,眼睛肿肿的,像是刚哭过的样子。 武媚娘见状,便主动和她搭话。她见萧淑妃举手投足有些不自在,眼神迷离,对着她说道: “淑妃姐姐为何有些脸色不好呢?是不是近来天气转凉,夜里睡得不踏实呀。” 武媚娘的话嘘寒问暖之余,声音里似乎还带着别的味道,让萧淑妃听来,心里不由得一惊。 萧淑妃面色不改,微微一笑,回答道: “昭仪妹妹多虑了,本宫好好的,只是刚才一直担心皇上,如今夜里寒凉,皇上应该多注意保暖才是。” 李治回应萧淑妃道: “爱妃有心了,朕会注意的,如今天气转凉,你也应当注意些才是。” 李治看着萧淑妃,对她深沉地望了一眼,目光里散发着昔日的情分和暖暖的爱意,这让萧淑妃甚是感动,好久好久,她都没有再次见到皇帝对她投来如此温暖的笑容。 萧淑妃心里感动,也对皇帝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犹如初秋时节里的暖阳,温馨而又自然。 不一会儿的功夫,众人来到藕香榭。 大家按照位分和次序依次坐好,藕香榭早已被收拾妥当,摆上了各色物品。 武媚娘和萧淑妃分别坐在李治左右,萧淑妃位分是仅次于皇后的人,武媚娘是九嫔之首,原本没有机会坐在皇帝身旁,只是因为她最受皇帝宠爱,得到皇帝的特许,所以越过了贵妃、德妃等人。 李治的后宫人员设置是按照隋朝以来所形成的定律,设有皇后、贵妃、淑妃、贤妃、德妃以及昭仪、婕妤等九嫔。现在各宫几乎都已经满员了,除了之前犯了错的杨贤飞被处死,所以只有贤妃位置空缺。 如此浩浩荡荡的后宫团,总共有数十位,一个个浓妆艳抹,穿红戴绿,犹如那桂花树下一排排含苞待放的菊花。 宫廷的宴会和聚会往往都有固定的程序,看似新鲜,其实完全是循规蹈矩的表演。 众人落座,先是欣赏了一番太液池的风光,只见远处是起伏不断的群山,近处是碧蓝如宝石的太液池,以及太液池中那略有凋谢的荷花,还有岸边的桂树、菊花等各色植物。 随后,歌舞表演开始。 这些歌舞是由宫廷乐坊排练的,有中原的舞蹈,也有西域的舞蹈,还有宫廷的雅乐。 不同种类风格的音乐舞蹈一一上演,但是对于久在深宫的嫔妃们而言,这些舞蹈早就已经看腻了。 因为皇帝在此,众人依旧摆出兴致勃勃的样子,看似关注点在歌舞,其实众人全都小心翼翼地审视着皇帝脸色的变化,以及那表情中所蕴含的喜怒哀乐。 李治则是兴致勃勃地看着面前新排的舞蹈,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似乎并不是欣赏舞蹈,而是欣赏跳舞的漂亮舞女。 武媚娘一直在李治的身旁,也看着舞蹈的表演,见那些舞女身着粉红色长袖舞衣,犹如一朵盛开的粉红花朵,婀娜多姿而又顾盼生姿。 一段舞蹈完毕,李治抚掌,称赞: “好!跳得好,重重有赏。” 随即,众人跟着一起鼓掌大叫好舞蹈,妙,好这样的词语。 这一场歌舞表演完,后面还有一场新的歌舞表演,却被李治给叫停了,李治看了看王宽,示意他一种信号。 李治没有说话,但是王宽很快就明白了李治的意思,走出藕香榭。 众人不解皇帝是什么意思?而武媚娘则全然淡定地看着皇帝和他贴身内监的这一系列行为,她是明白和知晓的,因为这一场聚会就是她撺掇皇帝举办的。 没有歌舞助兴,气氛一度陷入尴尬,众人都不敢多说话,这时武媚娘仪态端方地举起酒杯向皇帝敬酒。 “皇上,臣妾代表各位姐妹们,敬你一杯,愿大唐富庶安泰,皇上千秋万岁。” 武媚娘这句话说得甚是霸气。因为她这句话犹如皇后之语,率领众位嫔妃向皇帝敬酒,这本来是皇后的职责,却不料武媚娘如今越俎代庖,代替起皇后来,众人敢怒而不敢言,虽然有意见谁都不敢做出任何评价。 只有萧淑妃错愕,已经脸上挂着不自在的表情,原本要出言去驳斥武媚娘,可是见到她底下的一众嫔妃们全都随声附和道: “臣妾等恭祝皇上,愿大唐富庶安泰皇上千秋万岁。” 萧淑妃无奈,也只得随着众人一起说道,可是她心里却有十万个不愿意。 此刻,萧淑妃的心里其实是众人共有的心理,尤其那些反对武媚娘的嫔妃,都有这样的心理: 皇后还在宫里,她武媚娘真是大大的不敬,可是她仗着皇帝的宠爱,我们又能怎么样呢? 萧淑妃越想越生气,但是皇帝在旁,她不好发泄出来,只好白了武媚娘一眼。 而武媚娘坐在萧淑妃的对面,显然看到了萧淑妃的这种表情。 武媚娘迎接着她翻过去的白眼,uu看书 wwukanh 对她却露出得体的微笑,显得雍容华贵与端庄大气。 萧淑妃却一反常态,不再去看武媚娘,而是低下头去审视自己案上的食品菜蔬。 武媚娘得意一笑,因为她感觉到萧淑妃已经气势衰竭,似乎对自己的目光不敢去看,明显有点在刻意回避自己。愈发隐约猜到她做贼心虚,心神不宁,这正是她所期盼的效果。 武媚娘觉得还应该再给她加把火候,以便更好实现自己与丁瑜洲所制定的计划。 武媚娘端起酒杯,却直直的看向萧淑妃,对着她说道: “淑妃姐姐,嫔妾敬您一杯,您贵德贤淑,听说你炒的一手好菜。昔日皇上就特别喜欢您亲自下厨做的各种菜品,堪称后宫众人的表率,如今天气转凉,闲来无事,嫔妾还想着到你宫里坐坐,向您讨教如何制作菜肴的方法,专门讨教一下您在菜里是否会放一些别致的调味品呢?” 武媚娘特意针对这个话题穷追不舍,对萧淑妃抛去一个又一个的提醒和暗示。 看似闲谈,实则暗藏玄机。有些嫔妃甚至联想到武媚娘中毒一事,猜到了武媚娘的意思。 萧淑妃怎么可能听不出来武媚娘的话里有话,尤其听到最后那句是否放了什么别致的调味品,更是让她心惊胆战。 萧淑妃心里虽然担心害怕,但是脸上却不露任何惧色,对着武媚娘只是微笑,点点头,举起酒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第二百四十四章 猜宝 周围秋风瑟瑟,隐约带着秋日的凉气,同时夹杂着远处桂花树香,还有淡淡的荷香,以及菊花的清香。 藕香榭中的香炉里没有生香,充盈着非常自然的花香,让众人闻起来甚是舒畅。 来自于自然的各种香味,要比人工制作的熏香好上许多倍,这是自然的声音,也是自然的精华。 远处隐隐约约有太液池水波浪翻滚的哗哗声,那是水声也是自然的乐曲声。 与心无旁骛的人而言,此时此刻是绝妙的风景。 无论从视觉、嗅觉、听觉而言,都是一种难得的享受,而对于心事重重的人来说,这些都是扰乱他们思绪的噪音和杂音。 武媚娘原本还想继续为嫔妃们发挥一下她还未当上皇后的皇后职责,只是她刚要举杯却发现王宽已经带着一个小太监从外面走了进来。 武媚娘见状,随即将酒杯放下,转头去看李治,见李治已然发现王宽,脸上的表情平淡,平淡中藏着深沉。 武媚娘心里明白: 现在到了主角该上场的时候,自己可不能再抢了主角的风头。 只听得李治开口说道: “一切都准备妥当了吗?” 王宽回答道: “回皇上的话,一切准备妥当,东西也带来了。” 李治突然来了兴致。继续说道: “闲来无事,找点乐子玩玩,打开它,让诸位爱妃们都猜一猜这件宝贝。” 王宽点头答应退了下去,随后吩咐身后的小太监来到殿中,让他先站在水榭中间,又去安排其他太监进来。 众人听到李治的话,全都充满了好奇,众人发现王宽身后这个小太监手里正端着一个四四方方的锦盒。 那太监手中的锦盒有一尺高,似乎很重,需要太监很吃力地端着。 锦盒上面嵌着各色宝石,全都是名贵的宝石。众人嫔妃见这锦盒如此华贵,猜测里面的东西应该更加价值连城,十分罕见,全都瞪大了眼睛,想猜猜看皇帝口中的宝贝究竟是何物。 因为锦盒很大,一个太监根本无法打开他,王宽很快安排了另外两名太监负责打开锦盒。 那两名太监上前将锦盒盖打开,只见里面散发出耀眼的红色光芒,在日光的照耀下似乎愈发闪闪发光,众人全都惊呼。 有几个年纪小的嫔妃,哪里见过如此宝物,更是赞叹不绝,站了起来,以图一睹为快。 在小太监打开锦盒取出宝物的同时,还有两名小太监顺势抬了一张雕刻竹叶纹的桌子过来。 随后,抬宝物的太监们小心翼翼地从锦盒中把宝物放在桌子上。 众人全都向那张桌子看去,本想一睹宝物的容颜,却不料宝物上面竟然覆盖着一层红色的绸子,这才明白过来刚才李治的话。 那红色的丝绸像浸出血一般,透露着神秘的红色光芒。 李治指了指桌子上的这件神秘的宝物对着众人说道: “宫里的歌舞年年都有,可这宝物,几年才能遇一回,今日大家都有缘。有幸能够见识一番这宝物的绝妙之处。今日召集诸位爱妃前来,并不单单是观赏太液池的美景,也是要让各位爱妃们都看一看这天下至宝的魅力。能猜中的,重重有赏。” 李治笑意浓浓,话音刚落,就有人迫不及待地猜宝了。 其中一位年纪轻的嫔妃坐在很远的地方,听到李治说得如此玄妙,站了起来,理了理衣服,问道: “皇上,嫔妾在家里时也常见一些金银珠宝。无非就是那些手法技巧工整的才算得是宝物。要猜,实在不好猜,皇上,您的这件宝物是什么制作的?有什么妙用吗?” 又有一个年纪稍长一点的嫔妃,笑着看了看那个年纪小的嫔妃,知道她不懂得宫里的这些东西,更没有见过宫中的宝贝,对着李治说道: “皇上,这位妹妹来宫里的日子不长,哪里懂得这天底下能称得上是宝贝岂是口中所说的那些俗物,这件宝贝肯定是举世罕见,独一无二的天下至宝。可这是什么呢?” 随后又有几个嫔妃议论纷纷,讨论着这红绸子下究竟藏着什么样的宝物。 有人从宝物突出的形状来猜测,这或许可能是一件香炉,也有人猜测这或许是官员上朝的官帽。 一时之间,各种各样的答案五花八门,让整个水榭内气氛热烈。 李治听着,一直摇头,显然众人的猜测都不对。 ………… 李治和武媚娘对视了一眼,两人极有默契地对视一笑。 武媚娘的眼睛除了留意李治的变化,还同时留意着萧淑妃的表情,她的表情淡淡的,对此并不感兴趣,想来世家大族出身的她根本不稀罕什么宝贝。 武媚娘见状,特意问萧淑妃,说道: “淑妃姐姐,您在宫里时间陪伴圣驾时间也长,你猜这是什么东西呢?” 萧淑妃原本不上心于这些赏宝鉴宝的活动,这时候听到武媚娘的询问,才缓过神来,淡淡地说道: “本宫也猜不出这究竟是何物,单看它的外形,很难知道这是什么宝贝,所以真相未大白之前,本宫还是不要说些什么为好。免得扫了诸位妹妹的兴致。” 萧淑妃一向高傲,无论在什么事情上都不愿意输给别人,显示着她名门望族的出身。 武媚娘听完萧淑妃的话,u看书 ww.uukansu脸上堆着笑,叹息了一声: “淑妃姐姐这是谦虚了,您出身贵族,什么东西没见过呢?这件东西恐怕姐姐早就见识过了。不像嫔妾……” 萧淑妃望了武媚娘一眼,眸子里带着不屑,只是淡淡一笑,并未答话。 武媚娘也不以为然,只看着底下的嫔妃们,见她们都停止了说笑,眼睛全都直勾勾的看着皇帝。 武媚娘明白众人的意思,起身走了下去,来到宝物前。 武媚娘行了一礼,对皇帝说道: “皇上,看来姐妹们是猜不出来了,这究竟是什么宝物,何不让臣妾打开,让大家一同欣赏吧?” 李治一笑,对着武媚娘说道: “你呀你,整个后宫就你好动。你一定要小心些,千万别给朕打坏了。” “怎么会呢?皇上惯会取笑臣妾。” 武媚娘语言俏皮,脸上带着受尽恩宠的笑容,让众嫔妃羡慕又嫉妒。 她玉手芊芊,揭开了覆盖在宝物上的红绸子。 随着红绸子缓缓被揭开,宝物的真面目显现了。 这宝物仿佛会自己散发光芒,明亮耀眼。 众人终于见到了这件让人猜不透的宝物,发现这件宝物异常精美,光彩夺目,确实举世罕见。 这究竟是一件什么宝物? 以至于让观者的心情久久无法平静。 第二百四十五章 仙家法器聚宝盆 这是一件举世无双的宝物,绝不是不普通物品所能企及和媲美的。 只见这件宝物在夕阳的照耀下发出金光闪闪的光芒,一缕缕夕阳的柔光照耀在这件宝物上面,愈发夺目耀眼。 众人发现这宝物是用一整块上等的羊脂玉雕刻而成的玉盆,之所以看起来明亮而又灿烂是因为它的一圈被涂抹上了一层金光灿灿的黄金,想来是有着金镶玉的吉祥寓意。 玉盆的内壁还雕刻出了梅兰竹菊花中四君子的图案,外壁用各色珍贵宝石镶嵌成各色花纹,愈发衬托着玉盆富贵而华丽,绝非人间所能拥有的。 不光如此,玉盆中还盛放着一株硕大的珊瑚树,遍体透红,难得一见。珊瑚虽然常见,但是如此巨大的则很稀少。 众嫔妃都是出身世家大族,当然除了武媚娘之外,她们自小也是见过各种琳琅满目的宝物珍品,但是见了这件物品,全都惊讶得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连连赞叹,由此可见这件物品当属举世罕见的绝世珍品。 尤其年纪小的一些嫔妃更是连连称赞: “哇,当真是天下至宝,嫔妾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精致的宝贝。” 众人全都惊叹,在惊叹之中愈发对皇室的富贵表示了由衷的赞叹。 皇家富有天下,何种宝物没有呢? 这句话恐怕形容皇室一点也不足为怪。 萧淑妃看着这件被众人连连称赞的宝物,心中也甚是称奇,她兰陵萧氏百年家业,财富也可以说富可敌国,但是却从来没藏过如此精致华贵的物品。 单纯看那整块的羊脂玉就已经是绝世罕见,再加上盆里的那一株珊瑚树,更是稀奇中的稀奇。 武媚娘的脸上虽然也带着惊讶的神色,但是神色之外更多的是淡定和从容。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武媚娘微笑着询问李治: “皇上,这件宝物当真是绝世罕见,珍品的中珍品啊,臣妾想问一声,这件宝物的名称是什么呢?” 此时,李治正洋溢在众人的赞叹和褒扬之中,心里早已乐开了花,听武媚娘这么询问,回答道: “这件物品的名称叫聚宝盆,据说能够聚集天才财富,不仅有着富贵吉祥的寓意,而且能祝福大唐国运繁荣昌盛,国泰民安。” 众人听到这件宝物的名称叫聚宝盆,心中更是欣喜,原来传说中的聚宝盆长得如此模样,不由得心中惊讶和喜悦,连萧淑妃不由得也忍不住想多看它几眼。 武媚娘点了点头,对聚宝盆投去欣赏的目光: “皇上,这聚宝盆绝非人间凡品,无论从制作材料还是工艺上看,那都是普天之下四海内外都不会再有第二件的。不过臣妾斗胆问一句,这聚宝盆难道真得有聚集天下宝贝的效用吗?” 武媚娘的这句话代表了众嫔妃共同的好奇心理,因为大家都知道传说中的聚宝盆是神仙的法宝,可以汇聚天下贤才,汇聚天下珍宝,甚至能够源源不断地产生金钱,,所以众人好奇皇帝所拥有的这件聚宝盆不知是不是拥有着同样的功能和效果。 李治听完武媚娘的话,扭头看了武媚娘一眼,又扭头看了看底下坐着的众位嫔妃,发觉众人的眼神里都带着同样的问题,他知道这是大家关注的焦点,也是这件宝物的最吸引人的地方。 李治端起案上的一杯御酒,一饮而尽,然后又拿起了盘子里新摘的莲子,吃了一颗,说道: “哈哈,你的这个问题可把朕问到了,朕也不知道啊,这件宝物是终南山的一位道长送给朕的,据说能够保佑朕身体康健,护国安民,至于这能不能聚集天下至宝,朕觉得这是冥冥之中的事,再说仙家法器自应当由仙人使用,普通凡人岂能随随便便就能启动的。” 武媚娘听到李治这样的解释,隐隐感觉到自己刚才的问题有些冲动,忙自我谢罪道: “请皇上恕罪,臣妾有些唐突了。” 李治怎么可能会生武媚娘的气,听她这般说,忙一挥手,说道: “无妨无妨,你所想的其实也是朕所想的,只是这是仙家的法器,可不能随便使用,其实朕也不会使用这法器。哈哈” 李治说完,嘴角上扬,发出爽朗的笑声,显得心情很愉快。 武媚娘点点头,便不再说话,只是萧淑妃突然说了一句话,冷不丁地让众位嫔妃觉得有些惊讶。 因为她刚才一直沉默不语,甚至脸上的表情也有些漠然,对这些事情似乎并不关心。 她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惊呆了众人,也引起了李治的兴趣。 萧淑妃突然说道: “皇上,臣妾斗胆求个恩典,臣妾想摸一摸这件法器,让它赐予臣妾福气。可好?” 李治听到萧淑妃这般说,也突然来了兴致,连忙说道: “淑妃的这个建议好,诸位既然在这里有幸见识到了这件宝物,那说明诸位爱妃和这件仙家法器是有缘分的,虽然无法启动这仙家法器,倒不如从它身上沾一沾仙家的运气,也是好的嘛!” 武媚娘却在一旁发出了反对的声音,似乎她是有意要反对萧淑妃的提议。 武媚娘的理由很简单,是这样的: “皇上,臣妾觉得不妥,现在藕香榭里面人数众多,如果这个人去摸一摸,u看书 .uukansh 那个人再碰一碰,莫不会把这仙家法器给碰坏了,稍有差池任何人都担待不起呀。依臣妾看,还是好好地将它封入太庙之中供奉才是。” 李治摇了摇头,反对武媚娘的话,说道: “昭仪多虑了,即是仙家法器,肯定是坚固异常,是普通人不会轻易碰坏的,再者这位道长提起过,如果心意虔诚、光明磊落、从未做过坏事的人触碰这件法器,法器会赐福于他。而如果有人做过一些伤天害理的事情,比如杀人投毒,即使杀人未遂,这宝物也能检测出来,会发出示警的亮光,会让他得到应用的惩罚。 武媚娘听到李治如此的解释,脸上顿时也来了兴趣,问李治道: “皇上,这东西真得有这么神奇吗?恰好近来后宫的投毒案还没有破呢,倒不如让这宝物帮忙查验查验。” 李治一拍手,经过武媚娘这么一提醒,顿时来了兴致,兴致勃勃地说道: “对,对,可以让这宝物检查一下,看看这宝物灵不灵。” 李治对着众位嫔妃们问道: “诸位爱妃,觉得如何呢?” 众位嫔妃哪里敢有反对的道理,见皇帝和武昭仪全都兴致盎然。即使心中有所顾虑,也都不敢提出任何反对的意思和话语来。 萧淑妃在听到皇帝这句话的时候,心中咯噔一下,为自己刚才的话表示后悔,但是如今悔之晚矣,皇帝已经下达了这样的命令,厄运似乎要逃不掉了。 第二百四十六章 朕准奏 秋风从湖边吹来,隐隐的依然有了很深的凉意,加上又是傍晚时分,温度日渐降了下来,萧淑妃裹了裹身上的衣衫,今日她穿着一件桃红色的长裙,长裙上还撒着绿色的翠叶。衬托着她那妩媚的脸庞和优雅的身姿。 她的心情因为无法平静而显得有些紧张,尤其皇帝又再次提及了后宫投毒案,让她更是惴惴不安,原本她还想继续着进行谋杀武媚娘下一步的计划。 可是她还没有准备充足。 此时萧淑妃的手突然微微颤抖起来,她不想让众人发现,于是偷偷将微微颤抖的双手藏到了宽宽的袖子当中,隐藏起来,也隐藏住了自己内心的紧张和不安。 就在这个时候,武媚娘又突然开口说话了,对李治说道: “皇上,在座的都是诸位姐妹,都是有名有份的后宫嫔妃,怎么能用这宝贝来检验自家姐妹呢,这样多伤姐妹之间的感呢,臣妾觉得恐怕这样做有些不妥吧。” 李治看着武媚娘,随手拿起了一颗葡萄,放到嘴中嚼了嚼,然后咽了下去,才说道: “爱妃说的也不无道理,毕竟你们各自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姐妹,都是朕的爱妃,只是当前这后宫投毒案迟迟抓不到凶手着实让朕心忧……” 李治说了一半,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看一下案上的一盘水果,脸上的表情显得紧张和无奈,又继续说道: “真是让朕头疼,朕每次看到水果,第一反应就会怀疑里面有没有毒,甚至都不敢吃,就连睡觉都睡不安稳,生怕有那凶手来寻找朕的麻烦,所以为了后宫的安定和祥和,朕不得不这么做,也请诸位爱妃不要怪罪于朕,当然,朕和你们一样,也会去摸一摸聚宝盆的。” 众位嫔妃们听到皇帝要以身示范、以身作则,哪里还有不同意和抱怨的道理,全都异口同声的赞颂: “皇上圣明,皇上贵为天子,不必和臣妾们一样。” 武媚娘坐在皇帝旁边,也忙站起身来,对李治劝解道: “皇上,您是天子,福大命大,您是大唐至尊至贵的人,您不必和臣妾们一样,大家伙儿都理解您。” 李治见众人如此真诚地反对自己的提议,也知道众人是担心万一作为皇帝的他触碰了这件宝贝,一旦宝贝发亮,岂不会让皇帝很尴尬,所以不让皇帝触碰是最好的选择。 李治对于众人的意思,心里也是明白的,他故作姿态,意味深长地看了看武媚娘,眼神当中与武媚娘保持着一种潜移默化中不可见的默契。 武媚娘和李治的这种默契显然是提前商量好的,当然这是众人所不知道的,包括萧淑妃,萧淑妃一直都没有发现皇帝和武昭仪之间的这种约定。 此时此刻,众人的兴致全都在这聚宝盆上,更在这玄而又玄的神奇功能上。 与此同时,大家心中都渐渐升起来一丝害怕和恐慌,因为这聚宝盆的功能让她们觉得有些心惊胆战,后宫里的人难免会做些争风吃醋的勾当,背地里痛骂看不惯的人,这种事情是常事,如果这聚宝盆也能检测出来,岂不也是会场面很尴尬? 藕香榭陷入一场寂静。 今日的武媚娘似乎很是通情达理,她似乎看出了众人心里的顾虑,微笑着,扫视一圈众人,然后对皇帝说道: “皇上,臣妾心中有点顾虑,后宫姐妹之间相处得久了,难免彼此会有点小矛盾,闹点小不愉快,争风吃醋,打打闹闹,这是常有的事,这聚宝盆不会也检查出来吧?” 武媚娘的话一出,深受众位嫔妃的信赖,因为她说出了大家共同的心声。 众人继续保持着沉默,期待着李治的回答。 李治听到武媚娘的话,随后“哈哈”大笑,回答道: “哈哈,你们过度估计了这宝贝的能力啊,这东西只会检查出人间善恶,你们那点小事,这东西根本不屑一顾。再者,它到底是不是够灵验,也未可知。所以大家不必当真,就当这是宴会的一个小游戏吧。” 武媚娘一边听着李治的话,一边小心仔细地留意着众人的表情,见众人都长长舒了一口气,只有萧淑妃的表情没有发生任何的变化。 武媚娘眼珠一转,计上心来,继续说道: “既然是如此,那正如皇上所言,可以好好利用这个宝贝查查那个毒害臣妾的凶手到底在哪个宫里,查验一下那凶手到底是谁,看看到底是何人会有那么阴狠毒辣的心思?” 众人一听武媚娘的提议,全都倒吸一口凉气,震惊之余也愈发来了兴趣,甚至比刚才所有歌舞表演都更能够吸引众人的眼球。 因为牵扯到真实的案子,意味着将有一场重头戏要上演。 众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在武媚娘和李治的身上,uu看书 .uuashu 一会看向武媚娘,一会看向李治,因为她们想从这二人的身上看到一种信号,或者是一种变化。 李治点点头,看了一下聚宝盆,又望一望众人的眼睛,再缓缓地说道: “这个提议不错,那就借着这个宝贝一用,检查一下整个后宫,所有人都要查验,上至嫔妃,下至宫女太监,一个都不能露,全都查查,希望这宝贝能帮助朕查出凶手,缓解当前后宫里压抑的气氛。” 近来,后宫的气氛的确是压抑许久,沉闷得如雷雨之前的黎明和深夜,让人似乎难以呼吸,有一种窒息的难受。 武媚娘作为提议人,肯定需要做出一种姿态,响应皇帝的号召道: “皇上圣明,正所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如今有这么一个宝贝,倒不如发挥它的效用,掖庭宫已经审问了多人,也让许多人受了苦楚,可是终究没有结果,这件事犹如一个阴霾,盘踞在后宫上空,久久不散,让众位姐妹心惊胆寒。臣妾不想再看着更多无辜的人因此而受到牵连,只寄希望于这件宝贝,让它来检测一番,看看究竟是谁有那么坏的心肠。” 李治连连点头,他深感武媚娘所言甚是,回忆起整个事件的脉络,深感此事确实牵连了太多的人,而这些人也受到了不尽的苦楚,有大部分人是被冤枉的。 李治怜悯那些无辜受冤的宫人,说道: “朕准了你的这个提议,就先从这藕香榭里的人开始吧!” 第二百四十七章 熄灭烛火 秋日里太阳落山早,这个时候夕阳早已落去,夜幕降临笼罩大地的是无边无际的黑暗。 外面已经黑的透透的了,与刚才微光淡淡的环境相比,现在已然黑暗无比,太液池的风光已然看不到了,消失在夜幕之中。 水榭之内早已被宫人们点上了蜡烛,宫灯发出温馨的光亮,亮如白昼,倒也不影响皇帝和嫔妃们这场聚会的气氛。 武媚娘听到李治同意了自己的提议,脸上笑靥如花,如若外面含苞欲放的菊花,甚是惊艳而美丽,仿佛还能透着隐约的香气。 武媚娘正要说话,吩咐王宽引导着众位嫔妃逐个上前查验,她突然又想起丁瑜洲特意交代的一句话,还没有公布于众。 想到这层,武媚娘连忙又向李治建议道: “皇上,臣妾还有一个不情之请,希望您能同意。” 李治询问道: “何事?但说无妨。” 武媚娘回答道: “臣妾觉得藕香榭里在座的都是自家的姐妹,也是有名有份的正儿八经的后宫主子们。如果让大家在众目癸癸之下上前查验,臣妾觉得有些对不住各位姐姐们,起码要顾及大家的颜面啊。” 李治听到武媚娘的提议,深感她这个提议合情合理,既能顾及后宫嫔妃们的面子问题,又能增加这小游戏的刺激性,试试这聚宝盆的效果,哪里还会有不同意的道理。 “好,既然你提出来了,朕和你理当回避,但是这太液池太过空旷,该如何顾及众人的颜面呢?” 武媚娘接过话,指了指面前一架瑞鹤衔灵芝造型烛台上正燃着的蜡烛,没有说话,只是浅笑盈盈。 李治笑了一下,明白过来: “现在外面这般漆黑,倒不如这样吧。按照武昭仪的意思,就熄灭了殿中的烛火,这样大家就没有顾虑了吧?” 武媚娘笑着,连连点头答应道: “皇上圣明,还是皇上有办法,这个法子好。” 众人一听,也深感欣慰,觉得此法甚好。嫔妃们在心底里愈发敬重武媚娘,她处处为众人着想,也确实有她的能耐。每件事时时处处也都做得合情合理,照顾众人的利益,还没有将事情做得那么决绝,渐渐地对武媚娘心生感激。 藕香榭内烛光摇曳,宫灯里面的光随着秋风而微微晃动,摇曳着众人内心不安定的灵魂,也诉说着这暗夜里的是非与险恶。 后宫如此,人心如此,世事更是如此。 烛火逐渐被宫人们熄灭,黑暗一点点侵蚀,众嫔妃舒了一口气。 夜来风凉,阵阵秋风阵阵寒。秋风夹杂着荷花的清香,桂花的甜香,还有菊花的清香,一起涌入殿中,摇曳起了昏暗的宫灯,也晃动了人心。 躁动不安的人心愈发躁动起来。 此时的气氛显得紧张中带着压抑,压抑中又带着一丝的轻松。 因为有些人根本就不屑于后宫的争斗,她们是抱着看戏看风景的心态,所以被武媚娘一提起要用聚宝盆进行查验手上是否沾有人命官司,她们都迫不及待地想证明自己的清白。 有一些人却先是紧张,后来又放松,因为她们曾经有过一些争风吃醋的事情,但那不涉及鲜血,只是女人之间的小斗小闹。 倒是萧淑妃,她的脸色变得很阴沉,借着黑夜的掩藏,萧淑妃的手抖得愈加厉害了,她有点惊慌失措了。 她不知道她应该做如何打算,反正她意识到已经到了无法逃避的地步了。 不过她还是强装镇定,努力拉回自己正常的逻辑和思绪,分析着事情的具体因果和优势劣势。强自镇定的她发觉事情并没有到达不可收拾的地步,她依旧可以隐藏自己的行为。 ...... 宫人们将水榭之中的蜡烛全部熄灭,水榭之中原来亮如白昼彻底暗淡下来。 因为烛火突然变暗,众人的眼前顿时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带着诡异的恐惧和可怕。 那些年纪轻的嫔妃,听到远处太液池波涛汹涌的声音,还有着秋风呼啸而吹的声音,在殿中诡异而可怕的气氛影响下,不由得害怕起来,连忙紧紧攥住了身旁宫女的衣衫。就算她们本身没有什么问题,也会被周围的环境和气氛所影响心情和状态。 在殿中诡异的环境里夹杂着诡异的气息,甚至隐隐还有血腥的味道让人不寒而栗,而又坐立不安。 周围一片漆黑,隐藏着是是非非,隐藏着或善良或凶恶的内心,让所有的人都将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不自觉地暴露了出来。 众嫔妃努力地适应着殿中环境的变化,因为有黑暗的遮蔽,有黑暗的阻挡,所有人都认为对方看不见自己内心的真实。 唯一让众人有些心惊胆战的就是殿中的那件聚宝盆,能够辨识人心,但是众人又觉得身正不怕影子斜,自己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就算有争风吃醋的小事,u看书 ww.uukansh 这件仙家法器也没有心思去理会。 众嫔妃小声嘀咕着,纷纷意识到这些,心情早已没有了刚才的那般紧张和不安,因为适应了突如其来的黑暗,便都纷纷勇敢站了起来准备去触碰一下这仙家法器,也想去感受一下仙家法器的灵气。 李治听到殿中安静异常,知道众人都没有开始去触碰这仙家法器,便又出言鼓励道: “诸位爱妃尽管一试,那道长所说触碰仙家法器,不管灵不灵验,都能有延年益寿的功效,所以朕并不是有心去试验各位,而是对各位送去祝福,祈愿朕的后宫嫔妃们都能够延年益寿,身体康健。” 武媚娘揣测着众人的心思,首先回应皇帝: “皇上,待会结束了,臣妾也要摸一摸仙家的法器,保佑大唐,保佑皇上,也保佑咱们的两个孩子们。” 在黑暗中,她虽然看不清李治的神情仪态,但是从李治的气息中,她知道皇帝在努力帮助自己完成她想做的事情。 “是,嫔妾们遵命。” 众嫔妃听武媚娘这么一说,愈发躁动起来,众人心里想着,不管灵不灵验,反正沾一沾仙家法器的仙气,对自己也是大有裨益的,所以众人的心情激动万分,在紧张之余也多了一种冲动。 大唐皇室信奉道教,自认是老子的后代,所以对于仙家的东西是格外推崇的。 经过李治和武媚娘一唱一和的提醒和暗示,众嫔妃开始跃跃欲试起来。 第二百四十八章 摸摸聚宝盆 众嫔妃跃跃欲试,但是众嫔妃却没有一个上前去触碰聚宝盆的。 原来这是因为后宫极为讲究次序和位分,众嫔妃见萧淑妃迟迟没有动静,不知自己是该上前还是该后退,便全都一个个呆如木鸡地僵持在原地。 就算她们急切地想去沾一沾仙家法器的仙气,但是前面位份高的嫔妃还没有行动,她们自己也不敢擅自行动。 此时皇后被禁组,放眼整个后宫萧淑妃的位分最高,就连武媚娘也在萧淑妃的位分之后,所以萧淑妃迟迟不动,不迈开脚步,导致后续的嫔妃们也不敢上前。 此时的萧淑妃心情极其复杂,在黑暗里隐藏着内心的真实想法,同时也隐藏住了她脸上复杂多变的表情。 她举棋不定,一会儿是忌惮这仙家法器的灵力,害怕被这仙家法器所查验出来自己做的事情,一会儿又对这件事充满了许多异样的想法,她觉得这件事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似乎是武媚娘特地这样做的。 因为她发觉武媚娘和李治的言语之间隐约影射着投毒案件。 她这样想来想去,才耽误了时间。 这时李治察觉到了殿里依旧没有动静,摸黑询问道: “诸位爱妃为何不行动,别耽搁了时辰呀!这场小游戏为何还没开始。大家得赶快行动起来。” 众嫔妃答应道: “是!” 后面的几个年级大点的嫔妃开始催促萧淑妃道: “淑妃姐姐,您快些,别让皇上等着急了,你位分最高,您先开始。” 此时的萧淑妃正在深思熟虑之中,她反复掂量来掂量去,觉得这就是一个陷阱,更是武媚娘对自己设下的圈套,她绝不能陷入这个陷阱之中。 想到这一层,萧淑妃恰好又遭到底下嫔妃们的催促,让她来不及做更多的深思熟虑,她下定决心绝对不能上了武媚娘的当,于是她很不耐烦地说了句: “知道了,别催,催命鬼似的。” 萧淑妃摸着黑从座位上站起来,在宫女的搀扶下,借着微弱的月光走到聚宝盆前。 只见那聚宝盆上面镶嵌的宝石在黑夜中依然熠熠生辉,折射着月光的柔和光芒。 外面的月光投射下来,光亮很微弱,只能让她看到这聚宝盆的大概轮廓。 此时,萧淑妃的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她能够感觉聚宝盆上面那些冰凉的宝石,以及那根巨大的红色珊瑚。 她近距离地欣赏着这架聚宝盆,瞬间被这天下至宝所吸引,心中禁不住感叹道: 确实是件宝物,上面的宝石五彩斑斓,甚是名贵,那珊瑚树更是天下稀有,这御制的金盆更是雕工细琢,做工极为精湛。 在赞叹之余,她禁不住伸出手,就在手与聚宝盆刚要接触的刹那,她突然停住了。 因为她突然又想到刚才的决定: 不能上了武媚娘那个贱人给自己设下的陷阱,必须谨慎而又小心。 萧淑妃处于左右选择之中,她不知道是碰还是不碰,她一时猜不透武媚娘究竟为自己设了什么样的陷阱。 她思前想后,深感这是个关乎生与死的抉择。 想到这些,萧淑妃的手在聚宝盆的表面触碰了一下,然后对着皇帝说道: “皇上,臣妾接受宝物查验完毕,希望能沾一沾这聚宝盆的福气,也同样祝皇上万福金安,愿我大唐国泰民安。” 李治坐在黑暗之中正觉得无聊,突然听到萧淑妃对自己说来祝福,心里甚是满意,回答道: “愿朕和淑妃同福。” 武媚娘一直关注着殿里的情形,她隐约听到了萧淑妃触碰了聚宝盆,眉头却微微一皱,这似乎并不是她所期待的那种效果。 当然,她借着黑暗的隐藏,隐藏着自己的表情,没有说话,只是心里泛着嘀咕。 整件事情,包括这整个宴会的所有环节,都是丁瑜洲为武媚娘出谋划策做的设计。 武媚娘似懂非懂,存在很多迷惑的地方,一时之间对接下来的事情表示出莫名的担忧。 或许一切都在按着计划进行,也或许一切已经偏离了计划的轨道。 武媚娘心里着实安定不下来。 百无聊赖的李治更不知道武媚娘究竟是要做什么? 反正他只是配合着武媚娘在演戏。这个突然的聚会是武媚娘提议的,包括刚才的对话,也是武媚娘与自己提前商量好的,就是为了让众位嫔妃能够答应去摸一摸聚宝盆。 反正不管现在情形如何,众嫔妃心里各怀着心思。 黑暗降临,黑暗笼罩了所有的一切,包围了所有的一切。 黑暗越是深沉,那么黎明越是灿烂。 黑夜看不见艰辛的步伐,却能够照亮每一个人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好在今日,大雨之后,天气转晴,月朗星稀。随着月亮渐渐升起,那如练的光华从天而降。一束束白月光照亮了太液池,营造出如梦如幻的朦朦胧胧景色。 月亮虽然没有太阳那般清晰明亮,却也有着自己独特的光华。 月亮的光华洒在了藕香榭内每一个人的身上,让每一个人不安的心灵渐渐有了些许的归宿,起码不再有刚才黑暗侵袭般的恐慌。uu看书 ukanhuco 众嫔妃们按照次序逐个上前去触碰了聚宝盆,从萧淑妃一直到位分最后的那个嫔妃,所有人都上前触碰了一遍。 所有人尝试一遍之后,聚宝盆没有任何反应,没有发光。 触碰完之后的每一位嫔妃,发觉这聚宝盆没有亮,脸上全都挂着喜悦的笑容,因为她们相信这聚宝盆没有降罪于她们,而是赐福于她们。 王宽上前一步对李治禀报道: “皇上,所有娘娘都已经接受了聚宝盆的赐福。” 李治听完,随即吩咐道: “点灯。” 随着皇帝一声令下,众宫人纷纷将刚才熄灭的蜡烛全都重新点燃,一瞬间整个藕香榭再度亮如白昼,明亮的蜡烛驱散了刚才的黑暗,也带来了黎明的曙光。 烛火摇曳,照亮整个藕香榭,也照亮每一个人脸上那复杂的表情。 紧接着李治又发出了另外一道命令: “请诸位爱妃,将刚才触碰聚宝盆的那只手伸出来,让朕看看。” 众嫔妃不解其意,听到皇帝这句话,一脸疑惑地将刚才那只手伸了出来,借着烛火的灯光,这才发现手上已沾满了金光灿灿的金粉,甚是富贵喜庆。 在明亮的烛光下,犹如有一道道太阳的金光出现在眼前,看后让人禁不住喜悦而又高兴,想来这就是神仙赐福的标记。 众嫔妃脸上挂着笑,叽叽喳喳谈论起来。 第二百四十九章 李治念旧情 烛光在秋风中摇摇曳了几下,众人的手中金光闪闪,因为染上了一层金粉,犹 如佛像的金手一般。 一时之间,整个藕香榭中金光闪闪,明亮耀眼。 众人高高举着自己刚才触摸聚宝盆的那只手,似乎感觉手上沾有金粉是最大的 荣耀。 众嫔妃彼此互看对方,脸上带着幸福的笑容,大家每个人的手上都有金粉,觉 得这就是一种幸运,每位嫔妃都觉得这是沾染到了仙家法器的喜气和运气。 众嫔妃的脸上洋溢着笑声,传递着由内而外的喜悦。 只有萧淑妃一个人的脸上却挂着阴云密布的表情,显然她是一个特例。因为她 的两手空空,手上没有沾染任何的金粉。 藕香榭里充斥着一个特例,这人就是萧淑妃。 有眼尖的一个嫔妃看到了萧淑妃的手,不像大家一样有金粉,忙大呼小叫道: “淑妃姐姐,您的手上为何没有呢?嫔妾等人每个人的手上都有,唯独您为何 没有?难道你……” 这个嫔妃的话里充满了不可估量的味道,让萧淑妃的脸一阵红一阵白,脸色骤 然变得不自然。 萧淑妃的心底深处更是七上八下,愈发紧张起来,她猛的发现自己上当了,上 了李治和武媚娘的当。 原来这就是一场阴谋,这聚宝盆就是一个陷阱,就是武媚娘和李治为她挖好的 陷阱,可是她左思右想,没想到还是上当了,中计了,她自己把自己推向了这个陷阱。 随着那个嫔妃的提醒,众人都往萧淑妃的手上看去,萧淑妃猛烈地意识到众人 的目光,连忙将自己的手攥成一个拳头,不让众人去看。 但是说时迟那时快,众人还是看到了萧淑妃的手上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萧淑妃的异常举动根本逃不掉武媚娘的眼睛,更何况她早有准备,早就将目光 锁定在了萧淑妃的手上,自始至终一直关注着萧淑妃的反应。 时机已然成熟,凶手已经找到,于是武媚娘站起身来,理直气壮地对李治哭诉道: “皇上,凶手终于找到了,没想到竟然是她。” 武媚娘指着萧淑妃,那手指像一把利剑,直直传向萧淑妃的心脏,似乎能够一 招毙命。 武媚娘的表情很是复杂,微笑不是普通的微笑,而是带着刀枪箭雨的微笑,生 气不是普通的生气,而是质问和威胁的生气。愤怒不是普通的愤怒,而是要将她置 之死地的愤怒。 萧淑妃眼中的武媚娘是这样的,但是其他人看起来,武媚娘并不是这样的,或 许是萧淑妃太紧张了。 其他人眼中的武媚娘是一个十足的受害者,不住地哭泣,却又不知其中的原 委,但是众人知道这场戏的高潮来了,重头戏即将发生。 李治听到武媚娘的哭诉,抬手示意她坐下,口里说道: “武昭仪,你先坐下,凡事有朕给你做主。” 李治转头看向萧淑妃,表情严肃,那一张文质彬彬的脸庞,隐隐约约间带着怒 意,眼睛直盯着萧淑妃,向她投去询问和质疑的目光。 李治的语气冷冰冰地问道: “淑妃,你是宫中仅次于皇后的嫔妃,朕素来宠爱于你,你为何要做下这种伤 天害理的事情?你可承认那件投毒案是不是你做的?” 萧淑妃此时的心情极为混乱,但是有一点她是清醒的,她意识到自己绝不能承 认这件事情,她还要自保。 她望着昔日对她百般恩宠的皇帝,如今再次去审视这张俊朗文雅的面孔,却突 然发觉竟然是那样的陌生和遥不可及,他和她之间已然有了隔阂和距离,这种代沟 让她与他形同陌人。 萧淑妃是失望的,伤心的。 想起昔日风光无限,又想起如今沦为阶下囚,她心里难受,脸上难以掩饰心中 的不安,让它愈加想握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萧淑妃强作淡定地说道: “皇上,那不是臣妾做的,臣妾没有。你不能不相信臣妾,你还是太子的时 候,臣妾就跟着你,这么多年来一直侍候着你,从没有过差错,想当年您说要与臣 妾不相离不相负,您会护着臣妾周全。可如今您为何抛弃臣妾,您连相信臣妾都不 相信了呢?” 萧淑妃说完,细思往事,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她这是在打感情牌,这是在拿昔日与李治的情份说事,希望能够以此来感动李 治,让他想起昔日的情意连绵,放过自己一马。 李治听到萧淑妃提及往事,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昔日与萧淑妃郎情妾意的画面。 尤其刚才萧淑妃说的那句话,自己依稀记得,确实是他曾对她说过的,本以为 那是他们会守护一辈子的誓言,世事无常,不料如今竟然发展到了这种地步。 李治突然想起往事,深感自责,觉得终究是自己负了她。 李治看到萧淑妃梨花带雨的模样,心里已经宽软了下来。 他本就多情,他感情细腻温柔,放在现代社会那绝对是暖男一枚,但是在尔虞 我诈勾心斗角的后宫里,他的这种性格有可能会成为被利用的软肋。 武媚娘目光敏锐地察觉到了李治和萧淑妃之间,原本那种形同路人的关系和紧 张的气氛在慢慢转变,她深感这样的局面对她很是不利。 武媚娘心里大声的喊着: 决不能让他们破镜重圆,不能让皇帝对她有任何的怜悯。 意识到其中的利害,武媚娘及时地说了一句话,厉声呵斥萧淑妃道: “淑妃姐姐,uu看书 .uukanshu你可不能仗着过去的恩宠,就任意犯下这种杀人投毒的事情吧, 您这是恃宠而骄呀。大家要是都这样做,岂不是都乱了法度了吗?” 武媚娘就这样三言两语让藕香榭没的整个气氛又重新拉回到了她所认为正确的 轨道上,当然她也拿出了小女人的脾气,也哭哭啼啼起来,继续哭诉道: “皇上,臣妾险些丢了性命,你可要为臣妾做主呀。皇上,你要是不好好处理 这件事,整个后宫就乱了套了,人人都能够仗着你的喜欢胡作非为,说不定还会威 胁您的安全呀。” 武媚娘特意将这件事的影响扩大化,以致让李治从中得到害怕,只有这样才能 够彻底地让李治痛恨萧淑妃,彻底的斩断他们原来的情丝。 武媚娘的这一招果然奏效,李治终究是贪生怕死的人,从小在蜜罐中长大,从 小锦衣玉食,对于那种尔虞我诈刀枪剑影的阴险,他是惧怕的,所以一听到自己的 生命会有危险,李治又瞬间恢复到了一开始的样子。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二百五十章 指证萧淑妃 藕香榭内一片肃静,殿内的气氛又重新恢复了紧张和压抑。 众人不解其意,更不明白这究竟是何缘故。甚至有的人认为这是强词夺理,妄 加罪名。而有的人则坚定地认为其中有什么玄妙。 众人的意见和看法不一,所以私底下讨论的声音不绝于耳,众人只是窃窃私 语,并没有广而告之地表达自己的心思和想法,更没有人出来替萧淑妃求情。 毕竟这个时候,情势不够明朗,任何人都不愿牵扯其中,生怕因之而误了自己 的卿卿性命。 这是后宫里最顶级的斗争,是位份最高的皇后、萧淑妃与最受宠的武昭仪之间 的争斗。 这是一场你死我活的争斗,绝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小打小闹,所以众人全都擦眼 睛,拭目以待,期待着一睹整个事件的发展和变化。 李治的心思摇摆不定,有些不够坚定,因为他听到了萧淑妃叙说昔日的情分和 过去的往事种种。 李治的内心深处对于王皇后和萧淑妃仍然是心怀善意,他不愿意就此撕破脸, 彼此闹得很僵,毕竟曾经的情分在那里。 武媚娘深知李治的这种性格,也知道李治的心思,但是她不允许李治继续为他 这种柔软的心肠所左右。 武媚娘生怕李治再心慈手软,便急忙对着李治说道: “皇上,如今证据在手,事实清楚,淑妃恐怕难辞其咎啊,就算她贵为淑妃, 您也不能有任何偏袒。她就是意图杀害臣妾的凶手。怪不得掖庭宫审问了那么长时 间都没有审出凶手的下落,原来是萧淑妃,她肯定是买通了宫人们,让他们帮着包 庇她的罪过。” 李治听到武媚娘的语气当中带着微微的霸气,更多的是带着理直气壮,知道如 果不同意武媚娘的这种说法,肯定武媚娘又会说出更多的理由来支持她自己的观点。 虽然他知道武媚娘的为人,也知道她的逻辑清晰和思路明白,可是有一点他一 直搞不懂单凭其他人的手里都被涂有金粉,只有萧淑妃的手中没有金粉,就断定凶 手是萧淑妃。 李治点点头,眼神里带着懵懂和不解,神色恍惚间显得左右为难,一边是自己 心爱的武昭仪,另一边又是与自己有着深情的萧淑妃,他不知道应该怎么来断定这 件事。 李治只好捡眼前最不明白的地方询问武媚娘: “媚娘,朕有一事不明,还请昭仪为朕解疑答惑。” 武媚娘听李治这番言论,便早已猜测到了李治要问什么。 武媚娘对皇帝行了一礼,说道: “请皇上明示。” 李治指了指众人的手,又指了指萧淑妃的手,问道: “为何单凭她们手上是否有金粉就能断定是萧淑妃的过错呢?” 武媚娘见众人脸上有同样的表情,便知道李治的话也是众人的疑惑,其实也是 她刚一开始的疑惑,于是她按照丁瑜洲事先交代她的话解释道: “皇上,臣妾想出这个主意,完全是切合了做贼心虚的道理。如若一个人做了 亏心事,尤其伤天害理的事,他肯定就会整天疑神疑鬼,而如果一个人没有做什么 亏心事,他就不怕夜半鬼敲门,就会显得理直气壮。刚才臣妾向皇上问明后宫争风 吃醋的小事不会被这聚宝盆查验出来,只有涉及大是大非的人命官司,才会发光, 其实这是本宫让皇上故意这么说的,这聚宝盆只是堆金砌玉的简单器物,根本不具 备查验公平正义的功能。” 武媚娘此话一出,引得底下众嫔妃哗然一片,众嫔妃的脸上全都惊讶万分。原 来这是一种蓄谋已久的设计。 其中一个嫔妃询问道: “敢问昭仪妹妹,这又与淑妃姐姐有何牵连呢?” 这个嫔妃的问题也是李治想要询问的问题,更是众人所想要询问的问题。 众人望向武媚娘,等着她的回答,早已忘记了时间,也忘记了肚子里的饥饿, 此时众人都还没有用晚膳,有人刚才还饥肠辘辘,但是被这突然出现的重要话题和 谜团所深深吸引,早已忘记了饥饿。 武媚娘扶了扶鬓边一朵鲜红的牡丹花,牡丹花中心是黄色的花蕊,甚是惊艳, 瞥了萧淑妃一眼,才解释道: “为了让她能够毫无保留地展现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本宫也为了打消众位姐 妹的顾虑,本宫和皇上提前商量好了,告诉诸位姐妹争风吃醋都是小事,这聚宝盆 查验不出来。因为这是我们大家所共同面临的问题,只有打消大家的这份顾虑,就 可以让众位姐妹能够放心去触碰聚宝盆,而那个凶手因为做贼心虚,心里愧疚,不 敢去触碰,又借助黑暗的掩饰,她假装和众人一样都触碰了聚宝盆,而实际上她并 没有与聚宝盆接触。” 武媚娘顿了顿,瞪了萧淑妃一眼,继续说道: “任凭你千算万算,你完全没有猜测到这聚宝盆的四周都被涂上了金粉,只要 你碰触它,金粉就会被沾到手上,而如果你不碰触,就说明你是那个凶手。” 众人听到武媚娘这般解释,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众人全都明白过来萧淑妃这 是做贼心虚。 如果一个人光明磊落,到哪都是堂堂正正的。 其他嫔妃都能够光明磊落地去触碰聚宝盆,所以她们的手上都沾有金粉,而萧 淑妃就因为心虚不敢去触碰,所以她的手上空空如也。 这就是证据,这就是最好的诠释和说明。 李治也明白了武媚娘所说的道理,相信了萧淑妃的所作所为。uu看书 ww.uukanshucm 李治转头看向萧淑妃,原来那温柔的目光早已不是温柔的模样,而是变成犀利 的询问。 “萧淑妃,你还有什么话说?” 萧淑妃已经瘫坐在椅子上,她已经无力辨证清白,因为她就是这样做的。她心 里就如武媚娘为大家所解释的那样,她心虚了,她犹豫了,她暴露了自己,她已经 没有退路。 萧淑妃冷冷地笑了一声,那笑声当中带着失望,带着失落,更带着无尽的悲伤 和幽怨,对着皇帝说道: “皇上,臣妾无话可说,臣妾恨透了这个贱人,自从她到了宫里就抢占了臣妾 的风头,更抢夺了您对臣妾的宠爱,您已经好久没去臣妾那了,您不喜欢臣妾了, 臣妾不甘心啊,只有她死,臣妾才能再次得到您的爱。” 李治不再看萧淑妃,失望地说道: “一派胡言,你是疯了,因为嫉妒,难道就要丧尽天良,要人性命吗?” 李治直摇头。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二百五十一章 淑妃黯然离场 “皇上,就是这个贱人夺了本宫的宠爱,夺了本宫的一切,也夺了皇后娘娘的 一切,她的到来就是一个错误呀,皇上。皇上……” 周围鸦雀无声。 “就是一个错误,就是一个错误……” 萧淑妃不断重复着这一句话,其实她是看透了整个后宫的形势,她真的觉得武 媚娘的到来就是后宫的一场灾难,就是整个大唐后宫的一个错误。 当时的众人包括李治,不会想到日后的武媚娘会有那番惊天动地的作为,不料 果真应了萧淑妃的这段言论。 “你个贱人,你个贱人,我要杀了你,我恨不得立即杀了你。” 萧淑妃目露凶光,恶狠狠地看着武媚娘,对她充满了无穷无尽的恨意,更有那 无穷无尽的杀意。 萧淑妃见武媚娘任凭自己辱骂,不再破口大骂,同时她觉得似乎全身已然被抽 走了力气一般,只剩下扑通扑通的心跳,其他所有的一切都在慢慢消失而去。 他从没有想到她会以这种姿态与面貌与李治道别。 萧淑妃已然犹如一颗即将凋谢的花朵,花瓣已经掉落在地,只剩下枯萎的枝 干,更像被抽走了灵魂的行尸走肉,两眼无神地看着桌前的那些吃剩的水果。 想象着她也会如这些残羹冷炙一般被丢弃被抛弃,然后化作最卑贱的尘埃,被 人遗忘。 刚才说完了那么久的话,她已然是气喘吁吁。 她已经顾不得任何礼仪和礼法的束缚,更顾不得家族的荣耀和恩宠,她突然放 声大笑起来,笑声犀利而又尖锐,像夜枭那恐怖的声音,惊扰起周围树木上的寒鸦 全都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众人见她如此失常的状态,全都不知所措,全都哑然无语,因为众人从未见过 如此失魂落魄的萧淑妃,原来的她就是一只高傲的雄鹰,是一朵带刺的玫瑰,而现 在,她早已没有昔日的威武霸气,因为她即将走向末路。 李治是温柔的,也是心慈手软的,他见萧淑妃如此,心中不免失落和伤感,念 及昔日的情分,想起与萧淑妃在一起度过的那些美好的岁月,他不忍心对萧淑妃下 达处死的命令。 武媚娘见李治犹犹豫豫,知道他心里的活动,刚想开口为李治做最后决定而加 油助威的时候,却被李治一伸手制止住了,只听李治对着王宽喊道: “将萧淑妃带下去吧,让她在宫里好好反省。” 王宽答应着,安排了两个太监,走到萧淑妃旁边刚要将萧淑妃拉起来,却又听 到李治吩咐道: “不要为难她,依旧保留淑妃的位份和待遇,一样东西都不能缺,任何东西都 不能少,这必须保障好。要是少了一样,你们的脑袋就别要了!” 王宽立即答应了,心里揣着皇帝的意思,因为在皇帝身边久了,他也知道皇帝 的性格,更明白皇帝此时这句吩咐的意思,那就是要保住萧淑妃的性命,不能让武 媚娘从中作梗,暗中杀害了她。 萧淑妃听到了皇帝这最后的嘱咐,也明白皇帝心里的意思,那是顾念他们昔日 的情分,对着皇帝郑重其事地磕了个头,然后哭泣地说道: “皇上,是臣妾对不住您。臣妾会好好记住您对臣妾的好,臣妾会永远记住您 对臣妾说过的话,臣妾永远都是那个在书案旁边伺候您的丫头……” 萧淑妃就这样喊着,被两个太监硬拉,硬拽地走了出去。 很远很远,她的声音才消失,带着不甘也带着不舍,更带着对这后宫生活的凄 凄惨惨。 李治远远地望着被带出去的萧淑妃,直到很远很远,直到她的身影隐没在黑暗 之中,彻底看不见。 李治回过神来,扫视一圈底下鸦雀无声的众位嫔妃,也转头看了一下武媚娘, 见武媚娘神色异常淡定和从容。 他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后宫里出现了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已然让他彻底失 望,原有的小打小闹尚且能够容忍,而这种升级到你死我活的斗争,确实让他心寒。 李治叹了一口气,吩咐王宽道: “从今日萧淑妃的表现和言语来看,武媚娘被投毒案确实是萧淑妃所言无疑 了,不过凡事讲究证据,不能冤枉一个好人,也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坏人,还是将萧 淑妃宫里的人全都拉入掖庭宫一一审问,看看是不是与这件投毒案有关,同时将原 先逮捕的一干人等全都释放吧,该补偿的全都给予补偿,被酷刑折磨致死的予以平 反,好好慰藉他们的家人。” 王宽答应了,牢牢地记住了李治的交代和吩咐。 这时,武媚娘站起身来,对着李治深深一拜,歌颂道: “皇上圣明。您宽怀示下,仁慈治国,定会天下太平,百姓称颂。” 随后众位嫔妃也全都说道: “皇上圣明,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治听着如此歌功颂德的声音,没有一点高兴的样子,心里酸楚不已,想起萧 淑妃和王皇后被禁足,心中多少不忍,可是证据面前,他也没有办法,他不得不做 出这样的决定。 唯有如此,他才能服众,这是他必须做的事,也是他的责仼所在。 随着萧淑妃的黯然退场,预示着后宫里又一颗巨星的陨落,原先三足鼎立的局 势成了过去,现在只有武媚娘一枝独秀,独占后宫的春色。 自此,后宫其她嫔妃里再也没有武媚娘的对手。 藕香榭的这场聚会进展到这里,uu看书 .ukanshu.cm 已经没有了任何的看点,众人全都悻悻然,因 为结果已经呼之欲出,结果已然揭晓。 众人放松了刚才那种紧张的情绪,全都感觉饥肠辘辘,肚子早已饿得咕咕直响了。 李治也是如此,摸了摸肚子,不再像藕香榭的外面看去,因为他已经听不到萧 淑妃的声音,更听不到那源源不断的声音,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对着众人说道: “大家伙,都散了吧。” 武媚娘随着李治起身,然后一同离开了藕香榭,只留下那件涂有金粉的聚宝盆 还依旧静静地矗立在藕香榭中,无人再去关注它,因为它只是过去神一样的存在。 王宽后来才想起它,便安排宫人将它锁入了大内宝库之中,从此再也无人问津。 秋风一扫而过,落叶纷纷坠下,更增添了秋日的寂寥和凄冷。 秋日悲凉秋日伤心,可此情此景对于武媚娘而言,却不是如此,因为她将迎来 她一生中的第一个高光时刻。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二百五十二章 10多套房产 掖庭宫严加审讯,通过各种各样的方式,审问了萧淑妃宫里的人,最终发现这件投毒案就是萧淑妃所为。 原来这件事如丁瑜洲的推断,就是萧淑妃在背后主使的,暗中作梗指使自己的贴身宫女偷偷溜进武媚娘的寝宫,摸透了武媚娘喜欢吃冰镇水果的实情,专门在那盘水果中投了砒霜。 调查发现,这件震惊朝野的投毒案与御膳房及其他一干人等毫无关联。 皇帝一怒之下,下令处死萧淑妃宫中所有参与此事的人,并严令宫中不许再出现砒霜等类似的毒药,如若再出现即全部处死并株连九族。 皇帝的这道命令其实也隐藏了他内心的担忧,尤其对于生命安全的担忧。 萧淑妃被幽禁在宫中,周围的宫女太监全都换成了武媚娘派去的人,就好像一个囚徒一样,一行一动一言全都处于武媚娘的监控之下。 ……. 万籁俱寂,只欠东风了。 王皇后和萧淑妃全都被皇帝下令幽禁于自己的寝宫,不得外出。 如此,王皇后和萧淑妃被彻底剪除了外援,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援助,整个后宫完全任由武媚娘一人说了算,她们俩彻底变成了一个孤立无援的小女人。 皇帝李治对武媚娘更是惟命是从,全身全心已经完全转到了武媚娘的这边。 后宫众人对这个事情更看得清楚,不敢得罪任何与武媚娘有关的人和事,全都唯恐避之不及。 武媚娘终于解除了后宫的隐患,彻底的将他的竞争对手王皇后和萧淑妃打败。 攘外必先安内。 她将自己身边的对手彻底打败,然后可以腾出充足的力量聚精会神的一致对外。 这次王皇后和萧淑妃出手制造的投毒案让前朝为之动荡。 后宫里一丝一发都能引起前朝的一阵风暴,因为萧淑妃被禁足,兰陵萧氏按捺不住蠢蠢欲动的怒气,发挥他们世家大族的作用,利用他们在朝中的权力和地位以及影响力聚集起许多顾命大臣,包括好几位一品宰相,开始在朝廷中散播谣言,煽风点火,直指武媚娘的不是,还传言萧淑妃和王皇后是被武媚娘陷害和冤枉的。 武媚娘发觉自己的处境有些危险,还没有像自己想象的那样轻松,就连丁瑜洲也觉得武媚娘仿佛提早处理了萧淑妃,却处于有些被动的态势。 其实武媚娘之所以过早地处理了萧淑妃,是因为丁瑜洲误判了当前的形势,他们没有合理掌握当前朝廷内外的整体状况,同时因为史书对于萧淑妃的记载并不特别详细,有些只字未提,比如萧淑妃投毒一事完全没有记载,这也影响了丁瑜洲的判断。 所以因为这些综合因素,让丁瑜洲为武媚娘提前谋划了消除萧淑妃的计策而孰不知发展到现在,显得有些急切和过早了。 既然如此,丁瑜洲和武媚娘也只能勇敢面对,因为当时的情况也决定了丁瑜洲必须说出那样的办法来帮助武媚娘要解决问题。 不过这件事看起来虽然操之过急,但是对于李治的触动很大,让他愈发觉得朝廷中的势力依然不受他的控制,他必须培植自己的新生势力来巩固他的皇权。 冥冥之中,丁瑜洲的一言一行,包括他的一个念头和一个想法都在影响着整个大唐的发展态势以及历史的进步。 这让丁瑜洲觉得自己责任在肩,深知责任的重大,也深知自己稍有差池,可能就会将整个大唐带向万劫不复的深渊,所以他详细而又认真地回忆着记忆中史书关于这段历史的记载,让整个历史事件都能够符合历史的正常规律。 当然现在的大唐朝廷纷繁复杂,朝廷内发生了非常严重的派系分别,对于皇帝是否应该废除王皇后另立新后,这一个问题,朝廷形成了不同的派别,第一方面是以长孙无忌、褚遂良、韩瑗为首的老臣,这是一帮前朝留下来的顾命大臣,他们坚决地维护着王皇后为代表的士族的利益。第二方面是以许敬宗等人为首的这拨人,当然也包括丁瑜洲,完全拥护武媚娘的拥护派。第三方面是在这两者派别之外的中间派,他们对于两方的意见都不表态,因为他们觉得事态还不够明朗,双方的力量势均力敌,还没有哪一方形成压倒性的态势,只是准备择优而动。 按照丁瑜洲所掌握的史料记载,接下来还将有一位重要人物的出场,影响着朝廷分野局面的进一步发生变化。 丁瑜洲在静静地等待着这样的时机,等待着那个人物的出现。 变化在酝酿,量变在聚集,质变指日可待。 武媚娘在后宫,丁瑜洲在前朝,他们两人保持着互相的联络和密切的沟通。 丁瑜洲现在是朝廷中书省的中书舍人,他能够知晓整个朝廷发生的任何人事调动和国家大政方针的制定以及皇帝诏书的颁布,uu看书w.ukansu 这是核心的核心,是朝廷最中枢的地方。 丁瑜洲在等待着那个人,等待着那个能够将拥护派的力量继续壮大的人。 日复一日的等待,虽然有些无聊,但是丁瑜洲觉得参与其中也深感欣慰。 这日下了早朝,丁瑜洲想起许久未到瑜洲在长安店铺去巡检,虽然他对店铺的经营已经不大过问了,他全权交给阿元来负责,有刘大和黑二等人帮助阿元,丁瑜洲格外放心,也甚是满意。 只是这日闲来无事发觉自己每天坐享其成,有些过于颓废,便想着到西市和东市去巡视一番,他先到了东市分店,发现店铺生意红火,人来人往,客商络绎不绝,心中甚是满意。 他又从东市回到西市总店,发现总店的生意要比分店的生意更加红火,首饰香料是他的主打品牌,更是他除了中书舍人这个官职之外另一个代名词。 看着顾客络绎不绝,他洋洋自得,脸上洋溢着阳光般灿烂的笑容,心里简直乐开花,因为现在他已经拥有了十数套的房产,未来他还将拥有更多的财富。 因为他选对了人,把握住了整个朝廷发展的方向,更因为他跟对了历史发展的潮流。 财源滚滚只是他正确选择的附属品。 他意满志得,踏入总店的门槛,刚一抬头,就看到了一个人,顿觉有些惊讶。 因为他发现了除了他想要见的人,还出现了一个让他意想不到的人。 第二百五十三章 奇怪的感觉(在家无事,多看书哦) 丁瑜洲惊讶得发现,他看到的这个人竟是他许久未见的一个小熟人。 这个人正是长孙浩然,长孙无忌的庶子。 店里,客商源源不断,人群熙熙攘攘中,阿元正在一个角落的条案旁,仔仔细 细地提笔书写,长孙浩然则与阿元面对面在条案的对面仔细审视着阿元。 秋日的一缕阳光投射进来,进入那个不起眼的角落,恰好照在了这两个青年的 身上。 金色的阳光似乎给他们撒上了一层迷幻的色彩,照得他们身上熠熠生辉,犹如 两颗绝世的珍宝,站在那里坐在那里也能散发出无上荣耀。 仪表堂堂,风度翩翩,现在他们已经是十八九岁的青年,在日光的照耀下,仿 佛会自带聚光灯,散发着迷人的光芒,也吸引着众人的目光。 阿元今天身着一身淡蓝色长袍,腰间悬挂着丁瑜洲送给他的那件如意云纹玉 佩,玉佩上垂下黄色的流苏随着阿元写字的一举一动而晃动出明亮的色彩。 长孙浩然还是白色长袍,衣袂飘飘,如仙如幻,隐隐约约中带着仙气的样子。 阿元是一种顺从的帅气,五官端正,紧紧抿住的唇角间更是带着默默的优雅,而长 孙浩然则是一种桀骜不驯的帅气,带着一股不顺从不听从的唯我独尊的霸气。 二人的不同,是二人生活环境和成长条件的不同所导致的区别,这是先天的, 不是后天所能遮掩或者隐藏的。 他们二人全都长身玉立,一个雅帅,一个痞帅,各有各的美感。 两人都是高颜值,好身材,笔直的长腿,还有那匀称的身姿,或站或坐都是一 道亮丽的风景,引得店里的女性顾客们时不时向他们望去。 店铺里的伙计们见到丁瑜洲前来,要恭敬地与他打招呼,却被丁瑜洲制止住了。 丁瑜洲做出一个噤声的样子,因为他想看一看长孙浩然和阿元接下来还要做什么。 他心里一直疑问: 这两人为何走到了一起? 因为他记得他二人并不相识,也并不相熟,猜测可能是他在国子监期间,阿元 来往其中,与长孙浩然认识的,不管怎么样,他兴致陡增。 丁瑜洲摆摆手,示意店里的伙计们不必起身,照旧做着他们各自的工作。 他悄悄地从店门里走了进去,来到一个可以观察阿元和长孙浩然二人的合适位置。 这个位置既隐蔽又不妨碍顾客。 不过,丁瑜洲的到来也引起了店里许多女顾客的青睐,突然冒出来一个魅力十 足的大帅哥,她们早就不自觉地将目光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丁瑜洲发觉众女同胞投来的欣赏,对着她们一一微笑,用笑容表示自己不想被 打扰。 那些女顾客认得丁瑜洲,知道他现在是中书省的中书舍人,属于朝廷命官,她 们虽然对丁瑜洲心生爱慕,可是不敢再像之前那样对他拉拉扯扯,因为她们知道百 姓严禁随便拉扯朝廷命官,因为那样是触犯大唐律法的事情。 所以丁瑜洲对她们投去暗示的笑容,她们全都明白过来,虽然不忍心但也不敢 作出任何出格的行为举动,只能在心里默默仰慕丁瑜洲,用眼角余光去偷偷地一睹 丁瑜洲的英姿勃勃。 店里繁忙,周围的环境嘈杂,人影攒动,人来人往。 无数的人影在丁瑜洲眼前晃动,但是并不影响丁瑜洲去观察长孙浩然和阿元两 个人的一举一动。 丁瑜洲对于长孙浩然的记忆仍然停留在国子监时期,而对阿元甚是熟悉。 长孙浩然被授予了官职,这一点他是清楚的,后来因为他进入朝廷中央,对长 孙浩然、程青等人后来的事情就不甚了解了。 因为不能常常见面,所以了解的并不是太多,再加上丁瑜洲也不常到瑜洲在长 安的店铺,他常常去自己新购买和装修的房舍居住。 反正综合各种原因的结果,丁瑜洲对长孙浩然的出现表示莫大的惊讶和好奇。 就在这个时候,两个默默沉默的俊朗青年突然开口说话了。 首先说话的是长孙浩然。 长孙浩然抬手指了指阿元面前的一张纸,指着纸上写的字迹,非常有耐心的说道: “你这一笔画不应该这样写,应该是这样写。” 长孙浩然做着示范,继续说道: “你看如果你那样写的话,这个侧锋就不对,应该是用逆锋,你看这样写就好 看多了。” 阿元抬眸看了看长孙浩然,眼神与他相接,却很快回避了回去,低下头去看纸 上长孙浩然书写的那个字,微微一笑,赞叹道: “对,像你这样写的确好看多了,我刚才确实写的不好看。真是多谢长孙公子 的指教,有你指导,我的书法肯定会突飞猛进的。” 长孙浩然听到阿元这般说,脸上先是洋溢着得意的微笑,心里很高兴,但是突 然脸色一沉,说道: “哎呀,不是告诉过你了吗?我们之间不用称呼公子长公子短的,只称呼你和 我,不用那些敬语,要不然显得太生分了。这点我跟你说过好多次了,你怎么都记 不住呢?” 阿元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有些幼稚,说道: “哦,我知道了,毕竟你和我是有身份的差距的。以后我会尽量适应的。” 长孙浩然瞪了阿元一眼,说道: “你看又来了,又提什么身份差距,我和你之间没什么差别,都是一样的人。” 长孙浩然说完,伸出秀雅细嫩的双手摸了摸阿元的头,又拍了拍他的头,彼比 之间显得很亲昵。 兄弟情深,或许就是如此。 阿元笑了,听到长孙浩然如此说,脸上的表情放松了,带着年轻人特有的笑 容,灿烂而率真。 …… 在一旁审视着两个青年的举动,u看书 uukanshu 他看到两人关系如比亲密无间,心情先是高兴 喜悦,为阿元能够结识官宦公子而感到高兴,因为这是阿元未来发展的重要人脉。 可后来,丁瑜洲越看他俩的举动越觉得有些怪异,因为他隐约地从二人身上发 现了奇怪的感觉。 只是这种奇怪的感觉让丁瑜洲不敢相信,他觉得只是他的一种误判,他打死都 不会相信。 丁瑜洲这样想着,他不知道阿元已经注意到了他的存在,只听阿元对他喊道: “大哥,你来了,什么时候来的?” 阿元从书案旁站起,向丁瑜洲这边走来,脸上洋溢着浓浓的笑容,是那种发自 肺腑的高兴和喜悦。 丁瑜洲被阿元这么一叫,马上拉回自己的思绪,“哦”了一声,装作若无其事的 样子,对着阿元说道: “刚来,路过,见你们兄弟俩聊得正欢,就没打扰。你俩这是在探讨什么问题呢?”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二百五十四章 兄弟情太深 阿元迎着丁瑜洲走到书案旁,向他解释道: “长孙公子恰好今日来咱们店里买香料,看到我在练书法,所以长孙公子才指 点一番。” “哦” 丁瑜洲答了一声,却将目光看向长孙浩然。 只见长孙浩然在白衣的衬托下,皮肤愈加白皙,眼神里带着喜悦,和阿元一 样,因为许久未见丁瑜洲,他的心情是哪种许久未见再度重逢的高兴。 不过丁瑜洲隐约地发现长孙浩然的眼神里还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奇怪神色。 长孙浩然向丁瑜洲稳稳地行了一礼,说道: “先生好。” 他始终是那种彬彬有礼的儒雅君子模样,这样丁瑜洲看着很是舒心,不过因为 有礼节的存在,他觉得他与长孙浩然之间的距离却又显得那样的遥远,于是丁瑜洲 建议道: “你和我之间虽是师生,但是如今皇帝御赐彼此官职,咱们也算是同朝为官 了,以后不用再称我为先生,先生这个称呼显得我像个老学究,如若不嫌弃,可以 称呼我为大哥,和阿元一样,如何?” 长孙浩然一听,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嘴角微微上扬,露出大大的弧度,表示很 开心,说道: “如此,求之不得。” 长孙浩然说完,望了阿元一夜,眼神里带着喜悦和开心,随即又看向丁瑜洲叫道: “大哥,哦,不,我得和阿元有所区别,我喊你洲哥吧!嘿嘿!” 丁瑜洲听到长孙浩然叫的如此亲切,如此亲密无间,也甚是高兴,便应了一 声,彼此三个人全都哈哈大笑起来。 丁瑜洲伸出胳膊,一手搂着阿元,一手搂着长孙浩然,说道: “我们都是好兄弟。” 丁瑜洲本来想停止这场有些儿女情长的场面,但是他又突然想起刚才意识到的 那种奇怪感觉,便好心地提醒了一句: “你俩我不知是什么时候认识的,不过我看你们兄弟情深,我甚是高兴,只是 别光顾着兄弟精神,还要记得有我这个大哥呀。” 丁瑜洲不好意思直说,他发觉他二人关系有点过密,只是这样委婉地提醒几 句,他不知道阿元和长孙浩然是否能够听出其中的深意,反正他觉得这种事情有时 候明说会让彼此都很尴尬,倒不如就这样点到为止吧。 或许是我太敏感了,也不一定是我心中所感觉的那样。 丁瑜洲说完这句话,在心中不忘为他们辩解,怀疑是自己感觉出现了问题。 “是,我们不会有忘了的。” 长孙浩然和阿元异口同声答应着,两人脸上都带着喜悦的高兴,眼神里也没有 表现出任何异常的举动。 “请大哥放心。我们永远是你的弟弟。” 丁瑜洲看着长孙浩然那充满活力,充满热情的眼神,举止优雅气度不凡,猛然 想到了日后长孙家被满门抄斩的结局,心里冷不丁打了个寒战,他不知道长孙浩然 的结局会是怎么样,他担心会是个悲剧。 他来不及多想,也来不及去揣测未来的事情,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丁瑜洲想起未来的离别和伤痛,不免黯然神伤起来,表情显得有些阴沉,而恰 好被细心的阿元看到了。 阿元关心地问道: “大哥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我见你仿佛有心事。” 丁瑜洲回过神来,望了一眼阿元,又去看长孙无忌,他甚至看到阿元未来也会 因长孙浩然的悲惨结局而伤心难过,心里越发有些难以接受,转念又觉得这都是未 来将要发生的事情,或许会有转机。 丁瑜洲硬生生挤出一个微笑,听阿元如此关心,便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笑呵呵道: “没事。就是最近朝廷大事太多,太累了。最近朝臣们上表上疏得太多,皇上 自然颁下诏令就多了,我们这些中书舍人三班倒都忙不过来,近日才忙中偷闲过来 看看你们。” 阿元点点头,对丁瑜洲投去关心和爱护的目光,便不再说话。 长孙浩然在一旁,刚开始只是听着他们兄弟俩的说话,没有插言,这时听到丁 瑜洲谈起朝廷大事,问道: “先生,不,洲哥,你说最近朝政事务繁忙,可是据我所知最近国泰民安,各 州府也并没有发生什么灾害,为何朝政繁忙呢?” 长孙浩然不解丁瑜洲刚才的话,因为他知道丁瑜洲不是那种夸夸其谈、哗众取 宠的人。 他知道丁瑜洲的话是实话,他说朝政繁忙自然不是故意说来在别人面前来显示 自己繁忙的,便肯定是分身乏术的那种忙碌。 丁瑜洲知道长孙浩然虽然年纪不大,但是他的情商却要比他的年龄成熟十几 岁,他的心胸也要比他的年龄更加开阔丰富,发现长孙浩然,听出了自己话里的弦 外之音,心想长孙浩然也不是外人,便对他说道: “你们都是我的好兄弟,对你们说来也无妨,其实这件事朝廷内外,人尽皆 知,想来令尊也是知晓的。” 还没等丁瑜洲继续说下去,没想到长孙浩然就脱口而出。 不过长孙浩然在说这句话之前还是警醒地看了看周围的顾客,发现无异常才对 丁瑜洲说起: “洲哥,是不是关于废王立武的事情?” 丁瑜洲对长孙浩然竖起了大拇指,赞叹道: “果真是头脑灵活,一点即通。” 长孙浩然笑了笑,那笑容里是帅气的年华,似乎藏着漫天的星河,谦虚地说道: “我也只是听父亲说起过。” 长孙浩然意犹未尽,但是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其实丁瑜洲看透了他的心思。 长孙浩然知道丁瑜洲和长孙无忌在朝廷中是不同派别的对手,长孙无忌支持王 皇后,uu看书 .ukansh 而丁瑜洲支持武媚娘,他们俩是敌人,而长孙浩然作为长孙无忌的儿子,又 是丁瑜洲的兄弟,所以他处于两难之间作出任何表态都无法顾及另一方,所以他没 有继续说下去。 丁瑜洲深知长孙浩然的这份心思,也觉得暂时不要将气氛搞得太紧张,没有对 他继续说起这个话题。 阿元虽然不知道他们两人之间这种复杂的感觉和关系,但是阿元一直是一个安 静的美男子,所以对于他们的这番言论,他只是默默的听着,并没有发表任何的意见。 三人都不再说话,只听到店里其他顾客嘈杂的讨价还价声。 丁瑜洲发觉气氛有些尴尬,便起身对着他二人说: “今日有些嘴馋了,让大哥我今日亲自下厨给你们做样好东西吃,如何?” 长孙浩然和阿元均是一惊,对丁瑜洲投去惊讶的目光,不相信地问道:“当真?” 丁瑜洲潇洒帅气地一起身,说道: “必须必呀。”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二百五十五章 大碗宽面(嘿嘿,蹭蹭凡凡的热度) 瑜洲在长安店铺的后院里收拾得整洁而井井有条。 院子很大,有专门的厨房,厨房里供应伙计们的一日两餐外加点心,这里不光 提供饭食,而且饭食的质量很好,荤素搭配,营养合理,深合伙计们的胃口。 这也是让伙计们引以为傲的事情,因为这种具有供应伙食的东家在长安的东市 和西市,唯有这一家,其他的店铺根本不管伙计的餐饮饭食,可以说这是丁瑜洲给 雇佣的伙计们的一项额外的福利。 此刻后厨内,烟熏火燎,一个伙计在负责烧柴火,还有一个伙计在负责打水, 准备食材。 一派生机盎然的景象,忙忙碌碌间有一个帅气潇洒的身影掺杂在其中,显得有 些格格不入。 不错,这个人正是丁瑜洲。 这个时候,丁瑜洲在后厨忙活着,手里拿着一个铜制大勺和擀面杖,腰间系着 白色围裙,白皙的脸上有点点面粉,样子有些滑稽,一头乌发用青巾遮住,担心被 油烟沾染到,而有了油烟的味道。 他的面前摆放着各种食材,与其说各种食材,倒不如说就那么简单的几种。 因为大唐这个时期的蔬菜并不多,像我们今天常吃的白菜、萝卜、土豆、西红 柿、黄瓜、芸豆等等,这些蔬菜大唐还都没有。大唐百姓们吃的蔬菜就那么非常简 单的少数几种,比如秋葵、菰、薤,其中这个秋葵还不是现在所说的营养丰富的秋 葵,而是现在已经不再常吃的冬苋菜,菰就茭白,那薤更是很少有人吃了。 因为丁瑜洲所处的时代还是初唐时期,到了后来随着经济的发展,胡人的食物 才渐渐传入大唐,才有了菠菜、苜蓿、云台、胡瓜、胡豆、胡蒜等。 因为物质的匮乏,也因为菜蔬的品种很少,所以大唐百姓们的生活饮食相对比 较单一,更确切得说他们餐饮主要是主食,而主食也主要是以面食为主。 民以食为天,只有把主食吃好了,那么这一顿饭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这个时代,对于那些不吃主食,只吃什么营养餐、蛋白粉、鸡胸肉、鸭胸肉的 健身人士而言,大唐不适合他们的生存。 嘻嘻…… 丁瑜洲所处的大唐这个时代,东市、西市卖的小吃摊点主要都是又大又香又脆 又圆的饼,以及各类面条,当然面条在大唐还不叫面条,叫汤饼。 幸好丁瑜洲不是美食爱好者,对于自己所吃的东西也没有太多的挑剔,只要有 东西可以填饱肚子,他都能够忍受,幸好如此,要不然丁瑜洲恐怕真的没办法生存 下去了。 今日丁瑜洲不知哪根男神经搭错了,心血来潮,他说要给长孙浩然和阿元准备 一道菜,准确而言,是要准备一份主食,还是他自己亲自下厨做的东西。 阿元正兴致勃勃地充满了好奇眼神地看着丁瑜洲,因为在阿元的心目中,他这 个大哥从来没有做过饭,都是他在做饭。 长孙浩然则带着一脸的微笑,眼睛弯弯的像月牙,也是全神贯注地注视着丁瑜 洲的一举一动,见他一会和面,一会煮水,随后吩咐刘大添柴火,最后又下面。 在一旁帮忙的伙计们,也更是充满了好奇,瞪大双眼看着自己的老板,不知他 是在做什么。 此时刘大和黑二在帮忙打下手,一会让准备茶叶,一会又让添些柴火,也是忙 得不亦乐乎。 …… 所有人都不知道丁瑜洲到底在卖什么关子,也不知他要做什么样的食物,反正 充满了兴趣,也充满了好奇。如此其乐融融的画面,充满了生机,也充满了喜悦, 是一副难得的幸福图景。 丁瑜洲继续在厨房忙活着,一会在案板前忙活,一会又去灶台边忙活,忙活的 同时嘴里还不断地哼着一种在旁人听来甚是奇怪却又异常好听的歌曲: “碗大宽无影,面长消失,像儿时的回忆……有时生活特别累,别馋大碗宽面, 别流泪……我这一生漂泊四海,看惯了今朝。” 不错,你没有听错,也没有看错,这是丁瑜洲在唱吴亦凡的那首《大碗宽面》, 这是丁瑜洲穿越来之后第一次在众人面前哼起现代明星的歌曲,虽然他曾经在阿元 面前唱过。 阿元和长孙浩然一干人等听着来自二十一世纪著名歌手吴亦凡的歌曲,那奇怪 的调调,那不押韵的歌词,让生活在大唐的他们听来,觉得怪怪的,但他们又隐隐 觉得这种曲调别有一番滋味,不同于他们常听的那些歌曲,却也听来很好听。 长孙浩然略懂音律,听到丁瑜洲唱出这种曲调,没想到世间还有如此奇怪的歌 词,他忍不住内心的好奇,问丁瑜洲道: “洲哥,你这唱的是什么调?我为什么从来没有听过?还有这词是谁作的?怎 么一点韵脚押韵都不押。” 丁瑜洲听到长孙浩然的问题,回过头来对着他滑稽一笑,开玩笑地说道: “你们都不知道,只有我认识他,他叫吴亦凡,长得很漂亮,很高,是一个很 厉害的……” 丁瑜洲突然停住了,因为他本想说是一个很厉害的歌手,可是他觉得长孙浩然 他们听不懂歌手这个词汇,可一时之间又找不到具体的让古人能够听得懂的词汇来 形容,便只好这样说道: “他是一个很厉害的人,能够谱曲还会作词,是我很喜欢的一个人。” 长孙浩然似懂非懂,u看书 uukanu.co只是礼节性地点了点头,他的心里想: 这个人肯定不出名,我从来没听过这样的词曲。 阿元只是在一旁偷笑,其实他之前听过类似的这样的曲调和曲词,只是今天这 一首与之前听的不太一样。 他知道丁瑜洲往往会语出惊人,说出一些或唱出一些他们从来没有听过的词 汇,他已经见怪不怪了。 …… 不一会儿的功夫,丁瑜洲拍了拍手上的面粉,解下围裙,然后洗掉手上的面 粉,随即转身对阿元和长孙浩然说道: “好了,大功告成,静待出锅。 ” 长孙浩然和阿元听后,全都目瞪口呆,因为他们刚才只是发现自己的大哥拿了 茶叶,拿了面粉,还拿了冰块,他们隐约猜到自己大哥可能会做汤饼,但是他们并 不明白为什么要用茶叶和冰块。 刘大、黑二以及其他伙计们也全都一脸茫然,完全不懂他们的老板究竟在做了 什么?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二百五十六章 滋溜吃面(吃瓜群众不吃面) 阿元一直安静,一直沉默,只是眼睛里充满着光地的看着丁瑜洲,仿佛丁瑜洲 就是他的神,就是他心中最大的英雄,所以阿元对于丁瑜洲的一切都是抱着赞许的 欣赏的目光去看。 阿元不只是好奇,更多的是充满了期待,而长孙浩然则不然,他觉得丁瑜洲是 一个怪怪的先生,脑子里有奇怪的想法,行动上更有奇怪的做法。 他觉得丁瑜洲肯定会给他眼前一个惊喜,当然他也害怕可能会是一个惊吓,让 他心里有股害怕的惊喜。 长孙浩然没有阿元那么多的顾虑,上前一步来到丁瑜洲的旁边,向锅里看去, 只见热气腾腾的大锅中,有无数条细丝状的面食正在飘荡,那细丝呈现绿色,像一 条条柳枝一般,飘荡在滚烫的沸水中,随着水波的飘荡而不断摇曳,透露出浓浓的 春天气息。 长孙浩然从未见过这种食物,鼻子里嗅着浓浓的茶香味,好奇地问道: “大哥,你做得这是什么呀?应该很好吃吧,闻起来挺香的。” 丁瑜洲笑了笑,一脸的神秘: “先不告诉你,等会儿就知道了。” 最后又经过一番繁琐的工艺,使用冰块进行冰镇,然后再将羊肉末等调味品洒 到上面,最后盛入碗中中,满满当当的盛了六碗,全都散发着迷人的香味,让在旁 的人全都馋涎欲滴。 丁瑜洲放下盛饭的勺子,然后一拍手,轻松地说道: “大功告成。敬请品尝。” 阿元对丁瑜洲赞不绝口地说道: “大哥,没想到你还会这般手艺,当真没有你不会的东西呀。” 刘大和黑二也在一旁眼睛直盯着那些好看的柳条,知道丁瑜洲做的这些里面, 也包括他们的,只直勾勾地看着。黑尔咽了口唾沫,问道: “大哥,您做的这个叫什么名?我们吃了,也好知道吃的是什么呀。这看起来 像汤饼,但又不完全是。做法不一样,您的做法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呀。” 丁瑜洲装模作样像一名经验丰富的厨师为他的徒弟们讲解做法一样,说道: “我做的真是茶叶冷淘,目前应该全大唐就我一个人会做,其他人都不会,不过以 后全大唐的人都应该会做了。” 这种面的做法,丁瑜洲上大学时候就参考古籍做过,试着怪好吃,后来做过好 多次,所以这算是他会的厨艺中为数不多可以拿得出手的一项。 众人全都惊讶万分,虽然不太相信丁瑜洲的话,但是心中还是忍不住要去相 信,因为他们嗅到了浓浓的清香味,让他们欲罢不能。 原来丁瑜洲做的正是参考了唐代最有名的槐叶冷淘做法,这是一种过水面,也 可以说是一种凉面。 按照史书的记载,唐朝制度规定,夏日朝会的时候,这是皇帝用来宴享群臣的 美食,是皇家的御厨专门做来供应官员的食物。 丁瑜洲向阿元和长孙浩然以及刘大黑二等众人介绍了这道面食的做法,其实很 简单,但是很琐碎: 先是将茶叶用水浸泡,彻底浸泡透之后,茶叶就会变成一个个茶树叶,然后将 这些茶叶捣成汁,用汁和面,制作成细长的面条,然后再放入热水当中进行煮熟, 在煮熟之后捞出,再放入冰块上进行冰镇,再然后用熟油浇拌,撒上羊肉末,拌上 胡椒等调料进行调味。 一套程序下来,一份香气腾腾的冷面制作完成。 如此做法让众人深感惊讶,在惊讶之余对丁瑜洲又多了一种美食上的佩服,原 来众人皆认为丁瑜洲只会上得了厅堂,不会下得了厨房,而今日则让众人对他刮目 相看。 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丁瑜洲在众人的面前就是这样的一种形象。 果真如他所言,丁瑜洲做了这份茶叶冷淘之后,它的做法经过这几个人的传 播,很快就传播到了大唐的各个角落。 因为做法简单以学,不仅宫廷出现了槐叶冷淘,民间也出现了许多类似的汤 饼,一度成为深受大唐百姓喜爱的美食。 这又是丁瑜洲的一种贡献,他又推动了大唐美食行业的发展,让槐叶冷淘及时 的出现在了它应该出现的时间上。 刘大本要出言夸赞几句,却被拒绝了,丁瑜洲大手一挥,说: “行了,少废话,想吃尽管端着去吃,你要是不想吃,给我滚蛋去干活。” 丁瑜洲这完全是玩笑之语,众人听大哥如此说,哪里有不想吃的道理,全都迅 速地上前端了一碗属于自己的茶叶冷淘,然后找了个地儿狼吞虎咽起来。 众人吃面,很是文雅,很是安静,还没有像现代社会那般吃得洒脱,吃得豪 爽,吃得带劲儿。 丁瑜洲觉得这样吃面完全吃不到面的味道,便一手夺过阿元手里的筷子对他们 吆喝道: “哎,你们这吃法像个小姑娘,文绉绉的,完全吃不到这汤饼里的味道,没意 思。你们好好看,我是怎么吃的。” 众人见丁瑜洲吃得狼吞虎咽,完全没有平日里那种文雅的模样,全都哈哈大笑 起来。 丁瑜洲见众人不相信自己的说法,于是又吃了一大口,对着众人说道: “真的。不信你们试一试。” 大家听到丁瑜洲说这样吃才有意思,便也学着吃了起来,一试,还果不其然, 如此吃法真得很带劲,吃得很是过瘾。 众人体验着如此美味,心里犹如荡漾在云端一般,有种说不出的美妙感。 阿元和长孙浩然不由自主地对丁瑜洲伸出了大拇指,最后在场所有人都伸出了 大拇指。 这是丁瑜洲的专有动作,是从现代社会带去的,却被众人学会,也理解其中的 意思,那就是夸他很棒。uu看书ww. 吃面的空闲时间,众人互相攀谈起来,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全然没有身份的限 制和区别。 长孙浩然一点也没有觉得与众不同,反而非常融洽地融入到了这种轻松的氛围 当中。 丁瑜洲只是坐在一边看着他们吃饭和聊天的场景出神,也没在意他们具体聊得 是什么,可是突然有一句话深入到他的耳中,让他顿时心惊胆战。 这句话不是旁人说的,而是长孙浩然对着阿元说的,当然被丁瑜洲听到了。 长孙浩然爽爽快快地吃了一口面之后,对着阿元说道: “你们知道吗?以后再见不到那李义甫了,因为他就要去地方上当官了,不会 再来你们店里买香料了。” 阿元脸上带着一丝忧色,说道: “不会吧,他什么时候走的?他还欠我们好多钱呢。” 长孙浩然继续说着,丁瑜洲却没有听进去,只是那么一句就已经让他心神为之 振奋了。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二百五十七章 等待的人有了动静 丁瑜洲一听说李义甫要走,尤其当听到李义甫这三个字的时候,他的心中咯噔一下,似乎心脏都停止了跳动。 阿元和长孙浩然他们正吃得带劲,因为第一次吃这种面条,极有新鲜感,全身心地高兴喜悦,突然丁瑜洲打断了他们的这种氛围,问道: “浩然,你说什么?李义甫要走,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丁瑜洲的突然一句话打破了刚才那种轻松愉快的氛围。 长孙浩然和阿元面面相觑,周围的伙计们也全然不知丁瑜洲为何会是如此激烈的反应。 长孙浩然听到丁瑜洲喊自己的名字,便忙回应他,说道: “是啊,今日早晨的时候,我听父亲与大哥闲聊,我在一旁偷听来的。据说李义甫要被贬到地方上去,具体到哪里我也不知道,洲哥。你放心,他肯定在咱们大唐的,不会跑走的。” 阿元揣测着丁瑜洲的心思,在一旁帮衬地说道: “就是,大哥你放心。那李义甫大人,就算欠了我们的钱也没有欠太多的钱我都有数,他总共也就一百两左右。你要是不放心,我现在就让刘大他们带人去讨债。” 这李义甫对于阿元他们而言是熟悉的,他们都知道他是朝廷官员,是中书舍人,和丁瑜洲同样的官职。 阿元他们之所以了解此人,是因为李义甫经常光顾店铺来买香料,这个人整天笑呵呵一副和善的表情,让人觉得很是亲切,没有一点官架子。 因为阿元他们对李义甫的认知,所以店铺里允许李义甫赊账,日积月累也赊了不少钱。 刘大和黑二在一旁听着,这个时候表态说道: “就是,大哥只要你一声令下,我们带着兄弟们把这些钱得追回来。” 众人揣测来揣测去,觉得丁瑜洲有如此激烈的行为,肯定是担心他的钱回不来,所以大家才有了这样的心声。 其实丁瑜洲根本就不拿那些钱当回事儿,别说他李义甫赊钱,就算有人不给钱,丁瑜洲也不会皱一下眉头,他的心里一直有广济天下的博爱精神,再说他现在又不缺钱,他对这些钱财已经没有了概念之说。 有时候,看到生活在底层的百姓,甚至他的心里,还有做公益做慈善的思想,每每遇到国家灾害,百姓流离失所的时候,他都会捐出很多钱进行赈灾施舍。 “哎呀,我不是那个意思,钱他爱给不给,他想给就要,他不给别硬追。” 丁瑜洲苦笑,知道他们是为自己分忧,但是他们并没有说到点子上,其实他们根本不知道丁瑜洲在担心什么。 众人全都惊讶,全都一脸茫然,他们实在搞不懂大哥今日是怎么了?刚才是大露厨艺,现在又是为一个不甚熟悉的人表示出如此的浓厚兴趣。 他们一脸茫然,真的搞不懂。 在座的除了丁瑜洲,任何人都不知他为什么会对一个籍籍无名的中书舍人李义甫有着如此浓厚的兴趣,一听到关于他的话题,竟然有如此激烈的反应。 原来这李义甫就是丁瑜洲一直等待着的时机和一直苦苦搜寻的那个人,他觉得: 事情发展到现在,李义甫即将要登上政治舞台了。 “行,你们吃吧,我走了,好好记着茶叶冷淘的做法,等到了春天,可以用新鲜的槐树叶子挤出汁和面,做起来更好吃,以后你们自己做着吃。” 丁瑜洲潇洒而又帅气地走了出去,丢下这么一句话。 就是因为丁瑜洲的这么一句话,大唐百姓们有了口福,自此,大唐百姓们开始吃上了槐叶冷淘,宫廷之中皇帝请诸位大臣们吃饭,也同样引入了这种美食。 众人看着丁瑜洲远去的背影是那样的高大,那样的威武而又那样的神秘。 ………… 丁瑜洲离开了店铺,从店里牵了一匹快马,直奔中书省衙门。 他之所以要快速地前往中书省衙门,是因为他想见证或者说想求证一个历史事件的发生。 这一历史事件在《资治通鉴》《唐会要》《新唐史》《旧唐史》等诸多史籍中都有记载。 这个事件的主人公不是丁瑜洲,而是刚才提到的还未露面却已让丁瑜洲心神动荡的李义甫。 丁瑜洲骑着快马,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络绎不绝的客商,还有那些仰慕他绝世风采的女同胞们,对于这些,他完全熟视无睹,因为他心中只有一个目标。 骑在马上,他盘算着他该如何行动。 今日中书省不是丁瑜洲当值,也不是李义拂当班,是中书舍人王德俭等人。中书省的值班表内容,丁瑜洲是熟记于心,完全倒背如流,所以今日事件的主要人物共有两位,一位就是李义甫,另一位就是王德俭。 史书是这样记载的,但丁瑜洲不知道事实是不是果真如史书记载那般发展下去。 丁瑜洲不由得又激动万分起来,因为他就像拥有了上帝之眼一般,u看书 wwuukash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的人们如何说话,如何行动,如何有心理活动。 快马加鞭,不一会儿的功夫。丁瑜洲就来到了中书省。 中书省位于太极宫的南边衙署的集中区域。 中书省、门下省、尚书省衙门机构一样,整体建筑规模、高度、宽度、装饰等都大同小异,除了门口的牌匾不同以外,其他的地方几乎完全相同。 气派中带着低调,奢华中带着含蓄。与太极宫的富丽堂皇,有着明显的区别。 这里的气氛,让丁瑜洲觉得真实,不是寂寞的压抑和沉闷。 中书省大门四开,人影攒动,脚步匆忙,里面的官员各司其职,各负其责,忙而不乱,各有秩序。 中书省负责起草皇帝的诏令,所以它相当于是一套秘书班子,有点类似于现代社会的政府办公厅,揽总负责朝廷的各项事务,所以它是一个非常综合的机构,故而相对于其他的衙门,这个机构要相对得繁忙许多。 当然中书省的官员升迁的机会也大,因为时常可以和皇帝见面接触,在皇帝面前混个眼熟,自然前途无量。 进了中书省大门,径直往里走,右转是一排干净整洁的偏殿,这里是中书舍人的办公地点。 丁瑜洲轻车熟路,见到同事,问了一声好,但是脚步不停,兜兜转转来到了这处办公室。 进门一看,办公室内负责值班的王德俭正在奋笔疾书。 第二百五十八章 暗中作梗(为了历史,瑜洲也是拼了) 丁瑜洲和王德俭的办公室,类似于现在的格子间,只是没有被分割成如蜂窝状 的空间,里面摆放着六张书案。 这是中书舍人办公室的标配,只有做到中书令才能够享受一个人独享的豪华间。 中书舍人的办公室里悬挂着一幅没有名字没有落款的书画,也不知是何年何月 何日所画,显得有些陈旧。 环境倒是被清洁工打扫得很是干净,很是一尘不染,这让人看起来倒挺舒服。 办公室里的装饰很简单,没有过多的陈设器物,也没有绿植,只有这几张书 案,书案上放着笔墨纸砚等器物,后面放着供人们席地而坐的垫子。 此时的王德俭正忙碌在书案前,面前放着堆积如山的诏书和政令,这些都是已 经颁布天下后用于存档的,而他的手里正起草着皇帝的诏令还没有颁布下去。 他紧锁眉头,按照皇帝的意思,耗尽平生所学用繁复华丽的文字表达出皇帝的 意思以及心忧天下爱民如子的情怀。 丁瑜洲知道这是中书舍人的工作,也是他日常做的本职工作。 丁瑜洲,本来脚步就重,却发现王德俭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到来,想来是任 务繁重,根本来不及去注意周围人和事物的变化。 丁瑜洲的办公桌和王德俭的办公桌相邻。 丁瑜洲来到自己的书案前,为了引起王德俭的注意,他将自己书案上的一堆文 件一推,瞬间,雪花样的纸张散落四处,发出“咣啷”一声。 如此的声音才引起了王德俭的注意。 王德俭不耐烦地抬头看了丁瑜洲一眼,甚是惊讶,随即问道:“今天不是你当 值,你怎么来了?” 丁瑜洲对他笑了笑,答道: “我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在家无事便来了,有什么我可以帮你做的吗?” 丁瑜洲一边说着,一边走到王德俭的旁边,特意留心去看他书案上正在起草的 那份诏书。 丁瑜洲仔细一看,惊喜地发现就是他所要搜寻的那一本诏书,这是一份有关官 员的任命诏书,其中上面密密麻麻地写了许多官员的名字和即将任命的职务,其中 有一部分内容是中书舍人李义甫任壁州司马。 丁瑜洲不动声色,生怕引起王德俭的猜测,便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王德俭揉了揉酸痛的胳膊,站起身对丁瑜洲说道: “哎呀,总算弄完了,这是最后一本,你来得很巧,没什么帮我做的了。你是 不是故意选这个点儿来的?” 王德俭说罢,哈哈一笑,脖子上的那个大瘤子,随着说话声而不断抖动着,似 乎里面装满了许多阴谋诡计。 王德俭的相貌普通,算不上好看,也算不上难看,反正就是那种放在人堆里一 点也不突出的那种,就是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大众脸了。 他个头中等,到丁瑜洲的肩头位置,倒是他脖子上的瘤子是他最为显著的特 征,人送外号“智囊”。 想来后世常说的智囊团就取自于这里。 丁瑜洲听王德俭和自己开玩笑,也和他玩笑道: “智囊才智多谋,小的岂敢故意戏弄您啊!” 王德俭皮笑肉不笑的笑了一下,顺手要将自己起草的那份诏书收起来,准备递 交门下省执行。 丁瑜洲心想绝不能让他把这份诏书发下去,要是那样的话前功尽弃,于是他赶 忙说道: “别啊,稍等,看这上面的字迹还未干呢,要是书面不够整洁还会被退回来的。” 王德俭听丁瑜洲的提醒,忙停下手中的动作,打开一看发现果真字迹没有彻底 干透,对丁瑜洲投来一个感谢的眼神,说道: “多亏提醒,近来实在太忙,忙得都有些焦头烂额了。” 丁瑜洲笑了笑,道: “不客气,忙而有乱在所难免,这份诏书不如交给我吧,下面的环节我来替你 做,你去休息一会。” 王德俭见丁瑜洲如此热情,又知道他素来热心肠,喜欢帮同事做一些力所能及 的事,很信服他,于是便点点头,说道: “那就有劳了,我再去小憩一会儿。” 丁瑜洲听到王德俭如是说,心里大喜: 这正是我所需要的机会,我得赶紧通知李义甫。 丁瑜洲查看一番四处,发觉周围除了他,别人没一个在的,他想起史书的记 载,或许这个艰巨的任务应该由他来完成。 因为李义甫并不在中书省,今日也不是他当值,所以丁瑜洲便派了中书省的衙 役前往李义甫家中告知有急事,并嘱咐他立马赶回中书省。 丁瑜洲知道之所以会发生这件事,完全是因为长孙无忌看不惯李义甫的做派, 加上李义甫不知哪里得罪了长孙无忌,长孙无忌才找了个由头将他贬到壁州去当司马。 就在丁瑜洲要准备派出衙役去通知李义甫的时候,丁瑜洲有些犹豫,因为他知 道李义甫未来所做的那些事,让他犹豫了。 他当时犹豫了三秒钟,而脑海中则是想起了无数个念头。 虽然他知道李义甫这个人的人品,也知道他未来的名声并不好,但是他觉得, 如果不让李义甫出现,对于武媚娘一步步当上女皇,那将是一个重大的损失,所以 他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决定派人通知李义甫。 史书的记载:李义甫通过广阔的人脉得知自己被贬往壁州的事,而实际上却是 丁瑜洲在暗中帮助他。 此时快接近中午时分,秋日的阳光甚好,丁瑜洲等待着,王德俭正在微微酣睡 之中,所以他还有足够的时间,但是他又觉得时间不够充足,心中多少还是有一些 担心。uu看书 w.uuknsh 好在衙役的脚步麻利,不一会的功夫,李义甫就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李义甫行色匆匆,脸上焦急,额头上布满了汗水,显然是马不停蹄地赶来的, 刚才一下马,就一溜烟跑步前行,直奔中书省,一见到丁瑜洲,忙问道: “瑜洲兄弟,发生什么事了,让他们通知我赶紧过来,可是不好的事情。难道 朝廷出了什么大事?” 刚才丁瑜洲派出衙役的时候并未告知是何事,只是说十万火急让李义甫速来, 所以此刻的李义甫还以为是朝廷大事,根本没有想到是他自己的问题。 丁瑜洲示意他稍微放松一下,不要如此紧张,说道: “不是朝廷出事了,是……” 丁瑜洲没有说下去,指了指李义甫,告诉他这个问题是他自己。 李义甫不明白丁瑜洲的意思,也学着丁瑜洲的样子,对着自己指了指,眼神里 充满迷茫和疑惑。 “?”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二百五十九章 中书舍人的秘密(别离开啊) 李义甫不明白丁瑜洲的意思,连忙问道: “我,我出什么事了?我不在这里好好的吗?我还能有什么事呢?你别逗我了,是不是又在耍我?是不是王德俭那家伙和你串通起来戏弄我的。” 丁瑜洲、李义甫、王德俭以及其他中书舍人们,因为官职同样级别,所以他们之间私下里关系很是融洽,从不用敬称也不用敬语,只是称呼你和我。 丁瑜洲觉得时间紧迫,所以也不再和他开玩笑,而是直接对他开门见山的明说了。 “你看看这是什么?你不是出问题了还是交大运了吗?难道你就想去那偏远的地方?” 丁瑜洲将刚才王德俭起草的诏书递给李义甫。 李义甫神色慌忙,赶紧接了过来。 丁瑜洲注意到刚才李义甫在接诏书的时候,手有些微微发抖,知道他的心里很是紧张,因为丁瑜洲已经非常明确地告知他出大问题了,他遭遇大难了。 李义甫三下五除二迅速地浏览了一遍诏书,发现自己的名字赫然在列,再看自己名字后面写着壁州司马,脸色顿时大悲,双手无力地垂落下去,诏书都掉到了地上,眼神无力地望着丁瑜洲,说道: “我该怎么办?怎么会这样,肯定是长孙无忌那个老贼害我。” 丁瑜洲知道长孙无忌和李义甫之间的矛盾,但不知道具体的情节,一方面是源于史书中的有关情节记载,另一方面是私下里同事们之间的谈话,他总结得出的结论。 他弯腰拾起掉落的诏书,拍了拍上面的尘土,对李义甫说道: “这事情明摆着,肯定是上头的意思,这局面看起来似乎已经是走投无路了。你的前方是死路一条……” 丁瑜洲故意这样说道,目的就是要让李义甫深感紧张而又害怕不已,特意留意观察他的神色变化。 此时,李义甫的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嘴唇微微颤动,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李义甫从没有想到过自己会突然面临这种困境。他想着自己绝不能去壁州那个偏远的蛮荒之地,他的脑海里甚至幻想自己还没到达那个鬼地方,他就已经死在了前去的路上。 壁州就是现在的四川省通江县,在大唐那可是蜀地还未开发的地方,穷山恶水瘴疠之地,被派到那里就是被贬官的节奏。 李义甫越想越不敢再往下想去了,他觉得自己的前途已经就像走到了地狱的尽头,没有了任何的希望,嘴里不住的念叨着: “天啊,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丁瑜洲见时机已经成熟,这条大鱼即将上钩,他刚才特意制造这种紧张的气氛就是要吓唬李义甫,然后借机来实现他的目的, 丁瑜洲拍了拍李义甫的肩膀,缓缓地说道: “其实这件事看似是死路一条,不过正所谓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现在仍然是有转机的,就看你能不能把握得住了。” 李义甫听丁瑜洲说得又有文采又有道理,尤其那句“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深感文采押韵,极具哲理。 他暗自佩服丁瑜洲的文采水平,因为事情紧急,他来不及体会这种优美句子,其实他哪里知道这只是丁瑜洲用了后世诗人陆游的千古诗句。 李义甫眼神放光,问道: “还请兄弟替我支个招,如若成功事,保我就在朝中,必当重谢。我可不想去蜀地那地方,那地方距离长安太远了,要是去了那里,何年何月再重返长安都是未知数呢,我这一去恐怕就真的回不来了。” 丁瑜洲笑了一下,笑容里带着戏谑,玩笑地说道: “我也不想让你去那么远的地方,你还欠我店里的钱呢。” 那李义甫听到丁瑜洲这般说,知道虽然是玩笑话,但是话外之音,他听出来了,忙说道: “是啊,可千万不能让我去那么远的地方。要不然,你那些钱就真的要不回来了。” 丁瑜洲审视着李义甫,知道他个头比王德俭高一些,但仍然没有自己高,李义甫的容貌最大特点就是爱笑,即使在如此窘迫境况之下,仍然面带一个笑容,虽然不是发自内心的笑容,但是依旧让丁瑜洲觉得平易近人。 李义甫容貌不算出众,但是因为他的笑容,让人对他产生一种不由自主的亲切感。 对于他这种笑,丁瑜洲可不敢恭维,是他知道后世常说的“笑里藏刀”这个成语就是源自于李义甫这个人。 丁瑜洲清楚地明白李义甫的笑容有着神奇的魔力,但是对他丁瑜洲而言,根本没有效果。 他目前所要做的事情就是拉拢助李义甫到自己的阵营来。 丁瑜洲瞬间想了这些,然后开始为李义甫支招。 “我问你,你说天底下权力是皇上大,还是长孙无忌大?” 李义甫不假思索地说道: “这还用说你吗?肯定是皇上的权力大,虽然宰相也挺厉害,但是皇上一言九鼎。” 丁瑜洲一拍巴掌,对李义甫说道: “这不就好办了吗?只要皇上同意不让你去壁州,那谁都无法改变,谁也不能让你去。” 李义甫点点头,然后又诧异地问道: “话是这么说,但是具体该怎么让皇上改变他最初的决定呢?这诏书也是皇上下的呀。” 丁瑜洲又说道: “这个好办呀,让皇上改变最初的决定不就行了吗?” 李义甫白了丁瑜洲一眼,uu看书 .uuanscm 不屑地说道: “你说的倒轻松,皇上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怎么可能收回成命?” 丁瑜洲反驳道: “凡事没有绝对,你觉得什么样的事能让皇上改变他的决定?” 李义甫不以为意,只是随口一说道: “那肯定得是天底下最最让皇上上心的大事呀。” 丁瑜洲微笑,继续说道: “这不就齐了,你想想,当前皇上最关心最上心的事情是什么,武昭仪娘娘啊……” 李义甫还没听完丁瑜洲的话,突然就大笑,露出无比灿烂的如同向日葵一般的笑脸,连连点头的说道: “对,对,多谢提醒,多谢兄弟,我知道了。皇上当前最关心的就是武昭仪娘娘的位分再往前进一大步,就是当皇后娘娘呀。我现在就去……” “你知道什么啦?看把你高兴的,我给你说,你要是现在求见皇上的话,恐怕得吃闭门羹,皇上现在正在召见吐蕃使者。”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熟睡中的王德俭醒了,立起身子,看着丁瑜洲和李义甫。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醒来的,显然是听到了丁瑜洲和李义甫的对话,这才说出了刚才的这么一番言论。 听到王德俭的话,刚才李义甫还满脸的笑容,顿时犹如被泼了一盆冷水,失望的说道: “那该怎么办呢?难道我真的走投无路了?老天爷这是要亡我呀。” 第二百六十章 心态崩了又好了 李义甫满脸愁容,不知自己下一步该怎么打算了,似乎感觉世界已经走到了尽 头,一切希望之火全都破灭了。 李义甫在屋子里来回踱着步子,一时找不到办法,而显得有些着急,甚至焦虑。 屋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声响。因为只有丁瑜洲、王德俭和李义甫三人,这 时候三人均保持着沉默。 丁瑜洲仔细地看着王德俭和李义甫,对照着史书当中的记载,觉得接下来的事 情肯定会发生如史书当中记载的那样。 只能是王德俭为李义甫出一个万全之策。 丁瑜洲就身在其中,体验着事情的发展和变化,他全程都看在眼里,事情就在 他的眼前进行了直播,可是他有点着急转机还一直没有出现。 号称“智囊”的王德俭,这个时候漠然地站在那里眼睛望着外面,似乎是在想着 办法为李义甫筹谋着,也或许是根本就没有往心里去,只是单纯地要值班,而陪同 一起在那里。 丁瑜洲猜测着王德俭的心态。 丁瑜洲发觉刚才他起草诏书的时候,明明就发现有李义甫的名字,却也不派人 通知李义甫,说明二人之间的关系并没有如史书中所记载的那么亲厚。 丁瑜洲想到这里,才猛然地惊觉,此时的王德俭显然并未对李义甫支招出策, 还有可能在心底深处巴不得李义甫远离朝廷中央,这样他就少了一个竞争的对手。 毕竟同事之间的关系是微妙的,有时候看似热情洋溢,而实际上却是勾心斗 角,暗中陷害。 气氛显得宁静,宁静中带着着急。 李义甫的呼吸声都显得有些急促了,继续踱着步子,却始终也想不出办法,因 为他们知道皇帝召见完吐蕃使者之后,还要举行招待宴会,随后就会退居后宫,不 在到前朝来,这样一来他们就完全没有机会去面见皇帝了。 李义甫这样想着,心态濒临崩溃的边缘。 王德俭一直沉默,似乎有着自己更深的顾虑。 屋子里的人各怀各的心思,各有各的想法,丁瑜洲焦急,觉得不能让事情就这 样陷入了僵持,应该发挥他在这里的积极作用了,要不然恐怕难以渡过这一关。 因为这一关直接影响着武媚娘未来的发展,更影响着皇帝李治的权力分配,看 似是一件小事,而实际上这件事将成为影响大唐国运的一件大事。 作为喜欢历史如本人的丁瑜洲,他绝不容许历史发生任何的偏离,他必须让历 史的轨迹沿着原有的既定的轨道去慢慢地延伸。 丁瑜洲意识到这些,决定到了他该出手的时候了。 于是,丁瑜洲缓缓地说道: “李义甫,你莫着急,我们坐下来商谈才是,反正现在着急也没用,着急更是 想不出法子来,坐下好好筹谋一番。” 丁瑜洲招呼着李义甫和王德俭分别坐到了他们各自的办公桌前,盘腿席地而 坐,三人各自对视一眼。 丁瑜洲知道王德俭素来足智多谋,更是脑子里装着许多的计策和办法,当然他 也知道李义甫最终的这个措施会如何进行,但是他觉得不到万不得已之时,这个方 法而不应该由他提出来。 丁瑜洲按照既定的“游戏规则”,还是将矛头和焦点指向了王德俭,对着王德俭 恭维地说道: “王德俭大哥,你比我们都大,你素来是足智多谋,脑子灵活,办法最多,你 为李义甫出个主意吧,毕竟同朝共事一场。” 丁瑜洲说完,将目光投向李义甫。 李义甫接过丁瑜洲的目光,很快明白了丁瑜洲的意思,忙向王德俭求助道: “王德俭大哥,如果你能帮我出一个主意,在下真的感激不尽。在下倘若能够 成功渡过此劫,日后定当涌泉相报。” 王德俭抬眸看了看丁瑜洲和李义甫,手指则在书案上咚咚地敲着,脖子上的瘤 子晃动着,犀利的目光直盯着地上的地砖,没有在说话。 气氛就这样再度陷入了寂寞和安静之中,大约过了有一分钟的时间。 这段时间,丁瑜洲测算得极准,他知道王德俭听了他的建议,也听到了李义甫 的祈求,肯定会出马相帮,所以他们都保持着沉默,让王德俭想出那个丁瑜洲其实 早已经就知晓的办法。 王德俭这时缓缓地抬起了眸子,眼睛里似乎发着光,泛着兴奋的神采,对李义 甫说道: “好吧,既然皇帝陛下没空,那皇上唯一的空闲时间唯一能够接受你求见的时 间,就只有在晚上就寝之前,所以我们可以利用好这个时间差,在准确的时间向皇 上诉说你的事,或许能有转机。” 李义甫听了,不是特别明白,忙追问道:“敢问王德俭大哥,那接下来我又该 如何是好呢?我去贸然求见皇上,那我该以什么样的理由呢?” 王德俭听李义甫这样一问,顿时脸色变得暗淡下来,脸色一拉说道: “看你这问题问的,刚才瑜洲兄弟已经向你提起这件事的关键了,你难道还不 明白吗?听瑜洲兄弟的向皇上建议当前皇上最关心的那件事情呀。明白吗?” 丁瑜洲听到王德俭和李义甫的这番对话,心里喜滋滋的,历史书中的记载就这 样发生了。 就这么三言两语,在他的推动下发生了,当然这事情的结果还需要静待晚间时 分才能揭晓。uu看书 ww.ukashu 李义甫已然焦急透顶,完全没有了逻辑和想法,因为担心自己被贬到壁州那个 蛮荒的地方去,他就没有了主意,没有了灵魂,更没有了思路,完全将丁瑜洲刚才 向他提醒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抛到九霄云外了。 这时,李义甫听到王德俭再度提起,才猛然又想起了丁瑜洲提醒他的那些话。 投其所好,才能百战百胜。 李义甫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终于在那焦虑的脸上看到了一丝的轻松,他说道: “在下明白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感谢二位鼎力相助,日后定当回报。” 王德俭向他挥了挥手,对他说道: “去吧,去吧,我们这些大臣们都有叩阁奏事之权,不论什么时候只要是军国 大事都可叩阁奏明皇上,你且放心去做吧。” 丁瑜洲微笑着不说话,他觉得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接下来的事情只能由李义 甫自己去做了,旁人爱莫能助。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二百六十一章 响鼓敲起来(在家没事,多看书哦) 他们三人简单用了一些工作餐,原本丁瑜洲要回到自己的府上,却被李义甫给 拦住了。 李义甫觉得丁瑜洲是他此时此刻的最大依靠,最能够为他出谋划策,死死地拽 住他的手不让他离开。 丁瑜洲抝不住,想来,与其离开这么精彩的故事中,倒不如参与其中,也算能 够体验一番历史的真实性,索性就答应了下来。 …… 午后便没有了事情,说来也巧,因为皇帝要陪吐蕃使者,所以并没有诏书发出。 丁瑜洲见王德俭一直打着瞌睡,知道他近来休息不好,便主动对他提醒道: “德俭大哥,你看样子真的是累坏了,还是回家休息吧,剩下的事交给我们来 做,看这情形也不会有什么诏书发出了,我们就替你在这值守,你回去休息就是。” “这个……” 王德俭有些犹豫,一方面想回家休息,一方面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见丁瑜洲 眼神真诚,索性接受了他们的好意: “你俩都在这里替我值守?那敢情好,以后这种事要多做啊,我还想着去找春 雅院找姑娘去,哈哈……” 王德俭本要继续当职,一想到要去花天酒地里戏耍一番,哪里还有心情当值, 想到李义甫和丁瑜洲自告奋勇地替他值班,心里早就求之不得了。 王德俭乐得自在答应了他们的这种主动帮助,于是便有了史书所记载的那种, 李义甫替王德俭值守,继续留在中书省静待时机。 “去吧,去吧,好好快活吧!” 丁瑜洲开着玩笑,送走了王德俭。 …… 傍晚之后,皇帝李治款待吐蕃使者宴饮完毕后,回到后宫。 丁瑜洲通过与武媚娘在后宫的联络得知了皇帝的全部行程,便瞅准时机,告诉 李义甫应当出马的时候到了。 此时夜已深沉,傍晚的余晖已然消失,只剩下一片漆黑的夜幕笼罩着整个大 地,包括这金碧辉煌的太极宫,也沉浸在黑夜的夜幕之下。 丁瑜洲见李义甫犹犹豫豫迟疑不定,不知他心里在顾及什么,忙催促他道: “义甫兄弟,快去呀,如果耽误了时间,那可就前功尽弃了,事情就没有任何 回旋的余地了,过了今夜,诏书一旦发出,你就真的要被贬官。” 李义甫不知,转头看了看丁瑜洲,目光中带着焦急不安的神色,他顾念得太 多,更顾虑得太多,却有些忧郁起来,甚至一度怀疑这两个方法究竟可不可行。 天色越来越暗,丁瑜洲点起了书案上的蜡烛,那莲花造型的烛台甚是清新脱 俗,微弱的烛光照亮了他们的脸庞,也照亮了他们不安的内心。 丁瑜洲继续给李义甫加油鼓劲道: “现在是绝佳时机,无论成与不成,暂且一试。就算不成功,那也算不后悔。” 李义甫看了看被丁瑜洲所点亮的面前的那一只烛台黄彤彤的光芒,似乎看到了 前途的光明。 他拳头一攥,最终还是狠下心来,说道: “好,就按你说得办,无论成功与失败,总要适应一下,万一成功了呢。” 这时候,一阵清凉的秋风吹了进来,带着淡淡的桂花香,还有秋天的干燥味道。 李义甫不由得打了个激灵,顿时精神焕发,思路清晰。 丁瑜洲见状,觉得他自己任务已经完成,不必再继续做什么工作,正要好好坐 下来歇息,可是没想到,李义甫刚抬步又转身拉起丁瑜洲的手,催促他道: “你别坐啊,你得和我一起去,和我做个照应也好,万一哪句话说错了,你能 还帮我补充一下,或者给我一个提醒也是好的。” 丁瑜洲连连摆手,拒绝道: “我去?不大好吧,我去有些多余吧。这件事还是应当由你自己和皇上说,我 去算什么呀,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 李义甫撇了撇嘴,表情有些委屈,像孩童一般天真率性,看起来有些滑稽搞 笑,让丁瑜洲有些忍俊不禁,但是如此严肃而紧张的时刻,丁瑜洲不好发作出来, 只得强自忍住笑,推却道: “真的,我说的是真的,这件事情是你的事,和我无关,我去做什么,反倒会 让皇上觉得我是多余的,还会多想,万一对我不利,该如何是好。” 李义甫收住脸上的笑容,先是点了点头,表示对丁瑜洲刚才一席话的认可,但 同时他又猛地摇了摇头,说道: “话虽然这样说,可是你也不能置之度外呀,你想你和皇上还有武昭仪娘娘素 来关系好,你是支持皇上立武昭仪娘娘为后的人,由你引荐。皇上应该会更加相信 我的呀,如果没有可靠的人引进,皇上恐怕不会那么轻易地相信我的话,再说军中 投靠敌方还要个投名状,更别说我现在的这种处境了呀。” 丁瑜洲仔细听着李义甫的话,裹了裹身上的衣服,因为秋风吹得急,办公室的 门正大敞四开任凭秋风吹尽,气温不由降了下来。 被风这么一吹,浑身凉爽,却头脑异常清醒,觉得李义甫的话的确深有道理。 李义甫见丁瑜洲犹豫起来,便知道他的内心开始松动了,又赶忙拉起丁瑜洲的 手朝外走去。 丁瑜洲就这样被李义甫拖拉着,脑子陷入一片迷茫,但冥冥之中的直觉告诉 他,一同进去也不是坏事。 丁瑜洲又想起了李义甫未来将要发生的那些事情,心想,如今卖他个人情,也 可让他未来对自己有所忌惮,这也是好事,便爽快答应道: “好吧,听你如此说,我觉得是有点道理,我要是出面或许对你真的有好处, 可以让皇上更快地相信你。你不用拉我,我答应和你一起去叩阁上书。” ………… 李义甫和丁瑜洲两人加快脚步,走向太极宫。 一路上,周围的落地宫灯都已被宫人们点亮,透过灯罩发出柔和又温馨的亮 光,照亮了温馨的夜空。 丁瑜洲的办公室离太极宫并不算遥远,二人很快就到了太极宫。 太极宫很大,因为是中书舍人,他们可以自由出入前朝,因为这个时候还不是 上锁的时间,加上他们是身份,完全有权在宫中自由行走。uu看书.uukashu.cm 一路畅通无阻,他们急匆匆地赶到了两仪门前。 他们在此止步,因为两仪门之后便是后宫区域,普通大臣一般进不去,除非有 皇帝的特殊命令。 当然如果在晚间特殊时刻有重要事情向皇帝禀报,可以通过两仪门前那张大鼓 报警,通过敲击大鼓发出鼓声惊动皇帝,以便向皇帝汇报要事。 这个时候,两仪门的守卫森严,大门紧闭,似乎就连一只蚊子也飞不进去。 守卫们看了丁瑜洲和李义甫一眼,知道他们是前朝大臣,目露凶光,那意思是 只要他们不进入这两仪门,任何事都和他们无关。 丁瑜洲对李义甫递了个眼色,那意思很明显,你的事情要你自己去敲鼓,别人 可不能替你敲这鼓。 李义甫点点头,很明白,也很清楚丁瑜洲的这个意思,一个箭步走到大鼓之 前,拿起鼓槌用力地敲了起来。 随即大鼓发出震聋欲耳的鼓声,“咣咣……”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二百六十二章 叩阁上奏(可怜的李治) 丁瑜洲站在了李义甫的旁边,见他意志坚定,眼神也充满了坚定的目光,直盯 着面前的那张巨大的鼓。 鼓直径达两米,坐在高高的架子上。鼓的中心印有“唐”的标记,鼓的两侧是贴 着鎏金的花纹,甚是精美。 这是专门用来向皇帝报信或者用于大臣们向皇帝奏报军国大事的紧急信号,一 旦鼓声响起,不管皇帝在做什么都必须立即停止,及时召见敲鼓的大臣,所以通常 情况下没有特别紧急的事情,这鼓声是不会响起的。 此时并非发生战乱,边疆邻国也并没有发生任何异常举动,更何况吐蕃国此时 的使者正在大唐,突厥并未来犯。 原本以为能够高枕无忧的李治听到鼓声着实吓了一跳。 此时,武媚娘正陪伴在李治身旁,也突然听到了这隆隆的鼓声。 这鼓声犹如穿破深夜的惊天霹雳,振聋发聩,又犹如那惊险的夜枭的声音,声 声传入耳中,让人心神荡漾,甚至心神俱裂。 李治在武媚娘伺候下,已经宽衣解带躺在床上。 此时武媚娘正吩咐宫人们熄灭殿里的烛火也要准备就寝。 冷不丁鼓声传来,李治忙从床上坐了起来,问道: “出了什么事情?外面鼓声响起,必有大事,速速掌灯。” 李治眉头紧皱,忙活了一天,身体也是疲累,现在又不得不再度打起精神去接 见外臣,心中完全不是个滋味。 武媚娘在一旁侍候着,听李治如此吩咐,岂敢怠慢,忙吩咐众宫人重新又将蜡 烛点燃,殿里恢复了亮光。 武媚娘下午一直陪着李治接见吐蕃使者,也疲惫不堪,但是她的精力要比李治 充沛,她觉得浑身有使不完的劲。 她知道李治素来勤政爱民,凡有大事,毕竟亲力亲为,绝不懈怠,此时见李治 的眉头紧锁,心里冷不丁想起傍晚时分丁瑜洲传来的消息,便劝说道: “皇上,虽说已是深夜,但鼓声如此急匆匆,想来是发生了什么大事,让臣妾 为你更衣。” 李治没吭声,就点了点头,任凭着武媚娘,给他穿上朝服,带上冕冠。 武媚娘为李治准备妥当之后,对外喊了声“皇上准备好了”,她松了口气却没料 到李治突然开口说话: “媚娘,你随朕一同前往吧,到时你站到帘子后面,不见外臣就是了。” 武媚娘有些错愕,他从没想到李治会让自己跟随着他一起去上朝,心里不免有 一种小小的喜悦,但是脸上却很严肃地问道: “皇上,这样不好吧,嫔妃不能与外臣相见,再者朝政大事不能让一个女人去 参与吧,就算臣妾站到帘子后面,着实不妥吧。” 李治转头看了一眼武媚娘,目光直射到她的脸上,眼神里似乎有种求助的神 色,说道: “这有什么不好的,你是真的爱妃,自然能和朕在一起,你听到又能如何?” 李治之所以如此安排,是因为他发现今日下午在接见吐蕃使者的时候,武媚娘 从旁协助,让他觉得很省心,所以他这次想着也带着武媚娘,万一有什么不决的事 情,也可以让武媚娘帮着一起出谋划策。 这种事可是武媚娘求之不做梦都想去看一看的事情,听到皇帝这么说,便很快 就答应了。 武媚娘也赶快穿上正装,和皇帝一同出了两仪殿。 两仪门设计很巧妙,当时皇宫建造两仪门时,一方面为了方便大臣们能够及时 上奏皇帝紧急要事,所以在两仪门处设置了皇帝宝座,还有大臣们坐着的席案。 两仪门从名字上听说是一座门,而实际上它也是一座宫殿,只是前后是相通 的,所以才称作门。 因为事情紧急,所以君臣议事这样的重要活动,就没有再前往太极殿而直接选 在两仪门处进行了。 李治升座,武媚娘则藏到宝座后面的帘子处。 如此一来,外面的人根本就看不到她的存在,而实际上,她站在暗处可以全程 看着整个事情的经过。 这个时候王宽领着李义甫和丁瑜洲从外面走了进来。 李治打了个哈欠,喝了口茶水,问道: “殿下是何人?击鼓有何事?这鼓好久没有响了!” 丁瑜洲和李义甫听到皇帝的询问,忙跪下行礼回答: “臣丁瑜洲、李义甫,拜见陛下。” 李治揉揉眼睛,看了看,问道: “哦,是你们啊,发生什么事情了?深夜击鼓叩阁。” 武媚娘在后面听着,听到丁瑜洲也在,寻思着到底什么事会让两位中书舍人同 时叩阁,想起傍晚丁瑜洲只传来消息让她从旁配合一定要皇帝召见,却不知道什么 事情。 她搞不清楚,更加竖着耳朵倾听君臣之间的对话。 丁瑜洲推了推李义甫,对着他使了个眼色。 李义甫会意,回答道: “回陛下的话,是臣有要事启奏。” 李治打了个哈欠,极为疲惫,问道: “是何要事速速回禀。” 丁瑜又推了推李义甫,意思是催促他快些回答,按照他们之前商定好的策略。 丁瑜洲很清楚那句话必须让他李义甫来说,自己只需要默默跪在地上就好。 李义甫这个时候装出一副信誓旦旦而又严肃的样子出来,高声回答道: “回陛下,是臣要替天下臣民请命,请皇上册封武昭仪娘娘为大唐皇后,臣所 言是天下百姓的呼声,也是天下百姓们的心愿,臣甘愿为皇上和武昭仪娘娘效犬马 之劳。臣的决心已定,丁大人可以为臣作证。” 你奶奶的,真够损的,这不把我往火坑上推吗? 丁瑜洲心中暗暗痛骂李义甫,u看书wwunshu这家伙竟然把自己也牵扯其中,还说可以给他作证。 丁瑜洲心里不是个滋味,但是李义甫话说到这份上,他不得不出言表态。 “臣丁瑜洲回陛下,李义甫所言甚是。天下臣民都希望昭仪娘娘当皇后,这是 万民归心的事情。请皇上恩准。臣等此番前来就是向皇上禀明这件事情,还望皇上 体恤百姓心声。” 李治听到李义甫和丁瑜洲二人大同小异的话,心里是喜悦又是惊讶,掀起冠冕 上的串珠,探出头,问道: “百姓们真这么想?这是真的吗?朕怎么没有发现呢?” 武媚娘在帘子后面听得很真切,刚一开始听说,心里也是有惊有喜,但是他转 念一想,觉得这应该是丁瑜洲让她出言帮他的缘故,便小声对李治说道: “皇上,您远在庙堂,不能知晓民声也是有的,既然两位大人这么说,说明是 好事呀。起码我们的势力又增加了不少,将会有更多大臣站在您这边和长孙无忌那 帮老臣们对抗了。”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二百六十三章 糊涂蛋皇帝 武媚娘掀起帘子的一角,向下看去,见丁瑜洲和李义甫站在下面。 丁瑜洲身材高大,仪表堂堂,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种独特的魅力,让武媚娘不由得心里小鹿乱撞。 她又去见李义甫,这是她第一次见李义甫,李义甫相貌平平,但是脸上一直洋溢着笑容,让她觉得甚是亲切。 武媚娘刚才的话,一针见血直指要害,说出了君臣之间的重要关系。 李治听后,微微转头,对着武媚娘藏身的方向,说道: “的确,你说的也在理,可是朕总觉得他们说天下臣民都盼着朕立你为皇后,这句话恐怕不真。他们应该是另有深意呀,只是打着这种口号,想着寻求朕满足他们的目的,这可是欺君之罪啊!” 武媚娘听李治的意思是要治丁瑜洲他们的罪责,则反对道: “皇上,当前正是用人之际,君子和小人尽收入囊中,只要合理地使用它们,那都是人才。再说您是天子,是皇上,统帅天下四方臣民,就算他们有什么居心叵测的目的,也难逃您的法眼。所以现在这种时刻还是先不要治他们的罪为好。” 李治点了点头,又小声问道: “照你这么说,该如何回答他们呢?” 武媚娘又掀起帘子继续向下看去,只见丁瑜洲站在那里昂首挺胸,别有一番风姿,顿时心花怒放,但是她又很快地藏起了心里的这份感觉,回答李治道: “依臣妾看,其实也好办。你就顺水推舟,顺着他们的话说下去就好。” 李治不太明白武媚娘的意思,他一直忙碌了一天,思绪全无,精神虽然刚才为之一抖擞,但是思路还是没有。 武媚娘见李治还是不明白自己的意思,转换了一种思路,继续说道: “他们所言不知真假,但不管真假,对我们都是有利的,不过就算这是当前天下百姓们的心愿,但是朝中的老臣们不同意,也终究不能操之过急。当前唯有拉拢自己的势力,获得更多的大臣支持才是最正确的选择。皇上可以先表扬他们一番,做出个姿态来呀。” 武媚娘手把手教着李治怎么说话。 武媚娘的这句话其实是丁瑜洲派人传递给她的,她所以才能够在疲惫的身躯状态下,为李治想出这么一个招数了。 李治听完武媚娘的这个建议,心中顿时豁然开朗,嘴里重复着: 当前是最紧要的时刻,就是拉拢大臣们来支持自己的想法和决定,来对抗长孙无忌他们。 于是李治抬手,对他们说道: “你们起来吧。朕听你们的话,想来也是对朕和大唐绝对忠心耿耿,既然你们说要支持武昭仪为皇后,确实是应该做的,这也是朕心中所思所盼,不过这也不是一日两日就能下达命令的事情,还需从长计议。” 丁瑜洲和李义甫站起身来,躬身垂首,听皇帝细细地说来,也知道皇帝不信他们刚才所言,但是皇帝也并没有反驳他们的观点,而是顺着他们的意思说出了内心的想法和处境。 丁瑜洲和李义甫互相对视了一眼,沟通着各自的心思,丁瑜洲用眼神告诉李义甫: 放心。这件事有着落了,你不用再被贬官了。 李义甫的眼睛里传递出还不够特别信服的眼色: 当真?我怎么没看出来? 丁瑜洲心中哈哈大笑,脸上却是极为严肃,其实他也没有看出来,完全是在那里故作深沉。之所以这样告诉李义甫是因为他手里有有史书为证,史书记载的事情大体应该不会错。 事实肯定会如史书发生的那样。 丁瑜洲对着李义甫挑了挑眉,心里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跟着哥,哥带你一起装+一起飞。 丁瑜洲在如此严肃的场合还能够如此轻松,无非是因为他仗着有史书记载,断定这绝不是一场灾难。 开了挂的丁瑜洲想到自己拥有史书的记载,就真心觉得轻松。 殿里出现了短暂的沉默,皇上不说话,作为大臣的李义甫更是不知自己是该进还是该退。 丁瑜洲察言观色,见李治对于李义甫和自己表示出莫大的兴趣,于是壮着胆子,继续开口说话道: “皇上,如今李大人想真心为皇上摇旗呐喊,恐怕也不能了。” 皇帝听丁瑜洲突然这样说,表情错愕,忙追问道: “此话怎讲?李义甫不在这里好好的吗?” 丁瑜洲又看了李义甫一眼,两人这才明白过来,原来皇帝对于李义甫被调出长安一事,似乎已经忘记,也有可能是他本来就不知晓这件事情。 丁瑜洲听李治如此说,便试探性地问道: “皇上,李大人即将远赴蜀地,恐怕,难以成为您的得力助手了。 李治听后,将目光锁定到李义甫的身上,完全不明白地问道: “真有此事,这是什么时候的事?谁下的命令?” 李义甫听皇上这般说,心里上下不是个滋味,他不知该如何回答皇上的这个问题,他本能的以为皇上应该知道这件事,却不料皇帝竟是如此姿态。 李义甫身子晃了晃,吞吞吐吐的说道: “皇上。这件事,这件事……” 丁瑜洲心中猜测着: 这个糊涂蛋李治,自己下达的命令自己还能忘,要不就说明他根本没看。 李义甫和丁瑜洲站在殿下,不敢抬头去望坐在宝座上的李治,身边感受着从外面徐徐吹来的秋风。 当然此时的时节甚是舒爽,微微凉意还不是特别清凉,只会偶尔感到清冷,大部分时间还是很舒适的。u看书 ww.ukansu 寂静的夜幕之下,隐隐约约还有生命力顽强的夏虫依旧在欢唱,不知是蝈蝈还是蛐蛐,藏在隐蔽的地方欢快的叫喊着,似乎是在为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做着伴奏。 李治见状,越发搞不明白底下两个大臣是什么情况,幸好这时武媚娘在她身边。 武媚娘一直全程看着君臣之间的对话,倾听着他们之间的对话,听到李治刚才问了一个没有水平的问题,忙提醒道: “皇上,这是你的问题呀,不是李大人和丁大人的问题。” 李治微微转头,悄声问道: “此话怎讲?” 武媚娘解释道: “丁大人和李大人肯定知晓他们要被贬官的事情,他们是中书省的官员,皇帝的诏书都是他们起草啊,而皇帝的诏书肯定是皇上您同意的啊。” 李治听完武媚娘如此精细的解释,才理顺思路。一天的忙碌已经掏空了他的身体,让他的思绪犹如一团浆糊,思路不顺畅,幸好有武媚娘在旁。 李治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自己的话不应该那样问,于是改了口气,继续说道: “哦,朕想起来了,今天上午颁下去的官员任命诏书,那都是长孙无忌他们几个老臣弄的,朕也就点头同意罢了,还没有细看,原来里面还有你李义甫的名字呀。” 第二百六十四章 得了1斗珍珠(珍珠在那个时代很值钱的… 李治这么一通解释,将整件事情都推给了长孙无忌、褚遂良等人,而自己的只是背上一个没有仔细查阅的疏忽。 虽然他很疲劳,他没有思路,但是对于如何摆脱自己的责任,这件事他做得非常好,思路非常清晰,理由也非常充分,让李义甫不得不相信,这完全是长孙无忌的谋略。 其实事实也确实如此,就是长孙无忌特意要想将李义甫支出朝廷。 丁瑜洲和李义甫又互相看了一眼。 两人在这种君臣相见的严肃场合下,都不敢私自议论,只能通过眼神来表达自己内心的想法,当然这种眼神的交流,如果没有默契的话,恐怕很难直通对方的心中。 现在丁瑜洲和李义甫之间的状态就是这样,因为没有默契,没有十足的默契,导致二人的心思无法互通,反而陷入了一种僵持,二人彼此都不能很好地理解各自的心思,听到了李治的话,二人都没有作出反应。 丁瑜洲心想: 李治个糊涂蛋,虽然承认了自己的疏忽,但是总不能对他兴师问罪吧。 李义甫心中则是另外的一种态度,他觉得皇上这是在承认自己的错误,看来自己不用去蜀地了,真是感谢天感谢地,感谢皇上想着我。 不管二人怎么想,二人一直都没有对皇上这句话表示出任何的姿态。确实在这种场合下,二人都不能表示出任何的态度,皇上就算错,那也是对的。 就在这时候,李治见无人说话,隐约猜出了二人的顾虑,继续说道: “行了,你们不必担心,那诏书应该还没有发下去,王宽,立即传朕的口谕,将李义甫的名字从那份官员任职名单中划去,朕留他在朝廷,还另有重用。” 听到李治下达了这个命令,作为中书省官员的李义甫和丁瑜洲的脸上均是大喜,忙顺顺当当地答应道: “臣等谨遵皇上命令。” 李治点点头,深感喜悦,脸上挂着疲惫之后的一丝轻松,他心里终于有一点希望,他看到了自己未来胜利的希望之光,当然他也看透了底下这两个大臣的心思,只是没有明说。 躲在帘子后的武媚娘也没有再继续说话,她觉得李治这样处置就很不错,一针见血又直指要害。 其实事情发展到这里,丁瑜洲和李义甫的心思早就被武媚娘看透了,原来他们俩人这是借着册立自己为皇后的事情当引子来实现让李义甫继续留在朝廷的目的。虽说她们的目的不纯,但是对于她自己而言倒也不是坏事。 武媚娘之所以这样认为,是因为她觉得一切事在人为,看似废黜王后这件事是很难的一件事,是难于上青天的事,但是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攀登,这是武媚娘从丁瑜洲那里听来的话,她觉得是深有道理。 凡事事在人为,只要努力去尝试去改变,总能够找到突破口,而今日李义甫的事情让武媚娘看到了事情的突破口,也看到了如李义甫这种的人,朝廷中大有人在,能够支持她的人,应该大有人在。 武媚娘转念想了想,对李治悄悄说道: “皇上,恐怕仅仅收回成命,还不足以在朝廷当中形成一种氛围,倒不如再对他二人来些赏赐,更能表明皇上的心意,也给天下臣民做个表率,让他们看到皇上的决心。” 武媚娘在帘子后面小声地说着,李治听得清楚,眼睛审视着底下的两个大臣,心中盘算起来究竟该赏他们些什么东西: 如果直接提拔他们,显得有些唐突。毕竟二人没有做出突出的贡献,贸然提拔,恐怕难以堵住悠悠之口,还是通过物质奖励来保障他们对于自己的忠心吧。 想到这些,李治对着身旁一直守候在侧的王宽吩咐道: “王宽,去取两斗珍珠来。” 王宽脸上不露任何表情,忙答应了,便吩咐手下的小太监去准备。 李治又对李义甫和丁瑜洲说道: “你二人表现有功,不过功劳还有些小,朕今日不能提拔你们,姑且赏赐你们一人一斗珍珠以示褒奖。还望以后你们可以继续鞍前马后,为大唐效力,朕日后还会有重赏。” 二人听皇帝这般赞赏,又给了如此赏赐,忙纷纷跪下谢恩道: “臣等谢皇上隆恩,臣定当忠心报效大唐,为皇上做事。” 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更何况重赏之下还有着更大的官职等着他们。 不管是放在谁人眼里,这都是莫大的荣耀,珍珠是小官职是大,这让李义甫看到了未来一片光明,似乎还透过重重迷雾看到了宰相的位置正在向着他招手。 这件事情是李义甫人生的转折点,自此而始,他成了李治和武媚娘的得力助手。 当然他在飞黄腾达之时,也没有忘了丁瑜洲的引荐之功和王德俭的出谋划策。不过,李义甫日后所做下的那些罪孽,甚至还威胁到了丁瑜洲的存在,这倒都是后话了,在这里暂且不提。 二人得了珍珠,谢了恩,尤其李义甫又实现了自己的心愿,甚是高兴。 丁瑜洲见他笑容里带着真诚,uu看书 ww.uukanshu也格外的喜悦,因为这件事确实是应了史书的记载。 不过丁瑜洲在喜悦之余心中还微微有一些惊奇,因为他发觉史书真实记录了今晚所发生的事情,但是唯一有一点区别的是,史书中并没有关于他的记载。 他又转念一想,肯定是因为自己穿越而来,改变了一些事实的发展所致。 想到这里,他冷不丁打了个寒战,不知日后的史书会不会发生变化,史书上会不会又多出丁瑜洲这个人物。 丁瑜洲从历史学者的角度,微微有些担心,但是他又觉得只要自己不做出格的事情,就不会改变日后的历史发展,将来也不会酿成什么大错。 生活在其中的丁瑜洲,无法跳出历史之外,更无法跳出现实之外,他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今日他引领李义甫和王德俭的事情,也算是推动了大唐国运的发展,觉得自己做了一件有意义的事情,推动了历史的进程。 回顾历史,发现日后还将会有更大的挑战等待着他,未来的一桩又一桩更加凶险的事情,还在等待着他。 他心里在兴奋之余,还多了一丝慌张,因为不知将以何种面貌或者何种作用去应对和接受即将来临的暴风雨。 当夜,丁瑜洲失眠了,因为他思考了许多许多,包括他与武媚娘之间的感情。 第二百六十五章 莲心虽苦却甜 自从发生了李义甫叩阁奏事支持武媚娘事件之后,随后皇帝种种赏赐如流水般聚集到了李义甫周围。 这在朝廷之中顿时形成了一种风气。许多官员都纷纷表示支持皇帝李治,表示支持武昭仪娘娘。 朝廷当中一度形成了许多派别,大臣们各执己见,各自还有各自的小算盘。一时之间,整个朝廷中央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分裂,意见的不统一,让长孙无忌等人深感朝纲败坏,而这种情况对于李治而言,正是他求之不得梦寐以求的。 随着李义甫加入到许敬宗和丁瑜洲的阵营中,他们的势力开始日渐庞大,因此而引起的效应也让支持武媚娘的人越来越多,但是这些人大多都是中下层的官员,与长孙无忌、褚遂良、来济、韩瑗等这些一品宰相们相比,他们的话语权和地位明显虚弱很多,支持派中最厉害的许敬宗也才只是三品官职。 长孙无忌、褚遂良他们面对如此纷繁复杂的朝政,自然也没有袖手旁观,反而是愈加抱团发展,呈现出前所未有的团结。 尤其以关陇贵族为代表的世家大族们,更是纷纷表明态度,支持长孙无忌、褚遂良等人的观点和看法,一致拥护王皇后,反对武昭仪,而这直接表明了这些强权派对于皇帝的无视和蛮横。 双方在暗中较着劲,两股势力在各自发展着自己的势力范围。 如此一来,朝廷局势愈加纷繁复杂,让人琢磨不定,愈加看不透。 每个人都说不清当前的局势,甚至朝廷中央也出现了一些不同的声音,不同的声音后面则是不同的势力在干扰着。 受此影响,双方阵营中有些人立场不坚定,信心不足,听到这样的风声和雨声就开始转投他方的阵营,当然这也是常有的事。 长孙无忌方看到了丁瑜洲这个后起之秀的重要作用,试图通过美色钱财等双重诱惑来拉拢丁瑜洲。 面对诱惑,他丝毫不为所动,始终作为武媚娘的忠实支持者。 丁瑜洲作为铁杆粉丝支持武媚娘,支持李治,始终立场坚定,在日积月累中渐渐成为了拥护武媚娘和拥护李治这一方阵营中的中流砥柱,更成了除了许敬宗之外的第二号代表人物。 这格外让丁瑜洲惊讶和惶恐,历史对于他丁瑜洲完全没有类似的记载。 他觉得这肯定是因为自己的存在而发生了一点变化,但是事已至此,事实已然无法回头,便只好将错就错了。 局面在纷繁复杂变化着,犹如在秋日的晴朗天空里飘荡的浮云,时而发生变化,变幻出各种各样的图形,变幻莫测,在云卷云舒中藏着许多难以揣测的诡计。 既是晴空万里之下,也有着波诡云谲的阴谋。 太极宫后面的太液池,池中有象征蓬莱、方丈、瀛洲三座仙山的小岛,依旧绿意盎然,充满生机,尽管此时已到了初秋时节,但是秋风的势头并不大,就如同支持武媚娘的势力一般,虽然有些凉意,但是不足以撼动整个夏天。 但不管怎么样,终究事情是有希望的。 李治没有放弃,武媚娘更没有放弃,她绝不是那种轻言放弃的那个人。 武媚娘知道他的支持者丁瑜洲也没有放弃,包括丁瑜洲许敬宗李义甫等那些大臣们更是没有放弃,不管他们心怀何种目的,好在大家都没有放弃。 事在人为,只要一切到位,一切都不在话下。 这日,晴空万里,犹如蓝宝石的天空甚是美丽,阳光普照下的太液池风光一日胜似一日。 武媚娘闲来无事,坐在一叶扁舟上,荡漾在太液池中,漫不经心地采着那些即将枯萎的荷花。 此时,她手里正掐着一枝已经成熟饱满的莲蓬。 身后是随侍的宫女和太监,还有划船的太监。 众人见武媚娘沉默不语,也全都不敢说话。 武媚娘沉默,只是将手里的莲蓬杆掐成一截又一截,一直将莲蓬的整个枝杆掐没了,最后只剩莲蓬头。 武媚娘脸上的表情严肃而又漠然,抬眸看了看手里,见已然无东西可掐,就继续剥起莲子来。 剥出的莲子也不吃,接着又扔回了湖中,随即在湖面上溅起层层涟漪。 此时此刻的武媚娘思绪万千,想起了昔日入宫时的场景,更想起了昔日太宗皇帝在世,她还是才人的时候,也曾经像这样荡舟湖畔,那时是那样的活泼率真。 可是此时,事过境迁,已经过去十几年的时光了,太宗皇帝早已驾崩入土,此时的皇帝早已换作了他的儿子,而自己也沧海桑田地成了这宫里的昭仪。 世事难料,世事无常,也许说的就是她的经历。 闲来无事,心思就容易随便乱想,神思更是神游于天地之间,不由得又想起前几日她的母亲杨夫人入宫,对她说的一些话。 那些话犹如一根根针直接刺入了她的心脏,让她每每想起都会隐隐发痛。其实说来还是她的那些兄弟们,对她的母亲,对她依然瞧不起,就算她已然贵为皇上的昭仪,可是又能怎样,她依旧治伏不了他们,无法惩处他们。 还有,她又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丁瑜洲,想起了与他昔日的情分,还有那永远都难以忘记的惊险刺激而又心花怒放的那些经历。 武媚娘坐在舟中,uu看书 .uukanshu.cm 随着小舟的荡漾,身体也在不停摇摆,她的心神也不断地晃动着。 其实她一提起丁瑜洲,她的心中还是保留着对他的那份原始情感,只是碍于她当前的身份,更碍于有李治的存在,让她只得将自己的那份情感深深的藏了起来,只能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拿出来品尝那又酸又甜的味道。 武媚娘在每次见到丁瑜洲的时候,都想问一问他是不是还依旧记着她的心,可是她每一次想要开口,每一次鼓足勇气的时候,又总会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无法开口,她不是不敢问而是害怕得到的答案是一个否定。 武媚娘手中的莲蓬剥完了,刚要将最后一颗莲子扔出去,却又停住了,他审视着手里这颗水嫩的莲子,然后用长指甲狠狠一掐,瞬间有湿润的青汁流了出来,还有那颗水盈盈的莲心暴露在眼前。 她望着那细小的柔润的莲心…… 莲心是苦的,没有了心的莲子是甜润的,可是没有心的莲子是没有知觉的。 莲子虽苦,但是真实的存在,那种苦对于武媚娘而言是一种得不到的幸福。 武媚娘想着丁瑜洲与自己的那段往日经历,这段感情或许未来还有转机,也或许自此终结,但她始终没有放弃希望,也始终没有放弃心底的那份感情。 在错综复杂的思绪下,武媚娘有感而发,叹了口气,随即吟诵道: “君住长江头,我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 第二百六十六章 思君不见君 “你念的这首诗句听来,朕觉得每一个词每一句都透着浓浓相思呀,是不是在 思念朕呢?朕感觉可一刻也离不开你啊!” 突然,一个雄浑的声音在武媚娘的身后响起。 武媚娘警觉地回头一看,看到李治正在岸上和颜悦色地看着她。 刚才思维畅游的太过投入,武媚娘这才发觉,她所乘坐的这小舟已经不知不觉 快要划到岸边。 刚才她陷入沉思之中,完全不知道周围的景致已经发生了变化,她的位置已经 不在太液池中,而是已经到了太液池的岸边,所以她刚才的话自然是被岸上的李治 听到了。 此时李治正站在岸上,期待着与武媚娘的相见。 精致的小舟稳稳地靠在了岸边,随后武媚娘起身在宫女的搀扶下上了岸,紧接 着对李治行了一礼,说道: “臣妾拜见皇上,皇上真是会戏弄臣妾,竟然你在臣妾的背后偷听臣妾说话, 还开臣妾的玩笑。” 武媚娘一扭头,妩媚地说道: “哼,臣妾不理你了。” 武媚娘故意装出娇羞女孩模样,她在李治的面前一向故意示弱,故意作出柔弱 女子的状态,以便在李治的心中彻底打消他对自己的防备和戒心。 其实,武媚娘对于李治的感情并不是很深,也不是很浅,她对李治好是因为李 治给了她如此富裕的条件和如此高贵的社会地位。 从这种层面上讲,她对李治更多的是一种感恩,而不是儿女情长的情谊。 她永远都忘不了,当初她之所以选择进宫是为了救在牢狱之中面临被问斩危险 的丁瑜洲。 这件事完全是当年萧淑妃设计陷害,为了丁瑜洲能脱身,她不得不牺牲自己来 求得丁瑜洲的平安。 每每想起这段辛酸的往事,她甚至还会对李治产生莫大的怨恨。 尤其那日萧淑妃暗中毒害自己,皇帝却对萧淑妃留有情面,没有立即处死她, 而只是将她禁足,故而她对皇帝是有怨言的,她早已将萧淑妃视作自己的眼中钉, 肉中刺,更是自己的仇人。 自己的今日都是拜那个萧淑妃所赐,如果没有萧淑妃,她武媚娘或许能够和丁 瑜洲走到一起,或远走高飞或在感业寺过着属于他们自己的生活,虽然平淡但肯定 很幸福,肯定没有这些勾心斗角更没有这些尔虞我诈,更不用像现在这样强颜欢笑 说着违心的话。 武媚娘的神情有些暗淡,但是在李治的面前,她又不得不装出一种姿态出来, 她温柔地与李治走在一起,表面看去两人一起恩恩爱爱、和和睦睦地在太液池湖边 漫步。 李治根本不知道武媚娘心中想得这些事,在李治的眼里,武媚娘依旧是那个娇 羞可人的小女人,需要他的保护,也需要他的呵护。 当然李治也知道,武媚娘有着男人一样的气概,尤其她那无穷无尽的谋略和思 维,更是让他对她充满了好奇和期待。 李治和武媚娘就这样在秋日的湖边散步,闲庭信步,甚是悠然自得,这是他们 难得的清闲时光。 近来天下太平,五谷丰登,李治也少了许多烦心事,朝廷目前除了眼下这件棘 手的事情需要解决,其他倒也没有烦恼的事情。 刚开始,李治和武媚娘都没有说话,因为武媚娘的心情复杂沉重,所以她没有 像往日那般开口询问李治朝政的事,也没有询问李治其他的事情。 李治因为听到武媚娘的那句诗,深有感触,一直在品味着那几句诗的意思,所 以也没有说话。 这个时候,李治体味完那几句诗的含义之后,略有不解,才询问道: “媚娘,你刚才说的那几句诗是君住长江头,妾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 共饮长江水。这词句倒是新奇,其意深远,而又有浓浓的情思。只是你刚才泛舟湖 上,朕就在湖边,,我们相距并不遥远,近在咫尺,即使你极为强烈思念朕,也不 至于有如此深的感情呀。为何会作出如此浓浓深情的诗句呢?” 武媚娘听李治这般解释,心中有些愤愤,但是又不能表现出自己烦恼的样子, 只得强忍住内心的情绪,解释道: “这只是臣妾随便乱说的。皇上不要当真,臣妾确实是思念皇上,一日不见如 隔三秋,但终究您是皇上,还有国家大事需要操劳,不能时刻陪伴臣妾身边。臣妾 有感而发,想象船下就是滚滚长江水,虽未真正见识过长江雄浑的气势,臣妾还是 可以想象得到的,加上臣妾的这份感情和思念,便作出了这首诗。不过这都是臣妾 随便乱说的,可千万不要传出去,也不要让史官们记载呀。” 武媚娘原本想说这首诗并不是她做,这是丁瑜洲做的,但是她突然又意识到前 几日丁瑜洲与自己曾经闹出的那个桃色绯闻,又担心李治会因此而多想,才将这首 诗认了下来。 其实这首诗是武媚娘从丁瑜洲那里听来的,是昔日在感业寺听到丁瑜洲偶尔念 诵的。 她觉得好听又有深意,所以让阿元偷偷抄了下来,自己背熟后也没当回事,今 日有感而发才随口说出的。 武媚娘哪里知道丁瑜洲所作的这首诗也不是他作的,是他引用了北宋诗人李之 仪的《卜算子》,幸好武媚娘担心这首诗再生出事端,专门特意叮嘱李治不要外传, 更不要记录,才保住了这首诗的版权。 或许这就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这首诗并没有流传开来。 李治听武媚娘如此解释,虽然心中仍然有一些疑惑,但是见武媚娘楚楚动人, 那娇美的眼光有神灵动,不由得被她吸引了,又见武媚娘往鬓边簪上一朵新开的菊 花,uu看书 .ukanshu.co不由得将这个念头抛到九霄云外了。 李治笑眯眯地瞅着武媚娘远去的倩影,说道: “等等朕,你不要跑那么快。” 武媚娘不管李治的话,加快速度跑在前边,她就是要将这个话题岔开,让李治 不再提起那首诗,见李治不提,才故意放慢了脚步让李治追上来。 武媚娘随即叹了一口气,指着面前那些还未开放的菊花说道: “皇上,眼看深秋快要来了,菊花即将开放,可是当前朝政不稳,无非就是关 于皇后和臣妾的事情,臣妾觉得不能再这样拖下去了,拖得了冬天也躲过不了春天 呀,与其久拖不决倒不如速战速决得好。” 李治看着面前的菊花朵朵含苞待放,很是鲜艳,也甚是美丽,听到武媚娘的 话,深感有道理,点了点头,随后“嗯” 了一声。 对于此事,他早就翻来覆去地想了许久,想到了与武媚娘同样的看法,只是他 还未提及,武媚娘就先提了出来。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二百六十七章 李治几斤几2 武媚娘说完仔细地留意着李治的脸色变化,她知道这种关键时刻李治的一句话 能够影响整个情况,毕竟皇帝的权力是最大的。 此时的李治,因为在之前早已想过此事,神色显得淡定而从容,对武媚娘说道: “其实此事朕早已有了策略,如你所言,久拖不是办法,必须火速解决,速战 速决才是良药。当前朝廷内外已形成了一种氛围,诸位大臣也都知道朕的心意,只 是有些大臣为了维护他们的荣耀和地位,依旧不肯松口罢了。那这个口也就只能由 朕先开了。” 武媚娘听李治意志坚决,完全没有平时的那种犹豫不决,猜到他肯定已经有了 主意和决断,心里甚是高兴,不动声色地采了一朵已开到半开的红色菊花拿在手里 把玩,继续说道: “世间的事就如这半开的花和残缺的月,花未全开月未圆,才是最美的。不知 道陛下心中有何打算?” 李治审视着武媚娘手里的那朵大红色的菊花,鲜艳而又美丽,犹如一团明亮的 火焰,燃烧在他的心中,犹如喷薄而出的朝阳,让他对未来看到了希望,也看到了 期待。 李治笑而不语,只是浅浅笑着,不知是笑武媚娘手里的那朵花好看,还是特地 不愿告诉武媚娘他心中所思所想。 武媚娘转头看了李治一眼,李治才说: “恩,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只需静观其变就好,接下来的事就让朕来做吧。” 李治本想让武媚娘好好歇息,剩下的事就由他这个丈夫去实施,只要她安安稳 稳地成为自己的妻子,可武媚娘心中并不这样想。 对于李治的这种关怀,武媚娘并不十分感动,反而在心中越发担心李治缺乏经 验,不能速战速决,便追问道: “皇上,臣妾还是和您一起共进退吧,有什么风雨让臣妾和您一起承担,您千 万不能累坏了龙体,要不然,臣妾会担心您的。” 武媚娘故意和李治甜言蜜语,她知道李治最受不了她这种甜言蜜语,只要她一 撒娇,李治肯定都能答应她的要求。 果不其然,李治听到武媚娘如此贴心,便心都化了,本想着让武媚娘借此机会 好好休息一下,因为近来他知道武媚娘陪着他一起操劳政事,犹为劳累,虽然不明 白武媚娘为何非要和自己一起,不理解自己的一片苦心,有些委屈地问道: “朕是想让你在后宫好好歇息一番,近来你也是累坏了,朕多给你分担一点, 朕是男人,是丈夫,尽一些作为丈夫的责任也是应当的。” 武媚娘听后,心里还是有些感动,知道李治是为了自己好,是想让自己休息, 但是她觉得在这种关键时刻,却不能够被置身事外,更不能够远离权力的中心。 武媚娘甚至怀疑李治是担心自己出头露面而获得更多的权力,直接影响到了他 的皇权,而武媚娘就是要让自己获得更大的影响,所以武媚娘想到这些关系和利 害,越发不同意自己退居幕后。 李治确实有这种深层次的顾虑,如武媚娘所体会到的那样,他是担心武媚娘会 因这件事而走到前朝,反而影响到他作为皇帝的影响力,所以他才想出这种对策, 本以为武媚娘会同意,却遭到武媚娘的强烈反对,由于一时也找不出理由来拒绝武 媚娘,更何况他又听到武媚娘这样说道: “皇上,你现在龙体微恙,偶尔会出现头部眩晕的感觉,也想来是您过度操劳 国事所致,所以臣妾还是不放心您自己一个人呀,还是让臣妾从旁协助您,臣妾才 放心。再者臣妾就是一个妇道人家,对于军国大事根本不懂,只能在您身边帮您做 些研墨铺纸的活了。” 武媚娘说得言辞真切,情深意浓,消除了李治的疑惑和担心,让李治所无法拒 绝,最后只好同意了她的请求。 “好吧,既然你这样说,朕也没什么说得了。” 李治和武媚娘漫步在太液池边,阳光照在身上,很是温暖,虽然偶尔有些许的 秋风吹过,但是并不特别清凉,反而有些舒爽,这种温暖中带着凉凉的风,让他们 的思绪更加清晰和明朗。 一阵微风拂过,风中带着花香,吹起宫人们五颜六色的襦裙翩翩,犹如绚烂多 彩的蝴蝶。 远处群山叠翠,起伏不断,如一幅青绿山水图卷铺展在眼前,让人禁不住赞叹 大自然的风光无限。 李治和武媚娘漫步在如诗如画的景色里。 武媚娘不知道李治究竟有何打算,但他觉的有必要提醒李治,便继续着刚才的 那个话题,询问道: “皇上,当今非常时刻务必速战速决,您到底是有什么打算呢?何不说来给臣 妾听一听,让臣妾也为你出谋划策。” 李治听后,有些犹豫,见武媚娘一直盯着自己的眼睛,心想: 爱妃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与其瞒着她,倒不如对她敞开心扉,让她给自 己提一些参考意见也是好的。 想到这里,李治笑了笑,徐徐道来,将自己心中所思所想一咕噜讲了出来。 ………… 武媚娘仔仔细细地听着,时不时插言询问几句,心想这是李治未来的计划,更 是李治作为新皇帝真正掌权的标志事件。 听完李治的计划,她不由得叹服李治的政治才华和政治智慧,他的这个计划天 衣无缝,全面细致,经验老道,有出奇制胜的效果,完全不是武媚娘昔日所认为的 李治的那般模样。 武媚娘看着李治,眼睛里带着羡慕和敬佩的目光,uu看书ww.uk 道: “皇上,您的这一计划当真是妙计,如此细致如此全面的计划,臣妾佩服,还 是皇上英明,臣妾肯定是想不出如此缜密计划的。” 李治见武媚娘如此五体投地佩服自己,心中洋洋自得,脸上露出高兴欢愉的表 情,便说道: “其实这也不是朕一个人想出来的,是丁瑜洲替朕谋划出来的。哎,你别说丁 瑜洲这个人,当真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不光文采好而且胸中有谋略,凡事到他的 手中,到了他的口中,都不是什么大事,他都有办法应对。现在朕越来越觉得离不 开这个人了。” 武媚娘这才恍然大悟,心想怪不得她觉得这计划不可能出自于李治的头脑和思 想,李治几斤几两,武媚娘是清楚的。 她知道李治的真实水平,对于治国理政出谋划策,李治恐怕还不如她武媚娘, 无非就是投生在帝王家,有幸得了这个皇位罢了。 武媚娘笑着,笑意浓浓中带着一丝不屑。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二百六十八章 4宰相的商量 朝廷内外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朝政纷繁复杂,沉闷压抑的环境犹如上空笼罩着一团越来越多的漆黑云彩。 朝廷上空随着乌云的聚集,随时能降下一场哗啦啦的秋雨,然后彻底浇透整个 火热的局势,给所有置身朝廷中的人降低温度。 幸好每日朝会没有什么重要大事需要商议,众人的焦点无非还是纠结在废王立 武的问题上。 皇帝李治已经做出了姿态,更表达了自己的意见,这让大臣们少了猜测,多了 反对。 原来李治为了表达自己的决心,直接将提出废王立武意见的丁瑜洲和李义甫直 接越级擢升为中书侍郎。中书侍郎相当于中书省的副长官,可谓是破格提拔重用, 一时之间让朝野哗然,两人并无什么突出的事迹却能骤然提拔,被元老大臣们所不 齿,但是愈加让中下层的官员们看到了自己进步的可能和精神的希望。 事情就这样胶着着,在一场场的辩论中,众人各抒己见,各自阐述着自己的思 想,那架势就犹如美国总统大选一般,轰轰烈烈,似乎是一场闹剧又接着一场闹 剧,完全没有什么逻辑。 朝纲内外陷入了一种哗然的分裂局面,但是这种局面对于李治而言,是他能够 掌控住的,其实只要他一句话,整个朝野又会再度团结一致。 如此局面反而让李治深感希望和欣慰。 时间就这些很快来到九月份。 秋意越来越浓,树叶也渐渐黄了,永徽六年九月的一天,散了早朝,李治突然 当众宣布让参加朝会的褚遂良、长孙无忌等人下朝之后入内商榷大事。 这道突如其来的命令,事先没有任何的征兆,着实让长孙无忌等人深感惊讶, 但是皇帝召见他们肯定是有什么大事,所以众人便纷纷出了太极殿往两仪门处走。 长孙无忌走在路上,回忆着皇帝在太极殿宣布的命令,眉心渐渐紧锁起来。 长孙无忌是太尉,除了他,还有中书令褚遂良,司空李绩,尚书省左仆射于志 宁,这四位都是朝廷的一品大员,都是当朝的宰相。 皇帝突然宣召这四位宰相们到内廷,究竟所为何事? 四人刚开始都没有说话,各自在心里揣测着皇帝的心意。 秋风吹过,高大的宫墙似乎也阻挡不了秋风锐不可当的气势。 长孙无忌打了个寒战,身心都感到冷冷的,感觉到皇帝恐怕要采取行动了,联 想到近来纷繁复杂的朝政,还有那盘根错节的关系,愈加让长孙无忌觉得今日恐怕 皇帝要明言了。 心里虽是这样想,但长孙无忌并没有说出口,只顾自己看着脚下的路面。 这时走在长孙无忌旁边的褚遂良突然感慨道: “诸位,我们四个人可都是朝廷重臣,皇上让我们留下,说有要事相商,以我 看,恐怕是要讨论废后的事情了。诸位觉得会不会是这个事?” 褚遂良相貌老态龙钟,走起路来却精神抖擞,他的书法在当朝算是数一数二的 书法名家,他后世流传的书法作品当中也可见一斑,他的字如其人,端正惠雅,举 手投足间有直爽的气质,气质中还带着一股浩然正气。 长孙无忌等三人听褚遂良如此直接,都没有出言反对,表示默许。 褚遂良瞅了瞅其他三人道: “我们还是需要提前统一一下意见比较好,别到时皇上突然问及,我们再四分 五裂,岂不是遂了那人的心愿。” 司空李绩一听褚遂良这样说,就知道他口中那人是武昭仪,依旧不去表态,见 长孙无忌没说话,自己也保持着沉默不语。 在这里要交代一下,这位司空李绩就是初唐时的名将是徐懋功,他与卫国公李 靖并称,是大唐武将的代表。因战功卓著,被先皇钦赐国姓李,所以才改了名字。 他的相貌是大多数武将都特有的那份相貌,眉毛犹如两把匕首嵌在眉间,眼睛炯炯 有神地看着周围的变化,嘴唇紧抿显示着他的城府深厚。 剩下的另一个人是于志宁,于志宁温文尔雅,一看就是文臣的代表,他也是先 皇留下的重臣,在贞观朝也是对大唐社稷有功的人。 他见其他二人不说话,忍不住说道: “褚大人所言甚是,想来皇上是有这意思了,我们还是未雨绸缪些好。” 褚遂良见长孙无忌、李绩等人没有说话,但是见他们的神色,也猜出了一二, 也知道自己所言得到了他们的认可和默许,于是,褚遂良继续说道: “既然这样,我们还是商量一番对策,别到时候被杀个措手不及,我觉得待会 皇上问起或者提及废后一事,我四个人里面得有个人率先出来说话。” 这时,李绩冷不丁突然开口问道: “褚大人,觉得那应该谁先出来说这个话呢?” 李绩的眼神深邃,让褚遂良看不透。 褚遂良是个直性子,不管李绩是什么意思,随即看向长孙无忌说道: “依我看,长孙大人是众臣的表率典范,是国家重臣,更是皇上的亲舅舅,如 果你出头反对皇上,一旦触怒皇上,盛怒之下皇上肯定会做出各种各样的惩处措 施,为了皇上的清誉,所以我们不能让皇上背上杀舅的罪名。” 褚遂良知道长孙无忌位高权重,在他们当中是排名第一位的大臣,便首先将长 孙无忌排除在外。 长孙无忌听褚遂良这般说,只是转身看了他一眼,接着往前走,用无言表示默许。 褚遂良见长孙无忌并没有反对的意思,随后他又看向李绩,分析道: “李绩大人,您也是国家的功臣,身经百战,开疆扩土,当属你最有功绩,如 果你出头,皇上也会盛怒,肯定也会产生那种念头,我们也不能让皇上背上杀功臣 的罪名,u看书 ww.uukansh 如果这样,那岂不是我们臣子的不是吗?” 李绩只是浅浅一笑,算是同意了他的这种提法。 说完李绩,褚遂良又拉拉走在自己身旁的于志宁,分析道: “于大人,也不能首先开口说,您是先皇钦命的顾命大臣,对国家社稷也是作 用重大,所以你也不能让你说,这件事只能由我来说。我一辈子忠诚于先皇,先皇 将皇上托付于我等,就是让我等好好替皇上守着江山守着社稷,如今皇上鬼迷心 窍,我等决不能袖手旁观。无论如何,这个反对的话还是由我来说吧。” 褚遂良说的原因理由充分,为了皇上的好,这让众人无言可辩,无言反驳,众 人只得同意了他的这种提议。 四个人恢复了沉默,继续从太极殿往两仪殿走。 虽然两处距离不是特别远,但是对于这四位年过六旬的老臣们而言,则相对有 些距离了,指引太监在前面缓步走着,他们四人则在后面稳稳地行进……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二百六十九章 溜了1个大臣 四人商定完大计之后,四人全都松了一口气,毕竟准备好了应对之策。 四个人加快了脚步,往两仪门走去,可就在这时,李绩突然放慢了脚步,对着 其他三人说道: “诸位,我今早起,就觉得身体乏力,浑身晕眩,四肢更是空落落的,恐怕要 旧疾复发。万一旧病症复发在殿前冲撞了圣驾,失了臣子的礼仪,岂不是罪过?我 李绩从未做过违反法度礼仪的事情,还望诸位能替我请个假,向皇上告罪,今日我 还是不要入内殿了吧?!” 长孙无忌走在最前面,听到了李绩这么说,扭头看了他一眼,关心地说道: “你年纪也大了,难免会有个头疼脑热,你既然这般说,想来皇上也不会勉强 你必须入内殿。” 褚遂良是个直性子,心里藏不住话,有什么话都直说,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李 绩,不相信地说道: “你是武将出身,身体素质极好,怎么这么容易旧疾复发,再说就算旧疾复 发,你也暂且忍耐一番,我们得团结一致,反对皇上册立武昭仪啊,你不能半途而 退呀。” 于志宁则拍了拍李绩的胳膊,对他说道: “就是啊,李将军,你可是武将,惧怕小病小痛,这可不是你的风格呀,不过 你也年纪大了,比不得当年出生入死,边关浴血了。唉,时光好快啊,李大人已不 是当年的李将军了,瞅你这样子,走几步都会喘口粗气,想来还没我的身体硬朗, 不管是文臣还是武将,到头来大家都是一个样。” 三个人当中只有褚遂良似乎对李绩的表现不太满意。 李绩突然提出要退出的要求着实显得突然,但是其他两人对李绩表示出了莫大 的同情,毕竟年纪大了,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如果真的冲撞了李治,可是一项 大罪。 褚遂良本来要出言阻止,因为他觉得人多力量大,只有反对的人越多,皇帝才 会真正的打消那个念头,但是当前的情况却是四人出现了分歧,长孙无忌和于志宁 并不和自己站在一块,却偏向了李绩。 褚遂良最后也没办法,只得哀叹一声道: “罢了,既然你身体抱恙,你不去也罢,我们三人去就好。” 就这样,李绩告别了他们往相反方向走去,和他们三人逆行而去。 长孙无忌心里犯着嘀咕,也不知他这是真的有病还是假有病,反正他既然这样 说了,也不强求他必须做什么。 于志宁一直是和和气气的,对谁都是这样,不得罪,也不表态。 只有褚遂良直指要害,看出了李绩的心理,但是他也无可奈何。毕竟大家都是 一样的官职,半斤对八两,谁也不比谁优秀,谁也比谁尊贵更多。 剩下的三人很快就来到了两仪门,皇帝早在两仪门处等候。 三人依照君臣之礼行过,随即席地而坐在两仪门内。 两仪门依旧威武高大,虽然比不得太极殿高大宏伟,但是依旧不减皇家气势。 皇帝坐在门下的宝座之中,三人坐在皇帝宝座底下,微风从周围吹过,虽然凉 爽,但是早就有浓浓的秋天气息了,秋风扫落叶,仿佛随即要带给大地无穷无尽的 悲苦。 秋风阵阵,掀起了宝座两旁那悬挂的巨大的帘幔,帘子随风舞动,鼓起一个又 一个像充了气的气球。装点着两仪门的宏伟和华丽。 皇帝宝座两侧的香炉里燃放着新调配的香料,并不知晓是什么名字,想来也是 瑜洲在长安店铺供奉的。 三人来不及多多欣赏周围的风光和景色,因为这时候,皇帝开口说话了。 李治直接开门见山,毫不犹豫地说道: “诸位,都是先皇指定的顾命大臣,尤其像舅舅长孙无忌更是朕的亲人。褚遂 良、于志宁早年间就跟随着高祖、太宗两位皇帝,鞍前马后,血染关山,都是对大 唐社稷有功的肱股之臣,今日朕召你们进来是有事相商,想来近期朝廷的风声,各 位都听说了。在这里,朕告诉你们,传言不虚,所言属实。” 李治停了一下,微微俯首,见三人没有反应,知道他们肯定猜中了自己心思, 很快继续说道: “朕登基有六年,六年来,诸位大臣辅佐朕,让朕继续完成先皇的遗志,推动 大唐继续向前发展,但是当前朕的后宫不宁啊,皇后一直没有孩子,这是朕心中一 直最为担忧的事情,父皇在世,经常问及可得了嫡子,朕当时无法回答,而如今六 年过去,朕也仍然没办法向父皇的在天之灵交代。” 李治说地悲惨凄凉,声音哽咽颤抖,甚是让人感动。 李治说的这些话都是实情也是实话,尤其在重视嫡长子的唐朝,没有嫡子,可 谓是最大的不孝。 李治这一席话说来,着实感动了长孙无忌、褚遂良、于志宁三位老臣,他们听 李治说到最后,已然泣不成声,尤其提到父皇唐太宗李世民时,更是声音悲切,不 由得引起他们对于李世民的怀念,也全都跟着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殿里的气氛一度到了伤悲气氛的顶点,众人一直在哭,李治则留心停下哭泣, 去观察着他们的反应。 李治抬手,示意他们不要再哭泣,而是对着长孙无忌说道: “舅舅,u看书 ww.uuah如今皇后无子,没有诞下一男半女,虽说李忠被立为太子,但终究不 是皇后亲生,这是朕的一块心病。好在当前武昭仪已经生了两个儿子,我想废掉皇 后王氏,立武昭仪为皇后,这样可以确保我大唐江山后继有人,国统绵延,你觉得 如何呀?” 一听这话,三个老臣突然像被按下了停止键,全都停止了哭泣。 他们一直提防的话,没想到皇帝就这样在不知不觉中吐了出来,就像说出一句 极为普通的话一样。 这时李治说完了话,眼巴巴地看向长孙无忌,眼神里带着期待也带着希望。 一时之间,长孙无忌没有作答。一方面他觉得不能当面拒绝李治,另一方面他 在顾及刚才与褚遂良之间的约定。 长孙无忌不说话,于志宁也不说话。两人等待着褚遂良来充当“急先锋”的新角色。 褚遂良不负众望,见状,忙腾地一下站了出来,上前一步,显得唐突而不自 然,惊得李治将目光转向了他。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二百七十章 褚遂良的唠叨 在李治的注视下,褚遂良猛然地站了出来,就像他的性格一样,有点横冲直撞。 褚遂良的突然出现,着实惊呆了李治,因为他是向长孙无忌发问,并没有对褚 遂良发问,但既然褚遂良站出来了,李治倒也感兴趣,想听一听他究竟想说些什么。 李治居高临下,坐在宝座上看着褚遂良,目光如两道闪电一般,向褚遂良射了 过去。 李治对褚遂良的发言充满了好奇,随即问道: “好吧,那朕听听褚大人有何高见,你不妨说来让大家伙一同商讨一番。” 褚遂良咽了口唾沫,忙说道: “皇上,老臣反对,废黜皇后娘娘,万万不可啊,皇后娘娘并无罪过,皇后娘 娘虽然无子,但当前太子李忠已然认做皇后娘娘为母亲,自然就是他的孩子。再 说,皇后娘娘出身太原王氏,那是全国一等一的名门望族,这是众臣都知道的事 情,也是众人皆知。自古以来册立皇后,讲究的就是门第。昔日先帝为皇上选定皇 后娘娘,就是看中了皇后娘娘出身名门望族。当年皇上登基,太原王氏也暗中使了 不少劲,皇上这一点可不能忘了。” 李治听褚遂良如此一番解释,脸色有些阴沉,还是不耐烦地说道: “褚大人所言也是,不过那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那些旧事今日暂且不 提,只提现在的事。” 褚遂良经李治这番表态,显然知道他反感于自己刚才所言,但是他不依不饶又 继续说道: “皇上,人不能忘本,尤其生在皇家的皇子们,更不能忘本,当年先皇是如何 教导您的,您是不能忘的。尤其那些帮助过您,援助过您的人,更不能忘呀。这也 是昔日先皇在世时常常教育您的……” 褚遂良本还要继续说下去,然后唠唠叨叨讲起昔日的往事,再次为李治讲讲唐 太宗李世民在世时如何教导李治的情形,可是突然之间有一个声音从他的背后传 来,让他深感不可思议。 “褚大人所言,属下不敢苟同,如果说一个人犯了错,你不追究他的错处,反 倒念及他昔日的好处,那这岂不是让犯了错的人继续错下去吗?这就是在纵容罪 犯,按照大唐律法当重罪论处。” 随着这个声音的突然响起,长孙无忌、褚遂良、于志宁三人均是一惊,震惊之 余,三人皆转头往后看去,只见丁瑜洲风度翩翩地从殿门处走了进来。 长孙无忌本来就对丁瑜洲有偏见,见他突然闯了进来,脸色瞬间表现出愤怒, 对着丁瑜洲吼道: “丁瑜洲,你是什么官职?竟敢直言冒犯褚大人,这是谁给你的胆子?” 还没等丁瑜洲回答,只听见李治护着丁瑜洲说道: “舅舅莫慌,不要生气,这是内廷,大家互相说说话也无妨,是朕让丁瑜洲前 来的。” 长孙无忌和于志宁、褚遂良互看了一眼,听到李治为丁瑜洲辩解,心中越发凉 了一大截,一时之间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只得停下不语。 褚遂良见丁瑜洲进来,不再多说什么,脸色涨得通红,本来对他就没有好印 象,愈发不待见他。 三人与丁瑜洲保持着两三米的距离,显然形成了两种派别,一方是支持李治的 丁瑜洲,另一方是反对李治的长孙无忌三人。 丁瑜洲进来站定,对着李治也行了礼,便不再多说话,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 一来丁瑜洲不知自己该说什么,另一方面丁瑜洲此时的内心则是具有忐忑不安 的情绪在里面,因为他觉得他又改变历史了。 因为史书的记载里完全没有他这个人的出现,可是今时今日的情形着实震惊了他。 按照史书记载,只有这三个宰相与李治在内殿说话,并无其他大臣在侧,而此 时此刻所发生的情形却又多出了他丁瑜洲这个大臣,这是违背历史事实的,可是这 种情况,丁瑜洲也无法。 他刚才下了朝,听到李治喊那四位宰相的名字,他没有与其他大臣一样表现出 任何惊讶,因为他心中早就意识到了废王立武事件到了白热化的阶段,并且今日的 事史书早就有详细记载。 李义甫见丁瑜洲神色冷静,本想着和他探讨一番,却不料丁瑜洲被一个小太监 叫住了。 这小太监是武媚娘派来的,说是奉了皇帝的旨意让他也去两仪门一同议事,所 以他才随着小太监一起来到了两仪门。 他在门口停留了一下听到褚遂良滔滔不绝地叙说着往事,又见李治脸色甚是烦 恼,便找了个机会突然出现以图打断褚遂良的讲话。 从此时殿内的情况来看,他的这种效果和目的实现了,但是同时也震惊了长孙 无忌和于志宁二人,丁瑜洲谨慎地留意着他们三人脸上的表情,发现他们三人的脸 色极为难看,犹如布满乌云,尤其他们看到自己的时候更是脸色铁青,视他如是草 芥,视他如是敝履,对他更是充满了敌意。 丁瑜洲对此一点也不生气,没觉得什么,因为他知道这三个人的未来结局,他 只要不去过分得罪他们,早晚有人会替他来收拾这些人,所以丁瑜洲可以放心大胆 地说话,即使贸然顶撞当朝宰相,他也是不怕的。 丁瑜洲心里这样想着。 因为他手握历史书这一套万能的系统让他可以引以为参考资料,时时处处的掌 握着所有事件的动态。 殿中突然出现了一片寂静,因为丁瑜洲的到来,众人都不再说话。 李治察觉,又开口说道: “今日来就是让诸位一同商量,关于废除皇后的事情,大家不管有什么意见都 尽可发表。uu看书.uukanshu.om ” 李治这样说着,其实他只是想听一听这三个大臣对于自己这一提议的态度,刚 才他听了褚遂良的话,知道了褚遂良的态度是反对的,于是他又将目光再次聚集到 长孙无忌的身上。 可是长孙无忌一直沉默不语,低首而立,眼睛直直的看着地上的地砖,愣是不 说话。 李治无奈只好将光投向站在褚遂良身旁的于志宁,直言问道: “于大人,你一直没有说话,朕想听听你的意思。” 于志宁听到皇帝喊自己的名字,询问自己的意见,知道自己躲是躲不过了,开 口说道: “皇上,老臣的意思和褚大人是一样的,当年先帝弥留之际尚且还夸赞您和皇 后娘娘是他的好儿子好儿媳,可见先皇对皇后娘娘甚是满意,即使皇后娘娘多年无 子,先皇也并不在意,所以老臣觉得这并不是废除皇后娘娘的理由呀。” 李治听于志宁这么说,心里更是生气,白了他一眼,脸上带着不愉的神色。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二百七十一章 宰相们首战告捷 于志宁不依不饶,话语间意犹未尽,继续说道: “皇上,先皇的话言犹在耳,当时先皇说话的时候,您也在场,您可不能忘了 先皇的嘱咐呀,说白了,这也是先帝的意志呀,你如今要是废除皇后娘娘,不就是 违背了先帝的遗志嘛,这怎么能够让天下臣民信服呢。” 李治听到于志宁这么说,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情说道: “你们都是先皇留下的老臣,朕敬重你们,也体谅你们,今日朕想听一听各位 的看法,当前朝政纷繁复杂,朝廷里这样那样的声音不时出现,这种情况该怎么解 决?你们都没有说到这个点子上,都只拿先皇先帝的事情说。” 李治的语气显得急切,显然对这些老臣絮絮叨叨没完没了表示出不耐烦。 三人听听李治的语气,知道李治已然对他们刚才的话表示出不满,慌忙异口同 声地说道: “臣等不敢,臣等只是尽臣子的本分,不敢辜负了先帝所托。” 李治没有继续接他们的话,而是将话题主动权交给了丁瑜洲问道: “丁瑜洲,朕心意已决。你来说说,这件事该怎么办?” 丁瑜洲没有想到皇帝竟然会让他在这么重要的场合说话,毕竟他的身份限制了 他的发言权。 原本他没有理由也没有资格在这里说话,可是皇上给了他这种机会,他觉得何 不趁此把握难得的机会展现下自己的风采呢? 两仪门内的气氛压抑而又诡异,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息来,紧张得似乎一刻一 分都会有危险的事情发生。 李治的脸色越来越差,但是他只强自忍耐着,毕竟他需要这些大臣们的支持, 没有他们的支持,寸步难行,无法取得最终的效果。 丁瑜洲审时度势,此时情况紧急,他也来不得去仔细回忆史书中的记载,只能 发挥着他在这里需要他发挥的作用。此时的李治已经特别相信丁瑜洲的能力,就像 他对武媚娘说的那句话“丁瑜洲既有文采又有能力”。 丁瑜洲早就吃了定心丸,铁了心要帮助李治了,他必须这样做,他只有这样 做,因为未来的结局告诉他这样做是对的,并且此时的情况也决定了他的必须这样做。 丁瑜洲上前一步,先是看向长孙无忌三人,对他三人缓缓的行了一礼,谦虚地 说道: “三位大人都是大唐的开国元勋,也是我们大唐的社稷中流,如今皇上后宫出 了些问题,皇上让我们到这里是帮他解决问题的,而不是去听先皇昔日垂训的。我 想诸位大臣应该明白皇上的心思,作为臣子,我们应该为皇上分忧解难呀。” 丁瑜洲本想采取迂回政策慢慢说服三人,当然他知道这样做可能困难会很大。 事实印证了丁瑜洲的猜测。 褚遂良一听丁瑜洲这样说,早明白他的心思,瞅了丁瑜洲一眼,愤懑地说道: “这是我们宰相和皇上之间的谈话,岂能容你这个中书舍人胡言乱语,你要是想在 这待着,你就在这乖乖听着。” 于志宁也随着褚遂良的话题,说道: “就是,你算什么东西,不就是一个卖香料的嘛?岂能容你在大殿之上随便蛊 惑人心,你没有资格和我等说话。” 长孙无忌听他身旁的二人这样说,早已代表了他的意思,他也只是瞪了丁瑜洲 一下,脸色继续阴沉,没有说话,但脸上的神情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 坐在宝座之上的李治看着底下的臣子们之间如此不和睦的情景,心中又是凉了 一大截,他完全没有想到今日的情形会是这样的。 他甚至曾幻想过,起码会有一位大臣支持同意他的提议,而如今竟看除了原有 的那些大臣们没有人同意。 李治失望至极,失望犹如一棵爬山虎爬满了他的全身。 丁瑜洲刚一出口就吃了个闭门羹,于是转头看向李治,李治对他苦笑一下,示 意他不必强求,既然他们不听便不要再说下去了。 丁瑜洲明白李治的意思,便不再继续说话。 丁瑜洲退回一边,乐得当一个旁观者,如今情势,得罪哪边都不好。 李治强作镇定,脸上摆出一副和善友好的表情,虽然他的内心极其生气发怒, 但是他的语气依旧平和沉稳,说道: “诸位,虽然他丁瑜洲人微言轻,但是就像丁瑜洲刚才所言,朕的后宫确实出 了问题。朕百思不得其解,始终想不到解决办法,既然诸位都不同意废除皇后,那 这就有劳各位回府之后,好好想想,帮朕想出个法子来处理后宫的这些矛盾是非吧!” 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 李治说完无奈地叹了口气,随即又补充了一句: “时候也不早了,诸位都退下吧。丁瑜洲,你留下,朕还有些事要问你。” 长孙无忌等三人面带胜利的喜悦,慢慢退了出去。 丁瑜洲见他们三人的脸上带着隐藏的极深的笑容,明显那是第一轮集体较量后 胜利的喜悦,但是丁瑜洲的心中却想: 哎,你们高兴得太早了,不知未来结局的你们,真是骄傲轻敌了。不过长孙无 忌、褚遂良他们怎么知道他们如今早已轻视敌人太深了,他们更不会知道他们的敌 人会是未来的女皇。 李治远远看着三个人退去的苍老背影,又唉声叹气一番,才继续开口说话道: “今天这情景你也看了,恐怕事情没有我们想象得那么简单。你提出让朕单独 召见这几位宰相们听听他们的意思,其实现在看来这些人都以长孙无忌马首是瞻, 恐怕意见早就统一好了。uu看书 w.uukansh.cm 想争取他们的同意,真的要难于上青天了。” 李治说完,发出求助的眼神看向丁瑜洲,因为这个计策是丁瑜洲替他谋划的, 他想听听丁瑜洲对这个计策失败的感受。 丁瑜洲早就猜到了李治会这样问他,因为李治是个急性子,表面看起来沉稳, 实际他的内心是很急切的。 李治不着急也不行,因为里头有武媚娘的催促,外头又有大臣们的紧逼,让他 不得不想尽法子看到解决效果。 丁瑜洲理了理思路,带着自信的笑容,对李治说道: “皇上,这件事今日只是个开头,接下来,您还要继续征询他们的意见,臣敢 打包票,肯定会有一个人首先站出来支持你的,而这个人他就是突破口,一旦这个 人松口了,那一切就都好办了。” 李治有些不相信,听丁瑜洲说得如此坚决,如此肯定,也只好暂时选择相信, 反正当前也没有路子可走,只能如此了。 “好吧……”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二百七十二章 褚遂良撒泼(威胁皇帝,不要命了) 一夜无话。 李治听了丁瑜洲的建议,决定继续开展他的行动,锲而不舍,继续努力。 第二日,依旧是散了早朝的时间。 李治在散朝时继续说了昨日早朝时同样的话,命长孙无忌等三人同时入内殿相 商国家大事。 只是这次,李治依旧还是只叫来了三个人,李绩继续称病告假,今日索性连早 朝也没有上。 李绩不光这次早朝没上,以后的好几日早朝他都没来,对外宣称自己旧疾复 发,身体不适,无法上朝。 李绩的病不管是真是假,皇帝只能信以为真,也不再找他,甚至也不再想起他。 长孙无忌三人依旧采取昨日同样的策略,他们这次不用猜也知道皇帝再次召见 他们是出于何种目的。 三人饶有默契地互看一眼,于是便急匆匆地赶到了两仪门,步行的速度没有上 次那般缓慢,因为这次他们继续抱定了反对的决心。 像昨日一样,丁瑜洲也同样被召进到了两翼门,只是这次他和这三位宰相是一 同前往,没有像上次那样是单独见胖的,丁瑜洲跟在他们后面,见她们脚步匆匆, 完全不是老态龙钟的模样,便知道他们这是心里装着气,外化于形的表现。 丁瑜洲看着这三个人,又想起他们每一个人的结局,心中油然而生出一种怜 悯,晚节不保有时候是一个成功人士最大的败笔。 可是人在其中,根本无法预知他们的未来。 他们此刻正为了他们所谓的道义,也或者是为了先皇给他们的嘱托,更或者是 为了他们个人的利益和恩怨。 来到两仪门,四个人向皇帝行了君臣大礼,随后众人席地而坐,准备开始一轮 新的辩论。 在这里要交代一下,在宋朝之后君臣之间才形成了皇帝坐大臣站的新体制。在 宋朝以前基本都是君和臣同时坐着,据传这种制度的执行始于宋太祖赵匡胤时期。 李治瞅了一圈,继续直奔主题,依旧开门见山说出了昨天同样的话。 “诸位都是老臣,对先皇对朕都是忠心耿耿的大臣。朕当前唯一担心的就是大 唐大统无人承继的事情,加上朕对皇后多不满,朕想废除皇后。至于这件事,诸位 昨晚想得如何,今日再议一议吧!” 皇帝的话音刚落,褚遂良继续循着昨日的策略,首先开口说道: “陛下,昨日您提起皇后失德一事,老臣回家想了一夜,觉得如果您真想废除 皇后,另选他人也不是不能的,但是新皇后您得从天下的名门望族当中挑选,精挑 细选出一位贤良淑德的贵女来做大唐皇后。万万不能选武昭仪做皇后,至于原因……” 褚遂良停下,抬头看了看李治,继续说道: “臣等都知道武昭仪是侍奉过先帝的人,她当年可是被先帝亲封为六品才人, 这是朝野内外众所周知的事情,如果皇上非得执意册封武昭仪为后,试想后人会如 何评价皇上,又会如何评价先帝呢?” 褚遂良的话外之音很明显,这就是乱伦啊,儿子娶了父亲的小老婆,十足的乱 伦啊! 于志宁看褚遂良说完,继续说道: “是啊,皇上今世非同往日,大唐立国许久,国泰民安,百姓安居,您是天子 理当为天下人做表率,帝后和睦方能让民间夫妻效仿,这样大唐才能国运繁荣。” 长孙无忌这个时候一直沉默着,他们没有继续说话,但是丁瑜洲发现他的嘴唇 动了动,似乎想要说话,但是又极其强烈地忍住了,看样子他还是采取了昨日的措 施,继续由褚遂良来开口明确他们的态度和立场。 李治一听褚遂良和于志宁两人一唱一和,完全将自己废除王皇后册立武昭仪的 事情彻底反对和否决,甚至提出另选他人为继后。 李治揣测着于志宁和褚遂良的心思,知道他们虽然让了步,但是也仍然反对册 封武昭仪。 其实他们这是以退为进,企图说服自己。 李治心想: 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他们明明知道自己不会另选他人,这是非得和他对着 干,明码标价得对着干了。 李治苦笑,用手重重地拍了一下宝座的把手,那龙形把手因为是用上好紫檀木 做的,木质坚固无比,震得他手疼,强烈的疼痛感让他愈加思路明晰。 李治强忍住内心的愤怒和生气,保持平和的语气,说道: “两位说得甚是,但是找新皇后人选,也不是一日两日就能敲定的,如今朕觉 得就有着非常合适的人选,为何还要再从其他人那里去挑选?” 李治停顿了一下,扫视一眼长孙无忌,见他依旧沉默不语,拿着笏板坐在地上 不说话,于是继续说道: “这件事,朕前思后想想了许久才与大家说出来,试想天下名门望族众多,就 算从这些人中挑选,挑选哪家哪姓还是个问题,倒不如不从名门望族中挑选。武昭 仪她没有背景,也没有家世,选她算是一个折中的措施。” 褚遂良听皇帝抛出理由否认了他们的提议,接着上前一步,站起身来说道: “皇上所言不虚,但是自古册立皇后都讲究门第,先皇的皇后是长孙氏,高祖 的皇后窦氏,都是出身名门望族。这是我大唐一直以来的传统和先祖定下的规矩, 这是不能变的。那武昭仪娘娘何德何能,能担当大唐国母的荣耀。老臣说什么也绝 不能容许武昭仪娘娘担任皇后。” 褚遂良继续上前走了几步,来到宝座下方的御阶前,继续义正言辞地说道: “倘若皇上执迷不悟,就要册封武昭仪,那臣今日就斗胆要把这笏板还给陛 下,还给朝廷,恳请皇上让老臣告老还乡。” 褚遂良性格执拗,uu看书ww.uukanshu认定的事就钻了牛角尖,只听他说完,迅速将手中的笏板放 在了御阶之上,然后又迅速解下了自己的官帽,也放在御街之上,然后不住向李治 磕头,口中不断喃喃地说道: “求皇上收回成命,求皇上三思而后行。” 李治冷眼看着褚遂良如此威胁行为,心中的怒火不断燃烧。 褚遂良每磕一次头,就犹如给李治心中的怒火添了一块柴火,彻底让他的怒火 熊熊燃烧起来。 李治只能强自忍耐着心中的怒火,看着褚遂良不停磕头,磕的他额头都已经发 红,甚至破皮流血。 丁瑜洲看着大唐宰相和皇帝之间的对话,不敢自己上前插嘴。 朝堂礼仪他是需要顾忌的,他冷眼看着这些大臣们对于皇上的坚持不懈的反对。 丁瑜洲微微叹了一声,那声音很微弱,以至于不被旁人察觉,以此来表达对那 些大臣们无谓抗争的一种可怜和理解。 他明白他们为何如此执迷不悟。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二百七十三章 武媚娘的1声吼(强势的女人惹不起) 褚遂良这次是铁了心准备与李治抗争到底了。 他不停地磕着头,额头上已经磕出了红印,甚至布满了血珠,然后滴到台阶之 上,有一种悲壮的凄凉。 随着周围的秋风拂进殿内,裹着片片落叶一同营造出悲壮的气息。 丁瑜洲早就知道会发生这种场景,史书是有记载的,褚遂良的这一做法实在是 太冲动了,完全没有将李治当成君王,而是将李治当成了他的孩子。 哦,这样形容,也不对。 确切得说褚遂良也没用将李治当成自己的孩子,而是将李治当成了先皇李世民。 昔日先皇在世时,大臣们能够直言敢谏,是因为先皇胸襟开阔,容易接纳大臣 的意见,但是今时非同往日,此时的李治已经不是李世民了,当年魏征敢直言敢 谏,他褚遂良不是魏征。 再者最大的不同在于魏征进谏的事情也不是反对李世民换老婆,褚遂良他们反 对的是皇帝的感情问题。 况且李治与武媚娘那是王八看绿豆,看上眼了。情人眼里出西施,越看对方越 好看。 陷入热恋中的李治完全听不进褚遂良的建议,将一心一意全都付给了武媚娘。 武媚娘是彻彻底底地将李治的心给俘虏了。 李治听不得其他任何事情,他只能听到自己内心的想法,那就是废除王皇后, 册封武昭仪,除此之外,他什么都听不进去。 虽然褚遂良所言句句属实,这也是李治被人诟病的地方,更是武媚娘一生的污 点,她曾是侍奉太宗皇帝李世民的才人,如何能当得了李治的皇后,虽然这是事 实,但是在李治的心中,这是对他的挑衅,是对他权威的挑衅,是对他整个皇权的 挑战。 此时的李治可以说完全被感情冲昏了头脑,被武媚娘迷得神魂颠到,他什么都 不顾了,更何况这一个小污点。 李治的脸色涨得通红,他没有想到褚遂良会当众揭他的短,接他心上人的丑, 其实也是对他的侮辱。 他有些忍无可忍,双手紧紧地握住龙形扶手,用尽了全身的力量,似乎要将紫 檀木龙形扶手捏碎成粉末。 褚遂良依旧在原地不断磕头,口里还喃喃念诵着“请皇上收回成命”的话,这些 话犹如一道道符咒向李治袭击过来,粘在他四肢百骸随即深入骨髓,要将他那份思 想硬生生抽出来,惊扰地他心里难受,脑仁发疼。 唐僧对孙悟空念出的紧箍咒是什么感觉,李治就什么感觉。 李治终究是皇帝,他有着很高的素养,加上他性格仁爱,对大臣一般是不会发 火动怒的。 毕竟他小时候也受过如此教育,唐太宗就曾经多次教导他,大臣们是不能随意 处罚,更不要当众对大臣们动怒,所以李治依旧在隐忍着,尽管这种隐忍是痛苦万 分的,是忍无可忍的,可是他还是坚持忍了下来。 丁瑜洲在底下看着一幕幕,犹如看着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戏,一帧一帧画面在眼 前展开,而他丁瑜洲就像是整个剧组的导演。 好像是他写了这部剧本,他知道整个故事的发展变化,所以他的表情并不像其 他人那般紧张和担心害怕。 倒是长孙无忌为褚遂良做出如此硬碰硬的动作,心里着实为他捏着一把汗。 于志宁见褚遂良如此大动作,嘴唇颤抖,早已不知该说些什么,更是没有对策。 因为他们在来之前完全不是这样商定的,这是褚遂良的自我发挥,他发挥的有 点过了头了。 褚遂良自我加戏加的太过了,都越过了“三八线”。 于志宁心里担心褚遂良的安危,忍不住连连在一旁提醒褚遂良道: “褚大人,别这样,快起来吧,再这样,你这是逼宫啊,那皇上可下不了台呀。” 长孙无忌也提醒他道: “快别磕头了,这是自找苦吃啊,触怒了皇上,对你和我都不好,快起来!” 褚遂良听到身旁的两个同僚对他如此善意提醒,但是此刻的他已经钻了牛角 尖,思路已经走到了死胡同,哪里肯再回头,他依旧坚持着固执着自己的想法,继 续磕头,祈求着皇帝改变初衷。 情况尴尬,气氛压抑,时间紧张,在场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包括李治。 李治的怒火不断在燃烧,胸腔内的熊熊大火让他的全身滚烫,血脉贲张。 他恨不得将御案上最喜欢的白釉茶杯狠狠地摔向褚遂良,幸好他涵养很高,忍 住了,否则褚遂良有可能会头破血流。 丁瑜洲则是依旧保持沉稳,淡定从容。他在等待着,等待着一个声音的出现, 那将是彻底打破这种困境局面的女高音。 …… “皇上何不扑杀此獠?皇上为什么还不将这个蛮横无理的家伙拖出去杀了。省 得让他在这里聒噪。” 这一句愤怒至极的女高音犹如一道惊天霹雳,从空而降。 如雷贯耳就是这种效果,突然响动的声音震惊了所有的人,包括褚遂良。 震惊之余的褚遂良惊呆了,终于停止了无休无止的磕头和啰嗦。 于志宁更是惊呆的连嘴巴都忘记了合上。 长孙无忌倒还是颇具沉稳,循着声音寻找到那声音的发出之地,原来就藏在李 治宝座后面的帘子处。 不错,这声音就是武媚娘发出的,这就是丁瑜洲按照史书记载一直在苦苦等待 的声音。 丁瑜洲脸上隐藏着一抹笑意: 果真史书没有记载错,就是这样的。 武媚娘此时此刻正藏在宝座后的帘子处,静静地全神贯注聆听着整个殿内的情况。 按照她和李治的约定,他要和李治一起掌控整个废王立武的过程,然后为李治 出谋划策,u看书 .uanshco 比如丁瑜洲的出现就是武媚娘的建议。 殿里的人因为这一句声音的出现顿时显得极为尴尬。 皇上哑口无言,一直劝离不劝和的于志宁也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不愧是太尉 长孙无忌,身经百战,能够应付的来,上前一步,拉起褚遂良对李治说道: “皇上,我大唐自开国以来,皆没有杀功臣的先例,即使功臣有罪也不应该加 刑。当年先帝在时,就是这样说的,想来皇上应该效法先帝,暂且饶恕褚遂良吧, 他也是为了皇上好,只是一时说错了话。” 丁瑜洲心想,这哪里是说错了话,这明显是搭错了神经,犯糊涂了。 长孙无忌此话一出,明显是给李治找了个台阶下,于是李治顺势而下,说道: “罢了,此事就到这里吧,你们都退下吧。” 李治起身扬长而去,身后的帘子动了一下,显然武媚娘也跟着一起走了。 就这样,君臣之间的聚会,在丁瑜洲的目睹之下又一次不欢而散。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二百七十四章 现实太悲催(后面那句要记住) 走在路上丁瑜洲回忆着刚才在两仪门所经历的事情,又回顾着史书的记载,确 实事情再次印证了史书记载的准确性。 虽然多了他这个大臣,或许史官们并没将他当回事才完全没有记录的,他这样 安慰自己。 武媚娘的霸气形象再度震惊了他,惊呆了他,他没有想到事情会那般精彩,比 史书的记载还要精彩,只有亲自体验那种气氛,才能体会到其中的精彩。 他仔细想来如果没有武媚娘的那一声吼,恐怕事件会再次陷入僵局,甚至极有 可能李治会被褚遂良逼得放弃废除王皇后的想法。 从这种角度上来分析,武媚娘出言训斥,褚遂良实际上是在帮李治缓解当时那 种尴尬的情况。 李治当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完全没有征兆也没有提示就发生了。 事后李治反应过来,还暗赞武媚娘一番。 其实对待褚遂良那种蛮横无理的纠缠,除了强硬措施之外,别的没有好法子。 丁瑜洲深知这问题的严重性,也深知解决问题的策略,他对武媚娘的做法表示 赞同和支持,当然还有着羡慕和欣赏的目光。 那份胆略,那份谋略,那份策略,一般人难以企及。 不过丁瑜洲觉得武媚娘的这个策略还是有些急躁了,因为他们无法全面预知到 未来即将发生的事情,接下来的事着实又让李治和武媚娘头疼不已。 那帮老臣可不是好对付的,如今把他们惹急了,胡搅蛮缠都能给你来上十桌子。 两次皇帝与宰相的会议都是不欢而散,皇帝没有取得任何成果,宰相们则是小 胜,完完全全地表达了他们对于皇帝这一提议的反对。 虽然挫折不断,困难不断,问题接连出现,但是李治就像是被迷魂汤迷惑了 心,他虽然遭遇了这些不快,但是依旧对于废王立武事件极为热心,可以说到了着 魔的程度。 其实,李治背地里曾经一度想要放弃这一计划,因为前路坎坷太深,阻碍重 重,他实在没有法子,但是武媚娘站在他的身后,一直默默支持着他,敦促他不能 放弃,要不然凭借李治的这种懦弱性格,他早就放弃了。 李治是被武媚娘迷住了,而武媚娘是那种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人,认定的事就 算是错的,她也会坚决走下去,更何况这件事对她来说,只有利而无害,她更是不 会放弃。 作为旁观者和参与者的丁瑜洲,也不明白武媚娘为什么一定要在如此复杂的境 况下公然挑战世家大族的权威。 丁瑜洲还一度觉得,如果自己是武媚娘,当面对如此错综复杂盘根错节的环境 和背景时,他恐怕也不会如武媚娘这般选择勇往直前。 这件事的原因,只有武媚娘自己心里清楚,只有他明白,甚至包括史学家都记 错了,此时此刻的武媚娘,不是为了权力,也不是为了财富,而是为了心中的那个人。 当然这只能是后话了。 丁瑜洲不知道,李治不知道,任何人都不知道,只有武媚娘知道,这是她心中 粉红色的秘密,任何人都不可能知晓。 因为对这个人的急切期待,这让武媚娘内心深处里的感情迸发的厉害,而直接 影响到她的外在表现,就是她的行动过于急促,甚至不择手段不顾后果。 就拿前几日的朝会,武媚娘躲在帘子后面偷听皇帝和大臣们的讲话,虽然这也 在众人忍受范围之内,但是她公然发出声音说要处死褚遂良,着实在朝廷中引起了 一阵不小的动荡。 丁渝洲是参与其中的,所以他清楚整个事件的过程。 除了在场的那几个人之外,其他朝廷大臣们知晓此事完全是通过别人的口耳相 传得知的,甚至带有捕风捉影的意味,所以一人传,二人传,三人传,难免会失了 事情的本质。 这几日,虽然依旧安稳,但是朝臣们之间的议论就犹如一颗水滴入了油锅中炸 开了锅。 众人暗中使劲,像支持武媚娘的人中书舍人丁瑜洲、中书舍人许敬宗、御史大 夫崔义玄、御史中丞袁公瑜都在积极支持李治和武媚娘的做法,而那些反对的大臣 肆无忌惮地宣扬说她祸国殃民魅惑主上,甚至直指当年武媚娘的污点。 大臣们议论纷纷,民间也是流言蜚语不断。 舆论一度分成了诸多派系,支持的,反对的,还有居中调停的,各种声音此起 彼伏,不相上下,倒是有一个人,丁瑜洲一直在默默地关注着他的动向,因为这个 人即将发挥重要的作用。 只是当时他的作用还并不够凸显,所以丁瑜洲并未向李治和武媚娘提及,只是 在安安静静地等待着时刻。 在这里要交代一下,御史大夫崔义玄和御史中丞袁公瑜二人,都看到整个风向 之后才开始投靠支持武媚娘阵营的。 御史监督百官,所以最能察觉朝廷动向,比如袁公瑜就是通过揭发检举长安令 裴行俭与长孙无忌、褚遂良等人私下议论说皇上立武昭仪为皇后就将给大唐带来灾 难等事,才得以被重用和提拔的。 局势犹如前几日刚刚下过的一场秋雨,刚开始淅淅沥沥,后来雨势逐渐到哗哗 而下的倾盆大雨。 气势在一点点积累,那硕大的雨滴滴在干涸的土地上,溅起泥土飞扬,uu看书 ww.uukanshu.o 引得朝 纲动荡不安。 作为王皇后的母族,太原王氏代表的大臣们纷纷上书,建议皇上采纳众臣的意 见,不要说受某些奸臣的蛊惑,更不要被美色迷惑了君心。 太原王氏如此一上书,其他的五姓七望也纷纷上书反对,一时之间反对皇帝册 立武昭仪的诏书,如雪片一般飘向太极宫,飘向了李治的御案。 每日李治都能接到来自全国各州府的反对书,同时也接到了朝中诸多大臣的反 对书,这其中也包括李唐宗室那些有辈分的王爷们也纷纷表示反对。 如此境况,让李治有些骑虎难下了,他面对着这堆积如山的反对书,一时之间 有些慌了神,他开始有些把持不住了,他没有想到元老大臣背后的势力竟然如此巨 大,大到覆盖全国甚至影响到了他的皇权。 现实越是这样,他的内心越想改变这种局面,因为他的皇权被限定在了一个非 常小的范围内,可目前的情势,失望地告诉他,似乎他这种尝试的效果微乎其微。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二百七十五章 吓唬谁呢?(丁瑜洲这次要惨了!) 面对这样的复杂情况,李治开始怂了,心里有了打退堂鼓的意思。 但是作为被众人吐槽,被众人诟病的主角武媚娘则全不当回事,不以为意,没有将这些堆积如山的反对书放在眼里。 她继续鼓动着李治要坚定信心,要始终如一,万万不能知难而退,不要总是一遇到问题就想着放弃。 他直接引用历朝历代那些君弱臣强的典故来吓唬李治。 以此来警醒他必须彻底改变,扭转这种不利情势,才能够实现他君权独揽,要不然他就会一直会生活和压抑在权臣的雾霾笼罩之下,一旦长此以往下去,他这个皇帝就会越发没有威望。 武媚娘用有可能会亡国失位的危险来刺激李治,企图让李治继续他废王立武的计划。 “皇上,你想一想那隋朝以及再往前的北周,再往前的魏国那些时代,他们的国君是怎么被赶下台的?这些事情还没过去多久呢,您可别忘了我们大唐立国才三代君王,您可不要做了让老祖宗们寒心的事情啊。” 李治在武媚娘的软磨硬泡之下,又重新树立起雄心。 李治其实也不傻,他也知道前朝所发生的那些君权被大臣夺取的历史经验和教训,不说其他,只说隋朝隋炀帝被部下宇文化及等人杀害,还有那隋文帝更是羞羞地夺取了自己的亲外孙北周皇帝的皇位。 这些事实他从小就知道,他的父皇李世民多次告诉他要防止大臣权力过度集中,也要防止大臣的权力过度膨胀。 可是面对这种纷繁复杂的朝政局势,李治有些吃不消,但是武媚娘却依旧泰山不动,安稳如山,李治无形中被感染,便再度挺起胸膛准备战斗。 在李治忙得焦头烂额,被这件事扰得心神不宁的时候,再度想起了丁瑜洲的存在。 因为他记得丁瑜洲曾经对他承诺过,为他预测过,未来他将大获成功,并且他也按照丁瑜洲的设想,召集了宰相来商讨此事,但是什么效果都没有,如此一想来,李治不免有些恼怒,甚至觉得丁瑜洲是在拿这些玄而又玄的东西搪塞他。 他怀疑丁瑜洲的预测术不够强,影响了他的决断。 李治想来想去,在永徽六年九月的一天,对丁瑜洲发出了一道密旨。 丁瑜洲是在自己府里接到这份密旨的,打开读后,他简直要一口老血吐了出来,心中顿时不断咒骂道: “李治,我操你大爷的,你这是什么话,你还有点当皇帝的样子吗?” 一向不爱说脏话的丁瑜洲,竟然愤怒至极,可见李治的这道密旨,着实让丁瑜洲失望再加愤怒。 丁瑜洲审视了三次那道密旨,揣度着这道密旨的语气,他知道李治肯定是在武媚娘的撺掇之下,再次铁定了心肠,恐怕是吃足了十万吨的铁在心里,抱定了废王立武的决心了。 至于密旨的内容,丁瑜洲反复看来看去,觉得李治的言辞犀利,语气声音完全不是平时温和,这次带有浓浓的抱怨,显然是怪自己预测的不够准。 丁瑜洲一度想来,这道密旨应该是李治单独发出,并未经武媚娘的参与。如果武媚娘参与,武媚娘绝对不会让李治发这种内容的密旨。 因为他从与武媚娘的单线联系中得知,李治只是一直在想办法来解决目前的朝廷僵局,当然他得知武媚娘并没有怪罪他的意思,更没有怪罪他没有预测准的意思,自然也没有得知李治密旨的消息。 李治发出的这条密旨是李治亲自书写的,大体内容很简单,就是让丁瑜洲继续为他预测未来动向,继续为废王立武出谋划策,如若达不成要求,就要将丁瑜洲直接处以宫刑,入掖庭当太监。 就是这最后一句话,才让丁瑜洲破口大骂,骂李治是无能之辈,还如此撒泼耍赖。 自古以来的君王都是高高在上,用着一层又一层的面纱来掩盖住自己的真实面貌,而李治的这道密旨则是真实地暴露了他内心的真实想法,也反映了他内心最真实的状态。 如若不成,就要对帮手处以极刑。 如此让人寒心的事,怎能让丁瑜洲不动怒呢。 不论放在谁身上,也都接受不了这种的无理的要求,这哪里是让大臣来替自己出谋划策,这明显就是在命令和要挟大臣呀。 这皇上的确是够有水平了。 丁瑜洲将这道密旨直接烧了,摇了一下头,对李治表示出失望,当然他同时也看到了希望。 历史之所以是历史,是因为它是单向发展的,不会再度重演。 大唐出来一位女皇,这不是普遍的因素,是有它特定的内涵在里面,而李治就是这其中重要因素之一。 试想李治如果像他的父皇李世民那样,肯定不会在他死后,出现中国历史上唯一的女皇帝。 丁瑜洲出于对历史专业的热爱和兴趣,他决定忍气吞声,其实他除了这种选择之外,也别无选择。 皇帝的命令那就是律法,如果处理不好,他还真有可能会被处以极刑,uu看书 uukasucm 他想想都汗毛直立,两腿发抖。 …… 丁瑜洲除了每日的上朝,别的事都不做,一下朝就返回自己的府中回忆着关于这段时期的历史记载。 前两次君相会面已然发生,史书记载的确如他所经历的那般一模一样,而接下来的事情或许可能会有所转机。 要问之所以会有转机,是因为事情发展到这里,一些人一些事即将出场。 只是李治和武媚娘还没有看到,而他丁瑜洲因为有了上帝之眼,也就是历史书这一套完备系统,让他能够提前找准未来的走向。 丁瑜洲自己戏虐和调侃自己: “我可不想当第二个司马迁,我只想安安稳稳地过我富家人的生活,我现在不缺钱,如果这官真不好当,我宁愿辞职和阿元一起远走他乡。” 如此想法也只能是丁瑜洲在闲暇时光里打发时间的遐想,他无法做到这样,即使他逃到了长安,也逃不了大唐。 这一日上朝,丁瑜洲在朝臣的议论中得出一个消息,他再次瞅准了史书记载里即将发生那件事的时机,但是他又突然心血来潮想起一个计谋,同时也为了应付李治紧锣密鼓的催促。 丁瑜洲想试探一下看看自己到底能不能改变历史走向,所以他针对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一件事做起了一个大胆的试验。 他派人给李治传话说: “皇上,臣又为您想了一招,看看管不管用啊!您到时要配合臣哦!” 第二百七十六章 不能乱开玩笑(历史是个老人,不能乱来… 丁瑜洲决定勇敢尝试一下,试验一下这历史规律与自己个人之间到底谁的 力量更加强大。 他甚至心里有种孩童般的冲动,想看一看通过自己的努力会不会改变历史事件。 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丁瑜洲算准了,面对当前朝廷的僵局,大臣们不让, 李治也不想退,总得有个办法来解决。 这个难题,李治抛给了丁瑜洲,他决定从此处下手,决定和历史开一个玩笑。 历史是虚无缥缈的,却又真实存在着。 幸好,这段日子大唐朝野之间一派升平,众人的焦点都聚集在废王立武的问题 上,地方上各州府也没有什么大事小情上报,似乎整个世界都因废王立武而存在。 大背景和大环境一派升平决定了皇帝和大臣之间可以互相谈论,互相撕逼。 活在其中的丁瑜洲常常感叹: 或许女皇的存在就是冥冥之中上天注定的。 大唐的邻国吐蕃和突厥最近也没有进犯,这一段相对和平的环境,让皇帝李治 可以任意妄为。 这日,丁瑜洲在朝会上提出了这样一个建议,当然他事先派人通知了武媚娘, 武媚娘也告知了李治,李治觉得可行,他才在朝堂上公布于众。 之前,当武媚娘派人传来消息的时候,就深感惊讶万分,但是他很快掩饰了他 的这种惊讶。 …… 太极殿威严高耸,李治端坐宝座之上,看着匍匐在他脚下的众位大臣,感受着 君临天下的感觉。 两个字,舒爽! 一众大臣全都坐在各自相应的位置上,太极殿高耸入云,似乎身旁有呼啸而过 的秋风之声,还有那瑟瑟飘落的落叶之声。 如此凄美的风景中却有着非常激昂的气氛,因为丁瑜洲的这个建议再度引起了 全场的一致反对。 丁瑜洲所提出的意见是这样的,他建议皇上不废除王皇后,而是加封武昭仪为妃。 目前后宫四妃已齐全,之前的贤妃也有补上的了,妃位没有空缺,所以他才想 着单独设置一个妃位给武昭仪。 本来这也不是一件多难的事情,唐朝后宫沿袭隋朝的后宫制度设立嫔妃。 不过制度是死的,人是活的,制度可以随时更改,可以根据皇帝的需求进行改 变,但是问题恰恰出在了这里。 丁瑜洲建议皇帝给武媚娘上封号为宸妃。 这个奇葩想法,丁瑜洲完全是按照史书记载提的建议。 史书记载是这样的,李治见大臣们都反对废除王皇后,于是采取了一个折中的 办法,想单独设立一个妃位给武媚娘,以此来解决当前僵持的危机。 丁瑜洲气恼李治对他提出蛮横无理的要求,一冲动就越俎代庖率先提出这个想 法,而没想到之前通过武媚娘传递给李治这个消息,发现李治似乎完全不晓得,这 才着实让丁瑜洲大为惊讶,因为按照他的设想,应该是李治已经提前想到了这个计 策,但事实是李治没有任何反应,还欣然接受。 刚才“宸妃”名号一出,整个朝堂犹如进了斗兽场,各种声音都有。 李治高高坐在宝座之上,像个没事人一样,听到丁瑜洲提出要册封武昭仪为宸 妃,完全是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更是对丁瑜洲充满了期待的眼神,等待着他说出 充分的理由将这个建议落实下去。 众臣之所以反对,是因为“宸妃”可是一个响亮的名号。这“宸”字就是北极星的 意思,孔夫子有云,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拱之。所以,宸字那就代 表皇帝和皇后。 按照丁瑜洲的提议,宸妃是在贵妃之前,皇后之下,也就是说这宸妃是不是皇 后的皇后。 这些精明的大臣们怎么可能不明白丁瑜洲的意思,一听丁瑜洲这样说立马全都 表示反对。尤其那些坚定的反对派,简直要将丁瑜洲用唾沫星子淹死。 其中反应最为强烈的是门下侍中韩瑗和中书令来济二人。 这二人的话是这样说的,只听韩瑗说道: “皇上,后宫嫔妃制度早有定例,岂能随意更改,这丁瑜洲如今提出这种建 议,那就是要将皇上置于不仁不义的境地,他如此迷惑圣心罪该当诛!再者,我大 唐后宫是沿袭前朝的惯例。魏晋南北朝以来后宫嫔妃制度早有定数,不容更改!” 来济气狠狠地说道: “就是啊,皇上就算你要册封武昭仪娘娘,那也得等这四妃中有空缺才行啊, 绝不能够在此之上再设一个妃位,如果这样一旦做成了,那后世可能就要乱了套, 以后的君王都随意增设后宫嫔妃制度,那会让后宫大乱的啊!臣等万万不同意丁瑜 洲的这个提议。” 韩瑗和来济这么一说,反对派的领袖们全都纷纷表示支持,长孙无忌、褚遂 良、于志宁等人更是纷纷点头举双手赞同。 韩瑗和来济是长孙无忌提拔上来的,他们自然和长孙无忌穿一条裤子。 这些背后的关系网,丁瑜洲早就看透,他也不过分反驳,只是看向李治。 李治心态平和,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但是内心深处早已有十万个草泥马飘过。 褚遂良忍耐不住,继续着一贯直言直语的风格,上前一步说道: “皇上,丁瑜洲这人地位卑微不说,还天天胡言乱语,臣等不愿与他为伍。还 望皇上将此逐出朝廷,省得他以后再妖言惑众。” 褚遂良这句话一出,毕竟他是宰相之一,他的话非常有分量,其他二品三品四 品五品的大臣听到褚遂良表态了,uu看书.uuknshu.cm 本来反对派的人数就居多,全都一致表示反对, 甚至有人开始在底下议论纷纷,说丁瑜洲是祸乱朝纲第一罪人。 丁瑜洲站在朝堂之内,感觉自己甚是孤单,他从没有过这种孤立无援的感觉。 周围的人几乎全都对他指手画脚,甚至对他有人身攻击。 被众人奚落和指责的感觉竟然是这种味道,他的心中虽然伤心,但更多的是惊 讶,因为他本想着与历史开个玩笑,就针对一件小事来开个玩笑,最后竟然让自己 遭受了如此的非人待遇。 原本这个提议是李治说的,偏偏丁瑜洲说了。或许册封宸妃的提议由李治说, 境况就会大不一样。 面对着指责和谩骂,丁瑜洲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他长这么大可从来没有被一 群中老年人戳脊梁骨,还被说得这么难听。 丁瑜洲想捂住耳朵不去听,但是那声音实在太大,喊的他昏天黑地,头晕目眩。 那声音充斥了整个太极殿,让他无法逃避。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二百七十七章 突然遇刺(得罪人了!) 这时,李治觉得自己应该开口说话了,他先一抬手,示意众人保持安静,说道: “今日朝会,各部院衙门无甚大事,不过是重臣之间闲聊各抒己见,丁瑜洲提 议也是为朕好,朕如果将他赶出朝廷,那以后还有哪个大臣敢像他这样真心实意为 朕着想呢?岂不是等同于闭塞言路了吗?你们什么都不要说了,朕会留下丁瑜洲的。” 众臣听李治对待丁瑜洲的口气,知道他可不愿意自己砍掉自己的一个得力助 手,毕竟支持他的人还在少数。 既然皇帝都这么说了,众位大臣也不好再反对,也纷纷沉默下来。 就这样,又一次关于武媚娘的闹剧匆匆收场,可以说是计划胎死腹中,直接被 大臣们当场拒绝,当场否决。 丁瑜洲见识了这帮大臣们的厉害,尤其那指责和谩骂的声音让他好长时间都心 有余悸。 整个大殿议论纷纷,指责声不断,矛头全都指向他,就犹如无数的唇枪舌剑全 都向他射过来,一般人是受不了的,要么被逼成疯子,要么就被唾沫淹死。 丁瑜洲面对着如此痛恨他的谩骂,手足无措。 幸好李治及时给他解脱,散了朝,大臣们还是意犹未尽,在他背后指指点点。 丁瑜洲心理素质绝对是特种兵级别,面对这种无理取闹的人身攻击,根本不当 回事,便自顾自地大摇大摆地走下太极殿。 李义甫、许敬宗等人还想安慰他,但是看到他被反对派大臣们包围的团团转, 根本进不去。 丁瑜洲出了太极宫,便直奔自己的府第。 近来,他很少去瑜洲在长安的店铺,也不到外面的酒楼茶馆去玩耍,只顾自的 下了朝,就回到自己的府中。 今日也是一样。 他觉得现在是非常时期,少在外边造作,以安全为好。 此时已过了清晨,朝阳冉冉升起,太阳高悬,丁瑜洲抬头一看,见又是一个艳 阳高照的日子。 他举头远眺,看了看蔚蓝色的天空,犹如丝绸一般,点缀着那洁白的云朵。那 白云像一颗棉花糖,想吃却无法得到。 他使劲吸了一口气,呼吸着没有工业污染的空气,感受着如此纯天然的环境, 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受用。 秋风秋景却很舒心,也甚是舒爽,内外的爽感体验,让他舒心一笑。 丁瑜洲坐进了自己的轿子,轿夫稳稳当当地走在路上。 街道上行人络绎不绝,因为白天没有宵禁,所以各个坊间的人都出来走门串 友,到西市或者东市逛街购物,极尽大唐的生机与活力。 丁瑜洲自己坐在轿子里,微微闭着眼睛打着瞌睡。 因为这几日,他又熬夜又失眠了,精神有些倦怠,思路不畅,所以他一坐上轿 子就感受到那种摇篮般的感觉,便开始打起了瞌睡。 丁瑜洲迷迷糊糊,精神恍惚,似睡非睡,耳中隐约能够听到轿子外面人来人往 的声音,还有小商小贩们的吆喝声和百姓们的讨价还价声,充满了活力的景象,让 他想象着大唐的富庶和繁荣。 与此同时,丁瑜洲将脑海里所有的思绪全都放空,不再去想那些所有的烦心 事,让自己以一个最纯粹的整体参与在自然的环境中,感受着来自大自然最真实的 气息。 中国古人常说天地人三才,天和地大家都敬畏,而只有人,似乎因为人员众 多,没有人认为是三才之一,但是此时此刻的丁瑜洲才觉得,从自己的角度来讲, 人是第三才,说的确实有道理。 丁瑜洲的思想具有哲理性的,有时候他常常对自己发问一些哲学性的思索,当 然这些都是精神层面的追求。 丁瑜洲就这样逍遥游于天地之间,任思维展开天马行空的想象,甚至幻想着有 朝一日能够和武媚娘再度聚首,再度重逢,再度一起愉快的玩耍,也幻想着狂舞狂 跳三天三夜不休不止。 可这些都只是想一想,他是十足的禁欲系,丁瑜洲是实实在在的做到了,还有 他看起来像一只小奶狗,而实际上他的内心是狂野的小狼狗。 可盐可甜的丁瑜洲,在大唐更是让无数少女为之动容和仰慕,所以他才选择每 日下了朝乘坐轿子,而不是像其他官员那样骑着高头大马。 别的官员羡慕他如此有魅力,能够招来许多贵妇和姑娘的目光,不过他们也只 能自叹不如。 丁瑜洲不由自主又想起了刚才在朝堂之上,他率先提出的那个关于册封宸妃的 事情,他深感历史是不容置疑的,如今他突然提出算是违背了历史的发展,让他遭 受了众臣的言语攻击,着实让他有点后悔。 不过他又强烈地安慰自己,心想: 反正这点小事应该无关紧要,不会影响大局。 丁瑜洲这样想着,这样安慰着自己…… 突然,“嘶”的一声打断了丁瑜洲的思绪,将他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外面是人声嘈杂的环境,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让丁瑜洲猛地惊了一下,因为我他 发觉这不是普通的声音,这是刀剑划过人体的声音。 丁瑜洲的感觉是对的,这次他又再一次印证了他灵敏的直觉,印证了他对自己 的自信,外面传来了刀剑相撞的声音,同时也传来了有人倒地的惨叫声,刀剑划过 长空的声音如同鬼魅,让听到的人不寒而栗。 一时之间,惨叫声、奔跑声、器物碎裂声……各种声音夹杂着嘈杂的人声混乱不堪。uu看书.uukanhuco 丁瑜洲的周围有轿子遮挡,他看不清外面发生了什么,便忙一把掀开轿帘向外 看去。 这一看可着实吓了他一大跳,他发现自己已经被四个黑衣人包围住了。 这四个黑衣人个个人高马大,目露凶光,强壮有力,手里各自拿着一柄长刀, 寒光闪闪,在秋日阳光的映衬下散发出杀人的邪念。 这些黑衣人虽然白天穿着黑色的夜行衣显得有些突兀,但是也正因为这黑色的 衣服遮挡了他们的形体,也掩盖了这些黑衣人的面貌,让丁瑜洲搞不清是谁要来杀 害自己,自己又究竟得罪了谁? 丁瑜洲再去看他的轿夫,轿夫可是会点功夫的,此刻已经全部倒地,倒在血泊 之中,还有几个无辜受害的百姓,也被砍伤了手或脚。 丁瑜洲见这情形,心惊在所难免,但是更多的是镇定和勇敢,他不由得咒骂起来: “我操,竟然敢挡老子的车。我操你大爷的,哪个该死的,好大的胆子。”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二百七十八章 生气搏斗(丁瑜洲摊上大事了) 街道上早已乱作一团。 丁瑜洲因为出来上早朝,身边也没有带家丁护卫,会点微末功夫的轿夫已经被 这四个突如其来的黑衣人治伏,或受伤或匍匐在地上,完全没有了任何保护他的作用。 丁瑜洲面对这四个黑衣人,他不知道外围是不是还有更多的黑衣人,他更不知 道这些是何人派来的。 贸易伙伴?同行竞争者?朝廷反对派大臣?还是不知不觉得罪的人? 刀光剑影之间,丁瑜洲非常勇敢地面对着惊险的情况,他虽说比不得将军们身 经百战,但是这等凶险的场面他也是见识过的。 当年在感业寺,他就经历过一番生死考验,他丝毫不惧怕,甚至就连他自己都 觉得不可思议。 一个人往往在最危险最紧急的时刻,会出现两种状态:一种是被吓的屁滚尿 流,而另外一种则是被残酷的现实激发出内心的潜能。 要知道一个人的潜质是无穷的,可以让他做出非常惊人的壮举,此时丁瑜洲就 是被这突发事件给激发出了他内心潜在的潜质,让他能够勇敢地面对如此紧急的情况。 情况相当危急,丁瑜洲连忙抽出了自己放在轿子里的配剑,将剑横在自己前 方,摆开架势随时准备应战,同时他又借助轿子的天然优势来遮挡住自己: “你们是何人?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袭击本官,难道不要命了吗?” 丁瑜洲对着周围的四个黑衣人喊道,询问他们是何来历。 “你肯定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就不要问我们,反正我们都是受他人指使,他 们给我们钱就是要你这条狗命。” 其中一个黑衣人狠狠地说道,语气当中带着职业杀手的冷酷和无情。 “少废话,直接杀了他。取了他项上人头,回去复命。要不然一会官兵来了, 就糟了。” 另外一个黑衣人对着一众伙伴说道,显然是在提醒大家快速解决掉丁瑜洲,要 不然后患无穷。 丁瑜洲见这四个人的刀剑纷纷指向了自己,那寒光闪闪的大刀反射着秋日骄阳 的光芒,发出阴冷的寒气,让他觉得死亡气息在悄然降临。 丁瑜洲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此刻他唯一的一个念头就是不管怎么样一定 要保住这条命,决不能让这些杀手得逞,如果被这些杀手杀死了,他肯定是所有穿 越者中最没有脸面的人。 丁瑜洲拿着自己的护身长剑,护住自己的命门,完全做好了招架的准备,如今 的情况让他觉得当前的自己就像一个英勇赴义的英雄,虽然前方充满了重重的危 机,但是他仍然抱定了必胜的决心。 黑衣人明显看出了丁瑜洲想凭借轿子的遮挡来挡住他们的攻势,便联合起来向 丁瑜洲的后背刺去。 说时迟那时快,丁瑜洲一个躲闪不得不远离了轿子来到空旷的地方。 没有了轿子这个天然的屏障,丁瑜洲只好孤身独自来迎接四个黑衣人的攻击, 他幸好还有一柄长剑在手,让他足以护住身体。 要不然,他这番折腾,恐怕性命堪忧,只是以目前情况来看,是否能活着回去 还是一个大大的问题。 幸好他还有一柄长剑在手,他平日里是不带剑,就是因为昨夜翻来覆去睡不着 担心自己的安危,更担心有人前来报复,所以他才拿着一把长剑放在轿子里。 如今想来,如果没有昨夜的那场失眠,恐怕…… 情况紧急,他来不及多想,全身贯注去迎接黑衣人打攻击。 “乒乒乓乓……” 刀剑互相碰撞后的声音。 长剑与大刀相接发出火光,犹如暗夜里的一道闪电,随即发出晃荡的声音,犹 如漫天的雷声,夹杂着风声和雨声,似乎又在他的周围刮起了一阵旋风。 黑衣人显然要将他彻底地埋伏在包围圈之中,然后再杀害他。 丁瑜洲虽说之前曾经练武术、跆拳道、柔术等等,但是这种实刀实枪的实战还 是经历的太少,虽说没有实际的经验,也没有实战的经验,但面对黑衣人紧紧步步 相逼的态势,丁瑜洲却丝毫不怯场,也丝毫没有露出居于下风的任何迹象。 黑衣人见丁瑜洲不是好对付的,便愈发加紧了攻势,对他采取了更加紧锣密鼓 的攻击。 丁瑜洲死死地抵挡住黑衣人的包围,黑衣人将他团团围住,围得水泄不通,连 一只苍蝇也飞不出来。 丁瑜洲就犹如被扣在一个大钟之内,他自己想要逃,却无法逃出去,只能拼力 地抵挡住。 丁瑜洲面对着黑衣人突如其来的猛攻,他挥舞着自己的长剑抵挡出去,甚至他 还看到了两个黑衣人的胳膊和另外一个黑衣人的腿被他长剑划伤,当然他也受伤 了,他的胸口被敌人的大刀伤到,后背也被划了两道口子,鲜血从他的身上流出, 染红了他的官袍。 他的手上沾满了鲜血,不知道是自己的血,还是黑衣人的血,反正空气里面弥 漫着浓浓的血腥味。 街道上已经没有了人,只剩下丁瑜洲和这些黑衣人,还有一些胆大的行人站在 远处或站在房上看着他们的活动,全都不敢靠近。 周围没有其他声音,尽管这是阳光底下的白天,却只有刀剑相碰发出的金属撞 击声,还有丁瑜洲和黑衣人的厮杀声。看书 .kanshu 丁瑜洲虽然没有实战经验,但是他的技术武功招数颇具变化,让这四个黑衣人 有些招架不住,同时四个黑衣人仗着人多力量大,也不惧怕丁瑜洲的变幻,所以双 方陷入了僵持。 丁瑜洲身上的血越流越多,他渐渐感觉到有些体力透支,加上早朝时分还没有 吃饭,他往往都是下了早朝才回府邸吃饭,所以经过这长时间的搏斗,他的体力可 以说是严重透支了,但是丁瑜洲还是在强忍着硬撑着,决不放弃任何生存下去的希望。 一个美好的天气里却在上演着一场悲壮凄惨的刺杀活动,悲壮的气氛与此时此 刻的天气有些格格不入,但是就这样在光天化日下发生了。 黑衣人的招数越发狠毒,招招毙命,因为他们看到丁瑜洲气息不稳,抵挡出去 的长剑力道明显不如刚才。要知道这些黑衣人是经过专业训练的,他们最会从这些 细微处发现其中的奥秘。 双方的搏斗愈发激烈,双方都在想着尽快将对方拿下……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二百七十九章 救兵奇迹出现(终于来帮手了!) 黑衣人攻势越来越猛。 丁瑜洲的体力则越来越虚,若再继续僵持下去,他随时有精力被耗尽的危险,他已经重度感觉到自己饥肠辘辘。 黑衣人一直将丁瑜洲包围在他们制造的“大钟”内,让丁瑜洲插翅难飞。 丁瑜洲一直寻找机会,想从中找出一个漏洞,然后逃出他们的包围圈,可是发现黑衣人死死地围住自己,越发布下紧锣密鼓的天罗地网,将丁瑜洲罩在其中,让他完全出不来。 丁瑜洲凭借着自己招数的灵活多变,虽然一时也可以抵挡得住,但是他明显要处于下风。 丁瑜洲心里筹谋着,仔细留意着黑衣人的招数和刀法。 此刻情况十分复杂,十分危急。 在这种千钧一发的时刻,稍不留心就有可能会被无情的大刀给砍到,甚至一刀穿胸或一刀破肚,直接当场丧命。 对于这些经过专业训练的杀手而言,讲道理摆事实,他们根本不听,他们只认刀剑,刀剑无眼,刺到哪里便是哪里。 丁瑜洲死死地扛着,除了伺机寻找机会逃脱,他绝不会束手就擒,除非到了自己精疲力尽的那一刻,他也宁愿自己一剑把自己刺死,也绝不让自己命丧这些黑衣人的手中。 丁瑜洲继续与黑衣人决斗,周围有呼啸的风声,还有刀剑从耳边划过的声音。 突然丁瑜洲发现两名黑衣人的大刀,同时砍向自己前后方位,自己完全没有招数去化解,自己只有一只手里拿着剑,而另一只手完全没有兵刃,他护得了前顾不了后,护得了后顾不了前,在这种情况下他只能是死局。 丁瑜洲心想: 完了,今日要完蛋了,这是要被将军了。 丁瑜洲拼命受住自己的命门,他想死得体面一些,挥动手中的长剑,向对面那个黑衣人刺去,完全不顾后面黑衣人的袭击。 过了一会儿,他已经将对面的黑衣人刺死,却没有感觉到后方的黑衣人向自己袭击过来,更没有感觉到自己身体背部有刺痛感,他有些差异,忙转身回头一看。 只见阿元、刘大和黑二等人出现在他的身后,犹如天降神兵给自己助战来了。 阿元忙高声喊道: “大哥,我们来了,我们来迟了,幸好你没事。” 丁瑜洲也高声回应: “不晚,你哥我还没玩够呢!”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阿元、刘大和黑二以及店里其他的伙计,有些他都不认识,反正不下十数个,冲散了黑衣人对丁瑜洲的包围。 这下,丁瑜洲可以一对一,或者以三敌一。 这下战局完全扭转过来了,虽说黑衣人经过专业训练,但是阿元、刘大和黑二他们也不是吃素的,虽然平时以卖香料为生,但是也常常习练武艺。 这是丁瑜洲专门给他们定下的规矩,所以对于武艺,他们多少会些,起码防身足够。 丁瑜洲见状,便从战斗中退了出来,站到街边,使劲地喘着粗气,弓着腰,满头大汗,头上还直冒热气。 丁瑜洲觉得自己眼前直冒金星,似乎有无数亮晶晶的星星在一闪一闪,他知道自己这是饥饿低血糖的缘故。 他恨不得面前能立即出现汉堡包、薯条、可乐、鸡翅或者一大碗面条也可以。丁瑜洲实在是太饥饿了,体力透支了。 我操,都怪这群该死的黑衣人,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赶在这个时候来让小爷我饿着肚子打仗。我简直要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幸好没死,要是死了,我可颜面尽失。 丁瑜洲自我调侃。 幸好丁瑜洲没死,要是死了,所有想念他的人都将会为他感到伤心,所以痛恨他的人都会为之感到大快人心。 丁瑜洲吐了口唾沫在地上,说道: “呸,看来还是我福大命大,命不该绝。我早晚得查清到底是谁害我的。明招斗不过,净弄这些阴招损招来害我。真是一个同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要不因为你祖宗我是文明人,我早就骂你十条街。” 丁瑜洲对着剩下的黑衣人骂道,想通过住一通臭骂来缓解自己心中的怨恨。 他看着阿元、刘大和黑二他们联合起来对抗黑衣人,让黑衣人明显处于弱势,以致于黑衣人开始连连败退,开始聚到一起,有意准备逃跑。 丁瑜洲对着阿元他们高声说道: “尽量逮住他们,留下活口,我要查出个所以然来。看看到底是哪个断子绝孙的要来害我。” 阿元回应道:, “好,听到!” 剩下的黑衣人显然也听到了丁瑜洲对他属下所发出的命令,趁阿元他们不注意,加速向同一个方向跑去。 阿元和刘大趁机拿起自己手中的大刀向黑衣人挥过去,瞬间有两个黑衣人倒地身亡。 这时只剩下一个负伤前行的黑衣人,那黑衣人见状,深感情势不妙,加快了脚下的步伐,随即双腿一跃,甩起轻功跳到了附近商铺屋檐上,然后没入重重叠叠的建筑中。 阿元见状,本还要上前再去追,u看书.uukansu却听到丁瑜洲在身后喊道: ,“阿元别追了,小心有诈,让他跑了算了,反正也不一定能够查出个什么来。他们都是拿了别人钱才来要我们性命的,就算是逮住他们,他们也不一定会说出他们的雇主是谁。” 阿元听到丁瑜洲的命令,便不再去追寻,忙跑到丁瑜洲面前,见他满身鲜血,手里的长剑掉在了地上,右手微微颤抖,指尖正滴着一滴又一滴的鲜血,地上已经滴了好大一团。 阿元担心地问道: “大哥,你的手,你的手怎么了?刘大快去找许大夫。” 刘大听了,赶忙吩咐人去请许耀楚大夫,他知道许耀楚是丁瑜洲的忘年之交,所以找他最可靠。 丁瑜洲全身上下伤痕累累,官袍已经被兵刃划破成一条一条的布条了,身上更是大大小小不下十几处伤疤,尤其一只胳膊正滴着血不敢动,伤势最重。 阿元担心地眼泪似乎都要快滴下来了,完全不是刚才那种英勇杀敌的男子汉形象。 丁瑜洲见阿元如此担心,担心得有些失态,忙宽慰他道: “没事,勇敢点,我没事,就是小伤而已。别在这腻歪了,快扶我回去。” 阿元微微一笑,点点头,吩咐众人从附近找到了一块木板,然后将丁瑜洲抬到木板上,小心翼翼地抬回了瑜洲在长安的总店。 第二百八十章 告密(多亏了白衣青年) 瑜洲在长安的店铺前院生意依旧热火朝天,人来人往的顾客络绎不绝,似乎都 要将整个店铺的门槛踩断了,而后院同样如前院一样,也是热火朝天的忙碌,只是 这种忙碌中还透着一股悲凉的气息,就犹如此时秋天的气息一样凄凉。 许耀楚在丁瑜洲到达店铺的时候早就到达了。 许耀楚与丁瑜洲的交情,可谓是生死之交,所以他看到丁瑜洲伤势惨重,二话 不说,就投入到对丁瑜洲的医治中。 丁瑜洲在被阿元他们抬回店铺的时候,因为失血过多,过度的疲劳让他渐渐昏迷。 当时,他只残留一丝知觉,在他抬眼见到许耀楚的时候,重重的闭上了,只留 下这么一句话: “有劳许大哥了。” 丁瑜洲随即不省人事。 许耀楚号称长安城里的神医,医术精湛,为丁瑜洲仔细清理着伤口,包扎伤 口,不住感叹: “这些贼人下手真是狠毒!” 他仔细地数着丁瑜洲身上的十多处伤口,每一处伤口都很深,刀法极其残忍毒 辣,幸好丁瑜洲的武艺高超,能够躲避杀手的致命袭击,他只是伤在了不是要害的 地方,还不至于有生命危险。 目前他因为失血过多和饥饿,身体虚弱而已。 阿元一直守护在旁,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丁瑜洲,在他心里大哥的痛苦就犹如他 自己受到的苦楚,他每看到丁瑜洲身上的一处伤,就觉得那是刻在他心底的伤。 许耀楚医术精湛,医治了一个时辰后,丁瑜洲的血止住了,伤口都被密密的包 扎起来。 虽然胳膊上的伤最重,幸好许耀楚是一位全科大夫,骨科、外科、内科,他都 会,所以这些伤口的处理对他来说,也并不太难。 处理好丁瑜洲的伤口之后,阿元才敢出声询问许耀楚大夫: “许大夫,我大哥没事吧,看他样子是不伤得很重?你看他脸色煞白,嘴唇也 发白,没有一点血色。” 许耀楚摇摇头,摆了摆手,说道: “不碍,他这是气虚血亏所致,赶紧吩咐厨房熬些粥,等他醒来,让他喝下暖 暖胃,应该就能缓过来的。” 许耀楚洗了手,用白色毛巾轻轻地擦着,一边擦一边说道: “也不知道你大哥这家伙得罪了哪些人?他们这刀法太过锋利,招招致命也幸 好他能够抵挡,要不然小命就没了。不过,看歹徒的这刀法,不像是中原人士,恐 怕是西域人呀。” 阿元听了许耀楚的话,脸上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惊讶神色,仿佛他知道些什么。 这时候,丁瑜洲还没喝上粥,就缓缓醒了过来,显然听到了他们的说话,虚弱 地问道: “老哥,你说这刀法是胡人所为,那是专业杀手,是从西域来的?” 许耀楚见丁瑜洲脸上露出喜悦的神色,回答道: “是啊,从你伤口处刀法明显看出,我医治过中原人的刀法不是这般,你看你 的伤口,中间深两侧浅,明显就是胡人的刀法呀。” 丁瑜洲点点头,表示相信,他感觉到浑身上下经过许耀楚的医治,伤口不那么 疼了,全身的血液又继续流淌开来,就犹如冬天结了冰的河流,在春天来临时慢慢 融化了,畅通了。 就在这时,房门开了,进来一个白衣青年,青年手里端着一碗熬热气腾腾的 粥,散发着迷人的芳香味。 丁瑜洲顺着光线看去,见这白衣少年正是长孙浩然,心中着实有些诧异。 还没等他开口询问,就见阿元和长孙浩然一起来到他的床前。 阿元首先开口说道: “大哥,这次要多亏了,浩然,是他让我们去救你的。” 丁瑜洲抬眼看向长孙浩然,见他还是昔日的模样,只是脸色比以前更加红润, 脸上的神情也成熟了不少。 长孙浩然对着丁瑜洲说道: “洲哥,请您见谅。这件事是我从父亲那里偷听来的,是朝廷那帮宰相们反对 你支持武昭仪娘娘当皇后,所以他们花重金雇了胡人杀手,让给你点颜色看看,我 本以为不是什么大事,毕竟那帮老大臣们都是自诩光明磊落的世家大族,本以为他 们不会做这种见不得人的阴险事,到底还是我低估了他们。” 丁瑜洲听长孙浩然的口气,很快明白了自己经历的这场追杀是因何故了。 他心里想着: 原来如此。 其实这也在他的猜测范围之内,就是他自己所锁定的嫌疑人之一。 长孙无忌他们肯定是看自己不顺眼,才对自己痛下杀手的。 丁瑜洲完全没有想到事态会发展到这种程度,他觉得这些大臣们就算痛恨自 己,应该会去找许敬宗,而不是找自己,毕竟自己没有做出多么出格的事情,并且 自己也表现得极为低调。 倒是许敬宗表现得相当的高调,支持皇帝,到处乱说,逢人就说,努力替皇上 和武昭仪做先锋。 这种事情着实惊呆了丁瑜洲,更确切得说,是惊吓住了他,他没有想到事件的 进展完全超乎了自己所能设想到的程度。 丁瑜洲担心同盟的安危,不放心地问道: “那除了我之外,还有什么人遭遇不测?” 长孙浩然见丁瑜洲表情严肃,语气更显得急促,知道他是在担心与他一同支持 武昭仪当皇后的其他大臣。 长孙浩然眨了眨眼睛,眼神里带出清澈的目光,是没有被是非染指的目光,对 他说道: “洲哥,我也不知道,当时听到父亲谈论这件事的时候,我一着急,就跑来告 诉阿元他们了,没想到他们行动如此迅速。” 丁瑜洲对着长孙浩然点点头,uu看书 ww.ukanhuom 知道他不是那种说谎的人,更知道他是关心自己 没有顾及其他人,没有任何怪罪他的意思,对他反倒多出了许多的感激之情。 要是没有长孙浩然的告密,阿元他们也不可能在那千钧一发的时刻赶到营救 他。如果没有长孙浩然的告密,他丁瑜洲极有可能死在了西域胡人杀手的手里。 丁瑜洲对长孙浩然,除了感激还是感激: “浩然,真是谢谢了,谢谢你,要是没有你,我今日恐怕活不回来了。” 刘大见丁瑜洲伤得如此严重,就连说话都是硬撑着,关怀地说道: “大哥,朝廷大人们之间这些事我们虽然不懂,但是我觉得你还是不要乱出 头,出头容易遭人打,管他什么事,咱们谁也不支持谁也不得罪,不挺好吗?” 黑二听刘大的话后也很是赞同,补充道: “就是,大哥,刘大说得对,咱谁都不支持,安安稳稳赚大钱就足够了,咱别 去趟浑水啊,大哥。”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二百八十一章 被报复了(好怕怕啊) 丁瑜洲听刘大和黑二虽然话糙,但是理不糙,也知道他们是为了自己好,但是自己已经踏入了这趟浑水,如果再收手已然来不及了,更何况半途而废也不是他的作风。 丁瑜洲联想到如今的形势,他的处境他已经危险至极,依据今天形势来看,还险些丢了性命。 他的心中突然想起,不知他今日的遭遇会不会与自己擅作主张改变历史事实有关。 他感到由衷的害怕和紧张,一颗心揪得死死的,像打了一个复杂的蝴蝶结一般。 丁瑜洲真害怕了,他害怕因之而改变了历史,改变了未来。 这是他一直所害怕的事情,之前他刚穿越来大唐的初期,他就担心,而如今他竟然开了这样一个玩笑,没想到他会因此而受到严肃的惩罚。 他不敢再往下想去,他甚至担心其他人的命运也因此而改变,忙让阿元去打探: “阿元,快去问一下许大人和李大人他们可都安全?” 阿元得了命令,不敢有丝毫的耽搁,忙出去吩咐手底下的人前往许敬宗和李义府等人的家中去探望相关人员是否安康。 不一会儿的工夫,也就大约只有半个时辰左右,派出去的人纷纷回来禀报:所有与丁瑜洲保持同样看法,支持武昭仪当皇后的人,比如许敬宗、李义府、崔义玄等人全都安然无恙。 据可靠消息看,目前只有丁瑜洲遭到了暗杀,其他人都是一路平安回到府中。 这消息犹如一把把利剑狠狠地扎向丁瑜洲的心脏,他浑身颤抖,因为他越来越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回想起自己所经历的这场暗杀种种细节,他越发觉得或许真的与自己改变历史有关。 丁瑜洲内心是害怕的,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害怕,因为他担心,接下来还会发生更加致命的伤害。 虽然许耀楚给丁瑜洲服用了华佗发明的麻沸散,但是他身体的疼痛仍然占据了他的全身,他后背上的伤口,前胸的伤口都在剧烈疼痛,还有胳膊上的伤更是严重,让他似乎陷入了疼痛的巨大漩涡。 他想去挣扎而又不可得,想去逃脱而被死死拴住,这种疼痛一直持续到了当天凌晨。 许耀楚和阿元一直守候在丁瑜洲床前,长孙浩然也没有离开,也一直守候丁瑜洲到了凌晨。 醒过来的丁瑜洲疼痛大为缓解,或许是许耀楚的药方极为灵验,他感觉身体非常的轻松,不再是之前那种似乎坠着铅块般的疼痛。 丁瑜洲觉得好多了,但是他本想着起身行动一下,却被阿元他们给制止住了,担心他是伤势初愈,还是要多在床上静养为好。 …… 许敬宗和李义府等人从丁瑜洲派来的人口中得知了消息,碍于上早朝并未前来探望,他们替丁瑜洲请了病假。 皇帝自然应允,随后便有宫中的太监来探望丁瑜洲的病情,来了一拨又一拨,其中还有一拨是专门负责预丁瑜洲与武媚娘联络的太监。 他们询问丁瑜洲的伤势等情况,丁瑜洲全都如实相告。 且不说丁瑜洲在家中养伤的情况,单说那天早朝众臣听到丁瑜洲遇刺的消息后,除了和丁瑜洲同盟的官员们对此深感惋惜惊恐害怕之外,整个大殿里面充盈着畅快的声音,那就是丁瑜洲遇刺是顺承天意下达民心的事情,也就是两个字:活该! 有一些官员为了表明自己的态度,对丁瑜洲继续进行人身攻击,说他这是自作孽不可活。 “竟然有人敢袭击朝廷官员,速速派刑部的官员去查,务必查出凶手!” 李治在发布命令的同时,也听到了底下大部分大臣的悄悄话,明白了其中的原委。 只是如此情况下,看破不点破,君臣还有得做。事后,刑部官员查了许久也没有查出个所以然,最后不了了之。 散朝后的李治听派出去的太监回来报告消息,愈发验证了他的看法。 武媚娘其实也早已知晓其中的情况,于是李治和武媚娘决定加紧对丁瑜洲、许敬宗兵与李义甫等人的保护,暗中派宫廷禁军前去护卫。因为这几个人是支持武媚娘为皇后的中坚力量,如果他们都失去了,那势必会影响到整个大计。 当然,这种保护是暗中悄悄进行的,所以其他人并不知晓,只有皇帝和武媚娘知道。 丁瑜洲遇刺,从表面看反对派的声音已经盖住了支持派的声音,甚至反对派直接攻击了支持派的中坚力量,让支持派受到了非常严重的影响。 支持派的大臣内部也出现了波动,一些胆小怕事的官员看到丁瑜洲遇害,猜测是反对派的人干的,也开始担心起自己的安危,生怕自己重蹈丁瑜洲的覆辙,所以军心动摇,众人都不敢再像之前那样踊跃积极支持,开始偃旗息鼓,明显没有前几日那般士气旺盛。 如此这般,过了二三日,朝廷的声音开始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反对派的声音日渐高涨,支持派的声音则是明显低垂,士气低落。 李治和武媚娘着急了,真的是着急了。 丁瑜洲虽然这几日没有上朝,一直在家中养伤,但是通过与武媚娘的联系,他也知道当前朝廷的变化,已经到了这种可上可下的不利局面。 李治一天三次派人前来询问,到底应该如何改变,打破这种被反对派垄断的局面。 丁瑜洲也计算着时间,因为史书的记载有些地方有些事件不是特别详细,甚至有的事件直接没有记载确切的时间。 毕竟古时人们生活过得都很缓慢,u看书 .ukashu有句话形容是车马慢,书信很长。 经过仔细分析,丁瑜洲觉得自己鉴于最近这次的教训,他不敢再轻举妄动,而是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地按照历史这部大系统来进行推测了。 按照史书的记载,他所期待的另一个中坚力量,也就是改变和扭转当前局势的人物该出现了。 这个人物是整个大唐历史上非常着名的人物,之前也有所涉及和提到过,只是最近他可能快要被皇帝和大臣们遗忘了,但是丁瑜洲没有忘记,他一直在默默地关注着,静静地等待着。 在家休息的第五日,丁瑜洲决定亲自出马,因为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然好了许多。虽说没有彻底康复,但是已经恢复到他能够随心所欲得心应手的程度。 此时也确实到了需他亲自出马的时候了。 恰好这日,风和日丽,清晨起来有些微凉,到了午后阳光照在身上,甚是舒爽,似乎是一个好的兆头。 第二百八十二章 重要人物出场(欢迎) 午后,秋日的艳阳普照大地,温暖如春,甚是舒爽,秋风是干燥的,空气里还弥漫有菊花的清香,桂花的甜香。 丁瑜洲漫步在街道上,看着四周街道的繁华,感受着长安随着经济的发展,街道两旁的店铺热闹非凡,歌馆酒肆茶馆等各式各样的店铺罗列其中。 此时正好是吃午饭的时间,丁瑜洲没有去他原来喜欢去的酒店,比如杏花楼等那些豪华酒楼,而是新选了一家新开的酒楼,名字叫舒心楼。 舒心楼距离丁瑜洲的店铺不远,所以他选择了步行前往。 舒心楼听来甚是文雅,柔和得像是南方人开的酒楼。因为舒心楼是新开的缘故,丁瑜洲觉得里面的伙计们不认识他,这样一来不会引起众多人的注意。 酒楼的房间是丁瑜洲提前预约,因为他觉得今日所约之人是极为重要的人物,不敢有丝毫怠慢。 他有些迫不及待地加快了脚步,因为急切地想表达清楚自己的来意,并询问他的打算。 丁瑜洲提前预定的房间在二楼,一个可以居高临下的地方,不容易被周围喧闹的嘈杂声而吵闹,可以说是上等的位置。 如此好的房间价格不菲,但是对丁瑜洲而言,这是小意思。 来到房间,关上门,丁瑜洲发现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他命阿元先去点菜,自己则坐在桌子前发呆。 丁瑜洲觉得历史滚滚洪流不容阻断,他只能暗中推动整个历史进程,他才能不会再像上次那样,徒然招来杀身之祸。 身上的伤还没好利索,无非就是因为自己多嘴,给皇帝提出加封武昭仪为宸妃的建议。 丁瑜洲觉得绝不能再轻举妄动,更不能视这些事情为儿戏,这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危险事件。 表面看风平浪静,实际上却是暗流涌动,就犹如冬日里结冰的河水,表面是一块坚冰,底下却流淌着滚滚河水。 意识到这些,他不敢再去捅漏子,担心冰块一旦破裂,自己会掉入江中。 有时候,他贪恋自己的生命,贪恋大唐的富足生活,甚至他有时候都觉得回不去也是一件好事,回到未来世界,他还要重新开始,或许根本混不成现在这个样子,起码在这里有浓浓的成就感。 他就是这样一个复杂的矛盾体,时而这样时而那样,看不透,猜不透,或许人生就是如此。 丁瑜洲等待着,手指在桌子上敲着,桌子发出极有规律的旋律,曲调像是他最喜欢的一首歌,连他自己也说不清这究竟是什么曲调,只是这样漫无目的地静心等待着。 丁瑜洲闭着眼睛,倾听着周围的声音。 这时,他听到楼梯上开始发出“嘟嘟”的脚步声。 他明显地听出是两个人的脚步声,其中一个人是阿元的脚步声,他极为熟悉,也清楚地听出还有一个人的脚步声,不甚熟悉,他猜测是他等待的人要到了。 果真,丁瑜洲睁开眼,见阿元正推开门,领着一位气宇轩昂的人走了进来。那人虽身着便装,却自带一股威严的官员模样。 丁瑜洲见那人迈着虎步走了进来,连忙起身,不敢怠慢此人,他可是大唐的功臣,战功卓着。 他在他面前可是要谦虚谨慎,忙对他躬身行礼道: “属下丁瑜洲见过李大人。” 阿元领着进来的人正是当朝宰相之一,司空李绩,也就是徐懋功,此人追随先皇,战功赫赫,为大唐立下汗马功劳,威名远播四方。可以说人尽皆知,妇孺老幼都知道他。 他在朝中可是武将的代表。 丁瑜洲知道他是武将,又是深受众人爱戴的人,所以对他格外地殷勤恭敬,连忙推开椅子,让李绩就坐,自己随后坐在他的下手位置,阿元则站着伺候。 李绩见丁瑜洲对自己如此客气,轻轻挥挥手道: “不必如此,我从讲究这么多繁文缛节,只求喝酒吃饭开心就好。不像那些读书人注重那么多的礼节,什么礼仪,老朽是不在乎的。” 李绩将椅子往前挪了挪,调整了一下坐姿,找到最为舒服的姿势。 李绩抬眼看了看房间的装饰和环境,赞叹: “这舒心楼是新开的,果真环境不错,看这装潢甚是秀雅,不错。” 从李绩的话里,丁瑜洲能够窥见一斑,李绩甚是豪爽,有武将的爽快气概,比如他夸赞周围装饰环境,也只是简单的用“不错”二字,不像其他大臣会说出一大通冠冕堂皇的话来,一味过度追求华丽词藻。 其实,丁瑜洲特别喜欢这种豪爽的人,说话直言直语,不遮遮掩掩,虽然有点像褚遂良的风格,但是褚遂良有些冲动鲁莽,而这种直言快语却是深邃的。 丁瑜洲审视着李绩的相貌,可以说他是人高马大的那种体型,虽然年纪有些大了,不过昔日威严丝毫不减,双目炯炯有神,似乎犹如电灯一样明亮,皮肤沙场风吹日晒而有些黝黑,却是格外的健壮。 丁瑜洲觉得李绩是自己崇拜的那种偶像,简单、随和、爽快。 在丁瑜洲崇拜李绩的同时,李绩同样也有类似的感觉,虽然他与丁瑜洲有些年龄的差距,但是他见丁瑜洲仪表堂堂,性格恭谨礼让,虽然之前对他并不是特别了解,但是通过简单的交往,觉得他也是个爽快人,说起话来应该也不用拐弯抹角了。 话题还没有开始,u看书 .cm 双方就彼此产生了莫大的信任,这是两个人都具有浓浓个人魅力的缘故。 在如此默契的影响下,周围的气氛轻松自然,完全没有因为陌生而产生的压抑和紧张。 两个人之间直爽点,有什么事直接说话,完全不用拐弯抹角,真的是很幸福的一件事情。 还没等丁瑜洲开始说话,李绩就不解地问道: “老朽一向直言直语,丁大人和老朽不甚相熟,今日邀请老朽前来所为何事,听阿元小哥说是有皇上的密旨,不知是何事,为何要在这里见面?” 李绩面上带着不解的表情,显然是他不明白既然皇帝有旨意,为何不当场到他的府里去宣旨,却要来这舒心楼一聚。 丁瑜洲听后,和气地回答道: “李大人,莫急,先吩咐把今日的菜肴端上来,咱们一边喝酒一边闲谈,今日这顿饭也是皇上和娘娘安排的。” 第二百八十三章 与李绩推心置腹(有戏!) 此处雅间可以说是舒心楼里一等一的房间,装饰风格很是新颖,有江南水乡的风格,墙上的壁画是江南的青绿山水画,清新淡雅,不是北方山高水长,更不是北方粗犷豪野。 丁瑜洲看不出是什么名家名画,但是画的风格甚是清爽,倒也是符合他的审美。 他从这字画风格里就能看出这个房间是阿元精挑细选出来的,完全符合丁瑜洲的要求,也符合他们今日所要进行活动的气氛。 李绩一听丁瑜洲说的话,眼睛里更是充满了好奇和不解,他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他那双不大的眼睛透出光亮,询问道: “你所言,越发让老朽听不明白,难道这吃饭喝酒也是皇上的旨意?” 丁瑜洲点点头,然后用眼神示意阿元出去安排饭食。 阿元会明白,忙出去安排,随后站在门口。 阿元的一系列动作表面看是安排饭食,实际上是出来保护丁瑜洲他们的安全,因为他们接下来将交谈的是非常重要的国家大事,同时也是在查看和确保房间周围不要有偷听者的出现。 饭食,阿元早就安排好了,此刻他最重要的事情是守在门口,并注意周围环境的变化,特地留意看是否有人偷听。 此时非常时期,必须防止长孙无忌、褚遂良他们再度下手意图陷害,所以阿元还安排了几个会武艺的伙计们暗中在周围保护丁瑜洲和李绩的安全。 还要交代一下,因为这次丁瑜洲他们出来,还刻意乔装打扮了一番,以防被长孙无忌他们掌握住行踪。 丁瑜洲做了非常充分的准备和和防范措施,毕竟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担心自己因为没有被暗杀成功,而再度还有一波暗杀等着他。 幸好丁瑜洲一路走来甚是安全,没有任何袭击,也没有任何的阻碍。 李绩已经就坐,丁瑜洲端起桌子上的茶盏为,他斟了一杯茶,两人开始叙话。 丁瑜洲见李绩一脸茫然,知道他不明白当前的情况,更不知道自己到底因何原因请他吃这顿饭,甚至丁瑜洲猜想李绩此刻心里必然还在嘀咕着会不会是一场鸿门宴。 为了尽快打消李绩心里的这种嘀咕和不安全的心情,丁瑜洲决定还是应该尽快向他表明自己的心思,要不然耽搁久了,会生出许多猜疑,反倒不好。 丁瑜洲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茶,润润嗓子,开口说道: “近些日子,每日上朝都见不得李大人,据说李大人抱病在身,难以上朝,属下并不是有意冒犯,实乃这是皇上的意思,才不得不劳驾大人亲自抱病前来。” 丁瑜洲说罢,起身对这李绩行了一礼,表示歉意,李绩随即也起身回了一礼说道: “无妨,老朽这病属忍耐范围之内,近日也好些了,所以才能够应约前来。” 两人双双坐下,丁瑜洲继续开口说道: “皇上命属下此番特意邀请李大人吃饭,其实是有一件事想询问大人的意见。当然咱们只是寻常聊天,不涉及朝政,不涉及彼此政见,但请大人直言为好。” 李绩看了丁瑜洲一眼,脸上的表情变得沉稳,他似乎隐约猜到了丁瑜洲要征求他什么意见,也知道这是皇帝和武昭仪的意思,只是点点头,没有说话。 丁瑜洲见李绩态度诚恳,很是配合自己,也知道他打着皇上的名义,其实这已经是皇上知晓的事情,所以他没有任何负担,也没有任何心理包袱。 外面很是嘈杂,但是关上窗户,房间里显得极为安静,虽隐约听到一些行人的喊叫声和楼下顾客的来往声,但不影响静谧的氛围。 如此氛围,让他们可以真正敞开心扉交流自己的思想。 丁瑜洲直接直奔主题,不加任何掩饰地说道: “大人,当前朝廷局势,想来大人应该已经知晓了吧,咱们皇上想废除王皇后册封武昭仪娘娘为皇后。近来朝廷着实分为了诸多派系,有些人支持,有些人反对,更有一些人保持居中调停,这让皇上焦头烂额,不知该如何处理此事,皇上让属下来听听大人有何高见。” 李绩一听丁瑜洲不加任何掩饰的话语,知道丁瑜洲和自己一样,也是一个爽快人,心中不由得对丁瑜洲有了惺惺相惜的亲近感,深沉地说道: “对于这件事,老朽在家养病的这段时日也常想。虽然老朽闭门不出,但是对于朝廷的事也多有耳闻,皇上如今掌握朝纲日久,各方面势力也都已经稳定,皇上治国能力也是有目共睹的,长孙无忌那帮老臣虽然还对权利念念不忘,不想归还皇上,而皇上终究是要将权力拿回去的,与其让皇上不高兴拿回去,倒不如让皇上顺利拿回去,这样一来,皇上还能念及这些老臣的好,u看书 .uukanshu.co 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呢?” 丁瑜洲听李绩的分析头头是道,鞭辟入里,每一句话都颇具深意,知道他虽是武将,但是心思极为细腻,甚至比普通的文臣还要玲珑七窍。 丁瑜洲点点头,回答他的问题,说道: “李大人所说甚是,自古以来,君权和相权往往不相上下,有时君权高于相权,有时相权高于君权,那都是特定的时期特定的条件所决定的。依属下的意见来看,还是识时务者为俊杰为好,毕竟皇上已不是当初的皇上。当今圣上,智勇双全,威震天下,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旷世明君,如果再去阻拦他的进步,那就是与整个大唐为敌呀。” 丁瑜洲说的话感情充沛,到最后连连拍手,他话里藏着话,但是说的是事实。 丁瑜洲不知李绩能否听出自己的深意,但是不管能不能听出,他的目的都已经达到了,他就是要提醒李绩要选好人、站好队才是最重要的。 李绩看了丁瑜洲一眼,端起桌上的茶盏,喝了一口茶,说道: “嗯,丁大人所言不虚,确实如此,这天下是大唐的天下,是李家的天下,这首先得分清楚。老朽虽然已是花甲之年,但是这点还是清楚的。至于刚才所说关于皇上册封皇后的事情,老朽其实日思夜想也有点自己的心得。” 丁瑜洲听李绩这么说,明显是没有把自己当外人,好奇地问道: “不知大人有何高见,还请赐教。” 第二百八十四章 宰相的导师 丁瑜洲听到李绩态度诚恳,语气真诚,并继续询问道: “属下愚钝,还请大人指教。” 李绩头发半白,是上了年纪的人,见丁瑜洲对自己彬彬有礼,谦逊和善,完全没有年轻人那种傲慢无礼的姿态,对丁瑜洲令眼相看,说道: “如今朝廷局面没有太祖太宗时期清晰明朗,现在唯一的焦点和矛盾就是皇上是不是能够废除皇后册封武昭仪的问题。” 李绩停顿了一下,理了理思路,继续说道: “这个问题才是关键,只有解决了这个问题,所有的事情才能够迎刃而解,君臣关系才能和睦相处。这是当前双方僵持的症结所在,双方互不相让,每个人都在把持着自己的利益,其实不瞒你说,老朽一直称病不上朝,就是不想掺入这些竞争争斗之中,其实老朽虽然年老,但身体依旧硬朗,眼睛看什么都清楚,那些事情我都看得清!” 丁瑜洲表现出一副惊讶的样子,其实他早就知道李绩这是在装病,只是为了应付和逃避当前的这种朝政局势。 李绩所代表的大臣势力,其实就是他刚才所说的中间派,他们一直在审时度势。 他们洞若观火,隔山观虎斗,准备择优而出,这才是他们最终的目的。 这一点,当时的人们看不清楚,只有事后众人才看清这部分人的心思。 丁瑜洲现在居然明白,只是他并没有说明。 丁瑜洲听到李绩对自己如此真诚,还直接点明自己是假装生病,一方面他觉得皇帝和武昭仪得罪不起,另一方面他也害怕丁瑜洲看出他没有病,所以李绩想着与其自己先承认,也不能让别人把这事实先挑明,那样会让自己极大地陷于被动之中。 丁瑜洲调整了一下坐姿,让自己可以更好地倾听李绩的话,他继续摆出自己完全不明白不知晓的样子,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反问道: “大人所言当真?您真的身体康健?” 李绩点点头,脸上泛出微笑,继续对丁瑜洲说道: “不错,事实确实如此,老朽也实属无奈,这几日在家中思前想后也没有想出办法,总觉得不能辜负了皇上和先皇对老朽的厚爱,本一心想着帮一帮皇上,可是老朽实在没有想出法子来,当真是惭愧不已啊。” 李绩此话一出,丁瑜洲听出了他的意思,他是在明确他的立场,他其实已经选好人站好队了,他只是在等待着机会去找准时机,然后进一步表明自己的立场。 丁瑜洲的内心揣度着李绩的意思,明显他已经站好队了,但是他竟然还没有找到具体的解决办法,着实让他有些惊讶万分,按照史书的记载,李绩是扭转李治不利局面的关键人物。 李绩的出现,尤其他的那句话是彻底扭转李治和武媚娘所处不利局面的重要因素。 现在的情况却是,李绩竟然还没有想出任何对策出来,这让丁瑜洲感到惊恐万分。 现在形势已经很危急,反对派大臣开始清理支持派,他们如果再不扭转时局,恐怕不光丁瑜洲,就连许敬宗徐他们肯定也会接二连三地被除掉。 此时已是剑拔弩张的时刻,为了同盟的安全,也为了能够尽快去除危险,丁瑜洲此番就是想让李绩出山,却不料李绩竟然还没有想出对策。 这是什么节奏?丁瑜洲不知。 这种事情出乎丁瑜洲的预料,不过他还是多了个心眼,或许李绩已经想出了对策,只是对他还依旧保密,所以试探性的问道: “大人,您可是历经三朝的人,您吃的盐比我等吃的米还多。怎么可能会想不出解决当前不利局面的策略呢,皇上还等着您为他出谋划策呀?” 李绩听丁瑜洲的语气,知道他是不相信自己,便连忙继续解释道: “不是老朽不想告知,是真的没有想出什么解决策略,老朽感觉就像进了一条断头路,根本就没有具体的解决策略可言。老朽虽知晓这件事的主要矛盾在哪里,但就是找不出解决的策略。如若丁大人有什么好的办法?倒不如指点老朽一番。” 李绩的话说得发自肺腑,语气格外真诚,完全不像是一个老者对一个年轻人说的话,反倒像一个以平等身份与另一个平等的人敞开心扉说话。 这让丁瑜洲大为感动,因为他从没有想到过如此高贵身份的一个宰相,竟然会如此看重他。 当然这里面也因为丁瑜洲代表着皇帝和武昭仪,同时他的个人魅力,谈吐气质,也让李绩深感信服。 不管怎么样,李绩是真心实意地想请求丁瑜洲的指教,而且丁瑜洲也很明显地感觉到了李绩的这种诚恳。 丁瑜洲心想: 既然对方这般真诚地发问,他没有理由不上前来帮助一下。 丁瑜洲没有立即说话,而是提起茶壶为李绩的茶杯中蓄了些水,带着淡淡的笑意,缓和地说道: “属下,uu看书 w.uuknshu 实不敢当,李大人如此高贵的人,属下何德何能敢谈指教,只是向大人汇报一番属下的个人见解和心得,还望大人赐教,如有不当的地方还请大人多多批评和指正。” 李绩点点头,笑道: “丁大人谦虚了,直说无妨,该保密的地方,老朽一定为大人保密,绝不泄露。” 丁瑜洲发现李绩这个人豪爽而善解人意,想着今天的计划应该并不费力,肯定能够大功告成。 丁瑜洲按照史书的记载,开口说道: “属下刚才恭听李大人的垂训,觉得李大人肯定也是支持皇上和武昭仪的,目前事情没有找到突破点,其实依在下看,当前的问题无非就是皇上后宫和前朝的事情,皇上忧心的事情是皇上个人的事,还是国家的事呢?” 丁瑜洲并没有明说,也没有按照史书的记载,一字不漏地传递给李绩,而是循序渐进地引导他去想到他应该想到的对策。 果不其然,李绩是聪明人,他一听丁瑜洲如是说,瞬间明白过来,忙兴奋地说道: “对,这才是关键呀,老朽一直在思索到底该如何解决,竟然没有想到这上面,多谢多谢,多谢提醒。” 李绩的语速很快,显得非常激动和兴奋,那是一种得到答案后的畅快,就像一个人不断摸索一道难题的解决思路,一开始久久攻不下,可后来当他突然攻下难关的时候,全身都是放松和喜悦。 第二百八十五章 皇帝的家事(李绩说的对吗?) 李绩那苍老的脸上露出喜悦的笑容,他终于找到对策了。 丁瑜洲看着李绩那醍醐灌顶的表情,那苍老的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他明白自己又做了一件有意义的事情。 他也知道自己与历史之间的关系,违背历史,就会遭到惩罚,顺应历史,便会得到提升,这是他的结论,或许本身就是这样。 丁瑜洲知道李绩已经明白过来,也不再多说些什么。 他认为每一件事都有每一件事的主人公,而这件事的主人公不是他丁瑜洲,应该是李绩。 当然有的时候也得当仁不让,是他的责任,他必须承担,是他的义务,他必须履行。 最后,丁瑜洲见事情已谈妥,气氛都变得轻松而舒适。 他对外边喊了一声: “阿元,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吗?赶紧上菜吧,肚子都饿了。我要和李大人好好喝一杯。” 阿元得令,不一会的功夫就摆上了丰盛的美食和佳酿。 丁瑜洲和李绩推杯换盏,交流着感情,借着酒兴彼此抒发各自对于大唐朝廷的认知和看法。 丁瑜洲原本不胜酒力,只是今日高兴,才多喝了几杯。 他发现李绩也不是酒量很大,有点着实出乎了他的意料,刷新了他对武将的认知,因为他一直认为武将是那种粗放豪饮的人,而李绩则是一个显著的特例。 酒水虽然喝的少但是一点也不影响交流感情,通过彼此的交流,两人获得了彼此的了解而理解。 李绩加深了对丁瑜洲的认知,发现丁瑜洲见识不凡,才华横溢,着实让他惊讶万分,他原本以为丁瑜洲只是靠着支持武媚娘获得提拔,完全没想到丁瑜洲是具有真才实学的人。 二人很愉快地吃完了这顿饭,当然这顿饭钱是由公费报销的,是皇帝支持下的公款报销。虽然丁瑜洲一点也不差钱,但是丁瑜洲觉得他给李治出了这么好的主意,不让李治请有点对不住自己。 丁瑜洲命阿元点了舒心楼最拿得出手,最为推荐的特色菜来吃,两人吃得很安心也很愉快。 二人皆是有把握有分寸的人,喝酒只是尽兴,并没有喝得酩酊大醉,因为他们还有要事在身,现在还不是喝庆功酒的时候。 李绩回到府中,对丁瑜洲前前后后所说的话深入思考了一遍,深感一语点醒梦中人,最终决定,采取自己应该采取的措施了。 李绩依稀记得丁瑜洲在席间对他提醒的那句话,如果再继续称病下去,恐怕皇上和娘娘都会忘记了他这个人的存在。 有时候存在感很重要,必须让皇帝和娘娘觉得需要自己才能够永葆自己的一席之地。 一宿无话。 第二日,散了早朝,李绩马不停蹄叩阁求见,李治急忙召见了李绩。 今日天气不似昨日,下起了淅淅沥沥的秋雨。偶尔有秋风一吹,吹在人身上格外的凉爽。 如果不是丁瑜洲衣服厚实,恐怕早就吹得他瑟瑟发抖了。 丁瑜洲走在出宫的路上,回想起李绩对他使了个眼色,脸上不由得露出会心的笑容。 他打着伞,伸出手接住从天而降的雨滴,那是清凉的感觉,从指间直接浸润到整个身体,让他格外清醒。 他极目远眺,见漫天秋雨飘落人间,似乎寓意着整个事情的转机,的确这将是一场转机,将是朝政分歧的重要分水岭。 丁瑜洲知道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他计算着李绩的步伐和接下来他们君臣之间的对话,脸上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他觉得他的春天即将到来了,虽然这还是秋天。 丁瑜洲慢慢走着,回忆着史书的记载,遥想着两仪门内李治与李绩的对话。 丁瑜洲出神地想着,猛然听到身后有人说话。 一回头,见许敬宗走了上来,旁边还有两三位大臣,彼此问好,便相邀一起同行。 丁瑜洲对许敬宗说道: “诸位大人们,丁某也不是在这里故作呻吟,其实挺同情咱们皇上的,民间的百姓们尚且都能够赚了些钱,如果夫妻关系不好,尚且还能换个老婆,我们的皇上富有四海,如今竟然想换老婆,还得问大臣们同不同意,当真是悲哀可怜呀。” 许敬宗在一旁,听出丁瑜洲话里带着话,也忙随声附和道: “就是呢,咱们大唐百姓要是种地种的好,攒了些钱财,就能换个老婆,皇上怎么就不行,同样都是大唐人呀。” 这二人的一番对答,引来另外几个大臣的赞同,他们脸上带着笑容,心里都觉得虽然话糙但理不糙…… 与此同时,李绩在两仪门处行完了君臣大礼,正准备向皇帝汇报他与丁瑜洲商量之后的观点,这时李治依旧高高端坐在宝座之上,看着李绩,审视了一番,寒暄道: “李大人,你可是前朝的老臣,这几日你一直称病,宫里的事想来你是不清楚的,不过今日早朝,你也看到了就后宫这点事,被闹得沸沸扬扬,大臣们各执己见,朕难以下决断。不知你如何看待这事?” 李绩身经百战,从不是优柔寡断的人,他见皇帝语气里透着无奈,知道皇帝确实遇到了难题。同时他最擅长的是分析战局。 当前战况如何?他了如指掌,兵家自古以来尊崇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如今的李绩更是知晓朝廷内外的形势和皇帝与长孙无忌等人之间的恩怨。 他完全知道李治为何非得要册封武昭仪为皇后,废除王皇后,他更知道这件事情背后所隐含的具体的深邃的意义。 李绩看人看的最准,如果他看不准,uu看书 w.uukansh他就会暂时隐藏自身,就像他前几日的行为一样,今日他总算在丁瑜洲的提醒下得出了结论,终于决定出山。 李绩上前一步,看着皇帝宝座下的御阶,对着皇帝语气平和地微微道来: “皇上,恕老臣直言,朝廷纷繁复杂,盘根错节,本来就是复杂多变的,牵一发动全身,那不必说了,就如漫山遍野的藤蔓,互相联系,要是将其理顺那是很难的。朝廷大事,臣是一介武夫,可能不是太明白,但是臣唯一能明白的是册立皇后那是皇上后宫的家务事,何来要让大臣们说三道四?所以皇后册立谁废除谁都是皇上的家事,皇上不用问及大臣们同不同意,只要您觉得可以,那就可以。” 李治一听李绩这话,顿时茅塞顿开,连连拍手称快: “好,你说得太对了,朕也是这个意思,如今有你这样的忠臣,说出如此忠君报国的话,朕甚感欣慰。” 李绩一句话道破万千谜团,一语成畿,一语点破要害。 表面看事情就是这么简单,众人都陷入到了纷繁复杂的议论中,却没有这个洞若观火的李绩看得清,而大多数人还不知道这背后还有丁瑜洲的暗中运营。 李治和武媚娘知晓,所以李治在赞叹李绩的同时,也再一次对丁瑜洲的预谋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甚至完全相信丁瑜洲的预测,因为他发现丁瑜洲给他推荐的人往往都是最能解决办法的人。 第二百八十六章 武媚娘当上皇后(梦想成真) 李绩对李治的支持,让丁瑜洲赢得了李治的信任,同时也让李治看到未来的希望。 按照丁瑜洲提醒李绩所说的话,立后是皇帝的家事,其实扪心自问真的是皇帝的家事吗? 丁瑜洲的内心深处是持反对意见的,他专业研究历史,他懂得当时的社会大背景,更懂得当时士族门阀制度对整个社会阶层的影响,立后绝不是皇帝的私事,是涉及众多利益集团的大事。 丁瑜洲为何非得提醒李绩那样说,那也是不得不的办法,想想都觉得自己仿佛有些不负责任,但是他没办法,这是历史使然,他只得按照历史史书的记载去行动。 对于明白事理的人,他们都觉得李绩的话,那完全就是不负责任。尤其像长孙无忌、褚遂良等人见到李绩如此作为,深感失望和深感难过。 不过本来李绩和长孙无忌的关系就不甚融洽,李绩与长孙无忌保持距离,并且因为他做出了相反的状态和举动,也在长孙无忌的预料之中。 丁瑜洲恰恰是掌握了长孙无忌和李绩的这种关系,才成功的点醒了李绩,让李绩可以站到自己的这一边。 丁瑜洲根据史书记载,当年唐太宗托孤让长孙无忌、褚遂良等人为顾命大臣,其实他就发觉这四个人不能齐心,因为他也担心如果四人齐心就会让皇帝被彻底架空,但是太宗皇帝也忽略了一点,因为他们的不齐心往往会出现分歧,那皇帝恰恰可以从中居中制衡,最后一个个将他们除掉。 所有的结果都有其必然的原因,而所有的原因也有其必然的结果。 世间万物皆是如此,偶然中有必然,必然中有偶然。 随着秋风阵阵,天气越来越凉。太极宫后的原本郁郁葱葱的山峦渐渐变成金黄景色。落叶缤纷,菊花盛开,空气里弥漫着桂花甜香。 百姓们又度过了一个富足丰收年,庄稼丰收,国库充盈,可谓是天下太平、国泰民安。 秋天虽然萧瑟,但是一个丰收的季节,对于丁瑜洲、许敬宗等人而言,也是如此,因为支持皇帝,因为力主册封武昭仪为皇后,皇帝和武昭仪没有忘记那些在前线当先锋杀敌的这帮大臣,皇帝再次提拔了他们。 皇帝提拔许敬宗为礼部尚书,丁瑜洲为户部尚书,皇帝这次直接让他们担任了六部当中的重要部门的一把手,尤其丁瑜洲掌管天下钱财,可谓对他器重有加。 事情发展到现在,所有一切准备工作都已经做足了。 朝廷当中以李绩为代表的武将,纷纷表示支持皇帝,废除王皇后,册封武昭仪。 文官集团中也出现了分歧,以许敬宗和丁瑜洲等人为代表的大臣们铁定支持皇帝,只剩下一些元老大臣如长孙无忌、褚遂良等这些老臣一直反对,只是在渐渐高涨的支持声中,他们的反对声相对变弱了。 所有的事情都发生了转折,原先上朝时众人议论纷纷的声音,渐渐转变成为拥护皇上的声音,这一帮大臣都不傻,一个个精明强干,见到朝野出现了分歧,更是知道风向变了,为了不得罪皇帝,表示支持的大臣越来越多。 如此境况,让长孙无忌等人傻了眼,因为他们发现他们的支持者正大面积的沦陷,投向反方。 在这种大背景下,前途一片光明。 武媚娘大喜,派人给丁瑜洲传来消息,让丁瑜洲与许敬宗等人继续做工作,让这种支持的声音越来越高涨,这对于她而言是一个天大的喜事。 秋菊开得正艳,永徽六年十月十三日,李治心心念念的废后的目标终于实现。这日,皇帝下令将王皇后和萧淑妃废为庶人,将他们家族兄弟一并废为庶人,流放岭南,永世不再录用。 此道诏书一经发出,朝野无声。 大唐不可一日无后。 丁瑜洲、许敬宗等人开始鼓动众臣,纷纷上书请愿,请求皇帝册封武昭仪为皇后,于是李治顺势而为接纳了众臣的意见,开始命中书省起草新的诏书。 不过在起草这份诏书的时候,稍微遇了点难题,但是也很快解决了,就是关于武媚娘的出身和经历问题。 这一难题是在丁瑜洲的建议下得到了解决,并且深得皇帝和皇后的满意,当然这里的皇后是准皇后武媚娘。 六天之后,也就是永徽六年十月十九日。 皇帝李治正式颁下诏书,册封武昭仪为大唐皇后。 新后初立,举国同庆。 这一天是武媚娘人生历史上的一个重要节点,是一个值得她一生都难以忘记的时间,就是在这一天,大唐上上下下洋溢着一片喜悦的气氛。 这封武媚娘的诏书从太极殿发出,一路传遍了大唐各个角落,各州府全都铺天盖地传开。 众百姓都知道皇帝新册立了一位皇后。 一时之间,u看书 ww.uuanshu.om 大唐上下都洋溢着喜悦的气氛,就好像是新年的气氛,可以说各州各府无不歌功颂德大肆称赞。 之所以如此大范围宣传武媚娘的事迹,李治其实是别有用心的,因为武媚娘的那个污点让李治总觉得会被天下人诟病,所以欲盖弥彰。 立后诏书中,李治专门对武媚娘的身世作了一番交代,说她是因为她才华出众才被太宗皇帝挑选入宫,后来太宗皇帝见她举止得体,端慧娴雅,便赏赐给了自己,并且武媚娘在宫里与嫔妃之间关系和洽,堪称后宫嫔妃楷模,最后为了继续抬高武媚娘的地位,李治在诏书中直接将武媚娘比作是汉代的传奇女性王政君。 反正能用的词汇和典故全都用了,所有美好的词语都堆砌到武媚娘的身上,将她大肆褒扬成为一位得体端庄、贤良淑德的伟大女性,如此一来,自然就能母仪天下,深得民心。 李治之所以如此大肆宣传自己的圣旨,也有武媚娘在背后推动的缘故。 反正不管怎么样,武媚娘名震四海,天下闻名,妇孺皆知。 接下来,李治为他的新皇后还将举行一场盛大的立后大典,武媚娘即将在这个大典上再度绽放异彩,谱写她传奇人生。 这将是她人生当中又一个荣耀和辉煌的时刻,她将被万众瞩目,将在欢呼声中感受万丈荣光。 丁瑜洲心中默默地为她感到高兴和兴奋。 第二百八十七章 吃醋了 永徽六年十月二十日,李治为他的新任妻子举办了盛大的册后典礼,这场典礼举世瞩目,规模空前盛大。典礼的盛况,要比当年李治登基大典还要宏大,参加官员和百姓人数也是大唐开国以来人数之最。 其规模盛况,如果要用一幅画面来形容的话,可以参考现今流传下来的关于清朝皇帝大婚的那种场面,人山人海,秩序井然,无时无刻不在透露着皇家礼仪的纷繁复杂,同时又彰显着皇家的富贵和大气,反正此刻比清朝时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里一整套的繁琐礼仪不再一一赘述,单说这场典礼最高潮的部分,就是皇帝和新皇后一同登临太极殿宝座接受众位大臣们叩拜祝贺的场景。 这时候已经接近上午十点钟左右,按照古时的祭典之法,巳时正刻,太阳已然冉冉上升,万丈光芒普照大地,犹如这初升的太阳一样,新的皇后身着盛大华贵的朝服,头上戴着精致的金簪凤钗,在众人的簇拥下,从甘露殿缓步走上太极宫正殿太极殿。 武媚娘的脚步轻盈,虽然身着华贵礼服,头饰很重,但是她觉得如此重量才真实,这是她所拥有的至高无上的荣耀,是全天下女人中最尊贵的女人所应该享受到的荣耀,尽管朝服很厚,凤冠很重,可是她仍然高昂着头,兴致勃勃地向前走去。 这时,李治正在太极殿的宝座上等候着她,笑容灿烂而甜蜜。 李治见武媚娘款款走来,步步生莲,忙站起身来,伸出一只手迎接她的到来。 丁瑜洲等一众大臣全都站在太极殿的宝座底下,按照各自的官职和品级依次排列,众臣也都身着朝服,手拿笏板,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 可是丁瑜洲的脸色沉静而严肃,他的心里七上八下,五味杂陈,他看着武媚娘一步一步地走上去,然后与李治一起手牵手,成双成对坐在宝座上。 他觉得他的心似乎在隐隐作痛,让他完全高兴不起来,他不知为何自己会有这种反应。 按理说,他作为支持武媚娘的忠实铁杆粉丝,如今武媚娘得封皇后,他理应是高兴的,但是他此刻的心情,随着武媚娘的脚步一步一步攀登到权力的最高峰的时候,却觉得有一种悲凉的气息,在慢慢地从脚底到头顶,随即遍布全身,让他难以露出笑容来。 或许就是因为那份感情,因为那份藏在心底压抑许久的感情,让丁瑜洲虽然看到武媚娘心愿得逞,而他自己的心愿却在一步一步远离。 丁瑜洲随着众人一起行三跪九叩大礼,口中念诵着连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的语言,只是随着众人一起抬头跪倒再起身,起身再跪倒,如此反复。 他似乎觉得永远毫无尽头,无休无止的繁琐礼节,让他有些烦躁不堪,但是又不得不强忍住内心的慌乱,或许就是这种复杂的心情,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吗?是情伤吗? 丁瑜洲努力地理顺着自己的思路,就如同一团已经解不开的丝线一样,错乱复杂,似乎永远都解不开。 碍于场合,丁瑜洲耐住内心的躁动,抬头去看一下宝座上端坐而立的武媚娘。 此时武媚娘恰好也在望向丁瑜洲。 此时武媚娘的眼神,早已不是丁瑜洲昔日所看到的那种犹如清澈泉水般透明而无杂质的眼神,此时她的眼神带着凌厉的表情,同时还带有骇人的气息,让他觉得那是一种疏离,是一种遥远。 虽然近在咫尺,却依然相隔天涯。 丁瑜洲不知道武媚娘此时的心态如何?但是他见武媚娘仪态端方地坐在那里,与李治并肩而立地坐在那里,以大唐新任女主人的身份宣示着她至高无上的威严。 此时的武媚娘端坐在宝座上,看着底下的丁瑜洲,见他的眼神迷离中带着伤感,体会到他对她的感情,没有随着时间的涤荡而有任何的消失,只是因为身份的限制,因为地位的限制,让她和他必须保持着遥远的距离。 武媚娘坐在宝座上,心情沉重而复杂,她刚才在来的路上想起了自己入宫这十几年的时光,所经历的坎坎坷坷里的风风雨雨。 她对自己永远都不言败的性格表示出极强的自我安慰,她觉得自己这样做是对的,如果没有曾经的坚持和付出,她怎么能得到如此骄人的成绩。 她感受着天下归附的荣耀感,首次尝到了权力在手的喜庆和愉悦,这是她内心的充实,也是一呼百应的喜悦。 武媚娘还想起了昔日在感业寺与丁瑜洲的朝朝暮暮,看着如此失神落魄的丁瑜洲,武媚娘的心里也在隐隐作痛,这里面有无奈,也有无情,更有不可言说的秘密。 只能留待夜深人静无人知晓的时候,再拿出来细细品味一番。 虽然如此,但武媚娘的内心深处依然是抱定着决心和信心,uu看书uukash 她认为自己和丁瑜洲的缘分未尽,仍然有机会继续昔日的那份绵绵情意。 武媚娘对待任何事情都不是一个轻易言败的人,不到最后她绝不会认输和放弃,她对丁瑜洲的感情虽然藏在内心,但是她仍然忍不住用自己的表情和眼神去传递给丁瑜洲自己的心情。 她对着丁瑜洲浅浅一笑,虽然笑容不明显,但是丁瑜洲还是敏锐地接收到了这种暗示,那是一种情感上的暗示,是只有默契的时候才能够体会到的暗示。 丁瑜洲接到这种暗示之后,他觉得虽然希望很渺小,很遥远,但是仍然觉得这是一种安慰,是一种体谅,就算是画饼充饥,就算是望梅止渴,那对于自己而言也是幸福和快乐的。 丁瑜洲突然心想: 或许真的有机会,未来李治将暴病而亡,留下武媚娘,这不就是一个非常绝佳的机会吗? 想到这里,丁瑜洲不敢再继续往下想,因为他是一个谨小慎微的人,他不敢突破礼法的限制,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他只是那样想,此时心里却没有任何冲动的打算。 丁瑜洲不知道自己看着李治与武媚娘如此秀恩爱,内心是羡慕还是吃醋,反正他搞不清楚,不过他也知道自己此时的感受无关紧要。 当前最重要的是皇帝和皇后能够高高兴兴地举行完这场众人期待的立后大典。 第二百八十八章 新皇后的闷闷不乐 立后大典如火如荼进行…… 武媚娘俯视着匍匐在她脚下的那些曾经反对她的一众大臣。 她的心中缓缓飘起了一个又一个的念头…… 她努力晃了晃头,头上戴着的凤冠非常重,重的让她觉得极为真实,她知道此时此刻的她是真真正正的大唐皇后了。 多年以来的夙愿终于得以实现,她不再是那个需要看人脸色听人使唤的武才人了,如今她已然成了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皇后,成了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 她身上穿着的朝服绣满了龙凤吉祥纹,那鲜艳的红色犹如熊熊燃烧的烈火,迸发出无穷无尽的力量,像极了武媚娘的精力。 她的精力充沛,让她能够抵挡和化解所有向她袭来的困难和一场又一场的危机。 众大臣在殿下行着三跪九叩大礼山呼着万岁万岁万万岁。 此刻,武媚娘的心中却已经盘算起了如何处理反对她的那些大臣们的方法。 当然在如此喜庆的日子里,她还没有开始着手实施,还想多多沉浸在这种胜利的喜悦和丰厚的壮阔气氛中,好好感受这胜利成果的滋味,那滋味如蜜一般甜蜜。 立后大典的第二日,李治再次颁布诏书,为册封皇后大赦天下,除了犯有重罪的罪犯得不到赦免之外,其他所有罪犯全都一律从牢狱之中放出来,以显示新皇后的仁慈。 与此同时,武媚娘作为新皇后,也要表一番姿态,她上表称: 臣妾多谢陛下隆恩,以前陛下要册封臣妾为宸妃,当时韩瑗和来济两大臣坚决反对,如今想来,要不是他们当时反对,臣妾恐怕还当不上皇后,如此一想,臣妾要多多感谢他们,所以臣妾建议皇上加封他们的官职,对他们予以褒奖。 李治将这份表书在朝堂上传阅众臣,尤其给韩瑗和来济看了看,以此来彰显皇后广阔的胸怀。 可实际上,众大臣尤其是韩瑗和来济他们所感受到的,并不是武皇后的心怀天下、仁慈博爱,却是武媚娘明显在向他们宣战,准备要彻底肃清反对派。 韩瑗和来济当日下了朝就内心惶惶,回去之后也是惶恐不安,于是再度进宫向皇上请愿,请求皇帝撤了他们的官职,允许他们回家养老,可是皇帝并不远诺,坚决不同意他们的辞职书。 这件事发生之后,丁瑜洲心领神会,他知道武媚娘的心思,也更知道这件事在历史上的重要作用,他只是不言说,只是默默地看着朝廷局势在一点点变化。 丁瑜洲清晰地知道武媚娘将要展开报复了,那一帮反对派大臣即将没有好果子吃了,他们的好日子已经走到了尽头。 接下来他们的生活将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那一幅幅画面展现在丁瑜洲的面前,那些反对派的元老重臣将受到彻底的致命打击。 李治的这场废王立武计划表面看只是废除了王皇后,册封了武媚娘为新皇后,而实际上却有着极其深刻的社会历史意义。 至此,从魏晋南北朝以来所形成的关陇贵族集团垄断社会金字塔尖的情况开始渐渐瓦解。 自此以后,贵族集团的利益慢慢消弱,整个社会阶层发生剧烈变化。 原先由贵族垄断的是上流社会也开始出现松动,下层士子们通过自己的努力能够进入上流社会。 这种新形成的正常顺畅的社会流动体系的建成将有益于推动整个社会的进步和发展。 当然这些都是深层次的社会结构,也是作为历史学专业的丁瑜洲所明白的,他只是心领神会,他没有向任何人阐述,其实他自己知道就可以了。 紧接着到了十一月份,好日子还在后头。 李治为新皇后武媚娘举办了册封大礼,由司空李绩和户部尚书丁瑜洲作为册封使,二人着朝服拿着皇后的玺册,前往两仪门颁发给武媚娘。 这日,众臣来到宫中肃义门向皇后行三跪九叩大礼以示朝贺。 所有典礼结束之后,李治以此盛大隆重的礼仪活动宣示着他的胜利。 从典礼的如愿举办中,李治惊讶地发现朝廷中原先那种四分五裂的局面悄然变了,慢慢恢复到同样的一种声音,那就是支持他皇帝的呼声在不断的高涨。 原来一些年老的大臣也都开始发声,表示支持皇帝和新皇后,这让李治愈加看到了加封武媚娘给自己带来的好处,他的君权进一步得到了巩固,彻底地打压住了长孙无忌等人对自己的限制。 加之一年来天下丰收,百姓富足,李治第一次觉得当皇帝竟然可以当得如此舒心,如此豪迈,如此一呼百应,天下归顺。 李治沉浸在新婚的喜悦中,他不知道接下来可能他会有些后悔了。 或许他要是知道后来的事情,他肯定会为他现在的做法而悔恨不已,可惜他不知道未来的情况,更不知道未来武媚娘的做法。 ………… 冬天渐渐来临了,伴随着武媚娘被册封为皇后的喜悦,漫天的雪花飞舞起来。 武媚娘心满意足,心情火热,一点也感受不到寒冷。 近来,天公不作美,不似前几天天朗气清,uu看书 ww.uukanshu.co 而是变得阴沉沉,犹如一块巨大铅块一般,阴沉冰凉,一切随着深冬都陷入了沉睡中。 受到天气的变化,武媚娘同样心情出现了波动,虽然她没有遭受什么磨难,但是她的心情随着天气的阴冷而也有些闷闷不乐。 或许是原先一直紧绷的内心突然放松的缘故,让她突然找不到心灵的寄托了。 新皇后搬到了旧皇后居住的甘露殿,这是位于中轴线上的宫殿,是皇后的中宫。 这也是象征着她尊贵身份的标志。 甘露殿就在两仪殿的后面,是皇帝和皇后和睦相处的标志。 甘露殿房间很多,面积很大,比她原来居住的宫殿富丽堂皇许多。虽然殿中被重新装饰了一番,按照武媚娘的喜好进行了一番豪华的装修。 可是待的时间长了也难免会心生厌倦,再加上屋子里点着熏香,还有暖暖的地龙,也让她觉得心神烦躁。 前几天因为雪下得大,她一直没有外出,在宫里待了几日,这日便觉得胸闷,呼吸似乎都有些困难。 她临窗向外看去。 只见外面飘着大雪,雪花纷飞,似漫天飞舞的玉片,又像是满天飞舞的羽毛。 一眼望去,整个皇宫都覆盖在皑皑白雪之中,在红墙的掩映下,白色与红色所营造出的强烈视觉冲击给她一种美的享受。 第二百八十九章 新皇后遇袭 武媚娘见窗外大雪纷飞,这种天气虽然不适合外出,但她近来在宫里闷得太久,她觉得还是应该出去散散心为好,毕竟她这种喜悦的心情也该于天地之中尽情享受和释放。 她随即转身看了看身旁的宫女粉儿,粉儿是曾经派到皇后宫中刺探军情的人,如今皇后倒台,她又重新回到了武媚娘的身边。 武媚娘觉得这个人和自己的脾气相投,便留在她身边伺候着。 武媚娘随口说了一声: “前几日听闻御苑太液池的梅花都开了?是否确有其事?” 粉儿眼珠一转,回忆了一下,回答道: “有这事,听说早就开了,如今正是开得最艳的时候,红梅、绿梅等各色梅花竞相开放,煞是好看,不光好看,还有浓浓的梅香呢。” 武媚娘一听粉儿的描述,愈发来了兴致,说道: “好,那你陪本宫一起出去散散心,去御苑赏梅。” 粉儿本想劝说这种天气不适合外出,可是见皇后兴致正浓,不敢忤逆,只得妥善安排一番。 …… 新皇后武媚娘在众人的簇拥下,出了宫门,往太液池方向走去。 武媚娘在粉儿的搀扶下,浩浩荡荡的一行人宛如一条长龙,凌乱的脚印踩出了一条雪路。 皇后的仪仗要比昭仪的仪仗豪华宏大许多,光从人数上来看,就要比昭仪多出了三倍还多的人,可见皇后所能够享受到的待遇是何等尊贵。 武媚娘乐于享受这种被众人簇拥的感觉,她觉得处处以她为尊的感觉是那么的舒心而又惬意,刚才那沉闷的心绪瞬间一扫而光,瞬间转换成为一种享受和一种光荣。 走在路上,听着周围哗啦啦的雪声,脚下踩着咯吱咯吱的积雪,这种亲近自然体验自然的感觉,让武媚娘不由得想起丁瑜洲,那时候在感业寺也是这样的雪天,她和丁瑜洲在后山偶遇,随后两人一起赏雪的情景似乎宛如昨日重现。 皑皑白雪落在地上,如果没有人去惊扰,那将是一片纯粹的雪白,而当人走上去的时候,会发出惊动心灵的响声,真实而又真情,给多愁伤感的人带来一种感情的寄托,给怀古忧思的人带来一种心灵的怀念。 武媚娘此刻心中所想,如今她什么都有了,尊荣的地位、不竭的财富等等,她都有了,可是她唯一缺少的是丁瑜洲对自己的感情。 她禁不住想起曾经种种美好的场景,那一幅幅画面让她又想起曾经的喜悦和哀伤,可是如今这一切都是梦幻泡影,就像落入掌心中的雪,渐渐融化,直至被掌心的温度化为无形。 世间万物皆是如此,没有十全十美,不如意事十有八九,更何况是天下的至尊皇后。 粉儿一直小心翼翼地侍候在旁,为武媚娘仔细地撑着伞,她知道自己的主子如今是后宫里的皇后,越发不敢怠慢,越发竭尽全力地伺候好她。 粉儿不经意间听到武媚娘暗暗叹了一声气,虽然没有说话,但还是猜到了她心情的沉闷和难过。 粉儿不敢上前问,只好委婉地劝说道: “娘娘,您现在是中宫,是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你应该多高兴些,忧愁伤身体的,您要注重保养呀。” 武媚娘听粉儿如此说,知道她显然是看出了自己的心思,转头看向她,见她虽然相貌普通,但是心思灵巧,更会善解人意,心中甚感满意,说道: “天下之大,芸芸众生,就算贵为皇后也会有烦心事的,只要不深陷其中,才能保青春永驻,寿命延长。” 粉儿点了点头,贴心地为武媚娘理了理长裙的下摆,随即回应道: “就是,娘娘您福大,命大,福寿绵延,肯定会和皇上白头偕老,千万不要忧思过度才是。” 粉儿以为武媚娘是在担心自己和皇帝不能长久才这样说,其实她哪里知道武媚娘心中所思所想并不是李治而是远在宫外的丁瑜洲。 武媚娘这是想起了昔日的情分,还有旧日的情谊,一时难以释怀罢了。 寒风凛冽,呼啸而过,吹到武媚娘的脸上给她一种刀刻般的痛。 武媚娘没有带斗篷上的帽子,刻意让寒风吹到脸上,因为她觉得只有这样她,才能够感觉到整个冬天的气息,才能真切地感受到冬天的真实。 越靠近太液池方向,路边的树木便越来越多。 郁郁葱葱的松树依旧枝繁叶茂,散发着冬天里唯一的绿色,其他各色花木全都落光了树叶,光秃秃的枝干像无数张牙舞爪的狰狞面孔。 枯萎的树上栖息着几只寒鸦,冷眼看着世间的一切,听到脚步声和人声的突然响动,全都被惊吓地飞走了,扑棱着翅膀,发出“呀呀”的声音。 雪中的武媚娘格外耀眼,尤其发饰上的凤簪是纯金打造,在雪中熠熠生辉,这凤簪只有皇后才能享有的荣誉,搭配着硕大的牡丹花等新制的簪子,越发衬托出她的娇柔和妩媚。 武媚娘发觉头上的凤簪似乎要掉落下来,伸手扶了扶,努力保持着自己最完美的妆容。 就在这时,她眼角的余光告诉她,似乎有一个人影正向自己飞快窜过来。 武媚娘忙警觉地转头一看,u看书uukanshu见是一个宫女模样的人正向自己方向迅速跑过来。 那人的速度极快,似乎电闪雷鸣之间就能到达自己的身旁。 那人的脚步之快让武媚娘深感赞叹和惊讶。 风驰电掣的脚步,迅速移动的脚步…… 因为飘飞的雪花影响了视线,武媚娘不知道什么情形,猜测那人可能有重要事情前来禀报。 她是这样认为的,可是当那宫女距离她越来越近的时候,她这才猛然敏锐地感觉到似乎情况不对。 这根本不是传递消息的宫女,这是一个拿着利器的宫女。 只见那宫女手里正拿着一把匕首,刚开始并未显露出来,而是在快靠近武媚娘的时候才将凶器暴露出来,正恶狠狠地向武媚娘袭击过来。 武媚娘大叫不妙,连忙对着周围的人喊道: “快护驾。” 说时迟那时快,那迅速移动的宫女已经高高举起匕首向武媚娘的心脏刺去。 突如其来的情况,让皇后仪仗队伍顿时乱作一团。 不知是因为皇后的命令,还是因为突然出现的刺客,众人乱作一团,以致于负责保卫的太监想要上前去替武媚娘抵挡袭击全都无法靠近武媚娘的身侧。 该怎么办? 武媚娘面对如此危险的情况,心中多了一丝恐惧,但是恐惧之外她本能的求生意识让她忙向后撤去,以此躲避刺客的袭击。 第二百九十章 救星从天而降(他来了) 就在这个欢天喜地的时刻,竟然有人要刺杀新皇后,并且是在青天白日的时候,在众目睽睽之下,公然行刺皇后,这种疯狂的举动,着实震惊了所有目睹这一盛况的人。 刚才浩浩荡荡的队伍全然失去了秩序,变得错乱复杂。 众人尖叫不已,不论是宫女还是太监,见到这种危险的场面,全都大声惊呼,这让武媚娘觉得很烦躁,但是她也无力掌控这种凌乱的场面。 情势竟然变化如此之快,新皇后本以为自己在宫里是绝对安全的人,却不料竟然又发生了这种刺杀事件,只见一把匕首在冬日的雪花飘飞中向自己刺过来。 大雪纷纷,无数的雪花在冬风的裹挟下像一块块碎裂的冰片,还有那折射出骇人光芒的匕首,一同向武媚娘袭击过来,让她无处可躲,无处可逃。 情况突如其来,宫人们全都吓傻了,丝毫没有准备,虽然武媚娘仪仗队伍浩浩荡荡,但全都是手无寸铁的宫女太监,没有一个负责守卫安全的人。 武媚娘发觉匕首已然接近自己,开始心慌,一度以为自己将要命丧于此。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确实是有些危机,她借着眼睛的余光去看向匕首的主人。 只见那人是一个宫女模样,因为用纱巾蒙面,看不清相貌,但是可以明显地看出那个人的体型和外貌有点怪,似乎是宫女又似乎不是。 行刺的人是宫女,还是假扮的宫女,武媚娘看不清楚,因为形势紧急,她正在一心想着该如何自救,并没有去关注这行刺之人究竟是何许人也。 “大胆贼人,你不知本宫是谁吗?竟然敢来行刺本宫。” 武媚娘不甘示弱,她觉得就算自己死,也要死得顶天立地。 那人听到武媚娘说话,没有回答她,反而加紧了攻势,愈发向武媚娘袭击过来,匕首继续向武媚娘靠近,只有一尺的距离,险些快要接触到她了。 周围靠近梅园,空气里有梅香淡淡,却给这悲惨的场面增添了悲壮的气息。 武媚娘身上的凤簪乱了,朝服被弄褶了,众人乱作一团,有些人因为胆怯甚至纷纷向后退。 这可该怎么办? 如此情况实在是危机中的危机。完全是没有任何征兆,就这样在光天化日之下发生了。 武媚娘的内心来了一个过山车,见情况如此,她开始有些相信宿命,她闭着眼睛,她知道自己或许已经无处可逃,因为周围宫人的混乱,让她难以逃脱,只得硬生生地用身体接住这突如其来的匕首。 武媚娘闭上眼睛,开始变得坦然,做好了准备去迎接匕首刺入心脏。 她也不知道是何种勇气让她可以如此的淡定,她闭着眼睛,等待着,感受着那匕首将刺入胸膛的感觉。 她等了一会儿,却没有感受到冰凉匕首刺入身体的强烈疼痛。 周围依旧是宫人们惊慌失措的喊叫声,但她的鼻子中隐隐约约闻到一种淡淡的清香,那是一种特别熟悉的味道,是所熟悉的某一个人的味道。 她微微有些奇怪,忙睁开眼睛去观察面前的形势变化,这一睁眼不要紧,武媚娘的紧张因为面前的景象瞬间化为乌有,心情又来了一个过山车,心情简直乐开了花,犹如那盛开的一朵朵梅花,惊艳而又美丽。 看到眼前的情况,武媚娘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天降神兵,帮助自己逃离困难。 丁瑜洲出现了,这就是武媚娘的救星。他作为武媚娘最需要的人,在最需要的场合,及时出现了,再一次拯救了武媚娘的生命,让她可以继续着她的生命和荣耀。 武媚娘感激涕零,在震惊惊讶之余,还有喜悦激动等复杂的心情充盈在自己的胸膛,荡漾在心间。 虽然她不知道丁瑜洲为何突然出现,但是她被眼前那豪迈的场景所深深震撼和吸引着。 此时的丁瑜洲正大义凛然地站在武媚娘面前,用伟岸的身体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为她抵挡住袭击而来的匕首,抵挡住那疯狂的刺客。 周围依旧是大雪纷飞,没有任何生机的冬天,却在此时此刻增加了些许的生机,冬天里没有悲壮的豪迈,却因为丁瑜洲顶天立地的气势而雄浑了许多。 丁瑜洲英勇帅气地站在武媚娘面前,均匀协调的体型,魁梧高大的身影,宽阔雄壮的背影,还有众人都知道的那英俊漂亮的脸庞,深深地吸引了武媚娘还有她身边的宫人。 众人对他投去仰慕的目光,所有人的心中都觉得他是从天而降的神兵。 此时的丁瑜洲,手里并没有任何兵器,而是赤手空拳,准备与之搏斗,他审视着带着匕首的刺客。 见这刺客表面上是宫女的模样,而实际上却是一个男子假扮的宫女,之所以有这种判断,是因为他知道宫女身形瘦小,身体纤弱,而面前的这个宫女身体明显要粗壮很多,尤其那握着匕首的双手看起来更像是男人那粗糙不堪的手,uu看书 uukas 绝不是女子柔嫩丝滑的手。 假扮宫女的刺客,发现丁瑜洲突然出现,先是一惊,随后继续向他这边袭击来,仍然没有改变意图刺杀皇后的意思,继续向前攻击,愈发疯狂地向武媚娘这边冲击过来。 刀剑无影,匕首虽短,可依旧很危险。 丁瑜洲在这种危机的情况下,他没有任何兵刃,一时也找不到兵器来与刺客搏斗,他只是一股冲动,想着要保护武媚娘的安全,才奋不顾身地冲到武媚娘的面前。 其实丁瑜洲并无应敌之策,他只是硬着头皮冲上前去的。 他觉得面对这种情况,决不能硬攻必须智取,他默默分析着形势,觉得自己必须首先防备住那刺客的匕首,因为这匕首是伤人的凶器,也是最致命的关键。 想到这一层关系,丁瑜洲决定冒险一试,因为这是唯一的求生希望。 “快看,皇上来了,就在你后面。” 丁瑜洲突然大喝一声,通过这声惊呼,出奇制胜地转移了那假宫女的注意力,那假宫女听到丁瑜洲说的话,微微一迟疑,忙本能转身,转头向身后看去。 说时迟那时快,于是丁瑜洲赶紧抓住这个最有利的战机,身体一跃趁机来了一个飞毛腿,瞬间将那假宫女刺客手中的匕首给踢了下来。 匕首落地,发出“咣当”一声,很快有一个眼疾手快的宫人忙跑过去将匕首拾了去,交给了武媚娘。 第二百九十一章 假宫女?假太监? 整个太液池是一片冰封的世界,雪花飞舞,如同鹅毛一样大小的雪花,飘舞在空中,然后坠落人间,飘落在尘世间所有的一切上面,给世间所有的一切覆盖上了一层厚厚的雪被,覆盖住了所有的是非恩怨,也覆盖住了所有的恩怨情仇。 雪纷纷落下,落在了丁瑜洲的身上,也落在了武媚娘的身上。 雪无情的下,人世间却是充满了浓浓情意,尽管世态炎凉,沧海桑田,可是那份情谊是亘古不变或许可以一直永恒的。 武媚娘碍于身份,没有过多地与丁瑜洲说话,只是含情脉脉眼神迷离地看着他。 武媚娘那双充满阳光明媚般的眼睛,凝视着丁瑜洲,给他传去那无穷无尽而又复杂的情绪,那是爱的情愫。 只是当前时间紧迫,事情紧急,丁瑜洲和武媚娘不能尽情地倾诉衷肠,因为武媚娘对于丁瑜洲的出现,表示出莫大的惊喜,同时眼前要刺杀自己的那个宫女更引起武媚娘的关注。 武媚娘对着丁瑜洲点点头,随即说道: “多谢。幸好你来了!” 丁瑜洲忙对武媚娘行了一礼,然后以君臣相见的礼仪退到一边,向武媚娘解释道: “启禀皇后娘娘,微臣与皇上等大臣一同在藕香榭赏雪。席间微臣出来透气,偶然看到有人鬼鬼祟祟,才一路跟来,不承想此人竟是要偷袭皇后娘娘。” 原来丁瑜洲是受了李治的邀请,和许敬宗、李义甫等人一起在藕香榭接受皇帝的宴请,席间丁瑜洲因为不胜酒力,出来透气,恰好撞见了这个鬼鬼祟祟的刺客,便一时兴起跟着他一路走来,本以为他是偷东西的人,却不料竟然是要刺杀新皇后的凶手。 武媚娘点点头,脸上表情微微有些紧张,说道: “丁大人素来心思缜密,往往能以微小细节看出具体的事实,倘若没有大人及时出现,本宫恐怕今日要命丧于此。” 丁瑜洲以恭维的语气,说道: “娘娘福大命大,就算微臣不出现,娘娘肯定也会遇难成祥,逢凶化吉。” 武媚娘见丁瑜洲如此顾念自己,又听他说话如此具有吸引力,心中有如萦绕着一缕春风,无限春光荡漾于心间,浅浅的笑了一声: “还是要多谢你。没有你的出现,本宫恐怕得吃点苦头了。” 丁瑜洲忙顺势派了一个小太监前往藕香榭去通知皇帝等人。 武媚娘站在原地出神。 毕竟武媚娘最为关心的,最为上心的就是为何有人会刺杀自己,这让她心中顿生疑惑。 因为她素来宽厚待人,尤其对待宫女太监,她从不苛责,几乎从未发怒生气过,更何况也绝没有对那些宫女太监用过刑,所以她在宫女太监的心目中,口碑极好。 这一点也是她能够打败王皇后和萧淑妃的重要因素,她知道群众基础的重要性,所以她在平时处事说话中格外注意拉拢太监宫女。 她极为自信地觉得宫女太监绝不会加害自己,甚至她觉得谁都可能会伤害自己,唯独身边的这些宫女太监不会,因为她是真心对她们好。 可现实就在和她开玩笑,她特别坚信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却随着事态的进展,赫然出现在她的面前,给她强烈的视觉冲击,让她心灵为之激荡万分。 她简直不敢相信,这种事情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并且还是她刚刚被册封为皇后的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 按照常理不应该发生这样的事情。 武媚娘的眉头紧锁,她将目光转移到那个刺客宫女身上,仔细审视一番,冷冷地说道: “你是何人?为何要刺杀本宫?本宫素来宽厚待下,你为何要如此忘恩负义?” 丁瑜洲听武媚娘的话语里带着失望也带着惊恐,他知道武媚娘的心情,他也听出似乎武媚娘并没有看出这个宫女身份存在疑点,毕竟此时只有他能明白武媚娘的心思。 丁瑜洲看了一眼粉儿紧紧攥住的那把凶器,又去看那个疑点重重的假宫女,此时已被两个强壮的太监制服,被强摁着跪在武媚娘的面前。 武媚娘见那刺客不说话,继续问道: “本宫问你话,如果你能如实回答,本宫或许会对你从轻发落,倘若你就是一直这样,拒不配合,那休怪本宫对你不客气了,十八种酷刑你是想一一尝遍吗?” 丁瑜洲提醒道: “娘娘,小心,此人恐怕不是普通的宫女,你看他相貌很是奇怪。” 武媚娘听后,仔细审视着那刺客。 刺客脸上的面纱被押解他的太监给扯了下来,露出真容,武媚娘一看刺客虽然穿着宫女衣服,但是那相貌并不是女子该有的面容,顿时心生诧异,又见此人并不说话,心里似乎猜到了些许,吩咐道: “看看他是男是女,他极有可能是个假冒的。虽然他的脸打扮的像宫女,但是仔细一看根本就不是,看看是不是从宫外跑冲进来的?” 两个太监领命,uu看书 w.ukanhu 对着刺客上下搜了一番,从头一直搜到脚。随后,一个年纪稍大点的太监回答道: “启禀皇后娘娘,此人不是宫女,也不是宫外的人,是宫里的太监。” “什么?他是太监?没搞错?” 武媚娘听到这句话,简直不敢相信,反问道,心里想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那太监语气坚定,继续回答道: “皇后娘娘,这不会有错的,奴才一验就验出来了。” 那太监说话态度诚恳,显然不是虚假的话。 接下来就不用再查验了,总不至于让他脱了裤子去验明正身吧。 丁瑜洲在一旁看着,全程无语。虽然他早就看出来此人不是宫女,可能是个男人,但是没有看出此人是太监。 不过说实在的,这个太监的乔装打扮技术甚是厉害,如果不仔细看,乍一看他就是普通宫女模样。 事实就像是一把利剑,重重地刺向武媚娘的心脏,让她心痛不已,犹如一盆冰水从头而降,让他浑身寒冷。 武媚娘身体微微晃动,内心惶恐不安。她不愿意看到的事情竟然发生了,她最为担心的事情竟然也还是发生了。 武媚娘冷笑一声,对着那个假冒宫女的太监说道: “你是谁?为何要来刺杀本宫?本宫何处得罪你了,让你来行刺本宫,快说啊!” 第二百九十二章 皇帝找不到了 那假冒宫女的太监被两个太监死死地摁在地上。 听到武媚娘站在自己的面前询问自己究竟是何人派来的,其实他早就已经抱定了必死的信心,哪里还管面前的人是谁。 刺客太监咬住牙,只全神贯注地盯着地上的泥土,根本不理会武媚娘的盘问。 武媚娘又了一遍: “快,你究竟是何人派来的,你竟然好大的胆子,活得不耐烦了。” 武媚娘声色俱厉地训斥审问,可那假冒宫女的太监就是不回答,死死地咬住口就是不回答,押解他的另外两个太监便一人一拳对着他的肚子和脸重重地打了过去,打得他眼角迸裂,嘴角流血,肚子剧痛,可是那人还是不,就是死撑着不。 武媚娘气急败坏,心里更是难受,这明明是给自己添堵。 在如此喜庆的日子,竟然发生了这种事,着实让她怒气冲冲。 一直在旁边当作陪审团的丁瑜洲见状,忙上前劝慰道: “皇后娘娘,问这人恐怕是问不出什么了,倒不如查查他是来自何处。或许能够找到一些线索,进而或许能查出此人是何人。” 武媚娘一听,觉得丁瑜洲得有道理,强自压制住刚才的怒意,对着丁瑜洲道: “还是你头脑清醒,本宫着实被他们给气糊涂了,竟然连这都忘记了。不过既然凶手都已经逮住了,本宫也不着急,还是等皇上来了之后,再一同审问吧,本宫见着这个人也甚是心烦,别让他坏了本宫的好兴致。” 丁瑜洲听到武媚娘这般,知道她这是在给自己找台阶下,因为她实在询问不出什么,加上她知道皇帝就在附近,便想着等皇帝来再做打算。 于是他们在太液池畔驻足,整个银晃晃的世界依旧是大雪飘飞,虽然有伞打着,但雪花随着冬风的裹挟,还是浸湿了武媚娘身上系着的那件白色貂毛大氅。 丁瑜洲和众宫人都垂手站立,任凭雪落在身上,对着藕香榭的方向望眼欲穿。 等了好一会儿,左等不来,右等也不来,众人开始有些焦急。 武媚娘也等得有些不耐烦了,转头对着丁瑜洲道:“你不是皇上就在附近吗?藕香榭距离这里也不远啊,为何还不见皇上走来,按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了,皇帝应该早就到了呀。” 丁瑜洲也有些纳闷,按理这么长时间走两个来回都足够了。藕香榭那边的情况,他着实搞不明白,只是目光忍不住向藕香榭处看去。 因为大雪太浓挡住了视线,让他无法看清藕香榭附近的情况,加上他派出去的太监也迟迟未回来禀报。 丁瑜洲知道武媚娘不便对自己发火,但是知道她内心的焦急,忙回答道: “微臣也不晓得藕香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毕竟微臣出来有好一会了。” 武媚娘心里纳闷,也忍不住向藕香榭看去,也是因为大雪挡住了视线,看不清楚具体情况,对着粉儿道: “罢了,与其本宫在这里等皇上,不如本宫去藕香榭一看,顺便躲避一下这漫的飞雪啊。” 粉儿等人忙答应着,丁瑜洲随同他们一起浩浩荡荡向藕香榭走去。 走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就赶到了藕香榭。 武媚娘他们来到藕香榭的时候,见藕香榭杯盘狼藉,已是人去殿空,皇帝并不在此。 这时,殿里负责收拾杯盘的人见到皇后来了,忙纷纷跪下行礼,不敢出声言语。 武媚娘不知道藕香榭的具体情况,见有宫人在收拾东西,便问道: “皇上去哪里了?为何不见皇上的人影?” 宫人们听到新皇后语气焦急的询问,偷偷发现皇后的脸上并没有带着常带的笑容,一脸严肃,不敢有任何的懈怠,越发吓得大气也不敢出。 其中一个管事的宫女回答道: “皇上,刚才宴饮完毕,已经离开了。好像往别院去了。” 武媚娘一听皇帝去往别院,心里咯噔一下,她深知那别院可是关闭那两个饶地方。 想到这,武媚娘的脸上顿时阴云密布,仿佛有漫飞雪积聚在脸上,随时要倾泻而出。 武媚娘脚步有些凌乱,但是还努力保持着沉稳的姿态,走出藕香榭,径直往别院走去。 丁瑜洲看出武媚娘脸上突然之间增加的怒意,虽然他搞不清楚别院是何处,也弄不明白别院为何让武媚娘产生如此大的情绪波动,但是他隐约觉得这里面有很深的秘密。 这让丁瑜洲心生好奇,但是再往别院走,他觉得有些不妥,毕竟这里是深宫禁苑,他一时之间不知自己是该离还是该跟。 他要避嫌,因为他是外臣。 没有皇帝的命令,他不敢随便进入后宫。 他见武媚娘一直往前走,出言问道: “皇后娘娘,微臣恐怕再往前去,会多有不便。还是娘娘自行前往,臣等告退。” 武媚娘听丁瑜洲如此,摆摆手: “本宫知道你一向遵守礼法,不过这里是御苑,众目睽睽之下,不必忌讳那么多,你跟随本宫一同前往就是。” 丁瑜洲觉得武媚娘的有理,因为心中好奇,便跟着武媚娘一起前往别院去。 大雪继续飘飞,漫飞舞的雪花迷茫了双眼,迷茫了所有饶视线。 粉儿为武媚娘打着伞,但是那漫的雪花四处飘飞,无法遮挡,还是飘落到了武媚娘的身上,uu看书 .uukanshu 沾湿了锦绣衣衫。 从藕香榭前往别院需要穿过一片开得正艳的梅花林,此时梅花开得正盛,香气四溢。 一旦入了梅林,便有一股清新的香气包裹在四周,沁人心脾,可是此情此景根本不是赏梅的心情。 因为武媚娘的心中充满着怒气,还充满着担忧。 丁瑜洲见武媚娘的脚步匆匆,那皇后朝服因为走路而沾染了泥土和灰尘,她都无暇顾及,只顾着自己脚步匆匆往前走去,向别院的方向走去。 丁瑜洲偷偷看到武媚娘的脸色,她眉头紧锁,眼睛更是着急地向前方看去。 他心里搞不明白为何会出现这种局面,别院难道真的就是武媚娘的致命所在? 别院到底又是什么地方?让武媚娘如此心神不宁,甚至有些惊慌失措。 即使当年在感业寺面临那么严峻的情况,他也没有见到武媚娘表现出今日慌张的神色。 丁瑜洲着实搞不明白,以至于他想看清接下来到底将要发生什么样的事情。按理最近这是武媚娘最为喜悦的时刻,不至于发生让武媚娘伤心的事情,可是接下来的事究竟是什么事呢? 别院又究竟是何方神圣的所在,难道是武媚娘的克星? 丁瑜洲想到这些,不由得也加快了脚步,跟着武媚娘一起向别院走去。 第二百九十三章 武媚娘的拳头(不容许) 别院破败不堪,在寒冷的冬天里,愈加显得破败寒酸。 别院位于太极宫西北角的一个边边落落里,按照现代建筑的布局,那应该是厕所所在的位置。 丁瑜洲心里这样想,虽然熟读史书,但是史书中对于太极宫的具体描述并不多,尤其像这种偏远的小地方更不会出现在史书中。 丁瑜洲觉得自己能够在这里,他感觉特别欣喜。 他见到如此一个破败的院落,那枯萎的树枝,还有那残破的瓦砾,着实震惊了他,他的脑海中画上了一个大大的疑问: 金碧辉煌的太极宫怎么还会有这么一处破败萧条的院落? 丁瑜洲甚至开玩笑地在心里想: 这处院落一看就是没有用心建造,就算皇帝实在找不出钱来在这里修建宫殿,那也不必非得建这么一个寒酸的地方啊,完全可以把这个地方开辟成一片小树林或者一处花坛,也没必要修建建筑啊。 对于这些深宫秘事,丁瑜洲哪里知道,作为外臣的他,更不晓得后宫的事情,而生活在后宫的人都知道这里可是禁忌的所在。 别院,顾名思义是别的院子,而实际上在武媚娘的眼里,那就是冷宫的所在。因为这里关着的人全都是失了宠的嫔妃。 她其实不想来这里,她一到这里就感觉阴森森的凉气从脚底下涌上来,她一点也不想看到里面那些被关着的旧相识。 越往别院走去,越能隐隐地听到似乎有冤魂在嚎叫。 每当临近别院的时候,武媚娘就觉得这里险些成了她的归宿,险些成了她的未来,幸好她没有到达过这里,更没有在这里住过,但是她又猛然地想到现在没有住进去,并不代表着未来不可能。 武媚娘越想越觉得胸闷压抑,心中隐隐排斥这个地方,她对这个地方充满了所有不幸的感觉,也充满了所有的悲伤,她被这个地方的凄凉所震惊到,也被这个地方的阴森而感到害怕。 尽管武媚娘的心中充满了排斥和恐惧,她依旧还是往前走了。 因为据说这里有她想要找的人,因为这个人对她而言,现在是很关键的人物,她不能没有他,没有他,她的一切都将成为泡影,同时她也担心这个人会转变主意。 武媚娘为了最大的利益,不得不忍耐着心中的不情不愿,感受着周围破败的气息,难闻的气味,还有那无规律飘飞的雪花。 大雪依旧下个不停,不管什么人进了这里都愈加感觉到寒凉。 这是冷宫的所在,本就阴冷潮湿,加上雪天愈加阴冷潮湿,地面甚至还有些湿滑,武媚娘心情烦躁没有留心脚下的路,突然脚下不稳,险些摔了个踉跄,幸好有粉儿和另一个宫人急忙搀住她,才没有让她摔倒。 “这是什么鬼地方?皇上也来这里?真是的!” 武媚娘稳定了一下神思,眉头一皱,理了理衣服和凤簪,心里难受,可是只得忍耐着。 武媚娘到达别院,见别院周围没有任何植物,只有几棵已经枯死的叫不上名字的树,无声无息地站在那里诉说着死亡的气息。 别院的门半掩着,显然是有人来过,因为门前的雪下有几行脚印。 别院的门框并不高,只有一人高的高度。是对开门,其中一扇半掩,另一扇门深深关着,遮盖住了里面神秘的环境和神秘的人物。 在武媚娘看来,这门犹如一座古墓的墓门,掩藏着里面黑暗的恐怖的气息。 雪依旧在下,哗啦啦的,似乎还有瑟瑟的声音。 武媚娘见状,心中愈发证实了刚才宫人们的回答,认定李治一定在里面。 丁瑜洲一直跟随在武媚娘后面,见院门破败萧条不堪,简直就是一个废弃的地方,蛛丝网密布,似乎随时都要塌下来。 他刚才也听到了宫人的汇报,他搞不明白,为什么皇帝会到这个地方来?在如此大喜的日子,又是在这种恶劣的天气里,为什么到这种垃圾堆积场里? 丁瑜洲心中的好奇越来越大,越来越明显,让他不由得加快了脚步,想上前一探究竟。 武媚娘见丁瑜洲步伐加快,对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出声,更不要弄出动静,显然是在提醒他: 你干嘛,皇帝在里面! 丁瑜洲很快会意,便慢慢地降低了脚下步伐的速度,退到一边,等待着即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武媚娘站在门前,并没有伸手去推那半掩着的院门。 恰好这时,院子里有声音传出来。 “皇后,淑妃,可是你们在这里。让朕好找啊,朕找来找去。也没有找到你们的踪迹,你们可在这里。” 里面随即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皇上,贱民王氏拜见皇上,贱民如今已是庶人,万万不敢再妄用昔日尊号,这里寒冷凄凉,恐伤了皇帝贵体,还望皇上回去吧。” 这个女人的声音刚落,又传来另一个女人的声音。 “是呀,皇上,虽然贱民等很想见您,但是咱们还是别见面为好,贱民们早就蓬头垢面,容颜憔悴。恐怕会污了皇上龙目。” 李治听到王皇后和萧淑妃微微带有抱怨的话,uu看书.uukanshuom忙说道: “别啊,朕好想你们,你们就出来与朕见上一面吧。” 这句话随风清晰地传入武媚娘和丁瑜洲耳中,李治语气里的惊喜和兴奋,随着冬风而来显得格外清晰,让她听来惊讶中带着怒气,惊慌中带着惶恐。 对于武媚娘而言,李治的话犹如一把把匕首向她心脏射了过来,直接刺入他的胸膛,让他的心痛难耐。 武媚娘简直不敢相信李治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这才分别了几天,他竟然就又想起了萧淑妃和王皇后,前几日还说绝不再去见萧淑妃和王皇后,没想到李治竟然如此不遵守信用。 要知道王皇后和萧淑妃已经是她的手下败将了,李治这么一来,这么一说,岂不又让她们看到了复出的希望? 这太可怕了,这对于她这位新皇后而言,简直就是致命的打击,这对于她新皇后而言,更是一枚悬在头上的利剑,随时都有可能掉下来。 武媚娘听着那声音就犹如这呼啸的北风,早已变形成为魔鬼的呼唤,她不容许有这样的声音发出,她不容许李治做出这样的举动。 她的心在滴血,她的心在生气,她的心在狂怒,她的手指紧紧握成一个拳头。 武媚娘的反应和变化被丁瑜洲全然看在眼里,他知道武媚娘愤怒之极,更是恐惧之极,他也知道这件事情的真实内涵,这对于武媚娘而言就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第二百九十四章 李治心又软了(继续加油) 武媚娘愤怒至极,她目睹着眼前的情形,虽然皇帝并没有看到她,她只是远远地站着,目不转睛地看着皇帝与她昔日的两个手下败将在那里卿卿我我互诉倾肠。 武媚娘从没有想过李治竟然是如此这般,她从来没有意识到王皇后她们竟然还会对自己构成这般威胁,不过她又转念一想: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身在绝境处的人,哪怕有一丝的希望,他们都将会牢牢地把握住,牢牢地抓住。 更何况王皇后和萧淑妃,虽然已经被废为庶人,但是她们仍然还会想着东山再起,死灰复燃。 正所谓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武媚娘是知道这个道理的。 见此情景,武媚娘气不过,想上前阻拦皇帝的事情,却发现到有人对着她的手拉了一下。 她本能地向后一转头,见丁瑜洲来到了自己的身旁,用眼神告诉她,不要轻举妄动。 武媚娘白了丁瑜洲一眼,小声问道: “都这个时候了,难道你还让本宫忍了?你看那两个狐狸精,她们这是要东山再起,不得不防。” 丁瑜洲对着武媚娘恭敬地说道: “娘娘,莫急,先听一听她们有什么目的再说,你要是突然上前几步,会让皇上认为你心胸狭窄,容不得两个犯罪的人吗?微臣劝您不要着急,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在皇上和大唐子民的心中留下一个端庄慧娴的好印象,所以您现在就是心中有万般怒气,也得强自忍耐,等这个非常时期过去,您再一一找她们秋后算账也不迟。” 武媚娘听到丁瑜洲说的这一大通话,仔细思量着他的话,觉得他说得极有道理。 还没等武媚娘反应过来,丁瑜洲又补充了一句: “成大事者,心头都要有一把刀,忍字心头一把刀,忍一时风平浪静。” 武媚娘又转头看了丁瑜洲一眼,意思很明白,点了点头回应他: “好吧,本宫听你的。你们都不要出声,本宫就看皇上和这两个贱人究竟还要做什么,看这两个人又想怎么勾引皇上。” 众人听武媚娘如此吩咐,全都大气也不敢出,持续保持着大气不敢出的状态。 周围安静的压抑,丁瑜洲觉得压抑沉闷,但是对武媚娘觉得,让她可以清晰地听到李治与王皇后和萧淑妃的对话。 周围依旧是大雪飘飞,雪花被冬风裹挟着,犹如一圈又一圈的龙卷风,向武媚娘的身体袭击而来,将武媚娘死死地包围住,让她如将军在战场被一圈又一圈的敌人的袭击。 武媚娘不知自己处境如何,她的心中充满了愤怒,充满了可怕。 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或许多之又多,她好像还没做好准备,如今她真正站在了前台,站在了最前面,去迎接这唇枪舌剑或者背后的刀光剑影,她有些措手不及。 …… 别院破败不堪,漏风漏雨的屋顶,斑驳破败的门旁,附近还有一棵枯死的槐树,弯着脖子,似乎像一个嘲笑武媚娘冷眼旁观的坏人,冷冷地看着面前所发生的一切。 透过半掩着的房门,武媚娘静静地听着李治对萧淑妃、王皇后她们嘘寒问暖,清晰地听到王皇后和萧淑妃那千娇百媚的声音。 李治又继续说道: “皇后、淑妃,你们在这里受苦了。朕虽然知道这里是别院冷宫,但没有想到这里条件竟是这般,吃的穿的可都还好。” 王皇后深情款款地回答道: “皇上,这是冷宫,自古以来冷宫就如同监狱,吃穿用度虽每日有人前来相送,但也都是通过门上的那个狗洞递进来的,不瞒您说,有些东西都是……” 王皇后听了一下,显然似乎有所隐瞒,继续说道: “有些东西还是可口的,皇上不用担心。” 萧淑妃在一旁听到皇后的话,显得气急败坏,忙接过话头来: “皇上,您别听王姐姐这般说,我们吃的那些东西,那简直就不是人吃的,是牲畜吃的呀,我们宫里的御猫都不吃这些东西,有些食物都臭了馊了,他们也拿来给我们吃,现在是数九寒天,如果以后天暖了,那东西真的是没法吃了。” 李治听完萧淑妃的话,心里大为惊叹,语气里带着惊讶,问道: “当真。这些拜高踩低的宫人们怎么能够这样对待你们。” 李治的一句话一经说出,在后面偷听的武媚娘攥紧了拳头,心想: 这话说得太不负责任了,为什么会被如此待遇,不还是拜你李治所赐吗?她们如今已经不是皇后,也不是淑妃,而是成了宫里的罪人,被废黜的人,怎么可能再享受曾经的那些锦衣玉食的生活? 李治说的话,确实让王皇后和萧淑妃难以回答,她们只是沉默下来没有再说。 武媚娘没有开心,也没有看到里面的情形,但是他应该能够猜到最让王皇后和萧淑妃说话,但肯定她们的脸上会露出为难的楚楚可怜的模样,以此来记忆李治的可怜和同情,进而实现她们的目的。u看书wwuukansom 李治见二人沉默不语,也发觉自己说的话没有水平,随即转移话题,继续开口说道: “皇后和淑妃,朕对不住你们,让你们在这里受了这么些日子的苦。虽然昭仪当了皇后,但是你们也是曾经侍奉过朕的人,朕也不能亏待了你们了。” 皇后随即回应道: “感谢皇上还念及贱民昔日的情分,贱民等毕竟不是皇后,一切不要再加给贱民了,贱民只求皇上安康长寿,如若还有机会重见天颜,贱民定感恩戴德,日日念佛诵经,为大唐和皇上祈福,并且恳请皇上将此院改名回心院。” 萧淑妃在一旁忙说道: “贱妾和王姐姐是同样的心思,感恩皇上怜悯昔日那些情分,倘若真得有机会重回后宫,贱妾将静心修佛,不问是非,哪怕用贱妾自己的贱命来换取皇上的安康,臣妾也愿意。” 李治本就多愁善感,心思柔软,听到两人的话,心里更是感激得昏天暗地。 他本来就心中没有主见,对待某些事不像武媚娘那样果敢决断,如今见到王皇后和萧淑妃受苦,心里早就受不了了,他内心的善良再次让他觉得他着实对不住王皇后和萧淑妃了。 一阵冬风吹过,从别院深处通过半掩的门吹到外边,直接吹到了武媚娘的脸上,让李治和王皇后他们交谈的声音在武媚娘听来愈加清晰和真实。 第二百九十五章 引狼入室的苦果(悔恨啊!) 丁瑜洲和武媚娘感受着突如其来的凛冽冬风,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那凛冽的寒风触及到他们的身上,又吹到了他们的脸上,给他们一种刺骨的刺痛,让他们清醒地意识到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这件事,史书是有记载的,包括回心院名字史书也完全真实记录下来了。 丁瑜洲知道这件事情的严肃性,但是武媚娘并不知晓,包括丁瑜洲之前也并不知道今天会发生这件事。 因为史书记载往往没有确切的时间,只是将事件作为重要的内容进行记录,所以丁瑜洲在经历着每一件事的时候,都会带有一定的延迟性,这也是丁瑜洲的最大被动之处。 武媚娘眉头紧锁,脸上的肌肉不断抖动着,漂亮的脸庞因为生气像一朵凋谢的花朵一般。 丁瑜洲在武媚娘身后不敢越前,但是从她的背后看到那她双修长的手在不住颤抖,显然是生气愤怒已极。 此刻的武媚娘按照丁瑜洲对她的提醒,她在极力地忍耐着,可是她刚才忍耐了这么长时间,此刻她又听到王皇后和萧淑妃已有蠢蠢欲动的趋势,如果李治真的答应放她们出来,那对于她妩媚娘而言,那可是一个致命的威胁,可以说前功尽弃。 面对如此后患无穷的局面,武媚娘决定采取行动了,她不是一个善于隐藏自己的人,她用力将面前的那扇大门重重地推开,那破旧的门随即发出“咣咣”的声音。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住了里面的李治,王皇后和萧淑妃同样也惊住了,自然也包括外面的丁瑜洲和一众宫人。 李治忙转过头来一看,突然发现武媚娘正站在门外。脸上刚才那种怜悯和柔软的表情,因为武媚娘的突然出现而变得有些尴尬,他不知是哭还是笑。 反正就是特别尴尬的那种表情,看着武媚娘,李治吞吞吐吐地开口道: “皇后,你怎么来了?这地方冷,可别冻坏了。朕知道你怕冷的。” 武媚娘心想反正大家都得见面,自己并不避讳来别院这种地方,对着李治款款一笑,气场十足地走了进去。 武媚娘一边走,一边回答皇帝道: “臣妾拜见皇上,多谢皇上关心,臣妾刚才在御苑久久找不到皇上,听说皇上来了别院,这才跟着一起来了,在门口听到皇上和昔日娘娘们说话,臣妾才想过来看看姐姐们有什么缺的少的,臣妾好让人送过来。” 武媚娘说完,向王皇后和萧淑妃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看去,见这二人穿着粗布衣衫,那待遇已经无法与昔日的绫罗绸缎相比,昔日保养极好的皮肤因为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中而变得干燥粗糙。 武媚娘骤然见到王皇后和萧淑妃如此凄惨的模样,心里甚是高兴,看着自己的手下败将,不由得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和盛气凌人的架势,愈发让王皇后和萧淑妃二人自惭形秽,羞愧难当。 武媚娘的语气说得尖酸刻薄,但是让当事人听起来又无法反驳,她这是在以皇上的角度来考虑问题,以至于让李治也难以反驳她的话。 李治苦笑,不得不另起话头,为王皇后和萧淑妃辩解道: “是朕偶然经过别院,想起皇后和淑妃在这里,便想着到这里进来看一看,别的也没什么事。这里毕竟是冷宫别院,你是新继任的皇后,还是不要多在这里停留了,随朕一起出去吧。” 李治的话其实表达了诸多意思,其中最明显的意思就是既然皇后来了,那我们离开这里便是,不要再多和王皇后萧淑妃她们过多的纠缠。 王皇后和萧淑妃第一眼看到武媚娘进来,就表现出低三下四的模样,一直跪在地上,一直低着头,始终没有抬头见武媚娘,也没有看李治,趴着头跪在地上,表现出卑贱的姿态。 其实这是她们的故意所为,她们这是不想引起武媚娘的注意,她们知道武媚娘的为人,如果在武媚娘面前逞强,武媚娘必然以强压强,如果对她百般迁就,或许还能够躲过这一场劫难。 仔细品味李治的话,虽然听起来是在考虑武媚娘的感受,实际上却还有着更深层次的内涵。 丁瑜洲虽然没有进去,一直守在外面,毕竟里面发生的是皇帝的家事,他一个外臣不敢擅自进入。 这是宫中的礼仪,他必须严格遵守,要不然可是会掉脑袋的。 虽然没有进入别院内,但是丁瑜洲依然清晰地听到李治和武媚娘之间的对话,也隐约猜到里面所发生的情形。 他很明显地听出了李治话里的深意,李治这是在有意保护王皇后和萧淑妃,也是生怕武媚娘对王皇后和萧淑妃下手。 皇上的话已经如此说出,武媚娘即使百般玲珑,怎么可能不明白皇帝话里的意思,她转头看了一眼跪在地上唯唯诺诺的王皇后和萧淑妃,见她们如此落魄的样子,心里深感痛快,刚才那股怒气渐渐消了大半,加上还有皇帝的话在前,让她也不得不听从皇帝的意思,说道: “那好吧,毕竟这冷宫之地不是宫里,皇上以后还是不要来这里了,这里潮湿阴冷,要是沾上这里面的晦气,那可是天下人都承担不起的罪过。您可得答应臣妾,以后绝不能再踏足这冷宫之地。u看书 ww.ukansh ” 武媚娘最后这句说得千娇百媚,但意思是提醒李治不要再到这里来,更不要再想起这里面的人。 李治会意,笑呵呵地说道: “好,好,朕听皇后的话,以后不来了,以后你也不能来了,这里也不是皇后来的地方。” 李治的话里藏着话,紧接着吩咐道: “来人呢,一会就把这别院大门关闭,如没有特殊事情就不要再开起来了。” 随后,李治和武媚娘互相搀扶着走出了别院,冷冷地丢下王皇后和萧淑妃二人跪在冰天雪地中,她二人浑身衣衫单薄,瑟瑟发抖。 一股冬风在她们周围回旋,似乎告诉她们,她们就将会如积雪里的落叶一般,很快会被冬风裹挟而去。 王宽一直跟在皇帝身后,听到皇帝这般吩咐,便连忙命令左右太监将别院的大门重重地锁上。 锁芯上锁发出“咣当”一声,像极其寒凉的宣判,预示着王皇后她们或许这一辈子都将永远待在别院,永远无出头之日。 王皇后和萧淑妃听到李治和武媚娘走远了,互相对视一眼,只听萧淑妃愤恨地说道: “那个贱人处处挟持着皇上,要不是她来,我们或许就已经出去了。都是那个贱人使得坏,要不是那贱人,姐姐和我也不至于沦落到今天这般田地。” 王皇后失落地点了点头,随即发出一声长叹: “唉……我好后悔当初啊!” 第二百九十六章 自由出入后宫(这个好!) 李治和武媚娘,还有丁瑜洲等一行人离了别院,纷纷往正殿走去。 一路上,武媚娘和李治无话。 丁瑜洲在他们身后偷偷看着武媚娘的步伐,冷静沉稳,极有力道,似乎每一步都带着深深的怒意,而李治的脚步显得有些凌乱,虽然他在极力地隐藏着他内心的慌乱,但是在脚步之上还是显示出来了他心中的慌张。 丁瑜洲联想到史书的记载,尤其这一段时间的记载,史书记载非常详细,这是武媚娘即将处理她手下败将的开端,而李治的这一举动似乎也加剧了王皇后和萧淑妃悲惨结局的到来。 李治见武媚娘一反常态,并不与自己言语,转头看了一下武媚娘,见她脸上一直板着一张脸,神色严肃,不苟言笑,知道武媚娘真是生气了,似乎呼吸之间都带着气。 李治见武媚娘这般情况,心里越发感觉到好惭愧,联想起自己的刚才所作所为,越发觉得有愧于武媚娘,更加不敢再多说些什么。 一时之间,李治像一个犯了错的孩童,跟在武媚娘的后面,不敢多说话,也不敢乱做小动作。 丁瑜洲跟在他们身后,觉得有些搞笑,想来李治怕老婆是真的,堂堂一国之君怕老婆真是天下奇闻。 丁瑜洲在觉得搞笑滑稽之外,深感可悲可叹,李治现在并没有看到以后的事情,要是看到,真不知李治会是何种表情。 此时此刻,在李治的心里武媚娘是他的全部,武媚娘的喜怒哀乐也影响着他的喜怒哀乐。 如此境况让丁瑜洲觉得有些尴尬,因为他是一个外臣,又不是皇室的人,见到皇帝皇后在赌气,深感着实应该避嫌才是。 丁瑜洲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皇帝的贴身太监王宽也发现了丁瑜洲的存在不合时宜。 王宽作为内廷大总管太监,他有职权管理外臣是否遵守宫规,见丁瑜洲在旁,提醒道: “丁大人,你为何在此呀?刚才宴席一散,为何没有随其他大臣一起离宫?” 丁瑜洲与王宽的关系极为微妙,看似亲密无间,实则是各怀鬼胎,这是他听到王宽特意提醒自己,不知她怀好意还是要来害自己,便回答道: “公公,实不相瞒,是皇后娘娘让臣陪同在侧,是因为刚才发生了一件刺杀案。皇后娘娘刚才险之又险。” 王宽一听,惊讶地眼睛瞪得大大的,忙追问道: “刺客可抓住了。何人竟然如此大胆,竟然刺杀皇后娘娘。” 丁瑜洲转头看向那个一直跟着他们的刺客,回答道: “早抓住了,在那呢,就是嘴硬,问不出是什么人。” 丁瑜洲瞪了王宽一眼,心想: 你以为我想跟着你们这群人吗?我还不如回到我府里逍遥快活呢。 丁瑜洲和王宽的对话虽然声音很小,但还是被李治听到了,他正好逮了个由头,回头问道: “你们俩在后面都嘀咕什么呢?别在这里惹着皇后娘娘生气,没个眼力劲的,没见皇后正不高兴吗?” 李治明知自己理亏,在武媚娘面前不敢再多说,虽然对着丁瑜洲他们说话,但是眼睛的余光还是注意着武媚娘的神色。 显然他这是说给武媚娘听的,是想以此来引起武媚娘的注意,或者说是转移武媚娘的注意力。 见武媚娘神色微动,知道已经转移了她的注意力,并继续揪着丁瑜洲说道: “你说你不好好的在席间喝酒吃肉,中途突然跑了出来,如今他们都走了,就剩你在这禁苑之中。你这是在做什么打算?也不知道避讳。” 丁瑜洲听出皇帝意思中带着浓浓的嫌弃,觉得自己在这里是多余的,必须作一番解释正寻思着,发现武媚娘对自己递了个眼色,便不再说下去。 这时,武媚娘虽然一直眼睛看着前边,在走路,但是她的耳中始终听着李治和丁瑜洲他们的对话,听到李治开始埋怨丁瑜洲没有及时出宫,愈发生气。 武媚娘咳嗽了一声,意图引起李治的注意,见李治看向自己,忙一转头瞪着李治撒起娇来。 “皇上,他们说的那都是为臣妾好,您怎么不听听他们的解释呢,您不知道刚才臣妾差点要命丧在这太液池了。多亏丁大人在这里救了臣妾,他可是立了一大功。大家都看着的,如果没有他,恐怕现在皇上就看不到臣妾了。呜呜……” 李治不解其意问道: “发生什么事情了,有这么严重?” 武媚娘翻了个白眼,瞪了李治一下,继续说道: “怎么没有那么严重了,就是那个人,那个假冒宫女的太监,他拿着匕首要来刺杀臣妾,臣妾差点命丧在他的匕首之下。” 李治一听,脸上顿时变色,然后恶狠狠地看向武媚娘手所指着的那个被逮住的太监。 李治愤恨地说道: “竟然这么大胆,在光天化日之下刺杀朕的皇后,活得不耐烦了吗?王宽给朕严加审问,朕要知道是谁给了他这么大的胆子。” 李治仔细审视着面前的这个刺客,见他模样有些熟悉,但是一时之间也难以说出究竟是在哪里见过这个人,宫里人成千上万,u看书.uukansh 他是很难叫出名字的。再者,他平日里从不将这些太监宫女放在眼中,只是将他们视作一种工具,或者呼来喝去的使唤佣人,觉得他们都一样。 王宽见到皇上和皇后都极为重视这件事,自是不敢怠慢,便连忙吩咐可靠的太监押着这个被逮住的刺客往掖庭走去,并交代严加审讯,定要查出个水落石出。 李治看着被押解出去的刺客,对着武媚娘的手拍了拍说道: “皇后放心,朕不会让你受委屈,不要为这些小事大动肝火,既然丁瑜洲护驾有功,朕就重重赏赐他……” 至于赏赐什么,李治犯难了,他觉得丁瑜洲好像什么都不缺。 武媚娘知道李治正在思考到底应该赏赐丁瑜洲些什么,眼珠一转,建议道: “如今人家丁大人什么都不缺,他今日救驾有功,必须给他最难得的一份殊荣,不然难为天下臣民昭示他的功业,依臣妾看倒不如赏他能够在后宫时常出入行走。” 李治听武媚娘的这个建议,脸色一沉,觉得这提议有违宫规,正犹豫地说着: “这个,这个嘛……” 武媚娘知道李治的顾虑,解释道: “哎呀,皇上你想哪里去了?臣妾是说赏他这份荣耀,但也肯定不能违反了宫规。他丁大人想入内宫也必须有人监督才是,无非到时派一两个太监宫女看着他,这样也不算违背宫规。就算有这殊荣,恐怕人家丁大人也不愿意常来我们这里。” 第二百九十七章 原形将露(可怕的女魔头) 赐予自由出入后宫的殊荣也不是没有先例,早在唐太宗贞观年间就有过。 名义上是自由出入,但实际上是有很多宫女太监监视,所以被赐予者往往也不 回没事就往宫里跑。 武媚娘的话明显地是在为丁瑜洲辩解,她生怕皇帝再因此而误解了丁瑜洲,平 白无故给丁瑜洲带来了灾害。 丁瑜洲也知道武媚娘的心思,当然李治也明白,其实李治是完全相信武媚娘 的,因为他知道武媚娘不是那种人,他曾经暗中派人查访过,也没有查出个所以然来。 此时,李治对武媚娘深感歉意,因为他自己私自会见王皇后和萧淑妃,内心深 感愧疚,自然李治无暇顾及丁瑜洲的存在,所以他很快的就放弃了对丁瑜洲的怀疑。 李治知道武媚娘与丁瑜洲之间的关系密切,认为是那种朋友之间的关系,虽然 听到武媚娘建议让丁瑜洲能够有资格随意出入宫禁,便也没再多想,也就暂时同意 了他的想法。 因为李治也知道即使这件事情真的实施起来,也会派出太监宫女严格监视着 他,也不至于引起多么大的波澜。 李治索性为了让武媚娘高兴,他便顺口答应道: “好,既然皇后都这样说了,那就赐予丁瑜洲这份殊荣,你可以随时出入宫 禁,不必向朕汇报。” 丁瑜洲一听李治已经非常明确的同意了武媚娘的提议,但是他的心中却是十万 个不愿意,他觉得他一个外人随便出入,岂不是会让其他大臣们说闲话呢。 丁瑜洲直纳闷: 也不知这武媚娘是怎么想的,难道这是要为自己创造什么机会…… 丁瑜洲不敢再往下想,不敢继续那猥琐的想法去想,但既然皇帝皇后都允准, 如果再拒绝,那岂不是让皇帝皇后很没面子,便想着暂且答应,到时候自不来不就 行了吗? 丁瑜洲觉得这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他宁愿在自己府里喝酒吃饭听小曲,也 不愿来这后宫经受风风雨雨。 心里虽然这么想,但是他还是爽快地答应道: “微臣多谢皇上和皇后娘娘赐予朕这份殊荣,微臣定感激不尽,一定报效大 唐,报效皇上和娘娘。” 说完,丁瑜洲便告辞而去。 毕竟后宫之地,他一个外人可不敢再做更多的停留。 这后宫可是皇帝的家,皇帝的家里可不容许外人随便出入。 卧榻之畔,岂容他人酣眠。 无缘无故因为救了皇后而获得了一份殊荣,这在朝野之间顿时又引起了一场风 风雨雨的轩然大波。 有些大臣嫉妒羡慕,说些风凉话,丁瑜洲倒不在意,有些大臣则明显地表示出 了对丁瑜洲的反感,这让丁瑜洲实在有些看不过去,这些人都是那些被打消了气焰 的元老大臣们,比如长孙无忌、褚遂良他们。 这些元老大臣们一个个像乌眼鸡一样,表面上他们还算安稳,只是在背地里议 论纷纷,打口水仗,发牢骚,至于实际的行动他们尚未采取,因为他们似乎也没有 什么措施去做了,就如秋后的蚂蚱,蹦哒不了几天了。 除了丁瑜洲被突然赐予殊荣之外,引起朝野哗然的还有同样与丁瑜洲有关的事 情,那就是刺杀新皇后的那个刺客身份查出来了,这一查出来顿时又引发起惊涛骇 浪,原来这刺客竟然与王皇后和萧淑妃有关,是受王皇后和萧淑妃的指使。 顿时引起朝野舆论连连,尤其那些昔日支持王皇后、萧淑妃的元老大臣们更是 深感危险即将再一次降临在他们身旁,因为这难免会让新皇后武媚娘与他们联想到 一起。 事情发展到现在,内外局势都显得格外清晰和明朗,不管这件事是真是假,明 眼人一看就知道新皇后准备要清理昔日反对她的那些大臣们了。 审问刺客的最终结果是这样的,丁瑜洲不知道事情是不是真的这样,因为他直 觉本能感觉这件事似乎与王皇后、萧淑妃她们并没有关系,甚至他发觉这件事总有 很多的蹊跷之处,让他觉得里面似乎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在第一时间听到了刺客审问的结果,他无数次回忆那日的情景,他觉得那刺 客完全可以在很短时间内将武媚娘一招毙命,可是偏偏迟疑,迟迟没有动手,这让 丁瑜洲越想越觉得存在可疑之处。 另外,这件事在史书中并没有记载,不管是《资治通鉴》,还是《唐会要》《旧唐 书》《新唐书》等史书都没有任何只言片语的记载,这让丁瑜洲愈发坚信恐怕这件事 来得突然,也来的神秘。 丁瑜洲一度认为这件事是武媚娘自己导演和策划的,他觉得武媚娘一方面想实 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另一方面是想实现对于王皇后和萧淑妃的继续陷害,当然 这只是丁瑜洲的猜测,因为丁瑜洲没有确凿证据,也就搞不清楚究竟事情的真相是 什么。 反正掖庭审问出的结果是这样的,所有人都必须相信,没有人敢表示质疑。 面对这样的结果,武媚娘在李治面前来了一场撕心裂肺的痛哭,加上李治食 言,因为前往别苑看望王皇后和萧淑妃理亏,李治除了安慰武媚娘,不敢提王皇后 她们辩解。 武媚娘自那日就深感危机未消,想着正好可以借用此事,一举除掉心中的肉中 刺,眼里的眼中钉。 于是乎,在武媚娘苦口婆心的劝说之下,u看书.uuanhu.co在事实和证据的面前,加上李治本就 心软,毫无主见,李治再一次妥协了,虽然他曾经答应过王皇后和萧淑妃要接她们 从别院出来,但是这已是过眼云烟,说过的话有时候并不算数,哪怕他是天子是皇 上,也很难做到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武媚娘早就有了新的打算,她不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她也不是一个果敢决绝 的人,面对威胁自己的人,面对给自己带来危险的人,她绝不会心慈手软,毕竟她 亲眼看到了,听到了那些昔日敌人们还没有彻底铲除,她们还在伺机等待着机会意 图东山再起,这是她武媚娘所不能容忍的。 于是,武媚娘借助了这次刺客事件,开始大做文章,一方面想彻底铲除李治心 中的魔障,另一方面更是想要为自己创造一个没有危险的未来。 丁瑜洲知道这接下来的事情会是什么,他深感武媚娘另一面的表现即将显现, 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将充满着血雨腥风,也将充满着阴险毒辣,一度让丁瑜洲对 武媚娘心生恐惧。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二百九十八章 端庄的死亡(王皇后的终结) 虽然丁瑜洲对武媚娘所经历的刺客事件心存怀疑,但是他也没有具体的证据, 虽然他一度怀疑是武媚娘自导自演的一场闹剧,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他着实 难以下结论了。 事情真的就如丁瑜洲所预料的那样,王皇后和萧淑妃的结局是悲惨的,也如史 书中记载那般惨烈。 武媚娘在刺客事件爆发之后的第二天,就撺掇着李治对他昔日的手下败将再次 采取了严厉的措施。 这件事,丁瑜洲没有经历,也没有亲眼目睹,但是他还是从宫人们的议论和众 臣们的讨论声中了解到了真实的情况。 事情是这样的: 掖庭查出来那个刺杀武媚娘太监的元凶是王皇后和萧淑妃派来的,具体证据 是,原来那太监是王皇后的贴身太监。他念及皇后曾经昔日对他有恩,又想到王皇 后被武媚娘陷害,便想着刺杀武媚娘来替王皇后报仇。 众人都这样传言,掖庭令的结论也是这样,但丁瑜洲似乎对此还是不相信,只 是他在心中猜测,或许是武媚娘是一心想除去王皇后和萧淑妃,特意授意掖庭这样 做的,当然这件事也只能在心中如此思忖,绝不敢对外言说。 不管怎么样,在整体舆论氛围的影响下,李治看着这铁证如山的事实,一时之 间也难以再替王皇后和萧淑妃辩解,他只得认下这件事,并且想着竭尽全力保护王 皇后和萧淑妃,但是这怎么能拦得住武媚娘呢? 武媚娘又何曾会让李治继续保护王皇后和萧淑妃呢?她们的所作所为已经到了 武媚娘不得不剑拔弩张的时刻。 如果李治那日没有到别院去看王皇后和萧淑妃,或许武媚娘对王皇后和萧淑妃 会抛之脑后,而李治的突然造访着实让王皇后和萧淑妃加速了死亡的进程。 因为武媚娘怀疑李治突然造访别院,是因为有人特意引导皇帝前往的,因为按 常理皇帝是绝对不会想到别院那个地方,所以武媚娘猜测是王皇后留在宫里的人在 暗中作祟。 因为有这层考虑,武媚娘特地命令粉儿等人暗中速察皇后昔日宫中的人,包括 昔日与王皇后、萧淑妃等人来往密切的人,全都将他们一律赶出宫去,重新换了一 波宫人,以此来确保自己的绝对安全。 从这一件小事上,丁瑜洲就看出了武媚娘心思的百般玲珑,知道她不放过任何 威胁自己的敌人,就像她处死王皇后和萧淑妃的手段一样,如今每每想来着实让丁 瑜洲感到骇人听闻、头皮发麻。 丁瑜洲简直不敢相信,那些事是武媚娘所为。 那是一个下着鹅毛大雪的凄冷的冬天里的一个日子,天气阴沉,雪花飘飞,没 有任何生机的冬天,预示着死亡的降临。 王皇后和肖淑妃被囚禁的别院,死气沉沉,无时无刻不在透露着幽灵的呼啸和 哀嚎,还有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哭喊声,充斥在别院的上空。 环境如此恶劣,王皇后和萧淑妃却还在做着那无穷无尽的美梦。 萧淑妃不甘失败,她的性格颇似武媚娘,但是她没有武媚娘的百般玲珑的情商 和学富五车的智商。她所具有的只是性格的要强和不服输,可是她这种性格在更加 强权的统治下只能沦为阶下囚。 王皇后则明显不同,她沉稳冷静,毕竟出身名门望族,从小所接受的教育让她 宠辱不惊,不会因患得患失而放弃自己的身份。 皇后本是一个逆来顺受的人,但是她受不住武媚娘的诬陷和诋毁,她的心中也 带有着强烈的不甘。她们还抱着不懈的希望,还对皇帝李治抱有回心转意的希望, 可是她们哪里知道她们的结局注定将是暮春花朵面临凋谢的宿命。 在王皇后和萧淑妃充满了期待的时刻,别院的门开了,走进来三个太监。其中 为首的一个太监手里拿着皇帝的诏书,一看那明晃晃的诏书,王皇后和萧淑妃感到 了希望,她们都觉得这是皇帝对她们的关怀,也是皇帝对她们的情分。 可是当那太监宣读完皇帝的诏书之后,二人全都瘫倒在地上,脸色如一道道乌 云密布的阴雨天,充满了伤悲,充满了感叹,更充满了死气沉沉的气息,因为皇帝 的诏书宣布了对她们的最终宣判。 王皇后听完直接趴在地上,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想起自己这一生把因为自己 叔祖母同乐长公主推荐嫁入深宫,嫁入皇家,看似享受了太子妃、皇后的无上荣 耀,可是最终的结局却是迎来了这低贱的下场。 她不禁深深地感叹,什么名门望族,什么皇家富贵,都比不上内心的安定和从容。 最最让她失望的,还是她心中那个念念不忘的男人。 他还是狠心的抛弃了她,丢弃了她,没有兑现了当年的诺言,更没有实现对她 的承诺,她有恨,但是她说不出,她只是趴在地上,她有爱,可是她只得深深藏在 心底,就算说出来,又有谁会听呢? 王皇后趴在地上,那地上的雪被她的体温所融化,泥土混合着雪水沾染在了她 的衣衫上,沾染在了她那白皙的脸庞上,她没有想到自己的结局竟是这样的不堪和 凄惨。uu看书 uukanshu 在这生死离别的最后时刻,她还是想继续保持她名门望族的荣耀,保持名门望 族的高贵,因为她这是与生俱来的责任。 王皇后挺直了腰身,跪倒在地上,对着太极宫的方向深深行了一个大礼,然后 倾尽此生最后的力气,倾诉道: “皇上,臣妾虽然已经不是皇后,但是臣妾依然还是要用臣妾这两个字,您虽 然册封昭仪,让她永受恩宠,如今您降下圣旨赐死臣妾,死亡是臣妾的本分,臣妾 毫无怨言,唯愿皇上康健顺遂大唐国泰民安,请您受臣妾一拜,臣妾和您的情分就 此终结了。” 王皇后说完随即呜呜咽咽哭了起来,她的哭是最后的别离,更是伤感自己的身 世和不幸的遭遇。 萧淑妃看着旁边王皇后的所作所为,惊讶于王皇后在如此危急的时刻还能够保 持如此的端庄娴雅,心中佩服不已,但是萧淑妃不是王皇后这般人品和性格,她那 暴烈的脾气怎能容得下皇帝发出这样的诏书呢?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有感而发:1个贵族的陨落——纪念王皇后(明天继续) 王皇后死了,端庄地死了。对于王皇后,岂清是佩服和敬重的,她可能没有情趣,不幽默,太过稳重沉闷,但是她是一个合格的皇后。 相比萧淑妃,王皇后的沉静是一种有着与生俱来贵族气质的美。可能文笔有限,没有写出王皇后的贤惠端庄,没有写出王皇后的独特气质,但是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王皇后曾经拥有过。 何休走,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或许这是昔日待字闺中时候王皇后的样子吧。 纪念一下,王皇后,自此以后,不再有王皇后。 岂清本来要更新的,可是今天岂清实在太累了,累得都抬不起手了,因为接下来的故事太重要,必须好好写,不想敷衍了事,所以还请各位一直伴随岂清的小哥哥小姐姐理解哦,感谢小哥哥i、魂魄妖梦、长安梦、安好啦亲、还有好多书友201804……,要继续支持岂清哦!拜谢! 本章节内容更新中... 第二百九十九章 武则天怕猫的原因 萧淑妃素来性格火辣,犹如红辣椒一样的性格,奔放热烈,让萧淑妃在后宫中独树一帜。 她就如后宫万千花朵中的一朵带刺的红玫瑰,火热奔放,这也是她吸引李治的地方,但是现在却被武媚娘所取代,武媚娘的性格,更加的泼辣果敢,更加的豪放妩媚,比她还多了一份成熟的气质。 李治本就喜欢这种成熟女性,所以武媚娘顺理成章取代了萧淑妃的地位,撼动了她曾经的恩宠。 萧淑妃气恼不过,但是她面对这种情况,没有像王皇后那样表现的冷静和从容,却是另外一种相反的状态。 萧淑妃面对她生命中最后的时刻,她咬牙切齿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她知道这诏书虽然是打着皇帝的名头,实际上却是武媚娘暗中撺掇皇上,让皇帝故意这般刁难她们的,所以萧淑妃不买账,不同意这份诏书的宣判,她极力的反驳道: “这诏书肯定是假的,肯定是那贱人伪造的,皇上明明答应要放我们出去,不可能不会放我们出去的,肯定是那贱人造假,我们不信,我们要见皇上。” 宣读诏书的太监听到萧淑妃这般无理撒泼,一时愣住了,后退了两步。他完全没有想到萧淑妃竟然会是这般。 那太监慌慌忙忙,只得回答道: “死到临头了,别做梦了!这就是皇上亲自颁下的诏书,还有皇上亲自盖下的玉玺,不信你们看。” 太监完,便将诏书翻过来,让王皇后和萧淑妃查看,只见那密密麻麻的最后盖着的是鲜红欲滴,犹如血液一般的红印,那是皇帝的诏书最后必备的环节,是皇帝钦赐的意思。 萧淑妃见状,心碎了无痕,鸦口无言,他不得不相信这是事实,也是躲不掉的宿命了。 无谓的挣扎,没有任何效果,无谓的挣扎,只能徒增烦恼和忧伤。 萧淑妃不再做无谓的挣扎,那昔日充满光芒的眼睛犹如一盏即将熄灭的蜡烛,渐渐被抽走了火焰。 就算萧淑妃想要努力挣扎,努力抵抗,目前她也无能为力了。因为她已经被两个太监给牢牢反押着双手。 皇后素来端庄娴雅,不会做这种撒泼的事情,萧淑妃完全不同。 萧淑妃虽然也出身名门望族,但自是放纵惯了,她想抵抗,她想冲出别院,她想跑向皇帝的两仪殿,与李治来个当庭对质,但是她已然无能为力了。 此刻的萧淑妃,被两个粗壮有力的太监死死地按倒在地,这两个太监根本不让萧淑妃还手,只是死死地按住她,将她摁倒在地上,不让她有任何的反抗之力。 这些太监是专门派来的打手,如若发现她们拼死抵抗,便就采取强制措施,强迫她们就范。 王皇后看着萧淑妃被按倒在地,脸重重埋在积雪的土地上。 王皇后劝萧淑妃,道: “妹妹,别挣扎了,我们也是死到临头,无谓的挣扎也是徒劳无功,我们终究是败给了武昭仪,输给了她,我们愿赌服输吧。” 萧淑妃听到王皇后失魂落魄的声音,声音中是已经对生命没有希望的云烟。 她惊讶万分,这不是王皇后应该有的样子,也不是她昔日听到的王皇后的声音。 她觉得这是幻觉,可是当她在拼搏挣扎中,努力挣脱两个太监的束缚去看一下王皇后的时候。 她看到了王皇后,模样依旧是昔日见到的王皇后,人还是那个人,只是此刻她的心早已如死灰,不会再燃起任何的希望之火。 萧淑妃大喊一声: “阿武,你个贱人,终究是害得我好苦呀。早知你是这般蛇蝎心肠,我们什么也不能让你入宫,要让你孤苦终老在感业寺。” 王皇后听到萧淑妃这凄惨的痛哭狼嚎,她自己不免也伤心落泪起来,终究是自己这个罪魁祸首将武媚娘引入后宫,引狼入室,鸠占鹊巢,她如今才发现自己这是自作自受。 可这一切已成定局,无法更改,这些都回不过去了,没有任何希望了。 王皇后落泪,泪水就如断了线的珍珠项链一样,一滴一滴落入积雪中,然后融化积雪显现出一个又一个的雪洞,似乎那无穷无尽的雪洞要彻底将她吞噬。 王皇后已然没有了哭泣的声音,只是无声地落着泪水,一滴又一滴顺着脸颊,流入自己伤痕累累的内心。 她的结局,她从来没有想到会是这般的晚境凄凉。 她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这个堂堂的大唐皇后会落得个凄惨下场。 一切的荣耀都是过眼云烟,一切的财富都是身外之物,一切的外在都是虚幻,只有内心的感受才是最真实的财富。 昔日的欢乐和伤悲,昔日的种种过往才是她最珍贵的东西。 她知道,她将孑然独立地走完这人生最后路。 王皇后无助地想着,内心悲凉,眼睛已经没有了生活的希望,如一颗已经燃尽的蜡烛,只剩下空空的烛台。 萧淑妃与王皇后有着同样的感觉,她也敏锐地察觉到了死亡的不可避免,也预测到了今日就将是她生活在世上的最后一,uu看书 . 接下来迎接她的将是无穷无尽的黑暗。 可是她心中仍然还带着一丝不甘,带着一丝不忿,她奋力仰长啸,发出尖锐的声音喊道: “阿武,你欺人太深,我愿来世我做猫,你是老鼠,我要生生世世掐住你的脖子。日日夜夜,让你永世不得安宁。” 王皇后和萧淑妃原本是后宫中最尊贵的两个女人,昔日的繁华过往,如今看来犹如过眼云烟,不值得一提。 她们俩,一个安静,一个灵动。 安静的人,一心想安安静静死亡,虽然内心有千言万语,只是化作一切尽在不言中,而灵动的人,尽量表达着自己内心的真实感受,去诉着最后的情愫。 最后的最后,就是生命的结局,结局的最后,却没有善终。 在这数九寒,两个可怜的女人,辉煌一时的女人,苦苦熬到了生命的尽头。 生命的尽头可怖可怕,但比生命尽头更可怕的是无穷无尽的折磨和苦不堪言的凌辱。 让萧淑妃痛恨诅咒,让王皇后伤心欲绝的,是因为皇帝的诏书内容,让她们可怜又可叹。 或许那是有史以来最无情最悲凉的宣牛 第三百章 昔日敌人今日友 武媚娘暗中撺掇李治发出的诏书,着实震惊帘时朝野,也震惊了后世所有的人,包括当时的丁瑜洲。 丁瑜洲一度以为这件事是历史虚假的记载,是有意抹黑武则,却不料这件事真的就是这样发生了,与史书所记载的没有任何的更改。 这道诏书,骇人听闻,振聋发聩,让闻者为之感到心寒,让闻者为之感到震惊,更感觉到害怕。 这道诏书直接关系到王皇后、萧淑妃两饶最终结局,这是她们命阅终点,也是她们人生的最后旅程。 每个人都固有一死,有的人死得轰轰烈烈,有的人死了凄凄惨惨,更有的人死的悲切牵像王皇后和萧淑妃二人,她们就是死得悲情,甚至带着凄惨。 诏书的内容很长,长到让武媚娘都觉得,自己竟然会想出这样的法子,更让王皇后和萧淑妃她们觉得,这个新皇后当真心狠手辣,新,心眼比锅底的灰还黑,心比蛇蝎的毒还毒。 王皇后回忆着刚才所听到的太监宣读的诏书内容,她不敢相信,这是李治同意的诏书。 “即日起,将王氏和萧氏重责一百大板,随后剁掉手足,投入酒缸之中,让二人尝一尝骨醉肉麻的感觉,让她们一直浸泡,直至死亡。” 萧淑妃在旁破口大骂: “武媚娘你个狐狸精,豹子心,老虎胆,老爷啊,大唐出了一个祸国殃民的红颜祸水!”萧淑妃痛骂这个世道的不公,什么都敢骂,什么都敢,可是她唯一不敢骂李治的无情,不敢骂李治的狠心。 这些骂声的背后,其实凝聚着的无非就是对李治的哀怨。 自古以来,皆是如此…… 萧淑妃极力反抗着,即使被太监按倒在地,也拼尽全力的反抗和挣扎着,虽然无用,但是她也在努力挣扎着表达着自己的怨言和怒气。 “阿武,妖法,你不得好死,我要诅咒你,生生世世诅咒你。要不是因为你,皇上也不会抛弃我们的,要不是因为你的出现,这后宫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乌烟瘴气。” 虽然同时出自世家大族,皇后内心涵养要比萧淑妃明显强烈和深厚许多,她没有痛骂,她也没有怨气,而是表现出一个大家闺秀的沉静和笃定的风范,不吵不闹,安安静静,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或许王皇后已经看透了一切,什么都是空,一切都虚假的,唯有自己才是真。 那行刑的太监看到萧淑妃并不配合,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彼此面面相觑,脸上带有难色。 不同气质的人,在生命最即将终结的时刻,会表现出不同的行为,一静一动,都表达出了对死亡的恐惧和对死亡的无奈。 别院深深,雪后初霁的气,本是应该欢乐的气氛,但是被这死亡气息的笼罩下,变得异常的悲壮。 冬风不住地从四面八方吹来,吹起地上的积雪,化作漫的雪雾,迷茫了王皇后和萧淑妃的双眼,也迷茫了她们即将终结的结局。 别院枯树上的寒鸦,因为萧淑妃的哭闹声而发出“哇哇”的尖叫声,随即盘旋在别院的上空,迟迟不肯落下,用那一双双敏锐冷冰的黑色发亮的眸子俯视着地上发生的一切,似乎在等待着品尝一顿绝佳的美味。 谁都无法预料自己未来的结局,更无法预知生命尽头的样子,可是当终点来临的时候,知道前路就是尽头,或许也该安静了。 王皇后听萧淑妃迟迟不肯松口,迟迟不肯就范,便劝道: “妹妹,此时此刻你我已是阶下囚,刀俎鱼肉,我们就是刀俎,任由她人宰割了,还何必珍惜这条性命,让她们拿去吧,我们要保证我们最后的尊严,就算是死,我们也不能为我们的家族丢了脸面。” 萧淑妃听到王皇后语气豪庄,虽然是死气沉沉的语气,已经没有任何的希望之火在燃烧,但是依旧有着浓浓的威仪。 是啊,在生命的尽头又有什么希望可言呢? 萧淑妃擦了擦满脸的泪痕,然后凝望着这个昔日的对手,今日的朋友,惭愧地对王皇后道: “姐姐,要不是今日我和你争宠,我们也不会有今的结局呀。我真的好后悔,好后悔那时为何要处处与你作对,要为何处处想着独占皇上呢。” 王皇后听到萧淑妃这样,脸上露出无奈的微笑,以一种超脱的语气道: “妹妹,终究这是我们女饶痛苦呀,这也是帝王家的无奈,自古以来后宫恩怨不断,是非不断。你方唱罢我登场。花朵开了一茬又一茬。为了恩宠,为了富贵,为了家族,难免会有这些争风吃醋的事情,其实,我觉得就算有这些事情倒也无妨,关键是内心,是人心的善良和情义,如果一个饶内心是狠毒和丑恶的,那这样的后宫才是最危险的,我甚至担心皇上的安危,担心大唐的安危……” 王皇后看清了未来的事实,也看清帘前的局势,更看清了某一些饶内心想法,只是李治还没有看透,还沉浸在那幸福的迷魂汤里。 萧淑妃也没有看清,只是一味地后悔,后悔自己昔日不应该争宠,可是生活在其中的人们,又有哪些是自己情愿的事,都是迫不得已,情非得已的。 萧淑妃哀求地看着王皇后,听她出了如此深邃的道理,脸上似有所悟,问了一声: “姐姐,你怪我吗?” 王皇后转头看着萧淑妃,脸上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看着萧淑妃蓬头垢面的样子,想着自己应该和她一样,道: “我怎么会怪你呢?终究是我们自己种下的恶果,我们就要自己来品尝这其中的滋味。就算你昔日与我为敌,当时如果我不与你为敌,也不会出现今日的样子,我也是有过错的。” 王皇后看了一眼,被太监们从外面抬进来的大酒缸,露出不屑一鼓神情,缓缓地道: “事已至此,uu看书 ww.uuasu.om还有什么恨与不恨、后悔不后悔的呢?就让我们一起做个伴儿,走上黄泉路,去面见先帝去向先帝诉我们的冤屈吧。” 萧淑妃听王皇后得如喘定,感受着她由内而外的大家风范,郑重其事地点零头,伸出手与王皇后伸过来的手紧紧相握,像一个即将共同奔赴战场的战友。 两人大义凛然地对着身旁的太监道: “来吧。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不光是杀,不光是剐,还有一百大板等着她们,虽然很痛,虽然皮开肉绽,血流不止,虽然血液浸染了周围白色雪花,鲜红一片,但是,这整个过程,王皇后和萧淑妃都没有痛哭哀嚎一声,直到她们死亡的最后一刻,她们都是死死咬紧牙关,拼命忍耐着,做出这无声的抵抗,做出对生命顽强的诉,表达着对命运不公的不甘心。 一百大板之后,王皇后和萧淑妃紧接着被凶残地剁去了双手和双足,然后她们残缺的躯体又被投入到了巨大的酒缸之郑 她们浸润在冰凉的酒水中,伤口处断裂的血管顿时被酒水浸泡,有源源不断的刺痛福 那冰冷的酒水顺着血液渗透进了她们的血液和骨髓…… 两人奄奄一息中,意识渐渐消失,直至死亡…… 第三百零一章 丁瑜洲开窍了 在寒冷的冬季,王皇后和萧淑妃被浸泡在血腥的酒缸之郑 二人奄奄一息,在冰凉的酒水中似乎已经全然失去了知觉 在一个寂寞凄冷的深夜,王皇后和萧淑妃相继离世,她们生命的最后一刻是无知无觉的。 在外人来看,似乎她们承受的那种痛苦应该会让她们格外清醒,因为全身被浸在酒缸之中,酒水进入血液和骨髓,肯定会意识明朗,但只有亲自体验后才能知晓其中是何滋味。 最后时刻,王皇后和萧淑妃仿佛看到了一束光,指引着他们走进一片未知的世界,那一刻他们异常清醒,她们知道是谁害了她们,她们也知道未来的未来就是结局,未来的未来就是灾难,未来的未来将发生一场巨变。 王皇后和萧淑妃走得很安静,没有了挣扎,没有了痛苦,也没有了交流和对话,只是双眼瞪得很大,似乎拼命瞪大了双眼,要看着李治自食苦果,要看着武媚娘一步步祸害大唐。 王皇后和萧淑妃死了,就这样凄惨的死去,离开了人世。 单纯这样,武媚娘觉得还不够,还不够解气,还不够将自己心中的怒气全都发泄出来,继续唆使李治不要将她们写入史书,要将她们的姓氏都改成凶狠的字。比如王皇后的王姓被改成了蟒,就是蟒蛇的蟒。萧淑妃的的萧姓,被改为了枭鸟的枭。 或许,这种短暂的痛苦,对于王皇后和萧淑妃而言也是一种解脱,是一种情感上的解脱,也是一种身份上的解脱,让她们可以自由自在地翱翔于大唐的地之间,可以去目睹即将发生的一幕幕。 王皇后和萧淑妃的家人被流放的流放,充公的充公,为奴为婢,这悲惨的结局在历史年轮中被上演了无数次。 胜者为王败者寇。 武媚娘的家族则实现了咸鱼翻身。 武媚娘的父兄,虽然与武媚娘关系不好,但是地位也明显上升,尤其武媚娘的母亲杨夫人受到了皇帝格外的礼遇。 一让道,鸡犬升。 作为武媚娘的铁杆粉丝,丁瑜洲也获得了晋升,这次不是职位的提高,而是爵位,直接被册封为伯爵。 当然,不光丁瑜洲,一大批支持武媚娘的大臣们都获得了晋升。 将士们凯旋归来要大肆庆贺,更何况新皇后终于突破重重阻碍,披荆斩棘,一路走来,如此胜利果实来之不易,所以愈加值得庆贺一番,对比那些虚头巴脑的赏赐,提拔和重用对于支持和拥护的官员而言,是最贴心的赏赐。 王皇后和萧淑妃的惨死宣告着一个时代的结束,也预示着一个新兴力量的崛起。 以王皇后和萧淑妃等为代表的元老大臣们的实力已经远远被打败,新兴势力的出现让他们在大唐的政治舞台开始黯然失色。 大唐皇后和大唐淑妃,就这样香消玉殒,在漫飞舞的雪花之下,走完了人生最后的历程,昔日两人互相争宠,近日两人双双做伴步入黄泉。 为了给她们最后的颜面,李治终究还是不忍心将她们抛弃,依旧下令将其厚葬,但并不准入皇陵。 那意思很明显,依旧表明她们是犯错的宫嫔,是没有脸面和资格进入大唐皇陵。 李治和武媚娘对于王皇后和萧淑妃的残忍处罚,让元老大臣们已经预感到未来的岌岌可危,也预示到他们每一个人都将有可能获得不得善终的结局。 虽然他们每一个人心里都这样想,但是武媚娘却迟迟没有动手,这着实让他们在心惊之余有多出一丝渴生的希望,甚至有人开始传武媚娘的水平也就那么高,对于大臣们还是忌惮和害怕的。也有人皇帝坐镇朝纲,岂能容忍武媚娘随意妄为。 各种传言纷繁复杂,笼罩在朝廷上空,让这个世界愈发增添了神秘的色彩。 事态在一步一步恶化,犹如在冰雪地下冰块里面蕴藏着的无限杀机,让人捉摸不透,又实在难以察觉。 整个大唐被笼罩了一层阴霾,尤其元老大臣们惶惶不安,不过他们大多都是名门望族,富家子弟,与生俱来的气质,依旧还是遮掩住了内心的惶恐和不安,就算是死,也要死的光荣和伟大,就算是死,也要死得顶立地,为国为民。 生活在其中的丁瑜洲,感受着大唐的气息,也感受着时间和岁月的蹉跎,虽然按照年龄的推算,他快到而立之年,二十八九岁了,但是他却从铜镜之中发现自己的容颜并未衰老,自己的身材依旧显着匀称,并没有出现三十而立后的发福状态。 他甚至怀疑自己因为是穿越而来,已经超出了时间和空间的束缚,但是他又觉得这也或许是自己日常保养的缘故。 反正不管怎么样,丁瑜洲是志得意满的,他获得了无上的荣耀,尊贵无比,也获得了至高的财富,富可敌国。 现在的生活快活逍遥,成就感浓厚。接下来的日子,恐怕还要更加意气风发,斗志昂扬。 现在他吃着美食,住着豪宅,可以随时随意地享受富饶生活,正所谓饱暖思**。 有时候生理的需要,uu看书.ukanshu.c 让他有些羞怯,除了自己解决这个问题,别无方法。 那种烟花柳巷的地方,他是不愿去的,他的内心是纯洁的,对于每一件东西,哪怕是人,都有着绝对的纯净之感,或许是因为一直以来在历史氛围的熏陶中所形成保守的状态。 不管是内心的空虚寂寞,还是生理上的需求,他的心中隐隐开始有了一些躁动和不安。 当然这种躁动和不安还是足以被强大的理智战胜,只是偶尔会微微露出,探头向外张望。 丁瑜洲觉得自己和武媚娘的缘分已尽,那种情谊恐怕很难以再续,想起未来武媚娘称帝,统一下,那都是六七十岁的时候了。 自己怎么也不可能和她再续前缘,就怕那时候想,也没有那种能力了,所以他觉得与其在这一棵巨大的大树之上缠住自己,倒不如选择一些仰慕自己的人喜结连理。 抱负和情感不用属意同一人,或许也是一种选择。 丁瑜洲闲来无事,是这样马行空想象的,当然在这闲暇的时光里,他也还在默默地关注着整个朝政的变化。 朝廷在慢慢走向正轨,在适应新变化的状态下,还需要经历一场浩浩荡荡的大洗劫。 第三百零二章 游访许敬宗府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之间就来到了一年当中最为寒冷的十一月。 大雪在十月份下了许多场,到十一月的时候明显减弱。 进入十一月的每一没有了雪,几乎每一都风和日丽。 这些日子,丁瑜洲除了上朝就回家,回到家中去享受他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富足生活,因为他算准了,目前是他最为轻松快活的日子。 一方面,皇帝和新皇后正沉浸在新婚后的喜悦,也沉浸在完胜所有元老大臣的喜悦当中,当时更有一场胜利后放松休闲的需要,所以丁瑜洲除了每日的上朝,处理完所分管的户部事情,也没有多少烦心事,乐得过起了这种舒心快活的生活。 通常情况下,好日子总是很短,好比春光明媚却异常短暂。 随着时间的推移,丁瑜洲发现又到了该再次出手的时候了。 永徽六年十一月二日的下午,丁瑜洲表面上闲来无事,可是他的心中正有一个大大的想法。 他意图去探访铁杆盟友许敬宗的状况。 之所以在百无聊赖之时,想起他,是因为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和许敬宗有关系。 作为拥有使之眼的丁瑜洲,必须上蹿下跳活动起来了。 当然也是因为他心中的那份好奇,他还想去求证一下,历史是不是真的很奇妙? 丁瑜洲带着复杂的情绪来到许敬宗的府郑 轻车熟路,犹如进入自己家里。 丁瑜洲在仆饶带领下穿过前门,直至后院,因为他不止一次来过这里,所以下人们对丁瑜洲甚是熟悉,格外尊敬,加上还有两位姐仰慕丁瑜洲的才华和容貌,所以更加欢迎丁瑜洲常来坐坐,于是没有提前通报,下人们就直接将丁瑜洲带到了后院正房。 此时女眷们都在各自的房间里,享受着冬日温暖的时光。 许敬宗站在院子里逗弄廊下的各种各样千奇百怪的鸟雀。 这些鸟雀体态各异,颜色不一,品种不同,都挂在廊下的鸟笼子里,正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 此时许敬宗正一手拿着鸟食,一手向鸟笼中投放鸟食。 许敬宗有一个风雅的爱好丁瑜洲是知道的,就是养鸟。他尤其喜欢养各种各样的鸟雀,喜欢听清晨的鸟叫,也喜欢看鸟雀们摆弄羽毛,似乎在跳舞,又似乎在歌唱。 丁瑜洲羡慕许敬宗的这份爱好,风雅灵动,并没有这种爱好,只是羡慕竟然有如茨闲心雅致。 许敬宗沉浸在逗弄鸟雀的欢快喜悦之中,并没有察觉到丁瑜洲正从远处走来。 管家知道自己老爷心驰神往于逗弄鸟雀,没有发现丁瑜洲的到来,忙向许敬宗汇报道: “大人,丁大人来了。” 许敬宗一听,顿时脸上露出喜悦的表情: “快快有请,绝不能怠慢了丁大人,听到了吗?” 丁瑜洲看到许敬宗如此认真重视自己的到来,心里深感喜悦和安慰,想着自己并没有看错人,从这一件事上就能看出许敬宗对待他这个朋友也是真心实意的。 丁瑜洲随即哈哈大笑,忙快步上前对着许敬宗抱拳行礼: “许大哥,我早早就来了,不请自来,还请恕罪。” 许敬宗快步迎上去,连忙搀扶起丁瑜洲的一礼,道: “怎么会呢?我巴不得你来呢,就是住下我也欢迎。你丁大人可是我的领路人,是我的指路明星,我岂敢怠慢你这位救命大恩人哪,要不是你,恐怕我早就在那边缘之地死翘翘了,何来今日这闲散悠闲的时光了。外面寒冷,快进屋话吧。” 进入屋内,有一股清新舒雅的气味涌入丁瑜洲鼻中,他一闻就知道这是从他家店铺买的香料,还是阿元调配的。 正房内干净整洁,摆放着的都是些珍贵的古董文物,还有新添的家具,一看就是富丽堂皇之家,诗书礼乐之地。 各种器物,各种摆设,丁瑜洲也来不及仔细去看,因为他心中的好奇,让他将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与许敬宗的对话上。 两人坐下,就有管家前来上茶和点心。 上茶之后,众家仆都纷纷退了下去,只留丁瑜洲和许敬宗,这是他们交谈的一贯规矩和习惯,因为不想让任何人在旁,生怕有人听到,毕竟他们交谈的事情往往都是一些国家大事,必须严格保密,所以任何人都不得靠近,甚至徐家的两位姐也不得在这个时候靠近。 许敬宗端起白釉茶杯,抿了一口茶水,道: “兄弟突然造访所为何事?是不是朝廷又出了什么事情?” 丁瑜洲知道许敬宗,往往是先谈正事,要紧的事情完,才会一些闲事,郑重地对许敬宗道: “举国上下太平无事,大唐百姓们安居乐业,一切看似兴旺发达,只是老兄有没有觉得当前朝廷虽然已经大部分人都支持皇上和皇后娘娘,但是不准哪又突然发生转向。如果那样,岂不是对我们这些人都不利。” 丁瑜洲完,随即唉声叹气,继续道: “这几日,夜深人静睡不着觉的时候,兄弟就常常思考这个问题,总觉得我们得想个长久之计才能确保我们长久的富贵荣华。” 许敬宗听到丁瑜洲的语气里带着隐隐的担忧,知道他考虑长远,深感这是一件好事,毕竟富贵险中求。 人人都想求长久富贵,对于他们而言,无非就要永久保住皇帝和皇后永远获得支持才校 许敬宗想到这里,愈发明白了丁瑜洲的意思,道: “我们现在得做些事情来为以后做打算,uu看书ww.uknhuco 现在这些元老大臣们全都一个个偃旗息鼓,军心动摇,士气衰退。目前情势对我们而言,我们就是完胜。可那些老家伙不除掉的话,还是会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丁瑜洲没话,但是很明显地点零头,表达他默许赞同的意思。 许敬宗突然眼珠一转,眼睛看着花板,脸上带着不解的神色,问道: “你,现在该如何是好呢?当前皇上和娘娘,都没有对他们怎么样,我们做臣子的又该如何呢?难道我们上书建议娘娘和皇上对这些大臣们展开行动?” 丁瑜洲听到许敬宗直奔主题,心情轻松舒畅,因为他感觉许敬宗快要到点子上了,只是那个人还没有上来,此时此刻就像一个老师在引导学生答题解惑一样,丁瑜洲在循序渐进地引导许敬宗的思想。 丁瑜洲一笑对许敬宗继续道: “许大哥,你知道当前皇上为何不敢处理那些元老大臣吗?因为还有一个饶存在,让皇上还有些畏手畏脚,虽然王皇后已经向香消玉殒,但是还有一个饶存在,可万万不能忽略了。” 许敬宗体味着丁瑜洲的话里带话,透着神秘。他思维不断旋转着,从所认识的重要人物里搜索一切的蛛丝马迹。 第三百零三章 爱吃羊肉蘸调料 许敬宗不知丁瑜洲是什么意思,但是他知道丁瑜洲往往能够一语道破其中玄机,更知道丁瑜洲有些事情此时不便明言,便认真揣测起丁瑜洲话里的意思。 许敬宗可以说是宦海沉浮多年,同僚之间这点说话技巧和水平,他还是能看得清分得明的。 他仔细体味着丁瑜洲所说的每一句话,渐渐地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人的形象,那条件与丁瑜洲所说的人物形象极为贴切。 虽然王皇后和萧淑妃已然不在,但是这个人的存在,还是元老大臣们的寄托和旗号。 许敬宗邀请丁瑜洲喝茶,试探性地说道: “兄弟所说的人是不是指东宫里的那一位?哥哥我想来想去,觉得也就只有那一位,对我们而言,恐怕还是个威胁呀。自古以来都是嫡长子坐太子宝座,如今王皇后都已倒台了,自然得册立新皇后的儿子为太子。” 丁瑜洲一听许敬宗的话,顿时心里乐开了花,这正是自己所想要达到的目的,经过自己这么一番试探,许敬宗不愧是聪明人,立马明白深意,便继续加油添醋地说道: “那依许大人的意思看,事情该如何是好呢?” 许敬宗发觉丁瑜洲的脸上笑靥如花,显然心情甚是喜悦,知道自己分析对了。于是放心地回答道: “这事好办,我明日联合李义甫即刻上书,请求皇上废掉太子另换他人。现在咱们当朝的皇后娘娘都换了,更何况太子呢,也得换一换了。再者我早就看那李忠不顺眼了,他赶紧下台来才好。” 丁瑜洲听到许敬宗如此直言直语,毫无停留地说出了自己想要实现的目的,心中顿时豁然开朗,心情放轻松,随手端起了一盏茶喝了起来,那茶香清新,甚是舒爽,喝下一小口后,顿时觉得口有余香。 丁瑜洲对着许敬宗竖起了个大拇指,对他表示赞赏,同时也对他与自己的这份默契表示称赞。 他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那笑容帅气和迷人,犹如冬日暖阳一般温暖,又如漫天的星河一般灿烂。 许敬宗望着丁瑜洲那神仙一般的相貌,心中多了些许的遐想,他知道丁瑜洲这次来的目的已经被他说出来了,接下来,他们之间就只剩下一些轻松的话题了。 许敬宗发现丁瑜洲此时兴致很高,心情舒畅,刚才升起的念头渐渐滋生出来,一心想着留他在自己家中吃饭,说道: “今日说来也巧,我府里备下了新宰的羊肉,这羊肉是从突厥那边买来的,羊的品质和咱们大唐的可不一样,草原上的羊跑得快,自然羊肉肥美。兄弟,不如留在我府中,品尝一下这新鲜的羊肉,如何?今天我们的吃法也完全按照突厥人的那种吃法,用架子架起来烤熟之后就用刀子割肉吃,我们就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当然你可以随意蘸着各种调料,肯定合你的口味,不如留下来尝一尝。” 丁瑜洲听完许敬宗描述的场景,脑海里补画出一幅烤全羊的画面,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他好久没有吃过正宗的烤全羊了,虽然自己在府中也常常会做,但是此时被许敬宗这么诚挚的邀请,不由得馋涎欲滴起来。 丁瑜洲二话没说,爽快地点头答应道: “恭敬不如从命,兄弟我就在你这里蹭吃蹭喝了。” 许敬宗连连摆手,纠正他的话语说道: “这怎么能叫蹭吃蹭喝呢?你能来我府里吃饭,让我寒舍蓬荜生辉,是给哥哥我面子呀。” 丁瑜洲笑而不语,起身在屋子里欣赏陈设器物。 许敬宗见状,说道: “那我赶紧让后厨准备一下,稍等,我们马上就能吃上美味的烤羊肉了,我会让他们多备些料,我听女儿们说,你是重口味,最喜欢吃羊肉蘸调料的。” 重口味?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丁瑜洲一听许敬宗说起他的女儿,瞬间眼前浮现出许芜薇和许菁雯两个漂亮淑女的形象。 与此同时,丁瑜洲听许敬宗这么一说,对他的话表示出一丝的怀疑,明明自己与许家的两个女儿接触并不多,为何这两位美女会知道自己的喜好呢? 吃羊肉的时候,丁瑜洲最爱蘸调料,蘸胡椒面,蘸辣椒面,反正蘸各种各样的调料,因为他不喜羊肉的膻味,但又喜欢羊肉的韧劲和美味,所以才用调料来改掉这羊肉的膻味。 他觉得羊肉是天底下最好吃的美味,比猪肉和鸡肉好吃许多。 吃羊肉多蘸调料,这是丁瑜洲的特点,按常理只有阿元他们了解自己的这一喜好,外人是不会知晓的。 丁瑜洲惊诧。 丁瑜洲脸上带着惊疑的神色,瞪大眼睛,看着许敬宗询,问道: “敢问,许大哥,为何知道我的这一喜好呢?我与令爱她们不甚太熟,uu看书 wwukashu.om 为何知道我的口味呢?” 许敬宗见丁瑜洲神色诧异,随即对他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如此慌张,缓缓地说道: “你呀,你聪明伶俐能够预测未来的事情,这一点我佩服得五体投地,可是你也有缺点,你有时候很难看清现在和周围的事情。好比你没看到周围有许多妙龄芳华的女子对你投来的仰慕,你也没有看到周围那些意图引起你注意的女孩子,她们究竟有多么漂亮和优秀。” 许敬宗故弄玄虚,继续说道: “我之所以知道,和刚才说的这些话里的女孩子有关。” 丁瑜洲听许敬宗说出了自己的现实表现,有些害羞的不好意思,挠了挠头说道: “确实,我一天天的就知道朝廷大事,只知道自娱自乐,还真没有顾忌到周围这些女孩子们。” 丁瑜洲笑眯眯地说道: “令爱很是优秀,很是娴雅,秀外慧中,一看就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她们常去我店里购买些香料,也是常常见过,只是我对她们并不相熟。我爱吃羊肉蘸料的事,当真两位令爱说的?” 丁瑜洲脑子是很灵活的,往往可以知微见著,从小事当中看到本质,从蛛丝马迹看到真相。刚才他听许敬宗这么一说,又听到许敬宗特意提及自己的女儿,便敏锐地猜到了事情的真实情况。 许敬宗轻轻拈着胡须,笑而不语,只是点了点头。 第三百零四章 许敬宗的歪心思(会是什么?) 许敬宗的府中,气氛其乐融融,家仆们忙碌着收拾着主子们即将要享用的烤全羊。 丁瑜洲和许敬宗一起携手来到正房后面的一处房子,那是专门用作吃饭的餐厅。 二人来到餐厅时,家仆们已经准备好了食材,架起了烧烤架,一只肥美的小羊羔正架在铁架子上,下面是熊熊燃烧的一团篝火,正烧烤着那美味的羊肉,渐渐散发出羊肉的香味。 让人忍不住大快朵颐的羊肉香味弥漫在整个房子里。 丁瑜洲一进入,就忍不住馋涎欲滴。 二人按照宾主的位次落座。 浓浓的香味让他所有味觉和知觉都苏醒过来,恨不得立即吃上一口外焦里嫩又嘎嘣嘎嘣脆的烤羊肉。 望着那明亮的火焰,丁瑜洲禁不住想起了他在现代社会时常常吃的那些烤肉、烤串儿、烤面筋等等各种烧烤的东西,仿佛一件一件都摆在他面前,重新出现,让他舌尖上的所有味蕾都苏醒了。 当他仔细揉揉眼睛再去看这些美食时,发现这一切都是幻觉,顿时心里失落不已,不免让他觉得还是生活在现代社会好,因为在大唐终究是吃不到多种多样的美味烧烤。 丁瑜洲知道自己回不去,只得自我安慰: 不过大唐也有大唐的好,大唐也有大唐的妙。 许敬宗坐在丁瑜洲的对面,他们两人共同坐在一个长条桌前,桌子上摆放着十来种调料,有胡椒粉、辣椒粉、盐粒等,因为是初唐时期与西域胡人的贸易往来还不是特别繁荣,所以从西域传来的香料也不是特别丰富,此时并不像唐玄宗开元盛世时期那么物质丰盈,但是能摆上十来种调味品,已经是配料中的顶级配料了。 许敬宗见丁瑜洲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架子上正在烤制的羊肉,不免心中诧异,见他发呆出神,便询问道: “兄弟,这是迫不及待要吃烤羊肉了吗?还是又想起了什么?” 丁瑜洲听到许敬宗喊他名字,回过神来,随口笑道: “没有想起什么,只是睹物思物罢了。想起一处,想吃什么就有什么的好地方。” 许敬宗听丁瑜洲说得意犹未尽,纳闷会是何等美妙的地方,顿时也来了兴趣,问道: “那是何处?可在我大唐地界,要是真有,那日你我前去一观。也算是美事一桩啊。” 丁瑜洲不愿与许敬宗多说一些未来的事情,因为生怕自己说漏了嘴,对他对自己都不好,刚听到许敬宗询问自己的这些话,一心想着找些其他的话来搪塞过去,绝不能告知他未来的事情。 丁瑜洲随即“哈哈”一笑,说道: “那些都是我在书上看到的地方,想来是神仙福地,现实中可能不存在的。不过如今咱们大唐国力日盛,说不定也会像那样,物华天宝,堆金砌玉,所以我们得好好替皇上和皇后娘娘效力,让大唐早日走向繁荣昌盛。” 许敬宗对着丁瑜洲双手一抱拳,赞叹道: “兄弟这句话说得甚对,我们以后就得这样呀。我们只有忠心耿耿效忠皇上和娘娘,我们才能够保住这荣华富贵,水长流才是。” 丁瑜洲随即也对他双手一抱拳道: “不错,我们只有选好人站好队,才能够保住我们这一世荣华,还有未来的荣华长久。” 丁瑜洲和许敬宗随后又交谈许多,无非都是个人价值观的体现,或者说是彼此对朝廷局势的看法。 其间,双方还深入交换了意见,虽然有些地方具有不同的观点,但是大体的事情和总体的方向,还是保持着极其高度的默契。 不管怎么说,丁瑜洲和许敬宗是拴在一条线的盟友,有着共同的目标,为了保持这种团结,彼此都在小心而谨慎地适应着对方。 在这烤羊肉的瞬间,许敬宗的心里不知不觉间萌生出另外的一种念头,当然这种念头也是为他刚才的想法所服务的,他想着还需要继续与丁瑜洲保持更高度的默契和更加紧密的联系。 他之所以有如此长远的考量,是因为他看到丁瑜洲年纪轻轻就已位列正三品以上的高官,还被赐封了爵位,这在大唐是非常罕见的旷世奇才。 丁瑜洲审时度势的才干让许敬宗觉得他的未来不可估量,所以想了又想,终究还是决定要继续拉拢丁瑜洲了。 许敬宗面无表情,只是藏着浅浅的笑意,对着旁边一个家谱有意无意地敲了敲桌子,示意按照预定的计划行动。 那家仆很快会意,便悄悄退了出去,丁瑜洲不知他们要做什么,只是在心里想: 或许许敬宗可能要给自己送上一份大大的厚礼,因为许敬宗时常表达对自己的感谢。 不管是许敬宗还是李义甫等人都对丁瑜洲表示出极大的尊敬和非常浓厚的热情。 明面上,许敬宗因为年纪大,官职高,是他们的头儿,而实际上丁瑜洲是曾经帮助过这些人的人,指引着他们往前进,所以这些人心底里更倾向于丁瑜洲的老大地位,所以因为有这层关系在里面,丁瑜洲常常能无缘无故地收到各种各样的礼物。uu看书 .uukanhco 虽然如此,但是丁瑜洲将那些礼物全都一一拒绝,实在找不到主人的,全都上交到李治那里,绝不私吞,并尖锐地表达出自己的心思: 金银珠宝这些东西对他来说是身外物,不求外在表达,只求彼此真诚相待,更不要暗生歹毒心。 丁瑜洲表现出的高风亮节,起初让这些大臣们觉得是故做姿态,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众人发现丁瑜洲果真如此,暗中对丁瑜洲愈发赞叹和佩服。 丁瑜洲见许敬宗对那家仆使了眼色,隐约猜到或许许敬宗是要给自己送礼了,早早做好了拒绝接受的准备。 不光做好了拒绝接受的准备,丁瑜洲还准备了一大通的道理,想说服许敬宗以后不要再做收贿行贿的行为。 屋子里继续着弥漫的烤羊肉的香味,那烧烤的味道让丁瑜洲有一种飘飘欲仙醉欲仙的感觉,他觉得这是天底下最美味的食物。 虽然按照现代医学的提醒,烤肉对于身体康健会有不利的影响,但是丁瑜洲还是觉得烤羊肉好吃,是天下一等一的美味,只求以吃为妙。 外面是冰天雪地,天寒地冻,屋子里却是暖意洋洋。 羊肉在火上炙烤着,羊油时不时滴落下来,滴入熊熊燃烧的烈火之中,又助长起火焰的攻势,愈加散发出羊肉的香味。 丁瑜洲沉浸在美味和温暖之中,飘飘然,眼睛看着许敬宗的行动,心里却期待着品尝羊肉的美味。 第三百零五章 意想不到的人儿 三冬寒天,正是吃羊肉围炉长谈的绝佳时刻,外面是天寒地冻的情形,而屋子里却是春意盎然的气氛,舒适、开心、放松,没有任何纷扰,没有任何杂事,正所谓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 不一会儿的功夫,烤羊肉便在烟熏火烤中制作完成,开始散发出羊肉的独特的芳香味。 许敬宗首先邀请丁瑜洲开吃第一盘,极尽地主之谊,亲自为丁瑜洲用弯刀割下最好的羊肉,挑选的都是那些味美多汁的羊肉。 满满一盘,散发着迷人的芳香,还有羊肉独特的光泽。 羊肉外焦里内,在外面落日余晖的照耀下透出愈发让人馋涎欲滴的诱惑。 太阳渐渐西垂,残阳一缕,映射着大地,没有了温暖的阳光,依旧寒凉。 窗外竹影婆娑,只有岁寒三友还依旧保持着那唯一的绿色,点缀着冬日寂寥的生机。 此刻接近傍晚时分,屋子里渐渐掌上了灯,侍女们涌了进来,有人拿着烛台,有人在为烛台上的蜡烛点灯,各司其职,有五六人之多。 对这些人的到来,丁瑜洲并不上心,因为他从不将目光关注到一些不该关注的人身上。 毕竟他现在是公众人物,他的一言一行,哪怕一个眼神都容易引发一阵骚动,所以他尽量保持着自己的行为符合礼法,循规蹈矩,不让任何人抓住任何把柄。 他只顾着吃盘子中的羊肉,按照自己的习惯蘸了一点辣椒面,又蘸了一点花椒粉,吃得带劲,正沉浸在羊肉的肥美中。 这时,他听到许敬宗对他发来邀请喝酒的声音: “来,兄弟,羊肉就着美酒,才是天下美味。来,你我一起喝一杯,让我们朋友永远做下去。” 丁瑜洲听到许敬宗的邀请,心中甚感欣慰,对着许敬宗举起酒杯,然后端起杯中酒,一仰脖子一饮而尽。 随着杯子倾倒,嘴角顺着喉咙涌入体内,他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这不是普通的白酒,而是从西域买来的葡萄酒。 这酒虽然没有白酒的甘冽,没有白酒的醇厚,却有着独特的香甜味。 丁瑜洲知道这是许敬宗专门从西域买来的葡萄酒,他虽然不喜饮酒,平时也不胜酒力,但是被周围的环境熏陶,忍不住喝了一些。 羊肉肥美好吃,一直吃下去还是会觉得油腻,只有喝一些美酒去去油腻才能够更好下肚。 有了好酒好肉,丁瑜洲觉得盘子里的羊肉满足了他所有的欲望,全神贯注一门心思只为吃羊肉,哪里还管周围点蜡烛的人是男还是女? 随着家仆们忙碌之后,大小各一的烛台全都被点亮,刚才黑漆漆的空间顿时又明亮起来,亮如白昼。 丁瑜洲知道古人是遵循自然规律就寝作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若不是今日有宴席,他们想来早就睡觉,与日月天地同时同归。 家仆们忙碌完毕之后,匆匆撤出房间。 丁瑜洲也不管他们,只顾自己吃自己盘中的羊肉。 许敬宗看到丁瑜洲如此模样,心里有些着急了,因为有着深层的考虑,刚才一个劲地不断邀请丁瑜洲喝酒,其实是想引起丁瑜洲对周围人的注意,却不料丁瑜洲这条大鱼并不上钩。 许敬宗见此情此景并没有如他所计划的状态发展下去,要是平时心无旁骛,他并不着急和慌张,只是今日不同往日,今日他心里有事情,心里有种骨鲠在喉的感觉。 许敬宗心心念念此事,不由得计上心来。 许敬宗说完,对着一个人吩咐道: “你去给丁大人面前端过一盏烛台,他面前的烛光有些暗,吃饭的时候要明亮些才好。” 丁瑜洲听到许敬宗这样说也不以为意,认为他这是在安排家仆做事情,猜测许敬宗故意想要讨好自己,让自己尽量有一个非常温馨和明亮的就餐环境,也没有抬头回应或拒绝,而是欣然接受。 丁瑜洲依旧吃着盘子里的羊肉,自顾自地蘸着调料,一门心思品尝美味佳肴。 丁瑜洲在许敬宗的家里是不会拘束的,他也不顾及自己的身份,完全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家里,想吃就吃,想喝就喝,完全不顾及什么礼仪礼节。 他常来,所以也不管这些外在的束缚,如此一来,就感觉到了自己家中一样。 丁瑜洲自由自在肆意妄为地吃着他盘子里的肉,就在这时,他面前突然变得明亮起来。 一只白嫩柔滑像嫩藕的玉臂映入丁瑜洲的眼帘,只见那只手臂端着一盏胡人骑狮造型的烛台,走到了他的食案前,瞬间让他的食案变得明亮起来,更加映衬出羊肉的外焦里嫩的柔美光泽。 在明亮烛光的照耀下,面前的葡萄美酒泛着古铜色的红光,盘子里的羊肉更是散发着香味,让丁瑜洲继续食欲大增,这时丁瑜洲觉得口中羊肉太多,便想着饮一杯美酒来去除嘴中的油腻。 他随即端起酒杯一仰头,美酒入肚的同时,他眼角的余光出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那是一个姑娘的倩影! 这姑娘露出白皙嫩滑的手臂,u看书.uukash.co正站在他面前,脸上带着嫣然一笑,眼睛水汪汪地看着他,似乎有月亮的光芒。 丁瑜洲忙放下酒杯说道: “嗯,菁雯,是你?怎么会是你呢?我还以为是……” 丁瑜洲没有继续说下去,眼睛里泛着惊讶的神色,语气里带着惊讶的气息,完全没有想到许静雯会突然出现。 许静雯浅笑嫣然,对着丁瑜洲微微屈膝行礼道: “大人,菁雯有礼了,我只是想在这里默默伺候您一下,却不料还是被丁大人发现了。” 丁瑜洲忙起身还礼,随即说道: “许小姐可是千金的贵人,这些粗活累活,岂能让你亲自来做,实在是在下冒犯小姐了,还请小姐快快入席,与我等一起品尝这美味佳肴才是。” 许敬宗对着丁瑜洲摆摆手,说道: “别呀,小女是有心想要伺候你的,你就老老实实欣然接受吧,再者你时常来我府里,彼此也都熟悉,我们也都是一家人,平日我吃饭的时候,小女也常常伺候在侧,你和我是好朋友,自然也受得起,不必拘礼。” 许菁雯听到许敬宗在背后积极支持她的这一做法,心里越发高兴,其实许静雯一看到丁瑜洲,心里早就小鹿乱撞,有一种复杂又说不清的感觉。 他一直在密切关注丁瑜洲的行动和举止,她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看一眼丁瑜洲。 第三百零六章 喝断片出大事了(我的天呢!) 丁瑜洲见到许菁雯的突然出现,心中甚是惊讶,但是他还是努力地平复着自己的情绪,不露丝毫神色。 他知道许菁雯等人对自己仰慕许久,并且他与许菁雯之间也发生了不少误会,多多少少心里对许菁雯怀有愧疚之情。 丁瑜洲忙站起身看向许敬宗,拒绝地说道: “大哥,这样可不好,快快让许小姐落座和我们一起喝酒吃肉如何?” 许敬宗见丁瑜洲神色严肃郑重,知道他素来端正雅方,是一个遵纪守法的不可多得的年轻人,虽然年逾三十却未曾娶亲,不知他是否心有所属,只一心想着要将自己的女儿许配给他。 这样一来,她和他可以更加亲上加亲。 许敬宗吃下一块羊肉,微笑着连连摆手,说道: “不必,不必,让小女一起伺候你和我吃饭喝酒也是应该的事情,就让她留在这里,你不必拘束才好。” 丁瑜洲听许敬宗说得轻松自在,他知道许敬宗的意思,但是他终究还是觉得此事大为不妥,于是再三推却道: “许大哥,千万不要这样,我看你府中丫鬟奴婢也不少,为何要让小姐屈尊降贵做这些伺候人的活呢,千万别委屈了许小姐才是。” 许敬宗听到丁瑜洲说得也在理,却没有回答他,而是将目光投向一直站在丁瑜洲身旁听着他们说话的许菁雯,问道: “菁雯,你觉得丁大人所言如何?你伺候我俩觉不觉得委屈呀?” 许敬宗很明显是要让许菁雯来回答丁瑜洲的话,许菁雯很快明白了,于是深情款款又体态轻盈地微微一笑,说道: “父亲,我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委屈,反倒特别希望留在这里听你们说话,看你们喝酒吃肉,就是不吃不喝,我也感觉很开心。你们有什么吩咐尽管让我做就好,丁大人,万万不要见外呀。” 许菁雯人如其名,一身素衣,点缀零星首饰,是一种安静的柔美,甜美的嗓音仿佛天籁之音,精致的容颜如春日里百花齐放的惊艳,一颦一笑都带着妙龄女子优雅的芳华。 丁瑜洲听到他父女二人一唱一和,显然看出了他父女俩的心思,虽然觉得不自在,但是也没法,也只好答应下来,毕竟这是在人家许敬宗的家里。 丁瑜洲再度行了一礼,举止间风度翩翩,脸上因为喝酒而泛出红韵,愈加散发出迷人的光彩,说道: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再推辞,客随主便,还望许小姐不要太过劳顿才是。” 许敬宗听到丁瑜洲终于答应下来,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说道: “这样才对嘛,赶紧坐下,该怎么吃就怎么吃,我知道你喜欢这道菜,所以特意准备,以便你哪日来,好一同邀你,恰好你今日来了,正好趁着羊肉新鲜,今日我们就吃个痛快,喝个痛快,不醉不归啊!” 丁瑜洲举起酒杯,对着许敬宗说道: “多谢许大哥盛情款待。” 丁瑜洲心里揣度许敬宗的话,听到他说起自己喜爱这些东西,心里不由得惊诧,但又看许菁雯一直在自己身旁为自己添酒加肉,如此投其所好,越发让丁瑜洲有点猜测不透。 丁瑜洲见许菁雯一直在旁低着头,默默做着她该做的事情,文文静静的样子尽显知书达礼的气质,与她的姐姐许芜薇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丁瑜洲见许敬宗继续邀请自己喝酒,不知不觉间在酒精的熏陶之下,他喝了一杯又一杯,便放松了警惕,加上丁瑜洲觉得葡萄酒不像普通白酒那般酒精纯度太高。 即使多喝点,想来不会醉人,正是因为有这种想法,所以他放纵了自己,继续喝了一杯又一杯,渐渐地在不知不觉中,身体内的酒精含量越来越高,逐渐让他达到了酒醉的程度。 丁瑜洲本来就不胜酒力,他的酒量也不是太好,可以说很差很差的那种,达不到一杯倒起,码两三杯之后也就会不省人事了。 丁瑜洲迷迷糊糊,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杯,反正他隐约记得在许敬宗的劝说之下,他喝了一杯又一杯,又觉得羊肉好吃,便敞开了心扉,放松了警惕,也放松了自我的束缚,吃得很是舒心,喝得也很开心,可是最后的结局就是喝完之后不省人事了。 …… 第二日,丁瑜洲悠悠转转地醒了过来,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见窗外有一束强烈的阳光投射进来,恰好照射到他的眼睛里,让他又赶紧逃避地闭上了眼睛。 丁瑜洲闭着眼睛感受着窗外强烈阳光的光芒,脑子里回忆着昨晚所发生的事情。 他记忆模糊。 他的第一感觉是幸好今日不用上早朝,如果再像昨晚那样,恐怕要耽误了早朝,可是罪过。看书 ukhu.o 确认完今天不用上班是难得的假期,丁瑜洲索性继续闭上眼睛,继续神思飘荡,天马行空地想象在逍遥天地间,回味着昨夜所发生的事情,回味着那烤羊肉的香味,感到无比的轻松喜悦舒适,可是周围散发的气味,让他猛然意识到一种强烈的不安。 丁瑜洲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因为他发觉他的旁边还有一个人还躺着一个人,躺着一个散发着淡淡体香的女子。 那女子一条玉臂从被子里露了出来,看不清那女子的相貌,因为那女子是面朝里睡的,此时那女子正微微酣睡。 丁瑜洲看着面前的女子: 什么情况?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丁瑜洲的脑海中蹦出一连串的问号,他询问自己,可是他自己也回答不出来,因为他喝断片了,他不知道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丁瑜洲不顾周围阳光的耀眼,忙谨慎地去看周围的环境,一边转头看向周围,一边又仔细而又谨慎地再次回想昨晚的一幕幕。 这里又是哪里?这里不会是青楼吧? 丁瑜洲脸上的肌肉开始扭曲,脸上的表情变得紧张不安,慌慌张张的样子有些失态。 他极其排斥来青楼那种肮脏的地方,他认为那里最不干净,还生怕沾染了病毒。 丁瑜洲不敢再往下想,努力地保持着内心的从容和稳重,他努力克服着自己心里的磕绊,拼尽全力再度聚精会神地去查看四周的环境。 第三百零七章 酒后乱了心性(活该你单身) 丁瑜洲努力地保持着自己内心的安定和从容,虽然他发现自己身边不知为何出 现了一个不知是何面目的赤**子。 此时此刻,他的心中有着无数的悔恨。 因为他一直所坚守着纯洁的心灵,还有守身如玉的观念,已受到彻底挑战。 丁瑜洲强忍着内心的苦恼,因为他知道这件事必须要搞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 事情,让他出现了如此不利的局面。 丁瑜洲使劲揉了揉眼睛,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克制住内心的惶恐后再度观察 周围的情形。 这次他敏锐地发现到这不是风花雪月的青楼之所,而是许敬宗的府中,因为他 记得院子外面那棵高大的槐树,此刻就在窗户外面,是可以清晰看到的,按照方位 推测,他所在的地方应该是正房的偏房。 他意识到自己的地理位置,猛然意识到更加不妙的感觉,他的脑海当中又出现 了这样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 旁边的这个女子会是谁呢?我究竟对她做了什么?难道我昨夜借着酒劲没有忍 住躁动的欲望吗? 丁瑜洲不敢再接着往下想,连连叫苦不跌,为了一顿烤羊肉,竟然付出如此惨 痛的代价,让他着实后悔。 丁瑜洲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也不敢再往下想,虽然外面依旧是晴朗的天空, 可是他的心里却是如铅块一般的乌云密布,他的心中黯然到了极点。 就在他后悔连连的时刻,他旁边的女孩,那个赤裸着手臂的女孩,这个时候轻 轻翻动了一下身子,将头转下他,微微睁开眼睛看向他。 丁瑜洲清晰地发现到了旁边女子的动态,随即转头向她看去,恰好与女子睁开 的眼睛相对,四目相对。 丁瑜洲惊慌地喊道: “怎么会是你?” 那女子睡眼惺忪,也像丁瑜洲一开始一样,先是揉了揉眼睛,听到丁瑜洲的声 音才看向他,不过她的脸上却是淡定的神色,并没有像丁瑜洲那样表现出惊慌失措 的神情,这让丁瑜洲愈加感觉惊讶和不解。 丁瑜洲见如此反应,忍不住又问道: “许菁雯怎么会是你呢?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错,丁瑜洲旁边的女子就是许菁雯。 许菁雯此时露出瘦削玉洁的肩膀,那迷人的锁骨显得格外好看,那白净的天鹅 颈更是优雅而美丽。 如此娇羞可爱又漂亮端庄的女孩就这样暴露在丁瑜洲的面前,幸好许菁雯的身 上还盖着一条红色的玉兰花锦被,能够遮住大部分身体,这让丁瑜洲起码还能够接受。 丁瑜洲也盖着一条锦被,他早就发现自己的身上并没有多少衣服蔽体,所以这 让他脑中涌现出一幅又一幅不敢直视的画面,都是一些必须被删除的那种情节。 丁瑜洲使劲地摇晃着头,想让自己不再去想那些应该被删除的画面,可是那些 画面偏偏不听他的使唤,继续停留在他的面前。 丁瑜洲看着许菁雯的眼睛,见她泪眼汪汪,清澈的眼神中间还带着隐隐的担 心,显然是那种被受伤之后的担忧。 这点,丁瑜洲是能够看出来的。 许菁雯听到丁瑜洲如此不可思议的发问,知道丁瑜洲心里肯定是惊讶甚至惊 悚,不敢耽搁,忙开口答道: “昨天晚上,大人喝多了,便就留在这里睡着了。” 许菁雯的话还没有说完,只说到一半,意犹未尽,说到最后,却哭了起来,呜 呜咽咽,随即泪如雨下,浸湿了身上害的那条锦被。 许菁雯的话虽然没有说完,但是她下面要表达的意思,已经很直白了,无声胜 有声。 她的哭声犹如一把又一把的刀子,极为准确地射向了丁瑜洲的心脏,让他不敢 再继续思考下面应该说些什么,让他不敢再去思考自己究竟是做了什么。 丁瑜洲不敢继续往下想,本身他就排斥这种酒后乱性的行为。 他慌慌忙忙地从床上走了下来,脚刚碰到冰凉的地面,在这数九寒天里,猛然 惊觉到一股又一股的凉意,从脚底窜到头顶,让他浑身似乎都要被冻僵冰封住一般。 不过,他觉得这种寒冷是安全的,觉得这种寒冷是真实的,能够让他保持清醒 和镇定。 他没有办法不去想昨晚究竟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他的记忆仿佛被抽走了一 半,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他看到许菁雯赤裸双臂紧紧拉起锦被挡在胸前,遮住身体,瑟瑟发抖的样子, 就不由自主地心惊胆战。 不光如此,那地上凌乱的衣衫,更是让他头脑发胀,从这些狼藉不堪的场景 里,他隐约确定自己昨晚上究竟干了什么事情。 他不敢去脑补那些画面,他只能暗暗后悔叫苦不跌: 肯定是酒醉之后误了大事。 这可该怎么办?这可该怎么办?他不断询问着自己,终究是自己犯下的过错, 对于人家许菁雯而言,毕竟是自己有愧于她。 如此场面,如此场景,让丁瑜洲刻骨铭心,终生难忘,甚至是一场永远都挥之 不去的噩梦,就像是一张白纸上被不小心洒上的一个黑点,不管怎么掩盖,都是那 么显眼。 丁瑜洲从地上捡起了自己的长袍,u看书 .uukanu.om 币在身上,让他长袍带给自己,最真实的温 暖,那是自己的温度,不是别人的温度,只有这样他才能够觉得自己的身体是真实 的温暖。 虽然这种事情让他一直所要守身如玉的原则被彻底打破,虽然这种事情在旁人 看来根本就是小事一桩,可是对于丁瑜洲而言,确实比天还要大,比命还要重。 他是极其传统和保守的人,他是在沉重历史氛围当中熏陶出来的人,他的思想 观念,尤其对于儿女情长方面,是个保守党。 老天爷就这样,稀里糊涂给他开了一个如此搞笑的玩笑。 他努力克制着自己凌乱不堪的思绪,努力理清自己的思路,他告诫自己,只有 好好面对当前的情况,仔细去面对此事牵涉到的每一个人,竭尽自己的全力去补偿 她,才是当前唯一的补救措施,才能够让受伤的人不再被深深伤害。 至于他自己,纵使被伤痛到心底的最深处,那也只能是他自作自受的结果。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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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第三百零八章 我的错我负责到底 许菁雯还在那里哭泣抽噎着,一时觉得羞怯,又用锦被紧紧地盖住自己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梨花带雨的眼睛。 许菁雯那水汪汪的眼睛带着泪水,愈发娇羞可人。 丁瑜洲看到她那个样子越发心中爱怜不已,他最见不得女孩子们哭泣。 当年他见不得武媚娘哭,如今他见不得许静雯哭,反正只要是女孩子在他面前哭泣,他就会瞬间柔软下来,就会变成天底下最暖的暖男。 丁瑜洲克制着自己内心激动的情绪,在很短的时间内理好了自己的思路,更想到了自己补救此事的策略。 虽然找到了解决方法,但是她的内心一直在滴血,他极力地隐藏着自己内心的想法,毕竟自己酿成的苦果是要由自己来品尝的。 他裹了裹身上的长袍,穿好自己的衣服,随即又从地上捡拾起那些乱堆乱放的许静雯的长裙、首饰等物,将它们一一摆好。 许静雯见到丁瑜洲如此,诧异不已,继续低声哭泣着,不知丁瑜洲要做什么。 她的泪水早已沾湿了锦被。 许静雯见丁瑜洲站起身来,本来还以为他要远离自己,一边哭一边小心地观察着丁瑜洲的反应。 只见丁瑜洲将自己的衣衫从地上捡拾起来,放在床边,那种温馨暖和的样子,让她愈加喜爱他,她本来对丁瑜洲就心生爱慕之情,看到丁瑜洲对待自己做出如此行为,愈加心生情愫。 许菁雯心里小鹿乱撞,她没想到与丁瑜洲还有如此深厚的缘分,那一夜将是她刻骨铭心的一夜,也是她终生难以忘记的一夜。 许静雯哭泣着,没有多说什么话,因为这种场合,丁瑜洲不问,她也不好意思说,除了哭没有别的法子。 因为她觉得女孩子哭,其实就代表女孩子在说话,她的哭声传递着他内心的想法,而丁瑜洲很明显地体会到了她内心深处的诉求。 丁瑜洲终究是性情温暖的人,是一个将男子独有的柔情可以柔软到骨子里的人,他是那种可以给女生以温暖至纯至性的男人。 他轻声地说道: “菁雯,快别哭了,既然是我做下的错事,我绝对不会丢下你,我会努力承担所有的罪责,这件事说来,终究你是受害者,终究是我玷污了你的清白。我做下的事我会对你负责任。” 许菁雯察觉到丁瑜洲言辞严肃,语气中带着郑重的承诺,虽然还有淡淡的哀伤和惆怅,但是更多的是一种勇于负责的态度,这让许菁雯深受感动,她不由得停止了哭泣,对丁瑜洲深情款款地说道: “我一点也不怪大人,要怪就怪那酒,醉人心,让人失去了理智,我真的一点也不怪大人,我只求大人不要忧心才是。” 丁瑜洲听许静雯说得随和而又善解人意,那温柔的语气犹如抚慰他心灵创伤的汤药,让他瞬间觉得舒心而又惬意。 不过丁瑜洲很快意识到许菁雯素来知书达理,虽然现在的大唐女子还没有受到宋朝那种封建礼法的束缚,她们对于贞操看得也并不太重,但是终究是他误了人家,他必须得负责任,否则他会寝食难安。 丁瑜洲脑海飞速地旋转着,他考虑着各种因果关系,他觉得自己必须做出一个让所有牵涉其中的人都满意的答案,否则这将是他在大唐犯下的第一个错。 丁瑜洲一边整理着自己的衣服,一边心想: 事已至此,终究是自己占了便宜,伤害了许静雯,自己委曲求全些也是自己活该受的。 丁瑜洲目前这种心态是严重受到程朱理学思想影响的,而在许菁雯看来,却是另外一种情形,她觉得丁瑜洲如此表现,完全是在呵护自己。 丁瑜洲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对许菁雯继续说道: “许小姐,终究是丁某得罪了你。当前木已成舟,生米已成熟饭,我无法辩驳,我确实承认此事,也绝不会否认,还请许小姐穿上衣衫和我一起去见许大人吧。 许静雯见丁瑜洲神色凝重,那英俊帅气的脸上带着严肃的表情,语气比刚才还要郑重其事,还带着一股威严,让她不得不赶紧听从,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 许静雯偷偷看着丁瑜洲的反应,见丁瑜洲在她准备掀开被子穿衣服的时候,赶紧转身,背对着她,脸朝窗外瞅去。 许静雯知道丁瑜洲是正人君子,若不是昨晚酒醉,就是刀架在脖子上,丁瑜洲也绝不会和她做出那种事来。 丁瑜洲越是如此禁欲系,越是如此冷酷,越是如此不近女色,却越让许静雯痴迷和陶醉他的这种反应。 大唐帅哥千千万,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而真正有内涵的灵魂却寥寥无几。 丁瑜洲在许菁雯看来,他是极品帅哥中的极品,是天底下难得的梦中情缘。uu看书 .uukash 许静雯动作麻利,赶紧穿上衣衫,穿上那桃红色点缀竹叶纹饰的襦裙,不由得脸上泛起阵阵红晕,似乎都要红到耳根子后面,让她有些害羞和不好意思。 丁瑜洲一直背对着她,也不知她是否已经穿好衣服,也不敢询问,也不方便,只是一直挺直身板站在那里。 许静雯望着丁瑜洲高大的背影,那匀称协调的背影着实让她痴迷。 她看着丁瑜洲,不忍心打破这种难得的与丁瑜洲独自相处的场景,可是这种心境只是暂时的,终究是要被接下来的事情所打断。 许菁雯心中不忍,但也无法,只得说道: “大人,我以后还是叫你公子吧,总觉得大人这个称呼太显老气,公子如此年轻,还是称呼公子最合适不过。” 丁瑜洲听到许静雯对自己这般说话,知道她已经穿好了衣衫,才缓缓回过头来,笑了笑,对着他说了一声: “都行,许小姐想叫什么便称呼什么。” 丁瑜洲转头的刹那,他清晰地发现床上泛着的那一圈红晕,知道那是昨夜留下的,就是他罪恶的直接证据,让他再度心惊胆战,叫苦不堪。 他不敢想那不堪的画面,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见许静雯在旁,又不好发泄出内心的后悔,只暂且忍住内心的躁动和不安。 就在这个时候,院子里有了动静。丁瑜洲清晰地听到屋子外面响起了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第三百零九章 要做就做正室夫人 院子里响起了一阵阵脚步声,丁瑜洲听得出,那脚步声不是别人,正是许敬宗。 他透过窗户向外张望,再次确认脚步声的主人就是许敬宗。 一看到许敬宗,丁瑜洲心里不由得又紧张起来,毕竟自己这是睡了人家女儿,而且还是在人家家里? 这可是作孽的事情,如果不好好解释清楚,恐怕他和许敬宗之间的关系,就会因此破裂。 丁瑜洲不敢想如果和许敬宗的关系破裂之后会发生什么? 他必须全神贯注来应对目前这种窘境。 还没等许敬宗走到廊下,丁瑜洲快步走到门前,将门从里面一把打开,迎候着许敬宗的到来。 “咣当”一声,门瞬间开了,给许敬宗一个错愕,不知许敬宗是没有想到丁瑜洲会起得如此早,还是因为丁瑜洲的突然出现。 许敬宗见丁瑜洲站在门口神色严肃,对丁瑜洲投出一个灿烂的合乎礼法的微笑,问道: “兄弟,昨晚睡得可好?” 丁瑜洲的心中连连叫苦不堪,心想: 瞧你话说的,怎么能睡好?睡了你的女儿,怎么能好呢? 丁瑜洲心里这样想,但嘴上可不能这样说,忙回应道: “昨晚太高兴,喝了那么多酒,不慎酒醉,给许大哥添麻烦了。” 许敬宗连连摆手,婉言说道: “哪有什么麻烦可言,都是自家人,这里也是你的家,你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我家的大门随时为你打开。” 许敬宗的话充满了真情实意,带着浓浓的情意在里面,让丁瑜洲受伤的心灵得到了很大的慰藉。 丁瑜洲邀请许敬宗进来,然后又紧紧地关上了大门,将跟随许敬宗一起来的家仆拒之门外。 许敬宗露出惊讶的神色,不解地问道: ”兄弟为何如此?难道发生了什么?要让他们都回避?” 丁瑜洲随即对许敬宗行了一个大礼,说道: “确实发生了一件大事,是兄弟犯的错。这件事事关重大,所以暂时万万不可让更多的人知道。” 许敬宗走入房中,听着丁瑜洲的话,脸上露出复杂的表情,尤其当他看到许菁雯站在屋子里,面带红晕,眼睛里则是带着浓浓的笑意,不由得脸色大为惊诧,显然是完全没有想到许菁雯会出现在这里,顾不得思索丁瑜洲的话,连忙问许菁雯道: “菁雯,你为何在这里,不在自己房中呆着,怎么跑到丁大人的屋子里来了?” 丁瑜洲听许敬宗的话里充满了对许菁雯的责问,责怪许敬宗出现在丁瑜洲的房间。 确实,哪个父亲愿意看到自己的女儿,在一个并不相熟的男人房里,还是一大清早。 不光如此,许敬宗还看到了床上那点点红斑,不由得惊讶地倒退了几步,指着许菁雯问道: “你们这是做什么了?” 许敬宗没有问丁瑜洲,而是直接问许菁雯,这让丁瑜洲觉得许敬宗是不好意思询问自己,才不得已询问许靖雯发生了何事,其实许敬宗心里早就猜出了七八分,只是不便明言罢了。 许敬宗见丁瑜洲的神色略带慌张,知道他昨晚也是喝了许多酒,并不知晓后续发生的事情,所以才会有如此表情。 就连许敬宗自己,昨夜喝得酩酊大醉,也是完全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现在这个屋子里最清楚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的人,只有许菁雯。 许菁雯看到许敬宗脸上带着微微的怒气,只是碍于丁瑜洲在此,不便发作出来。 她从未见过父亲如此生气,吓得连连后退了几步,忙走到床边拉起被子,趁机遮掩住床上的红斑。 许敬宗又转头看了一眼丁瑜洲,见丁瑜洲恰好也看向他。 丁瑜洲虽然愧疚,但是依旧风度不减,对他行了个大礼,说道: “许大哥,这不怪别人,都是我一时酒醉,才酿下如此祸事,如今木已成舟,我也没什么可辩解的,要打要罚,悉听尊便。” 丁瑜洲说完,郑重一拜,起身之后,还没等许敬宗说话,又继续说道: “不过呢,许大哥敬请放心,既然发生了这种事情,我会负责到底,我也不会亏待许小姐,我会选取良辰吉日正式迎娶小姐过门,不知道许大哥和许小姐是否同意。” 丁瑜洲的话展现着他作为一个男人的担当以及作为一个朝廷命官的责任,更展现着他对于这件事情的重视和态度。 单凭这个,丁瑜洲就绝对不是渣男。 许敬宗听后,没有说话,心情波涛汹涌,复杂多样,不知是该喜悦还是该愤怒,毕竟丁瑜洲是他的政治同盟,并且这个同盟是绝对不能失去的。 就像丁瑜洲认为,也不能失去许敬宗这个政治同盟一样。 可是昨晚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自己也实在搞不清楚,究竟是许菁雯的错,还是丁瑜洲的错,许敬宗已经无从知晓。 此事就连家仆也是不知道的,没有家仆汇报任何只言片语,这说明一切都是悄悄进行的。 好在丁瑜洲没有像平日那样不近女色,而是勇于承担这份责任,加上许敬宗知道女儿对丁瑜洲有意,仔细想来,也算是好事一桩,毕竟也算是遂了女儿的心愿。 许敬宗意识到这些,u看书.ukanh 顿觉心情舒畅,先是看了许菁雯一眼,随即对丁瑜洲和蔼地说道: “兄弟,不必如此气恼,酒这东西有时候是好东西,有时也是会误事的,不过好在兄弟目前尚未娶亲,家里也还没有夫人,让小女伺候大人也算是我的一份心意,也算是我女儿的一份好归宿。兄弟风度翩翩,才貌双全,让无数女子倾慕,小女其实也是其中之一,并且也常在家中说起仰慕兄弟你许久,即使如此,郎情妾意,我怎么好拒绝呢?哈哈……” 许菁雯听到父亲答应了丁瑜洲的提议,心里早已开心得不得了。 丁瑜洲听许敬宗的话明显带着赞同的意思,话说得很漂亮,没有怪罪任何一方,这让他稍稍心安,让他觉得不再是犯罪,而是一种儿女情长的恋爱,虽然这不是他所想要的恋爱,可是责任得负。 丁瑜洲再次表明自己的态度,对着许敬宗说道: “还请大哥放心,许小姐入我府中,绝不让她受委屈,以小姐的才智、相貌和身份,自然是我的正房夫人。” 许敬宗又转头看了许菁雯一眼,眼神里已不再是刚才的怒意,许菁雯掩嘴而偷笑。 许敬宗不去理会许菁雯,谦虚地说道: “不必,不必,就让她做一个伺候你日常生活起居的丫头就是。” 丁瑜洲忙摆手拒绝道: “这万万不可,我必明媒正娶,将许小姐迎入府中。” 第三百一十章 贵重的聘礼(结婚的前奏啊) 第二日一大早,丁瑜洲就派自己的管家来到许府当中依照正式礼仪对许家下了 聘礼。 聘礼,丁瑜洲准备得很丰厚。 绫罗绸缎十大盒,金银珠宝十大盒,还有各色珍稀古玩十大盒,这些其实都是 阿元替他准备的,他没有亲自准备,都是全权交代阿元着手办理的。 聘礼是阿元他们连夜准备出来的。 因为丁瑜洲要得急,确实费了一番功夫,好在在天亮之前全都准备完毕,阿 元、刘大和黑二他们见自己的大哥终于心有所属,虽然劳累一个通宵,但是全都高 兴得乐开了花,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 阿元对丁瑜洲的人生大事也是格外上心的,当他问及丁瑜洲该如何准备的时 候,丁瑜洲只交代了他一句话: “不要吝惜咱们的钱财,只顾往规模宏大上面准备,万万不可怠慢了人家。” 许敬宗看到如此丰厚的聘礼,心中甚是感动,许菁雯也是笑眯眯的,心里春风 得意,如沐春风,虽然现在是数九寒天,却丝毫感觉不到任何的寒冷。 人逢喜事精神爽。 所有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浓烈的笑。 所有人,凡是知道这件事情的人都觉得,丁瑜洲和许菁雯之间是佳偶天成,是 天造地设的一对。 外人看来,丁瑜洲和许菁雯从外貌上来看都是颜值在线,堪称男神和女神级 别,二人性格也颇合得来,更重要的是许菁雯对丁瑜洲用情至深,心中只有丁瑜 洲,曾经多次拒绝了许多富家豪门公子的求婚。 众人都认为,丁瑜洲和许菁雯既是情感上的结合,也是政治上的联盟。 许敬宗对丁瑜洲更是格外看重,面对这个准女婿,心里那是十足的满意,横看 竖看那都是一个完美的人选,比女儿嫁给皇子皇孙都要高兴。 尽管众人都知道,都看好这桩婚事,可是作为主人公的丁瑜洲,心里却有着一 份失落,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抑郁感。 他实在是骑虎难下,不得不去负责任,责任是冷冰冰的,只有感情是温暖的, 但是他对许菁雯的感情,还没有达到那种温暖心灵的程度。 他只是佯装高兴,假装开心,周围没有人能看出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倒是阿元似乎看出了丁瑜洲心思重,有些不开心,只是对他劝说了几句,也不 敢多说些什么,害怕引起大哥对昔日往事的过度关怀,那样会让他更加难受。 丁瑜洲只能这样忍耐着,因为事情就是这样发展的,木已成舟,没有了可以改 变的余地。 再者丁瑜洲也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他要做的就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弥补 他对别人的愧疚。 这些暂且不提,这是丁瑜洲内心的想法,别人看不清也看不透,只能从外表去 窥测,以致于都会被外表的假象所蒙蔽。 虽然感情一路坎坷,丁瑜洲却还一直在关注着整个大局的走向。 也就是在丁瑜洲在许敬宗府里醉酒的第二天,他们如期上朝,他暂时压制住内 心的不安和惶恐,继续着他们的正事,按照史书的记载,也是必须应该发生的。 丁瑜洲和许敬宗达成的协议也在于今天。 永徽六年十一月三日,这日是一个阴云密布的日子,铅块一样的乌云笼罩在长 安城的上空。 从早晨起来就一直灰蒙蒙的,不见丝毫阳光的踪影,让人不由觉得气氛压抑。 从这天气情形来看,似乎随时会有一场大雪降临,早朝时分只是阴沉并未下起 大雪。 大臣们如约来到了太极殿。 殿内暖意洋洋,地底暖气系统烧得整个大殿温暖如春,倒也不觉寒冷,在这种 舒适的环境里,众臣可以继续着自己的高谈阔论,阐述着自己的施政方针,也议论 着朝内朝外的种种事情。 丁瑜洲和许敬宗现在是中央部门的长官,一个分管户部,一个分管礼部,无论 哪个部门,这些都是朝廷中枢的要职,具有着非常显赫非常庞大的影响力。 无论现在还是过去,风云变幻中屹立不倒,让丁瑜洲和许敬宗成为朝廷当中数 一数二的人物。 早朝一开始,皇帝李治依旧询问众臣大唐各州府奏报上来的事情。 因为入冬以来,大唐百姓丰衣足食,安居乐业,全国上下并未发生什么影响国 本的大事,虽然边疆偶有小小的争端和战斗,也都是小打小闹的,并不足以挂齿, 因为很快就被派出的守兵给镇压住了。 因为地方上没有发生什么大事,朝廷当中自然也就不会有什么大事。 六部大臣们没有一个发言的,全都赞扬声: “皇上圣明,大唐太平。” 如此境况让李治觉得极有成就感,似乎自己已经开创了又一个贞观盛世。 李治环顾四周,心满意足,感受着作为明君圣主的成就感。 太极殿一片祥和,臣下们都是歌功颂德的声音。 这时,丁瑜洲和许敬宗两人互相对视一眼,彼此全都明白各自的意思。 随即,许敬宗和丁瑜洲同时从群臣队列中走了出来,走到李治的御案前,先行 了君臣大礼。 李治笑眯眯,抬抬手,示意他们起身问道: “两位爱卿,如今亲加上亲,真是可喜可贺啊,不知有何要事要奏?” 这对准翁婿俩早就达成了高度的默契,同时起身。 许敬宗首先说道: “皇上,老臣有事启奏,uu看书 .uukanshu.om 这件事一直萦绕于心,如今与丁大人达成共识,觉得 不吐不快,如今说来,还望皇上允准。” 李治听后,脸上带着疑惑,追问道: “什么事说来给朕听听,朕倒是很好奇这到底是什么要事能够让你和丁瑜洲都 达成一致意见,应该不是什么小事吧?” 许敬宗脸色庄严,随即开口说道: “臣思前想后,觉得大唐现在是国泰民,举国同庆,唯有一件事情让臣实在是 忧心不已。那就是关于国本之事,国本自古以来是皇太子的事,如今国本不正,会 让天下百姓不安。当前在东宫的太子是出身微贱的人,而皇上和皇后娘娘已经有了 身份贵重的嫡长子,想来也会让现在的太子心中惴惴不安,这恐怕不是大唐宗庙的 福气呀,所以臣等希望皇上能够从长计议太子之人选。” 李治听完许敬宗的建议,目光深邃看向许敬宗,又很快转移到了丁瑜洲的身 上,询问: “丁瑜洲,你也是如此看法吗?”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三百一十一章 嫡庶之分 丁瑜洲听到皇帝的询问,忙严肃而郑重的说道: “启禀皇上,微臣也是此意。当年之所以册立太子,完全是因为国本未生,当时也是没有办法,才不得不从庶子中挑选了一位皇子继任太子,如今不一样了,这就好比彗星占据了月亮的位置,这可是对宗庙对社稷极为不利的事情。” 丁瑜洲停顿了一下,见李治脸色平静,继续说道: “如今皇后娘娘早就为皇上生下嫡子,日月同光,天下太平,应该让东宫正位才是。怎么还能让旁根错节继续住在东宫呢?所以今天臣等甘愿冒犯太子的罪过,也要冒死进谏,一心只求皇上和皇后娘娘安泰,愿我大唐太平。”丁瑜洲说得委婉,语气柔和,但是他的态度已然明晰,其他大臣们听丁瑜洲和许敬宗互相配合,一唱一和地说出了他们的主张,全都心思起起伏伏。 朝堂之上顿时犹如一滴水滴进滚烫的油锅之中引起阵阵躁动。 尤其以长孙无忌、褚遂良等老臣为代表的元老大臣们,他们继续执行着一贯原则,一心为维护世家大族的权益,维护世家大族在朝廷里的地位不变。 现在王皇后和萧淑妃等世家大族的嫔妃已然被除,他们唯一的指望就是当今太子李忠。 如今唯一的指望都要没了,他们岂能善罢甘休,即使明知不可也要为之,为了自己也为了自己的家人。 长孙无忌、褚遂良等人一反常态,近来他们采取守势,对于皇帝的决策基本都是笑哈哈,而此时他们都觉得绝对不能够再继续之前那种退让的策略,如若再退,他们将会毫无退路可言,只剩下绝路。 长孙无忌脚步敏捷,站了出来,说道: “皇上,国本虽然重要,但是也不能够随便更改和废除,再者当今太子并没有任何过错,万万不能说废除就废除。恐怕难以堵住天下人的悠悠之口。” 褚遂良待一旁,帮衬地说道: “是啊,陛下,长孙大人所言甚是。太子是天下人共知的东宫太子,为何突然废除那恐怕会让天下人想入非非,对于国家恐怕也不是好事。虽说皇后娘娘换了,也并没有要换出太子的道理。皇后娘娘是嫡妻,是所有皇子的嫡母,所以皇子也都是皇后娘娘的孩子,只要他是皇上的孩子,就可以当太子。” 褚遂良的话虽然有道理,但是却难以让众人接受,因为在大唐之前,历朝历代都实行嫡长子继承制,当然除了那些战乱的时期,武力强弱决定皇帝是谁,而在和平时期,大多实行从西周就一直传承下来的嫡长子继承制。不光皇家,就包括世家大族,也都是如此,家族地位荣耀和财富都是由嫡长子来继承。” 这是社会的共识,也是深入人心的观念,如今褚遂良突然之间一反常态说出只要是皇帝的孩子都能够继承皇位当太子,这种说法难以服众,随着褚遂良的话音刚落,朝廷之内出现了少有的唏嘘声,包括一些元老大臣们也都反对。 长孙无忌听出了褚遂良的心意,但是知道他没有说到点子上,忍不住回头瞪了他一眼,深知他内心的想法,只是这理由太过牵强,圆场道: “皇上,褚大人的意思也是担心太子人选更换会动摇国本。虽然嫡庶有别,可也毕竟要慎重考虑才是。不能说换就换,起码得有废除的理由才是。” 李治坐在宝座上,用手抹了额头一下,显得对他们的话并不在意,但念及君臣之礼,不得不做出回答。 李治吸了一口气轻轻吐出,说道: “两位说得不无道理,只是当前国本不正,保不准更会动摇民心,甚至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孔夫子都说名不正言不顺,名正言顺才能够让天下信服。再者自古以来,嫡庶之分,有着很大的分别,这点自古以来就是如此,从大唐开国至今也都是按照嫡长子继承的原则,这是老祖宗定下的规矩,这是不容更改和质疑的。” 褚遂良听到李治说了这些话,很快就明白了李治的心思,他也知道自己刚才所言确实没有引起大家的支持和赞同,他只好无奈地收敛起锋芒,不再多说些什么。 长孙无忌和褚遂良等人互相给对方使了个眼色,彼此表明着各自的立场,察看四周情况,其实当前的情形已经表明了所有人的态度。 整个朝堂已经没有了反对的声音,即使刚才持反对意见的大臣,也已经偃旗息鼓。 丁瑜洲敏锐地察觉周围情况变化,深感事情完全是按照自己的心思来进行发展的,深感高兴。 其间虽然受到了阻隔,但是这些阻隔并不十分惊险,很快就化险为夷了。 许敬宗也敏锐地察觉到了整个大殿之内的形势变化,uu看书.uuknsh 显然是向自己利好方面发展的。 事态发展至此,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恳请陛下更换太子人选,让国本归正。” 李治看到丁瑜洲和许敬宗如此贴心而又全面地替自己着想,心中深感欣慰,对他俩投去赞许的目光,却出乎意料地说道: “这件事还得从长计议,急不得,也慢不下来,容朕细细考量才是。众臣若无其他事即刻退朝吧!” 随着一声令下,李治起身,走了出去。 丁瑜洲见李治的神色当中并没有出现很多惊讶的神情,知道他似乎早就有了主意,只是在等待着有人提出来,如今这件事被提出,自然就要被摆上议事日程,无论是换与不换都得给出一个说法。 众臣很快就明白了皇帝的心思,当然,大家似乎也看清了皇帝的选择,皇帝的心思偏向于哪边,他们其实都有所感触。 刚才上演的一幕让大家都看得很明白,也很清楚,皇帝更倾向于哪一边,其实众人都早有分晓。 众臣散朝…… 丁瑜洲和许敬宗走在出宫的宫道中,沉默无语,但是心中很清楚他们的目标即将达成,他们所筹谋的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发展着。 他们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觉得总算顺顺利利将这件要事提了出来。 无风不起浪,这一石顿时激起万千风浪。 第三百一十二章 迎亲队伍 俗话说:无风不起浪。一旦有了风,哪怕是微风,都会掀起巨浪。 人世间的事变幻莫测,就如那天上的云朵,云卷云舒间带着猜不透摸不清的危机。 丁瑜洲和许敬宗放松了警惕,他们还沉浸在对结婚大事的积极营造和准备之中。 因为心有所属,许敬宗和丁瑜洲全放松了对于局势的掌控,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也容易让人得意忘形。 再者,当前丁瑜洲和许敬宗二人可以说是大唐朝廷当中的后起之秀,更是皇帝和皇后身边的红人。哪个人见了他们,都会低头哈腰,表现出尊敬有加的状态。 背地里人心莫测,谁又知道谁到底安的是好心还是坏意。 自从那日丁瑜洲和许敬宗配合着在大庭广众之下向李治建议要废除李忠的太子之位,一时之间引发起无数的波涛暗流,在朝廷里混杂着各种不同的声音,毕竟太子牵扯太多太多利益,有许多大臣为了保住自己的荣华富贵背地里选择攀附太子。 这件事虽然看起来很简单,只是李治一句话的事情,但是其中所牵涉到的事情,永远没有表面现象所显示的那么简单。对此,丁瑜洲在这个方面有些掉以轻心。 丁瑜洲过度相信史书的记载,觉得这件事是一桩小事,因为史书里对废除太子的记载只言片语,极为简单,只有那么一两句话就交代了事情的前因和后果。 尽信书则不如无书,就是因为这种过度的相信史书记载,事后让丁瑜洲着实吃了一次大亏,当然,这些所隐藏着的杀机。 此时此刻,丁瑜洲不知道,许敬宗也不知道。 自瑜洲在长安店铺初创时期,丁瑜洲所遭受到许多磨难之后,他可以说仕途顺风顺水,幸运女神也一直伴随他的左右,他不光钱财赚大发,而且社会地位也得到了明显的提升。 如今他在长安城拥有豪宅数座,全都是价值连城、风水绝佳的位置。 如此风生水起的人生遭遇让他多多少少成为舆论的关注点,只是在大唐那个时候还没有狗仔队。 如果有狗仔队的话,丁瑜洲身边肯定不缺少狗仔的偷拍。 反正不管怎么样,一切都在暗流涌动。 好的东西,坏的事物,都随着日升月落而不断变化着,发展着。 瑜洲在长安店铺上上下下都沉浸在丁瑜洲大婚的喜悦之中。 阿元他们忙里忙外,将丁瑜洲新购置的用作婚房的豪宅,安排人员仔仔细细地重新装潢了一番,按照丁瑜洲所喜欢的风格,按照大婚的喜庆特色,积极营造着出安泰祥和的气氛。 丁瑜洲不差钱,所以他可以花得任性妄为,可以按照自己的喜好和兴趣进行设计和建造。 富人的生活就是这样,不必为金钱而忧心,只会因为选择而焦虑,或许穷人们永远都无法理解富人的生活也会有烦恼。 任何时代,富人也有烦恼。 丁瑜洲虽然物质条件极为丰富,与当时的人们相比,但是他的内心世界却陷入了一种焦虑和两难之间。 具体而言,他的内心一方面是责任的束缚,另一方面则是情感的纠葛。 夜深人静,常常失眠的时候,丁瑜洲对于自己的这份遭遇,始终还是难以接受,或者说他是难以接受许菁雯的突然到来。 他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和许菁雯走到一起,他从来没有想到他的人生轨迹会与许菁雯的人生轨迹相交在一起。 想到 命运的多变和复杂,谈笑人生的荒诞和滑稽,一切都不会如自己所掌握的那样发展,就算是历史,也多多少少会因之而改变。 未来,永远都不是一个确切的结论,而是一个不确定的未知数。 丁瑜洲心中的坎,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够迈过去,但是他在努力适应着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也在努力适应着去接受许菁雯的到来。 虽然他对许菁雯的感情,还达不到恋人之间的那份浓厚,不过他还是在竭尽全力去努力适应和改变,他相信感情是多变的,对待一个人可以是爱也可以是恨,对待一个人有可能会由不爱变成爱。 来了这么久,也该有个感情的寄托了。 丁瑜洲忍不住想。 正所谓情不知所以起,一往而深,情可以令人生也可以令人死,可以令人高兴,也可以令人伤感。 永徽六年腊月初七日,天气愈加寒冷,到了一年中最冷的时节。 按照算士的推算,腊月初七日是丁瑜洲与许菁雯大喜的日子。 这日,据说是黄道吉日,是一等一的好日子,适合嫁娶,于是许敬宗与丁瑜洲商量着将婚期确定在了腊月初七日这一天。 在众人的期盼中,在丁瑜洲的复杂心情中,时光不会等人,u看书 ww.uukanshu或快或慢地走到了这一日。 果真如算士所言,今日天朗气清,阳光高照,虽然在寒冬腊月里,却没有一丝冬风凛冽,只有阳光的暖意洋洋。 按照大唐婚俗礼仪,前期的纳彩,定聘等礼仪都走过,如今这一日便是最重要的环节迎亲。 丁瑜洲新购置的府邸,早已被红色的绸缎、红色的双喜,红色的宫灯,红色摆设所覆盖。 整个府邸都沉浸在红色的喜庆氛围之中。 红是那样的强烈,是那样的明亮,代表着喜庆,也代表着内心的激动。 一大早,丁瑜洲就在阿元等人的伺候下换上了结婚所穿戴的礼服,红色的绸缎是江浙一带上好的料子,上面被用金线等绣上了龙凤呈祥的图案,显得格外隆重。 这套大婚礼服花了不少钱,尤其新娘的那套凤冠霞帔更是熠熠生辉,用得全都是上好的材料,头冠上镶嵌着各色的宝石珍珠,每一颗都价值连城。 在华贵衣衫的衬托下,愈发显得丁瑜洲英俊潇洒而又光芒四射,本来他就是翩翩贵公子,如今愈发显得光彩夺目。 他走到哪里,哪里都会自发的响起热烈的掌声和片片羡慕的目光。 丁瑜洲的迎亲队伍走在大街上,引来了驻足行人的观望,更引得所有观望者无穷无尽的羡慕。 此时,丁瑜洲正骑在高头大马之上,他的身后跟着三十六人抬的大轿,正前去迎接他的新娘。 第三百一十三章 有个女孩拦轿子(有好戏看了哦) 丁瑜洲的迎亲队伍前后绵延数里,有负责吹奏乐器的鼓手乐队,也有负责执旗的仪仗家丁,还有负责抬东西的杂役,当然在队伍的中间是丁瑜洲和那顶即将迎接新娘子乘坐的花轿。 因为丁瑜洲结婚,皇帝李治专门派了宫中的太监传来圣旨以表达祝福,同时也给丁瑜洲送来了数量庞大的结婚礼物,这也算是皇帝对于臣下的一份恩宠。 只是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武媚娘这位新皇后并没有同时送达礼物,这让丁瑜洲觉得有些心情失落和复杂。不过丁瑜洲也知道其中的原因,只是无奈叹了一口气。 丁瑜洲骑着高头大马,走在拥挤的街道上,他的大婚消息一经传出,就引来无数群众的关注和围观。 百姓们夹道欢迎,街道两旁人山人海,人人都想目睹一下这大唐风云人物的盛世婚礼。 人群里不乏妙龄女子,只见她们的眼神里带着惆怅和失望,因为她们心中的男神终究决定结婚了,而结婚的那个人不是她们中的一个,而是遥远的她。 丁瑜洲自玄奘大师讲经那日风靡长安城之后,加上他传奇的经历以及财富容貌才华集聚一身的传奇所在,让大唐的子民对于丁瑜洲那是像男神一样的膜拜,尤其吸引了无数少男少女们的青睐和芳心。 丁瑜洲在大唐百姓心目中的位置甚至要比皇室成员还要尊贵,还要受关注,所以丁瑜洲走到哪,都能够带来一阵轰动。 有点类似现代的明星效应,他的穿着打扮,他的动作举止,都会被长安城的百姓们所效仿,这也是为什么他的店铺能够一直红红火火,如鱼得水的缘故。 不仅如此,他的个人魅力以及他的产品质量,那也都是格外过关,让人竖起大拇指的,所以丁瑜洲越往后越没有反对者,或者说连一个嫉妒他的人都没有,因为他的成就已经是旁人所难以企及的高度,人们除了仰望崇拜之外,不会再有那些额外的坏心思。 人群中男女老少妇孺都有,大家站在街道两旁,看着丁瑜洲从他们的面前走过,老人们、孩子们对丁瑜洲投去温暖的目光,他们觉得如此大龄的青年终于应该找到自己的另一半了,那些男人们则羡慕丁瑜洲可以拥有如此的财富和地位,如今更是志得意满,抱得美人归。而对于丁瑜洲的女粉丝们而言,此情此景就是一场灾难性的雷阵雨,让他们心里有一种心碎的感觉。 有些女孩子仰慕丁瑜洲许久,甚至说她们是丁瑜洲的铁杆粉、死忠粉,看到丁瑜洲突然之间宣布结婚的消息,并且付出行动亲自前往女方的家庭去迎接他的新娘子,她们哪里能受得了这种现实的摧残和打击。 大唐的女孩子们是开放的,她们敢爱敢恨,上至公主下至平民女子,对于爱情有追逐自己自由的权利,所以她们面对自己心中的男神已婚的消息,哪里能够坐得住,甚至一些疯狂的女孩子们蠢蠢欲动,直接跑到了丁瑜洲的马前,拦住了他的迎亲队伍。 丁瑜洲看到周围百姓们对于自己的祝福,对于自己的羡慕,对于自己的期待,他的心中感觉索然无味,他的心里满满是失落和怅惘。 他的心中更多的是一种无奈,要不是那日酒醉,他决计不会选择许菁雯,他也决计不会选择结婚,他心中一直以来的隔阂,还有他心中的追求,都不允许他,而他现在为了责任为了他作为男人的义务,他也不得不这样做了。 丁瑜洲努力地克制着自己,不再去思索这其中的一幕幕,一件件,他感觉责任这东西就是一个巨大的枷锁,牵绊着他的手和脚,让他难以动弹。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但是他又没有办法去逃避这种选择,随着地位和财富的逐渐积累,他别无选择,除此而外,他只能这样做了。 丁瑜洲双目失神,似乎面前所有的人山人海都是一片空地,似乎所有的街道都变成了一片白茫茫的雪野,他犹如一只孤冷的寒鸦,独自栖息在一根光秃秃的树枝之上,冷眼看着这白茫茫的大地和空洞洞的一切。 突然他听到了一个声音,他眼角看到了一个身影,惊得他赶紧勒住缰绳,因为他的马差点踩到了那个身影。 丁瑜洲赶紧回过神来,看到是一个女孩子正站在自己的面前,拦住了自己的队伍。 丁瑜洲错愕,没有想到竟然会有人来阻挡自己的去路。 只见是一个女孩站在丁瑜洲的面前,那女孩子一身鹅黄色的长裙,脸蛋清秀,嘴巴微微翘起,uu看书ww.uukashu显得是一种泼辣的性格,她这种敢爱敢恨还敢作敢为的行动着实震惊了丁瑜洲,也惊呆了围观的人群。 这个时候,这个穿着鹅黄色衣衫的女子,目露凶光,脸带怒意,眼睛直盯着丁瑜洲,向他质问道: “丁瑜洲,我们都那么喜欢你,为了见你,我们在你店里宁愿等你许久,你有时候都难以露面,你原来一直不结婚,我们以为你是在等我们,而现在你为何抛弃我们去选择结婚呢?哼,今天说什么我也绝不会让你结婚。你要是想去迎娶你的新娘子,你就从我身上踏过去。” 众人一听这女子如此强硬的语言,如此蛮横的态度,当然还有那对于丁瑜洲浓浓的爱慕之意,着实让众人为之惊讶不已。 丁瑜洲见到这场景,顿时呆住了,他有些不知所措了,他连连叫苦,心想自己近来背了桃花债,竟然一次一次栽在女人的手里。 前些日子酒醉,做错了错事,而今日结个婚,还要受到拦截,真是罪过。 他仔细盯着这女子,发现自己并不认识这女孩子,心想: 这闹得是哪一出啊? 他实在是搞不清楚。 因为陌生女子的突然出现,整个迎亲队伍不得不暂时停止了行进的步伐和速度,众人一时僵立在那里,等着新郎官来做出最合理的决定。 阿元和长孙浩然这两个翩翩美少年,身着盛装一直守候在丁瑜洲旁边。 作为丁瑜洲的伴郎,一直在他身后护驾,担任着护卫军的作用。 二人见此场景,哪里容许如此莫名其妙的女子出现挡了他们的行进速度,忙跳下马来,奔向那女子面前。 第三百一十四章 大唐奇女子(奇葩遇到奇葩) 丁瑜洲坐在马上,居高临下,审望着那个突如其来的女子。 那女子的一切动作都在他的注视范围之内。 起初他还以那个女子只是想近距离地欣赏一下他的盛世容颜,却不料女子如此 大胆直接挡住了他的迎亲车队。 丁瑜洲看到周围人群躁动,行进的队伍突然停止,围观的人群越聚越多。 如此天下奇景,百姓们都想瞧一瞧,每个人都不想错过这难得一见的场面。 有人拦婚?不论放在哪里,都是轰动天下的新鲜事。 丁瑜洲觉得自己今日的身份不适合下去直接与人理论,他便转头看了看身边阿 元和长孙浩然,示意他们过去处理这件事情。 即使不用丁瑜洲安排,阿元和长孙浩然以及刘大黑二等人也都已经跃跃欲试, 准备为自己的大哥采取行动了。 他们可不希望大哥的婚礼被人给搅黄了,更不希望所有一切计划都因此而被打乱。 鹅黄色衣衫的女子丝毫不惧怕,依旧对着丁瑜洲喋喋不休地说道: “你为何?为何要结婚呢?你不是答应了我们此生不娶的吗?” 那鹅黄色衣衫女子样貌也算出众,眼神满是凄楚的悲凉,他接受不了丁瑜洲将 要结婚的消息,早已泪流满面,声音更是呜咽中透着难舍难分。 此女子的话一出,顿时引起围观群众哗然。 这女子一直挡在丁瑜洲的车驾前,硬是不让他们过去,摆出一副理直气壮的架 势,像一个深入敌营的将军,面对敌人的步步紧逼浑然不怕,勇敢地表达着自己内 心的想法。 这女子的突然出现,越发引得众人继续围观。 街道两旁围观的人数越聚越多,大家都想看一看,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让丁瑜洲的迎亲队伍戛然而止,甚至还有人偷偷猜测这女子是丁瑜洲背地里金屋藏 娇的人。 八卦往往很容易误导舆论走向,小道消息有时候都是捕风捉影的。 那女子继续呜呜咽咽地哭泣,随着声音不断起伏,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从她脸 上滚下,引得众人渐渐对她充满了同情。 女子一直不停地说着,反问着: “丁瑜洲,你为什么要结婚,为什么要结婚?” 丁瑜洲看着面前的情景,听着陌生女子的哀婉的声音,心想: 我根本就不认识你,我为什么就不能结婚呢?我自从到了大唐就一直谨小慎微 地遵守规矩礼法,从不沾花惹草,为何突然引来了这么个烦人女子? 丁瑜洲搞不懂情况,他不知道这女子从何处而来,连她到底姓甚名谁等信息, 也一概不知。 刘大和黑二走在队伍的最前方,早就拦住了这个鹅黄色衣衫的女子,不让她继 续靠前,生怕她突然对丁瑜洲造成伤害,阿元和长孙浩然随即快步走了过去。 长孙浩然高声询问道: “你是何人?竟敢挡户部尚书丁大人的婚驾。不光如此,你哪里来的胆子竟然 还敢直呼大人名,这是不要命了吗?” 阿元在旁,白皙的脸上散发着愤怒的红晕,随即补充道: “如今正是丁大人大喜之日,万不可胡作非为,小心惹来无端牢狱之灾,看你 是弱女子,奉劝你速速让开。” 那鹅黄色衣衫的女子,见面前来了两个翩翩青年,那清俊的模样犹如丁瑜洲一 般气质儒雅,谈吐修养也恰好与丁瑜洲相似,便知道这两人与丁瑜洲关系密切,自 己不是他们两人的对手,突然她的声音开始变得哀婉,带着乞求的语气,说道: “两位小哥,快快让丁瑜洲来接我,我要当面问一问他,他究竟是安的是何居 心,让我们这些仰慕他的人苦苦相思这么久。我们难以接受,他最后竟然直接选择 了结婚,让我们这些人怎么办?” 阿元仔细听着面前女子的声音,猜想着这件奇怪事情的前因后果。 阿元了解丁瑜洲,他一直跟随丁瑜洲从感业寺一直到现在,丁瑜洲的朋友交 集,阿元是再清楚不过的。 他与丁瑜洲可以说无话不说无话不谈,阿元对丁瑜洲也更是极为了解,丁瑜洲 的人品性格他也都格外清楚。 阿元知道大哥素来严谨,稳重低调,周围的朋友圈也就那么几个人,虽然身居 要职又是皇帝的红人,但是他从不与朝中大臣拉帮结派,可以说朋友圈是最单调的 一个人。 阿元面带不解之色,上下打量着这鹅黄色衣衫的女子,问道: “敢问姑娘,你与我们大人有何渊源?” 鹅黄色衣衫女子瞪视阿元一眼,随即脸色一沉,双手叉腰做好了准备吵架的架 势,回答: “怎么你不知道我们和你们大人的关系吗?我们和你们大人那可是打断了骨头 还连着筋的关系。她在感业寺的时候,我们就一直支持他,爱护他。” 阿元听出女子说出了昔日丁瑜洲的经历,心中惊讶,可是他并不认识这个女子。 起初他还以为这女子是他们店里的常客,可是仔细观察之后他发现并不认识这 个顾客,他实在搞不明白。 阿元那俊俏的脸上带着疑惑,转头看一下长孙浩然。 长孙浩然苦笑了一下,接过阿元的眼神,悄声分析道: “我觉得洲哥可能私下里与这女子有什么过节,要不然也不会在洲哥大婚的日 子前来拦路?!看样子和他理论也没办法了,要不然采取……” 两个俊朗青年低声商量着如何解决事件的对策。 他们知道丁瑜洲存在许多苦衷,u看书 .ukansh 才万不得已。 阿元看了长孙无忌一眼,随即脸色一横,瞪着那鹅黄色衣衫的女子,说道: “姑娘,还是让开吧,别耽误了我们丁大人的婚期,如若执迷不悟,休怪我等 不客气。” 阿元一边说着,一边示意护在他前方的刘大和黑二等人做好清理障碍的准备。 这个时候,当断则断,不断必受其乱。长孙浩然也是同样的想法,他觉得对于 这种蛮横无理的人不用讲什么高深莫测的道理,只要给她来点颜色看看就能将她吓 回去。 其实,刘大他们也都是这样想的,见如此一个柔弱的女子,语气虽然强硬,但 是仍然带着女子的娇羞,他们觉得在这么多男人面前,这女子肯定会失去趾高气扬 的气焰,收敛起锋芒,应该能快快走开。 有时候,人们很容易轻视敌人,越是弱小的越是柔软的人,往往越具有庞大的 力量,这种力量会让人眼前一亮,让心头一颤。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三百一十五章 疯狂女粉丝呀(理性追星哦) 鹅黄色衣衫的女子反应,着实让丁瑜洲等人惊讶不已,也让围观的吃瓜群众惊叹不已。 人人心里都惊叹: 这是一个奇女子! 不过大唐本身就不乏奇女子的存在。 丁瑜洲惊叹,心里却是愁苦不已,心想: 自己来到大唐,坎坎坷坷,一路走到如今。不成想结个婚都结得如此不容易,结得如此不情不愿,真是旷古未有。 可是这也没有办法,木已成舟,事情已经发生了,他只有硬着头皮,能闯就闯,闯不过去的门槛就只能另寻他路。 丁瑜洲见阿元、长孙浩然、刘大和黑二他们跃跃欲试,准备要采取相应的措施意图将女子驱逐出去。 丁瑜洲觉得如此扶风弱柳的女子怎么能够抵挡住他们强硬的态度和措施呢? 他心下不忍,便骑在马上,高声喊道: “阿元、刘大莫要伤了姑娘,既然姑娘不让我们从此路走,我们就掉头回去找其他的路去。” 阿元和刘大他们听到丁瑜洲的吩咐,心里是十万个不愿意,人人结婚都图个喜气,绝不会走回头路,毕竟走回头路预示着一帆不风顺,肯定也预示着未来的不愉快,所以几乎所有的人都忌讳所有不好的事情,都想讨个好彩头,绝不是说那些不吉祥的话。 阿元和刘大他们知道丁瑜洲这是实在没有办法的办法。 他们心里也知道自己大哥究竟是出自何意,便想着既然如此,也只好听取大哥的命令来做事情了。 长孙浩然语气里带着依依不舍,低头对阿元悄声说道: “洲哥如此涵养,当真是天下难得的人,普通人绝不会做出这种伟岸的事情,要是我早就直接将那女子驱逐出去了。” 阿元回头,队长孙浩然投去一个默契的眼神表示赞同的说道:如果是我我也会像你那样,可是我也搞不懂大哥究竟为何做出异于常人的举动?搞不懂,实在是搞不懂,我们也只好按照大哥说的来做了。 刘大和黑二更是搞不明白此情此景,但是他们知道忠诚于丁瑜洲的命令,不敢有丝毫的违背,正要吩咐整个队伍向后转头。 不光阿元他们搞不清楚情况,就连围观的群众也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对丁瑜洲的这一举动表示出不理解,甚至有人愈发来了兴致,议论纷纷。 一些围观吃瓜群众认为丁瑜洲如此举动明显是有愧于这个姑娘,所以才如此不敢得罪于她。 他们哪里知道丁瑜洲的心意,或许人家是在怜香惜玉罢呢。 阿元和刘大正调集着队伍,开始准备掉头往回走。 就在这时,那女子出其不意,突然又采取了进一步的措施,她大声地喊道: “丁瑜洲,你给我站住,你不要做什么缩头乌龟,我今天就要让你给我说出个所以然来,如果你不给我们一个说法,你就是掉回头,我也要拦住你的去路。” 女子的声音穿透力极强,穿破重重障碍,如同一把射出去的锋利的箭,直接达到丁瑜洲的耳畔,让他听到犹如阵阵鼓点,鼓动着他的内心,也撼动着他的思维。 丁瑜洲见如此场景,知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这种情景只有勇敢面对了,看情形是没法躲了。 于是乎,丁瑜洲从马上帅气地跳了下来,随即一个潇洒的跨步,走到了女子的面前。 身着红色婚衣的丁瑜洲自带着别样的美,那是一种阳刚的帅气,在红色的掩映下愈发显得温柔和暖意。 丁瑜洲先对女子行了一个鞠躬礼,对她表示最大的礼貌。 那女子见丁瑜洲款款向自己走来,如沐春风,又见丁瑜洲那旷世美颜,还如此近距离地看到丁瑜洲。 她心中已是热血沸腾,小鹿乱撞,她有些激动,也有些紧张,这是她第一次与丁瑜洲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让她可以清晰地看到丁瑜洲的眼角眉梢,看到他脸上的皮肤纹路。 鹅黄色女子轻轻地往后退了几步,见到丁瑜洲的时刻,她是激动万分的,她的内心波涛汹涌,一时之间确实慌了心神。 丁瑜洲仔细地瞅着这个鹅黄色衣衫的女子,见她容颜娇美,还带着一股泼辣凌厉的气质。 丁瑜洲纳闷,自己并不认得这女子究竟是何人,为何对自己苦苦相逼呢? 鹅黄色女子是那种甜美的相貌,又有着泼辣的性格,敢爱敢恨,或许是大唐女子特有的一种精神表现。 丁瑜洲和风细雨地询问道: “姑娘,你我是否相识?在下好像并不认识姑娘,也不记得在哪里曾经与姑娘相见过,还望姑娘指点迷津。” 鹅黄色衣衫女子听到丁瑜洲的话,脸上浮现出了一抹笑意,扶了扶头上的一朵牡丹花,一改刚才那犀利的语气,u看书.uuknshu.cm细声地说道: “其实你不认识我,也纯属正常。你是大唐有名分有地位的人,我只是平民百姓一个,没有权,没有势,不出身名门望族,哪里能入得了你的眼,但是我是永远支持你的人呀,从你在感业寺到发家致富,我们就一直仰慕你、信赖你、支持你。” 丁瑜洲听到这女子的回答,心中隐约猜到了几分,于是连忙感谢道: “在下三生有幸,得姑娘们的关怀和信任,实在是感激不尽,也是在下的荣幸,只是姑娘应该将一番芳心寄托给有缘人,寄托给值得姑娘托付一生的人,而在下并不是姑娘的如意真心人吧。” 丁瑜洲猜到了这个鹅黄色衣衫女子的心理活动。 他知道这个女孩子的所作所为,用现在的话说,她就是疯狂追星的代表,疯狂到已经分不清现实,已经分不清理想和现实,已经分不清你和我、我和你的关系了,于是才有了今天这么一场闹剧。 丁瑜洲见女子待自己如此深情,不好当面直接回绝她,他不得不委婉地拒绝了姑娘的芳心。 这是他的责任所在,也是他的使命所在,更是他作为一个现代人应该具备的品质,他不是沾花惹草的人,对待一个人,他坚信应该真心付出,更明白自己内心追求的是感情的忠贞和爱情的唯美。 鹅黄色衣衫女子听到丁瑜洲委婉的劝阻,她百般机灵,听出了丁瑜洲话里的意思,知道丁瑜洲这是在拒绝她,不由得伤心难耐,落下泪来。 第三百一十六章 女子究竟何来历?(再晚也得继续) 丁瑜洲面对鹅黄色衣衫女子不依不饶的行径,他心里微微有了怒意,觉得如此 不依不饶是对自己莫大的羞辱,但他碍于情面也碍于公众场合,只好强自按捺住自 己内心的怒气。 丁瑜洲看着鹅黄色衣衫女子的反应,见她脸色平淡,丝毫不带任何心理变化, 不由得暗自惊叹这女子心理状态是超出三界之外的淡定。 丁瑜洲不由得哀叹,心里想着自己前世究竟是做了什么亏心的事情,或者是遭 了什么劫难,让自己遇到了一个如此难缠的女子: 难道我来大唐是渡劫的吗?是不是我每遭遇一次大劫,我的等级就会上升好几 个等级?!是不是如此一来,我打怪升级就容易很多了呢? 如此棘手的局面下,丁瑜洲依旧还不忘自我玩笑,这当真是不怕事情被闹大, 好像这件事不是发生在他身上,好像他也是旁观的群众,只为一睹一件稀奇古怪事 的前因与后果。 丁瑜洲见阿元、长孙浩然、刘大、黑二等人全都面带不解神色,更不知道接下 来该何去何从? 他的心里竟然有一股隐秘的窃喜,他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一个让他从来都不敢 想,却又极其乐意发生的念头: 这婚恐怕是要结不成了,结不成就结不成,反正我也不想结婚。要不是因为那 该死的一夜情,我需负责任,我才不想结婚。婚姻就是永远的无形的枷锁,无法被 打破,只能牢牢戴在身上,直到生命的尽头。 婚姻是一座围城,在外面的人想进去,在里面的人想出来。 钱钟书先生的话说得极有道理,却不适用丁瑜洲,因为他即使未结婚,也不想 进去。 丁瑜洲的脑海里在很短的时间里迅速地想了这么多,着实让他自己深感内心深 处那个狂躁不安的自己是如此的人面兽心。 丁瑜洲收敛回内心的锋芒和燥动不安,开始全身心投入到与这陌生女子之间的 纠缠解决。 他决定采取正面攻击的策略,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算是鱼死网破,也要光明正 大地走过去,迎接他的新娘。 鹅黄色衣衫女子见到丁瑜洲这般威严有肃,又见丁瑜洲刚才那种仪礼翩翩的和 颜悦色一去不复返,深感事情在悄然发生质的变化,这里面藏着许多难以言说的不 可说。 见丁瑜洲如此态度,那女子浑然不惧,丝毫不惧怕周围这骤然变化的画风,出 乎众人意料地摆出一幅与你们决战到底的架势: 本姑娘我一点也不怕,文斗武斗,本姑娘都奉陪到底。 数九寒天,通常而言,都是冬风呼啸,雪花纷飞,却不料今日竟是艳阳高照, 意洋洋,只是如此美好的天气却与人们的心情并不协调,人们的内心是躁动的, 是不安的,尤其作为主人公的丁瑜洲,更是内心澎湃,充斥着无奈和失落。 丁瑜洲抬头仰望苍穹之时,看到那耀眼的光芒,射入大地,照得自己难以睁开 眼睛的时候,他甚至都觉得还不如刮起凛冽的冬风,或许还能将这围观的群众和面 前难缠的女子造成阻碍,让他们知难而退。 此时此刻,丁瑜洲看着鹅黄色衣衫女子如此行径,知道她肯定还会不依不饶地 采取下一步的对策。 丁瑜洲觉得此事不易再拖,如若再拖肯定坚持下去,自然会着了这个鹅黄色衣 衫女子的道,他必须采取紧急的对策,让事情速速解决,才能够既不耽误自己的婚 事,也不至于酿成惨不忍睹的局面。 丁瑜洲想到这里,便痛下决心,也不顾忌什么礼貌用语,也不顾及对女子的尊 敬,于是高声地说道: “姑娘,还请让开,不要阻拦我们的去路,这样你和我都好,要不然局面闹得 太僵,恐怕对你我都不是什么好事吧。” 丁瑜洲的话算是对鹅黄色衣衫女子的最后通牒,也是在告诉他如若再阻拦自 己,那就休怪自己不客气,休怪自己不顾及她女孩子的情面。 丁瑜洲明白,那鹅黄色衣衫女子更明白。 就在丁瑜洲和鹅黄色衣衫女子两军对垒的时候,阿元跑了过来。 阿元脸色严肃,走到丁瑜洲的旁边,轻声地说道: “大哥,这女子的来历,刚才我吩咐小德子他们查看了,才大约知道此女子是 谁,所有证据表明这女子仿佛是从皇宫里来的。” 丁瑜洲听到阿元的汇报,心中咯噔一下,似乎被一把利剑冷不丁地刺入到了心 脏之中,顿时伤痛难耐,让他不由得思路清晰顺畅。 丁瑜洲微微转头,确认地问道: “当真?消息可靠吗?” 阿元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没错,小德子这人做事稳当,信得过,他仔细确认过,这女子先是乘坐着一 辆马车从皇宫出来,随即换上便装走到了这里,沿途的乞丐们都看到她了。” 丁瑜洲信服地点点头,心里愈发有了思路,对于这件事情也更加有了看法。甚 至于他心中一直困惑不解的一道难题,隐隐地开始有了答案,这道题自然而然与武 媚娘有关系,也是丁瑜洲所心心念念无法解决的一个问题,根本原因就是他害怕见 到武媚娘,uu看书.uukashu.o也害怕与武媚娘提起自己的这桩婚事。 不光丁瑜洲如此,武媚娘的表现也如此,行为和举止也与丁瑜洲的状态有着异 曲同工之妙。 李治作为皇帝,送了丁瑜洲丰厚的礼物,而武媚娘什么都没说,就连一句祝福 的话也没有说,就包括日常与丁瑜洲联络情报的系统也突然断绝,仿佛他们之间就 如同陌生人一般,连起码的礼仪都没有。 这让丁瑜洲觉得武媚娘似乎在生气,也让丁瑜洲觉得武媚娘似乎在和自己保持 着距离。 他搞不清楚,因为事情太多,一时无法进宫,更无法直接与武媚娘说个清楚, 讲个明白。 于是事情就这样一直久拖不决,拖的时间长了,丁瑜洲越来越觉得这是一个极 其难解决的问题,以致于让他觉得自己无法再去解决。 这就是他的一块心病,是他在屡屡失意当中的又一大失误,让他觉得这将是一 个隐患,也或许将是一场危机。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三百一十七章 武媚娘的姐姐(厉害人物) 丁瑜洲再度审视着面前这位似曾相识的鹅黄色衣衫女子,着实感到震惊,因为 这个女子与皇宫有关。 听到阿元的回报,丁瑜洲的脑海中第一个升起的念头就是这鹅黄色衣衫的女子 究竟是何许人也,她与皇宫又有着怎样说不清的关系。 这是丁瑜洲所最为关心的话题,也是他最想知道的谜团答案。 自古以来,凡是与皇宫大内有关的人或物,大家都多有忌讳,包括丁瑜洲也是 如此。 丁瑜洲知道这个女子的身份后惊讶万分,同时他又觉得这件事理所当然,他做 出了一个大胆的假设,对着鹅黄色衣衫女子说道: “不知姑娘来自何处?如若多有不便,可否借一步说话。” 鹅黄色衣衫女子听到丁瑜洲如此说,先是停了一下,随后脸上又浮现出一抹惊 讶的神色,爽快地点了点头说道: “即是如此,甚好。” 丁瑜洲做出一个邀请的姿势,邀请鹅黄色衣衫的女子,来到一个街角的转弯 处,那里围观的群众也不多,加上围观的群众全都自觉让开了一条道路,足够让二 人非常顺利地到达了秘密会谈的地点。 众人全都惊奇地围观丁瑜洲和陌生女子的举动,但因为出于尊重二人的缘故, 大家只是心里好奇,却不敢上前偷听他们说话,再者还有阿元他们在一旁守护,没 有人敢上前。 大约过了半炷香的工夫,时间很快,他们交谈的内容不知是长还是短,众人都 不知道他们二人究竟说了些什么,交谈了些什么。 秘密会谈结束后,二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又来到刚才各自站立的位置,与刚才不 同的是,这个时候双方的脸上都带着隐隐的笑意,那女子的脸上更带着一种甜美的 笑,有着深沉又有内涵的味道,让人猜不透其中究竟是什么样的秘密。 丁瑜洲掀了一下红色婚服的长摆,潇洒又帅气地跳上了那匹高头大马。 丁瑜洲所骑得这匹马是一匹白色的高头大马,是西域品种,威武高大,衬托着 丁瑜洲雅方的风姿,简直就是从童话故事里中走出来的白马王子。 丁瑜洲拉了拉马缰绳,让马可以稳稳地停住,随即对那女子说道: “既然如此,还请姑娘让路。姑娘大恩大德,在下没齿难忘,等哪日得空定登 门拜谢。” 鹅黄色衣衫女子潇洒一笑,飒爽英姿犹如一朵寒风凛冽中傲然挺立的玫瑰,热 烈奔放而又温柔可爱,对着丁瑜洲双手一抱拳说道: “好,既然如此,你们走吧。” 话音刚落,那女子就隐没到人群中,不见了踪影。 阿元与长孙浩然两人瞪大了眼睛,眼神里面带着不解的神情,大家全都不明白 丁瑜洲与那陌生女子之间究竟交谈了什么,又做了如何的交易,才让如此难缠的女 子乖乖听话,这着实让阿元和长孙浩然他们疑惑不断,但是他们心底深处还有一种 对丁瑜洲发自肺腑的崇拜和钦佩。 如此难以解决的场面,丁瑜洲利用半炷香的工夫就解决了,这究竟是怎样的神 一样的操作? 这件事的答案,谁都不知道,当然除了当事人,恐怕只有上天才能知道了。 围观的群众成百上千,参与其中的人也是成百上千,但是众人都不知道究竟是 如何解决掉这个棘手的麻烦。 丁瑜洲就是这样神秘,神龙见首不见尾,持续地诉说着他作为传奇人物的传奇 色彩,营造着他作为神秘人物的神秘氛围。 迎亲队伍继续向前行进着,这次没有了任何阻碍,队伍在车水马龙的街道上行 进得畅通无阻。 丁瑜洲继续坐在他的高头大马之上,缓缓地进行着,准备迎接着的新娘。 这是他的宿命,他躲不掉了。 丁瑜洲回忆着刚才与鹅黄色衣衫女子彼此达成了一种高度的默契,也达成了建 设性的意见,不由得回想起刚才交流的几句话,内心犹如缀满了无数的铅块,沉重 而压抑,似那即将下一场暴风雪的前夜,阴沉不定。 丁瑜洲刚才虽然利用了很短的时间就与神秘女子达成了协议,但是他获得全面 而详细的真相,从那鹅黄色衣衫女子的口中,他得知了迎亲队伍受阻的真实原因, 原来那般! 丁瑜洲不敢去想,也不愿去纠结。 不光知道了真相,丁瑜洲还清楚了这个神秘女子的身份。这女子的身份和来 历,那可是大有来头,并且还将影响未来历史的走向发展。 其实丁瑜洲早就见过这个鹅黄色衣衫的女子,是当年武媚娘的母亲杨夫人重 病,当时武家的兄弟们不给出钱看病,丁瑜洲当掉自己的宝贝人民币,凑钱给杨夫 人治病,送钱时就见过的。 只是对她没有留下太多深刻的印象,而当这女子说出自己的名字的时,他还是 紧张和激动地打了个激灵。 原来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武媚娘的亲姐姐武顺,也是即将被唐高宗李治封为 韩国夫人的人。 丁瑜洲熟悉历史,懂得历史人物的命运和结局,更懂得每一个人的前世今生, 所以他知道这女子的来历,便也可以猜出这女子今日前来阻挡自己的意图和目的, 他更知道了,这女子背后所隐藏着的深意,其实这女子就代表了武媚娘的意思。 真相其实已经很明显了,uu看书.ukanshu虽然没有明确说出具体的所以然来,但是已经表达出 了最为真实的情况,那就是丁瑜洲的这桩婚事,武媚娘是不赞同的,对丁瑜洲的婚 事,武媚娘是反对的。 要不然,武媚娘是绝对不会派自己的亲姐姐前来阻挠婚车队伍,更不会百般不 依不挠无力纠缠。 丁瑜洲把握住了武媚娘的心理活动,也把握住了武顺的心思,于是将计就计对 她们作出承诺,并及时解释清楚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武顺不是武媚娘,她有着善解人意的一颗善良之心,更是有着岁月留住之后的 宽容和大度,听丁瑜洲说出了自己的无奈和伤心,便对丁瑜洲多出几丝的同情和怜 悯,才欣然同意丁瑜洲的请求,答应不再干预阻拦。 经历了重重坎坷,历经了重重磨难,阻拦是阻挡不住潮流的变化,结婚依然是 丁瑜洲今日的取向。 …… 丁瑜洲的迎婚车队到达许敬宗的府邸。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三百一十八章 有苦难言强欢笑(呜呜x﹏x) 丁瑜洲和迎亲队伍很快就来到了许府。 虽然麻烦解决了,但是他的心思却始终一直萦绕在与武顺的对话之中。 他答应了武顺给她一个交代,确切得说他答应要给武媚娘一个交代。 虽然他向武顺说明了自己的难处,也说明了自己的无可奈何,武顺出乎意料地 对丁瑜洲表示了同情和理解,他答应回宫向武媚娘汇报,请示皇后武媚娘再作行动。 危险的化解只是暂时的,表面看,丁瑜洲圆满地解决了这个问题,但实际上仍 然留有一个定时炸弹,如果武媚娘对此耿耿于怀,那么接下来丁瑜洲改何去何从, 仍然是一个难题。 按照大唐的结婚典礼程序和步骤,丁瑜洲觉得自己像一个提线木偶一样,完成 着一步又一步的操作,他的心里五味杂陈,始终高兴不起来。 周围乐声欢快,人声鼎沸,营造出一片祥和欢快的气氛。 丁瑜洲的脸上不得不佯装出笑容,但是他的内心却一点也笑不起来。 周围锣鼓喧天,掩映着人山人海的祝福声。 前来贺喜的人乌泱泱一片又一片,将许家围得水泄不通,只留有中间的路,让 新郎和新娘行走。 男神一样的人物结婚了,这是轰动长安的大事。 丁瑜洲走到那里,那里就会引起一阵轰动的雷鸣般的掌声,观礼的人对丁瑜洲 投去羡慕的目光,嘴上说着祝福的话。 丁瑜洲一一听来,却不知道这些祝福的话,是发自内心还是刻意恭维。 丁瑜洲说不清,辩不明,就连说话者本人恐怕也表达不清、分不清了。 这就是人生百态,丁瑜洲早就体会到这份人间烟火。 万事万物的真真假假,谁又能说得明白呢? 盛大的婚礼很严肃也很隆重,当然也很欢乐,不像现代社会里的一些闹婚,新 郎新娘要被整蛊一番。 大唐还不时兴这种婚闹,丁瑜洲幸运没有这份遭遇,于是乎,他很顺利地接到 了他的新娘许菁雯。 许菁雯身着正红色的结婚大礼服,全身上下都是用最上等的绫罗绸缎做成的华 贵衣服,发髻上由戴着各色宝石点缀的凤冠,价值连城。 凤冠正中间是一颗硕大的珍珠,整体是三只凤凰腾飞的造型,正中间是一只金 丝累成的大凤凰,两侧是各色宝石累成的珠花,在珠花簇拥中又各有一只金凤,金 凤的口中各衔着一根珍珠宝石流苏,甚是华贵精美。 在阳光的照耀下,重金打造的凤冠散发出宝石特有的光芒,富贵华丽而端庄大气。 许菁雯见到丁瑜洲的第一眼就是激动万分的,她不由得落下一滴清泪,不知是 喜悦高兴,还是感动自己,反正她的内心是澎湃汹涌的。 在如此普天同庆的时刻,在宾朋欢畅的时刻,在被众人祝福的时刻,许菁雯找 到了自己认为最值得寄托的人,经历了这人生中最美妙的时刻。 她笑意盈盈地说道: “公子,你终于来了。等得我好苦,虽然好苦,但是这结果是甜的,我还是觉 得值得。” 丁瑜洲对许菁雯一笑,并没有说话,但是那笑容,却是对许菁雯最大的鼓舞和 寄托,明显是在告诉许菁雯,他将是她这辈子永远的依靠。 丁瑜洲拉着许菁雯的手,对视一笑,从许府的后院走了出来。 龙凤呈祥红盖头盖住了许菁雯的脸。 两人即将走上他们的婚礼,走上最神圣的地方,以此寄托各自的内心情感。 丁瑜洲拉着许菁雯的手,感觉她的手心柔嫩发凉,这是他记忆中第一次牵起许 菁雯的手,不由得竟然生出了一种陌生感。 穿上凤冠霞帔的许菁雯,像变了一个人。 此时,红盖头挡住了许菁雯的视线,但她见到丁瑜洲的到来,心中充满了虚惊 后的喜悦。 因为刚才她听到下人们的回报,知道丁瑜洲在半路上被一个女子劫持,导致迎 亲队伍无法正常行进。她还隐隐担心自己会被众人看笑话。 如今的许府,满是朝廷的达官贵人,富家小姐和夫人们。 许菁雯嫁给丁瑜洲,那可是所有富家小姐们都羡慕不已的,甚至还有一些高傲 的富家小姐们等着看丁瑜洲和许菁雯分手的好戏。 在大唐这个时代,婚姻讲究门第,门当户对才是最好的选择,所以这些名门望 族的小姐们往往都看不上没有身世家境的官员,可丁瑜洲是个例外。 这些小姐们对于丁瑜洲有着别样的感情,不仅因为丁瑜洲有着那帅气俊朗的容 貌,还因为丁瑜洲的传奇经历和能力突出、才干超群,更有着皇帝和皇后的赏识, 前途无量。 无形之中,这些小姐们早就将之前作为自己婚姻选择的标准一一打破,只求丁 瑜洲能够青睐她们。 许菁雯何尝不知这富家小姐们的内心活动,更知道丁瑜洲可是一众女孩子心目 中的抢手货。 如今她心愿得偿,一想到这里,许菁雯不由得心里又乐开了花。 可是,许菁雯不知道丁瑜洲此时的感情,此时丁瑜洲的心态是沉重和肃穆的, 人人都觉得结婚是快乐的,可唯独只有丁瑜洲这婚结的,心里似乎想哭。 丁瑜洲的这个婚结得憋屈,可是这也是他自作自受的缘故,他改变不了,u看书 wwuushu只得 强忍住这无尽的伤悲,还有这无奈的现实。 不管怎么说,他铁定了心肠,要将这条自己选择的路走下去,就是跪地而行, 他也要走下去。 强颜欢笑的味道并不好受,可除此之外也只能这样做了。 丁瑜洲脸上硬生生地挤出了一个笑容,尽量保持着嘴角上扬的弧度,让自己可 以给众人留下一个夫妻和睦的良好形象。 宾朋满客,人山人海,乐声齐鸣,红色的海洋,红色的绸缎,红色的双喜字, 还有那琳琅满目的聘礼回礼……所有一切都引不起丁瑜洲的注意和兴趣。 丁瑜洲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迎接许菁雯走出了许府,然后又怎么样穿过熙熙攘攘 的街道来到自己的府中。 对于这些经历,丁瑜洲仿佛失忆了一般,他一点都不记得了,他连周围祝福的 场景,周围拥挤的人群,还有那起伏不断的祝福声都不记得了。 他只记得内心的惶恐和不安,只记得内心的难过和失落。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三百一十九章 武媚娘派人来了 浑浑噩噩不知不觉,丁瑜洲完全不知道自己是何种状态,是笑容还是伤心,这 一路的表情,丁瑜洲自己说不清,如同行尸走肉般迎接着许菁雯来到了自己新置的 府邸。 他的新房宽大明亮,装饰一新,几乎也是红色的海洋,充满了喜悦的气氛,拥 挤了许多朝廷大臣,还有生意的伙伴,感业寺的杂役朋友和丁瑜洲昔日的太学学生们。 他没有亲戚,他只是一个孤儿,在大唐,他连自己出身何处都不知,更别提有 没有亲人了。 如此热闹的场景,如此拥挤的人群,除了阿元、刘大黑二他们,或许也就只有 长孙浩然、程青、秦如祖他们算得上好朋友。 除了这些人,好像没有一个知心的人,虽然朋友遍天下,可是知心人寥寥几个。 在如此本该热热闹闹高高兴兴的时刻,他的内心却有着同外面天气一般的冰冷 寒凉,他不知道,他说不清,他搞不明白自己为何心情会如此沉重,或许他好久好 久没有体会到温馨的存在。 阿元似乎看到了丁瑜洲的内心变化,见他有些不快乐,便在他耳边轻声提醒道: “大哥,这是您大喜的日子,不要多想些什么,凡事有我们在,一切都安排妥 当,你就放心吧。” 丁瑜洲点点头,审视一眼阿元,知道阿元是关心他,体贴他,呵护他,更明白 这是阿元对自己一贯的态度,心中感激不尽,随即点点头,听到阿元的劝说,努力 摆出一个和善的笑容。 经过阿元这样一提醒,丁瑜洲才总算体会到了一点点的温暖,他强自忍耐着, 努力执行着作为新郎官的责任。 按照大唐婚姻的礼俗,一道程序一道的环节全都走过,最后时间就到了傍晚。 远处落日西垂,余晖洒金。 气温渐渐降了下来,不再似午间时那般温暖如春,确确实实体现出了冬天的寒冷。 丁府大院的各处屋子全都生起了火炉,生起了炭盆,倒也将整个屋子烘烤的格 外火热,加上气氛浓厚,前来贺喜的人,全都聚集在前厅,吃着饭喝着酒,说着祝 福的话,在酒的助兴下,话题渐渐地都岔开了十万八千里之远。 丁瑜洲也在其中,他刚才将许菁雯送入后院的洞房,而他一刻也没做停留,就 来到前厅与朝廷大臣们,与昔日好友们一起敬酒一起吃饭,虽然他不擅饮酒,不喜 饮酒,可是因为心情烦闷,多少还是想找一些感情的寄托,他不想过度强制和压抑 自己的感情。 丁瑜洲在前厅能够感觉到一种放松和一种解脱,他觉得千斤重的责任似乎暂时 远离了自己,而不是紧紧束缚着自己。 暂时的释然也是一种解脱。 前厅气氛火热,弥漫着饭菜的香味,还有美酒的甘洌,更有着温暖火热的氛围。 丁瑜洲在众人的簇拥下,坐在中间的一个大桌正中方,见面前摆着一杯酒,便 随手端起,尝了一杯,顿觉得这是葡萄美酒,随即又将其倒在地上,对着侍女们, 说道: “这酒太淡了,给我上最浓的酒最烈的酒,这样才带劲嘛!” 原本阿元他们是特意安排了这酒精度数低的葡萄酒给丁瑜洲喝的,他们知道丁 瑜洲不喜饮酒才特意这么安排,却不料丁瑜洲竟然吩咐给他上最浓最醇的酒。 阿元心惊,但也无法。 侍女们不敢怠慢,忙端来了上等的烈酒,是西域的佳酿,这酒在大唐那里可是 一般喝到的。 丁瑜洲见换了烈酒,心里高兴,举起酒杯邀请众人,烛光下他看不清众人的目 光,也看不清众人的脸庞,反正就觉得大家都很熟悉,自认为他们都是昔日的朋 友,于是兴致大起,举起酒杯一仰脖将酒一饮而尽。 最浓烈的酒,最甘醇的酒,让丁瑜洲这个翩翩公子,醉上了心头。 在这浓酒的刺激之下,丁瑜洲的念头却一阵清醒,一阵疯狂,一念成魔,一念 成佛。 丁瑜洲在自律和疯狂之间做着挣扎。 越是如此压抑,越是如此沉闷,丁瑜洲越觉得想要通过酒来解脱自己,于是他 又举起酒杯开怀畅饮,众人还以为他这是高兴,还以为他是结婚而志得意满,还以 为这是他潇洒自在的体现,没有人体会到他的内心无法释放的纠葛。 众人独醉我独醒,这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状态,昔日丁瑜洲不明白,而今日他 是体会得格外清晰。 丁瑜洲暂时不再去想自己的那些烦心事,不光是与许静雯的关系,还有与武媚 娘之间的恩恩怨怨,他继续着喝杯子里最浓的酒。 他渐渐失去了知觉,视线开始模糊和晃动,他隐约感觉到周围人的吆喝声都听 不清了,渐渐远离了自己,他更觉得面前仿佛所有人都消失了,只留下他一个人。 就在这时,远处的人群出现了躁动,不知发生了什么情况。 阿元警觉,他一直维持着整个大厅的秩序,见外面响起了躁动之声,忙跑过去 查看,长孙浩然随即也跟随在阿元的旁边。 只见外面走来了两排宫中太监,大大小小共有十个人,每个太监手里都拿着锦盒。 走在最前头的是首领大太监,拿着黄绸。 阿元远远望见,就知道这个人是皇后娘娘的贴身太监,又看到他们手里的东 西,心中大喜,忙上前引入正厅。 阿元又赶忙向丁瑜洲汇报。 此时的丁瑜洲已经完全酒醉,浑浑噩噩,搞不清楚情况了,如此喝醉的状态也 不能不尊敬宫里的人,阿元和长孙浩然搀扶起丁瑜洲。 阿元一个劲儿地在旁边向丁瑜洲解释道: “大哥,u看书 .ukashuc大哥,皇后娘娘派人来了,给您送礼物来了,记得谢恩呀。” 丁瑜洲一听皇后娘娘,似乎突然清醒了许多,忙说道: “皇后娘娘来了吗?她终于来了,快扶住我。我竟然站不起来了,哈哈……这酒 真是醉了。” 此时丁瑜洲处于一种醉酒的状态,烂醉如泥,他已经站不稳,走不动路了,歪 歪扭扭,在阿元的搀扶下,脸上却带着别样的微笑,那脸色红扑扑得像一个红润的 苹果,可爱而又可怜。 那大太监见丁瑜洲如此,也不怪他。 毕竟结婚时刻,新郎官是天底下最大的官,见丁瑜洲如此,他直接省去了寒 暄,打开黄绸,当着众人的面高声宣布道: “皇后娘娘有旨,户部尚书丁大人今日结婚大喜。皇后娘娘特派老奴前来,赐 予各类珍宝十盒给丁大人贺喜。娘娘知道丁大人酒醉,特命一切繁杂礼仪不必举 行,老奴等这就打道回宫。”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三百二十章 不想入洞房?! 武媚娘派来的太监没有作过多的停留,其实并不是太监们不想留在这里喝杯喜 酒好好热闹一番,而是武媚娘事前专门交代。 如此,武媚娘是担心有人从这些太监的口中得知自己对此事的一些看法,所以 才特意交代让他们将礼物送到即刻离开。 只是当时丁瑜洲已然酒醉,醉得不省人事,他也没来得及也没有想到去询问什么。 宫里的太监们走后,气氛又再度恢复到了轻松和喜悦中,欢快畅饮好不痛快, 众宾客在酒的助兴下愈发情绪高涨起来。 酒过三巡,众人多多少少开始都有些微醺,有些人站起来互相敬酒,有些人互 相开着玩笑,带颜色的,不带颜色的,各种各样的动作,东倒西歪,各种各样的声 音,山呼海啸,充斥在正厅之内。 丁瑜洲已然喝得醉醺醺,那俊俏的脸上红扑扑的,泛着红晕,像涂了一层淡淡 的胭脂,愈加有着一番帅气中的艳美。 阿元担心丁瑜洲的身体,因为他见丁瑜洲还要继续喝那最浓的烈酒,早就知道 他这是心情不好,这是在借酒浇愁,于是对着长孙浩然使了个眼色。 长孙浩然聪明灵动,很快会意,加之他和阿元都没有多喝酒,全神贯注地关注 着整个正厅里情绪和氛围的变化,以便有个突发情况好及时掌控住整个事态。 刘大黑二等人则在房间外面站岗巡逻,确保整个丁府里里外外的安全。 长孙浩然询问阿元道: “阿元,洲哥如此,你说该怎么办?” 阿元满怀担忧地看着丁瑜洲,见他又举起了酒杯,朝肚子里灌酒顿时心痛。阿 元从未见过丁瑜洲如此糟蹋自己的身体,于是下了一个正确的决定,对长孙浩然悄 声说道: “大家喝得也差不多了,早晚都得有个头,坊门快关了,让他们都别喝了,我 看先让大哥离开,他们也就知道该走了,毕竟今日是大哥大喜的日子,也不能让新 大嫂久等得太久了。” 长孙浩然点头默许,于是和阿元一起一左一右地上前欲架起丁瑜洲。 此时,丁瑜洲正是喝酒喝得正带劲的时候,心里高兴,突然感觉到自己的两个 肩膀被人架了起来,于是警觉地反抗。 他朝两旁看了看,发现是阿元和长孙浩然,眉头一皱,脸色显得很不高兴,对 着阿元抱怨道: “你们俩怎么这样,能不能让我好好喝个酒,行不行阿?浩然你别跟阿元胡 闹,你是有官职的公子,来,你也坐下来,好好歇一歇,累了一天了,想吃什么就 吃什么,想喝什么就喝什么,不要拘泥,一块坐着好好乐呵乐呵。” 长孙浩然听到丁瑜洲对自己如此关爱,心下感动,但是听他说话的语气就知道 他已经是酒醉的状态,如果再继续让他喝下去,恐怕还会醉得更厉害,所以他和阿 元有同样的想法,也担心丁瑜洲会喝多。 长孙浩然与阿元彼此给对方一个默契的眼神,然后奋力地架起丁瑜洲,虽然丁 瑜洲个子高大,但是阿元和长孙浩然个子也不矮,虽然稍逊色一些,但是丁瑜洲一 个人的力度也终究抵不过二人合力。 丁瑜洲本不想离开酒桌上,想让自己的思维继续迷迷糊糊,让自己不省人事, 可是他越喝酒越觉得头脑清醒,所有的事情和所有的不愉快,甚至所有的烦恼,全 都出现在了他的眼前,让他想发泄,可就是发泄不出来。 因为他感觉到自己身体已经软绵绵,完全不受他的控制,他陷入了这种两难的 环境,就好像进入到了沙漠遇到了流沙而无法自拔。 如果他越使劲挣扎,他就会越陷越深以至于丧命于此。 丁瑜洲的情感进入到了绝境,原因还在于他本身,他不喜欢的人竟然迎入到了 家里,迎娶到了自己的府里,这让他难以接受。 这其中的辛酸只有他自己清楚,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无力去改变。 丁瑜洲已经烂醉如泥,原本阿元和长孙浩然拉起他的时候,他还奋力反抗了一 下,可是他浑身的力气就像被抽走了,已经没有了任何招架之功,只能任由长孙浩 然和阿元拖着他向后院走去。 众人见丁瑜洲喝得如此大醉,还以为丁瑜洲是新婚之夜高兴所致。 他们哪里知道丁瑜洲的苦痛,哪里知道丁瑜洲的辛酸和无可奈何。 这其中深邃的感情,深奥的道理,没有人能明白,或许只有当事人才能够清清 楚楚地知道。 他们三人好不容易来到后院。 见后院灯火通明,亮如白昼,新娘子早已换上了便服,依旧光彩夺目,风姿绰 约,从正房外面就能看到许菁雯那宛如海棠初开、荷花吐蕊、桂子飘香的魅力倩影。 窗户上映照着许菁雯的身影,一副端庄贤惠美丽俏佳人姿态,就犹如从画上走 出来的簪花仕女一般,身材婀娜多姿,一颦一笑间更是带着女子的柔美。 丁瑜洲看到许菁雯倩影幽幽映照在自己的面前,心中不由得欣赏了一下,心旷 神怡,他知道这将是自己未来的一生伴侣,可是他的心里猛然还是有着那深深的 坎,u看书 .uknshu 迈不过去,也跨不过来。 虽然他与许菁雯已经有了夫妻之实,如今也已行了夫妻之礼,可是他的心里总 觉得那晚的事情存有蹊跷,他觉得自己并不至于酒醉到糊涂的地步,也觉得自己不 至于借着酒兴做出那种行为,他不相信。 因为他始终坚信自己的记忆和相信自己,自始至终,他没有任何关于那晚的记 忆,这让他觉得恐怕存在重重疑点。 阿元和长孙浩然意图架起丁瑜洲继续往前直接进入正房,可是丁瑜洲突然停下 了脚步,不准备再往前行进,这让阿元和长孙浩然甚是错愕。 阿元和长孙浩然齐声问道: “大哥,洲哥,为何不继续向前呢?马上就到房间了,大嫂正等着你呢。” 丁瑜洲使劲摇了摇头,脸上带着痛苦的表情,内心激烈地做着争斗,一方面不 想因之而负了许菁雯,另一方面他又想坚守自己内心的坚守。 他很痛苦,让他不知道是该向前还是该向后。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三百二十一章 新娘子独守空房 丁瑜洲,这个既温柔又好看的男孩子,此刻正面临着两难的选择,他不知道是 往前还是往后。 他的心底深处在做着挣扎,因为他总感觉这事情有些蹊跷,也不知为何他竟然 有这种想法,或许是直觉使然,反正他浑浑噩噩的。 他此时处于酒醉的状态,而源自于心里深处的那份感觉控制着他的整个身体, 让他不再那样的冷静自律,那样的考虑周全,那样的思虑深沉,不再克制着自己, 不再让他做不喜欢的事情,而是全面又真实地去做他内心最想做的事情。 成长有时候很痛苦,长大了的人,眼里和心里就没有了想与不想,而是应不应该。 这个时候,酒醉的丁瑜洲觉得要让自己抛弃这所有的束缚,所有的枷锁,回归 自然回归赤子的心态,那就是想与不想。 意识到这里,丁瑜洲开始向后退,嘴里还不断的催促着阿元和长孙浩然道: “不来这里,不来这里,快扶我去书房,我要去书房。” 长孙浩然非常诧异,他不了解丁瑜洲内心真实的状况,他还以为丁瑜洲说错 了,便及时替他纠正道: “洲哥,是不是说错了,你不是应该进正房与大嫂相聚的吗?为何要去书房, 是不是想错了?现在大嫂就在前面的正房呀,我们得往前走,不能往后退。” 丁瑜洲听到长孙浩然的提醒,脸上带着一丝怒意,抱怨道: “我没说错,就是去正书房,去书房,赶紧的。”阿元对着长孙浩然递了个眼 色,意思是提醒他听丁瑜洲的安排,不要在他喝醉的时候和他讲道理,喝醉了的人 是不容易讲道理的,只能顺从他的意思。 长孙浩然半信半疑地点点头,和阿元一起扶着丁瑜洲走到了书房,书房距离正 房的位置倒也并不遥远,但是对于许菁雯而言,或许这是一辈子的距离,遥远而又 茫然,清冷而又凄凉。 洞房花烛夜本是人生一大幸事,可是在丁瑜洲和许菁雯眼中却是各怀各的幸 福,各怀各的心事。 这晚,许菁雯在自己这大喜的日子里孤苦凄凉地孤守了一晚,独守空闺。 她头上的龙凤呈祥红盖头一直没有掀,她在等待着丁瑜洲为她掀起红盖头,但 是丁瑜洲却一晚没有回来。 后来阿元派人递来消息说丁瑜洲醉酒,不适合来正房居住,请许菁雯暂且歇下。 许菁雯信以为真,也不觉得什么,因为她认为自己已经嫁到了丁瑜洲的府邸, 就算丁瑜洲对自己没有感情,日久天常也会生出感情来,于是刚才那苦守一晚的清 冷,又再次因为自己的安慰而得到化解,起码不会那么伤心难过。 许菁雯在侍女的伺候下换上便服,稍事歇息,就歇下了,一夜无话。 幸亏有阿元等人从中协助,才不至于使丁瑜洲和许菁雯之间因为洞房花烛夜而 产生分歧。 阿元心里着实为自己的大哥感到担忧,因为他隐隐的有一丝感觉,觉得大哥和 新大嫂之间的关系并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和睦,当然阿元心里所想的这些也只是猜 测,绝对不敢言语与任何人。 且不说许菁雯,单说丁瑜洲在书房因为酒醉睡得极其沉闷,极其安稳,仿佛这 酒醉可以让他忘记了所有的痛苦和烦恼,可以得到暂时的放松和解脱。 丁瑜洲睡着的时候,阿元和长孙浩然才离开。 离开的时候,阿元很体贴地为丁瑜洲盖上了厚厚的被子,又检查了屋子里燃着 的炭火,见一切无恙才安心关上房门。 阿元随即又派可靠的小厮家仆守候在门外,随时听候丁瑜洲的那吩咐。同时阿 元还特意命人烧了满满一壶热水,并冲泡好茶叶放在保温炉上保温,以便丁瑜洲随 时饮用。 这一切事项准备妥当之后,阿元又叮嘱了守夜的小厮们几句才放心的离开。 阿元和长孙浩然离开书房的时候,这时候天上飘起了碎碎雪花,那细小的雪花 随着冬风而起,有越来越大之势。 冬天下雪再正常不过,而这雪下的时候,已然是夜深人静,宾客早已离开杯盘 狼藉的前厅,家仆们正在收拾和清理,阿元见他们秩序井然,也不再亲自干活,因 为他也劳累了一天,有些精疲力尽。 阿元伸了伸懒腰,发现长孙浩然也是眼圈通红,已然是困意十足,对他暖暖一 笑,瞅着长孙浩然说道:“现在已是深夜,坊门早已关闭,我们在的位置和你长孙 府那可是隔着好几坊,恐怕你今晚是回不去了。” 在这里要交代一下,前边已经说过大唐是实行宵禁的,所以丁瑜洲的这个婚礼 虽然到了傍晚,但是宾客们都是在吃饱喝足坊门关闭之前离开的,所以并不影响回 家的时间,而长孙浩然因为安顿丁瑜洲和帮忙忙乎而耽搁了回去的时间,导致他无 奈地被困在了丁瑜洲他们所在的这个坊。 长孙浩然眼神迷离,抬头仰望,看了看天空,抬手接住从天而降的雪花,那晶 莹的雪花随即飘落在手心,然后融化成点点的雪水,手心里有一种冰凉丝滑的感 觉,让他体验着真实的天空和真实的状态。 长孙浩然握起拳头,笑着说道: “那只能借你丁府暂住一夜了,可好?可千万别让我露宿街头。” 长孙浩然说罢,u看书.uuans 脸上带着玩笑的笑容,他与阿元之间的关系,随着一天一天的 亲近,也愈发彼此相熟,两人之间有着说不清的默契和感情,有时候虽然彼此都不 说话,但是各自的心思似乎彼此都懂。 长孙浩然性格活泼灵动,阿元则是谨慎有余,端庄老实,二人一静一动,性格 契合。 在这日积月累中,兄弟情深也不在话下。 二人的关系说来也甚是巧妙,经历丁瑜洲的婚礼筹备,以此达到了一种更加十 足的默契。 二人站在院子里,雪花飘飞,晶莹剔透的雪花围绕在二人的周围,营造出一种 浪漫的氛围。 院子里悬挂着喜庆的红色灯笼,从天而降的白雪,环境安静,似乎能够让人听 到雪落下的声音。 在红与白的对比下,一切都显得喜庆和温馨, 猛然间,阿元和长孙浩然全然没有了困意,两人对视一笑,眼神里彼此传达着 各自的情意浓深。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三百二十二章 意外的意外 夜深了,周围一切都变得寂静起来,只有雪落下的声音让人听起来格外温馨。 丁瑜洲已经沉睡,许菁雯所居的正房烛火也已熄灭,一切都归于万籁俱寂。 前厅的仆人们也已经收拾妥当,也已归入了平静。 阿元和长孙浩然还没有去睡觉,二人在院子里前后检查了一番,确保安全无恙之后便将一道一道门锁上。 长孙浩然见一道一道的房门都被关上了,微微有些诧异,忍不住与阿元玩笑道: “这些房间的门都被你关上了,我们去哪里住?你不会真得要让我睡在这冰天雪地之中吧,以天为被,以地为床,我睡到后半夜,恐怕要被被冻死。” 阿元见长孙浩然担心,也玩笑地说道: “还真是,我这所有的门都关上了,还真没有我们的房间了,看来我俩只能站在这里冻上一晚了。” 阿元说完假装唉声叹气不已,而实际上他心里早有了打算和安排。 丁瑜洲无论是在哪个坊买房子,都会给阿元留出一个房间作为他的专属房间,因为丁瑜洲阿元之间兄弟情深,所以也时常让阿元来府里居住,帮忙料理府中事务。 此时,阿元只是与长孙浩然玩笑,想着借此来打趣他一番,因为平日里他想起都是长孙浩然来打趣自己,今日可让他逮到了机会,也或许是因为喝了一杯酒的缘故,见到自己的大哥有了终身的依靠,心里着实高兴,便想着好好地戏耍他一番。 此时,他已经将丁瑜洲安顿妥当,自己也没了差事,心里放松,不知不觉间便起了玩心。 长孙浩然并不知阿元此时的状态,虽然他与阿元之间的关系越来越亲密,但是阿元突然起了玩心,他还是没有敏锐地察觉到。 长孙浩然听到自己没有了房间居住,脸上不由得一颤起来,酷酷地问道: “既然是这样,那我们要不然就去前厅住一晚吧,凑合一晚也无妨。” 阿元听长孙浩然说得冷酷凄惨,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露出滑稽的表情,说道: “那怎么能够委屈了长孙大少爷呢?冬天一到深夜可是会很凉的,就算是有炭盆也是特别寒冷,咱们恐怕坐不住呀。” 长孙浩然聪明过人见到阿元一笑,又听他如此说,便知道他这是在和自己开玩笑,一怒,对着他说道: “好啊,你个阿元,你也来骗我了。” 阿元见长孙浩然又生气又担心,越发想笑,尤其见到长孙浩然脸色憋得通红,便愈加开心,愈加兴奋,早已笑得前仰后合。 长孙浩然见阿元如此异于常态,又见他如此反应和说话,坚信心中猜测,知道他这是在拿自己恶作剧,便气打不一出来,开始对着阿元挠起痒痒来,像一个顽童一样,挠起了他的脖子,挠起了他的腰,又挠起了他的腿。 漫天飞雪下,阿元和长孙浩然扭打在一起,当然并不是真的厮打,只是一种娱乐性的玩闹。 之前他俩都是对彼此礼敬有加,从来没有放肆地玩过,如今第一次肆无忌惮地玩耍,确实觉得刺激兴奋。 雪一直在下,刚才还可以听到雪落下的声音,但此时因为他们的玩笑声、厮打声而显得很微弱,似乎都已经听不到了。 周围是寒冷的冬风,吹在身上,起初还是很寒冷,却随着二人玩笑的感觉而渐渐变得温暖起来。 长孙浩然使劲地挠着阿元的痒痒,阿元愈发笑哈哈,险些笑岔气,他最受不住别人挠他痒痒,尤其是挠胳膊肘下的位置,那是他的软肋,只要别人一碰,他就会哈哈大笑。 之前长孙浩然并不知道,只是偶尔这么一试,他才发现,只要碰阿元的腰部那地方,他就会哈哈大笑。 两人从来没有像这样肆无忌惮地扭打在一起,这样开着玩笑嬉笑,之前他们都是以礼相待,彼此虽然羡慕对方,但是都对对方做出极为尊敬的状态。 此时此刻他们二人的关系,因为这样无休无止的打闹,这样放下包袱的打闹,这样肆无忌惮的打闹,而更进一步,更进一步到愈加亲密的状态。 二人打到最后不约而同地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两人靠得很近,彼此都能够嗅到各自身上那一股清新的味道。 那人从来没有这种感觉,二人不由得四目相对,眼神里似乎都是对方,仿佛周围的风雪都已经停止,时间便定格在这一刻,阿元不再笑,长孙浩然不再生气。 两人确认过眼神,仿佛你就是我要找的人,油然而生出这种状态。 两人沉默了一下,顿时觉得气氛尴尬,各自向后退了一步,保持着两步的距离。 长孙浩然抬起帅气的笑脸,随之回应了一个笑容,虽然很尴尬,但是二人的关系依旧亲密。uu看书.ukanshu.co 长孙浩然继续问道: “阿元,你别闹,我不相信当真没有我们的地方了吗?你不要在这里打击我了,时候也不早了,赶紧找房间给我,我要去睡觉了。” 阿元知道长孙浩然一天也是忙前忙后,晚间也喝了几杯酒,他们年纪轻轻酒量自然不如那些大人们,喝了这几杯对他们来说,也已经是快要达到上限了,如果没有这酒的助兴,他们绝不会像今晚这样肆无忌惮的打闹和放松自我的大笑。 阿元随即收敛起玩闹的心态,对长孙浩然一本正经地说道: “哎呀,我刚才都是骗你的,你可是我们的重要贵宾,我怎么可能不给你准备贵宾房呢,今晚除了你,还有其他几个大人没有回去,可惜你的房间还是被他们给占了,如今只剩我的房间,如果你不嫌弃,要不就到我的房间凑合一晚吧。” 阿元所言不虚,他刚才说的这番话也确实是真的,他本来是给长孙浩然留有贵宾休息的房间,可是有一两个大臣喝多了没有回去,醉酒也无法回去,这才占了长孙浩然的房间。 出了这种情况,也着实让阿元痛苦不堪,因为他觉得这样会对长孙浩然不尊敬,毕竟长孙浩然这几日来一直跟随在旁,忙前忙后,忙里忙外,如果没有长孙浩然的从旁协助,他或许不会将这场盛大婚礼办得井井有条,滴水不漏,博得众人的称赞。 出了意外,也只能采取意外的方法了。 第三百二十三章 感情升温 长孙浩然看着阿元,凝视着阿元那浓眉大眼,发现他的眼睛似乎能发射出迷人的光芒。 长孙浩然的目光一直聚集在阿元的脸上,让阿元有些不自在,一个转头躲过长孙浩然的目光,扭头去看院子四周的皑皑白雪。 长孙浩然不知为何自己会忍不住用这种目光看向阿元,他意识到尴尬之后也忍不住扭转开目光。 虽然两人的目光不再相接,但是二人的关系却因此发生着悄然的变化,似乎有一种微妙的关系在里面。 阿元看着院子里的那棵光秃秃的玉兰花树,揣度着对长孙浩然的这份特殊的感情,他原先一直以为这是兄弟感情,而今日今时却又觉得与丁瑜洲的感情相比,他与长孙浩然的这份感情里面还有更加特殊的味道,酸酸的,甜甜的。 阿元觉得气氛有些奇怪,说出了话来,意图打消这种奇特的气氛,随即说道: “浩然,我们别在院子里挨冻了,还是到我房间里洗漱,早些睡才是,明天还有很多事需要做呢,这几天也真是辛苦你了,等彻底忙完,我要特地感谢你一下。” 长孙浩然听到阿元的话,忙接过话题说道: “客气什么,这都是自己家的事情,谈何谢不谢的,再者我还是洲哥的学生,也是他的兄弟,理应如此,我和你一样。” 阿元听到长孙浩然说得话是发自肺腑,源于内心,感动于他对丁瑜洲的感情和忠诚,便愈加珍惜这份友谊。 阿元情不自禁地拉起长孙浩然的手,一起牵着他往前走去,很快来到了他自己的那间房屋,那是丁瑜洲专门留给他的,里面早已布置妥当,装潢也甚是精美,简直比官宦子弟的房间还要奢华。 唯一不同的,阿元一向独来独往惯了,他不让仆人伺候,大小事务全都是自己一人亲力亲为。 阿元所居住的这间房子面积也很大,中间是明间,放有桌椅、茶具等器物,是会客之用,再往里则是卧房,摆放着一张黄花梨木的大床,床上有被褥靠背等床上用品一应俱全。 长孙浩然随着阿元一起走了进来,顿觉有一股松柏的清香涌入鼻子中间,他知道这应该是阿元自己配制的香料,因为他从未闻过这等清香的味道。 他审视着屋子里的环境和器物,不由得心中感叹自己的洲哥之财力雄厚,富可敌国那绝对不是吹的,单看他兄弟的这个房间就足以能够看出富有天下的气魄。 阿元的房间,虽然陈设不多,但是丝毫不影响房间的豪华程度。 其实丁瑜洲原本是给阿元准备了许多各式各样的器具,比如花瓶、青铜鼎、字画等,可是大部分都被阿元给退了回去。 阿元只保留了一些经常使用的东西,因为抝不住丁瑜洲的安排,不得不留下墙上所悬挂的几幅字画和多宝阁桌上的玉雕摆件、青铜礼器等,这些东西在无形之中彰显着阿元身份的贵重和独特,以及彰显着他在丁瑜洲心目中的地位,那可是不可撼动的地位。 此时有了长孙浩然,阿元姐的长孙浩然是客人,应该对他礼敬有加,虽然是好友,也不能怠慢了它,于是,像伺候丁瑜洲一样给他准备了各式各样的洗漱用品,还有换洗衣服,全都一一为她准备好。 阿元自小跟着丁瑜洲,照顾丁瑜洲的饮食起居和日常生活,他心细如发,不光有男孩子的阳刚,也有男孩子独特的细致,所以格外体贴温暖。 此时他的这份温暖蔓延到了长孙浩然的身上了。 阿元为长孙浩然拿出一身干净的常服, 又为他准备好了热水。 长孙浩然谢过,便换上了衣衫,伸了伸胳膊,意图缓解一天的疲劳,又在铜盆中洗脸之后,顿觉轻松自在,如此放松休整之后便露出慵懒的神色。 阿元将长孙浩然带到里间,让他暂时在床边坐下,稍事休息,并非常贴心地为他递上了新沏的安神茶。 长孙浩然笑着,任由他为自己提供着舒适的各式各样的服务,心里是温热的。 他非常乐意让阿元为他做这做那,不知为何,他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高兴和甜蜜。 阿元将长孙浩然安顿在里间之后,自己到外间也进行了梳洗,用热水烫了一番忙碌了一天的双脚,然后又清洗了脸部,将自己一天的风尘洗去,抛去铅华,回复到返璞归真的状态。 一切收拾妥当之后,阿元也穿上了舒适柔软的睡衣,将外间的烛火一一熄灭才来到里间。 此时只留下了里间的烛火,依旧明亮,散发出温馨的光芒,映照着长孙浩然和阿元的脸,他们都是那种年轻的容颜,还有那白嫩的肌肤,以及那年少芳华带来的青春气息。 屋子里的气氛因为烛火逐渐熄灭而显得温馨,在这温馨感觉中,阿元觉得似乎有些迷离。 之所以有这种感觉,长孙浩然的目光给出了答案,原来长孙浩然陷入了顾虑之中。 阿元此时还并不明白长孙浩然的顾虑,便惊讶地瞪大了眼睛问他: “浩然,u看书 .uukansh.cm 你怎么不躺下?为何一直在这里站着呢?” 在这里还要交待一下,原先长孙浩然和阿元之间本想互称兄弟,可是阿元并不知自己是何年何月何日所生。长孙浩然想当大哥,可又念及阿元的感受,二人之间才不再以兄弟称呼只以姓名相称。 所以现在他们感觉彼此直呼姓名要比称呼兄道弟还要亲切自然。 原来长孙浩然一直站在里间的地上,迟迟没有爬到床上去,这着实惊呆了阿元的审美和理解。 他不理解长孙浩然的这一举动,而长孙浩然此时的内心更是矛盾,他从来没有睡过其他男人的床,他自幼生长在长孙府,过着的都是谨守礼法的事。 长孙浩然从来没有在别处过夜过,就算他和阿元之间的感情已经非常的熟悉,熟悉到可以无话不说,无话不谈的地步,但是他仍然还是觉得这是在到一个陌生人的床上睡觉,着实让他有些难以接受。 阿元没有这种感触,实在搞不懂长孙浩然的举动,只见他脸上的表情更是从来没有过的样子,心里直发笑,但又不好意思表现出来,只得出言询问: “浩然,你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呀?这大半夜的,还不赶紧睡觉,你这又闹哪一出?” 阿元实在是太劳累了,不由得打了个哈欠,他觉得劳累不堪想上床睡觉,忍耐不住困意,走到陈浩然身边,想拉他一起到床上去,却不料脚下不稳,一个不小心,尴尬的一幕又发生了。 第三百二十四章 天理难容的感情 说来也巧,阿元想要去拉长孙浩然的时候,竟然因为走的太快,脚下互相绊了一下,不由得摔了下去,而且恰好此时正拉住了长孙浩然的手,害得长孙浩然遭了殃。 阿元一个重心不稳向前倒去,与此同时,也连累了长孙浩然,导致长孙浩然也连同一起摔了下去,正正好好,两人一前一后地倒在了床上。 不光两人倒在了床上,而且还极富有画面感的那种。 阿元在下,长孙浩然在上,因为他们二人身高相仿,所以发生了极为不可思议的画面。 这种画面既搞笑又尴尬,只见阿元的嘴和长孙浩然的嘴已然相接在一起。 就在嘴唇相互接触的那一刻,两人顿时眼睛瞪得大大的,随后又全都不自觉地闭上了,情不自禁地沉浸在那种似乎期待许久的感觉中。 二人彼此沉浸在这种期待许久却又迟迟不敢尝试的感觉里,长孙浩然感受着阿元嘴唇的柔滑和沉默,阿元感应着长孙浩然嘴唇的滚烫和灵动。 彼此的气味,熟悉的感觉都是那样的刻骨铭心,都是那样的真实可感。 ……..…… 入目无他人,四下皆是你。眼里心里都是你,有你的时候,你就是太阳,让我目不转睛,没有你的时候,仿佛坠入深夜,毫无光芒。 阿元和长孙浩然两人发生了从未有过的交集,并且还发生了意想不到的意外,这种意外让二人均是脸红不已,难堪中又带着兴奋。 二人虽然保持着这种状态,但阿元终究像丁瑜洲一样,有着丁瑜洲所独有的那份镇定和理智,他慌忙推开了长孙浩然,慌忙坐起身来,嘴里不停地说道: “哎呀,真是真是,唐突了,唐突了。都是我不好,怪我脚下不稳,才导致我们俩摔倒,完全是个误会,千万不要当真了。” 阿元嘴里不住地为自己刚才的行为解释着,其实他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他何尝没有想起今日这种事发生的可能性,自从遇到长孙浩然的那一日起,他与长孙浩然的关系就已经发生了悄悄的变化。 长孙浩然倒是表现得很是沉静,听到阿元的连连解释,心里却是带着一丝的高兴和喜悦,他也不由自主的回忆起与阿元之间的过往,想起曾经与阿元在一起所经历的那一场又一场的细节。 阿元的生活是长孙浩然所从未经历过的,阿元的行为言语,以及他的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是长孙浩然所没有经历过的,所以这让长孙浩然对阿元充满了好奇。 后来随着这份好奇的产生而后他俩的友谊感情愈演愈烈,成了兄弟的友谊,甚至超脱了友谊,上升到了更加不可言说的层次。 不过阿元对于他们的这份独特的感觉还是持着排斥的态度,并且为他设置了重重的枷锁,设置了重重的阻隔,觉得这份感情只能在夜深人静时偷偷拿出来体味,决不能在阳光之下让它见天日。 原本长孙浩然其实也是同样的想法,想着二人保持着这份特殊的感情,绝不能够公布于众,否则会让亲者痛,仇者快。甚至对他们两人来说,都将会是万劫不复的深渊,或许也将是六道轮回都不容的罪过。 可是今晚在丁瑜洲大婚的今晚,在雪花飘飞冬风呼啸的今晚,在所有巧合都发生的今夜,他们因为一个偶然的事件,他们心中牢牢拴住的感情破笼而出,冲出了金丝笼,冲出来铁链条,完完全全赤裸裸地表现在对方的面前。 长孙浩然被阿元推开,虽然心里畅快淋漓,因为自己的这份感情表达出来,有一种彻底的释然和放松,但是他又担心阿元对自己会因此疏远,忍不住用眼角的余光去看躺在床上的阿元。 阿元脸色发红,因为刚才的举动有些不好意思,刻意回避着长孙浩然的目光。 阿元发觉长孙浩然看向自己,他要比长孙浩然有着更多的心理包袱。 他觉得长孙浩然是富家公子,而他什么都不是,要是没有丁瑜洲,恐怕他早已不知身在何处。 他和长孙浩然的感情天理不容,他不想让丁瑜洲伤心,今生今世他最牵挂的最上心的人就是丁瑜洲,原本他想着一辈子侍候守护在丁瑜洲的身边,而今长孙浩然的出现,则让他的心底又多了一个牵挂,也多了一丝忧伤。 这个时候,他清清楚楚地知道原来长孙浩然与他有着同样的感觉,原来他们彼此都有着一个喜欢的人,而这个人就是彼此。 阿元的呼吸略微显得沉重,或许是因为心情激动和紧张所致。他的眼睛,一直看着床帘上的缠枝莲纹,那花纹让他觉得凌乱,似乎陷入了迷茫。 长孙浩然转过身来也在床上躺下,忍不住摸了一下阿元那白皙俊朗的脸庞,说道: “其实你早已在我心上,u看书 .uknshu.co我不怕,我不怕世俗的困扰,不怕众人的眼光,我想追寻我心中所追寻,我想紧紧的跟着我的心,不让我心中所属的那个人离我而去。就算负了天下人,只要你一人我也足够。” 阿元惊讶错愕,本来还陷入一片迷茫,还陷入一场无法接受的现实,刚才浓浓的困意此时已被这突如其来的告白所扰的困意全消。 阿元的脑海里全都是如何解决这件事的思索。 阿元终究是牵绊太多太多,他活的不像长孙浩然那般洒脱。 他的心里考虑得太多,阻碍也就太多,自然他就无法完全放松下来,聆听他心底最真实的声音,他说道: “浩然,我,我一直把你当兄弟看,虽然你我没有论兄称弟,但是在我的心里你一直就像大哥一样。你常来店里帮我,你让我学会了如何读书如何写字,也让我学会了许多道理,更让我懂得了做人不用那样畏手畏脚,生活还需要有一点点的欢乐和阳光。你每次来,我都觉得犹如一缕春风迎面而来,温暖舒畅,可是我俩这算什么呢?我不……” 阿元的理智战胜了他的感情,长孙浩然则更多的是感情战胜了理智。 长孙浩然听到阿元如此说,心里哪能忍受这般回答,不甘心,继续说道: “我知道你顾虑什么,但是这又有何妨,只要我们心中都有彼此,就算是性别也改变不了,阻碍不了我们两个人的感情。” 第三百二十五章 兄弟情深(需要脑补) 长孙浩然鼓足勇气说完,躺在床上不再说话,呼吸有些微微急促。 阿元听完长孙浩然的话,发觉他语气坚定,完全不是嬉笑怒骂的神色,知道这是他的心里话,也明白他的意思。 阿元心下感动,觉得如此一个富家公子为了自己这个平庸之人能够做出如此的行为,也算是一种勇气,这在当时的富家公子中,算是绝品中的绝品。 阿元忍不住转头看了长孙浩然一眼,见他那精美绝伦的侧颜,高挺的鼻梁,忽闪的睫毛,还有微微翘起的嘴唇,让他不由得心花怒放,说道: “浩然,谢谢你如此看重我这么个平凡的人。我不像大哥,他是朝廷大官,我只是一个商人,在我们大唐是被瞧不起的,是不入流的。我从来不敢奢望你对我如何,我只求对你真心实意。谢谢你对我的真诚相待。” 长孙浩然听到阿元的声音里有丝丝暖意,犹如山洞里的一团火,又如盛夏里的一份凉,还有那坚定的决心,显然阿元也在向他倾诉衷肠。 就在这个时候,窗外突然刮起了一阵巨大的冬风,势不可挡的冬风顺着窗户的缝隙吹进屋子里,吹得窗纸呼呼作响,直接将窗台上仅有的蜡烛吹灭,屋子里顿时陷入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 阿元和长孙浩然也陷入了沉默。 彼此虽然没有太多的言语,但是此时都明白了各自的心理,心中有激动有紧张,也有说不清的感觉。 就在阿元似睡非睡的状态下,他感觉到身旁的长孙浩然突然一个翻身…… (接下来的画面就由亲们脑补了。) 第二日的天气情况比昨日天气要明显恶劣许多,不光雪势增大,风势也明显增大。 与昨日相比,着实让人感觉到天公作美,昨日丁瑜洲大婚老天爷给面子,拨开云雾见青天,是艳阳高照的好天气,结婚以后自然老天也就恢复了它常有的状态。 长孙浩然自以为自己起得很早,却不知当他醒来的时候,旁边已经没有了阿元的身影,只见阿元正在院子里忙忙碌碌地指挥着众人打扫院子里的积雪,继续料理着整个丁府的日常。 长孙浩然起身后发觉头脑清醒,格外舒畅,想起昨夜的一幕幕,不由得甜蜜的一笑,感叹以后恐怕很少再有这种情况了。 自此之后,他对于阿远这个人有了更多的牵挂。 长孙浩然不再想这么多,帅气地起身穿衣梳洗,也来到院子里去见阿元。 阿元见到长孙浩然的时候,对他投去一个不好意思的微笑,显然是因为昨晚的事情,但是长孙浩然却表现地格外镇静,仿佛就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这让阿元觉得应该像长孙浩然这样敢爱敢恨,勇敢地说出自己心中所爱。 不管怎么样,这两个青年的心中都仰慕彼此,唯一可惜的,这份感情是见不得阳光的,更不会被丁瑜洲所知道,只能是偷偷摸摸的。 阿元调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对着长孙浩然说道: “今日都是一些家中琐事,也不用你在这里帮忙了,如若你和大哥没有什么事,你也可以回家了。” 长孙浩然听到阿元对自己下了逐客令,心中不悦,对他说道: “怎么着啊?卸磨杀驴呀,你还没有好好犒劳犒劳我,就要赶我回家,有你这么做的吗?还好兄弟我看你就是黑心商人。” 阿元笑了起来,说道: “哪有啊,我的心是一片热忱,怎么还是狠心呢?我这不是怕你在我们府里太久了会想家吗?所以才这样说的,你要是不想回去,在我们这里住一辈子也行啊!” 长孙浩然靠近阿元,玩笑道: “求之不得!” 就在二人打闹谈笑之间,不知从何处丁瑜洲冒了出来,对着他们说道: “你俩到底是年轻,一大早起来就在这里说笑打闹。” 二人听到丁瑜洲的声音,均是一惊,忙转头向丁瑜洲看去。 只见丁瑜洲,早已换上了便服,脱下了那沉重的大婚礼服,头发简单地用头簪绾起,是一种清新淡然的装束,一身月牙白衣衫显得格外脱俗。 丁瑜洲面带微笑,眼睛里含着温暖的光芒,看着阿元和长孙浩然,说道: “我昨晚喝醉了也没有好好安排,真是辛苦你们了。浩然,你昨天也是累坏了,刚才听小厮们说阿元已经安顿好留在我们府里过夜的那些大人们,可是没有给你安排居所,不知昨晚过得如何呀。” 原来丁瑜洲是担心长孙浩然没有睡好,特意到这里来询问长孙浩然的安顿情况,可见丁瑜洲的心中对长孙浩然是多么关怀。 阿元忙回答道: “大哥,我昨晚早就安顿好了。把长孙公子伺候的服服帖帖,伺候的格外周到,你看他今天状态多好,还有心思和我在这里说笑呢。uu看书 .uukansu 刚才还和我说他不想回去了,想一直留在我们府里居住。” 阿元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长孙浩然,阿元的话似乎意指昨夜的事情,但同时又带着玩笑的味道,这让长孙浩然心里听着舒服,同时又带着许多的酸意,甚至有不好意思的害羞。 长孙浩然瞪了阿元一眼,顺手从地上捡起来一根树枝,捡起来又投到了旁边仆人们拿着的垃圾桶里,才说道: “多谢洲哥关怀,昨晚确实睡得很好,也多谢阿元的照顾,真是感激不尽。就是阿远有个小缺点……” 长孙浩然故意将话音拉得很长,显然是想勾起丁瑜洲和阿元的注意。 果不其然,丁瑜洲追问道: “怎么?阿元可有怠慢之处,你说出来我一定好好惩罚他一番。” 长孙浩然义正言辞,故作正经地说道: “洲哥,阿元什么都好,以至于好得有些过分了,把我安排得真是太周到,太周到了,都挑不出短处来了,这就是他的缺点。” 阿元刚才还紧张长孙浩然会胡说乱说,这时听到他如此夸赞自己,心里顿时乐开了花,不由得脸上泛起了甜蜜的笑容。 丁瑜洲于是哈哈大笑起来,发出爽朗的声音,犹如动听的天籁,又犹如婉转的鸟鸣,说道: “这样甚好,看你们兄弟情深我也就放心了。” 丁瑜洲听完他们二人的话,知道确实阿元安排得妥当,心里放心下来,也不再多问。 第三百二十六章 居家贤内助 丁瑜洲昨夜睡得很好,不像阿元和长孙浩然他们经历了人生难忘的时刻,也经历了从未有过的感觉,因为丁瑜洲昨夜醉酒,所以在酒精的催化作用下,丁瑜洲睡眠极佳,一早醒来觉得浑身舒畅,浑身轻松。 丁瑜洲面对崭新的一天,他似乎看不到希望,也看不到任何的欢乐,在他的脸上依旧带着忧郁的神色,完全没有新郎官新婚燕尔的喜悦。 丁瑜洲索性心里自我安慰道: 古人都讲究先结婚后恋爱,如今婚结了,那就好好安顿下来。反正回去也是奢望,我也找不到回去的路了。就在这里好好安度一生,好好叱咤风云,等老了归隐田林,这里的生活也挺好的。 这种想法,丁瑜洲在此之前从来没有想过,他甚至做梦都想回去,就算现在他拥有着富可敌国的财富和人人羡慕的地位,可是他终究觉得,还是现代的社会生活好,他不适应古代的生活。 时间一长,随着时间的流逝,随着适应力的加强,他日渐对周围所经历的一切都已经熟悉,不再有任何的陌生感,对当前物质贫乏的状态也不再提出过多的奢望。 丁瑜洲适应下来了,既来之则安之,安心、安顿、安然……这些词汇在他脑海里转圈圈。 丁瑜洲昨晚没有去许菁雯那里,心中多少对她带着愧疚,毕竟新婚之夜没有去洞房,却到了书房,没有与新娘子在一起睡觉也着实是一件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为了安顿许菁雯,丁瑜洲便从阿元的房间径直来到了正房。 丁瑜洲新购买的这套府第,原本阿元要按照当时的社会习俗为每一个房间都起上名字,可是丁瑜洲不喜欢这些繁复的操作,一概全都省了,所以这每一间房到现在都没有任何的堂名阁名或者楼名,大家只好用前厅、前厅东西厢房和后院正房、后院东西厢房这样称呼了。 这都是小事,当前他们即将要经历的,还有婚姻典礼的大事。 阿元和长孙浩然跟随在丁瑜洲身后,一左一右,三个人仪表堂堂,精神焕发,风姿绰越,简直就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可以说,他们三人堪称大唐数一数二的贵公子,要是将大唐的公子综合排名的话,那么这三位肯定榜上有名,并且名次还会名列前茅。 三人很快就到了后院正房。 这时,许菁雯早已起身,已经梳洗打扮,换上了常服。 虽是常服,但也带着结婚的喜气,只见她身上穿着一袭红色的长裙,裙子上还绣着孩童嬉戏的图案,甚是喜庆,自然这图案有着深厚的寓意,寓意多子多福。 许菁雯的一头秀发简单挽起,两根双喜纹步摇一左一右插在鬓边,不断舞动,发髻中间则搭配一枚和田玉制成的如意云纹头簪,显得简单大气,同时又不失身份。 许菁雯正带领着侍女和家丁清点昨日众人送来的礼品清单。 他们一一核对,见到丁瑜洲前来,忙向丁瑜洲行礼问安: “公子醒了。妾身赶紧安顿早餐。” 许菁雯落落大方,安顿事情井井有条,虽然刚来丁府,但是一切事宜她早已了然于胸。 非但对丁瑜洲昨夜没有到正房居住没有任何怨言,反而越发对丁瑜洲表现得格外体贴和关怀。 她满目含情地看着丁瑜洲,眼神里是温馨的暖意,犹如那冬日里的暖阳般温暖,仿佛能够融化天底下最坚固的冰山。 丁瑜洲见许菁雯对待自己如此上心、如此体贴,心下不忍,愈发觉得对她愧疚,随口说道: “这些事情交给阿元安排就是,你好好歇歇,昨日也劳累了一整天,这些活儿都交给下人做。” 许菁雯莞尔一笑,瞅着阿元说道: “阿元兄弟,忙前忙后也很是劳累,妾身想着能够给你们不要添乱才是,这些细碎杂活交给妾身,让妾身用来打发这清闲时光,挺好的。” 阿元忙对着许菁雯施了一礼说道: “大嫂,千万不要客气,有什么吩咐您尽管吩咐阿元就是,我年纪轻,应该多经历一些事情锻炼锻炼,这都是大哥时常教导我的,再说了,大哥和大嫂的事情就是我阿元的事,所以有什么事您尽管吩咐我就是了。” 丁瑜洲听阿元说得真诚,在一旁补充道: “菁雯,有什么事安排阿元就是,你刚来有些事物可能还不是太熟悉,凡是不懂的,不明白的,直接安排阿元去做,或者直接给我说,我给你办。府里的下人家丁侍女,凡是有不听话的你全权处置。” 许菁雯听到丁瑜洲给自己如此大的权力,让他掌管家里府内府外大小事务,心里感激,早将刚才所带着的一点点的怨气烟消云散了,因为她知道昨夜丁瑜洲喝得铭酊大醉,uu看书.ukau.om 又念及丁瑜洲对自己的好,所以她并不怪罪丁瑜洲,至此对丁瑜洲没有任何怨言的。 丁瑜洲的这个新府第,并没有安排管家,因为他觉得管家是一个府第极其重要的差事,府里府外所有大事小情都由管家来管着,需要对他的行动行踪都了如指掌,所以他对于管家的人选有着严格的要求,必须是自己特别信赖的人。 按照丁瑜洲的这个标准,除了阿元好像找不到其他另外的合适人选,但是阿元日常又忙于瑜洲在长安店铺生意,所以丁瑜洲和阿元二人同时管理着他们这个庞大的家。 不过幸好许菁雯嫁进来了,虽然许菁雯也不符合丁瑜洲的要求,但无论从地位从身份还是从此情此景,丁瑜洲觉得管家的职责确实非许菁雯莫属了。 刚才进门的时候,丁瑜洲看到许菁雯正吩咐着下人们一样一样的清点宾客们送来的礼品,每一样礼品都做了详细的清单记录,包括材质、大小、颜色、估价等内容,还包括所送礼物的官员姓名、官职,全都详细登记造册。 从这件小事上,这让丁瑜洲对许菁雯更加刮目相看,原本以为她只是一个胆小懦弱的千金小姐,却不曾想她竟然如此会持家有道,确实是难得的贤内助。 丁瑜洲拿过许菁雯登记造册的账本,仔细一看发现这时恰好正清点着皇后送来的那十盒礼物。 丁瑜洲心下好奇,想看一看,皇后究竟送了什么珍宝给自己。 第三百二十七章 武媚娘的信笺 丁瑜洲看到礼单上详细记录着皇后送来的东西,心中想起刚才阿元对他的汇报,说起自己在酒醉之时,皇后特意派遣太监们前来祝福的事情,他完全没有了印象,不由得对皇后所送的礼物表示出十分的好奇。 于是丁瑜洲谨慎地仔细地查看着礼单上所记录的每一样东西。 因为在丁瑜洲到达正房时,许菁雯正和家丁们一起清点,所以武媚娘所送的东西还尚未抬走入库。 丁瑜洲看到账单上清晰地记录着皇后娘娘赠送礼物,有南海珍珠一盒三十颗,上等翡翠一盒十件,黄金腰带一串,和田玉石十块,上等绢布十匹,红宝石十块,西周青铜器十个,黄金一千两,白银一干两。 丁瑜洲见武媚娘所送礼物都是些上等的稀奇珍宝,比如珍珠,那可是南海珍珠,在当时可是珍贵无比。那翡翠更是珍贵,黄金腰带、和田玉石那更不必说了。 这每一件礼物都可谓是价值连城,可见武媚娘对丁瑜洲的重视程度,也可见武媚娘对丁瑜洲那可是下了血本儿的。 皇后娘娘所送的礼物要比皇帝所送的礼物明显贵重许多。 在外人看来,皇后娘娘送如此贵重的礼物给丁瑜洲,那是器重他,表彰他当年积极支持自己的功劳,因为当年丁瑜洲可是第一个站出来支持武媚娘的人。 武媚娘送如此贵重的礼物,在众家丁包括许菁雯的眼中,他们觉得这并不是稀奇的事情,所谓无功不受禄,丁瑜洲的功劳已经足以受得起如此贵重的礼物了,但是在丁瑜洲看来,这些礼物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他了解武媚娘的性格,也深知武媚娘的脾性,他仔细地盯着账单看了又看,数了又数,一脸诧异,向许静雯问道: “菁雯,为何少了一件,不是说共有十大盒的吗?” 许菁雯听到后,忙解释道: “公子,我们还没有清理完皇后娘娘送来的礼物,还剩下这最后一盒,你就恰好来了,妾身马上命人打开,我们一同看一看皇后娘娘所赐是何物,皇恩浩荡。” 丁瑜洲点点头,没说话,只见家仆们忙将最后一盒礼物抬了上来,并将盒子打开,只见里面露出了许多木雕小物件,着实惊呆了众人,因为这木雕物件并不是什么稀罕珍贵物件,与刚才那些贵重东西相比,这些东西是极其普通的物件,根本不值钱,着实让许菁雯和家仆们目瞪口呆,只有丁瑜洲和阿元对这些物件熟悉不过。 许菁雯一向善解人意,这时她见皇后送来的竟是这些东西,心里不知是何缘故,不动声色,没有说话,只是小心翼翼地看着丁瑜洲的脸色。 许菁雯一向是知道朝廷风雨变化,明白其中的道理,一招在高位有可能明日就会坠入深渊,她知道父亲如履薄冰几十年才有了如今的地位,所以也更明白丁瑜洲的处境,深知虽然丁瑜洲现在是如鱼得水,正值盛世年华,却也难逃被冷落被抛弃的可能。 丁瑜洲见一屋子的人全都神色紧张,知道他们这是在担心自己,忧心自己的主子得罪了皇后,也忧心他们自己的安危。 丁瑜洲随手拿起一两件木雕,欣赏了一番,随即哈哈一笑,意图在缓解屋子里这紧张而压抑的气氛,随即看着阿元说道: “阿元,你可还认得这些东西吗?” 阿元也露出微笑,忙解释道: “怎么不认得,大哥,这是我们昔日在感业寺送给皇后娘娘的礼物,皇后娘娘一直视若珍宝,留在身边把玩,如今皇后娘娘又送回一部分给大哥,想来是要告诉大哥,娘娘她不会忘记昔日大哥对皇后娘娘的帮助,可见娘娘对大哥是多么格外珍重呀。” 丁瑜洲点点头,赞许地说道: “阿元所言甚是,皇后娘娘送这些东西,想来应是如此深意。大家不必惊慌,这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前面的那些礼物,皇后娘娘是把天下至宝都赠给了我,最后这一样则显得更加重要,也格外珍贵。之所以我深受皇恩,就是因为我对皇后娘娘和皇上的忠心,这也是最重要的,推己及人,凡事都要讲究个忠诚,你们既然是我丁府里的人,就要对我和夫人忠心耿耿,绝不能有二心,如若被我发现谁有背叛行为,必严惩不贷,到时休怪我不客气。” 丁瑜洲恰好借着这个机会,提醒他新招来的这些家丁要对自己忠诚不二,这也算是对于这个大家庭的一种教育,因为他越来越发觉随着自己身边的人越聚越多,他的安全则显得格外重要。 试想,如果有一个家仆对他心怀不轨,那势必会对他造成致命的危害,丁瑜洲时时想着这件事,恰好有了这个机会,并借此警醒众家仆要讲究忠诚。 一众家丁侍女听到这个府邸最尊贵的人软硬有度的提醒,他们全都纷纷跪下表示忠心,异口同声地答道: “是,u看书 wwuukanshu.om遵命。” 丁瑜洲听着众人异口同声的回答,心里其实在想别的事情,他在思考武媚娘为何要将昔日自己赠予的这些小摆件又送了回来,阿元的分析固然有道理,可是他总觉得心中还是有一些隐隐的担忧,莫不是因为自己娶了许菁雯,武媚娘心生嫉妒? 丁瑜洲心里这样想着,但这也只是他的揣测,因为没有见到武媚娘,所以他不敢断定自己的这种猜测是否真实,就在这时他看到阿元走到箱子旁边,顺手从箱子里拿出了一个物件,引起了丁瑜洲的注意。 丁瑜洲忙问道: “阿元,发现了什么?难道皇后娘娘还有其他的东西放在盒子里吗?” 丁瑜洲一边说着,一边走过去,向盒子里瞅去,见里面都是自己昔日做的那些最原始的雕刻摆件,如今看来着实显得古朴淡雅,不过那雕刻技艺是自己熟悉而又能够掌握的,近来他早已不再亲自雕刻这些东西,但是那熟悉的感觉仍然在指尖划过。 “大哥,是这个!” 这时,阿元听到丁瑜洲着急的询问,忙将手里拿着的东西递给丁瑜洲。 丁瑜洲定睛一看,只见是一张叠成方形的白色信笺,那信笺上还印着黄色的团龙纹,一看便是宫中御用纸张。 丁瑜洲心下好奇和不安,所有的情绪凝聚心间,他搞不懂武媚娘信里到底是写了什么,于是连忙打开信笺,想一睹为快。 第三百二十八章 奇怪的礼物(谁送的?) 刚才丁瑜洲已经安排家丁妥善将长孙浩然送了回去,阿元与他虽然多有不 舍,但是碍于众人在侧,也不好多说什么。 正房内,温暖如春,虽然是冬天,但是地底的暖气系统则是将整个房子烘烤得 极其温暖火热,室内的陈设可以说是整个丁府里最为豪华,最为精美的装饰了,无 论是器具还是用具,甚至案几上摆放的一个又一个的细小物件,都是经过精挑细选 和精心准备的。 墙上的帘子、椅垫、脚踏、炭盆等等这些日常生活用品那也都是同类品质中的 上等之物。 这些都是阿元他们操办的,按照丁瑜洲的喜好,当然也兼顾着许菁雯的特点进 行设计和摆放的,这里就不再一一赘述了。 丁瑜洲带着坎坷的心情打开了武媚娘写给他的那份信笺,只见上面密密麻麻地 用小篆写了三行字。 丁瑜洲仔细地读着那信上的句子: 新婚燕尔,大喜之日,不知这封信,你何时能看到?不管你是今日还是明日, 或者明日复明日,本宫都是真心祝福你们,武顺已经将你的难言之隐带给我了。我 知道你也是有苦衷的。如今本宫已贵为皇后,至此你我皆无缘,这是宿命,也是上 天之安排,你我皆不可改。本宫真心地祝福你们事事顺遂,夫妻和睦。待哪日接新 娘入宫觐见,本宫另有重赏。 丁瑜洲看罢,又重新将这封信仔仔细细地折叠成原来的样子,随即递给阿元, 吩咐道: “阿元,赶紧将这封信拿去烧了。” 众人都搞不明白这究竟是什么情况,但又听到丁瑜洲吩咐道要把这封信直接烧 毁,全都心下猜测这份信肯定写了一些国家机密,任何普通人是不能看的。 阿元谨慎而又小心地接过信,快步走到案子旁的炭盆前,在众目睽睽之下,将 那信投入到炭盆中,燃烧的信笺顿时引起了一团浓烈的火焰,吐着巨大的火舌似乎 要吞噬掉所有的一切,随着信件被烧毁,屋子里迅速弥漫出一股烧焦的糊味。 因为屋子里正燃着新调配的香料,这种香料足以掩盖住纸张烧糊的味道,所以 很快屋子里恢复了清香,但是气氛依旧紧张。 众人的脸上全都带着复杂的神情,许菁雯更是小心翼翼地察言观色,意图从丁 瑜洲的脸色里查出一些端倪,可是她看到丁瑜洲的脸色依旧是沉稳冷静,浑身上下 都是一副淡定的状态,没有看出任何的慌张神色。 许菁雯搞不... ... 懂,丁瑜洲和阿元这是闹得哪一出,但是他相信丁瑜洲,凭借她的 女性直觉,相信这肯定是皇后与大臣之间独特的交流方式,便也不再多说什么,也 不敢多说什么。 许菁雯随即转身,对在屋子里的一众家仆侍女说道: “今日所见的事,大家都忘了,万不可张扬出去,谁如果张扬出去,那休怪我 和大人不客气。” 众人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是。” 丁瑜洲听到许菁雯与众家丁的话,心里甚感欣慰,对许菁雯投去赞许的目光, 虽然没有说话,但是那深情的目光已经表达了对许菁雯的赞叹和褒扬。 丁瑜洲只是随口说了一句: “将皇后娘娘所赐所有的珍宝,包括这箱木雕作品,全都放入库房妥善保管, 不得有任何损毁,这是御赐之物,必须珍藏。” 许菁雯忙屈膝答应了,随即吩咐底下的家丁将皇后娘娘和皇帝所赐之物全都抬 了出去,妥善保管自不在话下。 清点完皇后所赠礼物,丁瑜洲所收到的一众礼物也就全部清点完毕。 丁瑜洲摸了摸肚子想着赶紧用了早膳再接着进行婚礼的后续程序,却不料许菁 雯竟然吩咐手下底下的人道: “你们都退出去吧,我和大人说几句话。” 众人听后忙极有秩序地全部都退了出去,但是阿元不知是该进还是该退,犹豫 了一下,于是索性选择了比较保守的策略,也作势要往外走去,只听到许菁雯说道: “阿元兄弟,你是自己人,不必出去了,这事我也要说与你听一下。” 阿元听到许菁雯的话,又转回身来,走到刚才他所站的位置处,保持着谦恭的 姿态,对这位新大嫂他了解很多,他很早之前就与许菁雯有过交集,对于许菁雯的 人品性格,他多少还是知道的,所以他与许菁雯之间也没有那种很强烈的陌生感, 反倒更多的是彼此相熟之后的亲切感。 丁瑜洲搞不明白许菁雯会问自己什么,还想着应该找一些理由来解释自己昨晚 为什么没与她一起洞房花烛,却不料许菁雯根本就没有提这件事,而是继续着刚才 大臣送礼物的事情,只听许菁雯说道: “公子,刚才我仔细地看了一下礼单。这些礼单上都记录着众位大人们送给公 子的礼物。从表面上看,这些礼物虽然贵重,但是也都在正常范围之内,我不放 心,又一一查验了一下这些礼物,还是发现了一些蹊跷的东西,这东西我早已悄... ... 悄 放在了一个箱子里,还请公子仔细查看一下,再做定夺,阿元兄弟也一同查看吧。uu看书ww.ansu ” 许菁雯是一个细心沉稳的女孩,不像许芜薇那般大大咧咧。她刚才所说的这东 西,全都是她自己亲力亲为,一众家丁和一众侍女都没有参与,所以着实把她累得 够呛,但是她觉得为了丁瑜洲,做这些事情,这样做值得。 正是因为没有被家丁们看到,所以许菁雯才故意支走了所有的家丁和侍女,因 为这件事在她看来是绝密中的绝密,是万万不可让外人知道的,如果知道甚至会影 响丁瑜洲的前程和身家性命。 “哦?是何物?快带我们去看。” 丁瑜洲好奇和诧异,心里不明所以。 “公子随我来!” 许菁雯走在前头,带领着丁瑜洲和阿元来到了那个箱子所在的位置,那个箱子 靠着卧室的墙放着,上面还有一把铜锁,是由许菁雯亲自锁上的,所以这次打开也 是由她亲自打开: “这箱子是那人带来的,礼单上只记录了红木箱子一个,并未记录具体东西, 可见送礼之人是特意让这样登记的。我觉得可疑,因为这红木箱子是普通之物,送 礼并不适合。” 丁瑜洲和阿元听许菁雯说得神秘,心下好奇,跟着许菁雯一直来到了内室。 他们的脸上全都露出疑惑的神色,他们觉得许菁雯的话里带着深沉的意味,知 道这些礼物肯定不简单,于是丁渝洲充满了期待,也充满了好奇地去看许菁雯缓缓 打开那个红木箱子,想看看里面究竟装着什么东西? ??? 第三百二十九章 黄金的罪恶 正房内静悄悄的,因为只剩下三人,不似刚才那般拥堵不堪。 他们三人的脚步很轻,所以让室内气氛显得格外沉重,还带着一丝神秘的色彩。 外面天色阴沉,显得屋子里极为昏暗,灰蒙蒙的气氛极为压抑。 许菁雯将那红木箱子打开,顿时箱子里放射出万丈金灿灿的光芒,丁瑜洲和阿元上前一看,只见里面放着一箱子黄金。 一块块金砖一个个金元宝一枚枚金币,各式各样的黄金制品放在箱子里,让人眼前一亮,不由自主地为这种金灿灿的光芒而感到震惊,同时让人在不自觉的状态下对金钱萌生出贪婪的欲望。 丁瑜洲打量着这个箱子,心里估算着这个箱子的尺寸,意图以此来推算黄金的数量,仔细估算下来大约有千两之重。 丁瑜洲疑惑不解,阿元跟在丁瑜洲的身后,也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箱子里的黄金,脸上也带着疑惑的神情,他没有出言询问,只等着大哥拿主意做决定。 许菁雯的脸上表情复杂,眼睛忽闪忽闪的,似乎会说话,那长长的睫毛在金光的照耀下投下出美丽的光影,高挺的鼻梁,白嫩的皮肤,犹如一尊雕塑一般沉着而冷静。 丁瑜洲搞不懂情况,问道: “菁雯,这是什么事?难道是许大人给你的陪嫁?” 许菁雯听到丁瑜洲这样说,回答道: “不是的,我父亲可没有这么多钱财送我,这一箱子黄金是当朝太子派人送来的。” 许菁雯对丁瑜洲解释道: “哦,我还纳闷你刚才说的那人是谁,原来如此贵重的礼品是当朝的太子李忠送来的。” 这确实出乎丁瑜洲的意料之外。 丁瑜洲随手拿起一块金砖,放在手里掂了掂,发觉手里的黄金成色十足,金黄色的光芒,在烛火的照耀下,愈加显得光亮。 外面微弱的亮光透过内室的窗户照了进来,恰好照在那一箱黄金之上,反射出迷人的财富的光芒,让人似乎产生了迷茫的感觉。 虽然说丁瑜洲不缺钱,但是他的钱都没有置换成黄金,在大唐这个时代,黄金白银的开采量还不够多,所以有的时候绢匹也可以当钱来使用。 如此巨额的黄金,对于现代人的丁瑜洲和当时的古代人而言,这都是不菲的财富。 他第一感觉是如此多的黄金当真是平生第一次见,所以他才上前用手试了试这些足量的黄金。 阿元在一旁瞪大了眼睛,思维则是一直不停歇地转动着。他回忆起,昨日大婚时确实见到有人送来这么个红木箱子,原来是太子派人所送。 只是太子并没露面,同时这红木箱子也并不贵重,将黄金放置此箱当中,确实引不起别人的注意,大多数只会以为这只是一件普通礼品,如若不是许菁雯心细,根本就没有人会想到会是皇宫里太子送的礼物。 阿元有一点不明白,于是上前一步问道: “大嫂,有一点阿元不明,还望指点。” 许菁雯看向阿元,说道: “阿元兄弟直说是,何事?” 阿元眨了眨眼睛,说道: “我记得昨日这红木箱子是四个非常普通的杂役抬来的,也未标明是何人所送,大嫂怎么知道是太子送来的呢?” 许菁雯笑而不语,从黄金当中翻弄了一下,随即拿出了一张纸条,对丁瑜洲和阿元解释道: “你们看,就是这张纸条表明了这箱子的主人是谁?” 丁瑜洲和阿元看向那张纸,只见这张纸上面只是写着恭贺新婚四个字,其他也没有署名,并且也没有说出送礼的人,送礼的物品都是什么。 阿元还是有些不明白,倒是丁瑜洲敏锐地发现了这纸张的问题。于是开口解释道: “这上面虽未写明是何人所送,但是那纸张已然暴露了他的身份,这是东宫特制的宣纸,普通臣子是无法使用的,前些日子我、许大人与太子之间结了恩怨纠葛,是时候也该做一个了结了。太子这明显是在自保。” 许菁雯的分析是对的,事情真相也被丁瑜洲看透了,也看清了,通过一张纸联系到当前的朝政时局,许菁雯其实心里明镜似的,而丁瑜洲刚才所说,更加印证了她的猜测和结论。 不错,太子因为许敬宗和丁瑜洲上书要求废除他,所以太子意图通过送礼拉拢企图获得丁瑜洲和许敬宗的支持。 当然,太子的这份心思,早已被丁瑜洲和许菁雯看透了,只是丁瑜洲此刻面临着一个艰难的选择,如果他将这些黄金重新送给太子,那么太子有可能会反过来咬他一口,说是丁瑜洲去给太子送礼,如若自己收下这些黄金,那么就表明他愿意与太子为伍,如此也会给自己埋下一个隐患,到时太子再反咬他一口,说自己受贿,无论哪一样,那都是直接要被砍头的大罪。 ………… 许菁雯重新将箱子关上,生怕被家丁仆人们看到引起不必要的风波,u看书w.uukanhu阿元在一旁帮着,看着许菁雯将箱子重新锁上。 许菁雯和阿元对视一眼,二人齐刷刷地将目光聚焦到丁瑜洲的身上,等待着他做出最后的决定。 丁瑜洲坐这红木箱子旁的一张椅子上,思索着,思考着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和前因后果,当然他更考虑得是这箱子所带来的危机。 丁瑜洲呼吸平静,他看到一缕烛光照在自己的手上,让自己手上的纹路清晰可见,烛光下是藏不住灰尘的,有那么一缕一缕的灰尘在他的视线里出现。 阿元悄声地问道: “大哥,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怎么处理这些东西呢?如果留在家里,恐怕会是个新隐患吧?!” 显然阿元也意识到了这些黄金的危害,多少也知道些朝廷大事,更知道丁瑜洲的政治主张。 丁瑜洲的手指在椅子上敲了敲,非常有节奏地发出咚咚的声音,显然他在思考如何做出最后的决定,虽然他没有回答阿元,但是阿元仿佛已经看到了答案。 许菁雯在旁一直没有说话,相信丁瑜洲会做出恰到好处的决定,同时她的心里还有着一丝牵挂,她担心父亲那边有可能也收到了同样的礼物。 …… 丁瑜洲沉默了一会儿,突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对着阿元吩咐道: “阿元,赶紧备车,先去许大人那里,然后再去皇宫,记得带上这一箱东西。” 第三百三十章 遇到袭击 丁瑜洲顾不得婚礼的后续环节了,因为他觉得这件事直接牵涉重大,甚至与自己的身家性命和整个家庭都有着密切的关系,与此相比,那婚礼后续环节不举办也罢,留待事后补上也可以。 当然在离家之前他是征求了许菁雯的意见,许菁雯深知这件事情的重要性,又见丁瑜洲如此紧张,也知道他心里的变化,对于丁瑜洲,她给了更多的是理解和包容。 对于这些礼节性的东西,她也是并不十分看重,她要的是丁瑜洲能真心的对待自己,而不是这些外在的礼仪活动。所以许菁雯亲自命令家仆们暂停了所有后续的婚礼活动,包括祭祀祖先,上寺庙进香等一系列的准备。 许菁雯乖巧可爱,最是通情达理,自然也没有什么怨言。 丁瑜洲马不停蹄,在阿元陪同下,坐着自家的马车往许府赶去。 事出突然,丁瑜洲也来不及做过多的考虑。 他此时只得坐在马车上,筹谋着整件事情的变化。 阿元担忧大哥心情不好,因为看到大哥丁瑜洲神色凝重,更是异于平常,平时的丁瑜洲那可是潇洒快活,是对于一切事情都看得很淡的一个洒脱公子。而今时今日他一看到太子送来的那一箱千两黄金,他就不由得面色凝重,神情严肃,阿元见这情形就猜出了事态的严重性。 阿元心中着急,不由得催马快跑,手里的马鞭子不断地抽在马屁股上,宝马吃疼便快速奔跑起来,驶进许敬宗的府第。 周围是嗖嗖的风声,马匹因为挨了鞭子吃疼跑得很快,超过了平时速度的一倍还多,幸好此时是上午时分,又加之寒冬时节,所以路上的行人并不多。 丁瑜洲听到周围风声不断,心中不由得多了几丝担心,这真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时候了。 他担心的是太子将这件事情扩大化,太子毕竟已然是惊弓之鸟,随时有可能反咬他们一口。 狗急了会跳墙尚且人乎?! 太子此时已经是走投无路,他将这一千两黄金送给自己,明显就是在投石问路,如果自己不采取一些行动,那么极有可能会让太子抓住了把柄,到时再反咬自己一口,岂不是会让自己多了些不自在和麻烦吗? 这一段历史发展,史书中没有任何记载,所以丁瑜洲鉴于以往的经验,他觉得往往史书没有记载的事情,往往都会发生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甚至有可能对自己而言是一场灾难。 所以他提前未雨绸缪,想着采取最稳妥的措施让自己能够得以保全,因为现在他已经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大家子人了。 他不光有阿元,有刘大黑二,还有许菁雯,还有他店铺里成百上千的员工,他们的身家性命以及他们背后的家庭,都是沉甸甸的责任。 丁瑜洲不是那种不讲诚信不负责任的人,他觉得自己肩负太多,所以就必须愈加格外小心谨慎。 丁瑜洲心急火燎,不由得再次催促: “阿元,还能让马车再快一点吗?我想立即见到许敬宗。” 丁瑜洲因为心里着急,感觉马车很慢,实际上已经达到了最快的速度,马车犹如箭一般快速地飞驰着。虽然达不到马踏飞燕的程度,但已经是平时速度的两倍了。 “好的,大哥,你坐稳了。” 阿元听到丁瑜洲焦急的催促,他心里何尝不着急,他不断地高高举起马鞭重重砸响马背,让宝马继续狂奔。 马车的车速又加快了不少…… 丁瑜洲感受着如此风驰电掣的速度,觉得要是有一部手机可以直接连通许敬宗,那该是多么庆幸的事情,只可惜这是唐朝,一切的通讯工具都没有,别无选择,他只得等待,就算心里着急也只得等待。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之间,他感受到了一股寒冷的气息,那是比冬天里冬风还要寒冷的气息,那是人为的因素,那是遇难的信号。 只听得周围“嗖嗖”声不断,随即碰到马车上发出“咚咚”声。 丁瑜洲瞬间明白,这是有人放出的冷箭。 马车外面一根又一根不知从何处射过来的箭插在了他们的马车上,要不是马车异常坚固,恐怕那冷箭直接会穿入马车之内射向丁瑜洲的心脏。 丁瑜洲见此情形,不由得心中悲哀地叹道: 不妙,不妙,越是这个时候竟然还招来无端祸事,怎么又被人刺杀了,我这命怎么就如此不堪,才过了几天舒坦日子,老天爷又要让我吃点苦头了。 丁瑜洲很无奈地想着,眉头皱着,因为他除了阿元没有带别人,他担心恐怕很难只凭借他和阿元的力量来抵挡这突如其来的袭击。 丁瑜洲审时度势,连忙从马车里拔出自己的佩剑,并对着阿元的方向喊道: “阿元,你还好吗?没受伤吧?” 阿元回应道: “大哥,看书.uuanhu 我很好,没有受伤,外面不知为何突然出现了四个黑衣人,已将我们团团围住了。” 丁瑜洲听着阿元描述外面的情形,他也基本上猜测到了,便斩钉截铁地对阿元说道: “不要恋战,我们还是冲出突围直接去找许敬宗为好,这一箱东西不要也罢。” 丁瑜洲猜测这四个黑衣人的目的恐怕绝不是简单的图财,因为从他们这狠毒的招数来看,这要置人死地的攻势来看,绝不是为了这一箱黄金,如若图财绝对不会采取如此狠毒措施,所以这帮人肯定是要让他死,而不是让他生。 丁瑜洲意识到这一层,所以他才对阿元喊出了刚才的话,他觉得当前只有保住自己的这条命才最重要,不是他贪生怕死,而是他觉得唯有这样才是最好的选择。 阿元知道丁瑜洲的意思,果断地答应: “是,大哥!你先撤,我掩护你。” 这个时候丁瑜洲和阿元已经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挥舞着随身佩戴的佩剑抵挡住四面八方的暗箭,地上不断留有许多根被拦腰斩断或直接被佩剑抵挡掉落的羽箭。 丁瑜洲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环顾一圈,发现四个黑衣人分站四个方位将他二人团团围住。 黑衣人借助连环弓箭的强大攻势,力图将他们包围到底。 就在这时,丁瑜洲敏锐地发现,正南方似乎有一个缺口,于是准备和阿元从那个地方突围出去。 第三百三十一章 猥琐太子 丁瑜洲和阿元敏锐地看到了正南方向的缺口,他们奋力向着南方跑去,可就在这个时候,正南方突然出现了一个黑影,彻底地挡住了他们的去路,这着实让丁瑜洲感觉到无助和失望。 阿元恼羞成怒,大声喝道: “你们是何人?竟敢挡住当朝户部尚书的车驾,你们是不想活了吗?还不速速闪开。” 黑衣人对丁瑜洲和阿元的语言攻势,丝毫没有反应,仿佛像是哑巴也仿佛像是聋子,根本不理睬他们,反倒是阿元的这一声喊,愈发让他们采取了凌厉的攻势,这让丁瑜洲觉得恐怕这声喊叫无异于自报家门,着实增加了这些黑衣人要自杀自己的信心。 丁瑜洲见状忙悄声对阿元说道: “阿元,不要再说了,恐怕他们就是针对我们才在此等候多时的,我们如果再喊只会让他们越发对我们加紧攻势。” 阿元也明显地意识到了这一危险点,忙停下了口中本要说出的话,低声问道: “大哥,现在情势紧急,要不然我掩护你,你先走吧。” 此时丁瑜洲和阿元紧紧彼此背靠背,以这种最为安全的姿势,拼命保护着自己,也保护着对方。 当下这四个黑衣人招招狠毒,外加又突然出现了一个,总共五个黑衣人,虽然他们招式狠毒,但是丁瑜洲和阿元的招数还是能够抵挡得住。 丁瑜洲一边抵抗着从暗处射来的弓箭,另一边还要与黑衣人们展开搏斗,与此同时,他的脑海里在不断地思考着脱身的妙计。 黑衣人不说话,显然是害怕暴露他们的身份。 丁瑜洲心想这样下去可不行,如果一直这样耗下去,他和阿元肯定会被耗到精疲力竭。 他想来想去,最后还是觉得应该找个办法脱身而去才是上策。 就在这个时候,丁瑜洲突然之间灵机一动,脑海里灵光闪现,想起了马车当中的那一箱金子,便说道: “诸位好汉,不知你们是劫财还是要命,如若劫财,我马车里有一千两黄金,你们拿去就是,只要不来害我们。你们的事我们不再追究,如若要命还请报上名来,还望告诉我是何人要我之命。” 丁瑜洲话音刚落,却听到不远处传来一声脆响,一句句略带威严的男子之声传入了丁瑜洲的耳中,只听说道: “丁大人到底是爽快之人,有什么说什么,豪爽,好!我喜欢。” 丁瑜洲听着这男子的声音,微微有些熟悉,他第一直觉在慌乱中意识到这竟然是太子李忠的声音。 每日上朝李忠也是临朝听政,所以丁瑜洲与李忠之间虽然关系不是特别好,但是丁瑜洲对太子的相貌、声音还是都清楚和知道的。 丁瑜洲在惊讶之余,心里有了一丝清醒的亮光,他似乎明白了这场追杀为什么会来得如此及时,为什么会出现在他赶往许敬宗府的路上,想来这恐怕是蓄谋已久的。 丁瑜洲已经猜到了这场追杀的幕后,不错,太子李忠已经将他和许敬宗密切监视着,甚至从他家附近一直到许敬宗家的附近,包括皇宫附近,都被太子安插了眼线,布满了天罗地网。 只要丁瑜洲涉足进去,等待他的就是这群黑衣人紧锣密鼓的追杀。 太子李忠被丁瑜洲和许敬宗的一场启奏陷入绝境,他已经在采取行动了,而这几日丁瑜洲因为结婚而无暇顾及废太子一事,着实放松了警惕,掉以轻心,才导致今天这种被动挨打的局面。 虽然此时已经大祸临头,面临危机四伏的情况,丁瑜洲也丝毫不改气势,听到太子的声音,连忙以君臣之礼,说道: “微臣参见太子殿下,还请太子殿下放过微臣。” 丁瑜洲辨别着太子李忠声音的方向,认定太子就躲在正南方的某个位置,才面对着南方一拜。 李忠听到丁瑜洲邀请自己手下留情,又听到他对自己如此客气,冷冷说道: “还什么太子?恐怕本太子没几天好日子过了,拜你们所赐,本太子马上就要被废了。” 李忠说着这酸溜溜的话,当然这话里带着抱怨,带着愤怒,带着惋惜,他对丁瑜洲这样说,其实就在表达他对于丁瑜洲曾经行为的埋怨和愤怒。 李忠一边说着,一边从正南方一家药铺里开门走了出来,显然是已经早就藏在此处了。 李忠缓步走来。 李忠二十七八岁的样子,和丁瑜洲年纪相仿,身材不算高大,是中等个子,相貌也极为普通,不像李治那般风流倜傥、气宇轩昂,倒是像他的母妃,带有接地气的容貌特征。 太子微微驼背,躬着身子,显得气虚乏力,脸上的表情有些猥琐不堪,就像是一些电影中地主家傻儿子的模样。 这个太子不光相貌普通,uu看书.ukanhu.co而且缺乏治国才能,每临朝廷大事李治征询太子意见的时候,他总是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所以太子的所作所为包括日常行动,也让一些大臣对他不屑一顾,觉得如果让这种人登基当皇帝,恐怕大唐的未来堪忧,直接会威胁到江山社稷的安全。 面对着如此一个不堪的太子,李治其实心里也不是很喜欢他,只是因为王皇后将他收作了养子,才不得不册封他做太子,但是如今,王皇后被废除,自然这太子也该挪挪地方了。 李忠虽然也知道自己才德不堪朝廷大任,但是他身边却聚集着一群心怀不轨的大臣和太监,他们意图通过太子的名号来实现他们谋利的目的,所以今天这事也与那些人有关。 因为太子的到来,周边的黑衣人与丁瑜洲之间停止了战斗,这让丁瑜洲和阿元暂时得到了安全的保障。 丁瑜洲目视着太子走向他们,他们跪在地上向太子行了一个礼,还没等待太子让他们起身,他们自己就先站了起来。 如此作为,因为丁瑜洲担心如果自己一直长跪不起,万一太子耍无赖,从背后袭击自己,那自己就彻底玩完了,再加上他知道太子李忠很快就会被废,所以他有恃无恐,才对他并不十分尊重。 丁瑜洲不光如此,他也暗中提醒阿元随同自己同频共振,不要过多得表示出什么礼节。 生死时刻,礼节都是虚无,唯有保命才是最要紧的。 第三百三十二章 太子的苦恼 丁瑜洲看到李忠已经走到与自己的面前,对自己表示出莫大的兴趣。 平日里,他和太子是保持距离的,因为他知道太子的结局,所以他对于太子选择的是冷淡的方式,不料今日太子竟然自己找上门来,还送了自己如此丰厚的大礼,着实让丁瑜洲对太子的居心表示出怀疑。 李忠还没等丁瑜洲说话,就迫不及待地开始说道: “丁大人,新婚大喜啊,近来可是顺风顺水,春风得意马蹄疾啊。不仅得皇帝皇后的青睐,还娶得美人归,当真是人生大赢家。让本太子好生羡慕啊,我近来可是忧心重重,惶惶不可终日。” 丁瑜洲见太子一会夸奖自己又一会在挖苦自己,但碍于礼制,他只好表示出谦虚的态度,说道: “太子殿下过奖了,微臣之所以有今天全都是皇上和皇后娘娘器重,选择对的人站对对的方向,那就选择效忠皇上和皇后,自然这也是臣子的本分而已。” 李忠听丁瑜洲的话滴水不漏,便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说下去,而是换了一个话题,直言不讳地说道: “丁大人目光如炬,一向看得清,看得准,看得透,不知为何偏偏要与许敬宗那个老家伙一起上书要求废除本太子,难道本太子有哪个地方得罪了大人吗?如若有得罪之处,还望大人明言,本太子一定给您赔不是。” 丁瑜洲听太子直接说出了他此行的目的,着实佩服太子如此胆量,也为太子如此直接投出欣赏的目光,毕竟他不喜欢绕弯子的人,直言直语惯了的,所以特别希望与别人交谈时也能够真心相待,直言不讳。 丁瑜洲微微诧异,没想到李忠会是如此爽快之人,他转念又一想,觉得也有可能是李忠已经被逼得走投无路才铤而走险。 即使太子李忠不说出这些目的,他也知道是因为自己得罪了李忠,才使得他狗急跳墙、铤而走险,雇佣了这帮杀手来找自己麻烦。 意识到自己有了麻烦,丁瑜洲其实早已有了这份猜想,他觉得太子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因为是他和许敬宗率先对太子发出了攻击,不过丁瑜洲之前所想应该是那几大家族出来找自己麻烦,不料却是太子首先对自己下手了。 丁瑜洲想了想,酝酿一下情绪,整理了一下语言,回答: “太子殿下,识时务者为俊杰,为人臣者要看透事情再顺应时代的潮流,臣也是没办法啊,您没有得罪臣的地方,只是因为您是先皇后娘娘的养子,如今新皇后刚立,并且又生有嫡子。这件事,就算微臣不提,您恐怕更会危机四伏,所以您倒不如提前让贤,岂不... ... 对您也是一种保全吗?” 太子听丁瑜洲说得虽然是这个道理,但是让他作为太子本人实在很难以接受,冷笑了一声说道: “你就这么肯定,那狐狸精会因为本太子让贤就能饶过我吗?那狐狸精恐怕不是这种人吧?先皇后娘娘对本太子有恩情,我未能替她报仇,现在你要我再做缩头乌龟?你当本太子是三岁小毛孩?耍我呢?!就算死,我倒不如死得轰轰烈烈。” 李忠的话说得悲壮,也说得发自内心,这是他的心里话,他已经抱定了必死的决心,或许想着奋力一击还会有所转机,他不想就这样静静地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丁瑜洲明白李忠的意思,也理解他的心情,试想一个高高在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如今面临着被废的危机,不如此,恐怕还会有更加激烈的行动。 无赖的人最难对付,失去感情的人最难对付,失去理智的人也最难对付。 当前的这个太子李忠已经是没有了感情,没有了道义,只是顾及自己的生死,为了自己的性命,哪怕是付出惨痛的代价,他都会选择去做。 丁瑜洲意识到这个问题,觉得讲什么道理,他也不会听了,因为本身李忠就不是一个足智多谋的人,他还是一个冲动的人,一个莽撞的人,一个容易被激怒的人。 面对如此情景,李忠非但不反思自己,非但不采取巧妙措施,反倒还采取如此激进的策略,就已经说明了问题的所在。 丁瑜洲说道: “太子既然如此说,那微臣也实在是无话可说,您也知道,微臣和许大人提出建议,请求皇上废除太子,另立皇后娘娘的儿子作为太子,这是微臣和许大人对不起太子殿下,您是主子,微臣等是臣子,如今冒犯了您,微臣也实在没有脸面再见您,任凭处置,就算是杀微臣,微臣也绝不眨一下眼睛。” 丁瑜洲的话充满了悲壮的气息,当然更多得是他向太子表明了他会对这件事情负责的态度。uu看书 wwuunsh 太子听到丁瑜洲这样说,心中一动,脸上表情复杂,眼神一直停留在丁瑜洲的身上。因为丁瑜洲说出这样的话是他之前没有想过的,他甚至觉得丁瑜洲会用尽一切全力来逃脱自己的罪责,却不曾想丁瑜洲倒是个耿爽的人,直言不讳,也不隐藏自己的行为。 太子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这让丁瑜洲甚是惊讶,甚至让丁瑜洲觉得,太子已经失去了正常的感情和正常的思维,有些不正常了。 太子脸上的表情显得神秘,停下了笑容,嘴巴一开一合,继续说道: “好,丁大人果然是爽快呀,看问题讲道理就是... ... 清楚透彻,三言两句,就明白了本太子的意思,不过呀,丁大人也不用表决心这么早,也不用让大人赴死,本太子想给大人指条明路,想留得大人这样的一个绝世人才呀。” 丁瑜洲心里犯着嘀咕: 一个即将被废的人还有什么明路,这怎么可能?他不会故意说来故意骗我的吧?可不能上了他的当,万万小心。 丁瑜洲心里想着,耳中听着太子继续滔滔不绝地说道: “如今本太子也不瞒你,你也清楚,当下本太子还有许多支持者,这名门望族都是本太子的支持者,所以与其坐以待毙,倒不如轰轰烈烈地干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情。大丈夫该当如此,面对困难,绝对不能就此消沉,丁大人也是大丈夫,本太子向来仰慕,不知丁大人可否愿意与本太子一起共谋天下呀?” 第三百三十三章 平分天下(诱惑) 丁瑜洲听到太子李忠对自己所说的这番话,心里暗自嘲笑他如此愚蠢如此幼稚如此异想天开,他李忠都已然是惊弓之鸟,竟然还异想天开地想着劝降自己,让自己和他一起做那愚蠢的傻事,当真是傻子给傻子他妈拜年傻到家了。 丁瑜洲听到太子李忠的询问,觉得自己总得做出个回应,于是对他说道: “太子殿下,微臣一向忠于皇上和皇后娘娘,这是朝廷内外众人所共知的事情,所以说臣绝不能做违背君臣大义的事情。” 李忠听到丁瑜洲这般说,以为他没有听懂自己的意思,于是再度补充道: “当然了,自古以来君为臣纲,这是君臣都应该遵守的规矩和道理,只不过当下的形势你可得看清楚了,这武后可不是个善茬,昔日就有人预测,女主武王,取而代唐,武王当立恐怕会威胁大唐江山,所以还不如趁机将她铲除为好。你如今一心一意维护她,支持她,难保能一直受她恩遇呀?要知道她可是心狠手辣之人,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你就不害怕,她到时候卸磨杀驴,你难道就不怕吗?你知道他那么多事情,她到时候恐怕会将你除之而后快?” 李忠的话字字珠玑,字字在理,一字一句地传入丁瑜洲的而中,他何尝不怕,确实他知道武媚娘太多太多的事情,并且他与武媚娘还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终究是存在着极其危险的隐患。 虽然如此,但是丁瑜洲心中多多少少是心寒和害怕的,但是他对武媚娘更多的还是充满了相信,他回答李忠道: “微臣誓死效忠皇上和娘娘,不怕皇上和娘娘对臣如何,臣只求问心无愧。” 李忠听丁瑜洲的语气坚定,却带着一丝的颤抖,知道丁瑜洲还是被他说中了要害,说透了心事,于是继续地劝道: “难道你真得不怕吗?你要知道你已然不是一个人,你现在代表着所有人,不光你自己还有你的家人。还有你一直挂念着的人,你不怕他们受牵连吗?他们有可能会因为你而受到牵连的。” 丁瑜洲骤然听到李忠说的这些话,完全是说出了他心中所怕,对于他自己一个人而言,死不可怕,他死不足惜,面对死亡,他绝不眨一下眼睛,可是他担心许静雯和阿元他们,还有身后支持他的众位兄弟们。 他何尝不怕因此而牵连了他们,上次的牢狱之灾已经给他了极大的教训和警醒,他身上的责任太重,他身上的负担太大。 丁瑜洲沉默了一下,没有继续说话,李忠见丁瑜洲如此反应,猜测事情应该还会有所转机,继续准备采取游说措施。 就在... ... 这极为简短的时间里,丁瑜洲思索着李忠的话,思索着自己的身世,听到李忠提起武媚娘的性格和为人,尤其意识到武媚娘曾经做下的那些种种狠心之事,丁瑜洲是再清楚不过的。 尤其是史书的记载,丁瑜洲更是清楚,所以他对于自己的未来还是隐隐担忧和害怕。 他的未来不是一帆风顺,不是前途光明,而是也带着阴霾,也有乌云密布,甚至还有阴雨不断的时候。 丁瑜洲说到底还是被李忠的这番花言巧语说动了心,他便试探性地问道: “敢问太子,如若微臣答应合作,您会给臣怎样的优待呢?” 丁瑜洲如此问,一方面是在试探对方,另一方面也是在拖延时间,因为他现在受制于人,除了答应恐怕也别无选择。 他只是在采取一种缓兵之计,意图通过拖延来让自己和阿元赢得生存的机会。 虽然机会渺茫,但是他不放弃任何一丝希望,只要是生活下去的希望,他都会牢牢地把握住和掌控住的。 李忠听到丁瑜洲的发问,感觉自己劝降有戏,继续兴高采烈地展开攻势,对丁瑜洲洋洋洒洒地说道: “实不相瞒,只要你跟随我共谋霸业,我们胜算在握,你要知道,这名门望族雇用了许多的府兵,他们目前都听命于我,只要我一声令下,他们就会从长安各处集结开来,直奔皇宫缉拿武后,只要你在朝廷里为我开言扩路,获得众大臣支持,我们就可直捣黄龙,到时咱俩将这大唐江山一分为二,你东我西,如何?” 丁瑜洲听完李忠对于自己的承诺,暗自惊叹,这可是一份丰厚大礼呀,若是真成功,他丁瑜洲就直接咸鱼翻身,鲤鱼跳龙门,称王称帝都不在话下,要比现在当个户部尚书更加风光无限了。 丁瑜洲听着李忠的话,眼前似乎出现了他穿着龙袍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的豪迈场景,不由得心驰神往。但是很快他面前的这一幅画面又被一道金光给重重地击碎了,uu看书 uukanhuo 因为史书的记载又出现在了他的眼前,事情没有李忠设想的那么简单和乐观。 丁瑜洲脸上带着笑容,尽量摆出一副积极争取合作的姿态来,因为他觉得若不顺从李忠的意思表现,他极有可能做出更加疯狂的事情。 此刻丁瑜洲断定李忠并不想就此杀害丁瑜洲,而是想极力地拉拢丁瑜洲加入他李忠的阵营,所以丁瑜洲觉得此时自己和阿远是暂时安全的,可以把握这机会寻求合适的脱身机会。 丁瑜洲对着太子笑了笑,那笑容带着点连他自己都讨厌的谄媚,但是他只得这样表现,满脸堆笑,说道: “太子殿... ... 下,微臣如若能够在您麾下效犬马之劳,那也是微臣三生有幸,微臣何德何能敢与太子宁平分天下呢?” 李忠一听丁瑜洲的话,心中大喜,脸上不由得露出喜色,说道: “怎么当不得,丁大人是当得的,年纪轻轻就有如此作为,可见你才干超群呢。此时你只是户部尚书,实在大才小用了。” 丁瑜洲听着李忠拉拢自己的话,其实他也知道,无非李忠是想给自己抛出一个天花乱坠的设想来诱惑自己。 恐怕事实远非如此,极有可能会等到他们真的成功后,他们非常可能会卸磨杀驴、兔死狗烹。 丁瑜洲意识到这一层危险,又见李忠那诡异的目光,不由得心中谩骂起李忠来: 你这个兔崽子,还想来骗你爷爷我,当真是小瞧我了,操! 第三百三十四章 神秘兵马 丁瑜洲不敢相信李忠的话,因为李忠的话,此时最不靠谱,最不值得相信,这完全就是要将自己引向绝路,说什么他也不能答应李忠的话,要不然他就真的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丁瑜洲审时度势,分析着当前的形势,原本他想着暂时答应李忠然后借机接近他,然后再挟制他,让这些黑衣人束手就擒,进而让自己和阿元获救。 却不料,李忠一直对丁瑜洲和阿元保持着高度的警惕,李忠一直安排着这五个黑衣人牢牢将丁瑜洲和阿元锁定在包围圈之中。 李忠始终不与丁瑜洲接近,也不与阿元接近。 此情此景着实惊呆了丁瑜洲,他原本以为李忠只是一个资质平平的人,不成想在这种危机的时刻李忠也是颇具心机之人。 丁瑜洲心中暗叫: 不妙,这该如何是好! 十万个草泥马从他眼前飘过,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出来会出现李忠这个坏家伙。 这可着实难坏了丁瑜洲。 从旁协助丁瑜洲的阿元听着丁瑜洲和太子对话,一直在旁边筹谋着、观察着形势,意图随机应变,可是阿元盯死了周围的这些黑衣人,也着实找不到突围的方法。 阿元始终和丁瑜洲背靠背,彼此守护着各自的后方,以抵挡这惨无人寰的包围圈。 阿元拉了拉丁瑜洲的胳膊,意思是询问他该如何是好,阿元知道丁瑜洲并不是真心想要与太子合作,只是缓兵之计。 形势拖到现在,似乎也没有出现什么转机。 丁瑜洲和阿元的心里同时有了一个念头: 这恐怕是一场恶战,这将是一场难以取得胜利的决战,恐怕只有死,才能够表达自己对于大唐正统的忠诚。 丁瑜洲悔恨着自己,刚才太过冲动,没有带足守卫,却没有料到半路还会杀出个李忠出来,这是他的疏忽,也是他一向谨慎之余的疏忽。 丁瑜洲时刻观察着李忠,见李忠虽然对自己的话感兴趣,但是并没有像一条傻傻的金鱼那样很快上钩,这让丁瑜洲深感情况不妙,同时他还隐约觉得许敬宗那边恐怕也出了问题,包括王德俭、李义甫等那些支持武媚娘支持废除太子的人,恐怕也都遭遇了不测,这是丁瑜洲此刻最大的担心。 丁瑜洲抬头望了一眼天空,天空已是布满了铅灰色的乌云,似乎又一场暴风雪就要来临的节奏。 冬风阵阵,从他们的身旁呼啸而过,有一种寒冷的刺痛感,刮得他脸上难受,犹如刀子一般,重重地撕裂着他的皮肤,让他有丝丝的阵痛。 冬风继续吹着,吹的他全身寒凉... ... ,却让他格外得清醒。 他认清了形势,也认清的太子李忠的为人,可是这些似乎为时已晚,已经没有机会去改变这种境况了。 丁瑜洲灰心丧气地看着,看着周围的一切,看着李忠那充满着复杂意味的笑容,还有他身边那目光冰冷的黑衣人。 丁瑜洲决定和阿元一起拼尽全力,与之相抗到底,如若有机会取得胜利,那将是他们的希望,如若被杀害,那么他们将就此终结,起码还能让他留下一个殉国的名声。 丁瑜洲想到这些,正要准备去拉阿元的袖子表达他的决定。 就在这个紧要关头,他却发现阿元早就扯着他的袖子,对他低声说道: “大哥,你听,这风声中还带着马蹄声,北边有兵马来了。” 丁瑜洲一听阿元的说法,忙静心凝神地听,果不其然,北方确实有马蹄声响,应该是人数众多的兵马,这让丁瑜洲感觉到了一点希望,同时也带着一丝恐惧。 希望在于,他觉得这有可能是来救他的人,有可能是自己人;恐惧在于,他担心这是太子的援兵,是那几大家族的府兵汇聚而来,如若真是,那他和阿元除了束手就擒,就再也没有生还的余地了。 “别慌,静观其变!” 丁瑜洲暂且收回了本来要向阿元下达的最后拼死一搏的决定,心想等待着那批兵马到达之后再做定夺。 不光丁瑜洲和阿元听到了远处有马蹄声响,太子李忠也发现了这突如其来的变化,着实让他感到惊讶不已,了他猜测着有可能的变化。 因为在古时通讯不发达,彼此联络也都是靠着信使来往其间进行传递消息,所以彼此的时间都是一样的,丁瑜洲搞不清对方是敌还是友,太子李忠同样也是这种情况,他不知道来的人究竟是敌还是友。 丁瑜洲和太子李忠之间陷入了沉默。 双方都在静静地等待着兵马的走近,以便看清接下来的一群人是敌是友,才能做最后的决战。 丁瑜洲暗中看着太子的表情变化,他发觉太子的笑容越来越浓,似乎太子断定这是他的援兵到了。 十有八九是太子的兵马,看书 uukansh.cm怎么可能会是我的人呢? 丁瑜洲对此也表示赞同,因为太子的预谋已久,他的援兵到来肯定会很快,自己完全不知太子的这场阴谋,所以他根本不可能有这么多的援兵。 丁瑜洲唯一希望的就是皇帝皇后能够发现太子的不忠不孝行为,但是反过来想,如果李治和武媚娘发现太子不轨行为,又怎么可能让太子逃出皇宫呢?! 想到这里,丁瑜洲不由得哀叹一声... ... ,心里想着: 看来今日是要死定了,明年、后年乃至以后的每一年的今日都将是我和阿元的忌日了。 李忠的笑容越来越浓,笑得肆无忌惮,就差哈哈大笑了。 李忠信心满满,断定这批人马绝对是外援,他们肯定是来相助自己的,所以他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这得意的笑容再笑下去就是得意忘形的笑容了。 李忠对着丁瑜洲发出了一个挑衅的信号,说道: “丁大人,听这马蹄声,应该明白我的兵马有多少了吧,你也能够看出我胜算有几分了,所以不要再犹豫了,赶紧投降,也让我们少在这凄风冷雪当中耗下去了。你若投降和我站在一起,那我保你此生荣华富贵享用不尽。当然也包括你的好兄弟阿元他们,他们也都将被我所重用,我保证,肯定给他们以最好的款待。” 丁瑜洲苦笑,没有回答李忠的话,因为那批兵马已经走近,他隐约看到了希望,看到了自己胜算的把握,他仿佛看清对面究竟来的是何人了。 第三百三十四章 狄仁杰带兵来了 随着那一群兵马的到来,人影逐渐清晰,丁瑜洲脸上的笑容如同向日葵一般越来越灿烂。 之所以笑容灿烂,是因为丁瑜洲确定这是他的救星心到了,他肯定那队兵马是他的救星。 倒是太子李忠陷入了迷茫之中,因为太子李忠明显对这个人的到来表示出迷惑和不解。 率领这一队兵马的人甚是具有传奇色彩,不是别人,正是日后将影响大唐盛世大名鼎鼎的国老狄仁杰。 太子不管情形如何,对着狄仁杰说道: “来者何人?你也是来相助本太子的吧?赶紧给本太子将这叛贼丁瑜洲拿下。” 虽然狄仁杰现在还名不见经传,在朝中也只是一个刑部小官,但是日后的功绩不容估量。 丁瑜洲知道此人,但太子并不知晓,甚至不将他放在眼里,以至太子还分不清楚他姓谁名谁,所以他的到来着实让太子傻了眼。 丁瑜洲与狄仁杰之前是见过的,最开始的第一面是狄仁杰还帮他丁瑜洲断了一场公害,还了他的清白,再后来丁瑜洲还资助过他在地方任职,为他预测过未来,再后来在朝中同朝为官彼此也多有帮助。 此番前来狄仁杰十有八九是来帮丁瑜洲的,这是丁瑜洲的猜测。 太子一方倒也同样有着如此猜测,太子还自信满满地以为这是他的救兵,虽然太子不认识狄仁杰,但是太子发自内心的信心满满,认为来的队伍是自己人。 丁瑜洲不动声色,心想还是暂且采取守势为好,生怕惊动了对方,反倒误了自己。 太子就没有丁瑜洲如此涵养和素质,见到狄仁杰,忙走近,对狄仁杰说道: “你是他们派来向驰援本太子的吧,快速将这叛贼给我拿下。” 太子颐指气使对着狄仁杰发出号令,语气间尽是冷冰冰的味道。 丁瑜洲听着太子的话,只听他说他们,却不知这他们究竟是何人。 丁瑜洲猜测,所谓他们极有可能是长孙无忌、褚遂良这些老大臣。 狄仁杰继续向前走着,并没有与太子很亲近,也没有任何的言语,只是骑在马上继续往前走,显然是不听从太子的吩咐。 太子见了,顿时傻眼了,完全搞不懂为何会出现如此局面。 太子不死心又大声地喊道: “我说你是瞎了还是聋了?没有听到本太子的话吗?速速将丁瑜洲拿下,必须马上。” 狄仁杰依旧不说话,真的像是聋子和哑巴一样,不转头也不应答,径直走到丁瑜洲和太子的中间位置,随后一挥手,命令士兵们将这黑衣人和丁瑜洲他们团团围住。 丁瑜洲继续保持沉默,他明白这狄仁杰的出现,肯定不是太子的人,心下不由得暗自舒了一口气,起码他生存的把握又多了一层希望。 丁瑜洲心中盘算着,筹谋着…… 狄仁杰的脸色冷静,对任何人都不表示出自己的心思和态度,这让丁瑜洲也深感奇怪。 阿元这时也早已认出了狄仁杰,在丁瑜洲身后说道: “大哥,这不是那日来我们店里的狄仁杰大人嘛,他为何不言不语,也不表明自己的立场,到底是帮太子还是帮我们呢?” 阿元的问题虽然声音很小,但是他说出了丁瑜洲和太子当前的心态。 的确,丁瑜洲也搞不清楚,这狄仁杰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 这时,太子发现自己被狄仁杰带的人给团团围住,不由得着急起来,脸上带着愤怒的神情,对着狄仁杰高声骂道: “你个哑巴聋子,不长眼的,没看我是太子了吗?还如此对我不恭不敬。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狄仁杰见自己带来的兵马已然彻底将太子的人团团围住,足以制服他们,这才安心下来。 太子身边还站了两个士兵,丁瑜洲和阿元的身边却没有被士兵围住,这让丁瑜洲觉得事态在一点点向自己利好的方向发展。 丁瑜洲一向沉稳,情势不明,他绝不出声,这与莽撞的太子相比,着实端庄稳重许多。 这下太子再度傻了眼,完全没有想到,来的人竟是对手的救兵,太子已然着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彻底失去了定力,虽然着急,他也没法,因为他已经被两个士兵给牢牢控制住了。 丁瑜洲敏锐地察觉着周围的形势,见形势已经利好于自己,才开始放心大胆地对狄仁杰说道: “狄大人,此番前来,可是奉了皇上和皇后娘娘的旨意吗?” 丁瑜洲猜测着狄仁杰的出现,肯定是源于宫中命令。要不然狄仁杰绝不会多管闲事,因为目前狄仁杰的官职还是芝麻粒的小官,根本无权去管这些闲事,他不是日后一国宰相,现在他还没有那份荣耀和地位。 狄仁杰脸色老实,纯朴的脸上带着在地方上任职之后的沧桑,让他愈发有一种沉着冷静的气质,uu看书 ww.uukansu.cm 一看便是那种敦厚端方的人。 狄仁杰穿着官服,精神抖擞,点点头,这才说出话来: “丁大人果然神机妙算,确实是皇上和皇后娘娘亲自下旨,让狄某带领士兵来保护大人,狄某来迟,让大人受惊了。在这里向丁大人赔不是了。” 丁瑜洲听到狄仁杰这么说,心里愈发踏实安全,他与阿元不再背靠背,而是并排站立着,丁瑜洲回应道: “狄大人言重了,狄大人来得正是时候,多谢,多谢!” 狄仁杰一跃,从马上跳下来,来到丁瑜洲面前,与他彼此行礼问好。 一番寒暄,最后两人的目光共同投向了太子李忠,此时李忠如同无头的苍蝇,想逃逃不掉,想跑跑不掉,显得狼狈不堪。 太子带来的那五个黑衣人也早已被士兵控制,就差束手就擒。 丁瑜洲仔细看那已经被扯下黑巾的黑衣人,一看他们的脸,发觉他们竟然都是长安城里的小混混,有些还是与自己相熟的,便知道太子集聚了一些乌合之众,打着消灭皇帝自立登基的美梦。 不成想,最后竟然成了一出闹剧,着实为太子的这份愚蠢和狼狈表示不屑。 狄仁杰对周围环视一圈,见一个个都是些乌合之众,不由得也露出不屑的笑容,对丁瑜洲说道: “丁大人,你看这些人都是些平时不务正业的人,想走捷径走弯路,还想大富大贵,当真是痴人多梦。” 第三百三十六章 再起波澜(粗心,上1章是三百三十五) 李忠依然没有放弃希望,他的人已经被团团围住,他仍然没有放弃希望,对着 狄仁杰大喊大叫起来: “你究竟是何人?是否认得本太子,你有眼无珠竟然认贼为友,与他同流合 污,还不速速转变阵营,支持本太子。如果你洗心革面,本太子便既往不咎,饶恕 你的罪过。快速速将叛贼丁瑜洲给我抓起来,听到了吗?” 太子不光对狄仁杰颐指气使,对身边的这些士兵也是一副盛气凌人的架势。 这些士兵哪里听他太子的命令,他们唯狄仁杰马首是瞻,自然不会听太子的一 言一语。 任凭太子大呼小叫,他们全都肃立在侧,紧盯着他们各自的目标,自然也包括 太子。 太子继续在那里叫嚣着,盛气凌人地叫嚣着,以为凭借自己太子的身份可以镇 得住他们,可他着实失算了。 狄仁杰脸色一沉,冷冷地说道: “太子殿下,还望顾及您的身份,平白无故雇这些杀手岂不是屈尊降贵吗?如 此大呼小叫也与您身份不宜,还望太子您与这些黑衣人划清界限,不要再做无谓的 抗争了。” 太子听狄仁杰反过来劝自己归降,惊讶地七窍生烟,一时难以接受,瞪了狄仁 杰一眼,扭头不去理会狄仁杰的话。 丁瑜洲见状,悄然走到狄仁杰旁边,低声对他说道: “太子冥顽不灵,恐怕杀心已定,他不会束手就擒,大人还是不要做徒劳之功 了。现下不知太子是否还带有其他的人,我们万万小心才是。” 狄仁杰点点头,对着丁瑜洲说道: “丁大人,狄某对不住,让你受惊了,要是再来迟了一步,让大人险些丢了性 命,后果不堪设想,这着实是我的罪过呀。” 丁瑜洲忙摆手说道: “狄大人言重了,如若狄大人没有亲自及时赶来,丁某就当真是危难在即,要 掉脑袋了。何谈怪罪大人之说,感激还来不及呢,实不相瞒,丁某只带了阿元一个 人,其他任何人都没带来,多亏狄大人前来相救,实在感激不尽。” 丁瑜洲知道狄仁杰不是坏人,真心相待行了一个抱拳礼,对他表示感激和感 谢,狄仁杰忙回礼。 狄仁杰与丁瑜洲对视一眼,交流着内心的想法和对于这件事的看法,两人不约 而同地将目光又看向了太子。 太子继续在那里张牙舞爪乱窜,像跳大神的巫师,意图祈求自己的时来运转, 但是此情此景犹如痴人说梦。 他是死到临头,却还在那里做着无谓的挣扎。 丁瑜洲疑惑狄仁杰迟迟不动手,心里有些着急,见双方对峙,着实心急火燎, 便试探性地问道: “不知狄大人下一步如何打算,我们现在是人多,太子的人少,倒不如……” 丁瑜洲没有继续说下去,他只是提醒速战速决,不能贻误了战机,狄仁杰笑了笑: “丁大人莫慌,我们还要再看一看太子究竟意欲何为,才能准确地下达命令才 能抓住他。” 丁瑜洲见狄仁杰不慌不忙,嘴上说还要看太子继续表现下去,心里更加纳闷, 于是又试探性地问道: “敢问狄大人是奉了何人命令前来?不会是皇上和皇后娘娘之命吧?” 丁瑜洲的最后一句话是他的猜测,他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因为他觉得当朝太 子没有人敢去抓捕,而只有奉皇帝之命,才敢有如此胆魄。 事实确实如丁瑜洲所猜测的一样,只听到狄仁杰说道: “丁大人所言不虚,确实是奉了皇上和皇后娘娘之命前来抓捕,皇上和皇后娘 娘已经知道太子意图不轨,暗中纠结莽夫企图杀害皇上和皇后娘娘,自己登基称 帝,但是目前证据不足,所以……” 丁瑜洲听着狄仁杰的话,顿时明白过来,原来皇帝和皇后已然知晓太子的行为。 狄仁杰的行径,自然也是皇帝和皇后特意授命而为之,这明显是要抓住太子的 把柄,然后给太子定罪的节奏了。 丁瑜洲寻思着前因后果,心里明白但不再多说什么,反正他觉得自己此刻已经 安全,于是对阿元叮嘱了几句,让阿元去将他们车上的那一箱千两黄金拉到狄仁杰 的面前,并告诉他: “狄大人,请看!这是太子赠予我结婚贺喜的礼物,我知道这是不义之财,不 敢私自收下,所以才马不停蹄,本想着和许大人一同前往宫中,向皇上禀明这件事 情,并将赃物上缴国库,还请狄大人做个见证。” 此时,阿元正站在马车里面,已经打开车门和箱门,等候着。 狄仁杰朝马车内看了看,明显知道丁瑜洲心中所想,毫无犹豫,善解人意地点 了点头,说道: “这个自然,据可靠消息,不光丁大人这里有,就连许敬宗大人他们那里也有 这东西。” 丁瑜洲听狄仁杰的解释,心中愈发坚定了自己刚才的猜测,原来太子不光给自 己送了礼物,给许敬宗等人也送了礼物。 太子见丁瑜洲和狄仁杰聊得津津乐道,更加站立不安了,朝着他们说道: “你们俩目光短浅,助纣为虐,你们以为有这么几个士兵就能奈我何吗?你们 看看这是什么?” 丁瑜洲和狄仁杰刚才确实没有理会太子李忠,因为他一直在那里喋喋不休地阐 述着自己的设想,让人烦乱不已。 丁瑜洲和狄仁杰对太子的行径根本不屑一顾,也不管他说什么,可是太子接下 来的举动着实又引起了狄仁杰和丁瑜洲的关注。 这一看不要紧,着实将丁瑜洲和狄仁杰给震惊住了,只见太子脱掉了自己的外 衣,u看书.ukansu.cm 里衣上绑着火药,胸膛、肚子一圈都是,只要被点燃,那么这方圆一里之内都 将受到攻击和威胁。 丁瑜洲眉头紧皱,心想一个已经死到临头的人是不怕死的,他们只想让更多的 人给自己陪葬,这样的人最具有社会危害心理。 无论是放在何年何月,何朝何代,那都是危害社会的败类,当真是恐怖至极。 这样的人那就是个无赖,就是个不讲道理、不讲仁义礼智信的无赖,还真拿他 没办法,反正他已经破罐子破摔死猪不怕开水烫了。 丁瑜洲紧紧攥着拳头,他不怕同归于尽。他怕的是狄仁杰的安危。 狄仁杰对于后来的武周政权,那是具有极其重要影响的,作为辅佐武媚娘的重 要大臣,如果让他死了,那可是罪孽深重。 丁瑜洲不由得站到了狄仁杰的面前,意图用自己的肉身来保住狄仁杰的安全, 他原本以为狄仁杰的到来让自己解除了安全警报,却没想到安全隐患刚解除,又骤 然突起一个新的风险。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三百三十七章 无理取闹(好坏的家伙) 面对太子的突然变化,丁瑜洲和狄仁杰、阿元三人简直呆住了,完全没有想到 太子最后还有杀手锏。 太子那满身的火药无形中散发出恐怖的气息,让丁瑜洲再度身处危险之中。 三人脸上神色复杂,全都盯着太子李忠,为这个无聊的太子表示出十足的憎恶 和厌烦。 李忠的脸皮厚到如此程度,当真是天下人中的楷模了,脸皮厚度恐怕比锅底的 灰还要厚上几百倍,如此耍无赖的太子,确实应该被废,这也让丁瑜洲再度坚定了 自己的做法是对的。 太子继续在那里叫嚣着,那意思很明显,就是看你们谁敢把我抓起来,你们要 是谁敢上前一步,那我就直接和你们同归于尽,反正我也活不成了,我也不怕和你 们一起死,稳赚不赔,还能有你们这几个人和我陪葬,也值了。 太子心中如此想着,行为越发疯狂,似乎就连他自己也不知究竟是何作为,他 已经被疯狂的心魔占据了全身,他完全控制不住自己了。 太子犹如惊弓之鸟,惊慌失措,也犹如厕所里的苍蝇,嗡嗡乱撞,他死死地咬 住这最后生还的希望,他不想被狄仁杰抓住去面见皇帝和皇后,他知道自己已经是 死路一条,除此之外,好像没有其他什么办法了。 陷入慌乱的李忠,着实就是一个被逼得走投无路的莽汉,他知道幸运女神已经 不会对他青睐了,当年他是一个默默无闻的皇子,被王皇后选中才得以册封为太 子,享受无上的荣耀,可是荣耀的背后是心酸,是黑暗,是勾心斗角的斗争,是他 无力挽回的惨淡结局。 太子这样想着,但是他的嘴上却始终在重复着刚才的那句话: “你们谁敢上前来,我就和他同归于尽,反正我也活不成了,你们也不能活。” 他这样叫嚣着、挣扎着,希望自己能够从中得到解脱,他恨不得自己不再是太 子,而是平凡的大唐青年,他多么想做平凡人,不再过这一辈子都在被人利用的生活。 昔日就算他是太子,他也终究是逃脱不了王皇后的阴影……. 丁瑜洲见狄仁杰陷入了守势,揣度着事态的变化,也确实找不到别样的解决策 略了。 这一段事件,史书中没有任何的记载,没有任何的提醒,只有让他自己来做这 一道难题了。 丁瑜洲心里咒骂道: 操,竟然遇到这么一个无赖汉子,那也真是无赖到家了,没法呀。不知这国老 狄仁杰会采取怎样的措施? 丁瑜洲好奇狄仁杰应该会有什么法子,在狄仁杰身旁轻声的问道: “狄大人,这下该如何是好呢,总不能就这样僵持下去,事情会迟迟得不到解 决啊。” 狄仁杰微微转了转头,示意他不再继续说下去,以防动摇了太子的心思,他低 声说道: “太子如今已经疯魔,再这样下去恐怕对你我皆不利,我们所做的,也只能是 暂时守着他,尽量满足他的要求,且不可让他伤及无辜百姓,否则我们罪过就大 了,我等生死事小,如若牵连百姓那可是我等的罪过,丁大人你说是不是呀?” 在如此关键危机的时刻,狄仁杰的心中依旧放着天下百姓苍生的安全,让丁瑜 洲对狄仁杰的人品由衷钦佩。 狄仁杰的美名是实实在在的,是发自内心的,他一生鞠躬尽瘁,为了大唐百 姓,为了大唐国运昌隆,看来狄仁杰的这份家国情怀是从小就具备和形成的。 丁瑜洲如此想着,不由得暗自对狄仁杰心生感叹和佩服,于是郑重点了点头说道: “狄大人所言甚对,思虑周全,丁某佩服,当下确实不应该过分刺激这疯狂的 太子了,只有让他平复心绪,万不可让他引爆火药。” 狄仁杰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天空依旧是铅块色的乌云,越聚越多,仿佛随时有可能降下一场鹅毛大雪。这 个时候,冬风的势头更紧了,吹在身上不由得冷彻刺骨。 丁瑜洲使劲裹了裹身上的棉布长衫,就算如此,他也仍然感觉浑身上下都透着 凉飕飕的冬风,看样子是穿得太少了,也或许是因为天气太凉了。 他和狄仁杰站在凛冽冬风中,任凭冬风肆虐周围,就犹如此时此刻紧张的气 氛,气氛紧张到让人压抑到难以呼吸。 这种感觉像极了曾经在感业寺被歹徒追杀的惊喜,曾经一幕幕的场景犹如此 刻,让丁瑜洲不由得甚是感念,世事无常,同样的危险又再度出现在了自己的面 前,只是此刻,他不再是和武媚娘一起,而是与狄仁杰一起,今非昔比,物是人 非,可是这危险丝毫不亚于昔日。 丁瑜洲注视着还在那里张牙舞爪的太子李忠,见他身上裹着的火药散发着硫磺 和硝石的味道,显然是新制作的火药。 太子身旁的黑衣人手里拿着火折子,随时准备点燃火药,但是太子又与他保持 着非常合适的距离,这让丁瑜洲敏锐地察觉到一些端倪: 或许太子并不是真想点燃的火药?! 还真是,他对太子的所作所为算是看透了。 丁瑜洲提醒狄仁杰道: “我看太子好像怕死,不要被太子的行为蒙骗。从他那刚才的细节小动作来 看,太子似乎害怕点燃火药。” 狄仁杰站在丁瑜洲身旁,uu看书 wwuuanshu 虽然没有他高,但是浑身上下自带着一股浩然正气, 与他日后的一番惊天动地的伟业相匹配。 气质不是装出来的,是与生俱来的。 狄仁杰点头表示赞同,说道: “丁大人所言甚是,太子刚才有机会去点燃火药,但是他迟迟不点,只在那里 叫嚣,这就说明问题了。” 太子依旧在冬风肆虐的环境里叫嚣着,但是狄仁杰他们却对他没有任何的反 应,继续采取着冷处理的方式。 太子当真如同傻子一般,狄仁杰对他不理不睬,他却还在搔首弄姿,意图引起 狄仁杰的注意,这实在是有失身份。 太子和狄仁杰就这样僵持着…… 太子见狄仁杰和丁瑜洲对他不理不睬,知道他们没有上自己的当,更没有因为 自己的这一举动而表示出任何的害怕。 确实狄仁杰和丁瑜洲是看透了太子此时的心态,他这就是在博人眼球,他根本 就没有勇气去点燃火药。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三百三十八章 将功折罪(交作业来了) 太子见此情形,心中越发焦躁起来,因为他这种哗众取宠的行为,竟然没有引起任何人对他的关注,反倒是让大家全都停止了行动。 大家像看猴子一样在看太子的滑稽表演。 不光丁瑜洲和狄仁杰对他表示出不屑,就连普通的士兵对太子这种近乎于无赖的行为也表示出反感,众人甚至都对太子投出不屑的鄙夷目光,这让太子越发觉得自己很没面子。 太子见众人没有反应,知道自己的这一行为未能引起众人的关注,便开始采取下一步的措施。 太子有些恼羞成怒,觉得自己丢尽了颜面,还被大家当成了笑柄,心中实在接受不了,凭着自己内心深处的那一股冲动劲,从旁边黑衣人的手中接过了火折子,发出狰狞的表情,作势要点燃火药的引线。 丁瑜洲看太子的变化,心中对他的行为表示出反感,知道他这是被大家激发出了内心的那股冲动的勇气,想要冲动一下,可这冲动是背负沉重代价的。 丁瑜洲认为必须得阻止他,于是连忙开口说话道: “太子殿下,万万不要冲动,臣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反正臣觉得对太子是极有利的。” 太子李忠本就不想点燃身上的火药,他最是贪生怕死的,更何况自幼生于深宫,对于这种生死之事看得极重,怎么可能就此丢掉自己的性命,他害怕疼,也害怕丢性命,听到丁瑜洲对自己喊的话,忙停下了手中的火折子。 太子用无奈的目光投向丁瑜洲,问道: “丁大人,一向足智多谋,不知有何见教,还请赐教。” 丁瑜洲听到太子对自己投来感兴趣的苦笑,越发坚定太子一点也不想死,便抓住了他这份心态,说道: “太子殿下,在如此危急之际,真的觉得你要是如此草率了结了自己的性命,那着实不值得,其实事情发展到这里还有所转机,不知太子想不想听臣的这一妙计呢?” 太子李忠脸上露出惊讶和喜悦并重的神色,这惊讶神色之余还带着一点窃喜,他素来知道丁瑜洲往往会有些奇思妙想,尤其在关键时刻也能够提出扭转乾坤的计谋,心中着实欢喜,忙接着问道: “不知丁大人有何妙计,还请细细说来。” 丁瑜洲神秘一笑,嘴角上扬,说道: “首先太子您万万不要冲动,如果点燃了这火药,我们同归于尽是小,那日后太子在史书中就真的将被臭骂万年,千古遗臭万年了。要是那样,您说您这样做值不值?明显不值得呀,臣觉得太子完全可以借助当前的机会来个将功赎罪。” ... ... #  太子听到丁瑜洲的话,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高兴和喜悦,太子一向不善于隐藏自己内心的想法,他如今见丁瑜洲为自己出谋划策,心中着实惊喜,继续追问道: “那按照丁大人这意思,我非但没罪还能有功,不知如何行事,还请大人明言指教。” 太子特别相信丁瑜洲的话,这让丁瑜洲感觉很意外,从侧面也表明了太子并不是那种有心机的人。丁瑜洲觉得这种傻白甜最好对付了,先开口对他说道: “太子殿下,微臣是真心对您好,您贵为太子,当下受了一些人的蒙蔽,让您骑虎难下。臣和许大人有意向皇上和皇后娘娘建议废除您太子之位,也是为您着想呀,试想按照您的身份地位,本来与太子之位无缘,还不是因为王皇后的事情,如今王皇后被打败处理,您自然应当让位才是。” 太子听丁瑜洲说得简单直白,但句句都透着道理,不由得在心中开始赞同丁瑜洲的话,说道: “你说得很对,我是没有机会当上太子的,可是如今当上了,其实我还真不想当太子,可是没法子呀,这都是被逼的。” 丁瑜洲听到太子李忠认同了自己的话,继续说下去: “太子既然如此说,臣觉得您完全可以主动地向皇上和皇后娘娘表明自己的心态,请求他们废黜你的太子之位,这样的话,您就可以摆脱束缚,到地方上当一个闲散王爷过一辈子无忧无虑荣华富贵的生活,岂不是很好,也免得受这些勾心斗角明枪暗箭的危险。 太子听到丁瑜洲对自己未来的规划,他想起了闲散王爷的生活,整天无忧无虑,做着自己喜欢的生活,尽是娱乐,尽情生活,着实让他期待,比起这东宫太子生活,恐怕要快乐逍遥许多。 “这倒是挺好的选择,可是以我现在的状况,我还有机会过这样的生活吗?” 丁瑜洲见太子上钩,及时补充道: “怎么没有机会,现在就是好机会呀,太子,您所雇用的这些黑衣人,不就是个机会吗?” 丁瑜洲的意思其实已经很明显了,站在旁边的狄仁杰已经听明白了,看书 w.ukanshm 丁瑜洲这是在让太子自己动手解决自己的人。 狄仁杰不语,只是站在一旁默默听着,丁瑜洲继续说道: “太子,您所雇用的这些黑衣人,我都看出来了,她们无非都是长安城里的街头混混,他们平时无恶不作。在朝廷刑部那都是挂上名的,你倒不如大义灭亲,将他们都交给朝廷大军,这样的话,岂不是立了一大功绩吗?” 确实太子所雇用的黑衣人早已被狄仁杰他们看透,都是长安城里的小混... ... 混,平时里偷鸡摸狗,得罪了许多百姓,这一次看到他们是又恨又痛。如果趁此机会将这些人除掉,也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好事。 太子听闻,沉思片刻,这些小混混可都是自己花重金雇来的,如此以来,让他把自己的人给抓住。一方面有些太过无情,另一方面这相当于自毁阵营。 太子犹犹豫豫,不知道该如何做出决断。 不光太子犹豫,他身旁的这些黑衣人也开始蠢蠢欲动了,因为听到丁瑜洲在挑拨离间,让他们自毁阵营,这不相当于是要了他们的命吗? 本来还想着跟太子干能够有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作为,不承想丁瑜洲竟然要让太子抛弃他们,这不也等同于要了他们的命吗?” 太子审时度势,环顾一圈见狄仁杰所带来的兵马,数量是自己这方人数的好几倍,自己虽然有几大家族的支持,但是他们派来的兵马迟迟未来驰援,同时就算面前的这几个黑衣人可以抵挡一会,恐怕也敌不过狄仁杰的兵马? 第三百三十九章 铲除小混混们(丁瑜洲又立1功) 经过丁瑜洲从中这么一挑拨,太子所雇佣的黑衣人发觉自己的危险降临,无形之中军心动摇,士气大减。 黑衣人们开始抱怨起来,原形毕露,对太子甚至恶语相击,投去凶恶的目光,有两个胆大的黑衣人更是抱怨道: “没想到被这厮给骗了,这厮自身难保,还想图什么宏图大业,当真是痴人梦的笑话。” 另一个黑衣人在一旁附和道: “就是啊,我们可真是倒大霉了,竟然听信他的花言巧语,这可怎么办?他竟然还想把我们逮住将功补罪,我们岂能容他?” 太子听黑衣人在自己身旁不避嫌地议论不断,这下他可着实慌了,他远远地看着远方,却发现几大家族的援兵迟迟未到,又见身旁的这些黑衣人不听自己使唤,心里着实没磷。 太子渐渐对丁瑜洲投去求助的目光,他觉得丁瑜洲此举甚好,对于自己而言或许真得是一份将功折罪的办法。 于是太子慌忙地对丁瑜洲道: “丁大人,既然你这么,那我赞同你的意思,你们赶紧将他们抓起来,他们可都是长安街头无恶不作的恶霸,抓起来对你和我都是好事一桩,到时候你们在父皇面前可要多多替我美言几句。” 丁瑜洲听着太子的话,心里窃喜,没想到太子就这样傻不拉几地被自己三言两语给诱惑上钩了。七八中文首发 .7* m.7* 狄仁杰更是惊讶,刚才他还陷入一阵思索和思考当中,不知道该如何控制住当前的局面,却不料被丁瑜洲几句话就将事态摆平了,这着实出乎他的意料。 狄仁杰不由得对丁瑜洲投去羡慕和惊叹的目光,他脸上更是露出一种仰慕的神色,犹如秋日阳光那般耀眼。 丁瑜洲发觉狄仁杰一直看着自己,知道他这是在崇拜自己,不由得心中得意,转头对他微微一笑,道:あ七^八中文ヤ~8~1~.7\8z*w “狄大人,还请下令吧。既然太子殿下都这样了,那咱们当臣子的自然就得遵循了。” 狄仁杰报之以笑容,吩咐手下士兵道: “那好,既然太子殿下下达了命令,你们赶紧将这些黑衣人抓起来,押回刑部审判,太子殿下忧国忧民,体恤百姓,这对于维护长安治安来,确实是一件好事。” 太子突然提醒道: “不要这么着急下令逮捕他们,周围还有一些隐藏在街巷里不易被察觉的黑衣人,可千万心他们都有弓箭在手呢。” 太子显得惊慌失措,因为他害怕隐藏在四周的黑衣人,看到自己的同伙被抓,做出疯狂的举动以致危害到自己的性命。 太子及时发出善意的提醒,但是丁瑜洲和狄仁杰却犹如漫步云端般逍遥自在,并不将其当回事,这让太子越发着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手舞足蹈,恨不得第一反应就是赶紧找一个角落来躲避即将发生的危险。 丁瑜洲看到太子那可笑滑稽的表情和动作就想笑,但是碍于场合,他硬生生地将笑容给憋了回去,对太子道: “太子殿下莫要慌张,狄大饶人早就已经将他们控制住了,要不然,我们也不会做出这样的命令呀。” 太子惊讶地问道: “当真?你们已经把他们都逮捕了?” 太子的语气中透露着他对于这件事的不可思议,但是事实确实如此,狄仁杰在赶来之前,就已经将隐藏在四周的那些弓箭手一网打尽,只是太子身在其中并不知晓。 狄仁杰面色沉稳,不带一丝表情,回应道: “太子殿下,臣奉皇上和皇后娘娘之命,前来剿杀叛贼,却不料竟然都是些长安城的混混。他们大部分人都已被臣逮捕,只剩下为首的这几个了,太子当真是英明大义。” 太子听到狄仁杰和丁瑜洲的夸赞,心早已凉了一大截,原来自己的把柄早已被他们掌握在手,恐怕此时此刻皇帝皇后也知道了自己的行为,眼看着自己是死路一条,丁瑜洲的话又再度出现在他的脑海郑 他觉得丁瑜洲得对,必须赶紧与这些黑衣人划清界限,或许对于自己还是一种保全。 太子李忠面对这种突然变化的情形,连忙将身上绑着的火药拆了下来,扔到地上,碎裂出许多碎屑,忙对丁瑜洲和狄仁杰道: “幸亏你们来得及时,要不然我继续受这些混混蛊惑,当真是要犯了大错的,感谢你们二位及时让我悬崖勒马。” 丁瑜洲看着太子这出尔反尔的嘴脸,当真是瞧不起他这种人,但是他目前仍然是太子,不得不对他尊敬有加,道: “太子殿下,如今能当场醒悟,也是不幸中的万幸,我等定向皇上和皇后娘娘禀明。” 狄仁杰也知道这种场合,暂时不可违背太子的意思,一方面会让太子愈发不高兴,而选择一些极赌手段。另一方面,他们已经有了之前的铺垫,所以暂且将计就计才是上策,于是也随声附和道: “太子殿下,您与此事而言也是受害者,臣等自然会禀明皇上和皇后娘娘其中原委。” 太子听到狄仁杰和丁瑜洲对自己的承诺,暂且放下心来,拍了拍胸口道: “那就好,u看书ww.uukashu.cm 那就好,赶紧把他们抓起来吧。” 随着太子的一声令下,狄仁杰一挥手,早已将这些黑衣人团团围住,士兵们,两个擒住一个,迅速地将这些黑衣人抓捕了起来。 黑衣人们发觉自己被抓,不由得谩骂太子: “李忠,你这个混蛋,出尔反尔,墙头草没有好下场。” 伴随着这些长安城里混混的谩骂,太子不当回事,依旧是厚脸皮,对他们不理不睬,对他们啐了一口: “你们都是活该,谁让你们都是长安城里的混混,竟做些偷鸡摸狗的事,人人喊打的家伙就得被抓起来。” 太子满脸堆笑,走到丁瑜洲和狄仁杰的面前,道: “两位大人,事不宜迟,那咱们赶紧回宫以便向父皇和母后解释清楚吧。” 丁瑜洲和狄仁杰点头道: “一切谨听太子的命令。” …… 丁瑜洲让狄仁杰和太子先行,他和阿元稍后。 他看着太子远去的背影,长长舒了一口气,对着阿元点零头,示意终于安全了,这一场劫难也总算化解了,接下来他们要做的就是入宫觐见皇帝皇后,禀明整个事情的经过。 丁瑜洲回头看了看马车,见马车完好无损,只是插着凌乱的箭。 此时,阿元正清理马车上的残箭。 第三百四十章 不敢见父母(悲哀啊) 太极宫高耸入云,只是此时的天气阴沉,弥漫着铅块色的乌云,随时有一场暴风雪的来临。 太极宫也仿佛笼罩在乌云的阴霾当中,有一团乌云持续不断地弥漫在其上,让皇帝和皇后为之烦恼不已。 冬风呼啸,比刚才丁瑜洲出府之前的风势还大。 丁瑜洲深感事态的变化,深觉事态的凄凉,人情比纸薄。 昔日高高在上的太子,如今则成了众矢之的。大臣们最会见风使舵,最会择良木而栖,此时的太子犹如惊弓之鸟,跟随在狄仁杰的身后。 丁瑜洲很快赶了上来,远远地看着骑着马的太子,只见太子唯唯诺诺地跟随在狄仁杰的身后,完全没有了昔日太子那种意气风发、斗志昂扬、颐指气使的姿态。 人人都说大丈夫能屈能伸。光耀时,可以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灰暗时,可以忍辱负重,忍得胯下之辱。可太子李忠表现得也太过卑微了。 丁瑜洲看着太子那微微躬身的背影,他身上是一袭玄色的长袍,昏暗无比像极了太子此时的处境,阴霾不断,让他看不见一点的光明,不由得对太子心生怜悯: 或许有些人注定就是悲剧。 丁瑜洲骑马走在朱雀大街上,这是长安的主干道,直通皇宫。 在朱雀门处,丁瑜洲与太子狄仁杰会合,随后三人一同入宫觐见。 此时长安城内只有大内皇宫一处,就是太极宫,大明宫还尚未修建,所以目前皇帝和皇后居住在太极宫内。 三人会合下马之后,没有说什么话,因为太子心情沉重,忐忑不安,丁瑜洲和狄仁杰作为臣子,也不敢在他面前过分的表示出无礼,也只是寒暄几句朝太极宫走去。 这个时候已经中午时分,李治并不在太极殿,而是在太极殿之后的寝宫两仪殿内。 他们三人在朱雀门下马之后便早有太监,传递消息,这个时候李治和武媚娘已经等候在两仪殿内。 丁瑜洲和狄仁杰气宇轩昂,步履稳健地走着,而太子李忠则显得脚步凌乱,很显然他是心虚害怕,生怕自己再有杀身之祸。 太子走在路上,走在宽阔的宫道上,心绪凌乱。 他走在最前面,丁瑜洲和狄仁杰一左一右走在他的后面。 三人正走着,突然太子停住了了脚步,随即对后面的丁瑜洲和狄仁杰说道: “两位大人,还请你们多多替我美言,我不敢多说话,生怕触怒了父皇和母后,否则我的日子就难过了。” 丁瑜洲从未见过李忠如此低三下四,不由得对李忠表示出不齿。#br... ... r#  太子腰上佩戴着象征着皇族身份的玉佩,那是一枚龙形玉佩,是用上等的和田玉雕琢而成,那雕凿工艺更是能工巧匠中的一流技法。 丁瑜洲欣赏之余,不由得暗自惊叹到底是皇室之物,贵不可言,如果这东西要是拿到现代社会,肯定是价值连城。 丁瑜洲随便“嗯”了一声以示回应。 现在的太子,已经不值得他过分的尊重,不是他不去尊重这位太子,而是他本身的人格魅力已经不足以吸引他丁瑜洲了。 狄仁杰一直默不作声,一直保持着他老实寡言的性格特点,这也是他一贯的风格。 太子见身后的两个大臣对自己心不在焉,也自知没趣,不再做过多的纠缠,而是径直往两仪殿走去。 到达两仪殿的时候,天公作美,开始飘起细碎的冰珠子,无数个晶莹剔透的小冰晶开始纷纷坠下,洒在脸上冰凉的感觉,让太子愈发清醒,让他愈发看透了当前的形势。 丁瑜洲抬眸看了看这天空。虽然依旧是铅云不断,却已然似乎明朗些许。 随着雪花的飘下,一切似乎都在悄然变化着。冬风不知不觉间停了,只是任由着雪花从天而降,坠落在大地之上,覆盖在这太极宫的黄瓦之上,也洒在宫道上,落在宫人的脸和头发上。在不远处,那太液池水因为温度的降低而早已结冰,时不时会有皇子公主们在上面坐着雪橇游玩戏耍。 丁瑜洲拉回自己那遥远的思绪,不再去思索远方的风景,他只想看即将发生的事情,因为这一段史书中没有任何的记载,包括他的经历,包括太子的所作所为,史书只字未提,这让他产生了很大的疑惑。 带着谜团,带着好奇和疑问,丁瑜洲随狄仁杰李忠一起进入了两仪殿。 两仪殿金碧辉煌,巍峨高耸,因为是皇帝的居所,所以装潢精美,美轮美奂,不是一般词汇所能够形容的。 他们三人入殿,只见李治和武媚娘正端坐在宝座之上。 皇帝李治端坐在宝座上,神情严肃,脸色阴沉,犹如外面的天气一般,武媚娘的脸色端雅得体,uu看书.uukashu.om 微微带着笑容,但是那笑容却是幸灾乐祸的笑。 太子李忠一踏入两仪殿,心中顿时忐忑不安,尤其看到皇帝和皇后如此表情,更是认为自己凶多吉少,不由得放慢了脚步,以至于和丁瑜洲、狄仁杰三人排成了一排。 三人忙按照君臣大礼行过礼仪之后,便等待着皇帝开口说话。 李治突然拍了一下宝座上的扶手,对着李忠大喝一声道: “逆子,你可知罪,竟然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你还有... ... 脸回来,你怎么不在外面逃跑呢?” 李治的话说得很生气,带着浓浓的怒气,这让太子不由得吓得瑟瑟发抖,连忙跪在地上哀求道: “父皇,儿臣知错了,儿臣知错了。千不该万不该,绝不应该去做那等蠢事,还请父王原谅,儿臣已经将功折罪赎罪,将那些雇佣的地痞无赖全都押往刑部了,父皇明鉴。” 丁瑜洲在一旁仔细听着皇帝和太子之间的对话,稍微抬头去看武媚娘。见武媚娘只是沉默不语,不由得猜测武媚娘的心理活动。 狄仁杰保持着沉稳,仿佛他知道事情的内幕。 丁瑜洲见许敬宗还未到来,又因为听到太子说出的话,心下越发迷惑和迟疑,不知道太子所说的蠢事究竟代表着什么,其间是否还有更深的意思。 大殿内的气氛如同死寂的黑暗一般,对于丁瑜洲而言,他是受害者他倒觉不得什么,只是对于太子李忠而言,这将是一场莫大的考验,是生是死,还不确定。 第三百四十一章 武媚娘再度出手 “李忠,你说的话当真?朕怎么听闻有人告发你意图谋反,你要将这皇位取而代之呢。” 李治重重地拍了一下宝座的龙形扶手,显然他对于太子的话,表示怀疑和不满。 武媚娘的嘴角发出邪魅的微笑,仿佛她似乎知道些内幕,只是她没有说话,继续保持着沉默,伺机静观事态的变化。 太子一听李治的话,顿时慌了神,外表显得极为慌张,忙自我辩解道: “父皇,儿臣怎么敢有那份心思,那都是别人胡说的,要栽赃儿臣的呀。还望父皇明察秋毫,儿臣一心一意忠诚于您,绝不敢做违背人伦的事情呀。” 丁瑜洲听着太子的辩解,他知道太子说得这是谎话,刚才还在自己的面前明明说要推翻李治取而代之,而现在又在李治面前否认他刚才的观点。 如此反复多变的行为,让丁瑜洲对太子越发不屑。 大丈夫一言九鼎,认准的事就要努力去做,就要勇敢承认,不曾想这太子真是个小人一枚。 丁瑜洲本想着一冲动,揭穿太子的谎言,但是又觉得自己突然出现,指证太子太过唐突,并且皇帝也不一定会相信,毕竟空口无凭,又没有实据,万一指证不成再平白沾了一身骚,那可就得不偿失了,丁瑜洲于是慢慢退了回来。 狄仁杰沉默不语,因为他也不知道太子究竟意图何为,他只是听闻,也没有真凭实据。 事情仿佛就这样陷入了僵局,因为皇帝只是听人告发,也并无实据,苦于没有具体实证,也无法对太子如何。 武媚娘端坐在宝座之上,看着底下发生的这一幕,太子不承认,其他人又不说话,的确,这种事情谁都不敢,也不愿掺和其中。 就在这个时候,武媚娘身旁的一个太监在她耳边嘀咕了几句,随即她脸上一喜,对李治说道: “陛下,证人到了,听听他们怎么说吧!” 李治听后点了点头,脸色依旧阴沉,是盛怒之下的停歇,还有对太子的失望: “让他们进来吧,朕要听一听太子是怎么意图谋反的。” 从殿外走进来三个人,为首的人,丁瑜洲很熟悉,是他苦苦寻找而又担心的许敬宗。 许敬宗走在最前面,他身后还跟着两个人,是东宫里的人,丁瑜洲对东宫的人不是太熟悉,说不清是谁。 太子看到许敬宗走来,又看到许敬宗身后的那两个人,随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愈发瘫软,如一滩臭泥。 太子的行为其实已经暴露了他慌乱的内心,也暴露了他一直拒绝承认的事实,就是皇帝已然找到... ... 了证据,意思是要让他死,也得让他死个明白。 许敬宗和那两个人跪下行礼之后,皇帝有些迫不及待地询问道: “许敬宗,你查问东宫查得如何了,可有端倪?” 许敬宗忙向皇帝回禀道: “陛下,按照您和皇后娘娘的吩咐,寻根索源,按图索骥,确实查到了具体的证据,如今人证物证都在。” 许敬宗说完,指了指身后的两个人,意思是让他们开口说话,其中一个年纪稍长的,是一个老太监,是东宫的首领太监,掌事的,首先开口说道: “陛下,老奴是东宫掌事太监,负责打理东宫日常事物,对于太子的行踪甚为熟悉,前几日太子就心怀不忿,对皇上和皇后娘娘更是多有抱怨,常常在东宫说些大不敬的话,并且还召集了一些大臣、将军。” 李治听完,又拍了一下椅子把手,愤愤地说道: “李忠你当真是个孝顺的太子呀!没想到呀,没想到你竟然如此待朕。” 那老太监继续说道: “皇上,不光如此,老奴听太子殿下说您对他不好,让他处处为难,他恨死您老人家了,他还要将您软禁宫中,再将皇后娘娘等一众嫔妃杀害。” 武媚娘听到太子要杀自己,脸上只是带着冷冷的笑,却没有说话,沉默着是她今天的主题。 太子李忠听到自己的掌事太监将自己的所作所为,一字不漏地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更是着急忙慌,指着那个老太监骂道: “你的阉货,平日里我待你不薄,竟然当着陛下的面说我坏话,真是可恶可恨,你不得好死。” 那老太监回敬了李忠一眼,对他更是不尊不敬,说道: “太子殿下,你干的这些猫腻之事,老奴我可不敢包庇,老奴就是死那也死得清白。” 掌事太监咽了口唾沫,继续说道: “皇上,老奴这里还有物证,这是太子纠结朝廷官员意图造反的证物,请您过目。” 王宽走了下来,接过那老太监递过来的物证,然后又急匆匆地转到李治面前。 丁瑜洲趁机看向那太监所说的证物,uu看书w.uukans只见那是一封又一封雪白的信。 李治随手翻看着,发现都是太子和大臣来往的信件,上面写着的字都是太子拉拢朝廷官员的信,仔细一看,上面赫然写着的确实是冒犯君威的言语,全都是些大不敬的话,甚至还有一些信是写给皇室亲王的,承诺假如他们拥戴让他这个太子当皇帝,就赏赐他们额外丰厚的奖赏。” 李治看完几封信,不再看去,不由得心中伤感,同时怒气大增... ... ,将那一封封信,全都扔向了太子身边: “如何?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说,如此不肖子孙,当真是丢尽了皇家的颜面。” 太子这个时候见自己身边躺着许多以自己名义写的书信,不由得微微诧异,忙随手捡起地上的一份,仔细看了一下,又忙拾起另外几封信,都一一查验。 太子的脸色由悲到喜,似乎有重大发现,突然大声喊叫起来: “父皇,父皇,这信不是儿臣写的,这是伪造的,儿臣从来没有写过这样的信,这些言语儿臣绝不敢写的。你看这几忠字,他不是儿臣的字迹,父皇您看。” 这个时候,李治眉头紧皱,脸上的肌肉,因为愤怒而纠结在一起,早已没有了平时的那份宽和仁慈的模样,完全是被愤怒占据了全身,听到李忠这样说,先是一愣,说道: “你别在这里花言巧语……” 李治口是心非地说着,心里却升起了一个大大的问号,停下了刚才的话,顺手捡起一封掉落在宝座上的信,也仔细查验起来。 第三百四十二章 武媚娘不再沉默 此时此刻,指证太子李忠谋反的罪证在李治和李忠的手中。 李忠不确定李治手里的那封信的字迹是否和自己手上的这封相同,他跪着向前行进了数步,靠近李治的宝座。 李忠直盯着李治手中那封信,敏锐地察觉到那信最末尾的署名,隐约发现那“忠”字明显也不是他的字迹。 太子李忠慌乱的眼神看着皇帝李治,他没有去看武媚娘,因为他与武媚娘已经是仇人是敌人,他把所有的希望都倾注于皇帝李治的身上,他相信李治能够让他沉冤得雪,或许他只希望李治能够饶恕自己,就算丢了太子之位,起码也能够保住这一条贱命。 这是太子心里的如意算盘,他不敢再过多奢望什么,现在的形势对他不利,他是知道的。 太子苦苦哀求着,见李治一直在翻看那些信笺上的字,再次指着自己手中的那封信,说道: “父皇,儿臣没有说谎,当真不是儿臣的字迹,儿臣根本就没有写过这些信件,信里面的内容,儿臣也不知道,还望父皇明鉴。” 李治重重地将那一封信又是一摔,摔在了面前的御案上,愤恨地问道: “这字迹确实不像你的字,也有可能是你特意这样写的呢?你自己做下的事,难道还不敢承认吗?你还是不是我大唐的皇子?你当真是有辱我皇家颜面,我大唐男儿都是敢做敢当的。” 太子李忠听到李治震怒,愈发瑟瑟发抖,但是嘴上却依旧不承认,说道: “父皇,儿臣真得没有,儿臣真得没有,那些信绝不是儿臣写的,您一定还儿臣一个清白呀。” 李忠为自己辩白的话,刚开始李治并不相信,他认为李忠这是在自我开脱,但是看到在软硬兼施的情况下,李忠迟迟不承认,不由得心下怀疑,再度捡起地上的一封信,又重新看了一下,点点头。 李治又看到御案上的那几封,想着再去辨别了一下李忠的那个“忠”字,到底是不是李忠故意隐藏的。 李忠的自我辩解多少还是引起了李治的怀疑,他害怕因此冤枉了自己的一个儿子,虽然这个儿子他并不十分喜欢,但毕竟那也是自己儿子,不管怎么样,儿子犯错,父亲心里总是带着一丝怜悯。 李治微微迟疑,命令王宽道: “将刚才撒出去的所有的信件重新收回来,朕要辨别一下,到底存不存在伪造的嫌疑。” 王宽答应了,忙躬身在地上捡拾着,还有两个小太监一同帮忙。 太子见状,停止了身体的抖动,努力理清自己的情绪,因为他仿佛又看到了生存下去的希望,... ... 不由得对李治投去满含感激和亲情的目光。 …… “皇上,依臣妾看这些信,真与不真,假不假,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还有另外一个证人呢?还没有让他出庭作证吗?不妨先听听他的话,再做定夺。” 说这话的人,正是刚才一直沉默不语的武媚娘。 她刚才一直在查看殿中的形势,查看着所有对她有用和无用的局面。 武媚娘刚才选择沉默不语,冷眼旁观大殿之中的一幕又一幕,着实一反常态。 刚开始的时候,丁瑜洲以为武媚娘是还没有掌握情况,在一直熟悉整个事情的前因后果和来龙去脉,可是当他听到武媚娘说得上述一番话之后,丁瑜洲心中着实有了底,他似乎有了别样的一种念头,他觉得这些信恐怕与武媚娘有关。 皇帝听到武媚娘的话,转头看了她一眼,对她投去温和的目光。 皇帝和皇后虽然大婚才几个月,但是一直保持着初恋般的感觉,也可见武媚娘对皇帝之心的拉拢水平。 李治拍了拍武媚娘的手,说道: “皇后深思熟虑,还是你说的对,先听一听另外一个证人是怎么说的。” 李治说罢,用手指了指另外的一个证人,这个证人是东宫里的官员,职位不大,丁瑜洲不认得。 显然李治也不认得,所以才用手指了,指那个人,并没有称呼他的名字,也不知道他的官职。 许敬宗见状,连忙向李治解释道: “启奏陛下,这是东宫负责太子殿下兵马的官员,东宫共有多少匹马?多少副铠甲,他都是知道的,并且负责掌管这些兵马铠甲的调运。” 李治点了点头,丁瑜洲、狄仁杰也都是点了点头,露出明白的神情。却只有武媚娘一个人,低着头看向那个官员,眼神里没有任何变化,这一细节变化被丁瑜洲扫描到,愈加证实了他心中的那个想法。 皇帝李治威仪地问: “你作为东宫的官员,负责太子的日常骑射,自然对东宫里的这些铠甲兵马都是了如指掌的,你又有什么要说的吗?” 负责东宫兵马的官员垂着头,听到皇帝的命令,缓缓奏报道: “回禀陛下,uu看书 ww.uanshu.co 微臣日常职务所在,对于东宫的兵马铠甲都是有所掌握的,近来东宫里的兵马增多,铠甲增多,这着实超出了平时的十几倍之多。不光如此,太子私下里与一些名门望族都有来往,并且还有一些铠甲都寄托在那些大家族的府中,并没有运到东宫来。这具体数目,臣都一一记录在册,请陛下御览。至于太子图谋不轨事情,微臣也是今日听闻,... ... 并不知道,还望陛下明鉴。” 那官员说完,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册子,册子很厚,没有砖块那么厚,也有半块砖的厚度,可见里面记录得内容是多么的详细和具体。 王宽再次从宝座旁边走下来,接了过去,递给皇帝李治。 李治仔细翻看着兵马记录,脸上的神情愈发阴沉,眉头比刚才皱得更厉害了,犹如一团乱麻,似乎永远都解不开的结。 李治仔细翻看,随后又重重的合上,递给武媚娘,示意她也看看。 突然在大殿之中发出一声脆响,李治指着太子骂道: “李忠,你还在那里狡辩,对于这记录,你还有什么话可说,你要那么多兵马购买那么多铠甲,意图何为?现在又没有边疆战事,也用不着你来购买这些东西吧,竟然还私下勾结大臣,你个逆子,满嘴谎言,当真气死朕了!” 太子听到李治的暴怒,吓得跪在地上连连求饶,可是嘴里却继续着刚才的话: “儿臣真得冤枉啊,父皇,儿臣没有那样做,这都是他们陷害儿臣的。” 第三百四十三章 丁瑜洲斗胆进言 太子苦苦哀求着,声音里带着痛苦的哀嚎,还有那无休无止的哀怨,更有数不尽的冤屈。 “父皇儿臣真得是冤枉的,儿臣没有那样做,那些都是他们栽赃陷害的。” 太子的话撕心裂肺,满脸泪痕,泪水不住地沾湿了他身上的玄色衣衫,尽显悲凉,如此境况,如此反应,如此表现,让外人看来似乎太子真得是冤屈了。 “父皇,儿臣如若真得有心要害你,那也绝不会让这些人知道,肯定会偷偷联合几大家族秘密行事呀,再说他虽是我东宫里的官员,但是平日里我对他并不是太过倚重。他并不算得上是我的心腹太监,我怎么能将如此重要机密之事告诉于他呢,再者当下我都快要被废了,这几大家族的大臣们又怎么会支持我呢?他们就算要找人支持,那肯定也会找皇后娘娘的孩子李弘他们呀,也不会来支持我呀。” 太子不住地替自己辩白,他运用了反证法来证明自己的清白,他的话确实在理,也被李治听进了心中。 李治心里揣测着太子,李忠的话觉得确实在理,确实是说到了点子上。 李治一向性格柔弱,对待事情不像武媚娘那样果断分明,这次他见太子泪流满面,不住哀求,又见太子句句在理,不由得对太子动摇了。 李治叹了口气,正要说话,却突然话题被武媚娘接了过去。 武媚娘率先说道: “李忠,你别在这里装腔作势,装可怜哄骗陛下。就算你不信任你东宫里的官员,那你肯定也是做下了这事,你东宫里的兵马增多,铠甲增多,这是众人有目共睹的事情,刚才陛下也已派人到东宫搜查,东宫的人说近来确实发现兵马铠甲比平日里要多少十数倍之多,这是难以狡辩的事实。这件事你又作何解释,难道你想说你也不知道这些事,这些铠甲都在你的眼皮子底下,你应该不会不知吧?” 武媚娘说了这么一番话,将问题的矛盾和重点直指这东宫官员所说的铠甲兵丁。 太子刚才否认不会将如此机密重要的事情告知董工官员,但是铠甲增多,兵马增多,这是不容易隐藏的,这些都是活生生的人和马,不可能一夜之间消失。 太子听完武媚娘的一番质问,停止了哭泣,脸上依旧带着泪痕,脸上却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说道: “皇后娘娘明鉴,您说兵马和铠甲,如若确有其事,现在可以再到东宫去搜查。想来是听信宫里那些太监宫女的谣言了,他们知道我要被废,一个个想墙倒众人推,纯是胡说造谣,根本就没有什么病马和铠甲。” 武... ... 媚娘听到太子这般说,脸上不由得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随即说道: “太子就如此肯定东宫没有兵马和铠甲吗?莫不是一夜之间调动走了吧?” 丁瑜洲在旁听着皇后和太子之间的对话,心里越听越感觉这太子当真是傻蛋一个,他在一步一步走向武媚娘给他设下的圈套,他不知道武媚娘刚才那一番话,其实是在试探他,引他上钩,却不料太子如此惨败,还竟然上钩了。 太子听到武媚娘的质问,知道自己无话可说了。武媚娘的话着实说中了他的要害,那增加的兵马铠甲确实是于昨夜从东宫调出,安插在许敬宗和丁瑜洲的府邸周围已作今日行动之用。 太子李忠见事情已然没有了解释的余地,开始吱吱呜呜,想要继续解释,却没有等来解释的机会,只听得许敬宗在一旁插言道: “回禀陛下和娘娘,刚才在东宫搜查时虽然没有查到多余的铠甲和兵马,但是查问守卫宫门的侍卫们说,昨夜太子的东宫调动出了一大批的人马,这是众位守将都看在眼里的。这一点太子殿下,不会再否认了吧?” 太子听闻自己的罪行暴露,确实没有了再度辩白的余地了。 他再度上演起刚才的无赖行为,痛哭流涕起来。 他哭得撕心裂肺,哀嚎得悲天跄地,嘴里还不断地嘀咕着: “父皇,儿臣知错了,儿臣知错了,儿臣也是被他们逼的,如果他们不逼迫儿臣,儿臣又怎么会做出这般蠢事?儿臣只是想除掉丁瑜洲和许敬宗他们,仅此而已,绝不敢率领军队来逼迫您退位呀。” 太子见李治没有反应,又继续说道: “父皇,请相信儿臣,那些书信都是假的,绝对不是儿臣写的。那都是他们伪造的。” 太子再度把话题直指刚才的书信,确实那书信存有重重疑点,李治本来还相信,但是太子再度提起。 李治再度起了疑心,毕竟父子亲情在,李治终究是不忍心直接处死李忠。 武媚娘冷眼看着这大殿之内所上演的情况,觉得不应该让太子继续这样打感情牌,更不能让李治对太子再起怜悯之心。 武媚娘将目光投向丁瑜洲和狄仁杰,此刻大殿之中没有说话的,还有他们两人,便想着让她们发表一下意见: “丁大人和狄大人一直沉默不语,u看书 .uuans不知刚才经历可否凶险,不过见你二人都未受伤,想来还是逢凶化吉了吧?” 丁瑜洲和狄仁杰听到武媚娘叫自己的名字,忙打起精神来,同时回答道: “臣等无恙,多谢皇后娘娘关怀。” 武媚娘点点头,... ... 转头看向李治,说道: “皇上,倒不如让丁大人说一说他的看法,他一向见解独到,一针见血,如何?” 李治点头应允,道: “刚才狄仁杰已经派人将你们的经历和遭遇传给朕了,就不用再说刚才发生的那一场刺杀行为了,你们也算是立功一件,让长安城里的那些小混混大混混们全都绳之以法,对于国家也是利国利民的大事好事。太子也是应该嘉奖的。只是现在事情进展到这一步,还是没有个头绪,不知道究竟该何去何从?丁瑜洲,你就来评判一番。” 丁瑜洲听到帝后的命令,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回禀陛下和娘娘,以微臣之见,太子有没有谋逆篡位之心,当前已并不重要,太子不管是拉拢朝廷大臣还是意图除去微臣等人,这对于太子而言现在也不重要了,唯一重要的,让太子尤为上心的,就是太子处境的不稳定。太子之所以会有如此疯狂的举动。皇上和娘娘心里应该是明白的,就是储位悬而不定,太子难免会对自己的身世和未来感到担忧,所以才会有如此举动。微臣斗胆请皇上速速下决心,废与不废,对于太子而言都是解脱。” 第三百四十四章 武媚娘反感瑜洲提议 李治对于丁瑜洲的话表示十足的出乎意料,脸上写着一个大大的惊叹号,因为他没有想到丁瑜洲会将话题引到这个主题之上,他也没想到丁瑜洲竟然问出了这样一个胆大的问题。 李治听清了清嗓子,犹豫了一下,才说道: “你说得这件事是近来朝野之中大家都讨论交流的事情,东宫太子人选朕也在仔细考量,听你这么说,你的分析确实鞭辟入里,见解独到,如果没有这件事,李忠想来还是安分守己待在东宫,应该不会生出事端,照这么说,李忠确实也是被逼无奈,是不是?” 丁瑜洲知道皇帝是在问自己,便上前一步回答道: “臣认为毕竟太子觉得自己地位不保,难免会做出些荒唐事,皇上也应该理解太子,体谅太子。” 武媚娘听到丁瑜洲的这话有些让自己难以接受,因为武媚娘的性格对待自己的敌人那必须斩尽杀绝。 她盯着丁瑜洲说道: “丁大人,此言恐怕不妥,太子谋反事实已定,不能因为这种理由就替他开脱罪名,就算当废,那也不应该谋反篡权,就算不废,那也更应该安分守己,做太子应该做的事。” 武媚娘说到最后,声色俱厉,语句里带着严肃的语气。 很显然,武媚娘这是在向李治表明自己对于太子的态度,也是在宣告她的立场。 丁瑜洲知道武媚娘的脾气,不敢做过多的辩驳,没有接话。 狄仁杰这时候说话了,道: “是啊,丁大人,这件事可不能犯糊涂啊,太子刚才行为险些要了你的性命,你为何又来替子太子辩驳,这可使不得呀。谋反就是谋反,没有理由可以开脱,谋反罪一旦成功,那岂不是难以挽回的局面,这种罪是万万不得开脱的呀。” 狄仁杰的态度也获得了许敬宗等人的支持,他们频频点头,认为太子此举确实是不应该,就算是面临被废除的困境,那也不应该做出如此出格之事。 丁瑜洲知道自己的这一话题,成了众矢之的。 众人除了李治、李忠之外,都是反对他的观点的。 其实丁瑜洲有苦衷,只是大家没有体会到其中的深意,他继续说道: “启奏皇上和皇后娘娘,臣并不是有意要为太子殿下开脱罪名,只是念及皇上和太子殿下之间的父子亲情。微臣觉得当宽恕太子饶恕太子,毕竟他是皇子,父子亲情是天底下最珍贵的感情,万不可因为权力而泯灭了亲情。” 李治听完,颇为同意,连连点头说道: “丁瑜洲,你这话朕听着舒服,这深宫之内少有感情。就算是皇帝与皇子之间的感情,也往往会因为权力的存在而变得冷酷无情,就算表面上和乐融融,实际上却又是相隔千里的冷酷,这一点朕的心里早有体会,如今你娓娓道来点出亲情二字,朕深感欣慰。” 丁瑜洲的话情真意切,将这一场闹剧引到了正题之上,原本太子李忠以图实现自己的解脱,却不料被丁瑜洲看中了心事。 其实太子李忠的行为,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他在利用自己独特的诡辩术来引起李治的宽恕,因为他校准了李治的性格和心态,他觉得李治会对自己手下留情,而武媚娘绝不会宽恕自己,他只有控制住李治对自己的想法,才能够把控整个局面。 与此同时,武媚娘显然是看透了太子李忠的行为,其实她对于李忠所表现出的反常举动,早有耳闻,她只是在静待机会罢了。 此时她总算真正地掌握住李钟的把柄,想以此来彻底的将其铲除,她岂能就此罢休。 武媚娘刚才出手,与李忠直接相抗,可是她终究没有抵抗住李忠的胡言乱语和不按套路出牌。反倒被李忠继续以胡搅蛮缠的方式,将她的招式一一化解掉了,有时候,无赖是很难对付的,丁瑜洲见识过李忠的无赖行为,也知道李忠这种无赖的性格,所以他才最终在武媚娘让自己发生解决问题的时候,直接将整个事件的话题引入到最后的宣判上来。 直接比迂回更加具有一针见血的效果。 丁瑜洲的词句确实奏效,太子李忠不再哭哭啼啼表现出一副可怜人的样子,而是对丁瑜洲投去了憎恶和厌烦的目光,刚才他就在丁瑜洲这里吃了闭门羹,更让他在狄仁杰和丁瑜洲面前大失身份,难堪不已。 太子看着丁瑜洲,又望了李治一眼,静静地等待着李治对自己的宣判,他心情激动紧张,还有些许害怕,他不敢说话,只能沉默。 丁瑜洲见李治依旧犹豫不决,心里着急,催促地说道: “还请陛下早做决断,万不可因之而断了父子亲情,无法享受天伦之乐。” 此时,丁瑜洲要求皇帝直接来个痛快话,确实又再度引起了大殿之内众人的兴趣。 因为自那日,丁瑜洲和许敬宗连连上书要求废除太子以来,李治处于犹豫不决的状态,uu看书.uash他迟迟没有给朝臣们一个准确的答复,这也让朝臣们对于皇储人选产生了各种各样的猜测。 名门望族出身的大臣们为了维护他们固有的利益,不惜继续固执己见,坚守原来的权力分配体系,而新兴的大臣们则希望重新另选他人为皇储,可以打破原有的权力分配格局,让他们再度从中渔利。 朝野纷争不断,人心惶惶,作为当事人的太子李忠更是心绪难平,才做下如此荒唐的事情。 丁瑜洲想着快刀斩乱麻,是时候必须解决这个问题了,如果不及时解决,恐怕将会出现大乱子。 李治也知道以上的利害关系,更知道近来大臣们的上书言表,无非都是请求他速速确立皇储人选,以免东宫不宁,横生枝节。 可是李治性格天生柔弱,犹豫不决,面对如此重要的事情,却久拖不下,才致使出现当下行为。 两仪殿内静悄悄的,所有的人都在等待着李治最后的决定,武媚娘虽反感于丁瑜洲的提议,但是此时也觉得丁瑜洲说得有道理,不再表示反对,也等待着李治做出最后的决断。 殿内香炉里的龙涎香吐着袅袅青烟,散入空气之中,消失不见,炭盆里燃着无烟的炭火,散发着浓浓的暖意,一切显得温馨和顺,却与此时众人的心情大相径庭。 丁瑜洲抬眼看了李治一眼,见他的目光深邃,知道他在做着最后的决断。 此情此景,丁瑜洲早有了猜测,早有了结论,他在等待着。 第三百四十五章 逼迫皇帝就范 “丁瑜洲,你这个问题当真是个难题呀,朕思前想后,还是迟迟得不出结论,不过你刚才所言在理,如若此事久拖不下,必然招致祸端频起,倒不如速速定下才好。” 针对丁瑜洲的问题,李治还在犹豫,犹豫不决地做着最后的决定。 丁瑜洲的问话犹如一道闪电,在两仪殿中,引发出隆隆的雷声,引起了本来就压抑的气氛愈加沉闷而激荡。 众人的心全都提到了嗓子,也因为丁瑜洲引起的这个话题着实严肃,涉及国家最高的事项,不知皇帝做好了最后的打算,还是另有考虑。 丁瑜洲之所以敢提出这一点的打算,和如此尖锐的问题,是因为他算准了时间,今日距离史书中记载李治下达废除太子的命令,还有一个月的时间。 按照皇帝作出决定,颁布天下再走流程这个时间来推算的话,这一个月的时间足够让皇帝下最后的命令,起码必须让皇帝有一个决断。 丁瑜洲这样想着也这样做着,他觉得他自己有责任和义务来推动历史的发展,虽然他只是一个普通的人,但是他却是一个穿越而来的普通人。 是丁瑜洲多多少少心里还是有些担心,只见武媚娘恰好也看向他,对他投来信任的目光,微微点了点头,显然让他又增加了些许的自信。 李治不回答,丁瑜洲也不敢上前催促,毕竟这是太子和皇帝之间的事,他要是催促得急了,也会适得其反,他们都只是静静地等待着,等待着。 殿外下起了鹅毛大雪,就像一个人委屈憋得太久了,此时正将所有的怒气怨气倾斜而出,这是一种畅快和疏离,是一种放松和解脱。 大雪飘飞,万籁俱寂,两仪殿后太液池,已然进入了冰封的时刻。 奇花异卉的枝叶全都掉落,只留下光秃秃的树干,矗立在白色的银装世界。白雪落在金黄色的琉璃瓦上,落在那红墙之间,更落在宫人的头发上,无处不在。 在这一片静谧祥和的氛围里,隐藏着见不得光的勾心斗角和儿女情长。 大殿里能够依稀听到铜壶滴漏滴落的水滴声,这是古人用来计时的工具,一滴又一滴,像现代社会里的钟表里那秒针的声音。 滴答……滴答……预示着时间的流淌,也预示着等待的痛苦。 许敬宗见状,在丁瑜洲身旁悄声说道: “瑜洲,你刚才这个提议是不是过于唐突了,你这万一不小心激怒了陛下,可是罪过啊!废与不废当属陛下决断,我们臣子只需提出意见便可,不必如此强求吧。” 许敬宗的话其实透露着作为普通大臣们统一的心态,大家是担心太子之事会引发不必要的纷争,同时也是担心惹火上身伤及自己的性命和仕途。 丁瑜洲心中平静,知道许敬宗惴惴不安,毕竟自己是他的女婿,低声回应道: “岳父大人,此事应该不会有差错,我觉得皇帝陛下必然会下达这份命令的,再等等。” 这是丁瑜洲在大婚之后,第一次见到许敬宗,虽然许敬宗依旧对他称兄道弟,而他觉得不应该再那样称呼,于是他才说出了岳父大人这样的称呼。 碍于朝廷场合,许敬宗听到丁瑜洲甚有把握,便也不再询问,只是站在他身旁,以铁杆粉丝的支持者状态支持着他,帮助着他。 今时今日,他们两人已经达成了最为密切的合作伙伴,亲上加亲,除了合作还是合作。 外面雪花乱舞,殿内气氛凝重。 大殿之中目前依旧处于平静状态,像极了暴风雨来临之前那个安静的前夜。 就在众人认为自己都应该继续等待的时候,李治却突然说话,他双手紧紧地握住宝座上的龙形把手,目视远方,看着殿外飘落而下的大雪。 丁瑜洲只见李治眼神里带着迷茫和失落,不知李治眼前浮现出了何种的光景,只听他口中说道: “太子李忠是朕昔日册立,而今太子屡屡犯错,所作所为难当重任,不光如此,太子还做出有违君臣伦理的错事,实乃让朕伤心不已。为大唐江山社稷考量,朕决定将适时颁布下诏书,废除李忠的太子位,另立其他合适的嫡子为太子。” 李治这话一出,语气平静,仿佛如说平时的话一样,像下达最普通的命令一样,不带有任何的情绪,显然这是在冷静思考之后非常认真的决定。 武媚娘听完李治的话脸上浮现出一抹深藏不露的笑意,这就是她所要达到的结果。因为皇帝明确了太子人选是嫡子,其实意指她的长子李弘。 武媚娘将目光再次投向丁瑜洲,丁瑜洲回应着,彼此达成默契的交流。 许敬宗则是重重地舒了一口气,虽然这也是他想要的结果,uu看书.uukanshu 但是他觉得这个结果太过惊心动魄,让他惶恐不安,但幸好有惊无险。 狄仁杰作为刑部的小官员,他没有在御前主动说话的资格,对于朝廷纷争,还尚未掺和其中,所以他的态度极为普通,他只是像听到了一个劲爆的消息一样表示震惊,但震惊之余也仅此而已,因为这些事情并不牵扯他的利益。 说来也巧,今日他也不知为何武皇后突然派人到刑部来,让刑部派出一队人马前去营救丁瑜洲,恰好他值班,所以说他只是今时今日偶然受到重用而已。 到目前为止,狄仁杰的心里,隐隐约约地猜透了一些事情,但是他没有十足的证据,他只是在心里盘算筹谋着,同时也庆幸自己并没有深陷这种权力斗争之中,当属是万幸。 丁瑜洲的表现极为淡定和镇静,因为他觉得这就是他想得到的答案,也是他预算的结果。 李治终究还是下定了决心,按照一切事物应该发展的结果和应有的结果进展着。 丁瑜洲按照朝廷的礼节,随即与其他人共同地说道: “臣等遵旨。皇上圣明。” 伴随着歌功颂德的声音,太子的反应与其他人完全不同,毕竟他们不是太子,只有太子本人的反应才最为真实。太子李忠瘫坐在地,停止了呼喊,停止了求救,似乎也停止了呼吸,他知道他这一生到此终结了,他辉煌灿烂的一生将画上一个句号,未来对于他而言,或许是一场灾难,也或许是一场痛痛快快的终结。 第346章 瑜洲夫人不灰心(加油^0^~) 关于废太子的问题,李治终于给出了答案。 虽然对于太子而已,这是一场逃脱不掉的宿命,但是对于整个大唐社稷江山而言,这是一场轰轰烈烈的大变革,太子终于被废,整个世界再度恢复了它应该拥有的秩序,大臣们不再因为太子的人选而人心惶惶。 废太子已成定局,只是时间的问题。 腊月初八日之后,大唐上上下下很快迎来了又一个新年。 新年过后,大唐子民们迎来了他们的永徽七年,正月初七,李治正式下诏废除太子,另立武媚娘的儿子李弘为太子,这都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提起永徽七年,更是一个充满着许多历史大事的年份,还将发生许许多多的故事。 丁瑜洲回顾去年的经历,他在大唐又过了一个充实而又惊险刺激的年份,关键在永徽六年,他不知不觉就结婚了,他有了家庭,已经不再是单身一人,他心里充满了许多有趣的无奈和不得已。 丁瑜洲迎来了他的家庭生活,所以他总感觉自己的心中有了牵绊,有了寄托,每日上朝后他觉得散朝后应该回府邸,但是他又觉得府邸是他的一个牢笼,他又不想回去,于是散朝之后他到店铺的时间多了,打着到店铺巡查查看问题的名义,时常来店铺找阿元他们。 在店铺的时候,他发觉长春浩然也常常来,常常与阿元打成火热一片,心中有些诧异,但是很快又被自己说服,觉得他们是兄弟情深,他觉得这样倒也挺好。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每到这个时段,他看到长孙浩然总是心生悲凉,因为他知道长孙家族的命运,那可是一场悲剧,他担心阿元和长孙浩然的友情如此深厚,万一再受到那场灾难的影响,恐怕会有意想不到的结局,他不敢去想。 他只想尽自己的全力,保全自己的这个学生和兄弟。 丁瑜洲知道,生活本就充满了各种各样的彩蛋,有暴风雨有阴霾更有无知无觉的坎坷。 他不怕,他怕得是内心的违背原则和自己追求的理想不能够得到实践。 因为他娶了一个自己并不真心相爱的人,他是为了责任才选择结婚。而他那个真心相爱的人,却只能远观而不可亵玩焉,可遇而不可求。 因为有着这样复杂的心情,他有些抑郁,有些惆怅,所以永徽六年的新年,虽然表面上过得红红火火欢欢乐乐的,但是丁瑜洲的脸上却带着一丝凄冷,着实高兴不起来。 阿元敏锐地看到他的那份笑带着许多的假意,知道他是装出来给众人看的。 尤其除夕和元旦那日,阿元见丁瑜洲的脸上,虽然是洋溢着过年的欢乐和笑语,但是猜测他心中却是冰冷一片。 阿元心痛,心痛他这个大哥,竟然因为结婚,原有的那份天然率真活泼的笑容丢失。 阿元更担心大哥的这份笑容会永远丢失下去,这是让他最心痛的地方,只是他不敢说出来。 丁瑜洲的这份经历,其实阿元多少都明白,他知道他大哥对于他们的这个新大嫂,并不是具有真感情的。 其实阿元都明白,他跟随丁瑜洲多年,从小到大就在丁瑜洲身边长大,丁瑜洲的一言一行一颦一笑,其中所蕴含着的深意他都明白。 他只是默默支持着,奉献着自己。 人生哪有常如意,肯定会有不如意。 许菁雯作为丁瑜洲名义上的合法妻子,正室夫人,管理着他们这个庞大的府邸,将其管理得井井有条,可是唯有一样让许菁雯觉得有些闷闷不乐。 许菁雯拥有着丁瑜洲给她的巨额财富和舒适生活,还有着许多的仆人伺候,锦衣玉食,簪璎之家,可谓是富贵至极。可是许菁雯在这富丽堂皇的生活之内,始终高兴不起来,总感觉还有些遗憾。 原来丁瑜洲与她之间,还是保持着那种过度的尊敬,他们之间仍然没有夫妻之实。 丁瑜洲每日都在书房居住,并不与她同房,并且丁瑜洲对她也没有表现出极为细腻亲密的动作,这让许菁雯深感冷落和无奈。 尤其作为一个妻子,她需要的是丈夫的呵护和爱护,但是丈夫并没有给她这份浓浓暖意。 好在许菁雯知书达理,有什么事有什么苦都藏在心中,不与他人诉说,只是想着采取自己这长久的措施来融化丁瑜洲这块千年的冰山。 她知道她与丁瑜洲的感情,或许是强扭的瓜不甜。 她也知道,丁瑜洲并不是真心想要娶她,只是因为那一夜的事情,如今她细细想来,那一夜或许是她做错了,自己给自己的人生挖了一个无底的深渊,uu看书 uukanh也挖了一个逃脱不掉的宿命。 这些,许菁雯是不敢告诉任何人的,包括他的父亲许敬宗,都没有告诉,在外人眼里,那一夜的事情都是顺理成章发生的,然而只有她许菁雯才是当时最清醒的人,她知道事情的真相,似乎不像众人所看到所想象的那样。 这就是历史,这也是现实,这更是生活。每一个人的生活在经过之后都将成为每一个人的历史,历史是大的也是小的,它是一个国家的,也是每一个个体的,历史是丰富多彩的,历史也是冰冷寒凉的。 许菁雯的历史,或许是悲凉的,但是许菁雯的心中并不如此妄自菲薄,她对自己,对丁瑜洲,还是充满了信心,知道知足常乐,她更知道她拥有全大唐最俊美最温暖的男子。 虽然她现在只是拥有了这份名分,还没有实际去拥有它,但是她还是充足了信心,充满了希望。她一直相信,只要付出就会有改变。 许菁雯在默默地采取着措施,精心打理着府里的各项事务,管理好下人,里里外外井井有条,上下一片称颂,同时她亲自下厨,每日三餐都亲自做给丁瑜洲吃。 不光如此,她亲力亲为,为丁瑜洲做好日常生活起居的打理,每日所穿衣衫所用器物,她都一一过问,比如如何搭配如何清洗如何熨烫,都亲自指导下人们。 从生活细节中,表现对丁瑜洲的关心和呵护,其实这不是她表现出来的,这是她心底最真实的表现。 她对丁瑜洲的喜爱是到达了最高的精神境界,也能够细小到生活的每一个细节。 第三百四十七章 婢女看不下去了 许菁雯知道丁瑜洲对于自己的感情是带着一定的责任感,不是发自内心的儿女情长,她知道要不是因为那夜,丁瑜洲说什么也不会娶她。 许菁雯对于自己的所作所为有着极度的自信,她认为她可以获得丁瑜洲的宠爱和对于自己的感情。 之所以如此自信,如此信心满满,是因为许菁雯对于自己的未来和丁瑜洲的生活有着清晰的打算和规划,当然,她从入门的那一天开始,她就在实施这一计划。 表面上看,许菁雯没有她的姐姐许芜薇那么性格强烈,火热奔放,有什么就说什么,但是她的内心清明全面,对于一切她都有着自己的思路和打算,可以说她是一个安静的女孩子,也是一个极有主见的女孩子。 面对丁瑜洲的冷漠,面对丁瑜洲的冷遇,许菁雯一直在用她火热的内心去融化丁瑜洲这块坚冰。 她相信,坚冰终会融化。 这一日,按照婚礼的习俗,是许菁雯应该回家省亲的日子,因为前些日子,太子事件干扰了他们的婚姻典礼,所以这一日,许菁雯心里觉得更应该回家看一看,她也记挂家中的父亲、母亲和姐姐,只是丁瑜洲却并没有开口提及,这让许菁雯心里着急,可她脸上冷静安稳,不露任何声色。 原本阿元还在府里居住,这些婚礼习俗的事情,阿远还能替丁瑜洲想着,打理着,可是因为年下,店铺的生意需要打点,各商号货物款项都需要阿元亲自检验,参与把关,所以阿元忙于店铺事情,也无暇来府里。 不光阿元,就连刘大、黑二等,丁瑜洲的这些得力助手们,也都纷纷忙于各个分店的生意往来,所以府里只有许菁雯一个人主事。 丁瑜洲一向对这些礼仪活动不上心,他认为这都是禁锢人心、禁锢身体的枷锁,除非有阿元等人提醒他,他通常不会自己想起。 不过在大唐的社会风俗背景下,包括在当代社会的生活环境里,结婚之后新娘子回家省亲,那是必备的礼节,如果新娘子没有回家省亲,会让外人猜测有她在婆家生活不快乐或夫妻不和睦等各种说法,所以在当时的古人们看来,新娘回家省亲是极为重要的一项活动。 可就算是这样,丁瑜洲还是没有放在心上,因为本身他对于许菁雯还是多少充满了排斥的心理,他还是会刻意避免见到许菁雯的。 这着实急坏了许菁雯的陪嫁丫鬟,一个叫瑞儿的女孩,是许菁雯自幼带在身边,形同姐妹的丫头。 瑞儿的性格有点像许芜薇,泼辣好动,敢说敢言,看到自己的主子小姐受了如此不公平的待遇,早就气恼不已,但是出于对丁瑜洲的尊敬,也不得不在早些时候隐忍下来,但是今时今日她有点按捺不住,坐立不安了。 恰好丁瑜洲上早朝归来,没有去店里而是回到了自己的书房,虽没有来许菁雯居住的正房,但许菁雯还是听到了下人禀报。 许菁雯本想着去提醒他一下,但又不好意思,碍于情面,只得吞吞吐吐,犹犹豫豫地在屋子里来回打转。 瑞儿看到自己的小姐着急得如此,心情忐忑,心情不安,也为小姐的这份遭遇感到生气,心想: 既然小姐不好意思说,我做丫鬟的没有什么好意思不好意思的,我应该去提醒公子一番才是。 瑞儿见许菁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一会坐一会站,显得焦急而又有些难受,于是她看不下了,便偷偷地背着许菁雯走出了正房,来到了丁瑜洲所在的书房。 丁瑜洲的书房里布满了书架,书架上放置了许多古代的各种典籍,这是丁瑜洲闲暇时光最爱看的书,有些书是丁瑜洲研究唐朝的第一手资料,有些书是流传千年不变的典籍,还有些书是后世所无法看到的孤本,还有那些早已在现代社会绝迹了的古籍。 整个书房充满了书本的墨香,还有燃着丁瑜洲自己调配的清柏香,还有书架所用花梨木的芳香,不同的香味混杂在一起,让人有种舒爽的感觉。 丁瑜洲此时正坐在书案前,拿着一本《论语》,在随意翻看着,他此时正在对比古代的论语和现代人所读的论语有什么区别,因为他发现有些字句与现代人所读诵的字句有很多不相同的地方。 书案上放着文房四宝。不同的毛笔错落有致的挂在笔架上,砚台也是当时南方出产极好的砚台,墨汁更是上等货品,就连的笔架都是用翡翠玉雕琢而成的。 除此之外,他的书案上还摆放着各种造型奇特、雕工精美的镇纸,有狮子形状,有兔子形状,还有正方体、长方体等简单的几何立体造型,这些都是丁瑜洲让工匠们雕琢的,uu看书 ww.ukshu具体设计都是他自己设计的,偶尔会拿在手里把玩以打发百无聊赖的时光。 丁瑜洲在看书的时候不喜欢下人在旁伺候,所以书中的侍女家丁全都没有在书房伺候等候,他们只在门外等候着丁瑜洲的命令。 丁瑜洲此时看得津津有味,完全沉浸在书籍当中,并没有对外界的事情变化产生任何的反应。 丁瑜洲不知道瑞儿此时已经从门口走了进来,屋子里暖暖炭火烧得透红,散发着浓浓的热量,丁瑜洲优雅地端坐在椅子上,静静地拿着那本书看得入迷。 瑞儿见丁瑜洲全神贯注地看书,也不敢打扰他,但又耐不住内心的气愤,索性轻轻地咳嗽了几声,意图引起丁瑜洲的注意。 瑞儿刚开始咳嗽声音很小,以致于丁瑜洲没有听到,没有任何反应,而是继续在继续看书,瑞儿见状不得不加大了声音的分贝,又咳嗽了一下,这才引起丁瑜洲的注意。 丁瑜洲抬眼看了看,说道: “哦,你是菁雯的丫鬟吧,名字叫瑞儿,对吧?” 丁瑜洲显然对瑞儿颇有些印象,虽然不是特别的熟悉,甚至险些叫不上名字了,但还是对瑞儿是有印象的,知道她是许菁雯的陪嫁丫鬟。 瑞儿见丁瑜洲认出了自己,连忙回答丁瑜洲的问话,说道:回老爷的话,哦,不,回公子的话,奴婢是瑞儿。” 原本家里的仆人们都叫丁瑜洲为老爷,但是丁瑜洲觉得老爷太老气,不让他们叫,让他们继续称呼公子。 瑞儿刚才一紧张一激动,本想着按照正常的叫法,可又突然想起丁瑜洲的规定,才忙慌不迭地改口称呼公子。 第三百四十八章 瑜洲心生愧疚(心痛啊) 瑞儿见到丁瑜洲后,终究还是有些紧张和害怕,虽然他表面上看是一个暖男的形象,可是丁瑜洲对下人们还是不苟言笑的,他对待下人表现得也极为严厉,因为他从历朝历代典籍史书的只言片语中体会到下人管理可是一门学问,如果管理不好下人,恐怕会让下人们视宠而骄,对自己的府中事务产生不良的影响。 所以下人们见到丁瑜洲多多少少还是会怕的,害怕他,即使丁瑜洲从来没有严惩过自己的下人们,但是他那种不怒而威的外表还是会让下人们觉得有一种恐惧感,其实丁瑜洲的内心并不是如此。他只是装出如此的样子,让下人们感觉到害怕和恐惧而已。 他这也是不得已的办法,毕竟家大业大,要是出一颗老鼠屎必然会坏了他这一整锅汤,他输不起,他也不想输。 瑞儿介绍完自己,便不再说话,毕竟人家是主子,她只是一个奴婢。 丁瑜洲见瑞儿不再说话,又抬眼看了看,见他一身丫鬟装扮,虽然普通,但是与普通丫鬟相比,那气质还是多少有些好强争胜的。 瑞儿穿着一身草绿色的长裙,腰间束着粉红色的丝绦,虽然说红配绿太俗气,但是瑞儿穿在身上依旧美艳。 她相貌普通,资质平平,嘴巴微微翘起,眼角微微上挑,鼻梁不高,算是普通人的容貌。 丁瑜洲对这些下人平日里并不上心,只是今日单独与她相处,才抬眸看了一眼。 丁瑜洲见他不说话问道: “你来找我,所为何事?是不是夫人那边出了什么问题?” 丁瑜洲知道她是许菁雯的人,又见她单独来找自己,便心想应该是许菁雯派她来的,才如此询问。 瑞儿听到丁瑜洲的问话,微微抬起头来看一下丁瑜洲,见丁瑜洲又将头低下去,只是看着面前的那本《论语》。 瑞儿心中恼怒,但脸上不敢有任何的抱怨和怒气,只得装出好言好语的态度,试探性地问道: “公子,您可还记得今日是什么日子吗?” 瑞儿不敢直言,只得慢慢提醒丁瑜洲。 丁瑜洲没有抬头,只是低头,听到瑞儿的问话,想了想瑞儿此番前来必然有事,要不然她不会如此啰嗦,也不敢如此啰嗦。 丁瑜洲不知瑞儿是何意,回顾了一下刚才早朝时分众大臣们商量新太子人选的事情,又想想与许敬宗一起下朝的谈话,觉得都是些平常的政务,并没有什么异常,不由得心中纳闷,便回问道: “今日不是特别寻常的日子啊?难道是夫人的生辰?我记得菁雯的生辰是在夏天也不是此时。” 瑞儿见丁瑜洲丝毫就没有往回家省亲仪式上想,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于是一跺脚一狠心说道: “公子,您忘了,今天是夫人回娘家省亲的日子呀,夫人不好意思向您提,奴婢斗胆向您提及此事。” 丁瑜洲听到瑞儿这么一番提醒,又见瑞儿脸色紫胀得通红,知道她将这句话憋得已经很久了,实在忍耐不住才脱口而出。 丁瑜洲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说道: “瑞儿,多谢,多谢,要不是你提醒,凭借夫人的性格是不会说的,她总想着别人,总是委屈自己,你这件事做得好,重重有赏。” 瑞儿见丁瑜洲反应得如此直接,那英俊的脸上更是带着焦急和重视的表情,心下高兴,知道丁瑜洲心里还是有她家小姐的,心中不由得高兴起来,又听到丁瑜洲对她大为赞赏,夸她有功,于是越发喜悦,忙说道: “奴婢不要什么赏赐。公子和小姐都忙于各项事务,难免会有疏漏,我们做下人的就应该为主子分忧才是。” 丁瑜洲忙起身,一个箭步冲出了书房,最后甩下一句话: “瑞儿,以后也应当如此,万不可顾及你们小姐的感受,自家人有什么就应该说什么,你小姐不愿说的,你要常告诉于我。” 瑞儿忙跟随着,还不忘答应着: “是,公子。” 瑞儿也随着丁瑜洲一起向正房跑去。 丁瑜洲来到正房的时候,许菁雯正无神地坐在一张月牙凳上,对面是梳妆镜,只见她脸色苍白,没有化妆,慵懒地垂着双手。 懒起画峨眉,弄妆梳洗迟。 这句诗所描述的就是许菁雯此时的状态。 许菁雯显得失望至极,因为她看着外面渐渐东升的太阳,她知道丁瑜洲完全是忘记了这件事情,她又不好意思提起,正自我劝说,让自己放弃,不要再想这件事。 丁瑜洲看到许菁雯抑郁的神情,踏步走了进来,忙说道: “菁雯,是我不好,竟然没有想起今日的事情,u看书 ww.uuanshu.om 你赶紧收拾收拾,收拾妥当,我们赶紧去看看许大人。” 丁瑜洲意识到自己提起许敬宗的称呼不对,于是又赶忙改口说道: “哦,不,赶紧去看看岳父大人。” 丁瑜洲说完,伸手拉起许菁雯,可是许菁雯并没有配合丁瑜洲站起来,而是继续坐在月牙凳上,眼睛看着地上的地砖,口中缓和地说道: “公子忙于朝政,难免会有疏忽。我不怪公子,公子和我是夫妻,本没有错与对之说。” 许菁雯说着话,但是身子却没有站起来,这让丁瑜洲很是惊讶,他不知道许菁雯为何会有这种反应,于是又催促他道:“ “菁雯,赶紧起身梳妆打扮一番,我们这就出发,动身。” 许菁雯抬眸看了丁瑜洲,见他眼睛里尽是血丝,知道他近来没有睡好,不由得心中升起怜悯之情。 许菁雯心疼,说道: “公子,其实这些,真的不重要,对于这些,我也不在乎,我在乎的是公子对我的心呀……” 许菁雯本想继续说下去,可又觉得接下来的话让她不好意思开口,她只用泪来表达自己的心情,说完脸上顿时泪如雨下,布满了她那张秀美的容颜。 许菁雯相貌俊美,加上此时梨花带雨的娇羞模样,更是让丁瑜洲心生怜悯和愧疚: 许菁雯如此姣好的姑娘,因为自己那一夜而不得不嫁给自己。可是自己碍于自己的感情纠结,一直未曾亲近于她。这对于她来说,本身就是一件不公平。 不光如此对她有愧,还要让她假装高兴,与自己一起去他父亲家,这对她来说又是另一件不公平。 第三百四十九章 感觉慢慢靠近(不要啊!) 许菁雯无声地哭泣着。 丁瑜洲一时不知该如何哄哄她。 两人就这样,彼此看了一眼,就各自看向不同的角度。 房间内的气氛有些尴尬。 丁瑜洲觉得有些异样,认为自己是男子汉,面对女孩子自己应该多多主动,便厚着脸皮走到许菁雯面前,半蹲着,和她一起面对面,以便二人能够继续说话。 今日天气晴朗,阳光明媚,暖阳照耀着大地,透过窗子,洒进屋子里,也洒在了许菁雯那一袭大红色的长裙上。 她内心慌乱,失落,委屈,随着泪水的涌出而不断的流淌出来。 她内心是惶恐的,不知道以何种面貌来对待自己和家人,丁瑜洲只顾及外人的看法,却没有替她考虑,她忍不住伤心,原本想努力隐忍着自己的这份感情和失落的情绪,可是她忍来忍去,实在无法继续隐忍,才不得已情感大爆发。 丁瑜洲见许菁雯如此伤心失落,没有继续说些什么,他只是轻轻拍了拍许菁雯的肩膀,劝慰道: “菁雯,是我不好,你别伤心了,我知道你心里难过,这几日确实是我冷落你了,只是……” 丁瑜洲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又再度拍了拍她柔弱的肩膀,本想上前拥抱她一下,可是他还是觉得与她有着很远的距离。 许菁雯继续低声哭泣着,没有大声的哭泣,因为她知道应该顾及她和丁瑜洲的颜面,大声哭泣只会让府里的下人们知道他们吵架了,这对于家庭而言是一个坏事。 丁瑜洲的话说了一半,没有继续说下去,即使如此,许菁雯也懂,更明白她和丁瑜洲的感情还是存在着距离的,毕竟他们之前就没有多么深厚的感情可言,想到这里,不由觉得又是伤心难过,但是她心底的那份不屈服和不认输还是起了作用,于是她觉得既然丁瑜洲不主动,那她就去主动一点。 许菁雯发现丁瑜洲站在她的身旁,索性鼓足了勇气,主动抱住了丁瑜洲,紧紧抱住他,任凭泪水沾湿了他的衣衫,嗅着他身上似曾相识的清香。 许菁雯感觉到丁瑜洲的双手是下垂的,并没有搂住她的腰,虽如此,可是她不放弃。 许菁雯整理了一下情绪,擦了擦眼泪,放开对丁瑜洲的怀抱,柔和地说道: “公子,我有些失礼了,本不该如此,可是我实在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还望公子理解,我知道公子对我感情不是特别深厚,但我不怪罪你,我相信通过我的努力会让公子你慢慢喜欢上我的。” 许菁雯回忆着刚才拥抱丁瑜洲的感觉,感受着丁瑜洲那高大的身躯,清香的味道,健壮的肌肉,还有均匀有力的呼吸。 这似曾相识的感觉,让许菁雯又再度体会到了她丈夫的魅力,她丈夫的独特,她丈夫的阳刚。 只是唯一有所遗憾的是丁瑜洲始终没有抱住她,她只是一方的行为,丁瑜洲的双手一直是放在身体的两旁,没有搂住许菁雯的身体。 丁瑜洲其实此时的内心是惶恐和紧张的,本想推开许菁雯,但又觉得如此而已的话,确实又对许菁雯是一种委屈和伤害,他便由着她抱着自己,紧紧地抱着自己。 丁瑜洲也是清晰地嗅到了许菁雯身上的香味。 他总感觉许菁雯给他的感觉是疏远的,是陌生的,是从未有过的,这让他觉得格外陌生和低落,所以他才始终不愿上前去拥抱她。 丁瑜洲心中长叹,或许这就是宿命,是一场永远都无法更改和改变的宿命。 丁瑜洲为了安慰她,也只得劝慰道: “菁雯,既然你我结婚,我自然要对你负责任,你就是我名正言顺的夫人,以后我们俩好好生活,相亲相爱,直到终老。” 丁瑜洲没有说特别肉麻的话,也没有说特别儿女情长的小情话,只是用一种严肃而正式的语言,回应着许菁雯,但这对许菁雯而言,足以慰藉她受伤的心灵,暂时让她那失控的情绪得到缓解。 经过二人这种心灵和心灵的情绪慰藉,二人又恢复了平日里表现在众人面前的那份恩爱和和睦,回复到了正常的情绪,或许说是一种演戏的情绪。 在府邸,二人调节好了状态,瑞儿等早已准备好了回家省亲的东西。 随后二人坐上马车,带着礼物回到了许敬宗的府第,许府则以盛大的超乎空前的礼仪迎接着他们的女儿和女婿。 许敬宗夫妇看到自己的女儿和女婿如此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心中甚感欣慰,脸上更是带着蜜一样的笑容,老两口心中认为这是一种美好的情愫,当然他们是老年人的状态来看待年轻人的婚姻。 许府一家上下犹如过年一般洋溢着喜悦的笑容,uu看书 .uukanhu.co可是在这喜悦的背后,又隐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低落。 许芜薇见自己的妹妹回来,也很高兴,又见丁瑜洲对许菁雯格外上心爱护,心中也甚为放心,但是她不知道这些现象都是他们二人一唱一和做的假象,实际上二人的感情和距离依旧存在着,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 这或许是他们一辈子都要解决的课题,而这个课题因为武媚娘的存在,或许会变得难上加难,难度加大。 丁瑜洲在欢声笑语和喜乐融融的场面背景下,心中不由得喟叹,究竟未来会是什么样,他搞不清楚。 许菁雯在自己娘家人的呵护关爱下,暂时忘掉了委屈和伤感,但是隐隐的内心深处还是有所惆怅,对于这未来她也是拿捏不定,掌控不住。 …… 回家省亲一事,随着丁瑜洲和许菁雯的完美配合而圆满结束。 这件事情的发生也让二人之间的感情多多少少又相近了一步,因为丁瑜洲能够清晰地体会到许菁雯心中的那份惆怅、失落和伤感。 许菁雯慢慢发现在以后的日子里,丁瑜洲多多少少会来正房与她相聚,与她说上几句话,哪怕吃上一顿饭,哪怕为她递上一杯水,这对于他们二人的关系和感情的进一步发展都有着积极的促进作用,所以许菁雯心中那份希望之火越来越强,她对自己充满信心,继续保持着要打赢这场恋爱攻坚战的信心和决心。 确实如此,丁瑜洲在无形之中,对许菁雯不再那样的陌生,不再那样的疏远,虽然他仍然保持着距离,但是感觉在一天天的变化。 第三百五十章 永别了,太子(悲哀的人物) 且不丁瑜洲的家庭生活是如何的艰辛,但是艰辛生活仍然要继续下去,这是每一个饶状态。 生活就犹如气,时晴时阴,时而气晴朗,晴空无云,时而阴云密布,大雨瓢泼。 不管是阴晴圆缺,还是得意失意,生活总要继续下去,时间是单向的,不管心情是高兴还是喜悦,时间不管这些,始终在流淌,就像河水,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在悄悄地以它固有的速度和频率,完成着它所应该进行的流动。 时间很快来到了永徽七年。 新年一过,未出正月,朝廷里就接二连三发生了许多大事。 正月未过,全国还沉浸在新年的喜悦中,皇宫更是张灯结彩,挂着红灯笼贴着红春联。 君臣同乐,普同庆,全国一派其乐融融国泰民安的景象。 今年是武媚娘当上皇后所过的第一个新年,她以皇后的高贵身份接受着群臣的朝贺,也接受着宫廷嫔妃、朝廷命妇的朝贺,在众人山呼海啸之中,她品尝着权力独特的快乐感觉。 她与李治并排坐在大殿之上,俯瞰着脚底下的朝廷臣僚和命妇,也俯瞰着整个大唐帝国,仿佛陷入了一种飘飘欲仙的逍遥状态。 丁瑜洲站在朝臣们的队列中,按照固有的秩序和固有的典礼程序,进行着他应该进行的动作。 一切都有条不紊,朝仪没有费,朝纲没有乱,李治对于整个大唐的控制越来越紧,那些昔日的顾命大臣们虽然还没有被处理,可依旧活跃于朝廷内外,只是他们的影响力已经在明显减弱。 李治对于朝政的把握可以已经达到了百分之百的绝对控制,他的命令就是圣旨,几乎不会再被驳回,一切朝廷动态运作正常,高效快捷,这对于国家而言,对于百姓而言都是一件好事。 就在这日,永徽七年正月六日,早朝时分还依旧太平无事。 太子虽然犯了错,但是皇帝也并未怪罪,依旧让他每临朝听政,但是大家都知道这太子当不会久远了,恐怕在未来的某个时间里,就有可能会直接被废黜。 早朝时没有任何迹象,前几日也没有任何迹象,可就在突然之间,散了早朝的午时初刻,皇宫之内就莫名其妙地传出了皇帝的命令,将太子李忠废除,改封为梁王,同时另立武则的长子李弘作大唐太子。 这一道诏书来得突然,来得迅速,让所有朝臣们都来不及思索,听到这份诏书的时候,众人都是惊讶得目瞪口呆,虽然之前大家都知道皇帝已经允诺要废除太子,但是并没有具体的时间点,而此时突然之间诏书颁布,着实让众位大臣猜不透其中到底发生了何种不为人知的内幕。 太子李忠其实是知道这份诏书的发出时间和形成过程的,因为他是当事人,他也知道李治是为何发出了这份诏书,当时他走出太极宫来到东宫收拾行囊的时候已是午时。 太阳高悬在广阔的苍穹之上,普照出温暖的阳光,照耀大地,给大地带来温暖。 新的一年的欢乐气氛还没有彻底消失殆尽,周围还依旧沉浸在新年的喜悦郑 东宫同样还弥漫着新年的味道,可是就这样,太子李忠在这一场又一场的欢乐中迎来了他人生的悲凉。 四年前,他因为王皇后当上了太子,四年后,他又因为武皇后从太子位上被拉了下来,这一切他似乎都是懵懵懂懂,仿佛如梦境一般,黄粱一梦,或许得就是他的遭遇,当他醒来的时候,他发现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如果没有四年前的幸运,梁王这个称号或许就是他应该得的封号,却不料兜兜转转又再度回到了这个封号上,如若当初他一直就是梁王,或许此时此刻他只是一个闲散的王爷,正过着舒适逍遥的生活,而现在虽然他还是梁王,但他的处境已经不再那么安全了,因为武皇后的眼中容不得另类的存在。 太子来到东宫的时候,东宫早已得到消息,已是哭喊地,他的嫔妃们见到他,更是抱着他碰头大哭,她们以为要塌了,都觉得她们的死期到了,因为她们忌惮的不是李治,而是这个新皇后。 人人都知道皇后可以为了权利杀死自己的亲生女儿,更何况还不是她亲生孩子的李忠,她们抱头痛哭,哭太子,也哭自己。 就这样,在一片哭声中,东宫的官员纷纷告别,因为李忠被废,如此废太子,大臣们还有什么礼节可讲,大臣们、宫眷们、内侍全都纷纷离开了东宫,转投到武媚娘居住的宫殿,因为这里正居住着他们新的主人——李弘,新太子这一年,才仅仅四岁,因为年少无法独自居住东宫。 所有的人都拍拍屁股,走出了东宫。 东宫成了一座空城,只有太子和他的嫔妃们还依旧抱在一起痛哭流涕伤感于自己的命运,uu看书 ww.uukans伤感于自己的处境,也伤感未来的死亡。 可就在这个时候,留有一个人,唯一一个没有离太子而远去的人。 他就是大唐最懂礼的名臣李纲的孙子,任太子右庶子官职的李安仁,虽然他知道离开太子已成定局,不容更改,但还是依照君臣之礼对太子和他的妃嫔们行了重重的大礼,然后与太子了许多鼓励的话,安慰废太子不要难过,才痛哭流涕着离开了东宫。 人情比纸薄,有些时候真的是这样,李忠真切地体会到了,他昔日的官员们对他阿谀奉承,而现在除了李安仁之外,所有的人都不把他当人看了,甚至来了个墙倒众人推。 就连那些自诩为正统要支持太子的几大家族们,长孙无忌、褚遂良们也都没有任何的补救,也没有来探望太子,也没有来据理力争,只是任凭着事情的发展,眼睁睁看着太子被拉下马然后无语沉默。 太子卷了卷铺盖,收拾了行囊,踏上一辆破败的马车,带着他心爱的女人们离开了长安,去到他的封地,了结了他短暂辉煌的一生。 太子和他的女人们最后死在了封地,有人他是得病而亡,也有人他是被武媚娘派人毒杀,至于真相到底是什么情况,没有人得清,也没有人再去管这一个历史长河中的匆匆过客。 第三百五十一章 忽悠李治 至于太子如何被废和皇帝如何突然在新年之际下达废除太子命令的事情,一度是大唐朝纲里的谜团,但是丁瑜洲却是实实在在经历这些事情的,只有他和太子、皇帝、皇后四个人知晓事情因何而起。 原本早朝时并没有发生任何异样,也没有任何的迹象,表明李治要发布废太子的诏书。 散了早朝之后,丁瑜洲忧心忡忡,因为他知道按照史书记载,此日就是太子被废之时,但是皇帝久久无动静,这着实急坏了他。 丁瑜洲身上的那种责任感又再度爆棚,让他觉得自己应该发挥点作用,要不然对不起自己这种穿越者的身份。 丁瑜洲作为资深历史主义者,他又从自己专业的角度认为,如果不按照史书的记载去推动事情发展的话,那一旦出现问题就会影响后世一连串的事情。 他深感其中的危险,也深知事情的重要性,所以他觉得必须去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历史是一条直线,每一个事件都是这条直线上的珍珠,如果中间有一个珍珠被空了出来,就会影响后续所有珍珠的排列,这是丁瑜洲所一直坚信的。 为了让这每一个事件都能像珍珠项链一样紧密地串联起来,丁瑜洲迈开了他走向内廷的步伐。 因为丁瑜洲之前被赐予了可以在内廷行走的权利,所以他想起了自己的这份殊荣,借助这份殊荣,直接进入了内廷求见李治和武媚娘。 原本武媚娘在听到宫人汇报时,对于丁瑜洲的到来是反感的,一方面是因为丁瑜洲结婚让他觉得不舒服,另一方面是因为丁瑜洲近来的所作所为,有些与她不在一条战线上,让武媚娘对丁瑜洲心有怒意和怨言,只是没有机会发泄,所以这时候她不愿意鉴丁瑜洲。 倒是李治却对丁瑜洲甚感满意,因为丁瑜洲的提议让他摆脱了困境,也摆脱了犹豫,所以她对丁瑜洲格外器重,一听丁瑜洲求见,猜测是有要事,忙邀请他入两仪殿的偏殿议事。 武媚娘毕竟是皇后,皇帝同意的事,他也不好意思拒绝,只得耐着性子陪同李治一起来到偏殿。 帝后来到偏殿时,丁瑜洲已在偏殿等候多时。 李治还没有完全在宝座上坐好,就着急忙慌地问道: “瑜洲,如此着急求见朕,有何事?” 丁瑜洲听到李治的语气,知道李治对自己的话题很深感兴趣,索性不再绕弯子,直接开门见山地道: “陛下,您曾经当着微臣和许大饶面要废除太子,如今已过除夕,虽现在是正月,但是此事宜早不宜迟,省得再有大臣们您突然变卦,恐怕会招致朝政不稳啊。” 李治听闻丁瑜洲的话瞪了他一眼,脸色一沉道: “你这是怎么了?为何一直纠结于太子一事而紧紧不放?究竟是为何呢?朕就搞不懂了,为什么你非得要让朕立即下令呢?” 武媚娘坐在李治身旁,穿着一袭明黄色的衣裳,头上带着一朵红艳的牡丹花,两边是对称排列的金钗,雍容华贵,大气然,她先是转头看了李治一眼,又看向丁瑜洲,也随声附和道: “本宫也如此认为,陛下所言在理,看来是太子得罪丁大人了,要不然丁大人不会这么着急吧,莫不是太子又去你府上捣乱使坏了吧?” 丁瑜洲听到帝后二人对自己的这一番言论,迅速静下心来思索自己言语行为一番,觉得自己行事太过匆忙,确实不符合常理,任谁都会对自己的这个行为产生怀疑。 此时,丁瑜洲坐在皇帝下首的一把椅子上,因为是在内廷,彼此行过君臣大礼之后,李治允许他就坐,算是对他格外的恩遇。 丁瑜洲坐在椅子上躬身看了李治和武媚娘一眼,见李治也是一身明黄色的便服,脸色红润,或许是因为生气所致,而武媚娘的脸色涂着脂粉,倒看不出脸色是生气还是平静。 丁瑜洲处在大唐权力中枢已有些岁月年头,他对于这种情况早就会察言观色出一些深层次的情况,虽然讨厌这种见人人话见鬼鬼话的行为,可是他知道在宫里头混,有时也不得不如此。 面对皇帝和皇后对自己的不理解,丁瑜洲连连解释道: “陛下,娘娘,微臣与太子之间并没有结下梁子,也没有做彼疵罪的事,只是微臣之所以如此着急,如此急忙于废太子一事,完全是为了陛下和娘娘呀。” 李治和武媚娘听后,不由得均露出诧异神色。 李治颇为不解,问道: “此话怎讲?” 丁瑜洲回答: “微臣近来夜观象,发现上紫微星旁有星闪烁,如此星象对于皇上和娘娘而言可是灾祸呀,这星闪烁的位置就处于东宫之位,这也是预示东宫不祥的征兆,如果不及时让东宫回归正常,恐怕会多有不利呀。” 李治和武媚娘一听丁瑜洲的话,彼此对视一眼,心思千回百转。 人感应,君权神授。 要知道古人们极为相信象对应着地下,uu看书 ..om 上紫薇星发生变化就会映照着地上的皇帝发生变故,所以统治者往往对星象格外重视,历朝历代都设置了观看星象的机构,比如明清时期的钦监,就是这类机构。 丁瑜洲于忙乱中就想起来这么个法,其实他对于星象图了解不是特别深邃,无非看过几张古代星图,了解过星图的方位。 李治听到此事,情绪颇为紧张,语气显得急促,忙追问道: “你所言可当真?太史局为何没有汇报此事?” 这里要交代一下唐时的太史局,就是负责观察星象的机构。 李治怀疑丁瑜洲的法不准确,因为正式的朝廷机构并没有向他汇报星象的异样。 武媚娘对此也深感疑惑,因为她与丁瑜洲没有事先沟通,所以她也不知道这究竟是真还是假?只是默不作声。 丁瑜洲心里知晓,便继续忽悠李治,道: “陛下,臣观测星象方法与太史局官员的方法不一样,所以他们并未察觉,再过些时日,如果事情不解决,他们也会观察出异样来的。” 丁瑜洲完,将目光投向武媚娘,他的目光包含着多层的意思,但其中最主要的意思就是希望武媚娘能够出言相劝暗中帮衬自己。 第三百五十二章 武媚娘的合作 武媚娘何等聪明灵慧,看到丁瑜洲对自己暗中投来的求助目光,很快就知道了丁瑜洲是想让自己出言帮助,毕竟丁瑜洲一直极力地主张要废除太子。 武媚娘知道他这明显是在帮衬自己和自己的儿子,知道丁瑜洲其实一直站在自己这一边。 虽说之前对于废太子一事,武媚娘多少对丁瑜洲有些误解,但是武媚娘回到宫中将整个事件后左思右想、深思熟虑一番,愈发体会到了丁瑜洲的浓浓深意。 不管怎么说,丁瑜洲还是获得了武媚娘的支持,只听得武媚娘说道: “陛下,丁大人的话肯定不假,应该说是极其准的,那时在感业寺,丁大人就获得过玄奘大师的赞许,说他会占星卜卦,能预测未来。再说,人家丁瑜洲大人的能力,陛下也是看得见的,咱们都有目共睹的。丁大人为陛下筹谋的事情,也没有不成功的,所以说丁大人的能力要比太史局的那些大人们水平应该更高许多,所以本宫相信丁大人所言星象一事应该不会有差错。再者星象之事变幻莫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呀,如若星象应验,那岂不是对陛下是难以企及的伤害吗?” 说完,武媚娘拍了拍李治的胳膊,拉了拉他的衣袖,意思很明显,代表着武媚娘对李治的担心和忧虑,毕竟李治身体不佳,已经越来越明显了。 武媚娘在大庭广众之下不便当众说出李治身体不适的情况,但是他们二人都心知肚明。 前些日子李治头晕目眩的感觉越来越重,越来越频繁,之前还只是一个月一两次,而现在则是一个月三五回了。 李治也担心自己的身体康健,也着实为自己的身体表示担忧。 他曾经让太医们看过,但都无计可施,丝毫没有任何缓解的余地,所以李治出于自保,出于为自身考虑的因素,也觉得丁瑜洲所言还是映照了此时的情况,再加上武媚娘旁敲侧击的提醒和关怀,让李治最终相信了丁瑜洲的这一番星象之说。 如此一来,李治相信了丁瑜洲的话,于是也坚定了他要废除太子另立人选的想法。 其实这是丁瑜洲的计策,也是他迂回政策的具体措施,他把握住了古人迷信星象的现实情况,其实星象一说毫无科学道理,那只是君权神授的一种说法罢了。 反正不管怎么样,无论从哪种角度上来讲,丁瑜洲的这件事情做对了,因为他让事情按照史书的记载,按照历史应有的规律来发展下去了,而这份规律就是他所一直坚信的史书记载。 这史书记载,如今对丁瑜洲而言,就像是王者荣耀游戏的攻略,他掌握了攻略,那他就可以勇往直前,屹立不败,所以这让他愈发觉得必须让每一件事情都格外准时发生。 丁瑜洲无论是出于私心,还是出于公心,他的这个做法,此时得到了李治和武媚娘的双双支持默许。 李治看了看丁瑜洲,没有立即回答丁瑜洲的话,反而是邀请他一同品尝新进贡的茶水,道: “这是南方各省新进的茶水,你尝一尝,看看是否可口呀?” 丁瑜洲看到自己所坐位置旁边有一个案子,案子上放着一个小小的青铜香炉,香炉旁边早已摆放上一套白釉茶具,茶杯里蓄满了新沏的茶水,茶水散发出清新的香味,独特的茶香让他闻不出是何种茶品。 丁瑜洲忙道了声谢,随即从旁端起茶盏轻轻在鼻尖嗅了一下,顿觉清香,然后又喝了一口,一瞬间茶水顺着他的舌尖入口入肚,顿时浑身上下都有一种独特的舒爽之感,心中赞叹: 到底是皇家御用茶水,果真不比凡间所用。 李治看着丁瑜洲的表情变化,知道他特别喜爱这份茶水,也喝了一口,润润嗓子,才开口说道: “你刚才所言,星象有变,不管值不值得可信,毕竟星象就像皇后所言变幻莫测,只有提前把握住和掌控住,才能够及时化解星象的预警,这一点朕深信不疑。既然你说东宫有变,天上星象有所征兆,那你的意思是要朕赶紧废除太子,另立新君,是不是?” 丁瑜洲听到李治已经有所松动,暗暗揣测李治话里的意思,便回答道: “回陛下,微臣正是此意,此事当宜早不宜晚,如若违背了星象,后果不堪设想,还望陛下早做打算才是。” 李治意味深长地叹了一口气,显得呼吸沉重,似乎是不舍似乎也有无奈,说道: “朕知道你历来忠于朕和皇后,朕也明白你的一番苦心,其他大臣都没有你如此积极支持废太子,也可见你是有考虑的,如今朕明白你是为了朕和皇后着想,uu看书ww.uknhu.cm 也是为了大唐社稷江山着想,朕深感欣慰。虽说李忠不得朕的喜爱,但毕竟父子一场,也多少还有些感情的。不过为了大唐的江山社稷安危,为了黎民百姓的安康,朕也不得不忍痛割爱,听从你的建议。” 丁瑜洲听完李治的这番话,知道李治是听信了自己的这番言论,决定赶紧下令废除太子,只是他在等待着李治做最后的决断,可是李治说完这话竟然又停下了。 丁瑜洲有感于李治的犹豫不决性格,他知道李治还是念念不忘李忠对自己的孝顺之情,念及父子亲情,不忍心废掉李忠。 因为废太子往往没有好下场,或许李治他是在担心自己这个儿子的安危吧。 丁瑜洲忙又看向武媚娘,意思是让武媚娘再度出言相劝。 武媚娘在一旁听着,也等待着李治的最后决定,建李治还是没有下达命令,其实早已猜透了李治的心思,便说道: “陛下。太子不管废不废,以后咱们都应该善待于他,毕竟他也是您的儿子。就算以后他不当太子了,那也是十足的亲王,不是吗?让他到封地做一个无忧无虑的王爷,那也是一种非常好的结局呀。” 李治听到武媚娘的话,顿时眼睛里放光,原来他一直在等待着武媚娘的这番表态,因为他还是害怕武媚娘会对李忠做出危险的行动,不管武媚娘以后如何,但他要的就是武媚娘此时此刻的这句话,他想只有让武媚娘表达出来,他才能觉得李忠能足够安全。 第三百五十三章 纠缠不断(瑜洲,好烦人啊) 李治觉得时机已到,才从宝座上缓缓起身,看着大殿中的一切,仿佛看着大唐 的天下,看着五湖四海和万里九州,语气冰冷地说道: “传朕的旨意,颁布全国,废除太子李忠,另立李弘为太子,即刻颁发全国, 以缓解星象之说。” 丁瑜洲和武媚娘同时听到李治的宣布,两人对视一眼,连忙起身歌功颂德道: “皇上圣明。” 废太子一事以极其快速的速度颁布全国,因为丁瑜洲提出的星象之说便发生了 这场突如其来的事件,所以众人全都为之惊恐,为之震惊。 关于废太子事件,其实武媚娘从中也是推波助澜的,表面上她对此事表示中 立,不便过问,因为一方涉及废太子,另一方涉及自己的儿子,但是暗地里她还是 帮助丁瑜洲不少,包括暗中激发出太子的反常举动,让他对丁瑜洲、许敬宗、李义 甫等人展开追杀活动,包括在东宫设置种种调动兵马痕迹,在东宫安插自己的人员 等等这一系列的环节也没有缺少武媚娘的暗中授意。 为了自己的儿子,也为了自己能够保住皇后的位置,稳固自己在宫里和朝廷里 的地位,武媚娘其实早就对李忠不顺眼了。 这些事情,丁瑜洲是事后才知晓的,不过在事情进展的过程当中,他多多少少 还是有所考虑,因为有的时候事情往往发生得极为巧妙,比如他在被太子围堵的时 候,明明是没有退路,没有救援的时候,狄仁杰的突然出现就是一个最好的例证。 无形之中,那日狄仁杰恰好在刑部值守,而武媚娘的命令传到刑部,机缘巧合 下让狄仁杰有了一个崭露头角的机会,进而让武媚娘和李治发现了狄仁杰这个可塑 之才,这也为日后大唐出现一位明察秋毫忧国忧民的治国能臣打下了基础和铺垫。 不光在发现狄仁杰的事件上,武媚娘在朝中也在暗中培植自己的新兴力量,包 括后来即将出现的那帮酷吏,武媚娘还在继续搜寻着自己的支持者。 不管怎么着,事情已然告一段落,这件事已经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虽然前 期充满了许多的不确定性,但是结果确如丁瑜洲所判断的,也如史书所记载的,一 切尽在掌握。 大殿里恢复了平静,因为武媚娘和丁瑜洲的目的达到了,李治缓缓坐回了宝座 之中。 王宽已经将皇帝的诏令传达出去,三省六部已经贯彻落实,看似无事,李治舒 了一口气,又端起茶盏饮了一杯茶水,随即摆弄着宝座上放置的供平时把玩的和田 玉雕骏马玉雕。 那器物甚是精美,在日光的照耀下,晶莹剔透,散发出宝石璀璨的光芒。 丁瑜洲一看便知是上等品相的器物。 此时,武媚娘的状态也放松了许多,不是刚才一直挺直腰板端庄坐于宝座之上 的神态,而是微微弯着身子放松了下来,显然也是无事可说,无事要商量。 帝后如此反应,其实就已经在向丁瑜洲表明了一种意思,就是要对丁瑜洲下达 逐客令了,毕竟这是后宫,帝后不能一直处于工作状态,他们也要歇息片刻了。 当前李治手中把玩的玉雕摆件和武媚娘的状态,还不足以引起丁瑜洲过分的关 注,因为他心里还有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没有完成。 他想了又想,觉得还是应该试探一下较好。 丁瑜洲继续正襟危坐,显然是没有要走的意思,便从座上起身,继续对着李治 和武媚娘说道: “陛下、娘娘,微臣还有一事要奏报,不知当讲不当讲?” 李治听丁瑜洲说得轻巧,语气中带着急促,本想嫌弃他事多,可是又觉得丁瑜 洲恐怕还有重要事情,便只得耐着性子说道: “既然有事,那就你就说说吧,让朕听一听。” 武媚娘听后,又将那柔和的目光转换成一种严肃的神情,点了点头,没说话。 丁瑜洲见帝后都是耐着性子,自己真是冒着触犯龙颜的危险,但是他觉得依旧 有必要说一说,因为下面的事情则是即将引起更为激荡宫廷政变的重要环节。 丁瑜洲长话短说,生怕惹恼了皇帝皇后,说道: “陛下,凡事慎终如始,善始善终,我们应当总结和思考太子之所以生事的原 因和结果,微臣反思许久,觉得这件事情的根源还是在于名门望族大臣们的存在, 陛下一直未曾处理他们,也没有对他们采取任何的惩治措施,今日他们暗中支持太 子造反,那都是欺君罔上的大罪,如若不惩处,恐怕日后还会生出类似的事端来呀。” 武媚娘听后眉头一皱,随即又放开,脸上带着难以察觉的神情,说道: “陛下,丁瑜洲大人所言甚是,本宫也一直觉得这些元老大臣们往往仗着自己 是三朝、两朝元老,便不把陛下放在眼里。他们在朝廷党羽众多,支持者拥护者更 是数不胜数,若他们联合起来,恐怕对陛下也是一大祸患。太子之所以敢如此大胆 如此妄为,肯定少不了他们的支持。如今太子被废,难保不成他们日后再支持另外 的王爷或者皇子,岂不是更加会危害陛下吗?” 李治听着丁瑜洲和武媚娘的话,心里也在盘算着,他也深知元老大臣们在朝廷 的势力范围,也知道他们的影响不容小觑,uu看书 .uunhu 其实他是吃过这些苦头,元老大臣们一 度甚至要左右他的思想,影响他的权利,他何曾不想除掉他们。 李治微微叹了口气,显得有些无可奈何,将两只手重重地耷拉在宝座的把手之 上,说道: “你们所说所担忧之事,朕何尝不知,朝廷纷争不断,无非就是因为这些元老 大臣们的存在,你们这些年轻的大臣们势力还不足以撼动他们,所以他们在朝廷里 的影响力还是很大的。不过你说得也对,如今太子已被废,确实应该处置他们,只 是这事又该如何行动?你可有什么计策?” 丁瑜洲仔细听着李治的语气和态度,心中顿觉这件事有了突破口,起身再度回 应道: “陛下,臣有一建议,可以昭示陛下改革创新、力图富强的决心。” 李治眼前一亮,忙问: “何建议?快说与朕听。” 丁瑜洲连忙回应道: “陛下,就是改元。”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三百五十四章 纠缠不走 李治听到丁瑜洲突然之间说出了原因,整个眼神都直了,这对他来说简直犹如 天方夜谭一般,因为他从来就没有听说过改元的这种说法。 在大唐一朝,从唐高祖李渊李世民一直到李治,改元只有在皇帝死后新皇登基 之时才会改年号,其他时候大唐皇帝们都只用一个年号,比如唐高祖李渊只用了武 德这个年号,而李世民则用了贞观这个年号,他们都是用一而终,并没有中途改元 改年号的先例。 丁瑜洲突然之间提出改元的建议,着实考验着,也震惊着李治的审美和接受能力。 李治摸了摸头,不解地反问道: “丁瑜洲,你所说改元无非改年号,我这永徽年号难道不好吗?这是众大臣共 同提议设立的永徽年号呀,寓意吉祥,天下太平,寄托父皇遗志,延续贞观朝的辉 煌,难道这不是好意头吗?再者,改年号与惩处那些大臣又有什么关联呢?” 李治的问题其实也是武媚娘心里的疑问,她不明白丁瑜洲突然提出改元有何深意? 近来武媚娘对丁瑜洲颇有意见,所以他们之间的联络减少,导致她对于丁瑜洲 的这一个问题和提议也着实不解。 通过刚才丁瑜洲提议废除太子,武媚娘越发觉得丁瑜洲是站在自己这一方支持 自己拥护自己的,所以她将对丁瑜洲原有的误解逐渐淡去。 随着谈话的进行,她深信丁瑜洲肯定是为了她好,便在一旁继续帮衬地说道: “陛下,丁大人所言必有他的道理,不妨听一听,您不要这么早就下结论,如 若人家丁大人所言有理,姑且听一听,如若无理,便当没有发生过。” 李治点了点头,随即说道: “也罢,既然皇后都说了,那你就说说吧,到底该怎么改这个年号吧。” 丁瑜洲听着武媚娘的话,揣测着李治的心思,因为刚才他提议改元,他只是投 石问路,还本以为想着抛砖引玉,不成想完全不是自己所设想的这样。 按照史书记载,是武媚娘提议李治这样做的,因为武媚娘一辈子相信文字的力 量,他不光改了永徽的年号,包括后续李治一朝上上下下用了许多年号,都仰赖武 媚娘对文字力量的迷恋。 武媚娘自己当上皇帝之后,更是频繁地一年换一次年号,甚至还有一年使用三 个年号的情况,不光如此,她还自创一套文字,给自己起名武曌,这都说明武媚娘 对于文字力量的格外信仰。 可是事情并没有如丁瑜洲所认为的那样发展下去,原本以为武媚娘会首先站出 来支持自己,建议李治修改年号,却不料根本没有这样发生。 丁瑜洲着实纳闷,但是皇帝皇后都发言了,他也不得不继续表达他的观点。 丁瑜洲无奈地解释道: “启奏陛下和娘娘,永徽年号是昔日陛下登基时元老大臣们为您敲定,如今陛 下已将元老大臣集团彻底打压下去,再继续使用永徽年号着实不妥。年号代表着一 个君主的施政方针和策略,也代表着君主至高无上的权威,虽然仅仅只有两个字或 者几个字,但是这几个字却是在向天下臣民诏示着君主无上的皇权。私底下,微臣 还觉得这文字的力量是无穷的,能够起到教化众生的作用,百姓们时常用到,所以 如若他们还记得永徽年间,那么他们仍然还会想起那些元老大臣们,这难免会留下 祸患啊。” 说到这里,丁瑜洲刻意停顿了一下,他想去看武媚娘和李治的反应,最后的提 醒可谓是当头棒喝。 果然如他所料,李治和武媚娘双双被他刚才这一番言论所心动,二人不由得眼 睛里放出异样的光芒。 武媚娘率先说道: “丁大人,此言甚有道理,本宫也认为文字的力量是无穷的,有时候一个字就 能够产生意想不到的效果,所以臣妾也奉劝陛下,这件事的确应当好好讨论一番。” 武媚娘听完丁瑜洲刚才那一番言论,与她所认同的观点是契合的,昔日他除掉 王皇后和萧淑妃之后,将皇后的王姓和萧淑妃的萧姓改成极其罪恶的字,那就是对 她们的一种惩罚和报复。 如今丁瑜洲提议改元,背地里就是这个道理,所以武媚娘为了她的长远打算, 开始一反常态,极力支持丁瑜洲建议改元的提议。 “确有道理!” 李治频频点头,对丁瑜洲投去信任的目光,随后捋了捋下巴上长出的寸许胡须。 丁瑜洲见到帝后开始对自己的提议感兴趣,便继续说道: “陛下、娘娘,臣认为改元后,百姓们在潜移默化的影响下会愈加对陛下形成 拥戴的合力,而且改元还可以向世家大族和天下臣民彰显陛下的决心,那就是陛下 要将权力牢牢掌控,不容他人在旁插手干涉。您是至高无上的皇帝,君权神授,理 当代表上天管理四海臣民,不能容其他大臣在旁指指点点,所以微臣建议改元,其 实也是在向世家大族的大臣们表明陛下您的态度。” 李治听完,深思熟虑一下,迟迟没有作出回应,但是他的目光却暴露了他内心 的想法。 他眼珠转了一圈又一圈,那明亮的眼神中带着浑浊的光晕,显然他在做着属于 他自己内心深处的挣扎和打算。 武媚娘在一旁没有说话,u看书.ukanshu.co 因为她知道此事牵连重大,如若真的实施下去,那就 会如丁瑜洲所言,将引发皇帝与众大臣的宣战,也说明皇帝准备秋后算账,开始一 一处理昔日的那帮元老大臣了。 大殿之内,龙涎香继续弥漫在空中,那香味是那样的独特,让人心神荡漾,却 又格外思路清晰,这是皇帝专用。 大臣们只有在上朝觐见陛下时,才能闻到此香,丁瑜洲却格外熟悉这种味道, 因为这些香料都是他店铺供奉。 丁瑜洲没有关注这些香味,而是将目光锁定在殿中西墙上悬挂着的一幅褚遂良 书法作品。 那是褚遂良进献李治的一幅祝寿诗。褚遂良的书法在当朝数一数二,天下闻 名,多少人想取他的一幅字,踏破门槛而不可得,不光如此,褚遂良的书法在中国 书法史上那都是可圈可点的,引领着唐朝的书法艺术巅峰。 不料今时今日,他和皇帝所讨论的话题则将影响着长孙无忌、褚遂良等人的命运。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三百五十五章 改元新年号(瑜洲的建议) 丁瑜洲揣度着要为李治留出非常足够的想象空间和思考空间,毕竟突然提出改 元这件事,对于李治而言那可是天方夜谭,犹如惊雷一般,让他必须有一个心理准备。 人往往都有从众性,往往都喜欢按照先例办事,而此时他丁瑜洲提出来让李治 开创先例的建议,所以李治不得不小心翼翼地思考一番。 大殿顶上悬挂着八盏巨型的宫灯,宫灯是能工巧匠精心制作而成,有不同的形 状但同时也兼顾着照明的功能。虽然比不得后世明清时期宫灯的繁复华丽,却也独 具唐朝这个时代古朴华贵之风。 此时,李治犹豫不决,这是李治的一贯作风,他一会儿觉得改元是一件好事, 一会儿又觉得改元太过莽撞,对于他而言还是应该采取保守策略为好,一时之间处 于两难之间。 武媚娘知道李治又犯起了选择综合症,她一向了解李治,对于李治的这份情 感,内心深处有着独特的理解。 武媚娘端起白釉茶壶,亲自为李治的茶盏中斟满了一杯水,以一种柔缓的语气 说道: “陛下,改元,本宫觉得是一个可行之法,既然要处理那些大臣们,必须得有 个头,而改元其实就在向他们释放一种信号,如若他们能够体会其中的深意,他们 就会主动认错伏法,如若他们真对陛下忠诚不二,那肯定会借着陛下改元之事请缨 退出朝廷,而那些意图谋反的,也不会袖手旁观,肯定会来继续声讨陛下,如此一 来,我们就能够看清是敌是友,对于陛下采取下一步的措施也是大有裨益的。” 武媚娘说完,拉了拉李治的手,像一个小女人一样娇羞而妩媚。 李治看着武媚娘娇羞美丽的容貌和婀娜多姿的身姿,心里早已受不住他这种小 女人似的撒娇,回应道: “皇后,你此番话甚有道理。朕怎么就没有想到呢?改元可以检验一下大臣们 的忠诚度,看看谁对朕怀有二心,这样以后在处理事情的时候也好有个参照嘛。” 武媚娘又是拉了拉李治的手,显得媚态百出,柔声说道: “就是呀,陛下,如此仔细想来,这件事当真是一件一举两得的事,还真多亏 人家丁瑜洲大人呢。” 李治点点头道: “不错,丁瑜洲一向忠心耿耿,事事都为朕提前谋划,当属忠臣,重重有赏。” 丁瑜洲听到帝后对话,又见帝后如此亲昵状态,一直低着头不去看他们,毕竟 这里是后宫,他不能多看,不能多听,当听到皇帝夸赞自己,才躬身谦虚地说道: “臣向陛下尽忠,这是臣子的责任,不祈求什么赏赐,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 李治见丁瑜洲一直垂首坐着,知道他懂礼法,称赞道: “你为朕着想,事事处处都考虑大唐的社稷江山,如此忠臣,如果不赏,着实 说不过去了。再说朕一向赏罚分明,对待有功之人,那必须要重赏才能彰显朕的仁 爱之心,所以这份赏赐你应当受的。” 丁瑜洲听完李治的这番赞许言论,知道这份赏赐是必然要给自己的,便欣然接 受了: “谢陛下隆恩,臣定当誓死报效大唐。” 这份赏赐不过是赏赐些金银财宝等物,丁瑜洲也不看在眼里,只是拿着,放回 府里,便也不再过问。 武媚娘知道丁瑜洲什么都不缺,只是赏赐对丁瑜洲而言还是一种政治待遇和无 上荣誉,让人羡慕和敬畏。 在武媚娘的极力帮助下,丁瑜洲提议改元的建议被李治欣然接受。 这让李治觉得丁瑜洲对自己那是绝对的忠心耿耿,也让李治对丁瑜洲刮目相 看,格外器重。 李治对丁瑜洲的眼神,非比寻常,对他越发投去信任和信服的目光。 李治那平静的目光下,带着柔和的神情,对他说道: “既然你提议改元,不叫永徽,那你说这接下来的年号应该叫什么呢?” 李治的这个问题,其实也代表了此时武媚娘的盘算,对于文字力量有着极度的 迷信和崇拜,觉得有必要选择合适的词来彰显自己和皇帝的统治,以便彻底打压元 老大臣们的影响力。 这是武媚娘深思熟虑的。 之前,李治对于年号并不十分看重,他觉得年号也就只是几个字而已,除了用 来纪年外,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意味,无非彰显美好的愿望罢了。 这是李治原先对于年号的认知,但是此时被丁瑜州刚才的一番解释和忽悠,李 治开始觉得应该选择一个恰当而又合适的字来作为年号。 皇帝发问臣子必须赶紧回答。 丁瑜洲是知道答案,因为史书记载很清楚,可是他又觉得,如果贸然提出,总 感觉有些唐突,还是应该显得让自己深思熟虑的模样。 丁瑜洲首先抬头看了皇帝和皇后一眼,对他们表示出尊敬和谦逊的姿态来,说道: “陛下、娘娘,这可是朝政大事,微臣可不敢乱说呀,即使要拟定新年号,也 应该让三省六部各衙门大臣们好好商议一下才妥当呀。” 李治听丁瑜洲这样说,隐约猜到了丁瑜洲心里的担忧,害怕他自己一个人说出 来,会遭致其他朝臣的反对和嫉妒,忙一挥大手,说道: “这一点你无需担心,朕到时就说是朕起的年号,不会牵连于你。 ” 其实丁瑜洲所言确实是该担忧的,uu看书 .uukanshu 因为年号的拟定是国家大事,不是哪一个大 臣就能说了算的,显然李治是看懂了他的心思,才那样说的。 丁瑜洲见皇帝明白自己的心思和担忧,又做出那种承诺,断定自己是安全的, 才说道: “陛下体谅微臣,是臣的福气呀。其实也不难,陛下就是要改掉旧的庸俗东西 来彰显当前的新兴力量以示庆贺,倒不如就叫显庆,如何?” “显庆……显庆……” 李治不断重复着丁瑜洲给他新起的年号。 李治体会着“显庆”二字所蕴含的深意,觉得听起来确实是寓意吉祥,并且读起 来也朗朗上口,不拗口,容易为百姓们所接受,不由得感慨: “好,好!” “确实不错!” 武媚娘在一旁也欣然接受这个年号,认为此二字确实不错,感叹: “丁瑜洲大人果真是学富五车,满腹经纶,这显庆二字确实符合陛下的施政方 略,很好啊!”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三百五十六章 清算刚刚开始 时间紧接着正月初七日,也就是李治下达诏书废除太子的第二天,他在早朝时 分又宣布了一个令所有大臣都出乎意料的举动——改元。 大臣们听到改元消息时均目瞪口呆,哑口无言。 整个太极殿沉寂得如同死灰一般。仿佛所有的人都已经停止了呼吸,只留下外 面那呼啸不断的风声,还有即将迎来的春天的气息。 丁瑜洲是个例外,他没有任何的担心,也没有任何的惊讶,他觉得这才是应该 发生的事情。 这是他的游戏攻略中书写的最为重要的环节之一,也是标志着武媚娘和李治准 备开始来一次大清理的序幕。 显庆元年正式到来,从正月初六之前还是叫永徽七年,从正月初七之后,则是 改为显庆元年。 也正是因为这一场开元,也正是因为这一次经历,让武媚娘的心中对文字崇拜 和迷恋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自此以后,武媚娘开始越发迷信文字的掌控,以至于后续李治的年号发生了许 多次的修改,包括武媚娘登基称帝之后也是年号不断,甚至一年当中还出现了三次 年号。 不管未来怎么样,武媚娘是受到了丁瑜洲的影响,这次改元让她看到了文字带 给她的神秘力量。 显庆标志着新兴力量的崛起,对于这些世家大族们而言,那是彻底的粉碎性打击。 年号突然改了,大臣们没办法,因为这是皇帝的独断专行的命令,皇帝一人搞 起了一言堂,他的话即圣旨,任何人都不能质疑和反驳。 不光如此,李治还按照丁瑜洲的提议,直接说出了新年号为显庆,根本就没有 经过三省六部的合议。 大臣们除了接受还是接受,除了欣然地表示接受,还是高兴地接受,没有一个 人提出反对的,这也让李治体会到了他君权专断的良好感觉,让他体会到了君临天 下所应该拥有的感觉。 丁瑜洲全程表情平淡,许敬宗、李义甫等这些支持皇帝和皇后的人,体会到了 改元背后的隐藏意义,也体会到了这两个字当中所包含的深沉韵味,这对他们来 说,那可是飞黄腾达官运亨通的未来。 对于长孙无忌、褚遂良、韩瑗、来济等人,则是一种打击,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长孙无忌听到李治发出改元年号时的反应,那简直要晕厥过去,他连连后退了 几步,幸好有韩瑗、来济等人在后面照应,及时托住了他,要不然他极有可能倒地 受伤。 丁瑜洲看到长孙无忌的反应,也看到了褚遂良等人的反应,他明白他们也体会 到了改元之后的深刻含义,也从中嗅出了不同以往的味道。 这些元老大臣们将成为过去式,现在时和未来时将由丁瑜洲他们来引领和掌握了。 每一个人都有谢幕的时刻,尤其那些显赫的人物更有谢幕的时刻,只是有些人 的谢幕那是光彩夺目的,而有些人的谢幕那是凄凉晚景。 早朝因为改元而显得气氛沉闷,正月里国家太平,百姓安泰,也没有什么事, 李治兴高采烈来上朝,然后又兴致勃勃退了潮,除了听到改元之外,也没有商讨其 他重要事务,因为此刻元老大臣们,世家大族的大臣们,纷纷开始打起自己的盘 算,他们以自己宦海沉浮多年的眼光和直觉推断着皇帝此时此刻的用意。 又到了选边站靠边站的时候了,选对了,便是下一个的辉煌,选错了将是万劫 不复的深渊,人人都知道其中的厉害。 那些官职低微的大臣们,还有选择的余地,可是那些位居三公的宰相们,已经 没有了退回的余地,他们除了继续向前冲,就如那飞蛾的扑火,明知眼前是虚假的 光亮,是死亡的光亮,也要往上扑。 他们已经没有了退路,即使前面是刀山火海,也只有往里跳、往里钻了。 …… 元老大臣们,世家大族们,敏锐的嗅到了即将爆发的火药味,他们知道皇帝和 皇后终于决定要找他们清算旧账了。 从改元之后,长孙无忌、褚遂良等人选择偃旗息鼓的方式,长孙无忌表现的尤 为突出,他让自己从朝廷中消失,他将自己所有的精力都转移到了书籍编修上。 长孙无忌以年老为名,不再过问朝政,潜心总结了唐高宗和唐太宗两朝的国 史,每一项史实进行了精心编撰和修订,在每日每夜与过去的交往中,实现着自己 的反思和觉醒。 他的这一方式是中国知识分子惯用的方式,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 作为皇帝的舅舅,皇帝终究还是没有首先清算他,也好在他这个舅舅知趣识大 体,早早就从朝廷中退了出来,不再过问世事朝政,或许这是一种保全,李治也不 忍对自己的舅舅下手,所以长孙无忌得到了短暂的安稳和平安。 褚遂良是第一个遭到清算的人,因为褚遂良在废王立武过程中的表现极为强 烈,如今回过头来看褚遂良的表现,他所作所为确实过度,他甚至直接要挟皇帝, 要挟武媚娘,一度对武媚娘更是恶语相讥,满腹牢骚。 褚遂良这位唐朝历史上乃至中国历史上的大书法家,就此受到了他人生当中最 为凄惨的待遇,他两次激烈地冒犯李治因而首先遭到了沉重的打击。uu看书 .uuknsh.cm 李治下令将他从尚书右仆射的位置上拉了下来,直接贬到潭州担任地方官。原 本的尚书右仆射可是京城高官,是让人羡慕的宰相,尊敬的宰相,潭州都督则是位 于今天湖南长沙的蛮荒之地。 褚遂良没法,只得拖着残躯赶往潭州,还没到达潭州,皇帝和皇后觉得还不解 气,又想起他那日咄咄逼人的架势,于是又连下两道谕旨,将他从潭州又赶到了桂 州,就是今天的广西省桂林市,后来又觉得还不解气,将其贬到了爱州任刺史,就 是今天的越南清化,这可要比湖南长沙还要遥远许多,这一去,真的是不复返了。 显庆三年,褚遂良就死在了爱州,星辰陨落。 不光如此,这仅仅只是开始,如果这是结束,那也确实不符合武媚娘的性格和 特点,斩尽杀绝才是她的一贯原则。 这只是显庆元年,皇帝和皇后在日常繁忙中顾不得采取打压措施,显庆二年, 打压才真正开始,序幕才将重重地拉开,将有更多的大臣遭到清算。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三百五十七章 玩失踪 清洗才刚刚开始,一切远远没有结束,显庆元年,只是个序章,只是个开幕, 一切的重头戏还在后头。 武媚娘开始了她疯狂的清洗,李治也开始了他疯狂的反攻。 之所以会如此迅速行动,如此快捷,背后还隐藏着一场不为人知的阴谋,而这 场阴谋,才是让所有清洗运动快速发展的根本原因。 这一点史书是没有任何记载的,而丁瑜洲如若不是穿越而来,他根本就不知道 原来真相会比史书记载的还要复杂有趣得多。 原来丁瑜洲与这件事情有着极其密切的联系,是丁瑜洲的遭遇促成了这场大清 洗运动的快速到来。 原本显庆元年时,李治和武媚娘,对于元老大臣、世家大族的态度还不够坚 决,虽然丁瑜洲建议,通过改元向世家大族们表明李治的态度和决心,但是李治本 身仁爱,对于大臣们也多怀有关怀之心,而武媚娘处于新皇后初立之时,地位并不 牢固,所以她事事还必须倾听依赖李治的声音。 也就是说,就算武媚娘对元老大臣世家大族心怀不满,如若李治不允诺,她也 没有办法。 问题却节外生枝,事情完全没有如表面现象所反映的那样发展,表面太平,风 平浪静,可是实际上世家大族们在得到了这份信号之后,便纷纷展开了反攻。 当然世家大族们还是慑于朝廷兵力,没有对李治展开攻击,没有直接来推翻他 的统治,却对丁瑜洲和许敬宗下起了毒手,因为这两个人上窜下跳,是直接误导皇 帝的罪魁祸首,他们暗地里打着清君侧的旗号,意图除掉丁瑜洲和许敬宗。 这些事情原本都是悄悄进行的,却在一件机缘巧合事情下发生了改变,让事态 暴露开来了。 这件事情的源头还要归结于长孙浩然和阿元。 长孙浩然毕竟生活在长孙府,每日长孙无忌见了什么客人,谈了什么事情,他 多少有所耳闻,虽然不能知道全面,但是只言片语对于丁瑜洲他们来说足矣。 这一日,长孙无忌邀请他的同僚在正厅议事,长孙浩然恰好经过正厅,偶尔听 到了从里面传来了几句话,不由得心中大为害怕,惊慌失措。 原来他听到了声音是长孙无忌和同僚们共同商议筹划如何开展刺杀丁瑜洲的秘 密计划。 长孙浩然只听得他们说道: “丁瑜洲这厮,当真可恨,天天撺掇陛下来害我们,如若再不采取行动,恐怕 陛下听信谣言受到蛊惑,更会采取对我们不利的措施,所以务必斩草除根。”“就 是!我觉得我们得给他点颜色看看,要不然他们还不知道我们这些家族的厉害,我 们原先是看不上他,不屑与他一个低贱之人争斗,如今老虎不发威,还以为我们是 病猫呢。” 长孙浩然只听了这么一句话,后来的话,他不敢再听下去,因为他害怕被发 现,他在府里的地位并不高,生怕被下人看见他偷听谈话,再告到父亲那里又是一 顿臭骂。 就因为这么几句话,让长孙浩然觉得他们会给丁瑜洲招致杀身之祸,便出于好 心火速赶往瑜洲在长安的店铺,向阿元秘密告诉了这件事,最后阿元也觉得事态严 重,停下手中的活计,去寻找丁瑜洲汇报此事。 在寻找丁渝洲的过程当中,信息不畅通耽搁了时间,浪费了最佳的时机,又费 了一番波折,可谓是惊险重重,危险不断。 因为丁瑜洲并没有在府中,也没有在店铺里,完全不知去向,没人知道丁瑜洲 的下落。 这可着实急坏了长孙浩然和阿元等一众人。阿元派出所有店铺伙计满长安城搜 寻,就连许菁雯也深感危险的存在,派出所有家丁仆人出去寻找丁瑜洲。 就在众人苦苦寻找丁瑜洲的同时,许敬宗不知道从何处得到了消息,他担心几 大家族联合起来一致反对李治的统治,甚至有要集结兵力逼宫的可能。 在这种危急时刻,危险随时有可能降临,而丁瑜洲却突然消失不见,连他平日 里常去的茶馆酒楼,也都不见他的踪影。 许敬宗,李义甫,王德俭等人也全然不知丁瑜洲的所在,那日上了早朝之后, 丁瑜洲是独自离开太极宫的,也不知道去往何处,这着实急坏了众人。 面对如此紧急的时刻,许菁雯更是着急地在府里连连哭泣,以泪洗面,众家丁 乱作一团,好在阿元等人主持大局,算是稳住府邸和店铺。 长孙浩然没有告诉众人丁瑜洲将要面临的危险,也没有告诉他们几大家族将要 联合起来集结兵力危害丁瑜洲的事项,这是一等一的绝对机密,任何人都不能告 知,他只告诉了阿元,因为阿元他信得过。 众人着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如此着急的状态让所有家仆和店铺的员工们都 纷纷看在眼里,着急在心上,虽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但都肯定是发生了不好的 大事。 所有的人都在为丁瑜洲担心,许敬宗等人已经派出所有的家丁加入到了搜寻的 队伍当中。 与此同时许敬忠他们已经策马入宫,向帝后告知事态严重性,让皇帝皇后早做 打算早做准备。 面对如此境况,uu看书 ww.李治和武媚娘首先想到的人也是丁瑜洲,担心丁瑜洲的安全, 他们还希望丁瑜洲能帮他们出谋划策,提出一个妥善可靠的措施。 可丁瑜洲音信全无,着急之下派出了守卫,帮忙一同寻找丁瑜洲的下落。 丁瑜洲突然音信全无,消失于人世间了。 真是奇了怪了!一个活生生的大活人突然消失不见了?这成了笼罩在参与搜寻 众人头上的迷雾。 真相究竟是什么?丁瑜洲究竟去了哪里?为什么突然搞了个人间大蒸发,让所 有人都不知道他究竟去往了何方。 丁瑜洲藏身于何处,众人找不到他,以致大家渐渐都认为他已经被几大家族联 合起来给擒住了,甚至有可能已经死亡了,可众人只敢这样想却不敢如此说。 尤其那些特别担心和关怀丁瑜洲的人,武媚娘、许菁雯、阿元等等,他们都是 丁瑜洲的亲人,他们最是挂念丁瑜洲。心里早已经清楚了那最为可怕的念头,全都 担心丁瑜洲会遭遇不测。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三百五十八章 找不到人了 在如此惊心动魄危机四伏的时刻,丁瑜洲真的消失了吗? 所有参与搜寻的人都有着同样的问题,所有人都在寻找着问题的答案,皇帝派出的士兵已经翻遍了整个长安城依旧杳无音信。 阿元他们更是将丁瑜洲平日里常去的所有地方翻了个底朝天,也是没找到丁瑜洲这个人。 派出的家丁四下搜寻,全程无果。 参与搜寻的人,参与决策的人,众人脸上全都写上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奇了怪了,难道丁瑜洲成了神仙,羽化登仙,消失于茫茫人海中?难道丁瑜洲真得被几大家族捉了去,要被绳之以法了? 这种猜测弥漫在长安城的上空。 这件事还不能够广而告之,宣告天下,因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可是什么情况都没有发生,这可急坏了所有人。 此时的丁瑜洲究竟在哪里呢?究竟有没有遇到危险了? 说来着实让所有人都要为之苦笑连连,甚至想要打死丁瑜洲的心都有了,原来丁瑜洲非但没有危险,反而过得极其舒畅,正逍遥游于天地间。 说来没人相信,丁瑜洲这个时候正游览在长安城郊外的终南山。 长安城外的终南山是唐人度假休闲的好去处,是当时长安城百姓的重要旅游景点,也是皇帝的行宫所在,可以说是一个风景秀丽的绝佳之地。 终南山上长满了各种各样的中草药,更有数不尽的天然奇观,还有许许多多用现代话语描述的天然氧吧,丁瑜洲仰慕已久,他想去游览一番。 已近春日,终南山风光旖旎,树木葱茏,透着新芽,满山的新绿亮闪闪的,在阳光明媚的照耀下,尽显春日新鲜的气息。 山间百花盛开,野草芳菲,空气里更是弥漫着青草和鲜花的芳香,翠微宫是丁瑜洲此行的目的地。 翠微宫是昔日唐太宗养病之所在,当年太宗皇帝嫌太极宫地势低洼,潮湿沉闷,便在空旷高耸的终南山上修建了此处行宫,可是没有养病多久,他便于此驾崩离世。 因为是皇家行宫,皇帝尚未驾临,所以宫门紧闭,丁瑜洲只是绕着翠微宫四周转了转,他更多得是想来看一看这翠微宫在历史上的真实所在。 虽然进不去,但是也不枉此行,同时他感念终南山仙气缭绕,更是藏龙卧虎,心里猜测山中可能住着神仙。 如此秀美,如此绝佳的旅游胜地,让丁瑜洲流连忘返,久久舍不得离开,他仿佛置身于世外桃源,沉浸在茂林修竹之中,沉浸在山石鸟语之里,融入自然,融入天地,不愿回到现实。 他在终南山游览的时候,众人正在紧锣密鼓地寻找他,担心着他。 因为众人思念,丁瑜洲一直在打喷嚏,他心中纳闷为何今日如此反常,总觉得心里惴惴不安,不成想外面的世界已经纷纷扰扰、熙熙攘攘了。 偷得浮生半日闲。 他这也算是偷得闲暇的时光,在危机的时刻能够领略难得的清闲。 终南山高耸入云,空气里弥漫着浓浓的负氧离子,让丁瑜洲的思路和身心格外顺畅,他甚至舍不得离开,但是无奈,毕竟这里不是久待之地。 本想找终南山的道士参禅论道可是道士们都深居简出,可遇不可求。 据说,时常有人看破红尘选择来终南山修仙,所以终南山笼罩着一层神秘的色彩,让无数人为之倾倒,自然丁瑜洲就是这无数人当中的一个。 他早就对终南山有所耳闻,本想着忙里偷闲,好好体味终南山的旖旎风光,可本是俗世人再怎么伪装和隐藏,终究还是会被看破真相。 丁瑜洲虽然身处优美的环境之中,身心放松,觉得甚是舒畅,但是他心中的直觉却总感觉怪怪的,时不时提心吊胆,时不时喷嚏连天,他深感有事情要发生。 所以面对这样的情况,丁瑜洲没有继续待下去,而是选择回到了现实世界中,从仙界下凡回到凡间,从世外桃源走了出来。 丁瑜洲独自骑着一匹马,有种关羽千里走单骑的洒脱和豪迈,但他从终南山返回到长安城的时候一路上太平无事,并没有察觉任何异常的迹象,因为他突然消失,他的行踪自然就没有人能够掌握,虽说长孙无忌等人密谋要杀害于他,但是他们找不到,所以一时也难以展开行动。 所以在无形当中,丁瑜洲的突然消失,反倒救了他自己一命,因为按照长孙无忌他们的设计,是采取速战速决的策略意图造成强有力的声势,打压皇帝的嚣张气焰,却不料长孙无忌、褚遂良等人的初步计划落空。 受此影响,丁瑜洲一路上顺风顺水,也在无形之中保护了丁瑜洲的安全。 丁瑜洲返回长安城后,u看书.uukanhu.o 他也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变化,长安城依旧繁华热闹,百姓们络绎不绝,人来人往,直到他来到自己的府邸时,才见到屋里的下人全都不在,只留下几个看门的年老仆人,就连许菁雯也不知去向。 原来一家老小可谓集体出动,都到大街上去寻找丁瑜洲的下落了。 看门的老仆人见到丁瑜洲,顿时全都喜出望外,是那种久违重逢的喜悦。 丁瑜洲见他们神情和言语如此,甚感诧异,问及他们怎么回事,可他们却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又见整个府邸空空如也,心里着实着急。 丁瑜洲不知发生了什么,人去楼空,不由得浑身颤抖,有一种大难临头的感觉,于是他又骑上快马赶往瑜洲在长安的店铺,发现总店早就没有了昔日红红火火的样子,转而成了门可罗雀、人去屋空的情况,又去其他分店,发现分店也是如此。 如此情形,着实吓坏了丁瑜洲,他以为他到终南山的这半天时间里,外面世界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他甚至害怕自己被抄了家,问了罪。 害怕和恐惧涌入他的胸膛,让他窒息难耐,他骑在马上,仿佛全世界的人都不认识他,他也不认识全世界的人,就这样他像孤魂野鬼一样,飘荡在大唐的街道上。 丁瑜洲骑在马上,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完全不知道哪里才是他应该去的地方,一天之间竟然发生了如此惨烈动荡的变化,让他不由得失魂落魄。 第三百五十九章 多加小心 找不到组织的感觉是恐慌的,是无助的,是冷漠的,就算现在是温暖如春的春天,周围是和煦的春风,醉人的春风,可是在丁瑜洲看来,却依旧比冬天里的冷风还要凄凉入骨。 此时,丁瑜洲又仿佛置身在了信息的孤岛之中,他站在一座空岛之上,周围没有任何人与他取得联系,只有一匹马,呜呜地喘着气,“哒哒”的马蹄声扰乱着他的思绪。 丁瑜洲失魂落魄,他想到唯有去皇宫或许能够得到答案,于是他调转马头正要向皇宫方向疾驰,就在这个时候身后传来了一句熟悉的声音,正是刘大。 刘大负责在这片区域寻找丁瑜洲,他找来找去,就在很快要失去希望的时候,却发现了骑在马上那熟悉的宽阔的背影。 丁瑜洲出现了! 刘大兴奋得就像天真的孩子一样又蹦又跳。 刘大三步并作两步,迅速来到丁瑜洲的面前,脸上布满了汗珠,可见搜寻丁瑜洲之辛苦,他嘴里喊道: “大哥、大哥,终于找到你了,你可让我们好找呀。” 丁瑜洲见到刘大的出现,也甚是高兴不已,纵身下马,激动地拉住刘大的手,仿佛像是隔离了几个世纪未见。 刘大高兴,丁瑜洲更是兴奋的,因为丁瑜洲终于见到自己熟悉的人,听到熟悉的声音,起码让他重新又与整个世界建立起了联系。 失去联系的孤岛,是任何一个人都受不了的,当年在监狱里没有人理那滋味,丁瑜洲这辈子都不想再尝试了。 丁瑜洲问道: “刘大,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府里和店里都没有人,大家都去哪里了?” 刘大知道丁瑜洲还不知情,忙回答道: “大哥,长孙公子报来消息说,有人要刺杀你,我们一时见不到你,生怕你遭遇不测,所以夫人、阿元带领大家正全长安城搜寻你呢。” 丁瑜洲听完刘大的叙述,便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原来众人不在家中,不在店中,原来是去搜寻自己的下落了,不由得深感欣慰,没想到家里的仆人们店员们全都心念着自己担心着自己,不由得深为感动。 原本丁瑜洲心中所爱遭遇的无明业火,因为这份感动而被浇灭了,他知道大家也是在担心自己,也是在重视自己,体会到更多的是感动和温暖。 “真是难为你们了,赶紧去通报他们说我已经回来了,平安无事,毫发未损。让大家都各回各的地方继续工作,就说我已安全回到府邸。” “是!大哥,我马上去办。” 刘大答应着,兴高采烈地一溜烟跑了出去,去通知众人丁瑜洲平安归来的消息。 听完刘大的话,丁瑜洲并不十分害怕,他觉得几大家族的追杀暗杀那是在情理之中,他最害怕得是与众人失去联系,是与整个世界的孤立。 丁瑜洲心情稍微放松,此时已经掌握了情况,他只需多加小心周围街道上陌生人突然出现带来的危害,其他倒也无需伤心。 丁瑜洲平安回到了府邸,一切顺遂,他甚至觉得长孙浩然恐怕是有些大呼小叫、虚张声势了,当然他还是觉得长孙浩然的做法是对的,毕竟生死有关,性命之事可不是小事,哪怕有一点苗头都必须当成大事件来对待。 事情在一步一步变化,就像天上的云卷云舒,漫卷漫舒,变化无穷,下一秒的变化谁都说不清楚。 丁瑜洲前脚刚到府邸,阿元、许菁雯等人后脚就跟了上来。 “公子,你终于回来了,真是把我好担心,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许菁雯脸上泪痕犹在,见丁瑜洲回来,忙擦去了泪痕,心里已然乐开了花,因为碍于众人在旁,不好意思上前抱他,但是姣美的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算是将刚才担忧害怕的心思重重地扔到了脑后。 阿元更是喜出望外,将丁瑜洲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番,捶了捶他的胳膊和他的腿,见他一处也没有伤痕,才放下心来。 阿元满怀深情不住地念叨着: “大哥、大哥,你终于回来了,可把我们吓坏了,大嫂更是担心得一直掉眼泪,你到底去哪里了?害得我们担心这么久。” 阿元看着丁瑜洲,又看着许菁雯,见大哥和大嫂一对璧人站在自己的面前,完好无损,心里是非常的高兴和喜悦,觉得刚才大家一番苦苦搜寻,担忧也是值得的,毕竟大哥安然无恙地归来是所有事情当中最值得喜悦和庆祝的事情。 丁瑜洲一边与众人向后院走去,一边解释道: “我哪也没去啊,就去终南山转转,看把你们着急成这样,还全体出动,至于吗?以后可不准这样了,我回来之后一见家里什么人都没有,店铺更是关门大吉,也把我好吓好担心。” 丁瑜洲回眸看了许菁雯一眼,见他还在擦着眼泪,不由得拍了拍她的肩膀,继续说道: “刚才我回来,uu看书 .uashu.co府里空荡荡的,可还把我吓得够呛呀……” 丁瑜洲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长孙浩然从身后跑了进来,一边跑还一边喊着: “洲哥,洲哥,你回来了,你没事吧?” 长孙浩然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他见丁瑜洲、阿元,许菁雯正往后院走去,见丁瑜洲完好无损,舒了一口气,说道: “洲哥,你真是把我吓死了,我还以为你,哎,不说了,你可得注意,他们要采取行动暗杀你。我都听到了,所以想着赶紧来找你,给你说明一下情况,让你要早做打算。” 丁瑜洲见长孙浩然脸上那认真的模样和紧张的表情,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是十足的感动,因为要不是长孙浩然带来的消息,他恐怕一点都不知道长孙无忌等人的筹谋。 丁瑜洲伸开双手,与他深深一抱,感激地说道: “浩然,我的好兄弟,真是谢谢你,我很感动,你作为长孙大人的公子,却还能够替我着想,当真是感激不尽。感谢你前来,我会一直很好,放心就是。” 丁瑜洲说完,为了证明自己身体健康,向空中跳了三下,告诉他不光身体好,而且还没有任何伤口。 长孙浩然见状,点了点头,听他语气真诚,心里也是很欣慰,但是还是不放心地说道: “大哥,我听他们计策很是周密,恐怕你躲过这次,肯定还有下次,下下次,你可要多加小心才是。” 第三百六十章 玄奘回长安 面对长孙浩然带来的消息,面对着他周围兄弟和许菁雯如此反应,丁瑜洲深知他现在的处境是很危险的,因为他提议改元,搅动朝廷动乱,已经彻底地激怒了世家大族们的力量。 世家大族们家大业大,都是传承百年的大家族,彼此同气连枝,如果有任何一个家族遭遇到了危机,那么其他家族都会群起而响应帮助。 丁瑜洲不管得罪哪一个家族,都意味着他将所有名门望族都得罪了,名门望族的力量不容小觑,贵族的力量也是不容忽视的。 改元表面上看顺顺利利没有受到阻挡,也没有招致长孙无忌、褚遂良、韩瑗、来济等人的反对,而背地里几大家族们已经展开了攻势,意欲除掉丁瑜洲。 这次幸好丁瑜洲一反常态到了终南山,有幸躲过了一劫,因为没有人知道丁瑜洲的行踪,所以长孙无忌等人派出去的杀手也没有找到丁瑜洲,才让丁瑜洲成功躲过了追杀,但是这次不成功,恐怕以后的第二次、第三次,还有无数次。 情势危急着实急坏了阿元他们,对于如何保护丁瑜洲这个问题,最后众人一致商讨决定,派出刘大和黑二等有武艺的人来暗中保护丁瑜洲,以确保他的人身安全,这也是不情之情,也是无奈中的法子了。 如此兴师动众也反映出了众人对丁瑜洲的关心和爱护,也反映了丁瑜洲在众人心目中的地位,更表达了大家对丁瑜洲的一片热忱,但是面对此刻的危机局势中,众人还是担心丁瑜洲接下来的发生的各种各样的事情。 此事有惊无险,大家族们表面上偃旗息鼓,可实际上不知道在策划着什么样的行动。 明面上皇帝皇后对于元老大臣的打击还在继续,到了显庆二年,清算活动展开的越发轰轰烈烈,如火如荼,几大家族也不是吃素的,面对皇帝的打压,他们也在采取着各种各样的反击。 接连两三个月,丁瑜洲都在众人的保护下上朝退朝,然后回到家中,表面上看起来平安无事,风平浪静,无非是因为丁瑜洲身边多了许多保镖,不光丁瑜洲,就连丁瑜洲的店铺周围,府邸周围,包括许敬宗等人也都加强了防备,防止遭遇不测,防止被暗杀。 形势表面看是一片大好,暗地里却暗流涌动,隐藏着无数杀机。 近来,丁瑜洲闷在屋子里许久,觉得自己天天如此像被关在牢房之中,实在憋屈得难受,便叫上了阿元,吩咐众人准备着前往大慈恩寺去烧香礼佛。 人往往在困苦的时候,往往在失落的时候,往往在心情不佳的时候,会选择宗教作为自己的排忧解难之途径。丁瑜洲先前因为受到玄奘大师开悟,得蒙玄奘大师的眷顾,名声大噪,心中对玄奘大师多有崇敬之意,近日听闻玄奘大师从全国云游回来,驻在大慈恩寺。 他对玄奘的个人魅力也深怀崇拜之心,尤其对他身上那股不达目的不罢休,为了目的而在所不辞的精神所感动着,更是因为小时候受到西游记电视剧动画片的影响,他对于心目中的这个唐僧有着格外的亲近之感。 玄奘大师同样深受大唐百姓的喜爱,每到寺院讲经时,都是人山人海,座无虚席。 在大唐,玄奘大师那是神一样的存在,他就犹如是佛祖降世。 大师在全国宣扬佛法,近来专心研读从天竺带回来的佛经,以传之于后世,昔日太宗皇帝专门修建大雁塔存放玄奘大师所带回的经书,同时也将此地作为玄奘大师翻译佛经之所,故而这里已经成为了玄奘大师与外界交流的场所。 今日早朝,丁瑜洲听闻管理寺庙的大臣说玄奘大师已回到大慈恩寺,所以他才想着一直有心仰慕大师德行,更想着再与大师相聚一面,因为自那日在感业寺分离之后,他也是十余年来未见到玄奘大师。 玄奘大师可谓大唐国宝,皇帝高宗、皇后武媚娘也格外尊敬,所以大师的行踪,皇帝皇后也是极为关注的。 丁瑜洲在阿元、刘大等人的保护下,顺利到达了大慈恩寺。 大慈恩寺距离他们的府邸有些距离,他们住在皇宫附近,而大慈恩寺则是在长安城的南端。 大约走了一个时辰之后,才总算到达大慈恩寺。 大慈恩寺是皇家敕建的建筑,与感业寺同样待遇,但是规模要明显比感业寺大上许多。 香烟缭绕,梵音袅袅,一踏入就犹如进入了一片佛国境地。 寺中大雁塔更是矗立云端,是长安城南部片区的制高点,不论站在哪个角度都能够仰望大雁塔的高度。 这在古时是长安城的地标性建筑,在当代也是西安城的城市地标,所以说大雁塔已经成了西安的地标,u看书 .uuanshu长安的代表。 对于这座宝塔,丁瑜洲是熟悉的,在现代这里是存放玄奘大师佛骨舍利的地方,在古时则是存放天竺经卷的地方,无论古今这里都充满了神秘的色彩。 大慈恩寺香客众多,人来人往,似乎要踏破了门槛,玄奘大师正坐在大雄宝殿的讲坛上为众生讲解《金刚经》。 丁瑜洲对《金刚经》是有所了解的,他知道《金刚经》是佛教经典之一,昔日倒也读过,所以对此并不陌生。 他在大雄宝殿的门外站立垂首,因为殿中已经落座许多人,没有了空闲的地方,他只得站在外面。 他的目光穿过人海,看向大师,虽然距离遥远,但依然能够看清大师那端庄慈和的面容。 玄奘大师双目微睁,目视前方,嘴里口出莲花,字字珠玑,讲解着《金刚经》的精深妙意。 丁瑜洲发觉玄奘的面相比昔日相见时更加沧桑,不由得感叹岁月不饶人,时光匆匆,大师不再年轻。 周围人多,但是大家秩序井然,安静异常,仿佛犹如无人之境,因为此时玄奘大师正在弘扬佛法,所以丁瑜洲不敢上前打扰,只是在门口处静静等待着,也顺便聆听着大师的讲解。 他发现玄奘的讲解见识非凡,观点明晰,有理有据,听来让他心神荡漾,听来犹如漫步云端,瞬间有种浮华尽去的舒爽之感,不由得身心顺畅,仿佛经历了一场灵魂的洗礼。 第三百六十一章 撕心裂肺的喊叫 大慈恩寺,宝相庄严,香火不断,加之玄奘大师在寺内弘扬佛法,聚集了许多僧众香客。 很多人都是仰慕大师之威名,仰慕大师的风采,慕名前来,所以大慈恩寺的香火鼎盛,可以说大慈恩寺是整个大唐最重要的佛教圣地。 丁瑜洲原先不信宗教,可是他来大唐之后,经历了坎坎坷坷,经历了风风雨雨,更经历了生死离别,他越发觉得佛法所讲究的空灵,对于受伤的心灵是治伤的良药。 世事一场大梦,到头来皆是一场空。 不知为何丁瑜洲听到玄奘大师的佛法讲解,心中萌生出如此念头,难道就真如大师当年所言,他有佛法慧根,或许也只是机缘巧合顿悟而出罢了。 丁瑜洲深感触动,不由得听得入神,不料他身边竟然多了许多陌生的面孔。 阿元、刘大、黑二等人一直守候在丁瑜洲的身旁,也因为人数众多而与丁瑜洲渐渐形成了距离。 丁瑜洲不觉周围人潮涌动,不知道周围人已经变换了好多好多。 阿元、刘大、黑二虽然与丁瑜洲保持不远的距离,但是一时之间也无法与他近身。 阿元心感不妙,对着刘大、黑二等人说道: “大家要小心,切记不要被一些人冲散了距离,我们要时刻守护在大哥身旁,省得有人对他下黑手,赶紧到大哥身边去。” 周围人潮涌动,人来人往,因为大雄宝殿内已经坐满了听众香客等人,因为没有座位,一些在门外的人听了一会儿便纷纷散去,又有新来的人涌了上来,丁瑜洲却没有散开,所以他身旁不时变换着陌生的面孔。 丁瑜洲身旁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他完全都没有注意,此时他已经沉浸在玄奘大师对于佛法的讲述当中,只听得玄奘在大殿之中以洪亮的声音对众人讲述道: “有假说我法,有种种相转。彼依识所变,此能变唯三。” 玄奘大师声音洪亮,底气十足,殿内虽然没有扩音器,却营造出了扩音器的效果。 丁瑜洲不由得诧异,揣测难道玄奘大师会佛门高僧会用的狮子吼吗? 丁瑜洲沉浸在玄奘大师所翻译的《成唯识》佛经的深奥理解当中,他始终没有顾及周围的变化,更不知道周围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阿元、刘大、黑二等人原本要靠近丁瑜洲,却不料又被涌上来的一群人给冲散了回去,他们越要向前却发现难以靠丁瑜洲。 不光阿元靠不进丁瑜洲,刘大、黑二等人之间也被人群给隔开来,以至于他们派出去的其他人全都不见了踪影,照情形来看,肯定也都被隔离到了其他的地方,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这是一个紧张的信号。 负责守护丁瑜洲安防的阿元,心中大喊不妙,脸上的肌肉因为紧张而不断的抖动着,那俊美的脸庞而变得有些狰狞,大声地喊道: “大家不要乱,赶紧向大哥身旁靠近,万不得让大哥被别人伤害了。” 阿元的话音刚落,就敏锐地看到了他不想看到的画面,只见丁瑜洲身旁已经出现了三个高大的男人,中间的那个男人背对着阿元,手里早已拿出了一个明晃晃的大刀,正向丁瑜洲狠狠地砍去。 奇怪的是,丁瑜洲身后的人并没有注意到这种险情,虽然人数众多,百姓们却对此置若罔闻,或许人头攒动的环境让众人都无暇顾及周围的变化。 因为阿元心中牵挂丁瑜洲,随时关注丁瑜洲安危,所以他心中只有丁瑜洲,眼里只有丁瑜洲,所以他才能够敏锐地察觉到丁瑜洲已身处险境而不自知。 阿元大喊: “大哥小心身后!” 任凭阿元撕心裂肺的呐喊,却也无济于事,因为周围人声躁动,人来人往。 混乱不堪的场面本就嘈杂,他的声音淹没在鼎沸人潮涌动中,以至于阿元根本就没有机会和时间让丁瑜洲察觉危险去逃避。 阿元继续撕心裂肺地喊道: “大哥,小心啊,身后有危险,赶紧躲起来,大哥。” 阿元这样的喊着,引来周围百姓的侧目,但是大家全都冷漠着脸,不为所动。 刘大、黑二也是心惊胆战,不由得心都揪成了一团乱麻,他们此番出行共带有十数人,可是十多个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人潮所冲散。 大家分散在四周,却是周围又被周围的人所围住,完全无法靠近丁瑜洲,更别谈去守卫丁瑜洲的安全,保护他了。 时间紧迫,情势紧迫,丁瑜洲此刻已是命悬一线,可是他浑然不觉身后两旁已经被三个高大的男人所牢牢包围。 他的目光此刻依旧停留在玄奘大师那浑厚的声音和独特的个人魅力当中。 阿元眼睁睁地看着丁瑜洲身后的那个高大男人已经将大刀高高举起,u看书ww.ukanshu 那大刀在日光的照耀下发出骇人的光芒,那光芒似乎更是透着死亡的气息,让人隐约可以看到那大刀上所映射出的死在刀下的冤魂。 阿元撕心裂肺喊着,他知道丁瑜洲听不到他的喊叫,就算听到丁瑜洲也不会认为是自己危险到来。 这可怎么办? 实在是危机中的危机了。 刘大和黑二等人距离比阿元还远,他们距离丁瑜洲的距离更是远,他们已经没办法靠近丁瑜洲,或许阿元还有机会,阿元不断拨动面前这些拥挤的人群,意图靠近丁瑜洲,可是人群太多,他拼尽全力,也无法开辟出一条道路直达丁瑜洲身旁。 此时的丁瑜洲因为心情难耐,心中藏着许多难以言说的事情,所以格外不在状态,要是在平时他也不会如此静心,在如此嘈杂的环境当中去聆听大师的讲述,可是就是因为这种不在状态的情况,着实让他再度面临危险的边缘。 明晃晃的大刀正由高到低慢慢靠向丁瑜洲,其中的危险已经不可言说。 阿元、刘大、黑二不断的提醒,他们带来的其他人也是如此,他们的喊叫震惊了他们周围的香客,大家都格外地好奇他们心中的这个大哥是谁,但无非都是以旁观者的姿态去看一个热闹,喊叫声根本就没有引起众人的关注,或许众人也根本不会想到在如此宝相庄严的寺院当中,会即将上演一场悲惨的杀人凶案。 第三百六十二章 3个魁梧的男人 阿元他们拼命地喊叫,提醒丁瑜洲要注意身后的危险,可是丁瑜洲迟迟没有动 弹,迟迟没有回应,众人知道他没有听到提醒。 就连阿元面前的这些香客僧众也没有一个人去提醒,这让阿元他们觉得奇怪, 一个个猜测这些人恐怕来者不善。 阿元越来越觉得院子里的民众不是普通的百姓,极有可能也是杀人凶手假扮的。 刘大、黑二等人更是着急得上蹿下跳,不住地眺望和关注着丁瑜洲,阿元如是。 他们几个人的额头上都已经浸满了汗珠,着急忙慌,已然顾不得自己头上腾腾 冒着的热气,他们此刻心中所关注的唯一就是丁瑜洲的安全。 青天白日下,那大刀已经在慢慢靠近丁瑜洲,一点一点地向丁瑜洲的脑袋和后 背砍去,可就在这时,情节竟然发生了扭转,发生了主角不会这么轻易就死的情节。 不知为何,阿元、刘大、黑二他们从丁瑜洲的身后看到那大刀竟然出其不意地 跌落了下来。 丁瑜洲神奇般地安然无恙,依据那情势看,显然大刀是被某种东西给击落了下来。 这着实惊喜了阿元他们,丁瑜洲安然无恙,他们心中甚是高兴。 不管是什么人救了丁瑜洲,起码丁瑜洲成功化解了这场危机。 刘大和黑二停止了呼救,停止呼喊。 随着大刀落地发出的巨响,此时丁瑜洲已经察觉到了他身后袭来的风险,他已 经察觉到了身后的那把大刀,因为大刀跌落的声音惊呆了他,震惊了他,他此刻已 经回转过头来去看他身后的危险。 随着大刀起落,也惊呆了丁瑜洲围的香客僧众,大家发现有凶器,全都突然露 出惊讶的神色,选择纷纷躲避,以至于丁瑜洲身边形成了一个以他为圆心的同心圆。 因为突发了一件凶杀案,百姓们全都吓得连连撤出,以至于场面进入到了一种 紧张的局面,这却让阿元、刘大、黑二他们可以拨开行人,趟出了一条道路,才使 得阿元他们有机会可以接近丁瑜洲。 丁瑜洲此时早已经与三个高大魁伟的男人保持着距离,他猜测,这些人恐怕又 将来找自己麻烦,说不准还是那些元老大臣派出要谋杀自己的人。 这三个男人依旧对丁瑜洲采取着攻势,他们捡起自己的大刀,连连纳闷不知为 何自己的兵刃会被某种东西击落,回忆那利器的力道之大,出乎他们的意料。 丁瑜洲也诧异,只是感觉到耳边“嗖”一声,似乎有东西飞过,却也不知是何物? 要不然这三个人早已对丁瑜洲展开了攻击,因为搞不清周围的情况,更搞不清 这暗器来自于何方,所以他们暂时采取守势,与之形成了对峙的状态。 周围人群骚动不安,有些人纷纷逃离大雄宝殿,有些人胆大些,则是站立着等 待着观战。 丁瑜洲见阿元他们已经来到身旁,有了底气,问道: “不知道是什么人,真是扫兴,趁早把他们抓起来!” 阿元接过话,说道: “大哥放心,不怕他们武功再高,我们带来的人也不差,我们人多自然也是占 优势的。” 丁瑜洲点点头,心中有了底,随即高声对着那三个魁伟的男人说道: “你们是何人?为何要在背后偷袭我?” 那三个高大魁梧的男人满脸横肉,浑身上下纹着身,胳膊上有着健壮的肌肉 块,眼睛里更是目露凶光,像是三头被激怒的公牛,随时准备冲击过来。 其中站在中间的,年纪稍长的一个,说道: “你不必问我们是谁,你只是得罪了你不该得罪的人,是他让我们来杀你的。” 丁瑜洲冷笑一声: “他?你不说,我也知是谁,我就是要让他看看,历史如滚滚河流,他们是将 要被被淘汰的人,也折腾不了几天了。” 丁瑜洲一听,早就断定了又是长孙无忌、褚遂良等人,无非雇了些江湖杀手来 杀自己,如此无聊的套路肯定得花不少钱。 这些江湖人士一向讲究速战速决,见情势不利,有些按耐不住了,其中为首的 那个,继续说道: “大家不要恋战,速速解决了他,回去交差便是。” 丁瑜洲听他们这么说,对阿元、刘大、黑二使了个眼色,意思是你们随时做好 应战准备。 阿元、刘大、黑二他们早已明白其中的意思,连忙安排布置,将三个魁梧的男 人团团围住。 其中为首的那个早已拾起大刀准备再向丁瑜洲砍去,却不料又被不明物体击落 在地,那人大为惊恐,如此诡异的行为让他不敢再捡起大刀,却从腰间拔出一柄软剑。 他身旁的两个男人随即也从腰间拔出软剑,由此可见,他们是通过这种方式混 入大慈恩寺,因为寺庙是不准携带武器入内的。 至于他们刚才使用的大刀,丁瑜洲透过表象来看待问题的本质,他发现,如若 大刀不是他们大庭广众之下携带进来,那肯定就是藏在寺中许久的,也有可能是偷 了寺里的。 此事再与他自己联系起来,恐怕这几大家族是筹谋已久,特意要将他引入大慈 恩寺的。 意识到这些,丁瑜洲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浑身上下冒出一层冷汗,原本以 为在朝中听闻玄奘大师回到大慈恩寺,只是一件社会趣闻,却不料这背后竟然隐藏 着杀人的阴谋。 丁瑜洲不敢接着往下想,uu看书 ww.uukanshu 他只是在准备着应对当前这三个男人的攻击。 面前是彪形大汉,他是不怕的,本身他自己会功夫,再加上日常练习,武艺倒 也不差,他害怕的是除了这三个人之外还有更多的人,甚至还有躲在暗处的凶器, 如果不小心被暗箭伤中,那可真得就要伤及性命了。 丁瑜洲看了看四周的情况,见众香客纷纷逃窜,可仍然有些人还没有逃出去, 玄奘大师依旧端坐于讲坛之上,似乎并不知晓外面的情况。 在如此公共场合,公然的打架斗殴,他还有一点担心,担心会伤及无辜,殃及 百姓。 丁瑜洲善念大作,提醒阿元他们道: “不要伤及无辜百姓,只对那三个人进行攻击,谨记!”。 “是,大哥!” 阿元等人答应着,他们也知道百姓们是无辜的,万万不可伤及他人,只是锁定 目标展开攻击,虽然这有些难度,但是他们也要尽全力执行大哥的命令。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三百六十三章 有人暗中助阵(继续支持岂清哦) 丁瑜洲一方和敌人一方正准备展开激战,那三个黑衣人都已经展开了布阵,手 中的软剑已经挺直,在日光的照耀下继续散发着死亡的气息。 阿元他们因为遵守寺院的规矩并没有携带武器,他们只得找了一些树枝等结实 的器具作为武器,一直没有得心应手的武器来应战,这明显减弱了他们的战斗力, 这在一定程度上来看,丁瑜洲他们人数众多,但是没有武器防身,让他们的战斗力 大大减弱。 此时形势危机,除了硬碰硬,也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了。 面对危险的形势,面对如此不堪的环境,丁瑜洲倒吸一口凉气,毕竟周围情势 不定,他不敢也不能致阿元等人的性命于不顾,更不能自己为了逃命而舍弃兄弟们 的性命。 形势危急,千钧一发,此时已是暮春时节,空气里弥漫着夏日的暑热,却依旧 带着春日里的芬芳,加上大慈恩寺环境清幽,此时的氛围却是杀机四伏,杀气腾 腾,完全与佛门清净地的大背景显得格格不入。 那三个高大威猛的男人马上就要硬逼过来,丁瑜洲手里没有武器,准备赤手空 拳与之搏斗。 阿元护卫丁瑜洲,死死抵抗着,不让他们近身,用手里的树枝与软剑相接,很 快手里的武器被削为两半,眼看着形势很快让丁瑜洲他们陷入了被动。 就当丁瑜洲苦苦搜寻和想象如何御敌脱身之策的时候,他们的耳边突然传来了 洪亮而清脆的声音: “佛门净地,还望诸位施主就此收手。” 没有扩音器,没有音响系统,这声音竟是如此洪亮,显然,这就是佛门传说中 的神功——狮子吼。 丁瑜洲甚感惊讶,不由得顺着声音发出的地方看去,只见这声音发出者,正是 大雄宝殿内的玄奘大师。 此时,玄奘大师已然停止了讲经,在讲坛之上看着殿外发生的一切。 原来大殿之外的一切,都已入他的法目之中。 那三个高大的男人也听到了大师的命令,可是他们并不尊重玄奘大师,将玄奘 的话当做耳旁风,不管三七二十一,继续展开着他们的攻势。 阿元只得苦苦相撑,刘大、黑二也只得拼死一搏,因为他们手中的棍棒都已被 软剑给削掉了一大半,就差用手肉搏了。 玄奘大师将这一幕幕看在眼里,他知道那三个人是不会听他说话的,他们已被 一叶障目而不可见。 玄奘早已对他们三个歹徒不抱希望,倒是丁瑜洲等人,发现虽然想听从他的意 见却也不可得,毕竟周围还是危机重重。 危机没有解除,他们是无法收手停下的。 “咣”“咣”“咣”“咣”声音不断。 丁瑜洲清晰地看到,这是石子与软剑相撞发出的脆亮声音。 刚才那神秘的声音又再度响起。 随着石子与兵刃相撞发出的声音,震惊了周围所有人的耳膜。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刚才丁瑜洲身后的那声脆响也如此时一样。 神秘莫测的暗器,原来是石子。 再度出现,再度拯救丁瑜洲他们。 丁瑜洲看到这石子撞到了那三个男人的兵刃上,力道之大以致使他们手被振疼 而兵刃掉落在地。 由此可见,这石子力道之大足以让高大威猛男人丢掉兵器,也由此可见会使石 子暗器之人的功力应要比这三个高大男人还要威猛几十倍。 为首的那个男人脸上带着诧异和不安的神情,痛骂道: “是哪个狗娘养的,竟然在背后使诈,有种的,就给我站出来,别搞这些阴损 招数,使用暗器,明显胜之不武。” 神秘的石子暗器时不时出现,暗中帮助丁瑜洲,这也着实让丁瑜洲甚感惊讶, 他不知周围到底隐藏着什么样的高人,对自己如此慷慨出手相助,心中顿生感激之 意,同时也心生惊讶之情,按常理推测,使用暗器还隔着那么远的距离,说明是用 暗器之人是一名高人,而丁瑜洲素来与江湖人士接触不多,他只与朝廷大臣们结交 多些,所谓结交也不是深交,只是与许敬宗等人来往密切,平日里也并没有多少亲 密的朋友。 包括他们的店铺,日常打理也都是阿元他们照料打理,他也并没有直接参与最 一线的货品交易活动,所以他也并不知晓,也并不认识商界精英。 到底是何人所救? 丁瑜洲着实不解,他一度认为这是阿元的朋友救助自己。 丁瑜洲本想着事态到此就会有一个了结。 那些高大的男人不再会纠结自己,毕竟有人暗中帮助,也着实惊吓了他们,却 不料这三个高大的男人从地上又再度捡起了他们的武器,力图再次对丁瑜洲发起进攻。 丁瑜洲他们见势不妙,他们已经没有了武器,所以再次面对这些高大男人的攻 击,全都本能地向后躲了几步…… 这时他们又听到周围发出了连贯的“咣”“咣”声音。 三个男人的大刀又落下了,重重砸在地上,显然那高人还在继续暗中相助丁瑜洲。 不过这次,丁瑜洲是清晰地看到了究竟是何人相帮。 这着实震惊了他,惊呆了他,甚至让他刷新了自己的三观认知,改造了他自己 内心的世界。 原来竟然,只能用这样的词来形容,丁瑜洲发现使用石子帮助他的人竟然是玄 奘大师。 不错,u看书.uuka 正是玄奘大师居高临下看清着整个事态的变化,所以才能够及时出手相救。 《西游记》中的唐僧手无缚鸡之力,却不料现实里的唐僧是位武功高手。 丁瑜洲陷入了震惊…… 阿元他们见状,这次没有留任何余地,迅速上前制住了那三个高大男人,虽然 他们还在挣扎着不肯就范,但是阿元他们人多势众,治伏他们倒也不在话下。加上 周围有一众僧人协助,将歹徒捆绑着押了下去。 丁瑜洲震惊之余,深感愤怒,那些意图杀死自己的人对自己念念不忘,甚至对 自己耿耿于怀,随时都想着来刺杀自己。 他猜测这些人肯定是长孙无忌派来的,因为现在也就只有他们会来威胁自己的 生命存在。 不管怎么着,此刻危机解除了,大雄宝殿周围又恢复了平静常态,僧众香客继 续秩序井然地进行着他们的朝拜活动,倒是玄奘大师不再继续登坛讲经,而是走下 来,邀请丁瑜洲到后院禅房叙话。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三百六十四章 唐僧的烦心事(会是什么呢?) 大慈恩寺后院禅房是玄奘大师接待重要宾客的地方。 禅房内古朴典雅、清净无华,室内悬挂着黄色帘幔,案几上摆放着各种香炉、 佛像、经书等物。 禅房整体的装饰并不繁华,并不富丽,却自带着一股独特的味道,清新脱俗, 犹如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不声张,不复杂,却有着脱俗的美感。 古朴的香炉内燃放着常用的檀香,檀香悠然提神的味道,让人心静,思绪沉稳。 禅房正中对门的佛龛里供奉着一尊半人高的释迦牟尼佛像。 丁瑜洲见那佛像带有西域胡人的面貌特征,凭借佛像的特点,知道这并不是唐 人所使用的佛像,心中猜测应该是玄奘大师从西域带来的佛像。 这佛像通体鎏金,金光灿灿,带有沉稳的佛家气息。 佛像两侧摆有烛台、时新鲜花等物品,不再一一赘述。 当时佛教造像艺术具有明显不同于后世的特点,隋唐之后的佛像渐渐丰满有 型,雍容华贵,与南北朝时期依旧带有的胡风特点不同。 丁瑜洲据此能够很明显地判断出这尊佛像并不是常见的佛像,这件释迦牟尼的 形象偏瘦,瘦骨嶙峋间目露坚定的目光。 丁瑜洲知道,这是佛门重地,按照佛门礼节对着释迦牟尼佛像上了一炷香。 玄奘大师全程陪同,面带和善的微笑,浅笑嫣然。 玄奘大师见丁瑜洲如此礼敬,深感欣慰,邀请丁瑜洲坐下,随后有小师傅端上 茶盏等待客物品便退了出去。 玄奘大师示意众人都会出去,并吩咐将禅房的门窗全都关上,只留下他和丁瑜 洲在内,包括阿元等人也都走了出来,他们知道玄奘和丁瑜洲有要事商量。 丁瑜洲对玄奘大师出手相救深表感谢,也因为他心中对这玄奘大师颇有敬畏之 意,首先说道: “大师,真是感谢刚才施救之恩,如若大师不出手相救,丁某恐怕就要葬身此 地了。” 玄奘大师听后,微微一笑,嘴角上扬,那儒雅淡定的脸庞上透着得体的笑,说道: “丁施主不必如此客气,这也是贫僧应当做的事情。分内之事,不敢领谢。如 若施主在本寺遇难,那也是贫僧的罪过,上天有好生之德,佛法无边,更应以慈悲 为怀,施主与贫僧有缘,自不能袖手旁观。” 丁瑜洲在胸前双手合十,对玄奘大师敬礼道: “大师,您是得道高僧,见识颇多,非凡无比,不是我等世俗之人所能企及 的,不知以大师看,那些人所谓何事要来追杀丁某呢?” 玄奘大师抬眸看了丁瑜洲一眼,慈和的脸上带出淡淡的笑意,犹如沽沽流淌的 泉水,越聚越多,说道: “施主明知故问吧。难道是真的不知这些人的来历吗?” 丁瑜洲听玄奘的反问话,意思很明显了,他原来也知道答案,自己其实也知道 答案,看来事情果真如自己所料,是那些人下的手,同时这让丁瑜洲对玄奘愈发崇 敬,因为玄奘刚回长安不久,竟早已知晓长安内外变局。 丁瑜洲见玄奘态度真诚,想求证自己心中的答案,便直言不讳地说道: “既然大师都已知晓,丁某也不敢有所欺瞒,丁某觉得这些人应该是长孙无忌 他们派来的,您说我的说法是对还是错呢?” 玄奘大师点了点头,没有立即回答,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 “所言甚是,这朝廷局势变幻莫测,就如这外面吹着的风,时而小时而大,时 而狂风时而为雨,说不清道不明,无非都是人心作祟。人在官场,人在红尘,保不 准,纷扰不断,烦恼不断,只有遁入空门,放下红尘才能求得解脱。” 玄奘说着,同时不忘伸手邀请丁瑜洲喝茶。 丁瑜洲一边听着玄奘的回答,一边接受了玄奘的邀请,随即端起他桌子旁边的 一盏茶,那是一个青釉荷叶造型的茶杯,杯子里续满了茶水,泛着热腾腾的水雾。 那青釉茶杯在明媚阳光的照耀下,散发出独特的光泽。古朴淡雅的茶具风格不 似宋朝之后的那般光彩华丽,这时候还没有出现五彩工艺,器物依旧都是纯色,比 如甜白釉、白釉、青釉等较为常见,虽是如此,却也独具一种儒雅之风和轻盈脱俗 之感。 屋子里静悄悄的,能够听到外面传来的鸟语声,还有外面人员来回走动的脚步声。 如此静谧的环境,只有丁瑜洲和玄奘在禅房内叙话,这让众人对丁瑜洲心生敬 畏,同时也深感神秘。 众人没有命令不敢进入,就算里面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众人也不敢进入。 丁瑜洲咽下去茶水,思考着玄奘的话,感到极有深意,于是说道: “此事却如您所言,身处红尘之中有万般不得已,就算贵如皇上皇后,也是充 满了许多的无可奈何,可出家与入世,都是人生选择,有些人愿意选择当个劳苦 人,劳苦一辈子,有些人选择与青灯古卷相伴,度过一辈子,众生法相不同,选择 便也就不同。” 玄奘大师对丁瑜洲的一席话深表赞同,说道: “施主所言不虚,众生的选择那是众生的心愿所在,任何人都无法阻挡,就拿 当今朝政局面来看,选对人选错人都是一念之间,一念天堂,一念地狱,施主可要 把握好了。” 丁瑜洲听完玄奘大师的话,深觉道理颇丰,uu看书ww.uuau 虽然言简意赅,却是渗透哲理。 他知道玄奘大师是世外高人,用出家人的眼光看世俗朝政别有一番独到见解, 对他不由得又增加了几分钦佩,佩服道: “大师顾虑周全,目光长远,丁某实在是钦佩,多谢大师指点。” 玄奘大师也喝了一口茶,但茶杯也是荷叶造型的绿釉茶杯,又补充道: “只是有时候表现的过于着急,往往会适得其反,还是应该循序渐进,一点点 改变才好。不瞒施主,大慈恩寺也是危机四伏,暗流涌动,表面看什么事没有,香 火不断,可殊不知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丁瑜洲听玄奘大师的话充满了担忧,脸上虽然没有任何的慌张神色。但是还是 看出了玄奘内心的紧张。 虽然他是得道高僧,看淡了一切,看空了一切,情绪不会起波澜,但大是大非 还是难免会扰乱心绪。 丁瑜洲说道: “大师,这话怎讲?难道寺里遭遇什么困难了?”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三百六十五章 高阳公主事件(大家都知道吧?) 此刻,丁瑜洲有点懵懂,他不明白玄奘大师话里的意思,更不晓得玄奘大师究 竟为何会说出那样的话,凭借着刚才玄奘大师投石击破敌人的技法,丁瑜洲觉得玄 奘应该是无所不能的。 玄奘大师是深受众人爱戴的高僧,丁瑜洲觉得玄奘大师不会遇到什么难题,更 不会遇到什么烦心事,毕竟佛门中人不问世事,但是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觉得 事情远远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 禅房内静悄悄,檀香袅袅在香炉中燃着,时光静好,但是局势却是风声鹤唳、 风涛海浪。 玄奘大师脸上平稳,带着出家人那种一切皆为空的空灵状态,更有那种西域求 法之后历经沧桑的沉稳。 玄奘大师双手合十,口里念诵佛号,随即缓缓地说道: “贫僧等虽是空门之人,但世事纷扰,红尘滚滚,难免会牵连其中,就算一心 不愿牵扯,也会被陷入其中,加之贫僧西行求法,众人皆为尊,故而导致一些心怀 不轨之人,意图拉拢贫僧,让贫僧为他们摇旗呐喊,为他们敲锣呐喊加油助威,所 以贫僧近些时日深受困扰不绝。” 丁瑜洲听着玄奘大师说得如此纷扰,不由得感叹道: “玄奘大师,您如此德高望重之人,难不成还有人意图扰乱您的清修吗?若大 师受扰不断,让丁某替您奏请皇帝陛下,让陛下早日为您做主才是。” 玄奘大师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一反常态地说道: “施主此话错了,这本就是朝廷的事情,就是将其奏报陛下,恐怕陛下也无能 为力,反倒徒增烦恼,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罢了。” 丁瑜洲听完玄奘的话,越发不明白,心中急切地想知道答案,但是碍于玄奘的 身份,又不便急切地追问,只好等着玄奘的回答。 玄奘眼睛看着窗户,外面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投射进来一种神秘的光 亮,让人觉得这就是佛光出现的样子。 玄奘仿佛看到了光明,这光明就像是他西行求法时到达那烂陀寺时的光亮。他 觉得遇到丁瑜洲仿佛就像遇到了希望,丁瑜洲就是扭转当前危局的一束光亮,他为 今日能够遇到丁瑜洲而感到高兴。 玄奘掩饰住内心的喜悦和激动,解释道: “其实贫僧早就等待施主前来了,施主肯定是从朝中听闻贫僧回归长安之事的 吧?其实这也是贫僧特意让徒弟们转达朝廷的。” 丁瑜洲不由得更加诧异,心里不明白,但是他只是微笑对之,因为玄奘说中了 事实。 玄奘见丁瑜洲神态就知晓他的心思,继续解释道: “贫僧虽是佛门中人,不问朝政,但此时此刻也不得不僭越规矩涉及朝廷红尘 之事了。近来朝廷纷争不断,皇帝陛下已然权势日盛,但是对于名门望族而言,却 不是好事,这也不是他们愿意看到的事情,所以才致使当前局势变幻莫测。” 玄奘停了一下,继续解释道: “双方陷于不平衡状态,双方就会采取行动,就犹如两股扭着的绳子,一方施 加力量,另一方必然要受力,相应地就会做出回应,如此双方都不处于放松状态, 甚者稍一用力就会引起祸端,伤及无辜性命。” 丁瑜洲感叹玄奘大师一针见血一语道破其中玄机,确实就是这番道理,不由得 感叹道: “大师所言,鞭辟入里,确是此意,到底是大师洞若观火,参透玄机。朝廷已 经暗流涌动不断,各股势力都在暗中较劲,陛下和娘娘都是忧心重重,不料大师也 受到波及,实在是罪过。” 玄奘听到丁瑜洲的话感觉很踏实,刚才在讲坛之上他就发现了丁瑜洲的存在, 看到丁瑜洲一直站立在门外,就知道他此番前来是散心,是求解脱,更是寻找答 案,其实他早就等候丁瑜洲了。 丁瑜洲是这整个事件的参与者,也是这件事情的受害者,他早已是心绪不宁, 发现事情越来越复杂,难以突破。 玄奘继续回答丁瑜洲: “贫僧远在长安之外时,就收到了很多信件,都是那些大家族的名门大臣所 写,无非都是些拉拢贫僧为他们助阵的话,甚至还有一些大逆不道的话。贫僧是世 外之人,不想牵连朝政俗世,生怕遭到满门抄斩,满寺流血的惨剧啊……” 玄奘说罢,不由得又双手合十,念诵佛号,此时他想起了昔日他的得意弟子辩 机,也就是那个帮助他写《大唐西域记》的弟子辩机。辩机是他的得意弟子,相貌堂 堂,生得俊美,在大唐那可是美男子中的美男子。 原本玄奘想培养他做自己的得意门生,传承衣钵也极有可能,却不曾想辩机与 太宗皇帝的女儿高阳公主搞到了一起,千不该万不该,辩机不应该与高阳公主有奸 情,事后事件暴露,导致太宗皇帝一怒之下腰斩了辩机,此事让玄奘也深受波及。 这件事玄奘不好提及,辩机事件是他的丑事,是他自己身边人,竟然搞出如此 桃色新闻,着实没有脸面说出去,但是丁瑜洲早就知晓了。 辩机和尚在历史上那可是有名的人,高阳公主更是历史上有名的荡妇、**。 高阳公主是唐太宗喜爱的公主之一,因为太宗下令腰斩辩机,导致高阳公主对 唐太宗心怀不满,看书 ww.uukanh.co以致使得唐太宗驾崩之时,高阳公主一滴眼泪也未掉。 后来唐高宗李治登基,在永徽二年又爆发了一场事件,就是高阳公主丈夫的哥 哥房遗直告发高阳公主和他的丈夫房遗爱密谋叛兵作乱,于是引发了一场谋反案。 因为高阳公主谋反案让唐高宗下令杀了一大批人,包括当时的吴王李恪也深受 牵连,这件案子是由长孙无忌奉旨主审,当然这也有长孙无忌从中使诈,故意让他 的一些政治对手牵连其中,可以说这件事是永徽年间震惊朝野震惊全国的一场大案。 这个事件很著名,因为由辩机和尚引起,丁瑜洲也知道,玄奘不便提及,让玄 奘看透了红尘和权力的险恶。 玄奘不明说,丁瑜洲也只好装作不懂。 丁瑜洲只是宽慰玄奘大师: “大师毕竟是高僧,是全国都要为之景仰的高僧大德,您自然代表着群众的呼 声,所以您对于他们而言很是重要,不过还望您要看透时势,做好选择才是呀。”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三百六十六章 玄奘的弟子被捉了 丁瑜洲的话明显带有试探性的味道,也或者说丁瑜洲是在试探玄奘大师的选择。 玄奘大师何等聪慧,早就听出了丁瑜洲的心思,浅浅一笑,脸上依旧带着平静 祥和的表情,对他说道: “丁施主,贫僧是经历颇多之人,坎坎坷坷,风风雨雨,这些都经历过见识 过,朝政纷繁复杂,俗世更是红尘滚滚,贫僧作为局外人,本不想牵涉世俗之中, 可有时也是身不由己。不过施主请放心,贫僧深受皇恩,自然是唯皇上陛下马首是 瞻,绝不会犯那等错误。这些国家大义朝廷伦理,贫僧还是知晓的。贫僧深受皇 恩,自当忠君护国,所以如今孰正孰邪,贫僧早就看透。” 丁瑜洲听完玄奘大师所言,这才放下心来,随即赞叹道: “大师德高望重,慧眼识珠,更是能参透世事,在下佩服。大师德行。丁某一 定奏报皇上和皇后娘娘,彰显您的仁义和忠诚。” 玄奘大师未答话,只是双手合十,默默念诵佛号。 随后,玄奘大师出其不意地叹了一口气,脸上的平静表情突然转换为一抹忧 色,说道: “不瞒施主,本寺恐怕要遭受危机,还希望施主能够帮衬一番。” 丁瑜洲听闻,大惊,忙问道: “大师何出此言?如若大师有什么困难,丁某等定有力出力,有人出人,有钱 出钱。” 丁瑜洲念及玄奘对于自己的恩情,想起如果没有玄奘昔日的赏识,恐怕他没有 今日的荣宠。 他察言观色,总觉得玄奘大师这话带有深意,毕竟玄奘作为社会公众人物,佛 教界领袖,大慈恩寺受国家政府补贴,各项钱款理应不缺,至于缺人问题,按理 说,大慈恩寺人员众多,想来也不缺人,玄奘所说得又是何种困难呢? 丁瑜洲心中直纳闷。 玄奘不是那种说话拐弯抹角的人,直言不讳地说道: “不瞒你说,本寺历来深受这些世家大族们恩惠,原本相安无事,却不料近来 他们时常派一些各种各样的人进入本寺,意图拉拢本寺的高僧大德们,想让他们站 出来说话来引领民众反对当今陛下,这些活动他们都是私下秘密进行的,可还是被 贫僧发觉,因此贫僧觉得此事如果不解决,早晚会给本寺带来灾难。” 丁瑜洲听完玄奘的话,明白了玄奘的担忧,说道: “这些人胆子这么大,佛门重地本是世外之境,不能拿世俗礼法扰乱之,他们 难道连这点都不懂嘛,还要拉拢你们来支持他们,当真是胆大妄为,违背佛法,这 是要受到惩处的。” 这些元老大臣们已经做了长远的计划,意图深入社会各个阶层,不光是要直接 逼宫,还要从社会不同的层面上来拉拢自己的支持者,意图实现他们谋反的阴谋。 玄奘大师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眼神坚定,说道: “此事千真万确,本寺内有不少人受到他们的骚扰,尤其修行很高的师父们不 愿意和他们同流合污,将这事告知于贫僧,当然也不乏一些人为了名声钱财选择合 作,他们当真是违背了佛法教义,让贫僧看来痛心疾首,为了防止事态严重,贫僧 一直隐忍不发,所以希望施主能够相助本寺呀。” 丁瑜洲完全听明白了玄奘大师的要求,也知道他心中所思所想,却一时没有主 意,说道: “大师所言,不光是大慈恩寺的事情,也是事关朝廷安危的大事,这是丁某等 人必须要出手相帮的事,也是我们份内的事。” 丁瑜洲想了想,又补充了几句,说道: “大师,请放心,我会去亲自将此事禀明陛下和娘娘,一定确保大师和大慈恩 寺的安全。” 玄奘双手合十,感谢道: “多谢施主前来相助,要不然贫僧还处于这番骚扰之中,难以清修,更难以翻 译从西域带回的佛经。” 丁瑜洲知道玄奘此时心情很是焦急,因为他带回来的经书很多,他倾尽毕生精 力翻译,也只能翻译其中几分。 他全身心都投入到翻译经书的工作中,对于其他身外事并不十分看重,尤其俗 世红尘更是唯恐避之不及,他只求一心一意弘扬佛法,让众生从佛法中得到解脱, 这是他追求的,也是他毕生的追求。 丁瑜洲心里突然升起了一个疑问,想起刚才的情形,随即问道: “大师,您可知刚才院子里那些目光呆滞,神情冷淡的百姓为何会是那般吗?” 因为丁瑜洲着实对周围百姓反常的行为表示出不解,明明刚才他身处险境,好 多百姓都看到了,包括那歹徒举起大刀挥向自己的情形,奇怪的是竟然没有一个人 提醒,哪怕善意的间接的提示都没有,这让丁瑜洲多少有些寒心,同时他又听到阿 元他们对自己的讲述,对此更是深感心寒不已。 丁瑜洲对此总想着要解答其中谜团的答案,他心中的芸芸众生不是这么冷酷无 情的。 原本丁瑜洲对此表示出一种理解,他认为这些百姓极有可能是几大家族雇佣的 贼人佯装假象,可是又觉得不符合常理,毕竟院子里站满了许多人,并且人来人往 犹如流水一般,更奇怪的是完全没有对丁瑜洲发起进攻和造成伤害。 玄奘不好意思地苦笑了一下,听到丁瑜洲的这番话,脸上露出惭愧的神情,随 即说道: “施主若不提,贫僧也正要说明详情。这是贫僧所为,还望施主见谅。” 丁瑜洲简直不敢相信他所听到的话,反问道: “这竟然是大师所为?” 丁瑜洲脸上写满问号,uu看书 ww.uanshu 他不知道玄奘为何要做出如此举动,着实震惊了他。 玄奘大师手里拿着佛珠一颗一颗地从指间滑过,语气平和带着歉意,说道: “不错,事情是这样的,贫僧见施主遇难,是贫僧特意给百姓们发出提示,让 他们不要声张,如此做,贫僧也是迫于无奈,因为贫僧的爱徒被贼人给挟持了。当 时出于保护弟子的考量,贫僧才让百姓们不要声张,却不料愈发助长了这些贼人的 气焰。” 丁瑜洲惊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不明白地问道: “大师,您的弟子们现在得救了吗?” 玄奘叹了一口气,没有直接回答,却另选角度说道: “当时共有两位弟子被贼人们控制,他们全都藏身于大雄宝殿帘幔后面,所以 你在外面是无法看到的。这些贼人们以此来要挟贫僧,贫僧也实属无奈,以致于让 施主濒临危险处境,所以这是贫僧的错,阿弥陀佛。”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三百六十七章 玄奘的徒弟们(会是谁呢?) 禅房内檀香飘散,清醒的味道弥漫空气中。 丁瑜洲听完玄奘的话,脸上的表情不知是忧还是喜,不知是悲还是痛,反正心 情复杂,震惊之余更多得是体会到了危险就在身边的恐惧,没想到危险竟然就在身 边,就在距离他咫尺不远的距离。 玄奘大师重述了一遍: “那些弟子们不想让贫僧为难,一个个当着贫僧的面自刎于大雄宝殿之中,以 便让贫僧无后顾之忧,所以贫僧才能及时出手相救施主。” 丁瑜洲听着大师说得悲痛,知道他是出家人不会大悲大喜,可唯独此事,他实 在是忍受不了弟子们离他远去的事,或许他也想起昔日得意门生辩机被腰斩的情形。 想想就觉得伤感,丁瑜洲发觉玄奘大师的眼睛里流出了几行清泪,那是他悼念 弟子的伤心泪,也是对现实控诉的泪水。 丁瑜洲心下不忍,忙劝慰道: “大师,还请节哀,您的弟子都是得道高僧,他们不想让您左右两难,更不想 让您被人挟制,他们的感人事理应昭告全国,让天下人为之效法,这些我也都会一 一秉明陛下。” 玄奘点了点头,随即又说道: “昭告天下,不昭告天下已经无所谓了,贫僧刚才失礼了,只可惜弟子们一个 个离我而去,当真是贫僧的罪过,贫僧自此再也没有什么追求,只愿天下太平,百 姓安康。贫僧曾经向太宗皇帝提议,愿乞骸骨回家乡少林寺翻译经典,当时太宗皇 帝不允许,如今贫僧再度有此意,希望能回到家乡少室山去。” 丁瑜洲知道玄奘一心向佛,不想卷入是非之中,日渐衰老,而又加上眼睁睁看 着徒弟离世,更明白他心中悲愤,急忙劝慰道: “大师,你是大唐德高望重的僧人,是陛下和娘娘等人都敬重的得道高僧,你 的德性应济世救人,光耀千秋。或许您感觉身体乏累,企愿休息退休也实属正常, 丁某听闻陛下即将前往洛阳巡视,到时您可能随驾,不妨可以再度提及,或许陛下 有可能会答应。” 玄奘点了点头,又是哀叹了一声,就算有大功德如玄奘一般的人物也会有烦恼 的,也会感觉到劳累和伤心,不过玄奘终究是出家人,早已超脱生死,将生死置之 度外,只追求内心的平静和安详,玄奘的脸上很快恢复了往日常有的端详和安和。 此时他不再去想弟子们的死亡,不再去想俗世的纷扰,只追求内心的一场空 灵,或许只有这样,才能够真正达到解脱。 世事一场大梦,当梦醒来,一切为空,梦入后或许也是一场空,出家人不求其 他,只求空灵。 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因为大雄宝殿里出了命案,歹徒们不敢作过多的停留, 加上玄奘不轻易表露自己的功力,此时迫不得已展露了自己那浑厚的内力,故而对 歹徒们也是一种震慑,贼人们气势汹汹而来,却垂头丧气败兴而去,大慈恩寺才暂 时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丁瑜洲又安慰了玄奘大师几句,并让阿元火速派遣有武艺的家丁前来护卫,以 保大慈恩寺的安全,同时他再度入宫,向李治和武媚娘禀告了大慈恩寺的情况。 皇帝李治得知玄奘大师险些遇难的事情之后,连连痛骂几大家族胆大妄为,愈 发对他们深恶痛绝,进而坚定了他要彻底铲除几大家族势力的决心。 武媚娘知道后,表面也是震怒,心里却格外兴奋和喜悦,因为这是她苦苦等待 的机会,这是彻底铲除反对者的机会。 唯有这样,才能够有理有据地铲除他们,才能够有理有据地发起总攻。 为了保护大唐国宝——玄奘大师,李治也派出了护卫到大慈恩寺,并且亲自下达 诏书给朝廷和全国,要求众人保护玄奘,特意表明任何人不得扰乱佛门清修,如若 违抗定严惩不贷,同时并将扰乱佛门清净的那三个男人,当众斩首,同时将尸首挂 在城门之上,以儆效尤。 丁瑜洲与玄奘因为这件事而关系再进一步,愈发亲密。 玄奘本就对丁瑜洲的佛缘颇为满意,加之此事,更加对丁瑜洲赞不绝口,丁瑜 洲说出了他说不出口的事,解决了他不好出面解决的问题。 丁瑜洲因为仰慕玄奘的个人魅力和光辉风采,更是格外对他心生崇敬。 就这样,大慈恩寺得到了暂时的安稳,皇帝再度出面,以皇家诏书的方式,确 保了玄奘和弟子的安全,这也在一定程度上打消了名门望族们的势力。 丁瑜洲的安全也暂时得到了保证,因为元老大臣们再度受创,他们不敢轻举妄 动,因为如果他们再胆大妄为,就会直接背负的叛变谋反的罪名。 如若意图谋反,那将是死罪,任何事情都没有回缓的余地,所以几大家族的大 臣们全都将自己的行动改为暗中进行,不敢明目张胆地去到各地各处煽风点火。 …… 如此以来,丁瑜洲和许敬宗发现几大家族偃旗息鼓,收敛锋芒,却让他们找不 到继续铲除他们的证据了。 正所谓富贵险中求,而现在没有任何风险,何来求富贵? 原本丁瑜洲的计划是根据他的游戏攻略筹谋着,按理说,这些元老大臣们肯定 不会袖手旁观,uu看书 .uukansu.om 坐以待毙,反而会采取行动制止对他们的不利局面。 很长时间以来,元老大臣们竟然毫无动静,或许他们真的选择了退而求其次, 接受了当前他们即将衰败的局面。 也或许因为李治在朝廷上对他们的痛骂,也因为李治的那道诏书,让他们看到 的李治力量的崛起。 长孙无忌依旧在编修国史,不问朝政,这对于元老大臣们而言也是一种信号, 既然朝廷不容,那就退出朝廷吧。 长孙无忌退回书斋,只求用自己毕生心血来为大唐做最后一些事情,尽余热为 大唐的繁荣富强,贡献最后的一点力量。 长孙无忌的性子是这样的,目前看来,其他元老大臣们的心思也是如此,因为 他们都是跟随太宗皇帝浴血奋战,辛苦打下江山的元老大臣,他们一辈子忠于先皇 先帝,一辈子忠于大唐江山,就算如今的皇帝不待见他们,不尊敬他们,他们也不 会做出伤天害理违背君臣大义的事情。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三百六十八章 尴尬癌犯了 大唐朝局风云变幻…… 元老大臣们开始收敛了锋芒,收敛了气焰,开始学会了装孙子,虽然他们都已 经是爷爷辈的人,可是为了大唐,为了他们心中的忠诚,他们决定拱手相让,不再 与李治作对,也不不再对李治指手画脚。 长孙无忌他们知道李治长大了,是时候应该放手了。 历朝历代君弱臣强的时候,大多元老大臣没有好下场,历史证明绝不可能出现 君强臣强并存的情况,即使出现,那势必也将是不好的结局。 历史经验告诉他们,周公不好做,君臣关系破列的结局恐怕才是最可能发生的。 元老大臣们身经百战,宦海沉浮,何尝不知道汉朝历史,周朝历史,以及其他 朝代类似事情的发生,他们其实也为了自保,更为了他们家族的安全,他们选择退 下,选择请求原谅。 元老大臣们表现出这种姿态,李治对此深感满意。 本身李治也是一个善良的人,仁慈的人,他不愿意兴师动众,不愿意双方关系 破裂,他还是希望大家和睦相处。 李治看到元老大臣们如此,不由得放弃了采取下一步措施的计划,毕竟他们都 是与自己一起并肩作战的战友,是父皇当年将自己托付于他们,他们对自己也算是 忠心耿耿,虽然偶尔有时给自己脸色看,但如今想来也是忠心护君的举动。 他们如此这番举动,对于武媚娘而言,那可是晴天霹雳,阵阵雷声,武媚娘接 受不了这种举动和行为。 她一生所坚守的就是要斩尽杀绝,犯我者必诛。 这是她的人生信条,忘不了韩瑗来济等人的挑衅,她认为这是对她的轻视和无 礼,忘不了褚遂良背地里说她身份低贱,说她种种劣迹的行为,她更忘不了元老大 臣是如何反对她当皇后的那些言论和举动。 武媚娘说服不了自己去放过这些元老大臣,可是武媚娘目前的实力并不算大, 她只是皇后,一切事情还必须听从李治的安排。 他了解李治,明白李治的心理,她从李治的外部表现来看,知道李治已经有了 打算,正计划对元老大臣们采取柔和的措施,允许他们回家养老退出朝廷。 武媚娘看在眼里,着急在心里,但是却无计可施,以至于褚遂良在显庆元年被 贬之后,其他的元老大臣们并没有受到任何处理。 李治的这些表现也让元老大臣们看到了希望,看到了他们还可以继续动摇君心 的希望,所以这在侧面上也是元老大臣们没有采取行动的原因。 原先元老大臣的意图是硬碰硬,却不料被皇帝发现,加之丁瑜洲从中及时制 止,后来他们善心大作,觉得他不如以柔克刚。 他们摸透了李治的脾气,知道李治的心理活动,也知道李治不会对他们真下狠 手,所以他们暂时调整了战术,放弃了铲除丁瑜洲、许敬宗等人的计划,转而采取 以退为攻,尽量装出一个可怜人的模样,来博得李治的同情。 李治果真就上当了,一直没有继续打击元老大臣的行动,接连两三个月都没有 行动。 武媚娘现在是皇后,她的位置还不牢靠,她的势力还不够稳固,元老大臣对她 而言那就是致命的伤害,所以她看到李治的这番举动,不敢过度反对他,偶尔只是 在后宫抱怨几句,而李治每次都是笑呵呵地将武媚娘的抱怨巧妙地化解。 李治如此表态,以至于武媚娘一时无可奈何,一时也找不出法子来改变这种局面。 武媚娘私下与丁瑜洲交谈联络之时,也常常带有抱怨,甚至再度命令丁瑜洲为 她出谋划策,意图打破这种僵持的局面。 丁瑜洲明白她这种着急的心态,可是只得告知她万万着急不得,也只能劝说她 凡事要耐心等待,等待才能有所转机,并且对外对内还要努力维护出一个贤后的形 象,赢得一致的好评。 因为各方力量的角逐,朝廷再度陷入了平静,就犹如无风的湖面,任何波澜都 没有,湖水静得像一面镜子,仿佛能够透射出天空的颜色。 天空之上白云飘飘,蔚蓝的天际映在湖水之中,像是透明的蓝宝石晶莹剃透而 祥和,人人都觉得事情可能就到此而终结了。 目前的情况,也是李治所期盼看到的局面,双方握手言和,以和为贵,能够终 得善终。 看着如此局面,看着如此人际关系,丁瑜洲深知这仅仅只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 最后一夜,很快将狂风大作,掀起一番波澜。 许敬宗现在唯丁瑜洲马首是瞻。 丁瑜洲选择了暂时居于守势,许敬宗等人自然也跟随丁瑜洲一样,不再与他们 为敌,甚至在朝中也不再提及如何处置元老大臣的言论。 如此一来甚至开始有一些人准备要为元老大臣们评功论过。 如此现象也让元老大臣们看到了希望,起码看到了他们安全的信号,可是就在 这安全的境况之下,就在这形势一片大好的情况下,危机又再次来临了,对于元老 大臣们而言,这完全是自作自受,已经到了濒临万劫不复深渊的局面。 元老大臣凭借着自己多年的经验,认为李治已经彻底打消了要处罚他们的念 头,所以他们又在平静之中按捺不住,采取了进一步的措施。 毕竟他们同气连枝,盘根错节,褚遂良此时被贬到桂州担任刺史,他们心心念 念褚遂良的处境和遭遇,总觉得要为他做些什么。 如此一来,uu看书.uukansu.c 他们就在李治的面前,再度提及褚遂良一事。 首先站出来的人,是由长孙无忌提拔上来的韩瑗和来济,一个是门下侍中,一 个是中书令。 他们在某日的朝会上,当着群臣的面,再度提及褚遂良这个惹恼皇帝皇后的直 肠子。 韩瑗是这样说道: “陛下,褚大人一心保国,忠心耿耿,直言敢谏,当属大唐忠臣,万不可让他 孤老在长安之外,斗胆进言,请陛下念及昔日功绩,将他赦免回长安吧。” 来济是这样为褚遂良求情的: “陛下,褚遂良大人是仁臣的楷模,他忠心护国,敢说陛下不对的地方,就犹 如魏征对于先皇,陛下万万不能少了褚遂良大人,忠言逆耳利于行呀。” 李治原本就对褚遂良多有抱怨,从心底里并不喜欢他的为人,却不料韩瑗和来 济极其得寸进尺,竟然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突然为褚遂良求情,这搅动了李治的 心绪,让他的心中奏响起了一阵狂奏曲。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三百六十九章 偷偷摸摸 那日的朝会,李治碍于众臣在旁,也为了维护自己仁慈君主的形象,他并没有 对韩瑗和来济为褚遂良求情一事作出表态,虽然心中有十万只草泥马飘过,但是他 还是强自忍住了。 当时李治心里还没有形成完善的措施和周全的打算,他还在想着必须找到一个 最合适的理由彻底将眼中钉拔出。 世家大族们这番得寸进尺的所作所为适得其反,惹恼了李治,非但没有实现预 想的效果,反而让结果更惨。 武媚娘见状,心里越发高兴。 世家大族们见势不妙,出于自保,暗地里团结一致,越发一致对外,虽然暂时 收敛了锋芒,暗地里厉兵秣马的节奏并没有变慢。 李治通过自己的亲信,通过新提拔的大臣们,多多少少知晓了这几大家族的动作。 李治为了确保他的统治,为了能够实现他的完全独立,为了能够堂而皇之作为 一个可怜者的角度,拔出眼中钉,挤出肉中刺,李治需要好好筹谋一番。 李治已经不再是昔日那个处处要看元老大臣们脸色的毛头小伙子了,经历了永 徽年间的磨练,又经历了废王立武的争斗,更加上武媚娘从旁协助,他已经实现了 成长和成熟,虽然他的性格依旧仁慈和善,可是他心底的那份处于君主之位对权力 渴望的欲望却有增无减。 现在他已然体会到君权至上、天下至尊的感觉,他更知道这君权至上背后还隐 藏着的那无数杀机。 为了他的权力集中,也为了他能够高枕无忧,李治觉得有必要采取一定的措施 来让一些不应该发生的事情胎死在腹中,所以他又想起了他的那些谋臣武将。 只是这一次,他没有像以往那样直接命令他们到两仪殿议事,更没有在退朝之 后,留下他的这些亲信大臣,也没有让武媚娘出面与这些大臣们沟通,他这次采取 了一个秘密的措施,就是给他们写了几封信。 这一策略确属大唐建国历史上的首次,也是他李治自当皇帝以来的首次。 其实这是受了武媚娘的建议,是武媚娘觉得当前形势过于复杂,任何的风吹草 动都会掀起重重巨浪,为了保障局面能够利好于自己,武媚娘才建议李治不可轻举 妄动。 皇帝和臣子的举动全都被几大家族看在眼中,听在耳中,明面上没有人敢观察 皇帝的一切,可是背地里几大家族对皇帝的举动了如指掌。 比如武媚娘的情报系统,曾经拉拢的那些宫女太监们,就是最好的证据。 武媚娘从她的情报系统里听到,很多家族已经拉拢了宫里的太监宫女,让他们 及时报告皇帝行踪,这是很可怕的事情。 武媚娘深知这套情报系统的重要性,也深感危机四伏。 因为有这样的考虑,武媚娘和李治双双觉得必须保证自己的生命安全,必须让 自己的行动对任何人都绝对保密才行,要不然对于他们的统治那将是致命的危害。 考虑到这一层利害关系,武媚娘便建议李治通过书信往来的方式,让李治和大 臣之间保持联系的畅通,同时又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这可算是一份妙计,当场得到李治的允诺和许可。 于是乎,李治按照武媚娘给他的这份建议,秘密地暗中联系许敬宗、丁瑜洲 等,吩咐他们为自己出谋划策。 丁瑜洲收到这封信的时候,内心是激动兴奋的,他不知道许敬宗收到的信里内 容是什么,他收到的信内容如下: 鉴于当前局势危机,人心险测,朕不便亲自召见你们,只得听从皇后建议,通 过书信往来,命尔等速速替朕出谋划策,想办法铲除元老大臣的势力,以将他们彻 底清除出朝廷,钦哉。 丁瑜洲拿着这封信思索许久,他早就想劝说李治尽快清除异己,铲除外部势 力,以便实现君权的专制,因为这是史书记载的李治人生的必然。 丁瑜洲只是在推动历史的进步和发展,他必须这样,因为这是每一个人必须经 历的特定宿命。 …… 恰好这日,许敬宗前往丁瑜洲的府邸来探望女儿和女婿。 许敬宗还没见到许菁雯,就与丁瑜洲商谈起书信这件事来。 许敬宗有些迫不及待地直奔主题,因为许敬宗同样有着如此书信,可是他不像 丁瑜洲这样幸运,他没有攻略,没有史书,他只得自己绞尽脑汁去思索这书信背后 的深意。 即使今日许敬宗前来拜访,名义上是探访自己的女儿女婿,实际上他也是有意 来征求丁瑜洲的意见。 丁府的正房内富丽堂皇,各式各样的陈设器具这里不再一一赘述,只说丁瑜洲 和许敬宗二人之间的谈话。 许敬宗首先开口说话道: “瑜洲兄弟,你应该也收到陛下发来的书信了吧?” 丁瑜洲点点头道: “岳父,我确实也收到了一份陛下发来的书信,让我为陛下筹谋办法,该如何 清肃元老大臣一事,看你这神情,应该也收到了吧?不知岳父大人信中是否也是同 样内容呢?” 许敬宗笑了一下,点了点头说道: “不错,我的信里也是此意,不知瑜洲兄弟有什么好的建议策略吗?” 丁瑜洲料定许敬宗没有想到任何办法,但按照史书记载,这件事的提出者应该 是他许敬宗,而不是他丁瑜洲。uu看书wwuukansh.m 丁瑜洲心想还是不能这么快就抛出自己的想法,便说道: “岳父大人,我现在还没有想到什么好办法来替皇帝陛下排忧解难,毕竟那些 元老大臣势力盘根错节,很难对付的。” 许敬宗对丁瑜洲的话信以为真,叹了一口气,说道: “谁说不是呢?陛下自己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所以并没有亲自召见咱们,而 是通过这种秘密的方式进行,再者说元老大臣他们势力庞大,盘根错节,都是经营 百年的大家族,势力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铲除殆尽的。” 丁瑜洲点了点头也表示赞同,说道: “岳父大人所言甚是。他们都是跟着高祖皇帝、太宗皇帝一起打江山的人,实 力不可小觑,更不能够惹恼了他们,如果他们狗急跳墙,岂不是连陛下他们也不放 在眼里吗?所以既然陛下找我们商谈策略,那就得一招毙命,决不能让他们留有存 活的余地,要不然一旦他们得以喘息,势必掀起一番惊涛骇浪来。”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三百七十章 绝佳好女婿 许敬宗明白丁瑜洲的担心,其实这也是他的担心,毕竟这件事牵连重大,责任 重大,任务重大。 如果不提前考虑周全,一旦着手实施就无法收手了,甚至如果不能成功的话, 对于皇帝而言,那将是致命的失败,甚至有可能威胁到李治的统治。 这件事情的重要性和影响力,许敬宗心里清楚,丁瑜洲更明白,因为他有着非 常宏远的打算,他清楚此事只能成功不能失败,不像其它的举措,或许还可以搞个 试点,而这件事没有任何退路可言。 要么勇往直前取得胜利,要么一败涂地拱手相让,就这两种选择,成与败,只 能取其一。 许敬宗叹了一声,他连自己的女儿也没来得及见,一进入丁府就直接找到丁瑜 洲与他商谈起要事了。 许菁雯听闻父亲来了,也不敢打扰,知道父亲正与自己的夫君正在商量着要事。 丁瑜洲坐在许敬宗的旁边,全身心地考虑着整个事件的发展,按照史书记载按 照时间在一步步推进整个程序的进展。 此事件牵连范围之大,可谓是举国范围,如若开战,势必又是另一个玄武门之变。 自古以来,君臣之间的矛盾,如果不能通过谈判来解决的话,就只能够付诸于 武力。 历史上所有类似的事情,无非就是这两种结果,要么和谈,要么武力解决,这 是亘古以来所有类似事件的解决方式。也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标准法则。 丁瑜洲试探性地说道: “岳父,如若君臣和谈,你觉得还有可能吗?” 许敬宗惊讶地看了丁瑜洲一眼,显然他没有想到丁瑜洲会说出这样的话,这也 说明许敬宗根本就没有想到还有和谈的可能,于是他回答道: “和谈恐怕够呛,那些大家族的大臣们一个个骄奢淫逸惯了,他们怎么可能放 下自己的利益,剜掉自己的肉与我们和谈?凭借他们的心气,更不会与我们这些出 身低微的大臣们同流合污同殿为臣呀。” 丁瑜洲早就知道许敬宗会这样说,也补充了一句,说道: “不错,他们都自命清高,与人与事都看不惯身份地位比他们低的人,我们这 样的人,他们是不放在眼里的,就算今日我们位居三公,他们恐怕也不会正眼相看 我们。不管说什么,他们也没有理由愿意与我们和谈,并且我们还抢了他们的位 置,抢了他们的风头,抢了他们的利益,他们早已对我们这些人恨之入骨,他们不 敢怨恨皇帝陛下,只得来怨恨我们,要不然也不会发生前几日我等被追杀的事。” 许敬宗频频点了点头,说道: “确实如此,他们都认为我们小门小户,根本不足挂齿,所以你说的和谈根本 就没有可行性,所以这一个措施是万万不能对陛下提及的。” 丁瑜洲通过刚才的一番交谈,敏锐地察觉到了许敬宗的最终决断,他已经知道 许敬宗对于此事所坚守的原则,那就是双方必然要斗个你死我活,不可能出现那种 互利共赢的完美结局,结局终究是凶险的厮杀。 厮杀就会流血,流血就会有牺牲,这里面又有多少人成了他们的垫脚石,或成 了他们的绊脚石? 丁瑜洲说不清楚,史书更记载不清楚,史书只记载了结果,而这个过程究竟如 何凶险,如何展开厮杀,丁瑜洲还需要拭目以待。 丁瑜洲明白了许敬宗所坚持的原则,这下他稍稍放心,于是又再度引起了一个 话题,说道: “岳父大人,当前这些元老大臣们,陛下只处理了褚遂良,将他贬到地方上, 也并没有采取实质性的惩戒措施,其他人依旧位居人臣,没有受到任何致命的打 击。不知岳父大人可知陛下此举意图何在?” 许敬宗唏嘘一会儿,沉思许久,眼神一直定格在外面的院子里。 正房的门窗没有关,因为此时已经接近中午时分,天气燥热,开着窗子能够有 微凉的夏风不经意间吹进来,如若关闭门窗,显得太过闷热,所以二人坐于正房之 内,敞着门扉说话。 许敬宗不明白也不知道皇帝的意思,毕竟君心难测,作为臣子的,怎么可能够 完全领会到皇帝的意图,但是听到女婿问自己这件事,他还是决定应该全面而详细 地告诉他,因为他这是在与自己人说话,不用顾虑和伪装太多太多。 一直以来,许敬宗称呼丁瑜洲也并没有拿他当女婿,而是又当亲人又当兄弟, 所以他们的称呼总是不确定,倒是丁瑜洲对许敬宗以示尊敬,总称他岳父大人。 许敬宗对丁瑜洲是十分满意又十分敬重,听他如此询问,便说道: “陛下的君心不是我们臣子所能猜测得了的,皇帝之心就是天子的天意。虽天 意难测,但是循着蛛丝马迹,我觉得还是能够窥测其中一二的。既然陛下秘密写信 于我等,想来陛下已经做了最后的决断,就是准备要铲除异己,排除一切反对力量。” 丁瑜洲点点头,表示回应。 许敬宗没有停,继续说: “当今陛下从少年登位如今,已经长成,势力也已经牢固,不采取行动是不可 能的。” 丁瑜洲听好,uu看书 ww.uukashu 兴奋地一拍手,说道: “岳父大人,您所想与我所想是一样的,咱们可谓是观点一致,所以陛下既然 写信询问我们。那肯定就是要让我们为他想出如何铲除异己的方法,我们只要把握 住了这一点,就不难把握不住君心。” 许敬宗捋了捋下巴上的胡须,随着年纪的增长,胡须越来越长,沉思良久才缓 缓地说道: “话虽这样讲,可我反复思量,却始终找不到突破口呀,我们要治这些元老大 臣的罪,但是总得有个事件做引子吧,可找来找去,他们好像并没有什么把柄落人 口舌,计划虽好,恐怕事情不是想象得那么好实施啊!” 丁瑜洲听完许敬宗刚才所说的话,心里不由得诧异起来,他发觉许敬宗有些陌 生,因为他觉得历史上此时此刻的许敬宗不应该是眼前的这位愁眉不展的许敬宗, 便提醒道: “岳父大人,既然找不到把柄,没有机会,我们可以创造机会,给他们创造把 柄呀?你说是不是?”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三百七十一章 不能说的真相 许敬宗品味着丁瑜洲刚才的话“没有机会就创造机会”,越品味其中缘由,心里 越渐渐有了主意,于是嘴角微微上扬,那山羊胡子轻轻翘起,说道: “你这句话倒确实提醒了我,确实我们得给他们来点主动的。不能让他们一直 这样被动下去了。” 丁瑜洲心中为所动,听许敬宗这意思明显就是要将那个主意呼之欲出了,于是 他依旧保持着他惯用的手段,装出不明白的样子,询问道: “岳父大人,你所谓的主动是何意?我并不明白呀。” 许敬宗听丁瑜洲这话,微微一愣,说道: “你当真不明,我总感觉有些事你都心知肚明,却就是不明说,有些事却偏偏 让我们说,你意图何为? 丁瑜洲听到许敬宗点破了自己的心思,不由得脸上露出笑容,咧着嘴说道: “岳父大人果然是老谋深算,我这点心思都被你看中了。我这是在成全岳父大 人,绝无加害之意,这一点我要提前表明。” 许敬宗心满意足地点点头,他被丁瑜洲这种真诚所打动,说道: “这个自然,你若害我,我早就看出来了,我也知道你是为我好,所以我才事 事处处相信你,维护你,你不光对我好,对王德俭,李义甫等人那也是实打实交心 的好,所以我们才拥护你呀。” 丁瑜洲知道许敬宗这话是他的心里话,完全没有把他当成自己的女婿,而是当 成自己的同僚和伙伴来对待的。 丁瑜洲这一路走来,他所做的每一件事都不是出自私心,他是本着作为历史系 学生那份专业的角度,本着史书记载的严谨性和连贯性的角度,默默推动每一个历 史事件的发展,当然其间所参与的每一个历史人物,他们所扮演的角色,丁瑜洲也 在努力维系着,从旁协助着,让他们发挥他们在每一个历史事件中所应该具备的角 色和作用。 丁瑜洲在这期间,没有让自己大放异彩,也没有让自己抢了别人的风头,他只 是做着他自己觉得是正确的事情。 之前的经历让他知道,如若违反历史规律,那就会受到严肃的惩戒,轻则受伤 重则丧命,这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他来大唐以后,更觉得已经回不去了,就索性死心塌地地留下来,选择正确的 站位,选择对的人,或许能保自己一辈子荣华富贵。 要说丁瑜洲没有私心,那也不是,他作为一个痴迷于历史的学生而言,他的心 里是想见一见历史书中所记载的每一个历史人物的真实面貌,也想听一听他们的声 音,去真实体验一番他们每一个人在大唐演绎的故事。 丁瑜洲嘿嘿一笑,没有很快地回答许敬宗的话,只是望着门外院子里那一株玉 兰花树。 此时玉兰花已凋谢,因为这不是玉兰花盛开的时节,此时已是夏日,炎炎暑气 弥漫,周围玉兰花已经是满树深绿色的枝叶,不见那紫红的花朵,只留树叶,在阳 光下发出灿烂的绿意。 虽然如此,但是丁瑜洲的眼前仿佛看到了那满树盛放的玉兰花,热烈而奔放, 尽显生命的活力。 丁瑜洲见许敬宗也沉默了,显然是想等待着他的回答,于是丁瑜洲不得不回答道: “岳父大人,实不相瞒,我并不是喜欢出风头的人,虽然世事看透,但是还是 想尽着自己这一份力,来为国为民做些有意义的事情,当然名利于我并不重要,我 追求的只是内心的安定和从容。” 许敬宗听丁瑜洲的话,意味深长地说道: “瑜洲兄弟,我知道你是大智若愚的人,你是大隐隐于市的人,金钱对你而言 那就是粪土,名利对你而言那就是沙石,这些东西你看不上。不过我还是有个问 题,心里一直想不通,那你到底追求什么呢?” 丁瑜洲知道许敬宗老谋深算,更是宦海沉浮多年,往往通过一些细节就能看到 事情的本质,他眼光独到,知道他看透了自己的心事,可是唯一没有看透自己心中 的那份追求。 丁瑜洲想了又想,觉得还是不能将真相告知于他,毕竟再往下说就会暴露出自 己的身份,更暴露出自己不应该说的事实。 丁瑜洲打了个哈哈,说道: “我本疯疯癫癫,只是个杂役,是大家都瞧不起看不上眼的人,要不是得蒙玄 奘大师开悟,恐怕我此时早不知死在哪里了,我也不知我自己追求什么,我本就是 俗世中人,又或许是佛门中人。我追求的可能与大家追求的不一样,才让大家看起 来我是个异类罢了。” 丁瑜洲挥了挥手,说道: “不说我了,现在不要讨论这个话题了,我们竟然聊着聊着,把话题聊偏了, 现在我们该聊朝廷的局面。” 许敬宗知道丁瑜洲不想说太多关于自己的心里话,便也不强求他,毕竟藏在心 里的秘密是不会轻易说出来的,既然不想说,许敬宗也不强求,只好随着他一起说道: “确实,确实,当下最重要的是我们刚才聊的话题,该怎么让他们主动出击呀。” 许敬宗为了缓解此时的尴尬,继续说道: “既是如此,还是言归正传。想来你肯定有了主意,只是不愿自己先说出来, 还是要让我说吗?这一次还是你先说吧,如何?” 丁瑜洲见许敬宗不依不饶,还是不想说出本应该他说的话,uu看书 .ukansu 心里想来想去总觉 得不应该如此,但又耐不住许敬宗对他投来的眼神,才迫不得已地说道: “既然如此,那我就在岳父大人面前献丑了,如果说的不对,还望岳父大人指 点一二。” 许敬宗微笑,颔首不语,只是洗耳恭听。 丁瑜洲没有完全按照史书记载,更没有按照他的攻略去叙述,他只是点了点题: “其实主不主动倒是其次,我们也得结合当前的局面,你可知韩瑗和来济二人 近来可有何动向?我觉得目前褚遂良已被贬地方,从他身上下手,恐怕鞭长莫及, 长孙无忌将自己幽居书房,不与外界来往,也不好下手,于志宁倒是个怕事的人, 不足为虑。如今放眼整个朝局,也就只有韩瑗和来济二人似乎还在做着他们的春秋 大梦呢。” 许敬宗听丁瑜洲分析着整个朝局的变化,分析得头头是道,他忍不住说了一句: “确实如此呀,这二人前些日子还在朝上向陛下建议要招褚遂良回长安来。”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三百七十二章 不同意就是不同意 许敬宗审视了一圈丁瑜洲,想看看他究竟安得什么心。 丁瑜洲顺着许敬宗的心思,继续说道: “他二人确实是我们可以突破的人吧,我们就让他们作为我们的靶子,率先从他们下手,岳父大人觉得如何?” 许敬宗寻思了一下,思前想后,觉得也实在挑不出更好的人选了,便说道:“主意倒不错,我们确实可以从他们那两人身上下手,这对我们来说,可是莫大的关键。” 丁瑜洲听许敬宗的话意味深长,带着不可揣测的意味,随即说道: “岳父大人难道没有别的要说的吗?” 许敬宗抬眸看了丁瑜洲一见,随后又将目光锁定到院子外面那灿烂的阳光上,只见那毒辣的日光犹如一层金粉撒在树梢和地砖之上。 许敬宗慢悠悠地说道: “没有什么可说的,无非就是派人追踪这二人的行动,看这二人会接着采取什么措施罢了,这还能有什么要说的呢?” 丁瑜洲见许敬宗话语间说得真心实意,语气发自肺腑,知道这是他内心的真实想法,可是许敬宗的这番回答,并不是丁瑜洲想要的答案。 按照史书记载,许敬宗应该说出一番极具建设性的意见,并且这份意见将引领未来的局面,可是许敬宗并没有按照既定的发展程序来。 这着实让丁瑜洲纳闷不已,同时他也觉得这件事情与史书记载并不是完全贴合的,心下诧异: 难道这是史官记录出现了误差,也是有可能的。 想到这一层关系,丁瑜洲觉得自己既然来到这里,那就还是发挥自己一如既往的作用,提点许敬宗一番,也算是推动潮流推动历史的进步了。 丁瑜洲想到便做到,对许敬宗道: “岳父大人,恐怕这有些不对吧,我们如果不让他们主动出击,那得等到何年何月才是个头呀?我发现他们近来收敛了气焰,好像是在刻意向陛下示好,征求陛下的谅解。如若让他们这样息事宁人下去,陛下一心软,可对我们大大得不利呀,如今这朝廷里的重要职位可都还是被他们占据着,我们可没得到一点提升和好处。” 许敬宗听后,神色冷淡,将目光再一次转移到丁瑜洲的身上,疑惑地问道: “你的意思是难道要我们要主动出击嘛,我觉得我们只推波助澜一下为好,主动出击又该如何呢?” 丁瑜洲的脸上露出一抹深沉的表情,对着许敬宗发出邪魅的笑,说道: “你有没有听过这么一句话,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呢?” 许敬宗一听顿时唏嘘不已,忙惊讶地追问道: “你的意思是给他们安上几个罪名吗?” 丁瑜洲没有回答,却用动作表明了回应,他只是连连点头。 许敬宗明白了丁瑜洲的意思,从其神情来看,也知道丁瑜洲这次看来是铁定了心肠,要帮皇帝和皇后彻底铲除元老大臣在朝廷里的影响力,进而越发体验到这一次恐怕要比以往所有的事情都要更加凶险。 如果说这些元老大臣们是一只又一只的猛虎,之前的废王立武,那无非是与这些老虎抢食吃,而这次丁瑜洲撺掇皇帝和皇后所要做的事情,则是要将这些猛虎彻底赶跑,彻底地赶出他们的舒适圈,再说得难听些,就是要将这些猛虎斩尽杀绝,不留后患。 至此,许敬宗的意识终于和丁瑜洲的思想达成了共识,达成了一致,但是许敬宗的心中还是留有极大的忧虑。 他望着丁瑜洲,求证地反问道: “此番行动,是不是太过凶险了?要知道,这些家族力量可都是一个又一个家大业大的主,如果将他们彻底得罪透了,恐怕你这小命也要玩完呀。” 许敬宗的话带着满满的担心,他是担心丁瑜洲在这里兴风作浪,引起几大家族和元老大臣们的不满,势必会对他丁瑜洲的性命带来隐患。 前些日子,几大家族的追杀就是最好的证据。 许敬宗没有明说,他知道丁瑜洲是明白人,点到为止,三言两句就能懂得彼此的心思。 果不其然,丁瑜洲明白许敬宗的担心,说道: “这一点你不用担心,这些家族自食恶果,我们只需奋力一搏,不怕他们不就范,他们都是茫茫大厦一拉就倒的命运。这也是他们的宿命,躲不掉的。” 许敬宗听丁瑜洲说得郑重其事,又信誓旦旦,可还是并不相信,反问道: “你为何就如此自信,难道就不怕万一事情失败,我们可就真得没有退路了。到时候得罪了他们,我们恐怕死的会很难看的。” 许敬宗不知道这些元老大臣们的结局,他此时所担忧的想法,也是当时所有人所具有的同样想法,众人都觉得应该采取较为保守的策略,且不可急功近利,u看书 .uukanshu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教训可是亘古有之的。 唯独丁瑜洲依旧坚持着自己的观点,不顾及许敬宗的反对和质疑,继续坚持己见说道: “岳父大人这点大可放心,我看准的准没有错的,这些家族已是强弩之末,他们表面很厉害,实际上那就是纸老虎,咱们得有昔日西楚霸王项羽的威武霸气,来一场背水一战,我们也可以破釜沉舟,赌上一把,赌赢了我们就是海阔天空,如果输了,那咱们就归隐山林,不问世事。” 许敬宗瞪大了眼睛,对丁瑜洲这最后的一句话深感忧虑和震惊,说道: “归隐山林恐怕没那么容易吧,如若真得失败,我们还有退路吗?没退路了呀。” 显然许敬宗对丁瑜洲的这番决断,还是表示反对,毕竟此事牵连重大,是相当于虎口拔牙,是天底下一等一的凶险之事,必须考虑周全,深思熟虑才能够行动,绝不可急躁行动。 丁瑜洲听出许敬宗对自己的提议并不上心,反而持反对的态度,心里不由得有些着急,本想着劝说许敬宗支持自己的提议,按照自己的提议来行事,却不料越劝说越适得其反。 许敬宗显得有些生气,更多的是担心,因为他觉得丁瑜洲不仅是自己的战友,更是自己的亲人,他害怕丁瑜洲一旦失败,那必将牵连众多,包括他的女儿,也包括他。 如若真的失败,势必引发一场家族灾难,他许氏一族或许就此陨落,家破人亡,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第三百七十三章 惹岳父大人生气(大胆了!) 丁瑜洲的这番话,让许敬宗极为不理解,更让许敬宗对此感到后怕。 许敬宗觉得这件事如果再往下发展下去,势必会引起比以往还要激烈的争斗, 甚至会引起很多人掉脑袋。 许敬宗是贪生怕死的人,他不愿意再经历这种惊险的事。 昔日他父亲被隋炀帝处死的事情已经吓破了他的胆子,他一旦听说起生生死死 的事,他就心中发怵,他害怕经历重蹈覆辙。 面对丁瑜洲如此劝说,许敬宗根本就不上钩,仿佛他说什么,他也不愿意再听 从丁瑜洲的建议。 丁瑜洲明白许敬宗的担忧,面临着如此凶险的时刻,任何人都会害怕的,可能 会丢掉性命,会失去亲人,这是所有人共有的心理特点,也是人之常情。 许敬宗没有丁瑜洲的攻略,更不知道丁瑜洲已经掌握了未来所有人物的轨迹, 所以他认为必须采取极为保守妥当的措施才能确保安全。 许敬宗认为首先是自己和家人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至于皇帝和朝政的事情, 有时候对他而言是排在第二位的。 许敬宗是一个贪生怕死的人,是一个留恋红尘的人,是一个不愿意冒险的人, 面对如此冒险行为,他很难会听从丁瑜洲的建议。 丁瑜洲知道许敬宗的心理变化,也知道许敬宗的为人,通过与他日渐相熟,对 于他心里的状态更是了如指掌,所以许敬宗有如此反应,丁瑜洲倒也不觉得意外。 不光许敬宗,丁瑜洲的一番作为让所有人都认为他过于支持李治和武媚娘,甚 至豁出性命的支持李治和武媚娘,如此行为有些过度了,用现代的话说那就是完全 的“舔狗”行为了。 可是除了丁瑜洲自己,没有人懂得他的这份选择背后的深意,他作为一个历史 专业的学生,始终抱着一个历史专业的态度和痴迷的精神,暗中推动历史的进步, 推动历史事件按照史书记载发展。 对于那些明白他追求和热爱的人或许能懂得他的苦心,而对于那些不明白的 人,觉得他这是邀宠,可对于丁瑜洲自己而言,他的所作所为光明磊落,无愧天 地,对得起天地良心,对得起天下臣民的。 …… 屋子里突然陷入了沉默,许敬宗反对丁瑜洲的这个提议,反对欲加之罪何患无 辞的做法,并且许敬宗害怕这件事情的代价太大,所以不愿意与丁瑜洲合作。 话不投机半句多。 此时许敬宗不再理会丁瑜洲,也不再主动说话,只是闷着头,静静地喝桌子上 的茶水。 仲夏时节,气候炎热,日上三竿,临近正午,暑气越来越热。 丁瑜洲不由觉得身上渐渐濡湿了一层又一层的汗珠,身上的里衣也有些微微粘 稠。院子里玉兰树枝叶繁茂,毒辣的日光在地上投射下点点树荫。蝉鸣渐起,不断 扰乱着丁瑜洲和许敬宗的思绪。 夏日里紫薇花盛开,一簇簇紫红色的花朵甚是鲜艳。远处后花园大水缸里的荷 花绽放,在炎炎夏日中彰显着生命的活力。还有茂密的紫藤萝架,架子下藏着无数 的清凉和不尽的舒爽。 时间就这样一点一滴中过去,丁瑜洲审视着局面。也审视着凌乱的现实,他觉 得有必要对许敬宗说出一些更加劲爆的话题来,才能够让许敬宗支持自己的提议, 可是那究竟又该说什么样的话,才能够让许敬宗听从自己的安排呢? 丁瑜洲思索着计策,脑海里出现了无数的想法,他必须让许敬宗听从自己的建 议,而这份理由必须是让许敬宗能够彻底摆脱内心羁绊的理由。 如果无法,万不得已的时候,只能耍无赖。 丁瑜洲脑海里思绪不断翻滚,想象着所有的理由,思考着拉拢住许敬宗的理由。 没有许敬宗的支持,他的这一计划很难实施。 就在丁瑜洲苦苦搜寻无果的时候,丁瑜洲突然看到了院子里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婀娜多姿的身形在树荫下亭亭玉立,犹如出水的莲花,清爽亮丽。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丁瑜洲的正室夫人许菁雯。 许菁雯此时走了过来,正从院子里往正房内漫步。 丁瑜洲突然灵机一动,对着许敬宗说道:“岳父大人,与其慢吞吞,倒不如轰 轰烈烈干他一场,我心意已决,决定给皇帝陛下回信,让陛下开始行动,就从韩瑗 和来济这两个人下手,没有罪也给他创造罪。这是我的决议,岳父大人,还望您同 意,不过即使您不同意,我也会这样做的。” 丁瑜洲的语气坚定,其间还带着威胁的意味,字里行间更有着不容推翻的霸气。 这些话语将这些深意很明显地传达给了许敬宗,在许敬宗看来这不是善意的提 醒,而是赤裸裸的示威,更是鲁莽冲动的威胁。 许敬宗哪里肯听丁瑜洲的话,他一直对丁瑜洲的提议持反对意见,还没等他开 口说话,丁瑜洲又接着咄咄逼人地说话了。 丁瑜洲的眼睛没有看许敬宗,而是将目光锁定到了正从院子里走来的许菁雯的 身上,嘴里说道: “许大人,你是我的岳父,我已经决定,背水一战,奋力一搏,不将那些人铲 除,你我难以永葆荣华富贵。再者,您的女儿还在我这里,如若我将我的意思告诉 陛下,uu看书ww.uukansh想来陛下也是允许的,所以嘛,你若不帮我拿,恐怕您的女儿菁雯和我到时 候就有性命之忧了。” 许敬宗听完丁瑜洲这些话,脸色变得愈加煞白,这比刚才的话还具有威胁的味道。 许敬宗被气得不轻,就差吹胡子瞪眼,继续拒绝丁瑜洲的提议,说道: “丁瑜洲,你,你,你这是在要挟我吗?” 许敬宗的脸色极为难看,他知道丁瑜洲果断干练,只要决定的事就会一直做下 去,就是撞了南墙也会做下去,一直得把南墙撞破。 刚才许敬宗透过丁瑜洲看向许菁雯的目光,就知道了丁瑜洲的意图,面对丁瑜 洲此番行为却也没法子,毕竟自己的女儿死乞白赖地非得嫁给丁瑜洲,而自己之前 也乐意见得女儿喜欢这个丁瑜洲,万万没想到丁瑜洲这家伙竟然拿自己的女儿威胁 自己就范,这着实是他没有意料到的。 许敬宗被气得上气不接下气,脸色一会白又一会红,两只手不知放在何处,显 得有些滑稽搞笑。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三百七十四章王牌飞行员申请出站 许敬宗被丁瑜洲气得够呛,呼吸变得急促,脸色更是煞白,眼睛瞪得圆圆的, 胡子大幅度翘着,浑身上下一副暴怒的样子。 许敬宗从来没有想到过一向彬彬有礼、做事有理有据的翩翩俊公子丁瑜洲竟然 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行径,不尊老爱幼,不顾家庭伦理,胆大包天地赤裸裸要挟 自己。 这是他心中从来没有想过的,所以他越想心里越生气。 许敬宗生气的同时,也有还一种担心,如果丁瑜洲真的建议李治展开行动,对 几大家族发起欲加之罪的控告,那么丁瑜洲到时就会站在风口浪尖之上了。 站在风口浪尖之上,如果再没有自己和其他人的支持帮助,他丁瑜洲自己一个 人的力量恐怕难以撑得住。 如果丁瑜洲一旦败下阵来,几大家族势必要找他麻烦,如此一来,丁瑜洲作为 自己的女婿,势必也会让自己受到牵连,这着实进退两难了。 许敬宗愤怒至极,用手指着丁瑜洲,那苍老的手指像竹节一样,微微颤抖着, 他的内心激动愤怒,同时还有着伤心和无奈。 “你、你、你……竟然如此,我怎么没有早看清你的面貌呢?” 丁瑜洲见许敬宗盛怒成从未有过的样子,心里着实内疚,但是他为了自己心中 的那份大义,也不得不表现如此撒泼耍赖。 许敬宗因为生气早已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准备离开,他决定不再和丁瑜洲说下 去,更觉得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 因为情绪失控,许敬宗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了,嘴巴里只是连续着发出“你、 你竟然是这样的人,真是气死我了,气死我了”的话。 从院子里向正房走来的许菁雯,不知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看到自己的父亲正 站在屋子里指着自己的夫君连连指责,吓得呆住了。 她从未见过这番场面,在她的心目中,自己的父亲与夫君在一起,绝对不会发 生今日的情形,就算偶尔吵架拌嘴几句,那也是因为政见不合,却不料今日竟然到 了如此激烈的程度。 许静雯搞不懂情况,忙快步跑进正房来,对着他们二人说道: “公子,父亲,你们这是怎么了?有什么话慢慢说,可不要整得这般脸红脖子 粗的,传出去让人笑话不是吗?” 许敬宗一转头,见自己的女儿已经近在身旁,忙走过去一把拉住许菁雯的手, 说道: “菁雯,少跟他废话,赶紧随父亲回家,不要和这个人过下去了。” 许菁雯听到父亲口中说出这样的话,心里全然不是滋味,喊道: “父亲?!” 屋子里的气氛变得很压抑很沉重,因为许敬宗不理解丁瑜洲的追求和打算,他 只觉得丁瑜洲行为过于神秘,过于鲁莽,并且今日更加肆无忌惮,竟然还要来要挟 自己有和他一样的想法,这着实让许敬宗难以接受,一怒之下,许敬宗的心中便有 了要让自己女儿与丁瑜洲断绝关系的念头。 许静雯听到父亲的话,犹如头顶之上响起了一阵巨雷,震得她耳鸣不已,她简 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话是出自父亲的口中。 她的父亲一向疼爱她,希望她嫁得一个好人家,原本父亲心目中的好人家就是 丁瑜洲,可不知为何丁瑜洲到底跟父亲说了什么样的话,让父亲改变了初衷,反倒 要带自己离开。 许菁雯的脸上露出两难的选择,不过她一向机灵聪慧,隐约猜到这是二人政见 不合导致的结果,要不然二人也不会如此面红耳赤。 许菁雯忙回应道: “父亲,你们俩都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说一说,不要这么意气用事。” 许菁雯说着话,走到许敬宗面前,扶着他坐到刚才的座位上,拍着许敬宗的后 背劝慰道: “父亲,您不要发怒生气,消消气。” 与此同时,她不住地向丁瑜洲使眼色,告诉他暂且回避一下。 此时情形已经说明,丁瑜洲和许敬宗再交谈下去是不可能的了,毕竟当前政见 不一,除了回避别无其他选择。 丁瑜洲明白了许菁雯的提醒,便走出了正房,站在院子里不再说话。 他多多少少体会到了许敬宗的担心,但是他此时也不知为何还是决意要坚持己 见,提醒自己不能听从许敬宗的安排。 许敬宗和许菁雯在屋子里,父女俩说着体己话,更多的是许静雯来劝说自己的 父亲听从丁瑜洲的建议。 他二人的话,偶尔有那么几句传入丁瑜洲的耳中,丁瑜洲隐约听到里面在说着 什么,不过丁瑜洲还是有一个疑问。 明明自己手里握有这份历史游戏的攻略,能够知道每一个人每一件事的具体逻 辑关系,以及每一个人在这具体事件中所应该发挥的作用,可是让他总觉得最疑惑 不解的地方在于,一些事明明可以掌控,明明可以知晓,可为什么有时候这些人物 的角色和定位却并没有完全按照攻略说的来发展? 原本他觉得自己在大唐就像是一个驾驶着飞机的飞行员一般,居高临下能够看 清这大地之上所有的人与事、是与非,可是他越来越有一种迷茫的感觉,他似乎并 不单纯的是飞行员。 原本丁瑜洲常常会给自己玩笑:德莱联盟,王牌飞行员申请出战。 而现在他不愿意再这样说了。 此时他心中已经不再有这种念头了,uu看书 .uukanshu 他不是飞行员而是指挥员,他对于事件的 掌控,不像他之前所想象的那样简单,未来恐怕还会有更多的不可预知性。 …… 许敬宗与许菁雯说了些话之后,便气冲冲地离开了丁府,许菁雯没有随父亲离 开,显然是许静雯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说她要继续留在这里,留在她现在的这个家 里,选择与丁瑜洲站在一起,这多多少少让丁瑜洲心中感动,毕竟她为了自己心中 的爱情,触怒了她的父亲。 丁瑜洲发觉许菁雯深识大体,并没有与父亲一般意气用事,反倒是贤惠端庄, 大方地站在了自己的这一方,倘若是一般女子绝非能达到如此的深度和高度,这确 确实实是一件难以做到的事。 许菁雯送走了父亲,也并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说了一句: “公子,你放心按照你心中所想的策略去做,父亲那边有我。” 就这样,丁瑜洲和许敬宗不欢而散,二人也没有达成建设性意见,这场会谈以 失败告终。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三百七十五章 指使皇帝做事 丁瑜洲自始至终没有听从许敬宗的建议,他决定开始行动了。 因为按照时间的推算,如若再不开始行动,时间一旦超出了史书记载,肯定会 如多米诺骨牌一样,直接影响后续事件的发展。 丁瑜洲越发觉得他作为一个参与者,必须发挥自己应有的作用。 虽说史书没有记载他的言行,也或许未来发生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才导致 他在史书消失,这些对于丁瑜洲而言,都是小事一桩。 这些他不管不顾了,因为他也是骑虎难下,李治再度给他们发出了密信,吩咐 和命令他们速速想出应对策略,已清除元老大臣。 看如此情形,李治此时已经下定了最后的决心,决意与元老大臣们开战,彻底 清除元老大臣,以实现权力的集中。 丁瑜洲心中想着,也确实应当如此,尽李治一向豫不决,患有不同程度的选择 综合症,想来背后肯定有武媚娘暗中劝说的缘故。 这些都是其次,当下最重要的是统一战线上的战友们,大家似乎都采取了审慎 保守的态度,不愿意当这个“出头鸟”,所以这个艰巨的任务也就落到了丁瑜洲的身上。 丁瑜洲赶鸭子上架,不得不站在舆论的制高点,飞到大唐朝野的上空,俯视着 大唐所有的一切。 他意气风发、胸有成竹,自信满满,深知此番开战必然是期开得胜,马到成功。 丁瑜洲按照自己的设想,回复给李治回信并告知他们已经有了对策。 李治在宫中收到丁瑜洲的回信之后,甚感欣喜和安慰,本来就对丁瑜洲愈发信 赖,此番更加丁瑜洲唯命是从。 其实丁瑜洲也有着他的打算,就算许敬宗等人不配合,他心里早就有办法让他 就范。 …… 显庆二年,仲夏炎炎之日,长安城暑气飙升,整个大地仿佛都笼罩在一层蒸笼 之内。 太阳炙烤着大地,如果在太阳底下一直站着,仿佛人都要被烤化了,加之太极 宫地势低洼,夏天时容易受潮,宫室内潮湿沉闷。 居住在太极宫内的李治和武媚娘觉得暑气难耐,炎热不堪,想着前往别处行宫 避暑,此时大明宫尚未建成,所以李治和武媚娘决定迁往洛阳避暑。 丁瑜洲等一众大作为随员也全都纷纷跟随帝后车驾来到了洛阳。 史书记载,显庆二年唐高宗正式下令将洛阳作为他大唐帝国的东都,并于当 年,他们就来到了洛阳的宫殿——洛阳宫。 这些事情,丁瑜洲都一一经历了。 洛阳宫是在隋朝时称作紫薇宫的地方,唐高宗时期对于洛阳宫并未大肆修整, 承袭了隋朝的建筑规模和样式。 洛阳宫殿堂相峙,楼台林立,面积是明清皇宫的好几倍。 来到洛阳的武媚娘内心很高兴,因为洛阳是武媚娘一生挚爱的地方,她当女皇 之后,正式将洛阳作为了她武周政权的首都,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在洛阳,丁瑜洲继续实行着他的计划。 洛阳也是一个便于实行计划和改革的地方,洛阳远离长安,远离元老大臣们的 根据地,所以发动改革运动对于元老大臣而言,更是鞭长莫及,而对于丁瑜洲他们 而言,则是再好的优势。 暑气过重的时候,也正是人心最容易烦躁的时候。 不光丁瑜洲跟随帝后前来,韩瑗和来济等人也跟来了,因为他们都是三品以上 的重要大臣,所以也都跟着帝后一同前来了。 唯一没有来的人只有长孙无忌,长孙无忌自从改元之后便很少活跃在朝堂,所 以他没有前来,只待在他们的大本营长安,待在他的书斋里继续编修国史,他没有 料到一场又一场的风波,即将向他和他的同僚袭击而来。 即使来到了洛阳,天气依旧炎热,抵挡不住这漫天席卷而来的暑气。 到了晚间,还稍微凉爽些,要是在正午时分,肆无忌惮的暑热是难以掩盖的。 洛阳城的牡丹花甲天下,只是此时不是绽放的时节,那深绿色的叶子全都因为 燥热而无精打采地耷拉着。 洛阳宫周围那高大的树木也全都无精打采地耷拉着叶子,天空已经连续几日未 曾降雨,所以天气沉闷异常,犹如此时君臣关系。 按照丁瑜洲的设想,首先向李治汇报一件重要的情报,让李治尽最大可能性保 证公平起见,进而维护自己,配合自己,这是开战的前提。 他以匿名信的方式向朝廷揭发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此信一出,可谓是一石激起千重浪,让整个朝廷顿时炸开了锅。 这封匿名信很快传遍了大唐朝廷的各个衙门,一度让朝野之内议论纷纷。匿名 信内容的主人公正是韩瑗和来济,检举他们意图谋反,理由很简单,就是他二人之 前建议将褚遂良贬官到桂州存在很大嫌疑。众所周知,桂州是自古兵家必争之地, 凭借此,就表明他们有意图谋反的贼心。 信里最后写道,韩瑗和来济意图联和褚遂良等大臣意图发动政变,推倒皇帝李 治的统治另立新君。 如此惊爆的消息,再度让原本看似平稳的君臣关系发生了质的变化,就如同一 滴水滴入了滚烫油锅当中进而发出阵阵的裂响。 自古以来,皇帝最为忌讳谋反之说,害怕被别人推翻自己的统治,更怕大臣们 对他不忠诚,所以李治收到了这份匿名信以后,他虽然知道这是丁瑜洲所写,但是 他装作不知,表现地暴怒异常。 李治配合得很好,他生气到了极点,作为当事人的韩瑗和来济二人,则是连连 叫屈,说并不是自己所为,完全是冤枉,可是他们的话已经没有人会相信了。 众大臣精明事理,u看书wwuukanshu 人人心里多少猜出了这封信背后的阴谋,但是他们全都沉默 不语,不敢得罪皇帝,只得牺牲他们昔日的同僚。 名门望族的其他大臣,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变得有些麻木不仁了,他们对 李治抱有极强的乐观心态,认为李治不会处理掉他们,也或许是因为他们来到洛阳 还没有彻底适应洛阳的环境和水土,他们依旧认为李治还会像之前那样对他们怀有 温和的策略。 可是现实却并没有像他们想象的那样幸运和高兴,因为李治开始了他的密谋, 在意图谋反的罪名下,李治下令将韩瑗贬为振州州长,来济贬为台州州长,并且后 面还加了一句,二人终身不得再入长安朝见。 振州就是今天的海南三亚,在大唐那个时候,那可是天涯海角的蛮荒之地,渺 无人烟。 去到那里,就等于是走向了人间炼狱,永无回头之日了。 台州就是现在的浙江临海在唐时那也是一样的蛮荒之地,到了那里就等于宣判 了死刑。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三百七十六章 大书法家的终结 面对这种情形,背地里许敬宗也是无可奈何的,被逼无奈而不得不答应与丁瑜洲合作,从旁协助他实施这一计划。 原来丁瑜洲在给李治和武媚娘的回信中是这样说的: 臣等为陛下筹谋时局,只是当前危局,恐一人之力难以应对,必须联合众人力量才能打压肃清元老大臣,臣等和许敬宗大人一同商量,可以从前几日韩瑗和来济为褚遂良求情一事着手,开启新一轮的清算运动。 此时的李治对丁瑜洲那是深信不疑,对于丁瑜洲的能力更是有目共睹,加之武媚娘从旁协助,煽风点火,所以李治很快就答应了丁瑜洲的这个提议,暗中授意让他着手准备这件事情。 虽然许敬宗不同意丁瑜洲这一冒险的举动,但是丁瑜洲已然将大事小情和其中利害关系对他讲明,更要命的是皇帝李治欣然允诺,对此还格外重视,所以许敬宗就算心中十万分不愿意,那也没法子了。 丁瑜洲要疯狂,许敬宗也必须跟着一块去疯狂了。 李治以皇帝的命令再度下达了命令,让许敬宗等人从从旁协助丁瑜洲共谋大事。 王命不可违,军令不可逆。 皇帝的诏书让许敬宗深感害怕和恐惧,但又无可奈何,加上女儿和女婿的性命安危,他又不得不顾,心中有苦说不出,便也只好答应下来,心不甘情不愿地从旁协助丁瑜洲,冷着脸与他一起共同谋划着如何清算元老大臣的整个过程和计划。 有了许敬宗等人的协助,丁瑜洲的计划进展格外顺利,他们首先从韩瑗和来济二人的所作所为开端,富有戏剧性地将褚遂良的被贬之地桂州进行了歪曲解释,以桂州之地是军事要地,自古是兵家必争之地,霸占桂州便可意图全国。 此言论一出,整个朝野顿时哗然。 皇帝李治最为忌讳谋反一事,最担心的便是臣子对他的不忠诚,所以宁可信其有不可信无,加上李治本身就格外反感褚遂良,所以褚遂良面临再度被贬的恐怖事实。 不光褚遂良,李治将这满腔怒火也撒到了韩瑗和来济的身上,他二人因为给褚遂良情被贬到遥远的南方蛮荒之地。 那遥远的地方或许将是他们一生的归宿和终点,那遥远的地方是他们原来想都不愿意想,提都不愿意提及的地方,却不料竟然此生还会与自己挂上钩,产生了联系,这是被贬的褚遂良等人之前从未想过的。 除了上述几个人,已经淡出众人视野许久的柳奭也受到牵连,同样再度被贬,此人就是之前提过的王皇后的舅舅。 反正能被贬官的都被贬了,得罪过皇帝和皇后的大臣都被贬了,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处分。 为首的这几个大臣在历史上被浓墨重彩地记录了下来,其他那些虾兵蟹同样遭受惩处,只是没有被记录罢了,受此事件影响的大臣有很多很多。 在计划实施的过程中,李治最为担心世家大族们会牵连其中,以至于引起他们犯上作乱,当李治提及此事时,丁瑜洲早就已经为他筹谋好了对策和意见,李治只需像一个提线木偶一样听从丁瑜洲意见一一实施所需环节和步骤即可。 为了确保世家大族们的势力不参与其中,丁瑜洲巧妙地想到了一招,制止住了世家大族前来派兵助阵。 丁瑜洲的这一招确实妙,就连许敬宗等人也对他连连竖起大拇指夸赞他,富有谋略。 丁瑜洲这法子其实说来也简单,但又是能够一招毙命,能够揽住人心,更能够稳定住局面。 李治按照丁瑜洲建议对全国发布了一道诏书,并态度诚恳地指出: 朕幼年登基,一些托孤大臣认为朕的年纪羸弱,不堪重负,年岁一久,心生不敬之意,想着从中渔利,筹谋自己荣华,而今朕已亲理朝政,所有一切皆该恢复正规,朕处理了一些大臣。但是名门望族是大唐的贵族,历来与皇室有着剪不断的亲戚关系,断断不能受此影响而破坏了以往良好和善之关系,故而还望众位贤臣良将与朕一心,拨乱反正。 李治所颁发的这道诏书,其实意思非常明显,就是向全国的名门望族们发出消息和声明,如果他们对皇帝的行动表示支持,那么他们这个家族就是稳稳当当太太平平的,如果他们参与其中,家势必要破人亡。 如此一道声明,立竿见影,效果明显,世家大族传承百年。其实骁勇善战的战斗力早就消耗殆尽,看似关系盘根错节,却实力已不似当年初建之时,就犹如《红楼梦》里所记载的四大家族一般,彼此虽然关系密切,uu看书 .uukashu联系众多,但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此时此刻已经是一副空架子罢了。 对这道诏书,世家大族们全都认怂了,不愿意见到战争兵器,更不愿意见到自己的家族受到牵连,反而乐得见到皇帝颁下这道诏书,凭此能够保障他们一时的安全,便是他们的追求,其他人其他事都可以舍弃。 有时候,直言直语明说是一件好事,对于大家推心置腹那更是一件事情,可以让彼此都明白彼此的心思,进而可以化解许多的不理解。 丁瑜洲这招确实很有效果,李治也深感满意,他们继续着他们的打压和清算计划,在这条道路上少了世家大族的威胁。 如此一来,在实施计划的过程中,极为顺顺当当,一帆风顺,顺风顺水,并没有受到其他阻碍。 丁瑜洲如此再度获得了李治的青睐和武媚娘的赏识,他们看到了得丁瑜洲这个得利干将,是多么忠诚,又是多么灵活,每一个难题在他的面前似乎都能轻而易举迎刃而解。 帝后对丁瑜洲,那是连连赞叹,欣慰不已。 作为失败者的褚遂良被贬到了爱州,就在今天的越南,在这里,他度过了人生的最后一年。 第二年,他就走到了人生尽头,在临终之际他向皇帝写了一分诀别信,向皇帝承认了错误,声泪俱下,感情充沛,同时表明了自己思乡心怯的想法,希望自己能够回到长安,回到故土,可是李治却视而不见,不作回应。 褚遂良无依无靠,在千里之外的蛮荒地,走到了他人生最后的离别,带着遗憾,带着伤感,带着不忿,更带着不甘,静静地闭上了眼睛。 第三百七十七章 政坛新秀 褚遂良就这样死了,死得安静平和,带着满腔的遗憾和失落,他如此谢幕还算 是幸运的,起码他可以平安终老、寿终正寝。 与其他战友的经历相比,褚遂良虽然历经起伏坎坷,但是生死的权限起码还是 握在了自己的手中。 听到褚遂良死在爱州的消息之后,丁瑜洲的内心是沉重的。他觉得褚遂良的死 与自己有关,是自己的所作所为间接性地导致了褚遂良的死亡,除了惋惜和哀叹之 外,丁瑜洲也无能为力。 一代大书法家就此陨落,满天星河中又多了一颗星辰。 每当夜幕来临,繁星四起之时,仰望着没有污染没有工业的夜空,那星河灿 烂,繁星璀璨,是迷人的美丽和清晰,那漫漫星河更充满着无穷无尽的想象和寄托。 丁瑜洲往往喜欢在仲夏夜深人静之时,遥望天边的璀璨星辰,遥望古往今来共 同的星空,与天地交谈,与万物通灵。 他喜欢仰望星空的感觉,更希望探索未来的奇妙。 经过他的筹谋,褚遂良一命呜呼,韩瑗、来济等人被贬,于志宁胆小怕事,不 足为虑,早晚也跑不了,当下唯一没有受到牵连的是那个依旧躲在书斋修撰国史的 最后一条大鱼——长孙无忌。 长孙无忌可是最难对付的,他一方面是皇帝的亲舅舅,另一方面是在贞观、永 徽两朝叱咤风云三十多年的元老大臣。 如今走在长安街头,众人口口声声传诵中还有长孙大人智勇双全、仁孝护国的 动人事迹,民间不乏长孙无忌的支持拥护者。 不光民间对长孙无忌拥戴爱护有加,就连朝廷内部的大臣们,对于长孙无忌那 也更是“上神”一样的拥护和爱戴。 丁瑜洲对于长孙无忌的影响力是清楚的,包括以后处理长孙无忌的后果和结 局,他也是知道的。 只是现在他没有向李治和武媚娘提出处理长孙无忌的意见建议,原因有公与私 两个方面,公在于现在时机不到,私在于他心底存有一份私心,源于阿元曾经向丁 瑜洲求助过的一件事情。 丁瑜洲至今久久难忘,每当想起,总觉心中一酸,此事让丁瑜洲心底深处之前 的那份猜测愈发沉重,但又不便与阿元推心置腹地直说。 阿元这个小伙子百般伶俐、聪明异常,在丁瑜洲身边多年,所以对于朝内朝外 的国计民生,都有着自己独特的见解,往往还眼光独到。 阿元看到褚遂良等人被贬,他多少有了预感,他意识到长孙无忌恐怕也会遭到 清算,如若长孙府被抄家,那么长孙浩然的安危成了阿元心中最大的忧患。 阿元害怕长孙浩然因之被流放千里,或者世代为奴,要是那样的话,他实在不 忍心看到长孙浩然有如此结局。 毕竟阿元和长孙浩然感情深厚,二人兄弟情深,不愿意彼此分离。 阿元原本就是一个重情重义的好男儿,所以他多次有意或无意地向丁瑜洲提及 过此事,虽说阿元没有明言恳请丁瑜洲要保住长孙浩然,但是丁瑜洲早已明白他的 心思,就算阿元不说,丁瑜洲也不愿意让长孙浩然受到牵连。 虽说长孙无忌等人是丁瑜洲的政敌,互相争斗难逃生死考验,但是长孙浩然对 丁瑜洲而言,那是亦师亦友亦兄弟。 此时丁瑜洲的内心夹杂着个人的情感,面对纷繁复杂的朝政关系,在面对长孙 无忌这条最后一条大鱼的时候,他退而却步了。 丁瑜洲的内心是矛盾的,一方面他想帮助武媚娘和李治尽快铲除掉长孙无忌, 让朝廷恢复平静,可是他又觉得如若除掉长孙无忌,势必牵连长孙浩然。 有了牵绊,人生便就会走得缓慢,有了牵绊,人生就多了些许的苦涩,每个人 都是如此。如若没有任何牵挂,一切都是幸福的花儿在开放,可是有了牵绊,就会 犹犹豫豫,断而不绝。 丁瑜洲有了顾虑,不再像政敌攻击他是“跳梁小丑”那般,没有再上窜下跳,没 有再继续开展打压活动。 自然,李治和武媚娘也就没有继续打压元老大臣,如此情形一直持续到显庆三 年,朝廷风平浪静,国家太平无事。 时光就这样在丁瑜洲的行动与不行动之间纠结着度过,到了显庆四年的时候, 许敬宗和丁瑜洲官职再度提升。 许敬宗成了门下侍中,丁瑜洲成了中书令,李义甫、王德俭等人也得到了提 拔,这些新兴势力的风头一度盖过了之前的元老大臣,依旧还在朝廷中挂着名的长 孙无忌虽然仍然高居太尉,却处处受到皇后的猜忌,皇帝李治与他已经是渐行渐远了。 丁瑜洲突然半途而废暂停了继续铲除元老大臣的建议,如此让许敬宗有些看不 下去了。 原本显庆二年时,许敬宗对丁瑜洲一意孤行要求铲除元老大臣势力的冒险行为 表示反对,可是到了后来,元老大臣陆陆续续被清理出朝廷。 当朝廷空出许多高位的时候,许敬宗得到提拔,这才看到丁瑜洲这冒险举动后 的丰硕成果。 为此,许敬宗一度专门到丁府向丁瑜洲谢罪,当然,这些也都是过去的事了, 这些事情的发生让丁瑜洲的威望和热度一度居高不下。 事情发生到这里,许敬宗一直为丁瑜洲马首是瞻,u看书 .uukshu 他知道丁瑜洲每一项决策都 有着深沉的考虑和实打实的根据,有些虽然他不明白,但是他选择相信,所以自 此,许敬宗选择甘当丁瑜洲的急先锋。 如此一来,丁瑜洲成了大唐社会公众人物的同时更成了政坛新兴力量的代表人物。 虽说名人是非多,但是好在丁瑜洲一向行事低调,他几乎“零绯闻”。 他不愿意成为众矢之的,也不愿意成为大唐政坛的耀眼明星,他只愿做他喜爱 的工作,他喜欢的是顺着历史脉络来推动历史的进展。 可是此时的丁瑜洲突然间将计划和行动戛然而止,不再向着后一条大鱼宣战, 却让许敬宗等其他人着实按捺不住了。 许敬宗之所以着急得上窜下跳,像猴子一样急得屁股都红了,是因为他与长孙 无忌之间有着一场纠葛。 这场纠葛已经让长孙无忌与许敬宗势不两立、水火不容,所以许敬宗在心里等 待着要对长孙无忌展开一场厮杀,这已经是逃不掉的命中注定的事情了。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三百七十八章 心软了 丁瑜洲这戛然而止的行动,让武媚娘也着实按耐不住甚至坐立不安了,李治倒还其次,毕竟这最后一条大鱼是他的舅舅,他多多少少顾念亲情,不愿意对亲舅展开攻击。 武媚娘则与李治不同,武媚娘现在是皇后,是新任的皇后,为了巩固自己在前朝和后宫的地位,也为了报复一下长孙无忌昔日对她的反对和打压,武媚娘无论如何是不会放过长孙无忌的。 这点,武媚娘和许敬宗是有着共同的观点,那就是趁热打铁,一举将长孙无忌这棵大树给铲除掉以绝后患。 因为丁瑜洲的这一番活动停顿,同时让朝廷中的其他官员也陷入了迷糊之中,他们看不清此时的朝局究竟会向什么状况发展。 很多大臣举棋不定,不知道该对长孙无忌采取何种策略。 局势再度陷入了僵持,就犹如一滩稀泥,随着局面不定而越和越稀,陷入混浊不堪的态势,但是局面好在还能掌控,要不然对于大唐可是一场灾害。 其实这表面上无法掌控的形势,背地里却在发生着它固有的格局变化,丁瑜洲的心里有数,他的攻略上依旧写着很清楚,处理长孙无忌的时间还不到,时机还不成熟。 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他是一个明白人,可是必须装作糊涂。 在这段空闲的时光里,在这不可多得的空闲时光里,丁瑜洲恰好能够有时间来经营他的大唐第一品牌店“瑜洲在长安”,他的店铺管理因为加入了现代企业管理理念,被经营地如火如荼,这让丁瑜洲也获得了高额的收益,让他成为大唐的富豪之一。 唯有这一点,可以算是丁瑜洲自己一点点的小私心,再者也是他追求幸福生活的必备环节,倒也并没有可以被诟病的地方。 长孙浩然也知道自己的父亲恐怕时日不多,凶多吉少,将是他父亲未来的结局。至于长孙无忌的去留问题,私底下长孙浩然问过丁瑜洲,丁瑜洲只是让他放心,却没有回答具体的内容。 长孙浩然问过丁瑜洲,他父亲的结局是喜还是悲?丁瑜洲无言以对,只得用笑容掩盖住内心的恐慌,不过长孙浩然何等聪明伶俐,从他的表情上就已经看出了答案。 自那以后,长孙浩然便也不再问此事,只是与阿元之间的往来日渐频繁,几乎每日都要到他们的店铺去找阿元。 阿元和长孙浩然表面上都是一如既往的乐呵呵状态,维护着那份阳光帅气的形象,可是丁瑜洲还是知道他们内心深处所笼罩着的阴霾。 毕竟这等危险的时刻,谁都说不清下一秒会发生什么。有可能须臾之间,大厦倾倒,有可能一盏茶的功夫,人头落地,也有可能一炷香的时间,整个局势又变了。 世间万物皆是如此,此消彼长,彼消此长,你方唱罢我登场,朝廷就是如此,一朝天子一朝臣,这个大臣消失了,就会有另外的大臣补上来,而现在朝廷里正是大换血的时候。 放眼整个大唐,各道州县一派祥和,国家富庶,百姓安康,整个大唐正走在迈向辉煌鼎盛的上坡路,百姓的心中对这个国家充满了期待和凝聚力,百姓们的心中更是对朝政局势看到了希望,因为大多数的百姓不是站在金字塔塔尖的贵族,他们对于国家目前正在慢慢形成的公平公正的环境,表示出极大的热情和支持。 名门望族在社会中的地位虽高,但是与人数庞大的百姓相比,仍然属于少数。 废王立武、清理元老大臣等事件对于百姓而言,这是一场轰轰烈烈的社会结构大改造,对于广大百姓而言,那是有利的。 这一点百姓们有目共睹,像丁瑜洲、王德俭、李义甫等等这些出身低微的官员都能够得到提拔重用,这就向天下人释放了一种信号,顺畅的人才上升渠道即将形成,由此将改变每一个身份低微的知识分子们的命运,这与以往魏晋南北朝以来所形成的世家大族垄断朝廷权力的现象,是完全不同的。 有希望就有发展,有发展就有前途,有前途就会成为现实。 百姓们期待着,等待着,希望大唐的社会结构能够发生更多的变化。 虽然大家还依旧生活在原有的轨道上,等待着时间考验一切,可是一点点的变化正在慢慢形成。 显庆四年,暮夏时节的燥热天气一点点变化,闷热的夏风转而变成清爽的秋风,萧瑟秋风尚未形成,算是格外舒爽的气候。 太液池畔的银杏树在日光的照耀下,发出金黄色的光芒,金灿灿得格外耀眼。 此时此刻,金色是太液池景色中的主旋律,除了松柏,其他各色珍稀树木的叶子开始纷纷坠下,只有这金黄的银杏,还有火红的枫树,依旧释放着它们最后的生命活力。 不光树木已经到了一年四季中最后的时间,花朵也同样,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唯有秋天的精灵——菊花还在盛放,其他的花朵全都走向了生命的尽头。uu看书.uukanhu 菊花绽放,当下正是赏菊的好时节。宁愿枝头抱香死,不肯飘落北风中。菊花高尚的气节自魏晋南北朝以来,格外受到知识分子们的喜爱,所以大唐的百姓对于菊花也有着格外的钟情。 太液池作为皇家禁苑,种植着各色品种的菊花,红菊、绿菊黄菊、墨菊、紫菊等等,还有针状叶的,圆形叶的,伞状叶的等等不一而论,当然还有用文雅名字来称呼的,玉翎管、瑶台玉凤、雪海、羞女等各式各样,这里不再一一叙述。 成片的菊花绽放,成片的香气缭绕太液池,塑造出了秋天独特的美景。如此美景需要人来赏鉴,如此景致需要人来品赏。 此时气候适宜,阳光明媚,太液池边摆上了桌案,摆上了美食和美酒,皇后娘娘母仪天下,正在宴请满朝文武的诰命夫人们。 众女眷莺莺燕燕,桃红柳绿,有长相俊美的,也有长相普通的,有年老的也有年轻的,各式各样的贵夫人们坐在席间,彼此谈笑风生。 这些被宴请的诰命夫人当中,并不是所有大臣的夫人都有幸受到了邀请,只是一些品阶高贵的大臣才获得了邀请,自然其中包括丁瑜洲的夫人许菁雯。 此时许菁雯按品大妆,彬彬有礼,落落大方,坐在她应该坐的位置上,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却没有参与到其他夫人们的谈笑之中,只是安静地坐在位子上。 岁月静好,丝竹飘飘,舒爽的秋风里夹杂着欢声笑语。 第三百七十九章 武媚娘宴请 秋风送爽,桂子吐蕊,菊花绽放。 舒爽的初秋时节,没有夏季的炎热,也没有暮秋的凄凉,别有一番滋味,甚是 舒爽。 皇后武媚娘在太液池边设宴款待诰命夫人,可谓是前朝少有的事情,但是武媚 娘当了皇后之后,这成了常态化的活动,其实这也是武媚娘这个皇后刷存在感的举动。 众夫人们感念皇家恩德,脸上洋溢着灿烂和幸福的笑容,彼此说说笑笑,洋溢 在欢乐的氛围中。 丁瑜洲的夫人许菁雯所坐的位置是皇后武媚娘下首的第二个位置,紧靠着她的 母亲。 许菁雯的母亲,也就是许敬宗的夫人王氏,出身名门,举止行动皆具有名门望 族的风范和仪态。 此时王夫人正与武媚娘说话聊天。 许菁雯在一旁沉继续默无语,安静地喝着面前桌案上的茶水。 从她们的显赫座位上来看,就知道皇后对于许敬宗、丁瑜洲这些肱骨大臣们的 重视程度。 武媚娘在和王夫人等人说话的间隙,眼神则不住地向许菁雯看去,留意着许菁 雯的举止行动,观察着她的脸色变化,这是武媚娘常有的习惯,她有一颗七窍玲珑 心,能够同时两用,既能够兼顾当下,又能够考虑别处。 人人都说,一心不可二用,可武媚娘却能够天生的一心两用,还不互耽误。 武媚娘与王夫人等人说话,无非是聊些家常,嘘寒问暖,都是礼节性的礼貌用 语,彰显皇家恩德皇室的温暖。 按照程序说完了这些话之后,武媚娘邀请众夫人们一起品茶,这是新进贡的茶 叶,茶叶在沸水冲泡下茶香四溢,甚是芳香,随后又邀请众位夫人一起品尝宫中新 制的点心,同时还邀请大家一起欣赏太液池的风光山色。 在皇后如此丰富的安排招待下,礼仪周到,考虑周全。 众位夫人女眷全都感恩戴德,如沐春风,大家嘴上无不透露着浓浓的微笑,同 时嘴里还不住地感谢道: “皇后娘娘母仪天下、雍容华贵,为女眷之表率。” 在这一系列过程中,许菁雯一直沉默不语,偶尔与邻座的夫人们聊天,也只是 点到为止,并不深谈,这让一直关注她的武媚娘,深觉奇怪,因为其他夫人们表现 得都格外高兴,唯有许菁雯显得闷闷不乐,心不在焉。 武媚娘心里直纳闷,见许菁雯不在状态,越发好奇,同时她本身对于许菁雯还 有着别样的眼光,所以她忍不住点起了许菁雯的名字,说道: “瑜洲家的夫人,本宫看你闷闷不乐,难道是这菜不合胃口?还是宫人们没有 伺候好,如果受了什么委屈,可千万不要憋在心里,一定要告诉本宫,本宫给你做 主。” 许菁雯突然听到皇后喊自己的名字,忙正襟危坐,理了理身上的衣衫,极为注 重礼节,对皇后恭敬地行过颔首礼之后,才说道: “启禀皇后娘娘,妾身并没有受什么委屈,皇后娘娘对待妾身恩泽四海,宫中 众人更是礼待妾身,妾身感恩戴德,何谈委屈之说。” 武媚娘听了许菁雯和风细雨的回答,听她声音柔软如江南丝雨,温暖无声,不 由得心生荡漾。 武媚娘将目光锁定在许菁雯的身上,见她穿着一身紫红色朝服,虽然朝服宽 大,却也难掩她那窈窕多姿的身形。 武媚娘侧目打量着许菁雯,审视着许菁雯的面容,从上到下从头到脚,仔细盯 着许菁雯那清丽的容颜、甜美的相貌、雪亮的眸子,白皙的皮肤,还有那动人心魄 的声音,心中不免升腾起浓浓的醋意,更有浓浓的羡慕。 她知道,如若自己不是皇后,或许自己就能够和她一样享受着与丁瑜洲在一起 的美好时光,或许自己如果不是皇后,这一生就会与丁瑜洲长相厮守、终生相伴。 只可惜,造化弄人,世事无常。 昔日的岁月不由得涌上心头,浮现在眼前,可这种事又无法告知于任何人,只 能自己说给自己听,自己的心情全然没有寄托,也只能寄托于周围无言无语的山山 水水,无情无感的花草鸟兽。 武媚娘看许菁雯的目光有些复杂,停留的时间超出了礼节性的刻度,这让许菁 雯觉得有些不自在,她发现武媚娘的目光竟然是那样的咄咄逼人,甚至还有着一丝 的怒意。 许菁雯不由得心惊胆战,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 许菁雯的手微微颤抖,因为她发现皇后不是平时所见到的温柔慈和样子,而是 目露凶光,又带着敌人气势汹汹的架势。许菁雯在心中不住祈祷,祈祷能够平安度 过这一场无由来的灾难,她不知道,丁瑜洲与武媚娘之间曾经的过往,更不晓得, 他们之间还有那剪不断理还乱的情缘。 一无所知的许菁雯不知皇后意图何在,见皇后盯着自己,自己又不敢多说什么 话,只得自己低下头去任由皇后将目光锁定在自己的身上。 她的脸绯红一片,同时心中又紧张万分,生怕自己哪里做错了事,惹怒了皇 后,平白无故给丁瑜洲增添了麻烦。 粉儿一直伺候在武媚娘身旁,作为武媚娘的贴身宫女,有义务有责任及时提醒 自己的主子不要做出荒唐的事情来。 粉儿一向深得武媚娘的欢心,u看书.uukanshu.om所以她了解武媚娘,武媚娘也知道她。 粉儿这时发挥了贴心宫女应该发挥的作用,因为站在武媚娘身旁,距离并不遥 远,连忙对着武媚娘悄声说道: “娘娘,这是宫里新做的桂花酥,倒不如让丁夫人带回家去,让丁大人也品尝 品尝,也算是娘娘皇恩浩荡,体恤臣下。” 武媚娘听粉儿如此提醒,收回心神,不由得暗暗惊叹自己终究还是不够坚强不 够理智,竟然还会为了儿女私情而险些失了她皇后的仪态。 武媚娘意识到这个问题,脸上随即又重新恢复了得体的笑容,嘴角微微上扬, 同时还带着作为皇后的威严,挺直了腰身,对着众人,说道: “对,不错,不光要赏给丁大人,应该给各位大人都尝尝。这新制的桂花酥甚 合本宫胃口,你们都带回去给各家的大人们都尝一尝,尝尝这宫里的手艺如何。” 众人听皇后有赏,全都肃然起身,异口同声说道: “妾身等谢皇后娘娘赏。”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感谢支持 《大唐韬略》已经写到80多万字,订阅成绩虽然不是太好,但是仍然有几位读者一直在支持和鼓励岂清,不离不弃,岂清会继续加油,写出更好的作品。 第三百八十章 武媚娘与瑜洲夫人 武媚娘收敛起自己刚刚灵魂出窍的心神,努力保持着内心的安静和从容,虽然 她对许菁雯心怀偏见,更是对许菁雯抢走了自己心中的情人表示反感,可是此时她 是大唐的皇后,绝不能将这份心情流露出来。 幸亏有粉儿的提醒,要不然武媚娘当真是犯了大错特错。 武媚娘不由得对着粉儿点了点头,对她投去赞许的目光说道: “份儿,本宫觉得对丁夫人甚感投缘,有种如亲姐妹一般的亲切感,派人去把 本宫梳妆台上的那件金镶玉镯拿过来,赏赐给丁夫人。” 许菁雯一听皇后如此封赏,连忙再度起身,谢道: “臣妾谢皇后娘娘,如此贵重礼物,妾身可万万不敢收呀。” 许菁雯对皇后如此钟爱自己深表意外,她不敢接受武媚娘如此贵重的礼物,嘴 上说着拒绝的话,那便是真心拒绝。 许菁雯不知道皇后是发自内心的真诚,还是虚情假意的遮掩,她只记得一点, 就是丁瑜洲在她入宫之前千叮嘱万叮咛告诫她: 凡事要在宫里低调行事,不说话的情况下尽量不要多说话,免生事端。 许菁雯万万没有想到,无论自己再怎么小心,最终还是成了整个席间的焦点。 皇后没有赏赐别人,却偏偏赏赐了她,这让许菁雯深感意外之外,也深表愧 疚,毕竟她没有按照丁瑜洲的吩咐行事,心里着实对不起丁瑜洲,认为自己给丁瑜 洲造成了麻烦,带来了祸端。 许菁雯不知丁瑜洲这叮咛背后的深意,她哪里知道自己夫君和皇后之间的往事。 许菁雯的母亲王夫人坐在一旁也忙起身,替自己的女儿辩解道: “皇后娘娘,妾身的女儿虽嫁给了丁大人,但毕竟年纪轻轻,无德无才无功, 娘娘如此礼遇和大恩,妾身等当真是感激不尽,娘娘如若喜爱小女,大可随便赏赐 些寻常物件就是,万万不可将如此贵重物品赏赐于她。” 王夫人的话在理,说得也甚是贴切。 毕竟年纪轻轻的人是不堪受如此大礼的,席间还有许多王爷的王妃,还有一些 德高望重的诰命夫人,许菁雯在这里都要称得上是晚辈。 武媚娘听着母女二人一前一后的解释,知道她们对于自己赏赐的这份厚礼表示 着惊喜,随后发出爽朗的笑声,掩盖了此时气氛的尴尬。 “本宫刚才所说,是本宫与丁夫人颇有眼缘,专门赏赐于她,其实也不光是因 为本宫与丁夫人的缘分,本宫还想通过此事来表彰丁瑜洲大人对皇上和本宫忠心耿 耿的模范典型,堪称朝廷大臣们的楷模,如此忠臣岂能不受奖,这玉镯你们受得起。” 武媚娘随手从御座旁边的黄花梨案子上摆放着的一盆红色菊花里面摘下一朵开 得最好的花朵,拿在手里把玩着,说着上述的一番话。 武媚娘此番话说得合情合理,将赏赐一事上升到国家大事层面,更是牵连国 政,其他女眷听说此事全都深感佩服,毕竟丁瑜洲此时已是政坛新秀,他的所作所 为亦是有目共睹的,在朝廷所有大臣中,那绝对称得上是nb人物,所以他的家眷受 此重赏也是应当的。 武媚娘的话,说得在情在理,又兼具国家大义,这样一来,许静雯一时也难以 找到其他的理由来拒绝领受这份赏赐,于是许菁雯与母亲对视了一眼,二人异口同 声地说道: “感谢皇后娘娘如此厚爱,妾身等定当协助夫君共同报效皇上和娘娘。” 王夫人已年过半百,鬓边碎发已泛白,却端庄仪态不减。 行礼后,许菁雯扶着她落座无话。 粉儿吩咐身边的宫女到武媚娘的寝宫取来了玉镯,用锦盒包着,赏赐给了许菁雯。 许菁雯再度称谢以此表示对皇后的尊敬。 许菁雯本以为皇后真得是对自己颇有眼缘,喜爱自己的这份优雅气质,本以为 她与皇后的交谈就此结束,却不料皇后非但没有将注意力转移到其他事件上,反而 对自己愈发来了兴趣。 武媚娘手里把玩的那朵红色菊花,已被一个花瓣一个花瓣地撕了下来,那火红 的花瓣洒落在御座周围,犹如一点点的血迹,像极了武媚娘此时的心情,表面上笑 着,但心里却是在滴着血。 这是她作为大唐皇后的无可奈何,没有人可以顺风顺水,没有人可以顺心顺 意,更没有人可以一直万事顺遂,就是神仙也会有神仙的烦恼。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这是孔夫子所说,放在任何时候都有着同样朴实的道理。 武媚娘暂时停下与其他诰命夫人们的交流,一直将焦点转移到了许菁雯的身上。 这次武媚娘的语气显得干脆利落,同时又带着额外的清冷,犹如周围吹进来的 凉风,清爽而发人深省。 “丁夫人,本宫在这里还有一事相求,还烦恼你回府之后告诉丁大人,这件事 涉及朝政,你等是女眷,虽然不是朝廷大臣,但此事牵连大唐安危,你等作为大唐 臣民,自然也是有这份责任与义务的,所以说给尔等听,倒也无妨。” 许菁雯作为臣子的女眷,听皇后说话,那必须得恭恭敬敬的,所以她摆出十二 分的精神来,仔细聆听着皇后的慈训。 许菁雯不知道皇后所言何事,嘴上只得答道: “是。” 其他人虽然也都面面相觑,但是也都不得不表示出认真听训的样子。 有些年老的诰命妇人听不懂,她们对于朝政事是从来不过问的,uu看书uukanshu但也不得不表 现出认真听讲的样子,就像是老师讲课,学生在下面,就算听不懂也要认真装作听 懂的模样。 虽说有人在假装,但是武媚娘将计就计也不点破,因为她的焦点在许菁雯的身 上,她扔掉了手中的菊花残瓣,想了想,却模棱两可地说道: “其实就一句话,近来陛下和本宫在太液池垂钓,虽然也钓得些小小鱼虾,却 总是钓不上来最后一条大鱼。本宫知道您家大人足智多谋,无所不晓,无所不能, 本宫想着让丁大人速速筹谋对策,来解除陛下当前的忧虑。就这件事,没有别的。 你回府之后原话转告丁大人便是。” 众人听后全都舒了一口气,本以为皇后要说什么要紧事,却不料皇后竟然说起 了垂钓的闲事,不由得心中诧异,但同时又觉得皇后重视这种事情,那自然就是大事。 大家也不多想,只是许静雯的心中还是留有了一丝怀疑,她觉得恐怕是一语双 关,背后还隐藏着深意,想来只有丁瑜洲才能够明白了。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三百八十一章 玉镯的背后深意 回到府中的许菁雯屏退了所有下人,连口水都没有喝,立即将自己在宫中的经 历一五一十地说给了丁瑜洲听,包括武媚娘所赠送的金镶玉镯也特地拿给丁瑜洲看。 丁瑜洲全程仔细地听着许菁雯的叙述,他没有说话,一言不发,他知道许菁雯 心中存在很多的疑问。 许菁雯因为不懂内情,一脸疑惑,不明白皇后娘娘为什么对自己对丁瑜洲如此 重视,却还专门赠送了玉镯给她,这是别人都没有的东西。 丁瑜洲把玩着那件珍贵的玉镯,知晓武媚娘心中的别样追求和打算,一眼就看 出来了,这玉镯通体是用上等和田玉制作而成,玉镯上还镶嵌着黄金累丝而成的牡 丹花,奶白色的和田玉与金黄色的黄金混搭出富贵而不俗气的风格。 金镶玉自古以来就有着美好的寓意,比如北京2008年奥运会的奖牌就是金镶玉 的设计。 丁瑜洲将那枚玉镯拿在手里把玩着,左看右看,从侧面看,从正面看,他本以 为这件玉镯上会藏有什么秘密信件,却发觉这个玉镯并不存在什么特别机关,反复 检查又检查,始终没有发现其中所隐藏着的秘密,不由得心下诧异,问道: “皇后娘娘,可曾还说过些什么,对于这玉镯,她有没有特别交待什么呢?” 许菁雯回想了一下刚才在宫中的经历,再次确认后才说道:“公子,我记得皇 后娘娘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说将这玉镯赏赐给我,其他倒也没有说什么,难道是 这玉镯有什么蹊跷的地方吗?” 丁瑜洲听后似是而非地点点头,又拿起玉镯对着阳光看了看,只看见玉质均 匀,不掺杂任何杂质,知道这确实是上等和田玉,那黄金花朵在阳光照耀下更是散 发出金黄色的光芒,耀眼而明亮。 在强烈阳光的照射下,玉镯通体透明,丁瑜洲还是没有发现他所想要找到的秘 密信件之类的东西。 丁瑜洲英俊帅朗的脸上挂满了疑惑,嘴上说道: “奇了怪了,不应该呀。” 丁瑜洲心中直纳闷武媚娘送玉镯应该不是简单送礼物,背后肯定还藏有深刻的 寓意,愈发在心中不断地琢磨着、思索着。 这时,许菁雯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忙拉了拉丁瑜洲的手,说道: “公子,我突然想起来了,刚才在宫里头,皇后娘娘一开始说有重要事情涉及 朝政,可后来又没有说下去,只是冷不丁地说陛下和她要到太液池泛舟钓鱼,还要 让公子想法子把最后一条大鱼钓上来,这实在匪夷所思,我不明白太液池那么大, 肯定养了许多鱼,不管怎么钓鱼也不可能把最后的一条鱼钓上来呀。” 许菁雯回忆了一下刚才的情形,又继续说道: “我记得皇后娘娘说完这些话的时候,仔细朝我手里的玉镯看了看,想来与捉 鱼是不是有什么关联呢?” 丁瑜洲听完许菁雯的讲述,刚才脸上那种迷惑不解的表情,顿时转换成为一种 豁然开朗的表情,他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武媚娘已经等不及要让他出谋划策开始抓 捕最后那条大鱼了。 “玉镯,玉镯,反过来念,就是捉鱼捉鱼呀!” 丁瑜洲在嘴里念叨着,不断念叨着玉镯的含义,这下他全然明白过来,原来武 媚娘是让许菁雯带话来给他暗示,要开始筹谋捉鱼的计划了,而这最后的一条大鱼 就是长孙无忌。 许菁雯看着丁瑜洲豁然开朗的脸色,知道他已经明白了其中的道理,虽然自己 并不知晓到底是何深意,但是她有分寸,该问的问,不该问的不会问。 “想来公子是明白其中的意思了吧,那我就放心了。” 丁瑜洲点了点头,对许菁雯露出一个犹如阳光一般温暖而又明亮的笑容,眼眸 子里透射出斑斓的光芒,说道: “菁雯,多谢。” 许菁雯连忙摆手: “公子,我什么都没做,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事情,何谈感谢之说。” 丁瑜洲对她这种落落大方而又善解人意,表示出莫大的满意,握了握她的手, 两颗疏远的心在此刻相聚在一起。 丁瑜洲明白了武媚娘的心思,也知道了武媚娘意图除掉长孙无忌的最后决心, 虽然李治没有下达命令,武媚娘却已经向他作出了暗示。 他也觉得这事情到了该了结的时候了,如果久拖不下,极有可能再度造成朝廷 的又一场风波。 局面不利,情势不明,难免会让人心生疑惑,这对所有的人而言都不是一件好事。 为了试探李治的君心,丁瑜洲曾在朝堂之上问及李治此事,当然他是隐晦的提 问,隐晦的发问: 陛下,当前对于朝政安排有何打算? 可李治并没有谈及长孙无忌的事情,这让丁瑜洲着实搞不明白,如果李治也下 决心要肃清长孙无忌的势力,那么势必也会给自己做出暗示,甚至自己不问,李治 也会如武媚娘一般,急切地向自己下达命令。 李治丝毫没有举动,这就说明了李治显然还念及亲舅的关系,不愿意对亲近的 人下手。 对于这件事,皇帝和皇后二者之间已经出了分歧,二人各自为自己的政治前途 做着打算。 帝后之间因为此事出现了观点的不一致,不过他们最终的目的是一样的,只是 时间缓急的问题。 ...... 史书这份攻略上写得清清楚楚,u看书wwuukansu 其实丁瑜洲早就有所筹谋了,只是他在关注着 大唐即将上演的一场重要的案件。 这个案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牵扯其中的人也都不是什么重要官员,也都不是 大家所熟知的重要人物。 等待中的丁瑜洲虽然没有在朝堂之上过多地发表言论,但是他却一直在默默关 注着朝内朝外的变化。 这些日子,他也常到自己的店铺,听一听百姓们的言谈,听一听大唐舆论风 波,他在搜寻着关注着所有可能发生的事情,当然,这件事与大理寺和刑部有关。 这件事发生的一开始,在所有人看来,都不足一提,甚至连史官们都觉得这样 的事根本就上不了史书,可是就是这样的事,就是这样的一颗石子,神奇地绊倒了 一个人的成功,成就了一群人的未来和前途。 所以不要去小瞧了每一件事,这每一件事都有可能影响着后续的大事,不要因 小而瞧不起它,或许它一旦爆发就可能会带来致命的伤害。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三百八十二章 混浊中1缕清风(加油!) 时间慢慢地流淌,就像铜壶滴漏里的水,一滴一滴地流淌下去,从这一个铜壶 流到了那一个铜壶,无形之中标志着时间的移动。 初秋的天气没有持续几天,很快就来到了仲秋时节。 秋天是收获的季节,也是开展秋后算账的时候了。 秋后的蚂蚱蹦达不了几天了,有些人的命运也将就此发生一场悲凉的扭转,这 场扭转将震惊朝野,动荡大唐,让四海九州臣民为之唏嘘不断。 这一天秋风肆虐,带着秋日特有的凄凉,裹挟着整个太极宫。 散了早朝之后,众位大臣们全都一路小跑,向各自的马车奔去,如此天气不适 合在外游玩,更不适合在外商谈正事。 外面风很大,呼呼地吹着,让每一位大臣的宽袍大袖鼓起来,像手里拿着两个 大气球,如同被激怒了的刺豚一般。 众位大臣全都各回各家,只有丁瑜洲逆着众人的方向,向朝廷衙署所在的方向 前去。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丁瑜洲实在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和着急,他前些日子在店 铺里、在朝廷里打探着所有可能的消息,但是均一无所获,一连几天都毫无所获, 这让丁瑜洲心中不免焦急起来。 不光他自己着急,就连武媚娘和李治也着实着急起来。 因为事情没有任何转机,这让各股势力又蠢蠢欲动起来。 如此情势有些失去控制,着实让丁瑜洲坐不住了,所以他准备亲自前往刑部, 去一探究竟。 来到刑部的时候,刑部大小官员见丁瑜洲这个大宰相突然造访,全都纷纷肃然 起敬,向他行礼致意。 众位官员表现地极尽阿谀谄媚之态,毕竟大家知道他丁瑜洲这可是朝廷里面一 等一的红人,数一数二的香饽饽,大家都恨不得找机会巴结他,不成想他自己送上 门来了。 这些人在丁瑜洲的面前,演绎了大唐官场的千姿百态,有些人为了表示对丁瑜 洲的尊敬,全程陪笑陪聊天,有些人为了讨好丁瑜洲,偷偷送礼物给他,却被丁瑜 洲及时拒绝了。还有一些人更是阿谀奉承到了极点,用华丽的语言将丁瑜洲夸上了 天,一会说他风流倜傥赛潘安,一会又说他相貌俊美,举世无双,能获得全国一等 奖,反正各种各样的溢美之词全都被用到了丁瑜洲的身上。 ...... 丁瑜洲走到哪,哪里就能引起一阵轰动,走到刑部大堂时,更是引来了所有官 员们的驻足围观。 众人围绕在丁瑜洲左右,以他为中心,不论定丁瑜洲说什么他们都回应说得 好,说得对,还面带微笑,点头称赞,哪怕丁瑜洲咳嗽一声,也会有人嘘寒问暖。 丁瑜洲如今已是位列宰相,贵中为书令,可是大唐的高官,加之平日里神龙见 首不见尾,一般人是难以见到,所以着实引起了刑部官员对丁瑜洲像追星族一般的 崇拜和疯狂。 今日丁瑜洲却屈尊降贵来到了刑部,一些头脑灵活的官员猜测丁瑜洲此来,必 然有大事。 要知道,在大唐,宰相们的权利很大,更有推荐官员的人事权力,如果宰相们 发现有官员可堪大任,向皇帝一提,那么这个人平步青云便可指日可待了。 因为这个缘故,众官员迷恋丁瑜洲趋之若鹜,为了他们自己的仕途,更是极尽 谄媚。 可是唯一有一个特例,有一个人与众不同。 此人自始至终端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对丁瑜洲的到来表示冷漠,一点也没有 欢喜的神情,一点也没有热烈欢迎的举动。他气宇轩昂、腰板挺直地坐在自己的桌 案前,处理着桌上的公文,一笔一画握笔书写着,稳如泰山的气场是常人所难以企 及的,也不是一般人所能够达到的高度。 虽然那个人的表现与其他人格格不入,却在丁瑜洲看来,是一股清风,是这些 人当中格外耀眼的一颗星。 他的所作所为让丁瑜洲洲深感惊讶的同时,又觉得此人有如此表现,也当得起 这个人的名字。 他的同僚见他如此,有些人对他投去异样的目光,觉得这个人清高穷酸,觉得 这个人在那里装样子作秀。 此人是刑部大堂里的另类,是不同于周围人的一个异类,他的行为让别人不 齿,他的行为却让丁瑜洲深感惊讶,也深感佩服,因为丁瑜洲认为这个人以后必有 大作为,要比那些阿谀奉承之人强多了。 丁瑜洲其实与此人的性格一样,不喜欢阿谀奉承,有事说事、直言直语。 周围过度的赞美超出实际情况,让丁瑜洲觉得,犹如粪土一般,听来刺耳。 那些阿谀奉承的谄媚之言,丁瑜洲打心眼里排斥,他不喜欢那种阿谀奉承之 语,所以他周围的这些阿谀奉承让他觉得恶心难耐,甚至想呕吐,可是他不得不装 出样子来,对他们不理不睬,依旧保持着自己作为大唐宰相的姿态出来。 丁瑜洲看到这个人的出现,犹如眼前出现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犹如刮过来的一 道清风,在这浑浊的官场风气中,这是一种新的风向,虽然很小,但是很清新很舒爽。 丁瑜洲虽然没有与这个人说话,但是他的眼睛一直随时留意着那人的反应。 见他身旁的几个同僚试图多次建议他也加入到阿谀奉承的大军当中,u看书 .kanshu 但是那人 却不为所动,依旧端坐在书案前,书写着文字,处理着他面前的那一堆公文。 可见这个人是真正的正人君子,他不会因为别人的选择而随波逐流,更不会因 为别人的选择而改变初衷,他一直在坚持着内心那份操守,坚守着内心的清高,这 是读书人的风骨,这不是穷酸,也不是造作,而是源自内心的一种顶天立地的男子 气概。 丁瑜洲越来越深感这个人未来能够有一番作为,那绝不是一朝成名的事,而是 他一点一滴厚积薄发的质变,更是发自内心源于本真的追求。 这个人是官场的奇葩,也是官场的楷模,更是影响大唐未来国运的重要支柱。 中流砥柱就是他,他就是狄仁杰。 狄仁杰此人,大名鼎鼎,无所不知无人不晓,将来他的丰功伟绩不用说,我们 之前也曾经提及多次,只是现在他还没有得到可以展现才华的舞台,但是未来即将 迎来一片光明,只需要拭目以待。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三百八十三章 另类狄仁杰 丁瑜洲心中甚是高兴,因为他发现了一个重要人物,他感觉到了大唐的希望。 当然此番前来的那个目的,与此人虽然并无多少关系,但是丁瑜洲看到了狄仁 杰,就感觉这是希望,不由得心中对他多了许多的好感。 昔日狄仁杰就与丁瑜洲相熟,只是未表现于行动。 丁瑜洲见周围这些阿谀奉承的官员继续着装出讨好的颜面,在这种环境里虽然 觉得肮脏,觉得无言,可是也没办法,毕竟生态如此,无法凭借他一个人的力量去 改变什么。 丁瑜洲环视一圈,见刑部大小官员全都围绕在自己周围,心想自己要打听的这 个案子和要寻找的人他们应该是知道的,便问道: “各位大人,丁某此番前来不为别的,只为打听一桩案子,还望各位如实相告。” 刑部尚书听完丁瑜洲的话后,忙转换出另外一种谄媚模样,让丁瑜洲为之心中 直作呕,但是又不得不强忍住内心的恶心之感,努力思索心中所要查探的那桩案子。 “丁大人,您有什么想要问的,您直接派遣个小斯来告知下官就是,何必劳烦 您亲自挪动大驾前来呢。您是尊贵的宰相大人,但凡您有什么需要,您就直接对着 我们刑部喊一声,下官们自然就会去向您禀报。” 丁瑜洲对这个刑部尚书并不认识,只知道此人是许敬宗他们推荐的。 刑部的这些小官员大官员都是新近提拔上来的,所以丁瑜洲并不太熟悉这些 人,只知道刑部尚书姓刘,是个年过半百的老头,脸上满是皱纹,一笑起来很难看。 丁瑜洲不喜欢这种奉承的话,索性不去管他。虽说刑部尚书向丁瑜洲主动汇报 了自己名字叫什么,家住何方,但是丁瑜洲一句话也没有听进去。 虽然不想听这刑部尚书在自己旁边聒噪,可丁瑜洲还是不得不做出一个姿态出 来,说道: “哎呀,这可不行,丁某是中书省的官员,你们属于尚书省管理,按理我是管 不到你们的,怎敢让你们向我汇报工作呢。” 那刑部尚书刘大人忙说道: “哎呀呀,大人可万万不能这样说呀,您是当今皇上和皇后娘娘的得利干将, 您要打探什么案子,您就直说,下官一定给您详细查清楚此案,您有什么吩咐比如 怎么审理,下官就照着您的意思来办。” 丁瑜洲点点头表示满意,随即说道: “我要查得这个案子也不是什么大案,要案,就是询问一下有关这个案子的进 展情况,哦,这个案子的主人公是监察御史李巢和太子洗马韦季方,你们可知道有 没有这两个人的案子吗?” 那刑部尚书一听这两个人的名字完全愣住了,顿时语塞,因为他脑海中完全没 有丝毫印象,忙对着左右官员问道: “你们知不知道这两个人的案子?” 刘尚书左右前后的一群官员全都哑然无语,十几个人竟然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两 个人,也更不知道这两个人还牵扯一桩案子。 丁瑜洲看着他们全然不知晓的神情,大为失望,心里揣测着着或许案子还没有 事发,也有可能还没有正式进入刑部审理的程序。 按照时间的推算,此时大计应该进展了,众人应该进行行动了,如果再不开展 行动,恐怕日后所有事件的时间又要跟不上整体的历史节点了。 丁瑜洲诧异,为何历史没有如同史书记载那般进展下去,却出现了差池,难道 这就是史书的误差? 丁瑜洲心里这样想着,眼睛却在观察大堂里其他官员们的变化。 刑部官员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讨论着丁瑜洲口中所说得韦季方和李巢的名 字,但是大家脸上均是默然,全都是一副不知晓没听说过的样子。 丁瑜洲不免有些心灰意冷。 刑部大堂像古装电视剧里所常见的那种模样,最上方悬挂着一幅壁画,壁画上 绘有代表着公平的獬豸,下面是一副书案,书案上放着令牌、笔墨纸砚等物,后面 放着一把椅子,那是主审官员的专座,下面放着各式各样的刑具,是用来震慑罪犯 和犯罪嫌疑人的,以便能让他们说实话。 十八般刑具,各种各样无不令人毛骨悚然。 那些刑具,丁瑜洲一一看去,哪怕看一眼,就知道人一旦受刑可能会受到什么 样的伤害。 越想越得恐惧,越得惨绝人寰,他努力克制自己不再去欣赏那些令人毛骨悚然 的刑具,全神贯注地去打听他想知道的事情。 不光这些刑具,以后还会有更多的刑具,会发展成三十六种,七十二种,甚至 上百种,并且这些刑具的发展,还将有一些酷吏来推动,以后大唐朝廷还会出现许 许多多残暴的官员,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酷吏将是一场黑暗。 就在丁瑜洲准备离开刑部的时候,这个时候,狄仁杰站出来说话了。 原本狄仁杰并不关注丁瑜洲这边的情况,他只是一直在认真地全神贯注地去处 理自己的公文,没有过多得去听外面的动静,而是随着众人的口耳相传将丁瑜洲要 打听的案子传到了狄仁杰的耳中。 狄仁杰才想起自己刚刚处理完的公文中就有这么一桩案子,便是丁瑜洲要打听 的案子。 他从自己的办公桌前站了起来,站直了笔挺的身体,虽说他相貌普通,但是自 带着一股浩然正气,uu看书 ww.uukanshu.om让人觉得是一种踏实和安全感。 狄仁杰想挤到丁瑜洲附近,可是周围人数太多,已经将丁瑜洲围得水泄不通, 外围的官员无法靠近丁瑜洲。 狄仁杰无法,只得站在人群外面对着里面高声喊道: “丁大人,下官知道。” 刚开始的时候,狄仁杰的声音不是很大,加之环境嘈杂,人声鼎沸,丁瑜洲站 在人群的中央,他没有听到狄仁杰在外面的喊叫。 狄仁杰见状,提高了声音的分贝,大声喊道: “丁大人,下官是狄仁杰,下官知道此案。” 这次声音比刚才声音大,所以站在人群中的丁瑜洲听到了狄仁杰的喊声。 丁瑜洲一听狄仁杰的喊声,他仿佛听到了未来的胜利凯旋声,眼前仿佛看到了 希望,急忙循着声音向狄仁杰的方向看去。 此时,狄仁杰浑身上下带着浩然正气,清风徐徐地站在人群中,显得格外突出 而且醒目,让丁瑜洲为之心动和震撼。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三百八十四章 终于找到那个案子 “可是狄仁杰在说话吗?你知道这桩案子,对吧?” 丁瑜洲对着人群外高声的喊道,回应着狄仁杰的回应。 众人听到外围有人在那说话,全都将目光转向了狄仁杰。 有些人还不知道狄仁杰的名字,他们只知道他是刑部的一个小小的堂官,根本 就没有人把他放在眼里,却出乎意料地听到当朝宰相丁瑜洲喊出了狄仁杰的名字, 全都一脸懵然。 刑部官员一个个惊讶不已,因为丁瑜洲能够喊出狄仁杰的名字,这是让他们最 为匪夷所思和意料之外的事情,包括刑部尚书刘大人在内,更是感到不可思议。 他觉得丁瑜洲尚且叫不出来自己的名字,却能够叫出狄仁杰的名字,这简直没 有天理。 刑部尚书,作为主管刑部的官员,此时傻了眼,因为他也不不甚了解狄仁杰这 个小人物。 他昔日甚至都看不起狄仁杰,觉得他只是普通的官员之一,却不料当朝宰相丁 瑜洲竟然对狄仁杰表示出特别浓厚的兴趣。 刑部尚书听到狄仁杰回答了丁瑜洲的问题,虽然不懂,但还是附和道: “丁大人,看来我们这里还是有人知道的,快快让狄仁杰过来回答丁大人的问题。” 狄仁杰从自己的办公桌前挪开椅子,随即起身,挤过人群,来到丁瑜洲的面前。 他对着丁瑜洲先是恭敬地行了一礼,板板正正的动作,气宇轩昂的神情,着实 与周围那些阿谀奉承的人有着两种不一样的气场。 狄仁杰声如洪钟,说道: “丁大人,下官处理的公文中就有一件洛阳人李奉节控告太子洗马韦季方和监 察御史李巢的案子。” 丁瑜洲一听狄仁杰所言正是自己所要搜查的案子,心中顿时大喜,于是对着周 围簇拥他的官员,说道: “诸位,现在丁某要找的案子已经找到了,各位就不用围在这里了,万不可耽 误了各位差事,各人各忙自己的事情去吧,只留下狄仁杰一人在我这边以备应答, 其他人就不要在这了。” 丁瑜洲微笑着,环顾一圈,示意大家不要再围聚在一起,而是应该各负其责, 各司其职,去忙各自的工作和差事。 众人见状,就算心中不舍,但也不得不纷纷离开,只留下刑部尚书和狄仁杰在。 丁瑜洲又看了看刑部尚书刘大人,随即对他说道: “刘大人,这里也实在是用不到你了,丁某就主要是找这个案子看看,也没有 什么事,所以也不劳您大驾,你也忙您的去吧。” 按照大唐的官职和品级来论,丁瑜洲是中书令,是正三品的高官,六部尚书也 是正三品的高官,但是从官职上来考虑的话,六部尚书归尚书省管辖。 尚书省是刑部的上司机构,而中书省与尚书省同列,所以丁瑜洲就算与刑部尚 书的品级相同,但是他的官职仍然要明显高于刑部尚书。 刑部尚书苦笑了一下,无奈,只好退了下去,只留丁瑜洲和狄仁杰两人说话。 刑部尚书刘大人只得远远地看着他们的变化,甚至完全听不到丁瑜洲和狄仁杰 究竟在说些什么。 丁瑜洲故意避开众人,悄声开口问道: “狄大人,对于这个案子,你怎么看?” 狄仁杰抬头看了丁瑜洲一眼,他不知道丁瑜洲这是什么意思,愣了一下,眼神 里表达出正义的光芒: 我只追求我内心的真实想法,无愧于这份责任便也就是了。 狄仁杰随即回答道: “丁大人,其实下官觉得不管是什么情况,只要能维持公平公正,就是最好的 结果,决不能让杀人者逍遥法外,无罪者却锒铛入狱。” 丁瑜洲点头表示对他这番话的赞许,但同时又继续说道: “狄大人,这一桩案子可是能被史书书写的大案要案,可否仔细说来与丁某听听。” 狄仁杰心惊之余又表示怀疑,但是却仍然点头允诺道: “这案子是昨天晚上报上来的,下官连夜做了批改,也想了审判的策略,不知 丁大人要问这案子所为何事呢?” 丁瑜洲脸上露出了一个神秘的笑容,随即说道: “我找这个案子,其实也是有所图谋的,当然我的这份筹谋是为国为民为大唐 的,绝不是为了自己的个人私利。你大可放心。” 狄仁杰听丁瑜洲的自我辩解,忙回答道: “丁大人为国为民,鞠躬尽瘁,这是大唐子民和官员们都看在眼里的事情,就 算不说,下官也是深知丁大人忠心的。” 丁瑜洲听到狄仁杰如此夸赞自己,玩笑道: “你这不是跟着他们一样特意奉承吧,千万不要说这些好听的给我听,我可要 听实话。” 狄仁杰摇摇头,脸上神情严肃,回答道: “丁大人,下官从来不说假话,向来是直言直语,有什么便说什么,所以这都 是下官的心里话。” 丁瑜洲知道狄仁杰的为人,说道: “那真是三生有幸,能得狄大人的一句夸奖,真是难得的福气,不过接下来丁 某还真得要看一看这桩案子究竟是怎么个情况,还烦扰的狄大人指教。” 狄仁杰对丁瑜洲做出了一个邀请的手势,意思是让丁瑜洲来到了自己的书案 前,同时邀请丁瑜洲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自己则站在他的左手边,为他找出了那份 案件的记录。 丁瑜洲一页页地翻着,uu看书wuukahu.om见上面字迹工整有力地写着整个案件的详细过程,那字 迹强劲有力,挺拔苍劲,如松柏挺立高山,如微风荡漾。 丁瑜洲仔细地看着其中的一字一句,他终于明白了整个事件的过程,愈发心中 有数,心中更是渐渐明朗起来。 他刚才一直郁闷的心情顿时变得轻松了,因为他找到了一直苦苦搜寻的突破 口,而这个突破口就是这一场案件。 丁瑜洲突然心中有个想法,问了狄仁杰一句: “你觉得这件事情该怎么做?是从严处理还是以松为主?” 狄仁杰思索了片刻,才说道: “丁大人,依下官来看,这件事其实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毕竟涉案人员也不 是什么重要人物,如果对他们严刑拷打,说不定他们有丢掉性命的危险,倒不如留 他们一条命,略施薄惩一番就是了。” 狄仁杰想了一下,却反对道: “可是他们所犯的事情太过严重,结党营私可是大事啊。”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三百八十五章 瑜洲的馊主意 丁瑜洲听闻狄仁杰所说得这个案子之后,心中喜悦,脸上很高兴的。 费尽一番波折,他终于打听到了他梦寐以求的这段公案,更是明白了将在大唐 掀起风浪的一场公案,而这即将就是他们开展清洗大运动的一项重要环节。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虽然现在是暮秋的时节,可是一切将迎来崭新的春天, 虽然万木凋零,可是在丁瑜洲的心中却是万木逢春、百草丛生。 刑部所有人,包括狄仁杰,都不知丁瑜洲为何会如此关注这么一桩案子,因为 此案牵扯并不是多么重要的人物。 时机不成熟,丁瑜洲自然不会告诉他们事情的真相,但是未来大家都会有所答案。 丁瑜洲离开了刑部,丢下刑部面面相觑的一众大小官员,因为内心激动,心里 早就顾不得外面肆虐的秋风,也顾不得外面清冷的天气。 此刻,他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去做,因为此时还缺少一个重要的主人公,就是 许敬宗了。 丁瑜洲赶忙马不停蹄地赶到了许府,将此事告知了许敬宗。 许敬宗听说后,脸上神情也与刑部的官员是一样的反应,只认为这是一场极为 普通的案子,根本不值得一提。 许敬宗连太子洗马韦季方、监察御史李巢、以及告发人李奉节他们是谁都不认识。 许敬宗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眨了眨眼问丁瑜洲: “这个案子与我们的计划有什么关联吗?” 丁瑜洲知道许敬宗此时已经蒙圈,如果他要是不知道内幕的话,他也不回将此 事与未来的大事牵连到一起,只得耐心提醒道: “相信我,肯定有关系,单纯从表面现象看,或许没有什么联系,如若细细追 究,追本溯源,或许还就会有很大联系,这一桩案子我敢保证,只要你去审理一 番,肯定能找出破绽。” 许敬宗回味着丁瑜洲的话,他知道丁瑜洲所说的这个破绽是谁的破绽,因为这 个人他早已看不顺眼了,因为当年自己在他的面前遭受到的屈辱,此时此刻他要一 点点的还回去,他更要让那个人今非昔比。 那个人就是长孙无忌无疑了。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 许敬宗已经得到了武媚娘的暗中授意,要他和丁瑜洲一起开始寻找这最后一条 大鱼长孙无忌的所有破绽和漏洞,哪怕是一条很小的线索,都要牢牢抓住,才能将 他置之死地。 说干就干,许敬宗听了丁瑜洲的建议,便火速展开了行动。 第二日早朝,丁瑜洲和许敬宗连连上书向皇帝表明此案的重要性,以致于让朝 野上下都知道这桩案子是一个大案,影响性极大。 结党营私是皇帝历来最忌讳的事情。 朝堂之上,丁瑜洲旁征博引,列举了历史上许多结党营私的案例,要么皇帝的 权利被剥夺,要么就是皇帝亡国的悲惨结局,让李治愈发痛恨结党一事。 加之许敬宗等人从旁煽风点火,所以整个朝廷迅速地陷入到了一种紧张的气氛 当中,那就是有人竟然敢在皇帝眼皮子底下结党营私,已经触怒了皇帝,必须严格 办理,严肃审查,要查个水落石出才可以。 作为皇帝的李治,更是意志坚决,向全国下达命令: 此案虽小,实则影响重大,幸好发现于萌芽状态之中,要不然此案必会引起惊 涛骇浪,特命丁瑜洲和许敬宗全权处理此事,同时门下侍中辛茂将从旁协助。 皇帝的诏令其实说得很清楚,许敬宗和丁瑜洲在此案中唱主角,担任主审,全 权审理此案。 这种案子其实并不大,只是太子洗马和监察御史之间的一些恩怨过节,但是要 看怎么解释,如果往小处解释那就是私人恩怨政见不合,如若往深处解释,那就是 意图谋反,再往后说就是篡权了。 许敬宗开始疯狂了审问犯人,可是丁瑜洲见不得犯人被用刑,更见不得血肉之 躯在那刑具上痛苦挣扎呻吟的狰狞表情,所以审问的过程他没有参与,只许敬宗一 人负责审问。 他其实也是在促成许敬宗的责任,因为史书记载主审只有许敬宗一人,根本就 没有他什么事情,所以他也在努力配合着攻略中即将发生和正在发生的事情。 丁瑜洲无意或有意地打听着整个案子的进展,在背后替许敬宗出谋划策。 韦季方等人经历了一番严刑拷打之后,却一个劲地喊冤。 许敬宗垂头丧气,因为他一无所获,什么也没审出来,让他心情郁闷。 许敬宗找到丁瑜洲,向他诉苦说道: “哎呀,你是不是搞错了,这是什么案子呀,怎么审也审不出来,这韦季方的 嘴就是那煮熟了的鸭子,嘴太硬了,无论怎么着就是审不出个所以然来,这可该怎 么办呢?” 丁瑜洲看着许敬宗那一脸疑惑和怀疑的表情,心中理解他的难处,因为本身这 桩案子,丁瑜洲知道的,他不审他也知道,只是这种案子需要去联想,单纯审问没 意思。 许敬宗还没有领会到丁瑜洲的意思,所以审问起来很难。 丁瑜洲当时对着许敬宗只丢下一句话: “再等等,等等就有转机了。” 果真等待的过程还真有了转机。 当天夜里韦季方耐不住严刑拷打,竟然在监狱里上吊自杀了。 这可不得了,还没审出个所以然来,这犯罪嫌疑人竟然当场自杀,可是大事, 许敬宗得知消息后火速派人又将韦季方给救了回来。 也幸亏韦季方没有死得那么快,很快被救了回来,折腾了半天,虽然气息奄 奄,却还保留着呼吸,起码没有死。 心惊不已的许敬宗连夜叩响了丁府的大门,向他讨要说法和寻求帮助。 丁瑜洲不慌不忙,看书 .ukansu 本想邀请许敬宗在自己府邸坐会,以便商量这件要事,可是 许敬宗内心焦急,担心监狱里再发生什么事情,便二话不说拉起丁瑜洲就往刑部监 狱走去。 走在路上,二人心情不同。 许敬宗面带忧色,紧张而又着急,因为皇帝命令他主审,这种案子如果不能够 让皇帝满意,那自己这差事就算是搞砸了。 因为心情复杂,也是因为担心事案件不能达到理想的效果,所以许敬宗心中着 急上火,急得直冒冷汗,对丁瑜洲说: “你说这可怎么办?你看看都是你出的好主意,审理什么案子啊,弄不好这人 都要死了,万一真死了,我们这事那就难办了呀。” 丁瑜洲听着许敬宗的抱怨,脸上浮现出一抹诡异的表情,说道: “岳父大人,慌什么啊,是我命人让他自杀的。” 许敬宗一听,顿时惊讶万分,眼睛瞪得大大的,问道: “你说什么?我没听错吧?”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三百八十六章 劝说岳父就范 许敬宗听到丁瑜洲的回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苍老的眼睛瞪得大大 的,不住地反问道: “你说什么?是你故意命人让韦季方自杀的?” “你疯了吗?你怎么能那样做?” 丁瑜洲见到许敬宗那满脸疑惑的神情,心里能够十足地理解许敬宗的这份疑 惑,毕竟韦季方是这件案子的关键人物之一,如果把他弄死了,那么这个案子就算 玩完了。 面对许敬宗不住的追问,丁瑜洲不得不作出些解释,要不然很难平复许敬宗此 时郁闷的心情,更有可能会让许敬宗觉得丁瑜洲这是在耍他。 于是乎,丁瑜洲连忙解释道: “岳父大人,我这样做是有原因的。请仔细听我说。” 许敬宗一时之间难以理解丁瑜洲的这种做法,还没等丁瑜洲说完,就插话说道: “咋的?你还有原因,差点害了我们自己啊。” 丁瑜洲笑了笑,知道许敬宗得不到逻辑清晰的原因,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岳父大人,你别着急,放心就是,韦季方不会这么容易就死了的。这事既然 已经做下了,我也不给你多说什么,现在四下里无人,我就问你一句话,你说韦季 方和长孙无忌有什么关系?” 丁瑜洲知道过多的解释反倒是一种过掩饰,他没有过多地掩饰任何,将这件事 全方面地展露在许敬宗的面前,同时不做丝毫辩白地承认此事,倒也自带一种光明 磊落的洒脱。 此时丁瑜洲和许敬宗乘坐在同一辆马车上,阿元在外面驾着马车,飞速地往刑 部大牢赶去。 现在的时辰大约是亥时初刻,四处漆黑一片,周围大街上没有任何灯光,大唐 虽然富饶,但是夜晚实行宵禁,所以四处安静地如同入了无人之境,周围环境里更 是安静地死寂,连自己的呼吸都能听到。 寂静得可怕,漆黑得可怖,好在阿元熟悉长安的地形,绕过一排又一排的坊间 街道,目标明确地向目的地飞快驶过去。 虽然实行宵禁,但是丁瑜洲和许敬宗是朝廷高官,自然有着普通人难以得到的 特权。 许敬宗思索片刻,想来想去,出神了好大一会儿,没有说话。 马车内很黑,刚才因为走得快,马灯还没来得及点上,许敬宗就催着赶紧走, 所以此时丁瑜洲看不清许敬宗的脸,只能听到许敬宗的呼吸。 从许敬宗的呼吸声中,丁瑜洲揣测着许敬宗的心理活动,隐约猜到许敬宗应该 是还没有寻找到答案,开口说道: “岳父,还记得我之前说的那句话吗?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呀。” 许敬宗听后突然咳嗽了一声,仿佛是被要说出的话给呛到了,也或许是被丁瑜 洲的这句话给震惊到了,语气里带着惊叹号,问道: “你的意思是要这个韦季方与长孙无忌产生些许联系?” 丁瑜洲一听许敬宗的话,心中大悦,心中一直悬着的大石头总算落了地,说道: “是呀,要不然,我们还能有什么办法呢?长孙无忌现在天天憋在家里编修书 籍,我们实在找不到他的把柄啊。” 丁瑜洲的这句话获得了许敬宗的赞同,许敬宗稍稍点了点头,叹了一口气说道: “长孙无忌那个老狐狸,狡猾的很呢,狐狸尾巴藏得可深了。” 丁瑜洲打了个哈欠,因为平时这个时候他早就进入梦乡了,回到许敬宗的话: “既然陛下和皇后要除掉他,我们只能如此,别无选择了。” 许敬宗“嗯”了一声,没有继续说下去,陷入了内心的矛盾之中。 丁瑜洲知道许敬宗的犹豫,知道这件事如果真做了,着实有些不够道义,一边 是读书人内心对公平正义的坚守,一边又是君命不能违背的现实,任谁都会犹豫不决。 丁瑜洲原本与许敬宗有着同样的忧虑,觉得这样做不够仗义,是小人的行径, 可是他想来想去还是自己说服了自己,不管怎么说,这是历史的必然环节,你不 做,他不做,早晚得有人做。 佛说: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 丁瑜洲已经决定做那个“坏人”了,此时还有许敬宗没有放下思想的包袱。 秋风呼啸,在深夜里越发大了,风声紧,气候凉,暗夜凄凉人无寐。 马车继续行驶在奔向刑部大牢的路上,除了阵阵风声,四下里寂静无声,没有 人间百味的嘈杂,反倒衬托出马蹄声犹如轰隆隆的雷声,在暗黑的夜里响动得格外 惊人。 听着外面震耳欲聋的车轮碾压着路面的声音,丁瑜洲决定不再让许敬宗犹豫下 去,一针见血地说道: “岳父,咱们现在是骑虎难下,别顾及什么心中的道义了,管他什么礼义廉 耻,那些能保住命还是能保住荣华富贵呢?咱们现在必须痛下决定了,别犹豫了, 事不宜迟,听我的,没错的。” 丁瑜洲看不到许敬宗的表情变化,他只得抬手拉了拉他的手,以表达内心的着 急和果断。 许敬宗的手冰凉,丁瑜洲不知道许敬宗这是被周围环境冻得手脚冰凉,还是因 为内心冰冷,因为残酷的现实让他不得不违背内心操守。 虽然许敬宗有如此反应,但是丁瑜洲对许敬宗却表示出极大的希望,因为他的 攻略上写着,u看书.uuanshucm 许敬宗将在这场事件中发挥重要作用,所以丁瑜洲相信许敬宗早晚会 答应自己的。 果不其然,丁瑜洲说完这句话,许敬宗回应了丁瑜洲一下,用手拉了拉他的 手,声音有力地回答道: “罢了,就像你说的,管他什么狗屁道义,老子我不信那个,当年父亲被杀害 之时,我就不顾及了,以致于遭受他长孙无忌一辈子谩骂。我当年要是要那道义, 我早就不在人世了,好死不如赖活着,管别人是非评论如何,我只要自己过得好!” 许敬宗说得很轻松,但是语气里面带着放荡不羁和释怀后的从容洒脱,有时候 不是外事外物牵绊了自己,而是自己的内心牵绊了自己的脚步。 “岳父,理当如此,人生漫漫几十年,干嘛要活得那么累呢?看淡一切,释怀 一切,便就是无量功德。” 丁瑜洲听完许敬宗的话,情不自禁地拍了拍巴掌,嘴上露出灿烂的笑容,眼前 仿佛出现了即将到来的无边无际的光芒。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三百八十七章 李治不相信 丁瑜洲和许敬宗达成了统一战线联盟,他们目标一致,观点一致,内心追求一 致,可以说二人终于克服重重困难之后,达成了难得的一致。 翁婿两个成了大唐最厉害的团体,可以说是强强联合,一个是老谋深算,一个 是韬略无穷。 俗话说上阵父子兵,对于他们俩而言,升官发财翁婿臣。 丁瑜洲超马车上的坐垫上靠了靠,让身体可以放松点,问道: “岳父,你说现在咱们还有必要前去刑部大牢吗?” 许敬宗舒了一口气,回答道: “我看没必要了吧,刚才狱卒传来消息,韦季方没有死成,被救回来了,咱们 也就没必要再去看现场了,只要他活着,一切就好说,我可不想去那鬼哭狼嚎的地 方,那就是人间的地狱。” 许敬宗说完这句话,紧接着又说了一句: “哦,不对,丁瑜洲啊丁瑜洲啊,你这厮当真是厉害啊,绵里藏针,管用平衡 术,又让我上钩了。” 丁瑜洲发现许敬宗识破了自己的心思,对着他说道: “小婿才疏学浅哪里是岳父大人的对手,不管隐藏多深,还是被岳父大人给识 破了,小婿当真是甘拜下风。” 丁瑜洲尽量表现出一副委屈的样子,其实心里早就美滋滋的,因为不管怎么 样,许敬宗还是上了他的当,按照他所设定的方案来行事了。 许敬宗知道丁瑜洲此时正嬉皮笑脸的样子,对他是又气又笑,毕竟他看到了丁 瑜洲的能力和实力,他已经想通了,觉得丁瑜洲如此做是对的,是符合他内心价值 追求的,所以对于丁瑜洲更多的是赏识: “罢了,谁让咱们是一家人呢,看在你认错态度诚恳的份上,就饶你了。” 丁瑜洲听到许敬宗原谅了自己,心里越发高兴和喜悦,于是掀开了车帘,对着 阿元喊道: “阿元,调转车头,回府。” 阿元坐在驾驶座上隐约听到里面的谈话,知道自己的大哥获胜,早就猜到他们 下步的行动,忙爽快地答应了一声: “遵命,大哥。” ...... 经过一夜的折腾,许敬宗看透了丁瑜洲整个计划的内涵,更体会到了丁瑜洲的 厉害。 第二日阳光明媚,秋日的艳阳格外耀眼,一轮朝阳按照既定的时间准时升起, 洒满了万丈光芒普照大地,带给人间希望和欢乐。 丁瑜洲和许敬宗按照昨夜的约定,在早朝时分给皇帝李治上了一道奏疏,这道 奏疏的内容却犹如一道惊雷让整个大唐朝野为之震动。 这道奏疏所引发的轰动效应,虽说算不上十几级的特大地震,但起码也得称得 上七八级大地震了。 这道奏疏一公布于众,众大臣犹如炸开了锅,议论纷纷,讨论极为激烈,激烈 程度打破了历来大唐朝会的记录。 因为这个消息实在太过劲爆,让所有人都毫无思想准备。 李治更是惊呆住了,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嘴里却只是连连反复说着: “这,这,这,怎么会这样?” 李治结结巴巴的语言反应了他对这道奏疏内容的震惊和不可思议。 原来丁瑜洲和许敬宗的奏疏内容是这样的: 韦季方和李巢结党营私这件事经过臣等仔细调查发现,原来他们二人背后还有 一个重要靠山,就是当朝太尉长孙无忌大人,是韦季方与长孙无忌二人暗中勾结, 私底下来往过密,意图残害大唐宗室王爷和亲贵大臣,以便永远掌控整个朝政大 权,不光如此,他们还意图待时机成熟之时,发动政变,推翻陛下。韦季方见事 发,在狱中畏罪自杀,恰好被臣等救下,这便是最好的证据。如果他没有结党营 私,犯下大罪,他又怎么会畏罪自杀呢? 众位大臣窃窃私语: “这可不得了啊,长孙大人怎么这么糊涂?事情闹大了,恐怕不好收场了。” “也不一定吧,长孙大人位极人臣,他的人品德行怎么可能谋反?不过不管怎 么着,牵连谋反,恐怕长孙大人难过安生日子了。” 李治听着大臣们的议论,心里七上八下五味杂陈,一会相信又一会怀疑,心中 一时之间难以下定决心。 李治犹豫了好久,心里始终还是顾念亲情,毕竟长孙无忌是自己的亲舅舅,对 大唐有功,对自己有恩,说什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的亲舅舅会意图谋害自己这个亲外甥。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莫不是韦季方这个小人从中挑拨离间朕和舅舅的关系 吧,不敢说舅舅对朕没有怨恨,小怨气在所难免,但是绝不至于到谋反篡权的程度 吧?朕真的不敢相信这个调查结果。” 大部分大臣听到皇帝说出一番话,不由得点点头,表示赞同这一观点。 丁瑜洲和许敬宗对视一眼,只见丁瑜洲率先从群臣的队伍中走了出来,说道: “陛下,臣觉得陛下这是将感情放在了国政之上,远得不说,就说那隋文帝杨 坚不就是窃取了自己亲外孙的皇位吗?这是天下共知的事情,更何况外甥和舅舅之 间,恐怕有过之而无不及。再说,臣和许大人已经将此事彻查地清清楚楚,证据确 凿,事实清楚。” 许敬宗见丁瑜洲说完,也从群臣队列中站了出来,启奏道: “陛下,u看书 .uukanhu.m 丁大人所言不虚,现在人证物证都在,韦季方等人也都认罪,这件事 是不容置疑的,如果陛下现在不相信,恐怕并不是社稷之福啊。” 其他大臣听到许敬宗和丁瑜洲二人所说的话,竟然没有一个人上前来表示反 对,不是他们不敢表示反对,他们其实也听出了二人所言存在的漏洞,而是在等待 着皇帝的反应和态度。 群臣看到元老大臣们一个个被清理出朝廷,唯独剩下长孙无忌,多少也猜测到 了其中的深意,此事一出,虽然对长孙无忌表示同情,但是他们更关注自己的仕途 和安全。 皇帝不表示出明确态度,他们全都也不表明态度,见风使舵的本事,可是他们 的强项。 此时整个太极殿异常安静,与刚才喧嚣环境相比,简直是两个世界,仿佛是换 了一拨大臣,犹如发生了不可思议的怪事。 丁瑜洲见此情形,嘴角处露出一个神秘的不易被察觉的笑容,他对自己的计划 有了更加强烈的信心。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三百八十九章 李治的犹豫病犯了 李治此时的内心是混乱的,是说不清楚的,因为他面对着的自己最亲的舅舅, 他不愿意下手,同时他还念着这最后的大鱼即将上钩,他必须要做出最后的决断。 前进和倒退只是一念之间的事情,李治的所作所为将影响着朝廷未来的变化和 整个大唐的局势。 李治不知道自己应该做出什么样的决断,他的选择犹豫症又犯了,他内心深处 那份最为柔弱的地方又在发挥着作用。 他不住地提醒自己要狠下心来,可一想到长孙无忌的音容笑貌,想起毕竟那是 自己的亲舅舅,就不想把彼此的关系搞得剑拔弩张,关系破裂是他所不愿意看到的。 “皇上,臣妾劝您还是早下结论为好,万万不可因之而浪费了绝佳机会呀。既 然丁大人和许大人已经替您筹谋好了,千万不要再像之前那般犹豫不决了呀。” 武媚娘的声音突然在李治的背后传了过来,让李治微微一惊,随机恢复常态。 此时武媚娘正躲在李治宝座后面的鎏金紫檀木大屏风后,藏匿在朝廷中,观察 着、注视着整个朝局的变化。 这是武媚娘第二次躲在屏风后面偷偷听国政大事,第一次是废王立武的时候, 因为牵连自己,所以李治允许她这么做,可是这次她是背着李治自己偷偷来的,刚 才实在忍耐不住才出言提醒李治。 李治因为不知道武媚娘在自己身后偷听,所以才神色微微错愕。 其实武媚娘的出现是丁瑜洲特意安排的,他们二人之间继续保持着暗中联系和 沟通,所以丁瑜洲和许敬宗今日的行为提前告知了皇后武媚娘,以便她能够从旁协助。 李治并不知晓武媚娘今日会突然出现在屏风背后,也更不晓得武媚娘与丁瑜洲 已经作出的这份筹划。他很快恢复常态,微微转头悄声回道。 “皇后,你也认为朕必须下达最后处决的命令吗?” 武媚娘那果断干练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陛下,臣妾觉得此事易早不宜迟,久拖不下必然招致祸患,还是提前下手为 好,别到时候给了他喘息的机会,把他逼急了,反过来咬咱们一口,可就得不偿失 了啊。” 李治点点头,他认为武媚娘的分析格外有道理,现在他掌控着主动权,可以做 出各种各样的事情,如若他失去了主动权,那到时候长孙无忌一旦缓过劲来反对他 自己可就麻烦来了。 李治坐在象征权利至高无上的鎏金宝座上,晃动了一下身子,调整了一下自己 的姿势,因为腰身一直直挺着很难受,努力让自己找到一个舒服点的姿势,叹了一 口气说道: “朕听闻长孙无忌谋反这件事深感痛心,想来朕还是家门不幸呀,亲戚中总是 有叛逆者,朕刚登基的时候就遇到高阳公主谋反,处死了一大批人。现在我的亲舅 舅竟然也谋反了,你们说朕还有何颜面来见天下人。亲舅舅谋反,如果事实真的存 在,朕可该怎么办呀?” 李治说完,竟然触景生情,伤心地流下泪来,那威严的相貌中带着发自内心的 伤心,几行清泪更是透露着唏嘘和惋惜。 众大臣见皇帝泣不成声,全都装模作样地呜呜咽咽哭了起来。 他们哪里是真心哭泣,他们其实是在看一场有关长孙无忌的重头戏吧。 丁瑜洲也在那装模作样,不住地用手擦着脸上那似有若无的泪,分析着李治的 这番话,敏锐地发觉了李治当前内心的矛盾心理。 其实这件事只是许敬宗的凭空捏造,李治就相信了自己的亲舅舅意图谋反,不 过他并没有十足的相信,其实他若真得念及昔日的旧情,他就绝不会在如此大庭广 众之下给这件事情定性了。 如若他真得念及长孙无忌的辅助之功,他也不会将长孙无忌与谋反二字挂上 钩,他忘了昔日是谁辅佐他登上了大唐的皇位,他更忘了昔日是谁把自己当亲生儿 子一样尽心尽力。 过去长孙无忌所做的种种,李治都忘了,虽然他犹豫不决的性格让他不敢相 信,但是他心中已选择相信长孙无忌谋反的事实。 屏风后面的武媚娘不再说话,因为她听到李治这句话背后的深意,希望看到得 就是这种情形,此时李治的态度是暧昧的,他不相信长孙无忌的谋反,但是他又希 望通过这次事件将长孙无极除掉。 权力的欲望在膨胀,已经超越了亲情,已经将亲情揉碎成粉末。 他长大了,他不再希望生活在舅舅的阴影之下。 从贞观二十三年到现在已经有十个年头了,这十年间他一直生活在舅舅的控制 和影响下,这让他越来越觉得很不舒服,所以朝堂之上只要有长孙无忌在一天,他 就感觉头顶有压力,不能够肆意妄为,就感觉这个皇帝当得就窝囊。 不光如此,李治还看不中长孙无忌在朝堂之上对他严加管教,更看不惯长孙无 忌对他指手画脚。 年轻人都有这种叛逆的心理,不希望被指责不希望被调教,可是不经过这一番 指责又怎么能够成长成熟呢? 缺少了监督的皇权是危险的。 李治擦了擦眼睛,甩下几滴泪来,当然这只是做做样子,他的内心其实并不十 分痛苦,众臣见皇帝不在哭泣,也都纷纷停下了哭声,全都等待着李治下达最后的 决定。 众人不敢发表言论,毕竟这件事涉及皇帝的国舅,uu看书 .uukanshu.co 所以他们不敢说话,怕说多 了带来杀身之祸,可就得不偿失了。 众人等来等去,最后却等来了这么一句话,着实让众人大跌眼睛。 李治突然从宝座上站了起来,对着满朝文武说道: “事已至此,朕还要回去再想一想。”: ...... 朝政如天上的云,变幻莫测,长孙无忌依旧将自己深锁书斋,不过问朝政。 长孙无忌知道自己已到了穷途末路,不再做无谓的挣扎,他只求自己能够完成 自己心中最后一点愿望,希望自己在风烛残年再为大唐做最后一点贡献。 许敬宗本想与丁瑜洲一起再为这件事情添把火,可是丁瑜洲却拒绝了,因为他 知道事情的进展还没有到那最后决策宣布的时候,还需要留给相关人员以充分的心 理准备和酝酿爆发的时间。 钓鱼的过程中,最后的大鱼最难钓,只有将这只大鱼的体力彻底耗尽,它才会 束手就擒,否则有可能会让大鱼挣脱。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三百九十章 最后的清算 李治虽然不忍心将长孙无忌谋反的事认定下来,但是面对这纷繁复杂的朝政局 面,更面对着大臣们期盼的眼神。 一连好几日,李治无法再犹豫了,不光这些,还有武媚娘在后宫的不断催促以 及丁瑜洲、许敬宗等人的联名上书,让李治已经到了不得不将命令呼之欲出的时候了。 此刻的形势已经不再是李治想不想犹豫的事了,而是他必须下达最后命令的时 刻,而这个命令其实大家都在等待着,等待着看皇帝如何处理长孙无忌。 此时此刻,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长孙无忌谋反的罪名,许敬宗等人将逻辑清晰 的人证物证摆在众人面前,不容置疑也不容怀疑。 虽然李治不相信自己的亲舅舅会谋反,但是他又希望通过这场政治运动能够彻 底将令自己心中不愉快的人拉下来,彻底实现自己的君权独立。 经历了一番内心斗争,李治最终还是被权力的欲望战胜了亲情。 在那日朝会之后的第二天,李治含泪下达了一道诏书,向天下人宣布了一个劲 爆的消息。这个消息让全天下人为之心头一颤,明眼人都知道大唐的朝廷要变天了。 这一天是记载于史册的一天。 就在这一天,原本高高在上的长孙无忌被剥夺了太尉的头衔以及封地等待遇。 皇帝废除了他一品大员的官职,将他的官职贬斥为扬州都督。 不过扬州都督这个官职是虚的,是说给外人听的,长孙无忌的这个新官职与那 个“烟花三月下扬州”的江南扬州没有任何关系,他只是空挂着扬州都督的名号,更 没有去风光旖旎的扬州,而是被贬到了黔州,就是成语黔驴技穷中的那个黔州,就 是现在重庆市彭水县,与褚遂良他们一样,这里也是蛮荒之地。 黔州这里还有特别之处,独具有凄凉的意境,因为这里曾是废太子李承乾的被 贬地。 长孙无忌同样也获得了当年废太子李承乾的政治待遇,李治终究是念及亲情, 还是将长孙无忌的待遇维持着一品大员的高官厚禄,吃喝用度照旧提供,一样也没 有缺少。 长孙无忌全程无话,自听到皇帝剥夺政治待遇和物质待遇的时候,长孙无忌的 脸上一直是面无表情,好像他早就意识到了李治会这样做。 长孙无忌听完李治的诏令之后,依照礼仪对着太极宫的方向拜了三拜,随后将 自己悉心编纂的国史转交给朝廷,就命管家火速收拾行囊,没有一点留恋没有一句 喊冤,在两个家仆的陪伴下,于一个秋日的清晨悄悄地坐着一辆马车离开了长安。 李治狠心地将长孙无忌调离了朝廷,让他远离了长安。 李治做出处罚长孙无忌的命令之后,就没有与舅舅长孙无忌再见过面,连最后 的告别也没有。 其实李治不会智商如此低下,如此草草结案,草草定性,他心里不相信长孙无 忌真的会谋反,他只是需要这个机会彻底将长孙无极扳倒罢了。 以长孙无忌为首的元老大臣们远离了朝廷,众人觉得这应该就是长孙无忌他们 最后的结局了。 昔日位极人臣的元老大臣们现在全都被便往蛮荒之地,生死只待天定。 因为所有的元老大臣到这里都被贬离了长安,被贬到地方上去过他们的苦日 子,这样的结局他们平时想都不可能想到的结局,却发生在了他们的身上,命运就 是这样神奇,神奇中又带着惊悚。 大臣们认为清理运动应该就此终结,应该告一段落了,可是事实远非如此,这 只是整个事件的高潮,高潮之后还有尾声,尾声同样惊心动魄。 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丁瑜洲是知道的,也是他最不想看到的,他想都不敢 想,他想捂住自己的眼睛,他想拼尽自己的全力来阻止事态的发展,可是他发觉这 事情已经犹如射出去的箭,犹如发出去的高速列车,一时之间是停不住了。 任凭丁瑜洲再神通广大,再无所不能,他也已经阻止不住事态的进展了。 因为以许敬宗为代表的新兴势力大臣们看到元老大臣一个个被清理出朝廷,朝 廷的利益结构发生了根本性的改变。 大变革时代是有利可图的,趋利避害是人之本性。 元老大臣们的势力消失,随之而来的是三省六部中空出了许多高位。 这对于李义甫、王德俭他们而言,犹如一群饿极了的猛虎看到了肥肉,恨不得 死死咬住不放,玩命似的扑了过去,对元老大臣们更是墙倒众人推,恨不得将他们 吃干榨尽才解恨。 局面就是这个样子,丁瑜洲也知道局势就是这个样子,可他无能为力了,尽管 自己能够无数次的预判事情的发展,能够筹谋事情的进展,可是此时此刻,他已经 束手无策了。 因为局面已经不受他的掌控,许敬宗他们尝到了大清洗之后的甜头,岂肯就此 罢休,皇帝怎么可能会就此罢休,皇后武媚娘也更不会答应戛然而止的。 虽然现在最恐怖的局面还没有发生,但是那是指日可待的事情了。 丁瑜洲的眼前已经无数次上演那一幕幕可怖的画面了。 很快,许敬宗就上书皇帝李治,建议仅仅清理出长孙无忌还不够,对褚遂良、 韩瑗、来济、于志宁等人的处理程度也远远不够,万一他们再死灰复燃,可是莫大 的祸患了。 于是李治听从了许敬宗的建议,继续处罚这些元老大臣,uu看书 .ukanshu将已死的褚遂良追夺 官职爵位,韩瑗、来济、柳奭等从官籍除名,从此以后,他们只是一个平头百姓。 于志宁的处罚多少手下留情点,只是来了个行政撤职,虽然没有除名,但是也成了 一个普通人。 如此场景让丁瑜洲心情紧张不安,因为他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将要发生了。 注定的事情,无非只是时间问题,结局不可能改变。 这日,气候愈发寒凉,萧条的环境给人肃杀的情绪。 外面秋风肆虐不止,吹落了树枝上的最后一片落叶,也吹散了大唐朝廷上空的 连绵不断的阴云。 丁瑜洲没有去上早朝,他借故身体抱恙在府里来回踱着步子,筹谋着对策。 书房里死寂,丁瑜洲屏退了所有人,包括许菁雯和阿元,都没有让他们在内陪伴。 阿元站在书房门外守着,他此刻心情也是忐忑不安,总觉得要有不好的事情发 生,可是他不敢说,因为他见到丁瑜洲正心情郁闷,整个人完全不在状态。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三百九十一章 害怕的事发生了 就在丁瑜洲做在书房内筹谋对策的时候,丁瑜洲不敢接受的现实终究还是发生 了,就算很努力地排斥,努力地不去想,可是也终究还是发生了,这件事容不得他 有任何丝毫的阻挠,历史现实就这样发生了。 依据着他攻略书上所写的那些记载一样,所有的事情都在发生着,其中包括最 让丁瑜洲难受不堪的,就是对长孙无忌儿子们的处理。 随着长孙无忌被废,许敬宗继续上书要求将长孙无忌的家人全都一一处罚,以 达到斩草除根的效果。 长孙无忌自幼丧父母,后和妹妹随舅父生活,受他牵连,他舅舅家的儿子也遭 受到了贬官。他的儿子们受到的惩罚更甚,长孙无忌的长子当时任秘书监还是驸马 的长孙冲被开除公职,并被流放岭南,其他的儿子们也都被剥夺了官职,流放的流 放,充军的充军。 同是长孙无忌的儿子长孙浩然,作为丁瑜洲一直心心念念着的人,也受到了惩 处,受到了牵连,他被判决贬官到岭南。 丁瑜洲在书房思考对策的时候,那日早朝由许敬宗建议李治亲发的诏书下发全 国,幸好丁瑜洲提前在中书省安排了小厮传递消息,一得到消息,便火速传递给了 丁府。 其实一开始听到这个消息的人是阿元。 因为阿元一直守候在丁瑜洲的书房门外,所以中书省的小厮传来消息,阿元最 先接到。 当阿元听到这一消息时,顿觉全身没有了力气,浑身仿佛被抽走了魂魄一般, 他最心心念念最担心的人,竟然落得个这样的下场,岭南那可是有去无回的鬼地 方,物质匮乏到无可想象的程度。 长孙浩然若真去了那地方,恐怕此生再难相见了。 阿元顾不得丁瑜洲在书房内下达的不让外人靠近之命令,他猛烈地拍着书房的 门,高声喊着: “大哥,大哥,出事了,您快想办法救救浩然吧。” 丁瑜洲在书房内听到了这一消息,顿觉惊讶,他没有想到事情进展得如此迅 速,许敬宗等人已经开始了严酷的打压,真的是狠毒到了将全族灭族的程度。 丁瑜洲听得真切,其实中书令小厮传来的消息不光这些,阿元因为过度担心长 孙浩然的安危,所以他的耳中眼中看到的听到的都只是长孙浩然被处罚的消息,后 面还有关于长孙无忌等人其他儿子被迫害的消息。 这是许敬宗他们撺掇着皇帝做出的最后终结令。 现实如此,不管丁瑜洲内心是多么的排斥,多么的恐惧,多么的不想见到和听 到有关于元老大臣被处罚的消息,可是这就是结局,也是那些人的宿命,不可更 改,不容改变。 面对着阿元近乎疯狂的敲门,丁瑜洲知道阿元的内心是慌张和恐惧的,他此刻 需要人的安慰,对着门外喊了一声: “阿元,别慌快进来吧。” 阿元在外面听到丁瑜洲的应答,二话没说,火速地打开了书房的门,再一次对 着丁瑜洲大声说道: “大哥,长孙浩然出事了,你办法多,快救救他吧,求求你了。” 丁瑜洲见阿元惊慌失措,平日里那英俊潇洒的气度已然不在,只剩下了担心的 表情和慌张的神色,也隐约猜到了什么,但是不便明说,问道: “长孙浩然得此结局也是他应得的下场,虽说他没有做什么,但是毕竟是他的 父亲所为,一家之主犯了错,自然全家都要跟着遭殃了,这是历朝历代皆有的事情。” 阿元听后突然反驳道:老子犯错为什么要让儿子来承担,再说他老子又不喜欢 他,为什么要让他来承担,这样对他岂不是不公平吗? 丁瑜洲听到阿元这一番话,心中大为惊喜,平日里阿元从来不会反驳自己的观 点,全都是顺从自己的话说下去,这着实让丁羽轴金叉,但同时剧中也能理解他为 什么会突然出现这种反应,是因为他太担心长孙浩然了。 丁瑜洲是从现代社会回来的人,他知道现代社会较为特别的那份群体,他们其 实与正常人一样,而阿元便是其中之一,阿元心里挂念,长孙浩然已经超出了兄弟 之情。 丁瑜洲并未生气,也并没有感觉到阿元这样做不对,他反倒觉得阿元是个重情 重义的汉子,紧接着对阿元说道: “阿元这件事当真不好办,其实不光你担心浩然的安全,我也担心,我刚才一 直把自己锁在书房之内,其实就是在筹谋这件事情,最近在清理元老大臣,我不愿 看到这些凄惨的结局,所以我告假不上朝,可是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这些事该 发生的终究还是会发生。” 阿元点了点头,没有再反驳他,因为他听到了大哥说的这番话,觉得长孙浩然 有救了,只要大哥心里想的事就一定会有办法。 阿元只是点头不语,等待着丁瑜洲做最后的决定,他知道丁瑜洲不会袖手旁 观,绝不会丢下长孙浩然不管不顾的。 阿元了解丁瑜洲,丁瑜洲确实是这样的人,他是个重情重义有责任心的好男儿。 面对这种情况,丁瑜洲不会见死不救,毕竟长孙浩然与丁瑜洲之间的这份感情 是牢固的兄弟情谊,丁瑜洲也是格外重视的。 丁瑜洲本想继续说下去,u看书 ww.uukashu 可是他却突然停住了,转移了话题,上下打量了一番 阿元,又问道: “阿元,你如此着急浩然,我怎么感觉有些过度了呢,虽然说你和浩然之间来 往比较频繁,但是这兄弟情深也不至于此吧。” 丁瑜洲这话憋在肚子里其实很久了,他想知道长孙浩然与阿元之间关系到底进 展到了哪一种地步。 他们之间如若真如自己所想象的那样,这份感情恐怕是得不到周围很多人祝福 的,当然他不一样。 不管进展到何种程度,丁瑜洲觉得都应该祝福他们。 此时此刻,丁瑜洲想问清楚他们到底是什么情况?几天之前,许菁雯还说要给 阿元物色新娘,毕竟阿元的年纪也依然不小了。 丁瑜洲不知道阿元和长孙浩然之间的关系已经进展到了那种程度,也不知道二 人之间的感情究竟牢不牢固,所以他还是试探性的想得到一个答案,以备做出自己 最正确的选择。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三百九十二章 好兄弟1辈子的情 阿元听完了瑜洲的话,犹豫了一下,因为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丁瑜洲的话让阿元的心情在担心长孙浩然安全之余又多了一分感慨和担忧,原 本他觉得丁瑜洲不知晓他和长孙浩然之间那份特殊的感情,但是却不料还是被丁瑜 洲发现了端倪。 阿元和长孙浩然之前是有意在回避着避免着被众人发现,他们一直在搞地下 情,却不成想往往隐藏越深,却最易被别人发现。 再者丁瑜洲是何等人,旁人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看出其背后的深意。 阿元抬眼看了丁瑜洲一眼,那英俊的脸多了些许的不好意思,显然是在做着激 烈的挣扎,内心是矛盾的心理,他想回避这个问题,可是丁瑜洲竟然直接询问,他 吞吞吐吐说道: “大哥,这,其实,浩然和我,我们也就是。” 丁瑜洲明白阿元不好意思说,也明白他的心理,不由觉得自己刚才这一番话说 得太过直接,忙缓解尴尬地说道: “阿元,我知道你和浩然两人情深兄弟,这也是可以理解的,我只是想问一 问,你如此替他求情,你到底觉得值不值呢?” 外面秋风肆虐,落英缤纷,落叶已经布满了院子,家仆们正在院子里打扫秋风 吹落的落叶。 阿元无心指挥这些人,此刻他最担心的就是长孙浩然的安危。他此时此刻最担 心的人就是长孙浩然了,他连周围环境的变化也无暇顾及了。此时此刻阿元的心里 都是他,都是长孙浩然的样子,更是担心长孙浩然会因之受到了非人的折磨,怕他 有性命之忧。 他连忙回答: “大哥,我不怕,我怕的是浩然的安全不能保证,他和我之间已经有着很深的 感情了,我不能没有他,他也不能没有我。阿元求你一定要救他呀。” 阿元的神色显得很紧张,脸上的表情因为紧张而变得不是平时那般轻松踏实, 此时他内心的紧张完全的表现在他躯体的反应,他的手紧紧握成拳头,想通过自己 的努力来拯救长孙浩然,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只有求助于大哥,或许才能够有所 帮助。 丁瑜洲能够体会到阿元与长孙浩然之间非同一般的关系以及深厚的情谊,他心 中虽然觉得不可思议,但是事实就摆在他面前,让他不相信也必须相信。 丁瑜洲看到阿元如此伤心,如此紧张,心中不忍,毕竟是自己的兄弟,胜似亲 兄弟,他的一举一动都牵连着丁瑜洲的心。 丁瑜洲看不得阿元他们失魂落魄的样子,完全不是平日里那份从容面对一切的 样子,此时为情所困为兄弟之情所忧心,变得确实有些神经质了。 他拍了拍阿元的肩膀,对他安慰道: “你大可放心,长孙浩然也是我的好兄弟,我不会见死不救。” 丁瑜洲其实已经想到了解救长孙浩然的办法,但是这个办法却需要冒一些风 险,没有十足的把握,他不愿意对外公布。 即阿元如此担心,才不得不说出来安慰他,继续说道: “阿元,你亲自前往长孙府查探消息,了解情况,看浩然他们是不是已经被流 放了?我现在就进宫,向皇上和皇后娘娘求助,求他们高抬贵手,放浩然一马。” 阿元点点头,以最快的速度跑了出去,连身上那件单薄的衣衫也来不及换,此 时应该是穿棉厚衣服的时候,可是阿元来不及顾自己的身体冷暖,他只一心感念长 孙浩然的安全。 丁瑜洲望着远去的阿元那急匆匆的背影,无奈的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叹了 口气,自言自语的说道: “他们真是年轻人啊,我有点搞不明白了,不过自古英雄难过情关,他过了这 道关或许就好了。” 情关难过,恐怕要付出一些代价,付出泪水,付出心酸,才能够在一个人伤过 痛过遍体鳞伤之后,才能够刻骨铭心、教训深刻。 ...... 外面的情势与此时的天气有着不约而同的契合,风声紧,情势急,一切都陷入 了动乱之中,元老大臣被抄家的抄家,被充公的充公,为奴的为奴,街道上时不时 散发出哭喊声,喊叫声凄惨,让人不堪入耳。 慌乱不堪而又凌乱,周围尽是凄凉,街头上多了些卖人的人贩子,也多了些贩 卖古董器物的古董商,无非都聚集在这些元老大臣的府邸周围,想有利可图。 百年基业一朝一夕间就这样坍塌,一座慰然大厦就这样摧枯拉朽,轰然倒塌。 大家族的命运摆脱不了这样的历史周期律,自古以来皆是如此,《红楼梦》里昔日显 赫的四大家族何等辉煌,可是一朝之间不也是会败落吗? 秋风扫落叶,尽显凄凉。今日又是一个阴天,乌云密布,遮挡住了阳光,让人 看不到生活的希望,也看不到前路的未来,仿佛黑暗会一直笼罩四野,彻底迷黑了 人间。 街道两旁的树全都掉落了叶子,那光秃秃的枝干像魔鬼的爪牙,肆意地伸展 着,似乎要将整个人世间所有的一切都吞噬掉。uu看书 ww.ukashu.o 风潇潇云浓浓,人世间难免会有这样的阴天,人们的生活里也会有阴天,只是 有的人可以顶得住,而有的人却在这阴天里断送了他们最后的时光。 丁瑜洲走在前往皇宫的路上,会途经这些元老大臣的府邸,他们所在的坊全都 充斥着乌泱泱的人群,有围观看热闹的,有等着买人图利的,还有想拿着烂菜叶去 打这些罪犯的,因为这些元老大神们得罪过他们,如今可逮住机会好好发泄一下自 己的愤怒。 围观的群众将街道围得水泄不通,丁瑜洲虽然不愿意看到这方面的情形,可是 众人围观,也着实引起了他的好奇,恰好他前面就是长孙府。 此时的长孙府已然不是曾经威严耸立的大家府邸,没有了昔日的威严,没有了 昔日的富贵,更没有了昔日的神秘莫测。 现在却是被官兵围得水泄不通,站满了前来抄家捉人的官兵,更有无数的围观 百姓指指点点,议论纷纷,说三道四者尤其甚多。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三百九十三章 难得2人时光 昔日高高在上的达官、贵妇人、贵公子此刻却像奴隶一般被绑缚着双手,像拴 在一条绳上的蚂蚱一样受着非人的待遇。 长孙家的那些有头有脸的公子,那些嫡出的小姐们,昔日颐指气使惯了,盛气 凌人惯了,现在却成了阶下囚,成了人人喊骂的国贼,已然是颜面扫地,他们不得 不低下了他们那高昂的头颅,任由官兵打骂,任由百姓围观议论和指责。 他们已经不再是绫罗绸缎,已经不再是穿金戴银,此刻全都穿着破衣烂衫,女 子们头上没有任何的装饰,男子们更是散着头发,全然都是一副狼狈不堪的模样。 丁瑜洲见长孙府里的一众人等全都被一根绳子给拴住,被限制住了人身自由, 正站在正门石狮子旁边等待着官兵的清点人数。 丁瑜洲仔细地看着从长孙府里出来的这一群人,从头数到尾,从尾又看到头, 却迟迟没有发现长孙浩然,心中深感奇怪。 按理说长孙浩然也是长孙无忌的儿子,可长孙浩然没有出现,这的确是个问题。 丁瑜洲猜测,或许长孙浩然此刻正在府里还没有被赶出来,也或许有其他事情 耽搁,反正不会是什么好事。 如今长孙家墙倒众人推的滋味,丁瑜洲那可是深有体会。 丁瑜洲本就身高,高于常人,所以他很轻松地朝四下望了望,没有看到阿元的 身影,他不知阿元是没有赶过来,还是已经入了府里,心里想着这里有阿元在,再 者官兵他们也只是要将这些长孙家的人暂时押入牢中,料想长孙浩然暂时应该不会 有危险。 想到这些,丁瑜洲放下心来,他觉得解铃还需系玲人,能够解救长孙浩然性命 的只有皇帝和皇后了。 丁瑜洲已然没有兴趣在看这些抄家打人的粗鲁行为,一心想着赶紧营救长孙浩 然好让他少受些屈辱。 丁瑜洲火速骑上马,脚下一夹马肚子,奔向太极宫,按照他所特有的权利直入 后宫求见皇后和皇帝,而出来召见他的人却只有武媚娘。 原来皇帝正在歇息午睡,所以武媚娘才得以有机会单独和丁瑜洲相见,至于皇 帝为何没有出来召见丁瑜洲,事后丁瑜洲才知道,原来李治身体出了情况,身体抱 恙不得不卧床休息,才将召见亲近大臣的事交给了武媚娘来做。 武媚娘在甘露殿内召见了丁瑜洲。 甘露殿是皇后寝宫的前殿,在两仪殿之后,紧靠着皇帝的寝殿,也算是在众目 睽睽之下,同时这甘露殿是新近装修完工的,是专门留给皇后召见宾客之用,同时 武媚娘将这甘露殿作为帝后共用餐饮膳食之所,自然装修富丽堂皇,院子前后更是 栽满了珍贵的奇花异草。 重修后的甘露殿内部装饰金碧辉煌,与皇帝的两仪殿规模相当,也可见李治对 武媚娘的重视和宠爱之态度。 甘露殿挂金嵌银,廊柱上点缀有各色珠宝,更显得整个大殿璀璨夺目,那悬挂 的帘幔上面绣着各色花草虫鱼,显得极具生活气息。那巨型的宫灯悬挂在殿顶,更 是将整个大殿照亮如晴天,丝毫不受外面阴天而光线暗淡的影响。 丁瑜洲进入甘露殿,瞬间有一股奇香涌入鼻息,他闻出来这是自己店铺里新配 置的香方,完全按照皇帝和皇后的喜好所制作,所以这种香料格外珍贵,对于丁瑜 洲而言也是难得一闻,这香方所用之物皆是上乘。 武媚娘一见到丁瑜洲,就顿时脸上带有喜色,武媚娘很少有这样可以和丁瑜洲 单独相见的机会,几乎每次都有李治在侧,所以这让武媚娘深感机会难得,更显珍贵。 武媚娘在宝座上落座,随即屏退了一些闲杂人等,只留粉儿等人在殿内伺候。 武媚娘见丁瑜洲肃然而立,知道他向来如此,即使此时李治没有出面,他也在 依循君臣之礼,随即出口说道: “丁大人,皇上正在歇息。不便出来,便由本宫代为。不知你求见皇上和本宫 所为何事,如若是闲事,咱们姑且聊聊,毕竟这是内廷,不用顾忌什么君臣礼节。” 丁瑜洲听到武媚娘如此客气的回应,而心里不敢有任何的僭越,毕竟这里是皇 宫大内,虽然周围都是些熟悉的人,但也难保他们不到外面去乱说些什么。 凡事还是小心为上,这是人家李唐的家,可不是他丁瑜洲的府邸,岂能容他自 由自在恣意说话。 不过既然皇后如此说,丁瑜洲得有个态度,便答应道: “是,多谢皇后娘娘体恤臣下。” 武媚娘点了点头,突然起身,从刚刚落座的雕龙金漆宝座之上走了下来,来到 丁瑜洲的面前,向他做了个邀请的手势,意思是让丁瑜洲坐到旁边的一张黄花梨木 椅子上。 这里要说一下,大唐已经有椅子了,不再用像前人那样跪坐了。 武媚娘见丁瑜洲不敢做,自己则首先选了一把椅子坐下来。 丁瑜洲见武媚娘落座,才从旁坐了下来。 当然他们两人之间是隔着一个方形几案,案上放着香炉、茶具、花瓶等物,每 一件物品都是能工巧匠的精心制作,在彰显皇家气派和华贵气度之时,还富有生活 情趣,比如这茶具之上还绘有菊花图。u看书 .ukashuom 丁瑜洲深感皇家气度,也深感如此搭配之精巧,可见用心之良苦,到底是皇家 不是普通人家所能匹敌的。 二人这样坐着,靠近彼此,可以清晰地闻到彼此身上所散发的香气。 武媚娘身上涂抹的胭脂水粉的香气,让丁瑜洲可以清晰闻道,而丁瑜洲身上散 发的淡淡松柏清香,武媚娘也可以闻到,这是武媚娘格外熟悉的。 虽然有宫廷礼仪和身份之别的差异,但是二人就这样坐着,也还是能够安慰彼 此那受过创伤的心灵。 武媚娘愣着神儿没有说话,让丁瑜洲着了急,他此番前来可不是漫无目的的闲 谈和享受这难得的二人时光。 他此番前来是为长孙浩然求情来的,可是武媚娘不知道,武媚娘以为丁瑜洲来 是没有多大事 丁瑜洲隐约猜到武媚娘的心事,便想着还是自己开口说吧。 “皇后娘娘,微臣前来有事相求,还望娘娘能从中相助,解救一人之性命。”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三百九十四章 媚娘久违的温柔 武媚娘听了之后,微感诧异,那娇美的面容犹如一朵绽放的牡丹,雍容华贵间 透露着皇后的威严,她眉心一皱,便问道: “哦,你平日里素来无欲无求,就算是有,作欲所求也是为国为民做好事做善 事,今日不知是要为哪位重要人物求情呢?莫不是喜欢的人?” 武媚娘的话带着酸味,表情却是一脸轻松,因为现在的她在丁瑜洲、许敬宗等 人的帮助下,已经彻底地铲除了自己的眼中钉和肉中刺,将朝廷中所有反对自己的 人彻彻底底清理了出去,这是武媚娘当前最大的成功,所以现在她是以胜利者的姿 态自居,释放一个人宽恕一个人是她的恩赐。 丁瑜洲暗中察言观色,体察着武媚娘此时的心境,也知道她目前的状况和心 态,所以丁瑜洲觉得如若自己出面请求,武媚娘不会不给自己这个面子。 于情于礼,武媚娘都不会将自己的这份请求驳回。 想到这里,丁瑜洲便大着胆子开口说道: “皇后娘娘,微臣想请您饶恕一个小小年轻人的罪,这个人也算不得什么重要 人物,只是此人与微臣关系较好,微臣保证他绝不是反对娘娘反对陛下的人,他只 是受到了无辜牵连,所以还请娘娘高抬贵手饶恕他。” 武媚娘端起茶盏,浅浅地喝了一口茶水,拿了一块桌上的桂花糖点心,吃了一 口,说道: “你也尝尝,这是宫里新制的点心,本宫吃着很香甜。” 丁瑜洲躬身谢过,随手挑了一块,放在嘴里嚼了嚼,瞬间有一股桂花的香甜味 道充溢在他的空腔内,顺着舌尖的味蕾,这种味道蔓延了全身。 他满腹的担心、恐惧和害怕,本来没有什么心思吃点心,可这种感觉让他不由 得心动,收敛了心神,他继续说道: “娘娘,这个人不是别人,是长孙无忌最小的儿子长孙浩然,想来娘娘是不认 识的,这孩子在国子监是微臣的学生,平日里臣的店铺也多亏有他的帮忙。您也知 道微臣平日里也没什么朋友,幸好这孩子时常陪伴微臣,不光这些,他还曾经背着 自己的父亲向微臣告密,拯救过微臣的性命,出于朋友道义考虑,所以微臣想请求 娘娘和皇上饶恕他的罪。” 武媚娘仔细听着丁瑜洲的话,青黑色眼珠转了转,随后说道: “这事情倒也是小事,你大可派个人传过话来就是,何必你亲自来宫里向本宫 和皇上诉说,他既然是救过你性命的人,那就放了吧,倒也无妨。” 就在这个时候,武媚娘还要继续说下去,粉儿却突然拉拉武媚娘的衣袖,提醒道: “娘娘,长孙无忌家人都是重要罪犯,万不可如此轻易下定论呀,您忘了今日 上午陛下说要许敬宗大人一定要将长孙家的人全部抓起来审问一番才肯罢休。” 粉儿的话说得很巧妙,没有拒绝,也没有同意,只是提醒武媚娘上午皇帝李治 所说的话。 武媚娘经过粉儿这么一提醒,想了一下,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说道: “对了,对了,陛下说要将长孙府大大小小老老少少全都押入刑部大牢,让许 敬宗他们好好审一审,看到底还有没有其他的罪状。陛下都这样说了,恐怕这件事 本宫无法再向你允诺其他事情了,此事恐怕还得等陛下的决断。你也知道陛下对他 长孙家的态度,不会就这么轻饶了长孙家的任何一个人。” 丁瑜洲眼见马上就要请求成功,却不料半路杀出个李治和许敬宗,心中不免烦 闷,可脸上依旧带着淡定从容的神情,说道: “娘娘,这长孙浩然素来不受他父亲的待见,这都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事情,恐 怕审问他是审不出什么来的。再者他时常与父亲作对,这也是大家都知道的,不受 父亲宠爱的人,放走了,也不会掀起什么风浪,所以请求娘娘定要在陛下面前求情 啊。” 武媚娘点点头,说道: “这是自然,你的事便是本宫的事,你昔日对本宫尽心尽力,忠心耿耿,这些 本宫都看在眼里,如果以后本宫一言九鼎,定对你百依百顺,只是此时本宫有这份 心也无这份力,还望你多多谅解。” 武媚娘看到丁瑜洲的脸上带着失落的神色,知道他是在为自己没有解救成功而 感到失望,才不由得说了这一番宽慰他的话,不过这也是武媚娘的心里话。 丁瑜洲听到武媚娘这句话,知道是发自肺腑,确实她现在只是皇后,她的话有 时候也并不管用,只有李治出面解决才管用。 焦急之下的丁瑜洲心中又想起了一个策略,对着武媚娘说道: “娘娘,现在陛下正在歇息,微臣不敢上前打扰,倒不如这样,还请娘娘从中 斡旋,让陛下同意放了长孙浩然,如果实在不行,也可以将长孙浩然交由微臣处 置。臣只是不想让长孙浩然受那牢狱之苦。大牢那地方,微臣是待过的,实在不想 再让自己的好友也去品尝了一番严刑拷打的痛苦滋味。” 武媚娘见丁瑜洲说的言辞恳切,知道他格外重视自己这个好朋友,心中感动, 也知道丁瑜洲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朋友有难必然要两肋插刀,讲义气重情义是丁 瑜洲的另一个标签,于是乎不假思索地答应道: “既然你开口,本宫也不再好推脱。既然如此,本宫便答应你,让长孙浩然暂 时押往你的府第幽禁起来,uu看书 ww.uknsh由你来确保他的安全,不要让他随便出入,等候陛下的 发落。你随时可以去许敬宗那里提人,等陛下醒来本宫会将此事告知陛下,这样可 好?” 丁瑜洲一听武媚娘已经为他安排得非常全面和周全,心下甚感欣慰,对着武媚 娘连忙站起来行了个大礼,说道: “多谢娘娘,微臣替长孙浩然谢娘娘了。” 武媚娘抬抬手,将手伸向丁瑜洲的手下轻轻托起,示意快快起身,说道: “不必言谢,咱们之间这些虚礼就不要讲了,以后凡是有什么困难只要给本宫 说,本宫一定尽力相帮。” 丁瑜洲能够感受到武媚娘的手指间的皮肤光滑,还有冰凉的触感。 如此感觉让丁瑜洲直入心扉,他毕竟好久没有与武媚娘有过如此亲密的接触 了,因为礼法森严,因为身份区别,他与武媚娘原本以为要渐成陌路人,不成想竟 然因为长孙浩然让他再度感觉到了武媚娘久违的温柔和体贴。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三百九十五章 要抓小虾米 武媚娘和丁瑜洲二人坐在紫宸殿内,这难得的独处机会让他们格外珍惜,但是 此时此刻,丁瑜洲的一颗心是在营救长孙浩然的事情上,他无法与武媚娘全然放松 心情去闲谈叙旧。 武媚娘也知道丁瑜洲是重情重义之人,既然好友遭难,加之自己又不能够全然 地帮他解困,也知道也理解丁瑜洲此时此刻的心境,便不对他做过多的要求。 两人又简单闲聊了几句,最后丁瑜洲带着不舍而选择离开。 丁瑜洲离宫而去,去寻找许敬宗这个关键人物意图带走长孙浩然。 他一刻也不敢停留,恨不得插上翅膀希望能够立即到达许敬宗所在的地方。 因为他担心他稍有片刻停留,就会导致长孙浩然被抓去,然后被流放,如若长 孙浩然真的已经踏上了流放之路,就算再度追回,也会让长孙浩然受很多的苦楚, 同时还会有很多危险。 一些人被贬的官员死在被贬之路上的情况时常发生,或死于谋杀,或死于中毒。 丁瑜洲在找许敬宗之前,武媚娘已经帮他打探到了许敬宗此刻并不在府邸,而 是到了刑部大堂去审问元老大臣们的家人,意图从中得出更加有利于判定长孙无忌 罪状的证据和线索。 丁瑜洲快步走出了太极宫,向南直奔衙署所在区域。 刑部大堂的位置,他是知道的,他也来过多次,所以他轻车熟路,很快就赶到 了刑部。 刑部大堂里热热闹闹,嘈杂声不断,吆喝声和打骂声此起彼伏。 许敬宗正在审问长孙无忌的家人,刚才已经审完了其他几个大臣的家人,该判 的判了,该处罚的处罚了,被贬斥的已经走上了奔赴贬地之路。 刚一踏入刑部,丁瑜洲就听到许敬宗大声吆喝着、训斥着长孙无忌的一众家人。 见此情形,丁瑜洲知道长孙无忌的家人还没有被宣判,便稍稍放心下来,这能 够说明长孙浩然即使被贬也还没有敲定罪名,尚未踏上去往贬地的路途,于是急匆 匆地走入了刑部大堂。 许敬宗端坐在那翘头案子后,獬豸图案的巨幅壁画之前的椅子上,抬眼一见, 是丁瑜洲走了进来,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向丁瑜洲走过去,边走边说: “丁大人,今日未曾上朝,听说你身体不适,现在如何了?你怎么来刑部了, 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找许某。” 丁瑜洲对许敬宗行了一礼,毕竟他已年过六旬,又是自己的岳父,对他格外尊 重有加,但是许敬宗对丁瑜洲更是以礼相待,在外人面前总是以同僚相称,从不以 自己是他的岳父自居,这让丁瑜洲深感许敬宗礼遇自己。 丁瑜洲心中感动,回应道: “多谢岳父大人关心,丁某已经好多了,已然无碍了,这不身体恢复了,惦念 这些案子,想着来刑部看看,不知可审问出什么端倪了吗?” 许敬宗拉着丁瑜洲慢慢向审判案前走去,随即示意左右侍卫又搬来一把椅子, 对着丁瑜洲说道: “其他人的家眷都审问完了,还剩下长孙老贼家的没审问。这不刚要审问长孙 无忌那老家伙的家人。正好你帮我当个参谋,你一向脑子灵活,眼明手快,不像我 如今已经老眼昏花,就算有什么线索恐怕也会有所疏漏,你在这里,正好陪我一同 审问吧。” 丁瑜洲看着许敬宗如此热情的邀请,心里知道他急切盼望自己陪同审问案子, 知道许敬宗对自己的能力也是颇为震惊和钦佩的。 但是对于审案子,丁瑜洲没有什么兴趣,他此刻最关心的是长孙浩然的去向, 他又不好当着众人的面明说,便想着采取迂回政策,从旁打听为好。 丁瑜洲心里这样想着,便做好了打算,答应道: “既然许大人这么说,那丁某就恭敬不如从命啦。” 丁瑜洲说完这些话,不再拒绝,就和许敬宗一起走上了审判桌,坐在审判桌前 朝下看了看长孙无忌的那些家人。 当然,丁瑜洲并没有真正地参与审问,他顶多算个陪审团成员,正襟危坐,一 言不发。 许敬宗惊堂木一敲,发出一声脆响,开始扯着嗓子高声大喊起来,先是让衙役 们清点人数,从长孙无忌的几个夫人开始一直点到了他的那些儿子女儿们。 这些人的名字,丁瑜洲也没心思听,他审视着堂下所有犯罪嫌疑人,从长孙无 忌的妻妾到他的儿子女儿们都仔细审视了一遍,却仍然没有发现长孙浩然的踪迹, 着实让丁瑜洲甚感意外和惊讶。 与丁瑜洲一样震惊和不可思议的,还有许敬宗,因为许敬宗手里的犯罪嫌疑人 名单之上列有长孙浩然的名字,然而点完名清点完人数之后却并未发现长孙浩然的 人影。 许敬宗脸色一沉,又是惊堂木一敲,怒问: “这长孙浩然去了哪里?为何不见此人的踪影?” 听许敬宗这么一问,丁瑜洲心中欣喜,幸好自己答应了许敬宗的请求陪他一起 审案子,却不料还没等自己询问,许敬宗就已经替自己问出了这个问题,便来了精 神,扭头看了许敬宗一眼,又看了看堂下的各位衙役,等待着他们的回答。 其中为首的一个高个子衙役上前一步,回答道: “大人,我等在长孙府就抓了这些人,搜遍了长孙府也没有见到长孙浩然。” 许敬宗听后大怒,说道: “这还了得,怎么能够让他的儿子逃跑呢?速速派人将长孙浩然捉拿归案,活 要见人,死要见尸!” 底下的众衙役听了,忙领命而去,到外面去抓长孙浩然。 瞅准时机,uu看书 .uukanshu.om 丁瑜洲便插话道: “许大人,这长孙浩然也不是什么重要人物,为何非得一定要抓住他呢?” 丁瑜洲没有意识到古代史中所有事变处理犯人的一贯原则,灭族是常有的事, 胜利者害怕失败者留有族中人,担心他们东山再起意图报复,所以通常都是赶尽杀 绝,也不允许给自己留有后患。 许敬宗嘴上虽然没有强调斩草除根,心里其实所想着的就是要将长孙家族的人 赶尽杀绝,才能够永绝后患。 许敬宗认为丁瑜洲的这个问题是没智商的小儿科,拍了一下他的胳膊,说道: “丁大人,你怎么犯糊涂了呀,这种事情怎么能有漏网之鱼呢?要清算就得清 算的彻底才行,防止春风吹又生,不是吗?” 丁瑜洲“哦”了一声,用灿烂的笑容掩饰住气氛的尴尬,其实他刚才那句话是在 试探许敬宗的态度,从许敬宗刚才的话里,他感觉到了许敬宗要捉拿住长孙浩然的 决心,不由得心中多了几丝愁绪。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三百九十六章 曾经那个少年 刑部大堂内充满着萧瑟凄冷的气息,因为此时已是深秋时节,天气转凉,本就 有秋之萧瑟,再加上大堂之内站满了犯罪之人,一个个衣衫褴褛、衣帽不整,更具 有着失魂落魄的凄凉晚景。 这些人如一片片落叶,似乎一阵秋风吹过,就能将这些人全部彻底地一扫而光。 目睹此情景,丁瑜洲心中不由得生出了一丝疑惑: 长孙浩然这小子到底是去了哪里呢? ...... 接下来许敬宗继续审问着长孙无忌的家人,再度问及长孙浩然的下落,竟然没 有一个人知晓,就连平日里伺候长孙浩然的家仆也都不知道:长孙浩然究竟藏到了 什么地方? 如此情况着实让丁瑜洲深感意外。 丁瑜洲猜不到长孙浩然究竟去往了哪里,他突然想起或许前去查探消息的阿元 可能会知晓其中一二,本想着找借口离开刑部大堂,却不料听到许敬宗审问犯人正 起劲儿,也不好打消他的兴致,一时便无法抽开身来,只得佯装很感兴趣的样子, 继续听他审问犯人。 因为找不到长孙浩然的藏身之地,也找不到时机该如何与许敬宗商谈此事,这 让丁瑜洲心里又泛起了嘀咕。 按理说长孙浩然是长孙家的无名之辈,营救他应该不成问题,于是丁瑜洲打断 了许敬宗的审问,向他悄声说道: “许大人,丁某有一事相求,不知可否允诺。” 许敬宗听到丁瑜洲突然这么说,心中甚是纳闷,一直以来无欲无求的丁瑜洲从 不替别人说情,也不替自己谋利,今日却一反常态,向自己请求救人,心中甚是感 兴趣,便问道: “丁大人要为何人求情,直说无妨。许某自然拼尽全力而为。” 许敬宗说罢,眼睛扫视一圈底下站着的长孙府里的众人,他猜测丁瑜洲有可能 要为这底下的人求情,敏锐地扫视他们一图,想看出究竟哪一个人有如此的魅力。 丁瑜洲随着许敬宗的目光也投向底下众人,有些人他是熟知,有些人他是头一 次见,这些对他来说已经不重要了,这些人将成为过去式,他现在最担心和最伤心 的人是长孙浩然,便开口说道: “许大人,丁某要为这长孙府里最小的一个公子求求情,他就是一直要寻找的 长孙浩然,如果抓到他,希望你能放他一马,将此人交给我处理,如何?” 许敬宗一听长孙浩然的名字,脸上随即流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原来丁瑜洲此 番前来刑部是有目的的,原来是为长孙浩然来的,其实刚才清点人数发现长孙浩然 不在的时候,丁瑜洲的表情就已经暴露了他内心的想法。 许敬宗越想越觉得这件事与长孙浩然挂上钩才能解释通顺,而事实也确实如此。 许敬宗眼珠子一转,下巴上的山羊胡子微微翘起,心中早已有了考虑,却哀叹 一声说道: “丁大人,此事本不是一件难事,无非就是营救一两个人罢了,这要是放在平 时,放在其他人身上,都是小事一桩,根本无需多说,我直接说了算,只是今日非 同往昔,这桩案子是陛下钦点的,必须要将长孙府的所有人一网打尽,不能有漏网 之鱼,这是陛下特意交代的。” 丁瑜洲原本以为许敬宗对长孙府里的人严苛无情是因为昔日长孙无忌的侮辱和 谩骂,如今才知道完全不是,而是与皇帝李治有关,这一席话让丁瑜洲心中原本轻 松的心情再度变得抑郁压抑了。 其实丁瑜洲心里明白,却嘴上还是装作不懂,反问道: “许大人,此话怎讲?难道陛下真得痛恨极了他们吗?” 许敬宗点了点头,眼神很坚定地看着他,靠近丁瑜洲耳边,低声说道: “不错,陛下对审问其他元老大臣都没有什么特别交代,唯独对长孙无忌这一 家是有过专门交待的,让审问时务必从严,一定要斩草除根,所以事情恐怕要难办 了。对了,你没有去求一下皇后娘娘吗?或许皇后娘娘能从中帮助。” 听完许敬宗的诉说,丁瑜洲体会到了许敬宗的难处,因为许敬宗本来是可以帮 助他的,但是上头还有皇帝作了特别的安排,这就让事情变得愈加难办了。 丁瑜洲看了许敬宗一眼,回答道: “怎么没去?刚才在来刑部之前,我已入宫觐见皇后娘娘,娘娘也说需要等陛 下午睡醒来禀告陛下才能做决定。” 许敬宗无奈地点了点头,说道: “这事恐怕难办呢,我听菁雯说过长孙浩然是个不错的小伙子,只是现在这件 事的成与败还是取决于陛下,就连娘娘也是爱莫能助了。” 丁瑜洲目视前方,看着刑部大堂外面一排又一排的衙役进进出出,出出进进, 他心情不由得再度阴云密布起来,这件事确实难办了。 自从来到大唐,他从没有遇到过因为求人而变得手足无措的时候,可是此刻, 他的攻略也派不上用场了,此时他所有的计策全部没有了,他只有靠自己的力量和 智慧了。 之前在运筹大事的时候,他可以依靠史书记载这部攻略能够顺风得水,各项进 展格外顺利,可是现在为了救长孙浩然这样的小事,史书只字未提,就连长孙浩然 这个人史书也只字未提。 连点参考提示都没有了,着实让丁瑜洲头都大了。 这对于丁瑜洲而言,u看书.uanshu.co就犹如哥伦布发现了新大陆,一切都是新的,一切都需要 自己摸着石头去过河。 从未有过的无助之感,被人扼住命运之后的窒息感,让丁瑜洲觉得事情恐怕很 难有转机。 这真是一个难题! 许敬宗见丁瑜洲神色失神落魄,知道他为这种事情发愁。 许敬宗多多少少了解丁瑜洲为何一定要救长孙浩然的原因,他也知道长孙浩然 对丁瑜洲曾经有恩,甚至一度背叛过长孙无忌为丁瑜洲传递消息。 丁瑜洲是重情重义之人,对待朋友对待感情,那是看的比金钱利益都要重的 人,所以朋友有难,他岂能袖手旁观? 许敬宗暂时停止了对底下犯人的审问,对丁瑜洲出谋划策道: “丁大人,你倒不如待会返回宫中等待陛下午睡醒了之后再去向陛下求情,或 许能够有所转机,只要陛下同意,其他一切都好说了。” 丁瑜洲听完,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嘴上却没有说话。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三百九十七章 失算的逃离 丁瑜洲听完许敬宗的建议,深感他的建议是发自内心,真诚而又全面的。 当前最重要的就是皇帝李治的态度,其他一切都好说,不过丁瑜洲觉得只要自 己言辞恳切,李治应该也能够同意。 他又火速赶回太极宫,等待着皇帝午睡醒来。 因为长孙浩然并未对皇帝和皇后产生过什么攻击,而当前他所遇到的最大困难 就是皇帝李治还没有醒过来,从熟悉的太监口中得知皇帝身体抱恙,皇帝何时能召 见他,还是一个未知数。 按照史书的记载,李治应当是到了显庆五年的时候,才出现身体不适的状况, 可是现在才是显庆四年,所以丁瑜洲断定此时此刻的病症应该无碍,按理说应当不 会出现什么大问题。 丁瑜洲觉得即使今日无法求见李治,以后求见李治答应应该也不是问题,只是 当下最让他头疼不已的事是长孙浩然到底此时身在何处。 找不到长孙浩然,造成了他现在最头痛的难题。 丁瑜洲在两仪门处静静地等待着,始终不见皇帝召见的迹象,此时夕阳西垂, 日暮笼罩,已近傍晚时分,宫门随时要落锁。 许敬宗因为有王命在身,还在刑部审问着长孙无忌的家人,无法从旁协助他。 丁瑜洲无奈,再等下去也不是办法,便派小太监传话给武媚娘,让武媚娘在皇 帝清醒之后及时向替自己向李治求情。 自然这些都是后话,也不是什么难题。 丁瑜洲孤身骑着一匹白马,神思倦怠地走在回府的路上。 他不知道长孙浩然他们到底身往何处去了,一时之间,他也不知道该往何处去 搜寻,无奈地决定还是先回府邸再做打算。 一回家,丁瑜洲就询问许菁雯和几个管事的家仆关于阿元的消息,可让他失望 至极的消息是自从上午阿元离开府邸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后来,丁瑜洲又命人到瑜洲在长安的总店、分店等各处寻找阿元。 一个时辰之后,家仆们纷纷回来禀报,全都找不到阿元的身影。 此时,一轮火红的落日悬挂在西方的天际,那红艳的程度仿佛要燃烧了周围的 云朵,格外得惊艳。那触目惊心的火烧云,红彤彤的一片犹如着了火一般,预示着 当前形势的紧急。 丁瑜洲站在正房的院子里遥望着天边那火红的云朵,心中不由得遐想万分。 如今找不到长孙浩然也不见阿元的踪影,或许此二人已然汇合于一处,或许他 们二人正奔波逃命,也或许阿元正搜寻下落不明的长孙浩然,许多的或许让丁瑜洲 有些不知所措了。 要是有个手机或者电话就好了,给阿元和长孙浩然打个电话询问一番,一切谜 团都可迎刃而解,可这是在遥远的唐代,没有电话这种高科技产品,只能通过漫长 的等待,才能迎来希望了。 等待了阿元和长孙浩然一个晚上,也没有等待回希望的消息。 第二日清晨,丁瑜洲上早朝之时,也没有等来消息,阿元也没有回来。 早朝时,李治一反常态,没有出现在太极殿,只是王宽在大殿内喊了那么几句话: “有本早奏,无本退朝。” 皇帝李治不上朝,如此境况是少有的事,这不由得让大臣们对此深感疑惑,有 些消息灵通的大臣私底下议论说皇帝身体不适才无法上朝。 这些皇家秘事,大臣们也都只是猜测,宫内早就封锁了消息,有些大臣们本想 通过之前所收买的太监宫女打听一二,却根本不可得。 幸好近日举国太平,众大臣无事可奏,便全都纷纷散了去。 丁瑜洲又没有见到李治,也没有见到武媚娘,心里着实不安。他一个人闷闷不 乐,许敬宗因为需要继续审问犯人,并没有与他一起作过多的交谈。 这究竟去哪里了?他们俩人真是犯糊涂了。 走在回家的路上,丁瑜洲等得不耐烦,开始不住地抱怨埋怨起来。 丁瑜洲不知道长孙浩然和阿元的去向,此时不光他不知道,应该说是天底下的 人都不知晓长孙浩然和阿元的去向,也就只有当事人知道了。 长孙浩然和阿元究竟去了哪里? 其实在外人看来这是一个难解之谜,但对于他们两个人而说,这是再寻常不过 的事情了。 原来那日阿元找到长孙浩然时候,正面临被抄家的危险,情急之下,他们二人 为了逃命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就是逃跑,逃离这是非之地的长安。 正是因为他们的这一决定,丁瑜洲等人迟迟找不到他们的下落,所以也迟迟不 能够按照丁瑜洲的完满计划行进。 这两个年轻人毕竟是经历不多,又不知道朝廷纷争的利害关系,认为遇到这突 如其来的灾难便是穷途末路,所以就铤而走险选择了逃跑之路。 长孙浩然素来不受父亲的喜爱,又不是在家里数一数二的公子,他不甘愿就这 样让自己年轻的生命被终结,更不希望自己的人生阅历就此戛然而止。 他痛恨父亲,痛恨那些有权有势的哥哥,眼看着其他家族的家人们都被流放的 流放,被杀死的杀死。 长孙浩然的心里是害怕的,他害怕受到牵连更害怕自己丢了性命。 在阿元的陪伴下,身心俱疲的长孙浩然一改之前那洒脱不羁的风格,uu看书 .uukans.co 冲动潇洒 了一回,抱定了决绝的信心,选择了与心爱的人一起大逃亡的生活。 与此时此刻的情势相比,这两个年轻人着实过于意气用事了,毕竟青春年少容 易年轻气盛,看不透形势也看不准火候,却做出来让丁瑜洲等人为之焦虑等待的囧事。 长孙府被抄家的当天,他们二人就已经乔装打扮成功混出了长安城外。 这也就导致丁瑜洲派出去的人在长安城内无论怎么掘地三尺,也没有发现他们 二人的下落。 由于他们已经远离长安城,走到了长安城的郊外,所以他们对于长安城内所发 生的事情也一无所知,他们哪里知道丁瑜洲已经为他们打理好了一切,只等待着他 们归来,并请求皇帝法外开恩,便能确保他们的性命安全。 可计划没有变化快,这变化已经发生了许多许多。 整个情形已经因为信息的闭塞和不连通,直接导致长孙浩然他们越跑越远,越 来越远离长安。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三百九十八章 君心无情(自古如此) 如此这种情况,一方不知自己另一方的状况,所以两方均一意孤行地采取着各 自的行动,丁瑜洲不知道阿元他们已经开始逃亡,长孙浩然和阿元也不知道丁瑜洲 已经替他筹谋好了一切。 因为两方之间没有信息联络,反倒让事情越来越糟糕。 丁瑜洲从种种迹象中猜测阿元和长孙浩然肯定是走到了一起,并且因为迟迟搜 寻不到长孙浩然,许敬宗动用了京兆尹的兵丁满城搜寻,连续搜寻了几日,却也没 有发现动静。 如此动态让丁瑜洲敏锐地断定到阿元和张森浩然有可能已经不在长安城内了。 他对这两个人的表现深感失望,不过考虑他们俩当时的处境,也多了一些理 解,毕竟在当时那种没有任何希望的情况下,除了逃亡仿佛也别无选择了。 只不过如此重大的决定,他们为何没有找自己商量。 这让丁瑜洲心中对阿元和长孙浩然有埋怨。 这件事情拖了有五六天之后,许敬宗突然派人传来消息问: 可有长孙浩然的消息,如若没有,这事情就要被正式汇报到皇帝那里去了。 武媚娘同时也传来消息,皇帝已经同意减免长孙浩然的罪行,但必须由经过皇 帝的亲自审判,在刑部备案才能够释放。 这可糟了,皇帝要见长孙浩然,其实皇帝对长孙浩然这个人并不认识,只是因 为被丁瑜洲、武媚娘二人同时求情,反倒让李治深感惊奇,所以才引起李治的兴趣 想着见一见长孙浩然。 李治的身体慢慢恢复了,也来了兴致,传令许敬宗要提审长孙浩然这个人,所 以许敬宗着急了,才催促丁瑜洲速速将长孙浩然找到好让他面见皇帝。 皇帝参与此事,直接导致这件事的程度升级了,可是长孙浩然此时并不在长 安,丁瑜洲也不知道他们究竟去了哪里,如此一来,事态变得复杂,愈发凶多吉少。 这可怎么办? 这道难题真得难住了丁瑜洲,因为史书攻略中没有任何记载,也没有任何提 示,以至于丁瑜洲只能靠自己的能力来解决,如果解决不好,那必是一场灾难和祸事。 许敬宗得不到丁瑜洲的回复,加上李治催促得急,他只得向皇帝说明了实情。 与此同时,许敬宗经过审判长孙无忌的家人有了新的收获,不知是屈打成招还 是特意构陷,反正物证和人证都越发坐实了长孙无忌意图谋反的罪名, 许敬宗借势打力,便向李治告发说长孙无忌的罪名是实实在在的,不存在任何 疑点,也没有任何证据,能够为长孙无忌平反,所有的证据都直接指明长孙无忌意 图篡权夺位,推翻帝制。 这样一来,让李治的注意力从长孙浩然的身上转移到了长孙无忌的身上,算是 一种间接的保护。 长孙无忌原本没有事,竟然在许敬宗等人的撺掇下成了一件铁案,成了一件被 记载于史册的大案,成了彻底扳倒元老大臣最后的重要事件。 李治对于这个照顾自己有加拥戴自己有功的舅舅,早已没有了昔日的那份依赖 和亲情,此时剩下的只是怨恨和恼怒,他听完许敬宗的话根本没有怀疑,完全相 信,甚至到了许敬宗说什么他就信什么的程度。 如此一来,这还了得,李治的相信就是最重要的信号,已经对长孙无忌一案彻 底定了调,对于最终宣判程度如何,李治还有更大的决断。 于是乎,李治更加痛恨长孙无忌,再度下令要惩罚长孙无忌,此时长孙无忌已 被贬到了黔州,李治觉得如此惩罚还不够,还要对他再度登峰造极进行迫害。 长孙无忌的案子定了调,就差盖棺论定,包括柳奭和韩瑗等人的案子,也都同 时定性定调。 对于柳奭和韩瑗二人,李治下令分别派出两组御史前往象州和振州,将他们二 人带上枷锁,如同拴杀人犯一般,先行押回长安,以便对他们的罪行进行审定和宣判。 李治还下令成立以许敬宗为首的中央调查组,重新将长孙无忌的案子再梳理一番。 皇帝的诏令颁发全国各州县,各官员全都倒吸一口凉气,甚至有些官员的心中 还升起了希望之火,大家以为皇帝这是要替长孙无忌翻案,猜测要为他平反昭雪, 可后续的事情发展证明,实际不然,皇帝这份命令无非是做做姿态。 地下审判工作都已经做足了,就差表面的一系列操作,这只是前奏,只是处理 长孙无忌结局的前奏,无非就是要将他这个案子真真正正做成一场证据确凿、不容 置疑的铁案。 这些审判不是做给皇帝看的,是做给天下臣民看的。 案子审判很顺利,一通快速审判后,长孙无忌的案子最后定调与之前审判结果 一致,就是长孙无忌的谋反之罪成立。 长孙无忌的罪名不容置疑。 此消息颁发全国,让全国子民全都知晓此事。 紧接着趁热打铁,李治马不停蹄地派出一路使节团,其中团长是一个叫袁公瑜 的御史大夫,他此番行动之目的不是宣读皇帝的诏令,而是有着更深邃的筹谋。 这一件又一件的事情,丁瑜洲全然知晓,虽然他的游戏攻略中记载的特别清 楚,但是他没有参与,他不想做这种违背良心的事,所以他选择逃避和低调。 他知道,许敬宗等人无非是屈打成招,u看书ww.uukanshu.cm无非是睁着眼睛说瞎话,无非是乱编罪 名,他不愿意与他们同流合污,更不愿意去做这种伤天害理怨望朝廷元老大臣的 事,他不忍心也不愿意。 于此,李治也没有强求他,算是对他的一份尊崇了。 皇帝因为审问定罪长孙无忌,所以对长孙浩然的事倒不甚关心,只是那日提起 过之后就再也没有提及,这让丁瑜洲多多少少有了一些安慰,毕竟如此一来,可以 让他有更多的时间来搜寻。 ...... 长孙浩然和阿元一路上风餐露宿,只顾着赶路,并不知晓朝廷里发生的事,也 不知道长安城内已经风向变化。 他们继续着他们的逃亡之路,二人带了足够的盘缠,也带足了足够的衣物,只 是一路向南,欣赏沿途风景,倒也惬意,一心想要到达蜀地。 阿元已经想好了他们此行的目的地,他听丁瑜洲说自古以来蜀道之难难于上青 天,所以他们想着逃往蜀地,以求与世隔绝,实现内心的人生选择。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三百九十九章 战死沙场 皇帝让许敬宗派出去的调查团,选中了善于巧言令色的袁公瑜为团长。 袁公瑜发挥了他的专长,并没有将这个案子翻案,而是将这个案子继续白热化。 据史书记载,袁公瑜到达长孙无忌被贬地黔州之后,连审问都没审问,对长孙 无忌直接来了一番严刑拷打。 年老的长孙无忌不堪酷刑,被折磨地死去活来。 袁公瑜利用他的无赖直接将长孙无忌逼上了绝路,导致长孙无忌最后的结局是 被迫上吊自杀。 威风八面的长孙无忌戏剧性地栽在了一个无名之辈的手上。 这位大唐开国历史上历经武德、贞观、永徽三朝的元老重臣,在严刑拷打之下 遍体鳞伤地走完了人生的最后一段道路。 显庆四年距离长孙无忌冤杀吴王李恪的永徽四年,仅仅过去了六年时间。 当时李恪含冤而死,愤愤不平,至死都在不断地下诅咒,诅咒长孙无忌将不得 好死,却不料经过六年的风雨变幻,岁月蹉跎,李恪的诅咒应验了。 长孙无忌死了,不得善终,整个家族也玩完了,这让所有人都为之而感到震惊 和唏嘘。 长孙无忌死后,朝廷内部在许敬宗等人的煽风点火下一致认同长孙无忌是畏罪 自杀,这更加能够证明长孙无忌意图谋反的事实。 随着长孙无忌的死亡,韩瑗和柳奭在押解途中也迎来了人生的最后时刻,皇帝 下令事实清楚,此二人也不必再押回长安,直接就地处决。其中韩瑗稍微幸运一 点,在逮捕他之前,他就已经死在了贬所,御史为了确保真相,打开了他的棺木, 验明正身后就返回了长安。 长孙无忌、柳奭、韩瑗的财产全部被没收,家眷全部被流放岭南。男子为奴, 女子为婢,曾经受尽恩宠的元老大臣,如今是满门被斩、屈辱而终。 说到这里,还漏了一个人,也是当年与元老大臣们一起反对武媚娘的人来济, 当年反对李治立武媚娘为宸妃时候,来济表现得格外来劲。 要说来济没有受到帝后报复,那是不可能的,只是他的惩处相对小些,因为这 个人颇有来头,他的父亲是隋朝名将来护儿,家族势力太盛,让帝后还是有所忌惮。 来济的被贬颇具戏剧化,刚开始他被贬为台州刺史,后来又被贬为庭州刺史。 台州,就是今天的浙江临海,而庭州则位于新疆吉木萨县。 这一东一西、一南一北,从南到北,从东到西。这么安排,帝后就是要在迢迢 路途上耗死这个老家伙。 来济长途跋涉大半个唐朝疆域,却硬生生挺了过来,虽然险些要了老命,可是 他终究还是抵过了这份危险。 经历了这番折腾,来济与其他元老大臣们相比,保存了他的尊严,他没有被逼 死,也没有被谋杀在前往贬地的路上,他光荣地实现了他的人生谢幕,悲壮而又感人。 在长孙无忌等人冤死三年之后,庭州刺史来济迎来了一场恶战,他面对的敌人 是当时的西突厥铁骑。突厥是大唐劲的敌 ,好比汉之匈奴。 公元662年,来济面对着突厥人的进犯,亲自带兵上阵,作战前他对下属说道: “我曾经冒犯皇后,原本就是一死,却没有想到能够苟延残喘活到今天,如今 危难在即,正是报效国家牺牲性命的时候。” 来济说完就奔赴战场,血拼到底,直到最后铠甲尽毁,只剩一身血衣。 经过这一番恶战,来济击退了西突厥的入侵者,而他自己则在战斗中身负重 伤,直至血流尽,体力耗尽,最后悲壮英勇地死于战场。 来济可以说是元老大臣中死得最为悲壮最为惨烈的一个,他死得其所,赢得了 生前身后名,在史书上抒写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此事传回长安,李治和满朝文武都为之动容、称颂。 这些暂不提,只说长孙无忌死后,长孙浩然的命运又该如何? 在武媚娘的建议下,皇帝李治在处决长孙无忌之后,对长孙无忌的家人朋友也 没有怀有任何的善心和善意,而是对长孙无忌原有的势力继续着打压态势。 紧接着,朝中所有姓长孙以及姓柳的官员全部受到打压,总计有十一名官员被贬。 与此同时,一向与长孙无忌交好的于志宁虽然做事谨小慎微,却也再次面临惩 罚,直接被贬到了偏远的四川担任刺史。 皇帝在处理完这些重要大臣之后,腾出手来又一次到刑部视察询问长孙无忌及 家人的情况,得知长孙浩然一直潜逃在外,不由得大怒,要求刑部尚书速速将长孙 浩然捉拿归案,却出人意料得没有发布全国通缉令。 原本丁瑜洲一直以为李治忘记了长孙浩然的存在,却发现李治对长孙无忌一家 采取着最严苛的手段,再度担心起长孙浩然的安全。 他已经暗中连续搜寻长孙浩然多日,包括阿元也没有给他传递来任何消息,他 成日里坐立不安,情绪焦虑不安,同时又对他们的所作所为表示出失望。 面对皇帝对于元老大臣如此强硬冷血的处理态度,丁瑜洲为长孙浩然倒吸一口 凉气,也为阿元担心不已,若真得找到了长孙浩然,阿元的性命恐怕也将面临危险。 阿元一走,瑜洲在长安店铺的经营活动暂且由刘大、黑二等人来打理。 原先阿元处理得当,打理得井井有条,将各项事务全权交给阿元管理,丁瑜洲 也放心,但此时,他不得不在日常朝政之余,时常到瑜洲在长安店铺监督视察。uu看书.uukansh.cm 丁瑜洲又急又躁,不知道阿元他们究竟去了何处? 许菁雯等人也是深感担心,发动所有力量搜寻他们的下落。 这一日,丁瑜洲断定阿元和长孙浩然必然是离开长安,到了其他的州,心想: 如若再不采取措施将他们追回,恐怕真要大祸临头了,自己到时说不定也会受 到牵连。 在不经意间,丁瑜洲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店铺不光在长安有好多家分店,在各州 县也设有分店。 一想到这些,他连夜下达命令,并让刘大和黑二将寻人令通过商旅队伍快速传 达给各州各县的店铺。 毕竟丁瑜洲的香料铺和首饰铺,已经不再是一个单纯的手工作坊,也不是最初 的一家两家店铺,而是蔓延全国的一个商业帝国。 瑜洲店铺的客户纵贯全国和海外,所以这道命令一出,在瑜洲店铺内部早就形 成了一场又一场的舆论,大家集思广益,集结众人的力量,确实也起到了效果。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四百章 瑜洲的商业帝国 丁瑜洲调动他商业帝国的庞大力量,从总店一直到分店,再到各府县下面的分 店,到各子公司,到各分部,他发布了他有史以来的第一道命令。 此令在瑜洲的商业帝国里传遍,让全国各地的商铺都知道了一直以来神龙见首 不见尾的最高董事长原来是这般重情重义。 在这里,我们要着隆重介绍一下丁瑜洲的商业帝国的发展规模。之前,丁瑜洲 一直忙于朝政大事,从来没有真正地梳理过自己的商业帝国系统,而今他仔细地这 么一查看一分析,从刘大和黑二手中拿来的账目资料中,他吓了一跳,他心中和脑 中顿时出现了富可敌国的字样。 粗略估算着瑜洲在长安的年利润额可以达到当时整个大唐国民生产总值的 1/5,这个数字让他惊心动魄。 这些钱财都汇聚于他庞大的商业帝国内部,让他成为了名副其实的大唐首富。 他几乎垄断了大唐的香料生意,他不光在大唐内部有着频繁的贸易往来,而且 还与西域各国像波斯、大食等等这些国家,也有着很频繁的外贸往来。 用丁瑜洲自己的话说,他就是大唐帝国的马云,他已经创造了一个财富的神 话,是用现代企业管理理念缔造出来的商业帝国,就连丁瑜洲自己都想为自己点赞。 大唐国民生产总值数据多少,他清清楚楚,因为之前他就是户部尚书,全面管 理着国家财政,所以他明白自己商业帝国的规模和程度,如此惊人的数字,在当时 堪称全球的number one,更可以说是在全球500强中占据第一位的老大。 如此的商业帝国,如此的商业神话,却没有在史书中留下任何的记载,丁瑜洲 的大名更是大唐帝国内外四海皆闻之的人物,他不光是大唐的政坛新秀,也是大唐 商业楷模,可是他所读的那些史书当中却没有任何记载。 这个矛盾的问题丁瑜洲百思不得其解,只能用自己是个穿越者来解释。 丁瑜洲能够取得如此的成效,离不开阿元、刘大、黑二等人从旁协助,这些年 忙于朝政,忙于按照他的攻略来指挥着整个大唐朝局的发展,并未将全部精力放在 企业经营方面,通过阿元、刘大、黑二等人默默付出和奉献,让丁瑜洲的财富积累 也发生了质的飞跃。 他的商业帝国之所以能够做到如此规模,也因为阿元他们完全秉承着丁瑜洲最 早定下的经商理念来管理和经营的,比如诚信经营是核心,保证质量是根本,客户 服务排第一,扩大销量要创新,包括打折促销,发放优惠券,发放购物卡等等各种 各样的现代企业促销方式也被运用其中。 丁瑜洲是他庞大商业帝国的董事长、ceo,他的一言一行决定着他庞大商业帝 国的政策走向和运营轨迹,不知不觉间,他已经实现了香料生意的垄断,对于珠宝 首饰生意的市场份额也占有很大比例。 原本丁瑜洲只是觉得自己顶多算是众多香料供应商中的一个,却不料经过不到 十年的发展,已经让他的香料铺子扩展成了一个跨国商业帝国。 丁瑜洲一直以来皆是小心翼翼、谨小慎微活跃在朝堂之上。在政坛,他是遵从 礼法的政坛新秀,在商业帝国里,他更是注重竞争规则的人,所以虽然他垄断了大 唐的香料生意,但是他一直都秉承着侠义之道,从不欺行霸市,所以也让众人心服 口服,加上他还顶着皇家御用商人的名号,越发没有人敢来挑战他的权威。 正是因为这样的缘故,丁瑜洲才想着好好地利用一番他的这个商业帝国的庞大 系统,毕竟这个庞大帝国里面有各种各样的人脉资源,足以让他可以调动整个大唐 社会的资源来帮助搜寻长孙浩然和阿元。 为了安全起见,丁瑜洲没有直接在命令中说出要搜寻长孙浩然,而是说阿元前 往外地采购原料布料许久未归,担心遭遇不测,也可能是因为恶劣天气等意外事故 耽搁,想着让全国各地的各分店各子公司帮忙搜寻,最后还要求他们如若有阿元的 消息立刻回报总店铺。 阿元作为瑜洲在长安庞大商业帝国的总经理,在全国那也是名号响当当的一号 人物,虽然他只是个商人,但是富可敌国的庞大财力还是让阿元获得了许多女孩子 的青睐和全国民众的仰慕。 阿元英俊潇洒,颇具丁瑜洲之风范,所以他在大唐所有女孩子的心中能够带来 崇高的明星效应,对于瑜洲在长安店铺的引流也是发挥着独特作用。 丁瑜洲和阿元就是他们店铺的活招牌,就是他们的代言人。 各分店接到消息之后,全都当成当前的头等大事来办,高层走丢,谁能第一个 找到,自然是大功一件,对于未来他们的经营必然是有利而无害的。 丁瑜洲发出第一道命令之后的第五天,全国各地的分店开始纷纷返回消息,全 都是未曾获知阿元的下落,这让丁瑜洲不免有些伤感和失落,可是丁瑜洲对自己如 此雄厚的财力和庞大商业帝国依旧抱有信心,他觉得没有消息是时机未到的缘故。 因为靠近长安的各州府道可以很快地收到命令,uu看书 ww.ukansh 然后将消息返回给总店,而地 处偏远的州县因为远离长安,他们收到总店命令要比京畿地区的州县晚二三天,再 加上派出人员搜寻也需要时间,所以偏远地区的回复消息经过长途跋涉传回丁瑜洲 那里自然是最后达到的。 在焦急等待了八天之后,黔州分店给总店传来了阿元的消息。这让丁瑜洲喜出 望外,紧皱的眉头才稍稍舒展开来。 黔州分店传来消息说见过阿元到他们店里收取货款。 丁瑜洲总算等来了日夜期盼的消息,他明白过来,原来阿元他们已经到达了黔州。 丁瑜洲据此消息断定阿元和长孙浩然的活动轨迹应该是从长安一路南下直达黔 州,之所以收取黔州货款是因为他们路上盘缠已经不够,才想着到分店解困。 有了线索便就好找了。 丁瑜洲紧接着发布了他的第二道寻人令,专门给黔州分店发出密信,要求他们 协助速速寻找阿元下落,并顺带将自己的亲笔信转交阿元。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四百零一章 与大本营取得联系 阿元和长孙浩然收到黔州分店给他们带来消息的时候,已经是丁瑜洲的第二道 命令发出后的第三日傍晚。 当瑜洲在长安黔州分店的老板找到阿元的时候,阿元和长孙浩然正下榻在黔州 一处极其隐蔽而普通的宾馆。 他们之所以转道来了黔州,是因为他们在半路上听到皇帝惩处长孙无忌的消息: 长孙无忌被袁公瑜屈打成招,耐不住严刑拷打,被逼上吊自杀。 长孙浩然一听这消息,顿觉心中难受,感觉长孙无忌终究是自己的父亲。尽管 先前对长孙浩然不十分喜爱,但终究父子一场。 长孙浩然感念父亲养育之恩,才说服阿元转道来了黔州。 长孙浩然所作所为,本是父子人伦,人之常情,阿元心中感念长孙浩然的这份 情意,虽然心中多少有些不情愿,认为这样会增加危险,但最终还是同意了长孙浩 然的意见。 二人便马不停蹄地兜兜转转来到了黔州。 他们一路上风餐露宿,风风雨雨,着实不易,单单是心中的精神压力就足以让 他们难以忍受。 李治没有下达逮捕长孙浩然的逮捕令,也没有对长孙浩然进行全国通缉,因为 李治一心扑在审问长孙无忌的案子上,所以长孙浩然实际上是安全的,但是阿元和 长孙浩然并不知道,不知道朝廷动向,他们为了不被朝廷官兵发现一直选择走小 道,不敢走官道,这在一定程度上导致他们的行程相对缓慢。 逃亡的路程相当不好走,时常走到半途就天降暴雨,他们二人相依为命,互相 鼓励鼓劲,躲过了一场又一场的风风雨雨,还无数次遇到劫匪,幸好他们会功夫, 两个大男孩倒也能从容应对。 一路上风餐露宿,时常就生一堆篝火于荒郊野外过夜,或居住在破烂不堪的破 庙内,即使好不容易找到一家客栈,环境和条件也难以与长安相比,两人只得挤在 一张破旧的床上,背靠背度过一夜又一夜,一路走来,着实吃尽了苦头。 逃亡可不是一件幸福的事,逃亡不是外出旅游,心情可以放松,逃亡是人生中 难得的经历,更不是一般人所能够体会到的经历。 逃亡的过程让他们二人之间的感情经历了洗礼和磨练,他们从中体会到了彼此 对彼此感情的坚定和唯一。 患难见真情,说得就是他俩。 他们二人都忘记不了那一场突如其来的绵绵阴雨。 他们逃亡的季节本就是深秋,随着时间越往后推移,寒冷的天气就越浓,他们 快到黔州的时候,原本晴空万里,却突然之间遇上了一场冷雨,将他们浇得如落汤 鸡一般,浑身湿透。 他们身上的衣服全都黏湿湿地贴在身上,极其寒冷,当时他们处在荒郊之外,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周围连一个人影都没有,除了他们两个,犹如两只捡尽寒枝不 肯栖的寒鸦,找不到任何的避雨之所。 当时阿元和长孙浩然二人彼此鼓劲,彼此给对方打气,虽然二人都没有说话, 但是二人全都没有抱怨的心态,既然选择了这条逃亡路,那么跟着对方一起经历磨 难,就是自己最快乐的时刻。 幸好他二人年轻体壮,那场突如其来的秋雨并未对他们的身体造成致命的伤 害,只是阿元因为劳累过度,得了一场风寒,后来找到了一间猎人歇息用的破败茅 草屋,长孙浩然冒雨为阿元采集祛风散热的药材,细致入微地照顾着阿元,如此一 来,二人之间不由得在风风雨雨的磨难中越发相知相近。 本来他们二人就感情深厚,经历了这一场磨难之后,经历了一场生死考验之 后,他二人愈发坚定了对方就是自己此生的知己,虽然性别让他们此生有着不可逾 越的鸿沟和隔阂,但是他二人觉得只要彼此心中有对方,就算得不到周围人的祝 福,也值得,起码曾经爱过。 经历了这一场磨难,经历了这场人生的考验,二人之间的感情进一步升温,似 乎比普通的情侣还要有默契。 阿元能够为了长孙浩然抛弃丁瑜洲,能够为了这份感情付出如此之多,长孙浩 然又怎么会不感动呢? 远在长安的丁瑜洲为他二人的坎坷经历而感到担心和不安,同时又带着埋怨和 抱怨,丁瑜洲和许菁雯夫妇本早已为阿元做好了他的人生的规划,却不料阿元半途 生出如此事情来。 丁瑜洲已经证实了阿元和长孙浩然之间的这份特殊感情,虽然不持反对态度, 但是他看到阿元如此,心中还是酸涩的,因为如此一个好兄弟就这样不吭不响地离 他而去,让他怎么能不心生怒气呢? 不过不管怎么着,丁瑜洲觉得虽然他兄弟做了些对不住他的事,但是他仍然相 信阿元是有苦衷的,也理解阿元当时的选择,当时为了救长孙浩然,阿元铤而走 险,想来也实属无奈。 ...... 阿元和长孙浩然长途跋涉从长安到黔州,用现代距离衡量就是从西安到重庆的 距离,那时候没有高铁,也没有汽车,他们二人或步行或骑马走遍了西南和西北。 长孙浩然在黔州没有看到他的父亲长孙无忌,这时长孙无忌已死,袁公瑜早已 带着成功完成任务的喜悦回朝复命去了。 长孙浩然无奈,痛哭流涕了一番,uu看书.ukashuco 只得在长孙无忌那荒凉的坟冢前磕了三个响 头,上了三炷香,以此回报父亲的养育之恩,从此父子阴阳相隔,再也无法再续人 伦之情。 长孙浩然他们到达黔州的时候,他们的盘缠已经不足,为了有物资能够继续逃 亡下去,阿元才不得不做了一个无奈之举,到瑜洲在长安的分店以收货款的名义弄 了些钱财,以作盘缠之用。 就因为这个,才让丁瑜洲感知到了阿元他们的消息,同时也让阿元和长孙浩然 他们与组织取得了联系,两颗失落无助的心再次找到了归属。 与此同时,丁瑜洲寻找他们的命令也让长孙浩然和阿元面临着选择。 面对纷繁复杂的形势,长孙浩然和阿元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了局势的微妙变化, 也感知到了局势的不利,他们不知道此时此刻该如何去收场这一场逃亡了。 皇帝已经插手他们的这件事,这让他们心中愈发惴惴不安,但是他们同时又觉 得只要有丁瑜洲这个大哥在,他们就不会有危险。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四百零二章 2人险些吵架 丁瑜洲的信让阿元和长孙浩然重新拾起了对生活和未来的希望,让他们看到了 陷入危险之中的一缕曙光,也让他们在阴雨绵绵的天气中看到了即将迎来晴天的希望。 可是在这些希望的背后,他们还是隐约感觉到了危险和阴霾,他们也已经知道 皇帝因为他们的逃亡而发怒,他们也知道如若再不回去,那事情可能会变得更糟, 但是回去了,他们的未来或许也会变糟。 这两个年轻人坐在一起商量着对策。 在黔州一间破旧宾馆内,他们关紧门窗,周围黑暗无光,只有昏暗的灯光,气 氛压抑地让人透不过气来。 满是斑驳油迹的案桌上放有一盏豆粒大小的烛光照耀着他们英俊漂亮的脸,他 们两人脸色很差,因为他们无法继续着他们的逃亡。 此时他们的前行路途受到了阻隔,回去还是不回去是他们即将面临的选择。 他们坐在一张破旧的桌子前,面对面地坐着,原本他们只一心一意的逃离,彼 此关怀,彼此慰藉,彼此像两条干涸的鱼,彼此相濡以沫。 但是现在因为丁瑜洲的这份书信,让他们的心稍稍疏远了,此时此刻他们相对 而立,刚开始沉默不语,最后阿元说了一句: “浩然,大哥既然火速传来消息,想来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我们是继续逃亡 还是选择返回呢?” 长孙浩然经过这么些时日与阿元在一起的生活,他多多少少早已了解了阿元的 性格和他语言的风格,他知道阿元如此询问,其实就已经表明了他已经心动了,他 想选择回去,因为那里才是他的家,那里有他庞大的商业帝国,更有他熟悉的亲 人,还有他那辉煌灿烂的未来。 可对于他长孙浩然而言,那里没有未来,没有希望。 长孙浩然沉默了一会儿,眼睛只是看着那破旧桌子上的豆粒大小的火光,无论 怎么看也无法看到希望,如此星星之火难成燎原之势,也无法像昔日那灿烂的烛光 一般辉煌明亮,很像他的未来,充满了说不清楚的害怕和恐慌。 阿元见长孙浩然出神发呆的如此模样,隐约猜到了他的心思,没有说话,只是 等待着,留给他充足的思考时间,想听一听长孙浩然究竟是何意? 沉默了一盏茶的工夫,长孙浩然还是发出了沉闷的声音,他的声音与以往的语 气不一样,没有昔日的那份青春活力,也没有昔日的那份阳光灿烂,只剩下抑郁, 缓缓地说道。 “我知道洲哥不会骗我们的,可是如果我回去,陛下会怎么处决我呢?” 阿元一听长孙浩然这话,就知道他在犹豫不决,感念他的处境危险,宽慰道: “还是那句话,大哥既然在信中这样说,说明他就已经为我们筹谋好了一切, 我们要相信他,同时既然这件事已经发生了,不管是你自己所为还是长孙大人所 为,终究是要去面对的,一直这样下去,我们何时是个头呢?” 长孙浩然一听阿元的话,心中像被浇了一盆冷水,顿时冰凉入冬,他本是公子 哥,哪里受过如此苦楚,辛亏这些日子有阿元的陪伴,他和阿元一起相敬如宾,相 濡以沫,算是一种依靠。 逃亡以来,二人也没有生出任何的分歧,而此时此刻,却因为彼此的观点不一 致,第一次出现了分歧和意见不一。 长孙浩然气恼不过,高声说道: “阿元,如果你想回去,我绝不拦你,但是你要知道,我和你不一样,你不是 朝廷通缉的钦犯,而我是,我如果回去了,我有可能就是自投罗网,自找死路。” 阿元见长孙浩然的脸色上带着怒气,知道他生气了,但是他又觉得长孙浩然竟 然是如此的不堪,如此的懦弱,完全不是心中那个完美的翩翩少年郎的完美样子, 便也有些气恼地说道: “浩然,你在我心中绝不是如此这般面对困难的。你应该勇往直前,为何要有 这样的想法?你不要以为我是贪恋长安的荣华富贵,这些东西,我一点也不稀罕。 你当前的这些苦楚,我当年也经历过,我也知道,可是事情总得需要面对,总需要 去解决,既然这是我们应当承担的责任,那我们就要去承担,这样才是一个堂堂正 正的男人,只要问心无愧,无愧于天地便也是一种胜利。” 阿元一席话说得铿锵有力,其实有些话都是丁瑜洲之前说给他听的,比如面对 着责任不能逃避,面对着困难不能当缩头乌龟,必须勇往直前、敢进敢闯等之类的话, 阿元说完,看着长孙浩然满含星光的眼睛,知道长孙浩然已经心情激动。 阿元等待着他的回应,因为这些日子的逃亡生活,让长孙浩然对于社会对于生 活有了更加清晰的认知。 他本是衣食无忧的贵公子,虽然不受父兄喜爱,但是与普通人相比,那也是生 活在天上的富贵人家。 此时此刻,长孙浩然和阿元的分歧意见不小,长孙浩然的心中放不下对未来的 恐惧和对性命的担忧,他没有那么丰富的经历,也没有经历过大起大落的风风雨 雨,只是停留于家庭之间的烦事纷繁。 那些大起大落的危难,他没有经历过,所以当他一旦面临的时候,他有些慌张 有些不知所措有些束手无策,幸好阿元在他的身旁也算是一种寄托。 他回味着阿元的话,觉得挺有道理。 一语点醒梦中人,原本长孙浩然只想着逃亡,逃到蜀地与世隔绝,夜深人静的 时候,uu看书.uukansh他也想过: 这样就真的能与世隔绝得了吗?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长孙浩然抬眸看了看阿元,见他精致英俊的脸上带着笃定的从容,他渐渐地开 始接受了阿元的话,只是没继续说话。 两人再度陷入了沉默。 阿元和长孙浩然不约而同地裹了裹衣裳,身上单薄的衣衫已经抵不住周围寒冷 的环境。 他们逃离长安之时,正是暮秋时节,如今走了半个多月,已经是冬天了。 外面寒风瑟瑟,呼啸而来,将漫天寒冷裹挟而来,同时还有今年的第一场雪。 上空铅块似的乌云弥漫,雪花不断飘落人间,像极了他们二人的心境,飘摇不定。 偏远之地本就人烟稀少,街道上早已没有了人影和嘈杂的人声,只剩下呼呼的 风声和隐隐的雪落声音。 一切都在酝酿,一切都在发生着变化。是危机还是希望都隐藏在这无边无际的 苍穹之下。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四百零三章 我家的错我来承担 丁瑜洲的长信引起了长孙浩然和阿元的深思,让他们第一次出现了分歧。与此同时,外面突如其来的一场初雪,让他们的心情受到了现实的考验,如今天寒地冻,他们的盘缠和食物已经不够了,如若再继续逃亡下去,恐怕还未到达蜀地,他们就已经弹尽粮绝被捉回长安了。 如若此时,主动回长安,或许还可以求得皇帝的重新发落,这是丁瑜洲专门在信中说的。 丁瑜洲的这封信内容很长,也非常全面,他考虑到了长孙浩然和阿元目前的处境,也为他们如何行事作出了筹谋和决断。 丁瑜洲素来是个有主见的人,就算没有攻略作为参考,他也尽量地维护着他最亲近人的安危和权益。 丁瑜洲的这番筹谋,确确实实起到了作用,首先打动了阿元,虽然长孙浩然心中多多少少不愿意回去,但是如此现实如此凛冽的环境,让他也不得不重新审视当下的路。 这条路不够长,虽然黔州距离蜀地并不远,但是要翻山越岭,越往蜀地恐怕越寒凉,这一段路程肯定是艰辛的磨难。 长孙浩然透过半掩着的窗户向外看去,那精灵一样的雪花渐渐变大,犹如鹅毛一般飘落人间,洒向大地,若平时这个时候,他应该会坐在自己的房间里温上一壶酒,握紧铜胎雕花手炉,欣赏着外面瑟瑟而落的雪花。 温酒赏雪本是一件雅事,只是此时的心境和处境已不能再向昔日那闲适的时光,原来是若无闲事就是人间好时节,但是现在他满心满腹的都是担忧和无奈。 到底是该去还是留,长孙浩然着实搞不懂了。 如今天地之间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母亲早亡,父亲如今也已入土。就算有那些兄弟们也都不与自己亲近,他们也都自身难保。 如今长孙浩然唯一可以依靠的人就是他自己和身边的阿元了。 想到这些,长孙浩然不由得哀叹了一声,继续看着窗外飘落的雪花,心中不由得想起了过去,也想起了现在,这段时间的逃亡是他人生当中最为低落的时刻。 外面的天依旧阴沉,如若不是房间内豆粒大小的光亮,恐怕他们的周围仿佛进入了黑夜。 黑夜越是深沉,那么黎明将愈发灿烂,他相信黑夜不会一直这样漫长下去,他相信他的黎明会在不远处的未来。 阿元发觉长孙浩然陷入了沉寂,也知道他在筹谋着决断着,做着最终的心理抉择,这是他必须要做出的选择,他将要做的决定,每一步都将牵扯未来的走向。 阿元也不再说话,只是偷偷看着长孙浩然的面部表情,见他一脸严肃,没有了往日里那种亦正亦邪的邪魅笑容,声音里也没有了往日那种轻松闲适的表情,只剩下吃了遇到大事之后的紧张和不安。 阿元拍了拍长孙浩然的胳膊,没有说话,见他身上一袭青布衫,已有三四天未曾换下,上面沾染了不少灰尘,这些天来他们奔走逃命,哪里顾得上自己的外表穿着。 如此狼狈不堪的样子才真实。 他们这些日子全都穿着百姓常穿的粗布衣衫,早已褪去了昔日的绫罗绸缎,今天他们已经不再享有富足的生活,转而换之过起了贫苦生活。 一切的一切都换了样,换了一个世界,犹如换了一场经历。 仿佛他们进入深山几日,人间换了一种样子,昔日富贵不再,只剩贫穷,昔日欢乐不再,只剩痛苦,昔日情趣不再,只剩平淡,日子总是这样充满了起伏不定的抉择。 阿元知道长孙浩然心里在做着挣扎,一面是内心的求生欲望,一面又是他的责任和道义,阿元不由得感念长孙浩然心中承受的压力和痛苦,劝说道: “浩然,不管你做何种选择,我既然已经选择了和你相伴,我就会和你一起走下去,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哪怕前面是死路一条,我也和你一起头撞南墙绝不回头。” 长孙浩然听到阿元如此决绝的声音,心里感动于阿元难得的勇气,不由得心中为之震动,他看着阿元的眼睛是那样清澈如水,不沾有任何的名利,他甚至怀疑阿元根本就没有经历这一场人世间的红尘。 按理说阿元的眼神不应该再像最开始的那份样子,纯洁如水,清澈如漫天星河,按说在名利场商场当中混战多年的阿元应该早已变得油滑,不再是当初的那份感情和心态,却不料阿元的眼睛里,丝毫没变,归来仍是那个少年。 就像歌曲里面唱的那样,我还是那个少年,没有一丝丝改变,时间只是考验。考验了他的内心,考验了他的单纯,他经受住了考验,在时间的洪流下仿佛跳出了三界外。 长孙浩然听着阿元的话,uu看书 ww.uukansh 心生感动,又被阿元的这份纯洁而表示震撼,他不由得点了点头,做出了最终的决定: “阿元,这些日子当真是辛苦你了,你陪我一起经历了我人生当中最黑暗的时光,在这份时光里,所有的人都离我而去,可是只有你一直陪伴在我身旁,在这份黑暗的时光里,你让我体会到了什么是亲情,什么是友情,什么是爱情,你的陪伴让我没有对生活失去希望。” 长孙浩然顿了顿,拿起一根木棍挑了挑桌上豆粒大小的烛光,继续说道: “如若没有你,我可能不知道我现在在哪里,有可能早早就死在了逃亡的半路上。你如此深情待我,我也不能白白受了你这份温情,我不能让你跟着我白白受死,我也不能让我对不起大哥的殷殷嘱托。我决定了,我们不要再往蜀地逃跑了,我得去承担我该承担的责任。” 阿元听后,不由得脸上露出喜色,忙问道: “浩然,你真得这么决定了吗?你可要想好,一旦我们离开黔州,是向南还是向北,你可要做好打算,我们没有回头路了。” 长孙浩然对着阿元投去坚定的目光,点点头,说道: “我决定了,接下来,我们返回长安,不要再做这样无谓的逃跑了。就算躲得了一时,难道我们能躲得了一世吗?既然这份罪是我长孙家犯下的,那我就得向陛下表明我们长孙家的道义,是我们的过错,我们不会逃避。逃避是永远解决不了办法的,要杀要刮悉听陛下的决策吧。” 第四百零四章 回到长安的救赎 丁瑜洲通过商业帝国的情报系统劝回了长孙浩然和阿元,当然这也是阿元和长孙浩然他们做的最正确的决定,如果再逃跑下去,势必让局面越来越糟。 与其躲不过,那就勇敢面对,这也是一种人生的洒脱,也是一种人生的境界。 阿元和长孙浩然最终决定了。 他们要返回长安去面对他们将要面对的责任,这是必须面对的,除此而外,也别无更好的选择了,因为长安还有丁瑜洲在等着他们,他们相信丁瑜洲肯定会从旁协助他们解围。 长孙浩然和阿元原本分歧的意见,就这样在二人各自的思考中又实现了统一,他们彼此望着对方,眼神里全都是星光,全都是希望。 山河远阔,眼里都是你。人间烟火,你是最灿烂的那一颗。 选择返回就意味着将重新面对他们昔日的时光,重新嫁接回他们昔日的记忆,还有他们的处境。 如今的逃亡让他们二人的感情再度升温,可是回到大唐他们又将何去何从,又将如何处理他们的这份关系,或许是另外的难题。 只是当下最重要的题目是如何让长孙浩然保住自己的这一条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长孙浩然和阿元作出最后决断的第二天他们就启程从黔州往长安返回,这次他们没有再沿着小道曲折行进,而是直接骑上快马直奔长安。 一路上倒也顺畅,李治没有全国通缉长孙浩然,所以各州府的官兵们并不认得长孙浩然。包括他们进了长安城时也是顺顺利利的。 到达长安的时候,天公作美,又是一场冬雪,大雪飘飞,已是隆冬时节的大唐,沉浸在国泰民安的喜庆之中,同时在喜庆的背后也笼罩着一层阴霾,因为李治处决元老大臣们的事情让全国为之震撼,昔日历经三朝的元老大臣,昔日太宗皇帝托孤的元老大臣们,在今年一个个被清理出了朝廷。 众人全都看清楚了皇帝的意思,也看清楚了皇帝要肃清身边顽固派大臣的目的。 皇帝李治要实现自己的大权独揽了。 不管怎么说,李治的所作所为有利于他的君权统一,有利于他下一步的施政措施和动作。 也或许是因为李治沉浸在肃清成功,也或许是因为武媚娘从旁协助李治,接连好几天李治不再提及长孙浩然的事情,但是皇帝之前提过的事情必须向皇帝有个交待,也必须让皇帝下令免除长孙浩然的罪责,才能够让长孙浩然的人生重新开始。 长孙浩然和阿元他们回到长安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速速找到了丁瑜洲。 他们径直来到了丁府。 丁瑜洲提前得到消息,早就在后院正房等待他们。 丁瑜洲见到长孙浩然和阿元风尘仆仆的归来,发自内心地不由得露出了开心的笑容,苦苦追寻他们两人而不可得,如今终于在这初冬的时节和寒冷的季节里等来了他们。 这两个人虽然不是他的亲人,但是胜似亲人,丁瑜洲在大唐是没有亲人的,早就当他们是自己的亲弟弟了。 丁瑜洲上下打量着他的两个亲弟弟,嘴里不住地说道: “好,终于回来了,回来了,你们回来就好,一切都好说。” 此时,长孙浩然和阿元经过这一个月余的逃亡生活,他们的脸上多了岁月沧桑蹉跎下的痕迹,不再是昔日那种贵族生活留下的白嫩皮肤,更多的是在这些逃亡的日子里所留下的斑斑痕迹,他们也已经不再是那般稚嫩单纯,此时此刻他们脸上多了岁月的成熟和稳重,同时还带着少年的烦恼和忧伤。 长孙浩然和阿元看到丁瑜洲没有怪罪他们,没有因为他们这冲动的举动而怒斥他们,心中愈发感动不已,双双跪在丁瑜洲的面前,祈求他的原谅。 “大哥,都是我的错,当初不应该擅自做主,没有告知于你,就离开长安,如今造成当下的祸事。” 阿元眼含泪水,不住地向丁瑜洲磕头,心里想着: 要不是丁瑜洲这个大哥,他哪里能有今天,可是他竟然说抛下丁瑜洲就抛下丁瑜洲,选择与长孙浩然逃离,这确实不应该,想来想去,心中懊悔不已。 阿元不住地磕头,心里不是滋味,毕竟他不想用自己和阿元的“兄弟之情”束缚了他和丁瑜洲之间的兄弟感情。 丁瑜洲一直坚信天底下所有感情的结果,除了爱人们之间的情谊是聚首,其他的感情将是分离。 就算是亲如兄弟,也免不了分别。 人生大梦一场,无非都是为了分离。 丁瑜洲忙扶起丁瑜洲,嘴上说道: “阿元,你不必内疚,也不必自责,你与浩然也是兄弟情深,与我之间也是如此,所以你选择哪一边都是对的,没有对与错,我不怪你。当时情形危急,你也来不及向我说,所以我理解你的苦衷,也理解浩然。” 长孙浩然看着丁瑜洲的神色,又听到丁瑜洲如此理解自己,u看书 wukans 眼泪不住地往下流淌,他原本以为自己是孑然一身,没有了家人,没有了朋友,又是朝廷通缉的要犯,突然被丁瑜洲的真情实意的所作所为感动了,心中原有的那份凄凉之感不由得荡然无存,转而变成暖暖的爱和暖暖的兄弟情。 这就是爱的力量,也是情意的温暖,在这数九寒天之中,让阿元和长孙浩然两颗冰冷的心被温暖了,感情的坚冰融化了,让他们二人体会到了兄弟真情的火热。 长孙浩然呜呜咽咽地说道: “洲哥,都是我不好,把阿元带到了那么远的地方,也没有告知于你。毕竟我这个戴罪之人罪孽深重,还让你们牵连其中,我深感愧疚,如今我已把阿元送回来了。接下来我就到刑部大理寺卿那里去投案自首,我不会连累大家的。” 长孙浩然的话说得言简意赅,他考虑格外周全,在回长安的路上他已经考虑好了,他不能因为自己而误了阿元和丁瑜洲,更不能够因之而让阿元和丁瑜洲他们因为自己而卷入到这场罪孽之中。 长孙浩然心里想着: 此番回来,皇帝必然会治罪,所有一切都让自己来承担,不能让阿元因之而误了大好前程。 他决定扛下所有的罪责,这也是他必须要扛的罪孽。 长孙浩然擦了擦眼泪,感谢道: “洲哥,感谢你这些日子来为我们操劳、关心。浩然此生能遇你是三生有幸,但愿还有机会能与你再续兄弟之情。” 第四百零五章 夫妇齐上阵 长孙浩然说完这些话,眼睛迷离地看着丁瑜洲,又看向阿元,他的眼神里充满 了离别的味道,他的心中已经隐隐地暗下了不为人知的决心。 丁瑜洲审视着长孙浩然的这份眼神,看到他那眼神清澈的泉水,明亮的眸子里 面升腾出暗黑色的物质,或许是不明物体,但是丁瑜洲隐约地感觉到长孙浩然在做 着最后的决定。 同样阿元也感受到了长孙浩然话里的意思,也明白长孙浩然的抉择,深感恐怕 是不祥的征兆。 丁瑜洲忙说道: “浩然,你不要有这么多的心理负担,既然我写信给你们,让你们回来就已经 想到了办法,不会让你和阿元身处险境。” 阿元也忙在一旁劝说道: “是啊,浩然,相信大哥,大哥既然这样说,就肯定有大哥的考虑,我们要相 信大哥的水平和能力,他肯定能够化腐朽为玉帛的。” 长孙浩然点点头,脸上硬生生地挤出一抹笑意,这笑容虽然没有平日里那般阳 光灿烂,却也是一种感激的微笑,说道:“洲哥,阿元,谢谢你们,我的是事还是 让我自己来解决吧,我不能再连累你们。真的能够遇到你们俩,是我三生有幸,如 若还有来世,就让我们再做好兄弟吧。” 说完这些话,长孙浩然一抱拳,没有给丁瑜洲他们留有任何说话的余地,随即 从椅子上起身向外面走去。 丁瑜洲看着长孙浩然远去的背景,印证了他刚才从长孙浩然话语里所猜测到的 行为,倒是阿元担心长孙浩然,也连忙起身望着长孙浩然,又转头对着丁瑜洲说道: “大哥,该怎么办?浩然,这肯定是要去做傻事的呀。” 丁瑜洲点头应允,对着门外几个管事的小厮们喊道: “快去将大门关闭,不要让他出去。” 旁边的小厮们听到丁瑜洲的命令,忙答应了,随即快速跑了出去。 小斯们跑的很快,不一会儿功夫就超过长孙浩然,跑到他前面,随机将丁瑜洲 的命令传到外院。 外院值守家丁快速将门户关闭,不让任何人进出。 这时,许菁雯刚才出去安排饭食从外面走了进来,恰好与长孙浩然遇见,见到 长孙浩然要走,不免担心他的安慰来,全说道: “浩然,你听你大哥的话,再和大哥好好筹谋一番,看是不是可行,你觉得你 大哥的办法如果不行,你再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也不错嘛。” 许菁雯的话说得在理,也算是一个极为恰当的办法。 长孙浩然点点头,说道: “大嫂,谢谢。” 从正房追过来的丁瑜洲恰好听到许菁雯的话,对她投去赞许目光,眼神里更是 满含深情。 丁瑜洲也顺势忙劝说道: “浩然,我知道你是想主动自首。恐怕你如此冲动的行为会招致祸事,万万不 要如此,且听我为你们分析。” 丁瑜洲的话犹如一丝春风,带着暖意也带着希望传到了长孙浩然的耳中。 这时,他们已经追上了长孙浩然,就站在长孙浩然的身后。 长孙浩然随即转过头来,不解其意地问道: “现在形势已经迫在眉睫,到了难以挽回的局面,还能有什么办法呢,你别在 这里骗我了。” 阿元知道长孙浩然不想牵连他们,所以才选择离开,但是阿元相信丁瑜洲的能 力,相信丁瑜洲既然这样说,肯定就有他的打算。 阿元紧紧地拉住长孙浩然的手,让他不要冲动地离开,对他说道: “浩然,你不要不相信大哥,大哥肯定会给我们想个好办法的,就像大嫂说 的,听听也无妨,你再做决定。” 在众人的辛勤挽留下,也在众人真诚实意的邀请下,长孙浩然不再那样冲动, 他觉得既然大家如此盛情,也不再做过多的挣扎,便又和阿元一起走回了正房之内。 丁瑜洲见状,脸上依旧带着沉稳的神色,这次全然屏退了左右所有的人,也包 括许菁雯在内。 正房内瞬间安静了下来,只剩下了他们三个人,丁瑜洲才开口说道: “浩然,我知道你这样做是为了我们好,你是想把所有的罪责都揽到你自己一 个人的身上,可是你别忘了,阿元已经牵连其中,我也已经牵涉其中,恐怕你就算 自己一个人承担,我们两人也难逃其责呀。与其那样,倒不如我们好好筹谋一下, 说不定转机就在眼前呀。” 丁瑜洲的话说得随意,却带着一股神秘韵味。 长孙浩然对此无法反驳,他刚才冲动的劲头已过,此时正在思考着自己的何去 何从,他听到丁瑜洲如此分析便点头说道: “洲哥,你这样说确实是的,可是,那我该怎么办呢?” 长孙浩然的脸上带着浓浓的忧虑,更带着对未来不确定性的担忧,他原本俊朗 帅气的外表下,此时多了一些抑郁的神色,他望着丁瑜洲,对他投去求助的目光。 此时,外面的天气尚好,虽然是隆冬时节,却艳阳高照,倒也不觉得寒凉。 院子里玉兰蔷薇等各色植物早已掉落叶子,只剩光秃秃的枝杆,虽然外表看去 憔悴得没有希望,但是只要去努力,生命力总有回寰的余地。 天无绝人之路,处处都是转机,这是丁瑜洲所相信的,虽然这件事他没有攻略 在手,不能够预知未来,但是他还是一直存有如此坚定的信念和决心。 他相信的事情就不会轻易改变,哪怕是遍体鳞伤,头撞南墙,他也要将它做下 去,再者现在他是要营救两个好兄弟,他自然尽力而为。 丁瑜洲想了又想,uu看书w.uukanshu 才笃定从容地说道: “这件事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只是当前的关键无非是陛下对你的态度。” 长孙浩然和阿元听后,全都点了点头。 不错,当前手握生杀大权的皇帝李治才是这件事情的关键,如果李治不认定长 孙浩然的罪,那么一切无罪,势必能够释放长孙浩然;如果长孙浩然在李治心中留 下了很坏的印象,那么李治必然要惩罚长孙浩然。 这些是很明显的,大家也都看得清,包括不懂朝政事务的许菁雯也深知这一点。 考虑到这一层主要矛盾,他们心里也有了底,接下来所做的就是应该让李治改 变对长孙浩然的态度。 丁瑜洲继续说道: “其实这件事我早已筹划好了,虽然冒险些,但是不去试一试,又怎么知道事 情会有转机呢,若你自己主动到官府投靠,顶多给你一个量刑减半,但也不会确保 你没有丝毫危险。我这个法子,或许能让你彻底摆脱这场纠缠。”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四百零六章 计划定了 阿元和长孙浩然听到丁瑜洲这样说,全都心中一惊,因为他们并不知道丁瑜洲 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他们对于丁瑜洲的这个计谋不是很了解,尤其听到他说能够让皇帝对长孙浩然 无罪释放的时候更是惊愕不已。 阿元又惊又喜,迫不及待地问道: “大哥,你说得这个对策需要怎么做呢?你赶快说来,我们去试试,或许真得 可以救下浩然的性命啊。” 丁瑜洲见阿元和长孙浩然的脸上都露出急切的表情,知道他们这是想急切的自 救和营救对方,感念他们兄弟情深,不由得脸上挂起了笑容,随即说道: “你们俩不要这么着急,虽说年轻气盛,但也不能这么着急忙慌啊,要淡定嘛!” 他们二人听到丁瑜洲的提醒,脸上露出尴尬的笑容,全都做出同样的动作,就 是摸了摸后脑勺,只是没有说话。 丁瑜洲想笑却忍住了,继续说道: “其实这事不难,由我出面带你俩去觐见陛下,你们主动向陛下承担错误,告 知陛下你的所作所为就可以了。” 长孙浩然听到丁瑜洲的建议,脸上不由得再度惊讶起来,反问道: “大哥,你是说你要引荐我们觐见陛下?” 阿元对此也表示不解,又问道: “大哥,如此以来我们要是不能成功,岂不是让我们自投罗网吗?” 丁瑜洲摇了摇头,示意他俩不要如此慌张,语气略带神秘地说道: “这点,我早就考虑到了,我自有法子。你们到了黔州,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 苦口婆心地写信劝你们返回吗?黔州这地方现在可是皇帝陛下的心病,而你们去到 了这个地方,那也说明你们已经体会到了皇帝陛下的忧虑。” 阿元和长孙浩然听到丁瑜洲的话为此表示诧异,因为他们不明白丁瑜洲所说的 其中深意,但是他们又极其坚定地相信丁瑜洲如此筹谋自然有他的道理,便全都打 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毕竟接下来所要发生的一切,对于他们来说可是能够生活下去 的最大希望。 阿元和长孙浩然的心全都提到了嗓子眼,他们激动万分,而又觉得未来有了能 够继续在一起的曙光,他们知道丁瑜洲一定会给他们带来这份曙光的,就犹如外面 天空中飘落的雪花,虽然表面看上去飘忽不定,而实际上背后却有着一股莫大的力 量,在推动着雪花洒落人间。 阿元和长孙浩然二人端坐着,眼睛看着丁瑜洲,一眨也不眨,眼神里是崇拜, 也是期待。 丁瑜洲不再卖关子,知道两个弟弟们在着急地等待着他的回答,如释重负地对 他们说道: “我都已经替你们想好了,黔州之地是陛下囚禁长孙大人的地方,陛下心中肯 定对这地方极为忌讳,但是你作为长孙大人的儿子前往黔州从亲情的角度去解释的 话,那就是天经地义合乎情理的事。” 丁瑜洲说完,谨慎地停了下来,示意他们俩靠近自己。 于是乎,长孙浩然和阿元一左一右凑到丁瑜洲的嘴边,听到丁瑜洲悄悄嘀咕了 几声。 丁瑜洲这是在悄悄地告诉他们自己刚才已经筹谋好的计谋和对策。 毕竟,虽然是在自己家中,但是也不免会有他人安插的眼线,所以万事小心为 上以防止出现差错和纰漏。 这也是丁瑜洲一贯的风格,万事都要有把握才准备去做,如果没有把握是绝不 会铤而走险的。 阿元和长孙浩然听后全都点了点头,面带喜色,心中对他越发敬重,叹服: 这确实是一个好办法,此办法一出,必然能够扭转乾坤。 这个办法是丁瑜洲急中生智想出来的,可以让长孙浩然阴霾的连绵阴雨天一去 不返,转而拨开云雾见青天。 丁瑜洲见这两个少年如此高兴,心中也喜悦起来,此番他们能够归来已然是最 大的希望,他觉得自己离不开这两个有为青年,离不开他们的帮衬和协助,便一人 捶了一拳,说道:“好了,此番事大,不宜耽搁。虽然外面大雪飘飞,但也不能耽 误时间,还是快随我速速入宫,觐见陛下吧。早办早了。” 长孙浩然和阿元硬挺挺地接住了丁瑜洲向他们袭击而来的拳头,这是玩笑性的 拳头打闹,丁瑜洲只用了三分力气。 阿元和长孙浩然爽快地答应道: “是,一切听从大哥吩咐。” 有了大哥刚才一句话,就算外面风雨大作下刀子也不必害怕,就算外面千军万 马袭来也不用慌张。 丁瑜洲是他们的领路人,是他们的启明星,在丁瑜洲的带领下,受伤的心灵将 抵达希望的彼岸。 此时外面下着的雪与前些日子阿元和长孙浩然在黔州做决定时的雪,从外观上 看没有明显区别,但是他们俩人此时的心态却有着明显的区别,当时他们一切都是 未知数,一切都不确定,他们未来渺茫看不到希望,而此刻这场雪仿佛给他们带来 了希望,带来了继续生活下去的曙光。 他们不再担惊受怕,不再忧虑过去,而是有了一股冲动,准备用全新的姿态来 积极面对未来。 他们三人走出了丁府,踏上前往希望的路途。 阿元顺手接住了从天而降的雪花,任凭雪花融化在手心里,长孙浩然则抬头看 着那银色的天空,还有的不住飘落的雪花,眼前仿佛出现了一片光明。 丁瑜洲目光深邃地眺望着远方,准备为他们保驾护航,当好舵手,指挥着方向。 此番他责任重大,又将再度发挥出他作为带头大哥的伟大作用。 外面街道上行人不多,想来是因为天气的缘故,大家都坐在屋里烤着炉火,不 再过问外面的世界,uu看书 ww.uuanshu.cm所以街道很畅通。 他们三人分别骑乘快马,直奔太极宫。 此时正是午后时分,丁瑜洲算准李治和武媚娘因为冬来天短,不再午休,所以 他想着此事宜早不宜迟,以防再生出事端。 到达太极宫,丁瑜洲因为有特权可以直接觐见皇帝和皇后,所以通传太监很快 将丁瑜洲求见请求传达给了李治和武媚娘,李治和武媚娘很快允诺下来。 对于长孙浩然和阿元的入宫问题,事先征得了皇帝和皇后的同意。 因为长孙浩然和阿元没有特权,所以丁瑜洲专门做了说明和申请,皇帝听说长 孙浩然归来也欣然同意。 一番审批手续之后,阿元和长孙浩然也可顺利进宫,这让首次入宫的他们惴惴 不安中又带着一份惊喜。 阿元和长孙浩然是头一次入宫,他们看着周围栉次鳞比而又气势恢宏的宫殿建 筑,看着周围新奇靓丽的环境,看着秩序井然的宫人队伍,内心除了震惊之余更多 的是激动。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四百零七章 真情流露的演戏 因为有长孙浩然和阿元的存在,他们属于外人,所以皇帝专门派了指引太监监 督着他们在宫里的活动。 丁瑜洲原本想着从这些太监的口中,获得一些帝后对于此事的看法,却不料这 些太监竟然一反常态,对丁瑜洲表现出了极度的冷漠,导致丁瑜洲丝毫没有问出个 所以然来。 事情多多少少有些难办,因为从这些太监的表情上来看,说明帝后是生气发怒 于此事的,表现在宫内太监宫女的活动上,就是疏远皇帝和皇后讨厌的人。 要知道平日里丁瑜洲单独求见,这些太监宫女对丁瑜洲那是相当热情,而此时 丝毫未露喜色。 此情此景,长孙浩然和阿元早就看出了端倪,脸色不由得紧张起来,丁瑜洲看 到他们二人的脸色,对他们投去呵护的目光,知道他们是害怕和恐慌,用眼神告诉 他们: 凡事莫慌,一切有大哥在。 指引太监告诉他们皇帝李治和皇后武媚娘准备在两仪门处召见他们三人。 因为此事牵连朝政再加有外人在,不适宜在后宫正殿商谈,所以李治便冒着严 寒选择了召见地点是两仪门。 虽然两仪门是一座宫门,但是与正殿相比,也依旧是宏大而宽阔的。 两仪门处早已生起了火盆,两个巨大的铜胎香炉里燃着龙涎香,炉生温香,倒 也并不十分寒冷。 武媚娘和李治早已坐在宝座上,等候着丁瑜洲、长孙浩然和阿元的到来。 他们三人来到两仪门,见皇帝和皇后正端坐在宝座之上,神态威严,因为距离 遥远,看不清帝后到底是什么样的脸色反应。 三人随即向皇帝和皇后行了君臣大礼,然后起身,静静地等待着皇帝皇后的问话。 首先开口说话的人是皇帝李治。 丁瑜洲隐约看到李治的脸色铁青,阴沉着脸,听他目带凶光地看着长孙浩然, 说道: “长孙浩然,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还有脸回来,私自违背朕的旨意潜逃在外, 这可是欺君罔上的大罪,你可知罪?” 皇帝李治说完这话,语气当中带着愤怒,还有那意犹未尽的愤怒。 他凶狠地看着长孙浩然,打量着长孙浩然的相貌,这是李治第一次见到长孙浩 然,见他虽然穿着朴素,褪去华服,但依旧掩饰不住原本所具有的雅致风华。又见 他仪表堂堂,器宇不凡,相貌俊美,青春年少,是一个翩翩少年郎。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李治心中不由得赞叹道: 长孙无忌这么多儿子,只有这个最小的儿子生得还算可以。且审问一番,看是 不是只是个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 李治压制住内心的怒气,审视着长孙浩然。毕竟君王不允许有任何人违逆他的 圣旨,这是自古以来如此的常态。 武媚娘一直没有说话,只坐在李治的身旁,身上穿着一袭紫红色的襦裙,绣着 牡丹纹饰,头上戴着一支金丝累凤衔珠钗,装扮得并不十分雍容华贵,却也不失皇 后的风范仪态。 丁瑜洲观察着殿中的变化,他筹谋着需要在最合适的时候来向皇帝禀明即将要 进行的计划。 皇帝有话臣子自然要回答。 长孙浩然忙又跪下向李治解释: “陛下,微臣冤枉啊,还望陛下明鉴。” 李治听长孙浩然的话,脸色变得更差,不由得露出惊讶神色,说道: “你莫要狡辩,你如今违抗圣旨了,还能有什么苦衷?” 丁瑜洲听李治的语气显然是不太相信长孙浩然的话,认为他只是巧言令色的花 言巧语,更认为长孙浩然如此表现是意图逃脱罪责,忙言语为长孙浩然辩解道: “陛下,长孙浩然虽然犯了欺君之罪,但是还请陛下给他能够辩解的机会,或 许他真有什么冤情,可不要平白无故冤枉了好人呀。” 丁瑜洲出言相劝,说完看向皇后武媚娘,对她投去求助的目光。 武媚娘很快会意,在一旁插嘴说道: “陛下,丁大人素来做事沉稳,如今他带着长孙浩然来觐见陛下,肯定有他的 考虑,陛下还是听从丁大人的建议,让长孙浩然说清楚到底何冤情,咱们再做定夺 吧,反正也跑不了他。” 武媚娘的话明显是在为丁瑜洲和长孙浩然求情,但是她的话却说得合情合理, 一时之间倒让李治也无法拒绝。 李治答允道: “好吧,那朕就听听你究竟是有何苦衷,竟然让你如此违逆圣旨的事来。” 听完李治的话,长孙浩然虚惊一场,对帝后深深一拜,才说道: “陛下,微臣真的是有苦衷的,实在是不忍心父亲在黔州受苦,才冒险想着赶 往黔州与父亲团聚,虽然微臣是父亲最小的儿子,虽然父亲并不十分宠爱我,但是 终究父子人伦亲情一场,微臣始终放不下父亲的安危,这才一时冲动忤逆了圣意, 如今父亲已去,微臣甘愿回长安向陛下谢罪,一切罪责都由长孙浩然来承担吧,还 望陛下饶恕了父亲和哥哥们,浩然甘愿替他们赎罪。” 唐律规定,被贬斥的大臣如果没有皇帝的允许,他的家人是严禁前往贬地探 望,丁瑜洲把握住这点,特意提前交代长孙浩然这样说的。 长孙浩然说完这番话之后,趴在地上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痛哭流涕,极其伤悲。 当然如此行为也是丁瑜洲千叮咛万嘱咐的,就是要让长孙浩然务必做到撕心裂 肺、伤心欲绝,uu看书 ww.uuknshu.co 悲伤难受的程度越厉害,他们的计划也就越能成功实施。 长孙浩然的举动确实起到了作用,让李治的心中竟然顿觉酸涩,因为他从长孙 浩然的话里听出了父子亲情的美好,也看到了兄友弟恭的完美画卷。这让他不由得 想起了自己昔日在唐太宗面前为自己的哥哥李承乾和李泰求情的画面。 人世间最难得的亲情就是这样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涯。有时候皇帝的圣旨也 无法阻挡亲情的流露。 李治本是一个性情中人,容易多愁善感,哪怕看到自然界中的一片树叶落下, 都能够引起一番惆怅。如今长孙浩然,这个亲舅舅家的儿子,论亲属关系,是他的 表弟,正撕心裂肺地哭喊着自己悲凉的身世,怎能不让李治心生感动呢? 李治低头看着一直趴在地上不住痛苦的长孙浩然,不由得心软了,吩咐宫内的 太监说道: “快把长孙浩然扶起来吧,难得他一片仁孝之心。与长孙家其他人相比,你算 是另类了。”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四百零八章 峰回路转 李治说完这些话,又望了望武媚娘,意思是征求她对于此事情的意见。 武媚娘一直关注着皇帝的情绪变化,暗中帮衬着丁瑜洲,她与阿元之间没有什 么恩怨情仇,她只是为了帮助丁瑜洲。 武媚娘继续从旁协助,说道: “陛下,听长孙浩然这么一说,臣妾的心中不免也有些伤感,毕竟父子人伦, 要比天底下所有的情感都珍贵些许,你看长孙浩然对他的那些哥哥的感情,就说明 他是个好孩子,他忘不了父子亲情,可以说是个至孝至善之人,不同于长孙家其他 的孩子们。自古忠孝两难全,虽然违背了陛下的旨意,但是如今他能知错能改,主 动前来认罪,臣妾觉得陛下应该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武媚娘的话说得极具生活韵味,让李治听来犹如一股清风,入耳入心,句句在 理,以至于李治频频点头表示赞同。 丁瑜洲见形势有所改观,皇帝不再是刚才那般怒气冲天,瞅准此时的最佳时 机,继续为长孙浩然辩驳道: “陛下,皇后娘娘所言甚是,臣按照你的吩咐连夜追逃长孙浩然,还没追到 他,他就已经从黔州往长安返回了,可见他是真心悔过,并无丝毫隐瞒欺君之罪。 还有臣店铺里的伙计阿元可以替长孙浩然作证,阿元一直跟随长孙浩然陪伴左右, 亲眼目睹他去吊唁长孙无忌,其它任何事情都未做。” 李治一听这话,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丁瑜洲另外带来的那个人叫阿元。 李治一抬手说道: “好,你向来办事沉稳,那就请证人作证吧。” 丁瑜洲听后,忙转头看向阿元,示意他不要紧张,因为这是阿元第一次觐见陛 下,第一次来到宫廷,第一次面见李治,第一次面对皇帝说话。 阿元可谓是在商场叱咤风云多年,论社会经验,早已不是最初那个愣头小子, 但是他一直是在与商人打交道,言谈举止更多的是民间习惯,却不会朝廷规矩,不 懂得君臣之间的礼仪,他还是害怕自己会拿捏不准。 阿元的心中颇为激动和紧张。 周围是陌生的环境,面对着的人是至高无上的皇帝,稍有不慎就会酿成大错。 丁瑜洲察言观心,知道阿元的心中紧张,在他身旁低声鼓劲道: “阿元不要怕,凡事都不要怕,有大哥在。就按照你心中的话,实话实说行了。” 阿元转头看了看丁瑜洲,心安不少,因为丁瑜洲的存在而心绪稍微缓解了许多。 按照他们之前的计划,丁瑜洲事先交代了阿元应该说的话,阿元仔细回忆了一 下,壮着胆子勇敢地说道: “草民,阿元拜见陛下和娘娘。草民因为需要到黔州置办货款,加之长孙浩然 平日里和草民关系要好,才二人结伴同行。一路上,草民一直陪伴在长孙浩然身 边,知道他的行踪,也知道他的所作所为。长孙浩然是在陛下下令查抄长孙府之前 离开的长安。这点草民可以作证。” 阿元稍微停顿了一会,调整了思路,见皇帝并未问话,又继续说道: “平日里长孙浩然常与草民来往,算是关系较近的朋友了,他平时常说长孙大 人对他并不喜欢,因为他的身份是庶出,所以他在府中地位也不高,甚至受到冷 待。但是草民能感觉到长孙浩然对长孙大人那是情真意切,担心父亲在黔州受苦, 所以才冒险做出了危险的举动,以致于犯了欺君之罪而不自知。草民皆可作证,因 为这些日子来,长期车马劳顿,加上马不停蹄的赶路,我们二人并不知晓朝廷内外 的事情,所以陛下啊,长孙浩然所作所为完全不是存心这般做的。还望陛下明鉴, 对了,陛下草民这里还有草民和长孙浩然前往黔州的记录,上面的日期一看就知, 请陛下过目。” 阿元前前后后完完整整地将丁瑜洲事先交代他的话详细地叙述出来,说得条条 在理,逻辑清晰,丝毫挑不出错来,可谓是天衣无缝。 阿元此番言论和所提供的物证将长孙浩然的这一段逃亡解读成了弥补父子真情 的无奈之举,还解释了长孙浩然并不知晓朝廷处罚的事情。 如此一来,长孙浩然所做下的错误成了过失欺君而不是故意欺君。正所谓不知 者不罪,长孙浩然并不知晓皇帝下达的命令,所以他犯的错纯属无知之过错。 按照丁瑜洲设计的轨迹来分析,长孙浩然他们根本没有罪过,非但无罪反而还 极合乎人情世故,父亲在他乡受罪,作为儿子的,为了尽孝道,前去探望,那也是 合乎情理的。 李治仔细地听完阿元的证词,没有立即开口说话,而是上下打量了一番阿元, 见他和长孙浩然一般个头,相貌也是极为俊俏,是个不可多得的少年郎,又见他谈 吐不凡,散发出儒雅气质,不由得对他萌生了遇到人才的怜惜之情。 李治回味着阿元的话,仔细地分析着阿元所言。 过了片刻工夫,李治突然高声喊道: “阿元,你所言属实吗?如若有任何虚假,你可是要受到掉脑袋的。” 李治的话带着恐吓,更带着危险的信号,显然是在做最后的确认。 阿元连忙跪下,再度承认道: “陛下,阿元所言句句属实,皇天后土可鉴,绝没有任何虚假之处。” 李治点点头,显然是相信了阿元的话,也因为他看到了王宽从阿元手中接过来 的凭证,看书 ukanshu 那是他们前往黔州分店进行货款交割的凭证,还有他们住在乡间宾馆里的 凭证,这些都足以证明他们的行动轨迹,进而间接证明所作所为。 就在这个时候,武媚娘突然眼神朝下看了看,对阿元和长孙浩然说道: “浩然,你们所说,本宫也相信。看来你们没有说谎,你们平时的所作所为, 其实本宫和陛下早已都调查清楚了,可见你们所言不虚,本宫和陛下相信你们这些 话,你们都是好孩子。” 李治脸上露出一抹笑容,转头看了武媚娘一眼,说道: “不错,朕和皇后前些日子调查了程咬金、秦琼、房玄龄、杜如晦等等这些开 国功臣的庶出子弟,他们中有些人是与你长孙浩然交好的朋友,从他们的口中,朕 知道你长孙浩然平日里是个端庄君子。与长孙无忌关系不睦,但是你仍念父子亲 情,这一点倒也符合你刚才所说的。只是如今长孙无忌罪名成立,他罪有应得。你 作为他的儿子,自然也是难逃惩处。”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四百零九章 最终的宣判 长孙浩然和阿元听到李治的这番不确定性的话,心中不由得极为恐慌和担心。 丁瑜洲却依旧淡定,他知道李治是相信了他们的话,相信了长孙浩然并不是畏 罪潜逃而是出于孝顺之意探望长孙无忌,但丁瑜洲对于李治所谓的处罚也猜不透。 丁瑜洲为长孙浩然的命运捏着一把汗,没有任何迹象能够表明,他不知道李治 会如何下令惩处长孙浩然。 他将自己能做的全都做了,他也将这件事情的危险尽量降到了最低。 他已经尽全力帮助了长孙浩然他们,接下来李治的所思所想根本不受他的控制。 他能够摆布史书有记载的所有事情,可是摆布不了当前这个事情的变化,同时 他也决定不了李治的思维。 阿元听完李治的话,心中不安,小声地询问丁瑜洲: “大哥,我们该怎么办呢?陛下不会真的要杀了浩然吧?” 此时,长孙浩然的内心却是异常坚定和从容,以前一直不敢面对的事情,如今 真的发生了,突然才发现自己丝毫不紧张不害怕。 长孙浩然神色极其从容和淡定,清朗的目光平静异常,他以他从来没有过的笃 定心态,静静地等待着李治的宣判,他觉得他此刻已然释然,这长达一个多月的逃 亡让他的心一直紧张于皇帝的决定,紧张于自己的未来,而此刻他的未来即将向他 敞开大门。 无论是生还是死,无论是活下去还是就此而亡,他都已经不在乎了,没有了亲 人,没有了家,一切都是虚空,一切都无所谓了。 一个人最害怕的就是失去活下去的希望,如果希望没有了,死亡与行尸走肉又 有什么区别呢? 长孙浩然的内心深处,觉得自己此行恐怕是凶多吉少,虽然有丁瑜洲大哥从旁 协助为他出谋划策,但是既定的事实是难以改变的,他觉得自己此番恐怕是要丢了 性命,不过他已经不后悔了,他已经向陛下禀明了自己的决心和志向,此生已无憾。 “哈哈,哈哈,哈哈。” 就在这时,武媚娘突然发出了笑声,那笑声爽朗轻松,不是那种威胁的笑容, 这让丁瑜洲他们三人极为诧异。 丁瑜洲有些搞不明白此时的情形,忙看向武媚娘,见她表情放松,神色自如, 一副眉飞色舞的样子。 见此情形,他不敢去问,毕竟君王没有说话,他做臣子的可不敢去询问。 阿元和好长孙浩然更是愕然,心里不知该如何去回答。 武媚娘这时候说话了,对着李治微笑道: “陛下,别再让他们提心吊胆了,别和他们开玩笑了,哈哈。您不是刚才已经 对臣妾说要饶恕长孙浩然的罪过吗?” 李治见到丁瑜洲三人紧张的样子,随后脸上也露出了笑容,说道: “听皇后的建议,朕思前想后,决定不追究你长孙浩然的死罪了。但是死罪可 免,活罪难逃,你长孙家意图谋反,这是既定的事实,不得不罚,这样吧,贬去你 五品官的官职,降为平民,但仍保留官籍,若日后能够对国有重大贡献,也仍然可 入朝为官。你可愿意?” 丁瑜洲一听这惩罚,简直是这些罪臣家属当中最轻的了,可以保留官籍,说明 并没有堵塞住上升进步的渠道,那么日后依旧可以飞黄腾达,入朝为官。 李治宣布完对长孙浩然的处罚,又继续说道: “至于阿元嘛,一介草民,你本来无什么罪过,只是有些官员说你和长孙浩然 狼狈为奸,勾结一起,如今看来倒也不是那么回事,你自然也无罪。” 丁瑜洲听完,这才放下心来,看向长孙浩然和阿元,如此结局甚好,这是李治 法外开恩的结果,李治饶恕了他们的罪过,这也说明自己的之前一番苦心筹谋终于 得到了现实的认证。 丁瑜洲的内心感觉是一种胜利后的喜悦,同时他的表情表现出震撼和感恩,忙 推了推已经高兴地呆住了的长孙浩然和阿元,提醒他们道: “浩然、阿远,陛下如此隆恩,还不快快谢恩。” 长孙浩然和阿元这才回过神来,忙起身对着李治和武媚娘重重拜了三拜,嘴上 感激地说道: “谢陛下和娘娘不杀之恩,草民等定感念皇恩浩荡,日夜祈福报效陛下和娘娘。” 李治和武媚娘对视一下,双双起身离开了宝座,转入内廷之中。 就这样,一场危机化于无形之中,掩饰于武媚娘和李治的笑声之中。 帝后离开之后,丁瑜洲揣测着武媚娘刚才话里的意思,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帝 后在他们刚才来之前就已经有了初步的决定。这也得益于他提前将消息传递给了武 媚娘,武媚娘才能从中配合。 想来,如若长孙浩然和阿元的此番表现,不能让李治信服和放心,那么李治不 可能对长孙浩然和阿元轻易无罪释放,必然是难逃一死。 “你们两个臭小子赶紧起来吧,陛下和娘娘已经离开了。” 长孙浩然和阿元一听,赶忙起身来,脸上洋溢着放松之后的喜悦笑容。 丁瑜洲也甚是高兴,又是一人拍了一下头,说道: “好了,终于没事了,咱们回家好好庆贺庆贺,一定记住,要感念陛下的恩 德,感念娘娘的恩德。” “是,我们记下了。” 阿元和长孙浩然均点了点头,点得像拨浪鼓那般的强烈。 “记下就好,随哥回家。” 丁瑜洲拉着长孙浩然和阿元走出了太极宫,回到自己的府邸,一番庆贺不在话下。 这当真是他们三生有幸,死里逃生,确实值得庆贺一番。uu看书 ww.uuknsh 当晚,他们喝得铭酊大醉,长孙浩然和阿元更是酩酊大醉,他们终于放下心里 的包袱,可以自由自在的生活,长孙浩然虽然没有了家,但是他还有丁瑜洲和阿 元,他们都是能够知心交心的朋友和大哥。 长孙浩然虽然被贬为庶人,但他还有着年轻的青春年华和大好的时光,没有了 家族的束缚,一切对他来说都是新的开始。 能够活下来并且完好地活下去,留在长安那就是希望。 还没等长孙浩然自己考虑自己的未来,丁瑜洲就已经替他考虑到了。 丁瑜洲是这样安排的,他长安城南区的一个分店,恰好缺乏高层管理人员,便 直接让长孙浩然到分店去担任总经理,负责管理分店的日常运营事务。 如此安排倒也符合长孙浩然的技能和水平,长孙浩然常来店里帮忙,所以他对 店铺经营之道格外熟悉,让他管理店铺经营倒也是轻车熟路。 这样安排,对于长孙浩然的未来也算是一个极好的安顿。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四百一十章 群星陨落 长孙浩然一案的宣判彰显了李治的关怀和仁爱,这让满朝文武为之唏嘘和感叹: 皇帝终究在肃清朝廷异己势力之后,没有对元老大臣们赶尽杀绝,可是明眼人 仔细一看,还是看明白了,长孙浩然这种这无关紧要人物的宣判,无非是皇帝为维 护自己良好形象在作“秀”罢了。 在皇帝极力地维护着自己亲民宽仁的良好形象时,其背后的事实真相终究是欲 盖弥彰,显庆四年之后大唐朝局发生了根本性转变,便是最直接的证明。 放眼整个朝廷,太宗皇帝李世民给李治留下的政治财富基本荡然无存。 细细数来,长孙无忌、褚遂良、韩瑗、柳奭等人被折腾死了。 胆小怕事又不敢得罪人的于志宁被贬到地方上去了,从此远离了朝廷,再也无 法发挥他的余热了。 李孝恭、房玄龄、杜如晦、秦琼等以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为代表的一大批贞观名 臣在太宗皇帝还在世时候就已然故去,天不假年,没能挺到高宗一朝。 就连他们的后代儿孙,比如房开厚、杜贤得、秦如祖等这一批不肖子孙没有子 承父业,没能好好地完美诠释“虎父无犬子”的美誉,全都毫无可用之处。更甚者, 房玄龄一族更是在永徽二年因为高阳公主事件而险些被灭了族。 不光开国功臣们已经消失殆尽,就连有名望的李唐宗室,像吴王李恪、荆王李 元景等人被长孙无忌借助高阳公主事件小题大做牵连其中而被冤杀。 永徽二年发生的高阳公主事件,长孙无忌不可一世,利用那场事件不断发酵和 扩大范围,整肃掉了他的反对者。 今天李治又借助长孙无忌案件又处理掉了一大批能臣武将,来了一次朝廷内部 结构的“大换血”。 经过这两次整肃活动,后果就是李世民给李治留下的朝廷重臣几乎完全消亡。 如今朝廷内,贞观一朝遗留下的功臣,名气大功绩高的也就只剩下李绩和程知 节了。李绩就是徐懋功,因功绩卓著被赐国姓,程知节就是拿着三板斧的“阿丑”程 咬金。 李绩凭借着自己的圆滑和敏锐的目光,在丁瑜洲的建议下适时选边站,成功保 住了自己的荣华富贵和位极人臣的荣耀,能够屹立三朝不倒。他在去世前两年还能 上马拉弓带兵征伐高句丽,一生赫赫战功,死后被封为太尉、扬州大都督,陪葬昭 陵,配享太庙。只可惜他因为孙子而倒了大霉,他的孙子就是后来大名鼎鼎的徐敬 业,反叛武则天登基称帝,害得他被从坟墓里扒了出来,死后也不得安宁,直到武 则天死后才被唐中宗下令恢复名誉。 那程咬金就没有李绩这么幸运了,他虽然没有被牵连到高阳公主事件中,却因 为在战场上的失利导致了身败名裂。永徽年间李治将他派往了征战西突厥的战场, 因为私自分摊俘虏的财物事发,后来李治就随便找了个由头将他免除了一切职务, 让他回家养老。麟德元年二月七日程咬金在家中病逝。 与程咬金属于同时代的武将,还有尉迟敬德、李靖等人,他们都曾跟随李世民 南征北战,创下赫赫战功,是大唐开国定天下不可多得的重要人才,到了贞观年间 之后,他们都各有各的生活轨迹,各有各的,精彩纷呈。 李靖作为完美战将,光荣陨落,在唐太宗李世民去世之前,他便已经离世,位 极人臣的荣耀得以享尽,死后哀荣更是功臣中格外优渥的,赢得生前身后名,完美 结局而终,后世还将他神话成了天神。 在贞观一朝,李世民虽然曾经当众宣布对于功臣不会兔死狗烹,绝不杀功臣, 但是这些曾经建立过功勋的大功臣们都知道危险无处不在,很多人选择像范蠡那样 泛舟湖上的方式避祸。 表面上,他们没有远离长安,但是却在长安中大隐隐于市,其中最具传奇色彩 的要数与秦琼并称门神的尉迟敬德了。 晚年的他将活动和生活的重心,固定在自己的府邸中,追求延年益寿的活动, 组织歌舞乐队尽情享受生活的乐趣,设计亭台楼阁,在豪宅之内过起了隐士的生 活,十六年不和外界往来。 尉迟敬德的这种做法,保全了自己一生的荣华富贵,保全了自己辛辛苦苦一辈 子打下的这份家业,他深知帝王之心的变幻莫测,更是跳出了无情的历史周期律。 它与历史上大多数功臣的所作所为都不一样,以极其低调的近乎疯狂的方式, 保全了自己和自己家族的荣耀。他选择与世无争,选择退出政坛,选择隐姓埋名的 低调生活,外表看似荒唐,其实却是一种明智的选择,实际上透露着莫大的智慧。 曾经威武天下、雄霸一方的全能战将,在人生的最后阶段以这种低调的看似不 近人情的方式度过了余生。显庆三年,七十四岁高龄的尉迟敬德走到了生命的尽 头,巨星陨落,皇帝给予的谥号为忠武,允许他陪葬昭陵。为此,高宗李治为听罢 朝三日,令五品以上官员前往他的府邸吊唁,还赐予很多象征哀荣的礼仪物品。 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 话糙理不糙,u看书 ww.uuashu.co 经过这一场又一场的清理活动,经过李治和长孙无忌的共同努 力,李世民所创造的贞观之治已然成为过去,朝廷内部实现了大调整,原来的元老 大臣全都被清理出朝廷,随后换上的都是李治自己的人。 这些人都是支持李治听从李治命令的人,再也不会出现元老大臣集体反对皇帝 册立皇后的事情了。 所有事情发展到此,李治终于可放开手脚做自己心中想做的事情了。 没有了元老大臣们的指指点点和絮絮叨叨,李治自由解放了。 李治获得了权力的自由,可以随心所欲,可以任意放飞自我。 因为他是天下的皇帝,他是整个大唐的主宰,他一言九鼎可以指点江山激扬文字。 九州祥泰、海晏河清、四海称平。 李治端坐在太极宫,俯瞰着大好河山,正准备着信心满满斗志昂扬地大干一 场,满腔热血地准备创造属于他李治的时代,像他的父皇那样,创造经天纬地的功业。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四百一十一章 皇帝不能批奏折了 铲除掉了心腹大患,李治觉得他已经到达了人生的小高潮,一切都在按照他的 规划进展着。 整个大唐帝属他最大,他的权力已然到达了巅峰,眼前再也没有元老大臣说三 道四指手画脚再也没有人敢肆意驳回他的旨意。 如今,中书省、门下省、尚书省全都是他自己的人,丁瑜洲、许敬宗、李义甫 等等都唯他马首是瞻,他的身边没有了啰嗦的让人生烦的话语,他觉得一切都是非 常顺心顺意。 显庆四年的秋天,李治顺顺利利地除掉了心腹大臣,清理掉了父皇留给他的政 治包袱,真正地实现了当家作主。 一时之间,他觉得心情愉悦,开始想着到宫外去散散步,调节一下郁闷的心 情,到全国各地走一走,彰显一下至高无上的君威。 他实现权利独立之后外出访问的第一站便是他大唐王朝的龙兴之地,并州。大 唐的并州就是现在的山西太原。 此次外出巡幸,武媚娘作为新任国母,也一同随往,他们一路上走走停停,看 遍大唐深秋美景,感叹人间烟火,好不自在和惬意。 武媚娘和李治成双成对,夫唱妇随,走到哪里,哪里就刮起了一阵新时尚和新 潮流,给大唐国民营造了一种和睦夫妻的良好形象。 在无形之中,有效地提高了武媚娘的曝光度,让天下人都知道了武皇后的大名。 并州是武媚娘的老家,在武媚娘的老家,皇帝短暂居住了一个月。 作为并州的女婿,他给足了武媚娘面子,到达并州第一天就颁布推恩令,赏赐 给并州八十岁以上老人财物,还封他们为郡君,赐予诰命,更是将武媚娘家族里的 人提拔的提拔,重用的重用,一时之间皇后娘家人风光无限,享尽天下荣宠。 这些富贵荣华的场面,不再一一叙述,只留于想象之中,无非是胜利后的庆功 宴,充满着欢声笑语的名利场。 帝后心情愉悦,放眼四海皆是美景,所见百姓皆是歌功颂德的顺民,愈发笑逐 颜开。 此番无上荣耀的景象,丁瑜洲作为重要近臣,随侍皇帝左右,也亲眼目睹和经 历了这一番盛大的场景。 宴会、游玩、视察等等各项活动被安排得满满当当,李治俯视着他脚底下的大 唐国土,与武媚娘一同携手,心里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和渴望。 美好的事物往往容易逝去,万事万物都难以十全十美。 显庆四年的冬天,李治和武媚娘过得很愉快,仿佛一下子就过去了。 时间之神很快将时间定格在了显庆五年。 显庆五年如约而至,发生了一件让李治格外头痛的事情,他原本计划的美好顿 时化为了泡影,他原先筹谋许久的策略也因此夭折。 显庆五年,李治的身体出现的质的变化,已经开始不能看东西,甚至会出现晕 眩许久的情况。 这些都是已经见诸于史书中的事情,史书记载皇帝李治自此时开始常出现风 眩,常常会头晕目眩,眼睛无法看清东西,如此不堪的窘境让李治之前美好的梦想 和规划受到了阻碍。 好景不长,就像是美丽的花朵,持续不了百日,李治的好日子,只过了那么短 暂的几个月,就让他再次受到了挫折。 李治偶尔出现头晕目眩的症状,这倒不要紧,最困扰他和要他命的是他的眼睛 无法视物,让他着实痛苦不堪。 因为看不见东西,李治发狂般地寻找着救命之法,心情急躁而恐慌。 皇后武媚娘深感李治内心的痛苦,小心伺候着,从旁劝说,想着办法为李治缓 解这份痛苦。 宫里的御医来了一波又一波,为皇帝诊脉,诊了一次又一次,各种上等的药物 都使用了,人参、灵芝等药材用了一大箩,可丝毫没有效果。 御医们一度手足无措,无奈之下,只得向宫外民间名医大家寻求帮助。 一时之间张榜寻医令散布全国,随后长安城和各州府的名医纷纷入宫为皇帝诊脉。 乡间民医的诊断结果与太医们诊断的一样,也是丝毫查不出任何原因。 包括丁瑜洲的忘年之交,许耀楚也在征召之列,私底下告诉丁瑜洲皇帝这病是 不治之症,就是仙丹灵药也治不好。当然这些真相,太医和乡间民医们不敢说,更 不敢公之于众,只是心里有数。 按照御医和宫外名医们共同的遗嘱,皇帝应该休息,万不可操劳过度,防止出 现不必要的并发症。 这一过程,丁瑜洲是参与其中,因为现在他已经是位列三公的重要大臣,他现 在是从一品的高官,红得发紫,他在显庆四年底被授予太子太师衔,授予楚国公爵位。 要知道古代爵位有四等,公侯伯子男,公爵可是占第一等的。 丁瑜洲此时位极人臣,虽然还不是正一品的高官,但是大唐正一品的司空、太 尉等职位大多是虚设,往往追授给死去的高官,所以从一品的职务已经是公务员序 列的顶端。 作为皇帝和皇后身边的近臣,上至朝廷大事,下至宫廷秘闻,他都一一知晓, 他的风头已然超过了许敬宗、李义府等人。 其实丁瑜洲清清楚楚地明白李治这是什么病,他也知晓李治这病是无药可救 的。很多史学家将李治的病症按照现代医学推断,认同这是心脑血管疾病,属于李 唐皇室的遗传病。 丁瑜洲见李治整日里惶惶不安,因为身体突然出现不适而丧失了英雄斗志,uu看书 .uukanhu.cm不 由得心生可怜,但也无法,只能劝说李治不要心急和慢慢调养之类的话。 这一场日渐恶化的病症,对于李治而言,是在他大获全胜之后的一场打击,但 对于武媚娘而言,这将是她崭新人生的新开端。 武媚娘似乎并未察觉到新的变化,作为皇后,她全力照料李治,尽着作为妻子 的责任,众人都知道皇后一直勤勤恳恳地照料着皇帝的病情,时时刻刻关怀着皇帝 的康健。 李治的这场病,前前后后病了两个多月,在这两个月的时间里,李治的视线模 糊,看不清文字,到了后来,则直接是眼前一片漆黑,这让他很是无奈和恐慌。 李治放心不下朝政,每日亲临太极殿,虽然看不见,他就让大臣们将奏疏念给 他听。 国不可一日无君,堆积如山的奏折,需要皇帝批阅,李治无法让大臣们口头汇 报了,这让他心急如焚。 在手足无措的时候,他召见了足智多谋的丁瑜洲。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四百一十二章 皇帝不见踪影 李治面对自己的病情,尤其当身体出现持续性症状的时候,他深感担忧。 他不光担心自己的身体康健,更担心朝政的变化,此时太子尚且年幼,一旦自 己有个三长两短,势必会让大唐陷入一场动荡。 满朝文武更是关注着李治的这场病,有些人心怀不轨,有些人忧心重重。 毕竟皇帝的身体健康直接关系着社稷安全,生与死不是皇帝一个人的问题,而 是整个大唐的问题。 这也是为什么李治再次想到丁瑜洲的缘故。 这日,李治在太极宫召见了丁瑜洲、许敬宗、李义甫,这三位他极信得过的大臣。 召见的时间是散了早朝之后,王宽提醒通知了他们三人。 早朝时候,李治在王宽等太监的搀扶下勉强硬撑着上完了早朝。 散朝后,丁瑜洲见皇帝已然体力不支,心中猜测有可能会取消单独召见,正想 着准备散朝回家后教长孙浩然做生意,却不料王宽叫住了他,给他再次传来了皇帝 的谕令,要求他们三人继续前往两仪门接受皇帝召见。 走在路上,丁瑜洲揣度着皇帝的心思,结合他史书攻略的记载,心中已然有了 盘算,知道李治此番询问,大体将是何事。 许敬宗、李义甫二人不知皇帝意图何在,一脸茫然,便急忙征求丁瑜洲的意 见,首先开口的人是许敬宗。 许敬宗上了年纪,一副老态龙钟的模样,他步履最慢,但是精神头却是最高。 “丁大人,陛下此番召见,你认为所谓何事呀?” 还没等许敬宗的这些话说完,李义甫在一旁笑意盈盈地也问道: “就是,丁大人,你素来足智多谋,凡事多有考虑,你应该知道陛下此番召见 所为何事吧。快说说嘛!” 许敬宗跟在丁瑜洲身后,李义甫与丁瑜洲并排走着。 丁瑜洲先是转头看了李义甫一眼,见她脸上堆积着灿烂和善的笑容,险些上了 当,他与李义甫结交不多,却知道他脸上的笑容可不代表他内心的想法,成语“笑 里藏刀”说得人就是他。 因为这个缘故,丁瑜洲一直对李义甫抱有提防之心,连忙摆出一副谦虚的表 情,回答道: “李大人说得夸张了,我哪有那么神,无非就是看透了些事情吧,此番陛下召 见我们,我当真不知所为何事,毕竟君心难测,我等臣子怎么可能轻易猜测。不过 近来陛下身体抱恙,我等还是要格外关心,这才是我们作臣子的本分。” 李义甫笑着看了看丁瑜洲,正要再继续说话,想要劝说他说出自己心里想法, 却发现丁瑜洲摇了摇手,示意他不要说下去。 许敬宗和李义甫互相对视一眼,明白丁瑜洲的意思,见他们身后有王宽这个大 太监跟随,实在不适应交谈如此宫廷秘事。 通常情况下,皇帝单独召见内臣必然是有大事,而此时皇帝同时召见他们三 人,不用想,肯定有要事。 他们三人自然是不敢怠慢,随从王宽急匆匆进入了两仪门。 三人到达两仪门的时候,发现宝座上竟然是空的。 平日里李治在两仪门召见大臣,都会提前坐在宝座上等候,而此时皇帝一反常 态,整个两仪门空空如也。 皇帝没来,丁瑜洲他们不敢私自坐下,只得站在大殿之内等候着。 王宽说来也是奇怪,亲自指引着他们来到两仪门,这时王宽也不见了踪影。 整个两仪门空荡荡的,宝座下首的两排椅子,是专门用来给臣子们坐的,倒是 被打扫一新,案子上还有新沏的茶。各种摆设一应俱全。铜胎香炉里燃着香,显然 是做好了皇帝召见臣子的准备,只是此刻两仪门却格外安静,气氛异常,透着古怪。 丁瑜洲他们起初以为是皇帝在更衣,一会儿换上便服,便会前来召见,所以他 们等候在两仪门外,可等来等去,等了大约有一炷香的工夫,也不见里面有任何的 动静。 三人左等右等不见皇帝来,开始面面相觑愈加诧异起来。 许敬宗年纪大了,最是沉稳端庄,面临这种情况,他选择的是继续等待。 丁瑜洲知道皇帝的内情,知道皇帝此时身体的状况,心想动作缓慢也是可以理 解的事情。 倒是李义甫有些沉不住气了,动作浮躁和夸张,他左瞅瞅右看看。 李义甫此人是在废王立武过程中上蹿下跳的一个典范,他表现得尤为积极,故 而深得李治的喜爱,现在也是位列宰相之一。李义甫做事乖觉,能够揣测君心,不 光李治喜爱他,武媚娘对他也颇为满意,所以帝后对于李义甫那是格外照顾和宠信。 李义甫一贯会笑里藏刀,面上带着笑容,带着对人极为和气的笑容,却心里藏 着无数的阴谋诡计。他个头不是特别高,踮起脚尖向内廷里看了看,眼珠子一转, 说道: “丁大人、许大人,你们说陛下和娘娘都没有出现,会不会又发生了什么事?” 丁瑜洲没有开口回答,他对李义甫一直保持着提防之心,倒是许敬宗开口说道: “莫不是陛下和娘娘有什么要事耽搁了,别着急,静静等待即可。” 许敬宗是这样想的,而李义甫却有些不以为然反驳: “许大人,陛下平日里召见我们都是提前等待,为何今日却出现了这种反常的 局面,uu看书 ww.uukanshuco 我觉得此事蹊跷呀。” 许敬宗点了点头又说道: “天下哪有不变的定律,陛下改了惯例也未尝不可。只是不知龙体可否安康?” 李义甫一听许敬宗提起了李治的身体,脸上的笑容暂时消失了,信誓旦旦地说道: “我等做臣子的最担心陛下安泰,上天护佑,千万要让陛下身体恢复如初啊, 要不然我们可就要大难临头了啊。” 许敬宗又是点了点头,那山羊胡子愈发翘的厉害,没有再说下去。 丁瑜洲一直没有说话,也表示赞同地点点头。 刚才上朝的时候,就有大臣议论,虽然陛下眼睛看不清了,但那也不是大事, 只要陛下的生命不受到威胁,大唐的天就不会塌。可是现在许敬宗和李义甫脸上的 表情却有些不对,丁瑜洲隐约听出李义甫的话其实另有深意。 丁瑜洲已然看透了他二人的心思,只是没有明说,一心想着看看他们接下来还 会有什么动作。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四百一十三章 皇帝露面 丁瑜洲脑子里思考着整个事情的全部过程和来龙去脉,结合史书中的记载,他揣测着许敬宗和李义甫二人对话中所包含的深厚意思。 就在这时,他感觉到自己的衣袖被人拉了一下,忙从思考中走了出来,见李义甫正笑意盈盈问他道: “丁大人,刚才你吞吞吐吐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恰好我等在此等候陛下,倒不如说一说你是如何看待此事的,若陛下真的问起你我所担心的状况,我等该如何是好呢?” 许敬宗在一旁又是点了点头,他今日的话倒不多,不过所要表达的也是李义甫那个意思,征求丁瑜洲的意见,以便在这激流涌荡当中保持着航向不变。 丁渝洲会意,沉吟片刻,他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但是他举得不应该让这两个人这么快就知道下一步的方向,毕竟这是大唐的朝局,不是他三言两语就能改变的。 丁瑜洲按捺不住李义甫的催促,因为李义甫一直将目光锁定在他的身上,瞪着一双深邃的大眼睛等待着他的回答,显然李义甫是定要让他说出个所以然来。 丁瑜洲指了指旁边的一个角落,对着他们使了一个颜色,意思是借一步说话,毕竟周围有太监守候,如果当庭说出皇家密事那可是死罪一条。 于是乎,三人在一个不容易被人发现的角落里悄悄议论开来。 丁瑜洲猜测李治之所以未能及时召见他们,想来是出了状况,恰好他二人问及,恰好继续发挥既往的作用来推动大唐历史的发展。 丁瑜洲清楚知道许敬宗和李义甫格外关心此事,恰好此事对于武媚娘成为日后的武则天成就一番帝业可是有着重要的奠定作用。 按照史书的记载,李治生病事件对于武媚娘从后宫走到前台,将是发挥重要作用的一个关键转折点。 一想到这些,丁瑜洲内心激动澎湃,因为历史又将在他的手底下进步和发展。 丁瑜洲察言观色,听许敬宗和李义甫急切想知道他对于此事的看法,便将计就计地说道: “你们知道当下陛下身体抱恙,如果让陛下每日都劳烦于国事,恐怕对于陛下的病情恢复是一个祸事,倒不如让陛下减轻些负担,退居内廷休养生息几月,或许风疾就好了。” 许敬宗和李义甫听后点了点头,对此表示同意。 许敬宗抢先开口说道: “丁大人,你这话说得在理,皇帝陛下是国之天子,他的身体康健与社稷江山有着密切的联系,历朝历代都有类似情形,如果陛下身体抱恙,可以由他人代理朝政监国。” 李义甫脸上依旧带着那淡淡的微笑,和善可亲说道: “我也赞同丁大人的提议,确实陛下不可以操劳过度,其实我们可以建议陛下委托信得过的大臣代为处理朝政。” 丁瑜洲听到许敬宗和李义甫一唱一合的回答,心中表示满意,但是对他们的答复还不能称得上是特别满意,因为他的最终目的还没有达到。 丁瑜洲打断了李义甫的话题,把握着讨论的主动权,继续说下去: “他人代理朝政也不是不可,只是丁某觉得陛下,对于这个监国人选肯定会考虑再三,必须思虑周全才能定下的。想来陛下要选人,也得选他信得过的人。追溯前朝历史,古往今来,凡是面临当今陛下所面临情况的时候,大多都是让太子代理朝政,只是当下咱们的太子殿下年幼,处理朝政缺乏经验。而咱们这些大臣也都是新近提拔上来,对于朝政局面管控缺乏足够的领导力和威慑力。 李义甫听出了丁瑜洲话里的深意,便反问道: “那依照丁大人的意思,难道还有更加合适的人选吗?不是我们这些人,难不成要把那些元老大臣再找回来?” 许敬宗也听出了同样的意思,也紧随其后,反驳道: “此事万万不可,元老大臣们刚刚被我们打压下去,现在势力还没有彻底消灭殆尽,如果我们再把他们找回来,那岂不是自找苦吃,将之前的一番功夫全都白费了吗?” 丁瑜洲连忙摆摆手,表示否定他们的意思,刚要说说话却听到背后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就在三人低声讨论着皇帝病情的时候,李治从后殿走了出来。 皇帝步履稳重径直走向宝座,跟随李治一起前来的还有皇后武媚娘,他们夫妻各走各的路,一起走上了宝座,随即坐定。 丁瑜洲和许敬宗、李义甫三人敏锐地察觉到皇帝和皇后的到来,忙从藏身的角落里走了出来,对着皇帝和皇后行了严肃的君臣大礼。 此时正是显庆五年的暮春时节。天气开始有了夏天的暑热却依旧有着温柔的成分,百花凋零却仍然有花期漫长的花朵屹立在枝头,彰显着春天的最后回忆。 花无百日红,人无再少年。 春天总是很短暂的,仿佛是一眨眼的功夫,就来到了夏天。 宫里头遍植奇花异草,此时正是蔷薇花开放的时候,空气里隐隐约约弥漫着甜美的花香。 那粉红色的花朵点缀在绿意盎然的绿叶丛中,u看书 .anshu彰显着植物在于天地之间的顽强生命力,不光有蔷薇花,还有那早已打出朵朵拳头般大小的荷花花苞,只需要时间的往后推移,便可绽放出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 天空上有双燕来回盘旋,时而低飞在宫墙旁,时而低飞在殿顶,燕子低徊预示着有一场倾盆大雨的到来。暮春初夏的时节里容易出现意想不到的天气。 丁瑜洲他们在两仪门内坐着与皇帝叙话,他们对于外界的环境变化并没有丝毫察觉,两翼门里面那明黄色、紫红色、粉红色的帘幔一重又一重地挂在梁间,营造了格外清新而又灿烂的空间布局。 垂落的帘幔上点缀着竹叶、兰花、荷花、梅花等四季图案。丁瑜洲仔细一瞧那帘幔的材质更是精美绝伦,全都是江南进贡的锦绣,绝不是普通人家所能使用和常见的布料。 这个时候,一缕温柔的春风透过两翼门吹了进来,两翼门内所有人的身上犹如被一个巨大而温柔的大手抚摸着,以致于他们每一个人的脸庞上都带着轻柔的感觉,预示着给他们送来了春天的味道。 人人都说人间最美好的时候就是春天,林徽因也说人间最美四月天,此时已是四月末的事情,美丽动人,依旧不减风云变幻。 武媚娘和李治多么希望他们能够留住这难得的春光,在这春光中恣意玩耍和想象,可是事实并不会如他们所想象的那样。 时间还会继续走下去,不会因为尧舜的存在而存在,也不会因为不规律的抱怨而停滞。 第四百一十四章 武媚娘与李治关系不和 此时天气已经不像春日里那般温暖,空气里渐渐有了夏天的暑热。毕竟显庆五 年的夏天即将来到,夏天来到便是勃勃生机的时候,可仔细一闻,周围都透露着哀 伤的味道。 丁瑜洲他们三人被皇帝赐座,丁瑜洲坐在最上首的位置,随后是许敬宗,再随 后是李义甫。 丁瑜洲坐的位置距离皇帝和皇后的宝座要近些,所以他能够清楚地看到帝后脸 上的表情。 此时,李治和武媚娘脸色是格外的阴沉,仿佛笼罩着一层重重的阴霾,不是平 日里那种平和的面色。 丁瑜洲看到皇帝和皇后如此反应,不由得担心起来,或许不久将会有一场狂风 暴雨袭击下来。 他本能地向许敬宗望了一眼,又看了一眼李义甫,见他二人全都将目光齐刷刷 地看向皇帝和皇后,从他二人的目光中同样看到了对未来局面的担心。 李治微微眯了眼睛,努力看清底下大臣的表情,开口说道: “三位,今日召见你们前来,朕有要事相商,让诸位久等了,刚才在内廷与皇 后商讨许久,着实没有定下统一的意见,朕正好让三位仔细商讨一番。” 丁瑜洲他们听到皇帝开口说话,将刚才发生的事情简而言之地告知了他们,三 人心中愈发清晰,同时又有一个新的疑问萌生了出来: 皇帝所言究竟是何事? 丁瑜洲看了看武媚娘,见武媚娘神色古怪,一时之间也不知道皇帝口中的事情 是什么,想来必然是今日要交谈和商榷的话题。 原来刚才皇帝迟迟未出现,是和皇后一起商谈此事,而此事丁瑜洲觉得肯定与 李治的身体有关,也肯定是牵扯后宫和前朝的大事。 丁瑜洲这样想着,顾不得去喝案子上新沏的茶水,也顾不得去闻香炉里究竟燃 着的是何种香料? 许敬宗手微微颤抖着,想来是年纪大了的老年性反应,但是他的目光很是尖 锐,瞅着皇帝不说话。 李义甫脸上的笑容也不再,因为此事严肃的时刻不适合有笑容的存在,只是脸 色平平,丝毫不见任何表情。 皇帝见三人不说话,知道他们在等待着自己说下去,再次努力睁大了眼睛,想 看清他们三人的表情,却依旧无法看清他们究竟是什么样的神情。 李治很是苦恼,但是也无奈,为自己的身体出现了如此状况, 叹了口气说道: “现在朕的眼睛实在看不清东西,太医们也说不出朕的眼睛何时能够恢复,想 来还是需要些时日,只是这些时日堆积如山的奏折和大臣们的奏疏该如何处理,朕 想听一听你们三人的意见。” 李治刚说完,武媚娘插嘴说道: “不错,本宫和陛下刚才商量好一会,本宫觉得陛下还是应该亲力亲为,毕竟 此事牵涉江山社稷。此时太子尚且年幼,还不能独立处理朝政,如果将国事交给太 子,本宫不放心,陛下也不放心,如若交给其他亲王,恐怕对江山不利,有可能造 成一些王爷野心膨胀,威胁陛下和未来储君。挑选地方上的王爷代为监国,这是陛 下提出的,但是本宫觉得不够合理,不能如此,不知各位有什么意见呢?” 帝后二人一前一后地将这件事情的真相终于公布于众,三人随即表现出恍然大 悟的神色,全都明白了事情究竟是何事以及这件事情的主要矛盾在何处。 他们三个人都是朝廷里的精干力量,更是位极人臣的宰相,他们的观点决定着 朝臣们的动向,对于李治更具有非常重要的参考价值。 丁瑜洲微微点了点头,对皇帝和皇后的话表示回应,他看明白了,原来对于接 替李治处理朝政的人选出现了一点点的分歧,导致帝后之间关系发生微妙变化。 李治念及太子年幼无法处理朝政,想将批阅奏折的事情交给成年的藩王来做。 可现在成年的王爷都是妃子所生,都不是武媚娘的儿子,如若这样,必然导致大权 旁落,这是武媚娘不愿意看到的,所以武媚娘才极力地反对。 这是矛盾的关键,也是当前帝后之间面和心不和的问题所在。 丁瑜洲明白了这一点,便也解释通了刚才见帝后二人在来到两仪门时,并不似 之前那般的恩爱和睦,自然是这个问题导致的结果。 丁瑜洲意识到了这个问题,许敬宗、李义府等人自然也意识到了,他们都是叱 诧风云,宦海沉浮多年的“老油条”,对于这些事那看得是格外透彻。 他们三人看懂了当前形势,谁都不愿意先开口说话,毕竟情势不明,万一惹怒 了皇帝和皇后,可没有好果子吃,并且当下最尴尬的处境是皇帝和皇后的意见不 合,那么是选择皇帝靠边站,还是选择皇后靠边站,他们还需要各自思考一番。 李治见殿内突然静悄悄的,大臣们不说话,他提出的问题也没有及时回答,不 由得心中焦急起来,便对着丁瑜洲说道: “丁瑜洲,你官职最高,还是由你来先说说,你对此事是何种看法。” 丁瑜洲一听李治开口让自己先说,不好拒绝,便只得开口说话道: “陛下,微臣以为娘娘考虑周全,当考虑此事,历朝历代的教训,无需解释, 若让其他的王爷们突然的崛起,uu看书 ww.ukanshu 对于太子而言,那确实是一个不小的威胁。一方面 会造成兄弟不能够和睦相处。另一方面还会对江山稳固造成不利影响,甚至威胁江 山稳定。” 李治听了丁瑜洲的话,明白了他的意思,听他是支持武媚娘的,心里不是滋 味,只是眉头皱了一下,没有继续追着让丁瑜洲发言,而是将目光转向许敬宗: “许敬宗,这里属你年纪最大,你说说你是什么意见呢?” 许敬宗老气横秋却精神矍铄,对皇帝说道: “陛下,老臣以为这件事其实是小事,当下最重要的是陛下的安康,若陛下身 体恢复,这些都不是问题,所以老臣觉得陛下还是应该尽快调理好身体再做定夺此 事。” 李治一听许敬宗的话,知道他这是在避重就轻,答非所问,明明是来征询他对 监国人选的意见,他却重新提一件事,重提起了自己的安康问题,心里微微有些不 愉,但是也不好发作出来。 李治又是一声哀叹。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四百一十五章 投石问路的试探 李治听完许敬宗的话,脸上更是带着一缕乌云,比他刚才听完丁瑜洲的话之后的表情更加的阴沉,显然是对他们二人的话并不满意。 李治还不死心,因为殿中还有李义甫尚未回答他的问题,于是又对着李义甫问道: “你对于此事有何见教?” 李义甫听后,忙起身回答道: “微臣觉得这件事需从长计议才是,此事牵连甚大,如若筹谋不好,势必会造成一场危机,不管怎么样,万万不可出现了鸠占鹊巢的祸事才是啊,否则,对于太子殿下那可是一个莫大伤害呀。” 李治听完李义甫的话,脸上的表情完全濒临崩溃的边缘。 他征求最信任的三个大臣的意见,却不料最后的结果竟然是没有一个人是和自己的意见相同的,他们的意思其实已经很明显,就是赞同武媚娘所提的观点,就是不能另立藩王,只能再选合适的人选。 另选他人,这谈何容易呢? 这是李治所万万没有预料到的,他之前一直以为他新近提拔的大臣会唯他之命是从,应该是他说什么,这些大臣们便就会赞同什么,却不料如今面临这样一件小事,这些大臣就开始于自己打起了对垒战。 这件事让李治看清了朝廷不同势力的纷争,也看清了他此时此刻的处境,虽是如此,可李治的性格又让他陷入了沦陷。 李治向来犹豫不决,他听了这三位大臣的话之后,仔细想了又想,渐渐又觉得这些人说得极为有道理,开始慢慢松动了自己的观点。 李治也知道,监国人选就像他们说的一样,牵扯重大,稍有不慎,势必会引起朝政动荡,引起国家的混乱。 当前如若太子年长或者武媚娘其他的儿子年长,皆可委托于他们来处理国政,只是自己的这些嫡子们太过年幼,难以独挡一面,所以当前只有再想别的办法,才能够让自己的这个窘境得到解除。 李治脸上刚才愁苦的怒意,这时因为自己心中已经想通而变得淡然和平静。 丁瑜洲敏锐地察觉到李治微妙表情的变化,他知道李治的内心在做着激烈的挣扎,但挣扎到最后,却是服从了他们这些人的看法。 武媚娘一直坐在李治的旁边,她刚开始的脸色与李治一样,只是没有李治脸色阴沉的那么明显,毕竟她是皇后,必须顾及皇帝的看法,而此时她也敏锐地感知到了李治的这一份转变。武媚娘心中不由得暗自高兴,其实她的心中早已有了打算,只是这个提议不能由她自己来提,必须由下面的大臣来提,如若大臣们提出来,那她是被逼无奈,如果她自己提出来,那是赶鸭子上架。 处理方式不同,所实现的结果便不同。 武媚娘继续采取守势,没有说话,保持着外表的安静,只是暗中将目光投射到丁瑜洲那里,对丁瑜洲使了个眼色。 他们之前的联络一直保持着畅通,武媚娘的心思,丁瑜洲是知道的。 丁瑜洲结合史书的记载,也知道这个时候应当让武媚娘上场发挥重要作用了。 该来的总会来,不该来的再怎么强求也不会来。 这个时候整个大殿陷入了僵局,因为皇帝的意见被大臣们否定,但大臣们又实在提不出更好的办法,不由得让整个局势陷入到了一种绝境。 丁瑜洲见此情此景,筹谋着,这个时候如果自己提出新的计策,势必将引起皇帝的格外重视。他也觉得时机成熟,便说道: “陛下,微臣想到一个办法,不知可否实行?” 丁瑜洲这个时候站了起来,对着李治毕恭毕敬启奏。 李治一听,来了兴趣,忙抬手道: “速速说来,只要有办法,无论何法,都要说说吗?大家一起议议,说不定就会有好的办法了。” 丁瑜洲一听李治的着急语气,知道他是在等待着好的策略,越发放心地开口说道: “陛下,微臣觉得当前既然太子无法独立担当如此重任,倒不如让皇后娘娘试一试,皇后娘娘是大唐国母,也有责任和义务来为陛下分忧,替陛下考虑。当然,微臣的意思并不是让娘娘独自一人听政,而是让娘娘来帮衬陛下,比如可以让娘娘将奏折内容念给陛下听,大事小情仍由陛下决断,娘娘只是帮助陛下打打下手,并不过多干涉和参与朝政。此法还请陛下裁决。” 李治听完丁瑜洲的话,脸色平和,嘴上说道: “仔细想来,这个法子倒也是可以实行的。不过嘛......” 李治的语气表明了李治的犹豫不决,因为大唐开国从未有过皇后干政的事,因为没有先例,这让李治难以做下决断。 武媚娘作为当事人,她不便作出明显的姿态,如果急切地答应,会显得她阵脚不稳,如若不答应,她的心中多少有着一种强烈的冲动,所以武媚娘继续保持着守势,缄默不语,一直如雄鹰一般敏锐地察觉着整个朝局的变化。 许敬宗和李义府听到丁瑜洲提出的这个建议,uu看书w.uan 脸上均露出惊讶的神色,他们从来都没想这个方面的问题,他们从来没有想要让皇后从后台走到前台来,毕竟男女授受不亲,皇后娘娘如此尊贵的女人,竟然要出现在大臣面前,抛头露面,这让他们觉得有些违背礼法道义。 虽说大唐并不是宋朝,封建礼教对于女子的束缚还尚未达到顶峰,女子还是有着一定的话语权,在内和在外的地位也仍然较高,但是男尊女卑的社会风气日渐形成。 男子居于庙堂之高,那是理所应当、合乎天理之事,女子若是出现在朝堂,就犹如牝鸡司晨,越俎代庖了。 许敬宗年纪最大,也最是老谋深算,他对于丁瑜洲的观点表示震惊,但震惊之余又深觉合理,所以他没有说话,倒是李义甫不够淡定了,忙回应: “陛下,丁大人这个办法确实可行,只是不知其他的大臣们对此事有何看法,若骤然提出,极有可能造成难堪的局面。” 李治听完李义甫的话,“哦”了一声,随即问道: “李义甫,你所谓难堪局面是指何事?” 李义甫眼珠一转,回答道: “陛下,微臣的意思是骤然对众大臣提出,若各大臣众口一词,纷纷表示反对,岂不是让陛下和娘娘很没面子,微臣觉得必须要有说服众人的理由才可以。” 第四百一十六章 皇后代理朝政 李治听完李义甫的回答,黝黑无神的眼珠转了又转,他有些跟不上李义甫的话,他不明白李义甫为什么要说出这样的话,但是很快他就明白了过来,原来李义甫虽然这样回答,但是他的中心思想则是赞同丁瑜洲的这个提议的,就是支持武媚娘,让皇后从内廷走到前朝来。 李治明白了李义甫的话,又是一声哀叹,他起初不明白许敬宗和李义甫的这种行为,但是仔细品味了一番之后,觉得李义甫和许敬宗都是支持丁瑜洲观点的,都是赞同武媚娘大放异彩的。 原来许敬宗和李义甫碍于皇帝的面子不敢直言,采取了这种迂回的措施,但是很快被皇帝看透。 李治不再说话,只是眼睛看着外面院子里新植的蔷薇和紫薇,此时蔷薇已经爬满了院墙,满枝头打着花苞,紫薇虽未见花苞却也是绿叶葱葱,努力生长着,等待着属于它们绽放的季节。 满树的新绿,满树的花苞似乎带着满院子的希望,可是对于李治而言,他看到的是悲催的现实。 这个时候他隐约察觉到了朝廷势力中的一丝变化,但是那只是他的猜测,好像不是现实。 皇后武媚娘看到李治不说话,发现整个大殿再度陷入一场寂静,周围静悄悄的感觉有些诡异。 她听到皇帝与大臣刚才的一番对话,意料之外中又格外高兴和喜悦,因为她发现这三位宰相竟然一致地支持她武媚娘,想来其他大臣应该也会支持这一提议。 武媚娘感受着周围寂静的气氛,觉得气氛尴尬和压抑,更觉得自己应该出声表达一下对此事的态度,以便让皇帝能够赞同这一提议。 “陛下,诸位大臣们,本宫觉得此事还是应当谨慎起见,不要为了当前而不顾及以后,也更不能为了缓解一时僵局而饮鸩止渴。从确保大唐江山社稷安稳的角度来考虑,只要大唐稳固如铁,本宫是皇后,自然需要本宫做什么,本宫就应该做什么,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本宫绝不会有一句怨言。只是本宫对国政、对朝臣了解不多,恐怕会担不起这份重任。” 武媚娘的话说完,很自然地理了理身上所穿正红色绣金边襦裙衣摆,用目光看向底下的三个大臣。 武媚娘的表情透露出一个信号,就是她是在等待着大臣们的发言,想听一听他们接下来又会说出什么样的话来支持她。 还没等丁瑜洲他们说话,李治却抢先把话头接了过去,随即说道: “皇后所言不无道理,可见皇后有心了,当前太子弘儿才仅仅八岁,年纪小,难堪朝政大任,虽然有其他成年的皇子,但是他们不能轻易离开封地来到长安,刚才你们所言也是朕的顾虑,朕打消了让藩王进长安的念头。至于丁瑜洲提出要皇后来帮助朕,朕总觉得没有充足的理由来说服众臣。” 皇帝语气中带着顾虑,带着忧虑,更带着哀伤,他害怕的是大唐因此而陷入危机。 此刻,他的目光深邃,深邃里带着不确定的光芒,因为他看不清远处的景物,只隐隐约约能看到那成片的花红柳绿。 他看不清漫漫前路,不知何处才是他的归宿,不知何处才是他应该到达的目的地。 一缕带着暑气的微风从外面拂过,吹起周围帘幕飘飘,仙气十足,仿佛是天上宫阙,又仿佛是人间仙境,在这华美的外表下隐藏着不定的内心。 心欲静而物不止。 李治陷入到迷离的不确定中,满心的迷惑而又伤感。 武媚娘的神色却显得格外轻松自在,其实这是她与丁瑜洲事先沟通好的,两仪门内的事情正沿着他们的计划在发展,所以武媚娘心中暗喜。 丁瑜洲通过李治刚才的一番言语,察觉到李治在慢慢放弃他一直坚持的要让成年藩王回朝监国的打算,这起码是武媚娘的胜利,当然,这也只是初步的胜利,接下来要实现武媚娘的最终计划还需要做更多事情。 皇帝说完话,转头看了武媚娘一眼,而武媚娘却一直低头把玩着手上所带的一枚玉莲花造型戒指,没有回应李治的目光。 李治知道武媚娘不便多说什么,又想到了丁瑜洲他们三人,想着既然召见他们前来,势必就要让他们说出个所以然来。 李治想到这里,还是像刚才那样,首先对丁瑜洲说道: “丁瑜洲,让皇后帮助朕处理朝政,是你先提出来的,这次还是从你先来说一说,如何服众,具体又该怎么做吧?” 丁瑜洲听到李治这般讯问,也知道他此番是逃不过去了,当然内心深处还是急切地希望李治能让自己说话,以便全面地发表观点。 丁瑜洲正义感爆棚,一心想着要实现他既定的目标,因为他的游戏攻略上已经写出了具体的过程供他参考。uu看书 ww.uukanhu 《资治通鉴》《新唐书》《旧唐书》《唐会要》等等史书对于这一段历史,那都是有着浓墨重彩的一笔,因为这件事将是影响未来武媚娘成为武则天的重要奠基石。 丁瑜洲为自己能够亲身经历这一番历史真相而感到无比的激动和兴奋,同时他对于如何发挥自己的作用也有着清晰的把握,所以他是所有人中最稳重最淡定的那个人。 丁瑜洲理清了思路,便起身奏报道: “陛下、娘娘,当前陛下身体抱恙,需要静养,想来不会有什么危险,陛下只需静养些时日便好,只是在这些时日里朝政如何处理,是件大事。按照微臣之见,既能让各位大臣心服口服,又能合乎礼制规矩,倒不如让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共同临朝,一同襄助陛下,这样一来可以让陛下暂时脱身,好好养病,对于陛下恢复身体康健大有裨益,二来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也可名正言顺,完全不必担心会有其他大臣提出反对意见。” 丁瑜洲这次提议修改了他刚才所提的建议,最初的提议只是试探,而这次不由得让他心中有了一种解脱的舒爽感,因为这句话他已经憋在心里许久了,刚才他想对许敬宗和李义甫他们说,可是没有逮住机会;刚才李治和武媚娘意见不合的情况下,他又不敢说。此时因为他已经察觉到了李治内心的变化,所以他才将自己最后的锦囊妙计说了出来。 第四百一十七章 李治妥协 李治、武媚娘、许敬宗、李义甫这些人听到丁瑜洲的这一个大胆的建议后,脸上全都露出惊讶的神色,因为这个策略是他们任何人都没有想到过的,这简直是天方夜谭,简直是惊天消息。 李治听后,反应最是强烈,他连连地张了张嘴,欲言又止,说道: “丁瑜洲,李治是什么法子呢?让皇后带着太子去临朝,这比刚才那个题意还有些不妥吧?” 丁瑜洲隐隐约约地感觉到李治会这样说,因为历朝历代的皇帝都不会轻易让皇后从后廷走到前朝来,但是丁瑜洲对此却胜券在握。 他早就把握好了这个分寸,早已想到了对策,不紧不慢地说道: “陛下,这个法子虽然在本朝没有过,但是在前朝隋文帝时期却是常有的事情,隋文帝杨坚和独孤皇后夫妻伉俪情深,加之独孤皇后对朝政颇有见地,所以隋文帝上朝时都是带着独孤皇后。那时候隋文帝身体康健,尚且不计较,能够允许独孤皇后临朝参与政事,更何况陛下此时特殊情况,又为何不可呢?” 李治听丁瑜洲说起前朝的旧事,这一点他也是知道的,但是他总觉得如此让自己心里难以接受,反驳道: “昔日独孤后那是坐于偏殿并未临朝听政,虽然她也是参与政事,但主宰不了朝政,这点必须注意。” 丁瑜洲听李治把话说得如此透彻,全然说到了点子上,他不慌不忙,以不紧不慢的语气说道: “陛下所言甚是,昔日独孤后是停在偏殿听政,当时这也是常态,可是当前陛下身体抱恙,如果让皇后娘娘也居于偏殿恐怕对于国政而言不是好事吧,万一大臣们借机揽权,那可就得不偿失了,再者让皇后娘娘带着太子殿下临朝也不是什么错事,为注意男女大防,届时可以在娘娘面前垂下帘子挡住倒也无妨嘛。” 丁瑜洲为了打消李治的担忧,又特意引用了历史上那些特殊时期皇后或皇太后垂帘听政的办法,继续说道: “陛下,比如晋康帝的皇后褚蒜子,三都临朝,扶立六帝,当时就是在她面前挂个帘子,这也是有先例的,想来大臣们也不会反对什么。” 丁瑜洲这话说得有理有据,一时之间让李治无法辩驳,哑口无言。毕竟皇后或皇太后听政也是常有的事,再者当下是特殊时期。 李治一时无言,武媚娘作为当事人,她不好急切地表明自己的态度,但是她此时此刻心中听到丁瑜洲这么极力推荐自己,心中是高兴、喜悦和兴奋的,虽然内心带着一丝紧张,她对于后宫争斗是得心应手,但是对于前朝国事的处理,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担忧和不自信的。 许敬宗和李义甫二人面面相觑,对于这个提议,丁瑜洲没有之前和他们商量,丁瑜洲从来没有告诉过他们,以至于他们突然听闻这个提议不由得大为惊讶,心中不知道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这个提议,对于许敬宗和李义甫而言犹如惊天霹雳,也就是说如果李义甫和许敬宗同意了这个观点,那么就代表他们是支持武媚娘的,甚至在一定程度上会让李治觉得他们是反对自己的。 这可是个问题,需要仔细去考虑,需要仔细去把握,若稍有差池得罪了皇帝或者皇后,对他们二人来说那都将是灭顶之灾。 许敬宗和李义甫心里打着如意算盘,想着能够左右逢源,皇后和皇帝都不得罪,但是还没等他们想明白,皇帝就已经发话征询他们的意见了: “许敬宗、李义甫,你们别不说话嘛,既然丁瑜洲提出了这么个措施,你们是什么看法,说出来让朕和皇后听一听。” 皇帝语气显得非常急切,极为想知道丁瑜洲的这个提议是否能够获得李义甫和许敬宗的支持。他还想通过这件事来判断出此提议究竟能够获得多少人的支持,以便好让他作出更全面的决断。 首先开口说话的是许敬宗。 许敬宗一向沉稳,老成持重,对于这件事虽然他没有想透,没有想明白,但是他敏锐地发现了一点,那就是他相信丁瑜洲的所作所为是有深厚的考虑,虽然皇帝和皇后目前政见不一,但是他还是必须做出个选择。 许敬宗咽了口唾沫,以稳住自己内心的紧张和不安,挣扎了一会,最后他决定与丁瑜洲保持一致,不光是因为丁瑜洲是他的女婿,还是因为丁瑜洲一直以来的所作所为,都让许敬宗相信丁瑜洲的选择必然有他的正确性,虽然现在看起来很是危险,但是对于未来,或许那将是别开生面的锦绣局面。 想到这一点的许敬宗,大着胆子将自己心中的考虑和顾虑说了出来,这是他的追求,也是他一贯的原则,他将以丁瑜洲为榜样和原则了。 “陛下,老臣觉得丁大人所言不无道理,毕竟当前是危机时刻,u看书 ww.ukasu 如若不采取特殊的原则,恐怕难以让天下人信服,恐怕也难以维持朝政的安稳,所以老臣斗胆恳请陛下同意丁大人之提议,让皇后娘娘带太子殿下临朝听政。这样一来,陛下可有大把时间调养身体,想来陛下也能早日痊愈康复。” 李治听了许敬宗的话,没有立即说话,而是眼睛微微眯了眯,又努力睁大,显然他看不清朝臣们的反应,他的目光又出现了迷离的状况,他点点头随即又让李义甫说话: “李义甫,你的意见呢?” 李义甫听到皇帝询问,也早做好了准备,这是他见丁瑜洲和许敬宗全都是一个观点,他也不再做特殊的选择,心中早已有了打算,只听李义甫说道: “陛下,丁大人、许大人都赞同这一观点,那臣自然也无反对之理,他们素来对朝政看得清,看得透,微臣觉得让皇后娘娘带太子临朝算是一个万全之策呀。毕竟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是您的家人,他们不会对陛下造成什么样的威胁,再者太子虽然年幼,但是提前临朝听政,也算是一个学习朝政、治理国事的好机会,对于太子也是一个锻炼。况且皇后娘娘是太子殿下的生母,又是大唐国母,所以娘娘一起陪同太子殿下,也是一个照应,只会殚精竭虑辅助太子的。” 李义甫说完,看了看丁瑜洲,向他表明自己与他们是统一战线,丁瑜洲明白却未做回应。 此时,许敬宗老谋深算,李义甫更是诡计多端,他们二人同样都支持了丁瑜洲的选择。 第四百一十八章 武媚娘开始临朝听政 丁瑜洲全神贯注地看着、听着李治与许敬宗的对话。 他敏锐地察觉到李治脸上每一个神情的变化,当他听到李治与李义甫的对话,尤其李义甫提及皇后不会对太子造成威胁的时候,李治的表情突然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他揣度着李治的心思,知道李治害怕武媚娘临朝会再现汉时吕后的事端来。 为君者最害怕的就是权力的丧失和大权的旁落,李治刚刚料理完元老大臣,此时绝不允许再有人来偷取权利的果实。 这是自古以来君王最大的忌讳,也是他们最为恐惧和担心的事,所以李治听完丁瑜洲这番建议的时候,最是有这份顾虑的,但是许敬宗和李义府的话,却让李治慢慢打消了这份顾虑,于是丁瑜洲便顺水推舟、推波助澜地继续说道: “陛下,您大可放心,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是您至亲的人,他们只会替陛下分忧,绝不会出现汉朝吕后那样的事情。再者那时候汉高祖已崩,才让吕后专权,现在您龙体只是抱恙,就算有眼疾,也不至于在朝廷兴起什么风浪,您就是咱们大唐的中流砥柱和定海神针,所以这一点,陛下万万不必忧心,再者还有众位大臣和天下黎民百姓,他们都替陛下看着大唐呢。” 丁瑜洲最后这一席话,着实让李治打消了念头,彻底打消了顾虑,李治的担心就在这一个点上。 这个时候,丁瑜洲敏锐而又全面系统地给李治分析了当前的局势,并直指矛盾。 许敬宗和李义甫也为李治分析了这方面的原因,无论是旁征博引还是引用史书记载,李治当前的处境并不会出现李治心中所担心的不为人知的隐患,至此,李治多多少少有点放心了。 李治眯着眼睛,又瞪大了眼睛,努力地看着他前行的道路,想看清他整个大唐的局面,他虽然放心了丁瑜洲他们的提议,可是对于未来大唐的朝政局面,他还是有所担心,他害怕整个大唐会因之陷入动荡,虽然前途未卜,他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关键此时此刻他的身体已经感到不适,他只得唉声叹气地说道: “罢了,既然你们都这样说,看来也别无他法了,朕也只能同意你们这个提议了,明日就由皇后带着太子一同临朝听政,朕正好可以抽空回内廷养病,如若有何重大事项,你们再告知于朕,当然在这期间,各州府各省的奏书还是照常送到朕的两仪殿来。” 丁瑜洲等人听到皇帝发布了最后的命令,武媚娘和他们一同忙起身,随即躬身说道: “陛下圣明。” 就这样,在丁瑜洲等人的大力坚持下,在众人的配合下,李治终于妥协了。 武媚娘因为李治风疾无法处理朝政,恰好在这个巧合的机会下,他从后庭走到了前朝。 她在枯燥乏味的后宫生活里开始接触丰富多彩的大唐政局。 要知道武媚娘这个人与普通女子的最大不同,便是她能识文断字。 她深受母亲杨氏夫人的影响,对于史记汉书等等史书那是颇有研究的,她可以精读史书,要知道史书里详细记载的那些历史上发生的大事情,很多是如何处理君臣关系,如何处理国政大事。这些史书,武媚娘多多少少曾经都有所涉猎,所以武媚娘在处理朝政时算是有着雄厚的基础。 机遇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武媚娘处理朝政虽然算不上轻车熟路,但是武媚娘心里也有着自己的一套施政方略,只是还没有机会去表达释放出来。 对于突然面临的朝政问题,武媚娘没有感到丝毫陌生,也没有感到害怕和担心,她只是微微有些许的紧张,但是她与生俱来的敢闯敢试的性格特点又让她多了几分笃定和从容。 ...... 第二日,李治和武媚娘一同上朝,同时还有太子李弘,他们一家三口全都登临太极殿。 君臣们还没有开始讨论国事,李治当场宣布了自己的决定: 朕在养病期间,就由皇后带太子临朝听政,尔等大臣务必保持同心同德,忠心耿耿。 此事一定,众大臣深知皇帝目前身体不佳,又见丁瑜洲等人全都一致支持,他们也全都并未反对,最后全票通过。 自此,武媚娘开始了她参与大唐政坛生活的开端。 自此,她真正地体会到了朝政纷繁背后的光芒和乐趣,她也体会到了后宫已经施展不开她的才华和抱负,她已经看到了前朝和后宫两个地方不同的精彩,而实际上这些所有的表象背后便是权力给她带来的那份荣耀感觉。 人就是这样,一旦拥有了权力,品尝到了权力那至高无上的感觉之后,就不愿意舍弃和丢下,哪怕是费尽千辛万苦,也要努力将它牢牢攥于掌中。 武媚娘初次品尝权利的味道就犹如婴儿初尝食物之丰富,开始渐渐迷恋上了至高无上的权利。 当然这都是隐藏于武媚娘内心深处的感觉,没有告诉任何人,而丁瑜洲却能够敏锐地察觉到武媚娘内心的这份躁动和变化。uu看书 uukashu 每日,武媚娘都带着自己的儿子李弘一大早就来到太极殿临朝听政。 太子坐在宝座上,同时在太子宝座之后挂上了一个帘子,武媚娘坐于其后,像极了晚清时候两宫太后垂帘听政的那种形式。 皇太子李弘年仅八岁,对于国政之事全然不明白,还是孩童的玩心,对朝政自然不感兴趣,每次临朝听政时候,他的手中都得拿着各色各样的玩具,坐在宝座上自娱自乐,根本不管大臣们在说什么。 太子如此表现,倒也不让大臣们为之感到厌烦,毕竟一个年幼的孩子如若强制性地让他坐在那里已然是给足面子了。 虽是如此,但是武媚娘每次上朝的时候总是做出样子,一边教导太子一边听朝。 每当临朝时候,大臣们照常汇报,武媚娘起初表现得格外精神,都是听完大臣们的建议之后才做决定。她尽量地表现出一副贤妻良母的完美形象,对于重大事务,她总是要说等启奏陛下后再做决定。 武媚娘如此说,也如此做了,各项大事要事都是在散朝之后及时向李治去汇报,并且各本奏疏都是她亲自念给李治听,最后来由李治作出决定。 虽然多了一道由武媚娘向李治汇报的环节,但是整个朝政的运转却依旧照常照旧,各项事务运转得非常高效和快速,可见武媚娘从中汇报这一环节做得是尽心尽力,并没有出现差错,不由得让大臣们对武媚娘的能力和实力格外刮目相看。 第四百一十九章 打下治国的基础 李治的这场风疾发作一直又持续了两个月之久,在这两个月的时间里,按照李治亲自制定下的惯例和制度,武媚娘带着太子李弘临朝听政,在听政之后,武媚娘再到内廷两仪殿向李治汇报军国大事,然后再由李治口述他的决定,再由武媚娘将其书写批阅。 本来武媚娘就识文断字,自幼练得一手好书法,所以她各项事务做得都极为细心,无论事情大小她都格外上心,比如那些字迹甚至比李治亲自批阅奏折还要工整,一点也挑不出错处,无形之中,大臣们对武媚娘的能力多了一丝的敬佩。 就在这一来二往当中,武媚娘的能力获得了质的飞跃和提升,原本她的那些治国理政理论只是见于史书里面所记载重要历史事件的教训,而现在她的能力和才华则得到了真实的展现。 她从这些实际的听政和实际的操作中获得的直接经验,要比纸上得来的间接经验更加入脑入心,更能牢记在心。 确实,通过这一次武媚娘临朝听政,众人也看到了武媚娘的能力和实力,原先一些低看武媚娘的人现在对武媚娘是刮目相看,原本大家都认为武媚娘只是后宫争斗的女中豪杰,只擅长进行后庭事情处理的嫔妃,而现在他们却发现武媚娘这个人不简单。 武皇后这个女子要比寻常女子见识不凡,独具慧眼,往往一些朝政大事,她能够发表出见解独到的看法,甚至能达到一般男子都难以企及的高度。 武媚娘在这短暂的听政时间里,近乎贪婪地疯狂地汲取着朝政处理的各项经验和知识,达到了宵衣旰食的程度,在不断地提升自己的同时,还举一反三地不断发展自己在朝堂中的势力。 在用人这点上,武媚娘深知其中的利害,在上次召见丁瑜洲之后,武媚娘对丁瑜洲、许敬宗、李义甫等人愈发宠信,尤其对于丁瑜洲更是有着无以复加的信任和信赖。 毕竟丁瑜洲与她关系非同寻常,武媚娘也清楚地知道她能够有今天很大程度上要归功于丁瑜洲的暗中推动。 她如今回想起,首次与丁瑜洲在感业寺时相见的场景,以及那日丁瑜洲所说的话,让她不由觉得丁瑜洲似乎早就知道了一切,也看透了现在。 因为意图拉拢住丁瑜洲的缘故,武媚娘念及旧日的感情和恩遇,又给丁瑜洲以更加优渥的待遇。 现在丁瑜洲这份待遇已然到达了大唐朝堂中新兴大臣的最高级别,除了司空李绩这些元老大臣属于正一品高官,他现在已经是从一品的高官,获封正一品那只是时间问题。 与李绩不同的是,丁瑜洲还享受可以直接进入内廷的特权,那也是放眼整个朝廷中独一份。 不光这些政治性的荣誉,武媚娘还给了丁瑜洲更加牢固的经济待遇,让他以合法性的身份垄断着大唐的香料生意和整个大唐三分之一的珠宝生意。皇家宫苑的所有香料供应都由丁瑜洲的瑜洲在长安店铺负责,后宫嫔妃们的首饰珠宝也由丁瑜洲的店铺供应。 有了武皇后的保护,丁瑜洲越发混得顺风顺水,因为傍上了武媚娘这棵大树,当然这与丁瑜洲的个人能力和魅力也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 丁瑜洲是大唐数一数二的名号响当当的人物,除了皇帝、皇后和太子等这些耀眼的明星人物外,他是夜空中已经挂在天边多时的另一颗耀眼的明星。 丁瑜洲获得帝后如此垂青,却并没有受到朝臣们的反对和嫉妒,因为丁瑜洲一向为人低调宽和,从不与人争长短,同时他注重搞好团结,善于礼待诸位大臣,故而满朝文武对于丁瑜洲能够获得如此丰厚的赏赐,觉得理所应当,认为这也是他们望尘莫及的。 就连他的同僚许敬宗和李义甫,也对丁瑜洲能够获得这份赏赐,也并不抱有过多的嫉妒心理,许敬宗是丁瑜洲的老丈人,他们是一家人,看到丁瑜洲获得如此厚待,他也跟着沾光,何乐而不为。 倒是李义甫也作为帝后的宠臣,一向趾高气扬,看不见别人比他好。虽是如此,但丁瑜洲各项能力都要超过于他,让他也不得不依赖于丁瑜洲,所以他虽然心里不忿,但是面子上对丁瑜洲也是礼敬有加和笑意盈盈。 总而言之,武媚娘通过临朝听政获得了极大的成果,一方面她展现了她独一无二的能力,另一方面她巩固了她在朝中的势力,这些重要影响都是在潜移默化中进行的,李治尚未察觉,众臣也尚未察觉,只有丁瑜洲在策划着这一切,实施着他内心的宏图大业。 李治一直以来认为武媚娘只是他的副手,发挥作为他秘书的作用。孰不知就在这看似简单的小事中,武媚娘通过重复汇报和写字的动作,已经实现了质的飞跃。 通常善于学习的人就在这些简单动作当中也能获得提升,武媚娘就是这样的人。uu看书ww.uuanshu.om 两个月之后,虽然李治的眼睛在慢慢恢复,因为习惯了武媚娘的从旁协助,所以他并没有让武媚娘彻底地从前朝脱离开来,他依旧让武媚娘在自己身边给自己当女秘书,做些文案整理的工作,即使后来不让武媚娘到前朝听政,却也让武媚娘念大臣的奏疏给他听。 李治觉得武媚娘的实力和能力让他信得过,同时他也相信武媚娘作为他的皇后是不会背叛他,更不会对大唐造成什么危险。同时李治认为,批阅奏折是件枯燥乏味的苦差事,所以他不想做,但对于武媚娘来说,她可以通过批阅奏折来看到整个大唐的局面,他可以看到皇宫之外的人间百态,更可以看到地方藩镇所面临的现实。 如此,可以让她看清楚大唐的真实状态,而不是仅仅被限于歌功颂德的掌声和鲜花之中。 武媚娘在做着贤妻良母同时,又做着皇帝的女秘书,因为这些错综复杂的缘故,再到后来,李治逐渐放松了对于武媚娘的忌惮,渐渐的,对于一些平常事物,不再关注和上心,完全交由武媚娘去批阅和处理,当然倒是一些重要的军国大事,他仍亲力亲为。 就这样,武媚娘的手脚已经涉足到了大唐的政治生活,她已经体会到了作为君主那权力至高无上的荣耀,对于整个朝政也已经开始有了全面的认知和清晰的把握,这对于日后她的一番大作为将发挥着更加积极促进作用。 第四百二十章 武媚娘的家人太复杂 武媚娘获得了朝内朝外一致的赞誉,因为她的付出和努力,也因为她的能力和实力,让众人看到了一个崭新的皇后。 她不仅贤良淑德,而且才干卓著。不仅可以帮助皇帝料理后宫事务,而且还可以出朝入相。 武媚娘极力维护着在众人面前着良好的形象,一言一行都极力地表现出一种贤妻良母的状态。同时她在外人面前更是将她的势力范围扩充到了她应该尽责任的所有领域,比如她极力维护好宗室、婆媳、小姑之间的关系,她极力处理好皇后与大臣之间的关系,她更极力处理好她与娘家人之间的关系,采取拉拢、打压两种截然不同的措施,更进一步地维护了她这位皇后的新形象。 与大臣之间的关系,她处理得极好,她通过高官厚禄等各种赏赐来拉拢大臣们继续支持她。这些前面都已经交代了,通过她的这些措施,她培养了丁瑜洲、许敬宗、李义甫等这些能力才干卓著而又忠心耿耿的大臣。 在维护好宗室、婆媳小姑之间的关系方面,主要是从维护她与李唐宗室的关系上来体现的,永辉六年十月当上皇后之后,她就开始请求李治对唐太宗遗留下的嫔妃给以厚养,还对唐高祖、唐太宗的儿子们进行加官进爵,并予以优待。 对于唐高宗、唐太宗的女儿们也格外照顾,比如在高阳公主事件处理之后,她就建议给高阳公主改名仍然礼待,所以武媚娘全力做着大唐皇室的儿媳妇,无论是年纪大的宗室,还是年纪小的公主,对她那都是直竖大拇指,因为她以礼相待,又以高位相对,更是以重金相给,所以大唐宗室对于武媚娘那是十足的满意。 对于新近提拔的大臣,那更是以高官厚禄优待之,这些以丁瑜洲为代表的新兴大臣们极为感念武媚娘的知遇之恩,如若没有武媚娘,像他们那般出身门第的人,就是混一辈子也绝不会混到如此高官厚禄的地位。 以上这些工作,武媚娘做得很好,也极容易做,可以说是所有人都能够做到的,假如王皇后在世的话,她也能做到,但是接下来的这件事着实让武媚娘在众臣心目中的地位更加高尚。 这样说这样做可是很难做到的,几乎是没有人能够做得到的,但是武媚娘却做到了。 武媚娘做的这件事可以说是亘古以来所有皇后都不愿意做的,但是这件事做完了,对于皇后对于皇帝,对于整个大唐来说,那可是好事一桩,但是对于武媚娘的娘家人来说,那可是灭顶之灾呀。 武媚娘一反所有皇后的常态,一反所有女人的常态,在她当上皇后之后她的娘家人照例获得了晋封,但是很快她就建议李治将自己的哥哥弟弟等娘家人全部贬官。 这件事从表面上看,让天下人看到了武媚娘的贤良淑德,天下人都被武媚娘这份勇气而感到震撼,毕竟在古时候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是常有的事,尤其新封的皇后肯定会大肆提拔自己的娘家人,而武媚娘却是与众不同,非但没有大肆褒奖自己的娘家人,反而却直接将他们贬到地方上。 武媚娘如此大义灭亲的行径,赢得了她在大臣们心目中的高尚地位,大臣们都称赞她是一个公平公正的人,也是一个任人不唯亲的人,只要有真才实学,都可以为她所用。 对于武家人而言,这一场灭顶之灾其实也是武家人自作自受的结果。 之前曾经提过,武媚娘的母亲杨氏夫人曾经得了一场大病,当时她那几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弟弟对其是百般凌辱,不给钱治病,当时还是丁瑜洲当掉了自己仅有的一张人民币才筹得钱款及时救杨夫人一命。这只是武媚娘母女受到冷待的一个缩影,此类事件还有不少。 原本武媚娘的父亲武士彟去世之后,她的这些哥哥弟弟就开始嫌弃武媚娘母女,所以自那时起,武媚娘对她这些兄弟们就没有好印象,对他们更是没有亲情,更多的只是冷漠。 或许武媚娘的家族成分格外复杂,也或许因为当时武媚娘姐妹三人尚未出嫁,需要从家产里拿出一部分作为嫁妆,所以她的兄弟们就格外看不顺眼于武媚娘和她的母亲。 反正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武媚娘母女过了一段极其受尽冷眼的苦日子。 另外,再简略介绍一下武媚娘娘家人的组成结构,之前就介绍过武媚娘的母亲杨氏夫人,她不是武媚娘父亲武士彟的原配,而是他的继任夫人,当年还是唐高祖给他们做的月老牵的线。 杨氏夫人嫁给武士彟时已有了四十岁了,但是这依旧不影响她在武士彟心目中的地位,婚后武士彟也很是宠爱她,接连与她生了三个孩子,可惜这位杨氏夫人没有儿子的命,一连三胎都是女儿,其中武媚娘便是排行第二的女儿。 武士彟与他的原配共生育了两个儿子,uu看书 ukansh大儿子叫武元庆,二儿子叫武元爽,这两个儿子与武媚娘母女的关系起初还好,可是到了贞观九年五月武士彟一死,双方就简直形同路人,可谓是平平淡淡再加马马虎虎。 后来随着武媚娘等姐妹逐渐长大,需要拿出大额钱财置办嫁妆,武士彟的这些儿子们对武媚娘母女开始越发深感厌恶,开始不将杨氏夫人放在眼里,更不将武媚娘她们姐妹放在眼里,一味冷言冷语,给予她们不公平的待遇,短吃的少喝的,这都是常有的事情。 不光武元庆、武元爽兄弟二人厌恶武媚娘母女,包括武媚娘的两个堂哥和一个死了丈夫的堂嫂对于武媚娘和杨氏夫人也表现的不尊敬。 正是因为在家里受到不公平的待遇,也正是因为受尽了这些冷眼嘲讽,一向不服输的武媚娘觉得自己的命运不能就此结束,才紧紧抓住了贞观十一年入宫的机会,才想着搏一搏她的前程,搏一搏不公的命运。 她家里的这些兄弟堂兄弟本来对武媚娘在宫里的发展也不抱有什么样的希望,却不料斗转星移,武媚娘竟然做了大唐的皇后。 武媚娘做了皇后之后,李治依照朝廷惯例分别提拔了她几位兄弟的官职,基本上都是越级提拔,只是这些兄弟堂兄弟们对于武媚娘和杨氏夫人的态度却丝毫未减,依旧保有那种富家人看待暴发户的心态,进而才酿成了他们家族的祸端。 第四百二十一章 武媚娘的母亲 当时武媚娘为了表示她作为皇后的雍容大度和仪态端方,最开始对于娘家人也是礼遇的。比如在当了皇后随李治一同视察并州时,按照朝廷惯例她建议李治把自己的哥哥武元庆、武元爽,堂哥武惟良、武怀运等人的官职提拔到四品以上的高官。 这在当时那可是不可多得的恩惠,她本想着通过这种提拔任命的方式来缓解一下家族内部的关系,可是事情却适得其反,后来的态势发展反而朝着反方向进行了。 武媚娘表示出热忱大方的态度,希望与哥哥们保持密切关系的计划破灭了,因为一场事件让武媚娘遭遇到了冷淡。 这场事件史书之中有着清晰的记载,丁瑜洲意外地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亲历了这场事件,着实让他深感兴奋和喜悦。 整场事件是这样发生的: 显庆五年夏天的某一天,武媚娘的母亲杨夫人想起她在永徽年间生病的事,念及是丁瑜洲亲自登门送来了钱财,助她脱困,让她可以找大夫看病,才得痊愈活在世上。 杨夫人念及当年丁瑜洲对于自己的恩情,又觉得丁瑜洲此时已是位列三公的高官,便想着邀请丁瑜洲这个当朝红人来家里做客,一来是为了答谢丁瑜洲对自己昔年的恩情,二来也是为了显示自己的社会地位,在他的家族彰显她杨夫人的独特魅力和声望。 毕竟人人都知道丁瑜洲那可是皇帝和皇后的红人,更是朝廷里的后起之秀,主宰着大唐的经济命脉和官员的选拔,能与他认识是所有人都梦寐以求的事情。 杨夫人邀请丁瑜洲前来做客也是武府人乐得做的事情,毕竟结交达官显贵对于未来仕途有着积极促进作用。 再者希望被歌功颂德,被阿谀奉承也是老年人常有的一个习惯,可是矛盾恰恰就出现在了这里。 丁瑜洲在收到杨夫人邀请赴宴的拜帖之后,他只认为这是一场普通的聚会而已,便欣然允诺。 武皇后娘家所居住的地方,距离丁瑜洲的府邸并不十分遥远,住在相邻的坊区,这是武媚娘做了皇后之后为她的母亲所新建的居住场所,同时他的哥哥们也搬入了其中。 在约定的时间来到了约定的地点,丁瑜洲来到武府,武元庆、武元爽兄弟二人出门迎接,全都满脸堆笑、热情接待。 毕竟丁瑜洲是朝廷里数一数二的大臣,又是大唐家喻户晓的明星人物,他能来那可谓是蓬荜生辉,杨夫人在侍女的搀扶下在二门处迎接了丁瑜洲。 丁瑜洲来到武府正房与杨夫人交谈,也与武元庆、武元爽二兄弟交谈,在交谈的过程中,丁瑜洲隐隐发觉他们家人彼此之间的观点完全不一致,甚至可以用分道扬镳来做不恰当的形容。 比如在待客饮茶事情上,杨夫人坚持要用武媚娘给她送来的新茶,而武元庆坚持要用府里新采购的茶,如此小事上,一家人的观点就出现了分歧,让明眼人一看,一分析,就能看出来他们家人关系不和睦的事实真相。 丁瑜洲是何等聪明之人,见惯了这些是是非非。 不一会儿的功夫,丁瑜洲就知道了杨夫人邀请他的目的,不过这也是他之前就已经料想到了的,因为他发觉杨夫人只请了他一个人,其他的大臣都没有,他就觉得有些特殊意味了。 丁瑜洲将这些事情看在眼里,明白在心中,却不说在嘴上,毕竟家庭矛盾每个家族都有,所以他能够理解这样的事情,他只是配合着主人之间的对话,尽量缓和着他们的关系。 丁瑜洲因为对于史书的掌握了解,所以他知道武媚娘家人的关系以及他们未来发展趋势,所以他也在全力保护着自己,以防止自己不慎牵连他们的家族矛盾之中。 有的时候,矛盾是长期存在的,就像是一场化学反应,就算有催化剂从中进行催化,会有可能向着好的方向发展,也有可能会向着坏的方向发展,这都是不可控的。 事态的发展不受人的控制,仿佛全都被命运之神所掌管,地上所发生的事情只是在一步步地被验证。 宴席很快开始,武媚娘的母亲杨夫人坐主陪,他大哥二哥武元庆、武元爽分别坐二陪三陪,丁瑜洲作为贵宾坐于主宾的位置。 宴席菜肴很是丰盛,盛放在精美的餐具之中,一看就让人很有食欲,自武媚娘当了皇后之后,武府的经济条件有了很大的改观,这与他当年第一次来武府的样子完全不同了。 毕竟这里出了一位皇后,整体的地位提高,所有人的官职也获得晋封,无论是正常收入还是灰色收入,那都是特别可观的一笔收入。u看书 .uukanshu 再加上杨夫人本身就具有特别的政治才华,她如今又是贵为正一品的诰命夫人,光她的经济待遇就能达到亲王长公主的级别,总之杨夫人的生活过得非常富足,只是她觉得不够舒心自在。 具体一点,就是杨夫人觉得不够的就是身边没有两个继子的阿谀奉承,或者说他们对自己不够尊敬。 宴席开始时,在主宾之间的欢声笑语中,他们一边吃着饭一边聊着天,气氛倒也格外融洽。 年纪大的人都喜欢被歌功颂德,他们喜欢像孩子一样听到悦耳的声音和赞许的认同。据此丁瑜洲把握住了杨夫人的性格特点,在席间不住地夸赞她。 “杨夫人,您老可真是天底下最有福之人,生出皇后娘娘这么个金贵的女儿,真是让天下人都极为羡慕的。人人都说生儿子好,却不及您生了这么个好的女儿,皇后娘娘又如此孝顺,您就享清福长命百岁吧。” 杨夫人听丁瑜洲如此夸赞,心里乐呵呵的,脸上更是美滋滋的,嘴上谦虚地说道: “借丁大人吉言,老身一定活到一百岁,有陛下和娘娘如此厚待,老身我做梦都能被笑醒。这一切幸福生活都是皇上和娘娘赐予的,老身深感皇恩浩荡。” 丁瑜洲听后点点头,又继续说道: “杨夫人,您出身名门,见识胆略不凡,对待众生那是宽怀仁爱。我觉得您就是天上的菩萨转世,有一颗菩萨心肠,才有了此时此刻至尊至贵的福报。” 杨夫人听丁瑜洲将他夸到了天上,心里岂能不高兴,本就是信佛之人,对于佛教有着渊源的认同,所以她愈发高兴起来。 第四百二十二章 喝酒也不消停 宴席继续着,不时充满着欢声笑语,气氛融洽。 武元庆、武元爽二人听到丁瑜洲一味地夸赞他们的继母,脸色显得平常,全程也没有插话,只是听着,然后陪着笑容。 丁瑜洲暗中窥探着他们的神色,虽然他们没有参与到谈话之中,但是丁瑜洲隐约猜到他们或许心里很讨厌这个环节,但是他们还是一味地克制着自己内心的想法,毕竟如果没有皇后,他们是不会得到如此优渥条件的。 丁瑜洲刚才一直没有仔细地审视杨夫人的相貌,也没有好好看清武元庆、武元爽他们的相貌,恰好利用这空闲的时候,仔细打量了一番杨夫人的容貌,杨夫人虽然此时已七十岁的高龄,但是依旧风姿绰约,倒是一点也没有显出老年人那般老态龙钟的模样,这样丁瑜洲深感佩服她精力之雄厚,精神之丰盛。尤其她那双眼睛更是如武媚娘一般充满光彩,充满了对生活的不服输和对是命运的不服输。 杨夫人一身清灰色锦缎绣兰草图纹衣衫,虽然不够美艳动人,但是掩饰不了雍容华贵,。 武元庆、武元爽二人的面貌平平,与武媚娘等姐妹那俊美的面貌相比,他们算是中等相貌,想来是随他们亲生母亲的容貌。 这兄弟二人就是那种放在人群中格外不起眼的人,所以丁瑜洲对他们的相貌没有留下太多的印象,只记得武元庆的脸上有一颗痣,武元爽的脸上没有痣。 起初,武元庆、武元爽二人多多少少对杨夫人还是抱有着忍耐之心,毕竟年纪大了的人有时候难免琐碎,会滔滔不绝地絮叨同一件事。 不光如此,杨夫人听到丁瑜洲如此夸赞她,心中快乐的小花朵愈发绽放开来。 给你点阳光你就灿烂,或许说得就是杨夫人此时的状况。 杨夫人从面前的盘子里夹了一块爱吃的菜肴放在嘴里,嚼了嚼,随即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对着丁瑜洲说道: “不瞒丁大人,当年若没有丁大人的救助,恐怕老身已经不在人世了。唉,当年老身患病,若不是丁大人出手相助,恐怕老身命不久矣,那时候他们兄弟几人不给老身花钱聘请医生,害得老身受了不少苦楚啊,如今想来当属家门不幸呀。” 杨夫人长吁短叹一阵,记忆的闸门被冷不丁打开,所有的陈年旧事全部浮现在眼前。 她想起了永徽年间所发生的事情,以及她曾在这个家里所受到的不公正的待遇,不由得潸然泪下,越想越伤悲,越想越想难受,越难受越哭泣地厉害。 旁边的侍女不住地为杨夫人用锦帕擦去脸上的泪痕,不住地在旁边劝说。 杨夫人这个老太太,也不知道是哪根神经搭错了,俗话都说家丑不外扬,更何况现在这个时候,竟然当着丁瑜洲这个外人的面子,旧事重提,揭家人的伤疤,这让武元庆、武元爽二人很是没面子。 谁都有不为人知的丑事,何必非得在大庭广众之下提出来呢? 或许老年人总是念旧,一旦过上了现在这种幸福的生活,他们就会忘不了昔日的痛苦经历,也或许是杨夫人触景生情,看到丁瑜洲这个大恩人坐在面前,想表达一下自己内心的感激之情,反正各种原因都有,丁瑜洲也能够体会,便劝说道:“夫人那都是过去了。如今两位大人想来肯定是懊悔不已,不过俗话都说日子要往前过,往前看,他们日后定当会更加孝顺夫人您的。” 丁瑜洲替他们兄弟二人打着圆场,极力维护着整个宴席原本应该有的轻松的氛围。 武元庆、武元爽二人刚才一听杨夫人所说的话,心中就大为不悦,但是还是强自忍耐着,只是一味地点头赔笑,却也不说什么话,毕竟那种事情是他们做下的,他们又该说些什么呢? 杨夫人年纪大了,喜欢奉承,但是他们兄弟二人却对她就是不阿谀奉承,就是放不开那个面子,只是选择笑而不语,只是低头不语,所以这让杨夫人对他们的态度很是不满。 丁瑜洲件此情景,心里感到着急,也感到紧张,杨夫人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又当着自己的面公然说出,很显然就是想让他们服个软低个头,这要是自己遇到类似事情,自己肯定会顺水吞舟,借机承认自己的错误,有利于日后的关系维持。 说几句话又不会掉几斤肉,有那么难吗? 可是武元庆、武元爽兄弟却不如丁瑜洲这般想,他们所认为得是他们承袭了父亲的爵位才当上官,与武媚娘没有任何的关系。u看书 .ukansu 本质上,他们是在维护着他们作为没落贵族的那份唯一的尊严,他们不愿意向武媚娘这样的“暴发户”去低头认错。 其实在当时的大家族之间,是有着纷繁复杂的关系的,这武元庆、武元爽兄弟认为如果自己承认错误,势必会抬高杨夫人在整个家族中的地位。 杨夫人一向活跃于家庭内外的事物,如若让她小人得志,得了家族掌事大权,他们害怕杨夫人会做出对他们更加不利的事情。 越是这样犹豫不决,局面就变得越发复杂,反倒愈加恶化了事态,杨夫人可不是个善茬,更不是普通的女子,看到武元庆武元爽二人对自己根本就不卖面子,愈发想要整治他们二人,好让他二兄弟难堪。 出乎意料,杨夫人对丁瑜洲刚才的话,只是礼节性地点了点头,突然中断了刚才的话题,不再提刚才的观点和旧事,开始邀请丁瑜洲喝酒吃菜。 杨夫人对丁瑜洲极尽宾主之欢,丁瑜洲也欣然接受,但心中不免好奇杨夫人究竟会如何处理他的这两个继子呢? 杨夫人表面上不再让武元庆、武元爽兄弟继续承认错误,暗地里她在酝酿着一场更大的计划。 武元庆、武元爽二人不了解杨夫人,见杨夫人不再纠缠他们,以为杨夫人就此作罢,却不料杨夫人的所作所为仅仅才是个开始,只是不被他们知道罢了。 宴席依旧,杨夫人和武元庆、武元爽二人继续陪同丁瑜洲用餐,宾主之间轻松的气氛慢慢恢复。 酒过三巡,在美酒美食的诱惑之下,气氛总体上来说是轻松愉快的,可是一场更大的危机正在慢慢酝酿。 第四百二十五章 找武皇后说理去 杨夫人的脸色煞白,没有一丝血色,脸上带着怒气,眼睛因为生气而怒瞪着,那愤怒至极的样子,自带着一种不可侵犯的威严。 丁瑜洲心里看着杨夫人的神态,打心底里认为这肯定是一个厉害的老角色。 丁瑜洲忙在一边劝慰道: “夫人、夫人,且莫激动,年纪大了不要伤身体,千万不要生气,有什么慢慢说,两位大人你们也真是的,为何要将事态搞得这么复杂呢?忍忍就过去了嘛。” 丁瑜洲一边劝说着杨夫人,一边又劝说武元庆、武元爽兄弟。 可武元庆、武元爽二人丝毫不为所动,依旧反抗的架势不减。 丁瑜洲觉得自己必须充当和事老的角色,不能偏向任何一方。 杨夫人被气得脸色煞白,手里拿着一方绣花锦帕,先是擦了擦眼睛,又顺着泪痕擦了擦脸,意思很明显,就是要让自己心情平复下来,对着丁瑜洲摇了摇手,说道: “丁大人,你别劝了,劝他们这些人就等于白费口舌,根本没有效果的。” 武元爽见杨夫人这样说,心里更加不忿,对杨夫人继续展开攻势: “你不就是有个女儿当皇后吗?就在家里作威作福的,早晚被你作出事情来,别一口一口皇后怎么怎么样,你难道忘记了陛下对我们家的赏赐和勋爵了吗?” 武元庆看到弟弟说话极其在理,也在一旁附和道: “就是,别以为她当了皇后,你就此可以趾高气扬,我们才不稀罕呢。” 杨夫人听了这些话更是愤怒,怒气有增无减,她简直不敢相信原本胜券在握的局面会发展到不受控制的状况。 她本来计划好让丁瑜洲在这里做她的靠山,让丁瑜洲来当她的见证人,她就是要奚落武元庆、武元爽兄弟,就是要让他们知道自己在这家里的地位。万万没有想到是这个结局竟然发展到了如此的状况。 这二人根本就没把她杨夫人放在眼里,这二人根本就没有把皇后娘娘放在眼里,依旧按照他们以前的那种傲慢姿态来对待她们。 杨夫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心里不断地自问: “欺负我都欺负到头上来了,我怎么能够忍得下去呢?是可忍孰不可忍?” 杨夫人本是隋朝皇室后裔,所以她对于这种被欺负的事情是难以忍耐的,别的事或许还能让步,对于这种冒犯自己不给自己脸面的事,是绝对不能容忍的。 丁瑜洲在一旁目睹着这一家人吵架的情形,杵在那里,深感尴尬和无奈。 双方陷入激烈的攻势,到了剑拔弩张的紧张时刻,根本不给他劝架的机会,以致于他心中无奈,也深感震惊。史书中所记载的事,就这样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发生了。 原本心存侥幸的一件事情,悄无声息地在他眼皮子底下发生了,原本他以为这只是一场普通的宴席,却不料这是史书中所记载的大事。 丁瑜洲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想劝说却无力,因为他的劝说已经达不到任何效果了。 杨夫人突然随手举起自己面前的餐碟,然后将其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那碎裂的白色瓷片一片又一片似锋利的匕首触地后散落开来,落得到处都是,可就算摔坏了餐具,也无法发泄尽内心的怒意。 杨夫人依旧目露凶光,恨不得将武元庆、武元爽兄弟碎尸万段。 武元庆、武元爽二人依旧不为所惧,继续像两只倔强的公鸡,持续摆出欠揍的姿态,一点也不怂。 杨夫人忍无可忍,一冲动做的事情,对于武家人而言,那是一场灾难,但是对于皇后武媚娘而言,是一件好事,让她赢得了一个好名声。 接下来发生的事就是杨夫人所采取的制裁措施,杨夫人实在是忍耐不了别人如此轻贱她,所以她盛怒之下,觉得必须要去采取一些报复手段,她要去找自己的女儿诉苦。 丁瑜洲又意外地参与到了其中,再次见证了史书的记载。 丁瑜洲原本以为自己没有什么作用了,正准备打算打道回府,可是杨夫人却又把他留住了,理由很简单却无法拒绝,因为他是整个事件的见证者,需要他当个证人。 丁瑜洲见到杨夫人泪流满面,脸上尽是悲情,一时之间也实在找不出理由拒绝杨夫人的请求,也只好答应她,随她一同入宫觐见皇后。 杨夫人让丁瑜洲一同前往,其实是有着深层的考虑,毕竟一个外人说的话更容易获得别人的信赖,更容易让武媚娘信服,能够服众。 事实上,丁瑜洲的话确实能够起到这样的效果。 ...... 杨夫人和丁瑜洲来到皇宫之时,武媚娘正准备卸妆午睡。 这是武媚娘惯有的习惯,中午休息片刻能够增强自己的精神头,可就在这个时候,他听到自己的母亲和所倚重的大臣丁瑜洲双双求见,不由得心里纳闷,揣度可能出了什么重要事情,瞬间困意全无,急忙召见了自己的母亲和丁瑜洲。 武媚娘居住在甘露殿,甘露殿一尘不染,极具有生活气息,郁郁葱葱的盆景花卉点缀在院子里,于富丽堂皇之中尽显温柔姿态。 景色优美,香雾缭绕,此时此刻,置身其中的人却也无闲心来观赏甘露殿的景致和案几上的古玩器物。 此时正是初夏时节,温和的微风拂来,带着太液池的水汽,甚是清凉,也甚是温润,只是这个时候,空气里还弥漫着一股紧张的味道,让人不免难以放松心情地欣赏美景,毕竟此前正有一件大事需要等皇后来处理。uu看书ww.ukanshucm 杨夫人一见武媚娘,满腹哀怨瞬间找到了倾泻的对象,拉开了感情的堤坝,感情的洪水一涌而出,嚎啕大哭起来。 杨夫人泪流满面,外人不明白的,还以为这杨夫人是死了爹娘。 武媚娘一脸差异,母女一见面还没开始说话,就看到母亲痛哭流涕,心中猜测显然是受了委屈抑或遭遇了大难,忙关怀地问道: “母亲,您这是怎么了?是咱们家出了什么大事,还是谁欺负你啦?” 武媚娘向来心思缜密,心思灵动,见母亲如此反应,就猜测母亲遭遇了不幸,才导致母亲如此伤心欲绝。 她明白母亲的心思,也更明白母亲的为人。 武媚娘原本按照礼仪应该坐在宝座上召见母亲,因为看到母亲伤心,心中也悲情起来,并未走上宝座,而是与母亲一同坐在一起,拉着她的手,宽慰着她。 武媚娘一向对母亲崇敬和孝顺,因为她觉得母亲不光是母亲,更是她人生的启蒙老师。 她从母亲的身上学到了坚毅的性格和果断的处事方式,还有那隐藏于内心深处的政治才华和政治能力,这些都是旁人所无法企及的。 武媚娘劝慰着母亲,一边替母亲擦着眼泪,一边向丁瑜洲看过去,想知道母亲到底是怎么了。 第四百二十三章 杨夫人喋喋不休 杨夫人宴请的地点是在武皇后赐予他们大宅院的后花园,此时正是初夏时节,宴席专门设在一棵大槐树下倒也格外清爽。 槐花开放,空气里还有暖暖的甜香,清爽轻风徐徐吹来,更是舒心。尤其夹杂着槐花香的甜风拂在众人的脸上,别有一番韵味。 丁瑜洲坐在席间,他看着那如诗如画的花园美景,不由得惊叹,武媚娘对他母亲的恩赐堪称仁孝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武府花园虽然地方算不上长安城里最大最宽阔的,但是要论精致程度,这里排第一就没有敢排第二的。 放眼望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武府花园里错乱有致的太湖石假山,不同石头被精心堆成各种形状,诠释着山水田园的美景,还有各色花卉,也都是人间稀有罕见的品种。除了这些花草虫鱼,还有几大缸亭亭玉立的荷花,或含苞待放,或舒瓣开放,尽显荷花清新脱俗之雅美。 杨夫人转头看到丁瑜洲正欣赏着花园的美景,想他是风雅之人,便也附庸风雅道: “丁大人,看老身府里的花园如何,这可是皇后娘娘专门安排能工巧匠为老身建造的,皇后说老身年纪大了,不便于行走在崎岖不平的道路上,但又不想让老身看这园子单调乏味,就专门从南方运来了些假山,放在园中营造出山水特色,好让老身看后赏心悦目、愉悦心情。” 丁瑜洲见杨夫人说的唾沫四溅,洋溢在幸福中,忙回应道:“老夫人有福,陛下和皇后娘娘对您老人家仁孝,单纯从这花园建造就能看出娘娘和陛下的良苦用心,堪称为天下人之楷模呀。” 丁瑜洲不仅夸了杨夫人,也夸了李治和武媚娘,话说得极为巧妙,让杨夫人听后更感心情愉悦,毕竟她生了这么一个好的女儿,可以在后半生里享尽清福。 杨夫人虽然已是七十多岁的高龄,但是她的脸色格外红润,加之平日里注重保养,所以她精神矍铄,看起来并不像七十多岁的人。 这让丁瑜洲想起武媚娘到了六十多岁才登基称帝,大展宏图,依旧精力充沛地处理朝政,与她母亲的遗传不无关系。 丁瑜洲看着杨夫人的容貌,看着她旺盛的精气神,心中如此感叹,同时他又听到杨夫人指着园中的美景,赞叹道: “丁大人,看着园中美景,老身就会想起陛下和娘娘的恩德,确实感激陛下和皇后娘娘,娘娘虽贵为国母,那绝对是至性至纯。与老身府里其他人相比,娘娘的孝心那绝对要超过他们数万倍的。” 丁瑜洲知道杨夫人此话是何意,只是点头微笑以待之。 这时候武元庆、武元爽兄弟脸上开始微微变色,但也都是强自忍耐住内心的不安。 丁瑜洲从杨夫人的语气里隐隐感觉到杨夫人又要开启第二波攻击。 杨夫人继续进行着冷嘲热讽: “老身看似富贵荣华不缺,实则是富贵险中求啊,如果娘娘不当皇后,老身恐怕此生都不会享受如此大福,说不定老身早就被一些人折磨死了。” 杨夫人说完,低头叹了一口气,不再说话。 丁瑜洲纳闷杨夫人说的话,她刚才还是一脸喜色,此时脸上却带着忧虑的神色,不由得心中纳闷,但是又不便于细问。 如若想说,不用问,她自然也会说,丁瑜洲只是等待着,用眼神向杨夫人投去同情的目光。 杨夫人本来就需要一个倾听者和见证者,丁瑜洲虽然没有开口说话,但是她也不表示任何的反感,反而觉得丁瑜洲这是在尊敬她这个老年人,喝了口茶,继续说道: “丁大人,在老身心里你也不是外人,昔日曾经救过老身的性命,你也一直尽心帮衬皇上和皇后娘娘,可以说你就是我们家里人。丁大人不是外人,有些事,老身说给你听,倒也不为错。” “夫人,如此抬爱,那是丁某的荣幸啊。” 丁瑜洲听杨夫人真诚的话,心里刚才的猜测愈发得到证实,又补充了一句: “若老夫人有什么需要帮助的,您直言就是,丁某定有钱出钱,有人出人。” 杨夫人点了点头,用手扶了扶鬓边松动的玉簪,那是皇后赏赐的,样式新颖,质地精致,深受杨夫人的喜欢,她每日都戴在头上,炫耀和展示着皇后的恩德。 杨夫人继续说道: “唉,娘娘获封皇后,真是上天有眼,让老身可以拨开云雾见青天,重见天日呀。如今感念皇恩浩荡,将他们兄弟二人都提拔了官职,如今他们都是四品的高官,若没有娘娘,他们怎么会有今天,如今咱们走到大街上,那不认识的认识的都对咱们高看一眼,如不是娘娘,怎么可能如此,你们说是不是呀?” 杨夫人的一席话明显是在指桑骂槐,原来杨夫人仍然把矛头对准了武元庆、武元爽二兄弟,就是想让他们开口对自己和女儿感恩戴德,以承认他们之前犯下的过错。 细细想来,其实这不是什么难事。 如果这是丁瑜洲遇到类似事情,他肯定顺水推舟对杨夫人和武媚娘表示感恩戴德,对之前的过错也借机一笑泯恩仇,可是武元庆、武元爽这两个“死脑筋”“榆木疙瘩”并没有把握住这个好时机,uu看书.uuanshu.m压根意识不到杨夫人在给他们找台阶下。 有时候一个人过于死要面子那就是一种错误,往往会误了事,误了前程,甚至会误了自己的卿卿性命。 面子这个东西说好也好,说不好也不好,是炫耀也是牵绊,是束缚更是危险。 杨夫人说完这话,先是对丁瑜洲礼节性地点了点头,随后又看向武元庆、武元爽二兄弟,眼神理的意思很明白,就是在等待着他们兄弟俩发言。 这时武元庆先做出了回应,他看了看杨夫人又看了看丁瑜洲,脸色变得很难看,苍白无力,但是嘴唇却紧紧绷着,显然对杨夫人的话并不赞同。 武元爽性格内向,素来不爱说话,听到杨夫人的话,也是深感不满,他们兄弟二人最大的好处就是齐心协力,如今都是齐心协力地反对杨夫人。 他们二兄弟其实原本也颇为心动,毕竟妹妹武媚娘当了皇后,对于他们的家族而言,那是大有裨益的,但是他们看不惯杨夫人趾高气扬的姿态,尤其那种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暴发户”心态,更是让他们看不惯。 原先对于杨夫人居功自傲作威作福的行为一直忍耐着,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愈发看不惯杨夫人这种仗势欺人狐假虎威的行为。加上本来就对杨夫人有偏见,此时见杨夫人当着外人的面如此作践他们,更是感到不忿。 第四百二十四章 激怒老夫人 武元庆、武元爽兄弟听到杨夫人的这些话,脸色阴沉,耷拉着脑袋,他们的内心肯定是有十万个草泥马飘过,肯定恨透了杨夫人,也烦透了杨夫人。 只是现在这杨夫人正趾高气扬,气焰熏天,她的女儿成了皇后,她也成了正一品的诰命夫人,他们不敢得罪,他们只得忍耐。 可有的时候人的忍耐力是有限度的,忍得了一时忍不了一辈子,忍得了这一次却忍不了下一次。 这杨老夫人不光这次咄咄逼人,非要逼着他们承认错误,前些日子,再前些日子,这老夫人对这件事就一条筋了,就已经展开了一轮又一轮的攻势。 杨夫人的所作所为着实让武元庆、武元爽二人深感头痛,他们一直本着和气为家的原则,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尽量哄着她开心,却不料这杨夫人愈发倚老卖老,得寸进尺,对他们更加刻薄寡恩。 这一次胡闹要比前几次来得突然,来得刻薄,来得匪夷所思,并且程度之深让他们着实难以忍耐,还是当着这皇帝的宠臣丁瑜洲的面,直接揭露了家长里短的丑事。 武元庆、武元爽刚才其实就有些按耐不住,对于杨夫人的一番所说言语表示出了反抗,没有当面顶撞。 杨夫人非但没有顾忌他们俩人的感受,反倒对他们越发表示出了直接的反感和奚落。 今天这顿饭不光是鸿门宴,恐怕还要来一场大清算。 武元庆、武元爽兄弟对视一眼,彼此交换着各自的看法,心里做着盘算,而丁瑜洲也以冷眼旁观的姿态看着这一家人的是非,看这他们貌不合心也不合的神态,他觉得自己在这里颇为尴尬,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总觉得自己坐在这里是多余的。 这也确实让丁瑜洲格外为难,人家家里的事与他自己无关,他不愿意掺和其中,害怕掺和来掺和去最后白白惹了一身骚,到头来还不是个好人,毕竟得罪了哪一方都不好。 “来,老夫人,两位大人,丁某敬你们一杯,此番前来受邀,实属荣幸,感激不已,咱们一同饮尽杯中酒吧。” 丁瑜洲深感气氛尴尬,努力调和他们三人的关系,希望通过喝酒来打消杨夫人和武家二兄弟之间剑拔弩张的架势。 却不料杨夫人只是淡淡的一笑,对他说道: “丁大人,你不用不自在,你既然在我们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人,你更是老身的救命恩人,有什么话我们也不背着你,今天必须做个了断,如果不然,恐怕这酒以后也喝不香了。” 丁瑜洲一听杨夫人这阵帐,很显然是抱定了要清算的决心, 心里不由得咯噔了一下,想起了史书当中的记载。 原本丁瑜洲以为这是一场普通家宴,不会牵涉到任何事端来,却不料今日发生的事竟然与史书记载的那件事极为贴合相像,这让丁瑜洲担心不已。 不过丁瑜洲转念又想,当前事态不明,结果未了,恐怕也不一定会如自己所猜测的那样,今日之事就是史书所记载的事。 于是乎丁瑜洲在侥幸心理的作祟下,继续着他的调解,回应杨夫人道: “老夫人,您这么信得过丁某,丁某实在感激,有什么事咱们还是说开了好,毕竟两位大人年纪也不小了,也得顾忌他的颜面,家庭琐事间难免会有磕磕绊绊的事。说开了,是哪一方的错,哪一方就点头认个错,您大人大量也就过去了不是?” 杨夫人咂了咂嘴,目光犀利地看了一眼武元庆、武元爽二兄弟,见他们一直沉默不接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于是指桑骂槐地说道: “看看,看看人家丁大人,人家为什么能够受到皇上和娘娘的青睐,是咱大唐不可多得的人才,人家就是眼界高,觉悟高。看事情想问题就是很全面细致,不像有些人尽是鼠目寸光之辈。” 丁瑜洲听到杨夫人的语气里透着尖酸刻薄,一会夸赞他,一会又意指别人,不免心里泛着嘀咕,不过他能够听出来,杨夫人口口声声所说的“他们”指的就是武元庆、武元爽等人。 杨夫人刚才这一席话无非是对她一开始那些话语的补充,就是怪罪他们没有意识到武媚娘给他们家族带来的荣耀。 这时候,武元庆听了杨夫人的话之后,脸紫胀得通红,顿时脑袋上直冒熊熊燃烧的大火,他心情激动,额头上直冒虚汗,又觉得浑身发烫。 他如坐针毡,似乎处于水深火热的难受境况,他本想逃离,可是杨夫人摆出一副咄咄逼人的架势,还将府里的家丁全都换成了她的人,意思很明显,就是如果他们离开,势必还会被再度请回来。 这本就是一场有预谋的家宴,是一场专门针对他兄弟二人的家宴。 武元庆将如今的局面彻底看透,杨夫人就是意图来整治他们的: “夫人,uu看书ukanshu.om 您老人家刚才一席话,我觉得恐怕不妥,我武家世代深受皇恩,才有了今天的家业,虽然妹妹做了大唐皇后,但那也是因为是我武家的女儿之身份,再者我们的官职爵位都是陛下赐予的,至于皇后娘娘,恐怕不能左右朝廷官员的任免吧?!” 武元庆的话说得铿锵有力,他心想与其坐以待毙,倒不如狠狠地反抗杨夫人一番,以解心口的闷气。 就这样,武府里面一场家族内部战争其实已经打响了。 武元爽见到哥哥武元庆已经开战,言辞犀利,就差破口大骂了,或许是碍于丁瑜洲的面子,才将话说得文雅,但是语气之间已经表明了开战的姿态,便忙在一旁帮衬地说道: “不错,我等深受皇恩,自然只认陛下,不认她什么皇后不皇后的,就算没有皇后娘娘的缘故,我们也可以靠自己的努力来求得高官厚禄。我们才不稀罕现在这些什么官职呢。” 杨夫人听兄弟俩一前一后的挤兑,早已气得脸色煞白,脸上刚才还带着得体的笑容此刻也早已烟消云散,转变成了面若冰霜的神色。 杨夫人伸出右手,指向武元庆和武元爽二人,嘴里不断地重复说道: “你们,你们兄弟俩当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真是给脸不要脸了,你,你们,你们......老身要去找皇后娘娘。” 第四百二十五章 找武皇后说理去 杨夫人的脸色煞白,没有一丝血色,脸上带着怒气,眼睛因为生气而怒瞪着,那愤怒至极的样子,自带着一种不可侵犯的威严。 丁瑜洲心里看着杨夫人的神态,打心底里认为这肯定是一个厉害的老角色。 丁瑜洲忙在一边劝慰道: “夫人、夫人,且莫激动,年纪大了不要伤身体,千万不要生气,有什么慢慢说,两位大人你们也真是的,为何要将事态搞得这么复杂呢?忍忍就过去了嘛。” 丁瑜洲一边劝说着杨夫人,一边又劝说武元庆、武元爽兄弟。 可武元庆、武元爽二人丝毫不为所动,依旧反抗的架势不减。 丁瑜洲觉得自己必须充当和事老的角色,不能偏向任何一方。 杨夫人被气得脸色煞白,手里拿着一方绣花锦帕,先是擦了擦眼睛,又顺着泪痕擦了擦脸,意思很明显,就是要让自己心情平复下来,对着丁瑜洲摇了摇手,说道: “丁大人,你别劝了,劝他们这些人就等于白费口舌,根本没有效果的。” 武元爽见杨夫人这样说,心里更加不忿,对杨夫人继续展开攻势: “你不就是有个女儿当皇后吗?就在家里作威作福的,早晚被你作出事情来,别一口一口皇后怎么怎么样,你难道忘记了陛下对我们家的赏赐和勋爵了吗?” 武元庆看到弟弟说话极其在理,也在一旁附和道: “就是,别以为她当了皇后,你就此可以趾高气扬,我们才不稀罕呢。” 杨夫人听了这些话更是愤怒,怒气有增无减,她简直不敢相信原本胜券在握的局面会发展到不受控制的状况。 她本来计划好让丁瑜洲在这里做她的靠山,让丁瑜洲来当她的见证人,她就是要奚落武元庆、武元爽兄弟,就是要让他们知道自己在这家里的地位。万万没有想到是这个结局竟然发展到了如此的状况。 这二人根本就没把她杨夫人放在眼里,这二人根本就没有把皇后娘娘放在眼里,依旧按照他们以前的那种傲慢姿态来对待她们。 杨夫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心里不断地自问: “欺负我都欺负到头上来了,我怎么能够忍得下去呢?是可忍孰不可忍?” 杨夫人本是隋朝皇室后裔,所以她对于这种被欺负的事情是难以忍耐的,别的事或许还能让步,对于这种冒犯自己不给自己脸面的事,是绝对不能容忍的。 丁瑜洲在一旁目睹着这一家人吵架的情形,杵在那里,深感尴尬和无奈。 双方陷入激烈的攻势,到了剑拔弩张的紧张时刻,根本不给他劝架的机会,以致于他心中无奈,也深感震惊。史书中所记载的事,就这样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发生了。 原本心存侥幸的一件事情,悄无声息地在他眼皮子底下发生了,原本他以为这只是一场普通的宴席,却不料这是史书中所记载的大事。 丁瑜洲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想劝说却无力,因为他的劝说已经达不到任何效果了。 杨夫人突然随手举起自己面前的餐碟,然后将其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那碎裂的白色瓷片一片又一片似锋利的匕首触地后散落开来,落得到处都是,可就算摔坏了餐具,也无法发泄尽内心的怒意。 杨夫人依旧目露凶光,恨不得将武元庆、武元爽兄弟碎尸万段。 武元庆、武元爽二人依旧不为所惧,继续像两只倔强的公鸡,持续摆出欠揍的姿态,一点也不怂。 杨夫人忍无可忍,一冲动做的事情,对于武家人而言,那是一场灾难,但是对于皇后武媚娘而言,是一件好事,让她赢得了一个好名声。 接下来发生的事就是杨夫人所采取的制裁措施,杨夫人实在是忍耐不了别人如此轻贱她,所以她盛怒之下,觉得必须要去采取一些报复手段,她要去找自己的女儿诉苦。 丁瑜洲又意外地参与到了其中,再次见证了史书的记载。 丁瑜洲原本以为自己没有什么作用了,正准备打算打道回府,可是杨夫人却又把他留住了,理由很简单却无法拒绝,因为他是整个事件的见证者,需要他当个证人。 丁瑜洲见到杨夫人泪流满面,脸上尽是悲情,一时之间也实在找不出理由拒绝杨夫人的请求,也只好答应她,随她一同入宫觐见皇后。 杨夫人让丁瑜洲一同前往,其实是有着深层的考虑,毕竟一个外人说的话更容易获得别人的信赖,更容易让武媚娘信服,能够服众。 事实上,丁瑜洲的话确实能够起到这样的效果。 ...... 杨夫人和丁瑜洲来到皇宫之时,武媚娘正准备卸妆午睡。 这是武媚娘惯有的习惯,中午休息片刻能够增强自己的精神头,可就在这个时候,他听到自己的母亲和所倚重的大臣丁瑜洲双双求见,不由得心里纳闷,揣度可能出了什么重要事情,瞬间困意全无,急忙召见了自己的母亲和丁瑜洲。 武媚娘居住在甘露殿,甘露殿一尘不染,极具有生活气息,郁郁葱葱的盆景花卉点缀在院子里,于富丽堂皇之中尽显温柔姿态。 景色优美,香雾缭绕,此时此刻,置身其中的人却也无闲心来观赏甘露殿的景致和案几上的古玩器物。 此时正是初夏时节,温和的微风拂来,带着太液池的水汽,甚是清凉,也甚是温润,只是这个时候,空气里还弥漫着一股紧张的味道,让人不免难以放松心情地欣赏美景,毕竟此前正有一件大事需要等皇后来处理。 杨夫人一见武媚娘,uu看书ww.uukashu.co 满腹哀怨瞬间找到了倾泻的对象,拉开了感情的堤坝,感情的洪水一涌而出,嚎啕大哭起来。 杨夫人泪流满面,外人不明白的,还以为这杨夫人是死了爹娘。 武媚娘一脸差异,母女一见面还没开始说话,就看到母亲痛哭流涕,心中猜测显然是受了委屈抑或遭遇了大难,忙关怀地问道: “母亲,您这是怎么了?是咱们家出了什么大事,还是谁欺负你啦?” 武媚娘向来心思缜密,心思灵动,见母亲如此反应,就猜测母亲遭遇了不幸,才导致母亲如此伤心欲绝。 她明白母亲的心思,也更明白母亲的为人。 武媚娘原本按照礼仪应该坐在宝座上召见母亲,因为看到母亲伤心,心中也悲情起来,并未走上宝座,而是与母亲一同坐在一起,拉着她的手,宽慰着她。 武媚娘一向对母亲崇敬和孝顺,因为她觉得母亲不光是母亲,更是她人生的启蒙老师。 她从母亲的身上学到了坚毅的性格和果断的处事方式,还有那隐藏于内心深处的政治才华和政治能力,这些都是旁人所无法企及的。 武媚娘劝慰着母亲,一边替母亲擦着眼泪,一边向丁瑜洲看过去,想知道母亲到底是怎么了。 第四百二十六章 逃不掉的负责任 丁瑜洲本想着置身事外,让自己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来参与这一场家庭事务和 内部矛盾的处理,可实际上武媚娘却将询问的目光投向了他,这让他觉得自己此行 恐怕想要明哲保身是不可能的了。 丁瑜洲回应着武媚娘的目光,将目光转向了杨夫人身上,意思是提醒武媚娘要 从杨夫人那里寻求答案。 武媚娘明白了丁瑜洲的意思,轻轻拍拍杨夫人的后背,说道: “母亲,别哭了,快说一说,到底是谁欺负你了,本宫好替你出气。” 杨夫人听到自己的女儿这样说,心里在悲伤之余感到十分感激,靠谁都不如靠 自己的女儿,到底还是自己的亲生骨肉与自己亲。 杨夫人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努力让心情平复下来,激动万分之余,将刚才所发 生的那一场家宴经过全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武媚娘。 尤其武家这两个逆子武庆、武元爽二人所说的伤人之话,杨夫人更是全面而详 细地,精确到每一个标点和语气,都模仿给了武媚娘听。 杨夫人的表达能力很像武媚娘,该全面的地方就全面的叙述,该省略的地方就 一概省略,恰到好处而又把握分寸,能够清晰地将整个事情的关键矛盾着重告诉倾 听者,同时还能够非常全面的告诉对方自己所受的委屈。 丁瑜洲在一旁听着杨夫人对武媚娘的阐述,心里暗中佩服 母女二人的表达能力和才干卓著。如果自己是武媚娘,听到母亲如此不公平的 待遇之后,肯定也会异常暴怒。 武媚娘果真如丁瑜洲所想的这样,听到母亲将刚才所发生的事,尤其听到自己 的兄弟对自己根本不放在眼里,完全是不屑一顾的态度,心中更是比她母亲还要生 气,这简直就是挑战她作为大唐皇后的威严。 武媚娘脸上的表情随着杨夫人的讲述而越来越阴沉,原本还是轻松的表情,顿 时变得阴雨密布,随时要降临一场雷阵暴风雨。 “反了他们,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他们竟然如此对您,这二人当真是敬酒不 吃吃罚酒,前段时间本宫还顾念他们是亲人,特地求皇上再度提拔他们的官职,看 来大可不必了。” 武媚娘后悔自己之前的举动,手里紧紧握着从案几上端起来的一个茶盏,似乎 如果再稍用力,就能将那茶盏给捏得粉碎,可见武媚娘已然是盛怒。 此时的武媚娘不经意间想起小时候入宫前遭受了那些不公平的待遇,更想起了 母亲病重家里无人出钱为其治病的往事,那所有的事情又开始弥漫在她的脑海之 中,让她不由得怒气升级。 武媚娘这个人,可以说是吃软不吃硬,如若别人对她好,她肯定会百般柔情, 就像对待丁瑜洲这样恨不得全天下的好处都给他,如若别人对她心怀不轨,那她势 必要斩尽杀绝。 武媚娘看着母亲满脸伤心,苍老的脸上更是泪痕不断,知道母亲在家里受了天 大的委屈,要不然母亲绝不会当着众宫女太监的面如此感情流露。 武媚娘清楚地知道,她的母亲有苦一般都不说,小小的委屈也只是会在私底下 偷偷告知于她,而今日的委屈之大可见一斑,才有了如此一反常态的行为。 武媚娘越看杨夫人那委屈满面的表情,心里就越发难受,她拍了拍母亲的手, 用随身带着的帕子为杨夫人拭去脸上的泪痕,看了一眼丁瑜洲,才语气冰冷地说道: “丁大人,你今日受本宫母亲邀请到本宫家里赴宴,想来你也是目睹了我那些 哥哥弟弟们的所作所为,你是旁观者,与他们也没有什么利益纠葛,你来评价一下 这些人的所作所为,看看他们到底该不该受到惩罚呢?” 丁瑜洲知道武媚娘这是在征求自己对于她兄弟们的处理意见,虽然他知道武媚 娘接下来会怎么处理他们,但是他总觉得,让他这个外人说出来不合时宜,也有些 太过无情。 为了自己考虑,也为了未来的仕途和生活,他不敢过度的运用游戏攻略来左右 这些历史人物的命运发展,他担心因为自己也是参与其中的人,如若日后武家人崛 起,武家子弟日后会飞黄腾达,万一日后被武家兄弟知道了这件事,自己可是得罪 了他们,势必会对他采取报复行为,以后肯定没好果子吃,出于自保,丁瑜洲选择 了明哲保身,奉行起了好人主义,决定还是采取迂回政策。 “娘娘,至于这件事,刚才陪着老夫人,微臣的确是看到了两位大人他们的所 作所为,按父子人伦来说,确实不该那般,不管怎么说,杨夫人也是他们的母亲, 哪有儿子如此对待母亲的。这与咱们皇上倡导的以孝治天下的国策是完全违背的, 试想如果天下人都像他们那样,那百姓们岂不没有秩序可言了吗?” 丁瑜洲避重就轻并不直接回答武媚娘询问的如何处理他两个兄弟的事,而是另 外起了个话题回答。 武媚娘听了之后,点点头,如同黑曜石的眸子转动了一下,说道: “说得有道理,你不用忌讳那些人,也不用害怕他们,有什么说什么,本宫就 想看一看到底该怎么处理这些家伙。” 丁瑜洲知道武媚娘看出了自己的心思,知道武媚娘刚才所考虑的事情势必要问 出个所以然,但是他又不得不考虑他的未来,就算他是当朝的宰相,u看书 .uuanu但是未来说不 定他也有可能会遭遇大难,与其那样倒不如提前防备着点。 说白了,丁瑜洲此时就是好人主义过剩,他宁愿稀里糊涂当个好人,也不愿公 平公正地主持别人的家务事。 家长里短没有对错之分。 “娘娘,微臣觉得这件事其实只是武家人的个人恩怨,算是家庭矛盾,家家都 有难念的经,总不至于上纲上线,拿到朝堂里来说吧,毕竟他们都是娘娘的家人 呀,打断了骨头连着筋,总不至于闹得喊打喊杀吧,还是略施惩戒得好。” 武媚娘眼睛一翻,似乎对丁瑜洲的回答表示不满意,换了一种凌厉的语气,说道: “本宫这个人说难听点,那就是睚眦必报,他们那般对待本宫,本宫岂能善罢 甘休?” 丁瑜洲一听皇后这话,那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武元庆和武元爽二人恐怕这一关 难过,凶多吉少,正思考着该如何回答皇后的话,却在这时从殿门处闪过了一个人 影吸引了他们的注意。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四百二十七章 韩国夫人出场 就在这个时候,那个人影由远及近,越来越近,以致于丁瑜洲可以很清晰地看 到这个人影,似曾相识,隐约觉得与此人有过一面之缘,但是一时之间说不上名字来。 只见那人影体态婀娜多姿,丰腴如宝珠圆润,犹如武媚娘一般,却要稍微逊色 于她。 此人的出现也引起了武媚娘和杨夫人的注意。 武媚娘看到此人的来到,顿时脸色变得阴沉,眉心一紧,随即又松开。 丁瑜洲见到武媚娘这一反应,便知道她对于这个人似乎并不喜欢,甚至还带着 讨厌的韵味,但是碍于身份等原因不得不摆出样子来。 还没等武媚娘开口说话,杨夫人首先说道: “顺儿,你怎么来了?” 原来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武媚娘的大姐武顺。丁瑜洲这才恍然大悟,确实与 此人有过一面之缘。 武顺听到母亲喊自己的名字,忙快步上前,回答道: “母亲,我本去府里找您,听家丁们说您入宫了,这才也赶到宫里来,想着找 您和妹妹说说话,我听家丁们说你受委屈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武顺看样子并不知晓杨夫人的遭遇,显然也不知道此刻她的母亲和妹妹正在商 量着如何处理她的那些哥哥弟弟们。 武媚娘听到武顺这样不紧不慢的说话声,尤其那轻浮的举止,不由得带着一缕 的怨气,问道: “粉儿,韩国夫人来了,为何没有通报?” 之前因为武媚娘当上皇后的缘故,体恤武顺丈夫早亡,武媚娘建议李治将武顺 册封为韩国夫人。 粉儿这个时候跟在武顺身后,听皇后这样说,一脸委屈,忙回答道: “娘娘,是韩国夫人她拦着奴婢不让通报的,说她曾经得到过您的允许,可以 自由出入禁宫,所以奴婢才没有通传的,还望娘娘恕罪。” 粉儿一直跟在武顺的身后,跟着她一同进到了内殿,却不料皇后对于武顺的到 来表示出如此反感,不由得心里又惊又怕,以至于粉儿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 武媚娘很反感武顺在未经通传的情况下就突然出现,不光是因为韩国夫人武顺 这个人,更因为武顺的到来打断了他与丁瑜洲商量正事的秩序。 武顺也还算识趣,看到母亲和妹妹的脸色都不大好,还有一个外臣丁瑜洲也 在,忙对着皇后行礼道: “妾身韩国夫人武顺拜见皇后娘娘。” 武媚娘白了她一眼,只漫不经心地抬了抬手,说道: “起来吧,粉儿给韩国夫人赐座。” 粉儿很快搬来一个装饰精美的月牙凳,扶着武顺坐了下来。 恰好武顺所坐的位置与丁瑜洲算是斜对面,随即对丁瑜洲投去一个灿烂的微 笑,算是与丁瑜洲打了招呼。 韩国夫人武顺,丁瑜洲是见过的,尤其他大婚的那日,武顺去闹了一场,这让 丁瑜洲对她印象格外深刻,见她一身点缀月白色栀子花的绿裙,依旧风姿绰约,虽 然不及武媚娘的容貌,但是那妩媚的神韵堪比武媚娘之风姿,可谓不相上下。 丁瑜洲知道武顺以及她的儿子和女儿,那都是历史上有名的人物,但都是名声 不佳,所以对她只是敬而远之,只是回应给她得体的礼貌性微笑。 丁瑜洲坐在她们三人旁边,用眼角的余光看了看武媚娘,又看了看杨夫人,见 她们娘三个是一家人,只有自己这么一个外人,觉得气氛尴尬,但是内心却又有着 一丝丝激动,因为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 丁瑜洲虽然不知道她们之间即将要发生什么事情,但是认定这肯定是宫闱秘 事,不会宣诸于史书,所以这让他甚是期待。 丁瑜洲暗自庆幸,幸好武顺的突然到来,要不然他还真得不知道怎么回答武媚 娘刚才的问话,这对他来说倒成了一种额外的解脱。 武顺不避讳丁瑜洲在旁,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 “母亲,你们刚才所说的事情,我也听了那么几句,我知道肯定是那两个哥哥 又欺负您了,刚才在府里我就听到下人们议论纷纷,说他们俩又开始发疯了,具体 是怎么回事呢?” 武媚娘又看了武顺一眼,对她不冷不热,没有回答她的话。 倒是杨夫人对武顺的态度极为和善,毕竟两人都是她的女儿,手心手背都是 肉,先是拉了拉武顺的手,说道: “顺儿,到底是你眼睛亮耳朵灵,你素来最明白母亲的心思。事情是这样的......” 杨夫人将刚才受的委屈又叙述了一遍,但是她话里有话,语气古怪,这让武媚 娘听来觉得很不自在,以致于武媚娘不耐烦地说道: “母亲,你这说得是什么话,难道本宫就看不清看不透吗?” 杨夫人的话其实就是这个意思,但是碍于武媚娘的皇后身份,她连忙不承认地 说道: “皇后娘娘母仪天下,自然目光要长远些,哪像我们这些人,只顾及到眼前的 这些微薄小利。” 武媚娘脸色微变,白了杨夫人一眼,显然对于母亲的这一番话不是很赞同,也 深感气愤,她认为母亲这是在指责她。 其实武媚娘心中对于两个哥哥所作所为也是多有怨言,但是此时作为皇后的她 顾及得不仅仅是她家族的利益,还有整个朝纲的变化,所以她需要考虑很多。 杨夫人此时只是在气头上,并没有设身处地的为武媚娘着想。 武顺听完,对这件事格外上心,一听到母亲受了委屈,她就坐不住了,在月牙 凳上晃来晃去,显得很着急,uu看书wwuukanh.co 义愤填膺地说道: “依我看啊,直接将他们杀死,找个理由处死,也就是了。这也不是什么难 事,妹妹现在是皇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随便找个由头,那还不简单,你不知 道,我知道他们那些人的丑事,随便翻腾出来一两件,告发他们就是。” 武顺的话说得极为毒辣,简直不像一个妇人所说,这让丁瑜洲听来甚感惊讶, 他没有想到武顺这个人要比武媚娘更加的狠毒。 史书中对于武顺的记载并不多,所以丁瑜洲并不晓得武顺此人的所作所为,对 于她的性格特点不甚了解,但是从刚才的一番话里,他隐隐感觉到脊背发凉。 武媚娘听了武顺的话,先是点点头后又摇摇头,并不做回应。 杨夫人连连点头,直接拍手称赞: “皇后娘娘,老身觉得你大姐说得对,直接让他们杀死算了,省得眼不见心不 烦的,再也不想天天见到那俩人的嘴脸,看他们武家的人,以后还有谁敢欺负我们 娘几个。”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四百二十八章 替武皇后说话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 ,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丁瑜洲作为旁观者,一直倾听着她们母女三人的谈话,保持着缄默不语。 没有武媚娘的号令,他不敢擅自说话,但是心中早就有了盘算。 他隐约觉得她们三人所交谈的话题即将接近历史的事实,只是这最后的命令还是应该由武媚娘以皇后名义来下达。 因为她是皇后,如果她不点头,在场的其他人中,谁也没有这个权利来下达处决的命令。 初夏的暖风缓缓从殿外吹了进来,甚是清凉又极为舒爽,不似盛夏那般闷热和狂躁,也不似暮秋那般冰冷和萧索。 如此微风荡漾,让丁瑜洲觉得很是舒畅,与现代工业社会的风相比,此时的风里似乎还带着淡淡的香甜,带着那种纯天然的味道,这是大自然的味道,是来自于地球原始森林的味道。 丁瑜洲喜欢这种清新的属于古代农业社会的味道,他在倾听武媚娘她们三人谈话之余,眼神还不住地查看着甘露殿内的陈设和摆件。 他见惯了皇宫大内的富丽堂皇,倒也不为宫内的美轮美奂而感到惊奇和欣喜,却为物件的精美细腻而感到震惊,甘露殿内哪怕一个细小的物件都做得极为考究工整细致。 放眼望去,一看便是天底下最豪华的房间,让丁瑜洲不由得感叹,到底是位高权重,才能够享受如此的装潢布局。 在丁瑜洲暗中感叹甘露殿比以往越发装饰富丽华美之余,他也听到了武媚娘与母亲、姐姐的对话,他揣度着武媚娘下一步的举动应该会说出史书记载的那份决议,却不料意外再次发生了。 事实并不如丁瑜洲猜测的那样,而是向着另外的一种方向发展下去了。 武媚娘点头不语,只是把玩上案几上的一枚青玉雕琢而成的玉羊,那雕工出神入化,栩栩如生,更是散发出迷离的玉石光芒。 杨夫人和武顺见最具有发言权的皇后娘娘对此事情不言语,彼此对视一眼,显示了她们内心的焦急。 实际上,杨夫人对于武顺的提议表示赞同,但又见皇后迟迟不下令,才提醒道: “皇后娘娘,此事可必须得早下决断呀,犹豫不决可不是娘娘的风范,娘娘素来主意多办法也多,该怎么办,还请娘娘示下,老身再也不想在家里受委屈了呀。” 武顺见母亲心切,也在一旁附和着说道: “就是呀,皇后娘娘,此事如果不解决,母亲在家里地位恐怕就难以保证,更会让整个府里鸡犬不宁,万一他们再使些阴险手段,母亲岂不危险吗?” 武媚娘能够听出武顺和母亲二人对于这件事的急切、烦躁和恐慌,同她们也害怕若不除掉武元庆武元爽二兄弟会造成更多的隐患和危险。 如此一分析,此事情确实是一件大事,也是一件让人堪忧的坏事,所以杨夫人和武顺才不断的催促让皇后武媚娘下令,果断采取惩罚措施。 武媚娘早就明白母亲和大姐对于这件事的深意,可是她如今贵为皇后,不能再像之前那般意气用事,她想来想去,确是迟迟找不到整个事件的平衡点,以致于难以作出决断。 这时,她想到了丁瑜洲的存在,也意识到了他的重要性,忙带着希望的眼神,询问他道: “丁大人,此事你怎么看?如果本宫下令处死他们,会不会对本宫母仪天下的形象造成什么不利的影响呢?会不会让本宫在陛下心中贤惠的印象大打折扣呢?” 第四百二十九章 处理武家人的意见(加油,继续) 武媚娘听了武顺的话,见母亲欲言又止,也知道母亲是有着同样的问题。 但是这次她决定不再给母亲和姐姐任何言语的机会。 他此刻已经有了决断,他在丁瑜洲的启发下有了很深的考量,她觉得应该采取 措施了,不应该让母亲和姐姐继续胡言乱语下去了。 武媚娘理了理身上的便服裙摆上垂落下的流苏,让流苏从指尖滑过,温和地说道: “母亲、姐姐,你们刚才提议说要杀死兄弟,这对于他们来说不公平,这对于 我们来说更是百害无一利,这就是恃宠而骄,如果陛下知道了,那肯定是要怪罪本 宫的。这是其一!” 武媚娘说完,又是理了理裙摆上的流苏,然后又继续说道: “你们要知道陛下也不是什么事情都可以随心所欲,虽然本宫是皇后,但是皇 后之上还有陛下,还有大唐律法,凡事要讲究一个理字,皇后的所作所为也必须要 符合事实,如果弄虚作假,擅用权力,早晚会出事的。” 武媚娘说得声色俱厉,脸上浮现出严肃的神情,向她的母亲和姐姐交待着她的 处事原则。 作为皇后就是要公私分明,母仪天下不代表着随心所欲,更不是胡作非为,要 宽怀示下,贤良淑德,才能够展现皇后的仪态。 丁瑜洲看见武媚娘对他点了点头,意思其实很明显,他赞同武媚娘刚才的一席 话,同时也在向武媚娘表达出对她观点的支持。 武顺和杨夫人听武媚娘这般说,不由得露出失望的表情,原本想着来求皇后出 手除掉眼中钉肉中刺,却不料皇后竟然不同意除掉他们,反而还为他们说话。 武顺不再是刚才那般飞扬跋扈、激动万分的模样,而是用带有牢骚和失望的眼 神望向丁瑜洲,最后实在忍不住内心的生气,狠狠地瞪了丁瑜洲一眼,抱怨道: “什么呀,你出的是什么馊主意?明明的就是在蛊惑人心,娘娘,别听他胡 说,他就是胆小怕事,武元庆武元爽二人欺负母亲,如果不给他们惩处,恐怕日后 母亲在他们家的日子会更不好过呢。” 杨夫人也是还没有转过弯儿来,依旧坚持自己一开始的目标意图处置掉武元庆 武元爽二兄弟,听到武顺这般为自己气,便应声点了点头,又将充满希望的目光投 向了武媚娘。 武媚娘没有理会母亲的目光,也没有理会姐姐的言论,而是另起了话题,说道: “如今,本宫已是皇后,皇上亲封的皇后,那自然不能光以咱们家的利益为 重,应该是以大唐江山的利益为重。这一点,是任何人任何事都不容更改的,这也 是本宫作为皇后所应该尽的义务和责任,你们说是不是呀?” 杨夫人是隋朝的皇室后裔,自然明白皇后端庄得体之后的心酸,她明白武媚娘 说的话,也知道武媚娘的难处,点了点头。 武顺倒是一如既往的轻浮,不太明白武媚娘的话里所传达出的深意,反驳道: “责任归责任,这有什么矛盾的地方嘛?皇后娘娘是后宫之主,是大唐最有权 势的女人,不管您说什么,底下的人就得照着做啊。” 武媚娘无奈地喊了一句: “姐姐,你这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吗?!” 丁瑜洲暗自替这个武顺表示无奈,她的话简直犹如三岁孩童的言论,根本上不 了台面,看情形也就只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人物,只懂得那些儿女情长的小事却 不懂得国家大义,不由得对她暗中生出了些许反感。 丁瑜洲一直垂首,耳中听着她们母女的通话,也知道武媚娘的处境尴尬,但是 他还是不愿意将自己所知道的那些关于如何处置武元庆武元爽的最后决策建议说出 来,他还是在等待着一个恰好的时机,以便可以无缝对接。 突然之间,武媚娘母女三人陷入了沉默,都不再说话。 当前,武媚娘不是不能杀死武元庆武元爽而是她作为皇后不能够乱用职权,如 果因为自己是皇后的缘故,就杀掉了自己的哥哥和弟弟,那么以后让她怎么在大唐 立足,怎么能够让天下人臣服呢? 武媚娘的担心是需要深入考虑的,如果真的那样做了,势必会对她造成致命的 影响。 到时候她缺乏了群众基础,连这个皇后恐怕也当不成了,所以必须小心谨慎万分。 武媚娘之所以如此谨慎小心,心中本着一种如履薄冰的姿态,她是因为听取了 丁瑜洲的建议。 在她当上皇后之后,曾经专门召见丁瑜洲咨询如何做皇后的意见,丁瑜洲非常 贴心全面地准备了一套详细可行的母仪天下之建议,主要指导思想就是尽可能地笼 络人心,塑造良好形象。 她一直在按照丁瑜洲给她提的策略来行动。 其实丁瑜洲给武媚娘建议,都是从史书中研究出来的,武媚娘只有按照他所整 理的那些事来做,才能够在皇帝、大臣和天下子民的心中种下一颗善良的种子,一 颗胸怀天下的种子,还有一颗忠心耿耿于大唐朝廷的种子。 如此,地位才能牢固,才能长久。 只有这样办,一切才能够按照正常的轨道来发展,他不想再改变了这个事实, 改变了既定的现实。 碍于内心要坚守的原则,武媚娘不知道如何是好了,额头上浸满了细密的汗珠。 甘露殿寂静得可怕,似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甚至让那靠着西墙摆放的铜壶 滴漏的水滴声宛如惊雷之声。 选择往往需要付出代价,u看书ww.ukanshu一方面是国政大事,另一方面是母亲遭到不公的待遇。 武媚娘处于两难,陷入绝境,这让丁瑜洲觉得需要他出面采取措施了。 丁瑜洲明白,武媚娘此时需要她,他知道武媚娘没有想好如何处理武元庆武元 爽的好办法,既然如此,那就让他再来发挥一下火箭推动剂的作用吧。 于是乎,丁瑜洲按照他史书游戏攻略上所记载的那些字,对着武媚娘提醒道: “娘娘、两位夫人,其实这事也不难,也像刚才老夫人说的,眼不见心不烦, 不一定非得让武元庆武元爽两位大人就地处死,完全可以把老夫人和他们兄弟俩分 开啊。” 杨夫人听了,有些曲解意思,忙说道: “老身首先声明啊,老身是不愿意搬出去的,要搬走也得让他们哥几个搬走, 老身得住我女儿给我的房子。” 武顺也赶忙说道: “就是,要走,就得把他们赶出去,绝不能把母亲赶出去。”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四百三十章 武家兄弟的结局 丁瑜洲的意思,并非武顺和杨夫人所理解的那样,丁瑜洲这里所谓的调离此处 其实是有着别样的深意。 如果仔细深究,恐怕着实听不懂,而武媚娘敏锐地意识到了丁瑜洲话里背后的 意思。 与其在别人看来,是报复打击,倒不如让别人看来那是一件光明磊落的事,是 一件公平正义的事,这对于武媚娘而言可以说是一石二鸟、一箭双雕。 杨夫人和武顺正陷入对丁瑜洲刚才一番言论的埋怨之中,她们本以为丁瑜洲可 以帮助她们解决问题,按照他们的理解,丁瑜洲这是在帮衬武家那些兄弟们,这着 实让她们感到不快。 只有武媚娘对丁瑜洲投去了信任的目光,脸上带着灿烂的微笑。 杨夫人本来还要想再对丁瑜洲发起一轮的言语轰炸,却被武媚娘眼疾手快地制 止住了,替他辩解道: “母亲、姐姐,丁大人所言甚是,他所说的调离此处可是有深意的。你们就不 想想,他所谓的这个处此处是何处?难道是我们的武府,还是在这长安锦绣城呢?” 杨夫人一听武媚娘的分析,顿时明白过来,脸上的怨气变为了喜气,忙对着丁 瑜洲赞叹不绝: “不错!不错!妙极!妙极!把他们弄到那蛮荒瘴疠地,老身倒要看看他们还 能不能活着回来。” 武顺听到母亲这样说,似懂非懂,但还是想坚持自己刚才的提议,用手在面前 扇了扇,轻浮地说道: “这我就有点搞不懂了,你们至于弄得这么复杂吗?给他们直接来个痛快的, 直接把他们处死得了。” 武媚娘冷笑了一声,说道: “丁大人,既然本宫的姐姐如此不明白,倒不如你来指点她一番,如何?” 丁瑜洲听着她们母女三人一前一后的叙话,心中早已是一会笑一会哭,最后又 听到武媚娘这般吩咐,纯属无奈,不得不对他们做作了一番解释: “娘娘、两位夫人,其实丁某的意思很明显了,说白了,就是把他们兄弟几个 全都调离长安,贬到偏远之地。这偏远之地距离长安远,一路上可能会发生各种各 样的事情,有预料到的,也有预料不到的,就算是他们命硬,一路上无事,那也有 可能受不住那里的恶劣的环境,也有可能性命不保而一命呜呼。当然,这只是表 面,还有更深层次的考虑,如若直接将他们处死,恐怕对皇后娘娘而言是一件坏 事,众人皆会以为娘娘心胸狭窄,不够宽容大度,甚至还会影响娘娘在陛下心中的 地位,但是将他们贬往地方上那可就大不一样了。” 丁瑜洲故意停了下来,他原本不想如此明说,生怕自己平白无故惹了一身骚, 可现实实在太过悲催。 其实明眼人一听就明白了,糊涂的人却怎么听也不会听明白。 丁瑜洲的这番话已经深得武媚娘的欢心,也让杨夫人对他的能力和才华有了全 面的认知,心里不由得格外赞叹,倒是武顺隐隐约约才明白了丁瑜洲这番寂寞的深 意,但是她尚未全懂,又接着问道: “听了你说的话,我大体明白了,但是按照你说的,将他们调离长安,就不怕 他们意外逃跑吗?” 武媚娘听武顺这么说,对她白了一眼,对她如此蠢笨表示反感,却也不得不解 释道: “姐姐,丁大人这话难道你不明白吗?本宫刚刚被皇上册立为皇后,如果现在 就按捺不住性子,随便乱杀人,本宫怎么为天下人做表率,怎么才能让天下人认为 本宫是贤德的皇后。一个杀人如麻的皇后,会遭天下人唾弃的,如果本宫反过来, 将自己娘家人都贬低了,不让外戚力量壮大,那朝廷里还有谁敢说本宫不贤惠不公 正?” 丁瑜洲知道武媚娘已经全然明白他这一计策的深意,随之脸上带着一缕清新的 笑容,如阳光般灿烂,也在一旁补充道:“不错,娘娘所言甚是,如此一来,娘娘 可以给天下的百姓们一个善德贤惠的形象,并且还能让天下人觉得娘娘大公无私, 不故意偏袒自己的家人,还让自己的娘家人受到限制,这可是母仪天下之举,必然 能为娘娘赢得喝彩的掌声。” 杨夫人对此点点头,深感满意,说道: “不错不错,丁大人果然好计谋,如此一来,可以让娘娘获得天下人的青睐和 仰慕,先前历朝历代哪个皇后不是拼了命地壮大娘家势力,提议皇帝把自己的娘家 人晋升提拔,咱们皇后娘娘却不这么做,正好可以衬托出皇后娘娘的深明大义,进 而咱们娘娘的地位就愈发牢固了。老身赞同丁大人的这份提议,就这么办吧。娘 娘,您觉得呢?” 杨夫人一向精明果敢,只要认定有道理的事情,就会立即采取行动,绝不拖 拉。这个时候,武顺看到母亲和妹妹对此事达成一致意见,便只好也同意了下来。 武媚娘心中盘算着,按照丁瑜洲的策略,计划若付诸行动,不仅可以除掉那些 讨厌的兄弟们,而且还能够让自己在朝廷中更有威信,看朝臣们有谁还会再说她向 皇帝推荐人才只推亲近的人。 丁瑜洲的这个计谋,无论从什么角度来分析,那都是妙计,殊不知他只是依照 史书的记载行动罢了,却在无形之中再度提升了自己的“等级”。 事事本就错综复杂,看不清道不明,表象背后发生的每一件事,很少有人能够 知道,以致于天下人只看到了皇后仁怀宽和的一面,却并未看到背后深藏的一颗玲 珑心。 初夏的风徐徐吹来,带着殿中的香气,吹到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脸上,让每一个 人的脸上都洋溢着舒心的笑容。u看书.uukanshu.o 风中有微凉的感觉,还夹杂着夏季的燥热和百花落后的芬芳,不过这份伤春哀 愁和落幕余晖只是暂时的,因为接下来的世界是更浓烈更富有生机的勃勃夏季,还 将有火热的太阳照耀大地。 皇后建议皇帝不要太过优待自己娘家人,为此专门上表请愿,将武元庆武元爽 等人全都贬到地方上去,李治觉得无所谓,便听从了皇后的建议。 自此,武府上下迎来了一场变动,人员组成也发生了变化,原有的主宰换了 位,杨夫人自此成了整个家族的一把手,再也没有人敢挑战她的权威,再也没有人 敢直言说她的不是。 武元庆、武元爽兄弟俩,包括武维良,武怀运这些堂兄弟们全部被贬,贬地是 南方以南的地区,他们自此再也没能重新踏足长安,或死或伤不得善终。 就连那个不尊敬杨夫人的堂嫂,武媚娘也没有放过她,惩罚措施类似于武媚娘 处理王皇后和萧淑妃......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四百三十一章 后宫暗花不断 不知道武元庆、武元爽泉下有知,会不会特别后悔那场鸿门宴上自己的表现, 如果说他们当时低个头认个错,或许就是另外的一番境地了。 武元庆、武元爽就这样为他们的“愣头青”行为而付出了代价,走上了生命的绝 路,他们没有前后眼,也看不透这件事的火候,分不清炉火纯青的地步,还是烛火 即将熄灭的程度,他们看不清,可是有人能够看得清,他们能够看清其中复杂的关 系,能够看清楚交错其间的盘根错节的情感,以便能够及时把握住其中的某一点当 做自己上升的渠道。 武媚娘按照丁瑜洲的建议,为了进一步巩固她的地位,采取各方面的软硬兼施 的措施,借着挟太子临朝听政的机会,在打压自己娘家人的同时,还积极维护好自 己的完美形象,通过提拔重用的方式拉拢李唐宗室王爷公主驸马,更大肆在朝廷中 培植自己的势力,意图多措并举,多方面着力,塑造出了一个皇后形象。 如今,皇后娘娘在朝廷众臣的眼中那是才华横溢,能够帮助陛下处理朝政,又 能够大公无私,保持绝对忠诚的贤后形象。 武皇后在广大普通百姓的心中,那更是母仪天下的典范,人人都赞叹武皇后的 贤惠,甚至一度在民间将武皇后比作娥皇女英。 武皇后所造成的轰动效应,不止体现在这些国家大事方面,还体现在民间普通 夫妻关系上,许多女性更纷纷以武皇后为榜样,效法皇后在处理婆媳关系上的行径。 武媚娘作为皇后在丁瑜洲心目中的印象,却是错综复杂的。 按照史书记载,这些措施都是皇后自己一人所想,却不料竟然是他在暗中推波 助澜的结果,如今他已经位列太子太师,楚国公,从一品大官,可谓是位高权重, 可是他的心里头却有着难以言说的担忧。 这份担忧是源于他的存在。 历史在一点点进步,在一步一步发展,大方向没有偏离历史的轨道,然而有一 点却让他为自己感到担心,那就是史书中并没有任何关于他的记载。 这似乎在向他说明一个问题,他穿越而来必然要为穿越的身份负责,同时也要 付出代价,而这份代价丁瑜洲不敢想,他怕自己死于非命,他怕自己死得凄惨。 其中所隐含的隐忧,只有他自己知道,只有在夜深人静独居书房,仰望着天 空,独守一轮冷月的时候,他才敢天马行空地想象着自己的结局。 其余的时候,他没有时间想,也不敢去想。 日子就这样过着,一天又一天,就像孔夫子说得,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生活不会每天都乐呵呵,也不会每天都愁眉不展,日子就这样在高兴、喜悦、 伤悲、痛苦、忧虑、抑郁的状态下变换着生命的色彩。 五颜六色才能绚烂多姿,包括李治、武媚娘的生活也在慢慢发生着变化。 帝后的浪漫新婚过去之后,他们的七年之痒即将到来。 其实自古帝王多薄情,这是历朝历代帝王都是如此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武媚娘这位新皇后也已经不再是新任的皇后,已经成了大唐 子民心目中的完美皇后,大家对于皇后有着极高的推崇力度。 不过皇后不仅要获得臣民的拥护和爱戴,更应该获得皇帝的心,武媚娘凭借着 她的风情万种和政治手腕,一直努力地让自己的地位愈加牢固。 很少有帝王不薄情的,这份历史规律再度在武媚娘的身上上演了,随着时间的 推移,对于武媚娘的新鲜感不再,他们从原来的新婚夫妇变成了左手摸右手,右手 摸左手的感觉,彼此之间的感觉似乎已经熟得不能再熟了。 武媚娘敏锐地发现了自己与李治之间关系的微妙变化,也经历了这一场巨大变 化,虽然王皇后、萧淑妃之后,明面上李治没有再纳其他嫔妃,后宫里原有后宫嫔 妃依旧不少,但是纳妃却是暗中进行的,暗地里还是纳了一些嫔妃在身边,虽然没 有给她们名分,却也是宫中人尽皆知的事情,武媚娘当然也知晓。 皇帝后宫里的花朵常年不败,这花开了那花开,一茬又一茬的鲜花开在后宫, 任凭皇帝去采撷。 皇帝的这一系列行为虽然属于后宫秘事,但是像丁瑜洲这样的亲贵大臣还是能 够知晓的,只是嘴上不说,但是心知肚明。 武媚娘目睹着李治的所作所为,出乎丁瑜洲的意料之外,武媚娘竟然没有干预 李治的这些出格行为,甚至还故意纵容李治如此作为,李治想到哪个嫔妃宫里就 寝,随便!李治想和哪个女人眉来眼去,随意! 武媚娘看在眼里,竟然不说什么,连一点醋意似乎都没有。 丁瑜洲对此多少有些耳闻和目睹,所以他表示格外震惊。 丁瑜洲猜测武媚娘如此大方得体有可能是在维护她在李治心目中的地位,只要 别人不威胁她皇后的位置,她就不会去管。 丁瑜洲对武媚娘的所作所为表示极度的惊讶,以致于曾经试图询问过她的看 法,按照武媚娘的回复,就是她在极力保持着她在后宫和大唐臣民面前的端庄得 体,摆出一副母仪天下的姿态。 如此回复,丁瑜洲不信,他隐约觉得另有深意,只是武媚娘没有将她内心真实 的想法告知于他。 时光匆匆,转眼一年又一年。 武媚娘日常帮助李治处理政事,同时又管理着偌大的后宫,倒也是忙忙碌碌中 充实和踏实。 过了显庆五年之后,便就来到了显庆六年,显庆六年这一年,李治突然中途下 诏将年号从显庆改成了龙朔。u看书 wwuuanshu 龙朔这个年号只用了三年,随后李治又将年号改成了麟德,麟德这个年号才用 了两年,又将年号改成了乾封,乾封才用了两年多一点的时间,又改到了总章。 年号三两年就换一次,这本不是李治的一贯原则,自上次丁瑜洲建议修改年号 永徽的提议之后,李治改年号的行动就一发不可收。 后来的这几次改年号都不是丁瑜洲的建议所为,而是源于武媚娘对于文字魔力 的极端崇拜和信奉,她觉得风水轮流转,每过几年就得改动一下运势,才能促进自 己的运势发展和大唐的国运发展。 在她的撺掇下,李治欣然允诺,才出现上述的情况。这也能够说明李治对武媚 娘这个皇后是认可和喜爱的,他对皇后的很多提议和建议往往都是当场答应,没有 丝毫犹豫,这也说明武媚娘在李治心目中的地位是牢不可破的。 好景不长,在龙朔元年发生的一件宫闱秘事,让帝后之间的关系发生了微妙的 变化。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四百三十二章 红肥绿瘦才是春 龙朔二年所发生的这件事,丁瑜洲也是参与其中的,他后知后觉被动参与,才 知道这件事情,其实史书并没有大书特书,只是简单一提。 他原本也不知道事情会如现实这般,猜测史书是稍微有所删减了,在察觉此事 之时,此事就已经发生了,这件事还牵扯其他一些重要人物的出场。 龙朔二年的春天,百花盛开,太极宫洋溢在百花丛中,大明宫即将动工兴建。 各式各样的花朵争奇斗艳,竞相开放,蝴蝶翩翩起舞,蜜蜂来其间。 百花盛放的季节最是美丽,百花齐放的世界最是温暖,看似文静的世界,看似 温馨的气候,却也透露着丝丝的寒凉倒春寒的味道,时不时发生其间,倒也让人有 一种感叹。 气候变幻无常。 不过生活在其中的人们对此却并不晓得,也并没有察觉其中的变化,他们只是 每一日尽情游玩和生活,在这满天飞舞的落红缤纷之中,肆意享受明媚春光的惬 意,体会着难得一遇的春光美景。 偌大的太极宫,重重叠叠的宫殿建筑,藏着数不尽的秘密,后宫佳丽三千如太 液池畔的花朵一茬又一茬,开了败,败了开,换了又换,有些获得了皇帝的宠爱, 有些直接连皇帝的面都没见过,直接熬成了白头宫女,上演着闲话说玄宗的悲剧。 花如人,人如花,悲剧与喜剧共同上演。 历朝历代的皇宫大内本就藏着许多秘密,哪怕一件秘密,如果经历了知道了其 中的真相,都足以成为绝唱。 这个时候的太液池畔正是春光明媚的好景致,远处是龙首原葱茏叠翠,近处则 是太液池的湖光美景,如此秀丽景致,岂能不让人流连忘返。 因为一个冬天的沉闷,宫里的人全都留恋美景,留恋春光,留恋这温暖的气 候,纷纷从各自的宫里走了出来。 一连好几天,或自发或有组织,太液池周围都是人来人往的女眷们,花红柳 绿,环肥燕瘦,她们身上的珠宝首饰和绫罗绸缎显得熠熠生辉。 今日,皇后武媚娘恰好来了兴致,率领着后宫嫔妃在太液池欣赏着满院的春景。 武媚娘为了显示她母仪天下的风范,还邀请了二品以上官员的家眷诰命夫人们 前来欣赏太液美景,自然丁瑜洲的夫人许菁雯也在受邀之列。 皇后武媚娘此次举办的是游园会,不是宴会,所以嫔妃和大臣女眷们可以在上 林苑太液池随意行走,可以看盛放的鲜花,可以看蝶飞燕舞,可以环绕在波光粼粼 的太液池畔散步,年纪轻的诰命夫人们更可以在湖面上泛舟,或者在杨柳依依间徘 徊嬉戏,放眼望去尽是一派活生生洒脱的游春场景。 空气中弥漫着百花的清新香味,更带着柔软的丝丝春风,放眼看去,整个太液 池的水面波光粼粼,如同一枚巨大的蓝宝石镶嵌在皇宫红墙黄瓦之间,在日光的照 耀下显得五彩斑斓,同时又将整个皇宫大内衬托得灵动而活泼。 上林苑内,仙鹤振翅高飞,孔雀开屏放光彩,象征着长寿吉祥的梅花鹿跃于林 间,还有大雁徘徊,鸳鸯戏水,一派活生生的春日场景,无形之中象征着大唐盛世 即将到来的曙光。 此时皇后武媚娘身着正红色绣龙凤纹图案大襦裙,头上戴着金丝凤冠,九龙九 凤金丝造型依次排列在官位周围,口中衔着宝珠,宝珠下垂着珍珠流苏。 后宫嫔妃、其他诰命夫人也都按品大装,穿得姹紫嫣红,各色服饰花团锦簇, 脂粉香气更是浓过花香,比那盛放的花朵还要格外艳丽许多,俨然就是一派行动中 的花朵。 皇后在粉儿等侍女的搀扶下,游走在山林之间,在众女眷的簇拥之下,漫步在 这优美的景致之中,犹如人在画中游,画在人眼中。 丁瑜洲的夫人许菁雯也在簇拥皇后的队伍里,如果不仔细看,很难发现她的存 在,因为她的穿着异常低调,衣服质地是普通的材料,并不十分华贵,头上的发饰 也是格外清新极简,犹如出水芙蓉,不过分的繁复华丽,乌黑的发髻之间只有几枚 珠花散于其中。 许菁雯与众女眷一起簇拥在皇后左右,跟随在其后,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喋喋 不休地争着抢着陪皇后说话,而是一直秉承着丁瑜洲对她提出的要求,低调行事, 低调做人,所以虽然他在众女眷中是品阶很高,但是她却是为人最低调的一个。 这些年来丁瑜洲一直官居高位,是朝廷中一颗冉冉上升的明星,把持朝政的程 度虽然说不上,但是丁瑜洲在朝中也是权倾朝野的重要人物。 平日里巴结讨好的,送礼送钱的比比皆是,但是都被丁瑜洲给拒之门外了,拒 绝方式不一,或直接或间接。 试想丁瑜洲拥有巨额财富,又官居高位,不愁吃不愁喝,那些送礼的,即使再 贵重的东西,在他眼中也不过是粪土,他又问怎么会当贪官污吏。 丁瑜洲本身就有着洁身自好的内心追求,许菁雯受他影响自然也就对这些不上 心,有着巨额财富,有着崇高地位,他们一直行事低调,一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 低调。 众人陪着皇后武媚娘说笑,或谈天说地,或说些民间百态,或阿谀奉承式的赞 美,赞美皇后雍容华贵,富贵天下,很少听到许菁雯的声音,只是陪着笑笑而已。 武媚娘被众人簇拥着,如今也算志得意满,如今放眼整个大唐各种威胁都已然 不再,u看书.uuknsh.cm如今她已有了三个儿子,长子皇太子李弘、次子李贤、三子李显、四子李 旦,更有着唐高宗的独房专宠,看似再也没有什么烦心的事情了。 当然这只是众人看到的表面现象,而实际所存在的问题,是喜是悲,是忧是 怨,也就只有皇后自己才知道了,就像鞋子只有自己穿上之后才能够知道合不合脚。 武媚娘看着远处起起伏伏的龙首原,又看着近处这莺歌燕舞的盛春时节,美景 在她的面前一一展开。 春天的活力在她的心中慢慢滋长,触景生情,觉得浑身充满了精神,也觉得浑 身有了继续拼搏下去的理由,一切都在向着计划中的方向发展。 言笑晏晏中,武媚娘总觉得心情不是特别的舒爽,不能够特别释怀,无意间看 到了丁瑜洲的夫人许菁雯,心中不由一动,想起了自己一直以来忧虑的事情,对着 众人,指了指说道: “本宫走了这么些路,有些乏了,看前边有凉亭,倒不如到那里歇一歇吧。”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四百三十三章 皇后闲话家常 皇后一声令下,众女眷嫔妃们全都不敢怠慢,即使有一些年纪大的嫔妃早就想歇一歇,有些年纪小的公主玩性正足不愿离开,但是皇后的命令大家不敢不从,全都面带微笑地簇拥着皇后来到了前面的凉亭中。 凉亭之中早已收拾妥当,亭中的石桌子上摆放着各色果品点心。 按照礼仪规矩,皇后理当坐在亭中最尊贵的位置,但是皇后却并没有这样做,而是让年老的一位太妃坐在了主位上,自己则叫着粉儿来到了凉亭外面,悄悄说了些话。 众人见状,便已然知晓,原来皇后这是有其他重要事情,便依照各自品阶坐了下来。 只见粉儿听了皇后的话,搀扶着皇后闲庭信步地离开了凉亭,众人虽然心里奇怪,但是不敢说询问,只得偷偷向皇后和粉儿远离的地方看去,众人并不知晓皇后到底所为何事,她们也实在无从知道。 众人心里好奇,却也只得陪着那位太妃说话,这位太妃是唐太宗的嫔妃,性格温厚随和,谈话的整体气氛倒也自在。 毕竟皇后不在,大家可以适当放松一下,不用拘束礼节,倒也算是一种解脱。 众人看到皇后离开,也不在意,毕竟这里是人家皇后的家,皇后爱去哪里便去哪里,和她们关系也不大。 原本许菁雯也是如此想,自己还想着终于可以偷偷懒,意图悄悄退到人群之外,到太液池边洗洗手,洗洗脸,戏戏水,观观鱼,然后借机好好努力放松一下,却听到粉儿在自己身旁喊道: “丁夫人,皇后娘娘有请。” 许菁雯冷不丁地听到粉儿传来皇后的邀请,深感惊讶地问道: “姑娘,皇后娘娘召见妾身,不知有何要事吗?” 粉儿的脸上也是带着满满的疑惑,不知该如何回答,因为她也不知道为何皇后突然要召见丁瑜洲的夫人。 “夫人,奴婢也不知何事,只听从娘娘的命令,让前来邀请您,这会儿,娘娘已经到了那边的假山处,还请夫人快随奴婢过去觐见吧,可别让皇后娘娘等急了,失了礼仪,可不好。” 许菁雯知道从粉儿这里是问不出什么来,连一点提示都没有,心情不免又紧张起来,刚刚放松一点的心弦又再度紧绷,带着满心的疑惑随粉儿向假山处走去。 武媚娘歇脚的地方位于一处假山后面,假山虽然不高,但是极其隐蔽,后面有一处空地,空地上有石凳、石桌等物,整体设计精巧,让许菁雯为之赞叹工匠的心思之巧妙。 绕过假山之后,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牡丹丛,牡丹丛里栽种着各式各样的牡丹花,有大红色的,粉红色的,白色的等等各式各样,这些牡丹花更有千奇百怪的名字,全都寓意富贵吉祥。 许菁雯看着这些郁郁葱葱的花木,不由得感叹皇家园林的精美别致。 其中一株红黄相间的金福报春牡丹品种,是宫中新培育出的牡丹,在日光的照耀下,投射出鲜红的光芒和金黄色的光芒,红黄两种光芒交相辉映,格外喜气,不由得吸引了许菁雯的目光。 那花红得似火,黄如初升朝霞,叶绿得发亮,红黄绿三色的搭配,从字面上听起来俗气,可实际上看起来却让人有种赏心悦目之感。 就在许菁雯欣赏周围假山景致的时候,陷入对那株金福报春的欣赏中时,武媚娘开口说话,将她拉回了现实。 “丁夫人,这景致可还入得了眼吧?” 武皇后突然说话了,显然是看到了许菁雯的到来。 许菁雯忙赶紧收敛回心神,抬头看了皇后一眼,回答道: “谢皇后娘娘关怀,太液池风光无限,岂是咱们民间所能比拟,妾身受到皇后娘娘相邀前来赏景,亦是莫大荣幸,感激不尽。” 武媚娘听完许菁雯说得这一番话,觉得她的说话特点与丁瑜洲很像,有理有据,顾及前后,各项礼节滴水不漏,天衣无缝,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指了指面前的石凳,意思让许菁雯坐在旁边。 许菁雯不知皇后单独召见自己所为何意,心里虽然纳闷,但皇后如此,也是莫大的荣幸,谢过,才走到皇后身边理了理衣服,随即坐了下来。 皇后端坐在石凳之上,面前石桌上放着一个精致青铜狮子戏球香炉,冉冉的青烟从炉中飘出,随即散发在空气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石桌上还有点心和茶盏等,点心是宫里新制作的品种,许菁雯未曾吃过,但是一看,就知道人间罕有,单看细腻的做工就知道绝非普通膳食。 茶盏里放着新蓄上的茶水,通过茶香味道辨识,许菁雯猜测这是南方品种,茶香四溢,让许菁雯甚感清醒。 武媚娘抬眸看了许菁雯一眼,随即微微一笑,指了指石桌子上的点心和茶水,说道: “丁夫人,本宫觉着和大家一起有些聒噪,想着单独和你说说话,聊聊天,倒也无什么要紧事,你先尝尝这宫里的点心,看看可合胃口。” 许菁雯大方得体地谢过,象征性地从面前白釉瓷盘里捡了一块,在嘴里嚼了嚼,顿时点心的甜香味充溢在舌尖。 这简直就是舌尖上的美味,她又喝了一口茶水,嘴里又有了一股犹如花香的茶水味,禁不住赞叹道: “娘娘,宫里的东西,民间无法攀比,天家富贵,当真是天下至善至美。” 武媚娘听着许菁雯的话,也随手拿了一块点心吃了下去。 她们一同品尝着点心,其乐融融,彼此都没有一丝丝的反感和不安,u看书uukanshu.cm 显得就像两个亲姐妹在一起叙话一般恬静安然。 粉儿侍候在侧,看着周围天色的变化,及时关注着皇后的动态,以便皇后需要什么好赶紧递上什么。 武媚娘用锦帕擦了擦嘴角点心碎屑,理了理身上褶皱的衣衫,上下打量了一下许菁雯,以聊家常的语气说道: “每次见你进宫着装都是这般素净,头上的首饰更是低调,瑜洲大人如今富有四海,为何还如此节俭呢?” 许菁雯听完皇后所言,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娘娘,瑜洲大人在家时常常告诫下人和妾身,要节俭为上,不能因为家中富足就随意浪费,他还说浪费,一来不利于养生,二来于国于民也不是善意之举。” 武媚娘白皙的脸上现出不大明白的表情,只是“哦”了一声,眼睛盯着许菁雯,询问道: “此话怎讲?” 许菁雯浅浅一笑,说道: “瑜洲公子曾经对妾身说过,虽然他富有四海,垄断着大唐的香料生意,控制着大部分首饰珠宝生意,但是他所赚得这些钱都是娘娘和陛下赏赐来的,若没有陛下和娘娘,他不会有今天,所以他很是感念陛下和娘娘的恩典,不敢随便乱花这些钱,想着有朝一日可以报效娘娘陛下和大唐。” 武媚娘听后,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叹道: “你们当真对本宫和陛下是忠心耿耿,也没有白费了本宫对你们的一片苦心呀。” 第四百三十四章 许菁雯道出婚姻真相 东风送暖,春风拂动,太液池边的垂柳随风起舞,不断浮动,整个太液池风光简直就是一幅动态的春景图,湖光山色一时新,那朵朵荷花尚未开放,只有伸出湖面的圆圆荷叶,含苞待放的荷花骨朵隐藏在浓密的荷叶中若隐若现,随风在水中荡漾。 假山旁的牡丹花丛中,随着微风荡漾出阵阵牡丹花的清香,与香炉中燃放着的香是两种不同的香味,一种是人工调配的香气,一种是天然的香气袭人,各有千秋。 武媚娘沉浸在与许菁雯的谈话中,听说他夫妻二人事事都为自己着想,心下感动,关怀地说道: “那是你们辛辛苦苦挣下的家业,本宫和陛下怎么能去要你们的东西,你们一向忠心耿耿,忠于陛下和本宫,那是没得说,本宫和皇帝自然也要保你们的荣华富贵。” 许菁雯谦逊地连声谢道: “谢娘娘,谢陛下。妾身等回家后,定向瑜洲公子告知陛下和娘娘关怀之心。” 武媚娘脸上露出得体的微笑,显出一副母仪天下的姿态说道: “有你们夫妇二人如此忠心耿耿,本宫和陛下足以安眠。” 许菁雯也以微笑相待,二人说话的气氛显得自然轻松而又充满着笑声,周围是朵朵牡丹花,背景是巍峨高耸的假山,远处近处都是优美的景致,一派山水园林浮现眼前,他们坐在其中,倒也自在潇洒。 武媚娘又喝了一口茶,手里拿着一串情玉串珠,默默数着,一边数,一边随口问道: “丁夫人,前些日子,本宫与陛下闲谈,你与瑜洲大人结婚已有数年,为何你们一直没有生个孩子呢?” 许菁雯听到皇后说起此事,脸色顿时绯红一片,犹如旁边的一株粉色牡丹花,显得愈加娇俏动人,但是那动人的容貌下似乎带着一缕的哀伤和幽怨。 许菁雯尽显娇柔姿态,浑身都是小女儿的做派,因为武媚娘突然提起的话题而显得害羞不已,羞于回答皇后的问话。 是啊,她何尝不感慨自己多年来没个一男半女,连她的母亲王夫人对此也很是着急。 按照大唐夫妻的生活轨迹而言,许菁雯早就应该为丁瑜洲生下许多孩子了,就如同外界看到的武媚娘这般,早已有了四个儿子了。 夫妇结婚后两三年起码就要有宝宝,如果没有宝宝极容易会被外人猜测纷纷,就是他们本人的心里也会有着格外的一种隔阂。 普通夫妻之间,一年两年没有孩子倒还无所谓,三年四年如果还没有,夫妻的感情或许很容易因此而受到影响。 这是当时很多人们心里的感觉,也是被大家所公认的观点,即使放在现在,大家也仍然会有如此想法和观点。 许菁雯想了想,不知从何处回答这件个问题,但是又不得不回答,这是她和丁瑜洲之间的私事,也是她不愿意轻易提起的伤心事,思索着一些理由,动了动嘴唇,努力着回答道: “娘娘,其实妾身与瑜洲公子已结婚七年八个月零四天了,但是妾身......” 说到这,她突然停住了,她本想告知皇后,她和丁瑜洲早已没有夫妻之实,只有夫妻之名,可是她不好意思说出口,自那日大婚,丁瑜洲常年居住书房,每日每夜只有她独自一人守空房。 这是常人所难以忍受的“守活寡”,这更是常人所难以接受的无情,可她一直忍耐着,维护着丁府这个家庭的和睦,但是她发现无论怎么努力,好像都很难拉回丁瑜洲的心,很难让他可以与自己一起心心相印。 她如今越来越觉得无论怎么样,好像都难以走进丁瑜洲的内心。无论怎么拼了命用尽了情,仿佛也换不回丁瑜洲对自己的真心,到头来只剩下一点点的怜悯。 许菁雯满心的委屈和抱怨涌上心头,让她欲言又止。 之前一直压抑的感情突然之间顺着些许缝隙而裂开了,她一直压抑着这份感情,哪怕在自己的母亲父亲面前也是只字不提,不吭不响,但是如今皇后突然问起,她不好不去回答,加上羡慕皇后的天伦之乐,尽享夫妻恩爱,让她心中羡慕。 许菁雯认为自己这辈子没有皇后的这份福气,她本想编一个可以说得过去的理由,一个能够让武媚娘一听就能信服的理由,可是她想来想去,实在找不出极为合适的理由。 她总不至于说她和丁瑜洲二人的身体有问题难以生育吧?! 这样的理由,当着皇后的面,许菁雯说不出,她也不愿意这样说。 许菁雯没有那么多的歪心思,也没有那么多心机,她所做的事情都是光明磊落,很多事情只会直言不讳。 皇后武媚娘看到许菁雯如此吞吞吐吐,欲言又止,心下奇怪,便早已猜出了她心里的不安,肯定心有苦衷。 武媚娘见许菁雯如此神情,以常人常有的态度说道: “这件事是本宫唐突了,uu看书 ww.ukanshu既然丁夫人有苦衷,本宫自然也不再问。不过只要你们夫妻二人举案齐眉、琴瑟合鸣,没个一男半女倒也无妨,这种事也不是你们独有,可为丁大人蓄娶几房妾室绵延子嗣,这也是常有的事情,如今丁大人只有你这么一位夫人,并未娶其他人,看来此事也该提上日程了。” 武媚娘说完,特定看了许菁雯一眼,想等待着她的回答,反正不管许菁雯答不答应,她都已经想好话语来回答她。 许菁雯听了武媚娘的话,脸上继续带着一抹绯红,听武皇后为自己如此考虑周全,感动之余心中多多少少也有了一丝的解脱,毕竟这件事藏在心中许久,什么人都不愿意告诉,就包括丁瑜洲本人,也不好意思提及,可是今时今日皇后突然问及此事,反倒成了她宣泄心事的载体。 就好比漫天黑暗,当曙光打开一缕缝隙的时候,给人的那是希望更是慰藉。 原本许菁雯的心中是一片漆黑,而此刻她听到武媚娘对她的关心,觉得武皇后值得将满腔心事付诸。 许菁雯回忆着与丁瑜洲结婚以来的种种,回忆着与丁瑜洲结缘的那一晚,不由得悲从心中来,眼神复杂地看了皇后一眼: “娘娘,不瞒您说,其实妾身与瑜洲大人表面上是夫妻,而实际上却并无夫妻之礼。当着娘娘的面,妾身不说假话,其实妾身和瑜洲公子根本就没有同过房。” 武媚娘听完,大惊: “什么?此话怎讲?” 第四百三十五章 瑜洲酒醉的真相(劲爆消息) 许菁雯的话让武媚娘听来,犹如惊天霹雳,犹如晴空之上,顿时响起了一声惊雷,让武媚娘的心中既惊又喜,既喜又悲,其中,惊得是丁瑜洲与许菁雯的恩爱的真相竟然是表象;喜得是她一直仰慕的男子并没有获得真爱,说不定她还有机会;悲得是她同情许菁雯,同为女人的她,能够理解这独守空房的寂寞和哀怨,如此悲惨境地,还不能对外说,这满腹的心事只能在夜深人静时慢慢地自我消化,可是有时候这种情况仅凭一人之力又怎么消化得了呢? 武媚娘叹了一口气,转头看了粉儿一眼,显然是有命令要安排于她。 粉儿回应着武媚娘的眼神,她对于许菁雯口中所说的这件惊天动地的事情也表示出了震惊和疑问。 她们二人不知道丁瑜洲和许菁雯这对恩爱夫妻的背后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若不是今日,恐怕武媚娘一直都不知他们二人之间竟然会是这种关系。 知道丁瑜洲的人,大家都认为丁瑜洲和他的夫人许菁雯那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可是恩爱夫妻的典范,仅次于皇帝李治和皇后武媚娘,却不料这一对恩爱夫妻cp突然爆出如此惊天新闻,当真是往太液池中投入了一颗炸弹,顿时惊起无数风浪。 如此内幕真相又是如何? 武媚娘心中不由得多了几分好奇。 为了确保许菁雯能够放心安然地将事实说出,也为了保住丁瑜洲和许菁雯的颜面,武媚娘做了细致周到的安排,还没等许菁雯说话,就首先对粉儿交代道: “粉儿,你去四周看一看,防止这周围有什么闲杂人等,不要让外人听了去,此事事关丁大人和夫人的名誉,要当头等大事办,更要严守消息。此事只有你知我知,不能再让旁人知晓,明白吗?” 粉儿连忙点了点头,按照武皇后的吩咐,到四周去查看,张望几番才确认道: “娘娘这里地势开阔,不容易藏人,假山也安全,不会有什么人躲于其中,刚才奴婢早就派人将周围闲杂人等全都清理了出去,娘娘和夫人大可放心。” 武媚娘满意地点了点头,示意粉儿下去。 此时此刻,许菁雯感情的堤坝早已决了堤,内心淤积许久的洪流顿时奔泻而出,翻腾起漫天风雨,通过眼泪和呜咽表达而出。 她想倾诉自己这七年多来的哀怨和愁思,很久以前就想这样,可从没有想到听她叙述和诉苦的人会是当朝最尊贵的女人,武皇后娘娘。 她根本也没有意识到她面前的武皇后与她的丈夫,还有一段剪不断理还乱的情愫。 她掩面哭泣,因为有了一个倾听者,有了一个能够理解她苦处的人,她愈发哭得厉害,想让自己这多年来的心情能够随着这哭声而达到一种解脱,实现一种倾诉,她喃喃地哭着,梨花带雨。 她脸上的妆容因为泪水而变得有些凌乱,凌乱却不影响那清新的容貌,儒雅秀丽的气质是无法改变和影响的。 武媚娘看着许菁雯如此痛苦难受的样子,心中感慨,将自己的锦帕递了过去,让她好用来拭去泪水。 许菁雯呜呜咽咽地哭着,久久泣不成声,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一颗一颗滴落下来,落在面前的石凳上,落在锦绣帕子上。 武媚娘见许菁雯哭得如此厉害,心下不忍,毕竟此事是因为她先提出来的,如若知晓内情,她绝不愿提这样的事情让人家伤心。 在如此美好的春景之下,竟然引起了满腔哀怨,这是她本不乐意见到的,可是事已至此,夹杂着复杂的感情,武媚娘还急切地想知道事情的内幕究竟是什么? 武媚娘拍了拍许菁雯的肩膀,给她以安慰,让她可以缓解内心苦闷的心情,缓缓劝说道: “丁夫人,你将自己憋了七年多的苦如实告诉本宫,这是本宫的荣幸,你的苦,本宫能够切身体会,虽然本宫不知你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本宫答应你,如若那丁瑜洲欺负了你,本宫定然替你做主,还你公道。让本宫出面,让你们和离,对你来说,或许是解脱。” 许菁雯突然听到皇后要赐她和丁瑜洲和离时,忙直起了腰身,慌乱地用帕子擦干脸上泪水,理了理凌乱的着装,拒绝地说道: “娘娘,不要,妾身不愿和公子和离,就算他一辈子不碰妾身,妾身也愿一直这样和他同住一个屋檐下。” 武媚娘听许菁雯的话,顿感心惊不已,问道: “如此痛苦,如此难受,你就心甘情愿吗?他丁瑜洲既然不喜欢你,为何要与你成亲?这不是白白害了你吗?如果你不嫁给他,嫁给其他男子,想来如今过的虽不如现在荣华富贵,但要比现在舒心畅意许多吧。” 武媚娘的话一语中的,同时她努力回忆着丁瑜洲结婚那日,丁瑜洲让武顺捎过来的话,当时她就觉得此事蹊跷,虽然没有明言事态却也隐隐约约透露出他二人并非郎情妾意、两情相悦,而是夹杂着除了感情之外的责任和义务。 爱一个人不一定非得去占有,或许真正的爱也是释放,能够懂得让所爱的人幸福快乐,也是一种爱的表达。 当时武媚娘坚守了这种原则,她想着自己与丁瑜洲已然没有机会重续前缘,让丁瑜洲身边多一个知心冷暖的人,对他而言也是一种寄托。 许菁雯听到皇后不理解的话,看着皇后满脸疑惑的表情,担心皇后还要继续说什么惊人的话语,忙接过话题来说道: “娘娘,虽然妾身因为一场酒醉嫁给了瑜洲公子,但是妾身一点都不后悔,uu看书ww.uukshu.co妾身心里是一直深爱瑜洲公子,虽然妾身能够感觉到瑜洲公子的心里并没有妾身,妾身也无所谓,只想着能够远远看着他,守着他,能够给他洗手做羹,能够给他端茶研墨,陪伴他身边便也足矣。” 武媚娘听着许菁雯坚定的语气,不由得抬眸望天,看着天空有一只孤雁飞过。 自古大雁象征爱情,可那是一只单身的大雁,没有伴侣的陪伴,显得格外孤单,叹了口气说道: “看来,你也是一个痴女子,为了心爱的男人,宁愿牺牲自己的幸福,情种一个呀。不过话说回来,你心目中的这瑜洲公子竟是如此薄情寡恩之人,他那日对你做了非分之举,你竞也不怪于他?” 武媚娘终究是忍不住说出了内心的疑问,想求证事实的真相。 “娘娘,这不怪公子的,千万别错怪了公子。这件事您不知晓,其实那日妾身和公子根本就没有发生什么,只是妾身自作自受的结果,那日......” 许菁雯欲言又止,遮遮掩掩中透露着真相的端倪,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她的意思其实已经很明白了。 武媚娘惊讶,连忙反问道: “那夜酒醉,你们什么都没发生,是你制造的假象吗?” 许菁雯点点头,无声地表示认同。 原来这才是丁瑜洲那日酒醉之后发生的真相。 第四百三十六章 瑜洲心里还有人 许菁雯担心而又害羞地点了点头,她努力装出镇定的神色,做好迎接狂风暴雨的准备,满腹心酸的脸色中还带着一缕绯红。 因为她根本就没有与丁瑜洲产生任何的关系,原来丁瑜洲那日酒醉之后,趁着丁瑜洲昏睡不醒,她为爱痴狂脱了丁瑜洲的衣服,然后自己躺在他的床边,才制造了要让丁瑜洲负责任的假象。 她为了能够得到丁瑜洲的人,巧妙地利用了丁瑜洲正人君子的这一性格特点,制造了那种假象,制造了那一个刻骨铭心又影响深远的夜晚,以致于让丁瑜洲自责不已而又羞愧不已的夜晚。 此时此刻,要不是武皇后的问话让她想起了曾经的过去,让她想起了那不堪回首的时刻,她原本觉得自己会严守这个秘密一直到老,然后带进坟墓,可是经过这七八年漫长的生活和煎熬,她越来越感觉自己或许真得做错了,只是她心里还仍然不承认她的这份过错,一直在死死坚守罢了。 武媚娘对许菁雯的回答甚感惊讶,她简直不敢相信许菁雯的话,因为之前丁瑜洲传达给她的是另外的一种说辞,不过此时此刻她更愿意相信许菁雯了,因为丁瑜洲那晚醉酒,事实的真相只有许菁雯本人才知晓。 武媚娘神色端庄,不露声色地转头看了粉儿一眼,朝她使了个眼色。 粉儿随即会意,回答道: “娘娘,一切都已安排妥当,假山周围百步之内没有任何人了。” 武媚娘微微垂首,拨动着手里的那串青玉佛珠,感受着玉珠的温凉,对着许菁雯说道: “丁夫人,你与丁大人之间的事,本宫也略有耳闻。当年丁大人去你娘家府里喝酒,不想深夜酒醉发生那件事,这件事当时外面传得沸沸扬扬,说丁大人趁着酒气,才与你有了夫妻之爱,原来真相竟然不是传言所说。” 武媚娘向来说话不藏着掖着,并且事情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还是感叹万分。 为了顾及许菁雯的颜面,武媚娘屏退了周围所有的人,包括她贴身的奴婢粉儿,确保了周围的安全,她才说了上述一番话。 许菁雯见到皇后如此一番作为,脸上露出理解的神色,那一双清澈如水的眼睛,似乎能够泛起波浪,涟漪不断,似乎随时能够掀起一阵狂风暴雨,让她心里不安。 许菁雯眼神迷离疏远,对着武媚娘深沉地说道: “娘娘,当着您的面,妾身也不再避讳什么了,其实那我妾身和瑜洲公子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只是因为妾身喜爱他,想着能和他白头偕老,才做了这样不堪的事,可无论妾身怎么努力,却怎么也融化不了他内心的坚冰。” 武媚娘听着许菁雯的话,叹了一口气,没有做出更惊讶的反应,因为她的心中其实早就有了答案,只是想着让许菁雯亲口告诉她真相以得求证罢了。 远处的风带着湖面上的水汽一涌而来,拂过她们的脸庞,温润着她们白皙的肌肤,让她们每一寸肌肤都感受着春天的暖意。 春光静好,旖旎风光。 她们两个人的心情大相径庭。 许菁雯因为这七年来丁瑜洲从来没有碰过她而感到难受,更对于自己的这个选择渐渐表示出怀疑和悔恨。 武媚娘心中却有着一丝窃喜,因为她发现原来丁瑜洲并不是她想象的那样,甚至她心底深处还抱有一丝不可告人的希望。 武媚娘的心中带着一丝窃喜,甚至觉得丁瑜洲还能够再回到她的身边,可是仔细一分析现实,这对于她来说,简直是痴人说梦,障碍重重,阻碍重重,但是她武媚娘不灰心也不放弃。 “你们夫妻两个结婚七年多来,丁大人一心为公,夙夜在公,对大唐社稷可谓鞠躬尽瘁,对陛下和本宫那是忠心耿耿,从没有二心,本宫以为他什么都不缺,唯一缺的就是子嗣,还数次建议他纳妾,他却迟迟不肯,不成想他的感情世界还有如此坎坷。” 许菁雯听皇后这样说着,心里有一股酸意和悲凉很快就占据了他全身,她禁不住痛哭起来,泪水滴落了她的朝服,让她的眼前迷蒙一片,她看不清远处的春景,更看不清远处的人影,她只求她的内心能够安静从容。 可是这一切对她来说那是奢望,此刻她的内心深处怎么压制也无法平静。 痛哭中的许菁雯有感而发,想起一些过往,想起曾经往事,心里久久无法平静,忍不住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娘娘,您知道吗?妾身能感觉到,瑜洲公子的心里早已有了旁人。” 武媚娘顿觉诧异,忙追问道: “此话怎讲,当真他心中有旁人?倒不如说出来是谁,好让本宫和陛下为他赐婚。当然,本宫和陛下也会考虑你的处境,你自然还是他丁瑜洲的第一是夫人,uu看书ww.uuanshu.om这一点是不能撼动的。” 武媚娘口是心非,嘴上这样说着,但是心里却对此表示震惊,听到许菁雯说的这番话,心里格外酸涩,又格外不舒服。 许菁雯用帕子擦了擦脸上多情的泪水,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维护着自己最舒心的姿态,回答道: “娘娘,具体是谁,妾身也不知晓,这是妾身从他的举止言语上体会出来,他从来没有碰过妾身,但是妾身心里清楚,是因为他的心早就被另外一个人占据了。” 武媚娘听后,心中酸涩渐渐消失,虽然许菁雯没有说出那个人是谁,但是她有七八分的把握知道那个人是谁。 她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因为她发觉许菁雯已经悲伤欲绝,自己难免也有些伤怀,毕竟是自己的话引发了这一桩事情的真相。 “罢了,你也是苦命人呀,不过这天底下的事,是是非非恩恩怨怨的,说不清也道不明,有前因便有后果,那日你种下因,自然就会得如今的果。” 武媚娘想转移一下话题,这个事情再说下去,除了伤悲还是伤悲。 许菁雯对皇后的这番言语,表示赞同,说道: “回娘娘的话,妾身也早已想明白了,如果那日妾身不做那糊涂事,恐怕今时今日或许也早已是儿孙满堂,尽享天伦之乐。现在还是孤独一人,不过妾身不后悔,起码能够近距离地看着瑜洲公子,这也是一种幸福,这对于妾身而言,也足够了。” 第四百三十七章 浓情岂能容易忘记(精彩继续) 许菁雯心中的思想和感情是深沉的。 她宁愿牺牲自己,成全他人,她宁愿牺牲自己的快乐,只为能够时时刻刻可以看到丁瑜洲,哪怕得不到,只要远远地看着,对她来说,便是一种慰藉。 当年新婚夜,丁瑜洲就没有与她共度洞房,她难受但是强自忍住了,后来丁瑜洲险些忘了回家省亲的大日子,她也原谅了他,尽管心里委屈难受,却依旧对自己充满了信心。 如今七年多的时候过去了,历经风风雨雨,眼看着沧桑变化,丁瑜洲和她依旧还是那样相敬如宾。 对于外人,他们是神仙眷侣,可是个中滋味,只有许菁雯自己才明白。 夜深人静睡不着觉的时候,许菁雯总觉得是自己用责任和义务捆住了丁瑜洲,束缚住了他,以至于因为这份桎梏的存在,始终让她无法得到他的真爱。 东风继续吹着,拂动着她们的发丝,拂动了她们的衣袂飘飘,如仙女下凡,甚是美丽,但是在这美丽的背后又有各自的心事。 武媚娘和许菁雯二人各有各的心酸往事,只是不好意思互相倾诉尽。 武媚娘原先对于许菁雯是有偏见的,甚至一度记恨她霸占了自己心爱的丁瑜洲,而此时此刻话说到这个份上,武媚娘对于许菁雯无形之中多了一丝的伤感和同情。 “哎,没想到事情竟然会是这样!” 其实武媚娘早在几年前就隐隐感觉到了丁瑜洲与许菁雯之间的关系不正常,只是她作为女人的一种直觉,因为没有真凭实据,如今才得到验证。 武媚娘修长的手指数着青玉佛珠,努力理清着自己的思绪,让自己不再陷入激动、悔恨和伤感之中。 她极目远眺,望着远处青翠的山峦,山色起起伏伏,连绵不绝,像极了人的一生起伏不断。 回忆着往事,尽管往事不堪回首,可是还是忍不住想。 武媚娘不经意间想起了自己人生经历,在外人看来那是辉煌华丽,那是占尽天下风光,可是对于她自己本身的体验而言,却有着无尽的算计和是非,她想说却不知该从何说起,以至于欲辨已忘言。 因为想到了自己,也因为想起了过去,更意识到了这一幕幕中的爱恨情仇。 武媚娘的脸色如同天空之上的白云,不断变换着,时而轻松时而阴沉,不再是交谈时候的言语举止,完全不是平日里的举止动向。 她手里拿着的那串青玉佛珠下面垂着的黄色丝线流苏,因为她身体的晃动而不断抖动着,如同源源不断的流水潺潺。 许菁雯见皇后不说话,也尽量地平复着自己的心,今日她终于将自己满腔心事说了出来。 此时此刻,许菁雯的内心是解脱后的平静。 虽然内心的痛苦依旧,但是终究说出来给旁人听,不再限于自己的内心,这对她来说,就已经是一种解脱和释怀了。 此时此刻,许菁雯的内心如同太液池的春水,骤起涟漪,重新恢复平静,压抑了七年之久的真相,出乎意料之外地告诉了一个与自己本没有什么交集的皇后,她觉得是个意外,不过正是因为陌生,所以她才能够可以肆无忌惮地表达内心的真实感受。 武媚娘看到许菁雯一直看着自己,先是苦笑了一下,随后又是唉声叹气,似乎一阵惋惜。 许菁雯看在眼中,记在心里,心头涌上无穷的纳闷和诧异,皇后娘娘一向端庄稳重,从不在外人面前失仪失态,单单由此却不可知,武皇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许菁雯的心中极为不解,回想起丁瑜洲曾经给她说起的帝后之间的关系以及整个大唐的朝局,感觉那都是一派万象更新的光景,帝后关系更是恩爱和睦,并没有什么异常,才实在不知皇后此时此景到底因何而起。 武媚娘从来没有如此反常过,包括粉儿远远地守在她们附近,也看到武皇后不是平日里那般端庄,却感觉武皇后像是一个受伤的女人,坐在那里无声地倾诉着自己内心的痛苦。 粉儿心疼武皇后,对于武皇后这个主子,她是衷心耿耿的,当年自己因为触犯宫规险些被萧淑妃下令杀死,当时还是昭仪的武皇后出面救了她的性命,还对她百般呵护,粉儿才立下决心,要用自己的生命来守护武皇后的安全。 想到这里,粉儿感念武皇后的恩情,别越发采取了对周围的戒严,不准任何一个人靠近。 许菁雯不知道武媚娘心中到底在忧愁什么,只是见她唉声叹气不断,更不明白皇后为什么会突然放下那端庄的架子,在她一个小小朝廷命妇面前透出悲伤的状态。 “娘娘,您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妾身见您请脸色苍白,要不要通传太医呢?” 武媚娘摇了摇头,只是用帕子擦了擦脸若有若无的泪痕,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突然感情流露,向许菁雯表露出她内心最真实的状态。 表面上,她是高高在上的皇后,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可是背地里,她却有着别样的心境和遭遇。 她的这份心思,没有人懂,包括粉儿等贴身侍女们也知道的不全,更别说甘露殿乃至整个太极宫的其他人了。 许菁雯说完刚才一番关怀的话之后,uu看书 .uukah就静静地等待着皇后,猜想皇后心绪波澜起伏,或是触景生情,伤感春天短暂。 武媚娘内心激动,手里不住地绞着自己的那条锦帕,抬头去看远方那起伏的山色。 她眨了眨清澈的眼睛,鼓足了勇气,因为心底的那份秘密,随着许菁雯的诉说而变得蠢蠢欲动起来,那份越积越久的心结犹如即将破壳而出的小鸡,正准备借此机会来抒发一下情怀。 郁结于内心的这份感情,埋藏了十多年的感情,在她心中形成的疙瘩越来越大,怕是永远也解不开的结。 原本武媚娘只是想将这份感情藏在心中,将这个事实藏于心中。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李治病情的变化,随着局势的不断复杂化,她觉得到时候来缓解一下了。 她曾经想去逃离去改变这不安的现实,可是她无法也无能为力。 她只能走一步算一步,随着自己的内心,随着时代的变化。 今日没想到竟然就是这个机会,就是苦苦等待的时机。 她听闻许菁雯道出的真相,她简直喜出望外,她知道丁瑜洲心中肯定还有她的位置,她的心中也自然有丁瑜洲的一席之地。 她还想着甚至还抱着那份奢望,多少次魂牵梦萦,她一直都想与丁瑜洲重续之前的那些缘分。 第四百三十八章 媚娘心事无人知 不可能的事情虽然不可能,但是武媚娘却并没有放弃期望,更没有彻底丢下那 一丝希望,坚信不放弃便就会有转机。 她这样相信着,这样思索着,这样揣度着整个事情的前因后果,理清着这一桩 桩事件背后所有的环节。 面对许菁雯的真相吐露,她终究是忍不住了,毕竟许菁雯已经对她真诚地将属 于她的真相脱口而出,她心底深处早已汪洋恣肆,无法再隐瞒心中的那份往事和那 份情怀,脱口而出,直言不讳地说道: “你可知本宫的现实吗?看似什么都不缺什么都拥有,但实际上本宫才是这天 底下最最可怜的女人啊!风光的背后藏着无尽的凄凉,你们不在其中,是无法能有 切身体会的。” 许菁雯听到武媚娘这一番突如其来的感慨,听她语气冰冷,话理行间的语气完 全不是平日高高在上的得体,心里不免也伤感起来,同时更加好奇皇后会说出什么 样的真相出来。 许菁雯挪动了一下身子,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恭谨地说道: “娘娘您是贵人,是大唐的皇后,妾身斗胆说一句,您也是有着七情六欲的普 通人,生活里难免也会有不愉快之事,还望娘娘万事想开些,千万不要郁积于心中。” 武媚娘勉强笑了一下,点点头说道: “说得不错,听你这话的语气和风格,很像他丁瑜洲嘛,看样子,你们夫妻在 一起待得久了,就算没有夫妻之实,但是彼此影响也还是会有的。” 许菁雯听后,不由得害羞起来,脸上绯红,用笑容掩饰住内心的羞怯,说道: “瑜洲公子温润如玉,风华夺目,妾身和他日久天长,难免耳濡目染,受他的 影响。” 武媚娘眉心一紧,不再继续刚才的话题,说道: “不瞒丁夫人,本宫其实与陛下的感情如你们夫妻俩一样,也并不是大家所看 到的那样,如今宫里头虽然有本宫这个皇后,但同时还有许多嫔妃。她们都是皇上 的人,皇上喜欢谁谁就可一步登天,成了上上人。你不知道咱们的陛下,意乱情 迷,最容易见异思迁,见一个爱一个,不过这也是天下男人的共性,当然也有一些 极个别的极品男人或许不会这样,只可惜本宫没有遇到啊。” 许菁雯听到皇后这般说,点点头,表示赞同皇后的说法。 自古以来,帝王三妻四妾那是常有的事,皇后母仪天下,对于君王的后宫三千 佳丽,只能眼睁睁看着,... ... 表面上却不能够有任何的怨言和偏见。 许菁雯对这件事没有发表什么看法,因为涉及到帝后感情,她不敢说话,也不 愿意说话,更不知道该怎么去说话。 武媚娘见她不说话,只是低着头看桌子上的那件青铜香炉,揣测出许菁雯内心 不愿意牵扯皇家事务,继续说道: “这宫里啊,花朵万万千千,就如这牡丹,五颜六色各种各样,不光本宫一个 人获得陛下的恩宠,还有本宫的姐姐武顺,韩国夫人,如今也是圣眷优渥呢,不成 想她是后来居上,险些撼动了本宫的位置和地位,本宫如今受到韩国夫人的威胁, 韩国夫人在一天,本宫这皇后就当不稳呀。” 许菁雯听到这个惊人的消息,眼睛瞪得大大的,看向武媚娘,惊讶地问道: “娘娘,你所说是真的吗?韩国夫人她只是后宫品位很低的夫人与您相比,那 无法比及的呀,再说韩国夫人是你的亲姐姐,你们二人应该齐心协力,不分如此吧。” 武媚娘摇了摇手,对许菁雯的意思表示否定,对着她说道: “你有所不知,在权力面前任何事都微不足道,任何亲情都渺小不堪,本宫的 权利必须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这才是最重要的。” 许菁雯听着武媚娘的叙述,有些不明白,她不明白的是亲情究竟是应该在权力 之上还是在权力之下,她虽然没有与丁瑜洲有过夫妻之实,但是常常在丁瑜洲左 右,受其影响,还是能够听出丁瑜洲对于朝廷大事的主张。 她知道陛下宠爱武媚娘,宠爱当今皇后,那是人所共知的事情。 如今的皇后爱情事业都给力,为皇帝生儿育女,秀外慧中,可以说她什么都不 缺,什么都拥有,天底下最美的首饰,最体贴女人心的皇帝丈夫,一群孝顺的孩子 们,她看似什么都不缺,如今听来,仿佛她像是什么都缺的人,不由得有种同病相 怜的感觉。 许菁雯不敢再往下想去了,她想起丁瑜洲交代的,在宫里头少打听事情,知道 得越少越安全,但是现在她仿佛知道了帝后的秘密,让她怎能不心惊胆战。 此情此景,不管是放在谁那里,谁都会惊讶万分,这完全与自己平时所设定的 观念不一致。 皇后究竟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究竟在耍什么样的花样,许菁雯搞不明白。 繁花似锦的春天是那样的迷人,还有周围的微风吹得人醉,让人有一种舍不得 离开的清爽之感。 许菁雯默... ... 然,心中还是好奇地等待着皇后能够继续说出她的秘密,同时她知道 自己是逃不掉了,皇后已经把她当做倾诉对象,想告诉她曾经的遭遇和现在处境。 “唉,本宫在这宫里头真得是如履薄冰,uu看书 .uuknshu 上刀山下火海,虽然锦衣玉食,但是 内心却是每天都在滴血,你不知道呀,这宫里头就是杀人的魔窟。生活在宫里头的 女人们,她们表面看似享受荣华富贵,可实际上却有着吃人不吐骨头的恐怖。” 武媚娘一直数着手里的青玉佛珠,将自己的感触一涌而出。 “本宫当年还是才人的时候,就已经体会到了。而今本宫愈发体会得真切,这 些本宫不怕,如今本宫是皇后,她们不敢诋毁本宫,可是本宫的真相又有何人能明 白呢?本宫还有难言之隐呀,本宫的这个难言之隐恐怕天底下没有人能够体会到。” 许菁雯听武媚娘的话说得如此严重,越说越让她一头雾水,完全不明白皇后又 会有什么样的难言之隐,能够让天下人都无法体会,再度挑战着她的脑细胞承受度。 许菁雯的心里越来越紧张,越来越急切,好奇地想听一听皇后口中的难言之隐 到底是什么。 微风继续吹拂着,拂动太液池水波。 暖风熏得游人醉,春风荡漾迷离间,在这轻松的春日时光里,原本是充满欢声 笑语的世界,却充斥着悲伤的回忆和冷漠的现实。 许菁雯终究是忍耐不住心里源源不断的好奇,壮着胆子,说道: “娘娘,凡事想开些,不管遇到什么事情忍忍或许就过去了。” 武媚娘苦笑了一下: “这件事忍耐是解决不了的,只有解铃还需系铃人才可以呀。” ??? 第四百三十九章 皇帝的把柄(继续劲爆) 太液池春光依旧,阳光明媚,百花盛放,散发着大地的活力和青春,似乎一切 都是充满希望和梦想的。 武媚娘的一反常态,让许菁雯为之感到震惊的同时,也让许菁雯猜测到皇后娘 娘恐怕要说出什么惊天内幕,这让许菁雯的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激动的,因为她曾经 听丁瑜洲说起过武媚娘,这位皇后娘娘未来不可估量,势必将有一番大作为,甚至 将是女中豪杰,成为开天辟地的大人物。 这些话是丁瑜洲无意之间说的,原本许菁雯只是以为丁瑜洲是礼节性的阿谀奉 承,如今随着她对武皇后的了解,随着皇后做的一些事情,包括她在内的所有大唐 子民的心目中,对武皇后有了全新的认知。 与此同时,许菁雯内心深处对武媚娘还多了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亲切感,同 样都是受了感情伤害的女人,同样都是受到冷落的女人,怎能不彼此心生亲切之感呢。 武媚娘继续拨动着手里的那串青玉佛珠,那黄色的流苏抖动着,像极了此时两 个女人的心情。 她们的心态和状态都不似平时那般和顺,两人皆是伤感惆怅,幸好周围没有人 来打搅,若被其他人碰到,这恐怕又将会引起一场轩然大波。 武媚娘轻启丹唇,刚要说话,但是又停住了,原本还想继续说下去的话,又再 度咽了下去,她忘了许菁雯一眼,脸上表情复杂,大着胆子鼓足了勇气说道: “丁瑜洲是本宫和陛下的亲近大臣,你是丁夫人,所以说你们都是本宫最亲近 的人,有些话,本宫对母亲杨夫人也是不便说的,更别说对姐姐韩国夫人了,但是 今天这句话本宫只想对你一个人说,这件事也只有你和丁瑜洲知晓,才不会对本宫 造成威胁。” 许菁雯听了之后,心弦一紧,她不知道皇后要说什么事情,以致于气氛搞得过 于神秘紧张。 她连忙端庄谨慎地说道: “娘娘,您放心,妾身和瑜洲公子都是忠诚于陛下和娘娘的人,绝不会随便乱说。” 武媚娘点点头,扶了扶鬓边一枚快要垂落的玉簪子,说道: “对于你们夫妻俩,本宫是放心的。你和瑜洲大人的为人心性,本宫是知道 的,所以本宫才想告诉你,今日你将你的难处告知了本宫,本宫也想将本宫的难处 和无奈告诉你。说出来憋在心里就不会那么难受了,你可知道本宫和陛下的实际关 系如何?” 许菁雯忙回答道: “娘娘和陛下伉俪情深,是天下夫妻学习的榜样和效法的楷模呀。” 许菁雯的话让武媚娘无声地苦笑了一下。许菁雯据此判断,有可能帝后关系和 睦是表面之现象,只听武媚娘继续说道: “天下之大,又有多少人能够知晓本宫的心呢,实际上陛下和本宫远远没有众 人看到的那样恩爱和睦,这表象与实际有着天壤之别。” 许菁雯听后显出目瞪口呆的神情,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听到的话,不相 信这些话竟然出自当朝皇后之口。 皇后与皇帝之间关系竟然如此不堪,如果不是皇后这个当事人亲口说出来,肯 定没有人会相信,这完全是颠覆了她对于皇帝和皇后的认知,颠覆了她的三观。 许菁雯手足无措,以致于紧张地绞着手里的帕子,更不知道自己该说好还是说 不好,她觉得好与不好都不能说。 这简直是惊天内幕消息,这如果要是传到御史言官口中,那必然要遭到御史弹 劾,势必会让大臣们反对,引起民众怨恨。 这件事绝对不能告知任何人,怪不得武媚娘一反常态,将假山周围所有的地方 都检查一遍,确保没有被偷听,原来这就是所谓的内幕,这简直就是惊天秘闻。 许菁雯一开始不相信,她以为皇后在和自己开玩笑,但是她回忆着刚才皇后的 语气、眼神以及此时此刻落寞的神态,凭借着女人的直觉,她断定皇后说得不是假 话而是发自肺腑之言。 许菁雯忍不住内心的惊讶和好奇,说道: “娘娘,怎么会这样呢?难道陛下真的移情别恋,宠爱其她的娘娘了?” 许菁雯是这样猜测的,因为她联想到之前的王皇后和武媚娘之间的争斗,她觉 得武媚娘可能是地位受到了威胁,才出现了此时此刻的危机。 武媚娘听后连连摇头,眉心不再是凝聚一起而是舒展开来,显然她的心情已经 平复了,就像刚才许菁雯将自己的心事全部倾囊相出,此时是倾诉之后舒爽和解脱 的感觉,说道: “陛下他从来没有真正宠幸过本宫,本宫之所以能够当上皇后,无非是本宫把 握住了他的把柄。” 把柄?! 许菁雯听了之后,感觉这又是一个惊天内幕,犹如一颗定时炸弹给她一种震天 响的感觉,震惊得她连眼睛似乎都不会眨一下。 这是什么剧情,这完全是颠覆了她以往的认知,包括丁瑜洲恐怕知晓了这些 事,也会震惊地目瞪口呆,嘴巴都会忘记合上。 许菁雯张着嘴巴呼吸,任凭周围那凉爽的空气进入她的体内,让她可以努力清 醒,去感受这周围的环境和世界。 惊人的剧情一幕一幕上演着。 许菁雯思索着,uu看书ww.uukansh 她不知道皇帝和皇后之间的前情,更不知道皇帝和皇后之间的 那些事情。 她对皇后和皇帝的认知也仅仅局限于民间传闻,从未知晓任何关于皇帝皇后之 间的秘闻趣事。 许菁雯这次又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了,皇帝的把柄那真得涉及皇家秘密。 秘密可不是随便什么人可以知道的,知道得越多,危险降临得就越快,她更不 想因为牵扯皇家惊天秘闻而遭受祸事。 许菁雯决定采取守势,她不再像刚才那样好奇,也不敢再好奇,因为接下来这 件事,皇后想说便是皇后的主动,皇后不想说,那一定是皇后的选择和决定。 许菁雯不想再往下深究,毕竟她与皇后之间是臣子的关系。 她刚才向皇后汇报了自己与丁瑜洲之间的感情问题,那也算得上是臣子向君王 汇报自己的家庭事务,而此刻武皇后所说的皇宫秘闻,这可不是一般人能有胆略和 资格听的,就是有资格听,那也是冒着要掉脑袋被砍头的危险。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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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第四百四十章 杀了人 武媚娘和许菁雯的对话,可谓是大唐的最高机密。 武媚娘回味着自己刚才所说的话,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克制不住内心的这份想 法,而将此心事告知于他人。 许菁雯也从来没有想到过皇后竟然还有这么一段离奇的经历,也让她为之感到 震惊的同时也意识到了有些人不能被表象所蒙蔽。 表象看似风光无限,实际上一些人的内心却是凄凉一片。 许菁雯听完皇后的叙述,她不敢多问,毕竟牵扯皇家秘密,生怕自己的好奇害 死了自己,才采取最为妥当的措施。 皇后说什么,她便听着,其余得不敢说,也不敢问。 武媚娘显然也意识到了许菁雯的心思,她的行事风格很像丁瑜洲的风格,谨慎 小心而不太过造作。 武媚娘见许菁雯如此,体味着自己的人生遭遇,内心陷入沉思。 太液池上春风荡漾,假山周围双燕低旋,喜鹊跃上树梢,牡丹吐蕊,百花盛 放,美丽的春光正如火如荼的展现,却始终无法消除武媚娘眉间心头的哀伤。 这是她一辈子的伤感,是她一辈子的难处和痛处。 帝后关系僵硬如此,万能的武媚娘始终不知道该如何得以解脱,当年为救丁瑜 洲不得不利用李治对她的这份感情,而今李治和她之间,表面看似恩爱夫妇,实际 上却是貌合神离。 武媚娘愁肠百转的同时,许菁雯的内心却是惊诧不已。 刚才所说的把柄又究竟是什么? 这是许菁雯心中最大的疑问,如若回到府里,这肯定也是丁瑜洲所格外关心的 问题。 虽然许菁雯心中疑惑,事关重大,但是她不敢主动询问,其实武媚娘此时此刻 也在思考着她口中所谓皇帝的把柄。 这个重要把柄让她能够控制皇帝,让皇帝可以将她册封为皇后,并且还能够一 直获得宠爱于外人面前,这是武媚娘的高明之处,也是一个女人的高明之处。 武媚娘极目远眺,看着周围的春光,许菁雯却是低头不语,看着自己裙摆上的 海棠花纹饰。 此刻,两个女人都是伤心人,都是没有得到丈夫宠爱的人,虽然表面上她们各 自的丈夫对她们都是相敬如宾,恩爱和睦,实际上却有着不为人知的真相。 相坐两无言,各自心中究竟有着怎样的苦楚,他人无法得知,或许每个人的心 中都有着无法说出的属于自己的秘密吧。 许菁雯心里翻江倒海,但是心中更多的还是对于皇后的一份体贴和关怀,忍不 住说道: “娘娘,您想开些,人间事没有十全十美的,就像妾身看似嫁给了大唐最好的 男子,可是妾身实际上过得并不幸福,婚姻难免会有遗憾,人生遗憾事情也常有, 最重要的是自己的心态,让自己可以快乐生活在当下,就是活在世上的最大意义了。” 武媚娘将目光转回近前,上下打量了一番许菁雯,见他那一身简单低调的装 束,还有那美丽端庄的容颜,不由得感叹: “是啊,做人做事不需事事洞察明朗,世间每一项事情都不会有完美之处,都 可能会有残缺,比如一件烧制上乘的白釉瓷器,肯定也有它不为人知的残缺,再比 如这蔚蓝色的天空,有白云也有蓝天,彼此映衬;这广阔无垠的大地,有高山也有 低谷,不可能一直四面平坦。你说得太对了,本宫既然把话说到这份上,想来你心 中也很想知道,皇帝的这把柄到底是什么?” 许菁雯听到皇后突然询问,本想潜意识地拒绝,却本能地点了点头,但是随后 又立即意识到自己如此直接回应,似乎有些不够妥当,不过事已至此,她一时之间 也找不到其他可以说得出的理由,就算是错误,也只能如此错下去了。 武媚娘说完内心真实的想法,就将自己的目光继续转移到远处的太液池上,见 太液池春光无限,阁楼亭台若隐若现在万山群中,身上散发出寂静的哀伤,坚定的 眼神里面带着失望,同时还带着一丝倔强,说道: “皇帝的把柄必然是皇帝极为重要的事,能够影响皇帝的皇位,这个把柄牵扯 大唐皇位继承,今日机缘巧合,本宫姑且告知于你,本宫之所以要这样做,也是因 为丁大人在你回府后必然会询问此事,本宫就将此事告诉你,再由你来告诉于他 吧。记住,一定要仔仔细细记下来本宫的话。” 许菁雯忙答应了,顿时全身立即紧张起来,她意识到这件事的严峻性,不由得 愈发紧张和惊讶,猜测着这将是大唐至高无上的机密,因为只有帝后二人知晓的秘 密,忙表态道: “娘娘,大可放心,娘娘如此看重妾身,妾身定是死,也要保守秘密,绝不告 知于她人。只在回府之后,悄悄告知瑜洲公子。” 武媚娘听许菁雯说话的语气坚定,知道她不会乱说,也不会乱做,信任地点点 头,才继续开口说道: “这事牵连国事,万万要小心。” 她随即又看了看四周,见四处无人,只有风从四面八方吹来,一次又一次地吹 在她们身上,但是她们却岿然不动。 武媚娘悄悄地靠近许菁雯,许菁雯凑上去,忙竖耳静听。 武媚娘在许菁雯的耳边悄声说道: “陛下登位成功,纯粹是因为一桩人命,说出来你肯定会被吓一跳......是陛 下害死了先皇。” 此言一出,许菁雯骤然听到这件事,顿时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张的早已忘记 合上,竟然金碧辉煌的皇宫内会发生如此惊天密谋。 当真是不可思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何武媚娘会知道如此秘密的事情? 许菁雯听到这件事,头上简直五雷轰顶,顿时震惊住了,她心中疑问层层叠 叠,uu看书 .uuansh 密密麻麻,如石桌旁地面上的一丛杂草,杂乱不堪,却又纷繁复杂,疑问多 多,疑点重重。 许菁雯惊讶地看着武媚娘,武媚娘却面色平静异常,显然她已经将这件事见怪 不怪,她已经熟知这个秘密,又怎么会表现出如许菁雯一般惊慌失措。 武媚娘拍了拍许菁雯的手,漫不经心地说道: “别怕,这件事也过去好些年了,本宫早已见怪不怪了,咱们的陛下表面上仁 爱宽和,实际上却有着另外一张面孔,或许人人都有不同的面具吧,有的面具是和 善的,有的面具是凶残的,都不是只有一张面具的。” “娘娘,在后宫里生存不容易,那你可得万事小心呀,如若陛下......” 许菁雯想善意地提醒武媚娘,可说到最后,没有继续说下去,她生怕皇帝因为 这件事而找机会除掉武媚娘。 毕竟知道秘密太多,反倒最不安全。 “多谢,这点,本宫自有分寸。”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四百四十一章 窥探真相(感谢魂魄妖梦、金水金山先生… 许菁雯的担心其实也是武媚娘最开始的担心,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武媚娘巧 妙地把控好了这个把柄的力度,对李治保持着过度的顺从和理解,同时又让李治打 心眼里地渐渐离不开她,才暂且保住了安全和荣华。 皇后召集内外命妇们的游园会还在继续。 皇后告诉了许菁雯帝后关系的真相,更告诉了许菁雯她所掌握的李治的把柄, 旁人全都如同没事人一般,依旧在那里来来往往欣赏风景。 许菁雯因为知道了帝后的这个内幕,更知道了皇帝的把柄,她在宴会之上表现 的虽然极为淡定,但是内心却是异常的激动不安。 她想第一时间赶紧回到府里,告诉丁瑜洲事实的真相,告诉武媚娘告知她的一 切事情。 这可不是一件小事,这可是一等一的国家机密,她竟然知晓了,无意之间知晓了。 因为自己的经历,因为自己与皇后的一番无心交谈,让她知晓了帝后的秘密, 不知是应该兴奋,还是应该难过。 许菁雯脸上带着笑容,那是硬生生挤出来的,他只是保持着自己表面的平静, 尽管内心早已波涛汹涌,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游园会能够结束。 许菁雯已经不在状态了,她被惊呆了,陷入神游的状态,只是跟着众人的步 伐,却浑然不知自己在做什么。 一直到游园会结束,她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从皇宫里走了出来,也不知道回府的 路上发生了什么,没有听到那马车轮碾压地面的轰隆声,没有听到周围街道上的嘈 杂声。 她的脑海中和心里只有皇后告诉她的那个惊天秘密。 她恨不得立即出现在丁瑜洲的面前,然后将整个事情详细地告诉他。 许菁雯心里越着急,她就越觉得时间似乎过得异常缓慢。 从皇宫回府的一路上倒也平静,毕竟她们的保密工作做得好,其他人并不知晓 这个秘密,也就只有许菁雯这个外人知晓,所以她一路上倒也安全,并没有出现被 拦路截杀的危险。 这绝对是一项极为刺激而刻骨铭心的经历,除非亲身经历,否则没有人能够体 会其中的紧张和不安,来到府里的许菁雯顾不得换下厚重的朝服,只顾着寻找丁瑜 洲的下落,而此时恰好丁瑜洲不在家里。 问了一圈,没有人知晓,连负责守卫大门出入的小厮们也不知道他们家的大人 究竟去了哪里。 无奈之下,许菁雯着急地等待了一个下午。 直到傍晚时分的时候,丁瑜洲才风尘仆仆归来,许菁雯一问去了何处。 丁瑜洲的回答让许菁雯想上前去给他一大耳刮子。 原来丁瑜洲闲来无事,去了茶馆,听说书先生看杂耍去了,高高兴兴地玩了一 下午,才悻悻然归来。 许菁雯因为知道了那个皇家秘密,心中就一刻也不得安宁,担心丁瑜洲会出事。 现在,她越来越觉得朝政之事纷繁复杂,每一件事情都是牵扯生死的大事,所 以她对丁瑜洲格外担心和挂念,尤其一直找不到丁瑜洲的时候,更是对丁瑜洲表示 出十足的担心。 不过随着丁瑜洲的回归,许菁雯的担心渐渐平复许多,她早就把丁瑜洲当做她 的定海神针,可以让她在这风雨飘摇中有浓浓归属感。 幸好丁瑜洲及时归来,如果再不回来,说不定又会引起一番躁动,如今阿元和 长孙浩然已经搬离出去,恐怕许菁雯会连夜惊动他们了。 丁瑜洲看到许菁雯连晚饭都没来得及吃,只顾着打探自己的消息,隐约猜到许 菁雯在宫里可能遇到了麻烦事。 虽然心里认为是这样,但是丁瑜洲却深藏不露,不露声色,因为他怀疑府里有 不明身份的人混入家仆中当间隙来刺探他的动向。 他们夫妻二人简单用了些晚饭之后,屏退了所有家仆,只二人在正房里。 丁府正房里早已掌了灯,周围静悄悄的,烛火随风摇曳。 一大块和田玉雕琢而成的香炉里燃放着丁瑜洲亲自调制的安息香,有百花香, 有松柏清香,还混合着淡淡榆木香,清香袭人。 夫妻对坐在一张案几前,气氛显得融洽自然。 起初二人沉默无语,由于彼此对彼此的了解,许菁雯知道丁瑜洲素来杀伐决 断,丁瑜洲知道许菁雯素来安安静静的,但是心里头正藏着事情,知道她今日受邀 参加皇后的游园会。丁瑜洲想来想去,觉得许菁雯心里必定藏着心事,所以没有说 话,只是等待着许菁雯开口相告。 许菁雯憋了一下午的话,原本这个秘密藏在她心中,因为按照皇后的吩咐,她 必须要告知丁瑜洲,但是经过一下午焦急而又漫长的等待之后,许菁雯心态趋于平 稳,不再似起初局促不安,她对于这件事也进行了一番彻底的思考和消化,理清了 思路才决定告诉丁瑜洲。 就在思考的过程中,许菁雯凭借着直觉和大胆的猜测,她突然有了一个可怕的 念头,就是隐约发现武皇后与自己丈夫丁瑜洲之间的不明关系。 当她这个念头发生的时候,她不由得心中响起了一声惊雷,以致于一时不知该 如何起这个头,说这个话。 其实如果丁瑜洲今日下午一直在府里,uu看书.uukashu.cm 许菁雯一回府就将此事告知他,那么许 菁雯不会有机会超这件事情上想,而此时此刻,她惊觉皇后单独告知自己这些秘密 的同时还特意叮嘱务必要将其告知丁瑜洲,越想越觉得此事不妙。 毕竟就算皇后想要告知此秘密,完全不必让她许菁雯从中传递。 多此一举,皇后意图何为? 这恐怕是皇后的深沉考量,是要让丁瑜洲明白内外的真相。 借助这份考量,许菁雯变得犹豫起来。 犹豫再犹豫,许菁雯就这样一直安静地坐着,丁瑜洲还本想着等她开口说话, 但是等待来等待去,看到许菁雯一直坐在那里不说话,着实诧异,忍不住说道: “菁雯,今日你去宫里参加皇后的游园会是不是发生了什么要紧事?” 丁瑜洲的话如春风化雨,徐徐传到了许菁雯的耳中,伴随着面前那个香炉里袅 袅的青烟化于无形,却让许菁雯听后为之震荡,丁瑜洲的声音本来就很好听,如今 更如风舞翠竹声响。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四百四十二章 得知惊天秘闻 丁瑜洲发觉许菁雯迟迟不说话,猜测她必然是有要事要告诉自己,但或许还没 有理清思路的缘故。 他抬眸看了她一眼,看着她那俏丽的容颜,犹如院子里盛放的蔷薇,那一颦一 蹙间纯洁的气息如同夜空里飘落的白月光。 丁瑜洲等待到后来,见许菁雯不说话,便首先开口说道: “菁雯,不管什么事,但说无妨,我一定会护你周全,不管有什么风险我们都 一起承担。” 许菁雯从丁瑜洲的话里知道了丁瑜洲的心思,更明白丁瑜洲不会轻易抛弃她, 却还是放不下心里的包袱,迟迟无法释怀心中的顾虑,甚至一度怀疑自己的判断, 即使心里越来越觉得刚才的大胆猜测是真实存在的。 不过事情必须说出口,如果一直这样沉默不语,闷闷不乐,势必会误会加深, 势必让对方焦急无奈。 许菁雯握紧了拳头,终究鼓足了勇气,摆正的姿态对丁瑜洲说道: “公子,今日我应皇后娘娘邀前往宫里参加游园会,起初本来也没什么大事, 可是到了中途,娘娘突然间单独召见我,告诉了我一件重要事情,还特意嘱咐让我 转达于你,我想来想去觉得这件事真是太可怕了,牵连生死,如有不慎,恐怕会掉 脑袋。” 丁瑜洲一听,瞬间明白肯定是皇后告诉了许菁雯重要事情或者下达了重大命 令,连忙问道: “皇后娘娘交代何事,速速说来。” 丁瑜洲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急切,更带着一种对皇后的格外上心和关心,嘴唇因 为紧张而抿在一起。 许菁雯见丁瑜洲如此,心里不免又再度心酸难受起来,她之前的那份猜测似乎 因此而得到了验证。 许菁雯抬眼望着丁瑜洲,见他依旧是那么帅气潇洒,依旧是那么阳刚英俊,依 旧是风度翩翩的公子模样,虽然快近四十岁的年纪,但是岁月似乎并没有在他的脸 上留下任何杀猪刀划过的痕迹。 丁瑜洲的容貌仿佛被岁月遗忘了,他的眼角处丝毫不带皱纹,依旧如少年一般 的舒展,脸上的皮肤依旧是那么白皙细腻。 许菁雯惊讶之余,更忧伤自己的衰老,她今日梳妆打扮时竟然清晰地发现了自 己眼角处已经布满了皱纹,惊觉时光荏苒,发生了沧海桑田的变化。 丁瑜洲容貌确实让见到的人为之惊叹,虽然他已将近不惑之年,但是他的容 貌,他的体型,他的精气神,看上去依旧如阿元他们一般,甚至看起来比阿元、长 孙浩然他们还要倜傥潇洒。 许菁雯感叹着岁月的无情,嘴上却说道: “娘娘让我告诉你的事情,所有人都不知道,事关宫廷秘闻,我到现在还不敢 相信这会是真的。” 丁瑜洲警觉地看了看四周,见四下里无人,家仆们全都站在屋子外,确定安全 后向她靠近了些许,问道: “哦?娘娘所说是何事呢?难不成宫里头又发生了什么大事,娘娘需要我们为 娘娘排忧解难?” 许菁雯见丁瑜洲又是如此上心皇后娘娘的事情,心里不快,反问道: “难道陛下就没有什么事吗?难道陛下的事情,我们就不应该排忧解难了?!” 许菁雯的语气带着微微怒气,同时显得急促不安。 许菁雯如此举动倒让丁瑜洲心中一惊,顿感十分诧异,因为许菁雯从来没有对 丁瑜洲如此说话过。 她刚才的语气和谈吐只可能出现在她的姐姐许芜薇的身上,不会发生在安安静 静的许菁雯身上。 丁瑜洲脸上表情错愕,忙打圆场道: “呵,当然,当然了,皇上也是我们应该排忧解难的人。我们做臣子,必须以 皇上的事为重,无论是皇上,还是皇后,我们都得替他们排忧解难,这样才能保证 我们一世的富贵荣华。” 许菁雯意识到丁瑜洲脸上的表情里带着一种歉疚的笑容,早已意识到自己刚才 有些失态,便缓和了一下神色,继续说道: “皇后娘娘特意告诉我的是这些事......” 许菁雯将皇后告诉她的大事小情一字不漏、详细而又全面地转述给了丁瑜洲。 她从皇后单独召见她询问为何无子女的事情,一直到最后的结束语,全都一五 一十地如实相告,唯独没有说她与丁瑜洲醉酒那夜的事情。 她这样做,是她的故意而为,她其实想借此来试探丁瑜洲的真实反应,想看看 丁瑜洲到底会对武皇后有上心? 许菁雯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他觉得自己这是吃错了,在吃武皇后的醋,浓 浓的醋意在她的心中不断翻涌着。 错把陈错当成墨,写尽半生皆是酸。 丁瑜洲眼珠一转,早已意识到许菁雯的话里藏着许多复杂的深层意思,一重又 一重,犹如府里后花园的假山,层层叠叠,百转千回,有点让他搞不明白究竟是谁 的过错,又究竟是什么样的主次矛盾。 “皇后让你转达我的这些事情可要比军国大事难上千百倍呀,娘娘和陛下的关 系竟然那般不堪,陛下竟然杀了太宗皇帝?皇后还知道,这,这,怎么可能呢?!” 丁瑜洲的脸色平淡祥和,并不像是听到一个惊天秘闻那般,但是心中却是半信 半疑,这些内容完全颠覆了他之前的认知。 他知道武媚娘特意让许菁雯将所有的真相告知于他,uu看书 ww.uukashu 是有意而为之,但其中的 深意又是什么呢?他一时得不出答案。 这究竟是什么样的神操作? 丁瑜洲心中有着更深层次的考量,他的心中充满了谜团。 按照各种史书的记载,帝后关系和睦,李治十分宠爱武媚娘,但是这现实却出 现了180度大转弯,这让丁瑜洲内心犹如遇到了一道超纲数学难题,让他不知道该 如何套用哪类公式去解答。 因为谜团重重,丁瑜洲来不及惊讶,来不及惊恐,她害怕因为自己的存在而影 响了皇帝和皇后的关系,而影响了历史的走向,如若真是如此,那他可就真是一个 错误的存在了。 许菁雯见到丁瑜洲神色安然地坐在椅子上,清澈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多宝格上的 一件仙鹤玉雕,实际上他的眼神却是迷离舒缓的,并不是在欣赏玉雕。 许菁雯不解丁瑜洲的意思,试探性地问道: “这些都是皇后娘娘告知我的,应该不会有假,不知公子有何打算。”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四百四十三章 武皇后的意图何在(感谢亲们的支持,跪… 丁瑜洲听出了许菁雯语气里的担心,更明白她此时的心境,不管她心情多么复 杂,但是求生的本能还是占据了主位,毕竟知道皇家秘密可不是一件好事,这是一 件祸事。 丁瑜洲能够体会许菁雯此时此刻的心思,更能够明白许菁雯心里已经设下的防 线是一重又一重。 求生的欲望会在一个人面临危难之时占据这个人心灵的主导地位。 丁瑜洲见许菁雯的脸上神情复杂,感同身受着她内心复杂的神色和担心,劝说 加安慰道: “菁雯,此事牵连重大,不要再对别人说了,同时你我也都要注意,我们就当 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千万不能让别人看出了我们知道了什么,包括岳父大人那 边,最好也不要说,替皇上和娘娘保守这个秘密才是,明白吗?” 许菁雯点点头,她也知道这件事只有不说出去,只有不让更多的人知道,对他 们来说才是安全的,如若传得朝野上下沸沸扬扬,势必影响他们的安危,也会影响 皇后的地位,对他们其中任何一个人来说都将是一个坏事。 许菁雯点点头,语气坚定地说道: “公子,这一点你大可放心,我明白这件事的严重性,我觉得娘娘专门让我告 诉你,你就不觉得这件事有蹊跷吗,为何娘娘不单独召见你告知此事,却让我也参 与其中,这一点我着实想不通呀,难道皇后娘娘要将我们都绑在一起,荣辱与共, 共同进退吗?” 丁瑜洲听到许菁雯的询问,心里头也咯噔了一下,犹如被一根针刺痛了一下, 许菁雯的疑问也是丁瑜洲的疑问,武皇后到底意图何为,为何要让许菁雯也要牵连 其中? 事情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他觉得对于整个局面已经有些控制不住了,毕竟人 心难测。 许菁雯所经历的游园会随着分析的深入变得越来越复杂,越来越看不清火候了。 每个人物的发展轨迹横生枝节,已经出现了新的进展和新的变化。或许武媚娘 误判了形势,以为丁瑜洲与许菁雯的关系和睦,也或许是武媚娘别有考虑,圣意难测。 皇帝和皇后之间的关系并不如同史书记载的那般,完全与史书记载背道而驰。 丁瑜洲搞不清楚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什么差错,他答不上许菁雯的问题,只是 一直盯着许菁雯看,见她言犹未尽的样子,便知道许菁雯还有些话没有说。 丁瑜洲多多少少能够体会许菁雯的心思,当前可谓内忧外患。面对如此情况, 他暂且将与许菁雯的家务事抛下不管,只专心分析武媚娘与皇帝李治之间的关系。 如果说帝后关系一直不和睦,那么之前所有发生的事情又该怎么解释,皇帝与 皇后之间到底存有怎样的瓜葛?至于李治毒死李世民的说法到底值不值得相信?李 治的这个把柄,武媚娘又是如何知晓的? 这些都是丁瑜洲的疑问,起初他也是不敢相信,因为与史书的记载完全不同, 同时又没有任何的证据表明这就是历史,除了许菁雯传达来的武皇后的话。 如此天下奇闻让丁瑜洲有些措手不及、束手无策了。 许菁雯心绪难平,只盯着面前的那盏烛火,烛火摇曳照得她秀美的脸庞苍白明 亮,还有那因为知道秘密后而心神不安的神情变化。 丁瑜洲端起茶杯摩挲了一下,却没有喝下去,而是安慰道: “这件事还需从长计议,皇后让你知道,自有她的考虑,不过这事只有你知我 知,你别怕,放心,凡事一切都有我在。” 许菁雯听了之后,点了点头,努力克制着自己内心的紧张情绪。 两人陷入了沉默。 案子上的烛火摇曳,随着微风荡漾而不断晃动着,微弱的光芒无法照亮整间屋 子,只能勉强照亮他们面前的狭小空间。 案子上放着的烛台是一柄青釉色湖人骑狮造型的烛台,设计新颖,构思精巧, 这是丁瑜洲参考魏晋时期烛台造型自己设计,请能工巧匠制作而成的。 这种造型的器物在现代社会很少,据说全国只有两件。 此时此刻,那蜡烛流下的烛泪正好滴在了胡人的脸上,仿佛是胡人流淌的眼泪。 所有的事情原本还尽在掌握,突然曝出如此重大新闻,顿时让丁瑜洲仿佛陷入 了巨大的黑洞,被抽走了灵魂,让他仿佛失去了航向和明灯,下一步该何去何从, 丁瑜洲不得而知。 许菁雯随手拿起了案子上的一把铜剪刀,剪掉了烛心残留的部分,瞬间烛火明 亮许多,轻声说道: “公子,有你在,外面的危险,我是不怕的,此生能与你一起,我便足矣,其 实当下我最最遗憾的,就是没有为你生下一男半女,就像今日我告知娘娘的,我们 永徽六年结婚到现在也有七年多了,可没有一男半女,着实让我心里空荡荡的。” 许菁雯不再说帝后的事情,她知道这不是一下子就能解决的,反而转移了话 题,说了上述一番话。 她的话带着淡淡的怨气,更带着浓浓的忧伤,还有对未来不确定性所表示出的 复杂情感,他不好意思明言,不好意思直接问丁瑜洲: 难道这七年来的辛苦付出、默默奉献,就换不来他的一丝眼神?就换不来他对 她的真情吗? 许菁雯想这样直接明了地询问丁瑜洲到底对她有没有感情,可是她感觉这一切 都是渺茫,uu看书 ww.阻碍千万种,面前似乎有一座又一座的高山阻挡着他的去路,让他无法 呼吸,让她无法开口,更无从知晓答案。 丁瑜洲听着许菁雯的难处,将思维从国家大事转回到眼下的家务事。他成天会 遇到这样那样的烦恼事情,一会儿是军国大事,一会是家长里短。 每天的日子都是在这样的重复下度过的,夫妻俩好久没有像这样安静地两人对 坐一起。 丁瑜洲觉得这是在做梦,却又觉得这应该是最真实的写照。 许菁雯越想越觉得委屈,加之刚才已经隐约猜测到了丁瑜洲与武媚娘之间的微 妙关系,更是让她心中越发酸涩。她偷偷看着丁瑜洲那熟悉而又陌生的脸庞,那英 俊的容颜,魁伟的身姿,挺拔的躯干,那样的熟悉,同时又带着一丝又一丝的陌生。 七年来,她一直独居正房,而丁瑜洲始终住在书房。 此刻,他们相距如此近,却是咫尺天涯,如此难忘而又珍贵的时刻,透露着无 尽的悲伤和哀怨。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四百四十四章 酒醉夜晚真相 丁瑜洲和许菁雯这一对夫妻可以说是全大唐极为特殊的一对夫妻了。 他们夫妻俩的关系表面上是那么和睦,而实际上两颗心却是距离得格外遥远,就如天上的牛郎星和织女星,中间隔着浓密的星河,任凭星河灿烂,却始终无法彼此靠近,无法彼此心心相印,无法彼此白头偕老。 丁瑜洲看到许菁雯的云髻上插着一枚金累丝嵌珠宝蝴蝶簪,这是丁瑜洲前几年随皇帝出巡洛阳时候给许菁雯买的,那蝴蝶簪子上还有一串珍珠流苏时不时晃动着,衬托得许菁雯极具有灵动之美。 许菁雯自从收到这枚簪子,就一直戴在头上,视作珍宝。 丁瑜洲敏锐地察觉到了许菁雯心里的意思,他知道许菁雯在怀疑他和皇后的关系。 毕竟他俩已经结婚七年多的时间,这七年来虽然没有一起住,但是同在屋檐下,难免对彼此的脾气性格产生了很深的了解。 “菁雯,终究是我对不住你啊,娶了你,却......” 现在丁瑜洲的内心是矛盾的,尤其觉得自己负了许菁雯,更觉得惭愧和内疚。 他现在处于两难的境地,一方面是李治与武媚娘的关系真相究竟如何,另一方面是他与许菁雯的关系又该如何处理,这都是似乎无法解决的难题。 正房内静悄悄的,事实就这样变换着,烛火摇曳不定,因为没有了家仆们的存在,正房显得格外空旷,似乎时间就此停止了。 丁瑜洲和许菁雯二人相对而坐在那里,一时之间无话可说,这些恩恩怨怨又该从何说起呢? 许菁雯发现丁瑜洲欲言又止,不再继续说话,内心是极度矛盾的,她想大胆地说出来: 你究竟是什么意思,你究竟爱不爱我。 可是她不好意思说出口,若是姐姐在,恐怕会直言不讳开门见山说出来,问他个所以然,但是他许菁雯不是许芜薇。 人如其名,这些话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得出口,原本以为,虽然她和丁瑜洲之间没有感情基础,但是只要自己努力,只要不放弃,只要愿意付出和为他改变,只要丁瑜洲不离不弃,她就生死相随,只要他对她还有一丝深情,他必会对她情深,可是这七年多的时光匆匆而过,她已经变得不再年轻,昔日那个青春年少的许菁雯已经不在。 想到这些,许菁雯怎能没有怨言,原本心目当中那份情窦初开的少女心,原本心中幻想的最好的爱情模样,就是你让我心动,我让你心安。 如今七年时光匆匆而过,一切都没有按照他所设想的方向来变化。 许菁雯越想越觉得心中伤感,想来想去就觉得满心委屈,但是也无可奈何,这是她自作自受的结果。 其实丁瑜洲的心里又何尝不是矛盾的,他们夫妻二人在一起异常的冷漠,异常的安静,彼此之间没有多少语言,客客气气,相敬如宾,没有吵闹,没有打情骂俏。 至于他们的感情,外人认知的样子和自己所体会到的样子完全是两码事。 许菁雯终究忍不住内心的这份百转千回的愁肠,黯然伤神地说道: “公子,原本以为你心疼我的不容易,我懂你的小情绪,可是如今看来,你和我或许都错了。不过这些都怪我,那一晚不该欺骗你的,如果没有那一晚,就不会有现在的难过。” 丁瑜洲突然在万籁俱寂的情况下,听到许菁雯这样说,忙从他混乱的思绪中抽身而出,着实惊讶万分。 此刻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家里的问题远远不止他意识到的问题,还有更大的谜团等待着他,加上外面的事情的双重冲击,让他的心思愈发凌乱。 他努力保持着内心的镇定,觉得就算障碍重重,还是应该攘外必先安内,先处理好自己的问题再说。 丁瑜洲连忙追问道: “什么?你刚才说什么?你欺骗了我,是什么意思?” 丁瑜洲此时还不知晓那一夜所发生的真相,许菁雯只是告诉了武媚娘,别人都没有告诉,包括她的亲生父母也没有告诉。 迷雾重重,一层又一层,给丁瑜洲一种陷入迷雾无法自拔的低落感。 这件事情的真相,一直是丁瑜洲心中的疙瘩,一直是他的心结,是他觉得自己有愧于许菁雯的痛苦根源。 原本以为,今生今世他都要一直生活在这种愧疚和自责当中,可是此时此刻听到许菁雯那一番寓意深远的话,他突然觉得生活又有了希望的转折。 许菁雯头低垂,脸上发红,羞涩中带着歉意,因为害羞和害怕的双重心理而没有回答丁瑜洲的话。 丁瑜洲着急,又重复了刚才的话: “菁雯,我知道你有心事,快告诉我吧。” 许菁雯听到丁瑜洲已经猜到了她的心事。 原本这个事情,她是不愿说的,可是因为刚才内心焦躁混乱让她禁不住脱口而出,可是如今此话一出,又让她不断后悔起来。 如果真得说了出来,那么她该将何去何从呢。 许菁雯骑虎难下,一面是丁瑜洲的步步紧逼,一面又是自己的极力掩饰,让她处于有些不正常的状态,最后无奈地说道: “公子,我没说什么,我......” 许菁雯想找个理由来掩饰这件事,但是却发现凭借自己的能力和水平,实在无法编造出一个天衣无缝的理由来搪塞。 丁瑜洲是何等人,uu看书ww.uuknhu.cm 看一眼许菁雯如此失魂落魄又惊慌失措的样子,就知道此事不小,必然有什么真相是他所不知道的。 丁瑜洲起身在屋子里来回走动着,努力营造出轻松的气氛,意图缓解原有的压抑沉闷。 他发觉许菁雯的脸上显得着急不安,他害怕自己步步紧逼会让许菁雯愈发担心害怕,如此一来恐怕就越不会对他说出藏在心里的秘密,更不会道出所知道的那些真相。 “菁雯,你不要着急,慢慢说,无论是什么事,我们一起来抗,凡事有我在。” 丁瑜洲的话温柔如水,似乎如同一点露水静静落下,透露着浓浓的善意,不带着任何的要挟,不带有任何威胁,就像是平日里说话一般,平静安然。 许菁雯这个时候正紧张地绞着自己手里一方白色绣花绣帕,听到丁瑜洲的话如同沉浸在温柔的春天里。 正房的环境透露着诡异和神秘的气息,还有藏于犄角旮旯处的一只蟋蟀,不停地叫唤着,扰乱人心。 许菁雯不想让丁瑜洲知道那夜他酒醉所实际发生的事情,但是考虑到目前已经将这件事情告诉了武皇后。 以后,就算自己不说,武皇后恐怕也会间接提起,丁瑜洲难免还是会知道,于是乎,许菁雯觉得自己与其被动,倒不如主动出击。 第四百四十五章 瑜洲夫人承认错误 许菁雯内心深处有着自己的考量,认为自己欺骗了丁瑜洲的感情,制造出假象让丁瑜洲要为自己负责任。 她知道这件事如今是瞒不住了,意识到与其继续这样无休无止的隐瞒,让自己品尝无尽的痛苦,倒不如今日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将事情说个明白,要杀要剐,悉听他丁瑜洲的尊便吧。 许菁雯思索再三,觉得自己还是应该要把这个事情告诉丁瑜洲,因为现在此情此景,想瞒也瞒不住了,丁瑜洲已经窥探到了其中的隐秘。 许菁雯豁出去了,不去想丁瑜洲知道真相之后会有什么样的表现,也不管会有什么样的后果,这些对于她而言,都已经不怕了,这一切她都不怕了,因为这所有的事情都将成为在今天见分晓。 是生是死,只在今晚的一刻。 许菁雯已经抱定了必死的决心,更是做好了迎接丁瑜洲发怒生气的准备。 所有的罪责都将加在一起,承受有因必有果的惩罚。 百因必有果,你的报应就是我,这句话许菁雯没有听说过,可丁瑜洲之前在抖音上听过,只是此刻他还不知道因果是什么。 凡事都有它固有的前因和后果,剩下了什么样的因,就会得什么样的果。 只是丁瑜洲现在连因和果都搞不清楚,他急切地等待着许菁雯的解释和回答。 许菁雯转眼看了看窗外,越来越浓的夜晚之漆黑笼罩四野,此时已到了院子里掌灯的时刻,家仆们正有秩序地点亮丁府里的灯火。 正房外的院子里两排石刻宫灯渐渐被点亮,散发出柔和的光芒,在黑暗里显得格外明亮。 黑夜越是深沉,那么烛火就会越发明亮。 他们夫妻面前的那件青玉香炉里继续吐着幽幽清香,这清香在平时感觉闻后舒爽,而此刻嗅来却觉无味。 许菁雯看了丁瑜洲一眼,见他那英俊的脸庞变得严肃异常,不是平时里那种温文尔雅的常态,此时明显带着疑惑和怒意,小心翼翼地体会着丁瑜洲心中的想法,鼓足勇气说道: “公子,对不起,是我骗了你的感情,是我不应该做出那种事情欺骗你,其实那一夜,我们两个人根本就没有做什么,你只是酒醉陷入酣睡,而我因为喜欢你,仰慕你,才假装爬上了你的床,其实你和我什么之间都没有发生过,我只是在你身边静静地睡了一夜。” 许菁雯终于将自己七年来的这一番话在丁瑜洲面前表达出来,说出来之后,她的心里有种解脱后的轻松,她的语句里带着后悔和懊恼。 原本他不好意思再继续说出自己所做出的那种丑事来,可是现实惨淡如此,让他不得不去回忆七年前所发生的那段事情。 丁瑜洲听到许菁雯的解释,听到许菁雯提及那充满罪恶感的夜晚,如梦初醒,他这才知道那日酒醉之后原来真的什么也没有发生。 当年,当他醒来看到许菁雯躺在身旁的时候,他还为之懊悔、自责、惭愧,为了心中的大道正义宁愿牺牲自己的感情,也要为自己的错误买单,当即表示要对许菁雯负责任,可是如今蓦然回首,真相大白,知道这些无非都是许菁雯所做出的假象。 突然知道了真相,突然知道了这是一场因爱而生的阴谋,丁瑜洲哭笑不得,原本他是因为愧疚的责任,因为本真的良心,才娶了许菁雯,可如今发现竟然被骗了,竟然被耍得团团转,最委屈的人应该是他。 他放弃了之前的一贯原则,放弃了自己的感情纯真,却不料在七年后,真相大白,可是现在已经有些晚了,这让他内心濒临崩溃的边缘。 他隐藏了自己的内心感情,甚至一度羡慕阿元和长孙浩然二人虽然他们的感情不能公布于世,却是暗地里还是能够彼此鼓励,彼此爱慕,彼此偷偷在一起。 可他与许菁雯根本就是毫无感情所言。 正是因为这样的缘故,他每日独居书房,与许菁雯二人貌合神离,根本就不是一对正常的夫妻。 如今他已快不惑之年,青春不再,而立之年早早过去,虽然身居高位,却无一儿半女,虽然事业取得了巨大成就,可是生活却一败涂地。 丁瑜洲突然知道了真相,说不清心里是喜还是悲,就像武媚娘知道这个真相之后有同样的反应。 他此时此刻呆若木鸡,没有像许菁雯所想象的那样怒气冲天,倒是让许菁雯为之意外。 丁瑜洲的情绪不断发生着变化,血压飙升到极限值,可渐渐血压又降了下来,因为他看到许菁雯的煞白脸色,体会到了许菁雯的苦衷,他突然感同身受,理解了一个人深爱着另一个人的表现,那绝对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什么行为都能够做出来。 就像他和武媚娘的感情一样,他可以为武媚娘付出自己的一切,也像武媚娘一样能够为了他而选择冒着生命危险自请入宫。 正所谓情到深处意更浓。为了对方,可以做自己从来不敢做不愿做的行为。u看书.kanhu 感情的事没有人能说得清,感情驱使下的行为,也没有人能够解释清楚,有的时候这些事情根本说不通,所以丁瑜洲随着年龄的增长,随着社会经验的增多,他对此表示理解,只是他多少还是后悔自己这大好年华就因此而被耽搁了。 丁瑜洲原本自以为自己有着大唐史书这本制敌克胜的攻略,可以任意妄为,可以掌控所有人的命运,可是到头来才发现自己的命运根本无法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丁瑜洲没有说话,也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的表情,只是脸上那复杂的神情诉说着他的心情。 他忍不住深深叹了一口气,对这件事表示出无奈。 无奈于事实,无奈于现实,更无奈于周围的一切。 时间不会倒回去,任凭丁瑜洲惋惜和感叹,事实都不会改变。 这是一个美丽的错误,本不应该发生,可还是发生了。 许菁雯偷偷看了丁瑜洲一眼,心里后悔早知道还不如让自己停留于对丁瑜洲的仰慕上,只可惜为时晚矣。 许菁雯低垂着头,眼睛只看地上的砖块发呆,不再看丁瑜洲的脸,她害怕看到丁瑜洲双眸中熊熊燃烧的怒火。 她不怕丁瑜洲的惩罚,她怕的是丁瑜洲会抛弃她。 第四百四十六章 挽留夫人 外面的夜色愈发深沉了,随着时间的推移,深夜降临,巨大的黑幕遮掩了人间万物,无论善恶美丑,全都隐藏在无穷无尽的黑暗之中。 漆黑的夜包围了所有,仿佛人间所有的恩怨情仇也都被一一遮掩,不留任何余地。 丁瑜洲此时的内心,仿佛像盘古开天辟地之前的混沌天地一般,于缝隙之中窥探到了清明的真相,他越来越确定内外事实远没有自己所认为的那样简单。 其实早在几年前,早在结婚之时,他就发现了事情的些许蹊跷处,觉得自己从没有过喝酒喝到失忆的情形,但是他还是自我救赎地接受自己喝断篇的“现实”,如今知道真相后的他,心里五味杂陈。 他原本想自己孤苦伶仃过完这一生,毕竟自己是穿越而来,不属于这个时空,不属于大唐。 想着到时静悄悄地离去,将是一份悲壮的光荣,可如今因为这场婚姻,因为面前的这个女人,让他的计划全都陷入了被动。 与之前的丁瑜洲相比,现在的丁瑜洲,内心深处充满了责任,充满了正义和公平,更充满了心忧天下黎民苍生的使命感,随着官职和地位的不断提升,随着财富的不断积累,得到的越多,他看透的世间百态也越深刻,同时害怕失去的也就越多。 患得患失是他此时的担心,如今知道了真相,知道了事情的真实情况,他已经来不及后悔,已经没有机会后悔。 生米煮成了熟饭,木头已经刻成舟子,训斥身边的许菁雯又有什么用呢? 命运之手有时候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而有时候却往往不受自己的控制。 命运为所遇,循环不可寻。 命运多舛,每个人都是一样的,人生几十年充满了侥幸,充满了善意和恶意,充满了变幻莫测的真相或是假象,这让丁瑜洲顿觉力不从心。 他熟读《新唐书》《旧唐书》《资治通鉴》《唐会要》等各类史书,他本以为得到了命运之神的真传,可以在大唐的这款王者荣耀游戏里面纵横捭阖,但是他疏忽了一点,他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因为他这个人的存在就已经是一个新的历史。 到现在,丁瑜洲才恍然大悟,他本以为自己是站在云端俯瞰天下,而如今他却发现自己完全不是这样的,他能够预测未来,但是这些也是有规律和代价的,需要他必须严格遵循着,严格遵循着每一条历史主线脉络。 如若其中任何一个环节稍有差池,就有可能结局面目全非。 丁瑜洲越想越觉得后怕,意识到了这一点,他浑身打了个激灵,不由得冒出冷汗。 尤其当他将思绪拉回现实的时候,他看到面前的许菁雯已然是梨花带雨,呜呜咽咽哭泣起来。 许菁雯见丁瑜洲迟迟不说话,迟迟不回应,以为他对自己已经失望至极,才不由得心中惧怕不已,更害怕丁瑜洲知道真相之后会实施骇人的行动,以致于心态崩溃。 其实许菁雯很害怕会离开这个深爱的男人,更害怕丁瑜洲与他自此永不相见,这是许菁雯的担忧,其实也是丁瑜洲最初的一个念头。 但是当丁瑜洲看到许菁雯涕泪连连的时候,又不免心软了,这七年多来,同在一个屋檐下的生活,虽然没有同在一个房间睡觉的甜蜜,但是二人彼此之间也能够感受着彼此之间的情谊。 尤其许菁雯那体贴入微的关怀,那善解人意的眼神,还有那和风细雨的声音,都让丁瑜洲觉得自己已经离不开许菁雯了。 烛火依旧摇曳,随着屋子里寂静的气氛不住摇曳,像极了此时二人的心境,飘忽不定,难以寻找到着力点,似乎随时都有可能熄灭,像极了他们二人此时感情之火,原本根本就没有什么情感,无非就是因为那一场误会,那一场甜蜜而又酸涩的误会,导致了此时此刻的尴尬和紧张。 事情就这样突然发生了,原本所有的人都没有意识到,就因为武媚娘上午的一次召见,就因为一次闲谈,无形之中改变乾坤运势,引发了轰轰烈烈的海啸和地震。 丁瑜洲望着许菁雯低声啜泣、呜呜咽咽的模样,心中禁不住产生了怜爱之情。 许菁雯如此一个芊芊女子,如兰如水,是那样的安静,又是那样的举止优雅,是那样的从容,又是那样的大方得体。 她坐在那里,像一株空谷幽兰,独自散发着自己的芳香,默默地影响着别人。 许菁雯发髻上戴着那枚珍爱的珠钗,那珠钗是用红宝石雕琢而成的海棠花模样,花蕊是用黄金制作而成,海棠花的周围还有用绿玉制成的绿叶,设计和制作都堪称一绝,花下还有垂下的一串珍珠流苏,随着她身体的呜咽而不住抖动着,在烛光下熠熠生辉,散发着宝石独特的光。 这枚珠钗算是他们感情的寄托,许菁雯一直戴着,几乎日夜不离,可见她对丁瑜洲的感情是刻骨铭心的珍视。 丁瑜洲见许菁雯不说话,uu看书 .cm 也知道她的想法,因为已经将真相告知于他,接下来就看他如何表态,该如何应对了。 丁瑜洲清了清嗓子,鬓边垂下一缕头发晃动着,说道: “菁雯,这件事情都已过去七年多了,不管是误会,还是存心所为,这些我都不计较了,毕竟你也并未害我。我知道你对我一往情深,只可惜我却未对你不能够做到如此。这几年来也当真委屈你了,让你日日独守空闺。如今我们都快四十岁了,四十而不惑,这剩下的日子恐怕也不多了,我也无心再娶其他人,若你不嫌弃,继续住在这里,继续我们的生活吧。” 丁瑜洲说完这些话,他沉默了,这是他沉思良久最后做出的决定,他觉得大动不如顺从,让他与许菁雯的事情就这样戛然而止,继续沿着原有的轨道继续前进,才是最好的解决。 说到底,还是他不愿意伤害许菁雯,不愿意伤害许菁雯的心,因为他非常清楚许菁雯此时的状态,虽然这不是许菁雯最好的归宿,但是除了这里其他地方也没有再好的归宿了。 他不想因为自己而委屈了许菁雯,更不想因为自己的无情而彻底伤了许菁雯的心。 “公子,终究是我对不起你,是我欺骗了你,我不应该做出那样的事来拴住你一辈子呀。” 许菁雯回应着丁瑜洲的话,心里不是滋味,深深的自责充斥在心中。 第四百四十七章 追问心里人(不能说呀) 许菁雯听到丁瑜洲的这一番话,她深感惊讶的同时,也深感震惊,激动万分的同时,还带着一丝丝的喜悦,因为她刚才所一直惧怕的事情没有发生。 丁瑜洲终究是没有抛下她,没有丢弃她不管。 就像丁瑜洲刚才说的,他们都已经三十多岁了,快奔不惑之年的年龄,如若真得分开,对丁瑜洲而言,倒无所谓,他已经决定孤老一生,但是对于许菁雯而言,那可是莫大的伤害,如此大龄二婚女人,还有哪个男人愿意娶。 若真的与许菁雯和离,那么她的未来恐怕将是一场噩梦,恐怕会早早丧失生命。 唇枪舌剑,冷言冷语恐怕就会随着他们的分离,随着他们的劳燕分飞而不断在许菁雯的身边困扰着她,诅咒着她,极有可能会让她久久无法释怀,甚至会让她郁郁而终。 这是丁瑜洲对于许菁雯的担心和忧虑,其实也是许菁雯自己的担心,因为他们身边有太多太多这样悲惨的例子。 世俗礼教的束缚,虽然对于大唐女子的牵绊不是如后世那般严苛,但是世俗的存在仍然对于女子们而言,是一个致命的枷锁。 许菁雯发髻上的那枚珠钗流苏随之而晃动得厉害,说明许菁雯听到丁瑜洲的答案而内心激动万分,轻启朱唇说道: “公子,当真不要因为我而耽误了你一生,现在收手,现在终止,还来得及呀。我知道你心里没有我,而是已经有了别人。我已经错了一次,我不想再错第二次,更不想再牵绊你七年,让你无法得到幸福呀。” 许菁雯说完这些话,始终对于自己的所作所为表示悔恨,但是她心中还有一个疑问,让她忍不住再一次冲动说了出来,她很想知道丁瑜洲心中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她好奇,他希望向那个人学习,学着她的样子,获得丁瑜洲的喜爱。 丁瑜洲听到许菁雯的这一席话,那璀璨如黑曜石一般的眼眸,突然闪亮了一下,里面透射出不可思议的光芒,反问道: “菁雯,你怎么知道,你怎么知道这个的?难道是武皇后告诉你的吗?” 丁瑜洲内心第一反应就如他上述所说的话一样,他以为是武皇后无意间将实情透漏给许菁雯,将他们之间的过往和情义告诉了许菁雯,殊不知丁瑜洲因为被突然说中心事而误判了形势。 事实根本就不是丁瑜洲所猜测的那样。 聪明人终究还是有糊涂之时,聪明人不可能一辈子都看清整个事态。 许菁雯观察着丁瑜洲的神态和反应,惊异地望了丁瑜洲一眼,心中“咯噔”一下,不由得愈发怀疑起来。 许菁雯是一个心思细腻的人,此时她心情郁结,心思混乱,不像她的姐姐许芜薇大大咧咧的,有什么便说什么,她只会安安静静地不说话,思路异常清晰可就不愿意表达出来。 丁瑜洲的话让许菁雯嗅到了其中的神秘的味道,许菁雯不动声色,继续进行着她的试探。 此刻许菁雯最大的担心和疑惑,就是想知道丁瑜洲到底喜欢上了什么样的人,现在她离那个答案越来越近了。 不出意外,许菁雯即将知道答案,知晓整个事件的真相。 丁瑜洲看到许菁雯眼波流转,体会着自己刚才的回答和激动的反应,不由得也有些慌张了。 他见此情景,意识到自己刚才着实说了些不该说的话,导致事态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一直将这个秘密保守于心,不愿告诉任何人,也不想告诉任何人,毕竟此事牵连性命安危,攸关生死,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也对他们算是一种保全。 许菁雯不知其中要害,继续解释: “公子,这难道与皇后娘娘有关吗?皇后没有对我说什么呀,我只是猜测的,当时我将这事告诉皇后娘娘,皇后当时反应也是格外激动,也很是惊讶。我就想问问你,如今我已经将我的心中秘密如实相告于你,我不为别的,就想知道公子心中的那个人到底是谁。我愿意让出位置,让公子迎娶她入门,以便让公子与她一起过上幸福的生活才是。” 许菁雯的这一番话说得格外真诚,因为她想知道丁瑜洲内心的想法,想了解丁瑜洲感情生活的真相,一心深爱他,希望他能够得到幸福的生活,更不想因为自己让他一辈子局限于那份责任和义务,委曲求全,误了一生。 丁瑜洲的眼神里是那种深沉的目光,英俊的脸庞透露着忧郁的神色,比之前那种洒脱的样子更多了一份忧郁的帅气。 许菁雯看着他,见他一身白衣,昔日的白衣少年,如今已经长成了白衣大叔。 虽然外貌变化不大,但是他的气质还是在多年的历练中越发成熟稳重,位极人臣,uu看书 .ukansu 富有天下,翻云覆雨,一呼百应。 如今的丁瑜洲要是放在现代社会,那绝对是富有天下的帅气霸道总裁,肯定是许多小姑娘少妇心中的男神级偶像。自然在大唐,也是如此,女人们的爱美之心自古皆有之。 不过说来也奇怪,丁瑜洲虽然年近四十,但是他的相貌不知是因为保养的好,还是因为穿越的缘故,他容颜似乎逃离了时间的轨道,却始终如二十多岁时的样子,没有任何的改变,反倒是身上多了愈加成熟的韵味,让他更加优雅。 许菁雯看着面前这个她一直心心念念,一直关怀备至,一直想要走近他心的男人,如今,已经和他在一起生活多年,却无法融入他的生活,真正走近他,了解他,着实让她深感遗憾。 就连他心中喜欢谁,许菁雯自责不知,不过这不怪许菁雯,要怪就只能怪丁瑜洲藏得太深太深,也或许是因为本就不想让她知道真相。 许菁雯看出了丁瑜洲的犹豫不决和迟疑不定,看着丁瑜洲的眼神里带着无可奈何,希望能够从丁瑜洲的口中亲耳听到答案,她等待着丁瑜洲的回答,等待着他向她道出心里话,觉得这对于他而言,也是一种内心的表达,更是对他一种幸福的尊重。 夜里凉凉的微风吹过,漫天星河笼罩天穹,漫长的黑夜里藏着无数的秘密,或许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秘密。 说或者不说,都是正确的选择。 第四百四十八章 夫妻彻夜深谈(精彩继续) 春风沉醉人心,这深沉的夜,漫长而又孤冷,虽然是春天,但是依旧还带有冬天那冰冷的气息,一丝又一丝的寒意顺着地缝、顺着空气的气息侵入许菁雯的身上,让她不由得打了个寒战,让她愈发清醒,愈发耳聪目明,看清了眼前和未来。 丁瑜洲察言观色,暗中留意许菁雯的神色变化,知道许菁雯已经隐约猜到了什么。 这七年多的日夜相伴,已经让她对他产生了全面的认知,他日常的表现无形中展现了他的思想和内心想法,自然她就能管中窥豹,发现一二也属于正常。 丁瑜洲与武媚娘的那些红尘往事,其实也就只有阿元或许知晓其中深意,其他人按理来说并不知晓,甚至当年李治追查事发之时,武媚娘事后曾经将所有知情的宫人全都灭了口,封了嘴,所以宫内宫外真正了解那些事情的人很少很少。 就连感业寺里的那些尼姑们,如今也已圆寂的圆寂,下落不明的下落不明,主持妙半大师不幸在显庆五年圆寂,继任的主持与丁瑜洲没有多少交集,所以武媚娘与丁瑜洲在感业寺的那段时光,如今都成了陈年旧事,落尽尘埃,连坊间传言都算不上了,别提真正知晓内情的人了,完全是屈指可数。 据此,丁瑜洲推断他和武媚娘的这桩姻缘恐怕无人知晓,只要武媚娘不提及,他不说,不会再有人知道。 万万没有想到,许菁雯竟然在此时对他当面提出了疑问,点中了昔年的旧事,一语道破他的心事,这让丁瑜洲内心顿时感到的情绪是一种做了小坏事被发现后的慌张和被看破心事后的尴尬。 他想躲藏,所以他才迟迟没有回答许菁雯的话,只是任凭着正房里的气氛越来越浓厚,越来越沉重。 丁瑜洲又望了许静雯一眼,蓦然发现许菁雯一直坐在对面盯着他看,显然是在等待着他的答复。 正房内铜壶滴漏的水滴正一滴一滴地流淌而过,诠释着时间的一点点流淌,丁瑜洲不知道许菁雯是怎么看透了他的心事,自以为隐藏得很深,隐藏得很妙,却还是被看透发现。 为了保持自律和严守他知道的太多秘密,丁瑜洲自来大唐之后,自发生那次酒醉后,便再也没有喝醉过,即使饮酒也只是适可而止,绝不过度。 一方面他害怕自己因为酒后失言吐露了自己是穿越者的身份,当然这些话可能有些人不相信,可有些人还是会相信;另一方面,丁瑜洲担心自己再次发生喝醉了酒发生被上床的事件,也害怕因此而招来杀身之祸,所以他极度地自律,极度地清醒,让自己可以随时发现隐患好消除隐患。 这几年来,丁瑜洲独居书房,闲暇时间也只靠读书打发时光,从不想男女之事,渐渐地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身体的生理反应倒也不十分强烈,完全靠自己就可以解决。 通过读书养性,渐渐地达到了一种平衡的清心寡欲,在无数个寂寞的夜晚,靠着数不尽的史书来打发时光,倒也并不清苦,这是他的爱好,也是他的事业,他研究着很多史书孤本,研究了很多从来没有看过的古书,不遗余力地继续着自己的研究工作,同时他也在不断地进行着和修改着他的规划和未来。 丁瑜洲再次发现许菁雯的目光一直锁定在自己的身上,知道自己此番或许无法躲过,必须给许菁雯一个回答才能让她罢休。 事已至此,也必须给人家一个说法了,七年多来,许菁雯早就等待着今晚了。 丁瑜洲想了又想,通过许菁雯的问题,判断许菁雯对这件事的理解,知道许菁雯此时此刻对于丁瑜洲心中的那个人并不是太过了解,可以说完全不知晓那个人究竟是谁。 如此一来,丁瑜洲觉得这就是突破点,他不想告诉她实情,因为事情一旦说出,势必会让天下动荡、事关生死。 丁瑜洲尴尬地笑了一下,随即说道: “菁雯,你这样问,我很欣慰,我知道终究是我错了,要不是因为那一晚,我以为我做错了事情,做了有负于你的事,是绝不会娶你进门做我夫人的,如今那夜的事实真相我已经知晓,也都过去七年多的时间了。就算我心里有别人,我也没有那份心思与她再续前缘了,我承认我已心有所属,只是这个人,是可遇不可求的人,是只能停留在心里的人,却不能真正说出来的人。还希望你能理解我的难处,好吗?” 许菁雯听到丁瑜洲的简要回答,眼神愣了一下,那清澈如水的眼神暗波流动,眼神里透着失望和惊喜两种不同的情绪,失望于还是不知道那个人的身份,惊喜于丁瑜洲终于向她表明了心里的追求。 与此同时,丁瑜洲的话着实让许菁雯感到意外,因为按照许菁雯的理解,丁瑜洲所喜欢的那个人,一直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应该就在他们附近,但从丁瑜洲的回答中听出来,似乎并不是。 这是许菁雯所感知到的,uu看书 .uanshum 凭借着她作为女人的一种直觉,凭借着她对丁瑜洲的细致入微的观察。 丁瑜洲每一个小小的表情变化,每一个眼神流动,每一个举手抬足,许菁雯都看在眼里。 丁瑜洲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喜欢做什么,不喜欢做什么,许菁雯都一清二楚,都能够倒背如流,就连睡觉做梦都能够清醒地记着,可见许菁雯对于丁瑜洲的感情是真心的,是发自内心的真情,只是丁瑜洲却没有对她这份真心表示十足的感动,也没有能够真切体会到许静雯内心的这份真情。 怎么会呢?难道那个人是不存在的?难道你在和那些古书善本谈情说爱,这不应该吧?! 许菁雯对于丁瑜洲的话表示质疑,她觉得一个人是生活在红尘之中,食人间烟火,绝不会如神仙眷侣那般屹立于青云之上,俯视人间,不识人间滋味。 许菁雯的眼睛暴露着她内心怀疑的想法,但是很快她就明白了丁瑜洲的意思,原来丁瑜洲这是在拒绝回答她刚才的问题。 意识到这层深意,许菁雯加深了内心深处最隐秘的那一缕念头。这一念头不断地得到印证,源源不断地吸取着来自外界证实力量,等待着时机来爆发。 许菁雯不再问了,因为她知道再问下去,结果如不问是一样的,与其闹得那般尴尬,倒不如及时收场,给对方留下一个好印象。 第四百四十九章 夫妻和解 “公子,事情都已经解决了,该说的话,我也都说完了,这七年来我一直保守着这个秘密,实在是不想再忍耐再保守了,我如今说给你听,是我错负了你,是我害了你,让你被禁锢了这么多年,如果你生气发怒,你打我骂我,将我逐出家门,我都不会有任何怨言,终究是我做错了,还请公子注意自己身体为重才是。” 许菁雯想结束这场尴尬、沉重而又不愉快的谈话。 她对丁瑜洲提出了自己的解决方案,希望丁瑜洲能够参照着她的提议执行对她的最终宣判。 她不想让丁瑜洲有任何的心理包袱,更不想让丁瑜洲因为心里的歉疚而勉强原谅她。 如今,她对丁瑜洲是满心的愧疚和深深的自责,终究是她的冲动行为耽误了人家,对于她而言,这是一场彻彻底底的自私行为。 事情该如何解决,事情又该怎么发展? 丁瑜洲思考着策略,知道许菁雯不再纠缠刚才那个敏感的话题,同时他又听到了许菁雯再次的要求,要求对他作出最后的处分。 如果处分了许菁雯,势必让丁瑜洲在天下人面前的形象而受到损害,丁瑜洲留给大唐百姓的美好形象将受到很坏的影响,苦心精英多年的暖男人设也将崩塌。 天下人除了羡慕帝后和睦的关系,便就是将丁瑜洲和许菁雯二人恩爱奉为典范,这可是朝野上下、黎民百姓的共识。 丁瑜洲晃了晃脑袋,想让自己的思绪可以更加清晰。 许菁雯此时已经不再对丁瑜洲紧紧相追询问心中谜团,想来已经想通了许多,只是一味地愧疚地低着头。 她发髻上的那枚海棠花珠钗珍珠流苏自然垂落下来,不断晃动着,灵动之余尽显躁动不安,像极了他们二人此时的心态,不安、不定。 说心里话,丁瑜洲对于许菁雯多多少少还是有着内心真挚的寄托。确切得说,丁瑜洲此时此刻并不愿意让许菁雯离开。 回首过去,他觉得许菁雯的存在似乎也已经成了他生命的一部分,成了他生活的重要组成。 没有了许菁雯的存在,他不知道他会痛苦还是欢乐,反正他内心第一个反应,就是最本真的念头,特别希望维持当下最真实的生活状态,让他们原有的生活轨迹不要受到这件事情的牵绊和影响。 “菁雯,事情既然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你我也都快近四十岁了,试想人生会有多少个四十岁,既然你和我走在一起结为连理,那也是我们前世修来的缘分,不管你是出于何种目的,使用了什么样的手段,让你我在一起,这些我都一概不计较,全都既往不咎,感情的事说不清理还乱,分不清是谁的责任,也分不清是谁的义务。这些年来,你对我的关怀照顾,让我久已成为习惯,如若突然分离,我多少还是不舍得,想来阿元和浩然他们也定舍不得你。所以,还是那句话,你留下来,好吗?” 丁瑜洲表达着内心的想法,他确实希望许菁雯能够留下,这是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如今他什么都有了,什么都不缺,唯一缺得是感情的寄托。虽然现在许菁雯对他而言,不是爱人,不是夫妻,却是犹如亲人一般的存在,其实所有的情感最后都将沦为亲情,这是丁瑜洲所以一直坚信的。 许菁雯听着丁瑜洲的话,理解他此刻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凭借着对丁瑜洲的了解,也知道丁瑜洲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说道: “公子,我觉得我再也没有脸面和你在一起了,再也无颜面在这里生活下去了。” 丁瑜洲听到许菁雯这样说,连忙劝阻道: “菁雯,你断断不要有这种心理压力,你能说出真相,告诉我,就是对我最大的尊敬,转念一想,我知道你对我的情义,咱们也不论谁负了谁,我就敬重你对我的这满腔浓情蜜意,也不能让你离开。” 许菁雯听丁瑜洲这般善解人意地理解自己,深明大义,又忙抢过话头来,自责道: “不,公子,终究是我的错,如若我不那样做,恐怕你早已娶了心上人,抱得美人归了。” 丁瑜洲本能地摇了摇头,脸上显得很无奈,说道: “我们就不要再争彼此了,彼此都负了彼此,彼此都给了彼此刻骨铭心的感受,不过这些都过去了。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再提也没有什么好处,反倒徒增伤悲,不管怎么着,我是绝对不会与你和离,我也不希望我们就这样结束。” 许菁雯听到丁瑜洲如此坚定的决定,内心是惊讶的,同时还偷偷带着一份喜悦,不够相信地问道: “公子,你真的不怪我吗?” 丁瑜洲见许菁雯一脸的错愕和期待,点点头,郑重其事地说道: “不错,我不怪你,事已至此,我还怪你做什么。你的青春给了我,我的青春给了你,我们这辈子是拜过堂成过亲的,虽然我们没有行夫妻之礼,但是彼此在一个屋檐下,你帮我打理府中事务,也是我最重要的亲人,虽然我在心里无法真正把你当妻子看,但是你是我心里最重要的亲人之一。” 许菁雯听了丁瑜洲这一句话,内心顿时激动得不行,感动于丁瑜洲的这一番话,更感动于丁瑜洲对她作出的如此庄严的承诺和真心的对白。u看书 uukanshu 他从来没有想到丁瑜洲会如此识大体,如此明白自己的心酸,明白自己的付出,原来所做的这一切,丁瑜洲都看在眼里,都记在心间,只是没有感情的寄托去表达,而今他已经有了这样的机会,便说出了这一番话,让她感动而又激动。 原本以为很难解决的事情,却因为丁瑜洲如此善解人意,如此通情达理,就这样完美解决了。 二人原本即将破裂的关系,就因为丁瑜洲这样的善意提醒和善意解决而得到了圆满。 这其实也正是许菁雯所想要的结果,她想陪着丁瑜洲走完这不知是长还是短的人生,就算没有夫妻之实,起码能够近距离看着他的身影,注视他的一举一动,对她来说,这些就已经很知足了。 许菁雯满含深情地望着丁瑜洲,看着他英俊的面庞,审视着他面部表情的变化,知道丁瑜洲真心想留下他,不由得感慨道: “母亲常说我们姐妹几个,唯独我是幸福的,我嫁了个好人家,丈夫疼我爱我,看来母亲说的是对的,姐姐许芜薇没过几年幸福日子就难产而亡,还有一个姐姐远嫁岭南蛮荒地,只有我与她们都不一样,这是我最大的福气了。我觉得我比姐姐们都要幸福许多,我的这份幸福是长久的是永恒的。” 丁瑜洲听许菁雯感慨自己的际遇,更感慨她姐姐们的人生遭遇,也深感惋惜,拍了拍许菁雯的肩膀,安慰道: “我们一起珍惜接下来的日子。” 第四百五十章 皇后的孩子生母是谁 此时此刻,许菁雯与丁瑜洲的关系,就这样巧妙地因为丁瑜洲的善解人意和宽恕理解而趋于缓和,原本他们即将破裂的家庭,也因为彼此的妥协和理解而再次聚集到一起。 细细算来,仔细推敲,这是最好的结局。 从深层次里面分析,丁瑜洲觉得自己年纪大了,不想再折腾了。 他已经不再青春年少,他的人生已经经不起折腾,他的年龄已经快近四十,深谙人生哲学的他,觉得自己的人生已近圆满,如今已经是大富大贵,虽然没有儿子女儿,但是人生不如意事常八九,难免会充满坎坷和遗憾,又还有许菁雯这么一个深爱他的人。 如此这些,对他来说就已经很满足了。 人生短短几十年,譬如朝露,对酒当歌,他觉得自己应该活得洒脱一点,而不应该再受很多的牵绊。 不管怎么说,他的人生到此,也算是一种圆满。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与其他人相比,他拥有了大唐的巨额财富,拥有了显赫的地位,这是旁人所羡慕而不可得的,他更拥有着万能史书这套系统攻略,让他可以在大唐朝野呼风唤雨,受到皇帝赏识。 这些,确实是足够了,只是不知,未来,这些是否则够? 虽然许菁雯没有从丁瑜洲的口中得知答案,但是她心中的猜测还是得到了些许线索的印证。 她一向深明大义而又大方得体,知道丁瑜洲不愿意说出来的话,她是无法问出来的,索性也就不再过度询问,只是等待着时间去检验这所有的一切。 这些年来,时光匆匆而过,许菁雯的娘家也发生了很大的变故,父亲许敬宗年龄越来越大,呈现出老态龙钟的模样,她的母亲也已不再年轻,姐姐许芜薇更是遭遇难产而亡的残酷现实,还有一个姐姐嫁到了岭南部落,他们一家可以说是妻离子散。 打心眼里,许菁雯也舍不得离开这个家,所以除了没有夫妻之实,其他方面,丁瑜洲对她是极好的,她在这个家里,是威严显赫的女主人,说一不二,有着崇高的地位。 她觉得自己比姐姐们都要生活得好,有地位有钱财,所以她舍不得离开丁瑜洲,而恰好丁瑜洲并没有赶她走,即使知道了真相,却没有对她采取实质性的措施。 许菁雯对此是心生感激的,也愈发珍惜她目前的幸福生活,不愿意别离。 别离是一种失落,更是一种哀伤,她更不想让年迈的父母为之伤心落泪,因为自己而对他们造成伤害。 既然话说开了,彼此也都了解了彼此,接下来的日子会过得比以前更加坦然,更加轻松。 丁瑜洲不将许菁雯当作夫人来看待,却将她当做了自己的妹妹来对待,也算是理清了整个关系。 就这样,他们二人的生活还得继续,时间还在流淌,解决了自家的事情之后,还有外面的事情等待着丁瑜洲。 丁瑜洲自从许菁雯告诉了这份绝密的消息,知道了皇后的秘密之后,他总觉得有一个重大的疑问萦绕于他心间。 他知道了帝后之间关系的真实情况,那么这四个皇子外加一个被杀死的小公主又是从何而来的呢? 这是丁瑜洲百思不得其解的疑问,其实也是许菁雯心里的疑问,当时武媚娘并没有告知这一事实,如此一个重要的劲爆消息,皇后肯定是不会轻易告诉许菁雯的。 丁瑜洲猜测其中的内涵,其中的秘密,想来想去觉得这件事情的答案恐怕也就只有李治和武媚娘这两个当事人才知晓。 皇帝与皇后关系不睦,皇帝并未真正宠幸过皇后,皇后仍然保持着最初的模样,至此,在丁瑜洲的认知里面,这后续许多事情都无法解释清楚了。 按照武媚娘告诉许菁雯的话来推断,这五个孩子都不是她武媚娘的孩子,但肯定得是李治的骨肉。 丁瑜洲做了一个假设,如果这些孩子们都不是武媚娘亲生的孩子,倒是可以解释清楚很多历史的谜团,比如武媚娘为了争宠,杀死自己的女儿,当时后世许多人都对武媚娘的这一做法表示震惊,都说虎毒不食子,说她作为母亲竟然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女儿,是心狠手辣,连畜生都不如。 如果说这几个孩子并不是武媚娘的孩子,就能够说通这件事,包括后来武媚娘亲手毒杀自己的儿子,倒还真能解释清楚。 丁瑜洲一时犯糊涂,一时又明白过来,因为事情最关键的地方他还没有搞清楚,事情最为重要的地方他还没有弄清楚,究竟是谁生了这四个皇子加一个公主,究竟谁才是这些孩子的亲生母亲呢? 想到这个问题,丁瑜洲突然之间脑子里灵光闪现,他想起了在大学时曾读过的一篇唐史研究,有学者大胆猜测武媚娘之所以能够如此狠心对待儿子们,完全是因为这些儿子们并不是她亲生。与此同时,那篇论文还明确地指出了,uu看书 wwuukansu李治和武媚娘的长子李弘其实并不是武媚娘所生,而是武媚娘的大姐武顺与李治所生。当时武媚娘为争夺后位,才将这个孩子抱到自己的身边,对外宣称是她所生。 难道这是真的吗? 丁瑜洲心中打上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烛火摇曳,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在漫无边际的黑夜中,坚挺地传达着光明。 丁瑜洲晃了晃头,扭动一下酸痛的脖子,又望了许菁雯一眼,见许菁雯的脸上是放松和轻松的表情,毕竟这个时候许菁雯已经没有什么心理负担了。即使丁瑜洲知道了她那晚所做的真相,也并未真正怪罪她,反倒与许菁雯把话说开了,讲明白了,让许菁雯觉得终生有了依靠。 此时的许菁雯不知道丁瑜洲心中的疑惑,不清楚他的所思所想,更不知道丁瑜洲对于皇后和皇帝之间关系的猜测,只听丁瑜洲问她道: “菁雯,皇后上午有没有告知你,她和皇帝关系不睦,那这些皇子又是谁生的呢?” 许菁雯听丁瑜洲这么一问,顿时惊愕住了,这个问题她从未认真思考过,但是经丁瑜洲一提醒,猛然想起皇后今年春天刚刚生下了第四个儿子李旦的消息,联系皇后所说的事实,顿觉这完全不合逻辑。 “这,这个,皇后娘娘并没有提起过啊!” 第四百五十一章 武皇后的器重 许菁雯望着丁瑜洲那双精致有神的大眼睛,如纯净的清水一般眨了眨,她喜欢丁瑜洲的这种眼神,虽然宦海沉浮,却始终初心不变。 许菁雯回忆着今日上午与皇后的对话,仔细想了想,确定皇后确实没有对她提及此事。 她发觉丁瑜洲有些失望,无奈之下对丁瑜洲表示出深深的歉意。 这个事情的真相是她所不知道的,却是丁瑜洲所希望知道的,这种事可以算得上是武媚娘心中又一个秘密了。 武媚娘毕竟不敢将所有的秘密全都抛出,更不敢直接都告诉许菁雯,有些秘密告诉许菁雯,无非是有着深层次的考量。 丁瑜洲作为一个资深的历史研究者,喜爱历史,喜爱他所经历过的所有的故事,不管是大事还是小情,他都想去研究,研究这些事情的脉络,希望能够从中理清一丝又一丝牵动着这些事件发展的脉络。 丁瑜洲知道许菁雯不晓得这个秘密,也知道皇后是不会随意告诉别人,对着许菁雯投去理解的目光,说道: “无妨,你不知道那正常不过,毕竟这是皇室秘密,不是我们这些人能够知道的。我只觉得这件事格外奇怪,完全颠覆了我的所有认知,还有这些皇子们一旦长大,对于自己的身世真相,肯定会彻查清楚,对于皇后而言,这都是一个又一个的定时炸弹,处理不好势必会引起风浪来。” 许菁雯点了点头,表示赞同,附和道: “就是呢,公子,我们的皇后娘娘对外宣称有四个儿子,如果这些儿子都不是她亲生的,以后会不会对她尊敬孝顺还是个问题呀。” 丁瑜洲无声地叹了一口气,说道: “这不是我们所考虑的事情了,娘娘只让你告诉我这两个秘密,其他不说,自然娘娘有她的考虑吧。” 丁瑜洲无法来回答许菁雯的那个问题,因为他自己也不知晓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但是他断定只有武媚娘能够解答这个问题。 虽然丁瑜洲的认知正在被刷新,但是他的心中多多少少是有猜测的,对于这件事还是有着清醒的认知,因为一直没有机会答疑解惑,只得交给时间来解答。 时间过得很快,龙朔二年的春天刚过,盛夏降临,在满太液池的荷花开了败败了开之后,转眼就到了深秋。 深秋季节是凉爽的金色时节,落英缤纷,舒爽的气候让人觉得格外的清凉。 龙朔二年发生了许多大事,前朝后廷纷纷扰扰不断。 人心变幻莫测,各种事情更是纷繁复杂地上演着,大明宫在李治的极力主张下,开始在原有基础上大肆扩建。 大明宫将成为大唐的三大内宫之一,除了南边的兴庆宫,大明宫将成为大唐辉煌的象征,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不过要说明的是大明宫建于唐太宗时期,扩张形成于唐高宗时期,现在正是大明宫开工扩建的时候。 虽然国事繁忙,大事小情不断,可是大唐的国力与日俱增,大唐国库也在不断的丰盈,在百姓安居乐业的同时,上至君王下至百姓都为大唐锦绣江山表示出了富足强盛的希望和期待。 就当李治沉浸在对于丰收的喜悦和未来的憧憬中时,太极宫内突然传来一件让人震惊和费解的消息。 此消息一出犹如插上了翅膀,顿时传遍长安城。 这个消息给出了丁瑜洲心中疑问的答案,也让丁瑜洲重新认识到了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 这件事着实震惊了朝野,因为涉及后宫事,本该归皇后管辖,所以朝臣们只是议论纷纷,并没有多少人敢对此直言不讳,御史们也像提前说好了一样,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弹劾涉事的某些人。 丁瑜洲知道这件事牵扯皇帝的后宫,若御史弹劾此事,那么弹劾的人便是皇后和皇帝,御史们虽然名义上可以弹劾皇帝,但是实际上可不敢弹劾皇帝,他们敢弹劾权臣,却不感得罪君王,除非君王做了实在过分的事情。 这件事说来,也在丁瑜洲的意料之中,虽然这件事史书并未浓墨重彩的书写,但是多多少少还是有所记载的。 这件事其实是武媚娘和她的姐姐武顺之间的事情,丁瑜洲虽然没有牵扯其中,却还是被迫间接参与了这件事情的处理。 这件事起源于后宫,也还是牵连前朝,只是前朝大臣们并没有太多人知晓这背后所包含的千丝万缕的联系,直到后来大家才都恍然大悟,但那时为时晚矣。 丁瑜洲很清楚地记得,武媚娘曾经让宫内太监向他传递来消息,特意询问朝野上下对于韩国夫人武顺的态度和看法。 当时丁瑜洲就深感奇怪,为何要问群臣对于后宫一妇人的看法,只是没有多想,公平而又无私地传递给她真实的舆论观点。 其实朝中大臣对于武顺等后宫嫔妃的观点仅仅出于尊敬和从容,并没有任何的偏见,甚至有些人还分不清韩国夫人是谁,甚至连韩国夫人的面都没有见过,可以说韩国夫人的存在,u看书 uukansh对于武媚娘这位大唐的皇后而言,那可是小巫见大巫。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人物对比。 自从那日丁瑜洲送走了宫内太监,他心中就已经联想到了历史书中所记载的事件,因为他知道龙朔二年对于武顺而言是一个不平凡的年份,是一个充满着坎坷的年份。 他与武顺的接触不多,对于武顺最直接的印象就是大婚那日她前来拦路痛骂的场景。除此之外,对于武顺的印象并不深刻,他对于武顺最直接的印象更多来源于史书的记载,来源于史书的描述。 再到后来,武媚娘又冷不丁、毫无征兆地派出太监向丁瑜洲索要砒霜毒物,这着实让丁瑜洲心惊胆战,同时也让丁瑜洲嗅到了危险即将降临的信号。 碍于皇后有命令,他不得不去做,就像当年武媚娘向丁瑜洲索要那能够催生情欲的香料一样,虽然明知前方高能危险,他也不得不按照皇后吩咐去行动。 凭借着直觉的感应,丁瑜洲隐约猜到皇后要这砒霜的意图,但是一时之间却也不确定。 因为宫中不允许有毒药等物的存在,就连皇后也不能拥有这种毒药,所以武媚娘要想采取她的行动,就必须通过外界得到这违禁物品,而丁瑜洲是他信得过的人,是他能够托付终生的人,所以武媚娘首先想到是最合适人选就是丁瑜洲,除他之外,别人都完不成这份光荣使命。 第四百五十二章 抱着孩子召见大臣 这日,丁瑜洲坐卧不安,心里总觉得似乎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前几日他按照武媚娘的吩咐寻得了砒霜,交给心腹内监后,他就一连好几夜睡不着觉,甚至偶尔做些噩梦把自己吓醒。 砒霜可不是普通物品,如若把控不好,恐怕会增加是非,丁瑜洲甚至担心武媚娘派来的那个心腹太监不可靠,想来想去,觉得还是应该入宫一探究竟。 走在前往太极宫的路上,丁瑜洲并没有坐轿子,而是乘着一批高头大马。 他骑在马上,看着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感受着繁华热闹的街道,在人来人往间体味着大唐繁华。 一边走着,一边嗅着大唐的繁荣气息。 坊内虽然比不上东市西市的热闹程度,但是如此喧闹的环境,让丁瑜洲觉得格外真实,能够从中看到大唐走向富强未来的希望。 现在他们的这个时代,正是大唐历经磨难之后奔向辉煌胜利走向复兴的新时代。 因为有了李治和武媚娘两人兢兢业业的治理,还有着大臣全力帮扶,更有着百姓们辛勤的劳作,大唐国力日渐隆盛,在各个方面都能够有明显清晰的体现。 丁瑜洲闭眼感受着周围微凉的秋风,体验着宁静的烟火气,感受着红尘滚滚的小幸福,更感受着大唐子民们的热情好客。 他不由得思绪万千,觉得自己如今能够在大唐适应下来,生活下来,可以说是他人生当中最大的幸运。 虽然一直以来,他对自己的这个穿越身份表示无奈,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在大唐生活经验的不断丰富和积累,他有效积累了对于大唐的全面认知,对于研究大唐历史有了第一手的资料,也算是一份意外之喜。 骑在马上,沐浴在璀璨的阳光下,丁瑜洲不由觉得幸福感萌生,暂时忘记了忧虑和不安,他放任自己天马行空的想象,不知不觉间就来到了太极宫。 平日里私下进宫,他都是从北宫门入宫,所以他能够清晰地看到大明宫的施工现场。 龙首原上一片热火朝天的施工景象,工人们辛勤劳作着,巨大的木材排成一排,极有秩序地被运往大明宫施工现场。 巍峨高大的大明宫,规模已经初见。 大明宫的扩建代表着大唐国力的提升,更是代表着大唐的希望,虽然费工费时费力,但是群臣并没有反对。 丁瑜洲感叹着大唐这些年来的变化,从他刚开始来到大唐的时候的景象,与如今一派繁荣兴盛的样子相比,大唐运用了不到二十年的时间,就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由此可以想象得到全盛世的时候,大唐又将是一种何等的气象。 通过此景此物此人,他能够想象得出未来,大唐在全世界范围内名声大噪,在全世界范围内能够屹立东方,这绝不是虚构,也不是夸张,而是实实在在存在的。 放眼朝野,大唐有能臣武将,能臣在运筹帷幄中大显身手,武将们如李绩、苏定方、程咬金等人,可以在南征北战中战场浴血奋战、杀敌致胜,报效国家。 历史上的盛世以及盛世前的时代,往往都是人才辈出的时代,在这个时代人人都可以有宏图大展的机会。 君王爱民如子,任用良将贤才。 各类人物如同各类器具一样,都得到了他们所应具备的用处,物尽其用,人尽其才,才是为君者、为臣者处事最根本原则。 丁瑜洲一番感慨,入了北宫门,在太监的引领下绕过太液池上林苑直接到达了甘露殿。 放眼整个太极宫,鳞次栉比的建筑,亭台楼阁的布局,尽显皇家富贵,就连一草一木的设计都独具匠心,呈现在丁瑜洲的面前,让他为之感叹。 太极宫已经不再是昔年的太极宫,整个宫殿的装潢摆设,文玩器物全都更新一番,大多数不再是最开始的模样,这些变化随着大唐国力的提升而不断变化。 两仪殿是皇帝的寝宫,之前多有介绍,如今的甘露殿则是武皇后的寝宫。 周围所有一切都处在慢慢的变化之中,随着大唐国力的繁荣昌盛,都在慢慢地向最好的方面发展和变化。 殊不知在这变化的过程下,还隐藏着人心的险恶,隐藏着事态的复杂。 武媚娘已在甘露殿等候丁瑜洲多时,因为早有太监禀报。 丁瑜洲远远看着武媚娘坐在宝座上,旁边站着粉儿,主仆二人表情显得焦急,似乎早就盼望着他的到来。 丁瑜洲连忙按照君臣觐见的礼节,对他行了大礼: “微臣丁瑜洲拜见娘娘,愿娘娘康健。” 丁瑜洲说完,跪在地上等待着武媚娘依照礼仪传出声音让他起身,最近他再说感谢的话,却不料丁瑜洲等来得声音,不是武媚娘的声音,而是一声婴儿啼哭声。 丁瑜洲惊奇于他所听到的这个声音,忙抬头看了一眼,这才发现粉儿正抱着一个婴儿,婴儿被红缎襁褓包裹着,看不清相貌,只能听到哭声。 丁瑜洲心下诧异,他这些年来从来没有见武媚娘怀抱婴儿召见大臣的情况,虽然武媚娘对外宣称已经连续为李治生了三四个孩子,可是今天却打破惯例抱着孩子来召见他。 丁瑜洲虽然心里惊讶,但是他不露声色,只偷偷保留住内心的这份惊讶,等待着武媚娘的回应。 原来刚才武媚娘正忙于照料他的第四个孩子李旦,骤然听到宫内太监传来丁瑜洲求见的消息,她正想着召见丁瑜洲,便顾不得照看李旦,忙拉着粉儿一起来到正殿召见他。uu看书 ww.ukanshucm 李旦在粉儿的哄抱下变得安静下来,武媚娘这才无奈地笑了一下,看了丁瑜洲一眼,随即抬了抬手说道: “丁大人,快起来吧,这是私下里召见,不必顾及这些虚礼,本宫说过好多次了,你就是不听。” 丁瑜洲跪在地上一会儿,正感到膝盖疼得厉害,听到皇后已经说话,忙起身回应道: “多谢娘娘,毕竟是宫里,这些大礼臣是万万不能荒废的,万万不敢耽误的,万一要是被人说了闲话,岂不徒增烦恼不是?!” 武媚娘听到丁瑜洲说得格外谨慎,知他素来如此,也不再过多要求他,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对着其他宫女说道: “你们都别愣着了,赶紧给丁大人赐座啊。” 随后,有宫女搬来锦凳放在丁瑜洲附近。 丁瑜洲随即谢过,才缓缓坐了下来,坐在那里犹如一棵挺拔的青松,端正儒雅,又如一尊雕塑,彰显着独特的儒雅之美,无时无刻不散发出成熟男士的稳重气息,有一种迷人的味道,由外到内地散发出来。 武媚娘刚准备和丁瑜洲说话,还没开口,话刚到嘴边,李旦不知不觉又突然大哭大闹起来,随之在襁褓中不断抖动,粉儿着急,看了看武媚娘,又看了看丁瑜洲,露出尴尬的微笑。 第四百五十三章 皇后意图何在(继续努力) 李旦还是襁褓中的婴儿,他不会顾及场合,也不会顾及气氛,自己不高兴就会 嚎啕大哭,不管不顾他人早已人心烦意乱。 幼子无辜,幼子不懂事,难免会做出这样出格的行为。 大人们也无法只得让着他。 可是李旦的这一哭声,却让丁瑜洲和武媚娘的对话被再次打断,粉儿很无奈, 连忙抱着李旦哄了又哄。 这次,李旦的哭声反而继续加大,声音大得让整个甘露点似乎雷声阵阵,连房 梁上的灰尘都要被他的声音给震落下来。婴儿的哭声本就分贝数极大,清脆响亮。 在寂静的大殿之中,犹如一道又一道的响雷,震动着在场所有人的耳膜。 武媚娘下意识地捂了捂耳朵,看了李旦一眼,不由得眉头紧蹙,说道: “这孩子怎么这么爱哭,真是烦人,粉儿把他抱出去算了,赶紧给他找个新乳 娘,别让他在这里哭声不断,影响本宫和丁大人说话。” 粉儿发觉皇后对这个孩子表示出不耐烦的神色,忙裹了裹李旦身上的锦被,赶 紧从宝座后面下来,走进后殿去了。 粉儿一抱走嚎啕大哭的李旦,整个大殿瞬间再度恢复了平静,丁瑜洲完全搞不 懂这一幕情景剧到底是为何发生。 之前武媚娘从来没有过抱着孩子来召见他的情况,而不知为何今日竟然发生了 此等奇迹。 尤其听到要给李旦找新的乳娘,他愈发奇怪,想来李旦已经有五六个月大,按 理说乳娘应该早在一出生就有了,这让丁瑜洲心下奇怪,他只是不动声色地等待 着,看下一步武媚娘会如何说话。 丁瑜洲不光在等待着武媚娘的问话,同时他也对前些日子武媚娘派宫中内监寻 砒霜一事深感奇怪,这件事他思索了许久,将所有史书记载事件都进行了比对,可 愣是没发现其中与之有联系的任何事情。 丁瑜洲怀疑,武媚娘做的这件事情应该没有被史书记载,她所做的这件事也没 有公布于众,才极有可能导致这事在史书中没有任何只言片语。 不过丁瑜洲只是猜测,觉得这件事的背后有可能会发生更加重要的历史事件, 只是他还没有看清这究竟会是什么样的事情。 丁瑜洲坐在锦凳上,不时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甘露殿周围的环境变化,武媚娘所 坐的宝座是新近更换的鎏金凤纹紫檀木宝座,宝座上覆盖的明黄色锦缎,锦缎上绣 着凤纹牡丹图案,显示着皇后的尊贵和威仪,宝座后面是一副巨大的山水画,此幅 巨型山水画作出自大唐有名的画家阎立本之手,因为离得远,丁瑜洲只是看到了这 幅山水画的整体构图,却未看到画作的细节和局部。 此刻,丁瑜洲也无暇欣赏阎立本的画作,他与阎立本同朝为官,阎立本做过工 部尚书,擅长绘画,宗教画、人物画、山水画等等都擅长。丁瑜洲曾经慕名向阎立 本求过画作,他家里就有好几幅阎立本所画的一些宫殿设计图、山水画等,所以他 倒也不十分稀罕。 私下里他与阎立本的关系也算交好,他只是断定那墙上画作就是阎立本的,看 着阎立本的画作,丁瑜洲有点惋惜,因为阎立本流传于后世的画作却并不多,比如 《步辇图》《历代帝王图》算是他流传后世的代表作。 当然在这里还要交待一下太极宫东北面的大明宫,也是由阎立本重新设计布局 建设的。 这些都不再一一叙述,毕竟当下最最让丁瑜洲忧心的事情便是武媚娘的处境以 及丁瑜洲心中的疑惑。 武媚娘理了理千头万绪的事情,发觉周围全都安静下来,才开始说道: “丁大人,其实本宫早就等候你多时了,本宫猜测你近来必然会求见本宫,本 宫也知道你肯定心中有很多疑问,前些日子本宫让你准备的那东西很好,本宫用着 甚是舒心。在这里要对你说声谢谢,如果没有你,本宫还真是有些力不从心啊。” 丁瑜洲听到武媚娘直言不讳,开门见山,还没等他开口就已经将他心中的疑惑 率先提了出来。 听武媚娘对自己格外器重和感谢,丁瑜洲忙起身谦虚道: “娘娘,微臣能有今天,全是陛下和娘娘的恩典,微臣感激不尽,自当效忠陛 下和娘娘。有事您吩咐,有事您说话,这也是我们作为臣子所应该尽的义务和责 任,娘娘千万莫说这样的话,让微臣情何以堪呢?” 丁瑜洲回答着武媚娘的话,同时心里却再度疑点重重,疑惑不断。 他知道武媚娘感谢自己为她提供方便,反过来一寻思,那就说明这件事必须找 一个极为信得过的人才能去做,更能反映出这件事的不同寻常。 究竟是什么事?究竟要用砒霜去做? 丁瑜洲心中的疑问犹如一个个气泡不断地升腾起来,萦绕于他心间,让他恨不 得直接上前询问,但是碍于场合碍于身份他还是忍住了,因为他断定今日必然会有 一个结果。 孰是孰非,今日便能见分晓。 丁瑜洲看着武媚娘,见她一身便服装扮,头发只是简单用玉簪挽起,倒不是平 日里上朝或接见大臣所惯有的端庄装束,毕竟这是内廷,常服倒也是常见的装扮, 丁瑜洲这样自我解释着。 这个时候,武媚娘又开口说道: “想来丁大人心中肯定疑惑本宫要那东西有何用吧?” 丁瑜洲一听,uu看书.uukanshu 被武媚娘说中了心思,忙回应道: “娘娘忧劳国事,又操持后宫家务,自然有娘娘的打算,我们做臣子的只管为 娘娘和陛下分忧,至于该知道的知道,不该知道的,臣子们只字不敢问,一个字也 不敢提的。” 武媚娘听后,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那笑容就如外面的秋风一般,风过无痕却 有情,随即说道: “你这说的话,本宫爱听,你素来说话如此天衣无缝,一点错处也挑不出来, 就是没有人,也都按照规矩办事,这倒是个求得长久的好法子,也是能够自我求全 的捷径。不过本宫今日已经摒退了所有人,这里现在只有本宫和你,说话倒也不用 藏着掖着。” 丁瑜洲点了点头,沉思,没有说话,等待着,想知道武媚娘到底会说出什么样 的真相来。 砒霜这可是毒药,历来宫廷禁忌,稍有不慎,那直接将威胁到大唐江山的社稷 安危,而武媚娘作为大唐的国母竟然索要砒霜,这到底意图何在?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四百五十四章 相坐2不厌 天上云朵漫卷漫舒,地上的甘露殿内静悄悄的。 此时正值深秋时节,萧瑟秋风,顺着窗缝顺着门缝从外面吹进来,吹到丁瑜洲的脸上有一股凉凉的感觉,还有屋内燃着的梨花香,是武媚娘让他店铺新调配的香料,丁瑜洲是熟悉的,凡是进贡到宫里的香料他必要亲自审验把关才可。 梨花香的香味顺着风涌入他的鼻息之间,让他有一种格外清醒的感觉,甜甜的花香虽然平日暖风熏得游人醉,但还是让他精神为之一震。 丁瑜洲所坐的位置靠近殿里摆放的一架巨型铜制烛台,烛台的造型犹如一颗高大的神树,枝干挺拔,枝干的顶端各设有花朵造型的烛插,蜡烛插在里面,绽放着浓烈的火焰。 如此树形烛台,有一人高,共有八架,分别均匀排列在大殿之中,烛台点亮,犹如火树银花一般,将整个大殿照得愈发明亮。 因为甘露殿面阔九间,飞檐斗拱式,庭院深深,是中国非常典型的古典建筑,这建筑看起来巍峨高大,尽显皇家威仪,但是有一个缺点,就是采光效果不佳,古代建筑不同于现代社会的楼房结构,古代建筑的窗户设置不多,所以光线仅仅透过窗户照射进来后显得非常微弱,加上甘露殿过于宽大,纵深很长,单凭窗户的光线很难彻底照亮整个大殿。 因此缘故,光线无法进入到殿内,所以宫中大殿往往不得不在白天也燃着烛火。 对于那种规格较低的宫殿,光线可以直达殿内,倒也并不影响殿宇的采光效果。而对于那些正殿为了追求建筑规模的宏大,为了营造气势压人的威严,类似甘露殿、两仪殿等等,这些殿阁都要在白日里点亮烛火。 一方面为了显示皇家至高无上的威仪,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实际的使用功能需要,以此来弥补殿阁加深所导致的采光不好的效果。 巨型树状烛台一大早就被点亮,营造出烛火通明的效果,照耀着甘露殿此时压抑沉闷的气氛。 丁瑜洲在殿内端坐着,等待着武媚娘的问话,皇后不言语,他不敢擅自说话,这是君臣觐见的礼仪,他一直在严格地恪守着。 丁瑜洲猜测武媚娘肯定又在做着她的长远打算,虽然他不知道武媚娘心中盘算得是何事,但是他隐隐地感觉到,肯定是后宫内廷之事,要不然不会弄得这么神秘。 丁瑜洲猜测着,也等待着。 武媚娘的所作所为确实如他所想的那般,此时她正考虑该如何对丁瑜洲提起刚才所发生的事情。 在丁瑜洲到来之前,后宫已经发生了一件事,至于这件事的结果,该如何料理,武媚娘一时没了主意,才想着求助丁瑜洲的解答。 “丁大人,本宫也实不相满了,这也没有别人,只有你和本宫,前些日子,本宫向你要砒霜,是想解决掉一个人,因为这个人的存在着实已经威胁到了本宫的存在,甚至要撼动本宫的皇后之位,本宫为了自保,也不得不采用这非常的手段。” 丁瑜洲一听武媚娘说出真相,心情惊讶之余,印证了他刚才的猜测,原来皇后要处理掉的人就是后宫里的人,他很快又断定出了一个答案,而这个答案就是他在来之前就已经猜测的人物范围中。 他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心弦再度紧绷起来,竖起了双耳,等待着,想听一听武媚娘口中的这个人究竟是谁? 这个人会是谁呢? 其实丁瑜洲的答案在心中,只是他没有得到武媚娘的证实之前,他还是不敢断定。 就在这时,一股强有力的秋风从门外吹了进来,摇曳着丁瑜洲身后的那棵高大的铜树烛台。 烛火随风剧烈摇曳,似乎随时有被吹灭的风险,投下来的斑驳影子也随风舞动,像是有千万人在殿中舞蹈,张牙舞爪,透露着诡异和神秘的气氛。 武媚娘不为风所动,漫不经心地看了看烛火乱动的烛台,突然从宝座上走了下来,她觉得自己这件事情必须要高度保密,必须要格外谨慎,因为与丁瑜洲坐得较远,如果要告知丁瑜洲这件事,那必须要大声说出来,才能让丁瑜洲听到。 但是这件事必须密不告人,所以她谨慎地从宝座上走了下来,来到丁瑜洲身旁,自行挪了一张锦凳坐在他旁边。 武媚娘和丁瑜洲靠得很近,以致于丁瑜洲能够嗅到她身上的脂粉香气。 她身上味道淡淡的,不是平日里的那种浓郁味道,想来是没有好好梳妆的缘故。 懒起画蛾眉,弄妆梳洗迟。 说的或许正是武媚娘此时的心态,当然她的心态不是因为思念丈夫,不是因为深闺幽怨,而是因为她所面临的处境,她所面临的危机。 按理说,武媚娘这个人最注重装扮,一生酷爱打扮自己,如若见人,必是先精心打扮一番,此时他没有过多地装扮自己,可见他内心是慌乱和不安的。 丁瑜洲偷偷看了一眼武媚娘的面部表情,见她白皙的皮肤,杏眼圆睁,眼神显得漂浮不定,很明显在透露着内心的紧张,她的苍白嘴唇更是紧紧抿着,也透露着紧张的气息。 丁瑜洲还注意到,她的鼻子是高挺的,鼻梁格外美丽,放在现代社会堪称鼻模中的鼻模。 丁瑜洲不由得看呆了,因为他已经许久没有这么近距离地看一看武媚娘,细细算来,武媚娘与他年纪相仿,u看书 .uukns也快近不惑之年,但是因为平日里保养得好,所以武媚娘看起来也仍然如丁瑜洲一样,似乎青春永驻的模样。 武媚娘稍微靠近丁瑜洲,一脸谨慎地对他说道: “丁大人,本宫刚刚解决掉了一个人,正要派人找你,恰好你来了,你给本宫出出主意,说说本宫该怎么做,怎么处理这件事?” 丁瑜洲竖耳倾听,低垂着头,不慌不忙,只等着皇后继续说话。 武媚娘见状,知道他的心思,继续说道: “本宫刚才用砒霜毒死了韩国夫人,将那砒霜毒药下到了韩国夫人的饮食里,已经毒死了她,这个消息,本宫还没有对外宣布,你明白本宫为什么要这样做吧,刚才本宫的话就足以解释这个事情。” 丁瑜洲惊讶,但是很快恢复平静,他听到武媚娘口中所说的事情,算是彻底印证了他的猜想。 这件事对于武媚娘而言,那就是小菜一碟,在后宫,宫人们都听命于他,毒死一个人就像踩死一只蚂蚁一样轻而易举,但是如何宣布这一消息,如何给李治一个交代,那可是需要深思熟虑一番的。 丁瑜洲很清楚武媚娘目前的处境,不过转念一想,凭借着对于武媚娘的了解,他觉得武媚娘对于此事,肯定有一番打算,要不然,绝不会贸然行动。 第四百五十五章 帝后不和睦的疑惑 大殿四下无人,所有宫女太监都被遣退了出去。 武媚娘见丁瑜洲不说话,心中着实焦急,急忙说道: “丁大人,你知道吗?本宫杀死韩国夫人是有苦衷的,本宫绝不是那种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更不会随便乱杀人,韩国夫人敢在陛下面前告本宫的黑状,还要意图联合朝臣让陛下废除本宫,如此作为,本宫岂能容她?!” 丁瑜洲见武媚娘的语气里带着痛恨,带着怒意,随即说道:“微臣斗胆问娘娘,韩国夫人只是陛下的嫔妃之一,陛下后宫佳丽三千,不管陛下宠爱哪一个,应该都不至于轻而易举地威胁到皇后娘娘的地位吧?韩国夫人又有什么神通会威胁您的地位呢?” 丁瑜洲忍不住将心中的疑问脱口而出,他着实不了解,到底是怎么样的情景? 他现在是一头雾水。 武媚娘听完丁瑜洲的问话,知道他对这些事的真相是不了解的,这些秘密她只对许菁雯说了一半,另一半她并未说出来,毕竟牵连后宫事务,各项事情都是牵连广泛的大事。 有些事,她觉得直接对丁瑜洲当面提及为好。 武媚娘眼珠一转,目视殿外的景色,见院子里一株高大的银杏树,通体金黄,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熠熠生辉,那黄是明亮而又透彻的,透露着火红的生命力,不由叹了一口气说道: “这些事情说来话长了,这是皇家秘闻,天底下最最重要的事情,没有外人知晓。韩国夫人你是见过的,你也知晓她那个人,她是本宫的姐姐,可是她的所作所为着实让本宫伤心欲绝呀。” 丁瑜洲听到武媚娘再度提起了武顺这个人。他多多少少也意识到,这一次的事件,恐怕武顺没有史书所记载的那么简单。他知道定是武顺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或者恩断义绝的事,直接威胁到了武媚娘的统治,才让武媚娘为之而愤怒,才采取了如此非常的手段。 这件事的起因和后果,丁瑜洲不知晓,因为他没有参与,他作为外人,也不会参与到内廷事务的争斗当中。 后宫争斗历来都有,不管是哪一朝哪一代的皇帝,都免不了,只是有的程度轻微,有的轰轰烈烈。 丁瑜洲对武媚娘的所作所为表示理解,也表示不解,他知道武媚娘轻易不会采取行动,一旦采取行动,必然是一招毙命,而这一旦采取行动,必然使她受到了严重的威胁。 按照史书的记载,武媚娘当了皇后之后可以说是顺风顺水,她的地位和威望在大唐与日俱增,在大唐臣民的心目中,她更将会成为神一般的存在。 不曾想武媚娘的一路坎坷中,又有着如此艰辛和坎坷,这是丁瑜洲所不知道的。 武媚娘脸色凝重,说道: “丁大人,如今你来了,简直是天助我也,本宫这份心事憋屈在心中,许久许久,迟迟找不到最信得过的人来倾诉,如今你来了,本宫一并说给你听。” 说完,武媚娘扶了扶鬓边的那枚玉簪,手指尖顿时感觉到了玉簪的冰凉之感,如今已是深秋,本该带一些精致金银质的簪子,刚才因为照顾李旦手忙脚乱而拿错了发簪。 武媚娘猛然意识到自己拿错了,但是不以为然,反倒感觉这种冰凉之感让她觉得格外真实和清醒。 “不瞒你说,本宫已经将武顺毒死了。春天的时候,菁雯应该告诉过你,本宫与皇帝关系不睦,本宫一直未得皇帝召幸过。只是因为本宫掌握了皇帝的把柄,又能在旁协助皇帝处理政事,所以陛下才封为本宫皇后。本宫本以为这样可以一直持续下去,却不料本宫的姐姐韩国夫人竟然从中作梗,仗着她得宠,想要将本宫除掉,取而代之。唉,真是家门之不幸,本宫怎么到了这种众叛亲离的境地呢?!” 丁瑜洲听到武媚娘的话,心里头犹如打鼓一般,在惊讶之余顿觉惊骇: 亲人尚且如此,更何况外人。 武媚娘的话让丁瑜洲心中着实经历了一场又一场的波峰和波谷变幻。 原先的真相都变成了假设,原先从来没有意识到的事情竟变成了事实,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出现微妙变化,帝后关系并不如史书记载得那般真实,这究竟是什么原因呢? 丁瑜洲心头一直萦绕的疑惑尚未消除,就是按照春天时候武媚娘转达给许菁雯的话来推断,帝后关系不睦,那她和皇帝名义上的这些孩子们是从哪里来的? 武媚娘说她与皇帝的关系,类似许菁雯与丁瑜洲的关系,那这里面就存在着不清楚的地方,因为孩子是爱情的结晶,若帝后关系不睦,从未真正在一起过,那这些皇子公主又是从何而来。 到底是什么样的真相呢? 这让丁瑜洲面临着一头雾水的尴尬境地,uu看书 .unh到底又是什么样的谜团让整个大唐的朝局偏离了历史的正确轨迹。 就像天上的星星,都有各自的轨道在旋转,如若偏离规道,极有可能转向其他的星球引起宇宙的爆炸。 这可是很危险的事情,极其危险的事情,如若有任何的差池,那都将是一场灾难,甚至会影响许多人的命运。 丁瑜洲格外警觉于这种事,他不想再看到当年处理长孙无忌所发生的事情。 显庆年间那场轰轰烈烈的灾难,他不想再次看到,他牵扯其中的,多少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他是有着深切的体会的。 那场灾难害得阿元险些离开他,害得长孙浩然险些丧命,这些事情,丁瑜洲差点牵连其中,深知其害,所以他越来越害怕和担心会引起另一场灾难,所以他格外小心翼翼,更是担心不已。 龙朔二年,原本在史书上的记载,是很平淡的一年,也是很喜庆的一年。 这一年大明宫开始扩建,许多能臣武将,开疆扩土,运筹帷幄,也都不在话下。 武媚娘与李治也更是顺风顺水,国泰平安,但是这其中所隐藏着的危机却让丁瑜洲开始越来越看不清了。 丁瑜洲实在是忍不住心中的这个疑问,便明确地表达了出来: “微臣斗胆再敢娘娘,若陛下与娘娘关系不和睦,那有一点不明,皇太子等诸位皇子以及早薨的那位小公主是娘娘所生的吧?” 第四百五十六章 紧紧握住彼此的手(终于等来这1天) 丁瑜洲实在是忍耐不住心中的这个疑问,才索性大着胆子问出来,只见武媚娘 的脸上露出了神秘的笑容,那神秘的笑容告诉丁瑜洲,她即将揭晓答案。 丁瑜洲屏气凝神地静听着,似乎觉得心脏都要停止跳动了,他激动地想知道到 底这件事情出自何方,到底这件事情的疑点会是什么真相。 这件事已经困扰他好几个月,他迟迟找不到机会来向皇后询问答案,而如今答 案和真相即将揭晓这一切。 武媚娘再次靠近丁瑜洲,声音很轻地对他说道: “其实这件事是我最大的秘密,除了当事的那几个人之外,别的谁都没有告诉 过,以至于诸位大臣们都觉得这些孩子是本宫所生的,其实不是,他们都是武顺韩 国夫人所生,只是陛下为了让本宫当上皇后,故意对外宣称是本宫的孩子罢了。” “啊!” 丁瑜洲听完之后,不由觉得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般的笑话,可是就愣生生地移 花接木发生了,事情就这样真实地被安到了武媚娘的身上。 丁瑜洲听后,很是震惊,但是他很快接受了这个现实,因为他联想到了他曾经 的那个念头,也联想到了史书的记载,更联想到了前因和后果,原来,竟然,是这 个原因,世人都说武则天心狠手辣,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残忍杀害,却不知原来是 这个原因。 因为这些孩子、本不是她所生,所以日后所发生的那些事情也就都能够解释清 楚了。 要不然,丁瑜洲一直怀疑和不解武媚娘会成为那个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 因为有了这一层关系,有了这一层原因,丁瑜洲反倒觉得武媚娘虽然不应该杀 那么多人,但是她也有她的无奈,也有她的苦衷。 如果不杀这么多人,恐怕她会自身难保。面对飞来横祸,面对勾心斗角,为了 自卫,她不得不采取如此的行动。 丁瑜洲脸上的表情随着内心的理解而渐渐恢复平静,由刚才一直紧张兮兮的样 子,变为了恍然大悟之后的放松。 他一直以来困扰于心的很多难题都得到了解决和答案,让他觉得就像是做一道 数学题,迟迟解答不出来,但是突然来了灵感,就能顿时思路脑洞大开。 武媚娘坐在丁瑜洲身旁,可以很清晰地看到丁瑜洲脸上的变化,她见丁瑜洲是 如此反应,不由觉得诧异起来,问道: “丁瑜洲,你是不是明白了什么?” 丁瑜洲听到武媚娘这么说,慌忙地意识到原来武媚娘已经看出了他心中的想 法,连忙掩饰性地解释道: “娘娘,微臣是为您感到理解,有些事外人看不明白,微臣如今能理解娘娘的 苦衷,有些事,如果您不这样做,恐怕您的位置真得不保呀。” 丁瑜洲通过理解和支持武媚娘来转移武媚娘的注意。 武媚娘听完丁瑜洲如此说,脸上浮现出犹如窗外骄阳般的温暖阳光,说道: “有你理解,本宫深感欣慰。本宫的所作所为,这天底下的人都不理解,本宫 能得到你的理解,本宫便什么都不怕了。” 武媚娘说完,脸上浮现出温柔似水的模样,眼眸中情愫渐生,突然无法克制住 内心的感觉,拉起了丁瑜洲的手,紧紧攥着丁瑜洲的手,希望能够从他那里再度得 到让她可以一直撑着走下去的勇气和力量。 丁瑜洲本能地要拒绝,却发现武媚娘把他的手攥得很紧很紧,以至于他能够清 晰地体验到武媚娘手上的那种特别的冰凉。 那阵阵冰凉透过指尖传递他的身上,让他觉得是那样的惊心动魄,又是那样的 刻骨铭心。 其实丁瑜洲一开始的观点是不管发生什么样的事,总不能将他人处死。人的生 命是无价的,是上天赐予的,上天有好生之德,怎么能够随随便便乱杀人,武媚娘 的所作所为与杀人魔头又有什么区别?! 但是后来丁瑜洲听到武媚娘的解释,看到武媚娘的凄婉灵动的眼神,全面地意 识到武媚娘所处的环境是大唐的后宫。 自古后宫险恶,比之战场尤甚,可以说,每一件事都牵扯生死。 稍有不慎,自然就是你死我活的争斗,所以丁瑜洲对武媚娘的所作所为表示出 了十足的真心的理解。 想到这些,丁瑜洲心里发凉,小心翼翼地察看着四周情形,生怕有人看到皇后 和自己距离这么近,一旦被人发现再向皇帝举报举止亲密,那将是一场生死危机。 武媚娘紧紧拉住丁瑜洲的手,像一个贪婪的小兽,想从他的手里攫取磅礴的力量。 丁瑜洲本能地拒绝,本能地回避着武媚娘如此亲密的动作,却发现迟迟难以挣 脱她的手。 丁瑜洲谨慎而善意地提醒道: “皇后娘娘,还望您注意一下举止行动,这是宫里,万一被人看到了,我们这 个样子恐怕会有危险降临。” 丁瑜洲说着这些话,一边小心地往周围看去,去看有没有外人在侧,以防止被 偷看。 武媚娘见丁瑜洲如此小心谨慎,漫不经心地说道: “这点你放心,周围没有人,人都已经让本宫派到外面了。本宫宫里的人都是 誓死效忠本宫的人,他们不会做危害本宫的事情。” 丁瑜洲听到武媚娘说得如此决绝坚定,心情很快放松下来,既然武媚娘一时不 松手,他也无奈,只好让武媚娘拉着自己的手,小心翼翼地感觉着武媚娘手指间那 柔滑的独特魅力。uu看书 ww.uukansh 两人就这样沉默了一分钟左右的时间,彼此都感应着彼此的力量和许久未曾亲 近的那份神秘感觉。 丁瑜洲仔细回忆着以往的种种,体会到了武媚娘曾经经历的苦难,也得知了所 有事情的真相。 事情的发展并不是史书所记载的那样,武媚娘跌宕起伏的经历让丁瑜洲刷新了 历史观。 丁瑜洲深感武媚娘这些年来的不容易,甚至觉得他如果像史书记载的那样与李 治关系和睦,或许也不会受如今的这份痛苦。 武媚娘看丁瑜洲的眼神依旧是记忆中的样子,如此近距离的看着丁瑜洲,这是 她多年来一直期盼的时刻,碍于身份和地位的悬殊,她大多数情况下只能远远地望 着丁瑜洲,从未像今日这般尽情地欣赏他那英俊的面庞,欣赏他那阳刚活力的气质。 原本她以为再也没有机会了像今天这样,而今天,机会重新出现,希望重新浮 现,让她不由得心花怒放。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四百五十七章 说辞难找 两人就这样手拉手,动作和谐而美满,似乎此时此刻的时间已经静止了一般。 二人心神荡漾,血脉贲张,但是二人的动作也就仅仅局限于此。 人往往在快要生活不下去的时候,突然来了一丝希望就会让他们顿时满血复活。 武媚娘此时心理活动就是如此,原本以为,面对着内外交困的局面,她快要坚 持不下去了,但是看到丁瑜洲对自己的鼎力相助和满满关怀,知道丁瑜洲对自己的 不离不弃,她又觉得她的未来还有盼头,未来还有希望。 此时的丁瑜洲尽管内心忐忑不安但是他没有不反抗,似乎心里期待近距离与武 媚娘的亲密接触,身体不受控制地回应着武媚娘的双手紧握。 不管怎么说,他们二人此刻心灵相交在一起,达到了从未有过的近距离。 经历了这么多坎坷,经历了这么多年的分离,经历了这么多年的隔阂,他们二 人又重新全面认识了一次,重新恢复了以往的感情。 秋风微凉,再度从殿外吹了进来,吹在他们的身上,让他们顿时感觉格外真 实,他们二人都喜欢这种真实的感觉。 彼此相依相偎许久,丁瑜洲终究是忍不住温和地问道: “你刚才要召我前来,是不是有什么事情难住你了呢?” 武媚娘听到丁瑜洲这般询问自己,这才松开紧紧拉住丁瑜洲的手。 丁瑜洲的话让她重新回到了现实里,因为现在他们还有一个重要的难题没有解 决,这才是让她最为忧心的事情。 不过现在有丁瑜洲在,她对这件事似乎已经不那么担忧了,有丁瑜洲在,世界 便是安好,无论什么难事,皆可妥善解决,这是武媚娘一直以来所坚持的原则和信仰。 武媚娘脸上的表情复杂而又淡定,回应道: “其实这事也好说,本宫已经做出了打算,只是武顺已死,该以什么样的名义 对外宣布呢?这个还尚未想好说辞。” 武媚娘向丁瑜洲抛出了自己心中的烦恼,因为她迟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来对外 宣布武顺的死亡,因为这可是极为重要的事情,如果原因把握不好,很容易招致御 史们的非议和怀疑,那么对于她武媚娘而言,或许会是致命的伤害。 在古时候,达官贵人们逝去往往需要一个名头,除非正常死亡,比如正常病 死,那都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不会招致怀疑,而如果一个格外健康的人突然暴毙, 势必会引起众人的猜测。 历朝历代有多少此类的案例,武媚娘很清楚,其实这种事情就是放在现代社 会,大家也会对这个人的死因表示出怀疑。 武媚娘一向做事果决,做事考虑周全,并且她又格外注重自己在众人心目中的 形象,所以她刚才急切地盼望着丁瑜洲能前来解围。 原来武媚娘是处于生气、发怒和冲动之下误杀了武顺,因为武顺暗地里勾引唐 高宗,甚至还撺掇着李治要废除武媚娘这个没有为皇帝生出孩子的皇后。 在权利的争夺战中,武媚娘和她的姐姐韩国夫人武顺之间的关系从原来亲密无 间转为了视如仇人的冷酷,直至最后的恩断义绝。 权力是催化剂,能够将关系推向亲密的火热,也能够将关系推向破裂的深渊, 权力这东西说好也好,说坏也坏,对于一个人而言,拥有了权力,仿佛就像拥有了 全世界,拥有了天下的财富,拥有了天下至高的荣耀,但同时拥有了权力也就意味 着他要坐在刀山火海之上。 确切得说,权力是一把双刃剑,有正反两面。 武媚娘在追逐权力的同时,也在品尝着权力所带给的她“反噬”以至于使得她伤 心难过,面临亲人变成仇人,仇人与她之间你死我活的因果报应。 亲姐妹之间关系恶化,其实全然不能都怪武媚娘,她的姐姐武顺也有着一定的 关系,分不清当下情势。 武顺作为一个二婚女人,仗着自己年轻貌美,也学着妹妹一样去勾引当今陛 下,而皇帝李治又是个耳根子软的人,见一个爱一个,自然也就上了钩。 上钩倒也罢了,原本武媚娘对此也并不过度关注,她唯一害怕的是自己的权利 被夺,皇后地位不保,而武顺偏偏触碰了皇后的底线,得寸进尺想要取而代之。 如此原因才导致了这件事情的发生,细细分析一下,武顺所作所为又怎么能不 让武媚娘心生忌惮呢,所以武媚娘被逼无奈为了自保,才让丁瑜洲准备了砒霜,下 到了武顺的膳食中,进而毒杀了她。 武顺一死,武媚娘立即严密封锁消息,除了武顺宫中的几个宫女之外,没有人 知晓这件事情。 要知道武媚娘可以掌控整个后宫,后宫里的宫人们大多听命于她,所以她可以 及时封锁消息。 此时,包括皇帝李治也不知道武顺已经被毒杀,也可见武媚娘在后宫中所建立 的情报系统是多么的团结、缜密、全面,一般人是难以达到如此高度。 在丁瑜洲到来之前,武媚娘刚刚封锁消息,也可见丁瑜洲与武媚娘之间的这种 默契。 丁瑜洲不知缘由深感事情不妙,又觉得自己应该入宫询问一番,所以就来了。 丁瑜洲的到来对于武媚娘而言,那是如获至宝。 不管怎么说,看书 ww.uukashu 丁瑜洲暂时明白了此时此刻武媚娘的处境,如果不采取重要的手 段和措施,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因为这个缘故,丁瑜洲的思绪万千,他虽然再度与武媚娘走得极近,再度确定 了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但是此时此刻的他更为武媚娘当前所做的这件事感到忧虑。 这件事如何躲过皇帝的盘问,这才是当务之急,才是当下最需要考虑的。 丁瑜洲绞尽脑汁,发散记忆力到史书中搜索类似记载,却发现全都语焉不详, 没有确切的说法。 他一时之间有些慌了神,乱了阵脚。 要知道每一个历史事件都有它特定的结果和史书明确的记载,武顺这个说大不 大说小不小的人物在历史中的记载并不多。 殿外秋风的势头似乎更紧了,要比丁瑜洲来之前更加明显增大,呼啸而过,发 出骇人的声音,仿佛像极了当下的形势,如果稍有不慎,恐怕未来就将是一件暴风 狂雨,随时会吞没所有。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四百五十八章 绝佳策略 武媚娘坐在丁瑜洲的对面,因为气氛的压抑和紧张,她不再紧紧地拉住他的 手,因为她看到丁瑜洲正陷入思索中,生怕打扰了他的思路,也知道此时此刻事态 危机,不便过度纠缠他,而是静静地坐在他身旁,等待着他的“神助攻”回答。 丁瑜洲身旁的那一架等人高的树形烛台,正烛火摇曳,竹树上已落满了密密麻 麻的烛泪,无声地诉说着安静的气息中透露的紧张。 在烛火光亮和殿外日光的双重照耀下,他们二人的身上仿佛被镀上一层金光。 武媚娘安静地坐在椅子上,发髻中戴的那一枚错拿了的玉簪反射出幽异的光芒。 武媚娘的眉头渐渐的由刚才的舒展变得紧皱,她见丁瑜洲的眉头也是紧皱,显 然是在深思熟虑,也知道这绝对是一个不小的难题。 丁瑜洲沉思良久,想了又想,才说道: “娘娘,微臣斗胆问一句,陛下与韩国夫人之间的关系当真是水乳交融,亲密 无间,平日里整个后宫就独韩国夫人受宠,对吗?” 丁瑜洲筹谋着,心想先不要做出这份结论,打探一番前情回顾再定论才为保险。 武媚娘听到丁瑜洲的问话,不假思索地说道: “皇帝对韩国夫人也算不上十分宠爱,一个月大约有两三次陛下会召见她。昨 晚韩国夫人刚刚陪伴皇帝,今早才回来,本宫听宫人们说她又在皇帝面前撺掇陛下 要废除本宫,还扬言要将本宫名下的皇子们夺回去,所以才让本宫起了杀心,要不 然本宫是绝不轻易动她的,李旦还小,一直是她养着,她突然没了,本宫才不得不 抱到甘露殿来,养孩子当真是苦差事啊,那孩子总是哭个不停。” 丁瑜洲听后,这才全部明白过来,越发理解武媚娘的难处,点了点头说道: “娘娘所言甚是,娘娘处境尴尬,唯一能靠得的就是这皇后之位,如果皇后之位都 没了,那可就真是危机四伏,随时都有,您的性命堪忧。同时,如今娘娘身边多了 一个孩子,娘娘可要多多保重身子才是。” 武媚娘摆正了身子,眼睛向对面墙面所挂着的一幅画上看去,随声附和道: “谁说不是呢,本宫要不是受到她们的威胁,又怎么会变得如此心狠手辣,坏 到要把自己的姐姐都要除掉,其实是她们逼迫我太紧,谁让她们来威胁我的地位 呢?!” 武媚娘一直看着殿中西墙壁上的一幅画,因为他和丁瑜洲所坐的位置是坐东向 西的。 他们能够看到殿中西墙上所挂着的一幅青绿山水画,那画上画着连绵不断的山 脉,尤其高耸入云的山头尽显山势的挺拔,画出天下群山的气象万千。 丁瑜洲很快就辨识出来,这是新近才换上的画作。 不过这个时候,武媚娘可没有心情欣赏画作。 武媚娘也不再去看那画作,因为此时此刻她着实没有心情去欣赏什么画作,她 满心所有的担心是她目前的处境和该如何解决当前的难题。 她转头看向丁瑜洲,见他的目光深邃,也在看她,便继续说道: “当前这情况你觉得该怎么办?本宫当真是没了主意,早知这般,本宫就不应 该如此冲动,不该如此着急毒杀武顺。” 丁瑜洲对武媚娘投去理解的眼神,叹了一口气说道: “娘娘这也属无奈,在那种情况下如果不采取些措施,真的恐怕会威胁娘娘您 呀,这事不论放在谁身上,说不定要比娘娘采取更狠的惩罚措施,所以娘娘对于此 事万万不必自责。微臣深思熟虑之后,倒觉得这件事可以这么做......” 武媚娘听到丁瑜洲如此一说,眼前一亮,忙提起了精神,赶紧地问道: “你快说,本宫该怎么做呢?不管怎么做,本宫一切都听你的,你说怎么做, 本宫就怎么做。” 丁瑜洲嘴角微微上扬,才说道: “娘娘,既然韩国夫人武顺是您的姐姐,按照亲情伦理来说,大家听到韩国夫 人死亡的消息时候,肯定不会想到是娘娘杀了她。” 丁瑜洲的分析很对,大家的第一印象会首先排除武媚娘的嫌疑,在常人的认知 里,亲人不可能杀害亲人,就算有这种可能,但是大家不会第一时间想到这个层面 上来。 武媚娘点了点头说道: “这倒也是,平日里本宫虽然看不惯武顺的做派,但是本宫表面上对她那也甚 为关心爱护,有什么好东西首先想着她,有什么好玩的也首先想着留给她,在陛下 面前,本宫表现得落落大方,绝不嫉妒吃醋。” 丁瑜洲嘴角继续上扬,随即说道: “这就对了呀,娘娘万不要因为自己心虚就暴露了自己,娘娘大可表现出放松 状态,表现得越坦然从容,就越不会被大家所怀疑,千万不要做贼心虚,千万不要 自己漏了自己的马脚才是。” 武媚娘又连忙点了点头,脸色显得焦急,继续问道: “如此,本宫能做到,可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啊,本宫需要怎么来实施下一步的 计划呢,总不能对这件事不管不顾,任凭武顺这件事被陛下发现吧?!” 丁瑜洲连忙摇头,否定道: “这个自然不能被陛下发现,也不能被不可靠的人发现,微臣觉得娘娘倒不如 运用六宫之主的有利地位,率先采取行动。其实娘娘可以这样做……” 丁瑜洲发动心思,运筹帷幄,随着刚才对于整个宫廷事件的把控,他已经想到 了具体的解决措施,这个措施既可以堵住天下人悠悠之口,让众人信服,同时也可 以让武媚娘逃脱罪责。 不过在实施这项措施之前,上述的目的都要达到的话,就必须采取其中一项至 关重要的决定,这项决定是丁瑜洲在急中生智之时想出来的。uu看书 ukshu 因为害怕隔墙有耳,他极为小心谨慎地在武媚娘的耳边嘀咕了一阵。 武媚娘听后,脸上笑靥如花,终于绽放笑颜,刚才那一副阴霾的脸色顿时转换 成为一片晴朗的天空。 武媚娘脸上曝露出灿烂的笑容,对着丁瑜洲赞叹道: “妙极,妙极,如若以来,与本宫丝毫无瓜葛,确实是妙呀。你不愧是本宫的 得力干将,是本宫的肱骨之臣。” 丁瑜洲听到武媚娘大为褒奖自己,心里头也欣然接受,这个计策,他连他自己 都觉得是一个完美的说辞和措施。 在没有任何史书作为参考的情况下,这个策略完全是他自由发挥出来的,是他 的原创策略,如果被他人使用,这可是要收知识产权税的。 “这真是个好法子!” 武媚娘回味着刚才丁瑜洲给她说明的具体详细的实施过程,再次不断敬佩。 武媚娘对着殿外喊了一声: “粉儿!”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四百五十九章 冰块藏尸(好可怕啊) 武媚娘一边喊着粉儿,一边起身离开了刚才的座位,径直选择走上宝座,开始了她母仪天下号令发出的过程。 粉儿在殿后一直守候等待着,早就把李旦交给了奶娘,李旦在奶娘的看护下,美美地睡了。 粉儿稍微歇息了一会儿,这时候听到殿内皇后娘娘大声的命令,忙从宝座后面走了进来。 粉儿看到丁瑜洲一直坐在他刚才的位置上,面色平和,依旧看不出发生了什么,他是最会善于伪装自己内心的人,就算是心中紧张万分,就算是心中灿烂如花,就算是心中喜悦不尽,他的脸上始终是那样的平静安然,让任何人都看不出他心中到底是什么样的想法和心情。 “娘娘,您有何吩咐?” 粉儿问武媚娘。 “粉儿,您这样做......” 武媚娘按照丁瑜洲支的大招交代着粉儿、 丁瑜洲一直坐在他的位置上,看着皇后交代了粉儿几件事之后,起身正准备向皇后告别,他觉得自己的使命已经完成,需要进行下一步的操作了,同时也想着自己应该回避人家主仆二人的对话。 在丁瑜洲行了大礼正要转身离开的时候,武媚娘却突然喊住了他。 “丁大人,请留步,不要这么着急离开吗?本宫知道你是有意避嫌,其实无妨,你是本宫的心腹大臣,又为本宫出了这么好的主意,怎么能让你就这样离开。本宫交代粉儿的事,自然是按照你的指导来实施的,所以你完全没有必要回避,再说粉儿是本宫的贴身侍女,当着她的面也没什么好回避的。” 丁瑜洲听到武媚娘这般真心实意的诉说,知道她这是在真心地挽留自己,并不是虚情假意的,想着既然皇后如此相邀,也不好再拒绝,又重新站在刚才那地方,又继续坐了下来,静静地等着,听着他们主仆二人之间的对话。 粉儿站在武媚娘的身旁,武媚娘也丝毫不避讳丁瑜洲,继续对粉儿说道: “粉儿,你务必封锁韩国夫人寝宫的消息,管住所有涉事宫人的嘴,更不要让外人靠近韩国夫人的寝宫,就对外说韩国夫人要闭门念佛,修身养性,这几日饭菜照常送进去,注意派些可靠的人,到他那边照应着,千万不要让人走露了消息。” 粉儿点点头,小心地说道: “娘娘,奴婢知道了,奴婢即可安排。您放心便是。” 武媚娘一招手拦住粉儿,继续安排道: “先别急,本宫还有事交代,过些日子,这件事情肯定是难以隐瞒下去,毕竟纸里包不住火,早晚需要公布于众,只是现在这个消息还不能公布出来,两日或者三日之后,你便公布出来即可。” 粉儿听到武媚娘这样说,朴实无华的脸上浮现出惊讶和疑惑,她完全听不明白皇后交代的事情所说的时间该如何把握。 皇后没有交代清楚,这让她有些不知所措,因为她不知道这件事情的着力点在何处。 粉儿一脸疑惑,但是她又不敢直言,只得旁敲侧击地问道: “娘娘,奴婢有点把握不好公布消息的时间呀。还望娘娘指点一二。” 武媚娘笑了笑,却把目光转向了丁瑜洲,随即说道: “看把粉儿急的,你看你刚才还要离开,幸好没有让你离开,粉儿的问题,也是本宫的问题,你快给我们指点迷津吧。” 粉儿听到武媚娘如此提醒,瞬间心领神会,忙向丁瑜洲行了一个屈膝礼,说道: “丁大人,您赶紧给奴婢提点一二呀,好让奴婢完成娘娘的差事。” 粉儿虽然相貌普通,但是那双眼睛透露着忠诚的目光。 丁瑜洲回应着粉儿求助的眼神,忙起身回应道: “粉儿姑娘有礼了,指点可谈不上,这件事暂且封闭消息,不要让任何人将这件事传出去,待时机成熟时才可对外公布,所以姑娘只需等待着,安排可靠的人守着,到时自然就会派人传递来娘娘的亲笔信,记住,务必收到娘娘的亲笔信才可对外宣布,万不要自作主张。” 粉儿听了之后点了点头,质朴的的脸上露出一抹疑惑表情,随即问道: “丁大人,粉儿还有一事不明,恐怕这也是粉儿遇到的一个难题,现在虽是深秋,但是气温仍然较高,恐怕不好做那份差事啊。粉儿斗胆还请丁大人为粉儿再出一招,告诉粉儿该如何处置?” “对,这个问题得考虑到。” 武媚娘也在一旁应声说着。 丁瑜洲听到粉儿间接委婉地道出了她的难处,心下顿时明白过来,如若等上十天半个月,那武顺的尸体该如何处理? 这可是个大问题,在古代可没有现代医学的防腐技术,尸体很难保存很长时间。 如果迟迟不下葬,尸体势必会腐烂,到时候外人就会从外面闻到难闻的气味,目标就很容易会暴露。 丁瑜洲面对粉儿的难题,心不慌心不乱,uu看书 .ukanshu 因为他还有办法,英俊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意,显得格外神秘,但是又极为真实,说道: “粉儿姑娘,你随便找个由头让膳房那边多提供些冰。将冰块堆放在房间内,便能达到想要的效果。想来维持半月之余应该不成问题。” 粉儿听后,瞬间明白过来,确实可以通过冰块降温的方式及时保存武顺的尸体,通过这个方法也可以给武媚娘和丁瑜洲实施别的环节赢得更多的时间。 这件问题商量解决之后,粉儿想了想,觉得自己这边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了,才对武媚娘说道: “娘娘,奴婢这边保证完成任务,奴婢会亲自盯着他们做的。” 武媚娘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 “这件事就交给你了,务必确保万无一失。” 粉儿斩钉截铁地答应道: “请娘娘放心,奴婢一定小心仔细做好这件差事。” 丁瑜洲见她们主仆二人不再有任何的问题和疑问,这才告别她们。 这时候也是该离开甘露殿的时候了,还需要急忙赶往两仪殿去。 这是他们的下一步策略,按照计划,武媚娘需要在甘露殿等待时机,以便及时为丁瑜洲提供必要的帮助和支持。 甘露殿前面就是皇帝居住的两仪殿,两仪殿的宫殿依旧巍峨高耸,彰显着皇帝的至高无上。 丁瑜洲来的恰时时候,此时李治正在召见地方上前来述职的司马和刺史。 丁瑜洲一踏进两仪殿院落,眼尖的王宽就立即发现了丁瑜洲的到来。 王宽脸上露出一抹惊异的神色,但是很快又恢复了平静,显然是对他的到来没有任何心理准备。 第四百六十章 给李治提建议(好好奇啊) (); 王宽着实没有想到丁瑜洲会突然到来,心中是诧异不已的,但是很快他又恢复了平静。 他知道皇帝和皇后如今非常器重丁瑜洲,他丁瑜洲可是红中发紫的人,所以对于丁瑜洲也是格外尊敬加忌惮,不敢得罪。 如今的王宽早已不是昔年那个因为香料生意与丁瑜洲互相争斗的人。 内侍省的事情,王宽虽然依旧管着,但是他已经与丁瑜洲达成了默契的伙伴关系。 这件事是发生在过去,内侍省管理混乱,王宽想插手其中,赚些外快,但是里面的关系错综复杂,一时难以介入。 热情的丁瑜洲帮助王宽解了当时的困境,替他出谋划策,同时他自己的香料生意和珠宝生意还让王宽占股,让王宽有利可图,进而实现了两人双赢的局面。 由原来的那种彼此竞争的关系转换成为了一种合作默契的伙伴关系,所以王宽对于丁瑜洲的态度发生了180度的根本性扭转。 原先内侍省错综复杂,背后有着各种幕后关系,种种背景比比皆是,一度造成内侍省贪污成风,后来丁瑜洲建议理清各项事务尤其采购关系,并制定严格的采购程序和制度,进而在很大程度上杜绝了暗中操作和以次充好的现象。 如此一来,内侍省各项难题都得到了合理的解决,内侍省更是一度成了王宽掌控的范围,原先的一些大太监全都唯王宽马首是瞻。 基于这份关系,王宽与丁瑜洲关系缓和甚至变得亲密无间,这里面的原因两人心知肚明,也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如今丁瑜洲已经到了位极人臣的崇高地位,王宽自然也就转变原先的偏见,对丁瑜洲变得格外客气和敬重,当然不排除一些政敌还是对他怀恨在心。 如今他又见丁瑜洲深得皇帝和皇后双重喜爱,所以他对丁瑜洲变成了巴结和讨好。 王宽对丁瑜洲极为客气地说道: “丁大人,老奴有礼了,您坐在廊下稍候片刻,待陛下召见完地方上的刺史们,老奴就为您通传。” 丁瑜洲见王宽满脸堆笑,也已不再是昔日那般年轻的容貌,脸上布满皱纹,眼角处皱纹更多,想来是因为时常要满脸堆笑摆出笑容的缘故,所以眼角处的皱纹格外多。 丁瑜洲也是很尊重王宽,回了一礼,说道: “有劳王公公了,在下想求见陛下,有要事向陛下禀告,所以还请公公通融一下呀。” 王宽忙答应: “好说,好说,这个好说,等他们在里面的出来,老奴就去为您通报。” 丁瑜洲点点头,对他笑了... ... 笑,感谢道: “多谢王公公通融。” 王宽听到丁瑜洲如此谦虚有礼,不像一些人恃宠而骄,忙说道: “丁大人,哪里的话,这是我们应当做的,您一向照顾我们这些下人,老奴心中感激呀,要是没有您丁大人,我们的生意也是难做呀。” 王宽说到最后,声音显得格外亲密,同时声音压得很低,只有他二人能够听见,感激丁瑜洲对于内侍省生意的照顾和指导。 这些门道,丁瑜洲心中都清楚,他能够完全地掌控目前的处境,得益于他的通盘考虑,得益于他能够将敌人转化为朋友,不管通过什么手段让反对自己的人不再反对,让痛恨自己的人不再痛恨,才能说明丁瑜洲的人格魅力和用人手段之高明。 就在王宽在丁瑜洲耳边絮絮叨叨说个没完的时候,两仪殿的大门突然打开了,显然是向皇帝述职的地方刺史汇报工作完毕。 王宽眼疾手快地忙迎了过去,随即向丁瑜洲看了一眼,丁瑜洲会意,便也跟了上去。 出来的是沂州刺史,见了丁瑜洲这位风云人物,这位当朝一品宰相,忙讨好式的问安。 丁瑜洲微笑回应着他们,虽然与他们并不熟悉,甚至有些人是何许人都不是太清楚,毕竟他与这些地方上的官员接触不多,他平日里并不喜欢结交太多的官员,日常的打点都是许菁雯、阿元和长孙浩然帮助他打点,他基本不管不问。 ...... 丁瑜洲跟着王宽继续前进,径直走进了两仪殿,这时皇帝正坐在宝座上,端起了一杯茶水,想来是接见外臣许久,还没来得及喝茶。 王宽向李治跪下,请示道: “陛下,丁瑜洲大人有事求见,奴才斗胆,已经让丁大人提前入殿。” 李治一边喝水,一边抬眸看了丁瑜洲一眼,随即点点头,放下手里的茶盏,说道: “无妨,瑜洲爱卿有什么重要事吗?” 丁瑜洲与王宽一同行完君臣大礼,听到皇帝询问,忙说道: “陛下,微臣求见陛下,是来提醒陛下,现在到了移驾东都洛阳的时间了。” 李治听后,脸上浮现一抹疑惑的神色,不由得心中疑惑纳闷起来,问道: “这不逢年不过节的,uu看书 ukanshu为什么要让朕移驾洛阳?朕待在长安,不是好好的吗?为什么要前往洛阳?” 李治的这一番疑问,丁瑜洲早就都预料到了,正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丁瑜洲不假思索,计上心来,对着李治说道: “陛下,微臣是这样觉得的,如今正值深秋,正是天下丰... ... 收之际,如果陛下一直久久待在宫中,不去民间视察,恐怕会让陛下不能真实了解民间疾苦,甚至会影响陛下的施政方针。陛下大可趁此秋高气爽时节,移驾东都洛阳,顺道前往民间了解百姓疾苦,大有裨益,才能更好维护陛下在百姓心中的地位。” 李治点了点头,赞叹道: “此话有理,只不过如若前往东都洛阳,势必会兴师动众增加百姓负担,还不如朕坐在殿中听一听这些地方上的刺史们的工作汇报,也能了解地方的真实情况吧?” 丁瑜洲知道李治似乎对自己的建议并不看好,因为李治此时也不想再挪动,毕竟他的身体不佳,如果挪动来挪动去,他的身体恐怕会吃不消。 丁瑜洲明白李治的小心思,只是李治还不愿意说出来,毕竟如若在众臣面前说出来,会有辱皇家颜面。 丁瑜洲摇摇头,借机抓住李治的这份小心思,继续劝说道: “陛下,如果您不去民间一探究竟,很难真实地了解民间疾苦,衙斋卧听萧萧竹,疑是民间疾苦声,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不亲临很难体会,为君者以民为本,务必要把百姓放在心中才是。” 第四百六十一章 差点露馅(好险啊) “衙斋卧听萧萧竹,疑是民间疾苦声。这句诗写得好!” 李治虽然没有听从丁瑜洲的建议,却不忘赞叹丁瑜洲这句诗写得好。 丁瑜洲苦笑,不敢接下去,因为他一着急竟然说出了清朝诗人郑板桥的诗句来,生怕皇帝对这句诗盘问到底,要防止历史秩序的被破坏。 丁瑜洲猜想着李治不愿意前往东都洛阳游玩视察的原因,很明显李治有他自己的考虑。 原本按照大唐皇帝的习惯,秋来他们会前往长安附近或者东都洛阳去查看民间气象,看民间丰收的图景,丁瑜洲如此提议,倒也并不突兀。 只是当前李治身体不佳,他不愿意挪动身子,恐怕自己的身体会在出巡途中而出现问题,这才是李治最大的担心。 李治考量着丁瑜洲的提议,认为此事需要从长计议,首先为他自己的身体健康而考虑,倒也无可厚非。 丁瑜洲的处境却格外紧张,对于此事容不得半份考虑,时间如若不把握好当下的这点光阴,恐怕武媚娘所犯下的事就会暴露。 时间紧迫,丁瑜洲又看到李治迟迟不愿意听从自己的建议,着实让他有些着急了,他觉得当下劝说李治听从自己的建议才是当务之急。 仔细想来,丁瑜洲也知道,他的这份建议并没有充分的说服力,并没有充足的理由来让李治做出出巡洛阳的决定。 表面上看是这种局面,而实际上丁瑜洲还留有一手,他早有考量,只是在等待着机会,等待着与武媚娘的前后呼应互相配合。 君臣一度陷入寂静,丁瑜洲不再主动提出话题,只是偷偷看着两仪殿内的场景,可以说两仪殿内愈发富丽堂皇。不论是日常所常用的家具,还是多宝格上的摆件器物全都是上好的佳品,各式各样的国宝级东西,极尽皇家富贵奢华,可见此时大唐之国力要比太宗李世民统治时更加的富饶强盛。 不过丁瑜洲只是简单扫视一圈周围的环境,他此时最最忧心的就是要劝说李治离开太极宫,前往东都洛阳宫。 李治审视着丁瑜洲,回味着刚才丁瑜洲的意见建议,深感奇怪的同时,又对丁瑜洲投去信任的目光。 如今丁瑜洲得到了皇帝格外的信任,他觉得丁瑜洲建议,自有他的道理。 李治三思不已,想了又想,问道: “瑜洲爱卿,你到... ... 底是何意?为何一定要建议朕前往东都洛阳视察,体恤百姓倒也不是坏事,这也是大唐历代皇帝们的传统。朕给你说实话,朕的身体恐怕撑不住啊,御医们说朕不易劳动需要静养,动来动去,身体会吃不消的。” 丁瑜洲早早就料到李治会这样说,因为他早已看透皇帝的心思,知道李治的身体不能够远行,不过为了武媚娘的安全,他还是极力地劝说道: “微臣不敢欺瞒陛下,微臣也是担心陛下的圣体安康,只是微臣近来总觉得心神不宁,坐卧不安,预感陛下和娘娘如果待在长安会有什么祸事发生,当然这只是微臣的直觉,不算数的,本不想前来告知陛下,却实在忍耐不住,还望陛下多多注意龙体康健,多多休息。” 李治听了连连点头,他素知丁瑜洲能占卜未来,预测吉凶,所以对此多少还是相信的。 就在这个时候,刚才出去在殿外的守候的王宽又走了进来,对着李治说道: “陛下,皇后娘娘派粉儿来传话了。” 李治一听,猜测皇后有事,忙点点头,示意让王宽把粉儿带进来。 丁瑜洲听后,脸上露出不易被察觉的笑容,他早就一直在等待得这个时机了。 李治斜靠坐在宝座上,用手揉了揉太阳穴,脸色显得疲惫。 显然是一上午他都在召见地方官员极度劳累,才得到如此片刻的休息。 李治暂且停下与丁瑜洲的交谈,也没有让丁瑜洲离开,只是想看一看皇后究竟让粉儿传来什么话。 粉儿在王宽的带领下,快步走进了两仪殿,先是行了礼,才说道: “陛下,皇后娘娘派奴婢前来传话,娘娘刚才得到太史局的消息,说太史局官员夜观星象发现紫微星有异,特地让奴婢禀报。” 李治甚感惊讶,因为李治格外相信星象之说,对于星象的天人感应,他过多的迷恋和信仰。 对于星象,李治素来相信,武媚娘知道,武媚娘更知道这是李治的软肋,不过她一般不轻易使用这一个策略,这是她能够掌控皇帝的最后杀手锏。 早在几年前,太史局就已经被武媚娘所掌控了,安插进了自己的人。 太史局是负责观察星象的地方,机构类似于明清时期的钦天监,前面有所介绍过,这里不再继续多说。 李治忙追问道:#b... ... br# “太史局是怎么说的,紫微星有异寓意什么?” 粉儿见李治如此紧张兮兮,没有想到皇帝反应如此强烈,不敢怠慢地说道: “陛下,娘娘当时也是这般询问太史局的人,他们说紫微星周围有彗星出没,代表地上的皇帝将要遭遇大难,但是只要陛下挪离居住的都城,移驾别宫方能避过此劫。” 李治听了粉儿的话,表示震惊的同时又感到疑惑,他望了望丁瑜洲,又看了看粉儿说道: “你们俩这一前一后,这么巧啊,莫不是提前串通好了,故意让朕离开长安的?” 李治虽然平庸懦弱,但是他的性格特点中有帝王都有的一样特质,就是多疑。u看书 .uukansu 随着年纪的增长,随着他病情的恶化,他越来越疑神疑鬼,怀疑这怀疑那,不过他刚才的怀疑其实就是真相。 李治不确定,才那样直言不讳地说了出来。 丁瑜洲和粉儿互看一眼,彼此掩饰着内心的慌乱,毕竟突然被皇帝不小心看破了真相可是很可怕的。 越是这样的时刻,越不能过度的表现出情绪的波动和变化,否则就会越让皇帝觉得你这个人极有可能是在说谎话,只有不紧不慢平平淡淡的,才是最好的保全。 丁瑜洲脸上浮现出潇洒的笑容,首先说道: “陛下,这是哪里的话呀?微臣只是心态不宁,觉得您应该向历代先皇那样体恤民情,以此来表现我大唐的国威,再者东都洛阳,陛下是春天去的,如今已过去半年有余,洛阳那边什么情况,陛下也并不十分了解,前往东都对于陛下巩固大唐江山也是大有裨益的嘛。” 丁瑜洲努力轻松地笑着,停顿了一下,清清了嗓子又继续说道: “至于陛下所说微臣和粉儿姑娘是提前说好的,这安全是没有逻辑可言的,粉儿姑娘并不知晓微臣要向陛下提的建议,微臣也并不知粉儿姑娘传递来的皇后娘娘的圣意,谈何串通之说呢?” 丁瑜洲解释完,又补充了一句: “还望陛下明察,微臣绝没不敢有欺君之胆啊。” 李治听完丁瑜洲这一番说辞,心理的防线微微松动,刚才丁瑜洲那一番言论确实合情合理,作为宰相确实应当为皇帝分忧解难。 第四百六十二章 办法总比困难多(这个要相信) 粉儿听到丁瑜洲对皇帝的这一通解释,心中是钦佩不已的。 要知道在如此混乱的情形下,他们都没有准备,没有想到李治会突然出其不意 地直言不讳地问他们是否一起串通好了,幸好丁瑜洲及时补救,及时做出这样解 释,着实算是急中生智的行为。 丁瑜洲的率先回答,着实为粉儿留出了反应的时间,他们没有想到李治在突然 之间会提出如此刁钻的问题,所以丁瑜洲的率先行动为粉儿争取了回答的时间,也 争取了反应的时间。 粉儿跟在武媚娘身边许久,所以对于武媚娘的一些手段策略也学了不少,加之 又有丁瑜洲在前面抛砖引玉,所以粉儿非常巧妙地回答道: “陛下明鉴,娘娘一心只为陛下好,为大唐社稷江山好,绝不会有这份歪心思 的,再者丁瑜洲大人与娘娘之间也并没有交谈这种问题,刚才丁大人确实到了甘露 殿求见娘娘,但是他们二人的对话奴婢们也都知道也都听着的,丁大人当时也只是 说感觉近来心神不宁,坐卧不安,直觉告诉他,应该来宫里头看一看,向陛下和娘 娘问安,其他什么也没说呢!” 李治听到粉儿的一番解释,看了一下她,脸上却露出不信任的表情,反问道: “粉儿,你说得这些,都是真的吗?” 粉儿见此情形,心中微微发慌,但是强装镇定,回答道: “陛下,这是千真万确的事,粉儿不敢撒谎,娘娘还说要多亏了丁大人呢,皇 后娘娘正是听了丁大人的诉说心中不安的预感,才特意去问太史局的官员们,太史 局的官员们恰好正要前来汇报陛下,这纯属巧合啊。再者丁大人是未时一刻到达的 甘露殿,而太史局的大人们是未时五刻才到达的甘露殿,这时间差也足以说明问题 呀,陛下。” 粉儿越说越有思路,越说越有了理由,最后直接将时间差的论据抛出来,这让 李治不得不相信。 李治听后,脸上露出喜悦的神色,点了点头,转头又望了一眼王宽。 王宽很快会意,便走了出去,很快又转了回来,回道: “陛下,娘娘确实是未时五刻召见了太史局的官员,丁大人也是未时一刻到的 甘露殿,前后存在时间差,这些都是宫人们亲看看到的,不会有错,并且奴才也可 以作证,刚才丁大人到达两仪殿的时候大约是未时二刻。” 李治听了之后,感觉论据充足,才将心中的疑虑彻底打消,他哪里知道王宽为#b... ... br#了替丁瑜洲掩饰,故意将他到达两仪殿时间给提前了。 李治不知道这些,说了一句: “哦,那这样,就说得过去了,朕不是不信你们,只是朕身不由已,有些事太 过巧合,不得不去怀疑,当前国事纷繁,总觉得危机四伏的,你们也不要怪朕呀。” 丁瑜洲和粉儿二人忙跪下说道: “不敢,陛下自然有陛下的考量,不敢责怪陛下。” 李治朴实无华的脸上努力挤出了一个笑容,不是那种发自内心的笑,是皮笑肉 不笑的笑容。 丁瑜洲见李治如此反应和如此表现,知道他也是无奈之举,毕竟突然听到自己 的建议,同时又有太史局的星象有变之说,如此巧合的场景,难免不让李治陷入两 难之境。 要是单纯这些也就罢了,关键还有李治的身体本就不好,如果在出巡折腾一番 必会影响他的病情,但是此时遇到星象预警,愈发让李治的内心不安起来。 李治皱着眉头,想来想去,此刻陷入选择的两难境地,他不知道是继续留在太 极宫,还是应该听从丁瑜洲他们的建议选择离开长安,前往洛阳。 李治这个人一向犹犹豫豫,如今随着年龄的增长更是越发拿不定主意,想来想 去总是做不出最后的决定。 丁瑜洲看着李治的反应,料到他当属这种情况,瞅准时机说道: “陛下,如今天下大定,国泰安康,既然星象有异,如若陛下不听从太史局的 建议,冒险留在长安,万一灾难真的降临,岂不是会让国家动荡,百姓民不聊生, 所以微臣斗胆奏请陛下前往洛阳调养才是上上策。” 李治脸上露出无奈的神情,对着丁瑜洲说道: “你所言不虚,确实也有道理,朕担心朕的身体撑不住舟车劳顿的苦啊。如果 朕走在半路上病情出现恶化,岂不得不偿失,反倒还增添苦恼,不是吗?” 李治不断犹豫着,一时做不了决定,出巡会不会影响他的身体康健确实是他所 应该考虑的事情。 他的身体如今越来越感觉到已经大不如前,总是觉得浑身乏力、头痛、眼睛发 胀,这让他觉得似乎跑几步就会喘。 李治很清楚自己的身体出现了危险的信号,他也对自己的身体情况表示出担 忧,但是当下到底是前往洛阳还是留在长安,才是他此刻面临的一个最现实的选择。 星象有变的说法,他素来相信,他是天子,星象对应人间帝王,听到星象预 警... ... ,他害怕自己会遭遇不测,同时他也害怕前往洛阳的路途太过艰辛。 丁瑜洲看着李治的脸色,知道他正陷入思考和犹豫。 粉儿刚才也一直在看着皇帝的脸色神情,uu看书.uukans 她提前得到了皇后的指示,随时察言 观色,以便皇后直接出面劝说李治。 粉儿见此情形,便悄悄地退了出去,欲前往甘露殿,请武媚娘过来助阵,前脚 刚迈出两仪殿,就听到丁瑜洲在殿里开始说话了。 “陛下,其实前往洛阳也并不是非得一定走陆路坐马车,既然陛下身体抱恙, 可以改走水路,从泾河、渭河和洛河这三条水道便可到达洛阳。” 李治一听丁瑜洲的这个主意,脸上由阴天转为晴天,赞叹道: “对啊,朕怎么没有想到,可以走水路呀,不用像旱路那样坎坷颠簸,走水路 还可以尽情欣赏沿途两岸风光,这倒是个好法子,如此一来也不用坐在马车上难 受,坐船要比坐马车舒服多了。” 李治知道走水路相对柔和,并且快速,顺流而下,可以很快到达洛阳,这样比 走陆路节省很多的时间,同时也没有很多的烦恼。 李治暗中赞叹丁瑜洲素来法子多主意多,全然没有了后顾之忧,才做出了最后 决定: “瑜洲爱卿,既然星象有变,朕就前往洛阳,走水路这件事就交由你来办吧, 明日朕就带着皇后一同前往洛阳。” 丁瑜洲听到李治终于爽快地答应了自己的建议,心里是高兴的,忙答应道: “请陛下放心,微臣一定安排妥当,让陛下舒舒服服地到达洛阳。” 李治点点头,对他投去赞许和满意的目光,心里头格外满意,越发器重丁瑜洲。 ??? 第四百六十三章 坐船去远行 李治要前往洛阳的消息瞬间传遍了皇宫,宫内上下一派忙碌景象,此时丁瑜洲 已经说服皇帝李治出巡洛阳,故而需要在一天之内火速准备船只,准备细软行李。 丁瑜洲说服完皇帝李治决定前往洛阳之后,没有停歇,又继续马不停蹄地来到 各衙门办事处下达命令,让众官员按照各自的职能准备皇帝出巡的各项事务。 皇帝明日就要启程,所以一天的时间着实有些紧张,好在之前有应急预案,皇 帝出巡也不是特殊事情,有先例参照着,整体安排倒也忙而不乱,尽管需要准备的 事情纷繁复杂,但是却也秩序井然有序。 丁瑜洲一直忙忙碌碌,直到深夜时分,抬头一看漫天星空,蔚为壮观。 他觉得自己的使命已经完成,皇帝已经听从了他的建议,在武媚娘的配合下, 皇帝答应从长安动身前往洛阳。 不过丁瑜洲在筹备皇帝出巡事务的同时,他隐隐地察觉到了一丝危险,心中不 安,及时派小太监告知了武媚娘以便她能及时做好准备和应对。 丁瑜洲担心皇帝李治会让韩国夫人一同前往洛阳,如果那样,可就前功尽弃 了。皇帝决定让哪个嫔妃跟去洛阳对于嫔妃们而言那是一种受宠的荣耀,毕竟韩国 夫人武顺近来很受皇帝喜欢,自然李治没有理由不让武顺一同前往。 可是此时此刻的武顺已经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她不可能再活蹦乱跳地陪着皇 帝到洛阳游玩视察了。 果真如丁瑜洲预料的那般,皇帝给武媚娘传来了圣旨,此次出巡洛阳只带武媚 娘和武顺两位后妃,其他嫔妃一律不带。 当武媚娘接到消息的时候,深感这可不是一个好信息,这着实让武媚娘感到心 惊胆战,如果皇帝提前发现武顺已死,势必会引发一场惊涛骇浪。 王宽传递完皇帝的一道圣旨之后就离开了,没有像往常那样再传达皇帝让哪位 嫔妃侍寝的圣旨,这倒是让武媚娘松了一口气,这说明今夜皇帝不会召见武顺。 虽然如此,但是留给武媚娘的时间并不多,她无心安排粉儿等人收拾行李,毕 竟收拾需要带的东西器物在武媚娘看来都是小事,这些琐碎小事交给粉儿等一众宫 女做,她也放心,她自己不用亲力亲为。 当下武媚娘最忧心的事情,就是该如何让皇帝打消带武顺一同前往洛阳的念 头,才是最为重要的事情。 武媚娘只一心筹谋整个计划的全过程,坐在床上迟迟难以成眠,直到天亮... ... 时分 才睡了一个时辰。 幸好皇帝忙于朝政事务,忙于与大臣们交接朝政事宜,所以今夜他并没有召见 嫔妃侍寝,这倒幸运地给武媚娘以充足的准备时间。 就当武媚娘第二日清晨醒来准备化妆打扮的时候,此时也正是武媚娘格外忧心 忡忡的时候,他的大救星丁瑜洲派遣小太监来传话,告知了武媚娘如何打消皇帝携 带武顺伴驾的策略,这对于武媚娘而言可是一场难得的及时雨,及时缓解了她内心 一夜的煎熬。 武媚娘听完小太监传来的“神机妙算”的时候,脸上顿时笑靥如花,浮现出满意 的笑容,他急忙吩咐粉儿道: “粉儿你去皇上那儿知会一声,就说太史局的官员们说了,不能让属虎的宫人 陪伴圣驾,要不然难以解脱星象预兆的灾祸。” 粉儿明白武媚娘的意思,也知道了丁瑜洲的建议背后的隐藏内涵,这着实是一 个好办法。 一则武媚娘不属虎,她不会受此影响,偏偏武顺是数虎的,二则有太史局官员 测算出来的避讳属相,皇帝不得不听从。 粉儿听到皇后的安排,火速前往甘露殿向王宽详细说明一二,原本粉儿想亲自 向皇帝禀明,但是因为皇帝正在召见大臣,粉儿不敢打扰,无奈之下才将皇后的命 令转达给了王宽。 王宽听后深感事情重大,悄悄地暗中告诉了皇帝,皇帝听后脸上虽然不高兴, 但也无法。 因为他相信星相之说,既然属虎的人会相克他,那他只得忍痛割爱,暂时不让 武顺一同前往。 粉儿看到皇后的目的达成,确保万无一失之后,才返回甘露殿,向皇后禀明此事。 武媚娘听后心下大乐,愈发对这个善解人意的丁瑜洲器重起来,也相信丁瑜洲 的所作所为,同时他一夜难眠的痛苦也得到了安慰。 一切都收拾妥当,一切都准备停当。 第二日午后用过午膳,皇帝正式出发,摆驾洛阳宫,因为需要躲避星象预警, 皇帝这一趟走得着急,有些大臣还尚未通知,待他们后,皇帝早已离开了长安。 跟随皇帝一同前往洛阳的还有像丁瑜洲、许敬宗、李义甫等为代表的一些重要 大臣,这些重要官员都是朝廷中重量级的人物,这些人皇帝一个也不落地都带去了。 丁瑜洲有幸能够前往洛阳算是他的荣幸,如今他可是皇帝和皇后的得力干将, 又是帝后眼前的红人,帝后似乎一刻都离不开丁瑜洲他们。#br... ... r#  从长安到洛阳,距离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只是此刻他们坐着船,途经泾河、渭 河,uu看书.ukashuo 又跨越黄河,才到洛水,中间虽然也有一段是陆路,但是大体都是通过水路行 走,所以一路上倒也十分顺畅。 陪伴皇帝出巡可是众宫人都期盼的事情,毕竟一个人一直待在一个地方久了, 难免会心生懒惰之气,而出去走一走,散散心,真的可以让心情愉悦而轻松。 坐在船上,放眼泾河、渭河两岸看去,可以看到两岸绿树成荫的秀丽风光,可 以看到两岸郁郁葱葱的环境,不像现在因为大量森林被砍伐而导致了这些地区的环 境恶化。 鱼翔浅底、鹰飞长空、碧波荡漾、群山叠翠。 一排秀美壮阔的江山图景映入众人眼帘,让人无不为之感慨大唐繁荣富贵之相。 众人对此深有体会,看着大唐日渐繁盛的国力,所有人都为之而感到震撼,感 到鼓舞,感到兴奋。 一路上欢声笑语,秋高气爽的天气格外舒畅,加上周围风光秀美,皇帝和皇后 见到如今清新空灵的环境,见到一望无际的土地,都为之而感慨不已。 皇帝乘坐的御舟,也乘坐龙舟,在河水上荡漾前进,潮平两岸阔,风正一帆悬。 此时此景,仿佛在无声地寓意着大唐的美好未来马上将一帆风顺。 在这锦绣未央的繁华景致之下,隐隐地透露着新的危险信号。 皇帝虽然坐在龙舟上,途经水路前往洛阳,但是并没有彻底与长安城失去联 络,往来船只不断,在传递着朝廷的最新信息和皇帝最新指示。 ??? 第四百六十四章 迟来的消息(是什么?) 泾河上,波涛汹涌,往来船只络绎不绝,为皇帝传递着国家大政方针的贯彻落 实情况,也为皇帝传递着地方各司马刺史们的行动和地方上的各类信息。 皇帝虽然身体不好,加上出行在外,即使有太子李弘在长安监国,但是李治每 天仍然坚持处理朝政,幸好有武皇后的帮衬,李治倒也还能够处理得体,达到得心 应手的效果。 就在他们坐上大船行进在泾河上的第三天晚上,一艘急行船突然传来了消息。 王宽一查问,得知是宫中密报,这让李治甚感奇怪,因为密报上竟然出乎意料 地用了白色的封条,白色封条意思很明显,说明宫里头有白事发生。 白事本倒也不奇怪,宫里头人多,每个月几乎都有新陈代谢。可需要告知皇帝 的白事,却很少,着实让李治心中纳闷不已。 这里要交代一下,因为长孙皇后在李治很小时候就逝去,李治一朝没有太后。 高祖、太宗两朝留下的太妃们大多数也都已经作古,即使没有作古的,也都被派往 感业寺等寺观出家,所以宫里头并不存在上了年纪的太妃,至于这白事源自何人, 这让李治心中着实不安和疑惑起来。 刚刚接到这份宫里密报的时候,皇帝正坐在御舟上看歌舞表演,武皇后陪伴在侧。 皇帝御舟是整个船队最大的一艘船,其次是皇后的鸾凤舟,整个船队一派歌舞 升平,御舟外波涛不起,朝平两岸阔。 皇帝坐在御舟之内,安享盛世繁华所带来的荣耀,神态祥和而喜悦。 李治那一双灵动的眼睛瞅着底下歌姬们的表演,此时盛装的歌姬正表演着大唐 极具西域特色的胡旋舞。 这胡旋舞是由西域传入中原,胡旋舞节拍鲜明,奔腾欢快,多旋转蹬踏,所以 被称作胡旋舞。 因为快节奏给人一种欢快的感觉,每一个动作都很符合唐人的审美情趣,所以 这在唐时是极为盛行的舞蹈之一,就好比现代社会曾经一度火遍大江南北的《小苹 果》《江南style》。 当时的诗人李端曾经作诗“环行急蹴皆应节,反手叉腰如却月”描述的便是胡旋 舞中的场景,其优美生动的形象跃然纸上。 此刻,李治正全神贯注地沉浸在对胡旋舞的陶醉之中。 武媚娘陪伴在侧,她一边拿起面前果盘里的一颗葡萄吃着,一边看着底下的歌 姬舞女,目光所及之处,看到的都是舞女们打扮的花枝招展,浓妆艳抹。 武媚娘本不在意,却见李治正魂不守舍色眯眯地直勾勾地看着这些舞女,武媚 娘的心里油然而生出一种憎恶的表情。 对于李治这种道貌岸然的行为表示出不齿和不屑,但是她对于李治的这一行为 又表现得格外大度,实际上这是一种纵容。 毕竟她对李治是毫无感情基础的,所以她对于李治的所作所为一点也不上心, 她只是以此来维护她作为大唐皇后身份的端庄得体。 宫里传来的消息是快马加鞭送达御舟上的,中途遭遇了一点小坎坷,因为中途 天降大雨,信使无法及时登船,致使按照原定计划本应该是帝后出发第二日便能将 消息送来,却不料推迟到了第三日。 武媚娘原本一直焦急地等待着,发现偏离计划的时候还有些心发慌,恨不得直 接派人去询问,因为害怕打草惊蛇,又不得不忍耐下来。 她曾经私下里派粉儿与丁瑜洲联络,询问丁瑜洲是否知道缘故,但丁瑜洲忙于 外朝事务,哪里还有精力和时间来顾及内宫之事,加上丁瑜洲随行皇帝,所以并不 知晓太极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 虽然如此,但是事情并没有出现什么意外,御舟上首先接到消息的人是皇帝的 内监王宽。 王宽接到消息之后,见白纸封条,暗叫不妙,见皇帝正舒舒服服地斜靠在宝座 上,正饶有兴致地观看歌舞表演,一时没了主意,不知是该上前打断皇帝的欣赏, 还是暂时压下这份消息。 王宽犹豫不决的样子,被武媚娘敏锐地发觉了,她断定王宽定是得了什么消, 她直觉猜测极有可能是她急切等待的那个消息。 武媚娘坐在座位上,不便起身,便递了个眼色,示意粉儿代替她去找王宽了解 情况。 粉儿很快会意,毕竟跟在武媚娘身边多时,不用太多的话就能够知道武皇后的 心思。 这是领会领导意图的最高境界。 皇帝不知外面情况,继续在御舟之内欣赏着歌舞表演,粉儿悄悄叫了王宽出 来,询问一番。 “王公公,娘娘见您神色不定,让奴婢前来问您一声,是不是宫里传来什么不 好的消息了?” 王宽正犹豫不决的时候,突然听到皇后看到了他的困难,听到粉儿如此善解人 意的询问,便原封不动地告知了她。 “老奴真是感谢皇后娘娘,老奴确实遇到了难题啊,宫里突然传来消息说韩国 夫人暴毙,你说陛下平日里最喜爱韩国夫人,如果听闻韩国夫人暴毙的消息,不知 陛下会作何感想,再者此时陛下正在看歌舞表演的兴头上,老奴不敢上前打断啊。” 粉儿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心中是恍然大悟,更是喜出望外,但是脸上表现出一 种极度悲痛的神情,说道: “王公公,这可是急事呀,韩国夫人暴毙,对于陛下而言, 可是大事,要是普通嫔妃倒也罢了,关键是陛下格外宠爱的人呀。奴婢斗胆问 一下,uu看书ww.uukanu.c 是何急症导致韩国夫人暴毙的呀?” 王宽经粉儿这么一提醒,忙拍了一下头,面带忧色,说道: “哎呀,你看老奴着急的,竟然忘记了问那信使,韩国夫人暴亡的原因,一会 可怎么向陛下交代呢?!” 粉儿见王宽如此模样,心中暗笑,努力装出表示同情的样子,提醒他道: “王公公,别慌,别慌,你手里的密信会给出答案的,信上肯定详细写明原因 了吧。” 王宽一时着急,连自己手上拿着的白封条密信都忘了,有点骑驴找驴的感觉, 看到密信在手,他又重新静下心来。 粉儿看着王宽的眼神里透露着不安,但又很快转变成了一种坚定决绝子,说道: “粉儿姑娘,您说这件事早早禀报比较好,对不对?” 粉儿立即说道: “就是呀,如若不早早告知陛下,恐怕越久越不利于公公呀,耽搁了消息,您 岂不是自找苦吃吗?”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四百六十五章 李治得知消息 王宽仔细分析着粉儿的话,对她所说的话表示理解和赞同,“对,你说得不 错,亦早不宜迟,向陛下禀报完,无论陛下生气与否,与老奴就没有什么责任了, 如果压下来,顾及陛下感情的话,万一陛下生气势必迁怒于老奴,那可得不偿失。” 王宽深知此事的严重性,所以他才犹豫不决,不敢立即禀报皇帝。 他知道皇帝格外宠爱武顺,如果贸然提及,皇帝一时半会难以接受,势必造成 皇帝的暴怒。 王宽害怕万一惹火烧身殃及池鱼。 王宽有着如此深沉的考量,所以他不愿意冒险尝试,但是刚才听到粉儿的建 议,又深思熟虑一番之后,最终决定将此事禀报皇帝。 主意已定,王宽便毫不犹豫地重新返回御舟之内。 王宽推门而进,见皇帝依旧在欣赏着时缓时急的胡旋舞。 粉儿也随王宽一同入内,对武媚娘微微点了点头。 武媚娘会意,并不言语,继续保持沉默,只等待着看王宽和李治如何上演这一 场好戏。 王宽轻轻地走到李治的身边,李治丝毫不觉,因为沉浸在对美丽舞蹈的欣赏当中。 王宽躬身靠近李治,小声说道: “陛下,宫里传来密信。” 李治没有转头去看王宽,只是眼睛盯着底下跳舞的歌姬们,只是口中“嗯”了一声。 李治的眉宇间透露着一丝一毫的怒气,显然是不想让人打扰他清净放松的时 刻,可是他作为皇帝,他也知道王宽此刻汇报的消息是紧要的,才不得不耐着性 子,等待着王宽的回答。 王宽听到皇帝回应自己,连忙说道: “陛下,宫里传来消息,韩国夫人暴毙。” 李治一听这消息,顿时转头盯着王宽,脸上带着惊讶不已的神色,问道: “怎么会这样?怎么可能呢?” 王宽一见李治如此强烈而又激烈的反应,着实震惊了一下,但是脸上尽量保持 着清醒和镇定,又重复了一遍,说道: “陛下,确实如此,奴才问过信使了,消息确凿。” 武媚娘因为坐在李治旁边,自然也听到了这个消息,见李治是那般神色,心中 微微有些担心,努力保持着镇定和从容,问道: “王宽,韩国夫人是本宫的姐姐,她向来身体康健,本宫和陛下离开长安时, 她还好好的,为何会突然暴病身亡呢?” 王宽听到皇后的问话,便转过头看了皇后一眼,将从宫里传来的密信递给皇 帝,说道: “皇上,皇后娘娘,老奴不敢擅自打开密信,具体缘由想来都在密信中,还请 陛下御览。” 李治低头,看到了王宽手里的那封书信,二话没说,还没等王宽把话说完,就 伸手抢过他手里的信,仔细打开阅读起来。 那封信并不长,是宫中内侍省发来的信,宫中内侍省负责皇家后勤保障的机 构,自然嫔妃后事也归他们管。 信的内容,只是简单叙述了韩国夫人暴毙一事被发现的过程及查验的死亡原因 是食物中毒,还有具体的死亡时间,就是在李治他们刚刚离宫赴洛阳的时候,信的 最后是请求皇帝降旨该如何处置韩国夫人后事。 密信的内容大体也就这三方面内容,李治从头到尾看了一遍,随即又把信递给 了皇后武媚娘。 武媚娘知道李治此举是在征求她对于此事的意见,因为按照常理,她是后宫之 主,所以后宫的事情如何决断,还需要征求皇后的意见。 武媚娘知道皇帝的心思,没有说话,尽量显得伤心欲绝的样子,连忙将书信接 了过来,仔细阅读着。 武媚娘装模作样地看了一遍密信,其实这封信是她早就拟定好了,内容也是丁 瑜洲提前筹谋好了的,密信只是整体计划中的一步。 武媚娘精湛的演技让李治认为她完全不知晓此事。 看完信后,武媚娘露出震惊的神色,说道: “陛下,不知是何人竟然敢如此大胆,肆意毒杀韩国夫人,这件事如果不严 查,往后宫里头恐怕就没有法度可言了。” 武媚娘说这些话其实完全是在试探李治的反应,她心中并不想让任何人来深究 此事,如若深究,恐怕必然会拔起萝卜带出泥。 不过就算李治下令彻查此事,武媚娘与丁瑜洲也早就准备好了应对之策,留有 后手。 武媚娘已经事先安排好了一切,当时下毒之人是韩国夫人的宫女,不是她武媚 娘的人。假设一旦事发,到时就算查到了蛛丝马迹,也有人替武媚娘背锅。那宫女 早被武媚娘收买,报了必死之心,会死死咬住是她痛恨韩国夫人凌辱,与他人无关。 在此之前,武媚娘害怕皇帝会在宫中彻查此事,难免会露出马脚,所以才希望 能够想法子让皇帝减少对这件事彻查的程度。 当时丁瑜洲便想到了借故支走皇帝,让皇帝远离长安,到时候鞭长莫及,就算 想彻查,李治也无法彻查清楚。 所以有了这份安排,有了这份考量,丁瑜洲已经为武媚娘部署好了一切。 武媚娘也深感这件事情尽在掌握之中,无论李治如何回答,他们都有应对之策。 李治没有说话,而是又接过武媚娘手里的信,再次仔细看了一遍,沉思片刻才 失神地说道: “这事恐怕查也查不清楚了,宫里人关系错综复杂,有些事有些人表面上看, 都是忠于朕的,而实际上却都各怀各的鬼胎,鱼龙混杂,让他们查,恐怕也查不出 个所以然来了,还有可能会屈打成招。” 武媚娘一听李治这话,uu看书 uuanshu 感叹人员结构复杂,也知道宫里头表面上看是团结一 致,实际上是各为其主。 她见皇帝如此明白后宫情况,不由得心惊,但是转念又一想,这宫里头人员复 杂也不是她武媚娘一个人所为,生活其中的所有人都有牵连。 武媚娘断定李治这话里的意思并不是针对她,才慢慢放下心来,继续说道: “陛下,那总不能让本宫的姐姐就这样冤死吧?总得要查出个原因出来才行啊?” 李治听武媚娘话里的意思,知道武媚娘并不想就此罢手,但是此案就算是查, 恐怕难度很大。 宫里头的事,他再清楚不过了,当年先皇的一位宠妃,也是如此这般暴毙,先 皇李世民下令彻查,可查来查去,最终竟然成了个无头案,到头来所有证据都被毁 尸灭迹,什么也没查出来。 李治面对这件事,因为有之前的心理阴影,再度犯了犹豫选择症,认定此事若 一查恐怕就是白费一番人力、物力和财力。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四百六十六章 帝后隐秘的关系 (); 李治自十三四岁起就在皇宫居住,他知道宫里的人员关系复杂,任何事情都千丝万缕,哪怕皇帝打一个喷嚏,都可能造成一个宫人的死亡。 宫中所见所闻让他一度形成了心理阴影,希望得到成年女性的庇护。 加上李治性格懦弱,不像他的父皇李世民那般果断决绝,如今他面临爱妃被人毒死的惨状,他心底深处的那份柔软神经占据了主导地位,心中犹豫不决如何处置。 因为他害怕,如若一查,势必会一石激起千层浪,说不定牵出什么见不得光的丑事来,可是如果不查,又会让凶手逍遥法外。 李治想来想去,更害怕得是,万一此事牵扯出一些不该公布于众的真相出来,那将更会让所有人蒙羞。 李治翻来覆去地掂量着,琢磨着,考虑着,最后惋惜地哀叹了一声,对武媚娘说道: “皇后,既然韩国夫人是暴毙而亡,就算彻查恐怕也查不出来了,现下我们不在宫里头,宫里那些人做事你也是知道的,没有人监督着他们,他们不可能全心全意地去做,如今咱们信得过的人像丁瑜洲、许敬宗、李义甫等他们都在随行队伍里,王宽、粉儿这些人也都在咱们身边,太子还年幼,也没有知根知底的人,就算是严查,恐怕也来不及了,朕接到这个消息已经过去三四天了,宫内情况如何恐怕早就面目全非了,如若真想查,恐怕证据也早就被隐匿起来了。如果你不罢休,回宫后再搜寻蛛丝马迹也可。” 皇帝的话让武媚娘觉得鞭辟入里,直指要害,他们已经就没有机会再去彻查这桩案子了。 他们前往洛阳,此时已到暮秋时节,自然要在洛阳住宿下来,直到明年春天再返回长安,不可能在冬天之才前赶回来。 受时间因素的影响,皇帝即使要查案子,也需要等到明年春天,时间跨度如此之长,这就说明皇帝根本没有亲自再去彻查韩国夫人之死的可能性了。 既然皇帝都这样说了,作为皇后的武媚娘自然也没有不服从的道理,顺着皇帝的话,说道: “陛下所言甚是,皇宫看似堆金砌玉,实际上确实人心复杂,加上我们正前往洛阳宫,不便再折回去。韩国夫人之死也算是宫廷家事,她的后事,臣妾觉得就交由礼部筹办吧?!” 皇帝听后,脸色沉重,点点头表示满意。 虽然韩国夫人武顺是他心爱的女人,但是毕竟此时已经远离长安,他也实在没有办法,只能眼睛看着,耳朵听着,对着王宽交待道: “既然韩国夫人已逝,这原因恐怕查也查不出了,不过不能放弃查验,同时交代下去,命令内侍省仔细办理韩国夫人的葬仪,所有一切用度都按照一品夫人之规格进行厚葬。” 王宽答应了,便走了出去,将皇帝的命令交代下去贯彻落实。 武媚娘听到李治的安排,脸上表现出悲痛的神情,呜呜咽咽假装哭了起来,实际上心中却有种痛快的舒畅。 一方面她这是在哭诉自己的姐姐,不论感情如何,终究亲姐妹一场;另一方面则是在哭诉宫廷斗争的严峻,胜者为王败者寇,弱肉强食自古皆如此。 底下胡旋舞继续进行着,此时皇帝因为痛失爱妃,早已没有了心情去看美艳的歌舞表演,挥了挥手,眉头皱着,说道:“跳得这都是什么,都下去吧。” 一众歌姬见皇帝如此伤心,早下得瑟瑟发抖,在指引太监的催促下,慌慌张张地退了下去。 随着歌姬们的退出,欢快的胡旋舞停止了,整个御舟变得安静下来,甚至能够听到周围潺潺的流水声,能够听到御舟劈波斩浪的声音,还能够听到远处水鸟的叫声以及烈烈的旌旗舞动声,似乎一切都沉浸在风声鹤唳之中。 周围环境和气氛变得压抑起来,皇帝和皇后仿佛处于一种危险的境地。 不过这只是李治的个人自我感受,对于武媚娘而言,这是她又一项战斗胜利的果实,这是她争取主动,与丁瑜洲合作圆满的结果,了解了武顺的性命,为自己的上升之路排除了又一个障碍。 武媚娘表面上哭哭啼啼,表现得伤心欲绝,但实际上她只是做做表面文章,她还有内心深刻的考量。 她觉得这是她成功的一大步,更是他能够取得最终胜利的关键。 对于武媚娘而已,这是一场胜利,这是一场与丁瑜洲携手并进的胜利,所以她内心深处格外感激这次事件的出现。 如果没有这次事件,她还真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向丁瑜洲解释清楚自己与皇帝之间的关系,如何向他说明自己名义上孩子们的事情。 如今这一切都解决好了,不费吹灰之力。 李治完全被蒙在鼓里,还不知道事情真相竟然是如此惊心动魄,结果就已经出现了在他的面前,他心爱的女人,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去了。 武媚娘除去了一大心头隐患,彻底拔除了肉中刺,心情很是舒畅。 皇后继续哭着,装模作样地哭着,以此来表现自己内心的伤悲。uu看书 .uukanshu 李治信以为真,见状,便安慰劝说道: “皇后,朕知道你也很是伤心欲绝,但是死者不能复生,到底是谁害死了韩国夫人,你是她的姐姐又是皇后,查明韩国夫人死因的事,就交由你来办吧。” 武媚娘听后,心中暗自窃喜。 虽然心里这样想,但是她嘴上可不能这样说,依旧摆出个姿态来,对李治说道: “陛下,臣妾一定会好好查明真凶,还姐姐一个公道,要不然姐姐死得真是太冤了。” 武媚娘说完,又忍不住哭了起来,用手里随身携带的帕子,仔细擦拭着脸上的泪痕,那梨花带雨又楚楚动人的模样,让李治为之也深受感动,同时李治更为自己的爱妃丧生而感到惋惜。 李治忍不住回忆起不堪回首的往事,其实他和武顺的关系要比武媚娘的关系还要好,武顺为自己生了四个儿子和一个公主,功不可没,而自己因为被武媚娘抓住把柄,一时无法除掉她,只得暂且留她在身边,让她当上大唐的皇后。 李治回想起曾经的过往,心里头不是滋味,感觉似乎自己是被武媚娘挟持了。 李治在后悔过往的时候,武媚娘又何尝不是呢。 她对李治带着怨恨,对宫廷带着怨恨,可除了怨恨,却也无法,逃不出去,躲不开来,反倒徒增了些许的烦恼。 李治和武媚娘这对虚假夫妻无形之中因为一场小事而越走越远,感情濒临破裂的边缘。 第四百六十七章 不闻旧人哭 李治突然抬头望向武媚娘,似乎想明白了什么,开始对武媚娘冷言冷语起来: “皇后,你是六宫之主,是大唐国母,有管理后宫的职责职权,一定要彻查韩国夫人死因,给朕一个交代才是,更要引以为戒,防止宫里再度发生类似事情?” 武媚娘听完李治的命令,并未仔细品味其中深意,就迫不及待地回答道: “陛下,您放心,本宫定然会好好彻查,绝不会让姐姐含冤而死。” 话刚说完,武媚娘似乎感觉到了李治语气里对自己的不耐烦,又急忙补充道: “陛下,事不宜迟,臣妾即刻去查。” 李治因为武顺的突然暴毙而感到伤心难过,同时武媚娘也知道她此时再站在这里着实有些多余,便借机查案从皇帝的御舟中走了出来,回到了皇后所居住的鸾凤舟上。 来到了凤舟上,她简单梳洗了一番,重新补了补妆容。 出门在外,风餐露宿的,衣衫首饰供应不及时,有些东西用起来并不得心应手,倒也一时无法,也只得暂时忍耐着。 武媚娘在粉儿的伺候下,一边梳洗一边筹谋着。 她回忆着刚才李治的神情,尤其刚才说话的语气,越想越觉得李治表面上对这件事不再过问,但实际心里还是对武顺死亡事件抱有继续穷追不舍的念头。 武媚娘梳洗打扮之后,静静地坐在自己的鸾凤舟中发呆。 此刻她的心情复杂沉重,始终放不下李治对于这件事情的态度,他再度回忆着李治的神色,揣测着他的意图,她担心李治暗中追查势必会引出她这位皇后是背后主谋的真相。 越想越觉得后怕,她担心此案一旦被查个水落石出,势必会造成整个后宫大乱,同时也会影响到她作为皇后的姿态,想来想去,武媚娘觉得还是应该再找找丁瑜洲以商量对策。 “粉儿,你到外面看看,看看丁大人在哪一艘船上,让他到本宫的鸾凤舟上。” 粉儿听到武媚娘喊自己的名字,连忙应声道: “是,娘娘。” 粉儿这样回答着,但是脸上的表情却有些怪异,挪动了几步,走到武媚娘的面前,随即提醒道: “娘娘,此时已快近傍晚时分,各处都上灯了,如果这时候让丁大人上咱们鸾凤舟,恐怕不妥吧。” 武媚娘经过粉儿这么一提醒,意识到这个时间确实不合适,但是她内心的疑问太重,担忧太重,必须将此事交代清楚才能够放心。 她向窗外看了看天色,说道: “你提醒得对,虽然这事倒也不着急,只是本宫总觉得心神不宁的,还是提早解决了好。” 武媚娘觉得此事件牵连太大,如若不提前处理好,早做防备,一旦事发根本就没有补救的措施,所以她宁愿冒着被众人说三道四的风险,还是觉得要见一面丁瑜洲,让他合理安排好这个事情。 武媚娘努力克制住内心的慌乱,双拳紧握,长长的指甲似乎都要嵌入手掌,可以清晰地感觉到疼痛。 粉儿见皇后重新换上朝服,知道皇后的内心想法,更知道皇后此时此刻心里的最大担心。 武媚娘内心是慌乱的,有种控制不住的感觉,她说服自己,决定冒险出去找丁瑜洲,希望能从丁瑜洲那里得到些许的安慰。 就为了这一丝的心安,她走出了鸾凤舟。 “既然丁大人不方便来,那咱们就过去,本宫是皇后查看一番四周安全情况,也是职责所在,你说对吧?” 粉儿回答道: “娘娘,您是六宫之主,咱们出门在外,安全为重,娘娘不放心再去查验一番,也是合情合理的,谁也不敢多说什么。” 粉儿见武媚娘穿着淡薄,又赶紧为她披上一件云锦风衣,那风衣上面还缀着各色宝石,在周围灯笼昏黄的光芒下显得熠熠生辉。 她们出了鸾凤舟,听到御舟之上再度响起了歌声,透过御舟的窗户还可以看到歌姬舞女婀娜多姿的倩影,如弱柳扶风,娇媚无比。 武媚娘冷笑,细细听来,李治正在听的曲子是乐府诗中的一段: “静女其姝,俟我于城隅,爱而不见,搔首踌蹰。静女其娈,贻我彤管。彤管有炜,说怿女美......” 武媚娘听来不知不觉竟然感觉这句诗在说她自己,说她自己偷偷与男子幽会的场景,让她不禁又有些心花怒放的冲动。 武媚娘摇了摇头,无奈地对李治的御舟又看了一眼,感慨皇帝的感情竟是如此的凉薄。 自古君王多薄情,看来说得确实有道理,刚才还因为武顺突然死去而感到伤心不已,摒退所有人停止歌舞,却不料还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歌舞又再度响起,还是如此欢快的乐曲,或许此时皇帝早已经把武顺这个人忘得一干二净了。 武媚娘这样想着,uu看书wwuukanshu.om这样感慨着,庆幸自己的人生际遇不像武顺那般,同时也对自己的未来确定了更加明确的目标。 宁愿受制于人倒不如取而代之,拥有更多的权力,才能拥有更大的发言权。 一边走着,一边这样想着。 御舟之上的歌曲声若有若无地随着萧瑟秋风飘过来,让人不想听也不得不去听。 皇帝的御舟和皇后的鸾凤舟被其他船只围在中间,确保着皇帝和皇后的安全。大臣们的船根据品级官职高低依次停靠两舟两侧,形成众星拱月的天然屏障。各船之间也互有同行的夹板桥梁,以便人员往来。 船队浩浩荡荡,百舸争流的场面相当壮观,行驶在宽阔的河面上,那船头劈波斩浪的场景让人记忆犹新。 武媚娘站在船头尽显勇立潮头的宏大气度。 此时虽然入秋,但是秋雨却未下过一场,周围氤氲水汽弥漫,潮湿的空气里带着河水的味道,还有丝丝的凉意。 御舟那边的歌曲又换了一个新调,只闻新人笑,哪闻旧人哭。纵使空谷有佳人,也是无人去欣赏。 武媚娘触景生情,眼角处不由得落下一滴清泪来,她这是在为自己庆幸,庆幸自己早就看清了皇帝的薄情,同时也在惋惜,惋惜自己的姐姐为了所谓的富贵荣华,为了所谓的至高荣耀,不顾姐妹亲情,与自己为敌,最终落得不得善终的局面。 武媚娘哀叹一声,清泪落入涛涛河水,化为无形。 第四百六十八章 黑夜船头见 武媚娘在粉儿的搀扶下,走到了大臣们办公居住的船只上,这艘船也算规模较 大,位于御舟东侧。 虽然比不得御舟和凤舟上的装饰豪华,但也依旧是一艘坚不可摧、气势宏大的 大船,飒飒旌旗随风飘展,甚是壮烈。 粉儿一手搀扶着武媚娘,一手提着灯笼照亮眼前的路,但是船只上的路光芒太 微弱,任凭粉儿如何高举灯笼,似乎始终无法照亮前行的路。 船只阁楼屋檐四周都挂起了灯笼,灯笼的光芒虽然微弱,但是成百上千万的灯 笼挂在一起,倒也勉强可以照亮大体的轮廓,远远望去,格外耀眼和明亮。 秋风带着水汽弥漫四周,摇晃着船上悬挂的灯笼。 一盏盏灯笼随风舞动,但幅度不大,灯影晃动似乎整个世界也在随之晃动。 武媚娘登上船来,站在船头,看着对面的御舟,又看着远处起伏不断的群山, 深感自然界气势之宏大,黑漆漆的环境中群山轮廓可见,星河笼罩四野,场面盛大 而温柔,让她心领神会于神游天地。 感慨良多,但是她心中的疑惑,心中的担忧始终萦绕于心,让她需要找到一份 安全的寄托。 夜里光线很差,灯笼再亮似乎也驱散不了黑夜的深沉,一时之间无法看清周围 环境的一切。 武媚娘握着粉儿的手,二人都能体会到对方手心里的冰凉。 武媚娘轻声问道: “丁大人,就在这条船上吗?” 粉儿听到皇后询问,连忙回答道: “刚才奴婢打听了,就在这条船上,这条船是朝中一二品大人所在的船,应该 不会有错的,娘娘,您在此稍候,奴婢进去找找。” 武媚娘点了点头,同意粉儿的提议。 她不想太过张扬,不想让大家都知道她这位尊贵的皇后来找一个大臣,按理 说,应当大臣向她汇报工作,所以她想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一切都在按照她的设想和计划进行着。 粉儿前往舟中寻人,只留她一个人,站立在船头看着远处隐隐约约起伏的山 色,看着远处气势不减的波涛汹涌,感受着大自然鬼斧神工的力量,感受着天地人 三才共生的伟大力量。 她让粉儿把灯笼也拿走了,只自己孤身一人站在黑暗里,他有时候喜欢将自己 隐藏在黑暗之中,这样才能不被他人发觉,不容易被别人看到。 她他不喜欢被万众瞩目的感觉,可是命运却给她开了个玩笑,让她总是要站在 万众瞩目之中接受众人的景仰和膜拜,虽然不愿,但是也无奈。 武媚娘不由得叹了一口气,禁不住又回忆起了自己的遭遇,回忆起了之前所经 历的那些事情,甚至脑海里出现了无数个假设,脑海里出现了无数个画面,那些脑 补的画面让她觉得心中五味杂陈,同时又觉得那是一个又一个的梦幻泡影,是可望 而不可即的。 “娘娘,是你吗?您怎么在这里?” 突然间,武媚娘的背后响起了一个熟悉的浑厚男子的声音,武媚娘一听,连忙 回头,因为她对这声音是格外熟悉的,这声音充满着磁性,带着雄浑的力量,让她 感觉踏实和安全。 这声音不是别人,正是武媚娘苦苦寻找着的丁瑜洲,是她的得力干将,是她的 合作伙伴,丁瑜洲的出现让武媚娘大喜过望。 武媚娘此时的心情是激动的,也是高兴的。 粉儿还在四处寻找丁瑜洲的下落。 丁瑜洲竟然自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如同天降。 借助周围的光晕,武媚娘见丁瑜洲穿着一身红色一品官服,粗大的手里提着一 盏白色的灯笼,烛光透出微黄的光亮,映衬着他那如雕刻一般的脸庞,精致而又英俊。 无论是白天里明亮的美,还是此刻灰暗的美,丁瑜洲浑身上下都透露着英俊潇 洒的阳刚气,都透露着仪表堂堂的俊美潇洒范。 武媚娘心情虽然沉重却极为激动,因为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丁瑜洲,她激动 地连忙向前挪动了几步,让自己可以近距离看到他。 “是本宫,本宫在这里等你,想要见一见你,不成想你自己竟然来了。” 武媚娘激动地回应着丁瑜洲,近距离地看到丁瑜洲那清澈如水的目光,那在宦 海沉浮中依旧保持着内心坚守的目光。 丁瑜洲刚才一直在巡视船队周围的安全情况,在巡视完一番之后才上了自己所 居住的这条船,透过微弱的光亮,他警觉地看到有一个人影在船头站立。 光线不好,人影模糊,飘忽不定,让他不敢确定是何人,但是从那身影的外形 轮廓上来判断,丁瑜洲觉得仿佛是武媚娘,这才大着胆子靠近,对着那个身影喊了 刚才这么一句。 不曾想竟然真的是皇后,他的心中也是有些意外之中的惊喜。 他又见武媚娘如此激动地靠向自己,却本能地与她保持距离,选择后退了几步。 二人之间的关系是想靠近却又不敢靠近的矛盾,因为皇帝在,也因为身份的限 制,让丁瑜洲始终要与武媚娘保持着合适的距离。 武媚娘与丁瑜洲之间的距离,就像是两块暂时摆错了方向的磁铁,出现了同极 相对的情况,按照“异极相吸同极相斥”的原理发生了暂时的排斥。 不论怎么靠近,另一方却总是排斥,暂时是受到了身份的限制,受到了规矩礼 法的约束。 武媚娘看到丁瑜洲如此排斥自己,心中不悦,一伸手拉住了他的手,阻止了他 继续向后退,说道: “怎么?本宫是狮子还是老虎?就那么可怕嘛?本宫看你这恨不得要退到船尾 去吧。” 丁瑜洲听到武媚娘语气严肃,冷嘲热讽,解释道: “娘娘,现在这是在外头,万一被别人看到,恐怕对娘娘的清誉不好,还望娘 娘注意。” 武媚娘冷笑一声,表现得放荡不羁,言语恳切地说道: “本宫才不怕,uu看书 ww.ukansh本宫来是要请你帮忙分析当前形势的。” 丁瑜洲见武媚娘如此,不便再和她硬碰硬,只凭她拉着自己的手,感受着她手 的温润丝滑,忙问道: “娘娘所担心忧虑之事,可是宫中近来发生的那件事?” “确实是,你说得不错,虽然表面上没事了,但是本宫还是有些担心,难以安 眠,所以才找你,看你如何看待此事?” 武媚娘听到丁瑜洲猜出了自己的心事,道出了心中的决定,便直言不讳地想征 求他的意见。 丁瑜洲听后,似乎早有准备,胸有成竹地说道: “这事其实早就已经解决完了,娘娘这份担心和顾虑不值得。 武媚娘不明白丁瑜洲的话,惊讶地望着丁瑜洲的脸。 丁瑜洲被她看得不好意思,转头看向远处起伏的山峦,说道: “娘娘,您想啊,陛下让娘娘亲自来调查此事,其实就表明陛下已经放弃了追 查这件事。”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四百六十九章 不小心说漏了嘴 船只上的灯笼随风微微摆动,随着秋风阵阵极有规律地舞动着,在哗哗的河水 声中,展现出独特的韵律。 武媚娘冷不丁听到丁瑜洲对于武顺事件的分析,心里充满疑惑地问道: “此话当真?你怎么就这么确定陛下是这种心思呢?!” 武媚娘的眼睛一直盯着丁瑜洲,见丁瑜洲已经不好意思地避开,她发现两人彼 此靠得那么近,确实有些不符合礼法规矩。 周围清凉的秋风一吹,让武媚娘的理智渐渐苏醒,她本能地后退了几步,与丁 瑜洲保持着合适的距离,毕竟这是在大船上,周围来来往往的人都是各衙门官员或 者是宫女太监,如此亲密的动作,被外人看到着实不好。 夜色越来越暗,虽然夜色凉如水,但是倒也格外清爽,不比在日间,仍然带着 些许的燥热。 丁瑜洲听到武媚娘内心焦虑和着急交错,虽然看不清武媚娘脸上的表情变化, 但是他能够感觉得到武媚娘的心惊胆战,知道她对那件事还是充满了怀疑和不安。 皇帝没有明确说不再追究,只要皇帝没有放弃对那件事情的追查,下一步该如 何打算就值得细细考虑。 此刻丁瑜洲极其肯定地对武媚娘说出了武媚娘希望听到的结果,可其中隐含的 真相又是什么呢? 丁瑜洲没有立即回答武媚娘的问题,而是抬头看了看漫天星河灿烂,夜色漆黑 中有璀璨的星光相伴,如梦幻一般。 丁瑜洲对着漫天星辰说道: “皇后娘娘,以微臣之见,陛下所说那都是表面上的话,是说给别人听的,实 际上陛下心中是不想再追查这事了。之所以如此说,娘娘设身处地想一下,面对爱 妃突然暴毙,如果不追究那才不正常呀,陛下越没有反应,就越能说明陛下有可能 会暗中调查并怀疑娘娘,而现在陛下将这件事交给娘娘负责全权查办,那正好说明 陛下是相信娘娘与此事无关的。” 丁瑜洲的这一句话,顿时一语道破梦中人。 武媚娘听后顿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清醒,她这才明白过来,放下心来,原来李治 其实已经放弃了对武顺死因的调查,因为这件事,李治鞭长莫及,他们回长安的时 间遥遥无期,时间一久,所有的证据都有可能丢失,变数太多,根本调查不出什么来。 经过丁瑜洲这么一分析,武媚娘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武媚娘重重舒了一口气,从下令毒死武顺,一直到现在,她的心弦一直紧绷, 像调好了音的琵琶一样,虽然能够奏出美妙的乐曲,但是这种感觉却是建立在痛苦 之上的。 幸好有了丁瑜洲的帮助和解读,武媚娘可以高枕无忧了。 武顺如今已死,武顺与李治所生的孩子可以名正言顺地成为她武媚娘的孩子, 就算是偷梁换柱,就算是混淆视听,也查无对证。 武媚娘此时此刻全身豁然开朗,原本对丁瑜洲所设想的这个脱身计划还表示怀 疑,她觉得没必要如此兴师动众,撺掇皇帝前往洛阳,如今仔细回味一番这场事件 的来龙去脉和发展进程,她再度佩服起丁瑜洲的老谋深算,深思熟虑。 只有把皇帝调离长安,远离皇宫,才能够彻彻底底地摆脱皇帝对这件事的干 预,洗清她武媚娘的嫌疑,如果在宫里头,恐怕事情不会这么顺顺利利地得到解决。 事情已经得到了解决,武媚娘已经彻底的放心了,看着远处星星点点的渔火, 又看着四周连绵不绝的山脉以及近处的灯火通明,如此壮阔场景,让她心中油然而 生出一种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的空灵感和开阔感。 她不再心神不定,可以尽情地去欣赏周围的夜景,忍不住赞叹道: “原先本宫替陛下批阅各类文书表奏时,听那些大臣提及江山壮阔,河山秀 美,原本只是从字面上来体会,如今才有切身的感受,才知江山如画,绵延万里, 这才是真实的锦绣大唐啊,只有不断开疆扩土,才能让大唐更加幅员辽阔,绵延万 里。” 丁瑜洲听武媚娘发出如此感慨,知道武媚娘已经不再是闭锁深宫的后宫妇人, “三观”已经发生了质的变化,说道: “万里江山美如画,大唐正在走上坡路,如初升的朝阳,焕发着勃勃生机,文 臣武将开疆扩土富强大唐,娘娘也将君临天下。 丁瑜洲此时心情放松,也与武媚娘一样,心里的担忧不见了,起码能够确定自 己的未来是安全的,处境是安全的,所以也发出一番内心的感慨,对武媚娘说了上 述一番话。 可是丁瑜洲说完之后,又觉得后悔不已,因为他最后的那句话,已经引起了武 媚娘的怀疑。 说来说去,无意间泄露了天机,正所谓天机不可泄露,如此后果不堪设想。 果不其然,如丁瑜洲所担忧的那样,武媚娘敏锐而清晰地听到了丁瑜洲所说的 那句话“娘娘也将君临天下”,她抓住这句话,问丁瑜洲: “你最后那句话是何意?” 丁瑜洲没有回答。 乍然一听,武媚娘的心里是激动万分的,如今她体会到了权力的重要性和独特 魅力,加上他又联想到第一次在感业寺遇到丁瑜洲时候,他所说的那个预言。u看书. 如此仔细一想,回顾自己走过的这一条漫长的皇后之路,却顾所来进苍苍,苍 苍恒翠微,他感到丁瑜洲的预言都得到了印证。 此时的武媚娘并不知道丁瑜洲是穿越者的身份,所以她对丁瑜洲更多得是一种 迷信般的崇拜。尤其当她听到君临天下四个字的时候,她的心狂躁地跳动了一下。 虽然现实非常残酷,虽然现实极为坎坷,但是武媚娘不怕,生生死死的风雨都 经历了,未来千种万般的苦对她而言,或许不值一提,她已经坚强无比,已经将身 上的疤痕炼就成了一幅刀枪不入的铠甲。 她早已准备好了,为了自己心中的梦想,为了自己的宿命去搏一搏。 “丁瑜洲,你说得那句话是真的吗?我相信你说的话。” 武媚娘见丁瑜洲迟迟不回答,知道他在为难,在刻意隐瞒。 丁瑜洲确实陷入两难境界,虽然他知晓未来,但是他认为自己不能说,担心提 前说出来会引起意想不到的麻烦。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四百七十章 不认识袁天罡 清凉的晚风丝丝缕缕地吹拂而过,河面上的水汽因为气温的变凉而越聚越多。 从四面八方吹拂到丁瑜洲和武媚娘的面庞上,浮动着他们每一寸的肌肤,让他 们可以精准地感觉到周围环境的细微变化。 河水荡漾,随风起涟漪,发出“哗哗啦啦”的声音,随着御舟的行进如同一首美 妙的乐曲。 水声不断,周围环境是那样的真实,周围景色又是那样不常见,如此壮阔的风 景,如此真实的环境,如果不走出宫外,武媚娘是看不到的。 丁瑜洲那惊天动地的话,武媚娘如果不因机缘巧合,也不可能听到。 尽管外面风景壮阔美丽,但是武媚娘是无法全身心欣赏美景的,因为听到丁瑜 洲刚才的话,她心里是激动和高兴的,心中更多得还有一缕又一缕的不可思议。 尽管不可思议,武媚娘还是觉得这件事对她来说是真实存在的,她心底深处有 股冲动,相信丁瑜洲所言能够发生在她的身上,她更相信丁瑜洲的预测是真的。 “瑜洲,你告诉我,你刚才说的话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我知道你能预测未 来,你刚才那句话,绝不是随口说出的,对不对?” 丁瑜洲一直没有回答武媚娘的话,包括刚才武媚娘再度向他提及此事,他也还 是没有回答她的话。 丁瑜洲不是不会回答,而是他不知道怎么回答武媚娘的话,武媚娘心思千回百 转,更是绝顶聪明,她既然发现了这一点蛛丝马迹,就肯定会知晓其中所隐含的秘密。 丁瑜洲继续沉默着,任凭秋日晚风浮动在耳边,吹散了他的长长的头发,也吹 乱着他的思绪。 他当时一时冲动说顺了嘴,将自己心中所知道的那个最大的秘密,那个关于武 则天的秘密,说漏了嘴,才被武媚娘这位绝世高手及时捕捉。 丁瑜洲本想借自己口误来搪塞过去,可是他想了想,觉得武媚娘是何等聪明之 人,怎么可能会认为是自己说错了话。 不光这些,再加之自己一向谨慎有余的做事为人风格,已经让武媚娘种下了印 象,对自己的预言能力表示出了十足的信任。 “呵呵,嘿嘿。” 丁瑜洲理了理鬓边一缕碎发,无奈地发出苦笑声,他想通过这种苦笑来打破他 与武媚娘之间的尴尬气氛。 武媚娘听到丁瑜洲的如此行为,又见他如此为难的动作,知道他明面上不说却 暗地里已经传达出了隐晦的含义,越发说明他话里有深意,继续不依不饶追地问道: “你别骗我,你也别藏着掖着,告诉我到底是什么意思,我知道你不是普通 人,当年在感业寺时他们都说你是傻子,可是我偏偏不信,我觉得你是个深藏不露 的人。你满腹才华,你学富五车,你更有着满腹的韬略,我相信你绝不是等闲之辈。” 丁瑜洲听到武媚娘对自己用尽了极其赞美的语言,并且还以极其平等的语气与 自己对话,她将自己皇后自称“本宫”二字改换成了“我”以示对丁瑜洲的尊敬,表达 他们二人之间的平等,目的其实就是想着能够真正与丁瑜洲进行一次倾心的交谈。 丁瑜洲听到武媚娘如此深情的告白以及真挚的赞美,他心中是格外高兴的,终 于有这样的一个知心人能够对自己说出如此一番的知心话,这是何等的幸福和高兴 的事情。 可就算如此,丁瑜洲心中还是有些无奈,毕竟他是以穿越者的身份,强行介入 到了大唐的政治生活,他似乎在慢慢地改变着大唐,在以他或有或无的作用,改变 着大唐的政坛,改变着大唐的经济,改变着大唐的社会。 丁瑜洲害怕因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而影响了大唐发展的走势,他也害怕历史规律 的不可逆转,所以他为自己刚才所说的那一番话而感到后悔,但是转过头来一想, 或许他的那句话,还真得能一语成谶,能够发挥它即将看不到的作用。 这个时候,丁瑜洲突然灵机一动,转变了话题说道: “不知娘娘,知不知道袁天罡这个人?” 武媚娘突然听到丁瑜洲转移话题,虽然心中依然记着刚才丁瑜洲的那句“君临 天下”,但还是顺着他说道: “本宫并未听过此人,怎么?难道这个人有什么特别之处?” 丁瑜洲注意到武媚娘并不认识袁天罡这个人,微感诧异,但很快又觉得这也是 理所当然。 丁瑜洲不死心,又接着问: “哦,娘娘可认识李淳风吗?” 武媚娘这次没有否认,说道: “好像他是太史局的人,据说他观星很准,粉儿曾经让他暗中帮过本宫不少忙 呢,你问他做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看到这天上星象,才想起这两个人,李淳风我是见过的,和 娘娘一样,我也没有见过袁天罡,据说这两个人精通易经八卦,能占卜未来。” 武媚娘不知丁瑜洲是何意,嘴上坚持观点道: “我不管他是袁天罡,还是李淳风,我只信你。” 丁瑜洲听武媚娘如此坚定,心中感动。 袁天罡这个人在历史上,被传得神乎其神,可是大名鼎鼎的玄学家,能够预知 未来推测过去,可以说是神一样的存在,是一个重量级的预言家。 据传,他和此时太史局的李淳风做的推背图,能够预知朝代兴亡更替,能够预 知历史上的重大事件,甚至还有传言武则天在襁褓婴儿的时候,恰好赶上袁天罡路 过武媚娘的家,看到屋顶上空有龙气环绕,大为惊诧,忍不住敲响了武家的大门, 说要免费为武家的兄妹姐妹们占卜算卦。 当时杨夫人先抱出武元庆、武元爽两个儿子,袁天罡均称赞是大福大贵之人, 却一直摇头说,家里应该还有更加尊贵之人。 杨夫人又把自己的大女儿武顺抱出来,uu看书 uukanshu.cm 袁天罡也是摇头,直说: “不对,不对。” 杨夫人最后想到自己刚出生的二女儿武媚娘,才将她抱出来,当时小武媚娘穿 了一身男孩子服装。袁天罡仔细端详之后,大为疑惑,说道:“这个孩子怎么会是 男孩呢,如果是个女孩,必将是天下雄主,威震四方啊。” 这个传言曾经被日本研究武则天的历史学家认定,这是促进武媚娘一路走来直 到称帝、雄霸天下的最原始的精神鼓舞,正是这则预言让武媚娘对自己的人生抱定 了信心,确定了宏大目标,认为她即将就成为传言中这样的人。 丁瑜洲在询问武媚娘是否认识袁天罡之后,武媚娘的回答似乎对这个学说给出 了最为直接的否定的答案。 凭借此论据,丁瑜洲觉得还不够全面,又问道: “敢问娘娘是否曾经听过一些传言呢?是关于娘娘自己的,比如说娘娘日后将 如何如何的一些言论?”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四百七十一章 难忘的秋夜 武媚娘一听,知道丁瑜洲在准备回答她的疑问,抬头看天,见云卷云舒中漫天 星河依旧璀璨,漫不经心地说道: “我自小在家中受尽虐待,后来入了宫,在宫里头,也是郁郁不得志,不受先 皇宠爱,再后来到了感业寺,更是风雨飘摇,这一路走来,受尽了白眼和冷落,我 从未听过一些预言我未来不可估量的话。也就只有你那日在感业寺曾告诉过我,说 我日后必将母仪天下,大富大贵,那日我还不相信,还觉得是天方夜谭,是无稽之 谈,不料竟成了现实。” 丁瑜洲听到武媚娘说起了她过往的生活,说起了她过往的思想,曾经那些惊心 动魄的往事,还有自己曾经对武媚娘的预言,不成想自己的那些话,竟然是武媚娘 一直记忆犹新的话。 武媚娘的亲口所言,向丁瑜洲证实了答案,原来史书当中的一些记载,包括 “唐三代后,女主武王”以及袁天罡的预言都不是真实出现的,这些玄而又玄的传 言,都是后世为了贬低武媚娘后来加上的,也有可能是武媚娘在当上皇帝之后武则 天自己给自己加上的神话色彩。 丁瑜洲本来就对这两个传言表示出怀疑的态度,他对此事极为不相信。如今他 从武媚娘的口中得到了真实的答案,也印证了自己的论点,着实心中是激动和高兴的。 武媚娘现在是一头雾水,不知丁瑜洲所说刚才那些话是何意,发现丁瑜洲又再 度沉默了,可是她刚才疑惑的问题却迟迟没有得到答案,不免有些着急,催促道: “瑜洲,你快告诉我,你刚才的那句的话寓意是什么?你肯定是知道些什么, 要不然你绝不会那样说,你的为人我再清楚不过了。” 此时秋风比刚才更加强烈,吹在脸上更能觉得秋风的凉爽,丁瑜洲伸手去捕捉 那秋风的痕迹,却发现风过无痕,根本抓不到任何踪影。 秋风吹起了河水的湿润,周围尽是氤氲的水雾,犹如在仙境当中,船头的灯笼 不住地随风飘荡,虽然显得凄凉,却并没有任何的伤感。 丁瑜洲已经得到了他想知道的答案,但是武媚娘却迟迟没有得到回应,所以才 着急忙慌地想要得到丁瑜洲口中的答案。 武媚娘拉了拉丁瑜洲的衣袖,虽然他们保持着合适的距离,也生怕被周围闲杂 人等看到,但是武媚娘因为着急还是忍不住拉拉丁瑜洲的衣袖,催促他赶紧回答自 己的问题。 丁瑜洲熬不住武媚娘的催足,也知道武媚娘一向的性格,既然决定了的事,就 肯定要寻求答案,后悔自己刚才没有忍住,不小心透露了玄机,让她从中得到了启 发,反而激发出武媚娘那好奇心愈发好奇。 丁瑜洲一直在思考直言而出的问题到底该不该告诉武媚娘真相,以及又该如何 说出可以让武媚娘信服的说辞,既可以让武媚娘不再追问,又可以让武媚娘信以为真。 他思虑再三,最终还是决定对她说出个子丑寅卯来,要不然武媚娘恐怕会无休 无止到地老天荒。 “娘娘,微臣刚才所说,确实是有所指。娘娘记得微臣曾预言,娘娘是大富大 贵之人,未来前途不可估量。微臣的预言也得到了一步又一步的认证,娘娘大可不 必忧心,您的未来是一片坦途。虽然其中也会遭遇坎坷,但是人生不如意事常八 九,不会存在圆满之果。娘娘的结果会接近于完美,所以娘娘不必忧心,不必着 急,只需慢慢等待,把一切都交给时间去检验,权利的巅峰就在您的脚下。” 武媚娘似有所懂,她一手扶着船舷,一手理了理鬓边被晚风吹乱的头发,说道: “你不要有所顾虑,我只问你,你刚才说我前途无量,说我还会君临天下,此 话当真?” 丁瑜洲一听武媚娘直接问出了她心中着实想问的答案,知道这件事久拖不下, 索性一鼓作气地直接告诉她: “不错,娘娘,您的未来不可估量,未来虽然坎坷,但是肯定能如娘娘所愿。” 丁瑜洲说完,故意隐去了“君临天下”这四个字,但是他的意思很明显,因为现 在李治还在世,他不敢如此明目张胆地乱说,害怕生出不必要事端。 虽然丁瑜洲没有明言,但是丁瑜洲的间接答案已经给出了武媚娘答案,这让武 媚娘的脸上已经是满意会心的笑容。 那一双充满着灵动的眼睛凝视着丁瑜洲,满含深情,满含喜悦,说道: “借你吉言,本宫不会放弃的,尽管当下本宫已经觉得有些力不从心,但是本 宫有你这句话,就算前方荆棘遍地,本宫也不后悔了。” 丁瑜洲听武媚娘说得如此发自肺腑,源于真心,心下也是甚是感动,又说道: “娘娘,凡事莫怕,一切都有微臣在,有微臣在您背后默默支持着你,遇到困 难时,如果实在解决不了,您就派人告知微臣,微臣定当为娘娘效劳,誓死护佑娘 娘周全。” 武媚娘听到丁瑜洲如此真切的关怀,感受着丁瑜洲内心浓烈的炙热的感情,一 只手不由自主地紧紧握住了丁瑜洲那粗壮有力结实的胳膊,感受着他身体中的源于 本能的力量,同时也传达出激动和感恩的情怀。 “多谢,有你在,本宫什么都不怕,有你在,本宫就算是置身阿鼻地狱,本宫 也毫不后悔。” 两人碍于在公共场合,碍于周围还有一些宫人,陆陆续续地从旁经过,他们不 敢有过度的亲密动作,但是如此两颗心已经因为坎坎坷坷而走在了一起,彼此靠得 很近很近,彼此都能感觉到彼此的温度。 这是爱情的力量,也是爱情的伟大,能够让两人在各自不同的危险境地里努力 生根发芽,uu看书 uukanshu 努力适应当下,只为未来的辉煌。 武媚娘心中的疑惑得到了解答,丁瑜洲心中的期盼也得到了印证,二人静默无 语,一同站在船头继续感受着这夜里万籁俱寂的悲凉,感受着大唐未来的辉煌。 丁瑜洲忍不住转头看了一眼与自己并排站立的武媚娘,心中突然生出一种“泰 坦尼克号”的浪漫,心中有种心花怒放的感觉。 天边悬挂着一弯新月,月牙弯弯像小船,衬托出星子愈发明亮,如此静谧的时 光,如此安静的夜晚,漫天的星河璀璨,映入他们二人的眼帘,让他二人觉得震撼。 夜晚的自然,夜晚的绚烂,夜晚的真实,在灯红酒绿的城市里,霓虹灯照亮了 夜空,让星河暗淡失色,或许只有在乡下的农村,偶尔还能够目睹到如此胜景。 在如此美好的环境里,今夜成了他们二人永生难忘的夜晚,成了他们二人再度 心心相印的夜晚,这个夜晚对他们二人来说,具有里程碑式的意义。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四百七十二章 洛阳怪城 在丁瑜洲的帮助下,武媚娘担心不已的武顺事件顺利得到解决。 丁瑜洲与武媚娘之间的关系再度进入了历史上极为亲密无间的阶段,甚至更胜 昔日情份,要比在感业寺时二人的配合还要默契,达到惺惺相惜的状态。 当然这些都是在暗中进行的,丁瑜洲和武媚娘的警惕性很高,他们深知皇宫之 内不比外头轻松,事事处处都格外小心。虽然现实如此凉薄,但彼此二人都能够从 彼此的眼神当中看出对方浓浓的深情。 李治顺利而下抵达洛阳,一路非常顺畅,走水路时间也较快,舒舒服服地就到 达了东都洛阳。 深秋时节的洛阳,依旧带着它那独特的帝王之气,洛阳在唐以前便已是好多朝 代的都城,李治更是在显庆二年的时候亲自颁布诏书,明确将长安定为首都,洛阳 定为东都。 洛阳皇宫,也叫洛阳宫,与长安城内太极宫有点不一样,长安城的太极宫居于 城市正北的方位,坐北朝南,而洛阳宫则是位于洛阳城的西北方向,从整体区位来 看是偏安一隅。 偏安一隅,只能说是从小范围来看,实际上从整个唐朝疆域版图来看,则是位 于中心的位置。 洛阳宫始建于隋朝隋文帝时期,是由隋文帝时的著名设计师宇文恺设计建造。 当时,宇文恺将洛阳城的规划设计巧妙地与洛阳的山川地貌结合在一起,达到了天 人合一的传统规划理念。 到了唐朝一直沿用这种规制,整体布局都没有改变。 洛阳城之所以要将洛阳皇宫放到西北角,是因为这是依循天人合一的设计理 念,把都城的规划与天上的星辰相对应。 古人将星空中央分为太微垣、紫薇垣、天市垣,以天地居所紫薇垣为中心,天 市垣位于紫薇垣的东南方,太微垣在紫薇垣的东方,紫薇垣西边是西王母的居所瑶 池,所以依据星辰分布,洛阳的西面还有皇家园林西苑。 按照天人对应关系来看,由于紫薇垣寓意天帝所居,所以在人间代表皇帝居所 的皇宫就相应建立在城市的西边,故而从这个层面来看,洛阳宫仍然是居于中心的。 依据这种星辰布局观念,当时宇文恺改变了我国传统观念左右对称的城市布 局,加上流经洛阳城内的洛水,与天上的银河相对应,水与城融为一体,无形之中 使得洛阳城的建设布局与其他城市明显不同,别具风韵。 洛阳城的中央大街是从皇宫中轴线伸出,直通洛阳最南边的龙门,其中一个重 要节点是洛阳城外郭正南门——定鼎门,这里是往来洛阳的南北要塞。 因为按照星辰布局,整个洛阳完全类比天上天帝之居所,可以说是当之无愧的 人间仙都,皇帝居住的宫殿被命名为紫薇城,皇宫以外的地方是皇城,皇城叫太微 城,太微城外面便是外城,外城是百姓们居住的地方,也如长安一样,外城设有民 众居住的坊,还有民众贸易往来,购买货物任意逛街的市场。 洛阳与长安不同的地方除了整体布局对不对称之外,洛阳有三个市,比长安还 多了一个市,可见贸易繁华程度丝毫不比长安差。 洛阳城内还有许多著名的建筑,这些建筑丁瑜洲都是知道的。 丁瑜洲之前多次随李治和武媚娘到过洛阳,也知道洛阳的布局和建筑情况,他 之前就了解了洛阳的历史,所以他与洛阳的情节也是格外深厚的。 在现代社会,他当大学生的时候也多次到洛阳考察,比如让他记忆深刻的洛阳 含嘉仓遗址更是让他对大唐盛世有了直观的认识,所以他明白也理解洛阳对大唐帝 国的重要性。 不光洛阳对丁瑜洲有着极端的重要性,对于武媚娘而言,那也是有着极端的重 要性,未来武媚娘将在洛阳这一方土地上打上深厚的烙印,洛阳将成为武媚娘发号 政令一统天下的宝地。 武媚娘私下里曾对丁瑜洲提起过,她认为洛阳对自己极具亲切感,她总觉得长 安对自己是一种疏远的强制性的距离,而洛阳则是发自内心由内而外的欢迎姿态。 “想来娘娘与洛阳都城有缘,倒不如以后常来洛阳视察办公才是。” 当时丁瑜洲听后,三言两语一说,后续只是笑而不语,他知道未来的武则天会 真得应了这句话,她将选择洛阳作为她武周王朝的都城,开创属于她一个女人的一 番霸业。 因为未来还未来到,丁瑜洲也不能说些什么实质性的话语,只是间接性地提醒 武媚娘,然后在背后默默地替她筹谋着,设计着她的未来人生路。 丁瑜洲与武媚娘的关系越来越近,近到不能再靠近,以致于使得丁瑜洲觉得有 点不可思议,但是事实就是这样,他只能在不可思议中慢慢地接受。 丁瑜洲放眼整个大唐,无论是从百姓脸上的微笑,还是朝廷统计的数据来看, 大唐正在走上坡路,连年国泰民安,不断开疆扩土,大唐的国土疆域更是在苏定方 等人的南征北战中再度扩大。 威加海内,一统天下,已然不再是痴人说梦的幻想,却是即将步入现实的期盼。 皇帝和皇后到达洛阳后,便住进了紫薇城。众大臣也都搬到各自的府第休息。 皇宫太微城内也有衙署,大臣们办公的地方一应俱全,整体构造规模与长安颇 为类似,显然是做好了当东都的准备。 丁瑜洲因为有着独特的眼光,因为能够依靠史书得知未来和过去,更是因为他 富有天下,所以他在洛阳也是投有房产生意的。 在洛阳城内,丁瑜洲也有他瑜洲在长安店铺的分店。 丁瑜洲现在是大唐的首富,u看书wwuuks他的生意更是遍布全国各地,洛阳作为大唐的第二 座大城市,自然少不了瑜洲在长安店铺的生意,单单从洛阳三市就都有丁瑜洲的店 铺就能看出,洛阳城内百姓的香料几乎都只认瑜洲在长安的品牌。 丁瑜洲在塑造着他政治理想的同时,也在诠释着他商业帝国的梦想,虽然他不 想过分张扬,但是他内心还是有这样的一份狂热,有这样的一份自我价值实现的热情。 这也要归功于他的小伙伴们,阿元、长孙浩然、刘大、黑二等人,要是没有他 们的帮助,没有她们的运营,没有他们对瑜洲企业理念的贯彻落实。他的生意不会 做得这么大。 入秋后,丁瑜洲的生意订单量明显增多,繁忙起来,加上已经到了生意的旺 季,如今丁瑜洲的生意依旧是交由阿元和长孙浩然来管理。他的家庭事务中的一切 往来应酬都是交由许菁雯管理,所以丁瑜洲乐得自在,他只要在外朝替皇后皇帝筹 谋政局,其他的时间他倒也不必过度亲力亲为。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四百七十三章 卢舍那大佛真相(跪谢各位支持) 丁瑜洲居高临下,指挥着大家的行动,为大唐,为自己,也为他人创造着各自 满意的幸福。 大家都尊称他是老大,尊称他是大哥,在这样一天一天的相处变化中,他依旧 保持着内心的淡定和从容,依旧保持着自我的清醒。 他知道这些或许都是虚幻的外在财物,或许有一天能够找到回去的路时,这些 他都可能会舍弃。 舍弃这庞大的帝国,丢下这丰厚的生活条件,面对这些好不容易得来的东西, 丁瑜洲着实打起了退堂鼓,甚至自己扪心自问: 如若当下真得能回去,我真的愿意回去吗? 丁瑜洲面对他如今功成名就的幸福生活,面对着喜爱他的人和他喜爱的人,一 想到这些,他犹豫了,如若真的有机会回去,或许他还真不愿意,他已经适应了大 唐的生活,已经在大唐扎下根来,他在大唐已经有了他的牵挂,有了他的家庭,更 有了他心爱的人。 如果回去又能怎么样呢? 如果回去他将告别阿元,告别武媚娘,告别许菁雯,告别长孙浩然一众人等, 他将永远离开他们,这是丁瑜洲所不愿意看到的,也是丁瑜洲心中害怕遇到的。 不管怎么说,丁瑜洲此时很珍惜每一天的生活,感恩他所遇到的每一个人,也 珍惜他的幸福生活。 当然,这些都是丁瑜洲私下里的自我感觉,只有他自己才能够知晓的感觉,旁 人是不知道的,包括武媚娘、阿元等人都是无法体会的。 丁瑜洲多多少少还是担心,担心因为自己的存在而影响了史书的记载和发展, 影响了历史规律的走向,所以他在对于武媚娘的感情这方面,多少还是依旧保存在 着排斥的心态。 武媚娘对于丁瑜洲的态度,是完全相反的状态,她如今已经将自己的心事全部 告诉了他,自己多年来忍受的痛苦和辛酸也告诉了丁瑜洲,她与李治是貌合神不合 的现状也告诉了丁瑜洲,她在等待着与丁瑜洲再续前缘的机会。 因为丁瑜洲来到洛阳长住几个月,一大家子人也都举家来到了洛阳。一大家子 人在洛阳定居,人来人往,很是热闹。 他们都算是大唐的富豪,都有着自己的房产,丁瑜洲更是在洛阳购置了一套豪 华别墅,作为他常住之地,因为皇帝是要来洛阳,所以他在洛阳的家也有专门的杂 役们管理着。 丁瑜洲在洛阳的生活,是格外舒爽的,除了每日上朝处理国事之外,就是来洛 阳分店看一看转一转。他在洛阳的生意,由于有阿元和长孙浩然等人的管理,还有 刘大、黑二等人的具体贯彻落实,年年盈利,从未出现过亏损的情况。 不论是现在的唐朝,还是过去的未来,洛阳这座城市,丁瑜洲是来过的,他对 洛阳有着特殊的情怀,他觉得洛阳成就了武媚娘,武媚娘成就了洛阳,所以对于洛 阳的研究他也颇为了解。 漫步洛阳街头,洛阳的大街小巷与长安类似,也都是坊舍林立,贸易最红火最 繁华的地方要数三个市场,丁瑜洲的香料珠宝铺子自然也是遍及三市。 丁瑜洲在洛阳生活的滋润,同时他也遍览了洛阳的名胜古迹,虽然这些名胜古 迹在唐时都是一些新修的建筑,但在后世那可是具有世界级文物价值的文化遗产, 比如最为著名的洛阳龙门石窟便是丁瑜洲相当关注的地方。 龙门石窟始建于北魏孝文帝时期,开凿于北魏孝文帝年间,历经东魏西魏北齐 隋唐,以及后来的五代和唐宋等,陆陆续续大规模新建,才形成了现代社会所看到 的宏大规模。 洛城四郊,山水之胜,龙门首焉,这是白居易作诗赞叹洛阳龙门的诗句。 龙门位于洛阳的最南边,中间有一水流过,西侧为香山,东侧为龙门山。龙门 石窟便修建在龙门山上。两山对峙,一水中流,湖光山色秀丽,风景尽现其中。 丁瑜洲所看到的龙门石窟基本上保留了龙门石窟初建时期的样子,还并没有遭 到风雨侵蚀和人为破坏,保留最原始的气势恢宏,细细看去犹如一幅壮阔诗篇,要 比现代社会中留下的遗迹还要壮阔美丽,让人不禁感慨工匠们的技艺之精湛,感叹 佛教文化之博大精深。 丁瑜洲前往龙门石窟游览一事后来被武媚娘知晓,在一次非正式的会面上,丁 瑜洲无意之间提及洛阳龙门石窟奉先寺内墙壁上还缺少一尊主佛。 信奉佛教的武媚娘闲聊询问丁瑜洲未建主佛的原因,丁瑜洲问回答说: “寺中经费不足,缺少银两钱财,才导致主佛迟迟未雕刻。” 武媚娘询问: “此事可该如何是好?” 丁瑜洲联想到史书记载,不便明说,只是想着将这个话题抛给武媚娘,让武媚 娘来履行她既定的应尽的职责: “经费过于庞大,和尚们一时无法化缘到,娘娘或许可以帮助他们?” 武媚娘一听笑了,便道出一个万全之策,就是她捐出自己一年的脂粉钱,开凿 龙门石窟奉先寺主佛,为表纪念功德,以她的相貌作为主佛相貌。 或许正是因为这件事,才有了后世的传言,说武媚娘仿照自己相貌让工匠来雕 刻了龙门石窟的卢舍那大佛。 亲自经历此事后的丁瑜洲确信那份传言不是假的,是确确实实存在的,是真实 发生的,原来卢舍那大佛的相貌就是以武则天的真实相貌作为参考的,怪不得那尊 卢舍那大佛带有着神秘的微笑,被称为东方蒙娜丽莎的微笑。 ...... 虽然前途很渺茫,但是希望之火并未熄灭,希望之火继续燃烧,就意味着一切 都在掌控之中。看书.uukanshu 丁瑜洲相信自己,武媚娘也相信自己,未来虽然坎坷成功虽然不易,但是只要 他们为之努力奋斗,他们相信胜利的曙光就在前方。 洛阳的冬天下了一场很大的雪,人人都说瑞雪兆丰年,寓意着新的一年将是丰 收的景象。 洛阳百姓确实过了一个富足祥和的新年,因为皇帝皇后的到来,洛阳的上空更 是笼罩着喜悦的气氛。 皇帝为了显示自己与民同乐的胸怀,特意从洛阳宫走了出来,来到皇城最南边 的正门应天门接受臣民朝拜,以示普天同庆。 转眼之间,时间来到了龙朔三年。 龙朔三年在历史横向坐标上来看,是一个平常普通的年份,没有发生多么轰轰 烈烈的大事,每日不间断的国事纷纷复杂,偶尔有些小磨难,有些小挑战,对于李 治这位登基许久的皇帝而言,倒也能够及时应对,更何况他身边还有一群文臣武 将,为他运筹帷幄克敌制胜,一切困难都不在话下。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四百七十四章 武后赏花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来到了龙朔三年。 这一年很平淡,按照丁瑜洲所掌握的各类“游戏攻略”史书的记载,这一年在历史上对于武媚娘而言,也是一个平凡的年份,没有发生什么重大的事件。 武媚娘的地位已经牢不可破,似乎已经到了无法撼动的程度。 她已经出掉了包括武顺在内的几个不老实的嫔妃,在后宫的花花世界里她可以高枕无忧,在前她可以继续帮助李治处理朝政,虽然国家大事纷繁复杂,但是武媚娘有丁瑜洲、许敬宗、李义府等这些“护法天王”的帮助,大事小事倒也能够得心应手。 李治的病情依旧反反复复,时好时坏。 虽然李治与武媚娘之间没有确切的夫妻关系,但是李治对武媚娘的依赖却越来越大,程度越来越严重,除了生理上的需求,武媚娘满足不了他,他可以找其他嫔妃,但是其他嫔妃却帮不了李治一件事,取代不了武媚娘的独一无二作用,就是帮李治中规中矩地处理朝政。 不光处理朝政合情合理,深得李治满意,而且武媚娘非常能够善解人意,所以李治渐渐打消了对武媚娘的防范和防备。 不过从总体情况来看,整个大唐的朝局整体处于稳定的状态,偶尔有点小打小闹,也无关紧要。 皇帝和皇后之间的关系趋于缓和,也不再是之前的那种剑拔弩张的状态,帝后相安无事。 因为李治身体时好时坏,病情不稳定,所以没有产生回銮长安的念头,至于武顺之死的原因调查,虽然表面上和言语上没有放弃调查,但是实际上,武媚娘作为调查原因的主要负责人,根本就没有采取任何措施。 杀人者来寻找杀人者,有点类似贼喊捉贼了。 武顺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了,一朵娇艳的花朵就这样不了了之了,香消玉殒。 李治这个花花公子再加花心大萝卜,身边不乏各种各样的女子,伤心难过几天之后,或许很快就把昔日美人给忘记了。 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 后宫的美人就像上林苑的花朵一般,开了一茬又一茬,这一朵花败了,又会有新的美人来顶替上,这朵花谢了,还会开出更漂亮更灿烂的花朵等着。 李治身边的美女们轮番出现,像排好了顺序一般,武媚娘对此一如既往地大度,对此不闻不管,认为这些庸脂俗粉都不是自己的对手,也不将她们放在眼里。 这日,恰好天朗气清,春光明媚,岁月静好,武媚娘在宫里待得闷了,便走出洛阳宫来到象征“瑶池仙境”的西苑,踏春游玩。 西苑风光旖旎,园中牡丹盛放,洛阳牡丹甲天下,此时花神降临,正是牡丹开得最好最艳丽的时候。 西苑有一片土地专门用来栽种牡丹花,名为牡丹园,满园的牡丹花争奇斗艳,竞相绽放,散发着牡丹独特的清新香气,牡丹雍容华贵,国色天香,唐朝人尤其爱之。 牡丹园中的牡丹花或红或白或黄或粉或绿,各式各样的牡丹花努力散发着各自独特的魅力。 武媚娘很喜欢这牡丹园,隔三差五便会来这里赏花。 恰好今日天气舒爽,春风荡漾,她在宫女内监们的陪伴下,漫步在如诗如画的牡丹园中,一身正红色葡萄纹襦裙,简单配以珍珠首饰,人比花娇,花比人美,人画合一,便是最美的游春图。 为了便于帝后们赏花,宫人们早在牡丹园里开辟出一条干净的石子路,以防止泥土弄脏了衣襟。 武媚娘在牡丹园中来回踱着步子,心情愉悦而舒畅,觉得此时已然没有了潜在的危险,可继续毫无遮拦地实现自己的计划。 尤其想到和丁瑜洲一起并肩站立,她的心情就是舒爽和高兴的,偶尔看到有喜欢的一朵开得正艳的牡丹,就会将其从花枝上采撷下来,簪在鬓边,让自己与牡丹的美融为一体。 如此一来,尽显皇后母仪天下的尊贵和华丽。 粉儿紧随其后,在一旁伺候着,剩下的一队宫人远远地站在园子旁边,随时等待着皇后的吩咐。 武媚娘许久未曾如此高兴和轻松,看着满园春色,心里甚是高兴。 武媚娘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随手抚弄着花朵,脚步轻盈。粉儿见武媚娘如此兴致,在一旁夸赞道: “借这满园的牡丹花,粉儿祝福娘娘青春永驻,快乐不减,如牡丹一般,富贵绵长。” 武媚娘听到粉儿的祝福,心里越发高兴,转身看了她一眼,说道: “粉儿,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本宫如今都三十多岁了。恐怕很难与这娇艳欲滴的花朵比美啊,不过本宫希望如你所言,努力保持青春,保持花朵般的美丽容颜。” 粉儿点点头,本还要说些赞美皇后的话,无意间发现武媚娘身后有一朵开得与众不同的硕大红牡丹,鲜红似火,花蕊如黄金,甚是富贵,忙指着那花对武皇后说道: “娘娘,您快看,您身后的那一朵红牡丹,娇艳欲滴,真是太美了,想来应该是这园中开得最美的一朵吧?” 武媚娘听到粉儿如此说,顿时来了兴致,忙转身回头一看,果真看到自己身后有一朵红色牡丹花,明显比普通花朵要大好多,uu看书.ukanshu.om 在深绿叶子的衬托下,那花瓣火红得奔放热烈,那花蕊金黄得灿烂夺目,颜色鲜艳的程度达到了极致。 这牡丹花周围还有许多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唯有这一朵与众不同,别有一番韵味。 看到罕见的花朵,武媚娘心中格外惊喜,如此惊喜,在这平淡如水的宫廷生活里,是珍贵和不可多得的。 洛阳宫的生活每天过得很平淡,熟悉的环境,熟悉的人物,熟悉的事情,让武媚娘觉得生活没有乐趣,而偶尔出现的小惊喜,都能够让她觉得这都是命运的眷顾。 武媚娘面带微笑,忍不住去触碰那朵硕大的牡丹花,那朵牡丹花在阳光下散发出迷人的光芒,似乎在等待着赏花人的垂青。 武媚娘的指尖触碰牡丹花瓣的刹那,能够清晰地感觉到那花瓣的清凉。 一滴滴的露珠藏于花蕊中间,随着牡丹花的浮动而来回滚动,极尽灵动之态,犹如藏在牡丹花里的精灵欢快跳跃。 粉儿许久没有见到皇后这般开心,说道: “娘娘,也真是难为那些种花宫女太监们了,能种出如此大的牡丹花,真不知道他们费了多大的心力呀。” 武媚娘点点头,赞叹道: “确实难为他们了,他们想着法子弄出这些精巧的玩意来让陛下和本宫高兴,不容易啊。” “呵呵!呵呵!” 就在这个时候,武媚娘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被一声娇笑声给打断了。 第四百七十五章 贺兰静乐 娇笑声一阵又一阵传来,很明显是女子的声音。 传到武媚娘的耳中,让武媚娘为之惊心,这声音似乎有一股魔力,有一股摄人心魄的魔力,如果被男人听到,恐怕早已被魂都勾去了。 武媚娘已然没有心情再看那牡丹花,抬头寻着声音去搜寻声音的出处。 武媚娘看到一个穿着粉红色金线纹襦裙的女子在花丛里嬉戏奔跑,貌美如同天上仙女下凡,周围还有蝴蝶围着她翩翩起舞。 武媚娘仔细审视着远处女子的身影,隐隐约约地觉得那身形像极了某一个人,只是她一时不敢确定。 粉儿站在武媚娘身后,自然也看到了远处的粉红衣衫女子,心中一惊,对皇后说道: “娘娘,这人的模样有点眼熟,她好大胆子,竟然敢在西苑肆无忌惮地乱跑乱跳,这当真眼里没有咱宫里的规矩啊。” 武媚娘无奈摇摇头,叹了一口气说道: “哪有嫔妃敢不遵守规矩?无非是得了陛下的特许吧,才敢这样肆无忌惮地胡作非为。” 粉儿明白了武皇后的意思,不再说话,心中对武媚娘的说法表示赞同,确实一般人可不会这么样子的,这人背后或许是有李治撑腰,才敢如此明目张胆地在大庭广众之下在皇家禁苑里做出如此出格的行动。 那声音离武媚娘越来越近,越来越可以看清那人的模样,正向武媚娘这边靠近,因为有牡丹花的遮挡,武媚娘和粉儿虽然不能够清晰地看清那女子的面容,但是随着女子向武媚娘所在的方向越来越近,武媚娘可以辨别出来那女子的身影和面相。 乍一看去,武媚娘顿时心惊肉跳,远远看去见那女子很像自己死去的姐姐武顺,她微微有些恐惧: 难道是韩国夫人变成厉鬼前来索命了吗? 武媚娘忍不住这样想着,她担心害怕的同时,依旧极为勇敢地去观察那女子的身影。 她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努力去看清事实的真相,她是不信鬼神的,当年废除王皇后和萧淑妃二人,她就丝毫不怕她们会变成厉鬼报复,更何况一个小小的韩国夫人武顺,自然也不可能把他吓得失魂落魄,腿脚发软。 粉儿站在武媚娘旁边,也敏锐地看到了渐渐向她们移动过来的女子。 粉儿一看清那粉红衣衫女子的面容,显然没有武媚娘的定力,本能地向后退了一步,又骤然觉得不合时宜,才忙上前来对武媚娘提醒道: “娘娘,您看那女子相貌,有点像......” 粉儿的话引起了武媚娘内心的震动,严肃地说道: “本宫素来不怕鬼魅这些东西,孔夫子都说子不语怪力乱神。本宫不管他是人是鬼,都是不怕的。本宫的手下败将,就是变成鬼,本宫也照样能降得住她!” 武媚娘嘴上这样说着,但是眼神还是出卖了她的心理变化,她一直关注着向她们跑过来的粉红色衣衫女子,那女子的步伐刚开始很快,后来逐渐由快变慢,直到慢到步履轻微。 随着那女子逐渐靠近,武媚娘尽量平复着自己的情绪,努力让自己不激动也不紧张,因为她看清了对面走来的那个人的真实面貌。 那粉红色女子越过牡丹园中五彩斑斓的牡丹花,越来越靠近武皇后,以致于武媚娘可以非常清晰地看清楚这个女子的模样,这个女子比韩国夫人要年轻很多,虽然样貌和她类似,秀美中带着娇媚,但是她是青春之美。 原来这个女子不是别人,竟是韩国夫人的女儿贺兰静乐。 贺兰静乐,武媚娘之前是见过的,因为贺兰静乐是武媚娘的外甥女,武媚娘曾经见过她很多次,对她也算熟悉,虽然武顺入宫之后成了韩国夫人,但是贺兰静乐却一直生活在宫外。 武媚娘对于贺兰静乐的了解,可以说并不十分熟悉。一直以来武媚娘的敌人是武顺,对于武顺的女儿、儿子,她是不过问的,平时交往顶多也是礼节性的,偶尔会赏赐他们礼物。 贺兰静乐的脚步渐渐变得轻盈和缓慢下来,刚才因为跑得太快,耗费了不少体力,气息有些微喘。 贺兰静乐继续不管不顾地向武皇后靠近,踩坏了不少花枝,凑巧她身上的衣裙还不小心缠住了武媚娘所欣赏的那朵红牡丹,一用力衣带硬生生将那牡丹花给勒落了一大半。 武媚娘应该看在眼里,疼在心中。 “小丫头,慢一点走,别把这园里的花朵都弄断弄折了,这花儿娇美,可经不起你如此粗鲁的折腾呀。” 武媚娘对着贺兰静乐提醒着,语气稍微带着一点怒气,因为她着实心疼那朵红色的牡丹花,她本想将它采撷下来,插在自己的寝宫里,却不料竟然被突如其来的贺兰静乐给糟蹋了。 贺兰静乐表现出惊慌失措的样子,忙向皇后行礼: “静乐,见过皇后娘娘。姨母,好久没有见您了,不曾想在这里见到您了,真是好巧呀。” 贺兰静乐不知是没有听出武媚娘的怒意,还是故意装作不知,浑身上下透出一副单纯可爱的灵气,对武媚娘表现得极其亲切,这倒也让武媚娘对自己刚才的一番言语表示出后悔,u看书 ww. 忙转变了和善的语气,以温和的声音说道: “静乐,许久没有见你,你怎么来洛阳宫了,你不是应该待在长安的吗?” 武媚娘一边说着,一边扶起跪在地上的贺兰静乐,近距离见她面若桃花、眼若秋水,樱桃朱唇微微翘起,如如意云纹,那白嫩的皮肤似雪,似乎比这园中任何一朵牡丹花都要娇艳,不由得心中惊讶: 天底下竟然有如此标致的美人,这简直要比仕女画中的美女还要漂亮三分。 武媚娘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心里头却微微对贺兰静乐的美貌产生了一丝妒忌。 贺兰静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他母亲韩国夫人本就很漂亮,但是这贺兰静乐却要比她母亲还要漂亮三分。 贺兰静乐在武媚娘的搀扶下起身谢过,随即满含眼泪地对武媚娘说道: “姨母,难道您不想见我吗?静乐,可是好想您,好久好久都没有见到您了,我母亲被人毒死了,您就是我最亲的亲人呀。” 武媚娘听贺兰静乐这么一说,心中一酸,念及亲情,心中生出许多感触。 “别哭,有本宫在呢。” 武媚娘轻轻拍着贺兰静乐的手,安慰着她。同时对于贺兰静乐的突然出现表示出极大的疑问。这是内宫,一般外来女眷没有皇帝和皇后的命令是不得进入的。 为何她会毫无征兆地出现在这? 武媚娘心里犯着嘀咕。 第四百七十六章 漫天花雨(快来看呢) 武媚娘不知道贺兰静乐为何会出现,粉儿也不知道。 主仆二人互相对视一眼,彼此面面相觑,贺兰静乐入宫这么大的事情,她作为 皇后竟然不知。 后宫又多了一个人,她作为管理后宫的皇后,无从知晓,实在是匪夷所思的事情。 这个女子的出现,武媚娘浑然不知,她已经来洛阳宫好几个月了,竟然不知宫 里头还有贺兰静乐这号人物。 她从贺兰静乐的表情、穿着打扮上来断定,贺兰静乐不是今天才到的洛阳宫, 而是应该已经居住于洛阳宫许久。 武媚娘见贺兰静乐的反应和神色,知道她是有意在回避自己的问题,便笑了一 下,说道: “怎么会呢,你是本宫的外甥女,本宫自然日日思念你,想见见你,见自己的 亲人,心情是很迫切的。” 贺兰静乐听到武媚娘这样说,也甜美地笑了一下,只是那表情里似乎带着浓浓 的复杂情绪,让武媚娘一时有些无法看清。 贺兰静乐随后又补充了一句: “希望这是皇后娘娘的心里话呀。” 粉儿搀扶着武媚娘,冷眼旁观着贺兰静乐的表现,也感觉贺兰静乐对于武皇后 表现出来的情绪是一种不屑、不忿和不尊重。 武媚娘欲上前告诫她几句,想告诉她要遵守规矩,却听到面前传来了一声雄浑 粗狂的声音。 那声音是那样的熟悉,带着皇家的威严,更有着不容侵犯的威仪。 那声音虽然不高,不是特别具有磁性,没有多么悦耳,但是那声音却如颗颗珍 珠坠落玉盘发出清脆的响声。 “静乐,你竟然在这里啊,你个小美人儿,竟然跑这里来了,朕一眼看不到 你,你就活蹦乱跳跑出去了吗?” 武媚娘随着那男子的声音向前方看去,果然如她所料,一众人等正簇拥着皇帝 站在牡丹园外。 皇帝李治此时身着藏蓝色常服,腰间系着一条粉绿色的宫绦,腰间还系着一枚 龙形玉佩,象征着皇帝的身份。 李治面色平和,却也是长身玉立,虽比不得李世民那般魁梧,倒也不失男子英气。 皇后武媚娘见李治突然出现,心中越发惊讶,同时心中疑惑丛生,听到李治轻 浮的话,对李治又产生了一丝厌恶之感,但是表面上她依旧对李治笑靥如花,按照 礼仪行了礼。 李治站在远方,挥了挥手,继续对着贺兰静月说道: “贺兰静乐,快从牡丹园里出来吧,让朕找得好苦啊。” 贺兰静乐听到皇帝的呼喊,高声喊道: “陛下,静乐喜欢这些牡丹,斗胆向您请旨,能不能采些牡丹花插在房中呀?” 李治远远地听到贺兰静乐娇美的声音,用那种撒娇般的语气牵动着他的心神, 让他心里如春风拂柳般的荡漾,早已被迷得鬼迷心窍了。 武媚娘站在贺兰静乐旁边,见她那肆无忌惮的样子,脸上尽是恃宠而骄的表 情,心里有些看不下去,觉得这是在赤裸裸地当着她这位皇后的面与自己的皇帝丈 夫秀恩爱。 这就好比小三在正室夫人面前耀武扬威。 武媚娘着实有些看不下去,虽然她与李治的关系不好,没有夫妻之实,但武媚 娘仍然希望在众人面前表现得是受尽天下恩宠的姿态。 “只要你喜欢,一切都好说嘛!” 李治回应着贺兰静乐。 武媚娘看到皇帝这样,不由得心中微微发凉: 君心似海,竟是如此凉薄。 武媚娘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不再去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贺兰静乐下一步的 所作所为: 小蹄子,想跟本宫斗,你还嫩着点,先看看你什么表现再说。 武媚娘心中冒出这么一句话,对贺兰静乐越看越不顺眼。 李治在园子外面继续说道: “既然你喜欢这牡丹园,朕就赐给你,这里面的花朵任你采撷,哪朵好看,哪 朵不好看,都由你来评论?” 李治的声音里带着宠溺,显然是一个男人极度宠爱所喜欢女人的宠溺,声音里 透着温柔,也透着皇帝至高无上的诚信。 贺兰静乐一听李治如此表态,心里头愈发高兴,笑靥如花,如阳光一般灿烂。 贺兰静乐一边笑,一边毫无顾忌地伸手将武媚娘刚才所欣赏的那株红牡丹花上 的花骨朵全部摘了下来,这还没完,还将刚才武媚娘赞叹有加的那朵硕大的已经被 她惊扰残残败的牡丹花,硬生生地从花枝处掐断了,随即一摆手,将其丢落在泥土 之中。 贺兰静乐一边这样做着,一边嘴里还振振有词地说道: “我觉得这一朵是院子里所有花朵中最难看的,开在这里影响了整个牡丹园的 景色,倒不如将它都扒掉,省得再碍眼。” 贺兰静乐一通操作之后,武媚娘所赏识的那朵红牡丹瞬间枯萎凋谢,只剩下光 秃秃的枝干,那尚未开放的花骨朵全都被洒落在泥土之中变成残花。 贺兰静乐不屑地看了武媚娘一眼,带着挑衅的目光,带着报复的心理,说道: “娘娘,您觉得呢? 武媚娘将这一幕幕情景,包括贺兰静乐的每一个细微动作都看在眼里,她简直 要气昏过去了,她的头上似乎有一把烈火在熊熊燃烧,但是皇帝在前,她不敢过多 的表现出自己的怒气,因为皇帝并不知晓她们刚才所经历了什么,想来皇帝是在搜 寻贺兰静乐才来到了这里。 武媚娘迅速地调换着思路,将刚才轻松的状态转变为随时应战的备战状态。 她揣测着贺兰静乐此时的处境,又看着李治目前对于贺兰静乐的态度,u看书 wwukanshu 隐隐约 约知晓了其中的奥妙,便忍住内心的怒气,对着贺兰静乐说道: “陛下都说了,这牡丹赏赐给你了,你随便乱摘乱采甚至将他们连根拔起,只 要你喜欢,陛下和本宫自然也不会说些什么。只是如果你心里有什么怨言,可不要 拿这些花花草草撒气才是。” 粉儿搀扶着武媚娘,前后情景都看在眼里,心里头也对这件事表示出十足的怒 气,她知道,这贺兰静乐来者不善,便悄声对皇后说道: “娘娘,贺兰姑娘做得有些过了吧,目无尊长,目无皇后,如若这样放过她, 恐怕日后得寸进尺呀。再者她还是您的外甥女,也该教导教导她,让她知道些规 矩,毕竟这是宫里。” 武媚娘轻轻摇摇头,回应粉儿道: “算了,这点小事就让一让她吧,你没看出来吗?她是有备而来的。” 粉儿不明白皇后为何一反常态,只听皇后这样说着,只好点点头,心里的话不 再继续说下去。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四百七十七章 小女孩的行为(不懂事的) 春风在身边徘徊,浮动花香,摇摆垂柳,春光静好,可是气氛却显得压抑。 贺兰静乐听到皇后如此让步的言论,脸上愈发露出得意的微笑,愈发表现得不 可一世,于是又随手摘了一些皇后身边的花朵,有些红色的,有些粉色的,还有一 些白色的,随后把那些花瓣全都摘下,然后向天空一撒,将那些花瓣全都抛上天, 随即花瓣自然落下,犹如落下了漫天花雨,将她、武媚娘和粉儿包裹在里面。 漫天花瓣落下,落在她们的衣服上、发髻上。 武媚娘置身在这漫天花雨中,闻着牡丹的清香,看着贺兰静乐那盛气凌人、狐 假虎威的模样,心里头是震惊和生气,同时还有一丝丝的担忧。 只是这些,不能说出口,只能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 她伸出手,接住从天上落下的花瓣,有几片落入手上,随即又滑落下去,她知 道就好比有些人,他抓是抓不住的,只有与他为敌,便是既定的结局。 贺兰静乐继续着她刚才的动作,一把又一把地将花瓣撒向天空,形成漫天花 雨,从四面八方落下的景象。 皇帝李治在远处静静地看着,在漫天花瓣包围下,他的皇后和他心爱的贺兰静 乐与五颜六色的花瓣融为一体,人比花美,人比花娇,如此景象带给他一种惊喜, 随即拍手称赞道: “不错,这倒是个创意,放眼整个皇宫,恐怕也就只有你一个人能想出这么取 巧的法子来,确实是太美了,这简直就是神仙世界,人间仙境,天上的美景在洛阳 宫呈现了。满天花瓣如雨而下,让朕大开眼界,看来朕没有将这牡丹园赏错人。” 贺兰静乐一把将手里的花瓣全部洒落而尽,听到皇帝称赞,忙谢道: “谢陛下,静乐还有许多新奇的法子呢,等到有空再向您展示展示。” 贺兰静乐说着,一溜烟快步跑向了李治的方向。 粉红色身影穿过茂密的牡丹花丛,衣衫华丽,犹如一朵粉红色蝴蝶,在牡丹花 上翩翩起舞。 李治神手与贺兰静乐的手紧紧相接,两人举止亲密,显得熟悉亲切。 武媚娘见之,心里头不是个滋味,她随后也向皇帝李治的方向走去,走出了牡 丹园,看到李治对于贺兰静乐的亲昵态度,不由得心中醋意浓浓。 贺兰静乐拉着李治的手,向他微微屈膝,还没完全行礼完毕,就被李治宠溺性 地扶了起来,两人眉来眼去,有说有笑,显得如热恋亲人一般的亲切和熟悉。 武媚娘站在李治的身旁见此情景,感觉自己是多余的,虽然感觉无所谓,但是 对于自己的处境表示出忧虑,心里七上八下的。 发生如此情景,她也没法子,皇帝现在虽然离不开她,是因为她的皇后身份, 还有她能够替皇帝处理政事的需要。 武媚娘见他二人如此亲密,心里不想再去看如此亲昵的动作,如此虐狗式的秀 恩爱,让武媚娘心里不好受。 她转移目光,向牡丹园四处去观望,但是贺兰静乐却似乎明显做作给她看的, 继续在她旁边说着一些肉麻的情话。 贺兰静乐嗲声嗲气地说道: “陛下,您好坏呀,哼,不和你玩了。” 贺兰静乐将小女子的娇美尽显在她的动作和声音中,武媚娘听来却觉得想要恶 心作呕。 “陛下,您看皇后娘娘发髻上戴的那枚金累丝珍珠凤簪,闪闪发光的,真是好 看呀,静乐也想要一个。” 贺兰静乐央求着,拉着李治的手,摇来摇去,在浓浓的情话之后又补充了这么 一句,着实让武媚娘心里更加怒火中烧。 “陛下,您就同意吧。” 武媚娘听到贺兰静乐的话,不得不转头来看她的样子。恰好贺兰静乐也看向 她,表情中带着挑衅,完全没有亲戚之间的那种亲密和默契。 武媚娘看到贺兰静乐如此表现,她心中隐隐约约地察觉到贺兰静乐与武顺之死 似乎有着很大的联系,因为之前贺兰静乐对自己的态度是恭敬和亲密的,如今看来 仿佛显然是要与自己为敌了。 武媚娘心中猜测着,很显然,贺兰静乐的出现代表着一种信号,她原本以为后 宫已经是她的天下,已经不再会有人与她为敌,却不料事实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 她如此担心着,但是脸上却不能有丝毫的怒气。 要不然别人会说她如此一位皇后竟然不大度,连一个小女孩都无法容忍。 面对贺兰静乐的无理取闹,武媚娘不得不回应道: “区区一枚簪子,既然外甥女喜欢,本宫赐予你便是。” 武媚娘说罢,作势抬手要将那枚凤簪从发髻上摘下来,只听李治说道: “皇后不必如此,静乐喜欢那样的簪子,朕让工匠再打造类似的给她,你的东 西你好好戴着就是。” 武媚娘听到李治如此一说,心里头是高兴和感激的,毕竟这话的意思是偏向自 己的,给自己保留住了颜面,对李治投去感谢的目光。 只可惜,李治并没有回应她,只是双眼满含深情地盯着贺兰静乐。 武媚娘见此情形,又不免有些生气,但是起码李治还算有点良心,缓解了她的 尴尬境地,只听李治继续对贺兰静乐说道: “既然你喜欢,那是凤簪头饰是皇后所戴,uu看书 .uukanshu.co你一个小小的女孩子,戴那凤簪于 情于理是不合适的,朕命工匠给你打造些别的好簪子,如何?” 贺兰静乐一听李治这般说,如同孩童一般,瞬间拉下脸来,显得很不高兴,撅 着小嘴说道: “既然陛下这样说,那静乐要好好想一想,静乐要好多好多发簪,一天换一 种,日日不重样。” 武媚娘看到贺兰静乐虽然是如此玩世不恭的小孩子行为,但是从她的表情上能 看出这是要独占皇帝恩宠的举动。 武媚娘心里不舒服,但是不好表现出来,只是微笑,带着得体的微笑,等着看 皇帝如何行事。 此时皇帝显然是被贺兰静乐迷住了心神,听她这样说,不假思索地说道: “好,大唐富饶,你想要什么便有什么,能工巧匠有的是,朕让他们给你打造 就是。” 一阵春风拂过,吹起衣袂飘飘,摇动着牡丹花舞动,如同一个个冷眼旁观的 人,尽显凄凉。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四百七十八章 皇帝的不负责任 武媚娘看着李治与贺兰静乐那亲密无间的动作,看着李治对贺兰静乐是那样宠爱,虽然心里头没有任何的酸意,但是却充满了异常的气愤。 她千算万算,万万没有料到,姐姐武顺刚被自己除掉,不曾想又来了一个外甥女,作为自己的竞争对手。 后宫局面当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李治只被贺兰静乐那娇羞可人、小鸟依人的媚态所吸引,满心满眼都是她,对贺兰静乐那是格外欢喜,忍不住伸手弹了弹她那娇嫩的皮肤,似乎能够掐出水来,娇嫩欲滴,比后宫所有的嫔妃都要水润。 李治的眼睛里透着色眯眯的味道,透着色眯眯的那份欲望,武媚娘看不下去了,她想找个理由离开这里,却听到贺兰静乐依旧对自己不依不饶,着实让她左右为难,陷入尴尬的境地。 贺兰静乐继续盯着武媚娘,挑衅性地看着她,却在李治面前嗲声嗲气地说道: “陛下,不嘛,静乐就想要皇后娘娘头上的那门凤簪嘛,让静乐戴一下看看好不好看嘛。” 武媚娘听到贺兰静乐这些话,心里头五味杂陈,简直不是滋味,没想到刚与她见第一面,她就已经表明态度,要与自己拉开阵营为敌,要与自己来个你死我活的斗争了,连一点亲情都不顾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贺兰静乐的所作所为就是威胁皇后之位的赤裸裸表现,这是明显在对武媚娘提出挑衅性的行为,这是要威胁武媚娘后位的行为。 后位是武媚娘此刻的软肋,武媚娘今生最怕别人威胁她的皇后地位,最担心别人威胁她作为皇后的尊贵,她小小的贺兰静乐,一个无名无份的女子,竟然说出这般挑战权威的话,着实让武媚娘很不爽。 李治听到贺兰静乐的一番言论后,表现更是出乎武媚娘意料之外,他非但没有阻止,粉儿露出愈发宠溺的微笑,对着她说道: “你呀,那皇后的凤簪戴在头上很久了,不适合你戴了,看李治么喜欢,朕正命工匠给你赶制一枚一模一样的凤头簪,新簪子戴在头上才好看,就别用皇后的旧簪子了吧?” 贺兰静乐听到皇帝的劝说,脸上继续露出微笑,带着那种撒娇的调皮语气,说道: “陛下,既然这样说,那静乐也不好拒绝,静乐要感谢陛下对静乐的这份恩宠,静乐不求别的,只想戴一下这簪子,看一看好不好看呀?静乐不要,也不敢要!” “你呀,你个小调皮啊!” 李治听贺兰静乐如此说,对静乐还是那种宠溺的表情,脸上带着笑,但眼神里全都是贺兰静乐的样子,眼睛里除了她之外,似乎已经看不到别人了,包括武媚娘,包括外面的花花世界。 李治这根花花肠子,现在已经彻彻底底地被美色所迷惑了,看不清局势的变化动态,只顾及自己情人的感受,完全不顾及皇后的颜面。 李治满眼都是贺兰静乐,看到贺兰静乐盯着自己,撅着小嘴,一颗火热的心瞬间被温情所烧化了,连看都没看武媚娘一眼,直接说道: “皇后,既然这小丫头特别想戴你发髻上的簪子看看,你就让她戴上看看好不好看吧,她也不要,如果好看,到时再命工匠打造新的首饰,可好?” 武媚娘一直在旁边看着李治的反应,看着他的表情,看着他的脸色,看着贺兰静乐无礼的挑衅行为,再加上她又听到李治的这一番言论,觉得自己深受打压,险些被打压成柿饼子。 面对如此窘境,武媚娘深感心有余而力不足,李治是皇帝,她是皇后,自古以来都皇后听皇帝的命令,皇后不敢违抗。 武媚娘对李治的所作所为表现地失望之极,觉得天昏地暗,全身体力都被抽走了一般,幸亏粉儿及时搀扶住了她,在她耳边轻声道: “娘娘,此情此景,忍一忍能海阔天空,您可千万别为这小小的事情而怒而伤身啊。权且忍耐一下。” 武媚娘听到粉儿的劝说,心里头觉得有一丝暖意,尽管心里头不是个滋味,本以为除掉武顺便能够一劳永逸,却不料半途杀出来一个贺兰静乐,她心中七上八下,深感处境之危险: 这小丫头竟然天不怕地不怕直接来挑战本宫的权威,如若自己真的让着她,忍了她,那以后如何在宫里为人处事呢? 想到这里,武媚娘强自镇定,带着皇后的威严,直接拒绝道: “陛下,本宫是皇后,是您亲封的大唐皇后,法度规定,皇后的首饰珠宝都是只有皇后才能专用的器物,如若让她人佩戴,恐怕不妥,岂不是乱了自古以来尊卑有序的规矩,岂不是乱了宫里头的纲常法纪。那让臣妾以后如何在这后宫立足,如何再管理宫人呢?” 武媚娘的话确实在理,她应该为自己设身处地地着想,更应该来考虑自己当前的处境,如若他们三人私下里在偏殿如此玩笑,u看书.ukansh倒也罢了,关键是在众目睽睽的西苑,周围宫人来来往往,大家都看着听着,一言一行都将造成明目张胆的影响。 武媚娘说什么也不能同意贺兰静乐的无理取闹和不合乎规矩的言论。 她不是舍不得头上所戴的那枚黄金累丝珍珠凤簪,她是不愿让自己的地位受损,不愿意看到自己成为皇宫的笑柄,更不容许她那牢不可破的地位受到威胁。 武媚娘看着贺兰静乐,她的眼睛里带着长辈的训诫,更带着一种善意的提醒,想告诉她: 深宫不比外头,深宫处处是危险,处处是危机,像她这样不按套路出牌的,终将被套路所吞噬。 武媚娘提醒着贺兰静乐,她的这种行为是在挑战皇权,是在自讨苦吃,可是贺兰静乐根本就听不进去,看不进眼中。 或许是因为她们之间已经产生了很大的误会,也或许贺兰静玉的出现,本身就是针对她武媚娘而来的。 李治听后,这个时候转过头来,看向了武媚娘,李治的眼神是冰冷的表情,语气僵硬地说道: “皇后此言差矣,这是后庭,周围的人都是朕的家人们,朕会命令他们不要到处乱说,皇后就当私下里与自己的外甥女互相馈赠礼物,都不行吗?” 李治此话一出,武媚娘气得差点要吐出血来: 这是什么话呀?这简直就是痴人说梦,睁着眼睛说瞎话,这简直就是不负责任的话,李治如此作为,简直就是昏君的行径。 第四百七十九章 皇帝彻底冷落皇后 “陛下,您怎么能如此说呀?这毕竟是在西苑呀,管得了宫人们的嘴巴,管不住他们的心啊,再说这不是咱们私下里在偏殿,也不是私下里的随便玩笑,就算臣妾不会介意,难道您就真得不在意臣妾的颜面吗?” 武媚娘越发觉得自己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甚至对李治发出了最后的哀求提醒。 她的语气已经不再具有皇后的威严,而是一个正常的平等的妻子的身份向自己的丈夫说出上述一番话。 可是李治听了她的话,竟然连头也没转,始终将目光定位到贺兰静乐的身上,语气冰冷地说道: “朕和你之间是什么关系?皇后应该很清楚吧,静乐是皇后的外甥女,你赏赐些东西给她,于情于理都是合适的,既然她看中了你头上的那门凤簪,你便取下来赠予她便是。” 李治说完这话,将贺兰静乐伸手揽入怀中,贺兰静乐小鸟依人般地偎依在他的身旁,二人显得极为甜蜜。 贺兰静乐眼神迷离而又充满浓浓的爱意,用那双小手在李治的脸上点了又点,享受着皇帝宠溺的恩爱。 李治勾了勾贺兰静乐翘起的高鼻梁,随即说道: “静乐,听话,别淘气。” 如此赤裸裸的秀恩爱,大庭广众之下的秀恩爱,还当着武媚娘的面秀恩爱,简直让武媚娘陷入了冰天雪地之中。 她完全想不到李治竟然会如此绝情,想来是吃了绝情丹,这真的是她连做梦都没有想过的画面。 看着他二人亲密的动作,武媚娘觉得自己身上已经没有了任何一丝力气,全身的力量已经消失殆尽,只剩下一具躯壳,幸亏粉儿在一旁搀扶着她,支撑着她,若没有粉儿在一旁,恐怕她早已会瘫倒在地,再也无法起身。 这简直就是噩梦,这简直就是春天里的暴风雪。 一片片飞雪如漫天花雨洒落,飘落在武媚娘的眉心,化作点点愁思和苦闷。 面对外甥女贺兰静乐和丈夫李治之间的不正常关系,她自己如同陷入冰火两重天的尴尬境地,一会儿如坠冰窟,浑身冰冷,那冷气从脚底直窜到头顶,从头顶又直冲脚底,来回好几趟,让她心中冰冷异常;一会儿让她如坠火海,让她身体里的每一滴血液都要为之燃烧。 她狠狠地咬住了牙齿,双手握拳,那长长的指甲似乎都要剜进她手掌的肉中,她无奈地笑着,尽量维持平和的语气,对粉儿说道: “粉儿,将本宫头上的发簪取下赠予静乐,算作在见到外甥女贺兰静乐的见面礼吧。” 粉儿听到武媚娘的命令,不敢不遵从。 她见皇帝如此绝情,不顾及皇后颜面,不敢说话,只伤心地颤抖着双手,从武媚娘的发髻上将那枚金累丝珍珠凤簪取下,那凤簪投射出来的光芒,早已不是平日里所看到的那种珠宝的光润,而成了一道带有匕首般的寒光。 那寒光一道道地射向武媚娘的身体,她不躲不闪,挺起胸膛硬生生地接住,她想痛彻心扉地记住这份刻骨铭心的痛,更想最真实地体验颜面尽失的痛苦。 粉儿也为皇帝如此作践皇后的行为感到伤心,可是皇后无可奈何,她只得忍住自己的悲苦,拿着凤簪,走到贺兰静乐身边,恭恭敬敬交到她的手上。 这时贺兰静乐的脸上带着胜利后的喜悦,他挣脱了李治的怀抱,一把接过凤簪,拿起来在太阳底下照了照,欣赏着把玩了一番,又使劲晃动了一下那凤簪嘴上衔着的珍珠流苏,晃来晃去觉得甚是有趣,透露着孩童一般的天真烂熳。 如果一个不知前情的人从旁经过,他们不知道刚才的一幕,肯定会认为这份画面是极度美好的。 此时此刻,皇帝、皇后、贺兰静乐三人的关系产生了分歧,已经形成了两派,皇帝因为宠爱贺兰静乐,彻底冷淡了皇后。 皇后的处境处于非常危险的状况,面对着众人的目光,在众目睽睽之下,武媚娘觉得自己的威胁又再度真实地降临。 “陛下,臣妾身体不适,请陛下和静乐好好欣赏西苑的大好春光,臣妾先告退了。” 武媚娘不想再看到李治和贺兰静乐那恩恩爱爱的模样,原本她对这些毫无感情,现在她依然是冰冷对待李治,只是她一直追求的权利,一直追求的地位,似乎在受到极度危险的威胁。 “姨母好走啊。” 贺兰静乐望了武媚娘一眼,带着桀骜不驯和不屑一顾,为此,武媚娘再一次受到了威胁,受到了伤害,她自我告诉自己绝不能坐以待毙,必须要采取些手段了。 今日所受的苦,今日所受的辱,他日定当加倍奉还,这是她武媚娘一贯的原则。 他人若对我尊敬,我必敬他人,他人若对我无礼,我必加倍还之。 这是武媚娘一生的信条,是她自从父亲去世,家中哥哥对她百般欺辱之时便已定下的原则和信条,u看书 uuanshu她这一生都将为之而努力践行。 李治连看武媚娘都没看一眼,只冷冷地说道: “既然你身体不适,就早些回宫歇息吧。” 李治说完这话,继续拉着贺兰静乐的手,往前面那春光静好的百花丛林处游玩去了,丢下孤苦伶仃的武媚娘,不管不问。 武媚娘看着皇帝和贺兰静乐远去的身影,她一直僵立在那里,感觉似乎周围的牡丹花都开始为她而流泪,风声已经不再是风声,是漫天的哭声。 她觉得她的头皮发麻,她觉得她位置岌岌可危。 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她完全毫无招架之力,完全毫无征兆地就陷入了恐慌和畏惧。 武媚娘的眼泪忍不住从眼睛里流了出来,滑过她那白皙的脸庞,滴落入泥土,消失不见。 此时无声的痛苦是她最贴切的体验,这份痛苦她体验得太多太多,曾经多少次因为这份痛苦险些要放弃,曾经又多少次因为这份痛苦险些要彻底失去希望。 这是被抛弃的痛苦,是不被认可的痛苦,是被羞辱的痛苦,这所有的痛苦加起来,便汇聚了她一生的愁苦。 武媚娘越想,心中越苦,脸上的泪越多,梨花带雨的模样很是凄美,一颗颗泪珠在她的脸上滚落,滴落在她身上的襦裙,滴落于泥土之中,更滴落在翻江倒海的心中。 今日如此大辱,她刻骨铭心,渗入血液和骨髓,她心绪不宁,只为这一场痛苦的遇见。 第四百八十章 青玉佛珠(快来看呢) (); 武媚娘走在从西苑回宫的路上,她脚步蹒跚,轻浮不定,早已经分不清自己还是别人。 她的灵魂仿佛已经脱离了身躯,思绪飘飞在空中,飘飘荡荡如柳絮一般,漂浮不定陷入风雨飘摇。 她不知道自己接下来会遭遇什么样的危险,她原本以为自己可以高枕无忧,却不曾料到事实远没有她所想象得那么美好。 所有的一切都在处于变化当中。 没有一成不变的东西,唯一不变的,就是要牢牢掌握权力,掌握至高无上的权力,才能够把握住自己的命运的。 武媚娘的心情漂浮不定,因为李治对自己的态度发生了明显的转变,因为贺兰静乐的突然出现,还包括整个宫廷情况她无法掌控的局面。 对这些突如其来的变化,她显得有些力不从心,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她全身心都在担忧着自己的处境,以致于没有看清脚下的路,面前是台阶,她浑然不见。 她脚下踩空了,整个人的重心不稳,险些摔下去。 幸好粉儿及时搀扶住了她,她才没有摔倒。 “娘娘,您小心些,当下在洛阳不比长安,我们这宫里头的人都不可靠,您可要当心脚下才是呀。” 粉儿见皇后如此失魂落魄,心疼不已,跟随皇后这么久了,从来没有见过皇后这么心不在焉,此时的皇后完全像被抽走了灵魂一般,如同行尸走肉的走在路上她知道自己的这位皇后娘娘心里的所思所想,也明白这位皇后即将要面临的危机。在如此清醒的提醒她的皇后,告诉她要小心当下小心思时的所有一切。 武媚娘听到粉儿的提醒,停下了脚步,想了又想,她眼前所有的情况她都不知道,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走到了何处,甚至不知自己已经出了西院,转入洛阳宫的后门,正欲前往自己的寝宫。 她就任由粉儿扶着她一步一叹的哀叹,自己的命运同时也在紧张着自己的未来。 粉儿,你说我们该怎么办?你说本宫该如何是好,那和蓝静月很显然就是陛下招来的,也有可能是她主动来魅惑陛下的,我们不得不防呀,这毕竟就像你说的,这里不是太急供着洛阳宫,我们人不熟,人生地不熟难免会中了一些人的诡计。 武媚娘,听到粉儿的提醒,觉得粉儿目前头脑还是清晰的,当下这满宫里的人她都不在相信了,唯一能够相信的便是她的这位得力助手份额,也确实粉儿对她一向忠心耿耿,什么事情她也不买,粉儿粉儿什么也不瞒她。只一心一意忠诚于她。 粉儿听到皇后如此平和的循环,现在有... ... 些焦急语气里更是带着不确定,她知道皇后这是在担心担心她们在宫中的处境,便说道:“ 娘娘,倒不如选定大人入宫定大人办法多主意多来能够为娘娘筹谋的。 此时已经没有了任何主意的武媚娘。骤然听到粉儿给她提的建议,能说到对本宫都着急糊涂了,这脑子就如图一般将回呀,不知道如何筹谋了,赶紧去找丁瑜洲来,让他给本宫出谋划策,想一个万全之计才是同时,你要智慧许敬宗林毅夫等人。想来这两个人也是忠于本宫的,让他们看一看该怎么做,怎么应对当下这些事情。 粉儿连忙答应了,最后也只会了几个可靠的宫女太监,出洛阳宫来请丁瑜洲,并告知许敬宗,李义府等亲信大臣,种种的变故。 武媚娘刚走几步,突然又停了下来,她渐渐的思路有了些许的变化,她忙对粉儿继续说道还有一事,你要速速查清,这贺兰静乐不是在在长安好好的,为何来到洛阳宫,为什么我们都不知道她就突然出现在了西苑,这件事存有蹊跷之处,速速查明才是。 粉儿听到武媚娘的安排,心中大大放心,因为她听到武媚娘的安排,就感觉武媚娘的思路又渐渐恢复了,她的心神在一点一点的恢复正常,不再是刚才完全失去了初心。 粉儿看到武媚娘的眼神在渐渐恢复,知道她不是那般就轻易被打败的人,也知道武媚娘刚才无非只是乱了心神,而现在经过自己刚才那么一提醒,尤其提到丁瑜洲他们,武媚娘又来了希望,又有了干劲,所以武媚娘又重新恢复了原本所应该具有的精气神以及皇后的端庄得体。 粉儿连忙答应着武媚娘的吩咐,火速派信得过的宫女太监前往宫中各处打探,虽然说他们在洛阳宫还没有形成完备的情报体系,但是他们也培植了一些自己的亲信宫女内监,通过钱财和物件等方式通过各种各样的关系利用,培植了一批他们信得过的人,所以打探贺兰静乐为何进宫这些秘事,倒也不是难事。 打探消息需要一定时间,需要等待。 武媚娘在粉儿的陪伴下,慢慢回到自己的寝宫。 武媚娘在洛阳宫的居所是长生殿,与太极宫的大体位置相同,也是位于皇帝居所之后,皇帝的寝宫名字叫做大业殿,皇后居住的宫殿名称是长生殿。 长生殿内一尘不染,宫人肃立,文玩器物按照皇后的标准进行配备,金器、玉器各样器物一应俱全,还插着时新花卉,燃着梨花香。 环境清幽静好,只是武媚娘心事重重,看书 .ukansu 坐卧不安,在殿中来回踱着步子。 粉儿见状,便安慰道: “娘娘... ... ,您先别着急,丁大人马上就会入宫觐见,想来关于贺兰静乐小姐一事,定会查个水落石出,娘娘一定要沉得住气,万不可慌乱了阵脚。” 武媚娘望了望殿外,期盼着丁瑜洲赶紧出现,点头说道: “你所言甚是,这梨花香能安神静心,在殿中多点上些,本宫总觉得心神不宁的,静静心也是好的。” 说罢,武媚娘又想起了些事,又对粉儿交代道: “对了,快把本宫从玄奘大师那里请来的和田玉佛,摆到供案上,再将本宫的青玉佛珠也拿来,本宫要去求佛祖保佑。” 粉儿一一答应着,亲自去办,这都是皇后的贴身之物,粉儿都是亲力亲为,绝不交由其他人来做,也可见她对于皇后之事的衷心和重视。 粉儿将武媚娘所需要的东西仔仔细细地准备好了,放在该放置的位置上。 粉儿将那一串皇后心爱的青玉佛珠递给皇后。 武媚娘手里拿着她心爱的青玉佛珠,佛珠上还垂落有黄色流苏。 她跪在佛前默默地念诵着佛经,祈求佛祖显灵帮助解决她的困境。 粉儿在一旁看着,同时也留意着殿外的变化。 很快,殿外走来了一个清俊高冷的身影,那正是武媚娘所期盼的救星,也是粉儿所期盼的重要关键人物,他的到来将为武媚娘解决她认为难以解决的难题。 不错,这人就是丁瑜洲。 第四百八十一章 有我在(好浪漫) 散了早朝忙完公干的丁瑜洲正在府里看闲书,接到武媚娘传来的消息之后,顾不得吃午饭,就马不停蹄再加快马加鞭地赶到了洛阳宫。 因为他有皇帝之前特许的入内宫觐见的机会,所以他可以直接申请入宫觐见皇后。 丁瑜洲得到的消息只说皇后有重要事情相商,并未谈及何事,所以丁瑜洲心中甚是疑惑,左思右想,始终猜不出是何事,加之史书记载龙朔三年并未发生什么大事,所以丁瑜洲这个时候并不知晓宫内宫外所发生的这些隐藏的细微变化。 丁瑜洲一路上纳闷不已: 皇后为何会突然召见自己入宫? 因为此时按常理应当是皇后午休之时,他猜测皇后必然是遭遇到了什么大事,要不然皇后不会如此着急下命令让自己入宫。 丁瑜洲带着这份猜测和疑惑,还有内心稍微的不安,就快马加鞭地赶到了洛阳宫。 因为外臣入内宫觐见,按照程序还需要及时向皇帝告知,倒也耽误了一点时间。 李治此时正被贺兰静乐迷得忘乎所以,所以对于丁瑜洲的求见一事也不十分上心,随便指了个小太监负责督察丁瑜洲在内宫行为。 洛阳宫紫薇城就是皇帝皇宫的名称,这里如同长安太极宫一样,有栉次鳞比的宫殿,重重宫阙掩映在明媚春光之中,有些宫殿大名鼎鼎,丁瑜洲甚是熟悉,有些却不太熟悉,因为有些宫殿在历史上已经消失了名称,沉没于历史的烟尘之中了。 武媚娘作为皇后,居住的正殿是刚才提到的长生殿。 长生殿是传说中唐明皇与杨贵妃七月七日许下美好浪漫愿望的殿宇,发誓要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宏大愿望的院落。 此时还没到唐明皇时代,这里现在是大唐皇后武媚娘的寝宫居所。 丁瑜洲来到武媚娘的长生殿时,太阳已过正午时分,大约到了未时初刻。 武媚娘哪里还有心情歇息,一直焦急地等待着丁瑜洲的出现,等待着丁瑜洲能够速速来帮她解围。 武媚娘继续在佛前祈祷,粉儿第一眼便看到了丁瑜洲的到来,虽然她已经派出去很多宫人到外面查看是否有丁瑜洲的消息。 这个时候,粉儿看到丁瑜洲在小太监的指引下走了进来,顿时焦急的表情转为喜悦的神色。 粉儿走出殿外,迎候: “丁大人您终于来了,皇后娘娘已在殿中等候您多时,你赶紧进去吧。” 粉儿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丁瑜洲身后,截住了皇帝指派来的小太监,说道: “这位小公公,偏殿已经准备好了茶水,倒不如去喝点茶,皇后娘娘这边有我们这些宫人伺候,我们替你监督丁大人就是了。” 那小太监本想拒绝,却见粉儿盛情难却,同时又带着威胁就范的架势,便顺势答应了下来,乖乖地被几个宫女太监给“请”到偏殿“软禁”起来了。 丁瑜洲听到粉儿急促的声音,心中越发验证了自己的猜测,转身对粉儿一抱拳,说道: “粉儿姑娘久等了,微臣来迟,请速速带丁某求见娘娘。” 粉儿快步带着丁瑜洲,进入到了长生殿。 长生殿以长生寓意,福寿吉祥,万年长生,是寓意美好的殿宇。自建成以来,便是皇后在内廷的居所。 长生殿内的装饰与长安甘露殿相似,因为是皇后居所,所以帘幔、家具、陈设等等都是宫中最好的。 丁瑜洲看到武媚娘正跪在西墙佛龛下念念有词,猜测武媚娘是焦急而又慌乱的。 丁瑜洲来不及欣赏长生殿内的布置,来不及看长生殿里的陈设,只是扫了一眼周围的环境,也没有细细去欣赏墙上的字画。 这本是他的喜好之一,去欣赏他所见过的每一处宫殿的书画,但是此时此刻他已经没有精力去欣赏那些书画了。 丁瑜洲发现武媚娘的背影沉重慌张,带着仿佛是看不透的紧张,他行了礼,便急切的问道: “不知娘娘遭遇了何事?” 武媚娘在粉儿的搀扶下站立起来,离开佛龛,快步走到了丁瑜洲的面前,一把拉着他的手,说道: “丁瑜洲,本宫现在处境危险,你快帮本宫想想办法,该怎么解除当前的困境吧。” 丁瑜洲想挣脱,却发现武媚娘手劲太大,一时难以挣脱,见武媚娘头发蓬松,乌黑的发髻上更没有一点首饰,她穿着的一身正红色的襦裙,因为跪在佛前而有些褶皱,尤其她的脸色苍白无力。 丁瑜洲不由得担忧起来,再度追问道: “娘娘,到底发生了什么?” 看武媚娘如此情景,丁瑜洲的内心着实紧张,因为按照史书的记载,武媚娘应该不会发生什么样的特殊事情,今年不会发生什么样的重大变故,包括皇帝皇后之间的关系也不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这是史书记载的事实。 丁瑜洲本以为他能够据此判定局势,在无形之中放松了警惕,没有进一步的采取防范措施。 武媚娘紧紧地拉住丁瑜洲的双手,丁瑜洲见她如此紧张,担心她,挂念她,便不再拒绝与她的牵手。 他从她的手中能够感受到那冰冷的寂寞,还有冰冷的无助,心中着实纳闷不已: 到底经历了什么样的磨难?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样惊心动魄的事情?竟然把武皇后惊吓的如此这般? 丁瑜洲不知道皇后经历了什么,u看书ww.uknshu.co眼睛只盯着皇后的眼睛,想从她的眼睛里得到最真实的答案。 武媚娘看到丁瑜洲如此贴心温柔的询问,一时感动,眼泪不由自主地从眼睛里流了出来,一颗又一颗地滴落在他们紧握的手上。 武媚娘那哭哭啼啼、呜呜咽咽的神态,自带着一种冰冷的美,丁瑜洲不由被吸引住了。 他顾不得宫中规矩,顾不得礼节,伸出一只手替武媚娘擦掉泪珠,继续温柔地说道: “皇后娘娘到底发生了什么?赶紧告诉微臣呀。” 这个时候,粉儿并不在旁边,已经退到了殿外,为他们把门放风。 殿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丁瑜洲才敢如此明目张胆地这般与武媚娘有着亲密的动作。 一切都是这样的迷幻,一切都是这样的不可思议,但就是这样真实地发生了。 丁瑜洲看着武媚娘那充满了迷离的表情,充满了无助的眼眸,他很能理解武媚娘此时的心情。 丁瑜洲替武媚娘擦掉了眼泪,拍了拍武媚娘的肩膀对她说道: “别怕,别怕,一切都有我。不会有什么难处的,一切都会过去的。” 丁瑜洲安慰着武媚娘,期待着她的回答。 武媚娘在丁瑜洲的安慰之下,眼神开始重新被点燃了起来,充满了光亮,说道: “你知道吗?贺兰静乐入宫了,还公然羞辱我,这是要威胁我的皇后之位呀。” 第四百八十二章 贴心的安慰 “娘娘,贺兰静乐难道很难对付吗?” 丁瑜洲听完武媚娘所说的话,不解地问。 武媚娘点点头,却没有说话。 长生殿香炉里燃烧着梨花香,这是春天最适合燃的香。 整个长生殿里似乎有一股淡淡的梨花香味,加上长生殿后院本来就种植有梨花树,随着春风浮动,满树的梨花飘落,犹如营造出了一方冰清玉洁的世界。 如若没有红尘烦心事,武媚娘肯定会在殿后摆上一个茶几,沏上一壶好茶,品茗赏花,看着满树的梨花,静静地去享受生活,可是现在她的脑海里,她的全身都被贺兰静乐所带来的危机所占据了。 她越想越觉得害怕,越想越觉得这件事情存在诸多蹊跷之处,认定如果不好好处理,这件事势必会造成危机。 她内心焦虑不安,加上殿中四下无人,她对丁瑜洲说出了内心的担忧,这是她此时此刻最大的隐患,已经占据了她全身心。 武媚娘只要一想到贺兰静乐那放荡不羁再加天不怕地不怕的眼神以及她所做出的挑衅性的行为,她就觉得内心慌张。 尤其李治对她的态度也发生了明显的改变,这让她更是深感陷入危险其中,甚至一度忧虑自己有可能会被废掉。 武媚娘眼神里透着飘忽不定的神色,她看了看四周,发现长生殿内很是安全,才对丁瑜洲说道: “瑜洲哥,我现在处境太危险了。这洛阳宫不比太极宫,这里的宫人不都是我们信得过的人,这里的宫人,我还没有全部将他们拉拢过来,所以有些事情不晓得,做起事情来很被动的。” 丁瑜洲知道武媚娘意有所指,她所说的便是贺兰静乐入宫一事。 他之前对贺兰静乐是有所了解的,不光贺兰静乐这个人,还有大唐出了名的痞帅小哥哥贺兰敏之,丁瑜洲知道这兄妹都是武顺的孩子,遗传了武顺的美貌。 这一对兄妹,丁瑜洲虽然见过,但是关系不熟,他们的大名对于丁瑜洲而言却是如雷贯耳。 他刚才看到武媚娘特别紧张地说起贺兰静乐入宫一事,渐渐联想到了史书所记载的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多少与此有关。 前几日他还纳闷如今宫里头并没有贺兰静乐,那何来后续的历史事件,不成想,事情就这样在不知不觉间发生了。 丁瑜洲心中如同在海边捡拾到了一颗漂亮的贝壳,激动不已,他尽量掩饰着自己内心的激动,问道: “微臣不明白,贺兰静乐进宫就那么危险吗?” 武媚娘听到丁瑜洲说得清风细雨,不理解自己的处境,认为贺兰静乐丝毫不是什么大事,震惊地眼睛睁得大大的,强调道: “危险,很危险的,这可是大事呀,你知道了上午西苑所发生的事情,就知道贺兰静乐有多么凶险了。别看这个小丫头年纪小,但是心机颇深,仗着自己貌美如花,迷惑陛下,已经有贪心不足蛇吞象的本事,要威胁我的皇后之位呢!我看和她母亲武顺一个德行,贪得无厌!” 武媚娘说着,一边拉着丁瑜洲往大殿椅子前走去,示意他到椅子上就座。 黄花梨如意纹螺钿罗圈椅旁的案子上已经备好了点心和茶水,黄釉香炉里燃着的梨花香依旧,散落于室内之中,融入空气不知不觉间有一股甜香的味道。 丁瑜洲与武媚娘一起来到罗圈椅旁就座,二人并坐一起,显得非常有默契,似乎亲密无间的恋人,尽显轻松放松的状态。 武媚娘因为丁瑜洲的到来而心情不再似刚才那般过度的紧张和害怕,她觉得丁瑜洲就是她的定海白玉柱和架海紫金梁,只要有他在,一切都好说。 丁瑜洲对着武媚娘笑了笑,那笑容如春风一般轻松荡漾,眼眸如画,透着英俊的潇洒,说道:“娘娘此人虽然现在猖狂不绝,但是以后不足为虑,您放心便是。” 丁瑜洲说完看向武媚娘,希望她能够接受自己的这份劝慰,可武媚娘并没有将他的话听进去,而是反驳道: “怎么可能?你没看她今天的猖狂的样子,她要威胁本宫要取而代之呢,表现得那么直接那么明显,那表情比她的母亲武顺要狠毒上百倍。” 丁瑜洲点点头,对武媚娘的这份心情表示理解说道娘娘,她只是一介十八九岁的小丫头,岂能和娘娘您在深宫的经验相比呢,她如此明目张胆不知隐藏就是她最大的弱点呀。 武媚娘点头赞同道:“这倒是只不过她是有那份心也会有那份行动的,那会威胁本宫呀。 丁瑜洲摇摇头说道:“娘娘大可不必忧虑,您知道成熟经历后可不是陛下一个人说了算的,皇后只费力气骂那个老大臣们的支持,如果没有大众的支持,陛下很难废的皇后。 武媚娘听说,又摇头说道此言不对,当年废除王皇后,设立办公室,你们不是说这是陛下的家事,想费电费吗?又为何不是呢?你可不可以给我把话说明白? 丁瑜洲听到,武媚娘如此慎重,如此重视河南建业的存在,知道她上午受到的刺激不小,便缓和的说道:“娘娘,你不要被她一时蒙骗,陛下宠她那也是图个新鲜,再者,您在朝中的势力不容小觑。比如北辰区金钟大人,李义府大人,王德杰大人,还有这些可都是支持您的人,皇帝执意废除,如果我们不答应,陛下也不可能得逞。u看书.ukansu 再者说了,日常帮助陛下处理朝政,陛下也是越来越离不开你,何谈废后一说。 武媚娘天丁瑜洲分析的头头是道:“条理清晰,理论论据非常确凿,点点头说道这倒也是,这是本宫觉得这荷兰金月的存在,就是一个莫大的慰藉,如今陛下不声不响没有经过本宫,就直接让那丫头从外投进得宫来,这已经就是危险信号了呀。 丁瑜洲点头说道:“娘娘所忧虑之事确实应当忧虑,陛下,如今越过您直接从外头给自己选了个人进来,其实这事也可大可小,娘娘既然与陛下是那种关系,大可不必忧心,也不要去过多的干涉,防治陛下越发厌恶,反倒应该顺着陛下的心思来,才能够显得娘娘雍容大度,不愧为大唐国母,就算贺兰静乐想要整治你,陛下也不会轻而易举就答应她。 武媚娘听啊,略做沉思状,随即说道:“这话倒有理,本宫决不能自乱阵脚,不能把自己的阵营给搞乱了,本宫还有你们,还有陛下的甜蜜。所以就像你说的是万万不能惹恼了陛下,更不能让陛下真的急了,要废除本宫的念头。 丁瑜洲也点头应允,说道:“娘娘所虑甚是,所以娘娘当下不是忧虑贺兰静乐这个不足为虑的小人物,而是要忧虑大局观念,只有掌控了大局,才能真的控制所有。 武媚娘听后点点头,对他表示赞许,对他投去温和的目光,那目光就像是春日的阳光,透过斑驳的花影垂落下来的阴线,能够透露着一种深沉的爱意和迷茫的感情。 第四百八十三章 冲破心灵枷锁(好消息来啦) 长生殿内梨花香幽幽,甜甜的香味弥漫在屋子里,有一股淡淡的梨花味,加上 后院的梨花自然香味,更是香气袭人。 此时正是梨花盛开的时节,朵朵花瓣落下,透过六棱格窗迷蒙的纱窗看去,好 似一片一片的雪花,落在地上,寂然无声。 他们二人坐在这里,彼此感受着对方心路历程的变化,感受着各自内心的恐慌 和不安。 武媚娘此刻心绪难平,她看到皇帝对于贺兰静乐的态度,着实忧虑自己的处境 危机,心神不宁,坐立不安,看到丁瑜洲为她如此详细地分析之后,认清了当前的 事实和情势,看清了人心险恶。 和煦的春风透过窗缝和门缝从外面吹了进来,摇曳着殿里的烛火。 烛火飘忽不定,随风摇曳,时而明亮时而黑暗,和着殿外的阳光仿佛能够照亮 他们前途未卜的道路,仿佛那天边西垂的夕阳所洒下的光芒可以照亮迷茫的内心。 武媚娘的内心渐渐平静下来,她不再似刚才那般紧张和不安,血液也不再过度 地快速流淌,而是恢复了平时的流速,高涨的血压也已经恢复,她的精神已然恢复 了正常。 武媚娘端起了案上的一个茶盏,对着丁瑜洲做出邀请的样子,说道: “你来了这么久,还没有邀请你喝茶,真是我的疏忽,赶紧尝尝,这杯子中虽 然没有放茶叶,但是这一杯清水代表着本宫最纯洁的心。” 丁瑜洲有些诧异,不明白其中深意,他始终认为宫里头一直都是用上等茶叶待 客,不明白为何此时没有用新茶。 丁瑜洲还以为武媚娘受到了失宠的冷遇,还是接受了武媚娘的邀请端起了茶盏。 他端起茶盏,将茶盏放在面前一看,这才明白过来。 这茶盏当中并非是白开水,而是花茶,随着茶水的热气腾腾而出的还有淡淡的 清香。 虽然没有茶叶的浓香味,但是这种花香还是让丁瑜洲为之心神荡漾。 丁瑜洲打消了刚才的顾虑,认定武媚娘尚未失去皇后的待遇,才放下心来,轻 轻呷一口茶水,感觉舌尖有花香,似满园春色开在自己的身旁,尽是春天的味道。 丁瑜洲咽下茶水,问道: “娘娘,这花茶可是用上等花卉炮制的吧?明显要比那些俗物茶叶要芳香无比啊。” 武媚娘听后,脸上带着轻松的微笑,说道: “如果本宫不这样说,恐怕你是不会喝这茶的,你素来谨慎小心,本宫是知道 的,只有这样才能让你尝尝本宫让膳房那边特制的花茶啊。” 丁瑜洲甚是感激,暗暗心惊,武媚娘已然如此了解他,知道他每次虽然受邀喝 茶,但是从来都没有真得喝下去,感激地说道: “微臣谢娘娘体恤。” 两人的脸上都带着彼此互有默契的喜悦,也带着对彼此的赞同和尊敬,他们彼 此都已经特别地了解对方,包括对方的性格喜好,他们彼此也都是一清二楚的。 要不然武媚娘也不会出此主意,还能让丁瑜洲能够欣然接受。 丁瑜洲又喝了一口,觉得这种花茶与普通的茶叶相比,要格外清香,带着花香 和甜味,这是他喜欢的味道,轻柔而舒爽。 武媚娘见到丁瑜洲如此,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继续说道: “本宫还要多谢你,如果不是你,本宫恐怕难以分析透彻当前的局势,皇帝虽 然喜爱贺兰静乐,但那终究也是一时新鲜。就像你所说,本宫要做得就是必须保持 本宫作为皇后的大度,同时拉拢朝中大臣支持本宫,才能够让本宫的地位得以保全。” 丁瑜洲看着武媚娘明白醒悟的神色,尤其脸色表现出来的心神宁静,说道: “不错,微臣正是此意,深宫险恶,娘娘万不可被表象所迷惑,以至于迷失自 我,看不清方向。” 武媚娘再度点头,然后用帕子擦了擦嘴角处残留的茶水,对丁瑜洲大为赞赏道: “你所言甚对,这宫里头不可能一劳永逸,除掉了这个说不定还有下一个等着 本宫,之前是本宫异想天开了,觉得除掉了武顺,便万事大吉,却不料根本不是本 宫所想得那样。” 丁瑜洲见武媚娘已然恢复常态,又见到桌案上有一件由整块和田玉石雕琢而成 的荷花形状的香炉,雕工精湛,形状精美,香炉整体是翠绿的荷叶,而包裹香炉的 盖子则是一朵盛开的荷花,构思精巧,设计巧妙。 丁瑜洲心中大为赞叹的同时,回应着武媚娘,道: “娘娘能够有所悟,便是最好,还望娘娘日后继续保持这份清醒状态,才能够 在后宫屹立不倒。” 武媚娘脸色恢复正常,眼神恢复如常的明亮,笑着点头,说道: “本宫肯定是不会倒下去的,有你那些话的鼓励,还有你在背后支持着本宫, 本宫说什么也不会轻易败下阵来,他们再厉害也不会有本宫厉害,兵来将挡,水来 土掩,这些道理本宫明白。” 武媚娘对丁瑜洲做出了这样的保证,她也暗下决心,要像她所说的话那样做下 去,她不会再轻易地被打败,不会再因为外界的一点点变化就变得焦虑不安。 她要努力地克制内心的坏情绪,保证内心的安静和平和,才能够清醒地看清局 势,才能够保持自己的安全。 武媚娘的脸色不再似刚才那般苍白,随着心情的平复,她的脸色变得温和,变 得红润,重新变回一种健康的肤色。 丁瑜洲眼珠一转,想了想,于是又补充一句: “娘娘,uu看书w.uuanshu 大可稳坐钓鱼台,不管外面风雨如何,娘娘只要稳住阵营,一切都不 在话下。” 武媚娘颔首,表示赞同,与丁瑜洲彼此对视起来。 他们二人目光相对,彼此倾诉真情,幸好都有对方在,有对方在,便是幸福。 梨花香淡淡,仿佛是有朵朵梨花开在周围,那香味是那样的甜蜜,那香味又是 那样的真实,仿佛与外面的春风一起融入心间,倾诉衷肠。 任凭外面是狂风还是骤雨,只要两颗心紧紧相聚在一起,一切都是幸福的。 武媚娘忍不住再次将手伸向了丁瑜洲的手,紧紧地握住他的手,拉着他的手, 想从他那里获得更多的敦厚和忠实的安全力量。 丁瑜洲源于内心地本能地回应她,不再让自己的感情被俗世所桎梏和枷锁。 两颗心偷偷地靠在一起,彼此慰藉着彼此,不再受礼法的限制,不再受历史规 律的限制,只遵循内心真实的想法。 幸福触手可及,不再是原来那般遥远。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四百八十四章 武媚娘装孙子 武媚娘与丁瑜洲再度紧紧地靠在一起,亲密地传递着各自的思想和心理活动。 任凭春风荡漾,任凭百花拂兰,任凭外面嘈杂,他们都不管不顾了,他们只为 倾诉衷肠,只为表达内心对对方的渴望。 幸好粉儿在外面替他们守着,守着他们的安全,守着他们的真情。 就在丁瑜洲和武媚娘在长生殿互相宽慰对方的时候,粉儿派出去的人也已打探 到消息,对于洛阳宫中为何会突然出现贺兰静乐这个人,真相是这样的: 原来是武顺生前早有预谋,她担心自己在宫中地位不保,便交代了她的母亲杨 夫人,如若自己遭遇不测,死于非命,就将自己的女儿贺兰静乐送入宫中。 贺兰静乐仿佛是提前得到了某种信号或者内幕消息,断定了武媚娘是杀害她母 亲武顺的凶手,一心一意央求外祖母将她送入宫中来。 对于内幕消息,杨夫人并不知情,杨夫人还以为武顺之死是其他嫔妃或者是其 他凶手所为,根本没有将此事联想到武媚娘的身上,加上贺兰静乐的再三催促,不 断在她老人家面前撒娇,才使得杨老夫人一时心软,便同意了帮助贺兰静乐入洛阳 宫的请求。 贺兰静乐美貌天成,倾国倾城,早已被李治所深知熟悉,再加上杨夫人这么一 推荐,李治自然就允诺将贺兰静乐接入宫中。 因为杨夫人居住在长安,并未随行前往洛阳,故而杨夫人与武媚娘之间的书信 往来倒也并不十分频繁。 杨夫人并未向武媚娘提及贺兰静乐一事,只悄悄安排了贺兰静乐入宫一事,所 以武媚娘包括宫里其他人都被蒙在鼓里,整件事也就只有李治是清楚的,还有她武 家的几个兄弟,也是知道的。 关于自己的入宫,贺兰静乐有意避开了武媚娘的眼线,刻意地不让武媚娘知 晓。其实她这是担心如若被皇后知道,她恐怕这宫是入不了的,所以才瞒天过海, 悄悄入了宫,直到那日在西苑碰到媚娘,她的行踪才被宫中人知晓。 武媚娘得知此事后,愈发觉得贺兰静乐要比武顺难以对付,虽然她们母女俩都 是倾国倾城,但是武顺没有贺兰静乐如此有心计,有时候对于一些事情要想上好久 才能弄明白。 像贺兰静乐如此机灵活泼、年轻而且又有心计的人,当真是世间罕见。 武媚娘感觉自己遇到了对手,但是她又觉得小小一个贺兰静乐不足为惧,当年 老谋深算的王皇后、萧淑妃难对付百倍,尚且都成了她的手下败将,此时还惧怕她 一个贺兰静乐? 贺兰静乐是何许人,只是一个小女孩罢了,有些机灵劲儿,但是她的生活经验 并不深厚,也不晓得为人处事的道理,所以她在武媚娘的面前真得不足为惧,她只 是因为现在已经迷住了李治,才让李治对她百依百顺,甚至违背了宫里的规矩礼 法,她都浑然不觉、浑然不管,也可见李治这个男人是如此不堪的人。 通过丁瑜洲一番详细的解释和分析,武媚娘渐渐地恢复了往日的精神状态,所 以接下来的事情也就好做了。 虽然贺兰静乐继续留在宫中为非作歹,或光明正大地或无声无息地挑战着武媚 娘作为皇后的权威,但是李治对此都只是一笑置之,并不愿意直面和处置这个问 题,很显然,李治有他自己的考虑。 与此同时,武媚娘在丁瑜洲的指导下,也形成了自己的应对措施,要让这个人 死亡,必先让这个人疯狂。 多行不义必自毙。 当时,丁瑜洲引用《资治通鉴》中三家分晋里面智瑶的故事,提醒武媚娘此时暂 且忍耐,毕竟她现在地位虽然受到威胁,但地位仍然可保。 武媚娘接受了丁瑜洲的建议,采取整体守势,任凭贺兰静乐在宫中,提出什么 样的无理请求,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她都一概坐视不管。 武媚娘如此忍让,反倒让贺兰静乐越发得寸进尺,就连平日里嫔妃对皇后行礼 也都渐渐不十分尊重,武媚娘对此却表现得格外大度,行事说话都尽量避开李治和 贺兰静乐。 可以说武媚娘能够做出如此卑微的状态是格外不容易的,着实是违背她的心愿 的,因为她从来没有如此低三下四地对待一个人。 包括昔日唐太宗时候,她也未曾如此,她是那么的高傲是那么的清高,可是此 时此刻她不得不做起了缩头乌龟,装起了孙子。 在贺兰静乐这个小丫头面前,武媚娘尽量地保持着自己虚弱的存在。 她不是害怕贺兰静乐,怕的是李治做出非正常的举动,怕的是李治过度的宠爱 贺兰静乐听信谗言,然后把自己废掉。 此时局势不同于之前任何局面,武媚娘的一举一动都有可能会加以利用,然后 导致整个后宫的动荡,所以她尽量地避开李治和贺兰静乐,深居简出,以退为进。 这是武媚娘在后宫屹立不倒的生存法则,在宫中,他们小心谨慎行事,在后宫 关系的维护上,她继续拉拢后宫众人,包括宫女、太监也都不放过。 她深知宫女太监在后宫当中的重要性,政治情报系统就是由这些人组成的,这 套系统不能仅仅在太极宫里建立,也必须在洛阳宫里建立起来,才能够确保整体信 息的畅通。 这些工作都在暗中进行,一点点积累,只为发挥它一鸣惊人的作用。 表面上,武媚娘对贺兰静乐表示出格外的让步,让李治深感皇后的雍容大度, 所以李治对武媚娘的态度慢慢转变了,不再是一开始的那般厌恶情绪。 毕竟武媚娘掌握着他的证据,也掌握着他作为大唐皇帝的把柄,再者他还需要 武媚娘从旁协助帮助他料理国事,武媚娘的不可替代性决定了李治是不会轻易除掉 武媚娘的。 尽管李治与武媚娘之间没有夫妻关系,没有夫妻之实,但是武媚娘自那日由感 业寺入宫,就彻彻底底地向李治表明了决心和志气。 她手中所掌握的李治毒杀唐太宗的证据,uu看书 .uanshu.c不光在她武媚娘那里,她还留有证据 在宫外,如果李治敢对武媚娘怀有杀心,宫外存有的证据就会被揭穿,到时候李治 势必在天下人面前丢尽颜面。 武媚娘以此来要挟着李治,这才是李治所害怕的,也是李治所担心的,所以那 日武媚娘为了救丁瑜洲,借助皇后之力入宫觐见的整个过程非常顺利。 不管怎么说,凡事存在就有它存在的道理。 武媚娘能够生活在后宫,能够打败王皇后和萧淑妃,自然有她的厉害之处和精 明之处,虽然皇帝不是十分真正地宠爱她,但表面上的荣耀和尊严还是都给了武媚娘。 单说李治对武媚娘的感情,多多少少也是有的。 当年唐太宗病重,李治和武媚娘在病榻前侍奉,李治就对武媚娘产生了爱慕之 情,加上武媚娘容貌秀丽天下无双,所以李治对武媚娘也是多有觊觎美色之心,要 不是因为武媚娘掌握他的把柄,又性格刚烈,恐怕早就中了李治的魔掌。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四百八十五章 孤傲的嫔妃(自作孽) 武媚娘与李治的关系微妙复杂,所以说,会受到风吹草动的影响而发生变化。 如今贺兰静乐入宫,导致李治对武媚娘产生偏见再正常不过。 但是武媚娘在经过丁瑜洲的协助帮助下,她又缓和了与李治之间的关系,尽量 履行着作为皇后所应尽的义务和责任。 这一点不容置疑,这一点也为众人所看到。 宫人虽然不理解帝后之间的这种微妙关系,但是帝后二人之间相濡以沫、相敬 如宾的恩爱,大家也是有目共睹的。 贺兰静乐在洛阳宫的所作所为可以说是飞扬跋扈的。 整座牡丹园都被她糟蹋了,那些花开正好的牡丹还没绽放就被连根拔起,那些 没有入她眼的花木,也全都被折断,被折得七零八落。 整座牡丹园汇聚了无数人的心血,就这样被贺兰静乐给折腾地不成样子了,满 目疮痍,狼狈不堪,但是皇帝宠爱贺兰静乐,别人也不敢说些什么。 在洛阳宫里,贺兰静乐不光对西苑的花草下了毒手,对各宫的嫔妃也是连打带 骂,不加尊重,仗着皇帝的宠爱恃宠而骄到了极点,完全不把众人放在眼中。 想来也是,因为那日在西苑牡丹园,武媚娘对贺兰静乐做出了让步,如今她越 发不把宫里的人放在眼里。 她的目光所及处便只有皇帝,除了皇帝,其他的人,她都不放在眼中,包括皇 后武媚娘。 贺兰静乐对武媚娘依旧不那么尊重,见了面,也不按照规矩行礼,偶尔还假装 看不见或者只是草草敷衍了事。 武媚娘对此一概不予追究,她一直坚持着“欲让其灭亡必先让其疯狂”的原则, 继续纵容和姑息,让她成众矢之的。 贺兰静乐这小女孩,毕竟年轻气盛,受不了一点刺激也受不了一点坏话,有好 事之徒在她面前说一句,她就像一个立马会爆炸的爆竹,顿时激起了万丈火焰。 比如前些日子,洛阳宫御膳出了点问题。 负责洗菜的宫人一时疏忽大意,将放了一天的藕混入了新采摘的鲜藕中,这要 是在武媚娘眼里,都是小事,哪有绝对标准完美的事情,就算菜肴中有一点质量不 佳的食材,她也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事后再做提醒,更不严肃苛责宫人。 恰巧这没有质量保证的鲜藕,竟然被送到了贺兰静乐的宫中。 贺兰静乐一吃发觉不对胃口,被她及时发现,她顿时掀翻了整桌的菜肴,因为 这么一点错处下令将负责制作这道菜的御厨直接处死。 此事一出,一时之间引起了宫中不小的震动。 当时皇帝因为外出巡游,未在宫中,没来得及管,皇后作为后宫之首,理应当 管辖嫔妃们的举动,但是她也不愿意管,因为她觉得自己管也是管不了的,以自己 身体抱恙无法外出为由,避而不谈此事。 内侍省负责膳食的总管太监吓得腿肚子都软了,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一时之 间,想不开竟然也上吊自杀了。 就因为一断藕出现了一点点不够新鲜的地方,皇宫之内接连起了两条人命,着 实震惊了平静的后宫,犹如在春水之上坠落一块大石子顿时惊起千层浪。 众宫人看着贺兰静乐的所作所为,心中全都极为惧怕,纷纷对她表示出不满, 但这种不满此时也只能在心中藏着,不敢公布于众,更不敢直接表露出来,毕竟皇 帝此时是特别喜欢贺兰静乐的。 事后皇帝回来,听闻此事也未加以苛责,反而愈发宠爱贺兰静乐。 虽然大家对贺兰静乐的所作所为多有怨言,但是明面上都不敢表达出来对她的 反感,对她的讨厌。 毕竟贺兰静乐是没有社会经验的小丫头,没有丝毫的处世经验,单凭内心的心 机,很难在社会上立足。 这个道理,无论放在过去,还是放在现在,这句话都有着深刻的道理,贺兰静 乐自恃美貌,单单凭着皇帝的宠爱,本就不是长久之计,却还肆无忌惮地到处树 敌,以至于成了宫中最怨声载道的人。 武媚娘暗中观察着贺兰静乐在宫中的胡作非为,越发纵容和姑息,继续维持着 自己贤后的样子,对贺兰静乐的所作所为听之任之,不管不顾。 对于贺兰静乐的行为,武媚娘非但不反对,反而还静说些鼓励她称赞她的话, 其他的一概不管不问,包括闹出两条人命,她也没有采取实际的打压措施。 与此同时,皇后继续着她在太极宫时所使用的手段,通过钱财物品的诱惑拉拢 一众宫人,这让洛阳宫的无数宫人们全都看到了希望,所以大多数宫人纷纷投靠武 皇后。 因为皇后对于大家的格外关照,嘘寒问暖,不会像贺兰静乐那样鸡蛋里挑骨 头,随意打骂宫人,所以皇后深得人心。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一对比便能发现孰好孰坏。 武媚娘努力着维护着自己贤后的星象,做着宫里的好人,在贺兰静乐的衬托 下,武媚娘的光辉慈和的形象不断形成。 她在洛阳宫的情报系统也渐渐初具规模,对于皇帝和贺兰静乐等人的一举一 动,都是了如指掌。 近来入夏,防汛工作被提上了议事日程,李治时常要视察水利防汛设施,所以 他一连好几天都要出宫巡查,并不在宫中久待,uu看书 .uukanh 又加上荒郊野外不能携带嫔妃,所 以李治将武媚娘和贺兰静乐等人均留于后庭。 贺兰静乐继续着她每天飞扬跋扈、目中无人的生活,只看到周围的宫人对她格 外尊敬,着实心里头是满足的高兴。 她哪里知道这些都是虚假的繁荣,是外在的假象,真实的情况,她并不了解。 她只顾着自己的感觉,只顾着自己与皇帝的需求,其他人的诉求,她竟然不管 不顾,完全丧失了对事情的掌控权。 她眼里只知道皇帝的喜怒哀乐,这无可置疑,毕竟皇帝能够决定她的升降起 落,但是周围的其他人也同样重要,如果把他们都丢弃了,那她真得就极有可能会 被时代的洪流所吞没。 贺兰静乐在宫里头,洋洋得意,自诩是后宫第一号人物,连皇后都得让她三分。 她每天都生活在这份高傲之中,每天都是高昂着头,颐指气使,谁都不放在眼里。 贺兰静乐的状态一直持续到李治从宫外回来,还丝毫不加收敛。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四百八十六章 紫藤花下的美人 龙朔三年的春天,气候变暖,星象也趋于平稳,加上身体大为好转,李治便放 下心来,从洛阳移驾返回长安。 李治带着武媚娘、贺兰静乐等人从洛阳搬回了长安,随着皇帝活范围的转移, 朝廷的重心也便由洛阳转移到了长安。 随着朝廷中心的转移,洛阳再度陷入沉寂,等待着再度的辉煌,而长安又恢复 了往日的忙碌和喧嚣,宫人们忙忙碌碌,打扫宽阔的皇宫大院;大臣们进进出出, 办理着纷繁的国家大事。 来到太极宫,贺兰静乐继续着她在后宫为非作歹的行动,继续在后宫无法无天 的我行我素,早在洛阳宫时,李治对于贺兰静乐的一番惊天动地作为就不加以管 束,到了太极宫越发对她放纵不管。 有了皇帝的纵容,贺兰静乐愈发得寸进尺,目中无人。 在宫里头,她对一般嫔妃全都不放在眼中,对于武媚娘也只是表面上的尊敬, 实际上常常发出一些对武皇后大不敬的话语,甚至扬言武皇后杀死了自己的母亲武顺。 宫中一些投机取巧的人,见贺兰静乐得宠,争相巴结讨好,一度之间,宫中出 现了两种不同的舆论声音,一方支持皇后,一方声讨皇后。 两种声音此消彼长,一度占据了后宫的舆论热门话题,加上牵连韩国夫人死 因,舆论中偶尔夹杂对皇后大不敬的言论。 因为在洛阳宫,武媚娘的情报系统还尚未健全和完善,所以武媚娘为了让自己 占据主动位置,联合丁瑜洲极力建议李治从洛阳搬回长安,原本李治还没有动离开 洛阳的心思,毕竟李治的身体宜静不宜动。 武媚娘审时度势,觉得太极宫已经恢复安全,武顺一事也已经了了,所以才放 心大胆地想回去。 也幸好李治目前只是停留于对贺兰静乐的宠爱上,对于其他的事情,他依旧是 不上心的,对于其他的事情,他处于不关注的状态,除与他龙体康健相关的事情, 其他琐事,李治不想管也懒得管,内心深处生出一种人生苦短及时行乐的心理,只 顾眼前的美色和美人。 李治格外宠幸贺兰静乐,早在洛阳宫就下诏将贺兰静乐册封为魏国夫人。位列 嫔妃之首,一度之间让贺兰静乐成为宠冠后宫的第一人。 当他们返回长安之后,李治更是表达了对贺兰静乐的宠爱,将昔日萧淑妃居住 的宫殿收拾出来,重新粉刷涂上椒泥,以作魏国夫人贺兰氏的居所,椒房盛宠由此 可见。 来到太极宫之后,贺兰静乐的起初表现非常平静,没有任何动荡闹出来,也没 有任何的谣言传出,这让武媚娘对此深感意外之余,也觉得这确实是意料之中。 人生地不熟,新环境需要新适应。 贺兰静乐悄悄地暗中打探着太极宫中所有情报信息,也在努力地适应着在太极 宫的生活,因为她稚嫩肩膀上还带着沉重的使命。 贺兰静乐的使命和责任,武媚娘的情报系统刺探不出来,也无从知晓。 虽然他们偶尔有所测测,但是很快也就打消了那些念头,并没有深究。 随着离开洛阳宫,关于武顺之死的风言风语随即销声匿迹,宫人们也不再传说 关于皇后杀死亲姐姐武顺的事情,偶尔宫人私底下议论,也只是停留于浅层次的言 论之中,不敢拿到明面上去。 从洛阳搬回长安之后的一个月内,整个太极宫是清净的,后宫毫无大事,每天 都生活在平淡之中。 太阳日出日落,暮春时节,落花不断,双燕徘徊,太极宫一派生机盎然。 尤其皇宫的后花园,象征着海外仙山的太液池水,春波荡漾,时不时有徐徐春 风,迎面吹来,让整个太极宫沉浸在柔和的春光中。 太液池边的垂柳,已是郁郁葱葱,随风摆动,加上满池含苞欲放的荷花,带有 着荷花的清香味道:风光旖旎,清新动人,不管带着什么样的心情进入到这种宁静 的盛景之中,都会瞬间心情舒畅,归于平淡。 这一日傍晚,武媚娘漫步湖边,欣赏着接天莲叶的荷花胜景,在落日余晖下, 荷花仿佛被镀上了一层金边,偶尔有露珠在荷叶上来回滚动着,灵动地像一个个调 皮的小精灵。 武媚娘欣赏如此优美的景致,不由得感慨: 如此人间圣境,大自然之神功,犹如王母仙境重现。 武媚娘欣赏着湖光山色,远处三座象征仙山仙岛的岛屿,在落日的余晖下,犹 如镶嵌在宝石之上的玳瑁、珊瑚,各有风采,各有独特的光芒,润泽生灵。 此时正是四月初的时节,节气上虽然是初夏,但是初夏时分,倒也显得格外的 清爽,不是春来那般温润,却也不似夏日里的炎热。 东北方大明宫的施工现场已经停止了捶捶打打的噪声,转移到了最后的程序, 进入内部装潢的收尾阶段。 不日,大明宫将以她崭新的容颜面向大唐,将发挥出威慑八方的霸气和豪气, 全面展现大唐的绝世风姿。 武媚娘留恋着太极宫的时光,她知道很快,皇帝将和自己一同搬往大明宫居 住,u看书 .uukansh 太极宫将作为别宫,不再作为帝后居所,一想到离开,多少对于太极宫留恋不 舍,有着格外的特殊情感。 贞观年间,武媚娘入宫,就是进入的太极宫,她陪伴着唐太宗十多年,一直居 于太极宫后庭偏远的角落,尝尽了人间百态,体味了人情冷暖。 可以说这是她人生当中最黑暗的时光,却是让她感触最深,学到最多的时候, 这也是她成熟和成长最快速的时候,所以当她以大唐皇后的身份去回忆曾经种种过 往的时候,她心情是沉重的,对于那份往事,心里有着特别的情怀,尽管她曾经多 么希望自己能够逃脱那种鬼地方。 带着深厚的情怀,带着复杂的心情,武媚娘一一扫视着辽阔的太液池,感受着 春风荡漾带来的舒爽,她抖了抖肩,让自己能够轻松下来,然后做好准备,重新整 装待发,去迎接着未来说不清道不明的险恶。 春风拂动她襦裙的裙摆,让她衣袂飘飘,如仙如幻,她站立在紫藤花架下,紫 藤花开正艳,浓浓的香气飘散在空中。 恰好她一身紫红色的衣裳,仿佛将她也融入到了紫藤花的浓烈春色之中,她似 乎也拥有了紫藤花那浓烈璀璨的生命力,似乎眼前的一切都是她的衬托,只有她不 断高大的身影才是整个世界的主角。 第四百八十七章 振翅欲飞的凤簪(感谢1直支持岂清的魂… 武媚娘闭着眼睛,静静地体验着太极宫熟悉的感觉,觉得这里是她的福地,是她成长和成熟的地方。 虽然有着很多的艰辛和危险,但是这种味道:却是她熟悉的,即将走进的大明宫,虽然她去过,但是对那里并不熟悉。 她害怕那里会出现更多的风浪,可怕归怕,脚步只能往前走。 武媚娘闭着眼睛,静静地嗅着紫藤花的香气,那是一种浓郁的香气,要比其他花朵的香味都要香,这香是纯天然的,源自于泥土之中的。 就在这个时候,粉儿从远处急匆匆地跑了过来,一边跑,还一边大声喊道: “娘娘,出事了!” 因为周围很安静,武媚娘第一时间就听到了粉儿的呼喊,她知道粉儿的性格沉稳,做事老成持重,在自己的影响下,愈发沉着冷静,平日里从不会像今日这般慌张。 武媚娘听到粉儿如此慌张,异于平时,心中大惊,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何事? 她慢慢睁开眼睛,循着粉儿的声音方向看去,见粉儿气喘吁吁地从后宫方向跑来,又见粉儿的脸色不是平日里那般端庄,愈发感觉情势不妙,她无心再去欣赏周围的春光,迎面朝粉儿走去。 见到粉儿后,武媚娘询问道: “粉儿,发生什么事情了?看把你慌得。” 粉儿与武媚娘相会在一处,她们来不及坐下,也来不及行主仆相见之礼。 粉儿急匆匆地回答道: “娘娘大事不好,魏国夫人突然在后宫开始调查起韩国夫人死因了,她已经召集了昔日韩国夫人寝殿的宫人们,正逐个审问盘查呢。” 武媚娘一听韩国夫人死因几个字时候,心里头一颤,明白过来。 这贺兰静乐前段时间毫无动作,原来是在暗中调查取证,今日看样子要准备动手了。 她一直关注着贺兰静乐的举动,因为没有发现她蠢蠢欲动的动作,这几日便放松了对她的警惕,却不料今日竟然如一声惊雷响起,顿时震动后宫。 “她终于忍不住要行动了,本宫还以为她放弃了行动,原来使得障眼法,欺骗了本宫。这招瞒天过海她用得很妙啊!” 武媚娘愤恨地看向后宫的方向,仿佛眼前出现了贺兰静乐正在审问宫人的画面,或严加拷问,或威逼利诱,只为从宫人口中得知关于韩国夫人死因之谜。 武媚娘见粉儿满头大汗,知道她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一刻也未曾停留,火速前来告知于自己,抬手用帕子为她擦去细汗。 她深知粉儿对自己的忠心,便拍了拍她的手,缓和地说道: “你别怕,本宫和丁大人早有计谋,那日让陛下到洛阳宫,本宫和丁大人就预料到了这件事,就已经筹谋了对策,所以不管她贺兰静乐如何张扬,本宫自有法子对付她。” 粉儿原本是不怕的,可是粉儿听说贺兰静乐已经把为韩国夫人小殓的宫人也叫到了他的寝宫,严加审讯盘问,担心如若那个宫人嘴风不严,向贺兰静乐告诉了真相,那可就真得要大祸临头了。 粉儿当然刚才也逐一向武媚娘告知了这件事情,见到武媚娘脸色不改,依旧是淡定从容端庄的形象,又听武媚娘这般说,心里稍微平稳了下来,不再像刚才那般慌张。 毕竟此事牵扯人命,粉儿不敢有疏忽和懈怠,只为皇后安全,她不怕死,她怕得是连累皇后的安全。 粉儿不是在担心自己的安全,而是在担心皇后。 她昔日受皇后大恩,便早已下定决心,要将自己这一生一世都交给皇后,哪怕自己的性命,也都在所不惜。 粉儿带着担心带着忧虑,随着武媚娘一起快步向后宫走去。 她们主仆二人离开了太液池,向武媚娘寝宫甘露殿走去,一边走,武媚娘还一边安排着自己的宫人们去四处打探最准确的消息,以便及时掌握情况,好全面应对。 武媚娘采取应对举措之余,她发觉自己多多少少还是低估了贺兰静乐的处世水平和超强的执行力,还没等她赶到寝宫甘露殿,就在半路上接到了王宽传达来的皇帝圣旨。 皇帝圣旨很简单,就一句话,就是要求皇后速速前往两仪殿讨论事情。 武媚娘听后,就猜到了贺兰静乐的处事过程和手段,也知道这件事终究是纸包不住火,也终究会被告知于李治那里。 不过就算情势如此不堪,他依旧成竹在胸,胜券在握,丝毫不惧怕这即将袭来的寒风冷雨。 任凭狂风暴雨吹,只稳坐钓鱼台,就算死去也要死得轰轰烈烈。 后宫即将掀起一场狂风骤雨,春天会冷不丁地刮起一阵狂风,吹扯花木,零落花瓣,让百花凋翠,天空蒙尘。 不过这都是常有的事,就像人生不可能一帆风顺,也不可能风平浪静,难免要有些小波折才是生活的真滋味。 粉儿跟随皇后身边,心里多多少少有些害怕,她心里没底,uu看书.uukansu 此事终究是怕皇帝知晓,如果皇帝暴怒,必然会将皇后废除,甚至威胁皇后性命。 虽然她跟在皇后身边,经历了不少的坎坷,也经历过不少的风雨,但是今日今时不同于往日,原来皇帝皇后同心同德,李治虽然与皇后没有夫妻之实,却是对她格外尊敬宠爱,所以昔日在处理萧淑妃、王皇后的事情,粉儿就算身处敌营,也始终觉得皇后胜券在握。 但是此时此刻的武媚娘,与往日明显不同。 皇帝李治与武媚娘生分不少,如果他得知是皇后害死了自己心爱的女人,肯定会暴跳如雷,大发雷霆,盛怒之下,说不定会做出更加骇人的举动。 粉儿如此担心,也确实是常人之所具有的,也是常人都能够体会到的,也是常人都会意识到的困难和危局。 春光明媚,微风细细,虽然不带有任何疾风骤雨的痕迹,但是再接下来真的是凶险至极,前所未有的风雨即将来临。 武媚娘原本想赶回自己的宫中,可半道上接到了皇帝的圣旨,她只好径直往皇帝两仪殿走去。 她步履稳健,带着皇后的定力。 武媚娘身着一身湖蓝色云锦绣蝴蝶纹长裙,那云锦透露着柔和的光泽,与周围紧张的气氛有些格格不入,华贵的云锦穿在她的身上,带有一种悲壮的美,一种壮阔的美,是一般女人所无法达到的高度,无法企及的高度。首发 武媚娘乌黑的发髻头上还戴着一枚凤凰簪子,那凤凰高昂着头,作展翅高飞的样子,似乎在寓意着她涅盘重生后的未来,虽然会经历风雨,但势必冲破这风雨的阻隔,走向胜利的彼岸。 第四百八十八章 皇帝追查武顺之死 春风拂栏露华浓,云想衣裳花想容。 武媚娘漫步在如画的宫闱御园,清丽的景致与她绝美的容颜很是般配。 如此秀丽的美景,如此辉煌的宫殿,隐藏着华灯初上之后的神秘,宫人们陆陆续续地奔走于宫阁殿宇之间。 夜色慢慢降临,微风带着轻柔的湿润的雾气,弥漫在宫中,藏于缝隙之间。 巨大的夜幕降临人间,笼罩着周围所有万事万物,只有渐渐升腾起的夏虫鸣叫声,似有若无,毕竟现在还不是它们的天地,它们只是在一点一点地慢慢蓄势待发中。 落日早已不见了踪影,哪怕一点余晖也不留人间,只剩下暗沉沉的夜色越发黑暗,苍穹就像被浓墨彻底盖住了,遮挡住了璀璨华光,只留下那漆黑黑的墨色。 宫灯一盏又一盏地被点亮。尽管如此,宫中无数个阴暗的角落始终难以被宫灯所照亮,似乎隐藏着杀人的魔鬼,随时会卷土重来,吞噬与它有着牵连的人与物。あ< 武媚娘走在回去的路上,感受夜的安静。 一切都是这样的安静,安静地放佛进入了迷离的世界。 武媚娘走在这暗夜,夜色之间,她不再去管周围的环境,只一心想着接下来将迎接她的审判。 从太液池到两仪殿有一段距离,武媚娘走过了自己的甘露殿,来不及回宫整理,只能脚步匆匆往两仪殿走去。 前途未卜,皇帝正等待着她。 虽然说武媚娘对这件事早有预料,早有预判,但是她的心中却不知为何还是忍不住的焦躁和不安。 她从来没有像如此这般担忧过,哪怕昔日在感业寺面临着生死之忧,也从未如此之担心。 此刻,她似乎隐约地感觉到今夜将是一个不眠的夜,将是一场酝酿许久的危机,而自己这单薄的力量恐怕实难维持。 想到这儿,她连忙拉了拉身旁的粉儿的手,向她悄声嘀咕道: “粉儿,今夜恐怕多有不测,你想方设法将消息传递到宫外,告诉丁大人,让他伺机行动。” 粉儿知道武媚娘的筹码,也知道能够帮助皇后的人非丁瑜洲莫属,得了命令,悄悄地退了下去,去找可靠的宫女太监将此消息传到宫外,一系列活动自不在话下。 武媚娘在王宽的陪同下,很快就来到了两仪殿。 两仪殿早已灯火通明,亮如白昼,须弥座上的石塔里面点燃着手掌宽的蜡烛,一排排延伸出去,倒也十分明亮。 烛火照亮了庭院,那满院的栀子花盛放,一股甜香弥漫在空气里,殿宇廊下摆放各色花卉,尤其那盛放灿烂的海棠,更是在灯笼的照耀下显得分外妖娆,姿态万千,有垂丝海棠,有西府海棠,各种品相,不一而论。 武媚娘心情沉重,此时也不是赏花的娴静时光。 “皇后娘娘到!” 守候在两仪殿门前负责指引的太监看到皇后驾临,忙高声喊道,随即有宫人赶忙打了帘子,让武媚娘可以进入到两仪殿。 入内一看,皇帝正面无表情地端坐于宝座之上。 魏国夫人贺兰静乐正站立在李治的宝座旁。 宝座下面跪着一些宫人,武媚娘仔细看去,有些人认得,有些人不认得,发现大多都是武顺在世时候伺候她的宫人。 武媚娘留意看了一下这些宫人,见这些宫人都不是武顺的贴身宫女太监,都是一些负责洒扫的下等宫人,顿时觉得倒也不足为虑。 “臣妾拜见陛下,不知陛下让臣妾前来所为何事。” 武媚娘气定神闲,对李治行礼如旧,虽然她早看透了形势,但是依旧装作不懂。 武媚娘屈膝行礼,见李治抬了抬手,随即起身前行了几步,靠近李治。 她见李治的面色里带着微微怒气,似乎凶狠地看向自己,顿时又不由得心惊,但是努力地保持着内心的定力。 这种场面见多了,昔日王皇后和萧淑妃与她斗法时,对方就千方百计给她设置障碍,给她设置重重阻碍,曾经这种场面就是家常便饭。 虽然当了皇后之后,这种情形逐渐减少,甚至到了没有的情景。今日突然再度面临着这份阻碍,着实有些陌生的感觉,但是凭借着昔日的经验,武媚娘终究是不怕的。 李治也没有像往常那样,皇后一来,便让皇后坐下,却直接询问道: “皇后,朕今夜让你前来,确实是有大事要事与你相商,傍晚时分,魏国夫人向朕禀明了一件大事,这着实让朕不敢相信,可这种种迹象都表明你与这事有着直接联系,难以脱得了干系,所以朕才让你冒着更深露重前来,想问你个明白。” 李治说这一席话多多少少还是顾及到了武媚娘作为皇后的身份,并没有一上来就吆三喝四,让她下跪,让她求饶,让她当庭对质,而是和颜悦色地对她说了一番话。 李治的所作所为,确实也让武媚娘出乎意料。uu看书 .uukansh.cm 她本能地以为李治会上来劈头盖脸地训斥她一番,毕竟是有人控告自己指使人杀死了他心爱的女人。 武媚娘听到李治这般顾及颜面的质问,心中多少心存感激,但是也知道李治相信了贺兰静乐的指控,对于自己毒死武顺的指控。 她在一进来,见贺兰静乐在殿中,又见昔日武顺的宫人在殿,她就已然明白了前前后后的所有情况。 其实早在太液池旁,粉儿得知消息时,她就已经猜测到事态有一日会全然爆发的可能,早在洛阳宫看到贺兰静乐的时候,她就有了不祥的预感。 幸好她有所准备,这一日在她的预料之中,也在她的等待之中。 武媚娘继续气定神闲,娓娓道来: “陛下所说的大事,臣妾不知。魏国夫人所指控的事,臣妾也更是不知从何说起呀。” 武媚娘听到李治并没有直言武顺之事,虽然心知肚明,但仍然是装作不懂,所以才故意这样说。 站在李治一旁的贺兰静乐听到武媚娘此番说辞,有点按捺不住了,心中的怒气像被淋了汽油的火苗瞬间窜了上来,忙抢过话题,说道: “陛下,您看皇后娘娘说什么都不承认吧,还在那里装没事人,装无辜。就是皇后娘娘指使人杀死了嫔妾的母亲,嫔妾母亲死得好冤啊。陛下,您一定要替嫔妾作主啊。” 李治看到贺兰静乐着急的小脸通红,因为生气而嘴巴微微撅起,不失浪漫少女的单纯和天真,可是这个时候,虽然有这些宫人作证,但是李治似乎也不是特别相信,但碍不住贺兰静乐的催促,所以也不得不做出一番姿态。 第四百八十九章 当庭指证(好凶险) 李治拍了拍贺兰静乐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说道: “皇后,魏国夫人说你是杀害韩国夫人的幕后凶手,说是你授意宫人们这样做 的,对于魏国夫人的指控,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武媚娘听到李治终于直言不讳地道出他们心中的疑惑,也道出了这些日子来宫 中的流言蜚语,回道: “陛下,臣妾冤枉,宫中一些风言风语说本宫毒死韩国夫人,这都是无稽之谈 啊,韩国夫人是本宫的亲姐姐,本宫怎么可能会将她杀死,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事。” 武媚娘一口咬定自己没有参与其中,矢口否认不知武顺之死的前因后果,抛出 亲情之说来撇清自己与武顺之死的嫌疑。 这是她与丁瑜洲商量的计谋中的第一步,毕竟一上来,说什么也不能承认,绝 对不能够承认,必须表明自己严明的立场和态度,还不知道对方掌握了多少证据, 岂能轻易认下这事。 只有表现出气贯长虹的气势,只有表现出壮阔山河的浩气,才能够从气势上压 倒对方,才能够在舆论的话语权上强胜一筹。 这是武媚娘所一贯坚持的原则,所以她的声音往往具有女高音的特点,极具有 气势,具有豪气,能够让人听来,顿时有一种被强烈吸引住和震撼住的效果。 贺兰静乐很显然被震撼住了,她知道皇后不好对付,也知道皇后是宫斗的冠 军,斗败了前任的皇后和淑妃,如今自己想要与她抗衡,那可是难上加难,所以这 些日子以来,她一直收敛气焰,潜心寻找证据,尤其在找证人方面大下苦功。 苍天不负苦心人,她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终究在谜团重重中找到了一些遗留和 散落在宫里的的证人和证据。 正是这些证据和证人,让贺兰静乐有了底气,仗着李治的宠爱,才在傍晚时分 来到了李治这里,向他揭发检举皇后之恶行。 贺兰静乐看到皇后矢口否认,态度语气都极为强硬,猜测到皇后不会轻易承 认,也厉声说道: “皇后娘娘,您一向是光明磊落之人,敢做敢当,才是母仪天下的表率,有些 事您做下,便就是做下了,有些事没做,就是旁人想强加,那也是公理自在人心, 嫔妾母亲韩国夫人是皇后娘娘的姐姐,她的死,难道娘娘就没有一点愧疚之情吗? 可不要睁着眼睛说瞎话,更不要想着逃脱罪责。” 贺兰静乐的话,带着非常强硬蛮横的态度,她似乎在向武媚娘示威,表明着自 己志在必得的心态。 武媚娘听着贺兰静乐的话,向贺兰静乐看去,见她一张天真烂漫的小脸上,带 着与她年龄不相符的沉稳,似乎这份沉稳是强自装出来的,也似乎这份沉稳是在这 后宫当中历练出来的。 她说不清贺兰静乐属于哪种,但是她能感觉到贺兰静乐的来势汹汹。 此时此刻的两仪殿,犹如两军对垒,早已摆开了阵势,孰胜孰输,就在这一战 之间。 殿中的气氛异常压抑,墙上的绘画因为夜色的笼罩,已经无法显现出它们的全 貌,也无法显现出白日里的光彩和绚烂,落地宫灯一盏盏,很是明亮,还有殿顶悬 挂的宫灯,但是也依旧照不亮黑夜带来的昏暗,照不亮武媚娘漆黑的慢慢前路。 烛火摇晃,烛泪悠悠落下。 殿中帘幔重重,像极了一层又一层的谜团,等待着人们去解开和发现,还有一 些谜团隐藏在黑暗的角落里,可能永远都无法解释清楚。 反正不管怎么样,人们总是想急切地去解决一些难题,想急切地去解答一些谜 团,这是人们的天性,对于未知的东西,对于舆论传言的谜团,大家都有着好奇的 心情。 对于皇帝李治而言,近来他身体虽然有所好转,但是也仍免不了病情反复,他 的身体时好时坏,眼睛所看到的世界也是时暗时明,他越来越感觉自己体力衰弱, 越来越感觉到自己病情的反复。 对于大唐江山,对于后宫内庭,他有着长远的打算,对于武媚娘这个人的魅 力,这个人的才华,以及这个人的独特治国理政之水准,李治是看得到的,也是众 臣所有目共睹的。 李治有着深沉的考虑,也有着深厚的考量,所以对于武媚娘,他的感情是复杂 的,他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突如其来的谜团。 李治正在犹豫之间,贺兰静乐却没有给李治犹豫的机会和时间,拉了拉李治的 手,说道: “陛下,您快给嫔妾主持公道吧,刚才嫔妾已经让这些证人们把证据证物呈现 给您了,如今倒不如让他们再说一遍,给皇后娘娘听一听,来个当庭对质,如何?” 贺兰静乐拉着李治的手,像一个撒娇的小女孩,为了自己喜爱的玩具,不断地 撒着娇,要求大人同意她的请求。 贺兰静乐一身粉红色海棠图案襦裙,发髻上戴着一枝粉红碧玺制成的海棠花 簪,清新靓丽,首饰搭配粉红色着装,格外衬托着她清新脱俗的容颜和气质,只是 与她脸上的表情和咄咄逼人的架势有些不协调。 李治被贺兰静乐摇晃地厉害,便伸出另外一只手,安抚道: “静乐,静乐,先不要慌,既然皇后也来了,有什么事大家就摆出来说道说道。” 贺兰静乐听到皇帝同意了自己的提议,便不再苦苦央求,只是等待着看下面的 一出好戏。 只见李治指了指跪在地上的一个宫人,问道: “你是韩国夫人宫里的老人了,对于韩国夫人之死,你说是你亲眼看到的,韩 国夫人小殓时,你也是在旁的,那你详细说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吧?” 武媚娘听着李治的声音,循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见跪在地上的一个老宫女, 满脸的皱纹,满头的银发,是宫中格外不起眼的老妪。uu看书.uukashu 那老宫女瑟瑟发抖,听到皇帝询问自己,不敢怠慢,忙回答道: “陛下圣明,奴婢曾伺候过韩国夫人。那日韩国夫人中毒,奴婢在场,也看到 了当时的场景。当时韩国夫人七窍流血而死,嘴唇发黑,一看脸色就是非正常死 亡,这些陛下想来也是知道的,但是奴婢更知道韩国夫人是吃了皇后娘娘宫中送来 的点心而死的。” 贺兰静乐听到那老宫女说了要害处,忙插言道: “快说,详细说来!” 那老宫女磕了一个头,跪在地上继续说道: “那日皇后娘娘宫里派人来,说皇后娘娘新置了些点心特意送来给韩国夫人尝 尝,当时韩国夫人也没有怀疑,就随手拿起一块点心吃了下去,可没过一会儿,她 就口鼻流血,很快昏迷,后来御医来时,已经当场身亡了。这些事情都是奴婢亲眼 所见,亲耳所闻,奴婢绝不敢说半点假话。如若有半句话,奴婢必遭天谴,不得好 死!”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四百九十章 塑料姐妹花 武媚娘盯着面前的这个老宫女,虽然不是特别清楚她是谁,不是很清楚此人之 来历。 虽然不明白具体情况,但是她的脸上还是露出来一抹不屑的笑,对于此老妪的 为人,从外貌和言语上就能看出一二。 见识了这个老宫女的手段,武媚娘知道这是他们惯用的手段,愈发对他们看不 上眼,便别过头去,不再看她,而是继续胸有成竹、顶天立地地站在那里。 对于刚才这位老宫女所说的一番言论,虽然直指事实真相,但是武媚娘并不足 为惧,因为除了这个人之外,当天所有参与事件的人,包括看到的、听到的人全都 被灭了口或赶出宫,武顺死亡一事,也就只有丁瑜洲、粉儿和她武媚娘知晓,这个 老妪知道多少还很难说。 一直以来,武媚娘都不知道,竟然还有一个老妪亲眼看到了韩国夫人的死状, 直到今日上午,他们的情报系统传来消息说魏国夫人找到了一个老宫女,信誓单单 将她请到宫中密谈一番,这才引起了武媚娘的怀疑与注意。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这是武媚娘所一直信奉的处事原则,也是武媚娘能够在宫中屹立不倒的法宝。 这个老妪,不足为虑,但是她的话,还是应该细细考量。 这老妪说完,谨慎地低下了头,不敢看皇帝他们,这是宫人们习惯的累积,这 老妪因为说出了真相,害怕和恐慌占据了全身,以至于她瑟瑟发抖起来。 她的身边还跪着一些宫人,看到她在发抖,也全都像得了一场传染病一样,也 都害怕地被传染得瑟瑟发抖起来。 贺兰静乐见宫人们如此,不以为意,不屑地瞪了一眼,反正宫人们已经说出了 他们想说出的话,这是贺兰静乐所期盼的事情和现象。 贺兰静乐据此形势就可以展开强大的攻势。 她先看了看皇帝李治的状态,见李治脸色沉静,微微带怒,却目光犀利地看着 远方,又见武媚娘丝毫不惧,有些出乎意料,果断采取攻势,说道: “皇后娘娘,证人证言在此,您就不要再心存侥幸,想着逃脱罪责了,自古杀 人偿命,就是您杀死了嫔妾的母亲韩国夫人,嫔妾真的就搞不懂了,您为什么要杀 害她呢?她可是您的亲姐姐呀。” 贺兰静乐的话说得很巧妙,直接将罪责锁定到了武媚娘的身上。 武顺之死,结论并未被皇帝所定,却就这样被贺兰静乐转移到了武媚娘的头上。 贺兰静乐此番作为相当于提前给武媚娘定了罪。 按照审判案子的惯例,按照众人信服的原则,目前只有所谓的一个证人来阐述 了他们所谓的事实。 武媚娘这边还没有辩驳和辩解,贺兰静乐早早地就将这件事定性为皇后谋杀了 韩国夫人武顺,虽然有些牵强附会,有些脱离实际,但是这足以可见贺兰静乐百般 伶俐,绕有心计,说不定还有百般恶毒的心思。 武媚娘瞟了贺兰静乐一眼,早就料到贺兰静乐会如此作为,她知道贺兰静乐来 势汹汹必然是想为母亲报仇,虽然杨夫人不知其中原委,将贺兰静乐送入宫中,却 不曾想给武媚娘带来了个棘手的敌人。 不管怎么说,这件事已经发展到了这种地步,武媚娘也必须做出个表态。 武媚娘筹谋已定,决定上演一番苦肉计,她顿时来了个演技大爆发,眼泪说掉 就掉了下来,泪如雨下,向李治哭诉道: “陛下,臣妾一心一意侍奉陛下,想到有不周到之处,所以才举荐了自己的姐 姐武顺来侍候陛下。这些年来,我们姐妹两个配合得巧妙,陛下后宫管理秩序井井 有条,臣妾也是顾念姐妹亲情,从不与姐姐争风吃醋,从不会因为姐姐得圣宠而怀 恨在心,臣妾巴不得陛下如此,再者陛下也是知道的,臣妾不是那种拈酸吃醋的 人,臣妾与后宫众人相处和睦,为何要谋害毒死姐姐呢?” 武媚娘说完,咽了一口唾沫,特地留意李治的脸色变化,又继续说道: “本宫是皇后,是六宫之主,知道应该大度待人,陛下喜欢哪位女子,自然应 将其纳入后宫,并且这些年来也都是一直秉持这种原则,让她们为大唐皇室开枝散 叶。陛下,您说是也不是?” 武媚娘这一番言论,确确实实说到事实上,也说到了点子上,她首先引用之前 的事例,引用之前她和武顺姐妹情深的事情,以此打动李治,也确确实实说到了真相。 在外人看来,她们姐妹情深,皇后大度,从不嫉妒后宫嫔妃,这也是大家有目 共睹的。 李治听后,很是信服,便点点头,赞同道: “不错,确有其事,昔日你和韩国夫人在后宫号称姐妹花,人人都知道你们姐 妹感情很和睦,这一点朕也不会怀疑。” 李治对武媚娘投去信服的眼神,对她的话表示赞同。 可是,站在李治身旁的贺兰静乐却不以为意,翻了个白眼,对武媚娘表示不屑。 贺兰静乐经过这么长时间与武媚娘相处,暗中留意武媚娘的为人,也知道李治 这个人最是态度不坚定的人,耳根子软,听到女人闻言软语之后会很快转移战线和 态度,见李治已经有了要转移阵营的苗头,岂能容忍李治如此这般。 贺兰静乐忙拉了拉李治的胳膊,对着李治说道: “陛下,皇后娘娘说得确实有道理,皇后娘娘所言确实也是事实,但是昔日是 昔日,现在是现在,人心是会变的啊,昔日姐妹情深难保后来不会变成姐妹仇深啊。” 贺兰静乐一席话,像一盆冷水浇到了李治头上,让他顿时清醒过来。 确实如此,事情是变化的,说不定昔日亲如姐妹,现在也会恨如仇人,这种事 情见多了,uu看书 ww.尤其在后宫这种地方更是常见。 武媚娘听到贺兰静乐对于李治的指引,深感贺兰静乐这小丫头头脑灵活,不好 对付,也知道这小丫头能言善辩,暗暗愈发采取了攻势。 武媚娘气定神闲地继续说道: “陛下,魏国夫人所言,确实是这个理,但是臣妾和韩国夫人那是一母同胞的 姐妹,自然要比平常人感情深厚些,再者臣妾和韩国夫人都是从苦难里走过来的, 格外珍惜这苦难中的富贵平安,对陛下皇恩浩荡感激不尽。虽说感情的事虚无缥 缈,凡事讲求真凭实据,才能让大家信服,臣妾只求问心无愧,对得起天地良心。” 贺兰静乐听到媚娘这样说,虽然没有说出什么新的证据和理由,但是很明显是 在表明自己坚定的决心和意志,便不再去看她,只是将目光转移到了面前的一柄烛 台上。 烛火摇曳,过于明亮,照耀着贺兰静乐秀美的容颜,还有那微微的怒气,尽显 可爱的同时似乎还带着骇人的可怕。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四百九十一章 怒对老宫女(继续精彩) 贺兰静乐面前的烛火,不住抖动着,像极了当前的情势。 周围的烛火明亮异常,因为是宫中特制的蜡烛,所以烛火之处并无烟尘,隐隐 约约中还有一股淡淡的松香味道,着实显示着宫中工匠们的技艺精巧。 武媚娘不知道贺兰静乐下一步会采取怎样的措施,她想着先抢住话语权才是最 关键的。 她继续地解释道: “陛下,您想想这后宫是严禁毒药毒物等这些脏东西存在的,臣妾是皇后,是 六宫之主,对于宫中事务一向管得严格,凡事都是严禁遵守先祖定下的规矩。这些 肮脏东西不可能存在于宫中,臣妾也拿不到啊,更没有机会去沾染这些脏东西。” 武媚娘虽然不知道贺兰静乐下一步将会采取的目标和措施,但是她觉得还是先 发制人,表明自己的清白才是当前的当务之急。 李治听到武媚娘的这些话,点点头,心中摇摇摆摆,开始又要转移战线和阵 营,随后“嗯”了一声,显然对武媚娘所说的宫中不可能随便出现毒药的说法表示认 可,毕竟在唐太宗、唐高宗时期就定下规矩,宫中严禁用存有毒药凶器等这些危险 物品,这是人人喊打人人防范,还要严查的违禁物品。 凶器的存在,会威胁到皇帝,历朝历代的皇宫都是不可能存有这些东西。 话虽然这样说,但是李治哪里知道,一个人要想弄这些东西来,就算难于上青 天,也会想到法子的。 皇后自然有皇后的高明之处,她让丁瑜洲从宫外弄来,混入胭脂盒中,又通过 秘密渠道转移到宫中,这件事只有她和粉儿知道,别人是无从知晓的。 武媚娘知道李治的性格,三言两语简简单单地骗得了李治的信任。 贺兰静乐看在眼里,怒火已经在胸中燃烧。她依旧扭着头,撅着嘴看着面前的 烛火,不作声,显然是对于武媚娘提出的这一个反驳理由,表示无法反驳。 事实也是如此,贺兰静乐调查了许久,还真得没有发现毒药从宫外运到宫里的 秘密渠道。 外面夜色越发浓厚,要是没有宫灯的光芒,恐怕要伸手不见五指了。 两仪殿内的气氛和外面的夜色一样,已经进入到了压抑紧张的严重程度,侍候 在内的宫人们大气也不敢出一声,都屏气凝神地听着皇帝和皇后以及魏国夫人的谈话。 每一句如同嘈嘈切切的琵琶声,每一根弦响都会牵动他们紧张的内心,更似乎 都牵动着一些人的生死,牵动着大唐的朝局变化。 气氛极度压抑,烛火更是飘忽不定。 外面的春风也不再是白日里的温暖,仿佛又重新变回了冬日里的寒风,一股一 股地吹了进来,吹拂着武媚娘的每一寸肌肤,仿佛像是刀子一般,在使劲地雕刻着 她的面容,考验着她的忍耐力。 此情此景,对于武媚娘而言,真的是想都不敢想的担忧之事,是一场正在酝酿 的火山爆发和地震海啸。 每一个变化都将影响武媚娘的生死和荣辱,同时后宫动荡必然牵扯前朝之事, 这件事原本李治已经打算不再深究。 因为自古以来后宫表面看上去是堆金砌玉的繁华地,实际上却是藏污纳垢的阴 沟暗渠。 李治在当太子的时候,就目睹了太宗朝后宫的险恶争斗,所以他对这些后宫事 也是清楚的,但是对于这件事的凶手是谁,他是不相信武媚娘所为。 在洛阳宫时候,李治曾经下定决心想要查一查武顺之死这件事,可是碍于当时 在洛阳,鞭长莫及,而今回来,由于过去了好几个月,武顺早已下葬,所以他打消 了这份念头。 因为幼年时候心理阴影的存在,他一度打消了这份念头。 可是如今贺兰静乐信誓旦旦,有备而来,又重新将这一件虽然还未尘埃许久的 案子揭露了出来,李治无奈不得不再度被推赶着往前走。 李治虽然对武媚娘的话也表示赞同,但是仍然无法排除皇后的嫌疑,于是问了 一句: “皇后虽然这样说,倒也是能够排除你的嫌疑所在,但是凡事都要拿出真凭实 据,既然这老宫人当面指证是你宫里人带去的毒药点心,这你又该如何解释呢?” 李治的这句话说到了贺兰静乐的心坎里,以致让贺兰静乐不再撅着嘴在那里生 气,而是忙惊喜地转头看了李治一眼,对他浅浅一笑,随即也补充了一句: “陛下圣明,这件事,皇后娘娘必须作出解释?这老宫人可是亲眼目睹嫔妾母 亲薨逝情形的人,她的话值得相信,她见证了韩国夫人被害的场面。” 这个事情刚才武媚娘一直在筹谋着,一直在考虑着,不知这老宫人是从何处听 来的闲言碎语,也不知这老宫人是当真看到了武顺死亡的场景,还是被贺兰静乐授 意如此说的,不过她转念一想,之前知道此事和经历此事的人全都被清理掉了。这 是粉儿亲自安排的事情,按理说不会出现差池。 武媚娘迟迟存在疑惑,为何会突然出现这样一个老宫人,还声称是参与了此事 的人,这让武媚娘心中多有怀疑。 一方面怀疑此人是假冒的,另一方面也担心粉儿在处理那些人的时候留下了漏 网之鱼。 这两种情况需要区别对待,第一种情况很好证明,第二种情况那可就难上加难了。 武媚娘一时掌控不了局面,一时也猜不透情形。她灵机一动,计上心来,毕竟 她也是深谙后宫生存之道的人,对于这点小事,对于这样的指控,她还是有着翻盘 的机会和把握的。 武媚娘依旧站在那里,uu看书 ww.uukanshu显得顶天立地,如苍松翠柏,屹立于天地之中,彰显自 我情怀和风采,解释道: “陛下恕臣妾斗胆,一人之言恐难以成信,万一这老妪是她人暗中收买,意图 陷害本宫和本宫里的人呢?” 武媚娘的话说到最后带着皇后的威严和气势,眼神恶狠狠地看向那老宫女,那 老宫女听到皇后的这一声呵斥,不由得吓得抖了个激灵,更加瑟瑟发抖起来。 那老宫女虽然身子在瑟瑟发抖,显得很害怕,但是嘴上却依旧不服地说道: “陛下,奴婢万万不敢胡言乱语,奴婢所言句句属实,苍天可鉴。” 武媚娘见她不知好歹,上前啐了她一口,继续恶狠狠地对她呵斥道: “你在宫中待得久了,宫里这些事难道你看不明白吗?见风使舵的人多了,别 以为陛下宠爱魏国夫人,你们就想着拜高踩低来讨好她。小心你们瞎了狗眼看错了 人上错了船,本宫是皇后,就算魏国夫人得宠,陛下也仍然是礼待本宫这位皇后的。”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四百九十二章 1连串证据 武媚娘作为皇后,已经在后宫中浸染多年,知道宫里这些人的心理,也知道她们的套路,才发出这般呵斥之声,倒也是合情合理的。 皇后突然如此行为,那个宫女一时被堵得毫无招架之力,顿时语塞,只得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嘴里一个劲儿地说道: “奴婢冤枉,奴婢冤枉。奴婢万万不敢。” 武媚娘这样说、这样做其实有着双重目的,一方面她想看一看李治对于此事的态度,另一方面她也是在为自己争取时间。 因为她发现看到粉儿还没有出现在殿门外,她知道粉儿和丁瑜洲那边还没有安排好,所以她必须拖住整个事态的发展,为自己这一方筹谋争取更多的时间。 她深知这件事的严肃性,也更知道李治的态度,如若不好好地应对,自己有可能陷入悲剧。 武媚娘试探着李治,也试探着贺兰静乐,她还不知道对方究竟掌握了自己多少把柄,也不知道对方究竟是找到了些什么人来作为证人。 她见那个老宫女一个劲地磕头求饶,也知道自己的话缺少实打实的证据,没有十足的分量,随后行了一礼,对着李治说道: “陛下,一人无法做全证,臣妾希望能够看到更多的证明,仅仅这一个人的证言无法证明最终的结果,更不能让臣妾心服口服,保不准是魏国夫人买通了这个老宫女,所以栽赃陷害臣妾,如此可能性也是有的。” 贺兰静乐听到武媚娘将矛头直指自己,脸色一沉,没想到皇后会来这一出,没想到皇后竟然如此巧舌如簧,瞪视着她,愤恨地说道: “皇后娘娘,你不要欺人太甚,颠倒黑白,谁敢随便诬陷皇后呢,嫔妾没有那个单子,这就是证据确凿的事实,嫔妾绝不敢有任何欺瞒之行为。” 武媚娘听到贺兰静乐的一通辩解,知道她这是被自己刚才的一番强词夺理所激怒了,其实她哪里不知道贺兰静乐指控的事情就是事实,但是她为了自保,不得不颠倒黑白,混淆视听了。 武媚娘谨慎小心地看着周围的情形变化,分辨情形的好坏,意图将贺兰静乐激怒,然后趁此机会打乱她的计划和思路,这是武媚娘的高明之处,将人伤于无形之中却让人无法得知。 贺兰静乐看到武媚娘这般严肃性的挑衅,也知道皇后不是很容易对付的,三言两语也不可能将皇后直接打垮。 贺兰静乐在那里被气得脸色通红,一张小脸如同樱桃一般白里透红,撅着小嘴,样子倒是颇为可爱,要不是发生了如此严肃的事情,武媚娘是绝不忍心对她下手的。 贺兰静乐因为生气,呼吸有些凌乱,她站在李治的旁边,眼神对武媚娘恶狠狠地看着。 目露凶光,说得就是她此刻的样子。 武媚娘对此丝毫不惧,以一种顶天立地、浑然不怕的姿态面对着她,一向敢作敢当,为了自己心中的那份感情和自己的所作所为,她是愿意付出代价的。 二人如此对峙着,李治一会看看武媚娘,一会看看贺兰静乐,不知道该继续接下来做些什么,此时,贺兰静乐在盛怒之下,思路稍微受到凌乱影响,于是拉了拉李治的胳膊,对他说道: “陛下,皇后娘娘所说,不无道理,嫔妾不光找到了这一位证人,还有很多证人呢?不光证人,还有证物呢。” 李治经过贺兰静乐这么一提醒,提了提衣服的下摆,说道: “不错,魏国夫人还找到了其他的证人和证物,正好当着皇后的面儿,一起来看一看听一听,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吧。” 武媚娘一听,心里打了个激灵,她见贺兰静乐如此有备而来,而自己这边还没有准备好,心里着实没底。 此时状况危急,也只能静待变化,看一看局面究竟会如何发展。 随着皇帝一声令下,贺兰静乐递了个眼神,示意跪在下面的宫人们准备开始说话。 只见一个三十多岁的宫女模样的人,跪着爬上前,对皇帝说道: “陛下,奴婢是昔日伺候韩国夫人的宫女诗儿,专门负责查验韩国夫人的饮食。那日皇后娘娘宫里的宫人送来一盒点心,奴婢还没试毒,韩国夫人看着新鲜就品尝了一下,殊不知娘娘吃了之后当场呕吐而亡,奴婢所见夫人的模样确实如刚才纪姑姑所言。” 这个宫人不是别人,正是昔日伺候韩国夫人膳食的宫女,武媚娘见她有些面熟,又听她说起纪姑姑,知道就是刚才作证的那个老宫女。 诗儿这个人,按理说是应该早就被粉儿找了由头清理出宫了,却不知道为何又出现在了这里。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贺兰静乐又把她们找了回来。 武媚娘想到这里,眉头紧皱起来,她隐隐地觉得事情好像有些不对劲,她还没来得及准备和行动,就听李治又继续问道: “恩,不错,你说得这些证言和刚才她所说的证言互为补充,不知你还有其他什么要说的吗?” 李治指了指刚才那个纪姓老宫女,显然还想从诗儿那里得知更加准确的消息,或者直接指证皇后是杀人凶手的证据。 诗儿抬头看了贺兰静乐一眼,又低了下来头,回答道: “陛下,奴婢这里还有一样东西能够证明夫人是吃了皇后宫里送来的点心中毒而亡的。” 李治一听,脸色一惊,顿时来了兴致,忙说道: “快说,uu看书 wwuukanshu 何物?” 武媚娘一听很感惊讶和奇怪,不知是何物,也忙向那宫女看去。 只见诗儿二话没说,就从腰间拿出了一张沾有油渍的纸,那纸是宫中常备的,用来放在盘子上承托点心之用的纸张。 乍一看,倒也不足为奇,也算是一张寻常纸。 那宫女诗儿高高举起,随即对着李治说道: “陛下,这就是那日韩国夫人点心盘中的用纸,这也是皇后娘娘宫中送来的点心承托之用纸,陛下,大可让太医去查验是否有毒,另外,这纸上有着皇后甘露殿的印记,陛下请看。” 诗儿手里的那张纸很快被王宽接了过去,然后转移到了李治的面前。 李治用两只手指拈起那张纸,对着灯笼看了看,只见那张纸上布满了油渍,微微发黄,略带褶皱,知道这是盛放点心后沾染上的,同时又见那是一张方形纸,中心印着“甘露殿”三个字,毋庸置疑,很显然这就是甘露殿所用的东西。 看了一会,李治将那张纸放在御案上,吩咐王宽道: “王宽,去请御医来,让他们查验一下这纸上,是不是有毒?” 王宽赶快答应了,动作麻利地走了出来,随即命令小太监们前往太医院,请御医前来。 第四百九十三章 武媚娘跌入险境(精彩继续) 武媚娘站在殿中,目光定格在那张被当做唯一证物的点心用纸上。 那张纸静静躺在皇帝的御案上,与旁边摆放的笔墨纸砚等物有些格格不入,那些东西都是精致摆件,可唯独这一张点心纸显得普通而低微。 唯独这张纸最让武媚娘心中躁动不安,此事明明已经过去好久,关于武顺之死的证据物证也基本都已经消失,为何又突然冒出了这一张点心纸? 此事蹊跷,着实让武媚娘觉得不可思议,同时她又担心自己的人在清理作案痕迹的时候疏忽大意,才留下了蛛丝马迹。 那张纸上的印记是不会有错的,甘露殿的印记是她宫里所特有的,其他宫不会用,也不会有。 各宫都有各宫的印记,就是为了区分各自的东西。 当然也不排除特殊情况,比如有人意图诬陷栽赃,特意找了甘露殿的东西专门陷害他们也不无可能。 剧情突然发生了扭转,本来武媚娘胸有成竹,觉得不会事发,可此时骤然发生如此变化,武媚娘当真有些搞不明白。 粉儿还尚未归来,武媚娘一时越发没有了主意。 春光被暗黑的夜幕所笼罩了,遮掩得不透一丝光亮,让人有种被压抑的窒息感。 御医很快冒着更深露重赶了过来。 此番前来的太医是精通药膳毒物的,负责查验宫中膳食饮水的,有着丰富的鉴毒品毒经验。 那御医脚步匆匆地入内,赶紧行了君臣礼仪,不敢有丝毫怠慢。 李治开门见山,命令道: “虚礼都免了吧,将那点心纸拿给御医查验以下是否有毒?” 王宽知道此事牵连重大,更是不敢有丝毫闪失,从御案上拿下那张纸递给御医。 那御医接过之后,先用鼻子在纸上闻了闻,又将那点心纸放在身旁的一盏宫灯前看了看,随后又向王宽要了一碗水,从随身携带的药匣中抽出一枚银针,将那银针蘸上水放在那纸上,停留片刻,不一会儿的功夫,只见那枚银针就变黑了。 那银针发出一束慑人的黑光,恐怖得让人心寒,透露着死亡的气息。 御医高高举起发黑的银针,展示给皇帝等人看,即使不说,其实已经表明这纸上有毒,如果用它来盛放东西势必会被毒死。 那御医随即跪下,对着皇帝启奏道: “陛下,您看,这银针发黑便是最好的证明,纸上有大量砒霜存在,银针遇到砒霜便会发黑。微臣斗胆,还望陛下小心行事。” 御医说罢,不敢再继续说下去,生怕自己言多语失,更不敢直视皇帝、皇后和魏国夫人。 御医们伺候帝后久了,宫里的事情他们很明白,知道此时此刻殿里头正在上演着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戏。 他只负责查验结果,其他的事,他可不敢多管,更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李治借助灯笼微弱泛黄的光芒看着那根发黑的银针,很清晰地看到那黑色的节状物聚集在银针之上,像极了一块磁石吸引住了多余的碎屑。 黑色的结状物不会发出多彩绚烂的光芒,反而是散发出象征着死亡气息的光泽。 李治看来,触目惊心,心中颇为惊心动魄,担心这件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李治没有再将目光放到御医的那枚银针上面,而是将目光转移到了武媚娘的身上,他的问题一经抛出,顿时牵动着人心,他在等着皇后的回答。 贺兰静乐站在李治身旁,体贴地为他捶着背。 李治脸色泛红,已经是怒不可赦。 武媚娘察言观色,知道李治这次是完完全全地相信了贺兰静乐对自己的指控,更是看到贺兰静乐现出盛气凌人的架势,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中。 贺兰静乐高仰着头,下巴微微翘起,仿佛此刻她已将皇后打败,正急切地想取而代之。 李治在愤怒之余,眼神里还充满着惊骇的神色,语气里更是带着疑惑和失望的态度,一直盯着武媚娘,希望她能够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武媚娘思绪万千,刚才她一直关注御医手里的银针,知道这是最明显的证据,没有十足的证据无法驳斥。 此时如果粉儿在旁,武媚娘肯定会征求她的意见,询问她对于突如其来变化的意见,因为这些细节琐事,武媚娘没有亲自参与,所以她不知道那些送往韩国夫人殿里的点心到底是不是放了点心纸。 按照常理来说是应该有的,但是按照常理来说,凭借粉儿的心思缜密,也可能没有,同时那上面也可能没有甘露殿的印记。 武媚娘又看了看那张所谓的证据,又望了望那发黑的银针,知道在这个十足的证据面前,她要做再多的解释,似乎也是徒劳无功的,但是她仍然在极力地为自己辩解,她不想就这样轻易被打败。 “陛下,臣妾不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虽然上面印着臣妾甘露殿的名字,uu看书 ww.uukans 但那不能够就证明是臣妾宫里人所为,也有可能是别人栽赃加害啊。如果陛下单单凭着这一张纸和这两个宫女的话,就来定臣妾的罪,那臣妾不服。” 贺兰静乐听到皇后如此言之凿凿,将原本不占理的事竟然说得入理三分,有些着急地说道: “皇后娘娘,您别在这里狡辩了,如今人证物证都在,所有的事情都指向了你宫里,难道你能说这件事能与您没有一点关系吗?你就能逃脱得了干系吗?” 贺兰静乐的脸上带着一股意味深长的笑,那笑是尊敬的笑,也是一种即将看到另一个人落马的得意的笑。 武媚娘发觉自己不知道该做如何解释,她只有失口否认,拒不承认,才是对自己的保护。 这件事原本就已经该结束了,武顺之死是个谜团,任何人都不知晓,可是此时情景表明似乎不是那么简单。 武媚娘想来想去,总觉得哪里有蹊跷不可解的地方,想来想去,一时难以发现究竟哪里出了错。 她鬓边的凤凰展翅发簪垂下的珍珠流苏在她耳边来回晃荡着,发出悉悉索索的声响,平时听来很是悦耳,如今听来却是躁动不安。 武媚娘一时之间看不清楚自己的处境,也不知道该如何进一步掩盖事实的真相,只直在心里提醒自己,万万不能上了贺兰静乐的当,走入她设的陷阱中。 第四百九十四章 后悔当初的冲动 (); 面对着李治的质问,面对着贺兰静乐的威胁,更面对着所谓的证言证人证物显现,武媚娘还着实有些招架不住,完全不知该从何处进行突破了。 局势风云变幻到现在,虽然外面风波四起,但是她的内心却始终是艳阳高照,平稳如山。 原先她一直自信地认为粉儿他们绝对不会如此粗心大意,肯定会将作案现场销声匿迹,也肯定会将毒药从中撤走,不可能让他们继续保留这些东西。 可现实却出现了问题,武媚娘眼睛一转,计上心来,便说道:“陛下,臣妾斗胆问一句,陛下觉得这些东西真的可信吗?莫不是他们随便捏造的物证吧。可否将那张点心纸拿给臣妾一看,让臣妾辨识一下是真是假?” 李治见武媚娘一向稳重,气势不减,知道她的为人,认为她这个人光明磊落,不会采取那种阴险毒辣的手段,点了点头,允许道: “既然这样说,这东西让你一看也无妨,凡事都要说得透透彻彻、清清楚楚,朕不会冤枉好人,也不会姑息罪人。” 武媚娘之所以要看这一张点心纸,是因为她怀疑这一张点心纸有问题,怀疑是贺兰静乐特意制作的证据,所以她想清楚地看一看这纸上到底存不存在嫌疑。 王宽见皇帝同意,动作麻利地将那点心纸恭恭敬敬地递到了武媚娘面前。 武媚娘接了过来,拿到眼前仔细一检查,惊讶地发现那纸张果然还真不是假冒伪劣的,尤其上面的“甘露殿”的印记确实是出自自己宫里。 她发现这一张“证据”纸与自己宫中所用的纸张完全没有什么区别,唯一的区别就是那油渍已经浸满了大半张纸,平日里所用的点心纸都是干干净净的,根据实际推测,这张纸上确实存在被人用过的痕迹。 武媚娘不放心地前看后看,全都看了一遍,最后愣是没有找出任何破绽,也没有发现“敌人”露出的马脚,她心中隐约开始有了不祥的预感。 李治见武媚娘如此小心谨慎地检查那张点心纸,便问道: “媚娘,可发现有什么疑点吗?” 武媚娘抬头看见李治的语气不再是刚才那般凌厉严肃,而是对自己和颜悦色起来。 她猜不透皇帝的心思,回答道: “陛下,臣妾没有发现存在什么问题,这张纸确实可能出自臣妾宫里,但是这仍然具有被他人偷偷拿来利用的可能啊。” 李治耸耸肩,对此表示无奈,双手一伸,示意大家,问道: “可是他们这几个人都指认武顺之死是你的所作所为啊,你又该如何解释清楚呢?” 贺兰静乐这段时间一直在调查武媚娘的这件事,想把武媚娘背后隐藏的真相给调查清楚,更为了想给自己的母亲报仇雪恨,连忙补充道: “就是嘛,陛下已经如此关怀皇后娘娘,还让你留有这么多辩白的机会,我看你就是不好好珍惜,才酿成了今日大祸。你还不赶紧少啰嗦,束手就擒,将这个案子移交内侍省和刑部,让他们作出个审判。” “你一个后宫夫人,竟然敢如此对本宫,陛下都没发话呢,本宫是皇后,没有陛下的命令谁敢?” 武媚娘发现周围的侍卫们蠢蠢欲动,似乎他们听了韩国夫人的话,想要上前来抓住自己,才忍不住厉声呵斥。 她面对着强权的打压,面对着周围恶劣的环境和嘈杂的氛围,丝毫不惧怕,一心想着继续她的作战计划。 虽然丁瑜洲还没有到来帮助,但是整个进程却在明显加快。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武媚娘有些坚持不住了。 武媚娘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情况,着实心急如焚,她不知道贺兰静乐手中到底还藏有什么样的证据,虽然目前的证据还存在很多疑点,但是李治看来却有些相信了这些所谓的证据,认同了这些就是能够证明武媚娘毒杀韩国夫人的直接证据。 武媚娘看着当下的情形,她着实有些后悔,后悔当初那冲动的决定,但当时的情形韩国夫人要威胁她皇后的地位,让她不得不采取行动。 此时此刻事情到了千钧一发的时刻,武媚娘的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因为她看到李治一直将目光专注于那张放点心的油纸上。 那纸张已经很陈旧,显然并不是新近才得来的,还被沾染了剧毒,还有御医的检验,让人不得不相信。 李治看了看武媚娘,他的内心开始有所波动,一直坚信的观点不再认同。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刮起了一阵狂风,狂风掀卷着院子里宫灯烛火,甚至有些烛火已经被强劲的风给吹灭了。那股强劲的大风又透过窗户和门缝涌进来,摇晃着殿内每一个人的发丝,让整个气氛显得异常紧张。 武媚娘又看了看殿外,发现粉儿依旧没有回来,她不知道粉儿那边准备得怎么样了,也不知道这件事情还能够遮遮掩掩到多久。 她越发后悔,她从来没有做过如此惊心动魄的事情,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担心害怕。 此刻的她已经孤立无援,最信任的大臣,最信任的宫女已不知去向,如今只剩下她一个人孤军奋战了。 当年处理王皇后、萧淑妃的时候,还有李治与她并肩作战,而今她为了自己,已然是自己一个人的战场了。uu看书 .uknshu 孤立无援是那样的可怕,是那样的艰辛,可是这是所有人都可能会经历的痛苦,经历过便是晴天,挺过来便是阳光,如果就此沦陷,那也是命中注定的结局。 武媚娘不是胆小的人,她不惧风雨,不惧坎坷。 这个时候,武媚娘看到皇帝和贺兰静乐二人对视一眼,心中愈发紧张起来。 这贺兰静乐明显是有备而来,找到了她武媚娘的错处,牵住了武媚娘致命的弱点。 一冲动成千古憾事。 武媚娘只能硬挺,当年尚且有丁瑜洲为她筹谋,帮助她能够逃脱罪责,而今这样子恐怕是难以逃脱了。 本来事情特别顺利,却不料半路上出现了个贺兰静乐,而这人的出现恶化了整个局面,可以说让局面越变越坏,直至变得极为差劲。 就在武媚娘紧张不安的时候,没想到贺兰静乐又出手了,刚才与李治对视一眼的时候,就让武媚娘觉得心神不宁,更是让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贺兰静乐还没等李治开口说话,就指了指跪在地上的另外一个人,说道: “你,你是皇后娘娘宫中的人吧,你来说说,你所看到的和听到的事情吧。” 贺兰静乐所指着的人是宫女诗儿旁边的一个小太监,这小太监年纪大约十多岁的样子,面相普通,脸部塌鼻梁是最明显的特征。 武媚娘向那小太监看去,仔细辨别着,发现他确实是自己宫里负责洒扫的。 第四百九十五章 杀人凶手 武媚娘细细看那小太监,见那小太监的眼睛很是灵动,虽然相貌普通,但一双眼睛却很有神,似乎有两颗星子嵌入眼中。 他先是抬头看了武媚娘一眼,又很害怕地低下了头,开口说道: “陛下、娘娘。奴才是甘露殿负责洒扫庭院的,名字叫小路。” 李治听到这小太监的自我介绍,冷冷地说道: “那你就直接说一说,你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吧?什么都不用怕,朕和皇后只听真话,明白吗?” 小路听到李治刚才的一番话,眼珠子一转,显得机灵过劲,忙回答: “是,陛下,奴才明白,奴才绝不敢有虚假半句,只为告诉陛下真相。那日奴才在庭院里负责洒扫,只见粉儿姑娘急匆匆地从外面走了进来,随后进入殿内,屏退了伺候皇后娘娘的所有宫人,还吩咐说没有命令不得入内。” 贺兰静乐听到小路说,故意制造紧张气氛,补充道: “陛下,如若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怎么可能屏退所有宫人呢?大白天的,肯定有见不得人的事情。” 李治点了点头,对此表示同意,但是没有说话,用眼神示意小路继续当庭作证。 武媚娘看到这个小路,听他所说,心中仔细地回忆着小路所说的事情,知道小路所言属实。 对于这些负责干杂活的宫人,她平日里很重视维持与他们的关系,曾经多次交代粉儿一定要确保宫中伺候的宫人可靠,防止被别的嫔妃或大臣安排进奸细,严禁宫人们私下里窃取到甘露殿的消息。 武媚娘仔细回忆着,她对于这个小路多少还是有些印象的,此人负责洒扫,甚是机灵勤快,粉儿也曾经多多关注过他,可总觉得这个人不可靠,过于灵活不是好事,所以才没有重用他。不成想,果真应验了当时她对于这个小路的认知,如若让这个小路进入到自己的内殿侍候,那恐怕真得是错上加错。 武媚娘不由得暗自庆幸,幸好没有。 武媚娘小心提防着,谨慎地听着,等待着小路接下来还会招出些什么内容。 小路跪在地上,抬眼看了看皇帝、皇后和魏国夫人一圈,尤其在看到皇后武媚娘的时候,他的眼神刻意地回避了一下,背主求荣的丑事终究不是光彩的事情: “陛下,那日虽然皇后娘娘和粉儿姑娘没有让任何宫人入内,但是奴才和他们还是在窗户底下听到了关于砒霜、点心的只言片语。皇后娘娘和粉儿姑娘交谈的时间不长,也就是一炷香的功夫,随后我们就看到粉儿姑娘端着一盘精致点心走了出来。奴才不敢说假话,他们也都听到和看到了。” 小路说完,看了看身后的三个一直低着头跪在地上的太监。 显然这几个人都是武媚娘宫里的人,听到了关于砒霜剧毒、点心的事情。那三个太监没有抬头,只是说道: “陛下,我们都看到了也听到了。” 小路他们跪在地上不敢再抬头,生怕皇后对他们兴师问罪,也已经没有脸面去见皇后了。 武媚娘分析着小路的话,大体理出了当前的事情脉络。 她隐约觉得贺兰静乐只是将重心放到了追究武顺之死的事情上,但是对于武顺死后,她如何瞒天过海的事情却并没有找到什么证据。 要知道这后续的补救措施可是丁瑜洲全面筹划的,看来确实是技高一筹,考虑全面,才没有被发现疑点。 武媚娘多少有些庆幸,起码保住了丁瑜洲,目前所有的证据没有一个指向丁瑜洲。 前前后后六个证人证言证物都跪在两仪殿内,都大气不敢出一下,只是跪在地上,似乎早就忘记了膝盖上的疼痛。 所有证据已经将矛头和罪魁祸首指向了武媚娘的身上,原本李治对此还持有怀疑精神,始终不愿意相信传言,即使此时被传得沸沸扬扬,他也始终不愿意相信皇后武媚娘会做出那般伤害亲姐的事。 武媚娘听后,更是震惊不已,她一直以为自己的保密工作做得极好,却不料竟然还是有人透露了风声,听了墙角,将自己和粉儿密谋的事偷听了去。 李治惊讶地望向武媚娘,武媚娘也抬头去看李治,虽然心怯,却丝毫不回避李治的犀利的眼神。 李治内心怒意陡增,语气很是冰冷,开口问道: “皇后,这小路所言是不是真的?你们主仆是不是在商量着如何毒杀韩国夫人?” 皇帝如此询问,透露了皇帝的内心想法,全然被贺兰静乐察觉到了,她很希望见到这种场面,殿中的剧情正在沿着她所希望的轨迹发展。 武媚娘已经有些站不稳了,因为真相正在一点一点地像剥洋葱一样被剥开被发现,其中的真相不会是虚无的,而是真实存在的。 贺兰静乐的脸上带着幸灾乐祸的笑容,更带着一种报仇雪恨之后的窃喜,她有种畅快淋漓的感觉,努力了这么长时间,总算有了实质性的效果。 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殿中的气氛也变得越来越紧张。 外面又起了一阵狂风,u看书ww.uukanshu.co 吹得窗户和门发出吱呀的声音,狂风浮动着宫灯里面的烛火,火苗摇晃不已,风力之大让靠着窗户的烛台中的火已经被吹灭。 气氛变得紧张不安,皇帝的脸色越来越阴沉,他难以接受这个现实,但是铁证如山的证据面前,他也不得不去接受。 李治看着武媚娘,目露凶光,更带着质问和质疑。 他没有想到自己心中这位贤惠的皇后,竟然会做出如此丧尽天良的事情,竟然会毒杀自己的亲姐姐,这是李治难以接受的。 就好比李治知道自己的父亲杀了自己的大伯李承乾一样,他是不能理解的,他觉得兄弟之间就应该和睦相处,姐妹之间也应该和睦相处,这是人之常情的天下人伦。 这些亲情,如果放在普通人家,也确实是天经地义,可是放在皇家被至高无上的权力所干扰之后,人伦亲情又算得了什么呢? 这一点,李治没有看清楚,他活在宫中那么久,始终都没有看清楚,他只认为宫里头的权力再大,也没有亲情重要,他忽视了别人与他并不是同样的看法。 一切的一切就这样默默地发生着变化,原本很有所转机的局面,成了一场空。 武媚娘仿佛陷入了一场死局,李治狠狠地瞪视着她。 贺兰静乐更是不怀好意地嘲笑着她。 在场其他的人似乎也都在偷偷看着她的笑话。 武媚娘成了大家的焦点,成了武顺之死的凶手。 第四百九十六章 武媚娘自身难保 李治终于忍不住他心中的怒气和愤恨,难看的脸色暴露出他内心复杂的情绪。 他也不知道自己该以什么样的心情面对这件事,反正是错综复杂,因为他没有 任何心理准备,原本贺兰静乐指控皇后,他还一个劲地替皇后辩解,心想不能冤枉 皇后,更不能听信谣言,将皇后引入不正之名,却不料事实竟然被贺兰静乐带来的 证人证据所证实了,着实让李治难以接受,因为他全然没有心理准备。 刚才贺兰静乐突然造访两仪殿,只说了她带来的证据和证人,并没有像李治细 说此事原委。 如今一个完整的证据链摆在面前,李治因为没有心理准备,才突然有种目瞪口 呆的感觉。 证据确凿,非常确凿,可以说天衣无缝,没有任何疑点,前后一致,所有矛头 直指皇后的人。 显然,武顺之死与皇后娘娘脱不了干系,好像这是既定的事实,也是不容怀疑 的事实了。 “皇后,事实面前,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李治终究忍不住内心的这份感情,想保皇后想让皇后继续协助自己处理朝政, 可是人命官司在前,李治实在无法保住她了。 再加上她毒死了自己宠爱的妃子,李治又不免想起了韩国夫人种种的过往,想 起了与韩国夫人的往事,心里头越发觉得应该严惩皇后。 李治的脸上带着一层如同烛火光芒的愤怒的表情,看着武媚娘如此询问,想让 她来解释一番。 武媚娘心慌,但是在极力保持着平和,她看着皇帝的脸色在一点点变化,知道 皇帝在慢慢改变对她的看法。 武媚娘也看到了贺兰静乐的姿态,见她眉眼间带着幸灾乐祸的笑容,越来越发 觉是她预谋了这晚的所有环节。 “陛下,您看,皇后娘娘说不出来了吧?这不说话就是默许呀。” 贺兰静乐在一旁添油加醋,铁了心要把武媚娘的罪名坐实。 “陛下,陛下,臣妾真得没有,臣妾真得没有,请您相信臣妾呀。” 武媚娘一时之间感觉自身难保,不知道该如何反驳面前的铁证,只是说出了自 己心中想说的话,一个劲地否定自己,不是自己杀害了贺兰夫人,只不断地直呼自 己冤枉。 李治见武媚娘心情激动,神色慌张,极力地表明自己的态度,却说不出十足的 理由来否认他们的指控,非但不同情她,反而心中越发对武媚娘有些怀疑了。 贺兰静乐站在旁边,为李治捶着背,脸上带着胜利的笑容,全神贯注地注视着 武媚娘的神态变化,丝毫没有掉以轻心,她知道这位皇后可不是好对付的人。 两仪殿内死寂,寂静地让人心生恐惧。如今人证物证都在,皇后就是想否定, 恐怕没有十足的证据是难以翻案了。 贺兰静乐铁定了心肠,突然眼睛圆睁,眉头紧皱,神色极其严肃地喊道: “皇后娘娘,就是你杀害了嫔妾的母亲,就是你杀害自己的亲姐姐,这些证据 面前,你就不要抵赖了。你这么狠心,这么凶残,你就不怕死后下阿鼻地狱吗?” 贺兰静乐声嘶力竭地抒发完感情,又对着李治祈求道: “陛下,嫔妾的母亲,韩国夫人真得死的好怨呀,糊里糊涂地就被自己的亲妹 妹给毒死了,还请陛下为母亲做主啊。” 贺兰静乐哀求着李治为她做主,这是她最终的目的,她就是要替母亲报仇,要 将皇后娘娘彻底打垮,这也是她入宫的主要目的之一。 她就是要替母亲来分享皇帝的宠爱,揪出杀害母亲的杀人凶手。 李治听到贺兰静乐这一番话,转头看了一眼她,见她梨花带雨,脸色因为生气 而发红,知道她心情激动,更明白她的心意。 李治很清楚在证据面前,皇帝的话也是不能随意更改的,就算他想保住皇后, 也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底下的宫人们瑟瑟发抖,继续着他们一贯的行为和动作,都低垂着头,不敢说 话不敢言语,因为他们已经完成了他们的各自使命。 这道难题难道无解吗? 武媚娘依旧不服输,死不承认,就算是死,也不能承认。 如今的情况已经发生了根本性的扭转,武媚娘原本以为事情完美解决,如今的 现实终究是没有如她所愿,本来没有考虑到的事情突然之间发生了,一切的一切都 让她有些手足无措,他从来没有想到事情会发生这种根本性的变化。 粉儿不知去往何处,迟迟没有露面,这让武媚娘心中担心事情可能会变得更 糟,以往粉儿做事机灵果断快速,大小事务很快便能安顿下来。 但是现在,粉儿并没有按照平时的速度出现,这就说明粉儿那边肯定也是出了 岔子,出了问题,才发生了反常的行为。 事情在一点一点的变化,局面一点一点的改变,武媚娘所掌控的局面一去不复还。 局面不利于武媚娘,可武媚娘却坚持不能求饶。 武媚娘就算自己做错了,也也不会求饶也不会承认,再者她始终没有认为毒死 武顺是错事,她一直在维护她作为皇后的高贵形象,更不想因此而毁了自己这多年 来的努力。 “陛下,您看皇后娘娘就是嘴硬,嫔妾看不给她点颜色看看,不用点刑恐怕她 是不会认的。” 贺兰静乐继续着火上添油,继续着引领局面向不利于武媚娘的方向发展。 李治心肠子软,u看书 .uukansh 熬不住贺兰静乐的劝说,还有那无休无止的劝说,瞪视了武媚 娘一眼,对皇后武媚娘冰冷地说道: “皇后,现在证据面前,你到底认不认?难道真得逼朕对你用刑吗?” 武媚娘听到李治的语气冰冷,就像外面吹来的凉风,早已不是春天里的温暖, 已经是寒冬中的冬风,寒凉地让人的血液仿佛都要被冻住了,不留一丝温暖的温度。 事情变得已经很糟很糟,不再像最开始的局面所掌控,武媚娘也从来没有像今 日这样手足无措,除了唐太宗逝世之后嫔妃们被送往尼姑庵,那些日子是她最黑暗 的时候,她都没有像现在这样手足无措。 武媚娘犹犹豫豫地准备回答,却终究是不愿意给出个明确的答案,她始终下不 了这个决心,可就在这个时候,殿门外突然之间响动了一阵嘈杂的声音,只听到外 面有人喊道: “陛下,陛下,奴婢有话要说,皇后娘娘什么都不知道。” 声音随着夜晚的风吹到殿中,震惊着在场的所有人。 贺兰静乐的眼神带着不可思议,因为她听到了这句话背后所隐含的深意,自然 武媚娘也听到了,她听到的这不是别人的声音,正是粉儿的声音。 她心中多少有些惊喜,有些自信,她知道粉儿的到来或许能够扭转此时窘境的 乾坤。 第四百九十七章 背锅侠 夜风越来越大,猛烈地呼啸而过,完全不像是春天里的风,倒像是冬天里最冷 的风,诉说着哀伤者心中无奈的愁绪。 此时,殿里的气氛已经十分紧张,紧张到了无法呼吸的程度。 就在武媚娘不知如何应对的时候,就在她觉得自己穷途末路的时候,甚至快要 放弃希望不得不承认的时候,在她快要失去希望的时候,她一直期盼着丁瑜洲来助 她一臂之力,却不料此时此刻的她没有等到大救星丁瑜洲,等来得却是粉儿。 粉儿的到来,让武媚娘觉得看到了希望,她觉得粉儿肯定是办妥了这件事才急 匆匆地赶来,想着肯定能够将这件事扭转乾坤转败为胜。 粉儿还没来到殿内,武媚娘就听到粉儿的声音,拍了拍自己的心口,轻轻舒了 一口气,稍稍放下心来,犹如一块小石头落了地。 李治坐在宝座上能够看到院子里的情况,他看到了粉儿的到来,更看到了粉儿 的着急和匆忙。 贺兰静乐也看到了粉儿慌慌张张地从外面跑了进来,心中一紧,担心粉儿从外 面取得了什么的证据意图来扭转她主子的险境,便提高起了警惕,准备好了应战的 策略。 粉儿气喘吁吁,虽然没有陪着武媚娘一起经历刚才的险境,但是她能够明白武 媚娘的处境,她能够知道武媚娘已经到了极其危险的时候。 粉儿急匆匆地从外面走了进来,在踏进门槛的时候差点被高高的门槛绊了一 脚,可见她的着急和慌张。 粉儿一入殿,就跪地行了礼,呼吸不定地说道: “陛下,皇后娘娘是冤枉的。” 李治听到粉儿如此说,眼前一亮,抬眸看了她一眼,见粉儿行色匆匆,身后也 没有带什么人来,手里更没有带什么证据,便问道: “粉儿,你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皇后的清白吗?说来给朕听听。” 贺兰静乐在一旁看着,见粉儿和武媚娘主仆二人非常有默契地对了个眼神,觉 得这事恐怕有些蹊跷,便愈发提高警惕地问道: “就是,粉儿,你可要对你所说每一句的话负责啊,如果有半句虚言,小心你 的小命不保。” 贺兰静乐说完,特意留心观察粉儿的反应,见粉儿虽然气喘吁吁,但也终究是 经历过大事的人,竟然没有被吓到。 粉儿可是甘露殿的大宫女,就算天生愚笨,在武媚娘跟前耳濡目染久了,自然 也能够比常人厉害百倍。 粉儿岿然不动,知道皇帝和魏国夫人是在试探她的心思,忙回答道: “陛下,奴婢没有什么证据,也没有什么证人,奴婢此番前来是想来告知陛下 这件事的真相,韩国夫人之死与皇后娘娘没有任何关系。韩国夫人的死都是奴婢一 个人所为,与娘娘没有任何牵连。” 此话一出,顿时震惊了武媚娘。 武媚娘原本以为粉儿是已经处理好了这件事,已经与丁瑜洲达成了圆满的默 契,一度自信地认为粉儿和丁瑜洲已经找到了万全之策,能够解救自己的困局,却 不料粉儿竟然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武媚娘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话,小声地提醒道: “粉儿,你糊涂了吗?你这是说什么呢?” 武媚娘不断地提醒粉儿,可是粉儿并不回应她,她已经像一个在狂风中劈波斩 浪勇敢向前的小舟,已经鼓足了风帆,正向着她所认定的那条航道上奔去。 粉儿似乎已经做好了视死如归的准备,顶天立地昂首挺胸地站着,站在那里向 李治继续诉说: “陛下,韩国夫人之死都是奴婢一人所为,奴婢看不惯韩国夫人在宫中作威作 福,她曾经对奴婢冷嘲热讽,还意图加害奴婢,才让奴婢对她心怀愤恨,以致于起 了杀心。那日皇后娘娘在殿中,奴婢并没有向娘娘说明要毒杀任何人,只是提及宫 中不能有砒霜等这些毒药,同时奴婢还向娘娘要了一盘精致点心,骗娘娘说要自己 吃,实际上奴婢是要拿给韩国夫人的,所以皇后娘娘她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完全 被蒙在鼓里。” 李治听到粉儿这样说,出神地想了一下,随后信服地点了点头,因为她觉得粉 儿所说的话与武媚娘的表态以及宫人们的指正是确确实实存在关联的。 站在一旁的贺兰静乐听了粉儿的证言之后,瞬间感觉风向要变,连忙询问道: “粉儿,你说是你毒杀了韩国夫人,说韩国夫人昔日对你过于苛责,那你这毒 药又是从何处所得,宫里就像皇后娘娘所说是严禁有这些东西的,你们主仆很显然 是明知故犯。” 贺兰静乐的话一针见血,还兼顾着指桑骂槐,将问题又再次带到了最关键的地方。 李治刚才还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经过贺兰静乐这么一提醒,连忙一拍手,指 了指粉儿,说道: “不错不错,粉儿,这毒药是怎么来的,你又怎么解释呢?” 武媚娘的心一直悬着,她一会紧张,一会心痛,听到贺兰静乐的挑拨,她是格 外的担心,不知道粉儿有没有准备。 她知道风儿的意思是想自己一个人独揽住这件事情的罪责,然后将自己保全。 粉儿这样做,其实是让武媚娘做弃車保帅的明智选择。 虽然明智,但是这样太无情了,武媚娘不愿意这样做。 粉儿知道贺兰静乐不是好对付的,不假思索地说道: “陛下,夫人,奴婢既然做下了这事,自然就有奴婢的法子,奴婢虽然在宫里 头得不到这些毒药,但是奴婢可以拿着皇后娘娘的令牌随时出宫,到宫外去购得这 些毒药啊,自然奴婢也有法子再将这毒药带到宫里,对于奴婢而言,这些都不是什 么难事。” 李治听后,uu看书.uuanshu 又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他没有任何的深思熟虑,只是从浅层次的意 思上去理解,觉得粉儿这话也确实在理,宫中虽然严禁毒药存在,但是宫女太监出 宫,难免会有夹带。 对于像粉儿这种皇后眼前的红人,自然守城的宫人是不会随便难为她的,所以 这毒药能够顺顺利利地从宫外带到宫中。 贺兰静乐听到粉儿这么一说,一时之间也挑不出任何错处和遗漏,她不再继续 说话,而是闷着头地一门心思去想粉儿到底还有哪些地方不对。 贺兰静乐认定了也看透了粉儿肯定是在力保她的皇后娘娘。 李治端起面前御案上的白釉茶盏,抬起头来眼光犀利地看着粉儿,意味深长地 劝说道: “粉儿,你可要知道,谋杀嫔妃可是株连九族的事,你如果认了下来,这些罪 将由你全族来承担,如果不是你做的,朕给你机会承认,万不要看错了形势,替别 人背下了这罪责,以致于平白无故地牵连自己的家人,那可就得不偿失啊!”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丁瑜洲和武媚娘的感情 浑浑噩噩写了这么久,岂清越来越感觉到,其实丁瑜洲与武媚娘在一开始就有感情的,虽然丁瑜洲一直用历史规律压制自己,武媚娘一直迫于无奈,但是那份感情是真实存在的。 龙朔三年以后,他们的人生将发生改变,随着历史事件的演变,一切都会慢慢变化,敬请期待哦。 岂清非常感谢一直以来支持岂清的魂魄妖梦,金山金水先生,安好啦亲,日升昌晋中等等许多许多亲们,希望越来越多的人喜欢丁瑜洲,喜欢武媚娘。 第四百九十八章 粉儿的救赎 粉儿听到李治对她的提醒,知道皇帝此番话的深意,也知道这件事既然认下 了,那可就真的是必死无疑的了。 粉儿头也不抬,一直腰杆直挺挺地站立着,眼神坚定地看着李治宝座前御案的 桌角,刻意没有看任何人,包括武媚娘。 武媚娘在她身边不住地低声提醒着她,粉儿也不管不顾,只顾着承认下所有的 过错。 “陛下所言,奴婢知道,奴婢家中早就没有人了,只剩下奴婢自己了,所以奴 婢自己一人就是全族,全族便是奴婢,奴婢既然杀了韩国夫人,就应该受到惩处, 还望陛下成全。” 贺兰静乐上上下下打量了粉儿一番,见她如此一番表态,知道她这是要铁定了 心肠替她的皇后揽下所有的罪责,由此可见,粉儿对于武媚娘的一片赤诚忠心。 粉儿如此一番作为既表示了她忠于皇后的一片赤子之心,也让贺兰静乐苦心经 营的局面,费尽心思找到的这些证人证言发生了质的转变,毕竟她始终没有找到人 证物证来直接证明是武媚娘下令要杀死韩国夫人。 夜色越发深沉,此时正是月初,月牙弯弯,偶尔几颗星子点缀天际。 粉儿的突然出现扭转了对于武媚娘不利的局面,让皇后从濒临杀人犯的罪名又 转回了端庄高贵的皇后形象。 之前被扣在皇后头上的罪犯的大帽子此时全部转嫁到了皇后的侍女粉儿的头上。 殿中的宫人们全都看傻眼了,如此大幅度的剧情转折当真是世间罕有。 此时的武媚娘心在滴血,她早已看透了粉儿的心思,已经看透了粉儿的决断, 更清楚地知道粉儿这是要替自己去死,要替自己去背这个黑锅。 武媚娘知道无论怎么提醒,都已经不管用了,粉儿是不会再听她的了。 无奈之下,武媚娘只得在心中不断地呐喊着: “粉儿,粉儿,你不要这样做,你不要那么傻啊,本宫做下的事情由本宫来承 担,你怎么那么傻呢?” 任凭武媚娘如何呐喊,如何低声提醒,粉儿已经抱定了必死的决心,完全不理 会皇后的提醒。 粉儿对于武媚娘而言,不仅仅是甘露殿的大宫女,更是她在宫里的亲妹妹。 在人情冷漠的后宫,武媚娘没有亲人,只有粉儿是她相信的。 如此粉儿危在旦夕,武媚娘舍不得粉儿,她已经适应了粉儿的细心和体贴,如 果骤然离开她,骤然失去她,那武媚娘犹如失去至亲,失去左膀右臂。 如此情势,就算武媚娘不舍得连累粉儿,不愿意让粉儿替自己去承担这份罪 责,但是也无计可施了。 虽然韩国夫人之死的前因后果都是她主谋的,粉儿只是其中的实施者之一,但 是粉儿刚才的话却认下了所有的过错。 武媚娘越想越觉得不忍,不愿,不赞同,觉得粉儿不应该承担这些,上前一 步,对着李治说道: “陛下,别听粉儿这样乱说,粉儿所说无非就是想救下臣妾。她刚才那是一着 急就糊涂了思路,万万不要相信她的话呀。” 粉儿听到武媚娘的话,终于转头看了武媚娘一眼,明亮的眸子里滴下一滴泪 来。她知道皇后不愿意让她就这样死去,更明白皇后不忍心才如此辩驳。 既然决心已定,粉儿不管不顾了,突然倔强地扭过头去,不再看武媚娘,已不 是平日里的那份尊敬,而是深深埋藏起满腔的忠诚,带着满腔的坚定,再一次地说道; “陛下,皇后娘娘所言错了,是奴婢杀害了韩国夫人,人证物证都在,奴婢愿 意认罪伏法。” 粉儿将自己想要表达的意思与殿中的证人证言证物全都联系在一起,让李治一 时之间难以挑出错处来。 她所说的每一句话也算是证据,与宫人们所提供的证言也是完全吻合的。 不管武媚娘如何极力辩驳,此时的情势发生了扭转,改善了武媚娘刚才不利的 局面,粉儿的自我牺牲让武媚娘看到了求生的希望,但同时也看到了粉儿即将濒临 死亡的危险。 贺兰静乐发觉粉儿如此决绝,如此坚定,知道她是在替皇后顶罪,一心求死, 好不容易营造的局面因为粉儿的到来而陷于被动,她可不会轻易让粉儿如此轻松得 逞,质疑地问道: “陛下,这粉儿所说的需要细细推敲,您想啊,她一个宫女,就算被韩国夫人 训斥几句,那也是宫里常有的事,不可能就那么轻易心存怨念吧,更不至于要处死 嫔妾的母亲韩国夫人吧,嫔妾认为粉儿说的话不够准确,有可能她是想替皇后认罪 吧。” 贺兰静乐的话,确实说到了要害上,粉儿内心就是这个意思,虽然被贺兰静乐 说中了心事,粉儿自然不会轻易被言败,她已经决定了要保护皇后,便就决定要牺 牲自己。 她不害怕被用刑,更不怕丧失生命,她的这条命早已经认定了是皇后的。 这是粉儿一直坚持的原则。 刚才粉儿前往宫中,意图向外界传递消息,u看书ww.uukanshu 可是她发现宫中大门紧闭,各道宫 门紧锁,已经无法向宫外的丁瑜洲传递消息了。 就连宫门守卫也离奇地被调换了,完全不听她的使唤,所以她兜兜转转,来往 东西北三侧宫门,没有调动出任何一处情报系统。 异于平时的情形,让她觉得宫里有变。 当时在宫中走投无路,她想了许多,同时她也知道了贺兰静乐已经找到了罪 证,找到了证据,她料定皇后今夜处于危局,她必须采取一切措施来保护皇后。 而这唯一的办法就是替皇后认下罪来,让皇后与这件事毫无瓜葛,才能够洗脱 皇后的罪名 在大唐,皇室犯法与数人同罪,所以粉儿清楚地知道,如果皇后被认定是毒杀 嫔妃的凶手的话,皇后这条命肯定是保不住的。 粉儿感动于皇后对她的青睐,对她的帮助,她无以为报,她唯一能报的就是舍 弃自己的这条命救下皇后,然后让皇后可以大展宏图,实现她的宏图霸业。 粉儿跟在皇后身边,虽然时间不是最长的,但是却是最能够理解皇后内心的那 个人。 她知道皇后的内心有着与天下英勇男儿一样的铁血气概,所以她想让皇后去完 成她的这份坚守和梦想。 这条路上难免会有牺牲,而这些牺牲,粉儿愿意成为其中之一。 第四百九十九章 李治态度的转变 粉儿认定的事就不愿意更改,像极了武媚娘的性格,虽然武媚娘在旁边依旧不 住地提醒她,低声劝说她,希望能够将她拉回到不要犯傻的轨道,可是粉儿认定 了,这就是她最为正确的轨道。 粉儿一身正气,再次地高声说道: “陛下,奴婢没有说谎,这所有的证据证言指向甘露殿,奴婢知道这件事,而 皇后娘娘不知道这件事,所以奴婢才是罪魁祸首啊,全部都是奴婢一人所为,还请 陛下明鉴,万万不要冤枉了娘娘。” 粉儿的话说得斩钉截铁,义薄云天,仿佛是在做着一场激情澎湃的演讲,表述 着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同时隐隐约约间也在表达着她那感人至深的情怀,在语气 的转变间达到了极致,只有明白其中意思的武媚娘才明白。 粉儿深沉地看着武媚娘,这时候她已经交代完了她所有的一切,才放心下来, 准备看着武媚娘,回应着武媚娘的震惊和惊讶。 她已经抱定了必死的信心和决心。 粉儿已经知道局面到了不可控的状况,也知道了武媚娘此时的处境,丁瑜洲在 宫外,难以入宫,今晚的时光很难熬,所有的局面已经倾向于武媚娘不利的状况, 所以粉儿想着既然如此,那就好好地替皇后承担下去,牺牲她一个人的性命来成全 武皇后这一生的追求。 粉儿知晓武媚娘内心对自己的不舍,她更知晓武媚娘的追求和能力不会仅仅局 限于后宫。 她知道,在她日夜的陪伴中,她能够清楚地感觉得到武皇后有着宏大的愿望, 有着忧国忧民的情怀,更有着要为苍生造福的宏愿。 粉儿知道武媚娘的追求,也知道懂得感恩,那一天,她永远都无法忘记,如果 没有武媚娘的保护,如果没有皇后的出手相救,她恐怕早已不存活与世。 那一幕幕是粉儿所难以忘怀的,那一年她因为得罪了萧淑妃,而被萧淑妃下令 要活活打死,当时还是昭仪的武媚娘救下了她,排除一切艰难万险救下了她,还拼 尽全力让太医救治了她,才算让她能够虎口逃生,留得一条性命。 不光如此,昔日粉儿的父母染病双亡,也是武昭仪出钱出力让粉儿给父母双亲 办完后事,所以武皇后为粉儿所做的一切的一切,粉儿是感激不尽的,从她被武媚 娘救下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抱定了决心,已经抱定了要把这份生命献给她救命恩 人的决心。 世间哪有那么多复杂的感情,世界哪有那么多纷繁的荣辱,无非都是情,无非 就这一个字,牵动着万紫千红的世界,牵动着错综复杂的关系,可是就这一个情 字,让一些人看透,让一些人看不透,让一些人为之而狂,为之而痴。 这是世间所共有的道理,也是世间所有人看不破的原理。 此时此刻的粉儿,游走在死亡的边缘,她无形之中有了一种大彻大悟的感觉。 人生几十年不过就是一个情字,为了这份情,可以努力地苟延残喘活下去,也 可以为了这份情丢掉性命在所不惜。 粉儿刚才在宫中兜兜转转,她已然无计可施,她无法将消息传递给丁瑜洲。 丁瑜洲无从得到宫中的消息,现在宫门紧锁,没有皇帝诏令是无法打开宫门 的,所以粉儿知道今夜必将是一场灾难的夜。 今夜,注定无眠,必将发生一场巨变。 粉儿作为武媚娘宫里唯一忠实的支持者,必须履行她的责任与义务,她已经责 无旁贷,必须为此而迈开步伐了。 粉儿兜兜转转,在黑夜中奔跑着,喘息着,她知道必须做出最后的选择了,所 以她才有了此时此刻的抉择。 贺兰静乐看到粉儿如此,眼神坚定,浑身上下更是透露着忠诚,摆出一副此事 必是我粉儿做的,与皇后无关的架势,便轻声地呵笑了一声,说道: “粉儿,你看你还这么年轻,生命这么宝贵,千万不要做傻事啊,要是皇后娘 娘所做的事,你用不着替她承担,说出实情,本宫会求陛下放你一条生路,何至于 要替皇后去死呢?再说你还年轻,不愁找不到好人家,不愁找不到好生活,只要你 说出实情,本宫能帮你一把。” 贺兰静乐知道粉儿是武媚娘的心腹,如今站出来替武媚娘承担罪责,便是在想 着让武媚娘弃车保帅。 她花言巧语一番,就是希望粉儿能够放弃她的坚守,但是粉儿并不上当,粉儿 抬头看了贺兰静乐一眼。说道: “夫人,粉儿自知身份卑贱,但是也知道凡事讲个真相,这件事既然是奴婢做 下的错,自然就应该由奴婢承担,万万不能背信弃义,为了苟延残喘而去诬陷主 子,不忠不义的行为奴婢是不敢做的,陛下,这事就是奴婢做的,与皇后娘娘无 关。奴婢特前来告知陛下,还皇后娘娘的清白。” 粉儿的语气和缓而坚定,uu看书.uksuom又句句在理,句句动情,一时之间,让贺兰静乐无从 对答,只得翻了一下白眼,扭头不再说话。 李治一直直挺挺地坐在宝座上,因为时间有点长而觉得腰酸背痛,不得不斜靠 在宝座的靠背上。 他听这粉儿的回答,详细分析着粉儿所说的每一句话,见她每一句话都是那样 的斩钉截铁,都是那样的意气风发,觉得粉儿的话倒也都合乎逻辑,也合乎证人证 言的指证。 李治思考罢,突然转头看向王宽,冷不丁地问道: “粉儿,刚才是在殿外待了一会,还是一出现就入殿来?” 王宽微微错愕,忙回答道: “陛下,奴才一心留意外面,亲眼看到粉儿从外面急匆匆走进来,并未在殿外 停留,所以她对于殿中的情形应该并不会提前知晓,咱们两仪殿的人都是可靠的, 也不存在别人告知她的可能。” 李治点点头,又看了看武媚娘,见武媚娘依旧端庄秀丽,大义凛然,丝毫不承认。 至此,李治的内心发生了变化。 李治的内心是感性的,粉儿所说的话完全符合李治的认知,更符合李治这种感 性的心态,所以他对于粉儿的话是相信的。 其实这在很大程度上也要取决于李治对于武媚娘的不舍,他终究是舍不得武媚 娘离开自己。 第五百章 武媚娘将计就计 李治朝外面看了看,发现夜色深沉,如一汪春水,掀起了波澜无数。 风声呼啸而过,殿中的人能听到外面狂风不止,完全不是春风的样子,名义上的春风不再柔和,像极了此时的后宫。 李治不喜欢这般凌乱不堪的后宫,他喜欢的是一个和睦和顺的后宫,可是自古以来哪有这样的后宫,所谓的和睦都是骗人的假话。 后宫历来如此,充满了无数的是是非非,充满着说不尽的恩恩怨怨,更充满着生生死死的惨剧,上演着一幕又一幕的恩怨情仇。 人人都道江湖险恶,却不知后宫也是如此,这般绚丽多彩的背景下藏着写不尽的阴险毒辣。 李治终究是看不惯这后宫的恩怨,也不愿意后宫出现这样的腌臜事情,可是事实摆在面前,证据摆在面前,一切的真相似乎都已经揭晓了。 贺兰静乐看到李治的表情变化,知道他这个人一向软心肠,更知道李治对于皇后的态度,她隐隐地察觉事情会因为粉儿的出现又发生转折,并且还会转向对于自己不利的局面。 贺兰静乐心里略微焦急忧虑,不愿意这种局面的发生,忙对着李治劝说道: “陛下,陛下,您仔细想想啊,您不觉得这件事蹊跷吗?皇后娘娘明明是这甘露殿的主人,为什么宫人们都承认是他们自己的错,这里面肯定有诈啊,莫不是皇后娘娘抓住了他们的把柄,控制住了他们,让他们替皇后娘娘承担罪责吧。宫里头可不缺少这种威逼利诱的可能,还望陛下慎重行事啊。” 贺兰静乐说完这些话,故意停顿了一下,特意留心李治的脸色变化,见李治面无表情,不放心地继续说道: “陛下,您也知道嫔妾的母亲韩国夫人最是性格柔和的,从不会轻易苛待宫人,如今宫里还有好多人念叨韩国夫人的好呢。这粉儿姑娘说她与韩国夫人有瓜葛,也值得仔细推敲一番,极有可能是她想保住背后主使,让背后主谋不被绳之以法而逍遥法外。” 李治听完贺兰静乐的这句话,才若有若无地点了点头,显然他是表示赞同的。 李治清楚地明白宫里头人多嘴杂,人多事也杂,所以各种各样的情况都有可能发生。 没有不可能,只有想不到。 皇宫那可是人心复杂的地方,充满着各种各样的奇思妙想,也充满着各种各样的诡计多端。 李治听了贺兰静乐的话,没有表明明确的态度,反而又将目光投到武媚娘的身上。 那目光犹如两道闪电,狠狠的向她劈了过去,询问道: “皇后,魏国夫人所说不无道理,你又作何解释?” 李治发现,自从粉儿入内之后,武媚娘就没有再怎么说话,无论粉儿说什么,她都不表态,所以他心中甚是疑惑,想听一听武媚娘对于此事的具体看法,让她说出个所以然来。 武媚娘此时此刻犹如遭受到了一场剧烈的雷击,并且雷击一直持续不停,一道道天雷不断地从天而降,震惊着她的神经和认知。 她实实在在地感受到了人情冷暖,更感受到了别离痛苦,她知道,粉儿这么说是在全力保护她。 她更明白粉儿护主心切的忠诚,可是她心中着实不忍心让亲如姐妹的粉儿来替自己承担下所有的罪责。 按照大唐律,谋杀嫔妃可是重罪,尽管粉儿什么都不怕,但是对于武媚娘内心深处的感情而已,终究她是不忍心看到的。 她觉得没有勇气去接受如此的事实,一直陷入伤感和惆怅之中。 这个时候,武媚娘听到李治的询问,揣测着李治的心思,知道李治受到了贺兰静乐的蛊惑,来试探自己的态度。 武媚娘看到这里,想到这里,又注意到粉儿不断转头对她投去坚定的视死如归的眼神,她就明白了。 尽管她的心在不断流血,心痛如麻,但是悲惨的现实必须让她做出一个决定,那就是最正确也最为合理的决定。 “陛下,刚才魏国夫人所言确实不无道理,也确实是有可能发生在宫中的事,但是臣妾要当着陛下的面,告诉陛下,这完全是不可能发生在臣妾身上的,臣妾是皇后,知道宫里生活的不易和艰辛,更知道宫廷的关系利害,一向知道要做众嫔妃的表率,怎么可能去杀害韩国夫人呢?” 武媚娘见李治没有反应,继续说道: “如今粉儿出面说出了理由,又加上证人证言,臣妾这才明白了那日粉儿与本宫所说话的深意。她说韩国夫人曾经险些要将她赶出宫外,还总是刻意来寻找她的麻烦,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韩国夫人对本宫多有怨言,所以她将此事牵扯到粉儿身上,对粉儿百般折辱找麻烦,这也是宫中众人都知道的,平日里韩国夫人对粉儿总是过于苛刻,你们应该也是知晓的吧?” 武媚娘转头对着跪在地上的若敏、诗儿、小路等一众宫人厉声询问道。 他们骤然听到皇后的询问,全都点了点头,对此表示赞同。 武媚娘所说的事情确实如此,昔日韩国夫人对于皇后宫里的人那是多加凌辱,这是常有之事。 因为韩国夫人总觉得皇后夺了她的宠爱,uu看书ukasu.om 所以对于皇后,表面上她不敢明言,但是对于皇后宫里的人,那她可是经常的予以声讨和责骂。 大家有目共睹于韩国夫人对于粉儿的一些态度,这些宫人们不敢当着皇帝的面撒谎。 武媚娘瞪了这些宫人一眼,又继续说道: “那日,粉儿对本宫隐晦性地提起,本宫原本没当回事,只听她提起毒药砒霜,并未明言说是什么事情,如今联想起韩国夫人一事,当初本宫应该拦住粉儿的,这也是臣妾的疏忽啊。” 武媚娘轻描淡写地说完一席话,又将目光转移到了那个小路的身上,说道: “小路,你是本宫宫里的人,你听到的毒药砒霜的事情,也是只言片语,你并不了解全部。” 小路听到武媚娘的呵斥,一时之间也是很害怕的,他虽然不明白这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但是他也知道这大殿里头今夜必将在皇后和魏国夫人之间决一雌雄,决一死战。 孰胜孰输,还不一定,所以这两方势力,他都不敢得罪,支支吾吾地说道: “皇后娘娘,奴才在外面,确实没有听清楚,只听粉儿姑娘说的这几个字,确实不知对话的全部内容。” 听到小路这样说,这正是武媚娘所求,武媚娘顿时又呵斥一声: “大胆奴才,既然没有听清楚就不要在这里乱说,混淆视听。小心你的舌头。” 武媚娘声音很严厉,吓得小路连连磕头求饶,声称再也不敢了。 第五百零一章 定罪 武媚娘本想替粉儿再劝说几句,辩白几句,但是她想了又想,终究觉得这件事 已经无法解决了,如今铁证如山,就算去一个一个地击破他们的证据终究是不可能的。 武媚娘只能看着粉儿一步一步地跌入通向死亡的悬崖,眼睁睁地看着粉儿走向 生命的尽头,她想再继续为粉儿辩解,可是她发现她已经到了词穷的地步,她实在 找不出理由,也找不出证据来反驳,如今已然是铁证如山。 她看着粉儿背对她的身影,她多么想与粉儿对视一眼,想从粉儿的眼神里体会 到她内心的世界,可是粉儿一直在回避着她的不舍,回避着她的目光,回避着她的 担忧。 粉儿从来没有 粉儿一反常态,像一头倔驴子,始终不去理会武媚娘向她投来的求救信号。 任凭武媚娘百计全施,粉儿愣是无动于衷,此情此景就好比粉儿坠落悬崖,只 抓住了随时要断裂的树枝。武媚娘向她伸出援手她不接,向她抛过救援绳索她也不 接,武媚娘想救她,想拉住她,想伸手去抓住她的衣领,抓住她的胳膊,抓住她的 手,可是粉儿都拒绝了。 所有的尝试救援,都已经徒劳无功了。 此时的粉儿心意已决,誓死保护皇后,甘愿选择坠落悬崖。 现在,她已经注定将要走向灭亡了。 贺兰静乐显然是看出了武媚娘和粉儿在做最后的挣扎,明白武媚娘想保住她的 侍女,如花如朵的脸上露出一丝阴险的浅笑,她既然已经选择了要与武媚娘为敌, 岂能容忍她们毫发不损呢? 她撒娇似的拉了拉李治衣服,对他抱怨道: “陛下,您看皇后娘娘的所作所为,虽然没有明目张胆,但是其心意很明显 了,这是有意在包庇罪人呀,就算这不是皇后娘娘做得,这粉儿姑娘认下了这罪, 自然要就把她绳之以法,绝对不能让凶手逍遥法外,必须让公平正义得到伸张,更 不能让嫔妾的母亲韩国夫人蒙冤,否则她在九泉之下也会不得安宁的。” 李治挪动了一下身体,他刚才一直挺直着腰,身体微微酸软,这个时候选择斜 靠在宝座的龙形扶手上,那扶手整体被雕琢成一条张牙舞爪的巨龙,在微弱的烛光 下显得面目狰狞。 李治拍了拍扶手,神情严肃地对着武媚娘不耐烦地说道: “皇后,不要再这样训斥宫人了,宫人们也不容易,在宫中负责杂役,干苦活 累活还要担惊受怕,别这样对待他们,小心吓坏了他们,既然他们听到的,看到 的,都说出来了,自然不用怀疑他们的真假,朕是相信了这粉儿所说的话,当然朕 也信皇后是清白的,为了堵住天下人的幽幽之口,也为了保住皇后的颜面,这样 吧,从今以后,甘露殿所有宫人一律撤换,将这粉儿押入刑部大牢,即刻处死,以 儆效尤。” 李治此话一出,让武媚娘犹如五雷轰顶,惊讶地后退了几步,她已经听得清清 楚楚了。 她知道粉儿彻彻底底走上了这一条不归路,未来等待她的就是死亡,而她自己 也将受到重创。 因为宫人的调换,她的情报系统将因她宫人的变化而彻底断裂。 武媚娘的头嗡嗡直响,她简直不敢相信,刚才的一切会是真的,但这就是真的。 外面的狂风不止,名义上的春风继续剧烈地呼啸着,吹到她的脸上,让她犹如 被刀子刮了一般,有种刮骨疗伤的痛。 这种凛冽刺骨的痛,是那样的刻骨铭心。 尽管世间太过凉薄,但是武媚娘的内心一直坚持要如春日的繁花如锦,浅浅的 喜悦,静静的爱慕,深深的懂得,淡淡的释怀,只愿这样一生,一直到老,只愿岁 月静好,没有伤痛。可是如今看来,这根本就是奢望,就算上天垂怜也不可能一生 一世都这样平平静静。 粉儿听到李治的决定,听到了皇帝对自己的宣判,静静地闭上了眼睛,眼睛里 流出来几滴清泪。 她知道,她再也不能够陪伴着她的救命恩人武媚娘一起到达那权力的巅峰,也 不能再为她遮风挡雨跟在她身后默默支持她,现在唯一能做得就是这样冷冷地永别了。 粉儿闭着眼睛不再去想外界的复杂纠纷,她一向是不爱笑的,她的笑容,用武 媚娘的话说,就是昙花一现。 粉儿相貌平平,却有着一颗善良的纯洁的内心,她最是懂得感恩图报,懂得如 何回报对她有恩的人。 她忠诚,她善良,她感恩,她虽然没有华丽的外表,却是有着一颗如莲花一般 圣洁的心灵,她无言地笑了笑,回想起她这悲苦的一生,能够遇到武媚娘这个人, 感到是三生有幸。 忆往昔峥嵘岁月,她们主仆二人情深,如今竟然沦落到这般的凄凉结局,天人 相隔。 回不去的曾经,留不住的过往,她们主仆二人即将只有怀念了,也只剩下怀念 了,而这份怀念也只能留给武媚娘去做了,粉儿此生已经没有机会。 随着李治的一声令下,王宽吩咐了外面两个高大魁梧的侍卫,反手押着粉儿, 离开了两仪殿,动作迅速让武媚娘有些反应不过来。 粉儿没有任何挣扎,表现得极其平静,眼睛里没有泪水,反而嘴上还带着淡淡 的微笑。 武媚娘看着粉儿走得格外平静安然,除了远远地看着她远去,直到粉儿的身影 不见,消失在昏黑的黑夜里,别的什么也做不了。 那深沉的黑夜仿佛是一只能吞噬一切的怪兽,张着遮天蔽日的大嘴,不管是善 良的,美好的,uu看书 w.uukash 丑陋的,还是凶恶的,昏黑的暗夜都在一步一步地将所有美好吞入 深不见底的深渊。 两仪殿一如既往地死寂,沉闷如雷雨来临前的压抑。 贺兰静乐露出胜利后的喜悦,可以说这是她的初战告捷,虽然没有除掉武媚 娘,没有彻底地为自己的母亲报仇,多少有些败兴。 贺兰静乐意犹未尽地看着李治,继续撒娇道: “陛下,皇后娘娘是粉儿的主人,粉儿做了错事,当主人的肯定也有管教不力 的过错啊,皇后娘娘也应该被追责。” 李治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贺兰静乐,没有看武媚娘,直接从宝座上起身,将贺 兰静乐的手从自己的袖子上拉了下来,严肃地说道: “皇后是六宫之主,不要随便乱议论皇后,尤其在皇后面前也应该懂得分寸和 礼仪。行了,都散了吧,夜已深了,小心夜里着凉。” 李治说完扬长而去,只留下武媚娘与贺兰静乐二人彼此虎视眈眈而又充满着敌 意的对视。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五百零二章 惊涛骇浪 (); 粉儿成了罪魁祸首,成了杀死韩国夫人的罪魁祸首,这一消息在当晚就瞬间传遍了整个太极宫。 原本皇帝还想着近期就搬离太极宫前往大明宫居住,却不料因为这件突发的事情而耽搁了下来。 宫里本来就是舆论哗然之地,众人不晓得此事其中所隐含的玄机。 关于此事的风言风语,大家你一言我一语,从这个宫传到那个宫,从这个房间传到另一个房间,舆论场瞬间汇聚成滔天波浪,席卷整个后宫。 作为当事人之一的武媚娘,何尝没有听到这些流言蜚语,流言蜚语如狂风漫卷,更是在她身边掀起重重风波,什么样的语言什么样的措辞都充斥其中。 尽管粉儿替她背了这个锅,替她顶了这个雷,但是众人还是纷纷传言皇后才是杀害韩国夫人的真凶。 大家背地里都说皇后不顾念亲情,只为固宠而杀害了自己的亲姐姐。 一度之间,武媚娘的处境危机四伏,不光是这外面的风言风语,还有皇宫内部的桎梏。 皇帝当晚就下令撤换了两仪殿内的所有宫人,将原有的宫女太监全部赶出宫去,重新从内侍省选派了一拨宫人入甘露殿伺候。 受此影响,武媚娘苦心经营多年的情报系统遭受重创,被打发出宫的那些宫女太监,都是她经营多年的得力助手。 这些人虽然比不得粉儿机灵,但是他们都发挥着各自重要的作用,突然失去这些,武媚娘犹如雄鹰失去翅膀,老虎失去利爪。 没有了粉儿的帮助,没有了其他宫人的协助,武媚娘成了孤舟,一夜之间成了信息孤岛。 新换的这些宫人们表面上依旧尊敬她,按照宫中规矩和皇后待遇尽心尽力地侍候着她,但是与以往不同地是从不与皇后提起宫中各处的消息。 如此细微的变化,让武媚娘觉得是人生的重创,当时武媚娘如此认为,后来她更加觉得这种影响对她而言更加不利。 贺兰静乐告发武媚娘杀死韩国夫人的当晚,李治就立即下令处死了粉儿。 李治一改之前的犹豫不决,对于粉儿的处死显得果断利落,连问都没问,没有让内侍省继续审问,直接下令处死粉儿。按照粉儿毒死韩国夫人的方式,赐了掺有砒霜的毒酒。 处理粉儿的事情干脆利落,完全不是李治以往的风格,让武媚娘毫无招架之力,只能看着粉儿活生生死在了自己的面前。 粉儿没有留下一句话,只是眼里噙满泪水地看着武媚娘,对她坚定地点头,虽然无语凝噎,但是其中深意,武媚娘完全理解。 这段时间来,武媚娘一直被幽禁于甘露殿,她无从得知外面的消息,也无法掌控朝廷局面,陷入极大的被动之中。 武媚娘知道粉儿的心意,知道她想对自己说的话: “奴婢,粉儿没有家人,娘娘就是粉儿的家人,娘娘让粉儿有了这家的温暖。本来粉儿想一辈子侍候娘娘,永远忠于娘娘,粉儿也立志随时随地要为娘娘牺牲自己。可惜粉儿无法如愿了,粉儿最后的愿望就是希望娘娘能够在粉儿看到或看不到的地方一直都安然无恙,希望娘娘在每一个冬天都不缺乏温暖的太阳,希望娘娘每一天都不再经历风打雨霜,惟愿娘娘的未来都充满欢乐的歌唱。” 粉儿的话虽然没有说出来,但是满满的心意,武媚娘却是体会得深刻。 粉儿在经历了一场又一场的危机后,带着遗憾和不舍,牺牲了自己,生命为之而走到了自己的尽头。 虎落平阳的武媚娘对此束手无策,毫无反击之力。 就这样,武媚娘陷入了绝境,进入了昔日在感业寺一样的绝境。 她孤苦无依,孤立无援。 深宫闭锁,庭院深深,任凭外面的春风变得柔和变得冷冽,终究是坎坷惊扰了岁月。 她无暇顾及,只能等待机会追求突破。 作为武媚娘的铁杆粉丝和坚挺的支持者,丁瑜洲却没有因为武媚娘被软禁而影响到他在李治心目中的地位和在朝中的影响。 他支持武媚娘,是代表着大多数人的利益,也给很多人带去了利益,此时的他,不光武媚娘那里需要他,李治这里同样也需要他来处理朝政。 李治这些日子劳累不已,所有的奏折都是自己批阅,因为自己体力不佳,加上奏折很多,原本靠着武媚娘帮衬倒是可以,第二天就能下发各部大臣和衙门,但是现在因为没有武媚娘的参与处理,他自己一个人实在有些忙不过来,导致奏折一度被羁押,无法及时批阅而堆积如山。 大臣们从太监宫女的反应中得知了后宫的一些只言片语,丁瑜洲自然也知晓前些日子所发生的变化。 他对于这份内宫巨变,uu看书ww.uukanshu深感惊讶,因为按照史书的记载并没有发生这样的事情,却在现实里直观地发生了。 丁瑜洲反复想了好久,知道这是武顺之死的后续影响,这本来就是历史上的谜案,所以这件事引起轩然大波,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如若真得公布于众,被天下人知晓,武顺之死肯定也不会成为谜团流传后世。 丁瑜洲想到这里,长叹了一口气,为自己庆幸,心中感到一丝轻松,毕竟这件事不是因他而起,也不是因为他的参与和存在而发生的,没有改变历史的面貌和走向。 丁瑜洲同时又觉得心中着实低落和哀伤,因为皇后武媚娘陷入了一种绝境。 武媚娘的处境暂时看,根本就没有转圜余地。 丁瑜洲知道,一个人要是想通向成功的彼岸,肯定得经受住千般苦万般难,所以这些都是武媚娘成为武则天路上的历练,经历过风雨才能发现彩虹,如若就此陨落,那也是命中注定。 丁瑜洲理解这份成功学的铁律,同时他对武媚娘又觉得不能见死不救,毕竟还需要有人在外面帮助他解围脱困,如果不能够解决这个问题,那皇后恐怕会危机重重。 丁瑜洲按兵不动,多方打听着宫里的情形,试图重启武媚娘的情报联络渠道,却发现到了甘露殿,这条道路就中断了,便愈发验证了甘露殿遭遇劫难的传言。 所有的联络渠道都被关闭,丁瑜洲无法探知武媚娘的处境,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下手营救。 第五百零三章 丁瑜洲无人帮助 丁瑜洲发现情势不妙,但是他所掌握的情况又不全面,甚至对于自己怀有一股 愧疚感,觉得是因为自己筹谋不周而连累了武媚娘。 综合各种因素,他心情一度极为郁闷,一度只想着应该采取措施营救武媚娘, 帮助她脱离险境,改善她所处的环境,才是当下的当务之急。 丁瑜洲暗中查探着宫中的动向,发现阻碍重重。本想着联合许敬宗、李义甫等 人,却发现他们已经不再像最初的样子,各怀各的心思,政见还出现了分歧。 虽然如今许敬宗、李义甫等人全都位极人臣,位列当朝宰相之一,只是许敬宗 年纪越发大了,精气神大不如前,几年前就已经有了想要退休养老的想法。 李义甫这个人倒是处事高调,但是高调得过了头,摆起了宰相架子,更是有了 贪得无厌和无法无天的行为,没有人敢惹他。 李义甫还继续贯彻着“笑里藏刀”的成语含义,每天笑意盈盈,在和和善善的外 表下继续隐藏着无法让人猜透摸透的内心。 丁瑜洲因为对李义甫这个人本身就没有什么好印象,加上他一家人开始出现卖 官鬻爵被朝廷所禁止的行为,故而丁瑜洲越发看不上他。 丁瑜洲越发看不起他,所以与他交流并不多,只是偶然相遇在朝堂上寒暄几句。 另外,许敬宗因为年纪大了,不再管事,眼花耳聋的,所以这件事说来说去, 丁瑜洲没有可以商量的人。 难上加难的,还有因为武媚娘的遭遇,史书中没有任何记载,导致丁瑜洲无法 结合史书的判断来采取策略及时调整政策,这让他觉得遇到了来大唐之后的又一个 挑战。 毕竟是皇后的铁杆粉丝,皇后犯了错,丁瑜洲多多少少还是受到了波及和影响。 原本丁瑜洲想借着他能够自由出入内宫的特权来求见皇后,却当他提出申请之 后得到的回答是皇帝的严厉拒绝。 李治不光拒绝了他的要求,而且李治还下令收回了他的这份皇后为他求来的特 权,这一度让丁瑜洲觉得心惊胆战,担心此件事情真得到了一种难以解决和取舍的 阶段。 此时的武媚娘犹如一只困兽,被困在巨大的牢笼中,当周围的人变成了陌生的 人,周围的事变成了刀山与火海,丁瑜洲觉得孤苦无依。 此时此刻的处境让丁瑜洲感受到了极度的苦恼。 早已看透未来的丁瑜洲,坚信这份事件终会有转机,只是这场转机还不知何时 能够到来。 丁瑜洲虽然没办法与武媚娘取得联络,但他从朝廷内外的迹象判断出,武媚娘 的遭遇自然与贺兰静乐的得宠脱不了关系。 皇帝如今格外宠爱贺兰静乐,彻底拜倒在贺兰静乐的石榴裙下。 贺兰静乐成了后宫的头号人物,风头完全盖过了皇后。 宫里头渐渐出现了很多拜高踩低的人。 丁瑜洲自然不愿看到武媚娘深陷如此凄凉处境,他筹谋许久,却迟迟不可得, 因为发现这件事难以实施。 武媚娘信任的宫人全都都被换了一遍,贺兰静乐更是把持后宫,让后宫成了她 说了算的天下。 武媚娘之前所拉拢的,所信任的大小宫人,全部被替换掉,所以丁瑜洲与武媚 娘一样,也成了信息的孤岛,完全不知道宫里头的真实状况。 为了探知宫中状况,丁瑜洲下朝之后,试图通过用钱财物拉拢宫人的方式来探 知消息,可是大小宫人都试了一遍,最后一无所获。 无奈之下,他想到了皇帝的贴身大太监王宽,想从王宽那里得到相关的消息。 丁瑜洲多次要找机会与王宽交谈,但是王宽却总找理由推脱,这次要不是因为 丁瑜洲差事办得好,李治让王宽负责送赏赐给他,王宽是不会给丁瑜洲相见自己的 机会。 丁瑜洲下了早朝后没有直奔前边的衙门,而是早早地来到太极殿后面的广场上 等待着。 站在开阔的广场上,他仰望着苍天,蔚蓝色的天空干净而清爽,虽然是春天, 却有种天高气爽的开阔之感,天空中的云慢慢行进着,象征着万事万物都在一点点 发生着变化。 春风里仿佛带着紫藤花的浓香,带着茉莉花的甜香,还有说不清的百花香,隐 隐约约似乎有鸟叫声,并不纷繁嘈杂,是那种褪尽浮华的柔和。 太极殿后广场很开阔,没有栽植任何树木,所以显得冷清和无情,阵阵春风席 卷其间。 丁瑜洲仔细闻了闻,闻到了空气里的花香,又闻到了春风的柔和。 如此大好春光,却因为心事重重而辜负了。 他担心着武媚娘的安危,落架的凤凰连个小麻雀都不如。 想到武媚娘的困境,迟迟没有得到解决,丁瑜洲越发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虽然他对于武媚娘带有必胜信心,他知道这只是她成功路上的一道坎坷,但还 是忍不住担心。 无论是深夜还是白昼,无论是风雨还是晴天,这一切对武媚娘而言都是人生历 练的必修课。 丁瑜洲在等待王宽的过程中,他的眼睛不断地留意着周围来往宫人的举动。 宫人们对他依旧是尊敬有加,他位极人臣又是大唐首富,自然少不了阿谀奉承的。 丁瑜洲知道他并没有皇后的失势,而被众人拜高踩低,他依旧是皇帝的肱骨大臣。uu看书ww.ukanshuc 见到有宫人过来问好,丁瑜洲也得体地对着向他们点头示意,本欲和他们套套 近乎,好探听宫中事,恰好就在这个时候王宽从远处走了过来。 “丁大人,老奴失礼了,让大人久等了,陛下那边刚刚安顿下来,老奴就马不 停蹄地赶了过来,还望见谅才是。” 丁瑜洲看到王宽到来,心头一喜,忙迎上去。 他打量了一下王宽,见他虽然上了年纪,但是依旧健步如飞,精神矍铄,虽然 有些年纪,但是算不上年老,他自称老奴,可见他的资历深厚。 毕竟是皇帝身边的红人,一般人都不敢得罪他。 丁瑜洲忙回应道: “王公公言重了,您是陛下的内侍,陛下离不了您的安排,您事务繁忙,让丁 某等一会不碍事的。” 太阳渐渐地从太极殿高大的屋角处露出一角,瞬间照亮了太极殿后的阴影。 随着太阳的日渐升起,此刻已然是光芒万丈。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五百零四章 1盒珍珠换消息 此时快近正午时分,阳光显得格外强烈,暖风熏得游人醉的春风,不断地吹拂着大地之上的人和物,就连那些不容易被察觉的角落,也被春日暖阳所照亮了隐藏的秘密,被一一展露了出来。 武媚娘突然遭受如此境况,丁瑜洲是担心的,也是害怕的,他对于武媚娘此时的处境有着说不出的担忧,毕竟现在他对于宫内的所有一切都充满着不可知。 所有的这一切,他都是不了解的,虽然他从宫人们的打探当中,知晓了其中的一二,但是这个秘密对于他而言,还不足以充分掌控全部,所以这也是他此番急切求见王宽的秘密之所在。 近来王宽总是拒丁瑜洲于千里之外,好几年前,丁瑜洲就已经缓和了与他的关系。 王宽对于丁瑜洲那也是格外敬重的,但是现在王宽却有意刻意回避丁瑜洲,这让丁瑜洲觉得此事蹊跷。 恰好今日早朝,丁瑜洲对李治提出疏通河道的建议,李治大为满意,所以李治特意安排王宽给丁瑜洲送来赏赐,才让丁瑜洲有了与王宽见面的机会,要不然丁瑜洲是见不到王宽的。 王宽也自知皇帝旨意不可违背,他已经无法回避与丁瑜洲的相见,只好硬着头皮与其相见。 王宽处理了繁琐事务之后,将李治安顿好,才得空往与丁瑜洲相约的地方赶来。 他赶到的时候,丁瑜洲早已等候多时,一缕阳光恰好越过太极殿的屋角垂射下来,照在丁瑜洲的身上,让丁瑜洲仿佛自带光芒,熠熠生辉,如同耀眼的明星。 丁瑜洲在大唐,那可是举世公认的翩翩公子,加上又带着自然的光束,让王宽远远看去深感震撼。 如此风流倜傥的翩翩公子,怎能不让人心生爱慕之意? 要不是因为他与皇后有着丝丝缕缕的联系,皇后现在又是危险人物,王宽是不会不理他的。 王宽带着无奈,迈着快速的步伐走了过来。 丁瑜洲很快就注意到了王宽的到来,远远地望着他,脸上堆笑,说道: “王公公,丁某在这里有礼了。” “丁大人,有礼了。” 王宽寒暄着。 丁瑜洲并没有开门见山,只是对王宽表现出极其恭敬的神色,嘴上更是说着尊敬的话语,只是不明确地说出具体所为何事。 之所以这样做,丁瑜洲其实是在试探王宽到底所谓何事。 因为现在情势不明,他也不知道武媚娘的境况,加上王宽最近总是躲着他,他不知道王宽与皇后之间的关系,所以他才故意绕着圈子,没有像平日里那般开门见山。 王宽身后跟着一个小太监,小太监手里托着黄绸缎托盘,托盘里面盛放着一个锦盒,锦盒半开着,露出散发着富贵气息的珍珠。 王宽满脸堆笑,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小太监,对着丁瑜洲做出一个邀请的姿势,示意小太监将那一盒珍珠交给丁瑜洲。 王宽看了一眼那一盒颗颗圆润饱满的珍珠,眼神里带着留恋,随后说道: “丁大人,您是陛下极为信赖的大臣,老奴奉陛下旨意特送来陛下赏赐之物。” “微臣谢陛下赏赐。” 丁瑜洲忙跪下对着那一盒珍珠磕了个头,表现出极为恭谨的神色,随后才伸手从小太监的手里接过这一盒珍珠,那珍珠在当时的唐朝实属罕见,怪不得连看惯了各种奇珍异宝的王宽都要为之而多看几眼。 丁瑜洲注意到了王宽刚才的反应,极有眼力见地走进王宽,随后说道: “王公公,正好丁某借花献佛,这一盒珍珠,丁某留着也没有用,正好转赠给王公公,还望王公公不要嫌弃啊。” 王宽听到丁瑜洲如此盛情的赠送,警觉地看了身后的小太监一眼,示意他远离。 他知道今日是躲不掉丁瑜洲了,同时心里确实喜欢那一盒硕大的珍珠,那可是南海珍珠,甚为珍贵,一颗就价值千金,岂有不爱惜的道理。 王宽知道丁瑜洲突然赠送珍珠,自然是有要事,肯定是为了皇后,故而他就将身旁的小太监支了出去,这倒是让丁瑜洲感到大为惊喜。 这说明王宽愿意与丁瑜洲单独聊聊了。 丁瑜洲脸上带着笑,那眼睛笑起来,似乎带着甜蜜的味道,对着王宽说道: “王公公,您在御前忙前忙后,甚是辛苦,这盒珍珠恰好能配上您的这份忙碌,丁某可受不了,还请收下这盒珍珠。” 王宽听到丁瑜洲如此会送礼,说话又这么好听,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说道: “丁大人所言让老奴愧不敢当啊,不过您既然这样说,那老奴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王宽接过那锦盒,脸上故意装出不露痕迹的表情,实际上心里早就对那一盒珍珠垂涎三尺了。 丁瑜洲对于这些珠宝玉器本就不上心,他富有四海,对于这一盒珍珠根本不当回事,看到王宽收下,这才直言不讳地说道: “王公公,那丁某也就不藏着掖着了,丁某还想向您打听一下皇后娘娘的事情。” 王宽一边收好锦盒,一边回答道: “你也不要怪老奴最近总是对你避而不见啊,uu看书 ww.ukanshu老奴也是身不由己,现在后宫已然是魏国夫人的天下了,皇后娘娘被软禁在甘露殿,犹如被打入冷宫啊。” 王宽知道丁瑜洲想从他这里得知后宫的一些真相。 此时此刻的内宫充满着魏国夫人的势力,加之魏国夫人格外受宠,所以他王宽也不得不忌惮魏国夫人三分。 王宽靠近丁瑜洲的耳边,继续深沉地说道: “皇后娘娘当前处境微妙啊,陛下虽然没有明说,但是陛下心里多多少少相信皇后与韩国夫人之死有关,所以才会对皇后如此绝情。您也知道,宫中人做事惯会拜高踩低,唉,皇后娘娘受苦了啊。” 丁瑜洲听着王宽的叙述,心惊胆战,生怕武媚娘遭遇不测,虽然没有见到武媚娘受苦的样子,也不知道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但是已经能够猜出个大体故事梗概了。 “王公公放心,丁某知道此事牵连重大,您如实相告,丁某保证绝不会做对王公公不利的事情。” 丁瑜洲善解人意,知道王宽心里的担心,更清楚当下必须给王宽作出如此承诺。 王宽放心地点了点头,不敢做更多的停留便离开了。 至此,因为那晚所发生的事情被李治下令严密封锁,丁瑜洲废了好一番功夫才算弄清。 第五百零五章 大太监诉苦 丁瑜洲知道王宽目前还不愿意将真相全部说出,他从王宽刚才的话里猜测到了 王宽心中的顾虑。 贺兰静乐的存在是王宽最大的忌讳,这一点丁瑜洲是非常清楚的。 他明白王宽此番疏远自己,必然有事情的隐忧,这也让丁瑜洲更加确信后宫局 面对于武媚娘而言,那是颠覆性的变化。 由此可见,那贺兰静乐在后宫的影响力有多么强悍,要不然王宽绝对不会对他 唯恐避之不及。 丁瑜洲小心翼翼地试探着王宽,留意王宽脸色的变化,尤其那一个笑容一个哀 叹都能够窥探出不可告人的秘密。 丁瑜洲尤其擅长这样的本领,最会察言观色,可以从细微处探知一个人内心的 真实。 丁瑜洲有时候觉得自己很敏感,一直因为自己的血型是b型血而苦恼,在现代 社会时,他的血型就是b型血,但不知来到了大唐,他所穿越的这个身份是不是还 是b型血,反正从他的性格特点上来看,他觉得八九不离十。 王宽一直在保持着高度警惕,不管丁瑜洲如何挖陷阱,他都对丁瑜洲保持着距离。 如此一来,让丁瑜洲觉得有些挑战。 丁瑜洲不灰心,继续试探地说道: “王公公,还请明示,提点丁某几句,这宫里到底发生何事了?为何陛下取消 了丁某入内宫问安的特权,皇后娘娘又遭遇了什么呢?您觉得丁某会不会受到牵连?” 丁瑜洲一边说着这些话,一边偷偷地朝王宽的手里塞东西。 那东西是他新近花重金购买的一块猫眼石,猫眼石是从南亚斯里兰卡国传入, 在唐时算是极其贵重的宝石,当时的唐人格外珍惜,宫里的人对于猫眼石格外喜 爱,所以丁瑜洲为了拉拢王宽,特意准备来,以便投其所好。 王宽的手接触到猫眼石的一刻,先是停了一下,但是很快意识到这是价值连城 的宝石,终究是耐不住心中对于猫眼石的喜爱,接了过来,并且接过来之后,又朝 丁瑜洲的手推了推,表示拒绝,但又被丁瑜洲给推了回来,如此一来二往间,丁瑜 洲硬塞到了王宽的手里。 猫眼石如此贵重,王宽是喜欢的,索性接了过来,藏入袖中,随即脸上露出不 好意思的笑容,说道: “这个嘛,你这不是难为老奴吗?既然如此,老奴也只能舍命陪君子了。此事 其实也简单,因为皇后牵连韩国夫人死亡一事,陛下虽然没有全然相信此事是皇后 指使,但是对于皇后已经起了疑心,加上魏国夫人从旁撺掇,让陛下始终难以解除 对皇后的软禁,如今魏国夫人正得盛宠,对宫人极其严苛,所以宫中上下没人敢朝 外面说只言片语,连老奴也忌惮她三分。” 丁瑜洲听着王宽的话题,开始渐渐有所松动,体会他的处境,继续采取攻势, 对着王宽说道: “王公公,你可信得过我?丁某的嘴巴严得很,从来不乱说,深知宫中事无小 事,每一点每一滴都牵扯一些人的生死,其中关键要害,丁某明白,所以您放心, 丁某万万不会告知别人的。” 丁瑜洲仔细留意着王宽的脸色,见送他猫眼石确实奏效。 王宽听着丁瑜洲的话,摸了摸藏在袖管中的那块猫眼石,叹了一口气,显得些 许无奈,说道: “老奴自然是信任你的。” 丁瑜洲忙一抱拳,说道: “多谢王公公信任。” 丁瑜洲向王宽靠近了一些,以便他能够将详情如实相告。 王宽不再顾虑太多,向他耳边靠近点,冒险将前几日所发生的那场震惊宫内外 的重要事件以及粉儿如何被处死,皇后如何被软禁于甘露殿等这些具体细节都一一 告知了丁瑜洲。 丁瑜洲多少知道些关于内宫的内部消息,但是他知道得只是冰山一角,而此刻 听到王宽的如实相告,着实让丁瑜洲震惊地连眼神都无处安放。 他没想到事情会进展到如此不堪的境地,他甚至都没有想到史书没有记载的事 情竟然又再次发生了,他一度不知道当下他该如何去处理这件事情。 一直以来他都以史实作为重要参考,他觉得他来大唐就如同玩一个已经掌握了 攻略的游戏,能够实时掌控着游戏中人物的每一个动作,但是近来发生的事情,着 实让他有些措手不及,因为他失去了重要参考,只能靠着自己的智慧和谋略来解决了。 丁瑜洲努力平息着内心的震惊,不再多想以防止思绪的凌乱。 他只全神贯注地来分析当下形势,他抬头看了一眼蔚蓝色的天空,问王宽道: “王公公,您说这事可该如何解呢?总不能让皇后娘娘一直困于内宫吧,您也 知道陛下的身子骨一直不大好,今日早朝陛下脸色很差,还连连咳嗽了几声,丁某 这也是担心陛下啊,如果没有皇后娘娘的协助,陛下可着实少了个得力助手啊,还 是让娘娘早些出来帮助陛下才是。” 王宽信服地点点头,对他的话表示赞同,说道: “不错,如今陛下这龙体确实有些不大好,娘娘昔日还能帮衬陛下,陛下尚且 还可以得心应手。近来又朝政繁忙,各州县灾情不断,各部院衙门更是诸事繁多, 陛下确实很辛苦的,还望丁大人联合其他大臣们要多为陛下分忧才是呀。只是皇后 娘娘要想被解除软禁,恐怕难啊!” 王宽一番感慨后,看着丁瑜洲,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uu看书 ww.uukansh 丁瑜洲苦笑,对他的话表示理解。此时的局势不明朗,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王宽注意到日光挪动了位置,他知道他和丁瑜洲交谈的时间已经过去许久,回 头看了看内宫的方向,说道: “丁大人,老奴出来有些时候了,得回去了。还望丁大人保守那个秘密,万万 不可告知他人,不过丁大人要暗中行事助力皇后娘娘,那老奴自当会协助。” 丁瑜洲听了王宽的话,对他双手一抱拳表示感激: “多谢王公公,有您这句话,丁某感激不尽。” 王宽点点头,迈开脚大步向内宫的方向走去。 丁瑜洲看着王宽远去的背影,心中澎湃不已,他揣度着王宽之所以有如今的转 变,完全是因为宫内外局势的变化。 确实如此,王宽原本以为失去了武媚娘的信任,不会妨碍他的前程和地位,但 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却发现贺兰静乐这个魏国夫人小肚鸡肠,眼睛容不得昔日与 武皇后交好的人,非但冷待王宽,还会时不时给他小鞋穿,让王宽越发觉得自己处 境尴尬。 李治这个时候,也逐渐体会到了武媚娘的重要性,因为他发现朝里朝外没有了 武媚娘的帮助,就如同两匹马拉的马车,突然缺少了一匹马,另一匹马跑起来太过 吃力。 第五百零六章 对月表达情思 (); 自从从王宽那里得到了武媚娘此时的处境,也知道了后宫所发生的事情,丁瑜洲使劲地回忆着史书的记载,对于历朝历代尤其唐朝的史书每一年间发生的事情,他都仔仔细细地回忆了一遍。 虽然对于唐史熟记于心,但是现在所发生的事,史书当中的记载并不具体和详细,尤其此阶段关于武媚娘的记载并不多。 虽然这一年也发生了不少大事,但与武媚娘相关的事情,能够见诸于史书的记载寥寥无几。 丁瑜洲原本以为这一年对于武媚娘而言,将会是极其顺畅的一年,却不料终究还是出现了差错。 现在的皇后武媚娘犹如一只困兽,被囚禁在后宫这个巨大的牢笼之中,还犹如一只柔弱的金丝雀,被囚禁于金丝笼中而不得自由。 要是这样倒也罢了,关键武媚娘还有一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贺兰静乐在外面虎视眈眈,窥视着武媚娘的一举一动,切断了她与外界的所有联络。 丁瑜洲深思熟虑此番境况,他知道武媚娘处境危险,好在皇帝终究是没有相信武媚娘会杀害韩国夫人的指控,所以才迟迟没有对皇后采取实质性的措施,只是将她软禁于甘露殿,还保持着待遇依旧。 丁瑜洲多多少少是担心武媚娘的,因为他此时此刻已经放松了对武媚娘在礼仪上和法度上的束缚,那一根根牢固的枷锁,在一点点的松开,不再禁锢他心底深处的那火热的奔放的感情。 原本他以为他与武媚娘之间是有着万丈鸿沟和深不见底的洪流,但是随着她知道了后宫的真相,他知道了武媚娘与李治之间那真实的处境,所以他对于武媚娘又再度燃起了热情的火焰。 一听到武媚娘有难,丁瑜洲本能的反应就是营救武媚娘于危难之中。 他穿越来大唐,觉得最大的荣幸便是遇到了这历史上独一无二的女皇,最幸运的事情是他助推着武媚娘一步一步走上权力的巅峰,坐上皇帝的宝座,成为武则天。 为了营救武媚娘,丁瑜洲也是拼了。 丁瑜洲除了每日上早朝,除了每日皇帝召见,其他时间他便将自己幽闭书房,翻阅古籍,回忆史书,只为想方设法营救皇后。 再说说武媚娘,她的甘露殿不再是昔日的繁华场面,原先是门庭若市,比东西两市还要繁荣,而今已然是美可罗雀。 昔日那些诰命夫人和内宫嫔妃见风使舵,全都转移了阵营,投向贺兰静乐的阵营。 人走茶凉人去楼空,说得便就是这人间最真实的凄凉。 甘露殿伺候的宫人全都被换成了陌生人,有些人还是贺兰静月的眼线,暗地里还会对武媚娘采取一些非人的举动。 武媚娘此时已是落架的凤凰不如鸡,虎落平阳遭犬欺,好在皇帝李治偶尔还会来甘露殿外看一看,宫人们才不敢过分苛待她。 武媚娘因为之前的经历,是能够接受这种平静的日子,没有大开大合的场面,没有山呼万岁的气势,只有平淡的生活,他能够静静地享受这夜晚的安静,能够去淡淡地品尝生活的苦滋味,这些都是她曾经体验过的味道。 面对如此困境,她依旧保持着她内心的淡定和从容,保持着她容颜的焕发,非但没有消沉,而是在这种艰苦的环境中实现着蓄积着内心的力量。 昔日感业寺的时光已经造就了她,不为浮华改变初心,不为艰险动摇信念,所以她能够一直保持昂扬向上的状态。 曾经青灯黄卷的时光,已经练就了她百毒不侵的强大心理,已经让她可以为之勇敢地面对所有的坎坷和纷争,所以当下的变局,对武媚娘而言,并没有造成致命的打击。 困境是暂时的,宝珠蒙尘,钗在匣中,只待渡过难关,凤凰涅槃,可以再度一鸣惊人、光芒万丈。 尤其在月圆之夜,那皎洁的月光垂落下来,幽闭深宫的武媚娘望着那一缕又一缕的白月光,仿佛眼前能够浮现出丁瑜洲那英俊的模样。 他的言笑举止,一颦一笑,一言一行,哪怕一个眼神,一个皱眉,都能在她内心中激起涟漪荡漾。 丁瑜洲的存在,有时候已然成了武媚娘调节平淡枯燥乏味生活的调味剂,只要能够想起他的面容,想起他那端雅挺拔的身影,她的内心就澎湃不已,就感觉未来充满了活力和希望,所以她每天依旧早起,每日依旧早睡,迎接着朝露,送走晚霞。 她不怕困境,不怕经历艰难险阻,怕得是失去生活的信念,所以她每天都在鼓励自己,自我奋进,心理暗示自己一定要保持希望。 只要有希望在,便可以所向披靡,只要有希望在,便能勇往直前,只要有希望在,一切都将成为可能。 丁瑜洲在宫外,夜深人静时候,也会借着一轮圆月抒发他的思念。 二人对月亮表达离愁别恨,虽然不能相见,但是一轮圆月却寄托着他们各自的情怀和内心跌宕起伏的情谊。 他们的感情是纯净的,也是纯洁的,是纯净的山泉水,是纯洁的白玫瑰。 就这样,他们虽然相隔天涯,却也能够一直彼此体味彼此,uu看书ukanshucm武媚娘不晓得丁瑜洲已然知道了她的处境,也不晓得丁瑜洲是否遭到牵连。 二人虽然不了解彼此时,但是无形之中却又是彼此心意相通,能够知道对方肯定放不下彼此,彼此救赎彼此。 一连好几天,丁瑜洲一直将自己关在书房里。 他在筹谋着一场巨大的变革,他在思考稳妥的办法,同时也在做着深思熟虑,结合着即将到来的事情以及即将要发生的一些大事。 丁瑜洲如此一反常态的状态,让他的家人们感到格外的担心。 长孙浩然、阿元以及许菁雯都不知道丁瑜洲到底是受了何种刺激,更不知道丁瑜洲心中的所思所想,想替他分忧,却不知从何处下手。 许菁雯作为家里的女主人,自从她发现了丁瑜洲与皇后之间的这份特殊感情,也深知自己对于丁瑜洲的亏欠,也知终究是自己束缚了丁瑜洲,让他受制于家庭,自感有罪于丁瑜洲,所以近些年来,她一直笃信佛教,每日每夜诵经赎罪。 现在的许菁雯浑身上下带着一种与她年纪完全不相仿的老气横秋。 虽然如此,但他对丁瑜洲的照顾和帮衬依旧不减,她始终在丁瑜洲的背后默默地支持着他,履行着她作为丁瑜洲夫人的职责和义务,把他的这个大家庭打理得井井有条,以便让丁瑜洲没有后顾之忧。 许菁雯见丁瑜洲如此,看在眼中,疼在心里,想帮丁瑜洲排忧解难,纾困解乏,却无从下手。 第五百零七章 不再年少的少年 与许菁雯同样状态的,还有丁瑜洲的另外两个亲人,就是阿元和长孙浩然。如 今他们二人都已经搬离出府,也都置了府邸,毕竟他们跟着丁瑜洲赚了大钱,所以 买地置办产业那都是不在话下的事。 虽然长孙浩然没有了昔日长孙府显赫的背景,但是他现在没有了束缚,没有了 复杂的家族关系,他的日子倒也过得逍遥自在。 长孙浩然、阿元他们二人跟随丁瑜洲多年,现在都已经20多岁了。 虽然他们二人有着深厚的关系,丁瑜洲也知道,但是丁瑜洲非常开明地尊重他 们的选择,不加以过问,同时也交代周围的人不加以过问。 他们的感情就像一棵向日葵在夹缝中艰难地成活了下来,他慢慢建立起了深厚 的感情,只是这种感情不能得到大多数人的祝福,不能光明正大地在阳光下浪漫成长。 能够走过鬼门关,走到今天,对于他们而言,这些已经足够了。 他们二人一直跟随在丁瑜洲左右,他们了解丁瑜洲的脾气和性格,也多多少少 知道丁瑜洲此时的状态。 虽然他们不知道皇宫中的内幕,但是他们还是从表面现象中看出了端倪,猜出 皇宫肯定是出了什么差池,要不然丁瑜洲不会如此一反常态,整日闷闷不乐。 每天丁瑜洲下了早朝,忙乎衙门部院的事情之后,就立即回家,不再参与社交 活动,只是将自己深锁在书房之中,闭关修炼。 许菁雯担心丁瑜洲的身体,担心他抑郁不安,担心他的心态会崩溃,就一个劲 地在厨房里烹饪美食,调配可以舒解愁绪的汤料。 店铺的伙计们听闻消息后也都从店里赶了过来,挂念大哥的安危。 这日,天朗气清,阳光正好。 阿元和长孙浩然二人一起从店铺赶了过来,和许菁雯稍稍谈了几句话,他们二 人便往丁瑜洲的书房走来。 丁瑜洲一直居住在他们大婚时所购置的这个府邸里。 这里的书房如今已不再是新房,更多了一些人间的烟火气。 丁瑜洲特地命人在书房的院子里广植各色花卉树木,一年四季,百花盛放。 春回大地的时候有象征富贵吉祥的牡丹和海棠,夏天的大铜缸里绽放着亭亭玉 立的荷花,秋天的空气里桂子飘香再加菊花吐蕊,冬天的雪夜里有红梅绽放,一年 花开不断,象征着无穷无尽的生命力。 这个时候,正是初夏时节,蝉鸣声时隐时现,蛙声也是两三声,毕竟节气还不 到,还未达到最巅峰的时刻。那大铜缸的荷花正含苞待放,蓄积着浓浓的生命力, 周围树叶是新发的嫩绿,一切的力量都在蕴藏着,等待着绝佳的时机。 日子就是这样,一天又一天的度过,就是这样一天又一天的轮回。 每一天的白昼和黑夜都在发生着变化,时间久了就能够酝酿出巨变。 丁瑜洲在书房里筹谋了好几天,他分析了当下的形势,也分清了如今的人物关 系,他知道,当前最重要的关键是李治已经相信了韩国人夫人之死与武媚娘有着不 可推脱的责任,才下令严禁让她外出。 李治的内心与丁瑜洲一样,同意是复杂的,加之身边又有个贺兰静乐从旁煽风 点火,越发让李治难以下达饶恕武媚娘的命令。 丁瑜洲将自己锁在书房,关心则乱,却时时思考不出好的办法来,着实让他内 心烦乱和着急不已。 从大唐边疆战事到国计民生,每一桩大事小情都无法与武皇后牵扯联系,这让 丁瑜洲觉得无计可施。 这日,就在他挠乱了头发,妙计苦苦不可得的时候,他书房的大门被人敲响了。 “咚咚咚......” 丁瑜洲的思路突然被打扰,着实有些不耐烦,对着门外厌烦地喊了一声: “谁呀,我不是说了吗?不要过来打扰我,你们难道都忘记了吗?” 门外停止了敲门声,传来阿元的声音。 “大哥,我是阿元,我们来看你了,我和浩然一起来的。” 长孙浩然也忙说道: “洲哥,我是浩然,我们知道你遇到了烦心事,与其一个人想,倒不如让我们 与你一起商议对策吧。” 丁瑜洲听到长孙浩然和阿元的声音,收起来不耐烦的语气,说道: “哦。” 丁瑜洲的话很短,但是语气里已经不再是刚才那般的不耐烦。 书房的门是从里面锁上的,阿元和长孙浩然无法从外进入,他们听着书房里面 有动静,知道大哥丁瑜洲已经从书桌前起身走到书房门口处为他们开门了。 “吱呀!” 书房的门被丁瑜洲从里面打开了。 丁瑜洲憔悴的脸上挤出一个笑容,问道: “店里都还好吧?” 阿元见大哥虽然脸色憔悴,但是精神头还不错,暂时放下心来,点点头说道: “大哥,放心吧,店里一切无恙,我和浩然见你许久没有来店里,今日抽空想 着来府里看看你,刚才听大嫂说起才知道你一直憋在府里,不知你遇到什么事了, 你说出来让我俩为你分忧也好啊。” 丁瑜洲脸上露出风轻云淡的微笑,说道: “进来吧,有你们帮助,或许还真能够想到一个巧妙的办法。” 丁瑜洲一边说着话,一边打量了长孙浩然和阿元一番,见他们二人的脸色愈发 成熟,那俊朗的面容下更带着成熟的气息,已然褪去了少年稚嫩的轻浮,加上这些 年在商海里历练,经历过生死考验,黑道白道都混过,他们两人的眼神变得愈发坚定。 阿元和长孙浩然两个人都是那种阳刚俊朗的容颜,都是那种翩翩风采的公子模 样,只是长孙浩然灵动,阿元安静,一动一静,相得益彰。 丁瑜洲走在前头,引导着他们跟过来。 三人在书房中的圆形黄花梨木桌前坐下。 桌子上摆放着青铜香炉、茶具等物,uu看书ukanu桌子四周堆放着高大的书架,书架上摆满 了各种书籍,经史子集各类全书都有。 见大哥气定神闲,阿元和长孙浩然对视一眼,他们能够清晰地闻到书房里那种 让人心旷神怡的书香味。 这是知识的海洋,也是谋略的战场。 在这里丁瑜洲运筹帷幄、主宰乾坤,在这里丁瑜洲能够判断吉凶、预测未来。 阿元和长孙浩然对这里同样也是充满了好奇,毕竟这里是洞天福地一样的所在。 阿元对丁瑜洲的感情最是不一般,首先问道: “大哥,到底发生什么了?我们听说陛下对皇后娘娘实施软禁,可真有此事吗?” 阿元他们经营店铺,接触很多南来北往的客人,其中很多是达官贵人,所以他 们的消息格外灵通,虽然信息掌握不全,但是一些蛛丝马迹、只言片语也仍然是重 要的情报。 丁瑜洲点了点头,说道: “不错,确有其事,我正是为这件事而忧愁。”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五百零八章 1语惊醒梦中人 阿元和长孙浩然虽然不参与宫中事务,但是他们在店铺当中多多少少还是能够听到长安街头关于皇宫大内一些事情的议论。 他们全都知道自己的大哥是皇帝和皇后跟前的红人,可以说他既是红顶商人又是大唐位极人臣的宰相,他们知道大哥轻而易举不会遇到什么磨难,一旦遇到困难,便就是天塌地陷的大难。 阿元和长孙浩然也最算是长安城内消息极为灵通的,他们一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就急匆匆地赶了过来,一心只想着要为自己亲爱的大哥分忧,只是美中不足得是他们在来的路上还没有找到完美可行的策略。 他们对于生意上的事或许颇有经验,但是对于官场上的事,他们还并不十分了解,对于后宫的事那更是不甚了解。 长孙浩然依旧带着他那灵动的帅气,额前垂下两缕细长的碎发,尽现灵动飘逸之姿容,目光坚定地说道: “洲哥,我们听外头传言说皇后娘娘被陛下下令软禁甘露殿,应该消息确切吧?咱们总得想个法子,让皇后娘娘赶紧摆脱当前困境才是啊。” 丁瑜洲点了点头,表示默许,随后有些惆怅地说道: “这些天,我一直在思索解决这件事的办法,可是想来想去,总是找不到一个万全的策略。” 丁瑜洲一边说着话,一边拿起桌子上的白釉鸡首茶壶,为他二人斟上了茶水。 长孙浩然和阿元仔细地听着丁瑜洲的话,理解着丁瑜洲此时的难处,他们知道他们的大哥现在正陷入麻烦之中。 “大哥,当下最为紧要的事情就是要让陛下能够解除对于皇后娘娘的软禁,这才是最关键的事情,如若娘娘能够恢复往日待遇,其他的问题便都不是什么问题。” 阿元在一旁继续补充着,他说完,很快与长孙浩然对视一眼,彼此都传达着各自对这件事的理解和默契。 长孙浩然和阿元的话,确实说到了点子上,确实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只有让皇后重获自由才能解除危机。 丁瑜洲看了阿元一眼,点了点头,端起面前的茶杯,优雅地喝了一口,他的喉结动了动,没有再继续说话,而是眼睛抬起,向院子里看去。 那满院子的景致洋溢着暮春时节的气息,此时的树木早已没有了初春时候的新绿,此时的叶子已经变成了深绿,隐藏着即将到来的夏天的燥热。 他不知不觉地感觉到了天气的变化,感觉到了时令的变化,他默然心惊。 他已经无所知晓外面的情况,他只一心想着能够找到解救皇后武媚娘的办法,可是往往越是专注于某一件事情,往往却事与愿违,迟迟找不到完美的解决措施。 一着急,让丁瑜洲心急火燎,以至于嘴角上都起了毒疮。 长孙浩然和阿元见丁瑜洲这般憔悴的模样,二人对视一眼,交换了一下眼神,又将目光齐刷刷地看向丁瑜洲。 他们担心大哥的身体康健,他们知道大哥对于朝政的事情,那可是一直以来都是如鱼得水外加一帆风顺的,只是现在仿佛遇到了一些难缠的难题。 长孙浩然穿着一袭蓝衣,那蔚蓝色的颜色显示着他曾经高贵的身份,也显示着他浑身上下所散发出的独特魅力,说道: “洲哥,这件事我们虽然听说了,但是要想完美地解决必须得好好商量一番才是啊。” 阿元的衣服是青色云纹衣衫,表达着他独特的深藏不露的火热的内心,他此时很赞同长孙浩然的话,也说道: “大哥,你不妨给我们说说,这件事到底怎么回事,或许我们能帮你一些呢。” 丁瑜洲抬眼看了一下阿元他们二人,随后又将目光锁定到院子里的花花草草上,语气毫无感情地说道: “难啊,这件事已经有些无法掌控了,我和娘娘传递消息的宫人都被换掉了,粉儿姑娘被处死了,现在宫里头没有我们的人,即使有几个,他们也难以发挥作用,送钱送物等这些法子我都试过了,但都无法从他们口中探得宫里的消息。” 长孙浩然听后,稍微思索了一会儿,不理解地说道: “按常理来说,宫人是有钱必赚,为了钱财往往能够将宫中内幕传递到宫外,如果连这些法子都使了还不管用,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有人故意这么安排的,就是要让这些宫人们避开大哥,让你无从得知宫内消息。” “照这样说,这些人如此反常的行为,就说明这里面藏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阿元深感长孙浩然说得有道理,也连忙补充了一句。 丁瑜洲微微感到惊讶,仔细盯着二人看了一小会儿,心中分析着他们的看法,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说道: “不错,你二人分析地头头是道,很是在理,看来你俩已经历练出来了,让我感到很是欣慰啊,u看书.uukashu.c 要问是何人故意如此,恐怕也只有那个人了。” 长孙浩然和阿元见大哥脸色微和,不约而同地点点头,全都明白了大哥的意思,显然他们心中也都有了答案。 阿元挪动了一下面前的茶杯,说道: “如今宫中谁最得宠,便就是这个人才能够左右宫人,进而控制他们,如此一来,就会导致皇后娘娘成了孤舟一叶,要想获得与外界的联系很难啊。” 长孙浩然随后也赞同地说道: “不错,阿元所言甚是,所以那个人我们才最应该小心应对,而我们也就只有从那个人处下手,才能够营救皇后娘娘啊。” 丁瑜洲听着阿元和长孙浩然的对话,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脸色平和,显然对他俩的话表示赞同。 虽然之前他也曾经意识到这个问题,但是他没有像今天这样对这个问题进行一番通透的思考和领悟。 他一直觉得,贺兰静乐不足为虑,唯一重要的事情就是改变皇帝的看法,但是如今经过阿元和长孙浩然这么不经意间的提及,他觉得贺兰静乐才是营救武媚娘的关键之所在。 书房内书香四溢,架子上摆放着各色各样的古籍,这都丁瑜洲平日里的收藏,除了书籍外,还有很多后世奉为经典的白釉青釉各色瓷器。 大唐的瓷器虽然没有宋朝以后那些五彩青花的美艳,但是唐朝瓷器独有素净典雅古朴的美感。 书房的墙上挂着当时比较着名书法家、画家的作品,比如褚遂良的字、吴道子的画等等,丁瑜洲有意收藏这些珍贵的名家名作,私底下期待着有朝一日回到现代,可以带着这些东西回去。 第五百零九章 计策有了 丁瑜洲的脑海飞速运转着,继续深思熟虑着,他顾不得周围这些平时所喜欢的 东西,他只是一心一意地考虑着到底该究竟如何营救武媚娘。 丁瑜洲思前想后,总觉得此事需要从长计议,但是他觉得时间已经耽误了许 久,恐怕会横生变数,他有些心慌意乱以致于无法继续冷静地思考。 他责任在肩,他必须考虑当下最紧要的事情。 可让他恼怒地事情是当下的他实在找不出合理的举措改善现状,他已经想了好 几天,总觉得距离那完美解决措施还有很远很远的距离。 或许阿元和长孙浩然的到来会让他脑洞大开,思路灵光起来。 丁瑜洲的心中充满了迷惑。因为此事他没有任何的参考,他处于被动的状态, 他没有掌控整个局面,所以他不知道该如何采取完美的谋略。 丁瑜洲脸色凝重,无声地诉说着他重重的心事。 阿元和长孙浩然知道了些许真相内幕,一时间也没有什么思路,就这样三人全 都不说话了,书房陷入了沉默。 丁瑜洲见他兄弟二人不说话,脸色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拿起白釉鸡首茶壶又 为他们的白釉花型茶杯中添了一些茶水,示意他们品尝福建茶山的新茶。 丁瑜洲察言观色,知道他们二人是担心自己,但是他们二人似乎也没有什么好 的策略。 丁瑜洲不由得哀叹一声,说道: “这件事当真是无解的难题,早知今日,皇后当初就不应该冒险行事,躲得了 一时终究是躲不了一世啊,早晚是会被查出来的,所以你们以后做事,也一定要注 意这个分寸。” 丁瑜洲就事说事,善意地提醒着阿元和长孙浩然。 阿元首先表态道: “谢大哥教诲,我们以后会注意的,我们会向你学习,注意把握分寸。” 丁瑜洲微笑着点了点头,理了理衣摆,脸上露出淡定从容的神色,隐隐约约间 还带着些许的无奈。 他转头看向院子里,他侧颜很美,如同刀削一般,达到了极为完美的比例。 他见窗外那满园的春色,正在逐渐走向衰亡。春色将尽,初夏将来,周围已经 有了隐隐约约的蝉鸣声,宣示着夏日的主权。 就在大家觉得此事已经无解的时候。 阿元突然一拍手发出清脆的巴掌声,惊住了丁瑜洲和长孙浩然。 阿元眼神放光,猛然想起了一件事情,随即说道: “大哥,既然直接从关键点中下手,不好办,但是可以从旁入手啊,这事的关 键是贺兰静乐,这个所谓的魏国夫人,她肯定对皇后娘娘怀恨在心,对皇后娘娘持 敌对的态度,所以要是从她想办法,恐怕是难上加难,我们只有从旁出击才能更有 把握,大哥,你觉得对不对?” 阿元说完这话,看向丁瑜洲,他的眼神里带着坚定,带着历经沧桑之后的笃定。 这些年来,他跟着丁瑜洲确实是学到了不少东西,成熟了很多,如今已经是独 当一面的铁骨铮铮的汉子。 阿元已经不是曾经的青涩少年,他的那份忠诚的赤子情怀依旧,他的心智却早 已成熟。 这些年来,他和长孙浩然的感情一直处于黑暗之中,但是他们的社会经验却越 来越深厚。 丁瑜洲听后,知道阿元是在征求他的意见,他觉得阿元的话说的很实在也很在 理,完完全全说到了点子上。 长孙浩然见丁瑜洲没回答,迫不及待地发表自己的看法,说道: “阿元,你所说的这些,确实就是这样,如若那魏国夫人不处处紧逼,不针对 皇后,也不会出现现在的窘境,也不会让大哥因为皇后的事而受到牵连啊,我觉 得,从别处着手倒是个好主意。” 对于阿元的话,丁瑜洲在深思熟虑。 他见长孙浩然和阿元二人带着极度的默契,对他们的观点表示赞同。 阿元见丁瑜洲点了点头,脸上浮现出得意的笑容,对长孙浩然投去骄傲的眼 神,说道: “大哥,咱们可通过其他渠道来劝说或控制魏国夫人,进而让她能够转变对于 皇后的态度,才能解救皇后啊。” 阿元的话意犹未尽,本想继续说下去,却不料听到丁瑜洲突然从凳子上站了起 来,惊喜地说道: “不错,不错,这的确是个好主意。我有法子了,哈哈。” 丁瑜洲喜出望外,那帅气的脸上带着惊喜的微笑,完全是发自肺腑。 他此时的脸色变化犹如阴沉了许久许久的天气,终于绽放出晴朗的灿烂光芒, 太阳终于可以在重重的迷雾中拨开云雾露出真颜。 长孙浩然瞪着大眼睛,睫毛忽闪忽闪地看着丁瑜洲,又看了看阿元的神情也表 现出惊喜。虽然他不知道丁瑜洲已经意识到了什么,但是他知道丁瑜洲肯定是想到 了办法。 长孙浩然见他俩如此,内心也是高兴的,自然也是高兴的,终于帮到大哥解决 难题了,这也算是做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也算是对得起他们的兄弟情谊。 “洲哥,uu看书.uukacm 你想到什么好法子了,我们只是谈论此事,你竟然能想到法子,快 说,究竟是什么法子。” 长孙浩然忙拉住丁瑜洲的手,示意他快坐下说给他们听。 阿元则拉住丁瑜洲的另一只手,急切地等待着他的回答。 丁瑜洲的表情显得很轻松,星子一般的眸子里带着感动的微笑,仿佛眼前看到 的是胜利的曙光,似乎未来的一切都在把握之中。 外面依旧是春光明媚,明亮的世界里藏着无限的生机,在这勃勃昂然生机之 中,还带着点点滴滴的喜悦,似乎预示着惊心动魄中的胜利曙光。 大千世界已渐渐清晰起来,有鸟语花香的烂漫,也有阳光明媚的热闹,还有那 藏于无形之中的希望和力量,这些都让丁瑜洲感觉到真切和实在。 阵阵微风从窗外涌入书房,拂动书房里的书籍,顿时书香四溢,掺杂着暮春的 花香,温润着他们的思想和身体。 丁瑜洲笑着看了看阿元和长孙浩然,脸上露出神秘的表情,有些难为情,对他 们两人说道: “别着急,慢慢来,此计策还需你们俩中的一个来替我完成。不过话说在前 头,你们要是不愿意,我也不怪你们。” 长孙浩然和阿元听了,二人不约而同、不假思索地回应他: “这话太见外了,吩咐便是。” 第五百一十章 不太管用的法子 春日的暖阳普照着大地,洒下一缕一缕金黄的阳光,阳光投射到书房之中,照亮着他们三人那俊朗的面庞,满屋子的书成了背景,此时的画面是一种别开生面的图景,外面是别开生面的暮春景致,书房里是其乐融融的气氛,预示着冲破重重障碍一飞冲天的气势。 虽然坎坷,虽然艰辛,但是希望仍在,未来仍在。 丁瑜洲看着阿元和长孙浩然二人认真严肃的样子,他知道他这两个小兄弟对他尊重有加,担心自己的安危好比担心他们自己的命运,不由得内心十分感动。 因为长孙浩然和阿元此时的反应,丁瑜洲莫名的感动,越发珍视与他们的这份兄弟真情。 他们虽然没有在关老爷面前起誓,也没有壮烈的仪式,更没有歃血为盟, 虽然没有这些世俗的礼节,但是他们三个人的感情是经受过世事沧桑考验的,随着时间的推移和时空的转换,他们之间的感情越来越牢固,越来越真诚。 丁瑜洲一直以来都特别感慨,他来大唐之后经历了很多,其中一件最为幸运的事,就是他能够拥有阿元、长孙浩然、刘大和黑二等这一帮真心实意的兄弟们,彼此真心相待,他带领着他们奔向幸福的小康生活,让他的这些兄弟们对他生死相随。 他的这帮兄弟们对他那是一片丹心充盈于内心,对他无话可说,对他赤胆忠心,那可是经历过生死考验的交情。 当年,丁瑜洲屡犯牢狱之灾,这些兄弟们都没有离他而去,当年丁瑜洲险些被杀头,这些兄弟们遭受牵连,他们也都毫无怨言,所以丁瑜洲与他们虽然不是亲兄弟,却比亲兄弟还要亲,彼此之间是绝不会做背信弃义的事情。 因为这份兄弟情谊是建立在生死患难之上的,所以丁瑜洲一直感慨万千,心里头格外珍重。 因为这份共同的兄弟亲情,长孙浩然和阿元极其爽快地答应了。 他们二人不知道丁瑜洲会说出什么,也不知道会命令他们做什么,但是他们还是答应下来,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 丁瑜洲心中不忍,却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不得不出此下策。 他脸色平和,满怀欣喜地看着他们二人,知道他们二人早已对自己抱有满满的信心。 他此刻也已明白过来,因为他联想到了史书中的一段记载,这段记载将影响大唐未来的朝局变化,还会牵扯到许多人的生死,进而他猜测这个人物应该出场了。 阿元和长孙浩然见丁瑜洲犹犹豫豫不说话,不知道丁瑜洲到底想到了什么法子,虽然他们相信丁瑜洲已经找到了解决的策略,他们一直将满怀期待满怀欣喜的将目光投到丁瑜洲的身上等待着他的回答。 丁瑜洲出了会神,随即随手端起桌前自己的那盏茶,轻轻呷了一口,润了润嗓子,才随声说道: “唉,此事或许也只能如此了,我已经想到办法助推皇后脱离困局,让皇后重获陛下宠爱,只是......” 阿元和长孙浩然看到丁瑜洲面色平和安然,他们早已猜到了此事,虽然没有再继续说话询问,但是对他充满了期待,眼神里满是期待的目光。 丁瑜洲见状,越发觉得不好意思,抬手拍了拍阿元的肩膀,对他们说道: “我现在想让你们帮我一个忙,就是希望你们能够帮我去打听打听,看看贺兰府里是不是有个叫贺兰敏之的公子,或许这位公子能够帮助我们解脱困局。” 听到丁瑜洲的这些话,阿元和长孙浩然的脸色微变,尤其听到丁瑜洲口中的这个贺兰敏之公子,他们脸色更是变得极其不自然。 阿元的声音有些发抖地问道:“大哥,你确信这位贺兰敏之公子就真得能够帮助我们吗?他可不是什么好人物啊。” 阿元还没说完话,语气里还带着意犹未尽,就听到长孙浩然连忙补充道: “就是啊,大哥,阿元说得对,这贺兰敏之的口碑可是很差的,全长安城里凡是认识他的人,都知道这家伙可是个好色之徒。” 长孙浩然的语气里带着急切,脸上带着厌恶的神色,显然他们对于贺兰敏之这个人是了解的。 丁瑜洲听着阿元和长孙浩然对于贺兰敏之的评价,脸上丝毫不带任何惊讶表情,他心中早就预料到了,只是继续微笑着说道: “我知道这个贺兰公子品行不佳,纨绔里的花花公子,可是你们想啊,越是这样的人,我们才越好抓住他的把柄进而让他为我们做事啊。” 丁瑜洲说完,对阿元和长孙浩然投取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丁瑜洲此番也是无奈之举,他知道长孙浩然和阿元一向看不惯贺兰敏之那号人物,长孙浩然和阿元虽然不知道丁瑜洲的办法具体什么,但是他们对丁瑜洲的为人和魅力还是颇为信服的,也知道丁瑜洲往往能够出奇制胜,所以不再质疑他。 阿元一向老实惯了,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大哥,贺兰敏之那家伙,我们可是听说了的,口碑极差,我们没和他交往,可得小心点才是。” 长孙浩然点头,表示赞同: “不错,大哥,阿元所言甚是,我们既然要与他有所联系,还是小心为上,省得平白无故,给自己添了个大麻烦。” 丁瑜洲明白了他们的意思,点了点头,示意他们不必再说下去,uu看书 ww.uuans 开始娓娓道来他的计谋。 “想来你们也是知晓的,这贺兰敏之是贺兰静乐的亲哥哥,所以如果我们让他从中劝说他的妹妹,是不是能够大有作为呢?” 丁瑜洲言简意赅地点了点题,再次又将疑问的目光投向了长孙浩然和阿元。 阿元和长孙浩然沉思片刻,然后两个人互看一眼,对此表示赞同。 长孙浩然道: “这倒是个法子,也确实是个突破口,与其他的策略相比,这个办法取胜的把握最大,毕竟他们的这层关系在这,所以很容易能够让魏国夫人收手。” 阿元表示赞同,但是他很快又想到了另一个新的问题,急忙说道: “大哥,你可曾考虑过,目前还存在两个问题,可是至关重要的,第一,我们如何取得贺兰敏之的信任,让他能够死心塌地地为我们所用;第二,这贺兰敏之又该以什么样的名义去劝谏他的妹妹,让她的妹妹就此收手放过皇后。” 第五百一十一章 交友等同于恋爱 阿元的这个问题问得好,问到了点子上,也问到了关键之处。 丁瑜洲看了他一眼,带着甚为满意的表情,他知道阿元已经不再是昔日那个青 涩的小伙子,此时可以说是历经锻炼的男子汉,堪称老谋深算。 现在的阿元和长孙浩然虽然是不入流的商人,但是在长安城里那也是有头有脸 且名号响当当的人物。尤其在香料、珠宝首饰这些行业里,只要提起他们二人的大 名,哪都是让听者直竖大拇指的。 丁瑜洲听到阿元如此一番言语,又想起昔日对于他的承诺和栽培,愈发深感欣 慰,因为他确确实实地体会到了此时阿元的变化。 只是唯一遗憾的是他没有给阿元选定下美好的姻缘,这也是许菁雯的遗憾,只 是这不是他们想与不想或者能与不能的问题,而是他们当事人本身的问题,算是美 玉中的一点瑕疵了。 丁瑜洲不再去感慨万千,转移回正题,当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他所应该筹谋如 何去解救武媚娘的困境。 他直截了当地回答阿元的问题,道: “阿元,你的话一针见血,就如同你所说的这样,第一个问题就是如何引起贺 兰敏之的关注,让他信服我们,才能替我们说话,如果单单以我之力,他肯定不会 给我这个面子,同时也会因为我的身份而直接拒绝,所以如果由你们从中斡旋,那 或许会有别样的效果吧。” 阿元听完丁瑜洲的这一席话,眼睛看向院子里,似有所思,内心的疑问还没等 他开口询问,长孙浩然就抢过了他的话头,问道: “我感觉洲哥说得有道理,也具有可行性。洲哥,你直说应该怎么做呢?” 丁瑜洲理了理腰间所悬挂的一件玉兰花形状的玉佩垂落的流苏,知道他们二人 虽然理解了自己此番作为的大原则和大方向,但是具体细节以及如何行事,他们还 是不知道的。 丁瑜洲的这一招确实有出奇制胜之效,能够在敌人毫无察觉的地方取得胜利, 这是一般人所不易想到的妙计。 不过妙计虽是妙计,只是这个计策需要一些人付出牺牲。 丁瑜洲温和地看着长孙浩然,对他尽是温柔的眼神,说道: “刚才我已说明你们是最合适的人选,这一点你们应该清楚,不过这件事我不 强求你们,你们考虑清楚,如果想让这贺兰敏之给我们办事,那首先就得投其所 好。接触他那样的人物,对于你们端方雅正的人而言,恐怕是一个不小的挑战吧。” 阿元听后,瞪起了大眼睛,语气很惊讶地问道: “大哥,不会是让我们给他送美女,他那家伙可是荒淫无度的,仗着自己长得 俊美,肆意勾搭良家妇女,唉,你不知道,据说在他手底下被糟蹋的女孩子有成百 上千呢。” 丁瑜洲听到阿元如此气愤的表述,脸色微微一动,却神色依旧,继续保持着平和。 贺兰敏之这个大色狼,是为阿元和长孙浩然所不齿的。 阿元和长孙浩然平日里最不喜欢结交这样的人,生意上难免有些贪财好利之 人,他们尚且还能忍耐,私底下往往不愿与这些人来往,关系只是单纯地保留在生 意上的往来间,而今日丁瑜洲却希望他们帮忙去结交着贺兰敏之这样一个臭名昭著 的人,着实让他俩有些不情不愿。 阿元和长孙浩然的内心是排斥贺兰敏之这样的人的,因为他们不止一次地听说 过关于贺兰敏之的绯闻和负面消息。 不过考虑到大哥的处境以及大哥的这道命令在此,他们也不得不考虑放弃自己 所一直坚持的原则。 丁瑜洲虽然没有明言,但是阿元和长孙浩然二人体会到了他的话外音: 我知道你们心中所思,可是当下我也实在是没有其他办法,若我亲自出面,岂 不是让那家伙更加猖狂,而是由你们两个人中的任何一个人出面,与他进行交谈, 那就不一样了。 丁瑜洲察言观色,见他们二人的神态,体会着他们的心情,脸上浮现出一抹歉意: “如果你们觉得这件事肮脏,不愿与其为伍,我自然不会强求你们,咱们再想 其他办法来解决此前困境。” 阿元的一只手敲着桌子,长孙浩然则抚摸着茶杯,他们二人仔细地分析着大哥 的话,原本大哥有命必须遵从,可是目前贺兰敏之这等人物,他们实实在在不愿意 结交,可转念又想,为了救大哥,为了帮助皇后摆脱困境,委曲求全也是应该的。 他们二人的担心在于一旦与贺兰敏之扯上关系,那到时候要想甩开他,恐怕不 会是一件容易事。 阿元和长孙浩然全都在思索着,思考着他们考虑解决的办法,希望还有别的完 美措施。 外面依旧是春光明媚,虽然已然暮春,此时此刻的季节正焕发出勃勃生机,繁 华的长安,秀丽的大唐,欣欣向荣的景象,所有人都在为大唐的繁荣昌盛感到欣慰 和喜悦,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充满着奋斗的热情和欢乐。 在这种和平的美丽环境里,大家原本都会有着一份闲散的心情,要不是因为这 些杂事琐事,这美好的时光是不愿意辜负的。 暮色春光里,院子里一树紫薇盛放,紫红色的花朵里金黄色的花蕊点缀其间, 显得极度璀璨,又显得清新脱俗,uu看书 .ukash 仿佛是一个羞怯的少女藏于葱葱绿树下。 阿元和长孙浩然没有立即回答丁瑜洲的话,虽然眼睛看着外面的景致,却心不 在焉,任凭外面春风荡漾,白白辜负了大好春光。 其实丁瑜洲知道贺兰敏之的出现将在大唐的政坛进而引发一场变革,将牵扯许 多人的生死,虽然有心想改变,却知道这是历史发展的必然,不可轻易改变。 丁瑜洲也知道自己的这份请求,对于这两个根正苗红坦荡仗义的年轻人而言, 这是在直接挑战他们的内心价值观。 交友在大唐百姓心中,那可是人生中仅次于结婚的重要大事,与一个人相交相 知,那就好比与一个人相恋相处同等重要。 猛然意识到这个层面的考虑,丁瑜洲突然打了一个寒颤,终究是他疏忽了。 他刚才一直在以一个现代人的心理来考虑分析唐人的处境,故而从这个角度来 讲,丁瑜洲觉得自己对于他这两个兄弟所提的要求有些过于苛刻,不由得打起了退 堂鼓。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五百一十二章 大哥不好当 丁瑜洲知道阿元的心思,也理解长孙浩然此时的处境。 他们目前所处于的状况,确实让他们是在挑战自己所一直坚持的原则,这放在 任何人的眼中都是必须要好好取舍的。 其实丁瑜洲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要不是实在找不出办法,他绝不会白白让阿 元和长孙浩然牺牲原则,可是这也实在没有办法,毕竟现在这种时候,也只能牺牲 小我换取大家了。 丁瑜洲的所思所想没有明言,因为他不是独裁者,他只是在征求兄弟俩的意见。 他没有将自己满腔的仇怨和心思告诉长孙浩然和阿元,他只深情地用求助的复 杂的眼神望着他们。 阿元和长孙浩然虽然在进行着艰难的心理斗争,可是他们一面在顾及自己的处 事原则,一面又在做着艰难的考虑。 到底该不该帮助大哥完成这个艰难的任务?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时间在慢慢变化着,长孙浩然和阿元在做着激烈的斗争,虽然他们不情不愿, 但是他们还是看到了丁瑜洲所投来的目光,那目光透露着深情,透露着哀怨,更透 露着求助的希望。 微风徐徐,带着百花的清香,春天即将消散,初夏即将到来,这已然成了定局。 除了这个办法,别的也实在找不到更好的策略,丁瑜洲的处境,阿元和长孙浩 再清楚不过了。 阿元转头看了长孙浩然一眼,满目如璀璨的繁花,见长孙浩然一直盯着自己面 前的那个茶盏,沉默着不说话。 虽然长孙浩然不愿意与贺兰敏之这样的人交朋友,可是这件事情极为特殊,必 须有一个人做出牺牲。 阿元一向善解人意,昔日与丁瑜洲一起在感业寺成长,是共同经历生离死别的 战友和亲人,后来又与丁瑜洲一起创业发家致富,他都是一直善解人意的,默默帮 助丁瑜洲,拼尽自己的全力。 阿元的内心有着一颗善良的感恩的内心,愿意牺牲自己,来成就丁瑜洲所追求 的,所仰慕的,所追寻的道德。 阿元明白,他清楚地明白他和长孙浩然是完成这件事最合适的人选。 他,或者长孙浩然,任何一个都可以。 丁瑜洲作为大哥,不可能亲自出马,形势所迫,让他也不能亲自出马,丁瑜洲 是大唐百姓所熟知的公众人物,更是皇帝陛下的宰相,身份地位及影响力限制了他 活动的自由。 丁瑜洲不能出面与贺兰敏之有任何交集。 即使丁瑜洲冒险出面,非但取得不了想要的结果,反而还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因为丁瑜洲是支持武皇后的大臣代表,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那贺兰敏之必然会对 他保持高度的戒备和防范。 因为上述关系和原因,丁瑜洲必须找一个看似与整件事无关紧要的人物,还必 须找一个与贺兰敏之年纪相仿的人,还同时必须是丁瑜洲的心腹,所以此事除了阿 元和长孙浩然,其他人爱莫能助。 阿元何尝不知此事的利害关系,他将面前的茶杯随手放置在一边,双手放在桌 上,对着丁瑜洲投去眼神坚毅的眼神,坚决地说道: “大哥,这件事早晚都得有个解决策略,我跟着你那么久了,此事就让我去做吧。” 阿元的话中带着坚定的语气,更带着满满的决心,他希望自己能够为之而做出 一定的贡献。 希望能够为大哥分忧解难,希望能为大哥解除内心的伤痛和不安。 阿元见丁瑜洲没有立即答允,知道他内心的挣扎,为了让他打消疑虑,继续说道: “大哥,你就答应让我去吧,我去结识贺兰敏之,看看他有没有什么地方可以 突破,进而抓住他的把柄,让他替我们做事去劝说贺兰静乐。” 阿元说完这句话,带着期待的眼神,等待着丁瑜洲的回答,语气里带着沉着和 冷静,还有那份从容不迫的力量,这是经历过商海沉浮之后历练出来的气质。 丁瑜洲听到阿元的这一席话,内心愈发感动不已,回想起阿元的种种过往,觉 得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可他于心不忍,前面是刀山火海,他不愿意让阿元去冒 险,所以他迟迟做不了最后的决定。 长孙浩然听到阿元这样说,清朗的脸上神情复杂,他的眉心先是皱了一下,却 很快又松开了,不过这一次变化仍然还是被丁瑜洲敏锐地看到了。 丁瑜洲见长孙浩然如此反应,知道他这也是不同意阿元去做这样的事情,不忍 心让阿元与贺兰敏之那样的人结交。 与此同时,丁瑜洲还知道长孙浩然和阿元之间的特殊感情,他只是心知肚明, 从未表达出来。只是以开明的心态对他们的感情表示理解和纵容,他知道长孙浩然 是舍不得让阿元去做违心的事情。 丁瑜洲明白他们二人的心思,所以他见他们犹犹豫豫,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是 对他们表达出大力的理解。 要不是想了好几天而没有好办法,丁瑜洲说什么也不愿意让别人牺牲原则来保 全他自己。他宁愿自己受苦受委屈,也不愿意让别人为了自己而牺牲他们心中的追 求和原则。 此时,阿元执意坚持自己的决定,长孙浩然毕竟是贵族公子出身,身上还带着 贵族的气质,对阿元投去了严肃的反对的目光。uu看书ww.uukanshu.co 丁瑜洲见状,心领神会他们二人之间的这种反应,便挥了挥手说道: “罢了,此事我也是随口一说,至于如何解决皇后的困境,还需从长计议,贺 兰敏之这个人的品行不端,我也是略有耳闻,我素来教导你们交友要慎重,万不可 结交一些不务正业的地痞流氓。贺兰敏之那样的人,自然是不应该让你们去结交的。” 丁瑜洲说完,故意装出轻松自在的表情,防止阿元和长孙浩然多想,见阿元还 要说话,却对着他们挥了挥手,示意不必再说下去,更不用再纠结下去。 他已经表明了自己强硬的态度,他不愿意让好兄弟做出牺牲。 丁瑜洲是大哥,他自认为自己应该有大哥的样子,如果凡事都要让兄弟们处处 维护自己,那根本就不是大哥的所作所为,必须考虑兄弟们的追求,满足他们的追 求才是大哥所应该做的。 只有这样,才能兄弟齐心,其利断金,才能跟着大哥一起走南闯北,开创霸业。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五百一十三章 情义为重 长孙浩然和阿元本来还要再继续争论下去,幸好被丁瑜洲及时发现了苗头,及 时制止住了。 相处这么长时间来,他们二人之间从来没有因为一件事观点分歧到如此程度, 就算平日里有些观点不一致,也往往都是阿元退让一步,从不会出现争论不休的情况。 为了大哥的安危,阿元是愿意牺牲自己的,但是长孙浩然不然,他与阿元有着 炙热的感情,并不愿意让阿元做出如此巨大的牺牲,同时也担心阿元会受此事影响 而误了阿元未来的前程,所以他才不同意让阿元出面来接触贺兰敏之。 长孙浩然明白,在大唐百姓心中贺兰敏之这一号人物,大家是不愿意结交的, 尤其他品行不端,行事乖张,所以一般人都抵触这样的人,恐惧之,害怕之,避开 之,唯恐与他结交,而影响了自己的前途,毁了自己的清誉。 丁瑜洲明白他们二人的小心思,能够全然明白他们的苦衷。 他故意装作极其随意的样子,表达出自己只是随便说一说刚才的话题。 他不愿意眼睁睁看着阿元和长孙浩然为了自己而牺牲他们原则,这就如同他亲 自将长孙浩然和阿元推向万丈深渊。 考虑到这些深层次的问题之后,丁瑜洲便不再强求,而是对着长孙浩然和阿元 流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说道: “看你俩这阵仗,是要准备打一架吗?这件事我说了得从长计议,我相信这件 事还有其他解决办法,这个关键人物的法子行不通,咱们再找其他法子。你俩不准 着急上火啊!” 丁瑜洲虽然明言,但是极其委婉地表达了他的主张和决定。 阿元依旧不死心,继续流露出一副同情的表情,深沉地看着丁瑜洲,说道: “大哥,其他方法要是有,早就能想到了。还是让我冒险试试吧,万一成功 了,咱们也早多些机会。” 长孙浩然脸色苍白,心里一直陷入一种矛盾之中,他想解救丁瑜洲,想让丁瑜 洲能够有办法解救皇后的困境,但同时他也深爱着阿元,不愿意让阿元为此而冒 险,更不愿意让阿元做出可能会后悔一辈子的事情。 在长孙浩然和阿元的心目中,结交贺兰敏之就如同被剜骨剔肉一般疼痛,因为 那样的人物,在他们的价值观念中是完全配不上他们的,人以类聚、物以群分,要 知道贺兰敏之的名声不太好,一般人家的公子是不愿意与他交往的,视他作狐朋狗友。 丁瑜洲拍了拍阿元和长孙浩然二人的肩膀,表达出他最真挚的感情,发自肺腑 的真心,无声地阻止阿元和长孙浩然的冒险,毕竟长孙浩然和阿元之间他们还有他 们自己的生活,还有他们的完美人生。 自己的快乐绝对不能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这终究是丁瑜洲不愿看到的,也不愿意过多的强求,故作轻松地劝说道: “这件事不要再提了啊,要想抓住贺兰敏之的把柄,还不容易吗?不一定非得 采取结交的方式,你们不必替我着想,只需要过好你们的日子,管好咱们的店铺, 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别的,你们什么也不用管了,不要轻举妄动,我自有我的法子 来处理。” 阿元和长孙浩然见丁瑜洲的语气里面说得极其坚定,不带一丝犹豫,也不带一 丝不舍,完全是大哥对兄弟的真挚肺腑之言。 丁瑜洲俊美的脸上露出行云流水般的微笑,打量着阿元和长孙浩然,见他俩已 经能够独当一面,甚感欣慰,心里知道他们二人的关系越来越亲密,虽然为世人所 不容忍,但是他们在黑暗之中隐藏着他们的这份感情,也着实让丁瑜洲为他们的坚 贞感情而感到震惊。 丁瑜洲看了看天色,说道:“不知不觉,半天又过去了,此时已近中午,如果 你们想留在这里吃饭,赶紧去告诉你们大嫂,让她准备膳食,如果你们不在这里吃 饭,那大哥也不强留你们。自家人随便啊!” 丁瑜洲的话说得极其的轻松,像个没事人一样,也像没有经历过刚才一番讨论 和一番争执一样,其实他这是在极力掩饰着自己内心的慌乱。 阿元和长孙浩然知道丁瑜洲这是在下逐客令,意思是让他们离开,不要再扰乱 他的筹谋。 阿元和长孙浩然都是一点就通的人,对于丁瑜洲如此浅显易懂的话,他们怎么 可能不懂,忙站起身来,对着丁瑜洲一抱拳行礼,齐声说道: “大哥,那你多保重,我们回去了。” 丁瑜洲点头答应道: “路上小心些,不用管我,也不用担心我。” ……………… 长安很大,大得容易限制住人们的步伐,幸好长安很繁华,当时城里头最著名 的酒家有好多家,其中杏花楼尤为独具特色。 此时人来人往,格外热闹非凡。 许多食客纷纷慕名而来,杏花楼之前丁瑜洲也常来此处,这可是全大唐最有名 的饭店之一,里面的菜色更是大唐所有人都为之心仪和向往的菜品,简直就是厨神 的殿堂,几乎可以匹敌皇宫御膳的水准。 杏花楼不光菜色丰盛,还有各色点心极具特色,不光好吃,还相当精致,除此 之外,还有美酒佳酿也是长安一绝,比如西域的葡萄美酒,关中地区的西凤酒,沂 州的兰陵美酒,uu看书.uukshuo并州的汾酒等,也是吸引食客们的活招牌。 杏花楼美食好,美酒好,环境装饰也格外精致。 杏花楼取自漫天杏花雨潇洒落人间的独特意境,所以楼里整体装饰极尽奢华, 并且店老板近来心血来潮,也可能受了高人指点,别出心裁,按照大唐各州府的地 方特色进行了重新装潢,有西域胡风,有中原古典风,有江南水乡风,有巴蜀高山 风,不同房间的装饰风格代表着不同地方的独特风味。 不过这开店的老板身份神秘,从不露真相在外人面前,偌大的杏花楼只有伙计 们忙前忙后,大家并不知道这背后开酒楼的人到底是何人,甚至关于他的一点传言 都没有。 杏花楼因为带着这份神秘色彩,愈发吸引前来顾客的好奇心,或许这也是其中 的营销之道。 此时,杏花楼门庭若市,充满着各色人等,置身于杏花楼中,仿佛满面春色近 在眼前,加之天下的美食美酒全都汇聚于此,让人不禁有一种饕餮盛宴的爽感。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五百一十四章 男孩子的情话 杏花楼是一座八角回廊楼阁式建筑,共有七层楼那么高,这在大唐算是一座摩 天大楼的高大建筑了。 杏花楼在平民的一层瓦房中显得格外突出,距离很远就能看到杏花楼,简直就 是地标式的建筑。 飞檐斗拱的屋脊上,灯笼随着春风荡漾而不住摇晃。 正门的匾额上,有着书法名家褚遂良写的“杏花楼”三个字,生意很是红火,店 里的伙计们正跑断了腿,忙得不亦乐乎,不断招呼着来来往往的客人,后厨的大厨 们正在全身心地烹饪着独创的特色美味。 长孙浩然和阿元预定了二楼的甲字号雅间,位置极佳,可以坐在临窗的位置上 朝楼下看去,可以将楼下的场景一览无余。 街道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穿着华服的达官显贵,还有衣衫褴褛的乞丐,各 色人等夹杂其中,混杂一起构成了人间百态,虽然彼此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但是这 倒是人间常见的烟火气。 世间不可能一直有富人,也不可能一直有穷人,富人和穷人总是相互存在,有 时呈对立关系,有时又呈互补的关系。 楼下风光无限,行人如织,行人队伍里面还夹杂着飞驰的马车,车水马龙发出 噪杂的热闹声。 阿元和长孙浩然只是默默地看着,专心地搜寻着,却无心欣赏楼下风光和热闹 场景,因为他们在等待一个人,等待着这个人的到来。 原先来这杏花楼,他们是格外轻松和舒畅的,只是此时此刻,他们的心里均是 不安。 长孙浩然和阿元此行的目的并不在于品尝杏花楼里新进的特色菜,也不在于品 尝杏花里飘香的美酒,而是在暗中观察,等待着他们想要找的那个人。 长孙浩然和阿元二人的脸色凝重,完全不是平日里他们二人彼此嬉笑玩耍的轻 松神色,换成了一种心事重重的样子,二人对坐,坐在窗户边互相对望一眼,却不 说话。 二人的表情异于平常,二人之间的感情也是有别于平时的,他们是从丁瑜洲的 府邸出来后就直奔了这里,并没有回到他们的家中,也没有回到店里,却径直来到 了这杏花楼。 阿元脸上的表情显得要比长孙浩然更为浓重一些,似乎还带着隐隐的怒气和怨 气,只是眼睛一直看着楼下的街道,不去理会长孙浩然。 长孙浩然坐在阿元旁边,极为体贴地为阿元倒了一杯茶放在阿元旁边,他手里 端着一个茶杯,见阿元不理会自己,索性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他们所在的这个雅间算是杏花楼中装潢极为富丽堂皇的一间,加上临街的天然 优势,所以价格也是很贵的,虽然价格贵,但是环境清幽,不容易被外界打扰,所 以阿元和长孙浩然很喜欢选择这种房间。 房间内装饰极尽奢华,虽然比不得皇宫大内,但是与普通富贵人家相比,还要 略胜一筹,无论帘幔、灯烛,还是茶具、摆件,全都是一等一的好货,材料质量均 属上乘。 能够订得起这种房间的,非富即贵,从这个细节上也能够看出长孙浩然和阿元 他们的财富能力,足以富甲天下。 他们二人都是身着绫罗绸缎,长孙浩然穿着月牙白的长衫,阿元穿着淡蓝色长 衫,虽然样式低调朴素,但是依旧难以掩盖住他们作为富人的底色。 长孙浩然审视着阿元见他一身淡蓝色衣衫衬托着他肤色的白皙,愈发显出他的 英俊潇洒,坐在窗前,是一种沉静的美,一种安静的帅,是一般人所无法企及的高 冷美。 长孙浩然知道阿元不理会自己的原因,也知道阿元为何会这样做,完全是因为 刚才他没有出言说答应帮助丁瑜洲,所以阿元才如此愤怒和生气。 长孙浩然明白阿元和丁瑜洲之间的感情,那要比亲兄弟还亲,双方都可以为对 方而死,其实他长孙浩然又何尝不是这样的,只是他看得更开,想得更透,他想以 谋略智取之。 长孙浩然没有为情所困,他没有关心则乱,他知道丁瑜洲与皇后之间非同寻常 的关系,也更知道,作为丁瑜洲的兄弟需要帮助大哥,但是此情此景,是不能够轻 举妄动的。 这其中的关键,长孙浩然相信丁瑜洲是明白的,相信丁瑜洲也会明白的。 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只有看透事实的人才能明白,所以长孙浩然以旁观者的姿 态,能够清楚地看清楚整件事情的利害关系,而阿元陷入对丁瑜洲的关心和忧虑, 所以一时慌了阵脚。 长孙浩然潇洒地一笑,相信阿元不会真的生自己气,也将目光看向窗外,见窗 外人来人往的人群中,并没有他们所要寻找的那个身影。 ...... 终究,长孙浩然还是忍不住抬首,拉了拉阿元的衣服袖子。 阿元察觉后,却没有转头看他,而是故意装作不知。 “哎,元哥哥!” 长孙浩然又拉了拉阿元的袖子,对着阿元嘟着嘴喊了一句。 阿元听到一向心高气傲地长孙浩然喊自己哥哥,心里偷着乐,白了他一眼,故 意装出冷嘲热讽的语气,说道: “哥哥可不敢当,您是大爷,您要是不想帮忙,您就出去,别在这里打乱我的 计划。” 阿元说完这话,又生怕会错过了街道上的人,忙将目光转移到了楼下,继续在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u看书ww.ukansh 去观察着他们每一个人的轨迹变化。 长孙浩然知晓阿元所说的这些话,纯属是表达内心的怨气,并不是真正怪罪 他,随即露出一个坏坏的笑,说道: “我不回去,我要留下来陪着你,虽然刚才我没有答应洲哥,说要帮助他,但 是并不代表我不想,我是想用我的实力来帮大哥,而不是只在口头上去表达,我不 做语言上的天才,行动上的傻子。” 阿元听到长孙浩然说的如此坚决有力,忍不住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眼神如同 黑曜石一般闪着珠宝的光芒,又见他一身月牙白色的衣衫,甚是惊艳动人,仿佛温 柔了岁月,惊艳了时光。 长孙浩然穿白衣具有一种别具风味的美,能够衬托出他那儒雅的气质。 阿元对长孙浩然的话表示感动: “我看你最是会油嘴滑舌,不过我信你。” 阿元口是心非,早已没有怨气,将目光从长孙浩然身上挪开,脸上偷偷带着幸 福的微笑。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五百一十五章 明白他的小心思 “怎么不想帮洲哥呢?真的没有别的法子了吗?我总觉得,和贺兰敏之那样的 人物在一起会降低我们的优雅气质,影响我们的价值观呀!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他会对你和我造成极坏的影响,我们如果和他结交,也得考虑考虑以后,像我们这 样的人,大家知道了我们结识贺兰敏之,以后谁还愿意和我们做生意,有买卖上的 往来,这一点,咱们可要考虑好了啊。” 长孙浩然最是清醒,眼光长远,考虑周全,他何尝忘记了昔日丁瑜洲营救他们 的努力和付出,他不是那种不懂得感恩的人,更不是那种不愿为兄弟牺牲的人,只 是他不愿意看到阿元的委曲求全,更担心他们商业帝国的动荡。 他心里是担心阿元的,更是关心阿元的,他不愿意让阿元难过,不愿意让阿元 违背原则,去结交贺兰敏之,同时,他也在做着苦苦挣扎,要么是他来替阿元完成 这份任务,可是他暗地里担心因为自己的这份接触会影响阿元对他的感情。 不管是他去还是阿元去,总得有一个牺牲。 可一想到那贺兰敏之可不是什么好人,一身的坏毛病,一身的肮脏气,就让长 孙浩然所不齿。 阿元回味着长孙浩然的一席话,对他的提议表示赞同,他们都是老实本分的 人,做生意经商重道,讲究诚信,重视名誉,如果他们和贺兰敏之就好,那他们店 铺事必会受到影响,这种泼皮无赖的名声肯定是会影响他们的信誉,影响百姓们对 于“瑜洲在长安”品牌的信任度和忠诚度。 阿元对于这个问题确实是有些疏忽了,就像丁瑜洲说他是关心则乱,他只顾着 想方设法帮助丁瑜洲营救皇后,却完全没有意识到这重要的一点。 阿元对长孙浩然的怒气和怨气早已烟消云散,眼神里更是充满了震惊: “是我疏忽了,没有想到这一层,其实咱们可以这样......” 阿元悄声在长孙浩然耳边说出自己的想法,警觉地防止隔墙有耳。 长孙浩然一边仔细听着频频点头,一边还不忘去继续观察楼下街道的动静。 阿元刚说完,恰好发现了街道上一个奇怪的现象,他连忙拉了拉长孙浩然的衣 袖,示意他向下看。 只见杏花楼对面有两间店铺,其中一家店铺里人来人往,顾客络绎不绝,另一 家店铺则是门可罗雀,完全没有什么顾客。 长孙浩然指着那楼下的场景,说道: “其实这两家就是最鲜明的例子,那家人因为品行不端,结交朋友不慎,影响 了他家的声誉,如今这生意都快没法做了,另一家则是洁身自好,一派正气,所以 大家都信服他们,你看他们家的生意受其影响,甚为热闹非凡。” 阿元瞪大了眼睛,仔细审视着杏花楼对面的两家店铺,那两家铺子都是卖布 的,虽然店面不大,但是一个如夏天般热火朝天,一个如冬天般坠入寒冰,如此一 对比,确实是一个非常鲜明的例子。 “这个嘛!所以咱们如果真的结识了那家伙,一定得按照我刚才说的法子来 办,省得他对我们的生意造成不良影响。” 阿元终究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尽管当下事情不好解决,但他还是给出了自己 的策略。 虽然有点不仁不义,但是对付那种人,倒也还能说得过去。 阿元一心一意想解决丁瑜洲的困境,在长孙浩然的提醒和开导下知道了整件事 的重要影响,尤其涉及他们的生意,所以必须做出周全的准备。 阿元也知道长孙浩然的深思熟虑,更知道此事牵连重大,如果他们是普通人, 随便和一个人或者几个人交朋友都无所谓,关键他们是大名鼎鼎的公众人物,他们 背后的每一桩生意都涉及全国各州县好多家商铺的钱财,所以他们的交友必须慎重。 这也是为什么丁瑜洲没有亲自出来和贺兰敏之结识的缘故,丁瑜洲本身的地 位、本身的影响力,也让他不能够随便出入,随便交友,虽然阿元和长孙浩然没有 丁瑜洲那么多的身份限制,但他们身后所牵扯到的价值和钱财是不可估量的。 长孙浩然察觉到阿元的转变,心里渐渐放松下来,让他可以把全部精力尽情地 放在考虑如何接触贺兰敏之这件事上,他不愿意让阿元付出太过鲁莽的牺牲,拍了 拍窗棱说道: “要不然,让刘大和黑二他们出面试试?” 长孙浩然说完,眼睛没有看向阿元,而是继续看楼下的景象,注视着熙熙攘攘 的人群,期待着能够有无数的机会和希望。 阿元用胳膊支撑着趴在窗户上,也看着下面的人群,修长的手指有规律地敲打 着窗棱,诉说着他不确定的内心。 阿元没有立即回答长孙浩然的话,而是思索了一下,才回答道: “刘大和黑二他们虽然也是身经百战,堪当大任,只是终究比不得我们两人, 他们不会识文断字,性格直爽,对于处理人际关系这些事情,他们怕是干不了吧。 管理杂役们,做好店铺运营,他们或许游刃有余,但是对于这谋略的事,他们恐怕 不适合吧?” 阿元所言,确是如此,刘大和黑二原本是跟着丁瑜洲在感业寺一起做苦役的 人,朴实豪爽,喜爱打架斗殴,他们年纪要比丁瑜洲他们都大,如今已快近四十, 样子更是长得粗糙,实在难以接触。 如果让他们两人去结交,恐怕着实不妥,从气质上身份上年龄上都不搭配和协 调,uu看书wwukanshum 让他们如何能够与贺兰敏之结交呢? 显然是不搭配的。 阿元的话,长孙浩然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只是哀叹了一声并没有直接回答,他 也实在找不出别的理由来反驳阿元了。 阿元转头看了看长孙浩然,见他眉心紧皱,脸色凝重,知道他的小心思,爽朗 地笑道: “浩然,我知道,你如此做,也为了我好,但是我们更要感激大哥,是大哥救 了我们,给了我们如此优渥的生活,如今大哥有难,只有我们能帮他了。再者说, 我们结交贺兰敏之的事尽量保密,让更少的人知道,对于我们的生意来说也不会是 一种损失。” 阿元的话里语气很淡定,却带着坚定的态度,他说完这些,对着长孙浩然一 笑,脸上换成了如窗外明媚阳光般灿烂的笑容。那意思已经非常明显极其明白了, 这让长孙浩然也无法拒绝,无法再找出理由来反驳了,便也只好点了点头,同意了 下来。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五百一十六章疯狂的追星女 杏花楼的气氛依旧盛大非凡,丁瑜洲的好兄弟阿元和长孙浩然所预订的房间也 依旧安静,本是雅间,自然是格外的清幽,算是闹市当中的一缕闲暇时光。 如果没有闲事挂心,如此幽静的环境,如此精美的房间,音乐的,肯定是一份 闲散心态,犹如置身空谷山间,在浓墨重彩中如留白一般的空闲。 只是心事重重,阿元和长孙浩然无闲散心情,只是一门心思继续守在窗边守株 待兔。 现在他们是有备而来,在计划和筹谋着一件惊天大事情。 ………… 人来人往间在岁月的流淌中,通常都会在这样的平静中蕴藏着巨大的变化。 丁瑜洲体会着他在大唐中的每一份变化,也体验着质变与量变在互换变换中所 引发的火山爆发效应。 丁瑜洲还在书房里苦苦思索究竟该如何营救武媚娘的办法? 这方面法子,他想了许久许久,可是终究没有找到一个能够让他满意的法子, 他一直想追求一个让自己可以满意,而同时又能够让自己可以欣慰,无愧于天地, 无愧于朋友的法子。 目前的状况,丁瑜洲不能全方位掌握,尤其对于宫里的情况不了解,对于贺兰 静乐这位魏国夫人的情况不了解,对于皇帝此时此刻的态度不了解,正是因为信息 的闭塞,因为信息的不畅通,才让丁瑜洲迟迟没有找到合适的办法。 这一次丁瑜洲无法出神入化,无法料事如神了。 丁瑜洲一直在沉思,而远在杏花楼的阿元和长孙浩然又何尝不是,他们在互相 做着利于对方的工作,同时也在做着自己的工作,虽然心理上不愿意结识贺兰敏之 这样的人,但是大局已定,好像除此之外,也没有别的法子了。 阿元看着窗外,长孙浩然也看着窗外,他们似乎感觉自己完全融入到了窗外那 熙熙攘攘的人间烟火气,完全进入到了那小商小贩的吆喝声中。 他们想要为自己的大哥赢得时间,更想为自己的大哥的困境想出解决的法子。 阿元终究是做出了决定,狠狠地拍了一下窗棱,继续说道: “不管那么多了,只要能等到那个人,我就愿意豁出去,什么名声不名声的, 什么钱财不钱财的,为了大哥总得有牺牲。” 阿元终究是下定了决心,虽然长孙浩然觉得这不是最好的办法,想阻止他,但 是长孙浩然也知道阿元的性子,他和丁瑜洲很像,只要认定了的事就绝不再犹豫, 绝不再后悔了。 长孙浩然虽然带着不舍,带着不愿意,但是也阻止不了阿元的这份行动,其实 他一开始就是犹豫不决的,他只是想劝说阿元不要如此行事,可是他也实在找不到 别的法子来。 其实他的内心深处也想救大哥丁瑜洲,他又不愿意阿元冒险,所以就是这样的 一种矛盾心理,在他的心中作祟,但是现在既然阿元已经打定了主意,他也深受感 动,也深受影响,便也同样做出了最后决定。 “既然如此,那我就舍命陪君子吧,我们俩一起,互相好有个照应,彼此也不 至于被他欺骗了去。就按你刚才说的做,我也豁出去了!” 长孙浩然对着阿元深情地看了一眼,神情显得格外的凝重,同时又带着许多满 满的爱意,那是一种仿佛要奔赴前线浴血杀敌的豪迈之气,虽然他们面前的不是一 场战争,却胜似一场战役。 风潇潇,花落落,街道上热热闹闹的人群,继续着它的繁华盛景,在千奇百怪 的面貌中,在各色不一的服饰里,隐隐约约地从远处走来一个风度翩翩的贵公子模 样的人,所经行之处,皆引起周围行人驻足围观,如同现代明星一般耀眼,走到哪 里都能够引起一场轰动效应。 那公子的模样很帅气潇洒,只是因为距离遥远,阿元和长孙浩然并没有看清他 的面貌,但见到周围人群对那个贵公子全都投去仰慕的目光以及所引起的躁动,他 们猜出或许到来的人正是他们苦苦等待和寻找的人。 那个公子是自南而北走来,一路上时不时有姑娘妇人高声尖叫,像极男明星小 鲜肉的女粉丝们看到自己喜欢的明星时候那种疯狂的举动。 要知道此时的大唐,随着国力的不断增强,百姓们对于文化的追求也越来越浓厚。 自古盛世皆是如此,随着经济文化的发展,人们的精神需求也会越来越强烈, 再者大唐是一个敢爱敢恨的年纪,夫妻双方可以甜蜜的结婚,也可以和平地分离。 这里还没有宋朝以后对于女子礼法上的束缚,虽然有,但是并不深厚,所以这 是一个开放的社会,人们见到喜欢的人是可以大胆的说出自己心中的爱。 此时从远处走来的公子衣袂飘飘,风流倜傥,俊朗端正阳光,所到之处,就犹 如当年丁瑜洲的潇洒帅气,不过这公子缺乏丁瑜洲的特质,仿佛走在哪里都是一个 精美的花瓶,散发着迷人的魅力,吸引众人为之赞叹,又如一朵行走的花,走到哪 里都能够散发出迷人的芳香,让人为之倾倒。 公子的模样,虽然比不得丁瑜洲沉稳,但是那模样确实与丁瑜洲有着不相上 下,甚至有过之而不及,所以才会引起如此大的轰动。 随着那个公子不断从远处走来,长孙浩然和阿元可以清晰地看到那个公子的模 样以及他走路的形态,他走起路来摇摆中透着洒脱,更带着一股放荡不羁的样子, 用现代话说那就是痞帅的性格。看书 w.uukanshu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坏坏的男孩总是能够招惹女孩子们的芳心。 这个公子便就是这种性格也是这种风格,用上述话可以形容的非常贴切,尤其 他脸上总是带着一抹邪肆的微笑,更是让姑娘们为之倾倒和沉醉。 他的这份笑是那种坏坏的笑,是一种勾人心魄的笑,主要是能够勾起女孩子们 的芳心,勾起她们内心的涟漪,让她们为面前的这个公子不约而同不由自主的倾心。 尖叫声和呼喊声不断,甚至有个别大胆的女孩子追着这个公子从远处走来,只 为能够一睹他的盛世美颜,一度达到了疯狂的极点。 “公子、公子,你就看我一眼吧!这是我给你做的衣裳,你有空穿上试试啊, 快收下啊,千里迢迢跑来就为赠送给你的,你就看我一眼啊。” “起来,让开,都别和我抢,这是我为公子做的点心,我要让公子亲自尝一 尝,公子,快尝一尝吧。” ………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五百一十七章重要人物出场了 女孩们的热情高涨,追着这个公子从远处一路走来,这位公子魅力之所在,简 直达到了招蜂引蝶的最高深度。 这公子听到旁边女孩子们的情话,用眼角余光看了看女孩子们的追求,却不以 为意,脸上继续带着邪肆的微笑,似乎他对她们没有表现出高度的警惕和拒绝,而 是特意就对她们留出了希望,似笑非笑地对她们回应着,随手摸了一下其中一个女 孩子的手,随即狂笑一声,扬长而去。 如此轻浮的举动,这要是放在丁瑜洲他们的价值观中,那是绝对做不出来的。 显然,这个公子则是不同的风格。 这位公子的模样完全是热情似火的性格,仗着自己的帅气俊朗的外貌,匀称有 力的身形,有温度更有亲切感,所以更让女孩们觉得亲近。 长孙浩然和阿元站在杏花楼的雅间之上,继续看着这街道上的热闹追星场面, 他们简直惊呆了,他们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轰动的街道,因为一个人而引起街道的拥 挤和闭塞,很少出现。 长孙浩然和阿元在震惊之余,随着那公子不断靠近杏花楼,他们已经可以清晰 地看到那公子的模样,原来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他们在苦苦等待和追寻的人。 原来他们早就得到了消息说,贺兰静乐的亲哥哥贺兰敏之将在杏花楼设宴款待 他的几个狐朋狗友。 长孙浩然看到贺兰敏之如此行径如此轻浮,觉得他的行为不知检点,对他投去 不屑的眼神,朝地上啐了一口,表示厌恶和憎恨。 “天底下竟然有这样的人,凭借自己的英俊外貌到处招摇,招蜂引蝶,如此一 来,这些女孩子们很容易上当受骗的?!” 长孙浩然漫不经心地发出一通言论。 阿元见长孙浩然的脸色绯红,那样子极尽可爱又可笑,最后露出一抹笑意说道: “人家是人家,你是你,你说你又不是女孩子,又没有被他欺骗,敢情你在这 里生气做什么?” 长孙浩然听到阿元的话,感觉他的话里带着点点的醋意,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 过于唐突的言语,便自我解释道: “你懂什么,我这是在替那些无辜的人和即将受到伤害的人打抱不平。” “哦?希望你别是口是心非!” 阿元点点头,对长孙浩然的话表示出理解,随即收敛出笑声,严肃地说道: “虽然贺兰敏之这个人品行不端,但是他的人品知道的人并不多,并不是全国 人尽皆知,所以大家大多都是被他的外貌所蒙蔽了双眼,正所谓人不可貌相,海水 不可斗量,一个人虽然相貌俊美,但并不能代表他的心性品质很好,一个人虽然相 貌丑陋,那也不能说明他的心是黑的,心是丑陋的。” 长孙浩然对此也表示很赞同: “不错,所以只有日久天长才能够真正考验一个人的品质。” 阿元没有再说话,表示默认,还有着更多的深思熟虑,同时他将目光锁定到了 贺兰敏之的身上。 长孙浩然见阿元也不说话,自己也不再说话,也将目光锁定到了贺兰敏之身 上,他们二人共同观察着贺兰敏之的一举一动,他们此行的目的也就是来观察贺兰 敏之的行动,以便及时掌握他的信息,好对自己下步动向及时采取举措来帮助大哥 排忧解难。 因为他们提前得到了消息,说贺兰敏之在杏花楼定了房间,但是不知其中具体 缘由,只确定贺兰敏之将出现在杏花楼。 正是因为他们的这份情报消息,因为他们对于丁瑜洲的一种感情寄托,他们宁 愿冒着自己的牺牲也要来帮助丁瑜洲。 只见贺兰敏之风度翩翩,相貌堂堂,一表人才,迈着轻盈的步伐,极其潇洒帅 气,到达杏花楼前来了一个帅气的转角,一闪身将身后的那些追随者仰慕者全都甩 下,然后快步走入杏花楼。 阿元和长孙浩然看不到贺兰敏之的身影,因为他已经进入到杏花楼里,所以阿 元和长孙浩然倒也并不觉得跟丢了他。 他们二人随后对视一眼,同时向房门处看去,随后二人又极有默契地起身向房 间外走去。 长孙浩然走在前面,随手打开了他们所订的这间雅间的房门,恰好从他们的房 间门口听到了贺兰敏之的声音,忙向外看去,只见贺兰敏之正从楼梯上来,他一身 绣花靛蓝色长衫,袖口上绣着竹叶云纹,衣领处更是有缠枝莲纹,繁华的装饰衬托 着他清俊秀丽的外表,他的头发用一枚如意冠挽起,同时还有两条碎发从额前垂 下,显得他极具飘逸之美。 贺兰敏之的相貌偏于清秀,那一双杏眼圆睁,清澈的如同春日里的春水,剑眉 微微翘起,高鼻梁的特征似乎带有着胡人的血统,那嘴唇上面薄下面厚,更预示着 他内心的某种强烈欲望。 长孙浩然和阿元走出房门,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佯装去欣赏楼内风光,恰好 和贺兰敏之打了个照面。 贺兰敏之看到他们,眼神微微一愣,本能地向阿元和长孙浩然多看几眼,随后 又将目光转了过去。 阿元和长孙浩然看到了贺兰敏之的眼神,心中均是疑惑不解,虽然他们二人彼 此爱慕,但是对于贺兰敏之这种男性而言,uu看书w.uukanshu 他们也只是以同性的角度去审美,虽然 也觉得这个男子有着极其漂亮的皮囊,但是知道他心术不正,品行不端,便对他多 了很多的厌恶和偏见,甚至觉得贺兰敏之那颗心是肮脏的。 阿元、长孙浩然二人又对视一眼,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彼此内心的心思都各自 理解。 他俩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也没有理会贺兰敏之,担心太过热情会打草惊蛇。 他们让雅间大门敞开,然后走到楼梯口,装作向楼下张望的样子,但是眼角的 余光却始终注视着贺兰敏之的身影,见他进入到了他们所订雅间东侧的第二间雅间内。 二人没说话,不过脸上都带着一种微微的笑意,显然这是他们的目的,他们的 目的初步达成,确实值得庆贺。 杏花楼里依旧充满了熙熙攘攘的人群,顾客络绎不绝,每个人都在说着自己的 话,每个人都在品尝着自己喜欢的美食,而只有阿元和长孙浩然是个例外,因为他 们有着重要的使命在身。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五百一十八章 男孩子吃醋了 阿元和长孙浩然清晰地知道了贺兰敏之所进入的房间位置,他们能够准确判断出他的方位,同时根据所打探来的消息,他们也知道贺兰敏之此行的目的,刚才也注意到了和贺兰敏之一同吃饭的人。 与贺兰敏之一同吃饭的人,不是什么正经人物,其中比较有名头的是长安街头有名的两个破皮无赖,名号唤作青龙无敌侠和黑熊星煞的。也不知要进贺兰敏之所为何事,但是长孙浩然和阿元猜测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这些混混、地痞流氓聚集在一起,哪里可能有什么好事?原本就不是什么正经人物,自然也不会筹谋什么好事。 这是长孙浩然和阿元的猜测,他们经过多方打探之后,也实在搞不清楚为何这个长安最有名的小混混会和贺兰敏之吃饭。 这些地痞流氓街头混混,就像现代社会电视剧里放的那样,整天游手好闲无所事事,无非靠些打架斗殴的本领来获得些钱财以谋生路。 长孙浩然和阿元因为要经营自家店铺,虽然他们以正道为主,却偶尔也不得不与一些歪门邪道打些招呼,做些生意,所以对于长安城的地痞、流氓、无赖、混混,甚至更厉害的黑道人物也是多有接触的,只是长孙浩然和阿元认得他们,他们不认得长孙浩然和阿元。 平时接触这些闲散不良人员的都是刘大和黑二,长孙浩然和阿元他们是不参与的,只是在背地里暗中观察一二。 长孙浩然对阿元说道: “莫急,等会儿看看情况再说,等他们吃完饭之后,再找机会接触贺兰敏之吧,防止无缘无故添了些麻烦。” 阿元望了望贺兰敏之所进入的那间雅间的房门,见大门紧闭里面却是安静异常,揣测着里面或许正在密谋什么重要大事,便点了点头,说道: “不错,我们且不要打草惊蛇,更不要平白无故惹了不必要的麻烦。” 贺兰敏之和阿元很有默契,随即继续在楼梯上等待着,装作若无其事欣赏杏花楼内场景的样子,表现得是格外的轻松自在,但是他们的心中却是七上八下,因为他们实在猜不透这贺兰敏之的宴请会于什么时间内结束。 不光如此,更让长孙浩然和阿元觉得没有希望的事情接连发生了,他们发现随后那间房间里陆陆续续还进入了一些青楼女子,这些青楼女子的进入,放佛预示着一夜不归的预兆了。 看到陆陆续续有六名青楼女子从杏花楼外面走入到了贺兰敏之所进入的那个雅间,随后里面响起了一阵淫笑,这让长孙浩然和阿元为之所不齿。 他们的脸上带着鄙夷的表情,显然他们对于这种行为格外厌恶的,这种奢靡的生活是长孙浩然和阿元一向排斥和极力反对,但是这种行为是在挑战他们的极限和原则,但是为了丁瑜洲的大业,他们也不得不牺牲他们这份原则了。 杏花楼是一个八角回廊式结构,周围一圈都是房间,而房间外面正对着房门的便是一个天井,站在天井旁边的扶手栏杆旁边能够看到一楼内人来人往的顾客,再往上看能够看到天井上那富丽堂皇的藻井。 四周雅间的客房组成一个八边形的样子,八边形的周围一圈有栏杆,供前来的顾客驻足欣赏楼内风景。 这时候,长孙浩然和阿元站在栏杆旁边,看着周围的风光,与此同时,察觉着周围的变化。 他们所在的位置能够清晰地看到正对大门的地方。 外面的天色因为太阳西垂渐渐暗淡了下来,虽然未近夜晚,但是因为昏暗,各处房间都被伙计们掌上了灯,一盏巨大的装饰纷繁富丽的大红灯笼被点亮,这灯笼位于楼顶最高处的藻井内。 那藻井是一个精雕细琢的龙头,龙口里含着宝珠,威严狰狞地看着底下的众生。 那栩栩如生的龙头雕刻怒目圆睁,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听着审视着底下的所有人与事,但是这底下所发生的人间烟火似乎与这高高在上的巨龙毫无相干,它只是依旧安静地口含宝珠,冷眼旁观着所有的一切。 在微弱的灯笼光亮的照耀下,越发衬得那龙头雕刻有些狰狞,虽然最大的灯笼能够照亮整个楼阁,但是这光亮还是无法与现代的电灯相比。 云龙藻井是古建筑当中常有的装饰,并且藻井常常被雕琢得甚为华丽,其间绘有斗彩,虽然唐时的藻井还达不到明清时期那种繁复绚烂的程度,但是已然初具了规模。 也由此可见这杏花楼的富庶繁华程度,如此的装潢,就连一般的达官贵人家也无法达到。 据传这杏花楼的主人与皇家沾亲带故,它背后的主人大家谁都不知道,在无形之中也让这杏花楼增添了些许神秘的色彩。 阿元抬头望了望那云龙藻井的神秘和辉煌,随后又哀叹了一声,显得有些焦急。 因为他发现,贺兰敏之的那个雅间依旧热闹非凡,迟迟没有散去和退场的意思,这让阿元等等得着实有些不耐烦了。 阿元显得有些焦躁,时不时地转头向四周看去,uu看书 .uukansh 他的呼吸显得急促不安,明显带着浓浓的心事,也确实此时此刻的阿元心里头充满了各种各样的愁绪,如同一尊巨大的青铜鼎,鼎内储藏着五味杂陈的东西,比如担心、忧虑、急躁等等全都充斥在他的内心。 长孙浩然站在他的旁边,身体斜靠在栏杆上,让自己能够有一个非常舒适的姿势去面对着他即将迎来的风雨挑战。 他清楚地感知到了阿元内心深处的那份躁动不安。 其实他何尝又不是如此呢? 可是越是这样的时刻,他作为阿元亲密的好友,作为丁瑜洲的弟弟,他也必须付出自己的代价,用最清醒最完美的状态来迎接挑战。 不过扪心自问,长孙浩然的心里有着淡淡的醋意,因为他从来没有看到过阿元能够为了一个人表现的如此在意,如此魂不守舍,如此焦虑不安。这是长孙浩然第一次见到阿元这个模样,他从来没有见过阿元是这样的状态。 哪怕他当年因为长孙无忌案件被株连逃命在外,他也没有见到过阿元表现得如此紧张不安。 长孙浩然的心底有着淡淡的醋意,但是他也知道丁瑜洲和阿元之间那可是有着十足的亲兄弟之情,阿元一直将丁瑜洲当作是他的再生父母,当做他的救命恩人。 长孙浩然终究明白阿元愿意豁出了自己的性命也要来护住丁瑜洲周全的做法。 第五百一十九章 打架了吗? 随着夕阳西下,天色继续暗淡下来,迷蒙的光影投下迷蒙的阴影,带着淡淡的忧伤,犹如热闹之下所隐藏的凄凉和悲壮。 长孙浩然和阿元之间的感情与丁瑜洲与阿元之间的感情是不一样的,有着本质区别。 长孙浩然知道他和阿元之间的感情要超过兄弟之情,甚至兄弟之情之上还有着一层很浓厚的恋人情绪。 而丁瑜洲与阿元之间那是十足十的兄弟之情,是共患难同生死的兄弟情,是在一起经历打拼过的兄弟情,所以这份感情彼此不一样,想到这里,所以长孙浩然便不再过分纠结于此。 长孙浩然也深知丁瑜洲目前的处境是极其微妙的,虽然表面上他没有受到任何的威胁,皇帝对于丁瑜洲也没有采取任何打压措施,表面上仍然对丁瑜洲格外宠幸,甚至还有意赏赐他些财物,但是这背地里其中的奥妙,长孙浩然能够体会其中的危险,毕竟他曾经在长孙府里生活过好长时间,知道这一枝一叶总关情,其中一丝一缕的联系都将影响一个人命运的变化和发展。 此时此刻的丁瑜洲身陷绝境,形势局面都不利于丁瑜洲的发展,所以阿元才会格外担心,表现出如此行径倒也是可以理解。 长孙浩然一边看着周围的情况,一边小心谨慎地思索着阿元的状态和心理,可还没等他想起好的语言来宽慰阿元的时候,就感觉到阿元正拉着他的袖子对他说道: “浩然,我们这样一直等下去恐怕也不是办法吧。我们用不用采取别的策略呢?” 阿元因为内心着急,虽然没有等待太长时间,但是他的眼中似乎已经等待了整整一个夏天。 阿元的询问让长孙浩然发现了阿元内心深处的不安,他抬手拍了拍阿元的肩膀,对他说道: “别慌,别着急,这件事万万着急不得,我们必须安静下来,静静的等待才能够妥善解决,要不然打草惊蛇,引蛇出洞,对我们是最为不利的。如果我们贸然行动,非但帮不了大哥,还会让大哥再次遭受打击,还会让皇后也遭受沉重的打击呀。” 这最后一句话,长孙浩然故意放低了声音,他不想让人知道他们此行的目的,更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们与皇宫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在这种最最需要耐心的时刻最最需要沉着冷静的时刻,阿元因为内心的担心和忧虑,让他显得格外沉不住气。 在阿元的心中,似乎周围的风都是狂风,周围的声音都是刀剑,周围的人群都是刺客,随时会威胁到他们的生命安全。 幸好长孙浩然陪伴在阿元的身旁让他能够有所依靠,有所依赖,不至于内心陷入极度的恐慌和不安,能够有一个可靠的人一直商量着,其实便是最大的依靠。 这份依靠是一种负责任的依靠,一种能够将内心往事全都抛之于他的依靠,是一种无话不说、无话不谈、无话不深交的依靠。 这份依靠是踏实的,是安全的,是从容的,是淡定的。 阿元听了长孙浩然的话,极为信服地点了点头,他努力地克制住了自己内心的焦虑,感谢于长孙浩然的提醒。 阿元蓦然转头看了一下警觉地发现他们所关注的那间雅间的变化,雅间里出现了异常举动。 阿元警觉地对着长孙浩然努了努嘴,示意他向那边看去,长孙浩然会意忙将目光也锁定到他们所关注的目标房间。 只见目标房间里,人影攒动,还响出了嘈杂的声音,显得格外喧嚣。 男男女女的声音都有,夹杂着哈哈大笑的狂妄,也夹杂着凄惨的喊叫,从此情景来看,房间里不知道发生了怎样的人间乱象,空气里似乎还有着淡淡的血腥味。 阿元和长孙浩然的眼神里全都写满了“到底发生了什么”的表情,他们不知道里面究竟是什么情况,但是他们断定里面肯定发生了异于刚才的状况。 因为刚才他们清晰地听到屋子里是一种歌舞升平的祥和场景,里面的人关系应该是融洽的,但是不知为何此刻却转为化友为敌的情况。 长孙浩然和阿元留心着里面的动静,准备伺机行动。 阿元悄悄询问长孙浩然道: “浩然,你听到了吗?那里面的声音怎么如此嘈杂,似乎有打斗的声音呀。” 长孙浩然皱了皱眉头,眼神看着那贺兰敏之所在的房间,对此表示不屑说道: “肯定没发生什么好事,那里面的人不是地痞流氓就是青楼妓女,还能有什么好事?” 阿元点了点头说道: “确实如此,那都不是正经人,肯定不会做些什么正经事,吃喝嫖赌恐怕是样样精全。” 阿元如此说着,心里倒是有些好奇,对着长孙浩然招了招手,指了指贺兰敏之所在的房间,说道: “我们靠近些,uu看书.ukanshu.m 去看一看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或许这就是我们苦苦追寻的突破口呀。” 长孙浩然听到阿元这么一提醒,随即也来了精神,不再对那房间充满着敌意和防备。 “对,咱们走过去看看,万一真的像你所说的,我们可真的是就像大哥所说要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了。” 长孙浩然和阿元装作若无其事样子,慢慢走到贺兰敏之所在的房间门口,透过门缝能够看到屋子里一片混乱不堪的场景,在灯烛光亮的照耀下,还有寒光闪闪的刀剑光影,从门缝当中向外面射过来。 随着这一道道寒光从门里传出,同时还夹杂着刀剑相接的声音,显然屋子里正在发生着一场恶斗。 随着刀剑相撞的声音,屋里还有人员的嘈杂喊叫声,有杯盏落地碎裂声,还有人员受伤之后的凄惨喊叫声,更有女人惊惧之下的尖叫声,由此可想里面会有多么的混乱不堪。 这长安城里的混混头子青龙无敌侠、黑熊星煞臭名远播,素来心狠手辣,死在他们手里的人,可以说没有上万,起码也有好几千人了。 一提到他们,长安城里的百姓们可都要为之闻风丧胆的。 刀剑乱舞,噪声不断,尖叫声和厮杀声混乱其间,周围的群众都远远地躲避着,只有长孙浩然和阿元还一直在那门口留意着里面的变化。 第五百二十章 江湖恶斗打起来(好戏来了) 青龙无敌侠的名号来源于他身上的一个特征。 就是他身上从头到脚纹着一条青龙,加上他打起架来够狠够毒,一般人都不敢 惹他,便自诩打遍天下无敌手,不知是他自己,还是别人奉承,专门给他起了个这 么霸气外露的名字——青龙无敌侠。 至于他真实的姓名,姓甚名谁,好像已然无人知晓了。 或许是因为他的这个名号太大,以至于人们渐渐忘记了他的真实姓名,至于他 的住处,他的来历,他的所有一切,放佛都是一个未知数,人们只知道这个人叫青 龙无敌侠。 此人自称为侠,却不行侠义之事,一贯好做些杀人放火的勾当,专门做些伤天 害理的事情。 对于这种人物,长孙浩然和阿元素来所不齿。 昔日丁瑜洲的瑜洲在长安创业初期,这青龙无敌侠还尚未成气候,瑜洲在长安 店铺处于上升期时,这小混混不知从何处成长起来,后来经过几次打斗,打败了几 个混混头子,一度兼并了几个混混帮派,在长安城内才算是立住了脚,他虽然是打 家劫舍的,但是对于丁瑜洲的店铺则是一向尊崇有加,不敢过分骚扰,大多情况下 也是井水不犯河水,想来是因为她们也听说丁瑜洲背后有着朝廷势力,有着皇家的 撑腰。 有背景有靠山,就是一种保护,无背景无靠山,那就容易受人欺负。 这是古往今来的规矩,一个有背景的人,一个有势利的人,就算不到处张扬, 别人也会敬畏三分,而如果一个人没有背景没有靠山,就算再怎么逞强,那也永远 都逃不掉被人欺负的厄运。 因为这层关系,所以瑜洲在长安店铺与青龙无敌侠之间没有过多交往,也没有 结下梁子,所以他们一直保持着井水不犯河水的良好姿态,我走我的阳关道,他走 他的独木桥,互不干扰,互不干涉,相安无事。 长孙浩然和阿元站在他们房间的外面,透过开着的窗户和门缝听着看着里面的 情形,继续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想看看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就在长孙浩然和阿元全神贯注追查这雅间之内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的时候,周 围也聚集了不少旁观看热闹的群众。 大家议论纷纷,你一言我一语,虽然声音不大,但是显得很嘈杂。 即使有几个围观的群众,他们也不敢靠近这个房间,毕竟打架斗殴的场面,虽 然精彩异常,属于人间难得一见,但是如果不小心被拳头砸中,难免会殃及池鱼。 周围的路人越来越多,路人甲、路人乙、路人丙、路人丁纷纷从四周聚集而 来,甚至楼下的食客,楼上的食客,也纷纷走过来,远远地看着,抱着看热闹的心 态,议论着里面的情况。 “咣当”一声,只听那凝聚众人注意力的房门被一个巨大的凳子给撞开了。 确切得说这房门不是被撞开的,而是因为门框被撞断导致整扇门缺乏支撑而倾 倒的,由此可见里面的这场争斗激烈程度是何等异常。 因为阿元和长孙浩然就站在雅间门口,这凳子突然从里面砸了出来,险些砸到 他们的身上,幸亏凳子上的原有力道遇到大门阻挡而减弱,不过也是好险,凳子落 地的地方距离阿元的脚只有一尺的距离。 长孙浩然和阿元都是大惊,两人对视一眼,眼中流露出不用言说的默契,他们 为这个突如其来的情况感到震惊的同时,也在强力压制着内心的激动,他们此行的 目的不是在这里锄奸扶弱,也不是在这里打架斗殴,他们的目的是别有用心。 雅间的大门被砸开,里面的门户大开。 阿元和长孙浩然这时可以清晰地看清房间里面一直让他们好奇不已的场景。 屋子里乱七八糟,杯子、盘子的碎片散落各处,其中一个盘子更是碎裂的七零 八落,原本一张摆放有致的红木桌,因为打架斗殴而被掀翻在地,红木圆桌旁还躺 着许许多多散落各处的美食佳肴。屋子里一片狼藉,那几个青楼女子因为害怕和恐 惧而蜷缩在角落里,不停地抱头惊叫,更给这混乱的场面增添了一丝又一丝的惊悚。 让围观群众所惊奇的是贺兰敏之正坐在桌前纹丝不动,冷眼旁观着他面前的两 个人打斗在一起,他自己却岿然不动,犹如一座大铜钟,昂首挺胸,端坐于凳上。 贺兰敏之面前打斗的两个人除了青龙无敌侠还有一个彪形大汉, 那青龙无敌侠体型高大,身材魁伟,却不是那种彪悍的模样,是那种精瘦的粗 壮,与他打斗的彪形大汉则是明显相反的样子,是那种心宽体胖的大汉模样。 因为长孙浩然和阿元之前没见过这个粗壮的大汉,所以并不知道与青龙无敌侠 交战的那个彪形大汉是何许人也。 围观群众看到了屋子里的情形,开始议论纷纷起来。 “哎呀,这青龙无敌侠为何与城南的混混头子叫黑熊什么的,打起来呀?” 人群中一个满脸皱纹的老者指着雅间内的情形问道。 老者旁边一个中年男人回应道: “那城南的混混头子唤作黑熊星煞。据说一个拳头能有千斤之重的力量,如若 被他砸到身上,恐怕小命不保呀。我听说前些日子就有个富家公子哥,得罪于他, 硬生生被他一拳打倒在地,一命呜呼了,那家人不敢惹怒他,只好草草了事啊,也 不敢惊动官府啊。” “哎呀呀,真是罪过呀!” 那个老者不住哀叹,惊讶之余还带着一种恐慌。 那个中年男人继续说道: “不知他们两人,哪个力量更大,谁能战胜谁,据说这青龙无敌侠可是打遍天 下无敌手的,你别看他身材没有这黑熊星煞强壮,但是他身形灵活、矫健如飞、身 轻如燕。uu看书.uukanhu.co 恐怕这黑熊星煞一时也占不了上风,讨不得好处。” 那老者观看着战斗情形,表示赞同,说道: “看这情景倒也是呀,他们两人不相上下,恐怕已是难分难舍,只可惜好端端 地在杏花楼里动起了刀子,动起了拳头,可别伤害无辜啊。” 中年男人还没有说话,他旁边的一个中年妇人开口接过话头道: “我刚才听店小二说他们俩约了贺兰公子前来是为了一个美貌女子,这女子原 本是青龙无敌侠的相好,却不料被这黑熊星煞抢了去,可是女子又偏偏喜欢这贺兰 公子,真是红颜祸水啊。” 如此桃色新闻愈发让周围的人来了兴致,其中一个尖嘴猴腮的伙计说道: “这雅间是他们早就预定下来的,说要在这里举办一场宴会,好像确实是为了 个女人。” ...... 长孙浩然和阿元在一旁听着,清楚地听到了人群的议论,他们大体知道了这雅 间里边所发生的故事。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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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第五百二十一章 投钱相救 燥热的天气里正上演着激烈的战斗… 阿元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雅间内所发生的一切,因为这扇破旧的大门已经被 撞开,被硬生生地砸为两截,散落在地,犹如一个被遗弃的棋子,凌乱不堪,透着 无尽凄凉。 “浩然,我们要不然进去帮帮忙制止一下这种混乱的场景,要不然一会儿,官 兵来了,再把他们都抓了去,岂不是对我们极为不利吗?” 阿元如此考虑,同时征求长孙浩然对此事的意见,却见长孙浩然连忙摆了摆 手,示意他不要着急,说道: “再等等看,万一有什么转机,我们再做定夺。我们的目标任务是拿下贺兰敏 之,可是现在你看那家伙正端坐于锦凳之上,似乎并未受影响。” 阿元见贺兰敏之端坐在锦凳上安然无恙,只是背对着外面,让人无法看清他的 神情。 看样子,贺兰敏之也在密切注视着青龙无敌侠和黑熊星煞的搏斗,外面的人还 时不时能听到贺兰敏之口中发出的“好!打的好!”之类话语。 阿元听取了长孙浩然的建议,便不再说什么,以防打草惊蛇,继续等待着观看着。 他们周围的人群越聚越多,越来越多。 几个店伙计一直在附近徘徊,想上前制止却又不敢,担心他们店里的财物被 毁,全都脸上带着愁苦的表情。 屋子里的争斗气势不减,轰轰烈烈,风起云涌,拳脚之间招数变换,黑熊星煞 和青龙无敌侠却始终无法分出伯仲。 青龙无敌侠和黑熊星煞全都使出自己的绝招,甚至使出了自己吃奶的劲儿,拼 尽全力只为要将对方打倒。 “你俩平日里号称长安一霸,如今看来,徒有其名啊!” 那贺兰敏之冷嘲热讽的话越说越来劲,颇有一种坐山观虎斗鱼蚌相争渔翁得利 的嫌疑。 “继续打起来!好!” 贺兰敏之的声音继续持续不断,他的声音听来仿佛如瓷器碎裂、丝帛撕裂的那 种清脆声响,隐隐约约中有一种迷人的魅力。 他的赞好声、称赞声持续不断,时不时也传入到了青龙无敌侠和黑熊星煞耳中。 起初,这两个粗人还以为贺兰敏之为他们加油鼓劲,可后来越听越觉得有种被 人当枪使了的感觉,意识到这些后,他们俩发觉贺兰敏之的声音有一种格格不入的 刺痛感。 发觉不对,他们两人均同时转头看向贺兰敏之。 黑熊星煞最是忍耐不住,转头怒瞪着贺兰敏之,碎了一口道: “呸!老子拼尽全力要和他一争高下,你竟然在这里嬉皮笑脸,意图不轨吗? 找死吗?” 黑熊星煞气急败坏,脸色涨得铁黑,如一张黑锅底一般,看到贺兰敏之在悠悠 然地摇着扇子,品着茶观战,着实为此感到愤怒,随手拿起身旁桌案上的一件玉壶 春花瓶向他砸去。 “两位大哥,为了一个女人,必须大动干戈,只有决斗才能解决问题嘛。谁胜 了谁就领她走!” 贺兰敏之一直在旁添油加醋,全身心地投入助阵中,全然没有发觉黑熊星煞会 突然向他袭来暗器,可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然来不及。 贺兰敏之的面前已经出现了一件高速旋转的暗器,细看是那玉壶春花瓶正对准 他的脑袋砸来。 贺兰敏之见状,一时手足无措,因为那玉壶春飞来的速度之快是常人难以企及 的速度,这让他连反应的时间也没有了。 如此惊险的场面,突然发生,但是贺兰敏之却因为好无防备,以至于一时之间 不知该挪动开身体,还是垂下头来躲避,只是硬挺挺地坐在那里,完全一副失了分 寸的姿态。 长孙浩然和阿元一直注视着里面的情形,对于贺兰敏之所突然遭遇到的袭击, 他们早就看在眼中,本以为贺兰敏之能够轻松度过,但是见此情形他们意识到贺兰 敏之是被吓呆了,所以不知道该如何转身避开旋转花瓶的袭击了。 阿元忙推了推长孙浩然对他说道: “浩然,你的臂力强,你赶紧出手帮帮他吧。” 长孙浩然早就做好了准备,一边点头,一边飞速地出手朝屋内扔出一枚开元通 宝铜钱,向贺兰敏之迎面而来的玉壶春打去。 这玉壶春是青釉瓷器,虽然不是件名贵瓷器,只是极为普通且价格低廉的摆 件,但是如今被当做了伤人害命的利器,其旋转的速度之快让看到的人心中直发毛。 好在黑熊星煞距离贺兰敏之的距离相比贺兰敏之距离长孙浩然的距离要远,所 以长孙浩然投去的铜钱能够越过贺兰敏之迎击玉壶春。 贺兰敏之命不该绝! 在距离贺兰敏只有半尺的距离时,“开元通宝”铜钱砸中了玉壶春瓷器,铜钱和 瓷器相撞,随即发出清脆的声响,瓷器碎片哗啦啦散落在贺兰敏之的面前,让贺兰 敏之那张俊俏的脸上不再是刚才那种此事与我无关的表情,转换为惊讶恐惧和生气。 他慌忙站起身来,对着黑熊星煞破口大骂道: “操,操,我操你老子的,你不看看本公子是谁,竟然背地里下黑手,扔暗 器,我只提醒你们不要因为一个女人就破坏了兄弟感情,别自讨苦吃!” 贺兰敏之说完这话,没有继续与黑熊星煞废话,而是转头向他身后看去,uu看书.unsh 寻找 救他的人。 很快他就发现了长孙浩然和阿元这两位翩翩公子正风姿绰约地站立在栏杆处, 二人均是昂首挺胸,风姿挺拔,器宇轩昂。 长孙浩然和阿元对贺兰敏之点点头,表示处友好和亲切。 贺兰敏之忙点头回应着,还出于善意地微笑致敬,表达感谢,一举一动完全不 是传言中那高冷无情的地痞流氓行径。 阿元、长孙浩然就这样极其偶然而又极其必然地与贺兰敏之认识了,竟然还是 以一种如此独特的方式相见了。 贺兰敏之感激长孙浩然的出手相救,又对他们抱拳行礼,没有说话,但是长孙 浩然和阿元能够明白贺兰敏之此举其实是在感谢他们。 外面围观的群众一番唏嘘不已,着实感慨,如此惊险的场面竟然被他们有幸看 到,也着实是三生有幸的大事,尤其很多围观群众都佩服长孙浩然的臂力和投掷准 确度,这让长孙浩然在无形之中也成了群众谈论的焦点。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五百二十二章 矛头直指贺兰 黑熊星煞、青龙无敌侠以及贺兰敏之三人之间的争斗,因为横生枝节,出现了一个旁人的参与,在无形之中倒引起了这当事三人的注意,出乎意料的是,这三人之间的战斗就因此而告一段落了。 地痞流氓们平日里就是如此,一不高兴了,就会无缘无故打斗起来,也会因为一时兴起,无缘无故地终止战争,打打杀杀似乎都是家常便饭的小事。 打斗是这样发生的,原本他们无意间提起一个青楼女子,三人顿时来了话题。 随着话题的深入,黑熊星煞觉得自己被青龙无敌侠给戴了绿帽子,最是气恼不过,才动手与其打斗起来。 贺兰敏之一开始只是在一旁观战,不成想后来搭错了神经,只一个劲地在旁边添油加醋,导致黑熊星煞气不打一处来,才让他想教训教训这个毫无眼力劲还在那里冷嘲热讽的贺兰敏之。 黑熊星煞说什么也没有想到,竟然会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将他教训贺兰敏之的计划给扰乱。 青龙无敌侠刚才一直专注于和黑熊星煞的决斗,他倒并没有将怒气迁转到贺兰敏之身上,但是见到这突如其来的人物和突如其来的陌生人,也深感惊讶,一脸懵然,就近找了个歪倒的凳子,扶起来之后,翘着二郎腿坐在凳子上,冷眼旁观。 黑熊星煞最是沉不住气,一边对长孙浩然投去敌意的眼色,一边询问贺兰敏之: “那边是什么情况?不是说好,不准带人来的吗?你竟然还搬来救兵,就因为一点小事就搬来救兵,你太没种了吧?!” 贺兰敏之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尴尬的笑容,对着黑熊星煞解释道: “哪里是我搬来的救兵,我根本不认识他们,是他们自愿出手相救的。谁叫你如此莽撞的,竟然冷不丁放暗器,你算什么朋友。” 黑熊星煞一时语塞,因为他也从未见过门外的陌生人。 贺兰敏之确实不认识长孙浩然和阿元,他解释完自己的处境之后,显然对黑熊星煞的所作所为表示反感,他又仔仔细细地打量了长孙浩然一番,迈开脚步走到雅间外,踩着断为两截的大门,来到长孙浩然的面前。 贺兰敏之身高挺拔,身材匀称,虽然穿着长袍,但是仍然能能够隐隐约约浮现出他那结实有型的大长腿。 此时的贺兰敏之身着一件名贵的华服,华服颜色以浅黄色为主,搭配兰草山石绣纹,儒雅兼具富贵,难以掩饰他富家公子的本质。最为耀眼的是,他腰间系着一块玉佩,玉佩下垂有长长的青色流苏。 那玉佩式样为卧鹿图样,质地上乘,一看便知是上等的和田玉,白中透着雪润,雪润中还透着奶白,显然是人间极品中的极品。 贺兰敏之举手投足间尽显潇洒飘逸的美感,如果不是提前知道他的人品,长孙浩然和阿元肯定会被他绝世风采所吸引。 贺兰敏之迈着迷人的大长腿,大步走到阿元和长孙浩然的面前,对着他们一抱拳说道: “多谢这位公子出手相救,如果没有公子出手,恐怕贺兰此番要身受重伤了。” 贺兰敏之脸色里带着真诚的表情,对着长孙浩然和阿元极尽谦恭有礼。 长孙浩然和阿元见贺兰敏之如此模样,深感意外,没有想到传说中的贺兰公子竟会是如此知书达理、风流倜傥。 长孙浩然看了阿元一眼,表达出他的惊讶,抱拳回应贺兰敏之道: “公子,不必言谢,小事一桩。我等只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公子平白无故被欺负,心中不忿,才想着出手相救,公子不必挂心。” 就在贺兰敏之和长孙浩然他们互相寒暄的时候,身后的黑熊星煞、青龙无敌侠已经按耐不住心里的怒火了。 黑熊星煞听到长孙浩然明显在帮助贺兰敏之,叫嚣道: “吆,怎么着?贺兰公子要耍无赖吗?咱们事先可是说好了的,不带外援来,你说不认识这两个家伙,依老子看,你俩聊的很投缘很热火啊?” 青龙无敌侠也随声附和说道: “就是啊,我们可是有言在先的,我们俩都遵守承诺。你贺兰公子可不能搞特殊搞例外。” 贺兰敏之听到身后两人的对话,见他们言语尖酸刻薄,明显将矛头指向自己,眉心微微一皱,脸上的笑容瞬间停滞住了,转头对着身后的二人看去,说道: “二位莫怪,我贺兰并不认识面前的二位公子,他们出手相救也纯属江湖道义,并非出于朋友情谊的。再者我们也是有言在先的,就算大动干戈大打出手也不会伤及他人,你们刚才的行为明显是要将我置于危险境地,他人看不下去,岂能就此袖手旁观呢?” 贺兰敏之的相貌俊美,雄辩水平和言语表达也是很厉害的,可以说他不仅仅一件好看的花瓶,摆在那里让人观赏,他也是有些真本事真本领的。 贺兰敏之此话一出,也确实在理,黑熊星煞和青龙无敌侠被他说得哑口无言,毕竟是他们先动的手,uu看书.uukanhuom意图将这怒气撒到贺兰敏之身上。 二人悻悻然,脸上更是带着一时无法找到应对之策的恼怒。 他们二人中,唯独黑熊星煞最是沉不住气,倒也是应了他这个名字,他满脸横肉上表情变得狰狞,口里不住地说道: “呸!早知道如此,何必听信他贺兰敏之的话,在这里聚会,这是喝的什么酒,吃的什么饭,不就为了一个戏子嘛?!真是晦气!” 青龙无敌侠听到黑熊星煞如此语气落魄,还带着抱怨的语气,迎合道: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我们俩枉为英雄呀,为了个女人坏了兄弟情义,还在这里大动干戈,真的是无聊至极呀,真是上了小人的当!” 黑熊星煞表示赞同: “说的就是嘛,这贺兰敏之也不是什么好家伙,他邀请我们来杏花楼就有问题,还有这些帮手,埋伏在一旁,明显是要置我们于死地。” 青龙无敌侠和黑熊星煞的目的已然昭然若揭,原本已经放下了对长孙浩然和阿元等人的针对,却不料又将话题给绕了回来,又将矛盾点转化到了他贺兰敏之的身上。 贺兰敏之听着他们的冷嘲热讽,心里头不是个滋味,原本是好心邀请他们二人放下成见共同坐下来好好商谈一下解决措施,避免黑熊星煞和青龙无敌侠祸起萧墙进而大动干戈。 第五百二十三章 缠住他不放 贺兰敏之听着黑熊星煞的话,倍感不妙,脸上露出担忧的表情,但也只能表现出极力的克制和淡定。 贺兰敏之只是听着,还没有做出回应,就听到青龙无敌侠也转换了阵营,说道: “黑熊大哥说的对呀,我们差点上了贺兰敏之的当了。我们最重义气,既然是为了一个漂亮戏子,那就决斗一番,管他奶奶的什么狗屁仁义,坐在这里商谈能管个屁用?你看看周围人这么多,说不定就是贺兰敏之的帮手。贺兰敏之,你真是好狠的心,好歹毒的呀。” 贺兰敏之听到黑熊星煞和青龙无敌侠的这一番对话,脸上表现出委屈的表情。 那一副好看的脸蛋,因为内心的委屈而显得狰狞,他慌忙的解释道: “两位大哥误解我了,我根本就没那么做,他们的出现我是真的提前不知道,我与他们之间不相干。” 贺兰敏之一边解释着,一边又看向长孙浩然和阿元,随即开口道: “两位公子,快向他们说明一下,你我是否在之前就认识了?” 长孙浩然连忙接过话,对着黑熊星煞和青龙无敌侠说道: “我们并不认识这位公子,只是见你们无缘无故欺负他,才想着上前管一管这件事,如若这事我们管得不合时宜,还望包涵。” 阿元连忙补充道: “我们确实不认识他,包括周围的这些人,也都是普通的百姓,我们大家可不想参与到你们的这场决斗之中,至于你们如何打架可与我们无关。” 周围看热闹的群众见状,全都避之唯恐不及。其中胆小的,更是悄悄退了出去,那些胆大的,虽然还想看一看这里面的热闹,但是也因为害怕而出现了退缩的架势。 他们可不想平白无故因为看一场热闹而惹了一身骚。 就这样,他们看来看去,也没有看清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长孙浩然和阿元也不知道,但是通过他们刚才的对话隐隐约约知道了,这无非就是一场普通的打架斗殴,是因为那个漂亮的戏子,引得他们三人发生了决斗。 黑熊星煞的一双眼睛格外大,像黑熊一般散发出黑色的光芒,犹如一颗黑曜石,圆睁着看向阿元和长孙浩然。 青龙无敌侠更是敏锐地看着他们二人的表情变化,想从中看出是真还是假。 黑熊双煞和青龙无敌侠见众人如此态势,又听到长孙浩然和阿元这样说,断定他们应该是不知道,暗中相信他们俩不是提前埋伏在这里的。 同时从周围的情势来看,觉得长孙浩然和阿元确实不认识贺兰敏之这个人,自然也就相信了刚才的一番话,便不再过多的追究。 黑熊星煞和青龙无敌侠不约而同地对着长孙浩然和阿元双手一抱拳,意思很明显地说道: “还望公子们不要多管闲事,这是我们自己的私事,不涉及他人。” 黑熊星煞和青龙无敌侠此举很明白了,他们光明磊落地说出心里的话,不想让别人再参与其中。 长孙浩然和阿元也回应着他们,抱拳回应道: “悉听尊便,与我等无关,自然我等不会插手。” 贺兰敏之一直站在他们面前,听到他们这样说,便也不再过分纠结于他们。 原本还想着要好好谢谢他们,可是如今被黑熊星煞这么一闹也就是没有了心情,他必须再度筹谋如何解除这一场危机。 贺兰敏之眼珠转动,灵活地转了一圈又一圈,显然是在思考整个事件的利害关系。 片刻的工夫… 贺兰敏之又将目光锁定到了长孙浩然和阿元的身上,对着他们继续行礼说道: “两位公子,还望稍候,待这件事解决之后,贺兰必好好答谢。” 长孙浩然点点头,对着贺兰敏之回了一礼。 阿元也同样回了一礼。 双方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双方早已达成了默契,即使目前情形危险,与长孙浩然和阿元计划却是完全吻合。 黑熊星煞和青龙无敌侠看到贺兰敏之与长孙浩然等人交谈甚欢,两人有种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感觉,不明白也不清楚。 从长孙浩然和阿元的身板体型来看,断定似乎不是他们的对手,便也不将其放在心上。 黑熊星煞看明白了贺兰敏之挽留下长孙浩然等人的意图,便对着贺兰敏之吼道: “贺兰公子,我说你是不是没种不敢进来了啊?要是有种咱们三个就好好地一决高下,谁赢了谁便去找那女子,如何?” 贺兰敏之正在与阿元他们交流思想的火花,听到里面的人喊自己的名字,还对自己下达了挑战书,心里很不是滋味,但是如此不进入,岂不是显得他太过胆小怕事了。 贺兰敏之完全是硬挺着,硬撑着,走了进去。 长孙浩然和阿元也看透了贺兰敏之重重的心事,又见他步履缓慢,uu看书 .uukanshuco 知道他此刻或许真的需要他们的帮助。 阿元见贺兰敏之走远了,悄声问道: “浩然,我们怎么办?总不能就这样让他去送死吧,我们还是得想些法子救他才是。” 长孙浩然随即点点头,说道: “如若不采取行动,恐怕这个家伙得吃亏,看他与这些人交往能有个好吗?不是吃喝嫖赌就是聚众闹事,这样的人要不是为了…我才懒得理他。” 阿元听到长孙浩然如此评价一个人,心里头明白他的意思,想笑却忍住了,回应道: “好人就是好人,坏人就是坏人,不过好人也会有变坏的时候,坏人也有变好的时候,不管是哪种人,我们总是要给他们提供些改正错误的机会。不过这贺兰敏之公子的事,恐怕有些棘手和麻烦,我们难道总不能硬生生闯进去为他主持正义和公道吧,或者等他们打完了散了场之后,咱们再想方设法靠近贺兰敏之吧?” 长孙浩然听着阿元的主意,此时此刻却并不十分同意他的观点。 长孙浩然对他刚才一番说法半句表示同意,半句又表示不同意,这让阿元着实搞不明白,甚至有些气馁: “浩然,你一会摇头一会点头,到底要表达什么?不过你一向看问题准确,我这点自愧不如你。” 长孙浩然听着阿元间接性的抱怨,清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如莲花一般绽放的笑容,丢下一句话道: “阿元,你先在外头等着,我进去看看。” 第五百二十四章 扭转战局 长孙浩然正要抬步走进贺兰敏之所在的那个雅间。 他通过刚才一番冷静的思考后,意识到“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他们为了 帮助大哥丁瑜洲排忧解难,必须牺牲一些自己的原则。 长孙浩然起初陷入犹豫不决之中,但是随着事情的进展,她的心态发生了变 化,他刚才想通了。 他既然深爱着阿元,那么他就宁愿牺牲自己的原则,也不愿意让阿元为之牺 牲,他的心中已经有了最真切的感情,所以他的那份真情让他勇敢地宁愿牺牲自己 也要护心上人的周全。 此刻,阿元经历了这么多,与长孙浩然的内心想法是一样的。 虽然阿元的外表没有显露出来,但是内心却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见长 孙浩然决意要往房间内走去忙追随他,跟了上去说道: “浩然,既然如此,就让我和你一起进去。我们是好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 当。这可是你对我的承诺,也是我对你的心思,我们不能言而无信,面对眼下这点 小事,还不是小菜一碟嘛?!” 长孙浩然已经走上前四五步,转头见阿元已经跟了上来,提醒道: “阿元,听话!这进去意味着什么,你很清楚的!让我一个人来吧!你别进去了!” 长孙浩然的这句话极为有内涵,有深意,阿元却早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阿元脸上带着一丝笑意,爽快地答应: “我知道,我也明白,其他的不用多说,你既然进去了,我又为何不能进去, 小爷我不怕,或许是我们想得太多罢了。” 长孙浩然听到阿元如此简单利索的回答,心惊而又喜悦,点点头,没有说话, 表示默认,便与阿元一起大踏步向那雅间走去。 此时雅间内继续发生着激烈的争斗,此时贺兰敏之不再能袖手旁观,而是也加 入到了打仗之中,黑熊星煞和青龙无敌侠二人继续刚才的决斗,同时还会分出心思 与贺兰敏之对决。 他们继续着摔东西、砸桌子、踢凳子,将好端端的一间雅间给破坏得一片狼 藉,已经没有一件完好的东西。 黑熊星煞最是忙得不可开交,一会儿对青龙无敌侠发起攻击,一会儿又对贺兰 敏之发起攻击。 青龙无敌侠本就是会些武功的混混,所以面对黑熊星煞的攻击,还能够沉着应 付,但是贺兰敏之就表现有些吃力了。 虽然他也会些武艺,会些拳脚功夫,这些拳脚功夫对待平凡普通人对待女孩子 还能奏效,对但是对付力大无比的黑熊星煞和青龙无敌侠就有些捉襟见肘了。 他们三人都没有带武器,全都是赤手空拳,硬碰硬得对打着,黑熊星煞的拳头 很大,力道很足,要是被锤到身上,肯定会浑身颤抖,浑身剧痛。 贺兰敏之的小身板可受不了,面对攻击,只是一味躲避,采取守势,眼看着就 要败下阵来,正在愁眉不展的时候,苦苦求救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 贺兰敏之完全处于弱势之位,他本来想着全力去冲破黑熊星煞和青龙无敌侠的 双重攻击,却发现顾得了那头,顾不了这头。 黑熊星煞的力量庞大,完全不是他能够抵挡住的,再加上青龙无敌侠也对他发 来攻击,这让贺兰敏之实在是力不从心。 如此心境之下,究竟该何去何从,贺兰敏之遇到了他人生最最犯难的难题,他 甚至怀疑此时此刻的他将有可能走向生命的尽头。 黑熊星煞和青龙无敌侠双重攻击同时袭击而来。 从前与后同时向贺兰敏之攻击而来。 贺兰敏之觉得自己此刻就要命丧于此了,就当他已经做好了赴死准备的时候, 死死抵挡住前方青龙无敌侠攻击的时候,却听到身后黑熊星煞惨叫一声,随后失声 痛骂起来。 贺兰敏之慌忙回头,看到了眼前让他出乎意料的一幕。 刚才救他的两个年轻公子竟然加入到了战斗的阵营中,并且还是偏向于他的阵 营,恰当地帮他解决了危害他性命的危局。 贺兰敏之大喜。 长孙浩然和阿元两人,一人对打黑熊星煞,一人对打青龙无敌侠,完全拯救了 他的困境。 贺兰敏之瞪大了眼睛,那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地注视着阿元和长孙浩 然,见他们身手矫捷、武艺非凡,完全可以完胜。 贺兰敏之知道他们在积极帮助自己,于是心中不由得感激起来。 他对这二人并不熟悉,也不认得,又见他们平白无故帮衬自己,难免是心中感 激的,猜测或许是因为侠义之道的缘故,便愈发对他们起了尊敬之心。 他眼看着阿元这一边,与黑熊星煞斗的正是激烈阿元,虽然没有黑熊星煞那样 雄壮。却丝毫不入下风,所以对阿元丝毫没有任何的担忧,倒是长丰浩然那边正对 阵青龙无敌侠,虽然他们都没有使用兵器,但是他感觉长孙浩然的力道明显要弱于 青龙无敌侠。 可能你只想到这里便加入到了长孙浩然与青龙无敌侠的阵营,也是展开拳脚功 夫,形如打出落花流水的拳脚,帮助长孙浩然对阵青龙峡。 就这样,双方再度陷入了混战,但是围观人群全都清楚地发觉贺兰敏之这一方 正在逐步扭转要战败的局面,逐渐地将战局搬回到了对自己极其有利的一方,因为 他们三人完全能够有机会有实力有招数将对方制服。 青龙无敌侠被长孙浩然的连环招给逼得有些吃力,uu看书 ww.uukansh 黑熊星煞更是被阿元出其不 意的招数给团团围住,甚至败退到了一处墙角,完全没有了招架之力。 到最后,黑熊星煞被阿元的招数给逼得毫无招架之功,好几处身体要害处都被 阿元的拳头击中,以至于黑熊星煞越发恼羞成怒,嘴里不断喷出许多许多的脏话, 听来简直不堪入耳,阿元全然不记入心中。 那骂声相当难听,上至祖宗十八代,下至子孙十九代,全都从他的嘴里被骂了 出来。 由于黑熊星煞和青龙无敌侠并不知道帮助贺兰敏之的两个年轻公子是谁,所以 他们也只能骂着那些混账不堪的话语,却无法指名道姓。 贺兰敏之见长孙浩然这一边还未完全上据上风,便加入进来。 青龙无敌侠无法以一敌二,他明显处于弱势,他只得将满腔怒气撒到贺兰敏之 的头上,不断咒骂道: “贺兰敏之,你个娼妇养的,不仁不义,暗地里使诈,坏了规矩,我要让你死 无葬身之地。”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五百二十五章 教训地痞无赖 贺兰敏之与长孙浩然配合极好,二人可以很完美地将青龙无敌侠屡屡杀来的招 式一一挡了回去,并且还极其柔和,留有回合余地,如若他们采取凌厉的攻势,青 龙无敌侠肯定将会死无葬身之地。 他们五个人赤手空拳,单凭拳脚功夫表面上没有使用武器那么刺激和激烈,但 是其间所具备的杀伤力,却是十足十的存在。 周围聚集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他们指指点点,对着里面的战况进行了分析, 由于新加入的人不知道里面的情形,早来的人便饶有兴致地充当起了讲解员,为他 们讲解当前屋内的战局。 围观群众越聚越多,大家都开始七嘴八舌议论纷纷,而这场战斗却在这议论纷 纷的滔滔不绝中即将接近尾声。 这杏花楼里的食客已经不再将自己此番前来的目的放在吃饭上,而是将目的转 移到了来观看决斗上了。 这简直是天底下少有的奇闻怪事,要知道这种场面可不是每天都能上演的,更 不是说想看就能看得到的,所以群众们尤其那些喜欢八卦的人更是像极了今天报道 娱乐新闻的狗仔队一样,大着胆子守候在雅间门口来窥探里面的情形,好让自己掌 握最新动态以便到外面让众人知晓。 这个时候,在大家议论纷纷声中,里面的一场激烈战斗接近了尾声。 阿元毫不费力地将黑熊星煞打倒在地,然后扭起了他的胳膊,很潇洒地用绳索 将其捆住。 青龙无敌侠虽然硬撑了许久,也还是在长孙浩然和贺兰敏之的双重攻击之下, 终究是败下阵来,最后也是狼狈不堪的被贺兰敏之和长孙浩然一左一右给架了起来。 如此一来,原本不利于贺兰敏之的剧情发生了戏剧性的翻转。 在阿元和长孙浩然的帮助下,贺兰敏之的处境发生了惊天的逆转,青龙无敌侠 简直没有了容身之处,他们被揍得鼻青脸肿,身上肚子上更是有着不易被察觉的伤痕。 贺兰敏之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个样子,心情刚才在谷底,现在在谷峰,此时完全 是开怀大笑的样子。 他在黑熊星煞和青龙无敌侠的面前,原本总觉得自己矮了半截,因为自己虽然 长相不错,但是力道却不如这些家伙,可是今天有了帮手的他威风大涨,完全烘托 出高大无比的形象。 贺兰敏之示意阿元和长孙浩然帮他看住青龙无敌侠和黑熊星煞,自己则在他们 二人之间来回走动着,然后摆出一副傲慢的姿态,其实他这是在狐假虎威,借助着 长孙浩然和阿元的存在。在黑熊星煞和青龙无敌侠面前长一长自己的势力。 要知道这黑熊星煞和青龙无敌侠那可是在长安城内出了名的地痞流氓,他们的 武力可是以一当十的。 不过长孙浩然和阿元的武艺也是能够以一当十,甚至要明显比这黑熊星煞他们 强过许多,这得益于丁瑜洲的主张,他极为重视健身和武艺训练,深知做生意这一 行,如果没有武艺护身会多生不测,故而所以在这种理念的倡导下,瑜洲在长安店 铺,上至掌柜总管下至伙计,普通职员,全都习武,日常强身健体,还可防身,尤 其越往上的高层们,刘大、黑二、长孙浩然和阿元他们更是日日勤加苦练,一则强 身健体二则护佑周全,所以他们的武功也着实采百家之长。 当然丁瑜洲日常期间也时常练习武艺,喜爱切磋功夫,他曾经在现代社会时就 格外崇拜李小龙这位功夫之王,所以就算到了唐朝,他也继续传承着他的这份理 念,发扬中国功夫的博大精深。 也正是因为这个,长孙浩然和阿元虽然没有武器,没有兵刃在手,但是他们的 拳脚功夫也丝毫不差,对付这些地痞流氓混混那也是游刃有余的。 贺兰敏之不晓得长孙浩然和阿元这背后的实力,只是看到了他们表面的辉煌时 刻,心里头佩服他们,当然更多的也对他们多了一份信赖和亲切之感。 长孙浩然和阿元听到和看到贺兰敏之的这一番行动,二人早就明白过来,这种 江湖狐朋狗友之间的勾当,他们是清楚的。 二人对视一眼,然后非常有默契地无声地交流了各自的心意,最后一致同意选 择配合贺兰敏之的接下来的行为。 长孙浩然和阿元为了大计甘愿当贺兰敏之的打手,死死捆住黑熊星煞和青龙无 敌侠,让他们无法动弹,只得跪在地上。 阿元力道极大,虽然黑熊星煞虎背熊腰,但是阿元依然能够制服得了他。 由于他力道之大,黑熊星煞已然败于他的手下。 青龙无敌侠妄称无敌,在长孙浩然的威慑之下,也早已变得听话起来,跪倒在地。 贺兰敏之见状,愈发高兴,于是指着黑熊星煞的头,又拧了拧青龙无敌侠的 脸,说道: “怎么着,两位,昔日我贺兰敏之处处让着你们,你们还和我抢女人,当真是 得寸进尺,觉得我贺兰敏之好欺负啊,如今结果已见分晓,你们说一说,这最终结 果该当如何定夺呢?” 黑熊星煞和青龙无敌侠早就明白了贺兰敏之这话的意思,加上他们现在受制于 人,又如此的狼狈不堪,岂肯再继续恋战,于是早就有了收兵撤退的打算。 尤其那黑熊星煞是急性子,不愿意如此丢脸,一直在伺机挣脱阿元的束缚,却 一直抵抗不了阿元源源不断的力道。 显然他一开始就小瞧了阿元,但现在却是越来越惧怕阿元的存在。 因为阿元的力道之大让他的膝盖已经微微发酸,uu看书 .uukanshu他满肚子的肉挤在一起,以微 微喘息的声音说道: “罢了,罢了,什么女人不女人的,万万不要因为女人而伤害了兄弟感情吗? 我退出。” 青龙无敌侠瞅了黑熊星煞一眼,眼神里带着不屑也带着嘲笑,只是他没有表达 出来,但是从他眼神中,黑熊星煞是能体会到的,不过在如此仓皇的时刻,黑熊星 煞暂且忍耐下了,并未与他辩驳。 青龙无敌侠没有受到阿元对待黑熊星煞那样庞大的力道,所以他还没有尝到源 源不断的苦楚,故而嘴上依旧有些硬气地说道: “怎么着,贺兰敏之,你今天不就多带了两个帮手吗?你这已然是违背了江湖 道义,我们之前约定不能带帮手的,女人的事就只有靠自己来解决才算数,你说你 带两个帮手,难道你要与这两个人分享?哈哈。” 青龙无敌侠说得在理,以至于贺兰敏之一时之间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来驳斥他。 贺兰敏之恼羞成怒,伸出一只手指对着青龙无敌侠作出轻视的动作说道: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我让你还嘴硬。怎么着不服,对不对?” 贺兰敏之说完,随即一抬脚,直直地踹向青龙无敌侠的腹部。 青龙无敌侠吃疼,随即哇哇大叫起来。 第五百二十六章 酣斗 贺兰敏之的拳头不断地砸向青龙无敌侠的腹部,可是这青龙无敌侠的嘴硬,就算吃疼,却就是不出言相求,始终不对他表示出任何求饶的表情。 不光不求饶,嘴上还不住的痛骂: “你个花瓶,除了长得像的好看点,还有什么本事?老子操你奶奶的,你这样的人,老子也打心里就看不上眼。” 青龙无敌侠不断咒骂着,本想发泄心中气愤,却哪里知道,这其实是在挑战贺兰敏之的权威和底线。 贺兰敏之听后岂能容他,于是继续疯狂性地对着他一阵狂揍。 虽说是狂揍一番,贺兰敏之也只是对青龙无敌侠采取极为低劣极为轻微的狂揍,并没有严重性地伤及到青龙无敌侠的任何一处,只是让他感觉到疼痛,却并没有出现破皮流血等情况。 长孙浩然和阿元在旁观战,黑熊星煞跪地不语,他虽然粗鲁野蛮,但是懂得适时求饶。 贺兰敏之忌惮青龙无敌侠在江湖中的地位和在地痞流氓界的影响力,所以并不敢真的对他下狠手,也只是蜻蜓点水,点到为止。 战斗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极为激烈,但是空气里并没有充斥着浓浓的血腥味,毕竟没有出现流血受伤的情形,就算是受伤,他们也都受的是体外伤,根本不碍事,不伤及根本。 长孙浩然站得高看得远,嘴角露出一抹神秘的微笑,这份笑容看起来显得诡异和不定。 阿元看在心中,已然明白其中所隐藏的意思,似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或许这是他们二人独有的默契,旁人根本无法看明白。 此时的贺兰敏之已然没有了处理后续事情的头绪,他虽然对青龙无敌侠的挑衅表示出生气和震怒,但是终究不敢过分得罪他。 外面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他们都不敢迈入这个雅间一步,店伙计们更是心疼店里的器物被打得稀巴烂,但也不敢进入,生怕惹火烧身,最后再没个好结果。 围观众人全都远远观战,长孙浩然和阿元继续对视一眼,彼此传达着各自的心绪。 阿元眼珠子一转,靠近贺兰敏之,开口说道: “公子,只是这件事万万拖不得呀,你看外面围观了这么多人,恐怕一旦引来了京兆尹,再治我们一个扰乱社会治安的大罪,那对我们可相当不利呀,少说也得在大牢里蹲个一年半载的,所以此事还当速战速决才是。” 贺兰敏之听了阿元的提醒,也深感此事的严肃性,毕竟扰乱长安秩序,按照大唐律法,可是要被判刑的,可是非常严重的罪责。 贺兰敏之虽然有靠山,但是此事如果被官府知道了,势必会很麻烦。 贺兰敏之思索再三,不由得松开了手里的拳头,已经停止了对青龙无敌侠的狂揍,转头看向阿元,见一表人才,相貌堂堂,说道: “这事确实如这位兄弟所言,甚是,如果再这样僵持下去,恐怕会多生事端。” 贺兰敏之忍住内心的疯狂,让理智渐渐回归本位。 贺兰敏之不再去看青龙无敌侠,而是扭头去观察蹲在地上的黑熊星煞。 黑熊星煞显得格外安静甚至卑微,一个堂堂七尺汉子蹲在地上矮人一截,完全不是威风八面的黑社会老大形象。 长孙浩然猜测,他应该是有什么忌惮之处,并没有过度咒骂贺兰敏之。 也有可能黑熊星煞是个充满气的皮球,外表看去格外壮硕,实际内心却是极度脆弱的人。 不管怎么说,人家黑熊星煞也算是机灵的,见局面不利见势不妙立即收敛起来,这才是对自己最大的保护,以致于让自己免受了皮肉之痛。 贺兰敏之见黑熊星煞如此,对他不屑一顾,又忍不住将怒气撒到满脸桀骜不驯的青龙无敌侠身上。 他将自己全部的精力和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青龙无敌侠的身上,对着他,又是一顿乱打狂揍。 这次与刚才不一样,虽然拳头力道不够大,但是拳头如风吹雨滴完全不按套路出牌,以致于让青龙无敌侠的脸上身上腿上全都遭受了蹂躏。 如此一来,这顿狂揍直接将青龙无敌侠打醒了,服输了。 他痛得嗷嗷直叫…… 贺兰敏之下手很狠,以至于青龙无敌侠脸色红肿,鼻尖流血,嘴角流血,简直达到了惨不忍睹的状态。 不知之前他二人有什么梁子,贺兰敏之又是一顿犀利的狂揍,直到最后青龙无敌侠已经无力痛骂,已然奄奄一息,仿佛只剩下了呼吸的力量,其他力量已经荡然无存。 此刻的青龙无敌侠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布满了源源不断的血迹,仿佛随时随地都有可能要一命呜呼。 黑熊星煞见此情形甚觉可怖,完全不敢说什么,只是一个劲地保持着沉默,当然他眼中所注视到的这些场景,u看书 ww.ukashu 也是他所猜测到的,所以更加谨慎地保持沉默,完全地表示配合。 在一旁观战的阿元和长孙浩然也看到了这份场景,心里头原本还觉得极为解恨,毕竟这两人是长安城里头做尽了坏事的混混,如此能够暴打他们一顿,也算是解气。 但是他们又看到了刚才的这一番情景,深感此事存有蹊跷。 原本他们担心此事一闹,会招来官兵前来维护治安,可是等了这么久,竟然没有发现任何官兵的影子。 他们猜测极有可能是丁瑜洲从旁协助暗中帮忙,才没有招致来朝廷的官兵。 虽然说没有惊动朝廷官兵,也没有出现任何维护当前秩序的人,但是如果稍有不慎,出了人命官司,那也可是必然要惊动官府的。 事情一旦闹大了,对于长孙浩然和阿元而言,这是他们所不愿意看到的,对于贺兰敏之来说,那更是不愿意看到的。 人命官司的事,无论有没有靠山,他自己都会吃些苦头。 长孙浩然和阿元是不愿意看到这种场面出现的,此时此刻的贺兰敏之因为仇恨已经占据了全身,才想着狠狠的发泄自己内心的仇恨。 贺兰敏之的双眼充斥着仇恨,充斥着很多戾气,想来是受着青龙无敌侠、黑熊星煞许久的气,以至于自己丧失了理智,才做出了如此不堪的举动。 刚才他疯狂地对着青龙无敌侠施展开自己的拳脚,那拳头如雨点一般重重地砸向青龙无敌侠,让他有种酣畅淋漓的释放感。 第五百二十七章 假象大英雄 围观群众议论纷纷,对于屋里的情况表示出理解和不理解,剧情曲折堪称戏剧性变化,比传奇话本还要精彩许多。 贺兰敏之的理智一会清醒,一会迷蒙,他继续咒骂着,疯狂打着,意图更加酣畅淋漓地发泄自己内心的冤屈和仇恨,就当他又高高举起一个拳头,准备要肆无忌惮的砸向青龙无敌侠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手举在半空中,突然像被一条强有力的绳索给牵扯住了,以致于无法动弹。 “是哪个人不要命了,竟然敢挡老子的好事?” 贺兰敏之一边说着,一边回头去看他拳头上所谓的那根强有力的绳索,只见那哪里是什么绳索,却正是长孙浩然的胳膊。 贺兰敏之满脸怒气,那张漂亮的脸蛋因为生气发怒而变得狰狞不堪,不过这仍然透露着一种霸气之美。 贺兰敏之那双眼睛透红,因为生气,所有的血液似乎都沸腾了起来,他将目光锁定到长孙浩然的脸上,对着他投去询问的质疑声: “公子为何不让我继续痛打这长安城里的祸水,为何不让我为长安百姓们除掉一大害?” 长孙浩然知道贺兰敏之这话里的怒气和怨言,强有力的回答道: “如若公子想惩恶扬善,我自然不会拦着。但是人之生取之父母,得于上天,就是死那也有官府定夺,也不是我等就能轻易了解的。你说真的想除暴安良,那大可向官府告发他,然后让官府的大人们依据大唐律法来决定他的生与死。” 长孙浩然说得是斩钉截铁,语气中带着阳刚威武,加上他手臂上的力量,完全要盖过贺兰敏之手臂的力量,以致于他高高举起的一只胳膊无法下落,无法使出拳脚。 贺兰敏之见长孙浩然如此举动,盛气凌人的架势只得偃旗息鼓下来。 毕竟贺兰敏之自己一人之力是难以制服青龙无敌侠和黑熊星煞,他明白也清楚知道,要不是借助长孙浩然和阿元二人之力的帮助,他是无法控制住和制服住这两个长安城混混界有头有脸的人物。 想到这一层关系,贺兰敏之便慢慢地收回了自己刚才的疯狂举动,血液也不再似刚才那般疯狂的流淌,而是渐渐地归于平静。 此事已经发展到了如此程度,难与不难,简单与不简单已经无法概括,这件事必须做出了断。 既然长孙浩然出手,长孙浩然觉得自己就应该控制当前的态势,他站在贺兰敏之的角度来考虑,从他和阿元的角度来考虑,越发觉得此事绝对不能再度扩大化。 当然这也是为了保护贺兰敏之等人,毕竟他们不是什么正经的人,有些甚至是朝廷通缉的要犯,如若真的惊动朝廷,官府势必对他们严加惩处,不会轻饶,肯定沉重打击,恐怕以后贺兰敏之与黑熊星煞、青龙无敌侠就无法再做朋友了。 长孙浩然和阿元是清醒的,长孙浩然刚才的举动也获得了阿元的认同,阿元也在一旁劝说道: “不错,贺兰公子,千万不要因为冲动而一失足成千古之恨,凡事自有官府来查办,如果他二人真的与你有深仇大恨,大可让官府替你伸张正义,主持公道。如果是平时里的一些芝麻琐事,万万不可把此事闹大,闹大了对谁都没有好处。” 阿元的话合情合理,在剑拔弩张的气氛中注入了一丝温和的力量,让他们两方都能够易于接受。 长孙浩然渐渐松开握住贺兰敏之那高悬的胳膊随即垂落下来。 此事牵连太多人,所以还是息事宁人和平解决为好。 青龙无敌侠获得了释放和营救,他起码不用再接受贺兰敏之疯狂袭击来的拳头,让他可以稍有喘息的机会。 听到阿元他们如此说,贺兰敏之渐渐的也清醒了下来,也知道了所牵连的利害关系,也越来越认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便也有了暂时隐让和退一步的打算。 “罢了,看在两位公子的面子上,我就暂时饶恕你们两个狗东西,看你们以后的表现,小心以后再碰到本公子,如若碰到绝不轻饶。” 贺兰敏之最后还不忘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警告黑熊星煞和青龙无敌侠。 黑熊星煞和青龙无敌侠听到贺兰敏之一反常态说出如此严肃的话,心里均是咯噔一下,心不由得感慨,到底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虽然心中不服,又觉得他这是在狐假虎威,但是如此情势却不敢有任何的表露,只得嘴上连连求饶道: “我等知错了,还望公子大人大量饶恕我等,我等以后定当吸取教训,绝不敢再欺负公子。” 黑熊星煞更是吓得就差屁滚尿流了,嘴里不断说着: “贺兰公子,都是我的错呀,平日里狗眼看人低,您才是贵人中的贵人。uu看书 ww.uukanshucm 小人以后再也不敢这样做了。” 贺兰敏之看到黑熊星煞和青龙无敌侠如此低姿态的表示,以及对自己的认同和夸赞,心中不由得如一艘小船荡漾在平静的湖面上,轻飘飘了起来。 他觉得此刻自己就像是一个大英雄一样,觉得自己此时此刻替百姓们除掉了一大危害,让长安百姓们可以继续安居乐业,实现发大财的梦想。 “还不快滚,别在这里害人,如果被我发现,你们可就吃不了兜着走。” 贺兰敏之对着他俩下达了最后的通牒,意思是让他们赶紧离开此处。 黑熊星煞听到这句话,岂有不明白的道理,连忙答应着,起身离开的时候,还不忘拉着青龙无敌侠一起离开。 青龙无敌侠已然是半死不活的状态,在黑熊星煞的拖拉下,离开了杏花楼。 贺兰敏之趾高气扬,眼睛斜视着他们二人败兴而去,心里却有着一种格外的喜悦。 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在这两个混混头子面前表现的如此高大,仿佛自己是打了胜仗的大英雄,仿佛自己是除暴安良的大英雄。 除此之外,贺兰敏之脸上露出一丝忧色,嘴里发出一声感慨: “他们这两个人恐怕不会就此罢休,以后……” 说完这话,贺兰敏之看向长孙浩然和阿元,语气稍微缓和些许,说道: “两位公子,贺兰感激不尽,有你们从旁协助,贺兰才能反败为胜,请受一拜,多谢。” 第五百二十八章取得联络 大恩不言谢,但是没有谢意的表达总会觉得缺少什么。 贺兰敏之深深地向长孙浩然和阿元表达了他的谢意,同时,他也表达出了对长孙浩然和阿元身份的好奇。 贺兰敏之真诚地躬身向他们行礼,长孙浩然自然也以礼相待,和阿元一起,对着长孙浩然说道: “公子不必多礼,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君子们应该做的。他们以强击弱,如此欺负公子,让我等实在看不下去,所以才出手相救。不值一提。” 贺兰敏之听到他们如此回答,帅气的一笑,脸上继续表示出他以往的那迷人的笑容,见他们也是风度翩翩富有气质的公子,从阿元他们的气质和神态分析,也知道他们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那种气质,绝非善类,并不是池中之物。 贺兰敏之见长孙浩然和阿元挺拔地站立着,脸上带着沉着的表情,但是他终究还是耐不住自己心中的好奇,对着长孙浩然和阿元抱拳,询问道: “不知两位公子尊姓大名,待他日,如若有机会定当报此大恩。” 长孙浩然和阿元心里头均是不约而同的高兴和喜悦,原本他们还在筹谋着该如何接近贺兰敏之,原本还在考虑着究竟该哪一个人出面来解决,没想到,就在这样的巧合中发生了变化。 他们二人虽然心里高兴,但是面上却依旧按兵不动,听到贺兰敏之希望与他们结识的语言,正准备好好利用一下如此难得的机会。 周围围观的群众因为战斗的结束而渐渐散了,只有几个伙计还在满脸愁容地收拾着残局。 雅间内恢复了平静,阿元首先说道: “公子,不必如此客气,如此小事一桩,何谈报恩之说,还望公子以后要多多注意,万不要再受那二人的欺负,恐怕日后那二人欺负公子,我等不能及时出现,公子会吃些苦头呀,所以还是要多多提醒公子一下,以后要多多注意才是。” 阿元如此说,却有着深意,但是在贺兰敏之听来并没有听出他话外的意思,只是愈发担心自己的安全。 长孙浩然听到阿元一番言论之后,心中暗暗惊叹阿元能够于细微处见大局,能够一句话起到四两拨千斤的重要作用。 长孙浩然深切地体会到了阿元刚才这一番话的意味,便也在一旁助阵道: “就是,贺兰公子,你这次遇到了我们两个,才侥幸逃离那两个人的攻击,如果没有我们两个人的帮助,恐怕公子到时候得不到甜头,会吃些拳头呀。” 长孙浩然也是借题发挥,也更是站在贺兰敏之角度来考虑问题,更是说出了贺兰敏之日后的担忧。 贺兰敏之听后,岂能不有所深思,岂有不作出反应的道理,连忙接过话题说道: “两位公子所言甚是,贺兰也是身不由己呀,都怪平日里交友不慎,结交了这种泼皮破落户,地痞流氓混混,也着实是让人烦恼,如今与他们之间恩怨不断,麻烦不断,我早就想着法子来解决掉他们,实现与他们的彻底断绝。可惜如今又得罪了他们,与他们有了这番冲突,恐怕想甩掉他们着实不易呀,所以我贺兰更加需要二位公子的帮助,还请两位公子留下尊姓大名,以便日后多加联络,保不准成为亲密无间的兄弟,也是有可能的。” 长孙浩然和阿元刚才一直采取欲擒故纵的策略,考虑到贺兰敏之孤立无援,此时此刻极为需要他人的帮助,加上长孙浩然和阿元表现出的如此魄力,如此友好的姿态,如此高强的武艺,岂能不让贺兰敏之心生结交之心。 不管是出于真心还是假意,刚才一番作为,着实是一份真挚感情的流露,早已是长孙浩然和阿元所意料之中的事情。 阿元发现长孙浩然正暗中向自己的眼色,便知道了长孙浩然的意思,也暗中对他投去一个表示默契的眼神,随即微微点头表示赞许长孙浩然的提议。 这次阿元没有着急说话,而是让长孙浩然拿主意,他二人一左一右前后夹击,于不知不觉间将长孙贺兰敏之引入到他们已经设立好的陷阱之中。 长孙浩然拍了拍贺兰敏之的肩膀,随即揽住他的脖子,与他表现得极为亲密,像亲密兄弟一般,对他说道: “贺兰公子啊,既然如此抬爱,看得起我们兄弟两个,那我们也不妨直言明说,我是长孙浩然,如今家破人亡,便流落江湖四海为家。也没个正经营生,随便在大街小巷爱做些拔刀相助为兄弟两肋插刀的事情。” 贺兰敏之听到长孙浩然的介绍,眼神一亮,随即格外敬重地说道: “长孙公子严重了,你也是个可怜之人下,家败身亡,当真是尝尽了人间悲苦,贺兰为之感伤。” 长孙浩然说完,u看书 .ukans将目光投射到阿元的身上,阿元随即会意也开口说道:“贺兰公子,我叫阿元,是无父无母的孤儿,连个正儿八经的名字也没有,得好心人收留才长大为人,因为没有什么名字,索性就叫阿元了。我也没什么好的营生,开了点小生意,还算勉强度日吧。” 长孙浩然的话和阿元的话,一半为真一半假,当然他们只是将自己这凄苦的人生告诉了贺兰敏之,对于他们真实的身份却隐瞒不说,因为他们担心,一旦说出他们真实的身份,难免会让贺兰敏之心中起疑,进而联想到丁瑜洲,这对他们来说可就会是前功尽弃了。 同时这里还要交待一下长孙浩然和阿元之所以敢这样说,极力地隐藏自己真实的身份,是因为他们有把握有信心能够博得贺兰敏之的信任,首先他们的穿着格外朴素,完全与普通人没有任何的区分,这也是他们平日里一贯的作风,虽然坐拥万贯家财却不露丝毫,可见他们不是一个高调的人,而是处处行事低调。 木秀于林必先遭摧残,他们深知这样的道理,所以在平日里长孙浩然和阿元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就算大家都知道他们的名字,知道他们的身份,知道他们是大唐数一数二的富豪,但是众人都没有真实地见过他们的面。 此时就算知道了他们的名字,贺兰敏之也并未将他们与大唐富豪长孙浩然和阿元联系起来。 第五百二十九章处境尴尬(丁瑜洲有难了) 此时此刻的长孙浩然和阿元二人见贺兰敏之如此反应,心中窃喜,他们已经成 功的打入到了贺兰敏之的阵营,与他建立起了可信的联系,并且贺兰敏之对于长孙 浩然和阿元是五体投地的佩服,并对长孙浩然和阿元表示出了极大的兴趣和欢迎程 度,这也是让长孙浩然和阿元大为惊喜的。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本来长孙浩然和阿元还在忧虑,不知如何与贺兰敏之联系起来,却不料就是因 为这一场突如其来的战斗,让贺兰敏之死心塌地地求之不得。 从此之后,长孙浩然阿元时常与贺兰敏之一起出外游玩,当然贺兰敏之也本性 难改,时常邀请他二人前往青楼等肮脏地寻花问柳,不过都被长孙浩然和阿元一一 拒绝,除了到茶馆酒肆听曲唱歌之外,他们不涉足其他违背原则之事的地方。 期间,黑熊星煞和青龙无敌侠也找过贺兰敏之的麻烦,但是每次贺兰敏之都能 够成功脱险,因为他每次都能够及时得到长孙浩然和阿元的救助,这倒是让黑熊黑 熊星煞和青龙无敌侠有所忌惮,同时也感觉到贺兰敏之身后似乎有一股强大的势力 在支撑他,让他每次都能够逢凶化吉,遇难成祥,进而黑熊星煞和青龙无敌侠便放 弃了对于贺兰敏之的追逃,这也算是让贺兰敏之逃过了一劫。 其实这背后所隐藏的真相,他们都不知道,这背后还有丁瑜洲的暗中帮助。 一则,那日丁瑜洲就知晓了他们的这场聚会,为了助阿元他们一臂之力,他提 前支会了负责长安治安的官兵,让他们不要干涉长孙浩然阿元与贺兰敏之的事情。 二则,丁瑜洲特意交代官兵们严打长安城的混混们,尤其对待青龙无敌侠和黑 熊星煞的行动进行严密跟踪,同时还派人给青龙无敌侠送去恐吓信,警告其知难而 退,不要再与贺兰敏之过度纠缠。 正是因为这些综合性的策略,让青龙无敌侠和黑熊星煞心生恐慌,对贺兰敏之 的背后力量心生忌惮,更让他们深感贺兰敏之背后有一股强大的势力在支持着他, 所以他们才知难而退,不再过分纠缠贺兰敏之和阿元他们。 丁瑜洲的所作所为完全都是悄无声息暗中进行的,以至于贺兰敏之完全没有发 觉,反倒让贺兰敏之觉得是自己得到了长孙浩然和阿元的帮助才打退了黑熊星煞和 青龙无敌侠一次又一次的进攻。 其实不光这些,丁瑜洲对于贺兰敏之他们的行动轨迹都是了如指掌的。 他原本不愿意让长孙浩然和阿元牺牲原则来交换,可是后来渐渐发现,他们还 是做了违心之举,为了帮助自己摆脱困境,终究是放弃了自己的坚守。 起初长孙浩然和阿元并未将此事告知丁瑜洲,想来也是担心丁瑜洲知道之后甚 感愧疚和自责,所以特意隐瞒。 为了彼此情意,丁瑜洲与长孙浩然他们之间,互相装作不知,但暗地里却是丁 瑜洲早已知晓的事情。 按照道理说,长孙浩然和阿元救了贺兰敏之,但是让丁瑜洲有一点不明白的地 方在于: 既然长孙浩然和阿元已经结识了贺兰敏之却迟迟没有采取行动。 这让丁瑜洲心里头着实感到着急,武媚娘已经被幽禁内宫许久,如果久拖不 决,对于武媚娘可不是好事。 虽然着急,但是丁瑜洲一时也没办法,只能等待着转机。 让丁瑜洲感到希望的是,虽然阿元他们和贺兰敏之之间的交往时间较短,但是 他们彼此之间的朋友情谊却是越来越亲密。 丁瑜洲只能暗中观察,暗中进行,暗中派人观察他们行踪,却不能正大光明地 帮助他们。 他知道,长孙浩然和阿元如此做,就是在暗中搜寻贺兰敏之的软肋,以便能够 达到控制他们做事的目的。 除了青楼等这些烟花柳巷之地,长孙浩然和阿元坚持原则没有和贺兰敏之同 去,其他地方除了酒馆茶楼,还有赌坊等这些地方,都去了。 原本这些地方,都是长孙浩然和阿元不愿意去的,但是他们为了大计还是咬咬 牙都去了。 这些地方丁瑜洲派出去的人也都暗中埋伏,没有发现他们存在什么样的危机, 所以也都是按兵不动。 就这样接连过了五六日,初夏的时光越来越猛烈,日头日渐毒辣,渐渐有了夏 日的燥热,树梢之上的知了也开始躁动不安的喧嚣起来,不知不觉间渐渐有了夏天 的味道和气息。 初夏已近,盛夏将至,火热的天气犹如此时大唐火热的发展前景,各项事业都 在蒸蒸日上,国内国外两个大局都稳定和平,百姓生活的方方面面事业都在如火如 荼地进行着,国家建设和基础设施都在有条不紊的建设之中,百姓们的文化生活也 在日渐丰富,到处都是一派繁荣昌盛的景象。 丁瑜洲因为有了长孙浩然和阿元的暗中帮助,不再将自己幽禁在书房里思考谋 略,u看书 ww.uukanhu而是走到了外面去观察周围的变化。 近来这段时间,他在朝堂之上的处境愈发尴尬,皇帝虽然也征集他的意见,却 往往对于他的意见表示出模棱两可的态度,要知道丁瑜洲所提的意见建议,都是利 于国计民生的好策略,对于国家发展都是有着积极促进作用的策略,可是李治一反 常态,不再采用丁瑜洲的策略,这让丁瑜洲大为惊讶,他觉得出现这种情况,仍然 是与皇后被软禁有关,其中更深的意思,他并未多加深究。 后宫的形势如前朝一样,甚至要比前朝更糟,原本联络后宫的各种渠道,丁瑜 洲尝试再三也无法再度联系起来,宫人们被贺兰静乐管理的井井有条,也格外严 格,就算那些贪财的太监宫女也都不敢做出任何违背宫中规矩的事情,更别说私底 下传递消息,私相授受这些活动全都被迫暂停,至于何时恢复似乎是遥遥无期的事情。 处境如此尴尬,如此蹊跷,这让丁瑜洲越发深感情势不妙,所以他越发觉得长 孙浩然他们联系贺兰敏之的重要性。 此时此刻,只有贺兰敏之才能够探得宫里消息,才能够给丁瑜洲带来内宫之中 的第一份情报,所以丁瑜洲自下了朝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去掌控着贺兰敏之行迹, 想着能够借此机会,就题做题,进而实现他心中所要实现的那个目标。 第五百三十一章 蓬莱酒家(好仙的酒店) 阿元笑意盈盈,见长孙浩然脸色不高兴,又继续说道: “哎呀。我说长孙公子,您还是笑笑吧,您这里要是摆着比那西域冰山还要冰冷的脸蛋,我都快要被冻住了。怪不得外面的姑娘们都说您长孙公子太过绝情太过高冷,拒人于千里之外啊。我看了你的脸色,我都觉得心生可怖呀。” 阿元开着长孙浩然的玩笑,其实他只是想逗长孙浩然开心,让他可以为改一改他那愁苦的面容,然后起码变得喜悦高兴和轻松起来。 长孙浩然听到阿元这么说,又见阿元脸上露出焦急等待和满心期待的神色,不由得被他逗乐了,随后微微一笑地说道: “好,我去,我去,不过我告诉你啊,你以后少拿那些女孩子们来糊弄我,我想怎么着就怎么着,不需要那些女孩子们来评头论足。” “是,你的迷妹们姑娘们,我再也不提!嘿嘿。” 阿元听到长孙浩然那漫不经心的回答,脸上更是带着不屑的笑容,知道他刚才一直低落的心情被自己这么三言两语给彻底地打发走了。 现在的长孙浩然起码是在努力以一种平常心去面对的。 长孙浩然白了阿元一眼,阿元回应着长孙浩然的小眼神,他们两个人平日里也经常会打情骂俏开些玩笑,但是往往都是长孙浩然首先挑起事端,而阿元往往都是那个受害者,成为长孙浩然的欺负对象,阿元从来不介意,或许是他心中有他,他们都希望能够给彼此留下一些美好的记忆。 二人就这样说说笑笑,轻轻松松地,很快就来到了与贺兰敏之预定好的蓬莱酒家。 蓬莱酒家在长安也算得上是有名的酒家,不光是饭店生意,还经营宾馆业务。 其特色菜系虽然比不得杏花楼菜色好吃,没有杏花楼的菜品绝佳,但是环境清幽,也独具自己的风格,它的名字取自蓬莱仙山,便在无形之中让顾客觉得有一股仙气。 加之此时正是大雨倾盆,水汽弥漫,将整个蓬莱酒家笼罩在雾霭茫茫之中,有种“烟笼寒水月笼沙”的意境之美,只是此时缺少了月色。 整个蓬莱酒家犹如仙山楼阁,加之蓬莱酒家的装饰,全都是按照神仙府邸的斗拱画廊风格装饰,完全就是人间的仙楼阆苑。 在来之前,长孙浩然和阿元已经商量好了对策,准备见机行事,与今日就向贺兰敏之摊牌,诱导贺兰敏之让他能够帮助入宫劝说和贺兰静乐放武皇后一马,重归于好。 虽然他们对于自己所找的理由认为有些牵强,但是仍然觉得此事如若在久拖下去,对于丁瑜洲那将是致命的危害。 易早不宜迟,所以他们决定冒险一试。 因为下雨的缘故,本来酒家内顾客就不多见,来吃饭住宿的行人也很少,纵使有顾客,也大多是些从其他州县来长安经营生意或办事的远客,长安城里的百姓大多因为下雨全都没有出门,躲在自己家中欣赏着夏雨倾盆。 这样的天气,他们之前没有预料到,但是按照阿元的分析,或许对于他们而言,真的就是天然的优势。 雨声嘈杂,人烟稀少,很适合交谈一些私密的话题,一些隐晦的话题,甚至事关朝政的话题,原本这些话题他们都只是提及皮毛,便就立即停下,今日恰好借助如此环境如此天气如此氛围有利于表达各自心中的疑惑。 到了蓬莱酒家之后,阿元和长孙浩然来不及欣赏蓬莱酒家的人间仙境,来不及欣赏他们一楼大厅的装潢和周围墙壁上所绘制的神仙图卷。 因为光线昏暗,他们也看不清到底是何方神仙,他们只顾着自己心中的疑惑。 慵懒的店小二看到店里来了顾客,强自打起精神来,上前来招呼着,极其殷勤地问道: “两位公子,吃些什么?” 阿元走在前边,未作停留,只回答道: “小二,我们提前预定好了的,是贺兰敏之公子预定的,已经定楼上雅间。” 店小二一听,忙弯腰躬身笑着回答道: “对,对,贺兰公子前些日子确实提前预定了,两位公子楼上请,两位公子都是一表人才,相貌堂堂啊,小的带二位进去。” 长孙浩然和阿元没说话,只是微微点头以作回应,跟着店小二从一楼走到二楼雅间。 在上楼的途中,长孙浩然和阿元谨慎地注视着周围环境的变化,见周围原本热闹喧嚣的场面变得格外安静,虽然零星有三两个顾客,也大多都是面无表情的从楼梯间经过。 环境虽然如此异常,但是也让人觉得正常,毕竟此时外面下着倾盆大雨,很少有食客前来,也算是正常的事情,这也是阿元他们提前所预料到的。 要知道他们的瑜洲在长安店铺不管是刮风下雨,不管是艳阳高照,顾客几乎都不会出现如此强烈反差,虽然此时环境出现了如此诡异的变化,他们二人只是对视一眼,彼此给彼此提醒和安慰,彼此告诉对方要小心行动。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贺兰敏之提前预定的房间,这个房间里装饰陈设富丽堂皇,堪称雅间的顶配,被打扫得一尘不染,墙壁上绘有象征着神仙世界的楼阁亭台等等,案几上摆放着青釉瓷瓶,插着几枝含苞待放的粉红色荷花,尽显富贵清新。 小二为他们倒上茶水,点头哈腰地说道: “两位公子请稍后,贺兰公子还没来,小人下去吩咐厨房预备菜肴,您稍稍等待。” 长孙浩然没有说话,阿元回应着他,点了点头,说道: “好,u看书 .uknshuco 有劳了,你去忙吧。” 店小二退了出去,轻轻地掩上了门,阿元警觉地听着,更是警觉地向门口走去。 他担心店小二来头不正,将他们从外面锁住可就大事不妙了。 不过他们的担心似乎有点多余,小二极其自然地将房门关上之后就退了出去,并没有做出如阿元所警惕的那样的动作。 阿元对着长孙浩然咧嘴笑了一下,舒了一口气说道: “别笑话我啊,我今日总觉得怪怪的,应该多加小心才是,绝不能够疏忽大意,毕竟咱们做的事情是关乎生死的大事。” 长孙浩然这时已经坐在了屋内的桌子前,摆弄着桌子上的一件香炉,随口回答道; “怎么会笑话你呢,咱们一定得提高警惕,防止出现意外,不能给洲哥添麻烦了。万事多加小心,多长几个心眼不为过,这也是洲哥时常提点我们的。” 第五百三十章 不情不愿 时间过得匆匆忙忙,在这一日又一日的时光里,事情也在发生着悄悄的变化。 丁瑜洲这个时候已经无法全面掌控朝政内外所有的局势,他只能以管窥豹,凭 借着知道的一二三四,来推测五六七八。 丁瑜洲敏锐地发现李义甫渐渐与自己有所疏远,虽然平日里他与李义甫的关系 不佳,也保持着若即若离的关系,可是平日里李义甫总是敬畏他三分。 但是现在李义甫发挥了他小人得志的本质特征,见丁瑜洲失去皇后这个大靠 山,开始有意要拜高踩低。 原本丁瑜洲在朝廷中与大臣们交往并不如李义甫等人亲密频繁,他每日除了上 朝下朝的时候于大臣们见面,私下里与朝中大臣所结交的并不密切,除了他岳父许 敬宗之外,他几乎很少私下里与其他大臣们一起吃饭,把酒言欢,可以说始终保持 着冷淡的关系。 原本武媚娘和李治对他的信任和器重,让大臣们对丁瑜洲都是极为敬重,而现 在丁瑜洲失去了一个靠山,加上皇帝的态度有所微妙变化,让这些惯会见风使舵的 大臣们开始对丁瑜洲转变了心思,慢慢地不将其放在眼里,完全没有了昔日的那份 尊敬。 要不是因为许敬宗在朝中有着错综复杂的关系网,有着强大的背后势力,丁瑜 洲恐怕早就被破鼓众人捶了。 丁瑜洲也清楚地知道,目前许敬宗已经年迈,年近八十岁的他对于朝政的事越 发力不从心,他也不再过度关注和上心,他只求能够保住自己的晚节,然后光荣退 休,留在史册中的是美名就可以了。 丁瑜洲也清楚地知道,光靠许敬宗的保护,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他必须光明正 大地重新出现在朝野之中,要不然在头顶上总是会一直悬挂着一把随时将要坠落的 长剑。 形势越来越不妙,也让丁瑜洲越来越觉得此事前前后后存在着很多蹊跷之处。 如此不明朗的局面,让丁瑜洲愈发看不清,犹如眼前弥漫了层层迷雾,彻底遮 挡住了所有的真相,看不清眼前局势,这让丁瑜洲期待着那强烈阳光的照耀,希望 能够拨开迷雾见晴天。 没有了史书的参考,也没有了皇后的暗中帮助,丁瑜洲觉得自己的自信受到了 前所未有的挑战和打击。 丁瑜洲现在一直将希望寄托在贺兰敏之的身上。 贺兰敏之就是整个事件的关键之处,希望他能够助帮助他拨开迷雾,能够助推 他摆脱困境。 前天,长孙浩然和阿元出于对大哥的敬重,已经向丁瑜洲叙说了他们结识贺兰 敏之的事情,这两天丁瑜洲愈发地感激和感恩阿元和长孙浩然之间的兄弟情谊,为 他们为自己所做的这些付出和牺牲感到由衷的激动。 毕竟这种事,藏是藏不住的,长孙浩然和阿元这些日子总是找机会来与贺兰敏 之套近乎,所以店铺中的事情暂且交给了刘大和黑二他们打理。 虽然起初对丁瑜洲有所隐瞒,但是现在事情谈开了,摆明了,讲清楚了,丁瑜 洲又不是一个不通情达理的人,既然此事对大家都好,自然不用藏着掖着,如此一 来,也极其有利于事情的进展。 长孙浩然和阿元继续着和贺兰敏之保持着密切的联系,希望与贺兰敏之保持密 切联系的同时,获取他的信任,进而实现他们终极的目标。 他们在焦急地等待着机会。 就连丁瑜洲也在焦急地等待着机会。 武皇后一日不被放出来,那就是一日的麻烦。 朝中势力就会对于他丁瑜洲带来不利的坏影响,就会越让皇帝对丁瑜洲产生误 解和误会,甚至极有可能产生不必要的麻烦。 这日,暑气渐浓,暑期日渐升腾起来,燥热的天气让人为之应接不暇。 此情此景像极了当下的形势,似乎悬崖险滩、狂风暴雨还在后头等待着他们, 就像这一整个夏天的暑热还在后头,三伏天即将到来,这最最危机的时刻仿佛也即 将到来。 早起时,天空就阴云密布,仿佛太阳被乌云完全地里面浇灭掉了,只剩下漫天 的乌云,犹如仙人们画画用的墨汁不小心被打翻了,将整个蔚蓝的天空都染成了漆 黑的颜色。 如此情势很明显地预示着将降下一场暴风雨。 果不其然,在辰时初刻的时候,天降暴雨,将整个长安城都给淹没在了密密麻 麻的雨点之中,那硕大的雨滴滴在干涸的土地上溅起来泥土点点,让空气里面弥漫 着浓浓泥土的清香,似乎这预示着又是一种希望,一种解脱。 大雨瓢泼而下,那漫天的雨花冲刷着繁华的大唐长安,让整个长安陷入了一场 迷蒙的世界。 空气中弥漫着无边无际的水雾,湿润的空气夹杂着夏天的燥热,飘荡在各处角 落,让人无法逃避。 长孙浩然和阿元按照既定的计划,为了给自己专门用来打掩护,专门在贺兰府 所在的同一个坊内租住了一间房屋。因为和贺兰敏之约定好了,便准时从租住房屋 内走了出来向约定好的酒家走去。 二人各自打着一把油纸伞,那油纸伞是灰色的伞,伞面上画着江南烟雨图,与 天空下着的大雨构成了极为贴切的场景,仿佛面前就是江南,阴雨天。 阿元走在街道上,长孙浩然走在后头。 虽然打着伞,但是雨势很大,uu看书wwuuans雨水很快就溅湿了他们的衣衫,他们衣服的下摆 被雨水打湿,正粘在他们的裤管上。 长孙浩然心情不是特别好,因为他不喜欢这样的雨天,当年他是贵公子的时 候,在下雨天绝对不会出门的,今日要不是因为与贺兰敏之有约定,他说什么也不 愿意出门,因为只要一出门就免不了身上的衣服被雨水弄湿,然后粘粘地贴在身上 让他有一种极为不舒服的感觉,似乎有着世间最悲伤的荒凉。 “这是什么鬼天气,早上就灰蒙蒙的,到这时候竟然大雨漂泊,早知道就不和 他约定在今天到蓬莱酒家喝酒了!” 长孙浩然走在后面,心里不愿意,但是脚下步伐的速度并没有减慢,一直跟着 阿元继续向前走。 阿元转过头来看了一眼长孙浩然,见他冷冷的脸上带着不情愿的表情,知道他 不愿意出门,便耐着性子劝说道: “哎呀,这毕竟是非常之时嘛!要不是为了从他那里打探些消息来,我们也不 必在这样的天气里外出,可是你要知道越是这样的天气外出,对我们才越有利啊, 不容易被人察觉的。” 长孙浩然翘起来油纸伞,看了阿元一眼,见阿元依旧是气定神闲,就算是雨水 打湿了他身后的衣服,他都不以为然,完全是轻松如常,昂首阔步地向前走去。 第五百三十二章景中诡异 长孙浩然和阿元保持着高度警惕送走了店小二,随后他们俩沉默无语,安静等 待着,在雅间之内欣赏了一番店里的装饰。 墙壁上挂着的壁画,案几上放着的瓷器,都走马观花的欣赏把玩了一下。 随后两人实在无事可做,便对坐无语,不过他们的眼神里都带着警惕的表情。 (毕竟不像我们现代社会,无聊的时候可以玩手机。) 阿元一向冷静,看事情做事情极像丁瑜洲那般沉着冷静,就算面前是悬崖峭 壁,就算面前是汪洋大海,在阿元的面前也都是小菜一碟,起码不会过度的慌张和 紧张。 长孙浩然与阿元不同,他平生爱动,总是希望一直处在运动的状态,总是希望 周围的一切东西都在变动起来,他有时候耐不住安静,但是此时此刻他看到阿元如 此沉着冷静,不由得也受到了感触,心情渐渐平复下来,努力保持着安静和从容。 有的时候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有的时候沉着冷静才能够让自己眼神明亮,心态 平和,才能够以最完美的状态去应对即将到来的危机或是转机。 外面的雨势愈发大了,坐在房屋里能够清楚地听到“哗哗”的雨声,如此不安的 环境,虽然让听者心神荡漾,但是在遮风挡雨的空间里确实也人有一种极其温馨的 感觉,毕竟如此倾盆大雨,能够有一席之地遮挡雨水,也算是一种小小的幸福,要 知道大唐各州县或许还有许多家徒四壁、屋漏偏逢连阴雨的百姓。 二人不约而同地望着窗外的雨,然后有默契地长长舒了一口气,随即二人又互 相对视一眼,满含深情,仿佛彼此漆黑明亮的眸子里都能映射出彼此的样子。 这就是默契,这也是情愫,如果没有情愫,如果心中没有彼此,又怎么会有如 此一番默契的眼神。 雨水中夹杂着远处池塘里飘来的凌乱的青蛙声,蛙叫声是此时此刻这个季节里 除了知了声之外的另外一种声音,毫无节奏地让人心凌乱,却又让人感觉到这是夏 天应该有的声音。 他们感受着四周夏天滚滚而来的燥热,弥漫开来的潮湿,还有那源源不断的蛙 叫声,虽然外面嘈杂,但他们仍然努力地保持着对于现实的警惕,就在这纷乱复杂 之中,门外突然响起了一阵缓缓的敲门声。 阿元最先听到,稍等了一会,警觉地询问道: “谁?” 长孙浩然也对其表示感到奇怪,平日里店伙计们上菜会先敲门然后自报家门, 而现在只是敲门声,却没有声音。 “谁在外面?” 二人将目光锁定到雅间大门处。 门外的人听到门里的问话,急忙回答道: “客官,您好,我是店小二,给二位客官送酒菜来了。” “进来吧!” 阿元随口说道。 门外的人顺手推门入内,阿元发觉异样: “怎么换人了?刚才不是你啊!” 长孙浩然听阿元这么说,也看了过去,再度提高起了警惕,确实刚才的店小二 不是现在这个人。 这不符合常理,通常都是一个店小二固定服务一个房间,当然也不排除特殊情况。 门外的人踏脚进来,回答道: “刚才那个伙计闹肚子,我是替他上来的,还望客官谅解啊。” “哦,原来这样!” 阿元答应着,上下打量着那个人,见那人三十岁左右,一身伙计打扮,穿着粗 布长衫,正端着一壶酒和两盘菜走过来。 阿元随后转头对长孙浩山点点头,眨眨眼,示意他放心。 那入内的店小二三角眼,鼻子很高,嘴巴尖尖的,像极了一个还没有进化完全 的猿猴,一副贼眉鼠眼的样子,那眼睛也是看来看去的,显得格外机灵,只是那机 灵有些过了劲儿。 阿元见他四处乱瞅,呵斥一声: “你干什么呢?好好端着你手里的菜和酒。你要是胆敢洒了一点,本大爷可不 会轻饶你。” “是,是,小的可不敢,可不敢扰了大人们的雅兴。” 那贼眉鼠眼的店小二放下酒杯酒盏还有那两盘香气扑鼻的菜便匆匆退了出去。 阿元紧随其后,担心他从外面将房门锁住,所以跟着他一起走到房门处。 提高警惕,毕竟出门在外,周围环境又如此的诡异,让他不得不小心为上。 正是因为这种安静而又显得格外诡异的环境,让阿元目视着那个新面孔的店小 二,直直下了楼梯,他才稳稳地关上房门。 阿元见四周安全,回头看了长孙浩然一眼,说道: “为何这贺兰敏之公子还未到来?距离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大半个时辰了?” 长孙浩然转头看了看屋角处所存放着一架铜壶滴漏,虽然那是一件陈旧的但是 时间却是格外的精准,嘴里感叹道: “确实如此,不过按常理来说风雨交加,天气无常难免会出现赴约不准时的情 况,我们也不妨再等等。” 长孙浩然对着阿元投去温暖的目光,示意他不要着急,继续等待便是。 阿元理解了长孙浩然这份忍耐,他对于自己一直还是抱有着关心则乱的状态表 示格外的害羞起来,原本他不是这样的,就算是泰山崩于前,他也依旧会面不改 色,只是因为此事涉及丁瑜洲才让他觉得自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等待的时候总是能够让人看清楚自己的内心,尤其在这漫长的等待中,更是能 够让一个人去看到周围他们平日忙忙碌碌的时候所看不到的那些是与非。 虽然话是这样说,但是随着环境的变化,他们越来越感觉到这周围的环境愈发 古怪起来,u看书 .uukashucm因为就算平日里下大雨,就算平日里天气再不好,整个蓬莱酒家也不至 于如此安静,安静的简直就不是酒楼,而是一个隐藏着杀机的陷阱。 长孙浩然和阿元禁不住环顾四周,越来越觉得屋子里怪怪的,气氛显得异常的 古怪,加上外面倾盆大雨依旧不断,哗哗之声夹杂着周围越发安静的环境让他们觉 得可怖。 长孙浩然最后将目光定位到门口处,对着阿元点了点头,示意阿元到门口去看 一看。 阿元会意,走到门口处又朝门外看看,拉了拉房门,发现房门并未被锁上,才 放心。 长孙浩然点头不语,最后阿元便索性将房门打了开来,以便可以看到外面的情 形,这样可以增加他们对外界情况的掌控。 长孙浩然警觉地看了看四周,又站起来走到窗边,随即打开窗户朝外面看了看。 只见外面街道上行人不多,零零星星有几个撑着伞的行人快步走过……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五百三十三章迷魂香 阿元随后走到桌前,坐在凳子上,看着面前一壶酒和两盘菜。 那壶酒是用白釉酒瓶装着的,配有三个酒杯。 那两盘菜分别是烧鸡和烤猪腿,算是硬菜中的硬菜了,正飘散着浓浓的香味, 让人忍不住有一种馋涎欲滴的感觉,只是现在这个时候情势不明,他们可不敢吃。 阿元看长孙浩然一直站在窗户边,便对他招了招手说道: “浩然,过来坐下,或许是我们想多了,不会没有发生什么。” 长孙浩然回应道: “希望吧,我总觉得心里七上八下的,迟迟无法安静,或许这周围的环境变化 太大,以至于让我们觉得有些不确定性了。不过我们还是千万小心为上,可千万别 把事情搞砸了,非但办不成事还会给洲哥他们添麻烦。” 长孙浩然说完,又继续静静地看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想随时关注着周围 的动态,别让周围出现一些不该出现的人物,以便他们好及时作出对策。 阿元便靠着桌子不在说话,看着门外,等待着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情。 雨势依旧保持着强有力的劲头,仿佛这雨似乎有下不完的趋势,或许贺兰敏之 就是因为这一场大雨才晚来了此次的宴会,至于会不会放长孙浩然和阿元的鸽子, 确实是一个不确定的事情。 此事存在一定的蹊跷处,但是仔细想来,倒也符合正常逻辑,毕竟这种阴雨天 特殊,人们是不能够保证准时前来赴宴的,所以贺兰敏之没有及时出现,也能够让 人理解。 长孙浩然和阿元继续等待着,等待着贺兰敏之的到来。 …… “不对,有问题!阿元,你闻这空气中的香味,你能闻出这是什么香吗?” 长孙浩然突然眼睛直盯着阿元面前桌子上那件青铜三足双耳夔纹香炉。 那香炉里正燃着幽幽轻烟,那青烟让长孙浩然的脸色极度紧张,他更是目不转 睛地看着香炉严肃地询问阿元。 阿元听到长孙浩然的提醒,便使劲嗅了嗅,随即说道: “浩然,你别说,我还真不知此香是何种香,从未闻过如此味道。” 店里燃着一种不知名的香气,这种行为对于长孙浩然和阿元这些制香专家而 言,也是一种莫名其妙的小激动和小确幸,他们从来没有闻过这种香味,似檀香却 又不如檀香那么浓郁,似清水香却又不似清水香那么绵柔,反正他们是第一次闻这 种味道。 阿元警觉地打开香炉盖,然后小心地向后退了几步,远离了这件青铜香炉。 这件香炉不大也就像小型花盆那样,但是里面所燃着的香料,从外表来看,足 足有平日所用量的一半还多,不仅仅用量巨大,而且阿元还觉得自己突然有一种头 晕目眩的感觉,他努力提了提神,却发现自己四肢全然无力,仿佛像踩在了棉花之 上,无法运足精神,所以这也是为什么阿元突然后退的原因。 长孙浩然见状,快步走到桌前,随即拿起桌上的茶壶,然后掀起茶壶盖,随即 将水壶里的水倒入香炉之内,将那燃着的香瞬间浇灭了。 随着热水突然的进入,溅起了香灰阵阵,虽也并不影响室内优雅的环境,只是 这种香,却是让人有一种诡异的感觉。 阿元忙凑过去,那青铜香炉里的香已经被浇灭,有几滴水珠浸润着香灰滴落到 了桌子上。 阿元跟着丁瑜洲学过制香之法,对于香料,他是行家中的行家,丁瑜洲是第 一,他就堪称第二。 他用手指蘸了一点香灰在鼻子间嗅了嗅,大惊失色地说道: “不好,这是迷魂香。” 长孙浩然也学着阿元的样子,在鼻尖嗅了嗅,问道: “你确定吗?我没有闻过那迷魂香,所以不知其区别。” 阿元忙将他手上的香灰用茶水洗掉,然后示意长孙浩然也速将自己手上的香灰 去掉,便说道: “这种迷魂香产自西域,与我们常用的香料极为相似,才让我们不易察觉,也 幸亏你平日里不大熏香,骤然闻此香便能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如若平时常用香,恐 怕会根本毫无察觉的。” 这香料中掺有猪油,遇水则会漂浮,很明显异于我等所用香料,同时你再仔细 闻闻,这香能迷人心魄的,会让人产生幻觉。幸好我们及时发现,要不然闻得久 了,我们就会在这不知不觉中陷入昏迷,昏睡,然后让意图不轨之人对我们肆意伤 害都不知呀。” 长孙浩然的眼中写着两个字——好险。 阿元的眼中也是写着如此同样的两个字。 幸好他们及时发现,要不然他们二人是怎么死的,可能都不知道。 他们就糊里糊涂的死翘翘了,那将会成为长安城里的一大轰动新闻。 阿元警觉地盖上香炉盖子,将香炉放到距离他们很远的地方,放在屋里的一个 角落,然后又朝里面倒了很多的水,进一步来稀释掉里面的香味,同时又将四周窗 户打开,让清新的空气伴随着水汽进入房间,进而冲淡屋中应有的香气。uu看书ww.ukashuco 如此一来,可以让整个屋子里的空气流动开来,换入新鲜的空气,才能够不至 于受这迷魂香料的影响。 虽然外面的风不小,但是不凉爽,毕竟这是盛夏时节,尽管有些雨水伴随着风 进入室内,倒也不影响屋子里的气氛。 阿元和长孙浩然又对视一眼,交换着心态。 阿元先开口说道: “这到底是谁干的?不知是那些店小二还是…” 阿元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看着长孙浩然,其实长孙浩然也知道了他所没有说 出的那些话代表了什么意思。 确实,单凭此情此景难以判定到底是何人怀有杀害之心要置他们于死地,此时 此刻结论并不好说。 有可能是阿元没有说出那半句话所指的人,也有可能是他们生意上的伙伴,毕 竟当下他们的生意可是大唐市场的最大占有者,是引领大唐香料生意中的行业标准 制定者,难免会涉及到危害其他竞争对手的利益。 那些人不敢针对丁瑜洲,所以就会对长孙浩然和阿元他们展开攻击,这不是之 前没有过的。 整个局面不够明朗,整个形式不够清晰,到底是谁要害他们,这让长孙浩然和 阿元的内心充满了无数个疑问,同时他们觉得此地不易久留,还是应该早做打算。 第五百三十四章 兄弟反目 就在阿元和长孙浩然准备离开蓬莱酒家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刚刚就在他们准备抬步离开他们所预订的这间雅间的时候,只见在雅间门口如 幽灵般地出现了贺兰敏之的身影。 贺兰敏之如同神出鬼没般的鬼魅一般突然出现,不光贺兰敏之一个人,他的身 后还带着两个粗壮有力、高大威猛的男人。 那两个男人凶神恶煞、体格肥胖、满嘴獠牙,更是蓬头垢发,简直不像人,却 像是阴曹地府的鬼。 那眼神中满目怒气带着仇恨。 如此情景,让长孙浩然和阿元心头一冷,两人都觉得事情要糟,大事不妙。 阿元继续保持沉稳冷静。 长孙浩然也是大风大浪中历练出来的,揣度着贺兰敏之的意思,开口说道: “贺兰兄,我俩等你前来,可等了有些时候了,你总算来了。我们相约再次把 酒言欢,你这是又结识了朋友吗?” 贺兰敏之听到长孙浩然对他说的这些话,没有立即回答他,而是对着他说了一 句模棱两可的话。 “哈哈,怎么着?我结交朋友可不像你们一样,明里一套,背地里一套。” 贺兰敏之的话尖酸刻薄,还带着挑战的意味,更是透露着一股火药味,显然这 表明了他此时此刻对待长孙浩然和阿元的一种态度转变。 长孙浩然和阿元互相对视一眼,彼此交换着各自的心思,他们看清了此时此刻 的情况,知道贺兰敏之此来恐怕是凶多吉少。 外面的雨继续狂轰乱炸,刚才还没有雷声,现在却是雷声滚滚,一道闪电亮 过,照着每一个人的脸庞格外的清晰,但是很快闪电的光亮瞬间又消失不见,随后 两三秒后又是隆隆雷声。 诡异的环境,诡异的天气,还有诡异的人物。 这种情形不亚于当年逃难之时,如此恶劣的环境,如此险恶的处境,他们是经 历过的,他们搞不懂贺兰敏之为何突然发生大转变。 不过看贺兰敏之那生气的样子,他们猜测这贺兰敏之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底细, 要不然不会如此大动干戈。 长孙浩然和阿元原本还想装作不知,继续佯装与他交往,但是现在已经到了要 即将撕破脸皮的时候,便也没必要再去装作很亲热的样子,两人便对着贺兰敏之投 去迎战的准备,随时准备宝剑出鞘,一决胜负。 无论风雨多么猛烈,终究还是需要做好应战准备。 做好了一切的筹备,一切或好或坏的变化都将在进行,不受意念发展变化的控 制,一切都将按照它既有的轨道发生变化着。 屋子里继续蔓延着浓烈的火药味,长孙浩然和阿元也自知此时此刻遭遇到了困 难,因为他们发现贺兰敏之的脸色越发阴沉,越发冷若寒霜。 凭借此情景便能看出,贺兰敏之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关键消息。 长孙浩然故作镇定,阿元同样如此。 与其逃避害怕,倒不如勇敢面对。 他们两人继续顶天立地的站着,像两棵挺拔的松树,无论处在寒风,还是处在 冷雨中,都是那样坚韧不拔地站着,完全是一种天不怕地不怕、不怕任何邪魔歪道 的姿态。 如此一番作为,倒是让贺兰敏之打心眼里佩服起来,不过也让他愈发生气,因 为他内心的怒火愈发燃烧起来,犹如被泼上了一层火油,继续熊熊燃烧不断。 长孙浩然和阿元二人全都揣度着贺兰敏之的心思,正全力准备迎战。 阿元先于长孙浩然上前一步,对着贺兰敏之问道: “贺兰公子,你我原本是结交的好友,为何此时却做出这般刁难之行为?为何 要在这香炉中下迷魂香,又为何带人来堵住我们的去路,你还拿我们当朋友吗?” 阿元一番话说得斩钉截铁,仿佛掷地有声,向贺兰敏之的脸上和身上硬生生地 打过去。 贺兰敏之听到阿元如此说,脸上继续露出不屑的笑容,对着阿元先是看了一 眼,随后却是冷嘲热讽地说了几句: “怎么着?阿元掌柜,你别不懂装懂了啊,更不要再在这里隐瞒自己的身份 了,你们对我怎么样,难道我会不知道吗?你们拿我当傻子耍呢?对于你们这两个 人的底细,难道我不会好好调查吗?” 阿元听到贺兰敏之的话,听到他称呼自己是掌柜,同时他又说出已经调查一番 的话语,顿时让阿元心惊胆战,显然贺兰敏之知道了他们的底细,只是他还尚未明说。 既然事已至此,阿元不再装着腔调拿捏着身份,舒了一口气,说道: “既然贺兰公子已知我们的身份,我等自然也就不用再装了,这假装身份可真 是累的够呛。” 阿元如此说完,抖抖肩膀努力让自己轻松下来,毕竟他们之前还在考虑着究竟 真实身份该不该让贺兰敏之知道,如果知道他又会采取怎样的措施来对付他们,现 在这已经不需要费心仔细研究了。 贺兰敏之继续着他滔滔不绝的自以为是,以一副站在正义一方的语言,咂着嘴 无情地说道: “你俩真是大胆,你们什么身份,还结交我这样的人,一个个的道貌岸然,虚 情假意来接近本公子。不过,今天如果我把你们扣押在这,你们那日进斗金的店铺 肯定会来解救你们,到时候我再要上一大笔钱,岂不是一箭双雕吗?哈哈!” 长孙浩然听到贺兰敏之如此不要脸的话语,u看书 ww.uukashu.co如此不讲情面,心中怒火顿时爆发 出来。 他拍了一下桌子,随即高声喊道: “贺兰敏之,我警告你不要高兴得太早,你小心做这等伤天害理、背信弃义的 事情会遭到报应的。” 长孙浩然直接回应着贺兰敏之的话,回应着他的猖狂,回应着他的无情,脸上 虽然怒意十足,但是心里却并没有因此失去理智,反倒是愈发清醒,想着到底该采 取怎样的措施来应对长孙浩然的突然袭击。 局面一度进入到了剑拔弩张的时刻,双方都沉默不语,只是互相怒视提防着。 原本亲密无间的兄弟,今日因为一些无缘无故的事情变得如此冷漠,也算戏剧 性的一幕。 贺兰敏之已然不管不顾,便示意左右两个人说道: “既然这两位贵公子敬酒不吃专门要吃罚酒,你们也别在这闲着了,把他们给 我抓起来,我要好好严刑拷打审问一番。”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五百三十五章 被羞辱(跪谢支持) 这是颠倒黑白的行为。 阿元和贺兰敏之心里暗叫: 不妙不妙,上了他贺兰敏之的当,这是要自投罗网了。 见贺兰敏之采取逮捕行为,他们二人不约而同地对着贺兰敏之大喝一声,道: “谁敢?” 长孙浩然和阿元并不怕贺兰敏之所带来的那两个人,见他们虽然高大雄壮,但 是自觉武功却并不在他们之上,所以他们有恃无恐。 对付那两个人,阿元他们觉得自己有着十分的把握。 贺兰敏之表现出得意洋洋的姿态,仿佛成竹在胸。 果不其然,贺兰敏之看了一眼被放置在墙角处的一盏香炉,随后对着阿元和长 孙浩然说道: “哈哈,你们运功提提神试试,看你们身上的力道还有没有,哈哈,是不是没 有力气了呢?” 长孙浩然和阿元一提气,发现全身软软的,顿时懵住了。 “这可是我从西域好不容易弄来的迷魂香,无形之中杀敌人于无形,他们已经 没有力气了,所以你们俩不用怕,大可放心前去,干得好,本公子重重有赏。” 贺兰敏之所带来的那两个打手,看起来肌肉雄壮,极有力道,但是他们似乎对 于贺兰敏之并不十分信任和尊重,毕竟是花钱过来的。 这个时候,那两个打手听到贺兰敏之说起种种内幕,又见敌人一副文质彬彬的 君子模样,这才寻思着应该能够让他们轻轻松松完成任务,才慢吞吞地回应贺兰敏 之道: “既然公子如此说,可要说到做到,我们这是做刀尖上舔血的生意,可是要有 重金的。” 贺兰敏之眉心一皱,说道: “知道了,你们说了八遍了,本公子知道你们的生活不容易,赶紧地,别啰 嗦,把他们给我抓住。” 贺兰敏之的嗓音里带着满满的愤恨。 长孙浩然和阿元见此情形,猜测着想来贺兰敏之已经知道了他们的身份,知道 了他们的秘密,知道了他们结交他的目的。 长孙浩然和阿元本能地后退了几步,他们刚才觉自己浑身乏力就有些尴尬,现 在根本提不起劲来与面前的两个大汉相较量,完全没有取胜的把握。 长孙浩然和阿元历经磨难,曾经风风雨雨都一同走过,此时突然遭遇到危机, 是他们所提前没有预料到的。 原本他们还觉得自己已经说服了贺兰敏之,已经通过这些日子来的交往取得了 他的信任,才冒险提出让贺兰敏之入内宫打听消息,还借口让他查探宫内缺什么东 西,以便好在外头做生意。 打着如此幌子,实际上就是想贺兰敏之入宫,查探皇后的处境和魏国夫人的动向。 原本长孙浩然和阿元觉得此事应该有把握,却不料横生枝节,被贺兰敏之知道 了真相,或者贺兰敏之本就不相信他们二人,便暗中打听得知了真相。 至于到底发生了什么,长孙浩然和阿元他们着实搞不明白也弄不清楚。 据此推测,香炉中的迷香,包括桌上的饭菜,恐怕都是有剧毒的。 幸好他们及时发现,及时掌控局面,要不然损失会更加惨重,甚至他们可能会 面临着更加艰难的生命危险。 真是庆幸,能够及时发现,但是就算及时发现,也有些晚,终究还是中了毒, 无法提起力气,无法应对年前的挑战。 长孙浩然和阿元又对视一眼,彼此说出自己内心的坚定,也诉说着内心的担 忧,他们不约而同地看了看那扇开着的窗子。 此时,外面的雨势越来越大,浓浓的水汽随着窗子半开而进入到室内,溅湿了 窗户附近的地面。 他们二人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一个逃生的法子,那就是顺着窗户跳到外面去,但 是如今他们所在的位置是二楼,平时凭借功夫好尚且能够上天入地飞檐走壁,但是 现在恐怕要从二楼跳下不摔死也会摔个骨折。 贺兰敏之察觉到了他们的计策,随即哈哈大笑,催促着他身后的两个打手立即 发起了攻击,那两个打手毕竟是花钱雇来的,雇者发出命令他们也不再做过多忧 虑,快速向长孙浩然和阿元奔去。 一眨眼的功夫,他们二人已经接近长孙浩然,已接近阿元,一人对付一个绰绰 有余。 长孙浩然努力躲避着,阿元同样做着躲避的动作,可是周围空间太小,根本施 展不开拳脚功夫,也没有过多的逃生空间,大门被贺兰敏之死死守住,就这么一点 空间,根本就没有逃避之所。 长孙浩然和阿元心里头越发大叫: 不妙!不妙! 他们只能奋力地抵抗着,别无其他法子,因为浑身无力,很快他们的胳膊,他 们的手臂就被那两个打手给控制住了,很快他们就被双手反绑,被别到身后无法施 展任何逃生术。 那两个大汉死死地攥住他们的胳膊,让他们不得动弹,甚至还有一个大汉对他 们做出轻佻之动作,让长孙浩然为之不悦。 长孙浩然平生最讨厌别人掌控自己的命运,uu看书 ww.ukanshuco 愤怒地对着贺兰敏之一顿吆喝: “你,你当真是丧心病狂,无赖泼皮,不要在这里羞辱我们,要杀要剐,悉听 尊便,来个痛快的。” 贺兰敏之在一旁拿起一把刀子,在长孙浩然和阿元的面前晃来晃去。 一会放在长孙浩然的脸上,一会又放在阿元的脖子处,对他们做出威胁的姿态。 阿元看着贺兰敏之小人得志的嘴脸,带着一种不服的神情,不愿受辱。 阿元和长孙浩然想极力反抗,但是这屋子里的空间太过狭小,又加上他们中了 迷魂香的毒,一时难以展开拳脚功夫,只得任其羞辱。 贺兰敏之羞辱着阿元,越发高兴起来,脸上洋溢着胜利的喜悦,对着他们二人 又是一顿奚落: “我说你们俩当真以为我很好欺负,原本还以为你们俩是什么好人,不成想是 故意隐瞒身份故意引我上钩,无非就是想借助我去了解宫廷消息,这样做岂不是让 我害了自己的妹妹。要不是在你们的店铺发现你们的身影,我可能连自己怎么死的 都不知道,还真发现不了你们如此不仁不义之举,岂能让我饶恕你们?” 外面的雨一直不停,似乎永远都不会停了,狂风裹挟着雨水卷进屋内,营造出 愈发诡异的环境,危险的境地又该寻求怎么样的解脱呢? 第五百三十六章 左右开弓打耳光(快来救救) 长孙浩然和阿元被贺兰敏之所带来的两个打手死死地擒住,以致于他们无法动 弹无法行动,更无法挣脱开束缚。 长孙浩然气恼不过,白皙的脸蛋紫胀的通红。 阿元面对如此突如其来的转变,深感局势不妙,一直在筹谋着解决之道。 长孙浩然开始破口大骂起来: “贺兰敏之,你这个无赖,就会使这些阴险毒辣的手段,你竟然还使这些下三 滥的手段,用迷香迷住我们,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你就算知道我们是谁,那 也不必如此大动干戈,大可和我们坐下来谈谈,你要是有种的话,有你这样做的吗?” 阿元听到长孙浩然的一番气话,在一旁帮衬道: “就是,你就是个小人,君子从不做如此之行径,真是让我等白白看错了你。” 贺兰敏之听到长孙浩然和阿元文雅的谩骂,脸上越发露出泼皮无赖的表情,回 应道: “怎么着?少来这套虚情假意,本公子本就不是什么君子,还需要像你们这些 自诩君子之流的人做那些虚情假意的动作?这些虚情假意的礼节,呸,我才看不上 这样行为呢。本公子就是小人,本公子不稀罕你们那种君子之行为,本公子完全做 不来,根本不稀罕!” “你们给我好好看住他们俩,不要让他俩跑了,如果跑了,价格减半!听到了吗?” 贺兰敏之不再理会长孙浩然和阿元咄咄逼人的反驳,而是对着他所雇佣来的两 个打手下达盯紧的命令。 长孙浩然依旧愤愤不平,对于遭受到的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表示出极度的愤怒, 再度对着贺兰敏之说道: “贺兰敏之,就算让你替我们打探消息,其实对你并无坏处,我们有没有害 你,对吧?再说我们救过你,有你这样对待救命恩人的吗?” 阿元同样如此认为,心中的疑惑也是如此,便不再过多的说什么,只是在一旁 静静地等待着贺兰敏之的回答。 贺兰敏之不知道阿元和长孙浩然是故意假装还是真的不明白这件事情背后的真 相,从他俩激动的表情来看,他们对突然遭遇到的这种非人待遇表示疑惑和不解。 贺兰敏之看到这种情景,心里是格外高兴和喜悦的,他巴不得他们两个人受到 如此惩罚。 “正所谓自作孽不可活,你我之间、朋友之间交谈来往尚且讲究个诚信,你们 俩是长安城内有头有脸的人,竟然会做出这些背信弃义的事情,你们所做的事你们 自己应该清楚吧。” 贺兰敏之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以兴师问罪的态度说出上述这些话,这些话说得 极有针对性,虽然没有明言指出问题症结和关键之所在,但是足以让长孙浩然他们 明白其中深意。 他们猜测贺兰敏之已经打听到了他们两人的真实身份,才以至于如此生气愤 怒,再往深处一想,顿时惊觉毛骨悚然,浑身上下有种大汗淋漓的惊悚感。 长孙浩然和阿元虽然没有立即回答,虽然没有对彼此说话,但是他们二人彼此 之间的眼神就已经显示了他们的担心。 长孙浩然脸色阴沉,阿元的脸色也是犹如外面阴云密布的天气。 外面天气连绵阴雨下个不停,似乎并没有衰减之势,“哗哗”的雨声响彻云霄, 弥漫于空气之间,让整个环境愈发诡异和不安。 长孙浩然和阿元所经历的事情,简直就是性命攸关的事情,简直是天底下最为 凄凉的事情,简直是人世间最为凄惨的事情,原本做这件事就是冒着奉献,如今看 来是风险陡然提升和加剧。 贺兰敏之没有管他们二人的脸色,现在他不需要有任何顾忌,他已经设计成功 逮捕了二人,已经彻底掌握着长孙浩然和阿元的命运,是生是死,是痛是伤,全都 是他贺兰敏之一句话的事情。 他并不十分地关注他们的任何表情变化,他继续说道: “你们的所作所为完全是违背江湖侠义的,不管对待何人,总得讲究个诚信 吧。就算你们救过我,但那也是你们欺骗我在先。你们的真实身份,如果我不偶然 知晓,不知道你们会骗我到何时。再说说你们撺掇我入宫,无非就是想从我这里得 知宫中消息,想让我给你们提供秘密情报。你们这所作所为对得起我吗?你们这不 是要置我于死地吗?” 贺兰敏之越想越觉得自己难受气恼,越想越觉得自己上当受骗,越想越觉得自 己被耍的团团转,以至于心中有一股怨气和怒气,缠结在一起,无法得以释放。 贺兰敏之突然上前对着阿元的脸蛋左右开弓,扇了他两个重重的耳光,屋子里 随之发出清脆的“啪”声。 阿元冷不丁地受到贺兰敏之的掌掴,脸上吃疼,顿时红扑扑,有一种火辣的痛感。 阿元可是从来没有被别人如此戏耍虐待,就算当年他和丁瑜洲创业初期打过架 斗过殴,也从来没有如此被人反绑着双手,任凭辱骂痛打。 突然遭受如此屈辱,阿元自然而然觉得这是他今生以来最大的耻辱,他怒目圆 睁瞪着贺兰敏之,嘴里愤恨地说道: “你,你个无耻之徒,太过分了,我和你没完!” 贺兰敏之听到阿元这一番凶狠的话,脸上越发带着凶恶的表情,对着他继续左 右开弓打了两下耳光,说道: “小子,我就是要让你尝尝,被人戏耍是什么滋味?省得你忘记了你算哪棵 葱?你不就是他丁瑜洲狗腿子吗?别在这里自称家主,自称掌柜。我打你是应该 的,如若不打你,就没有天理王法了!” 贺兰敏之越说越来劲,u看书 wuansu.co越打越来劲。 数不清的耳光如狂风骤雨般砸在阿元的脸上,到最后阿元被打得鼻青脸肿,脸 蛋发红,似乎已经失去了知觉,除了疼,没有其他的感觉了。 贺兰敏之觉得这是他的成就感,心理扭曲,甚至越来越激发出了他内心那份扭 曲的雄壮之心。 长孙浩然心惊胆战,在一旁看着,担心阿元受伤,只在一旁吼道: “贺兰敏之,你如此,胜之不武,如若要决斗,那就放开我们来个公平较量, 你这样算啥男人。” 贺兰敏之听到长孙浩然在他背后如此一番言论,怒意愈发高涨,便又转过头 来,露出一抹阴森的笑容,准备将发泄撒野的苗头指向长孙浩然。 “吆,心疼你的好兄弟了啊,你是不是想替他受罚吧?看你那样,似乎也想尝 尝,那我马上满足你的愿望!” 贺兰敏之继续向长孙浩然发出挑衅的言语,他此时此刻觉得自己占据了上风, 越发猖狂起来。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五百三十七章 你这种人,恶心!(不喜欢) “老子不怕!” 长孙浩然对于贺兰敏之这种小人的行径嗤之以鼻,完全不将他放在眼中。 他看到贺兰敏之赤手空拳,也注意到那两个打手并未携带刀剑之类的兵器,所 以他才能够如此的有恃无恐。 他想痛快淋漓地去痛斥贺兰敏之,他对于贺兰敏之的行为早就看不下去了,更 是担心阿元的伤势,才忍不住想好好地数落痛骂他一番。 虽然他的手如阿元一样,被贺兰敏之带来的打手所牢牢束缚住,让他无法动 弹,但是他嘴上却依然是说着愤恨的话,丝毫不会求饶: “我就是看不惯你这行径,仗着自己一表人才不做正人君子之事,竟然搞这些 投机取巧的行当。你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就算我们故意隐瞒自己的身份,也不至 于让你如此待我们。” 长孙浩然说着话,也解释着他们为何会欺骗贺兰敏之,意图想请求他的原谅, 也为他们自己做出退步和忍让,确实,他所言也能够说得通: “你我当日并未相识,如若全盘托出,对于陌生人而言恐怕不妥吧,我们尚且 不知你是何许人,又见你与那种人来往,便对你多加提防,这也是人之常情吧。” 长孙浩然一席话让贺兰敏之停止了疯狂的报复,只见他帅气的脸上浮现出一丝 不屑的笑容,邪肆地说道: “不错,这确实是人之常情,本公子自然不会对此事斤斤计较,看样子你们是 不知道是什么事让我如此生气了?你们的所作所为当真是对本公子造成了莫大的影 响,让本公子险些得罪了陛下,差点丢了性命,本公子如此待你们也算对你们是仁 至义尽了。” 长孙浩然听着贺兰敏之的话,分析着其中的重点,虽然这些日子来他们与贺兰 敏之时常相见,但是也都是谈一些不痛不痒的事情,并没涉及到根本性的问题,所 以他们完全不知贺兰敏之这几日所遭遇到的处境。 于是乎,长孙浩然稍微平复了情绪,对着他说道: “贺兰公子,我们确实对没有杀害陷害之意,对你没有存坏心,至于你如何处 罚我们,我等悉听尊便,如若是我等之过错,我等自然承担。如果不是,我希望我 们这件事能够得到圆满的答案和合理的解释。” 长孙浩然的话说得斩钉截铁,充满着正义凛然,更是完全一副君子坦荡荡,小 人常戚戚的表现。 这在无形之中让长孙浩然的形象愈发显得高大,贺兰敏之的形象却显得矮小极多。 贺兰敏之听到长孙浩然如此一说,眼珠一转,心中已然有了计策,其实他早已 明白,也早已知晓,长孙浩然他们必然会如此辩解。 贺兰敏之见长孙浩然咄咄逼人,但是依旧表示出一种无所谓的态度。 因为他掌握了十足的证据,对着长孙浩然说道: “哼,你们这倒成了贼喊捉贼了,你们的所作所为以及你们背后的目的当真以 为我不知道?你们背后的大人物是谁,我背后的大人物又是谁,你们应该很清楚 吧。别以为在这里三言两语假假真真地欺瞒我,你们就能够逃避责任和惩罚。” 长孙浩然听完贺兰敏之的话,虽然他没明说,但是心中大惊,他其实早就有预 感,贺兰敏之采取如此决绝手段,肯定是知晓了背后的阴谋,但是他搞不明白贺兰 敏之是从哪里听说,从哪里打听到了他和阿元的身份。 阿元他们自觉保密工作做的很好。 事已至此,长孙浩然也不便再多问,反正贺兰敏之已经知道了,看来这个意图 通过贺兰敏之来游说贺兰静乐的策略要彻底宣告失败告终了。 长孙浩然不由得哀叹一声,随即转头去看阿元。 阿元的目光里同样也带着失望,他也感觉到了这份失落,原本想着能够帮助大 哥解决困难,却不料反倒给大哥又带来了新的麻烦。 他们不担心自己的处境,就算是死,他们也不怕,他们怕的是让丁瑜洲陷入绝 境,进而影响到所有的一切。 长孙浩然蔑视贺兰敏之小人得志的姿态,以顽强抗争的姿态说道: “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们也不再做无所谓的诡辩,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贺兰敏之听到长孙浩然的顽强抵抗,也看到了他那蔑视的眼神,脸上愈发讥笑 得厉害,就像他面对着黑熊星煞,和青龙无敌侠的笑容,那笑里藏着阴谋诡计,预 示着让人难以想象的刑法酷刑。 长孙浩然和阿元他们一副大义凛然的身形,就像在战场上被打败的誓死不屈 服,不跪地求饶的将使士,他们有着竹子一般的季节,有着高山一般的胸怀,更有 着英雄一样的气概,他们不怕死,不怕困难,怕的是对丁瑜洲的那份忠诚的破灭, 所以他们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不管遇到什么样的灾难,不管遇到什么样的虐待,他们都约定好了同生共死。 贺兰敏之依旧是“笑意盈盈”,uu看书 .uansh看了看长孙浩然,又看了看阿元,见他们二人都 是意图顽强抵抗的神色,不由得暗自心惊,同时也对他们如此表现表示愈发的崇敬。 阿元见贺兰敏之在那里笑得神秘,笑的不以为然,随口也表示着自己内心的决断: “贺兰敏之,告诉你,你这种人我们不屑与你相交,要不是无奈之举,我们绝 不会与你有任何交集和牵连。要杀要剐来个痛快的,别在这里磨磨唧唧的。你的那 些丑事我们都不屑一顾,不值一提,与你这样的人交往,那不是三生有幸,那是倒 了八辈子血霉。” 阿元这一句话是表达了他内心的一种主张,对于贺兰敏之这个人的不屑,但是 这在无形之中却刺激了贺兰敏之内心的深藏许久的自尊。 他听着阿元的话犹如被一把把刀子刺进了心脏,阿元说完的时候,已然是盛怒 之极,快步走过来对着阿元的肚子重重地捶了三拳,以至于阿元吃痛。 阿元却并没有惊叫起来,只硬生生地将那苦咽到肚子里,融入到骨髓之中。 阿元和长孙浩然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虽然他们的外貌并不是铁汉的形象,但 是他们的精神,他们的内涵,他们的经历,却是刚强男子汉。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转折,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灾难,他们表现得铁骨铮铮,一点 没有屈服。 第五百三十八章 生死告白 虽然长孙浩然和阿元表现得甚是大义凛然,甚是顽抗不屈,但是他们这种行为 要是放在其他地方或者对待正人君子,确实是一个明智之举,是能够表达他们内心 追求的,但是面对泼皮无赖,贺兰敏之,可是完全达不到上述的效果,反倒是给他 们惹来了更多麻烦和烦恼。 泼皮无赖贺兰敏之见状,见他们愈发衬托着自己的形象低矮,反倒是内心的怒 火燃烧的更厉害了。 熊熊燃烧的怒火,不断燃烧,燃烧到了极点,就像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燃烧 没了他内心的理智和忍耐,随即他从腰间拔出了一把早就准备好的匕首,带着满腔 仇恨和怒意向阿元刺了过去。 “阿元小心!” 长孙浩然发现了贺兰敏之的致命举动,拼尽全力声嘶力竭地对阿元喊道,提醒 他注意安全。 长孙浩然苦苦地挣扎着,想摆脱他身后那个人的束缚,可是他拼尽全力却也无 法,因为双手被绳索缚住,还被人死死摁住,无法挣脱开,只能眼睁睁看着。 其实就算阿元发现那匕首向自己袭来,阿元也没办法,因为他的双手也同样被 束缚着。 如此凶险的时刻,长孙浩然曾经经历过,那时候他们能够巧妙逃避,能够巧妙 化险为夷,然而此时此刻他们仿佛已然没有了转圜的余地。 阿元自知此厄运难逃,看到长孙浩然因为担心他而表现伤感悲壮,不由得内心 激动感念,心里顿时有千言万语,随即对他喊道: “浩然,此生能与你在一起,是我阿元最大的幸运,若有来世我仍愿和你相 遇,永远和你相识,永远和你相守,我们不怕世俗礼法,不怕世人眼光,只为心中 的那份情谊。” 阿元觉得他的死期来临,他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 于是他勇敢地说出了他心中的那份憋了好久好久想对长孙浩然说的话,因为他 的心中已然有了长孙浩然的全部。 在这生命的最后一刻,他准备将那满腹的情愫寄托在了他一个人的身上,他想 让他知道,想让他知道他内心对他的追求和不舍。 长孙浩然听到阿元这样说,他的内心是激动的,虽然刚才略有恐惧和恐慌,但 是现在他觉得如若他死,他自然也会随他同去,在黄泉路上相伴一起不离不弃。 长孙浩然清楚地听着阿元对他所说出的话,其实阿元这些话里的意思他早就明 白,早就了然于心,只是他们没有这样光明正大的面对面的将满腔心事用语言表达 出来。 “我明白我明白,你所说也是我心意,你所言也是我心中所求,此生此世我们 只能在黑暗中慰藉,无法在阳光下恩爱左右,但是如此我已满足,如若来生必然与 你携手,花前月下。走遍四季。” 尽管他们都各自明白各自的心思,也都明白各自对各自的感情,也都知道心中 的那份感觉是超越了兄弟情谊的感觉,全都明白。 甚至他们也都知道他们的大哥,丁瑜洲也是知道这件事。 原本以为要深藏这份感情,不用言说,却机缘巧合,在今天这个大雨漂泊的雷 雨之天,他们借着这危险的时刻在仇人敌人的见证下,他们勇敢地表达出了自己内 心的这份真情和感觉,是一种悲壮中的告白。 “少在这里废话了!拿命来!” 贺兰敏之此时已被疯狂占据了全身百脉,他已然顾不得长孙浩然和阿元所说的 话,他已经决定要彻底了结阿元,他那手中的匕首越来越向阿元靠近。 可就在这时,贺兰敏之突然发觉手上被一个巨大的力量所包裹,让他无法继续 向阿元的腹部刺去,他只觉得自己的手上被一个巨大的神秘力量所控制,让他不得 不作出回应,以至于匕首的方向发生了偏移。 什么情况?难道有天兵天将相助? 贺兰敏之脑海中闪现出这样一个念头,他忙向四周看去,只见房间门口赫然站 立着一个高大的身影,那个高大的身影是那样的星光璀璨,在周围灯光的照耀下, 显得是那样的熠熠生辉,当真犹如是天降奇兵,拯救众生。 就在这时,天空响起了一阵巨雷,那雷声之大似乎能响彻苍穹,震颤地蓬莱酒 家屋顶的瓦砾哗啦啦直作响。 恰好那雷声之后又有一道闪电,将这昏暗的世界顿时照亮,也照亮了他面前的 高大身影的面容。 长孙浩然很清楚地看到了那个人的面容,可阿元没有看到。 阿元只是非常惊讶地看到贺兰敏之袭击向他的匕首发生了转移,随后匕首掉落 在地。 如此优秀青年不会轻易就死,转机又发生了,天无绝人之路。 上天这是在保护长孙浩然和阿元,在确保着他们的安危。 阿元苦于贺兰敏之挡住了他的视线,以至于他无法看清门口那个人的面孔,倒 是长孙浩然可以一览无余,随即惊喜喊道: “洲哥,是你,你来啦。” 原来刚才丁瑜洲发出暗器,砸向贺兰敏之的匕首,在千钧一发之际解救了阿元。 阿元听到长孙浩然的这句话,心中大喜,虽然他看不到丁瑜洲的面,但是他能 够从长孙浩然的惊喜的表情和语气里体会到,uu看书ww.ukanshum这是一种安全的信号,是一种他们将 被解救的信号。 果不其然,丁瑜洲迈着矫健的步伐,大跨步走了进来,浑身上下散发着成熟稳 重的风流倜傥,他审视着贺兰敏之,见贺兰敏之后退了几步,脸上表情严肃,似乎 还带着丝丝的恐惧。 “贺兰公子,久仰阁下大名!” 丁瑜洲对贺兰敏之算是极尽尊重,称呼其为阁下,其实是在试探贺兰敏之对自 己的态度。 贺兰敏之听到丁瑜洲如此称呼自己,微微愣了一下,有些出乎意料,故作镇定 地答道: “不错,我就是贺兰敏之,你就是这大名鼎鼎的当朝一品宰相丁瑜洲?” 贺兰敏之的话显得极为浮躁,带着一种挑衅,毕竟他的妹妹可是当朝皇帝最为 宠爱的嫔妃,就连皇后此时已然被他妹妹比了下去。 如此身世和背景的转折变化,让贺兰敏之有一种暴发户的心态,他自诩自己的 人生即将平步青云,实现他人生的鲤鱼跳龙门,所以他才有如此轻浮狂躁的表现, 才如此有侍无恐对当朝一品大员如此怠慢。 丁瑜洲不以为意,上下打量了一番贺兰敏之,见他模样清秀帅气,能够迷倒万 千少女也确实正常,并没表现出任何生气和发怒的神采。 第五百三十九章 有转机(真是奇才啊) 面对贺兰敏之挑衅性的行为和不尊重的表情,丁瑜洲没有生气,他觉得这纯属 正常。 原本丁瑜洲以为贺兰敏之会曲意逢迎,没想到表现得竟然如此直接,也由此可 见,这贺兰敏之社会阅历是浅薄的,完全无法与那些朝廷大臣们虚伪的表情、虚伪 的表现相比。 丁瑜洲如此想着,对付发狂的贺兰敏之对他来说虽然有难度,但是并不难。 他对自己还是有信心的,穿越来大唐十年的时光,已经让他对大唐风土人情、 百姓心理特征掌握得清清楚楚,他平时又格外比注重分析把握、非常详细而全面地 分析每一个人的特点,善于逐一破之,进而有针对性地攻取下来。 丁瑜洲自觉胸有成竹,自信满满,他沉着冷静站立在雅间内,他看着长孙浩然 和阿元,对他们投去安抚的目光。 见他们一脸错愕,更有一脸欢喜,眼神里仿佛隔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才见到他。 他们满眼流光,满眼幸福,在如此危险之境地里能够再度遇见自己心目中崇拜 的大哥,是何等的幸运,何等的幸福,可以算得上是人生一大幸事之一。 不错,确实值得庆幸,也确实值得追忆。 丁瑜洲自从知道了长孙浩然和阿元私底下联络贺兰敏之事,他就隐隐感觉此事 不妥,便派人暗中跟踪调查他们之间的往来行动。 起初觉得事态发展极好,极其顺利,并未出现异样的变化,这一度让丁瑜洲觉 得本身是一件好事,可是后来一个微小的细节变化让丁瑜洲察觉到事态的严重性, 因为他发现贺兰敏之暗中与宫中太监宫女联络,显然是在与宫中的贺兰静乐保持着 联系。 不光如此,丁瑜洲还发现贺兰敏之暗中派人调查瑜洲在长安店铺,还派人在店 铺周围盯梢查看阿元和长孙浩然的行踪,因为有了这一个细节变化,丁瑜洲敏锐地 感知到贺兰敏之不是想象中的单纯二愣子,觉得他会威胁到长孙浩然和阿元的安全。 丁瑜洲越想越觉得长孙浩然和阿元将要遭遇大麻烦,面临着生死之考验,所以 面对这种情况下,丁瑜洲时刻关注长孙浩然阿元的动态以及贺兰敏之所要采取的措施。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于是就在这样的紧密观察下,才有了今日所出现的情况。 今日的事情也全都是贺兰敏之一手策划的,就为了引诱长孙浩然和阿元上钩, 起初事态向着贺兰敏之所希望的方向发展,可是丁瑜洲的出现犹如一场及时雨,浇 灭了屋子里的熊熊烈火,让事态再度扭转局面。 跟随丁瑜洲一同前来的,不光他自己,还有刘大、黑二等一大波人,都是为了 来救阿元他们的。 刘大他们都是协助丁瑜洲前来解救长孙浩然和阿元的,此时,他们一直都埋伏 在房间四周,没有丁瑜洲的命令,他们不敢擅自入内。 贺兰敏之一向放荡不羁,虽然单纯,虽然经验不多,但是见丁瑜洲孤身一人前 来,心中还是猜测到了他身后的帮手,于是脸上微微带着异样的表情,对着丁瑜洲 说道: “我说你若单打独斗尚且能对得住你这高贵的身份,如若你群起而攻之,恐怕 胜之不武吧。再者是你的这些兄弟们欺瞒我在先,他们意图对我不轨,利用我借力 打力,意图与魏国夫人扯上关系吧。” 贺兰敏之将话题直接切入到正题,原本丁瑜洲还想试探贺兰敏之到底掌握了他 们多少情报,但是听到贺兰敏之这自报家门式的阐述,他明白了,他也知道这贺兰 静乐表面上看起来像一个小姑娘,而实际上却是一个难以对付的对手。 皇后还被他们幽禁在甘露殿,无法外出,无法自由行动,这是目前最大的问题。 丁瑜洲听完,上下打量了贺兰敏之一番。见他腰间玉佩依然,却见他表情是严 肃异常,也知道他对自己当前的处境表示出了担忧,也对于他丁瑜洲的出现表示出 了好奇和惊讶。 丁瑜洲的身上沾有雨水,刚才的来的时候雨就很大,此刻外面的雨势依旧没有 衰减的态势,天空阴云密布,云卷云舒,像极了此时此刻大唐的局势以及这间雅间 的局势。 刚才来的路上,丁瑜洲虽然打着伞,但是那雨水无情,雨水还是溅湿了他的衣 衫,不过,这倒对他心态没有丝毫影响,他早已秉承着苏轼那句人生哲理的句子: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是啊,外面情势确实危急,丁瑜洲的心态是轻松和自然的,他瞅着贺兰敏之又 是一笑,随即沉稳地开口说道: “想来贺兰公子已知晓我等的目的,其实也不瞒贺兰公子,之所以要结交贺兰 公子,确实也有我等的私心杂念,我让阿元和浩然前来与你接洽,实际是想与你展 开合作,你也知道我是靠着支持陛下立皇后而发家致富,走上官运横通之路,但是 现在皇后被魏国夫人打败,幽闭宫中,如若照这势头发展下去,皇后极有可能被 废。而魏国夫人则极有可能成为大唐的新任皇后,uu看书 .uukanshu登上凤位,所以为了保住我这香 料和首饰生意,我想让贺兰公子从中牵线,让我继续获得魏国夫人支持。” 贺兰敏之听了丁瑜洲这一番娓娓道来的言论,仔细思索着其中的细节和脉络, 发觉此事说来也是格外顺畅,并没有什么说不通的地方,但是他又隐隐觉得事情没 这么简单,便反问道: “你说的这些,不会编假话来骗我的吧?你这家伙老谋深算惯了,宦海沉浮久 了,这心眼恐怕比比干还要多一窍吧。” 贺兰敏之一直打量着丁瑜洲,见他风采依依,甚至比他还要帅气俊朗三分,不 由得心惊,又知道丁瑜洲虽然已经三十多岁的人,但是那皮肤柔滑白皙,如他贺兰 敏之一样,甚至看不到岁月在眼角处所留下的皱纹,这让贺兰敏之心中甚为惊讶也 甚为感慨。 丁瑜洲仪表堂堂,神态沉稳冷静,无论是内在的气质还是外在的相貌,那都堪 称是人间极品。由于丁瑜洲人品贵重,对于世间事该管的便管,不该管的绝不插 手,所以虽然他有一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神秘之感,但是众人对他的口碑和印象还 是很不错的。 贺兰敏之就这样分析着丁瑜洲,等待着丁瑜洲的回答,对丁瑜洲刚才的一番 话,他其实多多少少有些心动。 第五百四十章 这个办法高! 贺兰敏之也上下打量一番丁瑜洲的模样,看到他如此天仙模样,完全不是他想 象中的那个样子,也不是完全众人传说中的样子。 贺兰敏之改变了对丁瑜洲的认知和看法,觉得丁瑜洲不像传说中的那么玄乎, 似乎也不像传说中的那么厉害。 贺兰敏之见丁瑜洲如此仪表堂堂,如此年轻甚至有些单纯,让他在无形之中放 松了对丁瑜洲的警惕,反倒对丁瑜洲的话表示出了极大的兴趣。 尤其当他听到丁瑜洲对他所提及到有意投靠魏国夫人贺兰静乐时候,颇为让贺 兰敏之感兴趣。 他在无形之中被丁瑜洲那独特的魅力所吸引,在无形之中被丁瑜洲抛出来的那 根橄榄枝所吸引,毕竟他想为自己的妹妹寻找靠山和背后势力,如若能得到丁瑜洲 这个全国闻名的大臣的支持,肯定会让他贺兰静乐如虎添翼。 对于贺兰敏之而言,他也有着自己的小心思,他原本以为自己就此平平淡淡、 碌碌无为过完一生,但是现在妹妹入了宫成了皇帝的宠妃,这对于他来说有一种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荣誉感。 他在纨绔游玩之外,更多关心的是他妹妹的前程以及他们贺兰家的荣誉,虽然 他也知道母亲因为后宫争斗而丧失生命,他大为伤心,格外难过,但是他也只能化 悲痛为力量,对于姨母武媚娘而言,他也有着不可言说的复杂情绪。 “怎么着?你说的可当真,我倒想听听你有什么高见。” 贺兰敏之终究忍不住内心的兴趣,对着丁瑜洲喊道。 丁瑜洲其实早就看透了贺兰敏之的行为,他知道贺兰敏之肯定会对他所说的话 产生兴趣,同时丁瑜洲推心置腹,对于贺兰敏之的一些行为,他也表示理解,同时 他对于贺兰敏之这个人物的人生轨迹也是清楚和明白的。 于无解之处寻找有解之法。 通过对贺兰敏之的前期了解,他能够知晓贺兰敏之的现状和心理诉求。 贺兰敏之此时最需要的是什么,自然就是要保住他荣华富贵的基础和根基,那 就是与他妹妹贺兰静乐有着密切的联系,保住贺兰静乐就能保住他自己。 这就是突破点,丁瑜洲决定就从此处入手。 其实他对于阿元和长孙浩然主动结交贺兰敏之也是一直持着不定的态度,他觉 得如若这样硬生生与他接触,很难让他们实现自我愿望,而只有通过拉拢的方式, 或许才能够达到自己想要达到的目的。 丁瑜洲在来营救阿元他们的路上就已经将这些事情都想通了,理顺了,便脱口 而出道: “如今长安城的百姓们都说,贺兰家族将实现登峰造极的富贵,你是贺兰公 子,自然将实现自己出仕为官的宏愿,但是这些都与魏国夫人在宫中受陛下宠爱程 度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后宫风云变幻莫测,如何能够在后宫屹立不倒,那也是需 要前朝大臣们的支持和帮助,所以贺兰公子如若能够说服魏国夫人让她不计前嫌, 让在下转投魏国夫人门下,在下愿意为夫人效犬马之劳,相信这对于夫人而言也是 大有裨益的,自然对于公子而言,那是大功一件呀。” 丁瑜洲语气时缓时急,说得极具吸引力,让贺兰敏之一时内心澎湃,浮现在他 眼前的是一片光明的前景。 对于此时的贺兰敏之而言,他急切地想在自己的妹妹面前展示他作为哥哥的能力。 他不想让自己的妹妹觉得自己是吃软饭的,不想让妹妹觉得自己这个兄长在母 亲逝世之后还需要妹妹的提点和帮助,所以贺兰敏之这个时候是需要外援的。 丁瑜洲所说的话恰恰填补了贺兰敏之心里的空白,着实吸引了贺兰敏之的兴 趣,让他觉得这就是他能够站稳脚跟的重要步骤。 人世间哪有什么真正的朋友,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朋友可以 为敌人,敌人可以是朋友,无非牵连其中的都是为了利益。 这句话丁瑜洲一直深信不疑,他觉得此时此刻他可以和贺兰敏之达成同盟关系。 如此一来,双方都有和解的意思,加上双方都做出了让步,所以这份同盟关系 水到渠成,可以轻而易举地达成默契。 解决问题的办法往往是多种多样的,有时候并不是按照人们所计划的那样行 事,往往变化不如计划快,很快事情都会有转机,而这个时候丁瑜洲觉得之前他们 所筹谋的如何掌控贺兰敏之把柄一事,着实有些低劣,显得太low。 世界上没有人是傻子,也没有人愿意甘愿受人驱使,所以只有双方达成利益共 同体互为补充,互为利用,才能够达成牢固的合作关系。 外面的雨虽然一直在下,但是刚才震天动地的雷声却渐渐消失了,那恍惚人心 的闪电也渐渐消失了,不再是惊天动地,而是安静的雨一直在下。 这是盛夏时节,雨水较多,是气候的原因,这也算是一场及时雨,缓解了三个 月来的干旱,对于百姓生活需求那是极为有利的。 似乎天公作美,上天也感觉到了此时此刻屋子里气氛的转换。 贺兰敏之见丁瑜洲如一棵苍松翠柏站立于屋子中间,浑身上下散发着气定神闲 的气质,举手投足间更是带着自信满满。 他猜测丁瑜洲绝不会一人前来,肯定四周都埋伏有他的人,所以这也是贺兰敏 之答应合作的原因之一。 他除了雇佣两个打手,uu看书ww.uukanhu其他没有帮手,故而心想不如将计就计,顺水推舟,双 方也不必闹得如此僵硬,否则对双方都不利。 就这样贺兰敏之一抬手,对着长孙浩然和阿元身后的打手们说道: “你们都退下吧,走之前别忘了给两位公子松绑。” 那被雇佣的两个大汉打手听到雇主发出如此号令,虽然心中不解,有些出乎意 料,但是他们懂得行规,既然花钱给别人办事,自然要听从别人命令,如此,如果 和平解决对他们来说更是求之不得,便赶紧给长孙浩然和阿元松了绑,随后匆匆退 了下去,一路小跑,消失得无影无踪。 长孙浩然和阿元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他们全都明白了此时此刻的情势,深深佩 服大哥如此定力和筹谋。 丁瑜洲如此一番言语,让阿元他们看到了事情解决的办法,更是让贺兰敏之找 到了能够扩大势力的载体所在,如此一来,原本是一汪死水的局面,顿时被注入了 源源不竭的源泉。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五百四十一章 击掌为盟(愿岂清平安度难) 贺兰敏之看着丁瑜洲,对他投去友好的眼神,做出让步的举动。 丁瑜洲看到贺兰敏之如此动作,对着贺兰敏之双手一抱拳,随后在面前晃了 晃,表示尊重说道: “贺兰公子果然是人中龙凤,能够看透局面,看透世事。识时务者为俊杰,让 丁某佩服佩服。” 贺兰敏之听到丁瑜洲对他如此礼遇如此尊重,心里头也是格外舒心的,毕竟这 当朝大员一品宰相能够对他一个平头百姓做出如此大动作的尊重之礼,可不是普通 人所能够遇到的尊重和待遇。 他脸上一笑,如阳光般灿烂,款款说道: “丁大人言重了,贺兰也是有些私心在里面的,想来大人也是清楚的,小妹如 今得陛下圣宠,但是其势力也仅仅局限于后宫之内,在外朝还是缺少支持者的,就 如刚才丁大人所言,若丁大人能像支持皇后那样支持小妹,贺兰必然在小妹面前为 丁大人多多美言,达成合作意向。” 贺兰敏之知道丁瑜洲是个爽快人,素来直言直语,直奔主题,从不遮遮掩掩, 也不会曲折回环,所以他也没有过多的掩饰,只是如此直言快语地将自己心中所要 追求的事情,所要想达的目的,全部和盘托出。 丁瑜洲见贺兰敏之如此,心里头甚是喜悦,觉得如此一来,整个事情好办多 了,说明贺兰敏之为自己刚才的那一番话表示了极大的兴趣,同时也反映出贺兰敏 之对于丁瑜洲这股势力的追随和赏识。 有时候,被利用并不可悲,说明别人还需要你。 确实如此,贺兰敏之看似风光无限,但是他今日入宫从妹妹那里知晓贺兰静乐 非常需要朝廷大臣的支持,尤其是像丁瑜洲这种能扛大旗、耍大棒的得力助手,更 是多多益善。 加之丁瑜洲的影响力、财力在大唐朝野内数一数二,所以如果能够得到丁瑜洲 的支持,必然势力大增。 丁瑜洲已经全然明白贺兰敏之的心思,同时他也在筹谋着自己下一步的打算。 关于如何拉拢住贺兰敏之,他审时度势,思路越来越清晰,因为胸有成竹,所 以气定神闲。 他按部就班按照自己的计划娓娓道来: “既然贺兰公子如此直言,丁某当真佩服公子之勇气,不过丁某也确实喜欢公 子这样直言直语的人。朝廷就是大染缸,当然也是聚宝盆,我们从中各取所需,互 惠互利,对于彼此那都是双赢的嘛。刚才公子所言之事,丁某早有此意。只是碍于 丁某之前的立场观点,生怕魏国夫人有所误解,不敢靠前,所以才想着让浩然和阿 元前来试探一二,不聊竟然被贺兰公子提前察觉,这实在是丁某失查失责呀。还望 见谅!” 丁瑜洲一语双关,既表达了自己愿意与贺兰敏之达成共识和同盟的态度,同时 也在为长孙浩然和阿元的行为打圆场,如此一来倒也是合情合理,让贺兰敏之一时 找不出错来。 贺兰敏之全然明白丁瑜洲说这句话的意思,便轻松一笑地说道: “岂敢不谅解丁大人呢,我也知道长孙公子和阿元公子是您的得力助手,自然 是代表您前来的,哪里有怪罪之说,刚才多有得罪,也是贺兰不晓得内幕,还望丁 大人恕罪,还请两位公子不要见怪。” 丁瑜洲见贺兰敏之如此聪慧,所有事情一点就通,心中暗暗惊叹,若不是他过 度风流成性,犯了日后的那些桃花债,恐怕他在大唐必然会青史留名的,只可惜, 未来的未来不是现在所能够预测到的,一切都充满着或好或坏的变化。 丁瑜洲不再乱想,见贺兰敏之通情达理,也微笑待之,说道: “贺兰公子以诚相待,足以可见我们合作之诚意,丁某愿与贺兰公子达成协 议,结成同盟。荣辱与共,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贺兰敏之知道丁瑜洲开诚布公说出这样结盟的打算,正是他心中求之不得的事 情,便忙上前一步,对着丁瑜洲微笑道: “既然丁大人都这么说了,贺兰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丁瑜洲潇洒地伸手将掌心对着他说道: “那咱们就击掌为盟,以苍天厚土为见证,日后我们共进退,同祸福。” “一言为定!” 贺兰敏之二话不说,也伸出一手与丁瑜洲的一掌相接,随即发出清脆的响声, 预示着他们同盟的结成。 就这样,原本对于丁瑜洲、阿元他们不利的局面,因为这么一句话而发生了转机。 贺兰敏之也知道他们的目的不纯,但是碍于要拉拢丁瑜洲这份势力,他还是做 出了牺牲和退让。 外面雨势越来越大,继续保持着强劲的势头,半开的那扇窗子外面愈发刮起了 一阵又一阵的大风,裹卷着雨滴涌入房间内,窗下附近的地面更是湿漉漉的。 阿元见状,便走了过去,关上那扇窗。 长孙浩然收拾了地上因为刚才打斗而凌乱的桌椅板凳。 经过他们这么一收拾,房间内又恢复了井然有序的秩序。 丁瑜洲有礼节性地一伸手,对着贺兰敏之说道: “贺兰公子,uu看书 . 既然如此,不妨坐下细细商谈着合作大计吧。” 贺兰敏之也做出邀请状,随着丁瑜洲一同落座。 贺兰敏之彬彬有礼地坐下,首先开口说道: “不瞒大人,今日冒雨前往宫中求见魏国夫人,与小妹商谈其宫中事,多少也 知道些宫里的事情。丁大人如今弃暗投明,恰是时候啊。据我所知,皇后娘娘这次 是要大难临头了,甚至死罪难逃,要不然你会被牵连的。” “有这么严重吗?” 丁瑜洲听到贺兰敏之说得异常严肃,觉得他是虚张声势,想着武媚娘虽然擅自 毒死韩国夫人,但也罪不至死,顶多被废除封号,降为普通嫔妃,也算严重的惩罚 了,不至于被处死这么严重,再者又没有十足的证据来证明是皇后毒杀韩国夫人, 所以李治按理不会如此处决武媚娘。 贺兰敏之点头: “......” 丁瑜洲不明白贺兰敏之的意思,再次连忙询问道: “据说皇后牵连韩国夫人之死,难道是陛下已经掌握了皇后毒杀韩国夫人的铁 证了吗?” 贺兰敏之听了丁瑜洲的话,摆摆手说道: “事情没有如此简单,是小妹通过调查取证,发现皇后娘娘还有别的事情。那 才是能够将皇后置之死地的事。” 第五百四十二章 私通的事被发现了? 丁瑜洲听到了贺兰敏之话里的深层次含义,他原本以为贺兰敏之所掌握的宫廷 秘闻也仅仅局限于他所掌握的,但是现在他意识到事情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 丁瑜洲疑惑地问道: “贺兰公子,所说何事让丁某有些不解?难道宫中又横生枝节,发生了变故?” 贺兰敏之脸色露出神秘,带着一股不可揣测的表情,回答道: “不错,今日我在宫中听小妹说起,她已经掌握了皇后背叛陛下的证据。” 丁瑜洲一听,顿时脸色大变,他的神经犹如被电流电击了一下,浑身冷汗淋 漓,有意隐藏住全身的激动和紧张。 他故作镇定地好奇,对着贺兰敏之再度问道: “还有这事儿,皇后这是太大胆了,不知公子从魏国夫人那里可得知具体详情 了,按理说,这种事应该很隐蔽,真想不到皇后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这是丁瑜洲目前心中最大的疑惑。 因为他隐隐约约感到了一种不安,毕竟皇后对于宫中的掌控是全面的,但是现 在皇后被幽禁宫中,整个后宫成了贺兰静乐的天下,她势必会将武媚娘之前所做的 旧事都一一翻出来,如若发现那个与武皇后通奸的男人是他丁瑜洲,那这件事可就 真闹大了。 丁瑜洲越思考越觉得心神紧张,尽量保持着平和神态,他不想让贺兰敏之看到 自己内心的惶恐,更不想让贺兰敏之得知其中深意。 他表现得漫不经心,表现得像一个外人一样的好奇,静静等待着贺兰敏之的回答。 贺兰敏之端起刚才阿元重新换上的茶水,轻轻地喝了一口水,润了润嗓子,发 现衣服衣摆凌乱,随手理了理一下他腰间配着的那枚玉佩,才说道: “丁大人,这事贺兰也不是特别清楚,只是刚才入宫时听小妹提起,有一些间 接证据证明此事。对于皇后到底做了什么,具体情节如何进行,小妹还并不知道。” 丁瑜洲越听越觉得心惊胆战,他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似乎要沸腾起来,心脏 扑通扑通地跳,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紧张和不安。 就算内心狂躁,似有猛兽扰乱,但是丁瑜洲没有虚张声势,也没有表现过分激 动,他担心自己的这份激动会引起贺兰敏之的注意和猜测,所以他拼尽全力地克制 着自己内心的不安。 他等待着贺兰敏之继续将他所知道的真相吐露出来,他猜测贺兰敏之必然会告 知此事。 “贺兰公子,那皇后娘娘照这情形下去,看样子要完蛋啊!看来丁某投靠魏国 夫人是正确之举啊!” 丁瑜洲一阵感慨。 “贺兰公子,您再给我们说说具体细节吧,我们保准不说出去......” 说这句话的人是长孙浩然,长孙浩然的话没有说完全,只是点到为止。其实这 句话,他是替丁瑜洲说的。 他和阿元一样,是极度尊重丁瑜洲的,他知道此事涉及皇后,甚至怀疑此事与 丁瑜洲有关,但是此事丁瑜洲不便追问,只能让别人说起,加上这件事因为是国家 机密,不可轻易随便告知外人,他还是壮着胆子表达出好奇。 阿元在一旁心领神会,只是点了点头,并未说话,他的眼神里透露着明亮的光 芒,那漆黑的眸子里显然有着善解人意的眼神,自然他看透了长孙浩然说这话的深意。 其实此时此刻,长孙浩然他们以旁观者的姿态来询问恰到好处。 贺兰敏之显然并没有因为他们三人的举动而表现出任何的猜疑,而是继续以一 种掌握信息者的身份对他们这求知似渴的眼神。 贺兰敏之解释道: “并不是我有意隐瞒,我当时问及小妹这个问题,小妹确实只仅仅掌握了一些 证据,但是目前证据还不知晓与皇后私通之人到底是谁,所以小妹并未将此事举报 陛下,只是等待着继续搜寻证据才能一招毙命,才能直接将武皇后铲除,谁让她害 死了我们的亲娘,她这也是罪有应得。” 丁瑜洲轻轻地舒了一口气,尽量地掩饰着自己内心的紧张,长孙浩然和阿元听 后的反应也很自然,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做出更多的说明。 他们相信贺兰敏之的话,也从他的表情里看出他并没有说假话,最后他们几个 人又讨论了一下如何让贺兰敏之举荐丁瑜洲加入贺兰静乐阵营的一些具体措施,当 然,这些也仅仅只是缓兵举措,并不是丁瑜洲他们的真心之举。 丁瑜洲的脑海里一直在全力思考着如何处理武媚娘与自己私通之事的事情上, 他完全没有精力再去考虑别的了,所以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他浑浑噩噩全然不知。 因为心事重重,便觉得有些力不从心,幸好有长孙浩然和阿元从旁协助,并未 让贺兰敏之看出区别。 ...... 当他们从蓬莱酒家走出来的时候,天空已放晴,乌云散去。 一轮骄阳从天空当中拨乱迷雾,显露出真容,散发出万丈金光,照耀大地,东 方隐隐约约似乎有一道彩虹横贯在天边,预示着未来绚烂缤纷的世界,似乎也蕴藏 着无限的杀机。 至于是怎么走出来的,丁瑜洲已经说不清楚了,他的灵魂似乎已经被掏空了, 他一会如五雷轰顶,一会如漫步云端,陷入悬崖绝境,没有任何史书攻略,他只有 靠他自己的筹谋和盘算当下的危机了。 在丁瑜洲他们出来之前,刘大和黑二他们见屋内的情形已经有所好转,便悄悄 都散了去,并没有让任何人发现。 走在回去的路上,丁瑜洲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去的,他只凭着长孙浩然和阿 元他们从旁帮忙,雇了一辆马车,然后他又坐在车子上,u看书 ww.uuknhu.om 只一直思考此事到底该如 何筹谋。 想了一路,丁瑜洲除了担心害怕,除了紧张不安,却没有想出个万全之策来, 毕竟他还不掌握内宫消息,加之他又回想起早朝时分李治对他的态度越来越疏远, 这也让他觉得仿佛有种大难临头的感觉。 长孙浩然和阿元见丁瑜洲如此严肃,不敢乱说话,也全都是一脸肃然,他们体 会到了其中的深意,虽然他们不知道大哥与皇后有染之事,但是从刚才贺兰敏之所 说的事情里,他们隐隐约约听到了,也猜到了其中一些端倪,只是不敢说话。 他们毕竟不知道这件事的究竟和过程,他们也不敢擅自揣测,所以全都沉默无语。 一路上无言,但是每个人的心灵则是坎坎坷坷、波涛起伏。 这还仅仅只是个开头,待他们赶到家里的时候,还有更大的重磅炸弹即将当着 他们的面爆炸,这让他们越发为之震惊,就犹如一颗定时炸弹,炸得他们“遍体鳞 伤”,炸得他们毫无准备。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五百四十三章 夫人没了 巍峨的丁府,铜钮红色大门大敞四开,就连平时只有皇帝圣旨驾临才开的二门也都打开了。 丁瑜洲、阿元和长孙浩然兄弟三人来到家中时,看到家里门户洞开,往里面一看家仆们纷纷乱乱。 府里已经是乱七八糟,家仆们七手八脚,不知所措,整个家里头陷入一片混乱之中,完全不是平日里那种管理井井有条、上下秩序井然的场面。 如此反常的举动和行为震惊着长孙浩然他们,当然更震惊了丁瑜洲。 毕竟这里是丁瑜洲的家,平时绝对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丁瑜洲来不及思索贺兰敏之所告知的种种秘闻,也来不及去思考如何去应对宫里的事情,他只顾着眼前所见如此场景,一脸错愕和惊惧,不知家里发生了什么,连忙带领着阿元和长孙浩然快步直奔大门,匆匆进入内堂。 因为一直没有管家,平日里有两三个年长的家仆代为管理家族事务,大事小情都是由许菁雯一人操持着,也非常让丁瑜洲格外省心和放心。 丁瑜洲一边从外院向内院走,一边对着周围的家仆喊道: “别慌,别慌,发生什么事情了?夫人去哪里了?” 其中一个正从内院往外奔跑的小丫鬟,见家里男主人来了,忙停下脚步,颤巍巍地回答道: “大人...大人...夫人不好了,夫人她...呜呜” 小丫鬟说完,顿时泪流满面。 “快说,夫人怎么啦?” 丁瑜洲慌忙上前一步询问,见那丫鬟下得哆哆嗦嗦,完全说不下去。 那丫鬟听到丁瑜洲语气甚是严厉,从未见过丁瑜洲如此严肃,加之内院发生的事情,她紧张地完全不出话来。 丁瑜洲见状,心里越发疑惑不安,从来没有见过家里如此这般的慌乱,紧张不安恐惧占据了全身。 那丫鬟说不出话,她旁边的一个男仆人身体微微颤抖着,回答道: “大人,大人…夫人她不知为何在卧房内上吊了,你赶紧过去看看吧。” 丁瑜洲听到这家仆的回复,眼前仿佛出现了许菁雯上吊自杀的画面,不寒而栗,不知许菁雯是生是死,心绪越发凌乱。 丁瑜洲看着面前瑟瑟发抖的家丁,隐约知道事情很是严重,那丫鬟更吓得是魂飞魄散,让丁瑜洲预测许菁雯恐怕是凶多吉少。 这些思绪在一瞬间完成的,他听到那家仆回答后立即拔腿就跑,向内院正房跑去。 阿元和长孙浩然也听到了那丫鬟的回答,都是担心和紧张,他们带着悲伤和疑问,也跟随着大哥一起向内院跑去,越往内院,家仆们越来越多。 后院正房聚集了很多家丁,里里外外,一层又一层,几个管事的也都聚集在这里。 丁瑜洲这才明白过来,为何自己的府邸大门洞开? 原来按照风俗,如若家里有人上吊了,为了将其魂魄灵魂招回,需要把大门二门后门偏门全部打开,按照说法是以便让魂魄进入,这显然预示着结局的悲凉和凄惨。 丁瑜洲不敢再去想那些让他为之心惊胆战的结局,他只想知道许菁雯是生是死? 家仆们见到丁瑜洲进来,全都纷纷跪下,让出一条道路。 这条道路直通正房大门,几个管事的听到了外面家仆们的消息,纷纷从正房里跑了出来。 他们一看到丁瑜洲,全都面带哀荣,甚至那些丫鬟们全都是泪流满面。 丁瑜洲见此情形心中又凉了一大截,他原本多多少少还带着希望,认为仅仅只是上吊,并不涉及生死,但是从这种情况来看,仿佛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 丁瑜洲有些激动,忙问道: “夫人怎么样?请大夫了吗?去速速请许耀楚大夫,他的医术最高,定能够将夫人救回。” 其中一个管事的家仆,忙回应道: “大人,早就请来了,许大夫正在正房内为夫人诊脉,您快去看看吧。” 丁瑜洲还没听完家仆的话,就立即抬腿进入正房,阿元和长孙浩然紧随其后。 他们听到许大夫也来了,心里头还是带着些希望,许大夫医术高强,自然能够起死回生,堪称在世华佗。 正房内依旧是富丽堂皇的装饰,各色白釉瓷器青釉瓷器黄釉瓷器清新淡雅,摆在紫檀木桌案上。 正对房门的中堂案上的青釉大瓶子里还插着时新的花卉,荷花或绽放或含苞待放,散发着幽幽清香。 东西依旧,环境依旧,可是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让丁瑜洲他们触目惊心的是正房大梁上正悬挂着一条雪白雪白的白绫,毫无生机地垂落下来,一动也不动。 白绫不是完整的一根,而是在最底部偏上位置被齐刷刷剪断,显然是刚才在营救许菁雯的时候,慌乱之中用剪刀直接剪断了白绫。 丁瑜洲目之所及,皆是伤心。 他从来没有经历过这般突如其来的生死考验,从来没有亲人发生过上吊事故。 进入正房再往右转,便是东暖阁,正是许菁雯的卧室所在,他又忙抬腿走入其中,见所有许菁雯的贴身侍女正围在床间痛哭流涕。 许耀楚大夫正坐在床前。 许菁雯的陪嫁丫鬟瑞儿首先看到丁瑜洲来到,忙迎上前去,依然是泪如雨下,对着丁瑜洲说道: “公子,我家小姐她快不行了,您快过去看看吧。” 说完,瑞儿掩面而泣,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随后众人发现丁瑜洲回来,忙看向丁瑜洲,其中许耀楚也回过头来看丁瑜洲。 一见丁瑜洲,许耀楚苍老的脸上露出一个极其无奈的表情,显然他是尽力了,但是这结果好像不尽如人意。 丁瑜洲快步走过去,来到许耀楚面前,向床上看去。 许耀楚起身让开,看书 .uukanshu.m让丁瑜洲可以有更大的空间去看到许菁雯的样子。 果不其然,锦缎紫檀木床上,许菁雯一身月牙白长裙似乎是睡着了,但是她脸色苍白,嘴唇发紫,那一双明亮的眼睛正紧紧的闭着,长长的睫毛垂下了一丝阴影,像极了无穷无尽的黑洞,暗示出走向生命尽头的信号。 丁瑜洲看着许菁雯,连忙伸手去抓住许菁雯的手,这一抓不要紧,这一抓让丁瑜洲愈发地心惊胆战,犹如一道电流顺着他的指尖直冲入他的心脏,让他浑身为之颤栗。 这是他第一次在大唐经历亲人的离去,他感觉到了许菁雯身体的冰冷,这是一种死亡的味道,顿时充斥在他脑海里,他知道许菁雯已经离世了。 丁瑜洲不敢相信这是事实,他显得有些慌张,显得有些异常,忙盯着许耀楚问道: “许大哥,你快出手救救菁雯吧,求求你。一定要将她救回来呀。”丁瑜洲说到最后,声音因为伤心而哽咽,他觉得有希望又觉得没有希望,他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希望,反正他就觉得自己陷入了无助的境地,外面是忧患,家里头也是灾难,他从来没有这样不幸地陷入困境流沙中。 外面的天气竟然与屋子里的气氛格外不相宜,刚才阴雨连绵的天气已经晴朗了,太阳已经挂在天边,仿佛预示着的是一种希望,但是丁瑜洲却没有体会到希望,他体会到的尽是悲凉。 第五百四十四章 愧疚满心 丁瑜洲抬眼向外看去,但他很快又转过头来,因为他不敢看外面强烈而刺眼的阳光,他不敢看外面那火热的夏日风光,他不敢瞻望沃野千里大唐的富丽堂皇。 此时的他已经被伤悲和冷酷所占领了全身,他舍不得许菁雯,想起许菁雯种种的好,朝朝暮暮的付出,觉得有愧于她,可是面前是许菁雯冰冷的尸体,他泪水忍不住从眼眶中流出,可还是不死心,对着许耀楚投去求助的目光。 许耀楚回看着丁瑜洲着急和无奈的脸色,体会着他的不安和慌乱,对着丁瑜洲拍了拍肩膀,说道: “丁兄弟,老朽已然尽力,将毕生所学全都用上了,但是还是无能为力呀,恐怕就算是华佗在世身,恐怕特是无力回春。” 说完,许耀楚哀叹一声,低下头去,不再看丁瑜洲,意思很明显,显然这是对许菁雯去世的宣布。 “啊...” 丁瑜洲难以接受,顿时陷入了一种疯狂的举动,他不相信这是真的,大吼一声: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菁雯不会死的,她为什么要选择死亡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丁瑜洲满眼悲情,又看向许菁雯惨白的面容,见她躺在床上,锦绣缎褥中,安然而祥和。 许菁雯身上盖得那床被子是她新近做的锦被,那花纹是丁瑜洲设计的,有缠枝莲纹、牡丹纹、海棠纹...花团锦簇,寓意美好。 丁瑜洲知道许菁雯格外喜欢这件被子,因为有他的参与。 床幔上挂着柔软的西域织毯,四周银钩上挂着精心绣制的荷包香囊,淡淡地散发着淡淡清香,周围环境清雅,祥和美好。 与温馨环境格格不人的是许菁雯的死亡。 许菁雯就那样无声无息地躺着,躺在床上,似乎安然的睡去。 丁瑜洲一时难以接受现实,再次紧紧拉住她的手,能够清晰的摸到他的手上,那冰冷的温度,知道这是死亡的温度。 丁瑜洲从来没有经历过心中所爱之人骤然离世的惨剧,即使有,也只是在感业寺遭难时静安住持护寺英勇牺牲离去,对他而言就已然是一种伤感,而现在许菁雯就这样不明不白上吊了,让他觉得这件事难以接受和难以相信。 瑞儿泪水不断,已经哭倒在了床前,她自小就跟着许菁雯一起,从来没有离开过半步,突然见到许菁雯离世,哪里受得住,心里已然濒临崩溃的边缘,泪水源源不断的从眼眶里流出。 丁瑜洲轻柔地放下了许菁雯的手,用被子重新盖住了她冰冷的身体,到现在,他的脑海中还一直有种错觉,许菁雯只是在熟睡,没有离世,没有死去。 许耀楚在旁边守着,已然没有什么太多能够劝慰丁瑜洲的话,这样的事实任何冠冕堂皇的话也已经无法解释和说明,只有硬生生地让他经历,这是他命中注定的经历了。 丁瑜洲努力平复着心情,转头见瑞儿一直在那哭,便走到瑞儿身边,问道: “瑞儿,这到底怎么回事?夫人为何无缘无故地上吊自尽?” 瑞儿听到丁瑜洲问自己话,忙抬起头来,用双手使劲地擦去脸上的泪珠,但是那泪珠仿佛源源不断,似乎怎么也擦不完,最后她索性不再去擦泪水,直接回答道: “公子你早上上朝之后,府里就来了六位公公,他们说有密事要告诉,夫人便将他们请到正房密谈,谈了大约有一个时辰。这六位公公离开的时候,特意交代夫人有事要忙,不准我们随便进入正房。我们觉得事关重大,所以都不敢进入,加之房内没有异常情况,没有任何声响,我们也没有想到夫人会这样,直到午时准备饭食,我才敲门询问夫人事宜,连续喊了好几遍,都没有应答,我才觉得不对劲推开门一看,这时发现夫人已经吊在梁上多时了……” 瑞儿说完伤心欲绝,又再度失声痛哭起来,她是第一个看到许菁雯悬梁自尽的人,更想不到许菁雯会选择死亡,完全也不知道许菁雯为什么要选择死亡。 丁瑜洲心脏收缩在一起,犹如被一股悲伤的力量所包裹,万分伤心痛苦,他不免受到触动,再度落下泪来。 周围侍候的侍女丫鬟们也全都跪在地上,呜呜咽咽地哭成一片。 长孙浩然和阿元除了哭泣,却还算清醒,一直关注着屋子里的情景,他们听到瑞儿刚才所说的一番话,觉得此事蹊跷,疑点重重。 丁瑜洲伤心欲绝,坐在床前的脚踏上,无言地坐着,他一会回头看看许菁雯,一会儿又看看众人,冷冷地问道: “你们都仔细回忆一下,最近夫人有没有什么异常?” 瑞儿等众人听到丁瑜洲问话,全都擦了擦眼泪,停止了哭泣,想了一会,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回大人话,未曾发现夫人有什么异常。” 瑞儿补充道: “公子,近来夫人心情愉悦甚是轻松,确实没有什么异常。近年来,夫人笃信佛法,每日除了到佛堂念佛诵经,就是打点家中事务,虽然不得空闲,但是每日忙忙碌碌倒也十分充实,这些日子夫人还说公子和夫人能在一起是前世修来的福分,uu看书 ww.uknshu.om 能够遇到公子是她此生无憾,还想着要为公子添置秋日新衣,实在不知为何就这样上吊自尽了。” 丁瑜洲听着瑞儿的话,又感念起许菁雯昔日对他的好,对他的关怀和爱护,但是他对许菁雯却着实太过冷酷。 他与许菁雯没有夫妻之实,却有着夫妻之名,许菁雯一直做着作为一个妻子所应该负的责任,许菁雯犹如一朵空谷幽兰,生长在空谷当中,空灵寂静,任凭风吹雨打一直坚守着那份初心,不恼不屈,不为外界环境所困扰,不为他人言论所干扰,只为自己内心深处对丁瑜洲的一份爱慕之心。 丁瑜洲越想越觉得伤感,越伤悲越思路凌乱。尤其对于许菁雯的那份愧疚,让丁瑜洲愈发伤感不已,倒是在他旁边的阿元和长孙浩然仿佛听到了其中的疑点。 阿元凑上前去轻抚丁瑜洲的肩膀,劝慰道: “大哥,大嫂离世,节哀啊,我刚才听瑞儿姑娘所说,觉得大嫂之死似乎存在许多可疑之处吗?说句大不敬的话,不会与宫里的那些公公们有关吧?!” 长孙浩然也插了一句话: “不错,我们也深知大嫂的为人,一向贤良淑德,不会就这样轻而易了解性命的,莫不是有人强加暗害所致。” 此话一出,屋子里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第五百四十五章 许菁雯的死因 丁瑜洲刚才一直哭,一直处于伤悲之中。 听到好兄弟们的提醒,也顿觉异常,停止了哭泣,仔细分析着好兄弟们的话。 “这也只是猜测,你们不要随便乱说,更不要出去乱说!要是说了,你我性命都不保!” 丁瑜洲先是交代了一遍屋子里的人,众人全都点头答应着。 丁瑜洲随即又转头看向身后的许耀楚,问道: “许大哥,您看菁雯的死是否真的有可疑之处?存不存在被人暗害可能。” 丁瑜洲的问题,大家都有着同样的疑惑,不知不觉全都屏气凝神,停止了哭泣。 大家对于许菁雯的了解,是凭借他们与许菁雯共同生活在一起十多年的认知,都了解许菁雯的为人,就算昔日丁瑜洲对她的感情不亲密,许菁雯都不会有轻生之念头,再说当前虽然丁瑜洲在朝中的地位不稳,但是并不影响丁瑜洲一家人的性命,即使就算有性命之忧,许菁雯也不会选择轻生。 许菁雯的死完全解释不通! 这确确实实是无法解释清楚的,也让丁瑜洲觉得此事没有看到的那么简单,所以才问许耀楚。 许耀楚一直沉默无语,抬眼看了看丁瑜洲,点点头,上前看了看许菁雯的遗体,仔细检查了脖颈和双手。 一番检查后,许耀楚的眼神中透露着惊讶和神秘,缓缓地开口说道: “刚才一直见兄弟痛哭,为兄未能及时相告。其实为兄自踏入府里之际就已经感知不对,从夫人的身体特征来看,这明显是被人陷害致死,绝不是夫人自己自愿所至啊。” 丁瑜洲听后,大为惊讶,眼神一亮,追问道: “许大哥,有何证据吗?” 许耀楚指了指许菁雯的手,又指了指许菁雯的博脖颈: “兄弟,请看夫人的手指关节全都断裂,原本是成弯曲状,显然是有人硬生生给掰断的。再看夫人的脖颈,不仔细看难以发现,但是仔细检查能发现夫人的脖颈明显有两道勒痕,一深一浅,这说明浅的那道是有人先从夫人背后勒住她所致,而深的那一道则是后来将夫人悬到梁上时留下的……” 丁瑜洲所见皆是触目惊心,听到许耀楚如此说,连忙向许菁雯的手上和脖子处看去,果真发现如许耀楚所描述的是一模一样,确实存在那样的症状。 丁瑜洲心中凉了大半截,于是又问瑞儿道: “瑞儿,当真是宫里的公公来的吗?总共来了六个人?” 瑞儿不敢怠慢,连忙回答道: “公子,共计来了六个人,这六个太监与平日来的太监都不一样,个个身强体壮,体型高大,当时夫人单独留在正房内,不让我们入内,所以我们也不知道后来正房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当他们走了之后,还将正房门关闭,还不让我们进入,所以才耽误了营救夫人呀,呜呜。” 瑞儿的话一出让丁瑜洲越发认定了事实。 “他们欺人太甚!” 丁瑜洲满脸通红,一拳头重重地砸向了那紫檀木大床,震得床幔瑟瑟发抖,也让大家内心不安。 阿元见状,听了许耀楚和瑞儿的话,也是怒气冲冲,他痛恨宫里的人让他们遭受了如此厄运,难以排解对痛失大嫂而感到的伤心,同时也为宫里人如此绝情凶狠而感到愤怒。 他满眼怒火,望向丁瑜洲说道: “大哥,怎么办,让我带上我们的人到宫里讨个说法。” 丁瑜洲见阿元如此,又见他正要起身意图冲动地朝外去报仇,忙制止道: “别胡闹,宫里岂是我们能够去的。别冲动,浩然拦住他。” 长孙浩然也早已意识到阿元只要一听到丁瑜洲的事情,就容易关心则乱,容易冲动,忙上前拉住了他,用力攥住他的手,劝说道: “阿元,别冲动,大嫂去世,我们都很伤心,但是这件事必须调查清楚,知道仇人是谁,我们再去报仇也不晚,可不能因为一时冲动而白白丢了性命呀,这也不是大嫂所希望看到的。” 阿元被长孙浩然死死地拽住,让他难以走出去,冲动之余还是听到了长孙浩然的提醒。 丁瑜洲见他的好兄弟,一个冷静一个冲动,全都是为了他,心里头愈发心酸,又看到许菁雯那越来越毫无血色的脸,以及那渐渐逝去的容颜,他从来没有察觉到如此这般撕心裂肺的伤心痛苦: “阿元,千万别冲动,放松,非常之时越要冷静!” 阿元听到丁瑜洲近乎哀求的提醒,便渐渐安静下来。 许菁雯不会这么轻易杀掉自己,肯定是被人害死的! 这是大家一致认同并且毫无疑惑的问题。 丁瑜洲满眼愤恨和痛苦,他痛下决心必须为无辜的许菁雯报仇,誓死要找出那个凶手将其绳之以法,才能够一解心头大恨。 许耀楚在一旁老泪纵横,只是无声的劝慰,因为再多的语言也已经无法安抚亲人离世的伤痛。 丁瑜洲泪如雨下,他觉得自己来大唐之后看似风光享受万丈荣光,可是这背后的辛酸和凄凉已经经历了太多生死离别,uu看书 ww.uukanshu.om爱而不得,亲人离别,人世间最痛苦的事情竟然一件也不漏,一一遭遇了,一一品尝了。 不光这份痛苦,他在朝廷的地位也出现了危机,更是受到皇帝的猜疑,他的支持者皇后更是被幽禁在宫中,难以行动外出,可以说他的地位处境陷入到了一种绝境。 “那这该怎么办?” 阿元撕心裂肺地吼着,他不忍心看到大哥如此憔悴,如此失魂落魄,在他心中大哥一直都是那样的风采矍铄,一直都是那样的惊天动地,就在那年在感业寺,在创业阶段,他都是那样眼中带着漫天星河,眼中带着人间流火,总是那样熠熠生辉,光彩耀人,可是现在丁瑜洲的眼神,犹如一盏将要熄灭的宫灯,昏暗而无神。 长孙浩然拉住了阿元,用眼神示意,让他冷静下来,不要冲动,听从大哥的安排,大家共同商量对策,才是最安全的保护,否则越添越乱,越乱越麻烦。 丁瑜洲坐在许菁雯的身旁,用被子盖住她的遗体,默然无语,眼泪滚滚落下,这是伤心的泪,也是绝望的泪,更是失落的泪,更是一种对未来无助的泪。 此刻他又联想起了贺兰敏之说的话,他越来越感觉到宫中之事恐怕与自己多多少少有着联系了。要不然宫里不会派人来杀害他的家人。 其实这就已经在释放了一种信号,一种有可能会危及到丁瑜洲生与死的信号。 第五百四十六章 应急预案启动 丁瑜洲突然止住悲情的泪,目光犀利地看着许耀楚,对他说道: “许大哥,现在是多事之秋,还望大哥多多注意自己安全,防止被我无辜牵连,一定要吸取上次那件事的教训。” 许耀楚点点头: “兄弟,你也要多多注意,我现在已经是将近古稀之人,对于这些生生死死,早已看透,生死有命,富贵在天,随它去吧。” 丁瑜洲没有接许耀楚的话,而是吩咐道: “阿元,你吩咐一下,让他们备好车马送许大夫回去,注意不要被他人看到,恐怕我们家要遭受一场风雨了。” “大哥,放心!” 阿元严肃地答应着,眼神里带着惊讶,那泪珠还没有擦干,脸上尽是悲哀。 丁瑜洲这番举动早就被许耀楚看透了,他知道丁瑜洲不想再连累他,不想再让他遭受昔日那样的无端之灾。 丁瑜洲知道长安百姓需要许耀楚这样医德高尚的医生,需要许耀楚来继续发挥华佗在世济世救人的伟大作用。 许耀楚明白丁瑜洲的这份侠义之心,本想推辞掉,想留下来继续宽慰他。 可是丁瑜洲一再坚持,一直近乎哀求地看着他,对他下出了最后的通牒。 他便不再犹豫,暂且只得跟着管事的家仆们走出了府邸,除了暗暗祝福,希望他的这位好兄弟能够遇难呈祥、化险为夷,别的暂时做不了。 此时正是盛夏时节,知了声不断传遍大唐的每一个角落,似乎每一棵树上都一只知了在不停地叫着烦扰着静谧岁月。 送走许耀楚之后,丁瑜洲努力让自己从前所未有的恐惧和无助中走出来,史书已经无法替他解决目前所遇到的问题,周围的朋友们,他不想连累,生怕因为自己这接下来的一场灾难而影响了他人的安全,所以他想独自一人承担下这份辛苦和不安。 丁瑜洲随即吩咐长孙浩然和阿元道: “阿元、浩然,你们俩赶紧回店铺,我担心宫里既然开始对我下手了,下一步或许会对我们的店铺动手,你们赶紧去吩咐伙计们,立即停止营业,将所有细软归档,整理入库,以备不时之需,当下瑜洲在长安店铺全部要进入紧急状态,启动我们之前制定的应急预案,以防不测。” 丁瑜洲说得极其严肃,带着命令性的语气,让阿元和长孙浩然根本不容辩驳,他眼睛里射出镇定而严肃的目光,看着这两个年轻人,希望他们不要过多追问,只是一一遵照执行即可。 可是阿元毕竟已经跟随他多年,对于他的存在,在阿元的心目中,那可是像山一样,像海一样,像水一样,像空气一样,一刻都不能够离开他,如果他不在了,阿元恐怕早已活不成了。 阿元还是问出了大家都想问的问题: “大哥,事情真的有这么严重吗?是不是个误会也说不准呀。大嫂遭遇不测,那也有可能是别人假扮宫里的人特意来欺骗我们的呀,还是等调查清楚,查清事实再做如此打算才是,如此行动恐怕会让人心惶惶动摇我们店铺的根本呀。” “对啊,洲哥。阿元所说的话倒也并无道理,我们还是应该调查清楚再做行动,以防止因为如此莽撞之行为而影响了我们这十多年来辛辛苦苦攒下的家业呀,店铺上上下下如若牵一发必然动全身,如果贸然关店恐怕带来的损失不可估量呀。” 长孙浩然在一旁也提醒丁瑜洲,他担心洲哥过度紧张而乱了分寸,确实如果按照丁瑜洲所吩咐的这一命令实施的话,他们付出的代价实在太大,势必会影响他们整个商业帝国的根基和整体收入,甚至影响他们的声誉。若资金链断裂,客户损失,进而直接给竞争者带来喘息和发展的机会,就算日后再度开门营业恐怕也难以恢复昔日盛况。 丁瑜洲仔细听着两个好兄弟的话,他全神贯注地思索着他这个商业帝国的庞大贸易往来之繁盛,也确实如他两位好兄弟所言,如若贸然关闭店铺肯定会引发不必要的麻烦,也会带来意想不到的影响,毕竟此时非年非节,贸然关闭大门对于所有人而言,那都将是致命的伤害,甚至还会在舆论层面造成不必要的损失,所以这件事必须慎重又慎重。 思虑再三,丁瑜洲最终还是坚持了自己的原则,他再三考虑周全,觉得此事已经无需调查,通每一桩每一件的细节和征兆都能够看出他的丁瑜洲要大难临头了。 他不能为了钱财,为了顾及他自己的性命,而不顾他背后上万名员工的性命,还有他这些好兄弟们的性命,他必须负责,如若不提前做好准备,一旦事情严重起来,势必会造成不可挽回的致命打击,他不愿意如此。 丁瑜洲深沉地看了阿元和长孙浩然一眼,随即对着他们说道: “如此作为,我深思熟虑了,你们万万不要再次质疑我的决定,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为了确保大家们的安全,防止出现之前被迫关店那种灾难行为的再次出现,所以我希望你们能够理解我的选择和决定,只按照贯彻实施就行。” 阿元和长孙浩然从丁瑜洲坚定的眼神体会到他不是疯狂举动下的行为,知道如此决定是他们的大哥经过深思熟虑的,虽然他们没有体会到大哥深层次的考虑,但是他们决定按照大哥所说的落实。u看书 .uukanshu 长孙浩然和阿元匆匆赶到总店以最快速度下达了董事长的决定。这份终极决定通过驿站一路传递,迅速传遍全国各地的分店。 三日之后,各处店铺全都暂时歇业。 见一切事宜准备妥当,丁瑜洲才含泪对外宣布夫人许氏因病暴毙的消息。 如此一来,这种说法倒也合适,算是对瑜洲在长安店铺的一种保护,同时他们早已暗地里收拾细软,将所有货物资金全部存于有保险的典当行以备不时之需。 且不详细说“瑜洲在长安”整个商业帝国是如何避难的,因为他们早就制定了完善的应急预案,只是按照这个预案进行就可以。 丁瑜洲吸取现代企业治理理念,在店铺开张那日起,就制定了应急预案以备突发情况之用,而这次应急预案发挥了重要的作用。 上上下下的员工全都知道遇到突发事件该如何去做,所以忙而不乱,秩序井然,并没有造成太大的损失,完全没有人员伤亡。 这是丁瑜洲对所有员工的一种交代和一种责任。如此董事长做得很对,深得员工的心,他不是为了自己多赚钱,而是想着尽量保全员工的利益,哪怕倾家荡产也在所不惜。 处理好了“瑜洲在长安”店铺之事,丁瑜洲还有更要紧的棘手的事情需要做。 第五百四十七章 出大事了 在此非常时刻,许菁雯骤然遇害,丁瑜洲不敢怠慢,当日就通知了许敬宗夫妇 等人。 丁瑜洲伤心欲绝,派出阿元等人与许菁雯娘家人商定该如何厚葬许菁雯的事 宜,力争要将许菁雯的葬礼办得风风光光。 许敬宗夫妇听到女儿被人谋害,老泪纵横,痛哭流涕,差点晕厥过去。 许氏家族里几个毛头小伙子不知从哪里听到了消息,想到宫里去理论一番,被 丁瑜洲给制止住了。 毕竟宫里头如今是魏国夫人贺兰静乐的天下,这魏国夫人开始对许菁雯动手, 其实是在敲山震虎,警戒昔日支持武媚娘的大臣。 丁瑜洲不管不顾在外的纷扰,忍耐不住内心的伤心,在许菁雯的葬礼上失声痛 哭,看着那满院子的白纸白绸白花,又看着那巨大的楠木棺材,想起里面躺着的人 是许菁雯,这个他名义上的妻子,这个他一辈子都没有碰过的女人,他心里头难过 悲伤无法克制。 回想起许菁雯与他一起经历的种种过往。 更是感念于许菁雯对自己的那份真挚感情,觉得自己有愧于她,觉得自己对不 起她这满腔热情,觉得自己辜负了她这一生的情愫。 他痛哭流涕释放他的伤心欲绝,以此来表达着内心对于许菁雯的哀思和追忆, 他暗暗地攥紧了拳头,他想用自己毕生精力和谋略为她报仇雪恨,不能让她冤死。 丁瑜洲伤心痛苦,于暗夜里失声痛哭,以致于嗓音沙哑,在内忧外患之下,他 接连好几夜都没有睡觉,险些差点晕厥休克过去,幸好许菁雯的后事由长孙浩然和 阿元等人帮忙料理,倒也是办得风光体面,也算是对许菁雯这最后一程的相送。 世事无常,大梦一场,丁瑜洲蓦然回首,发现自己对许菁雯是充满了感情,到 头来才发现,其实感情这东西真的是奇妙。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原本没有什么感情,但是随着时间的磨合,随着日久天长的相守,随着岁月流 长的眷恋,随着一方的付出,一方的接受,原本习以为平常的东西,当突然失去的 时候,于人间烟火气的缭绕中,在盖棺的最后一刻,他发现自己已经爱上了许菁 雯,只可惜为时已晚,爱而不得,求而不见,说的便是他丁瑜洲此时的心境。 他在想她,想爱她,可是她已然不在世界。 只有那一屋子的衣物,让他萦绕心间的思念,日久天长,却再也找不到这个安 静如水、任劳任怨、善解人意的许菁雯。 许敬宗、李义府等人都是支持武媚娘的,这些大臣虽然算不上元老大臣,但是 在朝廷中的势力不可小觑。 现在支持武皇后的大臣们还没有遭受到打压,因为贺兰静乐的势力只局限于后 宫,对于朝廷大政,还无法伸出她的魔掌。 只不过,丁瑜洲很清楚、明白和清醒,许菁雯之死极有可能是贺兰静乐所为。 贺兰静乐此举,是在杀鸡给猴看,也是想震动一下暗中支持武媚娘的那帮大 臣,然后以此来宣示她贺兰静乐的庞大势力,和在皇帝心目中的牢不可破的地位。 除此之外,丁瑜洲还猜测,贺兰静乐之所以敢对他下手,是因为他被她拿住了 把柄。 那件事到底有没有被发现,这是最为让丁瑜洲害怕和担忧的。如果真相大白于 天下,势必引起朝野震荡。 他从贺兰敏之的口中得知了此事之后便就整日耿耿于怀,整日惶惶不安。 丁瑜洲现在处于被动,他被动的原因在于他毕竟不知道宫中到底是进展到了何 种地步,仅仅从许菁雯被杀死来看,仅仅从贺兰敏之目前传递出来的消息来看,似 乎贺兰静乐对于武媚娘与宫外大臣有染一事并没有十分把握的证据。 可是许菁雯之死又因何而起,这是丁瑜洲最大的疑惑。 让丁瑜洲同时觉得不解的是,他已经抛出橄榄枝,意图让贺兰敏之从中间牵 线,向贺兰静乐投靠,但是日子过去六七天之后仍然没有消息,贺兰敏之更是不见 了踪影。 丁瑜洲多次让长孙浩然和阿元去贺兰府寻找,却也都是吃了闭门羹,显然这或 许是贺兰敏之在释放一种不好的信号。 丁瑜洲见贺兰敏之如此行为,便愈发觉得事情恐怕到了极为关键之处,到了风 雨飘摇之际了,他决定早做打算早做准备,以防不测。 这几日正是节气当中的立秋时节,虽然已是立秋,但是气候却依旧炎热,炎热 不堪。 龙朔二年的立秋在史书当中记载并没有什么变化,完全是一个平淡而又平常的 日子,也没有什么大事发生,但对于丁瑜洲而言,他觉得这或许是毕生难忘的日子。 这日早朝,李治在朝堂上说了些不冷不热的话,在散朝时候,更是对丁瑜洲冷 嘲热讽一遍又一遍的加以讽刺嘲讽,表面上看似称赞,实际上却是别有用心的贬低 和斥责,甚至李治直言下达命令,让内侍省重新选择香料供应商,不再使用瑜洲在 长安的香料,同时皇宫后庭以及诸王家中所用首饰珠宝也不再让瑜洲在长安店铺提供。 丁瑜洲听到这一消息,顿时深感不妙,完全浑身紧张起来,似乎他所有的神经 都陷入了一种悲天悯地的地动山摇之力,他觉得事情终于到了要爆发的时候了。 他的判断没有变,要变得也是事情发展的变化。 丁瑜洲自那日以来,便随时关注着朝廷内外长安内外大唐内外的动向,同时也 积极做好了筹备。 在风风光光发送完许菁雯之后,他更是让许敬宗家严防死守,提高警惕,以防 止自己之祸波及许敬宗家族,同时瑜洲在长安店铺全部关闭歇业,关门整顿,所有 香料生意暂停,珠宝首饰也全都封入库房。所有店铺员工全部回家避难,一度繁荣 昌盛的瑜洲在长安总店分店全都进入了一种从未有过的萧条之境。uu看书ukanhu 大门紧闭,许多前来购物的客商,西域的胡人纷纷驻足诧异,全都不知丁府上 下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事。 如此一种凄凉的气氛之下,更是让长安街头流传着关于丁瑜洲要被处决的谣言 消息,以至于这份消息越传越乱,乱的都分出了不同的版本,但是却没有一个版本 直指丁瑜洲和皇后有染一事。 丁瑜洲不管那些流言蜚语,只一直以退为进采取守势,但是今日早朝皇帝此举 已经让他觉得皇帝这是要收网行动了。 散了朝之后,丁瑜洲如往常一样故作镇定地走在回南部衙门办公区的路上。 周围同僚对他更是纷纷避而远之,全都不与他来往,生怕丁瑜洲一事牵连其 他,完全不是平日里的那份殷勤。 丁瑜洲不理会,就在刚走出太极宫的时候,阿元和长孙浩然正在太极宫外等候他。 阿元第一眼看到丁瑜洲,忙上前来说道:“大哥,你终于出来了!不好啦,我 们的店铺被封了。”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五百四十八章 温馨的小家 丁瑜洲听完阿元的消息,心态显得格外平和,没有表现出任何大惊失色和胆战 心惊,脸上非但没有惊慌失措的表情,反而犹如那店铺不是自家的是别人家的一般。 长孙浩然走了过来,刚才他去拴马了,现在走过来,见阿元火急火燎,又见丁 瑜洲完全是相反的状态,知道大哥一向有主见。 丁瑜洲显然早已预料到了这个结局,似乎这个后果在他的心中早早扎了根,让 他甚至为之期盼着能够早日看到这个结果。 “嗯!” 丁瑜洲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想了一下,随口问: “店里的伙计们有没有受伤,有没有人被逮捕?” 在这种大难临头各自飞的时刻,丁瑜洲竟然表现出了出乎意料的镇定,异常的 沉着冷静,非但不关心自己的店铺,反而还关心与他一起工作的同事们,关心店里 的伙计们是否安然,如此心胸坦荡,如此博爱众人,在无形之中感染了阿元和长孙 浩然。 阿元稳定了一下情绪回答道: “伙计们都没事,因为我们提前把店铺都关闭了,所以大家都在各自家中有效 躲过了劫难,被封之前咱们各大店铺商号都是空空如也,万幸的是官兵查封也算是 查封了我们的空架子,钱财和货物已经提前转移了,除了很小范围的损坏,整个损 失保证在了极小的范围内。” 丁瑜洲听后点了点头,对没有人员伤亡一事深感欣慰,幸好自己提前预判早做 打算,有应急预案在手,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灾难还是能够提前做好准备的。 丁瑜洲脸色平和,嘴角上扬,眼中含光,庆幸地说道: “那这样,就太好了,只要大家都平安无事,损失些钱财无关紧要。金钱如流 水,生命价最贵,千金散尽还复来嘛。” 阿元和长孙浩然也表示赞同的,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 长孙浩然见大哥无事,极有眼力见地到栓马柱上解开马缰绳,牵着三匹快马, 走了过来。 显然,其中一匹马是为丁瑜洲准备,望了望周围陆陆续续从太极宫鱼贯而出的 大臣们,提醒道: “洲哥,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还是回家里商量对策吧。” 长孙浩然说完又朝周围瞅了瞅,意思很明确,担心丁瑜洲遭遇不测。 一旦事情爆发,如若不赶紧逃命,恐怕会再度遭受牢狱之灾,如若当真如此, 必将是危险中的危险。 丁瑜洲会意,又见周围陆陆续续鱼贯而出的大臣,在大庭广众之下商谈也确实 不合时宜,毕竟现在是多事之秋,还是小心为上。 丁瑜洲接过长孙浩然手里的马缰绳,与他们一同赶了回去。 此次,他们没有回丁瑜洲的府中,而是径直来到了长孙浩然和阿元的家,他们 担心丁府也遭到了查封,所以暂且转移阵营以保万全。 自从许菁雯去世后,丁瑜洲遣散了大部分家仆,每每自己一个人形单影只,深 感寂寞,确实也不愿意回家。 因为府里还有几个家仆,丁瑜洲担心他们的安全,特意交代阿元前去查探,并 做出提醒,一切准备工作做好之后,丁瑜洲舒了一口气,觉得甚是轻松。 他不愿意再连累那些无辜的人,他知道古代社会最爱连坐,若他一人犯错,大 小家丁大小伙计肯定都会遭受牵连,如此牵扯到的是多个家庭的破碎,是多个家庭 的妻离子散,所以这些悲惨画面,他不愿意看到,也不愿意经历。 丁瑜洲这些防范措施、筹备措施、准备措施做得很到位,应急预案中对于这些 伙计家仆的保护占了很大的篇幅和内容,对于财务的预案相对显得少之又少。 这反映了丁瑜洲内心的一种追求和素养,丁瑜洲是具有现代人观念的,是具有 着大胸怀的人,他不是自私的人,更不是胆小怕事的人,他是接受现代教育的人, 有着博爱精神的人,昔日就热衷于参加志愿服务,关怀弱势群体。如今在大唐,他 这份感恩之心,良善之心尤为甚之,他一直都不愿意因为自己而影响了其他人的生活。 他对于香料和珠宝生意有着准确的把握,对于他的大唐商业帝国也是有着清醒 的认知,他宁愿舍弃万贯家财,也不愿意让他人为之搭上性命,这在大唐那是绝无 仅有的先进经验和思想。 到达长孙浩然和阿元家的时候,他们先是小心谨慎地察觉了四周,见四周并无 可疑之人,也无可疑动作,才稳下心来朝家中走去。 阿元和长孙浩然因为二人关系亲密不想被大多数人知道,所以他们的这座宅院 知道的人并不多,故而这座房子算是他们绝佳的避难之所。 平日里,丁瑜洲因为知晓长孙浩然和阿元的这份感情,所以并不时常来这里, 如今骤然来到有一种陌生感和疏远感。 进入大门之后,见大小院落错落有致,收拾妥当,虽然没有仆人打扫,但是屋 子里院子里也都是院落整洁、窗明几净。 阿元和长孙浩然的房子虽然没有丁瑜洲的府邸那么规模庞大,那么精致典雅, 那么装饰富丽,但是更多了一丝温馨,因为只是他俩居住,所以没有建设太多的房 屋,同时加之没有仆人伺候,他们两人过起了相守相知的生活倒也算是世外桃源一 般的存在。 院子里栽植着各色花木,此时正是盛夏紫薇花绽放,月季花也是争相斗艳绽放 着,散发着阵阵浓香,与外面狂风暴雨的局面有些格格不入,故而丁瑜洲他们没有 心思去赏这繁花似锦的盛夏。 长孙浩然和阿元领着丁瑜洲来到正堂就坐。uu看书 .uuanshu 正堂内环境清幽,没有繁华的瓷器金银器等摆件,但格外温馨淡然。 丁瑜洲扫视一圈,随即对屋子里如此的风格表示赞许有加,脸上浮现出一抹满 意的表情,随意赞叹道: “没想到你们两个小子在这里生活得倒也舒爽惬意,不曾想你们竟然如此井井 有条,有句话说得好,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你们如此,甚是让我欣慰呀。” 听到大哥夸赞,长孙浩然笑了一下,低头含羞。 阿元也是羞怯不语。 他们其实早就知道丁瑜洲已经知晓了他们二人之间的感情,只是没有明言,但 是如此一番,他们也能够明白和清楚丁瑜洲是在同意他们的这份感情。 丁瑜洲见他们二人有些羞怯,只低头在屋子里准备茶叶等,一笑转移话题,说道: “不用忙活了,茶水也不用准备,咱们坐下来好好商谈,如今咱们遇到大风大 浪了,这道坎事关生死,如若不好好处置,恐怕性命不保。”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五百四十九章 清凉1夏 此时他们已经谈到了最主要的话题,也是当前他们的危机所在,三人不约 而同地沉默了下来,如此境况对于他们任何人而言,都将是一场惊天动地的灾害。 阿元和长孙浩然均是表情严肃,没有了平日里的那种轻松自在的嬉皮笑脸,他 们原来在大哥面前往往都是一种极其放松的状态,只是此时此刻,因为大难当前, 他们的心全都提到了嗓子眼儿,紧张到了极限。 长孙浩然哀叹一声,首先说道: “洲哥,我们这些日子来虽然关闭了店铺,关闭了分店,让员工伙计们回家静 待消息,可是这几日我们全都每日巡逻巡查,防止店铺遭受混混小偷的光顾,可就 在今日,我和阿元刚来到店铺门口,就发现一群官兵已经在大门上贴了封条,不敢 上前询问,便委托一位西域客商,让他们询问,才知朝廷内侍省下令将我们的店铺 封闭,听后陛下发落。” 阿元听到长孙浩然说完,随即又补充了一句: “不错,大哥,当时我也在一旁听着,确实是这样说的,说此事与宫中内侍省 有关,我寻思着,我们并未得罪宫中内侍省,他们凭什么关我们的店呢?” 阿元和长孙浩然并不了解目前他们所面临的问题,他们的店铺为何会突然遭到 封禁,这是他们着实想不通搞不明白的。 其实丁瑜洲一开始也不明白,他觉得内侍省如此大胆行动,肯定与皇帝的命令 有关,而今日早朝皇帝其实已经表达他对于丁瑜洲的一种态度。 他在朝堂之上当众宣布,丁瑜洲之前的首饰生意,珠宝生意,全部停止供应皇 家需求,要求内侍省重新选择供应商。 丁瑜洲能够猜出内侍省为何会突然将他们的店铺封禁,那很显然是要采取卸磨 杀驴的不正当行为和手段来获取他们最大的利益化。 对于实际情况而言,丁瑜洲的店铺已有多年盘根错节的关系,在市场上发挥着 重要作用,他们家的香料珠宝也都是精益求精,对于宫中娘娘们的喜好,陛下的喜 好,那都掌握得一清二楚,骤然换了其他家的店铺,宫里的贵人们肯定格外不适应的。 内侍省平白无故封了丁瑜洲的店铺,背后或许有着鸠占鹊巢的目的,既能够完 成皇帝的秘密,同时又能让他们赚上一大笔,这个是双赢的买卖。 虽然有一些风险,冒着欺骗皇帝的风险,但是正所谓富贵险中求,不努力尝试 一把,不冒险行动,还真不知道接下来会是一种什么情况,所以内侍省的官员明目 张胆在光天化日之下当着芸芸众生的面将丁瑜洲的店铺给封了。 丁瑜洲考虑到这些,随即觉得应该将实情和盘托出,告诉他的好兄弟们当前店 铺面临的情况变化,也不能藏着掖着,更不能对他们有所隐瞒,他们毕竟也是店铺 的重要股东之一,也有权知晓公司的发展运营情况。 “你们俩在宫外等我的时候,陛下就已经传达了这种信号,却不料内侍省行动 如此迅速,比陛下的命令还要提前,想来应该是早已有所预判,提前得了消息。” 阿元和长孙浩然听后顿觉惊悚,直呼好险。 丁瑜洲深思熟虑着他目前能够掌握的所有信息,至于皇后到底是生是死,他都 不清楚,以及他与皇后之间的那段往事是否被贺兰静乐查知,他也不清楚,并且还 有李治是否已经知道了曾经过往的是是非非,他也不清楚。 从目前的形势来看,对他丁瑜洲来说极为不利,如何能够化险为夷,如何能够 遇难呈祥,这是一个值得深思熟虑的问题。 现在的丁瑜洲真是祸不单行,商业帝国突然于瞬间崩塌,一度之间引起风言风 语不断,激起层层叠叠的流言蜚语,在长安乃至整个大唐不断传播着。 丁瑜洲他们也不管这些外面的流言蜚语,他现在需要关注的就是如何让自己脱 离困境,然后及时的来改变自己的命运。 除了自保之外,他还需要保护武媚娘的安全,他已经连续有一个多月的时间未 曾见过武媚娘,他也不知道武媚娘近况如何,完全与宫中失去联络。 原本想着借助贺兰静乐和贺兰敏之兄妹来获得宫中消息,如今看来也是徒劳无 功,必须另外再想办法了。 丁瑜洲和长孙浩然、阿元三人就这样安静地坐着,三人的思维飞快地迅速地旋 转着,筹谋着具体的解难举措。 放眼朝廷内外,放眼大唐现在。 许敬宗已年迈,不再过问世事,也不管朝廷政务,加之许菁雯的离世,更是让 许敬宗看淡红尘,深居简出,近些日子来,连连告假不上朝。 皇帝李治的势力也日渐丰满,所以对于许敬宗的依赖日见放松,对于许敬宗的 这种告假,李治往往都是允诺的,甚至还表现出一副想让他提前退休的姿态,只是 没有明说。 放眼整个大唐朝局,与丁瑜洲关系最亲的许敬宗指望不上,也实在没有什么可 靠的人能够帮衬他了。 丁瑜洲想来想去,觉得如果一直这样躲在长孙浩然和阿元的家里终究不是办 法,他必须要出手了,主动作为,才能够赢得整个战局的转机。 阿元见丁瑜洲犹如坐定一般,u看书 ww.ukanhu知道他在想办法,不敢打扰他,悄悄为他斟满了 茶水。 长孙浩然在一旁打来了洗脸的凉水,搬来了盆架等物,意思是想让丁瑜洲暂且 放松,然后再做图谋,因为他们发现丁瑜洲已然憔悴,额头上满是汗珠,衣衫凌 乱,脸上也是风尘仆仆。 阿元摇了摇丁瑜洲的胳膊,提醒道: “大哥,过来洗把脸清醒清醒,或许就会想到办法了,我见你脸上有灰尘,还 是赶快过来洗洗吧,这是浩然从院子水井里打上来的,清凉无比,可以解暑。” 丁瑜洲一直在思索着御敌之策,他没有立即回答阿元的话,也没有立即采取行 动,而是停留了三五秒钟的时间才回应道: “哦,好的。来了!清凉一下思维,或许就能有好办法了。” 外面的天气越发炎热了,因为快进正午时分,骄阳似火,犹如燃烧起来,一个 劲地炙烤着大地,向门外看去,可以清晰地看到院子里热气腾腾上升。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五百五十章 卑微的自尊 丁瑜洲来到阿元和长孙浩然所准备的一盆冷水前,捧起从井中打来的凉水泼向 自己的脸庞,顿时感觉到一股与炎炎夏日不相适宜的舒爽流变全身。 经过凉水这么浸凉,他的神经和思路也受到洗礼,渐渐冷静下来。 那亮晶晶的水花经过透过窗纸射进来的日光一照耀,显得璀璨多彩,似乎是一 个又一个的水泡,蕴藏着无数的生机和希望。 就在丁瑜洲洗漱之时,他的思路瞬间打开了,被那一股冷水泼得醍醐灌顶。 他瞬间意识到,或许此事对他来说就是一个转机,这么些年了,他一直压抑内 心想法,一直遵循历史规律,去完成他心中所追求所信仰的专业规律和历史脉络, 殊不知,到头来,竟然自己害苦了自己,让自己活得这么窝囊。 对于整个历史事件不敢有丝毫的僭越,他一直中规中矩地完成着它的使命,可 是如今他却发现或许本身自己穿越来大唐就是一个极大的改变,如今武媚娘遭遇磨 难,史书没有任何记载,或许真得与他来大唐有着不可推脱的联系。 在凉水的刺激下,他觉得既然如此,倒不如拼命一搏,以多措并举的全力付出 行动,只为实现他的计划,进而拯救武媚娘。 不光是为她武媚娘,也为拯救丁瑜洲自己,丁瑜洲不愿让自己的命运掌握在别 人手里,辛辛苦苦打拼的商业帝国说没就没了,当真是窝囊憋屈的事情。 心里的怨气和怒气交缠间,丁瑜洲猛来想起了一个人,眼前顿时浮现出这个人 的模样。 此人可以说是大唐朝政内外皆知,皇帝皇后仰赖的众臣,皇帝皇后对他那是宠 爱有加,甚至他的知名度比丁瑜洲不相上下。 此人比丁瑜洲还有优势,人家待人处事总是笑嘻嘻,很具有亲和力,丁瑜洲却 总是板着一张臭脸,摆出高冷范,不容易招人亲近。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所提及的号称笑里藏刀的李义甫。 这李义甫近些年来混的是风生水起,也已然是位列当朝宰相之一,加上他善于 经营,善于钻研,懂得左右逢源,在皇帝和皇后面前同样吃得开,再加上花言巧语 用,阿谀奉承,更是把李治哄得团团转,以至于对他的各种行为甚至出格的行为都 表示出了莫大的宽容甚至纵容。 丁瑜洲想着,现在能够救他于水火,或者挽救他命运的,只有这李义甫了。 许敬宗现在指望不上了,加之年纪大了,又失去女儿,他夫妻俩已然是伤心欲 绝,不再过问外事,就算想过问,那精气神也不够了。 丁瑜洲自然不想再去打扰他的岳父岳母,除了日常的关怀问安之外,不与他太 多谈论朝政之事,让他颐养天年。 丁瑜洲随手接过阿元递过来的白毛巾,在脸上擦去消暑去热的冷冰冰的井水, 随即又走到桌前坐下。 他的思路突然打开,他觉得有一种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 阿元和长孙浩然见丁瑜洲两眼发直,眼神直直地盯着桌子上的茶盏不说话,又 见他神色凝重,知道他是陷入思考的样子,不敢上前打扰,只是悄悄收拾茶具,然 后又重新坐到桌子旁边等待着他的命令。 外面知了声又起,院子里的紫薇花盛放,还有院落墙角那橘红色的凌霄花攀墙 绽放,在阳光下花瓣上还残留着露珠。在属于它们的季节里努力释放着光华和浪漫。 丁瑜洲突然站了起来,满脸欣喜地对阿元和长孙浩然说道: “大家别慌,我还有办法,我可以去找李义甫打探消息,贺兰静乐封禁了我与 皇后的联络渠道,他不可能封锁所有的渠道,我推断陛下之所以要下令封禁我们的 店铺肯定是有深意,或许与贺兰静乐魏国夫人无关。如若他们查到了什么证据,首 先应该采取措施的是将我们逮捕,而不是先封店,你们说这样分析,对不对?” 长孙浩然和阿元沉思片刻,共同点了点头说道: “按照大哥常常教会我们的逻辑来分析,如此说得通,如若他们掌握了咱们的 把柄,自然得抓住我们这些人,然后再去封店才是正理呀。” “据此推断,陛下如此对我们应该是另有原因的,也或许是有小人从中作梗, 也或许就是她魏国夫人想要彻底摧毁皇后的势力,反正各种原因都有,我还是去问 一问这李义甫为好。” 丁瑜洲这样感慨着,但是阿元善解人意地问道: “大哥,这李义甫的为人与贺兰敏之相比,也好不到哪里去,据说他们一家老 小在暗中是卖官鬻爵,那李义甫女儿女婿仗着自己的老爹是朝廷宰相,又有皇帝陛 下宠爱,他们都嚣张跋扈,我们平日里与他们交往不多,关系不够亲密,如果贸然 前去恐怕会有些太过唐突吧。” 阿元所言不无道理。 平日里丁瑜洲不屑于李义甫这种人为伍,只是除了平日里在朝堂上见面寒暄之 外,私下里交往不多,可以说二人关系并不十分紧密。 虽然李义甫等人对丁瑜洲的帮助感恩不尽,但是那也是过去许久的事。当年李 义甫差点被贬到地方上,是丁瑜洲及时提出好办法,才让他留了下来。 如今过去这么多年了,李义甫恐怕早已忘记了丁瑜洲昔日对他的恩情,甚至现 在都觉得有些微乎其微了。 丁瑜洲听到阿元这样提醒,其实心中也是有这个顾虑的,如果贸然到李义甫的 府上去拜访,uu看书.uuashu显得目的格外突出,显得有些太过造作,加上他的店铺被封,已然是 人尽皆知的事情,人们都有破鼓众人捶、墙倒众人推的心理。 原先丁瑜洲那可是占尽天下风光,是天下人为之所羡慕的人,不仅在朝廷里占 居高位,而且还是百姓口口传颂的大善人、大财主、大帅哥。 如此显赫光环的背景下,他丁瑜洲在得到很多人羡慕崇拜的同时,肯定也有许 多人在嫉妒他。 或许李义甫就是嫉妒他,反对他,甚至想让他走向衰败的其中之一,这一点丁 瑜洲不得不考虑一下,但是现在他有些捉襟见肘,皇帝那边似乎对他的感觉越来越 差,对他的态度也是摇摆不定,皇后更是被魏国夫人禁闭在宫里难以外出。 如此局面对丁瑜洲而言,没有一处是优势。 丁瑜洲沉思着,反省着,他想寻求突破,可是这场突破似乎看起来又是那样的 微乎其微,仿佛是一条难以攀爬的道路,仿佛是一座垂直的高山,根本无法攀登。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五百五十一章宠臣就是不1样 外面的阳光渐渐升腾起来,周围的空气渐渐变得燥热起来,接连下了一上 午的雨终于停了。 虽然雨停了,但是那夏天的势头却丝毫不减,又重新恢复了那闷热不安的气候。 丁瑜洲思考着他的对策,思考着该如何行进策略。 既然选择想去找李义甫探知消息,那么对他而言有一件特别棘手的事情,就是 他昔日未曾深交的李义甫,现在该以什么借口去拜访他呢? 丁瑜洲知道李义甫的生平,以及他是如何发家致富,如何从小小官员做了当朝 宰相,这些他都知道。 在初唐时期,大臣或许红极一时,或许胜极而衰,这都是大臣们都可能走过的 人生路。 一个人到底如何能够得到皇帝宠爱,能够在朝廷中飞扬跋扈多久,这要看机缘。 长孙无忌便是其中最典型的例子,它可以驰骋朝野三十年之久,只是李义甫的 这个得宠,好像并没有长孙无忌那么漫长。 丁瑜洲知道李义甫这个人做事一向过于高调,性格决定命运,人生经历起起落 落沉沉浮浮,他人生的第一道坎便是发生在显庆三年。 当时李义甫刚刚得到重用,深受皇帝和和武昭仪的喜爱,便让他担任中书令。 不过当时同为中书省官员的中书令,还有大臣杜正伦。 杜正伦这个人是一个老资格的官员,在贞观年间得到魏征推荐受到唐太宗的重 用提拔,到了李治这一朝的时候,杜正伦凭借着刚毅果敢正直品性,继续受到提拔 重用,辗转最后升为中书令。 当时李义甫因为初来乍到,又刚受到重用提拔,性格变得高傲,目中无人,可 是他对于杜正伦这个老资格的同事却不太尊敬,公然在其面前摆谱,这让杜正伦看 在眼里,记在心里。 老资格的大臣和新兴的青年才俊,因此不断升级自我矛盾,逐步演化到了一种 纠缠搏斗之中,进而此事一度闹到李治面前。 李治不听他们二人的辩解,同时将二人各打二十大板,全部贬离长安到西南偏 远地区担任刺史等职务。 因为舟车劳顿,路途遥远,杜正伦一把年纪就死在了被贬的路上。 李义甫却凭借身体康健,又活力四射,所以他很快又得到了重用和提拔,后来 李治又想起了他,又亲自下令将他调回长安。 “胡汉三”又回来了! 回到长安之后,李义甫首先打击了一个背叛他的人,这个人原本是将他纳入家 谱的人。 之前李义甫为了提升自己在社会中的地位,认了一个贵族作为自己的本家,进 而意图提升自己。贵族也想通过李义甫来提高家族的权威。 后来李义甫被皇帝下令贬出京城时,这位贵族觉得李义甫已失去利用价值,便 擅自做主将李义甫的名字从他们家谱中删掉了。 这一家贵族就是赵郡李氏,兴起于南北朝的世家大族,到了唐朝时,也仍然是 家大业大的贵族,所以李义甫为了攀附权贵,加之与他们同姓,便认了他家的祖宗。 此贵族家主叫李崇德,在李义甫得势时候,与他关系亲热无比,与他称兄道 弟,可后来又太过现实地把人家李义甫给除了名,如此小人行为有辱世家大族的风 范,更是得罪了李义甫,让他怀恨在心、耿耿于怀。 人算不如天算,世事难料。 李崇德万万没有想到李义甫还能活着回来,李崇德家族的人也没有想到李义甫 会回来,长安的百姓当时也想不到李义甫还会回来,只有丁瑜洲一个人相信,因为 他知道李义甫的结局和经历,所以当时李义甫离开长安时候,丁瑜洲还专门去送了 他一程,让李义甫大为感动。 与丁瑜洲相比,李崇德目光短浅,聪明一时糊涂一时,不懂得友谊的天长地 久,不知晓交朋友就要做得长久。 李义甫被朝廷官兵带走的时候,李崇德及时撇清关系,断定李义甫回不来,同 时又怕李义甫案件牵连自己,忙不迭地索性彻底地断绝了与李义甫的关系。 当时长安百姓都暗地里议论李崇德的所作所为非常过分,卑劣行为是言而无信。 兜兜转转,李义甫去了贬地之后,他又奇迹般地回来了,他在众人的意料之外 里,他又回来了。 要知道李义甫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他觉得受到欺负了,就会报复回来。 李义甫一回来,就让李崇德傻眼了,因为李义甫不光回来了,而且官复原职, 同样是吏部尚书同中书门下三品,同样是皇帝皇后面前的红人。 于是乎,李义甫回长安没多久就随便捏造了个罪名,将李崇德下了狱,然后李 崇德在狱中自知无路可走,选择自杀身亡。 这件事也说明了李义甫当前的势力之大,不过丁瑜洲也知道李义甫目前的势力 虽然巨大,但是他逃脱不了历史周期率,如日中天后就会日渐西斜,自然也就会胜 极而衰。 李义甫的人生按照史书的记载,其人生轨迹也在丁瑜洲目前所掌握的状态之中。 此时此刻的李义甫正是处于一种极端的恐惧和不安之中,虽然皇帝皇后也很是 宠爱他,虽然他的势力依旧庞大,在龙朔二年也就是今年的时候,他突发奇想,听 信术士之言,改葬他的祖父。 改葬本来也是常有的事,uu看书 .uukanhuom但是他神经还搭错了好几根,竟然大肆征用三元县令 李孝杰等一大批文武官员给他出徭役。 为了溜须拍马,在李孝杰等官员的带领下,附近七县的县令也全都行动起来征 集民夫和车马,加入到为李义甫祖上修建巨大坟茔的行列。 恰恰就是因为修建这座巨大的坟茔,一度在大唐引起了轰动,一度让朝廷之内 沸沸扬扬,风生水起。 李义甫为祖父修的这座巨大的坟茔规模堪比皇帝陵墓,还位于高祖皇帝李渊祖 父李虎的陵墓旁边。 不光如此,正式改葬的那天,各路文武大臣全都去送去奠仪,送葬场面浩大, 从灞桥到三元县几十里路,前往吊唁的官员络绎不绝,极尽哀荣。 如此声势浩大的场面也让李义甫陷入了一种被动之中。当时丁瑜洲也去了,那 场面确实是极具轰动效应,堪比现代追星场面那般热闹。 综合这些情况,丁瑜洲觉得这或许是他接近李义甫的机会。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五百五十二章李义甫的小心思 李义甫的府第位于长安城的东北角,位于距离皇宫最近的那个坊,此区域属于 豪宅区,是达官贵人聚集之地。 丁瑜洲是在午后,顶着炎炎烈日前往了李义甫的府邸。 丁瑜洲的突然到访,让在府中昏昏欲睡的李义甫大为惊诧,顿时睡意全无。 因为李义甫曾经多次意图与丁瑜洲达成同盟关系,意图曾经多次接触丁瑜洲, 但是丁瑜洲总是跟人家冷脸相待,总是不对人家感兴趣,一度让李义甫觉得丁瑜洲 就是一块顽石,冥顽不灵,不好接触。 这在无形之中也增加了李义甫对于丁瑜洲的偏见。 但是虽然有偏见,李义甫仍然按照高规格的礼节迎接了丁瑜洲。 李义甫的地位与丁瑜洲差不多,但是他的府邸里装潢、器物、陈设、规模都要 比丁瑜洲的府邸还要大上一倍多,可以说,李义甫的豪宅算得上是长安城内数一数 二的,甚至堪比王爷们的府邸,由此可见,李义甫得到皇帝皇后的宠爱程度之深。 庭院深深,屋檐重重,这是丁瑜洲对李义甫最直观的理解和印象。 大唐普通人家可达不到如此程度,就连他这位大唐首富,也有很多难以企及的 高度。 按照史书记载,李义甫这些年一直都在经历着人生的幸福之路,在龙朔二年这 个时候,他还是落日余晖的辉煌,所以丁瑜洲能够有效的采取针对性的措施来对他 采取攻势。 “来,来,快请进。丁大人远道而来,真是荣幸之至。” 丁瑜洲体会到李义甫如此高规格的待遇,知道他并没有因为瑜洲在长安店铺被 查封等事而对自己有所怠慢。 李义甫满脸堆笑地迎接着丁瑜洲,显得非常热情的样子。 丁瑜洲一开始很舒心,但是转念一想,瞬间意识到李义甫或许对所有人都是如 此,可万万不要被他的表面所蒙蔽了,他惯会笑里藏刀的。 虽然满脸笑容,却不知心中藏着怎样的能制服人收服人的坏心思。 丁瑜洲小心提防着李义甫如此热情欢迎。 “李大人,丁某前来拜访实属唐突,您也知道丁某素来不喜交往,平日里你我 是同朝为官的同僚,私下里交往并不多,丁某与其他大人们也是如此,向来信奉君 子之交淡如水这一说法。” 李义甫听到丁瑜洲如此说,忙回应道: “不错,不错,李某也甚觉此话非常对,比那些金钱酒肉朋友强多了,君子之 交淡如水,心意却是心心相通的,请到正房品茶聊天,让李某与你好好谈谈。” “有劳了,多谢李大人。” 丁瑜洲表示感谢,提醒自己要如履薄冰,防止陷入李义甫的设计的陷阱中。 “哪里,哪里,丁大人此番前来让李府上下蓬荜生辉,还望大人日后多多常 来,好增进你我同僚的感情。” 李义甫对丁瑜洲说着如此客套的话,让丁瑜洲感觉到内心春心荡漾,感觉到受 到了高规格的礼遇,可是他又想李义甫的为人,知道他对所有人都会这样说话。 丁瑜洲内心提醒自己道: 李义甫这家伙言行不一,万万不可被他的言语和相貌所骗,如若被骗,那可就 是大错特错了。 丁瑜洲随着李义甫的引导走过大门二门,直入正房。 一路上,丁瑜洲与李义甫交谈着,一边小心地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李义甫的府邸。 大门巍峨高大,二门富丽堂皇,正房门装饰繁琐,有点类似于后世的垂花门, 那上面绘有彩绘,更是高规格,按照大臣能用的高规格,再往里的院子里更是种植 有奇花异卉,有些甚至都是从南方西蜀之地或者西域诸国用高价买来的。 丁瑜洲猜测这些花木或许不是他自己购买的,而是有人专门送礼送来的。 李义甫这个人胆大包天,甚至有些细微装饰的地方存在僭越。丁瑜洲只佯装没 有看到。 李义甫对丁瑜洲极尽热情的同时,让丁瑜洲深感李义甫笑里藏刀的本意。要知 道,李义甫这个人可不是表面上显示的那样善解人意,所以丁瑜洲每见到李义甫的 笑容,就感觉到似乎有一把又一把的冰刀非常精准地射向自己。 可就算这样,丁瑜洲仍然佩服李义甫的笑功,仔仔细细地应付着李义甫,迎来 送往间,就走到了李义甫的正房。 丁瑜洲看到正房更是要比自己所居住的那个府邸的规模、样式、装饰各个方面 都要明显高于自己的风格,由此也可看出,这李义甫平日生活之奢靡浮华程度之高。 李义甫心里暗暗对丁瑜洲的到来表示惊讶,但是他同时想到了丁瑜洲目前的处境。 他猜测丁瑜洲此次前来必然是为他最近遭受的变故而来。 李义甫清楚地知道这丁瑜洲虽然平日里深得皇帝皇后喜爱,但是他在私下里并 不喜欢与人结交,所以李义甫对于丁瑜洲的感觉要比对普通大臣的感觉更清醒和单 纯许多。 如此对丁瑜洲也算是一种保护,这也要得源于丁瑜洲平日来的那份淡定和从 容,一直清心寡欲的表现让李义甫为之动容和敬佩。 李义甫对于丁瑜洲那是佩服的,尤其对于丁瑜洲能够料事如神,能够于危难之 际帮助李治和武媚娘出谋划策,出奇制胜,平常招数到他那里能被使得出神入化, 出其不意,让人眼前为之一亮,是让人不由得直竖大拇指的那种。u看书ukash 李义甫对丁瑜洲昔日帮过自己也是记着这份恩情的。 李义甫多次向丁瑜洲表达这份感激,丁瑜洲总是为之拒绝,只说小事一桩,也 是李义甫命中注定的缘分,所以每次丁瑜洲这样说,就越反倒让李义甫深觉丁瑜洲 是个正人君子。 对于丁瑜洲这份单纯和干净的崇拜,让李义甫对丁瑜洲愈发礼待有加。 虽然他也知道丁瑜洲此来目的不纯,但是因为碍于之前对丁瑜洲的赏识和对丁 瑜洲的感恩,李义甫多多少少还是收敛起来平日里那种趾高气扬、盛气凌人、狐假 虎威的气焰。 再者说了,丁瑜洲不管怎样,虽然他的店铺没了被朝廷查封了,但是人家丁瑜 洲仍然是大唐宰相,是群臣当中除了李绩这些元老大臣外年轻一辈打大臣中的佼佼 者,地位最高者。 李义甫上下打量着丁瑜洲,觉得丁瑜洲这个人绝非池中之鱼,虽然暂时受困, 那也只是蛟龙困海,早晚会有飞龙在天的时候。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五百五十三章 切入正题开聊 李义甫怀着这份感情,也怀着这份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两人寒暄一阵。 他们来到正房,在正房就坐时候,李义甫更是让丁瑜洲坐在高位上,以表示对丁瑜洲的尊敬,然后赶紧吩咐丫鬟家仆们上来了今年的新茶——南湖茗。 这可是他李义甫的最爱,招待一般客人,他都不舍得拿出来,这次他全都毫不吝啬地拿出来让丁瑜洲品尝。 李府的丫环家仆们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家主如此对待一个外来的大臣。 见如此,他们自然不敢怠慢,便做起事来,更加精神抖擞,更加真切起来。 在平时,如若李义甫接待客人,也往往只是礼数到了就可,可是现在今日却明显不同,这让家仆侍女们感觉到丁瑜洲这位大人自然与众不同。 丁瑜洲不知道这份缘由,他却只是认为李义甫笑里藏刀,待人待事客客气气是他一贯的作风,他不知道这李义甫其实还有着温情多义的一面。 “多谢李大人!” 丁瑜洲感谢着,对李义甫投去感激的目光。 他完全没有想到李义甫如此待见自己,他来之前还设想过自己来到李义甫府上,李义甫或许并不招待自己,因为他现在实际是落架的凤凰不如鸡,甚至还即将虎落平阳,恐怕都要遭受江湖混混的白眼了。 在这样的特殊时刻,李义甫对丁瑜洲那是极其亲热和周到,这让丁瑜洲不由得改变了对于李义之前的成见。 丁瑜洲一度觉得李义甫这个人似乎并不像像史书所记载的那样,或许是自己先入为主,才对他存有了偏见。 不管怎么说,丁瑜洲还是努力保持着平静,不让内心受外在的影响,毕竟尚未切入正题,一切前奏或许激扬澎湃,或许低沉有力,这些都不能说明什么,只有进入高潮部分,如若还是如此,那便说明李义甫对他丁瑜洲是真心尊敬的,是真心感激的。 丫鬟们忙忙碌碌地端上了茶水,摆上了点心,家仆们更是在房间里点上了香,那是一圈一圈小篆香,放进青釉香炉,顿时幽幽清香弥漫于房中。 如此恬静的时光,如此静美的气氛,完全不像是要谈正事的,反倒像是坐于屋中,闻着清香,品着清茶,然后去撩拨着无聊时光。 丁瑜洲有一种错觉,他认为自己仿佛又回到了未发达时与李义甫同在中书省上班的时光,但是他摇晃了一下头,让自己的思路又变得清醒起来。 面前还有一件精致的青铜香炉,里面吐着幽幽清香,那轻烟似乎藏着谜团一般的往事,进而让他无法心神宁静安逸下来。 如香炉中的轻烟飘忽不定,他已经走到了人生中最为困苦的阶段。 他对自己的人生规划又着清清楚楚的认知,所以他才秉持着自己一直多年来坚持的原则。 现在他开始改变了,他要改变他自己的人生,更要去拯救他身后的阿元、长孙浩然等那么多人的性命。 为了武媚娘,他也愿意牺牲原则来接触李义甫了。 丁瑜洲一遍思索着,一遍收到了李义甫的邀请,随后端起茶盏,呷了一口那南湖茗。 原本清香四溢的茶水,此时此刻,丁瑜洲饮下茶水后却浑然觉得无味。 面临着巨大打击,他现在是食之无味,内心澎湃,神经错综复杂,他可没有闲心来品鉴南湖茗茶,他只想着如何开口进入正题。 “李大人,你也知道现在丁某遇到困难了,想来我的心思您也猜出几分了。现在我不和你打哑谜,你也知道丁某性子急素来不喜欢绕来绕去。” 丁瑜洲如此轻松潇洒地直接说出他的风格,一直端坐在椅子上。 李义甫听后脸上堆着笑,那笑容依旧,心里头不知道藏着多少秘密和阴谋,只是随口说道: “丁大人,快人快语直言直爽,这在朝中是出了名的,不成想竟是如此直接,不过这点我倒是喜欢,如果非要将事情藏在心中,一会儿这样说,一会儿那样说,岂不是让听者自觉不妙,一点小事都要为他废口舌,真是麻烦!” “李大人所言甚是!” 丁瑜洲也表示赞同,不成想李义甫竟然如此豪爽。 “丁大人现在虽说店铺被陛下查封,但是您的爵位和官职可什么都没变。不就是少了条赚钱的门路嘛?!若丁大人觉得钱不够花的,我可以为丁大人指点一条门路呀,凭着你现在的影响力和官职,何愁没有财路?” 李义甫此言一出,丁瑜洲知道他没有听明白自己心中所要表达的意思,更不明白他目前的状态,却是李义甫的观点代表了所有大臣的观点,他们没有意识到丁瑜洲目前存在的问题。 确确实实如此,丁瑜洲的店铺被关的,大唐百姓心目中觉得这也无关紧要,毕竟他依旧是大唐高官。 虽然店铺被关,一度在长安城里引起许多达官贵人和平头百姓们的不习惯,毕竟大家从这里购买香料已经许久,大家对于这里有种归属感,习以为常,u看书 .ukash.co如今突然没有了香料铺子,难免会觉得有些不适应不自在,但是时间久了肯定也就会过去,但绝不会联想到丁瑜洲会遭受磨难。 在古时候,士农工商,商的地位最低,所以有人认为丁瑜洲开店铺,那是屈尊降贵,有辱身份。 不管怎么说,丁瑜洲想了又想,觉得还是应该对李义甫解释一下自己的看法,便说道: “李大人所言微言大义,丁某自来对钱财视若粪土,对于钱财并不十分看重,丁某手下这上百上千号的人。还需自谋生路,自食其力。我只是为他们担心,不过就想理他的作业,这倒不是问题。只是当下皇后娘娘,咱们共同的支持者,出现了危机,如今被幽闭宫中,久久不得外出,恐怕这日久天长的难免生出事端来。” 丁瑜洲说完,摆出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显得对皇后对皇帝格外的上心,他并没有直接表明自己的态度,也并没有标明自己真实的处境以及所来目的。 丁瑜洲谈及宫中事情,李义甫早就猜到了,他也知道丁瑜洲此番前来定是为宫中甘露殿利益,便急忙说道: “丁大人所言不虚,我们都是支持皇后娘娘才得以提拔晋升,现在如果皇后娘娘到了,那继任的皇后对我们恐怕就没有现在这么恩宠了,丁大人自来是思虑周全,目光长远,我等望尘莫及,丁大人若不提醒李某,李某还真得是难以意识到此事的严肃性。” 第五百五十四章 屏退左右 丁瑜洲听到李义甫的这句话心中甚是高兴和大为喜悦,因为他刚才还犹豫,还不知道如何开口提及,却不料李义甫竟然自己就这样上钩了,自己主动说出了他想要表达的意思。 只是这个时候,李义甫的脸上依旧还带着笑容,带着与此时场景气氛和所聊事情不相符的笑容,丁瑜洲觉得李义甫好像除了笑,脸上的神经已经瘫痪,不会其他表情的变化。 李义甫满脸的笑容,满脸的春风洋溢,让人有忍不住萌生出一种亲切之感,觉得这个人应该是心地善良绝不会做下恶事的人。 如果真的相信了他的笑容,那势必是被他欺骗了,他此时脸上在笑,或许那是他神经发炎,或许是他一种外在假象,根本代表不了他内心的彷徨和诡计。 因为笑里藏刀这个成语与李义甫有着直接关系,所以丁瑜洲一直对这李义甫抱有着敌意和警惕。 他对于李义甫目前的状态表示出诧异的同时,仍然在暗中不断猜测着李义甫的心思。 “丁大人说得很对,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这是孔夫子所说,我们当下要为我们的未来忧虑,如若不能步步为营,及时保住自己荣华富贵,恐怕必然影响子孙后代的荣华富贵啊。” 丁瑜洲知道李义甫此时最关心什么,也知道李义甫最需要什么,所以他准备开始有针对性地展开下一轮的攻势,便说道: “李大人,如今你在朝中也是数一数二的位居高位的大臣,只是要想这份恩宠、这份荣耀一直持续不断,甚至封妻荫子,那起码还得再多努力一下才可以啊。” 李义甫听到丁瑜洲这样说,知道他微言大义,背后藏着深沉的道理,忙凑近他,竖起耳朵对着他同意道: “不错,不错,辛辛苦苦奋斗来的富贵不能长久,不能传之于后世,这算哪门子富贵呀。” 丁瑜洲见李义甫赞同,笑了笑,知道他李义甫一向诡计多端,又是心狠手辣,最担心自己的荣辱成败,所以对自己刚才的话是百般的同意。 丁瑜洲刚才这番话深得李义甫的理解,他想要得就是家族的长久安稳、长久富贵。 丁瑜洲也知道李义甫现在仗着自己位高权重,仗着自己是朝中宰相,正与自己的女婿女儿做一些非法营利之事,像卖官鬻爵,在项目工程上做手脚,贪污受贿,这些事情他们都全都囊括其中,没有一件落下的。 丁瑜洲意图通过此事来达到说服李义甫的目的,看到李义甫来了兴致,继续说道: “李大人,你有所不知啊,原先我们支持皇后,皇后尚且能够保住我们,能够对我们的富贵荣华起到一个保障,可是现在贺兰静乐这位魏国夫人得宠,明显有要取代皇后娘娘的态势,说句大不敬的话,皇后娘娘极可能被陛下抛弃,甚至会被废,到时候这贺兰静乐魏国夫人,一旦转正成为皇后,哪还会有我们好果子吃呢?!” 丁瑜洲说完这话,故意不再往下说,而是留心去看李义甫的表情。 李义甫与丁瑜洲共同坐在条案两侧,条案上放着精美的茶盏和类似于现代果盘的高足盘,里面放着的是一盘新摘的葡萄,散发出紫红色的光芒,像极了一颗颗玛瑙珠。 在这紫色的光芒中,还透露着神秘的气息,此时此刻二人的心思,都不敢全部抛给对方,却又急切地想知道对方的秘密。 李义甫听到丁瑜洲这样说,内心是惶恐不安,这几日,他还沉浸在改葬祖父百官拥戴的绝对权威中,不由得惊出了一身冷汗,这些日子来,他只顾着卖官鬻爵,只顾着大赚一笔,对于朝堂的事情有些荒疏,并没有过多思考其中的缘由。 原本他以为皇后被幽禁宫中,只是皇帝与皇后之间感情偶尔出现的小矛盾所致,想着有朝一日皇后仍然可以东山再起,再度成为他的保护伞,但是现在来看,听到丁瑜洲这么一分析,才猛然发觉事情有些跑偏了,不由得被惊吓地满头大汗。 李义甫连连说道: “哎呀,这可怎么办呢?这可怎么办呢?还是丁大人目光长远,洞察事情透彻,李某并未意识到这个问题呀。” 丁瑜洲听到李义甫的询问,又见他眼神真挚,并无虚情假意,便说道: “防患于未然,当下还是早做准备为好,假设事情不像我们所担心的那样,那再好不过,如果同我们所担心的事情,恐怕到时就来不及了,所以提前下手才是保险之策,才能确保富贵长流。” 丁瑜洲的话说得极为巧妙,因为他掌握了李义甫的原则和规矩,知道了李义甫心中的担忧和害怕,所以他能够有针对性地进行游说,很快,李义甫犹如一只饥饿许久的鱼儿,咬了一下就咬住了鱼钩。 李义甫听到丁瑜洲的这句话,又点了点头,继续来表示赞同,极其慎重地屏退了屋里伺候的众人。 “你们出去的时候,记得关上屋门,任何人不得进来打扰。” 李义甫此举,丁瑜洲明白,肯定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话,或者有什么密谋内幕之类的东西要告诉自己。 他心中甚为高兴,u看书 .uukanhuco 却佯装镇定自如,看着屋子里这些大大小小的仆人侍女们离开,随手摘了一颗高足盘内所盛放着的一盘子葡萄,然后剥了皮,将皮放入一个精致的白釉小碟,才将果肉放入口中嚼了起来。 葡萄甚是香甜,想来是从西域来的,果肉鲜嫩多汁,清甜可口,尤其一入口中更是满嘴的葡萄香甜,说不出来的受用。 李义甫身后是一个高高的黄花梨木架,木架上放着的是一盘惠兰,直挺修长的叶子,像极了文人雅士的气节,与李义甫小人得志的气质却有些格格不入。 丁瑜洲不十分在意,世界上难免会有些附庸风雅之人,李义甫或许便是其中之一。 丁瑜洲也不管这些装饰,毕竟这是别人家与自己无关,别人爱把黄金翡翠和田玉摆在哪里,都与他无关。 他便不去注意周边的摆设和环境装饰,只一心想着这李义甫会对自己说些什么。 李义甫瞅了一圈四周,见下人们都出去了,才看向丁瑜洲,见丁瑜洲依旧是平日里的那份端庄沉默之态,心中佩服他的定力,缓缓开口说道: “不瞒丁大人,你刚才所言,确实是我李某近来所担心的,就怕这富贵不长久呀,不过丁大人可否知道据可靠消息,当前宫里头确实发生了件大事,您在来之前,我派到宫里的眼线来报,说贺兰静乐魏国夫人已经查到了皇后的把柄。” 第五百五十五章 让李义甫办事 丁瑜洲一听与自己所掌握的情报多少有些吻合,忙瞪大眼睛,故作惊讶地问道: “什么?难道魏国夫人又搜集到了什么证据?这对皇后来说可不是好消息啊!” 丁瑜洲看着李义甫,为了更好拉拢他,为了更自然让他说出他心中所掌握的内幕消息,便又再度故作神秘地说道: “如果真的抓住了皇后娘娘什么把柄,会不会和我们有牵连,万一牵连我们,我们岂不麻烦大了?” 丁瑜洲凑到李义甫的耳边小声地说着,显得格外的紧张和重视,以此来营造出一种紧张不安的氛围。 李义甫这么一惊一吓,心中岂能不害怕,眼神显得慌乱。 丁瑜洲猜中了他的心理要害,又说起来性命不保富贵不存等话,这样都是让李义甫最为担心的话。 丁瑜洲越听越心里头七上八下,有点不知所措,如此慌乱之际,便将他刚才刚刚得到的新鲜消息和盘托出。 “我派到宫里的眼线刚才来报,说近些日子来贺兰静乐一直在查找宫里的旧人,调查皇后在宫里所做的一些事情,现在好像她的目的不光是查找武皇后毒杀韩国夫人的证据,还有别的事。刚开始她确实查到了一些证据,可不知后来为何通过一些证据又查到了其他事。据说源起于甘露殿里一个宫女听闻粉儿曾经说起过皇后娘娘与朝廷重臣有染,甚至彼此交往极为深厚亲密。” 丁瑜洲听到李义甫这样说,脸上一直表现的是惊讶和惊奇的表情,最后又插言问道: “那可知这大臣是谁,这也太过大胆了吧。” 丁瑜洲敢这样问,是因为他判断李义甫并不知晓与皇后有染的大臣是谁,并不知道那就是他,所以才敢如此与自己说明真相。故而丁瑜洲也才敢那样询问。 李义甫听到丁瑜洲这样问,也知道他是好奇那大人是谁,但是他的脸色一表失望地说道: “尚未水落石出,贺兰静乐查到的只是表面现象还没确切证据。还有皇后娘娘和与其有染的大臣警惕性很高,除了皇后贴身宫女粉儿,其他人并不知晓此事,据眼线来报,因为没有十足证据,贺兰静乐还并未将此事上报陛下,所以陛下目前也被蒙在鼓中,并不知晓此事,想来魏国夫人肯定还会下一步的操作。” 李义甫说完,特意看了看丁瑜洲,见丁瑜洲神色安然,并不十分惊诧,继续说道: “依照丁大人所言,你说我们现在是转投阵营还是继续支持原有阵营?这可是我们应该考虑的事情了。” 丁瑜洲听到李义甫如此墙头草式的询问,对他的这种见异思迁之行为表示不齿,但是他又不能够表现的这般,只好耐着性子与他继续周旋。 于是乎,他脸上带着一抹笑容,对着李义甫说道: “李大人所得情报是否准确?如果陛下并不知晓此事,想来我们还能够有时间考虑,若此前陛下已知晓,那我们的时间就真的不多了。” 丁瑜洲此来的目的无非就是想让他李义甫出面打听宫中事情,因为他与武媚娘的联络方式被切断,但是其他大臣的联络线不会。 朝中大臣如他一样,几乎在宫中都安插眼线,密切关注宫内变化,以便自己能够官运亨通。 他刚才听到了李义甫开始有了见异思迁的观念,开始意图彻底舍弃武媚娘转投魏国夫人,这让他深感危机之存在,所以才出言这般质疑,想制止住,李义甫的无耻行为,当然也不能太过直接,只能采取间接的方法。 李义甫此时还不知道丁瑜洲的心思,只是以为丁瑜洲还不确认宫中事到底如何,他便洋洋自得地继续说起来: “这个消息千真万确,不会有假,今日上午才告知的,将来陛下确实不知晓此事,也说明眼线来报时,贺兰静月还没有掌握确切证据。所以这个是可靠的丁达人,因此推测,我们到底是该坚守还是该转移。 丁瑜洲听后,深感放心,如今他需要的就是这份可靠的消息,只要是宫里头还没有找到十足的证据证明皇后与他丁瑜洲有染,那么一切都还有转机和把握,如果此时他们已经查明,皇帝李治再相信了,那可就真的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李义甫的话,给丁瑜洲吃了一枚定心丸,起码此时此刻李治还不知道,贺兰静乐看样子知道秘闻的内幕并不多,这也给了他们缓和和应对的时间。 丁瑜洲暗中庆幸,对李义甫随即说道: “其实这个事不难办,这件事关键在于皇后能不能顺利趟过这个难关,如果能趟过这个难关,谁都取代不了娘娘,所以我们也能保住自己的富贵,要不然,我这下场就是你日后的下场。” 丁瑜洲故意吓唬李义甫,毕竟他现在是遭受到了首当其冲的打击,u看书 wwuuansh 如此庞大的商业帝国说关就关,这说明贺兰静乐的目的不纯,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所以这番解释,很容易让李义甫为之震动,以致于他心中怎能不惧怕惹祸上身,怎能不惧怕贺兰静乐的报复。 丁瑜洲见李义甫心动,于是继续添油加醋地说道: “自古以来忠君护国是天经地义,如果我们不当这个忠臣,恐怕在新主子那里也难以获得恩宠和重视。与其那样,倒不如搏一搏,我相信皇后娘娘定能当过度过这一困难。” 后面的这些话,丁瑜洲说得铿锵有力,力拔山兮气盖世的架势都有了,语言铿锵,内容更是深入人心,于是李义甫便无话可说,只抬头看着丁瑜洲,对他佩服地投去信任的目光,点头说道: “丁大人此言甚对,如果贸然转投阵营,恐怕夹在新主子和旧主子之间很难做,万一皇后能够顺利平安度过此难,那想必日后我们的飞黄腾达便指日可待。” 丁瑜洲听李义甫对自己的一番言论表示赞同的同时还说出了他的心里话,便又说道: “既然如此,我们倒不如帮助娘娘筹谋一番,莫让娘娘陷入被动才是。” 李义甫点头应允说道: “不错不错,如今娘娘落难,我们得想法子营救出来,只有这样娘娘才能够重复昔日是恩宠,我们也才能一保荣华。” 第五百五十六章 引诱李义甫 李义甫神色变得慌张起来,不是刚才迎接丁瑜洲时的那份淡然,对着丁瑜洲紧张地说道: “丁大人,你说我刚才说得对不对?我们既然和皇后娘娘绑在一起了,是坐在一条船上的人,那我们就绝对不能让这条大船倾倒,否则我们所有人都将遭殃,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对于后宫嫔妃皇后娘娘而言,那也是如此,所以为了保护我们的这份荣华富贵,保护我们后世子孙的荣华富贵,我们绝对不能让皇后娘娘这座大山倾倒。” 李义甫特别慎重地说出了这一番话,语气间微微颤抖,显然是极为激动。 丁瑜洲回应道: “不错,李大人所言与丁某不谋而合,丁某也是此意,如今丁某店铺突然遭受内侍省的查封,那就能够说明问题呀,看样子如果我们不谨慎地采取行动,恐怕日后再遭殃的就是李大人,许大人,王大人他们了。” 丁瑜洲有点虚张声势地将这件事说得格外严重,不过他就算说的轻描淡写,在李义甫看来也是极其严重程度,他更担心的是他们的富贵荣华和身家性命。 丁大人所言在李某那里心思一阵轩然大波,前些日子一直以来,李义甫到底是看淡了朝中局势,没有想到这一层,原本以为陛下和娘娘也只是夫妻之间的吵架,皇帝不日就能将皇后娘娘释放出来,却不材料自己远思虑不够周全,如此看来,这件事必须得引起高度重视才是呀。 李义甫和丁瑜洲如此商量着,不知道李义甫是真的听从了丁瑜洲的话还是李义甫继续发挥着他一贯的作风,用他笑里藏刀的风格来对待所有人。 丁瑜洲仔细辨别着,但是凭借李义甫所表现出来的那份真诚和紧张来看,丁瑜洲猜测并认定李义甫所说得并不虚假,看样子是李义甫的真心话。 丁瑜洲点了点头,觉得此时形势成熟,对李义甫开口说道: “不瞒李大人,我丁某之前在宫中与皇后娘娘与陛下等人也多有联系,只是现在皇后被幽禁宫中,丁某与皇后娘娘之间的联络渠道被魏国夫人给截断了,如今为了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必须及时掌控内宫消息才有利于我们做出最正确的决断和选择。” 李义甫眼珠转动,点了点头,说道: “丁大人如此坦诚相待,不瞒你说,李某在宫里头也安插有自己的人,他们虽说不能传递一些重要情报,但是关于陛下的日常生活状态和喜好等信号传递过来,对我们来说那也是非常有用的价值信息。” “丁某的联络渠道断了,还望李大人能够出手,探知内宫消息增加我们成功的筹码才是。” 李义甫见丁瑜洲语气如此真诚,甚至还带着一种哀求的味道,意识到情况的严肃。 他不再发笑,而是严肃地说道: “既然大人如此相求,那李某便责无旁贷,不光是为了救丁大人,也是为了自保。今日还要特定感谢丁大人如实相告,指点迷津。要不然李某真得要大难临头了。” 李义甫说罢,情绪略微有些激动,努力平复了一下情绪,径直走到门外对着管家喊了一声,随后管家快步走上来。 李义甫与管家嘀咕了几句,便脚步匆匆地走了出去。 丁瑜洲见状,欣然不语,只是心中对此深感喜悦,就这样他的下一步计划正式准备开始启动,他感觉这次应该能够取得胜利。 丁瑜洲想着既然此事已经达成目的,便有了打道回府的想法,刚要开口却被李义甫打断了。 只见李义甫从门口处走了进来,对着丁瑜洲表现出一种神秘的表情,凑到他耳边轻声说道: “既然丁大人与李某今日相谈甚欢,也算是你我缘分到了,有缘自然千里来会,我在这里也不瞒你,既然刚才听说丁大人的铺子被查封了,恐怕对大人以后的生活会造成一定的麻烦呀,李某这里有一法子,来钱快,不知大人是否感兴趣?” 丁瑜洲突然听到这句话,心中诧异,便顺水推舟地说道: “感兴趣啊,这世界上还有和钱过不去的吗?如何?使什么法子能够赚到钱吗?” 李义甫继续带着笑容,点点头,表示赞同,脸上又露出一种意味深长的笑容,说道: “近来我的女儿女婿们都在在外面帮助我寻找一些想要当官的人,他们愿意花钱买官,李某在朝中争取空缺的官职,这样只要有空缺,我就高价出售。如今若凭着丁大人的势力和影响,再加上李某的筹谋,肯定能赚得个高价。” 丁瑜洲听后,见李义甫原形毕露,倒也是舒爽,史书记载他李义甫确实如此,他李义甫发家致富一直到后来兵败山倒也是如此,却不料现在李义甫正身临其中,只享其中之乐趣,现在竟然一度想拉自己下水与他沆瀣一气。 丁瑜洲审势度时揣度着李义甫的心思,u看书.ukanhu.co可是他想来想去,如果不答应他,恐怕李义甫会觉得自己对他没有真心合作的姿态,便不会对自己真心相待,于是便又佯装答应道: “既然李大人如此说,那丁某岂有不从的道理,我这家大业大,时时处处都需要些钱财,如果有机会能与李大人一起筹谋发财之路,求之不得啊。只是现在,恐怕还不行吧。毕竟咱们现在是危急时刻,只有确定了咱们的健康平安,才能够永葆未来的富贵长远。” 丁瑜洲这话说得极为的巧妙,既没有否认李义甫的提议,同时又把话题拉到了最重要的事情上。 李义甫频频点头,完全没有理由去回绝他,于是便说道: “丁大人此举甚妙,还是李某过于本末倒置,分不清前后左右了。那照这意思,丁大人觉得未来该当如何是好?” 丁瑜洲望了望窗外,见一轮毒辣的太阳,炙烤着院子里的奇花异卉,显得格外燥热,但是他此时此刻的心境却是格外的清凉,他现在不再有任何的担忧,因为他慢慢地在寻找他的帮手。 “李大人,丁某觉得还是要先弄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形,再下结论,如若陛下对皇后娘娘还心存感情不愿废除,那咱们就得继续坚守阵营,如若陛下已经得知魏国夫人对皇后的指认,那咱们也得及时作出选择,转投阵营,这样才能将自己的损失降到最低才是。” 第五百五十七章不想连累大家 天气燥热,但是屋子里却清凉舒爽,大铜盆里放着冬天里存的冰块,算是消暑的绝佳物品。一般人家用不起,也没那个财力,只有李义甫这样的达官显贵才能享受的了。 李义甫听到丁瑜洲如此提醒,不假思索地说道: “不错不错,我李某真是赚钱赚迷糊了,心思迷乱了做事思路呀,还是丁大人考虑周全,我现在速速让女儿女婿们全都停止行动,待局势稳定之后再坐做打算,同时我会调动多年来在宫里的联络线,调查清楚这宫中到底是何种情况以作定夺。” 丁瑜洲听后甚感满意,目带浓光,说道: “李大人才考虑周全,丁某佩服至极,当下这才是我们最重要的,如果命都没了,赚那么多钱也没命花呀,人世间最悲哀的事就是人死了钱还没花完。当然人世间最痛苦的事,也还是人活着没有钱花,不过凭着咱们的水平,不愁没钱花就怕…” 丁瑜洲没有说下去,但是他的意思很明显,就是提醒李义甫一定要关注自己的性命,这才是最重要的,一定不能因为钱财而丢掉了自己的卿卿性命。 李义甫脸上笑容凝固,很显然是接受了丁瑜洲的这番提醒,随即再次走出正房大门安排事项。 丁瑜洲也不再作打扰,因为他此番前来的目的已经顺利完成,再多做久留,恐怕也是寒暄礼节,这些都是他不愿意做的事。 丁瑜洲随便找了个由头,便离开了李义甫的府邸,重新回到阿元和长孙浩然的家。 原本丁瑜洲一直担心和害怕店铺被封,他的所有房产府邸也会遭到冲击,却不料店铺被封之后并没有给予其他惩罚加在他身上。 每日的上朝也都是照常进行,皇帝对于丁瑜洲也只是随口提了一句,表示了一番同情,同时也对内侍省的做法表示了支持,直言道: “你是当朝大臣,经营店铺着实有辱你官员的形象,所以收归内侍省所有,倒也算是一种合理的途径和解决的方式。” 当时,皇帝此话一出,满朝文武皆表示称颂英明,只有丁瑜洲心里清楚,这是皇帝在替内侍省找借口,辛辛苦苦的商业帝国就这样拱手相让,丁瑜洲心有不甘。 可是现实残酷如此,在他人看来皇帝所言是天下真理,尽管丁瑜洲觉得这就是皇帝自我辩解的谎言,这等同于是强盗行径,但是皇帝说了这番话,做臣子的不敢质疑,他也只有倾听的份儿,没有任何反驳的余地。 就算是有意见,那顶多也就是说出来,然后继续保留。 说实在的,丁瑜洲的内心在滴血在流泪,是充满了意见的,他不希望发生这样的事,更不希望自己辛辛苦苦十几年打下来的商业帝国辛辛苦苦钻研的香方还有辛辛苦苦设计的珠宝样式,全都一夜之间消失地无影无踪,全都荡然无存,他不希望看到自己的结晶和心血被人掳掠而去,所有付出就这样付诸于流水。 可是这又有什么法子呢,皇帝的话就是圣旨,已经给这件事定了调子,所以丁瑜洲也只得硬着头皮,口是心非地答应道: “陛下教训的是,臣以后定当小心谨慎不做有违身份的事情。” 嘴上这样说着心里头却是连连惋惜,不过他惋惜之余也有一番庆幸,幸好之前应急预案制定得周全,大家按照应急预案所做,将损失减少到最低程度,虽然内侍省接管了丁瑜洲的店铺,但是他们却始终没有找到制作香料的香坊和珠宝首饰的设计图纸,这着实让内侍省官员和太监们大为头痛。 扭转乾坤的这种行为和行径确实不是丁瑜洲所能做到的,皇帝以及众大臣一致反对他经商搞副业的态度便是重重阻力,不是丁瑜洲一个人之力能够扭转的,索性也只得暂时忍耐。 这几日丁瑜洲一直与李义甫保持着密切联络,李义甫也不住地向他传递来宫里头皇帝和魏国夫人的消息,却始终没有皇后的消息,同时长孙浩然和阿元还在一个劲地寻找贺兰敏之,却迟迟寻找不到贺兰敏之的下落,这倒也着实让丁瑜洲为之迷糊和不解,按常理说他对贺兰静乐抛出橄榄枝应该有所回应,却不知为何始终没有任何声响和动静。 刘大和黑二等这些店铺的伙计虽然全都避祸回家,却始终忘不了丁瑜洲对他们的恩情,全都自觉地不顾自己安危走到在大街上寻找丁瑜洲的下落和消息。 因为丁瑜洲末再回到自己的府邸,所以刘大和黑二他们前往店铺寻找时,见大门紧闭,还被贴上了封条,无法找到丁瑜洲的存在,伤心于店铺被外人占领,心中甚是感伤,甚至还听到外人纷纷传言丁瑜洲这位当朝一品宰相已经遭遇不测,更是一度陷入绝望的边缘。 一度之间整个长安城内言论纷纷扰扰,uu看书 .uanshu 各种各种传言直接发酵出不同的版本,但是这每一个版本都并不是真实发生的,或许真像俗话所说的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丁瑜洲作为大唐顶流,影响力不可言说,突然崩塌自然少不了舆论的轰动。 版本不同,说法不一,一度让大唐百姓对于丁瑜洲的遭遇极度关注,有的版本说丁瑜洲店铺经营邪物被官府查封;还有版本说丁瑜洲的店铺里藏着皇家秘密,此秘密被皇帝知道,皇帝暴怒下令查封。还有人传言经瑜洲夫人去世,然后丁瑜洲耐不住寂寞又想续娶,导致许菁雯家人心中愤怒到官府告发等等,反正不同版本一一演绎成不同的话本,一度在坊间流传开来。 原本丁瑜洲并不想让刘大黑二等人参与其中,毕竟除了长孙浩然和阿元以及丁瑜洲自己之外,其他的伙计们大多都成家立业,上有老下有小,靠着在店铺里的收入能够维持优渥的生活。 丁瑜洲不想打破他们的好生活。 但是像刘大、黑二他们是在感业寺时就跟着丁瑜洲一起走过风雨历过坎坷的人,他们已经把丁瑜洲当成心中的榜样和大哥,说什么也不会让大哥独自去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狂风暴雨。 刘大和黑二他们找不到丁瑜洲,面带苦色和难色,他们听到的版本不计其数,他们想为大哥出一份力,尽一份心,却碍于找不到,只得每天游走于街道之间寻找大哥的下落。 第五百五十八章 绿帽子事件爆发 刘大、黑二等人迟迟寻找不到丁瑜洲的下落,十分焦急。 不光始终无法找寻到丁瑜洲,就连阿元和长孙浩然的下落也不明,店铺的伙计们全然不知道,刘大和黑二等这些重要的股东们也都不知道,也可见丁瑜洲、阿元和长孙浩然三人隐藏之神秘。 阿元和长孙浩然悄悄地暗中保护着丁瑜洲,丁瑜洲也接受着他们的保护,原本丁瑜洲不想让他们追随,但是阿元和长孙浩然却始终不愿离去,丁瑜洲无奈,只得接受。 由此也可见,他们之间兄弟情深,已达到宁愿牺牲性命的程度。 如此兄弟情深,丁瑜洲深感欣慰,更深受感动,他不想让让这两个年轻人受付出昂贵代价的牺牲和被杀头的风险,但是却拗不过二人的坚持。 直到最后,丁瑜洲见他们兄弟二人执意如此,也不再过分回避他们,只得暗中叮嘱他们要小心行事,万不可漏了破绽与马脚,见势头不对该逃就逃,不要他们受到自己的牵连。 丁瑜洲是不愿意连累他人的,尚且他不愿意祸及伙计们,更何况他的好兄弟们。 此时此刻丁瑜洲内心矛盾不堪,但也一时无奈。 其实,他的兄弟们更不愿意看到大哥遭遇磨难,既然大哥有难,他们不会见死不救。 这是丁瑜洲的原则,也是阿元和长孙浩然等人的原则,他们彼此都会为了彼此牺牲的。 刘大和黑二等人已然成家,其他的伙计们也正是上有老下有小,这是丁瑜洲一直躲避着他们的原因,防止他们全家老小因为自己一人之错而受到牵连。 刘大、黑二他们明白董事长丁瑜洲的苦心,但是他们岂能自己躲起来,他们在苦苦追寻搜寻董事长的下落,他们可不是那种见死不救的人,更不是看到大哥有难就四处逃窜的人,他们和丁瑜洲之间也是难兄难弟的情谊。 这日,刘大黑二等人继续在街道上寻找丁瑜洲的下落,他们想为大哥做些事情。 他们从长安城的北面往南展开地毯式的搜寻行动,只为寻找到丁瑜洲的下落,然后听从大哥发落。 与此同时,丁瑜洲他们正在紧锣密鼓地筹备着求生之策,根据李义甫传递来的消息,宫内已经发生了重要变化,情势直转而下。 自从上次见了面之后,李义甫与丁瑜洲就没有见面,前段时间都是靠着书信来往,并且一般无什么重要消息,二人之间不会写信来往,除非遇到重大情报信息了,他们才会书信交流,但是都是单方面的,一方看完信后,务必在另一方派来的信使面前烧掉书信,以防止出现不忠不义的行为。 如此甚好,如此已经表明了双方的一种态度,起码他们之间是一种牢不可破的同盟关系,为了彼此掩护,他们将奋进全力拼尽全力帮助彼此。 但是这次很蹊跷,送信的管家有些古怪,送来消息之后未作停留就急匆匆离开了,连监督信件阅后即焚都不监督了,可见这信有问题。 又见信封上写着“丁瑜洲亲启阅后即焚”几个字,丁瑜洲越发觉得这信里的内容肯定是绝顶的秘密,是不能够见光的秘密,所以丁瑜洲的心情格外紧张,紧张到了似乎整个心脏只会收缩而不会舒张了, 丁瑜洲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不知道贺兰静乐到底掌握了什么情况?那所为“奸夫”人选是他丁瑜洲,不会是别人,有皇家特许令的人,只有丁瑜洲一个人。 丁瑜洲怀揣着疑问和猜测,缓缓地打开了李义甫管家送来的那一封亲笔信,他的心噗噗直跳,他猜测如果有一个仪器来测量他的血压,或许此时他的血压已经爆表了。 到底会是什么呢? 长孙浩然和阿元也在丁瑜洲旁边,现在家里就只有他们三个人,他们犹如惊弓之鸟,犹如草木皆兵,风吹草动都有可能引起他们的不安和危险,所以他们格外紧张。 他们俩同时谨慎小心地查看着周围情况,确保着周围环境的安全。 阿元和长孙浩然紧紧地盯着丁瑜洲的双手见他那骨节突出修长有型的手指慢慢地将那一封雪白信笺拆了开来,抽出其中信纸,只见上面密密麻麻的写着几行小字。 丁瑜洲仔细地阅读起这几行小字,将其中的内容一览无余,仔仔细细地从第一个字一直看到最后一个字: “瑜洲兄弟,今日据探知宫内可靠消息,上午时分魏国夫人已查明武皇后与大臣有染一事,寻找到关键证人,并且已将此事告知陛下,宫中已然流言四起,传言皆指向汝,还望如早做打算。为兄本欲亲自前往送达消息,但唯恐暴露汝之秘密所在,故而吩咐管家送达,不作停留,还望兄弟赶紧逃命为重,仔细筹谋。” 丁瑜洲看完,长舒了一口气,原本紧张的一颗心瞬间放松了,他一直担心害怕的这件事,一直忧虑不决的事,就这样在他的猜疑之下发生了。 他想躲避已然无法躲避,他想逃离也似乎无法逃离,这样的事已经发生了,暴露在众人的面前了。 李义甫派管家传来确切消息直接说明了一切,贺兰静乐已经找到重要证据,uu看书 ww.anshuco调查清楚了武媚娘与大臣有染一事,具体大臣的名字已经汇报李治。 李义甫的消息相当可靠,他是买通了贺兰静乐身边的宫女得到的,所以此消息一出,李义甫不敢迟疑,冒着危险迅速地将此事告知了丁瑜洲,以便让他早做决断早做筹谋,由此可见李义甫倒也不是小人。 至于给皇帝戴绿帽子的大臣是谁,李义甫很显然是知道了,要不然不会让丁瑜洲赶紧逃命,他愈发紧张不安,与丁瑜洲之间的关系保持着微妙状态,他不愿意受此牵连,更不愿意让自己辛辛苦苦攒下的家业一夜之间说没就没。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句话说的是格外在理。 是呀,当年武媚娘为救他丁瑜洲脱离牢狱之灾,从感业寺到皇宫一路颠簸成了大唐皇后,原本以为他和武媚娘的感情到此终结,却不料自己成了朝廷官员得到皇帝赏识,又再度与武媚娘重叙情愫,以至于到了今日不可收拾之局面。 虽然如此,但是丁瑜洲有一点能够清晰的保证,他与武媚娘仅仅只是精神上的切合,对于肉体上的亲近,根本没有任何亲密的接触,所以他觉得他并没有给皇帝戴绿帽子,对于贺兰静乐所指控的奸夫**一说似乎也并不能完全成立。 这种事放在现代社会,那是再正常不过的,谁还没有个前男友前女友呢,可是这是在大唐,放在皇帝皇后身上就有些严重了。 第五百五十九章 生死1起的兄弟 丁瑜洲想了又想,考虑再三,思虑再三,阿元和长孙浩然在旁边看着大哥的手渐渐有些颤抖,猜测着信里的内容,断定不是什么好事。 因为他们还发现丁瑜洲的脸色由刚才的平和变得眉头微皱、眼神黯淡,他的嘴角微微抿起,脸颊两侧的肌肉不自觉地抖动着,显然这是处于一种极度紧张不安的状态。 “洲哥,发生了什么?是不是事情不妙啊?!” 长孙浩然见丁瑜洲如此失魂落魄,忙接过丁瑜洲手中的信,大体看了一下内容,阿元在他旁边凑上去一起看,他们看完后很快就明白了这信里的内容,也知道了李义甫所打探的这个消息所蕴含的意思是什么了? 其实他们俩一直有这样的疑问,有这样的猜测,只是他们不敢过分提及,但是现在算是真相大白了,他们还是大着胆子说了出来。 首先开口的是阿元,阿元一直和丁瑜洲在一起,他知道丁瑜洲内心的这些想法,说道:“大哥,我知道你与皇后娘娘有着一段难以忘怀的经历,有着不可言说的情缘,我能理解你,我也尊重你的选择,当下该怎么办呢?不管是生是死,我和浩然都支持你,你说怎么办,我们就怎么办。” 长孙浩然又再度警觉地看了看四周,见房门紧闭,虽然外面是炎炎夏日,屋子里因为放着冰块倒也不十分燥热。 他们紧闭门窗,防止有人刺探消息,确保安全后,说道:“洲哥,就像你理解我和阿元之间的感情一样,我们也能够明白你的感情,我不知道你们之前所经历的过往,但我也相信你的选择是不会错的,我也支持你。” 丁瑜洲心生感激,转头看向阿元和长孙浩然,眼神里带着感动,他始终没有想到他与皇后之间的事情,其实已经被他的两个好兄弟察觉到了。 其实就像他已经察觉到他两个好兄弟之间的感情不一般一样,他和武媚娘的情义很特殊,旁人自然会有所察觉。 感情这东西,流露于眼神,表现于外在,自己就算想隐藏,却有时候往往根本就没办法藏得起来,藏是藏不住的,因为这份感情是内化于心,外化于行的。 阿元和长孙浩然不约而同地对着丁瑜洲微微一笑,对他投去鼓励的眼神,默契地点了点头,二人共同说道: “大哥,我们是好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确实就像你说的,当下已经到了多事之秋。到了危机存亡之时,我们还是应该早做打算。” 丁瑜洲长长的睫毛闪动了一下,表示赞同地说道: “不错,当下很危险,我们一定要发扬英雄乐观主义精神,一定要对自己抱有希望,一定要相信我们一定可以战胜这场灾难,然后赢得晓色云开,春随人意。” 阿元和长孙浩然紧紧握紧了拳头,投入到了迎敌的准备。 其实这些日子来,他们早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积极准备着各种后退之路,提前到东市西市购买了辔绳马鞍以及防身用的兵器,还特意让铁匠打造了便于使用和佩戴的弯刀、匕首、长剑等物。 后院还备足了粮草,马厩里三匹快马更是悉心照料着,这三匹马都是出自西域的汗血宝马,这些应急准备物资准备妥当以备逃命之用,同时许敬宗到底是老谋深算,为确保女婿丁瑜洲安全,特意给丁瑜洲送来了出城所用令牌。 一切准备收拾妥当,只待最后那一刻的到来。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会冒险。 丁瑜洲目光放到那张信纸上,而后谨慎地交代道: “阿元,快将那封书信烧掉,别因为这个影响了人家李义甫的安全。他也算是真心待我们的,我们可不能拖累了他。” 阿元忙答应着,快速取了火折子,点燃了那张信纸。 火光亮起之处,随即一个巨大的火舌吞噬掉了那张雪白的信笺,继续燃烧,直到最后,留下一堆灰尘,然后尘埃落地。 丁瑜洲看着他面前的火光,渐渐地由旺盛转为暗淡,他眼中也映着这熊熊燃烧的烈火,也渐渐的暗了下去,说道:“恐怕这次灾难不容易过了,与之前我们所经历的那些大灾难相比,那些都显得已经微不足道了,原先皇后能助我们一臂之力尚且暗中协助,昔日也有史书攻略相助,现在是什么都没有了,只能靠我们自己摸着石头过河,以求险中求胜。” 丁瑜洲说完,脸色慎重,那原本常带着的轻松自在潇洒的笑容荡然无存,那清俊的脸庞上更是带着忧虑的神色。 阿元脸色一沉,首先表态道:“大哥,阿元这条命都是你的,任凭你差遣,不用怕,我们就算是死,也要死在一起,也要轰轰烈烈得去死。” 长孙浩然拍了拍阿元的后背,说道:“阿元,大敌当前,别说这丧气话,什么生生死死的,洲哥是吉人自有天象,就算现在遇到了大灾大难,也必然能够巧妙化解,守得云开见月明。” 丁瑜洲听着这两个兄弟如此坚决的语气,见他们丝毫没有惧色,心中多少有些安慰,眼光流转,轻声说道:“多谢你们了,终究是我连累了你们,如果你们不牵扯其中,恐怕也不会受此牵连呀。” 长孙浩然摇头,回应道:“洲哥,别这样说,我们兄弟三人是生生死死都要在一起的,我们没有任何后悔,生死,我们不怕,怕的是我们失去你。” 丁瑜洲听长孙浩然如此真心实意的诉说,心中一紧,甚为感动,uu看书 ww.uukasco 随即伸出一只手,说道:“来,咱们来个仪式给自己加油鼓劲,为了我们逝去的亲人,也为了我们活着的亲人,为了我们店里的伙计,为了我们自己的人生,我们奋力一搏。” 阿元也连忙伸出一只手,长孙浩然紧随其后,三只手紧紧交叠在一起,随后同时抛向天空,以此向天地宣战,向命运宣战,向即将迎来的挑战宣战。 外面太阳高悬,万里无云,漫天的暑热弥漫大地,偶尔有云朵遮住了剧烈的日光,投下一片阴影,可是这云朵的力量太过微弱,根本无法与火热的日头相抗衡,最后不得不在微风的摧残下化为虚无。 丁瑜洲、阿元和长孙浩然坚定了必胜信心,仔细地商量着对策,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份上,如果再留在长安继续坐以待毙,那是庸人之举,愚人之举。 只有逃离长安求得生命之所才是上上策,留得青山,展望未来。 丁瑜洲在筹谋离开之际,心中仍然担心武媚娘的安慰,如果李治已经彻底信服贺兰静乐的举证和控告,势必会对武媚娘下手,那这样的话,武媚娘的处境就将是危险到了极点。 丁瑜洲心里头担心着,可是他一时又没有好的法子,犹如一个被困于四周荒野的受伤的小兽,似乎逃离不出致命的枷锁,只能任凭着命运的摧残和岁月的侵蚀。 不过他心中不甘,紧紧握紧了拳头。 第五百六十章 计划逃出城 他们潦潦草草地在屋子里吃了些提前准备好的干粮,以便补充体力,也顾不得午休,三人一起到后院,迈着悲壮的步伐,牵了三匹快马,带上许敬宗的令牌,往长安北城门跑去。 长安北城门距离他们最近,所以他们想就近出城,以防夜长梦多。 午后日光极其毒辣,照在地上仿佛是一团火焰在燃烧,照射在哪里,仿佛哪里都能够燃烧起来,现在正是末伏,节气虽然已立秋,但是这暑气仍然未消减,同时天气格外闷热,沉闷的仿佛喘不开气来,加之当下形势紧张,他们三人越发觉得格外闷热烦躁,但都是尽量克制住内心的惶恐和不安,径直往北城门走去。 一路上,他们所经过之处,全都高度紧张,生怕遇到朝廷官兵,生怕遇到皇帝下令将他们逮捕的命令。 为了确保安全,他们在出来之前也是进行了一番乔装打扮的,换上了普通人所穿的粗布衣裳,不着任何配饰,所有东西也都是极为普通,避免引起巡防守兵的注意。 就这样,他们兜兜转转,从自己所居住的地方一路辗转,往北城门去。 他们三人走在路上,心情复杂而伤感难耐,想当年他们从感业寺来到长安,如今从长安逃离,走在逃到城外的逃命路上,这让他心里头禁不住感叹自己命途多舛,尝尽悲欢离合。 回首来大唐的这么些年,他觉得自己的经历可真够丰富的,到过大唐的朝堂,到过乡野民间,还蹲过刑部大牢。 可如今,昔日的这些对他来说,经历再丰富,也都是一种罪过,一种负担和一种累赘了。 “唉!” 在路上,丁瑜洲他们还看到刘大和黑二等人的踪影,见他们一直在寻找,为了不牵连到他们,悄悄躲了过去,从另外一条道离开了他们。 不能再让额外的人牵连其中,要是再冒如此生死风险,丁瑜洲自觉心里过意不去。 因为心里头装着心事,所以从阿元和长孙浩然的家往北城门的这一路上显得格外遥远。 丁瑜洲恨不得立即插上翅膀,瞬间移动,来到北城门,但是走了很长时间,总觉得似乎北城门千里迢迢,这是因为他心中火急火燎的缘故。 其实长孙浩然和阿元所居住的地方距离北城门并不遥远,也就两三刻钟的时间,完全是因为他心里的心事重重,更担心未来的不定,所以才会如此紧张。 丁瑜洲的直觉告诉他,逃亡才是最正确的选择,所以丁瑜洲丝毫没有犹豫。 虽然他们三人心里七上八下,紧张不安,但是一路上却非常顺利,没有遇到京兆尹派出的官兵,更没有遇到巡防营的盘查,异常的平平静静。 或许午后大家都不愿意出门,所以一路上也没有行人阻挡。 去往北城门的路途格外顺畅,甚至比平时还节省了半刻钟的时间。 不光路上坦途,而且到了北城门的时候,也更是发生了一件让丁瑜洲完全意想不到的事情。 因为午后时分,正是午睡酣眠的时候,守城门的将士碍于职责所在,全都慵慵懒懒的,或靠或倚或坐或卧,聚集于城门楼下难得的阴凉地。 巍峨高大的城门半掩着,午后进出城门的人不多,他们才敢如此昏昏欲睡地打瞌睡。 一路上看到意想不到的安全情况,又看到守城的将士慵懒不堪,丁瑜洲越发猜到皇帝似乎还没有下达命令,于是他稍微放下心来,心情不至于太过紧张,以致于思路渐渐清晰起来。 他转念一想,恐怕事情也不会如自己想得那么简单,皇帝的命令说不定是秘密下达的,就是为了在城门处将他抓获,所以他还是不敢掉以轻心。 幸好此时皇帝正在宫中听贺兰静乐的汇报,仔细辨识证人证言,所以还尚未全国通缉丁瑜洲,毕竟丁瑜洲是大唐宰相,又事关皇后。李治非常重视此事,再者这又是给他戴绿帽子的事,岂能不让李治重视。 就是因为李治这种犹豫不决的性格和过度的关注,让丁瑜洲他们有了逃命的机会和时间,虽然丁瑜洲觉得如此狼狈逃命不够君子义气,可是小人之行为却能够保住自己的一条命,最终还是选择了生死大逃亡。 丁瑜洲、长孙浩然、阿元他们对视一眼,心里彼此互相安慰着,显然如此境况对他们来说是好事。 三人立即勒紧缰绳,纵身一跃,随后牵着马往城门洞走去。 阿元走在最前面,先是叫醒了一个打瞌睡的负责检查的士兵,说道:“军爷,打扰您清梦了,我等有事,要出城门去办点事,还望通融。” 阿元商海沉浮多年,对于如何打点军官守卒都有着一套深厚经验,他一边这样说着,一边还往那士兵的手里塞了些钱财。 正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有钱能办好事情。 那守城的士兵刚才正昏昏欲睡,头一点一点的,这时突然听到有一个清脆的男子声音在耳边响起,正抬头看去,又发现手里被塞上了一个钱袋,顿时感觉幸福来的有些突然。 心里头乐开了花,他上下打量了阿元一下,说道: “哦,出城门干什么呀,眼瞅着这天气变化,uu看书 .ukas 似乎要有一场大暴雨降下。” 阿元笑了笑,指着身后的丁瑜洲和长孙浩然,说道: “我们三人是在东市做买卖的,准备趁着这个时候不忙,到城外置办点土物,好运进城里来卖,如今正好这个时候没有多少行人,路途顺畅些,要不然平时这买卖竞争太大,在村子里收不到土物啊。” 那守城的士兵一副贼眉鼠眼的样子,毛脸雷公嘴,甚是丑陋,那三角眼又看了看丁瑜洲和长孙浩然,揉了揉眼睛,或许因为丁瑜洲他们三人气质与众不同,让这个守城的士兵深感惊讶,觉得这三个公子相貌堂堂、一表人才,不由得感叹: “你们三个人,一看也不是什么坏人,如此俊俏的公子,想来不会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好好过去吧。” 这士兵正恼怒被人打搅了清梦,加上又得到了些钱财,所以也不多与丁瑜洲他们计较,允许他们通过。 丁瑜洲他们忙抱拳行礼表示谢意,正要往城外走去,暗暗窃喜,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混出来了。 真是万幸! 可就在这个时候,他们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喊道:“丁大人为何如此这般打扮呀?” 丁瑜洲一听背后传来冷飕飕的话,顿时暗暗心惊,忙转回头来,只见身后正站着一个满身铠甲的男子,正目光如炬地看着丁瑜洲。 第五百六十一章 这个人好啰嗦 因为阳光刺眼,看不清此人的相貌,但是听到那人如此一声询问,着实让丁瑜洲顿时紧张起来,也让阿元和长孙浩然顿时紧张起来。 这话里的意思很明显,有人识破了他们的身份,这是极其危险的事情。 丁瑜洲目光所及之处,都是那个人的模样。 透过刺眼的阳光,丁瑜洲仔细看了又看,隐隐约约看清了这个人的相貌。 虽然一时之间说不出此人是谁,但是丁瑜洲总觉得此人在哪里见过,脑海中很有印象,于是他故作淡定,脸上带着笑容回应着这个人: “将军好眼力,不成想被将军看穿了。” 因为见此人并没有带很多的士兵和武器,只是独自一人站在城门洞处,这让丁瑜洲的心里多多少少有些安慰。 那个人走近丁瑜洲,以致于让丁瑜洲可以不受日光干扰而全方位地看清那个人的脸。 丁瑜洲又见那人的面容,这才想起来此人是谁: “钱将军有礼了,竟然未认出钱将军,真是罪过,咱们许久未曾见了啊。” 在丁瑜洲的记忆深处,他见钱来竹还是在半年前,此时突然相见,见他已然发福,将军肚格外突出,脸色更是黝黑,想来是在这里守城门风吹日晒所导致的,但是那如火如炬的眼神仍然透着踏实稳重的老实感,一身武将铠甲装让他显得威风凛凛。 丁瑜洲认出钱来竹,不由得有种亲切感,对他抱拳行了一礼,他的脑海里始终忘不了昔日钱来竹救援感业寺的情形。 如今摇摇晃晃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的官职还是一直原地踏步,不知是因为能力不行,还是因为朝中无人,反正他的职位这十多年来一直是处于不升不降的状态。 丁瑜洲刚来长安创业的时候,出入北城门时还多次见过他,但是到了后来丁瑜洲做了大官出入都是乘坐轿辇,不再接触基层一线,所以对钱来竹将军渐渐有了模糊的认知,导致一下没有想起来此人是谁。 好在丁瑜洲的记忆力很好,他对见过的人都是颇有印象,能够记在脑海中,经过稍微思考,他还是认出了钱来竹。 钱来竹见到丁瑜洲对待自己如此礼遇,忙回了一礼,说道: “丁大人谬赞了,将军两个字可不敢当,在下只是北城门的一个小小守将,可不敢让大人如此称呼。大人此番出城,是要作甚?如今已是下午,看天色眼看要有一场大雨倾盆,难道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必须于今日去办吗?” 钱来竹一边说着话,一边作势邀请丁瑜洲到旁边就坐。 丁瑜洲微笑迎合着,仔细留意着钱来竹的面色变化,心里渐渐有种踏实之感。 丁瑜洲回头看了长孙浩然和阿元一眼,随即三人全都明白过来,从钱来竹那热情接待的样子来看,皇帝的逮捕令并未下达,也或许已经下达,还未传到各城门。 不管属于哪种情形,丁瑜洲都觉得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应该早做打算,早早出城去才是最安全。 丁瑜洲见钱来竹邀请自己到城门楼上喝茶,连忙拒绝地说道: “钱将军,确实有些急事,眼看天气不好,我打算带着伙计们到城外把之前预定的货物储备好,别到时让货物被大雨冲刷了,否则又得损失很多钱财。” 丁瑜洲这样说着,如此解释倒也是合情合理。 钱来竹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听后便打消了邀请的念头。 钱来竹身后的那些兵丁们听到守将和丁瑜洲的谈话,顿时都傻了眼,他们面前竟然站着的是当朝宰相。 尤其刚才收钱的那个士兵,更是左右为难陷入不安,丁瑜洲见状,随即对着他们和颜悦色地说道: “各位,眼看天色不好,我等不多做久留了,得赶紧前往城外收拾货物,那改日有机会再邀请大家一起喝酒畅谈。” 丁瑜洲对阿元看了一眼,于是阿元会意,将准备好的钱财径直递到钱来竹面前,说道: “将军,这是我家大人赏赐给各位喝茶喝酒的,大家在这里守城门,风餐露宿,栉风沐雨,着实辛苦,这是我们家大人请大家喝酒的,还望收下。” 钱来竹忙伸手推辞拒绝道: “别这样,这如何是好呢?小的可万万不敢收呀,再者我等都是领着朝廷俸禄,怎么好收丁大人的钱财呢?” 丁瑜洲笑而不语,着实嫌弃他啰嗦,心中暗叹: 怪不得这十几年来原地踏步,竟然连这些官场之道都不懂,如此品行的官员真是少见。 感叹归感叹,丁瑜洲佯装镇定和半开玩笑地说道:“钱将军不要推辞了,这是一点小心意,你不要可以,但不能忘了身后的这些兄弟们啊!?” 钱来竹听后转头看了一圈身后的士兵,回应道: “既然丁大人都这样说了,那我等就暂且收下,有朝一日还希望钱某能够为大人效力。” 丁瑜洲微笑: “多谢多谢,日后若有需要,还真希望钱将军能出手相助,事不宜迟,天色不早我等出城了,将军保重。” 钱来竹一抱拳,恭敬地说道: “丁大人慢走,路上小心,要不然我派几个兵丁跟随大人一起,帮忙可好?” 丁瑜洲一听,连连苦恼: 苍天大地啊,怎么遇到这么个热心肠。 丁瑜洲见这钱来竹对自己越发来了兴致,uu看书ww.ukansh.cm 极尽热情,对自己表示出十分友好的姿态来,心里头越发着急忙慌,但是又不能表现得太过着急,以免引起猜疑,只得说道: “不用,不用,你们守城职责重要,不用管我,仓库那边有很多伙计,所以你们忙你们的,不用管我,我这边人手够用。” 丁瑜洲知道钱来竹的心思,他想给自己一个好处,在他这个上司面前尽量表现得殷勤些,对于日后的仕途有着极其重要的作用。 钱来竹好不容易逮住这个机会,可不愿意让这么一个举足轻重的朝廷官员轻易离开。 钱来竹听到丁瑜洲如此说,思考了一下,实在不好再多说些什么,毕竟找不出其他合适的理由来了。 “丁大人,我看要不然这样,我…” 钱来竹灵机一动,又有了新的主意,还没开口说话就被丁瑜洲抬手给制止住了。 丁瑜洲面带微笑,那微笑中带着难为情,说道:“钱将军,咱们也算是老相识了,这些虚礼咱们就不讲了,日后如果有机会,我定向朝廷举荐钱将军,还望将军能继续按国法行事,谨遵职守。” 丁瑜洲早就看透了钱来竹的这点心思,所以才如此真挚地说,只是碍于当下情势太过紧迫,他不能再长时间停留,要不然对于他三人而言,那就是危险在一步步逼近他们。 第五百六十二章 走在乡间小道上 钱来竹听到丁瑜洲的这一番承诺之后,不再对他死缠烂打加纠缠不清,不再过 度地殷勤逢迎,也看出了丁瑜洲是着急出去,故而一抬手,让手下将城门全都打 开,躬身让开了道路,让丁瑜洲和阿元他们能够顺利通行。 丁瑜洲心里暗暗叹息: 好险,好险,有惊无险。 他们三人纵身一跃骑上快马,双腿夹紧马肚子,直穿过北城门,如离弦的箭一 样,快速往城外跑去。 丁瑜洲出城门时,转头回望了钱来竹一眼,又见他眼神笃定踏实,知道他是那 种踏实肯干勇于担当的人,不是那种偷奸耍滑的小人,再加之他没有靠山、实力加 背景的光环,所以始终无法得到上司赏识。 想来就是因为这一缘故,他才在北城门一直守城门,守了足足十几年,从青涩 懵懂的青年一直过了三十而立快近四十不惑的年纪。 这就是大唐极其普通的官员的一生命运,其实也是历朝历代没有背景官员的真 实写照。 如果没有重要的靠山,如果没有显赫的家世,如果不是大家族的女婿或者姻 亲,他们这一生可能都在原地踏步走,除非付出马革裹尸的代价会获得追封。 这也是为什么在大唐五品官是官员提拔道路上的一道坎。 当上官考上公务员并不意味着就成为了有保障的公务员,只有当上五品官才 行,如果当不上五品官,只能得到起码的保障,还无法让家人也获得保障。由于国 家经费和薪资水平的限制,五品以下官员数量很是庞大。 钱来竹就是大众普通官员中的一位,他们为了获得更高的地位,更多的工资, 宁愿在自己的原则之外做一些事情,为了那一场轰轰烈烈的富贵,为了那一份鼓鼓 囊囊的钱袋子,有些人似乎什么都愿意做。 钱来竹还算本分老实的,与大多数同僚不一样,钱来竹端庄沉稳,面对一些事 往往都有自己的看法,尤其他对每一件事都看得很透,看得很开,毕竟是在基层磨 练摸爬滚打出来的人,往往对于百姓最关心最急切需求的事情了如指掌,但是上达 天听的本领还需要加强。 丁瑜洲对这个人印象极为深刻,只能无声叹息,世家大族的影响力仍在,寒门 子弟的晋升还需要继续改善。 一边骑马狂奔,一边神游天外,丁瑜洲不住地思考着所见所闻。 阿元和长孙浩然跟在丁瑜洲身后,两人随口交谈当前局面。 阿元首先说道:“看样子守城的兵丁们还没有接到皇帝逮捕命令,如若知道 了,那么他们便会对咱们痛下杀手啊。” 长孙浩然发表自己看法道:“是啊,洲哥,刚才见你一个劲儿地忽悠那个钱守 将,真是替你捏把汗,那家伙明显是在你面前阿谀奉迎,生怕他啰啰嗦嗦没完没 了,耽误了咱们的时间,别到时候弄巧成拙,偷鸡不成蚀把米。” 钱来竹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地说道: “不错,你们所担心的事情确实很对,我也早有预测和担心,如果他们得到了 内幕消息,知道我大势已去,他们自然就不会如此待我了。不过,哈哈,既然放了 我们出来,这也是对我们有恩,咱们不能忘了。” 丁瑜洲说完随即摆摆手,因为他发现他的两兄弟们似乎还有话说,抢先说道: “钱来竹什么底细我是清楚的,想来你们也是清楚,他之所以长期在这北城门,无 非就是因为没有得到赏识,幸亏今日遇上他,要是旁人,恐怕今日出城就难了。咱 们要记得他的好,等咱们重回长安时候别忘谢谢他。我怕会连累他啊......” 丁瑜洲意味深长地说了这一番话,他没有去看长孙浩然和阿元,只自顾自的骑 着马向前方走去,他的心里对未来还是充满了希望的。 世事无常,一切瞬息万变。 如今万贯家财荡然无存,位居高位的宰相之职也即将很快将被剥夺,大唐风云 人物丁瑜洲突然之间从人生巅峰跌入谷底,一不小心瞬间就跌落到了万丈深渊之下。 不出一天的功夫,他就会从天上直接被打到了地上,似乎连投胎的机会都没 有,恐怕还会四脚朝天,甚至直接头撞大地。 昔日的荣耀成了今日的负累,昔日的显赫成了今日的低落,三起三落或许不是 他的神话,但是这大起大落的生活,已经成了丁瑜洲人生的经历。 当年初来长安,苦楚和苦难他都一一尝过,其中的滋味他自己清楚,现在还多 了一个长孙浩然,想着或许要经历一场生死,丁瑜洲就觉得愧对他们兄弟二人。 只有经历过生死,才能够检验经历的真实。 同甘容易,共苦困难。 大难来时各自飞,不光是夫妻,还有这些所谓的朋友,狐朋狗友多了去了,一 旦有灾有难,立马不见踪影,这本是人之常情,同时也是亘古不变的人情世故。 真正能在最危急的时候一直陪伴在左右的人,那才是真性情才是真情意,平日 里说得再好,称兄道弟的多了去了,可是真正的朋友有几个,只有面前的这两个。 一个人只有在落魄的时候才能看清人情事故,世间最凉薄的就是人心。 丁瑜洲目视着前方,见一轮落日正斜斜地挂在西边的天际之上。uu看书ww.uukans.om 落日的余晖染红了周围的云朵,红彤彤的云彩预示着未来那深不可测的景象。 长孙浩然和阿元紧紧地跟在丁瑜洲的身后,他们原本是快马加鞭地行进,后来 见后面没有追兵追过来,行进速度就渐渐慢了下来。 他们三人就那样潇潇洒洒地并肩齐步在路上。 这一条杂草丛生的路,他们之前走过,并不是往来长安的官道,完全是羊肠小道。 道路两旁周围杂草横生,郁郁葱葱的杂草长势喜人,几乎吞噬掉了大半道路。 速度慢下来,三匹快马终于能喘口气,吃着路边的野草,嚼起来似乎很受用的 样子。 眼看着天色不早,刚才还是沉闷天气,似乎有一场暴雨来临,而此时却又突然 由阴转晴,变得晴空万里,着实让丁瑜洲他们深感希望,看来天无绝人之路,知道 他们无家可归,不愿他们再受苦遭罪。 他们三人就这样走着,慢慢悠悠地走着,仿佛是闲庭信步,欣赏郊外风光。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五百六十三章打不倒的武小强 太阳日渐西斜,直到后来,太阳的余光被远处起起伏伏的山峦所遮挡。 他们三人几乎没有说话,毕竟当下气氛有些沉重,长安城内恐怕已经乱作一 团,百姓们已经得知皇帝下诏要全国逮捕丁瑜洲。 确实如此,就丁瑜洲他们走在羊肠小道的时候,远在太极宫的皇帝已经下达了 最后严肃的诏书: 速速将丁瑜洲捉拿归案,着刑部进行当堂对质。 诏书下达之后,皇帝对武媚娘的甘露殿又加派了人手,名义上是防止武媚娘采 取极端措施逃避罪责,实际上则是另有深意。 武媚娘的宫里头只剩下她自己一个人,这些日子她受尽了冷眼,虽然这些他都 曾经经历过,如今经过富贵荣华尽,突然又再度经历一场灾难,着实让她不适应, 但在不适应之中,更多的是一种心灰意冷。 武媚娘从宫人交谈议论中,得知皇帝已经探得她和丁瑜洲有染一事的消息,第 一反应和丁瑜洲是一样的,震惊和后怕,随后是哀叹连连。 消息一出,仿佛世界走到了某日。 她的目光犹如一盏即将熄灭的蜡烛,随时将黯淡无光,犹如行尸走肉一般,外 面的纷纷扰扰对她来说已然不重要,唯一重要的就是希望能够不要牵连丁瑜洲,能 够保住丁瑜洲的性命。 她在这个最苦难的日子里,选择了信奉佛祖的护佑,原本她就是信奉佛祖的, 受到母亲杨老夫人的影响,自小就信奉佛祖,只是在这种被打压被囚禁的苦难日子 里,她愈发虔诚地在佛祖的庇护之下,找到心灵的寄托和安慰。 她每日每夜地在佛像前念经祷告,手持青玉佛珠,念诵佛号,祈求佛祖保佑丁 瑜洲平安度难,同时也祷告佛祖保佑自己脱离困境。 虽然生活清苦,虽然受尽了冷嘲热讽,虽然宫中人人拜高踩低,她的处境很艰 难,但是她的心里却是异常淡定从容,有一种脱陈出新、雍容典雅之态,在佛法的 影响下,性情开始变得空灵透彻,相信缘起缘灭,皆是命中注定之事。 武媚娘犹如一只困兽,没有选择焦躁不安,没有选择每日惶惶不安,而是选择 淡定去接受,从容去面对,不惧不怕,不生不灭,不增不减,按照玄奘大师翻译的 经书完成心灵的救赎。 尤其每每念及玄奘大师译著的心经时,就总觉得心身轻松,似有莲花开遍、檀 香缭绕,就算外面纷纷争争,她都能够从中体会到心灵的安静和从容。 尽管外面杀机四伏,所以她还是能够心情顺畅,对于这接下来的灾难她已然不 管不顾,或许是与不是那都将是宿命。 武媚娘之前经历过人生的大小坎坷,在苦难中成长起来,她知道处于顶端的危 机应该如何做,屈尊降贵,委曲求全,也知道再度濒临人生低谷时,她需要该做什么。 昨天贺兰静乐前来挑衅,对她一通数落,直接告诉她,已经调查清楚她的罪 证,冷嘲热讽说她堂堂皇后不顾伦理与当朝宰相丁瑜洲举止亲密,纯属大逆不道。 武媚娘也只是听着,不做反驳,她听出来贺兰静乐所掌握的证据不全面,根本 不是铁证,而贺兰静乐上蹿下跳,言辞犀利,如此大动肝火,也就是想激怒她武媚娘。 武媚娘对于此事,也知道不会被轻易掌握证据的,加上丁瑜洲平日里严格遵守 宫中规矩,所以就算她有意,人家郎君也无情,所以并没有将罪名坐实,从实际情 况来看,贺兰静乐口中所说的那种大逆不道给皇帝“戴绿帽子”的事情根本就没有实 际发生。 就算是他们出轨,顶多也只是精神上的出轨,至于肉体上的任何亲近行为是绝 对没有的。 现在,武媚娘对此还是有信心的,凭借着昨日与贺兰静乐交谈所猜测揣摩的信 息和情报,她仍然是充满信心的,断定整件事还没有到达那种山穷水尽的地步。 武媚娘运筹帷幄,审时度势,静静等待着接下来的风浪。 甘露殿已经成为了冷宫,冷冰冰的仿佛进入了冬天。 在凄冷的环境中,武媚娘接受着她的人生低谷。 在人生低谷期往往需要心静,需要寄托,需要遐想,她将她入宫以来所有的经 历都仔细思考了一遍,她觉得她经历了一个女人难以经历的经历,就算现在死去, 她一点也不后悔,她所经历的坎坎坷坷、打打杀杀都是她格外珍贵的财富。 世间万事万物都有它固定的规律,成就什么样的人,必然要付出什么样的苦。 艰辛磨难的滋味不好受,让人撕心裂肺,但是给一个人带来的隐形财富却是实 实在在的。 武媚娘深知此理,当年她跟着唐太宗时,她就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现在她又经 历了这份苦楚,更知道人生的此番经历终将铸成她不可摧毁的铠甲,这些伤疤都将 成为她人生的勋章,虽然现在很痛,还是得忍耐下去,趟过这道关,就是人生的四 月天。 武媚娘做着最坏的打算,同时也对自己抱有希望。 她知道,这未来的坎坷还会很多,深宫莫测,早晚会有这么一天,她不为自己 之前所做的事情感到后悔,。 她为了自己,也为了心中所爱,不断提醒自己,告诫自己,要坚信自己,永远 的自信。 今日,贺兰静乐再度对她发起了攻击,暂停了她宫中的饮食,一天只供应一顿 饭,就连水也成了难以得到的珍贵资源。 身体上遭受迫害,心灵还遭受打压,武媚娘没有被打倒,仍然还是那个熠熠生 辉闪耀于大唐后宫的明星。 外界的打击报复不会让她屈服,就算是不吃不喝,她也依旧有强大的精神力量 支撑,幸好皇帝对她还多有眷恋,u看书.ukanh 保留着她家唯一的一顿饭食,虽然饭食是素食, 但是足以果腹,并且还安全无毒。 无毒?! 这是李治特意交代内侍省的,不给她肉食,让她清心寡欲,好好反省自己,李 治也深知后宫之道,并专门叮嘱确保膳食的安全。 如果有人敢毒害皇后,势必追究责任,所以这是对武媚娘的保护,说明李治的 心中对武媚娘仍然还是有着感情的,虽然他们只是有着夫妻之名,没有夫妻之实, 但是李治还是心存善念,心怀那份感情。 也幸亏有李治的这份保护,贺兰静乐才不敢对武媚娘以致命的打击。贺兰静乐 认定武媚娘毒杀自己的母亲,必然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李治的命令保护住了武媚娘的这一条性命,算是为武媚娘的反击赢得了最后的 时间。 是啊,如此重要人物,如此影响中国历史一千多年的重要历史人物,怎么可能 就这样轻易结束性命,自然冥冥之中要受到保护。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五百六十四章 嫔妃纠缠不清 就在武媚娘被封禁甘露殿不得外出的时候,李治对武媚娘的最终宣判问题一直 处于摇摆不定的态度上,处于犹豫之间又犯病了,发挥着他以往的性格优势,就像 当年处理王皇后一事一样。 李治坐在自己的太极两仪殿内,旁边坐着贺兰静乐,底下跪着两三个贺兰静乐 苦苦搜寻到的所谓证人。 他刚才已经听完了证人的证言,心里泛起了嘀咕。 无非就是有人曾经看到过武媚娘还是昭仪的时候曾经单独召见过丁瑜洲,还有 证人说看到国他们二人动作举止亲密,同时还有一个来自感业寺的尼姑证明昔日丁 瑜洲和武媚娘在感业寺时就已经走的热乎,人人都知道他们关系不错。 证人证言听起来煞有其事,直接都指向了丁瑜洲和武媚娘的特殊关系,言辞之 间都表明他们二人关系非同凡响。 证人言语的语气和态度完全已经超出了皇后与大臣之间的礼数,超越了应该保 持的合理距离,但是李治却对此却表示怀疑。 没有真凭实据,证人证言完全有可能可以被人指使。 当然这些话,李治没有说出来,只是在心里头想了一大圈。 李治的鬓边隐隐有丝丝缕缕的白发,面色不是太好,苍白无力的样子。 他多多少少对于贺兰静乐的话表示怀疑,因为在他心目中丁瑜洲的形象是堂堂 正正顶天立地的正人君子形象,绝不是这种背地里暗中勾搭后宫嫔妃的流氓。 一方面对于丁瑜洲的信任,另一方面还有对于丁瑜洲才华的赏识,让李治陷入 了巨大的犹豫之中。 李治之所以不能够狠下心来做最后的宣判,还因为贺兰静乐虽然一副气势汹 汹、胸有成竹的架势,还找来了这些所谓的证据,但是证人证言却仍然不能够最终 敲定皇后与大臣通奸之罪。 私底下嫔妃结交大臣也是常有之事,虽说举止亲密那也要因人而异,说不定有 些人认为轻轻碰触一下就是亲密接触,甚至有些人还认为一个眼神也是情侣动作, 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这样的标准,就不好说了。 李治一只手放在黄花梨木条案上敲动着,那案子上摆放着的是他格外喜欢的由 西域进贡而来的和田玉山子,上面雕刻着的是卧鹿胡人形象,寓意极好,就是大唐 平定天下,富有天下。 他很喜欢,所以时常放在桌子上把玩。 只是此时此刻他没有心情再度把玩他面前的这个物件,而是目光看着殿外的院 落,院落里热气腾腾,隐隐能够看到太阳所垂落下来的热气。 遥想到北边的新宫大明宫已经修建而成,却迟迟没有心思搬到其中。 原本想着和武媚娘一同搬往大明宫居住,可是如今遭遇了这种事情,着实让他 有些心不在焉,有些失意落魄。 一想起武媚娘,一想起丁瑜洲,李治的头就疼,他陷入了矛盾之中,久久未能 说话,以至于证人们都跪在地上无法起身。 贺兰静乐见状,从自己所坐的椅子上起身来到李治的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 柔声说道:“陛下,此事已经调查清楚了,就算没有直接证据证明,那好歹也是有 这个苗头的,所以嫔妾觉得还是早做决断,一定必须严惩这两个人,要不然这后宫 嫔妃没有了礼数,可就要乱了套了。” 李治抬眸看了贺兰静乐一眼,见贺兰静乐那姣好的面容,犹如一朵刚刚绽放的 花朵,是那样的娇艳欲滴,甚至犹如初夏时节带露水的荷花,粉嫩的小脸透着可爱 和天真。 李治不由得被迷住了,缓缓地说道:“爱妃所言甚是,这后宫许久以来未曾严 格管理,朕确实应该好好管理一下后宫了,如今皇后被禁足宫中,后宫之事需要你 多多费心。” 贺兰静乐一听李治的话题有些跑偏,后悔自己刚才提及后宫管理的话题,说 道:“陛下后宫管理是长久之事,但是眼下最要紧的是如何处置皇后与大臣丁瑜洲 之事。” 贺兰静乐为李治揉着肩膀,撒着娇。 李治丝毫感觉不到她手上的力道,只是任凭着他的手在自己的脖子处来回摩挲 着,其实他哪里不知道贺兰静乐的目的,只是当下他还不想下达最后的命令。 无论从感情而言还是从国事而言,武媚娘和丁瑜洲这两个重要人物都是发挥着 重要作用的,仅仅从朝政而言,丁瑜洲的治国理政之策对于李治那是有着非常明显 的帮助作用,他可以说是辅佐之能臣治国之俊才。 如果骤然失去丁瑜洲这个重要大臣,对于大唐朝政而言,那可是一个巨大损 失,同时丁瑜洲目前正主持的几项国家大工程也仍然在持续进行中,影响大唐国运 的一些重大活动也都在丁瑜洲的指导下进行的,如若贸然将丁瑜洲除去,那对于朝 政而言是将会是致命损害。 再者,李治也考虑到自己与武媚娘之间没有夫妻之实,让她空空地顶着皇后的 名号,其实也是一种惩罚,念及武媚娘对于自己在后宫和前朝的帮衬,那也是起到 不可替代作用的。 一方面放眼整个后宫能够取代武媚娘的没有一人,就连她贺兰静乐也无法替代 武媚娘的作用,虽说武媚娘对于后宫管理过于宽松,但是后宫确实比王皇后那时候 平静安详,让李治完全没有后顾之忧,但是自从这贺兰静乐来了之后后宫又是纷争 不断。 原来武媚娘管理后宫是软硬兼施,这贺兰静乐却是直接硬措施一大通,暗地里 导致其他嫔妃怨声载道。 除了这些后宫家务事之外,贺兰静乐也无法取代武媚娘对李治在朝政治理上的 帮助。u看书 ww.uuknsh 武媚娘识文断字,博古通今,能够帮助李治批阅奏折处理朝政,甚至有时语出 惊人,还能提出很多具有建设性的意见,但是贺兰静乐无法做到,也无法发挥这项 重要作用。 贺兰静乐的一门心思,除了调查她母亲韩国夫人之死外,就是要除去武媚娘这 个眼中钉,这让李治觉得她境界非常小,仅仅局限于后宫之内。 李治怎么可能不知道贺兰静乐的心思,只是他目前还不想戳穿她的这个小心思。 贺兰静乐一招不成又来一招,继续柔声地说道:“陛下,难道你就让嫔妾的母 亲就这样冤死,是皇后娘娘杀死了臣妾的母亲呀,你一定要为母亲做主才是。” 李治听到贺兰静乐重提旧事,忙抬手制止道:“此事已有定论,与皇后无关, 是皇后身边的宫女所为,并且那宫女已经就地伏法,此事就不要再说了。至于你找 的这些证人们所说的皇后与丁瑜洲之间存在通奸一事,真还需要细细查问一番。”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五百六十五章 绿茶妃 贺兰静乐听到李治这样说,意识到他的口风有所松动,心里顿时高兴不已,脸 上更是笑靥如花,比春日里的阳光还要灿烂,没有了刚才的嗔怒和毒辣,继续和风 细雨柔声地说道:“那陛下如何处置他们两人呢?” 李治瞥了贺兰静乐一眼,见她饶有兴趣,也不再为自己揉肩捶背,而是径直坐 在自己面前。又见她脸上眉飞色舞,丝毫没有对皇后的同情之心,毕竟皇后可是她 的姨母,李治见亲戚相残,不由觉得心中一凉,但是他很快掩藏住了心中的这份失 望,对贺兰静乐说道:“爱妃对于此事意下如何呢?” 李治留了个心眼儿,没有先说出自己心中所想的策略,而是直接询问贺兰静乐。 贺兰静乐听到皇帝这样说,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随手把玩着李治喜欢的那 件卧鹿玉山子,一边用手在上面指指点点地把玩,一边娇声娇气地说道:“陛下, 就像刚才嫔妾所说,自然是要严格处理,严肃处置的,首先应该下令剥夺皇后的名 号,然后在派兵将丁瑜洲缉拿归案,以儆效尤,警告众大臣不得对陛下不忠不义不 孝。” 贺兰静乐说到最后声音显得极其严肃,而又声音高亢,她的声调与他平日里所 扮演的那种机灵可爱柔弱的小女孩形象完全大相径庭,因为一时激动忘记了继续在 李治面前保持着她的隐藏。 李治听完,脸色一沉,随口一笑说道:“你这提议未免有些太过毒辣了吧,朕 怎么发现你这处事风格让朕都不认识你了?!” 李治这么一问,顿时让贺兰静乐意识到不妙,脸色举止显得有些不自然,显得 极为尴尬。 贺兰静乐极力地掩饰住内心的震惊:“陛下,嫔妾也是为您着想,关心则乱, 才一时失了常态,还望陛下不要怪呢。” 贺兰静乐一个劲地为自己辩解,虽然道理浅显,理由牵强,但是终究还是得到 了李治的原谅和理解。 李治觉得毕竟她也是为了自己好:“宫里头可不能无法无天,你所说不无道 理,只是现在还不能按你所说的来做,毕竟皇后是一国之母,朕曾经废了一后,不 能再这么随便废除第二任皇后了,再说众位大臣也不一定同意。至他丁瑜洲,更是 当朝宰相,他有这种嫌疑,但是逮捕他也得师出有名,证据确凿,要不然让朕怎么 服众呢?!” 李治的意思其实很明显,仍然不愿意采取比较残酷的措施去惩罚丁瑜洲和武媚娘。 贺兰静乐听明白了李治的意思,完全没有惩罚的意思,岂能容忍,反驳道: “陛下,皇后娘娘是一国之母,暂且不处理,不严厉审问倒也罢了,毕竟当下她被 禁足宫中也不会生出什么枝节,倒是这丁瑜洲,位列当朝宰相之首,又曾经是咱大 唐最最有钱的人,富可敌国,这万一要是有了贼心贼胆再意图谋反的话,那可就真 成大祸患了。” 李治听到贺兰静乐如此说,脸色一沉,目光顿时变得犀利,显得很是重视,点 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贺兰静乐听后,继续说: “嫔妾不是有意冤枉他丁瑜洲,据说前些日子查封他店铺时,官兵们发现他竟 然人去楼空,任何有价值的东西都被搬离出去,只剩下了一个空架子,原本陛下是 考虑他作为朝中大臣不应该做这些低贱商人的事情,可是他非但不体谅陛下仁心, 还肆无忌惮地转移所有东西,这个明明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正是说明他店铺里藏 污纳垢,藏着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吧,所以陛下万万不能够心慈手软,如果危及大 唐江山社稷的话,那可就真得罪过了。” 李治一听贺兰静乐的分析,不由得又慎重思虑起来,着实让他心惊胆战,如若 真的像贺兰静乐所说,丁瑜洲在他自己的店铺里,在他庞大的商业系统中藏有不可 告人的秘密的话,那可是巨大隐患,将对江山社稷产生极为不利影响。 他不反对大臣们爱财,他最担心的是大臣们的不忠心,忧患的是大臣们推倒江 山社稷的野心和贼心,前朝不就是有着赤裸裸现身的例子吗? 李治越想越心惊胆战,越想越觉得,丁瑜洲还真存在这种嫌疑,比如说丁瑜洲 的才能卓著,再凭借他的财富招兵买马,拉拢大臣那可是不在话下的,如若真的让 丁瑜洲谋反成功,可就真的是养虎为患,大错特错了。” 贺兰静乐察言观色,见李治神色,比刚才尤为严肃,暗中知道自己的话已经被 李治听到了脑子里渗入了心态中,也知道这历代帝王最害怕的就是江山被夺走。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李治神色严肃,随即叹了一口气,眉头紧皱,对着外面喊道:“王宽,快速传 朕的旨意,让兵部刑部派遣官兵速速捉拿丁瑜洲,同时查封丁瑜洲在全国各处店铺 房产,仔细搜查看是否存在大逆不道的东西。” 王宽在外面听到皇帝陛下召唤,忙走进宫内,突然听到李治发出的这严肃的号 令,忙答应了,不敢怠慢,立即飞速地出去亲自传达皇帝命令。 于是乎,李治就在贺兰静乐的撺掇之下,对丁瑜洲采取了极为严厉的措施,准 备逮到他严加审问。 他开始对丁瑜洲谋反之心渐渐有了猜疑,其实丁瑜洲哪里有什么猜疑谋反之 心,这完全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也完全是贺兰静乐的主观臆断遐想。 可是自古帝王多疑心太重,u看书.uukansu.co 对于任何危及江山稳定的蛛丝马迹都不会放过,宁 愿错杀天下人,也绝不姑息放纵一个,其实这也是历代帝王一向坚持的原则,逃脱 不了历史的周期律。 李治的命令瞬间在全国传递,全国顿时沸沸扬扬,舆论顿时哗然。 大唐星空中最耀眼的一颗明星就这样不知不觉突如其来的陨落下去,让众人为 之惊叹和惋惜。 百姓们哀叹丁瑜洲的同时也在不断传递着猜疑: 丁瑜洲到底是否有谋反之心? 一时之间,众说纷纭。 幸好提前谋划,丁瑜洲早早地出了北城门,正在逃亡的路上。 武媚娘在宫中第一时间听到了这个消息,但是她除了在佛前祝祷祈求佛祖保佑 之外,已经没有额外力量了。 她本想着靠母亲杨老夫人到外面传递消息,可是皇帝已经下令禁止她的母亲入 宫,如今她彻彻底底成了一个信息孤岛,等待她的又将是死亡还是生存呢?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五百六十六章 躲避在狗洞 就在朝廷官兵全国通缉丁瑜洲的时候,丁瑜洲他们三人正走在前往终南山的路上。 出了北城门之后,他们思虑再三,按照之前所商定的策略,沿着城墙绕过长安 城折返向南,或往苏杭一带去,或直奔蜀地而去。 毕竟此时的苏杭和蜀地气候适宜,物产丰盈,与风沙漫天的西域和突厥相比, 更适合他们逃突厥沙漠人烟稀少,地势开阔,不利于隐藏,如果一旦被都护府的官 兵发现,那就没有逃命生存的机会了。 地形优势,对他们来说是非常好的一个选择,但是有一个致命的缺点就是如若 前往苏杭或蜀地南诏,需要走很远的路,而这一路上,纷纷扰扰,恐怕多有不测。 因为最危险的地方往往也是最安全的地方,所以他们决定了最终的逃亡地点, 就在长安。 于是乎他们决定不进入长安城内,却在长安郊外寻找一处隐蔽居所,静观事态 发展变化。 故而当他们走出了城,辗转向南走时,不知不觉间就走到了终南山。 丁瑜洲想起终南山自古以来皆是神仙居所,终南山位于长安之南,比如寿比南 山、终南捷径等典故都发生在这里。 最重要的是终南山山谷众多,极易便于隐藏,这才是让丁瑜洲他们停留在终南 山的根本原因。 一方面丁瑜洲之前到过终南山考察,对于终南山的山川地形道路皆为熟悉,加 上终南山本身地形险阻,道路崎岖,大小山谷无数,山势连绵数百里。 《左传》记载终南山为“九州之险”,《史记》记载终南山为秦岭的“天下之阻”,整 体山势呈现北仰南俯,山大沟深,山岭与河谷、台地相间,地貌特征极其丰富,正 是因为如此丰富的地貌才有利于丁瑜洲他们的隐藏。 终南山的主峰是太乙山。王维有诗曰:“太乙近天都,连山接海隅。”太乙山高 耸入云,接天连海,盛产各种药材,被称作是草药王国,至今当地还流传有“太乙 山遍地宝,有病不用愁,上山扯把草”的歌谣。 如此空灵之山,如此秀丽之山,所以对于丁瑜洲而言,这里便是最好的隐藏之 地,除了这自然景观之外,人文景观也不少,比如上善池、说经台、仰天池等与道 教文化有关的古迹,这些地方相传为当年老子炼丹所用。其中楼观台更是终南山里 头最为风景绝佳之地。 丁瑜洲漫步在终南山的绿水青山间,思绪翻飞,一会在天上,一会在地上,遐 想万千。 他想到钟馗财神寿星等仙人皆出自终南山,终南山被称作是仙洞,道观佛寺更 是林立其间。 在逃亡的路上,丁瑜洲一度希望自己能幸运地遇到神仙,期盼自己能够获得神 仙的帮助。 他希望这里会是他的幸运地,终南山是一座名山,更是一座集天地灵气的秀丽 大山,这里是历朝历代的隐士隐居之地。 如此一来,让丁瑜洲越发觉得这里就是他们避祸的桃花源,便同长孙浩然和阿 元商定就在此好好躲避一番。 阿元他们二人觉得大哥此番筹谋很贴合实际,确实符合他们当前的状况。 如果前往南方之地势必千里迢迢,这一路上恐怕没到就被官兵抓住了,因为朝 廷通缉已全国下达,到时候躲躲藏藏危险更多,而如果在终南山躲避,少了路途的 遥远,同时这终南山又有着天然地理优势,因为他们在终南山曾经建有仓库,没有 受到任何的破坏,可以当做粮草储备地。 家中有粮,心中不慌。 丁瑜洲三人在终南山的一座山洞处修建起了草棚,并借助地理优势,慢慢建立 了自己的居所,以便用作长期躲避之用。 虽然找到了躲避之所,但是当他们在终南山过的第一晚却让他们记忆犹新,刻 骨铭心。 那晚天公不作美,傍晚就下起了一场大雨,大雨倾盆而下,极有力道地持续了 整个晚上。 大雨瓢泼,雨水飞溅,导致丁瑜洲他们身上的衣衫全部被打湿,也幸好有提前 带着的干净衣衫,要不然就得裹着湿衣服过一夜了。 他们被淋成了落汤鸡,虽然雨势大,但是他们也不敢到其他道观佛寺避雨,毕 竟皇帝的诏令迟早会下到这里,他们担心被人察看行踪被揭发检举,所以尽量去人 少之地躲避。 他们费劲心力才找到了搭建草棚的这个山洞,山洞虽然不大,但是勉强可以让 三个人挤在一起互相取暖,同时还能够躲避这倾盆大雨。 在洞内生上一堆柴火,借着微弱的火光,他们三人看着外面的雨势,心里头有 一种无助的凄凉,不过幸好三人一起,彼此给彼此安慰,倒也算是能够打消掉心里 的悲剧的惆怅和不安。 如今这件事对他们来说已经到了极其危险的境地,他们三个人已经成了一条绳 上的蚂蚱,既然选择了逃离,既然选择了离开长安,那就一辈子这三个人的命数拴 在一起了。 无论是生是死,他们三个人都将在一起。 不过,就算是继续逃亡,继续过着颠沛流离的苦日子,他们都食之如甘,甘之 如饴,丝毫没有任何的苦味。 雨哗哗地下个不停,一股激流顺着山坡流下,险些流入山洞,幸好山洞是斜插 入山坡的那种,所以还算干燥,偶尔有几滴雨滴进入山洞,但也算是调皮的精灵慰 藉他们不安的心理。 他们三个人互相靠着坐在一起,几乎没有说话。 阿元疲乏地坐在丁瑜洲旁边,长孙浩然脸色苍白地也坐在丁瑜洲的旁边,丁瑜 洲居中而坐。 三人心情沉闷,起初没有任何话题可说,只是看着洞外的天色,听着巨大的雨 水声,担心着漫天大雨永远都不会停止。 夜色深沉,偶尔都能够听到周围野兽的呼喊之声,那狼嚎鬼叫更加透露着山间 阴森的恐怖。 外面大雨漂泊,山顶积水越来越多,雨水顺着山势的沟壑流淌下来,uu看书 .uukanhu在他们躲 避的山洞前形成一个巨大的水帘,不由得让丁瑜洲想起了花果山水帘洞孙悟空的老家。 人家孙悟空的水帘洞之后那可是四季如春的桃花源之地,里面不缺吃的不缺喝 的,更是气候适宜适合在其中生活,那是神仙府第。 可这里只是一个狭小的山洞,阴暗潮湿不说,还有瑟瑟发抖的冰冷异常。 也幸好此时的天气是夏日,若是秋冬两季恐怕根本就难以在里面住。 幸好此时的气候算是清凉,要不然冰天雪地,寒风凛冽,恐怕早就被冻死了, 不把他们冻得麻木,那也得丢了半条性命,所以丁瑜洲竟然感激起此时的天气。 虽然下着漂泊大雨,但是好在盛夏时节,淋点雨受点凉也是无妨。 虽然这样想,虽然如此乐观,丁瑜洲始终无法笑出来,也始终无法与阿元和长 孙浩然他们那样像谈笑风生,赏雨景赏山景,因为此时此刻他们的处境就犹如丧家 之犬一样坐在这一个不大不小的狗洞里,去担心着外面的纷纷扰扰。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五百六十七章 午夜的雨好大 三个人并坐在一起,因为寒冷的雨肆无忌惮地浸湿了他们新换的衣衫,虽然后 面还带着许多的衣服,换洗的衣物也都有,但是他们不知道这逃亡生活会持续多 久,所以都不舍得将自己所带的盘缠衣物再拿出来穿,只是依旧穿着身上的那一件。 人世间的遭遇就是这样的奇妙,原本以为是有着无尽无穷的福泽,可是现在看 来似乎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充满了尔虞我诈,充满了危险与机遇。 丁瑜洲担心他身边的两个兄弟,因为他居于中间能够感受到他两个兄弟身上的 温度以及他们身上那种特有的男儿香气:“你们俩冷吗?虽然这是暮夏初秋,还未 出伏,但是这瓢泼大雨,甚是寒凉,可别着了风寒。” 听到丁瑜洲询问,首先回答的是长孙浩然。 长孙浩然打了个激灵,显然是被这雨水中所夹带的凉风惊住才打了个寒战,却 口是心非地说道:“不冷,这几天热得要命,正好这种时候凉爽无比,甚是舒畅。 ” 阿元也学着长孙浩然那样的语气说道:“不冷,现在热的要命,来一场大雨也 算是好兆头,浇灭了暑气带来了清凉。” 丁瑜洲见他两个好兄弟故作镇定,其实他能感觉到他们身上的温度,因为靠得 很近,所以能够感受到他们身上的温度是低于自己的。 丁瑜洲心下感动,叹了一口气,无声地在心中表达着感谢,同时也有一种欣慰 之感油然而生,充盈在他全身的血液,让他为之感到欣慰和暖热,犹如喝下了一杯 姜汤,浑身暖暖的,不至于像刚才那样的寒凉。 此时此刻的丁瑜洲觉得自己就是丧家之犬,就是逃兵一个,没有勇气去面对他 所造成的结局。 其实他心里都是不愿逃避的,但是除了逃避好像也没有别的好法子。 当下的他是处于风口浪尖之上,如果束手就擒的话,恐怕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所以丁瑜洲不得已而为之,就算自己违背心愿,就算是违背自己的这份原则,为了 活命只能选择苟且偷生。 丁瑜洲想到这里又是一阵哀叹,哀叹自己内心所失去的,哀叹自己曾经无助的 求助,哀叹无法得到的一切。 如此凄凄惨惨的境况,真得是丁瑜洲从来没有经历过的,祸不单行,屋漏偏逢 连阴雨。 人间的苦难让丁瑜洲历尽千帆。 不过幸好还有他两个好兄弟在自己身旁,还算是一种安慰,还不至于只剩下他 孤零零的一个人。 丁瑜洲伸手向洞外接住漫天飘落的雨滴,雨滴砸在他的手心,有一种隐隐的砸 痛感,他能够感觉到这雨滴是异常的硕大,如若砸在头上肯定也是有一种疼痛感。 他没有心情思考雨滴的大小,唯一需要思考的是人生。 人生世事无常,因为灾难发生了,他必须得擦亮眼睛,以最完美的状态来迎接 接下来的挑战。 他一直相信就算有漫天暴风雪,就算有漂泊大雨,那对他来说,也都将是小菜 一碟。 就算没有背景和靠山武媚娘,就算没有了史书攻略的帮助,他在大唐也依旧可 以以一个现代人的状态和姿态来迎接即将向他袭击而来的挑战。 长孙浩然和阿元他们在丁瑜洲身旁,看着大哥伸手接住雨水,起初是那半开的 手掌随即紧紧地握紧了拳头,那拳头很大,随即骨节突出,发出咯咯的骨节声响, 他们知道大哥似乎做了最后的决断。 阿元将放在丁瑜洲的肩膀上,说道:“大哥,接下来我们怎么办?我们难道要 一直这样躲下去,躲在山洞里形同野人,山下就是我们的仓库,我觉得我们倒不如 主动出击。” 丁瑜洲摇了摇头,否定阿元的提议:“如果这个时候主动出击,我们势单力 薄,仅凭我们三人是难以抵挡住朝廷的千军万马,如此一来也只能是以卵击石完全 达不到效果。” 长孙浩然拍了拍阿元的手,也否定他的提议道:“阿元,如洲哥所说,我们既 然要想反击,那就必须寻找到帮手,或者采取一些一两拨千斤的办法才行。我们不 能硬拼,必须智取,洲哥,你说对吧?” 丁瑜洲没有看他们,只是点了点头。 洞口刚刚生了一堆篝火,明亮的火光带来安全的感觉,发出噼啪噼啪的声音, 趁着周围的环境异常的安静,那篝火还算旺盛,没有因为雨水的润湿没有因为空气 的湿润而有任何减弱的趋势。 丁瑜洲望着那一堆篝火,将手收回,然后使劲弹了弹手上的雨水,又在火上烤 了烤,尽量让自己的手能够保持干燥,才说道:“阿元说的太过武断,我们现在自 身难保绝不能够去主动出击,那等于是送死呀,浩然说得对,当下我们只能智取, 不能够硬拼。至于怎么个智取法还需要我们仔仔细细地商量一下。” 阿元明白过来,随即点点头说道:“大哥,究竟是我太过鲁莽了,我总是一听 到你的消息就太过激动,总想着尽快处理事情,让你解除烦恼,我以后需要纠正这 个错误了。” 丁瑜洲知道阿元的这份心思,又开口缓和地说道: “真是难为你了,uu看书 .kanhuco阿元,别怕更别慌,咱们风风雨雨都走过来了,咱们一同经 历过生死,对于这些小事,咱们都不怕的,怕就怕我们兄弟三人不能齐心团结,这 才是最可怕的,正所谓兄弟齐心,其利断金,我们只要同仇敌忾,同心同德就一定 能够将这困难打倒。” 阿元点点头,没有再说话,借着微弱的篝火的亮光,目光与丁瑜洲的眼神相聚 在一起,给自己和对方以力量的汇聚。 虽然现在他们还没有找到更好的突破之法,也没有寻找到如何果断处理此事的 好办法,但是他们对于未来仍然是充满了信心。 雨一直在下,夜色越来越深沉,远处的天空已经漆黑得不见踪迹,除了这一堆 篝火之外,仿佛四周都是一片漆黑。 丁瑜洲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恐惧和害怕,他原本是一个胆大的人,对于这些黑 暗他从不惧怕,可是现在他却觉得异常的恐惧,幸好有两个好兄弟在身旁,可以从 他们的身上体会到温暖的力量,体会到人间的火热和温暖。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五百六十八章 山顶洞人 丁瑜洲他们在山洞中过着类似于原始人的朴素生活,就差钻木取火、茹毛饮血。 幸好他们带有干粮,带有火种,能够尽量让自己的生活不过得像原始人那样清苦。 他们每天在山中采集野果,在林间收集柴火,倒也是甚为脱俗出尘,如果说没 有被朝廷通缉等这样的烦扰之事萦心,对于这种生活,丁瑜洲一向是格外羡慕和憧 憬的,只是此时此刻心情不同,心态不同,所以体会也就不同。 终南山风景秀丽,气候宜人,虽然是暮夏,却也倒是凉爽。终南山自古隐士 多,正是躲避灾祸战乱的地方,除了著名景点外,其他地方还并没有受到外界的骚扰。 虽然各处景致秀美,山道上充满了络绎不绝的游人,但是丁瑜洲他们所在的这 个山谷,属于尚未得到开发的一个,故而游客很少,除了砍柴采草的,并没有多少 人涉足,算是万幸。 危机四伏,周围充满了杀机。 现在整个大唐都已经知道了丁瑜洲被皇帝通缉的消息,所有人都知道了大唐宰 相丁瑜洲被皇帝下令悬赏捉拿的消息,就连黄口小儿都知道丁瑜洲已然成了阶下囚 和逃犯,得罪了皇帝,要全国通缉他。 接连几天,大唐的社会新闻榜、娱乐新闻榜和商界布告头版头条都是丁瑜洲的 消息,舆论沸然,舆论哗然,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如日中天的丁瑜洲竟然会毫无征兆 地跌落神坛,一夜之间成了要犯。 好在皇帝还算明事理,只针对丁瑜洲这个人,却并没采取连坐之法,对丁瑜洲 的老丈人许敬宗、莫逆之交许耀楚、店铺伙计等人没有惩罚,他们幸免于难,安然 无恙。 所有与丁瑜洲有关的人全都安然无恙,刘大、黑二他们继续在外面暗中营救丁 瑜洲。 只是他们苦苦搜寻长安内外,却总是找不到丁瑜洲的踪影,大家都猜测不出到 底丁瑜洲这家伙去了哪里。 众人在长安城内外苦苦搜寻,忙忙碌碌不得的时候,丁瑜洲则在终南山继续隐 居着他的行踪和轨迹。 他不想让人发现他的行踪,毕竟现在还不是时候,他决定就算要出现,那也要 轰轰烈烈地出现,那也要证明自己的清白之后再出现。 作出这种决定的时候,他想了一天一夜,可以说这一天一夜,他的思维一直在 不停的运转着。 他的脑子已经累到了极限,直到第二日中午时分雨势渐停,丁瑜洲躺在山洞里 精疲力尽,渐渐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为了保护丁瑜洲的安全,阿元和长孙浩然在一旁照顾着他。 后来阿元和长孙浩然意识到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吃饭,肚子饥饿,他们所带的干 粮虽然足够实用,但是也害怕不知流亡生活能持续多久,还想着能尽量节俭些。 终南山物产丰盈,正值盛夏,满山遍野的野果子能够果腹。 于是乎,阿元说服了长孙浩然,让长孙浩然在山洞中照顾守护丁瑜洲,而他自 己则准备到终南山去寻找食物,打听点消息。 长孙浩然看到阿元如此作为,脸色凝重,知道他根本就不是去采集野果,而后 面的打探消息才是终极的目标,他也不再拒绝他。 毕竟当下他们躲在深山老林,对于外界动向一概不知,对于他们的下一步打算 也着实不知,应该有个人出去打探一下,这也是一件好事。 这对于丁瑜洲如何决断下一步目标和计划是有很大帮助的。 长孙浩然没有再阻拦,只点了点头叮嘱了一句:“你多加小心,现在外头乱的 很,说不定我俩也被全国通缉了,所以你做些伪装,可千万别被认出来才是。” 阿元答应着,便一溜烟儿地跑出了山洞。 长孙浩然守护着丁瑜洲,见丁瑜洲安然睡在山洞中,斜靠着墙壁倒也甚是舒 服,那微微的喘息声显得极度疲劳。 长孙浩然知道丁瑜洲这些日子来,没有睡过一个安稳的觉,没有一天是处于平 静之中的,担惊受怕,四面楚歌,如此动向让谁都受不了。 丁瑜洲如此心态已然是常人中所难以企及的高度,他不愿意打扰丁瑜洲的休 息,便在山洞口守着,随手将山洞口储备的一些柴火放入篝火之中,因为山洞潮 湿,点上篝火能够御寒祛湿,也有利于养生康健。 长孙浩然时不时忍不住回头看了看丁瑜洲帅气安然的面容,心中惊讶,从来没 有见过如此精致的面孔,那长长的睫毛和白皙的皮肤,还有那高挺的鼻梁以及精雕 细琢般的嘴唇,阿元虽然也称得上是帅哥,但是绝对没有丁瑜洲如此俊美。 不过对丁瑜洲的感觉,长孙浩然没有对阿元的那份特殊情谊,他只是以一个兄 弟对待大哥的一种尊敬的审美。 在他的心目中,丁瑜洲那简直就是神一样的存在,只能够远远地尊敬这样的 人,绝对不能有任何亲近的举止。 长孙浩然继续守着他,守着他与大哥在一起的寂寞时光。 他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气,雨后初晴的终南山,风景秀丽,空气格外的清新, 远远的有一层水汽笼罩在整个终南山里,仿佛真的是神仙府第、海外仙山。 如若没有如此繁重的心事,徜徉在这秀丽山中,肯定是人间的一种盛景,可是 现在他们面临着的是生死大劫,不由得让长孙浩然叹息一声。 就在长孙浩然坐在洞口欣赏山下风光的时候,突然山下晃动了几个人影,让长 孙浩然顿时警觉起来。 他们所在的这个山谷,uu看书 wwukanshu.om 常年无人居住,常年无人走动,更别说人影连个飞禽走 兽的影子都很少见,竟然在此时此刻出现了可疑人影,着实让长孙浩然为之震惊, 他忙站起身来守住洞口,仔细查看山下情况。 为了隐蔽自己,长孙浩然忙用他们事先准备好的荒草堵住洞口,自己也缩回洞 内,只露出两只眼睛窥探着外面的情形,隐隐约约听到山下有人在对话,并且那说 话声不断地往山上走来靠近。 原本以为是阿元回来了,但是长孙浩然凭着观察和直觉断定此人不是阿元,因 为阿元的脚步声和说话声音他再熟悉不过,他能够第一时间感知到阿元的存在,但 是此时此刻所出现的那几个人里面并没有阿元。 长孙浩然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他不知道接下来将会是一场剧烈的战斗,还 是一场剧烈的搏杀。 长孙浩然观察到山下走来的应该是四个人,而现在只有他和丁瑜洲二人,在人 数上根本不占优势,这意味着就是一场激烈的搏斗和厮杀。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五百六十九章 4人黑影 丁瑜洲此时此刻,因为太过疲乏,身体的劳累占据了他的浑身各处,他完全陷 入昏睡之中,微酣的声音和均匀的呼吸让阿元觉得实在是不愿意打扰丁瑜洲。 长孙浩然守在丁瑜洲的身旁,用干草堆堵住洞口,希望能够顺利渡过困难。 从山下往上行进的几个黑影越来越近,他们聊天说话的声音也是越来越清晰, 以致于长孙浩然能够听的到。 “快搜一搜,看是不是这里?!” 一个凶恶男子的声音。 “刚才从那家伙出现的地方来推断的话,他们应该就在这里,赶紧搜搜,可别 漏了一处更不要漏了一个角落,不然可就糟了。” 草丛被利刃划拉一通。 “对呀,尤其那些容易藏身的犄角旮旯,山洞极有可能藏人,也只有这些地 方,朝廷官兵才不容易找到呢。” 几个人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近,长孙浩然躲在山洞里,因为受到枯草山洞等各种 不利因素的影响,这些声音传入长孙浩然的耳中而微微变声,但是对话内容却是能 够清晰听到的。 长孙浩然不知道来的人是敌还是友,从他们说话的内容中能够看出仿佛是在寻 找丁瑜洲,但也有可能不是寻找丁瑜洲,寻找旁人也不无可能。 长孙浩然的心怦怦直跳,甚至他自己都能够听到自己的心跳之声。 他浑身的血液都要沸腾了,他目视着底下的动静,见那些黑影越来越大,因为 阳光照耀在那些人的身上,显得格外的刺眼,以至于无法看清他们的面容,只得凭 着感觉和判断去认知。 长孙浩然继续保持着高度警惕,还从他们刚才的谈话中判断出来,肯定是这些 家伙听到看到了阿元的行踪,才追到了这座山谷当中来。 要不然他们所在的山谷是极其隐蔽的地方,是极为不容易被人发现的,所以长 孙浩然暗地里埋怨起了阿元的不小心,极有可能是阿元暴露了自己的行踪。 可此时埋怨抱怨已经没有任何用处,阿元已经远离此处,不知下落何处,现在 只有打起精神来应对当下的祸或福,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长孙浩然又回首看了看丁瑜洲,见他还在继续沉睡,比刚才的动作稍微变得拘 谨起来,刚才是一种洒脱的仰姿,现在则是一种紧张的侧卧姿势,眼珠不断转动, 显然他是在做梦。 长孙浩然体谅到丁瑜洲的劳累,不想打扰他,可是又担心一会儿如果打了起 来,丁瑜洲再无法清醒,岂不对他容易造成伤害。 长孙浩然犹犹豫豫,但最终还是决定,为了安全起见,应该把丁瑜洲叫醒: “洲哥,洲哥,快醒醒!” 长孙浩然压低声音走到丁瑜洲的身旁摇晃着他的身体。 丁瑜洲虽然刚才沉睡,但是现在他正处于一种迷离状态,所以长孙浩然一碰触 他的身体,他就立马清醒了过来。 丁瑜洲缓缓地睁开眼睛,眼睛里布满了血丝,虽然有些疼痛和刺痒,但是还是 强忍着睁大眼睛问长孙浩然道:“怎么啦? 他耐不住眼睛里的刺痛,双手揉了揉,又问道:“发生什么了?是不是有紧急 情况?” 丁瑜洲神色慌张,连忙坐了起来,见长孙浩然已将洞口堵住。 洞里除了即将熄灭的篝火还有些亮光之外,显得极为暗沉。 洞口被衬得格外明亮,阳光透过干草堆顽强地垂下几缕阳光,显得格外诡异, 他扫一眼,就知道此时此刻洞外情况不妙。 长孙浩然替他拍了拍身上的土,回答道:“洲哥,外面来了四个可疑人,不知 是敌是友,我将洞口堵住,暂且静观时变吧。” “阿元去哪里了?”丁瑜洲四下寻找阿元,并未见阿元的身影,脸上带着担心的 忧色。 长孙浩然忙解释道:“阿元出去找些野果子,并顺便打听些消息,出去大约有 半个时辰了。” 丁渝洲没有再说什么,只“嗷”了一声点点头,脸色显得凝重,但是此时此刻他 的脑海里还有另外一种格外清晰的思路,这份脑回路极其敏锐,本能地忙伸手摸了 摸腰间佩戴的提前预备好的弯刀、匕首等防身用的武器,不忘提醒长孙浩然道: “浩然,我们准备的武器都带了吗,如此非常危急时刻,要随时备好武器,准备迎 敌应战。” 长孙浩然早已将身上的佩刀紧握在手,只等待着洞口被人打开,发现是敌人便 立刻捅上去,以护住丁瑜洲的安危,说道:“早已准备在手,就差刀剑出鞘了。” 丁瑜洲点头,随即走到洞口处,向外查探情况,长孙浩然跟随其后,来到洞口。 二人半蹲着,静静地看着外面的情况。 此时洞外确实共有四个人影晃动,从四个人的动作来看,这四个人身手敏捷, 由于杂草丛生遮挡住了他们大半个身体,导致丁瑜洲无法辨别这些人的样貌。 丁瑜洲看到这些人影的时候,心情与长孙浩然首次看到的时候是一样的,不知 是敌是友就很难明确当下到底该如何采取措施。 丁瑜洲看了看,仔细地辨识了一下他们的声音,也是因为洞口变声效果太过强 烈,无法辨别出他们的真伪。 如此境况,丁瑜洲觉得还是应该静待时机,不可贸然行动,若敌人来搜捕,假 设搜不到他们的这个洞口,uu看书 .uukashu 说不定他们能够逃过一劫,如果自己暴露目标,那简直 是庸人的举措。 外面搜捕行动继续,丁瑜洲和长孙浩然二人都不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看着外 面的动静。 在这一刻,时间仿佛都已经停止了,所有的一切都已经逃出了人世间的苍凉和 温暖的轮回,只剩下紧张和不安,还有心里头那莫名的恐惧和慌乱。 这种感觉丁瑜洲竟然有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仿佛就是在感业寺的地道里面 的感觉。 丁瑜洲认为这种感觉是那样的真实存在。 幸好似曾相识,所以心中不必慌张。 丁瑜洲拍了拍长孙浩然,对他点点头,为他加油鼓劲。 阳光透过枯草堆照射进来,呈现一缕又一缕的样子,密密麻麻的灰尘顺着光线 排成一列长线,像一个又一个俏皮的精灵围绕在他们四周,甚至沾染到他们的头发 上,沾染到他们的衣衫之上,愈发的营造出一种紧张的气氛。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五百七十章 最美的遇见 雨后初晴,霁云印虹,空山新雨厚的景色犹为清新自然,万里无风,空山幽静 与和谐,只是与担惊受怕者的心情相比,此刻的景致是那样的诡异。 情势危急,山脚下那几个人影越来越近,越来越靠近他们所在的这个山洞。 最要命的,让丁瑜洲想破口大骂的是山下的四个人已经汇聚一起,四处搜寻着 的同时还展开拉网式的巡查方式,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搜查的架势之仔细,着实 让丁瑜洲和长孙浩然为之捶胸顿足。 如此细致的搜寻,这在朝廷士兵当中是不可能的。 丁瑜洲深知朝廷官兵的做事作风,马马虎虎,潦潦草草,蜻蜓点水式的四下搜 索一下就完事。 与此完全不同,山下这四个黑影则是非常迅速而又非常细致,他们的做事风格 让丁瑜洲为之疑惑,但形势不明,不知对方是敌是友,所以丁瑜洲不敢轻举妄动。 不光不敢轻举妄动,而且气氛和形式愈发变得诡异和奇怪。原本这几个搜寻的 家伙还能够对话,可是越靠近丁瑜洲所在的山洞,他们就越变得沉默起来,不再说 话,各自做着各自的搜寻动作。 丁瑜洲原本还想从他们的说话声中来判断他们是何许人也? 现在只能猜测,既然不是朝廷官兵,那还有可能是山中土匪,这附近的山贼土 匪不少,落草为寇的人大有人在。 丁瑜洲一时无法判断来者身份,因为这些人不再说话,也着实让长孙浩然为之 焦急。 长孙浩然大气也不敢喘,一直在丁瑜洲身旁,一直透过干草堆的缝隙向外查看。 就在这时,长孙浩然突然拍了拍丁瑜洲的胳膊,说道:“洲哥,我怎么看那黑 影好熟悉,有点像咱们店里的伙计。” 听到长孙浩然如此一提醒,丁瑜洲连忙向长孙浩然说的那个角度看去,虽然他 不认得店里的大部分伙计,但是一看到距离他们最近的那个人的身形确实有些眼 熟,小声说道: “难道这些人是我们的人?” 长孙浩然兴奋地回答: “洲哥,是的,是的,他们是咱自己人,是咱们店里的伙计。这些人我能认出 来,你可能平时和他们接触不多,但我认得他们。” 长孙浩然的话显得很激动很喜悦,因为他看清了走在最前面的两个人的面貌, 确确实实是他们店里的人。 长孙浩然喜出望外,急切地正想要扒开洞口的枯草堆,却被丁瑜洲给伸手制止 住了。 丁瑜洲提醒道: “浩然,等等,不要着急自报家门,看一看再说。万一他们已经背叛了我们, 替朝廷卖命,我们岂不是自投罗网?!” 丁瑜洲的提醒很及时,很沉稳,毕竟此时非常时期,对他们所熟悉的人还是应 该多加提防,此时此刻谁都说不好对方是什么心思。 丁瑜洲拉住长孙浩然,长孙浩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不敢拿性命开玩笑,忙 收回手,不再动弹而是继续观察。 随着那四个人逐渐走近,逐渐向他们所在的这个山洞区域搜寻的时候,他们这 才彻彻底底地看清了这四个人的真实面貌。 上山来的确实只有四个人,其中两个是店铺里的管事伙计头头,另外两个正是 刘大和黑二。 剧情发生了扭转,丁瑜洲和长孙浩然不光看到了熟悉的身影,而且还听到了他 们的对话,只听刘大对着黑二说道:“不知道大哥现在是在哪里,外面这么乱,大 哥他们躲躲藏藏,肯定吃了不少苦,大哥平时待咱们的恩情比天大,我们可一定要 找到大哥,帮他脱离苦难。” 黑二拖着那瘦瘦小小的身子,回应着:“就是,大哥对我们有大恩,如今大哥 落难,我们绝不能见死不救,就是抛下一家老小,那也得为大哥卖命才是。” 刘大对黑二的话表示赞同,再加一番感慨: “对啊,咱们遇到大哥那是前世修来的福份,大哥待我们不薄,我们可不能抛 下大哥,如若谁抛下大哥,那就是忘恩负义,天理难容。” 黑二一边划拉着杂草,一边赞同地说道:“就是,如果没有大哥,我们有今天 的生活吗?如果没有大哥,我们能有这一家老小的富贵荣华,衣食无忧,要是没有 大哥,恐怕我们早就饿死街头啦。” 另外两名伙计也是一通感激的话语...... 他们感慨着,寻找着,希望能够找到丁瑜洲的所在。 丁瑜洲听到刘大、黑二他们的对话,心里终是暖暖的,没想到他的存在能够给 别人带来如此巨大的财富,如此重要的意义,这让他深感欣慰,有一种像被捧为大 英雄一般的感觉。 其实丁瑜洲在众人的眼中,哪里是被捧为大英雄,在众人的眼中,就是大英雄。 虽然他现在没有披上黄金铠甲上战场杀敌,不破楼兰终不还,但是他对皇帝所 提出的治国策略都是利国利民,利于寒门子弟的。 他赚得的巨额财富更没有独自侵吞,分给众位伙计,和大家一起共同创业,共 同致富,还不忘接济穷人,做公益活动。 对待所有人,丁瑜洲从不摆架子,也从没有架子,能帮的尽量帮,不能帮的也 给些钱财。 丁瑜洲总是能够以最真实的状态面对大家,从不搞那些虚情假意,让别人觉得 与他交流起来是那样舒坦,是那样真心,才能有这么多的人,在他大难临头得罪皇 帝得罪天下的时候,冒着生命危险寻找他,愿意为他卖命。 丁瑜洲知道这是刘大黑二的心里话,心下感动着。 长孙浩然在一旁也听到了,知道现在打开洞口是正确时机了,于是激动地打开 了柴草堆,随即喊了一句: “刘大、黑二,我们在这里。” 刘大、黑二骤然听到,uu看书 .uukans四人均是一愣,循着声音看过来,看见丁瑜洲和长孙浩 然正站在洞口,于日光照耀处笔直站立着。 刘大他们四人的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激动的心情难以言表,那笑容是经过苦 苦等待苦苦搜寻而终于成功的笑容,是充满真心的高兴,就差喜极而泣。 黑二最是感情细腻,见到丁瑜洲顿时高兴地连泪都流出来了。 他们四个人赶忙跑了过去。 黑二紧紧抱住丁瑜洲的胳膊,使劲地摇晃着,嘴里不断念叨着: “大哥,大哥,我们好想你,总算找到你了。” 丁瑜洲看到气氛如此悲壮,如此感伤,他最不喜欢看如此伤感的画面,于是紧 握拳头捶了捶黑刘大的胸膛,也拍了拍黑二,用目光看了看那两个伙计,说道: “哎呀,这不是找到我了吗?我也找到你们了,这样我就不用这么孤单了,别哭哭 啼啼的像个女孩子,我们都是大老爷们,什么都不怕,什么难关都能过去的。”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五百七十一章长得像皇帝的人 刘大、黑二他们听到丁瑜洲说得如此轻松,忙止住眼泪,用手使劲地在脸上擦 拭着,胡乱将泪水擦尽,脸上全都露出笑意。 刘大瞪了黑二一眼,说道:“就是,就是,我们费尽千辛万苦找到大哥,这是 老天爷保佑,我相信大哥福大命大,自有神佛护佑,以后定是安然无恙。大哥是什 么人?那可是神一样的人,老天爷都会帮助大哥的。” 黑二听到刘大如此说,随声符合道:“就是,我相信大哥他不会遇到任何困难 的,就是有遇到灾难,那也能够承担,平安度过,绝对不会有性命之危。” 他们几个人随后哈哈大笑起来,开心释怀地大笑,以至于不是那种孤孤单单的 唉声叹气,他们觉得能够来到这里,能够找到彼此,那就是希望,就是一种预示着 的希望所在。 随后,他们二人简单地叙述了一下各自的经过。 原来刘大和黑二他们一直都没有放弃对丁瑜洲的寻找。 尽管丁瑜洲不愿意牵连到他们,但是兄弟们如此感情深厚,怎么可能要袖手旁观。 刘大和黑二为了寻找丁瑜洲的下落,可以说是翻遍了整个长安城,迟迟没有找 到丁瑜洲的下落。 他们想着丁瑜洲,极有可能已经离开了长安,并算准时间猜测丁瑜洲应该还在 长安郊外,又想起丁瑜洲平日里常去终南山游玩,于是他们才将目标锁定在了终南山。 说来也巧,今日他们一到达终南山,就搜寻到了丁瑜洲所躲避的这个山谷,又 加之他们看到了阿元外出的身影,便断定极有可能丁瑜洲就在此处,才出现了刚才 的那一幕。 大家彼此交代完各自的经历,全都是虚惊一场,为这场经历感到兴奋的同时, 又不免想起这是一场危机,全都沉默了一下。 就在大家沉默的时候,阿元从外面跑了回来,气喘吁吁,拿着一个大包袱,里 面装满了许多采集来的野果。 阿元看到刘大他们这些故人的到来,表达出了他心中的高兴,彼此又是一份相 认的场景,感动彼此,也温暖彼此。 丁瑜洲看到他们之间兄弟和睦,对自己如此真诚,也是格外高兴,只是满眼欢 喜地看着,没有加入其中。 长孙浩然看到了丁瑜洲的这个表现,知道此时还不是值得兴奋高兴的时候,并 提醒众人道:“喂,喂,今日咱们大家在这里会合,应当庆贺,只是现在是非常之 时,可不要本末倒置了。” 长孙浩然的提醒格外及时,大家也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和紧张,忙全都收敛住 笑容。 阿元反应最是强烈,忍不住扇了自己两个耳光,认错道:“大哥,我错了。” 丁瑜洲忙摆摆手制止住阿元,劝说道:“阿元,别这样,你何错之有,大家相 认本就是应该高兴的事吗?没有错的,是我连累大家了。” 山洞里的气氛陷入沉闷冷酷。 众人见到丁瑜洲如此说,忙说道:“没有,没有,不是大哥的错。” 阿元见大家都有些伤感,不愿意让气氛继续沉闷下去,努力让大家从悲伤的情 绪中脱离出来,说道:“现在还不是计较谁错谁对的时候,最重要的是我们应该怎 么做呢?我们总不能一直躲在山洞里吧?” 丁瑜洲听到阿元的提议,点点头,表示满意,眉头一紧,同时他又想起刚才刘 大黑二他们所说的,现在长安城内外全都是搜捕丁瑜洲的官兵,似乎只能采取守 势,只能是躲躲藏藏。 可是丁瑜洲不愿意过这种生活,这样的生活太委屈,他如今不是一个人,还有 着这里的六位兄弟。 不能够再躲了,躲来躲去终究不是办法,犹如丧家之犬,被全国通缉没一天过 得安生。 丁瑜洲说的话,得到了这六位兄弟的认同,他们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表示赞 同,只是没有说话。 丁瑜洲见状又继续说道:“其实你们来之前,我就一直在有所考虑,到底是躲 还是攻,躲避不是长久的办法,躲只能是越躲越惨,时间越长越大越严重。” 丁瑜洲停顿了一下,目视远方,见山色苍翠,绿水青山近在眼前,又感慨地说 道:“此事,要是有一些转机就好了,或许我们可以制造转机去反击。” 他们六个人听了大哥的话,继续表示赞同,与丁瑜洲席地而坐在一起。 众人围坐在一堆篝火旁,继续开展着他们的大业计划。 商谈之际,阿元打开那放着野果的包袱,让大家品尝他采摘的野果,为每个人 都分发了一个,意图让大家边吃边聊边想办法。 阿元一边为众人分发野果子的时候,一边随口提起刚才在山下的遭遇:“大家 知道吗?天下竟然有这么巧的事?!刚才我下山采集野果的时候,看到一个樵夫的 模样,竟然和当今陛下长的有点像。” 阿元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只是想向众人表达他刚才的所见所闻,他觉得这件事 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所以当做谈资说给大家听。 阿元只是觉得好玩和奇特,因为他见过皇帝李治,所以可以做出对比。 他原本以为这只是一句漫不经心的话,说完便就结束了,突然听到了丁瑜洲对 他所说的话,让他顿时感到心中彷徨。 其他人听到也都是随口一笑,唯独丁瑜洲反应极为激烈,uu看书.ukanshu.co一把拉住阿元的手, 问道:“你当真看清了那樵夫和陛下长得很像,没有看错?” 众人听到丁瑜洲如此慎重询问,全都停止了笑容,只看着不说话。 阿元不知大哥何意,回答道:“大哥,是的,我之前见过陛下,所以知道陛下 长什么样子,那樵夫乍一看还真是很像陛下啊,不会看错的!” 丁瑜洲的脸色复杂多样,让众兄弟不知道这大哥心里在想什么,竟然纠结一件 小事如此严肃,着实让人为之感到不解和疑惑。 不光如此,丁瑜洲的脸色很快又变为喜悦神色,着实把大家都吓了一大跳,以 致于阿元都不知道自己是该难过还是该坐下来承认错误? 其实丁瑜洲的内心是激动的,喜悦和兴奋的,看到众兄弟对于自己的表现表示 出的诧异,忙笑了笑说道:“大家不必如此紧张,刚才阿元所说这事,让我有了办 法,可以让我们不必再继续躲避,不用再担惊受怕,或许能够帮我们反击,让我们 翻身农奴把歌唱。”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五百七十二章英雄的野性觉醒 众人一听丁瑜洲这话,顿时脸上浮现出振奋的表情,他们对于大哥还是挺有信 心的,昔日创建瑜洲在长安店铺,后来驰骋朝野上下,发挥举足轻重的作用,这都 是丁瑜洲才华的展示。 如此一个具有才华的人,具有韬略的人,自然能够让大家为他所倾倒,相信他 的抉择。 众人不知丁瑜洲的具体计划是什么。更不知道丁瑜洲是如何计上心来,但是他 们的脸上带着希望的憧憬,对丁瑜洲的筹谋充满信心的。 刘大和黑二坐在丁瑜洲旁边,上下打量了一下他们所在的这个山洞,见他们餐 风露宿,条件虽然简陋,但是丁瑜洲他们却始终气势昂然,丝毫没有逃兵散将的颓 废之态,便知道这就是丁瑜洲所说的君子之修养,不由得心中暗自佩服。 阿元环顾四周,眼神坚定而谨慎慎重地说道:“大哥,刚才我下山去采集这些 野果子的时候,听到那些樵夫们提及说这满长安城,尽是通缉令,朝廷还拿出一千 钱作为奖赏,如若有人发现你的踪迹,只要上报朝廷官府,就能够领到这一千钱的 奖励,如果百姓提供更加重要的消息,奖赏还将额外翻倍,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恐 怕对我们极为不利的。” 刘大想了一下,也说道:“不错,大哥,我们还没出城之前也确实看到了这些 通缉布告,朝廷官府的通缉公文已经在各道府县全都传开了,如果我们固然冒险, 恐怕会多有不测,毕竟现在外头都是通缉你的通缉令,恐怕会相当危险。” 黑二在一旁听着,表情显得很紧张和惊叹,唉声叹气地感慨道:“大哥,怎么 会出现这种情况呀?你原来不是最会体察人心,预知未来的嘛?这陛下也当真是狠 心,当年大哥帮他那么多,他总不至于如今连一点情意都不顾吧,还全国通缉,怎 么能这么狠心呢?皇帝老子就是无情呀。” 刘大瞪了黑二一眼,用脚踹他的腿,说道:“唉呀,这什么时候说这句话干什 么?那陛下是不是无情无义,可不是随便乱说的。” 黑二吃痛,不住地抚摸自己的腿,脸上带着委屈:“我也只是私下里谈论谈 论,谁让皇帝老子要逮捕大哥呢,我到外面肯定不会乱说的。” 刘大觉得黑二说得有理,听后不再说话,将眼神看向丁瑜洲。 丁瑜洲摆手一笑:“在自家兄弟面前说些心里话也是应当的,只要黑二他心里 有数,不到外面乱说那就不是什么大事了,再说这深山老林又有多少行人,又有多 少来客呢?” 黑二听到丁瑜洲为自己辩解,脸上浮现出对大哥的尊敬和拥戴,道:“就是 嘛,刘大,大哥都这样说了,你别在这里虚张声势的,我相信大哥自然有法子遇难 成祥。” 丁瑜洲环顾一圈众位兄弟,见大家对自己如此的敬重,又如此的相信自己,看 着那蔚蓝色的天空,以及光芒万丈的阳光,透过山洞洒了下来,是一片又一片清 辉,装点着这深山老林的空山新雨。 一阵山风从远处吹了过来,吹过万水千山,吹过绿草水果,鲜花满朵,一直吹 进山洞里,让人有一种真实的受用舒畅之感。 众兄弟坐在洞内,商谈他们的“复仇”大计…… “大家不要这么拘谨,放松!” 丁瑜洲面带和煦的微笑,告诉大家不要紧张。 阿元此时正收拾东西,将山洞内继续布置好。 刘大黑二他们极其体贴地为丁瑜洲带来了换洗衣衫以及干粮等物品,这些都是 急需的物资。 丁瑜洲任由阿元他们忙碌着,自己走出山洞,伸手接过从外面吹进来的山风, 那轻柔丝滑的感觉从指尖滑过,想抓住却无法下手,想留住却无法留住,只能任由 它们滑过指尖,然后悄悄溜走,没有任何丝毫的变化。 ……… 一通忙碌之后,大家忙活完了,简陋的山洞焕然一新。 众人坐下来休息,就近坐在丁瑜洲的身旁,准备聆听丁瑜洲宣布最终大业计 划,当然此时此刻他的众兄弟们还不晓得大哥的心中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巨变。 众人沉默了一会儿,因为不知丁瑜洲要说些什么,要决断什么,大家只是等待 着丁瑜洲的问话。 丁瑜洲一如既往地没有辜负大家的期望,对着大家帅气一笑地说道:“我如今 遭此大难,本不想牵连大家,不过既然这样了,那我便要麻烦各位兄弟们,你们找 我找到这里了,说心里话,我也不想再过继续逃亡的日子了,我决定开始反攻,细 算我来大唐的日子,为了心中的历史规律,一直过得窝囊,一直按照心中的原则办 事,但现在我却发现如若再维护我心中的那些原则,恐怕只能死路一条,我自己身 死尚不足惜,只是会连累众家兄弟们,所以现在当务之急,也是危机时刻,我们除 了背水一战、破釜沉舟,别无办法了。” 丁瑜洲经过这些天的风餐露宿和茹毛饮血艰苦生活,几天来从来没有吃过一顿 热饭,也没有喝过一杯热水,全都是冷菜冷水,生活艰辛的苦如今他又一一尝遍, 他越发体会到民间百姓之疾苦,真实地感觉到这大唐的真实。 其实这才是大唐生活,普通百姓的生活里头充满着水深火热,也充满着无数的 是是非非,经过这最基层一线的感悟,经过这风雨的侵扰以及精神压力的困扰,丁 瑜洲在睡梦中和在清醒之时,内心的野蛮原始性开始觉醒和爆发。 他决定来一场生死对决,搏一搏命运的安排,他不想死得窝窝囊囊。 如果悄无声息地挂了,uu看书ww.uuknshu.o丁瑜洲觉得自己会是穿越者里面最没面子的一个,毕竟 他作为一个现代人穿越来大唐那是千载难逢的难得的机会。 他之前一直是本着一个历史学者的姿态,想以他的历史知识和专业本能来创建 推动大唐盛世,可是现在却发现他兜兜转转地走投无路了。 如果再坚持他心中那份虚无的历史规律,恐怕他将从此彻底消失在大唐的洪流 中,将成为一场过眼云烟,还会让一大批人为他而付出家破人亡的杀戮,故而他不 愿意让周围的人遭受这份痛苦,他决定要逆袭,决定要反攻。 丁瑜洲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心里已经在酝酿着这终极大计划。 他又环顾一圈众兄弟们,虽然此时只剩下六个人,算上他也才仅仅七个人,他 如何能够逆袭又如何能够重振旗鼓,可真得是一场力量悬殊很大的挑战,但对于熟 读历史的丁瑜洲来说,自带金手指,似乎没那么难。 他主意已定,决定以这个终南山的山谷为大本营开展黑化后的逆袭反击。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五百七十三章6路计划齐头 这些事情难不倒丁瑜洲,就算是处在最危险的时刻,也着实难不倒丁瑜洲。 他已经想到了策略,想到了应对之法,只是这场策略还需要很多外在的条件, 还需要“东风”的准备,还需要具备许多前提条件,才能去实施好。 好在他手底下现在还有六个人,这六个兄弟都是经过商海历练的,虽然文化知 识素养有高有低,但是丁瑜洲逆袭的前提条件,对于他们来说似乎也并不难。 思考完毕,筹谋完毕,丁瑜洲按照自己的大计简单而又得体地告诉了他的六位 兄弟。 他说完大计,不由得想起昔日那些开国之君们带领一两个兄弟们开创一番霸业 的典故,他很快心理很平衡了,他现在有六个帮手足够了,足够他对他们分派任 务,自己独坐军中帐指挥天下。 真的是天助我也,天不亡我丁瑜洲。 丁瑜洲暗暗感叹。 一切对他们来说,都在有序地进行着,冥冥之中自有天定,尽管这些时而好时 而坏,但总体进程却是在曲折前进的,就像是哲学人生规律一样。 丁瑜洲深信这份哲学规律的正确性,深信绝对正确性,他相信他的人生不会就 此终结,他也绝不会向人生和命运屈服,这些天来,他想起了曾经的过往,想起了 在现代社会所遭遇的那些不公平的待遇和竞争。 他感激现在的生活,有机会能够来到这里,就必须能够有一番大作为,不能再 碍于自己的专业限制让自己束手束脚。 现在他已经决定放开手脚大干一场,他将以一个现代人的姿态迎着接下来的寒 风冷雨,以作为历史学者和具有现代管理理念、现代作战经验、现代历史学者的身 份来应对这一场看似无解的迷局。 当前的局势一度紧张不安,这要比任何开国之君的面临现实都要困难百倍,似 乎所有开国君主都没有面临过如此艰难的情况。 唐朝之前的开国君主们要么是原有实力本就相当强大,要么是厚积薄发一点点 日月积累慢慢成就大业的,丁瑜洲这两方面都不属于,他必须快速开辟出自己的一 条道路,走出自己的一样特色才行。 给众位兄弟交代好各路计划后,众兄弟似懂非懂,并不全然明白。 丁瑜洲深刻地明白,只有如此奋力一搏,才能够解救自己和众家兄弟,要不然 只能是一辈子的逃亡。 既然大计已定,那就开始筹备…… 一连几天,众家兄弟们早出晚归,丁瑜洲碍于自己的画像传遍全国,无法出外 打探消息和做具体的某项工作,只得呆在山洞草棚下运筹帷幄。 根据每日兄弟们的汇报,丁瑜洲对所有的局势渐渐有所掌控,他结合实际合理 地运用他们的优势,发挥每个兄弟的特长和本事,物尽其用,人尽其才。 丁瑜洲总共派出六路“大军”。 第一路计划由长孙浩然负责,他领命回去召集原有的店铺伙计。 干大事不能没有人,人家韩信点兵多多益善,此时丁瑜洲最需要的是一支强大 的王牌部队,能够保护自己安全。 这是定律,自古成大事者,都需要是枪杆子里面出政权,必须牢牢地把握住这 份定律,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丁瑜洲首先意识到这个问题的重要性,第一步就是招兵买马,火速集结兵力。 目前丁瑜洲的兵力人选就是原有店铺的伙计们,大家平日里日常忙乎,还要习 武,十八般武艺几乎全都会,所以伙计们是工农兵三种身份集结于一体的训练有素 的合适人选。 第二路计划由阿元负责,与长孙浩然一同返回长安,前往各大仓库去收集钱财 粮草。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这是发动运动开始反攻的重要保障准备,就像世间所有事一样,没有钱就办不 成事,只有钱财物人一同,才能办下大事。 丁瑜洲一向光明磊落,但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原本商业帝国所积累下的巨 额财富,他都分别储藏在长安城内隐蔽处以及山中仓库,应急措施做得好,没有被 官兵占了去。 丁瑜洲派出这两路兄弟出去做事的时候,心头自嘲暗笑不已,都说官逼民反, 看这样子确实如此了,贺兰静乐撺掇李治说自己有谋反之心,如今这当真是要准备 谋反了。 因为兵力和钱财最为重要,最为关键,他特意派出了自己最为信任的兄弟,一 路由阿元负责,第一路由长孙浩然负责,他很放心,他对这两个兄弟的能力经历以 及灵活应变能力都有着极度的信心,相信他们自然能够稳妥归来。 与此同时,他还派出了第三路计划,这路的任务就是负责寻找阿元所说长得像 李治的那个樵夫,在终南山附近搜寻此人之下落。 丁瑜洲之所以要寻找此人,因为他觉得此人是关键人物之一,他心中暗暗的有 一种冲动,只是这份冲动,还不能告知于他这些兄弟们,这个冲动有一些坏坏的, 但也不得不如此。 丁瑜洲心里早有了盘算,因为他的灵感就是从这个长得像李治的樵夫开始萌生 的,所以这肯定是关键人物,只有找到这个人,他的所有计划才能够被注入一团活 水,才能彻底地运转活动起来。 负责这路计划的是黑二,黑二素来脑子灵光,又擅与人交际,长得又没有威胁 性,加之夜见过皇帝李治,所以最适合寻找。 第四路则是派出了刘大,前往长安城与许敬宗等人等取得联络,看看他们对于 丁瑜洲的态度如何。 求得朝中大臣的支持也是非常重要的一方面,u看书 ww.ushu.om 虽然百姓支持也很重要,但是朝 廷大臣们的鼎力帮助也是取胜的法宝。 第五路、第六路,分别是刘大和黑二他们带来的那两个伙计,一个叫赵德,另 一个是孙胜,两人都是中等身材,相貌普通,不易引人注意,但一看都是老实人, 由他们前往长安与终南山之间勘察路形地貌,负责查看从终南山到长安的官道之 外,是否还有其他羊肠小路或是近道可走。 除此之外,还需要在最终选择好的路段设立物资补给站,并确定如何设立,位 置在何处,这也是为以后成大事做准备的。 因为这两个人随着商队来回押运货物,可以说是跑遍了大唐各处,有着丰富的 勘查地形经验,有些超强的探路本领,所以派他俩去也尤为合适。 就这样,六路大军同时派出,丁瑜洲运筹帷幄在青纱帐,仿佛眼中便是天下四 海,暗中握紧了拳头,他要为自己的命运搏一搏,要为自己兄弟们的命运也搏一搏。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五百七十四章居高临下的感觉 大计已定,只待最后的时机。 六路计划齐头并进,每一路计划都有一个得力干将来领导指挥,浩浩荡荡、轰 轰烈烈。 虽然起初这六路计划的具体执行人也是领头人,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由于这 六位领头人才干卓著,能力超群,都是经过实践锻炼的,所以他们很快都在自己的 影响范围下聚集起了越来越多的人。 半个月的时间之内,各路计划进展格外顺利,因为之前他们打下了良好的铺垫 和基础。 无论是人力物力,各种有利因素都是汇集在丁瑜洲这一方,在丁瑜洲的全方位 指挥下,他的决策一次次得到实践的检验和验证,越来越发挥着重要的作用。 政策的生命力在于执行,计划的生命力也同样在于执行。 看到计划进展顺利的结果,丁瑜洲感激他这六路兄弟们对于自己的拥戴和支 持,他们做事果敢成效显著。 丁瑜洲对此深感欣慰,同时对此也深表谢意,他感激于他的这些兄弟们的辛苦 付出,心里头越发觉得能够遇到这些兄弟们是来大唐的幸运,能够和志同道合的兄 弟们一起勇敢创业,那是三生有幸的。 一切都在悄悄发生变化,丁瑜洲正在准备反击,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他不把自己的这种行为称之为黑化,因为他并没有变得心狠手辣,他只希望将 自己的这份经历叫做逆袭,一个普通人的逆袭,因为他已经被打倒了,已经彻底沦 为阶下囚,只有逆袭才有出路,为自己,也为周围的兄弟们。 这就是丁瑜洲的自我选择,也是他在自我觉醒之后的自我选择,他觉得这是他 人生的正确抉择,只是他隐隐的还有些担忧,不知最后结果的成与败。 毕竟他所做的事在任何史书中只字未提,似乎根本就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可 是他做了,这相当于是开创历史,影响了历史,也只能如此,这些他已经不顾了。 他不怕死,在他来到大唐的那一天起,他就已经有了这份勇敢的心,因为无论 是现在还是在未来的过去,他都是孤身一人,无家无室,孑然一身,形单影只,早 死晚死都是一样。 起初,他认为这只不过是生命的长度,时长和时短没有区别。 自从适应了大唐的生活,随着他在大唐的时间不断增长,他对于大唐有了真实 的感情,虽然物质极度匮乏,但是他的精神生活却是异常的丰。 许菁雯走入到了他的内心,可是当他想对许菁雯好的时候却子欲与卿相知,却 发现卿已经不在。再后来他发现了他的这群好兄弟们对自己的感情,是那种源自于 内心的最朴素情怀。 谁对他们好,他们就会对谁拼尽全力,就算是牺牲一家老小的幸福和性命,也 要对他们好下去,这种感情如此真挚,岂能不让他感到珍惜和感动。 丁瑜洲的专业本能所致,让他有种厚古薄今的感情,但是在大唐的特殊环境 里,现代与古代的碰撞,完成了他人生的蜕变,完成了他内心的成熟。 他不再过度的追求书本中的理论和规律,他只是全心全意地听从自己内心的召 唤和冲动,完成着他内心的救赎和挣扎。 原先他受制于史书记载,本想着要推崇武媚娘入主中宫,然后成就一番霸业, 但是现在他觉得他的选择或许有失偏颇。 武媚娘当不当皇帝,目前与他已无关系,他心中的那份感情还在让他蠢蠢欲 动,他不再禁锢自己的感情。 不管何去何从,不管谁改变谁,丁瑜洲的心意已决,准备动工。 丁瑜洲继续坐在山洞的草棚里,俯视着群山叠嶂,欣赏着暮霭沉沉碧天阔的自 然风景,心中体会着终南山的钟灵毓秀,冥冥之中觉得终南山已经成了他的福地。 每日在这群山缭绕间,在这白云深处,他仿佛自己成了避世的仙人,冷眼看着 人间红尘眷恋,只求超然脱俗决胜千里之外,不过他始终坚信自己成仙是不可能 的,因为他心中还有着那一丝又一丝的牵挂。 每日早上,他六路大军派出去,掌控各自的路径。 每日都是清晨出晚上归,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极其有规律。 他想起近日来大家渐渐有了信心,不似开始时候的颓废,心中不免再度高兴起 来,嘴角浮现出一抹笑意,嘴唇微微上扬,显得格外的阳光灿烂。 他端起一杯茶,喝了一口,又放在草棚底下的桌案上,那是他们自己用山中翠 竹所制,还雕刻有如意云纹装饰,朴素又精美。 如此好时光,如此境地,让丁瑜洲觉得时光这般美好,阳光洒在他的指尖,让 他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环境优雅,空气清新,周围安静的只有鸟鸣的声音,有些叫声是不知名的鸟儿 发出的,有的是那样的悦耳,有的又是那样的嘈杂,反正就是一曲大自然的协奏曲。 丁瑜洲静静地端起茶盏,喝了一杯清茶,虽然不是什么名贵茶叶,但是他觉得 格外提神,他仰头看了看太阳,估算着时间,揣测应该很快会有几路兄弟回来禀报 他们的准备情况。 果不其然,山脚下如约而至,浮动出一个快速移动的黑影,从那黑影身手敏捷 程度来看,就是他培养出来的兄弟。 丁瑜洲见状,脸上浮现出轻松自得的表情,站起身来向山脚下呼应。 那黑影听到丁瑜洲的回应,速度越来越快,迅速移动如凌波微步,很快就来到 丁瑜洲处。 “大哥,按照我们的计划,一切都尽在掌握之中。” 前来汇报的是黑二。 黑二的任务是搜寻与李治长相极似的那个樵夫。 丁瑜洲从黑二的脸上那轻松的表情里看出他已经办成的喜悦,uu看书ww.uukanu对着黑二点了点 头说道:“辛苦了,黑二,这些日子来,你没日没夜的奔波于这山与那山之间,确 实很是辛苦,日后成功,为兄自然一定要好好谢谢你。” 黑二听到大哥如何深情地谢意,心里暖暖的,笑开了花,忙说道:“大哥,你 知道我的,我大字不认识一个,不求封侯拜相,只要能保我和家人衣食无忧,也就 心满意足了。嘿嘿…” 黑二说的是典型的小农主义思想,但是这样的思想更加贴合实际,不是好高骛 远,不是站在天上看地下。 这种思想对于黑二刘大他们这些最基层的百姓而言,便是他们此生最大的幸 福,衣食无忧,家中安乐,便就是幸福。 什么庙堂之高的朝政大事,这些对于他们来说,遥不可及的同时还没有任何吸 引之力。 丁瑜洲见黑二的样子有些搞笑,点了点头,答应道:“这个自然,不过你快说 说那樵夫是怎么答应帮忙的,那樵夫又是什么情况呢?”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五百七十五章捷报频传(黑化逆袭的前奏) 黑二知道大哥心里着急他的计划,更明白当前大哥心中尤为担心和挂念的便也 是目前他们正在完成的计划,所以不敢怠慢,忙回答道:“大哥,此事我查探许久 了,通过调查确实发现这樵夫就是孤身一人,并未娶妻生子,加上这家伙平日里好 吃懒做的,所以我们花些钱让他来替我们办事,他求之不得的。” 丁瑜洲随即感慨道:“可惜了,竟然是个泼皮无赖,确定他家中无人,也没有 多少人知晓他这个人吗?” 丁瑜洲不放心地又问了一句,因为他必须确定这件事情,只有确定下来才能够 让他内心安稳,才能觉得不会对他人的家庭和朋友亲人造成不必要的麻烦和伤害。 黑二搞不明白丁瑜洲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更搞不懂丁瑜洲为什么非得要寻找这 个特殊的樵夫,但是尽管不明白,他还是按照丁瑜洲的吩咐果断行事,全力保障, 连忙回答道:“大哥,我都问清楚了,这樵夫没有名字,众人都称他是高大楞,他 家里确实什么人都没有,家徒四壁的生活,之所以叫高大楞还因为这人脑子不太灵 光。” 丁瑜洲深沉地点了点头,眼睛看向远方,看见了一轮烈日,此时已进入初秋, 不再那样的耀眼和强烈。 秋日的天空是格外的明亮,而又格外的秋高气爽,在干燥的环境里,让人有一 种清新的感觉,碧海苍天上点缀白云朵朵,又见蔚蓝天空时不时有南飞大雁掠过, 不由得心生辽阔苍凉之感。 丁瑜洲看着那一朵又一朵的云彩,随着微风荡漾、飘忽不定,他没有体会到那 种苍凉之感,虽然自古逢秋悲寂寥的寂寥之感,而是体会到的是一种满满的希望。 他随即点了点头,对着黑二说道:“黑二,辛苦了,快坐下来,歇息歇息,你 这几日就专门负责做好与那高大楞的联系,日后我们可需要他的帮助,没有了他, 恐怕事情可不好做。” 黑二不明所以,但是还是郑重其事地回答道:“大哥,你放心,这家伙好对 付,三言两语就能打发了,又贪财还好吃懒做的,所以使点钱财,他就乖乖的听话 了。” 丁瑜洲听后,虽然表示赞同,但是心中还是生出一丝无奈之感,要不是自己身 陷绝境,绝不会让别人作出这一出违背侠义之事,但是现在已然顾不得了。 丁瑜洲也有无可奈何,无能为力,哀叹一声,随即便不再说这个话题,为黑二 斟上了一杯茶,放在他面前,让他歇息片刻,又播了几颗桌子上放着的葡萄让他吃。 现在正是初秋,吃葡萄的时候,葡萄自西汉传入我国,便成为了百姓餐桌上的 美味和重要的水果。 那一颗颗葡萄如一颗颗玛瑙水晶珠一般在日光的照耀下,散发着晶莹的宝石光 泽,四周还散发出一种水果的清香。 就在二人经常吃鲜美多汁的紫葡萄之时,刘大从山脚下急匆匆地赶了回来,脸 上带着兴高采烈的神情,远远地就能听到他的呼喊之声。 “大哥,大哥,事情办妥了啊。” 丁瑜洲和黑二在草棚底下可以清晰地听到他的声音,二人忙站了起来向山下望 去,只见刘大就差手舞足蹈地急匆匆跑了上来。 黑二对刘大高声喊道:刘大,别那么着急嘛,有什么事稳重点,别喜出望外, 让人看见了可不好。” 刘大听到黑二的声音,又远远望见黑二正站在丁瑜洲身旁,知道黑二还是抢先 一步,心里头发慌,愈发加快脚步,来到丁瑜洲的面前。 丁瑜洲看到刘大风尘仆仆,汗流浃背,不由得心生怜悯,对着他说道:“别着 急,还是坐下来歇息一下再说,无论什么事,咱们都能够一同面对,一同扛过。不 过,看你的样子,肯定是好事吧!” 刘大看到丁瑜洲为自己斟了一杯水,赶忙接过,一仰头喝了下去,刚才他只顾 着回来传递消息,还着实有些口渴,理了理思绪,迫不及待地对丁瑜洲说道:“大 哥,许敬宗大人、李义甫大人他们那边都谈妥了,他们决定按照大哥的计划来劝说 陛下于近日前往终南山上香祈福。” 丁瑜洲早料到会如此,一听刘大传来这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这可是他的计划 重要环节之一,忙一拍大腿,高兴地说道:“多谢,多谢,今日捷报频传,我军胜 利在握,多谢你们了。也是你们的能力卓著,才说服了许大人、李大人他们来帮助 我们。” 刘大望了丁瑜洲一眼,忙推辞道:“还是大哥的影响力在那里摆着,他们说和 你都是生死之交,他们也不想受到牵连,所以才会帮助我们劝说皇帝老儿来终南山 上香祈福的。” 刘大在一旁听着,表示赞同和敬佩地说道:“大哥果然是料事如神,对外面形 势掌握如同自己一手策划一般,我这些日子来联络这些大人们,他们没有一个表示 反对的,全都是急切的同意。” 丁瑜洲的脸上浮现出最美的笑容,uu看书 ww.ukansh.cm 隐隐透露出一种胜利的喜悦,虽然现在胜利 还没有具体时间,但是胜利似乎就在眼前。 刘大和黑二看到大哥如此,脸上也浮现出一抹欣慰和舒畅的笑容。 奔波了这半个月,从暮夏的燥热,等来了秋日的凉爽。 日子一天天走过,他们冒着各种风险,历险滩,过难关,终于在大哥的指导之 下,取得了今日的成效,岂能不让他们心动和感伤。 一阵秋风拂过,吹乱了他们的发丝,让他们能够体会到风里的凉爽,现在清晨 和夜晚开始有些寒冷,他们在洞中堆满了许多的柴火以备御寒之用。 不过,好在天气入秋,早晚凉爽怡人,中午还有些暑热,所以此时的气候还不 是特别寒凉。 漫山遍野的绿树依旧带着那深绿的颜色,树叶还没有掉落一片,这时还不是深 秋,所以树叶还没有呈现落英缤纷的盛景。 丁瑜洲夜观星象,预报天气,同时估算着节气,他希望能够在寒冬来临之时, 带领着兄弟们杀回长安,重新开启别样的人生。 他担心,冬天一到,冰天雪地,山洞条件恶劣,资源匮乏,加之寒冷干燥,若 不早早离开,恐怕恶劣的自然条件会消磨众人的士气,所以他想着一鼓作气速战速 决结束当下的战役。 第五百七十六章 大业既定 刘大和黑二他们并不知道丁瑜洲究竟为何非得让李治前来终南山。他们完全是 一头雾水,根本不清楚大哥为何非得让大臣们劝说皇帝来终南山,在他们看来,这 就是等同于自投罗网的自毁行为,这不明显是要让皇帝知道自己的存在吗? 这是刘大黑二的疑惑,其实也是其他众兄弟们的疑惑。 大家常理认为躲避皇帝还来不及,为何却要将皇帝引来终南山,这简直就是愚 人之举,他们一度暗地里怀疑大哥的脑子是不是坏掉了,但是只敢私下里议论,却 不敢当着丁瑜洲的面说出来。 其实丁瑜洲是何等聪明的人,眼睛灵活,脑子灵光,看到底下众位兄弟们如此 表现,早就猜出他们的忧虑,只是劝说:“这是大计,还不能够随随便便说出来, 待事成大家会明白的。” 秘密之事知道的人越少,这项计划实施起来就越保险,如若时不时提醒一下众 人,如果时不时说出来,那就没意思了。 惊喜往往都是发生在意料之外,让人想象不到的时候发生才最有滋味,这样才 能够让人记得清,才能让人体会的深,如果大家都知道了,那就没意思了。 这是丁瑜洲给大家开个玩笑,也是给大家留出来的期待。 这日子太苦了,总需要一些调味品去调节。 这接下来即将发生的大大的惊喜很快将会达到意想不到而又出乎意料的效果, 便就是他们苦难生活的调味品,他甚至在冥想做白日梦的时候,都幻想着大家伙会 如何欢呼雀跃地手舞足蹈。 丁瑜洲确信这不是白日梦,这是即将要发生的事情,因为他有信心也有耐心等 待计划一步步变成现实。 不一会儿的功夫,长孙浩然和阿元也回来了。 长孙浩然召集了他们原有的伙计,这些伙计们集工农兵于一体,武艺超群,能 力非凡,可以迅速地集结成一股强悍队伍,是不容小觑的兵力。 从长安城内各分店、总店以及长安城附近道府县分店的伙计,总共加起来集结 有一千多人,他们愿意誓死效忠丁瑜洲,都唯丁瑜洲马首是瞻,感恩于丁瑜洲给他 们昔日的照顾和帮助,表示出视死如归的忠贞。 丁瑜洲知道这些伙计们都是体格健壮,带着一股血气方刚之气,全都不是老弱 病残的,所以他们可以有着最忠诚的赤子之心,对丁瑜洲真心实意的抱有效忠之情。 这些队伍可以随时召唤,招之即来,战之能胜,不用让丁瑜洲有任何担心,还 可以绝对服从。 不过一般情况下,丁瑜洲不会动用这批王牌军队。 如果真得动用了,那这只能是丁瑜洲的无奈之举,一旦调动,也就意味着组建 了一批游离于朝廷之外的一股武装力量,将是赤裸裸的谋反,尽管丁瑜洲不愿意这 样做,但是也不得不这样做了。 除此之外,丁瑜洲还保持了相当充足的金银财宝,作为军饷粮草,这一路计划 是阿元负责,他原本就掌管着他们店铺的财务大权,所以各仓库的物资准备情况, 粮草应急物资以及钱财珠宝分布在哪个仓库,分布在何处,他都是一清二楚的。 阿元悄悄告诉丁瑜洲,他们的粮草供应充足,就是不干活,不做任何事情,都 能够做他们庞大队伍吃、用十年之久。 由此也可见丁瑜洲的财富是多么的巨大,这些年来他经营皇家生意,遍布全国 乃至西域胡商,他确实有如此雄厚的财力。 前四路计划准备完毕之后,丁瑜洲愈发踏实安稳,虽然仍然幽闭在这狭窄的山 洞之中,但是他的心情却是越来越舒畅,一切事情都在按计划暗中进行,朝廷根本 不知道丁瑜洲这边的情况。 除了这四路计划之外,剩余的两路计划由管事伙计赵德和孙胜二人负责,他们 勘察地形,修建驿站的事项正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从终南山通往长安城的道路已经勘查出来了,总共三条道路,有隐蔽的民间小 道,有官方道路,还有新开辟的道路,各条道路都暗中设有物资供应站,建设地极 其隐蔽。 这三条道路是进路,也是退路,便于他们的队伍进攻长安,还能够保证同时退 回长安,一进一退之间,彰显着丁瑜洲思虑周全的军事政治智慧,有退路才是保全 大家之策。 六路计划准备妥当,丁瑜洲彻底地放下心来,他只静待那九月九日的重阳登高 节,等待着皇帝亲临终南山,然后大举实施他的计划。 这几日天气愈发凉爽,丁瑜洲为了自保,仍然躲在山洞中,众位兄弟继续外出 选择合适的伏击位置,讨论最后反击战的细节问题。 丁瑜洲脚步受限活动范围狭小,却依旧发挥着他的综合协调作用。 虽然有些事情不必他亲自去做,但是有些事情他不得不去思考,以防止有任何 的疏忽和遗漏,势必会造成不必要的麻烦和损失。 这是最高领导人需要考虑的事情,必须站高望远,否则眼界会受限。 丁瑜洲考虑再三,思考再三,觉得他们的计划已然是天衣无缝,各种环节只要 衔接得好,便能够保万无一失。 可是在这计划之外,他还是有一层担心,这份担心不是对他自己的,而是对于 皇后武媚娘的。 这些日子一直没有武媚娘的消息传到丁瑜洲的耳中,一方面,丁瑜洲逃离长 安,距离皇宫太远无法获得消息,另一方面皇后幽居宫中,宫里的消息难以传出。 没有消息反而是最好的消息,如果皇后被害,势必会昭告天下。 武媚娘过得怎么样呢?如今这形势已经严重脱离了史书记载的轨道,如若单纯 的参考史书记载,已经没有任何的价值可言了。 就在丁瑜洲担心武媚娘的时候,uu看书ww.uukashu 武媚娘正独居甘露殿,跪在佛前祈祷,继续着 一个人的艰苦生活。 自从贺兰静乐指控她和丁瑜洲有染之后,宫中人对她彻底冷淡,所有人都已经 肯定,这皇后即将行将就木,很快会被打倒整垮了。 他们只需在最关键的时刻,来一个墙倒众人推,也就足够了。 武媚娘深知外头的风言风语,但是她不管别人怎么看自己,也不管他人怎么想 自己。 心中若有梦,她就一直坚持着这份梦想,心中有爱,也就一直坚持着这份感 情。不管是遭遇大风大浪还是艳阳高照,她都始终如一地保持着心中的热忱,不为 外界所动,保持一颗强大内心。 夜深人静时,满院清梦压星河,可有时候她连梦都没有机会去做,辗转反侧的 时候,她只要一想起丁瑜洲那双朗明翠亮的眼神,就会有一种源源不绝的动力,在 迷迷迷糊糊中想无数次抓住丁瑜洲的手,与他一起逃离这难过伤心的恋恋红尘。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五百七十七章玉辔红缨 农历九月初九,是一年一度的重阳佳节,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 只是现在丁瑜洲如此处境,在这重阳佳节就算思念亲人,也是不可得,因为他 没有亲人,他的亲人就在他的身边,如今他的亲人许菁雯已经逝去,只剩下每日每 夜的思念和荡气回肠的爱恋。 时节已过中秋,过了月圆的中秋节,节气越发寒冷,秋季是象征丰收的季节, 漫山遍野尽是黄色和红色。树木的叶子由绿变黄,由黄变枯黄,抑或由绿变红,由 红变深红,显示着时间的流转,预示着冬天的逼近。 丁瑜洲避难的洞口处有一棵高大的银杏,本来翠绿的树叶现在是金灿灿的黄 叶,一片又一片,在日光的照耀下,犹如黄金打造,映衬着日光,发出耀眼的光 芒,远远望去有一种源自于大自然的震撼感,只可惜秋风一吹,满树的树叶就会哗 啦啦落下,犹如金黄色的花朵坠落人间。 这些日子来,丁瑜洲他们已经迫不及待地等待这个重要时间节点,按照计划今 日便是最终的决战,他们虽然焦急,但仍然强自忍耐住焦虑,抱以最大的那份耐 心,静静地等待着这个机会,静静地做好了一切准备,各路计划都得以实施。 丁瑜洲在夜间悄悄前往终南山与长安之间道路视察,发现各处驿站已建好,三 条道路也已开辟好。 他也去见了那个樵夫,那樵夫确实如黑二所言,傻乎乎的高大楞确实长得很像 李治,一眼看去,确实如当今圣上一样,再加上丁瑜洲对他进行了一番装扮让他越 发长得像李治。 各处的银钱粮草也都已汇聚完毕,各路人马也已开始纷纷从长安集中到终南山了。 之前的几天里,一切都在紧张有序的进行中,直到重阳佳节的前一日便全部筹 备完毕。 兵马,粮草,天时地利人和,这都已具备。 不光如此,许敬宗、李义甫等人也传来确定的好消息,李治将于重阳节前往终 南山登高,亲自驾临终南山的翠微宫缅怀父皇李世民。 这些消息对丁瑜洲来说,那都是计划中的每一步,每一个详细环节,如今来 看,所有的事项都已经准备完毕了。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这日清晨,刮起了一阵四五级的大风,呼啸而过,秋风所掠处落叶坠落,更是 吹在人身上有一股寒冷的冰凉之感。 他们均已换上御寒的衣衫,丁瑜洲特意挑选了一件白色衣衫,他觉得此番计划 虽准备充足,但是成与败也都是在一念之间的。 成功虽然有80%的把握,但这20%的失败也有可能发生,所以他选了一件白色衣 衫,想以此来对命运表示敬重和宣战。 白衣公子,风度翩翩,仪表堂堂,站在阳光下,立于天地间,有着一种别样的 风采。 一大早他们就起身,然后饱饱地吃了个早饭,随即各路兵马蓄势待发,按照各 自的职责和任务分工,前往各处准备伏击。 丁瑜洲亲自参与其中,埋伏在翠微宫的四周,那是他们即将决斗的终点。 丁瑜洲那边正在忙忙碌碌的准备着,大唐长安皇宫内也是一片忙碌,因为皇帝 要出巡终南山,这对于大内皇宫而言,也是一件大事。 各宫各院都在忙碌,只有甘露殿陷入一片静寂,武媚娘已经在宫中度过了数月 之久,她的脸上始终带着宝相庄严的肃穆。 现在的她已经心如止水,不再过分的焦急和无奈,有了一种任游天地间的心态。 她听着外面的动静,猜测着整个大唐皇宫的动向,虽然没有猜出具体情节,但 也知道外面发生了大事。 好在皇帝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将重心放在丁瑜洲的身上,并未对她这位皇后采 取实质性的打压,所以目前她还没有受到任何严刑拷打。 魏国夫人贺兰静乐近些日子来也是放松了对她的惩罚,虽然偶尔有时也会来甘 露殿奚落她一番,但是近些日子来的次数却逐渐地减少。 如此反常的举动,也让武媚娘觉得形势有变。 武媚娘猜测,极有可能贺兰静乐又在闷头计划做坏事了,但是她猜测不出具体 情况,也不去胡思乱想,没有什么好法子。 放眼偌大的甘露殿,就只有她一个人,她没有任何帮手,没有任何实力,在四 方的院落囚笼中,只有依靠源于内心的力量来完成她的坚守,完成对自己的保护。 外面暗流涌动,贺兰静乐确实如武媚娘所猜测的那样,悄无声息地密谋新一轮 打压她的计划。 只是她的计划还没有开始着手,李治突如其来的出宫着实打乱了她的计划步骤。 她作为一个后宫嫔妃,是无法左右皇帝与前朝大臣巡视计划的。 皇帝不在身边见证,打压武媚娘着实达不到想要的效果,只得暂时停止了对武 媚娘欲采取的打压之态。 贺兰静乐心里头一直系着疙瘩,一日不除掉武媚娘,她内心一起就不得安稳,uu看书 .ukansh 她想利用毒药等非常手段来害死武媚娘,可是各种办法用尽,却怎么也无法得逞。 要么下毒之人胆小怕事,最后没有选择配合,要么就是被皇帝发现,直接处死 了,要么就是武媚娘根本就没有吃下有毒的食物,反正各种各样的原因都让武媚娘 躲过了一个又一个劫难。 今日,皇帝准备前往终南山拜谒先祖,缅怀太宗皇帝,按理说是可以携带嫔妃 的,但不知为何前朝大臣提议当今陛下仁孝,缅怀先祖,不能携带任何后宫嫔妃, 才能全心斋戒静心。 大道理面前,李治虽然不乐意,但是也不得不遵从,他也算是个大孝子,一提 到父皇和母后,他变得柔软起来,毕竟他是一个多愁善感的男子,于是听从了大臣 的意见,没有携带任何嫔妃前往终南山。 贺兰静乐虽然气恼,但是心中却隐隐高兴,毕竟皇帝出宫,这整个后宫便成了 她的天下,她说一没有人敢说二,所以她还想着心中那愤恨的小计划。 皇帝是在辰时初刻从长安太极宫南门出发前往终南山的。 后宫嫔妃前朝大臣们前往南门处送别皇帝时候,突然刮了一阵大风,让整个车 队旌旗飘展,浩浩荡荡,尽显皇家气派。 皇帝出巡国之大事,玉辔红缨,珠钿翠盖,香车宝马,长龙如虹,蔚为壮观。 第五百七十八章计划有变 皇帝出巡的队伍犹如一条长龙,前不见头,后不见尾。 日光下的士兵皆是全副武装,铠甲金身,散发出耀眼的光芒,彰显着皇家威仪。 皇家仪仗队所经过之处,围观百姓山呼万岁,无不为之感慨和震叹。 黄土铺路,香雾缭绕,金银香炉、玉制礼器等各路卤薄仪仗之后,是负责保护 皇帝的御林军,军容严整,威风凛凛,之后便是皇帝的轿辇,一年共有八匹高头大 马拉着,气势恢宏,衬托着周围人和物的渺小。 皇帝乘坐的轿辇鎏金缀玉,华盖如伞,八条大金龙盘旋在轿子顶端,四周帘幔 上垂落下明黄色苏锦流苏,随着车厢晃动来回舞动,极尽轻盈之姿态。 从太极宫出门来,经过承天门、朱雀门、明德门,出了长安城,再走一段笔直 的官道,就到达了终南山。 一路上无话。 终南山上的翠微宫是昔日唐太宗在世时候所修建用于疗养的行宫,原本太宗李 世民病重期间觉得太极宫地势低洼,空气沉闷,尤其到夏日,宫内更是闷热不堪, 才命人整修了翠微宫。 只可惜太宗命不假年,修建好搬进来住了没多久,就在这里驾鹤西去,龙驭归天。 今日,李治在李义甫、许敬宗等一众老臣的提议和陪伴下,在这秋高气爽的九 月九日重阳佳节登临高处,亲临翠微宫来凭吊先皇太宗皇帝。 这个理由是丁瑜洲特意提出来,有意让许敬宗和李义甫等大臣专门以这个理由 来劝谏李治的。 这个理由上至国家大义,下达父子人伦,让李治完全没有理由拒绝,就算李治 心里头有一百个不愿意,也不得不拖着病歪歪的身子前来终南山。 李治在午时初刻来到终南山。 李治没有携带任何嫔妃,起初觉得有些寂寞无聊,但是很快就被终南山的自然 风光所吸引,呼吸着山间清新的空气,一时之间倒也不觉得十分寂寞,路上还时不 时掀开轿帘向外面看去,欣赏大好河山,感慨江山风光无限,心中萌生出一种君临 天下,四海升平的荣耀感。 皇帝李治很受用这种天下太平万民来贺的盛世景象,对于自己能够继续贞观遗 风的盛世局面,能够继续继承父皇的宏愿,能够继续把大唐江山打造得兴旺昌盛, 让他愈发自信满满,是他值得向天下人标榜明君圣主的最好例证。 因为久居宫中,突然出来,被眼前开阔的景象、舒适的气候、甜甜的微风所环 绕,让他觉得身心开阔,血液流畅,身上格外轻松,不由得心随物动,心平气和。 当李治到达翠微宫宫门时候,丁瑜洲带领的伏击队已经在翠微宫附近伏击许 久,只待瞅准时机开展行动。 丁瑜洲亲自带着长孙浩然和阿元埋伏在翠微宫宫门外。 以翠微宫为圆心,四处都埋伏有丁瑜洲的队伍,纪律森严,秩序井然,只待丁 瑜洲的一声令下,他们就展开行动。 他们借助杂草山势的掩蔽,同时身上也全都做了伪装,极其有力地躲避住了朝 廷官兵的重重搜捕,没有一个兄弟被发现。 快近午时,中午太阳正盛,渐渐燥热起来,他们躲在草丛里虽然有些不适,但 是深知自己即将要做得事情是关乎生死的大事,便也将这些不悦不快而全然不顾。 长孙浩然和阿元守候在丁瑜洲身旁,不知道丁瑜洲为何要亲自埋伏在翠微宫附 近,心里头存在疑惑。 因为丁瑜洲为了怕消息走漏,始终没有将这最后的反击计划告诉兄弟们中的任 何人,只是他自己一人筹谋全局。 长孙浩然一向敬重大哥,阿元也是,虽然大哥没有明说,但是他们相信大哥。 他自小就跟随在丁瑜洲身边,自然与丁瑜洲的感情与其他众兄弟们不一样的, 显得格外亲近些,也更加了解丁瑜洲的品性和喜好。 阿元拨弄了一下面前的枯草,让自己视线可以更加清晰,悄声问道:“大哥, 我们埋伏在这翠微宫附近,到底是为了什么呢?如果是为了接近皇帝老儿,可是这 皇帝老儿带着一大群御林军保卫自己,我们根本没办法靠近啊。” 阿元心中疑惑,他甚至怀疑丁瑜洲是不是弄错了计划,他觉得他们目前的行为 相当于羊入虎口,完全是自讨苦吃,等同于自己把自己送上门来等着别人宰割。 丁瑜洲笑了笑,说道:“别着急,你们心里的疑问,我早已知道了,放心,一 切尽在掌握中,你哥哥我还没傻到那个份上,只是当下为了确保计划的万无一失, 我还不能告诉你们,一会儿,你们只须听我口令,等到时候答案自会见分晓。” 阿元与丁瑜洲互相看了一眼,见丁瑜洲脸上带着点点灰尘,但是很清醒很自信。 二人彼此点了点头,互通心意,彼此知道再说下去也没意思,反而心中对丁瑜 洲越发充满了希望和信赖。 接下来的时光只有静静等待,等待着最佳时机的到来,等待着李治走下轿辇, 瞅准时刻然后好伺机行动。 众家兄弟们全都在眼巴巴地等待着观看大哥的大计到底是怎么实施的?! 其他各路计划虽然进展顺利,但是大家实在猜不出大哥又会以什么样的谋略展 现大哥大的风采。 大哥心中的计划还是一个谜团,只有丁瑜洲知道这个最大的谜团,这个该怎么 做,大家对接下来的计划充满了期待,更有一种拭目以待的成就感。 皇帝御辇来到的时候,比丁瑜洲所预测的时间晚了一刻钟,只是仅仅晚了一刻 钟,想来是在路上耽搁了一会儿。 不光时间晚了,而且整体情况也没有发生如丁瑜洲所想象的那样。 之前按照丁瑜洲的设想,皇帝御辇到达以后,御林军会分散四处,皇帝身边的 守卫可能是最薄弱的时候,看书 uukashu 但是此时并不是。 皇帝下车的时候,身边有很多宫女太监围着,而且还有许多士兵围在外面。 皇帝李治在宦官的搀扶下,急匆匆地走入翠微宫,很快他的身影掩映在翠微宫 巍峨的大门里。 两扇黑漆大木门随后紧紧地锁住。 刚才在大门缓缓打开的时候,翠微宫院落优美的景致映入眼帘,可丁瑜洲根本 来不及欣赏这难得一见的皇家园林的胜景,而是大手一挥,暂停当下计划的实施步骤。 情况有变,丁瑜洲不得不再度观察情形变化。 他们注意到皇帝带来的御林军在军官的带领下,按照事先分配好的任务被分成 两拨,一拨人护送皇帝进入翠微宫,另一拨人则是负责保护翠微宫外围的安全,并 且还是七零八散,围着围墙四散开来。 表面上皇家御林军实力很强,但如此被分散开来,导致兵力无法集中迎战,反 而无形中给丁瑜洲他们带来了机会。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五百七十九章b计划 丁瑜洲他们一直埋伏在翠微宫四周,伺机行动,可是久久发现,皇帝自从入了 翠微宫之后,犹如老鼠进了洞,猫着不动弹。 翠微宫内外没有任何的异常举动,丁瑜洲他们无法进入翠微宫,这倒让他们一 时找不到机会去接近皇帝。 他们一直埋伏在四周,一直等待着最佳时机来进行反击,而往往这种等待是最 为漫长的。 他们从李治到达翠微宫的中午,一直等到了当天的傍晚,落日余晖洒在他们的 四周,给他们每个人都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 等来等去,翠微宫一切太平安然,就连守门的几个侍卫们都因为宫内太过平 静,而放松了警惕,甚至还有些慵懒。 遥夜沉沉如水,夜色如此安静,环境如此静谧,丁瑜洲无法进入翠微宫,无法 接近李治,他心中只得打起了另外的盘算。 成大事往往需要耐心,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慢慢来,才能见成效。 丁瑜洲尽量安抚着众位兄弟,同时他们分批次前往据点吃饭,轮班埋伏,伺机 行动。 按照计划,李义甫和许敬宗还会极力建议李治出翠微宫游览终南山景致,以便 丁瑜洲在这个时候发起进攻然后实施计划,但是等了大半天直至深夜亥时初刻,也 没有看到李治离开翠微宫半步。 只有把李治调离出翠微宫才能实施计划,要不然翠微宫内守卫太多,没有一点 胜算的把握,但是李治却迟迟并未出宫,这种情况说明李义甫和许敬宗没有完成计划。 阿元和长孙浩然确保着各路人马的沟通,也努力为他们传递出最高总指挥的命 令和精神。 丁瑜洲思索高速运转,他举头望半月,夜观天象,月朗星稀,几颗星子点缀天 际,沉默良久,最后才对着众家兄弟吩咐道:“按兵不动,伺机行动。” 李义甫、许敬宗等人一直没有露面,如今已是深夜,恐怕出来露面的可能性更 小了,这让丁瑜洲的心里越来越坚定李义甫他们确实没有按计划行事。 难道李义甫他们那边的计划有变?只要别背叛我就好! 丁瑜洲不住地问自己,不论计划变与变,既然事实已经开始了,那就必须准备 行动了。 丁瑜洲痛下决心,决定今晚必须行动,如若不行动,明天一早李治便会启程返 回长安,那这样的话,他此番筹谋许久的计划就将彻底崩溃。 既然没有按照计划行进,那么就必须来创造机会。 夜色里繁星点点,弯弯的半月,闪耀星河,周围阵阵秋风掠过,冉冉拂墙树影动。 翠微宫门前有两棵巨大的桂花树,此时正是桂子飘香的时候,一阵秋风拂过, 便能闻到桂花的那种特殊甜香。 浓烈的味道,让他们愈发清醒,而不是迷蒙。 所有众家兄弟们,没有一个人打瞌睡,全都提高了警惕,随时准备伏击。 丁瑜洲又抬头看了看天上那光芒最亮的北斗七星,见那北斗七星依旧挂在最北 方,指示着正确的方向。 象征着皇帝居所的紫微星垣,似有大星进入,抢夺了光辉,暗淡了原本的光芒。 天上繁星闪烁,地上人心莫测,事情处于一点点变化,既然没有如计划所发 生,那就得创造机会去让计划发生了。 “全体众兄弟听令,实施b计划!” 丁瑜洲抓住面前的一棵不知名的野草,狠狠将那枯草连根拔起,重重地扔在一旁。 他脸色凝重,对着众兄弟发出号令,转变计划方向,继续行动。 丁瑜洲审时度势,做出了这最重要的选择,原来他们的计划不光只有一个,还 有备份计划。 他早早地预料到,如果情况没有变,必须留有余地。 他考虑到如果李义甫和许敬宗无法劝说皇帝李治离开翠微宫让他们实施计划的 话,那么他们就必须采取另外的步骤计划,才能够确保计划的万无一失。 丁瑜洲的命令一出,一瞬之间,众家兄弟全都整装待发,转换姿势,进入b计 划模式。 不一会儿的功夫,大约一炷香的时间,翠微宫开始起了火星,随着秋风助阵, 那火势越来越大,在翠微宫的西北角、东南角、西南角三处分别亮起了耀眼的火 光,并且火光漫起。 “走水了!走水了!” 火势蔓延,翠微宫开始出现了一阵躁动,守门的士兵看到了火光忙大呼小叫起来。 翠微宫内外人影凌乱,密密麻麻,尽是呼喊之声。 丁瑜洲脸上浮现出阴谋得逞后诡异的笑容,他看着翠微宫骤然发生的变化,与 刚才安静的环境相比,着实让他心中高兴。 那火势越来越大,里面救火的人员越来越多,呼喊声也越来越大,丁瑜洲猜测 里面定然是乱作一团,便对着身后众家兄弟们说道:“大家全都换上士兵服饰了吗?” 阿元回应道:“全都准备完毕,随时可以进入翠微宫。” 长孙浩然也在一旁回应道:“高大楞也已经带到,他也已经换上,也可随时进入。” 丁瑜洲点了点头,趁着深沉的夜色,再度发起进攻命令:“刘大、黑二负责带 领两路兄弟,从翠微宫后门入内,乔装打扮成士兵模样接近皇帝老巢。u看书ww.uukansh.om ” 丁瑜洲停顿了一下,整理了一下思绪,随即又说道:“浩然、阿元带领一队人 马,从前门入内,记住要小心,不要被别人发现咱们的异常,也向皇帝老巢逼近。” 四员大将得令,立即回应,意志坚决,义愤填膺地说道:“是。” 丁瑜洲稍有不放心,又继续提醒道:“大家趁乱进入,切记不要聚众一起进 入,防止被御林军察觉一样,一定要注意小心,确保自身安全,不可恋战!” 众人全都点头表示赞同,随后按照b计划行动。 刘大黑二等人率领着一拨三十来人的队伍,从翠微宫的后门开始悄悄进入翠微 宫内。 长孙浩然和阿元带领着剩下的三十来人则从正门趁乱进入。 丁瑜洲他们全都拿着水桶等救火器具佯装入内救火。 因为此时翠微宫已经大门洞开,许多侍卫都从外面引水入内,所以门庭守卫很 松懈。 如此一来,丁瑜洲他们进入翠微宫,犹如走进自家大门,虽然引得几个侍卫的 观察注意,却并没有被他们识破。 现在情势一片慌乱,火势借助秋风更是越发熊熊燃烧,当务之急便是救火,哪 里还有兵丁管其他闲事,再者丁瑜洲他们早有准备,全都换上了朝廷兵丁的服饰, 故而没有引起御林军的猜疑。 第五百八十章 自我安慰的皇帝 翠微宫外围墙三处着火,前所未有。火势随着秋风的助阵越来越大。 丁瑜洲看着漫天火光,感慨这是无奈之举,公然破坏皇家建筑,为了自保,也只得如此了。 苍天有眼,天助他,秋风越来越大。 很显然,这三处着火点是他丁瑜洲干的“好事”,不过丁瑜洲做得这件事要异于旁人,他制造的这三处火患所用的材料是火油。 这在当时很多唐人的观念里是没有认知的,火油其实就是现在的石油。 火油有利于火势的蔓延,有助于起火,任何地方交上这火油之后,就算没有易燃物品,也依然可以顺着火油流过的地方蔓延开来,进而火势蔓延到翠微宫内的建筑里。 丁瑜洲的b计划大体框架就是坚持没有机会创造机会,利用石油易燃的特点,往翠微宫的三处宫墙位置狠狠地泼上汽油,一点上火借助风势不熊熊燃烧才怪。 翠微宫的南北三处位置建筑起火,着实惊呆了宫内的大小宫人。因为翠微宫体量不大,很容易蔓延到皇帝的寝宫养乐殿。 明亮的火光照亮了夜空,空气里弥漫着烧焦的味道,隐隐约约地还有名贵木料燃烧之后的清香,各种味道夹杂着浓烈的烟尘越发在空气之中弥漫。 御林军抬水的抬水,救援的救援,陆陆续续有伤者被救了出来,由于三处着火点的位置都是宫人们居住的居所,所以有些陷入熟睡的宫人们被熊熊大火囚困在居所之内,无法外出。 南边院落凿有两口水井,而北边宫殿区只有一口水井,水源一时之间供应不足各处消防的需求。 为了获得足够的灭火水源,所以负责防卫的官员才不得不铤而走险,意图从翠微宫外面的河水中获取救援水源,于是乎,在征得了翠微宫掌管宫人等有关领导的同意之后,翠微宫的正门和后门全部打开,方便取水救火。 其实这也是丁瑜洲计划的一部分,他早已派人探明了翠微宫内的情形,知道一旦着火必然要打开宫门到外面取水,所以如此情势给丁瑜洲他们带来了极为有利的条件,刚才他们能够非常顺利地装作士兵模样混入翠微宫内。 丁瑜洲通盘考虑,苦苦谋划,无论a计划还是b计划,每一个步骤都做了极其详细的考虑,他知道翠微宫的整体构造和建筑格局,更知道翠微宫的防御设施,所以他能够巧妙地运用这份地形特点以及这场火灾来实现他的最终目的。 翠微宫内越乱,对于实施大计就越为有利。 丁瑜洲率领着众位兄弟们,按照计划很顺利地进入到了翠微宫内。 翠微宫内庭院深深,桂花飘香,菊花斗艳。月色朦胧下,显得幽静,只是碍于空气中弥漫的烟粉尘,再加之周围救援队喷洒的水花,让丁瑜洲觉得如此静谧的环境里有如此嘈杂的印象,着实可惜了,辜负了自然的馈赠。 丁瑜洲率领着三十多个兄弟进入了翠微宫,是从北门入的翠微宫,长孙浩然和阿元他们则是从南门进入,他们最后在皇帝寝宫养乐殿处会合。 皇帝的寝宫养乐殿是最终决战的地点,这也是他们提前谋划好的。 翠微宫,丁瑜洲他们只是打听过方位地图,但是没有进来过。 他只是根据史书记载和打探的消息,推断出各处建筑的所在,倒也还算准确。 翠微宫虽然比不得太极宫的规模庞大、气势恢宏,但是翠微宫作为皇家行宫,不失皇家风范,保持了皇家建筑前朝后院的规格。 丁瑜洲率领着众位兄弟火速赶往养乐殿的时候,翠微宫内宫人们乱作一团,皇帝李治正在养乐殿内来回踱着步子,透过窗纸看到外面火光冲天,心情起起伏伏,忐忑不安。 不知为何刚才太监们来报,说是宫墙处着了火,不成想这着火点竟然距离他的寝宫如此近距离,这着实让李治很是忧虑。 听到外面太监宫女侍卫们救火的呼喊声,碍于无法掌握外面的情况,更加坐立不安。 李治内心很是焦虑,他有点迷信,认为这火是上天降下来惩罚他的。 因为他做了一些违背人伦之事,所以这让李治的内心有一种强烈的自责和愧疚之感,以至于他今夜无眠,总是在屋子里来回踱着脚步,甚至还忍不住朝外面看去,想听一听外面救援的动静。 王宽一直侍候在李治身旁,见皇帝如此焦灼不安,他心里也是同样的感觉,毕竟火势没有得到控制,今晚的秋风又格外大火势难以控制。 王宽发觉李治始终坐立不安,便劝说道:“陛下,坐下喝杯茶水,夜里寒凉风又大,这火势一时难以控制,但终究咱们人多水源足,早晚会被扑灭的。” 王宽劝慰着,一边扶着李治来到胡凳上坐下,为他端上一盏安神茶水。 李治答应着,接过来却没有喝,而是继续看着窗外那浓烈的火光。 那暖黄色的火苗似乎就在眼前,让他越发心惊胆战,颤巍巍地说道:“今日是九九重阳,朕来终南山凭吊先皇,这是积大德的事,却不料无端起了三次火患,看样子朕确实得罪了上天,这是要遭到上天惩罚了啊。” 王宽听到李治的这番话之后,眼珠一转,揣测君心圣意之后,才说道:“陛下,uu看书ww.uukanuco 您治国有道,利民为本。国泰民安,四海称平,何来得罪上天一说呢,您今日所为更是天下众万民的楷模,怎么会招致上天的惩罚呢,陛下这是太过劳累,多虑了,说不定这大火是人为所致。” 李治听了王宽的话,先是点了点头,随即又望了一眼他,眼神极为犀利,摇了摇头说道:“你不要拿这些虚无缥缈的话来搪塞我,难道我不知道吗?好端端起了大火,肯定是父皇降罪,才出现了今日的这番场景。” 李治说完不住地哀叹。 王宽哪里不知道李治刚才所忧虑得是什么?所意指的又是什么?只是他不敢明说,无非就是因为李治觉得自己娶了武媚娘才招致太宗李世民的魂魄不安,进而天降天火要惩罚他这个不孝子。 王宽心一酸,为李治捶捶肩揉揉背,继续劝慰道:“陛下别多想了,等到火灾原因查明再说,如今秋里天干物燥的,容易走水。咱们宫里一个月下来起码会有三四次火患,是常有的事。陛下放宽心。” 李治点点头哀叹一声,自我安慰道:“希望如此吧,朕上不愧于天,下不愧于地,中不愧对列祖列宗,不会招致祸患的。” “陛下,陛下,不好了,请陛下速速避难,火势蔓延到陛下的寝宫了。” 就在李治和王宽互相宽慰的时候,外面负责值守的小太监突然大呼小叫起来赛。 第五百八十一章 跑不掉了 “陛下,陛下,院子里也着火了!” 小太监的突然大呼小叫,愈发让李治、王宽他们心惊胆战。 李治忍不住又向窗外望去,这一看,差点让他们主仆跌倒在地,李治更是吓得连连后退了几步。 只见窗外火势越来越大,似乎有半边天空都被那烈火熊熊燃烧得透红。 窗纸更是犹如被泼上了橘黄色的颜料,全是那种火光的暖色,隐隐还有一股又一股的热浪袭击而来。 一个巨大的火舌正从窗户外面蔓延开来,随风舞动,犹如一个张牙舞爪的魔鬼,要吞噬掉所经过地方的一切事物。 巨大的火舌已经吞噬了前来救火的侍卫,已经吞噬了用来救火的一切设备。 李治透过窗户已经无法看到任何救援的人影,只能看到那通红通红的火焰,正在向他这边游走过来。 巨大的火舌熊熊燃烧着,李治看了看窗外的火势之后,心里头愈发坚定了刚才所坚信的自己做了亏心事而招致天降雷火予以惩处的念头。 自古以来君权神授,天人感应,如今上天降罪,已经让李治思路紊乱,脑回路短路了。 让他的思绪凌乱不堪,完全没有了平时的那份帝王霸气。 “这该怎么办?王宽快想办法啊!” 李治心思慌乱,一度寄希望于王宽,与此同时,他拉着王宽向殿门处走去,准备逃离寝殿。 似乎局面也只能如此了,要不然只能作为困兽,被困在殿内等待着火势蔓延进来,那这样的话,可就丢掉了性命。 “你赶紧在外面接应着陛下。” 王宽吩咐着刚才进院子里来报信的小太监,一边护送着李治从寝宫处走了出来。 李治只顾着逃命,生怕自己性命不保,害怕自己的安全受到威胁,将满心的希望寄托给自己的大内总管太监王宽身上。 王宽见皇帝乱了阵营,他的心理素质还算过硬,询问前来报信的小太监道:“外头什么情况?为何陛下的寝宫也着火了呢?” 小太监支支吾吾答不上来:“我,我不知道,大火就突然之间着了起来,借着南风就越来越厉害了。” 小太监答非所问,不知道是该躲还是藏,生怕王宽伸手给他一耳刮子,同时又见皇帝已经走了出来,便不敢躲避。 “你个无用的蠢东西!” 王宽终究是没有忍住心中的恼火,狠狠地踹了小太监一脚。 小太监吃疼,不敢多说什么,只得忍住,跟在李治和王宽身后,不敢多言语。 “王宽,他也不容易的,别吓着他啊!” 李治这个时候脚步匆忙,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的那种君临天下的霸气,只是一种迫不及待的逃命之态。 王宽紧紧跟着皇帝李治,同时对李治的着急心情表示理解,毕竟现在涉及到自身的安全,只有逃离这里才是最正确的选择,所以他连忙搀扶着李治准备走出养乐殿所在的这个院落。 院落里依然是秋风阵阵,狼烟四起。 巨大的火舌已经蔓延过来,烧着了院落东南角的低矮房屋,还有那棵高大的桂花树,已然被烧毁了一大截,已经没有了桂花树的甜香,完全是一种烧焦之后的糊味。 李治忍不住看了一眼,脚步愈发匆匆。一路小跑着,还不忘催促王宽:“你快些,快叫些侍卫来救火啊,这人都去哪里了?” 李治一门心思想着有人来守护他的安全,确实现在他身边除了王宽和刚才来报信那个小太监之外,没有一个人,连半个宫女都没有,这让李治觉得很是不够安全,他觉得只有众人前呼后拥才能确保自己的安全。 王宽听后,连忙瞅了瞅四周,发现外面乱哄哄的,时不时有人声鼎沸的救援声,但是养乐殿院子里却没有一个侍卫的身影。 那巨大的火舌继续吞噬着养乐殿的整个院落,不见一个前来救援的宫人。 如此让王宽气得咬牙切齿。 “这帮小兔崽子们,是不是看着火大,不敢前来,全都多了起来。” 王宽愤恨地说着,强自忍住内心的慌乱,表现出极大的耐心。 毕竟面前这个伟岸的身影是当今皇帝,可不能在他面前有任何的情绪发泄,说道:“陛下,等火灭了,奴才一定严惩这帮偷奸耍滑的小兔崽子们,不过也有可能是他们看着火势太大,参与救火去了,等陛下您转移到安全地方之后再做定夺吧。” 李治觉得王宽说得有道理,不再追究此事,而是继续加快了脚下的步伐往院门走去。 就在李治他们快速移步意图转到外院的时候,就在他们走到院门的时候,猛然发现了异样的状况。 最先发现这个异样状况的人是走在李治他们身后的那个小太监。 那小太监年纪轻,眼神好,眼明手快的,指着院门处惊慌失措地喊道:“陛下,您看,院子外头的情况似乎不妙,怎么站了这么多人呢?!” 周围火势愈发猛烈,秋风一阵又一阵,烧焦的味道越发弥漫在空气中,让人有一种作呕的感觉。 李治和王宽平日里住在深宫,整日里香气缭绕,哪里闻得惯这样的味道,只得用手挡住鼻子,努力适应着这种气味。 他们自是慌乱不堪,uu看书ukanshu 完全顾及不到周围的情况变化,听到小太监大呼小叫,还以为小太监虚张声势,王宽正要上前再对他又是一脚踹,一抬头却发现确实如此。 皇帝寝宫院落的宫门大敞四开,外面站着一排秩序井然的士兵,死死地堵住了大门。 按常理,这些侍卫们应该赶来救火,却为何要站在门口,并且还极为有秩序地站在门口将那院门堵了个正着? 王宽的声音有些颤抖,拉住李治的衣袖,汇报道:“陛下,院门口站了那么多人,不知是敌人还是友人?” 李治一直忙于逃命,只顾得脚下的步伐,循声向院门处看去,一看又把他吓了一大跳。 他忙止住了脚步,原本就敏感多疑,这下愈发狐疑不定。 门口处站着那一排训练有素目露凶光的士兵使得李治彻底镇住了:“这要搞哪样?” 李治思维继续混乱着,但是有一个念头在他的脑海中,就像一个气泡,越来越大,从底端一直升到最高处:“难道他们要兵变逼宫?” 这最危险的词汇,出现在他的脑海当中,让他顿时血液停滞、毛骨悚然、汗流浃背。 李治停住了脚步,情势不明,暂时不能靠近那些兵丁,加之后面有熊熊烈火,他只得站在他原地,无可奈何而又手足无措。 第五百八十二章 冲啊 天空阴沉,秋风阵阵,半月残血,夜色静谧,要是没有这场大火,翠微宫的景致应该很幽静,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只可惜此时的火灾情形有点大煞风景,漫天的火光让整个翠微宫似乎都沉浸在火海中,一股股烧焦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 秋风萧瑟洪波涌起,在现在危险的时刻,风势越来越大,火势更是在秋风的助力之下也越来越大。 那火势太盛,不光因为风大,还是因为有那火油的助力,更是肆无忌惮地猖狂起来。 火油在古时不多见,甚至整个大唐知道这东西的人都能屈指可数,这东西虽然少见,但是丁瑜洲作为一个现代人,有着现代人的观念,知道石油这东西的重要性,所以平日里只要听说哪个道府县有这种油花花的液体,他就派人前去收集储存,日积月累倒也收集了不少,专门储存在终南山的山洞内。 今晚恰好发挥了它的用处。机会往往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这句话说得一点也不错。 刚才翠微宫只是外墙三处着火,后来丁瑜洲他们顺利进入翠微宫后,继续借助火油的攻势,在养乐殿也放起了熊熊大火,并且这次的火势要比三处位置的火势更加猛烈。 在李治等人的眼中,这简直是匪夷所思的事,对于他们而言,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原本皇帝的寝殿养乐殿是整个翠微宫中守卫最多的地方,但是此刻因为受到这猛烈火势的影响,侍卫们全都忙着赶去救火,除了院门外的几个守卫,并没有多少兵力守护。 更不幸地是这几个守卫也都被丁瑜洲的人给解决掉了,所以导致李治此时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偌大的一个养乐殿竟然没有其他的宫人。 李治此时的处境着实可悲,可是也实属无奈,谁让他遇到了一个强有力的对手丁瑜洲呢! 丁瑜洲站在他强大兵力的最前面,像一个领兵打仗的威风凛凛的将军,率领着千军万马,为自己的命运抢夺胜利的筹码。 或许是夜色迷茫,又加上火光飘忽不定,李治在院内并没有看清丁瑜洲他们的面貌,只是做了短暂的停留,停在原地不往前挪动。 王宽站在李治身旁紧紧搀扶着他,那早已害怕地瑟瑟发抖的小太监站在他们二人身后,手足无措。 ....... 丁瑜洲大气磅礴,虽然这是在做着掉脑袋的勾当,但是他透过养乐殿院落的大门隐隐约约地能够看到李治他们三人的人影,从气质和站位上很容易分辨出这三个人哪一位是皇帝,哪一位是王宽。那一位是刚才他派去向皇帝告知外面情况的小太监。 此时,丁瑜洲他们对于养乐殿院落里所有的事情了如指掌,而作为皇帝的李治对于外面的情形却是一概不知。 这就有点悲剧了,李治这个皇帝当的就有点悲剧了。 李治现在心里头七上八下的,越来越感觉到自己的直觉敏锐的正确性,越发想起今日所发生的事情,让他心中难以平静。 在祭祀先皇李世民和长孙皇后的时候,李治拿的第一把香竟然突然全部断裂,发生如此怪事的时候,就让他顿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不仅这个怪事,还有李治清晰地感觉到他看到太宗皇帝李世民的牌位后,就突然心神不定、心慌意乱,心里头总觉得很快有一场灾难要降临于自己。 因为这个缘故,他一下午都躲在宫内不愿意外出,所以这也是为什么李义甫和许敬宗他们无法劝说李治出翠微宫的根本原因。 说来也巧,或许皇帝本身就是真命天子,随着时间的推移,李治心里头的这种不祥预感越来越强烈,直到深夜宫内起火,更加让他加深了这种体会。 李治生怕自己出现不测,自己的性命堪忧,所以他尽量采取最为保守的策略。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老子的这句话说得极为有道理。 一向信奉道家的李唐王室却没有意识到这一句话的绝对正确,李治以为躲在翠微宫养乐殿就能够修身养性躲避灾难,却不知命运走到该有的地方,就将会发生应该发生的事情,该得的躲不掉,不该得,努力争取也无法得到。 丁瑜洲的大军已经打到了李治的家门口,让他已然没有了退路。 李治终究还是败给了自己的犹豫不决,还是败给了自己的小心谨慎,他看到对面这来势汹汹的一波队伍,眯着眼睛想看清这些人的面孔,只是碍于夜色,加之火光冲天却摇晃不定,他本就有晕眩症,导致他始终无法看清来者到底何人。 王宽作为皇帝的内侍,站立不住了,见到有人阻拦皇帝圣驾,他一向颐指气使惯了,不管三七二十一,指着门外的丁瑜洲他们怒吼道:“你们这些兵蛋子,都不要命了吗?还不赶紧去救火,u看书 .ukanshu别挡了陛下的圣驾。” 王宽本以为一番吆三喝四之后,能够吓退对面的这队士兵,却不料如此一番怒喝,非但没有吓退对面的这一群人,反而让他们越来越靠近自己这边。 原本丁瑜洲的队伍还没打算冲进来,此时突然听到王宽盛气凌人的架势,想起平日里受到的朝廷官府的欺压,顿时燃起了熊熊复仇的烈火。 兄弟们蠢蠢欲动,有些人更是口吐狂语,丁瑜洲看在眼中,体会在心中。 一鼓作气,再而衰。现在正是士气最盛的时候。 丁瑜洲察觉到了他队伍里此时高涨的士气,便当机立断,决定趁热打铁,吩咐众家兄弟们:“大家不要冲动,防止乱作一团,既然皇帝老儿在我们面前,此刻正是我们下手的好时候,听我号令。” 丁瑜洲身先士卒,举起身上的佩剑,最先冲了进去:冲啊!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冲啊!”长孙浩然和阿元看到大哥下达了最后的命令,紧随其后。刘大、黑二随后也响应着,跟着冲了进去。 “冲啊!”六十多人的队伍看到主帅和大小将领全都率先冲进了养乐殿,想起董事长对他们的恩情,又念及朝廷对他们的压榨,将满腔仇恨全都汇聚在刀剑上,几乎和阿元他们同步,齐刷刷地拔出刀剑,斗志昂扬地冲进养乐殿院落。 第五百八十三章 与皇帝正面交锋 雄赳赳气昂昂,跨进皇帝的老巢。 丁瑜洲义愤填膺,威风飒飒,一身白衣,犹如银色铠甲,在夜色和火光下犹如战神常山赵子龙,浑身上下显示出勇武之气。 一开始,丁瑜洲担心这些兄弟们一旦听到皇帝在前,不敢冲上去,事实却出乎意料地发现随着他往前走动和阿元、长孙浩然的紧随其后,刘大黑二他们全都跟了上来。 他的身后虽然只有六十多个人,但是对于丁瑜洲而言,他觉得这就是浩浩荡荡的一支精锐之师、虎狼之师,全都跟着他一起大步向前迈,丝毫不惧怕皇家威严和皇帝的名号。 反正都是死,要么死得窝窝囊囊,要么就死得轰轰烈烈。在这种场合下,很多人愿意选择后者。 丁瑜洲忍不住回头扫视一眼准备与他同生共死的兄弟们,心潮澎湃,没想到这群人对自己竟然是抛出了性命的绝对忠诚,不由得思绪万千,感动不已,对他们投去欣慰的目光和鼓励的眼神。 丁瑜洲更是在心中暗暗决定,如若事成定,待翻身农奴把歌唱后,定然不能负了这帮出生入死的兄弟们。 “感谢各位兄弟的成全,跟着我一起杀进去,为我们的钱财为我们的未来,搏一搏,凭什么他们做达官显贵,为什么我们就不能?我看,我们也可以!” 丁瑜洲受环境的影响,不知不觉地有了这样一种感慨。 大唐的社会结构虽然发生了微妙变化,但是现在世家大族的子弟依旧享受着荣华富贵,占据绝对全面的社会资源,把持着地方上的军政和言论。 寒门子弟虽然看到了微光的希望,但是始终无法实现上升渠道的突破,他们纵使才华横溢也只能原地踏步,甚至一些人要为生活的艰辛而出卖自己的尊严,要为了一口粮一颗铜板而不得不委曲求全,依附达官贵人。 丁瑜洲虽然位居宰相,但是他对民间百态有着很深的认知。 刚才那一番话,说得那么自然,那么热血澎湃,完全是因为平日里的心领神会,完全是结合了众兄弟们的心态。 那一番话确确实实说到了众兄弟的心坎上。 是啊,谁不想为自己的命运搏一搏,谁不想为自己的前程搏一搏,做梦都希望可以像达官贵人们那样吃喝不愁,出门前呼后拥,花钱如流水,妻妾成群,逍遥快活呢? 甘愿为丁瑜洲卖命的众位兄弟哪一个没有这种想法?大家都有。 包括丁瑜洲,丁瑜洲也想继续在大唐生活下去,而不是走到生命的尽头。 丁瑜洲身后传来震天响的呼声: “冲啊!杀了狗皇帝!”。 厮杀声响彻云霄,震得远处树枝上的寒鸦都惊得惊慌飞走。 丁瑜洲军队上上下下全都充满了力量,充满着拼劲和力量,丝毫没有对皇家权威的惧怕,丝毫没有对谋反的悔恨和犹豫,完全都是发自肺腑、真心实意。 丁瑜洲和他的军队已经越过了养乐殿的院门,全体都冲了进去,站在院落里,彻底将李治等人团团围住。 这个时候,李治与王宽大眼瞪小眼,主仆二人彻底傻了眼,周围全是叛兵,前后左右完全没有逃脱的机会,前进和后退,根本无路可逃了。 “威武,威武!” 丁瑜洲热血沸腾,听到这一只虎狼之师的呐喊声,犹如壮阔山河的流水声,犹如惊世骇俗的惊雷声,看此情形,越发心里头有了底。 丁瑜洲事前交代众兄弟,一旦进入翠微宫,不要乱说话,如果非得说话,只是说“圣明、威武等字!” 之所以有这种交代,丁瑜洲有着深沉考虑,毕竟自己的兵力有限,他只是借助大火支走了翠微宫的守卫。之所以说这些话,是因为这些话宫中侍卫常说的,所以不会引起救火士兵的关注。如果说些大逆不道的话,势必会引来朝廷官兵,他们在数量上完全不占优势的。 他目视李治,时隔数月之后,再次见到大唐最高统治者李治,竟然有了一种陌生感,仿佛好像是许久未见,但是一点也不想念。 丁瑜洲审视着李治,见李治瑟瑟发抖,让王宽挡在自己身前,哆哆嗦嗦,甚是恐慌,完全不是帝王的形象,反倒像是一个胆小如鼠的普通人。 丁瑜洲冷笑一下,不由得感叹史书记载的不真实,龙睛凤目看样子都是粉饰太平的辞藻,不足信的。 李治这个皇帝之位相当于捡来的,他没有经历过明枪暗箭的战斗,所以那股英雄气概是缺乏的。 “你们,你们,你们大胆了!你们谁敢动朕,朕就杀他全家!株连九族!” 李治被围困在圆心之内,面对四下都是怒目而视的士兵,心乱如麻,彻底没了主心骨,以为是御林军发生了兵变,完全没有认出丁瑜洲来。 丁瑜洲一抬手,身后兄弟士兵们不再呼喊,uu看书.uuknu.om 周围很快恢复了安静。 丁瑜洲见李治那损样,心里头不屑和不齿,对着李治一抱拳说道:“陛下,几日不见,这么快就把臣忘记了啊?!” 李治听到丁瑜洲的声音,停顿了一下,使劲揉了揉眼睛,看向丁瑜洲,见他一身白袍,仪表堂堂,风华不减,顿时面露危色,声音颤抖地说道:“是你,你是丁瑜洲?朕的御林军为什么会追随你?这都是谋反啊!” 王宽在一旁也注意到了丁瑜洲的存在,忙帮衬道:“丁瑜洲,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拉拢御林军为你卖命,当真是活腻了!” “我呸,爷活得好好的,倒是你们恐怕活不过今晚了吧!” 丁瑜洲忍不住内心的狂怒,说出了此番话语。他本来还犹豫不决,还多多少少有些担心,但是现在情势已然箭离弦,发展到如此程度,有些事情不得不为之了。 李治气得手指丁瑜洲,嘴里结结巴巴地说道:“丁瑜洲,你个反贼,反了,反了!” 阵阵秋风阵阵凉,火光隐隐有些变弱,看来是火油燃烧地差不多了,刚才丁瑜洲这波人冒充御林军入内院救火,如果时间拖得太久,势必引起外围救火士兵的注意。 现在养乐殿院门已经被刘大和黑二关上了,挡住了与外面的沟通联系,可终究不是解决办法,必须眼快手狠放出又一个大招了。 第五百八十四章 质问皇帝 秋风的阵势越来越大,夜色越发深沉。原本还能看到几颗星子的夜空突然聚集起了一团乌云,笼罩着夜空不见丝毫星光,让一弯半月完全被遮住了月华,夜空顿时黯然失色。 翠微宫的火势继续,原先是借助火油,现在则是彻底引燃了木质的亭台楼阁,燃烧得厉害。 丁瑜洲心里头连连惋惜: 好好的行宫就这样要被自己毁于一旦了,真是罪过,罪过啊! 可是他一想到,自己今夜不是生就是死,如果不孤注一掷,如果不狠心行事,恐怕会招致祸患。 这种危急存亡的时候,绝对不能优柔寡断,绝对不能瞻前顾后,要不然必死无疑。 丁瑜洲是一个果断的人,一个好强的人,他忍耐的许久了,他不愿意再这样委曲求全了,管他娘的,历史怎么发展了,爱怎么发展就怎么发展吧!只要他自己和身边的众位兄弟们平安无事,那就是最大的幸福和安全。 丁瑜洲的决心已经下定,目光坚毅,脸色沉稳,表情紧张,审视着李治和王宽主仆。 此时,李治已经完全认出丁瑜洲,王宽亦然,他们主仆二人完全是一阵惊诧,脸上同时写满了“不可思议”四个大字。 “?” 李治目瞪口呆,哑口无言,紧紧攥住王宽的手,嘴里喃喃自语,让王宽一时之间难以听清楚到底说得是什么话。 王宽紧紧地扶住似乎要摇摇欲坠的皇帝李治,深感危险在一步步逼近,他虽然算得上宫中老人,自诩宫中事没有不知道的,但是可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臣下谋反的事情,此刻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腿肚子在不断颤抖。 “陛下,咱们该怎么办啊?这些人大逆不道,谋反了啊!” 王宽的声音比李治的还要颤抖,说完这些话,他又回头去搜寻那个小太监的身影,却见小太监早已不知去向了,不由得心中愈发慌乱起来。 四周全是叛兵,已然成四面八方包围之势头,李治左看看右看看,如王宽一样,甚至还要更甚,哪里遇到过这种场面,平日里都是前呼后拥,阿谀逢迎的待遇,现在突然成了瓮中之鳖,刀俎鱼肉。 高高在上的皇帝怎么受得了这种急转直下的剧情转变,加上他本就身体不好,近日来因为前朝后宫各项事务需要通盘考虑,他的晕眩症状更加厉害了,总觉得身体飘飘的,不是那种成仙飞升的感觉,而是那种秋风一吹就要倒的感觉。 丁瑜洲审时度势,隐隐听到外面救火的御林军开始有所躁动,担心如果一旦被人发现,可就大事不妙了。 “众兄弟听令,速速擒住这两个罪魁祸首,是这两个人让我们家破人亡,断了我们生活的保障,把他们抓起来!” “是!” 众人齐声答应着,声音虽然事前交代过,不用太过响亮,防止被真正的御林军听到,但是沉闷中还是透露着浓浓的力量。 丁瑜洲这个大哥当得非常到位,完全深得兄弟心,在这种关键时刻,面对关键人物,首先身先士卒,没有退缩到后面,率先迈开步子,向李治跨步走过去。 随后,众兄弟们慢慢缩小包围圈的范围,逐渐靠近皇帝。 皇帝李治和王宽手无寸铁,一个是病怏怏的男人,一个是不完整的男人,两人紧紧地互相搀扶着。 李治看到他们全都举起了大刀,向自己袭击而来,已然被吓得七魂少了六魂,八魄少了七魄,就还差一点气息尚存。 “你,丁瑜洲,朕真是瞎了眼,竟然重用你,赏赐你那么多,到头来,你竟然这般待朕,你真是无情无义!” 李治或许是恐惧害怕过度到了极点,反而激发出内心的自我防御意识,突然挣脱开了王宽的搀扶,昂首挺胸地站立着,向丁瑜洲发出强有力的质问。 他的语气带着昔日的威严,以一种兴师问罪的语气向丁瑜洲讨要说法。 丁瑜洲看到李治如此一番询问,听他说得有理有据,彰显着他作为皇帝爱民如子,礼贤下士的美好形象,不由得冷笑一声,潇洒帅气地理了一下鬓边垂下的一缕碎发,回应道:“陛下此言差矣,如果陛下对臣坦坦荡荡,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恐怕咱们君臣今日不会达到今日的局面吧!” 李治听到丁瑜洲直言不讳,意图说出自己心中的疑问,于是直接问道:“咱们君臣难得一见,不料今日以这种方式见面,挺有戏剧性的啊,朕倒要问问,你和皇后之间到底有没有奸情?” 丁瑜洲听后,uu看书 .uuknsh 哈哈大笑,一脸不屑道:“看来陛下对此事耿耿于怀啊,自古帝王多疑心,但是往往就是这疑心害了多少无辜的人,臣就是这其中之一啊!苍天厚土为证,满天神佛可鉴,臣和皇后之间绝对没有任何僭越规矩的接触,全都是符合礼法的正常往来。” 李治与丁瑜洲距离很近,看到丁瑜洲说得斩钉截铁,甚是庄严肃穆,知道他不是信口开河的乱说,不由得心里头对他表示相信,但是又转念想起贺兰静乐找到的那些证据,疑问道:“你既然如此说,那你又如何解释宫里有宫人看到你和皇后亲密的行为了呢?” 丁瑜洲听后,更是不以为然,反问道:“这个,难道陛下还不知道吗?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呢?后宫争斗不断,这明显是有人要害皇后啊!” 李治听完丁瑜洲的解释,依旧是似信非信,毕竟这件事牵扯自己的尊严问题,被戴绿帽子的事情,只要是个正常男人可都不想! 丁瑜洲见李治不说话,知道他在思考这个问题,决定在加点佐料,说道:“陛下,臣待您是忠心耿耿,不成想遭受您如此不信任,如今家破人亡,就连臣的发妻、许大人的女儿都惨遭毒手,您为何要这样待臣呢?” 李治突然听到丁瑜洲兴师问罪的询问,不由得心惊起来,许菁雯之死,他问过贺兰静乐,也让王宽调查过,确实是贺兰静乐派了宫里太监去往丁瑜洲家中勒死了许菁雯,事前还得到过他的同意和默许。 李治与丁瑜洲距离很近,可以清晰地看到对方脸上的表情,两人一个是大义凛然,一个是紧张兮兮,形成鲜明之对比。 第五百八十五章 皇帝被杀 人这一生,有人玩命,有人抗命,兜兜转转,到头来也不知道是命运掌握在自 己手中,还是掌握在别人手中。 丁瑜洲的命运说来也着实可笑,一个现代人穿越来大唐,本来是命运开了个玩 笑,可不料这玩笑开大了竟然成了一条不归路。 李治和丁瑜洲对峙着,彼此打开心扉诉说各自的心事和疑惑,因为历史滚滚洪 流似乎也到了这种最后分别的时刻了。 尽管史书不是这样记载的!去他娘的史书,现在的丁瑜洲已经不再管他什么史 书了,就算因为自己做得某一件事而导致天下错乱,他也顾不得了,他现在要做的 是保命,活下去! 活下去,是他目前最迫切的需求,让自己性命无忧是他最终的追求。 丁瑜洲继续追问李治道:“臣斗胆再问陛下,宫中调派宫人出宫到大臣家中宣 旨意,要么需要皇帝同意,要么就是皇后同意,皇后被幽禁甘露殿,禁足不得外 出,很显然是陛下知道这件事了!” 丁瑜洲直言不讳,说出了自己的猜测,也说中了事实,一度让李治无言以对。 李治的脸色一会儿凉一会儿烫,烫凉交加,被丁瑜洲给说中了心事,他当时没 有深思熟虑,加上贺兰静乐的撺掇,就下达了这份欠考虑的命令:“这,这,这完 全是魏国夫人的意思,与朕无关!” 李治一急之下,竟然耍起了无赖,将整件事都抛给了贺兰静乐,反正她现在也 不在这里,无从查证。 丁瑜洲苦笑:“好吧!如今魏国夫人深得盛宠,无论做什么事情,陛下都会答 应她吧!” 丁瑜洲本想再抱怨几句,许菁雯一个无辜受害者就这样成了整件事的牺牲品, 却不料他的思路被突发事件给打乱了。 “狗皇帝,不分青红皂白,是非不明,害了我大哥,害了我大嫂,拿命来!” 话音刚落的一刹那,阿元突然举起长剑猛然刺向了李治的胸膛。 “啊!” 李治吃疼,突然大喊一声,随即倒在王宽的怀中,手却硬生生地抬起指着阿 元,嘴里喃喃地说不出话来。 养乐殿院落的情况突变,众人全都看傻了眼。 阿元突然袭击皇帝的行为顿时惊呆了众人,包括丁瑜洲这个带头大哥。 “阿元,不要冲动!速速退下!” 丁瑜洲大声提醒阿元,可为时晚矣。 长孙浩然一直在阿元旁边,也完全没有意识到阿元动作会如此迅速地冲向李 治,他提醒,可是也已经来不及了:“阿元...” 阿元满目愤怒,看着皇帝李治倒在王宽的怀中,心里头有种别样的舒畅,他不 怕担责任,杀了当今天子,他丝毫不惧怕,起码他替大哥解决掉了一个最大的麻 烦,这样的话,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来陷害大哥欺负大哥了。 阿元转过头去看丁瑜洲,对着丁瑜洲一个真诚的感激的微笑,帅气清秀的脸上 浮现出月亮的光华。 不知不觉间,刚才乌云密布的天空突然转阴为晴,月华如练,洒向人间,铺满 大地。 阿元是一袭青蓝色御林军士兵服饰,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清新超然。 “大哥,这个麻烦我替您解决了!阿元我一人做事一人当,所有的责任都让我 来承担!” “胡闹!赶紧到我这边来!” 丁瑜洲微怒,但是语气始终带着关怀。 长孙浩然看着阿元如此壮举,心里酸酸的,他平时就觉得阿元对丁瑜洲的事情 最为上心,比对长孙浩然还要上心,由此可见一斑。 丁瑜洲见阿元不动弹,手里又把长剑举得高高的,担心阿元,看向长孙浩然: “浩然,你去把他拉过来!” “恩!” 长孙浩然哀叹一声,也生怕阿元再做出冲动之举,便忙上前拉住了阿元,先是 收走了他手中的长剑,然后紧紧握住他的手,生拉硬拽地才把阿元拉了过来。 阿元瞪视着长孙浩然,嫌弃道: “浩然,你别管我,让我了结了这个狗皇帝的命,一了百了!” 阿元的举动虽然很冲动,但是阿元的行为却很解气,代表刘大、黑二等一大批 兄弟们的心思。 一开始丁瑜洲对李治以礼相待,倒也无可厚非,但是后来李治有些耍无赖,不 承认事实罪过,如此不负责任的行为无形中激起了民愤,让众兄弟觉得皇帝简直不 是人,太无能,不值得拥戴。 其他众位兄弟尚且还能忍住内心的狂躁和愤怒,倒是阿元因为一向敬重丁瑜 洲,又对丁瑜洲的事情格外上心,爱护丁瑜洲比爱护自己的生命还要重要,加上这 些日子里东奔西走的苦难生活,让阿元愈发想为丁瑜洲解除当前麻烦的冲动。 阿元是敬重大哥心切,关心则乱是他对丁瑜洲最真实的感受。 如今事实已经发生,丁瑜洲知道就算在怪罪阿元,也于事无补,反而还会让众 兄弟们寒心。 他看到长孙浩然将阿元拉了过来,在他身边站立着,见阿元个头已然和自己差 不多,独当一面,心里不由得欣慰不已,看书 ww.uukanshu.cm拍了拍他的肩膀,和缓地说道:“以后别 这么冲动了,大哥不值得你这样的!” 阿元听出了丁瑜洲的深意,感动地喊了一声:“大哥...” 丁瑜洲点点头,不再看阿元,而是将目光锁定到李治的身上,见李治一身明黄 色的常服上全是鲜血,从刚才阿元刺中他的伤口来看,应该属于心脏要害部位,甚 至还伤及了大动脉,要不然不会血流不止。 李治奄奄一息,嘴里不住地说着话,但是声音微弱,完全让人听不清楚。不知 是求救的声音,还是咒骂的声音。 “陛下,你撑住啊,奴才马上让太医来。呜呜。” 王宽死死地拖住李治,一只手捂住李治的伤口,另一只手上沾满了李治的鲜 血,急中生智,嘴里不住地呼喊:“快来人呢,快来人呢,陛下遇刺了!” 王宽声嘶力竭地呼救,意图让外面救火的御林军听到,然后解救他们于困境。 “你个阉货,你作恶多端,谋财害命,没少做亏心事,今日就让你死在爷爷刀下!” 突然之间,刘大出其不意,动作迅捷,手起刀落,从王宽的身后,将王宽的头 砍了下来,结束了王宽的生命。 王宽身首异处,全身失去了支撑,随后李治的身体重重的砸向了地上,跌落在 王宽的身上,异常凄惨悲壮。 第五百八十六章 众兄弟听令 “刘大!赶紧退回去!不要乱来!” 丁瑜洲制止住刘大的冲动行为,却已然为时晚矣。 漫天火光下,王宽已死,李治倒在血泊中,已经气息奄奄。他胸口处的伤口血流不止,一股又一股的鲜血从他的胸膛处流出,染红了身上的明黄色衣衫,也染红了王宽身上的衣服,还有他们所躺的地上周围,流淌出来一圈血迹。 起初李治的手不断颤抖,身体抖动,后来慢慢随着血流而不再晃动。 众人都知道皇帝这个样子是已经死了。 皇帝身下的王宽也已经死了,一命呜呼了。 主仆二人走完了苦辣酸甜的一生,王宽陪着他的君王死在了一起,结伴共赴黄泉,无形之中彰显着他们的主仆情谊。 一阵秋风吹过,坠落下还没有被燃烧的一棵高大银杏树的叶子,那扇形的树叶一片又一片飘落而下,落在李治和王宽的尸首上,像一片又一片的羽毛,只可惜这叶子的面积太小太小,以致根本无法彻底覆盖李治和王宽尸首那么庞大的面积,有种让他们曝尸荒野的可悲。 一代帝王,高宗李治,竟然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葬送了生命,就这样出其不意地被他手下的大臣给刺杀了。 皇帝被刺在众人都不知晓的情况下,悄无声息地走到了生命的尽头,结束了他颠荡起伏的帝王生活。 虽然他还留恋这个滚滚红尘,留恋他的大唐江山,但是已然无可奈何,事实应了他一开始的直觉预感。 可悲可叹! 其实按照丁瑜洲的预谋,事情本不应该这样发生,可是出乎意料地还是这样发生了,终究他无法阻止众位兄弟们内心的狂躁和不安。 众兄弟们对于皇帝的愤怒已经达到了极点,可以说已经诠释了官逼民反这终极的道理。 丁瑜洲他们所遇到的事情,如历朝历代的谋反事件如出一辙,刚开始时,尚且处于掌控范围之内,但后来随着事态的不断变化和转换,渐渐达到了一种无法可控的局面。 “所有人都不要再胡闹!没我的命令,不得擅自行动。” 丁瑜洲担心局面再次生变,于是对着众家兄弟发出了严肃的命令,绝对不能再让事情再节外生枝。 丁瑜洲之所以下定决心要除掉李治,源于内心的觉醒,但不是这般狠毒的途径,他始终不愿意看到流血事件的发生。 原本他只是想发动兵变将皇帝软禁,就像汉末三国枭雄曹操那样,挟天子以令诸侯,现在皇帝李治死了,计划要泡汤了! 丁瑜洲借着火光,审视一圈众家兄弟们的脸神,见他们全都肃穆而立,听到自己的命令之后,刚开始还有些蠢蠢欲动的动作全都渐渐地收刀入鞘。 冲动的场面渐渐有平息之态。 当下的情况还好,只是刘大和阿元因为愤怒冲动一举刺杀了皇帝和王宽,其他人并没有暴动,因为内心的害怕,也因为丁瑜洲的命令,反正他们的情绪稳住了。 事情进展到这种程度,着实让丁瑜洲哭笑不得,不过他多少有所预料。 如此举动,也确实是众位兄弟的人心所向,正所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虽说自己此举有违历史规律,但是为了众家兄弟们倒也算是仁义之举。 虽然事情不是丁瑜洲所设想的那样,但是整个事情的进展大方向还是对的,还是沿着丁瑜洲所设想的计划在进展。 丁瑜洲表情极为严肃,看着阿元和刘大,示意长孙浩然和黑二一人一个,看住他们,以防止再生事变,如若再冲动行事,导致外面的御林军进来,那么他们可就真要死翘翘了。 夜风微凉、情势紧急,丁瑜洲完全来不及多想其他,他一直在重复着先前他所筹谋好的完美计划,尽量让整个事件的发展步骤沿着他的思路来进行。 长孙浩然已经让阿元沉静了下来,不再像刚才那么冲动。 刘大也已恢复平常状态。 他们之所以如此的冲动,如此的胆大,是因为王宽表面上与他们和善,实际上却心不和,私底下常常找他们麻烦,所以刘大才愤怒之下斩杀了他,省得他在这里聒噪不堪,再招致御林军。 丁瑜洲暗自感叹,也幸好有了刘大的这一番举动,结束了王宽这厮,解决掉了这个碍事的家伙。 总体研判,刘大此举对于这个事情的变化发展,确实起到了促进作用,于是他又斩钉截铁地对着阿元等人下了又一道命令,语气和缓地说道:“既然事已至此,也不怪诸位,他们也该杀,算是为咱们广大受害人报了仇解了恨,大家没有错处可言。uu看书 .uuashu阿元、浩然、刘大、黑二你们四个速速将陛下转移到殿内好好营救,我看陛下尚未断气,还有救治的可能。其余人等守候在院落内,并把院门打开,防止御林军守卫起疑。” 是众家兄弟们全都应声答应着,按照各自的方位开始守护在院落之中,同时也把养乐殿的大门重新打开,尽量让整个养乐殿恢复平日里静谧的状态,尽量恢复正常,防止他人起疑。 众人忙忙碌碌,极为有秩序,有规律,可见丁瑜洲的这些兄弟训练有素,军容严整,堪称一支虎狼之师的名号。 这批队伍完全靠得住,就算他们刺杀了当朝天子,对于这些兄弟们而言,那也都是正常不过的行为,他们此举本就是意图谋反,大家心知肚明。 李治的尸首被阿元他们四人抬入养乐殿。 王宽的尸体则直接被扔入了东南角正熊熊燃烧的火海当中,来了个一了百了,彻底了解。 一番快速的忙忙碌碌的收拾之后,养乐殿重新恢复到了平静的状态之中,虽然外面火光十足,但是随着御林军救火,火势得到了控制,所以丁瑜洲他们也不担心火势会蔓延到这边来。 这招声东击西的b计划实施地相当成功。 养乐殿灯火通明,一派富丽堂皇之下,无不透露着皇家的辉煌。无论是装饰还是陈设,都彰显着皇帝的至高无上,名贵的家具、鎏金的门窗,规格之高让众人为之感叹,但是现在情况紧急,丁瑜洲没有心情去欣赏殿内博古架、多宝格上珍藏的那些文玩古物和墙上所挂着的名家绘画书法作品。 如果大计成功了,这些东西要多少有多少。 第五百八十七章 高大愣 阿元四人手脚麻利地将李治的尸体抬入香气缭绕的御床上,然后重重用被子盖 好,掩饰着李治已然逝去的生命,同时丁瑜洲手里还牵着另外一个人也一同走入了 养乐殿。 此人唯唯诺诺,吓得早已是腿肚子直哆嗦,双手直发抖,脸色更是苍白,没有 一丝血色,嘴唇发紫,不知是被秋风吹得冷颤,还是因为恐惧所致。 这个人彻底被眼前的情景吓傻了,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更没有经历过这 么惊险刺激的场面,早已吓得是屁滚尿流,不堪惊吓地直接当场尿了裤子。 丁瑜洲一直拉着那个人的手,紧紧地钳制住那人的手,任凭他紧张、担心、害 怕本能地想要挣脱,可一直紧紧地攥着他的手,不让他逃离。 因为这个人是唯一一个他不放心的见证者,他众家兄弟六十多号人,他全都放 心,弑君之罪大家都有份,所以大家都不会说出去,也不会告发彼此,唯独就这个 人,相当不放心,更担心此人将今夜的消息走漏出去,那全国就将都知道丁瑜洲杀 了皇帝,那他可就将是天下的罪人了,必然招致全国的声讨。 “喂,我说你们赶紧还是把我放了吧,我就一个砍柴的,和你们这些达官贵人 们毫无牵连,更不想掺和进你们的这些事情里面来,你为何非但牢牢囚禁我呢?求 求您了,放我走吧!我可不想掉脑袋!” 说话的人正是被丁瑜洲牢牢擒住的那个人。 他就是终南山上的樵夫,名字唤作高大愣的人,就是之前阿元所提及的人,这 个人的长相很像李治,所以丁瑜洲一早就将这个人待在身边,以备不时之需。 高大愣害怕自己的性命也保不住了,便苦苦哀求,甚至担心惊惧到了极点,才 出现了尿裤子的情况。 高大愣就差跪地祈求了,此时他颤巍巍地抖动着身体,以近乎哀求的语气,希 望能够获得丁瑜洲的饶恕,获得自由和解放。 高大愣憨厚老实,还有点脑子转不过来弯,认定了的事情还喜欢钻牛角尖,见 养乐殿如此亮眼,如此辉煌,知道这里是皇帝居所,又见皇帝被刺死,就算再傻也 知道这件事的利害。 弑君之罪那可是要株连九族的,一般人是绝对不敢想,除非像丁瑜洲这样的二 般人。 此时高大愣继续意图逃离,因为吓得魂飞魄散,刚才皇帝被杀太监被杀的画面 不断在脑海中重复,早已是被吓得魂不守舍。 丁瑜洲指挥着阿元和长孙浩然他们安置好李治的遗体,一时无暇顾及这个高大 愣,暂时对他不管不顾,任由他祈求哀求。 丁瑜洲的力气要明显比这个高大愣大很多,所以任凭高大愣如何挣扎,如同孙 猴子永远都逃不过如来佛祖的手掌心一样,这家伙逃不掉的。 高大愣也穿着侍卫的衣服,他感觉裤子上湿漉漉、粘糊糊地贴在大腿上,显然 是刚才吓出来的一泡尿之缘故。 丁瑜洲距离高大愣最近,早就闻到了高大愣发出的一股尿骚味,瞥了他一眼, 不屑地说道:“亏你是个男人,没一点胆识,就这点事情就把你吓成这样了?有点 出息好不好啊!” 丁瑜洲用另外一只手捂住鼻子,一脸嫌弃,可也无奈,愣是没有松开钳制住高 大愣的手。 李治一死,高大愣的重要性就要凸显出来了。 丁瑜洲刚才看到阿元他们处理李治遗体的时候,心里早就有了筹谋,认为如此 一番作为之后,是彻彻底底走上了一条不归路,虽然说李治是被阿元刺死的,王宽 是被刘大刺死的,但是这与他丁瑜洲有着脱不开的关系,多多少少,阿元和刘大就 代表他丁瑜洲。 与此同时,丁瑜洲也绝对不可能为了自己活命而牺牲兄弟们的性命。这不是他 的为人,也不是他的原则。 一不做二不休,既然做了,那就好好继续下去!继续与命运抗衡,继续为自己 的未来争夺点筹码。 出于这种考虑,丁瑜洲越来越意识到高大愣的重要性,于是意味深长地对着高 大愣说道:“大愣,不要激动,不要紧张,我们不会杀你,非但不杀你,还会让你 吃香的喝辣的。” 高大愣骤然听到丁瑜洲说起穷人皆为羡慕的好日子,顿时止住了胡搅蛮缠,反 问道:“你不是骗人吧?真有这等好事?” 丁瑜洲随口一笑,说道:“千真万确,没有半句虚假,就一句话,如果我让你 过锦衣玉食的生活,你想过不?” 高大愣嘴巴一咧,说道:“要是真有这等美事,岂能不想呢?!你要是能让我 过上那好日子,我就喊你爷爷!” 丁瑜洲听到高大愣如此质朴的回答,体会着他内心对于苦日子的厌恶,对于好 日子的羡慕,甚至是一种牺牲原则的毫无底线的追求。 穷日子过怕了,再也不想忍受一连好几天吃不饱饭的日子了。uu看书 ww.uukashu 高大愣内心活动是这样的!或许任何穷到极致饿到极致的人都会这样吧! 阿元和刘大他们全都站立在殿内,面面相觑,不知为何大哥和高大愣如此对 话,更搞不懂为何大哥一定要将这个高大愣带过来。 这道题的疑问在阿元等人的思维中属于超纲题目,就像数学高考试卷最后那道 大题一样,很难做,难做到脑子爆炸都不会。 这道难题的答案只有丁瑜洲自己一个人知道,因为他是出题人,就连一点微小 的提示都没有给,才导致阿元他们如此状态。 夜色深沉,殿中的一架铜壶滴漏还在继续着它的使命,一滴一滴,滴进入了所 有人的心田中,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或紧张或兴奋或期待。 阿元他们的目光全都投向丁瑜洲和高大愣,他们隐隐约约觉得此时此刻,他们 的这道难题很快即将讲解答案了。 窗外月华霜重,月亮重新露出了弯弯的脸蛋,照耀着神秘幽深的终南山,仙气 缭绕。 翠微宫的火势慢慢小了,原来火光冲天的局面已然不复存在,看来外面的火势 得到了控制。 丁瑜洲透过窗子看去,揣测着外面的状况,又看了看屋子里的情况,神色泰 然,丝毫不惧,最后终于狠下心来,将宣布他b计划的决胜关键的一步。 第五百八十八章 熟人小太监 就在这时候,养乐殿院子里突然涌入三个人影,丁瑜洲通过窗纸可以清晰地看到来人情况。 阿元等人也看到了那三个人影,其中黑二突然大叫:“大哥,不妙啊,院子里除了我们的人,还有那个小太监,没有处理掉,万一他乱说,可就糟了!” “哎呀,刚才就应该一刀了结了那个小太监,这可倒好,现在麻烦了。他肯定会乱说的!?” 黑二双手一拍大腿,表示出失望的灰心意冷,后悔连连,着急地犹如热锅上的蚂蚁。 刘大的着急和担心也是其他人的担心,阿元忙推开挡在身前的黑二上前一步趴在窗户前察看外面情形,手里不由自主地握紧了长剑,以便及时刀剑出鞘应敌作战。 长孙浩然和刘大虽然动作没有他们两个强烈,但是脸上写满了紧张和不安。靠近窗户的翘头案上放着一盏莲花造型的白釉烛台,烛火摇曳,照亮着他们几人不安的心情。 阿元他们四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望向丁瑜洲,只见丁瑜洲在烛光微弱的光亮下,神色淡然,丝毫不带紧张,似乎早有准备。 丁瑜洲察觉到了兄弟们的眼神,于是扭头一一回应他们疑问的眼神,说道:“别慌嘛,大哥早就有所安排了,那小太监不会出卖我们的!” 长孙浩然听到丁瑜洲的话,激动地问道:“洲哥的意思是?” 丁瑜洲见他们四人紧张兮兮,觉得如果再吊着他们的胃口,着实有点残忍,潇洒地一笑说道:“那小太监叫小梁,你们不觉得眼熟吗?是咱们自己人!” 阿元反应最快,答话道:“哦,我知道了,怪不得呢,第一眼见那小太监就觉得似曾相识,他是昔日伺候皇后的吧?” “不错,不仅是伺候皇后的,而且还是忠诚于皇后,感恩于皇后的,当然也是感恩于我们的,因为我们曾经救过他的家人。” 丁瑜洲简单做了一番解释,对于这个小太监的事情丝毫不必惧怕和担心,他的存在不会对他们造成任何威胁。 在刚才第一眼看到小太监小梁的时候,丁瑜洲就察觉到了,再到后来,小太监主动为他们带路来养乐殿,丁瑜洲就愈发确定小太监的可靠度,再到后来,小太监暗中的一声悄悄话更是完全打消了丁瑜洲的所有怀疑。 果不其然,院子里的那三个御林军进来之后,小太监并没有出来告发,非但没有告发,反而还在推波助澜,助他们一臂之力。 “将军,陛下这边没事,养乐殿没有受到影响,陛下的龙体未曾受损,此时已经睡下了!将军们不要打扰了吧!” 太监小梁站在养乐殿门口,挡住了那三名御林军的脚步,对他们做出一番说明。 为首的御林军听后,上下打量了一下小梁,似乎不太相信,又问道:“怎么之前在陛下身边没有见过你呢,王公公去哪里了?” 御林军如此一问,着实让丁瑜洲他们倒吸一口凉气,担心不已,不知小梁接下来会如何回答。 “将军,王公公不在殿内,他出去为陛下察看宫内火灾情况了。您是有事向他汇报吗?那小人去外面找他回来吧。王公公不在这里,所以才让小的在这里守着,交代不能让任何人惊扰了圣驾!” 那三个御林军听小梁如此一通解释,知道这是大内总管王宽的安排,最为担心的事情是惊扰了圣驾,便不再过多打扰,又见周围守卫个个精神抖擞,认为皇帝无事,悻悻然地退了出去。 丁瑜洲等人一直看着院子里发生的事情,见小梁应对得体,有理有据,圆满而出色地完成了任务,又见小梁对着养乐殿正殿方向点点头,示意安全,悄悄退了下去,单薄的身影没入深沉的夜色中。 “大哥,我曾听阿元提起过,这小梁好像只伺候过皇后一两个月吧,后来就被调到了皇帝身边,怎么和咱们的关系这么好,早只是自己人,刚才我就对他不那么凶了!” 说这话的人是长孙浩然,长孙浩然不知道实情,刚才打进养乐殿这边的时候,就随便抓了个小太监,让进去通报,不成想,一把抓的人竟然是自己人。 阿元抿嘴微笑,与丁瑜洲对视一眼,笑而不语。 丁瑜洲的脸庞上浮现出轻松的微笑,解释道:“取胜于无形,这才是你们大哥哥我的厉害之处嘛,当年这小梁机灵忠诚,久经考验,算是可靠,皇后虽然不舍得但还是把他派到皇帝身边,意图让他慢慢取代王宽。不料后来贺兰静乐入宫,无缘无故就把他打发到了这行宫,uu看书w.uukahu 不过这么一来,小梁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丁瑜洲说出一番意味深长的话,眼睛望向殿顶的天花板,见四盏悬挂有流苏的彩绘宫灯悬挂其间,随风微微摆动,嘴里不免感慨道:“小梁的出现真是老天帮助啊,我刚才还为缺一个合适人选而犯愁,不料想什么就来什么了。” “大哥,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办呢?”阿元等人听到丁瑜洲此番感叹,全都一脸茫然,不知道大哥的锦囊妙计里到底是什么样的筹谋,全都瞪大了眼睛,屏气凝神地等待着大哥的妙计。“总不能就一直这样耗着吧,皇帝的遗体得赶紧料理了,要不然天一亮被发现就不妙了!” 阿元等人的担心不为多余,必须赶紧料理好养乐殿里的累赘,才能一劳永逸,要不然事情暴露,想逃都来不及了。 “别慌,现在万事具备,东风也不缺了,再等等,现在火势刚刚平息,让整个翠微宫再沉睡一些,咱们才好行动啊!” 随着火势的扑灭,整个翠微宫重新恢复了平静,夜色深沉,暗夜遥遥如水,沉静地似乎诡异。殿中虽然燃着香,香雾缭绕,尤其青铜盘龙香筒中燃着皇帝御用的龙涎香,更是甜香四溢,但是此刻的环境让丁瑜洲犹如身入一处冰冷的墓穴,周围全是皇帝的陪葬品,烛光照不亮的地方似乎还隐藏着巨大的怪物,有可能随时冲出来挡住他们的去路,威胁到他们的安全。 如此诡异的环境,如此奇异的气氛,还有一具皇帝冷冰冰的尸体躺在殿内的床上,在寂静的夜晚里让人有种难以言说的恐怖感,接下来该何去何从是一个值得深入思考的问题? 第五百八十九章 威胁高大愣就范 当前情势异常紧急,所有的事情必须在今日有个了断,如果不能终结,势必将引起一场更大的灾难,如果处理得好,丁瑜洲他们将迎来命运的转折点,迎来的人生的春天,如果处理不好,接下来必然是万劫不复。 阿元等四人全都将目光投到丁瑜洲的身上,等待着大哥最后的决断。 高大愣刚才见御林军出现,害怕担心没有过多纠缠,此时见官兵不在,又开始躁动不安起来:“求求你们了,赶紧放了我吧,你们都是贵人,我一个穷人什么都不是,我何德何能和各位贵人在一起呢。” 高大愣唯唯诺诺地求饶着,希望丁瑜洲能够松开对他的束缚,让他获得自由。 丁瑜洲瞪视了高大愣一眼,苦笑一番道:“我好吃好喝待你有个把月了,你还没为我做事,怎么就打起了退堂鼓呢?不是给你说了吗,让你过过顶级富人的生活,怎么又不想了吗?” “怎么能不想啊,做梦都想呢!”高大愣一向好吃懒做,刚才听到丁瑜洲提及说能让他吃香的喝辣的,要不然因为突然遇到三个御林军可能早就任由丁瑜洲驱使了。 丁瑜洲双手一拍,说道:“这不就成了吗?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保你一辈子荣华富贵!” 高大愣听到丁瑜洲如此承诺,两眼放光,反问道:“真的吗?” 丁瑜洲郑重其事地点点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高大愣连忙摆手:“别,别,一匹马就行了!您只要不食言,更不要骑马逃跑就好了!” “哈哈,你啊你!决不食言!”丁瑜洲知道高大愣文化素质低,不懂这些成语警句,便不再和他过分纠缠,只是一笑置之。 高大愣见丁瑜洲和颜悦色,想起丁瑜洲对自己一向礼待,便越发大着胆子起来:“既然要让我当富人,那咱们话说在前头,我可什么都不会做啊,可不能让我做苦活累活啊!” 高大愣一副傲慢姿态,对着丁瑜洲提出了这么个无理要求,他自知这个理由极其胡闹无礼,可见丁瑜洲的脸上没有丝毫怒意,便越发无礼起来:“如果这个你们不答应,我随时会离开,还会把你们今日做的事情说出去。” 阿元等人在一旁看着听着,起初还不觉得生气,此刻见那高大愣越说越耍起了无赖,全都对他投去敌意的目光,恨不得一拳头砸向他。 “你别得寸进尺啊,怎么和大哥说话的?你再不老实点,小心吃拳头!”刘大发声训斥道,他着实看不下去了,实在不知道为何大哥对这个泼皮无赖如此礼待。 这些天好吃好喝的,都供应高大愣,高大愣时不时还耍起小脾气,着实让众兄弟们气愤。 高大愣突然听到刘大如此呵斥,吓得不敢再多说话,贼溜溜的眼睛不住地望向丁瑜洲。 丁瑜洲继续保持着和善的微笑,示意大家不要再站着,带领大家走到殿内的胡凳、床榻等坐具上坐下。 他坐在最上首的位置,邀请高大愣坐在自己旁边,从继续维护高大愣的角度说道:“对待高兄弟不得无礼,既然咱们许诺了他,就得说到做到。” 阿元看到高大愣坐到了比他们座位还要尊贵的位置上,心中不忿,也着实有点看不下去了,抱怨道:“大哥!” 丁瑜洲摆摆手,脸色一沉,意味深长地说道:“如今这情形,必须隐瞒那位死亡的事实,要想很好地隐瞒,只有一个办法啊,才能神不知鬼不觉!” “哦,我明白了,大哥,原来你是这意思啊!” 阿元恍然大悟,眼神亮如外面的半月,欣喜和激动交织在脸上。 长孙浩然也激动地点了点头,对丁瑜洲竖起了大拇指,这是丁瑜洲常做的动作,其中代表的含义为点赞,他已经明白是什么意思了,觉得此时用这个手势再贴切不过了。 刘大和黑二互相看了一眼,有点懵懵懂懂,却凭借着对大哥的崇拜,也渐渐放松了对高大愣的敌意。 此时,高大愣还不明白是何意,两只眼睛忽闪忽闪的,对他们的一百八十度大转折表示出迷惑得眼神,脸上写着七个字:这是在搞什么鬼? 丁瑜洲微笑示意,博得了众兄弟的理解,事情就好办了,继续说道:“高兄弟,你说的我都答应你,可唯有一条,你得答应我!” 高大愣眼眸一抬,像极了李治的神情,问道:“什么?” 丁瑜洲直言:“就是从今往后,你不再叫高大愣,你叫李治,以后你就是床上躺着的那个人,那个人以后就是你!” 高大愣顺着丁瑜洲的手势往龙床上看去,u看书uknsh见李治安然地躺在床上,像沉沉睡去了似的,不太明白地问道:“这是何意?” 丁瑜洲继续解释道:“说白了,我们的条件就是让你去扮作那个人,你应该也知道那个人是谁了吧?” 高大愣有些傻傻的,抬头看了看养乐殿内熠熠生辉的金银玉器,心中感叹,又见龙凤图案,更知道这里是皇帝行宫,刚才也听说了此人是皇帝,心中不免又担心害怕起来:“你是让我冒充当今陛下?不,不,我可不敢!这可是杀头大罪啊!” 丁瑜洲听到高大愣拒绝地极为干脆,眼神顿时变得犀利起来,脸色严肃震怒,威胁性地说道:“你如果敢拒绝,那我们就向朝廷告发皇帝就是你杀死的,我们人多势众,单凭你一张嘴能辨得了我们这么多人吗?肯定不能吧!” 阿元和长孙浩然等人见状,也在一旁配合着,纷纷抽出宝剑,作出要杀死他的姿态来。 高大愣一见这阵仗,愈发吓坏了,腿肚子又抖了起来,刚才一泡尿浸湿了裤子,现在裤子还潮湿难受,这可着实让他彻底神智错乱了。 高大愣无奈,抱头痛哭起来:“你们这不是要害死我吗?我怎么这么倒霉,遇到你们这群人啊!呜呜!” 刘大最是看不惯一个大男人哭泣,呵斥道:“你别在这里哭哭啼啼的,就按照我们大哥说的话来,要不然你就是死路一条!” 高大愣处于一种被胁迫和被威胁的状态,他自知已经走上了一条不归路,如果不按照丁瑜洲他们说得做,必然是死路一条,如果按照他们说得做,说不定会有所转机,在惊吓和担心中渐渐有了决断。 第五百九十章改朝换代的曙光 此时,丁瑜洲心中最大的终极目标、终极计划虽然没有明说,但是他的众位兄 弟们——他的四大天王已经先后全然明白过来。 大家均反应过来,丁瑜洲这些日子以来,总是对这个高大楞以礼相待,好吃好 喝供着,甚至比对待皇帝陛下的态度还要诚恳。 大家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大哥背后有这种让所有人都出乎意料都为之钦佩的大 胆设想,并且从目前的情势来看,丁瑜洲的这些措施进展得极其顺利,对于他们而 言,那将起到四两拨千斤的作用。 烛光摇曳,香风阵阵,在如此静谧的环境里,有着一股轻松而又淡淡的喜悦味 道,不再是刚才紧张兮兮的气氛。 青铜立人铜壶滴漏还在继续着它的报时作用,经过一夜的折腾,现在时间已然 到了后半夜,外面安稳,里面确暗藏杀机,今夜注定将是无眠。 高大楞犹如刘姥姥进了大观园,满眼是景,触目惊心,继续着他傻傻乎乎的表 情和状态。 他的脑容量让他一时半会难以看清楚和想明白当前的情况,内心情绪复杂,现 在还不明白丁瑜洲将让他软禁起来到底所为何事。 刚才丁瑜洲所说的话,高大楞始终以为这是丁瑜洲在故意吓唬他:一个死人怎 么去装扮呢?简直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高大楞心里想着,嘴上虽然不敢说,但是脸上的表情和神色却已经完全表现出 来了,一双小眼睛忽闪忽闪着,一直盯着丁瑜洲看。 丁瑜洲一笑,看在眼里,明白在心中,便解释道:“高兄弟,既然到了这地 步,我们也不瞒你了。这件事一时半会说不清楚,你只要相信我们不会骗你,不会 害你,就行了,你现在和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不干也得干,干也得干,事已至 此,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了,你就算想逃恐怕也逃不掉了,所以奉劝你一句,乖乖 听话,我便保你享尽天下荣华富贵。” 刘大等人见高大楞对丁瑜洲的话表示出漠视,哪里能容忍有人如此亵渎大哥的 权威,一个个怒目圆睁,强制性地对他做出了恐吓:“大哥问你话呢,还不赶紧回 答他!”“如此厚待你,别登鼻子上脸得寸进尺啊!” 长孙浩然等四人大家你一言我一句,全都将声讨的矛头指向高大楞,言语间尽 是气愤和震怒。 丁瑜洲摆摆手,摇摇头,示意众人:现在高大楞是关键人物,如果咱们和他达 不成协议,如果他不能配合,那到时候势必事情败露。 高大楞被众人这么一惊吓,顿时瘫坐在地,眼睛里噙满了泪水,刚才就一直蹲 在地上痛哭,他怕疼,好吃懒做,还是个怕死之人,刚才亲眼目睹了丁瑜洲他们一 举杀死了当今陛下,早就被吓破了胆,此时又听到丁瑜洲他们让他假冒陛下来欺骗 世人,让他越发感到害怕和恐慌,所以才不住地哭泣。 要不是因为刚才一泡尿全都被吓地尿了出来,恐怕现在又得被吓尿了。 黑二一直都没有说话,反倒在这个时候,上前一步用脚狠狠踹了高大楞一脚, 没好气地说道:“怎么着?让你当陛下你还不想啊?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 啊!大哥赏识你,要不然你能有这待遇?” 黑二训斥完高大楞,又忍不住踢了他一跤,转头对着丁瑜洲说道:“大哥既然 此人如此嘴硬不识抬举,倒不如咱们报官,就说陛下是被他杀死的,你看他手上还 沾着鲜血,就是最好的证据,外面御林军随时能进来,如此一来,我们正好可以脱 身而出。” 黑二一向脑子灵活,此话一出,丁瑜洲就明白他的意思,这完全是在恐吓高大 楞,倒也很奏效。 高大楞毫不犹豫,嗖的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不哭了也不闹了,克制住内心的 心惊胆战,毕竟原本就害怕,现在听到自己要被当成替罪羊越发震惊起来,近乎哀 求地说道:“各位大哥,不要呀,我愿意,我愿意,我听你们的话,还不行吗?” 长孙浩然和阿元本来还做好了准备,计划如果高大楞不就范,他们俩再上前继 续“熬鹰”,没想到高大楞在威逼利诱之下,三言两语连吓带哄,爽快地答应了。 他们便不再过多声张,只是等待着丁瑜洲的命令。 此番情景,丁瑜洲看在眼中,心里高兴不已,看到众位兄弟齐上阵,很快就拿 下了高大楞,心中暖暖的,正所谓兄弟齐心,其利断金。 “阿元,浩然,你俩心细,你们去殿中衣柜里翻一翻,找一找,找出皇帝平时 所穿戴的东西,给高兄弟换上!说来也真巧,这高兄弟身高和李治身高相仿,根本 看不出差异来啊!” 丁瑜洲脸色轻松,露出轻松的微笑,吩咐阿元和长孙浩然去找寻衣物,开始着 手制造一个听话的“李治”。 丁瑜洲会点化妆术,乔装打扮的本事也是让人为之震撼的,所以他亲自指挥手 下的四大天王,完美地装扮着李治,意图采取接下来的任务。 直接制造出来一个听话的皇帝,要比挟天子以令诸侯更高明一步,起码手中的 这个皇帝那就是傀儡一个,听从摆布,要是挟持皇帝李治,恐怕会有很多麻烦事。uu看书.uukanshu 如此仔细算来,这种模式似乎更加有利,起码没有后顾之忧。 丁瑜洲笑而不语,心知肚明,如今掌控住了皇帝,那就相当于掌控住了天下, 一切都将不在话下了,就好比整个大唐都是他丁瑜洲的了。 反攻计划进展到这里,阿元等人已经全然明白了。为何丁瑜洲在听到有个樵夫 长相很像李治的时候,当时的反应那么剧烈,直呼“天不亡我”,原来是这个原因。 丁瑜洲在一旁端坐着,坐在李治日常所坐的位置上,看着众兄弟们忙忙碌碌为 高大愣装扮,心里却有种五味杂陈的味道,按照原计划本来是留住高大愣,让他在 非常之时替代李治,而不是一直假扮李治,要不是因为李治被阿元杀死,丁瑜洲不 会采取如此下策。 可是事实已经发展到这种地步,也只能采取非常之举措了。 丁瑜洲望着窗外东方天际隐隐的鱼肚白,又参考了一下铜壶滴漏的时辰刻度, 知道这时候天快亮了,崭新的世界也将来到了!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五百九十一章 安排御前的人 黎明到来前的黑夜往往总是不安定的,甚至还会充满意料不到的危险。黑夜越 是深沉,那么黎明就将越加灿烂。 换上皇帝明黄色常服的高大愣神采飞扬,焕然一新,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 站在大铜镜前照了又照,对自己的盖头换面表示震惊,脸上不再是刚才那副不 情不愿的表情,反而换成了一副“我要当大爷了”的姿态。 “你,还有你,给我看看,我后面的衣带没有系好,你去帮我系好!” 高大愣不拿自己当外人,直接对阿元和长孙浩然吆三喝四起来,那阵仗完全是 一副“我是皇帝,你们都是小太监”的样子。 高大愣颐指气使,一派官老爷的神态,可这是他故意装扮出来的,本质上还是 改不掉他作为樵夫的邋遢样子,他直接撩起下摆擦了擦鼻涕,然后又用下摆擦了擦 嘴,咂咂嘴,一副无可救药的模样。 阿元和长孙浩然等人看着高大愣如此行为,满脸的惊诧,于是将目光投向丁瑜 洲,询问丁瑜洲的处理意见,系不系衣带是小事,关键这背后所体现出来的这个高 大愣的为人,太没素质和品位了。 给点阳光就灿烂,给点海水就泛滥。老母猪插大葱真把自己当大象。 如果让这种人来冒充李治,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岂不是会露馅呢?! 为了确保计划的完美,丁瑜洲之前曾经让阿元负责教习高大愣一些礼仪,但是 收效甚微,颇有一种烂泥扶不上墙的无奈。 丁瑜洲点头回应着长孙浩然和阿元的眼神,无奈地笑了笑,又叹了一声,说 道:“高兄弟,虽然以后你就是皇帝了,但是皇帝可不能像你这样啊!要是被大臣 们识破了你的身份,到时候可是杀头的大罪啊!” 高大愣一听“杀头”二字,惊吓地连忙询问道:“你说,我该怎么做呢?听茶馆 唱戏的都是这么演的皇上啊,难道我学得还不像吗?!” 丁瑜洲摇摇头,表示否定,又看到外面天色渐渐明亮起来,认定如果再不赶紧 搞定高大愣,早晚是个隐患。 宫中礼仪、皇帝应具备的言语举止等等内容,一时半会是教不会这个高大愣 了,他本来就天生愚笨,资质太差,如果硬逼迫他,非但取得不了良好的效果,反 而还会适得其反,过犹不及。 丁瑜洲急中生智,突然想到了一个好办法,可以解决他的担忧,可以消除一些 隐患:“阿元,去外面把小梁找过来,如今王宽不是没了吗,小梁接替王宽伺候陛 下吧!” 阿元听了丁瑜洲的安排,顿时脸上乐开了花,长孙浩然等人也是如此。 小梁跟在皇帝身边许久,李治的生活习惯、日常喜好等等方方面面的东西,小 梁再清楚不过了,此时让小梁跟在假李治身边最是稳妥,才最不容易导致事情露馅。 阿元喜在心中,也不去犹豫到底该不该给高大愣系衣带,连忙跑到院子里交了 小梁来。 很快,小梁就跟在阿元身后,走进了养乐殿内,依照礼数对着丁瑜洲行了礼: “丁大人,好久不久了!” 丁瑜洲帅气一笑:“好久不见,甚是想念,不成想竟然再见是以这种惊险刺激 的情况啊。” 其实小梁和丁瑜洲刚才就见到了,只是碍于情势危急,双方没有立即认出各自 的相貌,直到后来,直到丁瑜洲他们靠近李治,小梁才认出了丁瑜洲,所以后来小 梁认定这是自己人才暗中悄悄地退了出来。 久别重逢,小梁对昔日丁瑜洲和武皇后的救命之恩深表感激,对他们表示出绝 对的忠诚,刚才挺身而出骗走御林军也正是处于报恩的心态,此时见丁瑜洲召见, 更是唯命是从。 丁瑜洲走到小梁身边,上下打量了他一通,见他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模样憨 厚老实的那种,嘴唇厚厚的,预示着他嘴巴很严,明白该说的说,不该说的绝不说。 小梁虽然年轻但是成熟稳重,眼角间带着与他年龄不相符的沉稳,或许宫中人 都是这般,超出年龄之外的冷静和理智。 丁瑜洲对着小梁投去源于内心的真诚微笑,说道:“刚才发生的你也都看到 了,我相信你是不会乱说的,当前有件事,我需要你的帮助,你愿意吗?” 小梁还没等丁瑜洲详细叙述什么事情需要他的帮助,就立即斩钉截铁地回答 道:“丁大人,小梁的这条命都是你救的,当年我差点病死了,要不是您出钱又求 皇后娘娘救我,我早就不在世上了,所以小梁这条命,您什么时候需要,什么时候 就拿走。我绝对不说半个不字!” 丁瑜洲见小梁如此敬重自己,感恩自己,其实当年自己救他就是举手之劳,不 料小梁如此感激,心里不由得酸酸的,忍不住感情流露拍了拍他的肩膀:“都过去 的事情了,咱们不提了,我想让你跟在他身边,以后他就是陛下,有什么地方他做 得不对的,你就多多提点他,教育他。” 丁瑜洲一边说着,一边指着高大愣向小梁解释着。 小梁仔仔细细地听着,看书 .uuanhu 眼睛一直盯着高大愣看去,很是诧异地问道:“丁大 人,这不就是陛下吗?我可不敢提点陛下,跟在陛下身边伺候都是我上辈子修来的 福分呢。” 丁瑜洲的脸上绽放笑颜,随即亲自领着小梁来到御塌前,指了指李治的遗体说 道:“实不相瞒,真陛下已经驾崩了,那位是假冒的陛下,他不懂宫中礼仪,没有 入过宫,所以必须有个熟悉宫中事务又可靠的人待在他身边才能让我放心啊。” 小梁点点头,很快就明白了丁瑜洲没有表达出来的深意,说道:“我明白了, 丁大人的意思是让我顶替王宽公公,做陛下的总管太监吧?!” 丁瑜洲对着小梁竖起了大拇指,表示赞同和欣慰,暗自惊叹这家伙的脑袋灵 光,一点就通,任命小梁当御前总管太监正是他的计划之一,也是至关重要的环节 之一,具有举足轻重的作用。 阿元等人全程陪同,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全都佩服大哥的安排,全面而细致, 可以说是天衣无缝。 高大愣看到丁瑜洲给自己安排了一个监视者,起初有点懵懵懂懂,不太明白, 后来脑子转过筋来,反应过来,有点不乐意地嚷嚷道:“敢情这是给我找了个管事 的,专门来监督我的啊!这,我不同意,有他没我,有我没他啊!” 第五百九十二章 关键时刻掉链子 高大愣虽然看起来傻傻乎乎的,但是此刻他却一点也不傻了,他知道丁瑜洲如此安排的最终目的,完全就是让小梁来监视他行动的。 他一时气恼不过,直接将此事挑明,虽然有些冲动,但确实有情可原,合情合理。 高大愣对丁瑜洲再度表现出了十足的戒备,毕竟丁瑜洲他们与他非亲非故的,莫名其妙地绑架了他,还让他做假冒皇帝的危险事情,如此凶险的事情,就算是十足的傻子,也能够慢慢看出其中的端倪。 高大楞本能地提防着,不自觉地向后退,眼睛极力地回避着丁瑜洲投来的目光。 他想逃离此处,他不想再和这一群人为伍,他今日所见的一幕幕是他平生以来历经的最大危难,他从来没有经历过如此惊险的时刻,骤然经历之后,他觉得自己有气无力去应对,直接吓破了胆,隐约感觉自己似乎已经无法能够真正地离开这个局了。 高大愣表示出莫大的恐慌,也表示出极大的警惕,渐渐有要离开此处的冲动。 丁瑜洲眼看着即将达成圆满结局的局面,又再度陷入了危机之中,如若高大楞不配合,他实在找不出其他法子、其余的人能够让其配合帮助自己逃离苦海了。 丁瑜洲他们刚刚除掉了李治和王宽组合,正准备重新组建一个新的cp,打算由高大楞和小梁取代原有的组合,当下又生出这么个出乎意料的环节来,不由得心中升腾起一股狠劲:敬酒不吃吃罚酒,休怪老子不客气了! 丁瑜洲瞪了高大楞一眼,心想这家伙纯粹是烂泥扶不上墙,明明告知他缘由了,明明为他想好了周全之策,这家伙竟然临阵脱逃,没有骨气,没有胆识,庸人一个,真是气煞人也。 如此,该当如何是好呢? 丁瑜洲心中不断盘算着,突然急中生智,灵机一动,他想到了一个狠招,到了这个时候,再来软的,给他吃胡萝卜已经无法起作用了,必须挥舞大棒子了。 他想到了一个“杀手锏”就像观音菩萨给孙悟空戴上紧箍咒一样,既然你不听,那休怪我不仁义了。 丁瑜洲用眼神示意刘大和黑二:“你们去把这高大愣给我逮住,不要让他跑出殿外,锁好殿门!任何人不得外出!” 丁瑜洲的话极其严肃,显然他已愤怒至极。 当下也不再犹豫,知道现在必须做出最后的决断,因为外面的天色越来越亮。 如果天已大亮,皇帝就要起驾回太极宫,所以必须在离开翠微宫之前将所有问题全部解决好,要不然到时候非但不能得偿所愿,而且还会增加事态严重性,让他众兄弟的性命也陷入危难之间。 刘大和黑二听后,没有丝毫停留,立即上前擒住了意图顽强抵抗的高大楞,阻止住了高大愣意图逃离养乐殿的企图,刘大和黑二都是习武之人,对付高大楞绰绰有余,很快就将高大楞制服了。 高大楞不断嚎啕大叫,死命挣扎,仍然无法脱离他们的逮捕,后来被刘大找了一个快抹布给塞住了嘴巴,才不再叫唤。 当断则断,如若不断,必受其乱。 丁瑜洲眉头紧皱,握紧拳头,一咬牙便又对阿元说道:“你把我们之前所准备的那瓶东西拿出来,喂给他吃。他要不吃,就撬开嘴巴往里灌!” 丁瑜洲神色严肃至极,表现出得是一种极度严肃的容颜,有种冷酷的俊美,显然这是痛下决心之后的决断,他已经不再做任何的退让,也不再打算做任何的犹豫。 丁瑜洲的眼神犀利严肃,当中带着凌厉的霸气,带着神圣不可侵犯的威严。 既是如此,必须做出一些牺牲和决断,犹豫不决只会带来更大的灾难。 阿元从未看过如此严肃的丁瑜洲,二话不说,点了点头,顺势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很精致的青釉小瓷瓶。 瓶口处有红色绸子做得瓶嘴,看样子是很珍稀的东西。 阿元打开瓶嘴,从瓶中倒出来一粒黄色的药丸,在烛光的照耀下闪烁出诡异的光芒。阿元眼疾手快快速地走到高大愣的面前,一把抓住高大愣的下巴,意图强行喂药,可是高大愣死死地咬住牙齿,愣是不肯就范。 阿元见状,早料到他会这般,便手上一使劲,撬开了他的嘴,将那一粒黄色的小药丸投入到高大愣的口中,另一只手迅速地将提前准备的茶水顺着他的嘴巴灌了进去,亲眼看着高大愣将药丸咽进喉中。 就这样,在阿元的强迫下,高大愣不情不愿的将那药粒吞了下去,满嘴的苦味顿时充盈在他的唇齿之间,让他愈发得心惊胆战,uu看书 .uukanshu.co 让他愈发有种即将中毒身亡的恐惧感。 高大愣觉得自己中了毒,中了圈套,但是为时晚矣,因为那药物已经随着茶水灌入他的身体,随着血液流入身体每一寸肌肤。 “你们这群人真是无恶不作啊,你们,你们到底给我吃了什么?” 高大愣心里头十足害怕,平生从未如此害怕过,心脏里似乎有无数条小虫子在不断蠕动。 他觉得自己要中毒而亡了,所以发出最后的生命呐喊,以近乎疯狂的扭打意图挣脱刘大和黑二对他的束缚。 丁瑜洲见状,笑了一下,笑容里面带着诡异和神秘,像极了电视剧里面那种又高又帅有坏的大反派。 不怕反派坏,就怕反派长得帅! 丁瑜洲现在觉得当反派很好玩,走到高大愣的面前,伸手利索地扇了他一耳光,随即呵斥道:“你别在这里聒噪,你已经吃了我特制的毒药,如若不乖乖听话,三日之内就会毒发身亡,如若你听从我的安排,我会每隔半月给你解药。这毒药只有我有解药。你若配合,我便保你无虞,你若不听话,那休怪我无情无义。” 丁瑜洲说的话非常愤恨,显得相当霸气,话里话外很明显就是“你听话,一切都好说,不会伤害你,也不会毒害你,如果不听话,这解药就和你无缘了,到时你就在痛苦之中一命呜呼,也无人管你”的意思。 丁瑜洲说罢,不再说话,也不去看高大愣,只留给他时间让他自己去思考。 高大愣听完丁瑜洲的话,一会儿觉得有道理,有会儿觉得没道理,他有些糊里糊涂,理不清头绪,只抬眸望着天花板,陷入深思。 第五百九十三章 大问题解决 此时,长孙浩然随口一笑,上前一步,在一旁替高大愣分析道:“高兄弟,实不相瞒啊,我们大哥素来宽怀示下,对兄弟们更是恩重如山,只要你乖乖听从差遣,这天下财富不都是你享受的吗?再说让小梁公公伺候在你身边,那也是在保你安全啊。你不想想,你有那本事享受天底下最最尊贵的荣华富贵吗,就算你能享受一天,那这第二天第三天,你就不怕被人看出破绽进而发现你是个假皇帝吗?有小梁公公在你身边帮你协助你,才是最安全的护佑啊。” 长孙浩然的话说到了点子上,说到了高大愣的心坎里,并且长孙浩然的话也确实在理。 高大愣刚才一直对丁瑜洲他们抱有提防之心,故而对丁瑜洲带有偏见,以有色眼镜来看丁瑜洲,认为丁瑜洲派遣小梁在身边是意图监视,虽说确实也有此番目的,但更多得是想让小梁在高大愣身边帮他抵挡灾祸,提醒他真正的皇帝李治该如何在宫中生活的。 这高大愣时而糊涂时而聪明,这点深意,这点端倪,在长孙浩然的提醒下,他还是看得出来的。 长孙浩然的声音很好听,犹如春风化雨,润物无声,他和颜悦色的善解人意的提醒愈发让高大楞信以为真。 于是乎,不知不觉间,高大愣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心情也渐渐平复了下来,他开始以一种温和的目光看向丁瑜洲,对丁瑜洲的眼神不再有那犀利的堤防。 高大愣哀叹一声,眼睛里带着无奈,以近乎哀求的语气说道:“那你们可得说话算话,可不要以为我是平头百姓,就那么好欺负的,你们要是敢随便食言,我到时就把你们这些事情都说出去,看你们怎么收场。” 高大愣其实也是为了给自己些颜面,给自己台阶下,才故意那么说,但是他这么一说,又激怒了丁瑜洲的众家兄弟们,刘大和黑二等距离他最近,听到他如此出言不逊,对着他的肚子又是一顿狂揍。 “大愣,你这是在要挟吗?” “你这家伙怎么说话呢,想活还是想死呢?” 刘大和黑二一前一后不断质问着,以致于高大愣肚子上吃疼,被吓得不敢再多说,只是唯唯诺诺地瞪着一双小眼睛,不敢再多说什么。 丁瑜洲忙上前,摆摆手,劝说道:“快住手,你们以后不准这样了,不管怎么说,我们也得尊重他,毕竟他将是至高无上的皇帝。” 丁瑜洲脸上重新带着微笑,犹如清晨的朝霞一般的微笑,犹如天边东方既白的一缕光线,对着高大愣温和地说道:“我答应你,一定保你性命无忧,所以每隔半月我会向你提供解药,这样不会危及你的健康,甚至还会让你延年益寿,不过前提你要答应在宫中一切事务都要听从小梁的提醒。小梁公公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不让你做什么,你千万不要做什么。解药我会交给小梁,如若你做得不好,小梁公公有权不给你解药。” 高大愣仔细地听着,没有立即回答,而是仔细地分析了一番丁瑜洲刚才所说的话,才点了点头:“事已至此,你们都是爷,好,我答应你。” 高大楞极其爽快地答应了丁瑜洲的这些要求,同时他眼珠一转又继续说道:“你这解药,得吃多长时间才能够彻底解毒呀?” 丁瑜洲猜测到了高大愣的小心思,神秘地说道:“我这就毒药,需要终生服用解药,还必须保证每半月服一次解药,所以你还是彻底打消了心里的小九九,剩下的人生,你就安安稳稳地当皇帝吧。” 丁瑜洲拍了拍高大愣的肩膀,对着他投去鼓励和加油的眼神。其实丁瑜洲哪里有什么独门毒药,那一小瓶所谓的毒药只是他用蜂蜜和黄连调配的,是学着金庸武侠小说里的那些制毒高手的做派故意编了这一通谎话来吓唬高大愣的。 这只是丁瑜洲故意虚张声势,营造恐慌氛围,特意引诱高大愣顺从的一个计策罢了。 “当皇帝不好吗?吃香的喝辣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比你在山野间当樵夫,那可要舒服自在好几万倍的,你不想想以后你衣食无忧,享尽天下荣华,这是多人羡慕不来的,到时候恐怕让你回来,你都不想回来了。” 丁瑜洲一边说一边笑,似乎在与高大楞开玩笑,似乎也在提醒他不要有这些小心思歪心思,既然他上了这条船,那可是一辈子都下不来了的。 刘大等人也看透了高大愣的意思,便在一旁呵斥道:“高大愣,让你当皇帝那是高看你,uu看书ww.uukashu.cm你别成天心里装些小机灵,可告诉你,我们大哥可不是一般人,那是天神下凡,如若你有任何的不轨之行为,都会被大哥看到,你身上的毒就必须每半月服用一次解药,要不然你就等死吧!” 高大愣听后,垂头丧气地耷拉着脑袋,像被霜打的茄子一样,他转念又一想,他在终南山过着极其清苦的生活,上顿吃了还不知道下顿什么时候吃,这种苦日子他着实也是过够了,就像丁瑜洲所说的这样,真的过上了富人的生活,要再让他回来,恐怕他都不想回来了。 高大愣脸色平和,说道:“好,好,我听你们的,既然都这样了,我也不求什么了,我听你们的,只要你们保我荣华富贵一辈子,中点毒也无妨。” 在软硬兼施的策略下,高大愣就这样爽快地答应了,终究是因为生活的清贫,因为人生的艰辛让他对达官贵人的生活充满了憧憬和羡慕。 平心而论,高大愣也是一个幸运的人,凭着他的相貌与皇帝李治相像,让丁瑜洲机缘巧合地选中了他这个合适的人选,给了他接下来即将享尽天下荣华的富贵,这堪比中彩票大奖的几率。 就这样,高大愣这个关键人物的问题总算坎坎坷坷地解决了,高大愣和丁瑜洲之间的不友好已然烟消云散,悄悄地消失在了清晨的寂寥中。 丁瑜洲看到小梁和高大愣这对新cp已经就位,眼前仿佛出现灿烂辉煌的未来,心中犹如一块大石头落了地,重重地砸在了地上,感到无比的舒爽。 接下来的事情,一切都好办了,活人的问题解决了,死人的问题根本不是问题了! 第五百九十四章 狠下心来 丁瑜洲走到窗户边,推开窗户,仔细地看了看窗外的天色,现在正是众生睡得正沉的时候。 他发现秋日清晨雾蒙蒙的,不由得眉头一皱,随即吩咐刘大等四人,命令他们把李治的遗体清洗干净,给他穿戴上龙袍皇冠,确保他的衣衫整洁,再度恢复皇家威仪。 一番收拾完毕之后,李治的遗体重新被安稳地放置在御床龙榻之上。 丁瑜洲出乎意料地对着李治的遗体行了跪拜大礼,一边行礼,一边嘴里还不住地小声嘀咕着。 丁瑜洲的声音很小,他低声所说的内容让长孙浩然他们根本无法听清,只有丁瑜洲自己能够听得明白,也只有丁瑜洲知道他自己要表达的意思。 这些话,其实丁瑜洲是自己说给自己听的,也是说给他的良心听的,更是说给他自己过去所一直坚守的历史规律听的,虽然历史规律是虚无缥缈的,但是这些话,丁瑜洲觉得还是说出来心里面会踏实些。 嘀咕完这些只有他自己知道的话之后,丁瑜洲浑身轻松,有种超然释怀的感觉,刚才内疚惭愧的阴郁心情不再,反而得到了一种透彻的释怀。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更何况他不光是为了他自己,还有他这手下的众家兄弟们。 人生哪来如意事,往往都是迫不得已。 杀害李治虽然本不是他的本意,但是与他有关。他终究是脱不了责任的,他原本也没有要逃避这份责任。 事情巧合间李治被阿元所杀,不管是误杀还是故意谋杀,反正李治就是这样稀里糊涂死了,这是不争的事实。 丁瑜洲行礼后,阿元首先也对李治的遗体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礼,阿元深感惭愧,认识到自己的冲动说道:“大哥,我错了,我不敢恣意妄为,破坏了你的大计啊。” 阿元言语之间说得很是内疚,更是对丁瑜洲投去认错的虔诚态度。 丁瑜洲拍了拍阿元的肩膀,以知心大哥的语气和声说道:“阿元,这件事不怪你,就算不是你,肯定也会有别人,皇帝激起了众怒,如此结局我早就预料到了。你万不要自责,现在不是也找到解决办法了嘛?!” 阿元听了丁瑜洲的劝说,心里觉得暖暖的,刚才一直愧疚于自己的冲动打乱了大哥的计划,却不料大哥非但没有怪罪,反而极其理解自己的行为,心中不由得感动。 丁瑜洲还让众家兄弟们也对着李治的遗体行了君臣大礼,算是与李治做最后的告别。 毕竟他是大唐正统的皇帝,是史书记录在册的皇帝,不是亡国之君,也不是肆虐暴君,是一个温和有礼治国平天下的圣君,如今死在自己手里,丁瑜洲的心里多少有些愧疚,就算天下人不知,也必须为他料理好后事,才算在良心上对得住李治。 丁瑜洲的心里筹谋着,只是并没有明言,全都是他在心里的打算。 阿元等四人不明白丁瑜洲接下来会如何处理李治的遗体? 现在假皇帝已经到位,那真皇帝的遗体就成了一个棘手的问题,必须在天大亮之前处理好这件事情,如果处理不好,那可就是最麻烦的一件棘手事情了。 阿元重新收拾好心情,走到丁瑜洲的身边,见丁瑜洲神色凝重,提醒道:“大哥,这皇帝的尸身怎么办?总不能就这样一直晾在这吧,要是被人发现了,后患无穷啊。” 丁瑜洲长长舒了一口气,点点头道:“不错!我正在思考此事,刚才我筹谋许久,陛下的尸身已经清理完毕,盛装华服,皇冠龙袍都为他穿戴完毕,还把他平日里常用的器具玩物也都放置在了他的身边,永久陪伴他,是时候进行下一个步骤了啊。” 阿元听了丁瑜洲的话,心里头有了底,点头答道:“还请大哥下令。” 丁瑜洲点头:“罢了,一不做二不休,到外面去把剩下的火油拿来。” 阿元等人听后,隐约猜测到了丁瑜洲的计划操作。 阿元和长孙浩然互相对视一眼,一前一后出去到外面取了火油来。 火油只剩下半桶,虽然数量不多,但是丁瑜洲觉得已然足够。 养乐殿陷入一片寂静,小梁和高大愣站在殿中惊心动魄地看着。 刘大黑二等人已经放开了对高大楞的逮捕,也站在一边看着,脸色沉重。 众人心事重重,没有一个人说话,但是大家都相信丁瑜洲的能力和水平,他们对自己的大哥有着神一样的膜拜。 大哥已然不是大哥,是救世主一样的信仰。 养乐殿内一切收拾妥当,几乎按照李治生前的样子重新布置了一番,并没有留下任何异样。 烛台中的烛火随风摇曳,u看书 .uuknsh 飘忽不定,在微风吹拂下飘飘荡荡,残烛的烛泪已经结了很厚的烛花,越聚越多,顺势流淌在烛台上,昭示着时间的流淌。 殿中摆放的烛台各式各样,新奇精美,有荷花造型的,有玉兰花造型的,还有松柏造型的,金银玉石不同材质,各式各样的烛台上记录着养乐殿的生活气息,不过烛泪流淌,预示着时光的流逝,也预示着不安事件的发生。 丁瑜洲又向窗外看去,窗外依旧并没有任何的声响,现在还不是宫人活动的时间,再晚一些,恐怕宫人们就会起身打扫庭院了。 事不宜迟,如果耽误了最佳时间,可就前功尽弃了。 丁瑜洲拳头紧握,关节咯咯直响,便做出了最后的选择,对着阿元他们说道:“全体人员听令,速退出到院子里等待,不要留恋这里的任何东西。” 众人不解其意,但是听到大哥如此训示,全都毫不犹豫地纷纷走了出去,只留下丁瑜洲一人在内。 丁瑜洲又环顾一圈,见这金碧辉煌的宫殿,又看了看躺在堆金砌玉各式珠宝器具里的李治遗体,心里头不免伤感起来,但是此时此刻,也是非常时刻,绝对不能意气用事、感情用事。 丁瑜洲狠下心来,不再过多的思考,一把提起长孙浩然和阿元抬进来的半桶火油,双手用力一挥,将一部分火油泼向了李治的尸体,同时又转移方向泼向殿内四周的书架、多宝格等易燃的木质家具上。 火油泼洒处沾染了墙壁上的名家字画,弄脏了锦绣绸缎,腐蚀了金银摆件,这些无价之宝,丁瑜洲已然顾不得了,现在是保命的时候。 第五百九十五章 亲王待遇 这些火油是未经提炼的原油,里面依旧保持着极其浓烈的刺鼻的石油味道,平日里丁瑜洲是极其排斥这种味道的,但是现在丁瑜洲却闻起来有一种踏实稳定的安全感。 丁瑜洲暗自痛下决心,决定此时到了必须该和李治说再见的时候了,李治的遗体必须这么处理,除了这个法子,没有其他好法子了。 丁瑜洲目视着李治的遗体,与他做着最后的告别,随手从身旁附近条案的梅兰竹菊造型烛台中拔下其中正燃烧的一根蜡烛,将正燃烧的烛火扔向了李治的遗体上,瞬间烛火接触到火油便升腾起熊熊燃烧的大火。 火势顺着洒有火油的方向不断蔓延,很快就在养乐殿中燃起熊熊大火,呈现出燃烧整个殿宇的趋势。 丁瑜洲见巨大的火舌在殿内翻滚,知道这是大势所趋,已然无法扑救,便顺势连忙走出了养乐殿。 就这样,在火油的助力下,熊熊烈火包围了整个养乐殿,殿里的所有器物全都化为灰烬,不管是稀世珍宝,还是传世名画,自然还包括李治的遗体,全都化为灰烬,不留一点痕迹。 因为大火起得急,又有火油助力,加之当时养乐殿被丁瑜洲的人占领,故意没有及时救火,等到外围宫人们发现火势的时候,已然为时晚矣,大火蔓延差点波及其余宫殿,养乐殿已经无法被救回来,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化为了灰烬,随秋风起落,吹遍终南山的角角落落,最后与大地融为一体,尘埃落定。 没有哭声,没有哀乐,大唐皇帝就这样悄悄地消失于江山之间,化作缕缕青烟,飘忽不定,最后在秋风的吹拂下化为虚有。 李治就这样走了,悄无声息地走了,除了之前参与此事的几个人,像阿元、长孙浩然他们,其他人都不知晓这件事的真相,就连丁瑜洲在院子里守护的兄弟们,也不知道这其中的真相,因为此时此刻,从他们走出养乐殿的时候,高大楞和小梁就已经开始了假扮皇帝与内监的角色。 当真正的御林军赶来的时候,丁瑜洲带领着他的兄弟们,佯装从北门进入养乐殿救驾,亲身涉险,当着众将士的面,从火海中救出了“李治”,上演了一出“忠君报国”的戏码,着实让众御林军为之赞叹和动容。 其实这是丁瑜洲和高大楞等人故意上演的戏码,完全是自导自演给众御林军看的一场好戏。 如此戏码是故意而为之,这样一来,丁瑜洲非但无罪,反倒变成了护驾有功的大臣。 于是乎,借助这个充分的理由,“李治”表现出宽大仁慈的姿态,口头颁发上谕,对丁瑜洲之前的事情一概不予追究,恢复了丁瑜洲之前的爵位楚国公和太子太师的官职。 “李治”返回长安的当晚,更是亲自手书下达诏书,让中书省门下省立即颁发实施,立即恢复丁瑜洲所有的爵位和特权,提拔丁瑜洲为正一品太尉,朝野上下以亲王之礼待之,这次不光宣布丁瑜洲的特权,而且直接将其升为百官之首,正一品宰相,位极人臣,与李绩这样的老臣平起平坐,还全权掌管三省六部。 如此大动作,让朝野为之震惊,对于皇帝的此番作为,众臣着实猜不透,前几天全国通缉,今日竟然毫无征兆地登上了金字塔的顶端,如此快速的飞黄腾达,有史以来,丁瑜洲都堪称第一名。 丁瑜洲这个风云人物继续活跃在大唐热搜榜单上,还是热搜的第一名,一直持续好几天,热度不减,比当代顶流明星还要红得发紫。 他的事迹被全国百姓口耳相传,简直成了神话中的人物,他的光辉形象简直超越了李治。 神秘的光环下,丁瑜洲化险为夷、遇难呈祥,巧妙地将一场危机转化成了机遇,正所谓危中有机,祸福相依,所有的事情都需要用辩证的态度去观看,去审视,去对待。 丁瑜洲重新恢复了他的繁华荣耀,不光官复原职,而且在朝中的势力愈发壮大,李义甫等人见丁瑜洲长盛不衰,大落大起,继续唯丁瑜洲马首是瞻。 众人虽然羡慕丁瑜洲拥有繁华盛景,但是众人都不知道丁瑜洲已经暗地里完全掌控朝政、掌控皇帝的一言一行和所作所为了,已然让皇帝的一切政令都按照自己的喜好来办了。 自此,丁瑜洲开启了他在大唐朝野呼风唤雨的时代。 丁瑜洲让“李治”下令要求内侍省归还了收缴的瑜洲在长安店铺的所有地契资产,全部尽数归还,包括这期间的损失也全部由内侍省从皇帝私库中补上。 瑜洲在长安店铺虽然经历了此番折腾,但是丁瑜洲尽量让店铺的损失降到了最低,虽然略有损失,但是店铺的精干力量保留了下来,uu看书 .uuknshu.cm 就好比军队中的核心力量保留了下来,这支军队就能继续拥有强大战斗力,比如阿元等人以及追随他的伙计们这些精英力量还在,便是店铺最大的财富。 有顶尖的人才在,很快就恢复了昔日通商八方、往来四海的繁荣,财源滚滚根本不在话下。 丁瑜洲势力庞大,直通天庭,已经没人是他的对手,无论朝野,还是商海,凡是拦路者都将被清除。 跟着他一起出生入死的众兄弟们都有了合适的归宿,或者入朝为官,或者经商赚钱,众人都恢复了往日的富贵生活,这群人继续垄断着大唐香料和珠宝生意,并且他们的业务范围比之前更广,每日收入也要比以往多了三四倍。 丁瑜洲和他的兄弟们大富大贵,让全天下人都为之惊叹。 潮起潮落,沉沉浮浮,天下人认为丁瑜洲是一个传奇,了解他的人觉得似乎总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帮助他,暗中协助他,让他就算经历坎坷和磨难,也都能够从中走出来,再度实现人生的辉煌。 背地里,皇帝骤然凭借丁瑜洲酒驾有功,恢复丁瑜洲的名号和待遇,这让一些亲贵王爷和大臣们觉得匪夷所思,不可理解,觉得不符合逻辑,不合乎常情。 因为这是皇帝的命令,虽然一些宗室王爷有意见,但只能保留意见,也不得不遵照执行。 丁瑜洲的骤然赦免和火箭提拔,一度让大唐后宫尤其贺兰静乐坐不住了,她在这件事中嗅到了别样的味道,因为丁瑜洲背后是皇后武媚娘。 贺兰静乐认定,皇帝原谅丁瑜洲,说明了皇帝对于武媚娘的态度也在转变。 第五百九十六章 着急的贺兰美人 事情的原委,明眼人都能够一眼看出其中的深意,自然魏国夫人也很明白其中所蕴含的道理。李治如此一番作为,行事如此一反常态,让贺兰静乐完全无法了解,更是无法理解前因后果。 其实不光贺兰静乐,还包括许多朝臣,大家绞尽脑汁想了又想,始终无法搞不明白这其中的深意。 传言被戴绿帽子了,皇帝竟然原谅了这个奸夫,而且举动还有也要原谅**的迹象。 君心难测啊! 魏国夫人苦苦筹谋半年之久的计谋,就要在顷刻之间化为泡影,她一番心血练就,她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的发生,便又继续展开了对于李治的层层攻势。 魏国夫人为了维护自己的切身利益,为了能够让自己继续在后宫把持大政,以望穿秋水的状态做着自保的维护。 放眼前朝后宫,李治目前只是提拔重用了丁瑜洲,赐予他爵位和官职,恢复他的店铺,除此之外,并没有进行大规模的封赏,也没有对后宫嫔妃有任何异常的安排,更没有让贺兰静乐担心不已的拨乱反正。 魏国夫人贺兰静乐只是隐隐感觉到了危机的悄然而至,却并没有实际受到影响,其实这是丁瑜洲的特意安排。 丁瑜洲深谙稳中求进的工作总基调,掌握住事情的火候和分寸,如果稍有不慎,势必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因为他冒了杀头的风险,从乡野间找来了一个冒牌货,冒充皇帝,这是亘古未有的大逆不道。 只有尽量维持原状,才是对自己和身边人最大的保护。 丁瑜洲如此安排,表面上维持了局面的平稳,却也在无形之中让魏国夫人依旧做着她的青春白日梦,继续意图来搞垮皇后武媚娘进而入主中宫,掌控后宫。 人心莫测,人心险恶,人心是天底下最难管的东西。 人心就好比天上的云彩,一会洁白如雪,一会暗黑如墨,云卷云舒间或有风雨,或有艳阳,像极了人世间的喜乐和哀愁。 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时间悄悄流淌而过,很快就过了白露时节。 白露为霜,蒹葭苍苍。白露节气寓意暑气已销,天气将越发寒凉,秋意愈浓。 整个太极宫仿佛一夜之间全都换上了秋装,宫道上有落叶缤纷,远处太液池秋高气爽,满树的银杏叶子随风瑟瑟发抖,在日光下更是金碧辉煌,纵使不知内情,也给人一种肃杀悲壮的秋景之凉感。 这日,秋高气爽,前几日秋雨纷纷,今日清晨却格外晴朗。 李治在小梁的帮衬下,顺利地完成了早朝。 如今早朝,众大臣都觉得皇帝的话少了,几乎一清晨都不说话,只是一味地点头,或者简单说同意或不同意,将所有大事小情都抛向丁瑜洲,让丁瑜洲为他来解决。 丁瑜洲现在可是正一品太尉,虽是国公但是位同亲王,为皇帝分忧解难、管理朝政也是在情理之中,更是责任所在。 大臣们虽然对此有疑惑,但是不敢提出任何异议,毕竟这是人家皇帝的天下,容不得他人插言碎嘴。 计划缜密,天衣无缝,没有人看出丁瑜洲的这个阴谋,全都将关注点放在丁瑜洲的高深莫测上,急切地想知道丁瑜洲大人究竟使了什么法子让皇帝非但不怪罪,反而愈发器重他。 众大臣对于丁瑜洲是越来越崇敬和崇拜,不管是出于真心还是假意,反正丁瑜洲恢复了往日的荣耀,甚至比往日还要尊贵,出出进进,简直就是朝廷的二把手。 按照大唐官职的规定,宰相确实也就是朝廷二把手,负责各项事务管理,如此比喻也符合丁瑜洲的身份。 丁瑜洲东山再起,着实让贺兰静乐坐不住了,她一直敏锐地暗中观察和掌握后宫局势,很显然她知晓皇帝再度启用丁瑜洲一事,心中越发隐隐担忧起来,以至于一直茶饭不思,心急火燎。 两仪殿的宫女太监全部被撤换,贺兰静乐无法得知皇帝近来的情况,心里着实没了底,搞不懂皇帝到底是哪根神经搭错了,明明之前对丁瑜洲恨之入骨,甚至企图废除皇后武媚娘,而现在却不再提此事。 非但不提,反而还对丁瑜洲愈发看重礼待,更让贺兰静乐坐不住的事情还有,“李治”命令小梁公公暗中授意内侍省御膳局增加了甘露殿的饮食供应,吃穿用度虽没有公然增加,但是各项温馨的措施供应周全,还多派了两名可靠的宫女到甘露殿伺候。 如此种种,完全释放的是一种对于贺兰静乐而言极为不利的信号,是一种意味贺兰静乐要前功尽弃的信号,所以贺兰静乐着实忍耐不住了。 自从翠微宫回来,“李治”就没有召见任何后宫嫔妃侍寝,导致贺兰静乐也无法在李治耳边吹吹枕头风。uu看书ww.ukansh 贺兰静乐急的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嘴里都起了红疮,让她寝食难安,无奈之下,她终于一冲动,决定主动出击、主动作为,扭转一下自己的颓废局面,改变当前不利的局面。 皇帝不召见,咱就自己去求见! 一路上,坐在轿辇中的贺兰静乐无暇顾及路上的宫人行礼,只一门心思地酝酿着悲伤的情绪,同时也酝酿着阴谋诡计,哭哭啼啼,料定李治会对她一枝梨花春带雨的娇羞模样着迷,到时候心一软自然能够拿出最宠溺的心态来对待她。 贺兰静乐了解李治,知道李治的性格脾性,意图通过撒娇的惯用伎俩让李治重新收回成命,继续严惩丁瑜洲和武媚娘。 贺兰静乐在侍女的搀扶下很快就来到了皇帝居住的两仪殿。 好几日不来,贺兰静乐骤然来到,竟然萌生出了一种陌生感,想来是因为原来的宫人全都被彻底调换的缘故。 皇帝从翠微宫回来的当晚,所有宫人就全部更换完毕,没有一个昔日的旧宫人,全都是清一色的新人,这让贺兰静乐为之奇怪,虽然隐隐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但是她仍然怒气十足,毕竟自己苦苦经营多日的情报系统,就这样在一朝之间被毁于一旦。 贺兰静乐越想越不甘心,不甘心遭遇此等不公平待遇,原本还胜券在握的她,越来越发觉形势有了明显的重大变革,这些是她不能容忍的变化。 原本她胜券在握,却不料今日情况骤变。 贺兰静乐说什么也不会想到真李治所经历的事情,说什么也不会猜到真李治所遭遇的变故。 一般人或许一辈子都猜不到! 第五百九十七章门难进脸难看 贺兰静乐带着疑惑和愤怒,走上前去,准备进入两仪殿大门,决定今日必须要 找李治讨要一个说法,让李治给出一个解释,明明答应要即将废除武媚娘的,却不 料竟然中途来了一个大转折,要意图赦免武媚娘。 贺兰静乐撅着小嘴,满脸怒意,提起裙摆快速步入两仪门,连宫女都不用搀 扶,可见她内心的仓促不安。 她此时此刻满心里想着的是当前的局势,眼睁睁看着丁瑜洲作为武媚娘的得力 干将,竟然首先获得了皇帝的原谅,甚至皇帝根本就不把此事当一回事,继续一如 既往地重用丁瑜洲,将他列为宰相之首,现在更是对丁瑜洲言听计从。 贺兰静乐越想心里头越难受,带着心中的疑惑和愤慨,来到两仪殿,她一路上 脚步匆匆,一路小跑拾级而上。 贺兰静乐刚要迈进两仪门,甚至还一心等着守卫的宫人对她一番溜须拍马和阿 谀奉承,却没有想到,她等来了冷冰冰的拒绝。 两名强壮的内监上前举起手里拿着的鎏金礼仪性武器钺,迅速相互交叉在一 起,冷冷地阻挡住了贺兰静乐的去路。 宫人们突然的阻挡,让贺兰静乐深感意外,也深感大丢脸面,她被迫止步于两 仪门外。 她刚要生气大吼,还没等声音发出来,劈头盖脸地等来如千年冰山一般寒冷的 一句话:“请魏国夫人稍候。我等到殿中通传。” “你,你们......” 魏国夫人贺兰静乐被气得七窍生烟,说话都结巴起来。 她哪里吃过这种没礼貌的闭门羹,哪里受过如此冷酷的对待,昔日在宫中叱咤 风云,十足的派头比武媚娘这位皇后还要十足好几倍,更别说会遇到这种被人当面 用武器给拦住去路的尴尬情况。 现在虽然是秋日,但是快到中午时候,风轻云淡,日光仍然很是强烈,高空垂 下强有力的光束正好毫无遮挡地投射到贺兰静乐的身上。恰好两仪门处正处于日光 照耀下,没有任何遮挡, 如此毒辣的日光对一向爱美的贺兰静乐而言,哪里受得住,她不耐烦地把气撒 到了身后宫女身上:“你们和他们一样都瞎了嘛?没看到本宫正站在太阳底下吗?” 随后,她身后的宫女忙走上前来,为她撑起丝绸伞,为她遮阳护肤,保护她娇 嫩白皙的皮肤。 贺兰静乐环顾四周一圈,见两仪殿守门的宫人没有一个认识的,全都是生面 孔,才怪不得自己平白无故遭受了这么一盆冷水。 “你们竟然敢挡咱们魏国夫人的驾,你们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贺兰静乐身边的大宫女见那些守门的太监丝毫不动弹,死死守住大门,实在看 不下去了,出言威胁道。 贺兰静乐气喘呼呼,气不打一出来,自己的地位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原本 是日日专宠,现在却一连半月未得召见,幽怨和寂寞无法排解让她越发心中憋屈和 难受。 其实李治对后宫宣布平日里的请安问候能免得全免了,关心众嫔妃不必日日前 来两仪殿,对所有人都拒之于千里之外,所有嫔妃都与皇帝保持着遥远的距离,让 众嫔妃真切地体会到君王薄情这句话的深刻内涵。 魏国夫人贺兰静月哪里不知道这些,她觉得当前陛下怪怪的,肯定是哪里出了 问题,要不然不会发生如此反常的事情。 她眼一横眉一挑,对着拦住自己去路的一名太监,狠狠地朝他脸上左右开工各 扇了一个耳光,伴随着清脆的声响,高声呵斥道:“怎么着?本宫要去求见陛下都 这么难吗?昔日入两仪殿,任何宫人都不敢说什么,为何今日竟这般阻挠本宫,这 是两仪殿的大门,就算要等你们通传,那也得让本宫入二门等待。” 贺兰静乐淤积长达半个月之久的苦闷心情,终于在这一刻犹如火山喷发一样, 彻底地表达出来,爆发出来,让自己内心的所有不安、痛恨、怨气,都十足地重重 地凝聚于刚才的那一对耳光中。 被打的是太监是小梁亲自从内侍省挑选来的,这些太监来历清楚,历史清白, 还会些武艺,极为可靠老实本分,最是刚正不阿,可以说对任何人都不讲情面。 此时那太监平白无故遭受到了痛打,碍于自己的身份,只得隐忍住脸上火辣辣 的疼痛,也不敢去看贺兰静乐咄咄逼人的眼神,只得在心中暗自发狠,脸上却不能 作出任何的不服气。 他不卑不亢,继续站在贺兰静乐的面前,继续挡住她的去路。 贺兰静乐见对面这个太监竟然是一个冥顽不灵的又臭又硬的石头,着实气恼, 见不光被打的太监丝毫不退,就连其他太监也都一副按规矩办事的强硬态度,一个 个的眼睛里带着刚毅的目光对她丝毫不惧怕,这让贺兰静乐愈发疑惑和担心,考虑 到自己的处境,万一激怒了皇帝,这会对她温柔和顺的形象造成极差的影响。 “我让你们不让我进去,打得就是你们这些狗奴才!” 贺兰静乐又惊又怕,但是仍然强壮镇定,对着面前拦路的太监又是一巴掌。 几番巴掌耳光轮番之后,这太监被打得鼻青脸肿,嘴角处还有一丝血迹。 贺兰净月因为是直接动手抽打,uu看书.uuanshu她的手也被震得格外疼痛,但是这点疼痛已经 压制不住她内心的火气,她还没有打够这个不识好歹的太监。 这些太监训练有素,纪律很严,各有分工,按照职能不同,分为阻挡去路的, 通传消息的,从旁协助的,等等,不同的太监有不同分工。 这守门太监表面看是愣头青,实际上却是原则性很强,没有得到皇帝旨意的前 提下,就是不放贺兰静乐进去,旁边的几个太监也是同样的状态,死死地守住门, 拒绝放贺兰静乐入内。 贺兰静乐见自己的去路被拦,昔日的荣宠瞬间崩塌,心里伤心欲绝,无法忍 受,她又见这群油盐不进、软硬不吃的拦路太监,知道暴力解决不了问题,便收了 手,不再上前去抽他们,反而心中开始盘算自己应该采取一些特别的手段,单纯靠 这种硬拼硬闯的模式很显然是无法进入的。 片刻工夫,贺兰静乐的脸紫涨得透红,一张漂亮的小脸蛋完全不是平日里那种 粉扑扑的可爱模样,突然变得像泼妇一般,对着两仪门内高声大喊道:“陛下,陛 下,我是贺兰静乐啊,您快来见见我吧。难道您忘了您对我说过的那些话吗?您说 要,要宠爱我一辈子的,哪怕岁月走到尽头,哪怕四季不再变换,您都一直让我守 在您身边,您为什么说话不算数呢?!” 第五百九十八章 假皇帝的悠然生活 贺兰静乐拼尽全力大声喊叫,类似于泼妇一般,碍于尊贵的身份,就差口出狂 言,如此一番行径,只是希望能够获得皇帝李治的关注,来慰藉她内心的这份跌宕 起伏的心情。 贺兰静乐意图通过此举引起殿中的李治对她的关注,然后获得召见。 之所以让贺兰静乐站在大太阳底下等待,有贺兰静乐所不知道的事情真相,更 有她所不知道的两仪殿内此时此刻正在上演的戏剧性一幕。 殿内环境清幽,龙涎香淡淡,殿中器物陈设和悬挂的书法绘画作品,要比之前 更加富丽堂皇,帘幔重重,营造出神秘不可测的气息。 各式各样的好吃好喝的这几日源源不断地被送进来,御膳局的宫人们都大为诧 异,近来皇帝食欲大增,食量大增,就连平日里不爱吃的一些菜式竟然爱吃了,平 时不喜欢喝得饮料茶水,现在竟然也喜欢喝了。 皇帝一天吃得东西堪比以往三天的食量。 宫人们心里暗暗诧异奇怪,但是全都不敢说出来,毕竟人家皇帝的喜好可不是 一般人能够随便议论的。 这是皇宫机密,最高机密! 此时两仪殿的宫人们正小心翼翼地紧张兮兮地伺候着高大愣扮作的“李治”,小 梁作为王宽的替任者,早已熟悉了宫中各处事项,自从对外宣称王宽在救火中失了 性命,李治特意下令厚葬,宫里的人一阵哀叹惋惜之后,全都冷漠下来,便再也没 有人提起王宽这个人,渐渐已经遗忘了王宽的存在,一些势利小人纷纷转投小梁的 门下,鞍前马后,一个劲地献殷勤。 小梁作为皇帝的贴身内监,各式各样的事务均处理得极为巧妙,对丁瑜洲又忠 心耿耿,让丁瑜洲完全没有什么后顾之忧。 从终南山回来,鸠占鹊巢的半个月时间里,小梁和高大愣彼此配合地很好,高 大愣除了好吃懒做些,别的没有什么缺点。 此时,外面贺兰静乐正大呼小叫,小梁焦急地站在窗边察看情形,而高大愣却 正坐在螺钿黄花梨木圆桌前,悠然地吃着一只御膳局刚烹饪的烧鸡。 那烧鸡可不是一般的鸡,是养在山间吃山草喝泉水长大的,肉质鲜美,而且做 法是宫中独家秘方,外面抹上中药材调制的调料,慢火烤制而成。 浓浓香味混杂着中草药的药香味,让高大愣馋涎欲滴,即使已经饱腹,还是忍 不住要吃下去一整只鸡。 高大愣从来没有吃过如此美味,正吃得是狼吞虎咽。宫里的御膳与外面的饮食 不同,宫里御膳制作方法极为讲究,色香味俱全,菜品更是各道府县挑了最好食材 特供的,所以无论是从肉质还是从品相,对于假李治高大愣而言,那是吸引力十 足,是山珍海味一样的存在,本来这就是山珍海味的皇家御膳。 假李治高大愣往常会在吃了午饭之后,到院子里散散步,溜溜鸟,玩玩宠物 狗,然后再睡个慵懒的午觉,一天的时光就这样过完了。 此时的高大愣还惦记着外面的会说话的鹦鹉鸟,对外面大吵大闹的贺兰静乐丝 毫不感兴趣,完全无视她的存在。 小梁一直站在窗边,时不时回头看了看高大愣,见他悠然自得地坐在锦绣餐桌 旁边,完全像个没事人一般,坐在那里吃鸡。 小梁早就派人去请丁瑜洲入宫了,他听到贺兰静乐第一声呐喊的时候,就派人 去请了。 小梁一身总管太监的装扮,威风凛凛,黑曜石一般的眼眸里带着紧张和不安, 映着窗外的情况,他此时心急如焚。 这贺兰静乐可是皇帝生前最宠爱的嫔妃,与皇帝的关系亲密,完全了解皇帝的 喜好,而高大愣就算装扮皇帝再像,也不会完全李治附体,更别说高大愣没那本事了。 今日,如若让高大愣和贺兰静乐单独近距离交谈,必然会被贺兰静乐察觉假皇 帝的事情。 小梁暗暗下了决心,绝对不允许所担忧事情的发生,要不然所有人都得玩完, 绝对不能辜负了丁瑜洲大人的信任和栽培。 外面大门处,贺兰静乐精力充沛,一直在外面撒泼使浑,就差打人骂街,却始 终无法唤回李治的召见命令。 今日贺兰静乐铁定了心,势必要与皇帝李治相见。见李治迟迟不出来相见,她 就越发大呼小叫起来。 小梁时刻关注着外面情形,期盼着丁瑜洲的到来,好与他一起思考拒绝魏国夫 人求见的方法。 丁瑜洲不在宫中,作为皇帝近臣,虽然拥有直接进入内宫的特权,但是顾及朝 臣议论,他也不能一直待在宫里,因此大部分时间都是小梁帮助高大愣来进行应对 各项事务。 皇帝宠妃贺兰静乐求见,对于小梁而言,是一场莫大的挑战,让他有些力不从 心,因为对方来者不善。 别看小梁公公年轻,但是人家经历颇丰,在宫中又沉浸多时,经历过坎坷,经 历过打压,对于宫中最底层人士们的生活有着清醒的认知,对于帝后的心理掌控也 有着清晰的体会,所以他知道贺兰静乐此番前来的目的,忍不住提醒高大愣道: “陛下,魏国夫人此番求见,恐怕不是简单小事,虽然陛下来宫里已有半月,毕竟 未曾召见她,魏国夫人骤然失宠,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uu看书 wwuukanshu 如果外面拦不住,让她闯 了进来,待会陛下就装午睡。一切事务都由奴才来应对,您千万别乱说话。” 假皇帝高大愣笑而不言,只是点头,继续翘着二郎腿,坐在锦绣胡凳上,摆出 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无赖模样。 高大愣所坐的胡凳上缀满了各色宝石,在日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可是与他 的气质有些不相适宜。 高大愣打了个饱嗝,随即抬眼看了小梁一眼,用手敲了敲螺钿黄花梨木圆桌, 漫不经心地说道:“装睡觉好说,不过我现在刚吃饱饭,现在立即睡觉,会难受 的,起码得等会的,不过这事你看着办,我听你的,你说怎么办?咱就怎么办,总 不能让她陪我睡觉吧。哈哈!” 小梁一听高大愣不着边际的话,又见他色迷迷的眼睛,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处 来,又见高大愣有些得意忘形,便提醒道:“陛下,此时是非常之时,很危险的, 要是处理不好,咱么都得掉脑袋的,还望陛下小心谨慎,不要因此而误了大事啊!”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五百九十九章 为爱痴狂 高大愣一听小梁的分析,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便不再嬉皮笑脸,又打了个饱嗝,慵懒地答应道:“好,听你的!” 两仪殿内名义上的主仆尽量保持着团结一致的状态,他们除了团结一致对外,别无好的办法,总不能在危机来临的时候,内讧发生,那相当于自己找死! 小梁虽然之前一直远在翠微宫,有段时间不在长安太极宫,远离宫廷核心,但是他这几天对于宫廷消息的把握则是很全面很到位的。 他老成持重,知道宫中人惯用的套路,更明白地知道此时贺兰静乐意图闯宫的意图和目的。 贺兰静乐是昔日李治的宠妃,对于李治有着很深的了解。 如果让贺兰静乐与高大愣见了面,即使高大愣表现得再像皇帝,仍然有着致命的弱点,这点就连深谙宫廷套路的小梁也是无能为力的。 ?! 贺兰静乐是李治的宠妃,自然二人有很多独处的二人时光,包括两人枕边风的甜言蜜语,二人之间的日常默契,这些小梁全都一概不知,如何让高大愣去装扮李治呢? 这可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小梁忧虑着外面的局势,忍不住在殿中来回踱着步子,时不时还往外看去,只见贺兰静乐还不住地在外面呐喊着,声讨着,吵闹着要见贺兰静乐。 小梁刚才听到贺兰静乐前来闹事的时候,就在第一时间派人向丁瑜洲府邸传递消息,请求老大的支援。 此时,见外面情势紧张,越发期盼着丁瑜洲的到来。 小梁着急地直跺脚,他知道贺兰静乐这个人表面看似温柔似水的女子,实际上却有着泼辣性格,敢闯敢干,这让小梁有些不知所措,却见高大愣又在那里继续悠闲自在地吃着内侍省御膳局送来的各色水果,翘着二郎腿摇晃着,丝毫没有一点担心和着急。 “陛下,现在都是什么时候了啊,您赶紧调整一下状态啊,去床上躺好啊,万一外面那位闯了进来,咱们可不好应对啊,外面那位不像别人,不好对付的。” 小梁忍不住抱怨道,一双眼睛还是不住地朝外面观察,生怕贺兰静乐在丁瑜洲到来前闯了进来,因为他一时之间没有好的应对之策。 越着急越想不出来办法,越想不出办法来,越着急。 小梁着急地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心里头忐忑不安,似乎有一只雄狮子在不断抓挠。 如果被贺兰静乐发现了皇帝李治是假冒的,后患无穷,全都得死翘翘了。 皇帝是个冒牌货,那可是天底下最可怕的事情,比任何恐惧的事情还要恐惧,一旦暴露出来,势必引起全天下的声讨,到时候任凭大唐疆域辽阔,终将没有他们片寸立足之地。 高大愣丝毫不为小梁的提醒而有所行动,继续乐意当做傀儡,有种我无所谓的感觉: “此事无关我,反正都是你们作出来的祸事,上天要惩罚,就算是五雷轰顶,那也得是你们替我扛着。” 高大愣可能是皇帝当得舒坦了,有点飘了,对于小梁的话置若罔闻,继续悠然自得地吃着水果,那二郎腿摇晃地更厉害了。 小梁看着面前这个假皇帝的做派,心里气不打一处来,对于他的无赖行为表示愤怒,却也无法,虽然恨不得上前去打他一顿,可是理智告诉他,就算暴揍高大愣一顿,也是无计可施,还平白无故增加与他的矛盾。 “陛下,陛下,您就见见嫔妾吧!嫔妾好想您啊!陛下您难道连昔日的情分都不顾了吗,嫔妾朝思暮想,期盼见到您啊!您那件天蓝色的常服衣摆下面有一个玉兰花纹,那还是嫔妾给您刺绣的呢,您说很好看,您要一直穿在身上。” 贺兰静乐见硬闯之法行不通,开始以柔弱之法攻击,拿出深厚的感情来说事,意图感动李治。 要是真李治还在,肯定会被贺兰静乐此时真情流露的哭声所感动,但是现在李治已然不在人世,假李治对此根本就不领情,也完全无法体会其中的深意。 贺兰静乐柔情似水,无语凝噎,最后只是嚎啕大哭起来,引得附近经过的宫人们纷纷驻足察看,议论纷纷。 小梁在殿中越发着急,不断催促宫女太监到后门察看丁瑜洲大人是否赶了过来。 这边形势紧迫,他着实感觉到压力紧迫,如果再不能及时防备,一旦被贺兰静乐冲进来,一切都将完蛋了。 贺兰静乐哭声凄惨,惊得周围树枝上的寒鸦纷纷飞离,就连整个大地似乎都为之呜咽难过。两仪门守卫的太监继续挡住贺兰静乐的去路,并没有因为贺兰静乐的哭泣和哀伤而有任何松动,那些太监面无表情,犹如泥塑木雕一般,uu看书 .uukan 似乎完全没有表情,连一两句劝说的话也没有,只是硬生生地拦住贺兰静乐的去路。 他们只听从两仪殿中的命令,只有里面下达了命令,他们才会放贺兰静乐进去,但是现在殿中并没有旨意颁出,那他们就一直这样履行着自己的职责。 贺兰静乐软硬兼施,一番激烈的冲突之后,她高高的发髻上插着的一枚粉色碧玺桃花流苏簪子掉落下来,直接坠到门口的石阶上而直接碎裂。 这是李治亲自设计式样,专门让内侍省珠宝局制作出来,特意赏赐给她的,平时她爱不释手,走到哪里戴到哪里,如今簪子碎裂,流苏珠串断裂,似乎预示着一场没有归路的结局。 心爱之物的损坏,贺兰静乐只看了一眼,便全然不顾了,这是心碎的感觉,也是心死的感觉。 她呐喊了这么久,奋力闯进去这么久,李治一直猫在殿内,不是他没有听见,而是他直接避而不见。 小梁派出来的小太监前来通报过多次: “陛下已经歇下了,请夫人稍后再来!” 可是贺兰静乐愣是不听,抱定决心非得求见李治。 如此强硬的态度,如此蛮横的作为,一度之间让局面陷入僵持。 秋风烈烈,刚才艳阳高照的天气渐渐起了风,天空聚集起了乌云,不知不觉间多了很多凉意,那阵阵秋风吹在脸上,有种刀子刮在脸上一般的疼痛感。 贺兰静乐全然不顾,此时正准备硬闯,奋力地与守门的太监产生了激烈的肢体冲突。 围观的宫人不敢过多的停留,生怕再惹怒了魏国夫人,或直接离开,或偷偷躲着暗中观察。 第六百章美人突围 外面的形势已然到了十分紧张的时刻,微弱的秋风悄悄提升到了凛冽萧索的级 别,一阵阵呼啸而过,鼓得窗纸呼呼作响。 院子里那棵高大的银杏树,在剧烈秋风的吹动下,扇形叶子不受控制地哗哗落 下,周围几棵牡丹花蔷薇花等花枝的叶子已经全部脱落,全都掉落了叶子,只剩下 光秃秃的树干。廊下的数盆各色菊花也全都枯萎,宁可枝头抱香死,不肯飘落北风中。 显然,秋天的势头已经越过了夏日的炎热,占据了大地的主色调,所有的一切 都将是秋的味道,秋的色调,秋的温度。 远处大明宫施工现场已经修建完毕,正静待着主人们的驾临,开启它崭新的篇章。 可是现在李治迟迟没有下达入住大明宫的命令,所以一切还继续在暗暗的筹备 和等待之中,不远处的太液池风光全都是浓烈秋景模样。 寒凉的秋霜降临,枯黄了绿叶,枯萎了绿草,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还有那微 起涟漪的太液湖面,如蓝宝石一般的镜面,映照着秋高气爽的万里晴空,营造出一 种辽阔宏大之感。 太液池往南是皇后宫室甘露殿,此时的甘露点犹如闹市的一处静土,安静地毫 无声息,静静地伫立在两仪殿的北面,幽静如水,沉静如湖面,似乎是波澜不惊, 又似乎是在蕴藏着源源不绝的爆发力。 两仪殿与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殿内正嘈杂不堪,噪声之大一度震得树上落下 片片落叶。 “你们让本宫进去,不要阻拦本宫,本宫此番前来抱定必死决心就是要见到陛 下。陛下午睡,那本宫就等他,在殿里等他,还不行吗?平时陛下都是这样让本宫 等他的,为什么现在就不行了呢?” 贺兰静乐喊破了喉咙,也没有丝毫用处,她发现这些守门的太监油盐不进,完 全不管不顾自己的命令,直挺挺地挡在面前,就是不让入内。 她气愤和恼怒两种情绪在心中不断发酵,越聚集越多,直至达到疯狂的边缘, 便全然不顾了,拼尽全力地向两仪殿内冲去。 硬闯! 贺兰静乐采取的行动是不顾一切牺牲地往里面闯去,似乎连吃奶的劲都使了出 来,为了心中的求生目的,其他不管不顾了,什么宫规制度,什么身份名利,都滚 一边去。 本宫就是要做后宫的霸主,谁阻碍,谁就得死! 贺兰静乐近乎疯狂,她和守门的太监们开始发生激烈的冲突,拼尽全力地硬往 里闯。 守门的两个太监虽然浑身力气,身形粗壮,但是碍于魏国夫人是皇帝最为宠爱 的嫔妃,他们也不敢过多的阻拦,只是顶在她的身前,任凭魏国夫人打骂,任凭贺 兰静乐那水葱似的指甲刺入太监们的手掌中,划破了他们的手,折断了辛辛苦苦养 出来的指甲。 那两个太监事先得了号令,没有陛下和小梁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得放入内宫。 他们便一直践行着这份密令,谁都不怕得罪,就怕误了自己的差事。 贺兰静乐的攻击如雨点一般全落在那两个太监的脸上和身上,他们不敢有任何 的还手之力,只是直挺挺地站在那里,组成一道坚固的城墙阻挡住贺兰静乐的去处。 两个太监硬挺着,坚持着,但是从他们的伤势和顾虑来看,他们似乎也坚持不 了多久。 贺兰静乐越发疯狂地采取行动,身上汇聚起源源不绝的力量,让这些守门的太 监感觉到的是一种心惊胆战的恐慌。 小梁站在两仪殿正殿的门口,全然目睹了门外这场激烈的战斗,甚至用惨烈状 况描述都不为过,贺兰静乐如此大闹两仪殿,让小梁为之紧张不安。 小梁慌乱之间,一扭头见高大楞竟然站在了自己身旁,正探头探脑地好奇地向 外张望,连忙将高大楞推入殿内,提醒道:“陛下,陛下,现在都这时候了,你还 有心思去看热闹呢,你赶紧到床上躺着装作午睡的样子,说什么也不能让那魏国夫 人闯了进来。快别看了!” 危机时刻,小梁不顾什么君臣礼仪了,忙快步拉起高大愣,催促他赶紧到暖阁 的床榻上躺好假装歇息。 高大愣虽然不情不愿,但是也听到外面贺兰静乐如同乡间泼妇的怒骂,心里还 是害怕起来,他自知自己装扮皇帝,外面那个魏国夫人就是要来找他的,如果事情 露馅了,那自己可真就死翘翘了。 他后知后觉,还是及时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心里头着实担心,虽然他不情不愿 卷入宫廷,本天真地认为自己被胁迫,丁瑜洲他们所做的这些事都与自己没有关 系,但是如今看来,却发现完全不是那么简单的。 高大愣越想越觉得后背冷汗浸浸,加上小梁不断催促拉动他往床榻上走去,他 犹如被吓傻了一般,魂不守舍地入了暖阁,在小宫女等人的伺候下,换了便服躺在 了床上,佯装午睡。 小梁亲自给李治放下绣着龙纹缀有珍珠的床幔子,安置好高大愣之后,见他乖 乖听话,不再乱动,才放心离开暖阁。 解除了后顾之忧的小梁,直接走出殿门,来到二门,以便自己在二道门处可以 拖延住贺兰静乐的进攻,同时也便于自己察看大门处的情况。 只见贺兰静乐继续在大门处张牙舞爪,u看书 .ukansu意图闯宫求见,而守门的太监们则是死 死相抗,双方陷入僵持之中。 小梁目睹着激烈的战斗场面,虽然没有战场上敌我双方厮杀的激烈,但是那战 事紧张程度不亚于任何一场苦战。 小梁手心里直冒冷汗,看着大门处的情况,生怕贺兰静乐冲破重重阻挡闯入殿中。 历经坎坷的小梁内心不安,犹如从天而降的大石头,紧张不安,心里更是十分 期盼着丁瑜洲的速速赶来。 丁瑜洲却丝毫不见踪影,就在这个时候,小梁清晰地看到围挡贺兰静乐的太监 们已经被贺兰静乐给撑破了一个口子,随即贺兰静乐顺势从那口子处钻了进来,直 奔两仪殿的大院跑来。 贺兰静乐一改往日顾盼生姿的步态,变作快速奔跑的模样,不知是心中的愤 怒,还是心中的急切,让她驱使着自己身体做出如此不顾礼法的事情。 “来人呐,来人呐,快护住殿门,陛下正在午休,不易见外客!”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六百零一章 娇柔0媚 “你们谁敢,本宫是陛下的宠妃,他一个太监,你们是听本宫的还是听他,你 们要分清楚!” 贺兰静乐迈进两仪殿的大门,刚过二道门的时候,却发现小梁正堵在门口,不 让她继续往前走。 贺兰静乐厉声呵斥着,以一副谁敢惹我我就让他死无葬身之地的豪迈霸气对周 围太监宫女发出警告。 两仪殿内的太监宫女们虽然对小梁亲自挑选出来的,忠诚老实,绝不会向外面 透露两仪殿内的任何消息,但是他们不知道皇帝不是皇帝的真相,眼看着总管太监 明目张胆地与魏国夫人垒起阵营对打,他们着实搞不懂这里面到底藏着什么惊天内 幕消息。 这些宫人自入宫以来就被训斥着要听从主人的话,又见贺兰静乐这般咄咄逼 人,不由得在气势上就弱了下来,毕竟人家贺兰静乐才是皇帝亲封的魏国夫人,人 家是皇帝的宠妃,可不敢得罪了她,万一得罪了她,可是没好果子吃的。 内院的宫人们不比守门的宫人“一根筋”,他们在皇帝身边,知道审时度势,所 以从这个缘故上,他们也不愿意继续阻挠贺兰静乐。 小梁见挡在自己与贺兰静乐之间的太监宫女们渐渐有松动的迹象,知道他们的 心思,忙高声说道:“这是陛下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打扰,夫人要是想见陛下,不 在这一时,还请娘娘回宫!” 小梁这句话说得非常有深意,一方面借助皇帝的名义,传递给众位宫人以信心 和力量,另一方面告诉贺兰静乐不要再做无谓的抵抗,到头来将是徒劳无功。 小梁此话一出,宫人们略微有所动,刚才有所松动的防线又再度坚固起来,继 续堵住二门,不让贺兰静乐踏入。 “本宫看你们谁敢?本宫今日就是要见到陛下!本宫不信陛下如此无情!” 贺兰静乐见阻碍重重,心中怒气已然到达极端的顶点,情绪波动达到峰值,完 全失去了平时的心性,变得越加疯狂起来,说时迟那时快,看到一个太监伸手挡住 她的去路。 她突然扑上去,狠狠抓住面前一个太监的手,重重地咬了起来,疼得那个太监 哇哇大叫起来。 贺兰静乐见此招甚为奏效,便又咬了身旁另外一个太监的手,这次咬得更狠, 用尽了十二分气力,顿时觉得“咔嚓”一声,嘴里有一股浓浓腥味的液体涌入,因为 气味难闻,她才松开了嘴巴。 被咬的那两个太监只能硬生生忍住,不敢还手,只得忍着剧痛。 其中伤势厉害的那个太监更是疼得直接在地上打滚,他的手指已经完全被咬 断,要不是有青筋连着,恐怕早就掉落在地。 贺兰静乐见挡住自己的宫人们不敢再上前,随后发出爽朗的笑声:“哈哈,挡 本宫者死!” 贺兰静乐开始跨进二门,她面前的宫人不自觉地往后退着。 贺兰静乐进,宫人们就退,要不是因为小梁传达来的皇帝命令,他们早就一哄 而散了。 此时的贺兰静乐犹如一条丧失理智的疯狗,见谁咬谁,让众人为之害怕,担心 会变成另一个断指的人。 小梁目睹着贺兰静乐的疯狂举动,她发髻散乱,完全不是平日里尊贵美丽的夫 人形象,失去理智的样子,犹如得了失心疯的病人,双目呆滞,露出凶光,咬牙切 齿,似乎要将所有者都赶尽杀绝。 目睹如此怪现状,小梁也忍不住有些担心害怕起来,本能地也随着宫人的脚步 往后退了几步。 “大家伙,不要怕,陛下已经醒了,不要再拉住魏国夫人了!” 极具磁性的声音在小梁身后响起,深沉醇厚的嗓音让小梁有种踏实的安全感。 不错,这正是让小梁期盼已久的大哥丁瑜洲的声音。 小梁满目深情转头看向丁瑜洲,泪汪汪的眼睛里散发出无声的喜悦:大哥,总 算来了,他来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小梁看着丁瑜洲,见丁瑜洲一身紫色蟒袍,高大的身形清俊的容貌如泰山沉 稳,如黄河奔流,散发出稳稳的安全感:“丁大人,您来了,真是太好了,这事, 您看可该如何是好呢?” 魏国夫人贺兰静乐也见到了丁瑜洲,其实她算是院子里第一个见到丁瑜洲的 人,还没等丁瑜洲开口说话,她就看到了丁瑜洲的到来。 不过,贺兰静乐可不怕他什么正一品太尉,更不怕什么亲王待遇,她早已视丁 瑜洲作眼中钉肉中刺了,突然见到丁瑜洲现身,正好可以新账旧账一起算。 不光丁瑜洲出现在两仪殿的正门处,皇帝李治也出现在正门处。 丁瑜洲站在李治的身旁,极为恭敬,微微躬身,对着李治说道:“陛下,臣等 不得已打扰您歇息了,您日理万机,理当保重龙体,臣等却不顾念您的龙体,实在 是有罪啊!” 高大愣装扮李治已然有些时日,加上有小梁先前的指导,如今足以以假乱真, 威严十足地看了一圈众人,见众人个个都垂首不语,才缓慢地说道:“瑜洲爱卿言 重了,您这是来救驾来了,何罪之有呢?朕昨夜彻夜未眠,烦忧国事,好不容易喝 了安神汤刚要睡下,就听到外面吵吵闹闹的,你们都是怎么守门的?不是说,不准 任何人前来打扰朕的午睡的吗?除非有十万火急的军国大事。uu看书w.ukans ” 小梁听到高大愣这些话说得有板有眼,甚是欣慰,不动声色地回道:“陛下, 外面一切太平着呢,只是魏国夫人她...” 小梁说了半句话没有说完,故意停了下来,生怕日后贺兰静乐在怪罪他在皇帝 挑拨是非,才故意如此吞吞吐吐。 贺兰静乐已经安静下来,虽然垂手侍立,眼睛却不断地往皇帝李治那里看去, 察言观色,揣测君心。 通过仔细的观察,贺兰静乐突然发现,李治与以往有些不同了,但是一时半会 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同,听到小梁吞吞吐吐,知道自己已经躲不过皇帝的追问,便直 截了当地说道:“陛下,是嫔妾在外面大呼小叫的,是嫔妾闯宫求见的,是嫔妾思 念你不可得,才贸然行动的,嫔妾绝不是有意冒犯,打扰陛下歇息,还望陛下明察 嘛。” 贺兰静乐说完,摆出一副娇滴滴的姿态来,那声音也更是透露娇态百媚生,让 男人听来似乎要浑身骨头都酥软了。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六百零二章 美人诅咒 丁瑜洲听到贺兰静乐那娇滴滴的声音,柔中带酥,酥中带柔,如果不知道贺兰 静乐的真面目,肯定会被她那迷人心魄的声音所迷住,但是人家丁瑜洲知晓贺兰静 乐就是一个披着美女皮囊的美女蛇,听她那般诉说,听来身上直起鸡皮疙瘩。 如此一个温柔似水的小女孩模样,心中竟然藏有如此肮脏的蛇蝎心肠,真是让 知晓者心惊胆战。 贺兰静乐底气十足,显然是有备而来。丁瑜洲却觉得她的眼神有些异样,显得 极为亢奋,眼眸流转间带着急切的神情。 或许这就是为什么贺兰静乐为何一定要见到李治的内心驱使因素。 贺兰静乐见李治站立在正殿门口,不说话,只是冷眼看着,于是继续使出她的 “狐媚”功夫,意图通过这种方法来进一步迷惑住李治,进而让李治乖乖听她的话, 继续像之前那样对她百依百顺,宠爱有加,进而达到她再获盛宠的目的。 贺兰静乐的头发因为刚才的打斗而显得凌乱不堪,她一边理了理鬓发,一边柔 声说道:“陛下莫怪,嫔妾冒险创宫,实在是出于对陛下的思念,许久不见陛下, 嫔妾好想您啊? 贺兰静乐说完,忍不住内心的躁动又向前走了几步,但是他面前的那些太监还 是不管不顾地挡在她的面前,防止她的入内。 刚才被贺兰静乐抓伤的太监已经被更加身体强壮的太监替补上了,周围尽是守 卫森严的铜墙铁壁,直接挡在贺兰静乐的面前。 毕竟没有皇帝的命令,这些太监们不敢擅自离开他们的任务职责,所以继续挡 在贺兰静乐的前面。 贺兰静乐看到面前这一堆烦人的家伙,继续挡住了自己的去路,自知自己势单 力薄,便不再硬朝前冲击,而是高声嚷嚷道:“陛下,嫔妾只是想见见您啊,您赶 紧下令让这些人撤离吧,嫔妾不会害您的。” 贺兰静乐全身心地搞不懂李治到底在搞什么名堂,更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做错 了什么,她满怀期待地看着李治,眼神含情脉脉,犹如一朵雪莲,尽是纯净的目光。 “来人呢,将这魏国夫人继续围堵起来,朕不想再见她!” 突然之间,在贺兰静乐翘首以盼有所改观的时候,李治突然发声,所说的话语 着实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让所有人都为之震惊和不解。 此话一出,高大楞自己都觉得对不住对面那个娇小可爱的美人,可是没办法 啊,为了自保,也只能牺牲这个小美人了。 高大楞所扮演的李治看到贺兰静乐如此貌美如花,如此闭月羞花,怎么可能不 心动,尤其听到贺兰静乐那娇滴滴的软语温言,要是再不制止,他就要流鼻血了。 高大楞出身乡野,哪里见过什么美女,骤然看到贺兰静乐这么个倾国倾城的美 女,怎么可能不心动,不心生歪心思。 他心里多多少少被贺兰静乐的秀丽模样所迷惑,但是他不得不做出取舍,因为 他现在还受制于人呢,还是性命堪忧的那种受制于人。 之前被迫服用了丁瑜洲自制的毒药,还得每隔半月服用一次解药,要不然就会 毒发身亡,所以有了这个把柄被丁瑜洲抓着,高大楞不得不全然丢掉心中那些坏坏 的小心思,任凭丁瑜洲差遣,生怕丁瑜洲不给他解药。 高大楞忍着心中这份色眯眯的想法,被迫按照丁瑜洲所交代的话语说出上述一 番言论。 高大楞的这些伤人的话,是丁瑜洲事先交代他的,就这么几句,高大楞犹豫再 三,才脱口而出。 丁瑜洲提醒他只需要无情无义地说出来这一席话,剩下的一切后果他都不用管。 高大楞说完这些话,长长舒了一口气,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这一番话着实伤人,丁瑜洲不是不知道,但是他不得不那么做。出于自保,也 只能如此,再者贺兰静乐已经筹谋好了废除武媚娘的计划,如果提前下手,那必然 会被她给害死。 丁瑜洲悄悄叹息一声,实属无奈,说不清,理不顺的关系,错综复杂。 一直抱有自信心的贺兰静乐骤然听到李治无情的命令,完全不是自己期望听到 的话语,更是深感不妙,不由得脸色大变,刚才还娇滴滴的模样,瞬间变作伤心欲 绝的痛苦表情,挽留李治,高声喊道:“陛下,陛下,嫔妾是静乐啊,您的魏国夫 人啊,您是最喜欢让嫔妾陪伴的啊,为什么要离开嫔妾而去呢?嫔妾自知没有做错 什么事情啊,为什么啊?” 贺兰静乐痛哭流涕,看到李治渐渐没入正殿里的身影,似乎在和他们曾经在一 起的甜蜜生活而告别,也似乎在彻底断绝他们曾经凄婉的爱情。 贺兰静乐知道圣意难测,满腔愤怒郁结于心,不敢也不愿发泄到皇帝身上,但 是总得需要一个着力点,恰好她的目光锁定到了丁瑜洲的身上,噙满泪水的眼睛里 顿时转化成了满腔仇恨的表情。 “丁瑜洲,你个妖人,蛊惑圣心,不知道你使了什么妖术控制了陛下,让陛下 不再与我亲近,你和武皇后沆瀣一气,丧尽天良,你们早晚不得好死,到时你恶事 做尽,必然天不容诛。你必然断子绝孙,生生世世不得超生,不得快乐。” 贺兰静乐找不到攻击丁瑜洲的理由,uu看书 uukansh 便肆无忌惮地对丁瑜洲进行人身攻击,言 语难听至极,甚至还在酝酿着要将世间所有的狠毒之词都强加在他的身上。 丁瑜洲听到贺兰静乐如此辱骂自己,心里头自然是难以接受如此恶毒之语,他 可是从来没有听过如此狠毒的话,虽然朝内朝外他有许多反对者,也有很多生意上 的竞争者,但是从来没有被人如此诅咒过,还是明目张胆在大庭广众之下公然诅咒他。 字里行间,丁瑜洲能够清晰地感觉到贺兰静乐的这份恶意。 作为一个无神论者,丁瑜洲原本不相信诅咒之说,但是他听到贺兰静乐将武媚 娘一起诅咒上,嘴里说的全是虎狼之词,全是不得善终的诅咒,心里就有些怏怏不乐。 这些诅咒的内容,丁瑜洲不自觉地去联想和想象,发现他所诅咒的事情仿佛正 在丁瑜洲的身上一点一点得到验证。 深爱他的人因他而失去生命,他所深爱的人因他而正被囚禁宫中。 或许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厄运的开始。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六百零三章 调动御林军 丁瑜洲越想那些狠毒诅咒,心里就越发毛,想握住耳朵不想再听下去,可是贺 兰静乐正疯狂地发起攻击,让他无法躲避和逃避。 既然无法逃避,那就勇敢面对,反正都的面对,威风凛凛地面对也是面对,畏 畏缩缩地面对也是面对。 丁瑜洲任凭贺兰静乐表示出傲慢无礼的轻狂样子,对于那些狠毒肮脏的话语表 示出暂时的忍耐,没有对她的话予以回应,只是笔挺地站在李治的身旁审视着近乎 疯狂的贺兰静乐。 贺兰静乐就好像乡野村妇一般,犹如泼妇的行为举止,无形之中透露出一种苍 凉的情怀和无奈的悲伤。 一个女子最怕的就是感情投入太深,一旦感情投入太深,就很难从这感情之中 走出来,人世间太多痴情种,往往大多都是女子。 女子性情柔软,最易痴情,情到深处,便已顾不得自己,或许贺兰静乐此时, 就是痴情种的最直观表现了。 丁瑜洲看到贺兰静乐如此表现,心里渐渐怒意消失,反而升起了丝丝缕缕的同 情和悲悯,心里无声地提醒道:别再做挣扎了,认命吧!任凭你无法无天,疯疯癫 癫,也终究是斗不过我们的! 可是这样的话,丁瑜洲不能够放到明面上说,也只是心里想想罢了。 贺兰静乐泪流满面,看到李治对自己如此绝情,深感自己的凄凉哀伤,泪水就 不住地流落下来。 高大愣冷冷地看着贺兰静乐,麻木的心灵让他没有一丝同情心。 丁瑜洲见状,脸上的表情愈发表现出内心的一种躁动和不安,不断努力地克制 着内心的恐惧和躁动,尽量掩饰着内心的慌乱和同情。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纵使她贺兰静乐风光一时,却终究无法风光一世。 丁瑜洲忍不住善意提醒道:“魏国夫人,陛下此刻不适宜召见你,奉劝一句, 还是赶紧回宫,防止您和陛下之间再生出些嫌隙就不好了。” 贺兰静乐的哭声渐渐微弱下来,听到丁瑜洲居高临下的提醒,本就对丁瑜洲怀 有偏见,现在骤然听到,非但没有体会到其中的善意,反而体会出满满的恶意。 贺兰静乐认定丁瑜洲这是故意挑拨她和李治之间的感情,将满腔恶意全都汇聚 在内心,目露凶光,对丁瑜洲投去极其凶狠的眼神,似乎恨不得想要上前抓住丁瑜 洲,狠狠咬断他的脖子。 “都是你这样的小人佞臣,待在陛下身边,混淆视听,让陛下迷蒙了双眼!” 贺兰静乐认定皇帝疏远自己完全是因为丁瑜洲在背后捣的鬼,对丁瑜洲怀有不 共戴天的仇恨。 其实,贺兰静乐这份感觉是对的,事实也如此,只是她千算万算,却始终无法 算出最大的问题出现在皇帝这里。 现在站在两仪殿正殿廊下的皇帝,已经不是大家所熟悉的皇帝,而是一个由樵 夫假冒的皇帝。 贺兰静乐痛哭流涕着,眼睛里蕴含着凄婉的泪水,还有对皇帝无情的控诉,更 有对悲催现实的不满。 她面前的宫人越聚越多,继续把她围在中间,围成一个又一个同心圆,犹如重 重坚固的铜墙铁壁,让她无法突破而出。 贺兰静乐还在不死心地挣扎着,意图突破重围,已然徒劳无功。 此刻,就连贺兰静乐自己也不知为何自己鬼迷心窍,一定非得要与李治见面说 些体己话。 贺兰静乐扪心自问:难道只有近距离见到皇帝才能够诉说内心满腔幽怨吗? 好像答案是否定的。 丁瑜洲他们愣是不让贺兰静乐靠近皇帝,双方彼此互相不让步,才导致事情一 度演变到了现在难以收场的局面。 贺兰静乐发现她面前宫人越聚越多,李治身边保护的宫人也越来越多。 除了两仪殿院子里的宫人增多,贺兰静乐还清晰地听到了丁瑜洲的愤懑提醒: “众御林军听令,魏国夫人已经失心疯了,已经失去心智,随时有可能会伤害任何 人,留出来一部分人护住陛下安全,其余人等速速将魏国夫人捉拿,软禁于她的寝 宫燕喜殿。速速行动!” 这一番安排是丁瑜洲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替李治发出的,他见贺兰静乐纠缠不 清,完全没有了耐心,见贺兰静乐的举止近乎疯狂,便急中生智,以名正言顺的理 由号令御林军。 为了确保御林军能够听命于自己差遣,丁瑜洲暗中拉了拉高大愣的衣袖,示意 他出言协助。 高大愣本不明白是何意,又看到小梁再一旁提醒,起初不明白,后来小梁见机 行事,直接手把手教会了他。 高大愣明白过来,立即说道:“还不快按照丁大人说的做?你们都大胆了?!” 皇帝命令一出,御林军立即闻令而动,本来他们就直接听命于皇帝,是戍守皇 宫、保卫皇帝安全的一支禁卫军,御林军对于皇帝有着绝对的忠诚信仰。 院子里的御林军大约有二十多人,一部分拥到李治身旁,保护皇帝安全,另一 部分则站到贺兰静乐周围,意图将这得了失心疯的嫔妃擒住。 李治看着兵丁在侧,不由得有些害怕起来,双腿开始瑟瑟发抖起来,随时有要 失去皇帝威严的可能,渐渐要重新恢复他樵夫的本能德行。uu看书 ww.uukansh.co 丁瑜洲和小梁对视一眼,双方眼睛里都透露出担忧之色,忙互相交换了一下默 契的眼神。 小梁开口说道:“陛下,您入殿歇息片刻吧,您昨夜没有睡好,午休又被打扰 了,别累坏了龙体啊!您看您眼睛里尽是血丝,奴等看着心疼啊。” 高大愣早就在等这句话,他已然看明白了事情的真相,他又看到贺兰静乐如此 执着,如此凶悍,早就没有一开始的那份坏心思,现在唯恐避之不及。 “好,好,你们看着处理,朕进去歇会啊!瑜洲爱卿,外面的事情就交给你 了,你看着办理吧!朕懒得动弹!” 丁瑜洲听到这句话,微微有些诧异,没想到高大愣会说出这一番神助攻的话语 来,心中欣喜。直到后来才知道,高大愣如此举止,全然是小梁的提醒和训练。 在如何训练高大愣做一个真实的李治方面上,小梁下了苦功夫,做足了功课, 才让高大愣可以这般以假乱真,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怀疑。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偷偷懒 临时突然有事,暂停更新三天,周六恢复 第六百零四章 死缠烂打(精彩来了) 李治在丁瑜洲等人的注目之下,在小梁的搀扶下,缓步走进了殿中,不再管贺兰静乐的疯狂举动。 贺兰静乐见此情形,发现李治转身走入殿中,完全背离了她的目的和计划,愈加疯狂起来。 在紧张和盛怒之下,贺兰静乐觉得自己的身体完全不受控制了,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是怎么了。 完全不受控制的状态,因为心中的怨恨和怒气,已经让贺兰静乐不再平稳如常。 她只是一味疯狂地挣扎着扭打着,意图突破众宫人的围堵,可是随着她的顽强抵抗,周围聚集上来的宫人越来越多,哪里还能够让他有机会将心爱的陛下追回来,已然是铁定的失败了。 有时候,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看似是一件很悲壮的事情,实际却是自讨苦吃的做法。 贺兰静乐此刻诠释了“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无奈,并不希望自己就此被打败,仍然不断大喊大叫着,喊破了喉咙,用尽了力气,希望能够唤回李治的理解和安慰,已然无法成功了。 “陛下,陛下,您不要听他们的诬陷,您不要离开嫔妾,不要离开嫔妾啊。嫔妾有话要告诉您啊,陛下!” 贺兰静乐不再管仪态万方的端庄,也不再管海棠花发簪掉没掉,只是拼尽全力试图去扒开面前的人墙,可是人墙太过坚固,太过猛烈,让她完全无法招架。 她只能声嘶力竭地怒吼着,希望李治能够给他一丝解释的机会,希望李治能够聆听她的解释和挽留,提醒李治能够看清他目前所遇到的遭遇。 可是李治现在完全被某种东西迷住了眼睛,也遮蔽了思维,对任何事情都完全不管不顾了,贺兰静乐苦苦挣扎着,怒喊着,意图让自己可以获得李治的回眸。 她奋力推开宫人,那断裂的指甲刺入细嫩的手指皮肤里,让她身体里流淌着火辣辣的疼痛感,可是她浑然不觉,已然不顾。 她奋力拨开着面前宫人上前阻挡的手臂,尽管那些宫人不敢还手,但是他们却死死地挡在贺兰静乐的面前,让她无法动弹。 小梁看在眼里,全程画面都一直看在眼里,没有任何反映,冷眼旁观。 丁瑜洲亲自护送李治进入殿中,全程无语。 表面上臣子护送皇帝,实际上丁瑜洲是在掌控高大楞,防止他乱说话。 因为全程掌控,高大楞迫于压力,不得不选择配合行事,继续扮演着皇帝角色,走入殿中,躲了起来,全程没发一句话,保持着对贺兰静乐的绝情和冷漠。 丁瑜洲之所以领走高大愣,也是为了防止被贺兰静乐看出破绽。 万事只得小心为上。 丁瑜洲从殿中走了出来,与小梁对视一眼,脸色沉稳,有一缕阳光恰好照进来,让他有种璀璨夺目的光亮。 小梁心里头一直有些疑惑,但是看到丁瑜洲气定神闲的样子,对丁瑜洲的能力和水平还是有着充分的自信,本能地认为丁瑜洲能够合理的解决这件事情。他对于他们的这个大哥有踏实的信任,相信事情能圆满解决。 小梁从丁瑜洲那坚毅的眼神里看到了希望,心里有了底气,知道丁瑜洲应该已经有了筹谋,心下便十分放心起来,继续增派宫人前来围堵贺兰静乐,防止贺兰静乐冲上来靠近皇帝。 两仪殿院子里的情形渐渐发生了扭转,原本贺兰静乐站上峰,守卫们处于劣势,但是现在随着丁瑜洲的到来,随着一众宫人从北门处入内,渐渐形成了一道坚固的防卫。 纵使贺兰静乐再泼辣狠毒,不顾礼法,但是御林军的防线已经足以抵挡住贺兰静乐的攻击。 丁瑜洲居高临下,站在两仪殿廊下的平台上,环顾一圈,眉头紧皱,抬手示意高声说道:“尔等听令,全部停手,陛下念及魏国夫人侍驾有功,对于今日失态失仪之事不予追究。” 众位御林军听到皇帝号令,全都停手,站在原地不动,但是贺兰静乐似乎没有听到命令,继续张牙舞爪。 丁瑜洲目光如炬,炯炯有神地居高临下,对着贺兰静乐投去不容置疑的目光,询问道:“夫人,还请您回宫去吧,别平白无故惹怒了陛下,对于您自己而言那也不是一件好事,如今陛下进殿歇息,还请不要再继续大吵小叫,吵闹不堪,对于陛下养病而言是无任何益处的。” 贺兰静乐刚才听到丁瑜洲传来的所谓圣旨,知道丁瑜洲如今是皇帝眼前的红人,也不再过多进行抗争,安静下来,仔细听着丁瑜洲的话。 她若有所思地想了想,才回答道:“陛下既然如此说,那嫔妾自当遵从陛下旨意,但是有些事情,本宫还是必须要面见陛下与陛下谈及,这应该不为过吧。凡事说清楚讲明白了,也不会耽误陛下休息的!再者本宫所要说的事情事关皇后,陛下自然不会拒绝的。” 丁瑜洲不住诧异: 这贺兰静乐今日是吃了定心丸,uu看书 .uuknsh 还是吃了榴莲酥,为何今日一定要见到皇帝,抱着必须见到皇帝的心态,着实让丁瑜洲理解不了。就算是死了爹妈,也不至于这样吧? 贺兰静乐泼妇一般的样子着实让她在众人的心中形象大打折扣,大多数宫人本来就忌惮于魏国夫人的严肃和冷酷,如今见魏国夫人如乡野村妇一般尽失嫔妃之仪态,不由得在心里对她越发不待见不欢迎。 丁瑜洲听到贺兰静乐如此蛮横的回答,心里头也是诧异不堪,猜测着到底会是什么事情呢? 这要是放在平时,贺兰静乐求见李治,强词夺理,强行闯入,丁瑜洲都不会担心,唯独现在是非常时期,绝对不能让贺兰静乐见到高大愣,要不然丁瑜洲和他的众位兄弟们就要歇菜了。 丁瑜洲见贺兰静乐态度强硬,果断地摇了摇头道:“还请夫人遵从陛下圣旨,暂且回宫吧,陛下旧疾又发,刚才夫人吵吵闹闹已经让陛下急血攻心,现在已经躺在床上歇息了,想来陛下也是不想见到娘娘的。” 丁瑜洲的语气说得很是急切,语气里透露着满满的担心,显然丁瑜洲是故意装来给贺兰静乐听的。 他担心贺兰静乐机警,从细微小节处会察觉到他们的密谋,所以尽量保持着真实的状态,佯装真实。 第六百零五章 下达逮捕令 秋风一阵阵拂过面颊,凉爽异常,掠过太液池水的清波从远处吹来,吹乱了发丝,凌乱了心思,也凉薄了痴情人的心肠。秋风里,飞叶如雨,点点是离人泪。 “请夫人回宫去吧,此时确实不是见陛下的时候,这确确实实是陛下亲自下达的旨意,微臣等不敢假传圣旨,还望夫人体谅微臣等的难处。” 丁瑜洲见贺兰静乐迟迟不相信自己的话,嚷着要求见皇帝李治,所以才不得已编出了如此的谎话,想借此让贺兰静乐打消坚硬如顽石的念头。 丁瑜洲的谎话其实也算是对于贺兰静乐的一种手下留情,这说明丁瑜洲他们还并不打算把贺兰静乐除掉。 放眼整个大唐朝野和后宫,哪里不是丁瑜洲的天下呢?全都是,任何一处角落,一个夹缝都是,没有不是的。 可悲得是,贺兰静乐竟然毫无察觉,只一味地做着自己的春秋大梦。 上天有好生之德,不能随随便便将一个人杀掉,这对于那个人,对于杀人者,那都是一种亏欠和内疚。 丁瑜洲有着一颗感恩的善良之心,毕竟是现代教育观念培养出来的高素质人才,不愿意杀人,除非到了万不得已,敌人威胁自己性命时,或许他才会痛下杀心。 当前的贺兰静乐很显然还达不到这种标准。 面对丁瑜洲席卷全国的胜利大势,现在的贺兰静乐全然毫无招架之功。 她那源源不断的情报系统更是被丁瑜洲直接给破坏掉了,所以让贺兰静乐无法直达天听,难以掌握全局。 结局已定,大势所趋,落日余晖也只能灿烂那么一下下了。 贺兰静乐瞪视着丁瑜洲,对他表示出十足的提防,突然发了疯一般地张牙舞爪起来,显然她听完丁瑜洲的话,哪里肯原谅和赞同丁瑜洲的这份提议,愤恨地说道:“本宫不同意,本宫不同意,你别编造这些假话来骗本宫了,本宫今日必须见到陛下,陛下病重,本宫作为嫔妃伺候在侧也是应当的本分,你一个外臣在这里说三道四,你什么东西?!” 贺兰静乐在大庭广众之下公然指责丁瑜洲,语气十分强硬,又十分在理,让丁瑜洲一时之间无法应答。 终究他是外臣的,就算享受亲王级别的待遇,但是终究是外臣的,贺兰静乐这句话说得在理。 丁瑜洲苦笑,不知道这贺兰静乐今日到底是抽什么风,无法猜测出来她此番作为是出于什么目的。 贺兰静乐见丁瑜洲若有所思,以为他这是在让步,又展开了冲破重围的攻势,从高髻上拔下一根佛手拿如意造型的碧玉簪,向挡在她面前的御林军士兵狠狠刺过去,意图通过武力闯入两仪殿。 丁瑜洲察觉到贺兰静乐的疯狂举动,发觉事情不能再拖下去了,继续说出他自己预谋已久的话,说道:“微臣虽然是外臣,但是承蒙陛下信赖,委以重任。不瞒魏国夫人,陛下有病在身,伺候陛下是重任也轮不到夫人,因为陛下已经下旨解除皇后娘娘的禁足,恢复皇后娘娘名誉,陛下已经查明,魏国夫人对于皇后娘娘和微臣的指控,罪名不成立,完全是夫人的信口雌黄。” 丁瑜洲此话一出,整个两仪殿内的宫人们都听到了,贺兰静乐也听到了,就连花草虫鱼鸟兽们都听到了,这相当于是一场惊雷,凭空而起的惊雷震彻寰宇,动荡着整个大唐后宫。 “什么?不可能!我不相信,肯定是你们蛊惑君心所致,少废话,本宫今日就要见到陛下!” 贺兰静乐完全搞不明白事情斗转星移骤然变化的缘故,这些日子以来,她一直在宫里头,只筹谋着如何求见李治的方法,却不料暗中又泛起了一波惊涛骇浪。 毫无征兆的情况下,丁瑜洲突然宣布了武媚娘被赦免的消息,犹如一道惊雷,让在场的所有人于无声处听惊雷,犹如被五雷轰顶,震惊灌满了流淌的血液之间。 反应最为激烈的人便是贺兰静乐,她一听到这个消息,浑身的血液流淌起来愈加快速,血压飙升,幸好她年纪轻,要不然早就要当场晕厥下去了。 贺兰静乐突然无言以对,如此圣旨的宣布意味深远,代表着她大计的失败,更代表着对武媚娘的打击被迫宣告结束,武媚娘将重新东山再起,重新回大唐后宫乃至大唐历史的闪耀舞台,接受聚光灯的照耀和鲜花的环绕。 她魏国夫人将成为历史的过去,或许结局与她母亲韩国夫人一样悲惨,或万劫不复,或被遗忘于冷宫。 后宫斗争不亚于战场上的敌我打斗,胜者为王败者寇。 胜利了一切都是阳光,失败了一无所有。 愿赌服输。 胜与败往往只是在一瞬之间的变化。 贺兰静乐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会败得如此迅速,如此结局她自然是难以接受的,越发丧心病狂地大呼小叫起来,因为李治现在已经抛弃她了,她的一切都将失去。uu看书 ww.uknhu “陛下、陛下,嫔妾是静乐啊,您不会抛弃嫔妾的啊!” 贺兰静乐声嘶力竭地呐喊着,喊破了喉咙,扯破了嗓子,也已经徒劳无功。 李治不可能再回头来看她了,不可能再度唤回她的恩宠了,因为李治本身就已经不存在了。 现在的所谓皇帝李治那是假皇帝,是丁瑜洲的傀儡了。 丁瑜洲见贺兰静乐心意坚决,原本想给她留着最后的颜面,如今看样子是不能了,便瞅准时机,大手一挥对着御林军吩咐道:“御林军听令,陛下圣旨,如魏国夫人抵抗不从,着尔等速速将其逮捕,囚禁喜乐殿,无诏不得外出。” 守候在两仪殿的御林军将士忙高声答应着,没有丝毫犹豫,随即两名高大粗壮的御林军上前一人一个肩膀抓住贺兰静乐的胳膊,将她押了出去。 尽管贺兰静乐不住地反抗,但是她区区一个弱女子,哪里是他们的对手,拼尽全力也不可得,只得带着遗憾和懊悔被拖了出去。 一路悲歌,一路哭喊,贺兰静乐被带了出去,被御林军押解着进入了喜乐殿,而不得外出“作妖”。 风水轮流传,不可能一直不变。 武媚娘的苦日子到头了,而贺兰静乐的苦日子才刚刚开始。 第六百零六章幽幽中宫 大计进展顺利,按照计划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丁瑜洲心中是高兴的,他甚是喜 欢这种感觉。 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偶尔有些小问题,修修补补倒也不影响大局。 这些日子来,他一直筹谋着到底该如何以何种理由何种方式将武媚娘释放出甘 露殿。 他筹谋再三,思虑再三,认为必须找准一个时机,一个事件,才能够合情合 理,如果骤然释放,则很容易引起怀疑,恰好今日当着众御林军的面,指出魏国夫 人的错处,便就是一个极好的时机。 丁瑜洲打着李治的名号,完全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只要自己愿意,他完全可 以超越汉末的曹操,取代天子号令诸侯,乾纲独断,左右大唐江山。 高大楞,一个目不识丁的樵夫,只一门心思想着如何在宫中吃香的喝辣的,对 于朝廷和后宫事务也无心管理,一切事务都觉得无所谓,只一心求保住性命,外面 的恩恩怨怨和是是非非,他可没心思管。 此刻,高大楞正躺在床上,看着繁复耀眼的缠枝菊花纹一个劲地发呆,想努力 睡过去,却发现外面的噪音太大了,实在难以睡去,只好这样干瞪眼。 高大楞也没有足够的脑容量去管外面的闲事,他现在隐隐担心外面“大火”会殃 及自身,否则他舒适自在的生活就要一去不复返了。 幸好,现在丁瑜洲掌控全局,没人理会这个已经悄悄被忽视的皇帝“李治”。 释放武媚娘的消息迅速传遍皇宫内外,朝野上下风言风语不断,各种说法不一 而论, 丁瑜洲作为大唐政坛领袖、娱乐新闻宠儿、商界经营,横跨三界,东山再起的 消息让他稳居“今日头条”的头条新闻,现在丁瑜洲突然宣布皇帝诏令,更是让他一 度稳居大唐热搜榜的第一名。 丁瑜洲下达完命令之后,让御林军毫无留恋地押走了贺兰静乐,一切收拾妥 当,一切准备就绪,时机已然成熟,他才亲自前往甘露殿去迎候武媚娘。 大唐皇后武媚娘即将重新被迎回,她昔日繁华胜景即将再现。 热闹非凡的场面在太极宫上演,人来人往,忙里忙外,想到皇后即将东山再 起,风华再现,丁瑜洲心里头就有一种莫名的激动。 因为许久未见武媚娘,因为许久未曾与她说话,心中竟然有一种掩饰不住的浓 浓的思念情怀。 虽然热闹非凡,但是丁瑜洲却将这份热闹拒绝于核心圈之外了。 最核心的地方所发生的事情还是让少部分人知晓为好。 丁瑜洲是一个谨慎的人,心细如发,万事为了保险起见,对一些事关生死的细 节追求到“变态式”的完美。 进入甘露殿的人只有他和小梁二人。 甘露殿的大铜门锁被守门太监打开,尘封许久的大门被缓缓打开。 呈现在丁瑜洲面前的不是他想象中的那般凄凉晚景,虽然那萧索的秋风肆虐地 回荡在殿宇之间,那落叶缤纷的树木诉说着凄凉的惋叹,但是这里却暗藏生机,院 落里收拾得很是整洁,秩序井然,并没有一丝一毫的凌乱破败。 甘露殿随着丁瑜洲的到来,即将恢复春日的胜景,老树发新芽,花有重开日, 代表着重生的字句将再次写在甘露殿的内外。 丁瑜洲和小梁先后入内,二人的进入为甘露殿重新带去辉煌和荣耀。 武媚娘事先没有得知消息,所以整个院落里静悄悄的,没有人出来迎接。 丁瑜洲一边走着,一边微微感到疑惑,他已经安排宫人传递给甘露殿消息,想 来武媚娘已经从宫人们的口中得知皇帝再度重用丁瑜洲的消息。 为何她没有立即出现呢? 丁瑜洲感觉甘露殿的氛围怪怪的,安静得过于蹊跷。 在深感奇怪之余,丁瑜洲心中不免又再度燃起了新希望。那希望熊熊之火蔓延 在整个胸膛,相信未来必然是红红火火的,仿佛看到了自己和武媚娘一起携手共同 奋进直至君临天下。 此时,武媚娘正在甘露殿后殿的佛堂里诵经礼佛,她微微心动,对外面的一切 不管不顾,只一心一意地跪倒在一尊一尺高的鎏金铜观音像前,虔诚祝祷,敬心礼佛。 这是她每日的必做的环节,除了礼佛,就是阅读诗书或者刺绣,以此来打发寂 寥的生活。 她那近乎完美的纤纤玉手里拿着那串常带在身边的青玉佛珠。一颗一颗的佛珠 从指尖流淌而过,犹如时光一天一天悠然而逝,她已经熟悉了这种寂寞冷酷的生 活,已经习惯了一天不说话的生活。 幸好有佛祖的陪伴,有佛法无边的加持,看到观音菩萨的宝相庄严,感受着菩 萨的慈祥端庄,无形之中有强大的精神支撑着她,鼓舞着她继续忍耐下去。 她一直跪在地上,旁边没有任何人伺候,那皇帝派来的两名宫女正偷懒在后院 的宫女居所睡大觉,偷懒耍滑,不尊敬她这个皇后,连院落的卫生都是武媚娘自己 打扫的。uu看书ww.uuanhu.om 好在她喜欢独处,也不怕独处,她认为只有这样才是心与心的交流,才是心与 心的升华。 粉儿离世,她身边一直没有机会再选几个贴心的值得信赖的宫女,所以平日里 她也不和宫人们说话,只自顾自的做自己心中所坚守的事情,做自己一直认定的事情。 安静的环境,清幽的气息,庄严的仪式,让她心安。 当她听到甘露殿大门被打开的时候,听到那铜锁铁链被晃动的时候,心中本能 一惊,出于防御目的地判断为贺兰静乐又来找茬了。 ...... 清秋时节,桂子飘香,花香袅袅,一簇一簇的杏黄色小花努力绽放着,荡漾在 甘露殿的院落里。几盆红黄绿三色菊花错落有致地摆放在廊下,点缀着秋季的凉爽 和寂寥。 丁瑜洲看了一眼那盛放的菊花,感受着勃勃生机的生命力,大踏步走入甘露殿 的正殿,心中带着期待。 因为被皇帝赋予了进出后宫内廷的特权,所以他名正言顺地走了进来,走进了 这梦寐以求想要观看的宫殿,走进只有后宫嫔妃才能走进的宫殿。 甘露点是大唐皇后的中宫,地位显赫,规格很高。 他带着好奇,拭目以待,擦亮了眼睛,生怕错过其中微小细节,仔仔细细地上 下打量着甘露殿。 第六百零七章武媚娘消失 殿中靠墙放置的翘头案上摆放的黄釉花觚里空空的,没有插花,单纯欣赏那优雅婀娜的造型就已然是一种享受,再插入时新花卉难免会哗众取宠,显得多余了。 不光这花觚精美,其他器物也同样做工讲究,无一不是价值连城的宝贝。 萧索的秋风透过新糊的潮纸窗纱闯入殿中,拂动着青灰色的帘幔滚滚波动,青铜香炉里幽幽燃着新制的鹅梨帐中香,似梨花的香味淡淡,弥漫在殿里。 甘露殿内的陈设布局算是宫中豪宅,只不过目前因为这豪宅的主人遭遇到了打压,却丝毫掩饰不了曾经的辉煌。月牙凳、高脚椅、床塌、书架等等这些日常家具都是用黄花梨木或者紫檀木制作而成,依旧显示着皇后六宫之主的地位,陈设的古董摆件不是商周青铜器,就是御制官窑的精品,就连普通嫔妃也用不上。 多宝格上有一件青釉瓷瓶,晶莹如玉,类似宋朝的玉壶春造型,那瓷瓶中有一束似开未开的红色丝菊正含苞待放,那菊花是火红的颜色,象征着勃勃生机的生命力,尚未全开,正是最美的时候,带给人许多的期待。 整个甘露殿看起来昏沉沉的,却继续保持着昔日的繁华盛景,只是无论是装饰还是气氛略微显得有些沉闷。 丁瑜洲进入殿中,发现殿里出其不意的静悄悄的,超乎想象之外,竟然没有一个人。 偌大的甘露殿只有他和小梁进入了,丁瑜洲特意没有让宫女们进入,也没有让侍卫们进入,生怕惊扰武媚娘的安静,另外,他们还有一些私密的话题要谈,进来太多人,难免会惹来麻烦。 进来这么久,却不料,没有第一时间发现武媚娘的身影。 丁瑜洲深感奇怪和失望,火热的心情好似被一盆冷水浇落下来。 这时,小梁也跟了进来,对于殿中死寂的气氛表示怀疑和不安,紧紧跟在丁瑜洲身后,担心这武媚娘遭遇到了不测风云,心里这样想着,只是不敢说出来。 丁瑜洲和小梁交换了一下眼神,二人同时审视着殿中的各处角落,一同在殿中搜寻着,意图寻找到武媚娘的下落,可是全然在殿中搜寻了一圈,仔仔细细地找寻了各处角落,竟然愣是没有发现武媚娘,连一根头发丝都没有发现。 丁瑜洲忍不住呼喊道:“皇后娘娘何在?皇后娘娘何在?微臣是丁瑜洲啊。微臣救驾来迟。” 他在房间里转来转去,左看右看,掀开帘子,打开柜子,意图搜寻武媚娘的下落,却始终没有发现武媚娘的身影。 一边搜寻者,一边不停地呼喊着,重复着刚才的话,他心中因为有着如秋风席卷般的挂念和担心,他陷入了一种胡思乱想的境地。 他忍不住心中突然迸发出一种可怕的念头,认为武媚娘已经遭遇到了不测。 这种可怕的念头不自觉地涌上心头,让他的心里头愈发着急,脚下的步子越发凌乱。 他十分担心和害怕武媚娘会遭遇不测,担忧着自己的这份辛劳再度陷入徒劳无功的不良境地。 丁瑜洲搜寻过程中,注意到甘露殿里面各式各样的装饰陈设,各种各样的器物摆件,全都一律摆放整齐,窗明几净,案牍无尘,格外整洁,显然不像是打斗之后凌乱的场景。 虽说皇后被囚禁,但是从甘露殿周围的陈设器皿以及案牍之上所摆放着的日常品用、果品点心摆放的秩序来看,武媚娘此时所受到的待遇已经恢复如常,恢复到皇后所应该想享受到的待遇规格上来了。 毕竟高大楞冒充李治入宫已有半月之余,高大楞和小梁这对cp配合默契,完全适应了宫中生活,渐渐站稳了脚跟,虽然有贺兰静乐这个劲敌,但是以皇帝的名义发号施令,没有人敢违背,一切事情处理起来倒也显得格外的顺畅。对于武媚娘的暗中解禁,恢复待遇,也是丁瑜洲打着皇帝名号进行的。 如此依赖,虽然一些人心里表示 甘露殿宫室内死寂,气氛死寂地可怕,能够听到殿内铜壶滴漏中滴滴水声,在寂静的环境里面,犹如阵阵巨响,让听到的人心里有种“于无声处听惊雷”的震撼感。 丁瑜洲猛然心惊胆战,虽然史书记载武媚娘日后会成为大唐的太后,会取代大唐成为一代女皇,但是有一种错乱的意识萦绕在脑海中: 莫不是因为改变了历史,导致历史脉络发生错乱,进而改变了重要历史人物的命运。 丁瑜洲不由得毛骨悚然,后背冷汗淋漓,有些不知所措的担心着,可是转念又一想,自己来大唐,本身就是历史的改变,从这十多年的变化来看,历史规律不会被轻易破坏,更不会被轻易打乱,不是矫揉造作的小姑娘,只会姣花照水,只是弱柳扶风。 越到这关键时刻,越到这种动人心弦的时刻,丁瑜洲的内心不再是平时那般异常沉稳,uu看书.ukansu.co却是有丝许的紧张,甚至带着些许的焦躁。 找不到武媚娘的存在,让他觉得似乎心里头没了底,犹如有一只大猴子在心里毫无规律地乱撞,让他心跳加速,这不是一种恋人找寻不到恋人之后的感觉,而是一种担惊受怕坐立不安的感觉。 丁瑜洲在东暖阁,小梁在西暖阁搜寻,二人各自分头行动搜寻,却迟迟没有见到武媚娘的存在,他们惊呼,他们高声喊叫,却迟迟得不到回应,这让二人不寒而栗。 小梁也是如此心情,他自知自己的命运已经与丁瑜洲他们拴在一起了,不可能逃脱掉的。 小梁陪着丁瑜洲一同搜寻皇后下落,高大楞已经歇息午觉,那边有可靠的人看守,小梁得以脱身陪同。 面对如此情景,小梁有自己的判断,之前他暗中授意甘露殿的宫人,想尽一切办法确保皇后安全,但免不了贺兰静乐从中作梗,暗中使坏,极有可能要了武皇后的性命。 小梁没有放弃搜寻皇后的动作,将甘露殿院落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搜寻了一遍,始终没有发现皇后的存在。 小梁神色复杂,深感不安和疑惑,显得束手无策,不知所措,不住呼喊:“皇后娘娘!” 殿内殿外迟迟没有应答,似乎还能听到他们自己的回声,在殿内不断荡漾。 第六百零八章 苦苦寻找 整个甘露殿静悄悄的,死寂得犹如入了陵墓的地宫,阴森恐怖,不同寻常的气息的让人觉得可怖。 丁瑜洲越走越感觉得悠然的气息里透露着不安的味道,他不敢去联想和想象心中的那个担忧,因为走遍了整个甘露殿。愣是没有发现武媚娘的身影,他不由得满脸疑惑,自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丁瑜洲那如黑水晶一般的眼睛里写满了紧张和不安,他的血液为之而流动速度加快,一度让他觉得有些无所适从的慌乱。 他看到甘露殿的正殿正中位置处是类似于明清皇帝宝座的精致华美的蜀锦缠枝凤凰牡丹纹样的席子,唐朝时候椅子还尚未流行,人们都是席地而坐。席子后面是一架精雕细琢镂空的淡烟流水形状的屏风,还有紫檀木小桌子分立在两旁,上面摆放的茶盏烛台等物品略微有些凌乱,与其他地方不同。 想来是认为使用后留下的痕迹,细细去想,似乎也没有什么可疑之处。 殿中各色器物无论是装饰用的,还是日常家居用的,从金银质地的器物,还有珊瑚、玳瑁、琥珀等各色宝石点缀的,全都是摆放整整齐齐,并没有任何的错乱不堪的惨状,更别说其他各处常用的生活器具,哪怕悬挂的帘幔,张贴的窗纸,都是非常完好的。 “奇了怪了,并未有什么打斗的痕迹啊!” 丁瑜洲与小梁会合之后发出此番感慨。 小梁正奇怪和纳闷,他派来的可靠宫人也不见了踪影,四下搜寻不出任何痕迹,难不成凭空消失了? 明明小梁前些日子还亲自与甘露殿的一个宫人保持着密切的联系,从其口中得知皇后虽然郁郁寡欢,但是精神状态无恙,吃喝也类似平常,并没有出现反常的举动抑或极端的行为。 据此,小梁曾经向丁瑜洲汇报过,却不料今日竟然出现了如此出乎意料的事情,怪异到不可能,着实让他感到可疑和震惊。 小梁和丁瑜洲没有说话,两人的脸上都带着疑色,不知道在他们到来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是福是祸,是祸躲不过,对于皇后而言,那都将是影响至深的事情。 小梁跟在丁瑜洲身后,仰望着丁瑜洲的身形,绕着甘露殿的正殿转悠了一圈,也是毫无发现,随后他们来到了广阔的院子里,举头看到院子里那两棵高大的松树,依旧苍翠如绿,岁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也。 除了苍松银杏外,院落里还种植有牡丹、王兰、蔷薇、凌霄等花卉,耐不住秋天的强大攻势,全都叶落无痕,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好在那些落叶早已被清扫干净,院子里不见一点凌乱不堪的现象。 单纯从这些的迹象来看,这也能在一定程度上说明,院落是被宫人们打扫干净的,以此类推,说明今日某些时候之前皇后还是处于安全之境的。 小梁深谙宫中为人处世之道,最擅长从细微处看出表象之下的真相:“丁大人,依据目前所掌握的情况,看样子皇后娘娘这里一切祥泰,只是不是为何见不到娘娘?!” 小梁出言询问,他着实有些纳闷,明明武媚娘被幽禁在甘露殿,无诏令不得外出,外人也不得将她带出去。 按照森严的宫规,任何人都不得动武媚娘,就算贺兰静乐再得宠,她再大胆也不敢不给皇帝知会一声就带走武媚娘。 武皇后凭空消失于甘露殿,这怪异的事情完全出乎了小梁的意料之外,这大内皇宫这么大,这甘露殿里里外外被人守着,一个人凭空消失,简直匪夷所思。 丁瑜洲从小梁的眼中看出了他的忧虑和疑惑。 其实,小梁的忧虑和不解也正是此时此刻丁瑜洲心中的忧虑,他搞不明白,为什么好端端的皇后突然没有了下落。 “莫不是皇后娘娘已经离开了甘露殿,前往别处避祸了?” 丁瑜洲大胆猜测。 小梁沉思一会,知道丁瑜洲在猜测皇后的下落,咽了一口唾沫,回道:“甘露殿附近并无其他宫殿,再者皇后移宫是大事,宫人们肯定会来汇报陛下的,绝不敢私自作主就让皇后娘娘出甘露殿,更不可能擅自做主让皇后到别宫。” 丁瑜洲叹息一声,知道小梁所说的是宫中必须的礼仪和必要的环节,皇后挪宫在宫中那可是大事,自然不可能不被皇帝和内侍省知晓。 丁瑜洲意犹未尽地点着头,环顾一圈甘露殿的建筑规格样式,遥遥看到前面的两仪殿相互对应,一前一后只是高度上略微低了一些,以显示皇帝的尊贵,但是却依旧巍峨高耸,尽显皇家的威严。 仰望秋高气爽的晴空,朵朵白云点缀在蔚蓝色的晴空之上,犹如加了滤镜的油画,这却是真实存在的长安蓝,毕竟古代没有工业,不存在大气污染的。 目之所及,尽是原生态的景致,难得一见的风景。 丁瑜洲放松自己,平复着心情,突然想起了一次考古发掘,uu看书.uukanshu是关于汉朝长安城未央宫的考古发掘,对宣政殿、未央宫等主要宫室遗址进行考古发现,这些宫室都留有地道。据此类推,丁瑜洲突然联想到大唐的太极宫,或许如汉朝的未央宫一样,应该也会留有秘密地道。 丁瑜洲想到这,顿时有了精神,原本犹如烧尽的烛火,顿时又重新复燃起来,心中有了主意,转换思路,继续大胆猜测道:“想来皇后绝不会出现不测,从这种种迹象来看,殿内并没有发生扭打的情况,也能够说明娘娘并没有与他们产生争执,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小梁点点头,表示赞同:“不错,除了正殿,东西配殿等各处我都已经仔细检查过了,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包括后院的小厨房也没有什么异常,不存在投毒下药的嫌疑。丁大人,难道想到了什么?” 小梁料定丁瑜洲定是知道了什么,尤其他最后的那句话更是表明了丁瑜洲的新发现。 小梁虽然年轻,但做事沉稳老练,还踏实肯干,丁瑜洲觉得他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得力干将,对他投去赞许的目光。 小梁回应着丁瑜洲的目光,表现出一种坚毅的眼神和忠诚的态度,让丁瑜洲格外放心和暖心。 丁瑜洲不再故作神秘,拍了拍小梁结实的肩膀,同时认为小梁所知道的关于太极宫的事情应该比他所知晓的实际情况要多很多。 第六百零九章 难道遇害了? 小梁日夜在宫中相伴圣驾,在宫中相识的人多,所以知晓宫中一些秘闻,想到这里,丁瑜洲非常有自信地问道:“如今这院落出坚如磐石、固若金汤,皇后恐怕一时半会难以离开这里,那就只有一种可能,皇后自己找地方藏了起来,防止遭到贺兰静乐的毒害,你说,有没有这种可能呢?” 丁瑜洲大胆猜测着,不忘询问武媚娘的意见。 小梁若有所思地回答道:“丁大人,经你这么一提醒,让我想起,曾经听宫里的老人们说过,当初建立太极宫的时候,各宫都建有专门避难的地道密室,但这都是私底下的议论,当奴的这些人却都从来没有进去过,密室所在属于皇家的绝密,想来就是有,应该也只有陛下和嫔妃们才知晓,我们这些为奴为婢的,是无从得知的,倒是不敢十分确定呀。” 丁瑜洲点了点头,听小梁说得不确定,对此却表示出十分的信服,饶有自信地说道:“不错,只有这种可能才能够解释通皇后为什么不在甘露殿的嫌疑了,皇后娘你肯定是在甘露殿的密室中。” 说完,丁瑜洲的眼睛里释放出两道强烈的目光,看向整个甘露点,仿佛具备了隔空观物的特异功能,扫视着、搜寻着甘露殿的每一处可疑的地方。 与此同时,丁瑜洲的神色很激动,表现出十足的喜出望外的感觉,他原以为可以很快找到武媚娘,但实际上他们距离找到武媚娘还相差十万八千里的距离。 这太极宫里的地道到底是什么样的? 没有人知道,或许只有皇帝、皇后等这些最为尊贵的人才知道这个国家机密,其他的人都只是听说这个传闻罢了。 面对这个看似无解的问题,丁瑜洲表现得很是乐观,其实他一直这样乐观,就算是在千难万险面前,他也仍然保持着英雄乐观主义精神,一直坚信办法总比困难多。 他相信通过努力和付出,能够寻找到武媚娘的下落,相信自己的这份直觉,更相信未来是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而不是在上天的安排之下。 丁瑜洲和小梁此时此刻心思想到一块去了,他们同时猜测到了武媚娘肯定是藏到了甘露殿的地下通道或者秘密房间里,要不然不可能凭空消失。 可是,武皇后到底藏身在哪里呢? 这是问题的关键之所在。 小梁眼珠一转,脸色悲沉,带着一抹忧色,吞吞吐吐地问道:“丁大人,恕小梁斗胆,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说。” 丁瑜洲盯着小梁看了一眼,不解其意,说道:“但说无妨。” “有没有可能皇后娘娘被魏国夫人给...” 小梁说了这么一句话之后,犹犹豫豫地故意没有将后半句说下去,这后半句的言语所表达的意思,丁瑜洲很明白也很清楚。 难道是皇后武媚娘被魏国夫人贺兰静乐给暗中杀害了? 丁瑜洲唏嘘片刻,思维如快速旋转的齿轮迅速转动着,思绪一条条理顺,觉得此事有可能也不可能。 有可能的原因在于贺兰静乐一直认为皇后武媚娘是杀害自己母亲韩国夫人的凶手,一直意图将他除之而后快,只是不敢违背皇帝禁令才不敢擅自行动,但是私底下非常有可能会对皇后采取制裁措施。 不可能的原因在于如今皇宫在丁瑜洲他们的掌控之中,甘露殿内任何的风吹草动都在他们的掌握之中,更何况皇后被害这么大的事情,肯定会有几个胆小怕事的宫人忍不住走漏消息。 就算他们杀害了皇后,也自然会将此事传了出来,更不会保密的事如此之好,连小梁他们都不知道。 转念一想,联想起魏国夫人今日的表现,她意图冲破重重阻碍求见李治的疯狂举动,能够看出这魏国夫人心态失常,冲动之下似乎什么危险举动都能做出来。 丁瑜洲暗暗感慨: 宫廷险恶,一入宫门深似海。原本那么一个纯洁善良的粉红少女心竟然就这样被蹂躏被压榨被毒害成扭曲疯狂的心理。 在感慨之余,丁瑜洲反倒越发坚定了他的直觉,他还是认为武媚娘的消失绝对不是被贺兰静乐给掳走了,无条件地相信自己,认定武媚娘只是藏身于隐蔽地方,无法与外界取得联系而已。 丁瑜洲自己也说不清楚自己为何会有如此判断,不过他向来相信自己的第六感,对于自己的这份感觉表示出十足的自信。 除了相信自己,别无选择。人总是要无条件地相信自己,唯有相信自己,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皇后娘娘何在?皇后娘娘何在?微臣丁瑜洲前来救驾,还望娘娘现身。” 丁瑜洲突然提高了声音的分贝,满甘露殿的行走,甚至有些大呼小叫。 他雄浑的呼喊声音回荡在甘露殿的院落里,还在甘露殿的正殿、东西配殿各处来回穿梭,同事大呼小叫,高声呐喊虽然不合乎宫中礼仪,uu看书 .uukashu 但是此刻又有谁敢提出异议呢?! 很显然他是想让武媚娘清楚知道他的到来。 小梁看到听到丁瑜洲如此作为,虽然不明白,也知道他们的大哥往往是不按套路出牌的,但是对于丁瑜洲的这份选择也是有着更多佩服与信赖。 于是乎,小梁也学着丁瑜洲的样子,也在院落里四处搜寻,他们没有带其他的太监宫女和守卫进入甘露殿,担心额外多余的人不可靠,只有他们两人才是并肩作战值得信赖的战友伙伴。 甘露殿的屋檐遮挡住了灿烂的秋日暖阳,投下一大片幽凉的阴影,在沧桑的光秃树枝中依旧如难掩往日那般的辉煌荣耀,屋脊上的吻兽一排排恪守着他们的责任,站在各自特定的位置上看着日升月落,有种惯看秋月春风,一壶煮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春去秋来的时光蹉跎中,像极了这个殿宇的主人武媚娘,正翘首以盼,等待着心仪男子的到来,等待着甘露殿即将发生的精彩故事,当然也在回首着往事的酸辛。 阳光里,秋风中,秋日的纷繁辽阔下点点金黄的琉璃瓦映照着太阳的光芒,有些刺眼,有些璀璨,宛如五颜六色的彩虹,赤橙黄绿青蓝紫,谁持彩练当空舞? 虽然现在没有彩虹,但是这阳光即将折射出绚烂缤纷的世界和未来。 第六百一十章 寻找的结果 丁瑜洲和小梁的声音回荡在甘露殿,尤其丁瑜洲那雄浑有力清脆阳刚的声音,格外具有磁力,仿佛能盖住周围清脆的鸟鸣和远处太液池潺潺的流水声。 声音如同立体回声回荡在甘露殿四处,甚至老鼠洞、麻雀窝都能够听到丁瑜洲这极有安全感和踏实感的声音。 很显然,武媚娘也听到了,她听到了丁瑜洲的呼喊,也听到了丁瑜洲的召唤,这是她梦寐以求朝思暮想的声音,起初她骤然听到的时候,还有些错愕,以为是自己的幻觉,感觉自己似乎在做梦一般,她狠狠掐了自己的手一下,顿觉疼痛感极为强烈,靠着这份疼痛感让她感觉到的这是一种安全的体验,是一种喜悦的欣慰,更是一种兴奋的高兴,反正是看到急切希望看到的事情后所流露出来的那份激动的心情。 众人苦苦寻觅的武媚娘原来此时正独身一人藏在甘露殿的密道中。 这些日子来,虽然她继续一直被幽禁宫中,但是从宫女太监的脸色表情上能够看出外面发生了变化。但是她又担心,这是贺兰静乐在故意使诈,所以更加提心吊胆加强警惕。 当然她也不是那种坐以待毙的人,前些日子就发现甘露殿守卫出现了松懈,便珍惜能够与外界取得联系的得来不易的机会,适时展开着她的攻势,极为隐蔽地展开着她的反击,神出鬼没,完全做到了人不知鬼不觉。 今日早些时候,武媚娘跪在佛前诵经礼佛,于安静处就听到前面干凉一点呢,发生激烈冲突,一会儿是女人的尖叫声,一会儿又是士兵们的呐喊声、呼喊声,甚至还有兵刃相接的声音,她就敏锐地察觉着外面的情景,派出仅有的两个宫人到外面查探消息,可一出去就不见她们回来了,迟迟得不到回音。 通过对外面形势的分析判断,武媚娘认定外面发生了对自己不利的境况,要不然宫人们不会一去不复返,所以她才萌生出了“此地不易久留”的判断,果断地选择藏身在地下密室之内,以确保自己的安全,这是他逃脱灾难的最后一道退路。 剩下的一切,就听天由命了。 可怜的武媚娘被圈禁于甘露殿许久,以至于她一听到外面那激烈的冲突之声就深感自己的性命不保,所以才如此这般谨慎。 武媚娘哪里知道两仪殿其实发生了转折,将给她带来惊喜,也不会想到整个剧情会是那般的戏剧性,如果一睹贺兰静乐被带走的情节肯定会十足的解气。任凭贺兰静乐胡作非为加上胡闹,可终究还是被丁瑜洲强力压制下去,可谓是解气又解恨。 只可惜武媚娘没有看到这一场面。 正是因为武媚娘的这份谨慎小心,在丁瑜洲他们来到甘露殿的时候,藏身于密室之内,才导致了丁瑜洲他们在甘露殿内迟迟无法探得武媚娘的去向,可谓无巧不成书。 幸好双方都是极顶聪明的人,都是叱咤风云的人,都是宦海沉浮、历练多时的人,丁瑜洲的正确直觉感应到了武媚娘的下落,所以他一番大呼小叫之后,为武媚娘释放出了安全的信号。 武媚娘平复起不安的心情,努力辨识着丁瑜洲的声音,再熟悉不过如此翘首以盼的声音,出乎意料地来得突然又及时。 虽说不是英雄救美的戏码,却也是惊喜从天而降,毫无征兆的降下。 这份安定从容的声音比世间任何声音都要好听,比任何清雅音乐都要悦耳,比任何丝竹管弦都要柔情蜜意。 武媚娘靠墙站立着,在墙边可以很清晰地听到地上传来的声音。 藏身的密室之内环境潮湿,虽然四周都被打磨光滑,墙壁之上每隔十来步有一盏烛火。烛火只能发出微弱的光芒,却始终照亮不了整个房间和外面的地道,有着一种阴森森的感觉,而丁瑜洲的声音可以很好冲破这昏暗的环境里的恐惧,为此带来安宁与祥和。 武媚娘握紧了手心,双手握于胸前,平复着心情,听到丁瑜洲的寻找,明白了上面的情形,准备走出地道去迎接梦寐以求的光明。 武媚娘觉得整个天地都亮堂了,有种拨开迷雾见青天的感觉,仿佛混沌之初那漆黑的天地瞬间被这一道声音划破长空,重新看到了七彩光芒一般。 有丁瑜洲在的地方,就是安全所在的地方,一切都是放心的。 武媚娘随即经过幽暗的地道走到密室大门,启动机关,走出了密室。 “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武媚娘激动地自言自语,她重新关上了密室,才对外面作出回应。她已经不再使用“本宫”这种疏远距离的词汇,而是恢复了往日的那种亲切称呼,以我自称。 她走出密室的瞬间,有一道强烈的阳光直照射过来,仿佛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这一刹那,武媚娘觉得自己仿佛又回到了感业寺里与丁瑜洲浪漫满屋的生活,不由得心花怒放,仿佛漫天花雨落下。 甘露殿密室大门位置位于正殿山水屏风后面的地砖下,u看书 .kanshu需要启动地砖上的机关才能打开,机关隐藏非常神秘,所以刚才丁瑜洲他们并没有发现这屏风背后的秘密。 武媚娘走出密室的时候,丁瑜洲他们正在院落里焦急地搜寻,并未发现武媚娘的出现,直到武媚娘对着外面喊道:“喂,我在这里,瑜洲大哥。” 丁瑜洲突然听到武媚娘的回应,楞了一下,惊呆,随即脸上浮现出星河灿烂的迷人笑容,拔腿快步向正殿走去,她看清了武媚娘的身影,向着正殿走去。 他喜悦加高兴,事实再次印证了他的猜测是对的。他远远打量了一番武媚娘,见她姿容绰约,宛如天仙下凡,更加确信地知道武媚娘没有遭遇危险,心中更是松弛下来,不再那么紧张。 他大步流星地走进正殿,小梁紧随其后,二人均是一脸的喜悦。 丁瑜洲心情激动,更是一脸兴奋,脸上挂着掩盖不住的笑容,隐隐约约中还有一种久违的笑声。 武媚娘忍不住内心激动,提起裙摆,轻盈地走出正殿,只一心希望能和丁瑜洲早日近距离碰面,彼此有太多的千言万语需要去诉说了。 此刻,两个惺惺相惜的人将卸下之前的所有心理包袱实现近距离的交流和倾谈,想想就让人兴奋不已。 第六百一十一章 毫无顾虑地爱 丁瑜洲发现武媚娘的突然出现,从天而降,顿时感觉到喜出望外,大为高兴。 他忙转头看向武媚娘,见她粉红绣蝴蝶石榴裙,碧绿海棠花襦衫,披着苏绣竹叶纹透明帛,是那样的清新脱俗,犹如绽放的最惊艳岁月的碧桃花,其绝世芳华也足以艳压群芳。 碧桃天上栽和露,不是凡花数,乱花深处水萦回,可惜一枝如画为谁开? 原本不知为谁开,但是此刻她知道这一个天上永久的奇葩之花将绽放的最灿烂的光芒,开出最鲜艳的花朵。 “媚娘,你还好吗?我们终于见面了,许久不见,甚是想念啊!” 丁瑜洲迫切地表达着内心最真实的想法,脸上带着阳光照耀下最美丽的笑容,期盼和希望都在脸上挂着,忍不住又说道: “现在安全了,咱们什么都不怕了,一切都有我在,安心便是!” 丁瑜洲满怀期待和语气深沉地说着话,与武媚娘对视而立。 刚才两人迫切地靠近,此刻两人的双手紧握一起,除了这句话之外,一时无语凝咽,内心深处不知如此失而复得的情愫该从何说起,但是这所有的情愫都将化作无声的语言已然详细地传达给对方。 武媚娘看着丁瑜洲,见丁瑜洲一身紫色官袍,甚是神武英勇,锦袍上绣着错乱有致的缠枝莲花纹,四爪蟒纹更是象征着人品贵重的身份,头戴用金丝线混杂黑丝累成的蝉翼冠,无形中闪耀着金丝金黄的底色。 如一汪春水的双眸,满含灿烂星河,继续保持着那种神采飞扬,那种夺目耀眼,那种熠熠生辉的神采飞扬。 他的脸色一直是那样的平和,又是那样的给人以安全感。 天大的困难在他的面前都能够得到化解,再苦的难关在他的面前都不值一提,他那高挺的鼻梁代表着他那十足的勇气,代表着他源于心底深处源源不断的寂寞。 他的嘴唇紧紧抿着,犹如精工细琢的雕刻一般。 棱角分明的下巴让观者忍不住有一种心动的感觉,是那样的清朗,又是那样的帅气,以至于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和表达。 武媚娘禁不住抬眸看着丁瑜洲那沉稳静和的面庞,看到他脖子处的喉结微微的抖动着知道丁瑜洲也在不断的激动。 武媚娘情不自禁,想抬手去抚摸他那细腻的脸庞,那白皙的皮肤,那仿佛已经被岁月所遗忘了的青春,可是武媚娘忍了又忍,终究还是忍住了。 丁瑜洲的心情激动澎湃,波澜起伏的心境此时此刻与武媚娘是一样的,只是他一如既往地保持着他那淡定而又独立的心态,面色沉沉如水中惊起层层涟漪。 自从来大唐以后,厚重的历史感让他有些畏首畏尾,内心深处有着委曲求全的心思,但是现在他决定不必再委屈,不必再忍耐,现在正是大展宏图、展翅高飞的时刻,放眼大唐内外,实际上他才是真正的主宰,才是真正的皇帝。 丁瑜洲满含深情地看着武媚娘,以一种审美的姿态去审视着面前这位中国历史上独一无二的女皇帝,看到她是那样的肌肤胜雪,是那样的貌美如花,是那样的水剪双眸,是那样的绛唇点点。 秀丽的姿色,婀娜的身形,玲珑剔透的心思,在那一双水汪汪的眼睛里展露无疑。 眼睛是心灵的窗口,直接映射着武媚娘最真实的内心活动。 丁瑜洲忍不住抬手在武媚娘吹弹可破的脸上轻轻滑动了一下,好像抚慰着她心灵上的创伤,丝毫不带任何挑逗性的行为,温和地说道:“媚娘,让你久等了。” 武媚娘感受着丁瑜洲传达来的郁积许久的深情,脸色骤然被丁瑜洲充满热情的手所碰触,有些惊愕,同时还有一丝丝的窃喜,体会着心爱之人那手掌上所流淌出来的温柔以及所蕴含着的温馨,由错愕转变为欢愉。 武媚娘虽然很喜悦和兴奋,但是她的眼睛很敏锐地向站在旁边的小梁瞄了一眼,如此举动很快得到了丁瑜洲的回应。 ”不碍事的,小梁是咱们自己人,他在旁边守着,才更有保障。日后,你也要对他多加照顾才是。” 武媚娘听后点头不语,然后双手紧紧抱住丁瑜洲的腰,闭上了眼,静静地体会着与丁瑜洲在一起的亲密时光,如此亲近的动作丁瑜洲没有拒绝,而是予以配合,越发让武媚娘浮现出享受般的春心荡漾。 武媚娘有些肆无忌惮地依偎在丁瑜洲的怀抱里,能够清晰地感觉到丁瑜洲手指上的温柔,能够清晰地感觉到丁瑜洲刚强有力的呼吸声,还可以清晰地嗅到丁瑜洲身上的那久违的松柏清香。 她闭上眼睛静静地体会着这难得的温馨时光,她恨不得整个世界都到此停止,只留下她与丁瑜洲二人就这样拥抱相对,一直站成永恒,一直相依相偎,厮守终生。 丁瑜洲也沉浸其中,陶醉其中,秋日暖阳洒在身上暖暖的,嗅着武媚娘的甜香体味,深切体会其中深情。 他手指间流淌出来的脉脉深情是郁积多年的真情,更是对武媚娘的一种欣赏和爱慕,uu看书 .uuanu犹如火山喷发一样,不可收拾,不可挽回。 “咱们再也不分开了,终于咱们可以毫无顾虑地在一起了。” 丁瑜洲情不自禁地说道。 此时此刻,丁瑜洲的身上体会到一直以来的所有思念、所有祝福、所有期待和所有憧憬,在这一瞬间全都化作一缕忧郁的相思,化作源源不断的动力,推动着他不断大步向前进。 “原本咱们顾虑深重,阻隔太多,现在不同了,我要好好爱你!比爱自己还要深厚地爱你!” 武媚娘体会着丁瑜洲怀抱里久违的温存时光,她感情的洪流一直在流淌,从未有过停歇,只是一直在默默坚守,以致于她内心深处的感情火种一触即发,再度熊熊燃烧起来,他盼来了春天的到来,迎来了命运的转折。 当前,武媚娘与丁瑜洲之间的关系犹如两个分别许久、相隔天涯的恋人再度相见,原本处于热恋之中后经过坎坷历练,如今再度相见,心里的话仿佛诉说三天三夜也无法说完,那其间的情意,还有着彼此惺惺相惜、彼此互为了解的默契,更有着替对方设身处地的考量和体验。 这是一对关系不一般的恋人,他们一同经历过一般恋人无法经历的生死考验,有着咫尺天涯爱而不得的离愁别恨,有着深宫里深夜的寂寥和幽怨。 第六百一十二章 带我走吧 武媚娘和丁瑜洲在感业寺互生情愫,后来因为错综复杂的姻缘巧合,导致彼此之间的关系因为宫墙而形成厚重的束缚,也因为礼法的藩篱导致彼此无法常常见面,但是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爱到深处情自浓,在一件小事上,在一个动作中,在一个眼神里,都能体会到对方所传递来的深情和思念。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缘分,是躲不过来的情分,丁瑜洲见此情景很感动也很激动,心脏不由得砰砰直跳,以至于能够越发听出武媚娘的满腔深情。 “瑜洲哥,这些日子来,我始终相信你一定会出现的,一定会来救我的,我对你始终充满了必胜的信心,同样,对于我们的爱情,我也始终充满着热忱和激情。” 丁瑜洲听到武媚娘说得心神荡漾,心中涟漪一层又一层,不由得深感内心激荡,情不自禁地说道:“接下来,我再也不会让你受委屈了,我会好好保护你,护你周全,护你安稳。” 丁瑜洲眼神迷离,恍恍惚惚,温柔如春光明媚地说了上述一番话,他眼前仿佛又出现了武媚娘身着明黄色龙袍君临天下的盛大场面。 他神色有些混乱,觉得天昏地暗,实在搞不清楚为何自己又能生出这种念头,更让他深感疑惑得是一瞬间的功夫,这种念头又消失了。 或许是历史的错觉,也或许是天人感应的预知,未来即将发生的已知和未知的事情都极其错综复杂,像极了武媚娘披着的锦帛上面错乱的缠枝莲纹,让人视觉迷幻,迷迷茫茫,有些乱花渐欲迷人眼的感觉,尽管现在已是深秋,叶落风凉人寂静。 终究是树欲静而风不止,人心也是如此。 丁瑜洲原本就放下所有的牵绊,不再受曾经藩篱的影响,只为自己内心最赤诚的忠心和发自肺腑的情感,他忍不住抬手放在武媚娘的脸上,触动着内心的根根神经。 武媚娘任凭丁瑜洲那骨节分明如竹节的手指在自己的脸颊上抚摸、摸索着,能够感觉到这最真实的感觉,体味着对方最真实的情感流露。 她知道丁瑜洲此番是英雄归来,不是被迫回归,更觉得丁瑜洲的剧烈变化,欣喜若狂,完全符合她曾经的期待。 这一次,她像以往一样,再次从丁瑜洲的身上体会到了满满的正能量,看到了未来的曙光,认定了人生的希望。 这个时候,武媚娘眼中的丁瑜洲是闪闪发光的,就犹如那坐在莲台之上的佛祖,是闪着金光而来的,如果武媚娘看过周星驰版的大话西游,必然会认为丁瑜洲就是踩着筋斗云回归的孙大圣,只可惜武媚娘的概念里还没有这种英雄的形象。 “瑜洲哥,你终于来了,十几年的等待,等得我好是辛苦,不过这份辛苦也是值得的,终究我是把你等来了。这些日子来,虽然坎坷,虽然起伏,虽然痛苦,但是我一直没有放弃这份希望。我记得你对我说过,有你在,我什么都不用怕。” 武媚娘已经彻底被丁瑜洲征服了,满眼都是丁瑜洲的风华绝代,目之所及皆是丁瑜洲,所看之处都是丁瑜洲那长身玉立的风姿迢迢、玉树琳琅的风采。 丁瑜洲听到武媚娘这娇媚的声音,强烈的感情冲击,发自肺腑的爱意,他的心中何尝又不是如此呢? 他内心五味杂陈,不知所以。 细细算来,他来大唐的前半部分时光都是为了忍辱偷生,委曲求全,甚至牺牲自我,为了他曾经认为的真理和规律不惜压制自己,到头来却发现自己深受其害,深爱自己的人离自己远去,而如今他已经下定了决心,已经彻底放弃曾经的不正确的念头和想法,抛弃坚信不疑的历史规律和史书记载,愿意不顾一切奋不顾身地为了心爱之人而铤而走险,哪怕是逆天改命也在所不惜。 “媚娘,现在不用害怕了,也不用担心了,我出现了,一切都会好的!不用问我为什么,因为人活在世上,就是大梦一场,充满了舍得,凡事有舍有得,舍去一些才能得到一些,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丁瑜洲说着话,一双星河灿烂的眼睛里蕴含着满满的能量,上前与武媚娘紧紧相拥,本想着通过彼此的呼吸来诉说他们心底深处最热忱的爱意,抒发心底深处最浪漫的情怀,可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在深宫内院之中,丁瑜洲还是忍耐住了这份感情的爆发。 丁瑜洲此番前来,虽然没有让其余宫女入内,uu看书 .uukanshu 小梁又是自己人,但是他总觉得还有些隔阂,不愿意做出对武媚娘近乎轻薄的动作。 武媚娘体会着丁瑜洲内心的跌宕起伏,忍不住内心狂躁的感情,在激动心情的促动下,猛地上前一步,一把抓住丁瑜洲的大手,随后紧紧握住,生怕丁瑜洲会逃跑一般,语气热烈地说道: “瑜洲哥,从此以后咱们再也不分离了,管他什么富贵荣华管他什么荣耀地位,我都不稀罕,你带我走吧。我愿意舍下这所有的一切,我愿意抛弃这所有的一切。就像当年在感业寺,我求你带我离开,这次也一样,我们离开这是非地,离开京师这个大染缸,去过我们想要的浪漫生活吧。” 武媚娘说出这一番话,表达了她内心对于宫廷生活的厌恶,确实已经过够了压抑的宫廷生活,无端地扭曲人性,过够了每日都生活在紧张不安的气息中,就算是贵如皇后,也得仰人鼻息,她实在是忍够了。 武媚娘急迫地向丁瑜洲再次表达出了内心的这份追求。 真情流露往往都是在柔软的心灵最感到不安稳的时候,这种时刻往往才是最真实感受的表达。 武媚娘如此深沉地看着丁瑜洲,满目含情充满期待,眼睛里带着秋日阳光的灿烂,同时还有清醒的冷静,继续说道:“瑜洲.哥,这些日子来我想了很多很多,不管是荣华富贵,不管是绫罗绸缎,这些对我来说,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返璞归真,追求内心自我的安静和从容,就算是过苦日子,我也不会后悔的。当年在感业寺那青灯黄卷的生活我都能忍受,我一点都不留恋外在的世俗之物,带我走吧!” 第六百一十三章 依偎在身 武媚娘说完这些话,目不转睛地看向丁瑜洲。 她心里着实担心丁瑜洲的犹豫不决,担心他不愿意舍弃当下已得的这些高官厚禄和荣华锦绣。 其实对丁瑜洲而言,哪里是因为不舍这些钱财地位,他是因为心里的不甘不愿。 他要证明自己的存在,证明自己的价值。 丁瑜洲注意到了武媚娘的眼神,心中觉得自己应该回答她,告知她真相,因为现在武媚娘还并不知晓外面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他作为大唐位极人臣的一品宰相,已经能够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达到权利的大权独揽。 “媚娘,你先听我说,其实这当前外面的形势已经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变,一切对我们都是极为有利的,我们再也不会遭受这种被人诬陷被人构陷的窘况了,我不会突然锒铛入狱,你也不会突然被打入冷宫,这些情况以后绝不会再有了。” 丁瑜洲迫不及待地想把这些真相告诉武媚娘,想给她不安的心灵送去一颗定心丸,让她能够安下心来。 武媚娘听了之后,不太明白丁瑜洲的意思,脸色疑惑,很显然不解其意,也不相信他的话,忙追问道:“瑜洲哥,为什么如此说?难道你又有了什么新的计谋?陛下不会轻易原谅你的,你又是如何自证清白,让陛下原谅你的?真的有你说的那么轻而易举吗?” 在所有人的认知概念中,包括武媚娘,大家都认定丁瑜洲获得皇帝的原谅那是一件比登临蜀道还艰难的事情,比上天入地还要困难。 武媚娘心中隐隐担心着丁瑜洲的安危,害怕他又牺牲了一些什么,放弃了一些什么,同时她胡思乱想起来,对于许菁雯等人的死,深感惋惜,终究是因为自己的贸然行动害死韩国夫人,才导致了这一系列的反应,导致了这一系列事件的发生,进而导致了许多人命运的变化。 丁瑜洲轻松地一笑,拍了拍武媚娘的手,感受着她手背上的冰凉以及冷静后的沉着,说道:“这件事说来话长,如今的陛下...” 丁瑜洲对于高大愣冒充李治一事看得极其重要,毕竟此事情牵连他的生死,事情的严肃性不言而喻,更知道此事的关键,便示意武媚娘靠近,顺势将嘴巴凑到武媚娘的耳边,悄声告知了武媚娘整个事情的经过。 丁瑜洲的眼睛还不住地往四周张望,环顾四周左右,生怕他的这个最高机密被一些不该知道的人偷听了去,如此程度,也必须保持着格外小心。 小梁在一旁守候着,见丁瑜洲如此警惕,他也帮衬查看着周围的情况,防止发生泄密事件,要不然他也得跟着死翘翘。 其实甘露殿的院子空荡荡的,只有他们三个人,并没有外人。 已是深秋,树上的落叶落尽,光秃秃的枝桠随风舞动,像极了一个又一个冷若冰霜的舞者跳着有气无力的舞蹈,尽是悲凉。 武媚娘听后,脸色顿时大惊,眼睛因为惊讶而瞪得很大,诧异地问道:“当真?这件事可绝对不能让别人知晓的,知道这件事的人都信得过吗?信不过的尽快除掉,万万不能留有祸患啊!” 武媚娘担惊受怕之余,不忘提醒丁瑜洲要小心知情者的存在。 这件事除了丁瑜洲,还有阿元和长孙浩然等人知晓,这些人都是完全靠得住的人,和丁瑜洲那是过命的交情,丁瑜洲相信他们嘴巴很严,回道: “知道的人不多,与我等都是生死之交,断不会外说,如今我告知你,是为了回答你刚才的问题!也好让你知晓外情。” 武媚娘听完丁瑜洲的回答,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说道:“你们辛苦了,我知道瑜洲哥和阿元他们是为了救我,才冒如此大的风险,有些事情咱们心知肚明,不必明言,更不能乱说。此事,说来说去,我真心佩服你的胆识和谋略,做出这么惊天动地的一番大作为,我真是后悔没有和你们在一起经历了,当真算是遗憾呀。” 武媚娘感叹着,眼睛看向蔚蓝色的天空,似乎眼前出现了铁马江山、关山大漠的场景,看到无数将士们冲进长安冲击太极宫的豪迈气魄, 我花开后百花杀,满城尽带黄金甲。 这场面是何等壮丽,何等豪迈。 她不由得心驰神往,忽然之间脸上露出了放松之后的笑,赞叹道:“真是太棒了。不过现在好了,我确实能够和你做我们想做的事情了。” 武媚娘双手轻拂于胸前,让自己的思绪沉浸在大唐瑰丽的江山之中,uu看书 .uuanshu 仿佛他与丁瑜洲二人并排站立于高山云颠之上,俯瞰天下,芸芸众生都臣服在他们的脚下,山呼万岁。 丁瑜洲见武媚娘神色轻松自然,一脸荣耀的表情,显然看出了她的这个心思,下意识地在她的脸上弹了一下,感受到她的皮肤是丝滑柔嫩如水,似乎一掐都能掐出水出来,提醒道:“就算如此,我们还是应当小心些,毕竟这些事是见不得光的,万一被一些大臣们看出来可就不妙了,要知道那些大臣们和宗室王爷们一个个的比猴子还精,万不可被他们看出了破绽。” 丁瑜洲提醒武媚娘,合情合理,贴合事宜。 现在的他经历了一番坎坷生死之后,越发觉得朝廷看似繁华富丽,实际上却是蕴藏杀机,稍有不慎,就有可能会从处于显赫的高位而被拉下马来,所以万事应当小心谨慎,就算现在他决定肆意妄为,那也必须顾及那些大臣们、新兴势力们的火眼金睛。 万事小心为好,才能够富贵长久,幸运连连,经历了这么多。胆大妄为,也是被时局和环境逼的。 武媚娘郑重地点了点头,对丁瑜洲说的话表示赞同,说道:“不过,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有你在,每天都是艳阳天,骤雨不终日,疾风不终朝,我们在一起,前途是光明的,未来是属于我们的。” 武媚娘说完,情不自禁地将头轻轻地靠在了丁瑜洲结实的肩膀上,尽情嗅着丁瑜洲身上那种安全的青松翠柏的清香,然后肆无忌惮地将头埋进他的脖颈处,仿佛丁瑜洲那长长的脖子是她最温暖的心灵港湾,是她渴盼已久的幸福之地。 第六百一十四章 我都听你的 丁瑜洲见武媚娘如此,也不再躲避,不再像原来那样退避三舍,以崭新的期待去迎接着武媚娘的热情。 再者,整个甘露殿就剩下他和武媚娘二人了,刚才小梁知道他们有悄悄体己话要说,非常识趣地走到殿门外牢牢守着,不让任何人进入。 “现在一切都变了,未来属于我们,我们可以在一起,共同创造辉煌灿烂的未来,不过我们也要注意,不能只为个人享乐,更要为天下百姓着想,否则,我们这富贵荣华是不会长久的。正所谓民为邦本,本固邦宁。只有百姓们生活富足安康,才不会揭竿起义造反,我们作为统治者,才能够坐享高位。” 武媚娘仔细地听着,同时趴在丁瑜洲的肩膀上,两只手紧紧搂住他粗壮的腰身,体味着如此难得的温存时刻,不愿意离开他的怀抱,只是在他的怀抱里点了点头,一副小鸟依人的娇羞样子,可爱又妩媚。 “嗯,一切都听瑜洲哥的。” “咱们在一起一定要狠狠幸福下去。” 丁瑜洲提醒完一通,渐渐地又再度将话题引到轻松愉快的氛围上,对着武媚娘满脸欢笑,对她更多的还有一种宠溺的眼神,勾了勾她高挺的鼻子,尽情享受难得的温存时刻。 此刻他终于能够和心爱的女人在一起,并且他心仪的女孩子还一直为他守身如玉,并没有作出任何出格的行为。 丁瑜洲审视着美丽如花、春风软语的武媚娘,心里头春风荡漾,心里所有的防线全都消散,全都卸下,只剩下了火热的赤诚的心,浓情蜜意让他久久无法心平气和,让他无法静下心来去做其他的事。 他何尝不希望自己也像武媚娘所想的那样,牢牢地守着对方一直这样下去。 丁瑜洲忍不住摸了摸武媚娘的脸庞,感慨道:“媚娘,终于能这样毫无顾虑毫无防备地和你相拥在一起,可以这样毫不避讳地站在一起说情话,这一刻等了十几年,这十几年来,我压抑内心的想法,压制自己内心的冲动,不料斗转星移、世事难料,历经磨难与生死之后的考验,我们终究抵不过命运的安排,这是我们的命数。熬过之后便是繁华,走过之后便是坦途,我希望我们可以在一起珍惜当下,一起坐看花开花落,一起静听潮起潮退,你是住在我心里的人,我爱你。” 武媚娘听到丁瑜洲如此感慨,如此表白,心中百转千回,犹如沉静的春水瞬间被落花打乱了心神。 她的心情又何尝不是如此激动,热情地回答道:“我也是,瑜洲哥,虽然我们经历坎坷。我们经历苦难,但是有你在,一切都是五颜六色、绚烂缤纷的,因为有你在,我的人生才丰富多彩,我爱你。” 秋风在他们身边吹拂着,浮动起他们的衣摆,吹拂起他们的发丝,也为他们这温馨的情愫推波助澜着,让他们牢牢地清晰地体验着这份难得的爱情。 院落中的一棵高大的银杏,还有残留的几片扇叶,耐不住秋天势头的降临,在这微弱秋风的拂动下终究飘然落下,落在他们的身边,仿佛是在给他们热烈的气氛营造灵动的气息,为他们这份苦苦等待的爱情送来赞叹和祝福。院落西南处和东南处的两棵桂花树,在秋风的拂动下,暗香袭来,融入他们的气息之中,衬托着爱情的甜蜜。廊下,那几盆盛放的菊花更是随风摇摆,好似欢呼的拉拉队一样,为他们这久违的爱情欢呼雀跃。 苦尽甘来,爱情的味道,是那么的甜蜜,而又让人心驰神往。 丁瑜洲第一次真切地体会到炽热的爱情所带来的变化,第一次体会到爱情降临在身上是一种什么样的真切体会。 他原本在穿越来之前,虽然有许多爱慕者,有许多追求者,但是他对她们却并不上心,并不在意,所以她们对他也只是单相思,他并未对她们抛去一片真心。 此时不同,丁瑜洲与武媚娘紧紧相拥,嗅着武媚娘身上那淡淡梨花香气,更闻到了武媚娘身上特有的女人香,是那样的真切,是那样的梦幻,是那样的浪漫。 万里晴空洒下灿烂的阳光,给甘露殿的院落里镀上一层金边,五彩的祥云萦绕在甘露殿的上空。 棉花糖一样的云朵一层又一层,点缀在纯粹的蓝色幕布上。日光照耀,浪漫满屋,这难得的温馨的时光让他们觉得格外珍贵,格外刻骨铭心。 那浪漫唯美的气息进入到他们的鼻息,浸润到他们的全身血液,让他们久久难以忘却,难以忘却这珍贵的时光,多么希望时间能够在这一刻定格,能够在这一刻获得永生。 就算无法得到永生,也希望能够让这浪漫的画面可以一直持续一直到地老天荒。 他们的这份感情过尽千帆,历经坎坷,如今终于冲破了第一道难关,u看书ww.uukanshu.co 接下来或许还会有许许多多的大风大浪会向他们袭击过来,还会有许许多多的沟壑坎坷向他们迎面痛击而来,更有许多急流险滩等着他们去闯,还有许多刀山火海等着他们去跨过。 丁瑜洲明白,武媚娘也明白。 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情,要在一切未知数的情况下,用心去经营。 丁瑜洲虽然舍不得与武媚娘的拥抱,但是想到还有许多事情需要他去料理。 他双手带着留恋地移动开了,抚摸着武媚娘的肩膀,感受着她那柔软的身段,不得已与武媚娘保持着距离,说道:“我们中间不再隔着第三者,感谢上天给我们的机会,不过接下来,我们还是不能够远走高飞,不能够抛下那些帮助过我们、爱护过我们的人,否则我们是极度的不负责任,是极度自私的行为。你明白吗?” 丁瑜洲直截了当地开口拒绝着刚才武媚娘私奔到天涯海角的计划,原先是拒绝,这次他同样是拒绝。 拒绝的理由很充分,他不能丢下众家兄弟们,再者他们当前阻碍已经清除,接下来的阻碍也有成功清除的把握,完全没必要远走高飞。 武媚娘回味着温存的怀抱,抬眸看了丁瑜洲一眼,带着迷恋的光芒,点点头,柔声说道:“即如此,我便听你的,无论去留,我都听你的。” 第六百一十五章 2人时光很短暂 武媚娘审视着面前的丁瑜洲,憧憬着他们的未来,眼神里以一种崇拜和敬仰的 目光看到锦绣前程。 她思绪万千,遥想着他们曾经所做的惊天动地的大事,如今回想起来,简直不 可思议。 他竟然会把当朝的皇帝给换了,还换得神不知鬼不觉! 瑜洲哥的胆识韬略着实让人为之叹服,为之感慨。 武媚娘起初有些不相信,但是她相信丁瑜洲的为人之道应变之能。 丁瑜洲是何许人也。武媚娘再清楚不过了。 她又见这里里外外的全局都处于丁瑜洲的掌控之中,便最终坚定地相信了丁瑜 洲的此番作为,便确信了这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武媚娘随即笑颜逐开,说道:“如今这好法子越发验证了瑜洲哥你是旷世奇 才,胸怀济世之学,精通谋略之术,你若不出山,你若不为国为民做些事情,可真 得是白白辜负了你这满身才学和智慧呀!大唐江山如画,蜀地、江南、大漠,咱们 不去便罢,要去,咱们就得风风光光的御驾亲临。” 丁瑜洲听到武媚娘这般说道,心中猛然一惊,不由得想起日后所要发生的事情。 武媚娘在史书记载中,那可是一个善于开展大规模国家巡游活动的人,向东游 览泰山,向北游览嵩山,想来苏杭蜀地那都是不在话下的。 又想起今日此时此刻武媚娘的话,感慨道:“好,咱们一言为定,等以后大唐 国富民强了,我们就真的要出去巡游一番,看看大唐的大好江山。” 武媚娘调皮一笑,眼睛里绽放出耀眼的光芒说道:“借你的话说,那必须滴, 那咱们就说到做到。” 丁瑜洲笑着,一只手在脑门上一拍,反手一甩,潇洒地说道:“必须滴,安排!” 二人随即哈哈大笑起来,笑得是那样的放松,笑的又是那样的开怀,笑的又是 那样的返璞归真。 武媚娘原本不想离开丁瑜洲温暖的怀抱,可是丁瑜洲发觉时间快速流淌,又顾 虑到外面一众御林军,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风言风语,才狠心终止与武媚娘的温存, 提醒道:“此时此刻,娘娘刚刚被免了禁足,凡事还是要谨慎些,万一外人发觉我 在甘露殿待得太长了,势必引起一些小人的猜疑,再万一被一些居心叵测的大臣借 以炒作,我们可就有口难辩了。” 武媚娘明白丁瑜洲的深意,紧紧拉着丁瑜洲的手,摇晃着,仍旧撒娇地说道: “哼,这些人真是太烦人了,如果他们胆敢在外面闲言碎语乱传谣言,我就把他们 除掉,不留任何活口。” 丁瑜洲见武媚娘表情轻松之中还有一抹肃杀的神色,透露着杀伐决断的狠劲, 不由得心中又是一番感慨,说道:“万不可如此,当下咱们根基不稳,万一弄不 好,天下人势必群起而攻之,尤其李家的那些宗室王爷们更不会饶了咱们,所以有 些事咱先忍耐一下为好。” 丁瑜洲言语之间所说正是当下最为紧要的时候,虽然说他们掌控了皇帝,掌控 了宫廷,但是外面大臣们可不好对付,他们的实力可不容小觑,如果这事败露,让 他们知道,势必引起一番腥风血雨。 自然,武媚娘深知其中厉害之处,现在他们实力太过单薄,虽然有人支持,毕 竟朝廷中文官武将对于他们的支持并不特别多,就连外面那些听话的御林军也是因 为丁瑜洲借着皇帝的名义才能驱动得了他们,如果皇帝被冒充一事爆发,那这些御 林军自然会听从下一任君主的命令,反正不会听从他和丁瑜洲的命令。 武媚娘长吁了一口气,叹息道:“好吧。不管怎么说,当下我也是才被放出 来,名正言顺。那魏国夫人死有余辜,你也以假借陛下的名义对外宣称魏国夫人之 死的证据不成立,全都是韩国夫人对我的陷害栽赃,此事就此翻过吧。” 丁瑜洲点头,表示赞同。 武媚娘的一头乌发被精心梳成双髻,发髻正中戴着一支质地优良的和田玉雕琢 的凤簪,通体晶莹的玉雕是一个凤凰造型,凤凰展翅,象征着女中豪杰,象征着皇 后之尊,他渐渐有些迷惑,不知道武媚娘为何会如此狠心到毒害自己的亲姐妹。 或许就像这凤凰一样,在涅槃重生之后,他们需要的是坚韧果敢的勇气,是杀 伐决断的狠劲,更是那玲珑剔透的七窍心。 丁瑜洲始终没有说话,只是微微颔首,见武媚娘的容貌并没有改变多少,始终 是那样光艳动人,眉眼间更是带着一种经历挫折之后的笃定从容,无形中还带着淡 雅的神采奕奕模样,似乎任何的风浪都无法掀翻她这艘巨船,任何的磨难都打不倒 她这个铁娘子。 武媚娘看了丁瑜洲一眼,见他没有说话,而是继续侃侃而谈道:“瑜洲哥,你 知道为什么我要藏入密室地道之中吗?” 丁瑜洲摇摇头,表示不知。 武媚娘语气神秘地说道:“那贺兰静乐的所作所为,其实我早有预料。我是防 备贺兰静乐那厮的!” 丁瑜洲听后,感觉武媚娘的话虽然简短,但是传达给自己的确实具有很多信息点。 一方面甘露殿确实存有地道密室,u看书 .kanh印证了丁瑜洲在史书中所看到的一些蛛丝马 迹,印证了丁瑜洲对于长安太极宫地理构造等局部建筑的猜测。从专业的角度来 讲,这让丁瑜洲兴奋和喜悦,犹如做对了一道特别复杂的难题,那种充实和喜悦的 感觉便是那般。 另一方面,丁瑜洲听到武媚娘如此一番说辞,心中来了兴致,想起今日贺兰静 乐的反常举动,顿时有了主意。 他忙伸手打断了武媚娘原本继续要说下去的欲望,而是对着外面大喊一声: “小梁,安排宫女内监们进来打扫院落,你随我和娘娘一同入正殿,有要事相谈。” 丁瑜洲如此安排是刻意为之,因为他瞅准了他与武媚娘在一起的时间有些漫 长,如果再继续这样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难免会引起闲话。 尤其外面还带了不少宫女内监,他们是哪家大臣派来的细作,或者与哪些宗室 王爷交好,这些他们可都没调查清楚,也无从考量和调查。比如李义甫安插在宫中 的眼线就是错综复杂的,根本无从查证。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六百一十六章 鞭子抽打的疤痕 丁瑜洲的此番安排获得了武媚娘的理解和认可。 武媚娘会意,停住了自己的讲述,同丁瑜洲和小梁三人走入了甘露殿的正殿,随后按着次序一一坐好。 小梁也获得了被赐座的荣耀,毕竟他们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 正殿大门已关闭,不准任何闲杂人等入内。 此时,众多宫女太监拥入甘露殿的院落,开始打扫清洁甘露殿除了正殿之外的东西配殿等处。 外面宫人们忙忙碌碌的,里面丁瑜洲他们三人正在讲述和倾听一个跌宕起伏的故事。 这些故事在各类史书中都没有被记载下来,如今丁瑜洲亲眼见到,亲耳听到,完全是别样滋味。 武媚娘缓缓地说:“往往,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最无助的时候也是最能反击的时候!” 丁瑜洲随口附和道:“娘娘,所言甚是,颇有哲理!” 甘露殿正殿门窗紧闭,日光微弱照射进来,显得有些昏暗朦胧,武媚娘在她被关禁闭的这段时间里,坎坷的心路历程与她所采取的积极行动有些不成正比,表面上看,她没有丝毫的反抗举动,她除了每日的礼佛诵经,除了日常的祈祷安泰,其他什么事她似乎都做不了。 与事实不相符的是,众人都低估了武媚娘的实力,低估了武媚娘作为未来女皇的能力和水平。 丁瑜洲一听完武媚娘的这番叙述就为之大为感慨,知道她要说的重点来了,不由甚为敬佩。 这完全不是一般女人能达到的水平,就连他自己恐怕如果身临此境也无法做到此番突破。 “本宫素来是不怕她贺兰静乐的,她每每来甘露殿,总是对我百般凌辱,给我难堪,一次两次倒也罢了,次数多了,本宫岂能容她?!” 武媚娘叙述着她的独特经历,被打入冷宫囚徒般的生活,说到动情处不由得潸然泪下。丁瑜洲和小梁就陪着一同落泪,表示同情。 “......” 鹅梨帐中香,香气缭绕,瑞脑销金兽,化作缕缕青烟,弥漫在殿阁之中,增添着一种淡雅的气息。 鹅梨帐中香的制法甚是巧妙,这可是古老香方,丁瑜洲曾经亲自研究过此香方的制作方法,才复制出了这种极为稀有的香料,这种香汇聚各种香料之精华,却仍然不失最原始的味道,隐隐约约中有种梨花之香。 武媚娘讲述着昔日的遭遇,但是气氛却很是融洽和轻松。此时是放松的时刻,他们彼此闻着淡淡幽幽的香气,有一种舒爽的清凉之感,恰似凉爽宜人的气候,让他们顿觉到的是一种松弛下来的舒畅。 说起伤感处,武媚娘拿起帕子轻轻拭泪,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彰显着幽怨的悲美。 她坐在丁瑜洲的旁边,并没有按照往日的礼仪和规制做到明间最中间的位置上。 她可不想和丁瑜洲间隔那么疏远的距离,现在他们二人之间的隔阂已经没有了,没了感情的巨大障碍,所有阻隔都已经被清除了,一些人和事都已经不在人世,昔日的关山阻隔现在已经不再是他们的障碍。 淡烟流水画屏幽。自在飞花轻似梦。 在如此静谧的气息中,在如此放松的静态里,武媚娘理了理思绪,昔日的清苦日子慢慢浮现在她的眼前。 过去的一段时间里,外面风起云涌,波云诡谲,充满着阴谋和杀机。 甘露殿之内的武媚娘,每每想起外面局势,不免心生感慨,他不是一个轻易就被打倒,轻易被戮杀的人,他就算是处于人生最低谷,就算是处在危机最后的一刻,就算是处在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的一刻,他都不会认输,他会把握住最后的一丝生机和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始终不失去希望,伺机而动,实现自我逆转,推动局面转折。早在感业寺时,她就表现出了如此杀伐决断如此不甘平凡的精神状态。 “这些日子来,虽然本宫过得很是清贫,很是窝囊,每一时刻都是那么撕心裂肺。更可气得是那贺兰静乐小蹄子每隔数日就要来奚落本宫一顿,她虽然不敢明面上对本宫施加酷刑,但暗地里却授意宫人们给本宫的饭菜里下毒。本宫知她这些后宫惯用手段,便早早就在密室中藏有可以果腹充饥的食物。” 武媚娘说完,眼角间透露出神秘的神情,显然这是她不可告人的秘密。 丁瑜洲和小梁对视一眼,两人会意:“娘娘的秘密,我等自然不敢乱说!” 武媚娘尴尬一笑,说道:“无妨,密室的秘密,你们都知道了,原来只有本宫一人知道,宫人们都不知。现在你们是自己人,知道无妨。” 武媚娘掩饰住内心的不安,继续说道:“好在皇帝对本宫没有绝情,依旧保留着那一丝情分,对本宫还是暗中照顾的,本宫才得以苟延残喘,能够留得这一条性命,再后来,遇道了你们的营救,本宫才可以成功脱险!” 丁瑜洲听完武媚娘意味深长的回忆,心情是复杂伤感的。 每一个伟大的人物都会经历一段苦难的日子,u看书.uukansh在苦难的日子里才能成就伟大的辉煌。 丁瑜洲眼里满含温柔,对他投去慰问的目光,迟迟没有说话,只继续等待着武媚娘谈起他这几个月来囚徒生活的感想。 因为丁瑜洲觉得武媚娘还有许多话要对自己和小梁说。 果不其然,武媚娘的脸上带着一抹如同落日余晖一般灿烂的笑容,深沉地说道:“本宫知道陛下暗中授意宫人多加照顾,可终究敌不过贺兰静乐的毒手伸得太长,那太过损人的招数不计可数,本宫还是受了她的一些苦楚。” 说完,武媚娘突然举起双臂掀开袖子,露出如藕段一般晶莹洁白的肌肤,只见那肌肤之上骇人地出现了数条疤痕,那肌肤已经变黑结疤,一看便知道是被用鞭子一类的东西抽打所致。 丁瑜洲看去,顿觉心惊,没想到那贺兰静乐竟然如此毒辣,竟然动起了暗刑,哀感地说道:“娘娘受苦了。臣等救驾来迟一步。” 小梁也是颔首,表示愧疚。 武媚娘面上表情如雁过无痕,噗嗤一笑,以一种超然脱俗的心态说道:“人生在世,总要受些苦的嘛,这有何妨?本宫这点罪受得起,如果受不起又怎么能够熬得之前的那些刀山火海呢?她贺兰静乐得意洋洋,却怎么也不会想到会有今天的惨状吧。哈哈!” 第六百一十七章 皇后依旧 武媚娘神秘的一句话说完,很快脸上就带着浓郁的得意的笑声,犹如一朵绽放的深秋菊花,笑得格外灿烂。 她见丁瑜洲和小梁二人都是面面相觑,敛住笑容,才说道:“说到头,贺兰静乐是咎由自取,也是自作孽不可活,对本宫动用如此惨绝的酷刑,更别说对她手底下的那些宫人们,宫人们稍有不合她意的,就免不了是一番毒打。如此狠心对待宫人,要知道宫人们也是爹娘生,爹娘养,是有血有肉的人,不对他们多一些关怀,他们怎么会对她真心实意呢?” 丁瑜洲听到武媚娘提及她对于宫人们的态度,有着贴合现代人的大爱思想,有着宽宏仁义的博爱,心中一动,赞叹道:“娘娘圣明,深明大义,懂得人心为贵,只有宽怀待下才是宫廷生存之道。” 武媚娘听到丁瑜洲的夸赞,不由得脸色微红,露出一丝羞涩,对着丁瑜洲微微笑道:“这还是要有赖于你的帮助和提醒,受你影响所致啊,原本本宫也不是如此认为,可是曾经听你说起过去对于宫人们的态度,本宫仔仔细细思考了一番,对你所说的这种道理才深感佩服,深信不疑,觉得大有道理,才改变了以往那种不正确的看法。” 武媚娘叹了一口气:“不瞒你俩说,原本本宫只是想利用这些宫人罢了,但是后来本宫觉得与其利用,倒不如真心实意待他们,拿他们当自己的亲姐妹亲兄弟,以心相待,以诚相待,自然也就能深得人心。” 丁瑜洲略有沉思,点头赞同道:“正所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后宫里某些人确实是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了。” 武媚娘一抿嘴,说道:“谁说不是,她自作孽不可活,谁让她对宫人如此虐待,昔日本宫的一个宫女被调到她身边伺候,后来因为一件小事就遭到了她的多次毒打,那宫女实在忍耐不住,便暗中与本宫联系,所以本宫便借此机会想了一法子整治贺兰静乐,也算是对她的小小惩罚。本宫猜想今日你们能够顺利制服住她,那东西自然是发挥了作用了。” 武媚娘的话说得含含糊糊,话里有话,显然这是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一度让丁瑜洲和小梁无法猜测,二人面面相觑。 不过丁瑜洲猜测,从武媚娘的话里猜测她所用之物应与药物有关,这反倒更加刺激起丁瑜洲的好奇心,想继续听下去真相是何意。 让丁瑜洲有些失望的是,武媚娘没有继续说她刚才的那个话题,而是又发出了一番感叹:“贺兰静乐怎么也不会想到,她苦苦经营数月有余的大计,策划的最后一场大阴谋,就这样被瑜洲哥给彻底打乱。哈哈!” 秋风荡漾,扰乱心弦,香气缭绕,盈盈天地间。秋日独有的气息混入殿中,清凉舒爽,不是夏日炎热。廊下菊花盛放,弥漫着浓浓清香,透过窗纱也飘入殿中,与秋风相合,衬托着秋日盛况。 武媚娘回忆着她的囚徒生涯,以一种极为骄傲的心态展示着她是如何釜底抽薪,如何绝境求生的英雄壮举。 武媚娘继续感慨:“贺兰静乐那家伙自以为是,以为有了皇帝的宠爱,就能独霸后宫,到底是年轻气盛,少不更事啊,虽然能够凭借陛下的宠爱横行一时,却终究以色示人,色衰而爱驰。既然她得罪了宫人,本宫就拿住了她的这个把柄,来个借力打力之策,让那宫女在她的膳食中加入了一剂药物——增神散,便能搅乱整潭浑水。” 武媚娘的脸上带着骄傲的胜利的笑容,还不忘记补充解释一下:“增神散,其实不是什么毒药,是本宫曾经让御医调配,用于日间帮助皇帝处理政事提神所用,本宫只是给那魏国夫人多加了点剂量,不料发挥了意想不到的奇效,克敌于无形。” 武媚娘说起这个增神散的药物,丁瑜洲显然不知,他是头一次听说,从未听闻这种药,想来是御医单独配给皇后所用,不对外公布。 对于增神散的疗效,丁瑜洲突然灵机一动,来了思路,顿时感觉自己思路畅通起来,原来今日与贺兰静乐交锋之时,见贺兰静乐有些神色反常,原本以为她是爱的深切,对于皇帝薄情表示无奈,以至于反应最是激烈,最是亢奋,没想到竟然是因为这种药物所致。 丁瑜洲微微颔首,点头,对整个事情表示出清晰的认知,心中不由深深感慨,原来当时心中所奇怪之处,便是此时的证据和答案。 “原来如此,娘娘所言不虚,今日魏国夫人的种种表现太过反常,完全不是平日所为的行径,不料竟然是这个原因!娘娘堪称女中诸葛,足智多谋啊!” 丁瑜洲说着这些话,脸上带着一丝激动,还有对于武媚娘的佩服和赞叹。 小梁一直默默坐着听两位一唱一和的交谈,uu看书 ukansh.cm 脸色沉稳,不到自己说话的时候,绝不制造出任何动静,此刻他也全然明白了事情的种种内在原因。 武媚娘理了理裙摆,摊平衣服上的褶皱,脸上浮现出骄傲的神态,继续说道:“她囚禁了本宫,但是她囚禁不住本宫的思想,本宫努力抓住任何机会,抓住任何能够与外界取得联系的机会,获得进一步的情报进而实现自己的目的,贺兰静乐每一次数落,非但不会将本宫打垮,反而还会让本宫愈发越挫越勇。” 丁瑜洲抬眸赞叹,双手抱拳点头说道:“还是娘娘目光长远,考虑周全,于无声处听惊雷,与危险处求生存,实在让臣等佩服。” 武媚娘听到丁瑜洲再次夸赞自己,心中也是激动和高兴,可以说今日所取得的巨大胜利,是他们三人共同努力的结果,当然还有众位兄弟共同实施的帮助。 真相大白,一切似乎偶然,却又是必然。 大唐皇后武媚娘重获自由,也重新恢复了身份,重新获得了在宫中的绝对主导地位,并且这种地位和作用还将一直持续,因为现在再也没有人将是她的对手,威胁她的中宫之位了。 随着甘露殿大门的打开,皇后武媚娘重新恢复了往日的气色,重新恢复了昔日的威严,皇后的势力再度重新崛起,东山再起,青山依旧,更胜平日时。 第六百一十八章 对武皇后的思想影响 丁瑜洲如今位极人臣,达到权力的顶峰,一度权力集中于他的手中,内外朝政、军国大事,有不决者,全都裁决于丁瑜洲。 对于朝政大事,丁瑜洲之所以能够得心应手,是因为虽然他逆天改命,却没有影响整个大唐社会发展脉络,并未对其整体造成致命的伤害,所以所发生的军国大事都还继续沿着史书的记载在不断发展着。 丁瑜洲根据史书记载,每临大事总是会一翻记忆中的史书,就能知道如何决断,这就好比是提前知道了考题的答案,得心应手,往往能够取得众大臣瞠目结舌又意想不到的效果。 加上丁瑜洲本就带着神秘的光环,他的所作所为积便愈发让众位大臣对他投去敬佩和仰慕的目光,更是有些大臣把丁瑜洲当做神仙一样的膜拜,对他敬佩到五体投地,就差为他立一座牌位放在中堂日日供奉了。 ...... 波澜不惊或惊涛骇浪的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着,秋去冬来,寒风一吹,雪花飘落,任何事情都阻挡不了四季的轮换。 虽然外面冷风肆虐,但是丁瑜洲的大日子和小生活却过得格外舒畅和热乎。他与武媚娘的感情没有受到寒冷天气的任何影响,反而不断升温,一度达到大唐热恋的程度。 丁瑜洲作为正一品宰相,位极人臣,排名第一,现在在朝中的地位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再附加就到达最顶端了,就差黄袍加身了! 这一点,丁瑜洲可万万不敢,这可是真的逆天改命的事情了。 在李治的明确表态下,皇后武媚娘重新恢复起了帮助皇帝批阅奏折处理朝政的高规格特殊待遇。 明面上,皇帝诏令是借故风疾复发,目不识字,实际上是高大愣一介草夫,哪里认得大字,奏表上的字认得他,他不认得那些娟秀的字迹,因为高大愣的目不识丁,正好为武媚娘提供了机会,无形之中让她越来越了解前朝的各种事务和程序。 在顺遂生活中偶尔也有些小插曲,算是给平淡生活中的一丝调味品。 龙朔三年的冬至日,皇帝皇后按例宴请文武群臣,席间作诗庆贺,却不料假李治因为文化水平太低,加之喝了些酒,开始口无遮拦起来,一度表现得漏洞百出,险些漏了馅,好在当时小梁及时掩盖了过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自那以后,丁瑜洲为了确保事态稳定,便借着皇帝名义对外宣称风疾复发,病情加重,大小政事一律由皇后帮衬处理,同时他也时常留宿宫中,以便全盘掌控事态局面。 如此一来,朝政完全落入武媚娘和丁瑜洲的手中,由他们掌控着,原本还需要让高大愣出来装装样子,摆给诸公大臣们看一看,借故皇帝养病的原因,便无需再顾及这些事情。 众大臣虽然私底下议论纷纷,在朝堂之上却表现得积极拥戴皇后,对丁瑜洲也是继续尊敬有加,对于皇后的安排更是言听计从,偶尔有个别大臣私底下窃窃私语,也都只是在散了朝会之后,走在路上,在不易被察觉的地方,酣畅淋漓讨论几声也就过去了。 大臣全都没有当成一回事,因为没有人会想到皇帝被换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上。 时间很快,数九寒天的时节里,雪是常客。入冬的时候,就下了一场大雪,预示着新的一年又将是一场丰收之年。接连一个月内,又是几场大雪。 大雪飘飞,万籁俱寂,皇宫内外犹如披上了一层厚重的棉被,保存着体内的温度不至于外露。 这里要简单交代一下,棉花虽然在我国有着非常久远的种植历史,追溯棉花的种植历史,其具体时间大约可以上溯到周朝,从那个时候,棉花就传入我国,但是棉花这种作物真正被用作被褥的填充物则是要很晚了,一直到了宋朝。 据说最先利用棉花来御寒的人,是印度人,并不是我们中国人。 按照这个史实来推断,在初唐这个时候,丁瑜洲他们所处的时代并没有棉被的出现,这个时候的被子里大多会填充着动物皮毛以作御寒之物,算是宫中常用的物品,有点类似于现代的羽绒服,倒也不是特别寒凉。 普通老百姓用不起动物皮毛,他们会用纺麻完的下脚料作为被褥填充物。 对于伟大劳动人民的智慧,丁瑜洲有着深刻的认知和极度的自信,对于人间疾苦还是颇为了解,看到百姓们利用身边常用的物品来御寒深感欣慰,本想着要将这棉花种植技术提前告知于众,但是看到百姓们如此御寒取暖,在大自然的馈赠当中选中了适合自身的御寒之法,也就打消了提前让棉花进入中国历史舞台的想法。 总之,即使条件恶劣,uu看书.uukashu 天气寒凉,难不倒我们广大劳动人民的智慧,总是能够在实践和劳动中探索如何让自己更加舒畅和温暖的物品,现在也是一样。 只要百姓们能够安稳过冬,能够有一个温暖的小家,对于丁瑜洲而言,心里就是温暖的。 原先丁瑜洲没有如此认知,是因为他的地位和环境还达不到如此高的角度,现在他居高临下俯瞰大唐江山,加上之前历经险恶,对于黎民百姓生活的艰辛才能有着切身体会。 扯淡扯得有点远了!言归正传! 民生问题往深处追究,无非是丁瑜洲担心,如果处理不好民心所向的问题,如果统治者只图安逸享受,过度骄奢淫逸就会欺压百姓,压榨百姓,那到时候全天下必然烽烟四起,叛乱丛生。 丁瑜洲是学历史的,他深谙历史的周期律,他更知道民心所向的重要性,明白本固邦存,人民的安康,人民的拥戴,人民的认同,才是一个朝代能够长治久安万万年的基础。 历史上的统治者能够有丁瑜洲如此认知的明君圣主却往往很少,但是只要他们有这种认知,便能够在他们的统治之下开创一番盛世,像之前的太宗皇帝,往前开创开皇之治的隋文帝杨坚,再往前汉朝的文景之治等等。 丁瑜洲发现武媚娘的认知里不太具备这种民本思想,便时常借助一些大事小情向她进行头脑风暴的轰炸,在无形之中特意向她灌输这种民本思想,倒也让武媚娘强化了对于贫苦大众的认知和重视。 潜移默化中,武媚娘的施政方针渐渐有了转变,思想中渐渐有了清晰的认知,对于民间疾苦的关注也渐渐多了起来。 第六百一十九章 雪景奇计 冬天是一年四季中最为萧条的季节,但是在万物归于沉寂的时候,暗暗中还蕴藏着勃勃的生机。 外面大雪飘飞,如鹅毛一般飘落在整个琉璃世界中,银装素裹的皇宫大院隐约透露着红色宫墙和金黄的琉璃瓦的衬托。远处太液池早已结上了厚厚的冰块,偶尔有太监宫女从中走过,也都是脚步匆匆,因为寒风刺骨肆虐吹着,从四面八方袭击而来,吹到人的脸上,给人一股刮骨的痛。 太液池雪景优美,大雪压枝低,更有着片片竹叶在白皑皑的世界中透露着几点绿意,还有那一树的红梅已然悄悄绽放,释放着幽幽清香,从远处袭来,隐约能够闻到梅香气点点。 武媚娘现在是意满志得的皇后,见雪景极盛,特意邀请她的梦中情人丁瑜洲入宫欲往太液池赏雪。 由于此时天又降大雪,雪势太大,他们才不得不暂时中止了外出游玩的计划。 正值隆冬季节,气候异常严寒,就连一天的正午太阳也毫无生气地从厚厚的云层里苦苦挣扎爬出来,被严寒席卷得只能射出点点泛白的寒光,有些无精打采的。 虽然无法外出赏雪,无法外出踏足太液池,但是他们的心中丝毫不受天气严寒的影响,没有一丝颓丧之态,仍然觉得如沐春风。 因为二人的感情已经到了如胶似漆的地步,虽然是寒风凛冽,虽然是寒风刺骨,但是他们却觉得这风是那样的悦耳,这雪是那样的优美。 因为他们的心情格外的舒畅,因为他们的境遇已经到了没有任何阻碍的地方,所以世间万物都已经不会影响舒畅顺心的心境。 就算是环境恶劣,也依旧能够体会到其中的甜蜜味道,就算再苦再累也能够体味到生活的甜美,更何况丁瑜洲武媚娘现在的生活那可是整个大唐最高规格的待遇了。 年末岁尾,大唐江山继续着前几年的一贯风格,一贯规律,国运昌隆,今年仍然是一个国泰民安,百姓安乐,边疆安稳的年份,没有任何战事,也没有任何灾患,百姓们继续过着他们安宁祥和的小日子。 没有内忧,也没有外患,丁瑜洲和武媚娘才能够如此心无旁骛,心无所恃的,待在甘露殿中,看那瑟瑟飘落的雪花。 甘露殿院子里栽有一株绽放的红梅,经过精心培育之后,如约而至绽放出艳红如火的梅花,还有淡淡梅香给人以心旷神怡之感,让人不由得萌生出舒畅之感。 待在殿中被地暖熏得有些闷热,丁瑜洲和武媚娘索性坐在甘露殿廊下赏雪。 他们二人身上都穿着厚厚的皮大氅。 丁瑜洲穿着一身墨狐大氅,武媚娘则是一身白狐大氅。墨狐白狐本就是狐狸当中极为难得的珍品,这在皮草中算是顶尖级的奢侈品,更何况在现代社会已经禁止捕杀这些野生动物,要是放在现代社会,那更是珍品中的珍品。 他们二人亲密地并排而坐,坐在丁瑜洲亲自设计由内侍省造办局依样制作的类似于宋朝以后才出现的官帽椅,虽然椅子上没有点缀双狮绣球、松鹤延年等纹饰,稚拙古朴,却格外舒服实用,要比当下流行的月牙凳坐着还要舒服,起码后背可以靠在椅背上歇息,解放了身体的重量和直线的弧度。 这种椅子是丁瑜洲独家享有的专利,只有帝后能够享有,其他人等非诏不得模仿,可是仍然有人私下偷偷模仿,毕竟如此实用的东西,流行是必然的趋势,再者那也是一件造福百姓的大好事,丁瑜洲明知,便也不多置喙。 “瑜洲哥,这椅子坐着可是真舒服,比起胡凳,这后背都有地方放了!不错!你到底还有多少奇思妙想呢,真是智慧过人啊。” 武媚娘靠在椅背上连连称赞。 “娘娘,过奖了,这只是微臣的稍作改良,只要坐着舒服,微臣就再多设计点。” 武媚娘对此椅子一番大为赞扬,直呼丁瑜洲的智慧简直是不可估量,不可猜测,丁瑜洲也只是一笑置之,说到底他这完全就是抄袭,哪里是独创。 武媚娘突然脸色一沉,抱怨道:“哎呀,给你说过多少次了,除了有外臣在,咱们称呼君臣,私下里咱们亲切点,别娘娘啊,微臣的,太疏远了。叫我媚娘才是嘛!你自称呼为兄就好。” 丁瑜洲听后,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这称呼一时难改,不过此时不同于往日,确实得改改称呼了:“媚娘高兴,为兄就多设计一些精巧物件给你,可好?” 丁瑜洲的脸上带着灿烂的笑,看向武媚娘。 武媚娘忙点了点头,道:“如此,甚好!” 两人相视一笑,轻松自在舒心怡情。 暗地里,丁瑜洲的志向不在椅子这些物件上的改良,还有着更多的雄心壮志,反正现在他不考虑史书的掣肘,uu看书.uuknshcm不再考虑历史规律的限制。 他要大胆去为民造福,大胆为大唐江山社稷去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同时他也有自己的如意小算盘,就是要保住自己的荣华富贵,让这份荣华富贵可以一直持续到老。 用丁瑜洲自嘲的话说,他是目前大唐百姓之中掌握技术最全面,拥有知识最先进的人,如果不用,岂不白白辜负了这满腔报国之志,再者造福百姓社稷,那也是功绩一件。 可转念一想,丁瑜洲又不断指责自己,这就是借口,就是自己为贪图享乐贪图富贵荣华的借口,可是不这样,又能如何呢? 丁瑜洲已经付诸行动了,他的日子顺风顺水,可以说站在了金字塔的最顶端,做梦都会把自己笑醒的那种。以后,他还将继续凭借着一身技艺,满腔报国志,造福大唐,然后尽情享乐,享受富贵荣华。 丁瑜洲转头看了看身旁的武媚娘,见她面色平和望着院子里飘飞的雪花出神,他刚才一想到自己如今优渥的生活,又想起曾经经历的苦日子,浮现出那些为了自己牺牲生命的亲人兄弟,着实明白成功来之不易,生活之艰辛,不由得萌生出珍惜当下、珍惜现在的悲壮情怀,渐渐地脸色变得沉重。 寒风一吹,浮动着鬓边的碎发,有种闹人的刺痒,丁瑜洲恼犯地理了理碎发,禁不住哀叹一声。 第六百二十章 互诉情意 武媚娘坐在丁瑜洲的旁边,偶尔看丁瑜洲一眼,关注着丁瑜洲面色的变化,起初见他面色有些坏坏的,后来又见他面色沉稳,便出言询问道:“瑜洲哥,你这是想到了什么高兴事,不如说来也让我听听。” 丁瑜洲眼眸一转,看了武媚娘一眼,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些旧事,不值一提。咱们还是赏雪吧,像今日这样大的雪,入冬来,这可是不多见呀。” 丁瑜洲欲言又止,用赏雪这个话题来掩饰自己刚才的那份尴尬和害羞。 雪下得很大,风很急,后来风渐渐停止了,只剩下漫卷的雪花,从彤云密布的天空中飘落而下,簌簌落落地降落下来,院子里的地面全都白了,除了几行宫人们走过的脚印,一大片一大片犹如一张不落丝毫墨点的白纸,白得纯粹和自然。 二人身穿大氅倒也感觉不到冬日的寒凉,加上旁边还放有熊熊燃烧的火盆,此刻火盆中正燃放着特制的无烟木炭,烧得通红,透露着温暖的气息,让他们的周围温暖如春,仿佛与外面的世界形成不在同一个维度的的独特空间。 “好,既然你不想说,那我也不强求你。” 武媚娘尊重丁瑜洲的决定,便不再问下去。放眼整个宫中,除了丁瑜洲能有如此待遇,其他人便再也没有了。 丁瑜洲也知道武媚娘有些不情不愿,但此事也只能说到这里,再也不能往下说了。 他对着武媚娘轻轻笑了一下,表示理解和感激。 武媚娘深信丁瑜洲对自己的深情,便不再纠结于刚才那个话题,也是一笑置之。 二人继续赏雪,吟诵些关于梅花的诗句,倒也是诗情画意,颇有些夫唱妇随举案齐眉的和睦。 他们的话题起初是诗情画意,看山看水看风景,浪漫色彩,犹如两个恋人在偷偷谈恋爱,悄悄让自己的满腔情怀寄托于其间。 二人的感情在逐渐升温,随着炭火温度的增加而不断升温,他们在为得来不易的时光表示感慨,表示唏嘘,更表示着一种不忍失去的留恋。 香炉的梨花香淡淡优雅。 青铜香炉瑞兽的嘴里吐着青烟,回旋上升,随后消失于空气之中。 炭盆中的木炭偶尔发出“哔哔啵啵”的声响,似有一声没一声的鼓点,仿佛为他们浓浓爱意的气氛击鼓呐喊。 武媚娘不由得感慨:“咱们一起厮守,这感觉真好啊!” 丁瑜洲只是点点头,并没有说出话,从他脸上荡漾着幸福的表情中来看,他很赞同也很珍视现在的感觉。 大雪继续飘飞,飘飘摇摇,纷纷扬扬,如烟一样轻盈,如玉一样晶莹,如银一样白亮,从天 空洒下,覆盖了前面两仪殿的屋顶,也覆盖了甘露殿的大门,还有门口负责守门的那两只石狮。 大雪压枝低,树干上也落满了积雪,犹如一朵又一朵盛放的白花,此时万籁俱寂,一点声音也没有,只是偶尔能够听到大雪的沙沙声,还有积雪压低了竹枝,竹枝受不住的反弹声,显示着大雪的纯净与无瑕。 共同话题不知不觉间聊完了,二人沉默了下来,不再说话,也不再为自己刚才的言语,为自己刚才的理论,据理力争,或者忍让再三,也不再感慨唏嘘,只是默默地看着院子里飘落的雪花,听那雪慢慢落下的声音。 丁瑜洲不由得哼唱起了《雪落下的声音》那首歌,这首歌是丁瑜洲在现代社会非常喜欢的,感觉歌曲的意境深远,悠扬婉转,道出了浓浓情意,再配上电视剧《延禧攻略》的情节,每每唱起来,丁瑜洲总觉得伤感万分。 “我慢慢听,雪落下的声音,闭着眼睛幻想它不会听,你没法靠近,绝不是太薄情,只是贪恋窗外好风景。” 武媚娘骤然听到如此悠扬伤感的曲调,眼睛一亮,深有感触,先是沉默了一会,才又转头看向丁瑜洲。 她的眼睛有些湿润,因为她听出了这首歌的无可奈何和满满深意,虽然是第一次听,但是其中的情意,她第一时间就听出来了。 她裹了裹身上的大氅,随即开口说道:“瑜洲哥,这乐曲与常听的乐曲不同,是你自己创作的吧,婉转动人,哀而不伤,却又蕴含情意,确实应了当前的雪景,好像你我都曾经是那个贪恋窗外好风景的人......” 听到武媚娘如此感慨,丁瑜洲停住了清唱,心中凛然一惊,突然发觉初时不识曲中意,再听已是曲中人了,叹息一声:“还真是啊!” 武媚娘深情地望了丁瑜洲一眼,贴心地为他理了理大氅,又说道:“我曾经无数个日日夜夜,幻想着,如果那日在感业寺你我选择远走高飞,或许后面就不会有这些事情发生了。” 丁瑜洲毫无防备地听到武媚娘如此深情告白,如此间接,却是感情真挚,一时无言以对。 是啊,如此对话,uu看书.ukanshu 他又该如何作答呢,当初是他狠心,说到底是他的懦弱的坚守作祟。 “......” 丁瑜洲只得苦笑,透过廊檐望向彤云密布的天空还有那飞舞的雪花。 武媚娘一直注视着丁瑜洲,等待着他的回应,见他这般,知道他的心思,也不再强求,毕竟是过去的事情了,再说也无益。 武媚娘转念一想,发觉自己刚才的话有些太过主动,不由变的不知所措般的羞怯起来,一扭头,不再看丁瑜洲。 调皮的雪花蔓延天空,洒在大地的各处角落,稍有不慎,还会被寒风“嗖”的一下吹到廊下,径直飞到他们的发丝上,瞬间被他们的温度所融化成发丝上的点点水珠,有晶莹的光亮。 丁瑜洲伸手接住从外面飞进来的雪花,缓缓说道:“媚娘,有些事情已过去许久,已不可能再回去,世间没有后悔药可吃,如今经历了这一番一番的苦痛,若回过头去想当初是否愿意与你远走高飞奔走他乡,那我还真是要好好思考一番。如果抛去所有世俗的眼光,只留下对你的一番热爱,那我肯定会二话不说,与你一同流浪天涯,奔走红尘,策马奔腾,享受世间繁华。” 武媚娘听到丁瑜洲如此说,脸上露出羞怯和欣慰的笑容,心里头是一种甜甜的喜悦之味,犹如吃了一颗天底下最甜的糖。 第六百二十一章 需脑补的画面 武媚娘忙凑上去靠得丁瑜洲很近,满脸春意地说道:“有你这句话,我就踏实多了,你也知道我对你的情。幸好上天垂怜,已经没有这些阻碍阻挡在你我面前,让我们以后好好继续重塑前缘。” 话虽然这样说着,但是武媚娘对丁瑜洲的感情认知仍然停留在那些理想深处的原始朴素情怀上,她的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失落之感。 丁瑜洲的这些话是那样的理由充分,完全没有任何错处可言。 武媚娘无可辩驳,只得深深地趴在丁瑜洲的身上,以此来寻得曾经失落的情怀。 两人突然之间又陷入了一片沉默,再次能够听到雪落下的声音,雪花胡乱飞舞着,一会儿从那边来,一会儿又到那边去,调皮而又活泼,像调皮乱跑的孩子,俨然给这寂寥无声息的冬季,给这漫天雪花的世界,带来了一丝灵动之气。 在索索的雪声中,他们一时无话可说,陷入了沉静之中,彼此都为彼此的这份感情,表示着最真实的体验和想法。 虽然无话可说,但是彼此都能够体验出对方最真挚的情感。 丁瑜洲任凭武媚娘趴在自己身上,而他也将手搂住武媚娘的腰间,如此亲昵的行为和举动,他们也一定也不觉得尴尬异常,而是乐此不疲地享受着如此一份安静。 雪落下的声音无痕无迹,漫天飞舞的雪花姗姗落下,释放出铺天盖地的白色在苍穹之下弥漫开来,笼罩着整个大地。 整个太极宫包括后面新建完成的大明宫都被这不断蔓延的雪花所包围,在数九寒天的冰封世界中,沉寂在银装素裹的琉璃世界里。 他们二人挪动了各自的椅子,让彼此靠得都很近,以此来抚慰曾经疏远太久的受伤的心灵。 丁瑜洲的手在武媚娘的肩膀上摩挲着,闻着她的体香,体会着得来不容易的静谧和祥和,如今他在宫里头可以自由出入,就连皇帝也无法阻拦,待遇优渥到无以复加的程度。 以上都无所谓,丁瑜洲根本就不稀罕,唯一让他觉得神清气爽的是他与武皇后的关系与日俱增,日渐亲密,犹如一对正在恋爱之中的小情侣,有着说不完的打情骂趣的小情绪,有着你情我浓的爱恋,反正丁瑜洲是以一种随我心、我做主的心态面对着以后的日子,迎接着他未来的或明或暗的挑战。 这时候,武媚娘继续着她的感情表露,犹如炭盆里的炉火正烧得很旺,那源源不断的热量不断涌到他们的身旁,让他们如同感受到了春天的温暖和烈火的热情。 武媚娘的心情是燥热的,也是激动的,忍不住又向丁瑜洲所在的方向爬了过去,小鸟依人,依偎在他的身上,肆意贪婪地感受着他的体温,闻着他身上那种独特的青松翠柏的清香。 丁瑜洲被武媚娘挠得直痒痒,眼睛冷不丁迎接着武媚娘投来的那种急迫的目光和亲热的眼神,对着她的鼻子勾了一下,说:“别再胡闹了啊,这青天白日的,如此行为会被别人看到的,万一被说漏了嘴,被外面的人知道,那可就不好了。” 面对着武媚娘如同干柴遇到烈火一样的热情,丁瑜洲的嘴上虽然如此说,但是行动却无法付诸实践,身体里慢慢地有了男性荷尔蒙的反应,忍不住用自己的一只粗大胳膊搂住了武媚娘那娇小柔媚的身体,继续让她依偎在自己的怀里,继续着浓情蜜意...... “没事,都是咱们自己人,再者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那些嘴巴不老实,平日里爱搬弄是非的宫人都已经被解决掉了,留下的都是可靠之人,如今你看近身伺候我的这些,都是些不识字,还又聋又哑的,你就放一万个心吧!” 武媚娘伸手在丁瑜洲的脸上抚摸着,感受着他脸上皮肤的紧致弹性,感受着他脸上那稍稍露出的胡渣,一边说着话,还一边仔细欣赏着这张英俊潇洒的面庞。 在武媚娘的眼中,面前这张俊朗面孔是多么日思夜想,多么心驰神往,渴望着能够与之长相厮守的人儿,如今就这样活生生地出现在自己面前,如今已经如愿以偿,如梦如幻的感觉让武媚娘觉得心神荡漾,如同泛舟湖上。 “那就好,当下毕竟我们在暗处,这地下情可不好搞,还是小心谨慎些好,别到时候自掘坟墓。” 丁瑜洲被武媚娘含情脉脉地看着,有些不好意思,提醒着,同时伸手回应着武媚娘的热情主动,忍不住握住她那柔滑富有弹性的手,也禁不住去传递内心的躁动。 .......... 丁瑜洲尽情地释放着内心深处对武媚娘的真挚爱情,uu看书 uukash 翻云覆雨的亲密接触中,他渐渐发觉,他对于武媚娘的感情不仅仅是爱慕那般简单的情怀,还有着许多复杂的情愫糅合在其中,说不清道不明的。 情意绵绵,压抑了许久,如今火山爆发一般的释放而出,这些日子以来他甚至都怀疑自己究竟还是不是自己,反正他觉得自己这是在率性而为,努力听从着自己心中所思所想,如此便就是最正确的。 他不管对与错,更不管以后的历史坐标和人间定位将会如何发展和演变,一切都不管不顾了。 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空折枝。 今朝有酒今朝醉,莫使金樽空对客。 丁瑜洲早就有了一种及时行乐的追求,更有了一种历经千难万险之后感慨人生苦短的喟叹,这是经历生死经历坎坷之后的认知和体会,在情理之中,在意料之中。 不管不顾,只听从内心。 武媚娘和丁瑜洲缠缠绵绵,沉浸在彼此你侬我侬、两情相悦的爱恨情仇之中,现在的他们有着如蜜一样甜美的感情,如海一样深邃的情意,并未掺杂着其他不和谐的因素。 一番需要自行脑补的画面之后,两人舒畅地靠在各自的椅背上,椅背上有花团锦簇的缠枝莲纹图案,如同置身花海,被姹紫嫣红的百花所环绕,无形之中显得尤为富贵繁华。 “如今啊,咱们终于可以做想做的事情了,我贵为皇后,你是朝廷一品宰相,那皇帝更是得事事听从我们,想想就觉得痛快啊!” 武媚娘遥想朝廷内外,她和丁瑜洲把握朝政,想做什么便能做什么,一想到这些,她就觉得甚是逍遥快活自在。 第六百二十二章 搬宫 武媚娘伸手接过一片雪花,任凭在手心里化为一滴雪水,回味着丁瑜洲传递来的浓情蜜意,也感受着这得来不易的感情。 原先时候,武媚娘一直在释放自己的感情,但是丁瑜洲却总是拒绝,而现在丁瑜洲不同了,他不再拒绝,这让武媚娘娘深感意外的同时,更明白丁瑜洲的转变是真心实意的。 想到这里,武媚娘感叹一番之后,又再度提及:“瑜洲哥,原来你总是小心谨慎,我真想知道也很好奇现在的你,为何发生了如此大的转变呢?我想了解你的心路历程,以便能够让我明白你对我的情意到底有多真,你对我的感情到底有多深?” 武媚娘此番话的语气很真诚,但同时也透露着对于丁瑜洲的一种担忧,害怕丁瑜洲对待她的这份感情不够真挚,而是出于一种假惺惺的作态。 丁瑜洲刚才一直与武媚娘缠绵悱恻,体会着难得的温存时刻,这可是来大唐之后难有的温情。 外面是漫天飘舞的大雪,拥美人入怀,如此和乐场景真是不可多得。 他骤然听到武媚娘问及与自己的感情,不假思索地说道:“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月亮可以代表我的心。你也知道,那些我们曾经一起经历的苦难岁月,我们曾经一起历经的千难万阻,我们在一起配合得如此默契,这说明了什么?很明显啊!难道你还不知道我的心吗?难道你还体会不到我对你的感情吗?” 丁瑜洲如此一连几个反问,气势之大,让武媚娘羞怯地低下了头。 “一听到你有难,我会坐立不安,一听到你难过,我会心神不宁,一听到你被囚禁,我就想着带兵杀入宫中,如此种种,难道你还不明白我对你的爱到底有多深有多厚吗?!” 丁瑜洲一口气说完这些话,回过头想了一下,竟然对自己刚才这不假思索的言语有点出乎意料之外,感叹自己竟然就这样毫无掩饰地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之前他还有点不好意思,但是现在择日不如撞日,完全没有任何的掩饰和遮掩,全都一股脑地说了出来,感情这东西一通过言语的催化作用,往往能进一步加深彼此本就深厚的感情。 丁瑜洲最后索性又补充了一句:“原本我们难以相见,相爱在心里,纵使偶尔能见面,却也是无法诉说,现在好了,我们可以在一起了,希望我们在一起能天长地久,直到白头偕老。” 丁瑜洲从官帽椅上起身,伸开双臂,等待着。 武媚娘已然是感动地稀里哗啦,见状也起身迅速抱紧了丁瑜洲,然后紧紧地抱着他,似乎生怕他会离开一般。 “瑜洲哥,我懂了!我也是!” 如此,不需要太多语言的感情,其中真爱溢于言表,更是表达出对丁瑜洲的一种不舍和爱恋。 丁瑜洲抱紧了武媚娘,让武媚娘依偎在自己的怀抱里,感受着也体会着难得的爱情。 跨越千年的爱情,充满了不可思议,却又真实地存在丁瑜洲的面前了。 他原本想肆意享受如此惬意的画面,但是他的脑中却冷不丁地冒出了一幅画面,这幅画面便是无数次出现在他脑海里的画面,即武媚娘身穿龙袍荣登大宝的场景。 此情景一浮现,丁瑜洲抱紧武媚娘的双手有些松动,他的思想不受控制地忍不住迟疑起来:媚娘会不会成为武则天呢?未来的结局会是如何呢?难道我们两个的宿命会因为我的存在而改变吗?难道中国历史也会因此而改写吗? 丁瑜洲没有了自信,没有了主意,未来的事情,谁也说不清,现在他觉得放弃史书,那么史书的记载有可能就会发生偏差。 当然也有可能丁瑜洲过于扩大了自己作为穿越者的影响,历史是不会止步的车轮,纵使穿越而来,也不会改变原有的空间维度。 这是理科生研究的问题,丁瑜洲有点搞不懂,他也懒得去分析。 运命唯所遇,循环不可寻。虽然说这规律不可把握,但是透过蛛丝马迹仍然能够看得其中所具有的端倪。 丁瑜洲想到这些,意识又慢慢转变了回来,他的思维状态与当前暧昧的爱情画面有些格格不入,他使劲地摇了摇头,努力让自己刚才的坏念头挥之而去,让自己不再去思考。 他心里自言自语道:爱咋滴咋滴,反正不亏! 丁瑜洲虽然觉得记忆和思维有些模糊,有些迷离,但还是喜欢此时此刻这种唯美的画面,因为这是他和武媚娘的共同期许共同希望能够重现的画面。 如今全都实现,二人犹如渴了许久的鱼儿得到了水的滋润,就努力地享受着。 就在这时,武媚娘突然开口说话了: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你可知道咱们这后面的大明宫如今已经修建完毕,原来的陛下说要搬入其中居住,如今的陛下可......” 武媚娘没有继续说下去,uu看书 ww.uukansu她相信丁瑜洲能明白她眼表达的意思。 果不其然,丁瑜洲很快明白了武媚娘的意思,便道:“管他什么原来的还是现在的,你做决定就是。你说搬进去住,咱们就搬,你说不搬,那咱们就还在这里住。你一句话的事情,要是想今天搬进去,咱绝对不会拖到夜里。我给你安排妥妥的!” 丁瑜洲帅气潇洒地一甩前额的一缕碎发,脸上还带着点狂妄的表情,更加迷人。 武媚娘看得有些呆了,先是楞了一下,才笑意盈盈地说道:“我看,那咱们就搬进去住,那毕竟是新宫,宫殿都是新建的,岂是这里能比的呢?!大明宫建筑都要比太极宫华贵高档许多,搬进去肯定住着舒畅。不过也不着急,慢慢搬进去住就是。” 丁瑜洲听后,早料定武媚娘会如此决定,一拍巴掌,答应道:“得令,我一会马上安排,让你尽快住上新宫殿啊。” 丁瑜洲刚才第一时间听到武媚娘提及大明宫的时候,脑海中不免又想起史书里关于大明宫的一些记载,随着记忆蔓延,他心中一惊,发觉大明宫的建造设计以及搬动时间与史书记载完全吻合,细细算来时间一天都不差。 他不由得心中舒怡,如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说道:“如此甚好,大明宫毕竟是新房子,咱们住着很合适的。” 第六百二十三章 恋爱中的傻子 武媚娘点点头,表示同意,同时脸色一沉,又说道:“大明宫确实高耸巍峨,也够气派,但是后庭的设计不合我的心意,我想在紫宸殿后面再建造一座专供皇后居住的宫殿,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蓬莱宫,蓬莱是仙人所居住的地方,并且还要严格按照我的设计和喜欢的风格来建造啊,你觉得我的这个提议,满朝文武会有意见吗?” 丁瑜洲知道满朝文武对他们的重要性,便说道:“后庭宫殿营造算是陛下的家事,就算满朝文武有意见,到时候我自然有理由驳斥他们,这点你放心大胆去做便是!” 他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如今,满朝大臣们都不知道事情真相,娘娘如今又协理朝政,我想他们自然不会随便反对。再者,陛下早就明令,搬入大明宫也是大势所趋,太极宫低洼潮湿,如若到夏季下起大雨会更加潮湿,免不了受到水患危害,所以早早进驻大明宫,确实是不二之选,所以后庭营造蓬莱殿也只能算是小事一桩了。” 武媚娘听后,微微点头,沉思片刻,虽然留恋丁瑜洲的怀抱,但是正事要紧,便回到椅子上坐直了身子,又裹了裹了大氅,没有说话。 她盯着椅子旁边的那盆炭火,见炭火烧得正旺,仿佛预示着这未来灿烂的世界,更预示着未来顺心顺意的事务,才斩钉截铁地说道:“行,有瑜洲哥这句话,我就放心了。那就请瑜洲哥以陛下名义颁布谕旨,即刻搬往大明宫,同时营造蓬莱殿。” 丁瑜洲听到武媚娘的吩咐,自然全身心地遵从,说道:“娘娘吩咐,定全力以赴,一会回去,我就颁布实施,同时知会小梁启用陛下玉玺。” 武媚娘听到丁瑜洲喊自己娘娘,别剜了他一眼,说道:“哎呀,说过多少次了,咱们在这种亲密场合私下里就你我相称,没有这些身份的限制,没有这些地位的限制,咱们都是一样的人,你我一样,如今皇帝为咱们控制着,我是皇后,那你就是无冕之皇。咱们要做比翼齐飞的帝皇夫妻。” 丁瑜洲一听武媚娘这话,心中唏嘘: 啊,这几个意思啊,怎么听着有种改变乾坤的势头啊? 武媚娘这些话确实表达了她内心真实的想法,她觉得丁瑜洲与她之间毫无距离之感,完全是有了江山拱手相让的想法,想把自己和江山都托付给丁瑜洲,只要丁瑜洲对她好,那她付出一切都是心甘情愿的。 丁瑜洲不敢相信,但是这就是事实,这是武媚娘的真实意图,丁瑜洲听来心里很是受用,其实自己也知道如今他们就是帝后,就是主宰大唐江山未来走向的重要人物。 他亲耳听到武媚娘这样直截了当的表达出来,心中还是暖洋洋的,犹如心里放着一盆炭火。 恰好地上的炭盆里燃烧出一条抖动的火焰,还发出滋滋哔哔的声音,灵动而奔放,愈发让丁瑜洲感觉到温暖如春。 他散开大氅的纽扣,让自己浑身的热量可以释放出来,他还丝毫不觉任何凉意。 他们背后是甘露殿,再往后便是冰雪封住的太液池,一片银装素裹,整个湖面已然结了厚厚的一层冰,若踩上去肯定无法引起任何涟漪,像极了现在板上钉钉的平静局面,朝着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方向发展变化。 就算是挪宫,就算是建设宫殿,就算是打压任何一个人,都不会有多少大臣们反对,因为丁瑜洲和武媚娘控制着整个大唐的核心。 ...... 当天午后,皇帝李治就对全国发布谕旨:“朕念及太极宫阴暗潮湿、地势低洼不适宜居住,先皇在世时就有搬离之念,着太史局观天象定吉日,选择良辰吉日搬往大明宫。” 旧居太极宫则作为皇帝的陪宫存在,自那之后大唐长安内,也就有了大明宫、太极宫、兴庆宫三座大内宫殿,而三宫之中大明宫的地位则是无与伦比的,规模气势也是无与伦比的。 大明宫一直作为主宫存在,自此正式开启了大唐大明宫的辉煌时代的序幕。 丁瑜洲之前去过大明宫的施工现场,亲眼目睹过大明宫的气势与真容,之前都是以旁观者的角度来审视和赞叹,而今却以居住者的身份来体验,显然有着别样的体会,有着不一样的感触。 大明宫对于丁瑜洲而言,再熟悉不过了,对于研究历史的他而言,更是知晓甚多。 大明宫巍峨高耸,飞檐斗拱,重重宫殿建立在龙首山上,有三大殿,其中含元殿体量最大,也是举行重要国家盛典的地方。站在最高端的含元殿上,可以俯瞰整个大唐帝国,有种天下之中我最大的霸气和豪气。 不光含元殿,整个大明宫都给亲临者营造出一种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的豪迈壮阔之感。主要宫殿除了含元殿之外,还有宣政殿、紫宸殿、蓬莱殿等宫殿,uu看书.ukanshu 当然目前蓬莱殿还正在修建。 别小看了这座即将完工的蓬莱殿,恰恰因为这一座小小蓬莱殿,卷进了一场人命官司,牵扯进多多少少无辜生命,至今还让丁瑜洲感喟不已。 对于宫殿的居住安排,丁瑜洲亲自制定了方案,同时兼顾自己可以时常入宫与武媚娘约会的方便,他按照太极宫的居住原则,将皇帝安排住进了紫宸殿,武媚娘作为皇后,本应该居住在紫宸殿后的宫殿,却被丁瑜洲安排住进了紫宸殿西边的延英殿。 延英殿与紫宸殿并排而立,颇有种并驾齐驱的势头,同时独立成一个院落,位置偏西,相对僻静,关起门就是一个独立的私密空间。 延英殿主殿有莲花纹饰栏杆围绕,犹如传说中的琼宫仙阙,气象不凡。院落间新栽植的古柏参天,植被繁茂,每一株植物都长得十分茂盛,还有各式各样的怪石异花点缀其间。 “如此,甚好!” 武媚娘暂时还没有住进蓬莱殿,但是一走进延英殿的时候,就对于丁瑜洲的安排表示满意和赞叹,与她的意思高度吻合。 丁瑜洲其实完全就是按照他的心思来布置延英殿,他知道武媚娘此时的状态,对于他安排的一切,都不会挑出任何错处,只会举双手赞成。 恋爱中的男人和女人都是傻子! 第六百二十四章 颁发利民措施 皇帝所在是一个王朝的中心,中心挪动,自然是举国大事,这在历史上也多有记载,再者,大明宫自此将绽放属于它的辉煌和闪亮光芒。 随着皇帝和皇后搬入大明宫,朝廷衙署自然也都搬往大明宫前朝区域各处。 随着皇帝的各项活动转移,其他相应的配套设施也纷纷进行转移。 虽然忙忙碌碌一番场景,但是整个朝政的运作非常高效和有序。 大臣们履职尽责,恪尽职守,搬家之后,心情更加愉悦,心情好,状态就好,更加兢兢业业地做工作。 虽然乔迁新居是喜气洋洋的好事,但是丁瑜洲并没有让高大愣露面,一直对外宣称皇帝身体欠佳,无法处理朝政。 偶尔有宗室亲贵前来探望,也都是远远问候,不让近前。 虽是如此,并没有人对李治的病情表示出质疑,大臣们也并没有因为皇帝的病情反复而产生一点工作的懈怠情绪。 如此太平景象,要感谢丁瑜洲和武媚娘的通力合作,这是顶层设计的功劳,也是群臣们互相配合付诸实施的结果。 虽然没有了李治,丁瑜洲和武媚娘两个人足以治理好大唐江山,一个深谙历史规律,一个心思细腻,一静一动,一文一武,两人鼎力配合,共同治理,大唐江山形势一片大好,外来没有入侵和骚扰,国内没有灾患天灾,上下一派升平,河海清晏。 且不说外朝一切无恙,后庭却频频生出风波。 紫宸殿内,假皇帝高大愣乐此不疲,甘当皇帝替身,继续享受着难得的皇帝生活,整天的日子睡了吃,吃了睡,喝得酩酊大醉,可以用纸醉金迷、醉生梦死来形容。 高大愣因为日子过得无忧无虑,伙食又好,一度胖了好几斤,这么一胖可要了命,如此一来,不太像一个久病之人,如何躲得过群臣和宗室锐利的眼睛,这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丁瑜洲为了掩饰这种不堪场景,一度让小梁对外宣称皇帝病重,让小梁严密看守,将高大愣软禁在紫宸殿不得外出,以防生变,不是丁瑜洲太过残忍,是时局不得不的做法。 除了几个可靠的宫人之外,不允许任何外人甚至任何宫人前来探望,如果有人前来探病,务必先要知会皇后和丁瑜洲二人知晓,方能入内探视。 如此丁瑜洲和皇后武媚娘把持朝政、控制内廷完全达到了权力的二人的独裁专断,倒是二人配合默契,政令犹如出自一人,从未出现过意见相左的情况。 实际上,丁瑜洲作为局中人,他很清楚,也很明白,他和武媚娘配合如鱼得水,完全是因为此时的武媚娘缺乏政治斗争的经验,大小国事都需要请教自己才能办理,有很多地方她都不明白,也不会处置。 武媚娘现在没有任何反对之声,是因为她在向丁瑜洲学习治国理政的方法和经验。 现在的武媚娘只是后宫争斗的高手,还不是前朝军国大事处理的能手。 丁瑜洲在与她相处的过程中,毕竟现在他们在一起工作、生活和交流的机会多了起来,不像原来只能碍于宫廷礼仪,只可远观,现在丁瑜洲越来越认清和看透了一个真实的武媚娘。 现在的武媚娘与原来感业寺的武媚娘明显发生了质的变化,曾经的武媚娘天真烂漫,纯真无邪,现在的武媚娘让丁瑜洲有种迷蒙的错觉。 武媚娘曾经说过一句话:“本宫要让全天下人都知道本宫,本宫要统治更多的疆土!” 从武媚娘的这句闲谈中,丁瑜洲隐隐约约能够感应到武媚娘的野心在不断扩大,随着参与前朝政事的程度加深,她已经渐渐不再满足现状,野心在一点点膨胀,只是碍于能力和水平的限制,还暂时处于隐忍之中。 至于接下来的发展进程,丁瑜洲不敢再往下想,因为接下来的事情,让他越加心惊胆战。 丁瑜洲索性不再去管这些,他不愿意再让自己活的如此通透,得过且过,也算是一种幸福。 根据自己平生所学,丁瑜洲考虑到作为皇帝的统治基础,必须具有大部分群众支持,否则就难以让天下百姓拥戴,所以丁瑜洲建议武媚娘多实行仁政,让百姓们休养生息,武媚娘现在羽翼未丰,所以二话没说,一个劲地频频点头同意。 于是乎,丁瑜洲借着皇帝李治的名义颁发了很多利国利民的好政策,这些措施都是在中国历史上影响极远的,对于大唐社会结构改变具有非常重要积极意义的。 与其说是丁瑜洲推出的策略,倒不如说是丁瑜洲参考史书记载颁发的。uu看书 .uuanshu 这种抄袭不用交税,也没人来查问,再者又完全是出于公心,自然获得良好效果。 丁瑜洲制定的措施大部分是按照他对于天下普通百姓们生活的认知,从中下级官员以及寒门子弟、知识分子们的遭遇出发,以最大多数百姓最贴切需求为出发点,用现代时髦的话说就是,想百姓之所想,急百姓之所急,忧百姓之所忧,从最广大人民的根本利益出发,凡事都为他们考虑,进而制定国家施政方针。 其中一项举荐纳才措施,打破了原有门阀家族向国家举荐优良人才的传统,可以让人才自己毛遂自荐,只要有真本事,就可以入朝为官,进而为广大寒门子弟开辟了一条晋升渠道,虽然是在黑暗中的一条裂缝,但是这是光照射进来的希望。 好政策、好措施一经颁布实施,很快就取得了意想不到的效果和作用,同时也让天下人都纷纷为之歌颂皇帝皇后的亲民,还有丁瑜洲大人的仁德。 在这些多项利国利民的举措之中,武媚娘特意让加了一条,就是修改之前的《氏族志》为《姓氏录》,这项举措,丁瑜洲原本不愿意增加,但是拗不过武媚娘的旨意,又抗不过历史的必然选择,无奈之下,才加上的。 丁瑜洲很清楚地知道,编撰《姓氏录》是史书记载的一项与武则天的事情,史书记载武则天是为提高自己的家族出身,提高自己的身份地位所设立的。 现实也印证了这种说法。 武媚娘无数次向丁瑜洲抱怨,朝臣们看不起她的出身,私底下对她的出身指指点点,让她感觉很不爽。 第六百二十五章 大唐当家人 在武媚娘的强力坚持下,丁瑜洲无奈之下,仍然答应予以颁发,虽然这与他颁 布的其他利民利国措施有别,仍然还是假借着皇帝皇后的名义颁发全国。 与丁瑜洲特意制定的让百姓休养生息让利于民的仁政措施不同,修改《氏族志》 的这项举措着实有些与众不同,与其他措施比起来,明显格格不入。 提起这本《氏族志》要追溯到李世民当皇帝的时候,李世民做了皇帝之后,他这 个人雄才大略,还非常爱面子,尤其注意个人形象,比如史书记载他常常会去史官 那里拿来记载帝王起居注的原始材料来看,对于一些不合乎自己心意认为有辱自己 光辉形象的地方,会直接让其删除或者提出修改意见。 受这种思想的影响,太宗皇帝李世民便格外看重一个人的出身地位,当时李姓 是国姓,但是他觉得李家的名望远远不如“五望七姓”的那些世家大族们,便授意官 员修改了原有的《氏族志》,让皇族成为第一等姓氏,进而与那些源远流长的世家大 族同等尊贵。 李世民也只是修改了一下,提高了李姓的位次,并没有伤害到世家大族们的地 位,未动摇他们的根本,进而也得到了世家大族们的认可。李姓为第一姓也无可厚 非,人家本来也是名门望族。 于是乎,武媚娘也效仿太宗皇帝想起了这种方法,也提出要重修《氏族志》。 可是武媚娘的这个措施,与李世民的完全不同,本质完全不同,她的这项举措 要更狠,更大刀阔斧。 虽然将《氏族志》改的面目全非,但是提出重修《氏族志》的这个建议之后,并没 有引起朝廷官员的强烈反对。 一方面,丁瑜洲首先站出来支持,他身后一大批支持者自然马首是瞻。另一方 面朝廷中官员的比例发生了变化,有近1/3的官员是寒门小户出身的官员,打心里 希望改变《氏族志》定下的成例,渴望自己的社会地位能够随着自己的官职提升而有 所提高,所以他们做梦都想提高自己的社会地位。 武媚娘的这一措施很快就得以贯彻落实,虽然不是在丁瑜洲的主持之下,但却 是在丁瑜洲的极力支持之下。 新修订的《氏族志》被换了个名字,直接改为《姓氏录》,与之前更不同的,让世 家大族气炸头的是这次人家武皇后的排序原则给彻底改变了,而不是再按照家族的 时间长短来划分家族等级,而是按照家族子弟担任的官职高低重新划分,比如皇族 李家和皇后武家成为了第一等姓氏,其下紧随其后的姓氏则是按照官员品级再分出 8个等级。 比如丁瑜洲官职是正一品宰相,他的丁姓,以他为代表,便是第2等的姓氏。 位于5等以上的家族便能成为氏族,如此一来,如果官员的官职得到提升,那么他 们家族的社会地位也会相应提升,进而他们家族在整个社会结构当中的地位也会随 之水涨船高。 这项政策贯彻落实下来,对寒门出身的官员而言,那是再好不过的大好事,对 于他们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大有裨益, 此项政策,对于旧贵族,对于那些历经百年的大家族而言,则是致命的打击, 这项政策意味着百年家族将不复存在,躺在祖宗功劳簿上过生活的好日子将不复存 在,因为好多世家大族的子孙在朝廷中的官职并不显赫,如此一来,他们的家族地 位则在社会结构当中会大打折扣,甚至有的会直接跌落到五等之下,不再算得上是 氏族。 当全天下的人都看清了《姓氏录》的真面目后,此项措施遭到了很多旧贵族、世 家大族的反对,他们私下里不承认《姓氏录》,依旧沿袭太宗皇帝时期的《氏族志》。 可是胳膊拧不过大腿,你们不承认你们的,我依旧实行我的。 大唐当家人是本宫武媚娘,不是你们那些坐吃等死的旧贵族。 文水武氏从此成为名门望族,武媚娘的出身则是一跃达到了金字塔的顶尖。 整体来看,这项措施利大于弊。 受这项利好政策的影响,很多出身小门小户的官员鲤鱼跳龙门,直接躺赢,之 前娶老婆都会被大家族的姑娘嫌弃,纵使娶了人家姑娘,也得唯唯诺诺,低人一 等,如今他们的地位提高,走在路上都是趾高气扬的,随之而来的社会待遇相应提 高很多,故而此举无形之中吸引了很多官员的拥戴。 对于占人口大多数的寒门小户,他们虽然没有享受到待遇提高的红利,但是他 们看到了大大的希望,犹如一缕耀眼的太阳光照进了他们的家门,岂有不拥护的道 理呢?! 武媚娘此举一度闹得沸沸扬扬,丁瑜洲看在眼里也明白在心中,虽然表面上引 起了社会的一些舆论,但是对于整个大唐社会结构来看,终究是有着积极的促进作 用,此举彻底地动摇了自魏晋南北朝以来形成的九品中正制,同时也让社会底层的 百姓有了可以不断上升为贵族的渠道,此渠道一旦打开,整个社会便会被注入活 水,u看书ww.uukanshu人才之流会滚滚而来。 丁瑜洲自然是支持的,于公于私,都是好事一件。 他控制着大唐的朝政走向,按照史书记载的利于大唐国运的方向,不断助推着 大唐的发展。 调兵遣将,戍守边关,他亲自操办,大政方针,水利工程,他更是亲自操刀, 亲自制定,同时还积极采纳众位大臣的足智多谋,集合众人的才智,与武媚娘一道 共同推动着大唐这艘巨轮向着光明的彼岸不断前行。 人才是国家发展的根本,他深知此事。 如何吸引人才,留住人才,使用人才,是挂在丁瑜洲心头的一件大事。 他任人唯贤,提拔中下级官员,把他们放在重要岗位上多方位历练,其中就包 括了与丁瑜洲有过交集的,日后将成为大唐国老的狄仁杰,还有发动神龙政变的张 柬之等人。 现在这些人还不被看重,都还处在中等官员行列,还不是耀眼的明星,还没有 到他们施展政治才华和抱负的时候,他们还需要在平凡的岗位上隐忍煎熬,不断积 累丰富经验,以待日后的厚积薄发。 幸运的是,现在他们的背后,有一个敏锐的目光在时时观察着他们,点拨着他 们,每当他们遇到困苦时,丁瑜洲就会投去关怀的提醒,帮助他们化险为夷,再创 佳绩。 第六百二十六章 难缠的老家伙 丁瑜洲在大唐混得风生水起,如鱼得水,得心应手,甚至一度任意妄为,但是他的善良本质却并不允许他肆意胡作非为,他的每一步计划每一项措施每一道政令都是贴和大唐发展轨迹。 他以一个历史学专业人士的角度做着一个能够让国家兴旺发达实现国富民强目标的实事好事。在此基础上,他进行了自我的释放,在自律的基础上获得了完满的自由。 虽然他不是皇帝,但他是无冕之王,他任意妄为的同时也在做着利国利民的大事,虽然他有时候看起来放荡不羁,有时候看起来不谙世事,有时候看起来不按套路出牌,但是事实的结果却都证明丁瑜洲的选择往往都是对的。 经过这朝政之间的许多大事小情的验证,丁瑜洲的政策主张在大唐上下、朝廷内外形成了一批规模庞大势力广泛的支持者。 有支持者自然也会有反对者,不可能十全十美的好,总要有些小瑕疵。 他的影响力一度权倾朝野,无论是大臣还是士子都对丁瑜洲表示出敬佩之意,受此影响,丁瑜洲的风头权势一度之间要盖过了像李绩这样的元老大臣。 皇帝养病在深宫,大臣们见不着,皇后抛头露面,处理朝政,指点江山,倒也无可厚非,中间还有一个丁瑜洲“上蹿下跳”,如此表现一度让宗室王爷们对此颇为反感。 在宗室王爷们的眼中,丁瑜洲那就是蛮横无礼的威胁,他那些大张旗鼓的行为举止显得过度高调,尽管丁瑜洲仍然表现出低调做人的姿态,但是王爷们也认为那就是假惺惺的作态,他们的心里头不免有些犯嘀咕,毕竟这是他们李家的大唐。 朝局看似平稳,实则如同乌云弥补的天空,蕴藏着无数的杀机。 这一日,丁瑜洲和群臣一道在含元殿下了朝,因为入冬后无事,他便偷偷懒,想着准备前往延英殿与武媚娘一起共度惬意的二人时光,却不料刚一走下含元殿的台阶就迎面看到李家的两个年老王爷向他气势汹汹地走来。 “丁大人,请留步!” 丁瑜洲眼见来者不善,知道这两位老王爷是来找自己的,心中却不知所为何事,不敢怠慢,忙上前以礼相待对着他行了礼:“两位王爷,这是有什么事情要找丁某吗?” 丁瑜洲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察言观色,审视着两位老王爷,知道这两位年老的宗室王爷都是唐高祖兄弟辈的王爷,与李治等人的关系算是较亲近的,其中那个头发花白、胡子微微翘起的是豫王,另一个背有些弓,走路摇摇晃晃的是荣王。 平日里,丁瑜洲与他们偶尔见面,却不相熟,他们也不参与朝会,只是在重大节日庆典上才见上几面,见了面也只是以礼相待,交谈不多。 丁瑜洲敬重他们是王爷,便笑意盈盈地迎候他们,心中没有多想,完全没有料到他们此番前来的目的。 丁瑜洲满脸堆笑相迎,却不料对方却投来冷冰冰的言语道:“真是不敢相信呢,丁大人的眼中竟然还有我们这些王爷呀。” 荣王最先开口说话,冷哼之声从鼻息间闷闷地发出。 丁瑜洲见情势不妙,这才想起亲信大臣们之前对自己所说朝中有一小股反对自己的势力,如今看来,便就是荣王和豫王他们了。 丁瑜洲不气不恼,继续保持着谦和有礼的状态,回答荣王道:“王爷,见笑了啊,丁某眼里再没有人,也不敢没有您两位啊,您可是咱们大唐德高望重的宗亲呢,连陛下都得对你们二位礼待有加。” 豫王对丁瑜洲的话不理会,也不关心,上前说道:“丁大人所言不实吧,如今你的影响力堪比陛下,就连街头的黄口小儿都知道朝中有位青年才俊,如今您这般大红大紫,怎么还会对我们这些不起眼的闲散王爷上心呢。” 丁瑜洲热情不减,并没有止住热情的笑容,而是越发挺直了腰板,听到两位老王爷如此冷嘲热讽一番,尽管心里头难受,料定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不知道今日他们会出什么幺蛾子来刁难自己,隐隐提高了警惕。 丁瑜洲一时半会猜不透荣王和豫王的具体目的,更不知他们会来找自己什么麻烦,便继续与他们俩周旋道:“两位王爷莫和丁某说笑了,丁某何德何能敢超越陛下的风头。丁某只是一介臣子,臣子万万不敢僭越啊。丁某只是做了自己的本分,为陛下排忧解难,其实这是所有臣子都应该做的事情。” 荣王听到丁瑜洲的辩驳,uu看书.ukansu脸色继续阴沉着,犹如一片乌云飘落到了脸上,苦于找不到应答之策,便别过脸去,不再理会他。 倒是豫王攻势不减,继续说道:“敢问丁大人,如今您的那些所作所为有哪一件事是真心出于公心的,国政大事又有哪一件是真的请示了陛下,如果不事先告知陛下那可就是犯了谋逆之罪。那就是欺君罔上、蔑视君上,势必要罪该万死!” 荣王听到豫王此话,也加入讨伐阵营,帮腔做事道:“豫王爷说得对,你丁瑜洲罪该万死!” 丁瑜洲一听他二人这一番话,他们的意思明显就是要找茬,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就是要让自己背上欺君罔上的罪过,这是要来找自己兴师问罪的。 丁瑜洲体味着他们二人的声讨,再度联想起近日朝野上下暗暗涌动的一些声音,不由觉得此二人的出现是这些舆论的必然。 丁瑜洲心中不慌,不急不忙,脸上继续带着谦虚的笑容,眼神流转,似乎早料到这二人会来这一招,似乎也早知道宗室王爷们必然会坐不住。 确实,无论是王爷还是公主,自家的天下,怎么也不会任凭一个外人上蹿下跳、飞扬跋扈地如此把控朝政。 养尊处优的宗室王爷们公主们可都不是吃醋的。 二位年老的王爷见丁瑜洲嬉皮笑脸,不当回事,愈发面带怒色,颇有一种老虎不发威,别当我是病猫的架势。 丁瑜洲自知谦虚有礼不是长久之法,心里虽然不惧二人的声讨,但总觉得这两个老王爷背后的一大批宗室们可不好对付,毕竟人家在理,而自己不占理,必须要好好认真筹谋一番才是。 第六百二十七章 去找皇帝 冬日的暖阳下,四下里无风,难得的好天气,如此天气,丁瑜洲最喜欢。晴空下的太阳,显得特别明亮耀眼,龙首原的山形轮廓清晰可见,这是在春夏秋所无法看到的。 寒冬腊月里晌午的太阳,暖洋洋的像一床天底下最柔软的鹅绒被,照在身上就仿佛是盖在身上,有种温暖而轻巧的感觉。 要不是因为两位老王爷兴师动众前来问罪,他早就到后庭搬一把自己设计的官帽椅,在院子里晒太阳,享受人生的惬意和舒爽,这是他在大冬天最爱做的事情。 虽然这有点近乎老年人的生活状态,丁瑜洲却喜欢提前过上了,以至于他常常自嘲自己已是老气横秋的老者,尽管他的外貌仍然是青春永驻。 凭空冒出来这两个老王爷,真是白白辜负了大好时光啊!不过,反正有大把时光,浪吧! 现在是非常之时,犹如结了冰的河流下暗藏说不尽的玄机,不光在那厚厚的冰块下流淌着汩汩而流的河水,还有说不尽的暗冰,如果不好好处理,说不定就会突然出现一个大窟窿。 尽管外头天气晴朗,可终究还是寒冬腊月,站在含元殿这种本就是地势高耸的地方,还是不免有些寒凉。同时也因为两个老王爷冷冰冰的表情,让丁瑜洲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豫王气恼地瞥了丁瑜洲一眼,随后狠狠地说道:“无耻之徒,还有脸站在老朽的面前。咱们走!别理这厮!” 丁瑜洲审视着、观察着荣王和豫王的脸色,见他们两个老家伙脸色铁青,自是不敢怠慢。 面对这两个宗室王爷咄咄逼人的架势,又见他们那目露凶光的攻势,丁瑜洲明白也知道近日来随着他地位的提升,宗室们对他是有多么的不满。 荣王听到豫王的声音,附和道:“就是,咱们走!” 丁瑜洲知道这两个宗室王爷身后站着一大批反对他丁瑜洲的人,确切的说不光是反对,还有眼红他得圣宠获殊荣,地位到了无以复加的荣宠。 他抬头望着天,冬日里难得的一个艳阳高照的晴天,一轮朝阳已经斜斜地挂在东南方的天际,站在龙首原、站在含元殿前,超北边山脉看去,不由得让人生出一种辽阔之感。 丁瑜洲忙摇晃了一下脑袋,让自己从这遥远之感当中尽快走出,因为现在他即将面临着的是宗室王爷们的质问和考验。 两个老王爷已经放弃直接声讨丁瑜洲了,而是选择离开。 丁瑜洲自知如果再三辩驳,恐怕一时也没有什么效果。一方面拿着当前的情况来解释自己的清白完全是徒劳无功,另一方面借助皇帝的命令来解释自己并没有越权行事,说来又有谁信呢?! 当前,两位宗室王爷虽然意图离开,但是他们哪里肯放过丁瑜洲,毕竟大唐江山是人家李家祖宗打下来的,他们不发言不闹事,还指望别人,那是不可能滴的。 荣王和豫王是李唐宗室皇族的代表,他们此番前来是有备而来,见丁瑜洲言语间和和气气,对他们俩也是尊敬有加,并没有任何的怠慢和无礼,更没有如同传言中的那般目中无人,不由得气势慢慢衰减下来,才觉得不再与丁瑜洲斡旋。 其实刚才两个老亲王对丁瑜洲的印象和看法是有所改观的,可是转念想到身后还有一大批儿孙眼巴巴地等着他们凯旋回归,他们不得已把声讨活动继续进行下去了。 此番前来讨要说法,如果连皇帝的面也见不上,未免有些太怂了,以后这老脸还往哪搁呢?以后还怎么当这个家族德高望重的老者呢? 两位老王爷不约而同地想到了这个问题。 意识到这层,荣王最是好面子,年纪又大,更觉得不能让自己的颜面受到任何损伤。 豫王也是如此,对荣王递了个眼神,那严肃的眼神里带着不可置疑的决定。 荣王很快就明白过来,点了点头,不再“恋战”,相约一起继续往前走去。 面对两个老王爷突然偃旗息鼓的行为,丁瑜洲猜测这两个老家伙又憋出了“坏水”,他丝毫不惧,宗室亲王数量庞大,自唐高祖以来,无论近支还是远支,有很多兄弟都得以封王,势力不容小觑。 面对荣王和豫王的强大攻势,丁瑜洲有些不耐烦,但是又不敢过多的表现出自己的真实内心,生怕这两个老王爷借题发挥,说他恃宠生娇,目中无人,那就不好收场了。 此时此景绝对不能冲动,就是打掉了牙齿也得往肚子里咽,绝对不能爆发出脾气来。 丁瑜洲强忍住内心的烦躁,继续保持着自然的谦和的微笑,对着还未走远的荣王和豫王,uu看书 .uukanshu 敬地说道:“两位王爷,此番离去应该是去紫宸殿求见陛下吧?此事也只有陛下当面说清楚才可,那咱们就一同前去求见陛下,让陛下出面说明这件事的情况,来证明丁某的清白,否则两位王爷今日是不会相信丁某所作所为了,孰对孰错,一切还是让陛下来断夺。” 荣王和豫王背对着丁瑜洲,听到丁瑜洲不卑不亢的语气里继续保持着对老者的敬畏的客客气气,心里头多少有些感触,同时听出丁瑜洲已经看透他们的心思,不免还是对丁瑜洲另眼相看,也不做太多的辩驳。 二人停了一下点点头,没有吱声,意思很明显是让丁瑜洲自便,他们是铁定要前往陛下的紫宸殿去。 一路上无话,虽然两位王爷走得慢,但是丁瑜洲一直跟在他们身后,始终没有越过他们。 他们一前一后来到了紫宸殿。 此时,已近正午,紫宸殿内幽静如初,充满了生活气息。廊下放着一个小灶,灶上燃着火,正煮着散发着苦味的药。 宫人们肃立在侧,除了伺候皇帝的人之外,全都按照各自的岗位安静地侍候着,仿佛木胎泥塑一般,没有任何的声响被制造出来。 小梁见丁瑜洲和两位王爷到来忙迎上去,先是对着荣王和豫王行了礼,后又与丁瑜洲见了礼,随后对丁瑜洲刻意保持着疏远的距离,但是对他暗暗投来询问的眼神: 明明之前说过,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领大臣入内,难道今日有变?。 丁瑜洲微微颔首,又不住地用眼神暗中回应着,只是一直超两位王爷身上看,示意小梁注意两位王爷的兴师问罪。 第六百二十八章 意图何在 来到紫宸殿的丁瑜洲尽量装出一副不熟悉不常来的样子,悄悄示意众位宫人不要过分与自己套近乎,以防止被荣王和豫王看出端倪。 丁瑜洲心思细腻,心思如发,知道这两个老王爷那可是老姜,不管世道怎么变,姜还是老的辣,这句话放之四海而皆准。 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提前谋划,才能掌握主动权。 这些大道理都懂,丁瑜洲也知道,但是有时候付诸行动,却是另外一番事情。 这不小梁就出现了这种问题,他似乎没有看懂丁瑜洲的意思,也没有明白丁瑜洲的眼神,一辆茫然,悄悄跟在丁瑜洲的身后,不住拉丁瑜洲的衣袖,求解答案。 说时迟那时快,还没等丁瑜洲向小梁解释清楚事情来龙去脉,他们俩说悄悄话的行动差点暴露了。 豫王精明果敢,年龄相对荣王要小些,除了驱动身体走路之外,还能够及时察觉周围变化,见小梁走在他身后,不免警觉起来,回头问道:“小梁公公,还望入内通传一声,说老朽、荣王和丁大人有要事求见陛下。” 小梁无奈,没有从丁瑜洲那里接收到精确的信息,好在多少从丁瑜洲的眼神里看出了端倪,只得硬着头皮上前,答应道:“王爷、丁大人稍侯,小梁速速通报。” 豫王见小梁动作麻利,点点头,同时微微转头,对着丁瑜洲看了一眼,眼神里带着警惕的防备之色,同时还带着提醒之意,警告他不要在皇帝这里耍什么花招。 丁瑜洲微笑回应着,浑身上下透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他笔挺站立着,本就个子高,足足有一米八五的高度,站在两个佝偻的老者旁边显得愈发高大挺拔。 面上虽然言笑晏晏,但是心里头似乎有寒风在吹拂,小梁不知会如何应对,关键还有高大愣这个家伙,又该如何与两位王爷对话呢? 这两个老家伙都是火眼金睛,只要那么一眨巴眼睛,就能看出其中的妖魔鬼怪。 丁瑜洲暗中祈祷满天神佛,希望高大愣和小梁可以顺利完成扮装游戏。 丁瑜洲近来总是到西边的延英殿,却不大来这紫宸殿,除了交代小梁要看好高大愣,营造出皇帝患病需要延医问药的假象之外,其他事务他基本不管不问。 他对于高大愣最近的情况也都是听小梁说的,并未亲自见过高大愣。 莽夫之徒,他不屑一顾。 如今当务之急,如何让高大愣安安稳稳地装扮好李治这个挑战性角色,成了丁瑜洲内心最狂热不安的想法。 “阿弥陀佛,佛祖保佑啊!” 丁瑜洲心中不住祈祷着,局势一度到达了最为不安的顶点,虽然表面看起来没有丝毫的风吹草动,实际上却是暗流涌动。 小梁进入紫宸殿的正殿到请示汇报后出来,大约有一炷香的功夫,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有时候皇帝召见臣子甚至会长达半个时辰的等待时间。 小梁脸色平和,看不出任何的异样,也看不出内心的慌乱和不安,除了那疑问的眼神依旧,其他情绪,丁瑜洲看不出来任何迹象。 不知道小梁是否交代好了高大愣,千万不能被两个王爷看出了破绽,要不然大事不妙,我还是得适当提醒他一下才好。 丁瑜洲心里盘算着,见小梁从殿里出来,立即出言询问道:“小梁公公,陛下怎么样了,龙体可还安泰,是否方便召见大臣们?” 丁瑜洲此话也是两位王爷所关心的事情,他们兴冲冲而来,绝对不能败兴而去,身后还有宗室子弟在急切盼望着呢。 两位王爷随着丁瑜洲话音的起落,也忙看向小梁,意思与丁瑜洲一样。 小梁回答道:“陛下近来龙体稍有好转,恰好此时状态不错,适合召见大臣们。” 小梁认真而严肃的语言,告诉他人,他小梁老实本分,通常不会说假话,只会说真话。 小梁的回答是两位王爷所希望听到,但是他的回答却不是丁瑜洲希望的。 丁瑜洲有种大跌眼镜的错觉,心里越发紧张不安,怀疑起来,可能是小梁没有接收到自己的提醒:“哦,御医们说陛下适合休息,不能劳累,还得让陛下多多休息保养啊!” 丁瑜洲如此间接的提醒,其实就是授意小梁不要带着他们去见高大愣,可是今日小梁不知道怎么了,竟然没有像之前交代好的话来说,反而是很认真地点点头,已经打开了殿门,他自己先走了进去,做出一个邀请的姿势。 两位王爷心情急迫,丝毫不管丁瑜洲说了什么,见紫宸殿的大门被打开,便互相搀扶着,跨过高高的门槛,径直走入殿中。 丁瑜洲一看这情景,完全呆住了,有种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的迷糊感觉,一顿觉得小梁这是有可能收了别人的好处背叛自己了。 无奈之下,他也只能走了进去,见两位王爷已进入,而小梁还没有进去,借着这个空隙,uu看书 .uukanshu.co 悄声问道:“陛下当真适合召见外臣吗?” 小梁眼神里带着神秘莫测的光芒,对丁瑜洲投去坚定的目光,回答道:“陛下今日精神头比前几日好些,王爷和大人有什么事情尽量长话短说,谈话时间不要太长啊。” 丁瑜洲听了小梁这话之中的深意,隐约之间又觉得小梁似乎并没有背叛自己,但是小梁没有明确表达出来,还是无法让他安心下来。 这时,荣王回头看过来,催促道:“小梁公公,还请前面带路,告知陛下,臣等已经来了。” 丁瑜洲顺着荣王的声音看去,顿时脸上浮现出一抹幸灾乐祸的笑意。 只见紫宸殿内帘幔垂落,一层又一层,被营造出一种飘飘不定的错落感觉。要知道这些帘幔是用轻纱所做,平日里只是用金钩挂起来,从来不会垂落下来,毕竟垂落下来会遮挡日光,此时是冬日,日光不强烈,完全没有必要遮光。 丁瑜洲深感奇怪,这大白天的谁拉窗帘啊,这小梁和高大愣没犯病吧?脑子没坏吧? 这事他的玩笑的想法,肯定没有坏的,要不然脑子坏了,反倒做不出如此一番折腾了。 丁瑜洲意识到这层利害关系,想到说不定小梁他们已经准备好了应对之法,进而才如此明目张胆地邀请两位王爷入内。 第六百二十九章 假皇帝现身 紫宸殿内很安静,似乎没有宫人伺候,因为帘子被拉了下来,室内光线不是太 好,朦朦胧胧地,透过帘子看小梁有种如梦如幻的感觉, 丁瑜洲猛然间恍然大悟起来,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 想到这里,意识到这里,丁瑜洲的脸上顿时露出了得意的神色,他知道小梁他 们所作所为意图何为了。 丁瑜洲的心情渐渐放松下来,不再表示过度担忧和害怕,他开始好奇地审视着 整个紫宸殿,见几日不来,这里的装潢设计又焕然一新了,整体变得昏暗无光,让 人忍不住想睁大眼睛来看看殿中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透过垂落的帘幔,丁瑜洲看到大殿正中安放着一张仿照丁瑜洲所设计的官帽椅 样式新制造的椅子,上面还饶有创意地铺着明黄龙纹缎软垫,两侧摆放着铜铸仙鹤 烛台,此时烛台里面燃着微弱的烛光,倒是颇具生活气息。 一架巨型寿桃的铜香炉放在殿中,占据了很大的空间。香炉内燃烧着龙涎香, 幽幽清香弥漫在暖热的空气中。地龙将整座大殿烘烤地暖暖的,如同到了春日一 般,不觉丝毫寒冷,以致于丁瑜洲身穿厚厚冬衣而感到后背上浸满了细密的汗水, 不知道这是热出来的汗水,还是被惊吓出来的冷汗。 此时小梁已经入内汇报结束,转身回来,打开了最后一道帘子,走向丁瑜洲他们。 恰好荣王和豫王正准备掀开帘子,意图直接进入找李治说明情况,却听到小梁 的制止声:“两位王爷,且慢!” 小梁连忙拦住两位王爷,义正言辞地挡在他们前面,据理力争地说道:“王 爷,这是宫中,请注意礼仪,陛下正在里间更衣,请稍侯片刻,陛下马上出来召见 诸位。” 荣王和豫王见小梁突然挡在面前,自然不敢违背宫中礼仪制度,只好停下脚 步,站在地一道帘子前面。 只见豫王抬头仰观殿顶四周,疑惑地说道:“小梁公公,这大白天的垂下这么 多帘子是要做什么呢?老朽记得陛下平日喜欢有光亮的地方,殿中垂下帘子太暗 了,陛下会不悦吧,还不赶紧吩咐人把帘子都撑起来。” 荣王只是点头,并未出言提醒。 丁瑜洲也知道李治曾经时常提起,有光亮的地方便是有希望的地方,所以宫中 的帘幔几乎很少如今日这般垂落下来。 如此真心的提醒,对于此时的情况来看,那简直就是强有力的证据啊,如果再 继续深究下去,说不定就会造成塌方式的沦陷。 必须予以制止! 丁瑜洲一直旁观局面,看到这里,立即上前一步说道:“小梁公公,您是陛下 内侍,现在陛下最需要您的时候,您还是别在这里和我们说话了,赶紧去迎候陛下 来正殿吧!” “丁大人所言甚是,我赶紧去看看陛下怎么样了?王爷们稍侯啊!” 小梁很显然明白了丁瑜洲此举的目的,便顺势而为,忙快步走了进去。 如此一来,危险的信号被巧妙的熄灭了,丁瑜洲将一场灾难消灭于无形之中。 荣王和豫王其实正是因为看出了其中的可疑之处,才那般发问,如果不支走小 梁,势必会被问什么不该说的出来,那麻烦可就大了。 荣王和豫王也没有继续追问,因为皇帝李治已经从里间走了出来,在小梁的搀 扶下走上了宝座,气喘吁吁地在宝座上坐下,没有立即说话,而是先剧烈咳嗽了起来。 李治完全一副病怏怏的样子,似乎连走几步都要气喘的不行,如此状态看来着 实让不知情者为之动容和侧目。 丁瑜洲见状,知道这是高大愣故意装出来的假象,便越发心里安定下来,这才 越发挺直腰板,觉得此番他们这一方胸有成竹,应付这两个老家伙应该有七八分的 把握了。 荣王和豫王在李治出现的第一刻就将眼光聚焦在李治的身上,他们虽然年纪 大,眼神不太好使,但是看人的功夫还是颇为了得,认为只要让自己看那一眼,就 能辨别出雌雄和真假出来。 他们见李治如此状况,刚才气势汹汹的架势顿时减弱了一两分,龙体抱恙到如 此的皇帝确实不能再出来主持政事了,这要是再让他处理朝政,说不定哪天就一命 呜呼了。 “陛下,老臣等有罪啊,不该前来打扰您静养啊!不过老臣等好久不见陛下 了,终究还是想见见陛下,道一声安便就心满意足了。” 荣王颤巍巍地首先一番真情流露,一边说着还一边老泪纵横,不由得让人心生 怜悯悲切之意。 荣王心中自责之余,对于李治还是抱着很深感情的,毕竟是一家人,一家人不 说两家话,身体里流淌的血液那是比任何关系都要亲厚的关系。 豫王见荣王不再说话,他也是老泪满脸,眼前迷糊,不再追究帘幔垂落的问 题,也问安道:“陛下,您龙体抱恙,是影响社稷江山稳定的举国之大事,可得让 御医们轮番守护啊,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御医们好及时诊治,以防延误治疗时机 啊!” 豫王心细如发,uu看书 ww.ukanshu 容易从细微处看到事情的本真,他刚才就注意到整个紫宸殿人 烟稀少,还大门紧闭,如此反常行为,他总觉得哪里蹊跷,但又一时说不上来。 豫王的问候也是合情合理,皇帝病重,按照宫规就是需要由医术精湛的御医们 轮番守候,以防不测。 如豫王所言,却并未见到御医的身影,这个问题需要有人来回答一下。 自然作为当事人的皇帝李治责无旁贷。 皇帝假冒者高大愣按照小梁的安排,换上皇帝的明黄色常服,故意装出一副病 歪歪的样子,意图迷惑外人,本以为只要坐在宝座上装装样子,很快就能结束,却 不料,这两个王爷一人一句,唾沫星子险些要把他淹死。 高大愣一听豫王的问题,高大愣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便向身边的小梁求救,一 个劲地递眼神,幸好有帘幔遮挡,要不然高大愣的小动作早就被眼尖的豫王给识破了。 即使如此,豫王也在不断地注视着高大愣的行动举止,观察着皇帝的动作,意 图猜测皇帝的意图。 “咳咳,咳咳,咳咳。” 皇帝李治刚要说话,又剧烈猛然地咳嗽起来,似乎都能咳出血来,样子吓得豫 王满脸通红,上前不是,不上前也不是,一时之间左右为难。 第六百三十章 啰嗦王爷 对于豫王的问题,皇帝一开始剧烈咳嗽,后来咳嗽渐渐停下来,却没有回应他的话。 于是乎,荣王和豫王又继续滔滔不绝说着一些关心皇帝的客套话,或许是因为上了年纪爱回忆过去的缘故,二人不知不觉间将话题引到了过去唐高祖和唐太宗的时代,一会儿感念高祖皇帝的仁德,一会儿又赞颂太宗皇帝的文韬武略。 高大愣假扮的皇帝李治只是频频点头,不出一言, 紫宸殿是新修建的宫殿,气派和规模都要比之前的两仪殿宏伟很多,尤其各种设施也是设计人性化和方便化。 龙涎香飘飘化为无形,从殿中寿桃形的香炉中飘出来,各式各样的瓷器玉器金银器摆放在两侧墙壁上的多宝格内,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 丁瑜洲一一扫视而过,如此精美的器物,放在高大愣的眼中都是无用的废品,甚至有几件还被高大愣给摔坏或者变形,心中顿时觉得不免有些暴殄天物了。 他心中惋惜,却也是无法,当前已经限制了高大愣的活动范围,对他的很多活动进行严格控制,除了吃喝睡,其他的情况都一律进行了限定,如果再限定高大愣手脚,不免有些过分,同时还有可能适得其反。 丁瑜洲想到这里,忍不住又超宝座上的高大愣看去,见高大愣继续坐在那里,一言不发,样子有些呆呆的,因为有帘幔遮挡,光线太暗,以致于让他无法看清楚高大愣的状态到底在不在线。 高大愣啊,你是我大哥啊,你千万别说话,要是一说话可就完蛋了。 高大愣的外貌长得很像李治,几乎可以以假乱真,又有帘子遮挡,更加不会让人猜疑。可高大愣与真李治有区别的地方在于,他的声音完全没有李治的音色,并且也没有李治的皇帝霸气。 这是致命的弱点,如果隐藏不好,极有可能就会露出马脚,故而丁瑜洲才不住地在心里默默祈祷着,手心里因为紧张而生出一层细汗。 他全神贯注地看着高大愣,虽然看不太清楚,只能看出大体轮廓,但是仍然在小心谨慎地观察着荣王他们与假皇帝高大愣的对话。 荣王和豫王这个时候也已经回忆完了过去,两人一唱一和地仿佛成了他们的主场,而不是皇帝的主角了。 好在这两个老家伙还有点眼力劲,发现自己滔滔不绝说,人家皇帝愣是没有插上一句话,也自觉抢了皇帝的风头,着实不合乎礼仪,便渐渐收敛住了心神。 荣王拉了拉豫王,示意豫王不要再回忆过去,只见他上前一步,靠近第二道帘子,颤巍巍地躬身对着皇帝说道:“陛下见谅,老臣等年纪大了,嘴碎唠叨,此番前来没有别的意思,只一心来探望陛下病情,见陛下圣体好转,臣等便也安心了,只是有件事,老臣还是忍不住不得不说。” 豫王在一旁也忙帮着说道:“陛下,荣王爷要说得这件事事关大唐江山社稷,如果不早早防备着,恐怕会生变啊,昔日太宗皇帝防微杜渐,陛下理当效法太宗皇帝才是啊!” 荣王和豫王说完,不约而同地看向帘子后面的李治,等待着李治的回答,他们俩猜测李治必然会开口说话的,一个皇帝绝对不会对自己的江山社稷不管不顾。 高大愣听到荣王和豫王在底下聒噪不堪,不知道所言是何物是何事,好多词汇他还是头一次听说,好多事情更是连听都没听懂,脑容量完全不够用的,此时他的脑子如同浆糊一般,想理清楚却完全没有头绪,想离开这里却遭到小梁的胁迫,一时之间进退两难,以致于不得不继续呆坐在宝座上。 小梁站在皇帝身旁,看着高大愣那一脸懵逼的神情,知道高大愣不知该怎么回应两个王爷说的事情,便稍微靠近,提醒道:“陛下,两位王爷要向您汇报重要事情,要不然就让他们说说吧,反正他们也来了,不让说,不合乎朝廷的规矩。” 小梁依照惯例行事,如此提醒皇帝,只是做做样子,内心真实的想法却希望他们赶紧离开。 因为小梁的内心深处也是没个底,搞不清楚两位老王爷口中威胁社稷江山的事情会是什么。 此时的丁瑜洲听出了两个老王爷直言不讳的意图,发现他们准备切入正题,心里也有些发慌,他与小梁不同,他知道这两个老家伙意图何为,更明白这两个老家伙的目的所在。 当前殿中的焦点人物高大愣牵动着所有人的目光,他的一举一动正引起着所有人的关注。 殿中陷入了一片寂静,众人不约而同地保持着沉默,等待着皇帝的发言,准备聆听过圣训。 紫宸殿内安静地窒息,帘子随着地龙的暖流而不断晃动着,有种虚幻的迷离,显得极为不真实,铜壶滴漏的声音被衬托地相当响亮,犹如一阵阵凌乱的战鼓,颇有种无端画角严城动的紧迫之感。uu看书 ww.uuknsu.co 丁瑜洲一直盯着高大愣的动态,虽然有帘子遮挡,但是他仍然能够看清楚高大愣的动作,发觉高大愣纹丝不动,坐在宝座上,似乎本就没有开口说话的打算。 丁瑜洲见此情景,内心深处不由得高兴和喜悦,有种化险为夷的感觉。 荣王他们显然也看出了高大愣的行为,他们此番费尽九牛二虎,终于见到了皇帝,不与皇帝交谈几句,他们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豫王来到第二道帘子处,没有继续向前走,只是让自己距离皇帝更进一下,随后狠狠地说道: “陛下,陛下,您难道不好奇臣等要指控的是何人吗?既然陛下不问,那臣就斗胆直言了啊!臣等要指控的罪人远在咫尺,近在眼前,就是丁瑜洲丁大人。他道貌岸然,坏事做尽,还从国家工程中渔利,这可是犯了欺君大罪啊!” 荣王一个箭步上前,与豫王保持统一战线联盟,下颌的胡须因为生气而不断抖动着,全身精神抖擞地说道:“不错,丁瑜洲此人实乃国贼,专断独行,肆意妄为,置江山社稷于儿戏,不得不严惩呢。臣等恳请陛下严查丁瑜洲,逮捕一伙同谋。” 荣王和豫王说完,颤颤巍巍地躬身下跪,直截了当地恳请皇帝下达处罚命令,丝毫不给皇帝留任何回缓的余地。 第六百三十一章 无赖发言 荣王和豫王此番前来是有目的而来的,势必要与李治对上话才肯善罢甘休,要 不然绝对不会草草了事的,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不达目的绝不罢休的准备和决心。 “陛下,陛下,您开金口啊,臣等虽然不参与朝政,但是当前朝中有人作祟, 臣等必须以宗族之长的身份出来说说话,臣等不怕富贵荣华丢失,只怕奸人祸国殃 民啊,再这么下去江山不保啊!” 荣王见李治一直不说话,只是端坐在宝座上,心中着急万分,一时之间,又急 又气,不由得说出上述一番涉及诋毁丁瑜洲名誉的言语来。 豫王思绪极为清醒,深感此言不合时宜,忙靠近荣王作势搀扶起他,暗中拉了 拉他的袖子,在他耳边悄声嘀咕了几句,并没有像刚才那样,随声附和,再补上几 句话。 荣王和豫王的身份尊贵,又是皇室宗亲,按理说,不应该说出如此不着边际的 话语来,虽然说丁瑜洲有些一手遮天,权势过大,但是人家丁瑜洲并没有达到所谓 的祸国殃民的程度。 荣王,你个老东西,睁着眼睛说瞎话,混淆视听,颠倒黑白,真实恬不知耻! 丁瑜洲的心中瞬间有十万个草泥马飘过,看着荣王那强自镇定的背影,心中不 免升腾起一股悲哀情绪。 他强忍着内心的怒意,启齿说道:“荣王爷,您老身份尊贵,可不能凭空捏造 罪名强加在丁某身上啊,丁某承蒙陛下抬爱,得以重用,愿意为陛下效犬马之劳, 何德何能敢去祸国殃民呢?说话做事可是要讲证据的!” 丁瑜洲最后一句话,语气说得极重,言语之间带着理直气壮和兴师问罪,言外 之意就是: 任凭你是王爷,老子我也不怕,身正不怕影子斜,凡事都要讲个理字! 荣王听到背后袭击而来的一通回击,稍稍转过头来,看了丁瑜洲一眼,很快又 转了回去,显然是没有脸来面对丁瑜洲。 终究他是王爷,虽然有错,按理来说,皇帝也会偏袒他多一些,所以荣王自诩 身份特殊,才这般有恃无恐。 荣王此时就像一块粪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对丁瑜洲的话不置可否,而是看 了丁瑜洲一眼之后,又将目光转到李治的身上,等待着李治的圣裁。 豫王这个时候也是同样的动作,等待着李治的回应,现在这个时候,皇帝要是 再不说话就真的有点不正常了。 底下大臣和王爷都炒成一锅粥了,如果皇帝再不发言,那这个皇帝不是智障就 是傻子,要不然就是还没有睡醒,正在梦游中。 真的皇帝李治可绝对不是今天这个样子,如果再不说话,皇帝的行为就要让两 位王爷起疑心了。 丁瑜洲越来越看清楚了殿中的情势,明白了当前高大楞所采取的措施,这也是 之前教过他的,大臣前来奏事,为了防止露馅,点头或者摇头,不到万不得已的时 候,不要开口说话。 但是今日不同于往日,平时这个法子对待一些普通大臣很奏效,但是现在情况 特殊,这个法子要是再用下去,就要彻底暴露自己的“红屁股”了。 想到这层利害关系,丁瑜洲上前一步,直接掀开第一道帘子,与荣王和豫王处 在同一道空间里,装作很受伤很委屈的样子哀求道:“陛下,您身子不爽,原本臣 只想忍气吞声,处处忍让,只要两位王爷气消了心顺了,这件事也就过去了,哪成 想两位王爷越发找臣的不是,还望陛下做主啊。” 丁瑜洲看到殿中总共挂了三道帘子,他面前还有两道帘子悬挂在前方,依旧只 能隐约看到皇帝的轮廓,看不清容貌和脸色,如此安排,不知情的大臣会认为这是 皇帝有意为之,是为了防止被臣下洞察了自己的病情,来谋取他们的私利,要知道 君主的生老病死与国家兴衰有着直接的联系。 荣王和豫王自然也是普通大众的想法,他们根本不会想到事情的真相上来。 现在形势一度到了紧张到不能再紧张的局面了,小梁一直察看殿中局面,他需 要及时帮助高大楞指导高大楞,他看到丁瑜洲做出了暗示,便悄声告诉高大楞道: “陛下,该说话了,就按照之前丁大人教的锦囊妙计那样说,千万记住了啊。” 高大楞的心紧张成了一条乱麻,本想回后殿吃好吃的,却遇到这两个难缠的老 家伙,他着实恼怒,听到小梁的提醒之后,稍微迟疑了一下,才缓缓说道:“朕听 了你们刚才的话,都有道理,丁大人是朕的...” 说到一半,高大楞突然忘词了,这句话算是万能公式,适用于大多数与丁瑜洲 有关的话题,丁瑜洲曾让高大楞好好记住,今日是第一次使用,不成想这高大楞没 有背熟,一着急间竟然忘记了。 小梁站在旁边吓得差点魂飞魄散,忙假装上前斟茶,顺便悄声提醒道:“信任 的大臣,朕信得过他!” 高大楞听到后,忙照样补充道:“是朕信任的大臣,朕信得过他!” 荣王和豫王听到皇帝终于开了金口,uu看书 ww.uukanh却难以高兴起来,因为皇帝明显是偏袒丁 瑜洲的。 只听荣王苦口婆心地劝谏道:“陛下宠爱哪个大臣,老臣不敢管,也管不着, 但是丁瑜洲大权独揽一事,陛下不得不防啊!” 豫王赞同地点头,也说道:“陛下,此事,您总该出面管管吧。您现在养病, 不问朝政,可不要忘记前朝的多少教训证明,断不能让大臣专权呢!” 这两个一唱一和对着丁瑜洲发起攻击,说得又句句在理,虽然也有很多论据能 够推倒他们的言论,但是高大楞和小梁的知识储备和能力水平达不到,丁瑜洲能达 到却离他们太远,无法提醒,以致于丁瑜洲只能干着急。 “你们烦不烦啊,朕就是信任他丁瑜洲,怎么着?你们都退下吧!朕要回去歇 着了!” 就在丁瑜洲认为局面陷入僵持的时候,高大楞的这一句抱怨犹如一场及时雨, 浇在了干涸的土地上。 此言一出,荣王和豫王顿时傻了眼,瞠目结舌,不知该说什么了,张着嘴却没 有声音发出来。 丁瑜洲心中兴奋: 无赖的行为只能无赖来对付了,如此甚好。 高大楞气冲冲地从宝座上起身快步转入了后殿,只留下继续在原地发呆的两个 老王爷! 第六百三十二章 美人在旁 皇帝李治的突然暴怒,突然离开,突然发言,可谓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起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两位王爷被震惊地不知所措,脸上露出左右为难的神色,哭笑不得,心里更是有种被晾在一边的感觉,两张老脸一时之间不知该往哪里放。 两人互相看着对方,对彼此都点了点头,算是彼此给彼此聊以安慰,最后只得悻悻然地离开了,走的时候连丁瑜洲看都没看,带着唉声叹气,除了摇头还是摇头。 丁瑜洲脸上露出一抹神秘莫测的微笑,这场与宗室王爷的对抗算是彻彻底底的完胜。 不光如此,在丁瑜洲的授意之下,李治第二天就下发谕旨,将宗室王爷中有实力的,对丁瑜洲不满的王爷全都召回长安,不准他们回到封地,理由很简单,就是皇帝念及亲戚之情,许久没有见面,同时明后两年内要准备封禅大典,到时候诸位亲王将一同前往。 自此,对丁瑜洲的存在有威胁的宗室力量被打压和臣服下来,再也没有人敢出来反对丁瑜洲过度专权,大唐国内对丁瑜洲是一片歌功颂德。 在百姓的心目中,除了皇帝皇后,再次谈及的人物便就是太尉兼楚国公丁瑜洲大人,就连黄口小儿都知道丁瑜洲的大名,甚至西域胡人外国遣唐使都知道丁瑜洲的名字,可见他的影响力在当时没有网络电视广播等媒体的情况下,已经名满海内外了。 就这样很快时间来到麟德元年,这一年有人向朝廷上书,在山野之间发现了上古瑞兽麒麟,称颂国家安泰,麒麟降世,格外迷信文字力量的武媚娘不管奏书的真假,认为这是上上等的吉兆,特意修改年号为麟德,取义天降祥瑞,德满大唐的好意头。 这一年确实也如年号一样,安泰祥和,延续了前几年的太平景象,民间百姓都说当今陛下有德,延续贞观遗风。 其实他们哪里能够知道,这完全是丁瑜洲的顶层设计符合大唐国情,适应了历史发展潮流的缘故,对此,丁瑜洲倒也乐得如此,毕竟无形之中,大事的发展脉络仍然在沿着史书记载在进展,没有丝毫的偏差,这倒让他可以在处理军国大事方面继续如鱼得水,得心应手。 就好比是做了一套已经提前知道了答案的考题,这种成就感恐怕连做梦都能笑醒。 现在的丁瑜洲志得意满,安稳地处在金字塔的顶端,没有人监管,他的话就是法令,能够决定一个人的生死荣辱,好多官员都巴结逢迎他,但是没有因此而有任何品行上改变,继续保持着以往谦逊有礼的品格,待人处事继续一如既往地公平公正,没有丝毫暴发户的心态,也没有丝毫趾高气扬的姿态。 无论是处在困境,还是处于巅峰,都能始终如一,不变初心,才是长久之道。 丁瑜洲深知这个道理,所以他便安身立命得很安稳,从来没有发生过一起要刺杀丁瑜洲的情况,因为他深得民心,自然不会招致民怨。 不过,他与武媚娘的感情与这个有所不同,他与武媚娘的感情一直处在地下情的状态,毕竟世俗大防是不能破的,这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事情。 或许就是这种刺激的地下情,武媚娘与丁瑜洲的感情升温很快,以致于丁瑜洲自春分以后,一连两个月都时常居住在宫中,甚至有好几日不离开的情况。 如此不管不顾的行径这要是放在原来,丁瑜洲是绝对不会这般做的,但是现在他犹如换了一个人,做了一个全新的自己。 为了心中所爱,管什么戒律清规,管什么规矩礼仪,都是狗屁,自己心里头高兴才是实实在在的快乐。 一个人的经历会影响他的心态认知,一旦经历坎坷经历之后,更会让他的认知出现转变,丁瑜洲便是如此。 时间很快,似乎才眨眼的功夫,麟德元年的春日如约而至。 春来天气渐渐转暖,已经是百花盛开的好时节,也是人和动物都会躁动的季节。 这日,丁瑜洲留宿延英殿,前夜折腾到很晚时候才消停,所以清晨起得便有些迟了。 他醒来的时候,一睁眼便看到武媚娘已经梳洗完毕,正穿着一件桃红色玉兰纹襦裙常服坐在一面凤凰牡丹纹铜镜前梳妆,一个梳头宫女正拿着玉梳子从她那一头亮丽的乌发上轻轻划过,桂花油的香味弥漫在寝殿中,有一股天然的让人心旷神怡的清香味道。 如此集聚宫廷生活气息的场景宛如一副唐代《簪花仕女图》的情景再现,以致于丁瑜洲默不作声地静静欣赏品鉴着,尤其见到武媚娘那千娇百媚的容貌和清扬婉兮的倩影,心里头是满怀欣喜的模样。 “看什么呢?瑜洲哥。” 武媚娘突然的发问,让丁瑜洲的思维从审美的时空里调回现实的模式。 “哦?看你呢,你怎么这么漂亮呢?!” 丁瑜洲丝毫一点也不掩饰内心的真实想法,uu看书 .uuknsu直接开口回答武媚娘的问题。 他看着面前这个犹如一朵初开的粉红色牡丹的武媚娘,见她大气雍容,美艳动人,仿佛经历过了春日清晨露水的洗涤,浑身上下透露着一种清新脱俗的秀美。 “醒了啊,昨夜真是累坏了!” 武媚娘说完这一句话,突然脸色泛起了红晕,羞答答的样子带着一种娇羞之美。 丁瑜洲见之犹怜,心中如同开满鲜花的山坡,肆意在上面尽情奔跑,笑着说道:“就睡得晚了一些,别的倒没什么,我身体健壮,那些对我来说小菜一碟。” 他毫不避讳地回答着武媚娘的话,显得自然而轻松,完全没有遮遮掩掩的意思。之所以丁瑜洲敢如此在搞地下情的情况这般明目张胆与武媚娘谈及这种色色的话题,是因为他知道周围的宫人都是哑巴和笼子,就算他再怎么大声说话,他们也不会知道他说了什么。 武媚娘瞥了丁瑜洲一眼,微笑着说:“原来你可不是这样的啊,像个处处都尊崇礼法的老学究,不过现在的你,更可爱!” 说完,武媚娘莞尔一笑的样子美得简直无法形容,似乎都要把丁瑜洲的心都融化了。 美人在侧,春心荡漾,丁瑜洲犹如漫步云端,踩在棉花上,彻底被软化了! 第六百三十三章 有喜了 丁瑜洲与武媚娘互相深情地看着,尽情地表达着各自内心的浓浓爱慕之情。 他们从来如最近这段时间这样陷入长安热恋之中,似乎每天都要黏在一块才可以,如果分离一刻就会浑身难受,寝食难安。 这就是一对恋人陷入热恋的浓烈感觉,只要谈过恋爱的人才知道。 细画娥眉,弄妆梳洗干净,武媚娘见自己的满头乌发已经被梳头的宫女给梳成繁复的双月高髻,左右看了看,又拿起菱花镜照了照后面,很是满意地点了点,随后又挥了挥手。 那梳头宫女是聋哑人,眼神还算灵光,看到武媚娘的手势便退了下去,其余负责拿洗漱用品的大小宫女也都是聋哑人,虽然不会说话,但是眼力劲有,也全都退了出去。 丁瑜洲看到这些宫人或天生聋哑,或是因为被人暗害所致,心里头不免心生慈善之心,尤其想到原本一个健康的人被无辜陷害成了残疾人,就不免心中难过万分。 他心里头有百转千回的伤感,不由得没了与武媚娘打情骂俏的兴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见武媚娘正在自己摆弄发髻上的一根玉簪,也不再看他,自觉无趣,便从床榻上起身披上衣服下床。 “你怎么起来了?我一会去上朝,让小太监去前头吩咐一声,就说你有事请一天假。你天天忧心国事,偷偷懒也无妨的。” 武媚娘对着丁瑜洲投去关心和爱护的表情,满是柔情,像极了此时外面席卷大地的春风,温柔而热烈,带着淡淡的香气,让人不知不觉间就要陷进去。 丁瑜洲已经穿上紫色衣服,系上绣蟒纹的丝绦,正自顾自地从床榻边上的铜盆里洗脸。 他一边让清清泉水流淌在自己脸上,一边不忘回应武媚娘的关系:“我不累的,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去朝堂和大家伙说说话,也不至于寂寞空虚。又没有你在我身边,我会好想你的。” 丁瑜洲说着甜言蜜语,语气和声调没有丝毫的变化,反而格外舒爽和自然。 武媚娘听来,如沐春风,一度春心泛滥,都忘记了看看发髻上的牡丹花是否戴正了,只顾着去看丁瑜洲那修长的身形和俊美的面容,佯装嗔怒道:“油嘴滑舌!” 说完,武媚娘的脸上却是带着幸福的微笑,尽显小女儿的娇羞之态。 丁瑜洲拿起洁白如雪的软毛巾擦了擦脸,觉得清醒了不少。原本这些洗漱活动,可以由宫人们代替帮助,但是丁瑜洲不喜欢过分依赖宫人,不喜欢被人伺候,一直坚持要求只是自己做。 经过一番亲自的洗漱,他整个人经过一夜的休整再度精神焕发,神采飞扬,又见武媚娘陷入迷恋自己的状态里,瞬间男友力爆棚。 他走到武媚娘身后,从她的身后抱住她,把头放在她的肩膀上,嗅着她身上的熟悉的香味,还有新涂的桂花油的味道,迷迷蒙蒙,如梦如幻。 “虽然我们的感情不能公布于众,但是我很满足,能够和你在一起过这富贵生活,真是上天赏赐的好福气啊,感谢有你!咱们要是能够有个宝宝就更好了!” 这最后一句话,丁瑜洲是处于无状态的迷蒙中说出的,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何自己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这简直是不可思的事情。 虽然这句话一经说出,丁瑜洲就后悔万分了,但是他很快又发现其实这是他的心里话,是他十几年来的真心话,只有在做梦的时候会说的话。 黄花梨精细细琢的梳妆台上的铜镜中印着武媚娘的脸,只见她脸上表情羞羞的,犹如一朵未开放的蔷薇花,泛着红晕,两只手突然拉住丁瑜洲垂下的双手,紧紧握住。 “我也想,外人眼中我有李弘、李旦、李显等很多儿子,但是他们都不是我亲生的,都是韩国夫人的,我没有孩子,我也想有一个自己的孩子,当然这个孩子我希望是你的,也只会是你的。” 武媚娘的语气说得很是坚定,表达内心的决心,也表达内心的坚贞,一度让丁瑜洲甚为感动。 丁瑜洲知道武媚娘这句话的意思,她的第一次是给了他,她在他的心中是完美无瑕的,尽管她的经历丰富,但是她始终冰清玉洁,没有丝毫的瑕疵,她就是一块美玉,完美的世间少有。 “谢谢你,真心谢谢你!” 丁瑜洲觉得只能用感谢的话来表达内心的想法,其他再多的语言也无法表达内心的感受了。 说来也巧,丁瑜洲刚说出,只见武媚娘突然恶心呕吐起来,那样子,丁瑜洲虽然没有经历过,但是无数的宫廷剧看多了,没有吃过猪肉起码也看过猪跑。 他知道武媚娘此时所表现出来的症状不是生病,而是怀孕的迹象。 “媚娘,你这是?莫不是咱们真的心想事成了?” 丁瑜洲喜出望外,也紧紧握住武媚娘的手,询问道:“你月信近日可曾来过?” 武媚娘听到丁瑜洲这么一个大男人询问自己这么私密女人的话题,uu看书 ww.uukanhu 惊讶地通过铜镜看向丁瑜洲,诧异地问道:“没来呢,怎么了?” 丁瑜洲听到如此,快速回忆了一下自己近来留宿延英殿的情况,心里头越发认定武媚娘的这是怀孕的症状了,但是他从武媚娘的表情来看,她似乎还没有意识到自己怀孕了。 “这种恶心干呕的症候持续多长时间了?” 丁瑜洲又问道,表情显得急切。 武媚娘仔细回忆了一下道:“大约有十来天了吧,我也没管它,只是认为自己吃坏了肚子,导致恶心呕吐,不成想这症候非但不消失,还越发强烈了,有时候刚吃了一口饭就会直接呕出来。你见多识广,这是什么症候呢?” 丁瑜洲见武媚娘一脸懵懂,完全不知道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勾了勾她的鼻子,高兴地说道:“你个小傻瓜啊,这是有喜了啊,你怀孕了,你心想事成了啊!” 武媚娘听到这一消息,眼睛突然瞪得大大的,激动地双手乱晃,不知该放在何处,嘴里喃喃道:“我怀孕了,我怀孕了,怀了瑜洲哥的骨肉,太好了,太好了!” “你以后可千万要小心注意,你是咱们大唐的国宝。” 丁瑜洲紧紧抱住武媚娘,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第六百三十四章 孩子的身份 丁瑜洲和武媚娘陷入到了一种极其喜悦的境界。 为了确保这个事情是真实发生的,确定自己是真的怀孕了,武媚娘不是太放心,又专门召见了太医前来诊脉。 宫中最好的妇科太医、最精通把脉的御医全都被召唤来了。 丁瑜洲没有反对,打心里也是希望能够得到验证。 御医们为武媚娘仔细把脉诊断,最终所得的结果都是同样的结果,如丁瑜洲所料,就是皇后娘娘大喜,怀孕了。 如此一来,武媚娘便放下心来,大为高兴和喜悦,脸上挂着甜蜜的笑容,以至于太医们都有些错愕和好奇。 他们为皇后诊脉多次,却从未见到过皇后像今天这般高兴和喜悦,脸上表情难以掩饰内心的兴奋。 “本宫又有喜了,这孩子来得真是时候啊,真是上天赏赐给本宫的福气啊!” 武媚娘说这话的时候含情脉脉地看着丁瑜洲,两人彼此明白各自的心思,但是太医们不知道实情和内幕。于是乎,太医们按照常理出牌,说了些“陛下娘娘伉俪情深、千秋万福、苍天护佑大唐”之类阿谀逢迎的话,都是全天下最漂亮的谄媚之词,一时之间有些驴唇不对马嘴的感觉。 不管怎么说,这个孩子的到来,让丁瑜洲和武媚娘极为高兴。 清早起床的时候,丁瑜洲一门心思地想要和武媚娘生一个孩子,没想到在很快的时间内就实现了这个梦想。 美中不足的是丁瑜洲碍于身份的问题,只得装作臣子的本分,与太医们一起恭喜皇后,做出一番奉迎的姿态出来,而他的心里却要比任何人都高兴。 这个孩子是他丁瑜洲的种! 丁瑜洲送走太医之后,到前朝逛游了一圈,忍不住内心的激动又回到了延英殿,放心不下武媚娘,想着自己多少知道些安胎养胎的注意事项,特意来告诉武媚娘。 “你刚怀孕,不要随便乱动,小心动了胎气,等月份大了才能多多走动啊,千万要记住!” 丁瑜洲在武媚娘面前仔细检查任何可能会磕磕碰碰的东西,让把一些容易阻挡视线的器物都挪走,还让宫人们仔细检查膳食用度,交代这交代那,对武媚娘的一切事物都格外上心。 武媚娘乐意见到丁瑜洲对自己如此上心,只坐在月牙凳上充满爱意地看着他在殿中来回走动,只听得丁瑜洲神色紧张地说道:“宫里这些宫女都是哑巴聋子,指望他们恐怕不行啊,得从外面调来两三个憨厚老实的宫女伺候你养胎?” 武媚娘摇摇头,漫不经心地说道:“没那必要吧,这些人虽然不会说话,但是极有眼力劲儿,我一个手势,他们就知道我要干什么,我已经用习惯了!不必再招新人了!进来新人,万一不可靠,岂不是自找苦吃,还是算了吧,以后只要你常来,我和孩子就都高兴。” 丁瑜洲深思熟虑一番,点点头,瞬间觉得自己的责任更大了。 他没有想到看似难以实现的心愿就这样真实地发生了。 曾经的苦难经历和现在幸福来得太突然的对比,一度让丁瑜洲觉得世界真大,生活真的很奇妙。 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竟然会是如此奇妙的感觉,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高兴,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舒畅,因为一件事情而一天都是喜气洋洋的。 她看着武媚娘那尚未隆起的腹部,知道里面蕴藏着他的骨肉,他男友力爆发,愈发爱护起武媚娘来,说道:“不管怎么样,媚娘,你可要好好爱护自己的身子,千万别累着。” 武媚娘挑了挑眉毛,看向丁瑜洲道:“你别啰嗦了,我知道,我虽然没有怀过孕,但也看过别人怀孕。再说我哪里有这么娇贵,一切放宽心。” 说完这一席话,武媚娘的脸色是陷入幸福之中的神情,可是突然又挂上了一丝忧虑之色,意味深长地说道:“瑜洲哥,有一事咱们得提前谋划好了,高兴归高兴,可是这件事终究还是见不得光的。有些事有些人得提防着,咱们俩的事,全天下的人都不知道,自然也就不知道这孩子的父亲是你。” 武媚娘的话说得很严肃,也说到了事情的关键点上,确实高兴归高兴,但事情最真实的真相是不能告诉任何人的。 如果告诉一个不可靠的人,那么他们两个人包括他们的孩子,将都没有好下场。 丁瑜洲听了武媚娘的担心,脸色也是一沉,完全就是一种突然高兴随后又坠入突然伤感的神情。 他双手握拳看着殿外那璀璨的阳光,只见外面是阳光明媚的春日,一派风和日丽的景象,与他的心情却有些格格不入。uu看书 ww.uukashu 他许久未说话,只是唉声叹气,最后才说了一句:“是的,你的担心我能明白,咱们的孩子终究是不能光明正大地喊我爹的,他只能是皇帝和皇后的骨肉,当然这只是名义上的,只能如此宣布,昭告天下,让天下众人知晓他是皇家血脉,才是最正确最安全的选择。” 一个男人最大的耻辱就是被戴绿帽子,再稍次点的耻辱便是自己的骨肉无法与自己相认。 他丁瑜洲目前所面临的就是这二个耻辱,可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甚至他一想到万一以后逆天改命,自己的儿子当了大唐的皇帝,自己还得和大臣们一样,对着他三跪九叩,多少有些心中过不去这道关。 丁瑜洲苦笑着努力摇了摇头,让自己不再去想这些未来深不可测的念头。 他仔细推算时间,转念一想,突然意识到,原来这个孩子的真实身份会是谁,他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虽然现在许多历史真相已经被更改,但是许多史书记载的大事情却依然在继续进行和发展,比如百姓们眼中的帝后关系和睦,大臣们履职尽责、兢兢业业,大唐江山稳定,外敌不敢进犯,这些整体情况的事实与史书当中所记载的完全吻合,包括时间节点也是完全一样的。 据此推测,丁瑜洲便越发认定这个孩子的男女性别,并且认定了这个孩子的真实身份。 只是丁瑜洲没有告诉任何人,他只在心中默念,只在脑海中默默地理顺着自己的历史思维,让自己尽量在获得自由的同时,也能够按照所掌握的“金手指”史书攻略继续在大唐混得如鱼得水。 第六百三十五章 1切顺利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推进着,变化和不变也在不断悄悄进展着。 皇后怀孕的消息很快传遍全国,皇宫里更是一派喜气洋洋。 因为后宫处于武媚娘的掌控之中,所以武媚娘并没有遇到争风吃醋的陷害,也 没有遭受到任何的暗害,所以她能够安安稳稳地养胎,每日除了上朝理政之外,便 是格外小心自己的腹中胎儿。 一切都在顺利进展着,舒心而又惬意。 随着时间的推移,武媚娘的肚子渐渐大了,小腹开始隆起。 因为这是她的第一个孩子,所以武媚娘格外重视,随时有太医值守在延英殿外 的院落,只要感觉不适,便会立即召唤太医。 史书记载武媚娘有一个显著的特点,就是她极为相信迷信之说,尤其喜欢让道 士给自己占卜算命,进而意图提前知晓未来将要发生的事情。 实际上便是如此,史书并未记载错误。 恰好之前,武媚娘曾经命令内侍省在紫宸殿后面的地方新建一座蓬莱殿,而蓬 莱殿的施工风水讲究,她是相当重视的。 为了让蓬莱殿符合绝佳的风水方位,武媚娘特意请了一个名字叫做郭行真的终 南山道士前来勘测风水并作大法会。传言这个道士法力高强,能上通天地下晓地理。 武媚娘对他格外重视,便时常让他入宫来,还时不时让道士为自己的腹中胎儿 祈福,预测腹中胎儿的性别和相生相克等活动。 其实,这些活动放在现代社会,也还尚未完全消除,仍然在一些不发达地区存 在类似的现象,倒也不足为奇。 单单郭行真此人,丁瑜洲是见过的,长得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尤其满头银发 在阳光下闪着亮闪闪的荧光,那一抹深邃的眸子更是深不可测,仿佛真的是从神像 画里走下来的仙人,道袍衣袂飘飘,营造出一派仙气飘飘的仙气。 丁瑜洲对于郭行真这个道士的名字那是相当熟悉,此人的名字可谓史书留名的 人物,任何一个研究历史的人都知道这个人。 丁瑜洲在从武媚娘口中听到这个名字的一刹那,浑身毛骨悚然,冷汗从后背生 出。他本想提出异议,但是见武媚娘满心期待,才不得不停了下来。 因为这个名字将预示接下来可能要发生的那一场轰动朝野的事情。或许此人的 出现,将预示着大唐宫廷的一场风波。 武媚娘整日沉浸在郭行真的占卜预测之中,整日烧香请神,忙得不亦乐乎。原 本武媚娘也很相信丁瑜洲的推断预测未来的能力,只是多次让丁瑜洲预测一番,却 总是被丁瑜洲拒绝,才无奈之下从终南山请了郭行真前来。 如果真的发生史书记载的悲剧,那么丁瑜洲似乎也是悲剧的导火索之一。只是 丁瑜洲此时还尚未意料到这件事的复杂联系。 现在的丁瑜洲一个劲地纵容武媚娘,陷入对武媚娘的热恋和爱慕之中,说的真 实点就是,他有些忘乎所以了。 得意时候容易忘形。 他的判断出了点问题,他认为如今皇帝换成了高大愣,想来未来的事情就会发 生偏离,所以除了偶尔提醒武媚娘几句:“不要总是没事有事地召见郭行真,占卜 问卦也不能天天搞,千万别累坏了,好好养着才是了。一切都放轻松!” 丁瑜洲并没有向武媚娘表明真相,只是点到为止地进行提醒一二。 他知道就算清清楚楚地明明白白将未来的悲剧说出来,恐怕武媚娘也不会相信。 武媚娘已经被郭行真这个老道给“洗脑”了,达到了“不见棺材不落泪”的程度。 时间转眼很快过去,仿佛是一眨眼的功夫,武媚娘怀有身孕已经八个多月。 这段时间以来,宫里头一片祥和,并没有出现任何不祥的征兆。 高大愣这个假皇帝渐渐适应了宫廷生活,养尊处优的日子过得逍遥自在,一门 心思只顾着享受,吃好吃,穿好穿的,喝好喝的。丁瑜洲考虑到他的生理需求,还 专门安排两三个美女侍候在侧,所以每日高大愣几乎不问外界事情,一味地醉生梦 死,只顾吃喝完了就。 丁瑜洲据此判断,高大愣的追求只是达到温饱,对于再往上一层次的精神追求 是不希望也不奢求的。总而言之,高大愣假扮皇帝一事渐渐稳定了下来,一切处于 安全的状态。 小梁每日观察高大愣,也汇报丁瑜洲皇帝已然适应下来,并没发觉任何异样。 随着那一日,高大愣将两位年长的宗室王爷骂回了家,朝中便再也没有大臣敢质疑 丁瑜洲,当时高大愣的声音语调不像李治,但是众臣都知皇帝病情加重以致声音发 颤,导致声音改变,倒也能够解释说得通。众位大臣对此也并不表示怀疑,除了每 日探望每日上朝之外,倒也相安无事。 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 丁瑜洲沉浸在自己的幸福生活之中,他如今志得意满,只想求得一份团圆,虽 然得不到天下人的祝福,却凝聚着天下人羡慕的目光。 虽然他对外宣称自己的夫人去世,不再续娶,但是他的感情生活就是这样充满 着传奇色彩,他虽然经历了苦痛,虽然经历了岁月的蹉跎,但终究苦尽甘来,求得 了一份即将的圆满。 丁瑜洲在怀疑、犹豫、猜测的循环当中,似乎又在搜寻着每一件事对于史书记 载是否一样,同时又似乎觉得每一件事与史书记载并不完全相符。 尽信书,则不如无书,全信又不全信,才是正确的选择,他祈求着一种心灵的 平衡和安静。u看书 w.uuansh 丁瑜洲沉浸在武媚娘如约而至的怀孕喜悦当中,沉浸在和武媚娘的甜蜜爱情之 中,加上宫中一派祥和,每天都是乐呵呵的,除了偶尔去店铺看望长孙浩然和阿 元,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宫中停留。 近些日子来,国泰民安,边疆安稳,丁瑜洲彻底放心下来,决定让自己好好歇 一歇,几日没上朝,只是在自己府里躺在自己设计的躺椅上晒太阳发呆。 忙里偷闲的过程中,他隐隐约约觉得,心头还有一份担忧,但是这份担忧又似 是无从谈起,于是乎便也放之不理,时间一长,倒也不管不顾起来。 一切或好或坏的事情都在慢慢发展和变化,就像毛竹的生长,起初在地下发达 的根系利用几年的时间蓄积养分,而地面之上的部分则完全没有丝毫的变化,直到 后来的厚积薄发,一天长高很多很多。 无形中的力量往往能够让人有一种不可言说的震惊之感,丁瑜洲便是这种人, 能够制造这种感觉。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六百三十六章 离奇的梦 随着天气转暖,一切都在悄然地发生变化,一切都是那样的顺心顺意,一切都 似乎在丁瑜洲和武媚娘的掌握之中,百转千回而又百草丰茂。 丁瑜洲期待着自己的孩子能够平安降生,御医们已经通过把脉,试出了孩子的 性别,只有他们和太医三人知道。 武媚娘得知结果后,有些失望,试探性地问过丁瑜洲多次:“你会不会不高兴呢?” 丁瑜洲总是一笑置之,说道:“一切顺遂自然,是男是女,我都喜欢!是咱们 俩的孩子,我就喜欢!” 对此最高机密的事情,丁瑜洲只能表现得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心里头却越发感 觉到这似乎是命中注定的事情,又似乎是巧合的事情,有些迷糊也有些愕然。 日子就这样在期待和迷糊中度过,春风吹散了落花,吹绿了上林苑的绿叶,吹 褶了上林苑太液池的湖水,在无形之中,随着时光的推移,渐渐转换成了燥热的夏风。 武媚娘挺着大肚子兴致不减,白天处理好朝政大事,晚上就会和丁瑜洲泛舟湖 上,看满天星河,追逐水中月,俯看镜中花,在念天地之悠悠的宏大背景下,体验 着难得的温馨时刻。 夏风浮动起亭亭玉立的荷叶,惠风和畅,带着荷花的倾向,正所谓有情不必终 老,暗香浮动恰好。 夏风虽然热,但是经过湖水的过滤,最后带着一丝清凉,吹在脸上,犹如羽毛 轻轻拂过面颊。 仲夏的傍晚时分,夏随人意,骤雨才过还晴,古台芳榭,飞燕蹴红英,舞困榆 钱自落。 雨后初晴,西方天际的云朵被落日的余晖染上了一层金边,颜色强烈到让人怀 疑有可能是天公不小心打翻了颜料盒。 千里江山斜阳暮,波光粼粼的大明宫上林苑太液池与太极宫太液池相比,规模 要更大,水面的面积要比太极宫的太液池大上整整两倍,虽然名字相同,但是给人 的震撼确实截然不同。 荷叶上水珠在不断晃动,活灵活现,极具灵动之美,像极了调皮的精灵,在如 此盛景之中,有着如此生动的精气神。 丁瑜洲处理完国政之后,便使用自己的特权,径直来到内宫,打着探望陛下的 名义,却到了延英殿,陪着武媚娘用了晚膳,武媚娘心情很愉快,特意留下了丁瑜 洲,没有让他出宫,相邀来到太液池上划船。 借着灯笼的微弱亮光,他们二人泛舟湖上,饶有浪漫气息,起初他们二人有说 有笑的,可后来丁瑜洲因为白天处理朝政有些乏累,渐渐在船上靠着武媚娘,闻着 她身上的清香味,不知不觉地睡了下去。 在深深的睡眠中,他离奇地做了个怪梦,梦到自己回到了现实世界。 “啊,我不是在大唐吗,怎么回来了?我曾经创造的那些财富和地位,怎么都 不复存在了呢?现在一切都化作梦幻泡影了。” 丁瑜洲欲哭无泪,想努力反抗却浑身无力,只是发觉自己穿着一身紧身西装, 垂头丧气地从上大学的青岛五四广场东侧的一栋高档写字楼里走出。 他拖拉着脚步迈着颓废的步子,脸上带着冷冰冰的表情,心情复杂,一会是大 唐的心情,一会又是现代社会的心情。 他努力凝聚心神,发现自己的心里竟然不时咒骂着刚才面试遇到的那一群老不 死的变态狂、神经病组合: “今天真够倒霉的,你说老子顶着难耐的酷暑来面个试容易吗?那一帮超级变 态男女还处处刁难老子,拜拜,老子我还不稀罕在你们这里混呢!老子昔日是大唐 宰相,难道还稀罕你们这些破职位吗?” 丁瑜洲这才发现自己原来如普通大学生一样,正四处求职碰壁,进而越发难过 的同时心中不断咒骂。 丁瑜洲的思维渐渐清晰了,他发觉自己好像真的回到了现代社会,回到曾经穿 越之初的曾经。 他的记忆和感觉似乎越来越清晰,他是青岛一高校的研三历史系毕业生,学的 专业是隋唐史。 唉!大学四年研究生三年,这是所有研究生都共有的特点,但是丁瑜洲竟然发 现自己与曾经的自己不同了,他这世为人竟然在学业上浑浑噩噩糊糊涂涂,在感情 上确实谈了足足十好几个女友,平均一年换三四个,可最后还是难逃大难来临各自 飞的结局。 现在回想起来大学这四年算是白上了,尽管脑海中仍能清晰地记得在大唐的辉 煌过往,堪比那些历史上的明君、贤臣和良将,可这些早已作古的人物有个屁用? 他还想回到大唐,不求回到古代当个拥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妃的皇帝,只宁愿舍 而求其次,做个享尽荣华富贵的大臣,只要能与心爱的女人相伴一生就知足了! “屁话!屁话!哪有这种好事。再也不会了,瑜洲啊,瑜洲啊,这是21世纪 啊,穿越一次就知足吧!怎么可能还有下一次呢?真是贪得无厌啊!” 丁瑜洲摇头晃脑地自我嘲讽。 他隐约记得刚才他应聘的是一家国际知名的传媒公司,他满怀希望和信心前来 却灰头灰脸的离开,想起刚才那一群老男人和老女人对他一副嫌弃这嫌弃那的模 样,uu看书 ww.ukashu 他就来气,恨不得将他们暴揍一顿,更让他来气的是他们竟然直接一句“对不 起,你不符合我们的招聘要求”就把他给打发了。 他依旧是那样的帅气,漂亮的脸蛋,紧致的身材,他极不舒服地解开白色衬衫 领口处的扣子,扭了扭早已僵硬的脖子,自我打趣道: “不符合就不符合,茫茫沧海必有老子的栖身之所!靠,他奶奶的!” 正值盛夏正午时分,太阳炙烤着大地腾腾地冒着热气,毒辣的日光肆意的照射 下来,似乎要将五四广场上密密麻麻的行人烤成一块块铁板烧。 远处的海水在毒日头的映照下波光粼粼,空气中没有一丝海风,就连广场东侧 的万国旗也是毫无生机的耷拉着,像极了丁瑜洲此时此刻极其颓废的心情。 这时一道道强光从海水中窜上来,晃得他的眼睛直直发痛,他禁不住连忙用手 去盖住眼睛,移开目光不去看那讨厌的海面,原先他是很喜欢大海的,来青岛上大 学就是因为听说的海很美,海浪的声音很动听。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六百三十七章 不认识的小女孩 丁瑜洲的大梦一场还在继续,没有恐怖事件发生,他的这场奇怪的或真或假的 梦境还在继续,就如同贾宝玉进了太虚幻境,看到了金陵十二钗的前世今生,听见 了其中韵律,意识到了其中端倪,最终却没有找到破解之法,只能任由事情的结局 在一点点逼近,知道最后呼啦啦大厦将倾。 似真似假,如梦如幻。 丁瑜洲在五四广场外面小摊上买了一瓶矿泉水,急匆匆来到路边公交车的站台 上,远远望见那辆坐了有四年的321路公交车恰好向他这边驶来。 被人群挤上车,他一边翻弄着手机寻找出支付码,一边拧开矿泉水,刚喝了一 口就被呛地直咳嗽起来,心中丧气地咒骂道: 靠!果真是倒霉的时候连喝水也会噎着,连这瓶小小的矿泉水也无缘无故的欺 负老子,奶奶的!” 上了公交车,里面嘈杂、拥挤、混乱的场景让他继续紧皱眉头,他费了九牛二 虎之力才侥幸在拥挤的不能再拥挤的车厢内找到了一点点容身的空间。 这人挨人的车厢里由于空气不流通气味相当难闻,加之他身边还站着四个浑身 汗臭、满脸污垢的大汉,分列他的左右前后生生的把他夹在中间,让他险些恶心的 要呕吐,他直皱眉,苦不堪言,心中自我嘲讽道: 今天真是倒霉透顶了,是不是怪老子前世太幸运了,老天爷要来惩罚老子啊! 唉,倒霉,真是倒霉透了! 他心中不住的抱怨着,难闻的气味直冲进他的鼻中,让他头昏目眩,眼冒金星。 突然“咣当”一声,周围有一阵阵冲击波刮擦着他的身体,耳中隐约听到四周的 人尖声喊叫起来,朦朦胧胧的看见周围四个大汉斜斜向外甩去,慌乱中本能的意识 告诉他公交车似乎发生了碰撞事故,他倒在了一片血泊之中,随即眼前是一片遥无 边际的漆黑,最后他便不省人事。 丁瑜洲陷入昏迷,想睁开眼睛却始终不可得,仿佛眼睛上被诅咒了,无法睁 开,他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像陷入一团越陷越深的沼泽中,又像沉浸在茫茫黑 暗里,直到耳边隐约听到似乎有人在说话,像是在呼喊他的样子,他才挣扎着努力 的晃动眼珠,睁开双眼,随即感到一丝强光猛地透进眼缝里,让他有晕眩的痛苦感。 他原本想继续咒骂这倒霉的生活,可注意力被耳边甜蜜而动听的声音给吸引 了,那柔丽的声音中似乎还能感到带有轻柔的香气,本能的意识告诉他,声音的主 人距离他很近很近,近的他甚至可以忽冷忽热的感受到那人的气息。 他吃力地让双眼缓缓睁开,适应着光线的强弱变化,视线才渐渐清晰起来,这 时恰好有一双娇滴滴、水灵灵的大眼睛凑了上来,和他直接相对而视,看着那一双 明亮和丽的还带着泪痕的眼睛,清秀的脸上带着兴奋而喜悦的笑容,他大惊,怀疑 自己在做白日梦。 他晃晃头,缓缓神,才发现一位容色秀丽、眼神清澈的女孩正坐在他身边小声 低泣,见他醒来,兴奋而高兴的看着他,轻柔的说道: “大哥哥,你终于醒了?呜呜” 女孩喜极而泣,一个劲地用帕子抹眼泪。 他看这女孩大约七八岁的样子,一身粉红色翠竹纹样宫装,一头乌发挽起成朝 月髻,鬓角插着一枝宝蓝点翠珠钗,素净不失端雅,她的身后还肃然站立有两个小 太监模样打扮的男孩,他们此刻也正欢喜的看着他,一脸喜色。 他试图起身坐起,却发现自己竟然混身乏力,难以平息自己内心的好奇,他索 性用眼睛的余光扫视周围一圈,发现自己正神奇般躺在一张黄花梨卷草纹藤心罗汉 床,金黄色的床幔上绣着盘龙纹样,床幔上还挂着八个样式精巧流苏垂垂的香囊, 总之床上的一应物件在柔和的阳光下熠熠生辉,周围的所有展现在他面前的是一派 富丽堂皇之景象。 由于他身体疲乏劳累浑身痛疼的厉害,他实在无力起身,但是很快,他的思维 清晰过来,他知道他此刻绝不是在演戏的片场,而是在大唐的大明宫。 他嘴角上露出喜色,因为他意识到刚才的那是梦,现在的自己才真的回到了现 实,回到了大唐。 可是明明他是在船上与武媚娘一起看星星看月亮泛舟湖上的,为何外面是亮堂 堂的白天,而且旁边还有一个小丫头,毛毛躁躁地喊自己大哥哥,真是奇了怪了。 他实在无法想通,以致身体上所有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不过他一向以胆子大著称,尽管此刻心中惊诧不已,但强烈的好奇心还是战胜 了懦弱的恐惧感,他凝视着眼前这个泪眼汪汪的漂亮女孩,心中随之心花怒放,不 由的窃喜: “果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啊,没想到老子会在倒霉至极的时刻时来运转,不管此 时身处何方,能有这么一位天仙似的女孩为自己哭泣,就算是死了也无憾啊!哈哈...” 他转念一想,在心中狠狠的抽了自己一下耳光,觉得此时还不是胡作非为的时 候,他收敛了一下闲散无赖的心神,问坐在他身边哭泣的女孩: “喂,u看书 .uukashu 小妹妹,你是谁啊?我怎么没有见过你呢?” “嗯,你自然是不认得我的,这是我第一次进宫。” 女孩水汪汪的眼睛真诚地注视着他,晶莹剔透的眼神里带着天真童趣,旁边的 两个小太监垂手而立,不敢发出任何声响,凭借着这些,丁瑜洲判断,这个小女孩 不是一般人物。 他仔细上下打量着小女孩,见他打扮穿着不是一般人家的女儿,相貌出众,谈 吐不凡,心中在诧异之余一个念头涌上心头: 难道这就是我除了武媚娘之外朝思暮想的人? 丁瑜洲又摇了摇头,觉得不可能,不可能这么离奇和怪异,于是转移话题问 道:“请问小妹妹,皇后娘娘去了哪里?你去请皇后娘娘来吧,我有话要对她说! 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必须现在马上立即告诉她呢,还请小妹妹帮帮忙!” 丁瑜洲现在身体很是虚弱,他想挪动身体,却始终无法起身,不知自己这到底 是遭遇了什么不测风云。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六百三十八章 星河压清梦 丁瑜洲处于一种迷迷糊糊的状态,他觉得太阳穴突突直疼,感觉自己似乎从睡 梦中渐渐醒了过来,可转念一想,发觉自己浑身乏力,完全提不起精神,始终睁不 开眼睛,四肢百骸间隐隐有一种微微的痛感。 他努力回忆之前发生的事情,发现犹如喝酒喝断片了,却始终无法记起来曾经 的过往,他完全不知道自己从太液池的一叶扁舟之上,缘何到了现在所躺着的锦绣 床上。 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仿佛经历了一场生死劫,经历了一场模模糊糊的梦幻之旅。 周围的一切,包括器物、人物都是那样的虚幻,仿佛不像是处于现实中,可是 给他的触动又是极为强烈。 丁瑜洲努力驱动自己的思维,只为看清楚面前的这个小女孩。 见小女孩珠光宝气,一身绫罗绸缎,模样乖巧灵动,却始终有种此似真非真的 迷蒙,让他无法看得清楚,以致于思维有些错乱。 丁瑜洲对着那个漂亮的小女孩微微一笑,眼皮想努力地睁开却始终无法,犹如 浑身力气被抽走了一般,他尽量地保持着自己的有些烦躁的心情,问道:“小姑 娘,你是何人?为何我从未见过你呀?” 那小女孩听后,脸上顿时露出惊讶疑惑的神色,很显然,他对丁瑜洲的这个问 题表示了十足的惊讶,说道:“你怎么连我都不认识了呀?你原来最喜欢我了。我 是太平公主呀。皇后最小的女儿啊!” 丁瑜洲听到“太平公主”这四个字的时候,顿时心中猛然生出无数的恐惧,明明 记得自己泛舟湖上,武媚娘还不足月,还尚未生产,却不料一眨眼的功夫,太平公 主竟已然降下世间,还长到了七八岁的样子,这是什么样的鬼操作? 丁瑜洲诧异地联想和想象着,有些事情他都不敢想,似乎就算想了也好像理不 清似的,继续追问道:“公主殿下,请饶恕臣的无知之罪,微臣确实未曾见过公主 呀,现在是麟德元年吗?皇后娘娘何在?陛下何在?” 小太平公主听到丁瑜洲的问题,有点啼笑皆非的样子,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只是用小小的摸了摸他的额头,显然是以为丁瑜洲这是在发烧。 丁瑜洲看着面前的太平公主,看到明眸皓齿的俏丽模样,感叹公主确实不是一 般人物,无形之中确实有武媚娘亭亭玉立的模样。 太平公主的突然,全然有些不合乎逻辑,以致于他想知道究竟发生什么事情, 自己难道生了一场大病,又或者是自己出现了时空错乱,又再度穿越回归。 带着这一连串的问题,他想努力走下床到外面看一看事情的真相究竟是怎么样 的,可是他却发现,力气似乎被抽走了,始终无法起身,身上似乎有千斤重担压 着,以致于无法动弹。 此刻更糟糕要命的是,他好像连睁眼的力气也没有了。 仿佛有一种看不见摸不着的力量暗中作祟,牵拉着丁瑜洲无法动弹,以致于他 无法动弹。 丁瑜洲挣扎着,强迫自己睁开双眼,全面地睁开双眼,来察看周围的情景,可 是无法,他无法。 丁瑜洲苦苦地看着面前的这个小太平公主,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太平公主,第一 次见到正史和野史记载中的太平公主。 丁瑜洲脸上露出无奈的神色,等待着太平公主的回答。 太平公主听到丁瑜洲的问题,她的脸色突然变得很差,没有回答他那刚才一连 串的问题,而是径直走了出去。 太平公主明显是生气了,才一怒之下离开的,搞得他彻底呆住了。 这太平公主前脚刚走,后脚就突然出现了贺兰敏之这个讨厌的家伙。 只见他一脸邪魅淫乱的笑容,来到丁瑜洲所躺着的床榻前指着他怒吼道:“哈 哈,没想到你大名鼎鼎的丁瑜洲也有今天啊,恶事做尽就要受到上天的惩罚,我今 天就先把太平公主给搞到手,然后再来慢慢折腾你,哈哈,等不及了!”, 贺兰敏之说完,一脸狂笑,走着六亲不认的步伐,眼睛里带着那色眯眯的眼 神,也匆匆走了出去,很快外面就传来太平公主惨烈的喊叫声,声音凄惨,显然是 受到了非人的虐待。 接下来的画面,丁瑜洲虽然没有看到,却是他犹如亲眼看到了,知道那是一种 什么样的悲惨画面。 他想起身制止住贺兰敏之的禽兽般的行为,拼命愤怒地想张嘴喊叫,可是发现 自己的声音很小,声音被压得很低,迟迟说不出来。 虽然如此,但是丁瑜洲还是奋力想要说出来:“贺兰敏之,你个禽兽不如的东 西,快住手!你这样做是要被诛灭九族的,是要受到天谴的,那可是公主殿下啊, 莫做傻事,念及她还是个孩子,快住手。” “快住手!快住手!” 丁瑜洲本能地知道了太平公主与自己的关系,越理顺了关系,越是关心则乱, 心里头怎么能够容忍小太平公主受到这般虐待,他奋力怒吼着,心中剧烈担心和害 怕,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慌感漫上心头。 他努力挣扎,全力呐喊着,一心只想着救下被害的小太平公主,心里头又着急 又担心,可就在这个时候,突然眼前一亮,看书 .uukns仿佛时空转移又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跨越到了另外一个空间。 丁瑜洲喘着粗气,心脏噗噗直跳,自己都能听到其中的声音。 他的心跳声里面带着一股气喘吁吁的害怕,他猛地睁开眼睛,目之所及,完全 是另外一种场景,只见清夜无尘,月色如银,星星点点的光亮在眼前晃动。 他长吁了一口气,知道这次才是现实。 这次他发觉自己浑身轻松,眼睛能够全部睁开,身体各处的血液也流通正常 了,各处关节也都能够正常活动了,也能够受到自己控制了。 太液池水悠悠,静静流淌着,在静谧的夜色里,偶尔有几声水鸟的叫声划破夜 的寂静,显得格外惊心动魄,似乎七魂八魄都会被惊吓到。 “梦靥了吧?别怕,我们很安全的。” 武媚娘与丁瑜洲紧紧靠在一起,坐在舟中,他们是自己画着小舟,没有让人任 何宫女内监陪同,只是他们二人泛舟湖上,于夜色里过着属于他们二人的浪漫时光。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六百三十九章 命中注定的注定 丁瑜洲伸手,发现这次能够抬起胳膊,稍微恢复了精神,但是仍然心有余悸, 睁开眼睛努力看了看四周,发现自己正坐在舟中,面前是一盏散发着微弱灯光还随 着舟子不断摆动的暖黄色牛皮灯笼。 暖黄色的灯光晃动着,像极了他现在摇摆不定的心情,他强自镇定,回应武媚 娘:“没事,就是做了个噩梦而已。” 武媚娘借助灯笼微弱的光芒看到丁瑜洲的脸色不是太好,再次追问道:“做了 什么梦,把你惊吓成这样,你可是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啊。” 武媚娘好奇丁瑜洲的梦境,同时极其体贴地拍抚着他后背,软风细语地安慰着他。 丁瑜洲感受着武媚娘那柔软的抚慰,受伤的心灵可以从中得到愈合,可以获得 力量,软软的感觉里不是那种靡靡之音的柔绵,而是别样的认同和归属。 他的心情渐渐得到了平复,可以能够以一种正常的思维来面对刚才不敢回忆的 梦境,但是他却做了这样一番解释:“无碍,刚才做了些噩梦,把自己吓醒了,说 来也真是奇了怪了啊,不知为何会做那些梦?想来是近来朝政太忙,以至于筋疲力 尽所致的吧。” 丁瑜洲转过头看向武媚娘,见武媚娘也正看向自己,她脸色和缓,犹如漫天星 河的眸子里,带着安慰的目光,那双手柔滑的在他的背上摩挲,源源不断地给了他 安慰和力量。 他渐渐平复了心情,意识到自己刚才做的梦,很清晰地梦到自己实际上经历了 好几串故事。 有的事情发生在遥远的现代社会,有的事情则发生在未来的某一个节点,其中 的一些人一些事都是他平生最为关注和挂念的,这些梦境的内容,丁瑜洲没有告诉 武媚娘,也无法告诉他,毕竟这件事完全无从说起。 武媚娘听到丁瑜洲一通自我安慰式的解释,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继续摩挲着他 坚挺的后背,然后伸出另外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轻轻地走到他的耳边,安慰地说 道:“别怕,这天下都是你和我的天下,还有什么还担惊受怕的呢,再说了只要我 们牢牢掌控住现有的兵权,就不会有人造反的,一切放心就是。” 武媚娘上述一席话,显得他极为体贴、极为善解人意,认为他和自己一样,是 担心政权被推翻,地位不保、富贵不长久,所以才特意说出了这样安慰丁瑜洲的话。 武媚娘意犹未尽,把头靠在丁瑜洲的肩膀上,好奇地问道:“瑜洲哥,你做的 噩梦是什么?让太史令他们给你解解梦,或者让郭行真给你解解梦,说不定预示着 什么不好的事情?”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梦不代表什么,只是自己的感觉罢了,不用解梦。” 丁瑜洲晃了晃脑袋,用手捶了捶太阳穴,努力恢复着清醒的思路,他很庆幸自 己只是做了一场大梦。 大梦一醒来便回到了现实,蓦然发现自己仍停留在原点上。 他很庆幸也很高兴,因为这些对他来说那将是影响很深远的,如今待在大唐已 经十几年,说心里话,他不想再回到过去。 他不是害怕自己目前所得到的这些财富荣耀富贵会失去,而是担心于自己的未 来过去和现在究竟是对还是错,这是一种上升到哲学层面的个人精神和内心追求。 武媚娘听出了丁瑜洲内心真实的想法,便不再继续追问下去,只是用身体上的 动作尽量地安抚着丁瑜洲的情绪。 对于丁瑜洲的梦境,按照武媚娘平日的习惯是定会打破砂锅问到底,但是她始 终没有问,对此丁瑜洲虽然有些好奇,但是他知道武媚娘只有在与自己交往的时 候,才会一改往日作风,这是对自己的顺从和尊重。 就像他对武媚娘的牺牲一样,爱情不是单方面的付出,是需要双方共同经营的。 “没事了,无非都是些琐事缠身,以后少管点事就不会做噩梦了,不过那些噩 梦如今倒也忘记了。你如今怀孕在身,对于朝政大事也不用如同我这般操心,否则 对咱们的孩子不好。琐事都交给大臣们办就行了。” 丁瑜洲一边说着话,一边伸手将自己的一只手握住武媚娘搭在自己肩膀上的那 只手,攥住他的手,安慰她道。 武媚娘感受着丁瑜洲手掌心里的温度,看了一眼自己越发隆起的肚子,淡淡地 说了一句:“为了咱们的孩子,咱们都得好好健康活着,让孩子有一个完整的家, 就算不能相认,起码远远看着,也是欣慰的。” 丁瑜洲听到武媚娘说得带有伤感意味,长长舒了一口气,暗自赞同,同时再次 庆幸自己的梦境是梦,不是真实存在的,庆幸自己这些遭遇都是假的。 幸好这些都是假的,如果是真的,我是绝对不答应的。 丁瑜洲忍不住冷不丁地说出这样一番感慨来,因为他想到了刚才那贺兰敏之欺 负太平公主的情景,就让他心惊肉跳,心惊胆颤。 “哦?什么是假的,什么是真的?你想起了什么吗?” 武媚娘反问他。 丁瑜洲看了看天上的繁星点点,意味深长地答道:“一段往事罢了。” 丁瑜洲以这些话来搪塞过去,其实哪里是忘记了自己的梦境。 他记得清清楚楚的那个女孩就是太平公主,就是他一直在等待出现的人。 太平公主,在历史上那可是大名鼎鼎,uu看书 uukashu.om日后将被封为镇国太平公主的重要人 物,更是武则天陨落之后大唐政坛的风云人物。 大名鼎鼎的镇国太平公主竟然出现在他丁瑜洲的梦境中。 难道这是巧合,难道这是他忧心积虑所致,他说不清楚,但是有一点他相当明 白,这是历史的必然,也是他们将要面对的现实。 对于另外一场梦境,丁瑜洲也有自己的解读,似乎觉得这是他对于大唐最好的 留恋和不舍。 他慢慢适应了大唐的生活,已经对昔日的那个现代社会的生活表示了一种陌生 和反感,虽然现代社会有电脑有网络有很多优渥的条件,但是现代社会却让他找不 到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感情,让他的内心找不到适合自己的道路。 哪有什么故乡,心安处便是故乡,哪有什么归宿,一路都在马不停蹄。 这是丁瑜洲对人生的感悟,也是他对于自己人生际遇有些厌世的感悟,反正他 觉得这就是他的命,是他的归宿,是他命中注定的注定。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六百四十章 咬你嘴巴 梦是神秘的幻境,是天使轻吻后留下的痕迹,是朦胧皎洁的月光照进心田后投 下来的月影。 丁瑜洲和武媚娘这对苦命鸳鸯,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等得狂风吹近迷雾散 去。曾经的苦难让他们格外珍惜现在的幸福,知道这份感情的得来不易,所以才能 格外真诚相待。 大明宫上林苑,是一座梦幻、幽静、古典的花园,园中流水潺潺,百花争妍。 园中有一汪清澈的湖水,湖面倒映着蓝天白云,绿树红花,分外美丽。 绿树掩映中,一座六角重檐亭坐落于湖畔。 一阵悠扬的琴声从亭子里悠悠飘散出去,这天籁般的乐曲,如泉水叮咚,如珠 落玉盘,如百鸟争鸣。 烟波浩渺的雾气缭绕,亭子中弹琴的丁瑜洲是一位眉清目秀的书生模样,正端 坐在古琴前,姿态儒雅庄稳。 突然,乐声戛然而止。 “不对,不对,你应该这样弹奏!” 原来是略带娇羞的声音打断了琴声。 武媚娘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小鸟依人的从丁瑜洲魁梧的背后捂住了他的眼 睛,让他无法继续弹下去。 只见武媚娘撒娇的在丁瑜洲身旁坐下,然后装模作样的弹起了他近来挚爱的古 琴。其实他的琴技超级棒,刚才弹得一点错都没有。是她武媚娘又在调皮耍赖了。 看到心爱的古琴被武媚娘肆意蹂躏着,丁瑜洲那俊美的脸上现出微怒的阴云, 眉头微微皱了皱:“喂,你小心点啊,别弄坏了我的琴!你要是真想学,我可以教你啊” 丁瑜洲又爱又气的拥她入怀,勾了一下武媚娘的鼻子,算作是对她的惩罚: “唉,真拿你没办法!” 丁瑜洲托起她的下巴,装作很生气的样子,看着她纯净的眼睛。其实当丁瑜洲 看到武媚娘略带红晕的脸庞时,她楚楚动人的神情早已经让他不忍心对她生气了。 武媚娘紧张的看着丁瑜洲,鬓边的蝴蝶步摇轻轻的晃动着,发出“索索”的声 音,步摇上镶嵌的宝石折射出阳光的七色光芒,紧张地说道:“喂,你还真生气了啊?” 她低下头,不敢看丁瑜洲的眼睛。 丁瑜洲拧紧被她弄松了的琴弦:“下次可不许这样了啊!要不然,我可真生气了!” 武媚娘偷偷的看见他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她知道他绝对不会生气的,即使 她犯了很大很大的错误。武媚娘眼珠一转,脸上却不知为何染上了一层忧虑的寒 霜,抬头看着他,很严肃的问他:“我平时这么凶,你为什么喜欢我?” 最近,武媚娘总是爱问丁瑜洲这个问题,因为她担心会有一天他不再爱她,她 害怕失去他。 丁瑜洲每次听到武媚娘问这个问题,总是会带着温柔的不能再柔和的笑容,就 如同从树荫里洒满的阳光。 “因为我从第一眼看到你时,就喜欢上你了!” 他每次回答的都是这么坚定。 “那...会不会是因为你没有见过其他的大家闺秀的缘故啊?要是哪天你见着一 个漂亮的女孩子,你会丢下我吗?” 武媚娘担心的脸都皱起来了。 丁瑜洲眼睛一闪,笑着说:“好啊,那有机会我试试啊!” 一听到他这话,武媚娘立刻就急了,武媚娘狠狠地拍打着他结实的胸膛, “你敢,你如果敢,我就...”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力把丁瑜洲压在了身下。 丁瑜洲看着身上秀美的武媚娘,呼吸有些急促,双手紧紧的抱着她,仿佛害怕 失去她。 武媚娘突然狠狠吻了他的双唇一下,还使劲咬着他的嘴唇。 “啊!” 丁瑜洲痛的大叫。 “哎呀,对不起,对不起,咬痛了,是不是?” 武媚娘显得有些慌张,连忙坐起停止了对丁瑜洲的“惩罚”。武媚娘和丁瑜洲靠 得很近,以致武媚娘能够闻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清新香味。丁瑜洲微厚的嘴唇上弯 出优雅的弧度,“呵呵,虽然被你咬着很痛,但是我很喜欢。” “油嘴滑舌!”武媚娘白了他一眼。 丁瑜洲坐起来,然后轻轻的把她抱起来:“小心点!” 他深情的看着武媚娘,郑重的对她说: “媚娘,你听着,下面的话是我的心里话,现在是我的心在和你说话,从感业 寺见到你的那一天起,我就被眼前的你深深迷住了,你的一言一行,一笑一悲,一 怒一乐都时刻牵动着我的心,从那次以后我就发誓今生只爱你一人。” 丁瑜洲思考了一下,纠正道: “不,我不仅今生只爱你一人,来世我也要爱你一生一世。” 说完,丁瑜洲轻轻的吻向武媚娘,武媚娘看着他深情的眼睛,切身感受着从唇 上传来的火热的深情,眼泪禁不住滚落了下来,落在了她和他紧握的双手上。 “怎么哭了啊?”他紧紧的抱着她,想给她温柔的抚慰。 “这是高兴的眼泪,谢谢你的倾力相助,谢谢你的款款深情,谢谢你的用心良 苦,不管是今生还是来世,我也只爱你一人!” 她和他十指相扣,她拥向他,斜靠在他的肩膀上,感受到他真切的心跳。 此刻丁瑜洲心情复杂,虽然曾经那样思考,虽然那样破译自己的梦想,但是丁 瑜洲对于整个世界和命运仍然抱着一种顽强不屈服的心态,自从决定不再受制于无 形的规律,uu看书ww.ukanh他就已经下定了决心,视死如归,一条独木桥走到黑了。 管他什么熙熙攘攘阳关道,我只这一条小路走到黑。为了心中的爱,为了心中 的情,只为自己,也为武媚娘,不再刻意压抑自己。 有情人终成眷属,相爱的人终究会走到一块。 接下来的日子,看过花开花落,欣赏着云卷云舒,丁瑜洲和武媚娘相依相偎, 极其珍惜着难得二人时光,像一对热恋许久的恋人,从一开始的羞涩发展到后来的 无话不谈,两人之间越来越有默契。 他们二人随着对彼此的了解,也越来越珍惜各自的情义,无形之中,丁瑜洲隐 隐感觉到如此顺境不会长久,可能会出现一些阻力和障碍,没有永远的幸福时光。 丁瑜洲的直觉往往是很准的,每临大事,他总能够及时发现危险,规避风险, 这次也是一样。 只是直觉告诉他,但是并不知具体情况。 仅仅只是直觉,有时候是无法避免和规避的。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六百四十一章 爱不是腻歪 随着真李治的死去,一切都全乱了,史书中关于李治与武媚娘的关系记载也全 都乱了,换成了武媚娘和丁瑜洲的感情的不断升温,甚至到了如胶似漆、如同一人 的程度,卿卿我我,朝思暮想,他们一度都觉得如果没有了对方,恐怕日子就没法 过的体验。 除了每日处理朝政,将军国大事全都处理地井井有条的前提下,他们尽情享受 着浪漫的二人时光。 这日,丁瑜洲和武媚娘正在太液池边垂钓,暖风熏得游人醉,吹拂着面颊有种 暖暖的感觉,太液池繁花盛开,绿树成荫,平静的湖面如同一颗硕大的蓝宝石,点 缀在绿树红花中,营造出山外青山间桃红柳绿的胜春图景。 飞燕成双,鸳鸯成对,丁瑜洲和武媚娘成双成对,一人面前看着一根鱼竿,显 得悠然自得,好不自在。 丁瑜洲专心致志地看着湖面上的动静,看到平静的湖面出现一点涟漪,就兴奋 地注意观看鱼线的变化,察看鱼儿有没有上钩,会因为钓上来一条鱼而兴奋地像一 个天真烂漫的孩子一般,完全褪去了城府和伪装,只为自己的高兴和喜悦。 武媚娘看着如此专注而又天真帅气的丁瑜洲,面带仰慕的神色,只一个劲地看 着丁瑜洲。 武媚娘因为月份大了,本就没有钓鱼的雅致,她可不像丁瑜洲那么有定力,虽 然面前也放有鱼竿,但是她的鱼篓中空空如也,一条鱼也没有钓上来。 说白了,武媚娘就是专门陪同丁瑜洲来钓鱼的。 武媚娘的一门心思只在丁瑜洲的身上,起初是扭头看丁瑜洲那天真烂漫的样 子,后来索性直接转过身子对着丁瑜洲目不转睛。 丁瑜洲被她如此盯梢般的凝视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便转头看了她一眼说道: “哎呀,我身上是带着一朵花呢,还是脸上有一块泥,你让你如此目不转睛地看着 我呢?” 丁瑜洲只顾着自己手里的鱼竿,顾及自己有没有再钓上一条大鱼。 对于喜欢钓鱼的人而言,钓鱼是会上瘾的,钓鱼的人往往都不喜欢吃鱼,他们 的兴奋点不是这些鱼,而是享受钓鱼的过程,还有鱼儿上钩,提起鱼竿获得丰收的 喜悦感。 武媚娘见丁瑜洲继续盯着他的鱼竿,却不看自己,有些不快,抱怨道:“我是 让你出来陪我的,你怎么连看都不看我一眼呢?” 武媚娘的脸色微红,泛着红晕,犹如湖边一树盛放的桃花,桃红色的脸蛋红扑 扑的,别过脸,不再理会丁瑜洲。 丁瑜洲听到武媚娘略带酸意的言语,知道她这是抱怨自己对她不管不顾,意识 到这点,忙丢下尚未上钩的鱼竿,转头看向武媚娘。 他挪动了一下凳子,靠近武媚娘,悄悄在她耳边轻声说: “我不陪你的,这是在陪谁呢?我们是一起来钓鱼的,更是来陪你散心的,你 就是我的唯一,我自然要陪你,再者你如今有孕在身,陪你就是守着你。” 丁瑜洲说完捏了捏武媚娘细腻的脸蛋,继续说道:“可是我也要有点我自己的 小事情吧,总不能时时处处都围着亲爱的转圈圈吧,要不然你会觉得我太粘人了, 不爷们!我好歹也是堂堂正正的七尺男儿吧。” 丁瑜洲的语气里带着些许的委屈,他尽量解释着自己刚才被武媚娘认为不管她 的举动行为,他心中细细回想起来,也确实有些疏忽了。 他只顾着自己去钓鱼,忽视了武媚娘的存在,才导致武媚娘这般震怒,但是他 相信武媚娘不会真得生气。 两情相悦,再腻歪,一个人也不可能一直围着另一个人转,彼此都应该有自己 的私人空间,就算他们的感情非常深厚,也不应该达到这种黏糊糊到恶心的程度。 丁瑜洲见武媚娘若有所思,反问道:“你说,我说的对吧?” 武媚娘听了之后,点点头,对他的话表示深切的同意,随即又说道:“确实如 此,想一想还真是,你毕竟是完完整整的人,你也会有你自己的思想,我确实不能 总是每天都想着让你陪我,对不起,瑜洲哥,爱之太深便急之过切,束缚对方的感 情不是爱情。” 丁瑜洲刚才一番话源自于内心,来源于他对于长久爱情的理解,其实他的意思 就是想要提醒武媚娘不要太腻歪。 武媚娘是何等人物,她自然就很快就明白了丁瑜洲的意思,明白了他的深意, 于是对他更是爱慕和拥戴,上前一把搂住他的腰,把头靠在他坚实的肩膀上,共同 欣赏着面前最美的湖光山色。 ......... 武媚娘和丁瑜洲这种卿卿我我的恋爱生活在岁月的积淀中越来越深厚,他们真 心觉得自己都离不开对方,觉得此时此刻今生今世都离不开对方了。 就像是两个正处于热恋中的小青年儿,一旦爱上对方,便就爱的死去活来,有 点不知所措了,这是武媚娘的感受也是丁瑜洲的感受。 毕竟两人都是第一次付出真心的谈恋爱。 殊不知,就在看似风平浪静的生活中,潜在危险一波又一波,或许风险正在悄 悄降临。 每天丁瑜洲的生活都是丰富多彩的,充实而浪漫,他睡最软的床,吃最甜的 糖,赚着最富足的钱财,春风得意,事事顺遂,人生仿佛已经到达了高潮。 假皇帝高大愣继续被宣告病情加重,秘密养在紫宸殿过着衣食无忧的日子,只 是活动范围被严格限制,uu看书 wwukanshu.o 倒也没有生出什么大风浪。 只是小梁曾经来汇报说,高大愣总是调戏宫女,行为不似刚开始入宫时候那般 检点,丁瑜洲知道高大愣这是“饱暖思**”,为了安抚高大愣,丁瑜洲善解人意地安 排了几个美女入内伺候,解决高大愣的生理需求,他觉得如此一来,高大愣会老老 实实听话。 事实也确实如此,高大愣并未生出什么风浪。 初夏的某一天,丁瑜洲如常按照史书记载的措施完美地处理了黄河大堤修建事 宜,一时之间得到百官的羡慕和钦佩。 他下了早朝,意气风发地出了大明宫,按照早晨时候的日程安排,骑着快马来 到他的店铺视察工作。 自从他们返回长安后,店铺的生意越发红火,营业额和利润额比任何时候都要 高,这要归功于阿元和长孙浩然等人的科学化管理。但是按照他们的话说,这是他 们学习了丁瑜洲口中所说的“现代企业管理制度”才把“瑜洲在长安”店铺做得这么好。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六百四十二章 你不来我没兴致 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暮春时节,气候渐渐转成燥热,飞燕蹴红英,舞困榆钱自落,朱门映柳,百花的花期即将走入尽头。暮春时节花败了,但是大明宫内绿圃空阶云冉冉,异禽灵草水潺潺。 丁瑜洲下了早朝,精神抖擞而又意气风发地走出了大明宫,如约来到他的殿铺视察。 自从返回长安,朝廷重新归还了他的殿铺,他的商业帝国渐渐得以恢复,这些日子来他殿铺的生意日渐兴隆,贸易伙伴繁多,不光大唐国内的客户源源不断,就连西域胡商也都慕名而来,从他这里购买香料和珠宝。 近来,一位富甲天下的西域胡商前来洽谈生意,他对香料产品提出的要求显得极为苛刻,长孙浩然和阿元虽然全程处理,却觉得有些力不从心,不得已才汇报丁瑜洲,请求他出面帮衬解决。 对于“瑜洲在长安”殿铺的大小事务,丁瑜洲只是听听长孙浩然和阿元的汇报,具体事务大多不再参与,只是做好顶层设计,确保大方向不跑偏便可。 对于这位特殊的西域胡商,长孙浩然和阿元处理起来不够得心应手,虽然他们也算是颇有经验,但是面对这种苛刻的客户商家,他们还有点欠火候,所以不得不请丁瑜洲出山把关审核,以防止贸易往来出现不测。 丁瑜洲考虑到上述缘故,没有拒绝阿元等人的邀请,他知道这是兄弟们对他这位大哥大的需要。 每临大事,还必须他丁瑜洲出山才能摆平,毕竟这么大的商业帝国终究还是他说了算,他是这个商业帝国的终极大boss。 所有涉及到的重大项目,自然要请他出马,因为这件事是前几日就定下来的,所以丁瑜洲今日上朝时候都在一直想着这件事,连早朝都没有好好上,幸好也没有什么大事,要不然他如此溜号走神,可是会误大事的。 很快,早朝就散了,他提前让太监知会了武媚娘,并没有如常前往延英殿,而是骑着快马径直出了宫,来到殿铺就被安排得行程满满。 阿元和长孙浩然一切准备就绪,在丁瑜洲一入殿铺后,就立即投入到谈判中,面对着一个个高鼻梁深眼窝的胡人客商轮番出击,加上长孙浩然、阿元在旁协助着,丁瑜洲舌灿莲花,丝毫不减气势,犹如现代社会两个公司洽谈业务一样讨价还价,不断协商,不断让步和进攻,丝毫不亚于现代企业的激烈竞争。 激烈的场面,丁瑜洲是见过的,他如今能把瑜洲在长安品牌殿铺搞得这么大,做得风生水起,垄断着大唐香料和珠宝生意,除了他身后的通天本事和背景,自然也与他的这些先进管理理念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对于丁瑜洲如何舌战群儒,驰骋商海,如何能够让自己获得最大权益的过程,这里不再一一赘述。 丁瑜洲这边正谈得起热烈,武媚娘那边却突然遭遇到了一场意想不到的灾难。 就在丁瑜洲与胡人客商洽谈生意的时候,武媚娘由于事先得知了丁瑜洲不会立即下了朝来延英殿的消息,她便有些悻悻然,闷闷不乐。 没有丁瑜洲陪伴,她有些提不起精神,不想做平日喜欢的事情,她便斜躺在殿中的贵妃榻上歇息,后来躺累了,就把玩着宫女们新摘来的紫薇花,将那花瓣一片片撕下,后来又与宫女们一起下棋聊天打发时光,或者逗弄金丝笼中的鹦鹉,但是总觉得如此都缺少乐趣,深感百无聊赖。 最后,武媚娘停止了一切娱乐活动,专门等待丁瑜洲的回来。 她坐在舒适的太师椅中,现在的太师椅是经过内侍省造办处改良之后的,放上了黄绸缎的软垫,坐在上面软软的,甚是自在。 武媚娘靠在椅背上,透过半开的窗户看着晴朗的天空发呆,嗅着空气中的百花清香,暖风拂面,如今她的月份越来越大,除了每日处理朝政之时,她最关心的就是她肚子里的孩子。 因为挂念,所以一切都想给他最好的,丁瑜洲不陪伴她的时候,武媚娘就会去蓬莱殿的施工现场寻找郭行真。 她相信郭行真道士的法力高强,能够预测一个人的命运,便让其为自己和腹中胎儿算卦占卜想着能够提前预知未来。 只是今日不知为何,身子懒懒的,不想动弹,所以没有前往蓬莱殿施工现场。 这时,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脸色若有所思的样子,突然吩咐身边等候的宫女道:“快去将郭行真道士请来,本宫有话要问他,uu看书 .ukanshu.om 不可耽误,务必让他速速赶来见本宫!” 值守宫女听到皇后如此严肃的吩咐,知道皇后的事情可不是一般的事情,是比圣旨还圣旨的懿旨,提起了万分注意,一路小跑前往蓬莱殿施工现场去请在那里负责监工,察看风水的终南山道士郭行真。 郭行真接收到皇后召见的消息,自然也是不敢怠慢,联想到近日来皇后询问的事情,便也是一路小跑急匆匆地从蓬莱殿施宫现场赶到了延英殿。 武媚娘觉得自己突然想起的这件事事关重大,不适宜让其他人知晓,更防止会走露风声,在看到郭行真之后的下一刻就命人立即关闭了延英殿正殿的大门,不准任何人前来打扰。 在殿中,武媚娘与郭行真密谈了许久,无非是关于腹中胎儿是男是女的问题,以及是否能够继承皇帝皇位的问题,这都是关乎社稷江山稳定的大事,所以关起门来无可厚非。 殊不知,就在武媚娘正与郭行真密谈起劲的时候,却突然听到延英殿的院落里响起了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在武媚娘还没有反应过来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正殿的大门突然被人打开了,由外向内打开了。 这种突然闯入的行为让武媚娘甚感惊讶和气愤,按理说她贵为皇后,如今又协理朝政,她的位置极为显赫,极为特殊的,无论大臣还是士兵,都会对她礼遇万分,甚至民间地方上悄悄有人将她和李治称为“二圣临朝”。 如此显赫的人物,一般人不敢对她的事情打扰半分,而如今却出乎意料的,在她和郭行真的密谋密谈中,他们的话题和思路硬生生被来者给打断了。 第六百四十三章高大楞犯傻 外面响起了一阵嘈杂的人声,武媚娘冷不丁被吓了一大跳,停止了与郭行真的密谈,只听得声音外响起了一阵质疑声:“怎么着?皇后青天白日地将自己锁入内宫,莫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不愿让大家知道吧。” 这种尖酸刻薄的语言,随着一个人的身影闪入而再次响起,犹如噪声一般充斥在武媚娘的耳边,以至于让她有些微微发怒。 她不由得心里头咒骂着,又见快速闪进来的那个人,脸上完全是一副不可思议的震惊之色,同时还有更多的好奇。 她好奇于此人素来与自己井水不犯河水,为何今日主动来招惹她,这倒是让她的心中有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一时之间,武媚娘对当前的局势想不通也看不透。 “你怎么来了,竟然敢来打扰本宫?” 武媚娘一时之间没有转换过来角色,因为心中的埋怨,对着那个人大喝一声。 “怎么着?对于朕的到来,难道皇后也要拦截吗?” 假皇帝高大愣的声音落下,让武媚娘顿时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有些失态。 虽然如此,但是武媚娘却丝毫不露出声色,说完就说完,管他三七二十一呢! 高大愣的身影很像李治,包括身高也与李治相仿,一度让武媚娘有些恍惚,如此熟悉的身影闪现到她面前,确实像极了昔日的李治。武媚娘微微错愕,不是对于高大愣长得像李治,而是因为她明明听到丁瑜洲说起过高大愣很听话,没有命令绝对不会来她这里。 今日是发生了什么状况吗? 武媚娘暗中思考着,审视着高大愣,知道他是皇帝的替身,仔细分辨来,高大愣的声音并不像李治,由于武媚娘很少见假李治,一想到他是来自山野的樵夫,就觉得他满身臭味,打心眼里就对他抱有着一种厌恶之感,内心并不想与他相见。 如今,冷不丁看到高大愣突然出现在自己的寝宫里,影响了他与郭行真的密谈,武媚娘深感诧异和反感之余,却不得不表现出恭顺的样子,将其奉为真皇帝,然后对其行礼,像对真皇帝的到来一样表示欢迎。 “陛下到来,臣妾有失远迎,还望陛下恕罪。” 武媚娘对待高大愣表面上是尊敬,按照礼数邀请他入内上座,但是脸色却是铁青,皮笑肉不笑,阴沉的脸色拉得很深,一直沉着脸,见高大愣走上宝座,然后对高大愣说道:“不知陛下此番来臣妾宫中,所为何事?您龙体不好,真要有事情找臣妾,大可派宫人前来就是啊。”话虽然这样说,但是武媚娘的脸色铁青,对高大愣露出鄙夷的神色,她百般不愿让高大愣坐在自己的寝殿之内,甚至担心高大愣身上那脏兮兮的气味会染到了自己日常用品上。 如此一想,武媚娘就觉得臭味扑鼻。 高大愣听到武媚娘的一番作秀,点点头,没有说话,连看都没看武媚娘一眼,径直走到了殿中宝座上坐下,一副我为天下至尊的霸气。 高大愣如此行为,越发让武媚娘的脸色铁青,打心眼里对高大愣表示出一种愤恨和厌恶。 高大愣现在架子越来越大了,因为意识到自己假扮皇帝背后的权利,越来越会摆出一副皇帝的架子,对武媚娘的一席话并没有进行直接的回答,而是看向郭行真道士。 只见郭行真身着一身黑色绣太极图道袍,衣袂飘飘,头发花白,精神矍铄,一副仙风道骨之模样,手里拿着一件红花梨木浮尘,更是让他有种超凡脱俗的仙人之姿。 高大愣饶有兴趣地看着郭行真,看了有一小会儿,脸色由刚开始的惊讶到后来的平淡,释放出一种神秘的信号,让人猜不透看不明。 武媚娘心中有气,却不敢发出,场合和事宜不允许。 她全程看着高大愣的一番行为,完全不知这个乡野之人到底所为何事? 高大愣似乎没有听出武媚娘语气里所带着的抱怨的复杂情绪,但是他看到了武媚娘脸上那一副嫌弃的表情,却不以为意。 高大愣似乎早就料到皇后会对他是这种态度,同时他自己也是心知肚明。 自从入宫,自从冒充皇帝以来,宫中真正知道真相的人寥寥无几,除了丁瑜洲、小梁,便就是武媚娘。 这三个人对高大愣大多是以防备敌人的心态对待他,处处监控着他,偶尔还会有些态度专横,并不是十分尊重他,只是将它当作是一种工具而已。 高大愣虽然是乡野之人,如今居庙堂之高,仍不忘江湖之远。 他出身江湖,出身乡野,知道民间百姓之疾苦,经过这漫长的宫廷生活,他多多少少对于宫里事务渐渐了解。 看到皇后如此一番表情,他心里头不由得越发怨言,随即说道:“皇后,朕此番前来,只是来探望皇后一番,并无别的事情,如今朝政繁忙,朕身体不是太好,冷落了皇后呀。uu看书.uuanhu 难道皇后就不愿看到朕吗?” 高大愣经过这些日子的熏陶,对于皇帝如何说话如何行动渐渐清楚,虽然不十分娴熟,但是仍然举止投足有模有样,说起话来也自带着皇家的威严。 武媚娘听到皇帝略带轻薄的语言,义正言辞地道:“陛下忧心了,龙体为重,陛下还是应该回宫养病才是。” 武媚娘只是点到为止,碍于宫人和道士郭行真在旁,这些人都不知道皇帝是假皇帝,不方便对高大愣大呼小叫。 此时,殿中不光郭行真在,还有高大愣带来的几个宫人。 这些都是外人,都不知道事情真相,所以这导致武媚娘不得不依照礼仪,不得不将高大愣当做真正的皇帝来对待。 武媚娘表现得格外恭敬,生怕高大愣过来轻薄自己,所以她始终与高大愣保持着距离,心中恶心不已,尤其看到高大愣那一副傲慢无礼的暴发户姿态,怒气就不打一处来。 碍于公众场合,她又不得不强自忍耐住这些怒火,不得不以平时侍候圣驾的姿态来劝说道:“陛下忧虑后宫,记挂臣妾,那是臣妾的福分,只是如今陛下身体才是当务之急,还要听从太医的劝说,万不可操劳才是。” 武媚娘的言外之意,就是陛下身体不适,万万不要有任何非分之想。 第六百四十四章 高大愣作对 殿内殿外,环境清幽,温和宜人,岁月静好,天朗气清。如果没有烦心事,一切都是好时节。只可惜,平平淡淡里总会有鸡毛蒜皮的小事,更别说深宫大院的皇家。 武媚娘嘴上口是心非地说这话,但是心里头却是不住地嫌弃高大愣的这个存在,甚至连多看高大愣一眼都不愿意多看。 她心里头是一种对他的轻视和蔑视,要不是因为他这一副相貌长得像李治,武媚娘是绝不会对他正眼相看的。 高大愣听了武媚娘的话,目光变得极为犀利,阴沉着脸,脸色铁青,似狂躁的暴风雨要降临前的那种乌云密布,这让武媚娘着实感到惊讶,但是对他依旧是不屑一顾,不以为然,心中思忖着一个小小的傀儡肯定不会生出什么大的事端。 武媚娘对于高大愣是轻视的,尤其看到高大愣坐在自己平日常坐的宝座上,又看到高大愣端起了自己常用的那个玉石嵌金茶栈,不断欣赏把玩着,不光如此,他的手还粘在了武媚娘所喜爱的珊瑚、玛瑙等摆件上。 武媚娘看在眼中,犹如刀子刺入心脏,她的心里头越发不是滋味,对他产生了一种极度厌恶之感。 在武媚娘的心中,高大愣就犹如茅厕里的一块臭石头,恨不得将他立即踢得远远的。 武媚娘看了看殿外,又警惕性地看了看跟随着高大愣前来的大小宫人们,惊讶地没有发现小梁的身影,顿时心里头泛着嘀咕,平日里高大愣总是有小梁的陪同,他的一切事务都是在小梁全程监控下妥善安排,为何今日却不见小梁的踪影。 武媚娘深感奇怪,心里头揣着疑惑,仔细地端详着高大愣带来的宫人,原本她对于紫宸殿的宫人就不熟悉。 因为这些宫人都是丁瑜洲安排的,所以她信得过,也不太上心去关心紫宸殿的人,只是今日她才觉得有些异样,但一时之间又说不出来哪里存在问题,谨慎地问道:“陛下,臣妾扫视一圈,为何不见小梁公公的身影?他素来伺候陛下稳当,凡事都安排得井井有条,为何不让他伴驾左右呢?” 高大愣然听到武媚娘如此关注小梁的下落,又看到武媚娘仔细观察着自己带来的宫人们,尤其一听到“小梁”两个字,顿时脸色紧张而严肃起来,屏气凝神地望着武媚娘。 高大愣不再玩弄案几上武媚娘的心爱物件,而是提高防范意识看着武媚娘。 高大愣突然的变化,让武媚娘愈发觉得奇怪,按照常理来说,小梁应该伴驾左右,同时这些人应该听小梁的吩咐和安排,绝对不可能出现今日贸然闯进延英殿的情况。 高大愣支支吾吾,吞吞吐吐,欲言又止,没有立即回答皇后的话,这让武媚娘愈发觉得奇怪,便对着外面自己的宫人喊道:“快去请小梁公公来,本宫有要事找他。”站在外面负责守门的太监宫女有几个耳朵嘴巴健全的,其中有一人应了一声:“是!” 那宫人答应了,忙跑了出去,去执行皇后的命令。 武媚娘眼看着外面的宫人执行着自己的吩咐,心里头甚是欣慰,可是下一秒却发生了让她大跌眼睛甚为愤怒的事情,只听到高大愣伸出一只手,居高临下地对着外面的宫人说道:“你们去把那宫女拦回来,小梁已被朕派出宫去,不必去寻他,等他回来了,自然会来见皇后,让那宫女不必去寻了,寻也寻不到。” 高大愣一声冷笑,此话一出让武媚娘愈发觉得奇怪和担心,显然这种征兆是不安全的。 小梁不在宫里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小梁的出现是丁瑜洲有意安排的,小梁是专门负责监督高大愣的人。 小梁这个重要人物是绝对不可能擅离职守,更不会听从高大愣的命令,被调离出宫的。 武媚娘心思百转千回,她想来想去深感此事不妙,知道对方准备充足,而自己却显得被动,说道:“既然小梁有事,那不叫他回来也罢,你们去吩咐丁大人入宫,本宫和陛下有事找他商量。” “速速前去,不得有任何耽误。如有违抗,本宫绝不轻饶!” 武媚娘最后这句话说得声调很高,显示着他内心的慌乱,同时她说的话语极其有分量,显得非常严肃,让听者都为之心中一颤。 “不准去,朕和皇后没有什么要事找丁瑜洲。” 高大愣紧随武媚娘其后,也发布了自己的命令。 事态进展到这里,处处都充斥着很多不确定性的安全隐患。 武媚娘审时度势,分析着当下的形势,她发觉高大愣犹如逃出了猪圈的一头猪,uu看书.uuknsh 逃出了羊圈的一只羊,一个劲地撒欢儿似的奔跑,已然到了不受控制的地步。 逃脱缰绳的马容易跑得无影无踪,不受控制的莽夫容易胡作非为。 如果单纯是一只畜生倒也好办,可当前让武媚娘深感危险降临的是这高大愣头顶着皇帝的身份,可就相当不妙了。 如果他肆意妄为发布谕旨,仗着自己假扮的人是皇帝,任意而为,那可就后果不堪设想了。 延英殿的宫人们不知道皇帝是冒牌货,只听到皇帝和皇后意见出现了分歧,两边都不敢得罪,不知所措,只得僵持在那里。 “既然陛下不找丁瑜洲,本宫找他,你们去请他来便是!” 武媚娘示意自己宫中的宫人们不要管皇帝的吩咐,也要继续寻丁瑜洲入宫。 宫人们刚要答应,高大愣继续采取了攻击措施,他原本就坐在高高的宝座上,居高临下,视野开阔,能够看清院子里的情形。 高大愣见状,顿时张牙舞爪地对着外面宫人愤怒地喊道:“朕看你们谁敢,今日谁要是敢走出延英殿,就是犯了欺君之罪。朕只是要和皇后闲谈几句,不用惊动外臣。” “既然陛下如此说,那臣妾就遵命便是!” 武媚娘听着高大愣的话,假装回应着,心里却有一万只草泥马飘过。 武媚娘眼看着高大愣再度阻止了自己的暗中行动,气就不打一处来,没有管他而是继续暗中给站在宫门外的自己人递眼色,告诉他们悄悄去请丁瑜洲入宫。 这一系列过程是悄悄暗中进行的,只见有一个宫人趁人不注意,溜了出去,去执行着他光荣的使命和任务。 第六百四十五章 作奸犯科的指控 就在武媚娘派出的宫人火急火燎地前去请丁瑜洲入宫的时候,这一路上并未遇 到坎坷倒也算是顺畅,唯一不顺畅的是宫人直接去丁府去找寻,才发现丁瑜洲此时 并不在府中,后来又废了一点功夫才找到了店铺里,加上丁瑜洲正和胡人谈生意, 一时无法脱身,一时又无法得到宫中的消息,多多少少还是耽误了一些时间。 且不说丁瑜洲从知道了武媚娘的消息再火速赶往宫中需要一段时间,单从高大 愣的快速行动来看,除了丁瑜洲会瞬间移动,他很难营救武媚娘于既发的危难中。 武媚娘这边很快遭遇到了高大愣的突然猛烈的袭击。 高大愣的脑子不够用的,想到这些话来对付武媚娘,已然是绞尽脑汁,故而没 有发现武媚娘已经暗中派人出宫请丁瑜洲前来。 他还是意识到这件事情必须速速解决,否则一旦丁瑜洲、小梁等人出现,他必 将失败,所以他将重心挪回殿中,对着武媚娘再度大喝一声道:“你贵为皇后,竟 然做出奸夫**的丑事,你可知罪?” 骤然听到如此指控,武媚娘的心咯噔一下,他被吓了一大跳,怀疑自己与丁瑜 洲相爱的这些日子来被这个高大愣发现以至于前来兴师问罪了? 事情发展到如此地步,武媚娘心中紧张,但是嘴上却不承认,挺直腰板,目露 凶光地看向高大愣,丝毫不减气势地回应道:“陛下,何出此言?本宫一向光明磊 落,从未做过一件违心的事情。” 武媚娘英姿飒爽,威风凛凛,丝毫没有任何的退缩,也丝毫没有被别人说穿了 心事之后的颤抖。 高大愣看到如此大义凛然的武媚娘,不由得一愣,竟然他自己开始有些退缩 了,又见武媚娘声色俱厉目光敏锐地看着自己,心中越发不自信起来。 高大愣看到武媚娘丝毫不惧的神色,再度不知所措起来,但是他觉得既然已经 下定了决心,好不容易逃了出来,便想着既然来了,不如就大闹一场,也好让他们 知道自己可不是好欺负的。 高大愣处于一种无赖的心态,也丝毫没有表现出来退缩,佯装镇定对武媚娘说 道:“难道皇后所言当真是光明磊落、洁白无瑕吗?皇后敢对天发誓吗?” 高大愣突然之间如此反问,倒是让武媚娘犹豫起来: 本宫与丁瑜洲之间的关系不可能被人发现,但是也不存在不可能,可是又该如 何保证发誓,这着实是一个需要严肃思考的问题。 武媚娘冷笑一声,她不是犹豫不决的武断人,她见机行事,答非所问,对着高 大愣问道:“陛下,本宫要问询一番,这些混话,陛下是从哪个乱嚼舌根子的人那 里听来的?这明显是有人在背后说本宫的坏话。” 高大愣毕竟是山间乡野之人,虽然经过大半年的宫廷生活熏陶和影响,但终究 不是武媚娘也不是皇帝,对于武媚娘的迂回招式还是不能够灵活应对。 他听到武媚娘反过来倒打一耙式的询问,傻乎乎地直接回应道:“皇后的那些 丑事,还用旁人乱嚼舌根子吗?自然是有人告诉朕的,朕就不告诉你!” 高大愣的语气斩钉截铁,言之凿凿,言外之意就是你犯了错就要受到惩罚,你 就等着被天下人痛骂、身败名裂的悲惨结局吧! 高大愣似乎已经稳操胜券,似乎在今日就能将武媚娘给拿下。 武媚娘对于高大愣所说的话,并不十分的惧怕和担心,她光明磊落,不负初 心,做了确实做了,也不怕被别人知晓,他甚至在心里深处希望能够被人知晓,被 人祝福。 如今高大愣骤然提及自己私通一事,倒着实让她震惊,但在震惊之余,多多少 少她的内心深处还是充满着一丝的激动。 武媚娘笔挺地站着,虽然站在宝座下方,但是她的背挺得很直,丝毫没有被高 大愣强大的攻势所碾压,没有感到惧怕,反而犹如英勇的战士一般充满必胜的信心。 如今的武媚娘有点孤立无援,虽然宫中的宫女太监很多,但是她搜寻了很多 次,考察了很多次,却总是找不到称心如意的,再也没有如同粉儿那样忠心耿耿的 宫人,所以她的宫中可靠信得过的宫人没有几个。 如今事态紧急而严重,高大愣似乎要挣脱丁瑜洲对他的束缚和控制。 武媚娘心里头揣测着,思忖着整个局面,已经知道假皇帝高大愣是有备而来, 至于私通一事,也不知道是听进了何人所言。 现在的局势非常紧急,好在目前高大愣对于后宫事务的控制还并不十分娴熟, 他只是狐假虎威,借助皇帝的这个身份声讨武媚娘。 武媚娘察言观色,见高大愣并未进取进攻,决定提前出击,以便掌握先机,他 意图从高大愣的嘴中再度试探出一些真相: 到底何人指控她与何人私通,以便能够逐个击破。 武媚娘心里头暗自盘算着,打着自己的如意小算盘,同时他对于高大愣敏锐地 看过去,通过察看他的脸色变化来掌控他内心的波涛起伏。 “哦,不知是何人告知陛下的,他简直是妖言惑众,本宫清白无辜,根本就没 有私通一说,再说了,本宫要知道陛下所指奸夫是谁?让他出来当庭和本宫对峙!” 武媚娘自我辩白着,同时还不忘意图从高大愣的口中得知真相。 虽说武媚娘对于这个真相并不掌控,uu看书 ww.uukanshu.o 但是她的心中着实悬着一股气。 毕竟她与丁瑜洲的这份感情得来不容易,如若骤然失去,骤然抛下,着实会让 她心里比剜肉还疼。 “皇后不必再辩驳了,做下的事情认了便什么事情也没有了!” 高大愣听到武媚娘的询问,当即回应着她,脸上露出一副得意忘形的姿态,似 乎感觉到武媚娘已经承认了自己的奸情,正准备俯首称臣、负荆请罪。 高大愣坐在宝座上翘起了二郎腿,说道:“怎么着?连你自己所做的事情,都 没有脸去承认吗?你还有什么脸当大唐皇后?证据确凿,就差捉奸在床,你这贱妇 与这假道士郭行真成日锁在殿中,已经罪大恶极了,来人啊,将这奸夫**抓起来!” 高大愣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似乎他已经掌握着武媚娘和郭行真作奸犯科,搞 不正当关系的铁证。 武媚娘和郭行真二人均在场,骤然听到高大愣口中所谓的通奸,二人均是大 惊,不由得对视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地摆手:“不可能!不可能!” 郭行真本是终南山的出家之人,道行修炼深厚,如今一身清誉被人随便构陷, 连忙跪下乞求道:“陛下,贫道一心向道,从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这简直就是妖 言惑众,侮辱贫道声誉!” 第六百四十六章 皇后据理力争 武媚娘俯视着郭行真跪地乞求,对他柔和地看了一眼,提醒道:“道长,不必求他,陛下暂时被猪油蒙了心,随便听信小人谗言,随便污蔑大师清誉,还望相信这是陛下暂时的行为,等到真相大白时,便必能还你我清白。” ”武媚娘对着郭行真投去一个很坚定的眼神,眼神里带着坚定的信念,很快郭行真就感应到了皇后的深意,包括皇后语言中的奥妙,不再留恋于期盼皇帝的立即宽恕,依照君臣大礼对着李治磕了个头,又重新站起来,仙风道骨,丝毫没有任何的惧怕。 或许这就是出家人本身所具有的那份淡定从容,无论面对风浪还是面对艳阳,都能够以一种从容的心态面对所有遭遇,哪怕将生死都置之度外。 郭行真随即起身,回应了武媚娘一个眼神,带着深沉的表情,说道:“终究贫道连累了皇后娘娘,让娘娘背上了被人唾骂的罪名,当真是贫道罪过。” 武媚娘摇摇头,意思很明确也很坚决:“这哪里是大师的罪过,明明是陛下混淆视听,有人在陛下面前乱嚼舌根,大师断不可为此而内疚和自责。” 郭行真还想要再说些什么,可并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将手中的拂尘换到了另一只手里,那柔顺的细丝如春日垂柳依依,柔软而又丝滑,像极了出家人上善若水的高尚品格。 高大愣一直在旁边倾听着武媚娘与道士郭行真的对话,看着他们二人一前一后的对答如流,见他们丝毫不顾外人在场,愈发着实气恼,随即大喝一声:“你们这对奸夫**,还在这里嘴硬,当真是煮熟的鸭子嘴巴太硬了,看样子是不给你们点苦头,你们是不知道朕的厉害。哼!” 高大愣说完继续摆出一副盛怒异常的样子,对着武媚娘和郭行真怒目相视。 说完上述一番话,他没有立即下达命令,而是对着武媚娘隆起的肚子看了又看,咂咂嘴道:“也不知道皇后怀的是谁的孩子?人在做,天在看,报应来了,罪有应得,如今要惩罚,朕看,也就从你这腹中孩子着手吧。” 武媚娘一听,吓了一大跳,完全没有想到高大愣的嘴里会说出如此慌淫无道之说,忙高声呵斥道:“你敢!” 武媚娘的话掷地有声,虽然只有短短的两个字,却透露着威严和霸气,那声音的声调之高丝毫不亚于任何一个将士在战场上的怒吼。 她后退了几步,用双手护住肚子,满目瞪视着高大愣,说道:“陛下,稚子无辜,你堂堂男儿,怎么忍心对孩子下手呢,这是有违陛下仁义之道的。” 武媚娘以硬碰硬,以强硬的姿态对待高大愣的残暴不仁。 她不知道高大愣是吃软不吃硬的人,效果反而适得其反。 高大愣见武媚娘对抗自己,愈发疯狂起来,尤其见到武媚娘强横的态度,一副誓要与自己拼命的架势,顿时火气大涨,一拍宝座的扶手,怒吼道:“哼,朕是皇帝,想怎么做就怎么做,用不着皇后来质疑,再者皇后此举恐怕不妥吧,既不承认错误,又不想接受惩罚,天底下哪有如此便宜的好事。” 武媚娘冷笑,嘴里硬生生挤出几个字:“看样子,你是主意已定,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这是要本宫的命了?!” 高大愣很快回应的也是一声冷笑:“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高大愣一副泼皮无赖的嘴脸,让武媚娘为之作呕。 延英殿中气氛诡异紧张,而外面确实暮春初夏,气候宜人,一切美好似乎都在外面的花花世界中,唯独延英殿中却是剑拔弩张,暗流涌动,局面一度到了相当紧张的时刻。 郭行真道士本是出家人,不问是非,超然红尘是非外,一个闲人天地间,一直都是世外高人的状态,他哪里经过这种宫廷政变和宫廷争端,对此局面,他束手无策。 他想上前去劝说去争辩,可是却没有什么强有力的语言和证据,只得寄托于他心中的信仰,相信道祖的护佑。 道祖或许真得会帮助他,但道祖只是在冥冥之中,站在天上看着底下众人的尔虞我诈,看着他们的情长情短,却道无言。 延英殿情势非常紧张,如果高大愣下令将皇后施以重刑,宫外的侍卫自然不会违抗皇帝命令。 可是武媚娘终究是皇后,她虽然知道高大愣是假冒的皇帝,但武媚娘深知不到万不得已之时,绝对不能将高大愣的真实身份道出,否则这事情就不好办了,这后续所有的一切事情都将因此而改变,甚至还将直接影响丁瑜洲的命运。 综合考虑之后,她还是苦苦忍住,想着法子与高大愣对决。 与此同时,在武媚娘焦急等待的心中,一直在急切地盼着丁瑜洲的速速出现,uu看书 wwuukansu 她坚信,只有丁瑜洲出现,一切才会有所转机。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尖锐的公鸭嗓声音显露在了殿中;“陛下,既然皇后娘娘不肯承认,加上皇后怀有孕,确实不该先询问她,毕竟她是皇后呀,倒不如从这老道身上下手查看一番。” 武媚娘侧目看去,循着声音发现站在高大愣身后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太监。 这个太监,武媚娘并不认识,但觉得有些眼熟,一时记不起在哪里见过此人。 武媚娘听着太监的话,一时也辨别不出是敌人还是朋友,只得继续察看,只听到高大愣说道:“王伏胜,既然你知道皇后和那老道有奸情,还密谋不轨,那朕就听你的建议。” 武媚娘听了高大愣上述一番话,心中顿时有了筹谋和判断,原来是这厮在高大愣面前搬弄是非,原来这厮才是罪魁祸首,看样子小梁不知去向也与这厮有关。 武媚娘想到这里,便又再将目光聚焦到了那个被称作王伏胜的太监身上,仔细端详着他的相貌,猛然地意识到此人是昔日自己宫里的人,还是与自己有过梁子的一个太监。 王伏胜这个太监,之前是侍候皇后的,长脸,眼角直斜向上,带着一股杀人的戾气,仿佛全天下都在与他作对。 武媚娘深知此人的凶狠,为了利益不惜杀害同乡,当年就有意将其赶出宫中,后来由于粉儿求情,才将其留在宫中,只是却将其降罪到内侍省做苦力,后来武媚娘被贺兰静乐囚禁期间,王伏胜攀上了高枝,回到了太极宫侍候一位太妃,后来恰逢小梁挑选工人,这家伙冒充忠厚老实者,混入其中进了紫宸殿。 第四百六十七章 死太监 王伏胜的突然加入高大愣阵营,着实让武媚娘有些措手不及,原来王伏胜才是麻烦制造者,这是武媚娘没有预料到的,肯定也是丁瑜洲所没有预料到的。 实际上,如武媚娘所预料的那样,小梁是被王伏胜设计关了起来,才导致高大愣得以脱身,从紫宸殿逃了出来。 不是小梁和丁瑜洲他们疏忽大意,是这个阵仗拉得太大,皇帝身边来来往往那么多人,难免会混进来几个贼人,甚至几个意图不轨的人。 武媚娘上下打量着王伏胜,只见他一脸奸笑,丝毫不把她这位皇后娘娘放在眼中,以为自己掌握了皇帝,就能驰骋天下了。 武媚娘心中暗暗嘲笑他夜郎自大,这点道行就想天下为尊,简直是痴人说梦。 武媚娘对他们这些是非小人嗤之以鼻,不再对他表示出任何的关注,反而对当前的形势越发忧虑起来。 千等万等,却始终等不来丁瑜洲的出现,让她开始焦虑,甚至开始胡思乱想起来:如今这局面,看样子极有可能派出宫去的宫人出了问题,要不然按照时间推算应该能到达皇宫的。 王伏胜善于察言观色,见武媚娘一脸严肃,知道她正在筹谋脱身之法,便冷冷地说道:“皇后娘娘,别挣扎了,更不要舍不得郭道长,如今你俩都是有罪的人,早晚都逃脱不了酷刑审问。更大胆的是,你们竟然还密谋压胜之法,意图不轨,更是大逆不道。” 王伏胜故意说出这一番话,意图扰乱武媚娘的心神,让她无法继续筹谋逃生之法。 王伏胜这个人头脑灵光,善于把握时机,能够在最危险的时候捏住对方的死穴,然后实现自己的提升。 武媚娘一听王伏胜口中所说的“压胜”,有种“似曾相识燕归来”的感觉,当年她就是用压胜之说让王皇后倒台,竟然如今又有人拿同样的法子来对付自己,一阵唏嘘不已,感叹这王伏胜确实偷偷学了自己的本事。 虽然不知道压胜之罪如何将被加在自己身上,但是凭着她在宫中起伏多年的经验,他知道这些犄角旮旯藏着的一些秘密,对于强加之罪,武媚娘深有体会,也知道具体的操作办法。 虽然没有经历,但是显然知晓其中奥秘,武媚娘丝毫不惧,义正言辞地望向王伏胜,藐视他,以一种崭新的目光去审视着他,意图勘破他的内心。 武媚娘的目光是犀利的,顶天立地站着,极为平缓地质疑道:“怎么着,王公公可不要血口喷人,延英殿上下没有一个发现有这种事的,还有小梁,他作为后宫总管太监,他尚且不知,你一个不入流的家伙,难道比小梁还要清楚宫中事情吗?你这是要取而代之的意思吗?” 武媚娘说完,瞪了王伏胜一眼,随后又补充道:“本宫奉劝,王公公要好好忠于职守,做好自己份内的事,别成日里随便乱打听乱嚼舌根子,小心舌头生疮毒发而亡呀。” 武媚娘对着王伏胜一通冷嘲热讽,显然是看透王伏胜心里的小九九。 这王伏胜确实胆大包天,控制了小梁,进而撺掇高大愣来胡作非为。 王伏胜白了武媚娘一眼,没有直接回答她的话,而是对着假李治继续打了坏主意,以哀婉的语气说道:“陛下,奴婢忠心耿耿,对陛下绝不敢有丝毫隐瞒,更不敢有丝毫半句假话,您看皇后娘娘非但不认罪,反而还要拿奴婢兴师问罪呀。” 王伏胜表现得唯唯诺诺,尽量把自己装扮成一个受害者的样子,在无形之中显得武媚娘过于强词夺理。 李治的“扮演者”高大愣已经离不开王伏胜,这些日子来,他已经将王伏胜视为自己的铁杆盟友,对他的话那是百依百顺十万个相信,对他的话更是言听计从。 今日的所作所为也跟王伏胜在中间挑拨所致。 高大愣见王伏胜已经有些招架不住武媚娘的淫威,忙出言帮忙道:“王公公,你比他们都忠诚于朕,是朕的得力助手,有朕在,朕看谁敢拿你怎么着,打狗还得看主人呢,如果他们要找你麻烦,朕自然要为你做主。” 王伏胜脸上忙显露着欣慰的表情,撇着嘴对着高大愣感谢道:“多谢陛下体恤,陛下圣明。”,如此结果,正是王伏胜所要的结果,他就等着李治能够出言制止皇后,皇帝的话就是圣旨,任何人都不得违抗,包括作威作福的皇后。 王伏胜听到高大愣如此袒护自己,uu看书 w.ukanhu.co 知道这算是一种暂时的保护,犹如得了丹书铁券一般,得意洋洋地高昂起头颅,不再正眼去看武媚娘,那轻浮的表情和状态着实让武媚娘气恼不已。 面对如此无赖,不要脸的家伙,武媚娘却也无法。 她知道目前高大愣与王伏胜已经结成联盟,狼狈为奸,已经成为利益共同体,已经被或明或暗的利益拴在了一块,如若骤然拆散,那是不可能的。 武媚娘审时度势,她不管王伏胜知不知道高大愣的真实身份,她只一心期盼着,等待着,始终相信着,丁瑜洲肯定会出现,只有丁瑜洲的出现,才能对这难解的局面引入更加强大的力量,才能震得住这两个妖魔鬼怪,才能够将他们彻底制服,否则的话,大唐的后宫难以平静。 武媚娘很明白当下的形势,所以她不纠缠与高大愣、王伏胜的交战,除了担心高大愣他们发起人身攻击,动用酷刑对她和郭行真,另外便一门心思地将全部希望寄托到丁瑜洲的身上,焦急地盼望着等待着,愿望丁瑜洲速速前来营救她。 面对武媚娘强大的抵抗,又碍于武媚娘怀有身孕,高大愣和王伏胜多多少少心有忌惮,不敢对一个孕妇动手,虽然嘴上说,但是迟迟没有动手。同时对于郭行真,他们也知道,那可是宗教界的重要人物,自然不敢对他轻举妄动。 高大愣坐在宝座上,有些着急,便扭头看了王伏胜一眼,悄声问道:“接下来,怎么办?” 王伏胜眼珠一转,连忙摆摆手,提示道:“开工没有回头箭,一不做二不休,赶紧找前朝大臣商议废后事宜,等废了后,一切都好办!” 第四百六十八章 不是朕的孩子 延英殿内气氛紧张到随时要爆发一场灾难性事故,紧张到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无法呼吸。 高大楞傲慢无礼,蛮横地看着武媚娘,翘着二郎腿坐在宝座上,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更怀有一种“我是无赖我怕谁”的心理,眼神里带着骇人的光芒。 局面一度紧张到窒息,武媚娘担心高大楞和王伏胜继续联合起来对自己采取迫害措施,同时郭行真道士虽然是得道高人,但是对于缓解目前紧张局面却起不到任何作用,甚至越发清楚地意识到他的存在让当下的局面愈发紧张。 王伏胜目光敏锐,如同贼眉鼠眼一般,看向王伏胜问道:“郭道长,听说你道行高深,想来行压胜之法最是在行,不知如今你和皇后娘娘密谋压胜的对象是谁呢?” 郭行真听到王伏胜让如此敏感的话题引到自己身上,身子不由得一颤,手中拂尘随即抖动开来,如同一汪流水不断流出去。 他看了看武媚娘,停顿了以下,才犹犹豫豫地说道:“王公公所言可是宫中最为忌讳的大事,贫道深知压胜之法的毒害,更知道这是朝廷明令禁止的行为,道祖在上,贫道从未做过这等伤天害理之事。” 王伏胜听了,只是诡异地一笑,却没有立即回应郭行真。 郭行真刚才去看皇后的动作被王伏胜给清楚敏锐地捕捉到了,让他越发深信郭行真与皇后两人这些天偷偷摸摸关起门在深宫一事里面肯定有鬼,要不然郭行真不会去看皇后,明显是在征求皇后意见,做贼心虚。 王伏胜的脸上露出一抹奸笑,笑得很是邪魅说道:“看样子,郭道长没有说实话呀,刚才那小心谨慎的样子恐怕就已经暴露了什么吧。” 郭行真听到王伏胜如此指控,对自己刚才的小动作后悔不已,吓得哆哆嗦嗦支支吾吾得说不出话来,完全没有了出家人的那份镇定,他深知这项指控意味着什么。 武媚娘在一旁没有回应,摆出无所谓的样子,她知道如果当下越回应,反倒越会闹出一场事端。 这种浑水摸鱼的情况,她深刻明白其中的道理,更深刻体会到其中所传达的指控,其背后所意味着什么? 这简直是天下最危险的指控,郭行真或许不清楚,但是武媚娘早就看透了王伏胜这个人的阴谋,他这是要给她强加罪名,坐实她与郭道长私通之事。 不过,武媚娘又转念一想,通过刚才仔细观察王伏胜他们的细微表情变化,武媚娘隐约断定他们找不到具体的证据,想从他们的言语中找到一些铁证。 确实如武媚娘所预料,王伏胜只是道听途说,捕风捉影,由于刚才武媚娘他们据理力争,一时之间他也不敢拿皇后怎么样。 在无计可施的时候,王伏胜鬼主意上来,来了个更狠的一招,抛出压胜之法将事态越发严重化,一度提高到最敏感的话题上。 压胜,就是一种诅咒术,宫里的人都知道,几乎人尽皆知。 如今的武皇后就是利用压胜之法将旧皇后给扳倒,取而代之然后才实现了自己人生的三级跳,现在压胜这个话题又再度被提及,可见这个法子对宫中人有着致命的伤害。 如此要命的话题,竟然出现在了一个无赖的太监口中,那只可能会将事情更加复杂扩大化。 武媚娘在心里头盘算着,越来越对王伏胜这个人另眼相看,如此凶险小人,当初就不能有妇人之仁。 延英殿内突然陷入死寂,静得可怖,似乎随时都会冒出一个鬼影,然后把人吓得哇哇大哭。 王伏胜不再说话,保持着奇异的表情,憋着一肚子坏水,等待时机喷出。 这就是一场阴谋诡计,而实行这场阴谋诡计的人,肯定就是面前的这个王伏胜,不过也有可能是别人,可以断定李治的扮演者高大楞完全是被人利用。 武媚娘在心里盘算着,深知当前是危机,明知无法避免,也只能硬着头皮往上走了。 难道说这王伏胜知晓高大愣假扮了陛下,所以才如此有恃无恐撺掇着陛下来本宫这里,胡作非为,意图杀戮本宫,他们的目的明显是要除掉本宫。不对,难道是贺兰静乐那个贱人指示的吗?她可还一直被软禁着,难免会与外界取得联络。 武媚娘审时度势,想知道这件事为何会毫无征兆地发生,并且还是如此巧合的情况下,丁瑜洲不在宫中,小梁不见踪影,显然就是一场蓄谋已久的阴谋。 武媚娘努力拉回自己越走越远的思路,始终保持着一种顶天立地的姿势,昂首挺胸,丝毫不惧怕,依旧保持着一种威严的霸气,不卑不亢、不屈不服。 她瞪视着王伏胜,问道:“敢问王公公,你好大胆子,你口口声声出言不逊,u看书ww.kanshu 意指本宫,本宫贵为皇后,怀有身孕,私的是那么门子通,压的又是哪门子胜?你给本宫说清楚!” 王伏胜听到武媚娘如此直截了当,楞了一下,显然是没有意料到武媚娘会如此,便尴尬地笑了一下:“娘娘,莫要生气,奴婢近日听到有人说娘娘在宫中与这个郭道长来往过密,超出礼仪限定,还鬼鬼祟祟,你说这还能有谁呢?” 高大楞刚才一直沉默不语,只是把玩着武媚娘喜爱的一枚犀牛角嵌金杯,这时候突然抬头,咳嗽一声,插言道:“皇后虽然不承认,但是大家都这么说,朕还真有点相信啊,尤其你这肚子是怎么大的呢?反正不是朕搞大的吧?!” 高大楞此言一出,像极了看着事情闹大不关自己的吃瓜群众,可效果确实把武媚娘往死亡的边缘推了一大把,完全是捣实锤啊! 王伏胜听到皇帝这么说,顿时呆住了,一副脑子短路的姿态,直直往高大楞看去,怀疑皇帝的话是不是说错了,不解地问道:“陛下,皇后娘娘腹中胎儿当真不是皇子龙孙吗?” 高大楞眼珠转了转,让自己好好反应一下,刚才稀里糊涂地随口一说,连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现在看来,似乎有点问题,这相当于要暴露身份了。 高大楞看着身旁的王伏胜,用笑容掩饰尴尬,咧着嘴笑道:“你刚才听到了什么?朕说了什么?” 第六百四十九章 救驾来迟 王伏胜听到李治这么问,险些要晕过去,天底下哪有这种当皇帝的。 人人都说皇帝的话是圣旨,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可面前的这位皇帝竟然不知道自己刚才说了什么? 这是无赖才会说的话,做的事情啊! 王伏胜苦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显得左右为难的样子。 武媚娘一直在看着刚才发生的情景,看到王伏胜那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就想发笑,又见他对高大楞唯唯诺诺的低姿态,更想发笑,只得暂时忍着。 如此甚是好笑,如此也甚是表明了一种事实:高大楞的身份还没有暴露! 武媚娘见机行事,先是目光犀利地扫视一圈殿内的宫人,随后却摆出一副轻松的姿态来:“肯定不是你希望是的那些话,那是陛下与你开玩笑的,你难道没有听出来吗?” 武媚娘紧接着对高大楞意味深长地提醒道:“陛下,您是大唐的皇帝,可不能如此言语冒失,否则会被天下臣民发现您的错处,可就天下大乱死无葬身之地了。” 武媚娘此举意在提醒高大楞,不要随便乱说话,以免暴露你是个冒牌货的事实,到时候你就吃不了兜着走。 高大楞虽然脑子不好使,看不透宫廷险恶,但是他最怕死,一听到死就会吓得死无葬身之地。 高大楞颤抖着声音,忙回应道:“皇后所言甚是,朕知道了!” 王伏胜怀疑地看了看李治,又回忆了一下,想来想去觉得哪里不太对,突然,他大叫起来:“不对,皇后,你这是在威胁陛下!陛下刚才所言是实情,现在你这是在威胁!你腹中胎儿不是陛下的皇子,这就是最好证明你与人私通的证据,连陛下都承认的!快来人呢,将皇后抓起来,送入掖庭严加审问!” 很快,守候在外面的士兵走进来四个,却没有上前来抓皇后。 武媚娘后退两步,她听到王伏胜醒悟过来的指认,心里头不由得暗暗大叫:糟了,今日这道关是迈不过去了。 武媚娘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心疼肚子里的孩子还没出世,今日就要和自己一起同赴鬼门关了。想到这里,武媚娘心里只发酸,可怜自己的孩子,也可怜自己,渐渐思绪漫天飞,不由得想起些许往事,只是往事已酸辛,谁记当年翠黛颦。 武媚娘闭上眼睛,静止了思绪,让自己不再去想这些是是非非,到头来发现无非都是一场空,走来走去,心累身体也累,似乎即将可以迎来休息的时刻。 王伏胜见武媚娘从容淡定,丝毫没有任何恐惧性的退缩,不由得心中暗暗钦佩皇后的大义凛然,在他的心目中,皇后应该是一个普通女人,见到如此场面还不早应该呼天喊地哭哭啼啼起来吗? 王伏胜小瞧了武皇后,他不知道武皇后的厉害之处。 高大愣还在那里呆呆的犯着傻,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自保,冷眼旁观着与他无关的场面。 王伏胜见皇帝不声不响,突然胆子大了起来,对着外面来的四个侍卫说道:“还愣着干什么,速速将皇后逮捕,押到掖庭严刑拷打审问!” 那四个侍卫看了看皇帝的脸色,见皇帝丝毫没有表情,曲解了皇帝的意思,认为皇帝是默许,便大着胆子,拔出刀意图威胁皇后就范。 郭行真道长见状,突然站起身来,呼喊道:“皇后娘娘!贫道替您去!”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说话,原本瑟瑟发抖的郭行真突然挡在武媚娘面前,以“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慈悲心,意图护佑武媚娘的安全,毕竟她是身怀六甲之人,怎么可能受得住掖庭的酷刑。 王伏胜见此情景,顿时咂咂嘴,说道:“陛下,您看看,这就是奸夫**啊,这就是最好的证据啊,看样子,没得说了,陛下,奴婢建议就地正法吧!” 高大愣没有反应,似乎没有听明白王伏胜的意思,没有及时回应王伏胜的话。 王伏胜不依不饶,径直来到高大愣面前,看着高大愣的眼睛说道:“陛下,皇后和郭行真私通一事已然坐实,还望陛下命令立即处置了这两个人包括肚子里的野种!” 高大愣望着王伏胜的眼睛,见他的眼睛深邃如乌云密布的天空,没有一丝明亮的光芒,只觉得身体不受控制地点点头,想说话反驳几句,只动动嘴却说不出来,当真是被吓破了胆子。 王伏胜微笑,得了皇帝的命令,随即转身对着四个侍卫吩咐道:“陛下命令,当即处死,不必再押到掖庭审问,将皇后和妖道就地正法!” 武媚娘听到王伏胜兴风作浪,自知已然无计可施,有种走投无路的伤感,依旧不改心中志向,保持着挺拔的姿态,努力放空自己,等待着冷箭刺入胸膛。 那些侍卫们见皇帝都已经下令,有恃无恐起来,正要举起长剑向皇后和郭行真刺去,却听到外面响起慷锵有力的声音:“谁敢!” 这声音犹如一声惊雷,震彻寰宇,让所有听者的心中都不由震动。 丁瑜洲从外面闯入,uu看书wwukansu 他身穿紫色管袍,头戴双龙抢珠金丝抹额,手里拿着长剑,一派飘飘然贵公子风范,意气风发,斗志昂扬,大步走了进来。 他箭步流星,提起长剑,瞬间将袭击向武媚娘的侍卫给击倒在地,随后一反手又将袭击向郭行真的侍卫打退。 丁瑜洲三步并作两步,一出一收,嗖嗖几下就把四个侍卫给制止住了。他潇洒帅气,动作连贯,武艺超群,在一眨眼的功夫下,瞬间完成一连串的动作,简直惊为天人。 王伏胜吓得后退了几步,躲到高大愣的身后,嘴里却念叨着:“丁瑜洲,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已经被困住了吗?” 王伏胜吓得近乎魂飞魄散,嘴唇直打哆嗦,自知自己才是穷途末路了。 高大愣见到丁瑜洲,也是吓得一直低着头,不敢看他,自知犯了错,像一个低头认错的小孩。 丁瑜洲不去管他们,而是走向武媚娘:“皇后娘娘,微臣救驾来迟!” 武媚娘听到丁瑜洲的声音,又见他刚才出神入化的招式武功,顿时安全感爆棚,生活的希望重新回到身体里,流淌在血液中。 “瑜洲哥,你来了,我知道你肯定会来的!” 武媚娘含情脉脉,望向丁瑜洲,感激和爱慕的光芒流淌在眸子里。 第六百五十章 1猜就准 丁瑜洲自带主角光环,闪闪发光,从天而降,再度救下武媚娘,上演了英雄救美的精彩篇章。武媚娘崇拜加上信仰式地看着丁瑜洲,深情流露,眼眸中带着激动和紧张,更带着得救之后的兴奋。 丁瑜洲见武媚娘楚楚动人,知道刚才时机危险,看似浪漫多彩的时刻,实际上却充满了无数的危机,如果晚来一步,恐怕就让高大愣和王伏胜酿成千古大错。 幸好,幸好,没有让他们的阴谋得逞,否则的话,一切都会改变得面目全非。一秒记住【 щщщ.78zщ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丁瑜洲不是孤身前来,他身后还有随从,也是同样的翩跹少年郎,正快步跟在丁瑜洲身后,仿佛三人是从天上下凡的神仙,带着天上照射下来的光芒。 阿元和长孙浩然意气风发地随着丁瑜洲一起入宫救驾,还有一些人碍于内宫重地,只是在外面控制住了御林军,未得丁瑜洲的号令,他们不得入内。 现在,救兵一到,阿元和长孙浩然亲自行动,上前将王伏胜从宝座平台上拉了下来,随后对着丁瑜洲问询道:“大哥,如何处置此人呢?” 丁瑜洲与武媚娘正无声地倾诉彼此深情,仿佛几个时辰未见,已经隔了三个秋天,无奈之下被阿元的声音打断,倒也不生气,毕竟此时是危急时刻。 他先是“哦”了一声,上下打量了王伏胜一眼,伸手指着他,对着武媚娘说道:“就是这个家伙胆大包天,当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竟然想学习汉朝那些大宦官,挟天子号令群臣,当真是该死!” 武媚娘不解地问:“你此言何意?难道这些事都是这厮暗中布局操作的?没有受其他人指使吗?” 丁瑜洲意味深长地叹息一声,道:“宫内水太深,人员太多,盘根错节,终究是我们疏忽大意了,这场阴谋他们早就蓄谋已久了。筹谋此事的人不光他王伏胜,还有那位被软禁的魏国夫人,二人沆瀣一气,才编导了这一场危机。” 武媚娘听后,点点头,事实的真相果真如自己心中所料,宫内如今与她为敌的人,或明或暗意图反对她的人屈指可数,也就那么几个人,不是他,就是她。 “凡事不能犹豫,该杀的必须立即处死的,省得日后受其麻烦!” 武媚娘愤恨地说完上述一句极为狠毒的话,目光瞪视着还在苦苦挣扎的王伏胜,恨不得立即提刀将他杀死。 丁瑜洲听到武媚娘这句极负杀气的话,不由得心中一紧,劝说道:“娘娘息怒,暂时还不能杀了他,据微臣调查,此人还联合了朝臣,如果不调查清楚,任由在朝中发酵,势必会造成更坏的影响。” 武媚娘没有说话,也不再看王伏胜,只是点点头,但是目光沉沉,带着不可言说的恐惧。她其实很清楚其中所蕴含的危险,如果稍有不慎,如果不采取果断措施,势必闹得满朝人尽皆知,到时候想回避这种危害都不可得了。 丁瑜洲自然也是深知其中利害关系,虽然此事不涉及他,但是关乎武媚娘的安危,他与武媚娘早已是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的利益共同体。 他们两人中任何一个都不能少了一个,不能任何一个有任何危险。 王伏胜奸笑了一下,用太监极有个性的公鸭嗓说道:“看样子,丁大人的消息很灵通,犄角旮旯里的消息都能打听到啊,我们行事相当隐秘,还找了一个毫不相干的大臣参与其中,你为何会知道呢?” 王伏胜此话一出,丁瑜洲心中又惊又喜,之所以有如此心理活动,是因为他刚才所言只是他的猜测,他之前根本就没有收到任何小道消息,他完全不知道王伏胜他们在暗中行事。如果提前知晓风吹草动,自然会早作防范。 就在刚才,他只是按照史书的记载来推断的,只不过是随口一说,却不成想虽然改天换命,事实却依旧与史书记载有着非常紧密的联系,这倒在无形之中又让丁瑜洲觉得兴奋起来。 按照史书的提醒,自然一切都好办了,是谁幕后主使,又是要害武媚娘,史书记载一清二楚。 想到这里,丁瑜洲不由得眼睛放光,极力地掩饰住内心的喜悦和兴奋,装作一概不知的样子,对着王伏胜说道:“这还用知道吗?用脚丫子想想都能知道,他若觉得不知道,除非那人是个二货!” 王伏胜听了丁瑜洲的话,着实有些纳闷,全然不知道“二货”是什么意思,因为这种词汇在大唐还没有出现,众人只听丁瑜洲说得很严肃,一时之间全都搞不清楚丁瑜洲意图何为,皆是一脸错愕。 王伏胜一脸懵b,脸上挂着一个大大的问号:“?” 丁瑜洲忍住笑,uu看书.knhu 知道王伏胜没有理解清楚自己的意思,暗暗发笑,继续嘲讽道:“王公公当真是个二货啊,不用管我是怎么知道的,而且我早就知道你们联合了哪位大人意图谋害皇后娘娘,陷害皇后娘娘和郭行真道长。那我就猜猜,看看我说得对不对?此人是上官仪大人?没错吧?” 王伏胜的脸上的表情犹如川剧的瞬间变脸,刚才还是大问号,现在又换成了大叹号,这完全被丁瑜洲说中了真相,比真正参与者还要准确:“你,你怎么知道的?这件事没几个人知道的啊。” 王伏胜如此回答已经显示出了具体的答案,原来丁瑜洲所言不虚,前朝大臣中就是以上官仪为首,真相已经昭然若揭,接下来的事情很好办了。 武媚娘放下心中对于丁瑜洲神秘预测能力的好奇,当机立断,对着外面的自己人喊道:“速速去将上官仪抓起来,押入刑部大牢!” 很快,院子里就有侍卫干脆果断的答应声,伴着一阵躁动,侍卫们去执行皇后的命令。 武媚娘如今协理朝政,有着天然的影响力,放眼大唐,举国上下无不知道皇后的厉害,无不尊敬皇后的治国韬略,加之皇后所实行的政策深得民心,所以侍卫中大多数也都是拥戴武皇后的。 武媚娘望着院子外面人影攒动,知道这些都是自己的人,长长松了一口气,显得很是放松,仿佛浑身上下受到的重压瞬间被释放出来了。 第六百五十一章 奸夫死 随着皇后命令的下达,位列宰相之一的两台侍郎上官仪满门抄斩,一家老小或充军颠沛流离,或没入掖庭为奴为婢,反正他逃脱不了悲惨的下场了。 至于如何处置上官仪,武媚娘还在一直思考,这是秋后算账的事情了,当前最重要的殿中的后事该如何了断。 王伏胜惊讶于自己严加保密的事情竟然被丁瑜洲全部知道,包括参与此事的重要关键人物是谁,他们的分工都是做什么的,似乎丁瑜洲全然掌握。 王伏胜越想越是心惊胆战,不由得对自己的性命安危忧虑起来,他对于丁瑜洲这个人的存在越来越感觉这是诡异的存在。 他思绪万千,因为秘密被看透之后的一种惶恐不安,尽量想掩饰着内心的不安,但是脸上的表情却无法掩藏彻底,脸色煞白,眼眸失神,紧紧地躲在高大愣的宝座之后。 王伏胜虽然躲在宝座之后,但是他的脸上却依旧带着不服输的表情,愤恨地说道:“就算你们预料知晓到了我的一切,可是皇后这腹中孩子是谁的,总得有个水落石出的答案吧?刚才明明陛下说不是他的孩子,金口玉言,不可能有假,那么皇后与郭行真的奸情又该做何解释呢?” 说完这一大通话,王伏胜觉得自己又有了底气,不再像刚才那般害怕丁瑜洲身后的千军万马,也不再害怕会被抓起来,他又重新自我感觉良好起来,意图再度兴风作浪起来。 王伏胜之所以有如此转变,是以为他刚才的话说到了点子上,这其实也是需要必须解决的谜团,必须给众人一个交代,到底是什么情况? 皇后与郭行真到底有没有奸情,两人之到底存不存在风言风语的那种关系? 这些问题必须有个答案,如果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和说明,到时候天下人不知会怎么在背后戳皇后的脊梁骨。 丁瑜洲听后,看了看武媚娘,眼神里带着一丝忧虑,虽然心中有了筹谋,但是尚未征求武媚娘的意见,他不想擅自做主,毕竟这件事涉及皇后和郭行真道长。 为了确保稳妥起见,他悄声问武媚娘道:“媚娘,我有一个法子,不知可行不?” 武媚娘望向他,点头道:“你说!” 武媚娘眉头紧紧皱着,对于王伏胜的指控,她知道这就是诬陷,是莫须有的罪名,强加在她头上的,可是该如何让大家相信,又该如何反驳他的这个指控,着实让武媚娘有些不知所措。 她心里没底,所以急切地希望丁瑜洲给自己出谋划策,或许能够巧妙化解,她一直很是相信丁瑜洲,有丁瑜洲在,她心里就有底,要不然,一切都是白搭。 丁瑜洲不假思索,立即说道:“其实,这件事说难不难,说简单却也不简单,正所谓流言止于智者,如果要想宫中流言蜚语消失,不让天下人背后议论娘娘,那就必须有人做出牺牲,当然我知道他王伏胜就是胡说八道,凭借娘娘的端庄,道长的修为,是绝对不可能做出那种伤风败俗的丑事来!” 丁瑜洲意味深长地说完这一番话,特意去看站在角落里的终南山道士郭行真,眼神里带着复杂的神情,正好传递给同时看向他的郭行真。 郭行真一身白色道袍,显得衣袂飘飘,俨然是从天上下凡到人间的仙人,他的眼睛里带着坚毅的目光,带着从容淡定的光芒,犹如暗夜里的一缕月华,虽然无法照亮整个夜空,但是却能给人带来安详。 丁瑜洲的意思其实很明显。 郭行真是得道高人,怎么可能体会不到丁瑜洲的意思,便快步上前几步,站在武媚娘和丁瑜洲的身前,开口说道:“贫道是出家人,道祖在上,绝没有做你们所说的那些事,皇后娘娘更是贵为国母,品行贵重,更是不会做那种事,也不会做那种事,你们都是血口喷人,今日贫道便以身试法,效法古圣先贤,以死明志,彰显大道无形,公道自在人心。” 郭行真上述一番话说得铿锵有力,斩钉截铁,句句发自肺腑,给人一种毋庸置疑的确定感。 说完这些话之后,郭行真二话没说,毫不犹豫,突然快速撞向殿中一根红木大柱子上。他拼尽了浑身的力气,让自己血溅当场,用自己的死亡来证明自己的清白,证明自己对于大道至上的坚守。 朝闻道夕死可矣。 为了清白,为了真理,为了皇后,郭行真此举悲壮豪气,让丁瑜洲为之感慨万千,只看着倒在血泊之中的郭行真,不住默哀,向他表达哀荣。 武媚娘看到郭行真如此突然的举动,震惊之余,也体会到了郭行真内心的坚守,双手紧紧握在胸前,心里默默念诵着郭行真教她的咒语,那是用来超度亡魂的咒语,以此来表达对于郭行真的哀悼。 “瑜洲哥,难道除了这样,就没有别的好法子了吗?” 武媚娘不忍地问道。 丁瑜洲闭眼深思,说道:“不错,除了这个法子,便再也没有好法子,郭道长就算今日不死,你觉得他出了宫,他的同门还会容他吗?恐怕也得死,早晚都是一死,倒不如如此死得悲壮,有价值。” 武媚娘没有继续说话,眼中满含泪水,看着宫人们陆陆续续将郭行真的尸体用白布盖住,uu看书 .uukansh.om 白布上被鲜血染红成一朵朵梅花,寓意着郭行真至死都在宣誓着自己的气节。 殿中所有宫人们都听到了,也看到了,大家都为之而震撼,也知道了郭行真的清白,更证明了皇后的清白。 “陛下,这可该怎么办呢?” 王伏胜傻眼了,被吓傻了,一时无法找到合适的逃脱之法,竟然天真地又想起李治来,对着高大愣一个劲摇晃胳膊,央求道:“陛下,您快下令,让皇后和丁瑜洲退下啊,只有您才能救下奴婢了。” 王伏胜最后这一句话近乎哀求,带着十足的哀婉之情。 他哪里知道他苦苦哀求的皇帝陛下完全就是个傀儡,早就不是昔日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了,他自己尚且自身难保了,哪里还得顾得上王伏胜。 可是王伏胜丝毫不知,一直对着皇帝抱有最后的希望,将最后的一线求生的希望寄托在了高大愣的身上。 任凭王伏胜跪地求饶,或者是痛苦涕零,高大愣丝毫不去理会王伏胜的此番哀求,只冷冷地白了他一眼,犹如像是踢走一只废弃的鞋子一样。 高大愣尚且还不知道怎么自保,心里早就对王伏胜嫌弃得不得了,碍于王伏胜死乞白赖的乞怜,最后不得不说道:“朕真是被你害惨了,这些都是你自己做的好事,可不要将朕也牵连进去!” 第六百五十二章 统统杀掉 王福生意图靠着皇帝的庇护,逃过此劫难,可是他的如意算盘打乱了,也打错 了,到头来只是他白白空忙乎一场。 王福生一直在挣扎着,死死地拽着高大楞的大腿,满脸泪痕,尽是凄凉。 高大楞现在都是自身难保,害怕丁瑜洲到时候找他算账,只是一个劲地摆脱他 的纠缠,尽量撇清与他的关系,说道:“朕是猪油蒙了心,听信小人之言,竟然会 相信你个阉人的话,朕真是瞎了眼,那些指责皇后的话都是被你们这些人乱说的, 根本不是事实!” 高大楞又是一个前腿踢,将王福生给踢了出去。 武媚娘对王福生如此丧家之犬的行为表示不屑一顾,扭过头不去看他,用手扶 住肚子,感觉身体有些疲乏。 丁瑜洲忙上前搀扶住,随即唤过来两个宫女,一起扶住武媚娘坐到椅子上,关 怀地问道:“娘娘快坐下歇会,赶紧去请太医来,娘娘小心凤体。” 武媚娘见丁瑜洲一脸关切,紧张地无以复加,心中是欣慰的,摇摇头,用眼神 示意丁瑜洲不必如此兴师动众,她没事,放心即可。 丁瑜洲见武媚娘脸色有些苍白,担心她身体抱恙,还是始终放心不下她,眉心 一皱,转头对着阿元和长孙浩然道:“你们去把王福生这家伙拉下来,省得在这里 聒噪不已,甚是烦人!” 阿元和长孙浩然二话不说,三下五除二,一人一只胳膊,犹如擒拿鸡仔一样, 手到擒来。 王福生大呼小叫,高呼救命,已是穷途末路,犹如丧家之犬,全然没有了招架 之功,只得乖乖束手就擒。 王福生被从高大楞身边提了起来,然后径直走到外面,交给侍卫关入大牢。 这些侍卫都是忠于皇后的,确切得说是忠诚于丁瑜洲的,他们是丁瑜洲专门调 过来救驾的。其中也包括了一些丁瑜洲的家仆和伙计。 原本丁瑜洲不愿意让自己的人进入内宫,可是苦于没有足够的兵丁,无奈之下 才让家仆进入的。 之所以说是无奈,是因为一方面武媚娘派出去给丁瑜洲传递消息的人费劲好一 番功夫才找到了丁瑜洲,浪费了时间,另一方面是因为丁瑜洲今日所洽谈的客商极 为麻烦,他们的一些行为甚至让丁瑜洲觉得相当啰嗦,一会去东市逛逛,一会又去 丁瑜洲的府邸参观,还非得点名让丁瑜洲陪同。 要不是当时传递消息的宫人找到阿元,交代了宫内发生的事情经过,阿元又及 时汇报丁瑜洲,让他可以及时脱身而出,恐怕武媚娘就要受些苦头了。 当时情况紧急,仓促之下,丁瑜洲立即叫停了与胡商的洽谈,深感事态严重, 便立即行驶职权,拿出自己的印信,让刘大黑二火速前往御林军驻扎处调集兵马, 再来大明宫与他会和,他自己则带着家丁伙计火速前往大明宫。 紧赶慢赶,恰好在武媚娘险些遭遇不测的时候,来到了宫中,及时救下武媚娘。 如今前后一条线串联起来,丁瑜洲总算明白了这个胡商苦苦纠缠的目的,显然 是与贺兰静乐、王福生他们有着密切关系。 丁瑜洲如今细细想来,不由得深感危险无处不在,感慨道:“原来他们早就筹 谋这件事了,早就意图反扑我们了。当真是好险啊!” “是啊,百姓们都羡慕皇家富贵,殊不知他们根本不知道这些尔虞我诈的阴 险。有时候,真的想像普通百姓一样,无忧无虑地过生活,过够了这种危机四伏的 日子。” 武媚娘叹了一口气,斜靠在太师椅上,尽量保持着舒服的姿势,现在的她身怀 有孕,精力不似平时那么旺盛。 丁瑜洲拍了拍武媚娘的肩膀,安慰着她:“人生在世就在如此,哪有全都顺心 顺意的,生活不是这样,就是那样,总之,不会是你想的那样,所以啊,一切顺其 自然就好。” 武媚娘又是一声哀叹,扫视一圈殿中的大小宫人,这些人大多都是高大楞和王 福生带来的, 她目光中闪现出一抹凶狠神色,轻启丹唇说道:“此事牵连甚大,又有这么多 人知道,务必斩草除根,瑜洲哥,你说,对吧?” 丁瑜洲知道武媚娘的意思,转头去看周围那些早已吓得瑟瑟发抖的太监宫女, 想为他们求情,但是又觉得完全理由不足,纵使心存善念,但深知宫廷斗争的残 酷,适者生存,不适者被淘汰,这些人就是大风大浪里的“小鱼小虾”被吃掉那是宿命。 意识到这些,丁瑜洲不再去看这些无关人员,无声地默许,听到武媚娘下令 道:“将殿中所有涉事宫人处死,以绝后患,也让满宫里的人看看,背叛本宫的下 场是什么!” 此言一出,延英殿内哀嚎一片,所有涉事宫人纷纷“噗通”一声跪地求饶,磕头 如捣蒜,苦苦哀求皇后饶命。 “娘娘饶命,奴婢知错了。” “皇后饶命啊,奴才再也不敢了。” ...... 求饶声此起彼伏,声声不断,这是最后的挣扎,也是无力的挣扎,刀俎上的鱼 肉只能迎来他们悲惨的命运。 如果老老实实、安安稳稳地待在各自岗位上,或许能免于这场灭顶之灾,只可 惜他们不知道珍惜,总是喜欢随波逐流,uu看书 .ukashu.cm 喜欢拜高踩低,到头来聪明反被聪明误, 说到底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武媚娘自知这些人的可悲可叹,更知道这些人的罪恶,对他们早已是弃之如敝 履,只大手一挥,吩咐道:“统统带下去!” 院子里已经聚集了刘大和黑二他们调集来的御林军,听到命令后,迅速将这些 宫人纷纷押了下去。 丁瑜洲一直背对着他们,脸色严肃庄重,自动屏蔽周围的噪杂环境,只看着早 已吓得脸色煞白的高大楞,却也浑然不见,只顾筹谋接下来如何处理上官仪的事情。 按照史书记载,这件事可是引起了一场风波,很大范围上很多大臣都知道了皇 帝意图废后的打算,如何对外公布一个说法,让众位大臣信服才是当务之急。 不知不觉间,初夏的日光突然被乌云遮挡了,外面竟然淅淅沥沥地下起了一场 小雨。自在飞花轻似梦,无边丝雨细如愁。满腔的思绪如何释放呢? 丁瑜洲望着细雨绵绵,陷入沉思。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六百五十三章 研讨处决方案 雨势渐渐变大,带着漫天氤氲的水汽,弥漫在院子里,也蔓延到延英殿内。 空气湿润,带着落花的香味,还带着气候转暖的热气,丝毫不觉其中的寒凉。 长安城浸润在初夏的雨水中,干涸的大地使劲吸允着甘霖,充满了生机和活 力,同时大唐上空还笼罩一层乌云,就是宫内流言蜚语传出的一朵带着闪电的乌云。 果不其然,丁瑜洲的担心是很有必要的,虽然武媚娘一听到消息就逮捕了上官 仪,但是当天整个长安城就都知道了。 帝后之间关系不睦,皇帝意图让宰相起草诏书废除皇后。 如此大事,不管放在哪个朝代,都是国之大事,因为涉及帝后关系,更是百姓 们茶余饭后所议论的话题。 天底下的吃瓜群众很多,而且习惯大多一样,越是那些私密性的话题,越能激 起吃瓜群众的津津乐道的谈资。 朝中很多达官显贵是最先知道的。 很快,就连皇后的母亲荣国夫人杨老夫人在当天下午在侍女搀扶下入宫求证事 实真相,老泪纵横不已,直到见到武媚娘安然无恙,一切安好,地位稳固才重放笑颜。 杨夫人来时,丁瑜洲恰好还在,正陪着武媚娘接受太医的诊脉,见到杨夫人本 想离开避嫌,却被武媚娘母女同时叫住,她们都没拿丁瑜洲当外人。 丁瑜洲知道杨夫人不是一般女子,出身贵族之家,是前朝的皇室,深谙宫廷之 道,只看了武媚娘的肚子一眼,就似乎猜出了其中的端倪。 杨夫人这些年来一直没有忘记丁瑜洲当年对她的救命之恩,所以对丁瑜洲有着 一种亲切之感,对他的态度与对待其他大臣明显要亲厚很多。 今日杨夫人的态度却有些不似往日,有些严肃。 他们三人坐在延英殿的暖阁中。 武媚娘斜靠在贵妃榻上歇息,杨老夫人坐在月牙凳上陪伴在侧,闲话家常,倒 显得丁瑜洲有些多余。 暖阁内有黄花梨木的家具、各色陈设物件,还有很多日常用品,但都是精雕细 琢的精致物件,就算一些古拙的玉璧,那也是宫廷收藏的珍品。 丁瑜洲早就将架子上的文玩摆件一一扫描了一遍,哪几件是官窑新烧造的瓷 器,哪几件是宫中珍藏,他都可以说出具体详情,完全可以达到如数家珍的程度。 可惜不是他的,就算是他的,他也无法带回现代社会,再者他是大唐首富,家 中类似物品也不少,所以这些物品还不足以吸引他的挑剔目光。 丁瑜洲全程话不多,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由自己设计并授意内侍省制作的官帽 椅上,看着窗户外边正下着的大雨,又看外面屋檐下流下来的水流,有种难以言说 的温馨。 “娘娘没事,老身就心安了,只是当下如何处理此事,堵住朝臣们的嘴巴,需 要好好筹谋一番啊!” 杨老夫人刚才一直对武媚娘嘘寒问暖,后来突然话锋一转,对着丁瑜洲说道。 丁瑜洲一直陪伴左右,并没有参与他们的谈话,只是礼节性地陪笑点头,此时 听到杨老夫人与自己有着同样的担忧,见她又是对着自己说出此话,忙回应道: “老夫人所言甚是,在下也是一直在思考这个事情,必须找出一个合适的说辞才能 堵住悠悠之口才是。” 杨老夫人上下打量了丁瑜洲一遍,双目炯炯有神,浅笑道:“素闻丁大人足智 多谋,心中往往有奇思妙计,想来大人应该已经有所决断了吧?” 武媚娘听到母亲所言,也好奇地看向丁瑜洲,充满期待,虽然没有说话,但是 充满了信任。 丁瑜洲用笑容回应道:“夫人谬赞了,在下确实有些想法,不够成熟,说来让 老夫人和娘娘定夺看看是否可行。” 武媚娘和杨老夫人同时点头默许。 “......” 丁瑜洲连草稿都不用打,直接脱口而出,他的回答就是史书的记载,按照史书 记载的那样叙述了一遍。 大意就是皇帝李治听信太监王伏胜和两台侍郎上官仪挑拨帝后关系的谗言,险 些酿成大错,如今将罪魁祸首绳之以法,以儆效尤。如此解释,倒也是合情合理, 还能继续维护着皇帝和皇后和睦一家亲的良好形象,可谓“大团圆”的结局。 杨老夫人听了之后,连连点头,对此表示举双手赞同的同意,看向武媚娘道: “皇后娘娘,意下如何?” 武媚娘如黑曜石一般的眸子一转,唏嘘道:“这样好是好,总觉得王伏胜和上 官仪为什么要挑拨帝后呢,这个环节是不是还得更进一步呢?” 丁瑜洲听到武媚娘这句话的时候,心中冷冷地颤抖了一下,顿时惊得浑身起鸡 皮疙瘩。 刚才丁瑜洲是故意隐瞒了一个细节,却不料还是被武媚娘给发现了。 他赶紧回答道:“娘娘说的很有道理,还是娘娘思虑周全。不知娘娘有没有什 么主意呢?” 丁瑜洲明知答案,却故意不说,因为他不想牵连进来一个不必要的人物,所以 故意试探武媚娘,同时也在验证史书记载的准确性与否。 武媚娘躺在贵妃榻上,用手理了理鬓边碎发,用另外一只手支撑着头部,漫不 经心地说道:“你怎么忘记被贬的那位昔日的太子了?他与王伏胜、上官仪可来往 密切啊?!这两个人都是李忠昔日东宫的官员,uu看书 .uukanshu.co保不准他们私下里策划谋反,所以 还是早早料理得好,省得以后放他在外面是个隐患,说不定还会威胁到弘儿他们的 位置。” 杨老夫人与女儿武媚娘是同一个意思,忙赞同道:“对,皇后所言甚是,这两 个人,一个是内监,一个是大臣,就是给他们十个胆子,他们也绝对不会挑拨陛下 来找皇后的麻烦,更不会直接建议废黜皇后,肯定背后还有更大的凶手,如此一 想,肯定也就是李忠,才会如此对娘娘不满了。” 杨老夫人重复着刚才武媚娘所担心的事情,她对此表示认同,也觉得合情合 理,便看向有些发呆的丁瑜洲:“丁大人,觉得如何呢?” 丁瑜洲已经陷入一种震惊,震惊于史书记载的正确,也震惊于历史的轨迹依旧 还在继续,而他似乎已经跳出了六道轮回,逃离昔日的苦逼坚守,获得了新生,更 获得了继续驰骋大唐天下的“金手指”!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六百五十四章 含元殿凤座 第654章 含元殿凤座 武媚娘和杨老夫人互相对视一眼,两人早就达成了默契,形成了统一的意见。 丁瑜洲本想再据理力争,同情根本就不知道此事的李忠,但是他转念一想,深感事态如此,已然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随即叹了一口气,说道:“既然皇后娘娘主意已定,那微臣照办就行。” 武媚娘听后,对丁瑜洲也同意自己的观点而表示欣慰,拉着母亲杨老夫人的手说道:“贺兰静乐终究是本宫的外甥女,她已经被软禁,念及亲情,本宫就暂且饶恕她。母亲,觉得这样安排可以吧?” 武媚娘心思灵巧,早就知道母亲心中担忧贺兰静乐,可是不好意思提及,便主动提出,省得母亲再多想。 疑心容易生暗鬼。武媚娘深知这个道理,什么话都直接说明,省得彼此互相猜疑。 杨老夫人素来知道女儿的心性,听到皇后如此安排,也知道皇后这是念及亲情做出了让步,满脸感激地说道:“终究是皇后娘娘母仪天下啊,眼界高,重感情,比你那些兄弟姐妹都要强很多。” 武媚娘见母亲说得真切,知道她说得是心里话,心中感动,没有继续说什么,只是两人紧紧握住双手,彼此感念各自的辛酸和不易。 就这样,一副温馨的母女交谈场景映入丁瑜洲的眼中,让他看到了武媚娘在果敢霸气之外的温柔一面。 ...... 解决好这个关键问题之后,丁瑜洲又回到紫宸殿料理高大愣叛变的问题,阿元和长孙浩然他们已经查明,原来是王伏胜羡慕小梁的位高权重,联合几个昔日对小梁有意见的宦官宫女趁着小梁熟睡,将小梁绑了锁在紫宸殿后殿,后来救兵到达,小梁才获救。 丁瑜洲亲自调查,与高大愣谈心谈话,发现高大愣完全只是被王伏胜利用了,还是一直懵懵懂懂,并不是真心要找皇后的麻烦,还是一如既往地贪恋皇帝的富足生活,如此倒也好安排,丁瑜洲继续让小梁软禁高大愣,维持皇帝病重的假象,以蒙骗天下人。 一切都安排妥当,第二日朝会,皇帝抱病没有参加,而皇后武媚娘亲临宣政殿,以纱巾盖面,哭哭啼啼,泣不成声。 丁瑜洲主持朝会,整个朝廷来了一次小规模的大换血,武媚娘以皇帝的名义按照他们事先拟定好的说法公布全国,李忠、上官仪、王伏胜全部斩立决,同时还牵连了一大批与之有关的官员,杀死、充军、抄家等各种人间悲剧轮番上演,丁瑜洲只看着却并未提任何意见。 唯独在对上官仪抄家查办过程中,丁瑜洲出乎意料地站了出来,据理力争,惹得武媚娘很是不爽。 原本武媚娘要诛杀上官仪一家老小的性命,但是丁瑜洲突然站了出来,极力为其求情,态度异常坚决,神色严肃,无奈之下,武媚娘才改为男丁全部处死,女眷没入掖庭为奴婢。 之所以丁瑜洲要冒险触犯武媚娘为上官仪求情,并不是因为上官仪对丁瑜洲有恩,也不是因为丁瑜洲与上官仪交往颇深,而是因为上官家的一个小女孩。这个小女孩就是上官仪的孙女,名字叫上官婉儿。 丁瑜洲深知她日后的一番大作为,故而才拼尽全力保住她的性命。 幸好,总算在丁瑜洲的保护之下,上官婉儿算是侥幸保住了一条性命,在掖庭艰难度日,丁瑜洲曾经专门去掖庭看过她,暗中交代给予上官婉儿特殊照顾,才算让幼小的上官婉儿平安成长。 丁瑜洲尽全力保护着大唐未来的重要人物,努力地暗中做着他认为能够推动历史进步的事情。 ...... 麟德元年夏至日,按照朝会规制,这日是大朝会的日子,地方长官前来长安述职,向皇帝汇报上半年的工作开展情况。 大唐10道360州的封疆大吏纷纷云集长安,涌入大明宫,在进贡各地物品的同时,还努力想获得皇帝的赏识和提拔。 此时,百官云集在含元殿,乌泱泱一片,全都按照品级高低,秩序井然地站在各自相应的位置上,等待着皇帝的驾临。 地方官员们站在含元殿内,感受着大殿的巍峨高耸,同时还惊讶地发现皇帝宝座的旁边还放着一件同等大小却雕刻凤凰纹的宝座,而且凤座前面还悬着一道珠帘,珍珠在日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仿佛还有彩虹的光芒。 含元殿设置凤座一时之间勾起了地方官员的好奇心。中央官员站在前面,也是心里直打鼓,地方官员站在后面,更是第一次见到,因为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以致于人群中出现了骚动。 大臣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这是要搞什么名堂。 整个大殿表面上很安静,u看书 w.ukashu 因为大殿空间开阔,偶尔有人窃窃私语,也不会造成很大的声响。虽然有规定,大殿之上,臣子们不得交头接耳,但是大家伙还是忍不住内心的激动和好奇,私下里交谈起来。 一个年轻的官员大胆猜想:“陛下为何要设置另外一尊宝座呢?难道是让皇后娘娘也亲临大殿?” 站在他旁边的一个年级很大的官员,操着很重地方口音感叹道:“不应该吧,这可不符合祖宗的制度和规矩,哪有女人上大殿的,要说皇后娘娘亲临宣政殿倒也罢了,那毕竟是小范围的朝会,可今日不同啊,这里是含元殿,大唐主殿,举办盛大典礼的地方啊。” 又有一个中年官员不以为然地说道:“你那都是老古董了,如今陛下龙体抱恙,都是皇后娘娘帮衬着处理朝政,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啊,一个家族,主公有病,主母尚且可以管事,更别说咱们朝廷了。” 那年级大的官员又说道:“这恐怕多有不妥吧,牝鸡司晨毕竟不是什么好事啊,是祸国殃民的征兆啊!” 大殿之中议论之声低沉地回荡着,虽然声音分贝不大,却还是引起的震动不小,一度引发中央官员们也开始议论起来。 在含元殿御座旁边设立凤座,这真的是大唐开国一来头一次。 一石激起千层浪,含元殿内有对此表示赞同的,也有表示不赞同的,经过激烈的讨论之后,大臣们的观点逐渐明晰起来,主要有两种观点:一种是赞同派,大多是年轻的,受过皇后恩惠的,另外一种是反对派,太宗皇帝提拔的大臣,如今年级偏大,对皇后势力崛起表示忧虑。 第六百三十六章 大朝会 第636章 大朝会 夏至日,天高云淡,晴空万里,一轮烈日高悬天地间,照耀着整个大明宫金光闪闪,好在大明宫建在山上,空气中带着一股清凉的山风,足以带给大臣们清凉。 不光有清凉山风,殿中早就被安排上了冬日里储存的冰块,放置在青釉大缸内,周围散发热空气凝结成的水汽,透着舒爽的凉意。 虽然殿中清凉,但是大臣们的低声讨论之声却是热火朝天,很多大臣的心情都是久久无法平静。 丁瑜洲与众人不同,他站在群众最前面,他现在是群臣之首,之前的老臣李绩、许敬宗等人因为年纪大,已经退出了朝堂,没有什么大事要事,他们一般不出现了。 现在丁瑜洲是百官之首的宰相,他心情平静如同太液池的湖面,不起任何涟漪,犹如一块蓝色的绸布,不起褶皱。 他安稳如山,因为这些事都是他一手策划的,所以他丝毫不惊讶也不好奇,只是静静等待着。 就在大臣们的议论纷纷之中,执礼太监突然走了进来,高声喊道:“众臣安静,皇上皇后驾到!” 李治和武媚娘身着华贵的礼服从门外走了进来。那华贵的礼服是全国最好的绣匠花费一年的功夫精心绣着的,龙袍上的金龙栩栩如生,风冠上的累丝金凤点缀红宝石熠熠生辉。 帝后手挽着手,显得夫妻和睦,伉俪情深,缓步走上宝座,随后威武霸气地一转身,面对群臣,在各自宝座上落座,很快皇后面前的珠帘再次落下,遮挡住了皇后的面容,若隐若现,只能看到凤袍的华贵异常和隐约的美丽容颜。 众位大臣知道此时的场景已经回答了刚才他们的疑问,来不及多想,只得按照三跪九叩大礼,行叩拜礼,山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高大愣扮演的假皇帝李治已经熟悉了宫中礼仪,一抬手,俯瞰底下众臣,享受被人朝拜的滋味,有模有样地说道:“众卿平身!” 上述场景就像电视剧里放的一模一样,大同小异,好像历朝历代都是这般上朝的。 武媚娘只是全程看着,却并没有说话,也没有发言。 大臣们看到皇帝带着皇后来上朝,虽然心里头不知道皇帝是何意,但是心里大多都有数,都认定这是人家皇帝的家事,只要不涉及自己的利益,就不要出头反对,省得白白惹了一屁股麻烦。 按照事先制定的程序,各道州刺史长官纷纷上前叩拜,简短地汇报自己治理的区域经济发展,农业生产,百姓生活等多方面情况,随后再接受丁瑜洲等宰相的询问,最后征求皇帝的意见。 因为高大愣什么都不懂,对大臣们汇报的事情一窍不通,完全没概念,在丁瑜洲他们问询之后,他大都是点点头表示赞同,要不然就是对着皇后武媚娘的方向看去,示意皇后出言表态。 皇帝全程无话,只是坐在那里点头或者摇头,有种点头yes摇头no的滑稽感,但是在大臣们的心中,皇帝此番模棱两可,不发表言论的行为,是为了显示皇家的神秘莫测,他们也觉得皇帝此举纯属正常。 其实这是丁瑜洲故意安排的,原本武媚娘不想让高大愣亲临含元殿,但是丁瑜洲承诺他有把握让高大愣表演得相当真实,所以才出了这个馊主意,完全是因为他了解众位大臣的心理。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说得一点也没错。 大臣述职,倒也是常规工作,皇帝全程没有发言,皇后自然也没有什么意见,因为该说的,都在宰相问询的时候被问完了,问得一清二楚,所以帝后都是点头或者摇头。 接下来的环节便是人事调动调整,按照程序规定,官员述职结束后,帝后会根据官员的表现和政绩,合理地安排每一个官员的新职务,所以这次大朝会相当于就是一次干部考察会。 通过述职,朝廷能够发现贤良人才,对于百姓拥护、能力超群的大臣会被提拔使用,连升三级的时常有之;对于那些成绩不突出的大臣,暂时留用;对于那些非但没有政绩,反而还叨扰百姓的官员,则直接会被摘去乌纱帽,降职又降级,甚至革职查办。 这个环节是激动人心的时刻,其实事先也是安排好的,朝会之前皇帝会听从宰相和吏部的建议,自己制定一份官员名单,上面详细列出具体名册。 这次也不例外,只是这次宣布官员任命名册的人不是皇帝,而是丁瑜洲已经安排好的人。 丁瑜洲上前一步,望向凤凰宝座,对着武媚娘使了个眼色,随后转身对着群臣说道:“众位臣僚,因为陛下体力不支,宣读官员任用名册暂时由皇后娘娘代劳,具体官员名单也是皇后娘娘参与,与陛下共同商定的。” 丁瑜洲如此一番交代,也是他们的有意为之,言外之意就是告诉全国官员,皇后娘娘在人事任命方面也有着很大的发言权,uu看书 wuuanshuom 你们可不要小瞧他。 武媚娘接收到丁瑜洲的这份讯息,不紧不慢地清了清嗓子,开始高声朗读起来:“本宫代替陛下宣读新任官员名单,赵武,治水有功,任扬州刺史;孙德友,仁孝动人,任户部侍郎......” 其实这份名单是丁瑜洲和武媚娘共同商量确定的,他高大愣根本连知道都不知道。 这份长长的名单里,很多丁瑜洲不认识,但是他们确实做了造福百姓的好事,获得了丁瑜洲的极力推荐。 经历这场夏至日大朝会之后,武媚娘的影响力直线上升,确切得说,自从上官仪事件之后,武媚娘的地位和影响力进一步得到提升,而且自从这大朝会之后,武媚娘真正地走上前朝亲自面对大臣,掀起了垂帘听政的新局面。 在此之前,武媚娘虽然处理朝政,但是却躲在皇帝宝座后面,大臣们根本看不到她的存在,而且她的影响力也正是体现在帮助皇帝批阅奏疏上。现在不同的是,武媚娘走上朝堂,在象征国家大礼的含元殿和日常处理政务的宣政殿亲理大政,指点江山,就是像全天下臣民最好的宣誓。 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地,无论朝廷、地方,还是民间百姓,都开始称呼皇帝和皇后为“二圣”,大唐进入二圣临朝的时期。 第六百五十六章 宝宝出生了 二圣临朝,天上有两个太阳,这是亘古未有的事情,却发生在了唐高宗一朝,百姓们私底下都说当今陛下是个“妻管严”,自从有了皇后之后,冷落了后宫其他嫔妃,大小事情都听从老婆大人的话,就连国政大事都交由老婆大人一起管理。 这在普通百姓眼中,这是夫唱妇随的典范夫妻模范,而具体的事情,天下臣民并不知道。 这是丁瑜洲故意营造出来的这种夫妇和睦的假象,如果不如此营造氛围,一则皇帝病重,让皇后出来干涉政事,难免会招来宗亲王爷的忌惮,尽管能够强力镇压,可是终究是个隐患。二则夫妇关系融洽,说明陛下放心将政事交给皇后,这也给皇后参与政事提供了合法的理由,任何人都不能质疑。 在这种天时地利人和的强大幸运笼罩下,武媚娘垂帘听政,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纵横捭阖,好不威武霸气? 万绿丛中一点红,还是独享天下男人膜拜的那份尊荣,是站在万人中央感受万丈荣光的尊荣。 她乐意地享受着这份荣耀,站在大唐权利的最高端,俯瞰着天下臣民的臣服,实实在在地感受到了天下一统的喜悦,无形中更感受到了作为皇帝的感觉是那么的如坠云端。 每日上朝,丁瑜洲站在群臣最前方,总能够清楚地看清楚武媚娘脸上那享受的表情,这是权力给她的独特感觉,纵使每日有无数的奏疏要批阅,甚至要批阅到很晚,但是武媚娘对此乐此不疲,欣然接受这份劳累。 按照现代管理学的理念来分析,丁瑜洲得出的结论是,如果管理一个企业,武媚娘会是董明珠那种的企业家,如果是国家政治人物,肯定是撒切尔夫人那样的“铁娘子”,不管放在哪个行业都不会明珠暗投,不会掩饰住本身所具有的光芒。 丁瑜洲欣赏这样的女性,其实他的心底里也有这种争强好胜不怕输不服输的心态,或许他们是同样的人,才会彼此惺惺相惜。 带着心中的爱慕,丁瑜洲运用他的“金手指”全力帮助武媚娘处理国政,在此期间他们稳定边疆,加紧布防,让邻国不敢来犯,对内休养生息,继续沿着太宗皇帝昔日的大政方针政策休养生息,让利于民,让民众可以有衣穿有饭吃,确保了国内的安详平和。 在李治的名号下,经过武媚娘和丁瑜洲的完美配合,在大臣们的鼎力实施下,各项政策措施顺畅地实施了,国家局面一派升平,民间一度盛传皇帝治国有方,堪称“贞观遗风”。 在这种和平繁荣的环境中,武媚娘和丁瑜洲的关系越发亲密,到了无以复加的亲密程度,虽然不是名义上的夫妻,确实实实在在的夫妻了。 他们夫妻融洽,举案齐眉,偶尔还有很多小情趣,更让他们关系加深的事情,便是麟德二年初春。 这一年,武媚娘顺利生产下一位粉团一样可爱的小公主,这位小公主的降生,名义上是武媚娘与李治的第五个孩子,然而实际上却是武媚娘的第一个孩子,而且还是和丁瑜洲的,与李治没有任何关系。 生下这位小公主后,武媚娘是满心欢喜,脸上带着浓烈的笑容,因为丁瑜洲曾经私下里说,他喜欢女孩,希望孩子是女孩。 如今,正好生到了丁瑜洲的心坎上,立即就让太监宫女抱去给丁瑜洲看,激动地忘记了宫廷礼仪规矩。按理说,应该抱给皇帝看的,好在丁瑜洲还算清醒,忙及时制止住了这种激动行为的外传,只是高兴地偷偷瞄了公主一眼,让把小公主抱给皇帝看。 丁瑜洲在宫廷一直都是很谨慎的,生怕引起不必要的灾祸。 小公主的名字叫李灵婕,灵活秀美之意,这是武媚娘偷偷让丁瑜洲给起的,假以皇帝的名义。 丁瑜洲抱着灵婕小公主的时候,像极了老父亲看着孩子荡漾着幸福微笑的样子,紧紧抱着可爱的小公主,心底里有种说不出的高兴,尤其见到小公主的刹那,似乎整颗心都要化了。 这是甜蜜的感觉,更是父女人伦的亲情,丁瑜洲感念这份亲情,命能工巧匠花费重金为小公主打造了一枚长命百岁锁,挂在脖子上,寄托最为深厚的祝愿。 “你们必须务必仔细小心地看护好公主,如果公主有个闪失,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丁瑜洲很是关心小公主的衣食住行,亲自安排可靠的宫人,尤其严格审核公主的乳母和保姆人选,要求务必清白老实,还得身体好,有任何瑕疵者,uu看书 .uukansh 都不得入内伺候,他严格把关每一个环节,确保公主能够得到精心照顾。 一方面是因为他是小公主的生身父亲,血浓于水,这是不争的事实。另一方面是因为他知道他的宝贝女儿未来的前途无量,将成为大唐历史上响当当的一号人物,最高峰地时候,把持朝政,被册封为镇国太平公主的殊荣,名号一直传到现代社会,还经久不衰。 这个响当当的闪着金光的名字就是太平公主,这太平公主的名号可以说盖过了历史上很多公主的名号,因为电视剧的播出,让她家喻户晓,同时还因为太平公主的谐音,隐喻女性那方面的特点,故而她的知名度很高。 之所以太平公主现在还不是太平公主,而是被丁瑜洲给起名李灵婕,是因为太平公主是她的封号,不是她的名字。 按照史书记载,太平公主在十几岁的时候,才被赐予封号太平,如此封号来源于她当时的宗教法号,相传她为了给外祖母守孝出家当了道姑,法号为太平。 没有人能看出来这个小女孩的前途,更无法知道这个小女孩的与众不同,只有丁瑜洲一直对她要比其他的几个皇子还要上心,以致于武媚娘有些吃女儿的醋:“哎呀,瑜洲哥,灵婕只是个小孩子,你别对她太好了,三天两头,给她买这买那的,其他皇子看了会有意见的,皇子公主们必须一视同仁才对,就算她身份特殊,那也要做做样子嘛!” 丁瑜洲笑着勾了勾武媚娘的鼻子,打趣地说道:“这是咱们的女儿,咱们都得爱护她呵护她,她是咱们的尤其是父亲的贴身小棉袄,大冬天再也不怕冻了。” 第六百五十七章 皇后的心事 第657章 皇后的心事 李灵婕小朋友在众人的精心呵护下慢慢成长,一天天长大,享受着公主的高规格待遇,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这里不再一一赘述。 随着小太平公主的降临,武媚娘和丁瑜洲的关系越发如胶似漆,关系更进一步。 人人都道皇帝皇后关系和睦,夫唱妇随,实际上却是丁瑜洲和武媚娘才是真正的伉俪情深。 在夫妻幸福美满的日子里,丁瑜洲生活得潇洒惬意,武媚娘也是被滋润地春光焕发。 舒心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似乎一眨眼的功夫就会过去好几个月,似乎一炷香的时间就能走过春夏秋冬,很快大唐的时钟来到岁末,麟德二年即将过去,新的一年即将到来。 自从汉武帝钦定每年一月初一为除夕元旦,过年守岁的习俗便慢慢形成。 到了唐朝时,这种风俗便愈加内容丰富,近乎现代过年守岁的模式。 外面爆竹声声,烟花漫天,大明宫处处张灯结彩,在瑞雪飘飞的环境中,洋溢着过年的喜庆味道。 除夕日,帝后在宣政殿设宴邀请群臣普天同庆,一同告别过去,展望新的未来。 宣政殿作为整个除夕夜的重要载体,一系列庆祝活动都设在这座宏伟的大殿之内,烟花一飞冲天,随即绽放出火树银花的浪漫,五颜六色的火光照亮了夜空,也照亮了大唐的精彩未来。 宣政殿内红灯笼高悬,将整个大殿照耀得亮如白昼,纷纷攘攘地甚是喜庆。 高大愣继续假扮皇帝,按照丁瑜洲事先交代的话,在小梁的监督下,背诵了好几个晚上,效果却还是磕磕巴巴地对着群臣说道:“来,咳咳,来,众位爱卿共同举杯,咳咳,祝祷大唐国泰民安,万年长青!” 如此,倒是显得李治病态不减,将皇帝的这份尴尬算圆了过去。 随着皇帝一声祝福语,席间的王公大臣们纷纷起身,高举酒杯齐声歌颂道:“大唐万世太平,江山永固!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君臣一家亲,天下和乐,美酒美食齐上阵,一切都洋溢在欢乐的气氛中。 李治说了这么一句应景的话之后,就不再说话,只是默默地吃着面前的美味佳肴,看着如此精致的菜品,高大愣甚是激动,敞开了怀吃了起来,虽然小梁不住地提醒他,不能吃这么多,但是他却浑然不顾,碍于众臣在前,小梁也不方便说太多,只是尽量替高大愣掩饰着他一个病号却胃口如此好的不合乎常理。 丁瑜洲坐在群臣之首的席位上,距离皇帝和皇后的位置最近,见到皇帝如此放松身心,倒也不是太在意,因为他发现群臣今日的焦点丝毫不在皇帝身上,而是正忙于和自己的夫人一同品尝美食聊起闲天。 是啊,如此良辰美景,如此美妙佳节,谁还有心思去管皇帝吃得多吃得少呢,过节就要好好过节,放松心情地过节。 丁瑜洲与武媚娘对视一眼,含情脉脉又带着浪漫的情调。 武媚娘浅浅一笑,对着丁瑜洲点点头,一身正红色襦裙,头戴一朵红色牡丹花,雍容华贵,美艳异常,坐在李治身旁,便悄悄提醒小梁:“不必管他,陛下要吃,就让他吃吧,吃饱了就无妨了,你越是阻拦,可能会适得其反。” 小梁听后,深感有道理,便不再纠结于此,放松对高大愣的束缚,任由其自由发展,倒也没有生出什么事端来。 解除了这个担忧,丁瑜洲却悄悄送了一口气,随即端起面前的和田玉碗中盛放的西域葡萄美酒,轻轻呷了一口,感觉甜美香味顿时涌入舌尖,如此甘甜清醇的美酒绝对是天然酿造,没有任何工业添加剂,口感绵柔而又舒爽。 丁瑜洲一时兴起,随即举起玉碗酒杯,对着武媚娘帅气地一笑,说道:“微臣单独敬皇后一杯!祝皇后娘娘芳华永驻,青春常在。” 武媚娘也举起酒杯,却出乎意料地没有喝下去,脸色突然由晴转阴,伤感地说道:“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啊,祝福语吉祥话说得这么多,可有哪些话能够真的实现呢?本宫眼看着大唐万里河山越来越富饶,人丁发达,六畜兴旺,人口总数要比太宗皇帝在世时候多了近乎两倍还多,这都是群臣一心,百姓拥戴的功劳,如此丰功伟绩总需要留下点纪念吧!” 众臣听到皇后如此感慨,知道皇后的心思,无非就是如此功德需要传之后世才是最好。 其中老臣许敬宗颤颤巍巍地起身,口角却非常麻利地说道:“皇后娘娘,老臣不问朝政多年,如今的成就确实是古往今来罕见呢,倒不如还是修改年号以纪念吧!” 许敬宗一向是效忠武媚娘的,他老谋深算,思维敏捷,尽是挑拣武媚娘喜欢的话来说,如此建议也是深合武媚娘的心意。 武媚娘听了许敬宗的话,见老态龙钟,不由得心中感慨岁月无情,点头满意地说道:“许卿家所言,甚合本宫的心意,确实应该改改年号了!至于新的年号,还是应该斟酌一下,u看书w.uukansu 暂且先不着急!” 许敬宗听到皇后同意了自己的观点,在小太监的搀扶下行礼便坐下,继续不再过问外事,继续眯着眼打盹似乎非打盹。 丁瑜洲见武媚娘的脸色依旧带有一抹忧虑之色,心里不解,刚才私下里见她时,她的状态还挺好,很高兴喜悦的,为何现在确实愁眉不展的? 黛蛾长敛,任是东风吹不展。满腔思绪到底是为何呢? 丁瑜洲思来想去,发挥其自己金手指的作用,掐指一算,猛然意识到接下来,新的一年里将发生的几桩大事,不由得心里有了底。 或许武媚娘此时心情闷闷不乐,便与他所想到的那件大事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他用浓情的眼神隔空安慰着武媚娘,见武媚娘勉强一笑之后,不再去看她,而是转头去看周围的大臣。 司空李绩老当益壮,显然是赳赳武夫,历经沙场,身体素质过硬,其精气神明显要好于同时代的许敬宗。白袍将军苏定方也是老当益壮,身手不减当年;李义甫等一大批新兴势力的大臣正如日中天,得到赏识和重用。 能臣武将辈出,大唐的未来不是梦。如此伟大的时代,确实应该昭告天下,举国欢庆。 第六百五十八章 大胆建议 许敬宗的提议合乎武媚娘的心思,但是却并不是很完全贴合,改年号彰显文治 武功似乎力度还不够,还需要更显著的措施。 后来,李义甫等人又提出了几个有建设性的措施,可是武媚娘都只是莞尔一 笑,并不赞同。 一时之间众位大臣全都有些茫然,国泰民安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难道还需要 通过某种方式来展现吗? 一连串的大问号写在了众位大臣的脸上。 ...... 爆竹声声一岁除,东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这首宋朝王安石的《元日》非常典型地叙述出了当前过年时候的民俗风情。 此时,民间正沉浸在除夕夜的欢乐祥和之中,但是宣政殿内的君臣却有些闷闷 不乐。 其中的原因是皇后心里头不知想起了什么,一度愁眉不展,似乎满城的东风都 无法吹拂开他紧锁的眉心。 因为众臣不知道皇后心中所忧所虑,全都察言观色,不敢再过度张扬放肆,渐 渐地大殿之中的气氛渐渐安静了下来,变得有些沉闷。 到最后,安静地犹如无人之境,让人心生凄凉,甚至都能听到外面的风声呼啸 而过。 外面是爆竹声声,里头却是冷若寒冰。 丁瑜洲坐在席间,看着满桌子的玉盘珍羞、玉液琼浆,又抬头去看满脸依旧忧 虑的武媚娘,隐约之间猜到了武媚娘的心思,环顾四周一圈,见大家都保持了沉 默,无法为皇后分忧,便起身从席间离开,上前一步说道:“启奏陛下、娘娘,如 今天下和泰,万民归顺,臣以为应当效法古圣先贤之法,仿秦皇汉武之成例,前往 齐鲁之地封禅泰山,祈祷上苍,昭告天下,才是古来圣君所为。” 假皇帝高大楞继续吃着面前的膳食,喝着面前的御酒,甚是惬意,对丁瑜洲的 话置若罔闻,因为他完全听不懂,既然一脸懵逼,索性就当起了“甩手掌柜”。 皇后武媚娘听到丁瑜洲此言,顿时来了兴趣,两眼放光,忙追问道:“瑜洲爱 卿这个提议不错嘛,不知具体是个怎么封禅之法?” 武媚娘愁眉舒展,很是欣喜地充满期待地看着丁瑜洲,对丁瑜洲投去急切的神色。 丁瑜洲料定武媚娘必然会如此表现,因为这是他按照史书记载来说的,据此推 断,此时也确实到了应该进行封禅的环节了。 他不假思索地说道:“自古以来,圣君明主往往都会在太平盛世或者天降祥瑞 之时举办祭天大典,早在远古时候,夏商周三朝时便已有先例,后秦始皇统一六 国,成首位君主皇帝,认为群山之中唯有泰山最高,更能上达天听,在泰山之巅筑 土为台,报天之功,这是封;在泰山下辟场祭地,这是禅。如此,彰显我大唐国 威,让百姓归心,外地畏惧,故恳请陛下和娘娘应该效法古圣先王,行封禅大典。” 丁瑜洲此言一出,众臣哗然,议论声骤然响起来,犹如一滴水瞬间滴入了热锅 上,哗哗之声响彻大殿。 户部尚书忧虑不已: “这怎么可以呢?咱们国库钱粮不够啊,要去齐鲁之地,需要动用大批人马, 需要耗费很多钱财啊。” 兵部尚书对上述言论表示赞同: “虽然说近几年,粮食年年丰收,但是得留点存粮,以防外敌侵犯啊,手有余 粮,才能心中不慌啊!” 支持武媚娘和丁瑜洲的大臣反驳道: “钱财怎么不够?让各地刺史捐献点,不从国库里支出不就可以了吗?再者, 陛下出巡,体察民情也是好事,让万民瞻仰圣颜,更是顺应民心的啊。” 另一个支持皇后的大臣也附和道:“对,这才是顺应民心,让百姓们安居乐业 的便民举措,你们那都是眼界狭窄,触目寸光!” 激烈的讨论在不断进行着,有些人心疼搞这个封禅大典白白浪费钱财,有些人 则极力主张赞同这个封禅大典,或存在公心,或存在私心,反正各有各的小小算盘。 群臣讨论声音之大,以致于丁瑜洲都无法分辨清楚是何人所说,是何人表示支 持,是何人表示反对,反正他决定说出如此建议以此试探大家的态度,同时他也准 备通过这件事来测试一下他在朝中到底有多少支持的力量。 虽然他目前还算不上指鹿为马,却也有些距离指鹿为马不远了。 丁瑜洲与那些坏家伙不同,他这是出于伟大高尚品格,意图想通过这件事来推 动大唐国家发展的进程,同时也想让武媚娘的心情舒畅,不再那般愁眉不展。 “诸位,都不要争吵了,本宫觉得瑜洲爱卿所言有理,封禅大典虽然耗费国家 财力,但是这也是利国利民的好事啊,可以以此来彰显大唐的国威,” 听到武媚娘和颜悦色的回应,丁瑜洲嘴角上扬,丝毫不管不顾周围群臣的反 应,只是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很显然群臣的反应早就在他的预料之中。 “微臣斗胆请求,陛下下令,于今年夏天时候择时前往齐鲁大地进行封禅大 典,同时让各州府刺史一同前往,共襄盛事!” 他继续阐述着自己的观点,尽全力将这场封禅大典搞成全天下人尽皆知的盛典。 规模越大,uu看书.ukanh.om 人数越多,似乎越存在很多机遇和变化。 丁瑜洲之所以能够及时体会到武媚娘的意图,是因为丁瑜洲曾经专门做过对这 段时间武媚娘行为的研究报告,对于武媚娘在当皇后期间的各种表现进行了系统的 研究,按照时间顺序进行了细致研究,运用现代心理学的研究方法,最后得出研究 结论就是武媚娘是一个具有外向型性格的人,喜欢被人关注,喜欢出风头。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自从武媚娘当了皇后之后,每当遇到国家重要节庆典礼, 她都要亲自出席,不需要皇后出席的场合,她也总会创造机会让自己抛头露面。 武媚娘的内心世界是丰富多彩,如今武媚娘协理朝政,她的野心在不断膨胀, 现在的她希望获得更多的关注,让天下人都知道皇后这个人的存在,而不是遥不可 及的话题中的人物。 因为有这种的心理存在,所以丁瑜洲提出让皇帝和皇后封禅泰山,正中武媚娘 下怀,算是正正好好地说到了武媚娘的心坎上。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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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第六百五十九章 泰山旅途 群臣继续群情激奋,对于宰相丁瑜洲提出的这个建议,继续各抒己见,但是好 像对于他们的意见,皇帝和皇后丝毫没有任何顾及。 他们连听都没有听,而是将全部的关注点都放到了意见提出者丁瑜洲的身上, 只与丁瑜洲交谈,似乎其他大臣都是陪衬,甚至都只是空气而已。 武媚娘扫视一圈,见大臣们只是热烈讨论,却没有一个上前来直接反对这件 事,或者赞同这件事,心中不由得鄙视起来那些只敢私下里偷偷说话,却不敢当面 站出来承认的大臣。 武媚娘的脸上露出一抹不屑的神色,头上那一朵红色黄蕊的牡丹花,在烛光的 照耀下闪出靓丽的富贵之光,显示着她乾纲独断的气魄出来。 武媚娘冷笑一声,不再去关注大臣们无谓的争执,而是继续将焦点沉浸在对于 刚才丁瑜洲提议的分析上。 “瑜洲爱卿,依你之见,如果真的前往封禅大典,对于大唐是利大于弊,还是 弊大于利呢?” 丁瑜洲听出武媚娘的心意未决,便斩钉截铁地说道:“那肯定是利大于弊,这 是利国利民的好事,绝不是祸害国家的坏事!其中益处想来娘娘心里是明白的!” 丁瑜洲没有将此话道尽,却给武媚娘以很大的信心,让她终于下定决心。 “好,那就依瑜洲爱卿所言,从年后就开始着手封禅大典事宜,路线安排、沿 途行宫修建、车马衣物等一应物品着内侍省会同户部详细安排,大小事宜报瑜洲爱 卿定夺就是!他做事心思细腻周到,本宫放心!” 武媚娘端坐在宝座上,居高临下,先是咳嗽了几声,随后才对着底下众位大臣 下达最后的决定。 她说完这些话,觉得有些不妥,又忙看向高大愣,假模假样地询问道:“陛 下,如此安排,您看如何,可还妥当吗?” 高大愣刚才一直在吃面前一道猪肉馅的饺子,觉得味道独特芳香四溢,根本没 有听到他们在说些什么,完全就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了。 他突然被武媚娘这么象征性的一问,只是本能地点点头,掩饰自己内心的空 虚,运用丁瑜洲交给他的万能公式说道:“嗯嗯,皇后说得对啊!” 这句话是丁瑜洲亲自教高大愣的,如此一来很多事就成了皇后的“一言堂”,皇 后纯粹就是摆设了。 武媚娘眼中满是春风,虽然外面还是寒冬,此时武媚娘的心中却是如沐春风, 要不是碍于众臣在前,她恐怕早就要兴奋喜悦地欢呼雀跃起来了。 武媚娘见时机成熟,一摆手,高声喊道:“众臣肃静,大家不要再议论了,本 宫和陛下商量已定,着礼部好好拟定新的年号,尽快颁发全国更改年号,以便祈祷 大唐国泰民安,另外,着手准备陛下和本宫前往泰山封禅相关事宜,切不可拖延。” 武媚娘下达完这些命令之后,见有大臣似乎要站出来反对,忙一抬手示意他们 都坐下,继续说道:“此事,本宫和陛下的心意已定,汝等不必再来劝谏!就这么办!” 众臣无奈,见帝后意志坚定,明白见好就收的道理,便不再没头没脑地强硬进 谏,只得作罢。 ...... 第二日,大年初一,新的年号就被昭告天下,自今日起,大唐进入乾封时代。 这个年号是礼部连夜拟定的,起初拟定了几个寓意吉祥的年号,最后于让武媚 娘选定,武媚娘犹豫不决,丁瑜洲出言建议:“就按照今年要办得这件大事封禅泰 山里面取意最好,便就选定了乾封二字作为新的年号!” 乾封,寓意乾坤既定,封禅泰山,昭告四海,大唐永固。 武媚娘很喜欢,不住地念叨了好几遍才肯罢休。 年号既定,只是一个很小的目标,很好完善的目标,现在还有一个更大的目标 等着武媚娘和丁瑜洲去探索,这个大目标可能实现有些困难,但是只要人心齐泰山 移,只要大家互相补台不拆台,就可以大有作为。 在一番紧锣密鼓的准备中,时间很快就来到了乾封元年的初夏时节,知了声渐 渐若有若无,太液池的荷花已经展露头角,早有蜻蜓立上头,更有圆圆荷叶上有露 珠在跳舞,早晨晚间的气候适宜,中午时分才稍有些暑气,如此天气最适合出行。 在所有吃穿行的各种事项都准备完毕之后,丁瑜洲启奏皇帝和皇后可以随时出 发,这些天都是太史令算下的好日子。 武媚娘就当机立断,带着好几个月的期待和憧憬,踏上了出门游玩巡视的征途。 随着丁瑜洲的一声令下,毕竟他是负责整个车队的安保负责人,他的责任和任 务很艰巨。 只有他护佑,武媚娘才放心。别人,她都不放心的。 帝后的车辇就从大明宫丹凤门鱼贯而出,浩浩荡荡绵延数里,一路上扬起黄沙 漫天,甚是壮观。 所经过之处,沿途围观百姓达万人之多,百姓们全都像现代追星族一样,你推 我,我挤你,只为更多地看到皇帝皇后的容颜,甚至还期盼着皇帝皇后能和自己握 握手。 只要一看到帝后车驾,百姓们就全都纷纷跪地,山呼皇帝皇后二圣万岁。那场 面让高大愣惊讶地大牙都要掉了,uu看书 .uuns 摸摸下巴上哈喇子,越发感觉当皇帝的感觉真是 爽歪歪啊。 武媚娘也是如此,她很享受这种被万民敬仰的感觉,希望被全天下人都标榜自己。 因为这份激动和兴奋,武媚娘丝毫不觉得劳累,反而越发精神抖擞起来。 一路上游山玩水,旅程很是顺畅,因为沿途各州县的全力支持和配合,或明或 暗地保护着皇帝和皇后等一众大臣的人马,所以土匪并不敢来侵犯,只得躲得远远的。 在众人齐心协力的保护下,帝后车辇一路太平无事,走走看看,看看停停,到 达泰山脚下的时候已经过去两个月,虽然时间很长,但是这一路走来,沿途所领略 到的风景不同,越发让他们爱慕大唐秀美河山的磅礴之感。 不管帝后来到了泰山脚下,各州府的刺史也来到了泰山脚下,一同伴驾举行封 禅大典,这是举国的盛事,是全天下臣民共同期盼的盛会! 所有人都拭目以待,等待着皇后武媚娘的崭新亮相!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六百六十章 因为人选而暴怒 旅途总是很愉快的,出来散散心,放松身体,到别人生活腻了的地方寻找生活 的新鲜感。 前往山东之路甚为顺畅。一路上走山玩水,体察民情,所到之处无不受到百姓 们热烈欢呼的欢迎,各地百姓夹道欢呼,处处都是一副太平盛世的景象。 队伍浩浩荡荡,步履齐整,走走停停,一路走了很长时间,原本一个月能够到 达的,用了整整三个月,之所以如此缓慢,是因为沿途武媚娘还不忘记接见迎驾的 地方官员和百姓代表,对百姓们嘘寒问暖,对困难群众表示慰问,此举深得民心, 营造了一种亲民的良好形象。 武媚娘的心情一路成直线上升的态势,心里头越发对自己的同志感觉到的是一 种得意洋洋的态度。 山东自古以来是古圣先贤云集之地,有很多名人出自山东,孔圣人更是出生在 山东曲阜。再加上山东还有名满天下的泰山,更是被赋予了登泰山而小天下之说。 唐时山东大部分区域属于青州,到了人杰地灵的青州境内,皇帝巡游活动达到 了一个小高潮,所到之处皆是万人空巷,百姓欢迎程度更是人声鼎沸。 高大楞一路上倒也老实,做好自己的角色扮演工作,并没有生出什么事端来。 大家彼此相安无事,心情愉悦,或许是出来散心的缘故,旅途的愉快可以暂时消磨 内心的彷徨。 丁瑜洲起初高度戒备,因为亲自负责帝后安全保护工作,责任重大,好在到了 青州境内,也是一路无事,心里才稍微放轻松些。 他作为大唐的一品宰相,对于民生百态有着最为贴切的了解,看到百姓们安居 乐业,他发自内心地感到高兴,因为如今大唐百姓们的生活确确实实越发富足安康。 虽然现在大唐百姓的物质生活水平还难以与开元全盛世时候的物质生活水平相 提并论,但是与之前任何的朝代相比,这已经是极为富饶的生活了。 在百姓的交谈中,丁瑜洲经常能够听到百姓们歌颂帝后治国有方之外,还能经 常听到夸赞宰相丁瑜洲的话语。 群众心中自有一杆称,谁是好官谁是贪官,百姓们都知道,也都清楚。 百姓们感念丁瑜洲所默默付出的贡献和功劳,愈发激荡起来他内心的雄心壮 志,越发想着要为天下百姓做些实事。 闲话少叙,他们到达青州府泰山脚下的时间是在七月三十一日。按照原定计 划,八月初一举行封禅大典,所以他们在泰山脚下的行宫歇息休整了一个晚上,第 二日清早,天蒙蒙亮,武媚娘和丁瑜洲就带着高大楞等群臣便意气风发、斗志昂扬 地登上泰山。 在帝后大部队登临泰山之巅,迎接日出,遥望东海,即将准备举行典礼的时 候,发生了一段意想不到的事情,让武媚娘很是不爽,也让丁瑜洲为之气恼。 晨光熹微,一轮朝阳喷薄而出,照射出万丈光芒,普照大地之上的万民。一排 大雁从朝阳的前方飞过,有种天高任鸟飞的辽阔之感。 泰山之巅的一块开阔之地被临时搭建起来很多帐篷,皇帝和皇后居中歇息,其 他大臣的帐篷围在四周,相关官员正紧张有序地准备封禅所需要的物品。 按照礼仪程序,在举行封禅大典之前,礼部尚书呈上奏疏,请求皇帝钦定亚献 的人选,通常惯例都是礼部官员拟定好及各人选,然后由皇帝选择即可。 礼部尚书不归丁瑜洲分管,事先也没有及时向丁瑜洲汇报他们所选择好的官员 人选,就冒然将此名单报告假皇帝高大楞,其中人选让武媚娘表示反感,一度让武 媚娘甚感震惊和愤怒。 原来整个封禅活动的程序是礼部根据史书记载,参考汉武帝时候举办封禅大典 进行拟定的,礼部官员本以为这些环节都是小事,不必提前汇报,便自作主张了。 却不料,此举让皇后非常震怒,一度暴跳如雷,高声愤怒吼道:“你们礼部官 员是怎么做事的,选中的官员都是昔日让陛下难堪不敬重陛下和本宫的大臣,这些 具有劣迹的官员怎么能够在陛下进行完初献礼之后,接着进行亚献呢?” 武媚娘一把抢过高大楞面前的那张名单,不断用手抖落着,似乎想把那奏疏上 的名字给抖落掉。 “你们这是瞎了眼了吗?竟然把这几个人的名字给本宫放上去,你怎么难道没 有动脑子吗?” 武媚娘继续大发雷霆,皇帝高大楞早傻眼了,一直坐在最尊贵的位置上沉默不 语,他正一头雾水,本来好好的一场外出旅行,被突如其来的变化给搅和得紧张不安。 他不解地看看武媚娘,又看看丁瑜洲,最后把目光定位到了正瑟瑟发抖的礼部 尚书身上。 礼部尚书,高大楞似曾相识,但是叫不出来名字,见他吓得哆哆嗦嗦,心中同 情,却也无奈,只是偷偷叹了一声,便又把迷离的目光转移走了。 此时,大帐之内的气氛显得极为紧张,宫人们全都大气不敢出,仿佛整个世界 都因之而停止了。 丁瑜洲也在场,见武媚娘震怒异常,从未如今日这般暴怒,隐约从武媚娘手中 所拿的那张亚献人选名单里看到了几个大臣的名字,uu看书 .uuknshu.c 这些人都是之前多多少少反对 过她的人,虽然前期已经清理了一大批反对皇后的大臣,但是朝廷不能一下子清理 掉很多,所以只得暂时留下一些。 丁瑜洲揣测着武媚娘的心思,认定她生气的原因之一,便是这张名单的人选, 不过,他转念一想,除了这些原因之外,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值得仔细推敲。 看似一件小事,就算名单不对,大可直接否决,让礼部再重新拟定新的名单, 可为什么突然发这么大的脾气呢? 礼部尚书吓得脸色煞白,他是一个世家子弟出身的官员,靠着家族世代荣荫才 混上了部长的职位,长这么大,哪里受过这种惊吓,不光身子哆哆嗦嗦,而且他的 嘴唇也哆哆嗦嗦地说道:“微臣,速速下去重新拟定,皇后恕罪!” 这件事,在丁瑜洲看来,其实很简单,事情的本质就是礼部的官员们没有领会 到皇后的意图,没有按照皇后的心思来拟定人选。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六百六十一章 亲自代劳 武媚娘震怒至极,从来没有如同今日在泰山之巅这般暴怒,刚才她还去了碧霞 元君祠上香祈福,心情很愉快轻松,却不料犹如有了一个晴天霹雳,把那个礼部尚 书给劈成了两半。 丁瑜洲心里头很是不爽,连眼睛里都要喷出火苗来,之所以她会如此暴怒,是 因为之前她曾经单独召见了礼部尚书,暗中对其表达了自己的心思,当时见那礼部 尚书心领神会的,就没有再继续说什么,却不料到眼跟前,竟然是完全没有理解清 楚自己的意图。 如此巨大的心理落差,放在谁身上,谁都会生气,关键此事,武媚娘还不能自 己首先说出来,眼看着封禅就要进行了,自己好不容筹谋许久的封禅大典就将进行 到最关键的环节,却在这上面出现了幺蛾子就。 武媚娘的脸色阴沉,只是干生闷气,却无法直接说出来,这着实既憋屈又愤 怒,一度她的脸色紫涨的通红通红。 武媚娘无奈,有苦难言,此种欲言又止的苦恼只有经历的人才能真切的体会。 如此一番场景,丁瑜洲都一一看在眼里,因为他作为整个封禅大典的总指挥, 严格掌控着大典的进程,如今到了进行供奉献礼的时候,首先捧上祭品的环节称为 初献,毋庸置疑,应该是皇帝陛下首先进行初献。第二个上前来捧上祭品的环节称 为亚献,亚献按照古礼规则都是让一些宗室王公或者重要大臣进行。 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也是约定俗成的事情。 对于亚献的人选,前天礼部尚书还专门找过丁瑜洲,意图让丁瑜洲来担任亚献 官员,当时丁瑜洲就知道应该亚献的人不是他,所以强力拒绝了,明明当时还好心 提醒过这位礼部尚书,没想到,他完全没有听进去自己的衷心劝告。 为了确保整个封禅大典的顺利进行,丁瑜洲决定是时候该出面说话了。 他清了清嗓子,咳嗽了一声,上前一步,站在正跪地求饶的礼部尚书面前,说 道:“启奏陛下,娘娘,微臣觉得这进行亚献的人选应该是皇后娘娘担任。” 丁瑜洲说完,没有说出具体理由,只听到武媚娘忙追问道:“此话怎讲?恐怕 众位大臣不会同意吧!” 武媚娘的脸色稍微好转,渐渐有些眉飞色舞起来,显然对丁瑜洲的这个提议很 是感兴趣,也说明这个提议说到了武媚娘的心坎上。 丁瑜洲此话其实在当时的环境里是很另类的。 不光丁瑜洲在大帐中,还有其他很多大臣也在场。 他平日里讨好皇后也就罢了,不料今日更是冒着天下之大不韪讨好皇后娘娘, 丁瑜洲的做法让一些同僚表示费解。 还没等丁瑜洲出言解释,就听到有大臣对此反驳道:“自古以来,都是官员担 任亚献人选,从来没有过女人出现在献礼过程中的啊!” 丁瑜洲很清楚地听到了这些低声议论之声,他们的观点也表示了一种态度,那 就说明当前男权至上的观念已然深入人心。 丁瑜洲脸上浅浅一笑,借助这个话题,继续说道:“大家可能一时半会无法接 受在下这种观点,但是请各位仔细想想,虽然咱们男人是家里的主宰,女人只能处 于从属地位,但是要知道人人都是母亲怀胎十月生出来的,女性的伟大应该值得歌 颂和赞扬。” 很快就有大臣站出来反驳道:“丁大人所言句句在理,在下等赞同,但是终究 男女有别,女人在男人们面前抛头露面,成何体统呢?” 这个大臣所说的论据很充分,确实虽然女性的作用很伟大,直接提出男女有 别,按照常理来说确实是需要规避的。 那出言反驳的大臣这么一席话很快获得很多大臣的关注和认同,频频点头。 丁瑜洲知道有些大臣会站出来反对,便不慌不忙地说道:“确实,男女有别, 如果要是讲究男女有别,那咱们祭祀的神像牌位中除了历代先皇,还有历代的皇后 啊,那么在祭祀历代皇后的时候,是不能让男人官员进入祭祀吧?起码也得是尊贵 的后妃或者诰命夫人吧!只有这样才符合男女有别的规矩礼法。” 丁瑜洲这句话先赞同再反对的逻辑确实高深,一度让反对派的大臣们哑口无言。 武媚娘一直听着大臣的辩论赛,见丁瑜洲一直领先,知道他提出的建议可以获 得一大部分大臣的支持,如此一来,恰好顺了她的心思。 丁瑜洲给武媚娘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及时表态,将此事定下来。 武媚娘明白了,很自然地理了理襦裙的衣摆,站起身来,目视前方,只见外面 的日光越来越灿烂,风轻云淡,秋高气爽,在最美的季节里,需要做着最喜欢的事情。 她缓缓地以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那就这么定了,本宫和陛下接受瑜洲 爱卿的提议,由本宫担任亚献人选,同时让各位大人的家眷陪同献礼。瑜洲爱卿, 你说得很有道理,也深合本宫心思,本宫愿意代劳,觉得也确实应该让本宫行亚献 之礼,才能让历代皇后们安心接受祭祀,一大帮男人在那里,着实不合时宜。” 丁瑜洲首先响应道:“如此,才是顺应天下民心。” 一些反对的大臣看皇后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不便继续表示反对,知道如果再接 着表示反对,uu看书 .uukanshu.co 势必没有好果子吃,再者这件事又不涉及自己的切身利益,便都打起 了退堂鼓,纷纷偃旗息鼓。 最后,武媚娘象征性地征求了一下李治的意见,高大愣依旧是不明不白,管他 三七二十一的,只要是皇后说的话,都只是一味点头称是,别的不多说一句话。 接下来,封禅大典顺利进行,高大愣出演李治,行了第一道祭礼,主持初献; 武媚娘作为大唐皇后,行了第二道祭礼,主持亚献,同时还带领着随同百官前来的 众女眷,共同拜祭大唐历代皇后,奉上祭品,一时之间,皇后的风头完全盖过了皇帝。 他们在泰山逗留了十来天,领略了泰山的风光瑰丽,感叹泰山的高耸入云,深 感不虚此行。 随后,他们又前往孔圣人的家乡曲阜,拜谒孔夫子陵墓,同样武媚娘还是作为 亚献奉上了祭品,这一系列的活动,武媚娘积极申请参与其中,这是有目的的。 这藏于武媚娘心中的目的,只有丁瑜洲看了出来。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六百六十二章 何人会倒霉? 一路舟车劳顿,却内容丰富多彩,尤其在封禅和拜谒孔子的时候,武媚娘身着 凤袍,头戴华美凤冠,向天下人展现着皇后的风采,让天下人无不为之感到赞叹和 钦佩。 可以说,通过这一次的公开路面,武媚娘的形象深入民心,并且留给百姓的不 是那种柔弱温润的女子形象,而是一个坚韧不拔威风凛凛的女中豪杰形象。 按照丁瑜洲的观点来说,通过这次封禅大典的公开露面,武媚娘内心的权利欲 望更加浑厚,从原先参与朝政的觉醒到了现在的快速成长。 丁瑜洲在其中所起到的作用极为重要,因为他总是能够在关键时刻了解到皇后 的内心思想走向,能够体会到皇后的真实意图,进而助推着皇后一步步完成内心的 夙愿。 历史巨轮在滚滚向前,即使遇到阻碍也在不断向前行进。 带着轰轰烈烈的大部队,武媚娘和丁瑜洲他们回到了洛阳宫,没有立即返回长 安。考虑到大部队出来时间太久了,加之洛阳相对较近,所以暂时在洛阳休整一 番,让军队将士们可以得到长时间休整。 这是武媚娘对外宣布的消息,而实际上停在洛阳宫不走,他们有着更深层次的 考虑。 不光大部队驻扎在洛阳,部分州府的刺史也没有走,而是被皇帝留在了洛阳, 等候召见。原因是有些刺史,皇帝还没来得及召见。 这些事情表面看似乎没有任何蹊跷,但是丁瑜洲却从中看出了危险的信号。 他看着那些跟随在帝后车驾后面的刺史大人们,见他们骑在高头大马上,好不 威风,却不知危险即将悄然降临。 世事无常,生死仿佛就在一瞬间,就算再灵验的术士,也占卜不出命运的突然 变化。 有些人还不明白命运变幻莫测的道理,但是她们正在或者即将经历这种命运的 “过山车”带来的变化。 在封禅的一路上,武媚娘的心情很是舒畅,尤其看到大唐富饶昌盛场景,心里 渐渐有些忘乎所以,加上没有皇帝的约束,一众大臣对她更是相当尊崇,她越发有 些得意忘形起来,以致于处理政事起来有些随意。比如让各州府的刺史们随驾,这 项措施就有些不切实际,也不利于地方官员的工作,甚至在丁瑜洲等一些洞察实情 的大臣眼中,这相当于是自毁长城。 要知道在各州府刺史中有很多是镇守边关的勇猛大将,他们长时间离开属地, 势必会动摇军心,进而给边关防范带来很大的被动,幸好周边地区整体局势还算稳 定,要不然极可能发生外敌入侵的危机。 当时丁瑜洲曾经力主反对让各州府刺史都来参加封禅大典,碍于武媚娘的坚决 态度,而最终不得不作罢,可到了封禅结束之后,武媚娘竟然还下令继续要求各州 刺史奉送皇帝入洛阳才可返回管理的属地。 地方上的封疆大吏们原本就已经远离自己的衙署管理属地长达四五个月了,如 今再度拖延返回时间,恐怕地方上的许多事务都要堆积如山了。 丁瑜洲念及国家安定,再次上表奏明事情原委,言辞犀利,态度严肃,才引起 了武媚娘的注意,进而让武媚娘放弃了之前的要求,她后来才改为由宗室王爷和自 己娘家兄弟等亲戚大臣护送皇帝御驾回宫,其他各州府的官员们就地解散,各回各 家,各找各妈。 丁瑜洲的建议举措让很多刺史为之感动,纷纷感激丁瑜洲的体谅和理解。确 实,这一路上陪伴圣驾看似风光,却不是什么好差事。 武媚娘对于丁瑜洲的意见建议是很尊重的,很多时候只要丁瑜洲发言,必然是 完全按照丁瑜洲的意见来办,当然也排除一些个别情况,比如在接下来所发生的事 情上,武媚娘险些与丁瑜洲产生了分歧。 原来武媚娘如此处心积虑地安排各州刺史的活动,是因为她在封禅大典过程中 所经历的一些不愉快的事情,一度让她深感三十多年的耻辱还没有雪尽,内心深处 认定,如果不警示对方一下,恐怕他们就要尾巴翘上天,更加目中无人了。 这件事,武媚娘一直藏于心底,除了她自己之外,旁人不得而知,因为这件事 没有发生在明面上,也没有发生在大庭广众之下,只是无意之间被武媚娘发现了而已。 这件事情的大体经过是这样发生的。 因为皇帝出行,各宫嫔妃也一同随驾左右,所以被禁足许久的魏国夫人等人也 被特赦允许前往。 那日大部队返回洛阳宫,恰好就在洛阳城外扎营休整的时候,武媚娘在宫女的 搀扶下,四处漫无目的地散步,偶然间在在宫人们休整的帐篷处听到几个宫人的闲 聊天,一度着实让她震惊和愤怒。 这时,一个小宫女坐在帐篷边上自顾自地捶着酸疼的腿,漫不经心地望着蔚蓝 的天空说道:“咱们真是三生有幸啊,和陛下、娘娘一起游山玩水,我一点都不想 回宫去,还是在外面的好。” 一个年纪稍微大点的宫女笑着拍了她的脑袋一下,玩笑道:“你性子未定,这 是在外面玩野了啊,你还是好好伺候魏国夫人的好!” 那小宫女略带哭腔地说道:“快别说我的伤心事了,u看书 w..om 我可不想伺候魏国夫人, 她生性乖张,脾气很暴躁,对待咱们这些宫女那可是相当狠毒的,动不动就会打我 们,与她那柔美的相貌丝毫不相符,陛下根本就不知道她的真面貌。” 武媚娘听到这一大一小两个宫女的对话,尤其听到魏国夫人四个字的时候,她 顿时心中来了兴趣,驻足待在帐篷旁继续偷听她们的对话。 武媚娘躲在帐篷后面,那大小两个宫女坐在前面晒太阳闲聊天,此时正互相安 慰和理解,根本没有发现武媚娘的存在。 她们的对话还在继续进行着。 “快别哭了,咱们当宫女的,就是这个命,昔日粉儿姐姐那种好运气,我们是 求不来的,跟着皇后娘娘不离不弃,皇后娘娘待她那更是天大恩情啊!” 大宫女看到小宫女哭个不停,忙一个劲地安慰劝说。 小宫女听了,非但没有停止住哭泣,反而越发感到心酸,越发哭泣起来。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六百六十三章 意见相左 暮夏的日光虽然不是酷暑时候燥热毒辣,但是热度不减,要是待在大太阳底下 久了,还是会觉得燥热。 武媚娘因为偷偷听到了宫女们谈及贺兰静乐的种种表现,所以兴致很浓,对额 头上的汗珠丝毫不管不顾,似乎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头顶的大太阳。 小宫女低声啜泣着,满是泪痕的脸上带着悲情的目光,显然是回忆起来昔日遭 受到的非人的虐待。 大宫女拍了拍小宫女瘦弱的背,眼神突然变得很是犀利,带着一股阴森的光 芒,说道:“那魏国夫人如今是自身难保,你就没想过为自己的命运搏一搏吗?” 小宫女听出了大宫女的画外音,忙警觉地看了看四周,因为武媚娘躲得隐蔽, 所以她没有发现皇后就在身后。 她确认周围环境安全之后,才缓缓地说道:“我还能怎么办呢?除了忍受着, 还能做什么呢?就算我找总管太监换到了别的宫里去,魏国夫人恐怕不久以后会重 获盛宠,她可是睚眦必报的人,到时候我会死得更惨。” 大宫女收敛起来眼中的光芒,疑问道:“你就那么肯定魏国夫人会再得陛下盛 宠,我不相信,如今皇后娘娘宠冠六宫,其他嫔妃如今难得一见陛下呢。” 大宫女不相信小宫女的话,出言予以反驳,却听到那个小宫女极为确定地说 道:“怎么不可能,自从出了宫,我就注意到魏国夫人和她的舅父们走得很近乎, 中途听到他们好像在密谋什么事情,他们言语之中,我能够确定魏国夫人有两位舅 父的帮忙,她复宠是指日可待的。” 这句话被武媚娘清楚地听到了,惊得她吓出来一身冷汗,要知道这种藏在暗处 的危险是最可怕的。 敌人在暗,我在明,是相当危险的情况。 大小宫女后来又继续说了些话,可是后面的话,武媚娘已经完全不知道说得是 什么意思了。 武媚娘偶然之间听到了一个震惊的消息,犹如晴天霹雳,顿时从天而降。 武媚娘为避免打草惊蛇,强自忍耐着内心的惶恐和不安,他选择宁可信其有不 可信其无的原则,气冲冲地回到了自己的帐篷,思虑再三,最终还是筹谋起了自己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大计划。 因为探听到这些事情,武媚娘在没有与丁瑜洲商量的前提,自己先做出了周密 的安排和部署。 她想借用皇帝的名义下达命令,将宫女们口中所说的贺兰静月的舅父再贬官, 贬到更荒凉的地方去。 宫女们口中所说的舅父原来是武媚娘的堂兄弟俩,一个叫武惟良,另一个叫武 怀运。前些年,武媚娘已经将家族中的兄弟们全部贬官到地方上,他的亲哥哥武元 庆武元爽二人相继郁郁而终,死在了贬地。剩下的这两个堂哥依旧健在,武惟良担 任始州刺史,武元庆担任龙州刺史,都是西南地区蛮荒之地。 平日里这两个堂哥对待武媚娘的态度要明显比两个亲哥要顺从很多,他们很希 望搭上武媚娘这艘大船,很希望投靠皇后,所以武媚娘并没有对他们两人采取什么 杀害措施。 总体而言,武媚娘对于这两个堂哥的印象还不至于差到老死不相往来的程度, 还想着能够有朝一日重用他们,培植娘家人的势力。 如今听到这两个堂哥与背叛自己的外甥女勾结在一起意图除掉自己的消息,武 媚娘怎么可能善罢甘休,任人宰割呢? 她二话不说,带着心中的一股怒气,在返回洛阳宫当日的朝会上就突然宣布, 要将武惟良和武怀运贬官,理由就是敬上不尊。 这次朝会,李治病情加重,没有参加,宝座上只坐着武媚娘,二圣中少了一 圣,似乎影响并不大。 此消息在朝堂上一经说出,众大臣顿时哑然,不知道二圣为何会突然做出如此 毫无征兆的官员任命决定。 丁瑜洲也是深感惊讶,他知道这两个人的结局,还在翘首期盼想看看这接下来 的事情会如何进展。 完全出乎他意料的是,这件事正在悄悄进行着,不成想,他全然不知道。 乾封元年除了封禅泰山,还有一件大事,丁瑜洲正在翘首以盼,这件大事就与 武媚娘的堂哥们有关。 朝堂之上无戏言,丁瑜洲听到武媚娘如此突然的宣布,错愕和惊讶同时涌上心 头,因为武媚娘没有提前支会他一声,而是自己做主提出了这个建议,这不符合常 理,同时也不符合逻辑。 他思虑深远,考虑到维护朝廷秩序的稳定,便上前启奏道:“娘娘,微臣觉得 此时还不是调整官员的时候,如果两位武大人存在过错,大可留用观察看看,如果 实在不适合,到时候让礼部重新考核便是。” 武媚娘瞪了丁瑜洲一眼,当着大臣的面,不好直接说出来她之前看到的听到的 事情,只得掩饰道:“瑜洲爱卿有所不知,这两人如今心性不如往日,跟着一些不 相干人学坏了,一颗红心变黑了,他们虽然是本宫的堂哥,但是本宫绝对不能宽恕 和纵容,务必更加应该严格要求家中族人,否则难以服众。” 武媚娘说完,俯瞰群臣,神色庄重威严,有种神圣不可侵犯的霸气。 众大臣看到皇后如此表态,心中渐渐明白过来,皇后此举就是要让大家对她的 提议表示赞同。所以众臣察言观色久了,如此规则,大家都是明白的,如此一来,uu看书.uukans 众人全都纷纷表示沉默,沉默就是默许,反应出大臣们共同的观点。 此时,丁瑜洲却继续以一种犯了倔的牛脾气抗争道:“皇后娘娘,既然要处罚 两位武大人,那必须得有个十足的理由吧,不能就这样随随便便说一说就可以的, 如果照这么下去,大唐的官员选拔岂不是很随意?这不利国家江山社稷安稳啊!微 臣认为娘娘此举不妥!” 丁瑜洲的态度很坚决,丝毫不作出任何让步,即使当着众臣的面也不给皇后任 何让步。 武媚娘瞪视着丁瑜洲,内心深处露出一万个不理解的问号,这完全不是平日里 的丁瑜洲做派,他是收了武惟良他们的贿赂,还是吃错了药? 武媚娘为了保住自己皇后的威严和面子,便继续坚持己见道:“此事就这么定 了,瑜洲爱卿不必再说了!退朝吧!” 丁瑜洲突然又上前一步,靠着武媚娘很近,带着威胁的语气说道:“既然如 此,那微臣只得行使宰相驳斥圣命的权利了!”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六百六十四章 闹情绪了 武媚娘脸色骤变,犹如漫天乌云,越聚集越多,心中有苦说不出,气恼丁瑜洲 当众给自己难堪,厉声反问道:“其他大臣们都不反对本宫的意思,为何单单你出 言反对呢?” 武媚娘居高临下,看着丁瑜洲的眼睛,对他投去询问的严肃的目光。 丁瑜洲丝毫不惧怕,抬眸迎接武媚娘凌厉的眼神,回答道:“还望娘娘收回成 命,这件事万万不可如此操之过急,否则只会适得其反。其中深意,待臣写出奏疏 呈上御览再做定夺吧。” 丁瑜洲所考虑的事情不是完全纠结于儿女情长家族内部纷争的小事上,而是有 着长远考量,是为了帮助武媚娘巩固自己的势力。 当前大唐朝局,武媚娘还沉浸在对虚假繁荣的洋洋自得上,而丁瑜洲却以上帝 之眼的视角看透了其中的真实现状。 朝内朝外,暗流涌动,各种力量此消彼长,如果平衡不了各方势力,势必造成 政局的不稳定,其中武惟良他们代表着一大批正游走是否投奔支持皇后阵营的力量。 这股势力杀伤力很大,是大批旧贵族中的新势力,获得他们的支持,对于武媚 娘的以后发展有着很重要的积极影响。 此时,武媚娘只是陷入一种对于两个堂哥的愤怒上,一时并没有看清楚其中要 害:“丁瑜洲,你糊涂啊!” 这是武媚娘和丁瑜洲之间的差别,也是他们目前矛盾的关键点。 “微臣没有糊涂,微臣很清醒,微臣所说不是为了私利,完全是为了大唐社稷啊!” 丁瑜洲知道当众与皇后相抗衡,对于他自己也有着极差的影响,更会让武媚娘 没有面子,可是这份处罚决定要是让颁发出去,造成的影响要比当面冒犯皇后的影 响更加巨大。 “望皇后娘娘慎重考虑,万不可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他的内心很是着急且又思索万分,他不是冲动行事,而是经过快速的深思熟 虑,最后才再三认定: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豁出去了,既然身为大唐的宰相, 就要为百官争取利益,稳定朝纲,绝对不能因为个人恩怨而贪生怕死。 丁瑜洲对此据理力争,让武媚娘一度下不来台,甚至在一定程度上让武媚娘觉 得丁瑜洲这是以宰相身份的来给她施压。 如此不敬重皇后的行为,武媚娘是难以忍受的。她一时之间血压飙升,感到这 是丁瑜洲在威胁自己,更加严肃地说道:“怎么?你这是故意要和本宫作对吗?” 丁瑜洲笔挺地站着,如一株顶天立地的苍天大树,气势丝毫不减,说道:“微 臣不是要和皇后娘娘作对,而是恳请娘娘暂缓颁发这份决定,兹事体大,如果处理 不好,到时就不好收拾了。” 丁瑜洲说到最后,仿佛是苦口婆心的劝说,他确实不是故意刁难皇后,这一 点,在场的大臣们都看出来了,或许丁瑜洲考虑得更深远,但是大家都不知道他碍 于什么因果缘由一时半会不愿意当场表达出来。 众位大臣全都表示诧异和不解,大家所认识的丁瑜洲不是这种犹豫不决、说话 吞吞吐吐的人,不知今日为何会这样? 大臣们不明白,武媚娘也不明白好端端的瑜洲哥为何会这样一反常态? 公然冒犯皇后,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要是换了旁人,武媚娘绝对不会忍耐再 忍耐,肯定会直接下令让外面的侍卫将其拉下去了。 可是现在出言反对的人是丁瑜洲,这个武媚娘心里头一直牵挂和最在意的人。 她审视着丁瑜洲,虽然还没有体会到丁瑜洲的深沉考虑,但是内心深处还是尊 重丁瑜洲的这个建议,相信他这么做定是有深意,定是有苦衷的。 意识到这点,武媚娘的脸色平和了不少,心情也稍微放松了不少,理了理襦裙 的衣摆,叹了一口气,说道:“既然,丁大人有不同意见,那就暂停实施,容本宫 回内廷汇报陛下,慎重思考后再做定夺吧。” 武媚娘说完,脸色继续保持着阴沉的状态,又瞪了丁瑜洲一眼,气愤地拂袖而去。 随着皇后的离开,这次朝会宣告结束了。 在场的所有大臣们全都是一脸懵逼,完全看不出宰相和皇后这唱的是哪一出戏 码?!因为没有看透火候,所以大殿中很是安静,不同于往日那种议论纷纷的常态。 其他大臣们都脚步匆匆地离开了,生怕沾惹到不必要的麻烦,最后只留下丁瑜 洲一个人孤苦无依。 丁瑜洲所有所思,当醒悟过来的时候,转头又看了看四周,发现没有任何人围 绕在自己身旁,摇了摇头,便也离开了。 当日,丁瑜洲本想去给武媚娘说清楚缘由,可是想来想去,总觉得心中不忿, 平日里对待武媚娘总是谦虚礼让,从来不会对她的意见提出否定意见,如今提出反 对意见,也全然是为了大唐的社稷,自己又没有谋求私利,自己根本没有什么错误。 想到这,丁瑜洲一甩袖子,直接走出了洛阳宫,只回到自己在洛阳的府邸。 殊不知武媚娘也是这种心态,起初想着召见丁瑜洲,说明白讲清楚就好了,可 是转念一想,丁瑜洲不留情面,当着众臣的面不给她留面子,uu看书ww.uuknsuco 着实气恼,便也觉得 不应该自己主动去找他。 两人的心里都憋着一股气,谁也不打算做出让步, 接连好几日,丁瑜洲没有前往后廷,武媚娘也没有召见丁瑜洲。 两人虽然没有单独私下见面,但是每日仍然会见面。 每日早朝,丁瑜洲照常奏事,武媚娘也是照常听政,状态如平常一样,仿佛两 人之间根本就没有发生什么,可是当事人知道也能体会到,彼此之间的默契不存在了。 原来两人之间默契十足,彼此都懂对方的心思,只要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对 方就能知道各自的心思,可如今他们之间仿佛被砌上了一堵墙,将他们原本靠得很 近的心给隔阂得犹如距离天涯海角那般遥远。 原先的熟人现在成了陌生人,原先的情愫似乎瞬间消失了。 丁瑜洲回避着武媚娘的眼神,武媚娘居高临下也不去刻意看丁瑜洲,彼此之间 还都生着气,两人的牛脾气都上来了,各自僵持着,互不相让。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六百六十五章 有失远迎 武媚娘和丁瑜洲遭遇他们二人有史以来最严重的观点不一致,遭遇到了感情的 冷淡期。 他们俩因为这么一件看似很小很小如同蚂蚁一样小的小事而彼此吵架生气了。 谁也不理谁,谁都不想先道歉。 武媚娘独自一个人待在长生殿里,对烛流泪,空窗啜泣,任凭宫女如何劝说, 却总是无法劝说好。 丁瑜洲下了朝处理完朝政也不再前往内宫,而是住在洛阳的分店里,有心没心 地帮着伙计们干活。 阿元和长孙浩然二人跟着丁瑜洲一起来到了洛阳,时常陪伴丁瑜洲左右,两人 都发现大哥一整天都有心事,整个人一直都是闷闷不乐的。 他们两人已经好久没有看到大哥如此整日里心不在焉的样子了,又见大哥一直 连续好几天都是这个状态,想为大哥分忧解难却不可得,屡次问及大哥有什么心 事,总是被丁瑜洲给搪塞了回去。 阿元和长孙浩然只得干着急,见大哥丁瑜洲的心情一直闷闷不乐,始终无法好 转,却也只能在心里干着急。 这日临近中午,初秋的太阳依旧带着夏日的炎炎燥热,照在身上有种火辣辣的 热。不光热,而且空气还极其沉闷,闷得让人窒息难受。 丁瑜洲处理完朝政大事之后,对于皇宫大内没有任何的留恋,不带走一片云 彩,不带走任何繁忙心情,跨上一匹快马就火速回到了自己店铺里。 阿元和长孙浩然见到大哥回来,眼神全都亮了起来,似乎早就等待着大哥的到 来,忙迎了上去,一个接过缰绳拴好,连忙拿出芭蕉扇为他打扇子,一个忙为他端 来冰镇的水果。 丁瑜洲见这两个弟弟如此殷勤,有些奇怪地问道:“你们两个人今日怪怪的, 平日里就算盼着我来,从来也没有想这般,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快说是不是有什 么事情瞒着我。” 丁瑜洲边说着话,仍然还是忍不住果盘中冰镇水果的诱惑,随手拿起了一颗紫 红色的葡萄吃了起来,鲜美的甜汁顿时涌入口腔之中,阵阵冰凉伴随甜甜的味道仿 佛是天底下最美的味道。 他走入店中,见伙计们忙忙碌碌,觉得自己在这里会影响大家工作,索性便来 到账房,账房里面清净,只要不说话,还不会吵到伙计们干活。 阿元和长孙浩然一路跟着来到了账房。 丁瑜洲很是惊讶地发现,长孙浩然和阿元好像提前知道了丁瑜洲的到来,账房 内早就斟满了茶水,还摆上了冰缸,不光如此,还有香炉里燃着新近调配的香料, 幽香阵阵,好一个清凉世界。 丁瑜洲扭头看看阿元和长孙浩然,见他们两个家伙似笑非笑,带着神秘的表 情,问道:“你们两个小子这是要做什么呢,今日没有贵宾要来啊,为何弄上这些 东西?不会是单单来孝敬我,让我受用的吧?” 丁瑜洲怀疑着阿元和长孙浩然的目的和意图,因为平日里只有重要人物到来, 才会如此高规格的款待。 他不喜欢奢华,在平日里是严禁家仆们铺张浪费,弄些华而不实的东西。 阿元拉着丁瑜洲到一架螺钿双狮绣球太师椅上坐下,才说道:“难道只有贵客 来,我们才如此高规格款待吗?大哥你就是我们的贵客,你就安然在这里享受惬意 的生活就行。” 长孙浩然在旁边帮衬着说道:“洲哥,你好好歇息会吧,平时你真是太累了, 得好好歇歇了。” 丁瑜洲见他们二人一直围着自己转,完全不似平时自然的状态,越发疑惑起 来,问道:“不对啊,你们两个是不是中邪了?怎么都要让我待在账房里?你们就 是有事!” 丁瑜洲从太师椅上起来,瞪视着阿元和长孙浩然,询问他们俩原因,下决心要 查明白到底存在什么问题。 阿元和长孙浩然只字不言,只是面带着灿烂微笑,如此一来,让丁瑜洲愈发感 到他们俩人有事瞒着自己,继续追问道:“你们俩现在是越发大胆了,现在是有什 么事情连我也敢瞒着了啊!” 丁瑜洲作势要出拳袭击阿元和长孙浩然他们,脸色也变得愤怒生气的样子,这 下可把阿元和长孙浩然他们吓住了。 平日里,长孙浩然和阿元确实不敢这般戏弄丁瑜洲,只是现在他们也是出于无 奈,因为他们身不由己啊。 丁瑜洲见阿元和长孙浩然虽然害怕自己生气,却不开口说话,迟迟不肯说出真 相,心中耐心已然被耗尽,愤怒地吼道:“你们俩到底是说不说?” 他原本心情就不是太好,如今又见阿元和长孙浩然戏弄玩笑自己,心里的怒气 便越发上来了,随手拿起身旁案子上的一件白釉瓷瓶,狠狠地砸向地上,以此来发 泄内心的愤怒和狂躁。 “哐!” 瓷器碎裂的声音很是清脆,犹如一片片雪花,洒落在地上,也划破了当前空气 中的安静。 “大哥!我错了!如果能让大哥消气,那大哥你就打我吧。” 阿元最先承认起了错误,他从来没有看到过丁瑜洲这么伤心愤怒,更没有看到 过丁瑜洲这般生气震怒,最是担心丁瑜洲,忙承认起自己的错误。 长孙浩然没有说话,却拉了拉阿元的手,带着一番异样的深意。 “他们两人都没有错,是本宫让他们这么做的,uu看书 uukansh.cm 难道你要连本宫一起打吗?” 突然之间,武媚娘的声音从账房的里间屋子里传了起来,犹如一串串风铃声 响,清脆悦耳,还带着款款深情,随后武媚娘走了出来。 丁瑜洲听到武媚娘声音的刹那,怒气就已经全消了,不是因为武媚娘是当今的 皇后,而是因为他知道武媚娘出现在这里的意义。 武媚娘一身桃红色披帛,月牙色襦裙,显得很清爽干净,完全不像是贵妇人, 而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子,一头乌发梳着简单的发髻,搭配着两支玉簪,完全一副 普通人家女儿的打扮。如此走在大街上,根本不会被人认出来。 不过,在熟人面前,武媚娘还是很容易被发现的,比如刚才她来到丁瑜洲店铺 时候,阿元和长孙浩然第一眼就认出了尊贵的皇后娘娘,再比如丁瑜洲更是闻声就 能听出她的存在。 丁瑜洲忙迎了上去,放下刚才骇人的怒气,对着皇后行礼道:“皇后娘娘大驾 光临,有失远迎,实在是罪过啊!”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六百六十六章 武媚娘来认错 武媚娘表现得很是亲切,忙走到丁瑜洲身边,温柔如水地说道:“这不是在朝 堂,不必行这么大的礼。” 她搀扶起丁瑜洲,表现得相当亲和,丝毫不是之前的那种怒气缠身,脸色笑靥 如花,如明媚的日光温暖。 丁瑜洲一时有些惊呆,这是幸福来得太突然了,还是睡着了还没醒正在做梦。 武媚娘的突然出现让丁瑜洲深感意外,凭借着丁瑜洲对于武媚娘的了解,凭借 着武媚娘的性格,似乎只有别人给她道歉的份儿,而绝对没有她来主动认错的理儿。 可是一遇到丁瑜洲的存在,武媚娘的一切似乎都是个例外。 此时的丁瑜洲一脸的惊讶,看了看肃立在一旁的阿元和长孙浩然,没有说话, 而是对着武媚娘问道:“不知娘娘此番前来,所为何事呢?” 丁瑜洲的心思很是细腻,他好奇于武媚娘的突然变化,故而特别注意察言观 色,见武媚娘已经全然没有了前几日的怒气,猜测她可能是体会到了自己的良苦用心。 他放下心来,心里这几天一直萦绕于心的疏离感渐渐消散了,邀请武媚娘在太 师椅上落座,亲自添了新制的香料,又吩咐阿元他们上茶,摆点心。 武媚娘浅笑盈盈地欣然接受着如此服务。 一通忙碌之后,阿元和长孙浩然默契地对视一眼,知道皇后有话对大哥说,匆 匆退了下去,还紧紧地关上了房屋大门。 武媚娘看着房门被关闭,上下打量着房间的一应器物,漫不经心地转头看了一 眼丁瑜洲,见他安静地坐在椅子上,目视前方,面无表情。 她嘟嘟嘴,像一个小女孩般突然撒娇地拉了拉他的衣服袖子,说道:“瑜洲 哥,还生气呢?我知道你的良苦用心了。” 武媚娘的声音温婉动人,娇媚百出,完全就是一副娇羞模样,楚楚动人,让任 何一个人都不忍拒绝她的“良苦用心”,更别说丁瑜洲已经不再生他气了。 账房内的气氛极为安静,安静中渐渐变为一种唯美的静,悠然的静,反正是丁 瑜洲喜欢的一种的静。 武媚娘和丁瑜洲二人独坐屋中。 这要是放在平时,他们会卿卿我我,彼此说着悄悄的情话,而现在因为他们之 间还尚未消失的隔阂,彼此都还对对方心怀一种冷淡的嫌隙。 尽管如此,但是,现在的丁瑜洲发现武媚娘对他已经表现出了一种认错的主动 行为,一度使他觉得武媚娘已经想通了一切。 他心里头的那份幽怨和委屈,便很快荡然无存,于是乎开口回应她:“娘娘, 微臣我还是那句话,我所作所为都是为大唐着想,而不是为了我自己。我是为了娘 娘,不是为了别人。” 武媚娘听了丁瑜洲的这些话,知道这是他的真心话,更知道他的苦衷,心中感 动,忙站起身来走到丁瑜洲的旁边,撒娇式地替他捶捶背,说道:“瑜洲哥,你说 的这些我都明白,我都懂。那日都怪我,没有考虑到你所说的长远打算,如今我都 想明白了,我知道你是在维护我在朝堂上的威严,所以我今日来了,就是想着来向 你点个头,认个错的。求求你原谅我吧!” 武媚娘柔和地说着这些话,以此来表达她的认错态度和认错的主动,同时还不 忘表达一下她对于丁瑜洲爱意。 她的一双绣拳力道合适地锤在丁瑜洲的肩膀之上,努力为丁瑜洲缓解肩膀的酸 胀和疼痛。 丁瑜洲听到武媚娘诚恳的道歉,诚恳的态度和诚恳的认错态度,心里头愈发没 有了一丝的怒气,浅浅一笑开口说道:“娘娘能这样想,实在是微臣之幸,是大唐 之幸。当真令微臣欣慰。” 丁瑜洲的这些话虽然符合表达了对于武媚娘的原谅,但是在武媚娘听来却言语 之间是冷冰冰的味道。 在武媚娘听来,认为丁瑜洲仍然没有原谅自己,不免得感伤起来,再度央求 道:“瑜洲哥,我们之间不是早就有过约定吗?私下里咱们不必称呼微臣啊本宫 啊,我们之间是平等的,只是用你我相称,咱们还这样,好不好嘛?” 武媚娘说得这些话是真心实意的,她努力地维持着与丁瑜洲的亲密恋人关系。 武媚娘已经实实在在感受到了,体会到了丁瑜洲的一片公心,一片丹心在心中。 此时的武媚娘的早就抛弃了之前心中的那份隔阂,一心只想着能够以最平等的 姿态来见丁瑜洲,与他重新修补起有些破裂的关系。 丁瑜洲听到武媚娘近乎哀求的表达,心里头虽然原谅了武媚娘,可是他说起来 却仍然是带着浓浓的怨气。细细想来,他这是对连续几日无奈的辛酸和不可言说的 心情表达的一种无声的抗争。 丁瑜洲也知道不能一直这样冷落武媚娘。 如果一直这样冷冰冰的,就会犹如外面即将生起的秋风,如果这样冷淡下去, 那么他与武媚娘的这份感情肯定会受到波及。 他是一个追求完美的人,不希望自己的感情受到任何外在的干扰和污染,既然 现在武媚娘准备将这点小小隔阂给化解开,那就必须顺势而为。 他意识到这一层关系之后,复杂的心情缓和了不少,便点点头说道:“好吧! 这事就这样过去,我也不想再多说什么了,毕竟你是皇后,uu看书.ukanshu.cm我是臣子。虽然我们之 间的关系是非常亲近的,但对于国事还是希望你能够多多听从我的意见一些。当然 我如此做不是为了专权,更不是想与你抢权,这点你放心,我只想想把大唐建设 好,发展好,把大唐建设成为强国,让外敌不敢来犯。我希望你能够明白和懂得我 的心意。” 武媚娘听到丁瑜洲言语之间带着郑重其事的严肃,知道这是他心中所思所想所 追求的东西。狠狠地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丁瑜洲见到武媚娘如此神色,知道他将自己的话听入了心中,稍微思索一下, 又继续补充道:“我还要告诉你,我之所以要让大唐成为强国,是因为大唐强大 了,咱们的黎民百姓才能过上衣食无忧的好日子。因为我来自民间,我深切地体会 过百姓的疾苦。春夏秋冬一年四季,百姓们都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的,他们的生 活很艰辛,我们如若不去体谅百姓疾苦。如若不能够以人民为中心,那到时候百姓 就会揭竿而起,我们就会死无葬身之地呀。”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六百六十七章 有毒的肉饼 武媚娘听了丁瑜洲的这一通解释,似懂非懂地望着丁瑜洲,她能够明白丁瑜洲 的深意,却不明白丁瑜洲前几日的做法与大唐江山稳定有何关系? 她刚要开口询问她的不解之处,只听到丁瑜洲已经开口说道:“咱们朝廷很 大,官员众多,这官僚体系是影响社稷安危尤为重要的一环,确切得说官员是联系 君主与百姓之间的纽带,官员们还是负责执行朝廷决策的重要力量和载体,如若不 把他们管理好,如果不能做到公平公正,那君主就会失去公信力,到时候朝纲就会 大乱,天下就会大乱呀。” “哦,这下我明白了,你前几日阻拦我的目的不是在于那两人是我的堂哥,而 是怕不明不白地处理他们会让其他刺史们不安,以致对于朝廷产生二心,毕竟他们 是地方上的大员,一旦有了造反谋逆之心,确实就糟糕透了。” 武媚娘全然明白了丁瑜洲的良苦用心,在来之前,她还没有如此透彻地理解, 只是认定丁瑜洲不是故意那么做的,只断定丁瑜洲是有自己的筹谋。 现在,一切真相和假象全然明白了,她的心情豁然开朗,心里头有种彻底放松 之后的喜悦之感。 武媚娘会心一笑,拉着丁瑜洲的胳膊,板板正正地说道:“这下我全明白了, 终究是我妇人之见,比不得你是有大境界的人,以后在处理国政上,我得好好向你 学习的!” 武媚娘发自内心地觉得,丁瑜洲的治国方略,处事策略是一般人难以企及的, 是由衷得佩服和敬服,只要一提到丁瑜洲的名字,她就觉得是稳稳的安全感。 不管是曾经的过去,还是此刻的现在,甚至是遥远的未来,她都认定只要丁瑜 洲在,一切就都是安全的。 丁瑜洲见武媚娘乐开了花,整个人都是一种释然之后的舒爽,他不由得受到了 感染,也全都释然了。 这几天来,两人都说不清楚到底是因为让各自产生了嫌隙,以致于闹了如此一 场不愉快,不过现在好了,一切都云过天晴了。 不愉快的事情都过去了,天晴朗,人开心,曾经的唯美世界又都回来了。 谈恋爱就是这样,无缘无故地生气闹别扭,又会无缘无故地全都释然和放松, 这种状态很像大学里面的小情侣们谈恋爱,时而闹闹小情绪,时而如胶似漆,仔细 想来倒也不乏浪漫的味道。 账房内一件精致的香炉内燃着悠悠香料,宝篆烟消龙凤,画屏云锁潇湘,幽静 的环境里渐渐升腾出唯美的爱意。 丁瑜洲和武媚娘冰释前嫌,重新恢复到了心心相印的状态,二人渐渐地深情对 视,彼此看着各自的容颜,如花的容貌,如松竹的品节,虽然间隔数日未曾如此亲 密,却犹如过去了一个冬季,漫长的寒冷和寂寞,终于等来了期盼已久的春天。 两人深情相拥在一起,彼此融化着各自心里的坚冰。 丁瑜洲拥武媚娘入怀,体味着思念的味道,同时闲谈起来:“下一步,你打算 怎么做呢?” 这是丁瑜洲心中极为好奇的事情,他了解武媚娘,眼中钉肉中刺,如果不拔 掉,她就会浑身难受,必然会立即除之而后快。 武媚娘紧紧抱住丁瑜洲,仿佛害怕他会离开,头靠在他结实的胸膛上,能够听 到他强壮有力的心跳声,回答道:“我已经想到办法了,并且还能将那个小蹄子一 块去除,省得天天在后宫,上蹿下跳的,终究是隐患!” 丁瑜洲知道她说得人是谁,听武媚娘如此说,料定武媚娘已经开展了这一计 划,忙双手扶住武媚娘的肩膀,看着她散发着光芒的眼睛,继续好奇询问道:“你 想到什么好法子了?说来我听一听,给你参谋一下,看看是否还有地方改良一下的 呢?” 丁瑜洲很好奇,因为他按照史书记载,心中已经有了一种答案,只是不确定事 实发展是否会如他心中这个既定答案相不相同? 丁瑜洲好奇心充溢在心头,不再依恋与武媚娘的怀抱,拉着武媚娘回到刚才的 座位上坐下来,想板板正正地谈谈接下来的大计划。 武媚娘见丁瑜洲如此也不见怪,她知道丁瑜洲素来是大事放在前,处理好了大 事才心无挂碍地谈情说爱。 武媚娘坐定,先是端起案子上茶盏,呷了一口茶,才开口说道:“实不相瞒 啊,这件事我已经实施了,这不昨日留在洛阳的刺史们向宫中进贡各地的特产物 品,那两个家伙自然也得进贡物品啊,我就在他们进贡的小肉饼上动了点手脚。” 丁瑜洲面无表情,也先是喝了一口茶,才很是淡然地说道:“撒了点能要性命 的药粉,对吧?” 武媚娘见丁瑜洲如此了解自己,uu看书 wwuukanshuco 微微惊讶,但是很快恢复平静和自然,说道: “不错,还是瑜洲哥了解我。” 丁瑜洲又问:“接下来的环节,你可实施了吗?” 武媚娘诡异地一笑:“我是那种拖拖拉拉的人吗?既然一切都准备好了,射出 去的箭就不可能再收回了。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嘛!” “愿闻其详!” 丁瑜洲的直觉告诉他自己,很快真正的答案即将揭晓了。 武媚娘不加掩饰,早就把丁瑜洲当成了自己人,回答道:“这么好的东西自然 皇后不能一个人独享啊,既然是堂哥送的食物,那就也赏赐给有亲戚关系的魏国夫 人呗,共同感受亲戚之间的亲密无间。” 丁瑜洲听了之后,望了望武媚娘,神秘地说道:“目前宫中并未传来丧钟声 响,想来那魏国夫人还没有吃下这好东西吧!” “不过,快了,本宫在出宫前专门吩咐内侍省将这好东西送去给魏国夫人,想 来他们一步步实施下来,多少需要些时辰。” 武媚娘说得很自信,语气之间带着极为确定的认同。 丁瑜洲点点头,不发表任何言论,继续说道:“这倒是个好法子,一石二鸟的 好法子啊,魏国夫人一旦吃了这肉饼,想来很快就会毒发身亡,到时候追查此事, 查来查去,自然会归罪到武惟良和武元庆身上了。” 武媚娘一拍手,对着丁瑜洲竖起大拇指:“不错,瑜洲哥就是聪明人,一点就 通,我的意思就是这个意思,到时候收拾他们兄弟俩还不轻而易举吗?” 第六百六十八章 流言4起 丁瑜洲听了武媚娘娓娓道来的叙述,见武媚娘面色不变,犹如诉说一件极其平 常普通的事情,心中暗叹:这得是特种兵级别的心理素质啊!心理素质的确是太好了! 他转念一想,武媚娘如此看似丧尽天良,杀人不眨眼,是有其内在深厚因素 的,实际上她这是在自保,不这样,她就会被贺兰静乐反噬吞没。 他虽然心惊,但是心里很清楚,也是早有预料,这是历史发展的必然结果,这 是贺兰静乐逃不掉的结局,也是武惟良和武元庆等人逃不掉的宿命。 “哦,看样子,娘娘一切都安排好了!” 丁瑜洲感叹一番,心中波澜渐渐平息,随口感叹一声。 武媚娘漂亮的脸上露出明朗的笑容,举起紧紧攥起的拳头,说道:“他们想害 我,他们那是痴人说梦,休想!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 确实如此,就在丁瑜洲和武媚娘在店铺账房闲谈的时候,洛阳宫内已经引起了 一片躁动和慌乱,魏国夫人突然口吐白沫倒地而亡,御医们一通忙碌的检测之后, 最后诊断得出的结果是中毒而亡! 内侍省的内监们立即将此事告知了高大楞这边,可是皇帝宫中一时半会没有处 理消息传出来,又迟迟找不到后宫之主皇后娘娘,主事的太监不知如何料理,全都 急得团团转。 这可该如何是好呢?宫内一片慌乱! 瑜洲在长安店铺洛阳总店的账房内,武媚娘不慌不忙,泰然自若地喝着茶水, 正夸赞丁瑜洲店铺制作的香料味道好,珠宝首饰构思新奇,全然不管不顾宫内的一 系列问题。 丁瑜洲尽量保持着轻松,对武媚娘的问题逐个进行回答,思维却飞到了洛阳宫 的上空,他猜测着宫内情形,无形之中心里还是有点担忧:她会如何收场呢?好像 是故意来我这里躲着,故意要让宫里头群龙无首的。 丁瑜洲暗中思忖着,忍了又忍,终究是忍不住内心的好奇,开口问道:“媚 娘,既然采取了第一步,那下一步该如何打算呢?用不用我帮你?” 武媚娘听后,双目炯炯有神地看着他,脸上挂着笑容,将手里的茶盏放在桌子 上,才开口说道:“自然需要的,不过还不是现在,等宫里头乱一乱,我再回宫, 到时候一查证,所有证据就都齐备了!你只要在朝堂上力主严惩凶手即可,其他不 用你来做,我都安排好了!” 武媚娘说得轻描淡写,完全没有一丝紧张和不安,这也说明,这一切计划都是 她自己一个人筹谋制定的,如此自信,如此淡定,是办大事者才能具备的。 丁瑜洲钦佩之余,猛然之间后背直冒冷汗,体会到的是一种危机感:目前武媚 娘已经对后宫事务相当娴熟了,随便整治哪个人已然是了如指掌,翻手为云覆手为 雨,简直犹如信手拈花,如果让她在朝中也能够如此,那她离女皇之位就不远了。 想到这里,丁瑜洲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只是碍于武媚娘在侧,他无暇往深处着想。 武媚娘继续闲谈,犹如没事人一样,此番前来,她修复了与丁瑜洲的关系,也 更新了对丁瑜洲的认知,两人的关系经历一场小小波澜之后,继续得以升温和复原。 两人温存有一个时辰左右,天近中午,武媚娘才起身离开,对着丁瑜洲恋恋不 舍地说道:“你不要总是这样冷落我,冷落我也就罢了,灵婕都想你了,一定要常 常去看看她才是。” 武媚娘眸中充满星光,语言里充满温柔,以极其平易近人的状态提醒丁瑜洲要 常来宫中看望小太平公主。 这可是她和丁瑜洲的女儿,是他们二人的爱情结晶,一提到女儿,他们都有种 异常的亲近感。 丁瑜洲知道武媚娘的心意,对于小太平公主,他是格外喜爱的,毕竟与自己有 着血缘关系,却又无法公开告诉天下众人,只能故意装出外臣的姿态来,远远地看 着小太平公主一天天在长大。 就这样,不知不觉间,仿佛过去很长时间,武媚娘和丁瑜洲之间关系的伤痕愈 合了,两人冰释前嫌,破镜重圆,夫妻关系和好如初。 ...... 第二日,魏国夫人中毒身亡传遍了整个洛阳城。 早朝前,众位大臣也全都是议论纷纷,各种流言蜚语充溢在大唐的朝堂。关于 魏国夫人的死因众说纷纭,有说是皇后所为,有说是后宫嫔妃所为,还有说是地方 官员所为,各种说法不一,引起众多吃瓜群众聚集讨论。 早朝时,按照大唐朝政规则,皇帝上朝首先要讨论的事情是军国大事,随后才 是内宫事务,所以虽然魏国夫人之死牵连着很多人的好奇心,但是还得等讨论完边 疆战事、国政大事之后才能开始开始话题。 皇后武媚娘状态如常,说话不紧不慢,一切照旧,一切如常,丁瑜洲作为百官 之首,也是如此,对外面传的沸沸扬扬的风言风语丝毫不管不顾。 皇后和大臣们正在讨论大政,殊不知内宫正在上演着一场精彩戏码! 贺兰静乐的弟弟贺兰敏之在销声匿迹之后突然现身,作为娘家人的他有权直奔 后宫,瞻仰亲妹妹的哀容。 一见到早已没有血色的贺兰静乐尸身,u看书ww.uukanshu.m 贺兰敏之忍不住抱头大哭,哀嚎痛哭之 声让闻者都忍不住都要落泪。 他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帅气逼人,他是大唐出了名的大帅哥,此时满脸泪痕 的脸上帅气英俊之姿丝毫不减,反而增添了一道哀伤抑郁之美,越发让宫人们为他 的凄惨遭遇表示同情。 他的泪水止不住流淌下来,既是哭他的妹妹,也是哭他的母亲,他最亲的两个 亲人全都死于非命,当真是人间大悲。 贺兰敏之的哭声在洛阳宫内不断回荡,后来他更是直接来到大业殿求见皇帝, 请求皇帝出面为他做主。 此时的皇帝高大愣对于这种事情,哪里还有招架之功,听到外面贺兰敏之前来 讨要说法,他是全然不知道内情,听到小美女被毒死了,他正吓得不敢吃饭,见外 面乌泱泱的人群,更是不敢出来了。 高大愣让小梁在外面挡着,继续装病。小梁知道事情有些棘手,只吩咐宫人们 把好宫门,自己挡在大业殿正门,暂时与贺兰敏之斡旋。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六百六十九章 贺兰敏之的悲伤 人生嘛,就要使劲折腾,无非就是两种结果,见笑了和见效了。 面对亲人的死于非命,贺兰敏之哀嚎声不断,哭腔荡气回肠,中气十足,仿佛 得不到合理的说法,他是不会停止哀嚎之声。 高大愣躲在殿内,生怕自己的身份被暴露出来,自从上次他被王伏胜给利用 了,丁瑜洲加紧了对他的控制,已经停了他一个月的解药,所以怕死的他,此刻第 一要务就是要保住自己的性命,而保住性命的唯一法门就是要防止身份的暴露。 “快去告诉小梁,让他去前面把丁瑜洲和皇后请来,朕这里有些招架不住了!” 高大愣吩咐守在门口的宫人,让他们去搬救兵来。 小梁在前面挡住贺兰敏之的求见,只一味地宣称陛下正在养病,陛下也知道了 魏国夫人死亡一事,已经安排了刑部和内侍省调查,请贺兰公子稍安勿躁,静待消息。 小梁的话说得合情合理,也符合逻辑,但是终究这不是皇帝亲口说出来的,难 以让贺兰敏之停下讨要说法的步伐。 他长身直立,一袭白衣,脸上带着失去亲人之后的难过和伤感,对着小梁不住 地喊道:“还请小梁公公通融,请为在下通传陛下,让陛下召见在下吧!在下有要 事启奏陛下!在下知道毒杀魏国夫人的凶手是谁!” 小梁听到贺兰敏之说出此番牵连重大的事情,不知他说的真假,只是对他说 道:“既然贺兰公子知晓杀人凶手,还望公子前往刑部告知,待陛下身体好点,再 来见陛下吧!” “这些话,在下要直接面见陛下,告诉陛下,其他人在下信不过的!” 贺兰敏之警惕地大声反驳着小梁的话,作势欲推开宫人们的阻挠,直接冲进大 业殿去。 “恐怕贺兰公子此话意有所指吧?谁让公子如此信不过呢?” 一句威严霸气的声音在贺兰敏之的身后响起。 贺兰敏之听到这句话,眉头皱了皱,头没有回,冷冷地说道:“你终于还是来了!”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武媚娘,按照亲戚关系来论,武媚娘是贺兰敏之的姨母,却 不招贺兰敏之的敬重。 贺兰敏之一直对武媚娘怀有敌意,因为在贺兰敏之的心中,毒害母亲和妹妹的 凶手就是自己的亲姨母武媚娘,所以他对武媚娘保持着极度的警惕,这也是为什么 他要直接求见皇帝的原因。 武媚娘冷冷地看了一眼贺兰敏之,听到他见到自己非但不行礼,而且还不用敬 语,心里头憋着一股气,碍于他是自己的亲外甥,只得暂时忍耐着,瞪了他一眼, 走到小梁旁边,站在大业殿正门前,继续拦住贺兰敏之的去处。 丁瑜洲并没有跟来,因为他还有更重要的任务。 贺兰敏之见武媚娘直接挡住自己的去路,知道此番求见皇帝是不可能了,有皇 后在此拦住,那要比登天还难,但是不气馁,继续保持着强大攻势,以一副破皮无 赖的姿态说道:“你是堂堂大唐皇后,莫不会连自己的亲外甥女被害一事也不调 查,就直接不了了之吧?!” 贺兰敏之鉴于上次母亲韩国夫人被毒害致死一事不了了之而断定武媚娘会故伎 重演,所以先提出来提醒武媚娘此事,他不会像上次那样善罢甘休。 武媚娘板着脸,目光犀利,一身明黄色朝服,发髻上插着凤凰形金簪,在秋日 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让她的周围自带一圈耀眼的光芒,如梦如幻,仿佛是瑶池 王母下凡。 贺兰敏之此时不敢再抬起脚步,迫于武媚娘的压力,也迫于武媚娘的威严,他 只是叫嚣着:“既然如此,那我要替妹妹讨要一个说法,我妹妹到底是谁害死的? 你是皇后,理当查个水落石出,才能堵住悠悠之口,省得流言蜚语不断,别到时候 影响你皇后的宝座!” 武媚娘听到贺兰敏之的指控,显然是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那意思就是你不给 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是不会让你好过的! 武媚娘平生最怕被人威胁,更何况还是自己的亲外甥,如此不尊敬自己,还如 此出言不逊,强压住内心的怒火,冷笑一声:“那是自然,刚才早朝时候,刑部和 内侍省已经来调查清楚了凶手是谁,本宫本想着来告诉陛下,却不想你在这里大呼 小叫的,成何体统!” 武媚娘说到最后,带着一种训斥的味道,眼神严肃地看向贺兰敏之,见他又要 说话,抢过他的话题,又说道:“既然你那么想知道,不过你也应该知道,省得你 胡思乱想,听信谣言,冤枉了好人。” 贺兰敏之见武媚娘一身正气地站在自己面前,气势上丝毫不减半分,不由得心 里有些犹豫了和动摇了:“愿闻其详,到底是谁人神共诛,害死了我的妹妹!知道 他是谁,我定要手刃凶手!” 贺兰敏之与贺兰静乐自幼丧父,母亲含辛茹苦把他们养大,三人一同经历过吃 糠咽菜的苦日子,一同经历过患难和冷眼,所以三人之间相依为命的感情要比普通 母子和兄妹关系更加牢固和紧密。 如今,母亲和妹妹都是同样的悲惨下场,惨遭毒杀,世间只剩下他孤零零的一 个人,他怎么能不伤心欲绝,怎么能不痛心疾首。 他如此愤怒如此失去理智,uu看书 .uukansu 知道他遭遇的人,是能够理解和包容他的这种冲动。 武媚娘是其中这个知道贺兰敏之人生际遇的人,所以她才对贺兰敏之以最大程 度的容忍。 “刑部和内侍省已经调查清楚了,魏国夫人是吃了外臣送进来的贡品中毒而亡 的,这个送贡品的官员,你再熟悉和认识不过,就是你的舅舅,本宫的堂哥,武惟 良和武元庆二人。” 武媚娘仔细地说出了刑部调查清楚的魏国夫人死因,还略带一番解释,努力让 贺兰敏之听懂和明白。 贺兰敏之听后,头顶仿佛响起了一声巨雷,倒退了两步,喃喃自语道:“这怎 么可能呢?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武媚娘补充道:“起初本宫也不信,可刑部查出了整条线索链,武惟良和武元 庆二人原本想要毒杀本宫的,可那日本宫不在宫中,出宫到龙门石窟祈福去了,这 点宫人们都知道,却不料阴差阳错地,那些贡品被送进了魏国夫人的宫中,才导致 了魏国夫人身死。”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六百七十章 识时务者 贺兰敏之听到武媚娘口中所说的关于贺兰静乐死因的调查结果,突然眼中放射 出异样的光芒。 他表情复杂,一时难以接受如此说法,好像突然被巨雷击中了,脚步连连后 退,还抱住自己的脑袋,似乎是让自己努力相信这种事实,可是她还是无法相信, 大声喊道:“我不信,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的,他们两人可是我的舅舅啊。” 武媚娘看到贺兰敏之如此表现,深感奇怪:到底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他为何 会近乎疯狂,近乎反常。 武媚娘在感到震惊的同时,内心深处越发猜测出贺兰敏之与武惟良、武怀运等 人看似没有什么交集,实际上却关系不一般。 从刚才贺兰敏之的一番感叹中,她也猜测出纵使武惟良二人远在贬地,贺兰敏 之远在长安,相隔万里,看似不可能发生什么过密的交往,但是此刻贺兰敏之的反 应,已经向武媚娘表明其中存在着一些不可言说的真相。 贺兰敏之极力摇着头,极力表示着自己对于武媚娘这个说法的否定和不相信, 同时他又极其警惕性的看着武媚娘,追问道:“你的这种说法是何人所说,是何人 调查,可有真凭实据吗?莫不是你自己编造的罪名,强加在这些人的身上,让他们 成为替罪羔羊,任你宰割的吧?” 贺兰敏之终究是年轻,虽然平时桀骜不驯、放荡不羁,但是对于宫中阴谋,对 于朝政大事,玩起心眼来,他还是缺乏历练,缺乏经验,看到武媚娘盛气凌人地站 在自己的面前,对自己抛出了这么个说法,天真地以为武媚娘这是随口编造出来欺 骗自己的行径,却不料正中武媚娘的下怀。 武媚娘看到贺兰敏之如此幼稚的表现,完全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行为,已经 坐实了他们之间私下交往的事实。 武媚娘何等聪明,见事态有了转机,趁机及时调整自己的策略,换了一种和缓 的口气对着贺兰敏之说道:“你可知道吗?你这是被他们骗了。本宫虽然不晓得你 们私下里关系如何,但是这两个人那可是诡计多端的。他们与你母亲的关系原来极 为不和睦的,他们当年碍于本宫和你母亲在他们府中要分他们的家产,就屡屡苛待 我们姐妹俩,处处看我们姐妹俩不顺眼,本宫记得你外祖母和你母亲当年患了重 病,他们非但不出钱请大夫救治,而且还要将我们逐出家门,否则你母亲也不会年 纪轻轻就身染重病,害德她身子骨孱弱。你应该知道的,你母亲身体一直不好吧?” 武媚娘说得这个事情是事实。 贺兰敏之停住了刚才那种近乎疯狂的行为,因为皇后的话的确说到了点子上, 也说到了贺兰敏之的痛处,这毕竟是确确实实的事实。 贺兰敏之和贺兰静乐全都晓得,甚至小时候还听到过他们的母亲韩国夫人提起 过她昔日在府中得了一场大病,没有及时救治导致留下了后遗症。 “还有很多事,本宫就不一一说了,本宫是不会骗你的。你也应该从你母亲和 外祖母那里听说过这些事吧。还有,你外祖母对于这两个人那也是没有好印象的, 这一点,你应该也相信吧,如今你年纪尚小,经验不够,千万不要被他们两个人的 花言巧语所蒙蔽和利用了。” 武媚娘如此一说,确实点醒了贺兰敏之的思绪,也说中了他的心事。 峰回路转,一通解释恰到好处,武媚娘为自己争得了一个缓和气氛的机会。 贺兰敏之渐渐平静了,他不再似刚才那般疯狂,不再似刚才那般激动,已然渐 渐停止了自己的冲动,站在原地开始思考起来。 他刚才之所以如此冲动,就是因为害怕武媚娘说的话是真的,只是碍于心中的 坚守和自尊不想承认罢了,而如今就算不想承认,但是现实已然摆在面前了,让他 不得不去接受。 其实贺兰敏之是一个容易冲动的人,年纪轻轻,血气方刚,可以说脾气是一点 就要爆炸的人, 残酷的现实让他对于过去的真相和假象进行了一番重新的审视和思考。 贺兰敏之回味着武媚娘的话,猛然间想起了一件事情,就是听到过贺兰敏之抱 怨过,她这两个娘家舅舅屡屡暗中向宫里传递消息,让她替他们谋求更大的官职。 贺兰静乐当时自身难保好,并没有照办,以至于让这武惟良和武怀运心存不满,还 到处乱说,这也是很多人都皆知的事情。 如此一来,关于杀死贺兰静乐的人是武惟良和武怀运的说法就说通了,也说明 白了。 武媚娘身边的一个宫女出言替武媚娘说出了这么一番话: “杀人凶手就是他们二人,这二人本来是要杀害皇后娘娘,却不料不知何故被 魏国夫人吃到了有毒的肉饼。” 贺兰敏之那英俊的脸上带着一缕愁容和哀怨,他仿佛陷入了一种矛盾之中,不 知是应该相信自己心中所坚持认为的真相,还是相信别人口中所传达出来的真相, 这两种说法,可是有着天壤之别的差别。 贺兰敏之犹豫了,他的视野清晰了,他的头脑越发清醒起来,思路也越来越明 朗起来,他看到整个大业殿周围已经布满了御林军,已经站满了太监宫女,乌泱泱 一大片,uu看书 .uukanshu.om四周仿佛是人山人海的架势。 他贺兰敏之终究只是一个人,势单力薄,纵使能够有像关云长那样千里走单骑 的勇气,但是他没有人家的那份魄力,没有那份实力呀。 贺兰敏之哀叹一声,随即收敛起刚才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气焰,而是缓和了一 下口气,躬身说道:“皇后娘娘所言,如今细细想来,确实是事实,还请饶恕敏之 的冒犯,还请娘娘和陛下为敏之的妹妹做主,报仇血恨啊。” 贺兰敏之脸上带着笑,心里很是无奈,因为他看到这周围的情景,更看到了武 媚娘作为皇后的影响力,他自知以卵击石,他自己是必败无疑,所以宁愿苟且偷生 下来,先保住一条小命,再筹谋未来,只有先保住自己,才能找出真正杀害妹妹的 凶手。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识时务者为俊杰。贺兰敏之是相当明白这种道理的,面对着亲人的逝去,面对 着欺骗和阴谋,他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说服了自己。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六百七十一章大干1场 武媚娘一直关注着贺兰敏之的动作和变化,她敏锐地发现贺兰敏之渐渐地收敛 起锋芒,知道贺兰敏之是相信了自己的话,同时,武媚娘从贺兰敏之的眼神中,看 出了他的心思,他仍然对自己有着一丝提防。 她知道贺兰敏之不会完全相信她,因为已经有了这天大的怀疑,如果真的让他 放弃曾经的怀疑而全然相信那是不可能的。 武媚娘很清楚也很明白贺兰敏之此刻如此抉择的真实目的,但是武媚娘也只能 如此尽量先稳住他的情绪,顺势推舟,绝不能够再次激起他内心深处愤怒的情绪。 实际上,对这个相貌生得极好而又有些桀骜不驯的外甥,武媚娘是打心里喜爱 的,同时他也有着深层次的考虑,如今她作为皇后,放眼朝野外戚势力一点都没有。 原来是碍于自己皇后之位不保,也为了整治一下自己娘家那些讨厌的哥哥,名 义上打压外戚,实际上是故意做给别人看的,而现在皇后之位牢固,到了该培植外 戚势力的时候了。 确实,如果一个皇后没有自己娘家人一股势力的话,到时面临大事是没有人愿 意出来替她说话的。 虽然武媚娘认为自己有铁杆粉丝丁瑜洲的支持,但是她仍然觉得凭借丁瑜洲一 份之力仍然还不能够让她足以放心,毕竟丁瑜洲不是她武家的人。 只有建立起了强大的支持者团队,才能让她睡得踏实,吃得安稳。 因为之前受过武家兄弟们的虐待,武媚娘对于武氏家族的那些叔侄兄弟们,已 经丧失了信心,曾经在那里遭受过的苦难生活,遭受过的非人待遇,遭受过的冷眼 和能力,让她屡屡难以心情平静。 这也是为什么他要将自己的亲兄弟、堂兄弟都要赶尽杀绝的原因,对于武家的 那些侄子们也是多加提防,不愿过度提拔使用。 昔日你们欺负本宫半分,今日便让你们十数倍奉还。 在这场家族争斗和宫廷斗争的过程中,贺兰静乐作为牺牲品,就这样死了。 死因就是贺兰敏之所听到的那样,屠杀贺兰静乐的凶手就是武惟良和武怀运二 人进贡的肉饼。 既然罪名已经成立,所有的证据链也都已经准备好,又获得了娘家人贺兰敏之 的同意。 武媚娘一不做二不休,很快关于武惟良和武怀运二人的罪名颁发全国的,同时 皇后娘娘在朝堂上大义灭亲,不留丝毫情面,直接对二人宣布判了个斩立决,彻底 将自己的眼中钉肉中刺解决掉了。 面对不服从她的娘家人,让她看着不爽的娘家人,武媚娘再次干脆利索地除去 了,在娘家人中彻底立足了威。 在除去娘家人这些威胁之后,武媚娘又度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的轻松时光。 乾封元年,风光十几年,获得皇帝恩宠十几年的“笑面虎”李义甫走到他人生的 终点,原本李治在世,可以护他胡作非为,全家卖官鬻爵,被李治发现,李治也只 是好言好语劝说他一番,他却不知好歹非但不知收敛,而且还仗着皇帝的宠,不断 入内宫求见。 他不知道真相,屡屡求见皇帝不成,却还不死心,百折不挠的架势一度让武媚 娘和丁瑜洲的秘密险些暴露。 面对此人的嚣张跋扈哦,武媚娘亲自下令,又在丁瑜洲的力主之下,这个让群 臣害怕百姓恐惧的李义甫被下了大牢。 李义甫被除掉,让天下百姓为之额手称快,对于武媚娘的支持者阵营也没有产 生什么损失,倒是无形中起到了杀鸡儆猴的作用。 “二圣临朝”的局面还在继续,随着李治的病情加剧,其实已经变成了一圣临朝 的现实,基于此事实,朝中渐渐有了反对皇后一人独断超纲的声音。 因为反对声音一直存在,所以这也让武媚娘越发产生了要大力培植自己势力的 决定。除了丁瑜洲、许敬宗等人一直是她的支持者,但是这些势力还不够牢固,武 媚娘觉得这些人还远远不够。 针对培植皇后势力的问题,武媚娘曾经不止一次授意丁瑜洲,丁瑜洲知道武媚 娘的内心想法,便毫无保留地全心全意为她筹谋,最后想出来一个巧妙的法子:单 独设立一套秘书班子,来分摊朝中大臣的权力,对外宣称他们是为皇后编纂图书, 实际上为皇后出谋划策。 此法虽然不会立竿见影,但是也不会引起朝中大臣的注意,所以被精明的武媚 娘接纳了,并在乾封元年付诸实施。 丁瑜洲为武媚娘挑选了一批饱学之士,并特别恩准他们可以从大明宫的玄武门 进入宫中,这些人中又弘文馆直学士刘祎之、著作郎元万顷为代表。这些人被称为 “北门学士”,这个名词,后来渐渐演变成为武则天“后宫天团”的代号了,当然这是 后话了,起码现在还不是。 在接下来的两三年内,前朝,有丁瑜洲这些德才兼备的大臣,帮助她指点江山 激扬文字。后庭,武媚娘稳住后宫,抚育太平公主和众位皇子。两个人一前一后的 互相配合,非常有默契,领航掌舵,推动着大唐这艘巨轮不断驶向光明的彼岸。 乾封二年,素有“白袍将军”的苏定方在军中逝世,诠释了一个男人“马革裹尸” 的伟大陨落。uu看书 ww.uuknshu 随着苏将军的逝世,大唐一时之间没有得力干将,朝中除了老将军李绩、薛仁 贵等人之外,一度没有了威名显赫的后起之秀武将。 好在大唐还算安稳,好在还有司空李绩还在。 总章二年,高句丽的战事被提上了朝堂,朝中大部分大臣都极力反对,只有丁 瑜洲一人力挽狂澜,力排众议,建议朝廷应该派遣大将乘胜追击,以此一战彻底打 出大唐铁骑的名号,让外敌不敢来犯。 武媚娘知道丁瑜洲的深谋远虑,以最大的支持全力同意了丁瑜洲的建议,派司 空李绩和大将军薛仁贵领兵出兵高句丽,这两位老将英勇不减当年,老当益壮,一 举攻克平壤,灭掉了高句丽,自此,隋唐两代与高句丽数十年的交战划上了大大的 句号。 丁瑜洲本想和李绩他们一同前往高句丽战场去看看古时朝鲜是个什么样子,但 是武媚娘担心他的安危,没有同意他前往,算是他一场小小的遗憾。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六百七十二章 幕后操盘手 丁瑜洲幸亏没有前往高句丽的战场,因为这一场仗打得格外凶险,打的格外惨 烈,要不是李绩和薛仁贵军纪严整、兵贵神速,再加上老将坐镇,作战技术神出鬼 没,恐怕是难以打胜这场战争的,要知道这场大唐与高句丽的战争,可是从太宗皇 帝时期就一直开打的,直到现在才是最后的决战。 这场仗虽然取胜了,但是中途出现了很多逃兵,很多士兵因为生病,因为路途 遥远,因为思念家乡而半途逃了回来,以至于让武媚娘甚感生气震怒,一度扬言下 令要将这些逃兵全部斩首示众并且株连九族。 就在这个时候,当朝太子李弘站了出来,替那些逃兵求情,并指出对待逃兵的 处罚不能一概而论,尤其对于那些因为无奈,因为天灾,因为被俘等原因而逃亡的 士兵,应该从轻处罚,更不能够株连他们的家人,才能够展示皇家的恩威并重。 李弘的这个提议受到了丁瑜洲等一众大臣的积极响应和支持,这不仅仅是了太 子的仁德之心,而且也显示了太子能够审时度势看清事实真相的眼光。 丁瑜洲这么做主要还是因为武媚娘的做法太过没有人情味,只是一味地处罚, 对于前线将士的士气会造成不利影响。 在听到丁瑜洲私下的解释后,也迫于众人的压力,武媚娘以皇帝李治的名义对 外宣布,对太子李弘的做法大加赞赏,赞扬李弘心怀仁爱之心,堪当皇子表率。 对于李弘的这种表现,暗地里,武媚娘是不高兴的,因为她有隐约的忧虑:太 子如果形成了自己的势力,到时候一旦反对她武媚娘的意见,可就让她多年来经营 的局面崩塌了。一旦大臣们认为太子堪当大任,还会趁机提请皇帝让太子监国,那 对于她武媚娘目前“二圣临朝”的朝局更是一种彻底的打击。 好在有丁瑜洲的强力支持,力压群臣,武媚娘暂时能够保持住她继续参政议政 的机会。 丁瑜洲作为一剂润滑剂,在太子和武媚娘之间不断来回斡旋,尽量保持着左右 逢源,调和着母子关系,倒也能够让彼此相安无事。 ...... 乾封元年之后的几年里,大唐国内国外发生了很多大事,丁瑜洲帮助武媚娘全 力应对着,处理着,倒也顺利完成了他们的责任和使命,每当在大唐面临大事的情 况下,他们也总能够配合默契,圆满处理。 这个时期,武媚娘和丁瑜洲继续保持着默契,在外面纵横捭阖,坐拥江山,造 福百姓,在内庭,他们则是继续保持着甜蜜的爱情关系,随着小太平公主的不断长 大,他们越来越像美满幸福的一家人。 唯一的遗憾和不足就是丁瑜洲的这个家庭不能公布于众,昭告天下,无法得到 天下人的祝福。 好在丁瑜洲思想摆的正,感觉能够如此已经是上天垂爱,倒是武媚娘总觉得这 是一个遗憾,觉得对不住丁瑜洲,屡次私下里提议要加封丁瑜洲的官职,甚至有要 将他册封为亲王的打算。 这些额外的恩宠,屡屡都被丁瑜洲拒绝了,只是劝说:“如此已然甚好,如果 再搞出什么大动静来,恐怕会多生事端啊。” 丁瑜洲尽量维护着与武媚娘的美满婚姻和亲密关系,尽量释放着自己对于武媚 娘的一种复杂感情,一种近乎爱慕而又近乎欣赏的感情。 武媚娘这个时候对丁瑜洲也是格外关怀的,心里头总是给丁瑜洲留着非常重要 的位置,不论大小事情,都会第一时间告知丁瑜洲,征集他的意见后,再去做决 断,才会去付诸实施。 丁瑜洲在一定程度上尤其在处理国政军事上,成为了武媚娘的老师,成了她的 指导老师,在无形之中,丁瑜洲那份忧国忧民的情怀也影响了武媚娘的民本思想。 作为现代人的丁瑜洲非常清楚,也明白地知道以人民为发展中心的理念是有着 这么重要的意义,深知统治者脱离群众和得到群众拥护是两种不同的区别。 丁瑜洲也尽量有意或无意地向武媚娘传达这种为民情怀,让她要多关注百姓的 生活,制定政策,下定命令前都要想想这样对于百姓有没有好处。 他还时常告诉她:“只有获得了广大百姓的支持,作为皇后的地位才能牢固, 才能持久。” 武媚娘虽然半信半疑,但是仍然在潜移默化中接受了这份民本思想。 在朝夕相处的日子里,武媚娘与丁瑜洲之间关系越来越亲密,已经渐渐地从原 来那个大唐热恋的状态进入到了你侬我侬的夫妻关系。 彼此各自的熟悉,让彼此不再粘连对方,以致于让丁瑜洲渐渐地有了更多的机 会和精力去为大唐百姓做一些实事,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大事。 他很多时候在闲暇时光里坐在自己设计的躺椅上,面对着云卷云舒的天空,思 考着大唐百姓的生活,也常常思索自己来大唐之后到底在追求什么,在思考什么, 在做什么。 他深知,有很多很多事需要他去做,有很多很多的人物关系需要他去处理。 虽然他努力地让自己减少与这些人之间的纠葛,因为他不善于处理这些复杂的 人际关系,他只想着能够让自己内心的淡定和从容,能够让周围的人温柔而有力 量,这就足够了。 在来大唐后,丁瑜洲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成为社会公众人物,更从来没有想过 自己会成为大唐百官之首,uu看书 .uans 成为一品的宰相。 终究造化弄人。 他为自己能够体现真实的大唐生活,真实地感受大唐的风土人情,亲身经历大 唐辉煌的历史时刻,感到由衷的兴奋和喜悦,只是没有想到的,回过头去思考已经 发生的事情,原来、竟然是他丁瑜洲成了推动历史发展的暗中操盘手。 如今所发生的一些事情,确实出乎了丁瑜洲的意料,也让丁瑜洲觉得这偶然中 存在着必然,必然之中存在着偶然。 他庆幸所有的一切并没有发生任何区别于历史规律、历史记载的偏差,一切看 似荒诞无际,一切看似不真实,却又是那样巧妙地与历史记载完全吻合。 原本丁瑜洲顾虑太重,他以自己作为学者的身份来限制住了自己的脚步和思维。 自从在终南山他彻底反省悔悟,彻底意识到自己应该顺应内心最真实的追求 后,他果断放弃了曾经的坚守,挽回了与武媚娘之间本来就早已缘分既定的关系。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六百七十三章 灾难频发 如今大唐的走势正在一步又一步地沿着历史的脉络,不断向前发展着。 丁瑜洲偶尔会心血来潮,掐指细算时间,期待着那最后的时刻。 一切都在按兵不动地进行着,一切又是那样的顺其自然,看似毫无波澜。 如今皇帝李治名义上还在,皇帝武媚娘与李治的关系也依然是那样的和睦,只 是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皇帝陛下的身体每日俱下,已经到了无法处理朝政的程度。 皇帝眼睛看不清奏疏上的字,所以不得不委托皇后来处理,加之太子年幼,这 倒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可偏偏朝中有些思想守旧的大臣,对于此事的看法,一度出现了分歧。 大臣们的意见不一,可不是一个好现象。 原本一些支持皇后的人如今阵营也有些松动,毕竟牝鸡司晨是自古以来绝对禁 止的事情。 不光朝中大臣反对,就连民间也渐渐出现了一些别样的声音,反对的语言出现 在如此境地的原因在于大唐的国运似乎不如前几年那样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了。 尤其到了总章二年的时候,整个大唐都一直沉浸在悲伤之中。 这一年,一代名将李继,原名徐懋功,被赐了国姓的忠臣,这位太宗朝最后的 老臣,在平定高句丽的荣耀中走完了自己戎马疆场的壮丽人生,诠释了忠义两全的 人生结局,他先后历经高祖、太宗和高宗三朝,还是当年在废王立武过程中力挽狂 澜的人,他力主这是陛下家事,一言定乾坤,最终让李治下定决心册立武媚娘为皇后。 虽然李绩不像丁瑜洲和许敬宗他们那样是武媚娘的铁杆粉丝,但是自从李治立 了武媚娘当了皇后之后,他就渐渐淡出朝廷,不再过多关注朝政大事,只在国家有 战事发生时才主动请缨,老骥伏枥志在千里。 李绩和武媚娘不算是同盟,但是他的存在对于武媚娘而言,是定海神针一样的 人物,他的存在从来不会让武媚娘担心和忧虑。 武媚娘知道李继懂得分寸,知进退,所以对李绩格外尊崇。 在李绩病重期间,她尝尝亲自带着太子李弘前往李府中探望,寻医问药,表达 最大的关心,以最为荣耀的方式表达对他的关怀。 对于李绩的葬礼,武媚娘很是关注,以帝后的名义送去丧仪,还对他的身后事 做了最隆重的安排,以最光荣的方式将他下葬,给予陪葬皇陵的最高待遇,一度之 间举国哀悼。 对于李绩的逝去,武媚娘是深感惋惜和担心的,担忧自己的地位和势力不保。 因为李绩是军方力量的代表,如今军方力量的代表人物面临着更换,那么军方 新代表对于武皇后的支持与否,便成了武媚娘心中格外担心和挂念的事情。 为此,武媚娘曾经多次私下里对丁瑜洲表达了自己的这份担心和忧虑,因为军 中除了李绩这位名臣之外,还有曾经也同样立下过汗马功劳的大将军刘仁轨。 他可是一直反对武媚娘的人。 对于武媚娘的担心和忧虑,丁瑜洲总是抱以极为自信和极为爽快的语气告诉 她:“娘娘,此人不必担心,到时自有解决之法,船到桥头自然直,臣敢保证,他 折腾不出来什么风浪,不到两年,这些反对势力都将消失殆尽。到那个时候,娘娘 在士兵中的支持者就会大幅度增加,所以现在只需按兵不动,其他大可不必担心和 忧虑。” 有了丁瑜洲的劝慰,武媚娘稍稍放心些许,因为她已经全然相信丁瑜洲的预测 之能。 她一直认为,丁瑜洲话是绝不会有错的,确实丁瑜洲所说的,都是根据史书记 载的,这些事都是在历史上确确实实发生的。 丁瑜洲很自信,事情发展到现在,大唐每个人的历史轨迹一直都没有被搞乱。 果不急然,当真如丁瑜洲所预料的那样,在李绩逝世的第二年,军队代表刘仁 轨将军不知为何突然之间就以年老体弱多病为由请求辞官回家。 很快,武媚娘以皇帝名义虚情假意地挽留了一番,最后爽快地准了刘仁轨的退 休奏请。 刘仁轨走了,武媚娘着实松了一口气。 其实,刘仁轨的离开,是丁瑜洲暗中操作所致,他知道刘仁轨此人性情直爽, 清高孤傲,受不了排挤,他联络其他大臣对他加以排挤,才导致刘仁轨的去意。 刘仁轨驰骋疆场的眼光很敏锐,他清楚地明白,毕竟到了这个时候,朝中大臣 们该新旧更替了。 随着刘仁轨的辞职,许敬宗紧随其后,毕竟他已经年迈不堪,也向朝廷递交了 辞职奏疏。 他年纪太大了,确实到了该告老还乡的时候了,之前他就已经想着要辞职归 隐,只是屡屡被李治驳斥了回来。 如今朝中一大批老臣逝世的逝世,辞职的辞职,许敬宗早已不再眷恋红尘世 俗,打定了告老还乡的想法,确实他宦海沉浮一辈子,也到了他该退休休息的时候了。uu看书.uukansh 饱经风霜的许敬宗,满头华发,颤颤巍巍地谢过帝后的准奏,告别了大唐的朝 廷,回到了他自己的府邸颐养天年。 两年后,到了咸亨三年,许敬宗去世,享年81岁,完成了他人生的最后谢幕。 随着许敬宗的离开,伤心落泪的事情还远远没有过去。 总章三年,也就是咸亨元年八月,武媚娘的母亲杨老夫人也驾鹤西去。 杨老夫人,这个武媚娘一生的至亲,一生最仰仗的母亲,如今是她的得力帮 手,带着不舍,撒手人寰地离世了。 在武媚娘最需要她的时候,骤然离世,武媚娘悲痛不己。 自幼在母亲悉心教育和精心关爱下长大的武媚娘,面对着母亲的离世,泪如雨 下,哽咽晕厥,三天三夜没有合眼,碍于身份尊贵,无法参加母亲丧礼,只得独坐 空窗,跪在佛前,默默流泪。 杨老夫人的丧仪极尽哀荣,规格和待遇相当于亲王的正室王妃。至亲的逝去, 支持者的离开,让武媚娘伤心不已,同时这一年大唐国内更是各种风波灾难不断。 各地地震频发,水旱洪涝灾害接踵而来,一时之间灾害连连,长安洛阳附近很 多灾民流离失所,百姓苦不堪言,就在这个时候大唐与吐蕃两军交战打仗,大唐还 被吐蕃打败...... 第六百七十四章 无端担忧 一度之间反对武媚娘的声音风起云涌,一些不怀好意的人纷纷指责皇后娘娘多 行不义,必遭天谴。 抱怨之声怨声载道,层层上传,一直传到了皇宫之中。 这些不顺耳的声音,丁瑜洲作为宰相,全然知晓,他没有任何的隐瞒,将这所 有好的声音,所有不好的声音,直接上达天听,原汁原味地传递给了武媚娘。 他此举是想让武媚娘了解到最真切的民意,以便让他掌握住民间最真实的声音 是如何发展,整个过程都全然没有任何丝毫的隐瞒。 面对着如此不堪的现状,面对着从来没有遇过的困难,丁瑜洲早就预料到了武 媚娘会遭受这份坎坷。只是沉默不语。 因为这将是武媚娘在称帝道路之前必然要经过的一场考验。 原先的国泰民安是无法让武媚娘锤炼出帝王顽强的意志,拼搏的斗志,如今在 这内忧外患的局面之下,才能够更加考验和锤炼武媚娘的治理水平,考验她的能力 强弱。 不说明,其实这是丁瑜洲故意而为之,因为丁瑜洲曾经对武媚娘暗示预测过, 从乾封元年开始,直到咸亨元年,将是一个难捱的时期,必将遭受许多的悲欢离 合,必将遭受许多的灾难连连。 当时的武媚娘还不以为然,认为丁瑜洲这是非言耸听,而如今大唐确实内外灾 害不断,百姓们疾苦之声不绝于耳,着实让武媚娘对于正确处理军政大事有了更加 清晰的认知,对于如何管理国家有了更加全面的认识。 一个人只有在经历了磨难和困难的洗礼之后,经过了灾难和祸患的打压之下, 才能够获得真正的成长,才能够由最初的自以为是,转变成为经历灾难之后的得心 应手。 武媚娘从奏疏中听到了民间疾苦之声,她沉默了。 此时她作为大唐实际的最高统治者。 她的做法着实让很多大臣出乎意料,她揽下了所有罪责,将国家遇到灾难归罪 到自己头上,为之自责不已,自请皇帝处罚,同时向全国百姓谢罪,宣告是自己的 失德才招致天谴,还明确表示她愿一人之力承担所有罪责,承受上天的惩罚。 如此大义凛然的作为,完全不是一个女人的所作所为和所言所说,倒像是一个 英雄的男人在大难来临之际站出来所说出的豪言壮语。 面对武媚娘如此壮丽的行为,如此壮阔的语言,在丁瑜洲的带领下,一众大臣 非但没有让武媚娘自己一人承担罪责,反而是愈加团结一致地围绕在皇后身边,与 她一起承担着天灾和人祸。 也就是在这一年,伟大的预言家李淳风逝世。 在野史记载中,李淳风和袁天罡制作的《推背图》,据说预言了两三千年中国历 史的发展,因为这一直是个传说,丁瑜洲曾经极力试图寻找李淳风和袁天罡的下 落,派出去很多人,官方渠道或者非官方渠道,都没有收回任何消息。 后来,丁瑜洲索性不再追查他们的下落,原本就是很玄妙的东西,至于是否存 在《推背图》之说,也是众说纷纭的事情,没有人说得清,也没有人说得明。反正丁 瑜洲生活在大唐,始终没有遇到李淳风和袁天罡这两个奇人。 丁瑜洲也没有心思再去找这些神人,因为大唐国内外局势的变化,已经让他无 暇顾及了。随着国内局势变得异常复杂,朝廷里关于皇后越俎代庖、牝鸡司晨的反 对之声日渐不绝于耳。 屋漏偏逢连阴雨。 李绩、许敬宗、李义甫等一大批原来的支持派大臣已经不在,武媚娘越来越敏 锐地发现支持她的势力大为减少,纵使还有丁瑜洲,却终究显得有些势单力薄。 丁瑜洲也深感局势不妙,尽管知道这段时间对于武媚娘的整个人生是莫大的考 验,是她实现蜕变的关键,但还是不忍心看着武媚娘难过和伤心。 面对着前后夹击的不利局面,武媚娘已然决定了培植以北门学士为代表的新兴 势力,但是这些北门学士势力的壮大不是一日之功,不是一个阶段性的工作,而是 一个系统性工程。 目前北门学士中虽然有了几个大臣,但是这些大臣都是品级较低的大臣,自身 的影响力也不大,大多都是出身寒门,所以他们对武媚娘的保护还无法发挥重要作用。 丁瑜洲虽然还能够继续独当一面为武媚娘说话,但是他如今位置重要,国内大 小事务朝里朝外的事务都需要他的参与和管理,碍于精力有限,有时候他没有过多 的时间来考虑武媚娘当前的处境和为她做进一步的筹谋。 如此危险的未来境况,武媚娘深思熟虑,一连好几日都茶饭不思,就连晚上睡 觉都感到睡不踏实,只想着能够有一个办法让自己的势力更加强大起来,要不然自 己的未来堪忧。 到底该如何保住当前位置和地位不变呢? 因为这种心理作用的使然,因为心里担忧的不断萌生,武媚娘心里是很难过 的,也是很焦虑的,她曾经在丁瑜洲面前不断提起自己的担忧,uu看书.uukanshu问过多次:“我到 底该如何是好呢?” 她让丁瑜洲替她想办法释怀心中所忧,可丁瑜洲却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一反常 态,无动于衷。 丁瑜洲深知武媚娘如此处境是她必须面对的一道坎,也是她成长进步的一道 坎,就如横在面前的一道大河,除了自渡,别人爱莫能助。 其实丁瑜洲如此作为,也是于心不忍,只是无能无力。 他看到武媚娘如此难过,如此惶惶不安,又见他如此焦虑,一度容颜憔悴,让 秀丽容颜黯然失色,心中着实担心,无奈之下不得不替她想了一个办法。 说到底,丁瑜洲还是担心着武媚娘,一心想着帮助武媚娘获得人生过程的突 破,内心深处他觉得,他帮助武媚娘,其实就是在帮助自己,其实从当前的复杂形 势来看,就是这样的。如果武媚娘势力被打击甚至消失,他丁瑜洲也将再度遭到灭 顶之灾。 丁瑜洲想到这个办法的时候,其实也是无可奈何的缓兵之计。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六百七十五章 再次出手 丁瑜洲眼睁睁看着武媚娘陷入到了一种窘境,甚至心疼地无法呼吸,一时之间无法改变,也只是默默帮助武媚娘来改变。 好在这个时间段内的丁瑜洲,一切事务还算顺心顺遂,让他可以全心全意地为武媚娘来筹谋一二。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面对当前的情况,丁瑜洲也是无奈之举,万不得已才这么做的,其实他的内心也是很矛盾的,很犹豫的,只是有些话不能明说,就算说了,也没有人相信。 丁瑜洲只能干着急: “媚娘,既然事已至此,我也不得不再替你筹谋一下了,恐怕我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当下朝中局势危险,各方力量汇聚一处,全都等待着看你的凄惨下场,甚至有些人还满心期待着你会被赶下台来,所以绝对不能让他们得了逞,绝对不能让他们看了好戏,我们必须采取措施了。” 武媚娘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她今日专门邀请丁瑜洲入内宫延英殿,就是要与他一起商量朝廷大事。 因为所谈及的话题过于正式严肃,所以他们二人之间并没有情侣的那种亲密,虽然彼此都心生爱慕,仍然表现得如同志同道合的朋友,完全没有夫妻之间的那份亲密,而是以一种互相平等的姿态来互相讨论着当前不利的局面。 武媚娘听到丁瑜洲如此说,知道他是真心实意为自己考虑了。 这些日子来国之大事太多,朝廷大事也太多,所以让丁瑜洲这位总揽全局的百官之首,着实忙得不可开交。 他已经连续有一个多月,没有来内廷与武媚娘一起卿卿我我,或者谈谈军国大事,或者聊聊小情话了。 这次好不容易叫他进来,武媚娘知道他这是百忙之中抽身而来,为他表示担心和关怀,也为他表示担忧。 武媚娘满腔深情,却只能硬生生地忍住,只是含情脉脉地看着丁瑜洲,那眼神中带着明亮的希望,带着星河般的期待。 她内心真诚地希望丁瑜洲能够为她出一个非常好的主意,让她能够化险为夷,转危为安。 “这个问题,其实也好办,媚娘你早已经意识到这个问题的重要性了,那就是要培植娘家人的势力。” 丁瑜洲犹犹豫豫,显得有些茫然,因为他知道他准备提出的这一个措施,在历史上并没有对武媚娘带来实质性的积极影响,也并没有给她带来任何有参考或者促进的意义,反倒让她平白无故惹了一身骚,增添了很多麻烦事,所以他才如此吞吞吐吐、犹犹豫豫。 武媚娘听到丁瑜洲如此说,又见他神色如此犹豫不决,不由得皱了皱眉,说道:“瑜洲哥,你向来果断干脆,平时做事都是干脆利落的,为何今日却如此,难道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丁瑜洲看到武媚娘一语道中了自己的心思,了解到了自己内心的这份慌张和不安,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他确实是有难言之隐,他原本一直犹犹豫豫,不知道该不该对武媚娘提起心中早已想好的筹谋和决断。 丁瑜洲一直坐在皇后的延英殿内。 当前,偌大的延英殿中只有他和武媚娘二人,周围显得格外安静,静得犹如无人之境。 他们在密谋着如何突围的办法,所以武媚娘提前屏退了所有宫人,以便彼此能够畅所欲言,各抒己见。 他看着武媚娘那近乎哀求的眼神,以及遥想到武媚娘当前尴尬的境地,心中能够深刻体会到武媚娘内心焦灼的状态。忍不住地解释道:“媚娘,不是我不愿意帮你,这是你命中注定要必然经历的事情,有些困难只有自己走过了,经历过了,才能够知道什么是情,什么是爱,什么是恨,什么是愁。” 丁瑜洲说完这些,特意去观察武媚娘的脸色,希望获得武媚娘的理解。 他看着武媚娘懵懂的眼神,就明白了,武媚娘没有听明白其中的道理,也没有听明白他说这些话的意思。 至于真相,丁瑜洲不能够明确地告诉武媚娘,刚才这话里的意思到底蕴含着什么,更不能直接告诉她,这是史书所记载的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 没有人会相信他所言的未来的事情,毕竟遥远的未来,谁也说不清楚,除非神仙下凡,任何凡人的预测都不准确。再者从目前的情况来判断,武媚娘也不会相信丁瑜洲的话,甚至会认为他这是信口雌黄。 武媚娘很清楚,也很知道当前局势变化,所以丁瑜洲对于局势预测,是没有任何分量的,难以让武媚娘信服。 丁瑜洲很明白也很清楚,当前这前前后后的因果关系以及其中所存在的逻辑关系,uu看书 ww.uukanshu.co 甚至他甚至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他已经了解到我们内心真实的想法和他最真实的打算。 丁瑜洲心情矛盾,看着延英殿内那些曾经熟悉的景物和器具,心里头却犹如进入了陌生地方,产生出一种陌生之感。 丁瑜洲欲言又止,既然表达了内心犹豫不决的状态,自然就会让敏锐的武媚娘捕捉和发现。 武媚娘一直坐在丁瑜洲的对面,保持着与他平等的地位,他见到丁瑜洲如此表现,隐隐约约猜中了他的心思。 她从自己的座位上起身,来到丁瑜洲的面前,站定,柔和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瑜洲哥,你别再犹豫了,不管怎么说,这接下来该怎么做,还需你拿主意,我是想不出什么好法子了。” 武媚娘眼神坚定,不再是刚才那般紧张甚至慌张,她渐渐清醒地意识到,大难当前,如若心神慌乱,必奖溃败,如果能够保持镇定,或许还有获胜的转机。 丁瑜洲见武媚娘意志如此坚定,心里不由得也受其感染,暗自下定了决心,心想: 照着以后事情的发生变化来看,尽管不说不会有错,但是即使说了也不会有错。 他暗自握紧了拳头,坚定了语气,毅然决然地说道:“很简单,我的意思是倒不如让贺兰敏之作为武家的人入朝为官,让他来取代武家兄弟们,成为外戚的代表,这或许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吧?” 武媚娘听到丁瑜洲的这一个建议,很明白和清楚丁瑜洲是什么意思,沉吟片刻,目光只看向院子里的景色,缓缓说道:“此法甚好,不错,甚合我的心意。” 第六百七十六章 起用贺兰敏之 面对这种复杂的情况,丁瑜洲思前想后地为武媚娘想了这个办法,这个办法其实也是源于史书的记载。 说实在的,丁瑜洲黔驴技穷了,对于当前复杂的局面,也没有什么好法子了。 他无奈之下所用的这个法子,在实施之后会出现一些错落的效果,但是当务之急,别无选择了。 这也是当前最能奏效的办法,虽然有些错落脑回路,但是此时此境来看,能够获得武媚娘的接受。 他隐忍再三,终究向武媚娘提出了自己的这份建议:“放眼整个朝廷,恐怕没有一个是能够真心待你的,当然除了我之外,唯有找到与你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培植他们的势力,才是培植你自己的势力,这应该是一个好法子吧。” 武媚娘一听丁瑜洲的口气,知道他足智多谋,更知道他已经为自己想到了一个好法子,顿时脸上笑靥如花,那笑容灿烂地犹如一朵桃花,笑意盈盈地追问道:“瑜洲哥,快说,是何法子?” 武媚娘的目光如炬,充满了希望的神采,只是凝视着丁瑜洲,她又重新燃烧起来奋斗下去的希望,甚至将所有希望都放到了丁瑜洲的好办法上面,故而对他抱有热烈的期待。 此时的延英殿静悄悄,安静地近乎进入了无人之境,丁瑜洲晃动了一下身体,缓解内心的尴尬和不安,他看了看四周,见没人,可还是起身谨慎地走到武媚娘的身旁,凑到她耳边对她轻轻地说出了自己的打算和设想,一边说着一边武媚娘还不住地点头,显然对这个法子也表示赞同。 很快武媚娘的脸上不再有这样的忧虑和哀伤,不再有着担心和恐惧,而是有着一种对未来充满的希望。 方法既然已经有了,武媚娘立即行动起来。 武媚娘按照丁瑜洲的这个设想,火速实施她的这个计划。 她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向天下人宣布宣召贺兰敏之入朝为官,直接授予五品闲散官职。 第二件事就是让贺兰敏之承袭武氏家族魏国公的爵位,因为武家人大大小小男男女女被杀的被杀,被流放的被流放,反正没有一个是武媚娘看顺眼的,进而导致他父亲传下来的爵位魏国公一度出现了无人继承的尴尬境况。 她如此做也是为了保证她们武家的爵位荣耀可以延续,可以后继有人。 当然,这件事提前得到了杨夫人的赞同。 尽管武家众人对此颇有异议,甚至一些旁支子侄们按理可以继承却白日梦没法做了,故而对此颇为反对,但是他们碍于武皇后的威严,也只得保留自己的意见,将反对意见深深藏于心底,毕竟人家武媚娘是大唐的皇后,掌管着大唐的朝政,一句话就能决定他们的生死。 武媚娘为了安抚武家众人对于她这一措施的异议,为了能够让自己的这个诏令能够符合常理,她继续按照丁瑜洲的建议下令让贺兰敏之改了姓。 贺兰敏之不再姓贺兰,而是姓武,这样一来,便名正言顺地继承武家爵位,并且还可以堵住武家众人的悠悠之口。 此举更是让武家众人看到了武媚娘的意思,但是大家都是敢怒不敢言,继续或笑或哭地看着武府上演主人轮换的场景,忍耐着,实在忍耐不住的时候,也只是私下里讨论一番,对于此举,表明上并没有出现反对之声。 如此局面,武媚娘很高兴。 倒是当事人贺兰敏之的脸上却挂着难以言说的尴尬的苦笑。 如此突如其来的飞黄腾达,如此意想不到的显赫地位,贺兰敏之有些蒙圈,但是他心里头却始终无法十足地高兴起来。 幸福来得太突然! 突如其来的爵位,突如其来的财富,贺兰敏之从来都没有想过,曾经只愿平平安安潇潇洒洒快乐逍遥地与母亲、妹妹一起过着安闲的生活,然后再挑选几个貌美的妻妾,此生便足矣。 可是一切都事与愿违,一切都改变了。亲人故去,大仇未报,甚至还要认贼作父,他的人生规划便彻底被动改变,他接下来的生活轨迹被彻底扰乱,乱得变成一段乱麻。 丁瑜洲的这个建议、武媚娘的这个措施确实改变了贺兰敏之的命运和他的生活心理。 贺兰敏之一直住在他原来的家里,但他接到皇后颁发的旨意的时候,他一度震惊得目瞪口呆,他被迫改姓,从此背离了贺兰氏家族,转投到武氏家族中,更是让他心神俱伤。 贺兰敏之虽然年纪不大,二十出头的样子,但是他终究是长大了的,懂得是非和伦理,之前尽管纨绔,但是大是大非还是分得清的。 他心中实际悲喜交加,又喜又悲。 贺兰家族的人得到消息的时候,对于皇后的安排也是敢怒不敢言,他们知道皇后对于武家人所做的严惩,他们害怕重蹈覆辙,为了整个家族宁愿牺牲贺兰敏之一人,他们佯装着笑容,目光齐刷刷地投向贺兰敏之,u看书 ww.ukashu.om说出了同意他改姓的话。 贺兰敏之面对着自己族人们那一双双弃之如敝履的眼神,陷入了忧郁,可是他很快又想识到了丁瑜洲之前给他说过的一番话。 在皇后颁发旨意之前,丁瑜洲约贺兰敏之见过面。 他们是在杏花楼私下见的。 贺兰敏之现在回味起来,尤其对于丁瑜洲那句“识时务者为俊杰,切不要硬碰硬,如若碰硬碰,必然是以卵击石的下场”的话记忆犹新。 如今才明白过来,丁瑜洲的话就是暗指当下将要发生的事情。 于是乎,他不再去顾及贺兰家族人们的目光,不管他们的目光里是期盼还是挽留,不管他们的目光里是惋惜还是痛恨,这些他一概不顾了,如今他孑然一身,孤零零地一个人。 他闭着眼睛,握紧了拳头,做了最后的选择,认命! 贺兰敏之虽然接受了,但是他的心里头却有着复杂的情绪,带着认贼作父的负罪之感,甚至觉得自己混蛋,一度觉得天下人背地里都在斥骂他、嘲笑他。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六百七十七章 纨绔公子 因为心里头心事郁结,所以贺兰敏之并没有什么好心情。 他一连好几天都没有出门,只是独坐在屋中,无心欣赏周围那陌生的环境,心里头全然是陌生的寂寞,加上陌生的人更是让他心生悲凉。 贺兰敏之入住武家的时候,杨老夫人还尚未过世。 杨老夫人心疼这个外孙子,时常在他身旁安慰劝说,替他拭去泪水,抚慰他受伤的心灵,让他一度感觉到体味到久违的亲人的温暖和味道。 在贺兰敏之夜深人静忍不住痛苦时,杨老夫人总是陪伴在侧,出现在他的面前,抚摸他的脊背,安抚他的伤感,犹如春风润物,化解掉他白日里受尽的委屈。 当武家人排挤他的时候,也是杨老夫人站出来替他抵挡住周围的诋毁。 就是在杨老夫人的呵护和关爱之下,贺兰敏之渐渐适应了新环境和新身份,无奈地接受了作为武敏之的新身份,也适应了武府里的生活。 不过在日积月累的长期相处里,他与杨老夫人之间的感情仿佛超出了原有的亲情,在外人看来,似乎到了一种难以言说的程度,不仅仅是祖孙关系,好像还有知己惺惺相惜的甜蜜。 这日,杨老夫人在正在后花园里赏花,大小侍女在一旁伺候着。 贺兰敏之作为这个家里名义上的男主人正从外面走入花园。 贺兰敏之见到外祖母那慈祥的面庞,心里充满着感激,他刚刚与丁瑜洲密谈完回到府里,听到丁瑜洲说了一些事情,心情格外沉重。 他从丁瑜洲的直接和间接的话语中意识到了事情的真相,听到了很多之前不愿意相信的事实,仿佛好像一把匕首,强行刺入了他的心脏,让他心痛不已的时候,还有无形的震撼和不解,让他不得不去相信,不得不去接受,这难以相信的现实。 或许这就是成长的味道,成长的味道就是这样的酸涩和苦涩,让人难以琢磨,而又必须让人强行相信,以至于他的内心是荒凉的,是躁动的,是不安的,时而犹如坠入万丈冰窟,时而犹如坠入滚滚火海,冰火两重天的境地让他目之所及皆是伤感。 失魂落魄的他,在这个时候,在阳光明媚的春日里,看到了世界上唯一的知己,他的外祖母。 外祖母虽然已是八十岁的高龄,但是依旧风韵犹存,因为平日善于保养,根本不像是八十岁的老人,而是像五十来岁的样子。 此时,杨老夫人正坐在一把缀满珠玉的月牙凳上,周围站着一个侍女,正轻轻拂动着扇子。杨老夫人是坐在一棵芭蕉旁,那硕大的叶子随风摆动,更衬托着周围环境的诗意和清幽。 贺兰敏之满含温情地看了看外祖母,眼眸中仿佛看到了定海神针,他心中是充满温暖的,犹如一道裂缝照射进来的阳光。 杨夫人也注意到了贺兰敏之的到来,便向他伸了伸手,示意他近身来,说道:“敏之,回来了啊?!快过来!” 贺兰敏之清俊的脸上忙挂上笑容,快步走到杨老夫人身前,正要行拜见长辈的礼仪,却被杨夫人一把拉了起来,温和心疼地说道:“敏之,在我面前,这些虚礼都免了,让你受苦了。那些事情,祖母是知道的,也清楚你的处境,也知道你的心情,不过有我在,谁都不敢欺负你,就是皇后她也不敢欺负你。” 还在找"大唐韬略 :""看很简单! 第六百七十八章 顽皮的太平公主 如此一来,贺兰敏之的名声愈发糟糕起来,虽说之前他本就是一个纨绔贵公子,百姓对他本就没有什么好印象,但是起码不会如现在这般不堪。 现在,贺兰敏之越发放纵自己的行为,似乎故意要让自己的名声败坏。 在各种思想的交错之下,贺兰敏之这个帅小伙成了实打实的采花大盗,不仅出入风花雪月之场所,而且还时常借助酒兴调戏良家妇女,被长安城和洛阳城的巡逻官兵抓过不少次。 他一系列打破世俗观念、挑战世俗权威的行为让人不齿,指责之声如同利剑一般戳着他的脊梁骨,骂他是畜生的声音更是不绝于耳。 原先贺兰敏之做的一些荒唐事,那是因为他年少无知,那是因为他仗着自己是富家公子,仗着妹妹母亲在宫里有权有势,所以过得逍遥自在,但是现在他的所作所为完全是为了与武媚娘抗争,是故意要给当今皇后添堵,故意与当今皇后为敌。 他的所作所为让他成了全长安全洛阳百姓们为之诟病和不齿的问题青年,他的一些劣迹行为达到天怒人怨的境地,自然通过大臣们的奏疏和弹劾传到了武媚娘的耳中。 武媚娘对此表示愤怒异常,但是又不得不忍耐下来,因为她实在找不出更加合适的人选来培育自己的外戚势力,所以武媚娘对此忍之又忍,以她平生最大的耐心来忍耐贺兰敏之的荒唐行为。 丁瑜洲很辛苦地以一人之力力排众意。 他深知武媚娘的意思,所以暗中调和着大臣们的意见,让局面尽量向着最有利于武媚娘的方向发展。如今大唐国内外事务繁多,丁瑜洲每日的宫作极为忙碌,有时候白天根本忙碌不过来,还得加班到晚上。 处理好了地方和朝廷里的军国大事,还得处理武媚娘的烦心事,丁瑜洲精力充沛,倒也能能够如常应对。 在忙忙碌碌中,丁瑜洲和武媚娘女儿太平公主慢慢长大了。 在武媚娘和丁瑜洲的双重爱护之下,她渐渐长成了一个活泼可爱的小姑娘。 这小姑娘遗传了武媚娘和丁瑜洲的双重优点,相貌虽然还尚未长成,但是已然长得倾国倾城,虽然年龄还小,却已是掩不住她容貌俊美的美人胚子潜质。 太平公主活泼可爱,就如同电视剧《大明宫词》中周迅所饰演的那个活泼机灵的太平公主一一样。 每每看到太平公主,丁瑜洲就甚是喜欢,但是碍于身份和礼法的限制,他很多时候只得远远看着公主的长大,无法近身抱抱她,亲亲她地小脸蛋,只得暗暗在心里祝福自己的这个女儿一生都能够幸福平安。 他知道,他的女儿太平公主未来可期,叱咤风云,大富大贵,这是他所不用担心的,他担忧的是他无法保护她到生命的最后那一刻。 转念一想,丁瑜洲很是无奈地摇摇头,如此杞人忧天的担心,没有任何作用。 他只是叮嘱武媚娘尽量对太平公主实行放养政策,公主喜欢什么就给她什么,想要什么便给她什么。 只要公主不犯大错误,其他什么都不要管,一切都由着公主的性子来,就是在这种宽松温暖的环境之下,太平公主养成了活泼可爱的性格,还带着一股洒脱的英气,同时他还带着武媚娘那股敢做敢干的拼劲。 丁瑜洲和武媚娘对于太平公主的保护,是实实在在的,要比其他任何皇子公主都优渥许多。在其他皇子和公主眼中,太平公主的受宠程度,完全就是父皇母后的偏心。 太平公主长到十岁左右的时候,她的活动范围已经不再局限于大明宫、太极宫等大内宫殿,她的小小心灵开始对外面的世界有了更大的兴趣,想着到宫外去看一看民间生活的丰富多彩,去品尝一下民间的烟火气息。 丁瑜洲提前知晓太平公主会在这一段时间内发生一件被记载于史册的惊天秘事,所以他特意交代武媚娘一定要管严太平公主的活动范围,没有大人陪同的话,绝对不能让她随便到宫外玩耍。 武媚娘不晓得丁瑜洲为何如此特意交代,问丁瑜洲,他也不说其中原因,以至于武媚娘认为丁瑜洲这是老父亲爱心爆发后的过度关心,便也没当回事情。 只是在丁瑜洲说起时,点了点头应付一下,敷衍了事而已。 就在夏日的某一个午后,太平公主午睡醒来,发现百无聊赖,宫中所有的地方她都已经熟悉地不能再熟悉了,没有一处新鲜的地方供她玩耍。 宫人们陪着她玩,也都是尽量哄着她让着她,这让太平公主觉得很没意思。 太平公主已经很久不喜欢与这些宫人们玩耍了,都是熟人,完全没什么新鲜感可玩。 这个时期的小孩子和我们现在的小朋友们是一样的,都是图新鲜感,喜欢新鲜事物新鲜东西。 这时候,太平公主已经无聊地走到了大明宫的太液池边,看着那满湖的荷花亭亭玉立,摇曳生姿,uu看书ww.uuknshu.om却也是索然无味,采摘荷花泛舟湖上等已经玩腻了。 她看着满湖的平静水面发呆,突然之间她灵光闪现,灵机一动,来了一个叮咚的灵感。 她脸上一丝神秘,对着身后一个相貌清纯俊俏的宫女,说道:“近来,外祖母身体抱恙,本宫许久没有见她老人家了,快,快给本宫备车马,本宫要出宫去见外祖母。” 这个时候,武则天的母亲杨老夫人还没有逝世,只是身体不适。 原来太平公主记起前几天曾经在武媚娘面前提起过要出宫去探望外祖母,武媚娘欣然同意,当时好多宫人们都在场,所以此事无需请示皇后皇帝,只需拿着腰牌让宫人们支会延英殿一声,通知内侍省及时派出车驾即可。 之前,因为杨老夫人病情加重,武媚娘还时常带领着太子和公主前往武府中探视,所以太平公主想起这个法子倒也可行。 宫女们不敢怠慢公主的命令,马不停蹄地安排好了车马,一切顺利,没有受到任何阻挡。 太平公主就顺顺利利地出了大明宫,径直前往武府。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六百七十九章 找不到的宫女 太平公主的出宫,武媚娘、丁瑜洲等众人都不知晓,只有公主的几个内侍宫女 太监知晓此事。 太平公主遗传了丁瑜洲和武媚娘的聪明,又能言善辩,会道,借着名义要到武 府中看望外祖母,实际上是借这个由头到宫外去玩耍一番。 为了能够让宫人们信服,太平公主不得不第一站就先前往武府中会见杨老夫人。 太平公主特意交代不得兴师动众,没有提前武府大张旗鼓迎候,而是自己带着 宫女进入其中。 到达武府之后,他们在二门处还恰巧碰到了武府的当家人贺兰敏之公子,其实 他此时最正统的名字是武敏之。 贺兰敏之见太平公主长得如此俊俏,心中频频起了涟漪。但终究慑于她是公主的身份,不敢对她做出任何非分之想,纵使心中有十万个 猥琐想法飘过,也不得不对公主以礼相待。 他也知道自己这个表妹受尽皇帝皇后的宠爱,本能意识上也对她敬而远之。 贺兰敏之很是礼貌周到地引领着太平公主来到了外祖母杨老夫人的房中。 虽然贺兰敏之没有对太平公主产生过分的邪念,但是却对太平公主身旁的那个 清纯靓丽的小宫女产生了非分之想,动起了歪心思。 贺兰敏之安顿好太平公主之后,看到外祖母杨老夫人等人陪同太平公主说话, 祖孙相谈甚欢。 他趁着其他人不注意偷偷溜了出来,因为怀有一件心痒难耐的事情。他忍不住来到院落中找太平公主的那个长相清俊宫女。 贺兰敏之惯会花言巧语,哄骗小女孩更是轻车熟路,对那不知名的宫女用最温 柔的语气说道:“妹妹啊,你在宫里头可受苦了,做些体力活,做不好还会挨打挨 骂的,不过啊,幸亏今天你碰到了本公子我了,你明白本公子的意思吧?” 贺兰敏之一边说着话,一边试探性地拉过来宫女的手,握着她的手表现出一副 怜香惜玉的姿态来。 那宫女本能地警惕地要把手抽回去,却被贺兰敏之用力攥住,一时之间无法。 “既然咱们今天见了面,碰到了,这就是咱们俩的缘分。咱们认个亲,从今往 后本公子就是你哥。你就是本公子的干妹妹,如果在宫里头有什么难事啊,受到了什么委屈啊,你就说给哥哥 我听,哥哥我虽然不是什么达官贵人,但是在公主殿下面前替你美言说情几句,那 还是能够说得上话的。” 贺兰敏之对这宫女一阵嘘寒问暖,把自己表现成为一个天底下最暖的暖男形 象,一度让这宫女放松了警惕,一度陷入他所设计的陷阱中,在他的花言巧语之下 产生了一些不切实际的想法。 这宫女贺兰敏之懒得问名字,只是看中了她长得比其他宫女有几分姿色而已。 这宫女和宫中大多数宫女一样,都是出身贫寒,自幼吃尽了不少苦,在宫里头 过着非人的日子,如今骤然听到贺兰敏之如此温暖的声音,又看他如此真挚的眼 神,仪表堂堂的相貌,渐渐地深深沦陷在贺兰敏之的温柔“沼泽”中。… 她忙跪下回答道:“多谢公子抬爱,奴婢何德何能敢让武公子屈尊降贵呢,承 蒙公子不弃,奴婢如若有机会,定当报答武公子。” “别这样,快起来,跪疼了膝盖,哥哥会伤心难过的。怎么舍得让你跪在这咯 人冰凉的地上呢?!” 贺兰敏之一副嘘寒问暖的神色,很绅士地拉起那宫女。 这个对贺兰敏之寄予希望的宫女在贺兰敏之温言软语的诱骗之下,已经彻底犹 如鱼儿上钩,开始对贺兰敏之产生了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贺兰敏之眼珠一转,早就察觉到了这个宫女的反应,更注意到了这个宫女心态 的变化。 这个宫女变得温顺起来,贺兰敏之摸她的手。她已然不 去抗拒,贺兰敏之心里贼笑,心想终究是败给自己了。 于是乎,他便对着那个宫女使了一个眼色,朝后花园处的方向看了看,然后一 本正经地说道:“妹妹,要不要到附近的花园转转,让哥哥带着你去赏赏景,在这 人来人往的,总觉得不够方便。” “好啊,听公子的。” 那宫女答应地很是爽快,毕竟已经被贺兰敏之的迷魂汤灌晕了,点点头。 贺兰敏之在前带路,那宫女紧紧跟随着他来到了武府后花园的假山。 这假山很幽深,周围连绵不绝一片都是假山,所以藏人是非常有利的。如果有 人在里面,外面的人几乎难以发现 。如此可见,贺兰敏之经常来此做些不值得一提的勾当。 贺兰敏之拉着那宫女来到了假山里面一处山洞,这山洞非常隐蔽不宜被察觉, 加上洞口还有很多垂下来的藤箩枝叶遮挡,越发隐蔽。 那宫女丝毫不怕,进入假山后光线变暗,带着不安全的气息,她也丝毫没有惧 怕,只是跟着贺兰敏之往前走。 突然,贺兰敏之一转身,面对着那宫女,伸出双手一把抱住了她,在耳边温言 软语地说道:“来,来,让哥哥好好疼疼你。” “不要啊,不要啊,公子!” 那宫女不知是脑子愚笨,看书wwuuknshu还是故意欲擒故纵,有心计,现在才开始挣扎拒绝。 “别怕。接着再看好方便。本公子不会亏 待你的!” 此时,那宫女娇羞的抵抗,却正好激发出贺兰敏之的斗志,哪里再肯让到了嘴 的鸭子飞走呢? 尽管那宫女抵抗,但是她哪里能抵挡住贺兰敏之的蛮力,处于不愿和愿意之 间,任凭贺兰敏之胡作非为下去。 接下来发生了一段需要脑补的画面。在没人打扰的情况下,这画面在武府的后 花园里悄悄发生了。 ...... 就在贺兰敏之享受着舒爽快乐的时候,他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了一阵急促的喊叫 声:“本宫的宫女去哪了?你们分头找找看,是不是偷偷跑到假山这边玩了,多派 些人来找找。” 贺兰敏之停止了身体的动作,很清晰地听到这是太平公主的声音。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六百八十章 公主遇难 凤臻听出发号施令的正是凤族族长凤翃,她的大伯父。 “族长,有劳你还想着我这把老骨头~” 凤臻心中疑惑,这声音十分陌生,她小心翼翼的拨开面前的一卷书册,说话之人竟然是凤族长老凤翞。这位叔祖父一项隐居在凤鸣山后山的仙云洞内,几百年来也从未出过洞,这会怎么会出现在栖凤阁。 “当年若不是叔父用苦肉计将凤羽设计到洛川与那饕餮大战,我如何能当上族长,叔父的大恩大德侄子无以为报,听闻梦幽莲有起死回生之效,只想为叔父寻来梦幽莲治好叔父的内伤。” “咳咳。。。”凤翞剧烈的咳嗽几声,“往事无须再提,如今我来是有一事要告知于你。” “叔父请说~” “那日我被饕餮所伤,虽大难不死,但体内被注入了它的气息,最近这段时日,我觉查到饕餮残留体内气息似乎蠢蠢欲动,有苏醒之势。” “叔父的意思是,饕餮可能未死?” 凤翞微微摆首,“不敢肯定,当日我不甚掉入寒冰洞发现洞内灵力旺盛,设有结界。” “倘若饕餮没有死,那凤羽夫妇岂不是也还活着?”凤翃惊道。 凤翞没有说话,似乎默认了凤翃的疑问。 “叔父,这可如何是好?”凤翃惊慌失措。 “族长,此事也只是我的猜测,寒冰洞口被设了封印,就算他们活着,想必也没那么容易出来,为今之计只有尽快飞升上神,方可解决我族的危机。” “叔父说得极是,是我太心急了。”凤翃平静下来。 随着脚步声远去,栖凤阁恢复一片宁静,凤臻脑海中一片空白,愣在原地,原来父母竟然是被他们设计陷害。。。止不住的怒火不断升起熊熊燃烧,凤臻双眸变成猩红色,释放出的火焰似乎可以毁灭一切。 自那以后,凤臻便住在凤鸣洞呢,日夜修炼,终于一日冲破气道飞升上仙。 飞升上仙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洛川下万年寒冰处寻找父母的踪迹,但是寒冰洞外有一道非常强大的封印,凤臻几次欲冲破封印,但每次都铩羽而归,最后一次差点耗尽体力所有灵力,只得悻悻返回凤鸣山。 返回路上又经过桃花潭,凤臻想起之前的那个疯老道,便在桃花源逗留了几日,却始终没有见到疯老道的身影,就在凤臻准备放弃返回凤鸣山时,有一道童出现。 “你是凤族的?”道童奶声奶气的说道。 “是有怎样?”凤臻好奇的看着头顶两个发髻的小童嗤笑。 “我师父算准你今日定会来此处,派我前特来见你。” 凤臻噗嗤一声笑的前仰后合,“真真有趣的很,小孩儿,你还是到一边去玩吧~” “哼,无知鸟儿,真不知道师傅为何要派我前来。”道童悻悻皱眉。 凤臻愣了一瞬,随即做着鬼脸张牙舞爪,“小孩儿,你既然已知我真身,就不怕我吃了你吗?” “难怪我师傅说你野性难驯,今日一见果然如此野蛮无理。”道童毫无惧色怒目圆瞪。 凤臻停下动作,并没有生气,只觉得这个小童十分可爱,无奈笑笑,“好好好,真是怕了你了,既然你师傅派你前来见我,有何话要与我交代?” “师傅说你百年内必有一劫,此劫虽然无解,但只要一心向学,一心向善,便可得偿心愿。望你记住: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伏。生即是死,死即是生。” 小童说完转身离去,留下陷入沉思的凤臻脑海中不断重复着道童方才所说的话。 等她回过神来时早已不见道童的身影。 满心疑惑的凤臻回到凤鸣山,绞尽脑汁苦思冥想却始终参不透道童的话。 那一日,她偶然经过栖凤阁,突然想起翾凤铃和《凤元圣经》相互感应的事情,再结合道童所说的一心向学,突然恍然大悟。 自此她经常在栖凤阁翻阅《凤元圣经》,然而却一直无所获,直至近日凤臻才发现《凤元圣经》的秘密,于是才要喜鹊帮她从栖凤阁取出。 凤臻压下心中的疑问将《凤元圣经》合上放置书柜后的暗格内。 这一夜又是一个无眠夜,凤臻手中不断摩挲着一块白玉环形玉佩,玉佩中央是一条栩栩如生的飞龙图案。 终于到达七日之约。 喜鹊制造了些混乱吸引了侍卫的注意力,凤臻则趁乱飞出凤霄居。 天虞山位于仙界浩土之南,绵亘数百里,如一条卧龙般匍匐在地,显得沉稳而又神秘,主峰天虞峰,拔地极天,气势磅礴,雄姿灵秀。 天虞山下被虞水环绕,山水相依,天然成趣,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 凤臻飞落到天虞峰顶,俯瞰云雾缭绕之下若隐若现的层层峰峦,流云飞瀑美到窒息,云和天仿佛没有边界。崖悬古木常无日,龙卧空潭半是云。流动的云海带着山飞升起来,时而飘渺,时而回旋。 待到微风拂面,四方云慢,从山间穿隙而过,白雾渐散,清淡处,一缕阳光洒金绘彩,浓重处,升腾跌宕转瞬即逝。 凤臻立在山尖,感受着一览众山小的豪情与傲气,心中十分快意。 忽然身后出现细微脚步声,凤臻并没有转身微微一笑,“你来了~” 身后没有回应,凤臻并不着急,缓缓而谈,“大伯父要将我嫁入龙族,娶我之人正是龙族四公子,时间定在九月初九,你说我要怎么办才好?” 脚步声渐近,来人却依旧沉默不语。 凤臻挑眉,心中闪过几分不悦,她轻轻转身,身体僵住,“怎么是你?” “臻姐姐以为该是何人?”一个娇柔的声音响起。来人正是凤族族长凤翃的嫡女凤瑶,只见她一身白衣,衣袂飘飘,清雅灵秀,宛如一朵青莲,领口微张,淡粉色的抹胸下如雪酥胸高高耸起,让人移不开眼。 这只鸟儿发育的真好~凤臻余光瞥了眼自己的平坦,心中腹诽。 她压下心中异样淡淡的看着她,“瑶妹妹到此处有何事?” “听闻天虞山风景秀丽,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凤瑶笑的灿烂,只是这笑容却未达眼底。 “既然如此,妹妹继续欣赏,姐姐就不打扰了~”凤臻客气说完准备转身离去,她此时并不想和凤瑶有太多交集。 “听说姐姐即将嫁往龙族,妹妹在此恭喜姐姐~”凤瑶唤住凤臻略施一礼。 凤臻顿住微微颔首,“谢过妹妹,等瑶妹妹他日觅得如意郎君,姐姐一定送妹妹一份大礼。” “听闻龙四公子身染重疾,姐姐若嫁于他,岂不是要。。。守活寡。。。”凤瑶语气充满担心,眼神里却现出几分得意。 凤臻心中升起一丝怒气,淡淡说道,“此事不劳瑶妹妹费心。” “姐姐不会是生妹妹的气了吧,妹妹有口无心,还望姐姐不要介意。”凤瑶红着眼眶委屈道。 凤臻微微蹙眉,这几百年来,她与凤瑶交手从未赢过,并不是打不过她,而是哭不过,演不过,族中上下都会认为凤瑶是受害者,纷纷指责凤蓁以大欺小,以强凌弱。 她眼神一凛,嘴角轻翘,既然都要走了不如就在此处给她留个难忘的回忆! “瑶妹妹,此处并不是凤鸣山,何必如此作态!”凤臻冷冷说道。 “姐姐。。。”凤瑶泪光闪烁,不可思议的看着凤臻。 “凤瑶,此处并没有外人,你不必再装模作样,不如让姐姐帮你变回真实的你?”凤臻嘴角浮现一抹邪笑,右掌翻转,顷刻间掌心出现一团红色火焰。 “姐。。。姐。。。你要。。。做什么?”凤瑶后退几步惊慌失措瑟瑟发抖。 凤臻轻蔑的扯了扯嘴角,“凤瑶,我只是想看你会装到几时。” “姐姐,妹妹错了,姐姐不要生妹妹的气~”凤瑶哭着哽咽道。 凤臻心中怒意更甚,掌心中的火焰烧的更加旺盛,她正准备将火焰推出便看见了凤瑶嘴角那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凤臻心中诧异,手中停顿一瞬,突然掌心的火焰由红变黑,她体内真气大乱,似有两道不同的灵力不停纠缠争斗,在她身体里横冲直撞。 手中火焰此时已完全变成黑色,凤臻大惊失色急忙收回手中灵力,谁知她收的太急,被灵力反噬,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 凤臻急忙打坐闭目运气调息,奈何体内暴走的灵力始终不受控制,额头上斗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滴落到脖颈浸湿衣襟。 “姐姐,你这是怎么了?”凤瑶问道,她并没有上前,立在几米外带着审视的目光警惕的盯着凤臻。 凤臻始终闭目不发一语,凤瑶眉角轻挑,试探性的向前挪了两步,“姐姐,你怎么了?不要吓妹妹啊~”语气虽然担心,眼中却闪过一抹狠厉。 凤臻感觉到有人靠近,猛地睁开双眼,冷冷的看着几米外的凤瑶。 凤瑶惊住,急忙露出关切的表情,“姐姐,你没事吧?” 凤臻面色平静轻轻摇头,心中却早已慌乱不已,此时灵力全无,须早点离开这里。她缓缓站起来,用尽全部力气压下身体的不适开口说道,“我的内丹前些日子刚突破了第八重,如今气息有些紊乱。” 凤瑶眼中闪过一抹异色,随即眉开眼笑,“妹妹恭喜姐姐,姐姐如今突破了第八重,相信过不了多久就会飞升上神!” 凤臻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瑶妹妹,我还有事,先行一步。”说完凤臻转身离去。 “姐姐留步~”凤瑶身形一闪忽然挡在凤臻面前。 凤臻眼神一凛,“瑶妹妹还有何事?” “姐姐,妹妹想和姐姐切磋灵力,不知姐姐肯不肯指点妹妹一二。”凤瑶语气恭敬。 凤臻佯装镇定,“妹妹,如此美景当好好欣赏,怎可辜负?来日方长,过几日再与妹妹切磋。”说完凤臻疾驰而去。 谁知刚走两步,她便感到身后有一道真气袭来。 凤臻运气向左跳开两步,突然胸中一阵火烧般的痛意席卷全身,她没有站稳单膝跪地,又一口鲜血落到地上。uu看书 .uukanshuom “姐姐,你吐血了~”凤瑶惊道,急忙走上前来。 凤臻此时已经没有任何力气,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靠近自己,离近了才看见凤瑶嘴角噙着一抹阴骘的笑容。凤臻心中慌乱,不知所措。 “姐姐看起来似乎没有灵力了呢~”凤瑶一改最初的柔弱,眉角现出一抹幸灾乐祸笑意。 “你想做什么?”凤臻虚弱的冷声问道。 “哈哈。。。”凤瑶肆无忌惮的笑着,这笑声如同邪魅一般侵入凤臻的身体,震荡她的心房,让她不寒而栗。 “你一定好奇为什么你只是稍稍运气就会失去灵力吧?”凤瑶居高临下的看着凤臻极为不屑。 凤臻挑眉,她脑海中不停回忆着哪里被钻了空子,“是你?” “还不算太笨。”凤瑶嗤笑。 “为什么?”凤臻疑惑,“你是族长的女儿,是天之骄女,我并未妨碍到你什么?” “姐姐是没有妨碍到我,却妨碍了他?”凤瑶双眸明亮,闪过一丝别样的情愫。 “是谁让你怎么做?”凤臻托着虚弱的身躯冷冷看着她。 “就是姐姐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啊~”凤瑶轻蔑道。 “不可能!”凤臻双眉紧蹙,她狠狠闭上双目,不愿相信凤瑶的话。 凤瑶微微一笑,伸出玉手将耳边被风吹乱的碎发拨到耳后,“焰哥哥,姐姐不相信我的话,还是你与她说吧。” 焰哥哥?难道真的是他?凤臻眉间拧成了川字。 凤臻听到远处脚步声传来,她寻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着玄色长袍的高大身影越来越清晰,凤臻屏住呼吸,泪水瞬间模糊了双眼,心已痛到无法呼吸。 第六百八十一章 神秘来者 太平公主一向盛气凌人,受尽帝后宠爱,平日里谁都不放在眼中,然而此时此刻,面对贺兰敏之如此无理的攻击,着实有些担心害怕,脸上倒是始终带着一副威严的霸气。 那被欺负的宫女只顾着哭哭啼啼。 太平公主连连后退,摸黑扶住山洞的峭壁,那冰冷的石头刺痛着她的手掌,疼痛感对他来说已经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当前这种危险的情况。 贺兰敏之发出阵阵淫笑,兽性大发,对着太平公主攻击过来,丝毫不管她太平公主的身份,早已不顾及什么礼义廉耻,哪里还管什么亲戚人伦,简直就是禽兽不如的东西。 “公主别怕嘛,快到表哥这里来,让表哥和你一起做好玩的游戏,保你快乐赛神仙,快来啊,等不及了。” 太平公主听到贺兰敏之说得猥琐,嘴上却依旧不服输,追问道:“做什么游戏?这里黑灯瞎火的,山洞之中又看不见东西,我不喜欢待在这里,要玩游戏出去玩便是了。” 贺兰敏之一声奸笑,回答道:“出去玩多没意思啊,还是在这里黑漆漆的,看不着,才更好玩才更刺激嘛。公主一向不是最喜欢玩这些惊险刺激的小游戏吗?现在表哥就和你一起玩一玩,第一步嘛!” 太平公主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她在后宫尔虞我诈氛围的耳濡目染下早就知道人心险恶,更知晓自己这个表哥不是什么品行端正的人,更明白贺兰敏之肯定没有什么正经游戏与自己玩,极其聪明地与他故意拖延时间,装作不明白的样子问道:“表哥,我知道你很会玩游戏的,要玩什么游戏?说来与我听一听吧。” 贺兰敏之继续向太平公主靠近,而太平公主努力向后撤退,沿着山洞的墙壁,双手扶住洞壁,感觉着那冰冷而又潮湿的石头,心中有着一种冰凉的感觉,心里头更是后悔不听母后的话,以至于出现了今日的这种危险。 贺兰敏之一脸奸笑,神秘地回答道:“这个游戏很刺激很好玩。第一步是要脱下衣服来,公主您平日里都是宫女太监们伺候着,所以今日就让表哥来给你宽衣解带吧。” 太平公主一听到要脱衣服,顿时大怒,呵斥道:“本宫是公主,你是男子,怎么能够做出如此非礼之举动呢,男女授受不亲,难道这点道理你都不明白吗?” 贺兰敏之听到公主如此震怒的驳斥,脸上继续堆着笑容,回答道:“遵守大道理的话,游戏就不好玩了,我就不喜欢大道理,说大道理的那些人,比如你母亲,这些人都是伪君子,表面一套,背后一套。我治不了那妖后,报不了仇很,那么今日就把血海深仇报复在她宝贝女儿身上也是一样的,你是公主,又能奈我何?” 愤懑地说罢,贺兰敏之加紧了攻势,动作里面显得有些急不可耐,加快脚步向太平公主冲过去,借助微弱的日光搜寻着太平公主的踪影。 太平公主吓得连连大叫起来:“救命啊!救命啊!” 贺兰敏之听到太平公主大喊大叫起来,担心引来周围不必要的关注,便高声呵斥道:“你要是再鬼哭狼嚎,小心我直接一刀了断了你,这里只有孤零零的院落,下人们都不经常走动,你就是喊破了嗓子,也不会有人来救你。奉劝一句,你还是乖乖认了吧!” 贺兰敏之深知此处偏僻,所以这里是他经常为非作歹的地方。 他对于周围的环境和情景,了如指掌,所以他不怕太平公主的高声喊叫,他自信地料定和肯定不会有人来救她。 太平公主听到贺兰敏之这样说,回顾刚才自己前来这里是有人故意指引她来的,顿时意识到那个人或许也是贺兰敏之的提前准备,要不然一般人绝对不会把公主带到这里。 这下可糟了!中计了~! 太平公主认为自己此劫难逃,不由得泪流满面,心里面又惊又怕,求救的声音不由得加大了分贝呼喊起来:“母后,父皇,快来救女儿呀。” “哈哈,你就是喊破了喉咙也没人来救你了,还不乖乖地配合表哥,表哥会好好疼你的。” 贺兰敏之一阵奸笑,辨识着太平公主的具体位置,正要对太平公主做出非礼之举动。 就在这个时候,山洞口突然间明亮起来,光线大增。 这是万丈光芒齐发的时刻,一道黑色的高大身影出现在了山洞的门口,被四周光芒万丈的阳光所环绕,如天神下凡骤然降临。 光线极为强烈,强烈到山洞里面的太平公主和贺兰敏之无法看清的光线照耀处的这个黑影,uu看书ww.ukanshu究竟是何人,也无法看清山洞外面的情形。 外面的阳光很是强烈,强烈到有种迷蒙的梦幻,却是别有一种独特的安全感,尤其对于太平公主而言,这是她的一生中难以忘却的神之光芒,而对于贺兰敏之而言,却是最让他感到烦恼和痛恨的时刻。 太平公主望着那光亮,不管三七二十一,高声喊道:“快来救本宫啊,武敏之要害本宫,快来啊!” 太平公主看不清光线处的人究竟是谁,所以他只是一味地呼救,希望来者是自己的救星,而不是贺兰敏之的帮手。 那个人站在山洞口处,因为光线从他身边照亮,让他的踪迹无法察觉,太平公主和贺兰敏之都看不清楚来者有没有往前挪动脚步。 那来者没有回答太平公主传递而来的呼救之声,着实让太平公主感到焦急,也让贺兰敏之有一种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的迷惑感。 这是什么情况? 贺兰敏之挠挠头,搞不清楚当前的情况,他没有安排帮手在山洞处守着,也并没有安排任何人知晓自己目前所遇到的情况。 究竟是遇到了什么情况?来者到底是何人? 这个问题同时牵动着太平公主和贺兰敏之两个人的好奇心。 来者情况不明,贺兰敏之停止了对太平公主的攻击,开始全身心投入到对山洞口处那个不明身份来历人身份的猜测中。 贺兰敏之揉揉眼睛也对着那个明亮处的黑影喊道:“来者是我贺兰敏之的朋友还是敌人,还请报上名来,不要在那里搞神秘,老子不吃这套,有种就明刀明枪地打一架的!” 第六百八十二章 老父亲的爱(感谢亲们的支持) 那神秘人物依旧不说话,开始挪动脚步向贺兰敏之所在的位置走来。 事态紧急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太平公主并没有丧失求生的希望,毕竟来了一个陌生人,看不清相貌,听不出声音,她觉得这就是希望。 太平公主求救之声丝毫不减,继续呐喊着,求救着:“你快来救本宫,本宫重重有赏的,本宫是太平公主。” 贺兰敏之听到太平公主在一旁聒噪地厉害,不管不顾太平公主的身份,上来就是狠狠地扇了她一巴掌,示意道:“闭嘴?吵得本公子脑仁疼!” 太平公主瞪了贺兰敏之一眼,安静下来。 贺兰敏之被太平公主在自己身旁吵闹得厉害,才出言恫吓她,想让她保持安静。 到目前为止,他再审时度势也看不清来者是敌是友,所以他暂时采取守势以静观其变。 贺兰敏之努力微缝的眼睛,想看清洞口处到底来的是何人。 那个人影如同鬼魅一般,让他心惊胆战。 贺兰敏之强忍住内心的慌乱和恐慌。 “这里是我的府邸,你若是闲杂人等,奉劝你一句,不要乱管闲事,按照大唐律,私闯官宅可是重罪,小心要吃牢饭的!” “你人小胆子倒不小,你也不看看我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嘛?竟然敢在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意图对公主下毒手,当真是色胆包天!” 终于那个神秘的黑影说话了,他不光说话了,而且还做出了极具有震撼力的动作,言语动作都是那样激昂豪情,举手投足间都带着凌云壮志。 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贺兰敏之浑身一颤,连连往后退了几步,思来想去,以至于愈发忍不住双腿发抖起来,甚至声音也有些颤抖起来,反问道:“怎么会是你?怎么会是你,你怎么进来的?我已经吩咐家仆们严守府中各道门,为什么你能进来?” 很显然,贺兰敏之听出了来者是何人,从那人的声音里,也已经辨识到了来者是何人,不光贺兰敏之知道了来者是何人,就连太平公主也已然知晓了来者是何人。 太平公主极其兴奋和喜悦,如同迈入危险时刻迅速抓住救命绳索,忙对着那个黑影说道:“丁大人,你来了就好了!” 不错,来者正是丁瑜洲,丁瑜洲神奇般地从天而降。 太平公主有救了,太平公主稚嫩的脸上喜悦地像花儿一样绽放。 贺兰敏之知道自己此事已然败露,为了维护自己的威严,为了掩盖自己的过错,他气急败坏,心里头充满了恐惧,一度恼羞成怒,竟然疯狂地继续对太平公主采取了强有力的攻击。 丁瑜洲借助山洞内微弱的光芒,敏锐地捕捉到了贺兰敏之的行径,早料到贺兰敏之会对太平公主作出不可描述的危害。 贺兰敏之原本意图不声不响地悄悄向太平公主发出攻击,进而挟持太平公主来获得自身的安全。 好在丁瑜洲提前有所预判,料定贺兰敏之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自然也不会做出君子行为,在武府下人的指认下一进入洞口就时刻关注贺兰敏之的举动,在贺兰敏之向太平公主身边靠过去的一瞬,迅速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强有力回击,将贺兰敏之重重地踢到了一边。 丁瑜洲虽然好久没有展示自己的功夫,但是他平时从来没有懈怠武艺训练,对于自己的打架技能从来没有间断过平日训练,他又常常向众将军请教,所以纵使贺兰敏之诡计多端,但是丁瑜洲仍然可以一招制胜,将那贺兰敏之轻而易举地踢到一边。 贺兰敏之突然吃疼,脸色惊讶而愤怒、错愕,他完全没有想到丁瑜洲会如鬼魅一般迅速移动过来,又将自己对太平公主的袭击化解于无形之中,也没有料到丁瑜洲会给自己一个霸气强有力的连环飞毛腿。 贺兰敏之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失去了重心,被重重撞到了山洞的石壁上,棱角突出的石壁让他的后背很痛,但是他已经全然顾及不上。 当前,贺兰敏之最为担心的就是如何逃脱当下的这个窘境,如何逃脱目前的危机。 太平公主这边终于得救了。 她自身得救之后,还不忘自己的宫女,忙拉起瘫倒在地的宫女,为她穿好衣服蔽体,温柔地安慰道:“别怕,别怕,有本宫在,本宫给你做主,定要让这狂徒受到惩罚!” 太平公主虽然年纪不大,也就十来岁的样子,但是她的所作所为却犹如一个大人,沉着冷静,而且还又做了积极周到的考虑,不光对自己,而且还对自己身边人,也是极为负责任的。 如此沉着冷静的姿态,着实像极了武媚娘,也很像丁瑜洲。 丁瑜洲很欣慰地在一旁看着,没有说话,却是看在眼里,心中欣慰。 虽然自己的女儿无法相认,但是他看到女儿如此成才,如此仪态风范,又联想到日后太平公主将成为叱诧风云的镇国太平公主,威震八方,心中有着无尽的自豪和骄傲,不免眼角湿润,心情是那种老父亲看到女儿有出息的欣慰和感动:“公主受委屈了,微臣救驾来迟,还望公主恕罪。” 心中丝丝欣慰,丁瑜洲依照礼仪对太平公主说出如此客套之话。uu看书.uuknsu 毕竟按照朝廷礼制规定,他应该这么说也必须这么说。 太平公主忙回转过身来,感慨道:“丁大人何罪之有呢,本宫真是要多谢你,如果没有你,本宫恐怕今日当真是凶多吉少,其后果更是不堪设想啊。” “公主言重了,这是微臣应当做的事情,还望公主今后要多加小心,多听皇后娘娘的话才是。” 丁瑜洲之所以此番前来,当真是机缘巧合,或许也是冥冥之中的必然,父女连心。 今日他进内宫与武媚娘聊天,恰好发觉太平公主所居住的宫殿安静异常,并不似平日里那般热闹非凡。 见此情景,他心中起疑,便上前随口询问宫女太监,又听那些太监宫女们吱吱呜呜欲言又止,一直关心太平公主的丁瑜洲顿时觉得大事不妙,来不及赶往延英殿。 丁瑜洲心情紧张到了极点,史书记载这段时间内,太平公主会有危险,丁瑜洲为了保护太平公主,曾经建议武媚娘下令不准许太平公主出宫。 他猜测公主耐不住百无聊赖的寂寞,偷偷跑出宫外,宫人们不敢违背公主的命令,又碍于丁瑜洲的权势才支支吾吾。 他猜测史书中所记载的危险事件会在今日发生,按照史书记载的线索,他迅速赶往武府,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才恰巧在刚才危急时刻救下了太平公主,要不然当真会发生了不可挽回的局面。 太平公主不知道老父亲的一番深意,此时正将目光锁定在贺兰敏之的身上,其实他的意思很明显,指责道:“他害了我的宫女,还意图来害本宫,本宫定要告诉母后和父皇。” 第六百八十三章 贺兰敏之失常胡闹 回到宫中,太平公主立即将此事告知了武媚娘,武媚娘听后勃然大怒,一怒之下差点掀翻了面前的一尊御案,连累着案几上的一尊和田白玉雕花盘摔到了地上,摔得粉碎,由此可见,武媚娘气愤之极。 可是,她又陷入无奈的尴尬境界,危险一步一步加深,她的外戚中已经后继无人,除了这贺兰敏之之外,已经没有再合适的人选了。 武媚娘面对如此棘手的情况,一度之间不得不做出隐忍,不得不息事宁人,交代太平公主和随行宫女不得乱说,更提醒丁瑜洲不得将此事外传。 一切还需要从长计议。 投鼠忌器,这个词目前用来形容武媚娘最合适不过了。 面对着大唐国内国外的复杂局势,加上咸亨年间更是大唐政局不稳的时间段,国家各项工作都处在危难之间。 作为大唐国母的武媚娘一块快愁绪郁结于心,难以快乐和轻松。 好在有丁瑜洲在旁协助,在旁支持她,才让她内心深处能够有一丝依靠,获得一丝安慰。 贺兰敏之在武媚娘的隐忍之下,躲过了一场惩罚,只是被宫内太监训斥一番,没有受到实质性的惩罚。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一切还没有到终结的时候。 贺兰敏之毫不收敛,报复心切,愈发任性恣意妄为起来。 由于他凄凉的遭遇,处境的尴尬,一度让他的心理发生了变态式的扭曲,支撑着他的胡作非为。 可以说在这个期间,武媚娘给予了贺兰敏之以极大的耐心,这是武媚娘平生以来第一次以一种强烈的责任心和强烈的忍耐感对待一个人的底线挑战,让她没有想到的是这个人竟然还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年轻人。 由此也可见,在这个时期,武媚娘是处于一种无人可用,无人可选的尴尬境地。 丁瑜洲原本从史书记载上就发现了这种情况,原先他还纳闷甚至怀疑,如此强悍的武媚娘,竟然出现了如此软弱的面孔,竟然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忍气吞声,让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如今他亲身经历之后,才真切地明白武媚娘当前的处境有多么艰难。 就如百姓家中到了冬春之际的青黄不接时期,吃了上顿没有下顿,这段时间最是难熬,但是只要熬过去了就是生机勃勃的春天。 借着武媚娘的忍让,仗着有杨夫人的宠爱,贺兰敏之作威作福起来。 百姓们有苦难言,深受其害。 满朝文武对这个京城恶少表示出反感,御史台的御史大夫们对于贺兰敏之的弹劾犹如雪花一样,飘入大明宫,堆积在了武媚娘的御案之上。 看到这些堆积如山的弹劾奏疏,武媚娘很清楚里面都写着什么犀利的暴怒的语言,可是为了保存外戚的势力,她惺惺作态,实际上却充耳不闻,表示出十足十的忍让 继续阅读!正是因为武媚娘的一度忍让,让贺兰敏之对武媚娘的报复之心愈发强大,如同熊熊大火越发燃烧起来,以致于贺兰敏之认为武媚娘怕了自己,所以更加有恃无恐地做出让所有人都为之不齿的荒唐事情。 就在这日复一日的忍耐和纵容下,贺兰敏之的心理状况发生了质的变化,在量变的积累下,质变的爆发已然显现,他的心理活动近乎疯狂,近乎变态,甚至失去了人伦底线,失去了纯真的本性。 长安百姓们背地里指责他“多行不义必自毙”,提起他的名字都是失望地直摇头,女子们听到他的名字更是如同听到瘟神。 如今贺兰敏之尚未受到惩处,只是因为他的做法还没有达到那最后火山爆发的严重程度。 恰好就在总章三年,武媚娘的母亲杨老夫人去世。 贺兰敏之失去了能够依靠的大山,也失去了今生的知己,他的内心很是伤心,极为难过,甚至一度偷偷哭成泪人,但是当他看到武媚娘假模假样、恩威并施给武家众人的时候,他内心的怒火又再度被燃烧起来,让他忍不住又再度想起了母亲和妹妹之死,报仇雪恨的烈火燃及全身,让他不愿意就此屈从武媚娘的毒手。 在这种报复和叛逆心理的作用下,贺兰敏之有些失去了精神支柱,行为举止变得越发疯狂起来,变本加厉地一再挑战武媚娘的底线。 由爱生恨,由恨生怒。 贺兰敏之对于杨夫人的死没有继续表现出正常人所应该具有的那份伤心和难过,而是一反常态,表现出了与正常人所完全不同的状态出来。 你们哭你们的,我贺兰敏之就是不哭,我贺兰敏之原来怎样现在还怎样。 除了在杨夫人死亡的那个晚上,贺兰敏之流了几滴泪,表达对于外祖母知己之情的理解和怀念。 自从那次之后,贺兰敏之便再也没有哭过,因为爱屋及乌、恨屋及乌的缘故,毕竟他的仇人武媚娘是这个老夫人所生的,u看书ww.uukashu.cm所以他对杨夫人充满了敬意,也充满了恨意。 爱恨交错,情绪失常。 在杨夫人出殡的当日,他就开始过起了他荒淫无度的生活,去青楼歌馆听吹啦弹唱,出入风花雪月之场所,眠花宿柳,尽是逍遥快活。 按照常理而言,贺兰敏之作为武家的继承人,武家老主母过身,应当披麻戴孝、痛哭流涕,就算虚情假意,也应该做给长安百姓看看他姿态。 可是他非但没有穿上素衣孝服,而是继续穿着五彩华衣到处招摇过市,在大街上醉醺醺地横冲直撞,尽是得意洋洋的神采奕奕。 如此一番表现和作为,让天下人为之唉声叹气,唾骂之声更是此消彼长。 他的行为和精神已近乎变态,近乎反常,他只是为了报复武媚娘、报复命运的不公,报复这个让他失去亲人的世界。 贺兰敏之 继续阅读!作为武氏家族的继承人,此番种种劣迹,很自然地引起了御史台御史大夫们的反感,一片又一片的弹劾奏疏,再次飞到武媚娘的御案之上。 武媚娘伤心之余,又何尝不知这些事情。 这次,她没有再度忍让,因为她已经震怒,连下三道诏令,提醒敲打贺兰敏之注意言行,收敛行径。 可贺兰敏之似乎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对于武媚娘的暴跳如雷,对于武媚娘的生气发怒,非但没有感到恐惧和害怕,而是完全置若罔闻,依旧我行我素。 武媚娘冷眼看着贺兰敏之的行为,碍于国政繁忙,又碍于母亲逝世,心力交瘁。好在有丁瑜洲等众多心腹大臣的帮助,国政的处理倒也能井井有条。 ??? 第六百八十四章 大事不妙 对于贺兰敏之的胡作非为,武媚娘一时忙于国政,她忍了,她再次忍了。 大唐的军国大事和内外局势恰好在这个时候出现了紧急突发事件,吐蕃在边境来犯,在武媚娘、丁瑜洲等大臣的指挥下,在骁勇善战的众将士浴血奋战下,虽然经历了不少磨难,但是仍然成功击退了敌人。 大唐国泰民安的趋势依旧,国力增强的势头越来越明显,这是大势所趋,也是历史规律的必然。 发展道路总是充满荆棘坎坷,艰难前行的过程中总是能够看到希望。 大明宫内的家事也在不断变化,越发变得纷繁复杂。 家事的变化是随着每一个人的年龄增长而变化的,除了大唐皇帝、皇后,还有一位重要人物的长大,影响着国事家事,此人便是大唐太子李弘。 过了总章三年之后,李弘的年纪已然过了弱冠之年。 依照古礼规矩,男子宣告长大成人的第一个步骤就是成家,所以太子到了该成婚的年纪了。 太子要结婚,太子妃的人选更是牵动着满朝文武。 到了这个节骨眼上,大臣们不断上书请愿,建议帝后为太子挑选良家子入东宫。 武媚娘迫于舆论之压力,也考虑到太子长大成人是不争的事实,认定也应当给他娶妻纳妾了。 武媚娘顺水推舟,准了众位大臣的奏疏,亲自把关,在一众良家子中精挑细选,经过多道环节的严格把关和精心挑选,最后选中了当朝九卿之一的司卫少卿杨思俭的女儿。 杨小姐出身名门望族,无论家世背景,还是相貌才华,都符合太子妃的标准,武媚娘对她甚为满意。 太史令夜观天象选定了良辰吉日,随后武媚娘以皇帝的名义诏令天下:太子即将迎娶太子妃。 这是人尽皆知的事,并且皇宫之内也已将吉日聘礼下发到了杨家,一切事宜进展地非常顺畅,准太子妃家里也在紧锣密鼓的准备着。 全天下的百姓都在期待着这一场盛大的婚礼。 一切都显得格外平静,犹如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宁静。 丁瑜洲被武媚娘亲自提名为册封使,将在太子大婚那日拿着皇帝诏令前往杨家宣诏。 这可是无上荣耀,是所有大臣都希望得到的殊荣。 丁瑜洲高兴不起来,因为他根据史书推断,这场喜事有可能变为丧事,一切愉快的氛围都将走向极端的另一面。 他私下里一个人的时候感叹:这件事情恐怕会发生重大变故。 出于好心,他多次在杨思俭的身边提醒他,要让准太子妃注意安全,万万不要与陌生人接触,以防止出现不测。 杨家人正沉浸在光耀门楣的喜悦中,哪里还管得了这个,只是一味地答应着,根本没往心里去。 #b 继续阅读!br# 为保周全,丁瑜洲同时也提醒武媚娘要注意派人保护太子妃的安全,好在她知晓丁瑜洲一向心思缜密,往往能看到一些别人所无法注意到的细节,能够想到一些容易被常人所忽略到的细节,便接纳了丁瑜洲的意见,派出几拨御林军。 一切事情进展得都很顺利,并没有出现任何不愉快的事情。 准太子妃娘家的府里正浸润在天大的喜悦和高兴之中,人来人往,恭贺之人连绵不断。 在这些恭贺的人群中,还时不时夹杂着御林军的身影,显然他们是在保护准太子妃的安全,就连这太子妃的寝室之外,也有着宫里派来的宫女轮班守护。 杨家有了御林军守卫,也有了天后的亲自安排,丁瑜洲缓缓舒了一口气,认为史书中记载的那一场祸事应该能够有效避免。 他之所以想热心肠地帮助李弘,是因为他觉得李弘这孩子不错,老实本分,不像其他人,没有那些坏心思,为人处世谦和有礼,从不拿太子的威仪来压人,所以丁瑜洲对待太子李弘有着一种格外的好感。 如今的太子仪表堂堂,长得要比李治好看很多倍,想来是遗传了韩国夫人的美貌基因,并且品性端正,老实本分,从没有僭越规矩的行为,眼波流转间还带着一丝灵气。 丁瑜洲虽然不是外貌党,却是真心被太子的这种魅力所俘获。 朝廷大臣们很多人都能明显地感知到武媚娘对于李弘这个名义上的儿子也是格外喜爱的,毕竟这个儿子所作所为无可挑剔,就算是鸡蛋里挑骨头,也挑不出任何错处。 丁瑜洲内心知道,目前李弘虽然年纪渐长,但是对武媚娘参政理政还没有造成实质性的威胁。李弘处处也都是听从母后的意见,所以他们母子二人之间的关系还是极好的。 只是不知道接下来他们之间的关系会因何而变,又会因何而走向极端。 按照史书所记载的那份灾难性结果,u看书.uukanshu.cm 目前所有喜悦的一切将化为梦幻泡影,都将受到波及。 拥有上帝之眼的丁瑜洲觉得自己最是孤单,却又无能无力,他也知道凭借他一人之力始终无法阻挡住滚滚长江东逝水的历史趋势。 他只希望尽自己最大努力,让人来人往间所经历的人和事可以富有人情味,富有人间烟火气的的暖意。 此时正是夏日,初夏的风还带着春天的气息,知了声尚未达到烦人的程度,日光也还不是盛夏的那种毒辣,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岁月静好,一切安泰。 太子的婚期日渐临近,来来往往于杨府的人越来越多,但是均平安无事,这让丁瑜洲觉得极有可能在自己的干预下,那场意料之中的灾难可能会被预防而不再发生。 丁瑜洲偷偷舒了一口气,如果真的可以被预防了,那么对大家都好,对杨小姐、太子李弘,甚至贺兰敏之,都是一场救赎的解脱。 很多大事 继续阅读!往往总是如同火山爆发一般,在某日早朝前,突然爆发出来,引动朝野震动、朝纲不稳。 此时,宣政殿内气氛诡异,参与今日朝会的大臣们脸色复杂多变,此话题已经人尽皆知,勾连着众人的好奇心。 众人却都是欲言又止的样子,全都压制着内心的好奇和疑惑,针对这桩大事想私底下议论一下,却又不敢张扬,连小声嘀咕的都没有。 众臣如此一反常态,可见此事不小,非比寻常。 听到这桩惊天消息的时候,丁瑜洲也在场,还是全程参与其中的。 其实他在上早朝的路上,就听到了风声,就看出了端倪。 ??? 第六百八十五章 天后震怒 丁瑜洲站在大明宫宣政殿的最前方,脸色阴沉又难看,一张俊朗的脸蛋不似平日那般轻松潇洒,目光凝滞,只盯着宝座,也是一言不发,显然他在为当前的事情表示忧虑,显然他也知道了大臣们所议论之事。 大臣们低声议论,不敢过度张扬。 百官之首的丁瑜洲不发言不表态,静静等待着武媚娘的到来,等待着武媚娘做出最后的决定。 丁瑜洲在等待之余,不由得感叹,原来这件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该来总要来,似乎是躲不过去的,似乎也是无法改变的。 贺兰敏之诱奸了准太子妃! 如此惊天消息简直亘古未闻,犹如惊天霹雳,顿时传遍了整个长安,此时已经成为街头巷尾议论的舆论话题。 武媚娘已经晚于平时,尚未亲临宣政殿,其实在后宫之中的她也知晓了此事,正暴跳如雷,掀翻了胭脂水粉,踢倒了月牙凳。 此事究竟是怎么发生的呢?丁瑜洲觉得存在蹊跷,之前他已经建议武媚娘派人严密看守,却为何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为何能够让贺兰敏之与准太子妃见面呢? 这是丁瑜洲所格外想不通和看不透的。 不光丁瑜洲疑惑,就连武媚娘明明派出御林军和宫女太监尽全力保卫杨府,却为何发生了这样的丑闻呢? 疏漏到底在何处? 好像没有人说得清,丁瑜洲的直觉告诉他,此事件没有史书所记载的那么简单,也没有实际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丁瑜洲就这样想着,他甚至想象出了武媚娘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暴跳如雷、花容失色的震怒表情,他幻想着,就在他心隐隐作痛的时候,武媚娘走入了宣政殿。 天后步入大殿,大臣们纷纷收敛心情,屏气凝神,全都肃立。 武媚娘的脸色恢复了常态,看上去状态很平静,不露任何表情,似乎依旧是吃得香睡得好,精神极佳。 天后武媚娘在宝座上坐定,按照常规套路出牌,询问众臣当下可有大事发生? 众臣按照程序汇报并及时提出解决措施,武媚娘听后觉得都不是什么大事,一一发布命令办理。 各部官员所汇报的事,丁瑜洲提前是知晓的,他也无心去听,甚至有些充耳不闻,完全没有听清楚大臣们与天后说了些什么话,也幸好武媚娘并未征求丁瑜洲的意见,也并没有让丁瑜洲发表看法,因为这些事她可以游刃有余处理,可以自行决断。 好在这些日子来,大唐渐渐恢复了平稳,国政也慢慢理出了头绪来。边疆战事趋于平稳,已派出的将军们士兵们镇压了叛乱,各州府的天灾水患也都纷纷得到了救济。各种突发事件的处理方法、解决措施均已到位。 再者说,这些都是常规工作,也用不到丁瑜洲的帮助,丁瑜洲一直在思考如何提起准太子妃的事情。 武媚娘越不问,就越说明武媚娘在意这件事。满朝文武都知道,全天下人都知道贺兰敏之这个罪魁祸首是他丁瑜洲向天后举荐的,如如今发生这样的事情,就算天后不追究他的失察之罪,有些好事的大臣们也弹劾他荐人不贤。 在这一过程当中,丁瑜洲非常仔细小心地看着武媚娘脸色的变化,尤其看着她脸上表情的以颦一笑,意图从她的表情里看出她内心的生气亦或震怒。 国家大事都得到了有序处理,武媚娘少了一件麻烦事,心情的承受力稍微可以变得强大一点。 因为国家大事,那么早朝的主题很快就切入到太子妃遇害的事情上来了。 这件事情是昨夜发生在司卫少卿的府里,司卫少卿杨思俭作为受害人,已经忍耐好久,见大事都说完了,便率先站出来,向武媚娘禀报此事,还恳请天后为他一家老小做主鸣冤。 作为苦主,武媚娘好言安慰了杨思俭。 丁瑜洲正唏嘘感叹,猛然听到武媚娘提及自己的名字:“瑜洲爱卿,对于这件事,你有什么见解呢?有什么要说的?” 丁瑜洲愣了一下,没想到武媚娘会问自己,忙回应道:“娘娘,微臣听闻此事之后,深感悲痛,此事牵连朝廷颜面和皇家威严,如今恐怕全长安都已知晓,想来消息传遍全国也是瞬息之间的事情。这件事的影响必须最小化,是处理此事必须把握的原则。” 丁瑜洲刚才从观察武媚娘的脸色变化以及她的举止行为上判断武媚娘已经被此事气糊涂了,完全没有了思路,所以他必须帮助武媚娘来理清思路。 此事绝对不能再拖来拖去,桃色新闻必须速战速决,一旦拖延只会越拖延越严重,uu看书 uukshu再说杨思俭的脸色紫涨通红,正气势汹汹要找天后要个说法,提前做出个表态,也有利于安抚杨家。 武媚娘仔细听着,扶了扶头上所戴的凤冠,长长吐出了一口气道:“你有心了,所言甚是,你始终是这样清醒的。” 话说回来,对于此事的预防,丁瑜洲已经尽全力而为了,但却事与愿违,竭尽全力帮助贺兰敏之调和与武媚娘的关系,却收效甚微,完全没有效果. 丁瑜洲已经非常努力了,可结果并不如人意。 准太子妃杨小姐无辜地被牵连其间,成了受害者,还遭遇了她人生从天上到地下的重大转折,如果没有贺兰敏之的从中挑拨和使坏,她将成为大唐尊贵的太子妃,但是现在她不再是一个纯洁的姑娘了,没有资格成为大唐太子妃,不可能嫁给太子了。 如今她名声败坏,已经没有哪个男子愿意再娶她了。 武媚娘叹息完,随后环顾满朝文武一圈,气愤地吼道:“贺兰敏之是武家的人,他着实胆大包天,他怎么能做出这样伤天害理之事呢?他这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武媚娘脸色大变,脸上的肌肉紧绷起来,脸色显得格外阴沉,完全不是平日里的那份娴静淑雅,倒像被刺激之后圆鼓鼓的刺豚。她因为愤怒而双手颤抖,眼神犀利到似乎能够将一切都吞噬掉。 天后震怒,顿时宣政殿寂静一片,犹如步入无人之境,没有任何人敢和愿意发出一丝声响。 大臣们害怕得不敢说话,因为这种事情说什么都不对,说什么也对,所以大家都选择保守的做事方式,全都不说话,寂静地可怕。 第六百八十六章 早朝就很难 丁瑜洲密切注视着武媚娘的脸色变化,武媚娘偶尔也会看向丁瑜洲,二人交换着眼神,交换着心理的变化。 丁瑜洲觉得自己身份特殊,所以他才勇敢地站出来,勇敢的征求着天后的意见,勇敢地表达自己的主见。 这件事,说与他自己无关也行,说与他有关也行,所以他一如既往地热心肠,勇敢地承担起了这份重责,试探着天后的看法,引导着天后的意见。 此时,武媚娘很明显地接受到了丁瑜洲的暗示和授意,渐渐收敛住了内心的狂躁不安和暴怒异常,她哀叹了一声,双手从那雕龙画风的宝座把手上放了下来,理了理自己的衣服下摆。 她发髻正中的一枚红宝石凤簪垂下的珍珠串,随着身体晃动而不断抖动着发出“瑟瑟”之声,仍然显示着她内心的震惊和慌乱。 如今已然没有什么好法子了,必须得做出严惩措施,尽管这是她的无奈之举。 武媚娘很慌乱,她也知道其中的要害,如果下令严惩,对太子而言,对贺兰敏之而言,都将是致命的打击,他们都是自己的亲人,还会让自己颜面扫地,将被人耻笑诟病,甚至还会成为老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不过,不这么办,又能怎么样呢? 这种事情也只能这么办了。 武媚娘又是忍不住叹了一声,随即目光低垂,不再看任何人,包括丁瑜洲。 她的目光里带着愤怒和不忍,渐渐转变成了一种平和的决断。 丁瑜洲看到武媚娘如此一番神情,很快就明白了她的意思,更知道她对某些人失望了,她的心在滴血。 不一会儿的功夫,众臣听到了武媚娘最后的命令:“将罪人贺兰敏之即刻押入大牢,同时太子的婚事不能再继续了,待以后再选太子妃吧。杨爱卿一家受伤害最重,吏部和礼部要拟定个章程出来好好抚恤杨思俭一家,尤其杨小姐,更是不能薄待了。” 武媚娘说完,沉默了一下,又详细回味了一下刚才的命令,才把目光锁定到了杨思俭的身上问道:“杨爱卿,让你家姑娘受委屈了,本宫和陛下也是无奈啊,此时如此安排,你多多担待啊,不得不让你割爱,也不得不让你做出让步,毕竟太子妃人选事关国事,太子妃是未来的国母,本宫绝不能让天下人来取笑国母不洁,所以不得不牺牲你家的姑娘了。” 杨思俭被天后这么直来直去的一说,心里头纵使有千般不愿,也不得不做出让步,他只得应声说道:“天后明鉴,为我大唐付出,是臣子的本分,也是臣子一家的责任,只是那贼人太过狡猾,于夜间冒充我家仆,潜入我家府邸,骗过所有人,又花言巧语诱骗小女,还望天后主持公道啊!” 武媚娘明白杨思俭的意思,我家女儿遭受如此不公平的待遇,绝对不能就这样轻易算了。 “杨爱卿,放心,犯多大的错就要承担多大的责任,那罪魁祸首,本宫绝不轻饶,自然会给你家一个交代。” 武媚娘自知空口无凭地说这些话极没有分量,可是他不得不这样说,毕竟他还没有想好该如何处置贺兰敏之。 如今她心力交瘁,她不想承认通过培植贺兰敏之来强大外戚力量的措施已经到了失败的边缘,完全出乎意料,完全失控了。 武媚娘脸色沉重,众大臣也看出了天后当前所表现出的心不在焉的状态。 现在是天皇天后二圣临朝,其实是天后专断。天皇身体日渐不如一日,越发出现了恶化的症状。 众臣也都知道,天皇已经无法处理这些琐碎事情,所有大事小情都等待着天后来拿主意了。 众位大臣们沉默无语,将目光凝聚到天后的身上,等待着天后做出进一步的抉择,可是天后当下毫无头绪。 有些事情有时候她无法全然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也无法全然当着百官的面坦露心扉,必须在一个特定的环节说出来。 此时,武媚娘思前想后,想着要与丁瑜洲商议好之后再对外公布,如果贸然对外说出,势必会让自己陷入格外被动的境地。 这是武媚娘一向遵循的原则,没有把握的事情,她是绝对不会做的;没有把握的话,她也是绝对不会说的,所以她当下只有暂停这一话题,不能再多说什么了。 此时朝局让武媚娘捉襟见肘,可是没法子,她只得硬着头皮,有种被赶鸭子上架的感觉。 武媚娘可不是简单人物,虽然心力交瘁,但是她继续发扬着不服输的精气神儿,不愿意承认失败,更不愿意就此溃败。 丁瑜洲一直凝视着武媚娘的变化,u看书ww.uukah 知道她内心惶恐,更知道她此时的处境,同时又见众位大臣对武媚娘投去咄咄逼人的目光,迅速转过身来,对着众臣说道:“诸位同僚,此事事发突然,娘娘还需告知陛下,与陛下商讨之后再做定夺吧,依在下的意思,还请娘娘回宫,告知陛下才是。” 此时,百官之首的丁瑜洲出来说话,自然很奏效。 众人纷纷点头,对丁瑜洲所言表示赞同,很多大臣私下议论同意:“确实,此事涉及太子殿下,国之储君,当告知陛下,让陛下拿主意才是上策。” 丁瑜洲此言顿时扭转了宣政殿里的尴尬气氛,于是武媚娘顺水推舟宣告道:“众臣都退去吧,本宫赶紧找陛下商量此事,唉!” 早朝散了。 丁瑜洲并未立即出宫,而是主动前往延英殿,求见天后。 此时蓬莱殿已经修缮完毕,但武媚娘一直无心搬往蓬莱殿居住,所以目前她所居住的宫殿仍然是延英殿。 延英殿一切如旧,窗明几净,纤尘不染,宫人训练有素。 丁瑜洲相见武媚娘,武媚娘自然早就等待着她的到来。 贺兰敏之诱奸杨姑娘事关重大,所以武媚娘很慎重地禀退了所有宫人,只留下丁瑜洲和她自己在正殿之中。 二人相视对坐,没有上茶,也没有上点心,只是对坐而立。 武媚娘起初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开口说道:“瑜洲哥,这件事,你看该当如何是好?本宫想了这么久,实在拿不出主意来了,这敏之也当真是不堪培养,我有心让他成长起来,却不料他竟是如此不识抬举,当真是气死我了。” 第六百八十七章 2人密谈 丁瑜洲特意留心看了武媚娘一眼,见她脸色通红,显然是生气所致,拍了拍她的手,缓和地说道:“此事是我的疏忽,我向你举荐了他,却不知他是这种人,用一句难听的话形容现在的他,他现在是烂泥扶不上墙了,如果再这样让他胡作非为下去,恐怕你也受其影响啊。” 丁瑜洲说到最后这句话,没有说得太明白也没有说得太清楚,他想试探一下武媚娘对于贺兰敏之这个人目前的态度。 此刻武媚娘和他的谈话主题自然是处理贺兰敏之的问题,如若贸然说出,恐怕武媚娘会一时难以接受,会导致气氛变得更加尴尬,所以他充分考虑到了武媚娘当下的处境。 武媚娘听完他的话,没有继续说下去,反而叹了一口气,态度一时之间模棱两可,对丁瑜洲的话表示同意,又似乎对丁瑜洲的话表示不同意,不置可否。 今日风和日丽,晴空万里无云,清爽的空气带着殿中的香气漫入鼻息,没有酷暑的炎热,带着春天的温暖,却怎么也吹散不了武媚娘心头的那片乌云。 武媚娘的内心是矛盾的,原先忍耐许久的人和事,她不愿就此忍耐下去,可是又心有不甘,总觉得就此放弃太过憋屈。 其实她的心中早已有了决断,她应该也必须像丁瑜洲所说得那样去做,他很明白也很清楚丁瑜洲的意图何在,只是丁瑜洲不敢贸然提出,毕竟这些话是要担负责任的。 他体谅到丁瑜洲的难处,也知道丁瑜洲的所作所为,更知道丁瑜洲历来如此,这是丁瑜洲的一贯风格。 武媚娘又是一叹三忧,忍耐不住自己心中的疑问和迷惑,看了丁瑜洲一眼,眼眸里满是星辰大海,随即说道:“既然如此,我知道你的心思,说出来吧,咱们都是这么亲密的人,还有什么不敢说得呢?我知道你都是为我好的,我自然不会怪你。” 丁瑜洲听到武媚娘这样说,知道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和心理准备,开始聆听自己的这个意见和建议,于是他变得有恃无恐甚至“肆无忌惮”,完全没有任何顾虑地说道:“既然如此,说句你不爱听的话,依据我的意见,应该丢车保帅,舍弃一些人来保住最大利益者,不知你可舍得?” 武媚娘听了丁瑜洲的话,手里把玩着一件翠玉雕成的荷花摆件,那是点缀各色宝石的白玉荷花,不断揣测和思考丁瑜洲话里的意思。 武媚娘犹豫不决:“这,你说的意思我懂,可是这会不会有些太冷酷绝情了,我看不惯那娘俩,但对于敏之我还是颇为喜欢的。” 丁瑜洲的意思其实很明显,就是建议她放弃贺兰敏之,让她不受其影响,至于后续的事情再做从长计议。 这是丁瑜洲给武媚娘支出的一招。 武媚娘心里是有着浓浓牵绊的,揣测来揣测去一时难以决断。毕竟此事牵连到自己的亲人,不免又想到了姐姐韩国夫人以及贺兰静乐二人的死,一种愧疚之情油然而生。 这些人的死多多少少与她武媚娘都有着直接关系,让武媚娘不忍对自己亲人都如此心狠手辣。 想到这里,武媚娘心慈手软了。 当初丁瑜洲提出重用贺兰敏之建议的时候,她武媚娘是欣然允诺的,私底下觉得这样能够弥补对于武顺和贺兰静乐的愧疚。这是武媚娘心里难过的一道坎。 虽然她如今已经是贵为天后,掌握着万民的生死,站在万山之巅,无人之境,她能够体会到权力带给她的快感,同时也能够真正尝到权力所赋予她的生杀大权之滋味。 “你再想想吧!还有没有别的法子吗?” 武媚娘以一种商量的语气对着丁瑜洲祈求,想让他再筹谋出保住贺兰敏之的措施出来。 丁瑜洲很明白武媚娘的意思,没有立即回答武媚娘的话,而是端起了桌案上的一壶茶,自斟自饮起来,先润了润嗓子,脸色神秘,不慌不忙地说道:“现在已然是困局,我也没有别的法子了,你如果不下定决心,恐怕难以根治本源。当断则断,如若不断必受其乱,只有这一招能够立即见效,才能够扭转局面,将隐患消灭在萌芽状态,才是最为明智的选择。” 丁瑜洲的劝说符合当前的实情,也顺理成章。 他所忧虑的正是事情的真相和本质,也是最为真实的忧虑,如果做不好,事情闹大了,那么他们很多人都要遭殃,甚至高大楞假扮皇帝的事情都有可能被识破,群臣势必群起而攻之,势必要冲入紫宸殿一验真假 为了防止紧急群体事件的发生,u看书 .uknhu.om也为了确保事态安稳,让自己可以有更多的精力和时间投入到处理国家大事的层面上,以此来保住自己的辛辛苦苦拼来的权利,武媚娘想通了。 她的眼神变得犀利起来,她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嘴唇紧紧的抿着,双手握成拳头慢慢松开,浑身上下表现出的是一种久违的自然恬静之态。 “如此甚好,恐怕也只能如此了,敏之那家伙是烂泥扶不上墙,孺子不可教,他这辈子算是没救了,不务正业,不走正道,理应被惩罚。” 丁瑜洲见武媚娘神色平和,说话间更是轻描淡写,知道她已经放下了,不再犹豫,对她投去一个阳光灿烂的笑容,点点头表示安慰和鼓励。 武媚娘的话其实很清楚,丁瑜洲听明白了。 武媚娘这是做出了最后的无奈选择,那就是牺牲贺兰敏之这个原先最重要的棋子。 贺兰敏之即将走到人生末路的最后时刻。 只听武媚娘漫不经心地说道:“我现在还不想要贺兰敏之的小命,不能让他再姓武了,恢复他的本姓了,别让他玷污了我武家的尊荣,撤销武姓之后,将其发配流放到雷州吧,让他在雷州好好反省一二。” 丁瑜洲听着,心里头五味杂陈,此一去山高水长,路途遥远,恐怕凶多吉少。 这雷州不是别处,正是今天广东一带,在唐朝那可是蛮荒之地,很多被贬的大臣去往那里之后,都是生不如死,有去无回。 丁瑜洲感慨万千,不由感叹,一个人的命运就是这样有趣,可以尊贵到万人敬仰,也可以低贱到万人唾弃。 第六百八十八章 小小少年太子 贺兰敏之被流放了! 他听到消息的时候,便哈哈大笑,嘴里咒骂着天道不公,小人得道,杀母杀妹之仇无法得报,此生有愧。 丁瑜洲本想去送一送贺兰敏之,觉得他其实也是一个可怜之人,亲人一个个离开,只剩下他孤零零,他被被强悍的姨母所控制左右,才以至于出现了今日荒唐的行为,可是丁瑜洲又觉得与其送倒不如让记忆定格在曾经,或者就此终止,停留在对昔日那些震撼华丽的精彩瞬间。 贺兰敏之如同一双破鞋子被武媚娘扔了出去,从长安一直扔到了广州。 贺兰敏之踏上被贬之路后,受尽磨难和辛酸,他早已经不是那个意气风发,斗志昂扬,风华绝对的俊朗公子,清俊的容貌被风沙所摧残,尊贵的身躯被镣铐所抽打,阶下囚的滋味不好受,简直生不如死。 人生总是要谢幕,每个人有各自独特的方式,有着不同样的方式,但不管哪一种,都希望不要留下后悔。 不过,贺兰敏之的谢幕或许是有后悔的,他在前往雷州的途中,刚过了韶关就发生了意外。当地的官员暗中用一根马缰绳把贺兰敏之给活活勒死了! 此事上报朝廷时,武媚娘将奏疏留中不发不让大臣们讨论,也不再追究此事的责任。 这件事只有丁瑜洲知道,那地方官员的所作所为,如果没有上头的意思,地方官员有十万个胆子也不会如此。 这是武媚娘的意思! 既然已无利用价值,那就弃之如敝履,就让他永远不要碍眼了。 贺兰敏之走了。 武媚娘失去了一个得力的潜在的助手。 她依旧只有丁瑜洲这么一个真心待她的人,虽然不是亲人,却胜似亲人。 经历这些大风大浪之后,武媚娘愈发珍惜与丁瑜洲的关系,愈发珍惜丁瑜洲的存在,经常担心和害怕丁瑜洲的离开 丁瑜洲非常贴心地真心地配合着武媚娘的施政方略,发挥着自己掌握史书的“上帝之眼”,提出一项又一项合乎大唐发展规律和现状的治国之策,着实让武媚娘深感放心,也着实让百官为之敬佩,他的才华与德行受到了很多人的敬佩和仰慕。 随着时间的推移,世间万物都在发生变化。 武媚娘的儿子们渐渐长大了,民间有句俗话说,儿大不由娘,武媚娘正渐渐地体会其中的滋味。 虽然这些儿子们并不知晓他们的生身母亲究竟是谁,他们都认为自己是武媚娘的儿子。 武媚娘名义上的第一个儿子,就是当前的太子李弘,之前他的出生让武媚娘获得了皇帝的青睐,更是她在废王立武的过程中的一个重要棋子。 如今李弘已然长大成人,虽然结婚没有结顺利,但是他完全是懂事的大人了。 先前李治还没有死的时候,就对李弘的教育特别重视,聘请名师,让天下饱学之士担任太子老师,可以说对他寄予了非常深厚的希望。 李治曾当着群臣的面对李弘大加赞赏,认为李弘无论品德还是修养,都堪称太子的楷模,是历朝历代太子中所不常有的。 李弘的优秀和完美是众人所知的,从小就表现不凡,长大后一直延续下来。 早些时候,武媚娘也对自己名义上的这个长子表示出了莫大的关心,尤其看到自己的这个儿子做了很多同龄人所无法做的事情时,她也会如天下母亲一样都为之而感到自豪和骄傲。 比如在李弘五六岁的时候,他就做了一件让当时后来的史官们交口称赞的事情。 丁瑜洲虽然没有过多的参与太子李弘的事情,但是他也是这段事实的经历者,对李弘这个小孩投来刮目相看的目光。 小李弘做得这件大事就是编辑了一本书《瑶山玉彩》,他主持修编,亲自主办,同时召集了当时大唐最为着名最为知识渊博的四个文人雅士——许敬宗、许圉师、上官仪和杨思俭,这四个文学大将,都是大名鼎鼎的人物,其他三人都不用说,许圉师也是来头不小,他孙女婿就是诗仙李白,李白曾经入赘他许家,曾经与李白长期生活在一起,李白之文采深受其影响。 小小的李弘联合四位文坛巨匠,编辑了这本散文集《瑶山玉彩》,虽然这件事看起来并不算是什么惊天动地的伟业奇迹,但是对于一个六七八岁的小孩子而言,却是一件完全超乎他能力范围的大事。 这件事让当时的皇帝李治极为震惊,连连夸赞李弘是个神童。 丁瑜洲私下里调查过,编辑这本书,李弘确实亲自参与其中了,他的很多观点和看法都能达到四位文学大家的水平,uu看书 ww.uash 由此可见李弘的厉害之处。 除了在文学方面,太子李弘还做了一件让天下读书人为之称颂和敬仰的事情,就是在他十六岁的时候,他上书父皇李治,恳请追赠孔子两位得意门生颜回太子少师爵位,曾参太子少保爵位。 虽然这只是小小的追封,却意义非凡,表现出来的是太子尊师重教、礼敬先贤的伟大思想。 此时李治已经不在人世,高大愣冒充李治装病卧床不起。 武媚娘碍于舆论压力,也碍于身份考量,在丁瑜洲的极力劝说之下,同意了太子的请求,允许追封。 正是在李弘的大力倡导和提倡之下,颜回和曾参两位先贤在百姓心中的地位和影响力日渐浓厚,以至于影响了后世对于他们二人的推崇,他们二人与同为孔子七十二贤徒的剩余七十人相比,知名度明显高出好几档。 太子仁德的体现不仅体现在这件事上,还体现在李绩他们在高句丽的战事上。 当时有很多从高句丽战场逃回来的士兵,按照大唐律法是要被处以极刑,李弘见他们可怜,以宽容仁厚之心,肯定父皇赦免这些人,从轻发落,此举顿时赢得了天下人的拥戴,以致于人人称颂太子大仁大义。 太子所采取的这一系列措施,每一桩每一件要么是符合士大夫们的心理,要么就是符合天下寒门士子的心理,如何能不得百姓信赖和敬佩呢? 太子小小年纪影响力就已经超过了之前所有太子,所以说。如果有大唐政治人物排行榜的话,太子李弘的排名肯定属于前三名。 第六百八十九章 天后让太子 就在众人都连连称赞太子年少有为,堪当国家大任之时,所有人都为之赞叹不已的时候,只有武媚娘的心底深处如翻江倒海一般,是格外复杂的。 对于李弘的这一系列措施,武媚娘看在眼里却急在心里,她很希望自己名义上的儿子能够有所建树,希望自己的儿子们能够健康快乐长大,分担自己的身上的重担和心酸,但同时她心里头又有着一种异样的感觉,觉得这些儿子们的长大对她而言是一种极大的威胁和竞争。 丁瑜洲很明白武媚娘的心思,但对于太子的所作所为,武媚娘必须表现出支持的姿态。 太子所做的都是深得民心的事情,如果不准奏,武媚娘就会被推到民心的对立面,成了臣民的敌人,甚至会成为全民公敌。 考虑这些关切,丁瑜洲非常义正言辞地劝说武媚娘无论如何都必须听从太子的建议,顺应臣民们的呼声,支持太子的很多措施。 武媚娘不甘心,试图反对,可是丁瑜洲言词激烈地予以驳斥和反击,并且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最后让武媚娘不得不以皇帝的名义同意了太子的很多施政方略。 表面上,武媚娘对太子的所作所为表示了同意,但是心里头越发感到恐慌,越来越提防太子李弘的影响力,担心太子超过自己风头,心底深处,她是他不愿意看到李弘这颗冉冉上升的新星盖过自己的光芒。 再者李弘不是她亲生的儿子,这让她更加有理由能够说服自己不愿意让这么一个人超过自己,甚至影响自己作为天后的威严。 武媚娘因为有这种心理活动的存在,很多时候有些言不由衷,表现很不自然。 因为这些因素的存在,武媚娘的这些反常行为都被丁瑜洲所看在眼里。他很清楚也很明白武媚娘目前的处境,心里头也为武媚娘当下的处境感到担忧,同时更为李弘的处境而感到担忧。 这个年少有为的少年太子浑然不知,正沉浸在他所取得的这些伟业成就中,完全忽略了他身后那个默默不说话的天后娘娘的玲珑心思。 日子一天又一天,在日复一日的重复中,总能会发现坚持的意义。 很快时间就来到了公元672年,这一年是大唐咸亨三年。 这一年,李弘刚好二十岁,到了弱冠之年,算是正式成为男丁的年纪。 这一年又发生的一场惊心动魄的大事,一场记载于史册的大事。 因为太子行了冠礼,按照古礼,他真正成人成年,已经彻彻底底是一个大人,所以众臣觉得太子已然长大,由于天皇陛下身体患病不能理政,那就应当由他太子来履行他作为储君的职责,故而纷纷建议天皇让太子李弘监国处理国政,也便于早早让太子得到锻炼,帮助天皇分担重担。 最先开始提议的人,着实让武媚娘生气,所以她暗暗授意丁瑜洲去查问,可丁瑜洲查来查去,愣是没有查出来究竟是哪个大臣最先提出来的? 或许众臣都已经不约而同地想到了这个观点,这本来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所以在早朝时,大家纷纷齐声表达出了他们心中的所思所想。 大臣们一致支持太子,太子的呼声一度高涨,这是武媚娘所不愿意看到的情况。 有时候,一个人往往越是害怕什么现实中就越会发生什么。 武媚娘一直担心着太子等诸多皇子们的长大会对自己造成威胁,不料事情还是发生了,就是这样光明正大地发生了。 这也是武媚娘所必然要经历的一个事实,是不可能随随便便更改的。 尽管武媚娘十分想去避免,可是儿子们长大是自然规律,儿子们对于权利的威胁是避免不了的。 武媚娘有些执拗,丁瑜洲屡次劝说,但是效果甚微,似乎对于权力的追求和追逐已经成了武媚娘内心中最本能的追求和情结。 丁瑜洲在日常与武媚娘的相处交谈之中,言语之间,能够看清武媚娘内心的这份不安。 可是就算如此,丁瑜洲实在没有法子,也无法从史书中找到规避之策,因为这是历史的必然。 还是那句话,儿大不由娘,儿子大了就要剥夺皇家的权利,这是自古以来所有朝代都会发生的事情。如此情况就像清朝末年光绪与慈禧的关系,此消彼长,此长彼消。 现在人家李弘的所作所为深得全国民心,所以一度之间,武媚娘的存在就显得很尴尬,也很被动,她只能以退为守。 表面上,武媚娘与皇帝李治并称二圣,还有一个响亮的名号,天皇和天后,但是所有的诏书仍然要以天皇的名义对外发布,天后除了发表一些言论,权力范围仍然仅仅只是限于后宫,作为六宫之主的权利而已。 目前她还不能够名正言顺地颁发圣旨,实施她心中所思所想的政策。 如今天皇是高大愣假扮的,对外宣称病情加重,天皇无法理政,所以大事小情都由负责监国的太子来决断做主,武媚娘这位天后显得有些多余,u看书 ww.uukash 她只能暂且隐忍,做出让步,以退为进。 这也是一种必须做的事情,因为别的没有什么好法子,丁瑜洲的话让武媚娘深感意外,同时也让武媚娘看清了局势,更加坚定了内心深处的判断。 丁瑜洲的原话是这样说的:“你大可暂时放下一些权利给予太子,太子毕竟年轻,经验不够老道,在处理朝政方面肯定日后会生出许多错来,如果错误严重,到时你大可以训政的方式参与,如此名正言顺也够让那一帮群臣无话可说。 武媚娘不忍心,半信半疑,仍然不解其意地问道:“那万一他一直没有什么错处,又该如何?这时间有多长有多短呢?” 从武媚娘的话里,丁瑜洲知道武媚娘不愿意交出自己的权力,不愿意舍弃自己得来的这份辛劳成果,对于权力的掌控权是不愿意轻易放弃的,所以丁瑜洲明白并劝说道:“这点,你大可放心,太子年纪轻轻,就受到这般奉迎,不是好事情,他不像你经历风霜雨打,经历大灾大难,太子还是稚子,所以大可不必担忧,放心便是。倒是你要注重后宫之事,不要让这后院再生出事端才好。”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六百九十章 破败院落 正是在丁瑜洲的劝谏之下,武媚娘才算是暂时放弃了自己对于权力的依恋和掌控,允诺同意让太子监国理政,并做出了退步和忍让。 对于太子监国理政来说,起初太子做得很好,因为当时国政也没有发生什么大事,都是一些日常的常规事务,所以太子处理起来游刃有余,也没有发生什么错误。 武媚娘虽然面上带着喜悦之色,但是心里头还是觉得不甘心不情愿。 自古以来,储君与皇帝的关系是很微妙的,但是现在武媚娘与李弘的母子之间的关系也到了一种微妙的情况。 李治被以病情加重为由,无法参与朝政,也不再过多过问朝政之事,甚至边疆战事这些军国大事,李治也被宣称一切由天后决断,毕竟他是高大愣假扮的皇帝。 为了保住与之有牵连的所有人,丁瑜洲必须要严格限制高大愣的行动范围。 面对朝政,太子李弘是积极的,也是义不容辞的,但是可悲得是他遇到了一个看重权力的幕后。 亲情一旦被权力掺和进来,就不可避免地发生很多冲突,上至西汉吕后与他的儿子刘盈之间的矛盾,下到慈禧与同治、光绪两个皇帝之间的冲突,这历史的规律是不会更改的,冲突是必然,没有冲突才是突然。 在长久的相处和情感的流露中,矛盾和冲突慢慢显现。 武媚娘听了丁瑜洲的话,暂且隐忍退让,李弘倒是当仁不让履行着自己作为大唐储君的辛劳和责任,将朝内朝外打理得井井有条。 太子一时之间风头正盛,导致丁瑜洲为求自保,也不得不对太子李弘表现十足的尊敬,毕竟储君是不能得罪的。 丁瑜洲如此作为,更别说其他大臣了,他们对太子自然也是真心尊敬。 可是李弘管得事情有点多,多得有些琐碎了。 后宫发生了一件极其让天下人为之感到震撼的事情,说来也是太子的这份仁德慈爱之心作祟。 这一日,天气晴朗,气候宜人,李弘下了朝,处理完各部奏疏,没有事情便在后宫随便乱逛,这逛不要紧,竟然出了大明宫,前往了旧日宫殿太极宫。 这一路走来,越走越有兴趣,竟然从太极宫的正殿一直转到了太极宫的后花园。 太子李弘今日兴致很高,不喜欢那些景色优美的地方,偏偏喜欢那些犄角旮旯。 在后花园的一处偏僻角落里,有一处不起眼的屋子前,他驻足观看。 这处院落屋门紧闭,在落日缤纷的秋季里显得格外凄凉,与周围那些被打扫过的皇家御院景致完全格格不入,有着明显的区别。 此处与别处不同,这着实引起了李弘的好奇,因为按照常理就算太极宫不再有皇帝皇后居住,但是作为长安三大内,仍然会有宫人负责打扫。此处又在御苑之内,宫女太监们绝对不会如此疏忽,这处院落透露着蹊跷,卫生都敢如此疏忽,显然这是上头有着特殊交代。 李弘觉得奇怪,随口询问道:“这里是何处?里面可有人住吗?” 左右太监宫女全都纷纷摇头,表示不知。 这些宫女太监哪里不知,他们只是不愿意告知太子此事。 宫人们如此表现,太子李弘左右看了看周围的宫女太监,这些人里面有自己的太监宫女,也有负责御苑打扫的宫女太监。 他见这些人一个个神色慌张,显得很紧张的样子,显然是这处院落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也知道这些宫人们胆小怕事,不敢告诉他真相,也不再寄希望于他们。 他踮起脚尖,使劲朝门内望了望,这处院落的大门不高,太子踮起脚尖可以看到里面破败不堪的情景。 他看到里面没有人,但是耳中能隐约听到里面的动静,随即对着院落大门拍了拍,发出沉闷的声响。 那大门陈旧不堪,铺首衔环已然是锈迹斑斑。 “喂,里面有人吗?” 太子大声喊叫起来,对着里面喊了又喊,迟迟却没有回应的声音。 “太子,这种地方年久失修,您身子尊贵,不宜久留,还是快些离开吧,现在已是深秋,秋风凉,别着了凉。” 太子身边一个年纪稍大点的太监提醒道,想把太子引到别处。 太子充耳不闻,浑然不理会,依旧不死心,再次用力敲门。 就在这个时候,太子身后响起了声音: “太子殿下,此处破败,久久无人应答,看样子是真的没人了,别待在这里了。” 又是一番提醒,这让太子李弘有些不耐烦,他有点恼羞成怒地回头一看,只见一个长身玉立的身影正站在自己身后,仔细定睛一看,原来是丁瑜洲。 李弘突然之间看到丁瑜洲的出现,脸上顿时显出诧异之色,惊讶地问道:“丁大人,你怎么来了?什么风把你也吹到这里了。” 丁瑜洲脸上带着笑容,见太子李弘意气风发,自信满满,完全是青春奋斗好青年的样子,让人看起来是一个老实本分的好孩子。 “太子殿下说笑了,微臣只是来此处查看内宫殿宇安全状况,不巧竟然遇到了太子殿下,微臣没有打扰到太子的雅兴吧。” 丁瑜洲对太子恭敬有加,极其客气。 太子李弘见丁瑜洲如此,uu看书 .ukansh.c对他也是非常客气尊重。 “丁大人严重了,你是朝廷辅弼大臣,百官之首,对于朝政你是忠心耿耿,对于大唐皇室也是有大恩的,何谈打扰之说呢?!” 太子说得很是客气,看着丁瑜洲,同时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心中不由得惊讶: 这个丁瑜洲神乎其神,似乎超脱了三界之外,不受地府阎罗掌管,按理说他如今已有四十多岁,可相貌气质却如三十岁出头的样子。当真是保养的好,或许是深得什么养生之妙法。 “多谢太子夸赞,微臣只是效犬马之劳,不值一提,承蒙陛下和殿下不弃,得以施展抱负和才华,为天下苍生尽点绵薄之力,特感念陛下和殿下的知遇之恩。这都是微臣应当做的,岂敢居功呢?!微臣定要亲自检查各处宫殿,确保建筑的安全才能报效陛下和殿下。” 丁瑜洲眼波流转,浅笑盈盈,刚才的话是借口,其实他是有备而来,他想来保护太子的。 他深知太子接下来会遇到的一场危机,他想通过自己的努力来改变一下李弘的命运。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六百九十一章 神秘的尖叫声 “太子忧国忧民,对臣民有一颗仁爱之心,让天下百姓都体会到了太子您仁德之举所带来的安泰,只是有些小事,太子殿下还是不必亲历亲为。” 丁瑜洲善意地提醒着,不由得感慨一番,当然他的一番话不是故意奉承,也不是有意奉迎,而是发自内心的感触。 丁瑜洲看着太子执着的目光,一心想劝说太子离开此地,不要再纠结于这处破败的院落。 他知道这里将会是噩梦的开始,他对太子投出欣慰的目光,希望能够救他一命。 李弘听到丁瑜洲的提醒,尤其对自己的夸赞和赏识,他的心中是高兴的,毕竟丁瑜洲是百官之首,能够对他有如此高的评价,代表了群臣的态度。 太子的脸上露出轻松的表情,是发自内心由衷的高兴,对着丁瑜洲礼貌性地看了一眼,说道:“多谢丁大人的支持和夸奖,本宫做的还远远不够,本宫的愿望就是希望天下百姓每个人都能安居乐业,本宫还需要向诸位大臣们多多学习,也希望丁大人能够多多指点本宫。” “太子仁爱,辅佐太子也是我等做臣子的本分和职责。” 丁瑜洲点点头表示允诺,同时他又看了看太子面前那一扇破旧的院门。 那一座破落的小院仿佛散发出迷人的魅力,吸引着太子的目光久久无法挪开。 “殿下,秋风起,御苑开阔,小心身体别受凉了,再说这是太极宫,是昔日帝后所居住的旧宫,太子殿下还是过多留恋此处了,赶紧回东宫好生歇息吧。” 丁瑜洲的话说得云淡风轻,不着任何边际,努力让李弘不会产生怀疑。 李弘听了丁瑜洲的话,没有立即做出回应,而是伸出双手,微微抬起,作虚空状,继续注视着他面前的那破旧的小门和后面藏着秘密的院落。 这个时候太子李弘的心中充满了好奇,他发现好像周围所有人都知道这里面的真相和秘密,却唯独他自己不知道这破败的院落里究竟发生过什么样的故事! “不,这里透着蹊跷,我得进去看看!” 太子李弘没有挪动脚步,也没有表示要离开此处,反而继续坚定了刚才的选择,准备继续一探究竟。 周围人顿时哑然无语,一个个甚是紧张不安。 “丁大人,你别隐瞒了,我知道你们都知道,就我被蒙在鼓里,你们都知这处院落的故事吧?我想知道这里面到底是藏着什么秘密啊?你不必担心也不必害怕,告诉本宫,好不好?” 李弘的问题近乎哀求,让丁瑜洲听了有些不知所措,确实,丁瑜洲知道这处院落的缘由,更知道这处院落牵扯到的公案。 他思索万分,直觉告诉他此事不易告诉李弘,毕竟这已是陈年旧事,曾经的过往代替着曾经无数的是是非非,甚至还夹杂着许多人命官司,是不能随便开启。 “殿下,此处并不是什么重要院落,原本就是附属建筑,现在更是年久失修,恐怕您进去会有安全危险。如此破败的地方,殿下是高贵之人,是大唐储君,殿下是万万不能进去的。微臣斗胆请殿下速速回东宫吧,万一陛下和娘娘再派人寻殿下,一时找不到,别急坏了皇后娘娘和陛下呀。” 丁瑜洲随便编了一个谎,并且以为这种谎言能够将李弘给哄骗回去。 虽然太子李弘执着于做好事,但还是在听到丁瑜洲的话之后,心中还是多少有些松动。 李弘看了看锈迹斑斑的门锁,又见到院门屋檐上掉落到地上的几块碎瓦,知道这确实是一座废宅,断定应该属于无人居住的废弃房屋,正要点点头,却突然听到院落中发出了一声惨叫。 如此凄惨的叫声犹如寂静的深夜里夜枭的一声惊叫,那声音让听者心惊不已,不寒而栗。 这声音更是让听者不由得浮想联翩,如此惊心动魄,又是那样的神秘莫测。 本身太极宫就是旧宫,已经无人居住,人烟稀少,所以周围环境显得格外幽静,如此凄惨叫声倒被衬托得让李弘瞪大了双眼,目光直勾勾地盯着破旧的院门。 李弘指着那破旧的门,问道:“这,这是什么情况?这明明里面有人啊,这分明是人声,不可能是畜生发出的声音,这声音绝对是人发出的。” 左右人等明知里面是何人,却不敢回答,丁瑜洲倒还淡定,只是没有找到合适的理由。 李弘有点呆住了,周围寂静一片,似乎时间都停止了一般。 因为惊叫声的突然出现,让李弘原本要离开的念头彻底消失地无影无踪了。 他见丁瑜洲和宫女太监们没有一个回答他问话的,全都肃穆而立,错误地认为他们全都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 此时,负责看守太极宫的那些宫人们更是吓得哆哆嗦嗦,全都面无血色。 宫人如此反常的举动被李弘敏锐地看到,让李弘断定其中很多有密不告人的故事,并且这故事还不想让他这位太子知道。 李弘认为太极宫的宫人做了违反宫规的事情,所以越发坚定了要彻查这一谜团的决心。 周围依旧是岁月静好,uu看书 .uuashu 环境优美,风景依旧是美如画,舒适的秋风吹过,仿佛无法吹进这座神秘的院落,与这座破败的院落格格不入。 李弘显得有些生气,他知道问那些胆小的宫人肯定问不出来什么,便向丁瑜洲投去询问的目光,想让他说出这里到底是存在着什么样的秘密。 丁瑜洲站在丁瑜洲的身旁,接过李弘那道犀利的目光,依旧不依不饶地劝说道:“殿下,这里是旧居,什么事情没有发生过呢?或许里面是关着前朝犯了错的宫人,太子万万不要多管这些闲事,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不值得的。” 丁瑜洲依旧极力地劝说李弘离开,因为他知晓这里是太子的必经之处,也知道此事与太子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更知道此处将是太子的一场灾祸缘起,所以想让太子尽快离开此地,远离灾祸。 尽管丁瑜洲菩萨心肠大爆发,想暗中协助太子远离灾祸,可是现实却有些悲催。太子李弘好像并不领情,反倒对丁瑜洲有了异样的情感,确切得说是太子不满丁瑜洲如此姿态了,认为他这是在混淆视听,误导储君。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六百九十二章 2位公主 太子李弘听到丁瑜洲一个劲地撺掇自己离开这里,着实有些不耐烦,对着丁瑜洲狠狠地瞪了一眼,对丁瑜洲报以怒意,他觉得周围所有人都在让自己远离这个真相,而他自己却非得要查探清楚这里面到底存在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其实此刻,太子李弘认为这处院落里藏着宫人们欺骗自己的秘密,认为这是宫人们偷偷摸摸做的见不得光的事情,所以他势必要调查清楚,以正宫闱。 真相越是隐藏地深沉,想要知道真相的那个人就越心痒难耐,越想看清楚这里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真相。 李弘不管周围随从是何意,只任凭着内心的那份好奇之感越来越强烈,同时也有那份源于内心的决心和善心说道:“不管这里面关的是什么人,本宫作为太子,有权利入内一看,你们任何人都不得阻拦,谁若阻拦,那就抗旨不遵。里面就是有凶猛野兽,本宫也要进去看一看了解一下情况。丑话说在前头,如果里面有见不得光的东西,或者要是本宫发现了有见不得人的事情,休怪本宫无情无义,本宫绝不会心慈手软。” 太子的这些话说得非常严肃,他从来没有以这种生气严厉的面貌示人,显然对周围一致的阻拦表示出了方案和怨恨。 宫人们阻拦他,是因为上头有交代,任何人不得入内。丁瑜洲阻拦是因为他想保护体太子李弘,让李弘远离这些可以避免的是非。 可是如今来看,好心被当成驴肝肺了。 现在的李弘眉头紧皱,面上表现得极其不耐烦,脸色低沉且严肃,用不可侵犯的命令语气吩咐他身边一个负责看管御苑的太监道:“你还愣在那里干什么,是要本宫亲自拿钥匙开门吗?” 那太监吓得哆哆嗦嗦,话都不会说了,只得颤抖着双手,从怀里掏出了一把锈迹斑斑的钥匙,随即又颤巍巍地提起旧门上锈迹斑斑的大锁。 钥匙入锁芯的过程很顺利,但是打开却费了些功夫。由于那锁常年不开,锁芯早已上锈,把那太监累得满头大汗才艰难打开。 门被那太监缓缓推开,伴随着尘封许久的灰土弥漫在周围,仿佛是开启了一座神秘的古墓,透露出阴森发霉的气息。 太子李弘用手在鼻子处挡着,等不得面前这些灰尘还未散尽,就一把将开门的太监给推开了,他大跨步地走了进去。 “太子殿下,不要进去啊,里面的人与您不适宜相见!” 丁瑜洲见到太子甩下众人,独自前往那院落,担心里面的人会冲出来冲撞了太子,慌忙紧随其后并大声提醒太子注意安全。 李弘现在是不管不顾,完全不相信丁瑜洲他们的话,再说李弘已经走了进去,对丁瑜洲的话完全充耳不闻。 当丁瑜洲踏过院门后,第一眼看到院落中情形的时候,他顿时呆住了。 这处院落原本是负责打扫御苑的宫人居所,后来被武媚娘用作了关押仇人的地方。 院落深深,尽是颓败之景,每一个角落都散发着一股股难闻的气味,没有一丝生机,一棵枯萎的银杏树站立在院落中间,四周全都是废弃的破桶,歪歪斜斜,爬满了蜘蛛网。正对院落的正房房顶已经塌了一个大洞,房梁的柱子露出来,也已经是破败变形。 丁瑜洲的脚下还踩到了一块废弃的木板,长满了苔藓,险些让他滑倒,他全然不顾这些了,因为他发现太子李弘已经和不该接触的人接触了。 此时此刻,丁瑜洲失望至极,百般努力已然白费。 现在,太子面前站着两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女子。 那女子个子不太高,想来是伙食不好,营养不良所致,看年龄和听声音辨别,大约有二十来岁的样子。 对于这两个神秘女子,丁瑜洲知道她们的身份,随后进来的宫人们也知道,唯独太子不知道。 太子正询问道:“你二人姓甚名谁,犯了何事被关押此处,刚才为何发出凄惨叫声。” 太子李弘一连串好几个问题忍不住地全都抛出,等待着面前两个女子的回答。 太子刚才的语速特别快,显示着他内心的好奇,也显示着他内心的担忧,更显示着他内心的震惊。 那两个女子见到如此一位衣裳华贵的潇洒公子站在面前,心情复杂,被关押这么久第一次见到这么多人,显得恐惧异常,早就被吓得彼此抱成一团,瑟瑟发抖:“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别来杀我们,别杀我们,我们是被冤枉的。” 她们那满是灰尘的脸带着恐惧和紧张,那两双眼睛仿佛犹如无底的深渊,飘落出星子般的清澈光芒,只是目光里还有源源不尽的恐惧。 “别怕,别怕,本宫是太子,你们有什么便说什么,本宫要听实话!如果有冤情,本宫给你们做主。” 这两个女子听到面前这位贵公子是太子,顿时不再抱在一起,而是目光满含激动,同时眼睛里还带着疑惑。 其中一个女子个头稍高,回答道:“你真的是太子吗?你不是李忠啊?李忠我们见过的。” 李弘忙解释道:“他已经被废了,本宫才是大唐的太子。” 那两个女子点头,努力平复着心情,也在努力接受着面前的现实。uu看书 w.uukanshu.m 另一个个头稍微矮点的女子胆怯地问道:“太子殿下您的母亲可是当朝武后?” 太子挺直腰板,回答道:“是啊,怎么了?” 两个女子互相对视一眼,掩饰住眼神里神秘的色彩,说道:“太子有所不知啊,我们俩是公主,我是益阳公主,她是宣城公主,我们的母亲就是昔日的萧淑妃。” 这两位公主的话一出,让李弘惊讶地嘴巴都差点忘记合上了。 李弘之前听宫人们议论过萧淑妃的两个女儿不知所踪,原来是被关在此处。 太子一脸震惊看着眼前的这两个公主姐姐,心里头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他上下打量着益阳公主和宣城公主,见她二人虽然衣衫不整,但是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气质确实不是普通宫人的模样。 太子一把拉住两位公主的手,丝毫不嫌弃她们二人手脏,心里不住感慨。 这是他的两个姐姐,是他第一次谋面的姐姐,是与他有着血缘关系的亲姐姐,不曾想今日竟然还有缘分相见。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六百九十三章 太子太善良 秋风骤起,带着凄凉和伤感,倒也贴合此情此景的变化。 李弘看到他同父异母的两个姐姐,心里头是又惊又喜,惊的是竟然在这个破败的院落里遇到两个姐姐,惊的是大唐公主竟然受尽了非人的待遇,目之所及,看到的是猪狗都不如的伙食还有那非人的生活待遇,连宫人的待遇都不如,这让具有慈悲心肠的李弘顿时心生悲悯,不由得落下泪来。 “让两位姐姐受苦了,我是你们从未谋面的弟弟李弘。” 李弘紧紧地握住益阳公主的手,又紧紧地握住了宣城公主的手。 这两个公主虽然没有见过李弘,但是在被关押之前,听过李弘的名字,知道他是武媚娘的儿子,不由得想起曾经的过往,心里头五味杂陈。 在毫无征兆的情况,姐弟相见,激动和喜悦是主题,同时还带着皇家的悲凉和无奈。 如此凄惨的生活触目惊心,惊心动魄,这让李弘感慨唏嘘不已。 益阳公主和宣城公主贵为金枝玉叶,竟然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让李弘萌生出可怜之情,深深地同情充溢在他的心中。 他紧握两位公主姐姐的双手,双手不住地颤抖,身上汗毛竖立。 虽然他对曾经过往的那些事情并不了解,当时母后与萧淑妃斗法的时候,他还是个小孩子,并不明白其中的恩恩怨怨、是是非非,但是李弘的善良天平发生了偏移,将心底深处的正义和善良偏移到了武媚娘的对立面,他觉得皇后此举实在是太过残忍。 “两位姐姐受苦了,你们居住环境之差,吃穿用度更是常人所无法想象,如果本宫今日不来此地,完全不知道两位姐姐还活在世上,是本宫的疏忽啊,本宫有罪啊。” 曾经很长一段时间内,宫中就有流言传出,说萧淑妃的两个女儿下落不明,不知所踪,是被 皇后暗害了。 如今看来,传言不全真,但是也不假。 宣城公主听到太子如此自责,已然是泪流满面,辛酸往事涌上心头,突然受到如此关怀,内心深处的感情堤坝早就崩溃了:“太子不必如此伤感和自责,这些与太子无关的,我们是罪有应得,如今也已知悔过。” 益阳公主也是抽泣难过,附和道:“太子,我和姐姐都受尽了苦楚,也认识到了我们的错处,绝无怪罪太子的意思,斗胆希望太子能给我们做主,让我们早日脱离苦海呀。” 这两个公主看到太子李弘的突然出现,原本静如死灰的心,犹如突然被泼上了火油,顿时又燃起了浓浓的希望之火。 细细算来,他们已被关了十多年,每天每夜都在这里待着,单调枯燥的日子就是看院子里的银杏树发芽,看天上的云彩飘来飘去,一年四季就这样在度日如年中慢慢熬了过来,如今骤然起了变化,怎能不心情激动呢? 她们也紧紧握住太子的手,看着这个陌生而又亲切的太子,用浓烈的眼神传递着久违的亲情,久久无语凝噎...... 丁瑜洲看着他们相认的这一幅温馨画面,虽然与周围凌乱陈旧的环境、萧条悲凉的景致,昏暗阴沉的色调格外不搭,但是却如同浓烈的火苗,喷薄出强烈的生命力和仁爱的温馨力量。 李弘与两位公主相认,彼此传递着各自的亲切关怀。 此时,丁瑜洲看在眼里,越发着急于内心之中,这是太子善良的体现,但是却不应该如此与她们走得这么亲切。 太子只是一味地广施善意,却忽略了背后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母亲,他没有考虑到这个后果。 李弘确实不知道武媚娘的真面目,更不知道母亲武媚娘对于两个公主姐姐的态度,反误了卿卿性命。 看着李弘和益阳公主、宣城公主聊得欢畅,丁瑜洲心里却是紧张异常到揪成一团,他害怕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 尽管丁瑜洲极力阻挠此事,却也还是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悲剧在光天化日之下发生了。 为了再帮帮李弘这个仁德的太子,丁瑜洲决定再努力一次。 丁瑜洲见太子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两位公主也没有送别太子的意思,他们还在那里交换着各自的生活轨迹,嘘寒问暖。 太子此番眷恋亲情本无可厚非,可是生在皇家,太顾念感情却不是一件好事。 “太子殿下,时候不早了,咱们还是早些回大明宫去,万一天后和天皇有要事找太子殿下商量,可别耽误了国政大事。” 丁瑜洲用这些理由劝说李弘离开此处,不要再产生过多的纠缠。 “知道了,再等等。” 李弘表示很不耐烦,一副嫌弃丁瑜洲啰里啰嗦的姿态,他哪里知道丁瑜洲这是在帮他啊! 随后李弘和两位公主又寒暄几句,久别之后重逢的喜悦和快乐一时半会难以很快褪去。 李弘抬头看了看天色,见太阳日渐西斜,知道此时也确实到了该离开太极宫的时候了,便意犹未尽地两位姐姐说道:“二位姐姐,请放心,回宫后,本宫会立即上书父皇,让父皇开恩放两位姐姐出来,让你们享受公主该享受的待遇。” 丁瑜洲听了微微摇头,靠近李弘悄声提醒道:“太子殿下,此处是偏僻之所,但也是是非之地,太子与公主不差这一时的聚首,接下来该怎么做还需要从长计议啊,uu看书 .uuknshu不必如此着急的。” 丁瑜洲的话意味深长,他知道太子李弘年轻气盛,不谙人情世故,年少轻狂加善心发作,却不能如此轻易做决定,还完全忽视了武媚娘的感受。 “太子之言,让我等感激不尽,如若不成,太子也不必伤心挂怀,就当没有我们这两个姐姐罢了。” 两位公主虽然饱经沧桑,历尽磨难坎坷,但依旧不减皇家仪态,此时更有着一种洞察世事的练达和洒脱,已经不再纠结和怀恨于曾经的恩怨。 母亲们之间的争斗那都是上一辈的事,无需下一辈来承担和延续仇恨,下一代应该弥补曾经破裂的关系,或许这才是一种明智的抉择,但有些人偏偏不这么想。 很快,这件事犹如一阵快速旋转的旋风一般,一炷香的功夫传遍了整个宫廷。 当武媚娘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顿时勃然大怒,将手中的茶盏狠狠摔在地上,恶狠狠地说道:“太子这孩子魔怔了吗?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呢?” 宫里知道天后性格的人全都替太子捏着一把冷汗。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六百九十四章 天后装不懂 李弘一心只想着能够为两个姐姐求得赦免,便加快脚步火速回到大明宫,带着 这份沉重的心情,尤其当他回想到两位公主生活在那么破败不堪的环境里,那么脏 乱差的生活条件里,就让他心痛不已、触目惊心,他不忍他也不愿。 李弘是个感性的人,他顾念亲情,重感情,不管对谁,都是一副菩萨心肠,慈 悲心态。他要是一位闲散王爷,或许这份善心能够为他赢得美名,但是他偏偏不 是,他是太子,太子慈悲,恐怕不是好事。 一回到大明宫,他就想到紫宸殿求见父皇,可是小梁公公给阻拦住了,理由是 太子若没有重要事情,不必惊扰陛下,陛下现在已经安歇。 如果有什么事情,请先回禀了天后,请天后定夺,如果天后定夺不了,再来紫宸殿 便是。 太子据理力争,试图硬闯宫禁,可小梁丝毫不怕,更是拼死抵挡,还义正言辞 地说道:”天皇有令,不管谁,胆敢硬闯紫宸殿,杀无赦!有事先去找天后!” 丁瑜洲一直跟着太子的行踪,他一方面是担心太子安危,希望可以及时让他悬 崖勒马,另一方面好奇于记载于史册的这件事,具体发生的细节究竟都是怎么发生的。 他知道太子此番抱定了铁石心肠,势必要将益阳、宣城两位公主从水深火热中 救出来。 既然太子主意已定,自然就会请求天皇来下达命令。他知道天后武媚娘是绝对不会放过仇人的女儿。 太子虽然平日里待人处事很是和和气气,但是保不准一着急会做出傻事来,所 以丁瑜洲担心和害怕太子失常,想着要保护太子,才一直小心翼翼地跟随。 丁瑜洲深知此事的严重性,但是太子李弘全然不知,他被刚才那种惨烈的现象 所震惊,缺乏实际生活经验的他被眼前的表象所蒙蔽了。 他现在是善心爆发,更是念及兄弟姐妹之心情,所以只一心想着到父皇这里求 情,让他们对益阳宣城两位公主网开一面,予以厚待。 他哪里知道武媚娘的心情,她哪里知道武媚娘对于自己的敌人是多么狠心。狠心到宁愿错杀一个,也绝不放过一个的程度。 武媚娘对待手下败将的手段是极其残忍的,这在善良的太子眼里将会是禽兽般 的行径。 太子来势汹汹,却在紫宸殿遇到了阻碍,小梁自上次让高大愣逃了出去,接受 教训,自此提高警惕,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对任何人都是防备之心,当然除了丁瑜 洲和武媚娘。 太子面对小梁咄咄逼人的架势,自然不敢过度冲撞,毕竟人家小梁是天皇的 人,代表天皇发号施令,违背他就是违背天皇。 如果事情闹大了,非但救不出来两位公主姐姐,还会让自己也惹上一身骚。 太子李弘见对方气势太盛,一时之间不敢过度对抗,只得硬生生吃了个闭门 羹。 这边行不通,那就去找天后。 于是乎,太子李弘一行马不停蹄又向西穿过长廊赶往延英殿。 太子李弘求见天后也是常有的事情,但是今日却明显不同。 此时武媚娘恰在宫中,并不知晓太子见到宣城、益阳两位公主的事情。 她面色平和娴静,正悠闲地躺在院落里的一把藤椅上看着院子里州县进贡来的 仙鹤瑞禽在那里啄着羽毛,廊下的金丝架上还站着悠闲慵懒的鹦鹉,此时并未学人语。 延英殿一派祥和怡然,让太子李弘有些不忍打扰到这种闲适的生活。 太子进入院子里之后,一直沉默不语,站在一处角落里看着武媚娘。 因为事前有宫人禀报,所以武媚娘提前知道太子和丁瑜洲二人一同前来求见, 所以提前有心理准备。 她转头向院门处看了一眼。随即看到太子和丁瑜洲站在 不远处,便问道:“今天刮得什么风呢?把你二人一起吹来了,眼看着快近傍晚, 此时求见本宫,可有什么要事吗?” 武媚娘心情轻松自在,还不忘开他二人的玩笑。 看了丁瑜洲和李弘一眼后,武媚娘又重新将目光转投去看院子里的仙鹤,欣赏 仙鹤那高立挺拔的身姿,赞叹自带仙风道骨的模样。 太子见天后正如此专注于欣赏仙鹤的美丽倩影,一来是害怕武媚娘的严厉,不 敢上前打扰,二来是因为这件事,他还没有想好该如何开口说话。 丁瑜洲只是在刚才武媚娘看向他们的时候,对她回应了一个看向太子的眼神, 暗中示意武媚娘自己没有什么事情,是太子有事要汇报。 他首先撇清自己的关系。。先自保才能保 护他人。 太子李弘当仁不让,有一瞬间的功夫,太子没有立即回答皇后的问话,心中犹 豫不决,筹谋着该如何提起自己想要表达的主题。 一念之间,他又想起两位姐姐还在破旧院落里受苦,便狠下心来说道:“母 后,刚才儿臣前往太极宫散步,在御苑一处旧院落里遇到了两位故人,还望母后能 够仁慈,放她们出来吧。” 武媚娘一直看着正互相捉着羽毛的两只仙鹤,并没有看太子,脸上表情丝毫没 有变化,只是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声:“哦?具体说来,本宫听听,是什么人有天大 神通竟然能惊动太子亲自求情了。” 太子听到母后回应的这句话,不知母后是真没听懂,还是假没听懂。又是愣了一下,uu看书.ukanshu 无奈之下回头瞅了丁 瑜洲一眼。 丁瑜洲故意躲开太子的眼神,假装没看到太子的授意,只是垂手站立着,没有 做出任何的回应。 丁瑜洲明白太子的意思,无非是想让他这位帝后跟前的红人帮忙说话。 可是丁瑜洲早看透了其中的利害关系,这太子今日是糊涂,自己往枪口上撞, 他可不想平白无故被牵连进来。 他只是看着他们母子二人的一番表演,一个假装不明白,一个又很想说出来, 却害怕母后生气,一时之间,武媚娘和李弘之间陷入了尴尬的寂静。 延英殿表面上温馨静好的气氛依旧,一缕午后的阳光洒落下来,透过飞檐斗 拱,从天而将,投射下来斑驳的影子,透着无穷无尽的神秘。实际上,这延英殿里 已然是暗流涌动,风雨渐起,一场母子斗法即将上演。 丁瑜洲揉了揉眼睛,拭目以待着接下来的大场面。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六百九十五章 太子犯浑 武媚娘一向对儿子们很是严厉,太子李弘心底深处惧怕武媚娘,自然此时他是害怕对武媚娘提出这些要求的,但是既然已经答应了益阳公主和宣城公主,话已说出,不得不做。 太子陷入被赶鸭子上架的窘况,他还是勇敢地冲破内心防线表达出了内心的诉求。 可是武媚娘却偏偏揣着明白装糊涂,懂装不懂,如此一来,倒让太子有些下不来台。 丁瑜洲冷眼旁观着,看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替太子捏着一把汗。 他觉得李弘和武媚娘之间的关系一直这样拖着,气氛太过尴尬了,便插了一句话,说道:“娘娘,太子殿下,如今国事纷繁,太子的关注点应该在前朝,至于后宫的一些琐碎事,太子还是交给娘娘决断吧。依微臣之见,太子还是向娘娘请了安以后,同微臣前往前朝办公吧。” 丁瑜洲原本是好心,不想让太子因为这件事情与武媚娘起了争执,但是太子却不这么认为,继续好心当成驴肝肺,认为丁瑜洲在一旁帮倒忙,瞪视了他一眼,对他无聊的提议表示反感,没有理会丁瑜洲。 武媚娘听到丁瑜洲的话,对她投去一个眼神,意思是知道他的良苦用心,但是武媚娘的眸子里还有对太子的失望。 武媚娘只是回眸看了一眼丁瑜洲,始终没有去注视太子,其实武媚娘的动作就已经说明了一切,她不希望太子再继续这个话题,不容许太子来质疑她的权威。 只是犯了“一根筋”的太子李弘没有领会到武媚娘的这个意思,也没听明白丁瑜洲的话,依旧不依不饶纠结于这个话题。 武媚娘继续心不在焉地看着院子里的仙鹤,对仙鹤那超凡脱俗的姿态视而不见,心里却正窝着一肚子火。 太子李弘俨然是个十足的“中二”青年,见母后不理会自己刚才的话,竟然锲而不舍地再次鼓足了勇气,重复着刚才的话说道:“母后,刚才儿臣前往太极宫发现了两位公主姐姐还被关着,想来是母亲将她们都忘记了吧?儿臣恳请母亲把她们都放出来吧。儿臣觉得她们也是无辜的,再者她们毕竟也是公主,这样一直关着她们,会让一些不知情的人说母后刻薄和狠毒的。” 太子本以为自己的这种想法是在为武媚娘考虑,所以他说得甚是认真严肃,语气里带着关切,丝毫不是平日里那种云淡风轻的语气,可是他想错了。 他哪里知道武媚娘根本就不这么看待这件事,尤其太子后面的那句话着实说得力度太重了,直戳武媚娘的痛处。 丁瑜洲在一旁听着,看着,听完太子的话之后心中暗暗惊叫: 这太子是傻了吗?怎么能说这种话,明明就是自己往枪口上撞啊,自找苦吃啊。唉,看这情形,我今日是救不了他了,屡屡提醒不要让他多管闲事,他不听不问,非但不听不问还对我心存不满,现在我也没法帮他了。 丁瑜洲心里对太子李弘不由得多了一股怒气: 心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李弘如此心善,有点过了头,这是要自己找死。 这一次,太子的话说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没有任何歧义,武媚娘周围的宫人们已经听出了其中已然很明显的意思。 很显然,武媚娘也听明白了李弘的意思,其实她早就明白了,只是这次不能再装作没听见,企图搪塞过去了。 武媚娘转身来,强忍住内心的怒火,完全没有了刚才闲适的心境,眼神却藏不住内心的烦躁和怒意,用目光如炬形容再贴切不过了。 她看向李弘,皮笑肉不笑,带着一股威严,问道:“怎么?你要为那两个人求情,你是不是被他们灌了迷魂汤?你堂堂太子,怎么能去那种地方,伺候你的宫女太监都瞎了狗眼了吗?竟然让太子去那种地方?” 武媚娘尽量强忍住内心的怒气,如此一通指桑骂槐的痛骂,昭示着她已经很生气。语气中还带着对太子这番话所表示出的一份失望和怒气。 太子见这情形知道母后发怒了,早已吓得打了个激灵,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母后的话:“母后,不怪宫人们,是儿臣自己去,自己去那里的,与宫女太监们无关。” 李弘虽然慌张,但是言语之间仍然彰显着一种担当,一人做事一人当。 武媚娘突然“哼”了一声,从斜躺的椅子上站了起来,说出一通极其严肃的话:“你怎么能这么傻呢?仇人的话,你也信?那两个贱人是不是告诉你是本宫害了她们吧?” 武媚娘情绪激动,在院子里来回踱着步子,气势汹汹地有些张牙舞爪。 “你就这样不问青红皂白地来找本宫,你也不调查清楚她们的母亲萧氏当年是怎么作践本宫的。你仁德心善,理应为天下百姓着想,但是对于仇人的女儿心怀善意,那就是不忠不孝。” 太子见到母后如此失常的举动,知道这次是惹大祸了,u看书uuans 但是对于武媚娘的说法,却无法苟同,不知从哪里来了勇气,厉声反驳道:“母后,那是她们的母亲犯了错,不代表是她们犯了错啊。再者,就算她们要受到萧氏连累,受到惩罚,那也不应该住在那种连猪狗不如的地方,儿臣斗胆请母后做主,放她们出来吧,恢复她们的公主封号和待遇。” 武媚娘被气得有些头晕目眩的,又听到太子这样说,心里头更是生气,怒火在心中越烧越旺,她断定太子此时已然是鬼迷心窍,无法继续与他对话,也不想再与他对话,索性一甩袖子扔下一句话就往正殿中走去:“本宫警告你,把话说在这里,你要是敢再和那两个人有来往,本宫绝不轻饶,他们两个就应该待在那种地方。” 太子见母后怒气冲冲,严肃至极,暴怒异常,有点出乎意料之外,又见武媚娘缓缓走入殿中不再理会自己,听武媚娘说得那么坚决,认为自己再也没有机会救出两位姐姐了,索性一鼓作气,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回应道:“既然母后不允许儿臣这样做,那儿臣斗胆就自己做主了,儿臣一会就向父皇陈明情况,向满朝文武讲明缘由,让他们给评评理,还清白于天下间。”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六百九十六章 母子争执 武媚娘听完太子李弘说的这些话,越发火冒三丈。 太子这些话相当于超武媚娘的伤口上撒盐,赤裸裸地挑战武媚娘的耐心和底线。 丁瑜洲在一旁看着,听着这对冤家母子的所作所为,着实为太子李弘担心和忧虑。 太子此言着实触碰了武媚娘内心深处最柔软的地方,挑战着武媚娘的底线。 原本就见不得光的事情竟然还要让满朝文武知晓,这是冒犯武媚娘的大逆不道。 “你难道还嫌丢人丢得不够大吗?还要让全天下人都知道吗?” 武媚娘刚刚已经走到了殿门处,猛然间听到太子的话,动作迅速地转过身,头上带着那朵硕大的牡丹花险些从发髻上掉落下落,却也已经处于摇摇欲坠的状态。 武媚娘的脸色变得很难看,阴沉地如同乌云密布。 她的整个状态很显然是震怒的,她不再往殿中走去,而是又从殿门前走了回来,脚步很快,迅速地移动到李弘的身边,目光如同鹰眼一样犀利地看着他,无声地质问着他。 “太子,你要顾及你的身份,有些事情你该管,有些事情你不该管,你明不明白?本宫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你不要与本宫为敌,更不要去帮助仇人说话,你不知道其中的恩恩怨怨,少在这里装善人对本宫指指点点,要知道本宫才是你的母后,不是她萧淑妃,也不是她王皇后!” 说到最后,武媚娘近乎呐喊,有些声嘶力竭的样子,显然是盛怒至极。 “那时咱们母子俩险些要丧命于这宫中,要不是母后兵行险招,你早就不在这世界上了,你啊你,看不透事情真相,就在这里大发慈悲,你以为你是观音菩萨啊!” 武媚娘对李弘一通训斥,虽然言辞犀利,但是仍然把太子李弘当作自己的儿子,只是对太子表示出一种失望和无奈。 武媚娘怒目而视,审视着李弘,她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要李弘必须听从她的意思,否则后果很危险。 突然之间,延英殿的局势发生了微妙变化,李弘看到武媚娘盛怒,不敢抬眸看母后,他感觉到周围有一股强大的气流向他袭击而来,他被这种强硬的气势压得喘不过气来。 武媚娘对李弘的行为表示了全盘的否定,这让李弘一时难以接受。 李弘虽然不敢公然违抗母后的意思,但是心里头却窝着一股无名之火,他本来以为自己现在监国摄政,又有群臣的拥戴,也取得不小的成就,是因为他仁爱治天下所致,却不料今日在母后这里受到了打击。 武媚娘对李弘的观点和信念表示了全盘的否定,这让李弘心里头顿时有了一种年轻人受了打击、被泼冷水的颓败之感,心底深处却还保留一股不服输的特性,不愿轻易承认。 ”母后的话,儿臣不敢苟同,君臣一心方能天下大同,如若为君者尚且都怀有恶心,天下如何大同,为君者必须逛施仁德,德润天下,方能天下太平,如今儿臣监国理政,应该以仁孝治天下,如果看到自己的兄弟姐妹处于水深火热,尚且不管不顾,任凭他们在鸡犬猫舍中受苦,都置若罔闻,那还当什么国之储君?” 太子一席话说得旁征博引,大道理一堆,倒也是极有道理,对武媚娘刚才的话表示出一种轻薄和挑衅。 武媚娘听了之后,眼睛瞪得很大,因为惊讶,也因为太子的冥顽不灵,更因为她从来都没有看到过太子如此顶撞自己。 太子李弘在武媚娘的心中一直都是一个听话的好孩子,武媚娘让他往东,他绝不会向西,武媚娘让他往西,他也绝不会往东,而如今竟然发生了太子对自己不恭不敬,还公然顶嘴的行为。 原因何在?原因何在? 武媚娘后退了几步,心里头一直在纠结着这个问题,其实她是知道答案的。 不错! 她知道答案,大家都知道答案,只是她还不愿意承认这个现实。 太子已经不再是小太子了,已经二十多岁了,到了弱冠之年,已然成为大人了,大人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评判标准,怎么还会再听大人的呢。 之前武媚娘不愿相信,可是这次,她是彻底清醒了,也相信了。 太子长大了,羽翼渐丰,就会不听父皇母后的话了。 母子二人互相瞪视着,彼此之间的气氛突然间变得剑拔弩张起来,不再是平日里那母慈子孝的和睦画面。 如此气氛紧张的画面,一度让周围的宫人们全都大气不敢出,害怕至极到了极点。 丁瑜洲一直跟在太子的身边,目睹着太子从太极宫到大明宫的这一系列过程,他很明白也很清楚太子的心境。 太子并不是单单只是想为了救下他的两位姐姐那么简单,这背后还体现着太子的一种理想状态和坚持的信念,那就是我对你们好,用善心感化众生,进而实现天下太平,没有战事,没有纷争。 他原本想劝说太子,让他认清楚这残酷现实,可是他的语言在太子那里是那样的苍白无力。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太子一步步走向与武媚娘决裂的深渊。 丁瑜洲亲眼目睹了这一场母子失和的历史事件,惊觉所发生的一切与史书记载没有任何区别。uu看书.uuanhu 丁瑜洲除了偶尔回应武媚娘几个眼神之外,他没有说话,也没有发生任何声响,他只想当个旁观者,但到了目前的情况,他觉得到了自己应该说话的时候了,应该发挥一下自己作为大臣的作用了。 周围的宫人们早已吓得瑟瑟发抖,大气不敢出,更别说让他们开口说话了。 现在,在延英殿内的唯一一位大臣就是丁瑜洲,理应他发表见解了: “娘娘、殿下,都请息怒,容微臣说一句,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想来现在宫里宫外也都传开了,再把二位公主安置在旧宫,着实有些说不过去了,当然公主们年纪大了,也不能挪到大明宫,所以应该为两位公主找驸马了。其实这件事可大可小,全在娘娘和殿下的掌握之中。要说这件事很大,那确实很大,毕竟公主婚姻是国之大事,但要说小,那也是很小的事情,无非就是公主嫁人,许配何人那是娘娘和陛下说了算的。大与小,全凭娘娘裁决。” 武媚娘听了丁瑜洲的分析,点点头,表示赞同。她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不少,不再似黑云压城城欲摧的阴霾。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六百九十七章 武后的过人之处 武媚娘对丁瑜洲素来是尊敬的,此刻听到丁瑜洲这般说,断定他对此事有新的看法,自然是要听一听他的建议。 “好,你有什么建议?瑜洲,说来听一听,如今太子对于朝政还是缺乏经验的,很多时候确实应该多听一听你们这些老臣们的意见,有你们在,本宫倒也放心,陛下自然也是放心的。” 武媚娘说着这些话,同时向丁瑜洲看过来,眼神里带着温柔的霞光和璀璨的星光,并不像刚才全然是着一股杀人的戾气和暴怒的气息。 太子李弘自知事态变得尴尬起来,确实需要引入新的力量和观点来缓解当前环境里的不愉快。 他自知公然对抗武媚娘不是长久之计也不是明智之举,不能再与武媚娘对峙,否则无法收场。 太子李弘也望向丁瑜洲,等待着他的建议,对他充满了期待。 丁瑜洲往前走了几步,靠近天后和太子压低声音说道:“娘娘,此事要是维持原状,怕是不行了,不妨娘娘宽怀大度一回,恢复两位公主待遇,给他们指婚,嫁出宫去,也显得娘娘不计前嫌,宽怀仁爱。” 丁瑜洲说得很轻很淡,云淡风轻的语气里带着一股意味深长的考量,武媚娘听后仔细品味着其中深意,略微沉思了一会儿。 她现在的心情也渐渐恢复了平静,略微地说服了自己,对于刚才暴怒的行为有些后悔,看了太子一眼,轻描淡写地说道:“你所言甚是,既然太子提议了,那本宫就准了太子的请求,不光恢复公主们的待遇,还给她们物色好婆家,一步到位,送佛到西。” 丁瑜洲拉了拉李弘的胳膊,示意他暂时不要激动,因为他见太子还想插言,才好心提醒他不要再多说话,更不要再善心泛滥,抢先说道:“娘娘说得是,两位公主的年纪细细算来都二十六七了,也早过了适婚的年龄,所以娘娘和陛下更应该好生为两位公主物色夫家才是。” 武媚娘点点头,回答道:“不错,理当如此。否则,会被天下人耻笑的。” 丁瑜洲后面的这个建议说得也合情合理,因为他看出了武媚娘脸色的变化,猜测到武媚娘慢慢接受了这一现实,正在思考如何将负面影响压减到最小。 武媚娘的脸上浮现出不可描述的一抹笑容,心里对丁瑜洲的思路反反复复地掂量来掂量去,觉得此方法可行,但是心头的这道坎却迟迟迈不过去。 碍于善良的太子在旁,不便和丁瑜洲进行真实的内心交流,只得自己做出决断。 虽然两人之间没有明说,但是从彼此给出的眼神交流中,她很有默契地揣测到了丁瑜洲的意思。 丁瑜洲用真诚的眼神看着武媚娘,为她排忧解难,犹如一汪春水波澜不惊,犹如一缕春风拂过面颊,他用最真挚的精神去看武媚娘,对她传递出最真实的意图。 很显然,丁瑜洲的这份建议,是他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才特意提出的,否则的话,丁瑜洲不会轻易乱说话。 院子里的日光温和,天气晴朗,碧空万里,如此闲适的时光,原本应该惬意享受,但是突然遇到这么一桩烦心事,着实让武媚娘的心情轻松不起来,让她难以享受这闲暇的时光。 武媚娘深知当下事态的严重性,国政在慢慢恢复,更深知朝廷内外对于太子的拥护,太子已然是冉冉上升的政坛新星。 思考中,一条条思路理顺着。 猛然之间,武媚娘对丁瑜洲刚才的建议恍然大悟,顿时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她明白了丁瑜洲的意思,更清楚了丁瑜洲提议的深意。 其实这个提议很明白,也很精彩。 此刻武媚娘全然明白了丁瑜洲这个建议的高明之处,随即脸上浮现出得体的微笑,转换出轻松的姿态,也改变了对太子的态度。 她露出慈母的微笑,对李弘以近乎商量的语气,说道:“太子,本宫刚才并不是有意针对你,而是针对早已逝去的那些敌人仇人,每每想起曾经的那些过往,本宫的心里就对她们恨得牙痒痒,惩处她们的女儿,本宫也是有苦难言,也是无可奈何。如今你替她们求情,说明你们姐弟情深,你太子重情重义,大仁大义,本宫为你感到自豪和骄傲。好吧,就按照你说的,放她们出来。” 武媚娘的态度突然来了一个大反转,完全与刚才盛怒之下的状态是两个样子了。 此时,武媚娘更显得雍容大度、宽厚仁慈,对待仇人完全可以不计前嫌,同时也肯定了太子的做法。 母后的突然转变让太子有些错愕,听到母后对自己表示认同的话语,如同在梦里一样,太子简直不敢相信。 他偷偷使劲掐了自己的胳膊一下,强烈地意识到疼痛之后,才确认原来母后说得事情是真的,不是在做梦。 武媚娘的神色平和安详,对着李弘的手拍了怕,眼神里对李弘尽是认同和欣赏。 这是怎么一回事呢?母后为何突然又同意了呢?丁大人只是说了那么两句话,u看书.uukah 母后就改变了看法,着实搞不懂啊! 武媚娘如此突然发生的转变,毫无征兆的转变,着实让李弘傻眼了,可谓又惊又喜。 不过,与刚才剑拔弩张的紧张时刻相比,这总算是好事,李弘带着疑惑和不解全力应对着母后的转变,他的心里还是很高兴,简单地认为母后这是想通了,和自己的想法保持一致了。 李弘的脸上露出轻松的笑容,心里乐开了花,一来他说到做到,答应两位姐姐的事情能够顺利办成了;二来他的提议得到了母亲的赞同和赏识,那可是一件极其不容易又确实值得高兴的事情。 武媚娘一般不轻易认同李弘的观点,一向对他要求严厉,甚至总是事事处处都打击他。他虽然不知道母后内心的真实想法,但是依然钦佩母后的为人和能力,他深知母后的本事,之所以能够屹立不倒,能够历经两朝,自然有母后的过人之处。曾经过去的那些事情,李弘没有参与,也不甚了解,但是宫人们的风言风语中,尤其看到宫人们看母后的那种崇拜和敬畏的眼神,他也能够体会到母后绝非等闲之辈。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六百九十八章 公主不好当 太子李弘很是高兴,能够得到母亲的认同,太子的内心有种喜出望外的高兴感。 “谢母后成全,多谢母后理解,儿臣也替两位姐姐谢母后。” 太子李弘郑重其事地跪下向武媚娘表达谢意。 武媚娘感受着儿子的这份兴奋和喜悦,配合着李弘的行为,露出慈祥的笑容,心里头却是千回百转,有着说不出的深意。 丁瑜洲在一旁看着他们母慈子孝的画面,悄悄地松了一口气,暗自庆幸到底是没有引起一场轰动,没有引起一场母子之间的战争。 只是这接下来又将会发生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呢? 丁瑜洲着实猜不透也看不明,史书中记载的关于李弘的结局,其实这件事就是他们母子关系失和的导火索。 通过丁瑜洲四两拨千斤的悄然行动,太子李弘免受了这场母子失和的悲惨境况,无形之中,他觉得自己做了好事,同时仍然对太子接下来的命运表示担忧。 虽然这件事顺利过去了,那么接下来太子又会为何人求情,又会对何人发出善意的关怀呢?万一再惹怒武媚娘,还是会加深母子矛盾。 至于以后,丁瑜洲就管不住了,他总不可能一直跟随太子,更不可能派人去监督监视太子,更不可能直接告诉太子。 他只能尽全力来保护这个善良的真诚的少年,从他的身上看到了他曾经的影子,所以想着能帮他便帮他一把。 每一个少年,每一个没有历经人生沉浮和是非烦扰的少年,他们的内心都有着如天空白云一般纯洁的心灵,有着一种如鲜花一般美丽的情怀。 他们往往都是以善意的目光来看待周围的一切,不愿意让周围的人,哪怕一草一木受到伤害。 丁瑜洲想保住李弘这个善良的太子,想保护太子的梦想,同时也想帮助武媚娘实现她心中的追求和梦想,但是两者之间存在矛盾,甚至是一种此消彼长的相对关系。 接下来的日子,武媚娘以李治的名义向宫内宫外宣布了关于恢复宣城公主益阳公主封号和待遇的圣旨,将她们迁居到大明宫一处宫殿暂时居住,一切待遇都与大唐最尊贵的公主无异,甚至还明显高出些许。 与此同时,武媚娘下达天后懿旨,在长安城洛阳城的达官显贵中严加挑选贤良青年才俊为两位公主的驸马郎君,嘱咐必须要优中选优,选出最为适合公主的夫婿,并命令内侍省置办公主嫁妆。 太子看到母后此番作为,心里大喜,对于母后的一番行为表示赞同和称颂,以为母后相通了,不再对两位姐姐心怀芥蒂,做到将心比心了,进而在无形之中,越发断定自己的仁义理论是正确的,认同天下大小事情都能够通过善良的教化来感化百姓,感化众生,这是一种高尚的情怀。 很多人都如同太子一样的想法,看到天后对于萧淑妃的两个女儿如此厚待,也暗中赞叹天后大度仁爱。殊不知表面看是如此的美好,似乎都向着最为圆满的方向发展了,但是唯独丁瑜洲对此却不敢苟同。 他始终觉得这件事存有蹊跷,因为这不是武媚娘的行事作风。 后来的事情发展变化,验证了丁瑜洲的猜测,确实不符合武媚娘的性格特点,这完全是武媚娘的假惺惺的作态。 宣城公主和益阳公主恢复名誉,搬回大明宫居住不到一个月就火速出嫁了。 这倒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毕竟女大不中留,公主本来就很大了,确实应该出嫁了,但是这两位公主所下嫁的对象,与天后大张旗鼓选驸马的阵仗和架势完全不匹配,与其他公主所嫁的对象相比,完全差了十万八千里。 这两位公主的对象都是五品开外的官员,还都是出身寒门小户,根本不是世家大族,对于两位堂堂大唐公主而言,这着实下嫁啊。就算身份贵重,相貌俊美有才华也行啊,可偏偏也不是,着实让知道真相后的人大跌眼镜。 对此,太子李弘再次傻眼了,他不敢公开表示出抱怨,只能私底下一通牢骚。 碍于武媚娘的强大威严,李弘不敢再过多争执,毕竟如此结果对于两位公主而言,也算是恩惠了。 李弘只好就此作罢,自知要是再进一步挑战武媚娘的心理底线,只可能会适得其反。 丁瑜洲知道挑选这两个驸马,武媚娘是有意为之,暗中授意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明面上选世家大族的公子,实际上却从寒门小户中选,就是为了防止公主嫁到权贵之家,会形成反对自己的势力,故而特意压制公主及其夫家。 后来的时间里,这二位公主过得很是艰辛,生活并不美满,一个是夫妻关系不和,另一个是丈夫早逝,最后过得都是凄凄惨惨,孤苦伶仃了一辈子,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这一年的秋天,武媚娘心血来潮,突然命令从长安搬到洛阳。 按照大唐惯例,帝后往往会在春天时前往洛阳,到洛阳祈福,到嵩山登高,等到秋天再返回长安,现在突然离开长安,着实不符合常理。 众人都不解帝后为何要在秋天移驾落阳宫。 天后也并没有说出任何理由,uu看书ww 只是下达了命令。 帝后移驾,百官自然也得跟随,很多官员事先没有准备,被闹得措手不及。 丁瑜洲因为知晓史书记载,所以提前有所准备,他的生意重心和一众兄弟全都提前做好了准备,所以并没有像其他大臣那样慌慌张张,还从中把握住了商机,狠狠赚了一大笔。 现在丁瑜洲的香料生意和珠宝生意做得风生水起,销售额连年翻番,成了大唐的国货品牌,很多西域胡商都慕名而来。 他那些昔日一起历经生死的兄弟们大多成家立业,唯独长孙浩然和阿元还继续保持着见不得光的关系,倒也过得逍遥自在,情谊都没变,唯一变得是众家兄弟们的容颜。 随着岁月绵长的变化,很多兄弟们都快近中年,阿元和长孙浩然也是沧桑了不少,可丁瑜洲仍然不显老,除了眼神更加深沉,皮肤却依旧那么光华柔亮有弹性。 就连丁瑜洲本人也时常照着镜子自我感叹唏嘘:难道因为穿越,让时光遗忘了我这个人?我怎么不显老呢? 无解!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六百九十九章 为仇人求情 天后的此番行为着实让群臣搞不懂,但是丁瑜洲却从中嗅到了异样的味道和变化。 其实,这个建议还是丁瑜洲无意之间提出来的一句话,让武媚娘获得了灵感。 “长安城内势力庞杂,新旧贵族盘根错节,这倒也无所谓,关键是他们支持太子。洛阳不一样,毕竟算是新城。” 丁瑜洲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当时他与武媚娘在一起闲聊天,他只是随口一提,发表感慨,却不料正中武媚娘的下怀。 事后,丁瑜洲联想起那日的事情,又考虑到当前的朝局,心里便有了一份考量。 他知晓其中的内幕消息,知道武媚娘的处境对于大唐朝政而言,将大唐政治中心暂时搬到洛阳是一种别有用心的谋略。 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武媚娘掌管朝政的时间越来越久,武媚娘处理朝政起来越来越得心应手,能力在日积月累中得到了提升,同时天后身后的势力也得到了培植和扩大。 武媚娘此时此刻的势力范围和支持力量已然不是贺兰敏之被杀时候的那种稀薄,已然形成了一大批死忠粉、铁杆粉,其中还不乏很多迷妹。 在这种大环境下,慢慢成长起来的太子由于天时地利人和的得天独厚优势,一次又一次挑战天后的权威,一度让天后觉得有人在戳自己的脊梁骨。 储君势力的增大,对于后权而言,这是严重的威胁,正是在这种大背景下,武媚娘决定出击,不能在坐以待毙,冒着严寒搬往洛阳便是其中一项重要环节。 太子这次也无需在长安大明宫监国,而是随着父皇和母后一同前往洛阳。 走在前往洛阳的路上,武媚娘单独召见了丁瑜洲,并提出了请求,要求丁瑜洲考虑后续事件的保障措施,并确保整个事态的顺利进展,万万不可出现半途而废的窘况。 丁瑜洲考虑细微,审时度势,从具体计划、说辞、联络哪些大臣等方面对武媚娘提出了相关的建议措施。 这些具体举措的总体原则、目的都是为了保证天后的所有权、势力范围,这些措施一经提出,武媚娘便都全部采纳,让武媚娘对丁瑜洲连竖大拇指。 武媚娘意图实施一场新举措,担心在长安受到旧贵族势力的影响和阻挠,但是在洛阳没有很多贵族势力的干扰,所以搬往洛阳实施新政相对会容易许多。 长安从汉朝时就一直延续下来很多世家大族,可谓贵族云集,而洛阳不同,洛阳相对是一座新城,庞大的贵族势力还尚未形成,所以一旦将国家政治文化中心转移到洛阳,贵族势力就无法插手朝政,这对于实施下一步计划的阻力会减少很多。 用丁瑜洲的话说,一旦政令在洛阳颁布实施,待传到长安时,就已经过去一两天的时间了。与此同时,政令也传到了全国各地,即使有贵族大臣们提出反对意见,那也已然来不及了。 古代社会两地之间距离所产生的时间差,对于丁瑜洲、武媚娘而言是最大的优势,也是制胜的法宝和关键。 意识到这层利害关系之后,武媚娘一向果断干脆,二话不说立即采取行动,于初秋时候就搬到了洛阳宫。 洛阳早在李治还在世的时候就被作为东都进行扩建,故而首都城市的各种设施规划都相当完备,洛阳宫就更不用说了,作为大内皇宫,常年有宫人负责打扫,以备帝后前来居住。 洛阳宫的规模虽然比不上大明宫,但是其富丽堂皇的程度一点也不亚于大明宫,按照帝后居住规则,皇帝继续居住在大业殿,皇后继续住在长生殿,太子李弘居住在合璧宫。 搬到洛阳之后,武媚娘并没有立即采取措施,而是继续有条不紊地处理朝政大事。 秋来粮食丰收,国库日渐充盈,边疆虽然偶有战事,却也是在掌控之中。 国政继续井井有条地进行着,四海升平,安泰平和,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按照各自的轨道发展变化。 天后和太子帮助天皇处理军国大事也是得心应手,让所有大臣都为之钦佩和信服。 在如此平静的轨迹上,洛阳城内的亲贵大臣们包括百姓们都认为天后和太子之间母慈子孝,关系和睦,堪为天下人的楷模。 在形势一片大好的情况下,突然之间,太子不知是不是搭错了神经,还是暗地里受人蛊惑,公然在朝堂上提出一个提议,差点气得武媚娘口吐鲜血。 太子李弘的提议完全是不着边际,完全是自己找死,一度之间让武媚娘暴跳如雷。 太子真的是仁心爆发了,竟然在朝堂上公然请求: “母后,儿臣有一事要启奏,望母后能够成全。如今儿臣的兄弟们都已渐渐长大,对于那些并不是母后所生的兄弟们,尤其之前那些已故去的兄弟们,儿臣想替他们求情,请母后恢复他们的名誉,以厚礼相待,赐予他们谥号,以表死后哀荣。” 此话一出,虽然没有点名具体有哪些人,但是大家全都听出来,都是武媚娘昔日的眼中钉肉中刺。u看书 wuukash.cm 太子竟然当众提议让武媚娘赦免昔日的仇人或者仇人的儿子,众臣听了之后,全都表露出惊讶状,碍于大殿的庄严场合,不敢大声说话,却都沸沸扬扬议论起来。 丁瑜洲心底里对太子此举表示失望,这完全是自讨苦吃的愚蠢行为啊,如果你真的看不惯天后的行为,大可私下里与天后据理力争,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或许还能说动天后同意你的提议,可偏偏在大庭广众之下,在天后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突然提出这么个惊人的“炸弹”,这着实武媚娘接受不了。 群臣的议论声音起初有些大,可是后来突然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天后的身上,等待着天后的最后决断。 大殿之中异常安静,安静地犹如夜深人静的黑夜,西南角铜壶滴漏的“滴答”水滴声犹如声声巨响,惊扰着所有人的思绪,这在平时根本不会被大家所注意。 武媚娘坐在高高的宝座上,听着这些人这些事,不免回忆曾经,心里头不是滋味,犹如突然坠入万丈深渊的沟壑,又犹如突然陷入冰天雪地之中,有恨有气,有苦难言。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七百章 天后差点晕过去 面对着群臣期盼的目光,武媚娘俯视着脚底下的众臣,心中思绪万千,对太子的行为表示失望,本不想去看太子,可因为生气,还是忍不住转头瞥了太子一眼,只见太子也坐在宝座之上,与自己并排而立,腰板直挺,好不威风霸气。 武媚娘心里头自言自语:这李弘当真是糊涂,如此重要的事情竟然没与本宫商量,就直接大庭广众之下公然提出,这不让本宫下不来台嘛。 武媚娘对李弘一肚子意见,碍于在公众场合,不便公然指出来李弘的错处来。 她完全搞不懂李弘为何会对昔日的敌人们求情,他的心里犹如翻江倒海般的五味杂陈,各种情绪,各种思绪同时占据了她的身体,让她窒息难耐,呼吸急促。 她的胸口隐隐作痛,因为生气也因为伤心,在这些复杂的情绪之中,却有一种情绪居中调停,让她冷汗淋漓。 这种情绪就是害怕,莫名的害怕和恐惧占据了整个内心。 他仿佛看到了太子日后对她之前所作所为更大规模更彻底的“清算”和“平反”,同时她也害怕太子李弘受到了敌人余流的蛊惑,与自己公然叫板反对。 她所恐惧的事情是太子李弘与自己的渐行渐远,最后等来的便是一场大规模的冷酷杀戮。 她更担心的是他儿子日后登临大宝,全盘否定自己,全盘饶恕自己之前所有的敌人。 如果饶恕了他们,那她武媚娘就是个错误,如果饶恕了他们,武媚娘就前功尽弃了,所有的所有都将归于一场失败。 武媚娘没有立即表明自己的态度,她继续沉默着,情绪复杂而难受。 她继续俯看着她的大臣们,对她的大臣们表示出安抚和信心。 底下的大臣们虽然不敢公然和天后对视,但是他们好奇天后对于太子所提事情的态度,好奇天后将会如何处置太子,所以忍不住偷偷看一下宝座上的天后,意图从中窥视到天后的意思。 偌大的大殿里安静得不能再安静了。 此时此刻的环境已经到了非常紧迫的时候,气氛怪异到不能再怪异,紧张到不能再紧张,甚至犹如那已经绷紧了的弓箭,随时有可能箭头离弦,射向武媚娘的心脏。 母子失和这种情形不是武媚娘所希望看到的,当下对于自己这个名义上的儿子仍然是心存善念,不愿意随便将这个儿子推向自己的对立面,更不愿意让自己的这个儿子出现在自己的对立面。 李弘虽然也坐在宝座之上,但是他没有看清看透大殿之中诡异的气氛,更没有看清这波诡云谲的朝政局面,更没有意识到他自己的母后已经到了爆发怒火的边缘。 他完全是出自于少年郎对社会现象的一种人性化的关注,他多多少少带着一种愤青的味道,多多少少还带着一种对于社会和现实的呐喊和彷徨,确切得说就是不成熟的表现。 太子的不成熟源自于他没有经历过大风大浪,没有经历过风霜雨雪,没有经历过打打杀杀, 有时候单靠善念,单靠仁义,单靠四书五经的圣人思想,根本无法解决现实生活中的问题,无法达到其希望达到的目的和实现的效果。 太子这位储君在众多大臣的眼中那是仁怀天下,但是在武媚娘的眼中却是有些傻傻乎乎了。包括再丁瑜洲的眼中,太子也是如此,太子到底是年轻,处世不深,有什么说什么,丁瑜洲替太子捏着一把汗,悬着一颗心。 他作为百官之首的宰相,有权维护当下的稳定局面,也有义务来推动大唐朝政的继续发展。 他看着天后和太子的关系陷入了尴尬的境地,义不容辞地站出来说道:“娘娘、殿下,微臣认为此事万万急不得啊,此事还需请示陛下,这件事牵扯皇族事务,同时还需要与诸位皇族的王爷们讨论一下,万万不能草率。臣等都是外臣,对于此事不具有发言权。还请娘娘退朝之后,仔细沟通再做定夺才是。” 丁瑜洲于众位大臣中率先提出如此一个折中的办法,可谓是雪中送炭的暖心之举。 他当机立断的建议,有利于及时掌控住当下的朝政局势,防止局面因为此事陷入失控的局面,同时丁瑜洲还担心武媚娘一旦被李弘烦扰地失去耐心,那到时候天后震怒,说不定非得不能获得追封,还会再度引起一场杀戮。 丁瑜洲以他最为常用的手段来打破大殿中的尴尬局面,其他的大臣们暗地里为丁瑜洲的胆略和聪明点赞,他们没有这份勇气,也没有这份底气,他们只知道明哲保身,生怕不明不白地牵连进去,再丢了自己的小命,就得不偿失了。 因为此事是天后与太子之间的纠结,如果得罪了天后,那么现在的日子没法过;如果得罪了太子,未来的日子也没法过,所以众位大臣们都纷纷选择了明哲保身,不愿意掺和进来,再者,这是他们皇族内部事务,于外臣们而言,多多少少没有什么关系。 大臣静默不语,也是常人之理,而丁瑜洲却不是如此认为的,他只想能够让太子和皇后少一些纠葛。 原本局势到这里,u看书 ww.uukashu 应该收场,随后大臣们散朝,便也就不必再有什么不愉快了。殊不知,太子李弘这个时候又起了事端。 李弘突然从宝座上站起身来,斩钉截铁地说道:“丁大人所言,不必考虑了,父皇也会同意本宫的说法,那李忠等人都是父皇的儿子,父皇肯定会念及父子情深,让他们认祖归宗的,此事不必再议,还请母后允准吧。” 武媚娘突然听到太子这番言语,被气得差点直接晕过去,心里完全愤怒到了极点。 他突然双手猛烈地拍打了一下宝座的凤凰纹扶手,浑身气得发抖,连带着整个宝座都要散架一般,用极其犀利的目光看向太子李弘。 “太子,你要谨言慎行,你所说的话要符合你的身份,你是天皇的儿子,也是本宫的儿子,你替那些人求情就是不尽人伦,不守孝道!” 武媚娘被李弘气得思绪凌乱,但还是努力地拉回自己的思路,让自己可以清醒。她上述一番话,直接否定了太子的行为,算是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至于如何来用论据论证自己话语的正确,她已经有了筹谋。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七百零一章 被指责干政 武媚娘被太子李弘如此执拗的行为纠缠地有些不知所措,但是内心深处已然对太子的行为表示出了失望和无奈,连去看太子一眼都不愿意去看了,只想将满腔忧愤倾泻而出,所以不顾太子颜面公然指责太子此番行为的不仁不孝。 “这些命令都是天皇和本宫在当时特定情况下所做出的,是符合当时情况的,这才过去几年呢?你就推翻父皇和母后的决定,让父皇和母后情何以堪呢?这实属不仁不孝的行为。” “母后口口声声提及父皇,那为何不让父皇出来当着群臣的面说说他的意见和看法呢?母后又怎么能知道父皇不是儿臣这般想的呢?儿臣请求母后让父皇从大业殿移驾入朝堂与大臣们一同商议此事。” 太子继续表示出咄咄逼人的架势,全然不顾武媚娘的感受,突然提出让李治出面主持公道,如此毫无征兆的提议让武媚娘和丁瑜洲被吓了一大跳。 武媚娘听后脸色大变,瞬间有种当头被淋了一盆冷水的感觉,怎么可能容许如此李治出来呢,李治一旦出来,那将是天塌地陷的祸事。 现在李治不是真的李治,而是高大上假扮的假李治,绝对不能让他入朝堂,一入朝堂必然暴露身份。 “太子你怎么如此执迷不悟呢,你父皇现在是什么情况?难道你不知道吗?他头晕目眩的,走几步路尚且就要头晕的难受,你怎么忍心让他再受这些琐事烦扰呢?你就不怕他的病情加重吗?” 李弘今日吃了熊心豹子胆,也吃了迷魂药,更吃了枪药,在这好几种药的共同作用下,他的胆子愈发大起来,不光大而且肥了。 他心一横,想起母后之前对于自己的打压,心里的火就不断扩大,愈发肆无忌惮地口无遮拦起来:“那敢问母后,突然移驾洛阳,为父皇和您自己上尊号,这种大事,可曾得到了父皇的允准呢?” 武媚娘听了,更是被气得七窍生烟,一时被太子说得哑口无言,脸色紫胀通红,一方面是因为太子的话说中了事实,另一方面是因为太子如此无礼胡闹的态度,让武媚娘的权威受到了挑战。 武媚娘被他气的简直要晕厥过去,目光中带着浓浓的怒火,似乎要燃烧尽所有被他目光照射过的地方。 近来,武媚娘在洛阳所颁布实施的一些做法,着实有些操之过急,无论从话语权和具体举措上,武媚娘总是想着一力压制太子,尽管太子已经长成,但大事小情,她总是要掺和进来,目的就是要让全天下人知道,太子需要她这位天后的帮衬才可以。 刚才太子所言便是针对武媚娘此举的反击。 武媚娘完全没有想到太子竟然会突然之间对自己入洛阳后的大政方针提出异议,因为当时太子是赞同自己做法的,而如今过去不到五六日竟然变化如此巨大,这让武媚娘愈发感到太子李弘对于自己的威胁。 武媚娘以一种崭新的目光审视着李弘,对李弘投去一种极其复杂又掺杂着阴险的眼神。 丁瑜洲站在群臣之列,看不到宝座平台上所发生的细微变化,但武媚娘的脸色阴沉犹如冬日里的阴霾天,却已经是有目共睹的。 大臣们全都看清楚了,也敏锐地察觉到了天后对于太子此番强势攻击下所带的浓浓怒气。 身临其中的李弘却明显没有看出来,继续昂首挺胸地发挥着他作为监国的重要作用,只是一个劲地固执己见,认为自己据理力争获得了好处,却不知道危险正在一步步靠近。 “母后认为这件事情是小事情,就自己决定了,恐怕母后此举恐怕有专权的嫌疑吧?!依据儿臣观察,莫不是母后要挟了父皇,让父皇一切都听母后的吧?!” 太子此言一出更是让底下众位大臣哗然,丁瑜洲更甚,完全搞不懂李弘此举的目的,只是觉得李弘这是在自己找死啊! 太子李弘活的不耐烦了吗?这是要和天后彻底闹掰吗? 丁瑜洲着实搞不懂太子李弘到底是什么心思,到底是从哪里听了什么内幕消息才产生了这么惊世骇俗的想法,不知道是他搭错了什么神经,还是因为愤怒至极,竟然又对武媚娘说出了这么一番话,在外人听来这完全就是大逆不道啊。 丁瑜洲在心里不断呐喊着,想去提醒李弘: 万万不应该当着众位大臣的面说出皇后要挟天皇的话,更不应该说天后胆大包天挑战底线?这是一次又一次触犯天颜的行为。 “太子,你是大唐的太子,你要注意你自己的言行,本宫是天后,你父皇是天皇,就算你是太子,你也是臣,你要懂得君为臣纲的道理,必须尊敬君臣啊。” 武媚娘被愤怒占据了全身,见太子如此有恃无恐的样子,担心他说出更加大逆不道的话,忙大喝一声。 武媚娘的心里对太子满是失望至极的情绪,对太子也已经失去了最后的一点耐心。 太子浅笑,带着春风拂面的笑意,对天后的话似乎有恃无恐,u看书ww.uukanshu.cm 不管不顾,对于天后的话完全是没有听入耳中,继续展开了自己的“恬不知耻”:“天后既然有这份心思,那就应该注意,不能成为汉朝时的吕后,更需要清楚自己的责任,那就是相夫教子,母仪天下,这朝政事是男人们做的,自然应该由男人们聚集在一处上朝。自古以来牝鸡司晨,都没有好下场,儿臣希望母后能够考虑此事,及时收手,万不要因此而天怒人怨。” 此话一出,又再度引起底下众人一片唏嘘,太子说这些话完全是没有水平了,人家天后所作所为,虽然有违伦理,虽然不合规矩,但这是人家天皇同意的,也是天皇允准的,他作为太子,不应该如此指责天后的不是。 丁瑜洲听了太子的话,摇了摇头,也是失望至极,觉得太子这是被人利用了,被人当枪使了。 太子指责天后干预朝政,着实挑战着武媚娘的底线,一次次犹如火上浇油,让武媚娘的怒火越烧越旺,就差达到最后爆发的临界点。 所有人都在为太子捏着一把汗,悬着一颗心,如此善良的太子竟然如此死心眼,一根筋,以后如何堪当大任呢?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七百零二章媚娘终止朝局 太子的慈善心作祟,完全就是在找死,太子以为群臣是自己坚强的后盾,当着众位大臣的面直指皇后的不足,太过草率太过轻浮。 丁瑜洲看到太子如此一番行为,有点欲哭无泪的感觉,见太子丝毫未曾察觉危险正在悄悄降临,还依旧保持着稳如泰山的架势,坐在宝座之上,丝毫不惧武媚娘的压力。 不作不死,一作必死。 其他的大臣们也都是面面相觑,完全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是真的。 大臣们本来还想着今日早朝事情少,可以早早上完早朝,眼瞅着已经讨论完各项国家大事,正准备放松心情回衙门里办事交差,然后回家歇歇,却不料中途横生枝节,毫无征兆和防备地被太子这么一闹,他们的白日梦便硬生生泡汤了。 众位大臣很是惊讶,没有想到母慈子孝的天后母子竟然存在如此深的误解,二人甚至一度到了不可调和的局面。 大殿中的气氛已然寂静到了频临崩溃的边缘,任何风吹草动似乎都会引起一场灾祸了。 皇后脸色沉重,很差很差的那种,从来没有如此差的那种。 太子却是得意洋洋,认为自己发现了天后的秘密,甚至痴心妄想觉得今日可以直接扳倒天后,让天后退回内宫。 众大臣们虽然看懂了宝座上天后和太子之间争端的本质,全都好奇地窃窃私语,却没有一个敢站出来替天后或者太子说话的。 大殿中的所有人,除了两个当事人,依旧像刚才那样,大家只是默默地看着,不愿意得罪任何一方,生怕得罪了另一方而对于自己是一场灾祸。 丁瑜洲时刻关注着大殿中的气氛,深感此事从未如此棘手,着实有些麻烦,太子说出这样的话来完全就是不负责任,这些完全就不是大人说的话。 就算事实是这样,他也不能冷不丁地在众人面前将事情合盘说出,完全是让所有人都不了台。 大殿之内安静地如同无人之境,宝座上方绘有千里江山图,仿佛也被镀上了一层阴郁之色,西南角处放置着一件巨型铜壶滴漏正滴答的发出水滴声,犹如噪声一般地扰乱着众人的心扉,也扰乱着整个大唐的局面。 太子与天后产生了矛盾,两人之间到底孰对孰错,无形之中还是牵引着很多大臣的心扉,纵使大臣们不敢多说话,但是作为旁观者,爱看热闹仍然是所有人的通性。 武媚娘不再去理会太子的话题,而是目视着大殿外的重重宫阙。 她心情起伏不定,盛怒之下更是带着一种无可奈何,她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让太子胡作非为,也不可能让皇帝出来面对群臣。 因为不敢,所以气势上便稍微弱小了不少。 她努力地平复着自己的心情,这个时候如果意气用事,非但不会起到任何作用,反而还会让时态越发严重。 发怒生气解决不了问题,越发怒越容易思路混乱。 她明白这个道理,只有沉着应对,才是治本之策。 她紧握着拳头,强迫自己隐忍下来,脸色平和不少,先是转头看了太子李弘一眼,才缓缓地大声说道:“太子所说完全不符合实际,什么叫本宫干涉朝政,本宫和陛下伉俪情深,陛下信任本宫,让本宫帮助协理朝政,怎么到了太子那里反倒成了本宫的错处了呢?你问问满朝文武大臣们,本宫所言是不是属实?” 群臣听到天后如此说,全都吓得纷纷跪下来,异口同声地说道:“娘娘所言甚是,当日确实如此。” 武媚娘到底姜还是老的辣,搬出皇帝和群臣,一时之间让年轻的太子哑口无言,百口难辩,一时语塞。 太子一双眼睛无助地看着群臣,见他们全都表态向着皇后,完全不是自己想得那样,不由得有些慌了。 太子一时找不出理由来反驳武媚娘的话,举止动作显得有些惊慌失措,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 “......” 大臣们冷眼看着,感慨到底天后的力量水平要高于太子,到底太子还是过于年轻。 丁瑜洲时刻注视着太子又看看武媚娘,见武媚娘有着一种淡定笃定的气魄,端坐在宝座上,也不由得暗暗佩服武媚娘的这份定力,同时对于武媚娘目前的处境还是表示着担忧。 天后此举已经将不利局面扭转,但是大臣们对于天后的所作所为还是产生了怀疑,大家仍然多多少少对于太子的一番话感起了兴趣,对于武媚娘的内心目的表示了一丝怀疑。 武媚娘深知群臣的心理变化,也知道自己目前在朝廷里的位置有多么被动,自知再这样长期耗下去,不免会损伤自己的实力,于是决定不再去理会太子,而是对着群臣宣布道:“行了,今日就到这里,大家都散了吧。” 武媚娘说完这句话,特意停留了几秒钟看了丁瑜洲一眼,暗示浓浓的深情。 丁瑜洲饶有默契地和武媚娘的眼神对视,从她的眼神里看到了无奈,看到了恐慌,也看到了祈求和希望。 丁瑜洲能够体会到武媚娘内心的这份荒凉,更知道武媚娘心中的抑郁。 散了朝会之后,uu看书.uknsh.co 丁瑜洲立即行使自己的特权,入内宫求见天后。他知道武媚娘正需要自己的陪伴,需要自己提出一些有建设性的措施。 丁瑜洲其实内心深处很好奇武媚娘接下来会怎么走,更好奇于她对于太子的所作所为将会是什么态度,又将会如何处理,所以他直接入了长生殿。 很快丁瑜洲在太监宫女的引领下,就来到了洛阳宫长生殿。 这个时候,武媚娘已经换上了常服,穿着一身大红色碎花襦裙,头上简单地插着几根玉钗,没有刚才朝堂上的华贵,却多了超凡脱俗的清新美丽。 武媚娘的眉心处紧皱着,带着一缕忧伤,见到丁瑜洲来到,对他说道:“瑜洲哥,你来得正好,你说现在我该怎么办?这太子是疯了,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子找本宫难看。他活腻歪了吗!” 武媚娘理了理自己的襦裙袖子,看到丁瑜洲已经入内正准备坐在自己对面,随即又说道:“瑜洲哥,你最近有没有发现太子变了,变得越来越不听本宫的话了,越来越要与本宫为敌,他今日说的做的完全不是堂堂太子所为,真是气人啊!”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七百零三章 夫妻密谈 延英殿此时没有任何欢声笑语,只是压抑和沉闷。 武媚娘换上了一身碧绿色常服,发髻也不再是刚才朝会上的繁复样式,只是简单用玉簪绾了起来。 或许是听到丁瑜洲到来,迫不及待想见到丁瑜洲,他衣服的袖子还没有放下来,正半卷着,露出藕段一般的玉臂,发髻正中的一枚玉凤簪子正摇摇玉坠,她都丝毫没有察觉到。 丁瑜洲见了武媚娘,知道她已然是心情烦躁,替她摘下发髻上的那枚玉凤簪子,重新为她戴好,拍了拍武媚娘的肩膀,叹息一声道:“媚娘,别怕,凡事都有我呢。” 武媚娘望了丁瑜洲一眼,眸子里露出黑夜一般深沉的色彩,不住地叹息,一会儿看向殿外,一会儿又看向殿内,情绪不安的内心表露于外。 丁瑜洲能够听到武媚娘沉重的呼吸,早就知道武媚娘被太子李弘气得上气不接下气。 武媚娘愤怒至极,到了一种无以复加的地步,他想发火,想将这份怒气暴露出来,可是已然无法了。 因为被太子这么一闹,她已经面临着非常严峻的问题,面临着非常非常紧迫的现状。 自己的儿子与自己为敌,这个问题是很严重的,严重到威胁武媚娘的生死存亡。 丁瑜洲知道武媚娘的担心,也能够分析得出,当下朝政局面的纷繁复杂,太子李弘反常的举动,肯定与东宫的那些大臣或者外朝的大臣有关。 武媚娘担忧太子所作所为是有人利用了太子,说明太子与大臣们来往密切,这也能够间接说明有大臣看透了天后内心深处的想法,意图阻挠天后独揽朝纲的阴谋。 “这是非常可怕的事情!咱们必须严密防范啊!” 武媚娘没头没脑地说出了这么一番话,让丁瑜洲惊诧之余,更觉得合情合理:“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可怕的事情再发生。” 丁瑜洲能够理解武媚娘心中所猜测的,其实也是他内心所猜测的。 他伸手紧紧握住武媚娘冰凉的手,给她以安慰。 武媚娘越想越浑身直冒冷汗,于是她脸上又多了一种复杂的表情,就是对于自己未来生活的担忧。 她可不想再度被打垮,她不想再像在太宗朝时期那样被冷落被无视被忽略,这种感受她不想再品尝了。 武媚娘很珍视她与丁瑜洲的这份感情,更知晓丁瑜洲的重要意义,每次遇到朝廷大事无法决定的情况,只要找丁瑜洲,他必然能找到最合适的方法。 武媚娘遇到了难题,很清楚自己目前的情况,所以她再度将求救的目光投向了丁瑜洲,嘴里满怀期待地问道:“瑜洲哥,你说我该怎么做呢?太子如此反击我,我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就任由他胡作非为吧。” 丁瑜洲有些蒙圈,因为史书上并没有详细记载武媚娘与李弘之间的矛盾升级是缘起何事,要不是丁瑜洲今日早朝亲眼目睹了所发生的事情,他完全想不到竟然是太子首先展开攻势,武媚娘如今不得不自保。 丁瑜洲听到武媚娘的求救信号,他努力搜索着有关这段时间内的史实记载,意图让自己能够将史书记载和现实情况对应起来,以便自己才能更好地作出筹谋和决断。 他沉默了一会,想到一事,顿时有了些思路,有些不好意思地淡淡一笑,对着武媚娘的手抚摸着,嘴唇轻启说道:“媚娘,其实这件事看似怪难的,其实不难,当下太子监国摄政,毕竟太子年轻气盛,容易激动,再者君臣对于储君自古以来就有一种特殊情怀,都巴不得拉近与储君的关系,以保证自己日后的荣华富贵,想想这也是人之常情,就是你我作为大臣,也都会这样做的,这一点大臣们是没有什么错出的。” 武媚娘听着丁瑜洲的分析,一边点头一边分析,表示认同丁瑜洲的观点,没有说话,一直听着丁瑜洲的见解和看法。 丁瑜洲继续解释分析道:“至于何人撺掇太子冒犯你,恐怕这就不好查了,有可能是东宫里的属臣,也有可能是朝廷的大臣啊。朝中有不少支持太子的大臣,他们可不希望看到太子的权利被天后把持和控制吧?!” 武媚娘点了点头,对丁瑜洲的时局分析表示十足的赞同,紧接着说道:“你说的不错,极有可能就是他们,我也思考过,要是追查下去,反倒让他们说我小肚鸡肠,眼里容不得沙子,更会坐实了我意图独揽大权的野心。” 丁瑜洲看到武媚娘的脸色平静了不少,补充道:“就是啊,大臣们的心如海底针,不好掌控,唯有靠官位和利益来拉拢他们,如何让大臣们乖乖听话,听从吩咐,可是一门大学问啊!” 武媚娘接着说道:“是啊,大臣们一个个从早到晚盯着宫里,哪边对他们有利,他们就倾向于哪边,眼瞅着陛下身体抱恙,这是有人开始迫不及待要在太子那里表忠心了,无非就是为了保住他们自己的荣华富贵罢了。” 丁瑜洲注视着武媚娘的心情已经恢复常态,并且开始着手准备和设想接下来的应对之策,继续说道:“这件事也有些麻烦呀,毕竟太子是储君,u看书.uuanshu.cm自古以来储君的位置就尴尬,这也是各朝各代都存在的情况,像汉武帝时的太子被奸人所害不得善终,太子不好当,储君不好做,也是很多人都看得清的,包括太子,他不为自己争取利益是不可能的” 丁瑜洲说完,哀叹一声,他深感这件事情比较棘手,这件事情牵连某些人的生死,更直接影响太子李弘的命运,这在史书中的记载是非常明确的。 接下来该如何是好,丁瑜洲不愿意说出来,也不愿意表达出他内心的这份惆怅。尽管他知道,但是他不愿意说,他不愿意做出这种决定他人生和死的建议。 此事或许还不到决定最后结果的时候,或许将掀起一场腥风血雨,也或会一过去就迎来一场转机。对于太子及太子身后的很多人来说,此事被抱有很大期望,将带领着他们走向未来的美好天地,带领着大唐进入新的机遇期。 武媚娘看到丁瑜洲突然变得犹犹豫豫,着实着急,推了推他的胳膊,催促道:“你有什么便说什么,不用怕也不用顾虑什么,咱们私下里是平等的,咱们本来就是平等的。你我之间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七百零四章 想个好法子 延英殿内所有宫人都被打发了出去,没有任何人在旁,极为私密的空间让丁瑜洲和武媚娘可以放心地畅谈。 武媚娘特意提醒丁瑜洲,让他大胆放心地说出来自己心中想说的话,这是在很真诚地听取丁瑜洲的意见,想让丁瑜洲告诉她到底该怎么做。 丁瑜洲知道武媚娘的心思,她现在是彻底着急了,面对太子储君,这可是强有力的对手。 太子如今深得臣民的一致拥戴,背后有人才让太子李弘如此有恃无恐,无论从礼法上还是从民心上,太子都是要比她天后处理朝政更有优势。 她武媚娘作为大唐的皇后,无论尊号怎么上,怎么盖过之前的皇后们,总归还是皇后,理当掌管后宫,对于前朝事务是没有发言权的,要不是因为他们控制了皇帝,以皇帝诏令的形式,允许她参政,还让她作为二圣之一的天后,君临天下,要不然她是没有机会的。 丁瑜洲回应着武媚娘的急躁,用温煦如春光的眼神安慰着她,说道:“此事万万急不得,即使你处境危险,那也得等时机到了的。” 武媚娘郑重其事地点点头,对着丁瑜洲的话表示赞同,同时对他继续投去鼓励的目光,心里还是急切地等待着丁瑜洲的意见和建议。 武媚娘用期盼的目光望着丁瑜洲,对他再次表达着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 武媚娘的眼波流转,丁瑜洲全都看在眼里,也都知道武媚娘的心情是有多么着急,可是他总是觉得此时还不应该到了这最后的时候,他还是想着能够为李弘多争取一点时间,让他可以多些时间实现他内心的理想和追求,要不然这么好的太子殿下岂不是白白辜负了。 太子还没有好好为天下百姓们谋福利,就不应该这样黯然失色下去。 丁瑜洲叹了一口气说道:“此事恐怕不好办呀,你也知道太子与那些大臣们关系密切,太子本身的合法性,让他对国家大政方针有着很重要的发言权。如今陛下抱恙,自然众人就会想到万一陛下不行了,太子就会接续大统,所以娘娘想要实现的目的,自然遇到了重大阻碍。” 丁瑜洲说得很直白,说得也很明白,他非常明晰地告知了他心里所筹谋的顾虑。 武媚娘听到丁瑜洲这么解释,知道他好像有些江郎才尽,完全没有好的办法,越发焦急不安。 她眼神飘忽不定,抬手挪动旁边案几上的茶盏,将其放到一边,让胳膊肘可以放到案几上作为支撑,调节了一下姿势才,继续说道:“虽然如此,难道就没有法子了吗?太子确实在法理上,在道统上都极具优势,但是太子有一样是不符合要求的,就是他太过年轻,缺乏经验,容易被大臣们利用,所以咱们可以以皇帝名义从这方面突破。” 丁瑜洲听了,眼神一亮,又惊又喜,惊讶得是武媚娘已经在处理朝政方面愈发成熟,越发有经验和谋略了,更能够于纷繁错乱中看透最关键的一招。喜悦得是武媚娘可以不再需要他从旁协助,就能够在危机中寻找到突破口。 虽然这样想,但是丁瑜洲的内心还是有些失落,要是那样的话,武媚娘或许就用不到他了,他是不是就要退休了呢? 他来不及多想,只听着武媚娘继续说道:“陛下在咱们手里,让陛下怎么说,还不是看咱们的安排吗?所以就算有那些大臣们的支持,也没有陛下的分量重。至于对付太子,你尽管说,就算是恶毒的法子,只要能够实施,我也会进行下去。” 丁瑜洲和武媚娘是对坐,此时见她说完这些话之后,眼神异常坚定,嘴角微微抿着,显然是做好了各种准备,尽显果敢干练。 现在的武媚娘越来越能够在大事小情上,表现出勇敢果决的心理状态,处理起大事小情往往都能够及时有效,总是能够以最清醒的方式,最干练的姿态,面对着各种挑战。 在丁瑜洲的影响下,越来越具有一个政治家和谋略家的素质和心理。 丁瑜洲知道武媚娘盼望着自己给她出一个制伏太子的好主意,但是丁瑜洲不想当最后的罪人,根本不想做出那种史书记载的伤天害理的事情。 丁瑜洲支支吾吾,显得犹豫不决,无奈之下灵机一动,想起了一个迂回政策:“我觉得此事还是得从长计议呀,这太子现在是初露锋芒,不过如今太子锋芒太盛,太过咄咄逼人,不是好事啊,虽然对于你我目前的状况是一个非常严重的危险,我们只需防止太子的影响范围过大就行吧,现在别把他逼急了,一旦太子势力壮大,到时候太子联合大臣,再加上御林军逼宫,那到时候陛下之事就会暴露无遗的。” 丁瑜洲只是针对太子事情的危害与武媚娘讨论,武媚娘随即接过丁瑜洲的话说道:“谁说不是呢?我就是担心太子的势力大增,我的势力难以与之相抗衡,太子保不准会发现陛下之事的,所以说还是应该早下手为强,才能够确保自己的安全。” 武媚娘的话已经代表了她的决定,u看书 .uuknhu.cm 丁瑜洲叹了一口气,本想着让武媚娘将此事放一放,却不料武媚娘紧追不舍,道:“你说的话,我都明白,即是如此,那只能斩草除根了吗?只是不知你能否狠下心来,恐怕也只有唯一这法子能够管用了,其他法子是难以除根的,难以奏效的。” 丁瑜洲说完,延英殿突然陷入寂静,安静得能够听到外面宫人的脚步声。 武媚娘仔细品味着丁瑜洲的话,久久没有发出声音来,而是看着丁瑜洲又看着窗户外的一抹春色,内心百转千回,丁瑜洲的这句话意思其实表明了,处理太子的最后结果就是一种残酷的结局,是生离死别的结局。 武媚娘深知其中的道理,这才明白过来丁瑜洲刚才犹豫不决的缘由。 “你的意思是斩草除根?用非常手段吗?” 武媚娘虽然明白丁瑜洲的意思,但是还想明明白白地说出来,才如此问道。 “微臣就只说到此吧,点到为止,再往下说,恐伤及无辜,一切主意由娘娘仔细斟酌一番吧。其中取舍,想必娘娘会想明白啊。”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七百零五章 有人在背后 丁瑜洲终究是有所保留,只说到这些话,接下来该怎么做,武媚娘应该清楚,凭借着武媚娘如此精明的心思,如此聪慧的头脑,自然能明白他话里话外的深意。 说完这句话,丁瑜洲起身,对着武媚娘挥了挥手,缓缓退出了延英殿,不再继续与武媚娘交谈。 因为今日他店铺里还有些重要客户要来,据说是波斯国的亲王要来,所以他得去陪着,长孙浩然和阿元他们的级别还不够。 只留下武媚娘一个人坐在座位上。 武媚娘目送丁瑜洲离开,久久没有发出声音,一直在沉思和感慨。 武媚娘思考了良久,前因后果全都思考了一遍又一遍,审视再三,考虑再三,终究还是下定了决心,决定放手一搏,为自己的命运,也为得来不易的前程。 丁瑜洲就这样离开了,因为他不想让自己成为做出最后决定的那个人,更不想参与李弘事件的更多环节,他早已知晓答案,他本想以此来改变李弘的命运,想来改变李弘的处境,可是发现自己无论如何去着手准备,去努力改变,似乎现实既定,任何改变的行动都是无能为力的。 走在回去总店的丁瑜洲却并没有完全放下这件事,一直心事重重。 街道周围的环境都是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他们蒙着眼睛都能知道何处有什么,他们没有让随从跟随,没有让阿元他们派人来接,只独自走在这条通往总店的街道上。 他看着那碧空万里的苍穹,深感辽阔之感,时不时有喜鹊从旁飞过,本是好兆头,却让丁瑜洲一点也提不起兴致。 他骑在马上,对周围的人和事都视而不见,对周围的声音充耳不闻,就那样缓缓地行进着。 丁瑜洲任由思绪乱飞,想天想地,胡思乱想,甚至想到了一个词,这个词是关于他自己的,功高盖主的大臣通常都没有好下场! 想到这里,丁瑜洲不由得后背猛然升出细密的冷汗,不寒而栗。 他还没来得及多想,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喊他,辨识那声音明显是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丁大人请留步,在下有要事与您商量。” 丁瑜洲回头一看,迅疾勒住马缰绳,纵身一跃,仔细去看那身后之人。 仔细看了一眼,丁瑜洲惊奇地发现,此人并不认识,他在脑海中仔细回忆着此人的相貌,也完全没有印象,不知道此人到底是何人。 丁瑜洲是大唐的公众人物,堪比家喻户晓的明星,大家都认识他,他不认识别人,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丁瑜洲牵着马,疑惑地询问道:“你是何人?找丁某何事?” 丁瑜洲同此人说话的同时,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人,见这个人一副儒扇纶巾书生模样,从面相上看并不像是什么坏人,只是此人腰间还挂着一柄长剑,着实让丁瑜洲提高了警惕。 丁瑜洲对于这个陌生人提高了警惕,虽然见这个陌生人面善,但仍然怀有一种警戒心理。 毕竟他如今是位高权重的宰相,手里握着很多人的生死大权,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他的一言一行都能影响很多人的生死荣辱,所以丁瑜洲平日里不得不保持着孤傲和清冷,不能太过平易近人,生怕被人利用了自己还不知道。 很多时候,丁瑜洲出行都会有车架随从,防止周围一些意图不轨的人靠近,骤然见到这个拿着凶器的陌生人出现,丁瑜洲不知道他的目的,不得不保持着警惕,以防止自己受到威胁。 这个陌生人并没有像丁瑜洲所猜想的那样继续靠近他,而是向后退了几步,极其恭敬地回道: “丁大人不认识小人,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小人是太子东宫里的谋士,如今太子有难,我等想替太子求一求丁大人逃生之法,不知丁大人可否愿意救太子一命。” “这个事情嘛!......” 丁瑜洲听了这个谋士的答案,回想起东宫里的一些人和事,似乎对这个人渐渐有了些许清晰的认识,但仍然不晓得此人究竟是姓什名谁,因为他知道例朝例代的太子府都豢养着许多的谋士,能够替太子筹谋大事,但是这些人往往都是隐姓埋名,从不对外表露真实姓名。其中还有很多人,确切的说就是死士,他们愿意为了太子而赴汤蹈火,牺牲性命,就好比战国时期燕国太子丹派出去刺杀秦王的荆轲一样。 丁瑜洲见那谋士的眼神真诚,并没有那种街头巷尾吊儿郎当小混混的无趣和无理,对自己也甚是尊敬,一直以礼相待,深感他这种礼貌行为的好感,他原本对太子就非常有好感,他认为太子仁义待天下,对臣民们客气礼貌,尊重老臣,更知道国之大事在于民心,所以往往对待百姓们都是以民本思想来考虑。 因为太子悲天悯人的情怀,丁瑜洲虽然觉得太子对待武媚娘一事上太操之过急,但是心底深处还是非常认同和赞赏太子李弘的。 他认定太子不是个坏人,也不是个纨绔子弟,如今贸然面临生命之危,他刚才在朝堂上就有意在营救太子于危难,而如今来了这个人,也算是天不亡太子,或许真的救下太子,uu看书ww.uukanshu.cm也算是一桩好事,尽管没有人知道,但是对得起天地和自己的良心。 那谋士见丁瑜洲不说话,略带沉思状,也很是知趣地没有说话。 他们俩目前所在的位置显得很是隐蔽,周围的行人不多,想来是这个谋士特地选择了在这种背街小巷的隐蔽地方来等候丁瑜洲。 谋士此番前来,有备而来,只希望丁瑜洲能够高抬一手拯救太子。 丁瑜洲沉思片刻,蓦然看到地上泥土中的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沾满了泥土,棱角分明,在被千万人践踏的命运中依旧透着一股倔强。 有些事情就如同这块小石头,尽管很渺小,但是依旧有它自己的命数。太子李弘在历史大河中便是这块小石头,虽然历史洪流滚滚而来,不可阻挡,可是如若外力从旁挪动小石头,从中干预,或许能够起到改天逆命的效果。 丁瑜洲想到这里的时候,猛然间眼前一亮,带着星星点点的希望之光。 那谋士很敏锐地看到了丁瑜洲的变化,悄声问道:“丁大人是否想到了什么?愿意帮太子一把吧?”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七百零六章 救救太子 丁瑜洲听到那个谋士近乎哀求的语气,理解他的心情,更深知此时太子殿下所面临的困难:“虽说太子殿下与微臣平日里交往不深,但丁某知道太子殿下的一片为民之善心,他的所作所为都是循规蹈矩、合乎礼仪,丝毫没有僭越规矩的嫌疑,太子品行端庄尊贵,丁某和其他大臣们也都着实赞叹不已的。如今太子有难,当为太子效劳,为太子分忧解难,只是如今大势所趋,形势不利于太子,不知太子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丁瑜洲特地来试探东宫主仆上下的态度,毕竟这件事情对于太子李弘而言,完全是没有任何优势的,甚至说已经到了一决雌雄胜负的时候。 一瞬之间便是生与死,太子取舍之间关乎生死。 那谋士听到丁瑜洲所言带着浓浓深意,知道丁瑜洲所说的是心里话,眼珠转圈,心思千回百转,很快就听出了丁瑜洲的意外之翼,回答道:“太子自知当下朝廷局势复杂多变,更知天后与天后对自己的态度,太子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只求保住性命,对于权力已然不再过多留恋,还望丁大人不要有所顾忌,但说无妨。” 那谋士意味深长地看了丁瑜洲一眼,随后又补充了一句:“太子他要求不高的。” 丁瑜洲见那谋士已然看出了自己的心思,还直言出太子的取舍,无非就是想保住一条命,已然是作出了让步,还不希望与天后之间两败俱伤,必须分出个你死我活。 “当真太子殿下是有这种考量吗?你可要知道,现在的朝局就如秋风扫落叶的最后之期了,太子今日朝会与天后矛盾公开化,已然到了尔虞我诈的最后时刻,天后她.....” 丁瑜洲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意思其实很明白了。此时正是暮春时节,百花即将开败,落花满地,只余下绿叶生机盎然,印证着此时此刻整个大唐局势。 丁瑜洲的心里矛盾着,一方面他还想帮着武媚娘走向人生的巅峰,另一方面又不忍心见到太子这个精神小伙性命攸关,他刚刚这般说,显然心里有了打算。 他与太子的私交不深,但对于太子的人品却甚为佩服,所以才想着能够替太子分忧解难,能够保住太子的一条命也算是他没有辜负太子对于天下百姓的一份牵挂。 那个谋士略微迟疑,接着说道:“丁大人所言正是太子所忧虑之事,太子如今也已然后悔,不该让今日早朝事情发生,可如今已然发生了,再后悔也无法了。太子自知不是天后的对手,所以早已做了最坏的打算。” 丁瑜洲拉了拉走远的马,继续开口说道:“既然如此,太子可谓深明大义,正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识时务者为俊杰,太子眼下万不可以卵击石,才能避免一命呜呼的结局。” “丁大人所言正是。” 那谋士点头称颂,不忘留意观察周围的情形,看此处是否存在有人偷听或者跟踪的嫌疑,确保着周围环境的安全和隐蔽,继续 继续阅读!说道:“丁大人所言正是太子当下所考虑的,如今朝局纷繁复杂,太子有心无力,虽有满腔报国心,却阻碍重重,太子愿意暂且退让再待时机。” 丁瑜洲对太子谋士的话表示赞同,也对太子的主张表示赞同,点点头,说道:“太子能这么想,丁某就放心了,正当如此,看这情形,太子应该已然了解前朝后庭的利害关系,更知道了朝中势力的大势所趋,人皆有定数,命中该当如此,该遭此大劫。” 那谋士听着丁瑜洲的语气,知道丁瑜洲答应了,忙端端正正地行了一个大礼,说道:“既然太子正遭此大劫,还望丁大人出手,救太子殿下于水火之中,让太子殿下万万要保住这条宝贵生命,才能留得希望在啊!” 丁瑜洲的心思百转千回,有感动,有震惊,有遗憾,也有无奈,看着那谋士对自己投射过来的殷殷期盼,明白那谋士心中所思所想,同时也对谋士对太子如此忠心耿耿而表示钦佩,太子的人格魅力足以让谋士们死心塌地。 丁瑜洲内心也是希望能够帮助李弘一把,但是事态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轻而易举,一切都需要从长计议,便说道:“你所托之事,我心里有数,丁某对太子殿下也有仰慕之情,太子如今有难,丁某自当救驾,不过此事牵连重大,还容丁某回去仔细考量一番,待办法成熟之后, 会让丁某的兄弟阿元或长孙浩然二人前往东宫告知详情。” 那谋士听了,忙连连点头,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说道:“多谢丁大人答应帮忙,请受小人一拜,如今多事之秋,只有丁大人才能够救太子殿下,小人在这里谢过了。uu看书 .uanshu.m” 谋士深深跪地叩头,表示着内心的感激。 丁瑜洲忙扶他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鼓励,并交代道:“此事务必保密,除了太子,其他任何人都不得告诉。” 谋士坚定地点头,随后目送丁瑜洲骑上马消失在繁华的街道中。 丁瑜洲知道太子府里到了草木皆兵的紧张时刻,为了保住太子肯定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各种办法都在思考,各路人马都已集结,在为太子保驾护航。 太子公然与皇后为敌,这已然成朝中众人所共同关注的话题。 太子为何有如此胆量,整个朝廷都在为太子捏着一把汗,毕竟羽翼未丰的太子似乎还不是皇后的对手,众人都担心害怕太子的命运。 丁瑜洲担心太子的安危,更担心武媚娘那边暗中对太子来一个了解,到时会让自己措手不及,所以他走在路上的时候,就已然在筹谋拯救太子的方法了。 既然答应了太子谋士,那就要说到做到,讲究个诚信。 丁瑜洲按照史书的记载来推测,武媚娘这次必然不会放过太子,必然要采取残酷严厉的制裁措施。 他刚才与武媚娘的对话中,也暗示了处理方法,所以以此作为线索,顺藤摸瓜,他便大体有了应对之法。# 继续阅读!至于具体细节,丁瑜洲想了一天想了一夜,以至于彻夜未眠,一直在思考。 他在思考到底该如何营救太子办法的时候,也对武媚娘目前的思想状态进行了更为全面深刻的分析,现在的武媚娘在权力的浸润之下,已经变得有些面目全非,已经变了心性,变了本质。 ??? 第七百零七章 瞒天过海 事态紧迫,第二天一清早,天蒙蒙亮,丁瑜洲就睡不着了起身穿衣,连饭也没来得及吃,就火速赶往阿元和长孙浩然居住的地方,吩咐他二人乔装打扮,悄悄从东宫的后门入东宫,求见太子,并与那个谋士里应外合,传达给太子他的锦囊妙计。 丁瑜洲之所以动作如此迅速,是因为他想在武媚娘提前行动之前提前做好准备,部署好应对之策。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果不其然,就在丁瑜洲安排部署好一切救人计划之后,上元二年的八月二十五日,东宫突然传出消息说太子李弘暴亡于合璧宫。 太子突然暴亡一事一经传出,顿时轰动朝野,全国为之震动,这简直是国之损失,大唐之悲哀! 臣民们听到太子李弘死亡的消息之后,不由得纷纷落泪哀悼。不仅在大唐国内,太子死亡的消息还传到了周边国家,这一事实被各国纷纷记载于史册中。 《旧唐书》记载说太子李弘在洛阳合璧宫病逝,享年二十三岁,而《新唐书》则明确指出,武则天是杀害太子李弘的凶手。一向谨慎的司马光在《资治通鉴》中更是明确提出关于太子李弘之死,当时人们就有传言说怀疑是皇后武媚娘毒死。 究竟太子李弘是如何死亡的,当时的人们没有人知晓,就连武媚娘本人对这件事也有着很深的疑惑。 丁瑜洲作为当时的人们之一,他是知道真相的,只是不敢说出来,但是他知道武媚娘还没来得及动手,太子就已经死亡了。 太子的死亡让武媚娘深感疑点重重,她对此表示出了极大的怀疑,暗中派人查访此事,所以在太子死亡的当天,她就亲自前往东宫悼念太子,还亲自检查太子遗体,让太医检查太子死因。 武媚娘对于太子的死亡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和疑惑,先是假惺惺地哭了一场,然后就暗中派人将东宫调查了个遍,愣是没查出个结果。 太子年纪轻轻就突然暴毙,肯定是有人动了手脚,这是宫中所有人的一致观点,可是派出去的太医诊断结果着实让众人大失所望,有种大跌眼镜的失落感。 派出三拨太医,最后诊断的结果都是太子暴毙,并没有被他人下毒的症状表现,其中一个太医说太子体虚,想来命不假年,突然暴亡,与太子身体虚弱有关。 武媚娘亲自前来灵前探望,也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之处。 武媚娘触摸到太子冰冷的尸体,又看到太子面无血色的遗容,完全信以为真。 她心中暗暗庆幸,殊不知本想采取整治太子的措施,还没动手竟然就这样提前被实施了,她实在是太过高兴喜悦了,当然这种喜悦只能暗暗进行,隐藏在外表伤心落泪的情绪之下,尽量表现出一位母亲痛失儿子之后的悲伤,将内心深处最真挚的情感全然隐藏起来。 太子究竟是何人所杀?太子又究竟是怎么死的? 一直到将太子出殡送葬完,武媚娘内心最大的疑问全然无解。 每每武媚娘问及丁瑜洲此事,丁瑜洲总说“或许这是命中注定的,太子命数已尽,与江山帝位无缘”之类的话。 丁瑜洲说这些话的时候,内心深处惴惴不安,他是知道真相的人。 实际上,太子李弘没有死,这件惊天秘密,只有丁瑜洲、太子以及太子谋士,外加天知地知,除了这些人之外,世间便再也没有人知晓太子的下落和太子的死因。 原来丁瑜洲彻夜想出的法子,就是让太子死亡早于武媚娘动手,这样的话,既能够打消武媚娘对于太子的猜疑和威胁,同时又能够让太子保住一条命,还能顺遂了史书的记载。 至于如何让太子假死,丁瑜洲自有一套神仙法术,他之前在钟南山认识过一个老道,那老道会使用一套鬼息之法,也就是憋气之法,这种法子能够让人在很长时间内憋气,可假死骗生。为了演得真实,丁瑜洲让李弘在脸上涂了些白粉,易容乔装,确实也骗过了所有人。 太子便借助此法成功躲过了武媚娘的窥视,成功躲过了他人生当中的一大劫难,虽然失去了太子的身份,但是可以再度获得新生。 这是这份新生,让他可以自由自在地生活在大唐任何地方,隐姓埋名远走他方,驰骋草原和沙漠,驻足江南水乡和小桥,通过一种平民视角来播撒对百姓的爱。 虽然没有太子那般风光,生活很艰辛,但他可以继续发挥他的慈悲之心来面对大唐之众生,继续发挥他的善心力量,为大唐百姓谋福利,他反倒认为这个太子不当也罢。 这是李弘心底深处的呐喊,也是李弘内心最真挚的希望,而丁瑜洲的所作所为让李弘完成了这份心愿。 李弘不再受太子身份的束缚,也不再受太子身份的牵绊,他感谢丁瑜洲,对于丁瑜洲满心钦佩,除了遥遥祝愿,别无选择,时局所限,相见不如不见,相忘于江湖甚好。 丁瑜洲和李弘将这个秘密深深埋藏于内心里,包括那个谋士跟随太子远走天涯,也深深守着这个秘密。 丁瑜洲此举,无形之中顺遂了武媚娘的心愿。太子的死亡让武媚娘少了很多的顾虑和忧伤,拔了眼中钉,uu看书ww.uukans 除了肉中刺,心情美美哒。 大唐没有了太子,朝政不能荒废,国家不能一日没有储君,武媚娘深知大唐不能没有太子,天下不能没有储君。 于是乎,武媚娘找来丁瑜洲密谈许久,最终的目的便是让丁瑜洲发挥百官之首的作用,拥戴她的第二个儿子李贤为太子,接替李弘空下来的位置,继续来延续大唐的太子正统。 很快在李弘被宣布死亡之后的一个月后,大唐皇子李贤,也就是武媚娘名义上的第二个儿子,以皇帝名义被册封为太子,当日李贤移居东宫居住。 对于李贤这位新太子,武媚娘的心情是压抑的,她是不情愿看到“长江后浪推前浪”,可又没法子,这些“后浪们”阻碍了她的目标实现,因为她的目的就是稳定权力的最高峰,登临万人之巅,享受万众瞩目的荣光,但是太子的存在,将是她最彻底的打击和阻碍,并且这道障碍似乎是天然不可逾越的。 好不容易除掉了强有力“对手”李弘,她怎么着也不愿意让朝局中再度出现一个李弘的替代品,更不愿意看到自己辛辛苦苦的成果陷入绝境。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七百零八章 暂且放过李贤 原本武媚娘要让太子之位空缺,防止自己的权利和地位陷入重蹈覆辙的危机。 她的这一提议,丁瑜洲极力表示反对,建议他必须重新确立太子以堵住天下人的悠悠之口,否则她的真实目的必然是图穷匕见,容易让人招致旁人的猜疑。 为了掩人耳目,为了表现她的雍容大度,让她的真实目的不必暴露,丁瑜洲建立武媚娘必须确定新太子人选,而按照太子确定的法则,轮到李贤来继承太子之位。 丁瑜洲好说歹说,费了一番功夫,终于让武媚娘同意了他的这个提议。 他的理由很充分也很现实,如若太子储君之位久久空悬,大臣们可是会动乱的,会容易惑乱人心。 为了打消众人的疑惑,也为了安抚天下臣民之心,武媚娘不得不参照丁瑜洲的意见,在不情不愿的情况下,他还是做出了这个决定,接受了丁瑜洲的建议,以皇帝名义宣布让李贤做了太子。 李贤起初觉得自己与太子没有缘分,但是冷不丁太子之位从天而降,还是让他格外高兴和喜悦,激发起了他的雄心壮志,让他雄心勃**来,想一心一意把太子当好,不惹父皇母后生气,不让群臣寒心,更不扰乱百姓休养生息。 新太子李贤继承了他哥哥李弘的优良传统,他留给群臣的第一印象很完美,是风度翩翩、胸怀天下、举止得体的太子,针砭时弊,头头是道,上朝听政观点鲜明又贴合实际,口口声声离不开国计民生,让众位大臣们看到了贤君明主的影子,为之深受感动和鼓舞。 毕竟太子代表了未来的希望,代表了大唐江山社稷的未来走向。 新太子李贤的表现与李弘如出一辙,因为太子李贤已过而立之年,所以在大臣们的请求之下,假李治这个名义上的皇帝直接下令让太子李贤监国,李贤处事公正严密,受到天下臣民的一致好评,可以说李贤这个太子实现了一个“开门红”。 不仅超越了前太子李弘的所作所为,甚至还有人要超越李弘的趋势,比如在文学著作方面,李弘当年编了一本书,属于儿童读物,但是人家李贤也编了一本书,这可是一部传世经典,他是为《后汉书》作注,他的注解一直流传后世而不衰,受到了文人雅士和经学大家的一致推崇。 当时的大臣们建议皇帝将李贤所作的这篇注解收藏于密阁之中,奉为无上经典,并且还请求皇帝赏赐太子。 武媚娘作为实际掌权人,虽然不想见到太子干得很好,却也在无奈之下接受了大臣们的请求,并赏赐优渥,超越之前的所有太子。 丁瑜洲全程看着李贤的这份仁德之心,也看着李贤的付出,心里头对李贤也是颇有好感,起码不是纨绔子弟,并且他也确实看到了李贤的辛苦付出,认为太子受此殊荣,也是应当的。 太子的表现深得人心,可是越得到大臣们的称赞,武媚娘的心里头就犹如凤凰泣血,就犹如一把利剑不断穿过她的心脏,刺痛她的神经,让他感觉到危机的存在,让她感觉到底线受到了挑战。 丁瑜洲冷眼看着朝廷里的一切动向,也敏锐地察觉到了武媚娘的这份无奈心情。 他对武媚娘的这份心情能够深刻领会和体验。 私下里,他单独和武媚娘在一起的时候,武媚娘总是抱怨不断,后悔自己选错了太子人选,不应该让李贤来继任太子。 丁瑜洲知道武媚娘这是在指桑骂槐,对自己之前极力让她册立李贤为太子一事存有埋怨之情,如今她的地位和权力受到了挑战,又怎能不让她感觉到愤怒呢? “哎呀,别生气了,事已至此,咱们再想办法呗,后悔是不管用的!” 丁瑜洲安慰着武媚娘。 武媚娘白了丁瑜洲一眼,说归说,生气归生气,但是她对于丁瑜洲的这份感情依旧在,她与丁瑜洲的感情丝毫不受外界任何关系的影响,也丝毫不受任何外在事情的影响。 目前,他们的感情已经超脱了权利,超乎了金钱,超乎了权谋,所以他们的这份感情是真挚的。 武媚娘一直相信丁瑜洲是她的得力助手,丁瑜洲会一直助她走向最终的巅峰,而丁瑜洲现在也仍然有着同样的感受,所以他们在政见上可能有所分歧,但是感情上却依旧那么甜如蜜。 两个人的关系越来越好,好到了让丁瑜洲觉得有些害怕担心失去的危险。 他们到达了一种夫妻彼此了解彼此,彼此欣赏彼此的高深境界。 他们还没有到相看两厌的时候,不过丁瑜洲隐隐约约中有这种担心,他不知道他和武媚娘的这份感情究竟会通往何处,会结出何种结果。 史书给不了他答案,也给不了他提示,只能让他自己走一步算一步,去体验着与武媚娘的感情长路。 目前,没有任何迹象表明丁瑜洲与武媚娘的感情会通往何处,但是丁瑜洲通过史书记载来判断他与武媚娘的感情或许会走向圆满的功德,因为未来他们只会经历越来越少的障碍。 未来武媚娘终将实现登临大宝的终极目标,u看书 w.ukanshu到那时候一人站在权力之巅享受万人膜拜的荣耀,到那时便没有任何的障碍阻挠,自然他与武媚娘的感情会得到应有的答案。 从目前情况来看,丁瑜洲与武媚娘的感情牢不可破,攻不可破,所以他们两人能够彼此说些真心话,丁瑜洲能够指导武媚娘在施政过程中的纰漏,能够指出和修正武媚娘各项政令措施在颁发制定过程中的错误,进而能够在日积月累中推动武媚娘治国理政经验的完善和修复。 有丁瑜洲在,武媚娘一切都放心,有武媚娘在,丁瑜洲一切都心安。 武媚娘暂时听从了丁瑜洲的建议,暂且忍耐李贤,不过分指责和控制李贤。 李贤就在这相对轻松的环境里,大展宏图,崭露头角,就在李贤搞得风生水起的时候,朝中突然之间有一个神秘人物的出现,受到了武媚娘等人的关注,这个人被传得神乎其神,极具神话色彩。 丁瑜洲知道,与其说他具有神话色彩,倒不如说是他自己故弄玄虚,借助魔术把戏来给自己增添异于常人的色彩,这个人就是明崇俨,在历史上颇有记载的一个人物。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七百零九章 小人当道 据有关野史记载,李治在总章元年的时候,听闻明崇俨会神仙幻术便将其招入朝廷,让其在自己面前表演一番,以证明他的能力和水平。 当时明崇俨二话不说,丝毫不打怵,请求陛下安排了几个宫女太监进入上林苑的一个山洞内,同时让宫中乐师在洞窟中演奏乐曲。 明崇俨随后向李治表明自己能够在洞外作法,让山洞内的乐声停止,让宫人们全都跑出山洞。 李治很有兴趣,便立即允诺明崇俨施法。 明崇俨很快答应了,便在洞口挂上一个桃符,又挥舞起桃木剑,振振有词地说起来,不一会儿功夫,宫人们全都惊慌失措地从山洞中跑了出来,还有几个宫人直接吓尿了。 李治追问是何缘故?宫人们纷纷异口同声地回答说这洞窟中突然出现了一条怪龙,冲他们张牙舞爪而来,所以大家纷纷吓得跑了出来。 如此玄虚的事情,让李治为之不可思议。 还有一件事,当时正值酷暑难耐,李治为了找出明崇俨的破绽,验证明崇俨的真实与虚假,又再度试探明崇俨在盛夏时节让明崇俨变出雪花来。 明崇俨同样也是干脆利索地答应了,又是一番“天灵灵地灵灵”的法术表演,虽然是故弄玄虚一番,但是很快就真的直接从手里用红布盖住的盘子里出现了冷冰冰的雪花。 看到雪的李治问道:“这雪是怎么来的呢?” 明崇俨忙回答道:“这是微臣从阴山运来的,以解除陛下燥热之苦。” 这件事,很多史书都有专门而详细的记载。 还有《史记》记载李治对于明崇俨的神仙幻术格外感兴趣,但同时又表示半信半疑,所以再度给明崇俨出了道难题,要求他在春天的时候变出一块西瓜。 明崇俨答应了,很快就施展开神仙手段和特殊力量,很短时间内真就变出了一个西瓜来,这时李治更加表示不可思议,询问:这西瓜是从何处来? 明崇俨神秘一笑,回答道:“是从千里之外的一个老农地窖中运来的。” 事后,李治不相信,派人前去寻找,后来果真发现有一老农发现自己家的地窖里少了一个西瓜。 这些奇闻趣事都是史书零星记载,有些史书注明了这些故事是道听途说的,有些史书却言之凿凿,似乎是真实发生的。 不管真真假假,但是丁瑜洲却并没有真实经历,并且他非常确认,这些都是杜撰的,都是假的。 原因很充分,论据很可靠,总章元年的时候,皇帝早已不是真正的李治,而是高大愣扮演的假皇帝,所以丁瑜洲推断这些史书中关于明崇俨的记载并不是真实存在的,极有可能是后来后人杜撰上去的,也有可能是明崇俨自吹自擂的把戏,至于能够阴山运雪、能够隔空变来西瓜,那只是魔术而已。 要知道,在大唐初年幻术魔法是相当盛行的,后世也根据此事实拍出了很多电影电视剧,所以丁瑜洲对此也并不表示过分惊诧。 明崇俨本是无名之辈,作为重要大臣出现在朝堂之中,并且被众人所熟知,要得益于武媚娘的提拔和青睐,原本丁瑜洲都险些从记忆里忘记了他,要不是因为武媚娘在自己面前提及明崇俨多次提及太子李贤的不是,他才猛然想起了日后将要发生的大事,以及武媚娘将如何重用此人,还有与这个人有关的一场人命官司。 放眼整个朝廷,明崇俨这个人在朝中确实是一个无名之辈,只是一个小小的从五品大臣。 可是他眼睛灵光、头脑灵活,看到帝后一个常年居于病榻,不理朝政,另一个则是作为天后执掌国政,加上太子人选换来换去,他的“狗鼻子”极其灵光,隐隐约约嗅到了天后的心思,所以大着胆子,借助神明的名义,装神弄鬼地试探起了天后的心思。 在这种价值观的引领下,明崇俨有一次向朝廷上书说,上天各路神佛启示他,让他告诉当今天皇天后当今太子李贤不够端庄,不能够承继大统。 为了让大家相信他的话,明崇俨说自己精通黄老之说,能上天入地体察天意,又能够相面识人,所以借助神仙之语来评判太子的功过是非,甚至断言如若太子强行继承大同,恐对大唐江山不利。 明崇俨的言论虽然是冒险之举,但是第一时间传达给武媚娘的时候,她露出了一抹神秘的微笑。 明崇阉的这份奏疏,武媚娘没有给丁瑜洲看,也没有继续颁布朝中诸臣阅览,而是留中不发。 武媚娘的内心是激动和兴奋的,虽然没有明确当众表达自己的意见和观点,却并未对明崇俨表示出任何的责备和斥骂。 天后如此一番表态虽然有些遮遮掩掩的,但是对于精明的大臣们而言,尤其对于明崇俨而言,已经释放了一种升官发财的信号。 天后不表态,越发助长了明崇阉的气焰,他开始变得口无遮拦,处处事事针对太子李贤,一度引起很多支持太子的大臣们的不满。 尽管朝中针对太子的话题不断,uu看书 uukhu 但是武媚娘却依旧放纵明崇阉胡作非为。一时之间,关于太子李贤的风言风语不断。 明崇阉的话,武媚娘才不管他是否真有通天法术,她关注的从明崇阉这里找到了对太子打压报复的突破口,这可是武媚娘苦苦搜寻而不可得的事情。 果不其然,明崇俨为了更大的利益,冒了更大的风险,随后很快开展了他的第二次进攻,意图投石问路,再次故伎重演,借言说他夜观星象,推算大唐国运发现国之储君命数不吉,不如其他两位皇子的命数,其他皇子命数更加尊贵。 明崇俨放出这种观点之后,开始大力推崇李显、李旦两位皇子,却单单指责现任太子李贤。 他的这一言论着实让武媚娘等人为之窃喜,让武媚娘再度看到了希望,但是武媚娘表面上仍然不置可否,不对此发表任何议论,不表明态度。 当着众位大臣的面,天后表现出为难之色,让人觉得她陷入了一种两难选择,但实际上却让天后看到了打压太子的良好时机,他只是一直在等待着机会,意图让这种声音越来越大,形成遮天蔽日的强大态势。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七百一十章 李贤太憋屈 明崇俨的行为被很多大臣所不齿,但是他的行为却受到了天皇天后的暗中支持,明崇俨的官职得到了提升,所以让明崇俨愈加肆无忌惮。 在很多大臣来看,明崇俨的行为确实有些不地道,尤其对于太子李贤而言,那完全就是拆他的台,完全就是要置他于死地,所以太子作为储君,他还是能够察觉到一些反对他的力量,很多支持太子的大臣暗中将明崇俨的行为汇报给了李贤。 太子李贤一听说此事,心中思绪波涛汹涌,气就不打一处来。 随着明崇俨的行为越来越“臭不要脸”,更是让太子李贤恨得牙痒痒。 明崇俨虽然指责太子不是,但是他的理由太过玄虚,并没有彻底扳倒太子的真凭实据,再加上天皇天后不表态,所以太子也不便对明崇俨明目张胆地惩罚。 如果煞有其事地惩处明崇俨,难免会让众人觉得太子心胸狭窄,小肚鸡肠,眼睛里容不得沙子。 李贤的心里憋屈,却无法光明正大地表现出来,也不能明目张胆地表达出内心的怒气,只是暗暗察觉着明崇俨的行动,以防止对自己的不测,他不敢擅自行动,以防打草惊蛇,更害怕被天后借机抓住了把柄。 李贤的智囊团也在暗中帮助运筹帷幄,尽量减少此事带给李贤的不利影响。 这个时候,天后武媚娘看到了明崇俨的用处,更看到了明崇俨对于自己接下来要实施计划的用处,所以武媚娘当即立断以皇帝的名义下达诏令,再次提拔擢升明崇俨的官职,让他作正谏大夫。 此诏令一出,将天皇天后的心思暴露无遗,虽然没有明确回应明崇俨的说法,但是此举已经很明显了,代表着天后承认明崇俨的说法,想当年废王立武过程中很多支持武媚娘的大臣都得到了提拔赏识,其中深意显而易见,恐怕连三岁孩童都知道。 丁瑜洲作为一品宰相大臣,正趁着机会紧锣密鼓地运筹着整个大唐帝国的发展大计,合理布局官员任命,将史书中所记载的清官勇将提拔到重要岗位加以锻炼,以便日后国家发展的需要,确保一旦宰相班子空缺,能够有人及时补充进宰相班底。 当然,他也在冷眼旁观着整个大唐朝局的细微变化,他知道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他努力保持着自己与这些人这些事的疏远关系,尽量不让自己的兄弟们掺和其中任何一方,防止遭到无缘无故的波及,同时他更直觉地感应到接下来将会有一场血雨腥风的到来。 明崇俨如此明目张胆地评论时政,评价国之储君,表面上他是借助神明之言,实际上是来表达他的阴谋,是借着神明的幌子来干涉国家大政。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明崇俨的背后有一股强大力量在支撑着他,要不然一般的术士,一般的大臣是绝对不敢如此胆大妄为,公然抨击当朝太子。 很显然,明崇俨背后的这股强大力量是谁? 大臣们很明白,包括太子李贤也是很明白。 这个人在背后暗中支持明崇俨,暗中授意明崇俨大肆对太子李贤发出抨击之声,进而在潜移默化中让太子名声扫地,声名狼藉。 丁瑜洲早就看透了其中的奥妙,看到了其中的深意,知道这自然是武媚娘在背后装神弄鬼,在背后默默支持所造成的结果。 因为武媚娘全然没有告知丁瑜洲,甚至从未提起过,所以如此情势导致丁瑜洲看透不说透,心知肚明。 他此刻全然关注他正在借机进行的朝廷官员布局比如他把狄仁杰调到了刑部堂官的职位,把张柬之等人下派到地方进行保护,为大唐的未来保存中流砥柱的力量,尽量让这场舆论战不波及其他人,以维护整个大唐朝政的太平稳定。 明崇俨的舆论战还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太子夹起尾巴做人。 李贤当上太子之后的很短时间内,确切得说不到三个多月的时间,他就从起初风生水起的旺盛势头转为踹头丧气的颓废感,从刚开始人人都竖大拇指的状态转变到了大臣们怀疑和质疑太子水平和能力的阶段。 前段时间他如漫步云端,现在却犹如坠入地狱,明与暗的变化让太子心里着实闷闷不乐,更让他觉得这太子当得委屈当得憋屈。 这太子当得确实畏首畏尾了,不能够忘乎所以,不能够自信满满,不能施展自己的才华和抱负,外面风雨飘摇,内廷更是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母后,处处对他针锋相对,处处找他麻烦。 郁闷、抑郁、失落、伤感。 这些词汇是李贤在当太子之后越来越清晰的体会。 太子的内心深处有一股顽强的力量在不断抵抗着,随着时态的变化,就如活火山一样,滚滚岩浆在不断翻滚和蓄积,uu看书其中蕴藏的强大力量,似乎会随时喷发出来。 太子李贤整日里心情压抑,越想这些烦心事,心情就越难受,他不想窝窝囊囊地被一个装神弄鬼的大臣搞得声名狼藉,更不想被一个不入流的大臣搞得处处被动,受制于人。 由于李贤当太子的时间不长,根基不够深厚,身边虽然着追随的大臣,但是他们也都是根基不深厚,尚未形成气候的一群人,故而太子李贤对于朝廷大臣的联络和笼络,做得不够及时和全面。 正因为如此,李贤的那些智囊团也没有如同李弘的那些谋士们一样,及时准确看清局势,请求丁瑜洲出山帮助,让丁大人扭转乾坤。 丁瑜洲私底下还想过,如果有李贤亲信前来求自己,或许自己也会像帮助李弘那样帮助李贤脱离苦难,只可惜没有任何人来找过丁瑜洲。 他也料定,李贤事件不会与自己有牵连,因为李贤平日里对待所有大臣都是一视同仁,并不会因为官职的高低而采取不同的策略。 作为大臣之一,丁瑜洲只是保持着他臣子的本分,对于天后与太子之间关系不睦的真实情况,保持中立,不站队不表态。 同时,李贤的品性不像李弘那样心怀天下,心忧万民,所以说实在的,丁瑜洲对于李贤的态度和印象也不像李弘那么深刻和友好。 李贤全然不知灾难的悄悄降临,他只是尽量维护着自己的权益,当然这些行动都是暗中进行的,都是静悄悄的,没有惊天动地的行动。 按照史书记载,丁瑜洲猜测着,也等待着,惊天雷声突然响动。 第七百一十一章 山雨欲来 就在丁瑜洲安心上朝运筹帷幄忧心大唐江山社稷的时候,明崇俨继续在作妖,继续在针对太子,散布太子的谣言。 太子恨透了明崇俨,明崇俨明知,却也继续“臭不要脸”。 某一天早朝之后,众位大臣纷纷散去,走在回各自衙门坐堂的路上,他隐隐约约听到明崇俨聚集了一群大臣,正大张旗鼓地乱嚼舌根子,如乡野村夫一般传播小道消息。 明崇俨传言的内容让丁瑜洲深感紧张和不安,他竟然大庭广众之下,乱传:当今太子李贤并不是皇后娘娘亲生的儿子,李贤的亲生母亲实际上是韩国夫人。 当时听到这个消息的大臣纷纷表示震惊不已,更让丁瑜洲心惊胆战。 很快,这个消息犹如长了翅膀一样瞬间传遍整个朝廷。 太子身世之谜一度之间让朝野上下传言四起,风言风语不断,更是传入了东宫,传到了太子李贤的耳中。 这可是决定太子李贤生死命运的传言,其后果甚至会直接将太子如同拔去一颗蛀牙一般地铲除,说他不是天后的儿子,这明显是在质疑太子的嫡子之位,这很显然是要撼动太子的根基。 这套说词完全是要将李贤置之于死地,这居心叵测的行为,早已被旁观的丁瑜洲看穿了。 联想到后果,如此所作所为显然是意有所指,头脑精明的大臣也很快从中看出了端倪,但是具体而言,天后的葫芦里里到底隐藏着怎么样的阴谋诡计,又隐藏着什么样的真相假象? 似乎没有人能够说得明白,说得清楚了。 关于李贤不是天后武媚娘所生的传言一度之间被传得沸沸扬扬,犹如一滴水滴入了滚烫的油锅中,激起了沸沸扬扬的言论。 朝廷之中风言风语不断,让太子李贤的处境越发不安,这种传言完全是亘古未闻,这在历史上是闻所未闻,但是在大唐这个时期却并不奇怪。 丁瑜洲是当朝宰相,有义务有责任维护朝政的稳定,他或明或暗地要揪住风言风语的源头出自何处,却查来查去线索就断了,实在查不出源头来,让他隐隐约约猜出了结果。 李贤作为当事人,听到外面风言风语不断,一波未停一波又起,流言蜚语的矛头都指向了他,威胁着他的太子地位。 他心里头有着千般不愿万般不舍,但是如此又能如何呢? 他面对着风雨飘摇的世界,又面对着一个强悍的母亲,还有一个病殃殃的父皇,想去找父皇陈情却屡屡被拒绝,只让他找天后来处理,一度让他进入到了极其危险极其尴尬的境界。 面对内外交困的情况,李贤犹如惊弓之鸟,犹如一个被抛弃了的野孩子一样,处处都受尽了白眼,事事处处被人轻视蔑视。 太子处境危险,李贤已经不再是太子,他成了一个飘渺的孤舟,在波涛汹涌的巨浪之中艰难前行,似乎随时都有船毁人亡的危险。 太子大本营东宫更是人心惶惶,乱作一团,太子李贤见此情形,不愿屈服于现实,尽管草木皆兵,尽管心情郁闷,但他还想为着自己当前的处境来搏一搏命运,不服输是他的人生另一面。 毕竟当前时局未定,结果未现,尘埃未定,一切都有可能,他只要当一天的太子,便就有一天翻盘的机会。 他决定奋力改变,消除这些不利的影响,他上下求索,在朝中结交大臣,在后宫结交嫔妃,尽全力在大臣和后宫嫔妃之间寻找着任何一丝希望和突破口。 当然李贤和他的团队第一时间想到了丁瑜洲这棵大树,这位当朝排名第一的宰相,这个天后和天皇面前最红的大臣,去找他帮忙肯定最有效。 如上任太子李弘一样,李贤也想到了去找丁瑜洲,让丁瑜洲来帮助自己脱离困境。可是他用错了方法和手段。 为了自己的生活,为了东宫上百口人的性命安危,李贤放下身段,放下尊严,用金银珠宝或者美女佳丽上下打通关系,意图获得有权有势大臣们的支持,包括丁瑜洲在内的所有大臣,都是极尽做作通俗的手段。 喜欢钱财的送金银珠宝,喜欢美女的送美人,反正方法很简单就是送礼物,各种手段用尽,有些大臣收了,有些大臣没收。 在收与不收之间,大臣们对于太子的这番表现,深感失望,也深感伤心,在太子送礼的人走后全都直摇头叹气。 李贤之前给众位大臣的印象那可是神仙一流的人物,可是如今与世俗同流合污,做出小人之行径,这让很多清高孤傲的大臣所不满。 李贤毕竟当太子的时间太短,在朝廷中没有形成自己的强有力的支持势力,所以他对于朝政的掌控不如李弘当太子的时候,更别提与武媚娘相比了。 李贤上下打点朝中大臣没有任何效果,甚至事后朝廷中很多大臣偷偷地给天皇上书弹劾太子行为不端,还有些大人看不惯李贤的种种行径,也由原来支持太子李贤变成了反对太子李贤。 局面越来越糟,李贤也发觉自己这一通工作做下去之后,非但没有取得预期效果,反而效果变得更糟。 送礼花尽了他做太子这段时间来的所有积蓄,uu看书 .uukanhu同时也让他的颜面扫地。 偷鸡不成蚀把米。 李贤的内心是伤感的,更是纠结的,因为事关自己的命运,事关自己的前途,更事管自己的生死,不光他自己,还有东宫里的很多人。 他知道前任太子李忠、李弘他们都没有好下场,他一开始就知道从他们的身上吸取教训,他小心翼翼,甚至委曲求全,尽量保持一种温和的状态,直到他这些表面功夫解决不了本质问题,他才猛然发现其中的真谛。 太子彻底陷入愁容了,前进也是危险,后退也是危险,步步都是危险,以至于太子不敢出门了,接连好几天称病告假。 朝局一片阴霾,尤其对于太子而言,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狂躁和不安,让所有在场的人都为之震惊和忧心。 当下的朝局,除了丁瑜洲这个穿越而来的现代人之外,其他没有人能够看得清了。 只有丁瑜洲知晓未来走向,别人都没有看清情势,武媚娘缄默不语,或许皇帝李治活在世上,应该也不会看清这问题的本质。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七百一十二章 谋杀案 虽然朝政局势起起伏伏,充满了玄机和暗语,但是各位大臣们仍然在按照既往的惯例沿着原有的道路款款行进着。 没有真凭实据,任凭明崇俨胡言乱语,神神叨叨,大家心里犯嘀咕,但是不会真的去相信,再者历朝历代也从来没有这样的惯例。 天皇天后不表态,任何人都不敢说什么,人家天后毕竟是太子的母亲,说什么也不会对李贤痛下杀手,这是所有人都这样认为的,尽管有传言说李贤不是武媚娘的儿子。 至于武媚娘直接处理朝政,大臣们渐渐也习惯了。 现在是非常时期,人家天皇亲下圣旨让天后替管政事,这是天皇相信天后,天皇两口子感情深厚,夫妻伉俪情深,大臣们越发不敢说什么,再者这也是情理中事,毕竟前朝隋文帝和独孤皇后有过类似先例。 真真假假,没有人能够说得清。 也就是在这种错乱的假象之下,或者说是通俗易懂的先例之下,纷繁复杂的乱象掩饰了天后的真实目的。 所有人都没有看透天后内心深处究竟在追寻着什么? 只有丁瑜洲作为一个现代历史学者穿越来大唐,能够清楚地明白天后的葫芦里究竟卖得是什么药。 虽然武媚娘这次也没有让丁瑜洲参与,没有和丁瑜洲商量一二,但是天后的内心世界,丁瑜洲可以说是一清二楚。 现在他入内宫的次数虽然没有之前多,但是待在内宫的时间却要很长,他本来就知晓“答案”和“谜底”,在武媚娘的言谈举止中敏锐察觉到了武媚娘的变化,他觉得武媚娘处理朝政起来愈发成熟,愈发果断,也愈发体会到了权力的舒爽之感。 一旦体会到权力是那么美好之后就不容易放弃权利,所以武媚娘现在的内心世界就是这种矛盾的组合体。 丁瑜洲仔细观察着周围的一切,作为一个旁观者,他看透了很多,也看明白了很多是是非非。他只是保持着沉默,不再多说话。 李贤亲自来拉拢丁瑜洲无果之后,东宫不气馁,又来了一个太监。 在一个黑夜里,那太监带着一箱黄金和一箱珍珠来丁瑜洲府邸送礼,没有明说来意,只说太子得了稀罕的宝物,让丁大人一起把玩。 其实丁瑜洲知道这太监的言外之意就是让他在天皇天后身边多多替太子美言几句,让他出面来扭转太子在大唐国内外的不利舆论。 那太监是李贤的贴身太监,对丁瑜洲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祈求再三,以至于丁瑜洲心善慈悲,好心提醒了他几句,让太子回去偃旗息鼓,放低姿态,万万不要再结交大臣。 丁瑜洲觉得太子当前风声鹤唳,暂且退让不是坏事,采取以退为进,以不动治万变,反其道而行之,真的是一条不错选择。 那太监是李贤的贴身太监,很早就跟着李贤,对李贤那是忠心耿耿,回去之后,立即汇报李贤。 太子听了,愣了一下,眨了眨眼睛,借着微弱的烛光,在清冷夜色里询问道:“丁大人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这是要让本宫放弃,难道本宫就任由别人说三道四,无力回天了吗?” 那太监哀叹一声:“看丁大人的神色,像是这个意思。” 太子听了,信以为真,忙反驳道:“本宫什么都没做错,本宫什么都没做,为什么要低头,为什么要沉默呢?他丁瑜洲耍本宫呢,这是要害本宫呢!” 丁瑜洲的好心提醒被李贤完全好心当了驴肝肺,一度还曲解丁瑜洲,认定他是替天后说话,意图断了他李贤的后路,故意假惺惺不让他去结交大臣, 太子很生气,很震怒,自此不再去找丁瑜洲,幸好太监带去的礼物,丁瑜洲一分一毫也没有收,要不然太子当场翻脸不认人,再去御史台弹劾丁瑜洲受贿,那丁瑜洲可就要肠子都悔青了,成了自讨苦吃了。 他的那些话其实就是想暗示李贤不要过分与大臣们交往密切,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如果真的相信他丁瑜洲的话,李贤应该好好思考一番,或许真的能够有所转机。 其实丁瑜洲的善心根本不是太子李贤所理解的这个意思,只是李贤不知道以后将要发生什么事情,所以一时难以理解丁瑜洲的深意,只可惜太监把丁瑜洲的这句话带回去之后,李贤根本就没当回事,还以为是丁瑜洲的推托之词,继续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李贤终究是不够精明的,当断则断,当舍弃时候应该舍弃,他没有做到,所以当大难来临时,再筹谋决断时,便已为时晚矣。 太子只是认为自己倒霉,遇到了一个讨厌的家伙明崇俨,懊悔自己生不逢时。 直到日后发生了一些事,太子才真正理解和明白丁瑜洲的深意和良苦用心,可是那时候,太子已然陷入泥潭,而无法脱身了。 因为不明白,所以做出了误判,所以对于事情和局面做出了错误的决定,uu看书 .uukansu.c 以至于酿成了异常大错,导致了大唐政局出现了波澜壮阔的一场动荡事件,更是让全天下人都为之而感到震撼,直接撼动了太子与武媚娘之间的关系。 公元679年,按照大唐的年号来算,便是仪凤四年,这一年还没过完,武媚娘突然重新修订年号,将年号改为调露元年,所以这一年在史书中被分成两个年号。 不管史书怎么记,有一件事却是赫然被记载于各大史书的“头版头条”,在丁瑜洲的计算下,如约而至。 这段时期正是调露元年的暮春时节,百花散尽,暑气上升,满院满城尽是生机,暮春初夏时节,夏日的风带着春日的花香,席卷长安,也席卷着大明宫。 大明宫宫宇鳞次栉比,巍峨耸立在龙首原上,俯瞰大唐帝国,也俯瞰着天下臣民。可是有一些事情,站在高处俯瞰却无法看清真相和事实。 明日就是五月三日,这是一个让丁瑜洲等待许久的日子,以至于丁瑜洲夜里没有休息好,还思考分析了好一会不知这件事会不会发生。 第二日,殊不知早晨刚起来,丁瑜洲就从家仆们的口中得到了一个惊人消息:长安城昨天夜里发生了一场谋杀案! 他仔细一询问,顿时睡意全无,震惊地连早饭也忘记吃了。 第七百一十三章 鬼神之说 在上早朝之前,大臣们见了面之后,心里的小好奇得到了释放和表露,此事愈发炸开了锅。 不光朝野震动,就连街头巷尾也纷纷议论起这场谋杀案,震惊了大唐长安百姓,如此轰动效应,是因为这场谋杀案隐约之间所牵连到的人! 长安城都知道了,可是皇宫后庭却还不知道,因为假皇帝高大楞病情反复,昨夜闹得合宫不得安宁,武媚娘碍于身份不得不全程陪侍在侧,整夜没有合眼,交代一众伺候的宫人们没有重要军国大事,不要来烦扰她。 另外,内宫在夜里要上锁,只有早朝时才会开锁,所以消息传入内宫的时候需要间隔许多时间,毕竟这件谋杀案又不牵连军国大事,又不见牵连边疆战局,所以这件事情在夜里暂时被值班太监搁置了下来。 加上本来就有天后这句话,清晨时尽管宫人们已经得到了外面报送来的关于明崇俨昨夜被刺杀的消息,却一时犹犹豫豫,不敢上前禀报。 宫人们只是私下里议论纷纷,又见天后皱着眉头,所以越发不敢禀报,以致于后庭陷入了犹豫不决的状态。 无论宫内宫外,凡是知道这件事的人,大家都清楚和明白此事牵连甚大,牵连着天皇天后的宠臣,也涉及到太子的安危。 兹事体大,所以没人敢站出来说,生怕惹是生非。 今日武媚娘心情不太好,但是她还是如约而至,登临宝座,听朝议政。 她除了眉心微微皱着,整体起色倒还不错,只是眼下微微泛黑,虽然涂了粉底,但是无法遮住那黑晕,暗示着她昨晚在紫宸殿一直守到很晚。 细心的大臣看到了其中隐含的深意,明白天后今日心情不妙,但是大家不知道天后还不知道明崇俨的事情。 除了眉心微皱之外,武媚娘一切如常,举止端庄优雅,抬手轻松自在,武媚娘清了清嗓子,随口问了句:“诸位爱卿可有什么要事要奏吗?如果没有,本宫要退朝回内宫歇息了,陛下昨夜头晕得厉害,本宫一直守候在旁未曾歇息,实在是劳顿,不过,众位卿家放心,陛下已安然无恙了。” “愿陛下康泰万安!” 众位大臣们纷纷跪下齐声祝福。 同时,诸位大臣体恤天后身体太过劳顿,又纷纷异口同声称赞道:“望天后注意凤体,愿陛下龙体康健!” 武媚娘点点头,以为众臣无事,正欲起身离开,这时却见刑部尚书,刑部堂官双双从队列之中走了出来,说道:“天后,臣等有事要奏。” 武媚娘见状,又重新坐了下来,也没当回事,询问道:“两位爱卿,有何事要奏。” 刑部尚书首先回答道:“启奏天后,昨夜长安城内发生了一起谋杀案,此案件牵连朝中大臣,臣等不敢善做主张,请天后定夺。” 武媚娘听了,好奇地望了他二人一眼,不解其意地说道:“难道有大臣被杀死了?” 天后如此一问,让底下的大臣们瞬间明白了,原来天后还不知道明崇俨的事情,大臣们全都吁了一口气,尤其那刑部尚书和堂官更是紧张到了嗓子眼,但是碍于职责所在,他们不得不汇报此事,请求天后的意思。 宣政殿之中突然陷入了寂静,没有人回答天后的话,这让武媚娘愈发奇怪,便指了指堂官,说道:“你来说吧。” 刑部堂官打了一个机灵,连忙说道:“天后,天后,是这样的,昨晚明崇俨大人死于家中,微臣前去现场查看,发现是被凶手用刀直刺入心脏所致。” “什么?何人如此大胆?竟然敢刺杀朝廷大臣,他是活得不耐烦了吗?可查到凶手了吗?” 武媚娘骤然听到刑部两位大臣一前一后所上奏的这个消息,一时愤怒至极,狠狠地拍了宝座上的扶手一下。 刑部尚书连忙回答道:“目前还没有查到是何人所为,微臣已经派了堂官狄仁杰在现场查案,他刚才派人来报说目前尚未查明任何线索,但是从能够一刀毙命的手段和伤口形状等方面来分析,这场谋杀不是一般人所为,好像全大唐没有这样的高手。” 刑部尚书最后这一句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由得后背发凉,这句话的意思说得很委婉,但是言外之意容易让人乱想乱猜。 全大唐找不到的高手,难道国外就能找到,显然也是不可能的,难道杀死明崇俨的不是人?那家伙平日里一句话都能一句半带着鬼神的,莫不是鬼怪作祟所致? 这是一些大臣心里的猜测,他们只是不敢说出来。 武媚娘眉头紧皱,望了一眼刑部尚书,停顿了一下,说道:“狄仁杰办案的能力,本宫是相信的,虽然他年纪轻轻,但是在办案查案方面,uu看书 uukanshu 倒是一把好手,还需再多加历练,以后必有大用,既然连他都没有查明凶手,那说明这凶手当真是狡猾,善于隐藏踪迹罢了。” 武媚娘看了丁瑜洲一眼,丁瑜洲回望着,却看不出武媚娘眼中的意思,便全然装作不知,将自己置身事外。 丁瑜洲在一旁听着武媚娘与刑部尚书的对话,同时又间接听到武媚娘大肆夸赞狄仁杰,心里很是激动。 毕竟这位后世被传得如神人一般人物的狄仁杰终于要展露头角了,当然现在他还需要多加历练些时日,他的人生已见曙光了。 丁瑜洲与狄仁杰是多有来往的,之前还帮助丁瑜洲解围过,所以丁瑜洲想再助力一下。 他便上前补充了一句道:“天后,狄大人速来办案严谨,公平正义,执法严明,当属官员中的楷模,连他都查不出的话,恐怕明大人死因多有蹊跷吧。” 武媚娘听完丁瑜洲的话,紧接着问道:“丁爱卿,你对于这件事有什么看法?” 丁瑜洲深知这个案件最后是查不出结果的,并且史书记载也是这样记载,所以他也不知道这凶手到底是谁,便只得用“道听途说”的言论来回答了: “微臣在断案这方面不在行,无发言权,也无从分析凶手可能是谁,倒是微臣在来大明宫的路上,听到百姓们的议论之声不绝,甚至有不少百姓说明崇俨窥测天机,受天神报复,甚至还有人说他是死于鬼神之手,是触犯鬼神后的自食其果。” 大唐韬略 https:// 第七百一十四章谜案无果 丁瑜洲说完这些话之后,随即他听到身后的大臣们也都纷纷附和,甚至不光是百姓传言,就连许多朝中大臣也相信明崇俨是被鬼神报复之说。 平日里明崇俨就装神弄鬼,净说些虚幻飘渺的事情,所以大家都认为他这是得罪了天神,被天神降罪惩处所致,大臣中很多人说他是罪有应得。 丁瑜洲数算了一下,起码有近乎一大半。 这些话是丁瑜洲故意说出来的,他本意就是要想引起朝中大臣们的议论,想让武媚娘看清楚当下众人百姓对于明崇俨之死的态度和看法。 武媚娘听到丁瑜洲的启奏,又联想到刚才刑部尚书的汇报,多多少少有些相信大家所认为的鬼神之说,可是对这个说法仍然产生了很多的怀疑,心里头泛起了很多的疑点,在公众场合之下要求刑部堂官狄仁杰继续严查明崇俨之死一案,命令务必要查出个水落石出,还明崇俨以公道,绝对不能让凶手逍遥法外! 众大臣听后,带着疑惑和好奇纷纷表示赞同,也只能如此。 武媚娘同样带着很多的迷茫和疑惑退回内宫,事后秘密下令丁瑜洲,让他务必亲自督办此事,查出个水落石出。 关于明崇俨之死,武媚娘很多疑惑的同时,更觉得难过和气愤,无缘无故折损了一员大将。 丁瑜洲也是满心的疑惑,他亲身经历了这件事的结果,也知道史书中的关于这方面的记载,他也想知道这件事到底是何人所为。 他曾经在事前事中事后暗中派长孙浩然和阿元他们留意明崇俨的行踪,甚至也派出人监视明崇俨的行为,但是他始终没有查出端倪来。 他派出去的人没有看出其中任何线索,包括查案能手神探狄仁杰也没有查出任何关于明崇俨离奇死亡的线索,这着实让民众感到震惊。 这件案子一度成为了悬案,甚至带着一种神秘的色彩,狄仁杰曾经私下里找过丁瑜洲,向丁瑜洲汇报了明崇俨死亡的一些蹊跷之处。 他没有发现任何贼人出入明崇俨居所的痕迹。 明崇俨受伤部位是心脏的正中心,刀刺入心脏不偏不倚,手法毒辣,不是一般人所能达到的水平。 明崇俨是死于五月初二日的晚上亥时,当时家仆们全都没有发现他的惨叫声或者他房间内打斗的声音,明崇俨就是那样平平静静死去的。 如此离奇死亡,没有任何人能够说得清楚原因,神探狄仁杰最终的调查结果始终没有得出,当一度要查到最终的结果的时候,却发现线索断了。 后来,丁瑜洲亲自参与了此事,也发现此事存有多处谜团,似乎是非人力所为,是自然现象所无法解决的。 谜团没办法调查清楚,越发显得并非人为,而是鬼怪所至。 虽然如此,但是仍然有人相信这就是人为所致,武媚娘便是其中之一。 她坚定地相信这肯定就是人为。 武媚娘如此决绝,不是因为她是唯物主义者,而是因为她想利用这件事,她发现明崇俨之死的重要价值。 纵使外面对于明崇俨之死一度引起各种传言,武媚娘全然不管不顾,只想着实施自己的大计。 其实丁瑜洲内心深处也是不相信这是鬼怪所为,他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他确信这是人为,只是不确定是何人所为。 丁瑜洲在随狄仁杰一起在明崇俨受害现场进行调查时候,发现了一条隐秘的线索,但是狄仁杰并未发现,他也就没有提及。 丁瑜洲发现在明崇俨的睡榻上方有一个悬挂灯笼的钩子,只是案发时候那钩子上面并没有悬挂灯笼,所以丁瑜洲猜测凶手有可能利用黑夜掩饰,在钩子上设置了匕首机关,待明崇俨躺上去之后就会触发机关,进而导致钩子上悬挂的匕首落下直中他的心脏。 这是丁瑜洲当时的猜测和判断,因为没有别的证据,所以丁瑜洲也并未提及此事。 很长时间内,这桩案子悬而未决,无法定罪,一度让这桩案子成了大唐刑部的悬案。 查来查去,此事迟迟没有头绪,最终不了了之,似乎也是武媚娘希望看到的结果。 明崇俨之死一度引发了传言四起,对于何人会是凶手这个问题,很多人其实心里都有一个共同的答案。私底下有一种传言甚嚣尘上,传言此案子与太子有关,当然这也只能是夜深人静或者是茶余饭后百姓们大臣们之间的个人谈话,并不是官方表态, 按照现在公安机关破案的原理来分析,谁是最大的收益者谁便就有可能是这个案子的凶手,以此原理来推断的话,明崇俨之死让太子李贤获得了最大的受益。 明崇俨活着的时候,极力反对太子李贤,更是借助神明的语言借助天意之说来向朝廷建议更换太子,一度还扬言太子失德失信,把太子评价的一塌糊涂,让天皇天后认为太子难成大器。 按照这种推理,太子确实嫌疑最大,可是并没有十足证据证明人家太子李贤是杀人凶手,所以没人敢怀疑太子。 不过,武媚娘却明里暗里在怀疑太子了,她素来相信这些小道消息,其实她心中早就对李贤产生了怀疑,只是嘴上没有说,uu看书.ukau.om但是心里已经思考了好几回了。 虽然明崇俨离奇死亡的结果没有调查清楚,但是明崇俨获得了无上哀荣,他原本只是一个正四品的正谏大夫,天皇天后体恤,直接追封他为正三品中书令,位列宰相之中,并且赐予隆重殊荣为他下葬。 尘埃落定,一切都在静默之中变得冷静,就像风起雨落,一切的一切都是这样,逃脱不了宿命,逃脱不了循环。 这件事情之后,没有了烦人的聒噪,太子李贤度过了一段平静期,继续以皇储的身份监国。 这段时间内,天后也对太子不管不顾,不再严厉要求,太子李贤觉得幸福来得太突然,脸色露出喜悦的笑容,仿佛他真得拥有了无上权力,没有人阻拦,也没有人在背后监督。 是啊,明崇俨死了,再也没有人在父皇母后面前告自己的黑状。 太子渐渐有些飘飘然了。 年轻人定力不足,难免会在自己经历了一场胜利之后变得兴高采烈,甚至有些得意忘形,此时的太子李贤才二十出头,年轻气盛,往往喜怒表现于色。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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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第七百一十五章 被欺骗 李贤不知道是骄傲轻敌了,还是他缺乏经验,太菜鸟了。 在明崇俨案件之后,他竟然放飞自我了,他那清澈的眼眸子不再清澈,而是变得混浊和迷离,他迷恋上了音乐,喜欢上了美女。 原本春风得意少年郎喜欢这两样东西也是情理之中,可是他这位太子偏偏不能等同于普通的翩翩少年郎。 一来他的身份限制了他的举止行动,二来他背后还站着一个强势的母亲。 武媚娘可不是一般人物,正随时随地地虎视眈眈窥测他的一切行动。 如此来说,这便是最为危险的时刻,越发应该如履薄冰如临深渊,夹着尾巴做人,可太子李贤却偏偏没有这样做。 他疏忽大意,抑或过度自信轻敌太甚,他的一举一动早就被武媚娘严密监视,严密掌握,只是她没有说出来,全赖于时机未到。 一切都未到恰当的时间。 当然一旦时机到了,武媚娘也该动手了。 这几日,一直密切关注东宫的武媚娘发现李贤又选了不少美女入内陪侍,日日寻欢作乐,莺歌燕舞不断,如此歌舞升平放在平时倒也罢了,关键是此前天皇病重,怎容得太子如此不仁不孝呢? 太子即使要寻花问柳,大可暗中进行,如此声势浩大,着实不符合他的身份,只会让人在背后说他闲话。 太子所作所为让武媚娘极为震怒,正好找不到心中怒气向何处发泄,太子此番放浪形骸的作为算是精准地“撞到了枪口”上。 武媚娘皱起了眉头,开始在宫中不断抱怨:身为当朝太子不兢兢业业、勤勤恳恳服务国家,竟然躲在东宫里面沉迷于女色,醉生梦死于女子石榴裙下,这成何体统?试问,天底下哪有如此储君,明崇俨就曾经说神明昭示他是个不学无术不堪大用的人,如今看来明崇俨是对的啊。 武媚娘很生气,同时流露出她恨铁不成钢的一份抱怨之情,按理说,这些话传到太子耳中之后,太子会有所收敛,却不料太子犹如没有听到或者根本不在意,继续变本加厉,沉迷于舞乐,沉迷于美色,这犹如火上浇油,不过武媚娘愤怒至极的同时,她内心深处隐约间还有一种暗暗的喜悦。 武媚娘作为天后,管理太子教育太子是她作为母后的义务和责任,同时武媚娘乐于做一个严厉的母亲,一直热衷于指导太子行事。 为了让自己的目的更加易于实施,她便想到了一个办法,这个法子很有效,借力打力,指桑骂槐,她命令自己新培植的起来的秘书班子编辑了两本书,一本叫《少阳正传》,一本叫《孝子传》。这《少阳正传》说的便是历朝历代贤德太子的光荣典型事迹,《孝子传》这本书的内容单单看书本内容就可以看出其中很明显的意思。 武媚娘意图通过这两本书来好好敲打敲打李贤。 不光如此,武媚娘表现出对太子十分失望的姿态来,不愿意召见他,却时常下达命令提醒太子要检点行为,要注意言行,注意品德端庄,所以她常常发布懿旨,对太子全都是教训责备的话语,但是对于李旦、李显等皇子却是赏赐不断,嘉奖不断。 武媚娘的“双标现场”让太子李贤甚为不满,觉得自己的这位母亲过于偏心,对于其他兄弟总是那么好,对于自己却总是严苛。 在这一来二往之间,在这日复一日的积累之下,太子李贤渐渐对武媚娘产生了芥蒂,产生了嫌隙。 对于武媚娘的真实意图,太子李贤浑然不觉,他每天都能收到的母亲的责备,母亲的指点,母亲的抱怨,他越来越发讨厌自己的这个母亲,甚至对于宫中那些关于他不是天后亲生的儿子谣言渐渐表示了相信。 他越想,心中的芥蒂便越大,越有芥蒂,便在无形之中与武媚娘之间形成了一种相隔万里的代沟。 母子之间的代沟隔绝了天后和太子之间感情交流,让他们母子的关系到了一种微妙的近乎剑拔弩张的关系。 这种关系很容易爆发出一场惊天动地的巨变。 武媚娘与太子已然到了相看两厌的尴尬境地,但是在表面上,二人每日临朝时,又不得不表现出母慈子孝的外在体现,着实尴尬和劳累。 调露二年,这一年的春天。 武媚娘突然心血来潮,觉得自己待在宫中太久了,待在长安也太久了,想到外面去看看。 加上与太子李贤之间的关系也越来越疏远,于是他便提议前往东都洛阳巡幸,前往东都小住一段时间。 丁瑜洲作为一品宰相,全权负责皇家事务。 他知道武媚娘一般不会轻易前往洛阳,而一旦前往洛阳就预示着要借助洛阳与长安之间的路程距离优势,实施她心中所将要实施的一种改革。 丁瑜洲隐约看出了武媚娘心里的意思,也看出了朝廷的未来走向,他缄默不语,按部就班实施着帮助着武媚娘,让她能够实现她心中的梦想。 到达洛阳之后,武媚娘又抱怨身体疲乏,声称自己不适于洛阳的气候风水,便又前往了位于中原地区的紫桂宫居住。u看书.uknsh.om 在这里,武媚娘身心舒畅,远离政治中心,觉得甚是惬意,小住了三个多月,很是怡情养性。 偷得浮生半日闲,在这三个多月的时间里,武媚娘的心情很轻松,很放松,借着为天皇养病的理由,自己在山水之间游览,好不快乐逍遥。 也就是在这三个月的时间里,武媚娘的心情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不光武媚娘的心情发生了变化,外朝的事态变得更加微妙起来,因为关于太子李贤的指控有了新的进展。 丁瑜洲这三个月来,一直伴驾左右,他浑然不知这期间洛阳长安两地具体发生了什么,有种被武媚娘的假象所蒙蔽的感觉。 只是当事情真相暴露在所有人眼前的时候,他才冷不丁地想起了史书记载的历史真实,他竟然不晓得,竟然不知道这些变化。 这说明武媚娘已然是在暗中操作,声东击西,佯装什么都不管的假象,实际上却正遥控指挥着整个事情的进展,并且所有事情都在按照武媚娘的设想和计划一步步实施和进展着。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七百一十六章 游山玩水 武媚娘暗中筹谋的事情,丁瑜洲全然不知道。 武媚娘压根就没有让他参与其中,甚至都没有让他知晓,这让丁瑜洲觉得心中发凉,后背直冒冷汗。 武媚娘背着所有人做了很多事,众位大臣们包括丁瑜洲知道,是在武媚娘临时召集的朝会上。 在这次朝会上,武媚娘让丁瑜洲当着群臣的面宣布了一件惊人的消息。这个重要消息是一条决定太子生死的线索。 丁瑜洲才知道原来武媚娘在河南渑池紫桂宫居住期间得到了这条重要的情报线索。 线索内容大体是这样的,有人向天后告发太子李贤重重赏赐了一个叫赵道生的下人,赏赐的物品格外丰盛,根本不是平日里的赏赐,这本不是什么稀奇新鲜的事情,奇怪的地方在于赵道生获得赏赐的原因不明,透露着蹊跷和隐秘。 这条线索经过丁瑜洲这么一宣布,几乎所有大臣们都表示了奇怪,大家都有种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感觉,这太子赏赐一个仆人的事情还用得着召开紧急会议,并且还要背着太子召开这么个会议? 很多大臣觉得天后有些小题大做,但是也有一些眼光独特和敏锐的大臣则认为,此事既然郑重其事地说出来,就肯定有其中深意。 其实这条线索也着实让武媚娘感到奇怪,俗话说无功不受禄,既然太子赏赐一个仆人甚为隆重,据说还有价值连城的南海珍珠,那就说明此人肯定是给太子做了卖命的交易,并且还非常有可能是赵道生为太子做了见不得光的事情。 正是因为存在极大风险,所以太子才会给他盛大的赏赐,只为了堵住他的嘴巴。 就是因为不符合人之常情,不符合紧密逻辑,武媚娘认定太子肯定是做了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要不然也不会暗中赏赐赵道生,更不会赏赐这么多的宝物。 武媚娘当着群臣的面,高声断定:太子肯定有问题,必须严查! 众位大臣到最后才明白过来,原来天后紧急召集大臣们来,就是要彻查太子的节奏,这明显是要让太子下不来台啊。 太子处境越是尴尬,越是悲催,似乎天后就越开心,越舒坦。 武媚娘在离开长安,离开洛阳的这段时间,并没有放松对太子的暗中观察,也并没有放松对太子的步步紧逼,她看似离开政治中心,实际上这是以退为进、以退为攻,意图将太子的势力彻底打乱和削弱。 丁瑜洲有点生气于武媚娘对自己隐瞒暗中调查太子李贤事情,更不应该将自己作为外人暴露在外,而是应该与自己共同承担和分享这其中的风险。 对于暗中调查太子这件事,丁瑜洲对武媚娘有了一种全新的认知。 武媚娘已经完全可以独断专行,有很多事情已经不需要他丁瑜洲的参与和谋划了,那这就意味着武媚娘在政治上正渐渐走向成熟。 武媚娘一旦驾轻就熟,对于各种军国大事不再依赖于丁瑜洲,丁瑜洲该何去何从呢?会不会有兔死狗烹的悲惨结局呢? 丁瑜洲不敢想象,接下来他的走向该往哪里去,需要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仔细考虑一下了。 目前,丁瑜洲在忧心太子李贤的事情,虽然他对太子李贤也没有什么过多的好印象或者坏印象,所以他对于李贤的态度不比对待李弘的态度。 人情凉薄,如同饮水穿鞋,大或小,冷或暖,只有当事人自知。 回道洛阳后,武媚娘下令调查太子大赏赵道生一事的同时,她几乎天天都到洛阳周边地区巡幸。假皇帝高大愣因为病情加重,只是作为傀儡,被软禁在洛阳宫大业殿内,不得外出。 每次出宫内游玩时,武媚娘总是邀请丁瑜洲前来伴驾。 虽然丁瑜洲的心里对武媚娘怀有一种淡淡的隔阂,但是还不至于影响两人之间的感情。 他认为既然武媚娘对自己有所保留,不提太子李贤的事情,或许有她的苦衷,他也不主动问。 他深知现在是太子李贤人生的重要时段,将是影响他生命攸关的时间节点,在陪伴武媚娘的过程中,偶尔不免为太子惋惜和感叹。 他们两人行走在山川水流之间,感受着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和清新爽朗,见山川巍峨,水流潺潺,辽阔宏大之感萦绕于心,让人不由得放松和愉悦起来。 武媚娘在宫里待得久了,不免觉得闷得慌,突然换了环境,见山清水秀的景致顿时生出开阔清新之感。 武媚娘对远处起起伏伏的山势和环境很熟悉,对着远处一座雄伟的高山说道:“山水田园是多少人心驰神往的地方啊,人应当如山安稳,也当如水灵动,就像孔夫子说的那样,智者乐山,仁者乐水。山水田园寄托感情,只可惜我们不能纵情山水,终究是牵绊太重,纠缠太多啊。” 丁瑜洲点点头,随声附和道:“你言语之间带着一种隐士之风范,有时候想想要不是牵绊太重,当初真的应该远走天涯,远离人间是非,退隐山林,uu看书ww.ukansh 回归田园,让心情寄托山水,将身体交付自然。” 武媚娘深沉地看了丁瑜洲一眼,哀叹一声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如今你这样想是不可能了,你身上担子不小,大唐还需要你啊,我也需要你啊。此时此刻你万万不能离开,大事小情还需要你从旁协助我,你当年的预言,我一直记忆犹新,一直想着念着,我越来越相信了。” 他们旁边没有太监宫女跟随,事前他们已经屏退了所有跟随的宫人,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丁瑜洲心中苦笑,从武媚娘的话里印证之前的猜测,武媚娘已经变了,变得不再是之前那个愿意留下王权富贵和自己远走高飞的武媚娘了。 他看了一眼武媚娘的侧颜,虽然还是那样漂亮,但是却让他觉得陌生,他勉强回应道:“这这是你的命数,也是天数,躲不过去,逃不掉的,咱们都要活得通透些,有些事情不要做得那么绝就好。” 丁瑜洲的这话其实是一语双关,想提醒武媚娘一二,这句话代表着对于武媚娘的一种认同和赞赏,同时也隐含着对于武媚娘近来所作所为的不满。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七百一十七章 感情疏远的痕迹 丁瑜洲冒着冒犯天颜、惹怒天后的风险,特意说出了上述一番话,他的语气里带着提醒,但是“绝”这个字却有些意味深长的意思。 他向来说话稳重,一般不会直接指出别人的错误,而这次偏偏直言不讳,显得他内心的一种真实想法,好在丁瑜洲的语气里仍然带着一种商量的尊敬的态度。 武媚娘听来,虽然语言有些刺耳,却还是能够接受。 她先是将目光从周围山水景致转到了丁瑜洲的身上,盯着丁瑜洲上下打量了一下,似乎不认识丁瑜洲一般,望了丁瑜洲一会之后,才叹息了一声,没有说话。 武媚娘又将目光转移到了对面的山川河流优美景致上,她其实从中听出了端倪,听出了丁瑜洲的言外之意。 她心思百转千回,宫中沉浸多年,什么话没听过,什么人没见过,所以丁瑜洲心中的这份小情绪早已被她听出来了。 “唉......有时候,我也是没办法啊。” 武媚娘漫不经心地说了这么一句话,其中蕴含着难以言说的无奈和复杂。 丁瑜洲也知道武媚娘的难处,每个人的存在都有其存在的必然性,他没有理由要求武媚娘这样做,或者不这样做。 他也只是转头看了看她美丽的倩影,没有继续说下去。 他们俩人还继续保持着无需太多语言就能心领神会对方意思的默契。 他们安静地驻足在一条河流旁,聆听者潺潺的流水声,远看对面群山叠翠,那蜿蜒河流和起伏群山一一映入眼帘,如此美好的自然风光不受尘俗打扰,完全是最原始的姿态,绿树葱,葱,繁花点缀,流水缓缓,时不时还有飞禽鸟兽往来其间,一派自然风光秀美瑰丽,让他们两人不由觉得内心舒畅。 原生态的环境里负氧离子多,自然也容易让人心情舒畅。 武媚娘深呼吸,努力呼吸一下周围新鲜的空气,仔细地辨别了一下,清晰发现空气中带着松柏的清香,野草野花的甜香,还有那湿润的水汽,伸出手想要抓,却抓了个虚空,随即缓缓开口道:“唉,你不说话,我知道你是对我有意见了,是怪我没有告诉你。我当初是想告诉你的,只是后来我觉得这件事,你还是少掺和些为好,毕竟事关储君,你一个大臣无论向着哪边都不好?所以我就自己决定和实施了。” 丁瑜洲听着武媚娘的话,对她的一番言论表示出意外,没想到沉默之后,再度开口,竟然说的是这些话,这说明刚才武媚娘不仅看出了自己的心思,而且还直言不讳地作出了解释。 只是武媚娘的这一通解释让丁瑜洲觉得有些牵强,原先武媚娘什么事情都会和他丁瑜洲商量,可现在明显是在躲躲闪闪,有意避开自己了。 毕竟人家武媚娘开门见山说出了理由,首先提起了此事,表明了人家的态度,丁瑜洲即使对武媚娘的话不敢苟同,也不得不做出回应:“我知道你也是为了我好,可是你却忽视了,正是因为我是你的支持者,理应该让我知道啊,就算我不知道你做的事,难道在外人看来,我就能逃脱干系吗?我们早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了,再者我们的关系远远不止如此浅薄吧。” 武媚娘又转头看了丁瑜洲一眼,歪头凝视,听他语速比平时快些,知道他这是发自肺腑的真心话:“瑜洲哥......” 武媚娘又是哀叹一声,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只是脸上挂着一丝乌云。 丁瑜洲所言确实在理,他从武媚娘的话里听出了武媚娘就是不想让自己参与其中的意图,深意就是要排斥自己,排除自己的影响力,这才是真实目的,这让他深感寒心。 他刚才如此反驳,虽然有些不合乎事宜,可还是忍不住地说了出来,他也知道这种反驳是无理的吐槽,根本不会有任何实质性的效果。 这种事情,历朝历代都有,以及这种事情所引发的悲剧,历朝历代也都会上演。 曾经很多时候,丁瑜洲觉得兔死狗烹的凄惨结局说不定也会上演在他身上。 感情在利益面前,在权力面前,连狗屁都不如,感情似乎只是一件笼络人心的工具,仅仅就只是一件器物而已。 丁瑜洲骤然地胡思乱想,让他越发体会到世事沧桑的凄凉、哀婉和感伤,其实这哪里是胡思乱想,这或许就是事实,就是不争的事实。 他只是突然在这个静谧轻松的时刻里意识到了生活是真谛。 丁瑜洲轻轻摇了摇头,意图让这种不合时宜的想法从脑海中消失掉。 他不想再去思考这个问题,这个问题显得过于沉重和悲催,也不想过度去挑战武媚娘的耐心。再者他现在那般想还有些杞人忧天,毕竟他和武媚娘之间的关系还没有到达那种相看两厌只有利益的程度,只是如今,从中窥探到了一二,便就觉得心痛不已,如果真的到了那种程度,又该如何呢? 这个问题,丁瑜洲自己不敢想,甚至包括武媚娘也不愿去想。 丁瑜洲笑了一声,缓解尴尬的气氛,uu看书 ww.uukansh 转移话题道:“这个话题就到此为止了,我知道你有苦衷的,不过话说回来,至于太子,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需不需要我在朝中帮衬,你可有决断了?” 言归正传,丁瑜洲又将话题转到了太子李贤的身上,他很好奇武媚娘到底会如何处置太子。纵使知道故事的结局,却不知道这其中的具体过程是怎么一步步演进和变化的。 尤其武媚娘会如何给太子编织一个又一个罪名,也或许太子李贤本身就存在问题。 丁瑜洲对于李贤一事上有种拭目以待的感觉,他很好奇,很希望能够得到答案,即使不明说,起码也能让他心里有点数。 “这几日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李贤当真是让我很失望的,他的所作所为当真不是一个合格太子的行为啊。唉,看着太子那般胡作非为,又念及其他一些事情,我却一时半会下不了最后的决心。” 武媚娘向丁瑜洲靠近了许多,和他一起肩并肩站立着。 在和煦的风中,灿烂的阳光下,他俩并立站在一起,看着远处山川河流,有一种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的豪迈。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七百一十八章 开玩笑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啊。” 丁瑜洲知道武媚娘不是那种犹豫不决的人,便提醒道。 这个时候,一阵轻柔的和风从远处山谷之中吹来,似乎有山中的清爽,还有水里的凉意,丝毫没有酷暑的燥热。已过立秋,天气依旧炎热,烈日高悬,好在被这里周围茂密的树林所遮挡,只有斑驳的树影投下来,形成阴暗明亮的对比。伴着周围微微细风,空气里丝毫没有暑气,倒也舒爽。 武媚娘眼睛一直看着远处朦朦胧胧的山色,轻声说道:“我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呢。我已经派人前往东宫搜查了,看看李贤还有没有更大的罪证,同时已经派人把那赵道生捉拿归案, 严加审问,看看能不能审出些什么。” 丁瑜洲听了之后,微微点点头,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深感这才是真实的武媚娘,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问,才不是她的风格呢。 武媚娘见丁瑜洲没有说话,转头望了一眼,意味深长地问道:“瑜洲哥,你说李贤和东宫那帮幕僚们肯定会生出事端来吧,对不对?通过一些细节就能推出具体的结论,对吧?” 被武媚娘这么一问,丁瑜洲深感诧异不解,他怎么会知道太子李贤的事情呢? 难道要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丁瑜洲佯装不知道,继续用笑容来缓解尴尬,笑容很是爽朗,也很灿烂,丝毫不露出任何夸张的表情,反问道:“太子的事情在还没调查清楚之前,恐怕一切都不好说吧,至于结果怎么样,我无从知晓啊。” 武媚娘见丁瑜洲以一种半开玩笑半似真的语气回应自己,便收敛住脸上的笑容,说道:“因为我对你的了解,更因为我知道你凡事都看得很深很透。” 丁瑜洲一弯腰,转头看着武媚娘的眼睛,半开玩笑地问道:“你就这么相信我啊?!” 武媚娘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一种幸福的灿烂笑容,拍了拍丁瑜洲的后背,说道:“那是自然,你是我哥啊,我不相信你,还能相信谁呢?” 武媚娘回应丁瑜洲的语气也很是轻松,并不见丝毫怨怒和不耐烦。 但是很快,武媚娘又极为严肃地回应道:“算了,你可能一时半会还没有理清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毕竟你没有参与这件事。你如果参与这件事吧,我担心你会遭遇危险,怕那些人针对你,现在进展到这个程度,想隐瞒你也不可能了,不过你的安全不会受到威胁。你到时候伺机行动就是了,其他的不用管。” 武媚娘又把话题转移到了她所一直关注的事情上面。 丁瑜洲从武媚娘的语气中似乎听出了太子李贤已经危在旦夕了,更听出了武媚娘的十拿九稳:“我还真没头绪,不过看样子,你应该已经做好了充足准备吧。” 武媚娘笑而不语,只是微微颔首,目视前方,没有回应丁瑜洲也没有顺着这个话题再继续说下去。 丁瑜洲抬手理了理鬓边的一缕碎发,说道:“看你准备充足,我也就放心了。如今已经派人去调查东宫了,想来很快就有结果了,只要调查审问出来真相,结果自然会见分晓,我觉得无论结果如何,你只需稳坐钓鱼台,以不变应万变就行。” 武媚娘嘘了一声,道:“我的心思,你看得确实很准啊,一切尽在我的掌握之中嘛!李贤这回是跑不掉了。” 武媚娘说完,左右环顾一圈,见四周宫人距离很远,想来无人听到,才心安下来,继续说道:“这件事,太子肯定是做了的,有些罪名自然加到太子身上,至于这最后的结果如何,目前我也还无法断言,反正整件事的大体走向正在按照我的计划进行,所以无论是狂风还是暴雨,你都不必慌张,一概不必去管,千万不要掺和进来啊。” 丁瑜洲听完武媚娘的这些话,心里头又“咯噔”一下,知道这是武媚娘在提醒自己,同时他猛然惊出一个念头:莫不是她担心自己会像上次暗中帮助李弘那样背地里耍手段?! 他想到这里,身上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帮助李弘一事要是被武媚娘知晓了,那将严重影响他和武媚娘的关系,毕竟这件事是他偷偷背着武媚娘干的,放走了李弘,显然这是与武媚娘对着干的。 难道帮助李弘的事情已经被武媚娘知晓了? 丁瑜洲着实担心,可转念一想,他又觉得不应该,也不可能,按照武媚娘的性格,如果知道了这件事,怎么可能装作不知,早就对自己开火了。 对于武媚娘的性格,他再了解不过,敢爱敢恨,敢说敢做,风风火火做事,说一不二,有了委屈,心里绝不会藏着掖着,必欲除之而后快。 想到这些,丁瑜洲很是心安,觉得自己所做的事情并没有露馅,拉回远走高飞的思绪。 虽然如此,他仍然觉得武媚娘与自己生出了嫌隙,李贤问题虽然表面上和和气气,但实际早已影响到了他们之间的感情,让那所谓的牢不可破的同盟基础发生了震颤。 说了这么多,也思考了许多,u看书 ww.uuknsh丁瑜洲决定不再过问李贤之事,他担心问得越多,反倒让武媚娘越恼怒,还会让武媚娘多想,认为自己耿耿于怀于她的决定。 主意已定,丁瑜洲便收敛住内心的好奇和不安,努力安静下来心神,继续快乐地做一个旁观者,冷冷地看着,暗中观察着,看心情地发挥自己在这段历史进程中的地位和作用。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丁瑜洲亲眼目睹了,瞪大眼睛看清楚了。 接下来所发生的事情如史书记载如出一辙,却比史书记载要精彩丰富许多,一场又一场的血雨腥风已然到来,波澜壮阔的大幕却才将刚刚拉开。 一切才刚刚初露端倪,对于太子李贤的处置才刚刚开始,一切或明或暗的危机正处在肤浅的表面之上,尚未真正爆发,此时却已经出现了人员死亡。明眼人明白一旦爆发后续的危机,还将牺牲更多人的性命,赔上更多人的爱恨情仇,至于多少人,历史好像从来都没有一个具体的准确的数字。 每一件大事,每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都将伴随着生与死,伴随着爱与恨,间杂着欲望和杀戮,这些从来都不会变。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七百一十九章 太子成了杀人犯 接下来所要发生的事情,一切都是准备好的,是按照既定计划进行的。 确切得说,这个计划真正从意念层面付诸行动上,是武媚娘从河南渑池紫桂宫返回洛阳宫后的一段时间。 对于太子李贤的处理,武媚娘已经做了充分的准备。 她从来不打无准备之战,她已经按照她一贯风格做好了棋子的安排部署。 在丁瑜洲看来,武媚娘可是一个极其利害老练的人物,她的每一步都在将猎物牢牢围猎,她的每一项举措都是一招毙命的招式。 可怜的李贤身边已经被安排上了多重的包围圈,他却丝毫不知,完全不知道他的母亲正在一步一步将他逼近死亡的边缘。 回到洛阳,武媚娘召开了多次紧急会议,每次紧急会议都是突然召集,并且每次都将太子直接排斥在外,每次都是直接召见六部尚书对话,总是没有叫上太子。 每次紧急会议的主题都不一样,在众臣到来之前,所有人都不知道,连一点征兆都没有。 天后突然召见,一段时间成了常事,大臣们都心惊胆战。 看似是毫无征兆的朝会,却是细思极恐,每次都是涉及太子的问题,都是关于太子东宫的调查情况。 大臣们私下里议论纷纷,都带着好奇和震惊,等待着最后的结果。 这日,秋风扫落叶,一场秋雨下过,天气越发寒凉,午后太阳被一朵黑云遮挡住了光芒,阴沉的天气似乎预示着昏暗的黑夜即将来临。 丁瑜洲刚刚换上一件厚衣服,站在自家廊下看着天色,感慨秋风萧瑟,洪波涌起,突然接到了宫内传来的消息,要求他速速入宫觐见。 天后召集御前大臣们开紧急会议,这虽然让很多大臣们都已经习以为常,但是这次会议在丁瑜洲看来,似乎要比之前很多次都重要,他觉得到了最后时刻。 丁瑜洲带着好奇的心情入宫之后,发现其他大臣们全都早早就到了。 六部大臣们站在大殿之中,全都面面相觑,有些大臣更是一脸愁容,近来三番五次被天后这么突然叫来开会,着实有些吃不消了,很多大臣都希望如此高强度快节奏的生活快快结束,让这件事赶紧有个了断。 在六部大臣的期盼下,天后武媚娘很快赶到了大殿中。 六部大臣照旧没有发现监国太子的身影。 丁瑜洲注意到武媚娘的脸色不是特别好,显得极其严肃,完全不是平日里的那种轻松和淡然。 很明武媚娘带着一股气,气呼呼地坐定,在宝座上端庄坐着,丝毫不减威严和气势。 众臣行参拜之礼之后,武媚娘微微颔首,随后抬手示意他们起身,然后开门见山地说道:“今日突然召集各位爱卿前来,确实有要事,也是本宫无可奈何。其实此事还是之前与各位爱卿们商量探讨过的事情,前些日子本宫和陛下命令刑部彻查东宫,经过这么些时日,终于有了结果,特召集诸位前来,告诉各位,让各位拿个主意。” 武媚娘这句话一出,众位大臣全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来,这可是具有重要影响意义的朝会,将影响很多人的命运甚至生死。 众位大臣对太子李贤表示担忧,天后突然调查东宫,势必是有备而去,太子此番凶多吉少啊。 很多大臣已经隐隐约约地窥测到了接下来将要发生的巨大变化,大臣们没有窃窃私语,更没有争论不休,毕竟天后的调查情况如何,这形势如何,一时难以判断。 所有人全都竖起了耳朵,像小白兔一样把耳朵竖起来,等待着听天后的下文。 丁瑜洲站在群臣之前,表情却与其他大臣不同,他的表情很淡定,是那种知道了结局之后的淡定,他知道大唐将不可避免地迎来一场血雨腥风。 武媚娘身着一身常服,头上简单戴着一朵明黄色牡丹花,显得清新脱俗而又有威严霸气,她扫视一圈众位大臣,见大家的眼神里面全都是翘首以盼,众大臣不敢说话,气氛显得极度紧张。 会议刚刚开始,没有任何虚话套话,天后说话也不穿靴戴帽,直接是开门见山,让很多大臣有些不适应,同时大殿之中很是安静,安静得只能听到周围的风声,能够听到宫墙外面那熙熙攘攘的吆喝叫卖之声,只是这大殿里充满着神秘,充满着秘密,让在场的人有一种压抑和不安的感觉。 武媚娘没有继续说下去,她努力平复着自己激动的心情。 她坐在宝座上,挪动了一下身子,换了一个姿势,随后端起旁边宫女们新端上的一盏茶水,轻轻喝了几口,才柔声说道:“如今国家太平,不像前几年那样不安定,这几年总算熬过了难关,虽说陛下龙体违和,但也还能够撑得住,经过太医调养自然会日渐好转,倒是东宫的问题,着实让陛下和本宫忧心忡忡啊,此事的调查结果,本宫尚未告诉陛下,也不敢告知陛下,担心陛下的病情受此影响,再延误了救治,这样反倒不利于陛下病情好转。” 武媚娘理了理自己的衣衫,uu看书 .uukanshu.om 又扶了扶发髻上的明黄色牡丹,特留意着底下众臣的表情,见大臣们全都抬头看向自己,知道他们都在等待着自己宣布最后的调查结果,又见没有一个大臣出来替太子提前辩解,心里头越发有了底气。 她继续缓缓说道:“前些日子,本宫得到密报,密报的内容说东宫与明崇俨之死有关,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按照这份密报的提示,本宫和陛下商量后就暗中派了大臣调查东宫往来人员情况,后来又审问了那个受到赏赐的太监赵道生等人,最后所有证物都直接证明了明崇俨的死是太子授意指使他们做的。” 此话一出,顿时引起大殿中的一番震荡,顿时在平静的湖面上引起层层涟漪,很多大臣虽然对太子的一些行为表示失望,但是从来没有想过明崇俨之死这件事真的会是太子所为。 一场惊天内幕瞬间被暴露出来,大臣们全都大惊失色,有几个更是眼睛瞪得大大的,完全是出乎意料之外的表情。 很多人暗暗低语:“所以说,之前就有传言说太子杀害了明崇俨,看来是真的了,不是空穴来风啊。太子当真是让人失望至极啊。”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七百二十章 指控李贤的罪证(跪谢支持) 关于明崇俨的死亡之谜,一度在宫内宫外形成流言蜚语不断,虽然有些大臣根据多年经验猜出了是太子,但是明面上还都不敢说出其中的关键,今日突然听到天后这样说,有些大臣的心里却仍然不是太相信天后调查的这一结果。 空口无凭,得有证据才能更让人信服。随后,武媚娘让宫人们拿出了十足十的证据,有太子下达的手令、有具体负责执行刺杀行动的人证,这些证据一一展现在众位大臣面前。 在证据面前,大臣们包括丁瑜洲全都明白了,原来明崇俨之死根本不是什么鬼怪所为,而是太子命人提前在明崇俨的床榻上安装了机关,才导致明崇俨的神秘死状。 事实真相如当时丁瑜洲勘察完现场之后,所猜测的大同小异。 在如此证据面前,大臣们信服了,对太子失望了,同时越发震惊不已,不过还是有零零星星几个大臣认为此事存有蹊跷,只是不敢说出来,毕竟太子的大势已去,所以只得保持沉默。 再者这件事是帝后主持派刑部的人去查的,无论从法理上还是道德上,都不应该存在也不会存在什么可疑之处,他们不敢上前质疑,怕惹火上身。 大臣们的心情随着证据的出现而逐渐得到平复,由起初的不敢相信到后来的渐渐相信,始终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询问这其中的缘由或者过程,也没有任何一个人站出来表示质疑或者反对,全都以一种漠然的姿态对待此事。 集体失声的麻木,是武媚娘希望看到的结果,也是她筹谋许久之后的结果。 这些天来,一直召开紧急会议,专门研究太子的事情,一次两次大臣们还有很高的兴趣,可是多次之后,热情和耐心都被磨没了,自然就会出现当下的场面。 武媚娘一看这情形,心里有数了,她特意与丁瑜洲对视一眼,对着他浅浅一笑。 丁瑜洲从武媚娘的敏锐目光当中看出了那种目标顺利实现,阴谋顺利得逞后的喜悦。 他只是微微颔首回应武媚娘,始终与其他大臣一样,保持着沉默,他知道武媚娘接下来还会抛出更大更劲爆的消息。 大殿中微微躁动,却并不激烈,似乎大家都在等待着天后的定夺。 果不其然,这一个环节过去之后,还有下一个更震惊人心的环节。 如丁瑜洲所料想的一模一样,武媚娘所为都是有备而来的。 武媚娘已经筹谋好了一切,这些都是她自己一人独立所为,没有丁瑜洲的从旁协助,没有咨询丁瑜洲任何建议和提示,完全是独立自主开展和行动的。 丁瑜洲有种凄凉的心绪在身体里来回游动,确切得说是他不适应这种不被武媚娘需要的感觉。 他有种失落之感,与其他大臣无异的待遇,让他一直搞特殊的心理一时难以接受。 丁瑜洲忍住内心的难过,继续看着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 虽然没有参与武媚娘的此次大计,但是他却很明白武媚娘的目的,因为他有“金手指”,带着史书记忆而来的。 丁瑜洲从中看出了武媚娘的别有用心,也看出了武媚娘早已下定的决心,心中默默想着:看武媚娘这样子,今日的目的是已经下达了最后的决心,就是要将太子彻底打垮了。 在这种先入为主的观念下,很多大臣对于太子的所作所为表示出了很大的失望之情,同时对于太子的平时表现也抱有极大的怀疑和猜测,发生这么一件事,已然对太子产生了很坏的印象,而往往就是这样的印象最容易让人对事或物产生错误认知。 武媚娘很会把握他人的心理,她是一个很厉害的心理学家,她察言观色的水平极高,一个微笑细节就能看出群臣的心思。 他把握住了群臣现在的心理,也很会把握事态的发展变化。 武媚娘保持着明亮如灿的眼光,目视着前方,没有看底下的任何一个大臣,嘴角紧紧抿着,带着坚毅的表情,无形之中透露出一种杀伐果断的霸气,朱唇轻启:“太子李贤的所作所为当真让本宫很是失望至极,明崇俨生前处处针对太子,有他的不对,但是李贤不应该将他残忍杀害,大可将这件事告诉本宫和陛下。他作为堂堂太子殿下,心胸狭隘到不能容忍一个大臣,不能倾听逆耳忠言,难以担当大任啊。大唐律法规定,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无论是平民还是贵族,都不能够做出有违天意伤天害理之事。太子不光杀害明崇俨这一件事有违天理纲常,他还有更加不堪启齿的事情呢,着实让本宫为之寒心。” 说完,武媚娘痛哭流涕,不断地用锦帕擦拭脸上的泪水。 众位大臣听到天后如此说,震惊之余还带着诧异,虽然不知道太子还犯有什么罪行,但是从天后的语气和表现中可以看出这件事要比暗害明崇俨还要恶劣。 出于好奇,uu看书 ww. 许多大臣私底下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太子殿下,真是糊涂啊,私底下竟然做这些错事,当真不该啊?” “太子殿下难道还犯有其他大罪吗?那这件事得达到什么程度,让天后如此痛心疾首,为何天后如此犹豫不决,不肯说出来,难道有什么难言之隐?” “平日里你与太子交往密切,恐怕你要大祸临头了啊。” 很多大臣各怀各的心思,这些大臣都是高官的高官,不光他们自己,身后还有很多联系密切的官员,一旦倒台一个,势必要倒台一大片。 听天后这么说,又见天后这般行为,平日里和太子交好的大臣开始为自己的前途和命运表示忧虑,他们紧张地双腿发抖,心情压抑,心里头暗暗求天求地保佑自己。 武媚娘隐隐约约间听到了底下群臣的议论,对此她充耳不闻,视而不见,继续哭哭啼啼,表示伤心和失望。 她越是这样,越能体现出对于太子行为的愤恨和声讨,就越让大臣们对太子失望一分,就越多了拉太子下马的可能。 梨花带雨的武媚娘一边哭着,一边手指着大殿外面,气愤地说道:“快把那东西拿上来,让众卿家都看一看,看看太子李贤究竟做了什么好事。” 第七百二十一章 1语定罪 随着天后一声令下,在殿外守候多时的十八名太监听到命令,立即步履整齐地跨入殿中。 脚步声虽然错乱,但是这罕见的阵帐却还是震惊了一众宫人。 按照大唐律法,大殿之上严禁携带武器入内,而这个时候十八名孔武有力的太监光明正大地一人捧着一副铠甲,俨然成了大殿中一道靓丽的风景。 在日光的照耀下,银光闪闪的铠甲反射出骇人的寒光冷气,预示着不祥的征兆。 细心的大臣发现,那几副铠甲明显是新做的,是尚未穿过的,并且是用最坚固结实的材料制作而成。 如此精心打造的铠甲在大唐当时的军队里头,也是非常珍贵和罕见的。 如此精致又坚硬无比的铠甲出自何处?显然与太子李贤有关,很多大臣已经猜出了其中的一些缘由。 大臣们只是冷眼看着,全都不再说话,连议论之声也没有了。 太子李贤虽然还没有到“墙倒众人推”的地步,却也已然到了摇摇欲坠的危险境地。 大臣们虽然不敢对太子李贤表现出“墙倒众人推”的行径,但仍然表现地极其冷漠,生怕说出任何一句话都会影响到自己的安危,所以大家全都默默不语,只等着天后的最后表态。 丁瑜洲神色淡定,丝毫没有惊讶神情,反倒有种事实验证了设想的踏实感。他只是侧目而视,并没有像其他大臣们那样,盯着那十八副铠甲不移开眼神。 他安然地站立着,等待着事情的进一步发生和变化,心中有偷偷的小激动,好奇地想看看武媚娘究竟会如何利用十八副铠甲说出“花朵”来。 关于太子李贤被指控谋反这件事是被记载于史册的,丁瑜洲也是知晓的,但是他总觉得事情发展的真相远远没有记载的那么简单。 很多大臣都在心里盘算着,为李贤感到浓浓的担忧,太子东宫被调查,好像太子还并不知道,完全还被蒙在鼓里。 丁瑜洲听到身后的大臣队伍中有人喊了一句:“唉,太子不好当啊,这个太子恐怕今日也要大祸临头了。” 虽然无法断定是哪一个大臣所发表的感叹,但是这代表着大家都知道太子的必然结果了。 今日朝会没有让太子参加,就已经说明了其中的一些隐喻,就已经表明了天后的意图,很显然就是要将太子排除在外了。 带着疑问和好奇,很多大臣全都直勾勾地看着已被太监们放在地上的十八副铠甲,脸色凝重,心情忐忑不安,他们不安的,不是太子的下场,而是自己的未来。 武媚娘居高临下,环视一圈殿中群臣,高声说道:“这十八幅铠甲是从东宫马厩里搜出来的,东宫里的武器装备都有定数,兵部都有严格登记,作为正常防备之用,但是这十八副新制铠甲被有意藏在马厩里,而不是正大光明摆放着的,这就说明其中必有蹊跷。” 大臣们听到皇后这样说,均表示信服地点点头,确实此时既不是战乱,又不是国难,并没有置办武器装备的必要。 东宫外面有皇家御林军守卫,根本不需要自备武装,东宫马厩藏有武器,着实容易让人浮想联翩。 很多大臣都体会到了武媚娘这句话的意思,他们虽然对这件事表示半信半疑,但是仍然对这件事抱有独特的见解和看法,碍于此事牵扯到太子,事关天皇天后,他们不敢鲜明地表明自己的态度,更不敢提早表明自己的立场。 毕竟一个是现任的皇帝,另一个是未来的皇帝,无论得罪了哪一个,都没有好果子吃,所以此时大殿之内显得格外安静,并不像平时会因为一件事情讨论到激情澎湃,人声鼎沸。 武媚娘看似漫不经心,实际上却是密切关注着大臣们的反应,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努力不让大臣们看出来她的主张和心思。 武媚娘掌控这整个事态变化,一切尽在她的掌控之中。 武媚娘偶尔瞥了丁瑜洲一眼,对于这件事的看法,她早就断定群臣不会提出任何异议。 武媚娘眼珠微转,最后将目光锁定到了丁瑜洲的身上,说道:“瑜洲爱卿,你是百官之首,你对这事有什么看法?” 武媚娘突然冷不丁地询问丁瑜洲意见,这让丁瑜洲深感意外和惊讶,原本他没有这样的心理建设,也没有这样的心理准备。 他本想着自己就安安静静地当一个旁观者,不插言也不说话,尽量保持安静。 他断定武媚娘已经筹谋好了,只等待最后的命令颁布出来后就收工回家。 可是现在武媚娘不询问别人,偏偏询问他丁瑜洲,着实让丁瑜洲感受受宠若惊,更感到责任重大。 丁瑜洲抬头看了武媚娘一眼,见她正投来询问的目光,那目光深沉暗含深意,碍于众人在旁,他知道武媚娘有些话不能明说,可他已然心领神会,便板板正正地走上前来,奏道:“天后,微臣认为兹事体大,势必应该调查清楚再下结论吧。毕竟牵连太子,不能草率啊。” 丁瑜洲是特意这样说的,他想在这最后的时刻替李贤争取一点最后的机会,uu看书 uukans 还不想让武媚娘这么快就将李贤打垮,所以他提议让天后再好好调查清楚,断定此事究竟是真还是假,然后再做决断。 武媚娘听了丁瑜洲的话,环顾一圈大臣们的反应,见大臣们并没有人出来反对,显然也都是这个意思,想让天后查明白,可别冤枉太子,更不能错怪了太子。 她脸上浮现出一抹阴霾,但是这股阴霾很快散去了。 丁瑜洲敏锐地观察到了武媚娘的细微变化,他有些搞不明白武媚娘此刻的心思。 他心里头犯着嘀咕,全然不知道武媚娘是如何决断的,因为这件事武媚娘并没有与自己商量,他只是按照常理来进行推断。 其实众臣全都是同样的疑惑,虽然大家对太子没有什么特别好的印象,但是事关国之储君,不得不慎重行事。 武媚娘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抚了抚宝座的龙形把手,语气坚决地说道:“此事已经调查清楚,确实是太子所为,人证物证都有,已然是铁证,还需要辨别什么呢?本宫觉得没有什么好质疑的了。”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七百二十二章 太子李贤之死 大殿中放置的这十八副铠甲全都是新制的,一看就是特别坚固的那种,能够抵住很锋利的袭击。 如此装备在大唐当时的军队里头,也都是非常珍贵和罕见的。如此精致又坚硬无比的铠甲出自何处? 答案很显然,是与太子有关,很多大臣继续保持着沉默,不敢说话,生怕说出任何一句话来惹怒了天后,站错了队伍,再一命呜呼,可就惨了。 武媚娘随后一拍巴掌,只见从外面走进来三个宫人。 大臣们同时听到天后介绍道:“这三人是在东宫负责看守马厩的,关于这马厩铠甲的事情,他们最有发言权!” 这三个人还没来得及行礼,就突然被天后询问,早已下得哆哆嗦嗦,忙慌乱地跪在地上,行了大礼,回答道:“天后娘娘明察,这十八副铠甲确实是藏在东宫马厩的,还是两个月前太子亲自命令藏在马厩中的。太子殿下说要求小人等好好保管,以备不时之需。” 此话一出,众位大臣们全都缄默不语,包括丁瑜洲也倒吸一口凉气。 看来武媚娘已经确实坐实了太子的罪名,一环套一环的证据链已经筹划好了,完全没有任何漏洞了。 武媚娘说完这些话,再次看向丁瑜洲,没有说话,但是眼神里带着很明白的意思:这些充足的证据面前,你们还能说什么呢?没什么可说的了吧? 丁瑜洲低下头,回避着武媚娘的目光。 他很明白武媚娘的意思,其实刚才武媚娘就想让他站出来主张请求天后处罚太子,储君失德,德不配位。 只是刚才明知其意却没有那样做,不免给武媚娘添了堵,但是人家武媚娘办法和方法有很多,这招不管用,我还有下一招。 如今,人证物证俱在,太子的罪名已然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武媚娘有些得意地伸出双手,指着东宫马厩的三个人,说道:“这三个人,大家伙应该都很面熟,他们是太子宫中的人,在本宫面前是不会说假话的,也没有那个胆子,并且这三人同时指认太子,他们亲自看到过经手过太子的一系列行为,现在是不会有错了。看样子太子早就意图不轨,意图对陛下和本宫不轨了,如此行径,当真是天理不容啊。” 天后虽然这样说,但是丁瑜洲的内心对此事有着其他的看法,如果用现代刑侦学方法来考虑事情的话,此罪名根本不成立。 一则太子不在当场,没有给太子当场辩解的机会,作为犯罪嫌疑人的太子并不在现场,没有当众认罪,太子的罪名就不能成立。二则这些证人证言证物真实性也有待考证,都是天后一手操纵的,万一他们是被天后买通故意来陷害太子的呢?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仅仅凭着十八副铠甲就要认定李贤谋反的罪名着实有些强词夺理,理由不够充分,但是武媚娘很了解大臣们的心理,通过先提起赵道生一事,让大臣们对太子产生不好的印象,随后再提及铠甲一事,进一步将让众臣们从心理上认定太子谋反一事,这样就很容易先入为主了。 如今铠甲一事被武媚娘全部端到了朝面上,端到了众目睽睽之下,就已经是背着太子定他的罪了。 武媚娘继续添油加醋道:“这十八副铠甲要是单单论数量确实不多,要凭借这十八副铠甲定罪说太子谋反,认定太子李贤有叛逆之心,可能有些大臣还是会表示怀疑,只是碍于场合不便与本宫提起,其实本宫起初也是不信的,却不知后来经过顺藤摸瓜式的调查,发现东宫里宫人指认说李贤不光藏有这十八副铠甲,还在外面藏有成千上万副铠甲,这些铠甲分散在长安城内各处隐秘地点。” 武媚娘啧了一声,表示惊讶:“这么多数量的铠甲都要超过大明宫守卫的御林军了。要是按照上万副铠甲的数量来推断,那太子的兵马起码不少于一万人,一旦逼宫造反,也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了。” 武媚娘自知如若单纯提及这十八副铠甲,着实证据不够明确,不能够一招毙命,所以需要给这件事再上上钉子,必须把这数量说得再大些,才能够让群臣彻底信服,才能够彻底打垮李贤。 武媚娘列举这个论据之后,整个大殿顿时鸦雀无声。 如此一来,大臣们都安静了,再也没有人交头接耳了,再也没有人对此表示怀疑了,因为天后的话已经点明了这其中的关系,已经说明了这其中的纷扰。 丁瑜洲一直高度关注着周围环境的变化,非常清晰地看着武媚娘的脸色变化,悄悄叹了一口气。 这件事他始终不信,虽然武媚娘说得信誓旦旦、证据确凿,但是始终没有太子当面认罪,没有太子在场,他总觉得这事蹊跷。 这件事在史书中的记载也是模棱两可,原本还猜测不知是后世修改了史书,还是当时就是这般发生的。 如今丁瑜洲亲身经历了,通过亲眼观察的情况来看,这件事着实就是史官们搞不清楚事实真相,才按照实际发生的事情进行了记载。 可是就算丁瑜洲怀疑又能怎么样呢?天后已经宣布了,这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uu看书ww.uukanshu 太子李贤只能认这个罪了,李贤不同于以往的太子李弘,李弘仁德感动丁瑜洲,以至于丁瑜洲暗中相助,而李贤缺乏经验,不相信丁瑜洲的法子,他只能走向生命的尽头和末段。 武媚娘果断干脆,趁热打铁,对太子李贤和东宫展开了攻击,下令将太子东宫所搜出来的这些铠甲公然在长安东西两市展示,让全天下人都看一看,都知道太子谋反之心。 随后,武媚娘直接冷落太子李贤,下令将太子软禁在东宫,不得外出,与此同时,严惩东宫官员和宫人,剪除太子的羽翼,待太子的羽翼彻底被镇压之后,武媚娘又吩咐守卫将李贤押解转移到了太极宫的一处旧宫继续软禁。 四个月之后的隆冬时节,接近年尾,武媚娘突然发布诏令,以皇帝的名义宣布,太子李贤失德不孝,着废除太子之位,从皇室宗谱中除名,直接贬为庶人。 在一系列的过程中,李贤全然没有反抗之力,只能任凭武媚娘宰割和处置,更可悲得是在新年来临之前的一天,李贤孤零零地走完了悲苦的一生,无声无息地被秘密处决了。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七百二十三章 天皇病重 李贤被囚禁了,被废为庶人,如此惩罚还远远不够,再后来武媚娘深感此人威胁巨大,为了永绝后患,她命人秘密处死了李贤。 在浑浑噩噩中,太子李贤凄凄惨惨地走完了他惨淡的一生。 李贤这个人的一生大富大贵,很悲伤,也很悲壮,更是很悲剧。 与李弘相比,李贤的结局最为凄惨,丁瑜洲做了一个简单的总结,他觉得李贤之所以被武媚娘如此狠心抛弃,是因为武媚娘忌惮和害怕李贤不像李弘那么心地善良,不像后来的李显李旦那样听话安分,他最大的一个有别于其他兄弟们的特点,就是性格和处事方式很像武媚娘。 正所谓同性相斥,异性相吸,武媚娘对于李贤这个与自己很像的人,难免产生了厌恶憎恨之感,更是有着忌惮和害怕的心理,所以宁愿将他处死,也不会顾念亲情,完全不像处理李弘时那样优柔寡断。 后来,李显和李旦当了皇帝,念及兄弟手足之情,追封李贤为章怀太子,算是重新将他拉回了大唐的皇族序列,不至于让他成为一个平头小百姓。 李贤演绎了悲苦的一生,同时他的后代也是同样的命运,演绎了悲剧的后续,他的几个子女也如他一样,都是凄凄惨惨的一生,都是昏昏噩噩不成器,其中他的一个女儿被唐元宗收为了义女,赐封金城公主下嫁吐蕃,算是结局好的。 李贤死了,成了过去式,空出来的太子之位,还将有新人来顶上。 历史潮流滚滚而来,李显即将登场。 李显是武媚娘名下的第三个儿子。 国不可一日无君,按照大唐传统,国也一日不可没有储君。 太子可以随便的选,也可以随便的换。 这在武媚娘的认知里是这样的,可是在群臣的认知里,却都为太子这个职位捏着一把汗,悬着一颗心,倒吸着一口凉气。 谁当太子似乎谁就将走向悲剧的命运。 这接下来的第四任太子会不会同样也遭遇前几任太子们同样悲惨的命运呢?很多人的心中都怀有这样的疑问。 之所以,太子们会是这样的命运,是因为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特点,他们遇到了强悍的母亲,强悍的天后。 很快,武媚娘马不停蹄地向全天下宣告册立李显为太子,一系列动作之迅速,筹谋准备之充分,彰显了武媚娘的果敢。 李显就这样被稀里糊涂地立为太子。 被幸运砸中的李显积极吸取前面三任太子的教训,对于母后,他极力讨好维护,对于父皇更是尽全力孝顺,尽全力保持着自己的听话乖巧的状态,不管什么事情都总是听从母后的教诲和训斥,确切的说所有事情都征求母后的意见和建议,韬光养晦,不露锋芒,如此一来倒也平安度过了一段安稳的时光。 因为李显如此听话,武媚娘看在眼里,喜悦在心中,对李显这个太子很满意,所以给予他极大的殊荣,也多多给李显脸面。 比如在李显被册为太子的那年,天皇和天后立即下诏书修改年号,将原来调露年号改为了永隆年号,这份殊荣也只有李弘在当太子的时候享受过,如今李显又再度享受到了。 目前朝廷里面的大臣们都看到了天后与新太子之间的关系趋于缓和,新太子与天后之间出现了母慈子孝的和睦局面,所以群臣们全都逐渐松了一口气,他们认为再也不会出现曾经那种危险的选择题了,毕竟现在天后和太子脸上的笑容日渐浓厚。 对于武媚娘如此强势的性格,必须有一个柔软如水的搭档与之搭配适应,否则硬碰硬只会出现悲剧。 太子与天后关系缓和,事情远远没有大臣们所想象的那么简单和顺利,接下来天后与天皇之间的关系又紧接着出现了一些隐忧。 天皇毕竟是假天皇,丁瑜洲的内心深处一直担心假天皇高大愣出现问题。 对于暗中出现的这种问题,丁瑜洲深感危急,深感恐惧。 这天皇现在只是一个空顶着名号的高大愣,一旦事态暴露,势必要引起一场大灾难。 起初丁瑜洲也并不知晓内宫出现了问题,后来他才敏锐地渐渐发现了其中的问题。 起初,对于高大愣在一段时间内是很听话的,他只追求皇帝的安逸生活,并不追求思想层面的突破,他一直以来是浑浑噩噩的,完全没有自己思想,丁瑜洲和武媚娘让他做什么,他便做什么。 比如前段时间,武媚娘让高大愣出面当众宣布成立调查组,调查李贤事件,他也完全按照武媚娘的意思来办的,完全没有任何违背之意,虽然高大愣糊涂,但是时间这么久了,他还是多多少少明白了其中的真相。 他为了自己的性命安全,知道和明白当前局势的复杂和险恶,尽管他内心崩溃,但是仍然逆来顺受,努力缓解难以改变的局势。 他宁愿留下这一条苟延残喘的性命,也要去目睹这一场又一场的阴谋诡计。 可是有一点,高大愣越来越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大不如前,他长时间连夜咳嗽,uu看书 .ukansu 长时间出现晕眩。 为此,他怀疑是天后和丁瑜洲在暗中毒害他,要将他置于死地,所以他的心态渐渐发生了变化,他不再像之前那样听话,开始出现些小情绪,不断抱怨,甚至直言自己是假冒的皇帝,上了贼船下不来了。 幸好有小梁暗中周旋,才没有让此事蔓延开来,要不然此事一旦出现差错,势必引起一场风波。 武媚娘为此愁眉不展,连连召见丁瑜洲入宫商量对策。 丁瑜洲对高大愣采取温柔对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详细解释清楚他们并未对高大愣下毒,并不是他们从中使坏,而是高大愣自身的身体发生了变化。 知内幕的人全都不解,为何高大愣仿佛如同李治附体一般,目前的病情与李治昔日在世的病症完全一样,同样的头晕目眩,同样的无法下床行动,像是特意的巧合,又似乎是上天的安排。 武媚娘和小梁都是这样认为的,甚至他们怀疑是李治泉下有知,故意来惩罚高大愣假冒皇帝的。 唯独只有丁瑜洲不这么认为,他觉得其中另有蹊跷处。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七百二十四章 想法子救人 随着丁瑜洲的介入和安抚,高大愣明白了自己对于天后和丁瑜洲的重要性,知道他们不会轻易害自己,才渐渐稳定了心神,不再胡闹。 为了刚好地稳住局面,丁瑜洲建议武媚娘必须及时救治高大愣的病情,否则事态会越变越不妙。 随着时间的推移,高大愣的病情越来越加重,并不是丁瑜洲和武媚娘随便编出来的。 天皇病情加重的消息也传遍整个大唐,此事并不是随便编的,而是真实的,不是搪塞众人的理由,尽管这背地里也藏有一番险恶的欲望。 高大愣原本身体康健,即使被丁瑜洲控制时,他的身体也是很健壮的,并不见任何病态,可是在宫中度过了这十几年的时光之后,突然之间出现了如此严重的病症,这让高大愣自己也深感恐惧,甚至一度开始变得疑神疑鬼起来,认为自己的身体恶化与神仙鬼怪有关。 他在排除了对丁瑜洲他们故意投毒陷害的嫌疑之后,便嚷着吵着要让道士和尚来宫中作法除妖,不同意他的要求他就胡闹。 丁瑜洲和武媚娘没办法,不得不答应了他的请求,甚至还惊动了玄奘大师的弟子亲临,这时候玄奘大师已圆寂,如果不圆寂,恐怕要惊动玄奘大师本人了。 因为高大愣身体出现病症,进而引发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和争端,这在无形之中也转移了武媚娘的注意力,让她暂时放松了对于太子的观察和注意。 其实高大愣哪里知道他身体出现如此状况是他咎由自取,完全是他自己自作自受,是他自己的饮食习惯、生活习惯发生变化所致。 其实他目前的症状,按照丁瑜洲的现代医学观点来分析,完全是高大愣自己暴饮暴食,贪吃高脂肪、高糖分的饮食,又被常年禁锢在宫殿之中,不得外出,缺乏运动,故而让他体内的血糖血压升高,最终导致他得了心脑血管疾病,所以他的症状与李治很是相似。 或许全大唐也就只有丁瑜洲一个人知晓其中奥秘,其他人全然不知其中缘由。 高大愣身体出现危机,着实让武媚娘感到着急。 如果高大愣一直这样持续下去,终究不是个办法,如果高大愣突然之间死去了,甚至毫无征兆死去的话,那又该如何给天下臣民一个交代呢? 这是丁瑜洲需要认真思考的问题,也是武媚娘所需要极度认真思考的问题。 天皇身体抱恙这件事被丁瑜洲和武媚娘全权控制着,作为国家最高机密不得过度外传,将此事的影响给压了下来。 本来,朝臣们都知道天皇的身体不好,如果要再度传出去,势必引起不必要的纷争,甚至有人会投向太子,提前谋划未来出路。 武媚娘还盼着高大愣继续冒充李治,让她可以挟天子以号令天下。 他不知道以后的历史会如何发展,反正现在的武媚娘是不希望高大愣死去,因为高大愣的存在对于她而言是莫大的利益载体。 为了保住自己的权益,武媚娘当机立断:为高大愣请大夫来救治。 丁瑜洲看到武媚娘如此强烈的要求,深知她的心情,没有反对,而是全力配合。 对于高大愣冒充李治一事,他没有任何参考,史书记载的李治死亡时间与李治真实死亡时间已经出现了不一致,至于这个高大愣何时何地死去,他也不知道,无从预知。 既然无从预知,那就还是维持原状比较好,出现动荡只会让人措手不及。 丁瑜洲很坚定地同意了武媚娘的要求。 高大愣身患重疾,必须办法给他医治,但是他有一个问题摆在他们面前,就是不放心宫内太医们出来伺候,更不放心太医们一旦与高大愣有了直接接触,有可能会被太医们发现真相。 这些年来,一直替高大愣看病的可靠的太医前些天刚刚过世了,如今再派新的太医来,恐怕会横生枝节,保不准哪里会出现什么幺蛾子。 万一再生出其他的事端来,可就得不偿失了,虽然武媚娘也很想让太医们治好高大愣,但是武媚娘还有一个顾虑,同样的病症,这些太医们对于李治尚且束手无策,对于高大愣恐怕也是同样的黔驴技穷。 丁瑜洲也有着同样的担心,现在的高大愣有点不老实,万一与宫中新任太医交谈起来,保不准哪一句随便说出来,万一露出了马脚,露出了破绽,可就是千难万险中的千难万险。 这可该怎么办呢?这是个难题! 这一日,武媚娘和丁瑜洲二人独自待在延英殿正殿商议此事。 二人彼此都各有心事,已经谈论了许久。 丁瑜洲的主张已经说出来,他已经没有其他法子了,最后他伸出手做出邀请状,示意道:“媚娘,你先说吧!” 武媚娘沉思片刻,当仁不让,干脆利落地说道:“我赞同你的提议,为保完全,我们必须到宫外去请一些名医名家前来为陛下诊脉治病,绝对不能让宫中的太医出面。” 丁瑜洲点点头,说道:“也只能这样了,没有其他法子了。” 高大愣的病情一日不如一日,甚至出现反复,而在这反复之后又加上了病情。 事不宜迟,uu看书 .uukanshu丁瑜洲和武媚娘拿出了这么一个办法,算是当下极为正确的选择。 一声令下,全国开始寻找名医。 在寻找名医的过程中,丁瑜洲怜悯高大愣的痛苦,明白其中的道理,善意提醒道:“陛下,身体抱恙,倒不如多加强活动,少吃些大鱼大肉,或许能够减轻痛苦吧。” 高大愣本就气急败坏认为自己得了病是丁瑜洲和武媚娘所致的,又听到丁瑜洲的善意提醒,哪里会认为这是善意提醒,全然认为他这是在有意使坏,完全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高大愣气恼不过,当众发火摔东西,一度让丁瑜洲很是无奈和失望,只好作罢,不敢再多说话,生怕激怒了高大愣。 武媚娘见此,也只好投过来耐心,不敢惹怒这个假天皇。 武媚娘悄悄对丁瑜洲说道:“如今事态不稳啊,这高大愣也出现了陛下的症状,反过来想想其实也好,可以假为真,万一实在不行就直接了结了他,咱们早些给他做后事准备,别等到事情败露了,再采取挽救办法,那可就晚了三春。”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七百二十五章 考验医生的试题 二人密谈还在继续。 丁瑜洲的担心并无不坏处,还是早下手为强,未雨绸缪才能更有把握,但是高大楞毕竟身份特殊,如果他只是平民百姓,也根本用不到丁瑜洲和武媚娘这一个宰相一个天后来讨论他的生死。 只是当下朝政的现状,着实需要与高大楞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此时,武媚娘皱了皱眉头,显得很焦急,似乎又无计可施,说道:“绝对不能让宫里的太医给他医治,如若让太医给他医治,他再与太医们对话,那肯定就露馅儿了,不过你刚才提的法子倒是可行。” 丁瑜洲点头表示同意,说道:“此事确实如此,那咱们就到宫外去找太医来诊脉治病。” 武媚娘沉吟片刻,一字一顿地赞叹道:“不错,可行,这是个好法子,不让太医诊脉,理由很充分嘛,天皇的病非但没好反而加重,这就是最好的理由。如此一来,正好可以名正言顺地从宫外找医术高明的人来,同时也能够让高大愣信服,我们并不是见死不救,我们并不是对他不管不顾。” 丁瑜洲点头,微笑无语,二人达成了高度的默契。 于是乎,二人分头行动,武媚娘以天后的名义发布懿旨,要求全国各州县推举名医良医为皇帝治病。 丁瑜洲则亲自督办此事,严格把关各州县报送来的人选政治可靠,医术过关,确保找到合适的人选。 消息不胫而走,天后诏令寻找全国名医的消息传遍了大唐内外。 许多有志于治病救人的乡野郎中蠢蠢欲动,抱着名扬四海的梦想,想到皇帝的身旁为皇帝治病,然后实现自己的鱼跃龙门。 这对于天下的医生而言,可谓是绝无仅有的机会,这可是在全国出名的绝佳好机会。 在名利的驱使下,很多自诩掌握着天下秘方的大夫,纷纷到各州县的府衙报名,希望获得应征入宫的机会。 因为报名的人数太多,全都号称掌握着惊人神奇秘术,具体应该选哪几个大夫入宫,一时之间着实难住了地方州县的官员,官员们纷纷上书请求朝廷予以明示。 收到各州县的奏疏之后,武媚娘一时之间犯愁起来。 报名的人太多,该如何评价这些报名大夫医生的医术水平,也成了丁瑜洲的重要思考问题,总不能让报名的人都来宫中给天皇看病,着实有些不合时宜,也显得不符合规矩,要么就只能选一名全天下医术水平最高的大夫入宫为天皇治病。 可是如何选择,标准如何,着实是一个难题。万一选错了人,让他们知道了宫中秘事,他们再往外说,将是极其危险的事情。 这件事着实愁坏天后以及朝中大臣们。 很多大臣纷纷替天皇天后想办法,可是想来想去,着实没有想出科学合理的好办法来,大家正在一筹莫展之时,宰相丁瑜洲发挥了他的显著作用,向武媚娘献出一个计策:“娘娘,微臣有一法子,可以查验出来谁是良医谁是庸医。” 武媚娘听到丁瑜洲说得如此自信,如此信誓旦旦,心中大喜,当机立断:“太好了,你真是本宫护法大将,有你在,本宫放心,本宫想知道你的法子都有哪些呢?” 丁瑜洲神秘一笑,碍于当时有太医院的太医们和宫人在侧,他没有和武媚娘开玩笑,谨慎地回答道:“微臣这里有三道题,特地颁发全国各州县,然后让所有报名入选的大夫回答这三道题,答对者便能入宫,答错者便不录用。” 武媚娘感到很是不可思议,有点不解,一众太医们在侧,都想不出好的法子,他一个外行怎么可能想出试题来呢? 不光武媚娘是这种想法,就连周围很多的太医也是这种想法,大家全都是半信半疑、将信将疑。 丁瑜洲大手一挥,说道:“微臣这三道题目就连在场的诸位太医们也答不出来。” 此话一出,全场哑然,太医们均是不服气的表情,甚至带有敌意地看着丁瑜洲。 丁瑜洲感受到周围气氛有些诡异,他有点后悔刚才的话说得太绝对了,这不明显地是不把众位太医放在眼里吗? 自找苦吃啊,脑子被驴子踢了吗?! 丁瑜洲后悔不已,可是话已经说出了口,犹如泼出去的水,再也收不回来了。 他浑身不自在,又不得不尽量保持着自然状态,浑身有种被炙烤的感觉,他环视一圈众位太医们,挠挠头,转移话题道:“我这三道题本就不是医药学的题目,所以诸位太医们答不出来,情有可原的,但是这三道题又能检验乡野郎中的真伪。” 众位太医听到丁瑜洲这么解释,脸色微微好转,由刚才拉得特长的“驴脸”转换为正常的脸色。 武媚娘也很是好奇,不知道丁瑜洲在闹哪一出,便问道:“你的这法子当真管用吗?这些题目是什么新鲜玩意?说出来让大家伙都听听。” 丁瑜洲双手一抱拳,表示同意:“请天后赐予笔墨纸砚,让微臣书写下来。” 武媚娘点头,吩咐身边的宫女太监搬来案几,案几上放置有文房四宝等物。uu看书 .uukanshu.m 丁瑜洲随后一躬身,拿起纸笔,开始气定神闲、龙飞凤舞地写作起来。 随侍在侧的一众太医们全都表示非常好奇,这三道题目究竟是什么题目呢?同时这三道答案究竟又是什么呢?丁瑜洲到底能够出什么样的法子来分辨真假名医呢? 以上三个疑问是在场所有人共同的疑问,大家对此充满了好奇,同时有几个心高气傲的大臣对此也表示出了不服气,认为丁瑜洲这是在说大话,吹牛皮。 武媚娘的好奇心如同荒山上的野草很是茂盛,见丁瑜洲洋洋洒洒正在书写,等不及了,迫不及待地从宝座上走了下来,来到丁瑜洲附近,想一探究竟。 一众太医见天后靠近丁瑜洲,自然也是耐不住内心的好奇,也纷纷靠近,想先睹为快。 碍于天后在旁,太医们不敢靠得太近,只得保持着合适的距离,却又翘首以盼地希望看到丁瑜洲的考题,带着复杂的不服气和不服输的小情绪。 丁瑜洲成了殿中的焦点,一时之间大殿之内很是安静,安静地仿佛陷入了深夜之中。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七百二十六章 大胆的试验 武媚娘靠着丁瑜洲的距离最近,所以她能清晰看到丁瑜洲的试题。 她仔细读着丁瑜洲那苍劲有力的字,逐字逐句地默默念着,脸色看不出是什么表情。 “第一题,济世救人行医最重要的四个步骤是什么?第二道题,人食五谷,难免要生病,人身不能常安,有疾所当医也。世间有疾病三千种,有常见病也有疑难杂病,可曾听闻高血压等心脑血管疾病?第三题,如果上述第二题可以答出来,请解释高血压是何病?” 这三道题很简单没有一个偏僻字,全都很好认识,武媚娘读完的时候,丁瑜洲恰好刚刚写完。 武媚娘看了丁瑜洲一眼,随后问道:“这第一题倒是不难,就是第二和第三道题,恐怕不是太好回答吧,本宫都不知道你所云是何病?” 武媚娘看了一眼案几上的白纸黑字,随后一招手,示意道:“诸位太医们都过来看看,你们可知道心脑血管疾病、高血压等这种病症何种病症呢?” 众位太医们迅速移动到案几旁争先恐后地向那试题看去,看完后,集体失语,全都沉默不语,都是面露难色,没有一个能上来回答武媚娘问话的。 武媚娘见状,对丁瑜洲不由得投去佩服的目光,说道:“看样子,大家是服你了。那就照你说的办吧!” 丁瑜洲灿烂地一笑,行了一礼,说道:“多谢天后成全。” 他的这三个问题难易结合,简单的题目很简单,可是困难的题目难得要命。 按照天后的命令,丁瑜洲严格执行,举办了大唐有史以来的第一次全国名医选拔赛。 他将自己亲自书写的这三道题拿到中书省让堂官们用宣纸誊抄下来,同时连同试卷一起下发的还有全国名医选拔赛的考试规则。 考试规则也是相当自由奔放,自由到可以夹带小抄,还是光明正大地夹带小抄,本放到可以带陪考,不会的还可以场外求助,或者还可以让州县官吏将试题送到考生家中。 反正考试非常自由,自由到可以没有底线。 这着实考验了大唐百姓的认知。 试卷在十天之内发放了全国各州县,由各州县将试卷发放到众报名参赛的医生手中,让他们自由答题,随后各州县再负责收集所有报名医生的答卷,然后再统一汇报到工部,由工部编辑成册,最后由丁瑜洲亲自裁决。 在当时的大唐医学界,丁瑜洲的这三道题可谓是高深莫测,专业性极强,连所有太医们都看不明白,听不懂,着实成了一道医学界的难题。 几乎所有人都是第一次接触高血压、心脑血管疾病这些生僻词,虽然这在现代社会却是常用到人尽皆知。 太医们翻遍了古医书,也没有从中找出任何关于这两个词的记载。 一时之间,高血压、心脑血管这两个词汇成为了舆论热搜词,大街小巷都在谈论这个词。 舆论风向形成了两边倒的局面,一种声音支撑丁瑜洲,认为丁瑜洲是精通百家的神人;另外一种声音是反对丁瑜洲,认为他这是在搞怪,耍大家,是在哗众取宠,博人眼球。 对于舆论压力,丁瑜洲只是一笑置之,稳坐钓鱼台,任凭风浪起。 他很清楚自己的实力,毕竟他是穿越而来,脑子里装着的是二十一世纪的现代医学知识。 留给医学生们的答题时间有三天,三天之内可以任意搜集资料。 丁瑜洲的试题,他心里很有把握,可以让试卷呈现两极分化的现象,要么有人知道,要么有人不知道,不会存在胡编乱造的情况。试题很是简单和简洁,对于不会的人而言,完全答不上来,会的人,可以很快解答出来。 如此一来,可以很好地区分出好医生和差医生,丁瑜洲也完全不用犯愁成千上万份的试卷该如何批阅。 武媚娘和一众大臣对丁瑜洲的试题仍然表示半信半疑,毕竟丁瑜洲虽说是朝中宰相,通晓百家之术,但是他们从未见过丁瑜洲施展医术救人,从未见过丁瑜洲为他人诊脉治疗,又发现丁瑜洲说出一些从未听及的疾病名称,这着实让丁瑜洲等支持者和反对者都为之竖起了耳朵,睁开了眼睛,想看一看丁瑜洲到底意图何为? 就连阿元和长孙浩然等众位兄弟们也都是同样的疑惑。阿元担心丁瑜洲到彻夜失眠,生怕他惹火烧身,无法自救。 就连一向相信丁瑜洲的武媚娘,在看到这些问题之后,也着实拿捏不稳,私下里问丁瑜洲:“这个法子到底可靠可行不?别到时候弄得全国都笑话你啊!” 丁瑜洲知晓武媚娘是在为自己考虑,便自信地说道:“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你大可放心,瞧好吧,如若大唐真有懂这疾病的人,那便是找对了,如果没有,恐怕这陛下只能是听天由命了。” 丁瑜洲说完,对武媚娘投去自信的眼神,告诉她不用为自己担心,意思很明显,此事不会是一场儿戏。 武媚娘白了丁瑜洲一眼,虽然没有明说出自己内心的这份担忧,但是她内心的这份担忧还是被丁瑜洲敏锐地捕捉到了。 丁瑜洲随后在她耳边耳语了一句,随后武媚娘就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容甚是欢畅淋漓,完全不似刚才那种紧张不安的神态,着实让武媚娘体会到了丁瑜洲的胜算和把握。uu看书.uukanshu 丁瑜洲之所以必须要如此大费周章,动用庞大的人力物力,完全是因为此举是在为武媚娘铺路,此举也是在为整个大唐的稳定划定时间段,他有着深沉的考量。 前些日子,他就一直在思索,或许就算是李治已然不在世间,但是史书所记载的事情不会改变,历史规律更不会更改,所以接下来的事件演进也会一如以往按照既定规律来发展。 如果按照这种规律来推断的话,一切都很流畅,没有任何堵塞,只是有一点就是他丁瑜洲的横空出现是违背历史规律的,说不定会因为他的出现进而让原本历史既定的轨道发生偏离。 就好比李治虽然已经离开了人世,但是作为他替身的高大楞,原本是健健康康的,可是如今却出现了与李治同样的健康问题。这就说明无形之中存在着历史必然性的选择。 规律到底可不可以从中改变呢? 丁瑜洲做了上述这个大胆的试验,想来考验一下历史规律中究竟存不存在偶然和变化,会不会还存在另外一个与自己同样的人物。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七百二十七章 医者秦鸣鹤 因为有了这一层深沉的考虑,所以丁瑜洲大胆设想,也大胆试验,在全国发布了这三道题目,想借此来检验大唐社会生态。 很期待地想看看全国上下还存不存在与他一样的从未来世界穿越而来的人。 如果能够找到同类,那将是中彩票大奖的好事,当然这只是丁瑜洲的一种预测和推断。 当然,他的这项措施还有更重要的目的,就是想看一看大唐上下的淳朴民风以及大唐的整个社会环境,检验一下这些环境利不利于让他可以继续推动武媚娘向着最终人生目标迈进,再者他想来调查一下大唐到底有多少能人异士,以便日后有机会委以重任。 这件事可不是简单地寻找医生那么简单。 丁瑜洲正是抱着这样的一种心态,以一种实验者的身份来面对着,考验着大唐社会生活中的方方面面,彻底全面地来窥视一下大唐社会真相。 武媚娘曾经一度担心万一声势浩大折腾这么一大圈之后,没有一个合适的人选,岂不会让天下人笑话。 丁瑜洲则完全不担心武媚娘的忧虑,这是他的推断,也是他对于未来动向的判断, 他有充足的考虑,高大楞的生与死,对于武媚娘称帝将是至关重要的一个程序和环节,现在到了取舍高大楞的时候了。 丁瑜洲的三道大题颁布全国各州县,拿到题目后,很多医生大夫全都呆住了,傻了眼,因为这三个问题,很多人除了第一个问题之外,都闻所未闻。 中医讲究望闻问切,尚未见到陛下,尚不知陛下病情如何,如何来断定陛下之症,这是很多医生所面临的第一个问题,第二个问题则是对于题目中所出现的心脑血管疾病、高血压等词汇,大家丝毫不知,全然不明。 这三个问题让很多意图想通过治病救治天皇来博取天下美名扬的人丧失了信心,受到了阻碍。 有些医生直接放弃了答题,有些医生则是随便乱猜一通,心存一点点侥幸,希望自己可以猜对答案,蒙对题目。 在各种希望和欲望的搀和下,经过层层筛选,层层选拔,层层密封传递,这些答卷最终被交到了丁瑜洲的手中。 丁瑜洲小范围内公布了答案,带领着中书省的官员们,仔细认真阅卷,想从中发现璀璨的宝石和珍珠。 因为有标准答案作为参考,所以整体的阅卷工作很顺利,一天的时间内,轻轻松松顺利完成了阅卷工作,并且还是极其顺畅地完成的。 丁瑜洲在众多答卷中,发现了一份与自己所给标准答案极其相似的试卷,此人的答卷内容与标准答案内容相差无几,第一题是送分题,第二题是难题,第三题是考察治疗方法,综合这个考生对两道题目的答案分析,直接点出高血压是一种心脑血管疾病,受饮食习惯和先天因素影响,可控制饮食减轻症状。 丁瑜洲看到这些回答,心情很是惊讶不已,这些词汇都是现代人的常用词汇,竟然在千年之前的大唐也有人知晓,着实让丁瑜洲感到震惊。 难道大唐的某个地方,除了他丁瑜洲之外,还有另外一个穿越者? 丁瑜洲一度为之惊奇地感慨,觉得不可思议:不可能!不可能吧?!穿越是何等幸运之事,又是何等小概率事件。 丁瑜洲恐惧之余,手里拿着那份来自“有可能是同类”的人的试卷,有些错愕,原本只是想试探一下,却不料竟然弄假成真。 拆开密封线,丁瑜洲仔细一看,这试卷上所标注的名字赫然写着“秦鸣鹤”三个字,冷不丁突然想起这个名字在史书中有所记载。 按照史书中记载的内容,确实是此人给天皇看病的,是从宫外请进来的,这些事情是清清楚楚被史官所记录的。 兜兜转转,似乎无论怎么闹腾,就是离不开历史规律的轨道。 这件事看样子是必然要发生的,丁瑜洲见到这份试卷上的答案,看着秦鸣鹤的名字,激动地手都有些发颤,此人究竟是何人,他很想看一看这秦鸣鹤究竟是何人,更想试探一下秦鸣鹤当真是来自于未来世界吗? 如果是真的,大唐还有一个与他同样的人,让他有一种老乡见老乡的期待。 很快,宰相令下去,来自沂州的秦鸣鹤应召入长安,为天皇陛下治病。 一时之间,秦鸣鹤天下美名扬。 沂州前往长安,马不停蹄、快马加鞭需要走十二三天。 秦鸣鹤就是按照最快的速度前往长安的。 当秦鸣鹤一路风尘仆仆奔到长安驿站时,还没倒到时差,丁瑜洲就迫不及待地会见了他。 他内心的好奇,已经让他夜不能寐,食不能安了。 在长安驿站,秦鸣鹤受到了高规格的待遇。 秦鸣鹤与丁瑜洲相见是在一个春日午后。 恰好春雨过后,骤雨才过还晴,气候适宜,明媚的日光照耀着驿站的院落,虽然院落不大却别致,清新,优雅。 周围的一切都是新的,院子里一株盛放的玉兰花,那白里透着红的花瓣,显得清新脱俗而艳而不妖。 事先得知朝中一品宰相要来,uu看书 .uukanshuom秦鸣鹤早已等候在院门前,等待着丁瑜洲这位大唐风云人物的到来。 他双手紧握,显得有些紧张,似乎他也很期待着能够与丁瑜洲见面,二人见了面,互相寒暄了几句,随即互相邀请入内就座。 “丁大人可是在咱们大唐上下妇孺皆知的明星闪耀般的人物,丁大人的光辉事迹,天下美名扬啊。丁大人一心孝忠天皇和天后,矢志不渝,是我等草民忘尘莫及的。” 丁瑜洲听到秦鸣鹤的恭维之语发自肺腑,没有丝毫阿谀谄媚之意,对他没有任何轻视之意,想来是因为他好奇于秦鸣鹤的来历,毕竟他是全大唐医生中唯一一个答出来高血压、心脑血管疾病是何病的人。 丁瑜洲想知道他到底是如何知道的,这也是他此番前来的目的,他想从这里寻找到答案。 秦鸣鹤坐在椅子上,脸色红润,却是一副老态龙钟之样,犹如鹤发童颜的老人,完全不见老朽不堪的模样。 丁瑜洲第一眼见到秦鸣鹤的时候,就大为惊奇,上了年纪的老者精神头和体力能够如此,当真是少见。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七百二十八章 开颅手术 他上下打量着秦鸣鹤,感觉他是个奇人,如此一来他心中的那个大胆设想似乎能够得到验证,说不准这秦鸣鹤就是从未来社会穿越而来的人。 他便试探性地问道:“秦大夫可曾听到过许耀楚大夫?”。 秦鸣鹤做出邀请丁瑜洲喝茶的手势,连忙回答道:“秦某早就听过许大夫医术高明,可谓再世华佗,只可惜许大夫天不假年,已去世了,今日入京都,本想有幸拜会,却无聊相见,可惜天人相隔,无缘相见啊。” 丁瑜洲不由得想起许耀楚这位挚交忘年好友,他已于五年前病逝于长安,如今再度提及故友,不免心中难过。 秦鸣鹤提及许耀楚,脸上带着浓浓的敬意,属于人才与人才之间的惺惺相惜。 丁瑜洲收敛住内心的感伤,继续接着这个话题询问道:“我知晓许大夫昔日师承医学世家,不知秦大夫师承何处何门何派?” 秦鸣鹤没有任何迟疑,回答道:“秦某从医师家学,祖上就在乡野之间往来行医,算不什么名门正派也没什么名气。” 丁瑜洲有些搞不明白了,既然无门无派,师承家学,那他这类似于现代医学的观念是怎么来的呢? 他索性不再和秦鸣鹤绕弯子,便直言不讳道:“自古以来,民间卧虎藏龙,丁某敢问秦大夫如何得知高血压心脑血管疾病的呢?” 秦鸣鹤抬眸看了丁瑜洲一眼,他眼角处布满了岁月沧桑的皱纹,但是眼眸依旧明亮,他沉吟片刻,回答道:“高血压之病,秦某是知晓的,与心脏和血液有关的病症。” 丁瑜洲听到秦鸣鹤所言,心中不由得激动万分,听他话的意思,似乎这秦鸣鹤是很明白的,也很清楚高血压是什么病,心脑血管又是何物,听到一半就已经心跳加速,激动万分:难道这秦鸣鹤真的是从现代社会穿越而来的吗? 丁瑜洲掩饰住内心的激动之情,回应着秦鸣鹤那炯炯有神的眼睛,他的眼神里虽然有些浑浊,但是却丝毫没有掩饰他内心的真诚。 秦鸣鹤没有继续说,而是喝了一口茶水。 丁瑜洲随后也同样喝了一盏茶,努力掩饰住内心的激动不安。 他有一种相见恨晚,有一种终于在茫茫人海中遇到一个同类的感觉,他有些迫不及待,还没等秦鸣鹤说完,就问道:“那秦大夫可知电脑手机为何物?” 丁瑜洲试探性地继续着他的问题,想凭借直言不讳来解除掉他内心的这份不解和不明。 秦鸣鹤听后,手里的茶盏悬在半空,突然之间愣住了,手突然停在半空中,看了丁瑜洲一眼,缓缓地说道:“秦某不知丁大人所言是何物呀,大唐富有四海,并未听说过电脑手机这些物品啊,难道这是稀奇的药材吗?” 丁瑜洲听到秦鸣鹤如此一反问,心中刚才窜起的小火花顿时被一盆冷水给浇灭了。 丁瑜洲大为失望,但是又不能直接表现出来,只是垂下眼帘回应道:“哦,我也是听旁人说的,也不知道是何物,本以为秦大夫见多识广,或许会知道,不成想您也不知啊。”| 秦鸣鹤笑了笑,继续把手中的茶盏放到嘴边又喝了一口,捋了捋长长的花白胡子,有点滑稽和诙谐。 丁瑜洲的脸上回应着一种得体的微笑,但是在这笑容之中隐藏着一份感伤,一份惆怅,更有一份无法言说的失落之感。 原本他想借助全国寻找医生的机会,看看大唐民间有没有与他同样来自未来世界的人。 本来把希望都放在秦鸣鹤身上,可如今真相渐明,秦鸣鹤好像也不是。 丁瑜洲内心一种浓厚的孤独之感涌上心头。 孤独是人世间最凄冷的感情,在孤独的世界里只有孤独相伴,孤零零一人的感觉只有孤零零一人能够体会。 丁瑜洲心里多多少少是感伤的,他为了不让秦鸣鹤看出他脸上的失落,掩饰住内心的这份惆怅和不安,继续挂着笑容,嘴里说道:“不瞒秦大夫了,其实陛下之病就很像高血压这种怪病啊,所以丁某才出了这么三道题,如今秦大夫知晓此病,想必是有法子救治陛下了。不知秦大夫意图何为,如何救治陛下呢?” 秦鸣鹤听后,连忙放下茶盏,表情显得极其严肃,他知道兹事体大,毕竟陛下身体康健是国家最重要的事情。 他如何救治天皇可是一件极具风险的事情,必然经过天皇天后和群臣同意之后才能实施的,他断定这也是丁瑜洲此番前来的目的。 秦鸣鹤轻轻咳嗽一声回答道:“不瞒丁大人,今日即使丁大人不问,秦某也要告知丁大人秦某将如何救治陛下,毕竟这件事情关乎天皇陛下的身体康健,也关乎社稷江山,其中利害关系,秦某虽然是粗人,但是很明白很清楚。” 秦鸣鹤双手紧握,显得有些紧张,说道:“秦某原本没有想到会被朝廷选中,不料有幸入京来为陛下诊病,可是这法子却十万分凶险啊,虽然秦某有把握,但是恐怕天皇天后他们不会同意。” 在秦鸣鹤看来,他有幸被选中入京是一个偶然事件,u看书 ww.uuansh 心里头五味杂陈,不知道该如何说出来。 丁瑜洲望了秦鸣鹤一眼,对他投去鼓励的眼神,做出伸手邀请状,很洒脱地说道:“秦大夫莫慌,直说无妨,当下只有我们两人,没有其他人在,有什么便说什么。” 丁瑜洲的真诚带给了秦鸣鹤以安全感,抚平他内心的恐慌。 秦鸣鹤点点头,便大着胆子说了出来:“丁大人,秦某要医治陛下的这个法子在大唐可以说是前所未闻,让人听来不寒而栗的。” 丁瑜洲点点头,鼓励道:“陛下这病已然无人可医治,秦大夫有法子的话,想来陛下也会同意试试的,但说无妨。” 秦鸣鹤明白丁瑜洲的意思,鼓起勇气道:“只有开颅剔除淤血,方能治愈陛下病症。开颅就是打开患者后脑,这法子是秦某年轻时候游历大秦时候学来的,曾经救活过一人。” 丁瑜洲听后没有立即说话,而是往后仰了仰身体,他不是怕开颅手术,而是震惊于这件事怎么和大秦扯上关系了呢? 他知道大秦就是古罗马,难道古罗马有穿越的家伙吗?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七百二十九章 汇报天后 中原地区将来讲究望闻问切,擅长的是外科,对于内科手术素来避之不及。对于这种开颅手术更是禁忌,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去做,毕竟在当时的那种环境下,人人都认为开颅手术会导致死亡。 百姓们更是以为开颅之后必死无疑。 丁瑜洲清楚地知晓当前国内的民风淳朴,似乎也知道秦鸣鹤会如此做,因为史书就是这样记载的,所以他并不显得十分惊讶,而是说道:“这个法子我信你,只是大唐恐怕建国以来,没有人会这个办法,秦大夫如果能够治好陛下,那便是大功一件。听秦大夫刚才说,师从大秦的医家,想来这心脑血管疾病高血压的治疗方法也是出自大秦医家吧?” 秦鸣鹤点点头丝毫没有犹豫:“秦某幼年时,曾游历大秦,在大秦得遇一高人指点一二,才知晓世间有这种疾病,传习救治之法,只是后来那高人与秦某分别后再也没有联系了。” 丁瑜洲听后,一开始显得极为感兴趣,后来听说已经失去了联系,不由得又对其表示了失望之色,但是他很快掩饰住了内心的这种小小的失落之感,脸上继续带着得体的微笑说道:“唉,那的确是太可惜了,如若能得到那位高人支持,或许陛下的病能够很快痊愈,不过好在秦大夫学得了他的真传,想来医术不会差。” 秦鸣鹤连忙摆手:“丁大人过奖了,秦某也并无十足的把握,不瞒丁大人,秦某只有七成把握能够为陛下除去病根,至于陛下能不能度过难关,病症彻底根除。秦某可是实在没有把握的。所以这里秦某还请丁大人告诉天皇天后实情,让天皇天后做出决定,毕竟此事涉及国之根本,涉及安危,秦某纵有小命,也不敢承担如此重任。” 秦鸣鹤的话言之凿凿,有理有据,列举出各种各样的条件,极为贴切和符合他所出现和存在的实际情况。 当下国家正是多事之秋,君主的身体康健影响着内政外交,所以秦鸣鹤看透了其中的重要性,不敢承担这份责任,也无力承担如此重任。 他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他不怕死怕的是耽误了国家,耽误了百姓。 丁瑜洲很明白他的意思,说道:“秦大夫,觉悟甚高,思虑周全,此话我一定转达给天皇天后,让帝后作出决定,看是否延请秦大夫入宫。秦大夫只需在这里安心住着,一切生活用度自有朝廷供应。” 长安城大明宫宫殿重重,巍峨耸立,庭院深深,井然有序,不再是刚开始搬入时还有些找不着回去的路。 武媚娘在大明宫里居住多年,对于大明宫已经非常熟悉,熟悉了这里的一草一木,一花一石,熟悉了宫柳翠柏,在天后武媚娘看来,一切都是那样的熟悉和自然。 丁瑜洲了解到秦鸣鹤的救治方法,当下便立即前往大明宫求见天皇天后。 名义上是求见天皇天后,实际上大事小情都是天后说了算。 现在武媚娘已经成为了大唐的主宰,除了名义上她还是皇后不是真正名义上的皇帝,但是手中的权力却已然达到了天皇的级别。 这时候,武媚娘正在宫中御苑游览,此时正是骤雨初歇的午后,有些微凉,虽是暮春,但是雨过天晴,却也甚是舒爽,满湖的荷叶亭亭玉立,虽然还没有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却有灼灼其华的桃花,还有那微风摇曳的玉兰,蝴蝶飞舞,蜜蜂采蜜,颇具有美感诗意,颇具有动感。 武媚娘的心情很好,因为现在高大愣不再过分胡闹乱来而是安稳许多,折腾了好几天,终于安稳下来了。 现在武媚娘终于可以放下心来得以享受些许的闲暇时光,偷得浮生半日闲。 因为丁瑜洲有直接入内宫的特权,所以他从北宫门进入之后,恰好经过太液池,又从太监口中得知天后正在园中游玩,便快速走上前来。 随着丁瑜洲的走近,武媚娘远远就看到丁瑜洲的到来,见丁瑜洲火急火燎,心想必然是有大事,便坐在一块太湖石旁歇息等待。 丁瑜洲还没走近,武媚娘就极为迫切地喊道:“你来作甚,是不是有什么大事吗?现在是午后,你也没有歇息一会儿吗?” 此时正是午后,还不是大臣们的办公时间,通常情况下,没有要紧事,大臣们也不会前来求见天皇天后,除非有特殊情况才会来求见天皇天后。 丁瑜洲快步走上前来,见武媚娘已从太湖石旁边站了起来,他知道武媚娘明白自己前来的目的,便也不再绕弯子,而是直接开门见山。 “媚娘,秦鸣鹤已经接着了,平安抵达长安,已经在驿站住下了,随时可入宫为陛下诊治。” 武媚娘一身粉红色薄衣站在湖边,犹如一朵粉红色牡丹花开放,熠熠生辉,风姿绰约,因为周围的宫人已被解散,所以丁瑜洲毫不避讳地直呼其名。 武媚娘点点头道:“正好,你看什么时候让他入宫救治呢,越快越好,别耽搁了救治时间。” 丁瑜洲没有立即回应,也没有点头表示赞同,却说道:“秦鸣鹤也希望早日为陛下治病,uu看书 ww.uukansu.om只是他所用的法子有些非同寻常,不知高大楞会不会同意?恐怕你听了以后,也不会同意。” 武媚娘示意丁瑜洲在一旁的太湖石上坐下,靠近他询问道:“怎么个治法,难道有什么问题?” 丁瑜洲回答道:“这法子说来极为凶险,据秦鸣鹤所说,他跟大秦国的神医学来的一门医术,治疗陛下的病症需要对陛下进行开颅手术,才能治愈陛下身体。” 武媚娘一听,不知是惊吓的还是震惊的,突然从坐着的那块太湖石上站起身来,询问道:“这怎么可能,那可是要性命的事情,把脑袋撬开了,还怎么能够存活下来,他没开玩笑吧?” 丁瑜洲随即回答道:“看情形,他说得是真的,想来不是开玩笑的事情,你说该不该让他入内宫为陛下医治呢?他只有七成把握,不是完全的胜券在握。” 武媚娘摇摇头,脸色表示怀疑,很惊惧地说道:“我有点不信,要把一个人的脑袋都打开了,怎么还能再复原回去,这肯定是要让陛下直接丧命的,就算如此,咱们一切计划都尚未准备,到时候可会弄个措手不及的。”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七百三十章 分歧 武媚娘所言,也是丁瑜洲所极为关注的事情。 毕竟当下这可是非常严肃而又必须非常认真考虑的事情。 搞不好,会弄个措手不及,非但不会让自己的事情得到圆满的结束,反倒还会让自己本身所应该具备的优势变成了劣势。 武媚娘很明白丁瑜洲的意思,丁瑜洲也很清楚武媚娘的忧虑。 当下这些事情如果不好好解决,不慎重考虑,如果任凭它自由发展的话,那到时候天下将会是一场危机。 丁瑜洲见武媚娘沉吟不语,随后提醒道:“就算他治不好天皇的病,咱们也有法子应对接下来的局势,这滚滚长江东逝水,总会前浪被后浪推倒在沙滩上,你说对不对?纵使天皇的命数至此,退一万步,纵使天皇龙驭宾天,那历史的滚滚长江东逝水,必然会推动着大唐继续往前进。” 武媚娘听完丁瑜洲的这一番话,暗淡的眼神突然明亮起来,她明白丁瑜洲话里的意思,也很清楚丁瑜洲所要表达的意思,问道:“你所言,我未尝没有想过,但是如果那样,到时太子登基为帝,我们还能够像现在这样随心所欲不受约束吗?” 丁瑜洲揣测着武媚娘的心思,说道:“这自然要因时而变,到时你变成了太后,虽说没有天后理政的先例,也不是没有法子的。咱们二人之间的关系只要你掌握着朝纲,我从外配合,就不怕被太子波及和影响。” 丁瑜洲继续说道:“我感觉,秦鸣鹤这个人可靠,虽然说来自乡野,但是沂州刺史汇报说他在当地救过很多疑难杂症患者,被人们称作是华佗在世、扁鹊重生,想来是有两把刷子的,倒不如让他入宫诊断吧。” 武媚娘没有立即回答丁瑜洲的回话,他知道丁瑜洲的意思,希望自己能够赞同让秦鸣鹤入宫诊脉,但是武媚娘心思凌乱,总觉得此事不妥。 因为她认为这件事涉及皇帝生死,自己还没有准备好。一旦出现了皇帝驾崩或者群臣拥戴太子登基的事情,她有可能会被软禁于后宫之中,她辛辛苦苦挣得的权力将会自此消亡,所以现实情况让她不得不慎重考虑这个事情,必须拿出个全面而又详尽的策略,才能够进一步采取下一步的措施。 “此事还需要让我好好想想,我总觉得这样做太冒险,万一他没成功天皇驾崩,那可是天大的事情,到时宗师王爷们、皇子们,包括野心勃勃的大臣们,那还不反了天了,我们又有多少胜算的把握呢?” 武媚娘见丁瑜洲一直盯着自己,等待自己的回答,她便将自己内心最真实的话语表达了出来。 确实,她的担心极为贴切和符合现实,如果一切顺遂,她还能够保住她暂摄朝政的权力,但是如果出现了一些意外情况,毕竟太子并不年幼,一旦天皇驾崩,到时太子即位成为皇帝,那便没有她天后什么事情了。 在历朝历代之中是有很多这种事情的,虽然说皇帝年幼、太后垂帘听政帮助太子是常有的事情,但是太子年长,太后必须靠边站的,根本无需让太子的母亲太后出来指指点点。 武媚娘是有这样顾虑的,丁瑜洲并没有这样的顾虑。 因为丁瑜洲知道未来事情的发展脉络,他知道史书的记载是真实的,不会出现偏差,他预料到的将是皇帝驾崩之后天后的大权独揽。 可人家当事人武媚娘不知晓,再者现在并不代表着日后,所有征象都不利于武媚娘,所以武媚娘只是以眼前的状况来评判和考虑以后的发展。 “此事不能着急,容我们从长计议,万不要太过着急,我知道你是想帮我,可是就算我真心真意想参与朝政,想为大唐百姓尽些绵薄之力,但是一旦陛下驾崩,如我所愿恐怕没那么容易的。” 丁瑜洲见武媚娘犹豫不决,不似平日里的那份果敢果断,随即又继续说道:“此事我已替你想好了,这自然是好法子,也是好时机,所以让秦鸣鹤入宫为陛下医治,无论成与败,对于你来说,那都是有利而无害的。” 武媚娘不解其意,但见丁瑜洲说得甚是轻松自在,随即又说道:“你虽如此说,但我们又有多少兵丁,有多少护卫能够保全我们呢?就算你有你的家仆卫兵可以站出来为本宫保驾护航,但是他们的数量与御林军和东宫府兵相比较,悬殊太多了,可不能盲目自信,更不能随便下定结论,毕竟事情重大,如果搞不好,我们都要玩完的。” 武媚娘说得极为真切,她所担心的主要有两个方面,第一个是自己实力不够,没有那么多的将士们替自己卖命来支持自己;第二个就是在法理上,太子已经年长,自己就算想控制朝廷,那也是将会是一个比登天还难的事情。 丁瑜洲听了武媚娘的话,又见武媚娘犹豫不定,对她的心理已全然了解和掌控,知道武媚娘心中顾虑很深,便也不再继续强加自己的思想给她,只是解释道:“这一点你大可放心,御林军孝忠于陛下不假,等太子登基成了陛下,御林军或许也会忠于太子,但是御林军分散于长安各处,真正守卫大明宫的也就那么两三千号人,我手底下的那些兄弟们人数比不上他们但是咱们可以智取啊。” 丁瑜洲停顿了一下,留给武媚娘思考的时间,uu看书 .uuanshu.co 又说道:“当年,我被迫隐居终南山,如何突围出来,如何能够一招毙命,一举反攻,这其中的缘由你应该知晓的,所以这些牵连,你大可不必担心和害怕,大可放心踏实地去干就是了。” 武媚娘看了丁瑜洲一眼,不再继续说话。 二人对坐于太湖石上,背后是巍峨高耸的太极宫殿,面前则是一望无垠的太液池水,波光粼粼,有阳光照在上面,仿佛如梦如幻,给人一种遐想不已的刺眼光芒。 武媚娘很清楚也很明白,他相信丁瑜洲也不相信丁瑜洲。 她想迈出那一步,可是古往今来所有女子都未曾做到过。 那宏大的愿望,在武媚娘看来,似乎丁瑜洲也不会支持她。 武媚娘认定丁瑜洲之所以如此铁杆支持她,是因为只有支持她,才能够让丁瑜洲获得高官厚禄,才能够保证他庞大商业帝国的有序运转,让他赚得盆满钵满。 当然,这里面也不排除她与丁瑜洲的这份特殊关系,虽不是夫妻却已胜似夫妻,这份感情也足以让丁瑜洲死心塌地支持她。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七百三十一章 给皇帝动手术 关于是否进行开颅手术的这个提议,武媚娘和丁瑜洲二人出现了分歧和偏差。 就在两个人争执不下的情况中,丁瑜洲的眼珠一转,计上心来,解说道:“要不然让高大愣自己决断,我们要是替他做了主,如此凶险的法子,那高大楞可能不会相信我们,会认为我们蓄意谋害他,我们忙忙活活一阵子,岂不就白费了。” 太液池湖边,春风拂过,一缕柔和的若有若无的暖意,带着上林苑的百花清香和太液池的水汽,任性地拂过他们的面颊,用一种淡淡的花香和浓浓的水气,拂去他们内心的彷徨和误解 。 武媚娘沉思片刻,心里头着实显得焦灼,但是她向来面对问题敢于直面和敢于挑战,她性格中本就带着一股倔强的特质,所以他最终同意了丁瑜洲的提议,很平静地点了点头。 当下大唐虽然太平无事,但宫内却是危机四伏,国君身体抱恙,势必引起朝廷内外各种利益的不断纠缠,此时高大楞已经病入膏肓,其病情离奇地与李治在世时候一模一样,或许真得是命运既定,造化弄人。 高大愣见到武媚娘和丁瑜洲的到来,又听到丁瑜洲的如实相告,心里头五味杂陈,他对丁瑜洲是又爱又恨,要不是丁瑜洲挟持他,或许他还是山野之间自由自在。 往事不堪回首,命运更是没有假设,高大楞虽然没有多少学问,但是他很清楚这其中的爱恨情仇,以他最为朴素的方式理解其中的深意,上了贼船已经下不来了。 他哀叹一声,听闻要对自己实施开颅手术,一开始也很是害怕,先是摇了摇头,后来想了想,与其坐以待毙,倒不如勇敢尝试一下。 他迅疾点点头,用颤巍巍的声音,说道:“我已是这般模样,让大夫来替我诊治一下,或许能够有所起色,如今我已经是这个样子了,恐怕时间不长了,索性让他试试便是。我对你们的利用价值还在,想来你们也不会害我的。” 高大楞说完,犹如被抽走了力气一般,手臂无力地垂在了床榻上。 他已经卧床不起多日,已经到了非常严重的病症,他已然没有什么好留恋的,也没有什么好顾忌的,早晚都是生命大限,与其坐以待毙,倒不如让人来诊治一番。 武媚娘本想反对,但是见高大愣如此坚决,却仍然不放弃自己的坚持,说道:“这是要冒着打开脑袋的风险,难道你不怕吗?让他这样给你治疗,就不怕万一吗?” 武媚娘的话带着恐吓,对高大楞投去询问的目光,殊不知高大楞的目光依旧是那样的坚毅和果决,不带丝毫的犹豫。 高大楞自假扮李治以来,从来没有对自己的事情做过决定,这一次他想完全由他自己做主,真真正正地让他自己一个人说了算: “不怕,生死由天吧。” 高大楞咳嗽了一声,双手颤巍巍地举了起来,很费力地挥了挥手,表示自己不害怕也不担,干裂的嘴巴中吐出了几个字,说道:“我不怕疼痛,我什么都不怕,要死便死吧,我的命运要掌握在我自己的手中。” 高大楞的话似乎在向武媚娘宣战,又似乎在表明着自己最后的一点人格。 丁瑜洲看了一眼武媚娘,对她使了个眼神,示意就此放弃,不要把高大楞惹怒了,继续说道:“娘娘,既然陛下决定了,那就让秦鸣鹤入宫为陛下诊治吧。” 武媚娘很是无奈,只好带着意犹未尽的感叹,点了点头,道:“也罢,如此只能这样做了。” 当天晚上,驿站就接到了皇帝的命令,要求秦鸣鹤收拾好于第二天午后入宫为天皇陛下诊脉。 秦鸣鹤知道丁瑜洲已经将事态的凶险程度告诉了天皇天后,猜测着宫中的意思,渐渐有了底。 秦鸣鹤不敢怠慢,便火速前往宫里,在太监的带领下,一路绕绕转转,径直入了紫宸殿,全程低头不敢正视周围的一切人和事,只是任凭着太监将他带到了紫宸殿中。 来到紫宸殿之后,秦鸣鹤很快进入工作状态,他见皇帝已然是骨瘦如柴,气息微弱,心中不免有些惊诧,九五至尊的天子竟然是这般模样,感叹他长年忍受着病魔的折磨,其中的痛苦和心酸只有病患自己心里体会得到。 秦鸣鹤大发慈悲之心,此时已然忘记了他的病人是皇帝,而只是将其看做是自己的普通病人,尽全力而为之。 秦鸣鹤认真地开展着救治工作,陷入一种无我的状态。 丁瑜洲和武媚娘在一旁看着,很好奇秦鸣鹤的治疗方法,想看看他到底如何能变出花朵来。 丁瑜洲非常好奇高大楞的治疗方法,现代的开颅手术可是风险很大的一种手术,需要无菌的环境和钳子锯子等各种医疗设备,可是在大唐这些手术设备是很难具备的。 武媚娘见丁瑜洲一言不发,她也是尽量保持着安静,她早已等候在此多时,想看看秦鸣鹤到底有什么神奇的能耐能够治好一个将死之人。 不光天后、宰相们在此,紫宸殿的所有人目光都集中到了秦鸣鹤的身上,想看看他到底有什么神仙招数。 秦鸣鹤已然进入了全神贯注的状态,uu看书ww.uukansu 完全无视周围齐聚过来的目光,他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躺在床上的天皇。 他先给高大愣喂下了一滴药水,随后又取出自己携带的银针在高大愣头顶中间的百会穴上轻轻一扎。 一针,两针,三针,一直扎了很多针。 丁瑜洲数了一下,高大愣大约被扎了有十几针,整个脑袋犹如刺猬一般。 此时高大愣还有知觉,却丝毫感觉不到任何疼痛,已经沉沉睡了过去。 随后,秦鸣鹤又拿出一把锋利的小刀,在高大愣的后脑勺上轻轻划了一下。 丁瑜洲本以为秦鸣鹤要直接像切西瓜一样打开高大愣的头颅,却不料秦鸣鹤只是这么轻轻一划,随即取过一个小盂,接住了从他后脑勺处放出的黑血。 这难道就是开颅手术吗? 丁瑜洲一边看着,一边对此表示怀疑,这根本不是开颅手术啊。 秦鸣鹤的如此一番行为着实让丁瑜洲有些大失所望,本以为今天要开开眼,见识一下大唐的医学奇迹,却不料竟然如此简单?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七百三十二章 天皇好转 这哪里是开颅手术啊,这分明就是放血嘛。 其实这也是中医疗法之一。 “这就是秦大夫所言的开颅手术吗?” 丁瑜洲忍不住询问道。 秦鸣鹤随即说道:“不错,这就是开颅手术。幸好有惊无险,一切都很正常。” 丁瑜洲听了秦鸣鹤的说法,断定是自己理解偏差了秦鸣鹤的手术方法,随即看了武媚娘一眼,却见武媚娘的神色却极为紧张。 她双手紧紧握在一起,暗示着她内心的极度恐惧,虽然这在现代社会中是一种极其简单的治疗方法,但是这种方法在大唐这个时代来看,却如同刮骨割肉一般的凶险。 丁瑜洲有些失望,看着秦鸣鹤忙碌的背影,有种被欺骗的愤怒感。 转念一想,这件事终究是怪自己。 秦鸣鹤的手术过程大约有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之后,秦鸣鹤收拾起了自己的手术器具,一连贯的动作非常有秩序,不见丝毫混乱,又对着天皇天后恭敬一拜,说道:“天皇天后在上,微臣已为陛下进行开颅手术救治,如若陛下醒来之后,能够目视正常,头脑清醒,便是见了效果,如若不能,恐怕是凶多吉少。” 武媚娘一听,脸色郑重,显得很重视,越发表露出紧张的神色,反问道:“你告诉本宫,陛下到底有没有生命大碍?本宫怎么看着陛下身子不太好呢?!你休得在本宫面前耍花招!” 秦鸣鹤被武媚娘这么一吆喝,顿时吓得哆嗦起来,慌慌张张地跪下说道:“没有,没有,我只是用了些麻沸散,这种药物会让陛下暂时昏睡,待药物的效力散去之后,陛下便能恢复如初。” “那就好,那就好,本宫还以为陛下......” 武媚娘拍了拍胸口,脸色放松下来,挥了挥手示意秦鸣鹤下去。 秦鸣鹤见状,不敢有任何的怠慢,连忙退了出去。 秦鸣鹤走了之后,大殿之中陷入了沉静,紫宸殿里透着一股药味,这种味道是常年累积的效果使然,高大愣服用药物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而是长年累月持续下来的味道,殿里虽然燃着龙涎香,但是香料味道始终无法驱散药物的刺鼻味道,似乎这种味道已经和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了。 秦鸣鹤走后,武媚娘命人将他送入驿站,静候消息。 除了丁瑜洲等几个重要大臣,其他一众大臣全都待在紫宸殿外,等候着天皇苏醒的消息。 任何人都没有离开,不管与这件事有关的,还是与这件事无关的,大臣们都想第一时间了解到天皇的病情,以便自己能够及时见风使舵,以便自己可以及时作出战略调整。 大约过了近乎一天的时间,临近傍晚时分,落日西垂,麻沸散的药力渐渐散去,高大楞渐渐苏醒过来,缓缓睁开眼睛,只见眼前重新清晰地现了紫宸殿内昔日熟悉的场景,紫色的帘子,明黄色的靠垫,还有那多宝格上的珠宝玉器,全都清晰地映入眼帘。 高大愣不再看不清面前的东西,也不再觉得身子过分劳累,一切都仿佛焕然一新,仿佛一切都犹如一场春雨洗过的大地,就连尘埃都是新的。 高大愣很高兴,激动而喜悦地坐起身来,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对面的武媚娘,第二眼便看到了丁瑜洲,随后看到了跪着的宫人,对他们说道:“朕好了,朕好了,朕可以看清你们了。” 武媚娘见高大愣近乎喜极而泣的反应,心中也甚是喜悦高兴,他一直在犹豫,同时也在筹谋着该调兵遣将的办法,意图尽全力保证自己已有的战略成果不被剥夺,不承想秦鸣鹤的手术效果非常理想,非常成功救回地救回了皇帝。 外面的大臣们听到里面天皇恢复了视力,不再头晕目眩的好消息,近乎欢呼雀跃起来,他们还是希望继续维持既定的现状比较好,一旦发生动荡,对于任何人而言都不是最好的遭遇。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外面的大臣们全都纷纷称颂,歌颂大唐国运昌隆,君王康健,可是唯独丁瑜洲的脸色有些凝重,对此继续怀有感伤的表情。 他看出了秦鸣鹤所谓的手术治法并不是什么新鲜玩意,也不是什么大罗金仙使用的仙法,无非只是放血治疗,这对于高血压、心脑血管疾病或许有一定的疗效,但是那疗效只是很短暂的,并不能除根。 国君安泰,天下升平,接下来好几天,长安城内一片轻松喜悦,百姓们听闻陛下康健了,全都自发庆贺,表达对于天皇的爱戴,同时还表达了对于秦鸣鹤医术的赞叹。 一时之间,秦鸣鹤可以说一举获得天下美名扬。 李治作为皇帝,虽然眼睛恢复了,但是他仍然觉得身体疲累乏弱,让太医诊脉,太医们只说:“陛下需要静静休养,已无大碍。” 秦鸣鹤正在人生的辉煌时期,原本可以继续留在宫中为天皇治病,但他认为此事太过蹊跷,又太过凶险,日后必然还将风险不断,自己现在就已经过分张扬,不想着再继续蹚这个浑水了,以免无辜被牵连其中。 秦鸣鹤在治好高大愣的第二天就请求离开长安了,uu看书 ww.uukashu 他想回到沂州继续过闲云野鹤的生活,继续游历,悬壶济世,广济天下。 武媚娘一个劲地挽留,可是秦鸣鹤去意已决,后来不得不同意了,其中还有丁瑜洲的劝说,武媚娘才欣然允许。 高大愣的病情暂时好转,武媚娘暂时放松了她之前的谋划,可接下来大唐与吐蕃之间的外交事端又发生了新的变化。 吐蕃派使臣前来访问大唐,高大楞假扮皇帝李治和武媚娘一起接见了吐蕃使者。 这吐蕃使者此番前来并没有什么恶意,而是带着善意而来,他们的要求很简单,就是效仿之前唐太宗求娶大唐嫡公主,两方结为儿女亲家,以保边疆安稳。 求娶的对象不光是嫡公主,而且他们还直接点名要让太平公主下嫁,如此一来着实急坏了武媚娘,也让丁瑜洲深感不舍,毕竟这是他们唯一的女儿。 现在太平公主已出落得闭月羞花,原先她还是个美人坯子,现在则是真正倾国倾城的美女。 作为千金之躯的太平公主,自己也不愿意去远嫁,更不想嫁到边远之地。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七百三十三章 短寿基因 对于太平公主远嫁,武媚娘是舍不得的,丁瑜洲自然也是舍不得的。 武媚娘有些着急,但在大殿之上吐蕃使者突然提出,她一时又找不到理由来拒绝,惊慌失措之下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丁瑜洲,希望丁瑜洲能够为其解除当下的危机。 如此外交事件,对于掌握了史书记载的丁瑜洲而言,那可是小菜一碟,毕竟这件事情在史书当中是有记载的。 丁瑜洲便按照史书的记载,将救急之法脱口而出道:“感谢吐蕃使者的诚意十足,但是实在不巧啊,我们的太平公主殿下不能下嫁。” 吐蕃使者一听当朝宰相如此,脸色瞬间拉了下来,哼了一声。 丁瑜洲见状,丝毫不惧怕,解释道:“不是我们大唐没有诚意,而是我们太平公主如今为外祖母丧事出家尽孝,做了女道士,按大唐伦理法律来定,出家人是超越世俗之人,不受伦理之限制,就是不能结婚的,所以无法完成和亲使命。” 丁瑜洲这句话一出,武媚娘顿时暗露喜悦之色,也忙随声附和道:“不错,公主的封号就是取自她的道号太平,她很小就出家了,她深受外祖母喜爱,恰好本宫的母亲前几年去世,太平便出家做了女道士,所以丁大人所言不虚,实在是不好意思了,恐怕你们求娶太平公主的请求是不可能了。” 那吐蕃使者听到大臣和天后如此说,便也信以为真,后来又见大明宫中修建出了一座道观,愈发信服,知道看来此言不虚,也只好打消了念头。 在这件事上高大楞虽然没有发挥什么作用,但是前前后后,接见吐蕃使者着实耗费体力,高大楞虽然已经认为自己的身体恢复,可是折腾来折腾去,着实让高大楞深感疲乏,身体似乎有种被掏空的感觉。 为了能够留住自己的女儿太平公主在身边,武媚娘特意给太平公主在长安城内寻找了婆家。 为了让太平公主获得一辈子的幸福,武媚娘让太平公主自己在长安青年才俊中挑选驸马人选。 经过千挑万选,层层选拔,最后,太平公主自己挑选出了一位出身尊贵,相貌极好的美男子,名字叫薛绍。 根据史书记载,薛绍已经结了婚,实际上确实如此。 丁瑜洲参与了这件事,他知道其中的内幕,觉得有些残酷,却还是那样做了。 毕竟这是自己女儿的婚事,是女儿自己选的夫婿。 为了让女儿太平公主婚后生活幸福,武媚娘大手一挥,排除千难万险,下令让薛绍与原配和离,原配不愿意,后来以死明志。 薛绍敢怒不敢言,只得任由天后摆布,娶了太平公主,有种被强迫的感觉。 他们结婚以后,夫妻感情格外相亲相爱,也算是让丁瑜洲、武媚娘二人深感欣慰和放心,虽然这件事与高大愣也没多少关系,太平公主又是丁瑜洲和武媚娘的孩子,和他高大楞没有任何关系,但是他是名义上的父皇,所以不得不好好表演一番,累得他直喘粗气。 其他所有事宜都无需过问,也不需要他问及。 太平公主与薛绍的大婚典礼是大唐长安城内的一桩宏大场景,可谓国之盛典。 盛典共有两对主角,除了太平公主和薛绍之外,还有当朝太子李显和他的太子妃韦氏。 这两对新人在大唐长安城内举办了非常隆重的婚礼,在这婚礼的过程中,繁琐的礼节太多,进进出出有十来趟,假天皇高大楞在这个过程中受尽了苦楚。起早贪黑让高大楞着实没法养病,接受朝拜让高大楞体力透支,以至于在大婚典礼之后,他的身体状况变差,又开始出现了咳嗽的症状。 天皇带病拖着最后一口气亲自安排了太平公主以及他其他子女的婚姻大事。在外人看,他想拖住这最后的一点时光完成未尽的心愿,这是一个老父亲深沉的父爱,而实际上这些都是武媚娘一人导演的好戏,全然是武媚娘自己拿定的主意。 高大楞只是无形之中受到了被动波及,其实还远远不止这些,高大愣的身体虽然经过治疗觉得有些轻松了,但是那种疲乏之感仍然挥之不去,除了遭受前面这几桩太平公主的大事,接下来还有更多的折腾。 紧接着,武媚娘突发奇想,颁发懿旨,从长安搬到了洛阳居住。 这次的紧急搬离长安理由很充分,武媚娘对群臣说她是要前往洛阳封禅嵩山,向天地祈福,祝祷天皇龙体康健。 高大愣一开始是反对这件事,毕竟他的身体已经吃不消了舟车劳顿。但是当他听到此事是为自己身体,便毫不犹豫地忙答应了下来。 天皇天后达成一致意见,其他大臣也不会在说什么,只好收拾行囊,听从帝后命令,骑上飞快的“小摩托”,一路舟车劳顿,浩浩荡荡从长安搬到了洛阳宫。 这搬来搬去之间,假李治的身体又出现了反反复复的变化,原本静卧静养或许能够保持一种健康的状态,但是这样三番五次的折腾来折腾去,对于高大楞的身体而言着实吃不消。 这些事情一一经历过去之后,u看书.uukanu.cm 丁瑜洲的心中暗暗惊叹,仔细掐算着时间,因为这些事情过去之后,天皇的末日也就快到了。 李治的身体已然如油尽灯枯,即将走向衰亡。 武媚娘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全然准备开始一场影响范围更加广阔的运动来提高自己的知名度,让更多的臣民了解到她。 在外人看来,天皇李治已经到了最后的关键时刻,虽然大家都不敢说,但是大家心知肚明。 对于天皇的动向,群臣全都是看在眼里头,着急在心里头,感慨天皇虽然仁义天下,但是终究躲不过命运的追讨,。 与此同时,群臣对于李唐王室不够长寿的基因,也表示出一种感叹,比如李治的母亲长孙皇后三十六岁仙逝,李治的父亲李世民五十三岁驾崩,姐姐长乐公主才二十二岁,妹妹晋阳公主寿命更短,只有十二岁。 李唐皇室这种短寿的基因,在一个又一个成员的身上被传承,这次同样被传承到了李治的身上。 臣民们哪里知道,他们的天皇其实早就灰飞烟灭了,现在的天皇是假冒的!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七百三十四章 日渐熟练 虽然臣民们都知道天皇命不久矣,但是具体天皇将在哪一天驾崩,大家并没有确切的概念。天皇虽然已是日落西山,但是天皇的命数依旧还在顽强坚地持着。 在洛阳嵩山,他亲自登高支持封禅祈福,高大楞无非是想延续他的生命,继续假扮天皇在朝臣们面前刷存在感。 此时,朝政又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波澜,朝廷出兵平定了突厥残部的叛乱,虽然取得了胜利,但是军费耗费巨大,一时之间导致国库空虚,财力难以支撑,加上对于吐蕃的战争还尚未取得实质性进展。 由于国内封禅大典举办得过于隆重,耗费钱财也着实不少。 面对如此内外交困的局面,武媚娘有些心力交瘁,如此局面加上天皇行将就木的事实,武媚娘各方面都需要深刻去考虑,她急切地需要各方力量的支持和保护,更需要整个大唐的安稳和太平,才能够保住她的权力不收到威胁。 这段时间内,武媚娘与丁瑜洲走得极为频繁,比往日里还要频繁许多,这几日更是留下丁瑜洲在宫中居住。 其实丁瑜洲早就算准了,这个时间段内的大唐朝政会异常繁忙,所以他早早就收拾了行囊,顺应武媚娘的意思,一直住在宫中,并未回家里居住。 店铺的生意全权交给阿元和长孙浩然来负责打理,他们二人,丁瑜洲着实放心。 现在的生意红红火火,延续着之前的步伐和既定的政策,倒也不会出现什么大的波澜。 到了公元682年,也就是开耀二年的夏天,洛阳城内连降暴雨,大水冲了洛阳城,就连皇宫洛阳宫也被洪水蔓延,洪水一度波及到大业殿、长生殿等后宫主殿。 附近的难民们涌入城中,暴乱不断。 百姓们都暗暗议论,流言蜚语此起彼伏,有方士预言说:天降洪水,国将不祥。 紧接着北方地区发生了旱灾,西北地区发生了蝗灾,长安地区发生瘟疫,大江南北黄河内外天灾人祸同时到来。 地方上土匪猖獗,民不聊生,一度出现路有饿死骨的惨状。 武媚娘和丁瑜洲全力顶住压力,一方面调兵遣将,剿灭土匪,恢复地方治安;另一方面开仓放粮,募捐资金,救济灾民。 经过精神和物质的双重努力和准备,武媚娘和丁瑜洲辛辛苦苦长达一个多月,在一众文臣武将的帮助下,才总算稳定了局面,渐渐让大唐恢复了平安,恢复了安稳。 在这一个月的相处中,丁瑜洲渐渐发觉,对于他的建议,武媚娘不再像之前那样言听计从,而是总对此表示反对甚至提出异议,很多时候,丁瑜洲需要费很大力气才能让武媚娘接受自己的建议。 如此微弱的变化,让丁瑜洲有种知微见著的放大效应,他揣测着武媚娘的心理活动,更明白武媚娘的深意,知道武媚娘在处理朝政方面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已经完全可以自主处理朝政了。 这释放了一种信号,武媚娘已经不再需要帮助她决策的人,而更多得需要执行她命令的人。 丁瑜洲很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点变化。 虽然如此,但是这种变化目前来看,还是微乎其微的,并没对他们二人的关系造成太明显的影响。 在他们二人的努力之下,大唐渐渐恢复了太平,万事致祥,百姓们的生活渐渐恢复了。 高大愣在这期间病情出现了明显的恶化,身体的恶化已经占据了他所有的思想,虽然国家内外各种事物纷繁复杂,但是他却并没有直接参与这些劳心费神的事情。 他用不着亲自去部署安排,一切有武媚娘丁瑜洲等众位大臣们帮衬。 原本能够乐得自在,但是却在这段时间内,高大愣的病情突然陡变。 他恢复了之前的那种状态,头晕目眩,无法看清眼前的事物。 或许是命数使然,武媚娘又立即命令沂州刺史护送秦鸣鹤入宫,可是沂州刺史翻遍了沂州,愣是没找到秦鸣鹤的下落。 为了让高大愣的生命得以延续,让自己能够有更多准备时间,武媚娘再度动起了文字游戏,将年号开耀改为永淳,同时大赦天下,为君王祈福。 高大愣的病情一直时好时坏,不见丝毫的好转,太医们束手无策,就连从其他州县找到的民间医生也毫无效果。 转眼间,时间来到公元683年,永淳二年的秋天,大唐的发展越发到了一种关键的时刻。 各方力量密切关注着洛阳宫的动向,任何风吹草动都将代表着未来的发展变化。 众多精明的大臣惯会见风使舵,最会选择人与事。 随着天皇病情的加重,许多大臣或明或暗做出了最后的选择,甚至有些大臣纷纷上书启奏,册立太子李显的长子为皇太孙,以延续江山帝统。 此奏书呈送给武媚娘后,武媚娘顿时冷汗直流,从中看出了自己未来凄凉的晚景。 放眼朝中,满朝文武大臣都是她武媚娘一手提拔上来的,可是面对权力交替的时候,除了丁瑜洲保持中立之外,好像并没有一个大臣愿意站出来支持她,而是全都站出来效忠于太子李显。 她心底深处的欲望和计划,u看书.uukanh 似乎与大臣们的主张形成了一条平行线,两条平行线永远都没有交集,永远也不会相交于一起。 武媚娘手里握着那道奏疏,心里很不是滋味,私下里传阅给丁瑜洲看,询问丁瑜洲的意见,丁瑜洲却建议准奏,着实让武媚娘深感诧异。 “当下不如此,反倒会暴露你的野心,只有暂时以退为进,才能实现最后的胜利。” 丁瑜洲的解释很玄妙,着实让武媚娘弄不明白搞不清楚。 武媚娘思前想后,认为此事如果不能很好解决到位,极可能会影响自己在众位大臣心目中的形象,既然如此也只能暂时忍让,同意了大臣们的准奏,宣布册立皇太孙。 这件事,武媚娘忍了,接下来的事情,武媚娘不会再忍。 高大愣日渐消瘦,瘦骨嶙峋,骨瘦如柴,这些词汇形容高大愣再贴切不过了。 随着病情的恶化加剧,高大愣越来越虚弱,虚弱到已经无法起身,只能瘫倒在床上,无法自理,全靠宫女太监们的帮助,似乎随时都有可能要“歇菜”了。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七百三十五章 感情出现裂缝 武媚娘在处理君臣关系方面的手段和越发熟练,熟练到得心应手,游刃有余了。 在丁瑜洲的敏锐目光和独特见解看来,武媚娘不光成了后宫的老手,而且还实现了政治上从新手到老手的转变。 如此一来,丁瑜洲觉得自身的处境已经在悄然发生变化,并且这种变化是想着不利自己方面来发展的。 更让丁瑜洲发觉自身处境濒临危险的事情很快发生了。 武媚娘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悄悄地做了一件任何人都不知道的事情,没有商量,也没有征求意见,全然背着丁瑜洲。 永淳二年暮秋的一个早朝之后,天降连绵不断的秋雨,空气里带着凉薄的湿气,凉意骤起。 大臣们正在各自衙署办公,丁瑜洲坐在办公桌前处理一件地方上刚呈送来的文件,突然接到天后传来的一道诏书:提拔等四名官员入中书内阁。 宫里头冷不丁颁布出了这么一道人事调整的任命诏书,顿时让大臣们产生了猜测,全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或三五成群,或两两成对,议论纷纷,虽然众人的心态不同,但是观点却是一致的,就是天后要有大动作了。 风云突起,形势瞬息万变,大明宫上空已经聚集起了无数的黑云,似乎还将有一道伴随巨大闪电的惊雷。 官员人事调整,历来被官员们看中,除了涉及自身利益外,其中的深意需要仔细玩味和品评,其背后代表着最高端的顶层设计。 唯独丁瑜洲的心里有种悲凉的味道,因为他感到武媚娘这是要把自己排除在外的信号,一则这件事,武媚娘没有提前与丁瑜洲商量,往日里武媚娘绝对不会不事先征集丁瑜洲的意见;二则这四个人的突然任命,官职很高,直接入了中书内阁,是实职的宰相,是帝国权利的中心,并且这四个人都是武媚娘的北门学士,绝对忠诚于武媚娘,对他丁瑜洲却相当不待见。 丁瑜洲无心工作,只是长舒了一口气,对此表示无奈,又继续说道:“现在来看,天后此举恐怕是要对朝廷官员重新调整啊!” 周围的官员对丁瑜洲投去齐刷刷的目光,一致表示赞同,全都对未来的局势表示出了一种期待和不安。 变化中就会有机会,当然也会有杀戮,很多人都明白这个道理,只是还想着为了自己的未来,不断挑战一下残酷的现实,挑战一下自己的命运。 周围的一切都在变化中实现着改变,武媚娘暗中调换了大业殿周围的宫人,只留了小梁等一些近身服侍候高大楞的人。 宫中的守卫也全都被撤换了,全都是生面孔,只听从天皇的命令和吩咐。 这些安保力量的调换,更能在无形之中说明什么。 所有的大事小情全都是武媚娘自己一个人决断的,并没有让丁瑜洲参与其中。 丁瑜洲全然被蒙在鼓里,直到丁瑜洲想入内宫,发现自己的昔日特权不好使了,他才知道这些事已经发生。 武媚娘的所作所为着实让丁瑜洲感到震惊,同时也让丁瑜洲愈发觉得自己的处境陷入了一种微妙的被动之中,他对自己有一种隐隐的后悔和懊恼。 出入内宫的特权,被武媚娘悄无声息地收走了,很多享有的特权也被收走了。 面对自己所遭受的不公平待遇,他曾经在早朝之后求见天后武媚娘,武媚娘如常召见了他, 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当丁瑜洲问及天后武媚娘:“微臣并未做错事,为何微臣的特权不再?” 武媚娘目光中似有星河,温柔一笑,淡淡道:“怎么会呢,你一直是我的瑜洲哥,现在不让你参与进来,我是在保护你的,再者你想入宫也可以随时入宫啊,提前知会宫人们就好。当下陛下身体抱恙,加强皇宫守卫提前做好准备,不是坏事,如果不提前采取有效措施,恐怕咱们会陷入被动。” 说完这些内容之后,武媚娘没有再与丁瑜洲多说些什么,而是转入到了内宫,留下丁瑜洲孤零零一人站在那里。 丁瑜洲这种冰火两重天的天壤之别待遇着实让丁瑜洲有种被泼了一盆冷水的凄凉之感。 恰好一阵凉风从他身边狂虐而过,让他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如此骤然的地位悬殊让丁瑜洲难以接受。不光如此,宫里人素来拜高踩低,原本合宫上下对他都是尊敬有加,敬重他是宰相,又是天皇天后的重臣,昔日他入宫犹入无人之境,丝毫没有人敢上前阻拦,但是现在却不同了,门难进、脸难看,说得就是他目前的情况。 丁瑜洲作为重臣,一时之间难以接受这种待遇的变化,昔日他可是豁出性命地保护武媚娘,一心只为武媚娘上位奔走,如今竟然是如此待遇,想来就觉得满腔热血空负,一颗红心错付。 难道武媚娘要来一个兔死狗烹,鸟尽弓藏吗? 这是丁瑜洲最近一直以来所担心和害怕的结局,如今悄无声息、毫无征兆地似乎在发生。 这些天,丁瑜洲心里一直带着气,因为他不知道宫中到底是何情况,仿佛被切断了所有“电话线”。 皇宫内外的所有消息都已经被屏蔽了,昔日联系的宫人们全都集体失声,有些还不知所踪。 如此一系列变化,导致丁瑜洲对高大楞的情况完全不知,但是他觉得高大楞肯定是凶多吉少,因为根据史书来推断的话,高大楞的生命轨迹极有可能与李治的生命时间段是一样的。uu看书.ukanhu.co 据此判断,高大楞的生命大限也就是这一两个月之内的事情了。 丁瑜洲面对所有的窘境,想尽最大努力来挣脱所有束缚,可是苦苦追逐之后毫无结果。 原本丁瑜洲对武媚娘抱有内心最真挚的感情,但是现在他与她的感情隐约间出现了问题,出现了隔阂,出现了距离。 丁瑜洲是一个认真、纯粹且理想的人,他追逐纯洁的感情,纯粹的意识,纯真的爱意,他希望他深爱的人能够一直与他保持着不染尘埃的情意,不受世俗影响,不受礼法限制,不受外界纷扰,可是现在好像不可能了。 外面所发生的一切,武媚娘所做的一切,都在挑战着他的坚守,冲破着他的底线,扰乱着他的感情。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七百三十六章 赌气不见 现在他们两人的感情因为莫名其妙的间隙受到了影响,因为一方的排斥和隔阂发生了偏差。 丁瑜洲有些心灰意冷,对武媚娘的所作所为表示失望,因为他的心里有了落差,他原本以为武媚娘会一直依靠着他,最终到达权利的最高峰。 可是从如今发生的事情来看,武媚娘完全没有按照他所想象的那样做,非但没有像丁瑜洲想的那样做,而且还有偏离轨道越来越严重的趋势。 随后,武媚娘一直将丁瑜洲排斥在外,新提拔的郭正一等人得到了重用,在朝堂上蹿下跳,好不快活,异口同声为天后摇旗呐喊,占场子,喊口号。 其他北门学士更是蠢蠢欲动,对天后表示出近乎亢奋的支持。 丁瑜洲猜测武媚娘权力欲望猛涨意图掌控朝纲,也可能私下里听信了某些人的建议,在天皇驾崩之前部署好所有力量,以便牢牢掌握主动权。 他对武媚娘的此番行为表示理解,但是生气于武媚娘对自己的疏远。 明明自己是最为支持武媚娘的人,为什么她却偏偏不领情,毫无征兆毫无辩解地要把自己排除在外。 丁瑜洲甚是伤心难过,一时之间见不到武媚娘,无法当面质问她许多疑惑,导致心里头的怒意无法发泄出来而近乎怀恨在心。 因为这份恼怒,丁瑜洲一怒之下向朝廷告病,赖在府里不上朝,不问世事,除了地球大爆炸,他才可能会出来,其他任何事情都不管不问,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去管不去见。 这一个多月的时间内,他除了在府里重温昔日贵公子的生活外,便就是在自己的店铺里来回巡查,暗中清点店铺生意和钱财,心底暗暗做着最坏的打算,悄悄命令长孙浩然和阿元做好紧急事态的应急预案,以保持他一大家子人的生活所需,同时还要能够养活他一众兄弟们的生活用度。 面对丁瑜洲的罢工抗议,武媚娘有些着急了,毕竟丁瑜洲是排名第一的宰相,如果他不上朝,很多事情还真运转不下来。 朝廷一大半事务无法运转,一度好几天都处于乱糟糟的状态,天后武媚娘着急了,再度体会到丁瑜洲的重要性,便派出了贴身太监宫女拿着上好的补品替她前去探望丁瑜洲。 丁瑜洲浑然不理,避而不见,只让家丁们好好招待宫里的宫人,却不出来相见,也不出来表示感谢。 武媚娘见丁瑜洲如此,丝毫不气馁,后来又派出了女儿太平公主和驸马薛绍一同前去探望,丁瑜洲念及女儿女婿,出来相见,却只字不提天后。 两种方法都试验过了,丁瑜洲的意思很明显,武媚娘也很清楚,可是武媚娘却偏偏不那样做,这着实让丁瑜洲无法理解,不知道武媚娘到底遭遇了什么,为什么毫无征兆地和自己保持起距离了。 丁瑜洲搞不懂,绞尽脑汁也想象不出来。 一直到丁瑜洲的长假结束,武媚娘也没有召见丁瑜洲,更没有亲自到丁瑜洲府里表示慰问。 在当事人丁瑜洲的眼中,他的心早已凉透了,无情最是帝王家,这句话形容当今的天皇天后最是贴切。 原本丁瑜洲还想继续乐得自在,不上班,继续罢工,却不料十二月初四日发生的事情,让他不得不穿上正装朝服前往洛阳宫的则天门参加重大活动。 十二月初三日的下午,丁瑜洲就接到了宫中发来的通知,通知上没有说具体的事情,只是详细记录了具体的时间地点和参加人员。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但是丁瑜洲仍然很清楚,他掐指一算,捋了捋永淳二年十二月的历史事件进展变化,便很快就知道了明日将要发生什么大事。 因为好奇,心里头想去一睹这件大事的真实景象,所以丁瑜洲不再请假,于十二月初四日一早就穿上了一身紫色朝服,坐上马车按时到达了则天门。 此时虽然是腊月寒天,但是今日却晴朗无云,阳光正好,没有凛冽的寒风,隐约间还有一股股暖意涌动。 丁瑜洲到达的时候,已然是人山人海,不光朝中大臣全体到位,群臣四周还整齐有序地站立着很多百姓,大家全都翘首以待,目光共同瞻望着对面则天门的门楼。 则天门是黄琉璃瓦重檐庑殿顶结构,飞檐斗拱彰显着皇家的威仪,雕栏画栋展示着帝国的气度。 巍峨耸立的则天门是洛阳宫的正门,门楼正中殿顶上镶嵌有牌匾,上面书写着“则天门”三个金色大字,门楼左右两侧此时已经有乐师左右对称排列,丝竹管弦各类乐器横列其间,随时准备吹奏起欢快庄严的乐曲。 门楼上张灯结彩,红地毯一直从门楼通往楼下,只见这时候,天皇天后的轿辇正行进在红毯上,顺着红毯往则天门的城楼上登去。 原本帝后登临则天门是径直走上去,不会坐轿子,今日却明显与以往不同。 丁瑜洲看着帝后的轿辇,他心里很清楚其中的原因,是因为高大愣扮演的天皇已经病入膏肓,实在无力独自走上城门楼了。 随着帝后的到来,乐师们开始吹奏欢快的乐曲,按照既定的惯例演奏着,只是空气中隐隐约约地还弥漫着一股悲凉的气息。 丁瑜洲身后的几个大臣说着悄悄话: “今日,u看书.ukns.co天皇天后亲临则天门,难道是有什么重要事情宣布吗?” “不知道呢,最近天后一个人把持朝政,大事小情全都决于天后,不光丁大人,就连太子殿下也被架空了。” “前些日子,还有些大臣怀疑天皇不在人世了,看样子,那种传言是假的啊。” “唉,天皇的病恐怕是...” 大臣们窃窃私语,丁瑜洲全然听入耳中,他们说的是事实,看样子大臣们都搞不懂天后究竟意图何为,但是似乎大家心里都有一个正确答案。 武媚娘和高大愣一同乘坐轿辇登上则天门,到达城门正中间的位置处。 因为正中间处的空间相对狭小些,不能容纳帝后二人同时下轿,所以武媚娘首先从轿子里走了下来,身姿矫健,绰约飘逸。 随后,突然涌上一大群宫女太监围着轿子,他们全都神情紧张,伸出手来,纷纷准备搀扶着天皇下轿。 城下和城上的人群见状,全都将目光的焦点放在了天皇的身上,突然人群里发出了一声尖叫:“啊!” 还在找"大唐韬略"免费小说?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说很简单! ( = ) 第七百三十七章 天皇驾崩 伴随着众人的惊呼,天皇险些从轿子上瘫倒,幸好小梁在轿子里陪侍,才及时搀扶住了高大楞。 高大楞气息奄奄地呻吟了一声:“无事!” 附近宫人听后全都长长舒了一口气,紧张的表情才渐渐放松下来,终究是有惊无险。 城门下的大臣和百姓们见到城门上虚惊一场,因为没有搞清楚情况,不知道上面发生了什么,越发好奇地抬头张望。 场面宏大,人数众多,这在近几年来的帝后公众活动中是相当少见的,为了一睹天颜,洛阳城的百姓们几乎全都聚集到了洛阳宫的正门则天门,都期待着亲眼看看天皇天后长什么样,都想亲耳听听天皇天后要宣布的重要事项。 帝后已经驾临城门楼,预示着整个事件将达到**。 天后武媚娘从轿子里走了出来,站在一旁等候天皇。 因为天皇病弱,加上刚才一摔,又有三个宫人上前簇拥着,搀扶着天皇下轿,可是就在这个时候,意外又发生了。 不光轿辇周围的宫人们惊呼起来,就连城下看风景的大臣和百姓们也全都惊呼起来。 人群再次出现了躁动,再次出现了异常响动。 众目睽睽之下,就在天皇从明黄色龙凤轿子下来的时候,他刚一抬脚,却突然头晕眼花起来,顿时失去了知觉。 高大楞羸弱得如同竹节一般的身体重重地从轿子上跌了下来,顿时引得众宫人慌乱不堪。 如此情景,也被城楼下的大臣和百姓们看到了,众人都是惊出一身冷汗。 丁瑜洲远远地看着,只见一道明黄色的身影瞬间被抽走了力气,软绵绵地坠落下去,要不是因为有十多个宫女太监守候在侧,及时接住了高大楞,否则的话,高大楞将重重摔倒在地上。 丁瑜洲替高大楞悬着一颗心,已经一个多月没有见到高大楞,不知这一个月内,他的病情又恶化到了怎样的程度。 他知道高大楞的病情已经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到了气若游丝的迷离状态,随时有可能一命呜呼,他已经到了没有丝毫生气和力气的时候了。 丁瑜洲心中多少感叹不已,终究是因为自己的缘故,才让高大楞卷入是非中,不免对高大楞的遭遇深表愧疚、遗憾和同情。 丁瑜洲据此反推整个事件的脉络,他猜想高大楞已经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全然无法走路的他之所以硬撑着病体,他自己肯定是不会主动来的,他肯定是被武媚娘硬拖到了这则天门城楼之上。 宫人们七手八脚,忙乱之中极有秩序,幸好及时接住了天皇,他们支撑着天皇的身体,天皇没有重重被摔在地上。 天皇没有摔下去,可是这次却不同于刚才那次,天皇这次没有起身,也没有任何动弹,只是那样仰面朝天地躺在众宫人的双手托举之中。 宫人们面面相觑,对此表示出震惊和惊叹,眼尖的宫人发现天皇已闭上了眼睛,眼睛并没有睁开。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不祥的气息,天皇的情况像是不妙。 “天皇,天皇!” 人群中再度出现了躁动,城门楼上的人群全都聚集到了皇帝的周围。 武媚娘也很好奇和担心地走了过去,碍于有宫女太监围在高大楞身边拖着他,她只得示意一个距离高大楞最近的宫女道:“你看看,天皇这是怎么了?” 那宫女闻令而动,害怕地将手放在天皇的鼻子之上,试探了一下,随即很快又慌乱地缩回了手,瞬间脸色大变,吓得哆哆嗦嗦地喊道:“天后,天皇陛下......他没气息了。” 武媚娘听到那宫女这般说,瞬间脸色大变,她不相信高大楞的死亡,这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呵斥道:“贱婢,休得胡说。” 她一边呵斥着那宫女,一边扒拉开宫人,走到高大楞身边,亲自伸手去试探高大楞的鼻息,这一试不要紧,才确定人家宫女并没有说错,高大楞确实已经死亡了。 武媚娘顿时呆住了,犹如五雷轰顶,有些手足无措,但是她很快淡定下来,她喃喃自语道:“陛下驾崩了,天皇驾崩了。” 两行清泪从武媚娘的眼睛里流出来,滴落在她穿的明黄色凤凰纹礼服上,没入繁丽的花纹中,不见了踪影。 武媚娘啜泣了一下,随后擦擦眼泪,不再继续哭泣,这是她的一贯作风,坚毅果决的性格特点再度占据全身,吩咐道:“你们好生把天皇抬到轿辇中。” 一众宫人答应着,不敢怠慢,执行着天后的命令。 武媚娘迟疑了一下,但是目光一直淡定从容,独自缓步走到城门楼正中间,uu看书uukansu.co 面对着底下的一众百姓和大臣,又摆出一副伤心难过的表情,凄婉地说道:“各位臣民,我们敬爱的天皇陛下就在刚才不幸驾崩了。呜呜......” 武媚娘哭泣的声音并不大,却异常清晰,犹如一块石头坠入平静的湖面,顿时引起连绵不断的层层涟漪。 天皇驾崩的消息瞬间呈现出蔓延之势,经过众人口耳相传,如此劲爆的消息顿时从城上传到城下。 一小会儿功夫,所有人都知道了。 人群中出现了躁动,大家刚才目睹了天皇驾崩的场景,一时难以接受,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不知从何处出现了一声哭泣,犹如一点火苗燃着了棉絮,引得底下大臣和百姓全都失声痛哭起来。 有几个感情充沛的百姓更是哭得撕心裂肺,不知是有意图,还是感念天皇恩德,争着闹着要上城门楼去亲眼送别天皇,如此一来,人群里出现了躁动和混乱,一度让场面失控, 武媚娘居高临下,见局面有些失控,停止了哭泣,连忙指挥守卫城门楼入口的士兵加强防卫,但是这些局面哪里是一两个侍卫能稳得住的。 皇帝驾崩,事关国运,影响朝局,历朝历代以来都是严加保密的,只有在合适时机才能宣布天下,可是高大愣在众目睽睽之下逝世,让武媚娘没有了任何准备时间,全然处于被动之中。 “天皇驾崩了,天皇驾崩了!咱们都去看看,是真的还是假的?天皇怎么可能突然驾崩呢?” 人群中有几个地痞流氓的无赖,不怀好意,暗中串联,撺掇着周围的百姓往城门楼上去闯。 第七百三十八章 被晾在1边 被地痞流氓这么一闹,激动的人群顿时群情激愤,很多百姓不再伤感哭泣,而是有了要往城门楼上冲去的趋势。 人群躁动,一旦不能控制局面,势必会引发**。 丁瑜洲等一众大臣们意识到身后的百姓们如此激动,深感大事不妙,但是一时拿不出主意来,毕竟事出突然,很多大臣还没有回过神来,又遇到**突发的苗头。 很多大臣眼瞅着百姓们要冲上前去,又见守卫城门的卫兵数量不足,着急地直跺脚,纷纷说道:“这可该怎么办呢?怎么办呢?” 这突如其来的情况是所有大臣都没有预料到的,也是丁瑜洲所没有预料到的,他原本以为今日按照史书记载是天皇亲自颁布修改年号的时候,却不料今日突变,没有按照既定的记载进展,皇帝连年号都没有颁布出来就突然驾崩。 丁瑜洲眼疾手快,看到已经有两个长安城里出了名的混混越过了卫兵的守卫,意图登上城门楼,这两个混混就是昔日丁瑜洲和他们打过交道的,号称青龙无敌侠和黑熊双煞的家伙,这两个家伙显然来者不善,意图不轨。 “你们两个速速上前去拦住那两个人,你们到这边站着,守着,不能让任何人登上城门楼!胆敢入城者杀无赦!” 丁瑜洲迅速奔上城门楼入口,指挥若定,安排卫兵的守卫部署。 两个御林军上前一前一后迅速捉住了他们,暂时稳住了入口处的事态。 丁瑜洲看了那两个混混一眼,心中来气,平生最痛恨这种趁人之危浑水摸鱼投机取巧的家伙,严厉地说道:“把这两个意图惊扰圣驾驶的家伙就地正法,以儆效尤!” 两个御林军守卫愣了一下,随即手起刀落,了解了青龙无敌侠和黑熊双煞的小命。 如此举动,惊动了所有在场的百姓,百姓们见此情景,顿时吓得停住了意图冲上来的举动。 同时丁瑜洲发现御林军的卫兵们因为局势突变,依旧沉浸在震惊之中,所以拦截百姓的行动比往日明显放慢了一拍,他认为这是防止部分刁民冲上去的关键。 “阿元,浩然,快去招呼咱们府里在这里看热闹的兄弟们,让大家伙帮助御林军一起维持秩序!” “是,大哥放心吧,我们来帮忙!” 阿元和长孙浩然今日也跟着丁瑜洲一起前来看天皇宣布大事,不光阿元和长孙浩然,府里很多家丁和店铺伙计大多数都来了,所以此时恰好派上了用场。 阿元和长孙浩然如今越发老练成熟沉稳,这点维持秩序的小事对他们而言,那是小菜一碟。 他们建议御林军的守卫首先逮住了几个带头的刁民,然后用大刀架在他们的脖子上,告诉百姓:“谁敢乱闯,杀无赦!” 与此同时,丁瑜洲在附近的兄弟们,包括一些素日来和丁瑜洲店铺往来的同行们全都齐上阵,一起帮忙稳住了事态,安抚了群众的心态。 丁瑜洲看到事态稳住了,暗自舒了一口气,听得不远处的同僚们全都对丁瑜洲赞誉有加。 他不管这些人的赞誉,而是担心武媚娘的状态,便快步登上城门楼阶梯。 他想去见见武媚娘,他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见武媚娘了。 就当丁瑜洲刚登上则天门城楼的时候,却失望地发现武媚娘已经坐上了来时乘坐的轿辇,正吩咐宫人将她和高大愣的遗体抬回宫中。 这是什么情况啊?这武媚娘怎么连句客套话都不会说了吗?连我都不见了?着实没良心啊! 丁瑜洲的头顶上出现了一个大大的问号,他还真得搞不懂武媚娘现在对自己的看法,便主动上前拦住轿辇,道:“天后,天皇骤然驾崩,还望节哀!臣等已将城楼下局势平息,天后不必忧心!” 迟疑了一会儿,轿辇窗户处的帘子被掀起一角,随即传来武媚娘冷冷的声音:“有劳丁大人了,本宫刚才已全然看到了,本宫陪着陛下先回宫了!” “天后!” 丁瑜洲又喊了一句,却听到武媚娘的声音再度传来:“你不必跟来!” 武媚娘如此一番表现,着实让丁瑜洲搞不懂,看不透,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丁瑜洲望着明黄色轿辇缓缓从城楼上被宫人抬下去,不由得心情复杂,有种“好心被当成驴肝肺”的感觉。 原本一场严肃的天皇宣诏事件就这样成了一场惊险的闹剧,着实有看头,劲爆又刺激。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长安城开始流传着一种流言蜚语,据传那日天皇本要当众宣诏,等自己驾崩之后要将皇位传给天后。 这种小道消息看似空穴来风,实则是大有深意。 有些人不信,但是有些人却很信,u看书 wwuukanshu.cm 希望这将是真的,不是假的,尤其武媚娘培植起来的北门学士们看到实现人生理想和抱负的曙光已经显现了,所以他们上蹿下跳,开始替他们的天后行动起来了。 天皇驾崩,当务之急便是召集群臣商量如何料理后事,按照之前太宗高祖的惯例,都是有既定之法,会立即让宗亲王爷和宰相们组成“治丧委员会”,主持各种大小事务,但是这次天后却一反常态,没有任何行动,只是终止了朝政,让大臣们全都放假在家等消息。 除了料理天皇的后事,还有一件是举国大事,也是很多大臣都期待的,就是太子李显按理来说应该顺理成章即皇帝位成为大唐的第四任皇帝,由新皇帝来主持朝政,也是惯有的常例,可是这一环节也没有发生。 这一系列的事情似乎都是武媚娘的有意而为,丁瑜洲现在对武媚娘的所作所为表示出担忧和失望,同时对武媚娘越发生气和怨愤。 他心里头憋着一股气迟迟发泄不出来,让他难受,让他憋闷,更让他委屈。 长孙浩然和阿元等人接触的人多,最能掌握大唐的各种消息,他们听到的消息是其实天后并不是没有召见大臣,而是召见了裴炎。 这裴炎不是北门学士,也不是贵族出身,要不是刘仁轨等一些老臣被留在了长安,他是留守在洛阳的资历较长的宰相了,根本轮不到他崭露头角,他目前的职务是侍中,主持门下省事务。 如此一个外人,武媚娘都召见,唯独让作为“铁粉”的丁瑜洲被晾在了一边,这越发让丁瑜洲气不打一处来,就差捶胸顿足了。 第七百三十九章 太子被囚 丁瑜洲听到长孙浩然和阿元带来的消息,心中除了伤感和失落,还有一种担忧,这种担忧既有大层次的担忧,也有小层面的担忧。 大层面的担忧是目前的局面已经失去了掌控,完全与史书记载发生了偏离,让他无法预判未来事态走向。他隐隐直觉感到,未来似乎将掀起一场血雨腥风,随时有可能要引入一场危机。大唐的未来走向,该何去何从,丁瑜洲没有十足的把握。 小层面的担忧是丁瑜洲越来越本能地感觉到武媚娘与自己之间产生了很深的隔阂,他们的感情受到了影响,可以爱得深沉,也可以瞬间凉薄,一朝春恩尽,只剩空叹息。再者裴炎那厮与他丁瑜洲的关系不是太好,曾经因为处理狄仁杰、张柬之等后备力量职位的时候,他俩意见不同,丁瑜洲当仁不让,一度让裴炎很没面子,自那开始,裴炎就与丁瑜洲结了梁子。 裴炎受到召见,得到武媚娘的重用,让丁瑜洲觉得毛骨悚然,不祥之感越来越重。 丁瑜洲的直觉感应是对的,他的直觉素来很准确,虽然没有了史书作为参照,但是对于当下的局势,他看得很透,很明白。 尤其对于裴炎这个昔日与自己有过节的人,更让丁瑜洲觉得武媚娘这是要完全放弃自己了。至于是何原因?丁瑜洲猜想定是因为担心自己的势力庞大,会影响到她武媚娘的统治。 糟了!糟了! 丁瑜洲心中顿时火急火燎起来,想起一件紧急事情,连外罩披风都没来得及穿好,只穿着一件薄衣服就直奔洛阳分店。 赶到店铺时候,恰好长孙浩然和阿元等人都在,便二话不说立即交代他们收拾店铺细软,速速转移全国各店的资金,将所有买卖全部暂停。 丁瑜洲紧张的模样着实吓坏了众位伙计和本家兄弟,阿元忙找来一件干净的厚外套,给丁瑜洲披上,见他独自一人身着单衣冒着严寒,已经冻得脸蛋通红,手脚冰冷。 众伙计们联想起来二十年前的惊慌失措准备逃难的场景,不由得心里只发毛,虽然大家都知道如此着急忙慌不是什么好兆头,但是大家伙并不惧怕,全都显得大义凛然,做出了视死如归的架势。 一众伙计们忙碌中很有秩序,不带任何的慌乱,也幸好此时是寒冬腊月,腊月一到,各分店的账目已经结算清楚,除了零星的一些生意往来,大宗生意并不多,当前基本上处于账物相符的良好状态。 店铺里大事小情虽多,但是平日里需要做的事情都提前做好了,倒也简单。 前些天,阿元和长孙浩然已经将这些年来的积蓄全部分藏在洛阳和长安的仓库,他们一直有这种应急预案。 丁瑜洲见一切准备就绪,便交代伙计们全都提前离开洛阳,收拾细软钱财,早做打算,未雨绸缪。 丁瑜洲的心跳加快,右眼皮直跳,他深感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要比上次更加危险,因为这次是缘起于内部,对于他丁瑜洲的所有一切,对方都极其清楚,一旦爆发军事行动,后果不堪设想。 丁瑜洲第一时间安排好众位兄弟们的归属,和大家一起紧锣密鼓地筹谋准备一番之后,确保着自己大本营的安全。 他自始至终关照着众位兄弟们,尤其知道高大愣假冒天皇秘密的兄弟们,他更是照顾优渥,所以这么些年来,这个秘密一直保持得很好,从来没有被泄露出去。 君子之交淡如水,这份兄弟之情才最真诚,最牢固。 兄弟们对丁瑜洲感念至深,知道丁瑜洲对他们有再造之恩,犹如再生父母,见大哥做出这番安排,心知肚明,没有明说却全都不愿意离开,都表示誓死追随丁瑜洲前后左右。 丁瑜洲深受感动,但是他觉得这次不是儿戏,势必牵连一大批人的死亡,他不想让众家兄弟们受到牵连,所以他苦苦哀求,甚至险些跪下来,祈求他们务必听从自己的命令,暂时离开,待事态平息之后再重逢相聚。 众家兄弟们知道大哥的脾性,深知大哥宁愿自己一肩挑责任,也不愿意就此牵连大家,又见大哥如此执着,便只好作罢,听从大哥要求暂时出城,潜伏在周围。 阿元和长孙浩然说什么也不肯离开洛阳城出去避难,丁瑜洲执拗他们不过,只好同意他们跟在自己身边,他俩与其他兄弟们不一样,像刘大和黑二等其他兄弟们都拖家带口的。 长孙浩然和阿元对丁瑜洲的感情与众不同,他们受过丁瑜洲大恩,对丁瑜洲的感情没得说,忠心耿耿,说一不二,他们跟随丁瑜洲左右,彼此也是照应。 丁瑜洲兄弟三人居住在一起,全都打起了精神,uu看书 ww.uukanshuc竖起了耳朵,保持着高度警惕的状态。 后顾之忧解除,丁瑜洲暂时可以放下心来,迎接将要发生的灾难,只一心一意应对朝政的巨变,偶尔之余也会感叹人心凉薄,原本如胶似漆如夫妻亲密,说变脸就变脸,比翻书还快,感情能够这样瞬间崩塌。 这种变脸式的感情,不光在现代社会,在大唐也是有的。 丁瑜洲苦笑和冷笑。 局势在一天天演变,向着扑朔迷离的情况转变,一切都陷入了未知之中。 天后在天皇驾崩的当天,对外宣布,天皇曾经留有遗言,希望在有生之年回到长安,讲究个叶落归根,为了达成天皇遗愿,将由太子扶天皇灵柩回长安再发丧。 按理说,按照天后发出的懿旨,应该很快太子和天后应该很快就启程搬回长安,却不成想六七天过去了,洛阳宫中没有一点动静,宫门紧闭,四处静悄悄的。 整个洛阳城的上空虽然是晴空万里,但是在很多大臣的眼中,洛阳上空弥漫着“山雨欲来风满楼”的阴霾,还有“黑云压城城欲摧”的乌云,即将降下一场滔天大雨,水漫洛阳城。 洛阳宫守卫森严,大臣们无诏不得入,全都被拒之门外于千里之外,本就辍朝期间,国家大事小情暂时被搁置。 天后如此行为,过于反常,过于蹊跷,很多臣民都搞不懂天后的行径是居于何心?消息的不对称,真相的封闭,让大臣们产生了狐疑,更对天后的做法表示了反感。更触动臣民底线的事情不止于此,还有东宫竟然也被控制了,储君太子的处境也陷入了危机。 第七百四十章 好兄弟之死(大结局上篇) 真相一直被隐藏着。 所有的臣民一直被蒙在鼓里,对于天皇逝世一事,宫中迟迟没有消息,就是相当于没有给天下一个交代,没有给天下人一个正式说法。 天下悠悠之口怎么可能就此罢休?加之太子还被囚禁起来,东宫危机立现。 如此境况,大臣们纷纷在家里待不住了,坐不住了,尤其以皇室宗室亲王为代表的李家王爷们,他们见陛下尸骨未寒东宫又起波澜,见天后迟迟不下令为天皇举行国葬,便自发地从府里出来,纷纷到洛阳宫则天门前静坐示威。 一些年老的王爷亲自前来丁瑜洲的府里邀请他一同前往,丁瑜洲想了想,因为不知具体详情,也着实好奇想去宫中看看,便与众位王公大臣们一起前往洛阳宫的则天门外,请求太子继位登基。 丁瑜洲作为朝中代表大臣,代表着朝廷很大臣的意见,影响着很多大臣的观点,他和几位德高望重的王爷一出面,几乎驻守洛阳的所有大臣都出动了。 此时虽然是隆冬时节,但是入冬以来并未降雪,天气干燥寒冷,众人却丝毫不觉寒冷,丁瑜洲穿着厚厚紫色棉服,一身正气挺拔地站在则天门外。 他仰望巍峨高耸的泽天门,想拥有一双透视眼,希望能够透过层层遮挡,跨过重重宫殿,看穿宫中的内幕。 丁瑜洲和王爷们身后站着三省六部的大臣,包括本门学士在外,几乎所有朝臣都来了。这些人都是正三品以上的高官,都是宦海沉浮多年的大臣,有些还是身经百战的武将。 此时群臣心情激动,不知是谁突然喊了一声: “扶太子登基!扶太子登基!” “天后退居内宫!天后退居内宫!” 很快,所有大臣都纷纷大声惊呼起来,表达着他们内心的诉求,他们对于天后一人独大,掌控洛阳宫的行为表示出了强烈的反对。 示威抗议之声震彻寰宇,如轰隆隆的雷声,带给听者一种强烈的震撼之感。 丁瑜洲听着身后的呐喊声,希望武媚娘能够听到,更希望武媚娘能够及时止住这种引火自焚的行为,否则事态难以收场。 呐喊声不断,丁瑜洲的遐思不断。 “谁敢在这里造次!给我上!” 突然一群御林军从则天门前后出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包围了群臣的队伍。 丁瑜洲看到了突如其来的变化,深感不妙,深感前来示威不是明智之举。他来不及细想,只见裴炎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了则天门的门洞内。 则天门被缓缓打开,裴炎老态龙钟却精神矍铄地走了出来,一脸奸笑,他也算是历经两朝的老臣,之前一直寂寂无名,突然一朝得势,被天后委以重任,显得极其得意,走起路大摇大摆的,有种六亲不认的感觉。 “天后娘娘懿旨,把这些顽固派大臣统统都抓起来!胆敢违抗者,直接杀无赦!” 随着裴炎一声令下,御林军对群臣举起寒光闪闪的尖刀,随时砍杀任何反抗者。 丁瑜洲回首看了一圈四周,说道:“裴大人,如今春风得意,这是要与群臣为敌了啊!难道就不顾念同僚之情吗?” 裴炎眼中寒光四射,带着浓浓的寒冷之意射向丁瑜洲,冷冰冰地说道:“老朽怎么能不顾念旧情呢,只要你们乖乖听话,老朽自然能向天后禀告,继续重用你们。” 丁瑜洲眼珠一转,问道:“不知裴大人提出的条件是什么?说来让大家伙听听!” 裴炎继续冷笑,说道:“这个条件很简单,你们都能做到的,如今我和北门学士们都准备执行陛下遗诏,拥立天后登基称帝,只要你们和我们一样,老朽保你们富贵依旧。” 裴炎此话一出,顿时引起群臣哗然,很多大臣全都震惊地语塞,简直犹如一道闪电顿时击中了所有示威的大臣。 丁瑜洲和众多大臣们一样,也很是震惊,他震惊得是,完全没有想到事态进展如此迅捷,完全不是史书所记载的那样曲折,而是直接发展到了最后环节。 有没有搞错,竟然这么直接? 丁瑜洲望着奸笑不已的裴炎,气恼不过他小人得志,问道:“如果我们不同意,会怎么样呢?” 裴炎继续奸笑,满脸皱纹显得为老不尊,继续说道:“丁大人,我料定你不会同意,你看看这是什么?” 裴炎一招手,只见两个御林军一人提着一个东西走出城门,随即展示在众大臣面前。 丁瑜洲一看,顿时后退了一步,伤心难过地险些晕厥过去:“你们这群杀人狂魔,竟然如此残忍无情至极,老子和你们势不两立!” 说完这些愤恨的话,丁瑜洲满脸泪痕,他看到了平生最悲惨的画面,那两个御林军手里提着的是阿元和长孙浩然的头颅,惨白的容颜带着顽强坚毅的英俊,两个一生追随他的好兄弟被裴炎他们给残忍杀害了,让丁瑜洲怎能不痛心疾首,伤心欲绝? 泪水止不住地从眼眶中流出,像源源不断的瀑布喷涌而出,泪水模糊了视线,uu看书 .ukash却没有模糊他内心的坚守,他咒骂道:“你们为非作歹,滥杀无辜,必遭天谴!我丁瑜洲咒你们不得好死!” 狗日的,丧尽良心的玩意,你得意一时,最后的结局还不是满门抄斩,不得善终。 丁瑜洲双拳紧握,他想冲上前去抓住裴炎折磨至死,本能要上前去,却被身旁的端王给拦住了:“丁大人节哀,更要稳住心神,你好兄弟被害,确实是难以忍受,但是不过现在不忍受,恐怕反中了他们圈套!” 丁瑜洲听了端王的话,觉得有道理,努力克制住内心的仇恨,硬生生忍住了,没有冲上去,努力点点头。 他不忍去看长孙浩然和阿元的头颅,心中伤悲,自责自己终究害了自己的好兄弟,越想越觉得愧疚和难受,突然觉得胸口难受猛地咳出一口血来。 他努力忍住剧痛,全身已经只剩下仇恨。 众位大臣见宰相丁瑜洲遭到了重创,全都同情他,顿时群情激愤起来,以端王为首,不约而同喊叫起来: “你裴炎一个小人,我们不屑与你为伍!” “我们要见天后,我们要见天后!” 众位大臣的呼声仿佛成了洛阳城内的唯一声音,声音之大,远在千里之外似乎都能听到。 第七百四十一章 形同陌路人(大结局) 呐喊示威之声不绝于耳,虽然没有扩音设备却是有种震天响的效果。 丁瑜洲听到如此惊天动地的呐喊之声,也跟着一起呐喊不断。 通过这种声音来表达内心的怒气和失望,进而声讨武媚娘的冷血和无情。 丁瑜洲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放纵自己的感情,近乎冲动和疯狂,因为今日不同于往日。 他千算万算终究是败给了对方,算计来算计后,终究是把自己算计了。 他想明白了,他太过冲动,一失足成千古恨,连累了好兄弟们,更给他们招来了灾祸。原来就在丁瑜洲和一众王公大臣们示威静坐的时候,裴炎已经命令御林军暗中查封了他们的府邸,在查抄丁瑜洲府邸的时候,长孙浩然和阿元意图逃出来给丁瑜洲报信,却不料寡不敌众,两人被御林军乱箭射死,后来又被无情地斩下头颅,落得个凄惨结局。 丁瑜洲越想心中越难受,越想心里头越气愤,他想找武媚娘讨要个说法,越发愤怒地喊出:“我们要见天后!” 就在众位大臣们一致强烈的声讨中,则天门城楼上出现了一阵躁动,只见声势浩大的仪仗队伍在众人的呼喊声中出现了。 如此情景,不言而喻,大臣们知道,这是帝后出行的仪仗队伍,这说明他们的示威有了效果,惊动了天后。 果不其然,天后武媚娘在众宫人的搀扶下来到则天门城楼之上。 武媚娘这次登临则天门与上次登天则天门已经全然不是一个状态,这次气定神闲,举手抬足间全然是一副君临天下的感觉,谈吐气度更是与往日不同。 见到天后亲临,众位大臣们见目的达到,全都停止了喊叫,只为让天后出来给个说法。 丁瑜洲也渐渐停止了呐喊,强忍着内心的伤心,只愤怒地盯着城楼上的武媚娘,昔日那个熟悉温婉的如今却陌生如陌路的武媚娘。 他抬头仰望着站在城门楼上的武媚娘,因为距离已经无法与她平等对视,虽然两人之间的距离不是太远,却遥远地犹如间隔着一个世纪,其中的心酸和无奈已经难以让彼此去理解和体味了。 情义变了,一切便也就变了。在权利面前,对于嗜权如命的人而言,情义根本一钱不值。 丁瑜洲全身心似乎都进入了坍塌的状态,昔日支撑他的一切价值观全都被否定了,之前的理想信念似乎瞬间倾倒,全都化作无形的缥缈。 为了寻求答案,更为了释放内心的彷徨,丁瑜洲瞪视着武媚娘,恨不得能够飞到城门之上,当面质问武媚娘。 对于丁瑜洲的反应,武媚娘似乎根本不屑一顾,她站在城门楼上双手一抬,示意众人不要再说话,居高临下地高声喊道:“诸位大臣,天皇陛下留下遗诏,念及太子年幼,尚不成熟,难以担当大任,特降旨传位于本宫,由本宫来辅助太子治理天下。这是陛下的遗诏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写着的,诸位如果奉诏执行,那一切都好说,如果不的话,那本宫也没办法了。就由裴大人来和你们谈吧!” 武媚娘的语气理直气壮,看似是和众位大臣们商量,实际上根本不是商量,而是直接通知和要挟众位大臣。 裴炎站在城门下,很快接过武媚娘的话题,指了指阿元和长孙浩然的头颅,要挟道:“各位大人,都看好了啊,持反对意见者,他和他的家人就是这种下场!现在御林军已经包围了各位的府邸,想想你们身后还有一众家眷吧!” 裴炎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阴阳怪气,全然不将一众王公大臣们放在眼里,因为他已经将这些人的把柄拿捏在手里多时了。 这件事没得商量,你们乖乖答应,那很好,如果不乖乖答应,那不好意思,我裴炎会让你们生不如死。 众位大臣听到天后以及走狗如此咄咄逼人的语言,全都吁了一口气,大家知道天后这是有备而来,更明白,此番贸然前来示威静坐犹如羊入狼窝,自投罗网。 很多大臣上有老下有小,更卷帘红尘往事,他们可不想因为江山易主,就轻易丢掉性命,很多人的心思开始左右摇摆,蠢蠢欲动。 就在这时候,丁瑜洲旁边的端王突然站了出来,指着城门楼上的天后,破口大骂起来:“你个狠毒的女人,牝鸡司晨,这是要把大唐往火坑里推啊,我不信陛下会将皇位传给你,绝对不信!” 端王这么一说,他身后的几个王爷同时发声表示支援。 武媚娘冷冷地看了端王等几个王爷一眼,用眼神示意了裴炎一下,没有说话。 裴炎立即会意,招了招手,只见立即上来十几个御林军,迅速地将端王和响应的三个宗室王爷给抓了起来,拉到一边,又迅速地手起刀落,让端王等王爷的脑袋搬了家。 宗室王爷们突然被杀,示威的大臣们瞬间躁动不安起来,原本就是端王等人带头,现在群龙无首,让原本就举棋不定的大臣,越发坚定了最开始的坚守。 在威逼利诱之下,渐渐地有一小部分大臣跪下表示臣服,很快大家你看我,我看你,越来越多的大臣跪下表示臣服,到最后只剩下丁瑜洲还笔挺地站立在那里,显得很突兀,很另类。 裴炎继续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见丁瑜洲迟迟没有反应,冷笑道:“丁大人素来眼光独到,为何今日却迟迟没有行动呢?如今是大势所趋,丁大人的觉悟去了哪里呢?难道是要硬抗到底吗?” 裴炎似乎有意针对丁瑜洲,特意拿这些话来激他。 站在城门楼上的武媚娘显然看出了裴炎的目的,她其实一直在关注丁瑜洲,内心深处是不愿让他受到任何伤害,更希望他能够继续站在自己这一边,可带着希望而来,却还是有些失望:“裴大人,本宫劝丁大人几句吧。” 裴炎听到天后这么说,赶忙停下了冷嘲热讽。 武媚娘用帕子擦拭掉脸上的泪珠,缓慢地说道:“丁大人,阿元和长孙浩然之死,本宫着实不知,是刚才才知晓的,也不是本宫的意思,本宫不管你信与不信,都要说出来与你听。另外,你肯定恨本宫这一个多月来,对你冷淡异常,全然不起用你,这里面本宫是有苦衷的,本宫希望你能理解。不管怎么着,本宫希望你能像之前一样,与众位大臣们一样,继续辅助本宫,开创盛世啊。” 武媚娘满眼深情地看着丁瑜洲,她心中的苦衷碍于众人在侧,她不能直言不讳,但她还是尽量全面地说了出来,希望丁瑜洲能够了解和知晓她的真实内心。这一个月来,她单独行动其实是为了保护丁瑜洲,是不希望他牵连进她要挟皇帝伪造天皇遗嘱的非法活动中来,u看书ww.ukanhu此事万一失败了,与他丁瑜洲无关,一切都是她武媚娘的罪过。 丁瑜洲抬眸与武媚娘的眼神相接。他似乎看懂了武媚娘的心思,可是他的眼神里仍然带着愤怒和不解。 武媚娘看着丁瑜洲的眼睛,见他的眼神依旧是那样的清澈和明亮,犹如满天星河都流入了他的眼眸里,明亮又纯粹,却始终掩饰不掉其中的责备和声讨。 两人对视无语,仿佛周围的人与物都已经不在,只剩下他俩。 许久,一股寒风从四面八方吹来,呼啸而过,带着寒冷和凄凉。 丁瑜洲始终没有回答武媚娘的话,他突然一转身,在转身的一刹那,眼角处留下一滴清泪,随风落入无形之中。 他无言以对,背对着武媚娘,迈开脚步,穿过重重人影,渐渐离开了则天门。 他内心是矛盾的,他不愿意再和武媚娘一起指点江山了,因为她的独断专行或直接或间接害死了自己的好兄弟,也因为她已经变得面目全非,他不敢靠近了。 他突然之间发现自己什么都没有了,辛辛苦苦大半辈子,到头来,只是一场空。 他一直走着,走着......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