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不上媳妇的大少爷》 超级倒霉蛋 推着崭新的电动车,胡昕悦得意的傻笑着。哼!谁说我这辈子光倒霉,这不,时来运转了吧。这叫好饭不怕晚。 要说昕悦从小还真没走什么好运。刚一出生,就被护士抱错了,亲生父母抱着别人家的娃乐颠颠儿的走了。她却和另两位姐姐组成了这个家里的三朵金花。 怎奈养父母重男轻女,对她们三个非打即骂。 从小喝着那三花奶粉长大,一周半时检查出了肾结石,还好是轻微的,蹦跶蹦跶就下去了。要说还是节俭的奶奶功劳大,奶粉兑的倍儿稀,更多的是喂她玉米面粥。 粗粮好呀粗粮好! 3周时,妈妈良心现带她到防疫站打了一针*疫苗,一个月之后突高烧,全身泛紫,一番抢救,小命总算保住了,不过留下了一生气就抖的病根。 好不容易上了小学,偏偏同桌是个混世魔王,凭借着一点小聪明搞个小明什么的,就自以为是了。总想拿昕悦当试验品。而老师却觉得那小子是个怪才,将来肯定有出息,驳回了昕悦调桌的请求。 行,我忍。昕悦秘籍第一式: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 8岁时,被人贩子从家门口带走,半夜愣是自己摸着找回了家。 昕悦秘籍第二式:靠自己……靠自己…… 15岁时参加运动会,按理说跳个远应该没啥危险吧,唉,没危险的那是别人。到了胡昕悦这一跳,隔壁标枪组有位仁兄投偏了,那根标枪如离弦之箭呀,直奔昕悦脑门而来。还好她眼疾手快,往旁边一躲,小命是保住了,头上却还是开了个大口子。一输血才现,血型与父母姐姐都对不上号。追查了俩月,才知道当初抱错了。 可怜的昕悦终于回到了亲生父母身边。 可是,这半路的亲情哪是那么好接受的。父母总觉得她不够文雅,太野、太俗…… 算了,我还忍,昕悦秘籍第三式: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经过了高考的洗礼,终于如愿考上了北航。兴奋之余,昕悦到商场买了一套新衣服。正赶上人家搞活动抽奖,一摸,还真中了个一等奖电动车一辆。 这可是平生第一次中奖呀,以前过生日的时候就会买一张双色球,按排列组合的规律怎么也得中一个号俩号的吧,诶,就偏偏她选的号摇奖机一个都摇不出来。于是,她一度怀疑管摇奖机的人认识她,故意跟她作对。 算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新生活就要开始了…… 今天真是好事成双,光推着干嘛呀,骑上呗。 虽然以前没骑过电动车,可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走么,这玩意无非就比自行车快点。 昕悦骑着电动车美美地行驶在林荫路上,路上车不多,就把油门(或许应该说电门么)加到了最大。 咦?对面来的那是什么怪东西。比轿车少个顶,比敞篷车少个轮子,比三轮车多两个翅膀,比飞机多个大爪子,坐在车上那人不正是怪才明家吗? 昕悦一边盯着看,一边本着怪物的方向去了,却突然现,妈呀!要撞啦…… 赶紧松开右手加的车把,可是……可是它怎么不减呢,好像那个服务员说什么定来着,马上就撞上了,昕悦却忘记了她可以刹车或转弯,至惊恐的大喊:“快让开,我减不了。” 这时,对面车里传来一声大喊:“快闪开,我忘记装刹车片了……” “砰”一声巨响。 唉!新时代的孩子们活的也不易呀。 太上老君那一脚 小插曲 月老拽着阎王的袖子,“你不能再去剪他的红线了,人家薅羊毛净捡一只薅,你剪红线怎么也净捡一个剪呀。” 阎王也不示弱,回身揪住了月老的胡子,“那个薄命女阳寿已尽,黑白无常已经去收魂了,你说我不剪他的剪谁的?” 月老:我就不让你剪。 阎王:我偏要剪。 刚好路过打酱油的太上老君看到了这一幕,忙把二仙劝开,听了事情的来由,轻轻一笑:“这还不好办,找个无法生的冤魂,替她活下去不就得了。” 于是,胡昕悦的冤魂刚刚溜达到奈何桥边,就莫名其妙的被太上老君一脚踹到了梅二丫身上。 ☆☆☆☆☆☆☆☆☆☆☆☆☆☆☆☆☆☆☆☆☆☆☆☆☆☆☆☆☆☆☆☆☆☆☆☆☆☆☆ 睁开双眼,现不对劲,这不是自己家呀,也不是医院,这是哪呢? 旁边以为老妇人抹着眼泪坐在床边,“二丫头,你醒了,真是太好了,要不然你哥这辈子也娶不上媳妇了……唔……” 老爷子也凑到床前,“二丫头,你是不是昨晚听到我和你娘谈话了?你别当真,那只是传言,不是真的。[.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今天,迎亲的队伍就到了,你就是要上吊,也到了齐家再上吧。” 旁边一个貌似二傻子状的说:“她死了,她没死,她死了……娘,妹妹到底是死了还是没死呀?” 昕悦纳闷了,这哪跟哪呀。 老妇人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道:“二丫头,莫怪爹娘狠心,要不是你哥小时候上山砍柴摔坏了脑袋,压不至于用你换亲;要不是连换亲都没人愿意换,也不至于把你拖成2o岁的老姑娘;要不是你嫁不出去了,也不能把你定给齐家,只有他们的大把彩礼才能让你哥娶上媳妇。你放心,将来生了儿子肯定不傻的。……” 昕悦仔细回想一下,在看看眼前,肯定的做出判断:穿了,一定是穿了,看来明怪才这一撞够厉害,给我撞到古代来了。 又闭上眼理了理思绪:这家的女儿上吊死了,我进入了她的身体。算了,就算是天意吧,好死不如赖活着。 昕悦秘籍第四式:到什么山,唱什么歌。 “娘,你说我今天成亲么?” “是呀,女儿你休息一会儿,等齐府大少爷来了,你就随他去吧,他是咱家的远房亲戚,为娘对他还是清楚的,他身体好着呢,不像人们传言的那样。” “传言?什么传言?” 老爷子抢白道:”没什么,没什么,既然你都忘了,那更好,就高高兴兴的随他去吧。“ 外面传来了喧天的锣鼓声,老两口忙出去迎接。 胡昕悦这个气呀,穿就穿吧,穿到个大户人家当个千金小姐也行呀,老天不公啊,黄金白银、锦衣玉食、帅哥,一样都不给我。这是什么人家呀,为了让傻儿子传宗接代逼死亲生女儿。 ”你不能进去” 昕悦抬眼一看,闯进来的是一个高大男人,他三两步就来到床前,盯着昕悦目不转睛的看。 昕悦自然也不示弱,也盯着他看。哇!老天爷终于对我好一点了,有帅哥降生了。 他剑眉虎目,高高的鼻梁,薄薄的嘴唇透着性感,“性感”,怎么会突然想到这个词?都是在小玉家看的那段片子闹的,从那以后,她看男人的眼神都变了。 帅哥好看的双眉拧到了一起,略带沙哑的声音问道:“你可是不愿意嫁给我?” 没等昕悦开口,老两口抢到前边:“愿意,愿意,能嫁入齐府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 “奥?你俩脸上未擦干的泪痕,还有她脖子上的红痕说明什么?我齐云庭就算娶不到妻子,也绝不强求别人,我问你,我要你亲口说,你到底愿不愿意嫁给我?” 细心地昕悦现了他话语里的颤音,那张帅的能麻醉人神经的脸就近在咫尺,碧水深潭一般的眼睛里透着些许忧郁。 昕悦从小就有个弱点——看不得帅哥伤心,于是她心一软,舌头就跟着软了。 “我愿意。” 帅哥眸中闪过一道神采,“你在说一遍。” 他俯下身似乎想听清楚一点。 “我愿意。” 他直起身,脸上漾满兴奋的光彩,很有大家风范的一挥手:“伺候你家大少奶奶更衣。” 众人退了出去,只留下几个丫鬟、婆子给昕悦穿上大红的喜服,梳洗打扮之后,在铜镜前一照,昕悦就笑了:赚了、赚了、自己原来相貌平平,不过现在这个身体可是个不折不扣的美女呀。 齐云庭进里屋的时候,就正好看到昕悦那个笑容,笑得他心里这个阳光明媚呀。 牵起娘子的手,温柔道:“我们走吧。” 两人相视一笑,相互点了点头,喜娘忙给新娘头上盖上喜帕。 没有什么仪式,直接就被带出去塞进了轿子里。 耳边响起两老的哭泣声:“二丫头,好好伺候齐大少爷,生是齐家的人,死是齐家的鬼。” 这大好的日子怎么说这种话,让昕悦心里有点瘆得慌。 齐云庭前脚一走,幽州城后脚就有若干版本流传了。 流传版本1:梅二丫听到了关于齐大少的传闻,上吊自杀了,齐大少重情重义,带着尸体回宛州了。 流传版本2:梅二丫虽上吊却没死成,对英俊的大少爷一见钟情,高高兴兴的出嫁了。 流传版本3:梅二丫看到了那个怪物,吓傻了,被塞进轿子里抬走了。 只不过,昕悦并未听到只言片语。 夫妻过招 赶了一天路,傍晚时分终于在一个小镇上住进了客栈。[.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你们都出去吧。” 丫鬟婆子们退出去以后,齐云庭掀开了昕悦头上的红盖头。 “娘子辛苦了。” “还好吧。” 昕悦有气无力的答道,站起来走了走,抡了抡胳膊,扭了扭腰,转回身却现齐大少像看怪物一样看着自己。 昕悦上下看看没有什么不对呀。只是她忘了古代女子在夫君面前都是胆小羞怯的,哪像她这样公然做广播操呢? 不过,昕悦可不管这些,一边扭着脖子一边说道:“你说吧,按理应该是那些轿夫累才对,可是我怎么累的不行呀,都快颠散架了。” “娘子说笑了,你能不能告诉我你脖子上那道红痕到底是怎么回事?”齐云庭的眼神始终在昕悦身上。 “噢,你说这个。”她自己对着铜镜照了照。“这个呢……是我不小心撞到门框上,撞上的。” “哦?可是我听说梅家姑娘虽不是大家闺秀,却也贤良淑德,我看你怎么不像呢?” “呸!我怎么不贤良淑德了,我哪对不起你呀?看我这幅皮囊长得还不错嘛。”昕悦厥着嘴恨恨的瞪着他。 齐云庭有一瞬间的错愕,继而开口道:“你要不愿嫁我就直说,别装个奇怪的样子来气我,我可受不了这刺激。” “我怎么啦?” 看着昕悦无辜的小脸,齐云庭哭笑不得:“你说你怎么啦,对自己的丈夫说呸,夸自己长得漂亮也就算了,还说这副皮囊?你还有没有一点女人的教养,我是你丈夫,就是你的天,别跟我说女人的三从四德你一点都不懂。” 昕悦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自己一言一行都不像古代女子。不像就算了,才懒得装呢。 “好吧,那我就告诉你,我因为脖子撞到门框上,撞坏了脑子,以前的事都忘记了,规矩礼法也忘记了,反正我就这样了,你爱娶就娶,不娶拉倒。” 齐云庭似笑非笑:脖子撞在门框上撞坏了脑子,这还是头一回听说。不过,看你这样确实也不像有脑子的。女人聪明不聪明倒也不重要,关键是…… 昕悦被他诡异的笑容吓得倒退几步,狐疑道:“你别打什么坏主意啊,我可是跆拳道高手。” 云庭皱了皱眉,努力理解着她嘴里出来的新词汇。 “娘子,你还真是很奇怪呀。” “别一会儿丈夫,一会儿娘子的,还没过门呢。” 云庭嘿嘿一笑:“既然你愿意嫁我,不如今晚我们就一处安歇吧。” “慢着,其实我还没决定好呢。你让我在考虑考虑。” “好,我让你尽情考虑,别等到了宛州还没考虑好。” “宛州?你家在宛州?” “怎么,连这你也忘了?你自己家住哪你总该知道吧?” “嘿嘿,忘了。你就多给我讲一讲吧,啊!” 在昕悦谄媚的目光下,齐云庭慢悠悠的开口:“我家在宛州,是江南大户,商铺遍及全国。你家在幽州,其实娶你这种小户人家的女子,我是不必亲自来的,这次我不远千里北上迎娶你,可见我对你的真心。想我齐云庭家门显赫、一表人才,肯屈尊娶你,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气,你就该赶紧拉着我上床才是。” 见识了昕悦的作风,齐云庭也不端着文雅的架子了,黄段子没说就不错了。 昕悦不屑的白了他一眼道:“别臭美了,一表人才那是形容别人的,哪有这么夸自己的。喂,你想饿死我是不是,天都黑了,还不吃饭?” “哦,原来我家娘子饿了,为夫这就让人上菜。” 狼吞虎咽的把桌上的好饭菜扫了一遍之后,昕悦满意的一抹嘴:“我吃饱了。” 抬起头才现大家都吃惊的看着自己,“看什么,你们不饿吗?怎么不吃呢。” 丫鬟婆子侍立两旁,嘴巴张成o型。昕悦明白了,她们是仆从,不敢和主子一起吃饭。 只有齐云庭坐在她对面,饶有兴味的看着她。 “本来我不饿,不过看娘子吃的香甜,我还真想尝尝这饭菜了。” 饭后,俩人又聊了一会儿,昕悦知道了,齐云庭是家里的长子,24岁了,同父同母的还有一个妹妹彩云,一个弟弟云海;二弟云树是二姨娘所生,今年19,去年秋天就成亲了。 昕悦问道:“怎么你都24岁了才成亲,而你二弟18岁就成亲了呢?” 云庭冷着脸说:“有些事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他看昕悦太累就让她早点休息了,又吩咐明天换便装上路,就到隔壁屋子睡了。 许是太累,昕悦又是得过且过的性格,懒得多想,很快就睡着了。 不过,隔壁的齐云庭可就睡不着了。他这次迎亲不过两个目的,一是检查一下自家各地的分号;二是不想和上次一样生悲剧,他相信自己是正常的,没有问题,想找一个真心愿意嫁给他的姑娘。而不是看中他家的大笔彩礼。 这位梅姑娘着实出乎他的意料,一言一行都奇怪的很,不过,他也不排斥这种直爽的性格。算了,静观其变吧,他怕什么? 几天之后,俩人总算能融洽的相处了,当然斗嘴是免不了的,只因二人都是级自恋狂。 昕悦也现了一个问题:自己对待下人是不错的,可是他们却对自己敬而远之。按理说,他们应该巴结大少奶奶才对呀。甚至一个和自己不错的小丫头小妍还说:你也是个好人,我不忍心看你这么年轻就……你要是不乐意就逃走吧,反正大少爷也没盯着你,要不然日久生情,大少爷若是喜欢上你,就舍不得放你走了。 她追问小妍为什么,小妍就跑开,再也不肯开口了。 齐府里好像有什么秘密。 真土匪,自风流 这天一早出,齐云庭就吩咐下去:“前面是霸州地界,山高林密,恐怕会有土匪。(.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大家多加小心,如果真的遇到劫匪走散了,你们各自回宛州老家就是了,我自会带少奶奶回去。如果路上盘缠用尽,就到当地的齐家分号,自然有人会帮你们的。” “是,大少爷。” 这一带的密林还真是大得很,从中午走到黄昏还不见尽头。 果然被齐云庭不幸言中,一伙土匪冲下山来,几十个人一起把前面骑着高头大马的围住,另外几个人直奔那顶显眼的红轿子。 昕悦还没明白过来时怎么回事,就被扔到了马背上,劫上了山。 她被反绑了双手,推推搡搡的往前走,两个扛着大刀的土匪迎上来,其中一个伸出魔爪直奔昕悦胸前就抓了过来。 她连忙往后一躲,总算是躲开了,可手被绑着,没办法反抗。 这时旁边押解她的黑大汉推了那人一把,“这是个好货色,蓝大王还没说是自己留下,还是赏给弟兄们,你先别打她的主意。” 昕悦被掐着胳膊关到了一个黑漆漆的小屋子里,后面那个恶棍还叫嚣着:“弟兄们都一个月没开荤了,让大王赏给弟兄们吧。” 这句话萦绕在昕悦耳边,久久不能散去。 想到那些土匪色迷迷的眼神、垂涎的口水,她心里直毛。 不行,不能在这坐以待毙,得想办法逃走才行。 她努力看清了屋里的一切,现在她坐在土炕上,门窗紧闭,门口有两个土匪把守。屋里只有一张四方的木桌子,别无他物。 她轻轻挪到桌子旁边,努力地分开两手,在桌子的边棱上磨绳子,好在她是女人,土匪们只用了很细的绳子简单一绑,累了个满头大汗总算把绳子磨断了。 昕悦返回炕上,暗暗寻思,现在是黄昏,如果晚上有人进来对她不轨,就出其不意用这根绳子勒死他,再想办法逃走。 她依然保持着被绑的姿势坐着。 门口两个土匪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土匪甲:今儿抓的这个小娘子真是绝色呀,我tm都懒得去追那些丫头了,反手这么一绑,胸前这一块还真是挺拔,嘿嘿…… 土匪乙:要是大王能赏给咱们弟兄就好了,我一个人就能干她个三天三夜。 土匪甲:呸!你他妈臭美吧,你当赏给你一个人呢,哪回抢了女人回来能活过三天的,这帮子人都他妈跟饿狼似的,上去就不想下来。尤其这妞还他妈这么勾人,这一晚上能活下来就不错了。(.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土匪乙:一会儿大王下了令,我他妈第一个冲进去,一想到那诱人的小身板在我身下扭动,我这心呀就痒的不行。 昕悦哭丧着脸,甚至听到了那土匪咽下口水的声音,她第一次感到如此恐惧。她那点三脚猫的功夫真要对付一个人或许还能混过去,如果一群土匪冲进来,她真的就完了。 自杀? 这个词第一次出现在她的脑海,以前昕悦的字典里是不存在这个词语的。她总是豪爽的说:“我还没享受荣华富贵呢,怎么能死呢。” 可是如果真的被这帮土匪给活活做死,那还不如自杀算了。 一个高大的身影闯进她的脑海――齐云庭。他会不会来救自己呢? 外面都没有什么打斗声,他应该是没有杀上来。想想也是,他何必来呢,家财万贯,想娶个媳妇还不容易。他俩还没有夫妻之实呢,他不来冒险也说得过去。 唉,可叹自己还是个处儿呢,都没有品尝过人家极乐呢,就要死了。早知道还不如那天从了齐云庭呢。 呸!她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都什么时候了还想这些。 屋里的光线一点点暗下来,土匪们好像都去喝酒了,只剩下把门的这俩还在。 脚步声渐渐近了,有人低声说了几句什么,那两个土匪不情愿的走了。 一个魁梧的身影进了门,反身把门拴好。 昕悦心里紧张极了,手心里紧紧攥着绳子,那个黑影借着窗口透进来的月光看清了她的位置,直奔她过来。 带着一股酒气那个身影扑到她身上,昕悦抓紧时间拿绳子往他头上套去,可是他好像知道似的扑过来的时候是直接按住了她的手。 昕悦只好往后退,不想那人抓的太牢,被她一带竟带倒了。脑袋直直地落到她胸部,陷进去又被弹起来。 昕悦一脚踹过去,那人却说话了:“你干什么?” 声音好耳熟。 “你是谁?” “你说我是谁,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啊?” “是……齐云庭,你……你真的是齐云庭?” 黑影直起身,“过来,好好看看。” 昕悦把脸凑上去,借着月光仔细看,千真万确,果然是他。 “你也被抓进来了?” 齐云庭这个气呀,千辛万苦来救她,却落得这么个下场。 “我是来救你的。” “那你怎么也被关进来了呢?” “我不来你屋里保护你,晚上那些土匪还不得趁虚而入呀,你以为都像我似地正人君子,坐怀不乱。” “切,你就吹吧。” 齐云庭正色道:“我已经和蓝大王说好了,明天一早他就放我们下山。” “他怎么会听你的?” “具体情况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我今天累了,让我歇会吧。” 齐云庭爬上土炕,拽过一个枕头躺下。 “那你刚才怎么一进门就往我身上扑?” “我那是给你解背后的绳子,对了,你那绳子怎么回事?” 话说到这,昕悦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才觉自己腰酸腿疼的,也拉过一个枕头躺在齐云庭身边,“我早就偷偷把绳子磨断了,想好要是有人进来就用绳子勒死他。谁知道是你呢?” 齐云庭轻轻一笑:“算你还有点胆识,不过幸亏是我,不然就你这点本事还想对付土匪?” 昕悦刚想说话,齐云庭突然翻身压在了她身上,并用手捂住她的嘴,昕悦还没有来得及挣扎,就见齐云庭朝窗口示意,她侧目一看,有两个黑影正趴在窗户上。 齐云庭说道:“娘子,今天你也累了,早点歇息吧,为夫替你守夜。” 他把手拿开,昕悦道:“可是,万一……” “你放心吧,山上的兄弟都是讲义气的,既然蓝大王说明早让我们下山,就不会有弟兄为难我们。” 窗口的两个黑影离开了,昕悦长舒了口气,齐云庭趴在窗边听他们走远了,才又重新躺下。 想入非非 “你这个坏蛋,你怎么现在才来呀,那些土匪……呜……那些土匪好可怕……”没有危险了,昕悦才想起刚才自己曾恐惧到快要崩溃了,扑到齐云庭身上低声啜泣。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投怀送抱齐云庭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也不知是抱着她好,还是不抱好,两只手尴尬的停在半空。 “那些土匪他们说……说什么……一个月没开荤了,还说让大王把我赏给他们,有一个流氓还直接拿手就来抓……我这里。”她抓起齐云庭的手往自己胸前比划着,却似乎忘了他也是个男人。 “还有啊,他们说以前抓上来的女人都活不长,是被他们活活给……你说,他们还是人吗?竟然把女人给……那个死,简直连畜生都不是。” 齐云庭心里暗自叫苦,按昕悦的理论那不是人的就不只是那些土匪了。 “呜……刚才我都想好了,要是进来一个土匪,我就想办法弄死他;要是一群土匪一起进来,我就直接撞死在墙上……呜……” 一个男人在这种时候还能做什么呢,也不过是软语安慰罢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好了,别哭了,我这不是来救你了吗。放心吧,有我在,不会让你受委屈的。这次确实是我错了,进入密林的时候就该把你抱到马背上,才能更好的保护你。我也没想到那些土匪不是分散开,而是都围着我一个人,这样我也无法抽身去救你,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把你抓上来。”齐云庭一只手慢慢拍打着昕悦的后背,另一只手轻抚她的秀。 “你也别自责了,其实你也不错了,还肯上山来救我。我还以为你不会来呢。”昕悦抹了一把眼泪。 “我齐云庭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怎么会抛下自己的妻子,独自逃走呢?”他轻轻的抬起昕悦的小脸,温柔的帮她擦干眼泪。 昕悦破涕为笑:“算你有良心,嘿嘿,你的衣服都湿了。” 看着自己胸前被哭湿的衣襟,齐云庭也笑了:“好了,快睡吧,明天还要赶路呢。” 他拉过一条被子盖上,昕悦想了想,还是自己单独睡吧,就又拉过一条被子给自己盖上。 齐云庭可能是累了,不一会儿就听到他均匀的呼吸声。 昕悦却睡不着,借着月光看向他菱角分明的五官,其实他也不错,还有情有义的。常年习武,虽然手有些粗糙,可是身体还真是健硕呢,刚才趴在他身上感觉还挺舒服的。 她突然想起那天在小玉家生的事。她和菲菲,小玉一起在电脑前查看录取情况,她家电脑不知中了什么病毒,突然蹦出来一段小片片,足足的两个小时啊,充分挥了启蒙作用,让这三个小女孩看得目瞪口呆,都忘了关掉。 话又说回来,她们也没打算关,反正家里也没别人。高中的时候都是纯洁滴,可谁不知道大学是同居时代,马上就要踏进大学门槛的人啦,一点那啥也不懂还不被人笑话。 这段片子还真是高水准,先是日本的,然后欧美的……三个小女孩互相看了看胸前那一点点,除了菲菲还稍微有点体积,昕悦和小玉简直就是太平公正,哪像昕悦现在这个身体,不仅相貌好,身材还是一级棒,难怪她觉得自己赚了。 那些画面让她们疑惑,偶尔看到一两个穿开裆裤的小男孩,好像不是这样的。菲菲稳定一下情绪,貌似很懂得说:“我听说,好像只有男人和女人在被窝里的时候才会这样,平时是不这样的。” 小玉不甘示弱地说道:“这才叫男人,你们看他们身材多好。” 昕悦也觉得那些亚洲男演员选的不合格,都没什么肌肉,身上松松垮垮的,有的还有点胖,而且个子也不够高。 三个小女孩从小就是死党,铁的要命,看了一会儿,心情不那么激动了,就开始讨论。 菲菲:等上了大学,我就找个美国人当男朋友,一定爽死了。 小玉:外国人?你当心有艾滋,我就要找个身材好的。悦悦,从小就你最皮了,这方面倒落后了,你这种的叫闷骚。 昕悦:谁落后呀,你们等着,上了大学,我一定第一个找男朋友。 菲菲:算了吧,都冷静点吧,咱们不能光图个新鲜,就把自己搭进去,我还是觉得第一次应该给自己最爱的人。 昕悦:那当然了,不仅第一次,每一次都是一样,当然要和自己爱的人才可以。 小玉:我就不这么想,我就找个爱我的,爱我爱到骨头里,含着怕化了,捧着怕掉了的,那才美呢。 菲菲:只要是我喜欢的,就算他不爱我,我也要把他弄到手。 小玉:你那叫傻,不疼你,不爱你的,干嘛为他献身啊。 昕悦:好啦,你们别争了,总之,我们都要找到自己爱的,还深深爱自己的,决定跟他白头到老,不想分开的,就可以同居了。 俩人一起呸了她一句:老土。 从那以后,昕悦觉得自己看男生的眼神都变了,好像要透过衣服看他身材好不好似的。自己也拼命补营养,做运动,不想让人小瞧自己。 看着眼前的齐云庭,昕悦突然想,如果他去当男演员,那些女演员一定高兴死了,长得又帅,又高大,身材还好,只是不知道那里……想到这,昕悦嗤嗤地笑出了声。 “喂,你傻笑什么?” 啊?昕悦吓了一跳,“你……你不是睡着了吗?” “你这样傻笑,睡着也被你吵醒了。” “哦,那我不吵你,你睡吧。”昕悦翻过身,背对齐云庭开始睡觉。 何处最温暖 蓝大王还真讲义气,送到山寨门口,忽然瞥见齐云庭胸前月白长衫上那一片泪痕,哈哈一笑,“看来昨晚弟妹没少倒苦水呀。” 昕悦脸一红,转过头去,“青山绿水”,风景真好。她死盯着一个光秃秃的树枝看,你别说,还真现了几个小绿芽。 齐云庭脸皮够厚,含笑扫了一眼昕悦,抱拳道:“蓝兄见笑了,他日若到了宛州,定要到齐府小住几日,我们不醉不归。” “好,一言为定。就凭齐大少爷只身一人敢闯我黑风寨,这份胆识、这份情谊就让兰某佩服,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后会有期。” “保重。” 齐云庭把昕悦抱到马上,自己也翻身上马,沿着崎岖的山路,下山去了。 没想到这里山不高,林却密,到处是参天大树。古代的环境就是好,原始森林哪是昕悦见过的。 好在齐云庭带的干粮够多,将就吃点还得抓紧赶路。 “起大风了,好冷,我们要什么时候才能走出这大森林呀?” “我也没想到这林子这么大,变天了,可能会下雨,我们得找个山洞躲一躲。” “你们去迎亲的时候,没从这过吗?” “去的时候走的铺子多的那条路,回来带着你不方便,才走的这条近路。” “啊,还说什么千里迎亲,我看是检查你家各地的生意吧,回来带着我才走这么危险的路,难怪你良心上过不去,到山寨救我。早知道你这么没人性,我还不如留下给那蓝大王当个压寨夫人呢……” “你好吵。” □黑马一声嘶鸣,不往前走了。齐云庭抱着昕悦下马,来到一棵几人合抱的老树下。 齐云庭:这是什么鬼天气,都春天了,竟然下起了大雪,我马上去找个山洞,捡些干柴,最好能抓只兔子。你哪也别去,这棵大树比较好找,就在这等我一会儿。 胡昕悦:那我看马呗。 齐云庭:马累了一天了,也没吃什么,让它自己活动吧,这是宝马,通灵性,它能找到我们的。 齐云庭在马头上拍了拍,马儿就跑开了。 “哪都别去,在这等我。” 昕悦点了点头,看着齐云庭消失在密林之中。 她想自己一个大活人,怎么也应该干点啥吧。就在附近捡起干柴,雪越下越大,昕悦冷的不行,可是她没有点火的东西,只好把一对柴放在大树下,等着齐云庭回来。 昕悦抬头望着天,白皑皑的一片,可是不远处一条红色的飘带吸引了她的视线,真是万白丛中一点红啊,红妆素裹,分外妖娆。是谁把一条红飘带系那么高呢,莫非是某对痴情的眷侣种下定情树? 不对,那不是系在某一棵树上的,因为它似乎在移动,而且离自己越来越近。 妈呀!啊……昕悦跳起来疯狂的跑,那是……是一只蟒蛇的芯子,长长地红舌头啊,这玩意大冬天的不冬眠,跑出来吓人好玩吗? 慢一步就有被吃掉的可能,昕悦顾不上路上的荆棘与石头,只没命的往前跑,甚至一条飘着浮冰的小溪她也趟了过去,不知跑了多久,感觉身后没什么动静,她想蟒蛇肯定是没追来,要不然自己的小命早就没了。 前边有一个极小的山洞,好在也能避避风雪,昕悦小心翼翼的借着雪光往里看看,里面很小,空荡荡的,不像是动物的巢穴。 她弯腰进去,坐在一块石头上大口的喘着气。 休息了一会儿,顿觉寒意逼人。她本来是坐轿子的,穿的并不多,脚上也只是一双绣花鞋。纵使她刚才一路狂奔,血液有些热量,怎奈鞋袜都已经湿透,体力透支,气温又低,不一会儿脚就冻麻了。 昕悦想起来走走,活动一下可能会暖和些,可是全身却以没了力气,只好缩成一团,等齐云庭来。他应该会来吧,这次昕悦有了一点点自信。 恩,他会来的。 又不知过了多久,在昕悦快要睡着,或者可能是冻晕的时候,终于听到了齐云庭的呼唤,“娘子,娘子。” “我在这。”声音微弱滴。 齐云庭终于提着一只兔子抱着一捆干柴进来了,抖抖身上的雪,检查了一下这个小山洞是不是动物巢穴,然后才放心的掏出火镰打火,熊熊篝火燃烧起来的时候,昕悦虽然离得远,却也感觉到了一点温暖。 齐云庭用软一点的干草铺了两个座位,一边坐下烤着火,一边问道:“不是说好不让你乱动吗,一个人跑出来这么远,害我费了好大力气才找到。” “你以为我想动啊,有一只大蟒蛇,还好离我不算太近,还好我跑的快,要不然你以为……你还能见到我?” 齐云庭侧目看向昕悦,“我猜也是有其他情况,你也不是那太没原则的人,傻瓜,你在干嘛,过来烤火。” “我动不了。”昕悦沮丧道。 齐云庭皱起眉起身来到昕悦跟前,“动不了是什么意思?” “我的脚、还有腿都没有知觉,使不上力。” 齐云庭忙抓起昕悦的脚看,却现已经结冰了,忙抱起她放在火堆旁,迅脱下鞋袜,才现她的脚已经失了血色,他的脸色也沉了下来,“怎么不早说。” 他转身出去,用衣襟兜了一堆雪进来,拿雪在昕悦脚上拼命地搓,直到渐渐有些血色,才把残雪扫尽,把脚放在火边来烤。不一会儿,裤管就烤干了,鞋袜也差不多了。 齐云庭在她脚心按了按,“有感觉吗?” 摇头。 又捏捏脚趾,“有感觉吗?” 摇头。 “不行,这样会废掉的。” 他略一沉吟,突然一把扯开胸前的衣襟,露出结实的胸膛,把昕悦的双脚揣进怀里。 昕悦看到齐云庭猛抽一口气,咬牙坚持的时候,她忽然想自己是不是欠他太多了,就想把腿拿出来,他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别动。” 昕悦从来没见过他这么严厉的眼神,紧紧咬住自己的下唇――不可以哭。 不知过了多久,渐渐有了些暖意,脚趾似乎能动了,哎?!真的能动了。 “我的脚能动了。” 看着昕悦激动地小脸,齐云庭把她的脚拿出来,细心地为她穿好烤干的鞋袜。“走走试试。” 昕悦走了两步就高兴跳了起来,“好了,真的好了,全好了,没事了,你太伟大了。” 许是高兴的过了头,她跳到齐云庭身边搂住他的脖子,跳起来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 奥,奥,奥,高兴的跳走。 剩下一个愣在原地男人不知如何是好,可以当做示爱吗/ 不像。 那像什么? 比较像个疯子。 我行了 齐云庭摸摸脸颊,那温软的触感,舌尖划过的滑腻…… 算了,干点正事吧,他整理好衣服,就到洞口剖兔子。 待到把兔子架在火上烤的时候,那厢还在抽风呢。 “你这样鬼哭狼嚎的,小心把野兽招来。” 昕悦立马陪着笑脸凑到他身边,“怎么,有好吃的。” “好吃的也不给你吃,刚才为了救你,耗费了太多体力,我要都吃了。” “好,我保证一口都不吃。” ――――丫丫的,服了我了吧,看你小靓妞还能猖狂到什么时候,早晚让你服服帖帖的跟我回家当媳妇。 ――――吼,不给我吃,你做的出来吗,我不吃一口,要吃很多口,我要把好吃的兔子腿都吃掉。 “好香啊,原来你们古人都是身上带着盐的。”昕悦看他不断地往兔子身上撒盐。 “什么叫你们古人,你怎么总说些让人听不懂的话。” “哦,口误,口误,我也不明白怎么撞坏了脑袋就总会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齐云庭撕下一只兔子腿,“吃吧,看你口水都快留下来了。” “嘿嘿,那就谢谢了。” 昕悦饭量有限,一条腿就饱了,齐云庭拿着整只兔子啃了个七七八八,就把骨架扔了出去。 “我困了,想睡觉。” “冰凉的地,怎么睡,这样吧,你要是不介意,我倒是可以牺牲一下,抱着你睡好了。”齐云庭漫不经心的添了点柴。 ――――介意吗,反正脚都给你抱了,身体抱抱又怎样,还能占帅哥点便宜。 昕悦厚脸皮的笑笑,就钻到人家怀里去了。坐在人家腿上,手臂圈上脖子,还使劲往他怀里蹭了蹭,恩,真暖和,舒服的睡去…… 却不知另一个人却在保暖思那啥,――――唉,自从那次撞见*、就再也*/而今自己还真成了坐怀不乱的柳下惠,美人在怀呀,怎么就…… 低头看看怀里熟睡的身影,长长地睫毛让闭着的眼睛也那么漂亮,小巧的鼻子,娇艳的红唇,再往下,那挺拔而有弹性的两座小山他是领教过的,只不过是用头而不是手,丰润的翘臀就坐在她的大腿上…… 起来呀,你倒是起来呀,虽然他已经热血沸腾,恨不得手脚并用,可是……就是不起来,也许是沉寂太久的缘故吧,不过,齐云庭已经感觉到它的蠢蠢欲动了。 或许它自己知道就算起来了,也不能有所作为,干忍着还不得憋出内伤?索性不起来吧。 其实他让昕悦好好考虑,也是在给自己时间好好考虑,到底要不要娶她进门,虽然他有自信,可是……而且,她又行为怪异,还有很多事没有解释清楚。本来他都做好不再娶妻的心理准备了,可娘硬要逼着他来娶这第五房。 他低下头,在昕悦白里透红的脸颊上印下一个吻。含笑偎在她脸旁睡着了。 第二天,艳阳高照,气温回升的很快。 哪敢再让昕悦穿着那双绣花鞋走路,齐云庭背起她一步一步往前走,好在自己的牛皮马靴浸过油,是不怕水的。 走出密林,现黑马已经在林边等候了。前边是一望无际的大平原,雪已经化得差不多了,露出些许青草。 胡昕悦:你这马还真不错,挺懂事的 齐云庭:那是,关公那马知道吗 胡昕悦:赤兔马呀,当我这么没知识呢,可你这也不是枣红色呀 齐云庭:一个品种,颜色不一样,我这叫蓝兔 胡昕悦:蓝兔?那还不如叫虹猫呢 齐云庭:少废话,坐好了 俩人上马,策马狂奔了一段之后,度渐渐慢下来。 胡昕悦:噢,太舒服了,我还从来没有这样痛快的骑过马呢。 齐云庭:呵呵,我的技术还不错吧 胡昕悦:你就吹吧,反正吹牛也不上税 齐云庭:不是你自己说的舒服吗 胡昕悦:刚才快,只觉得兜风挺美的,这会儿慢点了,才觉得不舒服,这马鞍太小了,只适合一个人坐,我都坐到前边的沿上了,挺咯人得 齐云庭:好好好,我的千金大小姐,我往后边挪挪还不行吗,我坐在后边沿上还不行吗 胡昕悦:这样还不错,后面还挺软的,蛮舒服 昕悦可能是在马鞍上坐久了,总一个姿势有点累,就不安分的扭动起来,寻找一个更舒服的位置。 齐云庭倒吸一口气,你个丰润的翘臀在人家身上蹭来蹭去,这不是华丽丽滴勾引么…… 马儿在盐碱地上忽高忽低的跑着,颠颠的增加了两人的摩擦。 ――――是可忍孰不可忍,那就不要再忍,该蓬勃的就蓬勃吧…… 胡昕悦:哎,你有没有觉得这马鞍又不舒服了,刚才还挺软的,怎么现在这么硬,还挺烫人的 齐云庭:额……噢……爽 胡昕悦:你哼哼什么呢,有没有听我说话 齐云庭:坐久了,肯定不舒服,你在动动,活动一下就好了 ――――□,有多久?多久没这种感觉了 胡昕悦:活动一下,我怎么觉得更热了,肯定是摩擦生热,你没学过物理怎么会知道 此刻,齐云庭根本不在意昕悦在说什么,只陶醉在哪久违的舒爽感受中,昕悦莫名的回头看他,却见他满脸通红,大口的喘着气 ――――水灵灵的大眼睛在眼前眨呀眨,红艳艳的小嘴晃呀晃,丫的,当我不是男人齐云庭最终没忍住,把昕悦搂在怀里,狠狠地吻了下去。 他用一只手紧按着另一只手不让它们乱摸,因为他知道那样会吓到昕悦的。 其实这一个吻已经吓到她了,因为他吻得太快、太猛、攻城略地,唇舌并进,勾魂摄魄…… 许久之后,缓缓的放开她,脸上陪着笑,等着挨她一巴掌,因为以她的性格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昕悦愣神了很久,委屈的眼里都含泪了,“你……你占我便宜,人家的初吻诶,就这样被你夺走了?我又不爱你,你……我要报仇。” ――――打吧,随便你打,只要打不死我,以后有机会我还……唔? 滚烫的唇又送了上来,齐云庭惊讶的睁大眼,没亲够??? 这一个热吻不比刚才那个短,昕悦故意咬破了他的唇,那一丝血腥让齐云庭更加兴奋,正准备来个持久战,昕悦却收手了。 昕悦怒瞪着他,一拳打在他嘴角上,鲜血直流。 齐云庭擦了擦嘴角的血,依然在笑。 客栈之夜 ――――贱呀,被人打了,还这么爽,要是亲两次才打一拳,那就再来…… 胡昕悦:我要下马 齐云庭:别,娘子,我错了,我只是一时高兴,才犯了糊涂。 胡昕悦:你有病呀,好好地,高什么兴 齐云庭对着天空大喊:我行了,我行了 昕悦莫名其妙:行什么? 齐云庭:哦,娘子,是这样的,我以前呢一个人骑马骑得很好,可是带一个人就不行了;不过刚才你看我们两个骑得多快,又稳不是,这证明我的技术达到一流了,这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到的 昕悦将信将疑:真的?那以后? 齐云庭:放心,保证不会有第二次 ――――如果有捏,那就有吧 昕悦不再理他,转回身道:“我饿了。” “呵呵,前边应该快有小镇了,给你吃最好的。驾……” 齐云庭忽然想有时候女人有点缺弦儿也不错。 纵马飞奔了一段,果然看到一个小镇,挑了一家最好的客栈进去,小二忙道:“客官,打尖,住店?” 齐云庭看向昕悦:“昨晚没睡好,休息一下,补补觉吧。” 昕悦点点头。 “上房一间。”齐云庭把一锭银子拍在桌上。 嘎?一间?玩我呢 “两间。” “一间。” “两间。” 小二沉不住气了,“您二位的关系是……” “夫妻。” “还没过门呢。” “又不是没在一起睡过,你矫情什么。” 周围吃饭的出一片嘘声,都探头探脑的往这边看。 ――――齐云庭,算你狠,脸皮够厚,姑奶奶不陪你玩了 ――――小样,服了吧,跟我斗,你只有乖乖听话的份 昕悦转身上楼,齐云庭紧跟上来,小二给打开一间房门,“您二位吃点什么?” “你们这拿手的尽管上,我家娘子饿了。” 胡昕悦:别娘子、娘子的,多难听 齐云庭:哦,你若叫我夫君,我很爱听的,不然我还是尊重你的意见,叫你二丫头吧 胡昕悦:滚一边去,你才二傻小子呢,我叫昕悦,我的朋友们都叫我悦悦,看在你救我两次的份上,你也叫悦悦吧 齐云庭:好,悦悦,悦悦,真甜哪,悦悦,真不打算嫁我 昕悦不想再和他说话,便一记眼刀劈过去――――不嫁 ――――我长得又帅,身材又好,考虑考虑 ――――不嫁 ――――为夫很会挣钱的,大把的银子都给你,包你享用不尽 ――――恩,考虑一下 ――――为夫功夫了得,包你每晚性福…… ――――滚出去 小二端着饭菜进来的时候,刚好看到二人眉来眼去,心中暗笑。这浓情蜜意的,睡一间正合适。 满桌的饭菜散着诱人的香气,跟人有仇,跟饭没仇。吃。 “悦悦多吃点,看来我家悦悦喜欢糖醋鱼。” 昕悦甩开那盘鱼,开始吃松仁玉米,“看来我家悦悦喜欢吃甜食,不过为夫却不大喜欢,不过没关系,悦悦喜欢就好。以后,到哪吃饭咱们都多要甜菜。” “来,悦悦尝尝这个西湖酿虾,我想肯定没有苏州的好吃,悦悦……” 一根筷子笔直的飞出去,带着油水和西红柿酱,在齐云庭的长袍上滑下一道痕迹,“我这衣服确实脏的不像样子了,一会儿就去买新的,悦悦提醒的是,筷子没了没关系,为夫喂你吃吧。” 昕悦气的不知说什么好,这家伙今天吃了兴奋剂了??? 胡昕悦:我吃饱了,要睡了,我警告你,出去买衣服可以,但是不许偷偷摸到我床上 ――――我还用偷偷么,一会儿我就光明正大的上 齐云庭:为夫还没吃呢,不陪为夫吃点么 昕悦懒得再理他,倒头就睡。 齐云庭暗自好笑,原来逗她生气是一件这么开心的事。 昕悦在睡梦中被饭菜香吵醒,睁眼一看,齐云庭已经换了一件纯白的衣衫,在桌前悠哉的吃着。 “吃饭也不叫我,怎么才睡一会儿就到晚上了。” “我的大小姐,这是早饭。” 昕悦愣愣神:“你是说我睡到第二天早晨了?” 点头。 “那你也不叫我吃晚饭,真不讲义气。” “我也得叫的醒才行呀,您老睡的跟死猪似地,我连打带踹都不曾叫醒。” 昕悦洗洗脸,拿过一个包子啃上。 “出水芙蓉的小脸哦,怎么能弄花呢?”齐云庭伸手帮昕悦擦掉嘴角的一粒包子馅,温柔的眼神能把人淹死。 昕悦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昨晚你在哪睡的?” “床上呗。” “哪间屋?” “你说呢?咱们开了几间?” “一间,那你……有没有把我怎么样?” “在土匪窝里不就在一起睡过了吗,我是那人吗?” “那是危难时刻,你当然不会怎么样。可是现在……” “现在太平盛世,就饱暖思□了?” “少废话,到底有没有?” “看看你自己身上的衣服不就知道了。” “衣服,我怎么知道你不是扒光了,又穿上去的。” “恩,这个办法不错,我怎么就没想到呢,下次试一下。” 一只包子飞出去,人以闪到门边,齐云庭笑道:“给你买的衣服在床边,我先下去牵马,你梳洗好了就下来。”关门时又补上一句:“我不会偷袭你的,总有一天,我要在你清醒的时候,心甘情愿的让我把你办了。” 又一只包子飞过去,打在门上,人已经到了楼下。 齐云庭左等右等不见人,只好返回楼上,却见她衣服已经穿好,却顶着个鸡窝头在那运气。 “你在干嘛?” “我不会梳头,披散着头又要吸引不知多少眼球了。” 齐云庭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没有我,你可怎么活?” 他三下两下给昕悦梳好一个简单的髻,却并不难看。 “连这你都会,不会是经常给别人梳吧。”昕悦有点不高兴。 “小时候,看丫头们给我娘梳头就会了,这有什么难的。”拉起昕悦的手高高兴兴的下楼了。 骑白马的 二人同乘一骑,继续南下。中午时分,来到一条小河边,水流清澈,河沿上有些青草,齐云庭把昕悦抱下马,撒开缰绳让蓝兔自己去觅食。 他从包裹里拿出两个冷馒头,“将就吃点吧。” 昕悦兴趣缺缺的接过来,看着它皱眉:“我还是觉得烤兔子比较好吃。”望着不远处一片树林,似乎在搜寻兔子的踪影。 “你以为兔子那么好抓呀,你要是会武功还能给我帮点忙,靠我一个人,还是算了吧。” “那晚上有没有好吃的?” “晚上,咱们就能赶到沧州了,那有自家的店,到时随你怎么吃都行。” “那好吧,其实我这肚子松紧力挺大的,中午这顿我就不吃了,等到晚上一起吃。” 远处一匹白马呼啸而来,似乎也是看中了清水和草地,他翻身下马,放开缰绳也给了那马儿自由。他从随身的黑色包袱里拿出半个窝头,蹲在河边啃起来。 昕悦远远打量,这是一个清瘦的小伙子,五官还是硬朗有线条的,身后背着剑,有侠客风范。 莫非是杨过之流的? 昕悦拿着馒头走上前去,却被齐云庭一把拉住。 “怎么,你舍不得让我给他吃?” “你这样给他,他怎么好意思接受?” 齐云庭上前一抱拳:“敢问这位兄台怎么称呼?” 说话间半个窝头已经进了肚,不过看他的样子也就是够塞牙缝的。 “不才,在下郭冲,请问兄台何事?” “在下齐云庭,这是贱内……” “什么贱内,你才贱呢?”昕悦瞪眼辩白道。虽然知道贱内是妻子的代名词,还是觉得挺难听的。 齐云庭无语望天,强咽下一口气。 “你好,我叫昕悦。” 齐云庭甩过来一记警告的眼神――――闺名是谁都能叫的吗? 郭冲疑惑地看看二人,不知说什么好。 鉴于之前对昕悦大脑缺弦的断定,齐云庭决定不计较。他开口道:“我们途径此地,这晌午时分肚子饿了,不如我们合力去抓些野兔之类,也好填饱肚子。” 郭冲喜出望外:“好哇,齐兄请。” “请。”齐云庭抛给昕悦一个媚眼――――怎么样,还是为夫疼你吧。 昕悦自然是笑成了一朵花,拉起齐云庭的袖子:“我也去。” 小树林里落叶和杂草很多,他们往前搜寻着。 “齐兄小心。”郭冲突然拔剑刺向齐云庭身后,一条蛇被斩成两截。 昕悦相信这条蛇伤不到齐云庭,不过也能看出郭冲是个热心人。 郭冲道:“不如,我们就吃蛇肉吧。” “吃蛇,打死我也不吃,看着就恶心,你们也不许吃。” “看来悦悦吃不惯,其实蛇肉很鲜美的。” 郭冲突然飞身出去一百多米,原来两个灰色的小身影正往那个方向逃,被他拦住去路,转头往侧面跑。 昕悦还是第一次看真人版的轻功,惊呼:“好帅!” 齐云庭瞪了她一眼,也不甘示弱的飞过去一剑刺断兔子的咽喉,等郭冲到近前,另一只兔子已经不见了踪影。 郭冲拎起兔子,赞道:“好剑法,一招毙命。” “另一只呢?” 三人在附近找寻了一阵子,没有线索。 齐云庭道:“狡兔三窟,我们都没有看它跑走,必定是钻进窝里了。” 昕悦指着一处草丛说:“那里肯定是兔子窝。” 扒开草丛一看,果然一只灰兔趴在那里。 郭冲疑惑的问道:“嫂夫人怎么知道这里是呢?” “兔子不吃窝边草嘛,你看就这里草长得最好,肯定就是兔子窝了。” 齐云庭不置可否的笑笑:“她就这点小聪明。” “你说这兔子它怎么不跑呢?”昕悦蹲下疑惑地看着。 齐云庭拎着兔子耳朵把它拽起来,哦,下面有三只毛茸茸的小兔子用恐惧的眼神看向他们。 “好可爱呀。”昕悦抓起一只放在手心,好小哦,可能还不会跑吧。 胡昕悦:把它放回去吧,它们好可怜,你看它们的眼睛,都快流泪了 齐云庭:一只怎么够吃 胡昕悦:你都把人家父亲杀了,你看母爱好伟大,它都舍不得丢下孩子逃走,你就放了它吧 齐云庭:要吃也是你,不吃也是你 胡昕悦:我不吃了,那一只你们俩吃还不行吗 齐云庭:那你以后准备吃斋念佛啦 胡昕悦:云庭,求你了,求你了好不好,你看它们的眼睛都快哭了 …………大姐呀,你这一声“云庭”,含糖量太高了,至少8个加号………… ――――念在你第一次这么亲热的叫我,就放了吧,如果不是看你的眼睛含泪了,到嘴的美味我才不放呢 齐云庭把兔子放回去,重新帮它们把窝弄好,才拉起昕悦的小手离开。 来到河边,郭冲道:“齐兄,我们到对岸去吧,那个地方正适合烧烤。” “好。”说罢,二人飞身过河。 哎!这……什么人呀,你们都会轻功那我呢? 齐云庭等着身后传来呼唤,却没有动静。――――小样,跟我犟,不说点舒心的,就想让我带你过来? 看着郭冲在河边洗兔子,齐云庭去捡柴,昕悦只好瞪着眼,想让我再求你,没门。 郭冲三下两下很麻利的把兔子洗好,穿在一根树枝上,等着齐云庭回来。 昕悦朝他喊道:“郭大侠,带我过去。” 郭冲一看昕悦还在对岸,也没多想,就飞过来,揽住昕悦的腰飞过河去。 二人落地,昕悦第一次飞,满脸兴奋,却刚巧齐云庭抱着柴回来。那脸马上就绿了,两道凛冽的光射过来。 昕悦自然不在乎,郭冲尴尬的笑笑:“齐兄,在下并非有意冒犯,只是,刚才你怎么不把嫂夫人带过来呢?” “他呀,等着我求他呢,是不是啊,夫君?”昕悦假意帮齐云庭弹了弹衣服上的土,满意的看着那着脸由绿转青。 不是王子 ――――丫的,敢这么气我,要不是有外人在,我就把你就地解决了。 齐云庭气呼呼的生着火,郭冲赶紧把兔子烤上。昕悦忙着把一个馒头穿到树枝上,也在火上考起来。 不一会儿,兔子熟了,馒头也糊了。 齐云庭把兔子撕开一半递给郭冲,郭冲忙推辞到:“给嫂夫人吧。” “郭兄,你快吃吧,她饭量很小,我分她一点就行了。” 昕悦拨着烤焦的馒头皮,赞叹道:“外焦里嫩呀。” 齐云庭被气乐了,撕下一只后腿递过去:“快吃吧。” “不吃,额也是有骨气滴,要对得起小兔子。” “好啦,别闹了,吃完还要赶路呢,快吃吧,就当是我在吃。” 昕悦没骨气的接过兔子腿,一边吃一边说:“小兔子们,不是我在吃你们的爸爸,是齐云庭那个坏蛋杀了它,我就让它挥一下生命的价值吧。” 郭冲听的稀里糊涂的,想笑又不好意思。 齐云庭早就见怪不怪了,兀自吃着香喷喷的兔肉。 起身赶路的时候,齐云庭问:“郭兄这是要去哪里呢?” “哦,在下家在德州,不过要先到沧州办点事。” “刚好顺路,那不如同行。” “好啊,在下求之不得。” 昕悦突然现郭冲的白马好漂亮,浑身上下没一根杂毛,白的透亮。“这马好漂亮。” “雪玉确是好马。” “齐兄好眼力,不瞒二位,这雪玉是郭某最心爱之物。” “看人家的马名字多好听,比你这蓝兔强多了。”昕悦嘟起嘴挑衅的看向齐云庭。 “一会儿到了沧州,就有自家的店了,掌柜、伙计面前,你少跟我大呼小叫的,听到没有。” “要是没听到呢?” “我去把那一窝兔子杀了。”齐云庭转身要走。 “别,听到了。”昕悦连忙拉住他,“不就是给你点面子嘛,这还不简单,我演技好着呢。你说吧,是要端庄大方的。”说着,她站直了身子。 “还是小鸟依人的,”她挽上齐云庭的手臂;“或者妖娆妩媚的?”她贴到齐云庭身上,一只手搭在他肩上,另一只手抚在胸前。 齐云庭倒吸一口气,某个地方迅的膨胀了,好在背对郭冲,他看不到这边的情况。 ――――你个诱人的小嘴儿就在我眼前晃吧,要不是有外人在,我非把你吃干抹净不可。 “你老实点就行了。”齐云庭抱起昕悦直接就飞到了马上,当然是自己先落马,在把她准确的按在灼热上。 “啊,我要骑那匹白马。” 齐云庭脸一黑:“不行。” “为什么?” “晚上还想不想吃好吃的?” “恩,那就骑黑马吧。” ――――我就知道你这点出息。 郭冲在那边强忍着笑,差点憋到内伤。 两匹马开始飞奔。 齐云庭心中暗想:让你在别的男人身前乱蹭,还不便宜死他了。你哪也别想去,勾起我的暗火,还不给我好好消一消。 …………话说齐云庭偷着吃人家豆腐,就不怕那结实的小臀部给你做扁了。 ――――就她那轻飘飘的小身体,还在我怀里抱着呢,力道大小还不是由我掌握。 天黑时,总算到了沧州,进了一家很大的客栈,门口四个大字:“齐家客栈。” 齐云庭刚进门,老掌柜的赶忙从柜台后面转出来:“呦,大少爷,您这都两年没来了,怎么今天晚上突然到了。” 店里的伙计看来多数也是认识齐云庭的,都上来作揖请安的。 “先开两间上房,晚上在和大家详谈。” 郭冲不好意思的说道:“掌柜的,你们这最便宜的房间多少钱?” 齐云庭忙回头说道:“郭兄,这是自家的店,谈钱就远了,咱们兄弟一场,我若是收了你的钱,那齐云庭将来还怎么在江湖中立足,你就给我点面子吧。” 昕悦现齐云庭这个人喜欢结交朋友,施舍了还不让人有嗟来之食的感觉,好像在帮他的忙似的。 郭冲自然高高兴兴的接受了:“以前听说齐大少爷慷慨仗义,雪中送炭,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只是你不是说两间……” 齐云庭看向昕悦:“我们夫妻自然是睡一间的。” 郭冲有点后悔自己的话,人家早就说过是夫妻的,虽然看起来并不像。 昕悦朝齐云庭挤眉弄眼――――我还以为有我一间呢 ――――以后你都和我一起睡,别想那没用的[网罗电子书:.] “哼。”昕悦转身上楼,齐云庭在后面轻咳两声。 前面的身影停住,轻飘飘的返回他身边,挽住他的胳膊,“云庭,我们要上楼么?” 恩,这还差不多。 齐云庭昂挺胸的把昕悦带上楼。 伙计们伸长了脖子,追随着那一双身影上楼去。 甲:大少爷艳福不浅啊,咱们少奶奶又漂亮又温柔 乙:不是还没过门呢吗,就住一间啦 丙:咱们大少爷这样的,哪个女人不得紧忙着的往上贴呀 丁:不是说娶不上吗,看来这个挺禁造的 掌柜的一脚踹过去:“不想活了你们,干活去。” 昕悦趴在柔软的床上就再也不想起来了,“嗯……还是床上舒服。” 齐云庭把包裹放好,洗了把脸,好笑的看向昕悦:“你不饿吗?不想吃饭?” “啊……那你把我拉起来吧。”那边头也没抬,只举起一只手。 齐云庭也饿了,就没想整她,直接拽起来下楼去吃饭。 老板来吃饭了,菜自然上的很快。小二们殷勤地把烫好的酒给齐云庭和郭冲满上,二人举杯寒暄之际,昕悦“啪”一拍桌子,怒了――“齐云庭,你诚心不给我饭吃是不是?” 齐云庭莫名其妙的转过头:“这不是上菜呢吗,谁不让你吃了?” “这都是些什么菜,能吃吗?你看,这蚂蚱、青蛙,鳝鱼,就这红烧肉还顺眼点还这么肥,还有这黑乎乎的这是……什么?” 小二忙道:“牛鞭。” “这……”气的昕悦不知说什么好,恰巧肚子咕噜一声,她只得捂着肚子趴在了桌子上。 齐云庭也恼了:“这都上的什么菜,怎么一个甜菜也没有。” 小二满脸委屈的说道:“掌柜的说您从来不吃甜菜呀,这不都是您爱吃的吗?” “你傻呀,没见少奶奶在这呢,我不吃,她还不吃呀?再说我什么时候爱吃那牛……鞭?” 小二吓得一哆嗦:“这不是看少奶奶在,给您补补吗?” 齐云庭一脚踹过去,小二腿脚麻利,赶快溜了。 不一会儿,昕悦爱吃的糖醋里脊等就端上了桌,她坚决秉承跟人有仇,跟饭没仇的精神,吃了个不亦乐乎。 比武招亲 美美地在床上躺着,唉,吃多了就是不好,撑得睡不着啊。 齐云庭推门进来,脱了外衣也上床躺下,他身上带着淡淡的酒气,更增添了男人的味道。 “你俩喝了多少?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没喝多少,就是多说了会儿话,我与郭兄相见恨晚。” “呵,还相见恨晚呢,你俩根本就不是一样的出身。” “对,出身不同,但志同道合。对了,都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着。”昕悦迅入睡的功夫他是见过得。 总不能说自己吃饱了撑的吧,“闲着无聊,睡不着。” 齐云庭突然翻身压在她身上,双眸亮晶晶的冒着贼光:“你是说,我们做点什么?” “去。”一脚把他踹翻。 俩人无语的望着房顶,昕悦翻身趴过来,用手支住脑袋,凑到齐云庭身前。 胡昕悦:太无聊了,我给你讲个笑话吧。 齐云庭:好 胡昕悦:一只蜘蛛几个爪 齐云庭:8个 胡昕悦:那一只蜘蛛突然从树上掉下来,落到地上的时候几个爪 齐云庭:当然还是8个了 胡昕悦:错,是7个,因为蜘蛛落地以后,用一个爪捂着胸口说‘哎呀妈呀,吓死我咧’。[.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昕悦模仿着小沈阳的声音,逗得齐云庭哈哈大笑。 胡昕悦:你也给我讲一个呗 齐云庭:好。话说从前有一个人,额,是个男人,他总娶不上媳妇,后来吧就娶上了一个,可是呢这却是个傻媳妇。 胡昕悦再往前凑凑,手肘拄累了,干脆把头趴在齐云庭身上,目光炯炯:“怎么个傻法?” 齐云庭的手自然地放在昕悦后背,接着说道:“嗯,她总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比如说,她不说父亲或爹,却说巴巴;还总说你们古人,你们古代,好像她自己不是个大活人似的;被人亲了一次,觉得没亲够,又翻过来在亲人家一口……” 昕悦突然抬起头,怒瞪着一双杏眼:“你这是说我呢,你这个大坏蛋,你坏死了,你才是傻媳妇呢,你坏……” 雨点般的小拳头落在他的胸膛,齐云庭也不躲只哈哈的笑着。 楼下老掌柜的暗暗点头:少爷总算找到好归宿了。呃?这话好像有点说反了。 小伙计们一个个竖着耳朵:大少爷痛快了,咱们的日子也就好过了。 隔壁郭冲暗想:人家小夫妻感情还是很好的,不知道明天自己能不能抱得美人归? 一大早,齐云庭和郭冲坐在楼下等昕悦下来吃饭,老半天过去,还不见人影,房门开了,昕悦披散着头,青丝如雾,几绺垂到胸前,带着晨起的慵懒,幽怨的眼神更是平添几分妩媚。 ――――大姐呀,长得漂亮不是你的错,但到处招摇就是你不对了。 瞬间惊艳全场。 齐云庭的脸顿时就拉下来,“等你吃饭呢,怎么还没收拾好?” 昕悦撅着嘴,气鼓鼓的说道:“你不给我梳头,我怎么吃饭。” 伙计们掩嘴的掩嘴,咬唇的咬唇,连郭冲都憋出了内伤――――敢情大少爷好这口,还负责给少奶奶梳头。 齐云庭脸腾地就红了,一记眼刀甩过去――――还想不想吃饭? 楼上的身影慢慢飘下楼,挽住他的胳膊,娇声道:“云庭,人家梳了好几个式都觉得不好看,你来看看梳什么样的好看啊。” 齐云庭强压怒火上楼给她梳头去了。 楼下笑翻了一地。 伙计们见少奶奶能当少爷的家,纷纷过来讨好。这个说沧州有什么好吃的,那个说有什么好玩的,有一个小脑袋挤进来:“少奶奶,今天李家小姐比武招亲,可热闹了。” 比武招亲?穿越剧里最俗烂、最狗血的镜头怎么能错过? “那我们快去吧,郭大侠看你年纪不大,应该还没娶亲吧。” “哦,尚未娶亲。”郭冲有些脸红,不自然的答道。 “太好了,你们俩都有机会,如果那李家小姐长得漂亮,你们就有一拼了。嘿嘿!” “我可是娶了亲的。”齐云庭冷冷道。 昕悦瞪起了眼:“原来,你家里早就有媳妇了,还骗我说没有,你……” 齐云庭实在忍不下去了:“家里没有,眼前有,你不是人哪。” 昕悦咽下骂人的话,换上一副笑脸:“你是说我呀,不是还没过门呢吗?你还有机会啊。” 她无视那张铁青的脸,拉起他就往外走。 伙计们一个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唱的是哪出啊? 一路上,郭冲闷着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昕悦拉着齐云庭的手,拿一串糖葫芦吃的很开心。 擂台下,已经人山人海,他们好不容易才挤到前面去。 擂台上,一男一女打得正凶,看得出这女子功夫不错,一会功夫就把那男的踹下擂台。 她站在台上喘息的功夫,昕悦才看清她的容貌,瓜子脸,柳眉、凤眼,虽然看起来有几分凌厉,不过举手投足间还是英姿飒爽。 转眼间,又有几人被打了下来,那姑娘也累得胸脯起伏,引得台下垂涎一片。她却把眼神瞟向了这边。 “上啊,你们俩快上。”昕悦热心的催促着。 “齐兄。”郭冲似乎动心了。 “齐某心有所属,绝不趟这浑水,郭兄若有意,上去便是。”齐云庭板着脸答道。 说话间,一个膀大腰圆的黑大汉窜上台去,十几招过去,姑娘渐渐落了下风,却还在拼命支持,看来不是她喜欢的,要不然干脆败给他不就行了。旁边郭冲似乎着急了,紧张的盯着台上。 “停。”昕悦大喊一声。 大家都望过来。 昕悦大声说道:“这位姑娘,你这心眼也太实在了。你都打了这么久了,累得不像样子,这样就算他赢了也不是真赢。干脆你就坐旁边看着,让这些男人们打,不就行了。最后赢了的那个,再和你打。” 一个留着山羊胡的走出来,似乎是女子的父亲,低低商议几句,好像是同意昕悦的看法。 山羊胡上前说道:“各位父老,我沧州尚武,今日小女在此比武招亲,承蒙各位厚爱,前来捧场。还有哪位家中未娶亲的,皆可上来与这位壮士比武。最后获胜者可与小女比试。” 德州之行 台上打来打去,也没什么新鲜感了,眼看红日当空,又该吃午饭了。昕悦兴趣缺缺的正打算离开,却见台上的小姐往这边抛了个媚眼,郭冲飞身上台,丫的,还真忍不住了。 不淡定啊不淡定。 昕悦马上擦亮了眼,给郭冲助威。 三拳两脚过后,郭冲便赢了。话说刚才那位大哥已经连胜六场了,大家本来都以为那姑娘就归他所有了,谁知半路杀出来个小白脸,还tm这么厉害。 大家抖擞精神接着往下看,郭冲连胜十场。 好!漂亮! 台下一片欢呼声,齐云庭也暗暗点头。好功夫。 再无人敢应战,于是准女婿的宝座毫无悬念的落到郭冲身上。 山羊胡请郭冲到家中一叙,齐云庭就和昕悦返回客栈了。 吃过晚饭,郭冲回到客栈,倦色中难掩兴奋。 “怎么样了?准女婿,我以为你今晚不会回来,就直接入洞房了呢。”昕悦呵呵的笑着。 郭冲脸一红,不好意思的笑笑:“岳父大人问了我家乡哪里,姓甚名谁,就先让我回家禀明父母,在做打算。” 齐云庭似乎看出了什么,却并不开口。 昕悦可不管那些:“呵,还岳父大人。喂,郭冲,你不够意思啊,说实话,你是不是和那李什么英早就认识?” 郭冲腼腆的一笑:“不瞒二位,我与云英确实相识,而且私定终身。只是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也不好冒然去李家提亲。云英才想出这个办法,沧州人尚武,她就和父亲说比武招亲,我之前说来沧州办事,其实就是指的这件。” 昕悦看着郭冲的大红脸就想笑:“不错啊,挺好玩的。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不就是私定终身么。人家卓文君还和司马相如私奔呢。云庭,不如我们也玩个私奔的游戏吧。” 齐云庭伸手把昕悦揽到怀里:“好,现在就走如何?” 昕悦心里嘀咕着,这家伙今天怎么这么配合,忙一把推开他,“着什么急,还没想好呢。” 齐云庭哈哈大笑。 一路狂奔南下,数日后终于到了德州。 齐云庭是个讲义气的,既然到了德州,就提出要去拜会郭冲的母亲。 原来,郭冲自幼没了父亲,是母亲一人把他和妹妹郭叶拉扯大,生活的艰辛不必多说。 进了郭家,昕悦一看这庭院倒是不小,正中一棵桂花树,北面五间正房,只是门窗都很破旧了。一个十六七岁、清秀的小姑娘扶着一位花白头的大娘出来迎接,郭冲说道:“娘,这是我的朋友齐云庭,一路上对孩儿颇多照顾。小叶,快叫齐大哥、齐大嫂。” “齐大哥,齐大嫂。”小叶乖巧的行了个礼。 “唉,算了,还是别叫我齐大嫂了,还不定怎么着呢,我叫昕悦。(.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大娘好。” 齐云庭施了一礼,“大娘,我们夫妻与郭兄结伴南下,一路上也曾遇到不少凶险,还仰仗着郭兄一身好武艺,我们才平安到此。今日来的匆忙,不曾备下礼物,这一点小意思还望大娘笑纳。” 他把一包银子递上,郭大娘哪里肯收,几番推辞,最后齐云庭说道:“小叶妹妹年纪也不小了,他日出嫁之时齐大哥未必能赶上,就算一点贺礼吧。” 小叶红着脸低下了头,郭大娘不好意思的接过银子。 不一会儿,昕悦和小叶就混熟了,手拉着手来到桌边吃晚饭。 “嗯,大娘做的菜真好吃,小叶炒的这盘也不错。哎,对了,小叶妹妹这么漂亮,有婆家了没?” 小叶羞红了脸,大娘说道:“城南恶霸王二看上小叶了,前天还找人来提亲了。” 郭冲问道:“那个吃喝嫖赌的王二?不行。” “是啊,我已经拒绝了。” 昕悦热心的说道:“小叶妹妹,回头姐姐在宛州给你找最帅的江南才子,保证让你满意的。” 齐云庭笑着挑昕悦爱吃的菜夹了些放进她碗里,却现昕悦突然皱紧了眉头,双手捂着肚子,脸色苍白的趴倒在桌子上。 “悦悦,你怎么了?啊?”他放下筷子紧张的过来看。 “肚子疼。”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大娘慌了,“是不是吃的不对了?要不要请个大夫来?” 昕悦咬着牙往里屋走:“小叶,你过来。” 齐云庭紧张的跟上,被她一把推回来,“你别跟着掺和,快去吃饭。” “你告诉我到底怎么啦,我去请大夫吧?” 昕悦看他一脸紧张,无奈的说道:“女人家的事,你就别管了行吗?” 小叶偷笑着扶昕悦到里屋去,“小叶啊,你们古代女人要是来那个了,怎么办?” 小叶莫名:“你们古代?” “哦,我是说我其实失忆了,你告诉我,你们都用什么来垫着呀。”照肚子这个疼法,又不想拉稀,肯定是大姨妈找上门来了。这年头,卫生巾肯定是没有的,那可怎么办呀,古代,真是不爽。 “哦,没钱人家就用草纸,有钱人家自然是用丝绸的。” 丝绸,还真他妈浪费。 “那你去帮我找点棉布来吧。” 昕悦趴在床上就再也不想动了,一会儿齐云庭端来一碗姜糖水,“起来喝点吧,大娘帮你熬得。” 咕咚咕咚的喝完,就又趴下不动了,“今晚,我和小叶一起睡。” “和我一起不行么?”齐云庭可怜巴巴的说道。 给了他一记少废话的眼神,就埋头不理他了。齐云庭大概也是有点常识的,不再争论,之说:“我们多住几天吧。” 三天之后,昕悦就好多了。她从小也不是娇娇女,就给他们露了一手,做了几个菜。齐云庭连连夸好吃,惹得小叶又偷偷的笑。 “小叶,我们出去逛街啊,走,去找齐云庭要钱。” 花惯了人家的就是不一样,好像齐云庭有义务给她银子似的。 小叶当然不好意思:“齐大哥给了我家好多钱呢,昕悦姐要买什么,我拿银子就是了。” “哎呀,那是给你的嫁妆,没关系,我和他要,这点小钱算什么。” 拉着小叶不容分说来到庭院里,齐云庭正在和郭冲谈论剑法。 “齐云庭,给我们点银子,我要去逛街。” “我陪你去吧。” “谁要你陪,我和小叶一起去。” 齐云庭把钱袋放到昕悦手上,“我们何时启程?” “过两天吧,我还没玩够呢。” 买了好多新奇玩意,吃了不少小吃。晚上躺在被窝里还在玩一个小面人,“昕悦姐,齐大哥对你真好,他好心疼你哦。” “他?你没见他翻脸的时候呢。” “你和他到底是不是夫妻呀?” “我还没决定的要不要跟他去宛州呢,我们说好到扬州再决定,其实我觉得和你在一起更开心。” “可是,他那么喜欢你……” “哪有?别胡说了,快睡吧。” 我喜欢你 围着热气腾腾的桌子,大家边吃边热闹的说笑着。(.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郭兄,明天我们就起程了,我再敬你一杯。”齐云庭一饮而尽。 小叶不舍的看向昕悦:“昕悦姐,你还会不会再来呀。” “怎么,舍不得我,我也舍不得你呀,大娘啊,你说我要是你女儿多好啊。” “是啊,是啊,我可求之不得呢。”大娘慈祥的笑着。 “真的?大娘,你真的愿意收我作你女儿?” “当然了。” 昕悦轻咳两声,坐端正,“各位,我想宣布一个决定:我想好了,不去宛城了,就留下来和小叶做伴,给大娘做女儿。” 齐云庭的笑容凝固在脸上,缓缓地放下酒杯却还是撒了半杯出来。 昕悦只扫了他一眼,就不敢看了,低下头,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 屋里鸦雀无声,掉一根针都能听到。 “为什么?”他的声音凄凉的颤。 “我……我觉得和小叶在一起挺开心的,我……对不起你。” “和我在一起不开心么?” “不是,只是我……反正,我已经决定了,明天你就自己起程吧。” 大家都失去了吃饭的心情,昕悦感到齐云庭火辣辣的目光盯在自己脸上,拉起小叶的手到院子里看星星。 “你看,那个是狮子座,经常有流星雨呢。” 小叶回头看看那个高大的身影走过来,就慢慢的退回去。 他从后面把她抱在怀里,脸颊蹭着她的秀:“天黑了,不冷吗?” ………… “不想去看江南美景了么?还有扬州的大闸蟹,苏杭烟花迷雾、小桥流水。” ………… “不给我讲笑话了吗,这几天没有你给我讲笑话,我都睡不着呢。” ………… 轻轻扳过她的肩膀,温柔的拥进怀里,看着她的眼睛,深情道:“我们在一起的这一个月,朝夕相处、同吃同睡,每天看着你无忧无虑的笑脸,是我这一辈子最开心的日子,你不开心么?不是说好到扬州在决定吗,干嘛这么早?扬州紧邻宛城,就算到时候你不想随我回家,我说过绝不为难你的。” 昕悦默默的抬起头,咬着下唇看向他,深情注视中……1秒、2秒、3秒…… 齐云庭低下头,在她耳边轻语:“我喜欢你。” 昕悦身子一颤,还未讲话,就已被吻住双唇。他的唇有些凉,带着不安的喘息,却有着不大不小的力道,让昕悦逃不开,辗转的唇瓣,轻滑的舌尖,颤抖的心。他不疾不徐的一点点把她融化…… 终于,昕悦回吻他了,轻启贝齿,给了他进入的机会,和她的小舌头缠绕在一起,搅乱了她的呼吸,也搅乱了她的心 感觉到她急促的喘息,齐云庭欲罢不能,更深的、狠狠的吻下去,趁她的舌尖到了自己口中的机会,紧紧地吸吮,不让她逃走…… 其实他想了很多理由,可是真正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这句话在昕悦脑海里盘旋、盘旋,被他吻得意乱情迷的时候,她无法思考自己喜不喜欢他? 齐云庭终于抬起头,给她一点新鲜的空气,看着她红肿的唇瓣满意的笑了,“答应我,到扬州再决定。再陪我走一程。” 昕悦默默点了点头,他毫不掩饰自己的欣喜,抱着她在院子里转呀转 那一晚,昕悦没和小叶一起睡,齐云庭紧紧地抱着她,她才醒悟原来前几天的夜里那样冷。 他不停地在她耳边乱蹭:“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突然不想和我走了?” “因为……我现……有一点点喜欢你了,可是我不想陷的太深。你知道我活的很简单的,你那样的大家庭不适和我,我懒得想很多事。” “你什么都不用想,我会帮你想好一切的。”细密的吻又落下来,昕悦怀疑自己现在到底和他是什么关系。 清早送行的时候,小叶把昕悦拉到一边:“昕悦姐,齐大哥对你那么好,你要珍惜啊。” “傻丫头,等姐姐帮你找了如意郎君,你才知道什么叫好呢。” 齐云庭过来把昕悦抱到马上,生怕她返悔似地,柔声道:“下一站就是济南,那里新建了一个温泉城,我们快去泡温泉吧。” 到了济南,昕悦才算开了眼,大明湖,趵突泉,济南真是山美水美,在晴朗的春日,到处是烂漫的山花。 城中心有半条街的位置都是清一色的竹子包墙,在这个灰墙红瓦的建筑群里,格外显眼。 北面一块大牌子“齐家酒楼,”中间一块大牌子“齐家客栈”,南面一块大牌子“齐家温泉城”。 呵,这还吃住、洗浴一条龙呢。 齐云庭拉着昕悦的手,刚一走进正中的大门,马上有一群人呼啦围了过来,“大少爷,您来啦。” “大少爷好。” 掌柜的大约4o多岁,拨开人群,来到前面:“大少爷,天字一号房,已经给您备着呢,温泉城刚刚建好,已经可以使用了。咱们最有特色的是鸳鸯温泉,不如您先体验一下。” 他说到鸳鸯温泉的时候,几个伙计似乎都在舔着口水,昕悦想有那么好吗?于是开口道:“看这样,你早就准备好了呀。” “是,少奶奶,从德州那边传来消息,说您二位近日就到,我们早就恭候着呢。” 昕悦这才明白,原来齐家这些铺子都是有联系的,难怪自从沧州之后,每到一处都有她喜欢吃的东西。齐云庭不再重复要住在一起,那些伙计也只给他们俩开一间屋子。 进了他所谓的天字一号房,果然不一样,不仅面积是普通房间的几倍,还分成了里外间,外间一张大圆桌,明显是吃饭用的,绕过紫纱屏风,里面一张大大的床很是显眼,水粉的帷幔低垂,层层的绫罗软床,屋里的各色小摆设既精致有暧昧。 “悦悦喜欢吗?” “真败家。” “怕什么,为夫能挣的很。你只说喜不喜欢。” “喜欢。” “少奶奶说喜欢,王掌柜你费心了,传我的话每人赏十两银子,掌柜的一个红包。” 隔着屏风,外面响起一阵欢呼声。 鸳鸯温泉1 “大少爷,您是先吃饭呢,还是先沐浴?” 齐云庭看向昕悦:“你说呢?” 昕悦看看外面暮色刚刚笼罩下来,还不到吃饭的时候,“我还不饿,不如我们去泡温泉吧,先解解乏,然后吃饱了就睡觉。” “好。” 掌柜的把二人带到一间大房子里,四周装饰的如宫殿一般就不必多说了,最显眼的还是正中央一个大水池子,咕咚咕咚的冒着热气。 它与别的温泉池不同的是中间隔开了,六块水红色轻纱屏风拼在一起,组成了一道屏障,把温泉池分成两个半圆,可是又没有彻底分开,留下三分之一的水域相通。 掌柜的忙介绍:“大少爷,这是咱们温泉城的极品,鸳鸯温泉。所谓鸳鸯就是指适合男女共浴,您看,这屏风把池子分成两块,既可以一男一女互不相干;也可以一男多女,迎门有些假花的这边可有群女嬉戏,隔着轻纱屏风欣赏曼妙倩影,有些大老爷们即便不行的,恐怕也有冲动了。您在看着里边,有石床、石台等物,是方便做事用的。” 掌柜的一副报账的态度,一丝不苟的讲着。 昕悦跟在后面,虽然掌柜的有意不当着她的面说,不过她还是能听到些尾音的。 想到人们赤条条进去,在开水锅一样冒着热气的温泉池里涮涮,然后出来。她就想起涮羊肉,夹起肉片到锅里涮涮,在捞起来吃掉。 这不就是鸳鸯火锅吗? 昕悦捂着嘴咯咯的笑,脸都憋红了。齐云庭自然不知道她心里想的什么鬼点子,只当她不好意思。只好上前扶住她,把掌柜的挡在身后。 昕悦道:“我不要在这,咱们换个地儿一人一间吧。” 掌柜的忙劝道:“少奶奶,这个泉眼是济南有名的涌春泉,水质最好,别的可都差远了。” 齐云庭给了他一记赞赏的目光,说道:“就在这吧,掌柜的你叫人去买两套新衣服,一会儿派个婆子送进来就行了。” 掌柜的答应着,退了出去,从外面把门关好。 “我来帮悦悦宽衣好了。”说着,就动手来扯。 昕悦忙把他的手挡住,“不用,我自己来就好,你先脱。” “好。”齐云庭爽快的答应。 昕悦坐在一块平滑的石头上,“你脱吧,我不看。”不过她坐的位置是中间地带,也就是说哪边的池子都能看到。 “你要哪边?”齐云庭脱掉了外袍。 “我要有花的这边,你去有床的那边吧。” 昕悦两眼贼光闪亮的看着齐云庭脱掉内衫,只剩一条裤子了。虽然他俩同床不共枕有些日子了,可那都是穿着衣服的,真正看到他的裸背还是第一次。 哦,小麦色的健康肌肤,宽宽的肩膀,挺直得的脊背,没有一点赘肉,流线型的腰身…… 噢,再往下……再往下……露出一点小沟沟了,不知是灼灼的目光还是吞咽口水的声音引起了齐云庭的注意,他猛然转头,刚好对上那双兴奋的眸子。 欣悦顿觉无地自容,脸刷的一下红了,马上转过头,抬手挡在脸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其实是……那个……你那边有点动静,我才转了一下头过去……” 齐云庭呵呵一笑,“没关系,悦悦喜欢看,是为夫的荣幸,喏,现在都没了,转过头来看清楚,对为夫的身材满意吗?” “谁要看你?快下水。” 在爽朗的男性笑声中水花四溅,他直接跳了进去。 “哦,水里好舒服啊,快下来呀。” “你转过身去,不准偷看。” “好,我保证。” 欣悦起身慢吞吞的脱衣,到最后一件的时候,犹豫了一下,就慢慢走入水中。 池水暖暖的,却不烫,氤氲的热气让人的每一个毛孔都充分放松,心也迷醉了。 “悦悦,泡温泉的话还是都脱了比较舒服,你留一件在身上不觉得别扭吗?” “你,你这个色狼,还说不偷看,幸亏我没有脱光。”欣悦警觉起来。 “我还用看么,听声音也知道了。”齐云庭懒洋洋的说道。 “行啦,齐大天才,从小什么都会。那我脱了,你不准偷看哦。” “你人都在水里呢,我怎么看得到。” “我现在已经脱掉了,我把衣服扔到岸上,你听到声音不要胡思乱想哦。” “保证不胡思……已经乱想了。”后面半句声音很小,欣悦没听清。 两个人身上也都不脏,随便洗一洗也就只剩泡着玩了,齐云庭慵懒的靠在石壁上,“悦悦,给我讲个故事吧,喜欢听你讲笑话。” “恩,好吧,那就讲一个关于洗澡的。有一天,乌龟在河里洗澡,癞蛤蟆在一旁看。乌龟现后说:你没见过俺这么美的么?你看你那俩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癞蛤蟆说,妹子!别逗我了,没看见哥看的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么?” “这个不好玩,你是说你是乌龟呢,还是我是懒蛤蟆呢,如果悦悦肯让我看看,我必定不会起鸡皮疙瘩,而且还会……唉!悦悦必定不肯的。” 隔着轻纱屏风,齐云庭无奈的看着那个曼妙的倩影,其实欣悦只把头露在水面上,所谓曼妙也不过是他自己想出来的。 “你才是乌龟呢,好吧,我给你讲个过瘾的,听你这声音有气无力的,小心一会儿睡着了,滑到水底,淹着你。 在古代有一个国王,一个大官,就算是丞相吧,非常仰慕王后美丽迷人的胸脯,但他知道猥亵王后的代价是死亡。 他把自己的秘密告诉了王的御医。御医答应帮他实现他的愿望,作为代价,大官答应付给御医一大笔钱。 于是,御医配制了一种痒痒水。 一天,趁王后洗澡时,把痒痒水抹在了王后的胸罩上。 王后穿上衣服后,感到胸脯奇痒难忍。国王急忙传御医给王后看病。 御医说这是一种怪病,要解痒,只有用一个人的唾液,要让这个人在王后的胸脯上舔四个小时,哦,就是两个时辰。这个人便是丞相。 王急传丞相进宫为王后治病。御医已经把解痒的药放在了丞相的嘴里。 于是,丞相终于实现了他长久以来的愿望,在王后美丽的胸脯上足足舔了四个小时。 丞相过足了瘾,王后的病也治好了。丞相回到家里,御医赶来向他索要报酬。 可是他已经过了瘾,而且知道御医肯定不敢把事情的真相禀报国王,于是便想赖帐。 御医忿忿地离去,誓要让丞相付出代价。 于是,他又配制了一些痒痒水。这天,他趁国王洗澡的时候,把痒痒水涂在了国王的内裤上。 第二天,国王又传丞相进宫了……” 欣悦咯咯地笑着,这个笑话是菲菲曾经讲给她和小玉听的,她们偷偷笑了好久。 菲菲、小玉是她最好的朋友,自己来到古代这么久了,不知道她们有没想我?不过还好,遇到齐云庭这样一个朋友,她也就不觉得孤单了。 这个笑话对于齐云庭来说无异于一种折磨,隔着屏风,隐隐看到欣悦笑的花枝乱颤的样子,强压体内的熊熊烈火。心中暗骂:什么鸳鸯温泉,看得见摸不着,这不是要把人折磨死么。 鸳鸯温泉2 欣悦不经意间听到隔壁“痛苦”的呻吟,“你怎么了,没事吧,不会是热气太多要晕堂子吧。[.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你可别晕啊,我不会凫水,救不了你。” 她紧张的朝屏风走过去,却不知道池底深浅不一。 “啊……救命……”欣悦脚底一滑仰面跌倒,迅沉入水中。 齐云庭马上意识到欣悦滑倒了,连忙绕过屏风,在冒着水泡的位置一头扎下去。 溺水的人一旦遇到救命稻草便会紧紧抱住,齐云庭看她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马上意识到危险性,想把她拉出水面,怎奈被她抱得死死的,不好起身。 情急之下,只好先捏住她的鼻子,送上双唇,舌尖顶开皓齿,度了一口气给她。 不知是唇上温热的触感缓解了她的紧张,还是这口气让她有了生的信心,身体不再僵硬而执着的缠在齐云庭身上,而是软软的偎在他身前。 齐云庭趁机脚尖点地,带着她一起浮出水面,来到较浅的池边。 “你没事吧。” 睁开迷蒙的双眼,看到他满脸的紧张,欣悦无力的摇了摇头。(.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身子倚着石壁,她大口的喘着气,突的惊险让她还回不过神来。白皙的皮肤染上诱人的红晕,娇艳的双唇一张一息,灵巧的舌尖隐约可见。 傲人的双峰剧烈起伏,刚好与水面齐平,在齐云庭的胸前摩擦着,粉红的蓓蕾在水面弹跳,绯红的晕圈迷晕了男人的心。 放在她腰间的手略一用力,就把她圈进怀里,低头,紧紧吻住诱人的樱唇。 “唔……”抗拒的**更能激进攻的欲望。 把她的下唇含在口中,辗转吸吮。舌尖轻启贝齿,攻入她口中,狂乱的翻搅,引她更为急促的呼吸。 一只手托住她的后脑,让这个吻深入而持久。 另一只手却不安分的沿着后腰游走,她轻扭腰肢,几欲逃离,却加重了胸前的摩擦。 粉红的蓓蕾擦过坚硬的一点小凸起,齐云庭身子一颤,停留在她腰间的大掌便游移到了胸前。盈满手掌的滑腻,柔软而坚实的雪峰,还有那一点已经为他挺立蓓蕾…… 沉迷…… 即将窒息了,这种感觉又一次出现在欣悦的脑海,双臂圈上齐云庭的腰间,似乎怕自己再沉下去。 齐云庭终于放开她的双唇,给她呼吸的机会。 火热的唇舌却一路向下流连于雪白的颈间,也许是那一片雪白的色泽太过单调,齐云庭故意在那里捞上自己的印记,留下一个鲜艳的吻痕。 手掌也沿着后颈一路向下,引一路的火焰,在光滑的玉背稍作停留,便迫不及待的在结实的翘臀上狠狠揉捏。 托起她的身子,分开双腿,让她横跨在自己腰间。 欣悦全身娇软的任齐云庭抱着,头无力的倚着池边,为什么他已经移开双唇,还是呼吸困难…… 傲人双峰越出水面,明晃晃的勾引着他的视线,用舌尖舔掉覆在上面的一绺秀,猛地将蓓蕾含在口中,舌尖快的拨弄。 “啊……” 迷乱的**穿过耳膜刺激着他的头脑,怀里轻颤的娇躯引他熊熊的烈火,按紧翘臀缓缓下放,轻轻噬咬她绯红的耳垂,呵出的热气让她痒痒的想躲闪,在她耳边动情的呢喃:“悦悦,从今往后,我们生同床、死同穴,白头到老。” 满意的看着她迷醉的表情,火热的娇躯早已表明她的渴望,揉捏着翘臀的大手不曾松懈,卓然挺立的坚硬早已找准位置。不给她吃痛退缩的机会,他要的是一贯到底的畅快。 抱紧……再紧……深吸一口气…… “大少爷,少奶奶,新衣服买回来了。你们看看合不合适?” 在他即将挺胯刺入的时候,大门砰的一声被推开了,一个婆子抱着两套衣服走了进来。 突然灌入的冷风让欣悦一激灵,头脑也清醒过来,看向走近的身影,突然现齐云庭愤恨的目光,才幡然醒悟二人此时的状态。 “谁让你进来的,给我滚出去。”齐云庭怒喝一声,欣悦已经从他怀里挣脱,沿着池壁溜到花丛中去了。 讨好的笑容僵在脸上,婆子似乎也现自己进来的不是时候,结结巴巴的说道:“是……是掌柜的……叫我送衣服进来。” “滚。”齐云庭怒不可遏。 婆子慌张的放下衣服,转身逃命似的跑出去了,还好没忘了关门。 齐云庭强压怒火,喘了两口粗气,换上一副笑脸,转身走向欣悦:“悦悦,我们继续啊。” 欣悦警觉的瞪大眼:“你别过来。” 齐云庭并未停止前进的步伐,“悦悦,你明明也想要的,我们接着来呀。” 欣悦急眼了:“你站住,别过来,不然我喊人了。谁想要了,是你趁人之危,占我便宜。你敢跟我用强,我和你拼命。” 齐云庭无奈的站住脚,“悦悦,别这样,刚才还好好的。我们都说好白头到老了,你这个时候让我停下,不是要我的命么。” “你胡说,谁和你说好,你们这些古人难缠的很,第一次给了你,就要被你控制一辈子。我才不要呢,你快回你那边去。” 齐云庭决定改变战术:“那就让我亲一下。” “不行。” “摸一下好了。” “走开,你这个坏蛋。” 俩人僵持着,谁也不肯让步。 齐云庭皱起眉头:“我很痛苦,你知不知道。” 欣悦也满脸怒气:“如果你把我ooxx了,那就是把你的快乐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你知不知道?” 吵架 齐云庭紧握的拳愤恨的拍向水面,“好,我等,我就不信等不到你心甘情愿的时候。” 他怒气冲冲的返回屏风那一边。 欣悦突然想笑,强咬着下唇不敢出声,怕激怒他。 深呼吸,1234 “我不泡了,要上岸穿衣,你别偷看哦。”欣悦想说,泡温泉还不如泡你,其实你更好玩。可她没那胆子。 齐云庭余怒未消的喘着粗气:“刚才什么没看到,你还在乎第二次?” “切,流氓,反正你闭上眼就行了。” 哗哗的水声和美人出浴的窈窕身影刺激着他沸腾的神经。 “刚才要不是我奋不顾身的从水里把你捞出来,你早见了阎王爷了,也不谢谢我。” “你是救了我,可你也占了我不少便宜,哼!扯平了。”欣悦快的把衣服套上。 齐云庭脑海中挥之不去的就是欣悦意乱情迷的娇俏模样,本来一切顺理成章、水到渠成……水到渠没成,他恨恨的击打水面,蹭地一下窜上岸,三下两下把衣服穿上,追随着欣悦离去的脚步踹门而出。 掌柜的、浴池管事、酒楼领班等主要负责人早已在偏厅等候,一个个歪着头,嘬着牙花,貌似集体牙疼。 刚才那个轻快的脚步声已远去,现在沉重的脚步声渐进,众人心里都敲开了小鼓。 齐云庭一进门,先踢飞了门口的一只凳子,吓得站在正中受审的婆子腿一软就跪下了。 “大少爷,都是我老婆子有眼无珠,进去的不是时候,搅了您的好事……” 齐云庭“啪”一拍桌子,不要说得这么直白好不好。 婆子跪在地上,哆嗦的说不上话了。 齐云庭强压怒火,深出一口气,忍住一脚把她踢飞的想法。 掌柜的捂着腮帮子道:“大少爷,刚才您吩咐让买两套衣服送进去,我们也不知……您息怒。” “息怒?”齐云庭怒瞪着眼,凛冽的目光让人不寒而栗。 一个跑堂的磨磨蹭蹭的进屋,“大……大少爷,少奶奶说饿了,厨子们等您回房才好上菜呢。” 齐云庭从鼻孔了哼了一声,起身大步走了出去,管事的们忙小碎步的跟上。 欣悦散着湿嗒嗒的长,用手肘托着一张出水芙蓉般白里透红的小脸,笑意盈盈的看着气呼呼坐下的齐云庭。 小二们鱼贯而入,转眼间桌上已摆满珍馐美味。 一边是随时可能爆的活火山,另一边是笑意可掬的新主子,站成一排的管事们一边倒的围到少奶奶身边。[.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少奶奶,您尝尝这是济南名菜,糖醋黄河鲤鱼,外焦里嫩,酸甜微咸,口感特别好。” “少奶奶,您看这个,湖菜鸡块。这是济南大明湖所产之茭白、蒲菜、白莲藕、莲子、白荷花配以鸡脯肉,制作精细,鲜嫩爽口,清香不腻。” 欣悦吃得兴高采烈,“恩,不错,鲁菜果然名不虚传。” 齐云庭胡乱夹起一筷子塞进嘴里,只简单咀嚼两下就把筷子扔了。 “怎么做的菜,这么难吃,把厨子给我叫来。” 欣悦白了他一眼,继续有滋有味的吃。 “小二哥,这个菜不错,叫什么名字?” 小二擦了一把额上的冷汗,忙躬身道:“少奶奶,您让小的活着吧,叫小二就行,您把那……哥字去掉吧。这菜叫奶香蒲菜,也是济南名菜。” 说话间,厨子已到。 掌柜的上前禀报:“大少爷,上次您来的时候,夸马三做的菜好吃,这次的主菜都是由他做的。” 齐云庭略一抬眼皮:“做的什么,这么难吃,扣一年工钱。”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马三吓得低着头不敢言语,嘴唇都咬白了。 掌柜的轻咳一声壮了壮胆,“大少爷,马三上有七十老母,下有三个儿女,都靠他的工钱养活呢。” 齐云庭冷着一张千年寒冰脸,岿然不动。 欣悦实在看不下去,打了个小小的饱嗝,问道:“马三,你一年的工钱是多少?” “小的每月五两银子,一年是六十两,过年过节的红包另算。” 难怪齐家这些伙计都是老人儿,原来待遇还真不错。 欣悦接过小二递过来的热毛巾,擦了擦手,风摆杨柳般的飘向齐云庭。把一只白菱藕似的小爪子伸进齐云庭怀里上下乱摸。 众人都傻了眼,要哄大少爷也不至于当着大伙的面就调……情吧。于是各自低下头,找地缝的找地缝,找老鼠洞的找老鼠洞。 一时间屋里鸦雀无声,能听到的只有齐云庭加重的喘息。 “乱摸什么?”他终于忍不住了,压低声音道。 “真是的,这么小气,几张银票你藏这么严实干嘛?”欣悦终于从他怀里把那叠银票掏出来。找出一张一百两的,递给马三:“菜不错,挺好吃的,他罚你没关系,这一百两就赏你了。” 众人都抬起头,敢情是找银票呢,还以为少奶奶要给少爷败败火呢。 ――――以为你跟我示好呢,原来是…… 齐云庭脸上的寒冰有厚了几分。 那马三哪里敢接,只偷眼看齐云庭。 “喂,我说你倒是拿着呀。” “小的不敢。” 欣悦看他吓得那样,又不好责怪,只得不高兴的嘟起嘴看向齐云庭:“你说句话呀。” 齐云庭无奈的看了她一眼:“少奶奶给你举着呢,还不快接过去,一会儿胳膊酸了谁负责?” 马三偷偷一笑,欢天喜地的把银票接过去,退下了。 欣悦看齐云庭表现还不错,就夹起一口菜送到他嘴边:“这个很好吃的,你尝尝。” 不料,他一挥手打掉了她的筷子:“不吃。” ***,恼了……给你个台阶,你还不就坡下驴。跟我耍脾气,我可不是你店里的伙计。 “人家好心喂你,你什么邪火。这么讨厌我,有本事你今晚别在这屋睡。” 怒了……齐云庭额上的青筋一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跟我较劲。 “掌柜的,把隔壁房间给我收拾出来,”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欣悦“有本事你就别来找我。你就气我吧,气死了我,你还不是要守一辈子活寡。” “谁给你守,你死了,我马上就……” “够了。”没等欣悦说完,齐云庭一把掀了桌子,拂袖而去。 和好 夜深了,欣悦和衣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脑海中一直都是齐云庭怒气冲冲的脸,尤其是他掀了桌子出门前看自己的那一眼,有幽怨、有愤恨、有委屈…… 烦恼的挠挠头,莫非是自己太过分了?他从未过这么大脾气,一直对人都不错,虽说没有打算嫁给他,只是结伴同游,毕竟还是挂着个大少***头衔,也该给他留点面子。 欣悦越想越觉得自己错了,隔壁屋子还没有动静,他还没回来,去哪了呢? 正寻思着,一阵踉跄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附带着一股酒气。 隔壁的门砰的被撞开,一个似乎很重的物体倒在了床上。 他回来了?隔着一间屋子都能闻到酒气,看来他肯定是喝醉了。 要不……过去看看? 欣悦犹豫着起身,不知不觉人已到门口。 “大爷,您走这么快干嘛……还真生百合的气呀,奴家这不是跟来了嘛……” 娇媚入骨的声音, 欣悦打开门,刚好看到一个妖艳的暴露女子进了隔壁的屋子。 招妓??? 丫的,齐云庭你欺人太甚,就算我不是你真正的妻子,毕竟也是你用花轿把我抬出家门的。这么不负责任,在我眼皮子底下找妓,不想活了。 欣悦没在多想,血往上涌,头脑一热,两步冲过去,一脚踹开房门。 “齐云庭,你给我滚出来。” 屋内的场面着实香艳的很,女的后背已经□,只剩胸前一个肚兜,男的衣襟大敞,肚子上的肥肉一览无遗。 欣悦愣住了,他们也愣住了。 不是齐云庭,怎么会不是? 醉酒男晃着硕大的头颅朝欣悦过来,还好她反应快,忙退出房间,从外面把门带上,连说:“对不住,认错人了。” 那男人可能也不想把事情闹大,过来把门拴好就忙着脱衣运动去了。 欣悦无所是从的慢慢下楼,他去哪了呢?不再隔壁住,不会真的去那种地方吧? 她突然心慌起来,不在乎他找什么女人,不过今天这事,怎么说自己也脱不了干系。万一他要是染上个艾滋什么的,一命呜呼了,那自己还不得愧疚一辈子。 她茫然的在一楼转悠,夜深了,有几个红灯笼照着寂静的厅堂,连伙计们都睡了。 他去哪里了呢? 欣悦突然现账房里还亮着灯,她走过去,透过虚掩的门缝刚好看到里面齐云庭正在和掌柜的对账,心中一阵欣喜。 “云庭,你在这呢,我找你好久了。”欣悦轻轻的来到他身边。 齐云庭身子一动,却并不回头,也不做声。 掌柜的忙收起账本,“大少爷,夜深了,明天再对吧,小的先告退了。”知趣的迅消失了。 欣悦伸出冰冷的手捧住齐云庭的脸,小声道:“我错了,你别生气了。” 拉下她的手握在手心,“手怎么这么凉?” “回去睡吧,很晚了。” “今晚我就在账房睡吧,我跟你睡一间屋子,只不过是为了保护你,毕竟你是我用花轿接出来的。我不希望你生什么意外,如果到扬州你和我分道扬镳,我也算仁至义尽。不过,既然你不愿意和我同睡,从今后我们就分开吧。” 欣悦莫名的失落,眼泪在眼圈了打转,“我知道今天我说的话很难听,伤你自尊了。我以后注意还不行吗?” 齐云庭把她微微抖的身子往怀里一带,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其实,我们俩真的不适合,即便我喜欢你直爽,不扭捏的性子,也受不了你这样口无遮拦。” 欣悦僵直的站起身,咬着下唇,“那好吧,既然你都不能忍受我了,我还是回德州去吧。我们也不必再结伴同游了。” 决然转身,开门出去。 齐云庭紧走两步,把她拦腰抱起,“谁准你走了,惹我生这么大气,就想逃?” 欣悦揽上他的脖子,窝在他怀里嗤嗤的笑:“就知道你舍不得。” 齐云庭也无奈的笑了:“知道我疼你就好。” 暗处几双眼睛放着贼光,a:小两口吵架,还真是床头吵,床尾和,这不,抱着回房了。 b:真是一物降一物,咱家大少爷就跟少奶奶没脾气 c:明明是少奶奶来哄大少爷的 d:刚才大少爷翻脸的样子,吓得我魂都没了,和好了好啊,咱们就有好日子过了。 洗漱完毕,二人上床躺好。欣悦却怎么也睡不着,“我不是个存的住话的人,有件事我想告诉你。” “哦?说罢。” “其实我并不是梅二丫,那真正的梅二丫在你到幽州的前一天已经上吊死了。我是另一个时空里的人,不知怎的我的魂魄就进了这具躯体。那天我生了车祸,我以为自己死了,没想到却来到这个国家。我在历史上学的是秦皇汉武,唐宋元明清,没有你们这日升国。所以,你会觉得我不可理喻。” 齐云庭翻身坐起,诧异的看着她。“借尸还魂?” “可以这么说吧,你怕了?” “怕什么,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你还不是和正常人一样。”他又躺下,自然地说道。 “除了思想和你们不一样,却是也没什么可怕的。” “那你还会回去吗?”声音里有一丝忐忑。 “应该是回不去了,我想我会老死在这个地方了。” “也就是说,前世的你已经死了,这次是你转世为人。” “是吧,其实我知道你们古代的规矩,只是不愿意强迫自己去遵守,那样我觉得很累。” “很多疑问,我现在总算明白了。” 欣悦爬起来担心的看着齐云庭:“你真的不怕我?” 齐云庭轻轻一笑:“有什么可怕的,全天下所有的女人都怕我,只有你不怕。我们不都是要转世为人的吗,只不过你没喝孟婆汤而已。我最相信自己的眼睛,你不是鬼,别胡斯乱想了。”宠溺的拍了拍欣悦的脸。 欣悦真的很开心,她以为齐云庭会吓得屁滚尿流的,没想到迷信的古人并不认为这算个大事。 这样以后自己就可以活的更轻松了。 不想齐云庭补上了一句:“这件事你告诉我就行了,以后不要再提了,知道的人多了,对你没好处。” “嗯。” 两人各自想着心事,都不在说话。 窗外,南山上传来悠扬的箫声。 如泣如诉、如痴如醉、如此空灵、如此缠绵、如此悲戚…… 欣悦对萧是有感情的,她曾沉醉在《笑傲江湖》里,无法自拔。头脑一热报了个古琴班,结果只学会了一琴箫合奏的《沧海一声笑》,不过后来又和同学把《江湖笑》也改编成了琴箫曲。 如今听到这箫声,不禁想起了自己的江湖梦。 她起身来到窗边,推开窗户,正看到南山上茂密的丛林,一株古树之上,一个白衣人飘然欲仙,迎风而立,全神贯注的吹奏。 虽然距离太远,看不清他的侧脸,单凭那摇曳却挺拔的身姿,就足以迷倒众生。 帅呆了! 欣悦沉溺在那如诗如画的意境中,迷失在如泣如诉的箫声里…… “是他。”不知何时,齐云庭已立于身后。 “你认识他?他是谁?”欣悦惊喜回头。 齐云庭把窗子关了,拉起欣悦回到床上,“天快亮了,睡吧。应该不是他,他怎么会来这。太远了,看不清。” “你知道吗,我能穿越到这里,其实也不错。刚好可以游遍名山大川,将来我在傍个大侠,就可以横行江湖,纵情玩乐。哇!好开心呀。”转头看向齐云庭,却见他已经睡着了。 这一晚,欣悦做梦都是自己和那白衣萧侠琴箫合奏。 南下 齐云庭一向早起,今天却是个例外。 日上三竿,欣悦被外面熙熙攘攘的嘈杂声吵醒。揉揉惺忪的睡眼,拢一拢凌乱的长,推开临街的那面窗。 外面黑压压的都是人,确切的说都是男人,排着长队,不知什么东西这么抢手。 只听一个矮胖子说道:“听说昨晚齐大少爽透了,直到这会儿还没起床呢。” “是啊,估计是那温泉治好了他的毛病。”排在他后面的人接话。 “他有什么毛病,不就是强点吗,哈哈哈。” 有人打趣一个须皆白的老头:“大爷,您都这把年纪了,还能行吗?” 老头捻着胡子,不服气的说道:“没听说那鸳鸯温泉包治百病吗,我这点小问题算什么。齐家又没规定只许你们报名,老朽我也要过过瘾。” 周围响起一片哄笑声。 欣悦暗自腹诽:看来古人的保守也只限于女人,男人们之间还是很放得开的。想想也是,古代不是也有很多春宫画卷么,还不是相当于现代的□,想必夫妻之间也是很放得开的。 不知何时,齐云庭紧贴着她的后背站在后面。 “这么多人来报名,你们齐家有大把的银子赚了。”欣悦仰头看向他。 齐云庭面无表情,真淡定。 一个毛头小伙突然指着二楼道:“那不是齐大少爷吗,他怀里那个就是少奶奶了,还真是个美人呢,难怪大少爷今天都起不来床了。 “是啊,是啊,你看少奶奶那弱柳扶风的模样,就知道昨晚战况如何了。” 欣悦红着脸转过身,把头埋进他胸膛里,从牙缝挤出来两个字:“关窗。” 齐云庭脸上没笑,心里却乐开了花,身子轻轻颤抖,并没有要关窗的意思。 谁让你半敞着内衫,谁让你露出结实的胸膛,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欣悦一口咬了下去,齐云庭吃痛的低头去看。 楼下有人惊呼:“快看呀,齐大少要二进宫啦。” 齐云庭迅关了窗户,把小妖女带回床边。 血淋淋的牙印,挑衅的目光,红嘟嘟的小嘴无一不是在挑战他的忍耐力。 扑倒,用左手擒住她的两个小爪子摁在头顶上,右手抚上绯红的脸颊,“说,我是不是应该报仇。” 好汉不吃眼前亏,该服软时就服软,“要不,我帮你卡口水擦干净。”某女色迷迷的看着留在人家胸膛上的口水。 齐云庭用一根手指抹起一滴口水,送进自己口中,抛给她一个迷死人的媚眼,“味道不错,我自己来就好。受人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你咬我一口,我当咬你一百口才对。” “不要……” 抗议声淹没在他的口中,霸道的吻已经落下,哪还管你要不要。 唇舌纠缠,忽松忽紧,极尽缠绵…… 良久,齐云庭抱起欣悦,正色道:“下次再惹火我,没这么便宜,知不知道。” “这还叫便宜,命都快没了。”欣悦大口的喘着气。 齐云庭穿好衣服,宠溺的拍拍她的脸,“快穿好衣服,你不饿吗?要不然我们再去洗一次温泉吧。” 看着他促狭的脸,欣悦没好气的说道:“要洗你去洗,我才不去呢。” 吃完饭,欣悦便拉着齐云庭从后门离开了。 为什么是后门? 前门人太多,而且这济南城已经没法逛了,到处都是窃窃私语,谁受得了。 看来以后不能太招摇,还是深沉一点比较好。 不过还是有人看到齐家夫妇共乘一匹马而去,于是胆大的新婚少*妇们都以齐家少夫人为楷模,要和丈夫去洗一洗鸳鸯温泉,骑着马绕城一周。 于是,欣悦为增进夫妻感情立下了汗马功劳。 一路南下,终于在半个多月后到了扬州。 欣悦第一次见到亭台楼阁、山秀水柔的江南美景,兴奋的尖叫。齐云庭只得搂紧她的腰肢,生怕她摔下马去。 一路上,走州过县,游山玩水倒也惬意。 欣悦无聊的时候,总会搞一些小恶作剧,比如把辣椒用白菜叶包了,喂给齐云庭吃,或者睡觉的时候,把自己的袜子偷偷放在他的被窝里。有时他写字,就在他的墨里做点手脚。还会从背后瞄准他的脑袋,用纸团砸过去,然后在他回头的时候,一脸无辜的看向窗外的风景。 齐云庭也不恼,惹急了就抱住她一阵狂吻,算作惩罚。 哪怕明知道菜叶里包的是辣椒,也会一口把它吃掉,因为在自己猛咳的时候,她就会笑得花枝乱颤。天气越来越热了,厚厚的棉被换成了薄薄的锦衾,有时她会不安分的伸出一条玉腿,也很君子的给她塞回被子里,虽然只是趁机摸了一把。明明可以躲开她的袭击,却情愿被她击中,心底会有一点小小的甜蜜。 她最乖的莫过于露宿山林的时候,跟在他后面抓兔子,按他的吩咐捡柴火,夜深了就钻进他怀里睡去。 扬州,紧邻宛城。是他们约好做决定的地方,两个月的朝夕相处,齐云庭越来越有信心,她一定会乖乖跟我回家做媳妇的。 齐云庭把欣悦带到了一处宅院,精致的园林景观让她这个北方人惊叹不已。 “这是齐家在扬州的一处别院,我们不去客栈了,就住这吧。” 看家的老欧和欧嫂忙上前迎接,晚上一顿地道的扬州菜吃得欣悦眉开眼笑。 晚上睡觉时,老实的老欧夫妇惊诧于他们同居一室,却没敢说什么。 齐云庭像是在提醒:“下一站就是宛州了,到时有我父母在,就算你不愿意也别无选择了。” “我们先不要去宛州好不好,扬州风景这么好,我要好好玩一下。” “好。”只要你高高兴兴的随我去,我还在乎这几天么?齐云庭碎碎念。 扬州定情 细雨绵绵的扬州街头,两把油纸伞并行在石板路上。 粉红色伞下,不时露出个调皮的小脑袋,满脸兴奋的表情,或惊叹或沉迷。 转眼不见,她就已经跑到护栏边,看画舫上的美女。 湖蓝色的大伞下,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始终带着温和的笑,追随着那个灵动的身形,在她失神淋雨的时候,默默的把自己的伞遮在她头上。 他见多了北方的客商见到江南美景的诧异与沉迷。虽然扬州与宛州都在长江之北,但景致、风韵却是足足的江南味了。 “哇噻,那边好多美女呀,我们快过去看看。” 看着那一群大姑娘、小媳妇蜂拥围堵的场面,齐云庭左眼皮无力的跳了一下,莫非他也来扬州了? 欣悦冲上去,看众女眼冒桃花的都往一个方向看,她也随着望了过去。 汉白玉砌成的单拱桥上,一位年轻公子羽扇纶巾,意气风的凭栏远眺。单是那线条流畅的侧脸就足以迷倒众生。 欣悦心中暗叹:靠,够拉风。 原来那书生身后有杆红色锦绣大旗,上书七个大字:江南第一才子祝。 祝?莫非祝枝山? 我的偶像可是唐伯虎,好啊,你小子敢趁小唐唐不在自称第一? 在齐云庭还没来得及伸手拉住她的时候,欣悦已经勇猛的拨开人群,冲上桥去。 “喂,你就是江南第一才子?” 那白衣男子转过身来,柳眉凤目,鼻直口润,皮肤白皙,眉心一颗朱砂痣更平添无限风情。 欣悦第一次见到自己重生的相貌时,曾开心不已。不过,如今被这男人一比,竟觉得无地自容。他似一朵妩媚的蓝色妖姬,自己就是那么一株小小的空心菜。 这男人美的让人炫目,欣悦有一瞬间的窒息,却在他的答话中醒来:“小桥流水依旧,谁说独桥不成圆~不错,在下正是祝某。” “祝枝山?” “祝枝山?什么人。在下不认识。” “我是说你的名字叫什么?” “啧、啧、啧,失败呀,天下竟有人不知道我江南第一才子——祝梁的名号,真是太伤自尊了。”他摇着头,微蹙眉头,羽扇捂在胸口做伤心状。 周围一地心碎的声音。 “原来你叫祝梁啊,那还不如叫梁祝呢,你可认识唐伯虎?” 他嘴角衔起一抹玩味的笑:“美人如斯,竟然在我面前询问别人,你是第一个。” 他的食指妖娆的点向欣悦鼻尖,周围一阵尖叫声响起。 一只强有力的手握住那个手腕:“祝公子不在宛州安慰你那些追随者,又跑到扬州来招蜂引蝶了?” 祝梁莞尔:“原来是齐兄,好久不见,听说你北上迎亲了?” “不错。”齐云庭揽住欣悦的肩把她带离祝梁身边,甩开安全距离。 用你多管闲事,我本来打算他的手过来的时候给他一个过肩摔————欣悦碎碎念。 祝梁饶有兴味的看着他的这个警戒动作,挑眉对欣悦大放电眼:“看来这位就是嫂夫人了,果然是国色天香,只可惜……啧啧,缺少一样东西。” “什么?” 看到欣悦成功的被吊起胃口,祝梁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以迷死人不偿命的暧昧姿态悠悠说道:“风情……嫂夫人虽容貌出众,却有着与年龄不相符的稚嫩,最多也只是一枚小青瓜而已。看来齐兄真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呀,一路南下竟不曾染指,莫非是齐兄……,嘿嘿,那倒有一法可解。不如把嫂夫人借给小弟几日,保证给你调理的娇艳欲滴。” 齐云庭上前一步,挡在欣悦面前:“免了,我自己的媳妇自己会调理,你还是调理那些为了你宁愿回家被父亲骂或者被丈夫打的大姑娘、小媳妇吧。小心别伤了身子。” 齐云庭拍拍祝梁的肩膀,拉起欣悦的手离去,祝梁笑眯眯的拱手作别。 欣悦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却不得不佩服祝梁的眼力和齐云庭的定力。 被人看穿了还面不改色心不跳,这些腹黑的古人。 “你看那里,垂杨碧柳,湖清水秀;再看这边,依水傍亭,天堑一线通……”齐云庭称职的做起了导游。 “我觉得这湖心亭最美,你看,微风浮动水雾,朦胧中可见亭桥柳荷,与水争碧,哇,水里还有好多漂亮的鱼呢。”欣悦开心不已。 “湖心亭么,咱们家里也有,热天时在这里纳凉,最好不过。”其实家里的湖心亭,他并未去过几次,只是他想欣悦必定是喜欢的。 ………… 下午,沐浴更衣之后,欣悦在铜镜前左照右照,一会儿挑挑眉,一会儿挺挺胸,可惜自己二次投胎,得了个好容貌,不过确实是只有清纯。 虽说不能说像一段木头,不过确实青涩的如小青瓜一般,没有一点熟女的魅惑,难怪他一路下来都不曾侵犯。 齐云庭暗笑不语,独饮清茶。 终于,欣悦跳到他身边坐下,抢过他手里的半杯茶一饮而尽。 一双晶亮的眸子闪着狡黠的光:“我想好了,我还是不去……对不起哦,我不去了。” 齐云庭的脸色渐渐黯下来,原本微微翘起的嘴角抿成刚毅的直线,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那个巧笑倩兮的美人儿。 她眸中的笑意越来越浓,让人不敢相信刚才那句伤人的话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 “你说什么?想好什么。” “我说……”,欣悦双手撑在桌子上,脚下踏着地做好开溜的准备。 貌似真相 “我说……”,欣悦双手撑在桌子上,脚下踏着地做好开溜的准备。“我想好了,就不去……不去别的地方了,和你在一起吧。” 她呵呵的笑着,起身逃跑,哪里逃得过齐云庭的魔爪。 “敢戏弄我,你这个小东西,今天非好好收拾你不可。”把她拦腰抱起,略转半圈就到了床边。 看着身下娇媚的俏脸,齐云庭再也掩不住脸上的笑意,“就知道,你早晚是我的。” 他呼出的热气让欣悦耳朵痒痒的,索性直视着他的双眸,欣悦大方的说:“我们同居吧。” 齐云庭只用了半秒的时间思考“同居”的含义,就深深的吻了下去。 毫不犹豫地掳获那诱人的香唇,霸道的攫取、温存地与那几经纠缠的唇舌嬉戏,品尝属于两人之间的甜蜜滋味。 欣悦第一次热情的回应,把自己灵巧的小香舌试探的深入他口中,却被他逮个正着,哪里还肯放开…… 他的大手覆上她青涩却饱满的胸脯,隔着柔软的衣料来回爱抚,“啊……停,”娇媚的声音,颤抖的身躯,他探到胸衣里,抚过滑嫩的肌肤,用拇指去摩挲那小小的山尖儿,满意于她瞬间的挺立。 “停,哦……我还有事呢。”欣悦按住他的手不让他乱动。 齐云庭头也不抬,“什么事明天再说。” “天色还早呢,我要出去一趟。” “…………”他向下吻去,流连于雪白的颈间。 “你总该送我一个定情礼物吧。” 他终于吞下一口气,顶着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抬头看向她诱人的容颜:“好,你想要什么?” “嗯,总要有个婚戒吧。” “你喜欢戒指?好,明天补给你。”齐云庭轻咬着欣悦的指尖。 “不,就今天要。” “好吧,那就早去早回。”在她脸颊印下一吻,起身拉起她,含笑帮她整理好胸前的凌乱,出门去了。 整条街上最大的一家珠宝店竟然也是齐家的买卖,掌柜的陪着笑脸给欣悦介绍那些金银玉器,她拧着眉一一看过那些俗气的样式,看来古代的珠宝设计缺乏专业水准,恩,自己将来倒是可以往这个方向展。 齐云庭不解的看着她皱巴巴的小脸:“这么多,都不喜欢?” “哇,这个漂亮。”欣悦现了新大陆一般。 凑过去一看,原来她看中的是琥珀戒指。 “少奶奶,您看这个金珀是最值钱的。”掌柜的拿起一个通体透明的金黄色琥珀,递到欣悦手中。 “那这个有成对的么。” “这个成色的极为稀有,能有这一个已经让别家的铺子羡慕死了。” 欣悦眼光搜寻过整个柜台,惊喜的拿起一对几乎一模一样的戒指,献宝一般的捧到齐云庭手里,“你看,这有一对呢。” 那是一对虫珀,透明的金黄色珀体中有一只小小的蚂蚁,一枚小小的松针叶覆盖在蚂蚁身上,仔细看会现两个琥珀中的松针叶是一枚,中间的断口可以拼合在一起。 掌柜的笑道:“少奶奶好眼力,这一对虫珀实属难得,是本店的镇店之宝呢。” “有好东西干嘛不告诉我,还这么藏着掖着的。” “少奶奶说笑了,一般的太太小姐都喜欢金银玉器,极少有喜欢琥珀的。” 欣悦不再理他,转过身对着齐云庭道:“你看,这可是天意呢。里面是一对蚂蚁,可谓蚁心蚁意,也就是一心一意呢。” 她流光溢彩的双眸,跳动着欢悦的火焰。 “是,还有一枚松针呢,一生一世,真心真意。” 当着众伙计的面,说出如此绵绵情话,可不是他家大少爷的作风,看来爱情真的是能冲昏头脑。 齐云庭示意伙计包好,问欣悦到:“在选点别的吧。” “不要了,就要这个。” 齐云庭到柜台里拿了一只金步摇,让伙计一起包了,揣进怀里,拉起欣悦的手往回走。 “我还要去做一件衣服,你先回去吧。” “我陪你。” “谁要你陪,快回去。” “对面就是齐家的成衣铺,你去女装间做,我在外面等你。” “我才不要去齐家的铺子呢,你别啰嗦了,快回去吧。”让齐家人知道我做的是什么,我还见不见人啦。 “你确定找得到回家的路?”齐云庭还是不放心。 “哎呀,你再啰嗦就像个老太婆了,不就是这条街吗,又不用拐弯,一直往前走就到了。”欣悦不高兴的嘟起嘴,转身跑进了一家不起眼的小成衣铺。 齐云庭忍住进去关照一下的想法,暗笑自己丢了魂了。 无聊的往回走,见路边小摊上摆着的红烛分外惹眼,就买了一对最大的。 信步游街,却见告示牌上贴着官府的一张新告示:近日西山上现一只黑熊,官府正全力捉拿,提醒过往客商可在正午时分结伴过山。小心谨慎。 西山,那不就是自家别院旁边的山上吗,不过熊瞎子是山林中生活的,应该不会下山扰民。 考虑到自家别院没有危险,他就放心的回去了。 齐云庭用了半个时辰在书房画一幅画,画中人容貌秀丽,神采飞扬,略带调皮的眼神,撒娇似的嘟着小嘴,越看越喜欢。 “砰”,门被猛地撞开,欣悦失神地双眼直视着齐云庭。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夺走了齐云庭的敏捷的思维。 “我问你,齐云庭,你一定要跟我说实话。” 他下意识的点点头,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 “你可是娶过四个媳妇?” “你听谁说的?”齐云庭的语气冷了下来。 “你别管,你只说是不是?”欣悦咬的嘴唇白。 “是。” “第一个是滨州太守千金?” “是。” “第二个是江南大户之女?” “是。” “第三个是威远镖局的二小姐?” “是。” “第四个是岭南张家之女?” “是。” “我是第五个?” “是。” 如果临死我能想起你 “你这个骗子,还说什么一心一意?你这个大骗子。[.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欣悦手里的布包滑落到地上,转身飞奔回房,栓死了门。 齐云庭忙跟上前去,“悦悦,开门,听我跟你说。” “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 齐云庭长叹一口气:“我不告诉你这些,是不想你有心理负担,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你还不相信我么?” ――――相信?我就是因为信了你,才落得这样的下场。 “我们不是说好一心一意,一生一世么,你不要乱听那些传言,我了解自己,不会害了你的。” ――――传言?你自己都承认了,还说什么传言。 欣悦一言不,齐云庭急得直跺脚,“你回书房去吧,我要考虑一些事。” “悦悦,让我进来好不好,你有什么疑问就尽管问好了。” “我没有问题,你快走开。”欣悦大声咆哮。 门外没有了声音,但也没有脚步声,知道他没有离去。 管他呢,欣悦和衣仰到床上,理一理纷乱的思绪。 到底是为什么要和他同居呢? 恩,他对自己还蛮好的,又是帅哥一枚,和他同居也不吃亏。 为什么要生气呢? 因为他骗人,明明说过家里没有老婆的。 我只是想和他同居,也没打算被他拴住一辈子,将来遇到心仪的大侠,就和他拜拜,他有没有老婆重要么? 当然重要,就算是同居,也不能和别人分享,和四个老婆去争风吃醋,还不累死我。搞不好还要分个135/246的,十天八天见不着人也有可能,那我不郁闷死了。 我只是一个平凡的小女生,平凡到不能再普通,我渴望一个温暖的怀抱,为我遮风挡雨,做我停泊的港湾。 我不是热辣奔放的菲菲,也不是敢爱敢恨的小玉,我不漂亮、不出色、没个性,从小就不被重视。于是,我小心翼翼的裹紧自己的心,不轻易爱上一个人,因为怕受伤。 他们笑我土,笑我out,可是谁又知道我曾经那样爱我的爸爸妈妈,可他们在知道我不是他们亲生女儿后,毫不留情的把我拒之门外,我又全心全意的去爱亲生父母,可他们却无法接受我这个不文雅的丑小鸭。 我偷偷观察的那个篮球队的队长,唯一盯着我看的一次,是因为田二磊放在我头上的一只蜣螂,也就是俗称的屎壳郎。 那个倒霉的前世不想也罢,好在我把自己唯一的优点带了过来,那就是――乐观。 虽然智商不高、情商不高、但我的阿q商还是很高的。 齐云庭,这个腹黑的商人,斗心眼我不是他对手也正常。 本来我还替他着想,带着我走了一路,人家都知道他娶了个媳妇回来,如今我若走了,他还怎么见人? 现在看来,我真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人家妻妾成群,还在乎你这多一个,少一个的? 人善被人欺。 本来我还以为,他是个可靠的依赖,谁知…… 为什么有泪滑落? 我不爱他,一点都不爱。 犯什么傻? 我只爱自己。 ……………… 天刚蒙蒙亮,欣悦就收拾好一个小包袱,走吧,不走难道还要去和他的妻妾争宠吗? 趁天黑走,就是不想和他碰面,实在没话可说了。 开门出去,却见一个高大的身影倚在廊柱上,欣悦脚步一顿。 无视。 转身离开。 沙哑的声音传来:“悦悦连句道别的话也不和为夫说么。” ――――说,说什么,说你为什么要骗我吗。 “我等着你,等你回心转意的那一天。” ――――回心转意?被你骗一次还不够,除非我死了。 “我誓,从今往后我再不娶妻,只等悦悦回来,齐家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这一句最令人作呕,男人廉价的誓言。再不娶妻?当然,你家里都四个老婆了,一妻三妾都能凑够一本《金瓶梅》了,打麻将也不缺人手,还等我干嘛? 欣悦冷笑一声,说了今早的第一句话:“不必了,谢谢齐大少爷一路上的照顾,我头脑愚笨,不善于与人争宠,你齐家的大门还是迎接别人吧。” 齐云庭默默的送至门口,看着那个纤细的身影离去。 她虽有点小聪明,真的能抵挡世间险恶么。 她虽有适应环境的能力,可是前面千山万水,真的有那么坚强么。 是不是习惯了照顾一个人,没人可照顾了反而不适应? 远望那个小小的身影爬上了西山,西山? 那张官府的告示。 齐云庭返身回屋,拿起青云剑,直奔西山而去。 欣悦一边走,一边胡思乱想着,没注意山脚那张官府的告示。 密林之中,崎岖的羊肠小道,清早的冷风迎面扑来。 这风有点不对头? 欣悦抬头看,顿时吓呆了。 一个庞然大物正信步走来,体毛黑亮而长,下颏白色,胸部有一块“v”字形白斑。头圆、耳大、眼小,嘴短而尖,鼻端外露,足垫厚实……这是,3秒钟的窒息之后,欣悦无助的摇头,传说中的熊瞎子么? 原本以为哥只是个传说,我又不迷恋你,出来吓人干嘛? 这可是古代原汁原味的黑熊啊,不是动物园娇生惯养的那种。 欣悦目测了一下那熊掌的大小,若是和它搏斗,只怕它一掌拍过来,自己就和阎王唠家常了,我不想死第二次呀。 急中生智,不是说狗熊不吃死物么? 装死。 欣悦二话不说趴在地上,极力控制紊乱的呼吸,恨不能让心脏暂停一下才好。 一步、两步、越来越近了,心脏却不争气的越跳越快了。 黑熊真的没有一口撕开她,而是用鼻子不住的嗅,伸出粗啦啦的舌头舔在欣悦的后颈上。 娘的,这个地方齐云庭都没舔过,却被你抢了先。 齐云庭,我就要死了,你知道吗? 算了,我不恨你了,谁让你对我那么好呢? 欣悦感觉黑熊下一刻就不是用舌头了,而是会用牙齿撕开她的皮肉,喝掉她的血…… 那黑熊不知怎的退后了几步,欣悦一阵惊喜:莫非它以为自己是死物,不吃了?可是明明心脏都快跳出来了,这熊瞎子够傻得。 那个为你犯傻的人 “悦悦……”一声撕心裂肺的大喊,“畜生,我跟你拼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一阵劲风扫过,随之而来的是一声野兽的狂吼。 欣悦继续卖力的装死尸,动也不动。心想:莫非他来了? 一番折腾之后,身边没了声音。 齐云庭推着她的身子,“悦悦,你怎么样?啊?” 看来齐云庭武功还可以,狗熊被他打跑了。 欣悦被他翻过身子,却不想睁眼,想看看他怎么做? 齐云庭挫败的跌坐在地上,口中喃喃自语:“莫非我真的命硬克妻,竟这样害死了你。悦悦,虽然我们没有拜堂成亲,但我们已经约定终生了,我会把你带回去,葬在齐家祖坟里,逢年过节多给你烧纸钱。” 他抱起那具柔软的躯体,惊觉于火热的温度,不禁低头去听心跳。 欣悦搂住他的脖子,尖声道:“我是鬼,要索你的命。呵呵呵。” 齐云庭猛抬头,正对上她嬉闹的笑脸,臂弯一紧,笑道:“好哇,敢骗我,看我不把你扔回去喂了熊瞎子。” 欣悦忙讨饶:“我错了,我错了,我还想活着呢。” 他深深地看着她的双眸,万千不舍、万千后怕…… 俩人并肩坐在山脚的草地上,齐云庭紧紧握着欣悦的手,“我决定了,无论你愿不愿意,我都不会放你走了。” “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刚才你都以为我死了,干嘛还和那熊拼命?” “是啊,我就是犯了傻,才会为一个离开我的女人去拼命。不过,我情愿为你一辈子犯傻。” 深不见底的瞳仁让人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 有人肯为你命都不要,你又何必在乎什么狗屁贞操? “好,我也决定了,”欣悦悲壮的一拍大腿,“一个人浪迹江湖也不是什么好玩的,就跟你回家吧。不过我有条件。” 挑衅的看向齐云庭。 “什么条件?” “你不准让我十天里只拥有你两次,我要你天天和我睡,不可以吃别的女人做的菜,不可以穿别的女人做的衣服,不可以在我面前和别人眉来眼去。总之,我嫉妒心很强的,我不会去和别人争宠,你必须做到只宠我一个人。” “就这些?” “什……么?这些还不够么,你能做到一阵子就不错了,声明,我和你只是同居关系,高兴就在一起,不高兴就好聚好散。我想离开齐家的时候,你不能阻拦。” 这一点让齐云庭颇不满意,不过转念一想:等过几年儿女成群了,看你还怎么离开? 于是,点点头。 欣悦豪爽的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算是把这事定了。 齐云庭把她揽进怀里,不解的问道:“有一句话我不明白,你说不善于争宠,我又没打算纳妾,你和谁争宠?” 欣悦瞪大眼,你是真傻呀,还是装糊涂? “你还用纳妾,你那四位夫人还不够招架的?” 齐云庭愣愣的看着她,半晌:“你不是不怕鬼么?” “死鬼我是不怕,活人就难缠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可她们不就是死鬼么?” “啊?你……你说什么?人家喜新厌旧,抛弃就是了,原来你喜新厌旧,都把人杀了?”欣悦惊叫起来。 齐云庭正色道:“那些传言,你究竟听说了多少?” “昨天我在成衣铺自己剪好了衣服,等小丫头给我做。听旁边两个大嫂说,齐家大少爷新娶得第五房媳妇现在就在扬州,有人见过的。我就问她们说的可是齐云庭?他们说是,我就问第五房媳妇是怎么回事,她们笑我孤陋寡闻,就说第一个是第一个是滨州太守千金,第二个是江南大户之女,第三个是威远镖局的二小姐,第四个是岭南张家之女,第五个是幽州梅氏之女。我当时生气的很,觉得被你耍了,小丫头把做好的衣服交到我手上,我就浑浑噩噩的出了门,没听到她们后来说的什么。” 齐云庭脸上风云变色,长叹一声:“原来你还是不知道,不过,既然你已经答应和我回去了,你的条件我也都可以答应,那你知不知道真相也无所谓了。” “真相?什么真相?不行,我要知道,你快说。”欣悦摇着他的胳膊不依不饶。 “只是,我怕你知道了,会返悔。” “你不告诉我,我现在就走。”欣悦起身要离开。 齐云庭一把将她拉回怀里:“好吧,我都告诉你。我是家里的长子,所以成亲较早,16岁就娶了太守千金,可是,那时还小,洞房之夜胡乱弄弄,不知怎的,第二天一早就现她死了。两年之后,又娶了第二个,她身子娇弱,我还没尽兴,她就咬破了嘴唇断了气。弱冠之年娶了镖局的女儿,以为她学过武艺,体质会好些,不想也没活到第二天。” 他的脸阴沉的可怕,欣悦想那必定是他心底的痛,不愿提起的回忆。 “从那以后,坊间盛传,说……说我是有毒之身,沾了我身的女人都会死的很惨,还有的说我是天煞孤星,命硬克妻;也有人说我下身长的是畜生的东西,人哪里受得了……” 齐云庭的嘴角痛苦的抽搐着,欣悦伸出小手捂住他的嘴,“他们胡说,我才不信呢。” 齐云庭扯出一个艰难的笑容,亲了亲欣悦的手指,继续说道:“从那以后,不管我们齐家给多少彩礼,都无人敢嫁。两年前,岭南张家为了钱答应把女儿嫁给我,可是那女子却在新婚的前一天上吊自尽了。我不信自己有毒,就去……” 他担心的看向欣悦,欣悦道:“我也不信,你去哪了?” 他犹豫着说道:“妓院,我找了一个□睡了一晚,第二天她还好好地活着。后来我又去找她,却见她骑在一个胖老头的身上,说着昨天和我说的话,当时我一阵恶心,从那时起就……就不举了。” “你真是的,跟那些女人就算了,还找鸡,你好脏,躲开我。”欣悦不高兴的推开他。 齐云庭把她搂的更紧:“就知道不该跟你说,你果然嫌弃我了。” “谁嫌弃你了,以后你不许再去那种地方了。” “好。”他笑了。 “你胡说,什么不举,你明明……别以为我不知道。”虽然在床上嬉闹时,他有意避开下面的接触,不过偶尔划过还是有的,何况济南那次是明枪接触。 “这就是悦悦的功劳了,骑马的时候,被你磨起来的。” “好啊,原来你一直占我便宜。”欣悦捶打他的胸膛。 齐云庭呵呵的笑着,直视她的双眸,“你敢不敢和我在一起,怕不怕死?” “恩……反正刚才命也是你救得,不如就把命还给你好了。” 齐云庭兴奋的抱起怀里的可人儿,走回别院。 欣悦像个小懒猫窝在他怀里,双手攀上他的颈子,享受着舒服的软床。 初夜 洗掉了身上的狗熊味,舒服的睡饱午觉,晚上又饱尝了一顿淮扬菜大餐。 欣悦美滋滋的想:还是跟着齐云庭好啊,好吃好喝,还有舒服的日子过。 齐云庭点燃了那一对硕大的红烛,转身正看到某女流着口水傻笑。 从怀里摸出那一对琥珀戒指,坐到她身边,默默地拉过那芊芊素手,把一只戒指戴在她左手的无名指上。(.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可是,我觉的还是戴在中指比较好看。” “别胡说,你是有夫婿的人了,怎么可以乱戴。” 欣悦拗不过他,只好也拿过另一只,同样为他戴好。 齐云庭深深看着她的眸子,脸上漾开暖暖的笑意,“从今后,我们同心同意,白不离。” “我只是说和你同居,没打算一辈子卖给你,你别误会。” 齐云庭皱起了眉头:“你能不能说点吉利的话。” 看他认真的神色,欣悦也认真道:“好吧,我反悔了。” 他惊得无所适从,眼神中满是惶惑,却现她紧抿的嘴唇逐渐上升的弧度,瞬间明白过来:“好啊,又戏弄我,今天不把你这生米做成熟饭,我就不是男人。” 扑倒…… 上床…… 欣悦咯咯的笑声淹没在他口中,那娇美的不可方物的红唇此刻已被他完全裹挟。狂野的唇舌肆虐,似乎是对她的惩罚,用力吸吮着她的小舌尖,夺走她的神智,舌尖沿着她肿胀起来的鲜艳唇瓣轻舔,引得她阵阵战栗…… 雪白的颈子,这里曾经印下一个鲜艳的吻痕,却没有成为开路的先锋。这一次,呵呵……他深深吸吮一口,在同一个地方留下同样的印记。轻噬她诱人的锁骨,若有若无地舔着滑嫩的肌肤。 “撕拉”一声,撕碎繁复的罗裙,胸前迷人的风光便夺走他的呼吸,眼底升腾起燎原的火焰,如暗夜里的困兽一般,猛扑上去。 尽兴 捧着她熟睡的脸,像捧着一件稀世珍宝,闭着的眼睛已经看不到妩媚的风情,但长而翘的睫毛却给精致的五官添彩不少。 拥紧怀里的人儿,在她的眼睑轻轻印下一个吻。 好好睡吧,我守护你到天明。 昕悦睡梦中正在接受花店帅小伙送来的一大束红玫瑰,她低头去闻醉人的花香,咦?花瓣怎么会扎到我的脸,睁开迷蒙的双眼,刚好看到他含情的双眸,下巴上新生的胡茬摩擦在她娇嫩的脸颊。 “你怎么不睡?” “我喜欢看你睡,你睡吧,我就这样看着你就好。” 看看窗外,天已经有些蒙蒙亮了,欣悦无力的打了一个呵欠,“我还想睡,你别看了,快睡吧。” 齐云庭把她白玉一般的臂膀用被子盖好,“睡吧,宝贝,不用管我。” 昕悦又沉沉睡去,再次醒来天已经大亮了。 齐云庭倦乏的双眼布满血丝,看来他真的一夜未眠。 聪明如她,马上会意。 “你不敢睡是不是?” 他微微一笑,云淡风轻,“起初是怕,不过现在不怕了。”紧一紧臂弯,吻一下她的额头,“你不知道我多么害怕失去你,昕,你真的是我的心了,想到你可能有危险,我的心都会痛。” 握起她的小手,放在自己心跳的地方,却不经意碰到那个硬硬的小突起,想到昨晚对它的肆虐,昕悦不禁红了脸,惹得齐云庭又在她的脸颊上咬了一口。[.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我没事啊,这不是好好地吗?你睡一会儿吧,我看着你睡。乖,快睡。”抚过他的脸,让他闭上眼睛。 齐云庭听话的偎在她脸侧,睡着了。 必定是倦极了,还逞强不睡,哼,你又不是铁打的,昨晚那么剧烈的运动……哎呦,想到这里才觉腰酸背痛的,又不敢动,怕吵醒他。 算了,昨晚那么痛都过去了,今天这点还算什么。 老欧夫妇自然是不会来打扰的,昨晚高亢的女声和浑厚的男声,吱呀了半宿的木床,燃了一夜的红烛都明显的昭示着什么。 临近晌午齐云庭醒来时已经恢复了神采,暧昧的看着昕悦笑:“昨晚对为夫满意吗?” “讨厌,人家痛死了,你才舒服呢。不公平。”昕悦稍微活动一下又牵扯到痛处,眉头微微一皱。“哪有,我也痛,心痛得很。” “那你还那么猛?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 “是悦悦让我无法自拔,你不知道你昨晚有多迷人。” 想起昨晚的战况,昕悦又红了脸,齐云庭凑到她耳边呢喃:“是不是忘记了,不如我们再来复习一下。” 昕悦的肚子在关键时候,咕噜一声。(.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看她确实也无力承受再一次的欢爱,齐云庭才拉她起床。 依旧是青丝如雾,不过镜中的美人不再是双眸雪亮,而是慵懒娇媚,那一双从小握剑,长大数银子的手此刻正柔柔的帮她绾。 令昕悦满意的一点是,这个时代女子结婚与否型上没有变化,只有在儿女成亲之后,升格为老夫人,才会把长盘起。 这样,她的长垂到腰际,风吹来,丝轻扬,衣炔飘飞,人就臭美的不行。 齐云庭整整一天没有去查账、办事,陪在她身边尽职尽责的听候差遣。 老欧夫妇惊得一整天都在摇头,他家叱咤风云的大少爷中午亲自把饭菜端进屋,说是少奶奶不愿 意见人。下午,又把少奶奶抱到后花园的躺椅上,晒太阳。 忽见大少爷风是风、火是火的出去了,不一会儿便带回一大包新鲜的荔枝,一颗颗剥了喂到少奶奶嘴里。 晚上,欧嫂无精打采的叹着气:“你说咱家少奶奶生的是什么命,咋就能如此被人疼,被人宠?” 老欧不高兴了,“我少疼你了,年轻小夫妻还不是那样,含着怕化了,捧着怕掉了。” “你?就你这熊样的,也就我肯嫁你。大少爷是谁呀,从小聪明过人、少年习武成为高手、长大成*人操持家业,哪一样不出众?” “这么说你也看上他了?当初无人敢嫁的时候,你怎么不拿命去试试?” “呸,我们自年轻时就是齐府的奴才,也算看着他长大,说句得罪的话,我是拿他当儿子一样疼的,我只是看不惯少奶奶骑在他头上。” “刚才还说少奶奶命好,被大少爷宠着,现在又看不惯了,你这人呀,真是……睡觉。”老欧吹灭油灯,却见大少爷房中已经熄灭蜡烛,却没有动静。“诶?你说,怎么大少爷那屋一点动静没有?” 欧嫂白他一眼:“看不出来大少爷有多心疼少奶奶呀,今天还舍得动她么,还不得让她歇两天。哪像你,咱们成亲那会儿连着三天没把我折腾死。” “那会儿,现在我也能……” 昕悦的好日子在第三天晚上宣告结束,齐云庭咬着她的耳垂呢喃:“悦悦,那日只顾疼惜你,不曾尽兴,今晚让为夫尽兴可好?” 或许是念在他这几天的好表现,或许是被他撩拨的意乱情迷,或许是自己也想尽兴,总之她不计后果的、娇媚入骨的、给他无限力量的说了一声“好”。 ******ooxx线****(话说天天吃肉,必会腻翻,先想象一下肉肉吧,口水中……待到小别胜新婚时,再来一顿满肉全席。) 若知道他尽兴的结果是自己三天下不了床,昕悦必定不会说那声好。 想起那个惊天地、泣鬼神的尽兴之夜,就像一颗秀逗,又酸又甜。 甜的是几次共赴高峰,确是销魂无限;酸的是……唉,齐云庭那家伙还真是经久不衰型,把人往死里整。 起初,自然是齐云庭急不可耐的撕碎上好的丝绸衣裳,猛啃了一通。 齐牌洗衣机,天天都穿新衣服――昕悦碎碎念。 毫不客气的饱尝了她的滋味之后,昕悦自然不甘示弱,翻身农奴把歌唱,妹妹我也要在上面爽一把。 齐云庭豪爽的不计较上下级关系,反正就你这小身板没几次就倒下了,事实上只一轮混战下来,昕悦就瘫软无力了,不过力气没白费,那是另一番风起云涌啊。 于是只好认命的让人家占上风头,自己在下面窝着吧,被人卖力的伺候也不错。 若说中间的“不要了……受不了了……”有些矫情的话,最后昕悦可是真心求饶了,“停,我受不了了。”“停,人家真的不行了。”“停……” 虚弱到无力的呢喃…… 疯狂中的男人是只用下半身思考的,她每叫一次“停”,他就更加亢奋,会给她更多。 最可气的是后来昕悦追问他为什么不停下的时候,他还好意思说:“最喜欢你叫我的名字,每当你用那样缠绵的声音喊‘庭’,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激动。” 无语……泪奔……此停非彼庭好不好? 看来以后再不能喊停了。 男人风光,女人忙 三天下不了床,不代表三天都要在床上。 不就是走不了路么? 反正有人乐意抱着,有人乐意被抱,这叫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以昕悦级想的开的个性,很快就从身体的痛楚升华到思想的快乐。 灵巧的小手一指,便有两条大长腿指到哪打到哪。 刚说要到亭子里吹吹风,还没坐稳就觉得冷,要到躺椅上晒太阳,太阳没晒多久,大概是荔枝吃够了,就转战到池边喂鱼,鱼也没喂几只,又嚷着要吃特色小吃…… 齐云庭不得不思考她是不是在溜小狗,算了,反正大爷高兴,就被你遛遛也无所谓。 昕悦得意洋洋的想:被你压了那么久,现在轮到我欺负你了,嘿嘿。 老欧夫妇算是真正开了眼,大少爷的心被那个高高在上的女皇吃掉了不成? 简直……无语…… “悦悦,家里早就着急了,催我们回去呢,明天迎亲的队伍就到了。”把一粒小甜枣丢进她嘴里。 “回去可以,不过我要约法三章。”边吃边摆了个ok的手势。 “说。” “第一,媳妇的话永远都是对的。第二,当不对的时候,请参阅第一条。第三,暂时没想到,你先答应,等我想起来再告诉你。” 齐云庭忍不住笑出了声,深深看着她的眼睛道:“其他的我都可以不计较,不过,百事孝为先,爹娘辛苦一辈子了,孝敬父母是必须的。” 这家伙还真是个大孝子,不过,不是有那么句话么,一个连母亲都不爱的人还会爱谁呢? 昕悦认真的点点头。 殊不知,被约了的不是他,而是自己。 又一次穿上大红的喜服,吹奏声中,看到门口停着的不是花轿,而是花船。三条花船一字排开,最前面一条都是吹鼓乐手,中间一条大红绸缎装饰,彩灯高悬,想必是新人坐的,后面一条应该是给那些丫鬟、婆子吧。 欣悦只顾从红盖头的缝隙里往外张望,突然正对上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那是一张酷似齐云庭的脸,却不是成熟稳重,线条刚毅的,而是青春年少的几许调皮。 “云海。”齐云庭沉声道。 那个贼兮兮窥看的眼睛马上转了过去,“大哥,大嫂是北方人,不习惯上这晃晃悠悠的小船,不如让我这伴郎背上去吧。” 看来这就是自己那个未谋面的小叔子齐云海了。 “不必了。”齐云庭大步上前,把昕悦拦腰抱起,送进船舱。 看大哥娴熟的动作,云海都有点愣神了,莫非练过? 顺流直下,下午到了宛州。原来,这宛州仅次于国都金陵,是日升国的第二大城市,相当于美国纽约。不是国都,却繁华更甚。 昕悦在喜婆的监督下,乖乖的坐了一路,她打算拿出林黛玉进贾府的精神,先不暴露自己。(.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而是做到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花船停在了齐府门外,齐云庭并没有进船舱,而是下船来到自家门口,接过小厮递过来的弓箭,弯弓搭箭,一箭正中乌篷。 喜婆高唱:新郎一声问,能不能孝敬公婆? 幸亏齐云庭武功好,要不然射偏了,我的脑袋有开花的危险。――――昕悦碎碎念。 喜婆捅捅她,小声道:“新娘子,快说能呀,大点声。” 哦,原来还得自己接话茬呀。 “能。” 啪,第二箭再中乌篷。 喜婆高唱:新郎二声问,能不能团结妯娌? “能。” 啪,第三箭又中乌篷。 喜婆高唱:新郎三声问,能不能夫妻和睦? “那就看你表现怎样了?” 喜婆一惊,见过羞怯的,见过胆小的,没见过乱说话的。 岸上有听到新娘子话的,扭头偷笑,有没听清的,忙着打探。 齐云庭顾不上这些,接过系好大红花的红绸带,来到船边,把一头递到昕悦手上,引她上岸。不过,昕悦对着那晃晃悠悠的踏板愁眉不展。 “快上来呀。”齐云庭小声道。 “我不敢。” 无奈,下船,抱起,上岸。 岸上观礼的人群爆出一阵起哄的叫好声,纵使齐大少再厉害,这种日子你能把人们怎样? 昕悦偷眼看向齐府宏伟的大门,张灯结彩,人头攒动,传说中古代的大户人家――我来了,接招吧。 牵着红绸子,迈着小碎步,迈进门槛,前方就是一个火盆,跨火盆么?这个有听说过。 昕悦灵巧的跳过去,才想起齐云庭并没有跨,而是从旁边绕过。 不禁咬牙切齿:古代这些烂规矩,都是男人风光,女人忙。 喜婆高唱:新娘跨火盆,红红火火有精神。 前面一道马鞍,又跨了过去。 喜婆高唱:新娘跨马鞍,平平安安常相伴。 过五关斩六将之后,终于到了拜天地的时候。 换了一个浑厚的男音:一拜天地,祝愿天长和地久,喜庆地久并天长。 我拜。 二拜高堂,父母身体长康健,儿女孝敬百岁长。 我再拜。 夫妻对拜,夫妻拜堂连红稠,千载万载缠不休。 我拜拜拜。 送入洞房…… 我的妈呀,昕悦暗想,总算可以歇会儿了。 大宅院的好处就是多走路,锻炼身体,从前厅走回卧房,至少穿过了六个月亮门,走到脚软。 看着旁边小丫头们健步如飞,昕悦暗叹:莫非自己老了?想想也是,最近这些天,不是在床上躺着,就是被人抱着,明显的腿脚不利索了。 进了婚房,铺天盖地的红色,喜婆高唱撒帐词: 金枝挂彩玉叶春,一对鸳鸯象天生。 昔日里守闺房干思万想,到如今入洞房共坐牙床。 明灯桌案放,烛照二鸳鸯。 天赐麒麟子,早生状元郎。 一撒金童玉女,二撒金玉满堂。 三撒三元及第早,四撒龙风配成双, 五撒五子拜宰相,六撒六合同春长。 七撒夫妻同偕老,八撒八马转回乡。 九撒九九多长寿,十撒十全大吉祥。 大家齐贺喜,贺喜新郎和新娘。 众丫鬟、婆子齐声道:“贺喜大少爷、大少奶奶。” 撒帐东,一轮明月挂苍穹。 光皓洁,影朦胧,嫦娥飞出广寒宫。 撒帐南,千里姻缘一线牵。 红罗帐内喜事多,夜尽深处不知寒。 撒帐西,新郎房内拥娇妻。 说不尽,恩爱意,只嫌夜短怨鸡啼。 撒帐北,新郎新姐两情切。 脸莫红,都晓得,有话只管今宵说。 诸位不须笑呵呵,各行方便归金窝。 新郎新娘在跳脚,一对新人要过河。 撒帐完,富贵双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撒帐毕,百事如意,千秋富贵,万事如意。 昕悦暗叹古人的口才,被扶着坐到床边,上面一洒满枣、栗子、花生等。 齐云庭含笑给她揭了盖头,因为他不确定自己出去敬酒之后,她会不会坐不住自己揭开,那还不如早点给她揭了。 洞房花烛 待到他敬完酒回来,屋里只剩了喜婆和一个叫小红的丫鬟。 小红捧上一对硕大的红烛,喜婆分别交到两人手上,同时点燃,立于桌上。 小红端过一盘精致的瓷器,从一个小茶壶里倒出一杯绿色的茶,“请少奶奶先用进门茶。” 正好口渴了,昕悦一饮而尽。 又从另一个小茶壶里,倒出一杯红色的茶,“请少奶奶再用新妇茶。” 再饮而尽。 昕悦想第三杯会是什么颜色呢? 黑色。 “请少奶奶用长久茶。” 喝吧。 心头不爽,莫非我将来的日子是黑色的? 小红退下,喜婆给二人满上合卺酒,相视一笑,尽在不言中,喝。 喜婆剪下二人各一绺丝系在一起,这就是结了。 齐云庭掏出一个红包,轻声道:“下去吧。” 喜婆唱着赞歌出去。 大少爷的洞房是无人敢闹的。 齐云庭回到桌旁,笑道:“从今日起,悦悦就是我结的妻了。” 终于没外人了,昕悦拿起一只鸡腿啃起来,“饿死我了。” 就算她脸皮再厚,也不可能当着一群丫鬟婆子的面,在新郎未回来之前,大吃大喝吧。(.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齐云庭皱起眉头,“大喜的日子,不可以说忌讳的字眼。” 昕悦满不在乎的一挥手:“你别给我立规矩啊,不然我就离家出走。” 他嘴角噙上一抹玩味的笑:“你以为我若不放手,你能走得掉?” 昕悦不示弱的扬眉:“走着瞧。” 酒足饭饱,自然还有洞房里的大事未作。 齐云庭难得耐着性子一件件剥开她身上的衣裳,只留一件透明的丝衣在身上,更添妩媚。 “娘子今晚给为夫宽衣如何?” “好吧。”看在你刚才帮我洗手的份上。 慢腾腾的给他宽衣解带,惹火的小手不时乱抓几下,揩点油么,呵呵。 “好香,你有没有闻到?” “好像有点吧,继续啊,还剩一件呢。”齐云庭不满的看她溜掉,自己把最后一件脱掉,露出精壮的身子。 昕悦像小狗一样用鼻子狂嗅着,最终定格在一对燃着的红烛前。 “啧啧,有钱人家就是不一样,连蜡烛都是添了香料的。” 齐云庭也跟了过来,他以前倒没有注意过,不过仔细一看确实和那天自己买的那一对不一样。颜色不是水红透明,而是暗红掺有几许血红色粉末,估计是加了香料的。 无心研究这些,咬着她的耳朵说:“今晚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呢,早点安歇吧。” “可是今天好累呀,又是火盆,又是马鞍的,我脚都软了,走不动。” 齐云庭暧昧一笑,就知道你又要耍赖,这次没有拦腰抱起,而是托住翘臀往怀里一带,让她跨在自己腰际。 火热的欲望隔着一层薄薄纱衣摩擦着她的花心,一步一步走向床边。 昕悦腾地红了脸,娇喘着把热烈的红唇送入他口中。 被翻红浪,翻云覆雨。 想着明日一早还要去敬媳妇茶,齐云庭只在她深耕细作的土壤深处现场直播了一次,就不打算重播了。 抱紧处在巅峰上微微颤抖的人儿,“睡吧。” 渐入梦乡的欲望被怀中蠕动的火热躯体激,睁开眼,却见她酡红的脸颊,水汪汪的的大眼睛可怜巴巴的望着他,鲜红的小嘴娇喘微微:“云庭,我还要。” 火热的欲望瞬间挺立,齐云庭对她今晚的热情欣喜不已。 “难得悦悦想要,为夫怎能不给。” 昕悦攀着他的肩膀忘情迎合,水蛇般摇摆的身子让他如坐云端,飞龙在天一般尽享鱼水之欢。 两人火热的融在一起,香汗淌到一处。 “昕,你真是我的宝贝,我的宝贝……”无法表达内心的喜悦,只得不停地狂吻她的身子,娇躯愈火热…… 又一次共登高峰之后,齐云庭宠溺的帮她擦净脸颊的汗水,“已是后半夜了,快睡吧。” 累极的昕悦胡乱点了点头,蜷缩在他的臂弯里昏昏睡去。 齐云庭刚刚合上眼,还未进入梦乡。却惊觉昕悦的身子又热了起来,最要命的是她灼热的小手直接抓到那里,原本沉寂的欲望,哪里敌得过她的揉捏,不一会儿便肿胀如初。 “庭,我好热,要你,来给我降温。” 齐云庭欣喜异常,原来我的悦悦是这样热情的人儿,却不得不担心她虚弱无力的身子。已经累了一天,又折腾了大半夜。 “你的身子真的还能受得住么?” “庭,我要,你不肯给么?”她的眼里布满血丝。 “哪有不肯的,悦悦想要,为夫高兴死了。”情动之际,他似乎忘记了不该说那个忌讳的字眼。 把硕大的肿胀深埋进她体内,她满足的“恩”了一声,却突然捂住胸口,“庭,我……我喘不过气来,啊……啊……” 齐云庭顷刻警醒,早该现她的异常了,以她的性子主动索爱是有可能的,不过今天――――今天是洞房花烛夜,别人春宵苦短,自己的这一天确是要人命的。 再看她,不只面色潮红,连身上也是通红的颜色。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艰难的喘息。 翻身下床,三两下套好衣服,给她捡过一件衣服穿上,用被单一裹,打横抱起,踹开门,飞奔而出。 大少爷这么大的动静,下人们怎么会不知道。再说今天可是洞房花烛夜,人们都警觉这呢。 贴身小厮齐兴就一直到后半夜才和衣躺下,听到大少爷踹门声,一个鲤鱼打挺就窜起来,慌忙跑到院子里。 “去叫大夫来书房。”齐云庭似一阵风刮过。 穿堂过院,内心已焦急的如烈火燎原。 昕悦伏在他胸口,喘息声越来越微弱,微睁双目,他惶急的神色入眼。昕悦想抬手帮他擦掉豆大的汗珠,却没有一丝力气。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喜欢你。” 声音微弱,在寂静无声的夜里,字字清晰的进了他的耳。 她的头无力的垂下。 不能睡 “昕悦,不许睡,我不准你睡,听到没有。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他第一次这么大声的喊她的名字,在万籁俱寂的暗夜里。 如同茫茫天地间一头失去了方向的苍狼。 撕心裂肺的声音惊醒了整个齐府。 这种大宅院自然是有家庭医生的,大夫在最短的时间内到了书房,号过脉之后,检查了舌苔、眼睑,摇头叹息道:“与前几位一般无二。” 齐云庭紧皱着眉:“可有法子?” “既非病症,又非中毒,老夫不知如何下药。” 齐云庭坐到床边,紧握她的手,心中暗暗誓: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 大夫又问道:“少奶奶昏迷前可曾说过什么话。” 她说的话“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喜欢你。” 齐云庭的眼眸已深不见底。 显然大夫要的不是这句,“她说热,喘不过气。” “那就先想办法降降温,可能对她呼吸有帮助。”大夫试探性建议。 看她涨红的脸色,齐云庭没有怠慢。“来人,取冷帕子来。” 这位于东北角的偌大书房里,平时除了贴身侍从齐兴,就只有两个打扫的小厮,从来没有女人进过这院子。因为齐云庭坚持读书需静心,当远离女色。 今天却破了例,除了他坐在床边,屋里其他男人都被赶了出去。 丫鬟婆子们鱼贯而入,递送着冷帕子。 齐云庭亲自动手,不停地给她擦脸、抹胸口、擦手心脚心,直到自己大汗淋漓,昕悦脸上现出些许苍白。 他的大脑已经无法思考,只机械的,不停的擦,似乎只要她身子不再烫,就能醒过来一样。 齐云庭的乳母吴妈壮着胆子上前摸了一下少***手,心中一惊:“大少爷,别擦了,少***手已经冰凉了。” 事态的展走向了另一个极端,她的身体在渐渐冷去。 齐云庭一把扯开自己胸前原本就没穿好的衣衫,露出挂着汗珠的胸膛,抱起她,紧紧地,再紧些。用自己的体温让她不再冷去。 命人裹好层层丝被,把他们包在一起。 “都出去。”冷冷的声音让人心寒。 偎在她耳边喃喃低语:“悦悦累了,就睡一会儿吧。睡一个时辰就好,我抱着你睡,一会你就醒过来,好不好?” 老爷、夫人来了,劝也劝不动,拉也拉不开。看儿子坚定地眼神,苍白的脸色,齐夫人心疼的直掉泪。 二姨娘、三姨娘来了,见是这般阵势,吓得没敢吱声。 云海、彩云也来了,那个叱咤风云的大哥何曾这般憔悴过,彩云吓得不轻。云海壮着胆子劝了一句:“大哥,人死不能复生……” 被齐云庭痛骂:“你给我滚出去。” 云树夫妻也来了,正碰上云海被骂,哪个还敢说话。 早饭没吃,午饭没吃,晚饭也没吃。 他们像一尊雕塑矗立在那,一动不动,唯一有变化的是脸色愈苍白。 老夫人失声痛哭:“庭儿呀,你一整天水米未进,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住啊。早知道就不该让你北上迎亲,以前那些死就死了,也没见你怎么伤心。这次……这个冤家可害苦了我儿呀。” 老爷沉声道:“云庭,你不吃东西,若你的身子冷了,她就活不成了。” 齐云庭眼珠动了动:“齐兴,去拿杯参茶来给我喝。” 齐兴一路小跑着去了,不多时就端回两盏参茶,喂齐云庭喝下。 “天晚了,你们都回去吧,我有些话要对悦悦说。”齐云庭怎么会不知道,时间越久,她醒过来的可能性就越小。 众人各自回房,下人们站在窗外廊子上等候差遣。 屋里只剩了他们俩人。 夜深人静,飘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忽快忽慢,忽轻忽重,飘洒在满城翠色的天地间。 抑或几滴凉丝丝的水珠飘进谁的心里。 最是多情江南雨。 江南的雨,温婉柔情,朦朦胧胧,缠缠绵绵;江南的雨,密密而斜斜,绵绵而潇潇,似烟似雾,似梦似幻。 烟雨蒙蒙,是谁在无尽的诉说,诉不尽的轻言细语,道不尽的情意绵绵。 “你是否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你扑闪着一双大眼睛说愿意嫁给我,从那时起我就决定今生必不负你。 你是我见过的最为特殊的女子,不似那些大家闺秀,拘谨守礼。你热情如火、狡黠如狐、娇媚天成。一点点小聪明、一点点小烦恼、简单而快乐。 高兴时如花笑靥把我迷醉,伤心时泪水磅礴将我淹没,和你在一起的这两个月,我眼里、心里只有你,都忘记了自己。 一路上,也经历了那么多凶险,我们不都过来了么。多少次生死关头,先想到的都是你;这一次,真的是我的错,只顾贪欢,竟忘了你的安危。 我错了,真的错了,以为只有第一夜是危险地,却忘记了洞房花烛夜才是梦魇的时刻。 悦悦,我错了,你不惩罚我么?你睁开眼看我一眼,我情愿被你打,被你戏弄,被你讲笑话拐着弯的骂…… 在霸州时你对我的依赖和信任,可能你自己都不曾察觉。 在沧州,你对我脾气,对我撒娇,从那时起你每天给我讲笑话。 在德州时,你竟然想留下,让我好伤心。 那时才知道已经不知不觉喜欢上你…… 扬州的日子是我们最幸福甜蜜的,若知道会这样,我绝不会带你到宛州来,我们就在扬州过一辈子快乐逍遥的日子。 悦悦,你不是说要我带你去看杭州西湖么,还要到雷峰塔拜白娘子,等你身体好了,我就带你去。 ………… 悦悦,你看天都快亮了,你睡了很久了,还不醒来么? 若是你真的要走,就带我一起走吧,没有我在你身边,谁和你作伴、谁给你捂脚、谁听你讲笑话、谁被你戏弄、谁给你剥荔枝、谁给你暖床…… 悦悦最怕冷了,黄泉路上一定是凄清孤寂,让我与你同行,为你遮风挡雨,拥你入怀,给你最温暖的依靠…… 带我走吧……” 新生活 带我走吧…… 一颗滚烫的泪滴在她干涩的唇上。(.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粉红色的小舌尖伸出来舔掉那难得的一滴水,“你好吵……我要睡觉。” 齐云庭僵直了身子,捧过她的脸:“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微微睁开双眸,翕动干涩的双唇:“好吵……水……喝水。” 齐云庭欣喜若狂,抱紧她,哈哈大笑。 窗外守了一夜的下人们,不得不猜测大少爷是不是疯了。 有人总结了大少爷整晚所说的话,先是回忆过去,然后展望未来,最后便是胡言乱语。什么“媳妇的话都是对的”,“带我一起走吧”,可不就是胡言乱语么? 老爷已经吩咐了,天一亮就去买棺木,装殓入坟,断了他的念想。 在他们看来,大少爷抱着那个“尸体”已经一天一夜了,纵使再痴情的男儿又能如何呢? “来人,拿热茶来。” 众人赶忙进屋,端茶倒水,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少奶奶有气无力的倚在大少爷身上,不过眼睛却已经睁开了。大少爷接过茶杯,抿了一口,对到她嘴上,给她渡了过去。 人家却不领情,嗔怪道:“我自己能喝。” 大少爷笑而不答,又渡了一口给她。 少奶奶抬眼看看窗外:“天亮了,已经第二天了,是不是该去敬茶了?” “小傻瓜,你已经睡了一天一夜了,现在已经是第三天了,你好好养着吧,敬茶就免了。” “免了?那我不是少得俩红包?” 齐云庭含在嘴里的一口茶差点喷出来,勉强吞下去。 看来脑子没坏,还能算账呢。 宠溺的捏捏她的小脸:“等你身体好了,我包一百个红包给你。” 小丫头们感动的泪奔:大少爷痴情感天动地,终于唤回了大少***心智。 小厮们肃然起敬:大少爷重情重义,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是我们的楷模。 婆子们暗自腹诽:有大少爷这样宠着,若这位少奶奶是不好相与的,那咱们以后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老管家齐福慌忙奔出:快通知棺材铺,别送来了,我家大少奶奶活的好好的。 两人休养了三天,好在身体底子都好,又生龙活虎了。 齐云庭兴奋的大手一挥:“开十天流水席,大宴宾朋。” 这下,宛州的男女老少、过往客商可有了口福。 面点师傅是新从北方请来的,在街上现场表演飞饼绝技;另一边眼见着一根面抻成了几百根,面条细到能从绣花针的针眼穿过去,又引了一片叫好声。 做菜的是新从蜀中调来的川菜厨子,吃惯了淮扬菜的宛州人倒也乐意尝尝鲜。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起初,人们被辣翻了一地,都跑面点那边去了。 大少奶奶突奇想,要吃水煮鱼,端上来一看,只说了一句:“我是吃辣椒,还是吃鱼呀。” 于是,把两名厨子叫来,耳提面命了一番:“你们不能只追求正宗的川菜口味,也得考虑食客的承受能力呀。你以为我们都像你们四川人一样从小叼着辣椒长大,川菜到了别的地就得改良。这样吧,改成三种口味,原味、中辣、微辣,给我来微辣的就行。” 别说,经少奶奶改良的微辣川菜得到了大家的好评,以至于吃上了隐,还离不开这点开胃的辣味了。十天之后,情愿自己掏腰包到齐家酒楼去吃。 后来,昕悦才明白齐云庭的一箭双雕小算盘。 十天免费的席面其实就是省去了广告宣传费,改为免费品尝,既表现了齐家的大方,之后还能为齐家酒楼带来生意。 难怪昕悦笑骂他奸商本色。 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 一个饱饱的午觉睡醒,昕悦满意的伸个懒腰,齐云庭这个闲不住的不知又忙啥去了。 她悠哉的院子里活动一下胳膊腿。 当然,现在已经不住在书房了,可是以前那个梦魇的金玉堂她是打死也不回去了,好在齐家宅院大,闲着的院落还有好几处。 齐夫人住的是主屋,二姨娘住东院,三姨娘住西院。 他们年轻的一辈住的是后院,原本齐云庭的院落金玉堂是紧邻主屋的一个大院,可是他们俩都不愿回去住,只好另选院子。 云树夫妻住的是碧玉函,彩云住的是飞玉阁,云海住的是海玉轩,三姨娘的双胞胎女儿彩霞、彩蝶因为年纪还小,就和三姨娘住在西院。 剩下的几个院子昕悦选中了暖玉汀,因为这里有一个温泉池,冬天的时候,不正好暖暖的泡温泉么。 “这里离你的书房也近,我找你也方便呀。”昕悦选院子时对齐云庭说。 “傻瓜,以前我在书房常住,是因为院子里冷清,不愿回去,现在有你在,我怎么舍得住书房呢。”齐云庭宠溺的拍拍她的头。 ………… 门口传来叫骂声,昕悦循声过去,却见大丫头小红正叉着腰训斥一个低着头不敢言语的小丫头:“小贱蹄子,不在厨房烧你的黑炭,在这探头探脑的做什么?大少爷的院子也是你这贱骨头能巴望的,赶紧着收了你那非分之想,滚回厨房去。” 看来这大宅院里大丫头欺负小丫头也够厉害的,昕悦心头不爽,开口道:“什么事?” 小红马上换上一副毕恭毕敬的模样:“大少奶奶,这个厨房的小丫头在咱们院门口探头探脑,肯定没安好心。” 昕悦仔细瞧了瞧那个低着头的小丫头,有些眼熟,“你抬起头来。” “我好像在哪见过你,你叫什么名字?” “丫头叫小妍。” “小妍,小妍,我想起来了,你跟着大少爷去幽州迎亲的是不是?” 小妍眸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大概是不敢相信少奶奶会记得自己,重重的点了点头。 昕悦开心的拉起她的手,毕竟这是唯一一个对自己说了半句实话的人。“小妍,你是不是想我了,来看我的?” 小妍低头道:“丫头不敢。” 昕悦把她拉到亭子里,让她坐下,给她果子吃。 小妍哪里敢坐,咬着唇,揉捏着衣角。小红愤恨的瞪着她。 “小妍,我们去花园里逛逛吧,小红你就别跟来了,看好院子就行了。” “小妍,你什么时候回到齐府的?” “回少***话,您进门的前三天回来的。” “一路上,吃了不少苦吧。” “还好,有大家照应着。” “那时你跟我说,让我逃走就是怕我过不了鬼门关吧。” 小妍突然跪倒在地,“少奶奶,您千万别跟大少爷说,我说过那样的话,会打死我的。” “哦?你家大少爷还吃人不成?” “谁不知道大少爷对少奶奶爱若珍宝,若是他知道我曾劝你离开,那我……”她惊恐的掉了泪。 小红 昕悦咯咯笑了,“快起来吧,傻丫头,你也是好心,想救我一命,因为当时谁也不相信我能活下来。对了,你在哪当差的,厨房?” “是。” “你多大进的齐府。” “小妍爹爹是齐府划船的老蒋,娘是绣庄的女工,所以我也算家生的丫头,从小在老太太房里做打扫,后来老太太过世了,就把我分配到厨房烧火。” “哦,在老太太跟前做过,也算见过世面的,不如你来做我的贴身丫鬟吧,别再厨房了。” 小妍又惊又喜,却咬着唇不敢答应:“小妍心直口快,又没眼色,不适合伺候主子,只能烧火。” 昕悦爽朗的一笑:“我就喜欢心直口快的,那个小红说话总说半截,我早就受不了了,走,你带我去厨房,我和总管说。” 小妍还是不敢相信:“少奶奶,我……我真的行吗?” “傻丫头,我说你行就行,快走吧。 厨房总管李妈满脸堆笑:“少奶奶看得上小妍是咱们整个厨房的荣耀,您看什么时候让她过去?” 昕悦微微一笑:“都是李妈□的好,我就在这等会儿吧,让她收拾一下,这就跟我走吧。” 小妍道:“怎么敢让少奶奶等呢,您可以先回去,我一会儿就到。” 昕悦无奈的笑:“你不带路,我也得回得去才行呀。(.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原来这大少奶奶连路都认不清呢。 看得出小妍人缘还是不错的,几个婆子给她包了点吃食,算是送行。几个小丫头叽叽喳喳的忙着给她收拾东西,这个说:“小妍,你运气真好,跟了大少奶奶以后就享福吧。” 那个说:“小妍,你以后可别忘了提携我们呀。” “小妍,你不会像小红姐一样欺负我们吧。” 小妍不好意思的答道:“也许过几天少奶奶使不上手,我就回来了,当然,如果我能留下,有好差事一定想着你们。” 几个小丫头都眉开眼笑。 见她半旧的铺盖也要卷着,昕悦道:“小妍,这些也不好带,就别拿了,咱们那边都是新的。” 小妍高兴的对一个瘦小的丫头说:“你弟弟不还没有铺盖么,就给他吧。” 那小丫头千恩万谢的,高兴的不得了。 昕悦竟微微有些感动,穷人的幸福就是这么简单。 一路聊着天,很快就到了后花园里,齐云庭迎面走来,“去哪了?这么久找不到你。” “这个小丫头我喜欢,就去厨房把她要了来,做我的贴身丫鬟。”昕悦回身指着厨房的方向,才现已经走了这么远的路。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齐云庭笑道:“你喜欢就好,你要天上的星星,我也得想办法去摘,何况是个小丫头,喜欢就留着吧。” 昕悦上前双臂揽住他的脖子,黏在他身上,“走了好远的路啊,走不动了。” 齐云庭摇着头无奈的笑:“都快到自家院门了,还撒赖。” “可是,咱们的院子那么大,还有好久才能走进屋里呢,嗯?” 看看四下无人,就再宠她一次吧,拦腰抱起,大步往里走,口气虽是命令的,却一点也不严厉:“以后身体好了,不许再这样耍赖,听到没有?” “没有,呵呵。” 小妍只是听说大少爷夫妻如何恩爱,不曾亲眼见到,如今一见,果然和当初在幽州时完全不同。道是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看来这话是不错的。 在屋里坐定,让吴妈带小妍下去安排住处。 齐云庭说道:“我去查过那红烛了,若是市面上没有卖的,就说明那是特制的,极有可能就是害人的关键。可是,那种红烛很常见,不加香料的五文钱一对,加了香料的十文钱一对。齐家的铺子里就有,管家说那天晚上的红烛是从自家铺子里拿的,里面的香料只是普通的檀香,所以不是红烛的问题。” “是啊,如果那香有问题,就不止我一个人有事,你不也闻到了么,怎么你没事呢?看来,肯定是什么东西我吃了,你却没吃。” “我出去敬酒的时候,他们给你什么吃的了吗?” “嗨,别提了,就你们家那些人抠的,都快把我饿死了,也不给东西吃。” “茶。” “茶。” 两个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是的,只有那三杯茶是昕悦喝了,齐云庭没碰的。 “很明显,凶手并不想害你,只是要害死你的媳妇而已。我看可能就是哪个丫鬟看上你了,想登上大少***宝座,才下此毒手。那个小红最有可能,我看她就不顺眼。喏,说曹操曹操到。” 昕悦离开桌边,歪到榻上,懒懒的剥荔枝,冷眼旁观。 小红提着一壶热茶走进屋来,天气热了,门没关,所以昕悦刚好看到她走过来。 小红把茶壶放到桌上,齐云庭冷冷问道:“那天,你给少奶奶喝的是什么茶?” 小红垂手侍立,莫名道:“大少爷说的是哪天?” “洞房花烛夜。”声音不大,但眸中的森冷却让小红打了个寒噤。 “回大少爷的话,那天第一道绿色的是西湖龙井,第二道红色的是陈年普洱,第三道黑色的是苦已茶。喜婆说,三道茶要各不相同,所以我就挑好的选择了这三样。茶叶是从府库里领的,管库的那里有记录,大少爷可以去查。” 回答的简直天衣无缝。 昕悦懒散的起身,从后面弯下身子,把一颗剥了壳的荔枝用嘴叼着送到齐云庭口中。“夫君说了这些话,不口渴么?” 齐云庭嘴上说着别闹,却还是吃了,并趁机在她的小舌尖上嘬了一口。 ――――自己尽心服侍大少爷五年了,却从没被他正眼看过,如今他却对这个女人极尽宠爱,只有看她的时候才会有那么温柔的眼神。 小红以为他们夫妻调笑忽略了她,却不知道她眸中闪过的一丝妒恨早已尽收二人眼底。 齐云庭拉过昕悦的手臂往怀里一带,就让她坐到自己腿上,圈进怀里。 眼皮都不曾抬,冷冷的说道:“小红,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我的作风,最好自己从实招了,或许还有条活路,不然让我查出来,看我不抽了你的筋,扒了你的皮。下去自己考虑吧。” 小红深吸一口气,退下了。 昕悦把玩着齐云庭的丝,“你不觉得她刚才回答的太完整了么,就像打过草稿似的。” “放心吧,不出三天,她就顶不住压力了。悦悦,这几天为了让你养身体,我可是憋了很久了,今天晚上一定要开荤。” 狂热的吻狠狠落下,昕悦暗自后悔下午因为天热换上的这件低领衣服给了他可乘之机。 这一大家子 小妍和吴妈回来的时候,刚好撞上这香艳的一幕,羞红了脸,心想:大少爷和少奶奶亲热也不关门。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齐云庭对自己院里的下人是不避讳的,拍拍昕悦的屁股让她起来,对小妍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妍。” “恩,看你也是个机灵的,以后跟着大少奶奶多长几个心眼,留神吃的喝的是否安全,注意可疑的人。” “是。” 昕悦摸摸瘪瘪的肚子:“吴妈,怎么还不开饭?” “回少奶奶,刚才老爷叫人传话来了,说十天的流水席结束了,大少爷和少***身体也恢复的差不多了,今晚叫大家都到前厅吃个团圆饭。然后开会说说后天宛交会的事。” 齐云庭说道:“那好,换件衣服,我们就到前厅去吧。” “我这件衣服下午才换的。” 齐云庭伸手在她身上点点:“这、这、还有这些,换件高领的。” 昕悦看看领口红紫的吻痕,嘴上说:“就该让人们看看你的兽行。”却还是换了一件,把它们遮了起来。 走了好远的路,总算到了前厅。 一大家子落了座,其实这几天也都见过了,只是没说几句话。 齐老爷坐在正中的主座上,右边依次是齐夫人、二姨娘、三姨娘,左边是云庭、昕悦、云树、云树媳妇范秋霜、云海、彩云、彩霞、彩蝶。刚好围成一个大圆圈。 齐老爷有些虚胖,面目祥和。[.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齐夫人庄重大方,一看就是大家闺秀出身,严肃中透着死板。 二姨娘长着一对勾人的狐狸眼,因为协助大夫人管家有些权利,倒也不怒自威。 三姨娘仗着年轻漂亮,打扮的花枝招展。 云树文文弱弱一副书呆子的模样,秋霜清冷孤傲,却也恪守本分。 云海调皮的很,不时拿新奇的眼光偷眼看新进门的大嫂。 彩云是齐夫人一手教育出来的,深有修养。 彩霞、彩蝶还小,也就只有十一二岁的样子。 谁也不说话,菜上齐了,就开始默默吃饭。 昕悦看着自己跟前的一盘凉拌苦瓜,一盘溜鳝鱼段,暗自叫苦,这饭让人怎么吃呀。 齐老爷跟前的一盘竹笋炒肉很是鲜嫩,馋的昕悦直咽口水。 可是咱虽是现代人,毕竟也是懂文明、讲礼貌的现代人呀,也不能把筷子伸到公公跟前抢肉吃吧。 昕悦只好寄希望于齐云庭,不时暗示那竹笋肉片。 盘子都快被瞥出洞了,齐云庭却无动于衷,莫非没看到我的表情? 他们各自闷头吃着自己跟前的菜。 看来这一家子都没有互相夹菜的习惯,想想也是,老爷有三个媳妇,给这个夹,不给那个夹;或者给谁夹得好了坏了,就得争风吃醋。 索性自己吃自己的。 昕悦表面上正襟危坐,暗地里眼珠早就转来转去了,偷偷瞄瞄这个、看看那个。好在人家都不抬眼皮,她就可以尽情的做些小动作。 这哪像一家人啊,一点热乎劲也没有。冷漠、刻板、规矩多、还有一圈下人在旁边看着。 在宿舍里大家抢饭吃都比这有滋味。自己原来那两个家就比不上别人家亲切,却也还有家的味道。若是以后都要在这种气氛下吃饭,那真是天然减肥疗法呀。 不行,得打破这个规矩。 昕悦谄媚的夹起几片苦瓜,送到齐云庭碗里,“夫君这几日操劳了,吃点苦瓜败败火。” 齐夫人疼儿心切:“庭儿从小就不爱吃苦瓜的。” 昕悦一听,偷偷高兴,不爱吃好啊,我还不爱吃呢。 真想把苦瓜都夹给他,然后告诉他:小孩子不要挑食。 算了,这孩子也不容易,看在他担惊受怕的份上,就饶他一回吧。 昕悦有一搭没一搭的把米饭往嘴里送,苦瓜她向来不吃,鳝鱼那东西看着就恶心。反正自己院里有小厨房,大不了一会儿回去加顿夜宵, 心里暗骂齐云庭在众人面前装正经。 齐云庭终于良心现夹了些竹笋肉片给她,小声道:“一会儿爹还要开会,你多吃点,不然饿死你。” 昕悦终于得偿所愿,开心的吃起来。 吃完饭,大家都从餐厅出去走向客厅。 昕悦在后面悄悄拉齐云庭的袖子,“以后不会每天都来这吃饭吧?” “不会,只有初一、十五、和有其他事的时候才聚餐的。” “还好,不然我会饿死的。喂,你有没有带银子,借我二倆。” “干嘛?” “我要收买一下负责端菜的人呀,好让他们把我爱吃的放到我面前。” “别丢人了。快走吧,人家都进去了。” 他们俩在后面窃窃私语,引得大家都偷眼往这边瞧。 齐夫人不悦的扫了一眼,心想小户人家的女子就是没见过世面。 昕悦牵着齐云庭的袖子在他坐好后,就坐在了他旁边。 不想,他却用眼神示意她起来,小声道:“那是云树的位子。” 昕悦这才现云树一直站在椅子旁边等大哥先坐。 “哦,那你坐吧。”昕悦起身让云树坐下。 心想:大户人家,规矩真多,椅子都不能乱坐。 问齐云庭道:“那我坐哪?” “你没有座位,站我后面。” “什么?” 昕悦转眼一看,齐老爷和齐夫人坐北朝南在正位上,对面四个位子分别是二姨娘、三姨娘、彩霞、彩蝶,这一面四个位子依次是云庭、云树、云海、彩云。 秋霜早已规规矩矩的站在云树身后。 靠,这不是欺负外姓人么? 连彩霞、彩蝶那样的小丫头都有座位,凭什么就只有自己和秋霜应该站着。 好歹我也算个长房长媳吧? 昕悦愤恨的站到齐云庭身后,嘴噘了老高。 二姨娘眼里闪过一丝好笑的神情,齐夫人则是满脸不屑。 若老爷的训话三两句就完了,或许昕悦还能忍,可是他不疾不徐的说了一个半时辰还没有停的意思。 昕悦这个气呀,三个小时了,腿都麻了,除了那回坐火车没座,就从没站过这么久。 她大概也算听明白了,后天是宛交会,是宛州一年一度的商品交易盛会,届时有划龙舟比赛助兴,还会有大宗货物交易,全国各地的客商云集,会签下很多订单。而且这一天不拘礼节,全城出动,大姑娘小伙子还可以趁机暗送秋波。 凑凑这个热闹倒是蛮好玩的。 齐老爷问云庭:“你才从北方回来,指挥练好了吗,不行的话就还让管家来吧。” “爹,你放心吧,划龙舟我也不是参加一回两回了,没问题。” 老爷又问云海:“云海,你今年是第一次掌舵,到底行不行呀?” 云海拍着胸脯保证:“爹,你还信不过我么?去年是因为我在山上学艺没回来,才让祝家得了第一,今年我回来了,咱们家必定是第一名。” 老爷慈爱的笑了:“什么第一不第一,不过是大家热闹热闹。家眷们也都闷在家里一年了,到时都出去给你们助威。” 众人脸上都是高兴的神采,毕竟古代女子难得出门。谁不愿意出去放放风呢? 昕悦悄悄凑到齐云庭耳边:“为什么我没座位?” “这是规矩,儿媳妇要生了孩子以后才能有座位。” 什么破规矩,简直没人权。 真可恶,原来还得母以子贵。 我可还没打算给你家传宗接代呢。 她拽着他的衣服往上提:“你起来,让我坐会儿,累死了。 齐云庭不悦的拍掉她的手,“别胡闹。” 小红失踪 齐老爷终于注意到了窃窃私语的两个人,循声望过来:“老大媳妇刚进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么?” 昕悦扶着齐云庭的肩,勉强站直了身子,“哦,爹呀,是这样的。” 她看了看旁边规矩站着的秋霜,厚脸皮的说道:“爹,这,买两把椅子也花不了多少钱吧。开会时间这么长,坐着的是不腰疼,我们这站着的……其实吧,嘿嘿,我刚成亲不久,倒是没什么。不过云树夫妻可是去年就成亲了,您别看目前不显山不露水的,可说不定您的孙子就已经安家落户了。您说这么长时间的站着,万一小孩子娇气有个什么闪失,哪如花点钱买把椅子呀。” 一提这孙子俩字,齐老爷脸上的笑容更慈祥了,齐夫人眸光一暗,二姨娘眼神一亮,三姨娘脸上变换莫测。 再看云树夫妻俩,脸红到了脖子根,低着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昕悦暗笑:假正经,至于么。 云海和彩云抿着嘴偷着笑,明明是大嫂站不住了,却拿二嫂出来说话。 齐云庭无语,望房顶,心里憋笑憋到内伤。 齐老爷终于开口了:“既然老大媳妇提出来了,管家,明天再添两把椅子。今天也不早了,你们各自回房吧。” 昕悦揉揉麻的双腿,天哪,总算刑满释放了,以后还是少开几个会吧。 不过想想,还是小有成就的。秋霜这傻丫头站了半年了,也不嫌累,自己初战告捷,争取了个座位,还不错。 有气无力的跟在齐云庭后面,刚才就没吃饱,又罚站这么久。 转过弯进了后院,长辈们都不在跟前了,昕悦脸皮就厚了。 “云庭,我走不动了。” 齐云庭怎么会不知道她打得什么小算盘,不肯放慢脚步,弟弟妹妹的,还有各院的下人在,怎么抱你呀? “快走,注意点长嫂的风范。”语气里有些许不耐烦。 “什么长嫂风范,他们也都和我年纪差不多么,都是成年人了,怕什么,又不是少儿不宜。” 云树夫妻,云海、彩云还有一干丫鬟婆子都偷偷往这边瞧,想看看大少奶奶又出什么新鲜事。 “人家腿都麻了,敢情你是坐着了,我不走了。”她索性蹲在了地上。 齐云庭折回身,小声道:“快起来,别丢人。” “你欺负人,一点儿都不疼我。”昕悦委屈的用双手捂住脸,埋在膝盖上,肩膀一抖一抖的抽搐着。 齐云庭语气软了不少:“别哭啊,起来吧,我扶着你走还不行么。” 云海大瞪着眼,悄悄对彩云说:“大哥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 昕悦肩膀抽搐的更加厉害:“你不抱我就不走。”声音也闷闷的。(.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齐云庭无奈的叹了口气,认命吧,走过去,抱起她。 似乎是警告她,又好像是说给别人听:“就这一次知不知道,看在你身体没好的份上,以后不许……” 这才现昕悦正偷偷的笑,还装哭骗我,真恨不得把她扔到地上。 “再没有第二次了。”齐云庭冷冷的说道,却还是掩不住语气里的宠溺。 昕悦的双臂圈上他的颈子,把脸埋在他胸膛上,笑着说:“知道了。” 反正这次成功了,下次再说,谁叫你们家院子这么大,走路都能把人累死。 看着大哥抱着大嫂快步走远,云树夫妻瞠目结舌,这样也可以??? 彩云傻傻的拍拍愣在原地的云海:“那个人真的是咱们大哥么?” 云海重重的点了点头:“我算开了眼了。” 次日一早,齐兴来报:“小红失踪了。” 昕悦得意的说:“怎么样,我猜的没错吧,就是她搞的鬼。” 齐云庭略一沉吟,道:“看来她是脱不了干系的,不过,也许背后还有主谋。因为小红进府才五年,可是八年前第一个就死了。小红一走,似乎所有的疑点都到了她身上,我想可能是有人想转移视线,怕暴露自己。” “那怎么办,不把真凶找出来,还会有危险的。” “哼,悦悦放心。以前仵作验尸,说不是中毒,只是死于房事。第一个死的时候,人们说她是石女,不能成婚,我就信了。第二个身子弱,无力承受,我也没怀疑。第三个死了以后,人们开始说我有问题,我也开始怀疑自己。那时我也不过十几岁,没有什么心机,就被人耍了。 现在,没那么便宜,我既然开始查了,就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就是幕后的人怕了,想必他本就胆小,不敢下毒,不知从哪弄来个邪方子,造成死于房事的假象。” 昕悦似乎想起什么:“也不能说完全是因为茶里放了东西,你还记不记得,我在那红烛跟前闻了闻,脚就软了,我可不是跟你耍赖,是真的走不了路,才让你抱上床的。” 想起被他抱着的那个姿势,昕悦小脸一红。 齐云庭笑道:“是啊,我家悦悦最不爱耍赖了。檀香却是有催情的功效,看来还真是与房事有关。” 他低下头轻咬她的耳垂,“那晚你真的很热情,让为夫很销魂呢。” 昕悦啐了他一口,“也就是说,现在没什么危险了。” 齐云庭正色道:“是,你放心吧,现在我要彻查这件事,没有人敢轻举妄动了。那个小红,她跑不了,我迟早把她抓回来。” 昕悦把他送到暖玉汀门口,也不管周围有下人在,亲昵的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印下一个送别的吻,“我家夫君最能干了,好了,快去上班吧,晚上早点回来啊。” 齐云庭无奈的摇摇头,笑着走了。 暖暖的午后,云海和彩云堆着一脸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似的笑容来找大嫂。 他们俩现在就对大嫂最感兴趣,因为这些年来大哥就是一个神,除了娶不上媳妇,其他地方可谓完美的无懈可击。一直被当做榜样来教育他们这些弟弟妹妹,最近他们终于从大嫂身上现了大哥的另一面,哪能不兴奋? 彩云本来已经被齐夫人教育的稳重、拘礼,但是自从去年云海从山上学艺回来就不一样了。毕竟两人是龙凤胎,被云海一带,彩云调皮的本性又被挖掘出来。 不在齐夫人面前的时候,她活泼了很多。 昕悦正闲的无聊,他们来了正好,可以了解一下宛交会的事情。 于是,带着他俩来到碧玉函,想叫云树夫妻一起去后花园坐坐。 人家夫妻俩还真是相敬如宾呢,一个在客厅看书,一个在卧室绣花。 昕悦想:太如宾了。就算是宾客也要聊聊天嘛,这倒好,自己玩自己的,互不干扰。齐云庭白天很少在家,不过只要他在,俩个人总是腻在一起。 大嫂亲自来请,他们怎能不给面子? 一只茶杯的杯具 后花园的湖心亭上,五个人有说有笑。 他们还是第一次听说大哥的一些八卦事,既新奇又有趣,连云树这个书呆子都听得津津有味。 “大嫂,你们一路南下,还有很多有趣的事吧,再说说啊。”云海兴奋的两眼放光。 “别光让我说呀,你们也跟我说说,你大哥小时候有什么糗事,下次吵架我好揭他的短。”昕悦坏坏的笑。 彩云苦笑:“从小大哥就像个神人一样,哪有糗事啊。不过,我倒知道云海一件糗事,他犯了错,被大哥抓住把屁股打开了花。然后就把他扔到山上学武去了。呵呵!” 云海瞪起眼威胁彩云,不准她说。 昕悦并不急着追问,反正晚上问齐云庭就知道了。 她喝掉杯中的半盏茶,拿起茶壶又倒了一杯,放在旁边空着的位置上。 与此同时,齐云庭刚好坐下。 云海佩服的五体投地:“哇,大嫂,你太神了,用后脑勺也能看到大哥来了?我们正对着他来的方向都没现呢。” 昕悦摆出一副能掐会算的样子,大言不惭的说:“这叫心灵感应。” 彩云抿着小嘴心中暗笑:大嫂你可失算了,大哥一向洁癖,怎么会用别人用过的茶杯?而且那茶杯口甚至还残留着大嫂嘴边的一点胭脂红。 但是下一秒,她的嘴巴就张成了o型。 齐云庭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刚好抿掉那一点胭脂红。 “明天的事情准备好了吗?” 齐云庭看向昕悦:“都准备好了,你初来乍到第一次参加,明天就紧跟着彩云,别走丢了。” 他不信任的扫了彩云一眼,改口道:“算了,她肯定看不住你。明天,我指挥的时候,你就和他们一起在看台上看。其他时间都跟着我,不准离开我半步,不准和那些乱七八糟的人说话,尤其是那个祝才子。” 云海朝彩云使了个眼色:大哥这个样子可以理解为吃醋么? 秋霜双眸一亮:“是呢,明天表哥一定会去的。去年就是祝家得了彩头。” 云海不满意了:“二嫂,别胳膊肘往外拐啊,虽说是你舅舅家,可你毕竟是齐家的人,今年彩头一定是齐家的。” 秋霜低头小声道:“小叔教训的是,范氏进了齐家的门,就是齐家的人了。不该替舅舅家高兴。”说着,拿起茶壶给云树把喝了半杯的茶续满。 云海被这样客气的道歉弄得很不自在,挠着头不再说话。 齐云庭对正在看热闹的昕悦又叮嘱一次:“刚才我说的话听到没有?” “好像……没听清。”大把的江南才子、帅哥,怎能放过。 “那就甭去了。” “哎,听清了。”好汉不吃眼前亏,先去了再说。 昕悦谄媚的挎上齐云庭的胳膊:“我家夫君潇洒帅气,玉树临风,倾国倾城,绝世独立。那些庸脂俗粉根本就进不了我的眼,明天,我可得把夫君攥的紧紧的,不让那些大姑娘、小媳妇的有可乘之机。最好在脸上贴个纸条:归我所有。哈哈哈。” 昕悦伸出小指在他脸上轻轻一刮,齐云庭微微侧开脸,无奈的叹气:“你老实点就行了。” “啪。”昕悦坐直身子,给齐云庭敬了个军礼。“请长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想到明天的盛会,难耐心头激动,搂住齐云庭的脖子又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昕悦高兴的时候是不可理喻的。 旁边四位、八只眼睛,直愣愣的,都傻了眼。 齐云庭心里高兴,脸上却只得摆出一副愠怒的样子:“别疯疯癫癫的,你看看人家弟妹,再看看你。坐没坐相,站没站相,弟弟妹妹们面前一点长嫂的风范都没有。没见我茶杯空了,你也不看看弟妹是怎么伺候二弟的,还不给我倒茶,一点妇德都没有。” 昕悦正开心的时候,莫名的被数落了一番,再看看齐云庭那张黑臭的脸,心想我招谁惹谁了? 好心情一下子丢到了爪哇国,没好气的说:“要喝茶不会自己倒?刚才看你远道而来口渴了,给你倒一杯,还美了你了?” “我自己倒?这也是你做人家媳妇说出来的话?不伺候男人,要你女人做什么?” 昕悦恼了,姑奶奶天生就是伺候男人的? “茶壶就在你手边,拿起来不就倒上了?你那手有那么金贵么?昨晚不还给我捏脚了吗?” 云海喝到嘴里的一口茶,喷出来半口,剩下半口在齐云庭阴冷的目光扫射下强咽了下去。捂住嘴,不敢咳出声。 齐云庭怒了,在家人面前,他一向是很威严的。 今天被昕悦当众揭短,脸上再也挂不住了。 “啪”一拍桌子,“我还管不了你了?就是因为太纵容了,才把你惯成这样。你也不看看谁家媳妇像你一样,没一点妇道人家的样子,你还把不把我这个丈夫放在眼里。再不给你立点规矩,你就无法无天了。” 昕悦丝毫不惧:“我这不好、那不好,谁好你找谁去。齐云庭,我算看透你了,当初还说什么不拿规矩约束我。现在呢?花言巧语把我骗到手,就开始看我不顺眼了。” 旁边四人大眼瞪小眼,刚刚不还甜言蜜语的,怎么一会儿功夫…… 齐云庭强压怒火:“我骗你什么了?难不成是我把你绑了来的?还不是你自己乖乖跟我回来的。” 昕悦柳眉倒竖,杏眼圆睁:“是谁指天誓说要对我好的,现在倒打一耙,反而成了我上赶着了。” 齐云庭火冒三丈,怒目而视:“你看看弟妹,什么时候不是低眉顺眼的,哪像你,跟个泼妇一样,没有一点儿妇德。” “好,你看我不顺眼是吧,你立马写封休书,咱俩一拍两散,以后各不相干。”昕悦气的浑身抖,紧咬着下唇,还是没忍住有两大颗眼泪掉落。拂袖而起,背对齐云庭,扶着柱子勉强站稳身子。 齐云庭气的脸色青,额上青青的一根血管蹦了蹦,抓起一只茶杯扔了出去,杯子笔直的飞到湖边一棵树上,摔了个粉身碎骨。 他还不解气似的,一挥手臂,桌子上的茶壶、茶杯悉数落地,溅了一地水渍。 四个人,八只眼,傻愣愣的不明白怎么事情突然展到了这一步? 要不要劝劝架呢? 两边火烧的都挺旺,四只小飞蛾,谁也没有那扑火的勇气。 齐云庭凛冽的目光扫过,秋霜第一个反应过来:“那个,大哥,我那个花还没绣完,我先回房了。” 起身逃也似地飞奔而去,真让人佩服那双小脚。 云树连忙起来:“大哥,我那书读了一半,我也走了。” 踩着他媳妇的脚印,一溜烟的撵去了。 彩云也不傻:“大哥,我还有幅画没画呢,我去忙了。” 云海一看,理由都被你们找了,那我……抬头见不远处的大树上有个鸟窝,“大哥,我还有个鸟窝没掏,我也走了。” 彩云和云海并未走远,躲在了一丛灌木后面,不安的观察事态展。 他们并未见过真正的两口子打架,从小到大爹和娘就像二哥和二嫂一样,相敬如宾。 印象中小时候有一次娘反驳了爹一句,爹扬手打了她一巴掌,两个月没到娘屋里来。后来,娘找到奶奶哭诉,爹才不冷不热的回来。 云海暗自替大嫂捏把汗,大哥起飙来真会把人往死里打呀。他心有余悸的摸摸屁股,似乎还在隐隐作痛。 对彩云说道:“一会儿万一大哥真的动手打人,咱们还是去叫爹娘来管管吧。我这皮糙肉厚的都被打个半死,大嫂那小身子骨,搞不好会出人命的。” 彩云惊恐的点了点头。 齐兴和小妍在湖边往中间亭子里张望,不知怎么回事就吵起来了呢?他们又不敢过去劝,只得着急的搓着手、跺着脚。 初战告捷 两个人各自生着闷气,一个站着,紧咬着唇;另一个坐着,把拳头握得咔咔响。 中间保持着两米的安全距离。 一盏茶时间,两盏茶时间……唉,还是不要提茶了,似乎这场硕大的战役就是由一杯茶引的。 齐云庭终于开口了,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过来。” 如果这时候昕悦乖乖的坐到他腿上,软语哄上几句,说不定他的气就消了。 可是她肯么?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一丝凉风吹过,天色已近黄昏。 一对燕子叽叽喳喳的飞到亭子顶上,钻进它们的小窝。 齐云庭烦躁的恨不得把它们打下来,大口的喘着粗气:“快过来,向我认错,我就原谅你。” 昕悦暗想:等着吧你!认错也应该是你认。 昕悦有两大优点:一是想得开,气消得快;二是善于反省自己。 僵持了一段时间之后,她的气已经消得差不多了,只是想让我低头认错么?那是不可能滴。 湖里平镜般的水面上突然翻出了一个水花,一条天蓝色的小金鱼追逐着一条红鲤鱼,差一点咬到它的尾巴。 咦? 奇了,金鱼见过红色的、黑色的、橘红的、五彩的,还真没见过这种纯纯的蓝色。 昕悦马上被它吸引了目光,顺着它们游去的方向往旁边走了两步,不想正踩上一片茶水,脚下一滑,来不及惊呼,就一头扎到湖里去了。[.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一抹蓝色的身影迅掠过亭边,把淡紫色身影捞在怀里。 下一秒,昕悦惊魂未定的现齐云庭焦急的双眸正盯着自己,近在咫尺。 “你没事吧,啊?”紧张中有愠怒。 昕悦傻傻的摇摇头,还不太明白自己怎么就到了他怀中。 “以后少跟我玩这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你以为寻死是那么好玩的,这湖水是不深,可是下面都是石头,你这样一头扎下去,定会头破血流的,笨蛋。”齐云庭嘴上骂着,手上却没松开,甚至把她抱得更紧。 昕悦扑闪着一双大眼睛无辜的看着他,我怎么寻死了?我好不容易穿越到古代来了,还没玩够呢,干嘛要寻死。要知道我的字典里是没有“自杀”这两个字的。 刚才一直咬着唇,被他救起的时候撞在他胸膛上,下唇渗出了血丝,有点疼。 不过昕悦还是用力咬了一下,因为她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或者是脑子有幻觉,他怎么可能认为我寻死呢? “别咬了,都咬破了。”齐云庭皱着眉,恼怒的盯着她的红唇。 昕悦心想:我咬我的,关你什么事? 他无奈的轻叹了一口气,似乎是认命了。 低下头轻柔的吻上她的唇,虽然他还是眉头紧皱,唇舌却温柔缠绵。 昕悦没想到会这样,意外的愣住了,任他轻舔自己的唇瓣,用舌尖撬开牙齿,把湿润的舌探入她口中和她纠缠在一起。 贴的那么近,能听到他有力的心跳,胸膛起伏,不知是因为生气还是担心,有力的臂膀把她紧紧圈在怀里,让她很踏实。 哦,是的,这个可能就是安全感吧。 慢慢回应他,灵巧的舌尖声东击西的躲避他的纠缠,却在他不经意间轻轻咬上一小口,无意中便挑起他的征服欲。 吻到她面色绯红、娇喘微微的时候,齐云庭磨蹭着她的脸颊,凑到她耳边呢喃:“小傻瓜,成心让我心疼是不是?刚才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没良心的,昏迷那一天一夜还嫌我担心的不够么?又来吓我。” 他总是强势的,如此低沉的语气昕悦还是第一次听到,心里怎能不动容。 其实他对自己还是极好的,尤其是有危险地时候,想起他不眠不休的那样抱了她那么久,昕悦就有些后悔和他吵架了。 抬起头,四目相对,一切尽在不言中…… 又一个绵长的吻过后,气都消的差不多了。 齐云庭深深的看着她的眼睛,“敢再跟我提休书,再说离开,我就咬掉你的舌头。” 他作势狠狠的咬上去,昕悦笑着往后仰头躲开,不想刚才把她捞在怀里的时候,位置已经变了。 她仰倒在桌子上,齐云庭顺势压倒在她身上。 “给我保证,不然把你就地解决了。”他恶狠狠的抓起她胸前的衣襟,似乎要扯开一样。 昕悦被他的大手摩擦到娇嫩的皮肤,一阵□。 咯咯笑着,“保证什么?” “再也不提休书。”在她雪白的颈子上咬下一串牙印。 “唔……保证不提了。”只有她自己知道,刚才说到一拍两散,各不相干的时候,心有多么痛,落泪并不是因为生气,而是想到了离别。 被他壮硕的身子紧紧压着,昕悦喘息艰难,胸脯剧烈的起伏,已经感觉到灼热的□抵在下面,似乎已经急不可耐了。 她红着脸偷偷看齐云庭,似乎在说:看你这点出息。 齐云庭不甘示弱的看着她:你也出息不到哪去。把我的火勾起来了,不给我消了,休想跑。 不给她逃跑的机会,直接抱起来,快步回房。 嘴里却说:“看我今天不要了你的命。” 齐兴和小妍听到了这句话,吓得一溜小跑跟着回去了。 千万不能出人命啊。 云海和彩云自然没听到,远远看着,简直就是不可思议。 大嫂要投湖自尽,大哥抱住以后就亲了上去,然后没打也没骂,就抱起回房了。 这……还是不可思议。 云海若有所思的说道:“看见没,还是这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办法是最灵的,连大哥都没辙。你秋后也要成亲了,学着点吧。” 彩云一脸的疑惑:“可是,娘不是这样说的。” 齐云庭把她抱进屋,回身一脚把门踹上,齐兴和小妍追到门口,也不知是进去劝着点呢,还是在外面等着好? 本来刚才又抱又亲的,以为暴风雨过去了,他俩就没好意思多看。 也不怎么一转眼的功夫,又不对劲了。 最担心的还是小妍,少奶奶那弱弱的身子,若是大少爷动手打起来,还真是小命难保。 听着里面咣当一声响,便是少奶奶“啊……”一声惊呼。 小妍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不会打上了吧。 接着又是咚咚两声,然后就有木器吱呀一响。 小妍想:完了,大少爷不会是嫌手疼,拆了凳子要拿凳子腿打吧。 “撕拉”一声,布帛撕裂的声音。 天哪,果然动手了,还把衣服扯碎,要是那木头刺扎进肉里,那还不得痛死。 小妍终于忍不住了,就要推门进去。 还是齐兴沉稳些,抓住她的手腕,示意她再听听动静。 贴身丫鬟不好当 俩人竖起耳朵,屏住呼吸,仔细听里面的对话。 男:不好好收拾你一顿,就不知道马王爷三只眼 女:走开,离我远点 男:远,这还不够远的,你不想想近的时候什么样 女:这套衣服又没法穿了 男:放心,给你买的起,来吧你 女:啊……你别过来 里面又是几声撕碎衣服的声音,小妍想明天少奶奶一定是遍体鳞伤了。 男:你躲什么,快过来 女:不要啊,我以前没看清过,原来这么粗啊,不行,我会没命的 男:废话,以前都是晚上,你当然看不清了。今天我就要和你同归于尽 女:不要啊,求你了,别过来 小妍想:大少爷真够狠心的,少奶奶都求饶了,就别打了。 男:不过,能看清你,我倒是很高兴 女:快把你的手拿开,啊……谁让你用嘴的…… 男:不用手当然用嘴了,你自找的 女:啊……饶了我吧…… 小妍很气愤:男人打架怎么像女人一样,连撕带咬的,大少爷那么好的武功,怎么这么没水平。少奶奶声音都颤抖了,他怎么就不心软? 男:呃……真舒服 女:恩……好难受,你快出去 男:出去?这就是我的家,进来就不走了 女:啊……什么你的家,明明是人家的地盘,被你霸占了,你还有理 男:呃……爽……就霸占你服不服,敢再跟我犟,我吃了你 女:我跟你拼了,我先吃了你 里面的撞击声和吱呀声更猛烈,夹杂着说不清是什么样的声音。(.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齐兴坏坏的笑,小声道:“还要进去么?” 小妍莫名的看着他,“少奶奶真的没事么?她都要和大少爷拼命了。” 齐兴强忍着不让自己笑出声,无奈的示意她接着听。 自己却走开几步到一块石头上坐下。 小妍又把耳朵凑上去,可是他们已经不再说话,听到的只是喘息声。 大少爷戏谑的声音传来:“还让我出去么?” 少奶奶娇媚的说道:“你坏……啊……恩……” “啊……庭……”一声细细的尖叫,随之而来的便是一声低沉的怒吼,粗重的喘息。 沉寂…… “宝贝,你真好,每一次都让为夫这么销魂……”暧昧的声音低低的似乎还在说,小妍红透了脸,转身悄悄离开,正对上齐兴玩味的目光。 一口啐到他身上,“你真坏,也不早说,害我担心死了。” 齐兴拉起她,远远走开,才大笑道:“哪有你这样的,一定要听完才肯走么?哈哈。” 小妍气的恨不得打扁他的脑袋,“我怎么知道是……你也不告诉我,我还怕少奶奶有个三长两短呢。” 齐兴笑着敲了敲她的头,“傻丫头,少***命那是大少爷拿命换来的,舍得打么?以后你学机灵点,咱家大少爷和少奶奶不是一般的恩爱,小两口打架就是床头打,床尾和。多跟我请教就行了。” 小妍瞪他一眼,没好气的走了。 “快下去,重死了。” 齐云庭抱着她翻了18o度,仰面躺着,闭着眼,一双大手轻轻的在她后背抚着。 昕悦趴在他身上,左手托起小脸,带着未退的红晕,右手食指描摹着他硬朗的剑眉、挺拔的鼻峰。 “呵呵。”她拉了拉丝被,把两人盖好。 “笑什么?”他眼皮都没抬。 “晚饭还没吃呢,你就要睡觉了?” “把我气成这样,还想吃饭?”他眯起眼。 “我都不生气了,你还气呀?”她在他胸膛上亲了一小口。 “谁让你说出那么绝情的话。” 昕悦怎么会不知道,他耿耿于怀的不是自己没给他倒茶,而是扬言一刀两断。 “不是都保证了么,要不我给你讲个笑话吧。 两个饺子结婚了。 洞房花烛夜,新郎送走了宾客回到洞房,却现一个肉丸子躺在床上,他忙问:“你是谁?新娘哪里去了?” 肉丸子害羞地说:“讨厌啦,人家脱了衣服就不认识人家了。” 齐云庭忍不住笑了,“你从哪听到这些不正经的东西?” “不是跟你说过了吗,网上看的。恩,怎么跟你说呢,我们那个地方啊,很开放。只要是成年人稍微有点好感的,就可以在一起呀。甚至有的都不认识,就搞个一夜情呢。向我这种只是看看小说,上上网的,是最纯洁的了。” 齐云庭冷了脸:“不许你胡作非为,知不知道。” 昕悦无奈的点头:“你放心吧,我离那种程度远着呢。我只喜欢你一个人。” 她开心的笑着,晶亮的眸子闪着动人的神采。 齐云庭笑而不答,翻身又覆到她身上,用行动来表达他的爱意。 第二天,昕悦无力的倚在他身上走向前厅的时候,严重的怀疑他昨晚是故意的,就为了把我弄得精疲力尽,才没有精气神去看才子、帅哥。 艳阳高照的好天气,家里的女人们个个精心装扮,齐夫人要的是雍容华贵,二姨娘美艳动人,证明自己徐娘未老,三姨娘自不用说,我最年轻我怕谁?自然是花枝招展。 昕悦本来选了一件水粉色长裙,却被齐云庭逼着换成了紫色,生怕别人以为她是未婚少女。 唉!哪个少女不怀春,就满足一下人家扮嫩的理想不行么? 大家都集中到前厅,云树夫妻不安的张望,昨天他们临阵脱逃,还不知道后来怎么样了呢? 却见大哥和大嫂低声说笑着慢慢走来。 不会吧??? 这么快就雨过天晴了? 昕悦看到秋霜的时候,立马急眼了:“齐云庭,你看看人家云树什么觉悟,怎么秋霜就可以穿这种颜色?” 平时一向爱素净的秋霜今天穿了一件粉色纱衣,上面绣着的蝴蝶翩翩欲飞。式也梳的青春靓丽,脸上略施脂粉,唇上明艳动人。 一看就是精心打扮过了。 真是人靠衣装,秋霜平时冷漠的跟个木头人似的,今天却神采焕,如怀春少女。 齐云庭淡淡扫了一眼,“人家是人家,你是你,再啰嗦就不带你去了。”转身去查看那些家丁了。 云海趁大哥走开,悄悄凑到大嫂耳边,小声道:“大嫂,你真厉害,惹恼了大哥还能不遍体鳞伤的,你是第一个。” 他悄悄竖了个大拇指,去追大哥了。 自古以来,小叔子和嫂子就可以没大没小,不会有人认为这不正常。 昕悦看着他溜掉的背影,心想:你小屁孩知道什么?我身上还有一块好地儿么?又啃又咬的,我遍体鳞伤跟谁说去。 宛交会 忿忿的跟着大家出了门,才现街上早就人山人海了。[.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大概这宛交会就算是宛州的狂欢节了,男女老少齐出动,万人空巷。 第一个大型节目就是赛龙舟。 昕悦坐在终点这边的看台上,见远处湖对岸,十几条龙舟已整装待。 近处岸上有一个高高的木架子,最上面用一块红布盖住了一个彩球,那就是今天的彩头了。 其实那彩球并不值钱,每年各不相同,有时用五彩丝线缝制,有时用银箔包成,由商会会长安排。 这些大户人家自然不缺这个小物件,不过那是一份荣耀。 他们会争取最先把龙舟划到岸边,爬上高塔摘得桂冠,送给心爱的姑娘,便会得到全城人的祝福。 昕悦双目炯炯的看着那个邤长的身影,他拿着两面不同颜色的旗子,已经准备好指挥自家的1龙舟。 昕悦暗想:捡到齐云庭等于捡了一个宝,像他这种钻石王老五本该有无数女子蜂拥而至。凑巧前几浪拍死在了沙滩上,于是后浪再也不敢推前浪。命若没了,还谈什么青年才俊、荣华富贵呢? 东面一片喧哗,便有无数尖叫声传来,在这样一个肆无忌惮的日子里,无数疯狂的少女追逐着自己的偶像。 果然,是那一面招摇的大旗:“江南第一才子祝。” 祝梁一身耀眼的的白衣,一脸的春风得意,头上还落了两个花瓣,不知是哪个大胆的女孩飘洒的。 昕悦明显的感到身边的秋霜身子一震,转头一看,却见她眼冒桃花,痴痴傻傻状,紧咬嘴唇,胸脯起伏,手里紧紧握着帕子捂着胸口。 铁杆粉丝啊! 昕悦在转头看看长辈们,他们注意着比赛,没看这边。 视线转回赛场,祝梁也拿着两面小旗子走上台,与齐云庭等人相互见礼。看来他是祝家的总指挥了。 一个白胡子老头,上台讲了几句,又说今年的彩球是重金打造,让大家踊跃竞争之类的,便击鼓开始比赛。 场上一片沸腾。 云海果然不负众望,率领人马第一个冲上岸,直扑向那高塔。 其他几家也不甘落后,紧追了上去。 尤其祝家兄弟众多,七郎八虎直往上涌。那祝梁便是老七。 当然这些大家公子并非个个好武艺,也有很多不会武的,便有家丁冲上去帮着抢,反正并不是谁摘到为胜,而是谁拿着球敲响铜锣才算胜。 去年就是祝家老四看上了宛州第一美女,太守家的二千金,拼了半条命抢到彩球,向二小姐求亲,最终赢得美人归,传为佳话。听说夫妻和美,已孕有麟儿了。 高塔之上争斗的很厉害,既要阻止别人,又要自己上去,剧烈的摇晃让人怀疑那架子会不会倒下来。 彩球自然是固定好了的,不过盖着的那块红布却随风飘落,人群中响起一片惊呼声,接着便是大片口水落地的声音。 昕悦迎着太阳光看不真切,再看身边很多人都跑下看台到近处去了,连云树两口子都跑掉了,原来自己这么落后了。 她狂奔到齐云庭身边,终于看清了那个五彩斑斓的彩球由七色水晶编缀而成,流光溢彩、绚丽夺目,像一道彩虹挂在天际。 “哇,好漂亮。” 齐云庭伸手扶住她,笑看她失神的表情。 “你喜欢?” 昕悦傻傻的点了点头,咽下口水,目光始终停留在那个位置:“恩,我简直要嫉妒那个得到彩球的女人。” 齐云庭微微一笑,宠溺的轻拍一下她的脸:“傻瓜,何必羡慕别人。” 他飞身而起,冲了上去。 齐云庭几乎每年都参加这个比赛,他只争取把龙舟划到最快,却从不去抢那个彩球。 这十几家的世家公子都是他的好朋友,自然知道哪个又有了心仪的姑娘,哪个等着拿彩球去女家提亲。因为只要拿着彩球去,无论如何刁钻的岳父母都不会为难,那姑娘也是满心欢喜的出嫁。 人不轻狂枉少年,翩翩少年郎谁不想有一段传奇佳话。 可那一切却与他无缘,连续三个人死于身下,江南美女闻风丧胆、无人敢嫁。就算他齐云庭得了彩球,照样无法赢得芳心。 于是,他每年甘当绿叶,给要好的朋友帮忙而已。 云海也没有心上人,不过他年轻气盛,争得是一口气。 骁勇的祝老六和云海战在一处,互不相让。 齐云庭并没有去爬那木塔,而是飞身上了鼓架,脚尖借力一点,纵到旁边一棵大树上,再以个鹞子翻身落到高高的旗杆顶上,而后俯冲直下,单手摘了彩球,飞向地面的过程中敲响了铜锣,昭示着比赛结束。 众人简直看傻了眼,那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完美的无懈可击。 帅呆了! 是呵,又没规定只能去爬高塔,怎么就不懂另辟蹊径呢? 当齐云庭拿着彩球递到昕悦面前的时候,她还没有回过神来。 “哇!你真帅!你拿到了?那你打算送给谁?” 齐云庭恨不得一巴掌拍扁她,在你跟前举着呢…… “我?”她终于不可置信的用手指指向自己。 这个傻瓜,这么多人都看着呢,还不接过去,还等什么? 齐云庭脸上挂起了三根黑线,看着她张成o型嘴逐渐咧成弯月。 “真的送给我?”她还不能确定,或者根本就忘记了自己是他心爱的妻子。 “你不要,那我扔了。” “要,怎么会不要呢。”她一把抢过去,使劲捏捏,似乎在感悟着是否真实。 这就是那个万众瞩目的彩球啊,它现在在我手里。 就如同意外中了奖的灰姑娘。 她突然跳起脚来,在齐云庭脸上亲了一口,“你真好。” 人群一片哗然,大庭广众之下呀,昕悦这才现原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这呢。 齐云庭不好意思的红了脸,却难掩脸上的笑意,深深看着他心爱的女子。 人群中已爆井喷式的喧哗,瞬间,齐大少摘得彩球送给他新婚妻子的消息传遍了宛州的各个角落。 先就是新婚的少*妇们起义了,揪着自家男人的耳朵,谁规定成了婚的就不能去抢了,看人家齐大少怎么就这么疼媳妇,那个彩球是爱情的象征,女人的骄傲。下次不给我拿回来,就别上我的床。 然后趾高气扬的正室和恃宠而骄的小妾们都强烈要求自己的男人去抢,别以为只有没结婚时情人节送玫瑰,结了婚玫瑰还得要,白菜也不能少。 未婚的小伙子们气的牙痒痒,齐大少你这不是跟我们抢饭碗吗?这下可好,明年得多添多少人来争? 坊间传言来了个36o度的大转弯,并非齐云庭长着什么毒物,而是以前那些女人命浅福薄,无福消受。 你看人家现在的少奶奶笑的跟一朵花似的,娇柔甜美,眼角眉梢带着妩媚的风情,那是大少爷滋润的好。 于是,很多无知少女从此立下志向——一定要到齐府做妾。 “啧啧啧,几日不见,嫂夫人完全变了个人一般呀。”那摇着折扇的妖精美才子正在靠近。 昕悦抬头看向那张倾国倾城的脸,正对上他眸中的玩味。 “表哥……”一声颤微微的呼唤。 “哦,表妹好久不见。”祝梁把笑脸转到秋霜身上。 秋霜低着头,手里的帕子似乎要捏碎了,紧张的答道:“是啊,自从去年进了齐家门,就再也无缘与表哥见面了。” “表妹似乎又清减了些呀,这就是你们齐家不对了,同样是少奶奶,怎么却不一般的待遇。” 齐云庭危险的眯起了眼,“哦?我们齐家哪里做错了?” “你看你自己的媳妇养的跟水灵灵的鲜花一样,怎么我表妹就这般凄清落寞?真是让表兄心疼呀。” 秋霜热泪盈眶,“表哥不必挂念秋霜,我……很好。” 昕悦在人群中搜寻云树的影子,见他慢慢的挪了过来。 “云树,你还不快点,人家娘家哥哥都不高兴了。” “见过七表兄。” 祝梁扫了他一眼,看着秋霜说道:“是不是齐二少通房丫头太多,经常冷落你。” “没……没有,表哥说的什么话。”秋霜的声音越来越小。 云树涨红了脸,低下头。 齐云庭道:“祝公子不如随我们回府一叙,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场所。” 祝梁微微一笑:“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可以回府呢。怎么,若是大少爷太忙,不如我带嫂夫人到处转转,赏心悦目的很呢。” “不必了,在忙我也有时间陪我夫人,用不着别人帮忙。” “怎么能说是别人呢,齐兄,咱们从小一起长大,还不是铁哥们儿。况且,我与嫂夫人相见恨晚,上次有很多话没说完呢,今天刚好再续前缘啊。” 齐云庭脸上的温度骤减,没等开口,却被秋霜抢了先:“表哥,半年没见了,你……”似乎在说:你没什么话对我说吗? 祝梁眯着一对狐狸眼,凑近昕悦:“啧啧,我真是后悔呀,早知道嫂夫人还有这般韵味,我拼了命也要……” 在齐云庭杀人的目光下,他把后半截咽了下去。 昕悦忽然笑道:“祝才子,你看你只挂这么一杆大旗,不够威武啊。应该让你家这些家丁用个软床抬着你,在一路高呼:江南才子,魅力无边。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你想,是不是很拉风啊。” 昕悦突然想到星宿老怪的排场和祝梁有些相似,就把那段经典的:星宿老仙,法力无边的词给用上了。忍不住哈哈大笑。 “哇,原来嫂夫人一直在幻想祝某的样子,真是让人欣喜呀。”他把折扇摇的很有风度。 齐云庭拉起昕悦的手:“那边还有很多游园的活动,我带你去看。” “好啊。” “告辞。” 祝梁不依不饶:“哎,别走啊,嫂夫人还有什么建议尽管说。” 身后传来秋霜的声音:“表哥……” “我希望以后见到你的时候,不要是这样一种怨妇的表情,让人堵心。我也走了。” “表哥……” 三天淑女 开心的疯跑了一天,昕悦喜笑颜开的挎着齐云庭的胳膊走在无人的林荫小路上。 “呵呵,今天我好开心啊。” “陪你累了一天,不给我点奖励么?” “奖励?好啊,你想要什么?” 齐云庭正色道:“就快到家了,今晚肯定是庆功宴,大家要在一起吃。你在大伙面前给我点面子,别胡闹。” 他喜欢的人,他希望娘也能喜欢,可是这个傻丫头却完全不懂自己的处境。 “我哪有胡闹过?”昕悦微微瞪眼,转念一想,观念不同啊,可能自己觉得对的,在他们看来已经很过分了吧。 鉴于齐云庭今天的好表现,昕悦决定满足他的一切愿望。 “好,我答应你。不止今天晚上,最起码也要三天,我保证:三天之内,要做个完完整整的淑女。不止人前,就是没人的时候,我也照样好好伺候你。让你也享受一把娘子伺候的滋味,刚好我也可以过一把贤妻良母的瘾。” 齐云庭无奈的摇头,我这娶得到底是个什么媳妇呀? 昕悦自信的接着说:“我说到做到,最少三天,谁也拦不住。不就是贤妻良母吗?少说话、多干活、时刻准备着为夫君服务。啊,还有,相敬如宾,这个也不难,像对待客人一样客气就行了。” 齐云庭但笑不语。 昕悦忽然警醒道:“万一,这三天你上了瘾,以后都要求我这么做,那我不就累死了。” “行了,你先做到这三天再说吧。” 当晚的庆功宴,昕悦果然很乖,不多说一句话,一脸恭敬严谨的样子,让齐云庭很满意。 她不是做不到,只是平时不想委屈自己去做。 饭后,也没有要求他抱,自己跟在他后面一路走回暖玉汀,反而让他心里有些不忍。 “怎么不说话?” “谨于行纳于言嘛,我在朝淑女展啊。” 看她傻坐着的样子还真是好笑,“好了,在我一个人面前就别装了。走了一天路累不累?” “少爷啊,你别这个语气对我说话好不好,你严厉一点嘛,端着点架子,这样我才好进入角色。我现在正在反省,让您陪了我一天,那不是都没做生意?” “别傻了,今天就是游园玩的日子,明天、后天才是谈生意的时候。” “哦,你这么说奴家心里就不太愧疚了。要不我伺候您洗脚吧?” 齐云庭微微有些愣怔,“这种事不需要你做。” “感觉不一样嘛,虽说可以让下人洗,也可以自己洗,不过我还从来没有给夫君洗过脚呢。其实洗脚也不是很低贱啊,你不也给我洗过。其实现在想想夫君真的好伟大,能屈能伸呢,从小被人伺候的大少爷,还肯屈尊为我洗脚。” “呵,是谁不依不饶,撒娇耍赖的让人家洗的?” “我去端水啊。” 静谧的夜晚,偶尔有几只晚归的小鸟扑打着翅膀飞过。 暖暖的五月,无论是繁华的大街还是幽静的小巷,到处弥漫着醉人的丁香花的味道,让人沉醉。 “夫君的脚掌上有好多薄茧呢,看来每天操劳要走很多路,还是很辛苦的。” 她抬起头温婉的一笑。 静静的看着那个蹲在地上小小的身影,闻着她间清幽的香气,一点点感受她手指带来的温柔…… 偶尔相视一笑,一泓暖流脉脉的在心底流淌…… 这些年,他只知道哪些是自己该做的,应该怎样尽力去做好。肩上的是责任,长子的责任。他是威严的,也是寂寞的,从没想过什么是快乐?自己有没有快乐过…… 清晨的阳光投进窗纱,他习惯性的紧一紧臂弯…… 蓦地睁开眼,身边空荡荡的,心里有一丝落寞。 她每天早上都赖着不起床,一定要吻她才肯争开眼,一大早跑到哪去了? 睡意全无,皱着眉穿衣起床。 门“吱呀”一声开了,“夫君你这么早就起来了?” 不悦的扫了她一眼,心里却稍稍安定了些,“一大早,你跑哪去了?” “我去给夫君做饭啊,快来尝尝吧。” 一碗八宝粥,两碟小菜端上了桌。 “你做的?” “是。” “还可以。”他尝了一口。 “是。” “一起吃吧。” “我一会儿再吃,给夫君倒茶。”她拿起茶杯倒了,恭敬的端到他面前。 “你站着不累么?” “不累。” “干嘛离我那么远?” “这样才相敬如宾啊。” “…………” “夫君干嘛皱着眉,你不高兴吗?哦,对了,我不该问的。” 学着秋霜的样子,小碎步跟在他身后,保持3米的安全距离,送到暖玉汀门口。 齐云庭几次停下来,想等她跟上,可是他停她也停,而且连头都不抬。 “我今天会很忙,晚上可能在外面吃,你自己吃饭别等我了。” “是。” “我走了。” “是。” 他负手而立,哀怨的看着她,等着她的告别仪式。 可是她低垂着头,眼睛看着地面,似乎不打算有什么行动。 连看都不看我一眼――――他拂袖而去。 小妍大瞪着眼,跟着少奶奶往里走,壮着胆子问:“少奶奶,您今天不舒服吗?” “不舒服?没有啊,我好的很。” “可是,您今天好奇怪啊。” “是吗,我在做淑女啊,是不是很贤淑啊?” “可是,大少爷好像不太高兴。” “怎么会,这一直是他想要的。” 忙了一整天,总算是在半夜之前核对完账目,今天很有成就感,要和她好好讲讲。 他大步走近暖玉汀,怎么回事? 往常回来晚了,她都会在在院门口张望,看到他的身影就像小鸟一样飞过来,扑进他怀里。 今天怎么门口冷冷清清的? 莫非太晚了,她睡了? 推开房门,桌子上是燃了一半的烛火,那个皱巴巴的小脸蜷缩在桌子上,已经睡着了。 “悦悦,醒醒,怎么不上床去睡。” 她揉揉惺忪的睡眼,慌忙起身:“你回来了,真对不起,我竟然睡着了。” “小妍呢,怎么不伺候你躺下。”语气里已有了愠怒。 “哦,你别怪她,我让她走的,我一个人等夫君回来就行了。你吃饭了么?”昕悦的肚子咕噜叫了一声。 “你还没吃饭?不是说过不用等我吗?” “可是你只是说也许,没说一定不会回来呀。我想,若是我自己吃了,你回来还没吃,那我不是很过分么。” “好了,我去叫吴妈上饭,我在陪你吃点。” “哦,不用,我去拿。”她匆匆忙忙的跑出去,一不小心撞在了门框上,捂着额头匆匆跑掉。 吃完饭,他轻抚她额头的红痕,“痛不痛?” “不痛,我很笨是不是。” “今天一天你在家干什么了?” “绣花。” 以前她总会说想你想了一整天,怎么今天突然绣起花来了? “怎么突然喜欢这个?” “我想送个礼物给你呀,就让小妍教我绣花,我要绣个荷包。” 突然觉握在大手里的小手吃痛的往回一缩,“你手怎么了,别躲,让我看看。” 她忙藏到背后,站出老远。 怒气冲冲的捉回她的手,才现指尖上好多伤痕,“不会绣,就不要学人家乱绣,以后不准绣了。” “……是。” “今天为夫谈成了好几笔大买卖,不表扬一下么。 “后宫不可以干政的。” “睡觉。” “是。” “为什么两条被子?” “这样才相敬如宾啊。” “……” “夫君你不要钻进人家的被窝嘛,这样就不如宾了,唔……” 第二天,又是忙碌劳累的,很晚才回来。 本来想躺倒在她腿上,让她给自己按摩一下头,可她恭谨的站在床边,一脸严肃。 让人连聊天的心情都没有了,索性倒头就睡。 金屋藏娇 后花园的湖心亭上,五个人默默的坐着,大嫂似乎很奇怪。 他们怎么也想不明白,大嫂得了彩球不是很开心吗?怎么今天一句话也不说。 莫非大哥使用家庭暴力了?云海想。 难道大嫂欢喜的晕了头了?彩云也在想。 大嫂似乎在学秋霜的样子。云树在总结。 怎么说我像怨妇呢?我看大嫂好像也不开心呀。秋霜还在回味表哥的话。 正襟危坐的昕悦突然站起来,拿起一个新茶杯倒满茶,恭敬的放在旁边的位置上。 众人条件反射般地抬起头,果然看到那个高大的身影已经走进亭子。 “夫君请坐,请喝茶。”她用手帕掸了掸椅子。 “你也坐吧。 “不用,我站着就好。”面带端庄的微笑。 “不在房里呆着,到处乱跑,还让我到处找。” “夫君教训的是,小叔和小姑来请,我怎么敢不来呢。我以为夫君会像前两日一样晚归呢。” “就是前两天回来晚了,今天才特意早点回来,还不见你人影。” 他把茶杯放回桌子上,她马上又给他倒满。 还是那四个人,还是那八只眼,比上次睁得有过之而无不及。 天哪? 这是唱的哪一出? “坐吧。” “不用。” “我让你坐。” “是。” 谁也不说话,气氛很沉闷。 云海眨眨眼,似乎不相信眼前的一切。“大哥,这两天生意顺利么?” “还可以。” 他又喝了一口茶,她马上倒满,却被他不满的瞪了一眼。 彩云开口道:“大哥,那天你好威风啊,满城的女孩子都羡慕大嫂呢。” 他嘴角带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转头看她。 昕悦正襟危坐,面无表情。 不悦的转回头,又喝下一口茶。 马上续满,继续正襟危坐。 负气的再喝一口,再续满。 “你故意的。”他怒了。 “没有啊,”她满脸无辜,“我只是想把你侍奉好,不然你说我该怎么做?”她垂侍立,低眉顺眼。 “那个……”一看事态不好,云海赶紧打圆场:“大嫂今天确实,那个很为大哥着想呢,呵呵。” “回房。”他怒气冲冲的起身。 “是。”她保持着3米的安全距离跟在他身后。 他停她也停。 他快走,她也走快些,脚下被石子一绊,险些摔倒,咬着牙站起来。 “怎么了?”他回头。 “没事。”她接着走,却疼的呲牙咧嘴。 “扭了脚,干嘛不让我抱。”他生气的折回身,把她拦腰抱起。 “可是这样就不如宾了呀。” ………… “你有点反应行不行,别像个木头一样。”他快要崩溃了。 “人家很努力的在忍了。”委屈的声音在身下。 “谁让你忍了,以前还不是乱摸乱咬的。” “可是,那样就不淑女了呀。” “在床上,你装什么淑女?” “我保证过要做到三天的。(.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索然无味……睡觉。” “是。” 还好她的决心只有三天,不然这日子还怎么过? 清晨暖暖的被窝里,他紧一紧臂弯,那个热乎乎的小东西往他怀里钻了钻。 “怎么今天不早起了?”大手舒服的抚过她滑嫩的肌肤。 “唔……不如在你怀里舒服。” 他轻轻的笑了,“天都大亮了,还不睁开眼?” “不亲我就不睁开。” “呵呵,这才是我的悦悦。” 细密的吻落在她的脸上,颈上…… 吃完饭,拉着手送他到门口。 “晚上早点回来,我会想你的。”她开心的笑。 “还有呢?” “呃?给我带点好吃的。” 他笑着点点头,“还有呢?” 她莫名,没有了呀,怎么还不走? 哦,是要这个么? 她踮起脚,在他脸颊吻别。 他满意的笑着离开。 曾经,第一次吻别的时候,他还满脸不好意思,说她疯疯癫癫的。 怎么现在他竟然迷上了这个习惯? 昕悦当然不能理解齐云庭的感受,一个从小吃馒头的人,你突然给了他一个苹果,他尝到了甜头正吃得津津有味的时候,你把苹果夺走,又让他吃不甜不淡的干馒头,他当然不乐意。 连续几天不见大嫂的身影了,云海和彩云感觉生活很乏味。 那天的事他们还没弄清楚,不过,最终的结局是大哥抱起大嫂走了,应该不会出别的问题吧。 他们怀着忐忑的心趁大哥不在家,来到暖玉汀。 “大嫂,你在干嘛?”看她满手泥土,彩云不解的问。 “哦,你们来啦,我在种花啊。” 大嫂看起来,今天比较正常,不过种花似乎有点不正常。 “大嫂你怎么突然喜欢种花了?” “我在挣钱啊。” “挣钱?种花能挣钱吗?” “种花当然不能挣钱,不过可以打时间,你大哥和我打赌,如果我能连续五天不出暖玉汀的门,他就输给我五十两银子。” 云海连连摇头:“佩服,佩服,大哥为了金屋藏娇,连这损招儿都想得出来。” 彩云不解的问:“可是大嫂你也花不着钱呀,要银子干嘛?” 昕悦拍拍手上的土,满脸自豪的说:“谁说我花不着钱,万一哪天我和你大哥吵架了,我要离家出走,不得有盘缠么?怎么样,我很有谋略吧。” 天哪? 如果大哥知道她要钱为的是这个,不知还会不会给她银子??? 江南的雨多情的下着,细密的拨动心弦,落花缤纷的石子路上,一对璧人撑伞而行。 脚下踩上一丛青绿的苔藓,娇柔的身躯向后仰倒,却安稳的落入有力的臂膀。 “小笨蛋。”嘴上轻叱,手臂却牢牢圈在了她的腰间,给她最安全的依靠。 “我若不笨,怎么能显示你高大有力呢?”接一滴伞上落下的雨水,弹到他脸上。 “呵呵,就你会说。” 大少爷和大少奶奶出现在后花园,马上有狗仔队闻风而动,去打小报告了。 不多时,三少爷和大小姐就到了观雨亭。 昕悦懒懒的靠在齐云庭肩上,看轻烟如雾,花红柳绿。 “大哥、大嫂好有闲情逸致啊。” 昕悦依旧慵懒的歪着,只略一抬眼,与他相视一笑。 二人落座,各自倒茶来喝。 雨雾中又现一双身影,不用问也知道是被拐了来凑热闹的。 又是那一丛恼人的苔藓,让秋霜瘦弱的身子向旁侧急倒,油纸伞脱手飞出,还好人倒在了旁边一棵小树上,才没有满身泥水。 云树回头,见她扭着腰歪在那一棵树上,便撑着伞往回走了两步,犹豫着该不该伸出手拉她一下。 他的手试探性的伸了一下,马上红了脸,低下头把她的伞捡起,老老实实的等她自己走过来。 秋霜撑住树干,努力直起身子,却不料胸前的衣衫被一个树枝挂住,怎么也挣不开。 亭子里的四个人看的有点傻眼,似乎这个忙不需要他们这些外人去帮吧。 一个拿着两把伞傻傻的站着,另一个奋力地与树枝作战,却苦于手无缚鸡之力,无法摆脱恼人的纠缠。 昕悦甚至想大喊:云树你是不是男人? 大好的英雄救美的机会竟然袖手旁观。 终于,她逃开树枝热情的挽留,背过身整理好衣衫,回头接过那把伞,静静的跟在他身后,往前走。 看着两个人的大红脸,昕悦终于忍不住凑到齐云庭耳边,小声道:“我简直怀疑他们有没有夫妻之实?” “别胡说 江记凉茶 看着两个人的大红脸,昕悦终于忍不住凑到齐云庭耳边,小声道:“我简直怀疑他们有没有夫妻之实?” “别胡说。” 声音虽小,旁边的两个人却也听见了,彩云用团扇遮了脸,抿着嘴低下头。 云海黑亮的眸子闪过一丝玩味,定睛看着那两个人进亭、落座。 昕悦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机会来了。 “云树,你看秋霜脸上还沾有一片树叶呢,快帮她拿掉吧。” 云树慌忙转头,见秋霜脸上沾了几滴雨水,绯红的脸色,惊慌如小鹿一般的眼神,喉头一动,他忙别开脸,“大嫂说笑了,哪有什么树叶?” “呵呵,那不是在领口呢么。” 果然,在她雪白如瓷的颈子上有一枚树叶,粘在衣领边上,秋霜顺着众人的目光伸手拂拭,却没有碰到。 云树红着脸,在自己的脖子上比了一下位置,秋霜才把那片树叶摘下。 昕悦朝齐云庭使了个眼色,意思是看人家多如宾啊。 他视而不见,只举杯喝茶。 云海道:“大嫂,城南的江记凉茶铺远近闻名,各色糕点新鲜可口,不去尝一尝很可惜呢。” 这两天,他和彩云都馋的不行,自然要想办法吃到。 果然,某馋女马上两眼放光,“什么,江记?好吃?” 彩云都难忍口水了:“去年去过一次,至今回味无穷呢。” 可怜古代的大家闺秀,没有父兄允许哪能随便出门。去年还是因为姑妈回府,才有机会随着去尝一尝。 “哇,有这么神?那我们快去呀,今天的下午茶就在那吃了。” 她把灵巧的小手伸进齐云庭怀里乱摸,还不忘吩咐别人:“秋霜你快在云树身上搜一搜,有没有银子。云海你最好自己主动交出来,大家凑个份子,一起去啊。” 在她看来,女人的衣服没有衣兜,是装不了钱的,只有男人才会带钱。 她摸来摸去,只找到几两碎银子,一把揪住齐云庭的衣领:“说,你那些银票哪去了,是不是背着我在外面给什么人花了?” 齐云庭懒懒的靠在椅背上,任由某只小魔爪在他身上胡作非为。对于某人胡闹的行径,他现在基本上都处于默许的状态。 人生最大的心理转变莫过于认命,当你把一切不合逻辑的事归结为:我命该如此啊。那么,所有的不正常就都正常了。 轻轻拍掉那只手,“出远门的时候,自然要多带些银票。现在,又花不着多少钱,当然带的少了。” “哦,那这些够不够呢?”她对古代的货币是没有概念的。 转头一看,才现秋霜正襟危坐,并没有去云树身上找钱。 云海见大嫂的目光扫过来,主动投降:“大嫂,我们每个月就只有那点例钱,根本就不够花。大哥名下的铺子就有5oo家,每月都有上万两的收入,他最有钱了,还用得着我们的银子么?” 昕悦睁大眼睛看向齐云庭:“原来你有这多银子,怎么不跟我说,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齐云庭本懒得理她,却见她定定的眼神中有一抹委屈的神色,心底有一丝慌乱,“你不是也没问过吗。” 是啊,自己了解他好少哦,连他的经济状况都不明了就和他在一起了,是不是很傻呢? 她盯着墙角的一个小洞,陷入了胡思乱想。 在旁人看来,大嫂是生气了。 齐云庭叹了口气,这个让人捉摸不透的小东西,皱着眉咬着唇,只要她不开心,他就…… “走吧,去江记,给你们这些馋猫儿解解馋。[.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一小片欢呼雀跃声拉回了昕悦的思绪,彩云拉起她的衣袖,“大嫂,快走哦,大哥同意了。我跟你说,到了江记一定要喝那里的招牌凉茶,可爽口呢。还有松仁玉米糕,刚出锅的嫩藕粉儿,快快……” 昕悦的思绪马上跳跃到好吃的上面,惊喜道:“真的,那么好吃啊?” 雨已经停了,六个人出了大门口,嫌麻烦都没带仆从,自家的船停在河道里。 艄公老蒋搭上浮板,云海为了显摆自己功夫好,抓起彩云的胳膊直接飞上船去。 昕悦紧紧揪着齐云庭的袖子,盯着那块晃晃悠悠的浮板,眼中是明晃晃的恐惧。 齐云庭没说话,很自然的把她抱到船上,动作轻松自如,没有一丝扭捏和犹豫。反倒让看见的人觉得就应该如此。 “你还记不记得,我们成亲那天……”就是这样抱你上岸的,从那天起我们就有了自己的家。 昕悦会意,朝他一努嘴,微微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秋霜小心翼翼的扭动小脚,踏上浮板,一点点往前蹭。 突然,重心不稳朝水里栽去,云海手疾,捉住了她的胳膊,反手一带,把她拉到船上。 “二哥,你就不能扶着二嫂么?”彩云都看不过去。 云树擦擦额上的冷汗,歉疚的点了点头。 两岸绿树成荫,繁花飞落,亭台楼阁阿娜多姿,好一派江南水乡美景。 云庭夫妇立于船头,沿着蜿蜒的河道前行,抬手指点着古老的街道。 “你看,那边的盐运码头是祖上传下的产业,祖父在世的时候,咱们家就垄断了全国的盐茶生意。这边是江南最大的绸缎庄和绣房,是父亲苦心经营的事业。” “这些挂着齐家招牌的客栈和酒楼呢?” “这些是我开拓的铺子,也就是云海说的我名下的产业。” “你们家不是没分家嘛。” “是这样的,祖辈留下的规矩,子孙各尽所能扩大齐家产业,但是,谁开拓的就归到谁名下,上交三成给总账即可。齐家三代单传,到我们这一辈才有了这兄弟三个,所以,除了祖辈留下的一千间铺子,还有父亲开拓的五百间,这些年我走南闯北也开拓了五百家。” “我家夫君真厉害,这些年你是情场失意,赌场得意喽。” “为夫从不赌钱。” “我说的是商场如赌场么,那你现在呢,是不是情场也得意,商场也得意啊。”昕悦骄傲的扬起了小脸,似乎人家的得意是她带来的好运气一样。 他低头看向她动人的笑脸,“悦悦若肯多疼我一点,为夫就得意的不得了了。” 岸上的行人已经在指指点点了,“看呀,那不是齐家大少爷和少奶奶吗,真是如胶似漆呢。” “是啊,是啊,你看齐大少的眼神,简直温柔的不得了哦,将来我家女儿也定要找个肯抱她上岸的,才有好日子过。” “要我说呀,就要能摘到彩球的,才是好儿郎。” “行了,你们几个就别瞎想了,也得有人家少奶奶那么好的命啊。” ………… 进了二楼雅间,昕悦临窗远眺,远山如黛,近水含情,烟雨蒙蒙的美景尽收眼底。 好香! 清香扑鼻,拉回她的视线,几碗凉茶端上来,清澈的咖啡色,浮着几点乳白色的小泡沫,勾起人的食欲。 “哦,真好喝。”昕悦只尝了一口就舍不得放下茶碗了。 “慢点喝,又没人和你抢。”齐云庭把自己的一碗也递了上去。 “你喝吧,你还没尝呢,真的很好喝。” 伙计又端来几碗,几个人显然都不满足于只喝一碗。 各色点心端了上来,昕悦拿起一块豌豆黄放进嘴里,甜而不腻,酥而不油,入口即化,真是美妙。 齐云庭向来不喜欢这些甜食,只坐着喝茶,看几个人吃得不亦乐乎。 “唔,这个是咸的,你尝尝。”昕悦把自己咬了一口的一块小酥饼塞进他嘴里。 却看到他无奈的笑意,“怎么,你不爱吃?” “爱吃。” “那这些都给你。”她把盘子推过去。 “一会儿带回去吃吧。” “怎么,你还不好意思当着大伙的面吃啊。” “我喜欢看你吃。” 咳咳,旁边显然有人呛到,忙喝茶咽下。 “快看,美女啊。”大家顺着昕悦的手指看过去,透过珠帘,果然见一名妙龄女子打扮的花枝招展,往旁边的雅间去了。 大家接着埋头大吃,无人理会。 哎?不赞同我的审美观? “你说,是不是美女呀?”她盯着齐云庭不依不饶,治不了别人,我还治不了你。 “差远了。” “什么差远了,明明就是我见过的最妩媚的。” “比你差远了。” 咳咳,显然又有人呛到了。 被人夸总是高兴的,昕悦低下头嗤嗤的笑,继续奋战一块藕粉凉糕。 夫妻之名 隔音效果不好,隔壁美女的声音传来:“三日后,思思就是杨家的人了,祝公子还找我作甚?” “思思啊,你嫁入杨家,真的是让祝某肝肠寸断。”某个耳熟的声音响起。 秋霜手里的酥饼散落,原本难得出来,她吃的津津有味。 可是…… “哼!你的肝肠只怕断过不下几十次了吧。” “从今后不得见到思思面,祝某定是茶饭不思,夜不能寐。”声音里满是凄惨。 秋霜的脸色突显苍白,手上握紧了茶杯。 “你少说那多情的话吧,我算看透了,你若真是心中有我,怎么不把我娶回家?倒不如那杨员外,虽是做小,毕竟是替我赎了身,不像有些人,让我苦等三年,等到的尽是失望。” “思思,我虽不能娶你,可是三年来我心里只有妹妹你呀,我为你牵肠挂肚、日思夜想,做了那么多诗篇。” “休要提你的诗了,哪个才子不风流,你哪是真心爱我,无非就是流连风月场所的味道,激你写诗的兴致。” 杯中茶撒到了秋霜手上,却浑然不觉,也没有注意到大家都在看着她,只死死盯着墙角,似乎陷入沉思。 “万缕千柔情丝梦,今朝一别梦成空……” “够了,我早就听腻了你的情话,还是留着去骗那些无知的小妹妹吧。从今后,你我一刀两断,再无瓜葛。” 那女子坚毅的绷着脸从门口走过。 “我的好妹妹呀,你留下我一个人,让我怎么活……” 秋霜不可置信的瞪着眼,咬碎银牙,忘却了周围还有人在,决然起身,去了隔壁屋子。 屋里五个人大眼瞪小眼,这是个什么状况涅? “表哥,我有话问你。” “哦?表妹,你怎么会在这里?” “当年,你说雪水清冽,为泡茶佳品。我为你收集腊梅上的雪水,封在坛里,埋于桂花树下。你说,谁若有幸得秋霜的心便是这世上最幸福的男人。表哥,那坛雪水至今埋在我房前,到今冬便是整整三年了,我原本打算过年回娘家时取出送给你,可是……” “表妹,你这是说的什么话,难道那坛雪水不是给妹夫留的?” “表哥,三年前,我尚未定亲,哪来的妹夫,你莫不是在装糊涂。” “这……表哥以前只是……你当真了?” “我怎能不当真,”秋霜声音里已经带了哭腔,“去年我成亲之前,表哥曾深情款款的对我说,小鸟随云去,满地秋霜痕。良辰不能共,恨忡忡。为了你一句恨忡忡,我可以连性命都不要。” “表妹,别说了。” “不,我要说,”她的声音已经接近嘶喊,“为了你一句恨忡忡,洞房花烛夜我抱着剪刀而眠,拿命做赌注,跟齐云树约法三章,他若不碰我,我便做他表面上的妻子,他愿纳多少妾我都不管。他若碰我一下,我便死在他面前。表哥,我为你守身如玉,你竟然早就爱着那个思思,还肝肠寸断。” “好妹妹,我……” “我倒要问问你,你到底有几个好妹妹,只怕那思思也只是过眼云烟吧。哈哈哈,可笑,真是可笑,我怎么这么傻,今日才明白。” 大家齐齐的看向云树,他尴尬的别过脸,看向窗外。 不幸言中啊,昕悦呆呆的想,成亲半年没有夫妻之实,这种事还真是少见啊。 “表妹,你莫要多心,我对你没什么特别的,只是逗你玩呢。” “是啊,当然是没什么特别的,还不是和其他女子一样,枉我瞎了眼,才会当真。” 她猛地挑开珠帘,冲下楼去。 这边五人忙追了下去,上船回家。 一路上,秋霜默默流泪,一言不。 平时伶牙俐齿的昕悦此时也不知说什么好,算了,人家夫妻的事还是让人家自己去解决吧。 吃过晚饭,齐兴拿来一包东西,就退了出去。大少爷和少奶奶向来不喜欢他们在跟前晃悠。 “这是什么?” “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哇,这不是江记的小吃吗,你带回来的?”昕悦满面惊喜。 “走得匆忙,没来得及带,我让齐兴去买的,就知道你没吃够。”他轻轻的笑着。 “你早说,我就不吃晚饭了,真是的。” “就是怕你不好好吃饭,才没跟你说。” 昕悦拿起一块犹豫着:“吃太多会长胖的。” “怕什么,吃吧,胖点抱着舒服。” 她终究忍不住诱惑,咬了一口,满意的品尝着满口香甜。 他突然伸出修长的手指划过她的嘴角,挑起一粒碎屑,似乎是怕浪费,他把手指送到唇边,伸舌去舔入自己口中,甜甜的味道在嘴里化开。 她呆住了,惊叹他何时这么爱惜粮食。 愣怔良久,“你有没有觉得你今天,不太正常。” “有么?”他呵呵一笑,“我只是想你了。” “可是,我们一下午都在一起啊。” “悦悦,过两天,我要出趟门,去收点茶叶。你会想我吗?” 嘴里的香甜突然索然无味,手中的糕点掉落。 “你要出门?去多久?” 看着她失神的眼眸,他叹口气,转开脸。 “不会很久的,两天就回来。” 她用桌子上的凉毛巾擦擦手,起身坐到他腿上,双手转过他的脸,“我会睡不着的,我会不习惯,还会……我们才新婚不到一个月呢,蜜月都没过完,你就要出门。就不能不去么?” “悦悦,别这样,开心点啊,我一直不敢跟你说,就怕你不开心。” “说好了,两天你必须回来,过三天我就不理你了。” 他躲闪着她的目光,默默点了点头。 他强扯开一个笑脸:“吃啊,怎么不吃了?” “不想吃了。”偎在他怀里,听他有力的心跳。 静静的,呼吸着他的味道。 把她紧紧拥在怀里,他又何尝舍得离开,可他不能拒绝,因为那是他的责任。 “悦悦,我告诉你银子在哪,我不在家的时候,你想吃什么,不必去找管家,直接拿了银子叫小妍去买。” 他从身上摸出一把钥匙,打开床边的一只大箱子,“你看,这是现银一千两,还有这些银票,这把钥匙给你放好。” “哦,你打赌输的五十两还没给我呢。” “给你,这些都给你还不够么。” “你把我的五十两拿出来。” 齐云庭无奈的摇摇头,她还是不肯把我的当做她的。拿出五十两银子用布包了,交到她手上。 昕悦喜笑颜开的把她的五十两放进衣橱,看齐云庭把银箱锁好,钥匙放进她梳妆匣的夹层里。 “傻瓜,我的都是你的。” “对哦,你的都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哈哈。”她的笑带着苦涩,终究还是放不下他要出门的事。 婆婆本色 这两天,齐云庭都是上午出去转转,下午就在家陪昕悦。有时似乎有说不完的话,有时只是静静的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好在都是帅哥、美女,相看两不厌。 晚饭时,他们商定,去碧玉函看看秋霜,听说这两天她病得厉害,吃什么吐什么。 披着朦胧的夜色,进了碧玉函的客厅,云树正坐在椅子上呆,见大哥、大嫂来了,忙起身相迎。 “秋霜呢,听说她病了。” 云树一指卧室的门,“在里面。” 昕悦迈步进了里间,齐云庭坐在客厅和云树说话。 内室布置的满是书卷气,可见主人的喜好。 秋霜有气无力的歪在榻上,见大嫂进来就要起身。昕悦抢先一步坐到榻边,按住她柔弱的身子。 “身子不好,就别起来了,两天不见,你怎么憔悴了这么多。” 见大嫂眼中流露出真诚的关心,秋霜更觉得无脸见人。 “大嫂,你说我是不是多余活着。” “傻丫头,怎么这么说话呢,我们大家都等你好起来一起到湖心亭聊天呢。” “大嫂,我说的是实话,若不是怕年迈的双亲白人送黑人,我就……” “别胡说了,又不是什么大事,你至于么。这件事只有我们几个人知道,我们都不说,别人怎么会知道呢。莫非你还对他不死心?” “哼!我的心已经彻底死了,再也不想他了。他是个骗子,骗了不知多少人。” “你能这么想就对了,他那种风流才子根本就没有真心的,既然你已经醒悟了,那就好好和云树过日子,别想些没用的了。” “可是,夫君他能原谅我么?” 昕悦微微一笑,“你不觉得他能容忍你到今天,已经就是原谅你了吗?” “可是,这两天都没有和我讲过话。” “那怎么行,有些话说开了比憋在心里好。” 她拉起秋霜的手,扶着她颤巍巍的身子到客厅落座。 两人各自低头不语,昕悦只好打破沉默:“云树,其实你也算有胸襟、有度量的,容忍了这么半年,也不易。” 云树苦笑一声:“我哪有那么伟大,洞房花烛夜得知她心里有别人,我便不愿勉强,因为……” 三个人都把目光投在他身上,他起身盯着墙上的字画,抿了抿唇,继续说道:“因为如了她的愿,也刚好可以随了我自己的心意,我就可以一心一意的思恋心中的姑娘。” 昕悦吃惊不小,与齐云庭互望一眼,他似乎也很意外,想不到云树这榆木疙瘩也有暗恋的对象。 齐云庭道:“二弟你若是有意中人,为何不早点说出来,去女家提亲不就行了?” 云树苦笑:“前年城楼之上惊见太守家二小姐莞尔一笑,印进心底,挥之不去。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于是,我把她奉为仙女,供在心中。说到提亲,呵呵……我自知无能,又是庶出的身份,与她根本就是不可能的。虽然去年她与祝家四少喜结连理,我为她祝福,却依然愿意把我的心完完整整的留给她。” 秋霜低头不语,似乎并不意外。 昕悦无奈的看着齐云庭苦笑,他也不知说什么好。 “给你们讲个故事吧,从前有两个人是师姐妹,一个叫天山童姥,另一个叫李秋水,她们都喜欢师弟无崖子,于是两个人争了一辈子,斗了一辈子,到最后临终前才现师弟喜欢的是小师妹,而不是她们俩,于是,两人惺惺相惜,握手言和,童姥最后说了一句话我印象很深,她说,我们这一辈子算糟蹋了。” 昕悦看看云树夫妻沉默不语,接着说道:“为了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苦守一辈子,哪如另外找个知心人,和和美美在一起。既然你们也都明白自己和心中所想是不可能的,为什么不珍惜眼前人,互相疼爱,甜美的过日子岂不好?” 秋霜掩面而泣:“谁不想能和大哥、大嫂一样,伉俪情深,夫妻恩爱,可是我做错了事,还能祈求夫君原谅吗?” 云树不好意思的别过脸:“若是这样说,我也有错。” 昕悦笑道;“好了,既然打开心结,你们就别自我批评了,尤其是你秋霜,该放的就放下,那原本就是一场误会,你看云树对你多好,怕你自责,还把自己的心事也说了出来。这下,你们也算同是天涯沦落人,以后互相关心,慢慢就亲热了。呵呵。” 云树夫妻互望一眼,各自红着脸低下了头,嘴角却带上了一点弧度。 秋霜突然想起什么,又惊恐的泪流满面:“大嫂,这两天我心情不好,吃什么吐什么,可是……可是婆婆却派人送来很多补品,又是鸡汤、燕窝的,想必是以为我……大嫂,我该怎么办?” 昕悦一愣,好像是有听说二姨娘抱孙心切,这两天喜上眉梢,看来是以为秋霜怀孕了。 昕悦尴尬的笑了一声:“这个,这件事说不好的,也许一次就有了,也许很多次也没有。虽然你们还没有夫妻之实,不过,加紧点就行了。只要能尽快怀上,二姨娘那边不就好交代了。我看你们就从今晚开始吧,我们走了,不妨碍你们了。” 她拉起齐云庭的袖子就往外走,嘴里还在叮嘱:“云树,秋霜这两天身子不好,又是第一次,你悠着点啊,呵呵。” 那两口子红着脸起身送行,似乎是同意了大嫂的话。 昕悦打开门,刚抬起一条腿,惊见朦胧的月光下,几个黑黑的人影紧贴门口站着,一动不动。 吓得她惊叫一声,连退两步。 齐云庭不知何事,赶忙把她揽进怀里,才觉门口站着五六个人。 环佩叮铛作响,二姨娘带着四五个丫鬟、婆子进了屋。 她几步走到秋霜身前,“啪”,“啪”两声,在众人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抬手扇了两巴掌。其利落的程度颇有容嬷嬷之遗风。 昕悦被唬的抖了两抖,见秋霜脸上已是清晰地五指痕,甚至还有一道细细的血印,可能是二姨娘手上的戒指刮破的。 秋霜紧咬着唇,低下头,身子微微抖。 二姨娘怒气冲冲的往正中椅子上一坐,四五个丫鬟、婆子侍立身后,摆足了架子,拿起小丫头奉上的茶,轻轻抿了一口,凌厉的丹凤眼却始终斜睨着秋霜。 “啪。”茶杯落地,热水溅在秋霜脚上,她木然的站着,似乎烫到的是别人。 “好啊,”二姨娘冷冷的开口了,“半年了,还没有夫妻之实。连老娘都被你耍了,你厉害呀。” 秋霜低头不语,单薄的身子瑟瑟抖。 云树皱着眉,嗫嚅道:“娘,其实是儿子……” “你给我闭嘴,你个废物东西,我怎么生了你这个混蛋。丢人现眼也就算了,本来还有大好的机会,现在又被人家抢了先,哼!” 昕悦呆呆的看了看齐云庭,不知说什么好。 二姨娘冷冷一笑,“今天我就在这看着,你们把生米给我做成熟饭。” 不是吧,当着婆婆的面ooxx。 送行 昕悦实在看不下去了,“二姨娘,这不太好吧。” “我是婆婆我说了算,怎么,大少爷和大少奶奶还不走,也要一起看吗?” “啊,这,我们当然不看。”昕悦差点翻了白眼。 “那你是指点我该怎么做事喽?”二姨娘的眼神冷得能冻死人。 齐云庭挡在了昕悦身前,“二姨娘,我们夫妻本来已经告辞了……” “你的意思是有好戏看,就在看会儿。”二姨娘不知为什么火气特别大。 齐云庭的眼神瞬间凛冽起来:“这是什么话,我们好心来看望,出门的时候被你们挡了回来,如今正要告辞,却被人误解,自然要说清楚。” 二姨娘瞥了一眼齐云庭的脸色,扁了扁嘴,没说话。 齐云庭冷哼一声,拉起昕悦的手离开了。 “你说,事情会怎么样?”躺在床上昕悦还不放心。 “还能怎么样,今晚必定是他们的第一次了。”齐云庭把玩着她的丝。 “可是,你说二姨娘真的会看着么?” “这倒不一定,不过如果她坚持的话,谁也拦不住。以她的个性,我想下药是肯定的。” “下药?什么药?” “傻瓜啊,自然是□,搞不好还会有助孕的药。” “我突然现这世上最恐怖的生物就是婆婆,云庭,我很傻的,而且还经常犯错,要是惹恼了你娘,你要救我啊。”她爬到齐云庭身上,眼巴巴的看着他。 “呵,有我在,悦悦什么都不用怕。我自然会保护好我的心肝宝贝,不让你受一点点伤。” 轻轻压下她的头,吻上娇嫩的红唇,汲取她口中的蜜液,温柔的甜美融化在心底…… 第二天晚上,大家齐聚在前厅吃饭,给齐云庭送行,昕悦虽心里不自在,想想不过两天而已么,很快就过去了,也就不是很难过。 吃饭时,她偷眼看云树夫妇,他们低着头默默无语,看不出什么来。不过,秋霜脸上的划痕还在,鲜明的昭示着一个婆婆的权威。 二姨娘面无表情,似乎什么都不曾生过。 齐夫人的目光始终流连在齐云庭身上,显然是疼儿心切。 昕悦进步的一点就是不在挑食,自己面前有什么就吃点什么,不给齐云庭找麻烦。 不过,齐云庭还是挑她爱吃的给她夹了些,当然,与此同时,也不忘给娘夹上一些。 他们家的特点是吃饭的时候谁也不说话。 于是吃完饭,齐夫人拉着云庭的手到主屋坐下,叮嘱路上小心,多带衣服,别太急着赶路等等。 昕悦静静的坐在一旁,心里却不耐烦,不就两天么,啰嗦起来没完没了。 “庭儿呀,不如今晚你就在娘这里歇了吧,陪娘说说话。” 昕悦不解的皱起眉,这是什么歪理?人家还有话说呢,忙悄悄抓紧齐云庭的衣服。 “娘,我想回房早点睡,明天还要赶路呢。等我回来再给您好好说说外面的新鲜事。” 云海和彩云一看,自然明白大哥还是想和大嫂在一起,就帮着打圆场:“娘啊,让大哥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一早还要出呢。” 老夫人无奈的叹了口气,“好吧,那你就回去休息吧。” “是。” 回到暖玉汀,昕悦才问道:“怎么今天爹不在娘房里呢。” “初一到十五爹会在娘这里,十六到二十五会在二姨娘那里,剩下的五天在三姨娘那里。今天是五月二十八,应该在三姨娘那。” 昕悦简直无语,古代三妻四妾的生活啊,那三姨娘不是很可怜,每个月只能有五天和自己的丈夫在一起。 看她满脸戚戚然,齐云庭把她拉进怀里,轻轻的解开衣带,在她耳边呢喃:“放心吧,我只要你一个就够了,悦悦把我心里占得满满的,哪还能容得下别人,不过,你也要满足为夫啊……” 身上一凉,才觉衣衫褪尽,他的大手已经在身上游移了,昕悦抿着嘴扯开他的衣带,“不是说要早点休息么,明天还要赶路呢,你就不怕累着?” “呵呵,为夫身体好的很,这点小事算什么。” 狂热的吻落在她的脸上、颈上,一路向下…… 天蒙蒙亮的时候,昕悦睁开眼,“还不起床么,大家要给你送行呢。” 他臂弯的力道又紧了几分,把她紧紧抱在怀里。 “再让我抱会儿,这一个月就都抱不着了。” “一个月?什么一个月,你说清楚。”昕悦猛地抬起头。 齐云庭睁开眼,爱怜的抚摸她的脸颊,“这次出门最快也要一个月才能回来,若是不顺利的话,可能要两个月。” 昕悦脸色骤变,挣扎着要起身,怎奈他抱得紧,只是在他身上磨蹭了几下而已,“你不是说两天么,怎麽变成两个月了呢,不行,我不让你去。”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之前不敢跟你说,就是怕你闹,这次收茶很重要,我不去怎麽行。我也舍不得你。” 在她额上印下一吻,看着她失神的眼睛,接着说道:“我不在家的日子,你想吃什么就让他们去买,有人欺负你就先忍着,等我回来揭了他的皮。好了,快起床吧,时候不早了。” 齐云庭起身穿衣,昕悦傻傻的坐着,低垂着头,“从幽州到现在,我们都没有分开过。现在你要去这么久,也许我忍不下去就会离家出走……” “胡说,我回来看不到你会疯的,你哪也不许去,听到没有。答应我,答应啊,我要出远门,你让我安心一点好不好。”齐云庭坐到床边,抓紧她的胳膊,紧紧盯着她的双眸。 昕悦抬起头,对上那双焦急的眸子,眼泪如断线珍珠一般掉落,扑到他怀里:“你带我一起去好不好,我保证一路上都听你的话,不给你拖后腿。” “傻瓜,我是出门办事,不是游山玩水,山高路远,怎么带你去。你好好在家等我,我很快就回来了。”他默默的帮她穿上衣服。 “家里这么多人,为什么非要是你去?” 齐云庭沉了脸:“不许说这种混账话,这是我的责任。快起来吃饭,一会儿给我送行。” “我才不给你送行呢。” “唉……” 她一直梨花带雨的看着齐云庭吃完饭,自己却一口都没吃。 “你故意让我不放心是不是?快吃饭。” “我一会儿回来吃不行么,人家想多看你两眼。” 齐云庭叹了口气,就是拿她没办法。 吩咐小妍这些天就搬到外间榻上睡,和少奶奶作伴。又嘱咐吴妈照顾好昕悦,里里外外多替她照应着。 下人们自然是应声遵命,可是他们却无法理解主子的心,这个不懂事的少奶奶不知施了什么法术,迷惑了大少爷的心,无论她怎么过分,大少爷也不恼,一味的宠着、惯着。 其实齐云庭也不过二十出头,情窦初开,又多年孤寂,如今面对自己的初恋心上人,又是有着肌肤之亲的妻子自然爱不释手,把所有优点阔大,缺点直接无视掉。 怎么看怎么喜欢。 不忍看她哀怨的眼睛,只得拉起手往外走,轻语叮咛:“送行不准哭,不吉利,知不知道。一会儿回来记得吃饭,我不在的时候,你每天吃过早饭就去娘那里问个安,替我进孝道,知道吗?” 昕悦有气无力的应着:“知道了。” 吴妈带上早就打点好的行礼,送到门口的船上。 一大家子早就在前厅等候了,齐云庭一进门,大家都围了上来,嘘寒问暖,殷切叮嘱,徐徐送到门口。昕悦反而被挤出了人群,落在后面。 她驻足于庭院里的棕树下,远远看着那个众星捧月的身影,不让我哭,可是我忍不住怎么办? 宽大的府门口,齐老爷回身瞥了一眼那个哀怨的身影,略带愧疚的对儿子说:“今年倒春寒,春茶减产,云海又是第一次出门,所以收茶不利,现在铺子里都没有好茶了。所以,夏茶采收尤为重要,要不然也不会让你新婚燕尔就出远门。我老了,这身体……” “爹,您何必这样说。孩儿这些年在外办事,您还不放心么,收茶这种事本来就是我的责任,反正也用不了很久就回来了,您就放心吧。” 云海羞愧的低下了头,三个月前,大哥迎亲还没回来,他就带着船队去收春茶,结果却因没有经验,耽误了时间,没收到好茶。才给大哥增加了负担,这次夏茶采收恐怕要多走几个山头,多收十几家茶园才行。 齐夫人又赶忙叮嘱这、那的,真是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呀。 弟弟妹妹们也纷纷说着“大哥保重”、“路上小心”。 齐云庭的目光越过人群,看向那个茕茕孑立的身影,一丝酸涩涌上心头。 纵使千万人围在我身边,我最在意的还是你。 昕悦见他看过来,咬紧下唇,强忍着泪水走上前去。 她怎么会不明白,齐老爷身体不好,已经好几年不出门了,云树是个不顶事的,云海年纪还小,这个家齐云庭是顶梁柱。 “路上小心,早点回来。”她红着眼睛小声道。 齐云庭笑着拍拍她的肩,“我很快就回来了。” 强忍着想吻她的冲动,用力捏了一下她的脸颊:“笑一笑。” 昕悦抿了抿嘴,却已是泪眼朦胧。 齐云庭潇洒的挥了挥手,转身大步上船,十几条船扬帆。 昕悦追到河道边沿,看着他远去的身影消失不见。 没有你的日子 早饭免了,午饭懒得吃,晚上饿极了,一不留神吃太多撑的睡不着觉。 已经打过三更了,昕悦唉声叹气的在屋里走来走去,“小妍啊,不是说了让你先睡嘛,快去睡吧。” 小妍侍立一旁:“少奶奶不睡,我怎么敢睡。” “可是我不想睡呀,一点都不想睡。”明明头已经很沉了,眼皮也有要打架的意思,可偏偏就是不想爬上那张空荡荡的床。 昕悦哀怨的看一眼挂着红幔的新床,又怜惜的看一眼勉力支撑的小妍,咬牙、跺脚:“你去拿一壶酒来,放到我床边。然后,咱们都躺下睡,一会儿我实在睡不着就把自己灌醉。” 嘎?什么? 小妍顿时睡意全无,“少奶奶,你说什么,你从来不喝酒的。” “以前不喝,不代表以后不喝,你快去拿吧。” “可是,如果大少爷知道……” “你别跟我提他,你听到没有,再提我跟你急啊,少废话快去拿。” 小妍无奈的转身去拿酒,最里小声嘟囔着:“不让提,不提你就不想了么……” “少奶奶,你真要喝啊?”小妍紧紧抱着酒壶。 “拿来,去睡。”昕悦一把抢过来,放到床头,脱了外衣躺下。 小妍还想说什么,却见少奶奶挥手让她退下,只好熄了烛火到外间榻上躺下。小女孩太困倦了,不一会儿就传来均匀的呼吸声,进入了梦乡。 昕悦听着外面淅沥的雨声,一如她的心情,湿乎乎的。 辗转反侧了n遍之后,开始数羊,数的足够组成一座蒙羊牧场之后,她暗想:虽说羊奶比牛奶更珍贵,但我多数一片牧场出来也没用。 把心一横,喝。 咕咚咕咚把半壶灌下去,才觉辛辣无比,她呲着小白牙,伸手抹了一把嘴角,感觉头晕的厉害,索性躺倒…… 睁开沉重的眼皮,顿觉阳光刺目,昕悦用酸软的胳膊撑起身子,瞥一眼空荡荡的床,甩甩头,咬着下唇慢腾腾的起床。 小妍打来了洗脸水,吴妈来帮忙梳头,这当少***日子最大的好处就是不用干活,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就行了。 “少奶奶,今天梳个什么样的式?” “随便。” “少奶奶,您想拿哪把扇子?” “随便。” “少奶奶,早饭吃什么?” “随便。” “少奶奶,您还没去给老夫人问早安呢。” “随便,哦不,那就现在去吧。” 无精打采的穿堂过院,心中暗骂,没事修这么大园子干嘛,累死人了。 “娘,儿媳给您问早安来了。”昕悦乖巧的笑着。 齐夫人不耐烦的瞥了一眼:“你这是问早安呢,还是来我这吃午饭呀?” 嘎?难道以为我来骗吃骗喝的? 昕悦带着僵僵的笑容,看了看太阳,似乎是快中午了,只得嘿嘿的干笑了两声。 齐夫人优雅的喝了口茶,起身来到昕悦身边:“云庭出了门,你倒是吃得饱,睡得着呀。咦?”她脸色骤变,“你身上哪来的酒气?”语气凌厉了许多。 “哦,刚才吃了几个醉枣。” “哼!庭儿不在家,你最好给我安分点,齐家可是家规严明的。以后这早安也不必问了,我也省心。” 厚!这什么意思?老实点,否则家法伺候。别到我院里来了,省的我看见你烦。 昕悦挑了挑眉,你以为我愿意来看你这长白山的老脸啊,要不是你儿子千叮咛万嘱咐的……哼,不来更好,省的相看两相厌。 “是,谨遵娘的教诲。儿媳告退。” 带着吴妈和小妍回到暖玉汀,昕悦气哼哼的坐在椅子上,心中暗想,如果一切顺利,齐云庭再有二十九天就回来了。 二十九天……怎么过? 百无聊赖的一天终于挨过去了,晚上小妍死活不肯去拿酒了,昕悦只好默默的数了n座喜羊羊牧场。 凌晨时分才渐渐睡去。 “少奶奶醒醒,二姨娘传您过去呢。” “哦,那就起床吧。” “少奶奶,您穿哪套衣服?” “随便,不就那三套么?” 昕悦顶着一对熊猫眼,来到东院,一看,几个管事的还有账房先生都在这里。 “二姨娘找我什么事啊?” “呦,”二姨娘妩媚的一笑,“真是夫妻情深呢,看来大少奶奶是孤枕难眠呀?” 昕悦没好气的看她一眼,那意思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二姨娘冷笑一声:“这府里吃穿用度都是有规矩的,纵然你是长房长媳,也不能例外。每个月各房主子都做三套新衣服,我们齐家用的都是最好的绸缎,选最好的工艺,每套衣服成本都在五十两以上,可是大少奶奶上个月做了足足有十套,当然你是新妇进门,多做点也没什么。只是既然这府里的账目都由我来管,我就不能徇私情,还得按规矩办事。这个月恐怕要委屈大少奶奶,只能做三套了。” 昕悦无所谓的一笑:“其实这笔账你该找齐云庭去算。”那些衣服都是被他撕碎的,与我无关。 “怎么,拿大少爷压我?”轻抬下颚,二姨娘眼神犀利。 旁边众人暗自擦着冷汗,若是大少爷在家,只怕二姨娘也不敢…… “呵呵,岂敢,二姨娘毕竟是长辈。我的意思是……算了,不就是几件衣服的事么,有什么大不了。反正这个月他也回不来,我有这两三套衣服也够穿了。这个月就别给我做了,省点吧。还有别的事么,没有那我就告辞了。” 昕悦回到暖玉汀补觉,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硬撑了三天,她无聊的要死。 “小妍,走,我们出去转转。” 在府门口被管家拦住,“大少奶奶要出门,要有老爷的许可我们才敢放行。” “诶?这什么意思?我还不能随便出府了,你们故意针对我是不是?” “不不,少奶奶别误会,我们哪敢针对您呢。府里的规矩,女眷出门都要老爷批准才可以。” “……不对,上次去江记凉茶铺就是直接出门,根本没有去问老爷。” “有大少爷在,自然不用问老爷。”管家挡在路中,一副没有老爷令牌绝不放行的样子。 “好,好啊……”昕悦恼恨的转身,齐云庭不在,我说的话就是个屁。 去找老爷也不是不行,只是又要被问东问西的,烦也烦死了。还不如不出门算了。 接连几天下雨,昕悦无精打采的坐在窗前,猛地一拍桌子:“姑奶奶过够这日子了。” 我堂堂一个新时代的大学生,干嘛要当这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一个破古代算什么,我照样有本事挣钱,我要游遍大好河山,玩的风生水起。 姐不寂寞 “大嫂,你这拍桌子瞪眼睛的,怎么了这是?”云海和彩云一左一右来到昕悦身边. “我刚刚做了一个决定,我已经过够这种深宅大院的生活了,外面天大地大,我要去闯荡江湖。(.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听众石化中…… “大哥出门以后,大嫂太寂寞了吧?”云海终于回过神儿来。 “姐不寂寞,因为有寂寞陪姐。”昕悦笑得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嘿嘿!”云海干笑两声,无言以对,溜到一边去了。 彩云纠结着丁香眉:“大嫂,你说要离开齐府吗?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有这种想法很奇怪吗,也许吧,你从小在这种环境长大,已经习惯了,可我不习惯呀。” 小妍给三少爷和大小姐倒茶,可他们并没有要喝的意思。 难怪大哥临走时亲自来嘱咐我们多关心大嫂,一百二十个不放心的样子,原来他们这位大嫂真是与众不同啊。――云海碎碎念。 “大嫂,擅离夫家是严重失妇德,犯了七出的,会被休的。”彩云很佩服大嫂的想象力。 “休就休吧,反正人都走了,还要个名分干什么?” “这……” 严重的沟通困难。 云海经过冷静的分析,聪明的想到一点:大哥在的时候,大嫂从没说过这种话,看来,还得搬出大哥才行。(.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大嫂,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大哥回来看不到你,他会怎样?” 昕悦原本坚毅的眼神瞬间涣散,齐云庭殷殷嘱咐的身影浮现在脑海,“是啊,他是说过要我乖乖等他回来,可是……” 无力的垂下头,盯着茶杯上的青花瓷。 彩云也是聪明孩子:“是啊大嫂,大哥对你那么好,你若不辞而别,他一定很伤心的。” “哎呀……”昕悦郁闷的趴在桌子上,“那我该怎么办,要不然我去茶山找他,跟他告个别。” 云海苦笑:“大哥此行要去很多地方,你到哪去找啊,还不如在家里等好些。” “要不,我给他留下一封信?”昕悦试探的看向他俩。 二人互通了一个眼神,看来好言相劝是不行了,只好威逼利诱了。 “原来大哥在你心里就只有一封信的分量,那就什么都别说了,你走吧,就让他伤心好了。” “唉,好吧我就挨到他回来,跟他告个别再走。” 彩云长舒了一口气,大嫂总算愿意等到大哥回来了,否则,如何交差呀。 二人闲话了一会儿,告辞走了。 昕悦翻出以前绣了一半的花样子,准备继续下去。好歹也算来了一回江南,那么好的刺绣手艺学学也不错。 暖玉汀门外,云海拿出了三少爷的气势。“吴妈,你是大哥这院里的总管,有几句话我只对你说。大嫂似乎有意出门去找大哥,不过山高水长,她太天真了。如果大哥回来,看不到人,你自己想想会是什么后果。” “是,小的明白,一定不能把大少奶奶看丢了。” 于是,外松内紧的格局就形成了。 转眼十来天过去了,昕悦本是聪明女孩,如今一门心思的学刺绣,自然技艺大长,绣的鸳鸯不再像花鸭子了。云海和彩云时不时就来露个头,见大嫂安心女红,也就放了心。殊不知,昕悦的想法是,艺不压身,多学门手艺,将来也可以作为谋生的手段。 有事情做,时间过得也快些,不那么无聊了。 不过,她还是每天掰着手指在算:还有多少天他就回来了。 六月十五,是乾元寺祈福节。 举家前往上香,祈求平安、健康、富贵。 宏伟的山门,上百级台阶,拾阶而上,昕悦偷眼看向秋霜。她身子似乎比先前丰盈了些,想必是硬补上来的。这些日子,他们夫妻被二姨娘禁足,闭门造人,也够辛苦的。 依次上香之后,齐夫人带着昕悦和彩云来到住持觉远大师的厅堂卜算。 齐夫人抽出一支梅花签,觉远看后连连摇头,“不妙啊。” 齐夫人道:“哦?此话怎讲?” “阿弥陀佛,此签有凶兆,只怕齐家这个月内就会有人身伤亡。” 齐夫人脸色大变:“大师,可有破解之法?” “破解之法么,齐夫人可以请一尊弥勒佛回家,每日三炷香,到下个月十五再请法驾返回。可保平安,全家和乐。”那老和尚捻着佛珠,一副能掐会算的样子。 昕悦凑到彩云耳边小声道:“那佛白请么?” “要送二百两银子的布施,以前也请过。” 昕悦扁扁嘴,没好意思说话,不屑的扫了一眼和尚。这种骗人的把戏我也会。 “怎么,这位女施主不信老衲的话?” 嘿,我不好意思拆穿你,你还主动送上门。 “也不是不信,只是大师说的不太明白,所以……” 昕悦满脸写得都是不虔诚,齐夫人一看脸色就更暗了。 “阿弥陀佛,按签上所指,方位在南,五行在水,此人不在齐家,此刻应该是出门在外,且走得是水路。”老和尚语气很轻,眼睛却紧盯着昕悦。 出门,水路,南方……那不就是齐云庭么,他有危险? 昕悦脸色骤变,惊恐的看向齐夫人。 齐夫人难得征询昕悦的意见:“你的意思,这佛事请还是不请?” “宁可信其有吧。”昕悦低下了头。 “难得,齐家还有一个你关心的人。”冷冷的话语刺痛昕悦的耳膜,也许吧,自己对齐家人并不关心。只觉得那老和尚在骗人钱财,对迷信说法不屑一顾,可是当意识到齐云庭可能有危险的时候,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屈服了。 或许有钱人想破财免灾,并不是完全相信了和尚的话,而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寺院不留女眷,但乾元寺离城里较远,不可能当天返回,于是就有商家在山腰建了一座客栈,这里香火鼎盛,客栈生意自然也不错。 昕悦抬头一看牌子,不禁哑然失笑。四个大字:“齐家客栈。” 得,又不用花钱了。 夜凉如水,明月皎皎,清辉洒满大地。 昕悦独自一人沿着林中小路蜿蜒前行,暗自思量那和尚的话。齐夫人是他熟识的,彩云也见过,他肯定能猜到自己就是新进门的大少奶奶。齐云庭出门的事在宛州又不是什么秘密,他也能听说,看来,他是抓住了几个人的心理,故意推出齐云庭的。 这么一想,心里也就自在了,再说佛也请了,他不是说能逢凶化吉,遇难成祥么,那就不用担心了。 昕悦环视四周,才现自己走出来很远了。 一片小树林被甩在身后,眼前是一片开阔的坡地,泉水潺潺流过,树影婆娑,银辉笼罩。 在这酷热的六月天,如此沁人心脾的清凉让人爱不释手。 好美的大自然啊! 昕悦张开手臂,大口的呼吸的清新的空气。 箫声入耳,如泣如诉、如痴如醉、如此空灵、如此缠绵、如此悲戚…… 一株古树之上,一个白衣人飘然欲仙,迎风而立,全神贯注的吹奏。 如诗如画的意境中,如泣如诉的箫声,这场景似曾相识…… 是他…… 楚一诺 一曲终了,昕悦沉浸在箫声中,许久,清脆的掌声响起。 立于树顶的男人斜睨一眼,不悦的冷哼一声。“你的手不想要了么?” 清冷的声音透着凌厉的杀气。 昕悦淡淡一笑:“你是怨我鼓掌么?” 他不置可否,傲然独立。 轻功好就是要显摆一下啊,立在树顶让我仰视,您真的好大牌呀。 “你的箫声虽然悲戚,却满含深情,似是在讲述一个凄美的故事。当年,俞伯牙在钟子期坟前弹琴泣血,围观者听不出他内心忧伤,鼓掌叫好。伯牙一怒断琴,叹人间再无知音。可是,我以为你与伯牙不同,虽然你的故事是悲剧收场,但我能听出中间的欢乐篇章。” 颈上一凉,竹萧抵在咽喉,“你是什么人?” 他冰凉的眸子闪耀着红红的血丝,直视昕悦的双眼。 武功好就是可以乱吓唬人呀。 昕悦料想他不至于为一点小事就杀人,但是眸光还是没出息的不淡定了,“我……就是一个普通人呀。 他冷笑一声,抽掉竹萧,负手而立,“你怕了。” “是啊,大侠你武功好,我弱女子一枚。”昕悦不放心的摸摸自己的脖子,确定没受伤。 他冷眸俾倪,“你讽刺我?” “我哪敢呢,道不同不相为谋,再见。”昕悦转身欲走。 “站住,把话说清楚。” “说什么清楚?我没话可说啊。” “你可是精通音律?” “不精通。” “那你怎么知道箫声里的含义。” “感觉。” 他沉默不语,昕悦接着离开。 “不准走。” 不悦的转回身:“你想让我和你聊天可以,因为我也很闲,不过你总要有对待朋友的态度吧,一会儿要砍我的手,一会儿要我的命,我敢和你聊么?” 他有一瞬间的错愕,刀刻一般的五官在清冷的月光下线条很硬朗,凌厉的凤眸微眯,清冷的声音和着夜风送到昕悦耳边:“朋友?我没有朋友。” “江湖人不是讲究四海之内皆兄弟嘛,怎么会没有人是你的朋友呢。” “妇人之见,你懂什么江湖,江湖上只有两种人,活人和死人。” 昕悦噗哧一声笑了,笑傲江湖是她的梦想,不过这位仁兄所描述的却是另一个江湖。她索性折回身,随意的坐到一块大石头上,看着那个有意思的人。“说说你的故事吧。” 他冷冷的凝眸,肃萧的杀气惊飞了树上的几只小鸟。 “这段曲子曾经是两个人的最爱,可是我吹奏了这些年却始终不解其意。为什么你能听出其中有欢乐,而我却感觉不到。” “我想可能是你内心凄苦吧,心境不同的人听出来的效果应该是不一样的。”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徐徐开口:“多年前,有一位日照国的公主,和一名侍卫私定终身,他们的感情皇室是容不下的。所以,他们偷偷逃到别的国家,隐居山林。后来,他们白手起家,建立了一座山庄,也有了一个孩子,那时生活也可以算美好。” 他静静的站着,望向远方,似乎沉浸在回忆之中。 昕悦并没有打断他的思路,等他继续开口。 “江湖上向来是弱肉强食,血雨腥风。后来,男人遭仇家伏击,奄奄一息,回家后嘱咐妻子好好活着,带大孩子。可是……” 他喉头一动,眸光幽深,“他闭上眼睛之后,他的妻子就殉情自杀了,留下一个十岁的孩子……自己长大。” 他突然转过身紧紧盯着昕悦,大声咆哮道:“我不明白,不明白为什么,好好的一个家就这样毁了,为什么做母亲的不心疼孩子,她干嘛不带孩子一起到阴间去,还逼他誓一定要活下去……活下去,他心里只有仇恨,仇人都杀光了,他还活着干什么?” 血红的双眼让昕悦不寒而栗,可怜的孩子,心中只有仇恨。 她再也坐不住了,起来让座:“你消消气、消消气啊,坐吧。” 他直愣愣的盯着她:“你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 “啊?你说什么为什么呀?” “为什么我爹娘英年早逝,抛下我就走了,十年了,我为什么要活到现在。”他无助的摇着头,与刚才的杀气腾腾完全不同。 啥?我怎么知道你为什么活到现在,我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活到现在,而且还活了二世。 看他的样子貌似要跳河自杀的,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 昕悦壮着胆子走近了两步,“唉,其实这世上命苦的人很多,所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嘛。先说,我很佩服你母亲,她必定是觉得失去了爱人,生不如死,痛的实在无法活下去才殉情的。可见,你父母之间真的是情比金坚,同生共死。对于她来说死是一种解脱,一种快乐,可以和自己所爱的人一起随风而去。其实,我觉得从另一个角度想他们这样也不错,你说,人活一辈子最重要的是什么,是快乐,他们经历了十几年心心相印的快乐时光,然后同归极乐。多活几十年,少活几十年又有什么太大区别呢?” 他定定的看着她,良久才说出一句话:“你说的和忠叔一样。可是他们为什么不带走我?” “当然了,那时你只是个十岁的孩子,真正的人生还没有开始,他们希望你能健康成长,娶妻生子,过快乐的日子。要知道任何人的父母都不可能陪自己一辈子,你不是小孩子了,可以去寻找自己的生活呀。” 昕悦眨着晶亮的眼睛看向他。 他不屑的转过头,“这世上的女子都是薄情寡义之辈,再没有女人向我母亲一般痴情。” 当着我的面,狂扁女同胞,不给你好好上一课是不行了。 “话不能这么说,谁也不是天生就痴情的,有人一见钟情,有人日久生情,总之,感情的事实说不清的,情到浓时自然就痴了。你们男人就是这样,总觉得女人不够痴情。其实最花心的还不是男人,三妻四妾,拈花惹草不都是你们干的事么。依我看,男人没有一个痴心的还差不多。” “胡说,我父母定情时,我爹注血为石,把他的心、他的命都给了我娘,世上再没有一个男人能做得到。” 什么注血为石,听不懂。 “好了,总之,世人都比不上你爹娘。那你呢,有没有想过你父母希望你过什么样的日子。” 他情绪不再激动,幽幽的说:“我娘体弱多病,可能她怕自己活不到我二十岁的时候,就在我八岁那年写下一封长信留给乾元寺的觉光大师。刚刚我看到了那封信,她说这辈子活的很快乐,告诉我一切繁华富贵、身份地位以及仇恨都是身外之物,人生最重要的是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这样才能开心、幸福。父亲为她建了一诺山庄,她觉得住在这里比住在皇宫还要舒畅。” “啊,甜蜜的爱情,真让人羡慕。一诺山庄,真是好名字,一诺千金,必定是当时说了什么,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之类的诺言。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楚一诺。”难得他这么配合。 “哦,爱情结晶啊。那你娘必定是让你娶妻生子。” “你怎么知道?”他惊奇的转过头。 “人之常情嘛。” “可是,我从未动过心,不知道动心是什么样子。”他依旧冷的像个冰块。 昕悦呵呵一笑,“这个我可帮不了你,不过我可以提醒你一点,你不要总去看生活中阴暗的一面,你要多现一些快乐才行啊。比如说,今天有我陪你聊天,是不是比你一个人苦闷要好呢。那,你多留神身边的姑娘,就会现她们很可爱啦。” 他动了一下眼眸,似乎在思考什么。 寂静的暗夜里,有脚步声从旁边的岔路传来,“彩云小姐,彩云小姐,小翠你找到没有。” “没有啊,听说彩云小姐是出来找大少奶奶,就不见了。” 急促的脚步声远去,她们还在呼唤,“彩云小姐,彩云小姐……” 昕悦看看月上中天了,“好了,我该回去了,有人在找我了,再见。” “今天的事不准你说出去,否则我要你项上人头。”他没用萧抵住她的咽喉,眼神却也锋利无比。 昕悦不高兴的看他一眼,要不是姑奶奶好奇心强,才懒得陪你聊天呢。 “动不动就要杀人,真讨厌。” “你……” 若是平时有人敢这么说他,恐怕马上就没命了。 今天……算了。 昕悦转身大步往回走,却又被他叫住:“那,我算你的朋友吗?” 这次他语气里没有了嚣张,很诚恳、很小心,至少昕悦是这么认为的。 转回头饶有兴味的看着他,“勉强算吧,如果你不再威胁我的话。” 甩头继续前行,身后又传来他的声音:“敢问府上哪里?” “齐府。”昕悦头也没回,顺口答道,之后又后悔了,告诉他齐府干嘛。算了,说都说了,爱咋咋的。 楚一诺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暗自沉吟“齐府”“彩云”…… 薄唇微抿,嘴角挂起了一弯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弧度。 命悬一线 回到客栈,彩云早急得团团转了,“大嫂你去哪了,我们都急死了。” 昕悦轻描淡写的说道:“闲着没事,出去转转,后来迷路了,好不容易才转回来。” “你出门总该带两个下人吧,不然遇到危险怎么办?” “放心吧,我不呆不傻,自保的能力还是有的。现在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嘛?” 彩云叹了口气:“还好没有惊动娘,不然你肯定会受罚的。” 昕悦冷笑一声:“家规森严,连溜个弯的自由都没有。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彩云,不早了快回去睡吧。” 转眼回府十来天了,昕悦活泼的性子整日绣花是坐不住的。 不过,她已经有了新目标,就是在卧房窗前种下了一片玫瑰花。 如果将来自己真的走了,这一片玫瑰就算是留给齐云庭的礼物吧。 想想又觉得郁闷,长这么大还没有收到过花呢。 “少奶奶,少奶奶,大少爷寄回家书了。”小妍狂奔进来,高举着一个信封,递到昕悦手里,才抹了一把脸颊上的汗。 他来信了,内心还真有一点点小激动的说。 慌忙抽出信纸,是他潇洒的笔迹,还好我古代汉语学的不错,要不然这些繁体字…… ――――悦悦吾妻,见字如面。可有想念为夫么?为夫每日都记挂着你呢,身体可好?睡得可好?我这边事情办得很顺利,五日之内即可返程。等你看到信时候,我也就快到了。想你! “少奶奶……少奶奶……您笑的好甜蜜呀。”小妍的伸长脖子,把小脑袋凑到昕悦眼前。 “我有笑么,哪有。”昕悦转身进屋,坐到床边低头又看了一遍。 “少奶奶,是不是大少爷就快回来了。” “恩。” “太好了,终于回来了。”小妍喜笑颜开。 怎么你比我还高兴? “小妍,好像你家大少爷回来,你很开心啊?” “当然啦,因为……哦,没什么,我是替少奶奶高兴。”小妍红了脸,忙转移话题:“少奶奶,有个小道消息你要不要听?” “说,还神神秘秘的。” “听说大少爷只写了两封信,给老爷的那封可比给少***这封薄的多呢。” 昕悦这才现信封里还有信纸,急忙抽出来看。 ――――现在是夜深人静,可我却睡不着。其实早就想给你写信了,可是我都不敢写,怕对你的思念越来越浓,忍不住中途回家去。我都不习惯分开的日子,何况是你呢?真希望你能突然出现在我眼前…… ――――悦悦,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总是不踏实。不知道在担心什么,可是……我知道你喜欢的是海阔天空的江湖,而不是深宅大院,就算不习惯你也要忍,等我回来一定加倍的补偿你。如果你调皮偷偷离开家跑掉,等我抓到你,一定把你的屁股打开花…… “少奶奶,您看信的表情好丰富哦,一会儿笑,一会哭的。” “去去,出去玩,别打扰我。(.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是,丫头这就走,不打扰您和大少爷的甜蜜。”少奶奶心情好,小妍也敢开个玩笑。 昕悦抓起一只香蕉笑着扔过去,“死丫头,胆子越来越大。” 小妍稳稳的接在手里,笑着跑开了。 反反复复看了n多遍,他就快回来了,回来了。 再过几天他就回来了,只可惜这些玫瑰开不出花朵,希望老天露个笑脸,让这些花快快成长。 天不随人愿,接连几天大雨把那些花枝冲的东倒西歪。 “小妍啊,你去厨房拿点荔枝来吧,太无聊了。”没有电视、没有电脑也就算了,老天爷不停地电闪雷鸣,大暴雨下了一天了,晚上不但没有停的意思,好像还变本加厉了。昕悦一天没吃水果,一天没出门半步,快憋疯了。 小妍叹了口气,转身出去。 好半天才端回一盘荔枝,“当”一声放到桌子上。 昏昏欲睡的昕悦被下了一跳,怎么了这是? 看看小妍铁青的脸色,紧咬的双唇,刚好老天爷“咔”一个炸雷下来,吓得昕悦小心脏砰砰直跳。 雨水顺着头在往下淌,衣裙也湿了,看来雨太大,打着伞也不顶用。 唉,是啊,这种天气让人家去给你拿荔枝,有点过分的说。 啥时变得这么像地主阶级一般腐化了呢? 都是给齐云庭惯出来的,以后还是自己多干点活吧,要不然真要堕落成专门指使奴才的主子了。 “小妍啊,我是有点过分哦,下着大雨还让你去拿荔枝,来来,坐下,我们一起吃啊。” “我吃不下,少奶奶自己吃吧。” 态度够强硬。 “快吃吧,干呆着多无聊。” “不吃。” 语气够坚决。 “小妍,来嘛。”拉起她的手。 “我说过了吃不下,少奶奶自己吃吧。”甩掉手,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 嗄?姐姐陪着笑脸哄你,一点儿面子都不给。 不吃算了,我自己吃。 昕悦拨开一个放到嘴里,“这什么荔枝?干巴巴的,一点儿都不新鲜。真难吃。” 小妍冷哼了一声,没说话。 昕悦将就着吃了几个,突然觉得不对劲,小妍平时不是这样的。 “小妍,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生了什么事?” 小妍紧咬着唇,死死地盯着墙角,突然一甩头,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少奶奶,我实在看不下去了,虽说我们做奴才的不该指责主子的不是,可是您确实太过分了。大少爷命悬一线,您却在悠闲地吃荔枝……” “命悬一线?什么命悬一线?你说清楚点。” 昕悦手里剥了一半的一颗荔枝掉落到地上,滚到床边。 “老爷已经仔细算过了,按大少爷返程的时间算,今天晚上大少爷的船队刚好过百里峡。那是长江最险的一段,连着几天暴雨想必水流湍急,老爷说那一带江边无法停船,只能顺流而下。瞿塘滟预堆,百里夺命峡。那里暗礁极多,水疾涧窄,好天气时都经常翻船。像这种暴风雨天,根本不可能有人活着出百里峡。” 头晕目眩,她无力的伏到桌子上。 怎么会这样? 齐云庭…… 在她心里,齐云庭是无所不能的,他能结交土匪,能打跑黑熊,能摘到彩球,能驰骋商场……从未担心过他,是因为他很强大,无论什么事,只要依赖他就可以了。 可是,他毕竟也是肉体凡躯,在大自然面前只是沧海一粟,怎么可能斗得过天。 抬头看看窗外,依旧是电闪雷鸣,暴雨倾盆。 昕悦猛地站起身,冲出门外。 “少奶奶……”小妍忙抓起伞跟了上去。 雨太大了,被狂风卷着毫无方向的乱扑,纵使齐家到处是遮雨的回廊,还有小妍撑起的雨伞,还是挡不住暴雨肆虐。 雨水沿着脸颊流淌,冰凉彻骨,裙摆翻飞,卷起无数水花。 六月二十七,齐老爷本该在三姨娘那里,此刻却在齐夫人的主屋。 烛光映在窗上,老爷不停的踱步,夫人似乎在抹泪,雨声太大,听不到她的啜泣。 葛妈传话:“老爷,大少奶奶求见。” 一声长叹传来:“让她回去吧,这个时候谁也没办法,等天亮在说吧。” 昕悦不顾葛妈阻拦,就要往里闯。 “少奶奶,你进去又能怎么样呢,你还能去救大少爷不成?连老爷都没办法,你就回去等消息吧,别在这添乱了。” 婆媳之争 窗外,依旧是电闪雷鸣、暴雨倾盆,昕悦静静的盯着雨幕,浑然不觉身上的衣衫已经湿透。(.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少奶奶,换件衣服吧,不然会生病的。” …… “少奶奶,大少爷回来一定很累了,如果您生病了,大少爷还要照顾你,岂不是更辛苦。” 昕悦木然的被小妍拉到床边,换上一套干衣服。 这种暴风雨天,能住在宽敞的大房子里,不会被风吹雨淋,不必担心漏雨。吃饱、穿暖,这就是最简单的幸福了。 目光失神地划过桌上的荔枝,她暗骂自己:胡昕悦,你真不是人。你的男人在外面出生入死,给你换来这优渥的生活,可是你却在矫情的抱怨荔枝不够新鲜。 的确是自己太没心了,只知道要他的娇宠,只考虑自己是否高兴,不想委屈自己做不开心的事,却从没有替他想过。 很多无理的要求,他都不会拒绝。自己是开心了,却没有想过会不会令他为难。 他出门这么久了,只知道是去茶山收茶,具体去哪里,有多远的路,会经过哪些地方,有没有危险?这些都没有关心过,甚至为了一点点不开心就要离家出走,虽然明知道他会伤心。 是天生就不会关心人么?还是爱他太少了? 若是他真的出了什么意外…… 不想了。 她不敢想下去。 你快回来吧,我一定好好补偿你。我誓一定对你好,不会再提离开,乖乖的听话,不再让你为难。 我愿意为了你改变自己…… 葛妈说得对,当你有危险的时候,我什么都做不了,没有能力去救你,去老爷那也只是添乱。 我只能这样默默的为你祈祷……不过我相信,你会平安回来的,我们的爱情才刚刚开始。 昕悦木然的站了一夜,第一次刻骨的体会生离死别。 暴雨在黎明时分渐渐停了,踏着朝幕笼罩下的湿滑小路,来到前厅。 “爹。” 齐老爷看了看儿媳红肿的双眼,无奈的叹了口气:“云海已经带着人去找了,很快就会有消息了。” “爹,昨晚他一定会经过那里吗?会不会还没到,或是已经过去了?”昕悦小心的问道。 “庭儿办事一向严谨,照他来信的日期看,拖后是不可能的,他一向不会拖拉。” “那,会不会提前出呢?” “若是家里有事,或许他会尽快收尾,提前赶回。那一年,云树出生,我紧赶慢赶提前了两天回来。可是现在家里没什么重要事情,他也没必要累死累活的赶时间。”齐老爷态度很肯定。 不过昕悦却另有想法,他必定会提前出的,若是能提前两天,那今天就能到了。 “如果我的感觉没错,他今天下午就会回来。” 彩云扶着齐夫人进门,刚巧听到这句话,齐夫人皱着眉,眼睛是明显的哭过。对昕悦的话不置可否,她当然希望儿子尽快回来,可是却不大相信这句话,因为可能性太小了。 彩云扶母亲坐下,说道:“大嫂的感觉最准了,我想大哥很可能就要回来了。” 老爷默默的叹了口气,男人们对感觉这种东西是不相信的。 其他人陆续进屋,一个个摇头叹息着。 等了一上午没有半点消息,齐老爷把众人遣散了,昕悦觉得两腿软,身上冒虚汗,似乎是低血糖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只好勉强塞进去几口饭,喝了一杯糖水,回复一点体力。 午后,天突然热的很,只好洗了个澡,才觉得不再头晕目眩了。 站在府门口望着河道远处,天色已近黄昏,莫非他今天真的回不来? 转头看看客厅里,齐老爷还在不停的踱步,时不时望向门口,其他人各自不安的坐在椅子上。 她不在乎别人的目光,在屋里坐不住,就要在门口等。 外面一阵喧哗,默默转回头,惊喜的现旁边的岔道里冲去一只船队,转眼已到门口。 立于船头的是他,真的是他,虽然黑了也瘦了,可确确实实是他,没有错。 只有他才有那样挺拔的身影,只有他才有那样炯炯的目光,只有他才会那样温暖的对她笑…… 他飞身上岸,大步走近家门,朝她张开双臂。 她飞奔过去,扑进他怀里。 暖暖的,是他胸膛的温度。怦怦地,是他心跳的声音。有力的臂膀把她圈在怀里,久久不曾放开。 反正宛州人都知道齐大少和少奶奶恩爱,也不怕再秀一下给他们看。 “想我了吗?” “恩。” 她抹一把泪,抬起头看他。 他脸色骤变,“你眼睛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担心你,昨晚没睡,哪有人欺负我。” 他微微一笑,拉起她的手往里走。 众人已经迎到门口,老爷、夫人一边一个拉起他的胳膊问这问那。 昕悦反而被挤到了人群后面,云海凑上来小声道:“大嫂,从中午到现在,大哥除了问了问爹娘身体,可是一直都在问你啊。” 昕悦脸微微一红,抿着嘴偷偷的笑。 “庭儿饿了吧,快吃饭吧。” 大家在餐厅落座,很快饭菜就上齐了。 昕悦把自己跟前的肉片不断夹到齐云庭碗里,不说话,眼睛却亮晶晶的。 ――――多吃点肉,看你瘦的。 ――――瘦是想你想的,你多吃些,这么憔悴,看得我都心疼。 他挑挑眉,朝她努努嘴。 ――――我好想你呢。 ――――我也是。 齐夫人显然不满意儿子不急着吃饭,却和媳妇眉来眼去。 “庭儿,快吃啊。” “是,娘。” 昕悦含笑看着他大口吃饭,自己却忘记了肚子已经空空如也。 “快吃,傻瓜,多吃点。” 齐云庭把头靠过来,小声道。 彩云不时偷偷往这边看,端起碗掩住笑意。 好不容易吃完了饭,大家都到主屋落座。 齐兴拿来几个盒子,一一打开。 原来里面是给大家带回来的礼物,给齐夫人的是一柄白玉八宝吉祥如意。齐老爷是一根龙头拐杖,他腿上有伤,老毛病犯时,就需要拄拐杖。 给云树一块上好的端砚,云海是一把软剑。 两位姨娘各一对玉镯,秋霜,彩云,彩霞、彩蝶每人一块玉佩。 二姨娘笑道:“成亲了,就是不一样啊,开始给我们带礼物了。” 众人皆大欢喜。 昕悦朝他瞪了瞪眼,冷哼了一声。 齐云庭笑着拉拉她的袖子――――傻瓜,还能没有你的?等回房在拿给你看。 昕悦挣脱开,抿着嘴不理他。 “庭儿,快给娘说说,怎么提前回来了?” “哦,也没什么,就是思家心切,早点把事情办完,就回来了。” 三姨娘双目含笑,扁了扁嘴,目光扫过昕悦,没说什么,不过意思很明显,――是思人心切吧。 齐云庭讲了路上的几件趣事,夜深了,二房、三房都告辞走了。 昕悦也有意回房,可是齐夫人却是一副没听够的样子。 “庭儿,今晚就在娘这里歇下吧,陪娘说说话。”齐夫人一脸的慈祥。 厚!?这是什么无理要求,人家好不容易把人盼回来了,话都没说呢,你就要把人扣下? 昕悦忙抓紧齐云庭的袖子。 “娘,孩儿累了,想回去早点休息。孩儿不孝,害娘昨晚担心了一晚上,今天您早点休息吧。不如明日我在陪您说话。” “诶,以前你出门回来不就在娘这里住下么,没关系,累了你就睡。” “以前……”以前人家不是没媳妇吗? 齐老爷看出儿子的为难:“庭儿已经成亲了,就让他回自己院里吧。” “成亲怎么了,直到老太爷和老太太去世,你还不都是出门回来就在老太爷那院里住三天。” 齐老爷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别过脸,不说话了。 昕悦心里暗骂,靠,还有这家风。 云海也看不惯他老娘了,人家小别胜新婚,您老也不能棒打鸳鸯吧。 “娘,大哥一路忙着赶路,累坏了。就快让他回去休息吧,要不我陪你说话。” 齐夫人满脸的不高兴,当年她丈夫出门回来都是先陪父母,现在儿子出门回来,却要回媳妇那里。怎么她就活该两头够不上。 看看老娘的脸色,又看看昕悦悄悄撅起的小嘴,齐云庭满脸无奈。 小别V新婚 看看老娘的脸色,又看看媳妇悄悄撅起的小嘴,齐云庭满脸无奈。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昕悦忽然想起自己已经过誓,不再让他为难了。 于是站起身来:“既然有这样的家规在,那你今晚留在这吧,我先回去了。” 齐云庭眼中闪过惶急的神色,腾地站起,抓住了她的手,“等等我。”转身哀求的看向母亲:“娘……” 齐夫人强压怒火:“去吧,你们都给我走。” 脸都青了,明显说的是反话。 昕悦轻轻推开他的手,“别惹娘生气了,你就留下吧。” 多少还是有一点委屈的,眼中氤氲了些许雾气。 转身疾走,怕自己会改变主意。 齐云庭追到门口,无奈的看着她的背影远去。 齐夫人冷眼看着,心中不是滋味:“果然是娶了媳妇忘了娘,当年你爹出门回来必要在父母院里住上三天,我拉都拉不动。怎么我的儿子心里就没有我这个娘呢?” 齐云庭跪倒在地,“孩儿不孝,请母亲责罚。” 齐夫人默默的看着他,终究是她的宝贝儿子,怎么舍得责罚呢? 看他垂头丧气的样子…… “罢了,昨晚我也没睡好,现在乏了想睡觉,你们都回去吧,我要歇着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云海和彩云拉起齐云庭一起退了出去,齐老爷也出门去了三姨娘那里。 转过拐角,齐云庭就狂奔起来,云海和彩云在后面看着他的背影偷偷的笑。 一路狂奔,总算在昕悦进门前把她抢到了怀里。 昕悦惊喜一笑,才现他脸颊上的汗水,抬起衣袖轻轻给他擦了。“你跑什么,大热天的。” “生气了?” “没有。” 抱她进屋,吝啬的不肯给她椅子,只让她坐在自己腿上。 “还说没有,刚刚看你委屈的都要哭了。”轻抚她的脸颊。 “委屈是有一点啦,不过我没生气。”手臂圈上他的脖颈,含笑看着他道:“以前是我不够关心你,总是让你为难,现在我已经决定了,以后多为你着想,不会难为你了。” 齐云庭呵呵一笑,在她红唇上轻啄一口:“我的悦悦懂事了呢。傻瓜,你开心我就开心,不用勉强自己。” 把手伸进怀里,摸出一样东西。 “平安扣?”昕悦接过来,仔细端详。“可是这个好奇怪哦,怎么一边是红色,一边是白色。” 齐云庭接过来,给她戴在胸前,“这是凤凰山上的特产,凤血石,很稀有的。这里面是下了符咒的,白色是它的底色,红色这边可预示吉凶。你要让它紧贴肌肤,”他把玉环塞进她的衣服里。 哦,刚好卡在两峰之间,你好会占便宜哦。 “玉是有灵性的,天长日久,我们就会心意相通,无论相隔多远,都能确定对方是否平安。这样,我以后出门你就不用担心了,这要这红色平稳,不翻腾,就说明我没有危险。”他认真的盯着她的眼眸。 昕悦将信将疑的点了点头。 “你累了吧,不如泡个热水澡,我帮你洗。” “好。”难得悦悦今天这么热情。 麦色的肌肤浸入温暖的水里,她站在浴桶边解散他的髻,“以前,你家那些丫鬟是不是都这样伺候你的?” “哪有,我都是自己洗的。” 这还差不多。 “我看未必吧,你这个大少爷还不是养尊处优的?那个小红……诶,对了,你不是说很快就能抓到她嘛,怎么到现在还没消息?” 齐云庭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欲言又止。 “呵呵,不好意思了吧。本来嘛,人海茫茫,找个人哪有那么容易。你也别着急,反正现在我们过得挺好的,也没什么危险了,就不必追究了。逼得狗急跳墙了也许更麻烦。” 齐云庭抬手歉疚地拍了拍她的脸,“悦悦能这么想就最好了。” 修长的手指穿过他浓密的黑,按揉在头皮上,让人舒服得全身放松。 头仰在浴桶边缘,闭上双眼,不一会儿,呼吸均匀,他竟然睡着了。 他太累了,这些天想必是加紧赶路才能提前回来。 昕悦轻柔的帮他洗净头,保持他的姿势不动,为了不打扰他的美梦。 用沾湿的毛巾沿着锁骨擦拭,手掌揉搓他健壮的胸膛,有型的腹肌…… 不小心碰到一处火热的硬挺,被他抓住手臂险些拽进浴桶,“一起洗。”他沙哑的声音传来。 “唔,我下午洗过了,你醒了,那就往前挪一下,我帮你擦背,不能在泡了,水都凉了。” 他慵懒的一笑,却还是听话的往前挪了挪身子:“知道为夫回来,提前就忍不住洗过了。” 昕悦笑骂道:“呸,这么热的天,哪天不得洗澡啊。” 被她的小手揉搓着后背,还真是舒服。 “好了,快出来吧,头我帮你擦干了,其他的自己擦一下。” 齐云庭高大的身躯跨出浴桶,坏坏的一笑:“悦悦帮我擦嘛,今天你好好伺候我一回,明天我来照顾你。” 照顾?是占人家便宜还差不多。 昕悦终究还是有点不好意思,选择了从后面开始,精壮的后背、结实的臀部,有力的双腿,偷偷咽了口水的说。 前面就更没法擦了,宽阔的胸膛挂着水珠,要多性感就有多性感,窄窄的腰腹,下面……她倒抽了一口气,莫非这一个月积攒的太多,这么大啊。 吓得没敢多看,蹲下身子擦肌腱分明的大腿,内侧也不好擦滴。 “偷工减料?”他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哦?什么?”抬头看向他,非常不巧的是嘴唇划过那灼灼挺立的□,唇上一热,脸上就焦灼了。 “啊,嘶……”他强烈的深呼吸才稳住身子,“亲它,快。”眼神中已经窜出火苗了。 什么?亲它? 昕悦犹豫的盯着眼前又放大了n多圈的硬挺,它灼热到让人害怕怕呀。 齐云庭显然不满意她的犹豫,伸出大掌按上她的头,让自己的灼热吻上她的唇。 我才不要亲它,昕悦抗议的用牙齿轻轻咬到它的尖上,却被他趁机送入口中。 “唔……不要。”他的大掌抵在后脑,没有退路啊。 嘴里充盈的肿胀让她很难适应,还好他似乎看出这一点,抽出了一些。 还好,啊,不,怎么又进来了。 而且似乎又变大了。 齐云庭猛地拎起她,咔咔两下扯开身上的束缚,扑倒在床上。 喵,人家没有衣服可穿啦,至于这么急吗?分明是享受撕碎衣服的变态快感,这个败家子。 看她眸光闪耀,他愠怒于她的不专心。 小别V新婚2 作者有话要说:在河蟹的巨大感召力下,偶乖乖滴举白旗了。[.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为了纪念河蟹大人的劳苦功高,就给大家改成一段炸河蟹版的h吧。 带着薄茧的大掌贴上柔软的蟹峰时,河河忍不住出一声喘息,大掌爱抚着盈手可握的蟹圆,长指则挑逗地拨弄顶端娇嫩的蟹头。 在饱含深情的抚弄下,河河的面色更加潮红,蟹峰变得更加丰盈饱满。 那销魂的美景令蟹蟹忍不住抽吸,也让他身下的蟹棒愈来愈紧绷。 “想我了吗?”在她耳边呢喃。 “恩。” 为了奖励河河的回应,低下头,吻住早已挺立的蟹桃,煽情地吮吻,不仅用舌尖兜转着,甚至还轻轻啮咬,引一波波销魂的蟹意。 指尖挑逗地顺着细嫩的蟹腿内侧缓缓游移而上,眼看就要触碰到蟹腿间最河蟹的一处...... 河河下意识的收紧双腿,似乎要躲开蟹蟹的碰触。 无视河河的躲避,修长的蟹脚坚定的探进蟹壳,轻轻抚弄着河蟹的花园。 “啊……”河河扭动着身子,挑战蟹蟹忍耐的极限。 本想狠狠的吻下去,可蟹蟹等不及了,一个月的煎熬,蟹蟹忍得够久了。 此刻,窄窄的□包裹着蟹足,一个月没有打开这蟹壳,它更紧实了。 下次我再吻你,今天就先让河蟹来爱你吧。 蟹蟹抽出蟹足,任河河的河蟹液肆意流淌,让河河空虚的渴求蟹蟹进入。 “蟹蟹……” “河河,我来了。” 一点点没入蟹壳内,太久没进来了,蟹蟹怕突然闯入会撕裂河河的壳壳。 河河□的河蟹壳带来了销魂的炸河蟹感,久违的愉悦让蟹蟹宛如脱缰的野马般,抱紧河河强悍地炸河蟹,为彼此带来目眩神迷的感受。 “河河,想死我了。” 在一阵阵狂野的炸河蟹中,河河弓起身子,失控娇喊,达到了狂喜的巅峰。 又一阵猛烈的炸河蟹,蟹蟹终于得到了最终的满足,最后一个强悍的炸河蟹,将灼热的蟹子全数留在河河的最深处…… 日上三竿,昕悦坐在铜镜前左照右照地看吴妈刚刚梳好的式。 吴妈爱怜的一笑,大少爷不在家的时候,少奶奶从不在意自己的式,而今……真是女为悦己者容啊。 门外走廊拐角处,小妍被大少爷堵住去路。 “我不在家的日子,少奶奶是不是受了什么惊吓?” “没……没有。”小妍揉搓着衣角。 凛冽的目光扫过,三伏天里她还是觉得冷的抖,嗫嚅道:“少奶奶不让说。” “说。”隐忍的怒气带着千钧的压力。 小妍吓得腿一软,差点跪下:“是,前……前几天,少奶奶说刚刚采摘下来的瓜果最好吃,奴婢就想到厨房后院有一片菜园。本……本来奴婢是想去摘些来给少奶奶吃,可是她说自己摘的最好吃,就和奴婢一起去了。谁知看管菜园的瘸腿蒯三放了一条蛇出来,本来南方人是不太怕蛇的,可能少奶奶是北方人的缘故,吓得不轻。” “蒯三?”齐云庭冷哼了一声,大步走向菜园。 小妍见大少爷的背影远了,才慌慌张张的跑进屋:“少奶奶不好了,您交代奴婢不要说得事,大少爷追问奴婢不敢不说,现在他已经去菜园了。” 昕悦一听,连忙起身提起裙摆追了出去,她本来不想让他知道,是不愿让这些小事给他添乱。那个蒯三平时吓吓小丫头们,人家也都没怎么样。不想让人说自己太娇气,为一点小事没完没了。 远远看到齐云庭负手而立,蒯三一瘸一拐地来到大少爷面前,没等站稳,脸上就挨了两个大巴掌。 他倒在地上,擦了擦嘴角的鲜血,挣扎着站起来。 心中暗自后悔,那天小妍特意强调那人是大少奶奶,就是警告他老实点。可他一见少奶奶如花似玉的小脸,手里痒痒就放了一条小蛇出去。 平时那些小丫头们顶多也就骂他两句,可谁知少奶奶是北方人,极怕蛇。吓得花容失色,落荒而逃。 厨房做事的下人们远远看着,谁也不敢掺和。 有大胆的丫头悄悄说:“该,那个老光棍,色鬼,就该让大少爷打死他。” 李妈默默不语,心里突突直跳。 昕悦追到跟前,蒯三刚刚站起,她拉住齐云庭的胳膊:“算了,别打了,只不过是一条小蛇,他也没把我怎么样。” 没怎么样? 齐云庭想起昨晚睡梦中她紧紧抱住自己,满头大汗的惊呼:“云庭救我,云庭救我。” 怒不可遏。 一记窝心脚踹过去,蒯三越过一畦油菜,飞过一畦韭菜,摔倒在黄瓜架上,压碎了两根黄瓜。 昕悦挡到齐云庭身前:“别打了,这样会打死他的。” “今天我就要打死他,不然难消我心头之恨。” “可是,你真的打死了他,我会天天做噩梦的。”拉起他的手,往回拽。 他转头看向昕悦,柔声道:“别怕,有我在,决不让你受半点委屈。” “我不想让你打他了,我们回去吧。” 揽过她的肩头,轻轻拍了拍,示意她不要怕。 “收拾你的东西,给我滚出去,以后别让我在看到你。”几年前,他清晨出门见一个乞丐昏倒在齐家门口,就好心收留了他。不想,几年吃喝不愁的日子,让蒯三忘记了自己姓什么,竟然敢放蛇吓唬大少奶奶,而今,齐云庭怎么可能再留他。 “大少爷,大少爷,小人该死,您别赶我走啊,离开齐府我就只有死路一条了。”他磕头如捣蒜。 齐云庭转头对着齐兴说道:“马上把这里清理干净。” “是。” 望着大少爷夫妇远去的背影,众人无不肝颤,大少爷这是给少奶奶立威呢。 敢趁他不在家给少奶奶小鞋穿的人,必然没有好下场。 “李妈,你怎么了,干嘛坐到地上?” 你以为谁想坐地上,那不是腿软嘛。 前天下了一天大暴雨,没有新鲜水果采买,把最好的荔枝送到了二姨娘那里,谁知晚上大少奶奶突然让小妍来拿荔枝,只好把放了几天的干荔枝给她拿了去。 这要让大少爷知道,李妈摸摸自己的心口,只怕一脚我就没命了。 “多吃点,吃完带你出去玩。”不停的夹菜给她。 “真的?” “呵呵,这些天在家里闷坏了吧。” “恩。”昕悦忙扒了两口饭,“我吃饱了。” 齐云庭宠溺的笑笑,捡起她嘴角的一个饭粒,放进自己嘴里。 出大门的时候,管家恭恭敬敬的作着揖,昕悦斜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在河蟹的巨大感召力下,偶乖乖滴举白旗了。为了纪念河蟹大人的劳苦功高,就给大家改成一段炸河蟹版的h吧。 许愿树 苍翠的许愿山上,一条羊肠小道蜿蜒而上。看得出这里原本是没有路的,正如鲁迅先生所说,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齐云庭拉紧昕悦的手,一边走一边介绍:“这里原本不叫许愿山,只因多年前一对爱侣在此定情,定居,相约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后来他们真的在同一天仙游而去,坟冢便在这山上。人们感其真心,便有青年情侣效仿,来此处许愿。” 一个头上簪着小白花的半老徐娘从他们身边经过,牵着一个十来岁的孩子走下山去,衣裙上沾了露水,想必是起大早来的。 昕悦看着他们的背影疑惑道:“可是他们娘俩为什么也来这里呢?” 齐云庭笑道:“我还没说完呢,后来这里更名叫许愿山,很多人来许愿,有求姻缘的,求子的,求平安的……总之,只要你有心愿都可以写下来,听说很灵验呢。刚才那女人想必是有话要对自己逝去的丈夫说。” “哦,那就是说人人都可以来。不过,像彩云那种女孩子根本就没有机会来呀。” “大家闺秀自然不能随便出门,不过小户人家的女子却没有太多约束。” “那我还是宁愿要自由,也不要富贵。” 齐云庭无奈的笑笑,揽住她的纤腰飞跃一条小溪。 遍地的野花五彩斑斓,浓密的树荫下,零星可见一点骄阳的影子。 他们爬的是许愿山前面的一个小山包而已,并不是很高,没用太久就到了山顶。 一块矗立的大石有几丈高的样子,昕悦仰头迎着阳光眯起眼才看清上面的几个大字,“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她惊叹着,跑到近前,难怪古人能修成长城啊,这样高的石头,又没有升降机,怎么把字刻上去呢? 齐云庭只说了一句话就解开了她的疑惑:“大力金钢指。” “哦,天哪,竟然真的有这样好的武功,那你跟他比起来怎么样?” “我?我是生意人,习武只为防身,并非真正的高手,大概只有他功力的一两成吧。” “一两成你都这么厉害了,那他,哇……佩服。”昕悦煞有介事的点点头。 “好了,”齐云庭把她拉向另一边,“去看许愿树吧。” 一座茅屋前的樱桃树上,挂了好多红色的锦囊,迎风轻摇,蔚为壮观。 随着他的脚步进了茅草屋,里面空荡荡的,并没有人。不过桌子上却摆着文房四宝,一个类似于捐款箱的盒子,还有一些红色锦囊。 齐云庭松开她的手,走到左边的桌子旁,示意她右边的桌子:“看来是男左女右,自己写自己的,看我们想的是不是一样。” “可以串通么?”昕悦调皮的眨眼。 他低头在一个空白纸条上写下一句话,卷成团儿塞进一个锦囊里,昕悦扁扁嘴,效仿着他的样子写好一个塞进锦囊。 齐云庭丢一锭银子进“捐款箱”,带昕悦一起把锦囊绑到许愿树上。 “为什么会有这些纸笔呢?”她挎着他的胳膊。 “听说是那对夫妻的仆人布置的。” “为什么不可以串通好呢?” “那还怎么测试心有灵犀呢。” “我的愿望肯定和你的一样。” “这么肯定?” “当然,愿望可以说出来么?” “据说过了这棵栀子树就可以了。” 昕悦看了看身边的栀子树,接着和他并肩往前走。 “那就你先说,因为我的愿望和你的有直接联系。” 齐云庭疑惑的看向她,却换来她傻傻的一笑:“因为我的愿望是:希望齐云庭的愿望早日实现。哈哈哈,怎么样,和你的愿望殊途同归吧。” 他忍不住也笑了,把她揽进怀里,魅惑的双眸看进她眼底:“你知道我的愿望是什么吗?我希望我们能尽快有一个孩子,这样,我不在家的时候他就可以陪你。” 一朵红云飞上脸颊,昕悦低下头看着一个蚂蚁洞。 “看着我,悦悦,你愿意么,生一个我们的孩子,属于我们的骨肉,好不好?” 他灼热的目光无处可避,昕悦只好把脸埋在他的胸膛上,听他的心跳。 “你不说话,就是愿意是不是?”声音虽温柔却有几丝凄凉。 悦悦她以前只说是和他同居,不高兴就要离家出走。这次虽然保证不在提离开,可是她并没有像一般女人那样渴望一个孩子。 昕悦慢慢抬起头,认真的看着他,“我对你的爱,可能连你对我的十分之一都不到,你不觉得吃亏吗?” 她歉疚的眼神让他不忍:“我愿意吃一辈子这样的亏。” 眼里涌上水雾,“好好的惹人家哭,你真坏。” 小粉拳捶打着他厚实的胸膛,他收紧臂弯,把她抱得牢牢的。 他们接着往前走,昕悦说道:“你知道么,这是一段经典的台词哦。女孩说:“如果我喜欢你只有你喜欢我的十分之一,这样的话,你介意吗?” 男孩说:“如果你喜欢我只有我喜欢你的十分之一,那我就把剩下的十分之九补足。如果你喜欢我只有我喜欢你的一百分之一的话,我会把剩下的百分之九十九都补足给你!” 齐云庭坚定的握住她的手:“我会的。” 昕悦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儿,心里却是甜蜜的。 齐云庭看着她嘴角的笑意,把自己的唇也凑过去,挤到一起笑…… 他们没有下山,而是钻进树林深处,昕悦突然听到怪怪的声音,似乎是压抑的哭泣。 她循声望过去,一丛灌木在抖动,她抓紧齐云庭的手,壮着胆子要去看个究竟。却被他示意噤声,往反方向走远。 “你不敢去看?”他似乎不是胆小的人啊。 “我是不想去破坏人家的好事。”他坏坏的笑。 “什么?” “你以为天下有情人都像我们一样可以光明正大的同床共枕么?” “你是说那是……”昕悦嘴巴张成了o型,传说中的打野炮么? 他色迷迷的盯着她的锁骨点了点头。 “天哪,声音好难听。” “不过,悦悦的声音可是销魂的很呢。”他低头到她耳边吹着热气。 “幕天席地,在大自然中水□融,好像也不错哦。”她成功的把话题转移到别人身上。 “那我们也试试。”他成功的把话题转移回来。 “不要,被人看到就没法活了。”她飞也似的逃跑。 生死相随 “哇,这里有个大峡谷,你看,还有一座浮桥呢。”昕悦兴奋的指给齐云庭看。 他也有几分惊讶之色,“我也是第一次上这座山,还真不知道这里是这种景象。” 这里通往高耸入云的主峰,却有一个这样的天然屏障,所幸人们没事不会去主峰溜达。 “你不是说那对夫妻的坟墓在主峰上么,那我们去祭拜一下吧。”昕悦期待着。 “不行,主峰上不仅山势陡峭,还有很多豺狼虎豹,甚至更可怕的东西。”齐云庭脸上现出忧虑。 “更可怕的,还能有什么?” “机关、暗器、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他没和他们打过交道,不代表他没有听说。 “可是……我想到桥上玩。”昕悦边说边冲上桥去。 “别去……”齐云庭惊呼,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绳索断了,浮桥瞬间断成两截,上面铺着的木板纷纷坠落谷底。 昕悦甚至没来得及喊一声救命,直直的跌落下去。 齐云庭纵身跳下去,匆忙中只能抓紧了她的手,却无处借力,没办法返回地面。 还好,他用另一只手抓住了一棵小树,这棵树长在一块突出的岩石上,这样,两个人的身子就悬在了半空。 低头看向脚下:“你还好吧。” 昕悦抬起双眸,惊惶的点了一下头。 “这座桥只是摆设,应该很多年都没人走过了。风吹日晒,绳索糟烂,你真是……”真是恨铁不成钢啊。 昕悦也后悔的要死:“我以为……人们都在上面走来走去呢。” 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关键是怎么上去。齐云庭抬头目测一下距离,以他的武功,自己上去应该没问题。可是,昕悦一点功夫没有,身边一点能借力的地方也够不到。若是带她一起飞上去,成功的可能性很小。 他正四处搜寻着,那棵花了吃奶的力气才长在悬崖上的小树吃不消了,几颗小碎石滚下,它的根已经露了出来。(.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昕悦低头看看谷底,云雾缭绕看不真切,依稀可见乱石嶙峋,掉下去必死无疑。 “咔”,两人身子一震,又下降了一尺,齐云庭紧紧抓住昕悦的手,生怕她掉下去。 昕悦抬头一看,那棵小树的根已经被拔出了一些,眼见着就撑不住了。 她略一思索,如果齐云庭能带她上去就不会等到现在,这距离的确太远了,可是这样等下去,小树被连根拔出,他们只能一起掉落谷底。 她咬咬唇,下了决心:“云庭,你放开我,自己上去吧,能保住你的命总比多死一个人好。” “胡说什么,你再敢说让我放手,我打死你。”他额上滚落豆大的汗珠。 “你快放开我吧,我害你够惨了,不要让我到了阴间也愧疚好不好。”她用尽最后的力气大喊。 他又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可是两人手心的汗水交融,他还是怕她滑落。 泪水无声滑落,“云庭,你听我说……我死以后,你不要伤心……再……再娶个媳妇,好好过日子。不要……向我一样任性……” “够了,要死我们就死在一起,葬在一起。”他眼神无比坚定。 “不,你不能死,我爱你……所以,你要好好活着,我才……不会伤心。”她拼命蠕动麻木的手指,想挣开他的手。 他把全身的力气凝聚到右手上,抓紧她,思量着如何做最后一搏。 小树的根已经被拽出大半了…… “喂,抓紧绳子,我已经在大树上拴好了,快抓住。”崖顶传来呼喊。 于此同时,小树完全被拔出,齐云庭忙松了手,抓住那根从天而降的绳子。 “悦悦,快抓住。”昕悦用闲着的一只手抓紧了绳子,两只脚用力并拢蹬住绳子,借一点力往上爬。 齐云庭欣喜的看着她,“在用一点力,只要能让我抱住你,就有办法带你上去了。” 昕悦吃力的咬牙撑着,又往上蹭了一点。 “好,再来。”他不敢松开抓绳子的手,也不敢松开抓昕悦的手,只好让她自己往上爬。 好,眼看就要成功了,昕悦已经汗流浃背,突然眼前一黑,手脚失去力气,莫非又是可恶的低血糖? 身子直直的落下,若不是他死命握着她的手,只怕就…… 峡谷对面,一个白色的身影如一只白隼疾掠过,轻轻抱住柔软的身躯,迎风而上。 齐云庭感觉后背上被一个强大的力道往上一提,借势翻身,扶摇直上,稳稳落在地面。 他急忙看向昕悦,她已被那人放在地上,眼睛还没有睁开。 看来命不该绝,竟然被他救了。他不是只杀人,不救人的么? “多谢楚庄主救命之恩。”虽然一诺山庄不参加宛州的大小事务,但毕竟都在这一亩三分地上,大家都是名人,怎么会不认得。 楚一诺淡淡扫了一眼地上那个昏迷的人影,向齐云庭微微点一下头,转身飞走。 旁边的猎户被他绝顶的轻功吓得目瞪口呆。 “悦悦,醒醒。”齐云庭掐上她的人中,果然见她缓缓睁开眼。 “我好像……低血糖了。”她虚弱无力。 “我家离这里不远,两位若不嫌弃就到寒舍休息一下吧。”朴实的猎户大哥盛情邀请。 齐云庭抱起昕悦来到一间茅草屋里,一个衣着朴素的农妇抱着七八个月大的孩子迎了出来。 一碗姜糖水下肚,昕悦回复了几分力气。 “客人也饿了吧,就和我们一起吃点吧。粗茶淡饭,没什么好吃的。”妇人麻利的收拾好桌子。 猎户逗弄着儿子。 两碟野菜,几碗糙米饭。 昕悦扫了一眼墙角的兔子,没说话。 妇人不好意思的说道:“娃他爹打些猎物不容易,我们舍不得吃,拿去卖个好价钱才能给儿子买些吃的,穿的。” 昕悦夹了一口菜,淡淡一笑:“大嫂做的菜真好吃。” “是吗,那就多吃点。”她眉开眼笑。 她把儿子抱在怀里,时不时喂他一口稀饭,猎户偶尔把一点碎菜叶放进儿子嘴里。 小家伙开心的很,含糊不清的叫着“爹”,“娘”。 昕悦静静的看着,一家三口的幸福就这么简单。 齐云庭轻轻握了下她红肿的手。 抬头相视而笑。 “哦,对了,刚才太紧张了,还没有感谢猎户大哥的救命之恩呢。”齐云庭抱拳拱手。 猎户憨憨的一笑:“什么恩不恩的,举手之劳而已,我常在这山上走动,偶尔就会遇到需要帮助的人,我就帮个小忙。快吃饭吧。” 昕悦也很感激:“大哥太谦虚了,这可不是小忙,若不是你扔给我们一根绳子,恐怕我们早就没命了。” 小男孩看大人们说话,高兴的拍着桌子。 昕悦看他身上的小褂是粗麻布做的,心下想了想,暗自定了主意。 吃完饭,猎户夫妻送到门口,昕悦道:“云庭,你看附近猎户也不多,有时我们想吃点野味还难找呢,不如就让这位大哥以后把打得猎物都给咱们送来,你说好不好。” “好,那就麻烦大哥以后打了猎物都送到齐府来吧,价钱好说。”他怎么会不明白昕悦的心意。 猎户夫妻受宠若惊:“其实刚才吃饭时,我们就觉得像齐大少爷和大少奶奶,因为在宛交会的时候见过,不过离得远看不清,也就没敢认,原来真的是贵人到我家呢。” 两夫妻感激不尽,有齐家照单全收,就不必担心打得多了贱卖。而且齐家是有名的大善之家,出手阔绰,这下他们就不必为孩子的吃穿愁了。 摇曳的烛光下,齐云庭翻看着昕悦还没有消肿的手。 “云庭,你有没有告诉他们,多给那猎户点钱,夏天还好说,只怕冬天他们都没有钱给那孩子做一身新衣服。”昕悦还在回想小娃娃可爱的模样。 “放心吧,这点小事我早就交代过了。”轻轻捏着她的下颚,直视双眸:“以后,不准再说那样的话,我们生同床死同穴,绝不分开。” 昕悦认真的点点头,靠进他怀里…… 吃罢早饭,齐云庭没有急着出门,带着一脸有趣的表情看着昕悦蹲在玫瑰花圃旁唉声叹气。 “你看,这是我种的玫瑰花,本来我是想种99棵,代表天长地久。可是,后来我累了就偷懒,只种了4o棵,你知道4o可代表什么吗?誓死不渝的爱情!不幸言中啊,还真誓死不渝了。” “什么不幸言中,乱七八糟的,这样吧,我们一起把它们补齐,就种满99棵,怎样?”他即便不懂花语,也觉得99是个不错的数字。 “好啊。”昕悦来了精神,让小妍去找来秧苗,俩人不亦乐乎的忙起来。 “你脸上沾了一片叶子,别动,我帮你拿下来。”昕悦伸出沾满泥巴的爪子拿下他脸上的树叶,却给他抹了一片泥巴。 “你分明是故意抹脏我,还笑,别想跑,看我不给你抹成个钟馗。” 昕悦笑着跑开,反正花种完了,我没必要留在花圃里,走喽! “小心。”齐云庭直身站定。 昕悦惊觉差点撞到一个人身上,定睛一看,原来是齐云庭手下一个管事的,叫王二。 王二这个纳闷呀,怎么这两口子都一手泥,大少爷脸上还“挂了彩”,钱庄的银子还没过数,刚运回来的茶叶没分好,几十个铺子的账本没核对,还有心思在这玩游戏? 小妍断过一盆水,齐云庭边洗边听王二说道:“大少爷,茶叶的分配方案拟好了,等着您过目呢。” “爹看了吗?” “老爷看过了,说没什么问题,让给大少爷看一下。” “恩,走吧。” 洗净手脸,和王二一起出去。 昕悦用口型比着:早点回来。 齐云庭笑着点了点头。 七夕节 转眼便是七月初七,明月当空,后花园里摆上了时令瓜果、乞巧面食。 彩云笑道:“大嫂,你也拿根针来,莫非也要乞巧?” “那是当然,你们都这么心灵手巧的还要来乞,我这笨手笨脚的更要乞巧喽。”昕悦把自己的针线放到桌子上。 秋霜最近忙于造人,难得露面,她也默默地把自己的针线与大嫂的并排放好。 今天是女人的节日,尤其是未婚女孩,都在这一天顶礼膜拜,期盼天上的仙姑赐予自己灵巧的双手和美满的因缘。 秋霜和彩云是真正比试技艺,拿出自己绣的荷包互相品评。昕悦是凑热闹的,她自知针线功夫不行,不过七夕节么,还是要绣点东西的。 “噔噔噔,大家看,我绣的宇宙级无敌大荷包。”她哈哈笑着拿出一个没有花鸟的荷包。神秘兮兮的说:“别看我这个不如你们的精巧,不过,却是最有创意的。” 她献宝似的把自己的大荷包奉上,丝毫不在意被人笑话。 秋霜和彩云凑过脑袋一看,疏密不一的针脚,一颗大红心的造型,果然是出自大嫂之手啊。 彩云轻轻读着上面的字:“如果天有情,如果梦会灵,就让我的心爱到彻底,我对你的爱已无法说明,就像风吹不息,雨打不停,此情不渝。――织女。” 秋霜翻过另一面念道:“喜鹊见证了我们的爱情赶来搭桥;葡萄见证了我们的爱情忙来传言,天河见证了我们的爱情化做流星带去我的心愿:织女,今日鹊桥见面要准时哦!――牛郎。” 这样的荷包还真是她们第一次见到,不禁感叹:原来也可以这样过七夕的。 彩云眸光一闪:“这样吧,把大哥他们叫过来,给咱们评一下谁的最好。” 齐家兄弟三个坐在凉亭里喝茶,七夕不是男人的节日,可是这种日子似乎也不适合闷在屋子里。 彩云绣的是龙凤呈祥,龙飞凤舞,栩栩如生。 秋霜绣的是鸳鸯戏水,画面可亲,温馨恬淡。 二人的作品皆是精工细作,巧夺天工。 齐云庭的目光淡淡扫过两个精巧的小荷包,伸手拿起那个粗制的大荷包,翻看了上面的字,呵呵一笑:“这个嘛……” 彩云暗想:大哥果然偏心,其实我都多余一试。 “这个,自然是最差的,你们就不必看了。”他把大荷包捏在手心,双手拢到背后。 云海没看到字,怎么能甘心,悄悄从大哥手里抢过荷包,迅扫过上面“龙飞凤舞”的字迹。以前他是绝不敢这么做的,不过自从大嫂进门,大哥这脾气…… “哦,大嫂你真有厉害,连牛郎、织女的对话都知道。就让我的心爱到彻底,我对你的爱已无法说明,就像风吹不息,雨打不停,大嫂你这话到底是说给牛郎织女呢,还是说给大哥呢。”他趁齐云庭还没变脸,赶忙把荷包塞进他手心。 齐云庭没有对云海火,而是看着昕悦,眼神中似乎有一点期待。 昕悦不以为然的说道:“当然是送给牛郎织女了,七夕节不就是对他们的祝福么,我没有你们水平高,所以我不绣花鸟绣点字啊。” 有人踢飞了脚边的一颗石子。 昕悦知道齐云庭小心眼,可是你这是吃得哪门子飞醋啊,我说的是织女的心声,又不是我给牛郎写得情书。于是她也不示弱的踢飞了脚边的一片树叶。 秋霜道:“咱们来比试穿针引线吧。” “好,这个好,那刺绣的功夫是长年累月练出来的,这穿针才能看出是不是心灵手巧。”昕悦自信满满的拿起桌上的针线,o(n_n)o哈!咱可是标准视力,不近视,不远视,不散光,这穿针不就是比眼神吗? 天空中突然飘过几朵乌云,遮住了月华,云海好心给她们帮忙喊了一声开始。 昕悦使劲睁大眼、用力眯起眼、把针凑到眼前,无奈就是看不清针眼。 齐云庭担心她会不会被扎伤眼睛,凑到近前保护着,预备好随时出手。 怎么办,怎么办,算了,瞎碰吧,俗话说瞎猫也能碰见死耗子。虽说前世她运气不好,不过今生好像还可以的说。 “哇,我穿过来了,穿过来了,停,你们不许再穿了,来看我的。” 齐云庭退后一步,给她欢呼雀跃的空间。 云海摘下亭子里的灯笼,大家仔细瞧。 彩云那根针里已经穿过了十几条细细的丝线,把针眼都挤满了。秋霜的少些也有八九条,昕悦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 “两位女英雄,在下佩服,请问这么黑的天你们是怎么看到的。”昕悦抱拳深深一礼。 “大嫂,这个是不用看的,熟能生巧,凭的是感觉。”秋霜诚实的说道。 虽然明知道会输,可是真正面对失败的时候,还是免不了沮丧。 齐云庭默默握住昕悦的手,“要下雨了,我们回去吧。” 云树夫妻告辞,一前一后离去。 转过岔道,齐云庭揽住昕悦的肩:“傻瓜,别垂头丧气了,我觉得你做的荷包最好,送给我好吗?” 昕悦噗哧一声笑了,真不会安慰人,明明就比别人差得远。 彩云怔怔的望着他们的背影远去。 “这么难看的东西你也要?” “谁说难看的,我喜欢。” “这个是给牛郎织女的,赶明儿我另给你做一个。” “不要,我就要这个。” “虽说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不过我觉得还是朝夕相伴比较好,像牛郎织女这样,多伤心啊。” “我喜欢上面这几句话,我们怎么会分开呢,牛郎织女只是个传说而已。” “那好吧,我设计一个好看的造型,编一个中国结把这个心形的荷包穿在中间,等到你生辰的时候送给你当礼物,然后就挂在我们的床头,好不好?” “好。” 如果齐云庭知道有一天他们会想牛郎织女一样分隔两地,想必他不会要今天这个荷包。 悄悄话 “今天是七夕呢,我们现在回去太早了吧。这样吧,我们再回到葡萄架下去听一听,也许真能听到悄悄话呢。” 看昕悦一脸的期待,齐云庭不忍拒绝,不过他知道去了也白去。今天这个日子下人们是不准靠近葡萄架的,爹娘他们年岁大了,早就不热衷这些小孩的游戏。云树夫妻是不会有到葡萄架下说悄悄话那样的闲情的,所以,只要他们长房不在,那里必然就空了。 至于牛郎织女么,那只是个传说。 昕悦拉起他的手往回拽,两人蹑手蹑脚的靠近葡萄架。 “天上的仙子,小女子在这里诚心祈求,向你们诉说心事。下个月我就要成亲了,那王家公子我从未见过。我并不奢求能像大嫂一样被宠爱,被呵护,只要他对我能有大哥对大嫂一半的好就够了。” 齐云庭面色一凛,待嫁女的心竟如此忐忑。 未出闺阁的女孩可以在父兄的羽翼下无忧无虑的长大,可是,一旦出门嫁做他人妇,就是另一番天地了。 “娘告诉了我很多道理,以前我从未怀疑过,可是现在我却觉得跟我所见的有些不同。不管怎样,成亲后我也会恪守本分,不给娘家丢脸。只希望仙姑保佑,不要让我遇到刻薄的公婆,当然,最重要的是他……” 夫妻俩悄悄退后,远离了那一个跪在地上诚心祈求的待嫁女。 “这一片南瓜架不错,还有一块青石板,我们就在这坐会吧。(.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别人都会跑到葡萄架下去听悄悄话,不会有人到这来的。”昕悦一副自作聪明的样子。 齐云庭和她一起坐下,没有点破她的自信。 下人们不会到葡萄架那里,因为那是主子的领地。但是他们会到其他的瓜田李下之处,或倾听牛郎织女的情话或倾诉自己的心声。 不过他不在意被人听到。 “悦悦,你在嫁给我之前也这样担心么?” “我?我不是跟你说过嘛,你去迎亲的前一天,我还在另一个国度呢。” “那进家门之前呢?” “那时我们都相处两个月了,我还用猜测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么。唉,还是我们哪里好啊,先恋爱后结婚,不像你们都没见过面就嫁过去。万一那人是个伪君子呢,同性恋呢,窝囊废……” “行了,别胡说了,都打听过的,不会有太大问题。给我讲个笑话吧,好久没听了。”齐云庭懒散的歪了身子,把头枕到昕悦腿上。 “好吧。”昕悦柔若无骨的双手抚上他的额头,轻轻的给他做一下简单的头部按摩。这几天他处理了很多事物,很累。 “诸葛亮是个精通奇门八术的人,其中有一项特长就是口技。却说这一日诸葛亮正与刘备在帐中议事,诸葛亮突然想放屁,又怕被刘备听见,不好意思。他灵机一动,道:‘主公,为了调节一下气氛,我学啄木鸟叫给你听怎么样?’刘备点点头。诸葛亮模仿啄木鸟叫了两声,趁机把屁给放了。然后问道:‘怎么样主公?我学的象不象?’刘备道:‘你再学一次吧,刚才你放屁的声音太大,我没听见。’” 齐云庭闭着眼微微一笑,“今天是七夕,讲个夫妻的吧。” “恩,我想想啊。有这么一个对话: --你的脸色不太好。 --是啊,我老婆夜里根本不让我睡觉。稍有动静,她就惊叫起来,以为是贼来了。 --小偷行窃是不会出声的。 --我也是这么对她说的,可那更糟了。 --怎么了? --从此,她夜里听不到声音,就把我叫醒。” “你再编一段织女的心声给我听吧。” “喜欢说甜言蜜语的是男人,我以前看过一段猪八戒的情么,就是天上的天蓬元帅,因为喜欢嫦娥被玉帝贬到凡间做了猪。他的情书是这样说的。 尊贵的嫦娥仙子: 我已经默默地偷窥、暗恋你好久了! 经过无数次、无数天的痛苦煎熬、无助挣扎、寝食不安后,我终于扬出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大无畏精神,向你坦白从宽我的爱。 也许你不知道俺是谁,但你应该知道俺心里想着谁。 俺就是那个被你迷得魂不附体、体贴入微、微不足道、道貌岸然的天蓬小帅哥,笔名八戒,网名无能,外号呆子。 自从看到你柔若无骨的娇躯、曼妙飘逸的舞姿以及对俺施以含情脉脉、意味深长的回眸一笑后,俺那颗冰凉瓦凉的小心脏就像关进鸟笼里的小青蛙一样跳个不停,就像三伏天八九点钟的小太阳一样火红炽热。俺的眼前老是晃悠着你迷人的眼睛、性感的嘴唇……俺一心向佛的革命信仰彻底被你击溃了。” 昕悦边讲边笑,齐云庭听得云山雾罩,似懂非懂。 古人和现代人毕竟还是有沟通差距的。 “悦悦,说说你小时候的事吧,我喜欢听你的事情。” 昕悦的笑容暗淡了:“我小时候,父母并不喜欢我。因为他们想生儿子,而我却是个女孩。我从小就很倒霉,一岁时得了场大病,三岁时差点丢了小命。从上学起就被人欺负,后来现我并不是父母亲生的,而是小时候抱错了。再后来,我就学会了自己哄自己开心。” 齐云庭起身把她拥在怀里,“以后不要再想这些了,我也不会问了,你嫁入齐家,以后这里才是你的家。我保证没有人敢欺负你,我们开开心心的过完下半辈子。” 昕悦抿抿唇,突然想起:“今天是中国的情人节,你还没送我礼物呢。” “礼物?好啊,你想要什么,我去买。” “都这么晚了你去哪买呀,来点现成的吧。我要……要你抱,好久没抱了呢。” “好。”齐云庭把她拦腰抱起往回走,天上的乌云更浓了,而且开始电闪雷鸣,笑道:“那你送我什么呢?” 脑瓜转的真快,不愧是生意人,一点不吃亏。 手臂缠上他的后颈,“就把我送给你好了。” 他低脸在她唇上啄了一口,“呵呵,我也这么想。今晚,我可要尽兴哦。” 昕悦撇撇嘴:“你哪天不尽兴呀。” 齐云庭满脸无辜:“我哪天不都怕累着你,才才早早睡的。” “你那也叫早,真好意思说,不折腾一个时辰你睡得着么。噢,我想起来了,上次你尽兴了一回,我三天下不了床。” 齐云庭厚脸皮的笑笑:“那时你初经人事,我也是憋了太久,现在不会那么狠了,诶!” 抵住她的额头,亲昵的蹭了蹭她的鼻子。 窗外,电闪雷鸣,暴雨倾盆。 红帐里,肌肤似雪,曲线玲珑。 在这个哗哗作响的雨夜,他们可以尽情翻覆,酣畅淋漓。 强烈的撞击声只有木床知道,缠绵的呻吟、漏*点的呐喊裹挟着汗水融合到一处,全身的每一处地方都舒爽无比…… 后来,有人说大少爷和少奶奶在南瓜架下听到了牛郎织女的对话,才能幸福一生。 于是,宛州人都不在崇拜葡萄架,南瓜成了人们新的向往。 一诺山庄 齐云庭终于现了衣服的秘密,昨晚一激动又撕坏一件,早晨打开衣橱给她拿衣服才现里面空荡荡的,原本他只是不解:“你的衣服呢?” 她反问:“你说呢?” 还不是都毁在你的魔爪之下了。 “没做新的么?” “府里不是有规定嘛,每人每月只能做三套,我刚进门就做了十套,已经算宽待了,怎么好意思还做。那不是还有两套么,你随便拿给我一件就行了。” 现在他怒了:“谁给你定的这规矩,怎么不跟我说,他们?哼,他们成年累月的做新衣,衣服多得穿不完,你和他们一样么。吃穿用度归二姨娘管,她说你了,对不对?” “算了,不要计较这些了。”昕悦无所谓的穿好衣服。 “哼,大事我还没跟她算账,她反倒来挑我的小事。我不在家,她敢这么对你,我去找她理论。” 昕悦忙拉住他,柔声道:“云庭,你听我说,刚开始我也有些生气,也想过等你回来告诉你。可是,那天晚上狂风暴雨,老爷说你会被困百里峡,生还的机会很渺茫。我胡思乱想了一夜,也想明白了很多事,只要你能平安,只要我们能这样厮守在一起就是最快乐的。根本不必为了一点小事破坏自己的好心情,你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算是为了爹,也不要去找她了。” 拥她入怀,齐云庭依然恨得咬牙切齿:“若不是为了爹,我也不会让她活到现在。”想起老爹这几天老毛病又犯了,身子不好,他强压下怒火:“吃完饭我们去主屋问个安,然后带你出去做衣服。” 他们吃的是午饭,昨晚折腾一夜,今天中午才起床。 看来二人已经适应了这种剧烈运动,非但没有累倒,还精神抖擞呢。 天空飘着零星的小雨点,既凉爽又不会打湿衣服,是出门的好天气。 成衣铺里人来人往。 齐云庭坐在贵客室里,悠哉的喝着茶。 昕悦拿起一套样品在身上比划一下,他摇摇头:“露太多。” 这是你们古人设计的衣服,大热天的,露什么露呀,算了,我忍。 又拿起一件比了比,他吹着茶叶:“颜色太嫩。” 生怕别人拿我当未婚少女,小心眼。我再忍。 她气哼哼的又拿起一件,他眯了眯眼:“样式太招摇。” 想把我打扮成老太婆?忍无可忍,无须再忍。 昕悦把气恼的把衣服摔倒他头上,怒视着他。 掌柜的陪着笑脸道:“大少爷,少奶奶眼光很好,这几件都是咱们店里的新款,很受欢迎呢。” 齐云庭也不恼,扯下头上的束缚,伸手捏了捏她的小指:“生气了?” 昕悦转过身去不理他。 “好吧,这些都要了,不过只能在家里穿,出门的时候不能穿。呵呵,你接着选吧。” 门外的小伙计们一个个目瞪口呆,传说中的大少爷和少奶奶如何如何果然不假啊。 第一次有人敢把衣服摔到大少爷头上,摔衣服也不是很稀奇,稀奇的是大少爷还笑得很甜的样子。 角落里的一个小丫头悄声道:“如果大少爷这样对我笑一次,我死也甘愿。” “别做白日梦了,我看,肯陪老婆来选衣服的男人才是好男人。” 于是,宛州的女人们又给自家男人定了一条新规矩:陪我逛街买衣服。 昕悦让小丫头过来给自己量了尺寸,就要走。 掌柜的问道:“只做三套么?” “做三十套,一天穿一套,下个月再来做,全都用最好的料子。你在挑一些。” 什么?三十套,五十两银子一套,三十套不就是一千五百两,天哪,这个败家子。 昕悦忙说道:“不要了,下个月天气就转凉了,做太多了也穿不着,你花那么多钱干嘛?” 齐云庭轻轻一笑:“怕什么,为夫出一次门就有几十万两的收入,还养不起你么?快选吧,不然我帮你选。” 小丫头们羡慕的口水直流。 “不要了,够了,我们走吧。” 齐云庭起身凑到她耳边:“这几件才够我高兴几次的,在多挑些。” 昕悦用眼神示意他住口,毕竟旁边很多人呢。 他的心腹王二突然火急火燎的闯进来,趴到齐云庭耳边耳语几句。他瞬间变了脸色。 “怎么了?” “铺子里出了点事,我先送你回家吧。” “不用了,我认得路,你先去忙吧。”昕悦把他推到门口。 “那好吧,一会儿你挑完了就回去,掌柜的,一会儿派个人送少奶奶回去。” 二人急匆匆的走了。 昕悦挑完衣服,谢绝了掌柜的派人护送,一个人在街上闲逛。 好不容易出来一次,我才不这么早回去呢,铺子里的事反正齐云庭会解决,根本不用担心,不如好好逛一逛。 信步而行,转来转去竟然来到了城门口,太平盛世,城楼上没有官兵把守。 沿着台阶拾级而上,凭栏远眺,正对着的是苍翠的许愿山主峰。挺拔傲立,直插云霄,如果能上去玩就好了,可是云庭说过那里很危险。 有风从双肩掠过,给人翩然欲飞的念想。 “有时候我觉得自己是一只小鸟 想要飞却怎么也飞不高 也许有一天我攀上了枝头却成为猎人的目标 我飞上了青天才现自己从此无依无靠 每次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我总是睡不着 我怀疑是不是只有我明天没有变的更好 未来会怎样究竟有谁会知道 幸福是否只是一种传说我永远都找不到 我是一只小小鸟 想要飞呀却飞也飞不高 我寻寻觅觅寻寻觅觅一个温暖的怀抱 这样的要求算不算太高 我想飞起来……”她唱得高兴了,张开双臂,大喊出来。 咦,脚尖离地了 咦咦,身子轻飘飘了 咦咦咦,在风中穿行呢 老天爷显灵了??? 昕悦猛地睁开眼,真的……自己正悬在空中,飞向许愿山。 低头看看脚下,哇,有几层楼的高度呢。 “啊……我飞起来了……” “这么高兴?”耳边响起一个朦胧的男声。 理智瞬间回归,不是老天爷显灵,而是齐云庭回来了。 咦?“你武功见长啊。”昕悦转头,“你……楚一诺?!” 不错,的确是楚一诺携着她在空中飞行。 似乎是不满于她贬低自己以前的武功,他提起一口气,脚尖点上树顶,迅接近主峰。 昕悦连惊呼的机会都没有,就安全着陆了。 恢弘的山门上四个大字:一诺山庄。 这就是那个传说中的那个爱情故事的源地? “请。”难得他长着冰山脸的人还能说出这么客气的话。 好奇心害死猫啊,如果昕悦知道他后来会做什么,打死她也不会——呵,也说不定就进去了。 进门并不是庭院,而是宽阔的比武场。正中主席台上高悬着一个老虎头,下面是一把虎皮交椅。 两侧一拉溜都是铁枪上挑着狼头,殷红的血迹凝固在枪杆上。 昕悦拍拍胸口,咽下一口吐沫,这种装修风格真是新潮啊。 一个老管家模样的上前禀报:“庄主,有贵客久候多时了。” 楚一诺不屑的哼了一声,看向昕悦:“什么贵客,这才是我的贵客。姽婳,带这位姑娘到后宅去。” 一个细高挑的丫头走过来,带领昕悦往后走。 “姑娘请坐,奴婢去去就来。”看来他家的仆人并不多,一路走来只见了几个家丁。 园子并不大,但很温馨,与前庭风格截然不同。 昕悦忽见荷花池边有一个大的凉亭,正中的石桌上摆着一架古琴。 笑傲江湖 自从来到古代就没有碰过古琴了,或许是勾起了前世丝丝缕缕的记忆,昕悦莫名的产生了一种亲切感,移步亭中。(.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白色的大理石桌面衬着枣红色古琴,优雅柔和的光泽让人爱不释手。 轻拨琴弦,叮咚之声如清泉戏石,极品。 像是着了魔,从不乱动别人东西的她竟欣然落座,弹奏起那熟悉的《笑傲江湖》。 姽婳端着茶盘愣在门口,清风亭是禁地,她怎么可以乱进,而且还动了老夫人留下的琴。 惊恐写满了那张略带善良的脸,双腿颤抖,竟然忘记了去阻止…… 管家闻声而来,怒冲冠,竟敢弹奏那把琴? 他只上前了一步就被一只有力的手臂扼住肩头。 楚一诺凤眸微眯,直视着那个自我陶醉的身影。精通音律的人只需听上半曲便以了然,他低垂的睫毛忽而抬起,眼中精光一闪。 白色的身影如轻燕飞过水面,在一片荷叶上驻足,长身而立,有神瑛风姿。 箫声起,润柔轻细,甘美而幽雅,与琴声相和,悠扬缠绵。 忽而曲风转,瑶琴中突然出铿锵顿挫之音,似有惊喜,而漏*点,但箫声仍是温雅婉转。(.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过了一会,琴声也转柔和,两音忽高忽低, 蓦地琴韵箫声陡变,繁复变幻,抑扬顿挫,二合唱变成了交响乐。 琴箫之声又是一变,箫声变了主调, 那七弦琴只是玎玎珰珰的伴奏,但箫声却愈来愈高。 昕悦钦佩的目光看向荷叶上的楚一诺,自己练了若干年才练好这一曲子,人家只听了半曲就可以合奏了。 莫非笑傲江湖之曲古时已有? 不会,楚一诺的箫声并不是完全与曲谱相同,不过却与琴声和的几近完美。 琴声转,打开另一篇章,箫声和,紧随脚步。 此情此景,不正是多年前梦中所见么? 心旷神怡之下,引吭高歌。 沧海一声笑 滔滔两岸潮 浮沉随浪只记今朝 苍天笑 纷纷世上潮 谁负谁胜出天知晓 江山笑 烟雨遥 涛浪淘尽红尘俗事知多少 清风笑 竟惹寂寥 豪情还剩了 一襟晚照 沧海一声笑 滔滔两岸潮 浮沉随浪只记今朝 苍天笑 纷纷世上潮 谁负谁胜出天知晓 江山笑 烟雨遥 涛浪淘尽红尘俗事几多骄 苍生笑 不再寂寥 豪情仍在痴痴笑笑 啦...... 琴箫悠扬,荡气回肠,身心迷醉。 老管家满含热泪不敢相信眼前所见,这是真的么? 已经有十年没见过这场景了,他使劲擦了擦眼,的确是少爷没有错。 他恍惚间竟以为回到十年前,老爷和夫人最喜欢这样琴箫合奏。 只是,曲风不同,那时多是温柔缠绵的,今日这一却是豪迈畅快的。 姽婳紧盯着庄主脸上的表情,心里有什么东西碎掉了。 琴声止,箫声即住。 昕悦绕过石桌,来到池边,楚一诺的眼神始终定格在她身上。 足尖轻点,人已至身边。 “哇,佩服佩服,没想到你竟有这本事啊,只听半曲就能合奏。”昕悦大咧咧的拍着楚一诺的肩膀。 “我也没想到你竟然会这样豪爽的曲子。”他不介意自己一尘不染的白衣被人触碰。 昕悦回望那把琴,“我从没见过这么好的琴,真是极品。” 他眼神变凉:“那是我娘的遗物。” “啊?!”昕悦有些失神:“真……真对不起,我不该乱动东西。” 楚一诺看着她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竟觉得有点好笑:“看来,娘真的有先知,她说会有一个与琴有缘的人出现。” “哦?既是有缘,那好吧,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昕悦双眸闪亮。 楚一诺挑了挑眉,没说什么。 昕悦看了看红日西斜:“你送我回去吧,不然齐云庭又要着急了。” “这么快就要走?” “快?不快了,我出来很久了。”她甚至能想到齐云庭回家看不到她,大雷霆的样子,说不定那个成衣铺掌柜的也要倒霉呢。 楚一诺看着她变幻不定的表情,默默点了点头。 进了宛州城门,昕悦就不肯让他送了,就齐云庭那个小心眼的,要是看到她和一个男人并肩走在街上,还不吃了她。 楚一诺并没有回庄,而是跟在远处,暗中护送她回去,直到看着她进了齐家大门才飞身离去。 进了大门,没什么异常;进了暖玉汀,还没什么异常。 问了小妍才知道,齐云庭一直没回来,难怪她回来这么晚,却风平浪静。 还没回来,莫非真的出了什么大事? 高兴劲一扫而光,她想来想去实在想不出会生什么事,只好让小妍去打听。 “少奶奶,大少爷刚刚回府了,不过没回咱们院里,去书房了。” 昕悦快步走向书房,齐云庭坐在桌前紧绷着脸,兀自沉思。 “怎么了?”柔软的手指抚平他紧皱的眉头。 “没事,你先回房吧,一会儿我就回去。”不想让她担心。 “你呀,什么事都要自己扛,告诉我也许我能想出办法呢。” 齐云庭苦笑,我都没办法,你能有什么办法。不过他还是开口了:“昨晚大雷雨,仓库漏雨淋湿了给宫里的贡茶西湖龙井,我们仔细算了一下午,就算加派人手也不可能一夜之内调集这么多极品龙井茶过来。明天一早,宫里的太监就要来验货、提货了,交不了差,便是掉脑袋的罪。” 昕悦绕着桌子走了一圈,难得她这样认真的思考。 “你们只想着如何运茶过来,为何不想想换一种茶呢?” “换,你以为宫里只要西湖龙井么,四大名茶各一千斤,可是如今龙井损失了五百斤,明日一早最多能调来二百斤,还差三百斤呢?今年茶叶歉收,其他几种也没有好货色了。”他无奈的叹了口气。 以花代茶 昕悦忽然想起这半年来喝的茶都是绿叶茶,从未喝过花草茶。 “云庭,你们这里有没有菊花茶?” “菊花,听说过用来做药,却不知还能当茶喝么?” “当然了,你想,宫里喝茶的多是女人,其实女人们未必都喜欢这些绿茶,再说什么叫商业,不就是编一个好听的故事让人们掏钱嘛,我们可以选一些对人体有益的药材,开出茶的新品种。” “开新品我早就想过,不过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书到用时方恨少,昕悦后悔自己以前没有留心过那些花茶的配法。 “这样吧,我们到大夫那里去调配几种花茶,说不定宫里的娘娘们会喜欢呢。” 齐云庭叹了口气,他并不认为这个办法可行,但也不能完全否定。 死马当活马医吧。 一边听大夫讲各种花草的功效,一边泡各种口味来试,最终确定了三种茶。 菊花茶:取材为菊花、金银花、山楂等,能化淤消脂,清凉降压、减肥轻身,适和中老年妇女,这是为那些太后、太妃等准备的。 玫瑰花茶:由玫瑰花、苹果花等配成,每日开水冲茶喝,可以去心火,保持精神充沛,还能让容颜白里透红,保持青春美丽。 菩提子花茶:菩提子花、熏衣草等,功效:安定情绪,平静神经,于睡前饮用,令身心都得以放松,更容易入睡! 再配上些冰糖、枸杞、桂圆等,三种茶都是既好看又好喝。 昕悦分别给他们取名长寿茶、养颜茶、养心茶。 齐云庭尝到最后,觉得这个办法或许可行,大夫也觉得把这些药材拿来当茶喝对人的身体有益。于是决定清晨时冲上几杯,给家里的女人先尝一尝。 从大夫那里回来已经是后半夜了,二人洗漱过后,抓紧时间补觉。 昕悦迷迷糊糊的刚要睡着,突然坐了起来,她犹豫要不要叫醒齐云庭,他却开口了:“怎么了?” “我突然想到,就算这三种茶能过关,可是药铺里也没有这么大的量啊。” 齐云庭没睁开眼,伸出手臂准确的把她捞进怀里:“我家悦悦认真起来还真是不得了,你放心吧,宛城西边就是全国最大的药材交易市场,找到这些东西很容易,快睡吧。” 早晨醒来时,齐云庭刚好推门进来。 “悦悦,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刚才娘还有彩云她们喝了那几种茶,大家都很喜欢呢。” “真的,那你快让人去准备,一会儿我和你一起去铺子里。” “你不用去了,行就行,不行也没办法。你再睡会儿吧。”齐云庭转身欲走。 昕悦忙道:“一会儿你配合我演戏就行了,今天就让你知道本姑娘的演技有多高。” 他匆匆出门,她匆匆打扮。 对于这个时代的化妆技术,昕悦实在不敢恭维。淡妆凑合还看得过去,浓妆就别提了,眼圈就知道抹黑,画的跟熊猫差不多,腮红涂得像猴屁股似的。 难怪齐云庭从不让她化妆。 虽不精通化妆术,不过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走么? 把腮红用白粉化开,配成一种淡淡的粉色,昕悦让吴妈梳了一个高高的髻,配上自己的彩妆,刚好成衣铺做好了两套衣服先送来了,余下的今天都能做成。 昕悦收拾妥当,揽镜自照,镜中映射着吴妈和小妍不可置信的表情。 进了茶行,正在忙活的小伙计们一个个愣了神,擦柜子的忘了动手,称茶叶的忘了看称,掌柜的说大少爷和三少爷在里间说话呢,不让人靠近。 昕悦正要推门,却听到齐云庭的声音传来:“如果宫里真的降罪下来,就由我一个人承担,你替我好好照顾爹娘,还有……你大嫂。(.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大哥,不会的,大不了我们多送些钱给内务府总管。”云海有点怕了。 “我知道出问题的可能性不大,我是说如果。” “如果有事就由我承担,我还没成家,没有牵挂,爹娘和大嫂你都可以照顾好。”云海不是贪生怕死的性格。 “别说了,就按我的话做。”齐云庭开门出去,却因走得太猛撞倒一个人。他急忙低头看,却惊住了。 “啊……救命。” 还好他伸手够快,瞬间把她捞回怀里。 “不是说让你在家睡觉吗,跑来干什么。”他脸上明显是不悦。 “这花茶是我想出来的,我一定要让它成功。”态度很坚决。 云海挤到前面来,“大嫂,你今天格外的……” “你们都很闲是不是?”森冷的目光扫过那些热切视线的源头。 “哎呦!”拿秤的被秤砣砸了脚,擦桌子的赶忙钻到桌子底下找抹布,云海哧溜一声到了门外,再多看两眼,大哥就要大开杀戒了。 “大哥,宫里的人来了。” 齐云庭紧走两步迎进来一个老太监,昕悦暗暗打量,嘿,你还真别说,那些古装片真没乱演,标准的太监造型啊。 尖嘴猴腮,又瘦又小,一对小眼睛冒着精光。说话不阴不阳的,很是尖刻。 一阵阿谀奉承的寒暄之后,众人退下,齐云庭道:“魏公公,给您的那份薄礼已经备好,今年给您翻了一翻,老规矩,还是放在最后一辆车里。” 老太监抿了口茶,脸上挂了一丝笑模样。“茶叶可都备齐了?” “回公公的话,都备齐了。这是四盏样茶,您尝尝。” 老太监端起茶碗每样抿了一口,“恩,还行吧。杂家听说今年茶叶歉收,品质也不好,刚才一尝也不算太差。毕竟你齐家的茶还是全国最好的。” “公公过奖了,这是咱们的新茶,您尝尝。”齐云庭陪着笑。 昕悦端上三盏花茶,太监说道:“呦!这丫头长得可真水灵,若是献给皇上……” 齐云庭忙把她拨拉到自己身后:“呵呵,公公见笑了,宫里什么天姿国色没有,贱内这点姿容怎么能入得了皇上的眼。” “呦,敢情是齐夫人,失敬失敬。” 也就你是个太监,要不然就冲你这色迷迷的眼神,我也想把你阉了,齐云庭碎碎念。 “大人客气了。”昕悦乖巧的行了个礼。 老太监端起一盏花茶轻抿一口,“恩?这是什么茶,杂家竟没喝过。”他又喝了几口,连连点头。 其他两种也都获得了他的肯定。 齐云庭和昕悦互通了一个眼神,看来有希望。 昕悦故作神秘的说道:“不瞒公公说,这茶可是神仙授意的呢。” 老太监来了兴趣:“哦?” “那天我们夫妻去许愿山诚心祈福,刚巧福禄寿三仙从那里经过,经神仙提点,我们才配成这三种茶。您看,这长寿茶能化淤消脂,清凉降压、延年益寿。养颜茶可以去心火,保持精神充沛,还能让容颜白里透红,保持青春美丽。养心茶能安定情绪,平静神经,于睡前饮用,令身心都得以放松,更容易入睡!” 老太监听得入了神,连连点头。 昕悦略带矫情的说:“本来我想自己偷偷留着,不肯外传的。可是夫君说,这么好的茶应该献给公公尝一尝,若公公喜欢就带上几斤去送给娘娘们。唉!若不是夫君最敬重的人就是魏公公,我才不肯呢。” “呦呦呦,难怪齐夫人美艳动人原来是这神仙茶养的,若说宫里那当然是不缺美人,不过缺的是这动人的神采。” 被人夸就是爽! 昕悦毫不犹豫的骄傲了:“哪里哪里,我这是昨晚半宿没睡,今天一点精神都没有。” “半宿没睡?”老太监疑惑了。 齐云庭赶忙接了话:“怨我,怨我。” 一副深情的样子看向昕悦――再说就露了。 老太监看看那个又瞄瞄这个,从他们不自然的表情中似乎明白了什么:“哦,原来是……哈哈哈,看来这茶一两斤可不够啊。” 齐云庭红着脸回过头:“今年杭州大旱,西湖龙井略带苦味,只怕娘娘们不喜欢,牵连公公,不如这样,这三种花茶各自来上一百斤,龙井就来七百斤好了,若是娘娘们喜欢,明年可以增加花茶的数量。今年就先试试吧,您看如何?” “恩,如此甚好。只是更改茶叶,似乎要请示一下上头。”他有点犹豫。 昕悦赶紧敲响小边鼓:“谁不知道公公是皇上面前的红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您上头就只有皇上,可是皇上处理的是国家大事,这种小事哪用劳烦他老人家。您决定的事谁敢说个不字,这三百斤花茶可不多,若哪个是公公不待见的还不给她呢。” 老太监啪一拍桌子:“胡说,咱伺候主子,哪有什么亲疏远近之分。” 昕悦被唬了一跳,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呀。 齐云庭起身刚要赔不是,却见他嘻嘻笑了:“不过,这句话杂家爱听。就这么定了,装车,走人。” 齐云庭到嘴边的话又改了:“快晌午了,您吃了饭在走吧。” “不吃了,这宫里离了我一天也不成啊。”他摇头晃脑的出去。 宫里离了皇上不成还差不多,真不明白你一个太监有什么重要性。莫非还能为妃子们提供特殊服务? 昕悦正想着,“当”撞在了齐云庭后背上。 提亲 送走了宫里的大神,几个管事的都擦着冷汗往回走。(.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刚到门口,昕悦突然脚下一软,险些摔倒。 “怎么了?”齐云庭赶忙扶住她。 她满脸可怜的、有气无力的翻了一下白眼:“我饿了,从昨晚就没吃饭呢。” 齐云庭忍俊不禁:“看你这点出息。” “还不是为了你……” “行了,想吃什么?” 三天后,宫里传来回话,花茶很受欢迎,让齐家再多准备些,送进宫去。 茶叶事件令昕悦在齐府的地位大增,可谓无心插柳柳成荫,她从未想过如何在齐家立足,一切只是随心所欲。这次肯这么卖力也是想帮自己老公而已。 不过,这样也好,反正她现在正视自己的感情了,也不打算离开,得到了大家认可不是更好么。 小妍神秘兮兮的凑过来:“少奶奶,有一件新鲜事要不要听?” “说。”还用问吗,无聊的大宅院里,唯一可以调剂生活的就是八卦新闻。 “宛州第一媒婆来向彩云小姐提亲了。” “噗!彩云下个月就要成亲了,连这么大的事都不知道还敢称第一媒婆?没给轰出去?” “听说老爷被气得吹胡子瞪眼的,那媒婆却说是被人用刀架着脖子逼来的。” “哦,有意思,还有这种事。”这可是来到古代听到的最有趣的事了。 “一般人当然不会这么做,不过提亲的人是天下闻名、江湖第一、杀人不眨眼、人人向往的一诺山庄庄主啊。” 看小妍一脸陶醉的表情,昕悦纳闷啊:一诺山庄还有这么多头衔?这杀人不眨眼也不能和人人向往相提并论吧。(.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少奶奶是外地人有所不知,一诺山庄位于许愿山主峰,楚庄主的父母被奉为宛州的爱情之神啊,很多人去许愿山祈福呢,只是人们都没有去过主峰,那里是圣地啊。听说楚庄主武功天下第一,容貌俊伟,洞箫吹得出神入化,简直就是男人中的极品,连大少爷都比不上呢。” “咳!”有那么好吗,人们就是这样,越没见过的越吹的神乎其神。 小妍自知失言,捂着嘴不敢说话了。 “走,去彩云那看看。”闲着也是闲着,少一事不如多一事。 飞玉阁上彩云眼睛红红的,昕悦笑道:“呦喂,至于么。” 彩云很气愤:“大嫂,你说我好好的没招谁惹谁,怎么碰上这么倒霉的事。” “这怎么能说是倒霉呢,这是好事,说明咱们彩云有魅力啊。” “大嫂你就别笑我了,从你进齐家门,我就没拿你当外人,那一诺山庄,与我们素无往来,这次究竟是为什么呢?” “我看……得罪了楚一诺?不大可能。那就是他真的想娶你,要么就是听说齐家有女,贤良淑德;要么就是不期偶遇,落花有情流水无意。” “大嫂,我根本就没有见过他。” “可是,他也许见过你啊,比如说那祝四少不就是在宛交会上见了知府千金,一见钟情的嘛。后来人家摘了彩球去提亲,不也传为佳话了。其实楚一诺也不错,武功又好,长得又帅,还是庄主,将来纵情江湖无人敢惹。虽说脾气差点,不过男人冷酷些更有味道哦,一回生两回熟……” 昕悦跑题跑得越来越远,彩云只好打断:“大嫂……我下个月就要成亲了,喜帖都送出去了,唉……这事要传到婆家,我就没脸见人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又不是你的错,怎么就没脸见人,我告诉你啊,别胡斯乱想,高高兴兴的出嫁。楚一诺敢来,我去摆平他。” 彩云脑子正乱,没有深究这些话,垂头丧气的期盼着这件事就这样过去吧。 天不随人愿,第二天,楚一诺亲自光临齐府。 齐家父子严阵以待。 齐老爷病了数日,这些天铺子里的事都没管,只是这件事他不得不过问。 前厅的气氛很紧张,齐老爷被管家扶到主位落座,齐云庭立于一侧,云海年轻气盛,怕他闯祸,只让他在庭院里远远看着。 楚一诺傲然立于门口,满脸冰霜。 老爷颤微微的开口:“我已经和媒人讲了,小女早就定亲,下月即将完婚,楚庄主美意我齐家在此谢过了。” “不是还没成亲么?” 跟这种人讲理简直是对牛弹琴。 齐老爷压着火:“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礼数已经齐了。” “没有夫妻之实就不算,彩云我娶定了。” “你让我如何向王家交代。” “我赔百倍彩礼。” 笑话,齐家缺钱吗。 “我与王老爷几十年的交情,如何有脸开口。” 凤眸微眯,“你的意思是……人死绝了,你就不必开口了?” 思维方式果然与众不同。 齐云庭碍于那次浮桥被救,不好开口却又不得不说:“楚庄主救命之恩未报,在下本不该多言,只是有一事不明,楚庄主为何定要娶舍妹呢?” “喜欢。” 提到彩云,他的目光柔和了一点点。 “你……见过她?” “当然。” 齐云庭看向父亲,齐老爷纠结着眉:“楚庄主可能是认错人了,这样吧,叫彩云出来,你与她当面说说。” “好,我就当面问她,她若说不愿意,我绝不强求。”这话说得好有自信哦。 彩云跟在娘身后,恨得牙痒痒,该死的楚一诺,我什么时候见过你,还要和我面谈,好像我跟你私定终身似的。刚才娘凌厉的眼神恨不得把我千刀万剐了,一会儿我就要报复到你身上。 进了前厅,彩云站在娘身后,偷眼看向楚一诺,正碰上他热切的目光,吓得赶紧低了头。 怒了,楚一诺周身散出冰冷的气息:“彩云我又不是没见过,何必弄个假的来骗我。” 啥? 齐家人全愣了。 齐老爷如释重负:“看来楚庄主认错人了,这千真万确是小女彩云,你要找的人不在我家。楚庄主打听清楚了,再去别家提亲吧。云庭,替我送客。” 昕悦看他们走远了,探头看看厅里只有齐云庭和楚一诺,才抱着小白兔进屋。 “楚庄主请吧,你要找的人不在齐家。”齐云庭绕到椅子前面,准备送客。 楚一诺纹丝没动:“我亲眼见她进的齐家大门。” 她轻盈的迈过门槛,经过楚一诺身边,促狭道:“楚一诺,听说你向彩云提亲,我帮你说好话了噢。” 楚一诺的眼神瞬间变柔,有惊喜的神色。 齐云庭惊异于眼前的一幕,他们怎么会认识? “云庭你看,这只小兔子像不像我们在沧州见得那只。” 她轻轻托起小白兔,用它细软的绒毛蹭着他的脸颊。 楚一诺眸光突变,她为什么靠在他胸前,如此亲昵? 齐云庭冷眼看着,每一丝细微的表情都收入眼底。 昕悦突然想起什么:“我们回房吧,我有个秘密要告诉你。” 虽然她攀着齐云庭的肩膀,踮起脚尖凑近他耳边,不过楚一诺还是听到了。 回房? 风云变幻的表情让齐云庭不得不想到一点,他挥臂打掉了那只无辜的小兔子,紧握住昕悦的手腕,怒吼道:”你要娶的人是她。“ “我的手……要断了。”昕悦痛呼。 “放开她。” “我的妻子还轮不到别人话。” 楚一诺紧盯着昕悦:“你,你不是彩云,你是……” 齐云庭气哼哼的甩开手,昕悦揉着红肿的手腕,莫名其妙的看向楚一诺:“我当然不是彩云,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过我是彩云啊?” “彩云小姐,彩云小姐,小翠你找到没有。”“没有啊,听说彩云小姐是出来找大少奶奶,就不见了。”“好了,我该回去了,有人在找我了,再见。”他低眸回想,是了,她没说自己是彩云,只说有人找我了,那她不是彩云,就是……大少奶奶。 难怪浮桥边,他和齐云庭在一起,难怪她说你送我回去吧,不然齐云庭又要着急了。当时还觉得她调皮,竟然直呼大哥的名字。 原来……如此。 楚一诺恨恨的望向齐云庭,目光冷如冰刀;齐云庭咬牙切齿的盯着楚一诺,怒火冲天。 昕悦顾不得自己手腕疼痛,看看两个随时有可能爆开的炸弹,若是真的火拼了,只怕齐云庭道行不够,只能做自杀式炸弹袭击了。 冷战 昕悦上前一步,挡在齐云庭身前。“楚一诺,你说清楚,这到底怎么回事?” “竟、然、是、有夫之妇。”他咬牙切齿,不知这句话是回答昕悦还是说给自己听。 “闪开。”齐云庭一把拨开昕悦,显然他很不满意自己被女人挡在身后。 看他血红的双眼,昕悦才想起夺妻之恨自古以来是和杀父之仇并列,称为不共戴天的。 两人逐渐靠近,都是一副有气没地撒、恨不得杀七个宰八个的样子。 “误会,真的是误会。”冲上去抱住齐云庭的腰使出吃奶的劲往后推。疯了,真的是疯了,你不知道不是他的对手么。 他低头怒瞪了她一眼:不用你管。 “楚一诺,你这不是害我吗,枉我拿你当朋友,你怎么能来破坏我的家庭。” 楚一诺嘴角无力的抽搐,露出危险的信号。 昕悦感觉自己的身子轻飘飘的被甩到后面,他直视着楚一诺的目光。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的味道,云海感觉气氛不对,悄悄靠近窗前。 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喵,我该怎么办? 昕悦只好从后面紧紧抱住齐云庭,先威胁:“你再甩开我,我就只好去拦着他了。” 也是这个拦法么? 齐云庭停住脚步,僵直的站着。 嘿嘿,有效。“他不说,我来说好了,我和他只见过两次面,总共也没说几句话。(.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我也没提过自己的名字,不知他怎么误会了,以为我是彩云。” 齐云庭回头狠狠的瞪她一眼:“只见过两次,两次还少么?总共也没说几句话,你显然是没说够是不是,那你去说啊,当着我的面说。” 咩唔…… “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是因为……这些只是小事么,我也没和他怎么样。”她可怜巴巴的。 “人家都来提亲了,你还想怎么样?”他低吼。 “我……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啊,难道我就这么招人喜欢?” “你……你找抽。” “云庭,我保证,我只爱你一个人,从未有过别的想法。我是无辜的,不信你问楚一诺。” 诶?人呢? 死死地抱着他,怕他受伤;拼命解释,怕他误会;哼!我还有必要看下去么?楚一诺在云中穿行,恼恨的拍掉一只小鸟。 齐云庭怒气冲冲的奔书房疾走,昕悦在后面揪着他的衣襟被拖行。 路上碰到的下人忙往路边闪,怎么了这是? 虽说生在大少爷和大少奶奶身上的新鲜事不少,不过今天这阵势可是头一回见。 大少爷脸都绿了,额上青筋爆出,那双血红的眼睛可真是万绿丛中一点红啊,整张脸娇艳无比。 少奶奶撅着小嘴,一脸无奈。 云海大概明白了来龙去脉,这种事,不好劝架的说。以前娇着宠着,这次真把大哥惹毛了,嘿嘿,有好戏看了。 “啪”桌子猛地一抖,齐云庭吃人的目光扫过来:“第一次?” 嘎?第一次?接吻?上床? “第一次不是在扬州嘛,那天咱俩……”愤恨的眼神射过来。 “哦,你是说接吻啊,第一次好像是在济南温泉,哦不,在德州就有过,啊,不对,是在马背上,不怨我,是你先主动的。” 看着她无辜的小脸,齐云庭恨不得给她一巴掌。“第一次和他见面。” “哦,你是说他啊。是你出门的时候,我很想你嘛,心情就不好,然后就在去庙里进香的时候,一个人出去闲逛,凑巧遇到他,说了几句话而已。” “说的什么话,一个字不准漏。” 昕悦无奈的叹了口气,把自己那晚与楚一诺的对话老老实实的背了一遍。 齐云庭怒气平息了一点,“第二次。” 她只好一五一十的把进一诺山庄的事说清楚。 昕悦莫名的看着他的脸色由绿了吧唧变成蓝哇哇的,“我保证没说谎。” “还弹琴唱歌,你都没有为我唱过一歌呢。齐兴,”他朝着门外大吼:“去把我的行礼搬过来,从今天起我就住书房。” “齐兴,你敢去我打断你的腿。” “还不快去,脑袋不想要了是不是。” 下人难做啊,齐兴摸摸脑袋,好像这东西比腿重要些。看来这别扭是闹大了,都到了要分居的份上了。 齐兴到暖玉汀转了一圈,不明白大少爷指的行礼是哪些东西。以前大少爷就一直住书房,什么都不缺呀。最后只得象征性的拿了几件衣服回去。 “我和他真的什么都没有,你不相信我是不是?”昕悦真的很委屈。 齐云庭绷着脸看了她一眼,烦躁的把她推出门去。 昕悦愣愣的看着关上的房门,默默地转身走了。 她写了一份冷战日记,那是后来齐云庭出门,她一个人无聊又刚好迷上毛笔字的时候。日记中详细回忆了当时的战况,后来齐云庭看到了,给出的评价是:吃饱了撑得。 冷战日记(第一天) 晚上,我辗转难眠。不习惯他睡在书房,他睡得着么,是不是在想我。以前吵架,都是不出一个时辰他就主动求和了,这次,我知道他是真的生气了。可是,我也是有苦没处诉啊,那个楚一诺我对他一点想法都没有,谁知道他为什么神经兮兮的来提亲啊。 我就这样等着好了,他一定也睡不着,说不定一会儿就来找我了。到时候,我就要好好难为他一下,竟然把我赶出门。 冷战日记(第二天) 今天是彻彻底底的冷战,一整天没见面。昨晚,我一夜没睡着,他也没来。今天,虽然我很想去找他,但是我不能。坚持,坚持就是胜利。 我就不信你齐云庭能撑得住。 冷战日记(第三天) 吃不好睡不好的日子真tm不是人过的。 我问小妍:“你说我该去找他吗?” 其实我知道她早就恨不得我冲过去了,果然她说:“少奶奶,以前都是大少爷还哄您,这次看来他很生气的,您就哄他一次吧。” 虽然她并不知道我们冷战的原因,但是她坚定的认为一定是我的错。于是我骂她,对她多好也得不到她的心。她急哭了,坚定的表达了自己的忠心,最后却说自己是帮礼不帮亲。 其实我知道她是真着急,一方面为我担心,另一方面是为了齐兴,小丫头那点心事都写在脸上了,谁还看不出来。 齐云庭这两天看谁都不顺眼,每个铺子里从掌柜的到伙计都提心吊胆,因为大少爷这两天出奇的勤快,天还不亮就还视察,其实说准确点是找茬。 齐府上下就更别提了,下人们恨不得绕着走。最苦的当然是齐兴,以他和齐云庭的情分,又心疼又无奈。 楚一诺提亲的事也有了官方的说法,他想找一个叫彩云的女孩,结果找错了,齐彩云不是他要找到那个人,于是他走了,去别的地方找人了。 冷战日记 我把玩着桌上的空茶杯,思量着该怎么办。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想的我这心肝肺都痒痒的难受,这个没良心的也不来看看我。去找他,不行,我和楚一诺本来就没什么,如果我去找他就表示我错了。 “啪”茶杯翻了个跟斗,倒扣在桌子上。 曾经有哪位伟人说过那啥怕翻个儿来着,说文明点就是:换位思考。 如果齐云庭在茶山上和某个小姑娘对月谈心,还合奏、唱歌的话,那我就――吃了他。 如果人家死活想嫁他,而他却说和她之间没什么,那我会相信么? 当然。 我会生气么? 当然。。。。我会被气死的。 如此一想,就豁然开朗了。 去找他……去找他…… 当我坐在书房里把羊村所有的羊数了一遍的时候,他才踏着暮色归来。 看到我的一刹,眸中似乎闪过惊喜的神色,当我擦了擦眼仔细看的时候,他已经冷着一张脸到了近前。 我忙狗腿的起身让座,倒了一杯茶给他。 人家一摸茶杯,说:“太凉了。” “等你等了这么久,能不凉么,大热天的喝点凉茶怎么了。”嘴上嘟囔着,我还是没骨气的提了一壶热茶来。 “太热了。” 喂,大爷,这次你可是连茶杯都没摸。 我好脾气的把两杯茶倒在一起,恭敬的呈上。“少爷请用。” “太满了。” 我靠,遛狗呢你,我端起来咕咚咚喝了半杯,气哼哼的往桌子上一摔,爱喝不喝。 他端起剩下的半杯茶一饮而尽。 看见没,就是犯贱。 他埋账本间,算盘噼啪作响。 我拿着小团扇在后面给他扇风,凉快点能败火啊,呵呵! “唱歌给我听。” 噢,唱歌啊,好。 我听见你的声音 有种特别的感觉 让我不断想不敢再忘记你 我记得有一个人 永远留在我心中 哪怕只能够这样的想你 如果真的有一天 爱情理想会实现 我会加倍努力 好好对你永远不改变 不管路有多么远 一定会让它实现 我会轻轻在你耳边对你说 对你说。。。 我爱你爱着你就象老鼠爱大米 不管有多少风雨 我都会依然陪着你 拜托!人家唱的是老鼠爱大米,又不是狼爱上羊,您老干嘛用狼一般的眼神看着我。 “你就给他唱的这个?” 他?谁呀? “哦,你说楚一诺?当然……不是这个啦,我唱的是笑傲江湖。” “唱。” 无奈我只好把笑傲江湖又哼哼了一遍。 他猛地推开那一堆账本,气愤的说道:“笑傲江湖不是你的梦想吗,去呀,你干嘛不去找他,他的武功普天之下无人能及。(.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你来找我干什么?” 这个小气鬼。 “那我走啦,真走啦。”我往后退了两步,他果然紧张的僵直了身子,微微侧脸往后看。 我嘿嘿笑着扑到他背上,在他脸颊上啵了一口,“我才不走呢,这辈子就赖定你了。” 他叹了口气,身子软了下来:“我怎么就娶了你这么个无赖。” “我怎么就嫁了你这么个小气鬼。” 他回身寻找什么东西,我热心的问道:“找什么,我帮你找。” “绳子。” “找绳子干嘛?” “把你吊起来。” 吊起来抽么? 我赶紧逃了。 冷战日记第四天 如果说昨天齐府报了一个冷门,大少奶奶竟然在吵架后主动找大少爷求和,那么今天就报了一个更大的冷门:二少奶奶有孕了。这回是大夫确诊的,看来二姨娘的药没白下。 我暗笑,幸亏我昨天就去找齐云庭了,要是今天才去找他,大家都会认为这件事让我心虚了。 其实我根本就不在乎。 带着礼物去向秋霜道喜的时候,二姨娘正在那趾高气扬的指挥下人们干这干那。见了我便摆出一副高贵的笑容:“呦,听说大少奶奶这两天忙得很,还有时间来看孩子啊。”她故意把重音放在孩子俩字上,我只得回以天真的笑容:“是呵,我们这一夫一妻的,也没有人争宠,日子无聊的很,闲工夫多。” 她给了我一个凛冽的眼神,意思是看你还能猖狂几天。 我微笑着摇了摇头:我从来就没有猖狂过。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我不傻,自然明白这府里最有分量的人是谁――齐云庭。 老爷年事已高,重病缠身,老夫人身体也不好所以只负责大宅院之间的外交事务,二姨娘才有机会管家。 真正挑着大梁的是齐云庭,里里外外没有人不怕他。 除了我。 所以我若想篡权很容易,不过我不是王熙凤,没那爱好。 齐云庭是个大孝子,所以使劲跟我强调要尊敬父母,因为在他的娇宠之下,只要我招一招手,就会有无数狗腿子跑过来,架空大夫人和二夫人的势力。 除非他不再宠着我,可是他做得到么? 好在我不热衷权势。 接着去哄他吧,谁让我离了人家睡不着呢。 我端着百合凉粉进屋的时候,他正埋头算账。听到门响,连头都没抬。 “这是我跟吴妈学的,做了一个时辰呢,云庭你尝尝。” “不吃。” “那我帮你磨墨吧。” ………… “砚台要被磨穿了。” “哦,那我帮你扇风。” …… “你扇的风一点都没有吹向我。” “我帮你整理账本好了。” …… “我脸上长草了?干嘛一直盯着看?” “我在观察,为什么你不用抬眼皮就知道我的一举一动。” 于是他抬起眼皮给了我一个白眼。 不就是算账么,我数学可好了,从小学过珠心算。 顺手拿过一个账本,潇洒的翻了一遍,“喏,这一页这个地方错了,其他的都对。” 他半信半疑的噼噼啪啪拨了一阵算盘,再抬头时眸光中已经有了赞叹。 于是我毫不犹疑的骄傲了:“怎么样,服了吧。像我这么漂亮、聪明、与世无争又温柔贤惠的老婆到哪去找。这辈子遇到我是你上辈子在佛前修炼了一千年才修成的正果,你就该……” “出去。” 干嘛横眉竖眼的,走就走。 我从外面把门关上,小心翼翼的躲到窗下偷听。 果然他满腹怨念,还把毛笔摔到门上。“让你走你就走,怎么平时没见你这么听话。哼!说不吃你就把它放在这,就不会喂一口么?真是的,还温柔贤惠。真难吃,手艺一点也不见长。也就我能咽得下,给狗都不吃。” 我赶忙捂住嘴,不让自己笑出声。可能是他也觉得自己说的蛮搞笑,也许是吃完了,总之我听到他把碗放到托盘里的声音。 冷战日记第五天 这场浩大而持久的冷战我准备在今天结束。[.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我看着空碗问他:“百合凉粉好吃么?” “那么难吃的东西我才不吃呢,倒了。” “倒了?那你怎么知道难吃。” “一看就知道。” “哦,也是,我的手艺一点都没长,只怕狗都不吃。” 嘎?这话有点耳熟。他一愣。 趁他愣神的功夫,我钻进他怀里,坐在腿上,把舌尖探进他口中。当他开始回应的时候,我抽身而退:“骗人,你嘴里有百合的味道,还说没吃。” “胡说,昨天吃的了,今天怎么可能还有味道。” 我坏坏的笑,他知道上当就把我扔在了椅子上。 今天我做的是最拿手的水果冰,在这种闷热的天气,最爽不过。 “吃不吃?”我舀起一勺看着他。 “不吃。” 我一口一口美滋滋的吃着,他继续与账本奋斗。 谁哄谁 当水果冰还剩小半盘的时候,他终于沉不住气了,瞪了我一眼,“咳!” “要吃?” …… 我舀起一勺送到他嘴边,他一脸不情愿的样子吞了下去。 于是,一人一口的交替吃冰,“云庭,你看我多疼你啊,每到你这一勺我就多舀些。” “这几天你没回暖玉汀,咱们窗前的玫瑰花开了呢。” “云庭,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这本当铺的账你算了三遍了,有那么难算么?”还是心不在焉? 他气恼的推开桌上的账本,看看外面的天已经阴沉的厉害。 我起身拉起他的手:“云庭,你跟我回去吧,我一个人睡不着,你看我的眼睛都肿了。我看你眼睛也红红的,是不是离了我也睡不好?” “我要熬夜算账,哪有你那么闲?” “回去吧,我想你了,好想好想。”我使劲想把他拽起来。 他却稳如泰山:“反正我是不会回去的,你自己看着办。” 我愣住了,没想到他会拒绝。 手臂无力的垂下,我咬着唇低头看自己的脚尖。是我对他了解太少,还是我盲目自信? 我急转身冲出门外,似乎看到他伸手来拉,可是我走得急,他没抓到。 外面已经电闪雷鸣了,我狂奔回房,扑倒在床上。小妍跟进来,帮我脱了鞋,盖上被子。我让她出去,然后自己拿枕头压在了头上,我不想听雷声、雨声,不想回忆他的话。 薄薄的丝被挡不住雨夜的寒冷,迷糊的瑟缩时梦到他拥我入怀。我挣扎着却推不开他,许是贪恋温暖的胸膛,我最终顺从地贴在他身上。 暖暖的,睡意更浓,不想睁开眼,怕醒来就难以入睡了。 湿湿的吻落在脸上、颈上,“做梦真好。”我呢喃。 他轻轻的笑了:“傻瓜,快睡吧,唉!总算可以睡个好觉了。” 冷战日记第六天 每天都有新闻出,一辈新闻胜旧闻。(.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吃完晚饭在后花园散步,迎面而来的两个婆子匆匆走过,撞到我的肩。小妍惊呼:“你们瞎了眼了?” “哦,原来是大少奶奶,我们急着拿虎头鞋的样子给二夫人过目呢,小的告退。” “哼!连个对不起都不说,真是太过分了。”小妍看着她们的背影,气愤的跳脚。 二人走开几步,在我能听到的范围内说道:“狂气什么,没听说吗,二房有孕了,可长房还闹别扭呢,大少爷这些天都是睡在书房。老夫人已经找大少爷谈话了,说是要纳妾呢。” “就是,二少奶奶也算出身书香门第,她呢,还不是和咱们一样是贱民,要不是父母贪财当初谁肯拿自己女儿的命一试呀。说不定大少爷纳的妾都比她身份尊贵。” “是啊是啊,世人都是喜新厌旧的,既没有娘家撑腰,又不讨婆婆待见,等新人进了门,就生不如死喽。” 脚步声远去。 小妍道:“少奶奶您这样好脾气,她们会越欺负人的。” “你看我像受气包的样子么?” 无视棕树后面那一角蓝色的衣袍,我淡定从容的带着满腔义愤的小妍回暖玉汀。 他可以跟我使性子,不代表他可以容忍别人跟我使性子。 果然,不多时,那两个婆子慌慌张张的跑进来跪下,使劲抽自己嘴巴:“大少奶奶,我们错了,奴才有眼无珠竟然冲撞了您,小人该死,小人该死。” 封建社会的等级制度还真让我有点不适应。 脸都肿了。 “算了,你们退下吧。” 夜凉了,月上柳梢头。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皓月当空,竟然飘起了雨。 我坐在石桌旁,伸手去接那些断线的珍珠。 小妍把伞撑过来,“少奶奶您想什么呢?” “想家了,想我的朋友们。” 她不安的往我身后看了一眼,说道:“少奶奶今天不去书房了吗?” “不去了,昨天我拉着他的手那么求他,他都不肯回来。[.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 “小妍你眼睛怎么了,怎么一直眨呀眨的。” 她紧张的直起身,看了后面一眼,“少奶奶,您真的打算放弃了吗?您不是说大少爷一定经不起您的诱惑嘛,说不定再努一点力就成功了。” “少奶奶,您打算认输了么?” “啪”,我猛地一拍桌子,“小妍,今天你不用在门口等我了,我今晚就赖在书房死活不走了。” 小妍如释重负般的松了口气,直起身看向我身后。 进书房时,他正趴在算了一半的账本上。咦,他的衣服怎么比我的还湿,莫非也是刚进来。 三米的安全距离,不近也不远。 “听说你准备要娶新人了,我才知道你已经喜欢上别人,不要我了。”他握笔的手停在半空,我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本来我还想你家的遗传基因好,也许我们也能生一对像云海和彩云那样可爱的龙凤胎呢。可惜,这个愿望只能让别人来实现了。” 他的手抖得厉害,账本上落下一片墨点,索性把笔扔出窗外。 “希望你念在往日的情分上,让我把最心爱的一样东西带走。我写好了,你看看可舍得?”我把叠好的纸条放到桌子上。 长臂一挥,桌上的账本和那纸条一起落到地上。他怒吼:“金银财宝随便你拿。” “我觉得你还是看看那纸条吧。” 他起身生硬的把我扯进怀里:“那件事我已经拒绝了,而且我跟娘说了以后再不要提起。我对你的心你还不明白么,你对我就一点儿信心也没有?” “原本是有的,可是昨天你打击了我,就没了……”我是不是有点睚眦必报。 他的怒火消了一半:“昨天……今天我也不回去,你能怎样?” 不回去三个字说的如此理直气壮,那你干嘛加重手臂上的力道,把我圈得这么紧,腰都快断了。 “你不回去是吧?”我咬牙切齿。 “那我也不回去了,今天就和你睡在书房,打死也不走。”我嘿嘿笑着圈上他的颈子,在他的下额咬了一口。 六天了,他终于露出了第一个笑容。“你早就该说这句话了。” 迫不及待的吻铺天盖地的落下…… 还好他给我留了喘息的机会,不然真的要被吻得壮烈牺牲了。 眼角的余光瞥见那张纸条,他单臂拥着我的身子,大口喘息的胸膛起伏摩擦在他胸前,这家伙一点占便宜的机会都不肯放过。 他用脚尖挑起那纸条,单手展开。 “说,什么意思?”他眯起眼,用额头抵住我的额。 “这还不明白?” “要你说。” “我最心爱的东西就是你呀……唔……” 他霸道的把我压倒在桌子上,双手并用,隔着柔软的衣料摩挲着双峰,下面灼热的□抵着我的花心。 三两下扯破衣衫,重要部位若隐若现。 爱就一起来 我挣扎着起身撕扯他的衣服,“凭什么每次都是我吃亏,先被你剥光。(.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好,以后换你先剥我。”这事倒挺大方。 诱人的锁骨让我牙痒痒,精壮的胸膛起伏出一片波浪……我要多看两眼才不吃亏。 他蓦地一笑,伸手企图扯开我身上仅剩的几缕布片。 我岂能让他得逞,抬脚抵上压下的身躯,大脚趾捻在坚硬的小突起上。 他倒吸一口气,似乎是没想到我会来这一招。 不好,脚踝被他握住,莫非要把我掀下桌去。 双腿被他抬起放到宽宽的肩上,略带薄茧的大手从脚尖向上沿着玉腿上游移。 我微微颤抖,夹紧双腿。 &&&河蟹爬过钳走x字&&& 舔舔干涩的唇:“庭,我爱你。” “我也爱你,我的悦悦宝贝。”他一贯到底,不惜力的冲刺起来。 总有一天,我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先把你勾的血脉喷张,再一脚踢开:“本姑娘今天不想。” 身子一滑,腰侧被两只大手按住,运动却没有停。 “呵,悦悦的身体比嘴更爱我呢。”他满足的笑,腰下却更用力。 伸出舌尖舔掉他脸颊边的一颗汗珠,“谁说嘴不爱你?” 他猛地挺身,进入最深处…… 压下身子,吻落了下来,喘息声被含在口中,耳边出奇的清净。 “滴答”,身下的液体掉落地上。 可是,他的都在最里面,那是……我的? 天哪…… 借着窗纱透过来的朦胧月光,我努力擦着。 “三更半夜不睡觉,你干什么?”他醒来,似乎是因为怀里空荡荡,很不高兴。 “我在擦桌子。” “乱勤快什么,明天会有人收拾的。” “被人看到,我就不要活了。”这一片水汪汪的。 “快回来我怀里。” “马上就好了。”我一手撑着桌子,另一手用劲擦拭,有些干了,得全身用力才行。 两只大手覆在臀边,火热的身躯贴了上来。 “啊…你怎么又进来了。” “不喜欢么?”一只手游荡到前面上下乱摸。(.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人家干活呢,你别捣乱。” “我也干活呢,你捣乱也没用。” “出去,谁让你进来的。”我扭动,却被他抱得更紧。 “我进自己家还用敲门吗?再说,还不是你勾引我。” “我哪有?” “你个小粉臀在我眼前扭来扭去,不是欠*是什么?呃……从后面进的感觉也不错。” …… 欲哭无泪,人家刚擦完桌子又要擦地板了。 晨起无衣,他竟然把自己的大外套罩在我身上,松松垮垮的样子让人浮想联翩。 最要命的是他竟然就这样抱着我大摇大摆的回暖玉汀。 好在路上人不多。这家伙的脸皮绝不是一般的厚。 起初以为他激动的昏了头,后来才明白那厮的“险恶用心”:他在昭告天下,看见没,是我媳妇自己跑来书房,钻进我被窝的。以后谁还敢认为我没骨气,总哄媳妇来着,这回可是咱被哄舒服了。 看他得意的笑容,我恨不得踹他两脚,只是……腿酸啊,抬不起来。 下午,饱饱的睡了一个午觉,顿觉精神焕,好日子终于回来了。 有时,我想就这样做个米虫也不错,被他养的白白胖胖的。偶尔闹闹小别扭,脸上虽是冷冰冰的,心里的疼爱却一分也不会减少。 楚一诺上门提亲,他自然气炸了肺。只是仍然舍不得打我一下、骂我一句,最多也只是自己跑到书房,不肯回来而已。 当晚,大家齐聚前厅吃饭,昕悦对着镜子左照右照,换了几套衣服还是遮不住颈上的红草莓。 “遮不住就别遮了。”齐云庭轻描淡写的扫了一眼,拉起昕悦出门去了。 饭桌上,众人各自偷偷打量着别人。 各怀心腹事。 二姨娘趾高气扬的眼神扫过昕悦,齐云庭默默一笑,给她夹了一块过桥豆腐。 老夫人无奈的看一眼儿子,纠结着眉头想不通。 三姨娘环视的目光最后落在昕悦颈上,别有深意的一笑。 秋霜一直捂着嘴,怕自己干呕影响别人吃饭,她是一口也吃不下的。 昕悦想:云树也真是的,媳妇都怀孕了,也不给夹口菜。 彩云想:二嫂都怀孕了,可是看起来他们俩还那么生疏,还是看大哥和大嫂比较舒服。 “云庭,你打算哪天出门?”齐老爷话了。 嘎?又要出门?昕悦惊疑的抬头。 “明后几天都可。” “我看你还是早点去吧,早去早回,家里的事也等着你操办呢。” “是,爹,那我就明天出。” 明天,明天,真可恶,知道自己要出门也不早点跟我和好。什么人嘛,又要把自己一个人留在家里对付那些老太婆。 抬眼瞄见二姨娘的神色,不禁打了个冷颤,如今人家是风头正劲啊。上次是衣服,这次还不知是什么呢? 齐夫人见二房有孕心里能不急吗? 不是昕悦怕他们,而是真的觉得这种日子很烦,跟几个老太婆斗,无论输赢都是一件很没意义的事。美丽人生,干嘛不享受快乐生活呢? 山水美景,爱人相伴,那才是我想要的。 “你明天又要出门,为什么?”昕悦强忍到回房才揪住他的耳朵。 “过完中秋彩云就要出嫁了,我要去北方采买一些嫁妆。”他忙着宽衣解带。 为何带你走 “几天回来?” “很快的,十来天吧。”他剥掉自己的,来给她帮忙。 “十来天还叫很快?你怎么不早说。” “早说?怎么,后悔跟我分房这么久吧,就是要治治你。”貌似狠绝的把她扔到床上。 “办嫁妆不就是买东西么,带我一起去吧。” “出门带个女人像什么话。”他在她身上忙活着。 “真的不带我?” “就你这嘴废话多。”干脆堵上它。 ………… 一大早,齐云庭就出去叫人准备车马了。昕悦把他常穿的衣服准备了几件,用包袱包好。想了想,又把自己的衣服找出几件一起包进去。 大家送到门口,还是那几句老话,路上小心,早去早回之类的。 彩云始终红着脸,不好意思抬头。 蓝兔看到昕悦打了个响鼻儿,毕竟两个月的相处,对她还算有点感情的。 上前摸摸它的鬃毛,“蓝兔啊,我家夫君又归你了,好好照顾他哦。”昕悦笑得很灿烂。 “我要出门你就这么高兴?”齐云庭不悦。 “呵呵,上次是我不懂事,害你担心,这次我高高兴兴的,让你放心啊。小妍,把包袱给齐兴吧。“ 齐云庭白了她一眼,你这样我更不放心。忽然瞥见一抹紫色,轻笑:“怎么我的包袱里还有你的衣服呢?” “睹物思人嘛,放上几件我的衣服好解你相思之苦啊。”昕悦挤眉弄眼。 齐云庭翻身上马,甩了一记响亮的马鞭,“走了。” “夫君慢走,不用着急回来。” 马上的背影一僵,无处撒气般的狠踹了一脚马墱,带着队伍出了。 大少爷的背影都远了,少奶奶还在原地深情远望,真是伉俪情深啊。小妍碎碎念。 “1o、9、8……2、1。”昕悦的身体随着她默念的结束腾空而起,被捞到了马上。 “管家,去告诉我爹,这次采办嫁妆我带大少奶奶一起去,也好让她帮彩云挑些女人喜欢的东西。” 小妍连忙把怀里抱着的另一个粉色小包袱递上,暗道:少奶奶好神哦。 昕悦倚在他胸膛上嗤嗤的笑。 “遂了你的心了?”他咬牙切齿。 马蹄声起,踏飞一地落花。[网罗电子书:.] “云庭你看,这条路好像有点眼熟,我们是不是来过?” “你没有到过这里,只不过这条林荫小路绿草成茵,繁花点点,和我们在济南时走过的路很相似。” “哦,好像是呐。不过那时你抱我可没这么紧哦,呃?你怎么动手动脚?有人来了。” “呵呵,放心吧,以我的武功修为,方圆十里之内没有人这一点还是能确定的。” 晚上吃饭时,大家齐聚客栈。伙计们看大少爷心情爽爽的样子,再看桌上的伙食标准,一个个也没开眼笑了。 “这豆腐好嫩呢,你多吃点。”昕悦挑眉。你吃够了,就别吃我了。 “再嫩也不如……”他嘴角含笑邪邪的看过来。 “啊,好了,菜都上齐了,快吃吧。”周围几桌都是伙计,也不注意点形象。 今日共乘一骑怎能不让人想起当初一路南下的时光呢,齐云庭更是心潮澎湃,似乎是要报当初看得见摸不着的仇一样,每到无人之处便要狂啃一顿豆腐,昕悦简直后悔跟他出来。 沐浴过后,昕悦懒懒的躺倒床上。 “你也不问问我为什么带你出来?”齐云庭巡查回来,坐到床边。 “不放心我呗。”她脸朝里,头也不回。 沉默……1秒、2秒…… 昕悦起身扑到那个背影上,“生气啦?”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沉默是金啊,能得到好处。 那就继续沉默。 “其实我知道,二房有孕,二姨娘如今嚣张的不得了。你娘又不喜欢我,还总想着给你纳妾。我们又刚刚吵了一架,下人们只怕也不会照顾我的。所以,你是怕我受委屈才带我出来的。对吗?” “你能明白我的心就好了。”他叹了口气,反身把她抱紧。 “我说的没错啊,不就是不放心我嘛。” “强词夺理,你刚刚分明就不是这个意思。知道我这么疼你,怎么回报?”高大的身影欺身过来。 “人家骑了一天马,累死了。”求饶行不行。 “那你好好躺着,我伺候夫人就好了。 …… 累的精疲力尽,黎明时分昕悦才昏昏睡去。 分明就是为了整我才把我带出来的,还说什么疼我。 睡梦中感觉身体在摇晃,“别闹了,我真的不行了。” “起来吃点东西,你不饿?” 惺忪睡眼勉强睁开,为什么整个房子都在晃,这不是客栈,是哪里。昕悦惊得睡意全无,猛然坐起:“云庭。” “我在这。”感到她的惊疑,一双长臂把她捞过来。 靠在他温暖的胸膛,昕悦放心了。“这是哪里?” “马车上。” “哦。哦?不对,我怎么到马车上来的?” “早晨看你睡得香甜,不忍叫醒,就把你抱上来了。” 昕悦掀开车帘,悄悄望了一眼外面前呼后拥的伙计。看太阳高挂,应该是快中午了。 虽然说在家的时候也总是让他抱,可那是白天清醒的时候,而且更多的是晚上无人之际。可今天是什么状况,大清早的,伙计们整装待。大少爷一副餍足开心的样子抱着昏睡的少奶奶上马车。那不是摆明了昨晚的战况吗。 想必他们明显都是一个眼神,大家都是男人嘛,心照不宣。 昕悦一头扎到软软的垫子上:“啊,我不要见人了。” 到宣城买了上好的文房四宝,到德城买了最好的瓷器,到泸州买了精致的古董玉器。昕悦才知道,原来古代的嫁妆不仅仅是衣服被褥这麽简单,生活用品亦应俱全。这些天算是见识了齐云庭花钱的本事,这些物件少则几百两,多则成千上万两白银。 白花花的银子啊,如流水一般出去了。 齐云庭笑问:“怎么,心疼了?” “切,你家的银子,我心疼什么?” 头上挨了一个暴栗,“再敢说你家的,就不给你饭吃了。” “吃人家的嘴短,就听你的好了。” “你喜欢什么,随便拿,你家夫君有的是钱。” “吹吧你,我什么都不稀罕。就喜欢你。” 小声的对话伙计们听不见,但看大少爷脸上灿烂的可与火辣辣的阳光媲美的笑容,就知道并不是因为钱。 年底结算的时候,小山一样的银子往钱庄里拉,大少爷都没这样高兴。 这次出行虽采购了这么多东西却一点也没亏本,每到一处都能谈成生意,细算下来,嫁妆没少买,表面上拿出去了一堆银子,可是日后的盈利却是这些的数倍。 “云庭,那个姑娘我觉得有些眼熟。” 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隔着数张桌椅,一个红衣女子正在擦拭一尊招财貔貅。 他面上一僵,但很快回复正常。“我不觉得眼熟呀,悦悦来看,这一架紫水晶的屏风漂亮吧。” 通透的紫色,泛着幽幽的光泽,碎碎的小颗粒如波浪一般腾卷。 “好漂亮。”昕悦站在面前欣赏着自己的倒影。 看她爱不释手的样子,齐云庭问道:“吴老板,这个可有双份?” “大少爷,这是天然紫水晶所制,全天下只此一件,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宝物啊。”胖胖的广通商铺老板笑得像一尊弥勒佛。 齐云庭凑到她耳边道:“你若喜欢就把这件放在我们房里,再给彩云买一架别的。” “那怎么好意思?”我可是厚道人啊。 吴老板道:“二位请看这边的西湖屏风,每至阴雨天便是雨雾蒙蒙,像今日这样的晴天便波光粼粼。” 磨砂玻璃上碧水盈盈的西湖煞是喜人,齐云庭笑道:“刚好彩云要嫁到杭州,这件西湖屏风再合适不过(.)。那件水晶的颜色恰似盛开的丁香,正如我们花下的回忆。” 昕悦不好意思的别过脸,怎会不知他一直流恋那次花下旖旎风光。 精明的吴老板看二人神情便明白了几分,只满脸赔笑等待下文。 昕悦见齐云庭一直用脉脉含情的目光看着自己,慌乱道:“这底座怎么颜色不正呢?” 吴老板招呼道:“只是有点土罢了,来人,把这件屏风擦一下。” 一白一红两个姑娘拿着抹布走过来,昕悦抬眼一看,那个红衣姑娘身子一颤,转身往别处去了。 “小红。云庭,那是小红。” “哪有什么小红,你看错了吧。悦悦来,看看这个大理石的桌子怎么样?”不由分说,拉起她的手走。 真相? 昕悦翻动手腕想挣脱,无奈被他握得牢牢的。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她回头望去,哪还有那个红衣女子的影子。 “我问你,刚才那个红衣女子可是叫小红?”昕悦拼命挣开,走回去问那个白衣女子。 “你是说慧儿姐姐吗?我们这没有叫小红的。” 齐云庭过来揽住她的肩:“别疑神疑鬼了,分明是你看错了。” 昕悦定定的望着他,眼睛一眨不眨。 齐云庭轻咳一声,别过脸:“吴老板,我们选好的东西一会儿你让人帮忙装车,明日一早我们就起程回去了。” “急什么,少奶奶第一次到这来,不如明日让见贱内陪着去白马寺烧香吧。” “多谢吴老板美意,舍妹不日即将成婚,我们还要急着回去准备些别的事情。” 昕悦冷笑一声,快步离开。原定的要在这里停留三天,如今只一天就急着走,还不是摆明了答案么? 齐云庭尴尬的笑笑,告辞离去。 吴老板心中暗笑,都说齐大少宠爱妻子,如今看来果然不假。 “来,悦悦尝尝这个,翠玉含春是本地的名菜,酸甜口味,你喜欢的。”齐云庭小心翼翼的给她夹菜。 昕悦坐在桌前连筷子都没碰一下:“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伙计们貌似吃的很香,实际上都在偷眼往这边瞧。一路上,小夫妻恩恩爱爱,开开心心,羡慕死了一干人。 今天不知怎么了,少奶奶冷着一张脸,饭也不肯吃。大少爷笑的很无奈,也一副没胃口的样子。 “悦悦不是常说,跟人有仇,跟饭没仇么。” “哼!男人靠得住,母猪会上树。”气哼哼的拿起筷子,吃,吃饱了才有力气查案。 齐云庭无奈的看着她,夹了一块排骨放到她碗里。(.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嘭。”排骨从碗里飞出,在桌面上弹跳了下滚到齐云庭面前。 他也不恼,低下头默默吃饭。 伙计们大气不敢出,低头往嘴里扒饭。 心里却在想着,原来是少奶奶当家呀,看来以后要看准风向,不能抱错佛脚。 八月的天气,秋高气爽,夜里却是有些凉的。 昕悦脸朝里躺着,努力理清思绪。 温热的胸膛靠过来,她下意识的往里挪,反而让他愈靠近。 “悦悦,相信我,就算拼了我的命也会护你周全。我保证你不会有事的,相信我好不好。” 声音里的委屈与落寞让她心里一动,但马上就冷了下来。 “你敢说那不是小红?” “是与不是又何妨,那件事已经过去了,我保证以后都不会生了。” “那就是你承认了,你早就找到她了对吧,却一直骗我。”满腔气愤。 “我怎么舍得骗你?”声音低低的,像受气的小媳妇。 她猛地转过身来,正视着他的眼睛:“云庭,你告诉我,是不是你做过什么对不起人家的事?还是给了人家什么承诺却没有兑现,你理亏所以放过她。你告诉我实话,我就原谅你。” 大丫头和少爷之间本就通房的可能,也或者少爷不喜欢丫头却在某次酒后失德,过后不认账。 “我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她的事,何来亏心之说。”他坚决的很。 昕悦没说什么,默默转身却被紧紧搂进怀里。“悦悦,相信我好不好,别这样冷淡我,我心里……唉!我对你的心你还不明白吗?” 明明有事瞒着你不肯说,却口口声声要你相信他,如果真的信了他那就是彻彻底底的傻瓜。(.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她不挣扎,却也不说话,心里主意已定。 天刚蒙蒙亮,齐云庭紧一紧臂弯,惊觉怀里空荡荡的。瞬间清醒,忽地坐起。怎么睡得这样死呢?竟连她离开都不知道。 昕悦又怎会不清楚他的习惯,一向浅眠,稍有风吹草动便会警觉。于是她故意隔一阵便扭动身子,致使他几乎一夜无眠。黎明时分是他睡得最深的时候,悄悄起身亦不会被现。 “柱子哥今天就回来了,小五、小六你们哪也不要去,乖乖的等哥哥回来。如果有人来找我,你们就说从来没见过,不认识。听到没有?” “慧姐姐你为什么要走?那些坏人为什么要抓你,你走了,哥哥会很伤心的。”一个十一二岁的小男孩揪着她的袖子。 “慧姐姐,你不要走嘛。”一个更小的女孩子抹着眼泪。 当她打开斑驳的木门,迎上两道锐利的目光时,顿觉身子一颤,不禁倒退了两步。 “好个慧儿,你背着包袱这是要去哪呢?” 她紧咬着下唇不出声。 “你这个坏蛋,一定是你逼走慧姐姐的。”昕悦措不及防被那个男孩猛地一推,倒退几步险些跌倒。 “小五,不要。”小红见避无可避,只得道:“大少奶奶请到里面坐吧。” 连哄带骗的让两个小鬼到另一间屋里吃早饭去了。 “大少奶奶有什么话就尽管问吧?”视死如归的摸样反倒让人生出几分怜悯。 “我知道是云庭对不起你,我想替他补偿你,说吧,你想要什么?”昕悦冷冷开口,其实她更想知道齐云庭为什么放过她。 小红一愣,莫名道:“我不明白少***意思?” “你不必害怕,我已经知道了,毕竟咱们都是女人。做错事也是有情可原的,我想咱们开诚布公的谈一谈,大家也好都心安。” “我还是不太明白少***意思。”小红更加诧异。 “这么说吧,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害我?” 小红局促的搓着衣角,咬了咬唇似乎下了狠心。“我伺候大少爷五年了,一直倾慕于他,可是他始终无妻,又无人敢嫁。于是我就有了非分之想,想坐上主母之位。” “你害人的招数是谁教你的?” “齐府里原本有个丫头和我有一样的想法,她是在一个偶然的机会听说的这个法子,就害死了前两位夫人,还没等她靠近大少爷,就被夫人配给了一个伙计,到外地去了。她不甘心,就把这个方子交给了我。” “她人呢?” “四年前难产死了。” 昕悦冷笑一声,好一个死无对证。 “你逃出齐府以后,云庭应该早就抓住你了,可他为什么要放过你呢?”昕悦的目光凛冽起来。 小红毕竟也是大户人家出来的丫头,脑瓜转的也不慢。嘴角渐渐浮起一丝冷笑:“看来少奶奶大清早出门是瞒着大少爷的,难怪你一进门就说什么给我补偿,可惜呀……” “可惜什么?” “可惜大少爷那么疼你,你却如此怀疑他。” 昕悦暗暗恨自己,明明自己是受害者,却被别人数落,真没用。 她话锋一转:“我倒不知你身上背着人命,在齐家大宅里如何安稳过的这几度春秋。” 小红咬了咬唇,正色道:“我身上并没有背着人命,我是害过你,却也没要了你的命。” “是,我侥幸活下来了,那死去的人呢?” “第三位夫人是被吓死的,那时我还小,没那么大胆子。那天晚上狂风大作,电闪雷鸣,我心里害怕只下了很小的药量。那位夫人很怕鬼神,总以为屋里有冤魂,所以她是死于疑神疑鬼。” “哼!就算你没背着人命,毕竟也是做了坏事,想必也会一辈子不安心,就算齐云庭偏袒于你,你也照样没好日子过。” 小红默默低下了头,每当她面对小五、小六纯真的目光,就觉得无地自容。 “我并非偏袒她,而是她虽有过,却也有功。念在她曾经救过爹的份上,我才放她一马。”齐云庭推门进来,眉心紧皱。 小红惊诧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大少爷。 昕悦对他的出现毫不吃惊,甚至比她预料的来得晚。 “我的确早就抓住她了,不过问明真相之后,我念在她是一时鬼迷心窍,过去又曾经在爹病重时救过他一次。于是,决定给她一条生路。反正她离开齐府也就不会再伤害你了,我怕你不依,才没有告诉你真相。” “我是那么不通情达理的人么?”昕悦满脸不高兴。 他微微一笑:“我的悦悦自然是最好的,我不告诉你是怕你不开心。” 屋里陷入一片寂静,昕悦不知要不要相信他们的话。 门被咣当一声撞开了,闯进来一个穿着粗布衣的年轻人。后面跟着两个怒目而视的小孩,难怪那两个关心姐姐的小鬼一直没有闯进来,原来是接人去了。 年轻人把两个孩子关在门外,略一打量两个陌生人,再看低垂着头的小红,便明白了来者是谁。 他咬了咬牙,目光坚定地看向齐云庭:“这位想必就是齐大少爷吧,慧儿的错我愿替她承担,你要打要罚就拿我开刀好了。” “不,柱子哥,事情与你无关,你还有弟弟妹妹要照顾,不要乱承担罪责。”小红焦急道。 “你已经答应让我照顾你一辈子,难不成又反悔了么?”年轻人也急了。 “如果你们能把事情说得再清楚些,也许我会考虑不追究。”昕悦还被罩在云雾山中。 祝福! 年轻人上前一步,叹了口气道:“少奶奶,我叫曾铁柱,和慧儿青梅竹马,从小就是邻居。五年前我们这里闹了一场瘟疫,于是我们都成了孤儿。后来,慧儿被人贩子拐走,被好心人救下,进了齐府做丫头。” 小红接口道:“夫人要扫除我身上的晦气,才给我改名叫小红。后来我痴心妄想……”她看了一眼铁柱,哽咽道:“如今我才知道,人生最重要的是什么,荣华富贵不过是过眼云烟,我好后悔做了害人的事……呜……” 铁柱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慧儿她常常做恶梦,吓得一身冷汗。她说虽然大少爷放了她,可是始终没有把话说清楚。而且她差点害死少奶奶,最希望得到您的原谅。我们穷人家的孩子过得不易,如今才看到一点幸福……少奶奶,你要恨就恨我吧,要杀要剐我绝无怨言。” “在你看来什么是幸福呢?” 他看着泣不成声的小红,走过去轻轻握住她的手:“只要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就是最大的幸福。” 其实昕悦还想问,你不怀疑齐云庭做过对不起她的事才会放过她吗。 想了想,最终没有开口。破坏别人幸福的事,终究她是不忍心做。 只转头看向齐云庭:“你以我们的感情誓,你说的都是真的,如果又骗我,我们就离婚,永世不再相见。” 齐云庭小心翼翼的握住她的手:“有必要这样毒的誓么?” “我被你骗一次就够了,再不想有第二次。”她也很无奈呀。 “好,我誓,我对悦悦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自真心,绝不会无故隐瞒。我对你的心日月可鉴,天地作证,若有歹意,便让我天打雷……” 昕悦急忙抬手捂住他的嘴,“不许说这样的话。” 齐云庭默默笑了,趁机在她指尖亲了一下。 “小红,你也不必自责了,我原谅你。难得铁柱知道这些事还不怪你,却这样体贴,你好好珍惜吧。” 齐云庭朝她使了个眼色,我不体贴么? 对这个小心眼的家伙直接无视掉。 昕悦褪下腕上的一只碧玉镯:“小红,这个就算我送你们的贺礼吧,以后好好过日子。” 二人慌忙跪下,连声道谢。 出了那个简陋的小院,齐云庭挑起她的一绺丝戏谑道:“悦悦好大度哦,不过对我却小气的很。” “人家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谁没犯过错呢,我小时候还偷过人家地里的地瓜呢。既然她已经悔过,就让他们好好生活吧,棒打鸳鸯的事我也做不出。(.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继而转头恶狠狠说道:“你不一样,以后你敢再骗我试试。” “小生不敢了,娘子大人原谅我吧。”他一揖到地。 “哼!等我考虑好了再回答你。”昕悦摇头晃脑的往前走了。 伙计们见大少爷和大少奶奶并肩回来,一个娇嗔佯怒,另一个满脸宠溺。顿时明白雨过天晴了,于是乎,众人慨叹:当真是没有隔夜仇啊。 整装上路,所有的东西已经采购齐了,其他的在自家铺子里拿就行了。因为之前采买的已经派伙计送回去了,所以这最后一批已经不再是当初浩浩荡荡的人马了。 桌椅、屏风之类的东西是山贼都懒得劫的,所以齐云庭便放心的让齐兴带着人先走。自己和昕悦断后,边游山玩水,边亲亲我我。 “人家睡得好好的,被你挖起来。嗯!”昕悦一副没睡醒的样子,靠在他身上眼皮都不肯睁开。 “小懒虫,这东山的日出可是最美的景色,既从此地经过,怎能错过。” 昕悦呵呵一笑,齐云庭不解:“笑什么?” “我想到你拿着东西在街上叫卖,看一看瞧一瞧,走过路过不能错过。咯咯!” “嘘!”齐云庭感觉到些许不寻常。 那相还在昏头昏脑、咯咯的傻笑着。 双手抱着她,腾不出来,只好牺牲自己的嘴去堵住她的。迅蹲下身子,把昕悦放在地上。 嘎?这是什么状况。无故强吻还被放到地上,莫非月黑风高刺激他兽性大,想在野外来强的? 昕悦挣扎着起身,人家可是正牌淑女啊,哪像你那么野蛮? “他撑不住了,今天谁取了他的人头赏黄金千两。”鬼魅一般的声音在暗夜里甚是刺耳。 昕悦身子一震,才明白齐云庭突然蹲在灌木丛后面的原因。 一群黑衣人御风而行,把一个白衣人团团围住,刀光剑影闪花了昕悦的眼。 白衣人伸手非常利落,无数个剑花挽起,便有一片黑影掉落到地上。 眨眼之间,黑衣人死伤过半。 昕悦小声道:“帅呀!” 齐云庭恶狠狠的瞪她一眼,示意她接着看。 在抬头是却见那白衣人如喝醉了一般,漂浮不定,敌人一刀砍来,他竟直直的从空中掉落,好不容易在地上站住没有倒下。却像脚下无根一般,软绵绵的东倒西歪。就算如此,却也没有影响他杀人的度。 令昕悦最惊奇的是他身上的一袭白衣竟不曾沾染半点血污,看来此人定是级洁癖。 “你不去帮忙吗?”她小声问话那边打打杀杀的人是听不到的。 “我要保护你。”意思是这些江湖上的打打杀杀与他无关,保护自己的老婆才是正事。 昕悦想想也是,谁都不认识,帮哪头呢? 转眼间黑衣人只剩一个,他不急着进攻,也不逃走,知识拖延时间,似乎是想让白衣人自己倒下。 白影一闪,已到近前,手起剑落,黑衣人以刀相迎,二人僵持在一处。 这时旁边死人堆里,忽然跃起一人,连人带刀直刺向白影后背。昕悦暗道好阴险。 似乎是意识到危险,白衣人变换招数,把眼前的人迅解决。回身之际,背后刀以至胸口,避无可避。 “铛。”金石撞击之声迸,刀锋偏了,划破白衣。 “谁?”黑衣人往这边看过来,昕悦才知道齐云庭出手了。 说时迟那时快,趁此间隙,白衣人不顾臂上的伤,一个剑花闪过,便有黑影倒地。 而他自己倒退两步,似是再也撑不住了,倒在一片草地上。 “楚一诺。”他倒地前把脸转向这边,昕悦吃惊的现竟是自己认识的人。 齐云庭似乎是确定已经没有危险了,站起身来,不满的说道:“看见他你就这么激动?” 月上柳梢 昕悦愣愣的眨眨眼:“我激动了吗?” 漫步于尸体丛中,那真是另一番风景啊。(.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齐云庭故意走到前面,头也不回。 丫的,你不照顾我,我也有办法不害怕。昕悦冲上去很没骨气的揪住他的衣襟,紧跟他的脚步。 看着躺在地上的楚一诺,昕悦摇了摇头:“不是说他武功天下第一么?我看也不怎么样啊。打架的时候东倒西歪的。” 齐云庭犹豫了一下要不要告诉他真相,弯腰捡起一锭变了形的银子:“中了十香软筋散加三日不醒还能撑这么久的,恐怕再也找不出第二个。” “哇,灭绝师太中了十香软筋散都不能动的,看来他果然厉害。” 齐云庭毫不犹豫的吃醋了,转身便走。 “喂,你不救他,一会儿再有人来,他就必死无疑了。”你也够厉害的,人家出手暗器,你出手银子啊。 他侧着脸不出好气:“他是死是活与我何干?” 不是吧,见死不救? “那好吧,与我也没关系,我们走吧。”昕悦甩手干脆的走掉。 齐云庭在后面站着没动,笑骂道:“我没你那么没人性。”回身背起楚一诺,往密林深处去。 昕悦转身挑眉,就知道你小子属驴的,牵着不走打着倒退。 翻过一个山头,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在三人身上的时候,昕悦看到一个可以歇脚的茅草屋,兴奋的跳脚。 齐云庭轻车熟路的进屋把背上昏迷的人放到床上,到水缸前喝了点水,又掀开米缸查看了一下。 昕悦不解:“你来过?” 摸摸她迷糊的小脸:“这里是一对神仙眷侣的居所,一年内会有些时日住在这里,其他时候便四海云游。以前我来这里看日出的时候见过他们,后来就成了忘年交。” 晚上做饭的时候,二人嬉闹于灶间。 昕悦边切着采来的野菜,边说:“娶了我是你上辈子在佛前祈祷了五百年才得来的福气,看你家夫人我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温柔贤惠天下无双。” 齐云庭往灶膛里扔了两根柴:“是呵,能配得上我家悦悦的也只有我这样貌似潘安,才若陶朱,文武双全,家财万贯的天下第一黄金单身汉呀。” 昕悦把菜放进锅里:“呸!你是人前像绵羊,床上似饿狼。” 把最后一根柴扔进去,拍拍手上的土,从后面拥住她:“你一提醒,为夫才觉很饿了。” “别闹,人家炒菜呢,一会儿就可以吃了。” “想吃你。” “走开,不让吃。” “那就用强的吧。” “你敢用家庭暴力,我就去申请离婚。” “你在敢说这俩字,我吃了你信不信?”一口咬在她脖子上。 “啊……行了,菜熟了,你还是吃它吧。要不要叫醒楚一诺?”昕悦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闪着天真的光。 给了她一个傻瓜的眼神,齐云庭说道:“等药力过了,他自然就醒了,你现在喊破了天也没用。” 昕悦看看里间躺着的人,却见他喉头似乎动了一下,可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齐云庭揽过她的肩坐在桌边,看着两盘青菜,柔声道:“委屈你了。” 昕悦毫不在意的夹起一簇:“我从小又不是什么千金小姐,倒是你锦衣玉食的惯了,来,尝尝你家娘子的手艺。” 齐云庭吃下昕悦喂来的一口,比吃蜜还甜,一脸谄媚的表情:“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菜,你也尝尝。” 于是他同样夹起一口喂给昕悦。 两人你一口、我一口的倒也吃得无比欢畅。 明月如钩,柳梢上头。 人圆即可,管它月圆不圆呢。 昕悦在齐云庭怀里靠了一会儿,便示意他躺到自己腿上。伸手轻抚眉心:“云庭,你以后不要皱眉了,你看,这么深的褶子都能夹死苍蝇了。” “好。” “最近好久不曾头疼了吧,你家娘子按摩的好吧。” “是。” “云庭,说真的,我并不在乎你挣多少钱,只要我们在一起开开心心的就行了。你又忙又累的,我看着好心疼。” 伸手拍拍她的脸:“傻瓜,我是男人,就要让自己的老婆孩子过上好日子。看你受苦,我的心更疼。” 穿过树影的月光,像是被剪碎了似的,朦胧的洒落在地上。那层月色,像是天宫中哪位仙子的纱裙,轻盈,飘渺,飞翔在夜晚的天空伴随着宝石的点缀. 林中有晚归的飞鸟鸣声相和,让静谧的夜晚更加心旷神怡。 “悦悦唱歌给我听吧。” “让我为你唱一歌 全世界都陪你听着 这是爱你会明白 你是唯一不可替代 让我为你唱一歌 闭上眼睛把心交给我 要你听见幸福的颜色 琴弦的快乐 在我手中为你颤抖着 多一秒你的笑容 付出什么都值得 旋转八音盒 每一个音符都记录着 你的喜怒哀乐 让我来谱成歌 让我为你唱一歌 全世界都陪你听着 这是爱你会明白 你是唯一不可替代。” “你也是我的唯一,不可替代。悦悦,好希望我们有一个孩子,我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悦悦会突然消失,若是有了孩子就安心了。 屋里的人依然躺着,没什么变化,只是眼角有一滴泪悄悄滑落。睡梦中回到儿时,一对璧人琴箫合奏,歌声缠绵,旁边一个玩泥巴的小男孩不时跟着瞎哼哼两句。 昕悦懊恼的垂下头:“我知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们都很重视孩子,可是……你也知道,我的身体,我想也许我永远都不可能……” “胡说,”齐云庭翻身坐起,“不会的,我们才新婚不久,你别胡思乱想。” 沉默中竟听到沙沙的脚步声响,吃惊抬头,齐云庭示意她躲到屋里。 昕悦透过窗缝往外看,五六个黑衣人闯进院里,似乎在寻找什么。齐云庭没有拦住他们,已经奔着房门来了。 显然是来抓楚一诺的。 昕悦迅在屋里扫了一圈,确实没有藏人的地方。怎么办?怎么办? 情急之下,她跳到床上,掀起旁边的被子把楚一诺从头到脚盖住,自己也钻了进去。 死马当活马医吧,他们应该不会来掀一个生病的女人的被窝吧。 房门“吱呀”一声,昕悦忙装作痛苦的“哎呦”叫了一声。 紧挨着自己的身体似乎一僵,瞬间变得火热。 难道他在高烧? 昕悦顾不上这些,又装模作样的“哎呦”了一声。 咦?没有想像中恶狠狠的声音传来。 不解的抬起头正对上一双疑惑的眸子。 “你在干什么?” “装病呀,人呢?” “走了。他呢?” 一听走了,昕悦长出了一口气,不知他用什么花言巧语把人骗走了。 “吓死我了,这屋里也没处藏人,我只好……”昕悦撩起被子,刚刚露出楚一诺一绺丝就听到一声爆喝:“你和他……” 身子蓦地腾空而起,原来是被齐云庭如老鹰抓小鸡一样从床上拎起来。 “你干什么?”昕悦惊魂未定。 “你干什么?”他怒不可遏。 “我杀了他。”疯了,真的是疯了。 昕悦使出吃奶的力气才把他推到外屋,“你疯了,他人事不省躺在那跟个死人没什么区别,这种醋你也吃?” “你竟然跟他同床共枕,不杀了他我誓不为人。”他眼中喷火,胸膛起伏。 哎呀!这个…… 昕悦苦口婆心,动之以情,晓之以理。长篇大论之后,齐云庭似乎是平静下来了,却扔出来一句:“我去找个女人来,和她钻一个被窝,看你是什么感受。” 我丫,我……算了,一时疏忽,忘了他是个大醋缸,你家姑奶奶我就哄哄你好了。 把他按到椅子上,再把自己按到他腿上:“别生气了好不好?我错了,哦?我是没拿他当活人才这样做的。” “死人你还救他干嘛?” “……” “你这么急着救他,不惜自己的名节,当真是心里没有他?” “我的天,这跟名节有个屁关系呀,我这么善良的人,怎么能做出见死不救的事呢?云庭,我心里只有你,你把这占得满满的,哪还有别人的位置呢?”拿起他的手贴在自己的心房。 他的脸色略微缓和了些,看着门口没有说话。 昕悦厚脸皮的嘿嘿一笑:“我们继续刚才的话题吧,其实我也希望有个孩子,不是为了传宗接代,而是我们爱情的结晶。你出门的时候,我们就在家一起等你回来。你说,男孩好还是女孩好呢?” 要打击一个男人就要击中他的软肋。 果然,他的怒气就泄了:“都好,算了,早点睡吧,明天带你看日出。” 彩云出嫁 轻柔的山风将大山的鼾声送到耳畔,时而低沉,时而高昂;时而轻快,时而舒缓……此时,东方的天空已微微露白。(.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一对璧人双双立于山峰之上,她柔弱的腰肢被他轻揽臂弯,微微倾斜倚在他身上,带着晨起的慵懒,无暇的美人脸倚在他肩头。 无声遥望前方,云雾缭绕中那无垠的天际。忽然,一道金光撕破灰暗,让人眼前豁然一亮。那光虽不耀眼,可是那特有的明亮让人惊喜,让人感叹。 忽地,金光又变成了一道圆线,中间填充着红光,渐渐亮,炫目。太阳似乎要把自己的帅气面容充分展现出来,随着天的色彩变化而冉冉升起,最后一跃跳上了天。顿时,万道金光撒向美丽的大地。 沉寂的大山苏醒了,世间万物披上了金黄色的轻纱。乳白色的雾气渐渐散去。树木的叶片上,滚动着颗颗晶莹剔透、圆润闪亮的露珠,在温暖阳光的抚摸之下乘风归去。几只斑斓小鸟在枝头引亢高歌,枝繁叶茂的高大的树也奏出一曲和谐的绿色曲调。 太阳周围原本洁白的云朵也被染得金黄,在广阔的天空中翩翩起舞。大地万物在艳阳普照下,充满了生命的活力。 日出,带来的不仅是一刻的美丽,更是一生的活力。 “云庭,真的好美啊!” “我总觉得人生就该如此灿烂美好,从前,我用心学武、努力经商,便是为了有精彩的每一天。现在,有你在我身边,愈觉得人生美好,前路一片光明。”他握紧她的手,暖暖的,人生的精彩让我们一起领略。 昕悦想:他叱咤商海,有着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能力。年纪轻轻,便撑起偌大的家业,不仅日进斗金,还统领商界,可谓是那一片江山的主宰。作为一个男人,在外面呼风唤雨,回到家有娇妻爱子相伴,便是人间极乐了。 在想起自己,整天窝在大宅院里做一个米虫,唉! 话又说回来,男人靠征服天下来征服女人,女人靠征服男人来征服天下。是哦,只要摆平了身边这个男人,不就等于得了一半的天下吗?想到自己也是顶着半边天的,不禁沾沾自喜起来。(好阿q) 白衣飘逸的男子在他们面前飞过,如一只白隼翱翔天际,向着太阳的方向而去,不久便隐身于五彩云霞之中。 齐云庭叹道:“楚一诺果然不同凡响,只一天便恢复如初。” “他再好也只是武功好,哪像我家夫君样样都好。” 恩,这话嘛,我爱听。 中秋夜,一家人齐聚后花园,谈笑赏月。齐夫人拉紧彩云的手,不时叹气,难舍之情溢于言表。八月二十六是黄道吉日,那一天杭州王家的花船就会来了。 起初,昕悦不太在意,结个婚么,又不是一辈子见不着了。后来想想,这是古代啊,号称出嫁从夫的。想《红楼梦》中贾家那么大的势力,在迎春嫁与中山狼之后不也无奈么? 何况齐家只是富商,自古商不与官斗,主要是斗不过。可是偏偏商人又愿意与官家联姻,于是造成了这两难格局。 其实彩云长的漂亮,人又温柔贤惠,应该不会受冷落吧。再说齐家与王家是世交,那王家公子想来应该不差。 二姨娘在老爷身边添酒布菜,神情甚是亲昵,不知为什么,昕悦总觉得老爷子和二姨娘看起来到像是一家,老夫人反倒像外人似的。 云海闲着无事,便凑到大哥大嫂身边,问问这次出门的趣事。 “哪有什么趣事,只是买东西而已。哎,我想起一件事。”昕悦转头看向齐云庭。 云海一看有戏,双目炯炯,侧耳细听。 “婚丧嫁娶本是人生大事,尤其是结婚这等喜事,大家都很重视。你看我们为了买嫁妆周游几百里才买到,你看宛州也算大城市,几乎每天都有几户人家办喜事,我觉得可以专门成立一个婚庆的店铺,从服装到被褥,大到桌椅摆设,小到头饰挂件,一应俱全。这样,人们只到咱们店里来就能买到所有需要的东西。” 齐云庭双眸一亮:“对啊,悦悦此计甚妙,明日我便差人去办。” 云海顿时垂头挫败:“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呀,大嫂在大哥身边久了,竟然满脑子生意经了,真不好玩。” “好玩?”云海头上挨了一扇子,“你也老大不小的了,彩云成亲以后,就给你找个媳妇,成家立业干点正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一个月之内踢了三家馆子的事。” 云海被大哥揭了老底,脸上一阵儿尴尬,嘴上说着:“我才不成亲呢,还没玩够。”身体却无声的飘远了,毕竟大哥的巴掌他是挨过的,且至今心有余悸。 一路骑马回来,毕竟也是辛苦。昕悦休息了几天,想到彩云就快出门了,便带着小妍到飞玉阁去看看她。 不想门口却站着一尊大神。 “大少奶奶,夫人吩咐,大小姐临出门这十天请了教习嬷嬷专门教她礼节,任何闲杂人等不得进去打扰。” 老夫人手下的大总管葛妈都屈尊看门了,可见这教程是多么严格。好吧,那就过几天再来好了,总不能小丫头上轿前还在苦练吧。 昕悦识相的转身回房,正对上树后云海戏谑的目光,不禁莞尔:“看来我们都是闲杂人等之流啊。” 云海苦笑,其实他老娘最要防的便是两个人。一个是离经叛道的大嫂,另一个便是荒诞不羁的自己。否则也不会让葛妈亲自出马,因为一般的小丫头定是拦不住这两个人的。 昕悦去了几次,都不得入,葛妈看管甚严。 哼!要不是彩云这孩子讨人喜,我舍不得她走的话才懒得去看她呢。 齐云庭连着忙了十来天,总算是把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安排好了。今日才得空早点进门,却见昕悦正等在暖玉汀门口。 “都忙完了?”昕悦上前挽住他的胳膊。 “嗯,在等我?”被人等当然心情好。 “我在等钥匙。” “钥匙?” “是啊,这几天我一直想去看看彩云,可是飞玉阁的门都进不去。所以啊,只有带着你这把大钥匙才能进的去。”昕悦不傻,自然知道老夫人防着她和云海添乱,却不会对齐云庭有半点约束。 齐云庭了然的笑笑,带着她往飞玉阁去:“云海早就翻墙进去了,我还以为你也想办法进去了呢。” “你以为我若是有武功还会等你?唉!我不就是没本事嘛。”昕悦垂头丧气。 齐云庭拍拍她的脸:“你家夫君有本事就行了,早跟我说早就给你解决了。” 小径无人,昕悦踮起脚亲在他脸颊:“以后我就靠你混了,你要学会老黄牛的精神,吃进去的是草,挤出来的是奶。好好干活挣钱养活你老婆,知不知道?” “呵呵,知道了。” 谈笑间已到飞玉阁门口,葛妈还在门口守着,见了齐云庭恭恭敬敬的垂头行礼:“大少爷。” 齐云庭面色一凛:“没看见少奶奶么?” 只轻轻的一句却让葛妈手足无措,忙道:“少奶奶。” “恩。”齐云庭冷哼一声,拉着昕悦的手进去了。 诶,这就是区别,不服不行呀。 盼君归 齐府里,管家正在禀报门口的情况。因老爷、夫人等长辈照规矩都不能送出门,只好在前厅坐着。 “小侯爷是抱着大小姐上船的。” 三姨娘抿嘴偷笑,现在这些年轻人呀! 二姨娘则要嚣张的多,一语道破玄机:“是你家大少奶奶挑唆的吧。” 老爷欣慰的点了点头:“王骁肯屈尊如此待我女儿,也是彩云的福分了。” 齐夫人的脸色却黑了几分,碍着老爷的面子没有出声。 兄嫂送行完毕,回来复命。齐老爷说了几句,便让大家各自回去休息了。 齐夫人单独把齐云庭叫到主屋问话,半个时辰以后才回到暖玉汀。 “你娘神秘兮兮的叫你干嘛?”许是累了,昕悦歪在榻上昏昏欲睡。 齐云庭正色道:“悦悦以后不可以再这么说话,那是咱娘。” “可是,你知道,她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她。你看,她刚才就只叫你一个人。”昕悦把小嘴厥的高高的。 “你呀,”齐云庭把她拥进怀里,在她嘴上啄了一口。“其实娘也没什么事,不过是叫我闲话了几句。过几天我再出趟门,把一些重要的事料理一下。而后天冷了就都在家陪你可好?” “又要出门啊?”昕悦委屈的小脸像苦瓜一样。 “别这样,宝贝!笑一笑?” “带着我好不好?” “这次要去很远的北方,带着你不方便。放心,我会快马加鞭的,一定在半个月之内赶回来。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心情不爽,便不再理他,歪在榻上睡着了。 齐云庭临走前,又千叮咛万嘱咐,让昕悦多陪陪娘亲,稍解她思女之痛。还与她讲好,凡事等他回来在做打算。 昕悦只得答应,并说好趁着半个月的时间,好好研究一下如何改造温泉,让这个冬天暖暖的。 他走后,昕悦信守承诺每天去给老夫人问安,可她不是冷言冷语,就是一副我懒得见你的样子。 秋霜本就是冷淡的性子,如今又要养胎,自然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没了彩云,云海也不好独自去找大嫂聊天,只好每日出去找人切磋武艺。 昕悦一个人也没意思,秋高气爽的好天气,就每天在躺椅上晒着太阳睡一下午。晚上吃完饭接着睡,这样吃了睡、睡了吃的日子,半个月过去整个人圆了一圈。脸膛红润,肌肤丰盈,娇艳更胜从前。 齐云庭来了书信,明日晚间或后天一早就到,昕悦一激动就睡不着了。 好不容易等到晚上掌灯时分,才见他风尘仆仆的赶来。 见到等在门口的爱妻,抱起来便往里闯。 “怎么这么着急回来?”是想我想的受不了吧? “明日舅舅要来,我自然赶回来接待。” “哼!原来不想我。”昕悦挣扎着落地。 他笑道:“怎么会不想你呢?傻瓜。” “云庭,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一会儿再说吧。(.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说话间已到主屋门口,齐云庭拉着昕悦的手进屋:“娘,我回来了。” “嗯。”齐夫人不知在和谁生气,脸都绿了。 “娘,明日迎接舅舅的事可都安排好了?” “先别说你舅舅的事,这是彩云来的第一封家书,你且看看。”书信被摔到齐云庭身上,昕悦不忿,哪来的邪火,干嘛往我老公身上撒。摆明了还是拿我当外人,彩云来信怎么不给我看。算了,我还懒得看呢。 齐云庭快的把书信扫了一遍,脸色冷了下来。 “怎么了,彩云过的不好么?” 他叹了口气,没说什么。 昕悦突然想起自己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要跟他说,就摇了摇他的手臂:“云庭,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和你说。” 他不耐烦的甩开:“别胡闹,你能有什么重要的事。” “我……”昕悦委屈的嘟起嘴,“我怎么就没有重要的事?” 齐夫人突然作了:“那日我就说彩云迟早被她害了,你还护着她。如今你还有什么话说?你看她那副贱样子,还要我去教训不成。” 齐云庭脸色铁青,额上青筋暴突,一旁的云海都吓得悄悄退了几步。 “你说,你有什么重要的事?”他转身盯着昕悦。 “我只想先让你一个人知道。”那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甜蜜啊,要回到自己房中才有情境,他一定会高兴的抱着她转圈的。 在这说?保守秘密这么多天,不就是为了让他第一个知道,看他开心的样子么。 “我们回房去说吧。”她脸上扬起兴奋的红晕,不顾他难看的脸色,拉起他的手就要往外走。 可怜的小妹正在王家受苦,你却在这喜笑颜开? 齐云庭愤恨的甩开手,高高扬起,怒喝道:“你除了会添乱还会做什么?” 他紧紧握成拳,指节嘎嘎作响,又颤抖着展开成掌:“你知不知错?” 昕悦懵了,日日盼,夜夜盼,总算把他给盼回来了。难以抑制激动的心情,迫不及待的想要把那个喜讯告诉他。可是,他竟高高的扬起了手,要打我么? “我有什么错?” 云海咬着后槽牙,不敢吱声,偷眼瞧着。 老夫人怒目而视,已经气得身子颤。 “啪!”电光火石之间,一巴掌落在了昕悦的左脸上。 力道不重却也不轻,半边脸瞬间通红了。 她愣愣的站着,忘记了疼痛,忘记了周围的一切。 就那样静静的看着齐云庭,清澈的目光直视着他的眼睛。 是震惊,还是伤心……我曾那样急切的盼着你回来,而今你回来了…… 许久……两颗泪珠掉落。 “悦悦……”他伸出手来。 昕悦转身疯狂的跑出去,门外小妍惊呼:“少奶奶,您怎么可以这样跑,注意身子啊。”她惊惶追去。 齐云庭紧走几步追到门口,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 齐夫人冷笑一声:“若不是你从开始就骄纵着她何至于有今日。” 齐云庭叹了口气,似乎是说给别人听,又像在安慰自己:“也该给她教训了。” 接下来,谈了谈彩云的事,齐云庭想去杭州看看,又觉得成亲不到一个月,娘家去人也不好。彩云信中也说了,再过两个月爹爹五十大寿的时候就回家来看看,刚好三个月归宁,那就在等等。 舅舅升了官,上任途中经过宛州,自然要进来看看娘亲。齐云庭与娘细细的商定明日接待舅舅的各项事宜,就是后半夜了。 他听了娘的话,就在这院里休息,没有回暖玉汀。 这间厢房是他以前住过的,倒也住的习惯,只是满心烦躁。 齐兴推门进来,想给大少爷倒茶,却现那茶杯还满满的,他根本没动。 “她怎么样了?”声音竟微微有些颤抖。 齐兴如实答道:“回去以后就哭,后来就边哭边骂,在后来就呕吐不止。” 他惶然起身:“我去看看。” “这会儿刚刚睡下。” 他停住脚步,“那就让她歇歇吧。”我若去了,少不得又要大闹一场。 黎明即起,安排人洒扫庭院,门前净水泼街。带着人接到城外,迎来了舅舅一家。 兄妹见面,必然痛哭一场。齐云庭陪立一旁,侍奉周到。 舅母问道:“庭儿不是成亲了么,怎不见甥媳呢?” 齐夫人面色一冷:“那个蠢东西不见也罢,三兄弟家的女儿如今也有十八岁了,我准备让云庭休了那贱人,娶葛佩为妻。” 齐云庭看了母亲一眼,没有说话。 离君去 下午,戏台上正唱的热闹,齐云庭见父亲、母亲与舅舅、舅母相谈甚欢。 自己却无心看戏,招手叫来齐兴,小声道:“她可吃过饭了?” “早晨醒来,少奶奶憔悴的不得了,又不停呕吐,直吐到胃里酸水都出来了。中午想是饿极了,勉强吃了一点。吩咐下送些糕点进屋,这会儿已经插门睡下了,说是昨晚没睡好,要补觉。晚上不要叫醒她吃饭,饿了就吃些糕点。” 齐云庭点了点头,接着看戏。散场时,却见有人用幽怨的眼神看着他。抬头望去,是一个满脸油彩的戏子正转身离去,那背影竟有几分熟悉。 转眼人已不见,齐云庭暗笑自己傻了,宛州城也就那几个有名的戏班子,看来看去,自然眼熟了。 晚上家宴,独缺昕悦,齐云庭心里不是滋味,饭也没吃几口。好不容易挨到第二天一早,送走舅舅一家,又在母亲屋里坐了会儿便起身出来。 吴妈带着小妍慌慌张张的过来:“大少爷,您去看看少奶奶吧,从昨天下午就睡,直到现在一点动静没有,奴婢们喊她也不应,门又反锁着,我们也不敢撞门。只怕少奶奶昏过去都没人知道。” 齐云庭脸上闪过一丝焦急,大步奔暖玉汀而去。 他直奔那一扇虚掩的窗户:“悦悦,你可醒了?快起来开门。” 屋里一切如常,只是桌上的糕点一块也不剩了。床幔低垂,看不清里面有何动静。 他翻窗而入,坐到床边。“悦悦,其实我也心疼的很,只是……你也太不懂事了。快起来吧,我陪你吃午饭。” 床幔内鸦雀无声,连呼吸声都听不到。 轻轻掀开红色的鸳鸯戏水幔帐,想到那一张红肿的小脸,齐云庭心里一阵纠结。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猛然间,他一跃而起。 床上空荡荡的,除了一条满是泪痕的枕巾,就只剩了一片纸。 他急忙拿起,确是昕悦的笔迹。 “原本我盼着你回来,是想告诉你,我们有一个孩子了,他在我的肚子里两个多月了。可是,现在我要告诉你,他没了,和我的心一起丢掉了。” 薄薄的一页纸,却似有千钧重,压的齐云庭双手止不住的颤抖。最终,那片纸在指尖滑落,飘到墙角处。 窗外几个人看着大少爷失神的双眸,颤抖的双手,顿觉大事不好。 愣怔片刻,齐云庭回过神来,捡起留书,揣进怀里。 半个时辰后,他已经把整个齐府翻了个底朝天,却没有找到她的踪迹,甚至没有一丝线索。 仔细检查屋里少了的东西,现她只带走了几件衣服,一盘糕点,五十两银子。 齐云庭恼怒的一掌拍在桌子上,那么多的银票你不拿,只拿这一点银子够花几天?曾经她笑着对他说‘这五十两是我的’,这个傻瓜,不是跟你说了我的都是你的么? 转念一想,这样也好,过几天钱花完了,她就会回来了。 擅离夫家是严重失妇德的重罪,会被休的。 众人只当大少爷生气,都不敢说什么。 戏子,那个戏子!难怪背影那么眼熟。 牵出蓝兔,飞奔而去。 暖玉汀出奇的安静了一个月,小妍整天失神的望着门口,期盼着大少爷带着少奶奶回来。都怪自己少心没肺,让少奶奶一个人走了。再怎么说也该带着我呀,不然谁伺候您?何况还有孕在身,怎么能吃得了苦呢?有好吃的总分我一半,从不给我立规矩,允许我没大没小,信口开河。(.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这样的主子打着灯笼也找不着。 如今也不知道少奶奶在外面过的好不好? 同样郁闷的还有齐兴,这些年一直在大少爷身边,从未离身。可是,自从那天大少爷匆匆离去,自己就在这等了一个月了。 虽然这期间,齐云庭曾派人回来问有没有大少***消息。可是,一个月没见心里始终放不下。 老天保佑!让大少爷快点找到少奶奶吧。 这天傍晚,一人一马踱到齐家门口,老管家使劲揉揉眼,天哪,这真的是大少爷吗? 双眼涣散的望着地面,人已瘦肖的下巴都尖了,一袭白衣上满是尘土,衣摆处还有些许泥点。 一向神采奕奕的大少爷竟如此落魄,莫非出门没带够银子?不对呀,到处都是齐家分号,去哪不能拿到银子呢。 管家上前接过马缰,犹疑着问道:“大少爷,少奶奶她……” 齐云庭猛地抬起头,眸中闪过异样的神采,揪住管家的衣襟,惊喜道:“她回来了?” 管家吓了一跳,连忙摇头:“没有,我是问大少爷可找到她了。” 双手无力的垂下,眼中闪过一抹伤心,拖着疲惫的双腿进门去了。 这一个月,他走了几十座城,上百个村庄,翻了十几座大山,趟过无数条河,却没有一点她的消息。 先是到戏班查询,有人见过一个脸生的戏子自己勾眉画眼,却没人知道她何时离开的,去了哪里。 在宛州城里问了一圈,才知道她出了南城门。果然,在那里他捡到了一个碧玉簪,是她的。 往南,那便极有可能是往杭州去了。本来她这次挨打也是因为彩云,说不定她就是去杭州找彩云了。一路南下,却再也打探不到她的踪迹。 没好意思惊动王家,他细细查过,人没到杭州。 虽然觉得她回娘家的可能性不大,可他还是派人去了幽州,并嘱咐他们一路上仔细寻访。方圆三百里之内已经找遍了,却没有一点消息。 可恨悦悦为什么这么聪明,竟不留下一点痕迹。 齐夫人看到儿子也是吓了一跳,继而痛骂:“这个臭丫头,先是害了我女儿,如今又把我儿子害成这样,等抓到她,看我不把她打死。庭儿,你也别生气了,抓到她是早晚的事,为娘给你出气。” 云海静静的看着大哥憔悴的模样,他却不认为是因为生气。 齐云庭默默叹了口气,摇晃着起身:“娘,这件事你就别管了,等找到她,我定不会轻饶了她。”以后若是这样动不动就离家出走还了得。 “在娘这一起吃了晚饭在回去吧。” “不了,吃不下,我回房了。” 谁也没想到大少爷回房第一件事就是大雷霆,只因为少奶奶哭湿的那条枕巾被浆洗婆子洗了。 第二件事就是命人把房间回复成原样,其实吴妈和小妍等人又何尝不想念大少奶奶,未免睹物思人,才把一些东西收了起来。 小妍暗自肝儿颤,看大少爷那张千年寒冰脸,若不是看在吴妈是他乳母的份上,只怕她们就得吃不了兜着走。 吴妈心疼大少爷这些天饿瘦了,做了一桌子他爱吃的饭菜。可是,他愁眉不展的盯了一会儿,摆摆手吩咐撤下。只问:“悦悦走的那天带走的是什么糕点?” 糕点上桌,他却皱起了眉,一向不爱吃甜食,可是悦悦爱吃。 拿起一块放进口中,味同嚼蜡。 半夜,湖心亭上一抹熟悉的身影站在月光下。 齐云庭狂喜。 “悦悦,你回来了,真的回来了!”迫不及待的把她拥进怀中,惊觉那身子竟是冰凉的。 “悦悦,入冬了,你怎么还穿着秋天的衣服,冷不冷?” 想拥紧她,不料被她一把推开。 “走开,别碰我。”她怒目而视,冷冷的声音让他心碎。 “悦悦,别这样……好不好?”声音几近哀求。 “我告诉你齐云庭,以后我们一刀两断,我是死是活与你无关。”她转身便走。 “悦悦,你答应过我不再说这样的话。悦悦……” 她纵身跳入清冷的湖中。 “悦悦……” 齐云庭猛地坐起,惊了一身冷汗。原来是梦,他起身倒了两杯茶,又暗自摇头。悦悦不在身边,倒两杯给谁喝呢? 明知梦境不会成真,他还是穿衣起床,一个人来到后花园。 在这棵梨树边,她曾撒娇不肯走路,让他抱。 在这一片南瓜架下,她轻柔的给他按摩,讲笑话。 这条幽深小径上,她甜甜的吻上他的脸颊,貌似严厉的教训他:好好挣钱养活你老婆,知不知道? 一切的一切都像生在昨天,在他脑海里真真切切、清清楚楚。 湖心亭,没了悦悦,便不再是欢笑声的源地。 清冷的凌晨,他默默的把后花园转了个遍。 天冷了,悦悦你在哪里?有没有吃不饱、穿不暖?你为什么要藏的这么好,留一点线索给我,让我把你接回来好不好? 怀孕日记 慢慢踱进书房,清冷的屋子让人心寒。 桌子上堆积了小山一般的账本,他无心去看。桌角上一本小册子却吸引了他的目光,封面上歪歪扭扭的四个大字“冷战日记”。 齐云庭默默浏览,嘴角竟含了一抹笑意。曾经他们闹别扭的时候都那样有趣,那样有爱。 如果悦悦没有离家出走,哪怕不理他,不见他,他也不在乎,毕竟在自己身边,就有机会去哄她。如今…… 蓦然现,手上拿的是两本,下面一本是“怀孕日记”。 “宝宝!你可知道今天我有多开心吗?本来在花园里散步,谁知突然头晕,我以为只是低血糖呢。小妍硬是拉着我去大夫那里,才知道你已经存在两个月了。这样算下来,应该是七月份的时候吧。 呵呵!那时小别胜新婚,云庭啊,不,应该说是你爹勤奋的很,每晚我都睡不好。不过也好,他收获了快乐,我收获了你。” 齐云庭暗笑,想到她娇俏的样子,这句话明明就不对,快乐是我们俩的,孩子也是我们俩的。 “我威胁大夫和小妍都不准把这件事说出去,我要保守着这个秘密,再过十天你爹爹就回来了,我要第一个告诉他这个好消息。你猜他会怎样?恩,我想他一定会高兴的不得了。还好吴妈不知道这件事,要不然她一定会去告诉老夫人,然后云海他们也就都知道了。我才不要让你爹成为最后一个知道这件事的人,也免得他们屁颠屁颠的跑到他跟前抢着说。哼!你是我们的宝宝。” 齐云庭脸上挂着恬静的笑容,翻开第二页。 “宝贝啊,妈咪又来和你聊天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两个月,你是不是有拳头那样大呢?今天我特意多吃了一点鱼,因为爱吃鱼的宝宝聪明。要是你爹在一定会拆穿我,因为我一向爱吃鱼,呵呵!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有没有惦记着我们?唔,惦记我是肯定的了,不过没有你的份,因为他还不知道你的存在呢……” “今天也许是睡得太多了,竟然不想吃饭,勉强逼着自己吃了一点,那是为了你才吃的。宝贝,若是你爹在家就好了,我想吃江记的凉茶,他一定会带我去的,还会哄我吃东西。唉,还有五天他就回来了,天上那个太阳啊,为什么你就不能走得快一点呢?” 齐云庭心里一阵酸楚,悦悦你回来,想吃什么我都带你去。 “天气逐渐凉了,还好给他带的衣服够多,薄的厚的都有。冬天就快来了,我好怕冷的。不过,宝宝不用怕,你娘我很聪明的,已经把温泉的改造利用计划设计好了。是最先进的地暖哦,等你爹回来,我就让他修一个长长的走廊,把卧房和温泉连接起来。这样冬天再冷我们也不怕了,就像冬眠的小熊,在自己的小窝里暖暖的,好开心啊。你想吃什么就表示一下,我就派你爹去买,他敢不听话试试?” 齐云庭咬紧牙关,心里的痛楚一丝丝散开。 “今天我现了一种方法可以制取奶油,再有不到两个月就是你爹的生辰了,到时候我要给他一个惊喜。我向宝宝保证,一定要做一个生日蛋糕给他。虽然,我许诺了他很多东西都没有实现,不过这一次是生日嘛,一定不会食言的。哦,我想起来了,还有那个牛郎织女的中国结没有编好呢。好了,不和你聊了,我去做手工了。云庭,我真的好想你啊,你就不能早回来两天么?” 齐云庭心里一震,我也好想你,悦悦,你回来吧,好不好? “终于等到今天了,晚上你爹就回来了,我特意选了这件绣有金丝蝴蝶的衣裙。等我把秘密告诉他,他一定会抱起我转圈的。呵呵!我都能想象出他惊喜的样子,今天下午我都激动的睡不着呢,晚上我先不吃饭,等他回来一起吃。太阳总算要落山了,一分一秒过的好慢,我的心啊……呵呵,我要去门口等他了。” 齐云庭失神的盯着那些字迹,无力的伏倒在桌子上。 她竟是那样热切的盼着我回来,可我却…… 下人们不明白大少爷为什么突然大兴土木,在暖玉汀的温泉上建起了一座宫殿般的大房子,汉白玉的假山石上刻下三个字“子归泉”。于是小妍寻思了,这“子”到底是指妻子呢,还是孩子?或许两者都有吧。 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齐云庭都亲自过问,精选最好的竹篙铺设成热水管道。甚至晚上,别人都睡了,他还坐在那里出神的看。 悦悦,我知道,等到我生辰的时候,你就会回来了,对吧? 我按照你的设计把温泉水引到卧房之中,果然屋里温暖的很。你快回来吧,看看我们的家,进了十一月了,天气这么冷,你住在哪?穿的厚不厚?吃得可不可口? “云庭,救我。”虚弱的声音从哪里传来? 他慌忙四处寻找,云雾缭绕的山崖边,昕悦抱着一块石头,双脚荡在空中。 “悦悦,快拉住我的手。” “我讨厌你的手,它打了我。”她倔强的小脸满是委屈。 “悦悦,别闹,快抓住我的手,我救你上来。”他急得满头大汗。 她手上的石头松了,连人带石一起掉落山崖。“云庭救我……” “悦悦……” 又做噩梦了,醒来总是满身冷汗,心有余悸。 这些天他虽然一直在家,却加派了人手去找,也把齐家铺子里贴的寻找线索的启示更换了新的,赏金由一百两银子提高到一千两,搜索范围从三百里扩大到五百里。 齐府的下人分裂成两个阵营,保守党和痴情派。 保守党认为大少奶奶不守妇道、擅离夫家,大少爷急着抓她回来,就是要严厉的教训,最好是重施家法,打她个遍体鳞伤,再一纸休书扫地出门。此类人是以葛妈为代表老古板居多。 痴情派认为大少爷和大少奶奶如胶似漆、恩爱非常,是天设地造的一对璧人。如今少奶奶负气而去,大少爷肝肠寸断,日渐消瘦。思妻心切,才把赏金提到白银千两。想来,不日即将夫妻团聚,恩爱如初了。这一派以齐兴、小妍所代表的年轻人为主。 老夫人这几天气恼的很,彩云那封信本就搅乱了她的心;一向神采奕奕的大儿子竟憔悴成那样,都是那个贱人害的。以前只要云庭不出门,每日都会到她屋里来转转,陪娘聊聊天。可是,自打那天垂头丧气的回来,就再也没来过主屋。她放心不下去暖玉汀看他,却见他正在摆弄一堆竹篙。见了母亲,也只是淡淡的敷衍两句。 “庭儿,我听说你把赏金提高到白银千两。为娘的意思,你就放过她吧,以前的事也不必计较了,一纸休书公布天下,她与我齐家再无瓜葛。娘另给你寻一个好妻子,保证你喜欢。” “娘,我的事你就不用管了。”他冷漠转身,去寻些木屑来填缝隙。 十一月十二,天灰蒙蒙的,北风吹得紧。 齐云庭只是年轻小辈,生辰自然不会大张旗鼓,只是自家人庆祝一下罢了。他今日似乎格外紧张,时不时的就跑到门口向外张望。并吩咐下去,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即汇报。 暮色四合,还没有她的影子,心渐渐沉了下来。 后花园里,湖面上结了些许浮冰,却也有调皮的鱼儿浮上水面吐泡泡。悦悦说过那是幸福的泡泡,是鱼儿在说我爱你,然后它们就要尽享鱼水之欢了。于是悦悦总在湖里撒些花瓣,说这样既能帮它们遮羞又能增加情趣。 于是他咬着她的耳朵说,是不是受了我们那次花下缠绵的启呢?那是丁香盛开的季节,娇颜鲜花相映红,一时情动,便索爱于花下。紫色的花瓣落在她白皙似雪的肌肤上,美艳不可方物。 齐云庭猛地揉揉眼,她回来了? 真的回来了。 湖面上飘着零散的菊花瓣,这个季节,唯有菊花迎风怒放。除了悦悦,还有谁为鱼儿撒花? 呵! 这些天来,他露出了第一个笑容。 我感觉到了,她的气息。 真真切切的,我的悦悦回来了。 狂喜的竟有流泪的冲动,他大步奔暖玉汀而去。 酒后吐真言 风一般旋进暖玉汀,四处找遍竟不见她的踪影。 “悦悦,我知道你回来了,你在哪?快出来。”他焦躁不安,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 内心的狂喜夹杂着缕缕不安,刚刚明明感受到她的气息,可是为什么找不到?为什么? 把所有能找的地方都找了三遍以后,不得不颓丧的确定,她没有回来。 前厅上,一大家子正围坐在饭桌旁。 齐夫人身边坐了一个拘谨的姑娘,眉目清秀、举止端庄。那是专门派人接来的葛佩,齐夫人的娘家堂侄女。 外面天已黑透,齐老爷脸色沉了下来:“云庭在干什么?不知道大家在等他吃饭吗?” 管家硬着头皮上前报告:“回老爷,刚刚已经派人去催了,可是……说是大少爷喝的酩酊大醉,已经走不了路了。” “什么?云庭何时变得这样没有分寸了,何况还有亲戚在。来人,就是抬也把他给我抬来。” “是。”下人们领命去了,不多时两个壮硕的家丁架着齐云庭进了前厅,把他按到椅子上。 身子歪在椅背上,头也不抬,手里的酒瓶倒是攥的紧紧的。抬手咕咚咕咚猛灌了一气,撒了满脸满身。锦袍早已被酒浸湿,丝凌乱,指节青。 老爷皱着眉摇了摇头,夫人又生气又心疼,心中暗骂:贱人把我儿害成这样。口中说道:“庭儿,为娘不是跟你说了吗,她不守妇道,是她的不是。不会有人瞧不起你的,你只需一纸休书送上公堂,这件事就了了。娘再给你找个好媳妇。” 二姨娘瞥了她一眼,露出一个你真是傻瓜的表情。 齐云庭缓缓抬起头,猩红的双眼眯成一弯弦月:“媳妇?我不是一直没有媳妇吗,谁肯嫁给我?不对,我有媳妇,悦悦,悦悦肯嫁给我。(.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她说不愿跟我回家,因为这个家太复杂。我说你什么都不用怕,我会保护你。她还说……” “啪”,猛然一声炸响,众人都吓了一跳。齐云庭瞪着布满血丝的双眼盯着桌面,手里的酒瓶已在地上碎成瓷片:“反了你们?怎么不给大少奶奶盛饭?” 周围站成一圈的下人被大少爷突然扫射过来的目光冻得不寒而栗。厨房总管李妈最先反应过来,诚惶诚恐的盛了一碗米饭,放在他旁边那个空着的位置上。 齐云庭强睁着打架的眼皮,用颤抖的手拿起筷子,把桌上的菜一样样夹进碗里。“悦悦,你吃啊,这些都是你爱吃的,快吃吧。” 他脸上露出一个宠溺的笑容,却惊住了一屋子的人。大家目瞪口呆的看看一脸傻笑的齐云庭,又看看旁边那个空空的座位。 “快吃啊,看你都瘦成这样了,在外面吃了很多苦吧。我的悦悦……好可怜,不过,没关系,现在你回来了就好,我保证,以后好好保护你,不让你受半点委屈。”他脸上的笑容僵住,手上的筷子掉落。 “悦悦,你怎么不理我?还在……生我的气么?我错了,我错了好不好,你原谅我。”他伸手去抚触空空的眼前人,满脸委屈,身子前倾过度,踉跄着扑倒在椅子上。 齐夫人惊得目瞪口呆,她一直以为儿子和她一样的想法,怎么竟是这样?这种不守妇道的媳妇要她何用,是自己的儿子心肠好,不忍抛弃她罢了。可是…… 云树伸出手想去扶起大哥,不想他却死死的抱住那椅子。 “悦悦,你还是不肯原谅我么,我生辰你都不回来,想必是恨透了我。我……我又何尝舍得打你呢,我都已经很偏心了,给你机会,问你知不知错,你若顺着说一句知错,不就……行了么。” 齐夫人冰冷的脸色裂开一道峡谷,多年前,二姨娘做了逾举的事,冒犯了她,老爷也曾那样高高的举起手问:你知不知错,她不情不愿的答了一句知错。于是,老爷的手放了下来,打圆场的说既然知错就回房去反省。 原来,男人都是偏心的。 老爷那次打她的时候,却没有丝毫的犹豫,就那样重重的打了下去,还三个月不见人影,若不是自己拉下脸去求老太太,老爷还不肯到自己院里来。 齐云庭痛楚的声音把她的思绪拉回眼前,“天这么冷,你离家这么久,有没有挨饿、受冻,有没有想念我……悦悦好狠心,好狠心,真的要让我肝肠寸断么?你回来好不好,我真的很想你、很想、很想……” 脚下一软,他跪坐在地上,双手却紧紧抱着那椅子不肯放。 “我们的孩子,他还在不在?在,他一定在的,他该有四个月大了。悦悦……给我一次机会,让我看你一眼好不好?只看一眼,我就――就放心了。都是我的错,让你伤心了……我们的家……没有你,哪里还是家呢。让自己的妻子、孩子在外面受苦,我还算什么男人?”他突然用头猛撞椅子,一时酒气上涌,昏倒在地。 人们处在震惊中,竟无人去扶他。 有人偷眼瞄着老夫人,齐云庭如此深爱妻子,自然不会为一点小事打她,看来是被逼无奈。这逼他的人么…… 老夫人也惊得半晌无言,原来她走的时候已经带着两个月的身孕,孩子毕竟是齐家的血脉,再看儿子痛不欲生的样子,心里也生出几分悔意。 暖暖的烛光下,一双红木筷子懒懒的拨着碗里的面条。 “宝宝,你就多吃一点吧。今天是你爹的生日呢,不知道他这会儿在干什么,我好想他……”眼泪噗噗簌簌地掉进碗里。 “胡欣悦,你真没用,这种男人想他干嘛。”擦一把泪,挑起一根面条吃了。 勉强吃了几根就再也吃不下了,索性睡了吧。 凉凉的被窝,昕悦蜷缩起手脚,若是他在就好了,他怀里好温暖。 又骂了自己一次没出息,拉紧厚厚的棉被,望着黑洞洞的房顶却睡不着。 应该是半夜了吧,怎么外面却亮堂堂的? 披衣起床,到外面一看,竟是下雪了。鹅毛大雪飘落,天地都成了白色。 一个高大的身影渐渐走近,是他。怎么竟瘦成这样? “悦悦,我总算找到你了。我找的好辛苦!”他脸上带着浅浅的笑。 “走开,我不认识你。”转身回房。 “悦悦别走,跟我回家吧。”他冲上来拉住她的手。 “那是你的家,不是我的家。我要睡觉了,你走吧。” “一起睡好不好?”他哀求。 “不要。”甩开手,进屋转身把房门关死。 “不让我进屋,我就在雪地里睡,我生病了,悦悦就心疼了……” “干娘,干娘快开门,下雪喽!”敲门声传来,昕悦翻了个身,睁开迷蒙的双眼。 下床开门,外面果然银装素裹,雪下的不薄。 目光在院里搜寻了一遍,他真的在院子里睡的吗? 哪有半个人影。 暗笑自己,傻了么,不过是一个梦罢了。每晚都梦到他,今天又怎么会例外。 “干娘,你想什么呢?” 昕悦低头,那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天真无邪的看着她。 “干娘没想什么,大宝快进来吧,外面冷。” 吃过早饭,昕悦便牵着那个虎头虎脑的孩子,在后园里捉鸟雀。扫出一块空地,用一根短棒支住一个倒扣的竹筛,下面放上一些秕谷,在短棒上系了一条长长的绳子,两人藏到一棵大树后。等待小鸟自投罗网的过程是漫长的,昕悦暗笑大宝这般机灵的孩子竟有如此耐心。 突然,他小声道:“干娘,快看。” 一只翠色鹦鹉进了那竹筛下,昕悦忙拉动绳子,把它扣在下面。这种鸟本是人们驯养的,如今跑来这里觅食,想必是谁家跑丢的。 大宝高兴的不得了,忙跑去找外公要鸟笼。原本昕悦说能捉到鸟,他还不信,此刻却是对干娘佩服极了。 看他手舞足蹈的样子,昕悦也是满心欢喜,把鸟在书房安顿好,就带着大宝去扫雪。 “你娘他们已经把前院扫的差不多了,我们来扫后院吧,还可以堆个雪人呢?” “堆雪人?”小家伙眼里满是欣喜,干娘总有很多新奇好玩的点子。 三个拿着打扫工具出现在后院的人,正看到那一幕。一个小男孩正拿着两块黑炭摁到一个大雪球上,一个大肚子的孕妇把一根胡萝卜插到上面。 “看,我们的雪人怎么样?”那是一个憨态可掬的造型哦。 “干娘,你真棒!”小男孩高兴的跳着脚。 昕悦开心的笑着。 只有和这个孩子在一起的时候,她才会那样无忧无虑的笑。 “姐姐,大宝都要被你宠坏了。你这几个月的身子若是有什么闪失,我怎么担待的起?” “没事,多锻炼一下孩子才坚强。” 一诺来访 “娘,你快看,我和干娘堆得雪人。”他献宝一般扑上去。 宠溺的点点他的额头:“你呀,就知道缠着干娘。外面冷,和干娘去暖房吧,草莓果能吃了呢。” “真的?干娘,咱们快去看看。”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闪着兴奋的光,拉起昕悦就走。他是个极懂事的孩子,不敢疯跑,小心翼翼的拉着她,倒像是小大人一般看扶、照顾着她。 暖房里有绿绿的油菜、红红的草莓,水灵灵的韭菜,嫩嫩的芹菜芽……昕悦刚刚来到这里的时候,天气还不是很冷,现这个暖房之后,就和他们一起把后院栽种的一些瓜果菜蔬移栽到这里面。这些植物可能误以为春天来了,竟长得十分带劲。前几天,草莓都结了果。 “大宝,这个草莓你来尝尝甜不甜?”昕悦摘下一个。 “大宝不想吃,干娘吃吧。”看他馋的咽口水,昕悦暗笑他娘把他教的太懂事了。 于是又摘下一个:“来,咱们一人一个。” 大宝欣喜的接过去,昕悦把草莓丢进嘴里,汁水四溢,好甜啊。却见大宝只咬了一小口,就笑的眉眼弯弯:“好甜,娘说,有好吃的要留给奶奶,我给奶奶拿去。” 昕悦怔住,一个四岁的孩子…… “馨香,我帮你看着小宝,你快去吃饭吧。”昕悦拿起拨浪鼓逗弄那个不满周岁的小孩儿。 “那就有劳姐姐了。”馨香端起药碗出去。 昕悦看看那个痴痴傻傻的老太婆,叹了口气,难为馨香竟这样周到的伺候她。 晚上,独坐烛光前,静静的编着一个中国结。温暖的光辉笼罩在她孤单的身影上,小脸泛着些许苍白,让人心疼。 烛光一抖,便有一人长身而立,能有如此武功的除了楚一诺还有哪个。 “我都知道了。”江湖人说话果然爽快。 “你果然本事大。”连他都找不到。 “是他傻罢了。”不懂得反其道而行之。 “你来看我么?”手上的编织不曾停下。 “跟我走吧。”他靠近,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昕悦叹了口气,扎根于心底的他都靠不住,更何况飘于空中的这个人。 “我和他不一样,我若喜欢一个人,便喜欢她的一切,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 呵,这话听着耳熟。 “就算我有了他的孩子你也不在乎?” “……是。” “可是我在乎。”昕悦停下手中的动作,直视着他的眼睛:“我对你的感情只是朋友而已,既不相爱为何要跟你去,若是我实在活不下去了,也许会找你帮忙。只是现在我过的很好,不需要帮助。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 “没想到你竟是这么傻,他那样对你,你还眷恋着他,纵使离家也还住在齐家的别院,只为不落人口舌?” “擅离夫家已经是落人口舌了,呵,我是那怕口舌的人么?住在这是因为他不会来这找。” 门外传来了脚步声,楚一诺放下一个小巧的信号烟花,“什么时候想通了,信号给我。过几天我再来找你。”闪身人已不见。 “姐姐,今天咱们的生意可好呢。下雪了,果然有很多人踏雪寻梅,我们做的这种雪梅纪念中国结,供不应求呢,只一天就卖了三两银子。”馨香喜滋滋把银子放在桌上。(.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昕悦淡淡一笑:“那就好,明日我们再多做些,快过年了,大家都喜欢这红红火火的物件。银子拿去买人参吧,上次买的吃完了吧。” 馨香不好意思的红了脸:“姐姐把银子都给了我,这份恩情叫我怎么报答。” “傻丫头,这点银子算什么,将来我们还要有大把银子赚呢。再说,如果你是那贪财的,只要把我供出去,不就有白银千两了么。”昕悦苦笑,我们这么勤劳,每天也不过挣得几两,可他一出手便是千两,真是败家。 馨香正色道:“姐姐,我馨香虽不是什么顶天立地的大丈夫,却也是有情有义的人。只要姐姐不愿意的事,我绝不会做。只是……过年姐姐也不回去么?” “好妹妹,我最欣慰的事就是认识了你和菱儿,呵呵,当然好有大宝、小宝。快回去吧,不然小宝要哭了。”昕悦把银子塞进她手里,送她出门。 晚上睡不着,回想着这些日子生的事。 她根本就没想到齐云庭舍得打她,纵使他高高的扬起了手,她也不信。 那日痛下决心离开齐府,先是骗取了下人们的松懈,佯装睡觉。趁他们都去看戏的机会,潜出暖玉汀,给自己脸上涂满油彩和退场的戏子一起混出齐府。 她故意出南城门,并在那里扔下一根碧玉簪,无论会不会被齐云庭捡到,总之留一点线索吧。 在宛州城外的小河边洗净油彩,在一名农户家里买了一套男装,找了一名老实巴交的车把式,走阳关大道连夜赶到京城。昕悦觉得走小道不安全,而在京城找人不好找。 次日一早,化装成一个小乞丐,改成水路奔扬州而去。 既然不想让他找到,就要把自己藏好,而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所以她选择了齐家在扬州的别院。 随便租个陌生人的院子住下,她是不敢的。若齐云庭画影图形追查她,给的赏金多些,保不齐房东就把她卖了。 所以只能找认识的人。 那个所谓的娘家她是不想回的,以梅家二老的个性只怕第一个去给齐云庭报信。 若不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不敢长途跋涉,她最想去的是德州,郭大娘和小叶绝不会出卖她。 其实还有一个地方可以去,齐云庭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把人从那里带出去,那就是一诺山庄。可是,楚一诺那样凶残的人,昕悦不认为是自己招惹的起的。 她出现在老欧和欧嫂面前的时候,两人都吓了一跳。大少爷对大少***宠爱他们是见识过的。 如今只有大少奶奶一人衣衫褴褛的男装打扮,脸上也抹的脏兮兮的,这…… 昕悦把门关了,开口道:“我是和齐云庭吵架才出来的,化装成这样就是为了让他找不到。若是你们愿意让我住在这里,就要保证严把口风,不能泄露半点。不瞒二老,若不是身怀有孕我是不会到这里来的,早就远走高飞了。如今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只得委曲求全。只是,齐府我是死也不会回去的。若你们怕惹麻烦,就只当我没来过。若是愿意让我住在这里,也只当没有我这个人,不能有丝毫破绽。不管有心还是无意,只要是齐云庭来了,我就死在这里。” 她表情凄清,态度坚决。老欧夫妇互望一眼,没说什么。 昕悦接着说道:“等我想通了,自然就回去。” 老两口本是良善的人,对过路人能帮的都要帮忙,何况是自己的少奶奶。只是,这种情形却是他们没有见过的。不管怎样吧,既是少奶奶想住在这,他们就没有权利拦着。再说,有身孕的人住在这大房子里,不比去浪迹天涯强的多吗? 于是,昕悦就在这里住了下来。 果然,没过几天,所有齐家的商号门口都贴上了画像,寻找一个女人,有提供线索者赏银百两。坊间传闻,那是齐家大少奶奶丢了,大少爷四处寻找。 昕悦清点一下自己的随身物品,路费加买东西花掉了十两。还剩四十两银子,天气越来越冷了,让欧嫂帮自己买来两套粗布棉衣,共花了十两,这样就只剩三十两了。打听了一下此时的物价,一个普通家庭每个月的花销大概是二三两银子。 昕悦暗笑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也有半年多了,竟然第一次关心一个包子几文钱。想当初在现代时,在高中住校都是生活自理的。而今都是被齐云庭惯坏了,有他在,好吃好喝好穿,事事不用愁。可能古代的女人就是这样变懒得的吧,还好没有到离了他活不了的境地,不然就只有像那些古人一样委曲求全了。 三十两银子省着花应该能用一年吧,可是昕悦不想这样坐吃山空,再怎么说也是现代大学生(虽说还没去报到,可是如果不穿过来,也快上大二了。)得想办法挣钱养活自己。本来她也打算上大学以后到社会上历练一下,打打工,只不过如今挣钱的舞台变成了古代。 女儿自强 前三天修养精神、稳定情绪,毕竟这件事对她的打击太大了,还没有搞清楚怎么回事的时候,就心碎的满地是渣儿了。 不出门做什么能挣钱呢? 昕悦坐在院子里晒太阳,看欧嫂忙着晾晒一些很旧的被褥,没觉得被褥不够用啊。问了问才知道,这些旧的要给她女儿送去。女儿馨香婆家条件本就不好,去年丈夫和公爹到江中打渔,不幸遇到暴风雨翻了船,双双身亡。从得知噩耗的那天,婆婆就一病不起,这一年中花光了家里的所有积蓄,还借了不少债。 她家的破房子四处漏风,就快坍塌了;两个孩子年纪都不大,就怕染上风寒,还不要了命么? 昕悦不解,这别院里空着这么多大房子,怎么不让他们搬来这住呢。 欧嫂红了脸,这是齐家的宅院,又不是自己的。老两口不过是给人家看房子,拿工钱的,怎么好让自己的女儿一家子搬来住。 忠厚老实人啊,昕悦轻轻笑了,让老欧夫妇去把女儿一家接来。 既是少奶奶了话,他们自然乐得从命。 见了那个痴痴傻傻的婆婆,和两个小男孩,昕悦暗暗佩服馨香好坚强。 馨香对这个给予自己帮助又毫无架子的少奶奶也是充满好感,两人一见如故,论起年龄竟是同岁。昕悦便不肯让她叫大少奶奶,死活赖着要叫姐姐才行。后来馨香拗不过,只好以姐妹相称。于是昕悦改口叫欧叔、欧婶,并认了讨人喜欢的大宝做干儿子。 几顿热乎乎的团圆饭吃下来,竟也吃出了几分亲情。 经过详细询问,昕悦才明白这个时代女人想挣钱很难,农村的只能种些棉花纺线织布,或是养蚕吐丝,城里的女子只有一条路子就是进齐家的绣房做刺绣女工。 如此看来想挣钱,只能做手工了。好在暑假闲着无聊的时候,跟邻居学过串珠和编中国结。没想到无心插柳柳成荫,如今成了活命的营生。 找来些红色丝线编好一个,看馨香眼前一亮的样子,就可以确定这东西有市场。 门口突然的嘈杂,让昕悦迅躲到屏风后面。静听片刻,原来是前些天,馨香听大夫说好点的药材也许能治好她婆婆的病,就跟人借了高利贷,买了人参等物,结果婆婆的病没好,人家却追上门来讨债了。 四两银子,驴打滚的利,已经变成十二两了。 老欧夫妇早就把积蓄都给了女儿,如今翻箱倒柜也只找出几百文铜钱而已。 昕悦默默拿出十二两银子帮她还了债,又给了欧婶三两作为日常开销。他们一家感动的热泪盈眶,只觉得无以为报。 当晚,一个背着包裹的小姑娘来找馨香。原来那是邻家小妹名叫江菱的,和哥嫂翻了脸要离家出走。昕悦暗笑古代小女孩竟也有像自己一样敢于离家出走的,那姑娘长得柳眉凤目、樱桃小口,本是十足的美人坯子,可眼角眉梢却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凌厉,不怒自威。 菱儿痛骂娶了媳妇忘了娘的哥哥,本来爹爹去的早,娘一个人把他们兄妹俩拉扯大,实属不易。谁想哥哥成亲以后对媳妇言听计从,处处跟娘唱反调。把老娘气病还不给钱医治,菱儿心灵手巧从十四岁起就到绣房当女工,每月挣二两银子给娘看病。今年夏天,越出落得俊俏的菱儿被大总管李仁看上,时不时的进行调戏。 昕悦暗暗吃惊,职场性骚扰从古代就有啊。 菱儿一怒之下跟李仁吵翻,辞了工作。可是,因无钱给娘治病,贻误了病情,后来四处借债也没能挽回。上个月,为办丧事又借了些钱。如今,老母亲刚刚入土,兄嫂竟打算把她卖进黄府做丫鬟。若是别家也就算了,谁不知道黄老爷是个老淫棍,府里稍有姿色的丫头都逃不出他的魔爪。 为了十五两银子,就能把亲妹子卖了,这还是人吗? 菱儿赌咒誓的说,出去以后累死累活也要挣来这十五两银子,不欠着别人的心里才踏实。 馨香担心的很,一个水灵灵的小丫头孤身出门,难保不会遇到坏人。 昕悦笑着叹了口气,天意呀,就剩十五两银子了,刚刚好。这不是老天有意让她帮菱儿吗? 于是她现身出来,给了菱儿银子,劝她留在这里。起初菱儿死后不肯收,后来昕悦说这算借给她的,要还的,她才勉强收下。 昕悦也挑明了,这是自己最后的积蓄。以后大家就要靠自己的双手挣钱了,她说了做手工的计划,馨香和菱儿都很赞成。于是,三人一拍即合,铁三角的关系正事成立。 真正做起事来,才现馨香心细,菱儿手巧,再加上昕悦头脑灵活善于变通,做出来的东西确实让人爱不释手。 昕悦叮嘱她们到大户人家找夫人、小姐去推销,一来这些人有钱,能卖个好价,二来不会惊动齐家的商铺。 后来有一次菱儿笑着说,难怪第一次见姐姐就觉得眼熟,原来是那画像上寻找的人。昕悦也笑道,挣钱最快的门路就是把我供出去,一百两银子就到手了。 菱儿便是满脸的愤世嫉俗,痛骂:齐家大少爷必定不是什么好东西,要不然也不会把这么好的姐姐逼出来。他不来便罢,若真来了,姐姐也不用怕,我拼了小命也要废了他。 昕悦被逗乐了,齐云庭是那么容易被废的么?听到他被人骂,心里竟有些不是滋味。晚上,借着月光看看自己被磨出血泡的双手,若是被他看到不知会心疼成什么样子。 算了,别自作多情了,也许他根本就不会心疼。 十天下来,挣了五两银子。大家都很高兴,起码衣食无忧了。而且越做越顺手,质量更好、出货更多,而且不觉得那么累了。 进了十月天气越阴冷,欧婶提出让昕悦搬到暖阁去住,她才知道这里竟然有一个天然温室,想必是下面有温泉吧。 昕悦不想去住,心是冷的,再暖的屋子也无用。 大少奶奶不肯住,别人就更加不肯了。 于是,昕悦提出把后院的一些瓜果菜疏移栽到里面去,这样既能保证大家吃菜,还能把一些冬天吃不到的东西拿出去卖。仅此一项,就够他们几人的日常开销了。昕悦看他们都没什么厚衣服,就把做手工挣到的钱拿去给每人做了两套厚棉衣。再有余钱,就让馨香拿去给婆婆买药材了。 这样下来,虽然没攒下钱,可他们的生活水平确实提高不少。看着老老少少开心的样子,昕悦第一次感受到照顾别人的快乐。 转眼一个月过去了,她们的生意越来越好,甚至有人订购。 齐云庭把赏金提高到白银千两,大家一笑置之。 他生辰那天,昕悦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让老欧雇来了一辆马车,精心化装成一个送菜的老头,从厨房的角门混进了齐府。 在后花园,见到那一抹魂牵梦萦的身影时,她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就怕哭出声。一向神采奕奕的他竟然憔悴成那样,昕悦强忍着从假山后面冲出去的想法。暗暗警告自己:这次来,是因为答应宝宝要给他爹送一个生日蛋糕,不能对宝宝食言,顺便看他一眼也就够了。 把一个小蛋糕悄悄塞进假山洞里,趁着厨房的人都在忙着做饭的时候悄悄离开了。 黄金千两 一夜之间,有一个消息像炸雷一般雷倒了众生。 齐云庭把线索奖提高的黄金千两。 黄金千两啊!!! 戍边归来的大将,封王封侯也不过赏黄金千两。 那是几辈子也花不完的钱,齐家竟舍得下如此血本,大家更是笃定那个失踪的人定是大少奶奶无疑。 有人不解:齐云庭身长毒物的传言已破,媳妇丢了,再娶一个不就行了。有必要花这么大的价钱去找人么? 有人感叹:肯下如此大力气找媳妇的,除了齐大少再没有第二个,堪称天下痴情之楷模。 有人迷惑:齐云庭夫妻恩爱天下共知,好端端的,怎么就把媳妇丢了呢? 有人解答:听说是新版的《孔雀东南飞》呀,婆婆逼走媳妇,儿子肝肠寸断。 有人猜测:少奶奶必定是曝尸荒野,被饿狼吞了,要不然,按这种找法,岂能一点消息没有。 第二天有人补充:万不可胡乱猜了,昨天那位已经被人打的起不了床了。 晚饭时,菱儿喜滋滋的抱着银子和订单回来。“姐姐,你好值钱哦,黄金千两――我都差一点动心了。呵呵!” 昕悦笑骂道:“死丫头,就会拿我寻开心,快洗手吃饭吧。” 菱儿洗了手,捏着大宝的鼻子做了个鬼脸。换来一声:“臭姑姑。” 她也不计较,大口的吃着菜:“嗯,姐姐做的菜真好吃,那个死男人就是没口福。” 昕悦简直不明白古代的水土怎么就养出这么一个桀骜不驯的女子。 “我这也叫好吃?欧婶做的才好吃呢。” 欧婶不好意思的笑了:“我老婆子做了一辈子菜也没被人夸过,如今却天天给你们夸,真是……嘿嘿!” 老欧敲了下盘子:“有的人啊,就是不经惯,得常提点才行。(.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馨香道:“爹呀,你都提点我娘一辈子了,也该惯惯了。” 众人大笑。 老欧貌似不经意的提起:“听说大少爷病的很厉害呢,高烧不退,昏迷不醒。唯一清醒了一会儿就命人把赏金提高到黄金千两。” 昕悦心一抖,手就抖了。筷子上夹得一块腌萝卜“吧嗒”一声掉到了桌子上,她索性放下筷子,沉思起来。 菱儿不以为然:“那个该死的男人,病死他才好呢,不就是有几个臭钱么?再多的钱也买不到这么好的姐姐。”她从没问过昕悦为什么离家出走,但她坚信昕悦一定不会有错。 “菱儿,不许你这么说他。”昕悦有些颤抖。 “我说的有错么,那些大宅院里的公子哥有几个好东西,整天就知道喝酒花钱、玩女人,家里妻妾成群,还到外面寻开心。还有那可恶的绣房主管,连女工都不放过。哼!恨不得他们都遭了报应才好。姐姐,难道你还舍不得那个男人么?” “我……不是舍不得……只是,我希望他过的好。” 那还不是一个意思么? 馨香小心翼翼的说道:“姐姐若回去,想必大少爷的病就好了。你们和好如初,大家不都开心么?” 昕悦低头沉思了很久,缓缓说道:“曾经沧海难为水。” a 齐家主屋内,面色苍白的齐云庭跪在父母面前,坚定的说:“除却巫山不是云。(.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齐夫人颤抖着质问:“你想好了?” “是,”他俯身额头触地:“孩儿不孝,违背母亲的意愿。悦悦纵有万般不是,却是我的心肝宝贝。除了她,我心里再容不下别人。我决定了,明天就出去找她,找不到决不罢休。唉……这次伤她太深,就是找到了,她也未必肯回来。孩儿说句大逆不道的话,若是她实在不肯,还请爹娘见谅,让我们住在外面吧。“ 齐夫人气的嘴唇青,说不出话来。 齐老爷叹了口气,沉声道:“大病初愈,你先起来,坐下说吧。” 云海赶忙走过去,扶起大哥。下人们早已屏退,亲弟弟自然无须避讳。 齐夫人恨恨的说了一句:“葛佩哪一点不比她强?” 齐云庭苦笑:“娘,有句话孩儿一直不愿挑明,今天也没有外人,我就直说了吧。葛佩既好,为何娘不在悦悦进门之前把她嫁我。” 齐夫人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别过脸听儿子继续说道,“其实,娘还是怕,还是不信任我,怕害了葛佩性命。这些天,我前思后想才现,世上真正相信我的唯有悦悦一人。她拿自己的生命做赌注,嫁给了我,全心全意的爱我。为了我,放弃了她喜欢的生活,当她现有了我们的孩子,高兴得忘乎所以,才会出现那天的事。” 他眼里氤氲了雾气,其他人都无声的低下了头。 “是悦悦对我太好了,得到的太容易,才忘记了珍惜,如今失去了才后悔……” 屋里一片沉寂,齐夫人心里也有触动,嘴上还是不干:“她擅离夫家,让你被天下人耻笑,可有半点为你着想?”葛佩绝不会做出这种事。 齐云庭竟笑了,却是那样苍凉:“我被天下人耻笑的还少吗,当初那些不堪入耳的传言折磨的我抬不起头来。表面上谈笑风生,心里的委屈寂寞又有谁知道。直到有了她,我才有了快乐。没有人能了解我的心境,那种久旱逢甘雨,人海遇知音,绝地逢生的感受。” 齐老爷深深的垂下头,声音沙哑:“庭儿,爹对不起你,让我儿受苦了。现在,就按你的想法去办吧。放心,家里有我和云海,不会有事的。” 微微点了点头,转身对云海道:“云海,你也不小了,我出门以后,里里外外的事你都要扛起来,别让爹累着,你必须挑大梁了。” 云海苦笑:“我……”不挑行么? 晚上,湖心亭里,兄弟对坐。 “大哥你风寒初愈,坐在这不冷吗?”小北风飕飕滴。 “她最喜欢坐在这。”轻轻摸摸石桌的边沿,那是她常常用手肘支着的地方。 云海无语,那是夏天好不好,大冷天的,大嫂才不会这么傻。 爹爹五十大寿马上就到了,大哥真走了,把一大摊子事交给他办?非砸了不可。 绞尽脑汁,如何才能帮大哥找到大嫂呢? 诶,云海眼前一亮。 “大哥,有办法了,不过……嘿嘿,就看你舍不舍得面子。”云海奸笑中。 “面子?只要能找到她,命都可以不要。不过,你能有什么办法?” “大哥你是当局者谜,急昏了头。你看,前两天在假山洞里现的那个古怪的什么蛋糕来着,不就是大嫂拿来的嘛,这说明她就在不远的地方,日子过的也不错,想回来随时都可以。就看她愿不愿意。” 齐云庭心里一阵抽痛,那日尽在咫尺,若是自己没有急急赶回暖玉汀,而是在附近寻找,此刻便可以把她拥在怀里了。可恨悦悦在暗处看了我一眼,可我却没有见到你啊,我的心…… “大哥,你出黄金千两都没得到有用的线索,可见大嫂藏的很好,一时半会儿也暴露不了。所以,只有一个办法就是让她心甘情愿的出来。” 看云海一副半仙附体的样子,齐云庭懒得搭理他。 说话间,有小丫头挑着灯笼靠近,云树扶着大腹便便的秋霜小心翼翼的走过来。 齐云庭起身相迎:“这么冷的天,你们怎么来了?” 秋霜站稳:“大哥,有句话我一直想说,又怕说错。” “但说无妨。” “那日大哥酒醉,才知道原来大嫂离家时已有身孕。我也是即将为人母的人了,自是知道对自己的孩子是何种感情。想来大嫂也是如此,听说前些天大哥把搜索的范围扩大到八百里,我却觉得大嫂不会走远。她不会舍得拿自己的孩子开玩笑,必然不敢长途奔波。我觉得,大嫂对大哥是……爱之深、痛之切,她虽不肯露面,却未必不怀念往事。很有可能就在一个你们到过的地方,所以请大哥好好想想吧,我们也希望大嫂早日回来。” 云树夫妻不解,一向精明的大哥这次怎么只是傻乎乎的不断加派人手、扩大范围、提高赏金,难道没有更好的法子吗? 幽州、德州他都派人去过了,他不是不思考,只是静不下心。一闭上眼便是悦悦受苦、受难的样子,他就心痛不已。 云海凑了过来:“大哥,我的法子一定灵,不信试试?” 公开情书 又一个晴天大霹雷,雷趴了刚刚爬起来的芸芸众生。 这一天,齐家在各城最大的商铺门口撤去了征集线索的图文,换上了一封情书。 字迹不大,俊逸潇洒,引得众人挤破了头去看。 “爱妻悦悦:五十九天不见,为夫甚是想念。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千言万语无法表达我心中的悔恨。悦悦信我、爱我,愿嫁我为妻,庭郎就该视如珍宝、奉为仙女。实不该动手打人,伤了悦悦的心,毁了美满的家。如今,请天下人作证,齐云庭痛改前非,今后定当爱妻如命,百依百顺。悦悦,回来吧,我爱你!” 此信一出,天下哗然。 无数大姑娘、小媳妇感动的涕泪横流,无怨无悔的加入到寻悦大军中去,比千两黄金的动力更足。 毛头小伙满是崇拜,出能挣得金山银山、入能给媳妇洗脚暖被,此之谓大丈夫啊! 成了亲的男人却满腹牢骚,此例一开,家里的妻妾们不是要反上天了? 有怨念的或许不少,敢说出来的却没几个,因为自家的女子都成了齐氏粉丝,一不留神就要遭到痛扁啊。只得小泄愤一句,真是没见过媳妇儿,好不容易娶了一个,还真当神仙供着了。 馨香把那张纸拿给昕悦的时候,她淡淡一扫,确是他的亲笔。他故意贴一张,留一张,还允许拿走,不就是想让自己看到么? 菱儿凑上来,摇头晃脑的说道:“爱妻悦悦,呵呵,真有胆量。五十九天?哇,数的好清楚。请天下人作证,作证有什么用,能打一次就能打第二次。还庭郎,什么时候齐家大少成了酸秀才了?” 难为她没上过学,竟也认得些字。(.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馨香忙朝她使眼色,菱儿扁扁嘴,不情愿的走开。 “姐姐,大少爷已经真心悔过了,孩子没有爹很可怜的。”联想到自己,馨香满眼含泪。 “我不是不原谅他,只是……你先把这个送回去吧。圆个谎,别露出破绽,我还没想好。”昕悦转身默默回房。 若只是因为他,那次见他憔悴的容颜,心里有多大气也消了。只是,回去就意味着要见到老夫人,生活在一起,难保不会有勺子碰锅沿的时候,齐云庭从小孝顺,对父母的话唯命是从。再有矛盾时,怎么办呢? 不愿委屈自己,那就只有委屈他了。其实他也不易,在外忙生意,在家还要受夹板气。索性,我不回去,他也就不必为难。 最近,攒的银两多些了,馨香就请来扬州最有名的薛神医给婆婆看病。开了几幅普通的药方,却说了一番惊人的话。 “你婆婆的病是急火攻心之后,头部气血不通所致,若想舒气活血,最好的药材便是西域之宝――火灵芝。曾有西域商人带来三朵,如今都被齐家买下,收于库中。”薛神医果然比别人知道的多些。 馨香小声道:“那一定很贵吧?” “千金难买,齐家并不打算卖掉,听说只是想自己留着用。只是你既能住在这齐家别院,想必也是与齐府有渊源的,不如找齐大少去要一朵吧。” 馨香苦笑,我哪有那么大的面子。 嘴快的菱儿告诉了昕悦,并不是指望她去找齐云庭要,而是信誓旦旦的说,等我们有钱了,一定去买一朵来。又慨叹怎么娘亲就没摊上这么好的媳妇。 昕悦轻笑:“人心都是肉长的,想必是馨香的婆婆对她很好,她才这样报答她。” “才不是,”菱儿满脸不忿,“水生嫂过门以后,婶子对她也就一般,哪有多好?刚过门就让她去绣房挣钱,直到大宝出生都不曾歇,你说不是拿她当使唤丫头么。好吃的都是给水生哥和大叔留着,哪有嫂子的份。如今,水生嫂这样对她,真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馨香抱着一团红麻绳进来,笑道:“我们菱儿又在打抱不平么?” 菱儿撅起小嘴:“嫂子,我哪里说错了吗?就是你心地太好了,才这样对她。” 馨香不以为然:“婆婆待我挺好的,虽说有时骂我几句,那是因为我笨手笨脚没做好事嘛。我坐月子的时候,她什么活都不让我干,让我把身子养好,还不是很照顾我么。” 菱儿不服气:“她那是为了让你快点好起来,好去做工挣钱。” “你不也是十四岁就开始挣钱,难不成你娘也对你恶毒不成?”馨香温婉的笑。 “我不一样,我是自愿的,再说亲娘又不是婆婆。” 馨香摇头:“我现在最想快点治好婆婆的病,她就可以帮我看孩子,我就能多挣些银子给大宝、小宝攒着娶媳妇了。我是不是也很恶毒呢?” 昕悦接口道:“你是为了生活,与恶毒有什么关系,其实你婆婆也不坏,她也是为了这个家。” 菱儿咯咯笑了:“其实我也知道婶子不是坏人,不过还是觉得水生嫂对她太好了,若是对自己的亲娘还差不多。” 馨香手指翻飞:“亲娘与婆婆有什么区别呢,都是一把屎一把尿把孩子拉扯大,都不容易。” 三人低头做活,昕悦却陷入了沉思。 晚上,脑子里反反复复都是他的那些话。其实我又何尝不想与你团聚呢,只是那个家…… 此刻,齐云庭正在那个家里听属下汇报,拧紧的眉头渐渐舒展。 扬州最近出了好些新鲜事,冰天雪地竟有新鲜菜蔬在卖,还有些新奇的手工制品出现。不过,这些都不在市面上叫卖,而是直接送到大户人家府上。并且似乎有意避开齐家的眼线,一个掌柜的到人家串门才现这个秘密。 而且,今天的新告示有人要走了一张,不多时又送回来说是家里老夫人不信这惊世骇俗的事,才要了一张去看看,如今看完很感动呢。 “其实,若是派人跟着,说不定就找到了。”他们不理解大少爷的想法。 齐云庭挑眉:“不要吓着她,只要确定在哪里就好办了。” 扬州,那是我们定情的地方,我怎么这么傻?齐云庭嘴角挂起一抹浅笑。 月黑星稀,冷风如刀,好在蓝兔是宝马,能让他在天明之前坐镇扬州。 一夜无眠,昕悦早早起来,到清冷的院子里散步。 小宝的哭声把她引到馨香的屋子里,莫非她睡得太死,不知道孩子醒了。 轻轻推门,竟是没锁,进屋才见馨香正在往一个粗瓷碗里挤奶。床上婆婆正看着她傻笑,小宝却哭得撕心裂肺。 昕悦忙过去抱起小宝,轻轻拍着。 馨香挤了满满一碗,穿好衣服。 昕悦不解:“让小宝自己吃奶不就行了吗,你这样挤出来在喂他喝下去,不是多此一举么?” 馨香不好意思的笑笑:“这不是给他喝的,小宝快一岁了,吃点粥喝面糊糊也没问题。婆婆吃不了硬东西,我听人家说有钱人家的老太太喝人奶身体很好,就……” 她把那碗奶给婆婆端过去,老妇人稀里哗啦的喝了,眉眼弯弯的对着馨香笑:“甜!嘿嘿。” 那熟练的动作,显然不是一天两天了。 昕悦惊得目瞪口呆。 半晌,回过神来:“馨香,你……那是小宝的饭食啊,你怎么舍得饿着自己的孩子呢?”昕悦简直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说什么,又想起她刚才说给孩子喝粥、吃面糊来着。 馨香红了脸:“姐姐觉得很别扭吧。我们穷人家很有什么好吃的,搬来这之前,有几顿都没什么东西吃,婆婆饿的直哭,反正我奶水足,就……刚开始,我自己也挺别扭的,后来想想也没什么。父母养育我们,我们也应该养着老人。” “馨香,她毕竟没有养育你呀,你和她哪来的那么深厚的感情呢?”昕悦觉得好不可思议。 “她是没有养育我,可她养育了水哥。婆婆把好吃的留给水哥和公爹,我没有怨言。他们男人在外面做活很辛苦的,可是水哥总偷偷藏一点给我。水哥待我极好的,我们虽然穷,却也有很多甜蜜的回忆。”馨香已泪流满面,“如今水哥不在了,我一定要照顾好婆婆,不然将来九泉之下,我怎么去见水哥呢?” 此情此景,昕悦也被泪水模糊了双眼,她不爱婆婆,却深爱自己的丈夫。爱屋及乌,才能容忍,才能体谅,才能有勇气坚持下去。 喜重逢 昕悦默默褪下左手无名指上的琥珀戒指,交给馨香:“拿到齐家当铺去当吧。” 突然进门的菱儿满脸不解:“我们不缺钱花,为什么要当东西?” 昕悦无言,低头看着吮手指的小宝。 馨香会意,满脸惊喜,出了门又折回来:“姐姐,当多少?” “黄金千两。” 明天或今晚,他就会到了吧。 欧婶摆好碗筷,大家等馨香回来吃饭。 一个风尘仆仆的身影却先她而至,菱儿向来对锦衣华服的俊逸公子无甚好感,冲到门口拦住:“你是什么人,来这干吗?” 眉微皱,扫了她一眼:“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在这里。” “我就住这,这是我的家。快说你是干什么的,不然别想进门。”菱儿仰头看着他,咱虽个头比你矮,气势却不比你矮。 “你的家?地契、房契上都是我的名字,怎么就成你的家了。闪开,我有急事。”长臂一挥,菱儿被拨到一边。 “你……”菱儿转身抄起一个扫帚,却惊见不可思议的一幕。 昕悦无力的倚在门框上,紧咬着下唇。他大步奔了过去,手臂轻舒即揽她入怀,动作之自然娴熟如行云流水。 “我的悦悦受委屈了。”声音低沉颤抖。 再也忍不住决堤的泪,伏在他宽厚的胸膛失声痛哭。 他低下头,用脸颊擦拭她眼角的泪滴,紧一紧臂弯,拥她更紧。 菱儿惊见刚刚那个满脸肃清的男子此刻眼中竟饱含水雾,温柔的抚着她的秀。 欧婶也跟着抹泪,大少爷总算来了,这下好了,少奶奶也不必暗自神伤,偷偷落泪了。 馨香进门,才踏进一只脚就愣住了,自己也没耽搁呀,大少爷这是什么度? “好了,乖!别哭了,让我好好看看你。”轻语安慰,捧起她哭花的小脸,细细擦净脸上的泪痕。 他轻轻的叹了口气,“看你瘦成这样,只剩个尖尖的肚子,都怪我,让你们母子受苦。”筋骨分明的大手摩挲在隆起的腹部。 “哪有,是你啊,才两个月就憔悴成这样。”眼里的心疼不言而喻。 轻轻抚摸她的左脸,齐云庭眼里是深深的自责:“还疼么?都是我不好,是我的错,我怎么就昏了头舍得打悦悦呢。你打我吧,打我。”他拿起昕悦的手左右开弓,往自己的脸上抽打。 “你疯了……”昕悦忙抽回手,却见他脸上已是一片红痕。 昕悦气的瞪他一眼,撅起嘴娇嗔道:“谁愿意打你啊,我嫌手疼。” 复又拉她入怀,他爽朗一笑:“悦悦舍不得打我,就是不生气了,对不对?” 低头笑看她的双眸,却被她一拳打在胸膛上,“哼!” “哈哈哈!”齐云庭大笑,开心不已。 对眼前一幕唯一不感动的就是菱儿,她左手叉腰,右手拄着扫帚,愤愤然,碎碎念:姐姐傻了么?又相信这男人,被伤一次还嫌不够,还想找第二次?哼!什么狗屁少爷我不管,总之我要保护好姐姐,绝不能再被你欺负。 昕悦突然想起大家都在一旁看着呢,从他怀抱里挣扎出来:“你还没吃饭吧,和我们一起吃吧。” 齐云庭嘴上说好,心里却有几分不是滋味,怎么自己倒像是个外人。 扶着她的腰,小心的护着她在椅子上坐好,眼睛扫到桌面的时候,齐云庭的脸色暗了下来,声音也有了几分怒气:“你就吃这个?” “清粥、小菜很好啊。”昕悦不解。 菱儿大口的吃起来,“人家是大少爷嘛,自然吃不惯。” 欧婶局促的搓起衣角,“大少爷,这……” “不用解释了,老欧,去天福楼,让那里的厨子每人做三个最拿手的菜送来,要快。” 老欧领命去了。 昕悦看他冷冷的脸色,想缓和一下气氛:“我以为你最早也要晚上才能到,怎么突然就出现了,你飞来的?” 他被气乐:“半夜出,凌晨才到,刚刚召集人手商讨,就有当铺管事的送来了东西。还说呢,这戒指是我们的定情信物,当得么?” 从怀里摸出那枚戒指,重新给她戴在手上,惊觉她手心的异样,刚要拉过来仔细看,她却急急抽回。 “你手怎么了?” 她嗫嚅:“没事,怀孕了自然不一样。”眼珠一转,转了话题:“我这个不是去当得,是钓鱼的,愿者上钩。” 齐云庭含笑看着她,眼里都是她神采飞扬的倒影。 老欧带着人进来,不一会儿就摆满一大桌子菜。一直不敢出声的大宝眼都看直了,菱儿吃饱了,把碗一推,对美食不屑一顾。 齐云庭夹起一块红烧排骨,“悦悦尝尝,你爱吃的。” 昕悦咬了一小口,就放在碗里了。 齐云庭又夹起一块糖醋里脊:“悦悦快吃啊。” 昕悦无奈张开嘴接住他喂过来的肉块,突然一阵反胃,急忙跑到院子里去吐。 齐云庭紧跟而出,紧张的不知如何是好。 “我真的吃不下。”小脸皱巴着,让人一看就心疼。 “好吧,那就别吃了,你想吃什么?” “我只能吃那些腌萝卜。” 齐云庭无奈:“那我和你一起吃。” 重新回屋坐下,昕悦夹起一块萝卜条,炫耀的说道:“这个是我做的,韩国口味,可好吃了,给你尝一块。” 齐云庭吃进嘴里,点了点头。“你还做这些活?” “你干嘛又拉着脸,我喜欢做不行吗?” 苦笑:“行,悦悦喜欢就好。” 昕悦这才现大家都没吃,忙招呼他们吃饭,又给大宝夹了好些菜。 无奈啊,欧家人主仆观念太强了,刚才都不敢坐,硬把他们按到椅子上。这会儿又不敢吃,没办法,只好先哄齐云庭吃饱,早点离开这屋他们才自在。 “我想睡觉。”吃饱喝足,齐云庭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媳妇。 不是吧,当着大家的面,这么直接? 昕悦脸上飞起两朵红云,低头看向自己的脚尖。轻轻点了下头。 身子腾空而起,回过神来人已到门口,好久没被抱了,还真有点不习惯。 “昨晚一夜没睡,现在头昏脑胀;看你也没什么精神,陪我一起睡吧。” 昕悦看他满是血丝的双眼,又是一阵心疼。 “其实自从你离开,我就没睡好过。” “我也是。”小声跟了一句,却还是被他逮了个正着。 “以后不准在离开我,知不知道。” 喂,这是求人的态度么? 昕悦柳眉微动,齐云庭马上改口:“悦悦不要再离开我了,好不好?” 这还差不多。 放到床上,便是一阵狂吻,辗转在她的唇上,细细啃咬。 “答应我,我们再也不分开了。”声音充满魅惑。 昕悦默默点了点头,他无声的笑了。 把自己的头和她的挑出一绺系在一处,齐云庭抱着她躺到在床上,安心的闭上眼。 “怕我跑了?”昕悦不解。 他不回答,呼吸均匀,似乎是睡着了。 原来人家说的只是纯纯的睡觉而已呀。 看着眼前熟悉的容颜,心心念念了两个月,终于重逢了。 还有什么比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更开心的事呢? 他的怀里果然好温暖,好入眠。 乐团圆 两人一觉睡到了下午,齐云庭帮昕悦梳好髻,其实她早就学会绾了,只不过有人硬要当小厮,推都推不掉呢。 他列好一张单子,让老欧拿出去办事。 不大一会儿,别院里就热闹起来了。 先是成衣铺掌柜的带着裁缝来了,昕悦给了他一记白眼:“嫌我的衣服不好看么?” 齐云庭陪着笑:“我家悦悦穿什么都好看,只是这身粗布蓝衣又硬又不暖和,为夫看着心疼的不得了。” 大少爷都满脸堆笑了,手下们哪个敢怠慢。为了感谢这些天大家对他媳妇的照顾,齐云庭特意吩咐给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做两套新衣服。快过年了,能有这样的好衣服穿上,大家都高兴的不得了。昕悦以为菱儿会把头一甩,倔强的不要。没想到,她也默默的让裁缝量了尺寸。可是,后来衣服做成了却从没见她穿过,昕悦才知道她的一个小姐妹要成亲了,却没有一件像样的衣服,两人身量差不多,就接受了这两套衣服为了送给她。 菱儿虽泼辣,却也是个好姑娘。从小没爹,哥哥懦弱,长相又漂亮的小姑娘怎么会不受到骚扰,不在欺凌中陨落就在欺凌中爆,菱儿就属于爆的那种。 做衣服的刚走,做被子的就来了,这别院是前几年齐云庭在这里开拓市场的时候买下的,被褥也是那时置办下,一直没怎么用的。可他还是嫌不够轻、不够暖。 绣房总管带人送来鸳鸯戏水的枕面,五子登科的挂饰,梅花点点的手绢。 昕悦瞥了一眼那个胖胖的管事,“你就是李仁么?” 李仁受宠若惊,笑得像一尊弥勒佛:“少奶奶听说过李某人吗?在下真是三生有幸。” “恩,绣房总管可是个好差事。[.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手下都是大姑娘、小媳妇的,李总管的日子必定是美的很呀。”菱儿那可怜的孩子都被你逼走了。 齐云庭探寻的目光扫过,李仁就只剩抹着额头擦冷汗的份了。 “大少爷,小的恪尽职守,没有滥用私权啊。”此地无银三百两么。 他不置可否,满眼里只有那个朝思暮想的身影。 昕悦转头看向齐云庭:“我倒觉得绣房这种地方应该找个女管事,才不会有阴暗的角落。” 他脸上始终保持着春天般的温暖:“所有主管一级的还没有女人呢。” “你瞧不起女人?”杏眼微怒。 “我哪敢呢,就按悦悦说的办吧。”他转过脸去:“李仁暂且免去绣房主管的职务,另选一名女主管出来,三天后交接。至于你以后做什么,我想想再给你安排。” 李仁应声退下,心里暗想还好只是不在绣房当主管了,大少爷没把我踢出齐家就是万幸。不过,又很纳闷,这位传说中的少奶奶自己从未见过,何时得罪了她呢?猛地被门槛一绊,险些跌倒,惊觉两道凌厉的目光正盯着他。 菱儿……原来如此。想不到这丫头竟有这么大的靠山,看来以后还真不能嚣张了,不知哪棵小草后面有土地爷呀。 等在一边的其他部门主管,个个自危。原来少奶奶说话这么管用啊,真恨自己有眼无珠,少奶奶来扬州住了两个月竟没有抱上这只佛脚。 话又说回来,少奶奶离家出走,大少爷疯了一般寻找,敢情人家根本就没走远,在这别院住着。这小两口真有意思,玩捉迷藏呢。(.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接下来,就是酒楼掌柜带着个本本,详细询问了少***口味喜好,确定早中晚三顿的详细食谱。薛神医又来了,把过脉说一切安好,齐云庭不依不饶的非要让人家开点补药。 珠宝行的带来了最新款式的珠宝玉器,金钗玉簪,项圈、手镯应有尽有。 终于忍无可忍:“你烦不烦?” “磨磨蹭蹭的,看你们都把少奶奶惹烦了,悦悦别生气了,回头我再收拾他们。” 深呼吸,没压住:“我是说你。” “我?我不烦啊,只要是为了悦悦,再多事我也不烦。你慢慢选,不用着急的。” 喵呜……郁闷! 幽怨的眼神看向他:“我饿了。” 他轻轻一笑,挥手遣散众人。 酒楼小二拎着大食盒进来,不大会儿就摆满了桌子。 “悦悦尝尝,这鸡汤是特意嘱咐他们清炖的,还撇了浮油,一点都不腻。还有这上等燕窝配以最纯的冰糖,有安胎之效呢……”他殷勤的喂她吃这吃那,自己却一口都不吃。 或许精心准备的膳食确实不一样,昕悦吃得很舒服,并没有反胃,一顿饭下去肚子似乎大了一圈。 他喜滋滋的看她吃饱,又喝了点银耳莲子汤。自己才狼吞虎咽的吃起来,昕悦轻轻叹了口气,给他夹了些菜。 他拼命想补偿这两个月不在身边的缺失,却不知道该怎么办,于是只能把自己能给的都给她,哄她开心。昕悦怎么会不明白他的想法,每每触及那深情的、愧疚的目光便也有些许不安,是自己太任性了,才害他这样辛苦。 想着,就夹起一块肉片送进他嘴里,却不知此刻的目光柔情无限。 齐云庭笑笑,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低头继续吃饭。 对于齐云庭的到来,菱儿满腹怨念,原本大家都在一起吃饭,热热闹闹的。现在可好,他把姐姐抢走了,只陪他一个人去了。老欧一家对他恭敬有加,规矩守礼,气氛一下子变得严肃了。 大宝这个鬼灵精本来时常粘着昕悦,如今来了个男人,外公、外婆还有娘都对他恭恭敬敬的,他虽是小孩,却也不敢靠近。 昕悦听门口有动静,就开门去看。 “大宝,你怎么不进来。”这小子每天踢破门槛,今天倒是难得的安静。 “干娘,你出来和我玩呀,那只鹦鹉又挨打了。”鹦鹉的主人不知是哪家的公子哥,开口就是“你真漂亮,我喜欢你”。只要菱儿听见就要暴揍它一顿,不打到它说“我是傻瓜”绝不罢休。 “呵呵,那你没有教它新的话吗?” “我有,可是……”大宝住了嘴,静静的望着她身后。 不知何时齐云庭已站在身后,轻揽腰肢,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昕悦不满:“看你这么凶,把孩子吓得都不敢来了。” 皱眉:“我凶么,天底下还有比我温柔的男人?” 昕悦撇撇嘴,大宝吐了下小舌头:“干娘,我先回去了。” “等等,你刚才叫什么?”齐云庭一把揪回他,像老鹰抓小鸡一样简单。 “干娘,救我。”一张小脸满是恐惧。 眯眼“干娘?” 昕悦上前一步把大宝挡在身后,“我认的干儿子不行么?” “只认了一个干儿子,没认别的吧?”认个干相公什么的是绝对不允许滴。 看他凶神恶煞的样子,昕悦一时也摸不清他是什么想法。 “当然没认别的,难不成你还想让我认个干爹呀。”转头对大宝道:“快走吧,明天我去找你。 大宝转身就跑,没几步就被抓了回来,“还没喊干爹呢,就想跑。” 大宝眨眨眼,搞不清楚状况。 昕悦噗哧一声笑了,看着那一大一小在那里较劲。 硬的不行就来软的,“你叫大宝是吧,快喊干爹,给你买好吃的。” “干爹。” “恩,这还差不多。走,干爹带你上街。” 掌灯时分,二人回来已经亲昵的不得了。大宝开心的献宝,各色小吃,各式小玩意儿。他开心了,自然他们一家都开心,昕悦也跟着高兴。只是菱儿不屑一顾,花钱哄人,还不是公子哥惯用的伎俩。 昕悦忽然想起火灵芝的事,就问齐云庭要。他想也没想,就说好,明天叫人拿来。 这下昕悦倒不解了:“你也不问问我为什么要吗?” “只要是悦悦要的东西,有的自然马上拿来,没有的也要想办法弄到。就算你扔了我也不管,总之是满足悦悦的心愿了。” 昕悦笑着给了他一拳,大宝却不依了:“干爹这么好,干娘你为什么打他?” “呵,你这小子,这么快就胳膊肘往外拐了。”昕悦追打他,却被齐云庭揽进怀里,怕她不小心跌倒。 晚上,他忽然想起这院子里有一个暖阁,就献宝一样拉起昕悦去看。心里暗暗埋怨老欧怎么不让少奶奶住那暖和屋子,又想是不是昕悦留恋他们第一次欢爱的那张床才不肯去睡。想到这,心情就好的很。 昕悦忽然想起暖阁里还有那些新鲜蔬果,他必定会很惊喜的,于是也像献宝一样带他去瞧。 恁心疼 “云庭你看,很意外吧。” 齐云庭确实怔住了,暖阁里竟种满了这些东西。 昕悦摘下一颗草莓果,美美的咬了一小口,微笑着点了点头。 把剩下的半颗送进他口中,“甜吗?” “嗯。” 难怪人家说孕妇嘴刁,悦悦这么怕冷的人竟然放着暖阁不住,原来是为了这些吃食,这个小馋猫。 “你知道吗,这里的东西每天能卖七、八百文钱,有时还能卖到一两银子呢,足够我们几个人一天的开销。老欧本来说让我住在这,可是我想到了这个挣钱的好主意。怎么样,我很聪……”她兴奋的表情卡壳了,那个“明”字没有说出来。因为现齐云庭的脸色已经由红变紫,再变黑了。 “你不住暖阁,种这些东西,就是为了换那么几个铜钱?”牙缝里出来的句子带着飕飕的冷风。 昕悦不争气的打了个小哆嗦:“那个,你……别生气嘛,有时我也吃一个……”越说声越小。 强忍着拍扁她的冲动,转身夺门而出。想想天黑路滑,又折回去,抱起她回房。 “喂,能夹死苍蝇了。”小手怎么也抚不平他眉心的褶皱。 “大冬天,哪来的苍蝇。”回身一脚把门踹上。 小心翼翼的把她放到床上,握握冻得冰凉的小手。三两下脱去外袍,也帮她脱了棉袄,钻进被窝让她枕在自己的胳膊上。 他的胸膛好温暖,只隔着一层薄薄的单衣,能听到有力的心跳。终于又回到他怀里了,昕悦嘴角微微上翘。 “笑什么?”他五官很纠结,心也很纠结。 “嘿嘿!我每天都睡不好,觉得好冷啊,就在想如果云庭在就好了,身子总像个大火炉。” 低眸凝视着她傻傻的笑脸,强忍心中怒火,还是忍不住胸膛起伏:“你宁愿吃不饱、穿不暖、睡不好也不肯回来找我?悦悦,真的这么恨我?”声音压抑,似是在呜咽。 “不是啊,哪有那么惨。”小声争辩,却不敢看他。 “还说没有,知不知道看到你第一眼的时候,我有多心疼。这么苍白的脸色,红肿的双眼,我心里……”他握着昕悦的手捶打在自己的胸膛,“悦悦,我每晚都做噩梦,梦到你受苦、受难,有危险,每晚都难以入眠。你就这么狠心,两个月都不肯见我,让我牵肠挂肚,让我……生不如死。” 昕悦抬头时早已泪眼朦胧:“我也想你,好想好想。你生我的气了么?” 她蜷缩了身子往他怀里拱了拱。 默默抱紧她,轻轻吻在脸颊,呵出的热气温暖了两个人的脸和心。 她静静睡去,带着甜美的笑。 齐云庭看着朝思暮想的人儿,怎么看也看不够。半年前,在这张床上,他们有了第一次肌肤之亲,既兴奋又担心,那时看着她的睡颜,心里甜的能滴出蜜来。“宝贝,你睡吧,我守护你到天明。” 大手轻轻覆上她隆起的腹部,如今,我们的孩子都四个月了,好快。还好,找到你了。若是你真的有什么意外,我就陪你去,无论哪里,有我在,悦悦永远不用害怕。 “云庭,唔……”她翻了个身,露出一截白嫩的臂膀,继续呼呼大睡。 齐云庭摇头暗笑,给她盖好被子,圈牢在怀里。傻瓜,我怎么舍得生你的气呢? 清晨,昕悦睁开迷蒙的双眼,好温暖,春天来了么? 呵呵!是他来了,我怎么忘了呢。 感觉到他臂弯一紧,昕悦忙闭上眼装睡。 果然,他习惯性的来吻醒她。被他新生的胡茬扎的痒痒的,昕悦咯咯笑起来。 “又装睡,看我不收拾你。” 铺天盖地的吻落下,在她脸上、颈上种下一颗颗红草莓,每一颗都诉说着爱恋…… 吃过早饭,齐云庭叫来人手打算把暖阁收拾出来,搬过去住。 老欧担心的说,还是先问问少奶奶吧,她好像很喜欢这些的。 幸亏问了一下呀,昕悦马上就炸毛了:“齐云庭,你好狠的心,人家长得好好的,你就要冻死他们。还有没有人性?再说现在这一间屋子不是我们那啥啥的……那什么吗?我算看出来了,你就是喜新厌旧,那干脆把我也一块收拾了吧。” 委屈、无奈、哀求:“我不是怕你冷么?” “你来了,我不就不冷了么。” 嗯,这句还比较中听。 吃过午饭,她又要到菱儿房里去。“悦悦不是最爱睡午觉的么?” “哦,很久不睡了,我不困你睡吧。” “悦悦不陪我,干嘛要去陪那个丫头?” “我有正事,你别闹,乖,你去和大宝玩吧。” 我和那弱智小孩是一个档次? 齐云庭是什么脑子,当即不动声色的让她去了,而后再悄悄跟上。 菱儿手指翻飞,嘴也不闲着:“姐姐,怎么那男人肯放你出来了,我还以为他打算用金银财宝把你拴住呢?” “金银财宝栓的住姐姐我么,等以后我们的生意做大了,就把齐家的买卖吞掉。哈哈!”昕悦边笑边忙着。 馨香暗笑:“姐姐这两天的笑容比这两个月都多呢。” 菱儿不忿:“姐姐,咱们能自己养活自己,干嘛还要靠男人。” “这个跟钱无关,菱儿以后有了喜欢的人就知道了。” “哼!我以后就不要嫁人,少生很多闲气。” 昕悦看她一眼:“我以前也这么想,你以为那个大宅院是我愿意进的?喜欢一个人很容易,可生活在一起就难了。不在一起吧,也难受,所以我决定以后牺牲一下,多为他着想一点。” 馨香一直在偷笑:“姐姐肯这样想真是难得呢,也不枉大少爷那么疼你。还好你手上的血泡都消下去了,不然还不心疼死他。” 门被人一脚踢开,冷风裹挟着枯叶席卷而入,齐云庭冷冷的站在门口。紧抿着唇,似乎是在强压怒气。 昕悦悄悄吐了吐舌,走过去把门关上。拍拍他身上的尘土:“你怎么来了?” “我不来怎么知道你在做这些苦活。”抓起她的手,轻轻摩挲。 昕悦想逃却被他握得牢牢的,抽抽嘴角,就知道你会不依不饶的,怎么解释呢? “我问你怎么回事,你还糊弄我。原来,你每天做这些东西换钱,悦悦……我都无力和你吵了,你若真为我着想就不要再做了好不好?”他虽面色冰冷,却没有像以往一样大脾气。眼底的痛楚让昕悦不忍直视。 “我……我喜欢做……” 菱儿忍不住了,平时伶牙俐齿的姐姐怎么到了这个男人面前就这么懦弱了。 “我们做这些有什么不好,靠自己的双手养活自己,姐姐聪明的很,让我们用彩线、麻绳、丝绸各种材料来编,本来女人离了齐家的绣房便没有吃饭的门路。如今,我们过得很好,辛苦点又算什么。” 齐云庭凌厉的眼神扫过去:“闭嘴,我的妻子我能养活,我要让她吃好穿好,过最好的生活。” 菱儿也不示弱:“你?你若是对姐姐好,她会被逼出来吗。别以为你了不起,我就不信离了男人,我们就过得不好。” 昕悦看苗头不对,抱住齐云庭往外推,“我们回房去说吧。” “悦悦,我是看在你的份上才容忍她,再有下次别怪我不客气。”齐云庭何曾受过这个,气的猛灌了一口茶。 昕悦拿起茶壶又给他倒了一杯:“别生气了,菱儿挺好的,只是对有钱的少爷没什么好印象。” 齐云庭并不打算去讨论她,揽过昕悦坐到自己腿上,“你还打算做那个?” “人家下了订单的,我们不能不守信用。云庭,这样好不好,我不那么辛苦的去做,但是你让我给她们帮帮忙。” 挑眉:“跟我讲条件?” 撅嘴:“我这是命令你。” 不屑:“我怕你?” 白眼:“滚。” 厚脸皮:“都说怕你了么,这么说吧,你这个小生意每个月能挣几两?” 掰着手指算了算,骄傲的说:“十两以上。” “好吧,你接着去做吧。”他起身出去。 呃?昕悦挠挠头,这是个什么状况。被我这十两银子的收入吓着了? 天黑时,不见他回来吃晚饭,昕悦站在门口张望。 一个老头急急火火的来了,那是沈掌柜。 “少奶奶,大少爷带着人去北山里贩金砂了,一时半会儿怕是回不来了。” “北山?这种季节不是该大雪封山了吗,他都没有提过,这么突然就……” 沈掌柜也是满脸焦虑:“是啊,贩金砂赚钱很多。以前就有人约大少爷一起去,可是那买卖不好做,山高林密,强盗经常杀人越货。如今大雪封山就更危险了,一不留神就会滚落悬崖……” 昕悦顿觉手心麻:“那他为什么要去,你怎么不拦着他呢。” “大少爷说少奶奶不心疼自己,他就也不必心疼自己了,挣钱最重要。” 这个小心眼的,敢情跟我赌气呢。 “老掌柜,你快派人去追他回来,就说今晚他不回来,明天就再也见不到我了。” 话轻柔 “知道心疼是啥滋味了?”齐云庭把她抱上膝头。(.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哼哼,骗子。” “诶,别这么说啊。要不是有人拿命威胁,我还就真去了。” “你又不缺钱,干嘛命都不要,若是人出了事,要钱还有什么用。”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悦悦,什么时候你才能把我们看成一个整体,早就跟你说过,我的都是你的。我不缺钱难道你就缺吗?我不希望看到你受苦,那样我会很心疼,就像你舍不得我受苦、冒险一样。” 昕悦把头枕在他的肩窝,轻声道:“恩,以后我会慢慢把你的都看成我的,包括你的亲人、朋友、事业。不过,我还是想有自己的事做,不然太无聊了,我会恨不得整天黏在你身上。曾经有那么一诗说过,我记不清了,大概意思是如果我爱你,而你是一棵大树的话,我愿意做你旁边的一棵小树,和你一起享受阳光、承担风雨,感受生命的美好。而不是做一棵牵牛花,缠绕在你身上,勒的你透不过气,给你增加负担。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晶亮的大眼睛眨呀眨的,齐云庭与她对视良久,欣慰的拥紧:“悦悦真的是越来越可爱了。” “什么,你敢说我以前不可爱。”双手掐到他的脖子上,“快,像本女王求饶。” “呵呵,好,我求饶了。”拉下她的小手握在手心:“我们说好,你可以去做你喜欢的事,但是不可太劳累。我们都要爱惜自己,白头偕老,长命百岁。” 昕悦爽快的拿起他的手掌击了一下:“好。” 见她柔情脉脉的双眸映着烛光,泛出慵懒的神色,一时情浓,便含住浅粉色的耳垂,呢喃道:“悦悦,两个月不曾亲近了……” 被他吻得痒痒的,昕悦偏一下头逃开:“真不注意形象,当着孩子的面就这……呃……” “怎么,悦悦竟如此喜新厌旧,只要孩子,不要孩子的爹了么?我不依……” 清晨温暖的阳光洒进屋子,齐云庭掖掖被角,不让她雪白的肌肤暴露在冷空气里。 看她睁开眼才说道:“今天我有点事要办,晚上再回来陪你可好?” “好哇,你快走吧,我早就受不了了。” 怒:“赶我走?” 笑:“都怪你对我太好了,要离开一下下才会想念你么。” 吃过早饭,牵着手送他到门口,看他骑上马远去。 昕悦刚刚转身,就有两个年轻姑娘来询问做手工的事。说是想学学手艺,不要工钱。昕悦很高兴的答应了,这两位姑娘都是心灵手巧的,不大会儿就学会了,做的也很带劲。而且从此后天天来义务帮忙,后来昕悦不得不怀疑是齐云庭找来的人。算了,管他呢,只不过是怕活多累着自己,那就享受一下他的小关心好了。 暮色笼罩,烟云散去,昕悦站在门口等他回来。一骑飞扬,人影近,气息暖。 “这么冷,干嘛站在门口。” “我觉得这样等你回家的感觉挺好的。” 捏捏她冻红的鼻头:“傻瓜。” 握起她的手一起进屋吃饭,照旧是你一口、我一口的连笑带闹。 这样温馨的日子过了几天之后,昕悦突然觉得齐云庭似乎有话不敢说. 嗔道:“你有心事不告诉我?” 无奈的叹气:“你都看出来了,那我就直说了吧。过几天是爹五十大寿,你……能不能回去一天,我们再回来,好么?” 小心翼翼的看着她的脸色,没有生气,没有恼怒。还好…… “我有说过不回去吗?” 齐云庭眨眨眼,“你的意思是……真的,悦悦真的愿意回去么?”还是不敢确定。 “我是在等你办完这边的事,才一起回去啊。” “原来……呵呵!悦悦你早说嘛,我以为你不想回家,又不愿勉强你。这几天,骑马奔波于宛州和扬州之间,累死我了。” 欣喜若狂,嘴就秃噜了。 “你说什么?”昕悦瞪圆了眼:“你这几天一早出,晚上回来都是到宛州办事?这么远的路,每天往返……哼!还说爱惜自己,你又骗人。” “悦悦别生气嘛,云海和我打赌,说那封信公布以后三天之内必能找到你,爹爹寿诞的事就由**办。后来我输了,而且确实也怕他办不好,所以……嘿嘿。” “傻笑什么,赌输了有什么好笑的。” “我找到了你呀。” 算了,不和他计较了。 昕悦轻柔说道:“这些天我也想了很多,入乡随俗嘛,我就该守点规矩的。其实,他们对我也都不错了,婆婆不喜欢我很正常,毕竟我和她很多看法,做法都不一样。你不在家的时候,她也只是不愿见我而已,并没有故意刁难我。虽说她张罗着给你纳妾什么的,可是她毕竟还算一个光明磊落的人,什么事都摆到明面上,没有暗地里使坏,这一点我还是挺喜欢的。” 抬眼看了看他,一直面带微笑,静静听着,又接着说道:“这次我想好了,云庭,我不想离开你,离开你我会不开心。所以,回去以后,我会努力做好所有的事,不让你为难,不给你增加负担。为了你,我会想办法和他们搞好关系。” 齐云庭眉眼含笑,想不到这次磨难竟有了意外的收获。还没等他表态,昕悦威胁的眼神就扫过来了,“我告诉你哦,我的忍让是有原则、有限度的,不代表我就要像秋霜那样活着。” “呵呵,我也不希望你像她那样,多没趣。好了,明天收拾收拾我们就回家了,刚好明天彩云回来。” “对了,彩云的事我始终不明白。” “我也不是很明白,她信里说在婆家过的不好,等回来要和你好好谈谈。你是不是以前跟她说过什么?” 说过……楚一诺不错,这不算吧。要么就是鼓动王骁抱她上船,让她在婆家被人看不起?至于平时聊天的话,谁还记得哪句比较过分啊。 “哎呀,算了,我想不出来。等见面再说吧,若真是我害了她,我做牛做马也要补偿她。” “那信乍一看确实让人感觉像要找你算账一样,当时娘又在气头上,我也一时冲动……后来想想,也未必是那个意思,好了,悦悦不用怕,有我在,不会再让你受伤害了。”他起身去给她倒茶,却现了窗台上那个信号烟花,黑色的“楚”字封印。 “楚一诺来过?” “恩,他让我跟他走,我没答应。” 难得两个人的语气都是淡淡的,就像说今天天气不错,是啊。 “看来,以后我要努力了,不然娘子就被人家抢走了。”把茶递到她手上。 昕悦奇怪:这家伙一向醋缸里泡着,难道吃了点碱面,酸碱中和了? “呵呵,悦悦奇怪我为什么没脾气吧。因为我知道你心里只有我,没有别人半点位置。”拨开她脸上的一绺秀。 看他一副狂妄自信的样子,昕悦不得不呸了一口,“臭美吧你。” 第二天,安顿好这边的一切,带上些衣服、礼物就回宛州了。馨香的婆婆身体大好了,已经能下床走动,可以自己吃饭,看来过不多久便可以看孩子了。昕悦跟菱儿谈了自己的想法,要在宛州展一点事业,既能挣钱又能帮助些姐妹们。菱儿自然高兴,于是约定等过了齐老爷寿诞,一切安定下来再接她去。 马车上,齐云庭亲自铺设,厚厚软软的,昕悦枕在他腿上,一觉睡到了宛州。 附舒婷《致橡树》 我如果爱你―― 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 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 我如果爱你―― 绝不学痴情的鸟儿, 为绿荫重复单调的歌曲; 也不止像泉源, 常年送来清凉的慰籍; 也不止像险峰,增加你的高度,衬托你的威仪。 甚至日光。 甚至春雨。 不,这些都还不够! 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 做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 根,紧握在地下, 叶,相触在云里。 每一阵风过, 我们都互相致意, 但没有人 听懂我们的言语。 你有你的铜枝铁干, 像刀,像剑, 也像戟, 我有我的红硕花朵, 像沉重的叹息, 又像英勇的火炬, 我们分担寒潮、风雷、霹雳; 我们共享雾霭流岚、虹霓, 仿佛永远分离, 却又终身相依, 这才是伟大的爱情, 坚贞就在这里: 不仅爱你伟岸的身躯, 也爱你坚持的位置,脚下的土地。 彩云归 齐云庭把昕悦抱下车,二人牵手进门。(.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有yy的小丫头想问了,怎么这回不抱进去了? 答曰:满足一下乃们泛酸的小胃口吧。素因为人家小悦说了,要做他身旁的一棵小树,与他并肩战斗。当然,肩并肩是不可能的了,鉴于身高上的差距,只能头并肩了。 主屋外,彩云快步相迎而出。皱巴巴的小脸泛着愧疚:“大哥,大嫂,我都听云海说了。都是我那封信没说清楚,害了你们。” 昕悦拉起彩云的手往里走:“好啦,回头再细说吧。外面这么冷,先进去吧。” 老夫人端坐在椅子上,仍旧是一脸严肃。 “娘,我们回来了。”齐云庭自然冲到前面,她眼皮一撂,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 深呼吸,咬咬牙,定定神,嘴角上翘:“娘,以前是我不懂事惹您生气了。我向您道歉,您大人有大量,就忘记那些吧。家和万事兴,这样云庭也不会很辛苦。” 嘎? 云庭、彩云四只眼睛愣是睁得有八只那么大,微张着嘴,脸上的肌肉冻结。 这是她说的话吗? 饶是齐夫人这般见过大场面的,也再难维持淡定的表情。脸上一抹诧异,眼神更是疑惑,似乎眼前之人她不认得。想说句评价的话,嘴角一抽,才现舌根已经麻了。 气氛很冷场,昕悦只得接着说道:“其实,娘一直待我极好的,我做过很多出格的事,您都没有追究。就算离家出走这么大的事,您也没有阻止云庭去找我,还准我回来。可见,您真是菩萨心肠,对儿女关怀备至,顾全大局,大家风范让儿媳甚为佩服。” 这几句驴唇不对马嘴的话是昕悦在大脑高运转中,不断想词再用排除法不断删除后留下的。 本来想说点具体事例,比如对我嘘寒问暖,送吃送喝,站在门口等我回家之类的,可是这些她都没做过。若是说了,那不等于讽刺嘛。 不习惯拍马的人才知道拍着有多难,现在她静静等待着自己拍到的到底是马屁还是马腿。 半晌,老夫人用意志稳定住面部表情,在嘴里活动了一下舌头,说道:“你既知错,我也就不追究了,你们一路劳累,就早点回去歇会儿吧。(.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彩云道:“娘,我也想去大哥那里坐坐。” 老夫人爱怜的目光看过来,微微点了点头。 哎,看女儿的眼神和看儿媳的永远不一样啊。 进了暖玉汀的门,惊见眼前那座宫殿般的建筑,有一个圆拱型密闭的走廊与卧室相连。 难道是…… 昕悦快走几步,进了屋。 冰凉的大理石地面换做了木地板,虽然她不认得那是什么木材,但一看也知道价值不菲。经过了仔细的打磨、刨光,刷上了米色的油漆,泛着暖暖的光。倒影出紫水晶屏风梦幻般的色彩,一股暖流透过千层底的绣花鞋融入身体,驱散了寒气,好舒服! 那走廊里采用了透光的窗户,并不阴暗,从房间到温泉中间设了三道雕花门,这样不必要时就可以防止水汽进来,而从其他出口散出去。 昕悦向来爱洗澡,这样可以每天泡温泉,不必担心冷风吹到了。 “好暖哦。”她惊喜的看向齐云庭。 挑挑眉,抛来一个迷死人的电眼:“怎么样,惊喜吧。” 她忘情的跳起脚,双臂圈到他脖子上,在脸上狠狠的亲了一口:“太棒了,你真是天才。”原本她只是简略设想了一个草图,没想到他竟做的这么好。 齐云庭吓得赶忙抱住她,责怪道:“小心。”眼神中却满是宠溺的笑意。 可惜那个刚刚信誓旦旦的要守规矩的人竟忘了身后还有彩云在,完全沉溺在二人世界中,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心中在想这是我们的家,温暖的家。 彩云早就羞红了脸,转过身去看向门口。 昕悦忽然瞥见那个水红色的背影,忙拍他的肩膀示意放自己下来。 三人落座,小妍端来热茶,眼睛盯着昕悦,水汪汪的。 “傻丫头,哭什么,我这不是回来了么。”捏捏她的脸蛋。 “少奶奶……唔……少奶奶……唔……”小妍索性哇哇大哭,却说不出话来。 齐云庭道:“好了,你先下去吧,有什么话一会儿再说。” 小妍咬着唇止住哭声,从外面把门关好。 “彩云,你那信到底什么意思,我们大家都很担心。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齐云庭正色道。 彩云低下头,揉搓着手中的帕子:“我……” “公婆待你不好?”昕悦觉得彩云这么漂亮的女孩子,老公不会不喜欢吧。 “不是,他们待我很好,我一直恪守本分,请安行礼没有一丝逾矩之处,所以他们也无可挑剔。” “是下人们欺生?”齐云庭也不认为王骁会是罪魁祸。 “家里陪嫁的银钱多,我多给他们些赏钱,也还对我恭恭敬敬的。” “可是,你不是说……在婆家过的不好么?” “是……他,”说到这个他字,彩云抬起红扑扑的小脸,委屈的看向大哥、大嫂。 昕悦是直性子,受不了这样吞吞吐吐:“他打你骂你了?” 看王骁也不像啊。 “没有。”其实有时候宁愿他打骂,若是像大哥这样打了大嫂,又心疼后悔成这样,她真的宁愿被打。 齐云庭不愿齐家的事影响到彩云,所以在杭州仔细排查之后,就没有张贴告示。所以,彩云是回家以后才听云海说的。 “你就直说吧。在信里不是说,要和你大嫂好好谈谈吗,谈什么?”齐云庭也忍不住了。 彩云把帕子紧紧的缠在了右手中指上,似乎下了狠心:“我想问问大嫂,怎样才能赢得他的心呢?” 呃?昕悦一愣:“赢得他的心?” “是啊,大嫂不是说女人靠赢得男人的心赢得天下吗。”彩云算豁出去了。 昕悦猛然醒过来,哦,那是她成亲那天自己说过的话。 “嗨,彩云我告诉你,我那时傻才那么认为,现在改了,男人都是靠不住的,要靠自己才行。” 齐云庭马上炸毛了:“你说什么?” “我……”昕悦看看他认真的脸色,受伤的表情,嗫嚅道:“那个……也不能一概而论,好男人还是靠得住的,比如像你大哥这样的。” 拍拍他的脸以是安慰,暴怒的小狮子顺了顺毛,趴到桌子上别过脸不理她了。 “他不喜欢你?”昕悦纳闷。 “他……刚开始还行,后来就经常去兵营里,有时在书房过夜,我十天八天的也见不到人影。他对我说话很客气,也没有为难过我,可我总觉得……”缺少亲近的感觉。 “他说过你什么吗?” “他说,无趣的很。”彩云纠结着柳叶弯眉,仔细想,却也只想起来这一句。 这就奇怪了,彩云挺可爱的,怎么会无趣呢? 正想着,门外响起云海的声音:“大嫂,你可回来了,想死我了。” 两个月没见,云海更加大胆了。 三人起身相迎,云海和王骁并肩进来,脸上还挂着晶亮的汗珠,都是明眸如炬。 “骁弟远道而来,一路辛苦了。”齐云庭亲切的拍拍他的肩。 “大哥,我刚才和云海去切磋武艺了,想不到几年没见,云海的本事可没少长呢。”王骁脸上洋溢着兴奋的光。 他上前给大嫂见礼,昕悦只好装模作样的还了个礼。 彩云早就溜到了一边,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脸上的神情很不自然。 云海凑过来,挤眉弄眼的说道:“大嫂,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啊。你不回来,大哥什么事都没心做,所以我就凭空多出来许多事,一点儿玩的时间也没有了。还被爹骂了好几次,现在你回来就好了,大哥就会卖力挣钱养活老婆孩子,我就可以过回逍遥公子的日子了。” 齐云庭甩给他一记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眼神,云海嘿嘿笑着溜到一边去了。 王骁对昕悦离家的事略有耳闻,不过人家小两口吵架的事,他没有太大兴趣打听,自然更不知道导火索是彩云的那封信。 吴妈来报老爷请各位公子、小姐去前厅用饭,昕悦没有计较公子、小姐中不包含少奶奶这一项,在齐云庭小心的呵护下,一起到前厅去了。 王骁也是见过世面的,举手投足之间自有一番豪气在。 “岳父大人,这是皇上御赐的贡酒,家父保存多年,今日归宁特意嘱咐骁儿带来孝敬岳父。”他一一给大家满上,又挨个敬酒。 贡酒啊,果然不凡,昕悦还没端酒杯就险些被酒香醉倒。终于等到自己了,她高高举杯,面带温婉的笑,说了一声“谢谢!” 手里攸地空了,昕悦愣愣的望着自己微曲的手掌还保持着端杯的形状。 “她不会喝,我替她喝吧。”齐云庭一饮而尽,众人偷笑。 从前人们就知道齐云庭娇惯爱妻,只是从那天才知道竟是爱的那样深,于是人们都默契的不提出走之事,只当它没有生过。 什么人嘛,难得有机会尝尝皇上的酒什么滋味就被你抢了,最可恨的是还摆出一副英雄救美的表情。 姐现在修养高了,淡定的看着秋霜轻轻抿了一口,心里却是不服为什么人家也是孕妇就可以喝。 吃完饭,彩云给大家分了礼物,昕悦就把带回的礼物也一起了,大家自然都很高兴。 晚上,昕悦对齐云庭说道:“明天,咱们请彩云他们吃饭吧。” 他笑道:“悦悦用起心来还真是不一样,礼数如此周全。” 礼数?我是按照逻辑学原理,先现问题,才能解决问题。吃饭只是一个增加了解的机会而已,不过人家大老远来了,貌似作为长兄、长嫂是应该请顿饭哦。 歪打正着,嘿嘿! 暖玉汀小厨房里,吴妈正忙着煎炒烹炸,两个小丫头给她洗菜、切菜。好在有他们从扬州带回来的新鲜蔬菜,可以让大伙尝个鲜。 小妍正忙着洗大虾,昕悦则拿着竹签把大虾穿上。齐云庭在旁边密切监视,生怕她扎到手。 “云庭,帮我把围裙系上。” “云庭,那边黄瓜剩下了,不要浪费,拿两片来贴到我脸上,美容。” “云庭,添两根柴,让火旺一点,我的虾快穿好了。” “云庭,帮我喷一口酒到虾上,躲远点哦,会有大火球的。” “云庭……” 是谁大言不惭的说做一顿拿手菜镇住他们,这究竟是谁做啊。 小丫头们看大少爷被指挥的团团转,都暗自偷笑。 昕悦系着花围裙,两边脸蛋上各贴一片黄瓜,正认真的拿着小刷子往虾上涂事先配好的酱料。 齐云庭笑着站在旁边,不时提醒她小心烫到手。 门外有人影闪动,齐云庭出去迎接。 云海小声叹气:“唉,大哥都沦落到在厨房里混了。”王骁也有几分诧异,彩云掩着嘴偷偷的笑。 “你们先进屋吧。”齐云庭招呼着他们。 “云庭,快来。”厨房里传出呼唤。 这次,齐大少不得不淡定的扶额了,没人的时候和你玩玩闹闹也就算了,客人都来了,你就不能指使那些小丫鬟么?(下人不算人么?答:古人似乎总忽视他们。) 扶额归扶额,脚下还是不由自主的向厨房靠近了,嘴里不满的嘟囔:“你做个菜,还得一百个人伺候着。” 超级媒婆 刚到门口,昕悦已经举着几串虾出来了。青葱般的手指挑开一个虾壳,吹吹热气,撕下一块虾肉用拇指和食指夹着送进齐云庭嘴里。 “好吃吗?”她笑得很天真。 “嗯,还行。” 昕悦舔舔没有被他吮干净的手指:“什么叫还行呀,根本就是很好吃嘛。” 他笑着揭掉她脸上的黄瓜片,昕悦微微侧身好让他解开后面的围裙帶子。 彩云默默看着,大哥和大嫂总是这样亲切、自然,眉眼中流露出爱意。 云海打趣儿道:“哎呦,当着我们的面就这样拉拉扯扯的,好意思吗?” 昕悦抬头才现他们站在院子里,于是回身责怪齐云庭:“人家跟你说过了以后要有淑女风范么,你怎么不提醒我他们到了。” “行了,又不是没见过你的作风,装什么装。”云树夫妻进门,于是他上前相迎,主要目的是躲开心昕悦的袭击。 一人一串虾分到手上,云海大口地吃着,不断点头。王骁品尝了一只,赞道:“水军们时常会烤些鱼虾来吃,肉质上和大嫂这虾类似,只是味道却没有这般好。” 不禁夸的人就是不能夸,昕悦毫不犹豫的飘飘然了:“那是,我这是独家秘方,世上绝无仅有。” 齐云庭用眼神示意她注意淑女风范,别手舞足蹈,被她瞪了回去。 菜上齐,众人开吃。昕悦对身边的彩云照顾有加,一会儿倒酒一会儿夹菜。盛情难却,两杯酒下肚,小脸就红扑扑了。 “来,彩云,你大哥最爱吃这东西,你们从小一个饭桌上长大的应该也爱吃吧。”黑乎乎的鳝鱼段像难看的小蛇爬进彩云碗里。 看她眉头纠结的样子,昕悦偷笑,猜对了,女孩子哪有爱吃这东西的。 云海饶有兴味的扫了一眼,虽然不太明白大嫂的用意,不过他是不会放过每一个看戏的机会的。于是,夹起一块肥肥大大的红烧肉丢进昕悦碗里:“大嫂,外出这么久瘦了不少,吃点肉补补吧。” 一阵反胃,昕悦忙用手捂住嘴,转头看向齐云庭。他二话没说,夹起肉丢进自己嘴里。 “你看那肉汤,油乎乎的,我不吃这碗米饭了。” 齐云庭把自己那碗和她交换了一下,继续吃饭。 彩云还在对眼前黑乎乎的东西一筹莫展,王骁受了启似的问道:“你若不喜欢我替你吃了吧。” “不,我……怎么可以让夫君吃我剩下的东西,我不挑拣的,可以……”彩云慌了,胡乱夹起一块塞进嘴里,皱巴着小脸使劲往下咽。 昕悦暗自叹气:i真服了you。于心不忍,于是让吴妈把饭撤下,重新盛了白米饭上来。 云树夫妻一直淡淡的,没说几句话,也没吃多少东西。就像那穿在竹签上的虾,秋霜和彩云这样的真淑女是非常上愁怎么吃的。昕悦可不管那些,反正给你们做了,吃不吃是你们的事。 秋霜挺着六个月的肚子,三寸金莲行走很是不稳,进门出门都有丫环扶着,云树在后面默默跟着。 三个男人出去比试武功了,只剩下昕悦和彩云在暖炉边喝茶。许是喝酒壮了胆子,彩云竟不再羞怯:“大嫂,要是他对我能有大哥对大嫂的一半好就行了。” “我觉得他对你也不算不好啊。” “可是我总觉得他不喜欢我,却不知道为什么。”彩云黯然低下了头。 按说他没有理由不喜欢彩云啊,只是……“彩云,刚才他想帮你吃那鳝鱼,你为何不肯?” “娘说过,要侍夫如天。他是天,我是地,怎么可以让他吃我吃剩的呢。” “那为什么你大哥可以吃我的呢。” “那不一样,你们已经习惯了。” 昕悦暗暗摇头,看来他们的生活习惯真的是很拘谨。 彩云详细讲了他们的生活细节,让昕悦瞠目结舌。 原来,花船到了杭州,王骁有意抱彩云上岸,她死活不肯,硬是自己小碎步上了岸。 新婚之夜,她遵照娘的嘱咐没敢正眼看他,端庄文静的坐着。即便他后来进一步亲近的时候,也是紧咬着牙,强装淡定。 起初,王骁只觉得好笑,没太在意。后来,彩云便规劝他爱惜自己的身子,不要频繁亲近,半个月一次就够了。 彩云一直按照娘的教导,恪守礼仪,不能因为是商家女而散漫,她要做的比官家女更严格。 每日早晚给公婆问安,举手投足皆是安稳妥贴,王家二老甚为满意。但是王家三代单传,儿媳如此知书达礼让他们更加急迫的想给王骁纳妾。想来这个懂事的儿媳也急于给王家开枝散叶吧,这仅靠她一个人是不够的。 当彩云说道:“他原本就有一个通房丫头。”的时候,昕悦拍案而起:“什么?这还了得。” 难怪他十天八天不见彩云,原来在书房逍遥呢。 该死的封建礼教把一个活泼的女孩子束缚在木桩子上,成了一段木头。昕悦叹道:“彩云,总这样拿着架子你不累么?在婆家怕被人小瞧了,现在娘家你怕什么,干脆你也别装了,以前什么样,现在还什么样。想干嘛干嘛,自在开心点。” 彩云犹疑:“可是,他还在呢。” “在咱们家,他不会计较这些的。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以后回去还不知哪年月再回来呢。你不觉得憋屈么。”昕悦可受不了这个。 彩云想了想,默默点了点头。天知道,她多么留恋从前快乐的时光。 “那个什么什么丫鬟的,来了么?” “没有,到咱们家来,怎么好带着她呢。” “这还差不多,他对她很好?” “也不是,一般吧。” 好吧,咱就立志达到二般的水平。 晚上,齐云庭回来,昕悦把话给他复述了一遍,他也觉得不妙。彩云刚刚过门,地位尚不稳固,若是纳了妾或是那通房丫头先怀孕,或王骁非常喜欢,彩云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你看他们两个人根本就生疏的很,哪像夫妻嘛,一点亲热劲儿都没有。” 齐云庭笑道:“有几家夫妻都像咱们一样亲热呢,来,再亲个。”抱住她,便要狠狠吻下去。 “哎呀,人家跟你说正事呢,我觉得应该让他们增加相处的机会,才能日久生情么。你说呢?” “行啊,我家悦悦有进步,做事之前开始和我商量了。” 于是,当晚他们制定了一个级媒婆计划,撮合已婚夫妻。 级媒婆第一式:笑靥生辉 次日午后,天气较好,无风不冷。总在屋里憋着也不行啊,适当的还是要晒晒太阳。于是昕悦拉着彩云到后花园坐了,边吃零食边聊。 齐云庭和王骁出现在后花园的时候,遥遥看到那个笑得花枝乱颤的女子,明眸晶亮,唇红齿白,两个酒窝娇俏的衬在脸上,更添几分喜色。飞扬的神采点化了周围寂冷的景色,整个后花园都显得生机勃勃了。 昕悦静静的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讲这种笑话是她擅长的,可以把听众笑得满地滚,自己却像没事人一样。话说这可是她昨晚搜肠刮肚寻出来的最经典之作。偷眼瞄向远处那个看痴了的英挺青年,心中暗想,我真是神算了,就知道你没见过她开心的样子。 王骁就那样愣愣的看着,齐云庭也不打搅,乐于自己被忽视。 许久,似乎被感染般,他嘴角现出一抹笑意,大步上前。 彩云惊觉大哥和夫君已到近前,慌忙站起,吓得花容失色。垂手侍立,默默低下了头。 齐云庭拍拍她的肩让她坐下:“又没外人,何必拘礼。” 王骁扫了她一眼,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 看彩云紧张的样子,昕悦暗暗叹气,幸亏我准备了三十六计。慢慢来。 英雄救美 齐云庭进屋的时候,昕悦正在烛光下认真的做记录。吴妈侍立一旁,详细的回答着少***问题。 明天是齐老爷五十寿诞之日,自然会有很多客人到访。昕悦详细询问了祝寿流程,会有哪些人来,自己又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齐云庭暗笑,这只小懒猫终于肯用心了。 挥手让吴妈退下,昕悦不依:“还没说完呢。” “还有谁比你家夫君更了解的清楚呢。”拿过昕悦的小本一看,一条条罗列的很清楚。 拍拍她的头以是鼓励:“悦悦这次好用心哦。” 她不好意思的笑了:“上次我离家出走,害你被人耻笑,这次我不能再害你了。” “悦悦肯努力为夫高兴的很,只是上次的事是我的错,是我让我的心肝宝贝受苦了,以后不要再说害我,你哪有害过我呢。”他眼里满是不舍,轻轻握住她的手。 一大早,便有很多达官显贵前来祝寿,云庭、云树、云海在大门口迎接,不少都是世交之家,带着内眷而来,也不乏带着女儿的。 齐夫人有些不解,今年来的女眷似乎比往年都多。 其实不外乎两个原因,八卦是女人的天性,今年最大的几桩新闻都生齐家大少奶奶身上,这位传说中的叛逆之神,新婚夜死里逃生、有幸成为第一个得到彩球的已婚妇女、得到丈夫全部的宠爱,听说齐大少明确表示不再纳妾。甚至一个不高兴就离家出走,最不可思议的是齐大少竟然疯一般的寻找,据说是在公开道歉之后才肯现身的。 这种传奇版的人物哪个不想见见? 甚至还有一种说法就是少奶奶有抓住男人心的秘术,于是个个争先恐后的想探得一二。 另一个原因就是三少爷齐云海学艺归来,龙舟比赛、争夺彩球、压送嫁妆,几件抛头露面的事件下来,人们对这个家庭条件好,自身条件也好的黄金帅小伙颇为青睐。 于是借这次机会精心打扮自己的女儿,在齐夫人面前表现的端庄乖巧,期望获得上门提亲的好运。 吴妈是齐府的老人儿了,很多远亲近邻她都认识,今天昕悦特意把她带在身边,多加提点。 于是,众人见到的大少奶奶端庄贤淑,热切的招呼着各位亲朋,该叫啥的叫啥,该安排的事安排的井井有条。 连齐夫人都很诧异,本来她不打算让这个儿媳出场的,只是把个长房长媳藏起来也不像话。于是,打算若是她有出洋相的趋势,就赶紧让人把她弄走。 众人在寿宴上不时向齐老爷贺喜,两个儿媳都有了身孕,女儿嫁了好人家,当然也有不少旁敲侧击问三少爷定亲了没有。 一天忙下来,累的快散架了。几家要好的女眷吃完饭不急着回去,坐在齐夫人屋里唠家常。昕悦和秋霜只好作陪,害的齐云庭心疼的很,偷偷找人来传话,让昕悦找借口回去休息。 偏偏人家扮贤良扮上了瘾,就是不走。 于是,此事一过,大少奶奶贤良之名远播。 人们就是这样,像秋霜吧,平时没什么美名但也没有劣迹,所以你做得好,人们也认为正常。但是像昕悦这样“劣迹斑斑”的人,一旦有点好表现,人们就刮目相看了。 昕悦还动了一个小心眼,在这次重大外交活动中,凡是表现好的下人重重有赏。[.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尤其是对自己恭敬的,或是提了醒有帮助的。反正齐云庭的钱不花白不花,这下仆人们悄悄沸腾了,有的高兴的不得了,因为得的赏钱是平时的几倍,剩下的自然只有羡慕、流口水的份了。 大少奶奶从没给过赏钱,不出手则以,一出手惊人呐!以后,哪个还敢不笑脸相迎的。 打了一个漂亮的胜仗之后,昕悦美滋滋的继续进行撮合计划。 级媒婆第二式:英雄救美 暖玉汀的温泉里两位美女已经泡的不亦乐乎,“怎么样,舒服吧?”昕悦看向彩云红扑扑的小脸。 “嗯,真好。” “你靠在池边睡一会儿吧,都是设计好的池壁,不会滑下去的。想象自己在暖暖的阳光下,青青草地上,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催眠术起到了作用,彩云渐渐闭上了眼睛。 扫了一眼她白里透红的肌肤,娇美的睡颜。哇!我都要流口水了,别说是男人。 昕悦悄悄起身上岸,穿好衣服。 齐云庭和王骁正在庭院里谈论国家大事,皇帝年老昏庸,北方鞑国兵强马壮、虎视眈眈,战争爆只怕是早晚的事。 却见昕悦急惶惶而来:“妹夫、妹夫,不好了,彩云晕倒了,你快去救她吧。” 王骁飞奔而去,脸上满是焦急。 “云庭我肚子疼,你陪我去找大夫吧。”这句话表面上是说给齐云庭的,可是却朝着王骁离去的方向喊出。 嘿嘿,我们走了,这里的空间就留给你们吧。 其实以昕悦的性子还想听听墙根来着,硬是被齐云庭揽着后腰押去书房了。 级媒婆第三式:打开心结 “彩云,昨天你没事吧?”脸上根本就不是关心的表情,分明就是坏笑。 彩云低下红苹果一般的脸,想起昨天的事还让她心跳不已。本来睡的好好的,谁知身体突然摇晃,睁开朦胧的双眼,竟见到他焦急的双眸。以为自己做梦了,就微微一笑,继续闭眼睡觉。哪知他愣怔了片刻,就……在水中…… 越想越觉得是大嫂故意的,不过王骁之后真的对她很温柔,晚上吃饭还给她夹菜,让她多吃点。 “彩云,你在公婆、下人面前,端庄有礼是对的,这样你赢得了大家的赞赏。不像我,混的人缘不济,大家都恨不得你大哥休了我。” “悦悦……不要这样说,哪有。”齐云庭握住她的手,满眼里都是心疼。 彩云悄悄抬头看过去,每次大哥的眼神都让她好羡慕。 昕悦嘿嘿干笑两声:“不过我不在乎,只要云庭爱我就够了。”与他互望一眼,相视而笑。 彩云很佩服大嫂的洒脱,只是自己却做不到。 齐云庭道:“彩云,娘的话固然是对的,只是有时候也需要灵活变通。” 这话说的真有水平,到什么时候你娘都不会有错,昕悦碎碎念。 “那要怎么变通呢?”彩云忽闪着纯洁的大眼睛。 “也就是说没有外人在,只有你和王骁在一起的时候,就可以自在一些,不要太拘束。”昕悦是急性子。 “可是,万一他觉得我没教养怎么办?” 这次轮到齐云庭叹气了:“傻妹妹,这跟教养没有关系,夫妻相处自然是越亲近越好。” “可是,娘说要我不可与他太亲近,不可撒娇耍赖,让人觉得是下作女子。真的爱惜他,就要劝他改掉不好的习惯,少喝酒、别喝凉茶、半个月……那个……” 昕悦终于在沉默中爆了:“彩云,他是你丈夫,你不与他亲近,与谁亲近?你整天劝他别这样、别那样,谁会高兴。若是真正的恶习也就该改,只是小毛病谁都有,何况你那么冷冰冰的像教育小孩一样教育他,他会高兴么,若是我,也会留在军中不愿回家。还有,那什么什么的,你问你大哥新婚那会儿一晚上……哎呀,你还半个月,我跟你说,这种事作为男人被你拒绝很没面子的。家花不香,野花自然就香了,你不是给自己找情敌么。” 齐云庭小声嘟囔:“提我干嘛。” 昕悦脸也红了:“这种事你以为我愿意说啊,可彩云这样明显太过分了。” 彩云犹疑着不知该不该推翻以前的判断,齐云庭不得不扶额了,虽难以启齿却不得不实话实说:“彩云,这方面你还是顺着他比较好。我看得出你也是真心喜欢他,若要让他喜欢你就不必太拘泥礼节了。” 彩云还有最后一丝不确定:“娘说,官家都对礼节要求很严的,我怕他会看不起我。” “彩云,要求严的那是文官,像外公、舅舅那样的老夫子自然是迂腐酸臭,教条主义,可王骁是武将,怎么会喜欢那些啰嗦的规矩呢?” 彩云懵懂的点了点头,眼神坚定了许多。 醋意正浓 级媒婆第四式:醋意正浓 后花园的湖心亭上,琴音叮咚如清泉戏石。 彩云青葱玉指灵动,指尖流淌出声音如展翅欲飞的蝴蝶,扑闪着灵动的翅膀。忽而曲风变,好象塞外悠远的天空,沉淀着清澄的光. 王骁走近的时候,看到那个衣炔飘飞的女子,脉脉含情的眸光流转,嘴角便噙起一抹笑意。 到湖边才听到竟男声在唱: “我送你离开千里之外你无声黑白,沉默年代或许不该太遥远的相爱,我送你离开天涯之外你是否还在,琴声何来生死难猜用一生去等待。” 脚下一滞,才现亭子里还有一个男子的身影,刚刚被柱子挡着没有注意。他正对着彩云,在宣纸上描绘着一幅画。 那人并不抬头,笔下却唰唰而就,看来此画已在心中。看背影却也高大潇洒,是画师还是? 王骁觉得无形怒火往上涌,眸光中平添了几分阴冷,恰在此时彩云袅袅站起,展颜一笑。 大步上前,双眉紧皱,手掌已经下意思的握成拳。 彩云上前相迎:“夫君,你来了。” 王骁冷冷哼了一声,正要转到那人身前,他却已收了画,转身欲离去:“彩云妹妹,我先走了。” “七哥哥慢走。” 七哥哥?是情哥哥吧? “等等,你是什么人?”王骁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虎目圆睁,隐隐透着杀气。 彩云愣了,一时之间竟没有反应过来。 “我是谁与你何干?”他一脸的云淡风轻,儒雅中透着俊逸。 “你给我说清楚。”王骁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我向来不与蛮人理论。” “你敢骂我?今天不说清楚,我要你的命。”胸中愤怒马上就要夺走他的理智。 彩云慌了,上前拉住王骁的胳膊:“夫君快放手,你这样会伤了他的。” “你这么关心他?”王骁转头不可置信的看向她。 彩云不知说什么好了,只得对着梅树边喊道:“大哥快来。” 齐云庭夫妻不紧不慢的过来,昕悦把玩着手里的梅枝,天真的问道:“妹夫你好热情,要留老七吃饭也不必这般着急呀?” 王骁皱眉,甩开钳制,负手而立。 他掸掸袖子,下了台阶:“大哥,画已完成,我回去再稍作修改即可。” 王骁上前一步,劈手抢过,“我送你离开千里之外,太遥远的相爱,用一生去等待。哼!只怕是青梅竹马,画幅画好解……”展开一看,却是愣了,“怎么,不是……” “不是什么?是不是老七你画的不像啊。”昕悦凑到王骁身边,“没错啊,云庭你快来看,画的好传神哦。” 画中一名青衣男子正把一枝梅递到女子手上,眉眼温柔,女子则是满脸欣喜,娇俏非常。 昕悦似唯恐天下不乱,追问道:“妹夫说不是,不是什么?” 王骁脸上现出一丝尴尬:“我以为是……” 彩云似是明白了过来:“夫君如此动怒,莫非是怀疑我……” 王骁转头看时,她眸光中已有了点点泪花,紧咬着下唇,小脸上满是委屈。 两步跨过去,握住她的手,好凉。“彩云,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别在意。” 彩云默默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王骁慌乱了:“彩云,我……是我不好,你别生气了。”语气竟是轻柔的恳求。 错怪了人家自然心虚,只是不明白刚刚哪来的那么大火气。 齐云庭朗声道:“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七弟,这是彩云的夫婿王骁,大婚时你应该见过的。妹夫,这是堂叔家的儿子,大排行老七的,齐云峰。” 二人相互点了点头算是见礼,云峰道:“我本来想与妹夫打招呼的,却不知为何他怒目而视,所以我就只有告辞了。” 王骁豪爽的一抱拳:“刚才一点小误会,让七兄见笑了。” 齐云峰这次真的笑了:“妹夫如此在意彩云妹妹,我们这些娘家哥哥自是十分高兴呢。” 齐云庭解释了一下:“云峰精通音律,擅长丹青,今日特请他为我夫妻二人作画,因他有个习惯,作画必有琴瑟之音相伴,才让彩云抚琴的。” 王骁偷眼看了看彩云,思量了一下该不该问,最终还是没忍住好奇心:“刚才那歌也是七兄唱的么?” 云峰莫名:“在下不曾唱歌啊。” 这时歌声起,“我送你离开千里之外,你是说这歌么。” 王骁惊得张大了嘴:“怎么会是大嫂呢?” 昕悦白了齐云庭一眼:“我教你大哥唱这千里之外,可是他说软绵绵的,是女人的歌。可这明明就是男人唱的嘛,于是我就模仿男生给他唱了一遍。” 此刻王骁心中称奇:真是无巧不成书啊。 彩云纳闷:今天好奇怪。 昕悦暗笑:知道自己的真心了吧。 齐云庭自然还是疼老婆:将来就算王骁知道了,也不会怪我们的,毕竟是为了他们好。 齐云峰无语:甘愿被人利用就算了,只是我的手腕――火辣辣滴疼。 级媒婆第五式:深山老林 下了一夜的雪,路很滑。齐云庭小心的呵护着爱妻,来到山脚下。 上午,昕悦“无意中”提起,许愿山很灵,她和云庭去山上许愿求子,结果当月就怀孕了。 于是下午彩云就很急切的想去,王骁自认武功好,不太在意路滑,就答应陪她去了。 “喏,我们就是从这条路上山的,林子深处有一家猎户,若是天晚了不便下山,你们可以去那里休息一晚。”昕悦热情的介绍。 彩云向大哥、大嫂行了个礼,轻声道:“那我们上山去了。” 王骁紧走两步追上,握紧她的手,怕她滑倒。 山脚下的客栈里,昕悦捧着手炉歪在齐云庭身上:“你说,他们会有进步么?” “悦悦神机妙算,前世你是月老的徒弟吧。” 天上的月老打了个喷嚏。 “告诉你吧,我就是月老转世,赶明我回到天庭就把你的红线剪了,让你做个孤家寡人。” “你去天庭,我就追你去天庭,你入地狱,我就追你如地狱。总之,别想离开我身边。”齐云庭轻抚着她隆起的肚子。 “云庭,我饿了。” 看看外面暮色降临,齐云庭点了点头:“看来他们今晚不会下山了,我去叫小二儿上菜。” 一夜无话。 吃过早饭,估摸着他们快下山了,就到山下迎接。 不多时,王骁抱着彩云下来了。昕悦探究的翘脚望去,彩云红艳艳的小嘴蠕动,似乎是让放她下来,王骁笑了笑,不知说了句什么调笑的话,彩云不好意思的把脸埋在他胸膛上。 走到跟前,直接把她放到马车上,彩云忙解释:“我不小心扭了脚。” “行了,别解释了,你不知道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么。”昕悦也上了车,一起回家。 “我看今天这场景倒是让我想起你们成婚那日,彩云也是这般依恋的,可见心底的感觉是骗不了人的。”昕悦呵呵笑着。 彩云莫名:“成亲那日?”不是大哥抱我上船的吗,后来他想抱我上岸,我没答应。现在想想竟觉的有些遗憾。 昕悦已经笑弯了腰。 “大嫂,你究竟在笑什么?”彩云局促不安。 “傻丫头,你到现在还以为是你大哥抱你上船的么,哈哈,我说呢,你那天怎么那么放得开,还把头靠在新郎官身上,原来……哈哈。” 彩云一张小脸红的更透了:“不是说好是大哥嘛,你们怎么……”羞死人了。 “人家妹夫乐意,我们总不能拦着吧。彩云我跟你说哦,那天我见他很开心的样子。其实你想啊,出嫁从夫,他就是你终身的依靠了。反正他有力气,有本事,你多依靠他一下,他会更加有满足感。如果你告诉他那天的依赖只是一个误会,他会不高兴的吧。”昕悦眨着晶亮的眼睛。 彩云回忆一下,那天觉得即将离家,心生依恋,才靠在大哥身上。原来竟是他,不过这样也好,被他抱着离开娘家,进入新家,以后回想起来都是一种幸福。 想着想着嘴角便含了一抹笑意。 级媒婆第六式:旁敲侧击 返回杭州的前一天,彩云便有些闷闷不乐。王骁只当她舍不得离开齐家,没有太在意。 齐云庭不得不点给他:很多人都认为我太骄纵昕悦,可是我却不这样认为。你不觉得看到自己喜欢的人开心你会比她更开心么,她是新妇进门,对于这个家的一切都不熟悉,内心自然忐忑不安。一个柔弱的女子,无力与公婆相争,不敢表露自己的真正想法。她所能依靠的就只有自己的男人,我已经明确的表示不会纳妾,只怕委屈了她。纵使表面上毫无妒意,真心里谁愿意与人分享自己的丈夫呢? 王骁何等聪明,马上表态:“大哥放心,我既八抬大轿把彩云迎娶回家,必当爱护之至,不让她受半点委屈。” 悦菱记 送走了彩云,昕悦闲着无聊就想起展事业的事,于是让齐云庭派人把菱儿接来,共谋“大事”。 齐云庭却是一百二十个不乐意,好不容易过上和美的小日子,生什么闲事?那个菱儿,明显的对自己有偏见,总想拐跑他老婆,谁愿意让她来。 于是在某只孕妇无厘头的乱了一通脾气之后,只好乖乖的照办了。 “小妍,今天有个叫菱儿的姑娘跟着商号的车队到宛州来,你去铺子里把她接回家。” 小妍应声去了,昕悦左等右等不见回来就到门口去看。 还没到海玉轩门口就听到了吵闹声,转过拐角却见菱儿横眉立目骂的正欢:“少爷,少爷,少不更事也敢冒充爷?自己又不是没长手脚,凭什么让人家伺候?” 云海危险的眯起眼,那是他火的前兆,这一点和齐云庭很像。 “你们在干什么?”昕悦莫名其妙。 总算见了救星,小妍紧走两步过来汇报情况。 原来,小妍和菱儿刚走到海玉轩门口,练完功的云海随手把刚擦完汗的汗巾子扔到菱儿身上,“拿去洗了。” 菱儿看清那是男人的私人物品,还有一股汗味,顿时火冒三丈:“什么脏东西,就扔到本姑娘身上。” 云海惊诧:“你说什么?脏东西,让你洗是看得起你。” 菱儿把汗巾扔到地上:“我不需要你看得起,本姑娘有手有脚能做事,不像有些人是个一点点小事都做不了的废物。” 云海恼了:“你敢骂本少爷。” 小妍忙捡起那条汗巾:“三少爷息怒,奴婢这就去洗。” 菱儿一把夺了过来重又扔到地上,“这种人别伺候他。” 她转头开骂,于是就有了刚才昕悦看到的那一幕。 菱儿这丫头向来对富家公子恨之入骨,这次平白的被云海扔条汗巾子在身上,自然嫌恶的很。而云海从小被伺候惯了,他只当是府里的丫环,也没多想就扔了过去,却没想到遭了一顿抢白。 昕悦瞅瞅这个、看看那个,似乎火气都不小,只得先安抚云海:“行了,你大人有大量,菱儿是我请来的客人,你就别计较了,大嫂给你洗还不行么。” 她弯腰想捡起汗巾,怎奈大着肚子不太方便,伶俐的小妍忙捡起来递到少奶奶手上。 云海“嗖”的一下扯回去,“你等着,总有一天你跪着爬着来求我让你洗。”他指着菱儿,恶狠狠的说道。 菱儿不屑的扬起头:“好啊,我倒要看看谁求谁。” 昕悦拉起菱儿的手走开:“你这尖牙利嘴的小丫头就不能消停会儿。” 进了暖玉汀的卧室,菱儿感慨于陈设的美轮美奂:“难怪姐姐愿意回来,还真是个金窝呢。看来齐大少还挺舍得为你花钱的。” 昕悦苦笑:“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这里是我的家,我在意的不是奢华是温馨。” “家?你这么快就好了伤疤忘了疼,我可是一直担心你呢,万一那大少爷对你不好,又打你怎么办。” 小妍在旁边翻了个白眼:大少爷失手打了那一次早就悔得肠子都青了,还会有第二次? 昕悦摇摇头:“他不会了。” 菱儿突然一笑,把随身的包裹打开,献宝似的拿出一样样东西:“姐姐你看,这些日子我和水生嫂又研究了些新花样。” 果然,那些花式更加繁复,甚至有些花鸟虫鱼的造型,看起来精巧无比。 “果然比我们之前做的那些强多了,应该能多卖些钱吧。”昕悦翻看着。 小妍吃惊的看着那些漂亮的东西,脱口道:“少奶奶也做这些换钱?”她虽见过昕悦床头挂着一个类似的,却想不到少奶奶要靠做这种粗活维生。 “那当然,我离开齐家的这段日子,可是靠这个挣钱吃饭呢。”昕悦觉得它们有和自己相依为命的感觉。 果然少奶奶在外面吃了很多苦,在家时,大少爷呵护备至,捧到了天上,离家之后一切都要靠自己,还没有钱花。小妍不理解,少奶奶为什么还不肯回来呢? 菱儿打开一个小包裹,里面是整整三十两银子,她骄傲的说:“姐姐你看,这些银子都是咱们攒下的,刚好拿来采买材料。” “你怎么不给馨香留下呢,我会想办法的。” “她婆婆已经好了,如今也花不着什么钱,就让我带了来,她说欠姐姐的恩情一辈子也还不清,还说等缺钱的时候再来找姐姐要,这些让我们先当做本钱。” 昕悦默默点了点头,拉过菱儿坐下:“我有一个想法,县衙旁边有一个铺面,那里虽不是繁华地段,却也不算偏僻。我是想咱们都是女人做事,有可能被坏人骚扰。紧挨县衙,应该安全些。我们去把那里租下来,里间制作,外间卖货。” 菱儿双眸晶亮:“好啊,以后再有像我和水生嫂这样缺钱又没处挣的,就可以到咱们这里来,这样咱们就能帮助很多人了。” 昕悦笑道:“是啊,咱们都体会过缺钱的苦,如今既然不愁吃喝,就该帮帮别人,反正咱们也不像某些奸商追求利益的最大化。” 齐云庭刚刚进门就听到“奸商”二字,心里不爽。偏偏菱儿一副高度戒备的样子看向他,于是乎额上便添了三根黑线。 昕悦吩咐小妍给菱儿安排住处,给她一套全新的铺盖并其他用具。因两人年纪差不多,菱儿对宛州的一切都不熟悉,所以俩人商量了一下就住到了一间屋里。 接下来的几天就让小妍带着菱儿四处转转,熟悉一下宛州的地形,也去看了看县衙边的那间铺面。 只是这几天之中,让昕悦最头疼的就是菱儿和云海见面必吵,于是她就多了一个当调解员的工作。 这天,菱儿气急败坏的回来:“姐姐,那铺子的主人是个老古板,一听说是女人们要盘铺子,就死活不肯,还说什么不吉利,我强忍着没有作,可是……” 昕悦略一沉吟,这时代都是男人们在外做事,把铺子盘给女人确实也算个新鲜事。这样的话就只能找个男人去盘了,可是她不想找齐云庭,既是自己做事,又怎能事事依赖他。 “你说女扮男装如何?” 可以试试。 挂着一抹小黑胡,摇着扇子的俊俏小生带着一个小厮又进了那个店面:“老板,我想盘铺子。” “我这铺子要往外盘不假,只是却不盘给生人。”老头捻了捻胡子。 我牙痒痒。 “诶,这不是江老板么。”昕悦刚巧从门口路过。 “大少奶奶怎么今日有闲出门呢。”小伙踱到门口。 “我去看看云庭新开的那间古董店。”昕悦进门。 那老夫子在齐老爷寿宴上远远见过昕悦,有一点印象,如今一听对话便了然是齐家的大少奶奶了。 “我来宛州定居,却有人不肯租铺子给我,真是有意思。” “老丈,我来做个保人如何?” 老头犹豫了一下,昕悦便接着说道:“你这铺子我看也很久没租出去了,毕竟不是繁华地段,又守着县衙,若是想做骗人买卖的也不会在县太爷门口支摊子。” “不瞒少奶奶说,我们老两口无儿无女,就靠祖上传下来的这两间房子为生。如今几个月没租出去确实也快承受不住了,只是若租给歹人,那还不要了我们的命吗?”他面有忧色。 “你放心吧,我敢保江老板决不是歹人。”昕悦正色道。 “怎么样,老丈,你若肯,我便连付一年租金。”真不明白那些有钱人为什么大冬天也摇个扇子,菱儿无奈的想。 “好吧,一年是五十两,你必须保证做正当生意。” “好,就这么定了。”昕悦起身让老丈写好文书,交了钱,签字画押。定期一年,若毁约则返还双倍租金。 菱儿掏出五十两的银票给他,这事便成了。 第二日,悦菱记的牌子就挂了上去,菱儿换回女装,出入店铺。 那老头惊得连呼:“你……你……” “我什么,昨天那公子是我哥哥,他做的是大买卖,今后这间小铺子就交给我管了。” 老头吃了个哑巴亏,无奈的摇头。 昕悦嘱咐菱儿对他们老两口好一点,让他们感觉把铺子租给咱们不吃亏。 菱儿进了内院才知道,这老两口却是不易,因为那老妇像自己过世的母亲一样瘫痪在床,只靠老头伺候。一个男人洗洗涮涮终究只是凑合,并不干净。 菱儿见到她时,眼圈就红了,想起了自己的娘亲。于是,这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姑娘二话没说,卷起袖子干活,烧了一大桶热水,给老妇洗了个澡,又把被褥拆了洗好,屋子收拾干净。 老两口感动的无话可说,后来菱儿中午就不回去,买些菜做好了,和他们一起吃,慢慢的老两口竟拿她当亲生女儿待了。 想挣钱的女人很多,不愁找不到工人,快过年了,大家都喜欢买些喜庆的东西,于是不愁产品卖不出去。只是开业之初很多人还不知道,悦菱记的生意不温不火。 不行,得想办法广而告之。 昕悦上街两次竟然都遇到一辆豪华马车招摇过市,一打听才知道是祝家四少奶奶,也就是知府家的二千金每日回家看望生病的母亲。路人纷纷避到两边让路,对着那辆马车行注目礼。 有了,这不就是一个游街的活广告么。 于是在县衙门口那辆车被拦了下来,丫头来报:“齐家大少奶奶求见。” 知府千金听说是齐家大少奶奶便也给几分面子,命人撩开车帘,昕悦上前道:“四少奶奶有礼,听说令堂身体欠安,您每日不辞辛劳回家探望,我们都十分佩服,感动。我这里有一对八宝如意福字团圆结,寓意平安吉祥,带着姐妹们的祝福,希望您能收下。” 她一看那福字镶着宝石的图案,心里便很喜欢,微微点了点头:“多谢大少奶奶盛情,我就却之不恭了。” “那我让丫头们给您挂着车上,可吸收日月精华,扫除路上晦气。” “好,有劳。” 于是,两个小丫头把一对中国结挂在车厢两侧,镶嵌的宝石映着阳光熠熠生辉。大家出手自然不会小家子气,命人拿十两银子打赏了两个小丫头,这桩买卖便没有亏本。 说来也巧,知府夫人久病不愈,皇上派来御医诊治,半个月后竟然真的康复了。于是,那一对带着喜庆成分的中国结在每日招摇过市中,成了大家公认的吉庆之物。 达官显贵纷纷效仿,订单如雪片一般飞来。 挣到了钱,昕悦就把从钱箱里拿的银票放了回去,这些只算借的齐云庭的吧。 她也深有感慨,女人想做事太难了,虽说没有找齐云庭帮忙,却无形中还是以他夫人的名义来办成一些事。 好在一切步入正轨了,下一步只需多雇佣些人手即可。 没想到,她高兴的太早了。 创业艰难 晚上菱儿回来,脸色便不太好。 “姐姐,今天有几位男客来买东西,见我们卖货的都是小姑娘,就在言语上轻薄,如此导致我们羞愤不说,店里也有了一种别扭的气氛,几位小姐转身就走了,我也不好作。” 昕悦暗笑,菱儿这种爆碳的脾气为了做生意肯如此容忍真是不易,就说到:“这样吧,反正咱们主要做女人的生意,就在门口挂块牌子写上‘男宾止步’,女人们可以到里面慢慢选。门口就支个摊子,让两名老妇在外卖货。” “恩,这个主意好,我正懒得跟那些男人打交道呢。”菱儿甜甜笑了。 第二日回来却又满脸黑线,原来一块牌子挡得住正人君子,却挡不住地痞流氓。女子聚集的地方除了青楼就只有这里了,见一群弱女子可欺,便有些小地痞前来闹事。 “你没去衙门里报告么?”昕悦觉得县衙门口应该不会有人太过分吧。 “快别提那衙门了,根本就是官匪一家,谁肯为咱们这种小人物办事。”菱儿忿忿不平,“可恨我不会武功,不然……” 原本以为可以拿官家做靠山,如今看来还要自己想办法。 昕悦歪着嘴角一寻思,忽然眼前一亮:“我听说云海曾经教训过街上的小贼,既然你俩每日必吵,不如用激将法让他摆平这件事。” “对,他天天气我,这次我非要好好报仇不可。”菱儿握紧了小拳头,眼珠乱转飞快的想着计策。 这次看菱儿归来的脸色昕悦就知道事情办成了,果然她喜滋滋的开口:“那些小混混被打的屁滚尿流,想必再也不敢来了。这个三少爷别的不行武功还不错嘛!” “怎么,你开始欣赏云海了?” “呸!我江菱此生最痛恨的就是花花公子,会欣赏他?以后有机会看我怎么教训他。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菱儿扬起了骄傲的小下巴。 “你怎么骗他去的?”昕悦很好奇。 “嘿嘿!我说:你看我不顺眼也无所谓,只是不该找些地痞流氓来闹事,我以前只当你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花花公子,如今看来竟是卑鄙龌龊,和街头小贼没什么区别。他果然就恼了,辩解说自己从没有结交那种人,于是为了证明清白,就去把那些人赶跑了。”菱儿笑得花枝乱颤。 昕悦刚想说什么,却见吴妈把门一开,云海大步进来。他坐到桌边拾起盘中的一粒花生扔进嘴里:“大嫂,我可是来邀功的。” “噢?你有什么功?”明知故问。 “这丫头没向你汇报么?”云海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下菱儿。 “是,听说你把手下撤走了。” “什么手下,大嫂,你不要故意冤枉我好不好。我做了好事,你们一点感激的意思都没有,那我还叫那些小混混回去闹事好了。” “你看,你想让他们走就走了,想让他们回来就回来,还说不是你的手下么。”昕悦两手一摊作无奈状。 云海瞪大了眼,刚进嘴里的一粒花生卡在咽喉,呛得咔咔直咳。 菱儿在一边笑出了眼泪,小妍偷偷掩着嘴暗想这还是第一次看三少爷吃瘪。 齐云庭进门刚巧看到这混乱的场面,满脸疑惑。 昕悦袅袅婷婷的站起,扭着臃肿的身子甜甜的靠近他:“你回来了。” “恩。”揽过昕悦的肩扶她做好,自己坐在旁边,小妍忙倒了茶给大少爷和三少爷。 云海灌了口水勉强把那粒花生送下,眼尖的看见大哥拎回来一盒点心。“大哥真偏心,总给大嫂买好吃的,也不给我送一份。(.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齐云庭打开盒子,拿出一块松仁小饼给昕悦:“这是江记最新做的,你尝尝。” 云海不客气的捏起一个,他可是打了半天架都没有吃饭呢。 菱儿一心为昕悦着想,生怕她吃一点亏:“姐姐向来不拘礼节的,身子不便,干嘛起身迎他。” 云海不屑:“人家这叫恩爱你懂不懂?你没人疼没人管的自然不会明白的。” 看他一副‘我可怜你’的表情,菱儿把眼一立:“自己还没还没喝上粥呢,少在这挖苦喝凉水的。” 云海不理她,转身看向昕悦:“大嫂,别以为你们干的那事我不知道,你以为我真那么傻被利用了还不明白?是我齐云海有狭义心肠,才除暴安良,见义勇为的,怎么说也该表示一下谢意吧。”又抓起一块凉糕丢进嘴里。 昕悦慢条斯理的喝了口茶:“谢你,给你钱吧你又不缺,给你吃的?那是哄小孩的招数。我看你就缺个媳妇儿,要不让菱儿以身相许得了。” “姐姐……”菱儿虽泼辣提到这种事还是红了脸。 云海瞪大了眼:“天,我那院里随便扒拉出个丫头都比她强。想我齐三少走在街上那也众星捧月,无数美少女用目光追寻。大嫂,若是你以身相许我还可以考……”虑字还没说出来,齐云庭踢出的脚已经到了,好在云海身手敏捷,瞬间飘移出一丈。只是逃得匆忙,撞翻了菱儿的椅子,害她差点倒地。 “喂,你没长眼啊,没看见这有人么?” “人我都看到了,只是没看到你。” 敢骂姑奶奶不是人,菱儿怒目而视,二人口水大战再次拉开帷幕。 “夫君,好吵哦。” “是啊,不如我们出去散步吧。” 若是云海和别人吵架,齐云庭必定要管的,只是这个菱儿,哼哼!有时候他也想修理她,又觉得大人欺负小孩有失身份。刚好让云海教训她,顺便也能帮自己出出气。 受悦悦的气,那是心甘情愿;受菱儿的气,那是怕悦悦生气。 揽着昕悦的后腰出门,还不忘甩给云海一记鼓励的眼神,兄弟同心,云海会意自然挑最气人的话说。 一事刚平,一事又起。 地痞流氓走了,官府的却来了,要保人,又要保银,还让办诸多手续。这下昕悦是真的头疼了,跟官府打交道她没经验,硬了不行,软了也不行。跟人家不熟,又没有大把的银子送礼。 之前齐云庭不让她费这些心思办悦菱记,只要吃好喝好安心养胎就行。 如今自己无计可施,也不好找他帮忙。 晚饭吃的很少,其实她本不想让齐云庭看出来,只是脑子里使劲想着各种办法,便难免走神,他喂过来的乌鸡汤咬在了勺子上,还差点被鱼刺卡到。 齐云庭小心的帮她择鱼刺:“悦悦,现在知道难了吧,不如就别做了,看你每天这么费心思,何苦呢。” “我能做好的,你别瞧不起人。”小倔脾气又犯了。 “我哪有瞧不起你,我家悦悦既聪明有能干,那不如等生完孩子,你给我帮忙如何?” “到时候你又会说等孩子长大再说吧,哼!还不是拿女人当传宗接代的工具。”昕悦索性趴在桌子上,看着汤碗出神。 齐云庭笑道:“我保证不会骗你的,听话好不好?” “不好,这件事我既然做了,就要做好,决不能半途而废。明天我去会会他们,真不明白开个小店怎么会如此麻烦,难道那些烧饼铺、卖豆花的也要办很多手续?” 无奈……原本同意她做,是想等她碰了壁自己就放弃了,没想到她这么坚强。齐云庭默默看着自己的小女人,锦衣玉食的生活不能令她满足,她要的是实现自己的理想,虽然那理想只是模糊的,却愿意为了自己的事业付出努力和辛劳,这一点和他很像。 看着看着,眼中已有了几分赞赏。 “问你呢。”昕悦拍拍他的胳膊。 “哦?呵呵,那些卖烧饼的自然用不着办很多手续,因为他们本就本小利薄,就是官府也榨不出油来。只是你这里人来人往,很多都是阔太太和富家千金,人们自然认为你赚了很多钱,再说你给工人的工钱又多,说你不赚钱谁信呢。”齐云庭自然对里面的门道很懂。 “可是我真的没赚到什么钱,刚刚正常运转,赚了点钱都买成原料了。那几个工人,王大妈家儿子媳妇不孝顺,她就靠这点工钱吃穿抓药;李嫂三个孩子都是长身体的时候,总吃不饱怎么行;三丫的母亲病着,不抓紧看病就得像菱儿一样成为孤儿。你说,我多给她们点钱不是应该的么。”昕悦很郁闷,她把工资定成计件日结,就是为了照顾大家的生活。 “来,在吃点,一会儿都凉了。”齐云庭受不了她不吃饭。 昕悦无精打采的起身,离了桌子坐到床边:“你说我去找县令夫人行不行?女人总该心软一些。” “你去找县令他娘也没用,这种事阎王好惹小鬼难缠,光收税的就好几个部门,要收几种税呢。” 昕悦无力的倒在床上,齐云庭坐到床边握起她的手,做最后一次游说:“悦悦,听我的话,乖乖在家养胎,想吃什么我给你买来,何必这么操心劳神。”不知为什么,这次竟有点隐隐的希望她拒绝。 昕悦甩开他的手,没好气的说道:“哼!我喜欢。你等着,我迟早把这些都摆平。” 他默默笑了,真的跟我当初遇到困难时一样。 欢聚一堂 菱儿对付走一个难缠的大神,倚在门框上翻着白眼扶额。从前就知道衙门里有一个老爷,一个师爷和一班衙役,如今才知道竟有这么多部门。查证件的、查卫生的、查安全的、查税条的……尤其是这税还分皇粮和地方粮,人头税,管理税。而且那些人一来就说这不合格、那不合格,罚款几百两银子云云。 哎呀,想到这些一个头就有两个大。 齐云庭冷冷的把一打文书递到菱儿面前。 我的亲娘,幸亏我外公是个秀才,我娘沾了个大光会认字,我又沾了个小光也能认点字。 这些是免税契、商号经营许可、还有县太爷亲自签的诸项检查一页通。不是我眼花吧,红艳艳的县太爷大印晃着眼,每一页开头都写着“兹批准悦菱记”几个字。 菱儿惊得目瞪口呆,她不是没打听过需要办齐哪些东西,只是光手续费就不是她们能承受的,听说还要请客吃饭啥的。 好半天缓过劲来,惊问:“你不是反对姐姐做这些么,怎么……” “别告诉她是我做的。”仍旧是那张千年冰山脸。 菱儿很纳闷这个男人在外面总是威严大气的,可是在姐姐面前就嬉皮笑脸甚至死皮赖脸。 “为什么?做好事不留名?” “让她知道什么事都好办,以后就更闲不住了。”无奈的纠结着一张脸。 “那你为什么还要帮忙?”菱儿更奇怪了。 “我不想看她饿死。” 嘿嘿,菱儿暗笑,原来是姐姐吃不下饭,他心疼了。 齐云庭扫了一眼屋里的摆设,面无表情的提了几点意见后转身走了。 菱儿留在原处眼前一亮,困扰自己好几天的问题在他看了一眼后,轻描淡写的解决了。近来顾客越来越多,屋里便显的有些狭窄,可经他如此一指点,忽然现屋里可利用的空间还有很多。 果然,人家经商多年本事不是吹出来的。 望着齐云庭远去的英挺背影,菱儿心里五味杂陈。从前她了解到的富家公子没有一个好东西,吃喝玩乐一条龙,还不肯放过像她这样的穷家女孩子。 然而他却不同,无疑,眼前这个男人是优秀的,他没有纨绔子弟的骄纵,却睿智、内敛,有勇有谋。姐姐嫁了他是幸福的,只是这样的男人世上还有几个? 年味越来越浓了,大家脸上都喜气洋洋的。 在一个雪花飘飞的日子,来了两位老朋友。齐云庭带着郭冲和郭叶来到昕悦面前的时候,她惊得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原来,郭大娘虽是拒绝了城南恶霸王二的提亲,可他却并未善罢甘休。想方设法进行刁难,郭冲一气之下打了前来闹事的家丁,却因此吃上官司,受了一个月的牢狱之灾。王家在德州一手遮天,黑白两道通吃,无人敢惹。郭冲出狱之后,本咽不下这口气,想趁夜潜进王家教训他,可是郭大娘死活不肯让他去犯险。 最后,一家人本着惹不起躲得起的理念来到宛州投奔舅舅家。 听了他们的叙述,昕悦想起了黄世仁和杨白劳的典故,拿喜儿抵债那只是一个借口而已,实则穷人家的女孩被盯上就跑不了。 她握住小叶的手,笑道:“小叶别怕,量那混蛋也不敢追到这里来,如今你来了咱们不就可以每天在一起了么,我可是一直想你呢。”又转头向郭冲道:“对了,郭大哥你那比武招亲的媳妇呢?” 郭冲面露尴尬:“别提了,在下无能,她的父亲后来不知为何把她嫁给了别人,我也在没有见过她。” 齐云庭诚恳的说道:“我有几句话一直没有说,如今就直说了吧。当初郭兄虽打赢擂台,在下却并不看好。那员外一看便是势利之人,若是真有心嫁女,当时便定了,何必只问了你的家乡,姓名,让你回家等待。我看他就是看你穿着普通,有心打探一下你家的情况。” 郭冲红了脸:“我也想过可能是这个原因,可惜我愧为七尺男儿却毫无建树。” 看他低头皱起眉的纠结表情,齐云庭轻轻一笑:“郭兄不必为难,其实我早就想过你们很有可能会来宛州,因为曾经听你提过这里是你已故的外公家,如今还有两个舅舅在。我已经替你想了一条路,郭兄一身好武艺,不如开个武馆收徒,也可顺带着做些镖局的生意。如今,世道越来越乱,人们都想习武防身,做买卖的也需要有人护送货物。富家子弟学武的,你可以多收些学费,穷人家孩子想学的,你可以安排他们做些保镖的差事,这样既满足了他们学武的愿望,还能挣到银子。而你也能赚到差价,一举两得。” 昕悦崇拜的眼光看过去:“夫君,你真厉害。”简直是半仙附体啊,连这都想得到。 齐云庭甩给她一记“嫁对了吧”的眼神,着实的自我骄傲了一番。 后来昕悦在古代生活久了才知道,他的猜测只是源于对社会现实的观察而已,并不难做到。 郭冲满脸惊喜:“没想到……齐兄,”转瞬又黯淡下来:“我怎么可能做得起来这么大的事业。” 齐云庭爽朗一笑:“郭兄不必为难,等过了年,我自然可以把这些事帮你做好。” 郭冲自然感激不尽:“齐兄大恩,在下万死难报。” 于是,昕悦准备了大包、小包的被褥、衣服和一些散碎银子去看望郭大娘。郭冲的舅妈本来对他们的到来并无好感,如今见他们竟然与齐家有交情,自然刮目相看,优待了一些。 又安排小叶到悦菱记去帮忙,她和菱儿一见如故,只因两人有着类似的遭遇说话更投机些。 快过年了,昕悦本想早点给工人们放假让他们准备年货,谁知穷人怕过年,只想多挣点钱,于是拖到腊月二十八才关门歇业。菱儿却提出要在房东家过年,昕悦才想起他们已经认她做干女儿了。 大车小辆的年货运来,既有铺子里送来的各色饰物,也有山里送来的土特产。最引人瞩目的还是小圆山那边送来的皮毛制品。像齐家这样的大财主自然也是大地主,良田千顷,佃户众多。 昕悦一进门就被一张雪白的狐狸皮吸引了目光,纯纯的白色,没有一根杂毛。 她伸出手去,却被人先一步拿走。 “老爷你看,这一只雪狐的皮又轻又软,一定很暖和,不如给你做一副护膝吧。”二姨娘盈盈笑着递到老爷手上,又伏到他耳边耳语了几句。 老爷呵呵一笑带着颤微微的咳嗽,点头称好。 老夫人瞥了一眼,似乎是不耐二姨娘那狐媚的样子,脸上寒了几分。 昕悦眨眨眼,暗想人老身手却不差,这度…… 齐云庭自然看到她的落寞,在她耳边小声说:“过几天,我给你寻个更好的来。” “孝敬老人也是应该的,我本来也不是很喜欢,只是觉得那大小可能给孩子做个小皮袄比较合适。” 齐云庭引她看别的东西:“我家娘子越来越大度了呢,放心吧,为夫说到做到。” 昕悦在堆得小山一样的物品中选了一大串红麝香珠,精致小巧。“过年了,我总要送彩霞、彩蝶点礼物吧。” 齐云庭暗笑,人若是贤良起来也是不得了的。于是帮她选了一只精致的狼毫小毛笔,一块上好的端砚,因为有时见她也会写些东西。 一对纯银的长命锁让昕悦眼前一亮,每个都缀着六个小铃铛,一面是长命百岁,另一面是富贵如意,还有凹凸的祥云图案。 “你看,要不给秋霜一个,咱们要一个。”她在齐云庭眼前晃晃,小铃铛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他笑道:“孩子出生以后,这种东西会很多,人家才不稀罕呢。” “可是我喜欢啊,那我就都要了。”昕悦开开心心的把东西拿回房,花了两天时间用红麝香珠编成两个坠子,一个含有“霞”字,一个含有“蝶”字。 除夕夜当她把两个小礼物和红包交到彩霞、彩蝶手里的时候,两个小姑娘笑得合不拢嘴。云海窜过来,不依不饶的要压岁钱,昕悦摊摊手:“你都这么大了,要不给你说个媳妇得了?” “不行,大嫂你偏心,凭什么准备了她们的,就不准备我的。”云海不依不饶。 “那怎么办呢,要不等你有了儿子我多给点压岁钱。” “哇,大嫂你真会算账,等我有了儿子那也是几年以后的事了,你家儿子明年就出生了,这不是说让我明年多给他点么。” 众人哈哈大笑,连平时不苟言笑的老夫人都笑了。二姨娘道:“老爷好福气呢,明年就有孙儿绕膝了,还不止一个。” 齐老爷心满意足的笑着:“呵呵,云庭和云树都有后了,我也就放心了。明年给云海把亲定了,咱们家越来越热闹了。” 昕悦本着言多语失的原则,能不开口就干脆闭着嘴。因为昨天问了吴妈,这过年规矩甚多,自己还是不要惹火上身的好。 云海带着人出去放鞭炮了,新年里人人脸上洋溢着喜气。 大门两侧贴着“耕读传家好运连,捷报频奏国事兴”的对联;横批“普天同庆”,是齐老爷亲笔手书。进门迎壁墙上贴着“抬头见喜”;前厅门上贴着“国泰民安,人寿年丰”;主屋中堂贴“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 齐云庭写了一副“朗月庆长圆光照庭前连理树;卿云何灿烂瑞符心上并蒂莲”,横批“举案齐眉”的对联贴在暖玉汀门口。云树看后赞叹不已,因为在他们看来大嫂是姓梅的,并不知本性胡。 祭祖时,昕悦对“齐梅氏”这个称呼也是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噢!原来这个代号是自己的。 初一虽是人人带笑,却也个个小心,生怕说错了话。 昕悦打听过了,在这一天,不能说“破”、“死”、“病”、“输”、“败”等不吉利的字眼;不能吃稀饭,否则这一年外出被雨淋,稀饭还代表着贫穷,吃了稀饭你就等着一辈子受穷吧!严禁洒、扫、倒垃圾、洗衣,会把家里的福气财运扫光光,这个时候女人一定不能太勤快!还需尽量不动刀剪和针线,一旦有差错,可能把财路剪断或不吉利。 于是她见人就说:“新年好。” 府里有家可回的下人们都放了假,无家可归的就留下一起过年。 既然这也不让做,那也不让做,我干坐在椅子上总不会有错吧。偏偏就出了点错,端茶的小丫头原是负责做浆洗的粗活,没伺候过主子,心里紧张打碎了茶杯。 齐夫人的脸唰地变白了,昕悦见那小丫头吓得抖做一团,就解围道:“都说岁岁平安,如此新年之际,想必老天庇佑齐家,是好兆头呢。” 齐云庭也帮着打圆场,其实这些都是废话,只不过找点借口圆一圆,人心里会踏实点。 初二,云树陪着秋霜回娘家了,昕悦自然不可能跑去幽州,就倚在齐云庭身上畅想了一下宝宝出生后的美好生活。 对于昕悦来说这个年过的挺累的,各种仪式和活动,不参加不行,参加又怕出错。 唉!这就是融入古代大家庭的痛苦,一个字:郁闷! 又见谋杀 对于商家来说,初五是个大日子。齐云庭早早起来,准备祭拜财神。 下人们忙着洒扫庭院,把这几天的垃圾运走,这叫做扫穷。 昕悦没打算这么早让悦菱记开张,大过年的让大家多歇歇吧,正月初八不也是好日子么。 外面震天的鞭炮声响,是齐家的铺子开门营业了。似乎是约定俗成的一般,等齐家的铺子放完鞭炮,道完贺之后,其他各家的铺子才陆续开业。 初八这天,昕悦来到悦菱记门前,命人张灯结彩,挂起红缎带,摆上两束绢花,墙上串上各式中国结。ok,喜气洋洋。 谁说开业一定要放鞭炮的。 正月里没有多少顾客上门,昕悦劝大家不要着急,只加紧做一些便是。郭叶跟哥哥学得一些武功,眼角眉梢多少带着些英气,脾气却不像菱儿那般泼辣,反而细致周全,如此一来,二人互为补充,事情展的更加顺利。 元宵节本来是全家出动,不止因为观花灯,这里还有晚上走百病的习俗。秋霜大着肚子不想出门,就留在家里没有去凑热闹。齐云庭的意思也想让昕悦留在家中,街上拥挤怕伤到她。 “这可是人家来到这里的第一个元宵节呢。”昕悦委屈的一撇嘴,他就无条件投降了。 护着娇妻走在人烟稀少的灯火阑珊处,桥的那边就是热闹的灯会,各色花灯和卖小玩意、小吃的占满了一条街,人头攒动,熙熙攘攘。 昕悦踮起脚看看自家的摊子,那一大片耀眼的红色已经少了许多,相反的人们手里却星星落落的点缀了一片片红云。 “云庭你看,我们的生意很好呢。”扬起的小脸满是骄傲。 低头看她,带着淡淡的微笑,在他看来那种小生意根本就是闹着玩的。“你开心就行了。” “以前我还真不知道做点事这么难。” “你不是做的很好么。”表扬她一下,应该会更高兴吧。 果然,某人双眸晶亮,忘乎所以:“真的?你也觉得我做的好?嘿嘿!你不知道,刚开始那会儿好多杂七拉巴的事愁得我要命。有一次竟然肚子疼见红了,我吓死了赶紧去看大夫,好在他说没事给我开了几副安胎药,后来就好……” 妈呀,救我。 人真的不能张狂,一狂起来后果将不堪设想。 他的脸色由绿转蓝、由蓝转黑,剑眉蹙起,眼迸寒光,指节咔咔作响,明显是在强忍着拍飞她的冲动。 自作孽不可活呀,昕悦偷偷瞄他一眼,心里暗自叫苦。 “回家。”他弯腰把她抱起,怒气冲冲的往回走,踏碎了地上的青砖。 “那个……大夫说,不能受惊吓。” “……” 显然他是真的生气了,那种不说话冷冷看人的眼色能把人冻死,昕悦往他怀里钻了钻,躲开那千刀万剐的目光。 进门的时候,一脚踹过去,那扇可怜的门板就摇摇欲坠了。 大夫来了,号完脉只说很好,没事。 齐云庭把眼一瞪:“你确定?” 大夫一哆嗦:“应该是没事,不过少奶奶这脉却是与常人略微不同。” “什么叫应该,什么叫不同。”一声爆喝吓得大夫差点背过气去。 “小人无能,听说京城的刘神医善号喜脉,大少爷可请他来看看。” 菱儿和郭叶高高兴兴的来汇报成果:“姐姐,你算得真准,咱们的货物被抢购一空呢。明天又要去进材料了,一起去吧,你的眼光最好了。” 昕悦歪在榻上,搭着暖融融的兔毛毡子,翻了个白眼,苦笑:“我被关禁闭了。” 齐云庭端着一碗安胎药进来,送到她榻前。 “我不想……” “喝。”语气毋庸质疑。 嗯哪,端起碗憋住一口气猛灌了下去。呛得咔咔直咳,齐云庭拿手绢给她擦擦嘴角的药渍,眼里都是无奈。 两个小女孩掩着嘴偷笑,齐云庭威严的目光扫过来:“你们以后有什么事就找我说,不要再惊动悦悦。[.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昕悦拽拽他的袖子:知情权也要剥夺? 他回身瞪眼:你还敢提条件? 小爪子默默缩了回去,等过两天他气消了在讨价还价吧。 菱儿不解:“你手下那么多铺子,不会连我们这小店都要吞吧。” 齐云庭强咽下一口气,抚了抚胸口:“你以为我还真看得上?我稍微动点脑子就有上万两的收入,你们蹦跶一个月才能挣多点。问她。” 人家气的甩过脸去,昕悦只好硬着头皮把事情说了,最后又加了一句:“其实现在已经没事了。” “大嫂你还是好好养养吧,这样多危险啊。”郭叶很担心。 菱儿满脸纠结,恨自己没本事,遇到问题都要靠姐姐解决,害她思虑过重影响了身体。还好,那个大麻烦有齐云庭帮着解决了,要不然…… “姐姐,咱们现在一切顺利,你就好好在家歇歇吧,有什么事我们找……找大少爷帮忙好了。” “菱儿,咱们可是患难姐妹,你既跟我叫姐姐,怎么还能和他叫大少爷呢?这样就不是一家人了么,干脆叫姐夫吧,嗯?”她摇摇齐云庭的手臂,有看看菱儿。 “随便。” “你什么态度?” “好,悦悦说好就好。” 这还差不多。 菱儿看着昕悦晶亮的眼,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能有个这样的姐夫还是蛮自豪的。 夜深人静,昕悦靠在他身上巴结讨好:“其实我身体挺好的,当然,主要是夫君的功劳,每日三餐你都精心安排。你看,我这六个月的肚子都和秋霜那八个月的差不多了,尤其最近这一个月长的最快了。在扬州的时候都不怎么见长的,不过吴妈说就是要等到五个月以后才长得快。” 齐云庭把手轻轻滑进她的亵衣内,刚好被踢了一脚,心情激动的很:“悦悦,他踢我的手呢,最近好像动的更多了。诶?怎么左边动,右边也动呢,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呀。” “我也没经验啊,有时我觉得头在上面,脚在下面,可是过一会儿功夫又变了,唉,管他呢,反正生出来就知道了。” 齐云庭的孩子心性也上来了,趴到隆起的肚子上仔细听:“你说他会不会喊爹呀?” “呸!要喊也先喊我。” 三天后,京城里的刘神医被接了来,号过脉之后面露喜色:“恭喜啊,母子安康,是双生子,龙凤胎。” “真的。” 点头。 “你确定?” 再点头。 “你真的确定?” 甩袖子出去了。 齐云庭激动的语无伦次:“他日娇儿出生,定请刘神医来喝杯喜酒,重金答谢。呵呵,云海,替我送送贵客。”他三步并作两步折回屋里,抓起昕悦的手:“悦悦,呵,你真厉害,嘿嘿!”他们从前讨论过男孩女孩的问题,不过现在好了,一下子儿女双全。 昕悦压着笑意:“是你这播种的人厉害,现在相信我没事了。” “信,信,不过还是要小心。”齐云庭一张俊脸笑得像一朵波斯大粒菊。 齐夫人带着五六个丫鬟婆子进屋,这还是她第一次进这门看昕悦,见了儿子那傻样不禁莞尔:“傻小子,当初我生云海和彩云的时候也没见你爹有多高兴,真没出息。” “我这不是第一次当爹么。”齐云庭咧着腮帮子仍旧合不上嘴。 齐夫人爱怜的看了儿媳一眼,吩咐想吃什么尽管说,缺什么东西就让吴妈去汇报。从明天起,就派人过来给孩子们安排做衣服、被褥。 昕悦对这种母以子贵的待遇着实有些受宠若惊,只愣愣的点着头。 我怀孕的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干嘛今天这么大动干戈?噢,因为大夫说了龙凤胎么,其实老夫人看中的必定是那孙子。 正月二十五是齐家到普济寺还愿的日子,每到这一天必定男女老少都去,晚间住一宿再回来。 昕悦和秋霜不便上山,就留在了家里。 “少奶奶,这是刚刚炖好的胶州大补汤,您快趁热喝了吧。” 昕悦端起完碗刚送到嘴边,门吱呀一响,一阵冷风吹进来。她放下碗,转头看去,见秋霜裹着厚厚的披风带着丫头小菊进来:“大嫂,我绣了一对龙凤枕套你看看喜不喜欢。” 昕悦见那绣工确实精致,赞叹道:“秋霜的手艺就是好,外面很冷吧,来把这碗汤喝了,祛祛寒。” 秋霜笑道:“是胶州大补汤呢,这里面的材料很难弄齐的,想来还是大哥有心。我娘是胶州人,初二回门时,还炖了给我喝呢。如今这个,还是大嫂喝了吧。” 昕悦把碗端到她手里:“我不爱喝这些东西,既然你喜欢,就快喝了吧。” 秋霜似乎确实喜欢,就不再推辞,接过去喝了:“这味道与我娘做的略有不同,想必是大哥寻得材料更多些。” 两人闲话了一会儿,秋霜起身告辞,刚走了两步,却突然捂着肚子,弓下身子:“好痛。” 她额上滚下豆大的汗珠,脸色变得蜡黄,小腿剧烈颤抖跪倒在地上,手却一直紧紧捂在肚子上。 “你怎么了?”昕悦惊了。 “我肚子好痛。”她紧紧咬的唇上已经渗出了血丝。 怎么办?怎么办? 昕悦努力平静自己加快跳动的心脏,咬了咬牙关:“快,扶她到我床上,小妍你去找大夫来,吴妈去找接生婆,告诉外面看门的快去山上叫人们回来。” 大夫匆匆跑来时,秋霜已经疼得快要昏死过去。一番仔细的检查下来,大夫断定:不是自然生产,照脉象看似乎是药物中毒,看表现又像是吃了打胎药,暂时还不能确定。不过,她体内似有热毒沸腾,孩子的位置已经偏移,不生也得生了。 小菊哭道:“都说七活八不活,如今孩子刚好是八个多月,这可怎么办呢?” 昕悦攥攥麻的手心,奔出门去。 我的坚强 昕悦跨出门口,正巧遇到花匠石头,吩咐道:“你快去把府里的人都召集过来,哦,先让石头嫂去烧一锅开水。”虽说没见过生孩子的,不过一点点的常识还是有的。 不大会儿,吴妈带着接生婆来了,石头嫂端进来一大盆热水,为难的说道:“少奶奶,今年带去普济寺的人好像特别多,还有一些放了假,总共也没剩几个。” “吴妈,怎么办?”昕悦很惊慌。 “大少奶奶,这里就您一个主子能主事了,当下也只能把孩子生出来了。”吴妈岸接生婆的吩咐找出些棉布。 昕悦一看这些人都等着分派任务,就明白了,只有主子有安排大事的权利,下人们不愿担风险。“算了,有几个算几个吧,让女人们都进来帮忙,男人在外面等着听安排。”转身问接生婆:“你看她情况怎么样?” “她这样子像是吃了打胎药的,不过好在月份大了,或许能生下来。”接生婆毕竟各种情况见得多了。 没时间多想,昕悦追问了一句:“也就是说,现在孩子肯定是不可能在肚子里在长一个月了,只有生下来这一条路。” 接生婆点点头:“只有这样才有可能活下来。” 看看疼得滚做一团的秋霜,昕悦命令自己冷静下来。 “好吧,该准备什么,你快说,一定要让母子平安。”昕悦握紧拳,努力保持。 吴妈等人毕竟是有些经验的,很快做好了准备,接生婆已经在喊秋霜用力了,她却在乱踢乱抓,甚至抓破了自己的脸。 “快按住她的胳膊和腿。”几个小丫头上去使劲按着,昕悦自己也到坐床边,拿帕子擦这她脸上的汗水:“秋霜,我知道你爱这个孩子,很爱很爱他,那你就一定要努力,你在用点劲,他就平安出生了,快啊,把劲往下面使。” 这句话似乎是起了点作用,她闷哼一声,吴妈惊呼:“露出一点点了,二少奶奶再用力。” 咬着牙,使上全身的力气,“啊……”她甚至弓起了臃肿的身子,就在众人看到一点希望的时候,她却昏了过去。 “秋霜,醒醒,快醒过来,”昕悦使劲怕打着她的脸,忽然想起掐人中管用,就使劲掐下去。 秋霜缓缓睁开眼,看到大嫂通红的脸色,颊边满是汗水。“大嫂……” “秋霜,快,在努把力,就成功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孩子的命在你手里啊,快――”昕悦急急的喘着气。 秋霜努力提起一口气,咬着下唇艰难的用力。“呃……” 见她唇上已有鲜血流出,昕悦不忍,拽过手边的白布条缠在手上,狠狠心,塞进她嘴里让她咬。 “啊……”这次是两个女人的分贝混在一起,这一声尖叫确实比刚才壮观许多。 范妈是秋霜娘家跟过来的婆子,此刻虽是心疼自家小姐,却也不忍看大少奶奶如此牺牲,便凑到前面想替下昕悦。 “别废话了,快去帮忙。”昕悦大口的喘着气。 “孩子的头出来啦,二少奶奶在用力啊。”下面几个人惊呼。 “秋霜,快,在用力,你马上就能见到他了。”昕悦使劲捏了捏她的脸。 “啊……” “出来了,出来了,是个小少爷呢。” 昕悦起身惊喜的看过去,那是一小团紫红色,好小哦。 接生婆麻利的剪断脐带,打了个死结,又掏了掏孩子嘴里的秽物。 “他怎么不哭呢?”范妈惊问。 是啊,众人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秋霜已累的虚脱,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眼睛却看着这边。 “不好了,二少奶奶大出血啊。”有小丫头大喊。 慌忙转头,果然见大量鲜血流出。 “怎么办?”昕悦问接生婆。 “先去找些香灰来止血,在把大夫叫进来开止血药。” 昕悦忙安排人去做,自己抱过孩子,让接生婆腾出手去救秋霜。 怀里的婴儿脸已憋成酱紫色,身上倒是热乎乎的。吴妈拿来小被子包上他,昕悦忽然想起:“你说他会不会是被什么东西堵了,才不了声的。” 吴妈惶惑的点了点头,似乎也只有这个原因了。 昕悦没多想就俯下身贴在婴儿的小嘴上,吸了一口。 一团粘稠的东西烀到她的嗓子眼,别开脸“哇”地一声吐了一地,一时止不住呕,又把晚饭都吐了个干净。 与此同时,一声不太嘹亮却足以叫响夜空的婴儿啼哭声起。 小妍忙把地上清扫干净,昕悦拿起茶杯漱了漱口,把孩子抱到秋霜近前。喘巍巍地说:“秋霜,你快看,小宝贝好可爱,你一定要坚强,孩子等着你呢。” 秋霜眨了一下眼算作点头。 昕悦想过去给止血的人们帮忙,却被她们推到一边,只好紧张的看着。 终于,血渐渐止住,秋霜喝了药慢慢闭上眼睡过去。却在合眼前,说了一句话:“大嫂,那汤有毒。” 昕悦颓然的坐到椅子上,那汤――有毒。 刚刚只顾救人,没有时间思考其他事。 那汤里若真的放了打胎药,目标不就是――自己。秋霜误打误撞喝了那碗汤,其实是做了替身。 只是,她惊见某些下人闪躲的目光,才猛然想起秋霜是在自己房里喝的汤,不知道的定会以为是我害她。 会不会是借刀杀人?目标本就是秋霜。 不会,她突然造访,纯属巧合。 她说那汤有毒,却不是说你为什么害我,可见秋霜还是相信我的。 这齐府里,我与人无仇无怨,谁会害我呢? 害的主要目标不是我,是孩子。 莫非…… 高度集中的思路被齐云庭破门而入声打断,“悦悦。”昕悦绕过屏风奔向门口。 他惊得愣在原地动弹不得,却见爱妻丝散乱,满脸惶惑,身上满是血迹,右手上散落着一根带血的白布条。 “你怎么了?”他机械的开口。 昕悦奔到他身前,抬起头看了看那张熟悉的脸。 所有的坚强都在这一刻瓦解,委屈的嘤咛一声:“庭――抱我。”便软软的倒在了他身上。 “悦悦,你怎么了,怎么了,啊?”抱住她颤抖的身子,低头焦急的看着她。 “大少爷,您现在不方便进屋。”吴妈在一旁提醒。 “哦,对了,我们去。 弯腰把近乎虚脱的绵软身子抱起,他脸上的焦急却没减一分,边走边追问道:“究竟出了什么事,快告诉我,你有没有什么事?” 窝在他怀里,昕悦把事情简略的复述了一遍。 齐云庭脚下一顿,若有所思。 进了书房,帮她脱下带血的衣裳,命人打来热水简单清洗了一下,就上床休息了。 齐云庭给她掖好背角,握着她的手坐在床边,脸色却是阴沉的可怕。 “对了,云树呢,你让他去看看秋霜吧。”昕悦累极却难以入眠。 “他没回来,只有我自己回来的,你快睡会吧,已经后半夜了。”齐云庭轻抚她的脸颊,因为受了惊吓脸色苍白。 昕悦没再问他们为什么没回来,闭上眼缓缓睡去。 一夜睡得都不安稳,终究是受了惊吓,不停的做着噩梦。 次日起来,齐云庭已不在身边,梳洗已毕,过去看了看秋霜和孩子都好,就放心了。 那孩子虽看起来瘦弱些,生命却是无忧了。昕悦安慰了一番,就到院子里安排下人们做些合适的吃食。 二姨娘带着五六个人风风火火的闯进来,一把揪住昕悦的衣领,“你为什么要害我孙子?” 这件事本就觉得对不住秋霜,如今二娘娘来兴师问罪,昕悦虽觉得自己冤枉,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就是一脸理亏的表情。 小妍冲过去拉住二姨娘的胳膊:“二夫人快放手啊,少奶奶累了一夜,经不起这样的折腾了。” “你算什么东西,敢拉扯我?”挥手啪一巴掌扇的小妍歪到一边。 “累了一夜?哼!你还有脸说,好端端的你不下药怎么会有这码子事,分明是你怕长孙之位被别人夺了,趁我们不在暗下毒手。”凤目微眯,说不出的凌厉。 昕悦静下心来,昨晚的大风大浪都过了,还怕你这点小风雨么。 且不说谁对谁错,自己身子不便,如今不可力敌,否则吃亏的便是肚子里的孩子。 “先,我没有害她。再者,此事还没有查清楚,真凶是谁还很难说。你今天若动了我,将来后悔的是你自己。” “你威胁我?” “不敢,你要打要罚不如等真相大白之后。”昕悦觉得自己从没有如此冷静过。 “笑话?真相……真相明明就是你怕失了长孙之位。”二姨娘加重了手中的力道。 下人们无人敢管,在旁边傻愣愣的站着。 昕悦暗想,齐云庭就快来了吧,只要在拖一点时间就行了。 “我就不明白这长孙之位有那么重要么?” 二姨娘何等聪明,冷笑一声:“你少跟我兜圈子,今天我就跟你拼了。” 她扬手欲打,小妍拼死冲上去抱住她的胳膊,“少奶奶快走。” 此时,昕悦却明白了,她不会打我的。 于是静静的站着,一脸坦然。 “住手。”声音到,人也到近前了。 齐云庭挡道昕悦前面,厉声问道:“你在干什么?” “她在等你来。”昕悦语出惊人。 二姨娘一愣,继而说道:“你媳妇害人,我不该找她算账吗?” “谁害谁还不一定呢。”齐云庭语气森冷。 云树满头大汗的跑进来,喊了一声娘,无视这对峙的场面,跑进屋里去了。 二姨娘高傲的仰起头:“念在孩子没事,我可以放她一马。不过……” “不必了,我不需要你放一马,这件事还是彻查清楚的好,谁也别想混过去。”昕悦很冷静。 齐云庭回身看着她的表情,暗暗吃惊,悦悦变了。 二姨娘哈哈大笑:“好啊,事实摆在眼前你死不承认又有何用。你以为我真的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只不过老爷近来身体很差,我怕他知道家里出了这种事会加重病情。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自然不会把老爷的性命放在心上。” 昕悦不耐烦的转身进屋,“你们商量好了。” 云树见了孩子自然高兴的很,秋霜似乎是和他说了些什么,他并没有敌视昕悦,反而很感激。 昕悦便说:“我这屋里暖和,就让她在这坐月子吧,我们住书房就行了。” 二姨娘进屋看孩子,昕悦没说什么,转身去了书房。 齐云庭站在窗前,脸色阴沉的可怕,额上暴突的青筋幽幽现着血色,深不见底的眼眸闪露着寒光。 昕悦坐到桌边:“你不打算跟我说点什么吗?”平静的脸色下暗含波涛汹涌。 “我……暂时还没有查清楚。”他踱了两步。 昕悦没说什么,就开始收拾东西。 齐云庭愣了,傻傻的看着她把包裹打点好,拎起往外走才反应过来。抢上一步死死抱住:“悦悦,你去哪?”语气已有了几分颤抖。 “放开我。” “不放。” “放开。” “别离开我,悦悦……”悄悄滑下一只手臂去拿她手里的包袱。 甩开他的手,昕悦冷冷说道:“你不保护我没关系,但我要保护我的孩子。” 身子一僵:“……你让我再想想。”他又怎么会没有为难和委屈。 她低头狠狠咬在他的胳膊上,直到鲜血流下,他却不曾放松半点。 昕悦抬起自己的胳膊,狠狠咬下去。 “你干什么?”他慌忙放开钳制,去拉她的手。 昕悦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走,齐云庭追到门口,紧紧握住她的手:“我说,我都告诉你。” 三女争夫 接过她手里的包袱,齐云庭小心眼的塞进柜子最底层。 讨好地倒了杯茶给昕悦,又叹了口气才缓缓开口:“此事说来话长,先从娘说起吧。娘是一个不幸的女人,一生都没有得到丈夫的真心。哪像我的悦悦能享受为夫全心全意的爱。” 昕悦白了他一眼,哼!想转移话题?我不上当。 齐云庭嘴角一抽,嬉皮笑脸的表情含着几分苦涩。 “悦悦,我去找她算账,给你报仇好不好?可以不说么?” “可以。”她起身便走却被他拽回怀里。 “我说,我知道你一定恨我对你有所隐瞒,可是你知道为什么吗?当初小红失踪以后我就查到了真相,可是……如果换成是你,你爹跪在你面前求你不要告诉任何人,不要在追究,你会怎样?我能拒绝么,悦悦,你说我了誓不说的事情……不过,你还是猜到了。”他痛苦的垂下头。 昕悦也很震惊,这样逼他说出来是不是个错误呢? “小红,当时你以为我真的信了那蹩脚的借口么,只不过看小红真心悔改,也希望她有好日子过才放她一马。我想既然你不追究,自然是有道理的。我懒得多想,傻傻的认为只要有你在就不会有危险。可是……” 齐云庭愧疚的看着她:“悦悦信赖我,我却犯了这么大的错。最近风平浪静这么久,我以为她悔改了。加上爹身体越来越差,我竟没想到她会下此毒手。” 如果那药真的被昕悦喝了,以她六个月的身子,还是双生子,搞不好便是一尸三命。猛地打了个冷战,齐云庭不敢想象回到家见到一尸三命的情景会是怎样。 “我听说在娘嫁进来之前,爹就和二姨娘私定终身了。他们相爱很深,到了非卿不娶、非君不嫁的地步。爹本不愿娶娘,却迫于父母之命不得不从。后来……” 吴妈慌慌张张的跑进来,满头大汗都来不及擦一下:“大少爷,不好了,三位夫人在东院吵起来了,你快去看看吧。” 一路上,吴妈简单汇报了一下缘由:今天是正月二十六,老爷该搬去三姨娘那里,可是二姨娘以老爷病重不宜挪动为由,死活不肯让她接走,甚至连人都不让见。于是,三姨娘去找大夫人做主,谁料当大夫人听说老爷病情突然加重之后,硬要让老爷搬去主屋。 “你们若真为老爷着想,就赶快回去,刚刚大夫说了,老爷需要静养。”二姨娘把着大门口,一副誓不放行的样子。 三姨娘眼圈红红的:“要静养就只能在你这里才养得好么,老太爷定下的规矩你敢不从。”人家一个月就能见到丈夫五天,也不容易。 “老太爷入土十几年了,你少拿他压我。”不屑的瞥了一眼。 大夫人满脸怒气:“放肆,你竟敢不让我们见老爷的面。” “是老爷说不想见别人。” “别人,谁是别人?”齐云庭上前一步。 大夫人像见了救命稻草一般抓住他的手臂:“庭儿,咱们这个家迟早要毁在这个贱妇手里。你爹病重,怎么说也该到主屋养伤,岂有久居妾室房中的道理。” 齐云庭安慰的拍拍她的手,正要说话,却见云树从里面慌慌张张的跑出来:“娘,爹咳的厉害,你快进去看看吧,他说让我去把孩子抱来。”他挤出人群奔暖玉汀跑去。 二姨娘却是一愣,孩子的事她还没想好怎么说,老爷怎么知道了。 此时,一群人已闯了进去。昕悦跟在后面,进屋一看老爷果然病得不轻。眼皮无力的垂着,手捂在胸口止不住的咳,似乎因呼吸困难脸色憋成酱紫。(.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云庭……派人找云海来,我……咳咳,有话说。”老爷艰难的喘息。 召集儿孙,有话说,难道―― 三位夫人均已带了哭腔,扑到老爷身边,连声呼唤。 二姨娘突然愤愤然起身,指着大夫人道:“事已至此,我也豁出去了。老爷病重不宜奔波,要不是你昨天非要让老爷上山还愿,又怎会加重病情。” 大夫人满脸悲愤:“昨晚老爷还好好的,今天突然病入膏肓,你又不让大家见老爷,谁知是不是你做了什么坏事。” 云树抱着孩子匆匆忙忙的进来,云海也跟着跑了进来。 那孩子微微看了齐老爷一眼,“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齐老爷点点头:“好,好哇。”颤微微的目光扫到齐云庭身上,“庭儿,你过来。”似乎是看了一眼那孩子给了他动力,说话竟有些力气,也不怎么咳了。 “爹。” “我知道自己不行了……”此话一出,马上想起一片低低的啜泣声。 “爹,你别这么说,就算请遍天下名医也要治好爹的病。”齐云庭也是惶恐的很。 齐老爷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再说安慰的话。 “庭儿,你恨我么?” 齐云庭跪倒在地:“爹,您折杀孩儿了,我怎么会恨您呢?” 齐老爷虚弱的叹了口气:“当初若不是我包庇她,也不会有这次的事情生,爹对不住你。” 众人皆惊,愣愣的看着父子俩。 “庭儿,我走之后,这个家必定是由你来当,虽说你的人品我清楚,但是爹还是要最后再求你一次,善待小凤和云树一家,爹在九泉之下就放心了。” 齐云庭泪流满面:“爹爹放心,孩儿定当做到。” “云树、云海你们要听你大哥的话,家和万事兴,切记不可互相残害,咳咳!”二人双双跪倒,口中称是。 齐夫人却似突然想起什么:“云庭,快找人把你爹抬到主屋去,在这里像什么话。”在小妾床上寿终正寝不合规矩礼法,传出去还不被人耻笑。 二姨娘却扑到老爷身上:“谁也不准动,老爷,我们活着生生被人分离,如今要死就死在一处。唔……” 两颗泪滴在齐老爷眼角滑落:“小凤,我对不起你。曾经说过愿得一心人,白不相离,却让你委屈了一辈子。只是,你不该害那几条人命。”他眼神迷离,似乎陷入了回忆。 齐夫人踉跄地退了两步:“老爷,你说什么……” 二姨娘恨恨的起身,用袖子抹了一把泪:“我们本来有情有爱、互许终生,若不是你横加进来,何至于让老爷痛苦一生。” 原来是一出小三变正室的戏码。 二姨娘似是真的豁出去了,嘴角抽*动,牙齿咬的嘎嘎直响:“我忍了一辈子,恨了一辈子,今天就要让你们知道是谁的错。当年,老太爷为了巴结官家,死活不肯同意我和老爷的事。还急急忙忙的逼他娶了你姓葛的为妻。三年之后,才准我进门。我已经够宽宏大量了,没有害死你儿子是因为怕老爷再受丧子之痛。那几个女人是她们自己找死,哈哈,那药只是催情而已,死不了人的。只是,你们这种所谓的大家闺秀自然不肯开口求欢,宁肯自己被□烧死,我恨大家闺秀!” 齐夫人气的抖作一团:“你……原来,这么多年一直都是你害我儿。让我儿遭天下人摒弃,饱受流言蜚语的折磨。” 二姨娘一歪头,竟笑了:“谁让你光给他找大家闺秀来着,如今这个不就没死么,可见,用你的话说是和我们一样的贱人,不知廉耻,不顾礼仪的和自己的男人亲热起来没完没了。” 这种大庭广众的场合,还有云树在,她疯了么?昕悦红了脸,往墙角缩了缩。 兄弟三人跪在床前,谁也不敢动。 二姨娘突然狂笑:“哈哈哈,你个蠢女人。想起你做的蠢事我就……哈哈,哪个男人离家久了不想念自己的女人。你竟然叫你的儿子回到家先陪你三天,还说当年老爷就是这么做的,你可知道老爷是因为不想见你才找借口不去你那。那三天哪里是陪老太爷?都是和我在一起浓情蜜意,细诉相思之苦呢。呵呵,你还教你女儿像你那样当根木头,莫不是也想让她一辈子受冷落?” 齐夫人脸色刷地惨白,身子摇晃险些歪倒。身侧无人,昕悦赶忙上前几步扶住她。任何一个女人都经不起这样的欺骗,被丈夫骗了一辈子。 “你为什么加害我的孩子?”昕悦问出了那个一个困扰她的问题。 “为什么?要怪你就去怪老太爷吧。”二姨娘的面貌已近乎狰狞:“当初,他们不敢得罪葛家,生怕我先生下长孙,于是表面上笼络我,给我一个开了光的护身符戴在身上。我呸!其实暗藏歹心,里面放了麝香,却不知那时我已有两个月的身孕,害死了我的孩儿不说,还让我不孕。后来访遍名医才怀上云树,可他出生以后就是一副孱弱的样子,直到现在都唯唯诺诺、没有出息。而且比齐云庭整整小了六岁,老太爷临终前说哪家先生下重孙子,就把大半家业给哪家。” 她挥手打落桌子上的茶杯:“这不公平,明明就是偏袒齐云庭,他大了六岁自然会先生出儿子。好,呵呵,我就让你生不出来。” 昕悦明白了,秋霜怀孕比自己早两个月,本来二姨娘不担心,可是那刘神医说自己肚子里是龙凤胎,万一秋霜生的是女孩,她这些年处心积虑就白费了。 齐云庭默默回头:“若你早说是为了钱,我便可以拱手相让,又何必害我悦悦。” 云树哭着扑到二姨娘脚边:“娘,那年大哥的第二个媳妇死了,我无意中听到你说出真相,心里觉得对不起大哥。后来,我长大了,大哥带我到铺子里,教我经商之道,我便更加愧疚。于是,我不愿参与齐家的买卖,一心读圣贤书,求取功名。娘……大哥待我极好的,你不该这样……” “不该,哈哈,我的儿子竟然说我不该,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谁?”她死死盯着云树。 齐老爷不知何时缓过劲来,低低唤了一声:“小凤,若有来生,我不想生在这大宅院。你好好活下去,我走了。” 他的手无力的垂了下去,双眼一闭,头歪到枕边。 “老爷……” “爹……” 一片哭天抢地声起,齐夫人两眼一翻昏倒在昕悦身上,三姨娘哭倒在地,兄弟几人跪爬到床边,放声大哭。 二姨娘怔怔的看了一会儿,说了一声:“等我。” 狂奔几步,一头撞在床沿,血流满地。 重整齐家 “娘……”云树狂呼一声,抱住滚落的身子,却再也唤不回她的命。 亭台楼阁都挂上白绸段,红灯笼换上白灯笼,门口贴上大幅的白纸。按宛州规矩停灵七日,在大门口正厅堂摆灵开祭。两口杉木棺停在正中,三丈三的白绫覆于棺木之上,数十名和尚盘坐灵堂后面度。 昕悦跪在桌案右侧守灵,按规矩男左女右,儿子媳妇都要对前来吊唁的宾客还礼。一时人来人往,怎一个乱字了得。 齐云庭迎来送往自然不在话下,采买东西、备办各事都要找他,于是他便忙的团团转。 吴妈突然进来请大少奶奶去主屋照应一下,原来接见女客,互通往来时大夫人的事,可是老爷咽气之后她就卧床不起,脸色惨白,双目无神的盯着房顶,水米不进。 如今没有主子,只一群下人如何待客? 昕悦只好勉强去照应着,好在凡事有吴妈提点,还能糊弄过去。 石头嫂来问:“大少奶奶,给客人沏茶的茶叶都没有了。” 吴妈道:“不是晌午才领的吗?” “是啊,可是就不见了呢,总不能让人和白水吧。” 昕悦摆摆手:“算了,再去领吧。” “领多少呢?” “你看着办吧。”昕悦挠挠头。 厨房李妈又来了:“大少奶奶,晚饭不知该被下多少人的,又有多少上宾席,多少普通席?” 昕悦长出了一口气,淡定的扶额:“你去问云庭吧。” 又一个不知名的婆子来问:“明日会有更多人前来吊唁,要准备多少香油纸钱,还有所收咽品放在何处,何人负责登记?” 我怎么知道香油纸钱怎么算,是论斤还是论两。放在何处,随便找个地方,过后再说呗。不明白为什么这种小事也来请示。 昕悦无奈的看了一眼吴妈,她便送上了意见:“少奶奶可以管家差人去买,买多少他自然清楚。至于收礼、登记这种事让老实识字的大林去干就行。” 昕悦点点头:“就这么办吧。” 好不容易,送走了宾客,勉强吃了几口晚饭。 “累吗?”齐云庭到昕悦旁边和她并排跪在灵侧。 “我还行,是你比较累吧。”明显的有气无力。 齐云庭早已失了往日的神采,哭的两眼通红,累的满脸憔悴。爱怜的看了一眼妻子,嘱咐她明天该注意什么。 看天色不早,就让她回去休息,不必守灵了。小妍把她扶起来,双腿已经麻了,竟迈不开步,毕竟是有身孕的人,经不起折腾。两个小丫头架着她回去了,昕悦却没有睡,叫来几个管事的婆子问问情况,才明白为何会如此混乱。 原来,府里内务都是由二姨娘管着,她的习惯是事无巨细都要请示、汇报。各房主管也就是这些中层领导都属于架空的,没有一点实权,屁大的点事也不敢做主。 等于是所有下人直接归二姨娘调遣,如今主子一去,就是一盘散沙了。于是,在无人监管的情况下就有贪心不足的偷拿东西,值不值钱先不说,主要是误事。 昕悦支着困顿的脑袋,睁着打架的眼皮,语重心长的说道:“你们都是齐家的老人儿了,经得多见得广,很多事不用问也知道该怎么办,小事就看着办吧。大事在来问好了,明天让云庭给你们开个会,说明一下权利和义务。” 次日一早,齐云庭召集全体下人开会,下了死命令,再有偷拿东西的、偷懒误事的、知情不报的一律轰出齐家,或交由官府查办,或按家规处置,绝不姑息宽待。 把各部门的分工明确了一下,下人简略分作三个等级,各负其责。三人一组,互相监督,一旦有问题三人并罚。各级主管赋予一定的职权,可做简单决定,每晚汇总当天事宜,做得好的记功,不好的记过,将来一并奖惩。 这样一来,云庭和昕悦都轻松不少。 彩云回家奔丧,哭得泪人一般。又见娘亲病倒,更是难过,苦劝齐夫人吃饭,她却不理不睬。 昕悦看这样饿下去实在不是办法,就放了一句狠话:“娘,我肚子里的孩子还有三个多月就出生了,您不打算看孙子一眼么?” 这句话还真管用,齐夫人硬撑着喝下半碗小米粥。 七日之后,入坟安葬,一切恢复了平静。只是这件事办完之后,一家人集体瘦了一圈。 夫妻俩总算有时间躺在一起说说话,昕悦枕着他的胳膊:“你也不要太难过了,人嘛,总有这么一天。” “还怨我么?”大手抚着她的秀。 “我哪有怨过你呢,只是觉得你有事瞒着我,却不知竟是这样。” “唉……当初,你也不要怨爹爹,其实他也是在小红失踪之后才知道幕后真凶是二姨娘的。爹求我放过她,并保证不会再生类似的事。我想他一定是告诫二姨娘了,这次……确实没想到她会再下毒手。”齐云庭皱起眉。 昕悦伸手抚平他的眉心:“其实害人终害己,这次还不是秋霜受苦,二姨娘险些害了自己的孙子。我觉得老爷的爱好肤浅,若说正妻是父母之命,那三姨娘呢?” 齐云庭苦笑:“那也是父母之命。当初祖母病重之际,怕她走后二姨娘和娘平起平坐,才把自己的贴身丫头给了爹做三姨太,还给爹定下了每月在各院的天数。” 昕悦撇嘴,这些古人真是有意思。“你说爹爹当时若是坚持不娶娘呢?” “那亲事早就定下的,岂能改?” “那老夫人让你纳妾你怎么不同意呢?” 齐云庭抱紧她:“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以前不告诉你这些,是因为悦悦心直口快,怕你说漏了嘴,伤了娘。现在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了,以后凡事多顺着她些,一个女人没有丈夫疼爱,子女再不孝敬岂不是太悲哀了。” 昕悦窝在他怀里点了点头,他的确是一个有情有义的好男人。却忽然想起一件事:“爹爹年纪也不算老,怎么身体这样差呢?” “早年经商时,有一伙儿山贼常劫齐家的货,后来爹联合官府把他们剿灭了,却在那头目雷老大跌落悬崖之际被他打伤心脉,从此身体每况愈下,因是内脏受损不好医治,加上心病难医。以致近年来经常旧病复,这次应该是听说二姨娘又做了害人之事,急火攻心所致。” “二姨娘也是,既然爱一个人就该全心全意为他着想,她不知道这件事会让老爷伤心么。” “话是这么说,可能轮到自己头上就会鬼迷心窍吧。” “你说等我们老了,会在同一天西去么?”昕悦捏着他的耳朵玩。 “会的,而且我会多带些钱去地府。” “为什么?” “买通鬼差让我们来世还做夫妻呀。”他脸上的表情傻得可爱。 晕!钱能通神,还能通鬼? 日子还是要过,一切逐渐恢复正常。 昕悦不得不扛起理家的重担,跟齐云庭多次研究之后终于定出一套完善的治家方案。分工明确,奖惩有道,这样即便没有当家的主子在,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有问题。 齐云庭遵守诺言,帮郭冲把武馆办了起来,这下云海可有了好去处,天天泡在武馆不沾家。用他的话说,反正有个能干的大哥,能者多劳呗。 悦菱记的名气越来越大,所出货品供不应求,很多外地的孤女寡母便来这里寻一口饭吃。只是她们的户口却无法解决,昕悦甜甜的一句:“夫君,帮帮忙嘛!”就全部解决了。 老夫人撑到一对龙凤胎出世,便撒手而去,临终嘱咐齐云庭说:“能见到孙儿,我就心满意足了,这孩子就叫齐满意吧。今年就给云海定下亲事,明年一年孝期满就成亲。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早点生下儿子,我也好在地下安心。” 不料她这一句话却引来蜂蝶乱舞。 蜂蝶狂舞 冬去春来,转眼又是一年。孝期已过,如今齐家正是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两个粉雕玉砌的小娃儿在床的里侧睡得正香。 这张十分宽大的床明显是经过特殊处理的,只因昕悦不肯让孩子跟着奶娘去睡,原本的双人床就变成了三人床,却没有齐云庭的位置了。他气得牙痒痒之余,也只好让工匠加宽成为四人床。 “悦悦,意儿和风儿都睡熟了。”言下之意,我们可以干点别的了。 “恩,你儿子今天不抱着那个金元宝就肯睡觉真是稀奇呢。”困倦的合上眼。 抓周那天,齐满意童鞋紧紧抱住一个金元宝嘿嘿傻笑,口水都流了满脸。齐云庭得意的点头:“不愧是我儿子,从小就能分辨出最有价值的是哪个。” 满桌子的东西,笔墨纸砚、算盘、馒头、宝剑、胭脂水粉等却是都不值一个金元宝的价格。 鉴于昕悦对满意这个名字颇以为俗,齐云庭给女儿取名齐御风,潇洒飘逸,御风而行岂不快哉。昕悦最初觉得这名字似曾相识,想想身边的人又没有重名的,就自我安慰可能是与这个名字有缘吧。叫了一年才猛然想起:齐御风不就是无崖子、天山童姥、李秋水共同的那个小师妹么。 难怪我女儿从小就长着一张出尘脱俗的俊脸,原来是王语嫣的外婆啊! 好在风儿抓了一把宝剑,于是昕悦满脸感慨的说:“为娘笑傲江湖的梦想就要靠你实现了。” 自那日之后,齐满意就以这个金元宝为玩具了,日夜不离手,晚上睡前都要嘬上几口。 齐云庭爱怜的在那个肉嘟嘟的小脸上捏了一把,他吧唧了一下小嘴接着呼呼大睡。 “悦悦,有多久……多久不曾尽兴了?”舔舐着她的耳垂,磁性的男中音满含蛊惑的暧昧。(.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我要睡觉……唔,你别乱摸嘛……”她早就被两个孩子累了一天,没有精神再做别的了。 嘴角扯起一抹邪魅的笑,一双大手翻腾出燎原的火焰,“悦悦这里最敏感了,嘿嘿!” 扭动身子躲开他的袭击,“人家很困呢。” “你只管睡,我来就好了。”加紧攻城掠地,占领制高点。 “呃……”有气无力的声音更添几分娇媚。 “娘子生完孩子,身材更加凹凸有致呢,以前这里赢手可握,现在为夫竟觉得自己的手小了。不如还是用嘴……”话到行动就到了,咱可是说到做到的人。 “明天……行不行?”她虽是隐隐有些渴望,却还是经不起周公勾搭。 “你看呢?”嘴上说的是看,却不等她有反应就直接拿起她的小手握在那灼热上。 斗志昂扬的龙蛇之物在她手心里蠢蠢欲动,似是一棍子打跑了周公。 “奥,那我就勉为其难的让你颤抖一下吧。”坏坏的看向他。 “噗!分明是你早就想我进去看看了。”抱紧上面,瞄准下面。 “哇……”一声嘹亮的童高音拦住他的进攻,不由得皱起眉头:“这孩子真会挑时候。” “宝……宝……”齐满意的一双小手在空中乱抓,舌头一伸一缩的似乎想添什么东西。 知儿莫若母,昕悦很快反应过来:“他那个金元宝呢,你给丢哪去了?” 齐云庭郁闷的甩头:“他每天拿着玩,我怎么知道丢哪去了。” “那你快去找呀。” 三更半夜总不能让他爹光着屁股到处去找元宝吧? 随手在钱箱里拿了一锭银子丢给他,果然小孩子好骗,吧唧吧唧的啃上了。 重新跳上床,这次省掉叫门环节,直接攻城。 炮火十分猛烈…… “哇……”一声响亮的啼哭镇彻夜空,齐满意转过肉嘟嘟的身子,摸索着爬到娘亲身上,使出吃奶的力气赶走覆在自己夜宵上的那只大手,美滋滋的嘬起来。 “你……”齐云庭倒抽一口气,恶狠狠的怒骂:“你小子为什么每次都跟老子抢女人?” 昕悦骄横的瞪他一眼:“不准给我儿子留下心理阴影,赶明儿驾驭不了媳妇怎么办?” “切,虎父无犬子,我们意儿将来必定是百战百胜。”上面被夺了,下面却没有停。 昕悦无力的哀叹:“你们这老地主、小地主要把底层人民榨干么?” 齐满意现那个运动的身影有和自己抢食之嫌,遂一把抓了过去,在齐云庭壮硕的身躯上挠了几道白印。 “老子我这次不管你怎么折腾就是不能让步了。”他铁了心一般加紧了攻势。 “哇……”又一阵哭声起,齐御风也加入到抢人的队伍中,一轮混战下来,吃败仗的自然还是齐云庭。 咬牙切齿的盯着两个小东西:在这样下去,你爹这只勇猛的河蟹早晚被你们整得折戟沉沙了。想当初我齐云庭可是斗志昂扬、经久不衰,把你娘治得服服帖帖。如今,竟栽在你们手上。 转圈、扶额、郁闷、挠墙……我誓:三天之内,一定要把你们清理到奶娘房中,悦悦的床上只能有我一个人,决不能容忍你们这些小三、小四的存在。 春和景明的好天气,昕悦带着意儿、风儿出去兜风。齐家的马车停在悦菱记门口,齐云庭挨个抱下三人,送他们进去,又说好几时来接。 此模范丈夫之举立刻引来无数艳羡的目光,昕悦却惊奇的现那目光中混杂这不少探头探脑者。 店面已经扩大到六间,增加了做衩,做手饰的活计,生意还不错。 菱儿拿过一只碧玉簪:“姐姐你看,这是小叶做的,打磨的可细致呢。” 昕悦拿过来一瞧,做工确实精致,且不像普通簪子手握处只一个圆扣,她将露于丝之外的部分设计成波浪形状,别有一番风味。 “嗯,真漂亮。” “哪有啊,大嫂你看,菱儿姐姐绣的这只金丝盘龙才叫绝呢,你看这云彩都活灵活现像在飘动一样。” 那龙脚下的祥云确实比飞龙更出彩。 “有你们这么两个心灵手巧的妹妹真是我的福气呀。”昕悦拉着二人的手笑道。 “大嫂,有你这么一个好嫂子才是我们的福气呢!”声音从门口传来。 昕悦回头,却见进来一位穿着华丽的姑娘,满头珠翠,环佩叮当。 “这位姑娘是……” 菱儿上前相迎:“这不是祝小姐么,您可是有日子没来了呢。” “是呢,家规甚严,今日好不容易才能出门,刚好就碰上大嫂,真是有缘呢。”笑容温暖如春,脸上肌肉抖动扑扑簌簌的香粉面子落下,呛得齐满意咔咔直咳。小妍眼疾手快,忙哄着小少爷和小姐到旁边去玩。 来者是客,昕悦只得莫名其妙的的点头称是。 谁料那祝小姐竟紧追几步,赶上两个小孩儿,将手里握着的两块玉佩塞给他们:“小小见面礼不成敬意。” 昕悦惊诧:“这……祝小姐是吧,这怎么好意思。” 自诩宛州第一美人的祝小姐款款走回昕悦身边:“大嫂别客气,叫我袅袅就行了,论起来咱们还是亲戚呢,又不是外人。” 祝――袅袅,哦,祝家是秋霜的舅舅家,那这个应该是她表妹吧,如此说来叫大嫂也对。 便唤人抱过两个小娃,哄他们叫姑姑。意儿似是不喜欢她,扭过头去看着郭叶傻笑。风儿嘟着小嘴叫了一声“猪……猪。” “哎!真乖!”祝袅袅欣喜不已,眼角的鱼尾纹都笑出来了。 “诶呀,真对不起,小的该死,小的该死。” 抬眼看去,原来是倒水的小丫头偷眼往这边瞧,把茶水洒在了一位姑娘身上。 “不妨,一点小事而已。”她起身抖落身上的水并茶叶,脸色温润如常。 昕悦不禁十分赞赏她的淡定,忽然想起自己刚刚从成衣铺取来几件衣服,就让小妍拿过来,让那姑娘选一套算作赔礼。 “赔礼么芷兰断不敢收,只是这衣服湿嗒嗒的却也无法出门,就算暂借夫人的吧。”到里间换装出来,略显宽松,昕悦暗叹自己该减肥了。 减肥这两个字是万万不可在齐云庭面前提起的,他正是因为手感好,身下又软,美得不得了呢。 “芷兰姑娘果真有大家风范,处事不惊,让人佩服。”昕悦自真心的赞叹。 “岂敢,夫人这件衣服,芷兰明日定当亲自送还。” “哦,不必了,见面既是有缘,送你吧。” 芷兰笑着告辞,一个小丫头跟了上去。 店内的大姑娘、小媳妇不是端庄大方就是拘谨有礼,昕悦暗赞:这生意还真是好做。 郭叶却小声道:“今天不知怎么了,人们都忒好说话。” “呦,这碧玉簪和金丝盘龙真是精品,我都要了。”祝小姐满脸惊喜。 “不好意思,这是我们送给姐姐的礼物,不卖的。”菱儿解释着不动声色的拿了回来。 “那不如我先买了,在送给大嫂吧。” 啥?这样也行? 昕悦挠挠耳朵,我今天运气这么好? 原来是他 齐云庭来悦菱记接老婆孩子的时候,一堆小姐夫人不顾羞怯争着上前搭讪,不由令他皱起了眉头。[.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面带六分和气三分警戒一分无奈,护送妻儿上车。不料齐满意却将手里的金元宝丢到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身上,齐云庭忙替儿子道歉,那姑娘的母亲却是处变不惊,捡起金元宝笑盈盈的奉上:“小少爷肯把爱物丢到小女身上,看来是有缘呢。我们是城南江家,大少爷想必听说过。” “是啊,江记凉茶远近闻名,悦悦最喜欢了。”齐云庭面带客气的微笑。 “哦,”老夫人眼前一亮,“小女手艺甚好,不如让她去给少奶奶做些吃食吧。” 周围人们的目光有羡慕有嫉妒,一个个绞尽脑汁寻找话题插嘴。 “这怎么好意思,她想吃我去江记给她买就行了。多谢夫人!”拱手作别,一家人在人们的注目礼中回府去了。 所谓异性相吸,下车时意儿便要娘抱,风儿要爹抱,于是一人抱一个进了家门。 夕阳拉长了人影,孩童天真的笑声点缀着回家的路,庭院里盛开的繁花映着娇美的容颜,如此温馨的场景让齐云庭心里暖暖的。 “云庭,你有没有觉得那些人很奇怪。” “好像是有点热情过度。” “难道是看上了咱们意儿,想进齐家当童养媳?她们岁数忒大了点啊。”昕悦把自己怀里的小帅哥放到地上,让他自己歪歪扭扭的练习跑步。 齐云庭爆笑:“亏你想的出来。”他把风儿也放到地上,小姑娘明显不如哥哥胆大,牵着父亲的手指围着他绕圈。 “我知道了,”昕悦突然跳起来,扑进他怀里卡住脖子:“是不是我在家带孩子这一年,你在外面招蜂惹蝶,现在她们才削尖了脑袋想进齐家的门?” 齐云庭白了她一眼,扯下卡在脖子上的手臂,单手拥她入怀:“傻瓜,我除了去忙生意,还不都是在家陪你么。” 两个小娃见了也纷纷扑过来要爹爹抱,齐云庭乐呵呵的抱起他们去吃饭。 昕悦跟在后面若有所思:“喂,你找借口说去忙生意,我怎么知道你去干啥了?” “还有哦,那些小姑娘看你的眼神明明就是羞羞涩涩的,你还不承认。” “那什么祝袅袅的还给意儿和风儿送礼物,分明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齐云庭把两个孩子放到座位上,根本就不理她。据他总结的经验,你若否认,她会没完没了的给你列举证据,你若承认,她会哭天抢地甚至离家出走。再说了,本来没有的事为什么要承认。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别理她,败了火,过了劲她就去寻找另一个话题了。 “大嫂,谁那么大胆敢不安好心啊。”云海嘿嘿笑着进来。 这家伙总是会想念侄儿、侄女每天过来看看,不过想念的时间总是在开饭的时候。 他一个人吃饭确实也没意思,云庭和昕悦老夫老妻了,还当着孩子的面,自然不像从前吃饭也恨不得吃出蜜*汁来。 于是昕悦干脆叫他一起来吃,大家一起更开心些。 昕悦拉住云海吐苦水:“我跟你说……不,你跟我说,我在家这一年,你大哥在外面是不是做了什么坏事?” 云海眨眨眼:“坏事,吞了十间铺子,击垮三个抢地盘的外来商户算不算?” 昕悦翻白眼:“我是说,对不起良家女子的事。” 云海点点头,似有所悟:“噢!要说啊,大哥还真是伤了不少人的心呢。” 齐云庭送进意儿最里一点米糊,扫了云海一眼,警告他别胡言乱语。 昕悦侧身靠在桌子上,挡住齐云庭的视线,不让他给云海打暗号,横眉怒目的等着下文。 云海不紧不慢的吃了口菜,看大嫂抬起手要拍他,才慢吞吞的说道:“要说这宛州城里对大哥有想法的人家那是多了去了,从前无人敢嫁时只有大嫂你英勇献身了……” 昕悦拿起筷子敲了一下他的头,云海笑着闪开安全距离:“现在,大哥好男人的名号声名远播。疼妻爱子,英俊多金,就是能进齐府做妾那也是她们的梦想啊。大哥错就错在太顾家了,除了公事绝不在外停留一刻,就算停留也是为了大嫂你,这一年你们娘三的吃穿不都是大哥包办的么,你不知道他进铺子里给你挑吃的、穿的、孩子玩具的时候,羡慕的那些人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了。最可气的是大哥公开宣扬不想纳妾,岂不是让妙龄少女肝肠寸断么。” 昕悦抿着嘴低头沉思:是啊,如今也没有婆婆管着,就是做妾也只在我一人之下,说不定这些狂妄的小丫头还有心弹劾了我,夺权篡位呢。 猛地一拍桌子:“我决不能让她们得逞。” “噗!”云海转过头去偷笑。 齐云庭带着两个吃饱的孩子出去玩,留下昕悦蹙着眉跟饭菜奋斗。 “云海,明天不让你大哥送我了,你送我去悦菱记,帮我参谋一下哪些是亟待解决的。” 云海巴不得这个看热闹的机会,连忙点头答应。 第二天,还没到悦菱记门口,就已经看见红粉衣裙一片了,盛况更比昨日甚。 云海跳下车,抱下侄儿、侄女,无视那块“男宾止步”的牌子,大步进屋。 反正他也不是那调戏良家妇女的人,昕悦倒也放心让他进屋,却不想是良家妇女调戏他呀。 “你来干什么?”菱儿声调很高。 “谁不知道悦菱记是我们齐家的后院,我怎么就不能来。”云海从她身边擦肩而过。二人很久没吵了,见面就吵的习惯却没有变。 郭叶从他手中接过意儿,那小崽子便趁机在她脸上啃了一口。 “嘿,侄儿你真会占美女便宜。”云海哈哈大笑,郭叶红了脸转过身去。 “三少爷,今日真是有幸,昨天听说大少奶奶喜欢我们江记的茶点,今日小女特意做了些送来。还有这米粉糕,松软可口,是给小少爷和小姐的,三少爷先尝尝看可口么?”江夫人笑容满面。 云海嘴上推说不敢当,心里却乐,今天来果然能混上好事。 “恩,不错。” 昕悦暗暗撇嘴,在齐家几年,我就没见过你这么斯文的吃相。 江夫人笑开了花,拉过自己的女儿:“三少爷,这是小女香娟,小时候你们还在一起捉过蝴蝶呢。” 香娟早就红透了脸,不敢抬头。 云海淡淡扫了一眼,似乎是想不起何时跟她捉过蝴蝶。 “大嫂,这是波斯国买来的奇香粉,袅袅特意来送你一盒。”祝小姐挤进人群,把一盒香粉放到桌上。 昕悦暗自憋气,没好意思用手掩鼻。 祝袅袅因为面对昕悦,便站在了云海身侧,因香气太重,呛得云海抬眼看她。 祝袅袅许是感觉到了那两道热烈的目光,身子不安的扭了两扭,抖落一地香粉。“对了,大嫂,昨天我送你的那礼物,今日带了银票来,菱儿姑娘你只管开个价吧。” 菱儿斜了一眼她那财大气粗的表情,把昨天昕悦忘记带走的碧玉簪和盘龙绣拿了过来:“对不起,祝小姐,昨天已经说了,这个是不卖的。” 云海拿起簪子:“大嫂,这只簪子的颜色大哥用似乎嫩点。” 恩?昕悦这才现碧玉簪的大小、粗细分明是男人的尺码,古代男人用簪子束的,怎么竟忘了。 忙又看向那盘龙绣,这种可不就是汗巾子角上常做点缀的么。 晕! 莫非郭叶和菱儿也想给意儿、风儿做二娘、三娘? 昕悦颓败的趴到桌子上,看着云海翻白眼。 云海却始终注视着那只簪子,似乎很喜欢:“大嫂,不如送给我吧。” 这就要问小叶乐不乐意了。 昕悦抬眼看向抱着意儿的美人,却见她双眸含情,脸颊微红的注视着云海。 这是个什么状况? 昕悦蹭地坐直了身子,哈哈,原来是张冠李戴了。 “小叶,这碧玉簪送给云海,你可愿意。” “反正我是送给大嫂的,大嫂愿意送给别人只需自己做主就是,何须问我。”郭叶红透了脸,假意逗弄意儿不再看这边。 昕悦猛转头看向菱儿,刚好捕捉到她脸上的一抹失落,“菱儿,不如把你这盘龙绣也给云海缝到汗巾子上吧。” 菱儿转身便走:“我才不给他呢。” 呵呵,小丫头骗谁呢,不想给你早就抢过去了,何必自己先逃了。 昕悦扫射了一圈周遭热切的目光,开口道:“昕悦蒙大家厚爱,非常高兴,只是我家夫君给我买的东西太多,什么都不缺了。云海孤身一人,少人照顾,希望大家多关心他一下为好。” 此话一出可就炸了窝,众人把云海团团围住嘘寒问暖,问这问那,更有甚者,语出惊人,只为留下深刻印象。 云海招架不住,落荒而逃。 昕悦憋到笑伤内脏,原来如此啊,老夫人临终遗命,一年内给云海定亲,孝期满就成亲。只是那小子一提成亲俩字就溜得远远的,所以直拖到现在还没定下来。 眼看宛交会的日子近了,去年齐家没参与龙舟比赛,今年云海早就扬言出去那彩球志在必得。 于是,众女争相接近大少爷、大少奶奶,甚至云海本人,期盼着能有帅哥带彩球求亲的热烈场面光临自己家。 想到此,昕悦暗暗佩服:古人的脸皮也不是一般的厚哇。 晚上回家,齐云庭说道:“春末落花时节,苏州美景怡人,后天我要去苏州查账,不如明天悦悦收拾一下,和我一起去吧。” “可是,意儿和风儿怎么办呢?”不如等他们长大,一家人一起去旅游比较好。 就知道靠风景不能打动你,“苏州刺绣手艺一流,还有众多女人的物件,悦悦不想去寻找一下新的商机么。再说,意儿和风儿都一岁多了,刚好趁这个机会给他们断奶。你不是常说让他们从小独立么?” 皱眉犹豫下:“好吧。” 两日后,昕悦收拾好东西准备和他一起出时,却不见他有出门的意思,问过之后,他却说:“你昨晚不是葵水来了么,休息几天在走吧。” 于是昕悦感动之极,奖励他一个热烈的吻:“夫君真疼我。” 到了苏州就由不得你了,齐云庭笑得一脸阴险。 恩爱三日 宛州距苏州不远,逆流而上花了半日时间,一路上亭台水榭,画舫美女如云让昕悦激动的大呼小叫。(.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齐云庭倚在船舱角上,安静的闭目养神,偶尔抬眼看一下少见多怪的妻子。 “哇,美女啊!”在她第十八次喊出这句话的时候,齐云庭连眼皮都懒得抬了。昕悦揉揉太阳穴:好像拉着自己老公看美女是一件比较蠢的事呵。 到了苏州他们没住客栈,而是住进一处比扬州别院还要大、还要精致的宅邸。齐云庭只淡淡的说:“这是咱们在苏州的房子。” 昕悦感叹:住房荒就是给你们这些到处闲置别墅的人造成的。 安顿好之后,第一件事自然是带她去吃东西。来到最为热闹的小吃一条街,酒酿饼,米矾饼,油酥大饼,南瓜饼,火腿萝卜丝饼,老虎脚爪,糍饭,豆腐花,八宝粥,鸡汤三鲜馄饨,绉纱馄饨,虾肉绉纱馄饨,糍饭糕,三脚包,焐铜菱,荠菜三丝春卷…… 昕悦吃的不亦乐乎。 齐云庭在一旁腹黑的笑:吃吧,吃饱了晚上才有力气。 牵着手走在华灯初上的夜晚,姑苏城的夜生活还真是丰富,街道两旁的茶肆酒楼灯火通明,与河道里画舫上的红灯笼交映生辉。 是谁在用琵琶弹奏江南小曲,侬音软语,惹人醉。 昕悦觉得宛州生机勃勃在于它的繁华,苏州轻歌曼舞在于它的意趣。 二人并行在石板路上,对于她来说惊喜无处不在,忽左忽右的乱跑,齐云庭含笑由着她,护着她,宠溺的眼神羡慕死了一干姑苏美女。 “悦悦,可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倒一杯茶给她,用大毛巾帮她擦干沐浴过后的湿。 “今天?是我第一次来苏州。”目光灵动,神采奕奕。 摇头。“纪念日。” “今天是意儿和风儿过满月的纪念日。”昕悦觉得自己猜对了,骄傲的扬起挂着水珠的俏脸。 颓败的坐在椅子上,眼里满是失落。 昕悦最看不得他这种伤心地表情,就倚到他身上,柔声道:“怎么了?” 顺势托起翘臀,分开腿让她跨坐在自己腰间:“悦悦心里如今只有孩子,竟没有我的位置了。两年前的今天,你昏迷了一天一夜,我抱了你那么久,担心害怕,你醒过来,我的心才活过来。悦悦都不记得和为夫的回忆了么。” 双眼哀怨的看着她,嘴角微弯,含了一抹委屈。 昕悦郁闷:怎么跟个受气的小媳妇似的。 “本来我想带你来苏州的那天是我们扬州定情的日子,因你身子不便,拖延了这几日,竟到了另一个纪念日。过往的点点滴滴都深深印在云庭脑海,悦悦呢?是不是不爱我了,从前你总是失神的看着我呆,如今又多久不曾注视我了;从前我离家一天你都会在门口焦急的张望,只要远远看到我的身影,便会飞奔过来,如今我出门几天你都无所谓;其实我宁愿你哭闹,宁愿你扯着我的袖子不依不饶,宁愿你……” “云庭,我爱你……”把头埋进他怀里,听他有力的心跳。 有多久不曾这样了。 是哦,这一年来一心扑在孩子身上,还要管家,确实对他忽略很多。只由着他百般宠溺的呵护自己,却忘记了他也渴望被疼爱。 别的大户人家都是做完月子就让孩子跟着奶娘睡,唯恐耽误了自家男人休息,且女人都是睡外侧,为的是方便夜间倒水伺候男人。 可是,他们在一起向来是齐云庭睡外侧,只要昕悦口渴了干着嗓子一哼哼,他马上去倒水。两个孩子晚上哭闹,或是吃喝拉撒,他都任劳任怨。 自己白天还能补个觉,可是他呢,又出去忙生意了。 这样想着愈心疼,捧起他的脸出神的细瞧,眼神也柔的能滴出水来。 “悦悦,你知道的,这一年不是半途而废就是草草收场,在这样下去我就英年早泄了。” 看他可怜的模样,昕悦展演一笑,豪爽的说道:“好,今晚我一定伺候的夫君舒舒服服的。” 灵巧的双手解开一层层的束缚,齐云庭慵懒的靠在椅背上,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双眸微眯偷窥着她已然松垮的衣领间的风光,似是不满意她慢吞吞的动作,双手不自觉的在她腰间一拂,前面便于他坦诚相对了。 昕悦主动奉上樱唇,胸前鼓胀胀的贴上他壮硕的身躯,“怎么不似从前柔软呢?” 他无须用手摸也能感觉到不同,唇瓣辗转间抽空回到:“今天都不曾被吮过,自然胀满。” 她在陈述事实,他却听成了邀约。 低头美美的吮咂,甘之如饴。大手游移而上,如大圣捧桃。 **一声,已感觉到身下的雄壮力量,这次不待他进攻,略略欠身,便裹挟住他的心急。 攀住他厚实的双肩,借力挥洒,用尽全身的热情,在上下顿挫间感受融合之美。 他乐得享受爱妻这般付出,忽而捉住一对跳跃的白鸽尽情肆虐,忽而手握腰间助她疯狂…… 这十分费力耗神的运动项目让她骨软筋麻,香汗淋漓,伏在他肩头喘息之际被抱到梳妆台前。 “悦悦可还能站住?”细吻晕红的耳后。 “我哪有那么衰。”愠怒回头。 他轻笑着放她双手于台上,“借点力吧,免得撑不住。”尤不满意似的,抬起一条莹白玉腿也置于上面。 左手握在腰际助她支撑,眼神细细品过,右手寸寸抚摸。 “啊……”惊诧于他突然闯入。 “娘子再叫大声些,为夫爱听。”一脸陶醉的痞笑。 啐了他一口,咬唇羞怒回头,却见铜镜中:人重叠,影交织,曼妙身姿并壮硕胸膛。线条乱,身形晃,一片雪白惹人眼。一对粉红蔷薇乱颤,一条昂扬龙头进出…… 他沉醉,喷云吐雾,辰龙摆尾,惊起娇喘连连。 睁开朦胧睡眼,他正在桌案前核算账目,亵衣松松垮垮的披在肩上,轻轻拨打着算盘。 见她醒来,端起暖炉上焐着的一杯参茶坐到床边:“饿了吧,把这吃了。” 昕悦坐起身用被子掩着胸前的肌肤,惹来他轻笑。 是呢,他什么没见过,何须遮掩。 昕悦喝完参茶,把碗交还给他,舒服的躺倒,手中拽着的锦被始终遮在锁骨处。 齐云庭很绅士的把碗放到桌上,重又坐到床边,贪婪的舔舔唇:“我也饿了。” 那眼神看得昕悦毛骨悚然,咋这么像饿狼盯着猎物呢。 “唔……” 饿狼终究没有放过小梅花鹿,在那点点红粉的梅花吻痕上追加新的烙印,“悦悦,我爱你……爱你,恨不得把你吃进肚子里。” 真的是就像老鼠爱大米呀。 只是吃法不同而已。 累极昏睡到下午,沐浴更衣,饱餐战饭。 昕悦散着如瀑青丝犹豫该不该让他带自己出去玩,偏巧他提议:“今晚月色甚美,悦悦也累了,我们就不要上街了,到后花园赏月如何?” 她温婉的点头,做听话的小媳妇儿。 繁花似锦、落红满地,月华掩映娇花,清辉笼罩伉俪。 把酒言欢,畅谈初识之日,欢喜冤家的趣事;对月谈情,遥想新婚时浓情蜜意。 “悦悦可还记得花下之约?”热气呵在耳畔,让人心里痒痒的。 她不胜酒力,只半杯人已晕醉。斜倚在他脸侧只嗯了一声,脸颊绯红,秋波荡漾。 轻解罗裙,三千青丝倾泻,如瀑如雾;醉眼迷人,雪白细瓷映着红粉花瓣。 他轻笑:“果然苏州的花更艳。” 暖风吹过,胸前的一对蔷薇招来同伴无数,笑看夫妻缠绵。 花不解语无妨,人解风情便可。 彩蝶妍丽舞于身前,不及佳人万分之一。此生此世,惟愿恩爱永不休,缠绵似水流。 今夕何夕,竟似回到新婚时,娇羞爱眷,鸳鸯双飞。 我的爱岂是几句言语能够表明。 微风起,花雨飘落,遮起粉红屏障;十指相扣,心心相印,爱恋几时休? 午饭的香气入梦,睁开眼刚好对上他戏谑的双眸:“起床吃饭吧,下午就回去了,再不出去转转就没机会了。” 横了他一眼,嗔道:“被谁害的呢?还好意思说。” 给她拿过新衣,帮忙穿好。 “我不喜欢醒来时你已穿戴整齐,哼!占人家便宜。” “好,那我们脱了重睡。” 打掉他的魔爪,昕悦跳下床,简单洗漱后抓紧填饱空虚的肚子。 热闹的苏州城中自然有很多小物件在卖,但凡漂亮的、有趣的、稀奇的统统收入囊中,回去再仔细研究,取长补短。 齐云庭乐呵呵的跟在后面付钱、拿东西。 顺流直下,黄昏前就到了家门口。 三个小孩儿正在门口玩耍,几个大人时不时向河道里望望。 船靠岸,老规矩――抱她上岸。 “娘……爹……”两个小粉团冲了过来,昕悦抱起意儿:“想娘了么?” “想。”稚嫩的童音惹人爱。 “哪想了?” 小手指指自己的心窝。 昕悦咯咯笑了,看旁边那一对父女也在进行相同的戏码。 “大嫂,苏州景色可美?”郭叶是北方人,对天堂一般的苏杭名城自是向往不已。 昕悦哀叹:苏州美景,我见了个毛呀? “繁花似锦,甚美。”齐云庭面不改色心不跳,却抛给昕悦一记暧昧的笑。 “哼哼!”白他一眼。 云海大笑:“酒不醉人人自醉。” 云树接口道:“景色美否不重要,关键是身边相陪那人是谁。” 云海调侃不意外,云树竟说出这种话,意儿在她脸上猛啃,昕悦转头间却见河道对面那辆熟悉的华丽马车驶向祝家。 原来枕边人一直不是心中那人。 乱并快乐着 作者有话要说:偶还是不喜欢没jq的夫妻 “意儿,你看人家清儿多稳重,你个小色狼,随谁呀?”昕悦擦着脸上的口水。(.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随谁?不随娘就随爹呗。”云海狂笑,不理会大哥扫射过来的目光,郭叶和江菱抿着嘴憋笑。 齐满清安静的站在地上,眨眼看着一大群人。父亲每天读书,母亲身体不好,他每天只是跟着奶娘玩耍,寂寞的很,最大的快乐就是大娘带着意儿、风儿来找他玩。 一家人围坐到饭桌旁共进晚餐,意儿抓起一个炸丸子丢到清儿身上。清儿受了委屈,小嘴一撇就要哭,秋霜忙劝导:“清儿你是哥哥,被弟弟打一下算什么呢。” 昕悦拿起一个丸子交到清儿手上:“给,清儿打他。” 在大娘鼓励的眼神下,他朝齐满意扔了过去,那小子伸手一抓没抓住,嘎嘎的笑了起来。 风儿看他俩打架好玩,也拍着小手笑,齐满清也讪讪的笑了。 “诶,对了,今天刚好大家都在,去年娘可是说了让给云海定亲的,你们怎么看。”昕悦忽然想起悦菱记蜂蝶狂舞的场面。 齐云庭点头:“这事是该办了。” 云树道:“大哥,大嫂多操心吧,反正我也不认得什么人。” 云海把碗一推:“我吃饱了,你们慢用啊。” 齐云庭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给薅了回来:“你老是躲着算什么,说清楚你想找什么样的,差不多的就去提亲。” 云海无奈:“我没要求的,你们看着办吧。” “噢,那个祝袅袅我看不错,门当户对的,又是秋霜表妹将来妯娌也好相处。”昕悦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她?”云海呲牙:“算了吧,我还想活着呢。让我想好了在告诉你们吧。”脚底抹油溜了。 江菱和郭叶都低着头默默嚼饭粒。 昕悦看一眼齐云庭意思是怎么办,他不在意的一笑:“这小子是还没有意中人呢,他不急咱们急什么。” 三天没见孩子们了,昕悦没去悦菱记,而是在家里和孩子一起玩。 管家来报:“大少奶奶,有位祝小姐要来探望二少奶奶。” “哦,那是秋霜的表妹,让她进来吧。” 不大会儿,后花园里就出现了那个风折柳一般的身影:“大嫂,我给表姐带来的京城桂香斋的糕点,特意也给大嫂送来一份。” 昕悦愣神,总收人家贿赂不好吧,到时候没给人家办成事…… 她已打开精致的盒子,拿起一块给风儿,那小丫头喜欢甜食,美滋滋的吃起来。 既然没法推辞那就接受吧:“多谢,小妍去把我从苏州带回来的香囊拿一个来给祝小姐。” 管家又来报:“大少奶奶,县令千金赵芷兰赵小姐求见。” 芷兰?哦,是那天弄湿衣裙的那个姑娘,只是没想到她是县令千金。“请她进来吧。” 赵小姐款款而来:“大少奶奶有礼,芷兰已将您所赠之衣洗净,只是既已穿过不便奉还,这件衣裙是我命人按那尺寸重做的,上面的绣工是芷兰亲自做的,不知大嫂可喜欢。” 大少奶奶――大嫂,逐步接近了呵。 心里暗暗叫苦,脸上却不得不带着微笑:“芷兰小姐客气了,呀!这绣工真好,真是个灵秀的人呢。” 几番推辞不过,只好让小妍又去拿了一只珠钗来送与赵小姐。 “大嫂,我大哥呢?”云海的声音传来。 天哪,你这罪魁祸可算来了。昕悦笑:“云海,家里来了两位贵客,偏巧意儿和风儿该睡午觉了,你帮我招待一下。”使眼色给小妍,带着孩子快走。 “两位妹妹且坐着,我去哄好两个孩子就来,云海不是外人,就让他带你们在齐家逛逛吧。”扯过云海的袖子,昕悦匆忙逃走。 转头时却见:袅袅搔弄姿、芷兰正襟危坐,云海挠挠头,一副谁来救我的表情。 后来,昕悦问她走之后怎么样了,才知道刚好菱儿从那路过,云海忙拽过她应付着,自己逃了。 于是江菱把她们带到悦菱记去了。 小妍绘声绘色的说着,少奶奶你是没看见三少爷跑的比兔子都快。 昕悦咯咯笑起来,意儿和风儿不明所以,也跟着傻笑。 “说什么呢,这么开心?”齐云庭拿着一包鲜荔枝进来。 昕悦简单给他复述一遍:“看来这两位千金都不对他的心思。” “你就别替他操心了,过几天宛交会,那彩球云海志在必得,且看他给谁吧。” 宛交会自是热闹非凡,云海果然不负众望摘得彩球。 众人不由得想起两年前,齐大少摘得彩球赠与新婚妻子,如今夫妻和美,一双儿女活泼可爱。 少女们按着自己的胸口,紧张的盯着那个翩翩少年,却见他把那物什轻松的玩转在手里,不似有目标。 风儿挣开昕悦的怀抱,歪歪扭扭的跑过去:“叔叔……” 云海笑着抱起她:“看来我们风儿喜欢这彩球,拿着玩吧。” 啪,噗,一片倒地声。 回家的路上,风儿便要江菱抱她,进家门以后,似是玩腻了那彩球,把它留在江菱怀里自己却跑去和意儿玩了。 于是菱儿拿着那万众瞩目的、万千少女梦寐以求的彩球却似拿着个烫手山芋,不知该怎么办好。 “还给你吧。”红着脸羞怯的伸出手,脸都没抬。 “呵,你不是很厉害的么,今天怎么换了个人儿似的?” 菱儿恼怒:“你到底拿不拿去?” 云海双手抱肩:“我已送了风儿了,既是她给了你,你就捡个便宜吧。” “谁愿捡你这便宜?”横眉立目却平添几分韵致。 “当真不要,好,小叶你要不要?”云海转头。 江菱一愣,不知眼前这情景几分真几分假。 郭叶早就愣愣的看着这边,见云海突然问道自己头上,竟不知如何作答,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云海的脸。 云海伸手从江菱手中夺过彩球,扔到昕悦身上:“大嫂,帮风儿收好。”转身大踏步的走了。 茫然、迷惑、这算哪出啊。 晚上,昕悦还在抱怨:“你这个弟弟啊,就不该招惹两个。” 云庭揽过她的肩:“你以为天下男人都像为夫一般,一生一世一双人么?” 啐他一口:“臭美吧你。” 日子就这样平淡的过着,云海始终没表态。每天跑到郭冲的武馆里泡着,偶尔被大哥逮到就到铺子去学做生意。云树每日勤奋读书,一心考取功名。 三姨娘本是老太太跟前的丫环,如今老爷去了,她也没别的念想,只求好吃好喝,过安稳日子就满足了。 昕悦总觉得云树和秋霜的关系一直是不冷不热的,清儿似乎也没给他们带来多大改变,有时想帮帮他们又不知该怎么办。 直到有一天齐云庭把云树、秋霜、云海都叫到屋里,郑重的说道:“如今天下局势不稳,北方鞑国兵强马壮、蓄势待,我们日升国虽是国富民强,但是据官员之间流传,皇上奢侈无度,国库早已空虚。若战争爆,只怕会危及齐家。” 大家互相望望,都不知该说什么。 他接着说道:“秋日祭祖马上要开始了,那百里荒山都已被我齐家买下,山高林密,洞穴甚多。 我想不如把我们家的金库挪到山里去,秘密设置些机关暗道,将来纵有变数也不怕了。” 大家点头,齐云庭便着手去办。 有一次在后花园,昕悦见云海抱着扭了脚的江菱,吓唬她把以前骂他的坏话都改过来骂自己,江菱自然不肯。他便作势要把她扔进湖里,菱儿慌了自然抓紧他的衣服讨饶,云海哈哈大笑。 又有一次,真的有人进了湖里。意儿顽皮,跑到湖边藏在一丛灌木里,扔下一块石头进湖。追来的郭叶被骗,纵身下水,却忘记了自己不会浮水。 意儿害怕,忙喊不远处练剑的叔叔,云海跳进湖里救起昏迷的郭叶,抱回自己的海玉轩去了。意儿屁颠屁颠的跟去,回来跟娘说叔叔跟姑姑好。究竟怎么个好法,这一岁多的小孩也说不清。 夜风凉了,齐云庭帮妻子掖好被角,柔声道:“天凉了,我去北方查一遍铺子,在大冷之前回来,我们一家就在一起过冬天。” “嗯,一路小心,尽量早点回来,我们都会想你的。”她眼中满是不舍。 唇角轻扬,带着离家的淡淡哀愁,和对冬日一家人围坐暖炉旁欢笑的憧憬,低头吻到娇美的红唇上。 “娘,看我……厉害……”意儿哼哈的打着拳,身子东倒西歪。 “你可别说这是你三叔教你的,他会嫌你丢人的,等你爹回来让你在教你吧。”昕悦哈哈笑着。 “娘,小白兔,风儿编的。”风儿拿着一个草编的小白兔来献宝。 “呵,风儿真聪明,又学会好多东西呢,等你爹回来一定很高兴,会抱着风儿转圈呢。” 云海脚步沉重的走进来,站在大嫂面前一言不。 昕悦抬头唬了一跳,从没见过他这般郑重、严肃的脸色,不觉颤身站起:“云海,怎么了?” 他抬眼痛楚的盯着她,咬牙,抿唇,喉头一动:“大嫂,你要有心里准备,大哥出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偶还是不喜欢没jq的夫妻 为爱疯狂 一块巨石入水,激起滔天波浪,顿时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忘记了刚刚温馨的笑意,唯剩愣怔地盯着他,等着下文。 “最近江湖上兴起了一个诡异的组织叫做复仇五鬼,有五个人组成,据说都是背负血海深仇,练就一身高深莫测的武功只为报仇……” “你只说你大哥怎么了?”昕悦焦急的打断他的话。 “大哥被他们绑架了。”云海垂下眼睑。 “绑架?他们要多少钱给他们就是。” “如果要钱就好办了。”云海叹气。 “不要钱?那要什么?”绑架不都是为钱么。 “那是齐家的仇人,他们绑架大哥要……”云海愤恨的咬牙,双拳握得嘎嘎直响,眼里喷出怒火,“说……要拿爹的骨灰去换,要大哥亲手挫骨扬灰。” 腿一软,昕悦无力的倒在椅子上。 云海接着说下去,她才知道,那个曾经被齐老爷和官兵剿杀的山贼头目雷老大,有一个儿子名叫雷夲,如今长大成*人要替父报仇。出山以来,四处打听才知道齐老爷已经过世一年多了,可他曾经誓要手刃仇人于悬崖之上,让父亲在天之灵安息。 于是想出来这么一个变态的法子,设埋伏绑了齐云庭,让齐家人拿骨灰去换。 昕悦垂头良久,忽然天真的抬头:“你说,我们拿些别的灰去骗他行不行?”齐老爷已入土为安,做儿女的便是被打死也不可能把他的尸体刨出来烧成灰给仇人送去。 云海摇头,一向聪明的大嫂如今竟傻了:“就算真的给了他,他会放过大哥么?” 是呀,既为寻仇又怎会放过仇人的儿子。 她惶惑的不知该把手往哪里放,想倒杯茶却烫了手。 云海叹气:“大嫂先别急,我和郭大哥先去看看再说。” 昕悦恨自己不会武功,不能救他。只得在家里团团转,等待消息。 郭冲和云海回来的时候,身上都挂了彩,好在伤不重。 才知道那五人的功夫诡异莫测,且使用的暗器都有剧毒,二人能逃脱回来已是万幸。 “连你们都不能救他,那……”昕悦急的直跺脚。 “只可惜这件事不能靠人多取胜,只能靠高手,如今只怕世上唯有一人可以。”郭冲皱着眉。 “谁?”如同看到曙光,昕悦跑过去撑在桌子上。 “天下第一高手:楚一诺。” 昕悦愣了片刻:“他们黑吃黑,不是拿钱做事的吗?” 云海冷冷说道:“我们去之前,我就找人给他传过话了,他说……不缺钱。” 钱他不在乎,那他在乎什么? 昕悦咬咬牙,望一眼许愿山的方向:“我去找他。” 郭冲摇头:“主峰不是常人能接近的,只怕你还没到山腰,已经粉身碎骨了。” 云海想起楚一诺来提亲时大哥疯狂的举动,脸色又黯了几分,踟躇道:“若是大哥知道,绝不会同意你去找他。” 无异于羊入虎口。 昕悦再也忍不住决堤的泪:“云海,我要他活着你懂吗?就算楚一诺要我的命我也不在乎,我能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他死掉吗,我能吗?我做不到……哪怕只有这一条路,就算那一诺山庄是龙潭虎穴我也要去。” 云海默然,难道还有别的办法吗? 吩咐小妍叫马车送菱儿去扬州一趟,到书房的窗台上拿回那个带着黑色封印的信号烟花。(.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晚上,她看着熟睡的孩子们暗自落泪,摸摸这个又亲亲那个。刚刚她和他们说,外婆病了娘要去照顾外婆,你们在家好好听话。 两个孩子便哭闹着不肯睡,惹得她好心酸,好不容易才哄他们睡下了。 想了想,又怕云庭回来后要闹,就写了一封信给他留下。 清早起来,两个小娃还在睡梦中,这一去不知还能不能回来,前面的路是光明还是黑暗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 两个娇嫩的孩子,小粉团一般,意儿拉着风儿的大拇指含在嘴里吮着,还流了一脸的口水;风儿捏着意儿的耳垂,长长的睫毛弯弯的翘着,不知做了什么好梦,小嘴一咧:“嘻嘻,娘……” 抹一把肆意横流的泪水,亲了亲他们红扑扑的脸蛋,昕悦狠狠心转身出门。 城门之上,遥望着许愿山主峰一片苍翠,缭绕于云雾之间,手指颤动轻轻打开封印。 一声嘹亮的鹰鸣响彻天际,血红色的长线涣散开来,那是楚家一剑封喉的标志。 不多时,那个白色的身影如一只白隼破空而来,立于城墙上俾倪万物。 “我求你。”她颤巍巍的开口。 “你终于想起我了。”他倨傲的仰着头,看都不看她一眼。 “你肯帮我么?” “那要看我心情。” 躲在暗处的云海恨自己无能,救不出大哥,要让大嫂去求那个男人,那个大哥讨厌的男人。 郭冲更是纳闷,这两个人怎么会认识,而且好像很熟的样子。 深吸一口气,求人难啊:“你怎么才能心情好呢?” “你不觉得这个问题很蠢吗?” 我……我忍! “你下来好么?”她仰头,这样说话好有距离感。 一阵风拂过,卷起几片树叶,人已立于近前,幽暗的眸子盯着她红肿的双眼。 还好,他肯来;还好,他肯听话到她近前;那就代表有希望…… 一年多没见,她已有了一双儿女,如今不仅肌肤丰盈,眉目含情更平添了几分为人母的柔情。楚一诺心中一动,语气软了几分:“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 是什么呢?我确实不知道啊,就说你喜欢我,那种淡淡的一见钟情经过两年的时间还会存在么。 “我……你提醒一下好不好?” 看她拧着眉,嘬着嘴的神情,楚一诺轻轻一笑,似乎忘记了她的哀愁是为了谁? “你难道忘记了我对你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如今你信号给我又怎么说。” 最后一句么,昕悦仔细地想,努力的想,在扬州他放下那个信号烟花说:什么时候想通了,信号给我。 恍然大悟,如今信号叫他出来,不就等于愿意跟他去么。算了,反正这次是拿着命来求人的,他能有要求还好,就怕他没要求。 昕悦抬眼看他,无奈道:“我愿意跟你去。” 挑眉:“你好像不高兴?” “哪有,我高兴的很,楚庄主不嫌弃我粗鄙村妇,我自然求之不得,愿意做牛做马,为奴为婢。” 云海痛苦的闭上眼,大嫂对大哥的情意深重,只是老天为何这般折磨人。 郭冲再傻也听出了一些端倪,不禁面露讶色。 楚一诺冷冷一笑:“我不缺奴婢。” “那……好吧,你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要我去哪我就去哪,总之,都听你的话。我喜欢……和你在一起。”唉,说这种自欺欺人的话好玩吗,也不知这位楚庄主是怎么想的。 他唇角一钩,对着城墙垛口的阴影处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并非我强人所难,半个时辰后在北城门出。” 昕悦暗自汗了一把,他不用问缘由就什么都知道,不用靠近也明了阴影里有人。 身体腾空,御风而行才现已被他扣住腰侧,飞往一诺山庄。 云海紧跟了几步,死死盯着那一双身影远去,郭冲扫了一眼云海阴沉的脸色,把所有的疑问烂在了肚子里。 还是那虎皮狼头的血腥场面,还是那些青面獠牙的装饰,一群身形飘忽的武林高手。黑衣婢女姽婳按庄主的吩咐帮昕悦安排好了住处,是从前夫人住的缘聚阁西屋,自从老爷夫人去世,他就再也没进过这院子了。 虽说东屋是夫人的居室,他不肯让人动一分,只是竟让她住西屋,那也是极其特殊的待遇了。 真的不明白,庄主为什么对这个已经嫁人的女子情有独钟。 “庄主,带上他们四个吧,那五鬼阴险狡诈,皆是亡命之徒,以一敌一我们就算是讲道义了。”大护法带着四个黑衣青年。 楚一诺不屑的冷哼一声,似乎并不把他们看在眼里。 昕悦送到门口,小声道:“你就带着吧,多几个人把握总还大些。” 他回头扫射过来阴冷的目光:“你怕我救不了他?” “不是,你既应了自然能做到。我是希望不要有人受伤,你……自己小心点。”毕竟人家是给自己帮忙,若是受了伤昕悦又怎能不内疚。 楚一诺满意的看到那么一点真诚的关心,带着人去了。 一诺换血 墨色暗夜里,疾风扫落秋叶,窗前树影摇曳似鬼魅张牙舞爪,惊起屋檐下一双飞燕。 又是一夜无眠,昕悦立于窗前静候消息,姽婳陪站一旁不肯去休息。昕悦看得出她比自己更担心楚一诺,身边就有这样美丽痴情的女子却无动于衷,看来他也是个粗心大意的人。 东方微白,有脚步声响。 昕悦奔出去,刚好与进门的人撞个满怀,楚一诺闷哼一声,对于这投怀送抱并非享受。 警觉他的异样,抬眼看在他的脸上。纵使光线不明朗也能看出几许苍白,几分疲惫。 “你怎么了,是不是受伤了,他呢?” “你真正关心的人是他吧。”他闪身进门,坐到椅子上。 昕悦想倒杯茶给他,却被姽婳抢了先。 “我答应你的事必然会做到,他已经活着回去了。” 昕悦略略松了半口气,他能活着回去就好,只是活着么,那是不是代表他受了很重的伤,丢了半条命。 楚一诺抬头看向她风云变幻的脸色,突然冷笑了一声,“哇”吐出一口鲜血。 喷在白色大理石地面上,她惊觉那血是黑色的。 “庄主,你怎么样?”姽婳愤恨的瞪了一眼昕悦,拿帕子递到楚一诺手上。 “你……没事吧?”她也怕了。 屋里突然闯进一群人,一个须皆白的老者迅封了他的几处大穴,另一个头遮了半张脸的黑衣人抓起手臂搭在脉门,两眼骤然一睁。“嘶拉”一声扯开他右肩上的衣服,那里已经是一团漆黑,还有黑血从一个小洞里渗出。 “我杀了你。” 昕悦突然觉得脚底离地,脖子上被一只大手一卡,就昏了过去。 再睁开眼时,已经躺在了床上,姽婳立于一旁。 “楚一诺呢?”挣扎着起身。 “庄主已经被送到函冰洞的冰床上,这样才能暂缓毒。”她冷冷答道。 “毒?他中的是什么毒?带我去看他。” “什么毒,告诉你有何用,你能解吗?长老说了,不准你去见他。”姽婳对她的语气明显不客气了。 默默叹了口气,自己把楚一诺害成这样,自然全庄上下都对她恨之入骨了。 房门打开,进来一个黑衣大汉,昕悦认得那是卡她脖子的大护法,便不自觉的往后缩了一下。 他轻蔑的哼了一声:“庄主要见你。” 函冰洞的冰床上楚一诺脸色乌青,□的右肩黑的亮,直挺挺的躺在那里,看不出一点往日的神采。 “楚一诺,你怎么会这样,你不是武功盖世的么。你不要这样吓人了好不好?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了你。楚一诺……”昕悦深深自责,本来人家好好的,如今却成了这样。他都这样了,也不知齐云庭会如何呢。不争气的眼泪又流了下来,断线珍珠一般滴落在楚一诺身上。 “别怕,我没事。”他缓缓睁开眼。 这般温柔的目光——冤孽呀! 白长老叹了口气,问道:“鬼医,何法可解?” 半边头遮脸的人答道:“血蛊太重,唯有换血。” “换血?”众人皆惊。 大护法抢先一步:“鬼医,换我的。” 几个精壮汉子纷纷上前,请求为庄主换血。 鬼医摇摇头:“唯有极阴之血才使得。” 大护法似有所悟:“极阴,那就是说庄里这些男人都派不上用场,要用女人的血才行?” 昕悦冲上前去:“换我的。”与此同时姽婳也到近前争着要换自己的。 “你就换我的吧,不然我会内疚一辈子,求你!”昕悦争着挤到前面。 鬼医点点头,来到楚一诺跟前,用银针刺破他的左手,收了几滴血在一个紫金小钵里。 “不准你动她。”楚一诺冷冷说道。 鬼医并不买账,伸手轻轻一点,他就昏了过去。 昕悦伸出手去让他试针,麻木到感觉不出疼痛。 鬼医撒了些不知名的药面进去,两人的血在紫金钵里相遇,迅朝相反方向分离。 他吃惊抬头:“你的血怎么会阳气这么重?” 昕悦愣:“我不知道。” 鬼医伸手在她颈上一弗,便拎着红绳拽出了胸前那个平安扣。 两人倒吸一口凉气,认出那东西的还有白长老:“凤血石?你怎么会有这个?” “这个是云庭给我的,怎么了?”昕悦不解。 “唉……冤孽呀。”长老又道了一声冤孽,便不再说话。 鬼医试了姽婳的血之后,点了点头。 于是四大护法守住函冰洞门口,鬼医施法,长老以内力相助。 一炷香时间……两炷香时间…… 昕悦在洞口来回走动,快要把鞋底磨穿的时候终于看到洞门开启。 鬼医和长老出来,命四大护法进去把庄主抬回卧房。 鬼医道:“他这样梦魇不断对身体回复没有好处。” 长老说:“是啊,如今也不能点他的穴了,该如何让他安静下来呢?” 昕悦没敢打扰他们谈话,看来应该是成功了。 四大护法抬着一块床板出来,昕悦飞一般扑了过去:“楚一诺,你怎么样?” 他脸上惊现诡异的红色,与五官刚毅的线条极不相称,紫色薄唇蠕动不知在喃喃些什么。 双手死死抠在床板上,指甲嵌进木质中,有细碎的木屑刺进肉中。 昕悦冲动的抓起他的手,握在自己手中,随着他们的脚步进了楚一诺的卧房。 长老上前几步打算让昕悦出去,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楚一诺脸上紧绷的肌肉已经松弛下来,大手把她的小手反握在手心,呼吸逐渐均匀,安静的睡着了。 他摆了摆手,大家退了出去,只留下昕悦坐在床边守护着他。 楚一诺缓缓睁开眼的时候,见她拿着一根银针认真的握着他的手,小心的挑出每一粒碎木屑。见他醒来,温婉的轻轻一笑:“你醒了?好些了么?” 他默默注视着坐在床边的女子,想告诉她刚刚自己做了一个梦……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鬼医端进来一碗药放在床头,细长的手指搭在脉门,“庄主已无大碍了,只许静养半个月即可。” 他转头看向昕悦:“他的右臂抬不起来,你喂他吃药。” “哦。” 鬼医甩袖出去,却并未走远,与长老一起立于窗前,透过缝隙看着里面。 昕悦抱起他的头塞进一个枕头垫着,端过药碗,耐心的吹凉,刚刚舀起一勺不待送到他跟前就听到他冷冷的话:“我从不喝药。” 嘿,还真是个任性的孩子。 “我也不喜欢喝药,这么苦的东西谁爱喝呀,不过喝完药含一块雪梨在嘴里就不苦了,你先喝了,我马上帮你寻雪梨去。” 这种哄小孩的戏码难得她竟能想到用在楚一诺身上,偏偏就很奏效。 看他脸色缓和了些,昕悦接着哄道:“我先帮你尝一尝,我都不怕苦了,你可是男子汉大丈夫呢,来。” 她低头抿了一下,便把勺子送到他嘴边。 楚一诺傻愣愣的看着她,木然的张开了嘴,任她一勺一勺喂下那苦药。 其实他想告诉她,他不怕苦,也不怕喝药,只是…… 只是他还是什么都没说。 窗外,鬼医递给长老一个眼神:怎么样,我猜的没错吧。 长老无奈的摇了摇头:一物降一物啊。 楚一诺从来不肯喝药,即便受了伤也只肯外敷,有一次重伤难愈,是五个人按着他硬灌进去的。没人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 昕悦没有骗他,真的去找了一个雪梨来削了皮,切做小块来喂他吃。 “晚饭你想吃什么?” “鬼医会安排。” “哦,那我饿了,该去哪里吃饭。”昕悦的肚子配合的叫了一声。 他挑眉:“你没吃午饭?” “中午你一直在睡,把我的手握的紧紧的,我稍微一动你就睡不安稳,索性我就当减肥了,晚上一起吃吧。” 他盯了她半晌:“你不需减肥,那就一起吃吧,让他们送进来。” 人家说的是午饭和晚饭一起吃,不是说和你一起吃,唔。 饭菜上桌,昕悦咧嘴:这也叫饭呀,一大盆炖牛肉放到桌上,还有半只烤全羊。 “你一个病人不适合吃这些吧。” “你不喜?”又挑眉,也是——人家能动的也只有眉了。 昕悦不敢流露出对这全肉宴的抵触,既然人家都这么吃,自己就别挑剔了。想不到这辈子还能感受一下山贼的生活标准,真是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啊。 吃过饭才有心情看看楚一诺的房间,这是一间极其宽大的屋子,不分里外间,这张大床也不是像普通人家靠在墙壁一侧,有窗幔低垂。大床位于屋子中央,没有幔帐,没有任何装饰,黑色的床单透着森冷的气息。 屋子最里边是一排书架和柜子,昕悦不敢想象楚一诺这种人也会读书,大铁柜子里应该是金银珠宝和一些重要的东西吧。 迎门处的桌案上放着些装饰品,刚才一心惦记他没有注意,此刻昕悦慢慢踱过去,才现上面乱七八糟的摆着小弹弓,几个石子,一把精致的镶着宝石的匕……她伸手去摸却不小心打落了桌上的一样东西,忙蹲下身子接抱住那个圆滚滚的物件。 噢,还好没有给人家摔碎。 昕悦轻轻捧起想放回桌上,“啊……” 她惊恐的倒退两步,跌坐在地上,手里捧着的骷髅头滚落在脚边。 这孩子玩什么不好,弄个白森森的骷髅在这里干什么。 坐在地上才现:桌子底下竟然放着一个狼头,一个虎头,那不是雕像是真的,狼眼泛着幽绿的光,虎目圆睁似乎死不瞑目,血迹已经凝固干涸,却不知用了什么药物驻颜有方,看上去栩栩如生。 昕悦双手捂住心口,做深呼吸平静自己狂热的心跳。 楚一诺嘴角微弯:“别怕,过来,我保护你。” 江湖梦,侠义情 “那骷髅是我九岁时,在后山玩耍现的;狼头是我十二岁时猎杀的第一只狼,虎头是十五岁那年斩下的第一只虎头。” 楚一诺十七岁便杀进江湖,血洗黑云岭替父报仇。而后以黑吃黑的方式,吞并江湖三大恶帮,完成了他爹未完成的夙愿。 从此侠名立,威震江湖,一诺山庄在隐忍七年后,高调登场重新成为武林翘。 “你真厉害。”昕悦眼中还有未褪尽的惊恐。 “你连我都不怕,怕这些死物做什么?”想起几次见面她都洒脱自如,今天竟如此狼狈,不禁觉得好笑。 “你?在怎么说你也是个大活人呀,何况还是帅哥一枚,就算有些杀伤力也算不得恐怖。” 又是那般失神的看着她,静静地,眼珠一动不动,眼皮一眨不眨。 昕悦受不了那目光:“那个,晚上我住哪?还是昨天那屋子吧,不早了你睡吧,我也要去休息了。” 皱眉,撇嘴:“你把我害成这样,就不管了?”那神情活活像一个被摧残了的黄花闺女委屈的说:你吃干抹净就想走人,不对人家负责么? 昕悦一下没忍住,“噗哧”一声笑了,“那要怎样?” 楚一诺白了她一眼,意思:你看着办。 “好吧,我在你这屋打地铺行了吧,伺候你楚大爷。晚上要喝茶倒水什么的,尽管叫我别客气。” 不过还有一个问题,他要上厕所怎么办?这可不在我的管辖范围。 昕悦张了张嘴,还是没好意思说出口,算了,到时再说吧,庄里不缺下人。表面上安安静静,若楚一诺此刻大喊一声,只怕会有一个加强连闯进来。 “你可以把那边的小床挪过来。” 昕悦只好硬着头皮靠近那放着虎狼之头的方位,却是有一个带着护栏的婴儿床,好在够大,能容下她。想必这是他小时候的床吧,心里暗骂楚一诺真小气,就不能让个人来帮忙么,一个弱女子要挪动这么大一张床。 咦?折叠床。想不到古代就有这么高级的婴儿床了,早知道就该给意儿和风儿做一个。她在表姐家见过类似的,只不过是不锈钢的,眼前这木床虽笨重却设计巧妙。 她咔咔几下便折叠好了,两个轮子着地,轻巧的推了过来。 楚一诺静静看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躺在小床上,仰望朦胧的房顶,意儿和风儿不知睡了没有。好在去苏州那三天他们都好好的,如今就算多几天见不到娘应该也没问题吧,毕竟爹爹已经回去了。 他呢?他好吗,有没有受伤,她非常想问楚一诺可是又怕他生气。毕竟他的身体这样,惹他生气也不好。 “我……” “我……” 昕悦挤挤眼:“你先说。” “我睡不着,你给我讲个故事吧,我小时候听过一个白雪公主的故事,却不知道结局,你知道么?” “白雪公主的结局谁不知道,我讲给你听吧。” 儿女不在身边,本就思之心切,如今竟冒出来一个大孩子缠着她讲故事。 “……最后,美丽的白雪公主答应了王子的求婚,他们举行了盛大的婚礼,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 转头望去,他脸上带着恬淡的微笑已经进入梦乡。那绝美的容颜哪还有半点杀人魔王的样子,根本就是个没有长大的孩子。 昕悦忽然冒出一个想法,一诺山庄有很多奇怪的东西,这些东西对于自己来说也许并不奇怪,只是觉得那里不对劲,比如这白雪公主的故事怎么可能是古人听过的呢? 忽然想起楚一诺的母亲是邻国公主,或许日照国真的不一样吧。 管他呢,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现在睡不着,拼命的抑制自己的思念,忍住默默流淌的泪水。 恨老天不公,本来一家人温馨和睦,其乐融融,谁承想…… 旁边楚一诺蹙紧了眉头,双手紧紧抓住床单,嘴里喃喃有声。 昕悦忙翻身起来,握住他的手,俯身下去听他说什么。 “娘……娘……别离开我……”他还在嗫嚅着什么,左臂抬起箍住昕悦的身子,紧紧抱在胸前。 手臂撑在床上想挣开他的束缚,却觉他单臂的力量竟然就这么大,越是用力他箍的越紧。 昕悦看他头上大汗淋漓,脸色青紫,定是做了噩梦。心里不忍就不在挣扎,任他抱着,掏出绢子替他擦净脸上的汗。 怎奈他额上不断有冷汗渗出,她便不停的轻轻擦拭,直到绢子湿透,模糊了角上绣着的“齐”字。 暖暖的阳光照在大床上,小厮来送药,轻轻推开房门,惊得愣在门口。 庄主向来不近女色,贴身伺候的一个婢女都没有,只两个小厮而已。 如今那女人竟被庄主紧紧抱在怀里,她的脸偎在他脸侧,二人睡得香甜。 小厮默默转身出去,轻轻关好房门。 楚一诺缓缓睁开眼,有人靠近房门的时候他就醒了,只是不曾睁开眼。 一向浅眠,一向觉少,一向早起,今日怎的竟睡到日上三竿? 侧目看向身边的人儿,白里透红的脸色完全不同于昨日的苍白,长长的睫毛翕合,遮住了往日灵动的双眸。一只手臂倚在他脸侧,手心里还握着一块湿透的绢子。 楚一诺轻轻拿开自己的左臂,放到床侧,身子却没有动,任她伏在自己胸膛继续着香甜的梦境。 “恩……”昕悦揉揉惺忪的睡眼,起身见楚一诺正看着自己:“你醒了?怎么不叫我,昨晚……” “你非礼我。” 什么?! 昕悦挠挠耳朵,我没听错吧。瞪大不可思议的眼睛,嘴巴习惯性的在受委屈时嘟起…… “你没听错,还用我再说一遍么。”楚一诺满脸无辜。 “可是,事实不是你想的那样,昨晚你做恶梦,我过来看看就被你按在身上动弹不了。人家帮你擦了一夜的汗水,后来累极了不知何时睡着的,你你你……怎么能倒打一耙?” “我伤成这样,根本就动不了,如何能按得住你?”人家脸上的委屈一点也不次于昕悦,两只手臂无力的平摊在床上。 当真是有理说不清了。 天哪,我算知道了什么叫伪君子、真小人,楚一诺这种直肠子的江湖人都如此腹黑,小女子们还有活路么? 刚巧管家进来,她便气哼哼的摔门出去,转了好几圈才找到去缘聚阁的路。简单梳洗了一下,正愁自己没有换洗的衣裳,一名黑衣婢女进来:“姑娘,庄主吩咐这套衣服让姑娘先将就一下,随后就派人去做新的来。” 昕悦只好换上与他们相同的黑衣,把自己的衣服洗了。 黑衣婢女本来争着要洗,昕悦死活不同意,自己是为求人才来的,又不是来作威作福的,怎么好让人伺候。 “你叫什么名字?” “婢女婵娟,奉庄主之命伺候姑娘。”她恭敬的答道。 “哦,婵娟你知不知道姽婳怎样了?” “姽婳姐姐失了半身血液,如今躺在寒冰床上,需等庄主功力恢复了才能和鬼医联手救她。” 昕悦点了点头,让婵娟去端些饭菜来。 还好早饭是小米粥和牛肉干,并一些菜团子,昕悦吃的比较开心。让婵娟坐下一起吃,她却始终不肯。 管家进来为难的看了一眼喝粥的昕悦:“庄主请姑娘过去。” “哦,等我喝完就去。” 他嘴角一抽:“姑娘还是快去吧,庄主已经在脾气了。”他也很郁闷,进屋是庄主明明很开心的样子,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虽然只是浅浅淡淡的,但出现在楚一诺脸上也足够惊人了。谁知一会功夫他就大雷霆,打翻了药碗不说,还不肯吃饭。 鬼医和长老异口同声的要他来请这个女人。 活该,谁让他戏弄我。 想归想,还是乖乖的去了。 一个小厮正在打扫地上的碎瓷片,昕悦不明所以也有些慌了:“怎么了?”[网罗电子书:.] 楚一诺哀怨的看了她一眼:“不过和你开个玩笑就赌气不回来了?” “我哪有赌气啊,伺候了你一夜还不让人家吃早饭么。”莫名其妙。 “那怎么去这么久?你饿了,快吃饭吧。”他用眼神示意桌上。 “我已经吃完了。” “我等你来吃饭,你……”分明是不把他放在心上,冷哼了一声,转过头去。 无语,气结。算了,昕悦认命的坐到床边,接过管家递过来的另一碗药,舀起一勺喂过去。 楚一诺侧着脸不肯看她,显然还在生气中。 无奈,哄哄吧:“你快喝吧,别让我着急了好不好?” “你还没尝呢。” 晕!还真是越来越像个三岁小孩了。 就这样寸步不离的伺候了他半个月,昕悦暗想:就是齐云庭我也没这么一口水、一口饭的喂了他半个月呀。 他甚至连打扫卫生、洗衣服这些活都让她干了,每天忙忙碌碌,晚上累的倒头就睡。虽是止不住对家的思念,却也没时间想太多了。 只是半个月过去了,他竟然还是一点都不能动,有时昕悦着急就帮他按摩,他闭眼躺着貌似不疼不痒。 鬼医来请庄主闭关,说只需一个月便能恢复功力。 他却不肯。 昕悦帮他解释:“他还不能动,怎么去闭关呢,要不就再养几天吧。” “都是你害的。”鬼医突然出手一掌拍在昕悦肩头,身子立刻轻飘飘的飞了出去。 楚一诺飞身而起,抱住她的身子稳稳落地。 “你疯了,谁准你动她的?”他脸若寒冰。 “我只是想知道庄主究竟恢复了多少。”鬼医很平静。 楚一诺暗暗咂舌,被这老家伙给骗了,真是关心则乱,他只是用掌风扇飞她,并没有伤她分毫。 昕悦却不依了:“好哇楚一诺,你骗我?” “我……情急之下,才现自己已经好了。” 这明显骗人的话自然得不到原谅。 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拂袖而去。 楚一诺尴尬的望着她的背影,没好意思去追。 大护法屈尊来请,说庄主不肯闭关,让她去劝一下。 昕悦只好皱着眉去了:“楚一诺,你这小孩怎么这样,该去练功就练功,偷懒算怎么回事?” 众人皆惊,她竟敢用这种语气来跟庄主说话。 楚一诺不说话,深谙的眸子直直的盯着她,似乎要看穿她的心:“你盼着我早日恢复,好提出来离开是不是?” 昕悦气结,就这么点小想法还被你看穿了,真是失败。于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小心眼,临时抓起几句词:“哪有啊,我好不容易傍上你这么一个大侠,还指望你功力恢复了带我去畅游江湖呢。” 他清朗一笑:“好,那就说定了。” 昕悦顿时反应过来,上当了。这家伙是个武痴,怎么可能不去闭关练功呢,他耍脾气只为要她一个承诺而已。 送他到后山乾元洞门口,昕悦犹豫了一路的话还是忍不住开口了,天知道她有多么惦记那个家,她的丈夫和孩子。她十分地、非常地、相当地……想回去看一眼。 “那个,楚一诺,反正你要闭关一个月之久,我想回……” 他突然顿住脚步,冰冷的眼神扫过来,像一把把小冰刀嗖嗖的飞来:“我还没进去呢,你就想走了?你……” 受伤的表情让昕悦不忍再看,长老冷冷的开口:“庄主,闭关练功不宜分心,你这样为琐事纠缠很容易走火入魔的。” 昕悦叹了口气:“我是说,你那屋里都是些骷髅什么的,有你在还好,你走了让我一个人住……我害怕。我想回缘聚阁那个西屋去住,你看行吗?” 楚一诺马上换了一个三岁小孩的表情:“原来你说的是这个,好吧,只要你不下山,住哪都行。” 畅游江湖 “婵娟啊,你把饺子这样对头放着,用老人们的话说会有赶嘴儿的。”昕悦忙着把饺子下锅。 婵娟把萝卜丝小饼盛进盘子里:“什么叫赶嘴儿呢?” “就是说会突然冒出个人来蹭饭,不过还好今天咱们做的够多,两个人都吃不完。”昕悦捞起一个左看右看想确定一下是不是熟了。 刚巧大护法从门口路过,于是昕悦热情的招呼他进来:“尝尝,虾肉的。” “恩,不错。” “呃……我是问你熟了没?” 大护法气哼哼的走了,婵娟才敢笑出声。 庄主闭关前,仔细的交代过:上下人等都要善待贵宾,她要吃什么管家负责去买,生活起居婵娟要小心伺候,四大护法要保护她的安全,也要注意不能让她逃走或被人救走,否则以庄规论处。 管家小心的问了一句:“咱们庄里多是些粗人,也没来过这般金贵的客人,不知该以何礼待之。” 楚一诺略一沉吟:“以主母之礼待。” 这位引起了大家强烈兴趣的伪主母,在半个多月的时间里已经和人们混熟了。 在婵娟看来,她不难伺候,可以说自己只是和她做伴而已。有时她会给自己讲故事,有时说说她家和孩子们的事情。 每顿吃肉的日子她不习惯,可是也从没有要求管家去买些吃的来。 现院里的小厨房之后,就和婵娟自己做饭吃,庄里有什么材料就用什么。像今天,几个庄丁到湖里打来些鱼虾,她们就一起包了虾肉饺子,还有几样小吃食。 小青年们自然好奇心强,于是在偶遇时便会狠狠的看几眼,他们不敢接近,毕竟那是庄主的女人。 庄主从来不让女人进自己的卧房,却让这个女人在屋里睡了半个月。虽说庄主养伤动不了,可是……这种事也说不清的。 于是大家更好奇的便是庄主的品味,这些年孑然一身,如今偏要抢来个有夫之妇。 叹服:庄主就是庄主,不走寻常路。 昕悦也不在乎,看就看吧,人总有好奇心的。就像她也对这庄里好多事好奇一样。 只是人人都看的出来她不快乐,看到落叶会愣,看到池鱼会伤情,尤其看到小孩子那种心碎的眼神…… 她不是大家闺秀,不会整日坐在窗前伤心落泪,心里再难过,也只在午夜梦回时泪湿枕巾而已。 她想为庄里做点什么,比如做点力所能及的活像洗衣服之类的,可是庄主交代要以主母之礼待她,谁敢让她干活。 “婵娟,快来吃饭。”昕悦把两盘饺子放到桌子上。 “好嘞。”婵娟端过最后一盘小菜,坐到桌边。江湖人本来就不太在意规矩,庄主、长老也会和侠客、小厮们一起划拳、喝酒,没大没小的闹做一团。 “有好吃的。”一只大手伸过来在昕悦盘子里抓起一个饺子丢进嘴里,烫得直吹气。 “庄主?”婵娟大吃一惊,不好意思的站起来,毕竟在庄主面前她不敢太放肆。 “洗手了吗?”昕悦拍掉那只又来偷袭的手。 他嘿嘿讪笑着去一边洗手,昕悦才想起还不到一个月呀。 “喂,楚一诺,还不到一个月呢你怎么就出来了?” “我怕你跑了呗。”他说的轻松自如。 “我算知道了,江湖人闻风丧胆的第一高手楚一诺就是一个小痞子。”昕悦望着房顶叹气。 婵娟抬手掩住笑意。 他重新坐回桌边,用手臂支住下颚,歪着头定定的看向昕悦,若有所思。 “你的功力都恢复了?” “哪有那么快,八成吧。” “哦。”昕悦有些失落,他没有完全恢复,自己就还欠他的,不过话又说回来就算他全都恢复了不也欠他一个人情么,毕竟人家丢了半条命的。 挑眉:“怎么,怕我不能带你畅游江湖?放心吧,就算我只有三成功力也所向披靡,打遍天下无敌手。” 撇嘴:“吹吧你,那怎么还受了重伤。” 不屑:“血蛊你懂不懂,就是我拿剑斩向他的头颅时,他不躲不闪,任自己脑袋搬家。却出其不意近距离的把嘴里种的一颗毒牙喷到我身上,这种用命下毒的方式谁也躲不开的。” “那万一将来在碰到这种毒呢?” “这种毒牙一百年才能出一颗,也是我大意了,没想到会落到他手上。” 楚一诺夹起一个萝卜丝的小饼轻轻咬了一口,细细品尝:“恩,味道差不多,你果然会做这些东西。” “果然?和谁差不多?” 他舀起一勺鸡蛋羹放进嘴里:“应该再放点胡萝卜丁。” “那是为了给小孩补充维生素,大人要吃何必那么麻烦,直接啃个胡萝卜不就行了。” “可是,这样就吃不出小时候的味道了。”他眼神迷离的盯着那只大瓷碗。 昕悦索性放下筷子,以手支头,盯着楚一诺仔细研究。 “怎么,这些天没见我,想的不行了?”楚一诺反盯向她。 “噗”婵娟受惊不小。 昕悦啪一拍桌子,指着他道:“楚一诺,我断定,你娘是穿过来的。” 他靠到椅背上,挑眉一笑,说不出的魅惑:“今天才现,你真够笨的。” “天哪,是真的?哇,楚一诺,原来你一直在我面前装酷,哈哈,都是装的。” “谁装了,我本来就很酷,天生长的帅没办法。” “喂,你什么时候现我是穿过来的?”昕悦好奇。 他以拳抵额做冥想状。 昕悦拽下他的袖子:“别玩深沉了,快说是不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猜到我的身份了。” “第一次没太在意,后来你弹奏那《笑傲江湖》,我便猜到了几分。那张折叠床你能轻易弄好,还有那白雪公主的故事我问过很多人,没有一个听说过的。可你却觉得那故事人人都知道,是你不会伪装,不,是你不曾伪装才让我觉得你很特别。”他脸上的神情很认真。 婵娟郁闷的看看这个,瞅瞅那个,不明所以。 昕悦暗自松了口气,原来他喜欢我只是因为在我身上有他娘的影子,把我留在身边也是在寻找儿时的记忆。这样就好办了,等他玩够了,就会让我回家了。 想到这,她幸福的一笑。 楚一诺以为是自己夸了她几句,她才这么美的,心情一下子也很好了。 吃完饭,二人闲聊,相谈甚欢。 楚一诺提出带她去江湖上闲逛一圈,昕悦本无心游玩,转念一想,这样也许能听到一些关于齐云庭的消息,或者他会来找自己呢。 于是二人做着不同的梦却定下了同一个计划:畅游江湖。 清早出,一步步走过密林。脚下踏着厚厚的落叶,出沙沙的声响,前方一个小泥坑,楚一诺揽住昕悦的腰带她过去。却招来一顿数落:“你干嘛占人家便宜,我自己能跳过去。” 他两手一摊:“好,算我自作多情,下次你自己来。” 他轻巧的跳上一块巨石,头也不回的往前走。昕悦手脚并用还是没能攀上去,气的一巴掌拍上去,却被小碎石尖尖的菱角扎了手,几丝鲜血渗出。 顿时满腹委屈:若云庭在,他才不会丢下我不管。 一只大手伸到眼前,“来吧,拉你上来。” 昕悦撇撇嘴,不情愿的搭上他的手。 “怎么,我帮你,你还不高兴了?”楚一诺蹙起眉。 “我又没求着你帮。”她得了便宜卖乖。 一阵不善的山风迎面而来,几片枯叶打在昕悦脸上,竟是生疼。 她偏头捂脸之际,楚一诺飞到一棵大树上,再回头却见一只庞然大物正在靠近――老虎。 昕悦惊得瞪大了眼,转身跑掉? ――肯定跑不过它。 与它打斗? ――那跟直接给它当早餐没什么区别。 “楚一诺,别玩了,快来救我。”她一步步往后退。 “你不是说不求我帮么。”他在树上晃着腿,十分悠闲。 “快救我,啊……” 本来一步步靠近的老虎突然一个饿虎扑食,血盆大口直奔昕悦头顶而来。 她闭上眼,脑海中最后闪过的是意儿、风儿。 “昕悦,醒醒,没事了。” 恍惚的声音传来,“云庭……”她呢喃。 缓缓睁开眼,看到的却是楚一诺焦急的脸和满眼的自责:“你没事吧,我逗你玩的,你放心吧,那畜生伤不了你的,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怕。” 他有充分的自信能在最后一刻斩下它的头,却忘了一个不会武功的弱女子独自面对一只猛虎会是什么感受。 “我想回家,不想玩了。”她黯然神伤,再也忍不住强烈的思家之心,总是在顾及楚一诺的感受,又该如何安抚自己的心呢。 他默默看着,只是想要她的一点依赖都这么难么? “你可知道,我于三年前苦练护体神功,即将突破第九重――刀枪不入、百毒不侵。最近求我办事的一概驳回,可是我却不能拒绝你。为了你,我失了半身血液,丢了两成功力,还损失了苦练三年的护体神功。” 他放开圈着她的手臂,起身看向远方:“我娘说让我每隔五年就回日照国都城去看一眼,沿着我们一家曾经走过的路线。可是我苦练武功替父报仇,从来没回去过,如今越觉得愧疚。所以,我想让你陪我回去看看,最多只需一年,给我一年的快乐你都不肯么?” 昕悦抬头看向他凄凉的脸色,心中不忍。意儿和风儿最多不过离开母亲一年,而他从十岁起就父母双亡,一个人承受苦痛至今,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和母亲一样穿过来的人,自然舍不得撒手。其实他也不过是想让自己陪他走一遍儿时的路,寻找些零星的幸福记忆。 “只一年,你就让我回去?” 他郑重的点点头:“一年后,你自己决定去留。” “好,一言为定。”她拍拍身上的土,脸色坚决。 “昕悦,自从我爹娘去世,我就不曾开心过了。这一年里,你不要和我作对,我们开开心心的好不好?”眼里满是真诚,能重新享受一点人世间的温情与快乐便是他最大的快乐了。 能带给他快乐的除了昕悦他不认为有第二个。 她郑重的点点头,既是对他的承诺也是对自己的鞭策。 第一个落脚点是宛州西面的浔州,这里最大、最好的客栈是齐家客栈。 螳螂捕蝉 楚一诺带着昕悦大摇大摆的进了齐家客栈,那冷傲的神情显然不把齐云庭放在眼里。 这里本就离宛州不远,掌柜的也是有些见识的,作为齐家商业帝国的二线领导,他不可能不知道最近生的一些事情。 “楚庄主,大少奶奶,楼上雅间有请。”掌柜的亲自相迎。 昕悦心里一紧,莫非云庭早就等在这里了? “我就喜欢坐这大厅。”楚一诺冷冷的坐到中间最显眼的位置,昕悦只好坐他对面。 她询问的眼神看向掌柜的,又瞄了一眼楼梯,期盼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 “你别找了,他来不了这么快。”楚一诺面无表情。 “哦,”昕悦转回头,极力掩饰自己的失落:“上菜吧,我饿了。” 走了一天的山路,都是荒无人烟的野外,齐云庭怎么可能知道自己会来浔州呢。不过既然今天公开露面,想必几天之内他必会追来的。 旁边一桌有人小声叽咕:“那不是齐家大少奶奶么,听说齐大少受伤很重,一个月没露面了。” “是啊,这大少奶奶怎么会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呢。” 楚一诺不经意的拿起一根筷子甩过去,桌子应声而裂,二人抱头逃走。 他的伤很重么?心里纠成一团,不等她开口询问,四道菜很快摆在昕悦面前,一盘爆炒鸡心,一盘凉拌莲藕,一盘糖醋里脊,一盆当归炖鸡。 掌柜的在一旁陪立:“大少爷吩咐,这几样都是少奶奶爱吃的,四个菜的菜名分别是:痴心不改、千里相思、往昔甜蜜、幼子盼母。” “哇”一声,昕悦扑倒在桌子上放声大哭。 楚一诺冷眼旁观,在她哭到无声抽噎时,指着那盆当归炖鸡道:“回去告诉你家大少爷,菜名起错了。顺序应该从这边开始:这叫做背靠大树、这个……”他看向糖醋里脊:“是富可敌国,剩下两个分别是自断情丝、悔之晚矣。(.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昕悦不解,莫名抬头。 楚一诺爱怜的看一眼梨花带雨的小脸,清冷的安慰:“吃饭吧,你答应我的事休想反悔。” 昕悦盯着桌子愁,连筷子都不曾拿起。 “你是想让我喂你吃?”楚一诺挑眉。 昕悦无奈,拿起筷子胡乱吃了几口。 晚上睡觉,还好楚一诺没有故意为难要一间房,而是睡在了隔壁。昕悦仔细插好门闩,关严窗户。她本想问问云庭的情况,可是楚一诺根本不给她机会。走了一天山路,疲累之极,和衣躺倒床上,不大会儿便进入梦乡。 朦胧中觉得身子晃动,勉强把眼皮扯开一条缝,刚好看到楚一诺把她抱到马车上。 明月高悬,“你干嘛?” “我改变主意了,我们半夜出去另一个地方,你先走,我随后就来。”替她盖好薄被,命车夫快走。 马车颠簸中,睡意被赶跑。这家伙干嘛大半夜就要出?明天一早不行么。 我知道了。 昕悦猛然坐起:一定是齐云庭得到消息连夜赶来,他才急于把我送走,一个人留下对付他。 想到这,不禁喜上眉梢。 “车夫,停车。”昕悦撩开车帘,跳下车去。 “夫人有何吩咐?” “我忽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回去一趟。你先赶着车往前走,一会儿自然有人带我追上你。” 车夫面露难色:“可是刚才那位公子说,无论生什么事都不许回去,也不让夫人下车。” “你放心吧,他都听我的,你只要照我的话做,就行了。” 车夫犹豫着似乎还是不肯。 “你还不走?一会儿他来了,我就说你非礼我,他会杀了你的。” 车夫吓懵了,甩过一个不可理喻的眼神,挥鞭走了。 好在出来的不算远,昕悦沿着墙根在阴影中往前摸索,客栈门口的大灯笼照亮了那一方天地,楚一诺迎风立于墙头上。 昕悦暗笑:耍大牌的臭毛病还没改。你在明,我在暗,一会儿云庭来了我就扑上去。 忽然觉得胸口热乎乎的,双手捂上,才觉是那平安扣的热度。取出一看,上面一条条红色的暗纹在涌动。 急促的马蹄声越来越近,昕悦的心越跳越快。 猛然现:这平安扣戴久了通灵性,能让二人心意相通。 难怪他出事的前几天自己总是心绪不宁,寝食不安。当时没太在意,现在想起来,这红色确实曾诡异的翻涌。 是他,果然是他。面目沧桑了不少,疲惫的神情可见他是快马加鞭赶来的。 齐云庭勒住缰绳,焦急的看向楚一诺:“悦悦呢,你让我见她一面。” “你真够慢的,我久候多时了。”他所答非所问。 “我要见她。” “你配么?” 昕悦悄悄向前移动,以目前的方位楚一诺在两人中间,她不能保证自己现在出去就能扑进他怀里,所以要在靠他足够近之后再现身。 齐云庭愣:“你什么意思。” 楚一诺冷笑:“还用我挑明么,你骗得了她还能骗得了我?齐家富可敌国,背靠大树,如今你为了荣华富贵把自己的女人拱手相让,还假惺惺的追来做什么。” 齐云庭面色一寒,转瞬波澜不惊:“你不要断章取义,我何曾拱手相让。” 楚一诺眯起狭长的凤目:“你敢说那五鬼与你只是私仇?若不是为了你的主子,你肯以身犯险?你敢说没有利用她?我明知是局,还甘心往里跳,如今你还好意思来找我要人。” 齐云庭脸上聚起几重寒冰:“你休要胡言乱语,悦悦在哪,我亲自和她解释。” “齐云庭,你保护不了她,只要你那主子招招手,你就得唯命是从。北方风云要起你我都清楚,马上你就在风口浪尖了,怎么给她温馨的生活。只有我才能给她幸福,以后你要再追来,别怪我当面拆穿你的后台。” 齐云庭凝眉:“我是利用了她,那也是迫于无奈。今后……” 楚一诺狂笑:“今后你迫于无奈的情况会更多,我不会再让你伤她了。”他俯冲下去,掠过阴影里呆愣的娇小身影在怀,运轻功飞于屋顶上。 齐云庭大惊:“悦悦,等我。”虽知道她在不远处,却没想到这么近,竟然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他纵马狂奔,却追不上那渐去渐远的一双身影,只好运足内力狂呼:“悦悦记住,不管生什么事,我永远爱你,等你回来!” 昕悦倚在一棵大树上,眼睛盯着地面,一言不。 “你现在知道他的真面目了?他不是你可以依赖一辈子的良人。”楚一诺打破沉默。 昕悦不买账:“我要去问他说清楚,你为何把我掳到这来。” “问他?还有什么可问的。你亲耳听到他承认利用你,还不死心,还想让他骗的你团团转?”楚一诺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我不信曾经的恩爱都是假的,若是他不可信,这世上也就没有可信的人了。” 这句话严重伤了小楚的自尊心,“你简直无可救药。” “你说他多么不好,今天还不是你设局,让我自己跳进去。” 他憋着气点头:“是,我什么都不好,我为了你一句话拼了命去救他。我怕你伤心提前送你离开,既然你偷偷跑回来了,索性就让你明白一下。你以为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商人吗,背后没有人撑腰他能把生意做到这么大?那复仇五鬼捉的目标本不是他,他可以逃开却甘愿做替罪羊,然后等着你来求我去铲除他们。你什么都不知道,还一味的相信他。” 若是从前她听到二人对话,只怕早就气个半死,拂袖而去了。只是她现在很冷静:“就算你说的是真的,他也必定有苦衷,也是为了这个家。” “自古江山美人不能两全,他选得是荣华富贵你明白么。” 昕悦很坚定:“我的丈夫我了解,云庭不是贪财的人。” 楚一诺抬头望天,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娘说过,做女人要么聪明绝顶,洞察一切;要么傻的可爱,天天开心,最怕的就是两头够不上,白郁闷。”其实他娘还有一句话他没说:我就是一个白郁闷的女人。 “是,我就是一个白郁闷的人。”昕悦梗着脖子和他较劲。 楚一诺不再和她争执,带她到浔城派休息、补觉。昕悦才知道,他不必像齐家到处置房产,各地的帮派都是他的落脚处。 从那之后,他们再没有住过齐家的客栈。想必这唯一的一次是他故意引齐云庭出来,让他知难而退。 除了装酷,昕悦也挑不出楚一诺别的毛病,他正直、勇敢、一身好武艺,又对她照顾的无微不至。 当初和齐云庭一路南下时被他占尽了便宜,如今楚一诺这个江湖人反倒恭谨有礼,除了拉她上坡或带她飞行,便不再有肢体接触。于是昕悦放心的和他一路去了日照国。 边境上矗立着几块大石,其中最显眼的一块上刻着一个“缘”字,楚一诺揽住她的腰飞至石壁前,“我们来描画一下这个字。”握起她的右手,用自己的食指压住她的食指一笔一划的描摹了一遍。 昕悦不解,楚一诺笑道:“娘说缘分是很奇妙的,有些人缘分来的晚却长久,我想我们就是这种。” 昕悦觉得好笑:“楚一诺……” 他不悦:“你就不能把那个楚字去掉么?” “呃,好吧。一诺,为什么我十岁以前的事都不记得了,而你却记得这么清楚?” 他转头认真的盯着她的眼睛:“那是因为你十岁以后生了很多事,你不再去回忆从前。而我从十岁以后就活在记忆里,总在想,在回忆,自然记得清楚。” 凤血石 “唉!你也别伤心了,你这么好的男人我相信一定能找到好归宿的。呃,不是,一定有好姑娘以你为归宿的。”她笑呵呵的哄他。 “我只喜欢你一个人。”他表情很严肃。 “嘿嘿,开什么玩笑。我有丈夫了……” “我跟你说过他不可靠。”楚一诺眼睛红了。 “喂,落日好美呀。快走吧,不然找不到地方投宿了。”她转身逃之夭夭。 不想和他吵,是因为吵不出结果,二人各执己见,百分百坚定。 吵过几次也只是不欢而散,影响各自心情而已。反正再有大半年她就可以回家了,如今就忍忍他吧。 这日照国的风土人情与日升国并无太大区别,若说最大的不同就是女子的地位。相传几百年前本是一家,后来有一位凌厉的大公主嫁给西郡王,因不满弟弟在日升国设八千粉黛于后宫,骄奢淫逸,于是划地圈城,建立日照国。并告诫后世子孙,不可视女子为玩物,当敬之爱之,尤其对母亲一定要孝敬。 她把皇位传给了自己的儿子,所以两国君王便不同姓了。 昕悦不置可否,历来皇权争斗总是冠以美丽的借口,谁知真正的原因是什么呢? 日照的京都是阳城,楚一诺带着昕悦进了一处宅院,院门上的大锁被他用手指轻轻一夹,嘎巴一声掉落在地上。里面清清冷冷一看就是没人居住。可是院子里并无杂草,房间也打扫的很干净。 “我九岁那年我们一家回来住过一段时间,这是爹爹买下的房子,这些年我一直不曾来过,看来帮忙看房子的邻居还算尽责。” 说话间一对老夫妇进了院门,老头说道:“二位进宅不知有何贵干?” 老妇却是紧紧盯着楚一诺,上下打量。 “是杨伯和杨婶吧,我是小诺。”难得他这样平和的说话。 老妇惊喜道:“从你一进门我就觉得几分眼熟,果然是小少爷呢,十几年不见长大成*人了呢。” 老头也喜上眉梢,拉着楚一诺的手叙旧,又问他父母怎么没来。 他黯然道出父母已去世,两老自是叹息了一阵。 杨婶拉着昕悦的手问:“这是少夫人吧。” 楚一诺点点头,昕悦便不好意思拆穿。心想是少夫人不假,只不过是齐夫人而非楚夫人。 她暗暗思量楚一诺小时候应该不是这样冷酷寡言的性格,想必父母突然双亡对他的刺激太大了。 晚上月朗星稀,二人坐于高高的树巅,俯视着皇宫。 “你看那间朱红色的宫殿院子里有海棠树的,就是我娘长公主的寝宫,爹那时是侍卫副统领,武功佼佼。他们互相爱慕,私定终身。本来娘想对外公说明一切,恳求他成全,谁知北方鞑国突然来了使者要求和亲,让娘嫁给他们的三皇子。于是,父母抛弃富贵荣华,畅游天下,到日升国建立了一诺山庄。” “果然是情比金坚,万事不惧。那鞑国那边怎样了呢?” “皇家的说法是长公主暴病而亡,于是把三公主嫁了过去。(.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三公主一定不幸福吧。” “你怎么知道?”楚一诺疑惑。 “猜的,直觉。” “她嫁过去不到一年就死了,连个子女也没有。” 皇宫内院里一个身穿黄袍的人前呼后拥的走着,昕悦问道:“那个是皇帝吧,是你舅舅?” 楚一诺冷笑:“舅舅?他又何曾知道我这个外甥。” 天降瑞雪,昕悦抬手接住两片雪花,不知意儿和风儿怎么样了,过了年便又长了一岁呢。 楚一诺带她回去,杨叔早已帮他们生好了炉子,屋里暖融融的。 “天冷了,以后我们就住一间屋子吧。”楚一诺看向床上杨婶铺好的两条被筒。 昕悦为难的皱着眉,惹来他嗤笑:“我若想动你也不必等到现在,你以为我睡你隔壁就安全?” 昕悦想说至少那样不容易擦枪走火,当初和齐云庭同床两个月他不曾逾矩,却也只是没有突破最后的防线而已,被他亲的抱的还少么。 转念一下,也不是。当初和齐云庭的关系本就暧昧不清,她是他迎娶的新娘,在他心里认定早晚是他的人,拜堂成亲是早晚的事,洞房么啥时都可以。 而她心里也是喜欢他的,只是在犹豫要不要跟他回家而已。 而今自己刻意和楚一诺保持距离,他也没有着急进展的意思,想必是他觉得住在一起才有家的感觉吧。 昕悦没有再坚持,想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他高兴,只要不出底线就可以。 和衣躺到里面,感觉胸口温温的,是他在想我么? 楚一诺没有勉强她脱衣服,毕竟他也有些不习惯。其实昕悦能这么痛快的答应已经出他的预料了,他想一步步亲近她,也做好了死缠烂打的准备,没想到她乖乖的躺下了。 他想了想,还是脱掉外衣,穿着中衣钻进了被窝。 昕悦偷眼瞄着他的一举一动,竟现他的耳根红了,哑然失笑。 “笑什么?惹毛了我有你好看。”他装出恶狠狠的样子威胁着。 相处久了,昕悦早就不怕他了。他武功再高也不会滥杀无辜的,只是喜欢吓唬人而已,不禁笑得更欢了。 楚一诺猛地扑过去,便要用自己的唇去封住她的。 还好昕悦早就防着他,拉起被子盖住头。 他抱住她便舍不得撒手了,这些天没碰不代表他不想碰。 “昕悦,我记得你以前说过喜欢浪迹江湖,如今我陪着你纵横天下不好么?” 昕悦静静的想了想,拉下被子,认真的看着他的脸:“一诺,你很好。我也喜欢你,不过这种喜欢只限于朋友之间。云庭已经在我心里扎了根,今生我都不可能忘记他。” 他无力的躺倒,眼神空洞的望着房顶:“你就不能试着爱一下我么,你真的像白雪公主一样傻,他就是毒害你的皇后,我才是救你的王子,明白么。” 他傻傻的表情让昕悦一阵心酸,幽幽说道:“如果先遇到的是你,也许我的人生就会简单很多。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在济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真的好向往。快快乐乐的畅游江湖,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劫富济贫,和你一样叼一根草躺在草地上晒太阳。呵!好惬意。” 楚一诺翻身坐起,双目晶亮,灿若星辰:“我们现在也可以。” 昕悦默默摇头,现在太晚了。 从前她那么向往笑傲江湖,如今真的游走江湖了,才现自己根本乐不起来。心中无时无刻不在牵挂着那个家,思念他和孩子们。 果然云树说的对,风景不重要,重要的是陪你看风景的那个人。 “一诺,若你只想要一种家的感觉,我可以满足你,只是若还有别的,我纵使死也做不到的。” 第二天一早,楚一诺带回一个浑身是雪的孩子。十二三岁的年记,瘦弱的身子,身穿粗布衣却难掩贵气。 “快趁热吃饭吧。”昕悦温和的笑着,盛好三碗粥,又摆上几个包子,没有去刨根问底。 楚一诺也不瞒她:“这是当今皇上的亲孙子,两年前太子罹难满门抄斩,只留这一根独苗贬为庶民。这两年没少吃苦。” “是你侄子?”昕悦惊。 那小孩一愣,本就纳闷一向是他为洪水猛兽的阳城人,怎就突然冒出来一个胆大的愿意收留他。如今听着侄子一说,更是脑筋转不过弯来。 “就你嘴快。”楚一诺拿起包子咬了一口,没有责怪她的意思。 既然带回来了,不就没打算瞒着么。 昕悦对那呆愣的小孩道:“他是你表叔,长公主的儿子。” 小孩惊得长大了嘴,楚一诺拿起一只包子塞了进去。 “尝尝这粥怎样,要放糖吗?”某人母爱泛滥,见了孩子就亲的不行。 小男孩瞅瞅这个,瞧瞧那个,最终没有说话,取下包子,端起粥喝了一口:“嗯,真好喝。”难为从小锦衣玉食的孩子如今能吃上一顿普通的饭菜都喜上眉梢。 于是某人不禁夸的老毛病又犯了:“这是杨婶准备的米不全,我熬得八宝粥云庭最喜……”在两道冰冷目光的强大气压下,她乖乖的闭嘴了。 “婶婶,你好美。”这小家伙嘴还挺甜。 “我不是你……” 楚一诺打断她:“你婶婶不好意思了,不觉得你叔叔很帅么,和婶婶刚好般配。” 小孩甜甜一笑:“是啊。” 于是楚一诺得意的笑了,昕悦无奈摇头。 后来昕悦明白了,楚一诺十几年没来,不代表他没有眼线,其实这里生的事他都了如执掌。当今皇上也就是长公主的哥哥懦弱无能,朝中大权都由王大将军掌握。 两年前,太子欲铲除奸佞,不料事败。大将军逼皇帝下旨将太子府上上下下几百口斩尽杀绝,不知皇帝如何求的这个孙儿的性命。也许是大将军想拿他当个活靶子,让世人清楚谁才是真正的统治者。 这位皇长孙裴坚两年来吃尽苦头,能活到现在昕悦都觉得自己很佩服他。于是对他多加照顾,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当然要多做些好吃的给他。 害的楚一诺总是揪着她的袖子不依不饶:“昕儿孽待我。” 裴坚就看着他们笑,笑着笑着就流下了泪,他的家曾经也这样幸福。 三个人过了一个貌似团圆的年,有人放炮,有人煮饺子。 只是饺子太热了,烫的昕悦掉了泪,不知意儿和风儿有没有想娘呢? 转眼已是春天,这一日天闷的很,阴云密布的样子像是有雨难下。 趁两个男人不在家,昕悦烧了一大桶热水,泡了个澡。 起身时竟现胸前的平安扣不见了,她惊慌失措,在水里摸了一会儿才现是那红绳断了。于是想起离家已经半年了,默默叹了口气,穿好衣服,把平安扣放进包袱里,想着明天去买根新的红绳穿它。 心里忽然烦躁得很,空落落的难受。 昕悦放下切了一半的菜,上街买了一根红绳来把平安扣穿好带回胸前才感觉平静好多。 是这东西真的有魔力,还是自己潜意识里把它当做一种依赖,一种替代,似乎有它在胸前就像云庭在身边一样。 屋里潮湿,她就把晚饭摆到了庭院里,楚一诺带着一坛酒回来。 昕悦问:“裴坚呢?” “不是跟你说过了吗,这里已经不安全了,我保护你一人尚可,加上他便没有把握。今天我找了一位得道高僧教他武艺,明日收拾一下东西我们给他送去。” “哦。”昕悦才想起两天前他说过这话,只是没想到这么快。裴坚走了,心中更添失落。 “要不要陪我喝两杯,这是米酒不醉人的。”楚一诺酷酷的看着她。 “好。”昕悦豪爽的一拍桌子,一醉解千愁,却忘了自己半杯就醉。 楚一诺拿来两个大海碗满上,江湖人习惯大碗喝酒。 昕悦瞅了瞅:“不公平,你是男的,我是女的,我喝一碗,你应该喝三碗……不,五碗。”她谋划着如何才能占到便宜。 楚一诺爽朗的一笑,把自己跟前那碗倒回坛中:“昕悦喝一碗,我便喝这一坛如何?” “好啊。”她觉得自己赢了。 “干!”好久没这么痛快的喝酒了,楚一诺提起酒坛咕咚咕咚的猛灌。 昕悦也很气派的端起大碗,拿出武松过景阳冈的精神大口喝酒。 楚一诺喝完一坛,也有几分醉了,笑看着她。 昕悦喝了一口头眼就花了,斜眼见楚一诺喝完一坛了,就不示弱的咬牙想把剩的喝完。 猛灌了一大口,就呛的一阵头晕。 大碗从手里滑落,人从椅子上滑落,她才想起:“我不会喝……酒。” 楚一诺揽臂接助她,人就顺势滑入了他的怀里。 她感觉自己的身子在水里下沉,却突然遇到一块枯木,于是毫不犹豫的抱紧。 木头僵了一下,愣愣的看着她绯红的双颊,任她的三千青丝散落在自己身上,任她双臂圈紧颈项。 天空想起一个闷雷,一滴雨落在她娇艳的红唇上,粉红的小舌尖探出头来把它舔掉。 他的心狂热的跳了起来,眯起视线,倏然吻上她的唇,轻轻浅浅的触碰,仿佛她是易碎的水晶娃娃。 “好热……”她呢喃,被酒气烧灼的晕眩难醒。 有一股潮湿的热气正透过衣服向他侵袭过来,将他身上属于骨头的部分渐渐销蚀。 趁她的檀口微张,倏然钻进他湿滑的舌,蓄意搅动她舌间的芬芳。他开始舔舐、轻咬,把自己埋藏已久的热情释放。 握住她的纤腰,在狂风大作时,在尘土飞扬却未至身前时,抱起她以比风更快的度旋进屋里。 把火热的娇躯轻轻放到床上,惊觉自己的身子比她更滚烫。 埋在她的肩窝,沐浴后沁人心脾的清香让他忍不住再去吻她。 “昕儿,你爱我的,对吗?”轻轻的吻着她颈上细嫩的肌肤。 衣衫几分散乱,他还在等待她的回答。 “云庭……” 他暴怒,墨色的眸子闪过一丝嗜血的光芒,他不要做别人的替代品:“你看清楚我是谁?” 昕悦被摇醒,眯起双眸,眼神迷蒙而缠绵:“一诺,你怎么了。” 她昏涨的头脑分辨不出他是生气还是委屈,或是别的。 眼神落在他右肩的圆形伤疤上:“这是为了我才受的伤呢。”眼神满是疼惜,抬手抚上精壮的身子。 楚一诺不打算再忍耐了,喜欢她这么久,压抑自己这么久,在今天,这个醉人的春夜,弥漫着花香酒韵的夜晚,滚滚春雷都在催促。 “撕拉”,扯开胸口的衣襟,露出一片雪白。 昕儿,明天,我就带你去凤凰山,注血为石,一诺终生。 “咔”天空响起一个炸雷,伴着胸前微凉,惊醒了昕悦。“云庭……” 她本想偎到他怀里,却在连珠炮一般的强烈闪电照耀下,被眼前之人惊得再无醉意。 “楚一诺,怎么会是你?” “你刚刚不就知道是我么?”俯视着她,脸上带着难以释放的热情。 “你……”昕悦抬手摸摸尚有余温的颈子,忽见胸前一片春光乍现,颤抖着抓住领口。明明是云庭啊,她转目四望,哪里有云庭的影子。 “其实,昕儿是爱我的,只是你自己都不曾现罢了。”他执拗的握住她的手,今晚无论如何不能再放弃。 昕悦挣扎着甩开,酒气上涌倒在床上。 楚一诺大喜,以为她同意了,猛扑了上去。 “不……” 他猛然起身,使劲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东西。 “凤血石?怎么会?怎么会?” 昕悦已经起身跑开,坐到桌边灌了一杯凉茶。 他还在喃喃,突然转头盯着她:“你怎么会有凤血石?” “云庭给我的,怎么了。” 楚一诺突然仰天狂笑,混合着滚滚春雷,那般凄惶。 原来我一直想做的事,他已经做了。 难怪,她能清楚的感觉到他的靠近,他肯放心的让她被别的男人带走。 原来,自己一直想做的那件事他早就做了。 忘情丹 那一晚,浑浑噩噩的过去。 电闪雷鸣,哗哗大雨,在这个春雨贵如油的季节,竟然下得满街流。 楚一诺不知何时消失的,昕悦也不知自己何时醒来的,看看窗前满地残花,第一次觉得“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这是这样伤感,不知暖玉汀窗前的玫瑰是否又东倒西歪了呢? 云庭会不会扶起它们,会不会黯然神伤? 换好一件素净的衣服出门,买回一床被褥,那间屋子冷,即便已是春天也不能只盖一床被子。 进门的时候,差点撞到楚一诺身上,他焦急的抓住她的双臂:“你去哪了?” “我去买点东西,怎么了?” 他脸上神色稍缓:“我以为……” 他进门后没找到她,心里慌作一团,焦躁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昕悦甩开他的手,进屋默默的吃东西,楚一诺跟进屋,专注的看着她。 “你还不动手么,还有什么好等的。”刚刚上街她已经听说,昨天鞑国同时向日升、日照两国动战争,吞并天下之心十分明朗。 日升国还在拼死抵抗,而日照这边一夜之间失陷十几座城,人们暗中议论是有人内应。 楚一诺脸色严肃了:“你赞成我管?” “你娘让你每隔五年回来看一眼,不就是让你给他们帮忙么。你来了这么久,一直在犹豫,其实你不必恨他们,你娘都不恨,你又何必呢。游历江湖是你父母的选择,与旁人无关。” 他静默了一会儿,最终点了点头。 晚上,楚一诺回来却见昕悦已经把被褥搬到另一间屋里,眸中闪过几分凄楚,咬了咬牙:“你睡那间暖和的屋子,我睡这间。晚上你别出屋,我已布了暗哨保护你。” 昕悦还是忍不住送他出去:“无关的人就不要杀了吧。” 他回头看看她,点了一下头。 身影远去,她追出两步:“你自己小心。(.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身形顿住,夜风扬起他的丝,墨色的眸光在回头时流转,几丝温暖,几丝凄凉:“我死了,你不就省心了吗?” “不许你这么说,早去早回。”她的心纠成一团:楚一诺,我希望你过的好,过的幸福。 那一夜将军府的重要人物全部被杀,只是罪魁祸却不在家,听说是去了皇宫。 楚一诺站在皇宫汉白玉的台阶之上,俯视着那个负隅顽抗的身影,气的微微抖。 昕悦被一个侍卫挟持着,刀锋紧逼在脖子上。 王大将军哈哈狂笑:“你和你爹一样,都是痴情种。你若要她活命,就拿那狗皇帝的的命来换。没想到你个老东西竟然敢勾结江湖人,还暗通日升国。” 他掌控朝纲,身后狗腿无数,自然还是有些手段的。 皇帝虽懦弱,此刻也是一副拼命的架势:“王林,你逼走长公主、害死三公主,把持朝政多年,害死忠良无数,还不够么。可怜我儿也惨死在你的刀下,我恨自己无能,如今你勾结鞑国要毁我百年基业,我宁可联合日升也不能让你觊觎天下的野心得逞。” 楚一诺转头冷冷的看向皇帝,昕悦喊道:“你不能杀他,他是你舅舅啊。” 王林冷眼看着,其实那皇帝蝼蚁一般的贱命他何曾放在心上,内禁卫三千精兵马上就到,只要把这个武功高深莫测的楚一诺除了,他还怕什么。 他拿刀靠近昕悦:“不杀他没关系,你是要自断一臂呢还是我断她一臂?” “你别管我,你死了,他也不会放过我的。”昕悦大喊。 楚一诺自然不会傻到认为自己挥剑自刎他就会立马放人。冷声到:“我可以答应你,不过要先放了她。” “哈哈哈,你以为我是傻子么,放了她还能制得住你?”他突然挥刀过去,昕悦臂上立现一道血口。 “住手。”他狂怒,“不准你在伤她,我断一臂给你就是。” 楚一诺抬起左臂,右手握剑扬起。 “不。”昕悦瞠目大叫,用力挣扎,她拼死向前扑去,想在钢刀上自尽。 身后挟持她的侍卫似乎没料到这一点,这人质若死了他们就都没有活路了。他迅抽刀,昕悦往前踉跄了一步。 一股强大的吸力把她吸到台阶上,楚一诺伸手抱住她的身子,眼神迅扫过,还好颈上只是一点皮外伤。 暗处涌出无数黑衣人,把大将军等人团团围住。 无意看那打斗,昕悦觉得自己心跳加,胸口暖暖的。“云庭,一定是云庭来了,他来找我了。” 楚一诺皱眉,莫非她被吓傻了。 宫门大开,人群如潮水一般涌进,王林狂笑:“快给我杀了他们,一个也不留。” 领头的人冷笑:“王林,你的三千内禁卫已经都去见阎王了,你也随着去吧。” 厮杀声起,却有一人直奔台阶而来。 昕悦笑,一诺惊。 那飞奔的身影除了齐云庭还能是谁? 她扑了过去,却突然觉得身子离地,离他越来越远。 楚一诺挟住她迅离开,齐云庭没有呼喊而是紧追不舍。 昕悦只觉耳边呼呼的风声,她不停的挣扎:“云庭,你让我去见他,我要去找他。云庭……” 楚一诺狠狠心,点了她的穴道,带她离开。 齐云庭追了半夜,终究是追丢了,恨自己学艺不精,又失去一次机会。 一诺山庄的缘聚阁,她在西屋里安静的睡着。 楚一诺到床边轻轻坐下,凝视着他深爱的容颜。自从那日返程,她就没和他说过一句话,也很少吃东西,人又瘦了一圈。 他不是没想过送她回去,只是实在舍不得。若她走了,他的生活还有什么意义。 展开手心,一粒黑色的药丸赫然出现,是刚刚从鬼医那里讨得的忘情丹。 只要喂她吃下这颗药丸,她就会失去所有记忆。 明日一早,她会在他怀里醒来,他将告诉她:你是我的妻子,因为受伤失去记忆,不过没关系,我们还会和从前一样相爱,无论畅游江湖还是隐居山庄,今生今世永不分离。 拿起药丸送至她唇边,楚一诺惊觉自己的手在颤抖,这样做是否太残忍了。 昕儿,原谅我,我太爱你了,不能没有你,原谅我的自私吧。 你回到那个家还会受很多苦的,我舍不得。 他颤抖着终究没有把那颗药丸塞进去。 暗暗给自己打气,这是最后一搏了,若在失去这次机会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不要管那么多,管不了那么多了。昕儿,不要恨我,纵使失了以前的记忆,我会用百倍的爱来弥补。 娘说过,人生不在于长短,在于是否快乐,这十几年不曾快乐过了,唯有和你在一起的这一年,我才觉得活着有意思。 可是,他始终无法把药丸塞进她嘴里,心底有一个声音始终在提醒:爱她就不能伤害她,让她失掉所有的记忆岂不是很残忍。她会恨你的,恨你一辈子,下辈子都原谅你…… 楚一诺痛苦的抱住头,心尖儿之上善良与邪恶在做艰苦卓绝的斗争。 他咬了咬牙,终是不舍这最后一次机会。 默默放到枕边,叹了口气,一会儿再给她吃也不迟。 伸手缓缓拉动衣带,轻解罗裳…… 她翻动身子,一个小物件从衣领中滑出。 抓起她胸前那个平安扣,他蹙起眉:凤血石。 望向窗外墨色的天空,齐云庭…… 没想到她会有凤血石,那个来自苗疆的魔咒。 那是一个男人对自己心爱的女人最大的承诺,注入自己的鲜血,以生命为承诺,爱她一生一世。 那东西随身一年以后,就会有灵性。而且年代越久,感情越坚,还能心意相通,感受对方的疾苦、远近。凤血石源自苗疆一个古老的传说,对女人无害,只是那个男人若日后变心就会吐血而亡,若亲近别的女人会痛不欲生。他心爱的女人去世,他也会心痛而死。 所以,那是男人对自己的束缚,对爱人的承诺。 除了爹爹,我想没有一个男人会这么傻。没想到齐云庭…… 他长长的叹了口气。 她被惊醒,不安的睁开眼:“你怎么在这?” 楚一诺痛楚的看着她拉紧被子的警觉动作:“和我说说你们的事吧。”今天他不知是怎么了,从前这是大忌,每当她想用动人的爱情故事感动他时,他都会断然拒绝。 昕悦不懂他落寞的神情究竟是为了什么,不过还是把曾经和云庭生的点点滴滴都告诉了他。 楚一诺静静的站在窗前,脸上的凄楚一点点加深。 他们竟有着这样动人的过去,从青涩的年少轻狂到成家立业,生儿育女。如今举家和乐竟横生枝节,若自己横刀夺爱破坏她的美满家庭,那和自己的仇家黑风寨有何区别。 总以为,自己才是救他的王子,齐云庭注定逃不开被利用的命运,连带着昕悦也要被利用。 如今才知道她幸福的点点滴滴,自己竟成了不肯仗义相救的小人,成了破坏公主快乐生活的巫婆。 昕悦坐在床边恳切的说道:“一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宿命。从前我不信命,现在我觉得人生的巧合就是命。我总是很傻,不知道自己该承担什么责任,才做了很多错事。如今我更加理解云庭,谁能不犯错呢。姽婳是真心爱你的,我都能看出来,你怎么就看不出来呢。” 千金散尽 昕悦重重的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她倾尽半身血液救你,如今还躺在寒冰床上,你当真不惦记么。日照国还陷于一片混乱之中,裴坚还等着你去帮他呢。一诺,我的两个孩子还在苦苦的盼着娘亲回去。我们两个注定没有结果的,不如尽早去做自己该做的事吧。” 他一言不的出去了。 昕悦知道他需要想一想。 今天宛州城不知有什么大事,喧天的锣鼓鞭炮声连密林深处的一诺山庄都听得很清楚。昕悦不安,悄悄在庄里乱转,果然听到了两个庄丁的谈话。 “这下齐家可就完了。”她心里一紧,侧耳细听。 “可不是么,太子这次专程来齐家,谁看不出来是找茬来的,只怕稍微找个由头就会治了齐家的罪,抄家灭门。”她的心抖作一团。 “灭门是不可能的,齐家向来不参与政事,抄家还差不多。不过,若齐大少舍命不舍财就说不定了。” 北方战事吃紧,国库空虚,军备不足。目前正是用钱用人之际,前些日子听说太子有意带兵亲征,若是临行征得大笔资财,自然大壮军心。 云庭不会傻到舍命不舍财的,不过她还是不放心。写下一张字条,带着婵娟去找楚一诺。 “你让婵娟帮我送封信给他行么,就一句话我可以给你看。”她展开字条送到他眼前。 楚一诺高傲的把头一偏,偷窥别人信件非大侠所为:“不行。” 早料到你不会答应,今天你不答应我誓不罢休:“这辈子我只在求你这一次,一诺,你就帮我这一次吧,不然我死不瞑目。” 什么死不瞑目,乱七八糟的,楚一诺受不了这戏码,冷冷的一摆手:“去。” 婵娟回来的时候,昕悦正等在庄口左顾右盼:“怎样?” “他说:正合我意。还说……不管生什么事,心意永不改。”婵娟这次算是开了眼,从前只见庄主对她百般呵护,如今却惊诧于另一个男人的深情。 她到齐家门口的时候,齐云庭正伸手做出请的手势,迎太子进门。 一诺山庄的人个个冷硬,婵娟自然不把太子放在眼里,不像老百姓出城去迎又前呼后拥的跟到齐家门口。冷声道:“一诺山庄婢女婵娟有书信带给齐公子。” 齐云庭猛然回头,三步并作两步奔至跟前,“她怎么了?”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竟把个太子生生的凉在大门口了。 婵娟也吃了一惊,其实她动了个小小的心眼,以为齐云庭必然不理她,陪太子要紧。而后他再来要信的时候,就刁难他一下。 齐云庭一把抢过信纸,展开一看: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他微微点头:“你回去告诉她,正合我意。还有……不管生什么事,心意永不改。她还有别的话么?” 婵娟摇摇头,转身就走。 昕悦听了这段话,心里却纠结的很,这个傻瓜,怎么能慢待太子呢,不是刚好给他抓到把柄么。于是她央求婵娟去帮她打听结果如何,婵娟经不住她软磨硬泡只得帮忙。 听说是这样:齐云庭主动提出万贯家财充公,支援国家战争。太子自然不好再说什么,假意推辞了一番,写了一块“忠义良民”的牌匾算回礼,就带着大车小辆的金银财宝走了。据说车队从宛州直排到蹟城,绵延百里,可见齐家真的是倾囊而出。 太子临走前表了一篇慷慨激昂的演讲,忽悠力强。号召大家国难当头之际,有钱出钱有力出力。齐云海、郭冲带头参军入伍,追随太子殿下北上抗敌,于是大批的宛州热血青年掳胳膊,挽袖子保家卫国去了。 昕悦思家之心更切,每天绞尽脑汁想办法。(.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趁楚一诺出庄去了,她硬着头皮找到鬼医:“您一定有办法的,就帮帮忙吧,这样下去对谁都不好,能否让他的心转到姽婳身上。” 鬼医嘴角斜挑,似哭似笑:“天意不可违。” 昕悦抓耳挠墙:“天意是何意呢?” 他专心捣鼓着一个小药罐:“今晚见分晓。” nnd,我就等到今晚看看天意长什么样。 楚一诺专注的盯着她,似乎要盯进心里去一样。“齐家败了,你还要回去么?” “正因为如此,我才更要回去。” “明天齐云庭要进京为缙王办事,只怕没命回来了。” 昕悦惊得站起:“你说什么?” 他不疼不痒:“我是说也许。” “你让我去见他一面吧。”两行清泪夺眶而出。 “你确定要回去?” “我一直很确定。” “好,你答应我一件事,明天一早我就送你回去。”鹰眉紧皱。 “什么事,你快说。”她雀跃。 他黯然神伤,离开我你这么开心? “来生你一定要先遇到我,爱上我,嫁给我为妻,厮守终生。” 来生的事,是我说了算的么? 昕悦惆怅的摸摸鼻尖,不知怎么开口。 “你不答应?”他抿唇,几分委屈,几分愠怒。 “答应,我怎么会不答应呢。”昕悦吓得赶忙点头生怕他反悔。 “一言为定。”他很认真。来生,一定要幸福。 “一言为定。”她很期待。明天,就可以回家了。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房间的时候,昕悦就早早起来梳妆了。特意穿上那套来时的衣裙,现在是秋天,穿着它有点热,不过早晨露重也还算正好。转眼将近一年,意儿和风儿按虚岁都三岁多了,不知道见了娘会不会生疏呢? 楚一诺把她带到中街,不远处就是齐家大门,看着那个深深刻在心底的身影远去,他想:只要你回一下头,我就是拼了命也要把你抢回来。 可是,她快步向前,丝毫没有犹豫。 齐云庭一行几人出来,身边是穿着宫装的几个太监。 “云庭……”她飞奔过去,扑进他怀里。 齐云庭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悦悦,你回来了,真的是你回来了么?” “唔……云庭……”她哭得泪人一般,紧紧偎在他胸前。 “悦悦,回来就好,别哭了。”虽劝她不要哭,却也禁不住自己眼里含了水雾。 他收紧双臂,抱紧她,再抱紧,仿佛要揉进自己的身体。 “咳……”一声尖细的咳嗽打断相拥的一对人儿。 “马公公,我夫妻久别重逢,可否暂缓半日上京?”齐云庭转过头去,诚心恳求。 老太监摆出一副无奈的表情:“本来昨日就该出的,你拖了一天也就算了,如今再往后托,杂家只怕缙王怪罪下来,无人承担的起呀。” 云庭无奈,左臂牢牢圈住她,右手捧住泪水连连的俏脸,目光细细研磨。这一年,她竟瘦成这样,去年离家时,还带着几分生产后的臃肿,如今竟比初识之际还要单薄。 拇指摩挲在她脸上,一点点擦去泪痕:“悦悦,在家好好照顾孩子们,等我回来。” “恩。”她坚定的点了点头,“你处处小心,一定要好好的回来。” 他点头,眼里满是不舍。 “悦悦这一年总算实现了笑傲江湖的梦想,以后就专心在家相夫教子如何。”他心里还不踏实。 “什么梦想啊,没有你那有笑呢。云庭,”她踮起脚,凑到他耳边小声道:“我现在才知道,离开你一刻也不开心。” 他轻笑:“我也是,悦悦不在身边,我便像行尸走肉一样。” 他神色微凉,紧张的注视着她的双眸:“如果我犯了错,悦悦能原谅我么?” 她抬起头,温婉的一笑:“我知道云庭无论做什么都是为了这个家。” 他们相视而笑,看进彼此心里。 他低头凑到她耳边:“我的错今后还会犯。” 朝她眨眼暧昧一笑,昕悦打他一拳,撅起嘴佯怒。 马公公再也看不下去,骑到马上。 齐云庭不舍的放开手,殷殷叮嘱她多吃些东西,别委屈了自己。又满脸骄傲的说这一年自己把意儿和风儿养的很好呢,就盼着她早日回来。 絮絮叨叨的样子让马公公皱起眉,这种男人能有大用处么?不知缙王怎么想的。 他不耐烦的挥动马鞭,齐云庭只得跟上。 云树和秋霜本来送大哥出门,如今却变成了迎大嫂进门。 本来昨晚大哥找到他们,说要进京去,让云树料理铺子里的事,让秋霜管家,把他们夫妻愁得够呛。 云树硬着头皮还能做点事,秋霜天生是个软脾气,也没有威信,如今齐家又败了,那一般老刁奴哪是容易对付的? 还好,大嫂回来了,她心里踏实不少。 大嫂虽善良,凌厉起来却也不怒自威,奖惩分明。 最重要的是,大哥对意儿和风儿牵肠挂肚,做叔叔婶婶的自是怕怠慢了他们。 只是,在疼爱也比不上父母在身边啊。 如今,两个小娃总算能见到娘了,等大哥在回来就可以一家团聚了。 昕悦进门终于见到了那两个朝思暮想的孩子。 他们愣愣的看着眼前的女人,又互相看了一眼:“娘……” 颠颠儿的扑到昕悦怀里,差点把她扑倒。 楚一诺番外 十岁以前,我是一个快乐的傻小孩。 每天缠着爹教我武功,学得一招半式就去找叔叔伯伯们比武,他们都笑着说:“小诺,等你牙长全了再来吧。” 傍晚是和娘在一起的亲子时间,她会讲好多神奇的故事,别的小朋友们都没有听过。 娘说她是从另一个时空穿过来的,我不大明白,不过没关系,娘并不是妖怪,只是比别人更可爱。 我在后山捡到一个骷髅头,藏到衣襟下面:“娘,我捡到一个好玩的送给你。” 跑到她近前,我突然撩开衣襟,娘本来俯下身子看,乍一见是个骷髅吓得倒退两步在地上坐了个屁股蹲。 恶作剧成功,我嘿嘿的笑。 爹爹走过来,扶起娘,细问她有没有伤到。他总是那样,生怕娘受一点点伤,我练功划破了手,他都不在意,还说男子汉不能怕痛。 “小诺,你娘身子不好,不许再这样吓她。” 我抬眼看看娘的脸色确实有点白,就走过去拉起她的手:“娘,别怕,我保护你。” 娘慈爱的摸摸我的头:“娘有你爹保护就够了,等小诺长大了,就会有喜欢的女孩,到时候你能保护好你媳妇就行了。” “我不要媳妇,就要娘。” 娘看向爹:“瞧你这傻儿子,和你一样傻。” 爹不语,拉起我和娘的手回去吃饭。 叔叔伯伯们都喜欢吃炖肉、烤肉、酱牛肉,而我最喜欢吃娘做的小菜。 她说光吃肉会缺乏维生素,就在鸡蛋羹里放上切碎的胡萝卜,在肉饺子里掺上菜叶。 我们一家去日照国,坐在马车上,我偎在娘怀里,她躺在爹腿上。遇到天气好,就会在草地上散步,爹扶着娘在后面慢慢走,我拿个树枝在前面当先锋。 “娘,你看我翻筋斗。”我利落的连打三个空翻,回头摆一个帅气的pose。 他们哈哈大笑:“我家小诺越长越帅了。” 脚边一只小白兔跑过,我撒脚去追。嘿,小笨蛋,你四条腿还跑不过我两条腿呢。看看后面爹娘被我落的远了,顺手揪下一片酸甜的四叶草噙在嘴角,(.)我抱着小白兔躺倒在草地里,悠哉的翘着二郎腿。 “你们好慢啊,我都睡了一觉了。”我装作刚刚睡醒的样子。 娘轻笑:“你要是白天能睡着那还真奇了。” “娘,你看我捉了一只小兔子,我们把它烤着吃了吧。”一骨碌爬起来,我献宝一般的把小白兔递上。 她爱怜的抱在怀里,轻轻抚摸:“小诺,这兔子还这样小,怎么忍心吃掉它呢。它的父母一定等它回家吃饭呢,不如我们放了他吧。” 我撅起嘴,不肯。 爹说道:“小诺,你若放了它,等回去爹爹就教你凌珏剑法如何?” 我就知道他会帮着娘说话,每次都这样。不过比起向往已久的凌珏剑法,我还是宁愿舍弃这只兔子。 阳城的那一座宅院里,我们一家三口住了一个月。 白天都是娘亲自做饭给我们吃,晚上爹爹会带着我们飞上高高的树巅,看向皇宫里面。那时我的轻功还不能飞檐走壁,好崇拜爹爹这样的大侠。 “小诺,你看那间红色的宫殿院子里有海棠树的就是娘的寝宫。那个穿黄袍的是你舅舅,他现在去的方向是舒贵妃的华辰宫。” “我娘是最美丽的公主。”我很骄傲。 她扑哧一声笑了:“最美丽的公主是白雪公主,娘差的远呢。” “白雪公主是谁?” “等回去在告诉你,楚峰你看,那不是王林吗。” 爹脸上没什么表情:“我真想杀了他,以绝后患。” 娘按住他的手:“你不能冲动啊,现在还不是时候,朝政一片混乱,杀一个王林会有更多的王林冒出来,不如就让他暂且压制着,等太子羽翼丰满,在除去不迟。” “再过几天是裴坚过满月,我们要不要去看看。”唉,表面上爹武功盖世,号令武林,实际上他什么都听娘的。 “看是要看,不过不能明着去啊,皇榜都宣了:长公主暴病而亡。” “这还不容易。”爹笑得满脸骄傲,每次他办成了什么事,都会厚着脸皮向娘邀功的。 于是我见到了那个圆滚滚的小孩,红红的大胖脸。我伸出食指拨弄他的小手,却被他牢牢握住,还嘿嘿的傻笑。 娘惊喜道:“小诺你看,他很依赖你呢。” 我郑重的点点头,第一次有一个比我更小的小孩让我感到自己很伟大。 回家以后,有一天我突然想起那个最漂亮的白雪公主,就去找娘给我讲那个故事。我找遍后院不见娘的影子,前院她一般不去的。后来终于在大门口找到了她,她捂着心口焦急的张望,我不解拉着她的手道:“娘,那个白雪公主的故事你还没给我讲呢。” 她一边望着山下,一边说道:“白雪公主非常漂亮,可是她有一个后娘总是害她,后来……她遇到七个小矮人,吃了皇后的毒苹果,就昏死过去……” 我终于现娘的心不在焉,她每次讲故事都是绘声绘色的,这次明显是敷衍我。 歪着头细细一看,竟现她头上满是冷汗,“娘,你怎么了,别怕,我保护你。”我抓紧她的手,她去向前狂奔去。 我追过去,却傻了眼,四个叔叔抬着爹爹回来,满身是血。 “我们遭人暗算,庄主为了救我们……”一个叔叔愧疚的低下头,身上满是大大小小的伤口。 娘扑倒在地上,捧住爹爹的脸,泪如雨下。 “好好……照顾自己……还有……小诺,来生……我们……还做……夫妻。”爹爹的手从娘身上滑落,眼睛永远的闭上。 “爹……”我放声大哭。 娘很安静,安静的流着泪。 “小诺,你誓,你会好好活下去,快誓。” 看她坚定的脸色,我不明所以去还是照办了。 “小诺,你好好活着,长大了给你爹报仇。然后,娶一个你喜欢的人为妻,多生几个孩子,娘就没有遗憾了。” 她突然起身,在大家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抽出旁边一个叔叔的佩剑,刎颈自尽。 我懵了,为什么,为什么爹娘要抛下我去另一个世界。带我去不是更好么,我哭昏过去。 醒来后,长老,也就是爹爹的师叔,我的师叔祖含泪跟我讲了很多。我后来明白了他是怕我也自尽,于是他和我说了仇家多么多么可恶,要我给爹娘报仇。 从那时起我的生活变了,再没有一丝快乐,充满仇恨。 我在思过崖苦练武功,到了疯狂的地步,几次险些走火入魔。终于在七年后练成了龙神功和残血剑法,长老满意的点点头。 于是,我带着人一夜之间血洗黑风寨,一个活口都没留。 于此,我还不解气,扫平了它下属的江湖三大恶帮。 仇报了,可我不快乐。 我不知道自己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我为什么还要活下去。 又到了娘常去乾元寺还愿的日子,觉光大师给了我一封信,说是十几年前娘留下的,说如果她活不到我二十岁生辰,就让大师把这封信转交给我。 “诺儿,你是个执拗的孩子,像你爹一样认准的事一条道跑到黑。江湖血雨腥风,其实你都不必太在意,娘穿越到这个世界来的时候覆到这个断气的女婴身上,从小体弱多病,注定这一辈子不能长寿的。你爹他真傻,偏偏要注血为石,和我同生共死。 人生不在于长短,在于是否快乐,能快乐的过一年也不枉此生,何况我们一家已经快乐这么多年。 小诺,如果你看到这封信就说明你已经二十岁了,而且娘已经不在了。你不要难过,娘这一辈子虽短暂却充实。 你要学会去寻找生活中的快乐,找一个喜欢的女子,拥有一个温馨的家庭。带着妻儿到娘坟前祭拜的时候不要哭,娘看到你幸福就会快乐的。” 我不能理解她的话,我没有喜欢过任何人,不知道喜欢是什么感觉。 那天晚上我遇到了她,那个突然闯进我生命的女子。她能理解娘的心思,还劝我一番。我看得出她有几分怕我,却又并非畏畏缩缩,言谈话语仍旧洒脱。 和她谈话竟让我忘记了哀痛,轻松很多。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我有一种冲动,想去把她抓回来不让她走。莫非这就是喜欢? 第二次见她是在许愿山上,她和齐云庭在一起,我已经怕人打听过了,齐府彩云是齐家的大小姐,齐云庭的亲妹妹。看她即将掉下山崖的时候,我竟然有些紧张。 那天我回庄里,在城门处听到一阵特别的歌声,原来是她,我暗笑。 她唱得那叫什么歌呢,简直是嚎叫。竟然梦想是一只小鸟要飞起来,好吧,我就满足你这个愿望。 看她飞起后眉飞色舞的惊喜,我不明白她的快乐为什么那么简单。 她竟然会《笑傲江湖》,这曲子除了爹娘没有人会的,当真是有缘人。她急着要回去,我竟不舍,后来想可能女孩子不能离家很久吧,就送她回去了。看她走进齐家大门,我暗暗决定:不久就让你离开齐家到我楚家来。 我派人找媒婆去齐家提亲,得到的回答是彩云早就定亲,即将成婚。 我不干,又暗自庆幸,不是还没成么,那我就一定要抢过来。 可笑的是,他们竟然弄个假的出来骗我,我当然不依。 后来她进来了,抱着个小兔子偎在齐云庭身上,我大惊,才知道她是齐云庭的妻子,齐家的大少奶奶,并非彩云小姐。 那一刻,我有杀了齐云庭的冲动,只是她拼命的护着他,那样亲昵,那样在意,在我面前从没有过。 她没有错,错的是我,我恨自己,人家只说是朋友,没有半点其他意思。看到她齐云庭面前的娇羞模样,我才知道女人对自己喜欢的人和对别人是不一样的。 东山时,他们之间的温馨和爹娘那时一样,于是我决定放弃,成全他们的幸福。 可是,他竟然打了她,于是我的心又蠢蠢欲动了。却没想到她很坚决,不肯跟我走,其实我看得出那是因为她深爱着他。 复仇五鬼背后真正的主子是缙王,据我得到的情报,那天他们真正的目标不是齐云庭,他只不过甘心做替罪羊而已。莫非他确定昕悦来求我,我不会拒绝? 我的护体神功正练到紧要时候,叔叔伯伯们都不同意我去,可是,拒绝她我做不到。 受伤了,我却有一丝丝高兴,这样我就可以得到她无微不至的照顾。我终于确定她和娘一样是穿越来的,我好开心。 有她在身边,日子似乎回到了小时候,轻松快乐。虽然她总在想念那个男人和那两个孩子,可我无法控制自己的自私,我舍不得放手。 忘情丹——该不该给她吃呢? 我不忍伤害她,可是我会补偿她一生的幸福。但是,凤血石终究让我明白:那是属于别人的爱情故事。 晚上,我去寒冰洞看了姽婳,那个为了我倾尽半身血液的女子。昕儿说她喜欢我,可是我从来没有现。看着她苍白的脸,闭着眼静静的躺在那里,心底一丝丝痛蔓延。 我喜欢一个人,还自私的想要得到她,相伴终生。 姽婳喜欢一个人,却没有任何私心,只愿默默付出。 我静静的看了很久,想了很久。 终于决定:用下半生来呵护这个女子,娶她为妻,将来带着妻儿到爹娘坟前,我会跟娘说,我很幸福。因为我现,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就像和裴坚共处的日子。 可是,我还是要了她一个来生的承诺,幸福是有百分比的。 今生我已不可能拥有百分之百的幸福,那么就期待来生吧。 齐云庭——其实说心里话,我佩服他。 虽然他还会做错事,还会让昕悦受苦,可他确实是一个好儿子、好丈夫、好父亲。 当年,为了救他爹,只身闯京城,救回父亲性命,才欠了那人的债。 而我,只能在数年之后,去给父亲报仇雪恨。 如今,既然昕悦愿意为他付出,就让他们甘苦与共吧。 有一种爱叫做放手——我期待来生。 那一晚,像一个梦…… 是梦,又不是梦。我分不清是真真切切的生了,还是我后来酒醉——烂醉如泥之后的遐想…… 那一夜,是我人生中最快乐、最满足的时候。 如暴风骤雨一般的吻,夺走她的神智,用行动告诉她后遇到也没关系,只要她肯忘记从前,他便可以不在乎。昕儿,只要你在我身边,陪我一生一世就够了,为你去死我也愿意。 昕悦不解,怎么一会儿是云庭在吻她,一会儿是一诺在看她。 “唔……”她分不清眼前这人是谁。 “嗯……”在吻她的身子,把她吻得好热,那就一定是云庭了。 他怎么还不进来,又在折磨她么?“你好坏……”白菱藕似得臂膀缠到他身上,扬起娇艳的小嘴向他索吻。 他用了一秒钟思考“坏”的含义,就欢快的冲了进去。 静伏了许久感受融合的美妙,轻啄红唇看着她的眉眼默默含笑。 在她透不过气,扭动着要摆脱身上的重量的时候,他猛然力,激狂的奔腾起来。带着千军万马的气势,饱含隐忍已久的漏*点,在这个电闪雷鸣的夜晚,他尽情勃。 一直安静的床板今夜跳起狂乱的舞蹈,颠簸在上面的一双人儿时而紧贴、时而摩擦。 她醉 的睁不开眼,一双小手却一直在乱抓着什么,惹得他恨不得把她击碎,把她吞没。 “云庭……”轻微的呢喃淹没在隆隆雷声之中。 一波风浪过去,她蜷缩在他怀里渐渐睡去,他吻着她的眉、眼、鼻、口,“昕儿,在来一次好么,我还想要。” 他舔舔干涩的唇,声音沙哑。 “不要,我要睡觉。”娇媚的软语让他血脉喷张,终究是没忍住又狠狠的啃了她一次。 “庭,我不行了……啊……”她没有像刚才那样迎合他,因为确实没力气了。 “庭,我……” 他毫不在意,只要自己有力气就够了,可以带着她一起飞翔,一起冲刺高峰。 今夜他才明白什么叫人间极乐,和自己喜欢的人缠绵一夜,抵死疯狂。 希望黎明永远不要来,今夜就这样到永久。 中午的阳光暖暖的照进床幔,一只略带硬茧的大手游走在她的后背,那般轻柔,既不舍又怕把她吵醒。 “恩……”她朝那温暖的胸膛里拱了拱。 “醒了?”他轻语。 “不吻我就不睁眼。”混沌的头脑没有分辨出那个熟悉的声音究竟是谁。 他狂喜,原来所有的担心都是不必要的,原来她一直是清醒的。 火热的吻落在她的脸颊、眼睛、额头,呵出的热气让她痒痒的。 “呵呵……云庭……”带着宿醉未醒的慵懒和一夜缠绵的疲惫,她缓缓睁开眼。 瞳仁瞬间收缩,唇齿打结,她使劲甩甩头,抬眼再看。 那个与她紧紧相拥的……怎么会…… 蓦地推开他,她退到墙壁边上,低头看下自己又抬头看看他,颤抖着咬住下唇。 他最担心的事还是生了,她醒来叫着那人的名字,吃惊惶惑的表情足以说明什么。看她紧咬着唇努力思索的样子,他很心疼。静默等待着,你好好想吧,昨晚明明叫我的名字的。 她能怨谁,能怨谁呢? 她转过身去,裹好被子,无声的抽搐。 明明就没酒量,干嘛要和他拼酒?是对他太信任了么。 明明昨晚认出是他,怎么还会继续?是把他当做云庭了么。 明明是云庭,是云庭啊,怎么早上醒来就变了呢? 她努力的想,拼命的想,还是想不清楚昨晚生的一切。云庭,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呢。 后面温热的胸膛贴上,手臂揽住腰肢:“忘了过去吧,我们从现在开始,好好爱,快乐的生活。” “你别傻了,那是不可能的,就算我能抛弃他,我能抛弃两个孩子么。你想一想,若我跟你远走高飞,意儿和风儿会是什么感受。” 一句话正戳在他的痛处,这些日子的隐忍他顾忌的也是那两个孩子。 “你若愿意,我去接走他们,一定会视若己出。” 昕悦冷笑:“他们有亲爹为什么要跟着后爹,楚一诺,昨晚的事我不怪你。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只是从今往后,在不可以有这种事了。” 她无力的趴到枕头上:“你先出去吧,我想静一静。” 这是小楚的一个美梦啊,大家不要以为是真的。 云庭失忆 “真是好孩子,一年不见还能认得娘。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她哽咽着想抱起两个孩子,才觉自己已经抱不动他们俩了。 可不是么,只两岁半的孩子,胖的像两个圆滚滚的大皮球一样,本来水灵灵的大眼睛都快被肉挤没了。 “你爹给你们吃了肥猪乐?”昕悦诧异。 吴妈抹一把泪:“少奶奶不在家的这一年,大少爷生怕孩子们吃不好,每日里变着法的买各色吃食,还让厨房多炖肉给小少爷和小姐,就……吃成这样了。” 昕悦叹了口气,云庭就是这样,不知如何表达自己的爱,就拼命弄些吃的、穿的来。 小妍满脸是泪:“少奶奶,你可回来了,想死我了……唔……” “傻丫头,别哭了。”捏捏她的脸。 旁边两个小孩争论起来:“娘和画上一样。” “不,不一样,比画上好看。” 风儿过来拉起她的手:“娘,你跟我们去看,爹爹画的就是不好看。”她撅着小嘴牵昕悦去书房。 昕悦惊呆了,满屋子挂的都是她的画像,有婚前在扬州的那幅,也有齐云峰给他们画的那幅赏梅图,剩下的那些应该都是齐云庭的手笔,或坐或站,或嗔或怒,有冬天穿着棉袄的,也有夏天穿着纱裙的…… “娘,你看,爹说这时候我们还在娘的肚子里呢。”意儿指着那幅赏梅图。 风儿不甘示弱:“娘,爹爹说这是我们一家同游宛照会。”毕竟是小孩子,宛交会三个字还有点说不清。 昕悦顺着她的小手看过去,画中四人,云庭单手抱着风儿,另一只手揽着昕悦后背。意儿在昕悦怀里张扬着小手去抓风儿手里的彩球,风儿靠着父亲的庇护,高高的举到一侧不让他得逞。 “娘,你看爹爹画的不像,画里那么胖,可是你现在这么瘦。”风儿咬着手指做冥思状。 “胖了好看。”意儿一副小大人的模样。[.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说] 难怪,这么小的孩子还能记住娘的样子,原来她的模样每天都在他们眼前。云庭该是怎样忍着刻骨的思念,给孩子们讲述过去的故事,让他们牢记娘亲的点点滴滴。 秋霜感慨:造化弄人,大嫂好不容易回来,大哥竟然又走了。 “姐姐,是你回来了么?”江菱清亮的嗓音传来。 昕悦回头,闯进屋里的却是郭叶,她练过武,自然比江菱身法快些。 “大嫂,你可回来了……”那孩子眼泪扑扑簌簌的落下,引得昕悦眼圈又红了。 “小叶,姐姐回来是好事,别哭了。”江菱拉住昕悦的手,抿着唇,脸上悲喜交加。 意儿跑过来,摇着郭叶的衣衫:“姑姑不哭。” 风儿接话:“哭花脸就不漂亮了。” 郭叶扑哧一声笑了,平时就是这么哄她不哭的,如今被用回自己身上了。 中午大家吃了个团圆饭,昕悦看旁边云庭空空的座位,心里不是滋味。又在突然之间现江菱和郭叶时不时瞟一眼云海的座位。 唉,这两个可怜的孩子可怎么办呢。 齐兴跟着云庭去京城了,小妍这丫头也喜欢他好几年了,昕悦暗想这好几桩姻缘回头都要办了才好。 安生了不过两三天,麻烦事就接踵而至了。 几个掌柜的来报,战争爆,人们都攥紧了手里的银子不敢花,齐家的生意不比从前。如今,买卖好的稍微赚个一星半点,不好的也就刚刚持平。 要赚钱唯有一个办法:裁员。 活少了,还养着同样多的人,着同样多的工钱,齐家本就给的待遇高,如今可吃亏吃大了。 云树来问大嫂,她略想了想:“裁人的话会不会太残忍了。” 忠厚的李掌柜道:“不瞒少奶奶,这些伙计都是老人儿了,最少也干了三五年的,都指着这份工钱养家糊口呢。若是真的把他们赶回家,确实……” 王掌柜的说道:“可是不减人就没有盈利啊。” “盈利不盈利的先放一边,大家都能吃上饭要紧。我觉得既然能维持就先这样吧,以后实在坚持不下去了再说。云树,你说呢?” 老实的云树自然狠不下心撵人,又怕影响自家生意才来和大嫂商量,如今见大嫂这样说自然是高兴的点头。 没出半个月,绣房主管皱着眉来了:“大少奶奶,绣房的流动资金都用来买布匹和棉花了,这批御寒棉衣是送往边关战场的,如今国库空虚只怕一时半会也给不了咱们银子。可是因为没钱工钱,大家都罢工不干了。” 昕悦也皱起了眉,想想还是亲自去看看好,就随着主管来到绣房。 一小堆做好的棉衣正在等待运走,更多的是做了一半的棉衣,有的就差袖子,有的还飞扬着棉花。 大姑娘、小媳妇们三三两两的做成一堆,见昕悦进来一个个气哼哼的看着她。 有个胆大的说道:“大少奶奶,你说句痛快话,齐家败了这我们也知道,实在给不起我们工钱就明说,我们也好到别处找活干。” 昕悦不恼,平静的看着那人,如今她已不再是事事不问,只会和自己丈夫撒娇的小女孩了。 她当然知道这些人没有好去处,若有恐怕早就走了。不过也不能怪她们,上有老、下有小,谁也不容易。 “那我就说句痛快话,现在确实不出工钱。不过,齐家的信誉你们是知道的,工钱先欠着你们的,等日后有钱了必然分文不少的给大家。” 她捡起一件缺一只袖子的棉衣:“这批棉衣,大家也知道,是做给北方抗敌的将士的。难道大家没有听说么,凡是鞑国兵士所到之处,奸.淫掳掠无恶不作。如果他们攻入宛州,我们会是什么境况?” 那群女人低下头,战争的残酷多少有些耳闻的。 昕悦接着说道:“那些将士保家卫国,抛头颅洒热血,我们为他们做一件棉衣还需要计较很多么。更何况,将士里有我们的亲人,我们家老三也去边关抗敌了,在坐的各位就没有丈夫、兄弟在战场作战的么?冬天马上就到了,忍心让他们受冻么?” 她抚摸着那少袖子一半:“少着一只袖子也许胳膊会被冻僵,若是连一件棉衣也没有,他们没被敌人杀死,就先冻死了。” 人群中想起一片低低的啜泣声,一个中年妇女抹了把泪,率先干起活来:“我家孩他爹就在战场呢,我不能让他受冻。” 一个清秀的小姑娘也拿起针线:“我哥哥也去了,不给工钱我也干。” 人们默默的回到自己的位置干活,每一针每一线都非常认真,棉花蓄的厚厚的,针脚缝的密密的。 昕悦考虑到各家生活上的困难,把悦菱记的收入拿出来,每日供大家吃饭。又在过年时,拼凑出一些年货,给女工们了。 转眼,两个孩子四岁了,齐云庭半年没回家了。 这半年里,每个月他都会捎一封信回来,内容很简单:我很好,不要惦记,照顾好自己和孩子。 他以前写过信,不是这么简单的,看来要么是太忙,要么就是有其他原因。 昕悦没有牢骚,每次都认认真真的回信,内容只限于她和两个孩子,从不提铺子啊,钱啊之类的东西。 两个孩子摆脱了肥胖症的困扰,意儿健壮勇敢,风儿飘逸甜美,俱是人见人爱。 北方捷报频传,据说大军即将凯旋。昕悦自然高兴的很,云庭和云海就快回家了。 这一天,京城里来了两辆马车,说是缙王派来接齐夫人母子进京。 于是,昕悦带着两个孩子、吴妈、小妍进京去了。 在缙王府的后花园,终于见到了那个魂牵梦萦的身影。他脸上清清淡淡的,与周围繁花似锦的景象十分不相称。 昕悦扑到他身上:“云庭,我好想你。” 两个孩子也冲上去,一边一个抱住他的腿:“爹……” 齐云庭呆愣的看着这一切,无所适从。 齐兴在一旁急得直搓手:“大少爷,这就是我跟你说的大少奶奶和小少爷小姐呀。” 昕悦终于现他没有抱住自己,这是第一次扑进他怀里,他没有紧紧抱住她。 不可置信的抬起头,竟现他眸中全是冷漠与诧异。 看来看去,竟找不到一丝思念和惊喜。 这真的是云庭吗? “大少爷?”吴妈也很吃惊。 “吴妈,你怎么这般苍老了?”他也是满脸吃惊的神色。 “大少爷,你……”吴妈不知说什么好。 齐兴急的抓耳挠腮:“大少爷受了伤,失去了记忆,如今只记得十岁以前的事。本以为少奶奶来了,他能恢复记忆,谁知……” 两个孩子见爹爹不理他们,便抱着腿使劲摇:“爹爹……” 昕悦惊得瞪大了眼:“失忆,怎么会这样?云庭,你怎么可以忘了我,怎么可以,我是昕悦啊,你不记得悦悦了么?” 她泪流满面,攀着他的颈子想摇醒他。 齐云庭眼中满是疑惑:“你……真的是我妻子么,我怎么会有这么野蛮的妻子?” 靠,是可忍孰不可忍。 昕悦再也受不了他冰冷的态度,狠狠的用袖子抹一把泪,拉起意儿和风儿转身就走。 “这个没良心的,他都不记得咱们了,走,娘给你们找个后爹去。” 昕悦下了台阶回头望,他依旧是那一副云淡风轻、事不关己的模样,似乎还是不认为这个即将离开的女人是他妻子。 齐兴、吴妈、小妍都追上来相劝,可是谁也没信心能劝动少奶奶。 昕悦突然跑回去,扑进他怀里,双臂紧紧抱在他腰侧:“我才不走呢,京城到处是美女,我走了,你随便划拉几个就够给你暖被窝的。哼!我就不给你这个当陈世美的机会。” 开的最艳的那一丛牡丹花后面,一双鹰目冷冷注视着。 你的心跳 “这位就是齐夫人吧?”一位紫衣邪魅的年轻公子从花丛后面现身,头戴金冠,手摇折扇。 齐兴赶忙行礼,并转头向昕悦道:“少奶奶,这位就是缙王千岁。” 齐云庭挣脱开她的钳制,也恭身一礼:“缙王。” 昕悦斜了他一眼:“你不是失忆了么,怎么认得缙王?” 齐兴这个汗呀,不赶快给缙王行礼,还有时间打情骂俏? “那个,少奶奶,大少爷刚醒的时候连缙王也不认得了,后来小的们告诉他的。”他拼命在背后比手势。 昕悦不慌不忙的行了个礼:“山野村妇无甚见识,请缙王千岁恕罪。” 他妖娆一笑:“无妨,听说齐夫人向来不拘小节,治家有方,夫妻和美。如今齐大人受伤失忆,在下惭愧的很,希望齐夫人能唤醒他的记忆,本王自当重用。” 其实他听到的原话是:齐夫人凶悍野蛮,不讲礼法,不准齐云庭纳妾。但是,齐云庭偏偏对他这个妻子爱若至宝,言听计从。 缙王不解:莫非是闺房之术了得? 昕悦惨淡的一笑:“千岁,如今云庭失忆,无法为朝廷效力,不如让他随我们回家去吧,也有助于他想起从前的事。” 缙王坐到亭子里,马上有几名美婢奉上香茶。他热情的招呼大家坐,齐云庭和昕悦在两边坐下。 折扇收起,举杯品茗,好一派谦谦贵公子的派头。 “云庭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本王怎么舍得让他回乡埋没呢。齐夫人大可在王府住下,慢慢让他恢复记忆。” 昕悦想说等他记忆恢复了在回来不就行了,不过看缙王笑得一脸坚决,想必说了他也不会同意的。 三天下来,大家轮番给齐云庭说以前的事,他的记忆一点没回复,脑子里倒是被硬灌进去不少东西。 只是被人告知的往事和自己想起来的终究不一样,他对昕悦始终没有当初那种亲昵。两个活泼可爱的孩子反而得到了他更快的认可。(.mianhuatang.info无弹窗广告) 昕悦用手支着脸颊,郁闷的看着两个孩子坐在齐云庭腿上,嬉闹成一团。 那曾经是我的位置啊。 吴妈来带两个孩子去睡午觉,昕悦总算有了机会,高兴的摩拳擦掌。 后花园无人,她窜到齐云庭腿上,扑在怀里,脸颊紧贴着他的胸膛。 他一手扶在桌子上,一手尴尬的悬在半空。 “你当真是我的妻子?”满脸清冷与不信。 好在昕悦没有抬头看,“当然了,你想不起来也没关系,我不会抛弃你的。” “意儿长的很像我,风儿……呃,也像我,不过你真的是他们的娘么?” “齐云庭,你在敢说这句话我抽你。”她怒目抬头。 他无奈的抿抿唇,把个脸皱成了沧海桑田状。 昕悦盯着他的脸看了半晌,终究是心软了,重又窝到他胸膛上:“今晚让意儿和风儿去跟吴妈睡可好。” “随便,我该去准备晚宴的事了。”他起身,毫不留恋温香软玉在怀,把昕悦扔在后花园,大步走了。 气得她直跳脚。 今晚,缙王府大宴群臣。主子一高兴,便把百余名歌姬赏了群臣。 齐云庭分了两个,一黑一白,各有千秋。 昕悦透过窗子看向屋里,果然够奔放呵,白鸟娇柔的捏一粒葡萄柔若无骨的送到他嘴里,黑鸟更甚,直接拿胸部去蹭他的脸了。 “意儿,去。” “是,娘。”意儿打了个立正,像一只离弦的小箭冲了过去。 “爹……”话说儿子进老子房间是不用敲门的,无论在何种状态下,只要他还未成年就不犯法。 两名歌姬一愣,自动闪开了几寸的距离。 “哇,姐姐好漂亮,和我玩吧。”他去牵扯黑鸟的裙子,待她看清是个小帅哥面露微笑时,小家伙已经跑到白鸟面前了。 “还是这个姐姐更好。”他在后面抱住白鸟的腿不放,两位美女惊了,儿子比老爹有趣多了。 更有趣的还在后头,两声惨叫相继爆,一个挠胸前,一个抓大腿。 两只蝎子被抖落在地,两名美女吓得花容失色,本想找到一个男人依靠,怎奈那个小魔王占据着男人宽厚的胸膛。 眼见着身上红肿的大包在迅膨胀,两鸟出凄厉无比的嚎叫,齐云庭不耐烦的挥挥手,让她们下去找大夫了。 “两位姐姐,青蝎、红蝎是我的好朋友,咬一次就不咬了,你们再来找我玩啊。” 意儿嘿嘿的坏笑着,两鸟苦着脸离去,哪个还敢回来。 齐云庭轻笑:“意儿玩蝎子不怕被蛰么?” “笨蛋才会被蛰呢,意儿聪明,从没有被螫过。”他骄傲的扬起小脸。 “好大的酒气,你喝了多少?”昕悦皱着眉,以手掩鼻。 “呵呵,我没醉。”他放下意儿,把那两只蝎子装到小瓶子里。 “在京城的日子,果然爽啊。”她倒了杯茶。 齐云庭不客气的一饮而尽,坐到椅子上慈爱的看着意儿和风儿。 不理我,没关系,有你理我的时候。 吴妈和小妍来哄走了两个孩子,昕悦斜了齐云庭一眼,我看你还能装到什么时候。 烛光跳跃,树影婆娑,屋里只剩下两个人,加重了暧昧的味道。 “既然你是我妻子,那就一起睡吧。”齐云庭醉醺醺的靠近她。 “什么叫既然,什么叫那就?” 昕悦不满,绕过他身侧,自己脱了外衣,躺到里面。 齐云庭嘿嘿的讪笑着,“你也不服侍为夫就寝么?” “爱睡不睡。” 他手脚不太麻利的宽衣解带,钻进她的被窝里去。 “你怎么睡里面呢?女人不是该睡外面的么。” “那是别人家,咱们家什么时候不是你睡外面负责倒茶的。”昕悦横眉立目。 齐云庭愣怔的看着她咂舌:“我还是不信你是我妻子。” 昕悦恼恨的啐了他一口,推他下床去吹灭蜡烛。 屋里一下子黑了,他摸回床上,静静的躺下。 昕悦在被窝里拉过他的手,在手心写下一个字:装。 齐云庭反握住她的手写下两个字:想你。 昕悦顿觉一阵麻酥酥的触感从手心传向全身,止不住恼恨的扑到他身上哭了:“你真坏,你怎么能忘了呢,你竟然忘了我。我恨你、恨你……唔……” 抬手抚上她的秀,右手捏了捏她左手心。 “你……你别哭了,我信你是我妻子还不行么。” “什么叫信我是,本来就是。”她语气骄横。 “好吧,本来就是。”他语气无奈。 他继续在被窝里手书――如何现 她回――你的心跳 他无声一笑,唇侧蹭在她脸颊。 ――想我吗 ――不 他低眸怒视,昕悦没忍住咯咯的笑出了声。 “笑什么?” “笑你呀,以前在床上那么猛,现在……完了?” “什么叫完了?我就猛一个给你看。”恶狠狠的把她翻到下面。 “人家不干哪,你以前不这样的。”矫情的呼叫。 “管它以前什么样,反正现在就这样了。”他早就忍不住了。 “啊……” 缙王得到的回复是:齐云庭道貌岸然,人前温良,然则与夫人单独相处时,猛虎一般。齐夫人果然泼辣,驭夫之术了得。有一点可以确定:齐云庭确实失忆。 缙王点头,被我猜对了吧。 那一晚,二人互挠手心。 ――为何装 ――听了不该听的话 ――装到何时 ――太子回来 ――我要配合 ――当然 ――不表扬我 他亲了她一口 ――有没招蜂引蝶 ――保证专一 她哼了一声,摸到他身上的一道伤疤。 惊,疑问的抬头。 他回――五鬼伤的。 昕悦靠近他的胸膛,不再说话,静静的和他依偎在一起。 齐云庭抱紧她,一只大手抚过每一寸肌肤。 手心挠痒了,就需要解痒;身上摸痒了也需要解痒,于是,这一晚他们就在制造瘙痒与解决瘙痒之间奋斗。 昕悦暗笑:你齐云庭手段再高,还能骗得了我? 第一天见面扑到他身上就感觉到他的心跳的那叫一个沸腾,简直快蹦到身体外面来了。 抬头见他冰冷的表情就疑惑了,这个矛盾的状况怎么解释? 哦,明白了,装啊。 临走前不就提醒我了么――我的错还会犯。 好吧,我就配合你演一场戏。只是拿捏不准这戏演到什么程度合适,想来想去,你不就是失忆么,那我就把你当做真的失忆就行了。 小闹怡情,大闹伤身。哭一哭,闹一闹让大家觉得我不甘心就行了,若真是寻死觅活,说不定他就撑不住露馅了。 在后花园,我特意试探了一句,让意儿和风儿去跟吴妈睡,他的心啊又狂热的跳动了,甚至能感觉到他蠢蠢欲动的冲动。 这丫的还真能装,居然面无表情的就离开了。哼!骗谁呀,是怕自己装不下去才逃走的。 我高兴的跳脚,嘴上却大骂他忘恩负义。 过了几天缙王的眼线似乎少了,昕悦感觉身边锐利的目光不再那么明晃晃的了,其实她的戏也不难演,只要别和齐云庭太亲近就行了。晚上是他们交流的时间,二人始终不曾开口,只是在手心里写写画画。有时齐云庭会告诉她,明天演一出什么样的戏,昕悦照办就行了。 直到五天后,漂亮温婉的安宁公主来了,二人相谈甚欢的样子显然不是第一次见面。 昕悦真的想骂人了:nnd,这年头,新婚时倒没啥蜂蝶,如今老夫老妻的又开始斗小三儿了? 前因后果 “风儿你看那蝴蝶多漂亮,去让你爹来抓。” “哎!”风儿脆生生的答应着,跑到凉亭里拉住爹爹的手往外拽。 齐云庭无奈,一边往外走一边扭头说道:“公主且坐着休息,幼子顽劣,我去去就来。” 齐云庭悄悄靠进花枝,猛地伸手去抓,不想那蝴蝶早有防备的似地腾空而起,白白抖落一地的花瓣和叶子。 “有刺。”他把手伸到昕悦面前。 果然一枚小小的花刺在他的手掌上陷着,昕悦左手托住他的手掌,右手的拇指和食指小心的拔出那根小刺,又轻轻吹掉碎屑,拿绢子在他手上细致的擦拭,抬眸轻问:“还疼么?” “不妨事。”他的笑容很温柔。 昕悦用绢子拂掉他身上粘着的一片花瓣,嗔怪道:“自己女儿都哄不好,还惹些闲花野草。” 云庭俯身抱起风儿:“走,那边花丛里蝴蝶更多,爹爹定要给风儿捉个最美的。”回身对昕悦道:“夫人去陪公主坐坐吧。” 嘿,我还真想会会她呢。 “公主千岁安好。”昕悦感觉这十来天行的礼比前半辈子都多。 “齐夫人免礼吧,坐。” 昕悦坐下,面带春风般的笑容给公主倒了杯茶,偷眼打量着。 这安宁公主娴静温柔,坐在那安稳空灵,真的是如娇花照水。好在她没有什么骄纵之气,不让人讨厌。 “不知公主来找我夫君什么事?” 安宁一愣,似乎是没想到她问的如此直接,脸上微微现了红色。 “哦,我知道了,定是听说我们意儿、风儿是一双可爱的龙凤胎,来看看他们。” 安宁只得就坡下驴:“是啊。” “云庭啊,就是这样,太宠爱孩子们,上次缙王赏赐了两名歌姬,意儿顽皮,拿蝎子蛰了人家,云庭竟是一句话也不责怪的。他几时对我这么好过,无非就是拿些吃的穿的来哄我罢了。最多也就个誓永不纳妾什么的,有什么意思。”昕悦太心急了,恨不得把公主吓跑再不来了才好。 看她矫情的样子,安宁暗笑。 闲话了几句,安宁告辞。 晚上,齐云庭在她手心里写到――公主是自己人。 昕悦哼了一声――是你的人不是我的。 转过身不理他了,云庭只得再次抓起她的小手,她把拳头攥的紧紧的,任他一根一根的掰开手指,又一根根的蜷紧。 长臂一伸把她揽进怀里,不给我手心用是么,那就在肚皮上写好了。 ――她和我们一样,都是太子的人 ――我只是你的,不是别人的 云庭无声的笑了,吻在她的背上。 第二日公主又来了,带来一对玉如意送给两个孩子,说是昨天来的匆忙不曾被下礼物,今日特来补上。昕悦便叫小妍回房把云庭前几日新买的金钗取来送给公主算回礼。 昕悦暗笑:这个温婉的小女孩竟然也能做地下党。转念一想,不妙啊。将来太子成功了,她就是功臣,又是人家的妹妹,万一太子问起想要什么赏赐,她要求赏给个男人怎么办? 缙王府里弥漫着一种阴冷的气氛,齐云庭一整天不见人影,晚上,齐兴和小妍逗着两个孩子玩,吴妈把洗好晾干的衣服放好,昕悦在屋里转来转去。 门突然被推开,昕悦迎过去,进来的却不是云庭。一名穿着铠甲带着长刀的将领进门,黑黑的脸膛嘴角带着一丝坏坏的笑意:“齐云庭造反已被下狱,哪位是齐夫人?” “我是。”昕悦皱着眉紧紧的盯着他。 “缙王念你年纪轻轻,不忍看你人头落地,赏你个活命的机会,只要你坦白交代齐云庭的罪状,并诚心给缙王做个侍妾的话……” “我呸!你别说了,他妄想,大狱在哪,你带我去便是。我们一家生在一起,死在一处,到了阴间照样也幸福美满。” 他冷笑:“齐夫人,有道是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你何苦……” 昕悦不等他说完,拉起意儿和风儿就往外走,“走,咱们找你爹去。” 两个小孩不知生了何事,只说:“好啊。” 前院响起了哭喊厮杀声,昕悦等人在这一队士兵的押解下从一个角门出了王府。一辆马车已经等在那里,妇孺上车,齐兴跟士兵们一样小跑跟着。 昕悦暗想,缙王对囚犯的待遇还不错。 下车后进了一座大宅,也是从角门进的,所以不知这是什么府邸。 一间陈设精致的屋子,香茶软被已经备好,比缙王府的住处还要舒适。 昕悦不解,转头看向那黑头领,他嘿嘿一笑:“这里是太子府,今晚太子殿下平叛乱臣成功,齐大人功不可没,嫂夫人可放心住在这里。都说是齐大哥夫妻恩爱,情比金坚,小弟今日一见果然不假。在下告辞。” 昕悦愣神之际,一群人已经消失了。 昨晚,公主送给的那一对玉如意被云庭用内力碾过之后现出几个字:万事俱备。 那只送给公主的金钗自然也是动过手脚的,昕悦虽然爱吃醋,耍小性子,大事上还是有分寸的。 他把那只金钗交给她的时候说:“夫人金钗好少,吴妈说上次我给你买来一只就被你送了人了,这只是为夫精挑细选的可不能再送人了。” 昕悦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喜欢这些金银的东西,哦,对了,你都忘记了,算了那我就收了吧。是夫君的心意呢。”朝他暧昧的眨了一下眼,算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齐云庭那时才恍然大悟原来女人之间传递情报更容易些。 今天有大事生,她是知道的,成者王侯败者贼,结果难以预料啊。 不过现在看来应该是没事了,让吴妈和小妍带两个孩子去睡觉,让齐兴去打探消息。 昕悦终究是放心不下,几个男人低声谈着话走近了这边。 她快步过去,脸上露出欣喜之色:“云庭……” 齐云庭走过来:“天都快亮了,你怎么还不睡。” “嫂子担心你呗。” “就是,齐大哥快回去睡觉吧,嫂子一个人睡不着呢。”这些人紧张了一晚上,此刻才有放松的机会。 “我不是让他们跟你说,我很好,让你别担心么。”云庭把她一绺散乱的丝别到耳后。 “他们说……”昕悦突然现一个人迅的闪到别人后面,偏头一看正是那个乱说话的黑头领,绕过云庭便伸手去抓那人:“你给我站住,想跑,没门。” 那家伙撒腿就跑,乱叫着:“我是闹着玩的,嫂子饶了我吧。” 云庭一把拽回昕悦:“怎么了?” 她不忿的瞪着那个逃走的背影:“回去我在和你说。” “嘿,大哥快回去吧,嫂子有话不好当着我们的面说呢。”几个人笑作一团。 昕悦气的跺脚回身,云庭跟他们说了几句话就跟进屋里了。 “你知道他说什么?说你下了大狱,让我去给缙王做小妾。” 云庭拉住她的手:“他们都听说过我们夫妻的事,只是不太信,最近大家都很紧张,好不容易松口气就口无遮拦了。悦悦别怪他们,有气就往我身上撒好了。” 昕悦一愣:“怎么换称呼了?” “嘿嘿,现在不用装了。悦悦有什么甜言蜜语要对为夫讲的尽管说吧。”他厚着脸皮把她的手捂在自己脸上。 这些天他有何尝不紧张、不累呢? 昕悦自然心疼的很:“你躺下休息会儿,我帮你按摩一下吧。” “恩。”他确实太累了,提心吊胆这些天,秘密筹谋部署。 后来,昕悦才知道原委。 太子生母是皇后,因为善良软弱被王贵妃陷害致死,好在临终前把太子秘密送出宫外学武。没有人知道去处,所以能活了下来。十八岁回京,凭借前皇后的亲笔信和身上的胎记得以顺利的认祖归宗,被皇帝老爹封为赵王。 缙王是王贵妃之子,母亲受宠他便也沾光,俨然是皇太子的人选,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老皇帝迟迟不下圣旨。之后嫡长子回来,被封做太子,他当然不甘,这些年一直筹谋着如何夺得天下。 这些事为什么会掺上齐云庭呢,因为机缘巧合,他和太子是师兄弟,在深山习武数年,世外高人紫阳真人便是他们的恩师。二人兄弟情深,齐云庭怎么可能不帮太子的忙。 多年前,齐家被人诬告,齐老爷入狱,被刑部定了罪,秋后处斩。齐云庭只身闯京城,找太子帮忙。太子顶着极大的压力,求的圣旨命刑部重审,自己亲自监审,才换回了齐老爷的性命。为此,他得罪了朝中一位重臣,让缙王的势力更大。 齐云庭心有愧疚,对太子感恩戴德,这些年便秘密的替他做事。 详细打听过情报的人,如楚一诺,缙王等只知道他欠太子一个人情,却不知二人是同门师兄弟。 那复仇五鬼本是缙王手下,打着复仇的幌子诛杀太子党。那日攻击的目标是太子,齐云庭掩护太子逃走,自己便落入魔掌。 楚一诺灭了五鬼,无形中削弱了缙王的力量。缙王自然把仇恨记到了齐云庭头上,命他进京也是想套出些太子的机密,再杀之泄恨。 齐云庭怎能不明白自己的处境,早就想好了对付的办法,几场戏演下来,让缙王逐渐放松警惕。用人之际,缙王也不想滥杀无辜。见齐云庭管理能力很强,就想收到自己麾下。可是他又始终犹豫不决,不曾重用。 那日齐云庭前去报账,刚好听到一件大事,缙王见太子在北方战场节节胜利,定于在他回来前,逼宫夺位,假传圣旨诏告天下,等太子回来大事已定,在太子进宫探望父皇时,让人埋伏在宫内把他乱刀砍死。 “齐大人。”如厕回来的小太监见齐云庭站在窗外,就大喊了一声。 几个暗卫只得现身装作刺杀,先把那小太监的脖子扭断,又奔着齐云庭而来。于是,缙王等人出门时见到的便是齐云庭和几个黑衣人打斗的场面。缙王现身,自然刀剑都奔着他去了。一个暗卫一掌拍在齐云庭头上,打昏了他。 从那时起他便失忆了。 缙王后来追查几道岗哨哪里去了,才知道府里内鬼甚多,难辨真伪。 他没有对重点怀疑的几人痛下杀手,是想在必要的时候希望这些人能派上用场。比如传些假消息。 他派人接来昕悦是想看看齐云庭是否真的失忆,若现有假就证明他听到了那晚的话,马上杀了不留后患。若是真的失忆了,就用怀柔政策拉拢他,让他为自己卖命。 推销公主 安宁公主进门的时候,正看到两人和衣歪在里间的榻上。 云庭枕在昕悦腿上,昕悦歪倒了身子头倚在云庭胸膛。如此画面让公主脸上一红,刚刚见房门开着才进来的。 云庭被惊醒:“公主来了。” 他起身,昕悦身前一空就往地上栽去,云庭长臂一伸把她捞在怀里:“快醒醒吧,公主来了。”宠溺之情溢于言表。 安宁公主真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只觉的自己在这纯属是个多余的人。正要转身出去,昕悦已经醒了,怎么肯放过这么好的一个秀恩爱的机会。 “公主请坐吧,我们也都醒了,简单梳洗一下就好。” 安宁只得坐在了外间:“是安宁愈礼了。” “哪有,昨晚担心云庭一夜没睡,凌晨他才回来,我们聊着天就睡着了。” 小妍听到说话声进来见安宁公主在,忙见礼倒茶。 云庭已在里间洗了脸,昕悦拿大巾子给他擦脸。他暗笑,从前也只有甜的腻的时候才帮他擦过几次脸的。今天一副温婉贤良的样子摆明了是作秀。 云庭三两下束好头:“我有事先走了,一会儿你陪公主吃饭吧。” “你不帮我梳头么?”拉住他的手。 他回身沉了脸色,警告她不可太过分。 昕悦撅起嘴,黯淡的低下头去,小声道:“两年没梳过,想必是你忘了怎么梳。” 齐云庭摇摇头,狠着心往前迈了两步,心里却是想着委屈她很久了,终究不忍心又折回来,给她梳了个简单的式,才红着耳根出去。 昕悦悄悄看着铜镜里安宁公主的反应,她抿着嘴用绢子掩住笑意,眼神中却是几分新奇,几分羡慕。直觉上这安宁也不算情敌,不过终究不让人放心。 阴谋得逞,昕悦自然高兴的很,热络地招呼公主吃饭。 安宁说:“我已经吃过了,刚刚遇到太子哥哥,他让我来问问嫂子还有什么需要?” 昕悦自然极大的表示了对太子的感激,心中暗想,若是他把你早早嫁个人我就安心了。 吴妈带着意儿和风儿进来,昨晚半夜才睡,今天他们也起得晚些。 “漂亮的公主姐姐,你为什么不吃饭呢?”风儿眨着一双大眼睛。 安宁怔然一笑,似乎是在品味这个新奇的称呼。 意儿捏起一枚小小的豆沙包送进公主嘴里:“漂亮的公主要有我这样的帅哥照顾才好。” 大家哈哈大笑,意儿仰着骄傲的小脸:“笑什么,等我长大了公主姐姐就嫁给我好不好?”他拉起安宁的手,郑重的说:“一生一世一双人。” 一个四岁的孩子,说着这样的话,大家又是一阵哄堂大笑,安宁不再以帕子掩着樱桃小嘴,也咯咯的笑着。 意儿不服气的嘟着嘴环视一周:“爹爹就是这样跟娘说的,我有没说错,你们笑什么?” 安宁笑着想起了小时候,母亲只是一名姿色普通的宫女,被父皇酒后乱了一次,侥幸怀孕生下了她。于是被封了一个小小的美人,赐住在皇宫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她和意儿一般大时只在中秋宴、年宴上远远的见过父皇几次。那个明黄色的身影高高在上,左右一大群皇妃环绕。 后来,母亲在宫斗中被人利用,做了替死鬼。她就进了太后的凤兮宫,虽然见父皇的机会多些了,可她对于父亲这个概念仍旧是模模糊糊的。 这些年,安宁就像个小孤儿一样,跟着奶奶混日子。她性格内向,在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黄圈圈里活的很累。后来太子回来了,对于这个和自己一样没有母亲的苦孩子多加照顾,安宁都记在了心底。 如今她才见了宫外的生活是什么样,普通百姓家竟是这样和乐。初见齐云庭时,安宁的确喜欢他,因为他身上有着和太子哥哥一样的安全感,让人可以放心的依赖。 等见到他对妻儿的态度时,安宁很感动,那种温馨、幸福的感觉是她从感受过的。 只是那一切都不属于她。 昕悦笑着招呼意儿过来继续吃饭,小家伙皱着鼻子不理哄笑的人们,大口吃起饭来,弄来满脸的饭粒。 吃完饭,安宁带着他们逛太子府的后花园,昕悦等人自是没见过这么大的园子,很多奇花异草让他们兴奋的大呼小叫。 “娘,你快看这片叶子会夹住人的手指。”意儿喜欢冒险,拨弄着那棵新奇的植物。 “这是含羞草,你碰它它就害羞了。”昕悦也俯身去看。 “呵呵,嫂子真会取名字。”安宁拉着风儿的手。 “安宁,嫂子是乱叫的么。” 昕悦抬头见一个宫装冶艳女子盛气凌人的站在前面桥边。 安宁敛了笑,恭敬的行礼:“参见太子妃。” 昕悦虽不喜欢她,见安宁如此也只得行礼:“太子妃金安。” “这种珍贵的花名唤畏指,从波斯进贡来的,山野村妇不认识也正常。” 昕悦真想啐她一口,有点即将母仪天下的度量好不好,奚落人很有趣么。“回太子妃,这种草在我家乡的山上遍地都是,大家都叫它含羞草,想必太子府的这些是高贵品种,名字也奇特些。” 她高傲的扫了一眼,冷冷的带着一群宫女太监走了。 从前看的宫斗片不少,但只有真正见了,才知道那种气场真的很烦人。 昕悦此时深刻的感觉到安宁多么可爱,深宫争斗真的不适合她。 晚上,昕悦向云庭询问了安宁的身世,愈觉得这孩子可怜。 “她不是应该在宫里么,怎么住在太子府呢?” “之前她在缙王府,是因为她头上毕竟挂着一个公主的头衔,缙王想把她作为礼物送给有用的人。如今宫里还不太安定,太子怕她有危险就让她暂住太子府。太子妃和那几个侧妃对她总是挖苦嘲讽,她才来找你玩的。以后悦悦别欺负她了。” “我哪有欺负她,哎,你说太子为什么不给她安排个婆家?” “公主们不都是政治工具么,跟鞑国的战争结束,下一步就是和亲了。”他困倦之极,合上眼不再说话。 “云庭,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家呢?” “这次我立了大功,太子有意封为做官呢,悦悦喜欢做官太太么?” “我觉得还是家里好,你也不会这么累。”心疼的去抚平他紧皱的眉头。 “好,明天云海就到京了,十天后太子登基,然后我们就回家。”声音轻微,近乎梦呓。 昕悦不忍再打扰他,心里却暗暗想着给安宁找个好老公。 云海样貌英俊,武功了得,是个不错的人选。可是,若撮合了他和公主,家里那两个苦苦等待的丫头还不得吃了她? 想到这,冷的一抖,赶忙往云庭怀里缩了缩。 对呀,还有一枚帅哥怎么忘了呢?得,就他了。 昕悦暗暗定了主意,转身睡去。 意儿和风儿大眼瞪小眼的看着眼前身穿铠甲的将军,银甲映着太阳的亮光照的他们偏着头睁不开眼。 云海个头又猛了一些,在边关历经风雪,人看起来成熟多了。郭冲爽朗的笑着,和齐云庭谈论边关大捷的事。昕悦看看两人,云海自然是更吸引小姑娘,不过郭冲肯定会是个好丈夫。 云海跟意儿比了一个打弹弓的手势,小家伙恍然大悟般冲过去:“三叔。” “哈哈,傻小子,总算想起来啦。”云海抱起意儿抡着圈的转。 “我也要三叔抱。”风儿撅起小嘴凑上去。 “来,三叔抱。”云海果然有力气,同时抱起两个。 大家一起吃了个午饭,云海和郭冲被太监领去前院安排住处,云庭去见太子议事。 昕悦让小妍抓紧做三个风筝,又让齐兴去找郭冲来,就说云庭找他有事,特意嘱咐别叫云海。自己则带着意儿、风儿去找公主,邀她一起放风筝。 “这纸鸢好漂亮。”安宁拿着一个美女图的风筝爱不释手。 “咱们小妍可是宛州有名的心灵手巧的小丫头呢。”昕悦笑着把一个蝴蝶风筝交给风儿。 “少奶奶净取笑人家。”小妍帮意儿拿着一只金鱼风筝。 他们这院子前面就是一片开阔的练武场。 昕悦让意儿和风儿占了开阔之地,安宁就只得在边上靠近树木的地方。 “安宁你知道么,放纸鸢的最高境界是骑着马放,飞的又高又远。诶,你会骑马么?” “不会。”安宁有点沮丧。 “骑马可好玩了,你不想学么?”昕悦一脸神往的样子。 “想啊,皇姐长公主就会骑马,可是没有人教我。”安宁纠结着小脸。 “没关系,云庭教会我骑马的,回头让他教你吧。” “好啊。”安宁天真的笑着。 纸鸢飞起来了,意儿和风儿开心的咯咯笑着,安宁也很高兴,在宫里从来没有人和她玩的。 “哎呀……”安宁惊叫一声,原来是她的纸鸢挂在了树枝上,线断了。 “没关系,让小太监们爬树去拿吧。”安宁身边还是有几个宫女太监的,只是她不喜他们紧跟。 一个瘦小的太监看似灵活,手脚并用去爬树,怎奈那棵树笔直光滑,几次爬到一半都滑了下来。 几个小太监又想出一个法子――叠罗汉,可是叠来叠去摔得鼻青脸肿也没够到半点。 安宁懊恼的撅着嘴,心疼自己那个漂亮的纸鸢。 刚好齐兴领着郭冲进来,昕悦忙喊道:“郭冲,快帮忙拿那个纸鸢下来。” 郭冲抬眼看看,纵身跃起,轻巧的拿下纸鸢,翩然落地。 这是何等鲜明的对比啊,俊逸的脸庞带着微笑只一眨眼功夫就帮她完成了心愿。行云流水的动作让安宁目瞪口呆,怔怔地看着郭冲,忘记了这不合礼法。 “大嫂。”他把纸鸢递给昕悦。 “是宁儿的,你去还她吧。”昕悦朝安宁示意。 郭冲虽是有些不解,却还是举到安宁面前。 安宁含羞带怯的接过:“多谢。” “郭冲,你学艺不精啊,把美人的裙子刮破了,你要赔宁儿一个新的才行哦。”昕悦打趣道。 “哪有,是树枝刮破的。”安宁替他解释。 郭冲爽朗的一笑:“好,明天我做个新的送来,只是这美人图的我可不会。” “那就做个帅哥图吧,呵呵。”昕悦却像忽然想起什么,说道:“安宁你不是要学骑马么,刚好来了一个师傅。” 这是谁家 这个时代又不能学游泳,昕悦晚上想了很久才确定骑马是最暧昧的运动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 郭冲说道:“齐大哥找我有事,改天吧。” 昕悦扫了一眼安宁,把她的一丝淡淡失落捕获,笑道:“本来云庭找你有点小事,不过他刚刚被太子派人叫走了,这一下午的时间你只要交会宁儿骑马就算功德圆满了,晚上我下厨请你们吃饭,如何?” “听闻大嫂总会做些奇特的菜肴,今日兄弟竟有口福了。”郭冲正好闲着无事,就帮个小忙吧。 昕悦点头:“齐兴,还等什么,快去把雪玉牵来呀。”又转头对安宁说:“安宁,你不知道郭冲那匹白马可漂亮了,雪白雪白的,在配上这个帅哥,那简直就是白马王子啊。当初我想去骑一下,齐云庭小心眼死活不肯的。” 想起当初,郭冲感慨:“大嫂那时很有趣呢,竟看不出齐大哥的心思,他怎么肯让你与我共乘一骑呢?” 说话间,齐兴已经牵了雪玉来,安宁眼前一亮,这么漂亮的马竟是皇宫里都不曾见过。 “你叫……宁儿是吧,我扶你上马吧。”郭冲大方的伸出手来。 安宁看了一眼昕悦,得到了她的眼神鼓励,才怯怯的伸出手搭到郭冲手上。她抬脚上马镫,另一手拉住马鞍,用力往上攀。郭冲托着她的手助她一臂之力,安宁柔弱,重心倾斜自己有控制不住,身子便直直的朝马屁股的方向倒去。 郭冲赶忙展臂接住,把她捞进自己怀里。 此时安宁已经吓得花容失色,待回过神时已经在那个英挺男人的怀里,那个还能不动心的?自然是面带桃花,含羞低眸。 郭冲见怀中美人如此形状,心里也是小鹿乱撞,暗想大嫂给的可不是什么好差事。只是骑虎难下,手腕用力,半抱半推,把安宁放到马上。 雪玉四蹄轻动,摇的安宁有些头晕,下意识的抓紧郭冲的手以求安慰。 昕悦笑道:“我先去哄孩子们睡午觉了,你们好好练着。”心里暗笑:至于哪个恋字我就不追究了。 晚饭时,安宁一张小脸带着汗水,眸中满是兴奋的神采。郭冲跟在她身后背着手进来,俨然一副护花使者的模样。 云庭见状有些不解,昕悦悄悄拉他的袖子挤眉弄眼,聪明如他,马上明白了这小把戏的含义。摇着头笑笑,招呼郭冲来喝酒。 昕悦把安宁拉到一边:“学会了么?” “还没。”安宁有些不好意思。 “我给你找的师傅怎样?” “……恩,挺好的。” 看她抹不开的样子,昕悦更想逗她:“你喜欢么?” “嫂子好坏,怎么这样说话。”安宁红透了脸,装作擦汗抬起手遮掩。 “大嫂,吃饭怎的不叫我?”云海大步进来。 昕悦回头,还好这小子现在才来:“因为你不用叫,自己就知道来。” “哈哈哈,还是大嫂了解我。”云海坐下,自己倒满一杯酒。 安宁偷眼打量了一下云海,又瞄瞄郭冲,抿嘴一笑低下了头。 昕悦猜度,她想的一定是这个更帅,不过还是那个更好些。 后来于私密无人处,昕悦悄悄问安宁:“过两天太子殿下就登基了,按照惯例鞑国会派使者来请求和亲,可是皇上虽妃嫔众多,子嗣却单薄,如今适龄的公主只有你一个。听说鞑国人吃生肉、喝生血,而且北方苦寒,风俗有异……” 安宁垂泪:“大嫂你别说了,这些我都知道,可是……我能怎么办呢?” “安宁,你是个好孩子,我也很喜欢你。这里没有外人,看来你也不想去和亲,我只问你那郭冲你是否满意,若你有心我就让云庭去跟太子说,让他给你们指婚。太子殿下一向疼你,想必他会答应的。” 安宁怔然:“使得么?” “可以试试,就看你的意思,反正我是想帮你,你若不乐意就当我没说过好了。”昕悦诚恳的看着她。 安宁红着脸低下了头:“我……哪能不……乐意。”声音越来越小,昕悦把脑袋凑过去:“你说什么,我听不清。” “哎呀,大嫂就别取笑人家了。”她摇着昕悦胳膊。 昕悦咯咯直笑:“那好,今晚就让云庭去说。” 风儿穿着一身粉色纱衣,拿着一串开满紫色花朵的篱笆树,在小径中独个开心的跳着舞。她那舞纯属随性而为,没有什么技术性可言。然而脸上自我陶醉的表情很动人,嘴角微微翘起,大眼睛忽闪着。 她突然顿住脚步,看台阶上一个穿黄色锦袍的小公子托着腮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小哥哥,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呢,你不开心么?”风儿走过去坐在他旁边。 “我在想你为什么这么开心?”那个小男孩也只有六七岁的样子。 “你会数数吗,你来猜这束花有多少朵,然后看谁猜得准。”风儿眼眸晶亮。 他懒懒的拿过那支篱笆树:“应该是十八朵。” “有吗,我觉得最多十五朵,我们来数一下。”两个小孩认真的数着。 “哇,你真厉害,果然是十八朵呢。”风儿兴奋的很,没有因为自己的失败而沮丧。 他怔怔的:“我厉害么,可是母妃总是说我又蠢又笨,朽木不可雕也。” 风儿看他很失落,便拿出娘亲哄他们的那一套:“哥哥别伤心,我觉得你长的又帅又聪明,我喜欢你。” “啵”,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其实原型是这样的,昕悦有时哄意儿:我们意儿长的又帅又聪明,娘喜欢你。然后再他小脸蛋上亲一口。 “等你长大了就做我的妃子好么?”安稷毕竟大些,稍微懂了点事,小脸竟微微红了。看着风儿纯美的笑容,他也笑了,拉住风儿的小手。 风儿天真的歪着头:“妃子是什么东西?” “就是妻子呀,你会嫁给我吗?” 风儿抿着小嘴认真的思索:“你会像我爹那样对我娘好么?” “会。” “你会像我爹那样给我们买好吃的么?” “会。” “你会像我爹那样……”风儿想不出词了。 安稷不服气了:“我会比你爹好的。” 风儿也倔强的扬起了小脸:“我娘说爹爹是世上最好的男人。” 安稷低下了头,不再说话。 风儿心软了就哄他:“男孩子要坚强,不然怎么保护你喜欢的女孩呢?” 诶,这一句也是昕悦经常对意儿说的一句话。 安稷抬头对上那双晶亮的眼眸,郑重的点了点头。 “我们一起跳舞吧。”风儿站起来。 “我不会,你跳给我看吧。” “好。”风儿跳到空地上。 “稷儿,你不在书房读书,怎么和这个野丫头玩。”凌厉的声音传来,安稷打了个冷战,起身行礼:“参见母妃。” 风儿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那个冷冷的宫装美人。 “风儿,风儿,哎呀一会儿功夫你就跑到这里来了。走,咱们回去吧。”昕悦拉住风儿的手。 “娘,她说我是野丫头。”风儿气鼓鼓的:“你是什么人,干嘛到我家来?” “你家?”太子妃皱眉。 “风儿不要乱说话。”昕悦紧张了,这种话不能乱说的。 “你为什么说这是你家呢?”一个身穿蟒袍的男子带着一群手下经过,对这个问题也很感兴趣。 风儿扬起气愤的小脸:“爹爹说过,有娘在的地方就是我们的家,娘也说过有爹在的地方就是我们的家。这里既有娘也有爹,当然是我的家了。” 太子点点头,她所指的家并不是一所房子的所有权,也无关身份地位,只在于一家人的团圆。 众人见礼毕,昕悦拉起风儿急急的往回走。安稷侧目,不舍的看着他们远去。 “云庭,这里不是好玩的地方,我们早点回家吧。”云庭见妻女脸色都不大好,心头也不爽,详问了经过,叹了口气道:“太子登基之后,我们就回家。” 两日后,太子登基,大赦天下。 普天同庆之际,新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查抄了三大贪官,牵涉到宛州知府也被罢官充军。于是朝中大臣皆自危,恪尽职守,勤勉务公。 日升国本有六路大军,两路驻扎边防,四路随太子回朝。齐云海、郭冲带头交出手中兵权,其他将领见状心领神会,皆以各种借□出兵权,于是,新皇总揽天下兵马大权。 为表彰有功将士,除赏赐良田,爵位,还特意把安宁公主指婚给郭冲,本来要斥资建驸马府。郭冲以天下初定,不忍浪费钱物为由,恳辞不受。于是,皇帝封郭冲为宛州太守,把太守府换块牌子:驸马府。 云庭、云海皆称: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我等商贾之家,无能力做官,恳请返乡。 皇帝念齐家大功,有意返还钱物,二人坚辞不受。 皇帝深深感动,赐免死金牌一块,良田千顷,准其返乡。 我爱我家 收拾东西准备回家,云庭忽然说道:“如今天下初定,展生产,听说南方缺少马匹,如今我们在京都北面的山上很容易就能买到好马,只是不好运回去。” 云海不屑:“大哥,凭咱们的武功,一路回去哪个土匪放在眼里。(.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说)” 云庭摇头:“武功虽好,保护家眷要紧,山高林密马匹被劫很难找回的。” 昕悦忽然想起一个典故,说道:“前日听夫君说皇上要运一批赈灾粮去南方……” 齐云庭一拍大腿:“对呀,就这么办。” 云海狂挠脑袋:“你们夫妻别这么心有灵犀行不行,把话说明白点。” 昕悦洋洋得意:“也就是说我们用马队帮皇上运赈灾粮,这样就会有御林军护送,我们不必担心马匹丢失的问题了。” 云庭接口道:“到了南方把马队一卖,就有大把的银子赚了。” 云海摇头叹服:“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齐云庭跟皇上说自己有个马队可以免费运送赈灾粮,皇上自然高兴,拨了五百精兵护送。 这件事就交给齐兴去办了,只需把马队交给绍州齐家客栈的掌柜便可。昕悦笑道:“这次的事办成了,就给你娶个好媳妇。” 小妍低下头,齐兴厚着脸皮道:“还是少奶奶疼我。” 离京那日,安稷从宫里悄悄回太子府,塞给风儿一块玉佩:“我已被父皇封作凯王,这块玉佩送给你。” 风儿摸摸耳垂:“我娘说女孩子不能随便要人家的礼物。” 云庭便拿过玉佩瞧了瞧又还给安稷:“凯王殿下,这不是皇上钦赐的那对龙凤呈祥玉佩么,你怎么能随便送人呢?” 小家伙气鼓鼓的:“我没有随便送,我很认真的。”他把玉佩塞进风儿手里转身跑掉了。 昕悦笑:“小孩子的玩意能算数么,算了,这是我们风儿收到的第一份男孩的礼物,就带着吧。” 只是却没料到日后竟成了一场大风暴。 一路欢声笑语,心情舒畅,宛州城外芳草萋萋,山美水美。此刻才愈觉得水是家乡甜,月是故乡圆。 云树一家、郭叶、江菱和管家等人早就等在城外,大家见面都很欢喜。 云树忙着汇报:“家中一切都好,铺子里也没出什么大事,只是兵荒马乱的没赚到钱,伙计们还是从前那些,工钱也没变,家里有两个下人偷了大宗的东西,我送他们见官了。” 昕悦拍拍云庭的肩:“你看云树也很能干的么,只是从前你风头太盛了,掩盖了别人,以后也该多给弟弟妹妹些机会哦。” 云庭笑道:“夫人说的是,其实我倒乐得清闲呢。” “姐姐,咱们悦菱记开了很多新品种,价格便宜,薄利多销,倒也赚了不少银子呢。”江菱像昕悦汇报,眼睛却不时扫一眼云海。毕竟是许久不见了呢。 “恩,妹妹们果然都很厉害啊。”风儿从昕悦手里挣脱,扑进江菱怀里。 郭冲问郭叶:“母亲可好?” 郭叶见到哥哥,喜极而泣:“哥哥一去半年多没有音讯,两个舅舅都说恐怕是凶多吉少,舅母们对我们更加刻薄,娘担心你,又急又气就生了病。齐大哥和大嫂都不在,还好菱儿姐姐倾囊相助,和我一起昼夜服侍母亲,她才好转过来。前些天你来了家书,娘的身子就大好了。” 郭冲黯然:“都是哥哥没本事,让你和娘受苦了。” 昕悦凑过来:“小叶,这回你哥哥可厉害了,保管你那两个舅舅争着来给他提鞋,到时你就只管别理他们。过两天圣旨就到了,你哥哥要做宛州太守呢,而且还给你娶了个公主嫂嫂,半年以后过门。” 郭叶惊奇不已,因为消息还未传到宛州,“真的吗,是真的?” 云海笑道:“你信不过大嫂,还信不过我么。我向你保证是真的。” 郭叶看了一眼云海,脸红心跳:“我自然信得过大嫂,才不信你呢。” 众人大笑,一起回家。 这一天,从父母坟前祭拜回来,云庭正式问云海:“你的婚事不能再拖了,你自己决定吧。” 云海点点头:“好吧,我要娶郭叶为妻。” 昕悦为难:“那菱儿怎么办?” 云海叹了一口气:“当初在战场时,郭大哥曾拼了自己的命救我,奄奄一息时托我照顾郭大娘和郭叶,后虽得刘神医相救,侥幸活命。然而,此情此义云海断不敢忘,必当涌泉以报。” 云庭和昕悦互望一眼,都不再说话。 长兄如父,次日云庭便带着各色彩礼到郭家下聘,拜会郭母。郭大娘对云海甚是满意,而且也知道自家女儿的心思,如今云庭来提亲,自然是皆大欢喜。 郭叶躲在屋里悄悄听着,昕悦挑帘进去,刮刮她的脸:“小丫头要嫁人了,这郎君你可喜欢?” 郭叶羞得低下了头:“大嫂总是拿人家开心。” “又没有外人,出来有何妨。”昕悦拉着郭叶的手出来。 外间相谈甚欢,长幼有序,初步把婚期定在郭冲成亲之后。 昕悦倚着云庭的肩笑道:“云庭啊,我算认识他了,当初在德州时送了点见面礼,说是给小叶当嫁妆。如今这嫁妆又全捞回自己家来了,不但没赔,还赚了个水灵灵的大姑娘,可见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奸商本色。” 众人大笑,云庭拍拍她的手:“夫人这张嘴最是不饶我的。” 郭大娘笑着说:“将来他们成亲后,若能像你们这般就好了。” 夫妻俩告辞回去,郭家三口起身相送。 小叶悄悄拉住昕悦的袖子,小声道:“菱儿姐姐可也有……” 昕悦涩涩的回头:“你就先别管她了,回头我定给她找个好的。” 小叶愣在原地,又狂奔着追上来:“大嫂这话什么意思,菱儿姐姐的心思我们都知道,怎么能抛下她呢。云海……他怎么能这样?” “唉,他这样还不是为了你么?” “不,大嫂,我……我不在乎的,不,我在乎,我要和菱儿姐姐在一起。”郭叶已经急的快哭了。 郭大娘似乎也听明白了,叹了口气:“虽说是妻妾相争不好,不过菱儿那丫头也是极好,不如就让她俩效仿娥皇女英吧。” 云庭为难:“这事我们也不好插手。” 二人走后,郭冲猛地一拍额头,云海这样做一定是为了当初自己伤重托他的事。和母亲、妹妹说了,大家都觉得心里不忍。 郭大娘生病的日子,都是郭叶和江菱请医抓药,没日没夜的伺候。二人情同姐妹不说,郭大娘也早已经把江菱当亲生女儿看待。如今郭叶如愿,独留江菱一人受委屈,自然心里都不安。 前思后想了一夜,还是不能抛下江菱不管,郭叶早早起来奔齐家去找昕悦。 “菱儿你别走啊,咱们的悦菱记都靠你呢,你走了不想念意儿和风儿么。”昕悦拉着她的手,看着她红肿的眼睛心疼的很。 “姐姐你别说了,我离家这么久,兄嫂也早就叫我回去呢。”江菱背着包袱往外走。 “菱儿姐姐你去哪?”郭叶风风火火的赶来。 “小叶,咱们姐妹一场,我本想参见你们的婚礼的,又怕……只是我家中有事,不得不走。”江菱握着郭叶的手,微微颤抖。她是怕自己会哭出来,给人家搅了局。 昕悦他们拉不住她,追到门外。 云海叼着一根草倚在门上,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瞥了眼背着包袱的江菱,没说话,抬头望天。 “云海……”昕悦看向他。 云海像没听见一样,仍旧无语望天。 江菱悄悄抹了一下眼角,大步向前走。突然,她停住脚步,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挑着一担蛐蛐笼子在叫卖的男子。 “水生哥?水生哥,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啊,太好了。”她猛地上前紧紧揪住男人的双臂。 众人都愣了,包括那男人。 “你是谁?”他木讷的问。 “我是菱儿呀,你不认得我了?水生哥,咱们从小一起长大,你怎么会不认得我呢?”她低头看看那些蛐蛐笼子,惊喜道:“没错,从小水生哥编的这些小玩意就最好了,你忘了还送了我好几个呢么?” 云海冷笑一声:“难怪要走呢,是找青梅竹马去。” 昕悦看他一眼没说什么,只觉得水生这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过。 男人摇摇头,“我被人从江边救起的,可是以前的事我都不记得了,连自己的名字也不记得。” 江菱喃喃自语:“从江边救起,那就对啦,没错,就是你。十几年的邻居,我认不错的。”回身对昕悦道:“姐姐诶,这是水生哥,就是馨香嫂子的丈夫啊。嫂子这些年不肯改嫁,独自一人带着大宝、小宝吃尽了苦头,还有婶子,若知道你还活着,不知有多高兴呢。” 昕悦恍然大悟,在扬州时江菱就和馨香叫水生嫂的,原来她的丈夫还活着,馨香这些年的苦也算没白受。 昕悦马上招呼江菱带他进院,又找人套车去接馨香母子和她婆婆。 经过云海身边时,特意顿住脚步看他的表情,“有人吃醋了。” 云海不理大嫂,扔了嘴里的草叶,转身回房。郭叶掩着嘴偷偷的笑。 馨香一家团圆当然是喜出望外,大宝长高了不少,见了干爹、干娘跪下就磕头。喜得昕悦不知拿什么好吃的给他才好。 杭州王家有个婆子来报:“亲家公子、夫人,小的是来报喜的。我家夫人又生了一对孪生兄弟,老爷、老夫人都高兴的不得了呢。” “哦,彩云很厉害呀。”昕悦笑着看向云庭。 “我家夫人有句话让小的带给齐夫人,她说她好想生一个像风儿那样漂亮的女孩子。” 昕悦抚掌大笑:“你回去告诉她,再接再厉吧,哈哈。” 冬去春来,百业复兴。举国上下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齐家又开始了日进斗金的日子。 齐云树参加科考,中了个举人,被封作州立学堂的博士,吃上了官饭。也算完成了他的心愿,靠自己的本事求取功名。 公主下嫁宛州,举城狂欢,且吸引了周围十几座城的人来看热闹。 齐家的饭店、酒楼爆满,悦菱记的纪念品供不应求,于是又狠狠的赚了一笔。 只是原本的大产业绣房和成衣铺买卖欠佳,只因战争期间停业做军装,很多老顾客都被别家拉走了。 昕悦听了至微微一笑,这有何难?把裁缝们叫来耳提面命了一番,各人纷纷点头。 又是一年宛交会,今年比以往哪一年都要热闹。 因为太守大人和公主千岁与民同乐,还要参加比赛呢。 齐家的人在街上出现,引一片哗然。 风儿身穿一套水粉色衣裙,下摆处绣有翩然欲飞的蝴蝶。小女孩身资灵动,步态轻盈,环绕于母亲身边。 昕悦是一身深粉略带藕荷色的衣衫,俏丽又不失庄重,裙摆处绣有大朵的牡丹花,和风儿在一起刚好是蝶舞花丛的美景。 云庭穿一身湖蓝色长衫,腰系玉带。意儿是天蓝色长衫,腰中系着小几号的玉带。 一家人俱是同样布料和绣工,衣领袖口处都是祥云图案,皆佩戴柔润的和田玉佩。走在一处,既让人眼花缭乱,又暗叹美景如梦。 云树一家都是紫色衣衫,也是相同的材质和做工,只样式上略有差别,走在一处,也是温馨和谐。 云海和郭叶、江菱都穿黄色,俊男靓女把一身衣服都衬得高贵了。两个女孩紧紧拉着手,兴奋的东看西看。江菱在众人苦劝下终于留下,最后定于同时成亲,不分大小,以平妻论。 三姨娘懒得出门,彩霞、彩蝶留在家里陪着母亲。 众人都在打听这种家庭套装在哪能买到,后来恍然大悟:齐家的铺子里呗。于是当天成衣铺就被人踢破了门槛子。 郭冲抢得彩球送给新婚妻子,安宁美的合不拢嘴。 回家的路上,却见有一行人立于路边阑珊处。 昕悦脸上微僵,抬头对云庭道:“我过去说句话。” 他点点头,看着妻子走过去。 “姽婳,你都好了?” “是啊,都好了,多谢夫人惦记。”姽婳未着黑衣,而是一身良家妇女的打扮。 “夫人,我想你了呢。”婵娟看一眼楚一诺的脸色,壮着胆子跑到前面来。 “呵呵,婵娟,我也想你了。”昕悦拉住她的手。 楚一诺静静的看着她,脸上不带一丝表情。 “庄主和姽婳姐姐成亲了。”婵娟小声道。 “是么,那很好啊。”她抬眼看向他,“时间久了会越来越好的。” 她转身告辞,回到丈夫身边。 云庭紧紧握住她的手,一起回家。 云树看那边祝四少扶妻子上马车,小心翼翼的情状处处表露着关爱之情。前太守罢官充军,他还能如此对二小姐,自己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云庭扫了一眼:“云树,珍惜你所拥有的吧。” 云树微笑:“大哥放心吧,我明白。” 晚上回房,昕悦对云庭笑道:“其实二女侍一夫也不错。” “悦悦羡慕么,那为夫再娶一个如何?” “你敢。” “呵呵,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诶,我有个问题,你说新婚之夜该入谁的洞房呢。” 他嘿嘿的笑:“这你就放心吧,云海摆平她俩不成问题,也不看是谁弟弟。” “呸,臭美吧你。” “不服么,来,大干一场。”他扑了过来。 “走开,人家今天累了。” 硬的不行来软的:“悦悦,我们在生个孩子吧,你看意儿和风儿多可爱,可是他们长大就不好玩了。我们再生个小的出来玩。” 咩吾!你这生玩具呢? “不想。” “悦悦总爱说反话,不想其实就是非常想。”脱掉自己的衣服。 “我想。” “哦,你终于肯说实话了。”来扒她的。 “我到底该想还是不想?”她郁闷了。 “你想不想都没意义了,我已经进来了。”他疯狂了。 二姨娘番外 那年我十六岁,在齐家的绣房做工。 暮色四合,其他人都回家了,我是个无家可归的孤儿,寄居在一个远房亲戚家里。绣房副主管便是我的表舅,于是他悄悄把钥匙给我,让我多做些工,自己攒些嫁妆。 一个瘦肖的少年走进来,问我:“你怎么还不回家呢?” 我抬眼看向他,直觉上他应该是个可靠的人。“我想多做些活,多挣点钱。” “你很缺钱么?”他好奇的看着我。 “我不缺,不过我住在表舅家,挣钱多了舅母会很高兴。”我低头绣花。 “天这样黑了,你看得见么?” “勉强可以。” 他走到管事的桌案后面拿出一根蜡烛点上,屋里顿时明亮了很多。 我却急忙制止:“不行,这样管事会现的。” 他无所谓的笑笑:“没关系,只点一会儿看不出来的。” 他坐到地上,把头埋在膝上,闷闷的说:“我挣钱多了,我爹也会很高兴,可是我不明白要那么多钱有什么用。” 我觉得他很好笑,钱自然是越多越好了。“我家乡闹水灾,很多人都饿死了,包括我父母。所以,我觉得钱越多越好。”想起爹娘,鼻子酸酸的。 他抿着嘴看我良久:“你哭了么?” “没有,我的泪已经哭干了,以后我要坚强,再也不哭了。对了,你是什么人,来这里干嘛?” 他吃了一惊,然后笑道:“你是新来的吧,我没见过你。” “是啊,我也没见过你呢。” “我是……晚上负责在这里看房子的人。” “哦。”我轻轻应了一声不再说话,专心做活。 他就在一边坐着静静的看我飞针走线。 从此后,他便每天帮我点一会儿蜡烛,简单的聊几句天。 许是见我面黄肌瘦吧,有时他会拿些吃的来,我先是一点儿也不肯吃,后来禁不住他劝就和他一起吃些。 看的出他是一个善良的人,天冷了,我便做了一双棉手套给他,看他欢喜的样子我也很高兴。 有一天他蔫蔫的自言自语:齐家的绣房为什么比不上祝家呢? 我笑了:“齐家老爷太古板,绣来绣去都是那些老样子,听说祝家总有新花样呢。”其实我也不太懂,只是听绣房姐姐们说的。 “对呀,”他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上次我有听顾客提过这一点,怎的就忘了呢。” “那你说该怎样出新花样呢?”他双眸晶亮,我暗笑:竟是拿我当诸葛亮了不成? “要我说,不如搞个竞赛,让绣房所有的女工拿出自己最得意之作,另外还可以分成几个类别,要求都做新样子,专门找人做评判,绣的好的给些彩头,保管能有好绣品出来。” 他怔怔的看着我,良久,抚掌赞叹:“真是好主意,想不到我身边竟藏着一个女神仙呢?” 看他的傻样,我忍不住咯咯笑起来:“你真傻,你又不是齐老爷,一个看房子的,还想这些有什么用。” 他低头似乎在犹豫着什么,抬头时却只说了一句:“你笑起来真好看。” 没想到,第二天大总管就宣布了一个消息:举办绣品大赛,设新秀奖、温馨奖、怀念奖、精品奖。四组胜出作品都奖励白银五十两。 大家沸腾了,都拿出看家本事来,期望展露头角。 我本来想把小时候的快乐时光绣成作品,冲刺怀念奖,后来还是决定不要常想小时候的事了。 最终我绣了一副双鹤图,一只起舞,另一只观赏。比赛那天,姑娘们都精心打扮,因为听说老爷、少爷都会来。 我没有装扮,因为一来我没有钱买脂粉,二来我的衣服都是穿的两个表姐剩下的。 没想到我的绣品得了温馨奖,当我把五十两银子交到舅母手里时,她高兴的合不拢嘴。 也是那一天我才知道,他就是齐家的少爷齐衍。 我恨自己傻,他穿着那么名贵的衣料,拿来那么多上等的吃食,我竟没有怀疑过他的身份。 当天晚上,他带来一套新衣服,红着脸说:“别的姑娘都穿新衣服,你怎么总穿旧衣服呢?我帮你买来一套,不知道……合不合适。” 我不理他,也不抬头。 “你生我的气了么?”他小心翼翼的看着我。 “你是主子,我怎么敢生你的气。”我继续埋头做着自己手里的活。 他默默的把头埋在膝上,不再说话。 等我抬头看他时,才幽幽开口:“爹爹把绣房交给我打理,可是无论生意上的伙伴,绣房女工,甚至家里的下人都对我有所企图。我不告诉你身份,是因为不想失了我们之间这份真挚的情谊。我向你道歉,你能原谅我么?” 我叹了口气,还能说什么呢?谁让我不忍心看他那副样子。 他的性格略有些优柔寡断,后来出门谈生意就带我在身边,贴身伺候起居,有时帮他拿主意。 在那个山洪爆的雨夜,谁都认为自己会没命。 他说愿得一心人,白不相离。若我们活过今晚,就相伴终生。 我点点头,依偎到他怀里。 他紧紧地抱着我,恨不得把我揉进他的身体……最终,是他进了我的身体。 一路浓情蜜意,两个月后回到宛州。 他信守诺言,回家便禀明父母。却遭到他们的激烈反对,说是早就给他寻了一门好亲事,还说我这种野丫头能和官家小姐比么? 他长跪不起,最后老太爷扔下一句话,作妾可以,正妻万万不能。 可是,我娘说过,宁做穷□,不做富人妾。 他在我面前痛哭流涕,说他不得不遵从父母之命,让我暂且委屈一下。 舅母说:“你也不照照自己的的德行,就你这样的能进齐家做妾都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我想想这世道就是这样,便认了。 他喜滋滋的拿来一个护身符给我,说是婆婆给我的礼物,我也很高兴就日夜戴在身上。不想,有一天腹部剧痛难忍,竟打下来一个两个月的男胎。我大出血,从此不孕。 听说他的爹娘也很后悔,只是不想让我早于正室怀孕,却不想害了自己的孙子。 一个月后,他成亲了。 我耍了个小手段,他便在新婚之夜跑出来陪我,把新媳妇扔在洞房里。 后来他爹怒了,狠踹了他一脚,三年内不准我进门。 终于,那个女人生下他齐家的长孙了,比我死去的儿子小两岁。 我访遍天下名医总算又怀胎了,生下一个瘦弱的儿子。 老太爷临终前,留下遗言,三个孙子哪个先生下重孙子,就继承六成家产。 我恨,他分明是偏袒齐云庭,那个他最最疼爱的长孙。 你不就是比云树大六岁么,我就让你生不出。 那次跟老爷出门,巧遇一个波斯商人,无意中得到一个秘方。我想这是老天帮我报仇呢。 于是我买通大丫头小荷,在那狠剂量的催*情药下,一个个淑女憋死了自己。 后来我救了一个苦命的丫头小红,我的目的就是利用她报仇。于是我对她百般好,让她对我感恩戴德、死心塌地。于是,我把那个不太放心的小荷远嫁他乡了。 齐云庭很苦闷,那女人也苦闷,于是我有了一丝丝报仇的快感。 在齐云庭娶第四房之前,老爷出事了,被人诬告,在京都被打入天牢。听说老爷快死了,我突然现自己活着也没什么意义了。 齐云庭果然厉害,只身闯京城救回了老爷。 我决定不害他了,让他好好过日子吧。 谁知那第四房自己在家上吊了,哼!天意,这就别怪我了。 第五房进门前,我就听到消息,说他很喜欢这个妻子。 我生气了,老爷也很喜欢我呢,还不是被你娘破坏了。于是,我又下黑手了。 她侥幸活了下来,看齐云庭抱着她死死不撒手的样子,我便了然他有多么爱她。 她和我一样不是大家闺秀,初进大宅门很多规矩都不懂,不过我喜欢这样的。 渐渐的,我嫉妒她。 凭什么她就可以独享一个男人全部的爱,每当齐云庭那样宠溺的叫她的名字“悦悦”,我就恨,我恨…… 老爷知道了我害死人命的事,他舍不得责罚我,只是说:“小凤,你答应我,不要再害人了。这次我求云庭放过你,只是以后万不可那样做了。” 我不服气:“要杀要剐随他就是,老爷何必求他。” “小凤,你还让不让我活?”他剧烈的咳嗽起来。我只好答应了。 老天爷不疼我,为什么要让她怀上一对龙凤胎,若她生下长孙,我之前所做的一切不都白费了么。我不甘! 害人终害己,我最后明白了这句话。 老爷去了,这世上我还有什么可留恋的。黄泉路我们一起走,听说这样来生便可做一心一意的夫妻。 彩云番外 上篇:我眼里的大哥和大嫂 大哥又要成亲了,我暗暗祈祷:老天爷,我大哥是好人,你就不要再折磨他了,让他平平安安的娶妻生子吧。 花船回来了,云海神秘兮兮地凑到我耳边:“这个大嫂有趣的紧呢。” 我不解,正犹疑的看向他,却听到人群中一阵哄笑,旁边一人道:“齐家这位少奶奶真敢说话。” 没等我去问刚刚大嫂说了句什么,就见大哥抱着她上岸了,一群年轻的后生吼吼的乱叫。 云海示意我看大哥,“噗”,我没忍住就笑了出来,一向沉稳的大哥竟然耳根子都红了。 自大嫂进门以后,我才懵懂的感受到夫妻之间的情谊。 大哥总是沉稳威严,完美的像一个神人。呃,当然,除了娶不上媳妇一点。大嫂进门以后我才现了他的很多第一次。 第一次憔悴到揪心: 虽然以前他也有黯然神伤的时候,那也仅限于对着某棵比他高的大树呆而已。可是大嫂刚过门时昏死的那一天一夜,大哥紧皱的眉头、坚毅的脸色还有失魂落魄的眼神,就算傻子也能看出他是何等的揪心揪肝。 云海说了一句人死不能复生,被大哥痛骂一顿。我抿着嘴不敢出声,侧目看大哥紧紧抱着大嫂,那时我体会到两个字:在乎。 第一次露出温柔甜蜜的目光: 那是全家第一次吃团圆饭,大嫂好大胆,不时抬头看向大哥,还朝他挤眉弄眼。可是很有意思的是,这时大哥总是装作看不见,专心的吃着饭。等她失望的低下头去捡米粒的时候,大哥便会停下筷子,看着她笑。眼角眉梢满是温柔,嘴角微微翘起,表情竟是比吃了蜜还甜。 以前我一直怀疑那个词不适合用在夫妻之间的:宠溺。 第一次暴怒却没有打人: 从小到大没见过大哥几次火,可是每次火必然要打人的。 十岁那年,云海不知听几个小厮说了什么混话,突然闯到庭院里扒了一个小丫头的裤子,好在没有扒下亵裤,不然让人家怎么活? 刚巧大哥遇到,把云海暴打了一顿,屁股差点开了花,疼得他呲牙咧嘴了半个月,走路都一瘸一拐。还把云海扔到山上学武去了,给了那小丫头一家很多银子,还了他们的卖身契,让他们回老家去了。 大嫂和大哥吵架那天,我明明看到大哥怒的标志:额上青筋暴突。尤其大嫂说出那句“一封休书,一拍两散”,大哥的眼睛都红了,嘴角分明在痛苦的抽搐。 我和云海都以为大嫂在劫难逃,少不得被打的半个月下不了床。谁知他就那样抱着她走了,经过我身边的时候,我看到大哥眼里有些许无奈,更多是是疼爱。 云海说,大哥心再硬也总有柔软的一角,打大嫂――他不舍得。 其实我最喜欢看他们吵架,爹和娘很少吵架,总是冷冷淡淡的样子,很没意思。大哥和大嫂小吵不断,每次吵完就和好了,有时吵了一半就绷不住相视一笑,云淡风轻了。 那种感觉,怎么说呢,就像两个小孩子为了争辩哪块糖更甜争得面红耳赤,然后把一块糖分作两半,每人一半来吃。 大哥绷得最久的就是楚一诺来提亲之后,当时我不明白大哥为什么生那么大的气,后来他被复仇五鬼抓走,大嫂去找楚一诺救他,我才大概猜到几分。 那时大哥每天住在书房,我以为他是真的生气了,后来才听说,原来他每晚必然等大嫂睡着后,去看她一眼才回书房睡下。 下篇:我的故事,人生中的三次漏*点事件 jq1:温泉池 我在迷蒙中浅眠,竟做了一个美梦。 云雾缭绕的山间美景,到处是繁花似锦的盛况,莫非这是传说中的天上仙山? “彩云,彩云醒醒。” 有人在摇我的身子,透过云雾我依稀看到是夫君呢。 “夫君,你也来了?”我很欢喜,这样的美景我自然愿意和他一同观赏。 “你没事吧。” 嘻嘻,他在关心我呢,莫非是回家没见到我,就追来这里找了? “夫君,你看这里景色是不是很美呀?”我怎么觉得自己像喝醉了酒一般,说话有气无力呢? “景色?”他皱眉。 我很怕他皱眉,那就说明他不高兴了。 “你不喜欢么?那我们回家吧。”我迈步向前走,身子却轻飘飘的扑到他身上。 他把我抱在怀中,低头看看我的脸,又看看下面,嘴角勾起一抹坏坏的笑:“景色甚美,等不及回家了。” 狂风暴雨版的吻落在我的脸上,身上,我眼中早已没了周围的风景,呼吸都被他夺走。不知何时,他已褪了衣服,精壮的身子填满了我的眼睛。 “彩云,我喜欢你,可是你为什么总是……”他纠结的看了我一眼,没有在说话,一手揽在腰间,让我躲不开下面硬硬的抵触,另一手游弋在胸前。 我从梦境中醒来,却又沉迷在他的爱抚之下。 原本就被温泉水泡的舒缓的肌肤,此刻更加膨胀,我甚至感觉到前胸随着他的爱抚在充盈。 “彩云,我喜欢你这样子。” 他挑眉,用他摄人的眼眸蛊惑我。 我一向比较满意自己的自持力,今天却不知怎么了,完全被他夺了心智。 腰间的手一松,我的身子向下滑去,我不会游水的,仓皇间双臂揽在他的颈上,身子便紧紧贴上了他。 恍惚听到他的一声闷笑,大手重回腰间,与此同时,前面的硬物亦冲了进来。 他自恃水性极好,竟是不停的变换花样,搅起了无数水花…… 还不时松手吓我,我只得抱紧他才能不让自己掉进水底。 怎奈他用尽各种姿势,我抱住的一会儿是颈、一会儿是腰、一会儿是大腿、一会儿是…… jq2:许愿山,茅草屋 “彩云,我扶你吧。” “不劳烦夫君,我自己可以的。”我心里小鹿乱撞,还在为自己刚刚许下的两个愿望面红耳赤。 我是不是太贪心了呢,竟然许了两个愿,若不是大嫂有身孕,我绝不会让夫君陪我来,和他在一起真的很累。 “啊……”脚下一滑,头撞向一棵栀子树。 “你没事吧。”他的声音伴着心跳,我才惊觉自己在他怀里。抬头正对上他关切的目光,如此近距离的直视让我不禁脸红,他呵出的热气都喷在了我的脸上。 “多谢……多谢夫君。”我赶忙站稳身子,理了理自己的衣服,低下头不敢再看他。 他没说什么,只背过手去。我迈步接着往前走,却觉脚踝处钻心的疼,我不敢出声,咬牙走了几步。心里却期待着他现异样能追问我,他跟在后面叹了口气:“彩云,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我猛地僵住身子,一股冷风卷着雪花钻进领口,冷的我打了个寒颤。“夫君这是说的哪里话呢?” 我惶恐的回头。 “你不愿意让我碰你,哪怕扭了脚也独自撑着,不愿让我帮忙。”声音很是冷清。 “我……”娘说过,但凡大家闺秀要之事即端庄,站必直、坐必正,朗声说话不可扭捏,不可在丈夫面前撒娇、乞求,不能靠他太近,不然会被人轻贱了,看不起的。 她说夫妻之间,礼节不可废,要相敬如宾。除规臻、劝导丈夫之外,不可提多余的要求,不能给他带来一丁点的麻烦。凡事要克己忍让,才能得到尊重。 可是大嫂却不是这样说的,她说女人就是要让男人来疼爱的,其实男人也喜欢被疼爱只是不愿启齿而已。你总是拒他于千里之外,他怎么和你亲近呢。既然想让他疼你,就不要刻意保持距离,夫妻之间不亲热,还和谁亲热呢? 大嫂说完这句话时,还朝我眨了眨眼:要不然你可以探探妹夫的口风,看他怎么说。 “夫君,我娘说为□者要端庄,和丈夫相敬如宾,礼节要周全才得到尊重。可是大嫂说,不和自己的丈夫亲近还和谁亲近呢。我不知该听谁的话,还请夫君示下。”我屏息低头,静候这他的回答。 几许山风吹过,树枝上的雪簌簌落下。 “噗!”他竟笑了,抬手弹掉我丝上的雪花:“原来你竟是因为岳母的交代才疏远我的,这几日我在齐家听说了你的一些旧事,与在王家是截然不同。我正猜测莫非是因为不喜欢我才这样么?今日你这样一说我就明白了,原来是那些礼教规矩隔阂了我们夫妻。彩云,” 他拉起我的手:“你既然问我的意思,那我就直接跟你说了。我是武将,将在外军令尚且不受,何况那些迂夫子的繁文缛节。我本就讨厌那些东西,你又偏偏像个老古板一样事事与我做对,我以为你是因不喜欢我才故意这样,所以我就懒得回家,宁愿住在军营里。” 原来是这样,还是大嫂说对了。我回想在王家时,自己处处小心,刻刻谨慎,唯恐失了礼数被人耻笑。想来他必是见我端足了架子,也就不得不伪装一下,也端个架子配合我。然而这样的生活他不喜欢,索性就不回家来了。 “我怎么会不喜欢……你呢。”脸上烧,嘴上声音愈的小了。我很想像大嫂那样说:云庭,我爱你爱到骨头里,离了你我会活不下去的。大哥依旧装作生气的样子,可是不难看出他的眉毛、眼睛都在笑。 “彩云,你说什么,我没听清。”他低头盯着我的脸。 我确定他听清了,就转身要躲开,才觉自己的脚已经麻了。 “夫君,我的脚麻了。”我回头,可怜巴巴的看向他。 他笑了,轻松的一伸手便把我抱起,顺着一条扫了雪的小路进密林中去。 茅草屋的门口贴着一张字条:我们一家有事下山,若有上山许愿的人遇到困难无法下山的,可随意吃喝,留宿。 “我们今晚就在这留宿吧,明天一早再下山如何?” 我顺从的点点头,我家夫君说的话自然是对的。 小心翼翼的把我放到床上,脱下鞋袜,他细细查看扭伤的脚踝。“还好,不妨事。”他握住我的脚轻轻揉捏,又运起内力用掌心研磨,一股暖融融的热流传遍全身。 “试试,还疼么?”语气那般轻柔。 我试着动了动:“诶,果然不疼了,夫君真厉害。”这是大嫂常说的一句话,我一时激动剽窃了来。 他抬头惊喜的看我一眼,又飞快的在我脸颊印下一个吻,转身去给炭火盆添柴。 我捂住脸颊,又羞又喜。 “彩云,这里有打来的兔子,看起来还比较新鲜,我们晚上吃烤兔肉如何?” “好啊。”我穿好袜子。 “你别下床了,还是养养吧,我来烤就好来了。”他把兔子拎到外面,不一会儿就剥了皮,清洗好,拿进来架到火上。 我忽然看见他的外衫扯破了一条口子,想必是刚刚我滑倒时,他急于救我被树枝刮到了。 “夫君,你的衣服破了,我帮你补吧。”这家屋里东西不多,针线就放在床头。 他顺从的脱下外衫,我一针一线的认真缝起来。 “呵呵,彩云你觉不觉得这种小夫妻的日子很有意思呢。” 我抬起头,看他被火光照亮的脸颊,映着外面的冰天雪地,心里暖暖的。 第一次有了这种相视一笑的默契。 香喷喷的兔肉吃的全身暖洋洋的,他偷喝了猎户家酒坛里的两碗酒。一脸坏笑的凑到床边:“你知道这是什么酒吗,我也是才明白过来,是虎鞭酒。” 虎鞭?我多少听说过一点的。“只是……前两日才……夫君小心身子。” 他怒了,转过身去盯着门口:“我不喜欢你拒绝我。” 我心慌:“我不是拒绝是规劝夫君爱惜身体,娘说……” “够了,彩云你又来了,你娘没说出嫁从夫么,以后别再记着那些东西,听到没有。” 我惊恐点头,他叹了口气:“今日满身的火总是压不住的,你要敞开了让我痛快一次。”声音半是委屈半是撒娇。 我噗哧一笑,他也笑了,猛扑了上来,我怀疑他是否真的喝了那酒,还是借口? 床很窄,不过容下重叠的两个人绰绰有余。 得了他的话,我便安心很多。不再像以前那样僵直着身子,不敢动半点情。只是嘴唇还是咬着,只在他亲吻时略放松,我哪里敢让自己出声呢。 “彩云,叫我的名字。”他吻得我痒痒的,骨头都无力了。 我伸出舌尖舔舔干涩的唇:“骁……” 他怔愣了,眸中漾出惊喜的神色:“再叫,我喜欢。” “骁……啊……骁……哦。”不知不觉竟配合了他欢动的旋律。 他更加撒欢的折腾起来,我索性抛弃了一切端庄,放纵自己忘情的迎合,反正他喜欢。 河蟹飞,追呀追&&& jq3:我的床上,别的男人 作者有话要说:我终于有了不是我夫君的男人!还不止一个。 那晚,他们俩折腾了足足一个时辰,终于倦极而眠。我却怎么也睡不着了,是漏*点之后最难熬的深夜。 在柔和的烛光下,打量着我的枕边人。 见过他们的人都说是十成的英俊,尤其是那一双总是含笑的眼睛有着所向披靡的魅力。可我心底里却更喜欢他们熟睡的样子,安详得近乎于圣洁,尤其是当他或他突然在梦里笑一下或皱皱眉的时候,那突如其来的甜蜜和伤感让我心醉又心碎。 我不禁轻轻地在身边人的额上吻了一下,他居然抬手拂了一下额头,好象不高兴我打扰了他的梦一样。我又好笑又好气,偏偏要打扰他一下。我轻轻抚摸他的身体,那种毫无瑕疵的锦缎也不能比拟的光滑手感,让我怀疑这是男性的躯体,既使是用“肤如凝脂”这种形容女孩子的词来形容也不为过,皮肤之下,是匀称的极富弹性的骨肉。 想到这儿,就想到早晚他会离开我,投入另一个女人的怀抱,这使我无奈而神伤,下意识地搂住了他。 梦中的他感到了我的拥抱,竟然配合地把脸深深地偎在我的胸口,那种温暖和贴服使我心底荡漾着无比的幸福,泪水不经意地打湿了枕头. 我这样和他依偎着,慢慢地朦胧起来 突然,他使劲儿地在我的怀里挣扎一下,并放声大哭起来。 我一下从被窝里坐起来,抱起他:儿子,我的小祖宗,又尿了,求你让娘睡个安稳觉 从娘家回来后两个月就吃啥吐啥了,他更加无微不至的照顾我,于是我即便受苦也安心。 十月怀胎,生下一对双胞兄弟,喜坏了子嗣单薄的王家人。 不知何时珠胎暗结,一朝分娩又是一对双胞兄弟。夫君开心了,我却郁闷咯。 “彩云,我派老李夫妻去齐府报喜,你还有何话要带么?”他这次抱孩子也不像上次那般笨拙了。 我哀怨的扫了一眼:“也没什么话了,你只对我大嫂说,我好想生一个像风儿那么可爱的女孩子。” 下人出去,他笑吟吟的捏捏我的脸:“傻瓜,想生女儿还不容易,我们在努力就是了。” 李妈带回大嫂的话:你回去告诉她,再接再厉吧,哈哈! 夫君在一旁抚掌大笑:“你看,我和大嫂英雄所见略同吧。” 我啐他一口,笑骂到:“你们都是坏人!” 云海番外 上篇:我的爱情 这世上的爱情有两种,一种是像大哥那样一心一意的爱一个人,天荒地老,海枯石烂。 还有一种么……呵呵,就是像我这样,纠结于两个人,不知该如何取舍的。 江菱刚刚进齐府那天,我就和她大吵一架,若不是大嫂来解围我绝不饶她。 这种敢跟我叫板的女人还是头一回遇上,于是我专门等在海玉轩门口,反正这是进出的必经之路。 看她快过来了,我把一只死老鼠扔到路中央,若是一般的小丫头一定会吓哭的。没想到她叉着腰,冷笑了一声:“我们穷人家住的就是抬头见老鼠,低头见蟑螂的房子,你当我是千金小姐呢。”她拎起老鼠尾巴扔进我院里来。 哼!死的不行来活的。 第二天,我把自己养的一条小青蛇悄悄放出去,这蛇是没毒的,只为吓吓她。 我故意和大哥出门去铺子里,以此来表示不是我干的,没有作案时间。 晚上回来时,大哥叫我一起去暖玉汀吃饭,我心中窃笑,正好去看看那丫头的囧样。 大嫂迎上来,拿手绢掩着鼻子:“云庭,菱儿炖了一条蛇,还说很鲜美,我可不敢吃。” 大哥很有男人味的把小鸟依人的大嫂揽在怀里:“蛇肉很好吃的,别怕,我陪你吃。” 抬头却见江菱正看着我笑,别说,这小丫头片子长得还挺俊,这么一笑吧——我竟有点愣神了。 “啊……我的小青……”我哀号,养了一年的蛇啊,竟然成了盘中餐。 “我杀了你。”我愤怒了,扑过去揪住她。 大哥自然不会看着我行凶,“谁让你放蛇咬人家。” “我……我明明跟你去铺子里,哪有时间放蛇。”满脸委屈状。 江菱那丫头很聪明,知道抓大哥的软肋:“既是你养的蛇就该看好了,还好是遇到我,要是遇到姐姐,受了惊吓,动了胎气可怎么办?” 大哥一听这话,马上一脸坚定:“对,该杀,你大嫂最怕蛇了,回头吓着她,看我不抽死你。” 娘啊,你看看你生的这重色轻弟的好儿子吧。 我恨恨的端起汤盆:“谁也不许吃,我去把它埋了。” 身后传来银铃般的笑声,我瞪江菱一眼,走着瞧!总有我制服你的时候。 后来有一天,她大摇大摆的进了海玉轩,说什么我不仅是花花公子,还睚眦必报,让些街头小混混去悦菱记找她捣乱。 我当时就火大了,你也不打听打听齐云海,那也是有侠名的。 二话不说,用事实作证,我去打跑了那帮混蛋。 看她惊艳的眼神,小样?服了吧,你家少爷我可不是吃素的。 回去的路上我就想明白了,丫的我被利用了,必定是那些混混找麻烦,她没辙了才来找我的。(.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说网)你好好求我也行啊,还骗了我去。不行,我得找大嫂理论去。 大嫂果然还是偏着她,看你们都是女流之辈,我不和你们计较。不过,要点谢礼总是应该的。 大嫂说,让菱儿以身相许吧。那丫头脸红了,你不是泼辣的很么,脸红什么? 后来在战场上,男人们闲着无聊说些荤段子的时候,我就想:这种泼辣的女人,嘿嘿……在床上必定也是很厉害的。 郭冲来了以后,我就常去武馆里和他比武,可是总差那么一招半式就赢不了他。我不服,使出吃奶的力气和他拼了一次,结果伤了肩膀。 郭冲招呼他妹妹来给我包扎,郭叶是个温婉的女孩,轻轻解开我的衣服露出左肩就羞红了脸。 她细细的给我擦拭伤口,敷好金疮药,又用白布条仔细缠好,柔弱无骨的修长手指划过我的肌肤,我感觉到自己狂热的心跳和↗↗的想法。 天?莫非我真的长大了? 这还真的是我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女人,家里那些丫鬟我一般都不愿意她们近身的。 郭叶是个清爽的女孩子,带着淡淡的体香,吐气如兰。绯红的脸颊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我低头看看伤口,又抬头看看她。刚好遇到她俯身给布条打结,于是我的唇划过她的。 她用那种纠结又略带惊喜,还有几分娇羞的眼神看我一眼,于是我恨不得扑倒她。 “你……下次小心些。”她收拾东西走了。 下次?是下次比武呢,还是下次碰唇? 认识郭叶其实也有半年多了,她不像江菱硬装作不喜欢我,小叶是个好女孩,乖巧懂事,每次见了我娇羞的一笑便低下头,那盈盈秋水般的眼神让我心猿意马。 其实娶妻的话还是娶这样的比较好,又听话又好玩。 不知不觉我就喜欢上了两个,这可怎么办? 江菱那死丫头必定是不肯做妾的,郭叶呢,咱也不能因为人家老实就欺负人家吧。 大哥催我好几次了,殊不知我也头疼的很呀,这可怎么办? 还好大嫂想了个好办法,叫什么一国两制。也就是不分尊卑上下,以平妻论。于是,我终于步入了新婚的洞房。 下篇:我的洞房 大哥在回廊上走着,大嫂从旁边的月亮门转过来,刚好到了大哥身后。 我一个箭步窜上去,和大哥并排而行。 “大哥,明天我就要享受两位美人了,你看你一辈子就守着一个人多单调。” 大哥不屑的望着前方:“切,我这一辈子酸的甜的、麻的辣的什么没尝过。千帆过尽无非也就那样,你小子才哪到哪?” “齐云庭,你说什么?”后面凌厉的声音传来。 大哥猛地顿住脚步,脖子就僵了。 我留给他一个幸灾乐祸的表情,跳着脚离开了。 “悦悦,你去哪?” “我去街上随便找个张三、李四、王二麻子尝尝是酸的还是甜的?” “悦悦……我求你……” 看他们一前一后离开的背影,我捧着肚子笑到肠子抽筋。 男人嘛,要面子就会遭到里子的报复。怕老婆不要紧,最主要的是就不能趁你老婆不在还想威风一下。 转身哼着小曲回我的海玉轩,突然嘴角一抽,我唱不下去了。 明天是我的婚礼诶,大嫂能放过我? 迎亲、拜堂、还好一切都没出纰漏。江菱也住到了郭叶家,跑一趟接来俩还不错。 我心里暗自高兴,看来大哥还是有本事把他老婆摆平的。 酒席过后,送走亲友,留下的只有本族的近亲了。 小妍那死丫头领着一大溜穿红妆盖着盖头的女人出来,我暗自翻了个白眼,大嫂的报复来了。 果然,大嫂款款走来,步伐那叫一个端庄,脸上的笑容显然热情过度。 我偷眼看向大哥,你就这么纵容你老婆?他拿着茶碗悠闲的喝着茶,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简直和大嫂是花开并蒂莲呀。 切,怕什么,我齐云海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还怕了你们不成。我下意识的挺挺胸膛,大嫂噗哧一笑:“云海,所谓心有灵犀一点通,你既与两位妹妹有情,自然能从十个人里面找出两个来。你能吗?” 和我叫板?“这有何难,保证一找就对。”我当然不服气,话说就算我服气也没用,她会轻易把人给我么? “云海,你只有两次机会哦,若是找错了,妹妹们不高兴了不让你进洞房,我可没办法。” 行,算你狠。我饶有兴味的在十个人面前走过,这俩死丫头啊,也不给我点暗号,真是胳膊肘往外拐,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们。 大嫂看我犹豫不决,笑道:“云海,你可是心里没有她们?若是你大哥找我,可不带这么费劲的。” 可不是,你都跟他睡了几年了,闻味也能闻出来。 从头到脚都是大红色,高矮胖瘦都差不多,我怎么就没注意过府里有这么多身子绰约的丫鬟。 不耍点手段是不行了,我大吼一声:“敢冒充少奶奶,还不给我跪下。” 十个人笔挺的站着,纹丝没动,看来训练有素啊。 硬的不行来软的,“哎呀,我肚子疼。”我捂着肚子蹲到地上,偷眼打量,还是没动静。 大哥端着茶杯过来:“悦悦渴了吧,喝口茶。” 哼!不跟你们来点真格的是不行了。 江菱胸大,郭叶腰细,这点我还是知道的。 放眼一扫,胸大的有三个,我冲过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啪啪啪踩到三人脚上,惨叫声响起,唯有一人反应极快,抬脚踢到我腿上。 嘿嘿,这叫本性难移,敢踢我的除了江菱没有第二个。 我忍着痛牵着她的手出来,小声道:“你想踢死我呀?” “谁叫你踩我的?” 旁边一班堂兄弟哄堂大笑。 大嫂咯咯笑了:“行,算你有点本事,还一个呢。” 我洋洋得意的笑笑,腰细的也有三个,顺手在盘子里抓起三粒花生米掷了过去。 两个弯腰惨叫的,还有一个稳稳接住的。我本来用的力道不大,练过武的人总归警惕性高,遇到不明飞行物会习惯性的接住。 大嫂一挥手:“送入洞房。” 丫头们上前扶着新娘走了,我意气风的摇头摆尾。大嫂问:“先去哪屋?” “赶上哪个算哪个。”我能亲此薄彼么。 进了洞房,掀了盖头,才知道这个是江菱,喝过交杯酒,吃了点东西。小厮齐剑跑进来:“三少爷,不好了,不好了……” “大喜的日子,什么不好了,会说话吗你?”我起身。 “是,小的口误,这张臭嘴。”他抽了自己一个嘴巴。 “什么事?” “那个……本家那些少爷们见三少爷往这屋来了,都齐齐的奔东屋去了。” 我一拍大腿,坏了。我说呢,怎么可能没闹洞房的,从前都是我带头去闹别人,如今轮到我头上,那帮小子还能手下留情? 若是江菱这泼辣的或许还能应付,郭叶那腼腆的性子还不给他们吃了? “你快去看看吧。”江菱推我道。 我飞赶到东屋,那帮混小子正围着一个穿喜服的,嫂子长、嫂子短,就差没掀盖头了。 我冲进重围把人揽在怀里,抓紧掀了盖头。郭叶小脸红的透透的,想必他们没说什么好话。 “哎呦,你看,嫂子脸红了,这是为什么呢?”老九个坏孩子。 “为什么?急得呗,三哥总不来,嫂子着急了,咱们可得好好哄哄。” 我一脚踹过去,齐云浩蹦着闪开。 护着小叶退到床边,我展开双臂拦住他们,好话歹话说尽,又不得不表演了两个节目,还把我身上的银两掏干净,他们才依依不舍的走了。 我插好门,抱住郭叶:“你说我娶个媳妇容易吗?” 她娇羞的笑,引我热血沸腾,刚要伸手解衣带,门外又传来齐剑狂呼:“三少爷,表少爷们都去西屋多时了,您快去看看吧。” 我靠……不带这么整人的,表兄弟们也没走? 郭叶推我:“你快去救救菱儿姐姐吧,我这不会有人回来了。” 我飞奔回西屋,心里这个气呀。 江菱你平时的泼辣劲哪去了,怎么就给欺负的抬不起头了。想想也是,这种时候不能打、不能骂的,她能把这一班表兄弟怎么样? 我杀进重围,英雄救美。被迫玩了两三个漏*点游戏,我清场撵人。 怎奈不给喜钱,谁也不走,可是身上的银子早就被堂兄弟们掏光了。 我翻出所有的兜给他们看,不知哪个混小子说了一句:“嫂子身上有,咱们搜啊。” 一哄而上! 我只得紧紧抱着江菱往床边退。 大嫂充满喜感的声音传来:“行了,都子时了,你们就别闹了,管家在前厅捧着金元宝等着呢,每人一锭,去晚了兴许分不上了。” 众人蜂拥而出。 大嫂笑着来到床边:“云海,关键时候还得我救你吧。” 我爬起来,衣服都懒得整理了:“大嫂,行,还能给我留点时间春宵啊。” “诶,今儿这金元宝可得记在你账上。” 大嫂就是聪明,花我的钱,她落人情。 我也不傻:“嘿嘿,没问题,反正都是大哥挣得钱,记谁的帐还不都一样。” 其实我知道,前一阵齐家日子艰难,如今银库丰盈了,大嫂有意给兄弟们些零花。 我朝着门口喊:“大哥,再不把你老婆弄走,我可插门了?” 大哥进来揽住大嫂的肩:“悦悦别闹了,我们回房吧。” 好不容易消停了,我插门,宽衣解带。 江菱扭扭捏捏的说道:“今日我身子不大好,你……还是到小叶房中安歇吧。” 我皱眉,“不大好是什么意思。” “就是……人家葵水至,不宜同房。” 好吧,我走,安慰她两句,又亲了亲,我转身去东屋。 一切虚礼全免,我进屋直接扒她的衣服,丫的,早就忍不住了。 小叶红着脸没敢阻拦,小声道:“夫君,今日我……葵水至,你去菱儿姐姐那里吧。” “嘿,你俩还真是姐妹情深啊,连这玩意都一起来。” “啥?”她惊疑抬头。 “骗我的吧?” 小叶果然老实:“我……怕你冷落了菱儿姐姐。”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你姐姐怕我冷落了你,跟你找的借口一样。” 嘴上说着话,手上可没闲着,已然是坦诚相对了。 我看了她的身子,火山便爆了,她看了我的身子,脸红到了脚后跟,任我扑倒在床上…… 看她累极睡了,又推我下床,自然明白。 我穿好衣服,又去西屋。这穿了又脱的真麻烦,江菱安稳的躺在床上。 “你就真舍得睡?”我拍拍她的脸。 “你以为离了你还睡不着么?”她瞪我一眼,说不出的风流妩媚。 “这有些事吧,离了我还就真不行。”我扑到她身上…… 几轮混战下来,才知道,再厉害的女人在床上也是娇美可爱的。 我算明白了,那时大嫂惹恼了大哥,他为啥把她抱回房去解决。 这才是真正体现男人雄风的所在啊…… 112 安稷番外 ?皇爷爷给我取名字的时候,取安邦社稷之意,我的名字就叫安稷了。 我母亲是明媒正娶的第一位太子妃秦氏,我的祖母是前皇后,所以我是不折不扣的嫡长孙。 可是在我的记忆里从没有见过母亲,因为她生下我之后就去世了。 于是父皇把我交给侧妃刘氏抚养,一年后,她生下弟弟安民,被封做正妃。所以,从小到大我脑海中的母亲就是养母刘氏。 父皇登基,母妃就变成了母后。我被封做凯王,安民被封做旋王,纪念大军凯旋之意。 父皇对我们兄弟几个要求都很严格,文才武略哪一点也不能差。 我从小就知道责任、责任、责任,母后总是骂我笨、笨、笨。 我不开心,一点也不开心。 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女孩像一个仙女出现在我面前,带走了我的一切烦恼。我觉得很轻松,很畅快,她一定是上天赐予我的礼物。 齐御风,这个名字深深的印在了我的脑海,虽然只是短暂的一面之缘,可是我认定那个如风一般快乐的女孩也能给我带来快乐。 转眼我已长大,作为皇长子本该早早成亲的,可是母后却安排旋王在我之前成亲。她的偏心我了然,我不恨她,毕竟也是她把我养大,毕竟安民才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 宫中已经暗暗的在帮我选妃了,很多大臣邀我付家宴,顺便让他们的女儿出来见我。 那些女孩都是端庄高贵的,有一种清冷的疏远,哪怕她们急于想靠近我。 我不置可否,这些女人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看一个跟看一堆没有区别。 唯有她,依旧占据我的心底,让我每次想起都忍不住唇角上扬。 终于,我有了去宛州的好机会,安宁姑姑三十岁生辰,因她最喜欢我,所以父皇派我带着礼物去贺寿。 我兴高采烈的出发了,手里捏着那块龙佩,我把那块凤佩送给了她,不知她可还珍藏。 午后暖暖的,我歪在马车上昏昏欲睡。 有慌乱的脚步声靠近,从重量判断应该是女子或孩子,我眯起眼,有人钻进了车里。 赶车的侍卫扬刀出鞘,我示意他不必管。 此人定不是刺客,要刺杀我的人不可能差到这份上。 那是一名女子,敏捷的躲过侍卫抓她的手,钻进车里。还好我提前交代过,不然只怕她就没命了。 她嘴里叼着一串花,手脚并用的爬进来。白皙的皮肤因跑动而现出粉红色,颊边还挂着几滴晶亮的汗珠。双眸雪亮,眼角眉梢带着笑意。 她拿下花,展颜一笑,那笑容比五月里的阳光还要明媚,晃花了我的眼:“帮帮忙,就说没见过我。” 她掀起旁边的被子盖住自己,俯卧在车厢边缘。 “站住,可见到一个穿粉衣的女子。”外面响起叫嚷声。 我沉声道:“何人喧哗?” “你们可见到一个穿粉衣的女子?”一个清朗的声音想起。 透过车帘,我递给侍卫一个眼色。 他便问道:“可是一个拿着一串花的女孩子。” 外面那人语气中似有欣喜:“正是,兄台可看见。” 侍卫抬手一指:“往那边去了。” “多谢,罗青你速找人去查明那姑娘底细,其他人随我去追。” 脚步声远了,她从被子底下钻出来,拍打着自己的前胸:“我的娘诶,累死我了。” 看她憋红的脸色,我忍不住笑了:“你可是偷了人家东西?” 她吃惊的瞪大眼:“你怎么知道?” 我摇头:“你满脸都写着做贼心虚。” 她笑着朝我点点头:“你真厉害,我偷了他家的花。” 我不解:“一枝花值得去偷?” 她看我是外乡人,凑到我身边,双目炯炯的说道:“你不知道,这不是普通的花,这是落霞庄的镇庄之宝——七色花。你看这一枝花共开七朵,七个颜色,据说三十年才开一回呢。此花又叫许愿花,听说能让人心想事成,把花瓣吃了还能治百病。” 我心中暗笑,若真是这样灵验,倒不如送给姑母,姑母与姑父成亲十几年,膝下无所出,姑母劝姑父纳妾,他疼爱妻子一直不肯,姑母为此既感动又愧疚。 “我的马在前面,谢谢你救我,告辞。” 她打了个唿哨,一匹雪白的马跑了过来。 她骑到马上,回头望我:“大男人坐马车,真是的。” 我被气乐,这次出门坐马车不过是为了少露面,不过我的战马是拴在马车后面的。别看我年纪不大,已经缴过匪,平过乱了。 我跳下车,骑上马:“小丫头,我们来比赛如何?” 她对我满脸的不信任:“好啊,我才不信你能赢呢,我这可是宝马。不如打赌吧,到宛州城门,谁赢了,就命令对方做一件事,输了的只能服从。” “好。”我爽快的答应,雪玉虽是宝马,怎比得过我的赤兔呢? 她把花叼到嘴上,双手拽紧了缰绳,回头朝我一努嘴,人就冲了出去。 我愣怔在飒爽英姿的红妆之下,回过神来时她已冲出去很远了。 打马紧追,一路狂奔,很快便到了宛州成外,城门近在咫尺,我俩并驾齐驱。 突然,一个刚刚学会跑的小孩子朝她的马头冲了过去。她迅速勒紧缰绳,调转马头偏向一侧停下。此时我已到城门,她拿下嘴里的花,气哼哼的说道:“不算,要不是那小孩子我一定赢你。” 我回头笑笑:“好,明日我们在比一场。” 她点点头:“我要回家了,后会有期。” 我竟舍不得让她走,就说道:“我是外乡人,今天既帮了你的忙,总该请我吃顿饭吧。” 她偏着头想了想:“好吧。” 我随她来到一座酒楼,大大的牌子:齐家酒楼。 “大小姐,您来了。”小二显然认识她。 我按捺不住心中的狂喜,莫非她就是…… “小二,你去告诉我爹娘,今天我请一个朋友吃饭,就不回家吃晚饭了。”她回身对我说道:“请吧,二楼雅间请你吃最好的。” 二楼坐定,先喝了杯茶:“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我叫齐御风,你呢?” 虽是已经想到,但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我还是止不住狂热的心跳。 “我叫安稷,你以前……哦,不,我是说我比你大,你可以叫我稷哥哥。” “安稷?这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她犹疑了一下,不过一甩头就过去了。 吃过饭,大家便更熟了。 “风儿,宛州我没来过,不如你带我逛逛吧。” “可是,天都黑了,我该回家了。” 我故作委屈状:“我还没住处呢,银两都在马车上,此刻天黑找人也难,不如你先让我到你家留宿一晚,明日在找寻我的家丁。” 她果然是个没心机的,考虑了一下就点了点头。 于是,我们沿河走过去,她欢快的给我介绍四处的亭台景致。高挂的红灯笼映着她娇美的脸色,灵动的身子好似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 我从没有像今日这般开心过,激动时牵起了她的手一起奔跑,她亦高兴的追随着我的脚步。 一块大牌匾悬在眼前:忠义良民。 那是父皇的手笔,我知道这是当初表彰齐家功绩的。 风儿悄悄甩开我的手,羞红了脸。我看着她微微一笑,她转过头去不肯看我。 “大小姐,你回来了。”一个貌似管家的人迎来。 她轻轻应了:“嗯,这是我的朋友,没有住处,今晚要留宿的。”转头看向我:“你随我去见爹爹吧。” “好。”我有些紧张,手心里竟攥出了汗,有种丑媳妇见公婆的感觉。 “娘,风儿回来了。”她扑进到一位夫人身上。 我抬眼看去,她没怎么变,我虽记不清容貌,但大概还是那感觉。 “呦,风儿这次出门没白去啊,带了个女婿回来。”她眼尖,看见了我。 “娘啊……”风儿撒娇的跺着脚。 我赶忙上前见礼,说明缘由。 她派人给我安排住处,我恋恋不舍的跟风儿道别。 她的声音传来:“行,娘看这小伙子不错。呵呵!” 我心里甜甜的,晚上都激动的没睡好。 次日一早起来,我被邀和他们一家吃饭。 “云庭你看,咱们女婿来了。”虽是离得还远,但我运足了内力也能听到他们的谈话。 “娘啊,你在这样说人家就不吃饭了。” 风儿的父亲很高大,我虽不比他矮,站在他面前却隐隐不安。 我安分的给长辈见礼,他紧盯着我的脸,半晌说道:“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氏。” “爹呀,女儿走了。”风儿羞了,撅着嘴离开。 我心中窃喜,忙告辞追了出去。 “风儿,我请你吃饭如何?” “你不是没有银子么,还是我请你吧。”我俩走在街上。 “这点银子还是有的,走吧。”我拉她进了一个小店。 吃完饭,我邀她去赛马。 她摇摇头:“我今日有重要的事,要去给婶婶祝寿,不能乱跑的。” “没关系,我们只在城外跑一圈,很快就回来。” 赛马的结果自然是我赢了,于是她要答应我一件事。 “风儿,让我请你吃一辈子饭,好么?” 她吃惊大笑:“还有这等好事,哈哈,我当然愿意啊。” 我认真的捏住她的手心:“答应了就不能反悔的,这是一辈子的承诺。” 小女孩就是好骗,她还在开心的笑着:“稷哥哥,你别后悔就行了,我很能吃的。” 我看着她笑:“我不会后悔的,放心吧,我养的起你的。” 我们并肩来到驸马府,她把玩着手里那串花,果然是送给姑母呢。 “看你还往哪跑。”一个怒气冲冲的少年带着一群拿刀拿枪的闯了过来。 风儿吓的躲到我身后,我听出是昨天追她的人。 “何事?”我冷了脸。 “没你的事,闪开。”他伸手来抓风儿。我自然不会袖手旁观,一手拉着风儿,单臂与他交手。 转眼间已经围满了人。 “住手。”姑父大步出来。 “稷儿?”姑母惊喜异常。 “姑姑。”我转过头,却不曾放开拉住风儿的手。 “稷儿,真的是你?” “是,父皇让我来给姑母祝寿。” 姑母拉住我,喜极而泣:“稷儿,好几年没见,又长高了,这是你第一次来宛州呢……” 几个见过些世面的官员倒身便拜:“臣等参见凯王殿下,千千岁。” 风儿似乎被吓着了,悄悄的缩手。我用力握着,不肯让她挣脱。 姑姑扫了一眼,没说什么。 我命他们起来,便看到风儿的家人来了。 她挣脱了我的手,偎到她母亲身边。 他爹爹满脸严肃:“我初见你时,便觉得像他,你果然是皇子。”我的容貌酷似父皇,也难怪他能认出我。 我侧目看风儿的娘亲,她脸上也不再有那温暖的笑,戒备而疏远的看着我。 在心里默默的叹口气,最怕的还是来了。 “风儿,我只问你,昨天进我落霞庄只为盗花?”那面目俊秀的少年仍旧气呼呼的。 齐云庭转身看风儿手里那支七色花:“风儿,这是你偷来的?” 风儿吓得缩到母亲身后,小声道:“你找的还真快,我这花是要送给婶婶做生辰礼物的。” 七色花的用途宛州人都知道,齐云庭对少年道:“你可是落霞庄的少主罗致?风儿犯了错,折了你家的镇宅至宝,明日我定当绑了她前去请罪,该陪多少金银只等贵庄发话。今日我等为公主贺寿,不宜在此吵闹。” 罗致绷着脸:“我不要金银,也不要你绑她,只问她一句话,风儿你回答我,昨日说的话可是骗我的,到底做不做数。”他很激动,眼圈都红了。 “风儿,你这死丫头到底跟人家说什么了?” 见娘发话了,风儿才吞吞吐吐的把事情的经过讲了。 原来,风儿着了魔一般的想拿来七色花给安宁祝寿,希望她能怀上小宝宝。 只是那是落霞庄的宝物,多少钱都买不来的。于是,她只得动起了歪脑筋。 来到庄门口,骄傲的扬起小脸:“我是你家少主的朋友,带我进去见他。” 看门的庄丁一看,是位娇美的小姐,心里暗乐:“少主艳福不浅啊。” 二道门内,罗致正在练落霞剑法的最后一式:落霞满天。无数朵剑花挽起,铺天盖地的白光。 风儿真心赞叹:“好,真帅!” 罗致落地,惊得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风儿笑:“怎么,你不记得我了?三天前武林大会,我可记得你呢。” 他怎会不记得,那个如风中蝴蝶般飞舞的身影,自那天相见就印在了脑海中,挥之不去。刚刚练剑都不专心呢,他本想等父亲回来,就央他去打听那是谁家的女孩,定亲与否。 没想到此刻她竟站在眼前。 庄丁偷笑着走了,从没见过少主如此失态。 风儿抿抿唇,鼓足了勇气:“自那日相见我便极为仰慕你,今日特意来拜会,你可乐意带我在庄里走走?” 罗致欣喜若狂:“我……我也是。”他慌得不知如何是好,把剑扔到一边,低头看看自己的白衣是否沾了污点,匆忙拉起风儿:“爹爹不在家,我带你去见我娘。” 风儿红了脸,甩开她的手:“我才不要去见你娘呢,你怎不去见我娘?” 罗致懵了,紧张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是哪家的女儿,我……我去你家提亲,你爹娘可同意么?” 风儿心里藏着事,含糊道:“我才不告诉你呢,你自己打听去。我爹娘同不同意我怎么会知道?” 罗致红了脸,暗想是自己太心急了,可还是忍不住问道:“那你呢,你可乐意?” 风儿无奈:“我不乐意来找你干嘛?” 罗致喜上眉梢,傻笑着不知说什么好。 “你不带我在你家转转么?” “好,好,好。”罗致连说了三个好字,带风儿去自己房里玩。 罗致忙乱的收拾屋子,其实有下人打扫过了,只是他怕风儿这样干净的女孩子嫌乱。“我这里有点乱,嘿嘿。” 回身时,正见风儿出神的看着他笑,一下子就夺走了他的心智,甜进了心里。 其实风儿是在看着他身后那棵花树笑,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本以为这东西会在庄主房里,想不到竟然在他房中。眼珠一转:“罗致,你去帮我倒杯茶好么,要加冰糖的菊花茶,水要温的,我口渴了。” “好。”罗致转身出去。 风儿折了花,狂奔下山。 待风儿说完经过,她爹娘都训斥她,她低着头不敢答话。 我立时黑了脸,这种话能随便说吗。哼!你还没跟我说过呢。我气呼呼的看着她,正巧她抬头看我,遇到我的眼光又匆匆低下头去。 姑父说话了:“来者是客,大家都进去吧。” 罗致在后面绷着脸扯扯风儿的袖子,似乎是还在等她回答。我不着痕迹的走过去插在两人中间,拥着风儿到姑姑这边来。 一顿宴席吃得大家眉飞色舞,眼神交汇处擦出道道晶亮的刀光剑影。 我看出来了,罗致那小子是个直肠子的人,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只是宴席过后,风儿娘完全转了风向,热心的招呼罗致去家里玩,却不叫我。 送走他们一家,姑姑看我落寞的神色终是不忍心:“稷儿,后天就是宛交会了,你就多住几天吧。”我默默点头,帮她化了那七色花,弄成两颗药丸:“姑姑,你给姑父吃一颗吧,也说不定是……” “稷儿,明日我带你去齐府串个门吧。” “好。” 姑姑叹了口气欲言又止。 看来姑姑是常客,跟齐家很熟,连管家都认得,根本不通报。 风儿一个人趴在凉亭的桌子上,手里玩着一个玉佩。姑姑许是看出我眼中焕发的神采,以帕掩嘴悄悄的笑了。“稷儿你去和风儿玩吧,我去和大嫂说说话。” “风儿。”我悄悄来到她身后,双手撑在桌子上,把她圈在怀里猛地低头吓她。 “啊……”她受惊抬头,粉色的唇瓣擦在我的脸颊,立时红了脸。 我摸摸脸颊,嘿嘿的讪笑:“风儿,你占我便宜。” 她恼怒了:“哼!你这坏蛋,难怪我娘说你是坏人,要我把这个还给你。” 心里慌了,但是表面上我尽量保持冷静,把龙佩拿出来:“你看,和我这个是不是一对,你对比一下啊?” 风儿好哄,真的就对比起来:“你别说,还真是呢。” “就是啊,都送给你十几年了,你现在还给我,我很伤心的。” “那你为什么在我那么小的时候就送给我?” “因为喜欢你呀,风儿,我喜欢你十几年了,以后还会喜欢几十年,我会给你买好吃的,带你玩好玩的,我们一起吃到老、玩到老,可好?”我紧盯着她的眼睛,心里不安的很。 她抬头看看我,为难的咬着唇。 我赶忙圆场:“你好好想想,不用现在就回答,你带我在你家转转吧。” 她点点头,带我向后花园走,中途遇到两位婶婶,她们笑着说:“看咱们家风儿的夫婿人选,还真是一个比一个英俊呢。” 风儿红着脸跑开,我便只得追上。 和她在一起的时间总是快乐的,我从没有这样快乐过。 有丫鬟来叫吃饭的时候,风儿娘才知道我来了。显然她不乐意了:“安宁,你怎么不告诉我把他带来了。” 姑姑几分尴尬:“大嫂,孩子们的事自己高兴就……” “安宁,你这侄子不是我不喜欢他,只是皇宫那种地方……我的风儿活泼可爱,怎么能看着她不明不白的死到那种地方去。” 我能理解她的顾虑:“婶子,我有自己的王府,不会住到皇宫里的。” 她似乎强压着火:“咱们就直说了吧,你是皇长子,继承大统的可能性很大,还有你那母后,算了,我求你,放过风儿吧。” 她的眼圈红了,我知道是爱女心切。 我笔直的跪到地上:“我保证一定护她周全,哪怕我丢了性命也要保风儿毫发无伤,求您成全。” 姑姑心疼的落泪,我跪过的才有几人呢? “凯王殿下请起吧,我们这等草民可受不起。” 风儿爹进门,见是这般光景,自然明白了,伸手扶起我。 吃过饭,不知姑姑怎么求的他们,让风儿随我们来了驸马府。 我自然高兴的很,撵退了旁人只和她溺在一起。 次日宛交会,我已知晓了那个彩球的意义,志在必得。 同样斗志昂扬的就是罗致,论武功或许我俩不相上下,论智谋他绝对不行。 以下为赠送: 作者有话要说:果然,我赢得彩球递给风儿,羡煞了众多宛州女子。 她嘟起嘴:“这个我一岁那年就有了,才不稀罕呢。是不是三叔?” 齐云海挑眉一笑:“我家风儿什么都不缺。” 我孩子气的抓起她的手塞进去:“已经送了,概不退回。” 几匹战马扬起冲天的尘埃,大喊着:“圣旨下,让开。” 人群闪开一条宽阔的大路,宣旨官来到近前:“圣旨下,凯王安稷接旨。” “儿臣接旨。”我拜倒。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北方烽火起,命凯王安稷即刻返京,带兵出征,不得有误。” “儿臣接旨。”我接过圣旨,转身看风儿:“风儿,等我。” 她怔怔的抱着彩球看着我,不说话。 “点头啊,快点头。” “殿下,快走吧,不能耽搁了。” 我执拗的看着她,台下万千的人也在看着她,终于她轻轻点了一下头。 我忍不住扬起嘴角,上马回京。 官员们率先拜倒,老百姓自然紧跟,高呼:“恭送凯王殿下,祝殿下早日凯旋。” *************************************************************************** 半年后,大军凯旋,连摆七天庆功宴。 我出班跪倒:“父皇,儿臣愿娶齐御风为妻,请父皇成全。” 父皇的脸色暗了下来,旁边出生入死的将领兄弟们都替我捏一把汗。 大殿里寂静无声,“啪”,九龙琉璃盏摔碎在御阶上,父皇怒了:“回京七天,这是你第四十八次提这件事了。是父皇不疼你么,圣旨都被人家退回来了,你还要怎么样。” “请父皇准儿臣去宛州。” “人家已经都说许了人了,下个月成婚,你莫非也要这样跪着去求么?”父皇又一次拂袖而去。 兄弟们上来劝我,我却暗自在想要不晚上悄悄离京。姑姑早已怀孕了,我相信苍天眷恋有情人。但是没有父皇的同意,恐怕会害了她。 明日是家宴,今晚我到了母后的宫中。 “母后,儿臣自小愚钝,不堪大任,唯求与心爱之人白头偕老,请母后成全。” “不堪大任?你父皇很看好你呢。” “安民比我更适合做皇帝。” 母后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我心里笑了,风儿,我来了。 家宴之上,欢声笑语。 我跪倒庭下:“父皇,儿臣无德无能,自请外调,南方大理刚刚归附,儿臣愿去边陲管理,护我边疆。” 各皇妃和弟弟们有的担心,有的惋惜,有的幸灾乐祸。 父皇冷笑:“好,好啊,就为了齐御风不愿进皇宫,你就要出去是吧。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好儿子?” 母后动情的哭了:“傻孩子,你怎么和你娘一样痴心。”她说的是我的生母秦氏。 父皇默,许久:“你去宛州吧,若能带她来见我,就给你封地,让你去做个逍遥王爷。” 快马加鞭,满身风尘,进齐家时正听到风儿娘说:“风儿你别傻了,他舍不得那皇位的,罗致对你多好,你嫁了他一辈子都快乐。” 风儿捏着那块凤佩:“娘你不用再试我了,我早就说过,我喜欢他,从见他的第一眼就喜欢。” “风儿。”我轻轻唤她,她惊喜抬眸,扑进我怀里:“你怎么现在才来?” 所有的担心都散去,我抱紧她,再不放手。 “我向父皇请了大理做封地,那里四季如春,你一定喜欢。” 却听风儿娘说:“云庭,你看咱们这傻女婿,请个封地都那么远,咱们怎么去看女儿啊。” &&&&&&&&&&&&&&&&& 洪熙十四年三月十六,安稷封东海王,赐封地海州郡,责护卫海防。赐婚商家女齐御风,即日完婚。 齐家长房二子一女,二房一子,三房四子。也就是说只有这一颗掌上明珠,如今出嫁,自然是百里红妆,嫁资丰厚。 安稷从京城带出百里迎亲队伍,亲自抱爱妻上花轿,一路直奔海州郡。 昕悦无力的倚在丈夫身上:“果然女儿是赔钱货呀,养的水灵灵的,就给人家娶走了。” 云庭笑道:“你不就是想女儿么,海州不远,咱们去看她不就行了。” 昕悦双眸焕发了神采:“对呀,咱们去了天天鲍鱼、鱼翅,把赔了的吃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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