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贪虎视,娘子跟我走》 第一章 简单的愿望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夏月清楚的知道自己已经死了,是被自己的至亲送上的死亡的手术台,是被自己最爱的男人挖出心脏而死的! 夏月甚至在弥留之际看见了自己的心脏的样子,那血红的颜色,那有节奏的跳动…,她甚至在闭上眼睛的那一刻看到了黑白无常在对她招手。 可是为什么现在她会感觉到四只僵硬麻木,尤其是心脏处传来的阵阵刺痛感? 太不对劲了,这绝对不是正常的现象,让夏月不得不提起仅有的精神,用足了十二万分的力气,缓慢而又坚定睁开了双眸。 眼睛一接触到光线,下意识感觉到一阵涩涩的刺痛,不由自主的留下几滴泪珠。 双眸轻轻眨了几下,感觉到泪水滋润的视线也逐渐清晰了些,夏月这才慢慢大打量起来周围的环境。 入眼的是一席雪白的纱帐像瀑布一样由上悬挂而落,随着风轻轻晃动,荡起一波一波的褶皱,精巧的竹床上挂着小巧贝壳,整齐错落的拼设成美丽的飞鸟图案。 隔着朦胧的纱帐,几款纤巧的瓷器细致的点缀在竹制的家具旁,显得高雅而不落媚俗。 轻轻的转过头,夏月看到一个身穿粉色古装面目清秀,年纪大约是十三四岁的小姑娘,满脸激动的盯着她,见她醒来,很是激动喊道“:小姐您醒了,呜……您都昏迷了好几天了,您都不知道奴婢多担心您啊。” 小姐?奴婢?在仔细看了看四周房间的摆设,夏月感觉如果自己没猜错的华,那么自己是赶上穿越的时髦大军了。 见到夏月还在看着自己发呆,小丫鬟更着急了,眼泪跟断线的珠子一个劲的啪嗒啪嗒的往下掉,边着急的喊道“:小姐您别吓下珠儿啊,您跟奴婢说说话啊。” “你叫珠儿是吗?别哭了,我没事,就是有点头疼,有些东西不是记得很清楚,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夏月知道,既来之则安之,既然上天给了她一个重生的机会,那么她就一定要好好的重新为了自己活一回。首先要做的就是打听清楚现在自己的身份以及为什么受伤昏迷。 “小姐,您............;您不记得珠儿了吗?那您还记得老爷夫人吗?还记得二小姐吗?”珠儿茫然的看着夏月。 摇摇头,夏月继续对珠儿说道:“珠儿,我说过了,我现在脑子里一片混乱,什么都不是记得很清楚,你就给我讲讲我是谁,这里是哪里?” 从珠儿那里,夏月基本了解了自己所在的这个时空,完全是一个历史不存在的朝代,名叫望月王朝,自己这个身体的主人是这个王朝的丞相夙沙焕之嫡女名夙沙怜卿,夙沙焕有三个夫人。 原配是望月王朝第一商贾陈明贵独女,二夫人是望月帝为平衡各个势力所赏赐的美人,名秋娘,一直受宠至今。 而这个身体的主人的母亲,是这个夙沙焕一次酒醉,走错房间,走进了原配陪嫁丫鬟的屋子,才有的这个身体的主人,本来以一个陪嫁丫鬟并没有资格被纳进丞相府邸,但是因为两个夫人跟夙沙焕成亲许久都没有孩子,而恰巧这时这丫鬟怀孕,为了夙沙焕第一个孩子,没办法才把这个丫鬟纳进府中。 可惜天不从人愿,这个丫鬟并没有一举得男,但是就算这样,嫡女的身份也是不可更改的。 怜卿的母亲是一个很单纯无心机的丫鬟,就算嫁给夙沙焕之后,也没有改变多少,不会争风吃醋,更不会什么心机手段,虽然不像二夫人那么受到夙沙焕宠爱,也没有大夫人的权利心机,但是一直都是小心翼翼,谨慎的带着怜卿过着安稳的日子,夙沙焕也没有太多的委屈她们母女。 可是没想到,好日子没有过多久,在怜卿(以后女主就更名为夙沙怜卿)两岁的时候,一天夜里,二夫人突然高烧不退,胡言乱语,请来的大夫全都查不出病因,后来不知道听谁说,可能是撞邪,所以心疼宠妻的夙沙焕赶紧请来道士驱邪,当道士来到了府里看见二夫人之后就说说是府里有不干净的东西在作怪。经过搜查,在怜卿母亲枕头下发现浑身被扎满针的布娃娃,这个布娃娃身上还写着二夫人的生辰八字。 不仅这样,这个道士还说,就是因为这个诅咒之术,所以夙沙焕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孩子。 就这样,在没有经过查证的情况下,怜卿母亲被盛怒的夙沙焕削去宗籍,送到青楼。但是不到三天,因为不堪受辱,上吊自缢了, 因为怜卿是嫡女,毕竟是夙沙焕的第一个孩子,给她配了一个嬷嬷照顾她的日常起居,从此养在后院,不闻不问。 此后不知道是真的破解了那个诅咒还是什么原因,连续两年,大夫人跟二夫人相继怀孕,大夫人育有一子,名唤夙沙郡,二夫人育有两女,大女儿叫夙沙宁,小女儿叫夙沙舞。而可怜的怜卿则更被无视个彻底。 珠儿是这个嬷嬷的女儿,当初怜卿母亲曾帮过这个嬷嬷所以当夙沙焕找人来照顾年纪小小的怜卿的时候,这个嬷嬷自愿的来了。在怜卿十岁的时候这个嬷嬷过世,由于珠儿也是父亲早逝,一直就由母亲带大,当母亲过世,从此以后怜卿就跟这个嬷嬷的女儿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珠儿,相依为命了。 讲到这里,夏月也就是现在的怜卿也大概知道了现在自己的处境了,接着又问道:“我们出来是要做什么的?我是怎么受伤的?” 珠儿泫然欲泣的说:“小姐您从小就温柔和善,不争不抢,可就算是这样,她们都不放过您。总是没事找您的麻烦,咱王朝的摄政王大胜蛮夷,班师回朝,朝廷要为摄政王办庆功宴,听说还要为摄政王物色一位王妃,据说这位摄政王不仅年纪轻,并且战功赫赫,可待人冷酷,不近女色,所以就算有心,众女也接进不了其身半步。 所以这次的宴会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各个官家千金,名门才女都在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虽然小姐您常年都呆在后院,可因为你嫡女的身份摆在那里,当然也要去参加的,但是就在宴会前一天,二小姐跟三小姐来到后院找您,告诉您大夫人头疼的毛病犯了,由于她们两个要为了参加宴会做准备,所以要您去七佛山找住持,要缓解头疼的药,可是去七佛山根本没可能会当天回来,如果去了,就赶不上参加宴会。 但是小姐您还是答应了,可就在路上马车轮子不知道为什么断裂了,然后马儿就受惊开始狂奔,当奴婢快被甩出车外的时候,小姐您一把拉住我,但是您自己却掉到车外,就在奴婢也要跳下车的时候,马车停了,然后咱就被救起来了。” 听着珠儿愤愤不平的讲述那些不属于自己的过往,夏月心底漫出对这个身体的疼惜,原来都是不被关注的存在,原来都是生活在别人世界的配角,没关系“你放心,自己一定会好好的连带你的份好好的活下去的,如果有人欺之,必定千百倍奉还,”夏月暗自对着这个身体发誓。 “好了珠儿,别哭了,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么?我昏迷了几天?这里是哪里?” 由于之前的怜卿也是少言寡语之人,所以珠儿并没有发觉现在的怜卿除了不记得以前的时候以外,跟以往有什么不同。 即而回答:“是一个老人家救了您,您都昏睡了五天了,要不是那个老人家说您福泽深厚,该醒的时候自然就会醒,不然奴婢真不知道要怎么办了。”说着说着,眼泪就又要掉下来。 叹了口气,怜卿心想,这个丫头真是水做的,就自己在现代练就的一身察言观色的功夫,从看到这个丫头开始的言谈举止之间,怜卿就肯定这个丫头,是可信之人。 既然要在这个一无所知的古代活下去,那么就要好好的计划一下,怎么才能在可以确保自身安全的情况下,安稳平淡的度过这一生。 是的,平淡的度过这一生,怜卿没有大的抱负,更不想像小说里写的那些主角活的多么的风生水起,多么的引人注目,怜卿只想平淡的安稳的过完这一生。 如果说,前世的夏月渴求爱,亲情,被认同,被喜爱,被关注的话,那么在受到背叛,被挚爱杀死之后的她,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可以不再心痛不再辛苦的平淡安稳的过完这一生而已。 “哎呀,小姐奴婢都忘了,那个老人家吩咐奴婢,您醒了就要赶紧通知他,我见您醒了,只顾开心了,把这事都忘了,小姐您先休息下,奴婢去通知那位老人家,很快就回来,”说着便福了福转身就往门外跑去,怜卿摇头,慢慢的靠在了床头。看来这为老人家医术很高,不然,为什么躺了那么久,除了浑身无力外,只有心脏偶尔有点刺痛感?怜卿只当是刚穿越而来应该是身体跟魂魄没有太融合而导致的不适,所以并没有太在意,就是因为这一个大意,差点毁掉了这个朝代,当然这是后话。 第五章 初遇郎一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虽然满腹疑惑,怜卿还是不由自主的朝那边妖异的紫缓缓走去,慢慢的靠在樱花树下,闭上眼,感受着那微风佛过脸颊时那柔和的感觉,就像冥冥中被妈妈宠爱呵护一样。 也许是这个风太太柔和,也许是因为这些花太美,也许是因为这里的环境清幽,更或者,怜卿太累了,从重生前的筋疲力尽,到重生后不停的学习吸收这个朝代的各种知识,跟爷爷学习医术,每天马不停蹄的练功,养身体。 就这样,怜卿慢慢的座靠着树干,睡着了。而她所不知道的是,有一个人,有那么一双眼,紧紧的,像是怕遗漏些什么重要的事物,怕错过什么重要的东西一样,目不转睛的盯着睡着的怜卿。 也许是休息够了,也许感觉到了什么,眼看日头因为“值班”一天,而疲倦的快要回家休息的时候,怜卿才慢慢的转醒,而当怜卿慢慢睁开双眼的那一刻,忽然听到了一阵猛的抽气声,这让怜卿突然戒备起来的同时,更加懊恼,懊恼自己居然那么没有警惕性,功夫还是不到家,这人许是对自己没恶意,不然自己再也没有醒来的可能了。 “出来”冷呵一声,怜卿慢慢站起身。也不急躁,就那么等着隐身在暗处的人显身,怜卿知道自己的能力,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还不如以不变应万变。 这时怜卿眼前不远好处传来一男子悠悠的声音,温和的感觉就像刚才吹在怜卿脸庞的风一样:“姑娘应该就是师父认的干孙女了吧,初次见面,在下唐突了,给姑娘赔礼了。”说着就拱手施礼。 怜卿望去,只见此男子二十一二岁。身姿挺拔,头发乌黑,用一条水蓝色的丝带束起,一身水蓝色绸缎袍子用白色银丝线镶边,高洁淡雅,腰间一条蓝绫长穗,上面系着一块羊脂白玉,外罩白色轻烟罗轻纱,随风飘摆,潇洒至极。观其容貌,更是让怜卿微微惊愕。 眉长入鬓,秀挺的鼻梁,肌肤比一般男子白皙,眼眸清澈含笑,嘴角上翘,给人感觉如沐春风,可是让怜卿惊愕的是此人虽然周身给人温柔有礼,但是却无形的拉开对方距离,尤其眼底的清冷,让人有心靠近却无法靠近。 刚刚听他话的意思是认识自己,可想而知,这个人就是爷爷当初说的十五回来,但是却没有回来,因为让师父闹起孩子脾气,耍赖让自己做叫花鸡来治疗他受伤的心的,那个传说千年难得一见的天才徒弟了吧。想到这里,怜卿抿嘴微笑,这个爷爷啊,真是一个活宝,怪不得以前总听人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呢,现在自己是真真的体会到了。 看到怜卿那一抹快的抓不住的笑,男子眼眸深处墨意更深,不等男子开口,怜卿回礼道:“我是月怜卿,你是爷爷唯一的徒弟,第一次见面,怜卿失礼了。” “既然是一家人,就不用那么客气了,以后我们毕竟还要继续相处的,我叫司懿轩,叫我懿轩或者轩就行,不用叫师兄,毕竟你不是师父的徒弟。”还是那温柔的口吻,还是那让人沉醉的声调,可是怜卿的直觉还是告诉自己,这个人很危险,不像表面那么的彬彬有礼,这用现代话来说,这就是一腹黑的货,所以还是离这个人敬而远之吧。 “听爷爷说你比我大,那我还是叫你司大哥吧,你叫我怜卿就好了,”抬头看了下日头怜卿接着对司懿轩说:“时间不早了,司大哥见过爷爷了没?十五没见你回来,爷爷很是想念,我回房梳洗下,晚点饭厅见吧。”不等司懿轩接话,怜卿就已经缓缓往远处走去了。 看着怜卿慢慢走远的背影,司懿轩的眼神慢慢的深邃起来,像一个黑色的漩涡,只要一眼就可以把人缠绕进属于他的世界。 慢慢的把手抚上自己的心窝,嘴角的笑容第一次的真实起来,原来一见钟情,真的会发生,想着当初接到师父的飞鸽传书,说认了一个干孙女,说这个孙女多么的秀外慧中,心灵手巧,多么的智谋无双,举一反三,自己当时只当师父是无聊来开自己玩笑。 放眼天下,除了她,他真心没见过比她完美的人,所以十五的时候自己因为临时有事,没有回来,可是当自己真的回来的时候,没有想到,师父会给自己这样大的一个惊喜。 回谷自己见过师父后,师父就拉着自己说自己认的孙女多么多么的好,无奈自己借口出来走走,无意中走到这里,怎么样都忘不掉第一眼看到她的震撼。 那是怎么样一副画面啊,金色的夕阳落在一个身穿银色长裙的女子正确的说是女孩身上,这个女孩睡靠在白色的樱花树下,周身是妖异的紫色彼岸花,樱花随风飘落,几片调皮的花瓣被风吹到她的眼睛上落在他的睫毛上,唇瓣上,自己当时都有一种恨不得取代那些花瓣来代替花瓣亲吻她红唇的冲动,这样浓烈的感情是自己成年以来都没有感受过的。就连她出嫁他都没有感受过的浓烈的情绪。 尤其是当看到她睁开眼睛的一刹那,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沦陷了,就沦陷在了那样一双眸子里。那是一双怎么样的眸子啊,璀璨夺目,纯净如处子一般的神情,却附带着如水的光泽,但是周身的气质却是淡漠,哀愁,让人跟着心酸心疼。完全不似同龄年纪孩子该有的眼神。莫名的让自己就想拥入怀中,把天下最好的给她,只要她的舒眉展笑。 可是看到她睡醒时,看到那小小的人儿呆呆的眼眸定定的看着某一处的专注神情,以及小嘴儿微微张开的诱人景象,让自己第一次没有控制好自己的定力,发出声响,让她发现。 没有想到自己的示好却让她那么的警惕,这让他感觉自己是不是自身出了什么问题,不然为什么平时无往不利的亲和态度对她却让他视如危险人物一样避之不及? 没关系,既然是他认定的人,那么自己就绝对不会放弃,更不会放开,不管因为什么,那么自己一定有朝一日,让那双眸子里面印出自己的身影。 司懿轩恢复了往日的模样,慢慢的朝着饭厅走去,他有点迫不及待的看到她了。虽然她还小,但是没关系,自己可以等她长大,可以让她慢慢接受自己,慢慢的习惯自己。 ------题外话------ 阿诺,娃娃真心是个小白人一样的新手,所以写得不好请大家多原谅,前四五章都是过度,后面娃娃尽力写好,不会弃文,鞠躬拜拜,请大家多收藏,谢谢 第五章 巧遇腹黑狼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虽然满腹疑惑,怜卿还是不由自主的朝那边妖异的紫缓缓走去,慢慢的靠在樱花树下,闭上眼,感受着那微风佛过脸颊时那柔和的感觉,就像冥冥中被妈妈宠爱呵护一样。 也许是这个风太太柔和,也许是因为这些花太美,也许是因为这里的环境清幽,更或者,怜卿太累了,从重生前的筋疲力尽,到重生后不停的学习吸收这个朝代的各种知识,跟爷爷学习医术,每天马不停蹄的练功,养身体。 就这样,怜卿慢慢的座靠着树干,睡着了。而她所不知道的是,有一个人,有那么一双眼,紧紧的,像是怕遗漏些什么重要的事物,怕错过什么重要的东西一样,目不转睛的盯着睡着的怜卿。 也许是休息够了,也许感觉到了什么,眼看日头因为“值班”一天,而疲倦的快要回家休息的时候,怜卿才慢慢的转醒,而当怜卿慢慢睁开双眼的那一刻,忽然听到了一阵猛的抽气声,这让怜卿突然戒备起来的同时,更加懊恼,懊恼自己居然那么没有警惕性,功夫还是不到家,这人许是对自己没恶意,不然自己再也没有醒来的可能了。 “出来”冷呵一声,怜卿慢慢站起身。也不急躁,就那么等着隐身在暗处的人显身,怜卿知道自己的能力,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还不如以不变应万变。 这时怜卿眼前不远好处传来一男子悠悠的声音,温和的感觉就像刚才吹在怜卿脸庞的风一样:“姑娘应该就是师父认的干孙女了吧,初次见面,在下唐突了,给姑娘赔礼了。”说着就拱手施礼。 怜卿望去,只见此男子二十一二岁。身姿挺拔,头发乌黑,用一条水蓝色的丝带束起,一身水蓝色绸缎袍子用白色银丝线镶边,高洁淡雅,腰间一条蓝绫长穗,上面系着一块羊脂白玉,外罩白色轻烟罗轻纱,随风飘摆,潇洒至极。观其容貌,更是让怜卿微微惊愕。 眉长入鬓,秀挺的鼻梁,肌肤比一般男子白皙,眼眸清澈含笑,嘴角上翘,给人感觉如沐春风,可是让怜卿惊愕的是此人虽然周身给人温柔有礼,但是却无形的拉开对方距离,尤其眼底的清冷,让人有心靠近却无法靠近。 刚刚听他话的意思是认识自己,可想而知,这个人就是爷爷当初说的十五回来,但是却没有回来,因为让师父闹起孩子脾气,耍赖让自己做叫花鸡来治疗他受伤的心的,那个传说千年难得一见的天才徒弟了吧。想到这里,怜卿抿嘴微笑,这个爷爷啊,真是一个活宝,怪不得以前总听人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呢,现在自己是真真的体会到了。 看到怜卿那一抹快的抓不住的笑,男子眼眸深处墨意更深,不等男子开口,怜卿回礼道:“我是月怜卿,你是爷爷唯一的徒弟,第一次见面,怜卿失礼了。” “既然是一家人,就不用那么客气了,以后我们毕竟还要继续相处的,我叫司懿轩,叫我懿轩或者轩就行,不用叫师兄,毕竟你不是师父的徒弟。”还是那温柔的口吻,还是那让人沉醉的声调,可是怜卿的直觉还是告诉自己,这个人很危险,不像表面那么的彬彬有礼,这用现代话来说,这就是一腹黑的货,所以还是离这个人敬而远之吧。 “听爷爷说你比我大,那我还是叫你司大哥吧,你叫我怜卿就好了,”抬头看了下日头怜卿接着对司懿轩说:“时间不早了,司大哥见过爷爷了没?十五没见你回来,爷爷很是想念,我回房梳洗下,晚点饭厅见吧。”不等司懿轩接话,怜卿就已经缓缓往远处走去了。 看着怜卿慢慢走远的背影,司懿轩的眼神慢慢的深邃起来,像一个黑色的漩涡,只要一眼就可以把人缠绕进属于他的世界。 慢慢的把手抚上自己的心窝,嘴角的笑容第一次的真实起来,原来一见钟情,真的会发生,想着当初接到师父的飞鸽传书,说认了一个干孙女,说这个孙女多么的秀外慧中,心灵手巧,多么的智谋无双,举一反三,自己当时只当师父是无聊来开自己玩笑。 放眼天下,除了她,他真心没见过比她完美的人,所以十五的时候自己因为临时有事,没有回来,可是当自己真的回来的时候,没有想到,师父会给自己这样大的一个惊喜。 回谷自己见过师父后,师父就拉着自己说自己认的孙女多么多么的好,无奈自己借口出来走走,无意中走到这里,怎么样都忘不掉第一眼看到她的震撼。 那是怎么样一副画面啊,金色的夕阳落在一个身穿银色长裙的女子正确的说是女孩身上,这个女孩睡靠在白色的樱花树下,周身是妖异的紫色彼岸花,樱花随风飘落,几片调皮的花瓣被风吹到她的眼睛上落在他的睫毛上,唇瓣上,自己当时都有一种恨不得取代那些花瓣来代替花瓣亲吻她红唇的冲动,这样浓烈的感情是自己成年以来都没有感受过的。就连她出嫁他都没有感受过的浓烈的情绪。 尤其是当看到她睁开眼睛的一刹那,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沦陷了,就沦陷在了那样一双眸子里。那是一双怎么样的眸子啊,璀璨夺目,纯净如处子一般的神情,却附带着如水的光泽,但是周身的气质却是淡漠,哀愁,让人跟着心酸心疼。完全不似同龄年纪孩子该有的眼神。莫名的让自己就想拥入怀中,把天下最好的给她,只要她的舒眉展笑。 可是看到她睡醒时,看到那小小的人儿呆呆的眼眸定定的看着某一处的专注神情,以及小嘴儿微微张开的诱人景象,让自己第一次没有控制好自己的定力,发出声响,让她发现。 没有想到自己的示好却让她那么的警惕,这让他感觉自己是不是自身出了什么问题,不然为什么平时无往不利的亲和态度对她却让他视如危险人物一样避之不及? 没关系,既然是他认定的人,那么自己就绝对不会放弃,更不会放开,不管因为什么,那么自己一定有朝一日,让那双眸子里面印出自己的身影。 司懿轩恢复了往日的模样,慢慢的朝着饭厅走去,他有点迫不及待的看到她了。虽然她还小,但是没关系,自己可以等她长大,可以让她慢慢接受自己,慢慢的习惯自己。 ------题外话------ 新手就是悲催啊,章节错乱又要改,谢谢大家的支持啊,娃娃真心的泪,激动ing 第六章 无所不在的偶遇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要说是没学问真可怕,这话是真真的一点都不假,这是怜卿开始学习医术后,才更深层体会到的至理名言。 比如说:夜明砂,这名字咋一看,让人想起“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之感,想必是海里一种闪闪发光的砂粒吧。 弄明白真相才知道:夜明砂,原名天鼠屎,生药为蝙蝠类动物的干燥粪便。主治:青盲;雀目;目赤肿痛;白晴溢血;内外翳障;小儿疳积;瘰疬;疟疾 海金沙,海金砂和大海没有任何关系。是海金砂科多年生攀援蕨类植物海金砂的成熟孢子。 功效:利尿通淋。海金砂性下降,善清小肠、膀胱湿热,功专利尿通淋止痛,尤善止尿道疼痛,为治诸淋涩痛之要药。用於各种淋症。 最让怜卿犯愁的就是自己的“眼盲”,尤其在认识药物的方面上,是提现的淋漓尽致,虽然对自己的记忆力很有信心,但是偶尔还是会出现一些让自己哭笑不得的状况,比如说把天花粉当成山药了,把白芷当成白芍了。 初学者肯定会偶尔弄不清楚,再者中华医术也是很出神入化的,相对于怜卿的学习进度,无知老人是给了很高的评价。 最让怜卿兴奋的就是通过学医,自己点穴的功夫也是更上一层楼,唯一让怜卿不明白的就是那个爷爷徒弟的态度。 药房里面的药让怜卿平日练习的差不多了,怜卿打算今天去附近采些药回来,也一起顺便锻炼下自己的轻功。 转身出门,恰巧碰上迎面而来的司懿轩,眼中一道流光闪过,心下更是纳闷,爷爷这个徒弟不是三个月回一次谷,呆上半月之后又会离开么?为什么这次都那么久了还不走? 心下想着他走不走都跟自己没关系,司懿轩还是那一袭水蓝色长袍,潇洒俊逸的挺拔身姿由远而近的就已经走到了怜卿面前,面对怜卿眼神专注且温柔的询问怜卿:“卿儿这是要去采药吗?,我正巧也有要寻一种草药,本想来问问你有什么需要的草药没有,打算一同帮你带回来,看你的样子也打算去,不介意的话,一起去吧。” 虽是问句,但是说出来的确实肯定句,暗自对他这个称呼皱眉,但是表面还是没有显露出来。虽然怜卿不善与人太过亲近,但是还是没必要做的太明显,逐而点头应允。 司懿轩看到怜卿点头,嘴边的微笑更是柔和,整个人周身的气氛就让人感觉到他很开心,弄的怜卿都很莫名其妙的想这个人怎么脾气变化的那么随心所欲?比女人还女人。 司懿轩被怜卿奇怪的眼神弄的很不明所以,但是还是开心的跟怜卿一边走一边有一搭无一搭的聊着。 司懿轩很满足,哪怕就这样静静的走在怜卿身边,都会被怜卿身边的平和感传染,哪怕再烦躁,哪怕再不愉快,都可以让人把那些负面情绪急速的冷却掉。 走了一个时辰左右,怜卿看到了自己想要找的药,一边踩,一边四下观望,等怜卿踩的布差不多的时候,却居然看到司懿轩到现在还是两手空空,继而呆呆的望着他。 他差点被怜卿这样呆萌的样子萌翻掉,自制力再差些没准就立刻会把怜卿扑到,实在是现在的怜卿太可爱了,一双乌黑明亮的大眼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长长的睫毛跟扇子一样忽闪忽闪,脸颊因为太阳的照射,加上寻找了不短时间的草药而显现出淡淡的红晕,小嘴巴微微张开,额头的碎发还立起两根呆毛,像极了小猫咪。让人忍不住想抱起来使劲的揉揉,怜爱。 “咳”轻咳一声,掩饰下自己的失态,第一次对自己的自制力产生怀疑,司懿轩很是懊恼。 “那个&8226;&8226;&8226;&8226;现在还没有到我需要的药材生长的范围,我们还需要在走一盏茶的时间,前面是一条小溪,不如我们先去休息下,然后在继续吧,好吗”? 怜卿点点头,侧身示意司懿轩带路,默默跟在司懿轩身后,对着他俊朗的背影开始沉思。 这个人到底对自己打的什么主意?因为前世的经验结果告诉怜卿,对人对事对物,都要谨慎谨慎在谨慎的对待,才可以让自己减少受伤的几率。 无端端的对自己很好,不管自己走到哪里,都可以不经意遇到,前几次还好,但是要是经常性的,就有点值得深思了,可是自己现在还是十来岁的孩子,他看起来那么一表人才,俊逸非凡,没可能有恋童癖啊,脑门淡出三条黑线,怜卿也对自己穿越后多了一个爱天马行空的胡思乱想有点无语了。 “司大哥,爷爷说你有属于自己的事情要做,所以成年后就离谷了,但是每半年都要回来半个月,来配爷爷,这次&8226;&8226;&8226;为什么?” 这是这几个月以来是怜卿对司懿轩说话字数最多的一次,让司懿轩很是激动,其实他不知道,不是怜卿不想说,而是怜卿感觉没有必要,加上思想深处怜卿一直认为在古代,男女就不应该有过多接触,不然会遭人非议,而且怜卿深切的知道,司懿轩本就是一个麻烦体,想安稳的过一生,就得远离麻烦,所以怜卿就尽量的避免两人接触的机会,只是这一次实在逃不开了,才开口问那些有的没的。 “在外面漂泊的时间久了,也该休息下了,师父他老人家就是我的亲人,所以我想回家好好的休息休息。”司懿轩说着冠冕堂皇的话,来掩饰自己那追妻不对,现在还在培养阶段的小心思,真真让他自己都狠狠的鄙视了自己一把。没办法,师父不是经常教导自己,幸福就是靠自己争取的么,所以自己这样做很正常。如果无知老人知道了让他骄傲到屁股就差长出尾巴来炫耀的天才徒弟有这样听他的话的话,没准给他吃上一年的素斋,他都会边吃边说里面放肉了。 怜卿满脸萌样的点头,其实心里还是不明白他到底为什么突然住在谷里不走了,其实也没什么,这里毕竟是他先来的,自己也会有走的那一天。 溪边,“我去捉两条鱼,卿儿委屈些,先凑合吃点,等回小筑,我在让珠儿给你做顿好的。”说着边从地上捡起三两颗石子,弹指往溪水里面投去,顿时从溪水里面就跃出几条大鱼,司懿轩手一扬,鱼儿就像听到召唤一样就掉到他脚下,接着他就开始拿着鱼,用随身带着的短匕首在溪边开始清理鱼。 ------题外话------ 过度的差不多了,开始深入了解了,第二头狼也快出来了,下章会出现jq啊jq,求收啊求收 第七章 一条鱼引发的JQ?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怜卿喜欢吃鱼,但是又不喜欢吃,喜欢吃鱼的前提是要自己亲手清理的,那样感觉放心,不喜欢是因为鱼没有清理干净,会有一股鱼腥味,对于有洁癖的怜卿来说这是无法忍受的。 偏偏怜卿在上国中的时候,有天进门看到姐姐很热情的说为了自己考出好成绩,得到表扬,拿到奖学金,慰劳自己,所以给自己做了最喜欢的鱼,那时候怜卿开心到几乎飞起来,以为自己努力终于得到回报了,可惜她没有看到姐姐笑的那么不同寻常,没有注意到父母不在家,佣人也几乎走光了的样子。 等鱼端上来,姐姐迫不及待的让自己赶快尝尝味道,鱼是一种小鱼,不是很大,用油炸好,直接放上佐料就可以吃了,姐姐那时候还好心的帮着怜卿把鱼吹凉,送到怜卿面前,怜卿激动到不行。 当时也没有多想,立刻就把大半条鱼吃进嘴里,但是最吃越不对劲,嘴里的感觉滑溜异常,并呆着一股浓浓的腥味,一点都没有鱼肉该有的鲜美,等怜卿低下头一看,才发觉剩下的半条鱼根本就没有熟透,怜卿甚至可以看到鱼的内脏混合着血一起的恶心样子。 毕竟是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啊,当时怜卿就被吓得面无血色,转而就吐的天昏地暗,半夜就发起了高烧,可是等她病好后,告诉父母这个事情的时候,得到的回答却是让她心碎失落的。 怜卿清楚的记得当时父亲不耐烦的对她说:你不是没有事么,现在不也好好的么,你姐姐只是跟你开玩笑而已,你这个当妹妹的就这个来看待姐姐的吗?小小年纪,怎么心思那么的深沉?对待家人都这个样子? 从那时候怜卿真正的看清楚了自己的“配角”的身份,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怜卿一口鱼都不再吃。 看着那个认真清洗鱼的俊朗背影,怜卿由内而外的感叹道:“人帅果然是干什么都好看的,就那么看着也是一种欣赏。”转身就四处捡干柴,打算生活烤鱼。 等司懿轩清理好回身捡柴的时候才发现,怜卿已经把火都生好了,插好鱼,开始靠,不多时一股淡淡的鱼香就飘了出来,怜卿这时才感觉到原来自己已经好饿了。 不知道是司懿轩的手艺好,还是怜卿很久没吃鱼的缘故,怜卿只觉得现在自己沉淀已久的馋虫被司懿轩给勾出来了。 如果司懿轩知道怜卿现在的想法的话,肯定会努力往家庭煮夫方面发展,也不至于错过时机被人捷足先登了,等到发现的时候已经恨不得把头发都抓掉,那至于追妻追的那么辛苦啊。当然这是后话了。 拿着司懿轩给的鱼,怜卿甚至不知道从那里下嘴,司懿轩看着怜卿又发呆的可爱样子,从怜卿手里拿回鱼,在怜卿询问的眼神下,慢慢的把鱼刺挑出来,然后在递回到怜卿手里。 当再拿到这条鱼的时候,怜卿莫名心跳加速,吓得怜卿以为自己的旧疾复发了,赶紧下意识了多念了两边爷爷教的口诀,不知不觉间,空气好像也感受到了什么一样,慢慢的四周都好像冒出了些不一样颜色的泡泡。 眼神温柔嘴角带着温和的笑意,司懿轩带着溺死人的深情看着对面吃的满足的小丫头,这时的感觉,是多年后司懿轩都不忘掉的,甚至这个时间的记忆,帮助他熬过了那段崩溃绝望的时期。 怜卿慢慢的吃完鱼,感觉真是太满足了,好久都没有吃过那么鲜美的鱼了,伸出粉嫩的小舌,舔了舔刚刚摸过鱼肉的拇指跟食指,样子就像猫咪吃完整理自己的爪子一样的可爱,却不失俏皮,让司懿轩忍不住吞口水的同时,感叹,现在的怜卿,才像这个年纪的女孩子。 “我看时间不是很赶,我们也不用着急,我也正好带你四处走走,具体仔细的认识下这个山谷。以免你日后迷路。” 怜卿也不好拒绝,加上刚才那烤鱼实在太好吃了,所以心情不错的她,也就爽快的点头。 “爷爷说你得到爷爷的真传,爷爷现在已经没什么好教你的了,那么那一大片的彼岸花跟重瓣樱花,都是你种的吗?”怜卿想起了那一大片的妖紫跟白色花雨,忍不住好奇的问。 “呵呵,那是我无意中培植出来的,虽然师父总说我青出于蓝,但是师父的医术我却没有学到两成,但是却在学医的时候喜欢上了摆弄花草,师父也没有勉强我,开始到现在,师父一直都是对我采取放任的态度。”司懿轩不无无奈的苦笑。 “那是爷爷对你有信心,而且你也没有让爷爷失望,你一直是爷爷的骄傲。”怜卿看他有些沉郁的眼神,不知道为什么也不由自主的安慰起来。 感受到怜卿对自己不像之前的淡漠,司懿轩开心极了,心想这些日子的付出总是有回报的,只要自己继续努力下去,一定可以抹平怜卿眼底那若有似无的哀伤跟漠离。 本来还晴朗的天气,突然间就开始乌云密布,在怜卿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突然间豆大的雨点就突然倾盆而下 “前面在转个弯就有一个山洞,是天然形成的,我们过去。”碍于男女有别,虽然怜卿现在还小,但是毕竟也是十三四的姑娘,所以司懿轩没有贸然的去抱她或者拉她,在这方面司懿轩还是害羞保守不及某人的,等到以后这一点也是让他比较捶胸顿足悔不当初的。 “司大哥你带路,我正好试试爷爷教的轻功自己掌握的如何了。”怜卿正愁没有机会,这机会就自己送到门前,虽然这代价有点狼狈。 司懿轩先跃进门口,转身就把没有控制好内息掌握不好时机,差点撞上洞口的怜卿往怀里拉,心惊之余也暗暗诧异,这丫头跟师父学艺没多久,居然就可以把功夫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掌控到如此地步确实不易,可是司懿轩也知道这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心下更是心疼,从而稍微用力的把怜卿更往怀里拥。 推推司懿轩,怜卿因为刚刚出的状况,脸颊通红到不行,实在不愿意相信自己可以那么的糗,暗骂自己为什么不挑个没人的时间,比如夜深人静的时候在练习,这下丢人丢大了,就算自己在漠视一切,这也不能在自己模式范围。 司懿轩察觉到自己的失态,不舍得放开了紧拥着怜卿的手,如果可以,真想就这样呆上一辈子啊,呵呵司懿轩傻笑,自己面对怜卿,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是那么的容易满足了。 ------题外话------ 谢谢朋友们的支持,郎2就快出来鸟,ps话说此jq非彼jq啊,菇凉们,不要想邪恶哦 第八章 实验对象,第一个病人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你去里面座下等我,虽然现在天气炎热,但是也禁不住被雨打湿的后果,要是生病就不好了,刚才过来的时候我看到有几处地方雨打不到,我去那里拿点柴回来,顺便给你烤下衣服,你现在内力不纯,不可以随便动用,不然有损身体,等我,我很快回来,不要乱走。”司懿轩不放心的嘱咐。 怜卿点点头,乖巧的模样有事让司懿轩差点控制不住,实在太可爱了。 等司懿轩走后,怜卿慢慢的打量起的石洞,看来时间很久了,有些地方的地上还有动物的尸骨或者皮毛,估计这里也会经常有动物光顾啊。 找了一个比较干净的地方,怜卿坐下来,慢慢的看雨。是的看雨。怜卿喜欢雨,雨可以让她平静下来,可以让她感觉到开心,不管是狂风暴雨,还是绵绵细雨,怜卿在现代的时候就喜欢自己关在屋子里,外面淅淅沥沥的下着雨,享受每一刻时光带来的安逸感。 在怜卿还在享受雨水带来的宁和感的时候,突然从雨帘深处走来一个人。怜卿以为是司懿轩回来,所以起身打算迎接,可是走到半路却停了下来。 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怜卿感觉到了那人的气,司懿轩给人的感觉总是那么温和有礼,如沐春风,可是来人却让怜卿莫名的浑身打了一个大大的冷颤。 来人的气给人感觉太冷然,强悍,并且夹杂着血腥,这让怜卿来到异世之后第一次接触到这样浓烈的危险感,也让怜卿明白,自己还是不够强,还是没有办法来保护好自己,懊恼加上郁闷,让怜卿没有发现,那个人已经来到了怜卿面前。 强烈的带着寒意的风吹来,让怜卿抬头就看到了一副与现在的情形完全截然相反的画面,一度让怜卿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出现幻觉了,还是在做梦。 来人一袭白衣,在那么大的雨的情况下居然半丝的尘土都没有,这让怜卿心里更是一凛,再仔细看这个人,一双钟天地之灵秀的眼,不含任何杂质,清澈的深不见底,却又带着一股矛盾却又和谐的死寂,矛盾的是这样一个谪仙般样貌的人不应该有这样的眼神,和谐的是这样的眼神出现在这样一个淡漠的人的身上又是那么的理所应当。 肤色晶莹如玉,身材挺秀,真如画中仙人降临人间,当时对着铜镜的时候,怜卿就以为自己很好看,尤其是眼睛真的不似人间该有的人类的眼睛,可还是当看到这个人的时候,怜卿真的是怀疑,古代人的基因血统,难道都是精华?不然为什么自己从穿越到现在见到的人不是俊逸非凡,就是英俊潇洒? 就连爷爷现在仙风道骨的样子,也不免难看出,爷爷年轻是也是一个帅到不行的男子啊。 默默的叹了口气,真是天道不公啊,这要是生在现代,估计出门坐车都不用花钱了,腹诽了一会才惊觉这个男子好似没看到自己一样就那么在距离自己几步远的地方坐下了。 怜卿本就不是一个多事之人,可是在这个封闭式的山谷,并且还是爷爷亲自布下的阵法的山谷,这个人凭空出现确实不能不让人产生怀疑。 怜卿知道自己能力,所以一声不发的仔细观察这个人,心里边没有像这一颗希望司懿轩快点回来,她不是担心自己的生命安全,而是担心爷爷他们,这个人既然能进来,就表示他的能力不容小视,如果要是对爷爷不利,并且还是在自己能力不足时,怜卿不敢想象后果。 一时之间,山洞中没有一人讲话,只有外面稀里哗啦的雨还在不停的下着,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以司懿轩的功夫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正在怜卿懊恼之际,却不经意的看到那个谪仙般冷然的男子的身子在微微的发颤,并且还在地上看到了有什么液体流出。 本着医者父母心怜卿小心翼翼的挪步过去:“你还好吗?我是大夫,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让我帮你看看吗?” 其实怜卿真实的想法就是,如果可以就让我拿你当我第一个病人,让我试验下吧,呵呵果然穿越过来之后,自己的性格也多少有了些改变,至少以前自己不会那么邪恶的。 “砰”地一声,这个男子突然间就往后倒下去,怜卿赶紧上前,才看到这个男子已经接近昏迷,胳膊接近手腕处,不停的有血液流出,不对,应该说是喷比较恰当。 居然这样都没有哼一声,还那么面不改色稳健淡然的走进山洞,真是一个倔强冷漠的人。 怜卿慢慢伸出手要挑开他的衣袖的时候,还不等怜卿碰到他,手腕就被他猛地抓住,这动作让这个男子的伤处血流的更快,抬眸不意外的看到这个男子冰刀一样的眼神,显然,这个男子看清怜卿的那一瞬间也微愣了一下,怜卿忽视自己手腕之间传来的疼痛,语气带着一种让人信任且安稳的口吻对着那个男子道:“如果还有值得活下去的理由,那么就别轻易的放弃生命。”说完便不再有动作。 男子显然被怜卿的话影响到了,继而身体僵硬了下,就放开了怜卿的手腕,一动不动的任由怜卿在自己伤口上摆弄。眼睛更一瞬不瞬的盯着怜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男子手腕处应该是被自己割开的一道深可见骨的刀伤,奇怪的就在于这个伤口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血一直止不住,所以伤口更没办法愈合,这情况怜卿没有遇到过。 要是把他带回去给爷爷看,又因为不知道来历怕伤害到爷爷,可是司懿轩现在还没有回来。其实怜卿相信自己的感觉,她知道这个男子不会伤害她,甚至她可以从他眼中看到一片死寂。是那种没有希望没有目标的死寂,只是可有可无的活着。死了也无所谓。 从男子胳膊上怜卿就可以看到他上面大大小小的伤痕,甚至可以在把脉的时候知道他体内有多种毒素相互冲击,但是又很和谐,这让怜卿更加的想把这个人救起来,莫名的同病相怜感,让怜卿穿越重生后,首次有了想要些什么的欲望,虽然要的是这个人活下去,怜卿相信自己可以救活他。 ------题外话------ 下章开始救人哦,伦家每天晚上11点前准时固定的更新,请大家放心,伦家绝对不弃文,会写到最后,请支持,谢谢 第九章 免费保镖,狼二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以现在怜卿的医术,对于这个男子的症状,确实是束手无策,但是突然间怜卿想到爷爷说过,自己因为这个蛊毒的原因,已经是百毒不侵,百蛊不蚀了。 鬼使神差的怜卿用刚刚司懿轩留下给怜卿防身的小匕首,猛地划开手腕,顿时,刺眼的红就顺着白皙的手腕缓缓流下,乍看上去显得那么的美的华丽。 把手腕低到男子嘴边,让自己的血顺着男子微开的嘴流进喉咙,慢慢的就看到男子脸色不在似那么泛着青色的白,而是恢复了本身的羊脂白,在怜卿感觉差不多的收回手的时候,男子突然间睁开眼。 还是跟之前一样,也是定定的看着怜卿以及怜卿还在滴血的手腕,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男子把衣服的解开,怜卿突然间在想,自己是不是遇到外表看似谪仙但是内在却腐败不堪的传说中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禽兽了吧? 还是怜卿陷在自我想象中不可自拔的时候,只听得“撕拉”一声,怜卿抬头再看,男子已经把自己最贴身的里衣扯了下来,然后轻柔的好似捧着珍贵瓷器一样,小心翼翼或者可以说得上温柔的手劲,帮怜卿包扎伤口。 好吧,最后怜卿还是拜在自己天马行空的想象里了,看来自己要多多的适应跟掌控好现在的身体了,不然总有天自己会变得不再像原来的自己,可是原来的自己就那么好吗?也许现在的这个转变也不错吧,可是毕竟自己这样不是一天两天了,要说改变也不容易。既然给自己重活一次的机会,那么就顺其自然吧,只要不偏离自己的愿意,就好。 “白斩月”冷如冰珠的话音像冬天的雨滴落到河面上的声音一样,清脆中带着让人胆颤的寒意,却又富有磁性如歌唱家一般的语调,那么婉转优美。 “夙沙怜卿”对着这个男子,怜卿就是从内心的不想隐瞒些什么,难道是因为他喝过自己的血的原因?不不不,其实真正的原因就是他们是同一种人,经历过一样的绝望,遭遇过一样的失望。再说自己也不是那么出名的人,难道有必要隐瞒些什么吗? 要是一般人看到两个人这个交流,肯定会大跌眼镜,不说怜卿,就这个男的,不张口是一直不张口,一度让人会以为是哑巴,一咪咪的声音是都没有,一张口吧,冰珠子一样就三个字,谁知道说的是什么,可怜卿就是知道,这也是传说中心有灵犀?(果然作者跟作者的小伙伴们都惊呆了。) “从今以后跟着我吧,我需要你。”其实怜卿的意思是我需要你这样的人,可惜偏偏没表达清楚,白斩月没多想,结果说者无心,是听者有意,从此以后白斩月就开始了以后的忠犬生涯,宠妻之路,当怜卿以后发觉的时候,也已经白吃干抹净了,气的司懿轩是悔恨交加吐血十斤啊,当然这还是无良作者的后话。 怜卿对于白斩月这样的人很是没有抵抗力,刚开始以为是杀气之重无人能敌,再仔细看就像一头大白熊,外表勇猛内心憨厚,实在的可爱到无敌,其实白斩月这厮也是一个深藏不漏的腹黑货,只能怪怜卿被骗的太彻底了,没发觉自身的美好是多么的吸引人。 好似对怜卿也很放心,什么都没问,甚至是不担心怜卿怎么安排他,两个人就那么静坐着。 应该过了两柱香的时候,司懿轩浑身湿漉的回到洞中,当脸庞的喜悦还没有退却的时候看到坐在靠外的白斩月的时候,猛地脸色突变,瞬间来到怜卿跟前,当看到怜卿手腕间的一抹红的时候,他感觉到的理智崩断的声音。 眼色通红的拿着手中折扇就往白斩月的方向攻去,这一边化就在一瞬,快的连怜卿想开口阻止都来不及,白斩月也不解释,两个人你来我往的就是互相攻击,开始的时候司懿轩是招招杀招,可是慢慢的两个人好似久逢敌手一样,越来越起劲,这小小的洞穴都已经快飞沙走石了。 白斩月受了伤,虽然经过怜卿的医治已经好多了,但是失去的薛,短时间还是回不来的,所以渐渐处于下风,司懿轩功夫在江湖也是少有敌手。 可是在跟白斩月交手的时候,明显的知道如果不是这个男人受了伤,加上没有下杀手的情况下,否则自己,还真心的比不过。 这让他懊恼异常,同时心下也是很迷惑,自己试探那么久,为什么就是看不出来这个人的武功套路呢?就连他使用的功法都是探不出来的,真是奇怪,也更是警惕。 师父的能力自己是清楚的,而且这谷的阵法也是自己在师父阵法上修改过后的,只能更强,当初师父因为考研自己,外从在进谷,也是过了七个时辰,也就是那个时候师父承认了自己的能力,并且放自己出谷的。 可是为何这个男人却好似凭空出现一样出现在的谷中?这不得不让司懿轩对自己的能力有生以来第一次的产生怀疑跟质疑。 “雨停了,再不回去爷爷该担心了,我还不想听珠儿的碎碎念。”也不管两人的战况,说着转身就往外走去。 “卿儿,你打算怎么安置他?”司懿轩相信怜卿会给自己一个满意的回答,总有好些时候,司懿轩甚至怀疑这个丫头实在太懂事,自己也曾经为怜卿卜过卦,但是却一无所获。 师父曾经告诉他,天定之人或者跟自己有息息相关之人,自己无论能力在高,也是算不出的,所以这也是司懿轩当初对怜卿感兴趣的原因,虽然现在已经爱上,但也磨灭不了当初他的动机不纯。 “他是我的,爷爷那里我去说,我需要他。”赤果果的宣誓有木有?这话停在司懿轩耳朵里,让他感觉被雷劈了也不过如此,但是当看到怜卿的神色那么淡然,没有小女儿的娇态的时候,也总算是让自己破碎到七零八落的心,勉强的拼凑回原来的形状了。 “嗯,我相信卿儿,但是司大哥还是要告诉卿儿,防人之人不可有。”话中带着一股酸味,不过不在状态的两个人完全没有发觉,司懿轩现在是对白斩月当成了自己情敌了。 不管这家伙的长相,气质,武功,都不在自己之下,虽然不知道这家伙的背景,但是还是不能够轻敌。 可是白斩月那边显然的好似明白了些什么,但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盯着怜卿的眼神,更为的深邃,朦胧了些。 ------题外话------ 谢谢大家支持,收藏吧,不会怀孕的亲们,更不会变胖,娃娃不会段更,坑不会弃文的。谢谢了,拜拜你们 第十章 暗潮汹涌,平等对待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距离竹舍还有一段距离,怜卿就看到了珠儿那丫头对着外面东张西望的身影,看到了怜卿等人,立刻就冲着怜卿跑了过来。 到了怜卿跟前,一边抹泪一边说:“小姐,人家以为您丢下珠儿走了呢,吓死人家了,呜……小姐干什么去了啊,要不是小姐您的爷爷告诉人家您没事,该回来的时候自然会回来,人家没准现在都急死了。” “我出去的时候有留字条给你,你没有看到”?想想应该是窗子没关,突然下雨,纸条被风吹走也不一定。 “珠儿,你要学着信任我,而不是质疑我,懂吗?我饿了,我先去找爷爷,你给他收拾间屋子出来”。说着对白斩月点点头,转身就往药房走去。 知道怜卿的背影消失在众人眼前,珠儿才反应过来,看到了一直在身边好似透明人一样的白斩月,着实的让珠儿对白斩月大大的惊艳了一把,在白斩月不经意扫到珠儿的瞬间,珠儿像被蝎子蜇到一样,跳起来就往后面跑去。 边跑变奇怪的想,明明是那么出色的一个人,面如冠玉,肤若陶瓷,发如墨汁,唇如樱桃,气质如仙的那么一个人,为什么没有让然感受到存在感呢? 但是为什么当自己被他看到的那一瞬间,却有一种窒息到面对死亡时一样的恐怖感觉?实在是太可怕了。总之听小姐的没错,看样子这个人是不会伤害小姐的。不得不说,有的时候女人的第六感,确实让人不得不佩服。 此时的客厅里弥漫的低气压,都可以把人的骨头碾碎,两个时间难得一见的绝色男子,都互相暗自打量着对方。 “我不管阁下是怎么样进来的,我也不管阁下到底想要干什么,但是我奉劝阁下,不要对卿儿不利,否则,后果不是阁下可以想象的。” 不知是白斩月没听见,还是故意的没听见,在过了好久,知道听到别的脚步声的时候,白斩月才抬起他那双琉璃四溢的眸子,对着司懿轩开口,仅仅四个字:“我是她的”。既而又恢复到了一副棺材板的样子。 这样司懿轩也是一愣之后不再开口,知道珠儿到来进前,喊他们去饭厅用餐为止。 一顿饭吃下来,别人是没什么感觉,但是珠儿却吃的食不下咽,实在是两尊大佛磁场太过强大了。 先别说吃饭的时候都给小姐夹菜了,就连小姐吃那个盘子的菜,接下来那个盘子的才都会被吃光不说,盘子还都会裂开,但是好像小姐都没感觉一样,吃的美滋滋的,连无知老人都是乐呵呵的样子。 不知道他们晚上会不会胃痛啊,自己还是先找无知老人要些治疗胃病的方子比较好,总之有备无患嘛,要是以后多来那么几次,自己真的会食不下咽的。而这样的日子才刚刚开始,以后只有更热闹。 时光飞速,这一眨眼,就到年关了,第一个来到古代的春节,让怜卿第一次有了这个年纪该有的表情。 由于冬天,瀑布是不会冻结,怜卿还是坚持每天都去打坐练功,现在怜卿已经进步神速了,从第一天白斩月看着怜卿练功到现在,每次都是白斩月把怜卿背回屋子,开始的时候怜卿还会拒绝,后来习惯了,想象也没什么不好的,也就随他了。 司懿轩现在是三个月出谷十天,就这样一直继续着这个规则。怜卿也不做它想,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怜卿是真的把司懿轩当成了自己的亲人。 凭什么?每日药膳的露水都是他亲自去踩接,就凭她日常衣物,都是他亲手去挑选,就凭他第一次来葵水,把他吓得手忙脚乱,脸色惨白,直到爷爷来了,他听到爷爷在他耳边的低语才脸色通红的往外跑去,之后才知道他是去采药,帮她调理身体。 是个正常人都会感动,尤其是怜卿从前世就相当缺少爱跟关注的人,更是需要加倍的关怀。所以,现在的司懿轩,是幸运的。幸运的被怜卿“记住”了,并且放在了心上。 相对白斩月,就好像跟怜卿是一体的一样,怜卿在哪里,白斩月就在哪里,有的时候看到白斩月背着怜卿走来走去,或者看到怜卿好像睡觉,却发现白斩月在喂她什么,那是怜卿的懒病发作了,白斩月就代替一切,甚至代替怜卿自己,为怜卿动作着,做任何一切事。 他们对她的好,她不是没有看见,但是现在还不足以让怜卿可以交托出什么或者说些实质的什么承诺,对于现在的怜卿还是迷茫的,或者说是还没开窍的吧。 可是这不代表怜卿会无视他们对她的好,这不新年了,虽然她不知道这个朝代的新年是怎么过的,但是好在还有新年这一说,他们都是人中强者,怜卿是早就看出来的。 知道他们什么也不缺,但是还是想为他们做些什么,这不,怜卿从第一次看到司懿轩出手动武还是在第一次看到斩月的情况下,那把扇子给怜卿的印象很深,所以怜卿打算给司懿轩做个扇子坠,而白斩月的新年礼物,确实让怜卿比较烦恼。 虽然相处了小半年了,两个人之间话虽然不多,但是默契度却是相当的好,但是这并不代表怜卿是白斩月肚子里的蛔虫啊,仔细想了想,恋情最后打算做一个荷包,荷包的样子是昙花,这可是怜卿翻遍了书籍才好不容易找到的图画,并且经过自己仔细修改,在找珠儿做完样子,才一针一线封出来的。 荷包里面是用怜卿自己的血掺了四种至阴至寒的草药搭配的一个药丸。本来是打算出谷后以备不时之需的。可是想想自己的体质,能用毒害到自己的人,让爷爷的话说,是没有可能的。 但是从第一次见到斩月后,怜卿明白斩月的身份就算是有了自己的血来保护,可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也就没做多想,把这个难得的绝世好药,就当了礼物送了出去。 这个药丸不仅仅可以散发出冰雪莲一样的幽香,这香味恰巧还跟白斩月身上的味道重合,还可以解一切气体毒药,只要这个人没死,还有一口气在,就可以让这个人恢复元气,并且功力剧增。 以后还可以百毒不侵,白斩月虽说喝了怜卿的血,但是人在江湖,什么样的阴谋都是层出不穷,不得不防的,所以考虑再三,怜卿才决定送白斩月这样一个东西。 ------题外话------ 热的差不多了,后面会越来越精彩,亲们养的差不多了,请多支持啊,收藏吧。 第十一章 年夜饭,年夜战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至于司懿轩的扇坠更是名贵。这个坠子是怜卿在第一次见到白斩月的那个山洞里面发觉的,本来以为就是一块普通的玉,可是没有想到,一次去药房收拾药材,不小心从袖子里掉出来之后被爷爷看见了。 当时爷爷大叹我运气非凡,居然可以捡到当初爷爷师父送给他成年的礼物,话说这个玉不仅仅可以冬暖夏凉,还可以驱毒辟邪,哪知道小时候爷爷顽皮,上山回来之后就找不见了,怕师父责罚,所以一直没敢说出口,弄的爷爷也心惊胆战了好些日子。 可是居然被我无意中捡到,爷爷感叹真是天意弄人,这话虽然说的怜卿摸不到头脑,但是也让怜卿知道这确实是一个好东西。 爷爷转手把它给了怜卿,说玉有灵性,既然离开了他,那表示它不适合他,怜卿捡到就是跟她的缘分,所以随便怜卿处理。 怜卿看这还是一块完整的玉,便用了几天的功夫把它雕刻并且打磨成一个平安扣的样子,里面逐渐的挖空弄成一个转运珠,然后不在雕刻任何的复杂花式,这样就很符合司懿轩给人的整体感觉。 然后用特有的打结方式把这块玉用六角星的方式套住,这样还不会损坏玉,还可以保护玉,一举两得,下面垂下湖蓝的穗子,很是优雅。 两件礼物完成,接下来怜卿就开始给爷爷准备了,想像自己以前的衣服,都是姐姐穿剩下的,大多数不合适的,比较暴露的,怜卿都会自己手动改,这手艺还是当初在家里的那个帮佣教自己的。 可惜当姐姐发现之后就把她赶走了,从那以后怜卿都是自己摸索着来的,所以对于衣服的基本制作裁剪,怜卿是熟悉到不能在熟悉了。 从穿越以后爷爷他们给了自己太多的温暖,可是怜卿明白,她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夜深人静的时候,好像总会有个声音告诉自己,要出去,要回丞相府,等自己醒来,却好像做了一个梦一样。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 “爷爷常年都是那一身衣服,虽然爷爷爱吃自己做的菜,但是平时自己除了打坐练功就是学习医药,好像自己也好久都没有给爷爷做一顿他爱吃的饭菜了,想来自己这个孙女太不称职了,过年的时候,自己一定要好好的补偿下爷爷。”怜卿心里想着,手下也没停,一针一线很快衣服大体的样子已经做的差不多了,接下来就剩具体缝制了。 “卿卿,吃饭”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白斩月开始这样称呼怜卿,而怜卿也没感觉有什么不对,好似一切都是那么的顺其自然,理所应当。 “月,新年有什么打算?”白斩月的步伐缓慢而坚定,不用怜卿说什么,他都知道她需要什么。 “卿卿要什么,我要什么。”还是那样冰寒透骨却柔和磁性的声音,还是那样深邃清澈中,平白增添了一钟叫温柔的东西,就那么的认真的盯着怜卿的眼睛说道。 “呵呵,对你我从没有过过多的疑问跟担心,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背叛,不隐瞒,不欺骗。”平和的叙述,仿佛再说一件跟自己无关的事情。 身子微僵,可还是不由自主的点点头,转身在她身前蹲下:“累了,我背你去。”好似情人的呢喃的声音缓缓飘出,怜卿微愕,笑了笑,慢慢爬上那宽厚的带着安全感的背。 雪花这时从天空缓缓落下,给这一抹暧昧的气氛增添了些浪漫的色彩,就这样一个谪仙般英俊的男子嘴角上挑,背上背着一个十多岁的女孩,这女孩明眸皓齿,眼神奇清,比之星光更加璀璨夺目,绝色的面容更是让人过目难忘。 两人就那么缓慢而悠闲的在这片银白下缓步而行。好似路的那头是走不尽的一样。 等到饭厅门口,之间司懿轩的脸跟包公已经有的一拼了,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样的情景,怜卿却感觉很好笑,她也确实笑出来了,这一笑不要紧,把两个男人给笑呆了。 不能不呆啊,跟怜卿相处了那么久,别说笑了,就是嘴角微翘,都是很少的,更何况是笑出声来啊。 只见那双璀璨如钻石的眼睛透出的流光,宛如黑暗中的指明灯,让人干枯的心都可以瞬间复活,是那么的美好,温暖,明亮,清澈,如果不是它的主人溢出的那抹哀愁,也许就更加的完美。 也正是那抹若有似无的哀愁,让他们心悸让他们沦陷,不可自拔。 笑意还没有淡下,眼睛就被不明物蒙上,眼前一片漆黑,却少了以前黑暗所带给自己的不安定的恐怖感,眼睛上温热的触觉,让怜卿明白这是他们其中一人的手。 紧接着就听司懿轩那一贯温柔的嗓音在耳边响起:“以后不许随便在外面没前笑,尤其是这样的笑。” “嗯,同上。”怜卿感觉自己的话已经很少了,现在碰到斩月,她是明白了当初司懿轩对着自己喊话的痛苦劲了,决定以后一定要更加的好好对待他们。 知道他们担心什么,怜卿相信自己已经可以完全的保护好自己了,但是为了让阿门安心,还是乖乖的点了点头。 看着爷爷就坐在桌前笑呵呵的看着他们三个,都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尤其怜卿莫名其妙的没有原因的脸红了。 大年三十这天,怜卿让珠儿帮忙。做了一大桌子他们爱吃的菜,有爷爷爱吃的红烧蹄膀、一品茄子、水煮肉片,爷爷完全就是一个肉食动物,然后给司懿轩跟白斩月分别做了他们爱吃的蜜汁梅肉、麻婆豆腐、香菇笋尖、虾皮冬菇蒸金瓜、然后就照顾他们一起吃饭。 这顿饭吃的,就连最情绪不外露的白斩月,都跟他们你抢我夺的,差点动起了武。爷爷更是夸张,仗着自己是长辈,端起来那三个菜,用好比刘翔的速度,小皇帝詹姆斯的冲击力,梅西的灵巧度,果断的闪回房间享受去了。 然后就只剩这两个男人大眼瞪小眼,谁也不让谁。只看见筷子满天飞,盘子在眼前你来我往的,怜卿没办法,就怕大过年的在上演一场惊险时刻,自己是真的没力气来收拾了,转头找珠儿,结果发现珠儿居然拿着自己给他做的那个小鸡炖蘑菇在墙角吃的不亦乐乎,根本就没有功夫看这边的战况,抚额一笑,这何尝不是生活呢? ------题外话------ 谢谢大家的支持,我会努力下去的,爱你们 第十二章 别争每人都有份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打打闹闹,时间已经过半,转眼就快要到子时了(古代一个时辰,代表现在的两个小时),跟珠儿一起收拾碗碟,怜卿都在想今天是不是不用洗碗了,实在是太干净了。 怜卿忍不住想自己做的饭菜真的那么好吃吗?直到现在怜卿也才明白,带着不同的心情做出的饭菜的味道也是不一样的? 怪不得那些厨师都喜欢看着自己的饭菜被人吃光光,原来感觉跟现在一样,那么的满足,那么的开心,抑制不住的幸福感,已经满满的充斥到全身。 这里跟现代的新年还是有一定差距的,等到子时,人们就会点亮烛火,用罩子罩好,然后放到窗边,以此来对神灵祈求,希望神灵看到自家的光亮,来到自己家。让自己家来年生活顺利,有男孩的前途光明,有女孩的生活富足,一年都风调雨顺。 从晚上开始烛火不能熄灭,不然会被认为是不详的预兆,严重的会认为自己家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将被神灵惩罚,烛火会从年三十晚上一直持续到初六晚上的子时。 当然这样的事情,放在别的平常人家,都是信到不会有任何质疑,可是竹谷不是,这里的人一个个都是理智不同寻常的级别,甚至可以说在没遇到怜卿的时候,没什么事是可以左右他们的,可是现在他们居然凑在一起,把每一扇窗子边上都放上了蜡烛,而且都把罩子封的很严实,着实让怜卿大大的感动了一把。 看他们都有了些睡意,怜卿想忙了一天大家应该都累了,那就趁现在就把礼物送出去也了了自己一桩心愿:“爷爷,司大哥,月,等下再去睡,我去去就回。” 大家面面相视,不知道怜卿怎么了,如此着急的怜卿大家还是第一次见,都以为出了什么事,司懿轩跟白斩月反应最快,瞬间就要追着怜卿出门:“都不准动,我没事司大哥,月你也不要跟着,我很快回来。”怜卿给大家卖了一个小官子,俏皮的样子更显异样风情。 “年纪小小就有这样的倾城气质,绝色容颜,长大希望是福非祸吧,希望这个孩子以后的路走的可以舒坦些。毕竟她太苦了。”无知老人看着怜卿的背影,眼神掠过一抹怜惜,快的让人无法抓住。 要是平时,这两个男人是没可能错过这样一幕的,可惜他们的心思现在都在怜卿身上,所以错失了很多机会,甚至是差点就失去了怜卿,更差点失去了陪在她身边的资格。 不多时,怜卿回来了,只见她先走到无知老人面前:“爷爷,我孤身一人来到这里,给予我最多帮助,最大的体谅跟关爱,怜卿无以为报,所以只有做一件衣裳来送给爷爷,以后爷爷身边有我,我们都不会在孤身一人,所以有的时候既然命中注定无法改变,那么我们就来个人定胜天吧。” 无知老人可以说是活了那么大岁数,第一次收到亲人的礼物,说起无知老人,江湖中的尊者,崇拜者,追随者无数,并不是没有人送礼物给他,甚至送的比怜卿的要好的多。 但是他也是一个可怜的人,可以窥视得到天机的人,都是万年难求,可是既然是天机就不是每一个人都可以知道,有利就有弊,这是大自然的规则。 那就是五弊三缺,这五弊就是“鳏(guan)、寡、孤、独、残”这三却自然就是“钱、权、命”。而这个天机老人就是以此德名,偏偏他缺的不是这三缺里面的任何一缺,恰恰是这五弊里面的孤。 因为年轻的时候喜好争强好胜,爱助人为乐,结果透露了不少天机。所以当自己喜欢的人离开自己以后,从那时候开始,他身边就算有女人出现,也莫名其妙的跟他不来电。 所以无知老人给自己卜了一卦,意外得知自己自己从此以后注定孤独终老。刚知道的时候他也狠狠的消沉了一把,但是想想自己也没做错,也不后悔。既然改变不了,都是实话了,在消沉也没用,话虽然这样说,但是无知老人也从那时候就慢慢的淡出江湖了。 除非的天塌下来,否则无人能请的动他,就连收司懿轩为徒,也是怕自己一身本事死后无人继承,没有办法在帮助任何需要帮助的人,看司懿轩是个异数奇才,变死缠烂打的,缠的司懿轩没办法了,才点头答应的,当然司懿轩也没有后悔,对他自身帮助也很大。 ------题外话------ 请大家收藏吧,你们的支持是伦家的动力,那里有意见希望亲们可以多提,谢谢了 第十三章 回礼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后来无知老人遇到怜卿的那瞬间,发现怜卿居然跟他一样,所以起了怜悯之心,想到既然以毒攻毒都行,为什么两个同病相怜的人不能做家人?这样也不是变相的破解么? 也是怜卿可人疼,无知老人才收的怜卿做自己的孙女,看着手上那薄如蝉翼,手感甚好,手工精制,剪裁合体的衣服,无知老人眼眶红了,一个劲的“好好好”半天愣是没说出别的话。 撇了一眼自家师父那有损颜面的样子,其实心里是不承认自己是吃醋了,司懿轩用他那黑如墨,深如潭的眸子瞅着怜卿,盯得怜卿不得不伸出手:“把你的扇子给我。”看着司懿轩那样子,怜卿好气又好笑的说,心想,自己能忘掉你的礼物么?自己可不认为自己是那么厚此薄彼的人。 真正拿到这把扇子的时候,怜卿还是吃了不小的一惊,这把扇子,扇面以金刚石所铸,扇骨为寒冥石,传说这种石头不仅仅刀枪不入,削铁如泥,更有传说那这武器之人,别人莫不可接近百步之内,并可以吸收日月之精华转化为所持之人所用,以增加所持之人内力。 可真真是一把绝世武器,这还是怜卿在无知老人药房里面的书架上整理的时候无意中翻到的,当时看这个的时候怜卿还不以为然,认为既然描述的那么玄幻,自然不可多得,哪想到,那么快自己居然就看到了本尊了,不可不让她吃惊啊。 回过神慢慢的从怀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扇坠,仔仔细细的帮司懿轩绑好,抬头对他说:“没经过你同意就把你的扇坠换下来了,希望你别介意,东西不值钱,一份心意而已。” 司懿轩现在才彻底的体会到自己师父刚才的状态是多么的身不由己了,现在自己也只能这样抓着扇坠,独自品尝这份幸福,这份开心的感觉。 话音刚落,怜卿就感觉到一道冰冷的视线冲自己直射而来,没等到那个冰木头吐出冰珠子,怜卿就赶紧转身把荷包拿出来了:“这是我亲手设计改良,亲手一针一线封好的荷包,里面是我做的解毒圣药,只要人还有一口气在,可以在4个时辰内吃下这个药,保证药到病除不说,功力还会递增,体质也会百毒不侵。”带着小骄傲的表情,看着就那么想让人捏捏脸颊,试试手感。 “这只能是我的,别人,没份。”像孩子气一样的话语从那么一个俊逸若仙的人嘴里说出来,带着那冰冷的语气,语调却听着好似夹杂着压抑不住的激动跟开心,怎么听怎么的怪异。 “好了时间不早了,都早些休息吧,新的一年新的开始,不管什么改变,你们在怜卿心里的地位永远不会变。” 一直到许久许久后的某一年,他们都忘不掉怜卿那时候脸上的表情,那是一种好似解脱,好似忘却,好似脱胎换骨一样的美丽神情。 送完礼物了,该去睡觉了,可是还没等怜卿讲话,手里就硬被塞进一个冰冷的东西,就跟送这礼物的人一样,没有温度,但是当怜卿看到的东西的时候,却被温暖了手,温暖了身,亦温暖的心。 摊开手,掌心赫然出现一串由个个无色,也就是透明的被打磨成蜂巢状的钻石组成,链子不长,也就到锁骨,链子底下是一个粉色的水滴形状的钻石。 怜卿现代出生的家庭非常富有,虽然这些并没有体现在她身上,但是她多少都见识过,从所周知钻石被打磨成蜂巢状是为了更加璀璨,在现代好说,可是在古代被打磨成蜂巢状,可想而知是多么庞大的一项工程。 ------题外话------ 谢谢大家的支持,我会努力的 第十四章 男人之间的小暗涌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几十颗透明的被打磨成蜂巢状的白色小钻石,已经够让怜卿咂舌的,更别提下面的呈现梅花形状粉宝石,更是世间少有。 更别提吊在梅花形状的粉宝石下面的那个,水滴形状的蓝钻石了啊,耀眼夺目璀璨异常。 从怜卿手里拿过,自然的就怜卿戴到了脖子上,白皙的皮肤如同牛奶一样丝滑,配上这样奢华的水晶,去给人一种高贵优雅,不庸俗的感觉,异常的和谐。 手收回来的时候眼睛专注的盯着怜卿的每一个细微的动作,当然也没有错过,抽回手时顺便帮怜卿把脸颊边的碎发勾到耳后时,她身体微颤的一瞬间,带着若有似无的笑,让白斩月看起来更似谪仙般的诱人了。 “你体质偏寒,尤其是那几个日子,每每看到你都是脸色惨白,痛苦不堪,戴着这个,无须吃药,会慢慢改善你的体质,至少那几日不会手脚冰凉。”如寒冰一样的声音却吐出夏日暖阳一般炙热的话语,确实这样的男人,细心起来,更让人心动。 抿着下纯,手握着那刻水滴钻石在心口,使劲点点头,第一次收到礼物的怜卿,已经没有言语可以形容自己的感动。 如沐春风般的气息袭来,只见司懿轩在怜卿面前站定,微微笑着伸出手,怜卿讶异的抬起头看着司懿轩,没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之间司懿轩手心里躺着的是一根簪子,簪子上是一朵羊脂白玉雕刻而成的莲花,莲花上面镶嵌着一颗珠子,颜色是乳白色但是又好像有点透明的样子,怜卿实在看不出来那是什么珠子,在莲花的外层是一串串的流苏,流苏也是由跟莲花山镶嵌的珠子一样的材料而制作而成。 但是就是这样看着,虽然做工精美,款式独特,除此之外也看不出什么了。 司懿轩微微一笑:“卿儿随我出来就明白了。”说罢牵着怜卿走到院外,子时已过,古代的夜晚跟现代没什么不同,要说真有些什么不一样,那也许就是夜晚比较幽静,星星比较明亮吧。 其他人也好奇,白斩月送的礼物就算是皇宫大内,也不见得有,但是看司懿轩那么神神秘秘的,应该也差不了,自从这里多了一个白斩月,两个男人好似较劲一样对怜卿好的更是无边无际,好像在比赛谁得第一次谁有奖励一样,确实,第一的那个可以得到怜卿的心,这可比任何奖励都值得让他们付出啊,可惜我们的女主还是没有开窍的,男主的路还是遥远的,追妻的过程还是艰辛的啊,哈哈。 到了院子里,大家看着司懿轩手里的簪子,口水留出来了都,话说这就是夜冥珠啊,这可不是大家认识里的夜明珠,是夜冥珠,此珠跟司懿轩的扇子是同处而论的,这个珠子不仅仅可以发光,还可以随着佩带着自身的功力跟情绪控制光的强弱。 并且哪怕是人死了,只要在午夜死的,只要吃下一颗这个珠子,可以一直保持尸身不腐,在此人死的那个时辰,同时吃下三颗这样的珠子,并且有一个绝世高手输入内力的话,绝对可以死而复生,可以跟冥界抢人,这就是这珠子名字的由来。并且复审后的人还可以拥有传授内力之人双倍的内力,是世间千百年来欲争夺的秘宝。 相传此物是盛传已久的神秘山庄所有,没有人知道这个山庄在哪里,没有人知道掌管此山庄的人是谁,武功如何,只知道二百年前天降巫女,带来灾祸,天下各处生灵涂炭,群雄四涌而出但都是无可奈何。 就连皇室当时也是乱成一团,传说皇帝看上那个巫女倾国之色,为了她杀父嗜兄,甚至把自己的结发之妻都吊死,家人发配,只为了许诺她一生一世一双人。 天下大乱之际,这个神秘山庄却出现了,迄今为止,没人知道这个神秘山庄到底用了什么方法,把巫女除掉的,更不知道当时皇帝去了哪里。 只知道一切平息之后,那个巫女变成了一个禁忌,谁都不能提起的禁忌,而这夜冥珠就是这个巫女当初带来的东西。 ------题外话------ 真的很感谢大家的支持,谢谢我的新老朋友们,大家赶紧收藏吧,这就是我的“油”啊 第十五章 男人之间的小暗涌2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没想到啊没想到,现在居然还有人有这样的东西,无知老人第一次用复杂的眼神看着让自己骄傲的徒弟,心下想着自己的决定,到底是对还是错? 但是,往往越是大家认为错的东西,也不一定它就是错的啊,就例如自己……。 这样绝世的好东西,在现代穿越来的怜卿当然不知道,几个男人也没有打算让她知道,为了就是不然她有压力,有担忧,一切都没必要想,一切还有他们呢。 夜明珠怜卿只听说,今天一见,果真如同描写的一样,朦胧的光晕从珠子上散出光晕,像极了司懿轩温柔的嗓音。 再看簪身,之前提过是跟司懿轩扇子一样的材质所做而成,这样的一个饰品,放在头上可以装饰,放在身上可以防身,并且对于不懂毒的人还可以防毒解毒,真是一举多得,出家旅游必备的首选。 把簪子贴身放进怀里,然后把衣领拉高,随后在大家迷惑不解的眼神下,怜卿正色说道:“东西太贵重,才不能露白,藏好不怕被偷被抢。” 大眼睛无辜的一眨一眨的说着这样严肃的话,那样的憨态可掬,却是让人哭笑不得,都在心想,别说是在谷里没人会动这东西,就算出去,也没几个人认识,顶多是认为好看而已。 就算有人认识就可以得到吗?这样的东西都是有灵性的,都是会认主的啊,傻丫头真是傻的可爱,萌翻了一群人,连身为女子的珠儿都忍不住调侃起来:“小姐,您看你这财迷像,再过几年的话,可会吓走一大批上门提亲的人哦。” “庸俗之徒,无知之辈,配不上卿儿。”司懿轩温和的嗓音说出口的话里面却带着一股狠冽。 “哼”白斩月更是直接的释放出了身上的煞气,压得珠儿喘气困难的一个劲的拍胸深呼吸。 “吓走更好,省的我动手。哼。”难得傲娇的怜卿笑眯眯的盯着无知老人,随着怜卿的转移话题,两个男人默契的不再继续,转而都盯着无知老人。 这可把老家伙为难坏了,“这都是早有预谋啊,可是自己也不是吃素的,活离那么大把年纪,在输给几个小辈,那不是白瞎了自己在江湖上的名号了么?” 不得不佩服无知老人这颗不服输,不认老的态度啊,这都白头发白胡子呢,不仅仅经验比人家多,就这岁数这胡子,这反应慢的程度,也不必人家两个年轻的少啊。 “老朽怎可跟你等小辈一样?老朽送乖孙女的东西才不屑去炫耀,天晚了,该去休息了,过了祈福日,我的礼物,我乖孙女自会收到,到时候一定让你们目瞪口呆,羡慕不来,哈哈哈哈。” 带着夸张的笑,无知老人好像身后被追债一样溜的飞快,嘴里说了一句“老狐狸”司懿轩也对怜卿点点头,可以掐出水来的声音缓慢想起:“卿儿今天累了一天,快去休息,明天不用起早,多睡会,一年了,该给自己一个休息的机会了。” 不等司懿轩把话完全讲完,白斩月蹲在怜卿面前:“卿卿累了,我背你回房。”像亲密许久的情人之间的话语,轻易的从一个“冰人”嘴里吐出来,一般人真是适应不了,可惜啊怜卿是穿越重生的,怎么可以跟一般人比较呢? 难得的司懿轩没有变脸,更没有说些什么,只是温柔的笑着,只是那笑容如果真的仔细看看的话,是有点苦涩跟失落。 “我们一起散步回去,反正明天也不需要早起。”许是发现了或者感觉到什么,怜卿沉默了几秒,提议道。 就这样三个人和谐的散步在明亮的月光下,一步一步的往卧房走去,两个男子默契的把怜卿送回房,各自道了晚安,就休息去了。 明年新的一年,都要努力了,两人同时心里暗自决定,一定要加快脚步了,至于什么要加快脚步,就不用点明了。 ------题外话------ 谢谢兔子的钻石,谢谢,激动死了,感动死了,开心死了,这是动力啊,动力,鞠躬,捶地,内牛满面shi了有木与啊,抱大腿啊 第十六章 为了新生活前进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没人知道在年后无知老人把怜卿叫去做了些什么?只知道他们在房间里呆了四天四夜才出来。 只是从那以后在没有人见过无知老人,是的,无知老人走了,带着那未知的秘密走了,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做什么去,如果不是他留下的两张纸条,大家甚至都认为他是不是就那么羽化登仙了。 唯一值得探讨的就是,难道古代的羽化升仙,都是可以带着自己的实体的?那还真是都有唐僧的潜质。 时光荏苒,岁月匆匆,噗???真是老套,咳,画面抓回来,从头开始,时间一晃五年过去了,现在的怜卿已经与往日大为不同,虽然平日里,怜卿就是那么一副淡淡的无欲无求的样子,可是其实自从那天从无知老人房间出来之后,她给人那样的感觉却更强烈的,好似清风吹过,她就可以被风吹散似得。 这些年怜卿养成了一个习惯,那就是闲来无事的时候会来到那刻樱花树下,就那么静静的靠着,看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今天怜卿又在树下,与往日不同的却是手上拿这些什么东西,在不停的挥挥洒洒的。 一边挥洒着,怜卿一边回忆着当年的那天所以发生的事情……。 无知老人留下的两张纸条一张字条是给司懿轩,写的什么大家不得而知,怜卿的却是简单的写着八个字:万事珍重,有缘待见。 话语简短,却让怜卿想起了那四天中无知老人一改往日神态,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严肃,严谨说道:“乖孙女,往后的路,不管走的多么的艰辛,可不要忘却自己的初衷,当你迷茫的时候,当你困惑的时候,当你彷徨的时候,当你绝望的时候,想想你的初衷,坚持下去,你会得到你想要的,有些时候有些事情,就不要有太多的纠结了,一切随心就好啊。” “原来爷爷早就想走了,所以才把毕生功力的百分之五十传于自己,为的就是巩固自己的根基,再有就是做好万一在固定的时间赶不回来为自己解毒,还可以用他的功力压制段时间的意图啊。”怜卿心里破涛汹涌,再世为人,可以被人这样的关心着,在意着,怎么能还做到无动于衷? 既然爷爷都那么努力,自己更没有必要坐以待毙,看来到自己以后的时间,更要好好的计划下,毕竟要好好的掌握好爷爷的功力并且运用纯熟,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时间也差不多了,也该回去跟他们好好商量下今后的路要怎么走了,其实可以让无知老人当初走的那么洒脱的原因之一,那就是司懿轩这些年居然除了半年出谷一次,一次一个月之外,居然几乎全部时间都在谷内。更别提这个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小子所以创的那个无魂镇,更是一绝。 再加上那个冷漠寡言却武功异常高深的白斩月,无知老人还有什么可不放心的?尤其是看他们两个对怜卿那态度,除了怜卿自己,只要是长着眼睛的人都知道,他们是怎么把他捧在心尖子上宠的。 慢悠悠的起身,慢悠悠的步出这大片花丛,慢悠悠的往药房走去,怜卿知道,这个时间,他们应该都在等自己吧,等着自己的决定,对以后要走的路的决定,迈着鉴定的步伐,带着充满自信的笑容,现在的怜卿,哪还看得到重生前一点的影子? 现在的怜卿是自信的,是耀眼的,是绝美的,是勇敢的。现在的怜卿相信自己有能力保护自己,保护自己在乎的人,以后的路自己来开拓。 虽然面上还是那么的清冷,但是肆意张扬的气质,飘逸若仙的姿态,冷漠淡然的态度,却给怜卿增添了一股吸引人的神秘感。 话说“好奇害死猫”,但是何止是猫啊?人又何尝不存在好奇之心呢?而这样的怜卿,给人的感觉,却是致命的吸引力,虽然她现在不是倾国倾城,但是就她这身风采,出谷后,又会折杀多少人呢? ------题外话------ 谢谢大家的支持,娃娃感激不尽,一切尽在不言中吧,我会加油的,谢谢,亲们收藏吧,入v以后我会天天万更的 第十七章 金钱之道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怜卿并不打算出谷之后就回丞相府,她清楚的明白自己这些年在山谷中学到的只是最基本的保护自己的能力,但是人心险恶,这是从古至今都抹杀不掉的,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会有罪恶就会污秽。 前世在那个社会大染缸里,就算定力在为过人,时间久了,也会多少改变些的。 所以怜卿打算出谷之后,首先要做的就是赚钱,没错就是赚钱,无钱寸步难行,有那么一个小诗这样写么: 有钱能使鬼推磨,有钱能让人拉车, 有钱能把职权夺,有钱能惹杀身祸。 钱亦可把善事做,钱亦可改世间恶, 钱亦可令仇人合,钱亦可济困疗弱。 钱能雇伶人鼓瑟,钱能揽佳丽宫娥, 钱能筑宫墙城郭,钱能扩磅礴山河; 钱能游周遭列国,钱能建深山农舍, 钱能免劳苦奔波,钱能遮岁月蹉跎。 钱令友大动干戈,礼让官束手无策, 宝使匪作奸犯科,金促贼投敌叛国。 钱本善良用处多,并非奢华才算阔。 花费养性补己拙,荆棘勿让志气磨。 一步踏错终身错,莫对金钱太执著。 取之有道忌讳奢,惜时如金已非昨。 不追求富可敌国,不至于饥寒窘迫。 努力者无需自责,劝世人知足常乐。 钱能买众人应和,却不能阻我口舌。 人为财死鸟食亡,粉身碎骨把钱藏; 这就是告诉大家,什么都可以没有,但是就是不能没有钱,虽然怜卿不至于那么爱财如命,但是也是一个钱串子,这用白话文解释下,意思就是跟掉钱眼里的意思是一样的。 前世的经历也告诉怜卿,有钱也是一种保护自己的手段,物欲横流,这四个字只要在有人的地方,就会出现,而钱却是这个现象最佳的代言者。 所以怜卿出谷的第一个打算,那么就是创业,赚钱。穿越前辈们的经验告诉怜卿,有了钱才是王道,但是怜卿并没有计划太过于现代化的东西出现在这个时空。 因为她清楚有些东西最好还是不要改变的,不然会引起怀疑,在自己还没有足够的把握下,怜卿没打算让自己太光芒毕露,她现在需要的就是时间,在这两年来的时间里,她要迅速建立自己的势力,拓展自己王国,以此来跟丞相府抗衡。 古代女子不管能力多强,多么出类拔萃,最后只能依附男人,只要自己出现在丞相府,那么在他们看来的怜卿还是弱弱可怜不受重视的,但是也完全可以拿去拉拢关系稳定地为的。毕竟她的头上还是顶着“嫡女”的头衔。这对于那些拉拢势力的官员们,是多么有吸引力啊。 无知老人走后,珠儿交给怜卿三个布袋,每个布袋分为三钟颜色,分别为,红、黄、蓝,并且珠儿告诉怜卿,无知老人让她转告怜卿,打算出谷打开红色的的布袋。 生死关头退无可退,打开黄色的布袋,绝望崩溃打开第三个蓝色布袋。不可以提前打开,不可以颠倒顺序打开,切记。 所以当怜卿打算出谷并且仔细的规划出谷后的事宜的时候,怜卿想起了老人让珠儿转交的布袋。 带着三分疑惑,五分好奇,打开了红色的袋子,里面是一个小木牌,木牌上简单的刻画着一个蛇的图案,接着就是一张纸条,舒展开纸条,老人苍劲如松的字体出现在眼前:若想安生此世,需了此身之愿,方可继续汝之未来之路。 “原来爷爷是想告诉我,需要帮这个身体了却心愿,然后这个身体的命数才会是自己的,不然自己以前做的都会跟镜中花一样啊。” 漠然的脸上泛出对老人的思念跟感激,怜卿拿着自己的计划站定在药房门口。 也就是刚刚站定,门就被打开了,一左一右两个男子那不分伯仲的风华绝代的男子,就连怜卿这个长久跟他们相处的人,也不免的被他们的风采迷了眼。 ------题外话------ 谢谢各位朋友的推荐,更谢谢各位读者朋友的收藏,我会努力改善自己的不足,多谢大家支持,新手第一次不成熟,还请各位多提意见,多捧场啊,麽 第十八章 出谷之前的准备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不着痕迹的收回脸上的迷蒙之色,压抑住心里的波涛汹涌,暗骂自己跟这两个人相处五年之久定力为何都没有进步? 其实不是怜卿定力差,实在是这两个人实在是太出类拔萃,与众不同了啊,他俩是在怜卿面前刻意的吸引人注意,所以饶是怜卿在定力十足,面对这个前所未有的绝色男子,也不免会被迷了眼啊。 要是那些外面的女子看到他们的风姿,不管是世家千金,还是名门闺秀,可能会瞬间变的如狼似虎的扑过去的。那会像怜卿也就对他俩发呆啊。 就算是那么的一瞬间的呆愣,也是让那两个人中之龙的男子心里高兴了高一会呢。 “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就坐下来慢慢聊吧。”缓步走进药房,仔细的看着熟习的一切,这一切陪伴了自己最无助的那段时间,彷徨,茫然,黑暗。 三个人坐定之后,两个男人看着现在的怜卿,实在是不可自拔,看似清秀甜美的的样子,其实那副被长长的睫毛所以掩盖下的眼睛却是那么的绝美。 现在的怜卿外表看起来是个花容月貌,眉清目秀的亭亭佳人,可是这些都是怜卿刻意表现出来的,从早几年怜卿就强制让自己收敛自己的气质气息。 她清楚,有些东西是需要时间来改变的,不然一个不注意,以后可能就会是自己最致命的弱点。所以怜卿尤其是在老人跟她深谈之后出来,更是每时每刻的提醒注意自己的一切行为举止,怜卿太清楚现在的自己的与众不同了。 “我打算出谷。”一句话让,三个人人个不同的反应,怜卿还是那么淡定,本来嘛她是在说她的决定,通知他们,而不是找他们商量,找他们商量的其实是另一件事。 司懿轩拿起茶杯的手一抖,黝黑的深瞳略过一抹深色:还是不能避免吗?心里微微一叹,依旧用他那对着怜卿独特的温柔且坚定的口吻说着自己的想法:“卿儿尽管做自己想做的事,不需要有任何的后顾之忧,司大哥绝对会无条件的支持你。”说完转头看向白斩月那面。 “卿卿在哪,我在哪,”好似没有感受到司懿轩对着自己的“炙热”的眼神,白斩月还是那副雷打不动的样子。 怜卿好像很满意两个男人的回答,所以也显的很开心:“我既然出谷就是有事情要做,不是我不想跟你们讲,而是我自己也还没有头绪,这些年我早已当你们是我亲人,所以我相信你们,现在我需要你们的帮助,不,应该是合作,我希望跟你们合作。” 怜卿是一个很独立自强的女孩子,相处这几年,就算再难再苦,也没有求过什么,可是现在居然需要他们的帮助,能不让他们激动么?这俩男人是自动屏蔽了怜卿的最后一句话,其实人家是想跟他们合作,可惜啊太兴奋了,所以听见也跟没听见一样了。 “卿儿需要帮助可真是少见,其实只要你开心,我什么都无所谓,想要做什么,直接告诉我就好了,是司大哥不对,关注卿儿实在太少了,有愧师父的嘱托啊。”这话说的好似无知老人早就仙逝一样,不仅仅把怜卿归在自己范围内,还把白斩月给画出去了,现在只是说是师父嘱托,以后就可以拿这个当个人情喽,正所谓金钱难借,人情难还啊。看司懿轩现在周身笼罩的祥和的气息,怎么看也不像那么狡诈的家伙啊。 怜卿不傻,自然也是听进去了,但是也没多做解释,相处时间久了,自然明白有的时候还是不讲话为妙,白斩月还是老样子,相对于司懿轩,怜卿跟白斩月大多数的时间都不需要交流,她知道,不管她做什么,只要不牵扯到自己,他都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但是一旦跟怜卿哪怕有一点点毛线关系,他都会纳入自己范围来尽一切所能的办好。 ------题外话------ 求求亲亲们了,收藏吧,娃娃肯定会努力的,给个机会吧,顺便推荐下朋友的新文 他曾是a大医学院的天子骄子,却突然人间蒸发,四年后,他是重案组高级督察。 她曾是a大人人唾弃的医学废材,却突然小宇宙爆发,四年后,成了法医病理学家。 一场离奇的大火,掀开案件的序幕… 当人人都称赞他们的合作完美无瑕,他却高调的与妻子出现在各大媒体。 当她与老外打的火热,他却以涉嫌性骚扰的罪名将老外带走拘留。 扫黄行动中,他破门而入,正好撞上浴室里一丝不挂的她,她一个耳刮子赏过去,惊叫一声,“流氓!” 【推荐“覃小乔”《首席女法医》】 第十九章 创业计划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也许是因为两人性格比较相近的原因吧,但是相对于司懿轩,怜卿多少还是有些拘谨的,不是司懿轩不好,而是他太好了,嘘寒问暖无微不至,可是真的有人会对自己好而不求回报吗? 白斩月因为自己用自己的血救了他,才一直跟着自己,也许是不想欠自己什么,也许是因为孤单太久了,怜卿不做他想,司懿轩对她的好,怜卿却不得不在心里打上几个问号。 可怜的司懿轩啊,追妻之路是慢慢长长啊,还没怎么样就因为自己无往不利的和蔼可亲,温柔体贴的优点,被怜卿列为了“麻烦人物。” 怜卿打开始就想过不引人注意的生活,可是司懿轩偏偏就是一个摄照灯式的亮度,走到哪里焦点就在那里,当然麻烦也会随之而来。 其实想想,长的平凡一点也挺好,至少找起老婆来,挺给人安全感的,白斩月倒不用担心什么,一是因为他极少在人多的时候露面,二就是就看他那副棺材面,跟北极一样的冷气强度,除非是脑残智障,否则没人会打着灯笼找shi的。 “出谷以后我不打算回家,我想先创业,意思就是做买卖,我有属于自己的计划,爷爷走前有给我留了好多银票,近几年出谷帮临近几个镇子卖药,也存了不少钱。但是我对现在的行业涉足规矩不是很了解,我需要司大哥帮我简单的介绍下。” “哦?卿儿想做生意?那就不妨给司大哥说说你想做什么生意,还有卿儿的具体计划,然后司大哥会在这的基础上告诉你想知道的任何事情,并且权利支持你一切计划。”其实司懿轩私心就是想,要是可以他会全部帮怜卿全部办好,不需要怜卿动一点脑子,费一点力气,只需要做自己想做的事,赚钱根本就不需要她来。可惜啊,怜卿的计划并不在他的能力范围,枉司懿轩聪明绝顶,在怜卿这里却一再的出状况。 怜卿想做生意不假,赚钱更是真,最重要的其实就是扩展自己的信息网,她只是在给自己以后的路做铺垫而已,很多事情并不是能力高就天下无敌,还需要实力,这个实力不仅仅是武功,还要就是可以跟这个天下主宰的实力,钱呢当然是必不可少一个因素了。 “首先,我想给那些达官贵人做婚礼策划,意思就是由我来全权安排他们婚礼的过程,按照新郎新娘的喜欢做他们喜欢的婚礼样子,如果他们有需要,我会提供我的方案给他们看,也可以选择按照我的方案去安排婚礼内容,婚礼所有的一切,小从婚礼现场摆设跟地点挑选,大道新人礼服妆容还有宾客接待,这样全部有我来办的话,不仅可以节省时间,还可以让双方都省去了很多麻烦,他们只需要看结果就好。”结果白斩月递过来的茶水,小小的抿了一口。 微微一笑,伸手抚了抚裙子下摆微微的褶皱,吸了口气看着司懿轩闪闪发亮的被勾起兴趣的眼眸,继续说道。 “再者,我还打算开一个美容院,就是帮助那些千金小姐美容的地方,我会教她们时下最流行的衣着发式的搭配,并且会出一些我最近几年研究出来的美容养颜美白的药品,内服外用都可以,还会针对一些比如说肥胖的,皮肤不好的,帮她们调节身体,我本就是学医,这些手到擒来,并且会随时推出新颖的东西来吸引顾客,当然这些都是必须有会员制度的,意思就是等级制度,银尊会员享受什么待遇,金尊会员享受什么待遇,都是不同的,白金会员是限量的,每个月通过一些考核,才可以享受有限的几张会员卡,这是我针对女性还有女人的要做的生意的大约计划,暂时就这些,等都步上轨道,我还有别的要做,我知道司大哥你肯定可以帮到我,毕竟无知老人的弟子,就算在默默无闻,在江湖上也应该是数一数二的人物,况且司大哥你还这样的卓尔不凡呢。”难得少有的怜卿俏皮的对着司懿轩眨眨眼,一大顶的高帽子给司懿轩戴的可真真的结实。 ------题外话------ 大家收藏吧,娃娃第一次写文会很努力的,拜托拜托,给新人一个机会哈,娃娃很认真呢 第二十章 准备出谷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苦笑一下,这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情人喂药苦也甜啊,“卿儿的点子,我是闻所未闻,爷爷说你举一反三,我看爷爷说的还是有所保留的啊,卿儿你只管去做,需要什么帮忙,你只要遇到任何困难的时候把司大哥五年前送你的礼物拿出来就好了。” “哦?这样吗?那我还真要试试了。我就知道司大哥送的礼物没可能是那么简单呢。”坐久了,怜卿站起身走动了两步。 司懿轩忙问:“打算什么时候启程?还需要准备些什么吗?要不先跟我回府好了。”他生怕怜卿走掉就不在跟他联系,可是他就忘了,怜卿现在还是需要他――的帮助的,虽然这样讲有点伤,但是这是事实。一向聪明的人在心爱的人面前偶尔范点天然呆,也是很可爱并且宝贵的。 “回府?不了,司大哥最近我见你很忙,每天清晨都可以看到你眼睛底下的暗青色,我猜你也在谷里待不了几日了吧,我看你还是先做自己的事情,等都稳定了,我在去找你也不迟啊,别忘了,我们现在可还是合作伙伴呢,我需要司大哥你提供给我足够的可以发展自己事业的权利不收阻碍,而我呢也会给司大哥你带来你也许会需要到的东西哦。”神秘一笑,那个隐藏深深的小虎牙俏生生的露出头,泛着夺目璀璨的眸子,脸颊上的小酒窝若隐若现,好似吸引人来摸摸看以正式它是否真的存在一样,怜卿此时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就是,淡雅如水仙,清纯如白莲 “那好吧,打算什么时候动身?不如就先跟我回皇都吧。”司懿轩还是没有放弃放怜卿跟他回去的想法。 “不了司大哥,我打算先去气候比较温暖的云乡城去,我看爷爷留下的书里面有游记手札,里面有记载,云乡城四季如春,花开不败,气候温和,那里应该有我需要的东西,我想先调查下我开店所需要的东西,看成本而定,这样不仅仅可以让我多增加见识,还可以弥补我这些年来对这个朝代人文事物的知识。” “既然你那么坚持,司大哥也不用再说什么了,那你得答应司大哥,要经常跟我联系,不可以超过十天不联系我,不然你知道,不管你到哪里,我都是可以找到你的。”一个温和的人说起来霸道的话,看来威慑力也是不小的,如果忽略了里面那一丝醋意跟那咬牙切齿的声音的话。 看来司懿轩看似温和,其实这个脾气实属不好,人家白斩月也没怎么着他,干嘛那么跟人家过不去? 无奈的看着司懿轩那么副不情不愿的样子,好笑他怎么跟个孩子一样黏人?标准身在福中不知福! “放心吧,我不会忘记的。” “那你要记得不要去花太多的地方,香味太浓你会受不了,而且你少吃一些羊肉,那对你过敏,小馋猫每次都会偷偷的吃,最后受罪的还不是你自己?还有东西别带太多了,免得不方便,拿着司大哥送你的簪子,去任何一个服饰店直接拿就好,还有钱够不够?没有钱就去钱庄拿,用簪子的尾端盖个章就好,那上面有专属我的记号,他们看到就明白要怎么做,还有……。” “司大哥,要不你还是跟着我去好了”打算了司懿轩的喋喋不休,从来不知道那么温润如玉的男人唠叨起来是那么可怕的。可是他的好意怜卿也是不忍心拒绝的。 但是被人关心的感觉是那么的好,那么的温暖,怜卿是贪恋的。 “我会好好照顾好卿卿的,你不用费心。”好似看出了怜卿的为难 ,善解人意的像司懿轩承诺,可是他承诺的话在司懿轩耳朵里好似在炫耀一样,可怜了白斩月与人接触不深,完全就不会跟人打交道,说起话来也是硬梆梆的分不出意思,人家完全不领情。也只有怜卿这个大神级别的理解能力,才能悟出来吧。 “哦?那就拜托你帮我好好的照顾卿儿了。”用力说出“帮我”两个字,好似只有这样才可以发泄出胸中的郁气。 白斩月冷漠不善交谈,但是不表带他傻,相反他很聪明,也许与他的经历有关,所以对于人的情绪反应他总是最敏感的,他感受到了司懿轩的怒意,显然是冲自己来的,不认为自己有那里做错说错了,所以也不甘示弱的迎击回去。 怜卿莫名其妙的看着两个人,不明白为什么好好的谈话,怎么就突然间感觉杀气四溢呢? 眼看着情况是越来越诡异,气氛是越来越紧张,怜卿咳嗽一声:“咳???我该回去收拾下东西了,你们两个好好的道别吧。”边往外走,但是没走几部又折回来对着司懿轩说:“司大哥,珠儿我打算拜托给你,这些年我教了她不少,我打算在皇都建自己第一家铺子,具体的我都已经交代她了,先让她去选合适的铺子,然后在找些心灵手巧的姑娘,等我回来在仔细的选,现在先让珠儿培训,就是教导的意思,也就三个月左右我就会回皇都,这下司大哥该放心了吧。” 抚额轻笑,原来自己被这丫头摆了一道,难道是在报复自己刚才对她的嬉笑?其实自己只是说说而已,呵呵这样也好,总算把自己当成亲近的人了,看来自己这些年的功夫没有白费。 “不管如何,照顾好她。”司懿轩一改以往的姿态,转而眼神犀利的看着白斩月,严肃的说。 “她命,我命,她生,我生,我死,她亦生,我必定护她周全。”两个男人突然间从这些年中也多少了解彼此,知道对方都是一诺千金的人,尤其对怜卿,都是含在嘴里怕化了的主儿。所以这点是不用怀疑真实性的。 就这样怜卿真正开始了她的古代之旅。 ------题外话------ 收藏吧收藏吧,娃娃真的是说话算话的人啊,大家支持吧,谢谢 下章开始就不慢热了,剩下两个男主马上就出来了 第一章 山下的女人是老虎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终于出谷了,怜卿说不清楚现在什么心情,从开始知道自己重生的那一刻,到刚刚跟珠儿还有司懿轩话别,这一幕幕的画面跟走马观灯一样浮现在怜卿眼前。时间真的是过的好快啊……。 这一路上虽然两个人都不是善于言谈的人,但是相处却很和谐,看上去还很温馨,也许是因为两人相处时间长了,所以不管做什么都是很默契的。 因为出谷后司懿轩怕两人,不对应该是说怕怜卿过于出众的外貌气质太引人注目,所以要求怜卿易容,其实不需要他讲怜卿也做了准备,把头发放下挡住眼睛,全身气息全部收敛。最后在装出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讲话还有些口吃,任谁也不会注意到怜卿。 至于白斩月比怜卿更容易,出现的时候是一副冰蚕丝做的眼罩遮挡住鼻子以上的面部。冰顾名思义就是凉的意思,那么冰蚕吐的丝就是凉的,为了不然白斩月大热天,那张谪仙般的脸闷出痱子,所以给了他这样一副眼罩。 其实开始的时候是打算给他一个面具的,但是没有材料合适,并且时间太仓促了,刚好手底下有爷爷送自己做衣服的布料剩下的一块,就给白斩月做了那么一个眼罩,想想司懿轩那张眼红的脸庞,纳闷这东西还有什么好抢的? 可惜啊,人要是长的太好看了,真的不是一件好事,别看白斩月戴上眼罩了,可是就看半张脸,路过城镇的时候那些菇凉们,都不知道咬坏了自己多少条手帕了。 就算白斩月自身散发出再多的冷气,也是抵挡不住那些菇凉们的热情啊。怪不得小时候会听到:“上下的女人是老虎,遇到了千万要躲开。”这样的话呢,看来啊老和尚说的还是至理名言的。 就这样走走停停,怜卿也大概了解了这个朝代目前的形式。 望月王朝是这朝代的主宰,旁枝有三个小国,分别是智曜国,靠海民生富裕国家皇帝也治国有道,跟望月一直是友国。 辉刹国,据说以前是统一这片大陆的强国,但是因为这个国家的皇帝一直都是残忍好杀,并且宠信后宫,最后被最宠爱的妃子淹死在浴池中,后来有的传说,这个妃子是为了她的青梅竹马报仇。 也有的说是现今的望月王朝的始祖皇帝设下的美人计,为了解救苍生所以把挚爱的女人派了出去…但是真实的事实却无人得知。 再有就是一个比较神秘的小国了,说是国并不恰当,因为没人知道这个国家到底在哪里。不知道这个国家到底有多少人。更不知道这个国家到底拥有多少势力,对于世人来说这个国家就是一个神秘的存在。 而代表他们的就是罂粟花,只要看到墨紫色的罂粟花出现,那就代表着,该换天了,他们的存在就是维持着江湖武林的平衡,甚至有人传说如果连望月王朝的皇帝都解决不了的事情,只要他们出现,一切都可以摆平,所以人们给他们起了一个美丽而妖异的名字“血泣魔罂”,因为他们不按牌理出牌并且亦正亦邪,魔又跟墨音相似,所以就起了那么一个名字。 神出鬼没的他们总是行踪飘忽不定,以至于每当人们快要淡忘他们的时候,他们却又会出来做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让人们在想起他们,记住他们。 这些也是怜卿和白斩月两人在路途中逐渐听说的,要说白斩月行走江湖比怜卿多,但是多多少怜卿不知道,毕竟他自己不说,怜卿也没有问过,但是看着他那淡定的样子,应该是都知道的,其实人家那是淡定,人家根本就从来都是这个表情好不好。 然后再来说说这个王朝的三个传奇人物,一个就是战无不胜的摄政王,他是望月王朝天子的弟弟,排行十四。 听说此人以冷酷著称,武功深不可测,三岁能文,五岁能武,八岁打败教导自己的所有武术老师,天山老人跟无知老人是师兄弟,可是在得知自己快要时日不多的时候,机缘巧合下,收他为关门弟子,把平生所学全部传授于他。 之后老人仙逝,他回宫后帮助兄长重振朝纲,兄弟几人相处和谐,姐姐也有的出嫁或者和亲,但是唯一让皇帝头疼的就是他这个亲爱的弟弟就是不近女色。 再有就是望月王朝的国师,要说这个国师,可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更是无所不能,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在摄政王跟随在天山老人学艺这些年,一直都是他随侍在皇帝身侧,帮助皇帝挡灾去煞,否则皇帝早死了八百次了。 好像望月王朝都有那么一个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每一个皇帝或者是有可能成为皇帝的人的身边,都会有那么一个人,就是国师,这个国师从何而来,为何而来,都只有皇帝跟国师两人知道而已。 最后一个也是最神秘的一个就是天下第一杀手了,没人见过此人的样子,无人知道此人年纪多少,是男是女,更无人知道此人姓什名谁,只知道此人师从煞谷。 ------题外话------ 快点收藏吧,娃娃很努力了,大家多支持吧,第二卷开始了,男主会全部出来了,jq开始了哇,热起来了,不慢了,大家快收藏了,娃娃谢谢你们了 第二章 旅途中的八卦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怜卿对这个杀手还真心的很是好奇,因为这个杀手不仅仅神秘,而且杀得人都是也千奇百怪,让人捉摸不到头脑,有的是农夫,有的是大官,有的是退隐江湖许久德高望重的人,还有的就是无可不做最后变得痴呆的疯子。 所以人们对这个杀手的评论也是无所不有。猜测更是应有尽有,真是想象力无限大。八卦也是无处不在的。 怜卿还沉浸在自己这些天的所见所闻当中,就听见前面一片闹哄哄的嘈杂声,马车也不再走了,马车帘子被掀起来,只见白斩月探头进来:“有热闹,看不看。” 知道怜卿虽然性子淡漠,但是因为在谷里时间长了,对外面的东西总是充满新鲜好奇,从她出谷以后的表情就可以判断出来,所以细心的白斩月当然也知道了,并且看到什么有意思的或者好玩的,都会习惯的问问怜卿,反正两人也是出来,并不赶着做什么,更不着急回皇都与司懿轩汇合,就算着急,白斩月也是会以满足怜卿的一切为前提。 “热闹?好啊。”依旧是简单的回答,无视周围人群的躁动跟某些女子故意为之的在周围晃动的身影,两人缓步而至人群中,因有白斩月跟在身边,人群也是自主的因为他周身的煞气而让出一条道路。 来到前面,只见人群中央有一个女子,说明白些,应该是有一个衣衫凌乱的女子,头发散乱,但是还是不难看出这女子的绝代风华。 长长的睫毛好似蝴蝶一样蹁跹舞动,一双勾人的桃花眼现在是泪眼朦胧,眼里含泪却不让其落下,反而让更挑起人的保护欲,带着魅惑的唇形让人想一亲芳泽,华丽的美轮美奂,阳光打在她身上,如同昙花一样轰然绽放。 美丽的耀人夺目,如凝脂般的皮肤让那些人们看直了眼,甚至有些定力不足的人口水都顺着张开的嘴巴流下,在胸前的衣服上留下了他们心里变态想法的证据。 那么美丽的一幅画面,让身为女子的怜卿都看到呆住了,可惜啊那么美好的画面却因为被围着女子的那几个好似地痞流氓的的话语而破坏掉了。 “我说小娘子你就别装纯了,记住出来卖的,就别打算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怎么着,现在用不着爷们了,所以开始翻脸不认人了是吧?”流里流气的语气带着蛮横霸道,彰显出这个人是多么的校长霸道。 “我从来都不知道你说要我做的事情是这个,我只是来报恩的,你放过我吧,换别的方法好不好,做牛做马做奴婢都可以,求求你了,求求你了。”说着就开始往地上砰砰的磕头。 看的人多但是却无人上前,可也见得此人平日应该是横行霸道惯了。 “唉,天杀的,多么标志的人啊,怎么就不长眼跟着那么一个砸碎呢。” “就是啊,可是没办法,谁让他爹是皇帝最宠爱的妃子的弟弟的表兄呢。” “怪不得那么嚣张啊,原来是皇亲国戚啊,但是咱们的皇帝不是勤政爱民的么?” “你们有所不知,天高皇帝远,就算皇帝在爱民,这里的事情他也管不到,就算管道了,人家自己家人,难道还不向着自己家人的道理啊?” “是啊是啊,你说的对啊,可怜的那么一个绝代佳人了。” 说完,怜卿旁边的几个大妈级别的人,都不自主的摇头叹气,看来古代跟现代都一样,大妈级别的都是爱八卦的,从他们那里套自己想知道的事情,不需要你问费力气,她们都会自己抢着说。 原来这个姑娘家在这个流氓的爹,也就是这个皇帝最宠爱的妃子的弟弟的表兄外出,救下了当时被狼群攻击的这个姑娘的父亲,两人相谈甚欢,所以做了拜把子兄弟,当这个流氓的爹走的时候留下了自己的信跟百两白银。 说事有事需要立刻回府,他日有缘一定相聚,但是这姑娘的爹是一个耿直忠厚之人,认定了有恩必报,所以当他积劳成疾快要不行的时候,告诉他的女儿一定要报恩,并且把这个流氓的爹留下的银子也一并带回去。 说是无功不受禄,可是当这个姑娘按照新上所说来到这里找到他们的时候,哪里知道迎接她的又是另外一个景象。 ------题外话------ 收藏吧收藏吧,收藏可以美容,收藏可以减肥,收藏可以拯救我一个口耐新生力菇凉啊,不满热了,其他男主快出来了,就出来了 第三章 无心插柳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当这个姑娘来到这里之后,才发现这流氓的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心善和蔼的人了,经过这些年官场商场的磨练,他早就变得视财如命,心如蛇蝎了。 他看到这个姑娘的时候,甚至起了想把她收为第七个小妾的想法,但是没想到被他儿子抢了先,在一次晚上跟狐朋狗友回来之后路过自家凉亭看到这个一个月下独自垂泪思念亲人的绝代佳人,色胆包天的他在酒精的作用下,以为是那个他家新买来的丫鬟,所以就把姑娘强暴了。 虽然他父亲现在也不是什么好鸟,但是也没混蛋到跟儿子用一个女人,加上这个姑娘出生也不算太好,出了事姑娘寻死觅活,为了事情不闹太大,所以就让儿子收了这个姑娘做了通房丫头。 可怜一个山里出来的姑娘什么都不懂,以为是给她名分娶了她,加上从小被家人灌输的“女从”观念,并且他们对这个姑娘很好,尤其姑娘还想着替父亲完成心愿,所以也就这样答应了。 哪知道这个流氓死性不改,没有因为身边有了那么一个绝代佳人而放弃外面的野花野草,再说一个通房也没资格管他那么多,所以在安分了几天之后这流氓又开始了以往的糜烂的生活。 要说这个流氓再这十里八乡,真的是上至八十老人,下子三岁孩童,只要提起他,就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半夜孩子哭不听话,只要一说他的名字,孩子立马闭嘴连抽泣都没有的,别提有多灵了。 吃喝嫖赌无恶不作,看见谁家女儿漂亮就抢回去,糟蹋了不少良家妇女,性子烈的自杀死了,有的神经了,可是就算他在丧尽天良,他也不用怕,他后面后他老子给他撑腰,没人敢动他。 他老子更是变态,喜好娈童,并且传说是喜欢把喜欢的童子的某个地方留着做纪念,但是这个事情是真是假,无从考证。 搞到最后他的府上的婆子丫头跟工人,都是从外地买来的,并且都是签了终身契约的,也不知道换了多少批,只知道不久就会看到他们管家就会从外地领来一批新人。 就算有人告,也都被他们用钱打发了,有的打发不了的,也都被他们暗地里威胁过甚至是弄死,时间久了,害得十里八乡家里有闺女的,都连夜举家搬迁,甚至是宁可把女儿远嫁他乡,承受思子之痛也不愿意让自己的孩子就毁在这里。 他们一家在这里也算是土皇帝了,仰仗的就是他的姐姐是皇帝最宠爱的妃子,才可以那么横行霸道。 怜卿听着心想,这都赶上“还珠格格里面的容嬷嬷了,”看来还真是坏到一个层次了。 这还不是最坏的,最可恶的就是这一次,这个流氓跟狐朋狗友赌输之后,居然把这个姑娘抵押出去,送他们玩几天就当抵了这次的赌金,所以当他告诉这个姑娘需要她报恩的时候,这姑娘还傻傻的以为终于可以完成爹爹的心愿而开心不已的时候,哪知道却被自己以为的良人推进了深渊。 在这姑娘知道事情真相之后,慌忙逃出来,也就是刚才怜卿看到的那一幕了。 原本不知道情况的众人也从这几个大妈嘴里了解到了最详细事情经过,开始以为这个姑娘是那个花楼里出来的姐儿,不愿意卖所以逃跑出来,原来事情远远没有他们看到的那么简单。 唏嘘至于,也不免为这个姑娘感到担心,可是却无一个人敢出来为这个姑娘主持公道,毕竟他们没人惹得起,也没人敢惹。 看着这个绝色美人那凄凉绝望的样子,脑海里想着那些大妈讲的话,怜卿好似看到了当初在手术台上的自己,那么真心的付出,那么信任的爱人,得到的却是掏心挖肺的代价。 越像心下越是烦闷,头也晕,过去的画面也如潮水般一一涌入脑海,突然手一痛,低头一看原来是白斩月握这自己的手,原来是白斩月一直都注意这怜卿的一举一动,在怜卿眼神变了的一瞬间,他就察觉到了。 在后来怜卿周围的气息越来越乱的时候,白斩月也没敢轻举妄动,而是用力握着她的手,把自己的内力度过去,来平缓她体内躁动的真气。 呼出一口气,抬头对白斩月露出一抹放心的微笑,告诉他自己没事了,别担心。随后抬头坚定的看着那个姑娘,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是你自己愿意报恩的,给了你机会,你又这副德行,怎么着?让你陪兄弟乐和乐和是你的荣幸,要不是看在你张的那么国色天香,卖了可惜,你以为我还愿意看着你那张整天哭丧的脸?” “我是你未过门的妻子,是你爹亲口许下的,你怎么可以??” “我呸,还妻子,你给我当个侍寝的妾都没资格,我爹也是不想你闹事,加上你张的那么美,死了可惜,与其便宜别人,还不如便宜自己人呢。” ------题外话------ 收藏吧,亲爱的们,别着急,这不是小白文,这需要铺垫的,但是不会太长,很快的,求求你们了,快肥了,收藏了在慢慢养嘛 第四章 英雌救美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你,你这个禽兽,畜生,与其被你们继续糟蹋,不如早点解脱。”美目圆睁,眼泪终于不受控制的奔流而下,美人流泪啊,实在是让人心碎,可是现在这份心碎又谁来买单呢? 突然就见这个姑娘大喊一声:“爹…。女儿不孝,不能完成您老人家的遗愿了。”话音落地就宠着身后的墙撞了过去。 怜卿早就注意着这个姑娘的一举一动,所以在这个姑娘转身的一刹那,就暗中掌心运气,使巧劲卸了那姑娘冲过去的力道,然后迅速给了白斩月一个眼神,然后自己一闪身,就包住了那个姑娘。 大家也早被这个姑娘的举动吓呆了,那个流氓也是,看起来他是第一次遇到这样性情刚烈的女子吧,兢兢战战的过来,哆哆嗦嗦的看着怜卿怀里的满头鲜血姑娘。 怜卿摇摇头,把姑娘放下,缓步走进那个流氓,用着惊慌的声音大喊道:“她死了,她死了,你是杀人凶手,杀人凶手。”然后随着怜卿的喊声,周围的人群议论也是越来越大,圈子也是越围越小,大家都指指点点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他看情况不妙,周围的狐朋狗友也都对他敬而远之,这是第一次光天化日之下发生这样的事情,就算爹爹本事在大,要是摆平这个事情也不是那么简单的。 所以他着急的大喊:“不关我的事,我什么都没做,你们都看到了,是她自己撞墙的。”说着强作镇定的在怀里掏出一锭银子:“看着她身世可怜,你们谁给他买个棺材,算本少爷日行一善了。”然后转身慌忙离去。 人群还没有散去,但是就是没有人去拿那一定银子,在大家还在踌躇的时候,看到一直骨节分明,细长优美如同上好的象牙一样透着温润光泽的手,拿起了那锭银子。 对着身后的看似马夫的一个人一挥手,银子就丢在了那车夫手上,车夫受意,把银子放进怀里,走到那姑娘身前,利落的把姑娘抱起来,然后放到马车上,挥鞭驾着马车往棺材铺的方向驶去。 但是当众人想看看是哪个不怕引火上身的人来管这个闲事的时候,却发现这个人如同来的时候一样,无声无息的就那么消失了,就连刚才那个姑娘都不见了。 大家看到没有热闹可看了,也就渐渐散去了,但是嘴里还是不时的说着可惜啊,可怜啊,造孽啊,天杀的,什么的话,但是这些又有什么用?姑娘依旧是死了,如果他们当时可以对那个流氓强硬些,敢反抗些,也许结果是不一样的。 但是谁敢呢?在这个权利至上,实力判定一切的的社会,人人都自顾不暇,谁还愿意多管闲事啊。都生怕一个不留神的祸及自己,毕竟不是人人都有当雷锋的潜质,雷锋又怎么样?最后不还是让自己的同伴给弄死了么。虽然他那个同伴不是故意的。 马车路过棺材铺,没有停留反而照着城外驶去,到了城外树林,车夫停车,然后四处观望,好似在找什么人。 突然转身,看到怜卿跟白斩月,躬身行礼:“姑娘交代的事情小的已经办妥了,姑娘您看。”搓着双手,嘿嘿的猥琐的笑着。 白斩月甩手给了两锭金元宝给那车夫,怜卿抬眸看着那个车夫,接着对那车夫用美妙月儿的声音轻柔的说:“你今天接活回来碰巧救了一个过路富商的命,帮他送了一封信给县太爷,这个银子金子就是这个富商给你的报酬,其它的你什么都不会记得,等你回到家,听见你妻子叫你的声音,你就会只记得我跟你讲的那些事情,其他的会全部忘记听清楚了么?” 只见那个车夫好似做了什么美梦一样,嘴角带笑,颜色朦胧的点着头,然后转身把姑娘抱起放在树下靠好,然后拉起马车,驾着马车就走远了。 怜卿看着车夫走了,就来到姑娘身前蹲下身子,从怀里拿出瓶子倒出一个清香的白药丸,捏着姑娘的下颚把药丸喂进她嘴里,药丸入口即化,不需要吞咽,之间女子不到半刻,眼睫轻眨,好似振翅蝴蝶就要起飞。 “睁开眼,勇敢点,死都不怕,还有什么需要担心的么?”怜卿的话带着她自己都没发觉的不同以往的情绪对着那个众人都以为死掉的姑娘说道。“嗯……”一声轻吟,女子慢慢睁开眼睛,茫然的打量着四周,好似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刚刚看的不真切,现在那么近距离的注意下,才发现这个女子远比刚刚看到的更为美的惊人,什么叫倾国倾城?什么叫艳若桃李?什么叫闭月羞花?用在她身上,就算说是多夺天地之色都不为过。 惊艳,着实的惊艳,就算当初在铜镜看到自己的面容时都没有现在近距离看到这个女子来的有震撼力。 接近妖孽一样的美,几乎脱离了人类语言可以形容的地步,怪不得会落到这步田地呢,就连身为女子的怜卿都快心动了。 ------题外话------ 男主下章会出现一个,马上就热起来了,想吃肉么?赶快收藏吧,谢谢大家了 第五章 柳成荫了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姑娘何必救我?就我这幅样子已经没有了活下去的必要,活着对我来说也是受苦,死了才是解脱。”哀戚的话语由似血的红唇吐出,带着一种勾人的魅惑,唉。美人啊就算是狼狈不堪也是美的惊心动魄啊。 “姑娘,既然你都有死的勇气了,为什么不能活下去?你可以狼狈不堪的站在大街上那样反抗,为什么不可以活下去?死了有什么好?活着有什么不好?” “那死了有什么不好?活着有什么好呢?”绝美女子懵然反问。 “呵呵,那你活下去就知道,或者有什么好,死了有什么不好了啊。”好似绕口令一样的话语,暗藏深意,没有在多说什么,只是在等待那个女子自己想清楚。 “既然姑娘救我,那就让我跟着姑娘吧,让我明白或者有什么好,死了有什么不好吧。”起身跪在怜卿身前,绝美女子语气坚定。 怜卿讶然,这可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啊,单看这个女子那里像是深山出来的样子? 这事情里面必定不像那几个大妈说的那么简单。 就但看这个绝色美人的那身气质,也是无人能及的,自己本可以当个看戏人的,可惜却不从己愿……。没办法既然看不成好戏,那么这场好戏,也必须由自己来掌控主权。 “我不收无用之人,你会什么?”正好珠儿不在身边,近些日子确实不方便,就这头发就够自己早晨手忙脚乱的,虽然还有事情没做,还有事情没有弄明白。但是这没冲突,既然当时出手了,怜卿就已经做好了兵来将挡的准备。 与其小心翼翼的防备。不如就放在自己身边,所谓日久见人心,老祖宗传下来的话,是没有错的。看来自己的身份还有那若有似无被人注意的感觉,都不是自己看来跟了解到的那么单纯啊。 呵呵,事情开始复杂起来了,唉&8226;&8226;&8226;顺其自然吧,该来的躲不掉。既然如此那就正面迎接吧。 “女红跟打猎我都会,不会的东西我是可以学的,我学东西很快的。我还认识很多草药,并且我会辨别各种气味从而分辨出散发出味道的方向。” 怜卿一听来兴趣了,这整个一个现代警犬啊,啊呸呸,虽然这样说,有点对不起这个一个绝色美人了,但是怜卿身边还真就缺少那么一个会特殊技能的人。 怜卿本来的打算就是赚钱就要从女人身上下手,女人天生就爱美,不管古代还是现代,胭脂水粉必不可少,其中怜卿想做的就是香水,把香囊取缔。 这也是这次出谷为什么没有跟司懿轩直接回皇都找地段培训员工的原因了。为的就是找各种花种,了解饲养方式,然后带回去加工,不好饲养的特殊的就找贩卖渠道,顺便在了解下四处的民土人情。跟大部分人的爱好跟平日兴趣还有穿衣住行。 可惜怜卿什么都好,偏偏嗅觉没有那么灵敏,闻多了香味,就麻木了,其实不只是她,任何一个人都是这样,不是怜卿不正常,是这个绝色美人太不正常了。 之前还在为这个事情犯愁,没想到老天爷就天降了那么一个人才给怜卿,有了这个美女的加入,那以后自己制作起来香水肯定会事半功倍的。 “我叫月怜卿,看姐姐比我大,不知道怎么称呼。”怜卿看似随意的问着。其实心里已经开心到不行。 “我今年二十有一,名叫紫玉,姐姐不敢当,姑娘叫我玉儿便可。” “既然如此,我们就都退一步,我今天十七,别一个姑娘一个玉儿的叫了,我叫你玉姐姐,你唤我怜卿就可。”卖萌的睁着大眼,天真的看着紫玉,紫玉被怜卿专注的眼神盯得霎那间双颊浮起红云,把她整个人衬托更是无比娇艳。 怜卿的样子好似一个毛绒绒肉乎乎的睁着黑色水灵灵的大眼睛的小兽在就抚摸一样,模样娇俏可爱,当看到怜卿眼睛无意散发出的点点光芒的时候,眼神瞬间就被定格了。 “怜儿你好漂亮,女子都是爱美的,为什么你要把自己的美遮掩住呢。”紫玉不明所以。 “在玉姐姐面前我可称不上美,顶多是清秀。姐姐才是天人之姿呢,好似仙女一样。” “我宁可做个普通女子,过着普通的日子。也好过带着这张脸啊。” “好了不说不开心的了,以后玉姐姐就跟着我,慢慢体会或者的好处吧。” “我看天也快黑了,折腾那么久姐姐你也该累了,我们先找个地方歇下,然后在从长计议。”怜卿看紫玉面露疲倦,也心生不忍。 两人上了马车,白斩月随后也跳上马车,驾车朝远处驶去。 昏暗的空间,让人感觉紧绷异常,一个黑影站定,随记跪下:“主人,属下无能,到了树林深处就跟丢了,不管怎么找,属下都没有找到一点蛛丝马迹。” “再去找,叫上四堂一起去,找不到你们也别回来了。”王霸之气十足的口吻,低沉的带着磁性的嗓音,让人不由自主的就算看不到样子也会爱上这个人的声音。 迎面而来的窒息感,让黑影意识到了事情到底多么重要,抱拳磕头,如同来时一样瞬间消失。 许久许久后,黑暗中传来一声淡淡的叹息,放佛叹息中还带着一丝激动一丝欣喜:“终于,终于找到你了,我的乖乖。” ------题外话------ 大家多多收藏吧,娃娃可以进v的话会每天都万更,并且不时的会有惊喜二更精彩剧情哦 第六章自找的麻烦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云乡城,一个如同这个城名一样的城镇,进城之后怜卿更深切的体会到了为什么爷爷手札里为数不多的纪事,经常提起云乡城了。 实在是太美丽了,四处都是花,连人们身上的衣服,头上的饰品,多多少少都会有花,有些甚至在自家门上,用具上还会刻画上属于自己家喜爱的花的样子,稀奇的就是从来没有出现过重复的。 并且已进入云乡城范围,怜卿就感受到了一股随和的气流迎面而来,这跟外面好似两个世界一样,让人留恋,确实是一个好地方。 一路上怜卿跟紫玉两个人已经很熟悉了,唯一让怜卿意外的就是紫玉对白斩月,好似一点都没有注意到他一样,终于有人不被白斩月所迷惑了,怜卿发自内心的松了一口气,然后又莫名其妙自己的紧张反映。 紫玉果然是不一样的,举止温婉,谈吐非凡,怜卿也不想细细深究,毕竟在自己身边的又哪一个是平凡的呢? 到了城里,找到客栈暂行住下,白斩月去外面打听最大的花卉养殖在哪里,紫玉去帮怜卿搭理行李,而怜卿就拿起笔来给司懿轩报平安了。 不知道现在他们那里怎么样了,应该没什么担心的,虽然不知司懿轩的真实身份,但是就单看他是爷爷徒弟这一点,也不会那么简单。 写好信,拿出司懿轩先前交给自己的一个小哨子,吹了一下,以为没吹响,所以又要再吹,可是没等到再吹就看到一只雪白的隼停在了窗台上。 可见这不是一般的隼啊,把信放在这只隼脚上的信桶上,在摸摸这个白隼的头,这个可爱的小东西扇扇翅膀就飞走了。 此时门被推开,就见两个男人抬着两大桶水进来,随后紫玉也是额角带汗的走进来“奔波那么多天,怜儿肯定累坏了,快点净下身去下疲劳,然后下楼吃点东西,稍后再去看花,怎么样?” “还是玉姐姐想得周到,玉姐姐呢?都说了别拿自己当丫鬟,我要的不是丫鬟,姐姐你记住了,只要你不背叛,不隐瞒,我必定拿你当自己亲人对待。” “你既然都这样讲了,那姐姐还有什么担心的?姐姐照顾自家妹子,有错了?快点去洗洗吧,我去给你准备吃食去”美人一笑倾城倾国,等怜卿回过神,玉大美人已经飘然离去了。 缓缓的脱下衣服,刚要走进桶中只听见门嘎吱一响“玉姐姐我突然想吃酒酿团子了。” 抬头一看居然是白斩月,此时的白斩月,居然也是愣愣的看着怜卿,不言不语,只有那耳朵上的红色,出卖了现在装作一脸镇定的某人。 怜卿也是意识到了什么,马上拿起衣服裹着自己,满面通红。突然不待怜卿反应白斩月就马上转身并且还是同手同脚的走出去了,还留了一句“我做酒酿团子给你吃。”尾音还带着颤意。 “噗,哈哈哈哈”怜卿笑的起劲,可怜白斩月却始终不经意的回想起刚刚看到的那一幕。 问出花卉养殖大户的住处并不难,回来的时候白斩月还在想着要做什么给怜卿吃,怜卿嘴刁白斩月最清楚了,她喜欢什么,不喜欢吃什么,对什么过敏。也没人比自己更了解,逐渐的不知不觉白斩月做了一手好菜,当然这只是对怜卿才有的特殊待遇。 等怜卿洗好出来,下楼的时候就看到紫玉坐在桌子旁边,首先露出了一副与她面容不符的痴呆相,看来又一个被白斩月吓到的。 任谁有那么强有力的心脏也承受不住一个看似冰冷,貌似谪仙的一个俊美男子在厨房做菜然后还仔仔细细的端上桌并且盛好饭菜的样子,都会受不住的好吗。 怜卿抿嘴忍住笑意,她发现自己最近笑的是越来越多了,好事啊。 “没想到啊怜儿,你好会调教”紫玉开起怜卿的玩笑,怜卿也是一愣,后知后觉的发现这是话里有话啊。 “咳??玉姐姐你说笑了,呵呵”瞄了一眼白斩月,发现白斩月也看着自己,瞬间两人视线相撞,然后又都同一时间错开,这一刻,怜卿没有发觉,某些东西在慢慢的变化着。 白斩月嘴角的线条变得柔软,连表情都让人可以看得出来温和了许多。 一顿饭吃下来,也算是和谐。然后都在怜卿房间,打算安排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我打算去看看那里有没有我需要的花草,那些可以更好的提炼出花粉然后炼制香水,那些比较好养,或者可以不可以供应我的需求量,即而签订合同。” “合同是什么?”紫玉好奇的问。 “合同就是维护双方利益的那么一个东西,签订了就要遵守,不遵守的话会有相应的赔偿。”怜卿耐心的解释。 “怜儿总是能人所不能,真不明白你的小脑袋里哪来的那么多的点子。”用洁白如玉的柔荑轻点怜卿的鼻尖,带着疼爱的语气。 “呵呵,不能不想啊玉姐姐,世间险恶,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却不可无,所以为了不然自己受到伤害,多费点心思保护自己,也是无可厚非的。” “那我们什么时候去那个花卉大户去看看?” “现在动身吧,早点去可以早点安心,我想越快越好。” “那好吧,我去叫白少爷,然后一起动身。” 半晌,三人走在大街上,为了不太惹人注目,怜卿给紫玉戴上了面纱,但是紫玉跟白斩月两人的绝美风姿还是吸引了一大批狂蜂浪蝶蜂拥而至。 ------题外话------ 麻烦来了哦,咱们女主的金手指也开了哦,快点收藏吧亲们,我会多写点字,甚至多更的,收藏起来吧。起来起来起来起来 第七章 女人为何难为女人?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因为是古代,很多制作香水的东西都是找不到的,怜卿在现代其实就是为了讨好他们而让自己学习所见的任何东西的。 她好学并且刻苦,所以没有平常孩子的娱乐时间,当姐姐开派对,或者毕业旅游时,她的时间却全部都是用在学习学习。 巧的是怜卿对香水也是小有研究,当初喜欢的那个人就说喜欢一种香,头调要有甜甜的感觉,体香调要有微风一样的舒适,核心调要是冷香的样子,仅仅那人不经意的一句话,为了这样的香味,怜卿几乎翻遍了书,找了好多花点,去了好多香水专柜。 忘记了自己发了多少帖子,跑过多少地方,都没有这样一款香水,无奈下,怜卿自己慢慢的动手做了起来,好在家里有属于自己的花房,里面的花也不少,就算没有的,自己也可以去花店打工,来更方便的了解花跟香吻辨别。 暮然间听到有人叫自己,才发现不经意间又陷入了回忆,可是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眼前的一大片的花海惊讶的说不出话了,太美丽了,甚至里面还有自己叫不出名字的花朵。 各种颜色的花朵,随风摇曳,落日余晖洒在花瓣上,怜卿几乎都以为花朵上的水珠都是带着香味的,实在太震惊了,就算心里再有准备,当看到成千上万的花的时候,女性天生的爱花心里就全部澎湃出来了。 “月,我们来前有递拜帖吗”收拾好心情,怜卿问白斩月。 “不需要”――强大如怜卿,也被这样简洁的回答,打败了。 “玉姐姐,你还好吗?呵呵我就知道像玉姐姐这样的美人肯定非常爱花的”看着紫玉那一瞬都不瞬的美眸,怜卿笑道。 “喂你们是谁,不知道这是谁的地方啊,赶紧出去出去,一群俗人,也不怕污了这些花”也不知道从哪里跳出一个女子,只见这女子, 一身黄色连衣裙,杨柳细腰,肌肤白腻,樱桃小口,瓜子脸,实属一个俏佳人,可是说出的话,却让人不敢恭维。 白斩月身上的冷气瞬间暴涨,怜卿赶紧用手一拉:“月你先去外面等我们吧,这里交给我,放心。” 白斩月深深看了一眼怜卿,然后转身离开,离开前对着那女子警告的撇去一眼,让那女子倒抽了一口冷气。不仅仅是因为白斩月的相貌,更是因为从白斩月身上所散发出的浓烈的煞气。 看着白斩月离开,怜卿走过去对着女子笑道:“你好,我是专程来到云乡城,为的就是找到这里的花朵养殖高人有事相求。” “经过多方打听,知道这里一位叫欧阳傲寒的一位能人养花一绝,所以前来拜会,还望姑娘见谅。” “我道是谁,原来又是一群道貌岸然的家伙,要知道想见我欧阳哥哥就应该先知道先要通过测试通过者,才可以见我欧阳哥哥,不然就请回,真当是自己家呢,还想见谁就见谁,也不看看自己的尊容。”黄衣少女讲话不留情。 怜卿莫名其妙,不见就不见,怎么好好的却说道自己的容貌上了。但是看此女话里内容。看来这个欧阳傲寒没准还真有两把刷子,自己还真得会会了。 “姑娘请出题吧”怜卿感觉既然可以穿越而来,自己这个现代人就没可能会输给一个古代人,毕竟穿越就是有先天的优势。金手指不是作者给开的,而是自己努力学习后天得来的。 “哼,从来就没有人可以通过,既然你想出丑,那我也没必要组织你,你听好了,那就是唱歌唱跟花有关,但又不能是花的歌,把我欧阳哥哥唱出来,可惜啊三年了,我欧阳哥哥可是从来没有出来过一次哦。好了我话尽于此,你开始吧,一炷香时间为准。”黄衣女子作准怜卿回答不上来,毕竟这三年来数之不尽的人来找欧阳哥哥,但是没有一个人成功。怜卿当然也不会例外。 “姑娘你这不是强人所难么?好不好都是你们来定,要是我家怜儿唱得好但是欧阳公子就是不想见,我们能有什么办法?”紫玉这时开口。怜卿只是静静的看着那扇一直没有打开的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说你们土包子,你们还不爱听,在云乡城谁人不知道我欧阳哥哥是一个言出必行一言九鼎之人,你要是真有本事还怕我欧阳哥哥不出来么?”语气中不加掩饰对欧阳傲寒的爱慕以及对怜卿一行人的厌恶,说罢就要转身进屋。 “姑娘我还没有试你怎么知道不可以?既然姑娘如此说,那么怜卿也请姑娘给一样乐器也好我唱出来吧。” “我们这是花舍不是乐器铺,第一次见到你这样的人,莫名其妙。” “那姑娘你可以借我一个盆么?多谢。”怜卿也很无奈,要是知道这个人的脾气那么怪的话,怜卿肯定会事先调查好的。现在实在太被动了,看来自己还是需要多磨练啊。 “行,我就满足你的要求,我倒要看看你怎么给我欧阳哥哥唱出来,你等着。”说罢进屋去了。其实心里却对怜卿的要求嗤之以鼻,想当初天下第一才女夙沙宁为求得欧阳哥哥细心照顾的依米花而煞费苦心,据说是因为摄政王出始辉刹,但是途中被亲信背叛下落不明,在众人寻找不到快要以为他已经死了的时候,他却突然的出现了。 夙沙宁被称为第一才女,对摄政王爱慕已久,可惜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所以趁这次机会,夙沙宁为了博得摄政王欢心,所以想来欧阳哥哥这里求得这个被成为奇迹之花的依米花。 依米花,生长在一个遥远并且气候炎热干燥的地方,依米花非常奇特,每朵花有四个花瓣,一个花瓣一种颜色,红、黄、蓝、白,煞是娇艳绚丽,他一生只开一朵花,花期为两天,花谢他的生命也就终结了,短暂的美说不定是永恒,她的花语是――奇迹。 当时夙沙宁的表现就连她这个女孩都被他的歌声感动了,但是欧阳哥哥都没出来,甚至连话都没说。不管夙沙宁怎么哀求都没用。 在看看眼前这个貌不惊人的少女,怎么看都看不出有什么过人之处,连夙沙宁都不行,难道她能比得过夙沙宁么? “怜儿,对不起,我太没用了帮不到你,不然我们在问问有别的什么吗?”紫玉对帮不到怜卿而感到内疚。 “玉姐姐,你相信我,没关系的,我既然说就肯定有把握,你只要相信我就好了。” “拿去拿去,真是麻烦。”好似打发乞丐一样的语气让紫玉气氛的满脸通红。怜卿庆幸事先给了她面纱,不然他现在的脸色还真是让自己担心,对着紫玉安抚一笑,拍了拍木盆,嗯感觉不错,古代的东西质量就是好,找到花丛旁边坐下,没办法这里没有没有花的地方,也就是看得出来这个人爱花的程度,所以怜卿才那么义无反顾的想见见这个人。 有节奏而特别的拍打声响起,连在远处的白斩月也不由自主的缓缓靠近。 ------题外话------ 收藏吧亲爱的娃们,娃娃在努力更文呢,今天字数多,收藏见涨,娃娃可以进v会更精彩,收藏吧大虾们 第八章 好事多磨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只听的宛转悠扬的袅袅之音,伴随着有节奏的拍打声轻快的在众人耳边响起:“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美人如此多娇英雄连江山都不要一颦一语如此温柔妖娇再美的江山都比不上红颜一笑像鸟一样捆绑绑不住牠年华像繁花正盛开挡不住牠灿烂少年英姿焕发怎么想都是她红尘翻覆来去美人孤寂有谁问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 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乱石崩云惊涛裂岸卷起千堆的雪羽扇纶巾谈笑间强虏灰飞烟灭一颦一语如此温柔妖娇再美的江山都比不上红颜一笑没有你爱不会有我你已不在怎么偷活一代一代美人像梦梦醒之后只剩传说四面楚歌啊都能笑傲九重城开烟尘生起千乘万骑西南行军六军不发无奈何矣宛转蛾眉马前离去君王掩面救不得矣天长地久有时尽期 此恨绵绵可有绝期 一首《念奴娇》怜卿唱婉转动人,扣人心弦。 “天下第一才女,看来是要易主了,果然是真人不露相啊,姑娘,在下佩服。”欧阳傲寒眼里对怜卿是不加掩饰的炙热。 “公子过奖,既然公子出现,必定是我已经通过考验了。”话是冲着欧阳傲寒说的脸却是面带微笑的看着黄衣女子。 这是紫玉也是满脸惊喜的佩服之色对着怜卿说笑;“卿卿真可算是一鸣惊人了,姐姐好生佩服,改天有时间一定多多教教姐姐,免得以后出去,会丢你面子。”说完还对着怜卿眨眨眼,妩媚之色表露无遗。 “呵呵,玉姐姐过奖了,姐姐会的怜卿也是比不上的,所以姐姐不用妄自菲薄。”打趣了下紫玉,怜卿开始为几人介绍。 对着白斩月跟紫玉各自做了一个手势:“那边在篱笆外面的是我的表哥白月,这是同母姐姐紫玉。”白斩月就算带着眼罩,给人的感觉依然那么出类拔萃。 “我叫月怜卿,我们三人都是从皇都对欧阳公子慕名而来。”怜卿说吧便对着欧阳傲寒服了服身子,当作见礼。 倒是对于紫玉,怜卿没有隐瞒什么,毕竟有的时候说真话也不一定都是坏事。 “这是我师妹唤贝儿,师父一生就只有一女,她在师兄妹之间又是最小所以大家对她都是疼宠有加,失礼怠慢之处还望姑娘跟您的朋友不要介怀。”说罢,欧阳傲寒对着怜卿就是拱手回以一礼。 此时怜卿才打量起这个男子,不得不说看惯了白斩月跟司懿轩,这个欧阳傲寒也算称得上是公子如玉温润儒雅,也算是人中之龙一举一动也很是潇洒。 但相对于那两个人,确实是差了一截,不知不觉的怜卿总是下意识的用他们当作可对比的对象。可是这个人给人的感觉很是随和温柔体贴的。 进退有礼,态度可亲,谈吐非凡。看得出此人绝非仅仅是养花能手那么简单。 “姑娘的歌声让人沉醉,歌词更是绝妙不凡,适才是我等失礼,为了赔礼,姑娘有什么要求,说出来便是,在下能力范围之内,必定尽己所能。”话语真诚,君子只姿,这个朋友,怜卿感觉是可以教的。 “既然公子如此说,我也不便推辞了,请原谅我的唐突,我得知公子养花一绝,爱花成痴,各国都曾来过阁下所在,为的就是求得珍贵稀奇之花。” 欧阳傲寒脸上紧张之色一闪而过,怜卿看的好笑,这个人真的是爱花成痴啊,抬手示意他别太紧张怜卿继续说:“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跟公子学习养花的技术,并且想跟公子谈一桩交易,虽然我知道公子并不缺银子。但是不妨听听我要做的什么买卖,在做决定也不迟。” 被怜卿脸上浮起的一抹微笑吸引。看着怜卿那真诚的小脸,以及那清澈的过分的漂亮水眸,第一次欧阳傲寒晃神了,好像被什么不知名的东西吸引了一样就呆住了,实在是太美太漂亮了……让人不由自主的身前其中不可自拔。 一直到被一声声紧张的呼声,才慌忙的收回视线,不自然的轻咳一声,面带涩然的对着怜卿一笑,转头对着刚刚一直叫着他的黄衣女子低声说道:“贝儿乖,帮师兄把我柜子里的…。拿来。” 欧阳傲寒说的淡然,可是听的人不一定淡然了,黄衣女子惊讶的小声低呼:“什么?师兄你没说?那是你最珍惜的啊。”想当初自己爹爹想找师兄要来,也是要看师兄的脸色的,师兄对那个东西的要求和喜爱跟爱花都有的一比,可是今天却那么轻易的拿出来给一个见面都不到一个时辰的人,实在不得不让自己防备。 欧阳傲寒表情还是那么云淡风轻,但是话语已经有些不喜:“去吧,难得有缘人,都是身外物而已。” 还想说什么,但看欧阳傲寒还是不为所动的样子作罢,狠狠瞪了怜卿一眼,转身愤愤的进屋去了。瞪的怜卿不明所以,满头的雾水。 随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欧阳傲寒前面带路,领着怜卿众人走到了花海某处的一个小凉亭内,由于怜卿示意,所以白斩月一直在篱笆外等着。 待众人座定,名唤贝儿的黄衣女子端着茶水,朝众人缓缓走来。 “既然是交易,那么我们就坐下慢慢谈吧,来先品品看我珍藏许久的茶的味道什么样,不知是否合各位的心意。” 唉,怜卿心……。就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看似让我等品茶,其实还是在考我们,难道真是所谓的好事多磨? ------题外话------ 留言吧,收藏吧,娃娃在努力在努力,起来···起来···起来····今天有2更娃娃说话算话,也没人留言,娃娃都不知道自己的书有没有人看,唉 第九章 三郎现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初夏的夜,微风吹过清爽自然,让人昏昏欲睡,可是此时欧阳傲寒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脑子里净是怜卿那动听的歌声,还有这个女孩傲人的学识,以及她对自己提及的那桩“生意”。 回想当时自己让师妹拿着自己珍藏已久得来不易的茶叶来为难怜卿时的情景,欧阳傲寒心里不禁对怜卿刮目相看。 师妹对自己的心思,自己不是没有感觉,可是自己清楚,对师妹只是兄妹之间的亲情,相处时间久了,习惯了下意识的去宠她。 所以当她拿着茶叶以及茶壶跟沸水,端上桌子的时候,自己也是在静观其变,因为自己也想知道,这个姑娘到底有什么魅力,可以让那个人心心念念了那么久。 喝茶很讲究,但是那也要看是什么茶,不同的茶有不同的喝法,自己爱花,但是很少有人知道,自己对茶也是非常忠爱的。 这茶很是少见,当初也是因为帮那人一个忙,作为谢礼,那人才把刚刚得来的茶,送予自己。 没想到,没想到这个姑娘小小年纪,居然会懂得怎样喝这个茶,当时自己还怕这姑娘会糟蹋了这个稀有好茶而肉疼了好一会,要不是那人交代不要轻举妄动,自己没准真的会控制不住的冲上去把茶夺回来呢。 可是当看到那个小姑娘从容的动作,优雅而华丽,不可否认的,自己被吸引了,被震撼了。 “答应她的一切要求。”黑暗中响起一道略带威严的声音,把还沉迷在怜卿魅力中的欧阳傲寒吓得一个激灵,差点掉下床去。 “你…。你什么时候来的?你不是还在皇都么?”立刻翻身坐起,欧阳傲寒看清来人之后,瞬间惊的说话都有些口齿不清。 不能怪他大惊小怪,实在是大半夜的没有心理准备,况且前刚跟这人联络过,这不到三天功夫就看到他了,实在是不惊讶都难。 要说也得怪自己,为什么小的时候偏偏的不学功夫,却偏偏喜欢这些花花草草,弄得现在总是受制于人。 “我马上就要回皇都,刚刚的话记住。”说完那人就已经离开。自己之所以不眠不休的赶来,只是为了看看她,看看那个给自己温暖,许了自己承诺的少女,是否还如当初相识一般。 那么多年的寻找,当心底的思念越积越多,快要泛滥成灾的时候,当自己以为此生再也寻不到那抹温暖的时候,老天爷给了自己希望。 心里咆哮着想见她,想见她,迫不及待的放下堆积如山的公务,没有告诉任何人,自己就快马加鞭,不眠不休的赶了来。 当见到她的那一霎那,他知道自己的心完整了,魂魄归为了。 她还是如初见时那么淡雅秀美,在金色夕阳的映照下,秀美的脸庞带着初见时少有的笑意,冲淡了自身带着的那若有似无的哀愁。 尤其是听见她唱歌的神情,俏皮、可爱,歌声婉转动听,歌词优雅霸气。真是一个妙人儿,天下第一才女在她面前,又当如何? 不经意间看到一抹白色身影,惊觉是不是自己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信息?不然为什么会给自己那么强烈的危机感? 看来这次回去,必须要好好的让四堂调查调查了。 看到那个身影如同来时一般消失无踪,欧阳傲寒重重的呼出一口气:“搞什么,神神秘秘的。”感觉再无睡意,欧阳傲寒借着窗外的月光慢慢摸索着走到桌边。 点亮烛灯之后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不自禁的又想起了那一幕…… 当天晚上晚饭时,因为怜卿喜静,白斩月更是一个洁癖成狂的人,就连紫玉当看到白斩月从马车陆续拿出做饭的用具的时候,也禁不住大失形象地嘴角猛抽。 因为连日赶路,到了云乡城也没有休息就立刻去了欧阳傲寒那里,回来的时候时间也不早了,为了怜卿可以休息,所以紫玉给怜卿准备了热水。 等怜卿出来之后,白斩月也已经把饭菜准备好了,避免上次沐浴事件的再次发生,白斩月等到里面怜卿的回应才进去的。 三人坐在桌边,慢慢享受这迟来的晚餐,由于紫玉生长在山间,性格就偏向活泼,三个人相处时间久了,也就慢慢的没有那么生分了,而面对白斩月,也就没有了当初刚见他时那份恐惧。 “卿卿,咱们就这样回来了?咱们到底是通过了还是没通过?”如玉的芊芊细指连拿筷子的动作都优雅的人神共愤,对于怜卿没有得到答案就回客栈的行为很是不理解。 接过白斩月递过的茶杯,缓缓喝了一口茶,怜卿笑的得意:“玉姐姐对刚刚在花舍喝的茶,有什么看法?” “茶?这跟你去找他的目的有什么关系吗?”紫玉不明白怜卿的意思,可她知道既然怜卿问,就一定有她问的道理。 “有,当然有关系,这茶叫”大红袍“是乌龙茶的一种,不仅仅是稀世珍品,凡人难得一见,所以喝起来更是有所讲究。” “这还有讲究?难道…难道他刚刚也是在考你吗?”紫玉确实是一个玲珑剔透的人,有些事情稍微一点就会明白。 ------题外话------ 虽然晚了,但是娃娃说话算话,二更奉上,虽然没有人留言,不知道有没有人再看,娃娃也会坚持写下去的 第十章 小小的暧昧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算是吧。”把脸颊边的碎发用白玉般的指头勾到耳后,怜卿为自己在花舍时的行为对紫玉两人解释。 “这种茶叫”奇丹“,我曾经听爷爷讲过,由于实在稀少所以没有见过,仅仅是听爷爷形容过,之所以叫奇丹,是因为很久之前一个大官家人回乡探亲,路途中突然腹痛难忍,然后借住在的那个寺庙主持就给了他们这种茶喝,结果就不药而愈了,故此像这个主持就讨要了一些。” 手里拿着茶杯把玩着,怜卿眼中一片朦胧,在烛火的照应下整个人看起来更显的似真似幻。 “等那大官家人回到家中的时候,恰巧皇帝微服私访,谈话间得知皇帝的皇后偶得怪病,无药可医,大官家人听到后,就讲述了自己的遭遇,权衡了下利弊,大官就把这个茶呈给了皇帝,没有想到,皇后居然也好了,皇帝大喜,派侍卫前去找那寺庙主持,要把这种茶纳为贡茶。” “但是天意弄人,因为一场暴雨,那茶树已经几乎全部夭折,皇帝无奈,只有就此作罢,”奇丹“之名就此得来。可是这茶却没有人在见过。故以生长环境要求苛刻,治病且稀少才珍贵” 紫玉站起身,连带着也把怜卿拉起来,牵着怜卿的手把她按坐到梳妆台前的小凳子上,慢慢的给她用毛巾擦着从吃饭到现在都没有完全干秀发。 “好了已经很晚了,奔波一天你该休息了,有什么事明天在说。”帮怜卿把头发弄干之后,紫玉转身朝床边走去。 向一直靠在窗边看着自己的那个伟岸身影招招手,白斩月跟多年前一样,眼神专注的走到怜卿跟前。 拿起白斩月垂放在身侧骨节分明的修长手,伸手把手里自己制作的小茶包放在他手心:“这是我做的茶包,最近你一直赶路,也没休息好,眼下都出现青色了,恰巧今天突然想到茶是可以缓解疲劳的,所以临走时找欧阳公子要了些,做了个茶包给你,晚上睡前用热水浸泡后敷在眼睛上,一刻钟后拿下来在睡觉,不近可以缓解疲劳,还可以明目呢。” 谪仙般的气质,面如白莲,斜眉入鬓,微扬的眉角泛着几分琉璃之光。 被这样俊美的男子专注而温柔的注视着,没有人会不动心。 白斩月就这样手紧紧握着怜卿给的小茶包好像是稀世珍宝一样,然后小心翼翼的放进自己怀中,一点都不隐瞒自己不仅不会用这个茶包,还会好好保存好的意图。 怜卿看到白斩月那么的珍惜自己给的那个不起眼的东西,然后又被白斩月那么专注的盯着,白净的小脸也慢慢浮上两朵红云。 就在白斩月慢慢弯下腰,就在怜卿看着那张精雕玉啄的脸庞缓缓的靠近自己的那一刻……“当啷”一声响,两人同时转头,只看到一个由怀玉穿山洞而改成的一只环佩铃铛。 看得出这怀玉是一件不管是成色还是质地,都是上上佳的冰种翡翠,可是自己跟恋情相识以来,却从来没有看到过怜卿身上看到过这东西。 并且还是那么明显的用男人把玩的怀玉改制而成的,这绝对不是司懿轩的,虽然司懿轩平时总是扇不离手,别人不知,他可知道那是他的武器,第一次在山洞见面,自己就见识过那扇子的厉害,那这东西到底是谁的呢?怜卿还有什么是自己不知道的呢? 这边怜卿已经赶紧起身脱离了那暧昧的粉红色气氛,来到环佩铃铛前,弯腰捡起并且仔细的看着,好像在回想这东西的来历是什么。 紫玉连忙问:“东西没有摔坏吧,抱歉卿卿,我不知道包袱里面有那么贵重的东西,我只是想帮你整理下行李,然后让你赶紧休息。” “玉姐姐没事,别紧张,东西没坏,就算坏了丢掉从买就好了,姐姐也累了一天赶紧回去休息吧,不然可就不漂亮了,你看眼睛周围都变青了。”怜卿看紫玉那么自责连忙转移话题,果然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什么?有青痕了?那卿卿你赶快休息下,我得去找小二黄瓜去,不知道那么晚了厨房还有人么。”只见紫玉连忙步出屋子,边走还边念叨着。 “早点休息,茶包???谢谢。”外表气质不凡,内心实则羞涩可爱的白斩月,在怜卿面前首次露出了面无表情外的第二种表情。说完也转身走出怜卿卧房。 关上房门,怜卿小手紧紧按着胸口,心脏还因为刚才白斩月的动作而急速的跳跃着,就算自己在努力的默念爷爷教的口诀,也无法缓和心跳的速度。 虽然经过多年治疗,怜卿身体明显比刚重生的时候好太多了,但是也禁不住连续这样的奔波。 从救紫玉,到到达云乡城,见欧阳傲寒最后通过欧阳傲寒的考验,这一连串的时候,已经让怜卿的身体有点负荷吃力了,现在怜卿确实累了,吹灭烛火慢慢走到床边,不经意的把环佩铃铛放在枕下。 怜卿想起来跟紫玉他们说的那个“奇丹”茶,还是掩饰不下当初见到这茶叶的震撼,那不是普通的茶叶啊,那是大红袍啊,为什么大红袍会出现在这个时空,为什么欧阳傲寒会有大红袍? 太多的为什么,太多的解不开说不通的事缠绕着怜卿,身体已经疲惫不堪,可怜卿还是抑制不住的想着为什么… ------题外话------ 本文慢热,但是娃娃会坚持不懈的,过度差不多了,开始正文,大家要耐心啊,娃娃不会放大家失望的。 第十一章 梦回前尘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大红袍”极其珍贵的茶叶,长在武夷山的武夷岩上,因为对环境,气候都有很高的要求,并且产量少,所以及其珍贵,因为曾经是真的治好过明朝一位皇后而被皇上特赐红袍,仅供皇室。 最终怜卿还是敌不过疲倦来袭,慢慢的睡着了,重生多年来,怜卿还是第一次做梦,梦里怜卿看到了那些不能称之为亲人的亲人,已经不算爱人的爱人。 梦里,在家里的客厅中,怜卿巧笑倩兮的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那个优雅俊美的人,在慢慢的品尝着手中的茶,他家是靠贩卖茶叶起家,到他这代对于茶的讲究更是不寻常。尤其喜爱大红袍。 大红袍稀有珍贵,就算是她家也是少有,为了他,首次怜卿跟父亲开口。 怜卿还记得自己跟父亲说想要大红袍时父亲的反应,不耐烦的打发自己除非很重要的事情,不然以后有事就找管家,他很忙,没有为这点小事来浪费时间。 虽然被父亲的态度伤到了,但是那么多年了,也习惯了,拿着管家给的大红袍,自己就兴奋的电话叫他来。 本打算给他一个惊喜,可是就在他正在品尝的时候,姐姐从楼上突然跑下来――“管家管家,爸爸大红袍呢?” 管家被大小夏钰问的一愣,有点不知道怎么回答。 “问你话呢,你聋了还是怎么样?”夏钰看管家半天不出声不耐烦的喊道。 “大小姐,大红袍被二小姐拿去招待客人了。”管家知道这个家里的情形,所以还是老实的回答,虽然二小姐可怜,但毕竟自己也只是个下人,管不了太多。 “什么?”推开管家气冲冲的来到客厅,当她看到客厅的情景的时候,心中对怜卿的恨意更深。 只见自己心心念念的男人正温柔的对着怜卿笑着,眼神专注并且深情,而怜卿,正把用紫茶壶装着的大红袍倒在盖碗中,递给那人。 瞬间,脑中维持理智的那一个弦“啪”的一声崩断,夏钰理智尽失的跑到他们中间,手一挥就把那人手中的茶碗打落在地。 厉声指责:“你算什么东西?居然拿着爸爸珍藏的茶叶来给人?爸爸晚上还要拿它来宴请生意上的重要合作伙伴。你知道这个合作伙伴多重要吗?你都不知道问问吗?自作主张?谁给你的这个权利?” 突如其来的指责让怜卿有点不知所措,正巧这时母亲回来,看到这个情景,还没来得及问清原因,夏钰就扑到母亲怀里开始哭诉。 “妈妈,你看夏月,都没有通知任何人就把爸爸珍藏的大红袍拿出来炫耀,爸爸晚上说今天要宴请那个咱们一直想请的合作商,为了这个生意爸爸多忙多累,你也不是不知道,但是夏月居然不仅不关心家里的事情,还这样不服管教,我只是说了说她,你看看她什么态度?”为了逼真,夏钰更是眼眶泛红,就如一个为了不成材的亲人而痛心的好姐姐。 怜卿还没有从这一连串的自责中回过神来就看见母亲站在面前,满面怒色的看着自己,开口问道:“钰钰说的是不是真的?你是不是拿你爸爸的茶叶?” “我是拿爸爸的茶叶了,不过……。” “啪” “啊”被梦里母亲的一巴掌打醒,怜卿猛的睁开眼从床上做起,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转头看了下外面的天空,还是黑的,看来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 醒了就再无睡意,怜卿还清楚的记得那一巴掌打的不仅仅是心里对他们仅剩的亲情,更是自己的自尊。 在枕边摸索着想找火折子,打算把灯点亮。 怜卿为紫玉的细心而赞赏,怕她晚上口渴,但是因为刚初夏晚上也会有些冷,所以紫玉做了个茶壶套,为的就是万一怜卿晚上起来喝水的话,水还是温的。 既然睡不着,怜卿就想把跟欧阳傲寒合作的详细计划写出来。 摸索中不经意摸到一个冰凉的东西,拿起来时发出“叮铃”的脆响,原来是那个被自己遗忘许久的环佩铃铛。 用了的用小手敲了敲因刚被噩梦惊醒后,就有些不太灵光的脑袋,怜卿努力的回忆这个东西的来历。 许久之后…。“啊,怎么会这样?”好似想起什么,怜卿惊叫。 ------题外话------ 娃娃白天上班很忙没时间码字,所以只有晚上码字,存稿不多,因为前面修改所以用完了,但是娃娃每天都不会断更,字数少些,请大家见谅,娃娃会努力存稿,坚持以后有机会的话,万更哦,呵呵 第十二章 望月之传奇摄政王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怜卿懊恼的抚额,怎么会把这个事情忘的那么彻底呢? 怜卿刚刚猛然间想起这个环佩铃铛的来历,就是那个害自己落崖的罪魁祸首――望月的传奇摄政王:夜剡冥。 话说怜卿认识他也是实在称得上是个传奇了。 在怜卿重生后的第二个年头,突然有一天司懿轩告诉她山下有人要进谷。 无知老人隐退后,谷里几乎与世隔绝,这次突如其来有人拜访,让人不得不起疑心。 怜卿想起了当初见到白斩月的情景,所以下意识的就把他们联系在了一起,现在白斩月已经被怜卿纳入自己亲人的范围内,所以怜卿着急的把白斩月叫来,让他赶紧去当初那个山洞中躲避下。 不管是真的假的,怜卿都不想让白斩月冒险。 当白斩月刚离开,司懿轩就回来了,但是却没有把想进谷的人带回来,问他为什么,司懿轩却说没什么,让她别担心,一切都有他。 当夜怜卿就拿着吃食跟被子去了山洞,把白斩月安顿好,让他不管怎么样,发生什么事都不准出来,见白斩月听话的点头,怜卿才放心的回竹舍。 怜卿哪里知道,白斩月从小过的什么日子?别说在山洞呆上几天,就算在冰川内睡个十天半月,对他来说,在小时候也是常有的事。 但是那群人好像是吃了秤砣一样,十天都没有挪一步,就在司懿轩的阵里不出去,也进不来。 后来还是怜卿看不过去了,才找司懿轩,让他去解决,毕竟这个山谷是爷爷休养生息的地方,还是少沾惹那些江湖上的是非的好。 司懿轩看差不多了,就把那些人放了出去,也是那时候怜卿知道了司懿轩在朝廷也是有着崇高身份的,而那些人则是望月皇派人来请司懿轩回皇都的,但是很重要就对了,至于什么事情,怜卿没有问。 那些人走后,司懿轩也在转天离开,并且告诉自己,他会在十天后回来,还有让怜卿把白斩月叫回来,已经没什么事了。 怜卿后来才知道,司懿轩这个腹黑的货,明明知道事情的始末,却不告诉自己,让自己暗着急,其实就是对白斩月有莫名的敌意,见他对自己寸步不离,影响他跟自己的单独相处,而报复他的。 眼看没什么事了,是自己白着急一场,怜卿也感觉自己太大惊小怪了,送司懿轩走后就立刻去那山洞找白斩月,哪知道白斩月没有找到,却因为前天夜里刚下完雨路滑,加上怜卿走的急,所以不慎脚一滑就滚下路边的斜坡。 怜卿当时感觉自己像在做空中旋转秋千一样,转啊转啊转啊转,突然脚下一阵钻心的疼,眼前一黑,怜卿因为承受不住激烈疼痛而晕了过去。 等到怜卿慢慢回复意识睁开眼睛的时候,怜卿一度以为自己还是让在手术台上呢。 “醒了么?有没有那里不舒服?”像大提琴一般低沉浑厚富有磁性的声音在怜卿耳边响起。 怜卿眨了眨那双流光溢彩的大眼,第一次忘记了在陌生人面前伪装,也许是因为刚刚遇险然后从昏迷中醒来的原因,现在的怜卿,慵懒,可爱,纯真,魅惑集于一身,诱人的气息遏制不住的往四周散发着。 看着怜卿没有回答自己的话,还不住的用那白玉小手不是揉揉眼睛就是捶捶头的动作,那人明显的被吓到了。 连忙抓着怜卿的手着急的上下检查着:“怎么了?头也不舒服了么?该死的,怎么还不来。”说着就已经风一般的冲到门边,然后好似想到什么一样又跑回怜卿窗边。 “呃……”怜卿懊恼的发现自己又走神发呆到自己的世界里去了,这个坏毛病,自己什么时候才可以改掉。 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剑一般斜斜飞入鬓角落霞的几缕乌发中,英俊的侧脸,面部轮廓完美的无可挑剔。一身黑色镶金边的袍子,即使静静站在那里也是风姿奇秀,神韵独超,给人一种高贵威严之感。 这人是谁?打量了下周围,这不是自己的卧房么?这是怎么回事? 看着这个人跑来跑去的样子,跟他外形真的很不搭调,看着怜卿那明显对此人产生的质疑的眼神。 暗中隐藏的暗卫门都流出了两滴辛酸泪,他们的主子是英明神武的,这个不是他们主子,真心的不是啊。 看此人也是为了自己而那么担忧,怜卿也不好在让人家着急下去。 “谢谢你救了我,我没事就是有点头晕而已。”怜卿确实没什么事,其实头晕也是为了不然这人在跑来跑去。 “头晕么?就只是头晕?脚还痛不痛?” 许是这人过份关心的语气引来怜卿的怀疑,怜卿不甚明白的抬起眼睑,霎时一双充满迷惑不解的璀璨明眸紧紧的盯着此人,不放过此人一丝表情的问:“你是谁?” ------题外话------ 开始感情路了哦,养的差不多的现在就可以开始了 第十三章 环佩铃铛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没有被怜卿问话问到,倒是被怜卿眸子盯得一愣,随即缓过来马上解释:“我是轩的朋友,我们在路上遇到,结果不知道他半路上发什么疯,又要立刻回来,然后到达谷中没见你,什么都没说,就立刻往后山跑,最后是我把你从一个泥坑中捞出来的。” 此时已经是深夜,只听“扣扣”两声敲门声,司懿轩从外面推门而入,见怜卿醒来赶紧疾步来到床前,伸手就把怜卿拥进怀里:“卿儿你吓死我了,要不是我突然间。突然间算出来你有一小劫,赶快回来的话,你早就……。”说着拥着怜卿的手臂又不觉的紧了紧。 虽然几年相处怜卿对司懿轩没有了起初的防备,但是肢体接触怜卿还是不喜的,可是这次确实是自己太大意了,突然想起来白斩月,连忙红着小脸用手推了推他。 司懿轩不舍的放开了怀中软玉:“不用担心他,他没事,但是他没有保护好你,这是事实。” “这不是他的错,是我自己不小心而已啊。”怜卿一听,有些着急。 这几年,白斩月对自己什么样,自己比谁都清楚,可以说要是司懿轩把自己的照顾的无微不至,那白斩月就是体贴入微了,别说自己的衣服是他亲手洗的,就连自己吃的饭菜,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也由他接手了。 所以对于这次的事情,本来就不是他的错,怜卿就更不愿让司懿轩怪他了。 “好了好了,知道你舍不得怪他,赶紧把药喝了,看你以后还会不会那么不小心。”司懿轩端着药丸语气温和地催促着。 皱着小脸深吸一口气,以壮士断腕的表情一口气把药喝完,不待怜卿讲话,嘴里就被塞入一个甜甜的蜜枣,一看,原来是被两人遗忘的那个陌生男子。 看了看那男子,又看了看司懿轩,意思很明显:这人说是你朋友,你还不介绍下。 接收到怜卿的示意,司懿轩想起刚刚的举动也感觉到了不好意思,连忙为两人介绍:“这是我师父的孙女月怜卿。” 看着好友对怜卿眼中不加掩饰的炙热,做为男人司懿轩当然知道这代表什么,重重的咳嗽了一声,然后对着怜卿介绍:“这是我挚友夜剡冥。” 夜剡冥?夜剡冥,好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呢?但是受伤刚醒的怜卿实在没有精力想什么,三人有互相简单的聊了两句,就以怜卿不知布局睡着而告终。 朦胧中,好像听见有人跟她说,让一定要带着什么东西,还有什么,怜卿因为伤势原因,也没有听完全,后来醒来这个事情也就没有放在心上,就连枕边的环佩铃铛也被珠儿当作白斩月还是司懿轩他们送的礼物而收起来了。 再醒来,那两人就已经不见了,只看见白斩月满眼痛楚脸色惨白的立在自己床前。 当见怜卿醒来,白斩月瞬间收起情绪,不言不语的样子仿佛又回到了起初认识他的模样。 知道多说无益,怜卿就随了白斩月,让他自己去想,去放下心中对自己的愧疚感。 怜卿不知道的是,从那次以后,不管出现什么情况,不论什么时候,白斩月从此再也没有离开过她一步,哪怕是睡觉。 后来不经意间听说摄政王因为在一次出征时被人暗算,后来又神奇的回来了,但是好像却丢失了一部分记忆。 虽然没有人再提这个事情,但是却不断有人在说这摄政王在找一个人,是一名女子,没有样貌,只是那双眸子璀璨动人。 再有特别的一个标志就是身带环佩铃铛,而这个环佩铃铛就是摄政王当初大胜蛮夷班师回朝后,望月皇赏赐的一块跟玺玉一样的玉,同样的材质,同样的权力及身份的证明。 最特别的是这个女孩的白净的手腕上盘绕着一朵银白色曼珠沙华,只有在情绪起伏较大的时候,会变成红色,妖娆诡异、动人心魄。 可是这一点无人知晓,只知道这女子不仅双眸动人,更是带有一块珍奇之玉做成的环佩铃铛。 但是三年、四年、五年,开始的时候那些自认为有姿色千金小姐,不管有没有这些标志性的东西或者特性,都会去试试,后来听说一个女人买通王府里面的人,半夜居然摸上了摄政王的床。 结果没想到被摄政王扭断手筋脚筋,送去充当了军妓,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人再敢冒险了。 但是就在刚才,怜卿突然间猛然想起,当年自己听见但是没有记住,记住却没有往心里去,往心里去了却没有放心上的一句话:“随身带着这个环佩铃铛,不仅可以驱邪挡灾,并且不管以后你在何地何处,我都可以找到你,认出你。” 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这个摄政王会让自己随身携带这东西,但是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还会是他这些年来一直找的人。 怎么会呢?越想越想不通,可惜自己没有前身的记忆,不然知道他跟她之前是不是有什么纠葛,那这事情就好办多了。 算了算了,不想了,先把欧阳傲寒的事情搞定,等回来皇都,找司懿轩商量下再说吧。 ------题外话------ 好了,明天开始找欧阳傲寒,然后就回皇都,开始创业之路,顺便感情开始升温 第十四章 北方有佳人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天刚翻起鱼肚白,怜卿朦胧中察觉有一个窈窕的人影轻轻的推开自己房门。 并且蹑手蹑脚的来到自己床,没有动作,好似只是盯着自己,然后感觉到杯子让人往上拉了下。 慢慢睁开眼,怜卿看到原来是紫玉,视线随着紫玉的动作而动作。 只见紫玉玲珑有致的婀娜身影背对着怜卿,在桌子上摆弄着什么。 待紫玉走向梳妆台时怜卿才看清楚,桌子上放着盆,还有一个青瓷的一个煲。 只见紫玉从怀里拿出什么放在梳妆台前,转身正好看到怜卿对着自己发呆的背影,一愣后马上反应过来,朝着床前走去。 “卿卿怎么醒了?是我太大声了吗?” “没有,紫玉姐姐怎么不多睡会?”不想让紫玉感觉低人一等,从救她开始,怜卿就没打算把她当下人。 “我也想啊,可是――卿卿好厉害,欧阳傲寒说的那样,欧阳傲寒来了,我想应该就是打算跟咱们谈生意。”紫玉眼睛发光跟怜卿说着一大早突如其来的惊喜。 看到紫玉显然现在已经适应新的生活,怜卿很是为她开心,更为了自己以后有了一个即美艳又聪明,并且还是那么特别的得力助手而感到高兴。 “既然他来了,那咱们就不能轻易让他回去,你说是么玉姐姐。”像只狡猾的小狐狸一样对着紫玉笑道。 显然没有见过往日沉稳内敛,淡漠对人的怜卿会出现这样好似发现新大陆一样的兴奋样的紫玉,在看到怜卿那双黑灿有如流光闪耀的如水眼眸时,也是不由自主就像被她的情绪传染了一样。 也随着怜卿的心情起伏,高低不一。 “你呀,就是一只伪装成一只猫咪的老虎,装着一副乖巧可爱的样子来欺骗大众,就等着时机成熟,然后给那些掉以轻心以为你诚善可欺的人致命的一爪子,是不是?”紫玉满眼宠溺,语气怜爱的对着怜卿调笑着。 朝着紫玉做了一个鬼脸,吓得紫玉一愣,继而发笑,然后对着紫玉说:“原来最知我者是玉姐姐啊。” 说笑间,紫玉已经把湿毛巾递给怜卿,让她先醒醒脑,然后待怜卿收拾妥当之后,就帮已然坐在梳妆台的怜卿梳头发。 说起头发,怜卿是满脸的辛酸泪,前世怜卿就喜欢长发,飘逸动人,可是怜卿有一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懒,这懒是对于自己的,懒得打扮自己,尤其是头发,为了省事干脆剪短。 就算有一段时间想把头发留长,都因为坚持不住每天的打理而放弃了。 重生后朝代关系,满足了怜卿的这一心愿,可是烦恼也随之而来。 开始的时候有珠儿,还算是可以,后来出门之后珠儿自己让司懿轩带回皇都为自己办理创业的事情,自己身边就没有帮自己打理的人了,就算白斩月在细心,这个事情他也是帮不上忙的。 所以每天自己都是简单的用一条丝带把头发简单的绑起来,说不上好看,也说不上难看,反而会给怜卿增添一股楚楚动人的风情。 女孩子都是爱美的,虽然这样很飘逸但是很多事情也是不方便的,一头秀发乌黑发亮,平时没什么,刮风就很麻烦,天热更麻烦,自己身边没有人帮自己打理这头发是更更的麻烦。 还记得出谷后的一天早晨,起床之后怜卿又对着头发发愁,一时心烦,拿起司懿轩留给自己的小匕首就要把头发割断,可是不经意间居然看到白斩月露出一副:好可惜,不要割,怜卿是坏人,的哀怨神色,瞬间一个大大的寒颤让怜卿丢掉手里的小匕首,从此后就在没有了想把头发剪掉的想法了。 不知道怜卿是运气好啊还是运气好啊,后来居然救了紫玉,这帮了怜卿一个大忙,紫玉不仅仅人长的美艳动人,更是心灵手巧,就拿每天的梳发,紫玉都会给怜卿搭配好,什么样的衣服,配什么发型。 开始怜卿不是很在意,但是拗不过紫玉,说什么女孩子就应该对自己好些,漂漂亮亮的才是女孩子该有的样子。 虽说怜卿还是不太在意自己外貌,但是从那以后不用自己打理头发什么的,她就很开心了。 仔细打量了下铜镜中倒影出的人影,明眸皓齿,肌如白雪,发似油墨,怎么看都跟胆小懦弱搭不上边,看着镜中的人影,怜卿自己也会偶尔发呆,突然有了一种膜拜的冲动。 不是膜拜自己,而是膜拜紫玉,怜卿发现不管再难看的东西,只要经过紫玉的巧手,都会变得跟她的人一样,让人瞩目。 看来自己还真是塞翁失马,挖到了宝了,哈哈。 起身微微一笑:“好了玉姐姐,你把我打扮的我自己都不认识了,不过啊就算在好看,也没用,怎么都没有玉姐姐那么的绝色倾城啊。”怜卿打趣道。 “胡说,我的卿卿才是美丽佳人,不要妄自菲薄,你的魅力是无人能及的。”紫玉说完,美丽地脸上还颇有深意的露出一抹妖媚的笑。 “所谓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啊。”怜卿边说,变做潇洒的往门外走去。 只留下呆立在原地的紫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东西。 等紫玉缓过神来,急忙追着怜卿后面边追边说道:“你这丫头就会笑我,你早饭还没用,先用过早饭再去见欧阳傲寒也不迟啊。” ------题外话------ 回到皇都就是感情升温的开始 第十五章 资本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欧阳傲寒之所以一大早就来讨人嫌,其实原因有二:一就是迫于某人的压力,二就是因为他是真的很好奇,怜卿真的可以让那些美丽的话永远保持常开不败么? 不错,那天怜卿离开前,在欧阳傲寒耳边说了句话:爱花成痴的你,常看花开花败,难道就没有想过让他们永远永开不衰么?我就可以哦。说完神秘一笑,不等自己过多的疑问,她就走远了。 要不是他身边那个白衣男子的气势太过骇人,自己早就按耐不住的抓着她问个明白了。 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所以简单交代了下师妹自己外出办事,就急急忙忙的出来了。 可是等到自己坐在客栈楼下等待怜卿的这段时间,欧阳傲寒又禁不住怀疑,一个姑娘家,就算才识过人,有些事情也是做不到的吧。 “卿卿,欧阳公子在这边。”话音落,映入欧阳傲寒眼帘的就是一女子身穿碧绿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翠水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 不得不说紫玉要是放在现代,那就是天生的美容师,只见她把怜卿的发挽成垂云髻,其间斜插了一支如雪玉钗,另戴了一弯皎月饰。 含丹如花的樱桃唇,肤若凝脂,眉似墨描。不施脂粉,却美得那样纯粹,使怜卿那样动人心魄。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这次看到怜卿跟第一次见到她也不过距离短短的一夜而已,怎么会给人来带如此强烈的视觉震撼呢? 欧阳傲寒还在纳闷的空档,怜卿就已经来到他面前,一股若有似无的朱兰香在鼻端徘徊。 “欧阳公子久等了,不知道欧阳公子来那么早用早膳没有,如若没有,就一起吧。”对于欧阳傲寒,怜卿一直都是欣赏的,就凭不管从第一次见面还是现在的见面,欧阳傲寒从没有被紫玉那绝色之姿吸引,而对紫玉有什么过于特别的态度。 就紫玉的样貌,绝对可以称得上是绝无仅有,绝美的姿态有的时候连身为女子的自己都会忍不住发呆,可是不管是白斩月还是欧阳傲寒,对紫玉都没有表现出什么特别的地方。 白斩月没什么,怜卿感觉白斩月除了是男人外,长的也没有差到哪里去,只是气质不同而已,想看漂亮的,自己对着铜镜看自己也是一样的。 欧阳傲寒就不同了,所以怜卿对欧阳傲寒很是欣赏,现在柳下惠少了,欧阳傲寒应该就是那现世绝无仅有的一个吧。 “呃……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看到怜卿给自己一个台阶下,不至于让自己太过窘境,心里对怜卿的欣赏又多加一分。 但是在欧阳傲寒刚恢复平静的心情在见到白斩月这样一个风华万千,气质如莲的清雅男子手端食盘,放在桌上又帮怜卿细心的布菜的情形的时候,表情开始出现龟裂。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为什么怜卿这样一个名不转经传的女子,却有如此绝代男子倾心相对不说,连那个权势滔天的男人,也对他念念不忘呢? 君子远包厨,居然对怜卿可以做到这地步,那么这是怎么样的一种心情呢? 胡乱的往嘴里塞着东西,在别人眼里好似饿了很久,怜卿他们不了解欧阳傲寒,要是那些达官贵人看到他们怎么求都见不到一面的神秘如斯的欧阳傲寒是这样一副状态,不知道他们又会是什么表情? 看着欧阳傲寒那副神游天外的痴呆样,怎么也跟当初听闻的公子如玉的形象不符。 吃的差不多了,怜卿也不打算在玩什么捉迷藏的游戏,所以也就直接的跟欧阳傲寒说了自己的意向。 “欧阳公子,我们来这里其实就是想请您跟我回皇都,帮助我开展我的事业。”怜卿首先打断这沉默的气氛。 “不知姑娘具体需要在下做些什么?在下只是一个养花人而已。” “就因为您是养花人,爱花成痴,我们才远道而来请您的,要的就是您的技术,也就是您养花的能力。” “我手边有许多珍贵稀有的花种,如果你答应协助我的工作,那么我不仅仅会全部给你,还会告诉你怎么样保存花朵,让花朵永远盛开不败。”怜卿自信的话语好无语问的戳中欧阳傲寒心里。 听到有珍贵稀有的花种的时候,欧阳傲寒眼睛明显一亮,好像黑夜里的流光闪过暗夜的星空,让他整个人周身都翻起一股名为幸福的气息。 可是明显的欧阳傲寒还是对怜卿心里存有一丝怀疑,就算那人的吩咐自己最后会答应,但是天生的傲气却不允许自己就那么轻易的妥协。 “珍贵?有多珍贵?稀奇有多稀奇?不是在下不相信姑娘,只是姑娘的话实在很难让人相信,想在下踏遍大江南北,也才有现在那么仅有的几粒花种而已,难道比我还小的姑娘你,比我还要走的远见得多吗?况且让花常开不败,更是天方夜谭了。”摇头叹息,心里忍不住想,让我看看你的本事,到底你那里过人之处,让那么多人对你念念不忘。 就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但是好歹最难的都过了,也幸好司懿轩爱花,自己重生前学的东西也不少,对于花也是知道个七八分,虽然说不上跟司懿轩一样精通,那也差不了多少。 就如现在自己身上带着的花种,就是自己跟司懿轩闲暇的时候培育出来的。 只见怜卿缓缓伸出她那纤纤柔荑,张开如玉小手亮出里面的花种。 欧阳傲寒目瞪口呆的紧紧的盯着怜卿小手中的花种,有种置身梦中的错觉。 ------题外话------ 话说娃娃的文文最失败的就是慢热,并且打算把高潮全部留在后面,唉,不知道现在调整脚步慢不慢,但是有些东西必定要交代清楚,希望亲们不要介意,慢慢养吧 第十六章 白斩月的告白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只见怜卿白嫩的掌心中躺着几颗种子,在外人眼中可能看不出什么,但是在欧阳傲寒这个爱花成痴简称花痴的人眼里,那可是万金难买的稀有品种啊。 睡火莲、铃兰、颠茄、情话、千鸟草,那一样不比自己认为最珍贵的依米花稀有百倍? 激动的情绪难以压抑,欧阳傲寒失控的紧紧抓着怜卿拿着花种的手腕。 突然间好像感觉到了危险,迅速的收回手,一个闪身,堪堪地避过一击。 冷汗马上就顺着额角流下,这明明就是手下留情了啊,不然以自己的身手恐怕早就死的不能再死了。 抬眼搜寻着袭击自己的人,原来这还不是别人,就是站在怜卿后面三步远的那个白衣人。 “月,欧阳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看看种子而已。”这是除了第一次见到白斩月之后,白斩月在自己面前动手,不得不让怜卿紧张。 “碰你――死,伤你――生不如死。”比以往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冰冷语调,说出来都会让人感觉置身地底十八层,四处都是冰冷一片阴森而恐怖。 谪仙的面容气质,在看到怜卿手腕上那一圈红痕的时候,瞬间爆发出如鬼魅修罗一样的煞气,此时可能死都是一种幸福的解脱。 可怜的欧阳傲寒不知道,如果在这里的是那位摄政王,可能他的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 最让人匪夷所思的就是,如此优雅俊逸的一个男子,只要碰到跟花有关的一切就瞬间变身二货。这到底是为什么? 欧阳傲寒也知道自己太激动了,看到怜卿那白皙的柔荑被自己冲动下失了手劲我出的红色印子,也暗骂自己猪头,连忙道歉:“对不起月姑娘,是在下冲动了,实在是在下看到那花种过于珍稀,情急之下……”说着脸上露出一抹腼腆的笑容,让他看起来更像一个大男孩一样可爱,完全没有别人形容的那样难以亲近。 看着他这个样子,怜卿也不再好说些什么,对于白斩月对自己的维护,怜卿从很久之前就清楚,就算司懿轩送自己的东西,白斩月都会里外看好多次,擦试多次。把司懿轩那个没有脾气的好好先生都气的差点爆粗口。 出谷后白斩月也把他的这种病态情节有发展的越加严重的趋势,紫玉因为是女的可以帮助自己打理日常生活,没有办法,加上不用白斩月动手,紫玉也是一个完美到近乎天理不容,有时候怜卿都忍不住疑惑,这两个人是不是失散已久的亲人? 眼见白斩月逐渐收敛了那骇人的气势,大家伙不由自主的松了一口气,这才发现他们现在处在客栈大厅,偌大的大厅中央,所有人都呆若木鸡的僵直着身子一动不动的看着他们。 这时紫玉那如珠玉落盘的柔媚声音响起,瞬间对再场所有人起到了“起死回生”的作用:“这闹的是哪般?有必要为了去不去参加一年一度的望月节,而争吵么?也不怕人家看了笑话。”说着还刻意的撩了撩长发,露出那如蝤蛴(qiuqi二声)的颈子,引人遐思。 美人计啊从古至今都是无往不利哦,看着这群人仅仅是看到紫玉的脖颈就露出这样猥琐的形态,可见紫玉的魅力有多大。 白斩月也不管那么多,轻柔的拉着怜卿的手就往楼上走,边走便用两人可以听见的语调说:“明天启程,不准在让他靠近你三步内。不要让自己在受伤。” “好我知道,不会让自己在受伤的。”不想让白斩月担心,所以怜卿敷衍的说道。 那两人看着他俩也不说话转身就走,也紧追而去,欧阳傲寒想在多看看那花种,多问问关于这花的事情,而紫玉是担心怜卿的伤重不重,但是看着情形也没敢多说什么,只有紧紧跟在后面。 来到了白斩月的房间,白斩月回手就把紫玉跟欧阳傲寒关在门外,不顾那二人愤愤不平的叫嚷,回身就开始找自己随身的药品。 怜卿看次情形,完全知道白斩月是真的生气了,但是气的是什么,完全没有头绪,就那么看着白斩月拿着药瓶之后打开瓶盖,用手指沾了些里面的药膏。 然后小心翼翼的为自己的手腕上涂抹,然后轻柔的在红痕上面揉捏,一点都没有让怜卿感觉到疼痛。 等药力慢慢被白斩月揉进之后,才慢慢抬起头,对着怜卿语气认真,眼神专注而温柔的说:“你受伤,我会心疼。”言语中不容忽视的深情,一下子让怜卿有些回不神来。 脑子里不断的在回放着白斩月的话“你受伤,我会心疼”“你受伤,我会心疼”“你受伤,我会心疼……”这句话。 这话是什么意思?这话代表了什么?是不是自己听错了?是不是出现幻觉了?难道自己还没睡醒? 一连串的问号撞的怜卿脑袋发晕,看着白斩月的样子都有些重影了。 “为……为什么?”小心翼翼带着不敢相信的语气,怜卿问了出来。 “喜欢你,爱你”还是那么简洁的话,可是这次说出带来的效果却比以往带来的效果,更加的震撼人心。 “为……为什么?”现在怜卿已经想不出比“为什么”更恰当的语句了,只能呐呐的呆滞的问着。 为什么爱自己?自己那里可以让他爱?难道就因为自己救了他? 那自己对他是什么感觉?他的过去是什么样的?自己可以去接受他爱上他吗? ------题外话------ 白斩月告白了,娃娃适当的加快了点进度,稍微提起些高潮,大家不要戳我 第十七章 白斩月的过去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白斩月在有记忆开始就是不断的训练,不断的杀人,不断的受伤在不断的杀人,没错他是一个杀手,并且还是天下人人畏惧的杀手。 一双钟天地之灵秀的眼,不含任何杂质,清澈却又深不见底,肤色晶莹如玉,身材挺秀,总以一袭白衣示人,如仙人的样子,任谁都猜不到是一个杀人如麻被人闻之色变的魔头。 没有人见过他,见过他的人也全部都下地狱了,曾经想过自己杀了那么多人,会不会也有下地狱那一天,如果真有那一天会不会遇到自己杀过的那些人。 那么多年自己如同行尸走肉般的活着,唯一的目的就是为父母报仇,自己的命不是自己的,是这天下的,活着为父母报仇就是解救了苍生,前者养父告知的,并且也是他父母的遗愿,后者而是自己的意愿,就这样自己活了下来。 养父曾给自己一个承诺,不管什么时候只要说出来,不管任何事,他都会答应,养父曾对自己说,他以为自己会跟他要的承诺是帮助父母报仇,可是没有想到自己提的要求确实教导自己。 被养父养大的过程可以说是枯燥乏味的,为了锻炼自己意志力跟挖掘自己的潜在能力,有一次自己被灌下毒药后推下万蛇窟,在巨蟒王肚子里有把钥匙,只有拿到钥匙,自己才可以机关从而出来。 四天三夜啊,不眠不休的跟蛇战斗,到最后没有力气了,就直接把手边的死蛇放进嘴里吃下去。 就这样摸爬滚打,一个九岁的孩子拖着残破不堪的身子,来到了一直盘踞在万蛇窟最里面的巨蟒王跟前,殊死搏斗的几天中,白斩月的十个手指已经面目全非,衣不遮体,露在外面的肌肤也是惨不忍睹。 多少次都在想,如果就这样死了该多好,可是偏偏毒药跟蛇窟里面的蛇毒都是相生相克的,不至于让自己死。 巨蟒王是师父养了将近七年的大蟒,三个成年男子都抱不住,一直都处于万蛇窟深处,多年来以蛇为食,狂莽残暴。 这些都没什么,唯一可怕的就是看似巨大的蛇,移动飞快并且喷射出的液体是带有腐蚀性的,这比毒还要可怕。 如果怜卿看到,肯定会说这就是现代的硫酸。 毕竟只是九岁的孩子,而且还是在大战群蛇后的状态,再来面对这个巨蟒王,实在是太勉强了,就算一个成年人又该当如何? 可是就算是这样的状态,白斩月还是赢了,只不过当他出来的时候,是爬出来的,一下一下爬出来的,而那个巨蟒王的头已经变得血肉模糊,半边身子缺了那么一少半。 当白斩月爬出来的时候也去了半条命了,大腿跟腰腹都有大面积被巨蟒王液体碰到的痕迹,可是不知道这个孩子是在用什么样的毅力支撑自己。 他是用尖锐的石片硬生生的把肉削离的自己身体,有的伤甚至深可见骨,就连他养父见到他这样子还是面无表情都禁不住眼睛发酸。 是什么样的打击让这样一个孩子变成现在这样一个活死人的?这跟自己对这孩子的训练也是密不可分的啊,自己也是罪人啊。 是啊打击,白斩月七岁前还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孩子,跟普通孩子一样,有威严的爹爹慈祥的母亲,家庭和睦。 可是哪里知道突然有一天一大群人闯进自己的家,抓住了父亲母亲,在父亲的面前不顾母亲的哭喊父亲的哀求轮女干了母亲,然后在已然快失去伸直的母亲面前一刀一刀的割下父亲的肉,然后喂到母亲嘴里。 看到母亲崩溃后撞墙自尽,父亲也被他们割下头颅而死,只是那双眼睛却一直没有闭上,就那么大大的睁着,好像在看着躲在暗室的小斩月。 小斩月是被养父派来的暗卫救下的,这个暗卫隐藏在那群人中,趁他们不注意把出门玩耍的小斩月藏进了暗室。 从开始看到屋外的情形开始小斩月就挣扎不断,一直到父母惨死,小斩月从那以后就不再讲话,不在笑。 好像一夜之间这个孩子的五感都消失了,再后来的训练中,这一怀疑也得到证实,不管再痛,他都没喊过一声痛,甚至哼都没哼过一声。 白斩月这次大战群蛇出来养伤就养了近一年,这一年当中他这身伤痕还是求无知老人给医治好的,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这无知老人当初看到白斩月的反应是那么平淡了。 白斩月本就是一个冷清淡漠的人,杀起人来也是跟吃饭喝水一样,报仇之后他一度找不到自己在继续活下去的目标,挑战五大门派,看谁不顺眼就立刻灭之,江湖上也就出现了关于他的各种传说,因为他杀的人也是形形色色什么都有,时间久了,曾经在有幸幸存的那么几个小泥鳅的渲染下,人们就赋予他一个雅号,叫做“仙煞”。 但是在一次养父让自己送信去给无知老人的时候,在过谷内的阵法时,因为不知道已经被司懿轩改良过的,所以不慎受伤,破阵出来之后就看到一个袅袅婷婷的女孩像精灵一样在林中跃动。 所以情不自禁的被那一抹灵动的身影吸引,不由自主的就跟了过去,由于受伤靠近才发觉还有一个深藏不露的高手在她身边,可是好像老天在帮自己一样,那人突然离开,给了自己靠近那某身影的机会。 当自己越走越近,心跳也越来越快,他甚至都忘记了自己有多少年没有过这样大的情绪起伏了,他甚至都忘记了自己还是一个人,有心跳的活人。 ------题外话------ 谢谢到现在一直支持娃娃走过来的盆友,谢谢,鞠躬 第十八章 俩人的初吻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只见一个窈窕少女坐在山洞中正看向自己的方向,等到走近她才发现她盯着自己在出神,这是自己有生以来第一次在乎起自己的样貌来。 可能是多年杀人,尽管自己收敛了周身的气势,但是还是让这个敏锐的小姑娘发觉了,看似十二三岁的年纪,但是却带着二三十岁的气质,淡淡的哀愁跟与世无争的漠然态度围绕其身。 不是特别艳丽的五官在她那双眼睛的衬托下,也让其生动了起来,那是一双凝视之间能将人的灵魂带走的眼睛,如同水与火一样极为矛盾的存在。 灵动却又莫名的深邃,充满生机的活力却又四户蕴含着那看透世态炎凉的睿智,当时的自己倒抽了一口气,以为自己是看错了,一个那么年纪轻轻的小姑娘,怎么会有这样的神韵气质呢? 但是接下来的一切,却彻底推翻了自己的定论。 多年未曾受伤,这次失手身上也没有带疗伤的药物,本以为伤口会渐渐愈合,哪里知道这个阵法不仅厉害,那暗器也是奇怪,自己的伤口不仅没有愈合,反而血越流越多,甚至把潜伏在身体的余毒都调动了起来。 因为当年收到打击太大,没有疯魔已是万幸,加上在万蛇窟里面的大战,就连无知老人,都没有办法把自己体内余毒清楚,只要自己意识不清的时候,那就是他最危险的时候,周身无一生物。 当感觉到自己因为失血过多要丧失意识的那一刻,第一次自己痛恨自己居然还有那么无力的时刻。 还在自己神志混沌之时,朦胧的听到好像有人在对自己说:“你还好吗?我是大夫,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让我帮你看看吗?” 多年拼杀,自己已经太累了,可是当这个女孩走进自己,并且对自己说:“如果还有值得活下去的理由,那么就别轻易的放弃生命。” “救我,条件你开。”所以自己就给了自己一个活下去的理由,那就是守护她。 只因为他们是一种人,都是属于这世上孤独、寂寞的存在。 身体渐渐的感觉到寒冷,当自己还在自嘲的想着如果真的下地狱了,会不会遇到那些自己杀的那些人是什么情形后,突然感觉到有什么热热的液体划过喉咙,身体也不在感觉到冷。 等到力气回复的那一刻,本能的反应就是抓住身边感觉到的热源,要不是潜意识里保留着一份清醒,睁开眼睛的霎那,没准这个女孩就已经身首异处了。 看到她的手腕上的那个还在流血的伤口,刺眼的红让自己的心也跟着一起抽痛起来。 不假思索的扯下自己衣服最为柔软的内衬,给她仔细轻柔的包扎好。 感受得到她一直盯着自己的视线,更可以从余光中看到她又魂游天外的神态,心底深处最柔软的某一处被触动。 从没有与人交流过,不知道怎么跟人相处,所以在告诉玩她自己叫什么之后,就不知道接下来要用什么理由可以呆在她身边。 莫名的就是不想告诉她自己到底是什么职业,不怕她看不起自己,因为如果害怕看不起不会救了自己,不会那样鼓励自己活下去。 只是在大仇未报之前,在没有绝对的保护她安慰的情况下,自己不能冒险让她收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可是还当自己在冥思苦想怎么遣词用句的跟她说自己想呆在他身边的时候。 她好似又一次看出自己的口拙,开口要求“我需要你跟在我身边,护我安全,你其他一切我不管,当你感觉有一天你还够了我今天对你的救命之恩,你可以随时离去。切记不可伤害我身边之人。” 右手死命的仅仅攥成拳头,堪堪的压下心底的狂喜,一瞬间的呆滞过后,因为实在想不说要说的话,所以干脆就没有说,相信她应该是懂自己的吧。 可是不得不说每一人心里都是有一个二货存在的,欧阳傲寒面对花草那就是一个二货,而司懿轩跟白斩月在面对怜卿的时候,更把二货精神贯彻的那叫一个彻底。 人家姑娘没有读心术,你要是不说,人家哪里知道啊? 也是二货自有二货福,他就这样在怜卿身边呆下去了。 从回忆里抽身出来,看着怜卿还是在那里又开始了她的独门绝技――魂游天外,白斩月这个不善言谈的人首次恨自己为什么不多跟司懿轩学学。 他哪里知道,就算司懿轩在巧舌如簧,在面对怜卿的时候也是一个二货,只不过白斩月没见到过,没办法在情敌的面前怎么会表现出来? 既然说不出来,那就用行动表明吧。 怜卿还在发呆中,脑海里面还是回荡着白斩月的那句告白,眼前一黑,就看见一张放大的俊脸出现在自己面前。 都是首次接吻,白斩月从小到大都没接触过除了母亲之外的女人,加上他喜净更喜静,所以就算他长的在俊逸不凡,加上他本身的气质也是没人敢接近他的。 所以他以为的接吻完全是出于男性的本能,那艳丽的颜色一直吸引着他,低头就允住那片柔软,然后…… ------题外话------ 然后肿么样了?娃们表捉急,看??? 第十九章 缠绵的吻,无赖的白斩月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淡淡的清香在鼻端徘徊引人沉醉,柔软的触感让白斩月更加的不可自拔的想在深入的探索。 被白斩月的举动下了一跳的怜卿因为惊讶倒抽了一口气,这也正巧让白斩月这个新手找到了如破口。 要说男人禽兽的天性就是天生带的,不需要后天培养,因为只会越培养越禽兽而已,不管这个男人对外再貌似谪仙,待人冷漠淡然,可是一旦面对这方面还是很如狼似虎的。 怜卿身体瞬间被束缚进一个有力的怀抱,未尽的语声淹没在满是情意的吻里面。 微冷的舌滑入口中,笨拙地贪婪地攫取着属于她的气息,用力地探索过每一个角落。 就在一瞬间,怜卿感觉自己的呼吸被夺去!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带着白斩月身上特有的冷香。 温润炽热的唇紧紧压迫,辗转厮磨寻找出口,怜卿完全被这家夥的气势所惊扰。 等缓过神来,暗中挣扎使力,才感觉白斩月臂力惊人,一时竟也挣不脱。 察觉到怜卿的推拒,也管不了那么多的白斩月以破釜沉舟的气势倏地,他的右手掌猛地托住怜卿的后脑,左手拦腰拥住怜卿,使得两人整个身体更加贴近紧密。 嘴里都是白斩月的味道,鼻尖是自己熟悉的白莲冷香,唇舌被对方极具占有的吸允、缠绕…… 由于两人都是新手,并且还有一人不是很配合,完全没有技巧可言,好在白斩月的学习能力是无比强大的,慢慢的也掌握到了不少窍门。 长时间的缠吻,渐渐的让怜卿有些眩晕,就在怜卿以为自己要晕过去的时候,白斩月终于恋恋不舍的离开了那被自己肉虐的微肿的颜色却更加艳丽的嫣红。 低下头忍不住亲了又亲,白斩月忽然想是不是自己中毒了,中了一种名为怜卿的毒?为什么每天看都是看不够她,亲也亲不够她,他的滋味甜的让他就想溺死在其中。 可是这时的还在微微喘息,满面通红的怜卿却忍不住都要爆粗口,尼玛啄什么啄,你属啄木鸟的啊。 可怜怜卿上一世识人不清,初吻也是糊里糊涂的没了,这一世也没有把儿女情长计算在里面。 初吻啊初吻,就算怜卿在不在乎,在冷然,也不会不在乎这个,这是一个女孩子如同初恋一样都是最美好的存在的东西。 被自己就在那么混乱的状态下就没了,甚至???甚至(脸爆红)甚至连什么感觉都没有感觉出来,只是那么迷迷糊糊的,就这样了……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怜卿有些懊恼加生气,其实是这菇凉傲娇了,被吻的红红肿肿的小嘴巴一嘟,明媚的大眼雾朦胧一片,脸颊因为刚刚的吻也染上酡红,头发有些凌乱。 俩根呆毛翘起来完全打破了以往怜卿给人的冷清,现在的怜卿就是一只呆萌的小兽,瞬间戳中了白斩月的萌点。 差点又忍不住的把怜卿抓紧怀里好好的在亲一亲,耐一耐。 可是又想到刚才自己情动之下的吻,未免吓到她,所以硬生生的忍下了这股冲动。 “小呆瓜,还问我为什么吗?”温柔的溺死人的声音很难想象是从这样一个浑身散发冷气的男人嘴里说出来的,可偏偏这就是事实。 眼眸蕴含不容忽视地化不开的深情,让白斩月这个谪仙似的男人现在看起来更加生动且吸引人。 “可是为……”还不等怜卿把话说完,只见白斩月又要欺身上前,吓得怜卿赶快把嘴巴捂上,大眼睛里面的惊慌一闪而过之后,懊恼随之而来。 “再问为什么,我可还要吻你了。”白斩月语气依旧如同口吐冰珠一样,可是说出的话却是那么的痞气。 怜卿不禁暗想,这些他到底都是从哪里学来的?太难想象白斩月这样一个人会说出这样的话?难道都是跟司懿轩学的?如果是跟司懿轩学的,那多少还是比较好接受的。 使劲摇摇头,怎么这时候会突然想到司懿轩呢? 而此时的司懿轩又在干什么呢?如果…… ------题外话------ 那啥,娃娃今天太累了,请大家原谅,所以字数有些少,但是情节绝对丰满哦,谢谢大家支持 第二十章 心动情动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这时候司懿轩正坐在桌案之前,面对着桌子上的纸张发呆…… 修长美玉般的指尖抚摸着上面的字迹,好似珍宝一样不敢使力,温柔如水的眸子里面是对字迹主人深切地思念。 不知道卿儿现在在干嘛,不知道卿儿身体可好?最近天气不是很稳定,不知道卿儿打算什么时候回来?不知道卿儿……可有想他…… 突然间不知道想到什么,脸色忽然变青,白斩月那家伙该不会趁人之危吧?(不得不说,乃真相了) 越想好像越不踏实,突然间站起身来就走,边走还变对着空气说:“今天开始我要闭关静修,任何人都不见。” 一道黑影在司懿轩话音刚落时就已经跪在他面前,目的显然是为了阻止司懿轩:“主子还有五天就要举行皇家祭祀了,您要是现在走开,事情会变得很麻烦。请主子三思。” 司懿轩听了暗卫的话,当时气的没吐血,三思什么三思,在三思娘子就没了,合着你没媳妇是吧。 可是毕竟司懿轩是谁?当下就明白事情的轻重缓急,还在他思量的时候,暗卫又开口:“主子,我听那边的回报说,好像小姐这几天就要动身回来了。” 眼睛一亮,司懿轩又马上笑的满脸温柔,让暗卫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这次主子回来,是越发的奇怪了。 “既然这样,那你等下把这封信送出去,在多加派几个暗影出去,务必安全的保护小姐回来。” 手不由自主的摸上了那个怜卿亲自戴上去的扇坠,心里暖暖地升起一种名为幸福的暖意,就算现在外面大雨倾盆,幸福的火种也不会被浇灭,反而越烧越旺。 “卿儿快点回来吧,我还在这里等着你呢,我好想你,好想你么?”面向怜卿所在的方向,优雅男子眼中浓浓的爱意夹杂着不可忽视的思念,情到深处…… 我是――转换情景的――分割线 带着让人安定的气息,慢慢踱步到怜卿身边,不同于以往的冷淡漠然,现在的白斩月那温柔似水的眼光,带着一丝丝叫人脸红心跳的炙热。 落在怜卿的脸上,没有在移动分毫。 他的手指,如同夏日凉风佛面,轻轻带过她的鬓发,她的眉毛,她的眼睛,她的双颊,又磨擦过她刚刚被自己亲吻过的双唇。 如此在外人看来轻佻的举动由他做出,却道是本该如此一般的自然和刘畅。 如同相恋多年的情人在对彼此诉说衷肠,唯有叫人情意荡漾,思绪万千。 怜卿暗自啐了自己一声,怎地在这个时候还对着他犯花痴?可偏偏不知为何她的心生不起任何抗拒厌恶的情绪,反而从未有过的安稳、安定、温暖跟踏实。 伸出那如玉的修长手指,为怜卿不自觉皱起的眉头抚平,一下又一下,语气温柔夹杂着坚定:“不要为难,不要多想,更不要烦恼,无论何时何地,我会永远在你身边,我会等到你相信我爱你的那一天。” 对于白斩月而言,心,只等一个人,情亦只为一个人所动,于欲,也只为一个人燃烧,当然这次是第一次烧。 从怜卿喂他食自己血的那一刻起,他心动情动,从刚刚看到她受伤,他再也忍耐不住对她的心意,从吻她的那一刻起,动情欲。 白斩月为人处事向来清心寡欲,宠辱不惊,这也他的成长多少有些关系,但今日里,由始至终,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年头,这个女人,注定是自己的。 “我去把他们叫进来,随后咱们尽快启程吧,估计司懿轩应该等不及了吧。”最后的一句话声音渐渐变低,就像是说给自己听的一样。 怜卿还沉浸刚刚发生的情形中,突然好像听见司懿轩什么的,抬起头来,眼神朦胧的问着:“司大哥怎么了?唉呀我好像忘记写信给他,告诉他我快要回去了,不知道门面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知道怜卿现在思绪混乱,白斩月也没多说什么,他本就不是一个激进的人,他可以等,曾经他为了杀一个人骑死了三匹马,五天不吃不喝不睡,蹲守了四夜。 所以他有的是耐心跟信心,可以等到怜卿会接受他,既然怜卿情商迟钝,那自己就帮她看清楚他自己的心。 守了那么多年了,也该挽回捞点本了,义父说过,想要幸福?那就自己去找,找到了就靠自己本事留下。 以为自己可能就会这样如同活死人一样的过一生,可是既然遇到了温暖,既然自己放不开离不开这温暖,那么就把这温暖变成自己的,不就好了? 可是白斩月忘记了,他的对手也不是吃素的,各个都是这个朝代顶尖的人物,所以……追妻之路前途漫漫啊,毕竟啊怜卿还是在犹豫不决呢。 ------题外话------ 欲知后来如何,请看明天继续,今天文文更晚了,希望大家不要见怪,娃娃不弃坑,会坚决写到底。也许这个文上不了v,但是希望大家多留言多讨论,娃娃才可以更加的进步,更加知道自己需要改进什么,谢谢 第二十一章 七彩铃兰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翌日,在紫玉鄙视跟客栈所有人目瞪口呆的目光中,欧阳傲寒淡定的优雅地从容的撩起一山下摆轻巧的尾随怜卿其后跳上了马车,但是还没坐稳就被一股吸力给吸出了马车。 莫名其妙的欧阳傲寒茫然的看着面罩寒霜看着白斩月,不知为何自己又怎么招惹这位煞神了,怎么就跟自己过不去呢。 “喂,你这个人是怎么回事啊?我师兄又没怎么样你,干嘛那么霸道,还讲不讲理了?”不得不说,爱情的力量是强大的,从贝儿见到白斩月第一面被他强大的寒气“冻伤”后,不管当时那惊鸿一眼带给她多大的震撼,甚至差点“移情别恋”。 但是在白斩月强大的气势下,一对比,他还是比较喜欢自己的师兄,所以这次看到师兄被白斩月以丢的方式拉出马车之后,贝儿心里名为爱情的小宇宙爆发了,爆发程度已经超越了对白斩月的恐惧心理,虽然是暂时的。 当贝儿说完之后就后悔了,面色苍白如纸,额头渐渐渗出汗珠,就像下一秒立刻会晕倒一样。 白斩月是谁?是除了对待怜卿以外任何生物都存在一种漠视跟蔑视的状态的怪异人类所演变的物种。 所以贝儿需要庆幸她这话是对白斩月说的,要是对怜卿,估计现在都有可能找阎王爷斗地主去了。 其实这次回皇都,欧阳傲寒本不想带着这个师妹,一来麻烦,而来他怕麻烦,三来就是他走了贝儿在走了,他的那些花怎么办? 要是他辛苦养殖的花朵因没人照顾而凋谢、枯萎、衰败、他就禁不住的心疼、肝疼兼肉疼。 见他怎么样都不答应,贝儿就把他父亲抬了出来,可是她低估了花草对于欧阳傲寒的热爱,在多次吵闹都不行的情况下,贝儿居然跟欧阳傲寒来了个一哭二闹三上吊。 最后还是怜卿实在看不下去欧阳傲寒那副茄子脸,所以许给欧阳傲寒她已经聘请了御用的花匠来照看他的花,欧阳傲寒才放心却依依不舍再三叮咛花匠如何让如何要看好花。 甚至留下照顾每一朵花的培养手札之后,便被白斩月因为看到怜卿蹙起的眉头之后提着他的领子出门,他才结束了他的喋喋不休离开。 两男三女,本来是两匹马外加一个车夫驾车的,哪里知道欧阳傲寒看到马车直接往里面钻,完全无视马车旁边的两匹高壮的马儿。 可想而知啊,本就是打算自己驾马车让怜卿做的,后来多了个紫玉,白斩月忍了,这回不仅仅多了个什么师妹,连欧阳傲寒也往他特意给怜卿布置的马车钻,有严重洁癖的白斩月忍无可忍了。 尼玛再忍就变忍者神龟了,所以欧阳傲寒被华丽的优雅的摔在了车外,还好他师妹眼疾手快,扶了他一把,不然……。 因为欧阳傲寒不会骑马,理直气壮地用他的话来说就是:我不会武功。 没办法,只能给欧阳傲寒跟他师妹另外在雇了一辆马车,当时怜卿就满脑袋黑线,不会武功就得不会骑马?那不会做菜就不吃饭了被? 本来打算让紫玉也过去,白斩月就可以去驾车顺便跟怜卿培养感情了,不得不说这真也是一个腹黑货。 但是天不从人愿,怜卿好似故意的一样,让紫玉留在了车里,白斩月黑眸深处幽暗异常,没说什么,自己驾车。 暗自告诉自己不用急,毕竟自己比司懿轩要下手早,想到这里,常年冰封的脸上居然露出一丝丝的得意。 马车缓慢的走着,本着游山玩水的目的,一路慢慢的朝着皇都的方向驶去。 马车上贝儿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这个马车没有怜卿的那个好,这是他们故意刁难的,为什么还要跟他们回皇都之类的话。 可是欧阳傲寒却专注在手心中那朵七彩铃兰。 这不是一般的铃兰,这铃兰欧阳傲寒也只是在师父的传下来的手记中看到过,连花朵的样子也只自己走遍大江南北。 寻到一个避世许久的高人,才看到的,可是那也仅仅是普通的铃兰,这七彩的铃兰欧阳傲寒还是第一次看到。 以前是做梦都梦不出铃兰也会有七种颜色的。 一朵朵密生的七彩小花,像唤起幸福的小铃铛,散发着沁人心脾的花香,似乎表达着想要“抓住幸福”的强烈愿望 是那样的纤细、柔美,弥漫着优雅的气质,林间的微风轻轻掠过,好似引领着人回到生命中最难忘时光。它的香味,茫然又幽静,若有若无,似乎太高贵而不易接近,就彷如是那样典雅柔美的女性气质,怀着温婉、而又无忧无虑的浪漫情怀,缓缓绽放着迷人的气息。 最最重要的是――这是一小串干花,没错是干花,依旧还如盛开时一样的美丽,并且带着那特有的馨香。 想到当时怜卿给自己这朵花的时候自己那副傻乎乎的样子,都没有得知这是一朵已经衰败的“死”花的时候而来的震撼。 到现在欧阳傲寒还是抑制不住翻腾的欲望,那是对于未知东西的探索的欲望,也正因为这一点,他抛下了自己养殖多年的花,踏出了多年未曾踏出的花舍。 不仅仅是因为那个人的嘱咐,更是因为现在终于有一个人可以???可以完成他曾经答应她的多年的梦想了。 眼神暗淡,连周身的气都产生了变化,贝儿看着自己对师兄说了那么久都没理她,只是低着头看着手心中的什么东西,因为宽大的袖子,所以看不清楚。 好奇心驱使下,贝儿小心的慢慢的靠过去,悄悄的探头过去,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贝儿这一看之下登时感觉自己牙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因为她自恋的以为这是欧阳傲寒送她的。 得意忘形之下伸手就要拿,可惜她忘记了,欧阳傲寒脾气好虽好,但是他有一个最大的忌讳。 ------题外话------ 娃娃以后白天尽力码字,进度不会太快,因为娃娃确定这个书不会进v了,如果有变化,会随时通知大家,谢谢大家支持,希望不要放弃娃娃 第二十二章 欧阳傲寒vs唐僧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欧阳傲寒还在一脸花痴的看着那铃兰花笑的一副菊花样的时候,突然一只白净的小手凭空出现在眼前,把铃兰拿走了。 当时欧阳傲寒就跟像自己老婆被自己抓奸在床一样,当时就炸毛了,崩溃的大叫道:“不要动,手千万那不要动。” 由于欧阳傲寒的崩溃大喊声太独特了,想想啊一个大男人居然失声尖叫,甚至还走音了,这是什么状态? 吓得怜卿以为紫玉活着的事情被人发现,而派人来追杀,欧阳傲寒因此中埋伏了呢,可是怜卿不清楚,那对伤害紫玉的父子,在一夜之间就已经消失无踪了。 不知道是谁动的手,甚至都没人去追查这个事情,果然是人昨天看,不是不报而是时候未到啊。 看出来这对父子恶贯满盈,连老天都看不下去了。 紫玉连忙让白斩月停下马车,然后跟紫玉下车后就往后面的马车走去。 等待把帘子撩开,看清楚里面的状况后,怜卿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这是什么状况?欧阳傲寒趴在贝儿身上,一只手因为需要支撑点所以不知道他是故意还是无意,把手居然放在了贝儿的胸上。 另一只手死死的却在不伤到花朵的情况下捏着贝儿的手。 然后贝儿一个满脸通红却不是含羞带怯,实际上她是一来被欧阳傲寒的动作吓到了,而来是――实在是按住自己胸的手的力道实在是太大了。 接着一束阳光打进来,贝儿在看清楚是怜卿等人之后,是又气又恼,恨不得晕死过去,暗暗骂着欧阳傲寒,就算着急也没必要这样急不可耐啊,得了这闺女自恋到一个层次了,武术里面有宗师级别的,那么她就是至尊级别的。 看看欧阳傲寒,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还珠格格小燕子没再这,不然的话,看见欧阳傲寒,可定是乐了,这要是拜了把子,得省多少事?自己没来得及干的事情,欧阳傲寒肯定可以完美的完成。 欧阳傲寒好像还没发现马车停下来了,更没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注视着他,只瞧他,缓慢地,就像录影带里面的慢镜头一样,几乎是从贝儿身上蹭起来的。 可怜的贝儿现在还以为他的师兄是多么受她吸引想迫不及待的跟她xxoo呢,哪知道欧阳傲寒脑子里面除了花估计米别的了。 后来接触时间越多,怜卿也多次想过,是不是有天把欧阳傲寒脑袋打开研究下,里面装的是不是都是花肥? 不然为什么总是办出些那么烂事?怜卿不得不感叹:亏得他的名声远播,原来只是针对花,平时也就一个二货,果然天才跟白痴真的只有一线之隔。 从贝儿身上起来之后,因为一手还攥着贝儿拿着花的手,所以也顺便把贝儿拉了起来,甚至还温柔的扶了一把她。 在贝儿还心里美的时候,哪知道欧阳傲寒却撒手之后马上小心翼翼,郑重的把还在贝儿手里的铃兰,小心谨慎的那放到自己手心。 然后从怀里拿出自己随身带着的帕子,轻手轻脚的把铃兰里里外外的包裹好,然后在放到怀里,理好衣襟,在拍了拍。 立刻又换上了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对着贝儿就是疾言厉色的一顿唐僧式的教导:“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一个女孩子要有女孩子的样子,尤其是对待这些花,一定要小心谨慎,你怎么总是记不住?你知道这花多珍贵么?知道它的来历么?知道这是多么的难得么bbbb……。” 看到这里怜卿忍不住满脑袋黑线啊,出谷后首次质疑自己看人的能力,自己到底找的这个人对不对啊?会不会是易容假扮的吧?不然为什么表现那么二呢? 尤其是还带帕子,怜卿这个一个情绪不外露的人都忍不住吐糟了,一个大男人带帕子就带吧,干嘛还带一块粉色的绣着花朵还带着香味的帕子啊? 爱花也不至于这样吧?走火入魔有木有啊? 眼看着耽搁的时间也不少了,紫玉已经在旁边给怜卿端过了一个小盅,里面是给怜卿调养身体的膳食,是紫玉没事的时候自己研究出来的。 按她自己的说法就是在山里呆久了,什么草药没见过,什么动物没见过,所以更知道那些东西相配吃起来对身体有好处了。 所以一般都是她搭配,然后由白斩月做,偶尔紫玉才会做两次,还是耐不住想看到怜卿吃东西的时候那副享受的样子。 大眼微微的眯着,嘴角勾起幸福的弧度,整个人洋溢着快乐的气息,只要看到她这幅样子,好像就算再多的忧愁都会被净化。 那时候紫玉才发觉为什么白斩月那么喜欢做饭,当时只限对象是怜卿而已。 恨恨的想着,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顿,把盖子打开,就让怜卿坐在白斩月搬来的小凳子,坐下来一起看欧阳傲寒的“即兴表演”。 这时候怜卿心中突然对有种渴望,不知道唐僧跟欧阳傲寒比的话,谁胜谁负呢? 想到这里吃吃一笑,这一笑不仅仅让白斩月面上的表情更加柔和,紫玉心里更加开心外,也把那个欧阳师傅,笑的清醒了过来。 欧阳傲寒还在对自己师妹bbal的时候,眼角不经意瞄到怜卿,正好是怜卿笑的死后。突然间好像看见感受到万花齐开百花齐放的情景一样。 霎时就是又一个目瞪口呆,现在是终于知道了,这个女孩子除了见识广博,博学多才外,除了这些为什么他身边的男人对他如此如痴如醉了。 ------题外话------ 惆怅吧,支持吧,慢慢进入精彩阶段了哦,木嘛娃娃爱乃们 第二十三章 归途中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再次上路是在贝儿满脸通红欧阳傲寒略微失神的状态下开始的。 还好一路很顺利,路上避免不了的会暂时露宿荒野,怜卿会偶尔露宿的时候趁机四处看看,有没有草药,而贝儿还是无知的缠着欧阳傲寒要那朵铃兰。 可不知道是不是有意无意,欧阳傲寒却总是在被贝儿纠缠的无奈的时候就往白斩月那边靠,说来也奇怪,只要是在白斩月十步内,贝儿都是出奇的乖巧安静。 弄得怜卿在起初的几天因为这样不明的状态,而对欧阳傲寒的性向问题产生怀疑,每每都是用可惜的眼光看他。 后来一次在怜卿大婚无意中提起这个事情,怜卿被他的相公们当晚上了一堂深刻的望月当代有关于同性相恋的知识课。 此后每次欧阳傲寒在找怜卿,都是会经常收到府上丫环们的争相躲避,指指点点,以至于很久很久后还是单身一人…… 虽然如此,但白斩月自从发现怜卿偶尔看着欧阳傲寒的眼光开始增多的时候,就会有意无意的更加增多跟怜卿相处的时间。 弄的欧阳傲寒被贝儿缠的没办法了,只有对她发出最后通牒:在胡闹就给他送回云乡看花去,才摆休。 在还有一天一夜就到皇都的路程中,他们路过一个村庄,对于已经露宿两天野外的他们来说,实在是可喜可贺,两个男人还好说,尤其是白斩月,好似比在房间睡觉还好,没什么变化。 虽然欧阳傲寒还是有些黑眼圈,除去了每每跟怜卿谈完话,在看着那手帕中的花朵笑的一脸菊花的时候,其他的还是很好的。 出奇的是紫玉,居然也跟白斩月一样,没有任何疲倦,据她自己说,是从小在山野长大,所以习惯了山林的气息,没什么的。 而怜卿却有点脸露疲态了。 贝儿不用说,被宠坏的小姐脾气展露无遗,以为紫玉是丫头,看着紫玉对怜卿的呵护备至,还有师兄的言听计从,更是心里气不打一处来。 最最让贝儿受不了的就是连那个光看半张脸,就可以把人迷得神魂颠倒伟岸俊逸的谪仙身影对贝儿的无微不至、百依百顺,气的牙呲欲裂。 心里暗想:凭什么你一个不知身份背景,张的还那么平凡的莫名其妙的女人,来了之后就抢走了师兄对她的照顾,凭什么有那么一个万中无一的绝色身影对你独一无二。 自己比她认识师兄久,容貌比她漂亮,文采更是屈居天下第三,家世更是显赫无比,凭什么现在自己落得要跟他们回皇都,做的都要是颠簸无比的马车,吃的都是水果冷饭,睡的是荒郊野外? 不服气不服气,强烈的不满就像蔓藤一样慢慢在心中滋长,越长越茂盛,以至于掩盖了本质变得越来越想法偏激,内心怨恨滋生。 可是贝儿忘记了,她是没有看到紫玉的样貌,只是自认为紫玉貌不惊人,导致每天都用纱布蒙面,所以对自己样貌如此肯定,不然她可能连死的心都有了,她是没有看到怜卿是怎么换得他们对她的关心的,所以才可以这样信誓旦旦,她更是忘记了当初那一首“念奴娇”所带给众人的震撼,所以才这样言之凿凿。 贝儿对自己师兄肯定是下不来手,怜卿身边又总有白斩月跟着,所以贝儿对紫玉就是处处挑剔,处处找麻烦。 多少次让紫玉给她捏腿,捶背,端茶,送饭,紫玉都默默忍了下来,每次连怜卿都看不下去的时候,紫玉都是抿唇微笑,那笑容耀眼的怜卿都不能直视。 总是在紫玉的笑容中,怜卿妥协,后来还是白斩月不忍看着怜卿总是蹙眉,才在贝儿又一次挑剔紫玉给她的水没有给怜卿去溪水边打的水干净的时候。 白斩月只是轻轻的“哼”了声,贝儿就跟当时欧阳傲寒误伤怜卿那次一样,只是这次不同,仅仅是警告震慑,就已经让贝儿的耳朵嗡嗡作响,眼神木讷了。 走到紫玉身边,把手上为怜卿打湿擦汗的毛巾交到她手上,首次张口对紫玉说:“你只需要照顾卿卿。” 等贝儿在回过神来的时候,面前是欧阳傲寒那张温润如玉的清秀脸庞,此刻看到她醒了,随即不等她开口,就严肃的跟她说:“以后不要招惹怜卿,就连她身边的人,都不准,师兄是为你好,她你是招惹不得的。否则连师傅都救不了你。” 听到师兄都这样说了,贝儿更加的怒火中烧,认定了就是怜卿肯定使了什么狐媚的手段才把大家迷惑成这样的。 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揭开怜卿的真面目,所以敷衍的对欧阳傲寒点头忙说自己不懂事什么的。 怜卿也是连连打喷嚏,真心是躺着也中枪啊。 到了村庄,本想找个人家借宿一夜,大不了多给些银子,也比让大家在露宿了,别说是怜卿了,就连贝儿的脸色都有些疲倦不堪了。 可是很奇怪,整个村庄荒凉一片,连一声鸡叫,一声狗吠都没有,就在众人打算一家一户的找找看没有有人在的时候。 突然听见一个女生边失声痛哭边大喊:“奶奶啊~奶奶,不要走,不要走啊……” 第二十四章 怪事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 怜卿一行人听到这一凄厉的哭嚎,都面面相觑,可是贝儿却是双眼放光的四处张望。 本来就打算在这村庄住下的一行人,也就顺着声音找了去,可是奇怪的就是连续走过了四五幢房屋,都是大门紧闭,附近别说人了,连个鸡鸣犬吠声都听不到。 断断续续的哭声就是在这附近,白斩月其实早就凭着过人的感官知道在哪里,但是他下意识的就是不想怜卿去,好似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一样。 可怜卿虽然武功不济,可是她的内力却是深得老人真传,这怎么能难得到她呢? 慢慢的靠近哭声就会闻到一股恶臭,越近这股恶臭就越明显,等到怜卿众人走到跟前的时候,这臭味就已经让人难以呼吸了。 可是当看到眼前的景象的时候,别说呼吸了,惊讶的众人都早忘记了呼吸了。 只见一个八旬老妇脖子被锁链拴着,四肢也被捆绑在一起,十指都已经血肉模糊,头发蓬乱,浑身衣服破烂不堪并且从身上散发出阵阵恶臭。 再看现在她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嘴巴里有黏糊糊的液体流出,怎么看怎么恶心。 贝儿看到这幅画面明显被惊吓到,尖叫一声之后就跑到后面的一棵树,大吐特吐起来。 老妇身边有一个身材瘦小,眼神坚毅却透着哀伤绝望神色的女孩。 一边哭一边要往老妇身边扑,可是却被周围几个男男女女拉住,边劝道:“你就看开点吧,婆婆这样也好,她是解脱了啊,我们只需要给她找块好地埋了,在等着看下一个&8226;&8226;&8226;下一个是谁,在好好的安排,就行了,除了这些,我们什么都做不了啊。” “是啊孩子,别这样,婆婆要是看到了,也不会走的安心的。”另一个看似像村长的人走过来,扶着女孩慢慢站起来。 然后等了片刻,看着那妇人不再动弹,才敢慢慢的靠近。 不知道原因的怜卿本不打算管闲事,但是看着那女孩的眼神,若有所思的有转头看了看紫玉。 弄的紫玉一脸的莫名其妙,不知道怜卿的目光为什么会在她跟那个孩子之间来回徘徊。 像是下了什么决心,怜卿暗自点头,然后就朝着那群人走去,等快要走到那个不再动弹的婆婆的时候,却被人拦住了。 “姑娘,别再靠近了,小心被厄运缠身啊。”一个胡子花白的老爷爷劝解怜卿。 “厄运?此话怎讲啊老爷爷?”怜卿亲切的叫着老人,微笑着问。 “一看就是外来人,你们要是没有什么事,就赶快走吧,走吧。”说罢就摇摇头打算要走开。 可是再次叫住老人的不是怜卿,却是欧阳傲寒,之间欧阳傲寒笑的无比的春暖花开。 对着老人潇洒一礼之后,对老人道:“老人家,我们兄妹几人出来历练,碰巧妹妹爱热闹,就打算去皇都看看祭祀,途经此处打算借宿一夜,明天会趁早离开。” “借宿?不行不行,赶紧走吧,我们这里都是小家小户,看你们穿衣打扮也住不习惯,还是别委屈了各位吧,在前走几里有一个驿站,可以暂时提供像你们这样的公子小姐小歇,你们还是走吧走吧。” 老人一听他们是要借宿,当时脑袋就摇晃的跟拨浪鼓一样,连连推拒。 这时候贝儿正好吐完了慢慢往这边走来,快走近的时候听到这个老人这样说,当时小姐脾气又上来了,这一路上憋着的闷气在憋着估计以后都可以长命百岁了。 只见贝儿眉毛往上一扬,眼睛瞪得圆圆的,樱桃小嘴就要喷火的那一刻,欧阳傲寒疾步上前,马上搀扶着她,然后用着对贝儿来说从来没有过的温柔语气说着:“还是不舒服吗?就告诉你午饭少吃些,吃坏肚子了吧?” 语气是温柔的,言语是指责的,内容是搞笑的,结果贝儿的脸色就是难看的。 本来看到师兄难得温柔的对着自己讲话,并且还很体贴的搀扶着自己,贝儿以为师兄还是心疼自己,心里有自己的时候,突然欧阳傲寒给她来那么一出,放在谁身上,都受不了啊。 还不等贝儿发作,欧阳傲寒就转过头对着老人哀求着:“老人家,我妹妹身体从小就不好,此次出来也是父母为了锻炼我们兄妹几人的游历,哪里知道妹妹因为赶路,几天没有好好睡过,尽早还吃坏肚子,再走下去,我们怕……还请老人家行个方便吧,我们可以坚持,但是妹妹不行啊。” 许是看着贝儿脸色太难看,许是被欧阳傲寒的哀求打动,老人家还是勉强的说着:“就一晚啊,明天一定要走啊。” “多谢多谢,一定一定。”欧阳傲寒连连点头,然后对着怜卿在没人看见的时候挤眉弄眼,像个活宝,跟他的翩翩佳公子的形象真是不符,谣传有异,谣传有异啊。 “唉……希望不会带来什么麻烦啊,跟我来吧。”老人便走边念,走了几步回头对着怜卿他们说。 看着事情有缓和,怜卿一行人急忙跟上,怜卿心想,这个欧阳傲寒还真是心思缜密,做事还是满靠谱的,都没用自己出马,就搞定了。 也许以后的外交,让他来做也是物尽其用,欧阳傲寒肯定想不到,以后的多年中他累死累活跟条狗一样的忙碌奔波,是跟这次的事情分不开的。 如果知道的话,肯定会仰天长啸三声:认人不清啊 ------题外话------ 谁在看书?请举手,不要让娃娃感觉自己在孤军奋战哦 第二十五章 王婆婆见仙女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跟随着老人来到一出比较宽阔的宅舍,老人推开门进去边走边跟众人说:“这是荒了十多年的宅子了,一直空着没什么人住,你们既然不介意,就住下,总好过露宿野外,不过明天一定要走啊。” 众人站在院中,看着眼前的两间房子,不约而同的都在想,要怎么睡,三个人是没办法的,那另一个怎么安排呢? 贝儿无感的四处走动挑剔着,一会好脏一会好乱,一会又嫌弃有味道。 老人看到这样的贝儿摇摇头,暗想:肯定是被人宠坏的孩子。在看到怜卿跟紫玉的时候,尤其是紫玉,眸光一闪瞬间湮灭。 怜卿正巧看见,开始以为是紫玉的面纱跟气质引起老人注意,后来才知道,事情远远没有那么简单。 “老爷爷,我们出门在外,您可以告诉我们这里哪有买东西吃的吗?我们什么器具也没有,干粮也吃完了,打算买些预备路上吃,顺便添加点衣服药草什么的。” “呃……我一会啊叫我那老婆子给你们抱两床被子来,有什么需要跟他说就好。”老人说完就要走,但是好想又想起来什么,就又转头叮咛到:“晚上不要乱走,明天一定离开啊。” “哼,你以为我多愿意在这个鬼地方呆啊,唉呀师兄,你看看这里灰好多啊,两个房间,怎么睡啊。” 贝儿等老人走后开始抱怨,扯着欧阳傲寒的衣袖摇晃着撒娇:“师兄,人家从小就是自己睡的,人家要睡一间房,她们两个本来就是一起的,恐怕也是不方便吧。” 不方便你妹啊,紫玉不雅的翻个白眼,不就是小姐性子么?受不了苦就说被,真是被人宠坏了,就算到时候卿卿跟自己一个房间,她就不会想想,欧阳傲寒跟白斩月睡哪里? 自私的个性完全展露无遗,看了看怜卿还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紫玉也没有多说什么,反正卿卿说什么,自己都听。 可是不待欧阳傲寒开口,白斩月就罕见的说话了,语气依旧淡漠冰冷,但是却无形中带着剑气一样锋利之感:“欧阳跟我马车上睡,守夜,卿卿睡一间。” 说完就自然的牵起怜卿的手朝着一间屋子走去,紫玉自然而然的也跟随着。 等到关门声响起,贝儿才回过神,立刻大叫:“师兄这是怎么回事?她当她是谁啊?凭什么要我跟她的丫环一起睡?” “贝儿,你忘记教训了是不是。”欧阳傲寒淡淡的一句话成功的堵住了贝儿的嘴。 贝儿死死的咬着后槽牙,手指间深深的扎进掌心,心里唯一的一点阳光都被名为恨的蔓藤遮挡,之前只是仅仅娇纵的女孩,从此在这一刻心里一片黑暗。 恨恨的哼了一声,连在欧阳傲寒面前装一下都不装了,转身就朝着自己的屋子走去,砰的一下就把房门关上,留下傻眼的欧阳傲寒。 “哟,这是哪里来的俊小伙啊,哈哈,成亲了没?有意中人没?” 还没从贝儿不知明的怒火脱身,就被大娘的热情如火的特别的打招呼方式吓得浑身一抖。 “您?您是?” “我是老王头家那口子,这不给你们送东西来了。”说着还抬起一只手拍了下抱在怀里的被子。 这个老王婆眼神精神,不似老王头那么颓废、疲倦,说话也是大嗓门,爱唠叨个家长里短,这还不熟悉呢,第一次见面就开始问起了欧阳傲寒的家庭状况,估计再待会,祖宗十八代都得给刨出来。 心里暗想,一会等怜卿出来要好好问问她的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屋子里,紫玉端着木盆,里面刚刚从外面井里打来的清水。 正在用湿布擦拭着落满灰尘的桌子、凳子,然后把床铺好了之后把地扫干净。 而白斩月正从包拿出平时给怜卿做的零食――糕点,递给怜卿,然后让她坐在紫玉擦好的凳子上,自己又依次拿出来茶壶、茶杯、茶叶。 再从随身带着的水壶中倒进茶壶中,再把茶叶放进去,用内力催热,递给怜卿。 满头黑线的怜卿嘴角抽搐的结果茶水,心里腹诽着:真是内力浑厚啊,这都不怕浪费,居然用内力煮茶,天雷滚滚啊有木有。 正在此时,就听到外面一个女人大嗓门的声音传来,看来是王老爷子的夫人来了,怜卿想到这里赶紧起身,可是却被紫玉拦下了。 “这几天赶路你也够累了,好好歇着,我去请王婆婆进来。”说罢端着盆子出去了。 “王婆婆吗?我家小姐在屋子里给您准备了茶点,请您进去呢。”说话跟唱歌一样,这就是王婆婆听到紫玉讲话后的第一反应。 看到紫玉妖娆的身影走来,把这个村里没见过世面的婆婆可是惊的够呛啊。 本以为张三爷家老闺女长的就够水灵了,跟天仙一样,可是今天看见这个身穿紫衣的姑娘,就算看不清楚那脸,就这身材,这气质才是真正的天仙呢。 就这一比啊,张三爷家老闺女连给人家端水的资格啊,都不够呢。 “唉,唉,老婆子我啊那么多年,可没见过想你们这样男的俊女的美的水灵灵的人儿,这可开眼了啊,呵呵呵呵。”边笑着边跟紫玉说着,往怜卿的屋子走去。 到了屋子里,看到屋子已经干净如初,也是惊讶了一番,没想到看着娇生惯养的巧儿人,居然干起活来也是那么干净利落,这从老头子告诉她才多会的功夫啊,这就把这个陈年老屋收拾的那么干净了。 见王婆婆进来,怜卿赶忙起身让座,王婆婆也是一个爽快人,对怜卿又是很投缘,一来二去下两人倒是聊的很开心。 眼看差不多了,怜卿假装不经意的提起了刚进村的时候看到的那一幕,这倒是把王婆婆的话匣子打开了,只见王婆婆慢慢的道出了这个事情的始末。 ------题外话------ 难道就一个人看娃娃的书?不要潜水了,快点出来透气了,不然没有氧气了哦 第二十六章 起因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事情的起因是六年前。 本来这个小村庄,就是跟怜卿他们路过看到的任何一个村庄都是一样的,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但是在六年前的一天,老安头,也就是刚刚看到的那个女孩的爷爷,进山去打猎,因为将近年关了,打算打点猎,然后卖点钱,好给小希添点衣服跟贴补家用。 老安头跟安婆婆就一个儿子,本来一家人生活的挺好的,但是在小希出生后没多久也就是四岁左右,他儿子就突然得了一种莫名其妙的病,开始的时候就是发热,混热跟掉进热水里煮了一样。 紧接着身上就会起水泡然后溃烂,恶臭难闻,最后就是发狂乱砸东西乱咬人、咬自己…… 老安头人缘好,那么多年在村里也没少帮助人,所以他家一出事,左邻右舍也是有人帮人,有钱的帮钱。 可是不管找了多少大夫,都说束手无策,最后就那么慢慢的熬啊熬,他儿子小安子也没有熬太久,从并发死,也就是那么短短的2个月啊。 人死了,活着的人,日子不还是要照样的过,不是么?所以大家帮着老安头把小安子草草的埋了,日子也就那么慢慢的回复平静了。 就在大家都快要把这个事情遗忘的时候,在老安头年关那次打猎从山里回来,带回来的那一个人之后,就完全的把这个小村落平静安稳的生活打破了啊。 说道这里王婆婆重重的叹了口气,然后抹了把可能是太过心酸的回忆而抑制不住的眼泪,紧接着又继续说…… 自从小安子走之后,小希的母亲也跟着野男人跑了,说起来小希也是一个命苦的孩子。 安婆婆也因为丧子之痛一病不起,精神恍惚,一家重担就全部落在了老安头的身上。 村里面的人也是时不时的帮上一把,所以他们的日子还算勉强过的去。 可是年关底,老安头进山打猎突然从山里带回来一个人,还是一个女人。 不知道那女人的来历,就连那女人的容貌都是看不清楚的,因为女人头发稀疏,脸从额头到脸颊都有一大块的黑色胎记,整个人看上去很是可怕诡异,尤其那女人还是个哑巴。 可惜她什么都不记得了,老安头救回女人的时候,女人浑身都是血迹,并且鞭痕刀痕都是伤口,有一段时间都是神志不清的。 时间长了也就慢慢回复了,在女人脾气很好,眼神清澈,最难得的还是认识字。 女人也什么都不记得了,连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没地方去的情况下,就在这个村子里住下了。 老安头人好心善,因为儿子没了,这个女人又什么都不记得了,虽然人长得不咋的,好在温柔懂礼,并且从她被救回来之后,明显安婆婆的病也好了一大半,整个人看上去也是精神许多。 在大家的帮衬下,也是为了报恩,这个女人也就认了老安头做了干爹。 这可乐坏了老安头了,从此这一家也算是过了一段还算安稳的日子。 平日里女人帮村里面的人写写信给出门在外的家人,还教村里面的孩子们认字,这在他们村里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 就连平日里面看病请的大夫,都是江湖上的赶脚医生,真正懂医术的,他们也是请不起的。 好景不长啊,三年前的一天夜里,一群官兵突然闯进这个安宁许久的村庄。 来到老安头家把那个女人带走,说是什么从宫里面逃出来宫女,因为是选秀进宫,却因某些什么原因被贬成宫女,然后偷了一个娘娘的东西逃出来的,所以才被抓回去。 那个女人满脸哀戚的边流泪,边挣扎摇头,因为是哑巴只能咿咿呀呀的发出难听的沙哑嘶吼。 相处那么久,大家都知道女人的为人,可是民不与官斗啊,何况这还是宫里面的事情。 这些连村长都没有的乡亲,怎么可能期望他们会有什么反应么? 可是安婆婆不同啊,相处以来,她们已经产生了深厚的感情了,经历了丧子之痛,现在连这个女儿要是又没有的话,这个可怜的老婆婆,是真的会疯掉的。 那时候她的眼里已经看不到老安头眼底的担忧跟小希脸上的恐惧了,看到那群人拉着她的女儿就要戴上囚车的一刹那。 猛地就上前撕扯。 第二十七章 惊变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哑女看到安婆婆向自己冲过来,并且跟那群官兵撕扯开来,她也是挣扎着,咿咿啊啊的叫着,神情紧张担忧。 乡亲们看到这情况也开始大声议论起来,有些跟老安头一家人关系好的相亲甚至也有要帮助安婆婆救哑女的意向。 那边是小希的哇哇大哭跟老安头的诱哄声,这边是安婆婆开始有些歇斯底里跟官兵的吵闹声。 许是时间太久了,怕耽误回宫交不了差,一个带头的官兵冲过来,抓起安婆婆的衣领就往旁边甩去。 安婆婆身子本来就不好,加上这个官兵没有控制住手上的劲道,这一甩,安婆婆就像一块破布一样就被轻易的甩出了老远。 这边老安头哄着受惊的小希,其实眼神也是一直注意着安婆婆这边。 看到自己的老婆子被甩了出去,被甩出去的方向居然还是晒玉米的一块空地。 平时空地上都会晒稻谷玉米,可是这次那地方正好放着耙完了玉米没有收起来的横放在地的耙子,老安头一看之下大惊。 在安婆婆被甩出去的那一霎那,老安头也凭借着多年打猎,现在还算利落的手脚,窜了出去,赶在安婆婆落地之前,把安婆婆接住了,用自己的身体给安婆婆当了垫子。 安婆婆是没有事,可是老安头,却当场死了,因为安婆婆确实如同大家目测的那样,摔向了那个横放在地的耙子。 给安婆婆垫底的老安头,却被耙子刺破了胸腔,口吐鲜血,等大家把安婆婆扶起来,她还惊魂未定的时候又发现了老安头当时的状况,声音都没发出一声,当时就晕过去了。 哑女看到这情形,居然大叫了一声“爹”,然后就被那群官兵捂住嘴不让她发出一点声音,就在哑女双目欲裂的情况下把其就拖走了。 当时乡亲们忙成一团,没有注意到哑女被官兵抓走,只顾着给老安头找大夫,然后又把安婆婆抬进屋,等到了有人惊觉哑女的事情的时候,那已经是给老安头办完丧事之后了。 这下子,老安家是彻底的完了,儿子没了,后来认的女儿也没了,现今,连老安头也没了,这剩下家里的两个老弱幼儿,可怎么活啊。 事情过后小希变得更加的沉默寡言,也不跟同龄的孩子一起玩,她们祖孙两人平日就靠大家伙的救济过活。 有一天王婆婆送饭给那祖孙二人,进门之后发现安婆婆还是那么恍恍惚惚的坐在窗前,最里面念念叨叨不知道说些什么。 还不等王婆婆问小希在哪里,就听到外面有人推门进来的声音。 王婆婆一转头居然发现小希浑身衣衫破烂隐约有血迹的站在她跟前,显然也是为王婆婆来家里看到了她这副样子而被惊吓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王婆婆看着眼前这个个子还不到自己胸口的孩子,手上拿着一只半大的兔子,膝盖上面还在流血,手上胳膊上还有被树枝划伤的痕迹。 脸上都是灰头发也三乱不堪,看到王婆婆打量她,居然腼腆的笑了下,然后扬了扬受伤的兔子,居然还露出了只剩一颗的门牙。 样子是让人多心疼,就有多心疼,王婆婆当时就抱着这孩子大哭起来,哭声引来了左邻右舍。 大家急忙赶来看到这情形也多少猜出了事情的原由。 村里面有几户也想认养小希的,但是小希不同意,何况她奶奶还活着,大家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在平日里更加的多照顾这祖孙。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后来渐渐的村里面收的庄家越来越少,种什么,死什么,手都收不上来,很多人受不了就搬走了。 还有一部分是念旧的,年老的不肯走,也就留了下来。 尤其是近几年连动物都没有几只了,猎户进山有的去一天也打不回来两只兔子。 幸好的是,抓不到活的,却可以捡到死的,听那些人说是被什么凶残的动物咬死的,在那些时候,大家也就是靠那些死了的动物果腹。 可是后来连那些都没有了,莫名其妙的自家的家禽也都死了,而且死的时候都是全身溃烂,接二连三的不到一年全村里面所有会叫的全部都死光了。 最可怕的是,最后开始就是人,村里面的人开始就是爱睡觉,接着就是好好的一个人就发起高烧。 然后身上溃烂,散发恶臭,发狂的六亲不认,这种情况基本上多了一个月,少了三四天,人就不行了。 这事情一发生,让大家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小安子死的时候的情形。 在人心惶惶的时候,村里面的人凑了些钱请了个大夫,可惜大夫来了也一直摇头说没见过,不知道,连诊金都没拿,人就走了。 还有村民说是不是中邪了?大家在死马就当活马医的心态下,请了这十里八乡比较有名的神汉来。 结果人家早就听说了这个村里面怪异的情况,根本就不来,直说这个不属于他管辖的范围,什么每一个方位都有属于他们的正神,他们是不能越过界的。 一听就是推脱的怕死说辞,看这样,村里面的人最后的一丝希望也没有了。 “唉,再有就是你们刚刚看到的那些了。”王婆婆叙述完,用衣袖擦擦眼泪。 “王婆婆,讲了那么久,渴了吧,快点喝口水解解渴,休息下吧。”紫玉看怜卿若有所思的样子,就把王婆婆的注意力拉了过去。 果然,一听见紫玉说话,王婆婆脸色马上就小雨转晴,这要是天气预报,也是一个雷阵雨的天气。 这时候怜卿却在想:溃烂、发狂、恶臭、高烧,有什么东西在脑海中一闪而过,那么的快,让她都有些抓不住。 怎么那么熟悉呢…… 第二十八章 被养废了肿么办?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霍乱、瘟疫,这两个词突然在怜卿脑海中闪过,惊的怜卿是出了一身的冷汗。 在这个时空,怎么可能存在这两种病呢? 可如果不是的话,那又怎么解释安婆婆跟小安子他们那些症状呢? 要是的话呢,症状又不完全是,这些都要怎么解释呢? 这边怜卿还在思考,那边紫玉都快坚持不住了,频频给怜卿小动作,使眼色都没有得到相应的回复。 怜卿要是一个男人,紫玉这样挑眉扎眼的动作,绝对是眉目传情,可惜怜卿是个女的,让旁人看了,也只是感觉有些怪异。 好在紫玉人美,就算眉目传情让她做起来,那也是风情无限。 连王婆婆都忍不住的问:“姑娘这是怎么了?被风吹沙子进了眼睛里了吗?” “噗哧”一声,怜卿被王婆婆朴实的关切逗得笑了出来,暂时的把那些疑问往后压了压,打算等王婆婆走后,在跟大家一起商量下。 “哟瞧瞧我这个老眼昏花的,这姑娘也是俏生生的可人儿,那么半天了,才瞅见,我就说姐姐都跟天仙一样,妹妹也不会差啊。”王婆婆夸张的说着,表情更是丰富。 “王婆婆您说笑了,我哪有我姐姐那么美艳动人啊。”说着就朝着紫玉俏皮的一笑,弄的紫玉一愣。 要说认识怜卿这些日子,什么样的她,紫玉都见过,还就是没有见过活泼的她。 总是感觉怜卿身周围围绕着淡淡的哀愁,虽然对待人都很好亲切,但是却不亲近,笑容里面藏着苦涩,大大的眸子里面清澈却是荒芜。 看了让人心惊且心酸,让她总是忍不住多关心些,多注意些,多让她开心些。 今天突然间见到她俏皮的样子,紫玉突然间就想拿起笔来把她的笑容画下来保存好的冲动。 就连她一个女人都都这样的冲动……想着,紫玉缓缓转头看了看那个丰神俊朗的谪仙男子,心下却惊涛骇浪。 因为那个男子,正看着自己,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又看了看自己的衣衫,好似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啊,随后又朝着白斩月抚媚一笑。 看似不经意间化解了那冰刀一样的眼神的探索,其实还是被白斩月敏锐的洞察力给惊了一把。 眼看着外面天色渐渐暗沉,王婆婆起身:“赶了一天的路了,你们也早点休息吧,有啥事就叫我老婆子,这个房子后面就是我家。”说完了王婆婆起身就走了出去。 “哦,对了,没有什么事不要随便出去逛啊,天黑了,有的时候山里面的狼饿急了,也会下山的。”王婆婆也跟王大爷一样,不放心的叮嘱着,直到得到了怜卿她们点头应允,才安心推门离开。 待王婆婆离开白斩月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吃食,已经动作优雅的端上桌子,紫玉见状,也是从身后的小篮子里面拿出早就已经温好的粥,给怜卿拿碗盛着。 怜卿苦笑一下:“月、玉姐姐,你们这样宠着我,早晚我会被你们养成一个废人的。”看着那不管是卖相还是味道上都是一等一的菜色,怜卿很是无奈。 再看紫玉也是随时随地变着法的给自己弄些养身体,养胃的东西,还总时不时的弄零食,简直把自己当小孩子对待。 怜卿心里既是温暖又感动,也慢慢敞开心扉,会偶尔对他\她们撒娇了。 “就你还废人?你要是废人,姐姐我不就是废物了么?”知道怜卿在撒娇,紫玉也不介意的开起了自己的玩笑。 “我养,”白斩月更是简洁,一句话两个字,暗示着怜卿就算她是废人了,他也要。 怜卿自然是懂的,小脸一红,端起来紫玉给她盛好的粥,低头就喝了起来,也不管热还是不热。 紫玉见状,怕怜卿烫到,眼疾手快的伸手去挡,可是怜卿动作也不满,加上被白斩月扰乱了心神,一个不注意,那热粥就全部倒在了紫玉那双白玉般的凝脂柔荑上。 当时那双柔白就一片殷红,看上去也是怪吓人的。 这下子可把怜卿下了一跳,看到紫玉白皙的手背,被自己鲁莽的烫出的印子,当时就红了眼眶。 忍着眼泪欲从眼眶掉出来的趋势,不等紫玉说什么,就连忙回身快步走向床榻,拿起来包袱就胡乱的找着。 这时候白斩月跟紫玉也是从怜卿首次出现的慌乱神色中回神,连忙走到怜卿身边。 “怜儿,我没事,从小就在山野长大,这点伤根本就不算伤,你别急呀。”看着怜卿那神情,紫玉也是心疼的不得了,连忙挤着笑赶紧安慰着,心里更是感动。 眼看着怜卿的眼泪就要从眼睛里掉落,白斩月眸底墨意更深,上前抓住怜卿不停翻找东西的手。 然后在怜卿满眼不解并且还带着期待的眼神中,伸手把怜卿一直系在腰间的小荷包扯下来,然后摊开怜卿把他握在手心的小手,把荷包放进她掌心。 怜卿迥然的发现自己关心则乱,居然忘记那瓶碧琼液装在随身的小荷包里面了。 天气热,这个其实就是怜卿自己无聊的时候跟司懿轩发明的东西,用现代话就是花露水,但是到了这里经过怜卿加工,已然变成不仅仅可以消暑去蚊,并且还可以治疗烫伤跟止血,还有香味。 本来出来怜卿没打算带着,毕竟自己也会做,就算不带的话临时做也是有办法的。 可是司懿轩跟白斩月都认为天气慢慢热了,有还做什么呢? 怜卿拧不过两人,加上这个小瓶子是一个对着太阳就可以透光的一个全瓶身都是曼珠沙华的瓶子,怜卿喜欢的不得了,也就把这个小瓶子放在了随身的荷包里面, 这一着急却忘记了这回事了。 怜卿这一耽误不要紧,却急坏了尽在咫尺的京都的两个男人。 ------题外话------ 谢谢大家一直支持着娃娃,相信我,我会努力写到最后,并且写好的,只要你们看,只有你们等,我绝对会慢慢的并且细心的把这书写好的,虽然高潮目前少了,但是我都留在后面了,哈哈希望大家多鼓励哦,更谢谢朋友们,还有涟漪还有更多的朋友们的支持爱你们 第二十九章 轮回村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什么?”一声走调的男高音响起,完全失去了平日给人的如沐春风的感觉。 一个侍卫打扮的人眉头嘴角齐抽搐,有点闹不明白永远给人沉稳平和的国师大人,为什么现在的表现却那么有失身份呢? 只见司懿轩振笔疾书,一边吩咐着:“一会把这书信进宫交给皇上,不管问起什么,都说等我回来再说。” 转手把写好的信交给那个侍卫,然后做了一个手势,等那个侍卫走后,司懿轩面前悄然无声的出现一个浑身漆黑甚至连气息都悄不可闻的人。 “在天黑前把事情调查清楚,然后传令下去说,我要闭关,任何人不见,违令者斩。” 黑衣男子走后,司懿轩那张终年带笑温柔的脸上浮现了一种叫心急如焚的情绪。 那么多年,就算当年辅佐皇帝平外安内,就算面对强敌身负重伤,都没有那一刻得知怜卿去了那个轮回村来的强。 轮回村,就是怜卿现在呆的那个村子,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那个村子被赋予了那么一个诡异并恐怖的名字。 所谓轮回就代表死亡,司懿轩曾经去过那个村子,庄家因不知名原因荒废,寸草不长,村内没有壮丁。 老弱妇孺人人都是一副病入膏肓的样子,家畜也是少的很可怜。 司懿轩注意到这个村子,也是因为调查怜卿身世的时候。 当初从师父那里得知怜卿被师父救起的经过,司懿轩一度想回到皇都就办了丞相一家。 所以一直在暗中收集证据,从而得知怜卿母亲并没有如他们所说回乡下。 怜卿母亲是丞相夫人的陪嫁丫鬟,而他们那里的丫鬟终身制的,有些甚至是世代的,怎么可能回乡? 仔细一查才发现,其实是大夫人把怜卿母亲卖去了青楼,她不仅仅恨怜卿母亲,更是恨丞相,所以把怜卿母亲卖去青楼对丞相也是一种报复。 在青楼,怜卿母亲过着非人的生活,因为不堪受辱,终于在无路可走的时候用烧热的簪子毁了自己的脸。 之后鸨母看到怜卿母亲再也给她带不来利益,就把她赶到后面打杂。 后来那个青楼被竞争对手放火烧了,怜卿母亲趁乱就跑了出来,等到司懿轩再次查到怜卿母亲的信息的时候,就是在那个轮回村。 等司懿轩到这个轮回村之后才发现,调查的情况完全不足以来描述现在这个村子所表现出来的十分之一。 当时司懿轩就感觉到这个村子不同寻常,但是又说不上为什么,因为是乔装,也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关注。 但是当天夜里就听见凄厉的叫声,等他们在赶过去的时候,就见到有那么两个人状态狰狞的死了。 但是那个村里的人好像都见怪不怪一样,把他们用草席卷起来之后,去后山找个地方就埋了,因为不认识字,就简单的画了样东西来代表,就完事了。 司懿轩还细心的发现这个村庄的人共用一个井口里面的水,并且这个村庄所在地潮湿背光。 等到司懿轩回谷之后,也陆续的听到手下报告说,那个村庄很邪门,只要是在那个村庄呆过的,都会莫名其妙的死去。 这也不假,等司懿轩回来后身边带着的两个侍卫也是相继不明原因的死了,他自己是因为体制特殊,才没有遇难。 所以当他听说怜卿去了那个轮回村之后,要不是唯一的理智告诉他,白斩月在,怜卿不会有事的话,相信他就算地狱,他也会挖条通道下去的。 可是……“该死的白斩月,你到底在干什么,不是说好好照顾她,为什么还让她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啪的一声响,上好的红松木桌子被他一掌劈碎,仿佛不解气,又是一声怒喝,屋子里好像刮台风一样,所有东西都尽数被毁,连门跟窗子都没有幸免于难。 吓的下人们都人人自危,生怕主子一个不如意,把他们吹到那个不知名的小岛,让他们自生自灭去呢。 管家在门外摇头叹息,只要一关系到怜卿小姐安危的事情,原本温和的主子就仿佛被罗刹附身一样,浑身冒着黑气让人好不恐怖。 要是让外面那些把主子当成活神仙的人看到这地狱模式的主子,恐怕……想着想着,管家嘿嘿一笑,没准也不是坏事,至少不会再有那么多花枝招展却没有一丝大家闺秀样子的千金小姐们来打扰,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呢。 要说管家不认识怜卿也难,怜卿从五年前除了吃的,司懿轩争不过以外,用的、穿的、玩的、戴的、那一样不是司懿轩吩咐管家精挑细选送去的? 所以管家对那个未曾谋面的主人的心上人,可是由衷的表示好奇,可惜每次探听,都是被司懿轩若有似无的打混过去,不知道他在防备什么,好像管家知道的多一些,怜卿就会跑掉一样。 这边司懿轩焦急的等待着,皇都的那一边却有人已经快马加鞭的在去往怜卿所在村庄的路上了。 可怜的怜卿还不知道,她的创业生涯还没有开始,平淡的生活还没有过上,就已经辉煌的结束了,因为……这几个男人哪个也不是安稳的主儿啊。 ------题外话------ 看着收藏一下下的掉,娃娃说不伤心是假的,娃娃很努力了,只是想把文文写好,可能是首次,所以少了很多激情,显的很平淡不华丽,可是娃娃真的尽力了,娃娃没有天赋但是娃娃有耐力,希望大家支持 第三十章 相聚倒计时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本来晴朗的天空突然间狂风大作,不一会就乌云漫天,遮住了阳光也带来了震耳欲聋的雷声。 在这样的天气却有一个神情冷漠却脸带焦急之色的高贵男子,骑着一匹高大的黑色骏马飞驰在路上。 不住的挥动手中的鞭子,催促着马儿在跑的快点,只因心中那念念身影身处危险之中。 懊恼着当时就应该现身带走她,不管自己的出现会不会让她有所抵触,更不管跟好友之间的约定,可惜现在说这些都没用,希望这一切没晚就好。 没错,这个男子就是望月的传奇――摄政王夜剡冥。 想着自己从云乡城回去之后就派人时刻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期间居然还无意中发现,除了自己还有一批人马在她身边。 细查之下发现是自己好友为之,既然没有危险,自己也就没有多加阻拦,只是另外派人传信给欧阳,告诉他尽快启程。 而自己只是把这个消息拦住了,没办法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可是他俩都是洁癖极端之人,都是谁动我衣服,我剁他手足的人。 所以,只能心里对好友说句抱歉了。 当派出去的人回来告诉自己她启程回来了,自己看着数着时刻那么过来的。 可是叫他疑惑的就是,当初看到的那个白衣男子,气宇不凡,武功卓绝,可是为什么多方的打探都对此人无从查起。 对乖乖好的不得了,该死的,夜剡冥不禁暗自地咒一声,真是一个勾人的小家伙,这没出谷就给他多了两个情敌,要是真的让大家发现了这小家伙的好,自己还没把这两个情敌摆平,没准就得在没有给小家伙表白心意的时候,就得累死。 真是内忧外患啊,不得不说夜剡冥也是自恋的一个人,当然他也有自恋的本钱,就这样自我安慰下,怜卿就变成他羽翼下呵护的亲亲了,可是这个事情是怎么发展成这个样子的呢? 眼看着乖乖就要回来了,在等下去,没准自己就会疯了。 都说,那么就都等了,怎么就一会就等不了? 事情往往都是这样,没有希望期待的时候,一直都有信心,耐心,可是一旦看到点光亮,那么那种迫不及待的心情就像火山喷发一样的不可收拾。 夜剡冥就是这样,以前总是从司懿轩那里或多或少的得知怜卿的一些事情,就那么些年。 等到终于怜卿出谷,他从派人探察到他去了欧阳那里之后,急不可耐的跑去隐身其中见了她一面之后。 认识怜卿之后,夜剡冥懂得了什么叫思念,离谷之后回到皇都,他明白了什么叫牵挂。 见到怜卿并在等待他回到皇都的这段时间内,他更是懂得了什么叫做相思如狂。 他以前面对那些王公大臣的千金小姐对他的搔首弄姿,从来都是不削一顾,更不明白为什么母后被奸人害死之后,父皇连孩子国家都不要了,已然自尽追随母后而去。 但是当他得知乖乖在轮回村的时候,浑身的血液瞬间冰封,心脏都停跳的感觉,现在都还记忆犹新。 哪怕当初带兵杀敌,被害深陷危险,生死不知的情况,哪怕当初父皇母后过世,自己凭借手腕狠决,辅佐皇弟登基并且平内安外的时候,都没有那一刻得知怜卿跑到轮回村的时候给他带来的心颤来恐怖。 那是什么地方啊,那是死人聚集地啊,那是进去就出不来,出来也不会活着的地方啊。 那小家伙怎么那么不安分呢,该死的司懿轩跟她身边的那个白衣男子怎么就不知道去阻拦她呢? 夜剡冥越像越害怕,为了不让自己被等待逼疯,为了确保她的安全,他谁都来不及通知,就立刻策马朝着轮回村,飞奔而去。 如果……如果说怜卿真的有什么,他想他也会跟随她一起上天入地的。 想到这里,一直一来冷峻的面庞露出一抹炫目的笑容,使他整个人看起来更加的风采非凡,俊逸夺目。 父皇说的没错啊,他们夜剡皇族,都是痴情种啊。 这一刻他也终于明白了父皇母后的那种生死相随的感情了,就是不知道乖乖会不会接受他,毕竟,对她来说自己还是一个陌生人啊。 但是那又怎样呢?只要自己认定的,还有是得不到的吗? “驾”快点在快点,眼看着快到了,一道闪电划破暗沉的天空,带来一丝光亮,也给后来的人带来了危险。 “来人,备马,快”再也等不下去的司懿轩拿起了几样东西装入怀中,然后拿着扇子,爱怜的摸了又摸扇坠,突然起身吩咐着。 不顾管家跟侍卫的阻拦,飞身上马就朝着轮回村的方向快马加鞭而去。 “怎么突然下雨了呢?”看外面突然的狂风大作打雷闪电的,紫玉满脸不解,心中突然涌起的不安,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更加柔媚动人。 “不要管那些,快点过来让我给你擦药玉姐姐。”怜卿一双水眸泛红,看起来楚楚动人,不禁沉溺其中。 紫玉心中一片感动温暖。 慢慢的用手抹了一层淡绿色带着薄荷香的药膏,慢慢的涂在紫玉那双纤细白腻现在却泛着刺目红晕的手背上。 慢慢的一圈又一圈的在紫玉手背上抹着药,为了使药力更好的渗入,怕疼到紫玉,还一边吹气一边慢慢的抹着,好似这样可以驱散紫玉手背上那灼热的痛楚。 “来人啊,救命啊,快来人啊。”一声高呼居然盖过了轰鸣的雷声,仔细一听,原来不是雷声小了,而是这声音就是从后面也就是王婆婆家传来的。 第三十一章 王婆婆的爱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怜卿一惊,立刻起身就往外面跑去,白斩月紧随其后,两人刚出门,大雨就随之而至。 不等两人反应,紫玉已经追来,把手中的伞交给白斩月,自己则用另一把给怜卿撑着。 怜卿摇头,看了看紫玉受伤还泛着红的手,示意紫玉把伞给她。 紫玉没有说话,伞递给怜卿之后,三人就疾步往王婆婆家赶去。 到王婆婆家门口发现大门敞开,三人加快脚步到了屋子里面才发现,里面有两男三女。 一个就是早先看到的女孩跟一个中年妇女,再有就是王婆婆,另外一个可能就是那个妇女的丈夫,此时他们两人正按着一直好像在挣扎的王大爷。 等怜卿他们走进才发现,王大爷现在躺在地上,头后仰并且无意识的在低喊,面色青紫、瞳孔放大。 快步走上前,用手探了下王大爷,居然没有呼吸了,下意识怜卿就立刻开始施救。 见到怜卿开始用手指对着王大爷身上点了那么几下,然后又从怀里拿出银针。 纤细的手指捻起银针,就给王大爷下针。 手上动作不停,追上也在吩咐着,语气中多了一丝紧张跟凝重。 “月快点找东西堵住他的嘴,不然他会把舌头咬下来的,都看什么?还不赶紧按住他。” 看到那些人目瞪口呆的盯着自己,怜卿忍不住恼火,现在是该发呆的时候吗? “撬开他的嘴。”对着屋里那个中年男子说,白斩月除了怜卿,对待别人能有几个字就是天大恩赐。 可能场面太过混乱,可能是被王大爷的情况吓到,更可能是被白斩月不小心泄漏的王八之气震慑了。 中年男子愣是用手掰开了王大爷刚才合三人之力都撬不开的嘴巴。 此时也顾不上害怕跟思考怜卿等人是谁了,只他有人告诉他做什么,他就怎么做,显然是受惊过度的表现,完全失去了主张。 刚要回头问,撬开王大爷的嘴巴然后呢,就见眼前一个不明物体飞过,在一低头,吃惊的发现一个球状的东西大小正好的在王大爷嘴里。 怜卿也发现了,仔细一看,原来是司懿轩在自己出谷前给自己的一个小玩物,但是怎么会在白斩月那里? 还来不及怜卿细想,王婆婆就噗通一声跪倒在怜卿跟前。 “我就知道姑娘你们不是普通人,求求你们救救我老头子吧。”老婆婆声泪俱下,让怜卿不禁心里流露出对这对老夫妻患难真情的感动。 紫玉扶起王婆婆,让她坐在凳子上并且安慰着她,那边他们已经把昏迷中的王大爷抬上了床。 原谅这两夫妇男的是村长,女的就是这个村长的娘子。 犹豫两家也是邻居,所以在出事的时候才能在第一时间赶过来,也幸亏他们过来了,不然王大爷真的没准就已经死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您慢些说,王大爷以前也这样过吗?”紫玉边给安慰着王婆婆一边询问着过程。 大家都找了个地方,等待这王婆婆的回答。 “我也不清楚啊,只是在安婆子病之前,我那老伴突然间有一天无征兆的晕过去了,我们大家都以为他是劳累过度,也就没放在心上,只是多让他休息,再有就是今天了。”说着眼泪又不由自主的落了下来。 摇头拒绝了怜卿递过来的水跟紫玉要给她擦脸的帕子,没有了初见这位婆婆的爽朗,起身步履满跚的走进王大爷,在他身边慢慢地坐下。 那么一大把年纪了,头发黑白掺杂,脸上布满皱纹,手上都是常年干活留下的老茧,可是眼神流露的神色,却是对王大爷的眷恋。 看着那对迟暮老人,怜卿心里首次怀疑自己是否适合大夫这个职业。 她不是天生学医的,更没有那么高尚的品德,打算治病求人,行医天下,她只是想自保,尤其是她看不惯生离死别。 可是现在面对着这个初次见面却热情相待的老人,面对自己的另一半的态度,看着那双略显浑浊的双目所透着出的坚决,怜卿感动了。 “咔嚓”一道闪电夹杂着雷声,轰鸣作响,好似要把天空劈开才肯罢休,不知道为什么,怜卿心里却因为这到雷声,而更显的不安了。 ------题外话------ 娃娃是标题无能党,抱歉,因为没有v,所以文文的情节紧张再快,也办法一下子展现出来,万更一天就可以把一周的情节表现出来,所以别怪娃娃,大家可以养文,娃娃绝对写好,不会让大家失望,请大家支持吧 第三十二章 剥杏仁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初步判断,怜卿认为王大爷的病就是癫痫俗称羊癫疯。 癫痫是慢性反复发作性短暂脑功能失调综合征。 以脑神经元异常放电引起反复痫性发作为特征。癫痫是神经系统常见疾病之一,患病率仅次于脑卒中。 癫痫的发病率与年龄有关。一般认为1岁以内患病率最高,其次为1~10岁以后逐渐降低。 年纪!突然间怜卿想到,王婆婆说过王大爷以前都是身体健康,从没有过这样的症状,只是之前突然晕倒过。 并不能代表些什么,而且癫痫并没有潜伏期,等到王大爷年纪那么大的情况下在发病的,简直少之又少,唯一的可能性,那就是中毒。 只有药物才能引发癫痫,可是这样一个小村庄,这样一个普通的农户,谁会给他们投毒呢?为了什么呢? 突然间肩膀上传来热度,抬眼一看原来是白斩月。 看着他眼神中的担忧,怜卿回以一笑,下意识的习惯性把往后靠去,果然――舒服的叹息了下,怜卿突然间莫名感觉轻松许多。 也是管那么多做什么,自己只是他们的过客,反之他们亦然,治好了王大爷,明天早点启程回皇都,不就什么事情都解决了么。 那里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司懿轩大概等级了吧,最后一次的信中明显的要亲自来接自己。 可是因为路程不远,加上知道他身份特殊公事繁忙,也就找借口拒绝了。 看着窗外面的瓢泼大雨,好似一道水帘,隔绝了外面的一切,什么都是模糊的,短时间内没有听下的趋势。 心想,就那么呆着也不是办法,也就多跟王婆婆了解了下王大爷最近的饮食起居,还有村里面所有人的。 幸好村长也在,有些王婆婆记不得的,还可以给提下醒。 这样使得怜卿可以更好的了解怎么治疗跟防范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运气好的话,也许还可以找到病源。 但事情远远没有怜卿想的那么简单,这村庄显然条件到了非常艰难的地步。 并且环境不好,这样更容易生病,怪不得进村的时候人们的脸上都泛着蜡黄,应该是常年营养不良所致。 壮丁也都迁移出村,留下老弱妇孺,年老度日。 看到他们用来喝水的茶具,都是用碗来代替的,并且大部分还都是一些残缺的。 坐的凳子腿都断过又拿比较结实的柳条绑上的,更过分的是,屋子里面还有两块大石头,一问之下才发现,那也是凳子。 看起来,怜卿他们住的那个屋子,还是这个村庄最好的呢。 至少桌子凳子都是完好的,虽然时间久了没人打扫,可也比这王婆婆家强上不知多少倍。 都说望月皇帝严谨治国,子民生活富足,可是看到王婆婆这个村落的状况,怜卿心里泛酸。 果然啊,阳光不是任何地方都照射的到的。 收起了负面情绪,怜卿开始交代王婆婆照顾王爷爷的基本知识,顺便也让村长他们记下,如果村庄里再有人发生这样的状况,怎么应对。 这对他们来说绝对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啊,要知道,他们找的那些大夫,不是庸医,就是只知道看完拿钱走人,有的甚至治不了,也要钱。 可是这个小姑娘,来了之后什么话都没说,先是把老王头的病治了,虽然看样子没有根治,却也比那些看不出来还要钱走的大夫强很多。 最后还告诉他们怎么预防这个病,还教他们怎么治这个病,要知道,这可都是手艺啊,想学都是学不来的啊。 当下就仔仔细细的记着,夸张的还怜卿说一句,他们还背一句,生怕自己忘记了什么,落下什么,弄的怜卿哭笑不得。 差不多交代完了,外面的雨也渐渐的小了,天色已经全黑了,下着雨的夜晚,更显黑暗。 起身跟他们告辞时才发现,紫玉已经先走了,白斩月告诉她,怕她饿着,紫玉先回去给他准备晚餐了。 怜卿心下一紧,想起紫玉的手好像被烫伤还没有好,这又提起裙摆急忙的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白斩月怕天黑路滑,还下着雨淋着她,索性运气内力,伸手把怜卿拥进怀里,一手撑伞一手懒腰抱着怜卿。 说抱着不如说是提着,身体散发着热度,暖着怜卿的身体,更暖着她的心。 嘴角翻起自己都没有察觉的笑意,没有发觉以两人为中心一米以内,居然都没有雨滴掉落。 话说这样博得佳人一笑,也真是值得了,看不出来白斩月那么一个冷然的人,也会有那么浪漫的一面。 门口,不舍得放开怜卿那柔软带着馨香的身子,不知是因为羞涩还是因为白斩月的体温太高,让怜卿的小脸上,也浮起两朵红云。 没有看白斩月,怜卿走进房门半开的屋子,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只见紫玉柔媚的侧脸,正认真细心的弄着手上的东西。 顺着紫玉的视线,怜卿看到了紫玉在做的事情――剥杏仁。 怜卿平时的零嘴不多,唯一钟爱的就是杏仁,但是她又懒,所以成了喜欢吃,却不喜欢剥。 就算剥也不会剥出一整颗杏仁出来。 这个事情谁都不知道,还是认识紫玉之后,紫玉有次在路上,无意中看到怜卿对着自己给她做的零食小袋子发呆。 然后还没等自己有所动作,就拿出来一个杏仁,做出了让自己就连以后想起来都会失效的事情。 那就是对着杏仁就是一口,没错就是咬,把杏仁咬成两半,然后看着杏仁还是吃不到,所以又是一口。 最后吃是吃到了,可是吃的是真心的费劲,让紫玉看着就不禁为了怜卿的牙酸。 所以再往后,紫玉就总是把杏仁给她剥好在给她吃。 如果不是今天看到,怜卿一直以为是白斩月细心,给她买来的就是剥好的杏仁。 可是怜卿哪里知道,吃杏仁哪是任何人都吃得起的,何况还是剥好的杏仁,就连当今的皇帝,也只吃过那么三两次而已。 ------题外话------ 娃娃以后尽量多更,唉运气不好,没有赶上3+3,收藏还一直掉,娃娃很失落 第三十三章 三男聚首(小高潮)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所以怜卿并不知道这些杏仁是司懿轩费了多少周折拿到的,是白斩月怎么费尽心思收藏的。 可惜男人就是男人,心在细致,也没有女人某些时候来的心细,就拿这个杏仁来说,都知道怜卿喜欢吃,可却都没有发觉怜卿不会剥。 平白的少了这样一个博得佳人欢心的机会,要是他们知道这样一个绝佳机会居然被这样一个娇媚的没人无意中知道,并且还因为让怜卿无意中看到,却着实让怜卿大大感动了一把的时候,不晓得他们会不会咬碎一口洁白呢? 昏黄的灯光下,一个倾城绝色的绝代佳人,眼神温柔似水,认真小心地剥着杏仁,让人觉得她手中的杏仁好似那是多么珍贵的艺术品一样居然被这样一个抚媚风情的妙人儿呵护着。 突然看到美人手上那抹的红,虽然怜卿给她上过药了,但是在紫玉那雪白无暇的手背上,依然是那么的刺眼。 从自己懂事起,那些关爱就不曾在自己身上发生过,小的时候吃东西,小孩子不懂事,更不知道冷热。 家人的不关心,造成佣人对她也是当成透明人来对待。 在自己很小的时候,自己印象里面模糊的记得,因为玩的忘记时间,睡过头,可是没人叫自己吃饭,自己饿醒了,所以打开房门就打算下楼找吃的。 可是这一下楼才发现原来已经日落黄昏了,家里没有人,问了佣人才知道,他们出去参加爷爷的生日派对了,可是为什么没带自己去呢? 那时候怜卿小小的心就已经感受到酸涩是什么,虽然小,但是她不哭不闹,只是认为是自己做的不够好,肯定是自己调皮玩的太累睡着了,所以父亲母亲不忍心叫醒她,是关心她。 等她长大才知道,其实他们只是没有承认过她而已。 怜卿饿的不行了,所以找到佣人让他们给她拿些东西吃,可是哪里知道,他们只是把午餐给他微波加热了端出来放在桌子上。 看到桌子上的粥,怜卿也没有想太多,你也别指望一个三四岁的孩子能懂得那么多。 也许是太饿了,小小的怜卿并不知道碗虽然不热了,可是里面的粥却是热的。 这一大口下去,可想而知,怜卿被烫成什么样子了。 嘴巴里面全是泡,还好东西全被吐出来,不然烫伤食道,那后果就无法想象了。 但是等到父亲母亲回家之后,佣人为了避免责罚,居然谎称是怜卿自己调皮,没等到粥冷了之后,趁着自己不在,偷偷喝的。 可怜我们怜卿小小年纪嘴巴不能说话还被佣人诬陷,本以为父母会像对待姐姐一样好好安慰呵护自己,可是什么都没有。 冷漠的眼神,冷漠的语言,没有处罚下人,也没有因为自己的受伤而露出疼惜的表情。 只是吩咐找个人好好的看着她,那时候怜卿不懂,为什么姐姐哪怕是摔倒了,母亲都会爱怜的把她拥在怀里心疼的安慰。 等到她躺上手术台的那一刻,怜卿终于明白了,不是她做的不够好,只是那个被他们放在心里的人不是她而已,她只是错误的时间不该出现出生的人而已。 当一只手挡在自己面前而被热汤烫伤,怜卿居然发现原来无意中,她已经得到了那么多,那些曾经渴望的,祈求的,现在自己身边全部都有。 只是被她自己下意识的屏蔽了而已。 对自己百依百顺的司懿轩,呵护备至的白斩月,细心体贴的紫玉,还有慈祥的爷爷。 难道是老天爷也心疼了自己了吗?让自己重生到这个时代,感受到了从没有感受过的疼惜跟珍惜? “玉姐姐,别剥了,够吃了,在吃下去没准我都会被你们养车小胖子了。”怜卿走上前去,从紫玉手上拿走那个杏仁,放进她嘴里,然后打趣的说着。 紫玉看到这样一个明显心情较比之前开心许多的怜卿,有些摸不到头脑,但是聪明的也没有多问。 她开心比什么都好,不是么? “我还巴不得你赶快长胖些,也比现在好像我叹一口气,都要小心翼翼的别把你吹跑一样来的强些。” 怜卿一呆,还真的没有发现,原来紫玉损起人来,也是那么的有档次,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说啥了,只能腼腆的一笑,暗自想着,一定要多吃些多吃些,省的他们总是拿她的体重做文章。 外面的雨已经小了不少,窗子也被紫玉打开,好出一出这个屋子里面因常年不住人而产生的霉味。 白斩月把晚饭端上桌子,不得不佩服他,这样的天气,他都可以找到食材并且做好。 盛了一碗汤,先给了紫玉,然后按住白斩月要盛饭的手,让他坐下,然后怜卿又把饭盛好,分别给了白斩月跟紫玉,最后才是自己的。 向来冷然黝黑的眸子认真的看着怜卿,确定她没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才低下头动作优雅的吃起来,边吃还不忘给她布菜。 不能怪白斩月多想,只要是关于怜卿的一切,他都是时刻注意着的,而他刚刚明显的感受到了来自怜卿身上散发出的深深的悲伤。 三个人就这样吃了一顿温馨的温暖的晚餐,饭后,还没有等到他们收拾好碗筷,外面就传来嘈杂的吵闹声。 然后就是房门从外面被猛地撞开的声音,怜卿抬头一看,可不得了,居然是浑身雨水头发散乱的司懿轩。 现在的他哪还有平日里那温文尔雅如沐春风的样子,根本就像逃荒一样。 一身水蓝色的衣服被雨水打湿之后,是真的变成水蓝了,靴子上全都是泥,向来束起的发也因快马赶来的路上散乱,耳后在被雨水打湿,现在也全部贴在了脸上,让他整个人看起来,狼狈不堪。 可是当他看到怜卿站在那里,用那双璀璨水眸惊讶的注视着他的时候,他终于知道,心完整了,只要看到她好好的,没有事情,他终于安心了。 这边还没有从司懿轩突然出现在面前回过神来,那边刚被紫玉关上的门,突然又“砰”的一声,被人从外面踹开了。 ------题外话------ 好吧,我承认其实是娃娃爱吃杏仁,就是不会剥 第三十四章 男人之间战争(高潮)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众人一齐的朝门口的方向看去,一抹黑影踉跄着毫无违和感的闯进了屋子。 只见这人衣衫下摆已经被什么不明物体划破,胸前的衣襟也是微微敞开,从脸上流下的雨水沿着锁骨顺势而下,一直没入胸口衣襟。 让人不禁遐想连篇,古铜色的肌肤在烛火的映照雨水的衬托更是发出蜜色的光泽。 黑亮垂直的发让雨水全部浸湿从而贴到脸上、脖子上,斜飞的英挺剑眉,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 削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修长高大却不粗犷的身材,宛若黑夜中的鹰,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孑然独立间散发的是傲视天地的强势。 如果不是时间、地点不对,怜卿还以为是哪里来的美男出浴图。 虽然是浑身的狼狈,却气质尊贵,可此时男子眼中却跟司懿轩一样透露着焦急之色,从进门之后到处寻找,待看到怜卿的那一刻。 明显的如释重负,甚至连他松了一口气的声音,大家都可以听得清楚。 “你怎么在这里?”司懿轩跟夜剡冥两个人视线相交的那一刻,两个人同时诧异的问着对方同一个问题。 这个时候司懿轩应该在自己府里为了祭祀做准备,就算有再大再严重的事情,也不能出城,就是算准了这一点。 夜剡冥才会头也不回的骑马出城,打算来个先下手为强,把怜卿哄到自己府上,到时候就算司懿轩要人,自己也可以有办法应对。 不能说他不够兄弟,在后半生幸福的重要时刻,要是退缩了,那还是兄弟么。 而司懿轩也在郁闷呢,就差那么一步,当初就是知道怜儿是一个非常吸引人的姑娘,自己清心寡欲那么多年,在见到她那一刻,因为那一眼,就那么莫名其妙的沦陷了。 怎么当初就脑抽了一样居然让夜剡冥碰到怜儿呢。 他一直再找的那个人,自己早就知道是谁,没有告诉他,是因为自己本就存在着私心。 怜儿那么美好,不说自己爱她入骨,不忍她受皇族那些条例约束,就拿怜儿他的丞相老爹,如果有办法,司懿轩都不想让她们有所接触,更甚至已经在着手处理着那些欺负过怜卿的人。 可是当自己在谷内看到夜剡冥看着怜儿的眼神,还有每次见面无意中他打探怜儿的消息的时候。 司懿轩清楚的明白,事情没那么简单,又一个沦陷的。 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好,关心一个女人,除了父女,母子之外的关系,那么剩下的没有单纯的,都是带有目的性的。 而夜剡冥就是带有目的性的,司懿轩这个纠结,这个懊恼啊。 当初是他没有办法,依着怜卿引狼入室,这狼不是别人,就是白斩月。 这厮看着眼中空无一物,淡漠如常。浑身散发的冰冷煞气,让自己都不禁为止一愕。 但是对怜卿却是柔情似水,细心体贴,百依百顺,并且还形影不离。 更可恨的就是这货看着洁白如莲,气质如仙,其实就是一个腹黑的货,多少次无意中把自己送给怜卿的东西挡下,甚至在自己靠近怜卿,或者两个人打算独处的时候他却突然出现。 在司懿轩绞尽脑汁的想办法怎么把白斩月弄离怜儿身边,这又来了一只虎,对着怜卿虎视眈眈,真真的是内忧外患啊。 看来不能再等下去了,不然这娘子都没了,还谈什么后半生幸福啊。 怜卿啊怜卿,你到底有什么魔力,让如此优秀的男子们都甘愿为你痴迷到如此地步?司懿轩暗自的苦笑。 那边白斩月面色如常,可是心里是开心的不得了,以他的功力,在他们没有靠近这所屋子的时候,就知道了。 至于一直没有反应,没有提醒怜卿,一来是想看看怜卿的反应,二来就算避开他们也没用,还不如直接面对,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 果不其然,看着那两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优秀男子眼中闪过的不甘,跟脸色的瞬间变换。 然后看着怜卿那明显不在状态的神色下。白斩月感觉自己圆满了,他是圆满了,那边的怜卿还是一头雾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司大哥,下那么大的雨,你怎么来了?”怜卿终于找到自己的声音了,带着迷惑不解的小呆神情,愣愣的问着司懿轩。 瞬间萌倒了一大片人,由于怜卿今天想通了某些事情,心情也开朗了许多,连着往日围绕在身边的哀愁,也淡然了许多,所以此刻的怜卿,更是楚楚动人。 司懿轩走进怜卿,忍住了想抱抱她的渴望,只能抬手就像在谷中的时候一样,摸了摸她乌黑顺滑的长发,顺着发丝缓缓而下一直到脸颊。 “还不是因为担心你,怎么样都不让我来接,可是突然的暴雨吓到我了,听说附近还有地方山石坍塌,一着急,就来了。”司懿轩睁眼说瞎话的功夫,还是比较炉火纯青的。 这暴雨虽然大,也不至于让山石坍塌,可惜怜卿别的都挺精明,但是对于信任的人,尤其是司懿轩,她是不会怀疑的,毕竟谁会怀疑一个过去为了让自己笑一笑的人,而跌落谷底的呢? 当时要不是他自己本身就功夫过人,加上她找来师父的及时,换成另一个人,早就葬身谷底了。 所以对司懿轩,怜卿是绝对信任的。 司懿轩手打算摸摸怜卿的脸来个望梅解渴的,本来啊不能抱还不能摸么? 怜卿人就不见了,回头居然发现是夜剡冥趁着司懿轩稍微走神的那一刹那,把怜卿拉到了自己身前,然后……紧紧的抱住了怜卿。 怜卿呆住了,紫玉愣住了,司懿轩跟白斩月两个男人暴怒了。 ------题外话------ 两个对一个都这样,要是四个都凑齐了会怎么样?捂嘴偷笑 第三十五章 男人之间的斗争(继续高潮)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怜卿安然无恙的纯净的就站在那里在自己眼前,夜剡冥也管不了许多了,只要看到乖乖好好的,平安无事,以后不管任何都有自己护着,哪怕是阎王殿,自己也会陪她走一遭。 见到司懿轩的惊讶过后,就是好好的抱着怜卿,感受怜卿确实在自己怀里的温度。 其实就是行占便宜之举,一来试探下情敌虚实,到底有几个,二来就是趁着这个机会,让怜卿记住他,并且多少了解下他这个人。 没办法,论资历,他比别人都要晚,除了身份稍微高一些,就连自己一直以来被人所垂涎的样貌,在面对那两个男人的时候,也免不了小自卑一把。 其实要说这样的情绪就算是望月覆灭了,夜剡冥也不会有,可是偏偏遇上怜卿之后,别说自卑情绪,就连不安、焦躁、思念、心急如焚,甚至都相信了爱情,你说,他还有什么是不会有的? 如果顺利,以后别说有娘子,连儿子女儿都会有,只能说这个看似冷酷的摄政王大人,不仅仅带兵打仗有一套,幻想连篇更有一套,希望他的行动力也不会比想象慢多少。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不是怜卿,更不是那两个暴怒的男人,而是――紫玉。 紫玉看到两个平时肯定是俊逸非凡,难得见到的气宇轩昂此刻却狼狈不堪的男子冲进屋子。 都是找怜卿,本来等到第二个男子进来之后,她就明显的感受到屋子里面的气息好似凝固了一般。 在看到原来那两名男子还认识的时候,更是一头雾水,可是看怜卿的表情,也不会比自己明白多少。 但是却在下一刻,后来的那个男人居然把怜卿从司懿轩的手下掠走之后紧紧的拥在了怀里,这怎么可以啊。 虽然在望月或者其他国都,以前也都有过些比较有权势能力的女子可以封王拜相,甚至也可以拥有属于自己的三夫四侍。 但是,那也是很久远了甚至在望月是目前都没有的,虽然望月民风开放,那也只是针对穿衣跟对外商贸上,这一男子光天化日,不对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大庭广众下,去拥抱一个未出阁的女子,也实在不妥。 所以看在紫玉眼里,是在侮辱怜卿,所以紫玉愤怒了,以至于都没有了往日的优雅温柔。 “登徒子,快点放开卿卿,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哪怕是如此愤怒的斥责,在紫玉的最里面说出来,都好似黄莺轻啼一样婉转动听。 这一下不仅仅把怜卿给叫回魂了,更是把那两个男人给叫愤怒了。 司懿轩一扇子就挥了过去,为了不伤害到怜卿,只是用内力化为风刃朝着抱着怜卿的手臂而去,他之所以敢有动作,就是也料定的自己这个多年的好友,不管怎么样也跟自己一样,绝对不会伤到怜卿的。 那边的白斩月跟他可没有那么千丝万缕的关系,剑随意动,看到夜剡冥那动作的时候,白斩月眼睛的瞳孔一缩,扬手一道剑气就朝着夜剡冥的脖子而去。 由于怜卿身材娇小,也就只可以到夜剡冥胸口,看他的状态也不会伤害到怜卿,并且白斩月也绝对相信自己的速度也不会比剑气慢,所以在划出剑气的同时,身影也随之动作。 三个人等于是同时开始有了动作,怜卿回神看到被人抱着,马上就开始挣扎着想从那人怀里面出来。 然后白斩月跟司懿轩两个人又是左右夹击,夜剡冥没有办法的情况下,抽身就往后跳了出去。 白斩月也没有想到夜剡冥原来功夫也不差,看到怜卿不知道何时被紫玉拉出了他们周围,心下一个思量,转身又往夜剡冥处攻去。 司懿轩也一样,看到怜卿对夜剡冥没有任何有记忆的情绪浮现,甚至眼中还透着淡淡的迷惘,悄悄出了一口气,随即想起了,夜剡冥非礼怜卿的事情,更是发狠的也加入了战圈。 是越打越有气,平时有个白斩月,他就够憋气了,跟怜卿相处那么久,也就是那次受伤,怜卿喂自己吃了一回药。 连手都没有碰过,要多纯洁有多纯洁,这该死的夜剡冥,平日里看着拒人千里,可是看到怜卿居然化身为狼,都扑到怜卿身上了,要是这里没人的话,他都怀疑是不是会被他扑到床上。 这事还真没准,只能说司懿轩你真相了,如果可以,夜剡冥还真会这样做也不一定,前提是怜卿肯配合。 那边打人的有气,反击的被打的夜剡冥,更是有气,不试不知道,一试吓一跳,这丫头真是让人不省心的主儿,居然一下子给他又找了一个对手。 以为那个白斩月顶多也就是护卫的角色,不注意给人存在感也不是特别明显,就连当初自己也没有太把他放在眼里。 可是哪里知道啊,阴沟里面翻船了,懊恼不已的夜剡冥看着下手也开始不留情司懿轩,更是恨得牙痒痒。 就知道他们不是普通的师父孙女,跟爷爷徒弟那么简单,这小子从一开始对怜卿就是意图不明,怪不得自己一直明示暗示,他都装作不知道,甚至几乎不给自己透露怜卿的消息。 原来是在这里等着自己呢,以前大家都没有捅破这层窗户纸,之下好了,既然都挑明了,那也没必要在隐瞒了,最主要的就是接下来看这丫头的意思了。 可是他哪里知道啊,我们的怜卿是从里到外的都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会打起来,甚至对夜剡冥这个人,也是印象不深了。 如果夜剡冥跟司懿轩知道,白斩月不仅仅抱到怜卿了,甚至连亲都亲了,不知道是什么反应,这抱了下都死去活来的,这要是知道都亲了,没准就是活来又死去了。 那边打的热闹,这边看的起劲,突然间屋子里面的门又被人从外面猛的退开了,由于力气过猛,门被推开后又被司懿轩挥过来的风给拍回去了,顿时一声狼嚎冲天而起。 ------题外话------ 好吧,娃娃在尽力的把自己的不好的慢热的地方调整过来,希望大家有耐心,更谢谢一路陪伴娃娃的亲们,么哒,爱你们 第三十六章 女干情的味道?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穷极无聊,睡醒了找饭吃的欧阳傲寒,话说他们都各自忙各自的事情之后,那个姑奶奶一样的师妹,自己是避之不及,索性就上了马车小歇一下,最近这些天,自己也是疲倦不堪。 都怪夜剡冥,要不是为了他,自己用的着受这个罪么?没准现在自己还在花田里过着白日给心爱的花浇浇水,除除草的写意生活呢。 欧阳傲寒现在标准的就是吃饱了骂厨子一类型的。 他现在就是忘记了,当初被怜卿的才情收服,在接着看到怜卿拿出手的那些稀世难寻的花种的时刻。 如果当时有任何一个了解欧阳傲寒的人在的话,估计都会以为让他当时嫁给怜卿,他没准都会不犹豫答应。 这些日子的赶路,别说怜卿这些姑娘受不住,让身为男子的欧阳傲寒也是疲惫不堪,说不累的那都是超人。 估计白斩月就是那类型的,这也不怪欧阳傲寒,谁让他就是一个文人,吟诗、舞墨、浇花、种草没问题,让他提刀上阵,那你就等着给他收尸吧。 有一点他跟怜卿是一样的,那就是只会一些基本的防身武术而已,还有就是她没有怜卿一身深厚的修为,纯粹就是富家子弟为了让自家孩子身体强健,有自保能力而找的师父教的。 正当欧阳傲寒在马车上睡的无比舒服的时候,一声炸雷把他吓得差点跳起来撞在车顶上。 刚稳定好了精神查看下才发觉是下暴雨了,也难过,这些天潮湿闷热的厉害,这初春的雨,也算是下的还算是时候。 天色已晚,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的欧阳傲寒正打算下车跑去师妹跟怜卿的那边看看情况,顺便找些东西吃的时候。 就看到一个相当熟悉的身影从眼前掠过,张嘴叫了一声居然没有得到回应,欧阳傲寒很是奇怪,这个人不说是千里眼顺风耳,但是就那身高深莫测的功夫,但也相差不远啊。 可是看他这样着急,连自己叫他都没回应,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了? 转念一想,欧阳傲寒脑中的灯泡一亮,啊~怪不得,是怜卿在里面啊,这小子开始的目的就是怜卿,这次来肯定也是。 但他那么着急的往里面奔去,难道怜卿出什么事情了吗? 寻思着这可能性不大,就她身边那个冷面邪神,他值得就是白斩月,怜卿就没有发生任何危险的可能性。 白斩月?对啊,俗话说得好,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情敌见情敌,是两眼毛火光啊,难道有女干情? 秉着有好戏看的态度,紧接着,好奇心吸引着这位曾经连天下第一才女都没有见过面的,传说性情沉稳,斯文安静的欧阳公子,就跟一百只小老鼠在心里赛跑一样(百爪挠心),迫不及待的闻着他所谓的女干情的味道,追着夜剡冥而去。 从外面看烛火映照着里面是人影乱窜,里面是打斗的异常激烈,外面看着就像是皮影戏,按耐不住的欧阳傲寒也没细想,伸手就推门。 结果就是打架的没有受伤,这个旁观的却光荣中奖了。 欧阳傲寒一边呻吟,一边暗自想着,等到了皇都,一定去赌局一趟,别人打架,这屋里面的人都没事,他这个在外面的人都可以受伤,这要是在赌钱的话,会不会变成富可敌国啊? 他算盘打的响,也没有那个打的好的强,别说是在屋子里,哪怕是在战圈里,那些男人也不会伤害怜卿一根头发的,就连紫玉这个外面,在他们眼中,被怜卿重视的,他们都不会伤害分毫。 反观这个被大家遗忘的欧阳傲寒,那只能说声――活该。 欧阳傲寒是幸运的,只是被门的反弹力伤到了那张曾经出类拔萃,现在勉强算是斯文俊逸的脸蛋。 如果换做白斩月,估计现在就是脑袋没了。 坐在凳子上,欧阳傲寒是彻底体会到什么叫做如坐针毡。 就连师妹在自己脸上仿佛揩油一样的乱摸,都毫无感觉,只能也只敢木然的坐在那里,动都不感动。 贝儿是听到欧阳傲寒的惨叫,被吓出来的,出来后就看见欧阳傲寒捂着脸蹲在怜卿的门口前。 正想上前借着这个机会对怜卿找茬,也在看到屋内三个世间难得一见的三个男子,气势冷凝的在屋内对持。 当时欺软怕硬的性格马上表露无遗,扶着欧阳傲寒进屋坐下,等看到紫玉的样貌的时候更是狠狠的吃了一惊。 时间难寻啊,她的容貌已经让贝儿无法用她所知道的词语来形容了,任何词语用在她的身上都会显得那么的贫乏。 风华绝代,举世无双,这是贝儿唯一能想到的词,回想师兄对怜卿这样一个无颜女会那么殷勤,在看到紫玉那一刻,她是找到答案了。 所以紫玉躺着都中枪,人长的好看,原来也是错。 在看到紫玉面容羞涩的要为欧阳傲寒上药的时候,贝儿的小宇宙爆发了,马上抢过去,知道的是紫玉好心给欧阳傲寒上药,不知道的还以为紫玉要给欧阳傲寒下毒呢。 其实紫玉哪里是面带羞涩,人家也只是礼貌的微笑,这到了贝儿眼里,那就是有预谋有组织的勾引她师兄。 欧阳傲寒胆战心惊的坐着,贝儿兢兢战战的给欧阳上药。 那三个不凡男子各自占据三方――白斩月依着床柱靠着,一身冰寒之气比以往有过之而无不及,让人瑟瑟发抖。 司懿轩坐在凳子上,打着扇子的样子好不悠闲,只是扇出来的风却是凌厉非常,因为看他身后挂着的画一个劲的浮动并且出现划痕,就知道了。 再看我们的摄政王大人,在这样一个非常的时刻居然又做出了一个让人膛目结舌的举动。 只见他脚步非常缓慢的走到恋情面前,对着怜卿说道:“这些年过的还好吗?你很美,不论是过去还是现在。” 男人把妹,会评头论足打分数,但真正爱一个人,她在你眼里的一切就全是美好的,发育不良的矮个子变成娇小可爱,身材不够凹凸有致也会觉得纤细窈窕,她对他而言就是那个不需评头论足的例外。 所以怜卿这光芒尽敛在别人眼中,至少在贝儿眼中一无是处的样子,却在夜剡冥及另两个男人眼中,就是最唯美独特的存在。 ------题外话------ 娃娃很努力了,但是结果让娃娃很是失落,有人没?冒个泡吧,哈哈 第三十七章 开始争宠?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惊秫了,绝对的惊秫,这比在大白天看见鬼,还要惊秫,一个常年不苟言笑,生人勿进,做事一丝不苟,以冷酷注明的人,居然会开口调情。 百年难见啊,这比看见熊猫不吃竹子,老虎不吃肉都要罕见。 所以司懿轩的扇出去的风因为这情形,力道没有掌控好,直接用力过猛以至于把屋内的那些陈年老灰扇的四处飞扬。 紫玉见状立刻就要去推窗子,好使空气流通,可是这时候的夜剡冥也许也是意识到自己刚才的举动可能也有些不合时宜,一时间愣在那里罕见的出现了窘迫的表情。 可就是因为他愣在那里,紫玉又要去推窗,但是屋子里面一时间又是灰尘,呛的人好不难受,所以紫玉撞到了夜剡冥身上,却被夜剡冥那不动之姿给弹了回去,正巧坐在了欧阳傲寒的腿上。 “啊~你这个女人是怎么回事,第一次见你我就知道你对我师兄图谋不轨,居然想勾引我师兄,真是不要脸。” 贝儿这看见紫玉居然明目张胆的勾引她亲爱的师兄,当时就火冒三丈,正愁没有理由找紫玉麻烦,现在她却自己送上门来给自己处理,这不正好么?于是贝儿借题开始发挥。 贝儿这样有恃无恐也是因为没有吃过大亏,在家家人宠着,以往出门也是师兄们宠着,就算参加什么大会,那些人看在父亲的面子也会对她赞赏有加,不会为难,天之娇女也不过如此,所以养成了她刁钻跋扈的个性。 她说紫玉不要紧,紫玉倒是没有感觉到什么,毕竟在难听的话再难堪的事情,她都经历过。 但是怜卿就不行了,怜卿本来对紫玉就有难以言喻的亲近感,相处这段时间,对紫玉的认识也更加让她怜惜。 贝儿平时怎么针对她们,说些什么,她都可以不在乎,可是就是受不了她这样说紫玉。 所以怜卿奋起了,用力推开夜剡冥,弄的夜剡冥也是一愣,感觉自己也没有惹到她,怎么她就不开心了呢? 只能说这孩子不管是情商还是智商,只要碰到怜卿,基本上都会变成负数。 哪里还能有战神传奇的风范? 伸手拉起了紫玉,拿过来紫玉的帕子就开始作势打掉紫玉身上的灰尘,然后又仔细的擦紫玉手,一边弄还一边说:“那么脏,怎么那么不小心呢?你手刚受伤还没有好,要是感染了脏东西,那可怎么办?我看这件衣服还是别要了,赶紧换掉然后烧了吧。” 说着还特意的看了一眼欧阳傲寒,暗指欧阳傲寒身上脏,也就贝儿看得上,紫玉别说看不上,就算留着都会碍事。 一句话讽刺两个人,让本来这次可以占到便宜的贝儿,没想到怜卿一改往日的温和,还讽刺的她面红耳赤,顿时更是咬碎了后槽牙。 那边白斩月看这情形,更是直接用手潇洒飘逸的一挥――窗户跟门全部毒成直线往后面飞了出去。 这下,所有人都傻了,司懿轩的扇子不扇了,贝儿被吓得直往欧阳傲寒身后躲。 紫玉妖娆抚媚的脸上泛着红晕,不要误会,不是因为刚刚坐在欧阳傲寒的腿上的原因,而是因为憋笑。 因为现在的欧阳傲寒刚刚被她坐的时候正巧踩到他的脚,还不等她起来道歉,接近着就是一连串的事情。 然后看着司懿轩跟夜剡冥难得的发愣的表情,还有怜卿到现在都一副无知的茫然的样子,实在让人忍俊不禁啊。 白斩月确实也没有想到这个房子的门窗居然都那么的脆弱,心里还暗自称赞自己有明智之举,不然晚上怜卿睡的话,门窗被风一吹突然间不见了,可怎么办。 想到这里他居然还颇为称赞的对自己点了点头。一时间让大家很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都在猜白斩月他到底怎么了? 总之今天对于欧阳傲寒来说就是诡异倒霉的一天,本来睡的好好的,被雷声吵醒了,出去找东西吃吧,被黑影吸引了。 结果好奇心把他害死了,他就知道不能碰到有关怜卿的任何一件事,否则他下场肯定好不了,上次因为怜卿去找他,弄的大半夜的那家伙居然跑到他房间跟他说那些莫名其妙的话。 弄的他一夜没睡,还因为晚上露水深重,害得他风寒了好几天,结果因此拖延了行程他居然还派人来说,本来答应给自己的东西要减少,要是还不动身,最后就没自己份了,连老家那边都不会在帮自己隐瞒。 这可怎么行,要是老家那边知道了自己的行踪,那以后自己在也碰不到那些心爱的花草了,一想到这里,顿时是头也不晕了,腰也不疼了,病也好了一大半。 本以为快到了皇都了,自己也算是熬出来了,等到了皇都不仅仅可以拿到夜剡冥答应过给自己的东西,还有可以得到他的庇护,而自己每天还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情,甚至可以亲手培育那些自己做梦都梦不到的稀世奇花,想想都会笑出声来。 可是……居然半路上就来了那么一手,不仅仅伤到了自己的脸,又伤到了脚,更过分的是没有得到应该得到的关心,反而还被人鄙视,这叫他情何以堪啊。 现在更好,完了吧,傻了吧,让你出来搅合吧,你就老实的等着怜卿回到皇都不就好了,着什么急啊,现在不仅仅美人欢心没有博到。 就连晚上睡觉都是一个问题了,本来房间就少,让三个女生睡两间,都有不乐意的,这下可怎么办。 白斩月就是白斩月,永远都是那么的淡然安逸,他反应过来之后,拿过一张凳子,擦落上面的灰尘,让怜卿坐下。 然后从怀里拿出了一小包瓜子,示意怜卿消磨下时间,自己很快回来。 不得不佩服这厮,无时无刻不备着小零嘴,也不知道他哪里听说这样可以让女孩子因为可以别太无聊而没事找事,更可以体现一个男人的细心体贴。 ------题外话------ 在想情节,有可以给点意见的么?欧阳很是可怜的,哈哈以后只会更可怜 第三十八章 可怜被忘记的摄政王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看到白斩月走出房门,司懿轩跟夜剡冥也是若有所思的对视一眼,然后又想到什么,立刻把视线转开。 没有理这三个奇怪的男人,怜卿总是认为白斩月出谷之后就奇怪,没有想到见了司懿轩更是奇怪。 难道外面刚刚是下的红雨?不然为什么这几个男人都那么奇怪,用眼角视线瞄了下还在那里做苦瓜脸状的欧阳傲寒。 怜卿心里也是有些抱歉,本来这个事情跟他就没关系,可是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受伤,实在是说不过去。 扯了扯紫玉的袖子,紫玉会意的从身后的小柜子上面的篮子里拿出之前她刻意留下的食物,想递给欧阳傲寒。 被他们一群人折腾,天色已经很晚了,欧阳傲寒从天没黑的时候跟他们分开就一直没见他人。 看样子应该还是没有吃什么,所以怜卿让紫玉拿些东西给他吃。 可是贝儿不知道是因为刚才她的举动,除了怜卿没人拦着她,让她认为自己是对的以至于产生错觉,所以看到紫玉又朝着欧阳傲寒走来,她更是火力全开。 ”人啊要是没有读过书,就是不行,连最基本的礼义廉耻,都不懂得,今天我更是知道了贱人到底有多贱了,就是便宜的意思嘛。” 夹枪带棍的话像一个耳光一样,打的即是响亮又重,让紫玉当时就是面色一僵,嘴唇泛白。 怜卿这次是没有说一句话,只是把紫玉手里面的东西递给欧阳傲寒,然后走过贝儿身边的时候,若有似无的用手撩了下头发。 ”贝儿,注意你的用词,我让你跟着来不是来让你胡说八道的,在这样,我就把你送回师父那里。” 欧阳傲寒看到了怜卿眼中掠过的一丝戾色,所以即使他在对贝儿有所不满,看在师父的面子上,他也不能不管。 夜剡冥看到了欧阳傲寒的眼神示意,本不想搭理的,毕竟谁惹到了乖乖,让他的乖乖生气的话,他肯定不会放过那个人,不让那人好受的,可是想想以后还有用到欧阳傲寒的时候,加上他的师父也曾经帮助过他,所以夜剡冥勉强的回了一个眼神。 那意思就是:你又欠我一次,管好你师妹,下次可没那么好的运气了。 欧阳傲寒嘴角抽搐,今天的夜剡冥好像是被人易容的一样,要不是相处时间太久,加上知道他的脾气秉性,他现在还真想上前摸摸他的脸,确认下是不是本人。 ”还好吗?身体有哪里不舒服的吗?”夜剡冥完全是出于担心她的身体,因为之前他所知道的那些,实在让他心惊胆战,不然也不会在这样的天气那么着急的跑出来。 ”你是谁?”怜卿完全忘记了这样一个角色的存在,实在是让人很是忧伤。 可怜的夜剡冥白白做了那么多的动作,怜卿是彻底的忘记了他这个人的存在。 他这样一个到了哪里都是绝对焦点的存在,黑暗中他就是一个发光体,可是在怜卿这里他居然是被遗忘了。 看着他那满脸菜色的样子,司懿轩憋笑憋的咳了出来,就连开始面色苍白的紫玉都一副不忍心在看下去的样子。 怜卿才突然意识到了情况的不对劲。 ”我该记得你吗?你……” 怜卿这不说还好,一说又是让夜剡冥吐血,心想:乖乖啊你要是忘记了就说嘛,居然还想了想不出来,这让他气不打一出来,他那里受过这样的待遇啊。 要是别人这样的话,早不知道被他拍死在什么地方了,可别人也不会更没可能忘记他,偏偏他谁都不在乎,就是在乎这个小家伙,但是又舍不得说那么一下下,气的自己差点内伤吐血。 正当努力练习吐纳之气的夜剡冥无意中眼睛扫到怜卿挂在腰间的环佩铃铛的时候,又笑了。 带着自认为很是潇洒的笑,其实在他人眼里看来是很僵硬无比的类似惨笑的笑容。 对着怜卿讲到:”环佩铃铛。”一句话讲的怜卿脑中是电闪雷鸣。 现在的怜卿才真正的正视这个男人,看到环佩铃铛的时候飘荡在脑海中的影子变得慢慢清晰起来,原来他就是摄政王,原来他就是那个传奇,原来就是因为他,这个身体之前的主人才会被家人暗算到差点没命,原来他更是在谷里面见到的那个人。 “夜剡冥”唇瓣轻启,喃喃的念出那个曾经告诉自己不准忘记,却偏偏被自己忘记的人。 说忘记也不尽然,只是时间太久远,加上本就下意识的感觉到他的危险,所以潜意识里面就强迫自己忘记了他,不然以他这样一个到哪里都是引人瞩目的人,忘记本来就很难。 看到怜卿想起了自己,夜剡冥发自内心的一笑,好似得到了什么珍贵之物,那炫目的笑容让怜卿微微一愣,还没有反应的时候,司懿轩一看情况不对,立刻站起来把她拉回自己的势力范围,以作防范。 见到自己的目的达到了,夜剡冥也不介意司懿轩的举动,倒是差点亮瞎欧阳傲寒跟贝儿的眼睛,贝儿是第一次见到夜剡冥跟司懿轩。 对于白斩月贝儿一直都是有多远就躲多远,见到司懿轩被他俊朗的外貌跟比师兄都还温柔的笑容所吸引,但是还没有进一步认识,就发生了司懿轩扇灰尘,白斩月拍飞门给吓到了。 然后看到了这个一直沉默没有任何过激表现的夜剡冥,在然后就是被他这样的笑容吸引了。又一个花痴沦陷了,美男计啊就是好使,夜剡冥暗自得意。 ------题外话------ 今天更的少,没关系,我会在修改,时间是工作太多,没有时间了,我会在明天补上的,大家见谅 第三十九章 焚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说来夜剡冥也是挺悲催了,堂堂一个摄政王一个传奇的人物,到了哪里都是光芒所在,偏偏到了怜卿这碰到了钉子,最后连美男计都使上了。 让司懿轩都不得不佩服他的智慧,也让吃着东西的欧阳傲寒噎的够呛,更是让贝儿被他的笑容迷的七晕八素,连她师兄的咳嗽都听不到了。 达到了目的,也看到了效果,夜剡冥还是比较满意的,所以也没有计较旁边那个花痴对自己流口水并且露出痴迷神色的女人。 不然要是放在以前,别说可以那么近距离的靠近自己十米范围内是个梦想,更何况还一副花痴的表情,早被自己扇到天涯海角去了。 怜卿回过神后立刻问司懿轩:“司大哥,你们怎么会一起来?” “谁跟他一起来?”两个男人异口同声的赶紧表明立场,让怜卿知道其实自己都比任何人紧张她关心她的,可惜怜卿的心思暂时还没有到这里,也只是隐隐觉得有些不同寻常,但是也没有深处去想,不然也不会有以后那些事情的发生了。 这时候贝儿却感觉喉咙干渴,想喝水,就端起来桌子上的茶壶慢慢的喝着,可是越喝越渴,越喝越挺不住。 到后来已经不拿杯子喝,开始拿着茶壶猛灌了。 茶壶的水喝完了,她又看见紫玉她们经常装水的牛皮水壶,好似牛看见红色一样,奋力的拿过水壶又接着喝。 “师兄我好渴,还有没有水啊。”贝儿在四处找不到水的情况下,问欧阳傲寒。 欧阳傲寒也是不知所以,可是还是出去车上把他自己的还有大家之前储存的水拿出来给贝儿。 但是贝儿喝完了还是一个劲的闹着渴找水喝。 贝儿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明明已经喝了好多了,自己也感觉到肚子涨的不行了,但是还是抑制不住自己想要喝水的渴望,并且还有越喝越渴的趋势。 难道是自己中毒了?贝儿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可是仔细想想也没有可能啊,下午的时候还好好的,刚到这屋子的时候也很好,自己也没吃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除非……除非有什么给她下毒,突然之间想到她只跟紫玉有过接触,没准是紫玉看上师兄了,但是自己刚才有那样说她,她记仇,所以才暗中下毒,害自己出丑的。 想到这个可能,没有在往深处想,贝儿就认定了除了紫玉没人会这样害她,其实她想的也没错,她是中毒了,但不是紫玉下的,而是怜卿。 是怜卿趁着给欧阳傲寒干粮的时候从贝儿身边过的那一瞬间,借着撩头发的动作,给贝儿下的一种名为“焚”的毒药,这样药名字看起来让不知情的人以为是多么厉害的毒药。 其实这就是普通的让人产生渴望的一种药,也就说,当你想喝水渴了的时候,你就会一直想喝水,在没有解药的情况下,也许会一直喝到死。 如果是困的话,可能会一直睡下去,不吃不喝的一直睡,也是睡到死,所以这个药可以很广泛的用,也可以很局限的用。 要说贝儿的运气也是不错的,她当时只是渴了,没有想男人,不然的话…… 怜卿看着贝儿现在那狼狈的样子,心里邪恶的想着,如果现在有人注意到怜卿的话,肯定会被她头上冒出的角给惊到。 可是大家现在都被贝儿那“如饥似渴”的状态给吸引了,都不由自主的眼神随着她转,只见她现在满面通红,手抓着喉咙喊渴的样子哪有还有刚才嚣张跋扈神情? 突然,也许是被“焚”折磨的不行了,贝儿突然跳起来指着紫玉骂道:“小贱人,是你对不对,是你下毒害我的是不是,你看上师兄了,所以看我碍眼,然后我刚刚有说过你,所以你现在害我了是不是?你怎么那么阴险,那么狠毒,师兄,你看见了吧,那个小贱人居然那么狠毒,你怎么可以还继续跟他们一起走啊?” “小贱人喊谁?”怜卿不等所有人有动作,就立刻开口反问贝儿,实在是一口一个小贱人叫的怜卿想忍都忍不下去了,因为前世她听过太多,也听了太久。 就算重生那么多年,有些忘记了,有些却是想忘记也忘不掉的。 “小贱人喊你。”贝儿下意识的顺着怜卿的话回过去,可这正中了怜卿的下怀。 等到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的时候,在看到四周看她的人的眼神,尤其是夜剡冥那不加掩饰的厌恶的眼神的时候,贝儿崩溃了,因为就连师兄,都变得面无表情。 其实是她自己误会了,欧阳傲寒的面无表情就是怕自己忍不住笑出来,而夜剡冥人家根本就连个眼神都吝啬于给她。她自己整个一个自作多情了。 但是她自己并不清楚,所以把这些全部都怪到了紫玉跟贝儿身上。 所以当这些负面情绪全部挤压到一起并且体现在贝儿现在处于一个较为精神紧张濒临崩溃的人身上,那就是用手指头戳电门的举动。 当然是贝儿去戳不是怜卿,因为就算怜卿想戳,估计也的那几个男人联合起来都试过一遍确认没电,才可以。 红着双眼的贝儿看到紫玉跟怜卿站在一起露出的那若有似无的笑,跟眼中得意的光芒一闪而过的时候。 大叫一声:“我要你们死。”紧接着就从怀里掏出一个笛子一样的东西,吹了三下。 其实贝儿以前只是娇纵一些,可就是因为太过骄纵,养成了她现在无法无天肆意而为的性格。 而她今天所表现的这些,都是因为自尊心作祟。 欧阳傲寒一看,大叫一声“不好快闪开”以外,什么都做不了。 而这时夜剡冥看到了也因为在贝儿身后,就算速度再快,也来不及护下怜卿跟紫玉,只能守住一人。 反观怜卿却动作敏捷的推开了紫玉,一个人面对着贝儿从那个状似笛子一样的东西里面吹出来的那千百颗如牛毛一样的细针。 ------题外话------ 还有谁在看,出来冒个泡,哈哈我知道涟漪肯定在 我很悲剧的发现,昨天码完字,然后把稿子存好,我居然没有上传,我哭死了,娃娃对不起你们啊,我当时自己还很开心,因为提前就码好了,结果55555我有罪啊 第四十章 邪魅司懿轩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这个暗器名为“天雨”不仅仅因为它数量很多,还以针极细且无坚不摧,就像下雨一样又多又密而著名。 要说这个东西也不是贝儿的,是一次欧阳傲寒外出办事回到云乡城,其实就是从皇都的摄政王府回来。 在收拾行李的时候被找他的贝儿看到,看到那抹翠绿透着莹润之光,非要要了去,被她磨的没有办法,才告诉她其实这不是乐器,这就是暗器,防身用的。 因为欧阳傲寒虽然多少会些功夫,但是要真的碰上那些武功高强的人,他也只能是白给。 虽然他常年都在云乡并不出去,但是因为他孤傲的性格,也是得罪了不少人的,平时都是夜剡冥派出的暗卫保护。 但是万里还有一呢,所以就把这个名为“天雨”的暗器给了他做防身的。 这东西随身放着也不会让人感觉很唐突,翠绿色的管状体,有四个孔,看上去好似跟笛子一样的乐器,其实这是一个杀人无形的暗器,模样甚是小巧可爱,女孩子拿也确实比男子好看些。 看着吵闹不休的贝儿跟师傅当时无奈但却充满歉意的眼神,欧阳傲寒无奈之下,就给了她,心想一个姑娘有个防身的也不错,自己一个大男人,怎么样还不能过?大不了永远不出云乡城好了。 当初的欧阳傲寒的算盘打的响啊,可是他没有算出来会有怜卿的出现,不然也不会把这东西送贝儿了,也免了这次的意外的发生。 这个“天雨”的孔共四个,不是越往下针发射的越多,这个暗器恰恰相反,是越往上发射的越多。 并且里面的针不仅仅有剧毒,发射出之后也是可以回收的,因为没有人可以逃得过这个暗器,所以当中此暗器的人,哪怕没有死,只要用“天雨”的棍身,往那人身上一扫,针则会全部回到管中,很是稀奇。 贝儿拿到这东西开始是很好奇的研究了个透彻,所以用的也是相当的纯熟,平时拿它也就是个把玩的玩意儿。 这次是被激的失去了理智,不仅仅按着最上面的控,并且还吹了三下,这下别说欧阳傲寒,连夜剡冥的脸都青了。 大喊一声“不要”就迅速的冲过去,可是他自己也知道,这个暗器别人不知道厉害,自己难道还不知道么,能逃过的人,几乎是没有,不然也不会送给欧阳。 如果当初自己知道会有这样一天,他是宁可把这个宝贝毁掉也不想眼看着自己的挚爱受一丝一毫的伤害。 “卿卿”紫玉被怜卿推开之后愣了一下,马上回过身就要抱住怜卿,想用自己的身体保护她。 可是紫玉的动作还是慢了半拍,眼前一片暗绿色,因为雨水淋过所以颜色更显暗沉,鼻间却飘荡着一股淡淡的若有似无的味道。 怜卿知道这是什么味道,这就是彼岸花的味道,虽然很淡很淡,几乎是被雨水盖过去了。 但是她也不会忘记这香味陪伴了自己多少年,更不会忘记这个香味的主人对自己的呵护备至。 这个人就是司懿轩,此时的司懿轩看起来就像一尊杀佛,如玉的俊颜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儒雅温和,眼中的笑意不减反増,给人看起来更添邪魅。 嘴唇微微上挑,像极了东方的撒旦,地狱的修罗。 只见他左手环抱着怜卿,侧身对着那些迎面而来的针雨,把怜卿整个人都纳进自己的怀抱,轻蔑的看着贝儿那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庞,嘴角的效益更是明显。 右手拿出那把金刚石所铸,冥寒石为骨的扇子,“唰”打开之后,就那么一挥、一档、一转身。 所有的牛毛细针居然被司懿轩挡住了,而怜卿却毫发无伤。 夜剡冥也是微微吃了一惊,早就知道自己的这个好友武功不凡,足智多谋,但是也没有想到他的功夫居然如此高深。 从司懿轩挥动扇子的那动作,还有速度跟反应力,夜剡冥敢保证,他俩之间的功夫应该在伯仲之间。 真是隐藏的够深的,当真是真人不露相。 望月王朝人人都知道,当朝国师一挂定天,待人温和,哪怕仅仅是看着他,都会让人可以感受到他身上所散发出的如沐春风的温暖感觉。 可此时此刻的司懿轩哪里还有那温柔的气质,等到司懿轩察觉到这个针上还有毒的时候,更是一身凛冽的气势从周身四散而发。 吃下怜卿急忙递过来的解毒药,司懿轩眸光微闪,温柔宠溺的笑容等到看见贝儿的时候随之一变。 夜剡冥看见怜卿递给司懿轩的药丸的时候就已经明白了怎么回事,转过头就厉声质问:“我当初给你的时候,里面是没有毒的,这是怎么回事?” 显然欧阳傲寒也被吓傻了,他知道怜卿是多么的被他们重视,珍爱到就差把心挖出来了。 如今出了这个事情,他也难辞其咎,可是贝儿是自己的师妹,从小看着长大不说,如果她出了什么事,师傅那里都不好交代。 千不该万不该,当初就不应该带她出来,无端惹出那么多事,现在居然还想伤害怜卿,这要自己怎么办啊。 见欧阳傲寒没有回答,夜剡冥恢复了以往的冷酷狠厉,除了怜卿,别人妄想从他这里得到一丝一毫的关注。 “说,针上你都涂了什么。” “没……没……师兄……师兄”贝儿被夜剡冥的狠劲吓到了,他不明白为什么刚才都无动于衷的众人突然间变化那么大,并且全部都宠着她来。 心下对怜卿跟紫玉更是记恨,可是她也算有点小聪明,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所以急忙装出一副害怕的楚楚可怜、要哭不哭的委屈样。 如果是往常,她调皮捣蛋或者做出些无伤大雅的事情的时候,也许她这样做,欧阳傲寒也是睁一眼闭一眼,得过且过,可是这次不一样,心想着也该给她一点教训的欧阳傲寒,对贝儿的求助没有理睬。 司懿轩看着贝儿那副依旧不知悔改的样子,加上她刚才眼神看着怜卿的时候划过的那一丝恨意,他随意拿起一根针,对着贝儿慢慢走去。 ------题外话------ 娃娃在努力,很努力,大家收藏吧,肯定不弃坑,哈哈哈哈 第四十一章 三不该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嘴角带着不同以往的温和笑容,笑意背后是更让人毛骨悚然透彻寒意,熟知司懿轩的人,都知道他的笑往往看似亲和,其实总是疏离。 越是笑的温柔,让人沉溺,那么最后的下场却总是让人不寒而栗,夜剡冥的冷酷残忍是从小生在帝王家不得不有的,那是对自己的一种保护。 白斩月的狠厉是从小到大磨砺出来的,但是司懿轩不一样,他一直以来都给人的印象就是:没有脾气、永远温和待人,看见佛祖了么?除了不是秃子,他几乎跟佛祖一样了。 所以每一个人看到他,都会被他身上所散发的安详,静谧所吸引,从而愿意跟他接触,愿意跟他倾诉。 可是从来没有人去想,为什么这样一个温柔的人,会坐上这最强大国望月的国师这个位置,并且十多年不倒。 为什么皇帝那么信任他?为什么子民那么崇拜他?难道就因为他一挂定天? 不是,当然不是,真正的原因就是因为他的手段,他的狠毒,他的冷酷,他的残忍,往往都是隐藏在他的笑容背后的。 夜剡冥看到司懿轩出手了,他成爪形的手又收了回来,背在身后,眼中含笑的看着这只笑面狐狸打算怎么办,毕竟欧阳傲寒跟他也算是朋友。 如果司懿轩不出手,自己也会出手,别说是欧阳傲寒的师妹,就算是当朝的皇帝,要是敢对亲亲横一道眉毛,他都会把他眉毛给剃光。 只能说这三个人就差把怜卿宠到走火入魔了,幸亏这白斩月不在,不然…… 优美的唇瓣轻启,还是那么温和的语调轻轻的说着:“我现在给你上一课,这一课的名字就叫:三不该。” “一不该无端伤人,你知道不知道怜卿是我捧在心尖子上的宝儿?岂容你随意伤害?”说着手中细如牛毛的针快如闪电的被司懿轩扎进贝儿的麻穴。 “啊……师兄救我。”刚还沉浸在司懿轩温柔如情人间低喃的话语中的贝儿,被这一扎,当时就是惨叫出声。 本来不会让人感觉太多疼痛的针,因为是司懿轩刻意用力,所以让贝儿痛苦不堪的瞬间倒在地上。 欧阳傲寒转头不语,他知道贝儿现在的样子其实都是大家宠出来的,在不趁这个机会教训教训她,谁知道她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而且他深信司懿轩看在他的面子上,也应该不会对贝儿下死手的。 “二不该就是连累无辜,你要对付的是紫玉吧,那干嘛还把怜卿拉进去?嗯?”最后一个语调落下,紧接着就是第二根针没入贝儿身体――痛穴。 “好痛啊……谁知道她会站在那贱女人的身边?是她自己推开紫玉的。” 依旧还是那么的不知悔改的语气,说出去的话还是那么尖酸让人难以忍受,是司懿轩运气把针入的更深,所以贝儿最后不得不改口,没有在一句一个贱人的叫着。 “三不该恃强凌弱,这东西到你手的时候你该知道它的威力,可是你今天居然拿出来伤害手无寸铁的弱女子,你说你该是不该。” 要不是场合、气氛不对,估计夜剡冥跟欧阳傲寒都的笑出声来,别人不知道,他们还不知道么?什么恃强凌弱,什么手无寸铁,难道怜卿一身的浑厚修为,都是摆设么? 就看她单单推开紫玉,一个人淡然的面对那铺天盖地的“天雨”的时候,就该明了其实她是身材不露的。 只是当时大家都是太担心她的安危已经她本身就身体不好,不能妄动内力这一事,才显的那么着急。 现在冷静下来一想,就什么都明白了,显而易见的,这明摆的就是设个全套让贝儿跳,可怜的贝儿还真就跳了。 想到这一点,两个男人脸色又不好看了,这个怜卿真是被他们宠坏了,居然都不顾忌自己的安慰,以身犯险。 其实是他们误会怜卿了,当时怜卿怎么想也不会想到贝儿居然有那样厉害的暗器,只能说女人心海底针,连她这个身为女人的人都没有猜不到女人心里想些什么。 推开紫玉也是下意识的行为,也许真的在这段时间的相处中,把紫玉当成亲人了吧,她实在是太需要亲情了。 欧阳傲寒貌似也是想到了这个可能,嘴角一抽,额头三道黑线掠过,还好没有惹到她,实在太可怕了,女人实在太可怕了,由此也奠定了欧阳傲寒对女人的观点停留在了:太可怕了,这上面。 被这三针扎到一个劲踌躇的贝儿,现在是一句话都讲不出来了,只是满脸眼泪的在地上打滚。 呜咽着、哀嚎着,可是没有一个人上前,最后还是欧阳傲寒看不下去了,在怎么说都是从小一起到大的,只是不知不觉,小时候那个俏皮可爱的女孩现在居然变得这样的…… 唉……叹了口气慢慢扶起贝儿,贝儿见师兄过来了,更是哭的凄惨。 跟魔音穿耳一样的哭声让夜剡冥莫名的烦躁,略带威严的声音夹杂着怒气朝着贝儿又是一吼:“闭嘴。” 就像被人按住了暂停键一样,瞬间就收声了,泪眼汪汪的看着欧阳傲寒,想以此来博得些同情,可是看着欧阳傲寒满脸严肃,嘴里还不住的说着:“你太任性了,怎么可以如此胡闹,今天就是给你一个教训,希望你以后改过自新,不然你的任性早晚会害了你的,到时候别说我,连你爹都救不了你。” 贝儿不知道她眼前的这两个男人是什么地位身份,在她眼里,她的父亲就是最大的,最无所不能的,我们也只能说这孩子被养傻了。 可是欧阳傲寒的一番劝解不仅没有让贝儿悔改,却更让贝儿在心底埋下了仇恨的影子,她认为这一切都是因为怜卿,她今天才会有这样狼狈。 看到针还一直在贝儿身体里,欧阳傲寒眼神略带请求的看着司懿轩,司懿轩却看着怜卿。 怜卿也是心想着,一个小姑娘给了足够教训就好了,所以就想告诉司懿轩,就这样算了,可是还不等有所动作,就被一个人影挡在了面前。 ------题外话------ 大家快来捉虫啊,捉的越多,奖励越多哦 第四十二章白斩月之怒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从外面回来的白斩月。 白斩月看似纤尘不染好似白莲,给人的存在感也不高,但是他却比任何人看事情看的明白,看得透彻。 这也许就跟他的职业有关吧,相貌出众,气质超然的他怎么就会让人不注意到他呢?杀手最重要的一条守则就是隐藏自己。 而白斩月这种顶级中的顶级杀手,自然也是不一样的。 从刚刚他出门他就听到屋子里面的动静,但是因为里面有哪两个男人,他也就没有放在心上去继续弄着什么。 其实白斩月出去就是为了收拾下专门给怜卿准备的马车,马车里面还算宽敞,两个女孩子躺着休息的话,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拿出预备的褥子盖在车帘上面,又去树林弄了些草叶,都盖在车上,远远看上去好似一个小山包,这样不仅仅可以保存温度,很有点点诗意、点点的浪漫。 把车子里面四个角落各自装上一个鸡蛋大小的夜明珠,这也是司懿轩闲来给怜卿的玩物,这招借花献佛用的确实不错,而这个白斩月更是把这个道理贯彻的到底,反正不用白不用嘛。 夜明珠淡淡的光晕散发着柔和的光,衬托的这个马车车厢温暖、温馨。 整理的差不多了,再把几小包零食又放在怜卿枕头上面一个小暗格里,好方便她闲来无事饿了解闷来吃。 其实要不是因为紫玉对怜卿来说很重要,加之又是除怜卿以外唯一的女孩,她对怜卿目前也没有什么威胁,白斩月也就爱屋及乌了,对待紫玉虽然谈不上和颜悦色,那也没有对别的任何人那样不放在眼里。 今天那两个男人出现的突然,白斩月跟怜卿有过了亲密接触,虽然只是亲吻,那也比那两个连怜卿手都没有摸过的家伙强。 对司懿轩白斩月的危机是比较大的,加之夜剡冥又紧跟着出现,白斩月不得不从新拟定追人计划了。 刚好司懿轩给了自己那么一个机会,在他们没有反应的情况下,他立刻出来给怜卿准备晚上睡觉的地方。 一天的奔波疲劳,加上晚上又是给人针灸治病,紧接着两个男人的出现,这一些事情几乎好像都是商量好的一样一个接着一个。 所以看到房门被司懿轩那傻货扇飞了的时候,白斩月心里这个乐啊,所以在他们莫名其妙的眼神注视下,他走出来帮怜卿弄临时卧榻。 很是期待那两个男人看到这情景时候的样子。 可是等白斩月快速的整理好马车内部的小床榻的,脚步刚刚迈进院子,就听到了一声惨叫,而且这惨叫不是别人,是之前处处针对怜卿为难紫玉的那个女人的。 心想着那个女人肯定又找怜卿麻烦,然后没成功被修理了,不知道怜卿有没有受伤。 一想到怜卿可能也许会受伤,多年来都沉静如死水的心又泛起了破涛汹涌的怒意,只要关系到怜卿的任何事,白斩月就不受控制的心头会涌起强烈的杀意。 几个跳跃来到门前,居然看到怜卿还想放过那个想要伤害他的女人,白斩月就咻的上前,挡住了怜卿打算为她求情的话。 仔仔细细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给怜卿检查了好几遍,确认了她没事,这才满面寒霜,戾气逼人转过身。 “是你想伤她是吗?”肃杀之气瞬间爆出,就连欧阳傲寒这个男人都忍不住浑身不由自主的一抖,步子也随之后退了两步,可是下意识的还是把贝儿往身后推去。 “不想死,滚开。”看来白斩月是真心的生气了,因为他看到了那满地的针以及贝儿浑身抽搐,痛苦着手捂身上的几个穴道,身为杀手的他当然第一时间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所以看着这个妄想伤害怜卿的人,被欧阳傲寒还维护,继而怒意更甚。 “找死”一语落下抬起并成剑指的右手,对着欧阳傲寒跟贝儿的脖子就划了一道。 欧阳傲寒只觉得好似冰冷的刀刃贴到脖子,一阵刺疼紧接着就是湿湿的感觉。 那边看到白斩月暴怒了,司懿轩跟夜剡冥也是紧急着救人,不是就贝儿,她的死活跟他们都没关系。 主要还是欧阳傲寒,不说他跟司懿轩关系不错,夜剡冥跟他也是多年好友,怎么样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被人杀啊,虽然平时他也挺欠揍的。 “手下留情。”要说还是怜卿的话管用,这音落剑指停顿,虽然喊得及时,收手更及时,可惜再快也没有这白斩月的无影剑厉害。 既无影无踪的意思,其实是白斩月功夫高深,这出剑速度不仅尽快,更是人剑合一,没人知道他的武器放在哪里,他出手的时候更是见不到武器影子。 但是却明白的可以看出那是剑伤,无影剑的名字也就是从那时候来的。 司懿轩跟夜剡冥也是额头冒出丝丝冷汗,因为两个人都仅仅只来得及擦到白斩月的影子,看得到他动作形态,却无法阻挡他的攻击。 司懿轩暗暗心惊,这家伙的武功又比分开的时候精进不少,现在的他跟夜剡冥联手大概也是堪堪可以稍微胜过他些,如果他要是拼死的话,也许……后果不得而知啊。 怜卿也知道白斩月对自己的维护,更是感动司懿轩的出手相救,可是在这样下去也许大家都不好看,如今欧阳傲寒都见红了,也算是给了大家一个台阶下。 可见欧阳傲寒的智商也不下于他们任何一个人啊,不然不会把贝儿往身后推,直接往旁边推都是可以的。 他来这一招,明显的就是给自己出气,他知道夜剡冥跟司懿轩这一关都好过,不好过的是白斩月这一关。 “好了,已经很晚了,相信今天给贝儿姑娘的教训已经够了,算了司大哥。” 见怜卿都这样说了,司懿轩自然理解她的意思,步伐优雅的走到贝儿面前,扇子轻点两下,针立刻被内力灌注的射出贝儿体外。只听贝儿又是一声惨叫,而比被扎的时候有过之而无不及。 ------题外话------ 看这个收藏一个劲的掉啊,我是真心的无语,我也没断更啊,顶多就是慢热,内容暂时清淡些啊,那也是为了以后做铺垫,不想大家看书还猜来猜去,我知道了,大家不喜欢这样的书,看来下一本要改一改了 第四十三章司懿轩受伤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啊――”贝儿惨呼出声,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司懿轩把那些针拍出她体外,贝儿忍受不住痛楚才痛呼出声的。 也是啊,这针从正面进去后面出来,就像穿针缝被褥一样前进后出,放谁身上都会痛的,尤其还是像贝儿这样一个细皮嫩肉娇生惯养的娇小姐。 “月,你刚才出去做什么?”看着气氛陷入僵持,眼见着夜色更深,一天的奔波晚上的事情,都让怜卿精神疲惫到不行,刚刚白斩月出去,怜卿就猜到他肯定是要做什么,不然他不会离开自己半步,这也是为什么刚刚他那么怒火中烧的原因吧。 其实最大的怒意,也许就是他在埋怨自己为什么会出门,以至于让自己陷入危险吧。 白斩月也不说话,自然而然的牵着怜卿的手就往外面走,这一幕不仅仅让怜卿小脸一红,更让那两个男人眼睛也像牦牛俯身一样也红了。 也许是因为那个吻,也许是因为两人朝夕相处好似一人一样,所以有些比较亲密的接触,怜卿没有特别排斥。 小心的牵着怜卿的手走过几个坑洼不平的水洼,走到一个看着眼熟的“小山包”前,奇怪的就是前面还有一匹马。 看到马的时候怜卿等人才恍然大悟,这是白斩月看房门被破坏,怕自己没地方睡所以临时给自己收拾睡觉的地方吧。 真是细心,对着白斩月甜甜一笑,让那两个男人咬的后槽牙都“嘎吱嘎吱”的响。 撩开帘子,看见里面布置的如此用心的时候,怜卿心下更是反着丝丝甜意,白斩月看着怜卿那笑脸含羞带怯的笑意,跟水盈盈大眼中透露出的幸福,长年冰封的脸因怜卿透出的幸福感被融化继而显出一丝丝的笑意。 这笑容不仅灼伤了那两个男人的眼睛,也让怜卿又一次晃神,就像回到了那次两个人亲密接触的时候的笑容是一样的。 看着那对男女花前月下相视而笑,含情脉脉的样子,那两个精明无比的男人,眼神一暗,就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暗自骂着白斩月这只冰狐狸,外表看着圣洁如白莲,其实内心却那么腹黑狡诈。 “嗯……”一声闷哼,之间司懿轩从来都那么稳健修长的身躯却开始摇晃起来。 怜卿立刻回神,马上走到他身边,一号脉,才发现司懿轩真气混乱,还有一丝中毒的痕迹。 没可能啊,凭借这些年的学习跟对司懿轩的了解,就司懿轩的身手不说,就他那把神兵,也没人可以伤他分毫。 一个激灵,然后怜卿小手就在司懿轩身上开始摸索,这让紫玉的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完全没有了往日淑女的气质,而司懿轩更是脸色通红,结结巴巴的说从嘴边吐出也失去了平日的优雅。 “卿儿……你……怎么了……嗯。”司懿轩略带沙哑的暧昧的话,在说到一半的话被突来的痒痛给打断了。 但见怜卿指尖之中夹着一根银针,而这银针正巧是在司懿轩的脖颈处发现的,要不是因为下过雨后的夜晚月亮出奇的明亮。 加之银针反射出来的光,还好怜卿眼神好,不然这就麻烦了。 怜卿脸色沉重,把银针放在鼻端闻了闻,辨认了下毒药性质,然后掏出怀里面揣着的百净丸,递到司懿轩嘴边,接过紫玉拿出来贝儿刚刚没有找到的唯一的水袋。 等到看着司懿轩喝下药丸,怜卿接着运功帮他退散药力,没有让司懿轩自己来,就是怕毒药有副作用越运功,毒会扩散的更快。 这一系列动作怜卿都是面无表情的,让身边的人都有些疑惑,紫玉受那么一点点伤,怜卿都很紧张,可是为什么司懿轩中毒了,怜卿却没有什么动作呢?难道还在酝酿? “不要担心,我没事,快去休息吧,明天一早还要赶路呢。”司懿轩看怜卿一直不讲话,知道他在担心自己,所以安慰道。 抿着唇,怜卿点点头,那边欧阳傲寒已经带着浑身无力还在一阵阵抽出的贝儿往她的房间走去。 抬头看看天空,看来今天只能把门板拼好暂时凑合一夜了,唉……欧阳傲寒安置好贝儿,无奈的走向怜卿之前的房间。 夜剡冥为没有吸引到怜卿的注意而显得万分悲催,暗处的那些安慰都一副下巴掉了接不上的样子看着他们心目中的神就那样失魂落魄的一步三回头像个小媳妇一样委屈的扶着司懿轩朝着院外走去,怎么看都是那么的惊悚。 “行了,都已经看不到了,你就别装可怜了,看着怪别扭的。”司懿轩缓缓的拉开两人的距离,就算关系再好,也不是很喜欢跟人有身体上的接触,因为他知道夜剡冥也是如此。 “不装了?”夜剡冥见司懿轩这样讲,当然也是反击回去了,别以为他没看见,司懿轩是故意用身体挡住怜卿以此让怜卿感动。 看事他忘记了,怜卿那丫头不仅仅聪明非凡,更是一名大夫,司懿轩该碰钉子了,刚才还以为怜卿担心他,呵呵也许不尽然哦,越想越觉得是这样的可能,夜剡冥脸上浮现笑意。 好像可以看到司懿轩被怜卿拆穿的那一刻笑不出来的一天了,夜剡冥很是期待那天快点到来。 ------题外话------ 对这书有意见的朋友可以提出来,娃娃现在卡文了,只能循序渐渐,有灵感也可以告诉我,我需要你们啊,看着收藏一直掉,我心疼,对自己更是心寒啊 第四十四章 三男争宠记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一夜好梦,睡的还算是舒服,怜卿慢慢起身,发觉紫玉已经不在旁边了,昨天上车之后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因为实在是太累了,身体虽然比刚刚穿越过来时好很多,但是长久落下的病根,还是体内的毒,也是很耗费精神的。 这时一束阳光跃进车内,怜卿看到是紫玉端着洗漱的东西进来了,有些好笑。 这些人真是要把她养废了,什么都不用她做,就差吃饭都让他们来喂了,还别说怜卿还真就猜对了。 “玉姐姐,你怎么起来的那么早?这些天那么累,你要多休息,累坏了,我可会心疼的。” “小丫头竟会哄我,我看呀你是怕你的铺子开不了张吧。”紫玉看怜卿神色并无一样,才放心的跟她说笑,实在是昨天发生太多事,紫玉担心怜卿精神紧张睡不好,可是看到她如往常一样,也不禁放宽心了。 “我从小在山里长大,以前经常起早跟父亲出门打猎,所以呀差不多的时间我都会自然醒,我见你睡的很沉,看你昨天应该也没吃好,所以就起来帮你做了些吃的,给你垫垫肚子,哪知道呀有人比我更早啊。”说完紫玉还暧昧的对着怜卿眨眨眼,说不出的风情万种。 “好姐姐辛苦你了,让你这样一说,我还真是有些饿了。”结果紫玉递过来的湿毛巾,怜卿开始洗漱。 边吃怜卿边问:“玉姐姐这粥不是月做的,可是你不是说有人比你还早吗?” “当然不是我,是那个最后进门外形冷峻的男人给我的。”紫玉一边收拾一边给怜卿讲述着早晨起来发生的那么一件小插曲。 原来,紫玉醒来之后也睡不着了,怕自己翻来覆去的影响怜卿睡眠,所以就起来打算弄些东西给大家吃。 哪知道刚从小溪边打完水回来,就见到一个面色严峻的男人站在马车不远处,看到她出来就立刻上前,虽然是向着紫玉走去,可是眼神却一直看着马车方向。 等到了紫玉面前,把手中那还冒着热气的米团递给紫玉说:“等她醒了给她吃。” 看了看冒着热气的米团,在看看男人身上明显没有换过的衣服上还有湿意,紫玉肯定他必然是昨天几乎没睡这样连夜赶路给怜卿买的。 这还不算,等那男人转身离去之后,正当紫玉要转身向马车走去的时候,背后却突然被人叫住:“姑娘请慢。” 紫玉转过头,只见身着一袭水绿色清山眼眸带笑的男子站在她的不远处,笑里带着清新温柔的气息,不染世俗,微风吹过不远处茂密的树叶,传来互相摩擦的沙沙声。 紫玉被早晨耀眼的阳光打的眼睛微眯,看着司懿轩不明所以。 司懿轩也不啰嗦,拿出了从皇宫那里找皇上讨要来的一个小布包:“还麻烦姑娘把这个东西交给卿儿,多谢。” 看着这个即使对着没有带面纱的自己都是面色坦然,眼中也毫无一丝异色的司懿轩,紫玉赞许的暗自点头,这几个男人果然不凡,有的时候自己对着镜子都会被这样的一张脸感叹,可是他们居然连一丝异样神色都没有。 果然不同凡响,就是不知道那个人可以得到那个现在还没有开窍的小丫头,呵呵那几个男人以后有的苦头吃了。 看着紫玉面容含笑的点头应允,司懿轩也放心的一笑,随即君子的拱手以礼,果然是望月最有甚至风度气质的男人啊,就是不一样。 看着司懿轩走向里面屋子的背影,紫玉沉思,但是突然却感到头顶一片阴影笼罩。 抬头一看,原来是白斩月托着盘子上面有一个小盅,看着白斩月肩头还有几片叶子,靴子上还有泥,洁白如雪的衣服也有丝丝褶皱甚至衣角还有点灰尘,紫玉有些不解。 紫玉哪里知道其实白斩月早就来了,可是刚把粥熬好端出来,就看见司懿轩,然后就缠着白斩月问这问那,其实要是按照白斩月脾气本不用理他。 可是看在他昨天求了救了怜卿,所以还是按下脾气敷衍了两句,其实也就是偶尔点头或者回答“嗯、是、没有”等音节。 本来嘛,白斩月就是不多话的人,要是可以他几乎是一年都可以不说一句话,可是经过这几年的相处,他也是多少有所改变了,至少身上沾染了活人的气息,更像一个坠入凡尘的谪仙。 等司懿轩走后,粥就有些冷,怕怜卿吃的不舒服,白斩月一直用内力温着粥,可是夜剡冥又接着来了。 这有脑子的人就知道肯定不是那么简单,尤其是看见夜剡冥那明显身上还是带着露水的衣服,眼内一片冰冷,吐字如冰道:“闪开。” 两个同样冷酷狠决的人碰到,绝对是天崩地裂,两个同样冷酷狠决还是情敌的人,那是绝对绝对的地裂天崩,所以——天塌啦,地陷了…… 这两个人越打越起劲,越打越惺惺相惜,等到发觉的时候,已经过了半刻钟了。 白斩月收势回招,拍了拍衣服转身又拿着托盘往怜卿的马车走去,打斗当中,这个盅则一直被他放在怀里,用内力温着。 看着白斩月潇洒至极的离开,没有一丝因为刚才的打斗而出现的疲惫跟气喘,果然如自己猜测的一样,只是还需要再证实一下。 怜卿小嘴呆呆的张开,有点惊讶一早晨就那么一会会的时间,居然发生了那么多事。 抚额轻叹,果然啊,没有一个省心的,自己越想避免麻烦,偏偏麻烦却要找上身。 没有看司懿轩给自己的东西,因为怜卿猜到了那是什么,所以让紫玉放进包袱里面,就出了马车,用手挡住热情阳光的照射。 怜卿漫步走着,迎面却突然跑过来一个熟悉的小身影,话都没说“噗通”一下就跪在怜卿面前,一边磕头一边说:“听说小姐您是要去皇都的,并且昨天还治好了王爷爷的病,求求您带着我吧,我什么粗活都会干,求求您了。”说着又砰砰的磕起头来。 第四十五章 带我走吧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怜卿定睛一看,原来是那名叫小希的姑娘,此时这个姑娘衣衫褴褛,满脸哀伤一边哭一边哀求着怜卿一定要带着她上路。 怜卿不明所以,但是看着这个孩子清澈的眼睛跟坚定的神色,本就不打算多管闲事的怜卿,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给我一个带你走的理由,如果我认可,那么我会带你走,不仅带你走还会给你你想要的一切。” “婆婆失去神志之前还一直对姑姑念念不忘,我要去找姑姑,这是其一。” 看这个小女孩居然讲话还是那么条理分明,怜卿众人很是诧异,这样一个穷乡僻壤,居然可以生出这样聪慧的小姑娘实属难得,后来从谈话中才得知,这个小姑娘不仅仅会写名字,更是对数字敏感,看来应该是哑女曾经教过她。 “其二呢?”紫玉接着问,眼睛却看着怜卿。 “其二就是我不相信什么厄运,从姑姑没来的时候就偶尔有村民死掉,姑姑走之后这情况更是严重,有些搬走的人都说这个村子被诅咒了,在这里的人都会不得好死,看小希一家就知道了。”小希一边哭一边抽噎着讲述。 紫玉温柔的过去拿出手帕慢慢的给她擦拭着眼泪,一边劝着:“瞧这小脸儿哭的都快赶上小花猫了,顺顺气慢慢说,那个大姐姐人很好的,说不定听完之后就会带着你呢。” “谢谢大姐姐。”小希感激的对着紫玉笑笑又接着讲述。 “事情没有简单,姑姑曾经告诉过我,一件事也许是巧合,三件事是巧合,但是要是十件事就是蓄意了,我知道那就是故意的。所以我想求求大姐姐带着我吧,姑姑是被官兵带走的,肯定是在皇都,我知道皇都里面有个厉害的摄政王,只要找到他,我就有办法了。” 小姑娘没有心思的单纯的说着。 “哦?摄政王?”怜卿水意朦朦的大眼一到流光转瞬即逝? “好吧,那你跟我走吧,你信得过我的话,那就一切听我的安排。”怜卿对着小希讲到,一来是这孩子跟她前世很像,二来就是在检查王大爷的时候怜卿发现,王大爷的病其实不是那么简单的,经过怜卿仔细观察已经让白斩月查探回来得知。 不仅仅类似羊癫疯,而更是因为这里环境差加之人过世之后他们都是实行土葬,河水好像两年多前也变成死水,也多少有并发癔症的可能。 但是又听到白斩月回来跟她说,好像有人故意圈养这群人一样,因为山里面几乎没有野兽了,他们哪里来的猎可以打? 水源已经变成死水了,可他们还是有井水可以喝,经过打听,才知道三年多前有一个年轻人来到这里,看到他们的情形很是意外,所以心善的告诉他们怎么在得来水源。 再往后隔段时间这个年轻人就回来一次,在跟这个年轻人熟悉之后,慢慢就被这个年轻人的善心所感动了,因为这个年轻人每次来到这里不是带东西就是给人看病。 要不是那个年轻人,估计这村子的人早就死绝了,并且还告诉这些人要是有人突然发狂的话不想要他们死的话就要拴起来。 这病没治,只能等死,这叫“狂犬病”没得治的。 “狂犬病?”怜卿喃喃自语,这里的人怎么可能知道狂犬病这一说?安婆婆的症状类似狂犬病,但是跟瘟疫又很像。 难道那个年轻人也是穿越过来的?怜卿想到这里,有些不安,也有些疑惑,但是却没有想见那个人的欲望。 收回心思,看了一眼小希口中的传奇摄政王夜剡冥一眼,对着他意味深长的一笑,对着小希说:“好我带着你,到了之后我会安排一切,你只要听我的话就可以,跟着我没有任何条件,只要你的绝对忠诚,不欺骗不隐瞒。如果发现你欺骗我,那么我将不再留你。” 看着怜卿那璀璨动人的眼睛,小希眼神之中的坚定更深,用力点头:“我知道小姐,我一定会不欺骗不隐瞒,只要让我找到姑姑,完成婆婆的心愿,小希一定做牛做马报大小姐。” “我不要牛不要马,还有别叫小姐,我认了你收了你,那你就是自己人,叫我卿姐姐就好了,记住你不比任何一个人低下,我会教你更多的知识,更会给你报答我的机会。”知道小丫头很是执拗,不要打击她的积极心,所以怜卿换了方式。 再者据白斩月打探回来告知的事情,很明显并不是那么简单,一个陌生人,难道就那么好心?不问原由,没有任何关系的就莫名的对素昧平生的人好? 怎么可能?怜卿前世见到过太多的丑恶,所以她不相信在没有任何好处的情况下会有人可以付出的那么多,并且还是对这样多的人好,不仅仅教他们打井吃水,还告诉他们怎么对付狂犬病人。 看来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一股陌生的气息靠近,怜卿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那个大名鼎鼎的摄政王了。 来到她面前,眼神灼热的看着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儿,哪怕是经过一夜的沉淀,夜剡冥还是无法不激动,毕竟等了盼了那么多年了,当真到这一天的时候,哪怕是自制力超强如他,也会有失态啊。 按耐下急躁的情绪,暗暗的告诉自己来日方长,别看对手在厉害,自己也不是软柿子,只要是自己认定的人,上天入地也必定要得到。 轻轻呼出口气,夜剡冥带着他自己都没有发觉的前所未有的温和语气,眼带宠溺的对着怜卿说道:“看你神情应该是睡得不错,昨天实在怕你出事,所以在看到你的时候有些失态,还请见谅,那么久不见,可否还记得我?” 别看夜剡冥问的那么淡然,其实心里也是很忐忑的,之前他也跟司懿轩打听过,也让司懿轩带些东西送给怜卿,可那都是在还没发觉司懿轩对怜卿的心思之前。 可是当他知道司懿轩对怜卿的心思之后,他还真担心司懿轩没有把自己的话带到,没有把自己送给怜卿的东西送到,所以才会那么担心的问着。 其实他猜对了一半,东西是带到了,但是是以司懿轩自己的名义,话是肯定没有带的,除非司懿轩想打光棍,疯了才会帮情敌传话。 “当然记得,你是司大哥的好友,更是望月王朝的传奇,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能再次见到您,是怜卿的荣幸,怜卿有礼了。”恭维的话谁不会说,怜卿更是手到擒来,其实怜卿不想跟他有太多牵扯,毕竟是皇家的人,这个身体的原主人死去多少跟他还有些关系,所以怜卿心里怎么样都有些介怀的,说起话来自然免不了多了些疏远。 第四十六章 三男争女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夜剡冥看怜卿的态度苦笑一下,看来怜卿对他还是有设防,不然也不会那么疏远,瞪了一眼司懿轩,结果被司懿轩嘴角那抹得意的笑刺激的差点暴走。 暗处的暗卫全部石化,这两个望月王朝举足轻重的大人物在此刻看起来,怎么就那么孩子气,那么的幼稚呢? 结果下一秒就轮到夜剡冥得意的笑,司懿轩全身僵硬了。 就见怜卿对着夜剡冥点点头就朝着司懿轩方向走去,看样子没有当时点明小溪要见的摄政王就在她眼前,是有她的考量的,所以夜剡冥自然不会点破,毕竟想想自己对怜卿还有用处,心里还是很开心的。 这孩子走火入魔了,居然追着赶着都希望自己对怜卿有用处,要知道他何止是有用处那么简单,那根本就是太太有用处了。 给司懿轩号完脉,看他经过一夜调整也没什么事,除了脸色稍微有些苍白以外都还算正常,就以两个人可以听见的声音说:“下次不要故意让自己受伤了,就算是为了我也不行,我会担心。” 司懿轩愣住了,夜剡冥开心了,白斩月满意了。 别说怜卿用的是两个人的声音讲的,就算是怜卿跟司懿轩耳语,以那两个功力高深莫测的人来说,听到也是轻而易举的。 也就只有欧阳傲寒跟贝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样的左右来回看,甚是不明白夜剡冥嘴角一抽一抽的到底是笑还是做运动。 因为贝儿被司懿轩做完的狠厉吓到了,所以今天变得格外的乖巧,甚至听从欧阳等人的安排跟小希坐在最后面的马车,不再像之前挑三拣四。 众人跟王婆婆等人道别,怜卿特别嘱咐了王婆婆些事情,随即众人启程回皇都。 结果本以为一路太平的时候却又发生了意想不到的事情,那就是怜卿到底去哪里住的问题。 事情是这样发生的――白斩月驾马车,里面是紫玉跟怜卿,欧阳傲寒跟贝儿跟在后面,驾车的是一个暗卫。 司懿轩跟夜剡冥本来也想趁着这个机会跟怜卿多亲近下,可惜他们都没干过这个驾车的差事,自然也不会,但是更不想做白斩月的车,所以一人骑着一匹马在马车两侧。 反观马车却让白斩月在怜卿等人跟王婆婆告别时,白斩月把马车做了下改造,把原本封闭还算不错的马车四周变成纱帐的样式,但是此纱却不会随风飘动,可透气性却非常的好,并且跟普通的纱一样。 在初夏闷在马车确实不舒服,白斩月心思细腻,知道怜卿讨厌潮湿且闷热的感觉,所以早出谷的时候就准备好了这纱。 就这样一行人在路上偶尔有一句每一句的聊着也还算惬意,只是当贝儿看到怜卿这个马车的样子的时候,眼中的不明情绪一闪而过。 “你那个小丫头珠儿一直念叨你,见了我总是问你有没有来信,而且你说的铺子也帮你找好了,现在装修的也差不多了,回去之后好好休息,等你休息好了,我在陪你去看看。”轻柔的语气含着珍惜的宠溺,司懿轩满眼含情笑的温柔的告诉怜卿,她拜托的事情,他已经全部做到了。 “实在太谢谢你了司大哥,那人员上面呢?要是可以的话,后天我就想去看看,可以吗司大哥?”被这样湿湿的大眼睛以哀求恳求的模样盯着,司懿轩毫无抵抗力的咽下了本想让她多休息几天在说的话,着魔的点点头。 回过神,司懿轩突然发觉怜卿好似比刚分开的时候好似开朗了,脸上的笑容明显的变得真实不在敷衍。 并且偶尔跟白斩月眼神相撞,总是会出现一抹不自然,难道这段时间发生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了吗? 其实白斩月是故意的,赶着车,时不时的就会回头跟怜卿说个一两句,偶尔不讲话对着怜卿也是微微一笑,要不说常年不笑的人要是一笑啊,那就是惊天动地,尤其是白斩月,这一笑好似雪莲绽放,那是美死个人啊,怜卿就是美美失神在这样的笑容中,可是却总在两道怨气中苏醒。 真是最难消受美男恩啊。紫玉在旁边看着这个情商零蛋的小白痴怜卿,真是为这三个优秀的男人叹息。 “我已经吩咐人把我的恋情园收拾出来了,以后就在那里住下吧,相信你肯定会喜欢上那里的。”主动出击,司懿轩一直都不是被动的主,这一来没有说明白斩月的住处,相信他那么傲气的人也是不会主动跟着,二来是宣示主权,明白的告诉他们,怜卿他要定了。 可是他忘记了,他的两个情敌都不是好对付的主儿。 这边不等怜卿回答,夜剡冥就已经开口了:“皇帝总是时不时去你府上,我看不便,还是我去那里吧,我已经命人让他们把房子收拾好了,并且跟在谷里你住的竹舍是一模一样的,肯定会舒服,而且我那里很少有人来打扰,正巧我也知道你喜静,怎么样?”说完还小心翼翼的征求着怜卿的意见。 要不是时间不对,怜卿真想摸摸夜剡冥的头,因为他此刻的样子跟她以前养的那只金毛犬太像了,呆呆萌萌的,对于那只汪汪,怜卿是最没抵抗力了,它陪伴了怜卿五个年头,可是最后还是被他们恶作剧的给杀了,最后还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骗她吃下了它的肉。 等到事后他们才告诉她真相,知道真相后的她当时就晕过去了,醒来之后就狂吐不止,那时候的怜卿十二岁。 白斩月看出来了怜卿有些犹豫的神色,随即张口道:“孤男寡女,不合理。” “没错,好像皇上也一直担心你的婚配问题,一直往你府里塞一些进贡的各色美人,是不是啊?”司懿轩是标准的落井下石,先对付一个是一个,既然不能一起拿下,那就一个个的来,就先从夜剡冥这个好下手的来,毕竟怜卿对他还是没有太多印象,还来得及。 “胡说,本王是什么人,别人不知道,司大国师还不知道吗?那些女人,怎么可能进得了我的摄政王府?连台阶都别想碰。”听到司懿轩那么不地道的连陷害都出来了,夜剡冥也不客气的把身份摆进来的同时也把司懿轩的身份暴露了。 而这一刻怜卿才终于明白,有些东西越像逃避是越逃避不了的,原来她一直都没有拜托命运的束缚。 ------题外话------ 灵感枯竭,求灵感,求冒泡,求指点啊 第四十七章 王府被劈?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这话题也成功的引起了怜卿的侧目,生怕怜卿会误会的夜剡冥也是满脸焦急的解释着,最后连王爷身份都摆出来了。 “真是怜卿的荣幸,不仅仅认识了堂堂摄政王,而且还跟神秘的国师大人朝夕相处那么多时日,如果以前有什么不到之处,还望两位见谅,至于住处,我暂时住在客栈,明天我会让月去另寻宅邸,两位的好意我心领了。”怜卿冷淡且疏远的说着。 要说英雄救美虽然是土到掉渣的老桥段,但正所谓招不再老有用就行,可是司懿轩不仅仅是没有用还被美人识破了,不仅仅被识破了现在还被情敌陷害了,不仅仅被情敌陷害了,还被美人嫌弃了。 人人羡慕的身份被厌恶了,百试不爽的英雄救美被识破了,这下还不要紧,要紧的是心上人彻底把他跟夜剡冥划为陌生人行列了。 司懿轩这个急啊,夜剡冥看到自己虽然没有在怜卿心里上升一个等级,但是把司懿轩打压了下还是很满意的。 “怜儿怎么还跟司大哥那么客气呢,别说师傅临走前我答应过师傅要好生的照顾你,就凭这么多年你叫我一声司大哥,我也不能见你来到我身边还一点都帮不上你什么。”司懿轩再接再厉的说着。 “不用了司大哥,你身为国师肯定平日里公务繁忙,我就不打扰了,并且我有月跟紫玉姐姐陪着,你放心吧。”怜卿态度坚持,任谁都可以看得出对司懿轩前后态度不同,但是谁都不是特别的清楚原因是什么。 “这样吧,你回到皇都肯定有事情要忙,既然如此那就先暂时住到司大哥那里,只是暂时的,在这期间我会吩咐人给你找宅邸,你看怎么样?而且人生地不熟的,等你先把店铺的事情弄好,宅邸肯定也找到了,到时候在搬过去,还省时间。好吗?”哀求的语气让人心生不忍,这样一个骄傲的男子,何必用这样底下的语气求过人? 毕竟相处那么久,怜卿也不是无理取闹的人,想想自己也有问题,是自己对他的事情过问的太少,从来没问过,只是一直他对自己多好,自己没有索取,但是也一直没有拒绝。 其实司懿轩真心的没有骗过她什么,只是自己没有问过而已,是自己防心太重了,居然还会怀疑司懿轩的用心,太不应该了。 在心里骂了自己几次,总是对司懿轩心软没抵抗力,对白斩月全然信任,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实在是这两个人对他太好太好,不求回报只是一味的付出,果然是被他们宠坏了,连脾气都变得那么坏了,不知不觉间,都感觉这是理所当然的了。 怜卿是个勇于认错的人,知道自己那里错了就会立刻把错误纠正过来,所以带着歉意怜卿对司懿轩说:“对不起司大哥,是怜卿任性了,以为……关于怜卿的住处问题,那就有劳司大哥了。” 突然间明白了怜卿的“以为”是什么了。司懿轩既懊恼又纠结的笑了下,很是无奈的对怜卿说:“小丫头,难道忘记司大哥跟你说过什么了吗?对你司大哥永远都不会有秘密的,只是……唉,也怪我,忽略了,感觉这没什么可说的,就没有跟你提起,是司大哥的错。” 司懿轩怕怜卿自责,加上确实也是他的疏忽,本来这个小丫头心思就很敏感,甚至是纤细并且脆弱的人,想当初跟她建立信任,那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差点就因为这个疏忽给毁于一旦。 想想就浑身冷汗,见怜卿没有因为这个事情记恨自己,反而还心里有歉意的跟自己道歉,司懿轩是在黑暗中就见到了光明,因祸得福,不仅仅怜卿同意了去他府上暂住,还更加信任了自己,就差唱“我美了美了美了。” 白斩月看了眼在哪里就美呀美呀的司懿轩,眼神轻蔑的很,看来这对他没什么影响,毕竟两个人斗了不是一天两天了,彼此也都没有在对方哪里讨到什么好处。 但是夜剡冥就不一样了,虽然夜剡冥很聪明,但是要在司懿轩这边,也是差了一些,毕竟这家伙就是靠着脑子吃饭的啊,看他这个国师当了那么久,就知道他到底有多难对付了。 毕竟坐上这个位置要是没有一些脑子,是没办法坐稳,甚至让众人信服,并且让历代皇帝以国师的话为准则。 以次可见司懿轩就是扮猪吃老虎,在怜卿面前装大尾巴狼。 夜剡冥咽下要出口的话,在思索有什么可以帮到怜卿的,怜卿既然暂时住到司懿轩哪里,那白斩月肯定也会去,那么只有自己被排除在外?那怎么可以啊。 “司兄,我这也是刚刚回到皇都不久,刚刚我收到暗卫给我带来的消息说因为昨天的暴雨太大,我的王府好像被雷给劈了,而且我这次是秘密回来不能太过张扬,所以想去司兄那里暂住几天,司兄不会介意的哦?” 司懿轩额头三道黑线是越来越深,再深就跟圣诞老人一样了,实在是没想到啊,夜剡冥居然可以无耻到这个地步。 怜卿是被夜剡冥那个“被雷给劈了的王府”雷的里嫩外焦啊。尼玛这是王府吗?居然还被雷劈了,难道王府是纸盒一边大吗?那是得多大的雷啊,夜剡冥得干了多伤天害理的事啊,雷居然可以把王府给劈了? 用脚指头想就是夜剡冥故意想去司懿轩哪里去住的,难道是为了躲皇上为他找的那些美女? 这世上还真的有柳下惠?男人难道也要守身?太不可思议了。看不出来啊原来夜剡冥还那么纯情,难道他现在还是个处? 怜卿独自的陷入到了自己的yy幻想中,留下了紫玉看着她是目瞪口呆,因为怜卿不小心的自言自语出来了她刚刚心中所想的那些话。 司懿轩这个乐啊,夜剡冥脸这个红啊,紫玉这个头疼啊,白斩月这个无奈啊。 四个人都同时在心里想着:这到底是谁被劈了啊,这想的也太不着边际了。 然后这一路上就可以听到偶尔的闷笑声跟喃喃低语的声音。 ------题外话------ 这章是过度章节,大家凑合看,放假了人家都休息,可是娃娃很忙啊,唉桑不起,下章开始就是女主奋起的时候了,大家期待吧,哈哈哈 第四十八章 巧遇夙沙宁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上午时分,国师府门前一辆马车驻足,引人侧目的不仅仅是那稀奇的马车装饰,更是里面出来的人。 白皙纤细的玉指探出纱帘,国师府门口打开一位看似管家的中年人赶快示意身后丫鬟上前,等那名丫鬟扶着那个姑娘下车之后,众人惊呆了。 只见那名姑娘,腮凝新荔,鼻腻鹅脂,唇若施脂,一双水灵灵的桃花眼显得媚态百生,一身紫衣裙随风飘摆,衬的她的肌肤更是雪白如莲,整个人高贵神秘。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里面还有一个人,只见这个美艳妖娆的姑娘转身又细心的帮着那位姑娘撩开帘子,就像对待着珍惜的人儿一样那么的小心翼翼的。 让大家更是屏住呼吸期待的看着那弯腰下车的人,一双骨节分明的男子的打手肆无忌惮的揽着那名姑娘,轻易的将人带下车,动作快速却温柔。 此男子一身锦缎白袍,一头青丝随意的散落在肩上,一双荒凉的凤眼透出的目光却是凌厉非常。如雪的肌肤跟性感的薄唇更是沉得出其俊美,宛若是纤尘不染的仙人般。 但现在这名男子对着那姑娘却眼神温柔,嘴角的那抹笑更是把自身带来的那仅剩的寒冰融化的一干二净。 可是那名姑娘确实带着面纱,让人窥视不带那容易,实在可惜。看到这情况的人们都是一片唏嘘。 更让人惊讶的就是他们熟悉的摄政王跟国师的神色更是难以琢磨,眼中是高兴的,开心的,可是为什么当看到对方的时候,却让人感觉置身战场,在拼力厮杀呢? 看到了惊为天人的几人,在看到第二辆马车下来的一男两女,众人也就没有太多的惊讶了,平静的都是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欧阳傲寒都习惯了,不管到哪里,光环这东西好像就不属于他,没办法谁让他认识了他们呢。 远处传来嘈杂的声音,由远而近的很快就来到了国师府前,拦住了他们正要踏进门口的脚步。 “让开让开,不知道这是谁的轿子么,不长眼的东西。”一个丫鬟打扮的人嚣张的对着四周的人群喝骂着。 蹙着眉,司懿轩很是不耐的对着夜剡冥说道:“她怎么知道你回来了?消息真是快,看来你下面该管管了,主仆都不分了。” 司懿轩对着同样紧皱着眉头的夜剡冥说完又跟四川变脸一样马上温柔如风的对着怜卿解释着现在看到的情况:“这是丞相的大女儿夙沙宁,人称天下第一才女,此女不仅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文韬武略更是不在男子话下,是天下男子梦寐以求的梦中情人,可惜在我看来,不比卿儿的一根汗毛。” “绣花枕头”顾名思义中看不中用,不然也不会请不出欧阳傲寒了,白斩月还是那么的一针见血,对司懿轩前半部分的话,嗤之以鼻。 “绿竹不得胡闹,人人平等,路就是让人走的,既然轿子过不去,我下去走过去就是了。”黄莺轻啼,入耳缠绵的清脆声音让人浑身酥软,来人正是夙沙宁。 这话一出,哪还有不让路的,完全被她不摆架子的风采跟温柔和蔼的语气折服了,一个个不由自主的让开,让这大小姐过去。 “绿竹知错,还请小姐责罚。” “算了,您在你也是护主心切,但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体罚就免了,罚你半月的月前好了,回去之后找管家领罚吧。”明着说罚,那是给别人看的,暗地里你回去罚不罚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看这丫鬟说话语气跟和穿着,明显是她的大丫鬟,是近侍,看来这丞相小姐还真有些城府啊,怜卿心里冷笑着看着这一切。 “小姐啊不是我说您,您贵为千金之躯,怎么可以随意下轿走路呢,再说外面太阳也大,您要是被晒伤了就不好了。”绿竹心知小姐不会过重惩罚她,所以更是放下胆子的说着。 “你不明白,听说王爷回来了,我担心他伤势又会复发,所以想……”这话说的隐晦不明,听说?听谁说?伤势复发?她一个待嫁闺阁中的姑娘怎么又会知道夜剡冥受伤,而且伤势没有大好或者会复发呢? 可是说她不知道,又说不过去,因为她是谁的女儿?夙沙焕的啊,丞相啊,什么事可以瞒过他?并且还把话说的那么暧昧不明,明显的就是告诉大家他们两个关系非比寻常啊。 加上皇帝一直打算有给夜剡冥在指婚的意图,所以他也多少有些以摄政王岳父自居了,可是他忘记了,别说是当今的皇帝,就算是当初的夜剡冥的父皇,都掌握不了这个儿子。 怎么可能现在又指望夜剡冥会乖乖的接受指婚呢?他是丞相当的太久,顺风顺水的太久了,看来也是该让他看清楚眼前的局势了。 冷光划过夜剡冥黑色的瞳孔,快的让人难以发觉,但是司懿轩却嘴角的笑意更加的加深了些许,这就是他要的结果,就他所知夜剡冥并没有发觉怜卿的具体的身份,不是他不想跟夜剡冥说,是他认为没必要,如果真心的对待怜卿,那么这些他想夜剡冥也不希望是由他来告诉他。 轿子在国师府停下,轿帘掀开,里面走出来一位头插宝石发簪,一身粉色纱裙的窈窕女子,只是若以往的话肯定会引来周围人的赞叹惊呼,可是今天不同,因为任何见识到了紫玉的绝美容颜之后,对别的美女,那是绝对的会产生后遗症的,那就是审美疲劳了。 感觉到周围的不对劲,但是也没有多想,夙沙宁抬头就看到朝思暮想的伟岸身影,眼眶瞬间就红了,稍稍平复了下激动的情绪,语气轻柔的对着夜剡冥跟司懿轩个施一个礼,然后对着夜剡冥说道:“王爷旅途归来,身体可好?可有何不适之处?” “本王很好,小姐消息真是灵通。”夜剡冥不卖她帐,连基本的客套都省了,他本就是随意的人,不收任何约束,以前没找到怜卿他可以无视任何人,但是现在找到了,他就得改变下了。 因为有的时候无视的话也会主张一些人的胆子,有些东西他不是不代表他不知道,所以现在他连客气都省了,干脆把立场摆明,省的有些人连自知之明都没有,首先就是打消这个花痴女的一厢情愿,她真以为他夜剡冥是好拿捏的么? 第四十九章 司懿轩?表哥?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被夜剡冥不留情的话噎的的夙沙宁顿时脸色青红交加。 青的是生气,就算他是摄政王是望月的传奇战神,可是她夙沙宁好歹也是名满天下的第一才女,父亲还是第一大强国的丞相,怎么说陪他也是可以说门当户对的,可是夜剡冥却屡屡推脱父亲的宴请,摆明不给他们夙沙一族面子。 红的是大庭广众之下不留情面的这样对自己说话,分明没有因为是女儿之身的自己而产生怜香惜玉之心,更是没有把父亲放在眼里,虽然如此想,虽然不福气,但是更加激起了夙沙宁想得到夜剡冥的决心。 虽然夙沙宁没有望月第一美女夙沙舞,丞相的二女儿也是她的妹妹漂亮,但是在望月也是数一数二的美人,不管出现在哪里,抛开丞相女儿的光环,凭借她的容貌跟才智,多少俊秀才子跟名门之后拜倒在她裙下俯首称臣。 唯一不被她风采所倾倒的就是这个几年前回皇都传奇摄政王,第一次见到他,夙沙宁就感觉到了自己心跳的声音,只一眼她就确定了这个男人,这个傲世一切浑身散发生人勿进,俊美异常的男人就是她夙沙宁要的男人。 在庆祝他凯旋的宴会上,多少千金小姐搔首弄姿的对他暗送秋波,但是都被他挡在一堵无形的墙之外,甚至整个宴会他眼睛都没抬一下。 就算号称第一美人的妹妹小舞,上场之后的歌舞都没有让他一直波澜不惊的眼神出现别的神色。 只是当夙沙宁上台之后弹唱出的那一首词,他抬眼看了她一眼,就是这一眼,让夙沙宁开始了自作多情的道路。 夜剡冥就是属于: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那种人,所以对于任何事,只要自己喜欢,那就是随心为之,从来不管别的什么闲言闲语的,就算有也不会解释,所以现在望月对夜剡冥的说法有很多。 可是就是因为这样,也就促使了夙沙宁的单相思,也实在是她太自以为是,人家只是看了你一眼,你就以为人家对你与众不同,那你走路一路上得看到多少人?看到谁都是爱上谁的话,那不成情圣了? 可是夙沙宁不这样想,她想的就是以前虽然对她也是不冷不热的,但是也并没有像现在这样明显的抗拒过他,今天突然这样对她不假辞色,是为什么呢? 衣袖被扯了下,顺着丫鬟不出声色的示意眼神,夙沙宁看过去,只一眼就让身为女子的她恨不得躲起来不在见人,太美了,美的让人移不开眼睛,赞叹之后紧随而至的就是危机,难道夜剡冥就是因为这个女人而对自己这样? 这怎么行?努力了那么久,要是被别人捡了便宜,那就是亏大了,心里是震惊的,但是面上还是不露声色的温柔笑着对司懿轩众人说着:“表哥有朋友来吗?母亲也好久没有见过你了,这次也是帮家母传个话,让表哥不要太劳累,有时间来吃顿饭。没有想到却在这里碰到了摄政王,真是好巧。” 不愧是才女,就是有才,怜卿暗自对她竖起大拇指,不仅仅反应能力快,恢复能力更是快,这要是游戏打怪去,不愁打不到最后的boss了。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不仅仅搬回了身为女子的声誉还挽回了丞相府的面子,更是给丞相府增加了荣耀,一举三得,真是好心思啊。 司懿轩因为她的话,笑容更加温柔,可是却让人不禁后退几步,因为笑的温柔的司懿轩现在看起来很开心,开心的让人感觉恐怖。比之惩罚贝儿的那一回有过之而无不及。 夜剡冥幸灾乐祸的看了眼司懿轩,意思就是:好兄弟有难同当吧。 其实司懿轩跟丞相府的正房是有些亲戚,那也是十万八千里了,可是这些也不是秘密,只是都没说出来罢了,一来是夙沙焕比较自大,认为自己是丞相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是他没想到后起之秀如此厉害,有长江后来推前浪,都有要把他这个前浪排在沙滩上的苗头了。 一次跟正房闲来无事的时候谈到司懿轩,因为在望月司这个姓氏是很少见的,说着说着,正房突然提及自己亲戚的亲戚就有一位姓司的,结果追根来去,才发现原来他们之间还有那么一层的关系,其实他们不知道这关系是司懿轩故意制造的,只为了怜卿。 这个事情私下知道,跟被摆到明面上就完全是两个意思了,知情的人知道他司懿轩位高权重凭的都是真本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攀着丞相这个高枝儿爬上去的呢。 冰寒之意直刺入骨,让夙沙宁整个人一个机灵,夙沙宁虽然聪明但毕竟是一介女流,头脑有都放在了夜剡冥身上,看不清楚局势,所以这也注定了她以后那不慎美好的未来。 “近来因为要筹备祭祀的事情,实在抽不开身,赶明儿我会差人前去探望夫人的,有劳小姐了。”司懿轩也不想在多做解释,刚被怜卿很有深意的那一眼看的有点毛,他可不想刚刚建立的那么点好感又被这个花痴给搅合没了。 其实对夙沙宁来说,司懿轩其实也是一个很好的相公人选,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父亲却总是让她离他远些,大多人来说司懿轩这样温柔的人是很受欢迎的,可是让夙沙宁受不了的就是他对谁都是一样的,就算面对着皇帝他的态度也不曾改变。 所以在司懿轩哪里感受不到那种特别的感觉,因为他对任何人都是一样的,总是那么和善,温柔。 可是夜剡冥不是,他一直对人冷冰冰的,而且从来不近女色,夙沙宁还就是喜欢他这样很有男人味的男人,只要是被这个男人爱上的女人,那是上天入地,独一无二的啊。 可惜她错估了司懿轩,高估了自己。 假装没有理解到司懿轩话中的赶人意思,漠视了紫玉的存在,转向怜卿,看着怜卿带着面纱,神色一喜,然后假装亲切的真诚的对着怜卿说道:“你好,我是丞相的大女儿夙沙宁,表哥这次就是接你去吧,太好了以后我可有伴了。” 看着紫玉站在稍稍靠往怜卿身后的位置,精明的夙沙宁以为紫玉其实是丫鬟,却因为嫉妒自动忽略了紫玉的装束。 看着怜卿带着面纱以为怜卿有残疾,不然在望月只要是女人就从不会带面纱的,在望月,美丽是不需要遮掩的,人人都巴不得让所有人都看到,又怎么会有人要遮起来呢?看紫玉就知道了。 第五十章 主仆相见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在望月,女子都以美来决定一切,这也是为什么夙沙宁样样精通却没有她的妹妹夙沙舞来的有名的原因。 每次被提及的时候,总是会被人加上“天下第一美人夙沙舞的姐姐”这样的标题,更是让心高气傲的夙沙宁无法忍受。 曾经皇上的奶娘,大家都尊称一声皇姑母,还暗示过想把夙沙舞许给当今皇帝,可惜皇帝跟皇后夫妻情深,甚至为了皇后废了后宫,皇姑母看没有办法,就把注意打到了常年在外征战的最得民心的司懿轩跟夜剡冥身上了。 姑母,也就是皇帝的乳母,这个人曾经喂养过现在的皇帝跟仙逝的皇帝,在老皇帝没过世的时候给过她一个帕子,寓意含辛茹苦,哪怕是老皇帝过世了,她也享受皇太后的待遇。 而现在的皇帝也是一个孝顺的人,所以对这个从小把自己奶大的老嬷嬷也是相当的敬重的。 值得一提的是,这个让先皇跟现任皇帝敬重有加的奶娘,是夙沙丞相失散已久的亲姐姐。 可是让人匪夷所思的是两任皇帝对此都是没有任何表态,迄今也没有人明白为什么丞相的亲姐姐怎么成为的两任皇帝的奶娘。 见到怜卿还是那样低着头唯唯诺诺的样子,让夙沙宁打心底更是认定了司懿轩跟夜剡冥今天的不对劲之处是出自紫玉。 装作亲昵的想要拉着怜卿的手,可是却被司懿轩巧妙的挡在身后,用后背对着她,夙沙宁虽然心里恨的牙痒痒,可面色还是那么温柔。 在皇都,什么都可以不知道,却不能不知道一个公开的秘密,那就是丞相府两个小姐,钟情司懿轩跟夜剡冥,只是可惜的落花有意啊。 “玉姑娘跟卿儿一起进去休息吧,奔波了那么多天肯定累了,我已经让人收拾好了房间。”司懿轩无视夙沙宁探寻的目光跟欲张口说的话,眼神宠溺,语气温柔的说着。 “至于你,摄政王大人,你就自便吧。”在别人看来好似嫌弃的口气,其实他们二人都明白,那是对自己人才有的态度,就是因为两人是好友,都互相了解对方,所以才没有了那些世俗的恭维。 正当夙沙宁找不到适当时间开口,从门内却突然传出来一串急促的脚步声,还带着呼喊:“小姐,小姐……”由远而近,听着那焦急的声音就知道此人是多么的迫切想见到她口中的小姐了。 怜卿一喜,听出来那声音是珠儿的,还没有回答,珠儿已经出现在眼前,毕竟是从重生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人,所以对珠儿,怜卿不仅仅是信任那么简单。 明是主仆,实则是姐妹,在这五年多的时间里,两个姑娘甚至比以前感情还要好,并且经过怜卿的改造,珠儿也是变得像现代女性一样敢爱敢恨,果断勇敢,所以这次怜卿才会让珠儿提前回来,在司懿轩的帮助下,找店铺招伙计。 两个女孩紧紧的抱在一起,珠儿又哭又笑,五年来两个人第一次分开那么久,要不是骨子里仅剩的奴性改不掉,珠儿肯定是不会听怜卿的话,没办法,小姐最大,小姐说什么,就是什么。 “让我看看小姐瘦没瘦,听司公子告诉我说你们迷路了,所以他去接你们,可是外面那么大的雨,你们一夜都没回来,我好担心,还好还好,你们安全的回来了。”珠儿上下打量着怜卿,还对着怜卿身体摸来摸去来验证怜卿瘦没瘦。 “迷路?嗯是啊我们回来了,让你担心了,对了我这次还给你带回来两个伴。”怜卿说着拉过身边的紫玉,又对着一直处于震惊状态的小希招招手。 待小希走到身边,给珠儿介绍着:“这是我认的姐姐,跟你一样,叫紫玉,这个小丫头比你还小,但是可比你坚强,至少不会动不动就哭,叫小希,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怜卿温和的说着的话,看似不经意,却让两人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那话语跟汹涌的波涛一样,让她们瞬间跟着激动起来。 家啊,一家人啊,多么充满诱惑力啊,她们一直都是孤独一人走了那么久,终于有家人了,终于也有自己的家了,然后怜卿感性的话说完了,没有得到掌声,却得到了三个大小女孩在她面前哭的稀里哗啦。 手足无措的看着司懿轩,这情况她可没碰到过,更不知道怎么安慰,以往就是珠儿一个人还好,这下还三个,大中小那个等级都不缺,再来一个就凑一桌麻将了。 司懿轩耸耸肩,表示他也无奈,夜剡冥渴望的看着怜卿,那眼神透露出:卡蒙,北鼻,的信息果断的被怜卿无视了。 这不怪怜卿啊,跟夜剡冥本来就不是很熟悉,找司懿轩也是因为相处五年来的下意识动作,所以接下来找的肯定不是他,而是白斩月。 要说老将出马一个顶俩,可惜白斩月别说哄女孩子,在认识恋情之前连女孩子这种生物都没出现过他的生活里,因为他的世界全部都是一群秃驴,还是老秃驴,你能指望他会出什么好主意有什么好办法? 眼神瞬间冰冷如箭,冷然的气息瞬间遍布四周,让有些闷热的天气都有些清凉,这边怜卿还想着,白斩月这个活体空调怎么利用,那边只听得:“闭嘴。” 别说三个女孩子不哭了,就连周围的嘈杂声都没有了,但是随之而来的就是一阵抽气,因为这一声厉呵,司懿轩门口的两尊石狮子开裂了,人群哗的一声消失无踪,都不敢看热闹了,再看命都没了,看来这一嗓子,效果还是不错的,怜卿一群人连那三个刚才哭的不亦乐乎的的姑娘都赞许的看着白斩月。 “珠儿?你是珠儿?你是大小姐的丫鬟珠儿是吗?”被遗忘的夙沙宁主仆又瞬间夺回了众人的注视,但是却让怜卿眉头微蹙,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到居然有人可以认出珠儿,这接下去…… 第五十一章 十七公主似锦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事情有些出乎意料,这接下去…… 这边怜卿的心思飞快的旋转着,可是也没有错过夜剡冥那微微蹙起的眉头还有严重一闪而过的不明情绪。 白斩月还是一副处变不惊天塌下来有比他还高的人顶着的淡定神色,倒是小希跟紫玉膛目结舌的样子,取悦了怜卿。 真是没有想到事隔五年之久,还有人可以认得出“大小姐身边的丫鬟,”这有代表了什么呢? 刚刚回到皇都,这身子还没站稳,事情却接踵而至,这不一声娇呼又是朝着这边传来。 “轩哥哥,轩哥哥回来了吗?在哪里?轩哥哥?”没有姑娘家该有的矜持,反倒有大漠姑娘的豪迈奔放。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望月皇帝最小并且还是最得宠的女儿,十七公主,话说曾经皇帝跟皇后还没有一起之前,中间有些误会,导致皇帝遍寻天下长的相似皇后的美女入宫。 这十七公主的母妃,则是辉刹进贡给望月皇帝的,就一眼,望月皇帝从此就没有再去过别的妃嫔的住处。 而在十七公主出生后,越来越像当今皇后,望月皇帝更是对她宠爱有加,当今皇后闺名有一个锦字,所以给十七公主起名就叫了一个“似锦”,由此可见对其宠爱成度。 就算后来皇帝皇后和好如初,皇帝遣散后宫时,也是因为此公主,她的母妃也成了唯一一个没有被遣散出宫的女人。 虽然皇帝没有在宠幸过她,甚至没有在去过他的寝宫,但是因为十七公主的关系,她的生活却还是如以前一般。 十七公主比怜卿小两岁,在五年多前,宫中为了给夜剡冥开庆功宴的时候,她因为无聊在郁花园玩扑蝶的时候,因为前晚下雨,地上还有些湿滑,她不小心滑倒了。 却在看着自己那身母妃亲手做的衣服被弄脏,甚至还扯开了一道小口子的时候,眼泪就流下来了,可吓坏了一众奴仆,这小公主可是除了皇后娘娘以外第二个让皇上放在心尖子上疼的人,要是被皇上知道了,别说是月银没有,没准脑袋也没有了。 可就在这时,一道温和如春风般的声音响起,那声音就如同春雨般滋润人心,让十七公主忘记了衣服,忘记了疼痛,忘记的母妃教过她的姑娘家要矜持,更忘记了周遭的一切。 只能呆呆的直愣愣的看着眼前这个温柔亲近,体贴非常的俊朗男子。 阳光打在他身上脸上,让他浑身都度上了一层金光,整个人更显的柔和却不真实,周围的气氛也因为他的存在而变得温暖舒适。 看着他小心的用手帕擦着自己受伤的泥土,看着他不知从哪里找到的碧玉环扣,在衣服扯开的哪里用环扣连接上,让整件衣服有了一种不协调的新颖美感。 那神情是那么的专注,那么的仔细,那么的认真,好似对待什么珍宝,让这个正开始憧憬爱情的少女,就这样轻易的对他芳心暗许了。 从那以后不管是司懿轩出现在哪里,哪里肯定就有十七公主的影子,因为两人年纪相差不少,虽然皇帝跟十七公主不介意,甚至还暗示过好几次非君不嫁的信息给司懿轩,可是司懿轩还是依然故我,不肯接受。 所以在望月,一个司懿轩一个夜剡冥,都是攻克不下却让众家千金美人又爱又恨的角色。 虽然两人是两种类型两个极端,可是两个人却又及其相似,那就是对待婚姻,都是宁缺毋滥,所以不管是皇上最宠爱的公主,还是天下第一才女,所有男人的梦中情人的夙沙宁,对于这两人来说,都是免疫甚至是避之不及的人。 这不知道了司懿轩因为祭祀的事情不见客的时候还失落了很久的公主,在暗卫今天又报告她说司懿轩从城外回来,并且还带了女人回来的时候,这个公主的小宇宙爆发了。 这还了得,不见任何人结果自己却偷偷出去不要紧,还带了女人回来,十七公主像个抓偷腥丈夫的妻子一样,让人备了车,拿着皇帝给她的令牌,就出了宫了。 等皇上知道想要阻拦的时候,她人都已经跑了没影子了,无奈之下皇帝只能暗自祈祷,千万不要碰触司懿轩的底线,不然别说她是公主的身份,哪怕是皇帝,也许司懿轩都不放在眼里啊。 虽然这个公主出来的时候还是火气冲天,可是这一路上也想了很多,既然是司懿轩亲自出去接的,那对他来说也肯定是重要的,虽然跟司懿轩的关系一直都是处于她单恋的状态,司懿轩一直都是温文有礼,可是对司懿轩十七公主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 不仅仅很护短,还非常的护短,并且决定的事情天皇老子来了也不会改变。 风风火火的来到司懿轩面前几步远又立刻停下,脸色微红的又些不好意思,看到心爱的人就这样气宇轩昂的站在门口,十七公主脸上又浮现出梦幻的神采。 “看什么看,十七公主驾到,还不来接驾。”一个嬷嬷大声呵斥着。 不得不说一句,这个狗仗人势,就是这样来的,有的时候听听狗叫,看看这够的品质,也差不多就知道这个主人到底是什么质量了。 本来在容嬷嬷这样不敬的语气加以制止的十七公主,在看到夙沙宁的时候眼睛一眯,并没有放在眼里。 可是夙沙宁却看出了些门道,立刻走上前给她行礼,在看到公主的一刹那,一个年头在她脑海形成,而这里面最需要的就是公主的配合。 “公主金安,我也是帮皇姑母传话才过来的,本以为国师大人不见客,没想到却在门口遇到了外出接人的国师跟王爷。” 一句话不仅仅说明了来意,更把注意力转移到了怜卿那里,其实怜卿并没有给人威胁,只是夙沙宁却不得不把绿竹的刚刚问珠儿的话听进去。 所以只有借住公主的手来彻底的试探下了,她就不信自己进不去的国师府,公主还进不去。 等进去之后,还愁不能查到这几个人的底细么?夙沙宁得意的想着,可是这一幕被怜卿看到,只觉得跟小丑并没有两样,两世为人,在看人观容方面,怜卿还是很有自信的。 第五十二章 司懿轩夜剡冥是情人关系??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可是夙沙宁忘记了,忘记了她面前的几个男人都是什么样的人,他们怎么可能会给任何人任何机会伤害到他们的挚爱呢?哪怕是一丝丝都是妄想。 “卿姐姐。”小希悄悄的叫怜卿,可是声音却足以让再唱的几人都可以听到。 “什么事小希?”怜卿担心这个孩子会被吓到,所以柔声问着。 “我想问,那个凶凶的老婆婆是大官吗?”在望月女子当官不稀奇,所以小希好奇的问着。 虽然不明白小希为什么这样问,可是怜卿还是温柔的回答:“不是。” “那她是干什么的啊?” “她呀,是公主,就是那身衣着华丽非常漂亮的那个姑娘的侍从。” 听到被那个带着面纱的无颜女夸奖自己,似锦公主高傲的神情更是不可一世。 “那卿姐姐,是公主大还是那个老人家大呀?”眨巴着纯洁的大眼,小希看似单纯的问着。 “要说年纪嘛,肯定是那个嬷嬷大,如果要说身份地位,小傻瓜,当然是公主大了。”怜卿也不无调侃的配合着。 问道这里,怜卿几乎知道这小丫头想干嘛了,呵呵真是一个聪明的小东西,可以重点培养,看来以后自己的店不愁没有领班了。 “哦,是公主大啊?那为什么公主都没有讲话她却在哪里大呼小叫?难道她说的话,比公主还管用?还是她说的话可以代表公主?还是她认为自己跟公主是一样的?” 司懿轩赞赏的看着小希,知道这孩子是在为怜卿等人出气,毕竟在场的没几个不认识夜剡冥跟他的,就算是欧阳傲寒,也是见过几次的,所以这次完全就是看到了紫玉跟怜卿,想给她们下马威。以此来奠定下她们的地位,也让怜卿等人看清楚自己的位置。 不得不说小希这一连串的问题,就像巴掌一样打到了似锦公主的脸上,不仅仅让她说不出话,更让她连火气都出不来,因为问题就是根本就没问题,甚至小希的话连把柄都没有让她们抓到。 本来就是的啊,公主来国师府就是来找司懿轩的,在他面前表现还来不及,怎么可能还自掘坟墓让他行礼? 就算是夜剡冥是顺路跟司懿轩回来的,那司懿轩谢绝一切会客,却私下接人,有点脑子的就知道司懿轩对来人是多么的重视。 想当初就连皇上出宫来国师府小坐片刻,在司懿轩闭关的时候,都没有出来,由此可见司懿轩的地位之高。 本来想给他们一个下马威,让他们知道得罪谁都不能得罪公主,加上公主对司懿轩屡次示好都被无视,所以这个从小看着公主长大的嬷嬷,也是似锦公主母妃身边得宠的嬷嬷,心疼的是无以复加。 因为公主曾经喝过她的奶,加上在受宠的公主身边,也是应了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名言,她也跟着不可一世起来。 所以在宫里面,除了皇帝跟皇后还有似锦公主的母妃以外,就连公主对她都是尊敬的很,事事都很听她的,让她一度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这下让一个小丫头指出来,里子面子全都没了不说,她丢脸没事,如果要是让公主没了面子,从而失去了公主对她的信任跟依赖,那她后半辈子可就没好日子过了。 想到这里,她急忙下跪,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跟似锦公主哭诉着:“小主子,老奴看着公主长大,不敢做失了身份的事,想什么,做什么,说什么都是以小主子为前提做的,什么都是为了小主子好啊,老奴是心疼小主子大热天一路赶来,热到了,累坏了身子,您说,皇上跟贵妃得多心痛,你心里的人不知道,可是老奴知道啊,老奴心疼啊。” 声泪俱下的表演,怜卿看的多了,但是那么传神的,那么逼真的,还真是第一次,看来皇都里面还真是群英荟萃啊,都赶上萝卜开会了,什么样的歪瓜裂枣都有,真是防不胜防。 这个老嬷嬷说上说着都是为了公主着想,可是话里面的意思却怪罪了司懿轩不懂待客之道,那么热的天气还让公主在这里站着,并且提醒了众人这个公主的身份非比寻常,这是皇帝最宠爱的公主。 本来被小希说的面色微沉的似锦公主,在听到嬷嬷这样入戏的表演,也缓和了脸色,毕竟是从小把自己带大的嬷嬷,就算平日里有些跋扈,可是确实出发点都是为了自己。 “嬷嬷快别这样说,您看着本宫长大,本宫哪能不知道嬷嬷的为人呢?您在宫里面大半辈子,尊晓宫中各种礼仪,但这在外面,没有那么多规矩,并且父皇下过圣旨,国师对任何人不需要行礼,嬷嬷常年身居后宫不得而知,也不怪嬷嬷。” “既然来了,公主也进府里休息片刻吧。”司懿轩知道有些事情不能急于一时,现在最主要的就是解决了夙沙宁跟她身边的丫鬟的问题,毕竟她们认出了怜卿身边的珠儿,既然如此那么离怜卿暴露身份的时候也不远了。 挥手示意管家带路,一行人往会客厅走去。 国师府大门砰的一声关闭,阻挡了那些看热闹人的探索的视线,但是他们探寻的声音却一直久久不曾停歇。 “公主?那个气质高贵的姑娘是公主啊?怪不得那么贵气逼人啊。”路人甲感叹。 “是啊是啊,公主怎么来了?”路人乙疑惑的看着路人丙。 “何止啊,你看看天下第一才女啊,真是婉约动人,被人那样冷然相对还是那么的温和有礼,你说为什么咱摄政王就不搭理人家呢?不是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吗?”路人丙也是疑惑的跟路人乙对望。 “不是不是,那也得看是什么样的美人啊,你看看刚刚一直站在国师大人后面的那个姑娘,那才是真正的绝代佳人啊,要是有这样的佳人倾心相许,还要什么才女啊,国师大人本来就是才智过人。”路人丁色迷迷的说着。 “我说不是,你看摄政王对丞相府大小姐那态度,分明是欲拒还迎,不然为什么以前一直都是相安无事,这次却那么反常?难道是误会了大小姐来这里是找国师的,所以吃醋了?”路人丙猜测的说着。 一群人越说越离谱,说到最后都出来夜剡冥跟司懿轩两个都有龙阳之癖,不然为什么夜剡冥拒绝亲近任何女色,而司懿轩虽然带人温和,可是为什么有三番四次的拒绝公主示好皇上赐婚呢。 事情就这样没有根据凭空猜测的传开了,印证了一代伟人说的那句话:群众的力量是强大的。 第五十三章 三个女人一台戏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一转眼,怜卿已经在司懿轩的国师府住了将近一个多月了,在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怜卿可是忙的不亦乐乎,而司懿轩的国师府则是每天表面上跟平时一样,但是私底下暗潮汹涌。 先不说这几个情敌的较量多么激烈,还得防着外来者们不断的侵扰,夙沙宁有事没事就会来府上,美其名曰是来看看这个长得像自己失散已久的大姐的人,其实就是来探怜卿的底。 而跟着来的必须还有夙沙舞,可是偏偏巧合的就是只要他们来,公主也会随后就到,好像商量好的一样。 似锦公主就是冲着司懿轩来的,毕竟司懿轩为人虽然温柔可亲,但是对女人也总是保持着君子之风度,不近不远跟风一样让人抓不到看不见,可是这次居然还带回来一个名不转经传的师妹不说,更有一个绝代倾城的绝代佳人,这可就不得不让她保持警惕了。 再加上夙沙家的两个女人也是总有事没事往司懿轩府上跑,更是让似锦担忧着急,生怕自己的心上人被抢。 司懿轩也是苦不堪言,本来以为一个情敌就够他受了,这倒好居然又跑来一个摄政王,明着说不得,暗处动不得,只有步步为营,先从怜卿下手了,但是看那丫头没心没肺的样子……司懿轩都不禁抚额轻叹了。 另一面,贝儿好似也安静沉稳了许多,让欧阳傲寒心下更是安慰,感觉这次师妹是长大了。 可是欧阳傲寒不知道的是,每次三个女人来国师府的巧合都是怎么传出去的,他更不知道的是,他天真可爱的小师妹现在已经内心跟天真再也没有关系了。 原来是贝儿在回到皇都的第一天,就发现了怜卿跟丞相大小姐长相颇为相似,尤其是夙沙宁身边的丫鬟的那句话,对于时刻关注想找机会报复怜卿的她来说,更是没有遗漏。 所以现在的贝儿就是潜藏在暗处的一条蛇,在伺机而动,就是在等着怜卿的破绽,她不相信什么失忆的说法,她明明有次无意中看到过她身边的丫鬟在整理她行李的时候见到过一个怀玉。 这怀玉是望月王朝成年男女的成年标记,一般在孩子小的时候家人都会给准备好,玉的颜色跟品相都是根据各家经济情况而定的。 小的时候家人准备好了就会给孩子带在身上,一来辟邪,而来就是更让玉跟主人产生共鸣更有灵性,等到孩子长大了,则会把这块玉做成各种饰品或者印章给孩子,表示孩子成年。 可是怜卿的怀玉却还是没有任何形态,最重要的就是这块玉是当年父亲给师兄的,而后来师兄在一次酒醉后模糊跟别的师兄说,当年他回到家中,他的父亲带他去参加皇宴去,然后在席间迷迷糊糊的就居然就给他定了一门亲事。 当年他小但是智商不小,虽然偶尔对着花草会“返老还童”但是这状态也仅仅是对花草,所以当时在父亲的明示暗掐下,不得已,那个时候还看起来呆呆,被外界误认为有傻病的欧阳傲寒,就这样被指给了丞相家的千金小姐。 虽然没有明说是谁,可是在看到怜卿那块怀玉的时候她就明白了,但是还不敢确定,毕竟丞相府大小姐虽然多年没有传出消息说在那家小姐宴会见过,但是也没有说是失踪没有消息。 在没有足够证据的情况下,贝儿只有暗中调查,可是碍于白斩月跟怜卿形影不离,珠儿那丫头更是狡猾的很,就连那个紫玉都是让人摸不透的主,所以贝儿只能从那三个女人下手。 白斩月还是如往常,不管在哪里都无所谓,只要怜卿在,那地方就是他的家,这是当初怜卿跟白斩月说的一句话,即使白斩月知道自己还有大仇没报,可是他清楚,如果对象是怜卿的话,他可以放弃一切,因为在他心里,没有人可以跟怜卿比。 多少年的独自生活,像一头孤狼一样的白斩月,外表冷漠寒冰,内心如死水平静,可是他的爱情确实汹涌澎湃的。 夜剡冥这月余过的是水深火热,每天上朝就面对着皇帝调侃的眼神让他怒火丛生不说,整天下来回到国师府还得看着那三个女人在哪里搔首弄姿,舞弄风骚,真是一点身为女人的矜持都没有。 不能不让夜剡冥生气,白斩月整天无所事事跟着怜卿跑前跑后,司懿轩身为国师,平时上朝不宣不可以不上,除了固定祭典外他也是一个闲人。 只有他自己,整天不是上朝就是下朝,不是下朝就是上朝,没事了还不能见到怜卿,因为前面有三个如狼似虎的女人,司懿轩明摆着说他比较威严女人见了不仅仅露不出花痴的表情,更是会退避三舍,所以他既然想住在这里,那就公平竞争,这三个女的有他的仰慕者,那他就得出一份力,不然就收住宿费,后来得知,这住宿费这还是怜卿教的。 夜剡冥欲哭无泪啊,这每天看到情敌跟着心爱的她进进出出忙里忙外,自己不仅仅没有说上一句话,更是有的时候三四天都见不到一面,所以今天他发誓,如果不把这三个女人搞定,他这个战神的名号,就退位让贤,老婆都快追不到了还要什么名号啊。 最近这段时间怜卿也没有闲着,不仅仅把美容店开起来,还开了一家酒楼,并且还是餐饮娱乐一体的。 怜卿让紫玉跟欧阳傲寒管理美容店,一来是因为紫玉味道的敏感二来是因为有紫玉这样一个活招牌,还怕没有顾客上门吗? 欧阳傲寒因为对花草的研究跟开发新的香味有独到的见解,跟紫玉不谋而合,两个人在这上面倒是很合拍,除了贝儿有时有意无意话里面的刺探以外,其他的都是好的,不过因为刚开店所以大家也没有把她这些反常放在心上。 倒是小希很是让人出乎意料,她对数字的天赋远远让众人吃惊,虽然没有年过几年书,但是仅仅凭借当初她口中的姑姑教导,已经怜卿这些日子的培养,她已经不负众望的可以把酒楼甚至是美容店的账目打理的有条不絮。 一切都在按部就班的进行中,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国师府中的那三个时不时就会冒出来的女人。 没有办法,在夜剡冥强烈的抗议,加上最近就连似锦公主都在若有似无的询问丞相府大小姐的事情,这使得怜卿不得不考虑下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了。 ------题外话------ 娃娃回来了,可惜这才第一天就开始感冒了,脑袋好重,鼻子嗓子好痛,好难过???但是娃娃会加油的,同志们,该冒泡了 第五十四章 她还活着?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最近在皇都的黄金地段平地而起了名叫“有间”的美容、餐饮、洗浴、婚庆一条龙服务的店,崛起速度快的让人咂舌,到目前为止甚至没人知道他的老板是谁,只知道里面的东西不仅仅是新颖,更是让人流连忘返。 首先就是美容店,名叫“有间芙蓉阁”,里面不仅仅有世上难寻的美容保养品,还有很多真正让人闻所未闻的香料,哦对用店里面的人员的话说,这叫香水。 还有各种香薰,比香炉来的安全甚至还美观,保存时间长不说,味道也是很清新,可以随意选择,这还不够,里面还有专业的人员对前来美容的千金小姐或者贵妇人们进行专业的美容指导以及服装搭配。 最后还有这个店独家有的内衣内裤,当然都是经过怜卿自己改良设计的,虽然没有现代内衣来的形态多变的外观,可是却因为在古代,多了很多花样,而让内衣变得更加的吸引人,虽然有些姑娘小姐们羞涩不已,但是为了好看,为了身材,也有不少人鼓起勇气偷偷的让下人带回去两件的。 尤其是烟花之地的女人,对这衣服简直是爱不释手,这也让怜卿又萌生了一个发财之路,那就是跟他们打交道,专门为他们量身定做各种衣服,还有专业的化妆指导。 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本来打算只开美容跟婚庆店的怜卿,在发现这里的饮食文化单调后,就开始发展挖掘那些前世珍贵的不行,在这里却无人问津的东西,加以改善制作后卖出,收到空前的欢迎。 所以怜卿在相继把前世的火锅、烧烤、饺子等食物搬上餐桌,不仅仅引起了轰动,更是京东了曾经远在天边现在近在眼前的夙沙一家。 因为怜卿的失踪并没有得到太多关注,反而却被告知跟人私奔,这使得夙沙焕以怜卿为耻,并且封锁了一切关于怜卿的消息,直说夙沙嫡女身体不好,常年疾病缠身,所以从不出席任何宴会,而因为夙沙宁跟夙沙舞又机缘巧合的大放异彩,久而久之,大家也就忘记了夙沙家还有一个嫡女,也就是身为大小姐的怜卿了。 而因为贝儿无意中看见怜卿的怀玉,更是肯定了怜卿就是这个神秘的夙沙家大小姐,暗地里则把这个消息泄露给了夙沙宁,她知道夙沙宁看着温柔可人,其实最为黑心狠毒的就是她。 看着都以为是以似锦公主马首是瞻,其实一切都是夙沙宁安排的,似锦只是一个枪手而已。 贝儿不想欧阳傲寒被怜卿抢走,在这段日子,她越来越感觉师兄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以前虽然木讷,虽然只对花草钟情,可是对自己也是百依百顺的,就算自己闹得在离谱,他也会维护自己。 可是现在,自从怜卿出现后,自己多次被骂,甚至被打,受伤,师兄也只是眼睁睁的看着,不仅仅不劝不拉,还帮着他们一起训斥,美其名曰是为了自己好,其实全都是借口,狐狸精,看她那双眼睛就勾人夺魄,不知道给师兄灌了什么秘药让他死心塌地。 更是在她开店之后忙前忙后,几乎天天都是半夜三更回来,虽然表情变得比以前丰富,也不在总是对着花草窃窃私语,但是也不在对自己温柔呵护。 其实贝儿不明白,欧阳傲寒有一点跟怜卿是很相似的,那就是情商别说没有,就算是有,也是负数,对待贝儿的好完全是师父的交代,对于从小被当作放弃的一个世家子弟的欧阳傲寒来说,贝儿父亲对他的关心疼爱,可见对欧阳来说,是多么的可贵了。 所以即使对除了花草跟师父以外的人在没有感觉,欧阳傲寒也不可能做到对师父老来得女的贝儿做的淡漠。 但是对于贝儿本人来说,却不理解,她一直以为对她的特别是因为欧阳傲寒喜欢她,从而导致现在她见到怜卿之后所发生的事情,让她的思想越来越偏激。 而此时的夙沙家的气氛确实一片暗沉之色,远远望上去,如果有点精神比较纤细的,没准还可以看到夙沙家的宅子上面没准还飘着几朵乌云呢。 夙沙丞相常年在朝堂之上左右逢源,不仅做人做得好,做官做臣,那也是让人挑不出一点点的毛病,如果让怜卿看到的话,肯定会惊讶,因为他就是那个“和珅”类型的人。 不然怎么可能连任两朝宰相,连亲姐也是做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姑姑呢。 此人不仅仅是喜怒不形于色更是处处小心步步为营,就连当初大夫人把怜卿的亲娘送去青楼这个事情,他知道都当作不知道,一个男人连这样的事情都可以看见都做看不见,因为他知道,有些人他是得罪不起的。 毕竟夙沙家有现在的威望也是少不了正妻的支持,要是少了正妻的家族支持,夙沙焕以后的路也不会好走,加之现在的皇帝对皇后一往情深,为了讨好皇帝,下面的官员们某些东西也不敢做的太明显。 虽然夙沙焕已人近中年,但是正妻却知道男人都是好尝鲜的,都是喜新厌旧的,为了留住夙沙焕的心,她不仅仅把自己当初最贴身的陪嫁丫鬟也就是怜卿的母亲送给夙沙焕。 而现在这个虽然已经到了年老色衰的年纪却依然显得风韵犹存的妇人,却一脸震惊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孩,也就是自己的另一个“女儿”夙沙宁。 “宁儿你说的是真的?可是……可是怎么会呢?”此刻的陈氏已经没有了平日的温和慈爱,面目铁青严重含恨的嘴里喃喃说着。 “具体的女儿也不是很清楚,但是件事是肯定的。”夙沙宁也是浑身透出一股阴暗之气,如果此刻的夙沙宁被别人看到,估计以为是天下第一才女就得改名,叫天下第一恶女了。 这哪里是平日里面人们看到的样子啊,外界称赞不断的陈氏,夙沙丞相的伉俪,待人温柔,为人和善,乐善好施的夙沙夫人居然满脸阴狠,而天下第一才女,男人们的梦中情人的第一选择的夙沙宁,也没有了平日的大家闺秀风范,现在的她也是一个丑陋的为了世家嫡女之位,为了以后自己的荣华安乐而不择手段的女人。 ------题外话------ 咳···嗓子好痛啊,今天早晨起来突然发现刮风了,让刚刚还以为冬天快过去的我一下子惊醒了,大家该养膘了,养肥了好过冬 第五十五章 神秘的书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想着自己好不容易得到了大夫人的青睐,让她也把自己过继到她名下寄养,想着自己那个无用的出身卑微的母亲,想着自己那个满脑袋草包却长的绝色倾城的妹妹,想着那个权倾一切伟岸俊逸的男子,夙沙宁内心越发的深沉起来。 五年前大夫人把自己过继到自己名下,美其名是慈母贤妻,让外人不禁对她竖起大拇指称赞有加,可又有谁知道她夙沙宁私下过的又是什么日子? 整天都是担惊受怕,就怕一不小心就是遭到一顿虐打,不仅如此还要避开夙沙郡的骚扰,为了能尽快脱离被动,自己只能在他们面前狗一样的存在。 夜深人静就发奋读书,希望可以得到父亲的赏识,毕竟在望月,女子出人头地的也不在话下。 如果不是一次机缘巧合出门去参加某个官家千金的聚会的路上,救了一个乞丐,那个乞丐扔给他一个盒子就跑了,她也不会有今天。 当时夙沙宁以为那也是一个普通的盒子,但是看在雕刻精美又是上好檀木所雕刻,心想留下来当个首饰盒也是不错的,别看她也是丞相府的二小姐,但是生活水平却并没有比怜卿好多少,不然她也不会费尽心思的往上爬,不择手段的要把怜卿除去,继而让自己过继到大夫人名下。 哪知道等到她回到家之后打开盒子,居然发现里面只是一本破旧的书,随意翻开之下,越看越心惊,越看越匪夷所思,因为那书里面不仅仅记载着治国安邦之道,还有各种文物杂学,让她惊讶的不是里面的东西简陋,而是虽然只是短短的几页纸张,也让她一辈子受用无穷,哪怕是一个目不识丁之人,只要懂得了这本书里面的一部分的东西,那么就算他做不成一国之主,那也是一代枭雄。 就在夙沙宁窃喜的时候,居然发现这本书不是完本,应该也就是一部分,因为里面的东西有的是有上没下,有尾无头,可是就算这样,也让夙沙宁在算算的几年里面从默默无名的一个庶女到闻名天下的第一才女。 谁都以为是夙沙宁天资聪颖,连皇帝都对她多次赞赏有加,夙沙丞相更是注意到她加以宠爱,而大夫人则从那时开始才对自己改观并且看重的。 没错,就是因为才有了怜卿失踪这一切的发生。 这些其实都是夙沙宁自己一手策划的,只不过有大夫人从旁协助而已,不然试问一个十来岁大的孩子就算有那脑子也没有那能力可以找人把怜卿弄死。 由此也可见夙沙宁从那么小的年纪开始心就有多么歹毒,而这个外面大家一致好评的大夫人陈氏有多么的跟她外面评价不符的阴狠。 “空穴不会来风,最好把事情弄清楚,不能让那小贱人回来,不然你心心念念的摄政王,可就不是你的了。”大夫人丝毫没有因为是未出阁姑娘家的脸面而把话说的含蓄,反而有着幸灾乐祸之势。 能坐在丞相夫人之位数十年之久,没有失势没有失宠,不仅仅是因为娘家底厚,更因为有手段,有心机,有智谋。 别看陈氏现在风光,幼年之时也是受尽苦难,空有嫡女之名,没嫡女直实,在大宅院里面的尔虞我诈拼死拼活,甚至设计陷害自己老爹,才会有的今天的这一切,所以在她看到夙沙宁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这是一只养不熟的白眼狼。 与其留给别人养大了对付自己,还不如自己养在身边,当只狗跑跑腿还是不错的,所以她给了夙沙宁机会,没想到这个孩子,比自己当初有过之无不及,让她不近暗自庆幸,幸亏她还小现在她还是有把握驾驭的了的。 “母亲放心,别说她不是那个贱人,就算是,她可以侥幸一次,未必可以侥幸两次,现在最主要的就是怎么让她变成似锦公主的眼中钉肉中刺。”夙沙宁阴狠的说着,完全褪去了平日温柔的伪装,面目可憎之极让人不敢恭维。 不怪夙沙宁,在畸形的环境呆了那么久,怎么可能不变得畸形?除非就生来就是畸形的。 可以说,能在夙沙焕的丞相府成长到如今,还没有疯没有傻,一如往常的,只能说是非常人所能,必有一长处,那就是能忍非常人所不能忍之事。 外人只看到丞相府多么的辉煌,夫妻相处多么相敬如宾,后院相处多么和善美满,哪有人知道里面的厮杀是不见血的斗争,不见得比夜剡冥在战场上来的差。 “这件事非同小可,你是从何得知?莫不要相信了外面的闲言碎语而乱了自家阵脚。”大夫人掩住内心思绪,稳定了下心神端起茶,微抿一口,淡然说道。 “母亲说的是,要是没有一点平整,女儿也不敢惊动母亲的。”夙沙宁收起心底对陈氏的轻蔑,装作恭敬的说着。 心下暗想着,你个老不死的东西,要是等到她坐上了摄政王妃的位置,别说是一个丞相府,就算是皇宫宝座上面坐着的那个皇帝,都可以任由她捏圆捏扁。 到那时候,她会一并把之前所受的所有委屈,所有屈辱,全部加倍加倍的讨回来。 有的时候太自信也不是一件好事,夙沙宁以为是天下第一才女就无人能及了,但是她忘记了,天外有天,山外还有山呢。 别人可以,但是事情到了夜剡冥或者换做司懿轩任何一个人身上都不会是可以让人捏圆捏扁的,除了怜卿,他们是乐的屁颠屁颠的送上面去让她虐,这可能就是人人常说的贱骨头吧。 “哦?你倒是说说。什么样的线索可以让你那么肯定就是她还活着,想当年那群人回来之后明明说眼看着她们掉下悬崖,并且之前你我前去也看到过马车残骸,那深不见底的山谷,可不是幻境。”明显的大夫人对夙沙宁的猜测并不信任,她本就多疑,更是相信除了亲眼所见的东西是真的,其他的都是不可信的。 “母亲待女儿说明前因后果必定明白女儿为何那么肯定了。”夙沙宁坚定的说着。 “那你倒是说说吧。”转头吩咐看着自己的奶娘何嬷嬷说道:“突然有些饿,想吃些有间酒家的饭菜,去叫人订一下吧。”被称作何嬷嬷的老人虽然长相瘦弱却给人精干十足的架势,心中明了陈氏的意思,转身便吩咐了下去。 ------题外话------ 我在努力我在努力,大家偶尔冒个泡啊,天冷了需要唤气了 第五十六章 名叫有间的企业?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母亲可知这个”有间“饭庄还有美容阁,还有那个什么婚庆一条龙的幕后老板是谁?”夙沙宁并没有直接回大夫人的话,而是把话题转移到了大夫人指明要吃东西的那家酒家。 “这个名为”有间“的产业在短短数十日以诡异的状态迅速占领了咱们望月皇都内的大部分商业,更是垄断了各地的商业,涉及面之广,让人不禁咂舌。”有间“不仅仅里面吃的用的不同凡响,更是新颖异常,前几日还挺你父亲说打算结识下这个幕后老板,可是差人下去打探好多次,都是无功而返,没人知道这个老板到底是谁,难道……难道你认识?”大夫人惊疑不定的问。 大夫人惊的是夙沙宁要是真的认识这样一个人物,那以后就不好掌握了,当初就是看到她需要靠山以及野心,她才会把她收入自己名下,但是她一直知道夙沙宁是养不熟的白眼狼,等到她羽翼丰满一天,自己的下场未必好到哪里去。 尤其自己也没有善待过她,郡儿何况还对她……,要不是因为郡儿她也不会冒险认了夙沙宁,一旦她要是真的认识“有间”的老板,那她以后……想到这里,大夫人不禁暗自打了一个寒颤,可是毕竟是大宅院里出来的,自然不会表现的太明显,脑筋转的也相当的快。 事情并非那么简单,所以大夫人疑惑的就是夙沙宁到目前来看对自己都是尊敬有加,并无不妥,而且根据各方观察来看,她也没有机会认识这样的一个大人物。 敛下眼眸中的讥屑,嘴角翻起温柔的笑意,等到抬起眼睛的时候,里面充满的是柔柔的水光,谁还敢相信前一秒她还巴不得她死呢? 夙沙宁自然知道大夫人的心思,知道她怕什么,她现在这样肆无忌惮的说出来,就是要的这个结果,就是要她怕,因为只有她怕了,她才会着急,才会帮助自己。 “我不仅仅认识,母亲没准也认识此人。”夙沙宁放佛没有看到大夫人那瞬间有些苍白的脸,随之调皮切看似温顺的说。 “我怎不知道自己何时认识了那么一个实力非凡的人物?快与为娘说说。”大夫人突然亲切的说词,为的就是在夙沙宁面前示个弱,兔子蹬鹰,不死也伤,在大宅子里面出来的人除了人精那还是人精,更何况大夫人这种绝品呢。 夙沙宁还是年纪小修为不够深,但是她是智谋不深,不代表她就是满脑袋草包,俗话说的好,黄鼠狼给鸡拜年,非奸即盗,对于大夫人,每一次的示好,那背后不定又预谋着什么呢。 随机夙沙宁小心翼翼带着讨好的语气说着:“母亲,女儿怀疑那个母后老板就是夙沙怜卿。” 夙沙宁话音刚落,“嗤”地一声大夫人就笑了出来,好似刚才她说了一件多么让人开心好笑的笑话一样,紧接着又一脸严肃的看着夙沙宁:“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母亲女儿并没有乱说,女儿是有凭证的,先不说别的,就那贱人身边的丫鬟珠儿,是从小一起跟她长大的,我身边的丫鬟曾经亲眼认出过。” “仅凭一个丫鬟,怎么可以轻易断言,况且……当初她们才多大,现在过去那么多年,怎么可以就凭借一个丫鬟的一眼就断定那个小贱人还或者?而且还……还有那么大的能力?”大夫人这样一个自信的人,是从不认为自己是个失败者的,尤其是面对的是一个自己从没有放在眼里的贱种。 “不仅如此啊母亲。”夙沙宁不慌不忙的走到大夫人旁边,为大夫人把有些变冷的茶水换掉,递过去紧接着说道:“母亲可还记得欧阳世家?” “记得,怎么可能不记得,欧阳世家,望月王朝的第三大势力,第一非”血泣魔罂“莫属,别说是夙沙一族,就连望月整个皇朝给他,都是不够看的。” 第二就是“赤月阁”,此阁虽然不如“血泣魔罂”那么神秘莫测,诡异难辨,“赤月阁”以搜集情报以及猎杀为主,其次就是保护,保护任何你所想保护之人或者物,夸张的说不夸张的事情,那就是哪怕是望月皇帝,只要你出得起价格,他们都给你砍,哪怕是乞丐蝼蚁,只要有人给钱说要保护,他们也从不会失手。 以上两个教派唯一共同的一点就是没人见过他们的领头人,倒是是男是女,是老还是幼,“赤月阁”虽然是近六年崛起,但是势头直逼“血泣魔罂”。 其次就是以商业为主的欧阳世家,他虽然没“血泣魔罂”的神秘,没有“赤月阁”强悍,但是他的发展之快,人员之多,商业遍布之广,让人无法小视。 相传欧阳世家时代不入朝为官,但是却跟皇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其中的渊源是无从知晓,但是人人却知道,欧阳世家是在望月甚至整个大陆都是不可撼动的存在,所以成为欧阳世家的人,便成为了众人的梦想,哪怕是进府当个丫鬟,花农,都是莫大的荣幸。 可是偏偏欧阳世家从来没有对外应召过这类人,好像他们都是不管是主子还是佣人都是一脉传承一样,虽然是显示在世人面前,但是却也异常神秘。 但是就算是这样,世人也知道欧阳世家一夫两妻,虽然也是共夫但是三人却出奇的幸福美满。 在这片大陆只要有些钱权的那个不是三妻四妾,但是偏偏这些不寻常的人却只钟爱发妻,先是望月皇帝,后是欧阳世家家主。 三人生活虽然美满,但是生出的孩子却不是很尽如人意,第一个出生的就是欧阳傲寒,在外面人面他就是一个可笑的存在,是不被欧阳宗家承认的,原因无他,就是他一直到5岁都不会讲话,8岁的时候会讲话却只会对着花草喃喃自语。 找过任何一个大夫,就连怜卿的爷爷无知老人都被请去过,但是老人来了之后只是跟欧阳傲寒单独呆了两个时辰,据丫鬟婆子们说,无知老人什么都没做,只是静静的看着欧阳傲寒。 但是让大家惊讶的就是无知老人走后的某一天,欧阳傲寒却会说话了,这个说话是指他会喊爹爹娘亲,认得所有人,可是他喜欢花草这一点却无法让人改变。 时间久了,没有不透风的墙,外人也就知道了欧阳家虽然家大业大,但是却有一个傻儿子,丑儿子。 ------题外话------ 咳????双引号不好弄,希望大家看得懂这个标题,哈哈 第五十七章 指婚由来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这个丑当然不是因为欧阳傲寒长得丑,而是因为他并非足月出生,加之他说话之前,几乎就跟小龙女一样除了花蜜以外,就不吃任何东西,有的时候他自己都纳闷,怎么就莫名其妙的张了那么大个呢? 所以在同龄人眼中他是长的又瘦有小,加上又不爱讲话不合群,就连欧阳家主给他请先生授课,他都不去,整天面对着花草,更使他整个人看上去不正常。 虽然欧阳傲寒是欧阳家族特别的存在,但是他父亲跟两位母亲,对他却异常疼爱,没错,欧阳家主的两位妻子就跟娥皇女英一般,无大无小,因为两人不仅仅是孪生姐妹,更是在同一时间爱上了正值壮年的欧阳家主。 欧阳傲寒的母亲就是姐姐,他就是长子,可是他的出生却让父亲母亲操碎了心,而因为他,欧阳傲寒母亲的妹妹,他称呼为娘亲,这个女人甚至在往后的十年没有要孩子。 如果不是家族压力太过沉重,估计他们只会有欧阳傲寒那么一个独子,这曾经也是被外人津津乐道的事情的其中一间。 当看到欧阳傲寒渐渐恢复正常,大家欢喜之余也就忘记了追根究底事情的原因。 好事不断,在转年,欧阳傲寒的亲生母亲跟娘子相继都为欧阳家主生下了一女两男,欧阳傲寒下面就有了一个一奶同胞的妹妹跟同父异母的两个弟弟。 就当皇家设宴为当今王最受宠的似锦公主过7岁生辰的时候,欧阳世家当然也被邀请,虽然欧阳世家多少年无人入朝为官,但是跟皇家的关系却很微妙,这样一个大的宴会,自然必须参加的。 而欧阳傲寒因为种种原因,就被带了去,在这之前,欧阳傲寒一直就在无知老人推荐的一位友人哪里学艺,想当然这个人自然就是贝儿的父亲了。 说学艺,其实就是远离世俗,自己躲到渺无人烟的地方清修而已。 看到儿子慢慢像一个正常的孩子,欧阳家主当然开心,但是相应的烦恼也接踵而至。 他年岁慢慢变大,想跟自己心爱的女人好好的畅游山水,那么前提就是必须需要把身上的担子卸下来,女儿是不行的,试问那一个能力卓越出身不凡的人愿意做倒插门女婿? 可是下面两个儿子又太小,玩心很重,虽然这些年经过培养也可以独当一面,但是完全也成不了大器。 突然间欧阳家主想起来当年无知老人临走前说的“此子不凡,不凡啊”,当时听加上无知老人是摇着头说的,他爱子心切,就以为老人的意思就是这孩子确实跟别的孩子不一样,可是现在想想,无知老人是谁? 是智者啊,智者是什么?那就是相当于一个神一样的存在啊,那样的风骨,那样的学识,怎么可能说出来那么莫名其妙前后不搭的话呢? 之前没有把欧阳傲寒列入继承者的范围,一是因为他是个父亲,希望儿子可以平安幸福的过完这一辈子,他不会给他任何压力,只要他开心就好,但是这个前提是在以为欧阳傲寒异于常人的情况下。 二就是因为家族长老不同意,所以欧阳家主也就顺坡下驴了。 可是当有一天他无意中得知,这个儿子看似痴痴呆呆傻傻忽忽的,但是名声却越来越大,当然这个名声不是因为他是欧阳世家大公子,相反是没人知道他是欧阳家人。 而是因为他养的花草,收到各界好评,珍惜之程度,不下于练武之人发现绝世秘籍,厨师发现经典菜谱,裁缝发现新奇设计一样。 虽然养花养草对于外人来说都是女人摆弄的东西,所以曾经对于欧阳傲寒的这一举动,欧阳家主秉着爱子之心并无太大干预,但是后面的长老们可不这样想。 一个庞大家族的继承人,整天不学无术,只知道摆弄花草,每天疯疯癫癫的与花草喃喃自语,这成何体统,也就是因为这样的无奈,才使得欧阳家主在两位夫人泪眼汪汪的注视下才把儿子远送他方。 第一是家族大纷争也多,虽然他们能力在卓越,也有疏漏之处,怕保护不了年纪尚小,并且还有些与众不同的欧阳傲寒。 但是他们却不知道,随后的几年欧阳傲寒带给他们的震撼,绝对不下于他出生时的小。 欧阳傲寒对花的理解,还有认识,都让各界震惊,尤其是他所得之花,不仅仅是举世罕见,更有着非凡的意义,对于医者来说更是万金难求。 想当初天下第一才女的登门造访,献舞求花之举更是震惊一时,让人津津乐道了好一阵子,这也让欧阳傲寒的名字更是红上加红。 欧阳家主那个时候才真正知道,自己的这个儿子才是隐藏最深的那一个,他不傻不痴不呆,更甚至他比任何人都聪明。 偌大的家业他当甩手掌柜,拍拍屁股一走了之,欧阳家主才猛拍额头做恍然大悟状,原来这一切都是欧阳傲寒一手导演的。 好气又好笑的情况下,欧阳家主一封家书,欧阳傲寒第一次被骗回家,第一次在父亲的声泪俱下,母亲的斥责怒骂中迷迷糊糊的就跟着去皇宫了。 但是神志不在,理智还是在的,所以再去之前,欧阳傲寒就把自己瞬间又恢复成了小时候那样的状态,目光呆滞,神情恍惚,加上他身形偏瘦,又因为常年在外面除草种花,肌肤已经被晒成蜜色,可是在那一刻,用怜卿的话说就是,看惯了小白脸在看肌肉猛男,多少都会有些消化不良。 所以欧阳傲寒成功的打消了一群饥渴的花痴想把他生吞入腹的欲望,也是在那次宴会。 说起他跟夜剡冥的相识其实也是很富有传奇色彩的,这个暂且不提,只说在巧合的不能在巧合的情况下,里面多少也参杂了些拉拢的成分,望月皇帝看到欧阳傲寒一脸的“花痴”样,对着宴会上各色奇花不停的发出“啊……嗯……唉”此类语言之后,打消了指婚给自己最爱的女儿,目标则转向了夙沙焕的方向。 为人臣子自然很会揣摩圣意,心想自然是欧阳世家,别人想攀都攀不上的高枝今天突然降临到自己面前,当然要好好利用,女人嘛,别说是女儿,就算是自己娘子,只要有利用价值,他也丝毫不会犹豫的。 第五十八章 情起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就这样,欧阳傲寒就在父亲悲愤眼神的威压中,把好不容易自己从师傅哪里求来的怀玉送了出去,然后又辗转到了怜卿手里。 “开始女儿并不肯定,可就后来仔细回想,跟国师回来的那一男一女,正事欧阳世家大公子欧阳傲寒,而那贱女人也在,怀玉也在她手上,要说是巧合,这也太巧了吧。”夙沙宁眼神阴狠,语气透露出不甘的说道。 “那为什么她不认你们?而且她哪里来的那么大的本事?”大夫人怀疑问夙沙宁。 不能不怀疑,这样新奇的点子,那么庞大的产业,那么多的人脉,累积不计的财富,谁看了不动心? 一个从不过问任何事,一直被养在宅院深处的不受宠的嫡女,就算是劫后余生没有死成,那也不至于会有这样翻天覆地的变化。 “母亲有所不知,国师司懿轩称呼她为师妹,而无知老人就是她的爷爷,女儿没有贸然相认,也因为之前并没有好的机会跟证据证明她就是那个贱人。”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也许是长相相似也说不定呢?”大夫人还是不肯面对现实,不得不说她的精神力是非常的强大的。 “这个女儿自然知道,但是如果她是无知老人游玩回来无意中捡到的呢?” “此话当真?”大夫人也顾不上在装腔作势了,急忙的问道。 夙沙宁看着紧抓着自己手腕而不自知用了多大力气的大夫人,暗自得意的笑着,心想:看你还不激动,还不着急?如果我有事你也绝对跑不掉,反正都是在一根线上拴着的马扎,谁都跑不掉。 装作被大夫人的气势吓到的夙沙宁微缩肩膀,小声的喏喏道:“女儿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欺瞒母亲。” 惊觉自己不小心所露出的心思,大夫人做慈祥的样子,伸手把夙沙宁牵到自己跟前,怜爱的抚摸着她的手说着:“傻孩子,母亲怎么会不相信你,只是事出突然有些惊讶而已,别怕别怕。” “一来是怀玉作证,二来是丫鬟为凭,三来……,”夙沙宁话语一顿,看了看大夫人那急切的神色,自信一笑继续说道:“三来,如果这些产业真的是那贱丫头的,我们不仅仅可以收为己用来帮助父亲,还可以借助她我们不仅可以得到东西。” “你的意思是?”大夫人眉微微上挑,有些明知故问。 “母亲受皇帝赐封”德慧夫人“,意品德高尚,贤惠无双,可以做到这两点,自然也是智谋一流,不然父亲也不会对母亲尊敬有加,女儿的那点小心思,母亲怎可不明白呢?” 这一番话把陈氏哄的美滋滋的,高帽子带得越高,有的时候却越危险,显然陈氏还是没有了解到这一点。 “就你会说话,只是按照你说的,那死丫头现在对你们视若无睹,又怎么会你我摆布?何况国师跟摄政王又是何许人也,怎么会轻易让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母亲放心,女儿自有办法,现在我们只需要调查确实了”有间“的经营者,然后我们再去找父亲,您想想看,相府多年前因出门去寺庙请香,而遭到匪徒袭击的大小姐没有死,现在安全归来,然后呢不仅仅变成了无知老人的孙女,更是当今国师的师妹,您看,父亲知道后会怎么做呢?” “好,最近多去国师府走走,听说摄政王因为有事请教国师,也莫名其妙的去国师府小住了,这是个机会啊,对了公主那边好像跟你关系也很好,相府大小姐快要回来了,你们同样年纪的千金们,也要好好的聚聚熟悉一下了。”大夫人对着夙沙宁满含深意的说着。 “母亲说的是,女儿会找适当的机会落实下这个事情确切的真实,汇报给母亲,最后再由母亲定夺。”夙沙宁温顺的说着。 就这样两个心思各异但是表面却装出一副母慈女孝的画面就出现了。 而此时的国师府,司懿轩的书房,却安静的出奇,原因无他,只因为主人正坐在书房内的椅子上对着桌子上面的那把扇子,哦,不对正确的说是扇子上的那个扇坠发呆。 司懿轩知道,怜卿是一个冰雪聪明的姑娘,对感情也绝对不似表面上表现出来的那么迟钝。 很早之前,司懿轩就曾经在怜卿的眼中看到过累死哀愁的东西,曾经他相信师父的话,以为他想不起过去,而为了自己忘记的过去而烦恼。 可是有一次他每次有意无意中的试探下,他终于明白,不是怜卿迟钝或者还小,不懂的爱,而是她不想懂得而已。 在司懿轩每一次明示暗示的时候,原来怜卿表现出来的对人淡淡疏远,她身上莫名流露出的哀伤,她眼中偶尔出现的荒芜,都是为了保护自己,更甚至是为了之前的爱情痛苦一样。 这样的想法一旦进入到司懿轩心里,就像小草发芽一样,越长越快,越长越茂密,他不敢问,怕自己承受不住,所以他只能守着她,看着她,更加加倍小心翼翼的宠着她爱着她。 司懿轩以为不管需要多久时间,怜卿肯定会忘掉以前的一切,终究会看到自己的好,他有时间他有耐心,可那都是没有分别前,在谷里面的时候。 可是出谷之后再次看到她,这样的想法司懿轩不敢肯定了,因为再次见面,她明显变得不一样了。 脸上的笑意明显了,周身散发的气息更温柔了,甚至偶尔会有除了习惯性的笑意之外的调皮山色出现,讲话也俏皮可爱了些,这些发现让司懿轩慌了。 就算曾经在十五岁之龄,在面对众多质疑,力除万难走上国师这个座位,或者在经受师考验,被困野人谷面对满山谷的豺狼虎豹,在手无寸铁、没有丹药、食物的时候,都没有感觉到怜卿的变化时来的心惊。 别人也许不清楚,但是从怜卿进谷之后一直陪在她身边,随时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关心着她的情绪心情的司懿轩来说,却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 心爱的人,哪怕是一个蹙眉这样一个小小的举动,都会让自己心中浮起一抹疼。 而司懿轩这样心细如发的人,尤其是对自己挚爱的人,更是对怜卿做到了观察入微。 第五十九章 深夜到访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可是看到现在,在外人眼中还是如水般温柔却淡漠的人儿,其实已经变得不在沉寂、冷漠、疏离,虽然司懿轩也是开心的,但是慌乱却也是掩饰不住的。 是谁,有那么大的能力做到了自己努力了五年都没有办法的事情? 是谁,居然越过自己得到了那个弥足珍贵的人儿的青睐? 司懿轩目光沉寂如水,寒冷似冰,这一刻的他不是世人眼中温润如玉的天人般的国师,现在的他只是一个为了自己爱而不得,迷茫中的普通男子。 明月当空,夏日的晚风吹佛到脸上,带着揉揉的温情,就像情人的手抚摸着爱人深情且暧昧。 今天连续跑了三家铺子,敲定了经营路线,安排好人手,又去“芙蓉阁”教欧阳傲寒制作干花的方法,在跟紫玉把各种香水调整了下比例,到现在还是肚子空空的怜卿,实在是饿的走不动了。 很奇怪今天不知道为什么,白斩月却没有跟在自己身边,感觉有些怪怪的,最近的他虽然一如往常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 但是怜卿知道,偶尔的时候他总是会在不定时的情况下消失几个时辰,开始的时候她并没有多想,毕竟从救他到现在,他们之间的关系一直都是非主非扑、似友非友。 白斩月对怜卿的关心跟照顾早就让她把白斩月当成了自己的亲人,其实冥冥中,怜卿知道,他有属于自己的事情,并没有完成,所以对于他,怜卿并没有过多的询问。 可是当想起那个午后在客栈卧房里面那个充满宠溺跟占有欲的吻,怜卿小脸浮起红云,有些不自然的摇摇头,想把那些旖旎的画面全部摆脱,可是偏偏适得其反。 前世的伤害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变得淡了,就算是午夜梦回,自己也不会因为那些心痛难忍。 怜卿知道自己的变化,不仅仅是因为有了爷爷的关爱,还有司懿轩的细心呵护,以及白斩月的无微不至的照顾。 这一世怜卿没有想过自己的感情归属问题,前世伤害太深,就算这一世用力抚平,也会有下伤痕,爱情,怜卿是不敢再奢望了,她只希望可以安稳的平凡的度过这一生。 可是回来的这些日子,除了开始那段时间因为店铺的打理忙的焦头烂额以外,也在司懿轩以及夜剡冥的帮助下慢慢走上正轨,怜卿自然明白没有人会无端端的对自己会这样的无怨无悔的付出,但是在爱情面前,怜卿还是在踌躇不前。 白斩月的神秘,司懿轩的身份,都是让怜卿不敢接受的理由,也许可以忘掉前世的伤痛,可是在这样一个历史没有的朝代,尤其还是在古代上,人们根深蒂固的门当户对,却是改变不了的,虽然这个身体的身份也是不凡,可是在没有弄清楚心底最深的疑虑前,怜卿不敢承诺他们什么,因为连她自己都不清楚对他们的心情,到底是爱情多些还是依赖亲情多些。 有些无奈的抚摸着自己饥饿的肚子,怜卿苦笑摇头,看来平日他们确实把自己照顾的很好,现在只不过是少吃了一餐,就已经显得那么狼狈,果然啊刚刚还是听紫玉的话就好了,缓步走着,怜卿怀念起了刚认识司懿轩的时候外出在溪边烤鱼的滋味了。 这几日,店里面的生意蒸蒸日上,怜卿得到各方的消息也越来越多,但是好像有一道无形地墙阻挡着一样。 到的消息虽然有用但却不是最重要的,好似有人故意呈现给她一样,只是让她知道状况却无从下手,这让怜卿倍感吃力。 轮回村的事情,小希的意愿,还有这个身体本身就带着的那些谜团,都让怜卿感觉置身在一个好似别人已经挖好的陷阱,甚至每走一步,都像模特走秀一样,怎么扭腰、都经过设计。 回想着这一切,心里盘算着是不是要跟司懿轩说一声,她已经找好了相邻“芙蓉阁”的宅子,打算近日就搬过去,毕竟司懿轩今时不同往日,堂堂一国国师府上,一名女子长期居住,不仅如此,连摄政王都常住不走,实在引人非议,外面那些传闻虽然他们可以做到随心所欲,可是怜卿却不行。 本就是是俗人,就有一颗世俗心,已经深陷世俗之中,就没有必要在故作清高了。 叹息一声,有些头痛,怜卿知道司懿轩肯定会准备好一大堆的话来让自己不要走,唉……如果要是无知老人在就好了,想起那个睿智的老人家,怜卿心里升起思念之情,阔别许久,不知老人现在身在何方,身体可好。 离国师府越来越近了,怜卿突然听见有隐约的吵闹声从府门口传来,司懿轩的威望在望月之中除了跟夜剡冥是一样的,一文一武辅佐当朝皇帝,开辟太平盛世,又有谁那么大的胆子居然赶在他的府门口吵闹呢? 别说是他的身份在那里,就人民对他的尊敬跟爱戴,也没有可能在他府门口没事找事啊?最奇怪的是居然侍卫管家都不曾出来。 越走越近,传入二中的声音越为清晰,随着声音清晰首先眼帘的就是一胖一瘦两个年轻男子,稍微显瘦的男子面目清秀,嘴角带着成竹在胸的笑意,看着对面那个稍微显胖,却跟女子一样有扭捏之态的男子,手捏兰花指做出一副悲愤之色男子。 虽然夏天天黑的晚,但是据怜卿估计现在也已经是8点左右了,这样一个环境,这样一个画面,出现在怜卿眼里实在是匪夷所思。 眼见微胖的男子面目羞红其实是气红的样子,清秀男子严重轻佻的笑意更甚,开口轻声说着:“你定是吃多了猪肉,被猪肉蒙了心,遮了眼,不然怎么会认为像我史剑仁如此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天赋惊人,潜力无限,人称玉面小飞龙的帅小伙子怎的就不招人青睐呢!” 微胖男子左手兰花指一翘,之间轻点对面的清秀男子,半天没说出话,左右看了看,然后眼睛一亮,弯下腰随地捡起来石子就往对面清秀男子身上招呼,一边打还一边嗲声嗲气的说:“你个史剑仁,你这张臭嘴越来越贱,你怎么不叫死贱人、贱死人啊。” 而清秀男子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一边闪躲,一边还嘴不饶人的喊道:“胡野猪,你这猪蹄子乱飞,猪嘴巴乱拱,也不怕吓到咱主子,就算主子,虽然说主子英明神武,对你这点小孩子的把式不放在眼里,难道你就不怕吓到咱未来的主母?” 被叫胡野猪的男子一听,有如方才被史剑仁点穴一样,立马站定,末了还偷偷往侧面看了看。 怜卿被他们之间的吵闹弄的不知所以,顺着那名微胖男子的眼光望去,怜卿一惊,居然是同在一个屋檐下,却几乎没有交集的夜剡冥? 第六十章 怎么讨女孩子欢心?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夜剡冥最近委实的郁闷家忧愁,等了盼了那么多年的佳人,近在咫尺,却只能看到,连上前讲句话也难如登天,好似皇帝也在跟自己做对,每天下朝就拉着自己去御书房,说那些有的没的。 忍耐了那么多天已经是极限,要不是今天他跟自己说什么,夙沙焕家两女都是难得的才女,秀外慧中,肯定可以为自己诞下优秀的继承人,随便选一个,不然两个都要了,在望月齐人之福也是随处可见,自古英雄配美女之类巴拉巴拉一大堆,看他越说越离谱,越来越每个皇帝样的时候,夜剡冥被他们这群人在这些日子折腾的怒火是瞬间点燃了。 最后夜剡冥跟皇帝说:既然是成亲是人生一大重要的事情,尤其还是位高权重的摄政王成亲,那么肯定需要有时间,好来操办这一切,而且婚后跟娘子不能聚少离多,但是常年驻守边外的他也不能带娇妻一起去,所以肯定皇帝给他几年时间休养生息,何时给夜家留下继承人,何时在重回边关。 皇帝一听就急了,别说是几年,这要是几天,让某些图谋不轨的有心分子知道了,这望月摄政王不在朝辅佐皇帝而是回家“耕地”,这还得了? 随后皇帝立刻就把这个事情打消了,生怕夜剡冥又反悔一样,立刻就说这些日子他也辛苦了,放他几日假期,好好的在家休养休养。 心里只能对丞相的提议感到抱歉了,至于平衡丞相一族慢慢扩大的势力,只能从别的地方下手了。 把头疼的问题扔给皇帝让他自己的像办法解决,夜剡冥开心的回到国师府,却被告知怜卿已经去“有间”饭庄了,这正想去找怜卿培养下感情,那边管家却派人来找他说要他立刻回府,说有人来访。 等回到府中,才发现原来是自己的两个师弟被师傅赶出来历练,听说丰收节快到了,所以就来凑热闹了。 说三人是师兄弟的关系还不如说是师傅为了自己,而给自己培养的得利属下,毕竟自己的身份好多事情并不能直接参与跟解决,但是可以信任的人又不多,所以在某次师傅出门之后带回来两个瘦骨嶙立的小孩,也就是怜卿刚刚看到的那个两个。 可是当两个人叽叽喳喳又大又闹了半天,都不见师兄有任何动作,感觉到不对劲的两人则心有所悟的一齐看着夜剡冥。 发现他不时的就若有所思的皱眉,不然就是一直看着远处发呆。 在越来越好奇的心情催促下,两人你推我挤了半天,终于在身形比较占优势的情况下,名叫胡来的胖子把相比他就显得消瘦的瘦子,史剑仁挤到了夜剡冥面前,由他来开口问他们关心的师兄的反常原因。 不等史剑仁开口,夜剡冥若有所思的问道:“怎么样才可以吸引女人的注意?” 一句话激起千万层的浪啊,这让两个刚刚还云里雾里的人,狠狠的抽了一口气,差点背过气去。 这是肿么了啊,师兄是思春了?不容易啊,想当初就因为师兄对女人不感冒,弄的他们两个人在天狱山上跟师傅每天都是人人自危。 而且他们不但发现师兄对女人不感冒,就连是动物也一样,也许是因为师兄的气场太过强大,以至于整座天狱山上别说是母猪了,连只苍蝇看都不用看就知道是雌的。 可是今天是躺在棺材里都腐化成灰的祖太爷显灵了?还是师兄被人易容了?易容?想到这里两个人一起上前就打算摸摸夜剡冥的脸,结果手还没有碰到夜剡冥,两个人就被一股无形的内力给逼退几步,而身形不稳的扑通一声坐到地上。 “下盘不稳,内力不纯,晚上扎马步三个时辰。”没有情绪波动的声音传来让两个还在龇牙咧嘴的人立刻一个鲤鱼打挺,一跃而起。 可了不得了,这要是三个时辰下去,明天就别想出门玩了,这个师兄,只是跟他开个玩笑至于那么认真么,好像刚才他那个痴情的样子全部都是幻觉。 情急之下,史剑仁开口问道:“师兄可有为难之事?不妨说出来听听。” 轻轻一哼,眼神无波的看着面前这个几乎同自己一起长大的面目清秀的师弟:“先把功夫练好,在关心别的事情。” “师兄这就是看不起咱了?咱虽然天资没有师兄高,但是就算这样,在江湖上行走也是绰绰有余,虽然功夫没有师兄高,但是咱们敢说要是论智谋,咱们也未必会比师兄低到哪里去。” 史剑仁这样讲,完全就是想激夜剡冥把他的心事说出来,一来是因为好奇,二来是因为胡野猪好奇,既然都好奇,不做些什么,那多对不起自己这个聪明的脑袋。 夜剡冥知道自己的两个师弟好奇心多余关心,但是想到自己目前跟怜卿别说是没有丝毫进展,就连见面都会被那两个碍眼的家伙屏蔽,想想就觉得窝火。既然如此三个臭皮匠一个诸葛亮,虽然不知道诸葛亮是什么东西,但是看怜卿说这话的神情,应该怜卿多少也受这个人的影响,不然也不会把他挂在嘴边。 想到这里,夜剡冥轻轻一咳,面容一涩的问道:“怎么可以让她喜欢上我?”要不是略显赤色的耳朵出卖了夜剡冥,任谁都猜不到此刻看起来像纯情小男生的他,就是让敌国众将领闻名色变的战神摄政王。 “噗……哈哈哈,师兄你在拿我们开玩笑吗?什么叫怎么让她喜欢上我?哈哈哈唉笑死我了。”史剑仁几乎笑的都要倒在地上打滚了。 再看胡野猪,虽然比史剑仁好些,但是也忍得很辛苦,只见他用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的发灰色的帕子,捂住那张可以一口气吃十三个馒头不带喘气的大嘴巴,外带兰花指抖啊抖的指着夜剡冥。 “哦呵呵呵呵……师……师兄别……别人都说你是……是世上难见奇才,怎……怎么也会问那么好笑的问题?哈哈哈……” “扎马步五个时辰。”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如同一个巨石落入两人心海,砸出浪花一朵朵。瞬间两人立正站好乖宝宝一样为夜剡冥解惑。 史剑仁说了:“师兄谁人不知道你是咱们望月的传奇?各个都巴结来不及,还需要你去讨好吗?只要你一个示意任何女人都会自动脱光了马上你的床。” “没错啊师兄,这次不得不说这个死贱人说的没错,而且不知道师兄你有没有照过镜子啊?不说你的身份,就您这长相,那么俊美绝伦,只要你笑一笑,那些绝代佳人还不就被您迷得晕头转向了?”胡来也随机复合。 “所以我们两人才笑的那么开心啊,因为师兄你根本就没有必要费尽心思讨女人欢心。” “我只要你们教我,不是让你们教育我,晚上扎马步四个时辰,下去吧。哦,对了,晚上跟我出去一趟。”夜剡冥现在深信靠人不如靠己,其他一切都是浮云。 第六十一章 一眼万年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回到书房,夜剡冥如同老僧入定一般就那么坐着,其实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对怜卿感觉那么不同,为什么那么喜欢他。 之前他抗拒过,以为不见面,就不会想,但是事情并没有像他预期的那样发展,对她的思念就如同水滴石穿一样,时间久了渗透的不仅仅是他那刻长久以来如磐石的心,就连他整个脑海整个人都不受控制的想她。 后来他想通了,既然忘不掉,居然抗拒不了,那么自己性格又是认定不放手的,那么哪怕是面对人是亲如手足的兄弟,他也示必要拼上一把。 相对于白斩月跟司懿轩两人跟怜卿的朝夕相处,后来的他已经晚了一步,加上他跟怜卿的见面相识一直都处于特殊情况下,既然如此那么趁丰收节这个机会,让她从新认识下自己吧。 就这样,连时辰都忘记了的夜剡冥想通了,就付诸行动了,可是等到他到了国师府之后才发现,司懿轩不在,因为快到祭祀了,他在的时间也少。 奇怪的是白斩月跟怜卿也不在,等了许久都不见人的夜剡冥感觉打铁趁热,所以就带着两个比较不着调的师弟又出门寻人了。 然后就形成了一个比较奇怪的现象,那就是怜卿前脚就走,后面就有人跟上去找她,最后夜剡冥不得不放弃追人计划,选择回到国师来个府门口守门待人。 史剑仁跟胡来两个人虽然平日里面练功不如夜剡冥勤奋,但是头脑却不笨,不然他们师傅也没可能选他们两个。 看得出来自己的师兄对他口中的姑娘很是用心,甚至是超出他们的认知范围,看来这个姑娘必定是非常特别。 不然以他们师兄这种雌性勿近自身范围一米的程度来看,果断是有隐情啊,这次他们来皇都,还真来对了,想到此两个人还互相对视了一眼。 尤其是今天师兄的表现实在是让他们两个现在回想起来都浑身汗毛树立。 但是这些在别人严重看起来怪异的举动对于夜剡冥来说,其实是在正常不过的。 只是因为他的身份摆在那里,突然间来那么一手,确实挺震撼人心的。 由于前两次见到怜卿的时候都是夜剡冥处于比较狼狈的时候,而到了后来则是几乎每次都跟怜卿擦肩而过,所以这次为了给怜卿一个好的印象,夜剡冥是把自己里里外外好好的打扮了一番。 当他沐浴出来整理完毕,手上拿着两套衣服问管家跟两个师弟穿那件好,哪件适合自己的时候,三个人如同被风干的化石,唯恐风一吹就会变成粉尘被风带走的表情。 恋爱中的人,总会介意很多东西,不论男人还是女人,也不管身份尊贵或者卑微,亦无关性子冷热,只要涉及到自己心心念念的爱人,生怕自己那里不妥就会被嫌弃。 而夜剡冥跟怜卿的前两次相遇相见,都是在不管环境还是场合以及自身比较狼狈的状态下。 苦等许久佳人还未出现,夜剡冥已然被他们两个闹得皱起眉头的时候,就好像感觉到了什么一样,如心有灵犀一般,怜卿慢慢侧头正巧看到夜剡冥此刻眼睛正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看。 狭长的凤目明耀如星,灼的怜卿不明所以的小脸通红。 “夜……王爷,深夜再此不知何事?” 就在夜剡冥看到怜卿的那一刻,他身上的气息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就连史剑仁跟胡来都心有所感的满脸惊讶的看看怜卿在看看夜剡冥,探寻的目光在两人间徘徊不定。 夜剡冥前一刻还如古井般无波的心犹如被投入了一颗石子,泛起了阵阵涟漪,那原本坚如馨石的灵魂,竟然亦出现了丝丝颤抖,一股难以名状的渴望,如同被点燃的火堆,炙热的感觉瞬间遍布全身。 恍若隔世,依稀间似乎也有一个如此窈窕的身影,曾静就这样静静的矗立在自己咫尺之间,用那纯净空灵的目光与自己含情相望。 听着怜卿的话,还有她身上那淡淡的宛如轮回中彼岸花的幽香,此刻的夜剡冥,整个人前所未有的颤动起来,隐忍多年的对怜卿的一切渴望涌动不息。 一眼万年,在别人看来不过一瞬间的事情,却让他们两人陷入了另一个只属于他们两个的空间,完全无视了周围的嘈杂。 “天那天呀,我是不是看错了,师兄……师兄他……他居然突……突破……了?”胡来兰花指都捏不起来,话也说的断断续续。 “没错,你没看错,师兄突破天狱秘术地级的巅峰屏障,顺利进入天级镜了,仅仅是因为见到那个姑娘吗?”史剑仁面色惊疑不定的看向怜卿。 周围的一切似乎完全没有打扰到他们二人。夜剡冥毫无征兆的突然拉住了怜卿的手一扯,两人便只隔一个拳头的距离。 夜剡冥的一只手,牢靠的环在怜卿的腰上,另一只手,却就这样自然而然的抚上了她的脸,修长有力的手指缓缓移动,描绘着梦回了多少次的那眉、那眼、那唇、那颌。 史剑仁本来看怜卿看到入神之后就“目空一切”了,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看到眼前的一幕,便彻底的惊呆了。 那个从不近女色,甚至让天狱山雌性动物灭绝的大哥,与那刚刚突然出现的女子相拥而立,情脉脉,意悠悠,较之他们那成亲几十年的师傅师娘还要熟稔自然。当然要是抛开那姑娘看师兄的眼神,就更好了,因为那姑娘的眼神好似透过师兄的灵魂在看师兄一样。 再看实习那双难有波动的眼睛,凭他史剑仁六岁开始纵横情场的经验来看,令人心驰荡漾的柔情中居然还夹杂着一股上弦射箭打算把这姑娘生吞活剥的欲望,当真是真人不露相啊。这王霸之气露的,真是一丝不苟。 隐身在暗处的暗卫看着夜剡冥突然搂住怜卿的举措,一时间犹豫了,他们是该出手呢?还是不该出手呢? 人们不是有句话叫男女授受不亲,照常理他们应该护住怜卿才是,因为主子交代了,要好好保护姑娘,不能有一丝闪失,从主子话的字里行间,他们知道这姑娘对主子的重要性。 可是,看现在的情况是,一来:姑娘似乎还挺乐在其中。这二来嘛:这人不是别人而是主子亲如手足的摄政王,看情况两人还是认识的。三来:也是最最重要的,此人不管是身份还是功夫都是在他们之上,因为从姑娘刚出现,他们就已经被点住穴道不能动弹了,他们就算是想对主子尽忠也是没有办法的,现在他们是完全体会到什么叫做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第六十二章 泡妞之道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可能是这一夜的夜色太美,也可能是眼前的这一场景太诱惑人心,只见一名身材伟岸,五官立体犹如刀刻般俊美的男子,身穿一身放佛可以与夜色融为一体的黑衣,既是如此也按不住他的卓尔不群的英姿。 天生一副君临天下的王者气势,目光锐利深邃,不自觉给人一种压迫感,可是此时他的目光却透露着亘古不变深情爱意。 而在他怀中的女子却异常娇小可人,虽然被男子的影子罩住大部分,但是还是可以看得出女子有一双晶亮的眸子,明净清澈,灿若繁星,只见她突然微微一笑,灵韵随之也溢出,一颦一笑之间,高贵清灵的气质自然流露,让人不得不惊叹于此女难寻的清雅灵秀。 一头乌丝用一条白色丝巾随意扎起,微风吹过随风飞舞,让人看清她那如月的凤眉,挺秀的琼鼻,香腮微晕,吐气如兰的樱唇,吹弹可破的肌肤如霜如雪,身子纤弱却玲珑有致,一如出水的洛神,让人目眩神迷。静如处子动若脱兔,可能也不及此女的万分之一吧。 试问这样衣服唯美绝伦的画面,谁舍得打扰?可是偏偏就是有不长眼的。 数到极速而来的身影在史剑仁跟胡来察觉到已经拦截的空档,巧妙的以诡异的身法朝着那两人飞快的射去。 剑芒闪烁‘凌厉之极,其所有的攻势,都直指怜卿的背后要害。 史剑仁跟胡来惊呼一声,怒不可遏,可毕竟分身乏术无可奈何。 怜卿在听到那二人的喊声之前就已经感觉到周围气氛不同寻常,没有拒绝夜剡冥的举动也有一部分是想借着他的掩护,而来查探下暗处之人的虚实。 就在怜卿想挣脱夜剡冥的环抱,想要转身,却没有想到腰肢却被夜剡冥更是仅仅的牢牢拦住,甚至还把她的头按向他那坚实宽阔的胸膛。 笑话,在他夜剡冥的眼前想动他的女人,想到这里。一股前所未有的怒气就这样弥漫着夜剡冥的整颗心。 怜卿抬眼看到夜剡冥那原本溺若醇酒的眼神寒芒一闪而没,瞬间这个男人的气息,让她的精神都为之一振,瞳孔下意识的收缩,这是一种本能,对极端危险来临时的感受。 背对着几名袭击者的怜卿自然看不到,夜剡冥的头发无风自动,墨黑的长发披散开如在空中,使他整个人看起来邪魅异常。 夜剡冥右手揽着她,腾空的左手缓缓平推而出,修长的五指轻轻一弹,火光犹如暗沉空中的一盏明灯,但是随之一闪而没,那飞身而来的几人,竟然连一声尖叫都没有发出,整个人化为焦炭,紧接着飞灰湮灭了。 史剑仁方才盛怒之下伸出的中指还未收回,正欲咒骂的嘴巴还未闭上,眼睛瞪得跟死不瞑目一般。 胡来更是直接,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心神聚散,把留下的活口一不小心用他的兰花指给点死了。 接着,他们两人看到了一击必杀五人的夜剡冥,如同弹死了几只苍蝇一样面不改色,甚至一如既往的云淡风轻的一笑。看着眼前的佳人,低沉如醇酒般的声音,说了一句:“叫我夜。” 史剑仁不知是被夜剡冥的话雷的还是被这一番措手不及的变故吓得,华丽丽的后仰倒地,晕厥前还闪过这样一个年头:“师兄,泡妞不是这样泡滴,要说也要说一句,别怕,一切有我,我会保护你。” 怜卿的小脸红如朝霞,若是平时对于这个摄政王,她是能走多远是走多远,别说是说这些话做这些举动,就连见面也是能避就避的。 可今天,别说是回避他,就是那颗小心肝,从刚刚被他突然间揽进怀里的那一刻,就乱跳个不停。 那温柔似水的眼光,带着一丝丝叫人脸红心跳的炙热,落在她的脸上,没有再移动分毫。不禁让人目眩神迷,是谁让这样一个杀伐果断,冷峻待人的冷酷男人会露出这样的神色。 他的手指如同夏日凉风佛面,轻轻的带过他的鬓发,她的眉毛,她的双颊,又摩擦过她的双唇。 如此外人看来轻佻的举动由他做出,却到是本该如此一般的自然和流畅。如同相恋多年的情人重逢,唯有叫人轻易荡漾,思绪万千。 啐了一声自己如此花痴的表现,可偏偏她的心升不起任何抗拒厌恶的情绪,反而从未有过的依恋,在这个男人身边的温暖和踏实,就像心底深处有一个声音告诉着自己,别怕别怕他不会伤害你,一样。 怜卿微微低着头,掩饰着自己一脸的羞涩绯红,声音有些软糯的说着:“王爷身份摆在那里,自古以来礼不可费,为了避免他人口舌,人前还是唤你王爷比较好。” 耳边传来一声轻笑,那个如醇酒般叫人心醉的声音道了一声:“好,一切依你。” 史剑仁原本抚摸着脑袋在胡来的帮助下坐了起来,听到自家师兄的话,再度翻了一个大白眼,师兄初涉情场,这回答女子话,怎么犹如身居高位的人给人下定论一般,什么“很好”!现如今这样泡妞的态度怎么行!若由他史剑仁来说,应当是:“姑娘所言极是,一切都依姑娘所言,小生必定言听计从,”说完在作个揖,这是多么的完美。 可是史剑仁的想当然的事情却被完全颠覆了,怜卿今天貌似脸红的都不受她自己控制,似乎又红了几分,却坦荡的抬起头来与夜剡冥四目相对,微微一笑,露出那个不轻易显山露水的小虎牙,道了一句:“夜”。 看着怜卿那友善甚至是亲昵的表情,史剑仁犹如醍醐灌顶,无论是武学修为,还是调情功力,他们都小看了这个从不显山露水的师兄。 这才是真正的返璞归真,这才是哧诧情场的男人哪,三言两语就让刚刚还在请教他们:“如何讨女孩子欢心。”中的美女心猿意马!这让他4岁纵横情场的前辈不得不高喝一声:“高,实在是高啊”。 第六十三章 魔魅司懿轩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史剑仁跟胡来明着是师傅安排给夜剡冥的左右手,实则三人情同手足,但是有些规矩还是要遵守的,为了行事方便,对外他们两人则是以夜剡冥的贴身护卫。 夜剡冥对待人的差异在怜卿显现的尤为明显,刚刚还一记眼刀警告他们二人闭嘴,现在却眼含秋水的望着那个姑娘,低沉如醇酒的声音蕴含着不加修饰的宠溺:“累了吧,我送你进去休息,刚看你一直摸着肚子,肯定也还是没用晚膳,下次可不要这样了,最近皇上准我几天假,接下来几天,你陪我四处转转,整天那么忙,也需要适当休息下了。” 胡来在夜剡冥讲完之后,粗壮的身体居然就跟装了弹簧一样,从史剑仁身边极速弹开,蹦了两下,抬头看看国师府的匾额,然后又弹回去,如此来回了三次,被嘴角抽搐的史剑仁拦住。 “我说你个胡野猪,什么时候你变成兔子了?就你这幅彪悍的身材,你也不怕找不到母兔子?”史剑仁秉持着机会抓住不放手的原则,看完了好戏就开始损胡来。 “你才是兔子,你全家都是兔子,还总是自我吹嘘自己多么风流潇洒,什么聪明绝顶。在我看来,我呸,我呸呸,看师兄了没?那才叫风流潇洒,刚刚在府中还是那么的忧愁满面,到了人家姑娘面前多么镇定自若,一招搞定,你行吗? 在看看师兄刚刚说的话,一句话里面不仅仅包含了关心,并且还接着关心的机会把人送进去,这一送没准还就送到房间里呢,就算进不去,还有后招。 最后那句才是重点,约人家姑娘出去,用的理由还是让姑娘陪他,多么的霸道,多么的强硬,多么的有男人味,快快扶着我,我不行了。”胡来说完就手扶额角,做西施捧心状。 “那你跳来跳去做什么?不做兔子难道你想做之前咱去关外游历,看到的一种叫跳鼠的东西?”史剑仁不耻下问道。 “去去去,真是孺子不可教,我是看看国师府什么时候换主人了,不然为什么咱们师兄可以说的那么理所应当,来去自如。”说完胡来还把三根手指并起挡在嘴前,呵呵的笑起来。 这边两个人闹腾的欢实,那边的夜剡冥额角就已经隐隐有青筋在暴跳,可是他的表情依旧如常,低头相对怜卿在说些什么,可是不等他讲话眼前白光闪过,下意识的用手一档,环着怜卿的手臂一麻,待回神,之间那人已经带着怜卿退离到自己三步开外了。 夜剡冥瞳孔一缩,他知道司懿轩武功卓绝,但是想不到在自己天狱秘术已然到达天级镜的状态下,还可以从自己怀中把人那么轻易的掠走,可想而知他的功夫之高深,已然不在自己话下。 没错,刚刚风动那瞬间,不管是夜剡冥跟怜卿,都察觉到了,并且怜卿下意识的推了下夜剡冥,不知道为什么,怜卿就是不想让别人看到现在这样的她,而夜剡冥则被怜卿的动作弄的一个闪神,又怕伤到她,所以才放任来人把她掠走,因为他从那人开始动之前他就知道那人就是司懿轩,所以夜剡冥也腹黑了一把。 “摄政王深夜到访不知何事?为何不让家仆进府禀告,传出去被外人说我国师府不好客,招待不周,可不好啊。”司懿轩眼神晦涩不明,语调阴阳怪气的说,让怜卿都不禁为之侧目,想仔细看看今天的司懿轩是怎么了?完全没有了往日如沐春风般的感觉。 “你我兄弟多年,自然不必拘泥于世俗之礼,再者说,轩你又什么时候是那种在乎别人眼光之人?” 一股无形之火,烧的司懿轩头脑欲裂,整个人都烦躁不堪,别人无法想像,当从外面接到暗卫传来的消息说怜卿在国师府门口遭遇刺杀,顾不得问明情况,更顾不得祭祀还在重要关头,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下飞身离开。 可是待自己到了府门口的时候,看到的居然是夜剡冥跟怜卿两人相对而立含情相望的画面。 司懿轩不淡定了,这样的画面在淡定就不是男人了。 他其实知道自己并不是展现给外人看的那一面温润如玉、淡雅如风,他知道自己只是把所有的黑暗面压缩了,压缩到连他自己都不敢轻易触碰的地方。 当初跟着无知老人进谷潜修,也是因为老人看出了自己内心潜在的疯狂跟暴虐。 所以在一次事故之后,司懿轩不顾家族众人阻拦,毅然决然的跟随老人入谷潜修,多少年来都不曾再次感受到那使自己疯狂的气息,可是当今天看到夜剡冥跟怜卿两人相拥而立的画面的时候,身体里面的“邪兽”不受自己控制的迸发出来。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精心呵护宠溺的人儿,会用那样向往的深情目光注视着别人,难道自己那么的努力,她都看不到吗? 如果看到,那为什么她的眼中却依然没有自己的影子,为什么在他注视着她的时候,会看到她在躲闪自己的目光? 难道注定了他这一生就必须要感受孤苦,难道注定他司懿轩终日不能活在阳光照射之下吗?如果没有了卿儿,那还谈什么傲视天下,俯视苍生? 没有了卿儿,他就不是温润如玉的司懿轩,就不是睿智多谋的国师,更不是她眼中那个一直谦和有礼的司大哥。 司懿轩不明白,他知道她有伤,虽然对感情一直踌躇不前,他也不曾逼迫过她,他一直以为自己用包容,宠爱可以让她的眼中看到她,可是为什么五年多来的痴心守护,比不过后来见面不到三四次的夜剡冥吗? 在看到他的手指揽上她的腰,他的手抚上她的脸,她的唇,而她却没有像回避自己一样的闪躲,更别说是挣扎了。 气血翻涌,眼前突然呈现一片猩红,等在回过神来的时候,才看到不知何时出手,怜卿已然被自己从他怀中夺回。 嘴边的笑意不在温和,在怜卿的眼中看来却透露出一丝苦涩,没有看怜卿一眼,慢慢的依依不舍的放开她,知道她多年来的习惯不愿与人有太过亲密的接触,司懿轩心中更是如刀割一般隐隐作痛,因为她并没有拒绝夜剡冥的碰触。 “你我自然是不理世俗流言,但是怜卿是个姑娘,不管如何,还请王爷自重。”话语出口,带着浓郁的酸味,还有不符合他形象的阴沉。 夜剡冥听罢,不在意的一笑,可是那笑意却不到眼底,说出口的话更是让看戏的两人膛目结舌,让隐身暗处的侍卫捏了把冷汗。 第六十四章 不死不休的刺杀?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司懿轩的话音刚落,夜剡冥不可置否,眉角微微扬起,说了一句让史剑仁再度惊叹不已,胡来又双眼翻白几欲晕厥的话:“若有下次,你便习惯了,若还不习惯,也总会有习惯的时候,至于怜卿,谁敢说她,那便如同说我,毁谤皇亲国戚之罪,罪当问斩。” 司懿轩被噎住,还想再度开口,看着眼前的男人,那不论是武功还是相貌,都跟他伯仲之间,虽然一同为皇上效力,但是他们各自都懂,那也仅仅是因为某些他们破除不开的羁绊而已。 相识相交多年,偶尔也想过也许有两天人会在敌对立场,但是做梦想不到的是会是因为这样的事情――一个女人,但是他们两个人都知道,这个女人值得。 看着夜剡冥虽然笑着,但明显笑不达眼底,怎么看怎么一副小人得志,外加威胁的模样,司懿轩刚要发作,却突然听到扑哧一声。 这一声笑,不仅仅打破了两个俊逸非凡的两人剑拔弩弓的紧张气氛,更是让暗处明处的几人,各自松了一口气,实在是场面太过恐惧,要是选择他们都各自希望宁愿去山里面打怪兽,也不愿意面对两个吃飞醋的男人见面时碰撞出来的火花,实在是太基情四射了。 “经此风波,天色已晚,我也还没吃东西,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一起陪我吃点东西吧。”怜卿善解人意的说着,其实有意的还是不愿意让他俩为了自己而变得互相仇视。 怜卿不是不懂,就是因为太懂,所以选择回避,选择漠视,可是看起来,经过今天的事情之后,有些东西也是避无可避的。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了。 “你也忙了一天,看你满脸倦容,还是让管家准备吧。”司懿轩看着怜卿那略显苍白却依然带笑的小脸,心疼的说着。 随后又想起什么,皱眉问道:“那家伙呢?怎么不见人影?”这些天都很少见到白斩月,开始以为是怜卿让他出去帮忙采购些什么,可是就拿今天发生的事情来看,就没有那么简单。看来是该找他好好谈谈了,他就是这样守护她的吗?当初他是怎么对自己说的? 怜卿的眼神微不可见的一暗,虽然是一转而逝,但是对于两个心神都放在他身上的男人,那也是轻而易举可以发现的事情。 很明显,白斩月对怜卿的重要性,也许都到了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程度,想到这里两个男人都不约而同的对视一眼而后又马上分开,嘴角苦笑。 “最近他有些事情,所以我就要他不要跟着我了,反正实在你的地盘,我还有什么可担心的?走吧,进去尝尝我的手艺,看看那么久没做,有没有退步,深更半夜的,我看除了你们两个人,其他人早就歇息了吧。呵呵!”有意避开白斩月的话题,怜卿装作开心的率先往府里走去。 不是她不想多说,而是对于白斩月她知道的太少,虽然他曾经对自己做出那样亲密的举动,但是他却从来没说过什么,有的时候送女孩子再多东西做再多事情,都比不过一句话一个承诺来的有效, 对白斩月是依赖,对司懿轩是习惯,对夜剡冥是若有似无的熟悉,一下子太多的各种情绪充斥着她的心,让她整个人都乱乱的,无可适从,只能选择暂时逃避,等自己冷静下来的时候好好的想想,接下来要怎么做。 等到怜卿去厨房准备宵夜的时候,客厅里面的温度又瞬间下降到零摄氏度。 “护主不力,下去领罚,若有下次,提头来见。”司懿轩的声音如同地狱里面浴血修罗一般,阴森恐怖,只要一想起来怜卿当时身陷险境,他就有种毁灭一切的冲动,要不是手中那扇坠,时不时传来的一股清凉,没准现在的他,早已经变身罗刹了。 “嗖嗖”几道残影闪过,在司懿轩面前跪下,结果司懿轩刚话音刚落扔出的令牌,跪拜之后又疾驰而出,身影快而敏捷,让胡来跟史剑仁都不禁凝神关注。 “你们怎么看?”夜剡冥恢复了往常般冷酷的神色,现在的他才是人们眼中的战神,高不可攀的王者之气显露无遗。 知道夜剡冥的意思,史剑仁接过话回复道:“身形看不出来,武功招式鬼魅善变,有可能是魔……” “不可能。”胡来捏着鼻子的声音响了起来,装作没看到史剑仁对他呲牙咧嘴的表情,难得正经的胡来正色说道:“魔罂的神秘不仅仅是因为他们的神出鬼没,更是因为他们不按牌理出牌,其中就是从不对女人下手,与其说是魔罂不如说是……” “赤月阁”史剑仁在胡来话中也多少猜测到了些什么,脱口而出的名字,却让在座几人神色一紧。 江湖传言“赤月现,风云变”赤月阁要杀的人没有杀不到的,所谓不死不休也不过如此,赤月阁要保护的人,也没有保护不到的。 “魔罂”是什么都不爱管,而“赤月”相反,是只要你有钱,只要你找得到,那必定会管到底,但是一旦他们任意一个组织插手,事情都不是那么好办,但是刚刚出谷没几天的姑娘,又怎么会惹上那么麻烦的事? 但是不管怎么样,他们也必定保护她到底,夜剡冥神色冷峻:“传令下去,派出十三死侍,六人昼夜严密保护怜卿,七人彻查今天行刺之事,无比保密,不得外传。违令者尸窟之刑。” 面对除了怜卿的任何一个人,夜剡冥都不会心思手软,如若说世界上还有让他动心的,那么这人非怜卿莫属,如若说这世界上还有夜剡冥在乎的,那么非怜卿在乎的不可,所以在有人想剔除他心里唯一在乎的柔软的时候,夜剡冥的手段非常人可想。 司懿轩一直没有讲话,他有他自己的考虑,感觉到脚步的走进,夜剡冥给了胡来跟史剑仁一个眼神,示意他们先离开办事,其实就是不想让他们分享怜卿做出来的美食。 在两个人哀怨的目光下,夜剡冥得意洋洋,笑话,第一次吃到心爱的人亲手做的饭菜,恨不得独占,有司懿轩分一杯羹了,哪能在多两个人? 第六十五章 极渊之地(高潮前奏)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相对于夜剡冥的开怀,司懿轩整个人却显得失落很多,虽然表面还是一如往常和颜悦色,但是眼神中的孤寂之色,却越加明显。 因为时间晚了,厨房里面一片冷清,点上灯,总管在一边还喋喋不休的念叨:“我说卿姑娘啊,您可是我们国师心尖子上的人呀,这些粗活,就让我们下人来干就好了啊,哎哟,我的姑奶奶,您怎么又烧上火了?您这是饿了?您别动我叫厨娘赶紧给您预备点可口的膳食就好了。”总管一边bb说着一边就往门外走去。 “管家,您走了,谁帮我掌灯啊,再说天晚了,大伙儿忙了一天也休息了,还叫起来干嘛?今天我手痒,巧的是你家国师大人也想尝尝我的手艺了,在这里住了那么久,我也想做点事情,您老人家就别佛了我的好意了。”怜卿一边找食材一边对着管家笑说着。 “姑娘啊,你就别折煞我们这帮下人了,您说您来了这么久的时间,不管吃的用的,那样不是我们主子亲手挑选,亲眼过目的,要不是怕您嫌麻烦,他恨不得亲自送去给您呀,明明自己心里心疼您整天东奔西跑的,身体也越加消瘦,主子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老管家偷偷看了看怜卿,见到她没有不耐烦的神色之后,又继续说了下去。 “其实最近不是主子不关心您,是他听说极地之渊千年一开花,千年一结果的极渊花结果了,所以都没有带人马不停蹄的就去了。”管家说着,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的神色,唉……希望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国师,可以幸福。 “你说什么?”怜卿手中的碗砰的一声掉在地上,她迅速的紧紧抓住管家的手,厉声问道。 “我……我说我家主人因为心疼您日夜操劳会损了身体本元,所以去极地之渊,帮您采到了极渊花。”管家被怜卿突如其来的喝问下了一跳,结巴的回复,老人心中一喜,果然卿姑娘心里是有主子的,也不枉主子九死一生拿到那稀世之花。 如果说,“泣血魔罂”是神秘的,那么唯一可以跟他们有关系的地方,那就是“极渊之地”。 不怪怜卿紧张,那是什么地方啊?“极渊之地”那里面终日瘴气弥漫,要说有太阳照射不到的地方,那就是“极渊之地。”不仅如此,里面沼泽弥漫,走不进去,行船进不去,但是野兽却遍布各处。 虽然如此还是有很多不要命的人,想一探究竟,只因为那里面不知名的财富跟数之不尽的稀世草药。 只是有人进去却没有人出来,其实说有人进去并不恰当,因为他们都是在外围不见的,在到“极渊之地”的附近方圆百里,都是渺无人烟,可是树木却终年不枯。 有人曾以为是那里面的土质或者树木特别,随即挖掘出来带回家族研究,可是却发现跟平常的草木没什么区别。 有人问了,不是说没人可以进得去,那为什么会有人知道里面有财宝或者珍贵草药呢? 说起这个就需要追述到“泣血魔罂”被世人知晓,甚至是忌惮的开始,这个暂且不提。 现在的怜卿,满脑子都是管家的话“极渊之地”,司懿轩居然去了“极渊之地”,不仅如此还拿到了以前只在传说中听闻的“极渊之花”的果实,之前在谷中,也曾听闻爷爷说起过那个神秘世家,更听闻过那个及其难得的果实,自己曾经也兴起过去那里看看的想法。 但是被睿智的爷爷看穿,从而告诫自己,如若说世上还有什么是无知老人看不透的,那就是“泣血魔罂”,如若说世上还有什么是无知老人不敢涉足的,那就是“极渊之地”,如若说世上还有什么是无知老人,向往却得不到的,那么“极渊果实”就是其一。 所以千千万万不要跟它们扯上任何关系,因为连活了一大把年纪的爷爷都对其一无所知的事物,除了危险,那只剩下危险了。 可是为什么司懿轩却罔顾那些,还要去那么危险的地方找那劳什子的果实?他不知道他身负些什么吗? 不是的,唯一的答案就是……呼之欲出,那就是对自己的宠溺,完全超出了自己的认知,那么多年已经习惯了他们的存在,把他们对自己的好当作理所当然。 就连对司懿轩,怜卿都是抱着可有可无的态度,因为那刻已经被挖走的心已经不复存在,就算重生之后,也总是感觉胸腔里面空荡荡的一片,只剩冰冷。 日日月月他用那一点一滴的呵护、包容来填满自己空荡的胸腔,什么时候开始只要自己一转头,一抬眸,就可以看到那醉人甜腻的温柔笑容? 可是为什么自己一直视而不见?那时候他眼底的落寞为什么会让自己心底一揪,然后开始选择逃避的? 往日只要白斩月不在,他必定在自己身边出现,一直一来她都没有感觉到什么,只是直觉认为找自己只是为了探讨医术,到了皇都,也是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他对自己的照顾也完全是因为爷爷的嘱托。 可是为什么她忘记了,他是多么高傲、清雅的一个人,如果是爷爷嘱托,以他的身份,自然不需要亲力亲为。 从她的日常生活起居用品,到饮食,她清楚,一直都是他亲自督促的。 但她却没有发觉他的不同往常,只是以为他回到皇都公事繁忙,所以在白斩月不在的时候,他没有出现,也是偶尔有些不习惯,并没有多想。 怪不得在刚刚在被他从夜剡冥身边掠回的时候,可以闻到淡淡的药味,怪不得刚刚他放开自己的动作略显僵硬?怪不得…… 想着想着,怜卿眼眶首次泛红,随即想到什么又立刻转过身,对正看着怜卿一言不发的管家道:“管家,麻烦你帮我找点食材,鱼还有一些蔬菜,我做些粥,麻烦您让人去我房间,在我的梳妆台上面右手边有一个小抽屉,打开之后里面有一个小玉瓶,您帮我拿来。” 管家看怜卿半天不讲话,只是脸色慢慢变得苍白,然后又突然柔和下来,不明所以的立刻点头应是,把烛台放在桌子上,转身离开。 看到管家离开,怜卿强忍的泪珠从脸颊滑落,晶莹剔透的泪珠顺着眼角抚过脸颊,就像书写着主人的哀伤的笔墨。 赶忙擦干泪,怜卿不想让他们多想,用手帕赶紧擦了擦,心下做了一个决定。 “极渊之地”虽然是恐怖的存在,但是对于已经死过一次的怜卿,根本构不成任何阻碍。 想着接下去要做的事情,怜卿手下也没闲着,麻利的洗菜切菜,打算给他们做一顿丰富的膳食。 那么久,一直都是他无怨无悔的付出,想想自己也真是自私,既然老天给了自己一切重新来过的机会,是不是表示,有些东西也是可以从头再来呢? 手脚麻利的准备了四菜一汤,满意的点点头,管家也正巧走进门口,让管家一起把菜端进前厅,怜卿眨眨眼,问夜剡冥:“怎么少了两个人?” “别管别人了,你也累了一天,为什么就是不肯叫厨娘准备呢?”一贯温和的语气,里面夹杂着霸道的气息,就是不想让她关心自己以外的人,司懿轩感觉自己越来越不受自己控制。 看样子,丰收节过后,必须要闭关一次了,实在不行的话,只能找师傅他老人家了。 瞥了一眼司懿轩,不明白为什么这家伙今天那么反常,美食在前,还是心爱的人亲自下厨做的,夜剡冥现在是一点摄政王威严尽失,等怜卿把饭盛好,分别给两人之后,自己则小口小口的喝起烫来。 “最近你太忙,我看紫玉跟小希两个人做的不错,你可以放心交给她们,自己找时间休息下了,喏,多吃点清淡的,饿了一天别吃太腻的东西。”司懿轩面上一派从容,内心却不平静,现在体内的真气不受控制的乱窜,自己只能尽力压制,不能被他们发现,不然以怜卿的性格,是万分不愿受别人一点恩惠的,可是她那里想得到,为她付出什么,自己都是愿意的。 “皇帝最近看我太过操劳,准我几日假期,正巧这些天怜儿陪我四处走走吧。”夜剡冥边吃边说。 “不了,我暂时还有些事没有办完,等些日子吧,丰收节过后,你看行吗,夜?”有些讨好的看着夜剡冥,怜卿知道,女人对于男人还是不要太过强悍,偶尔的示弱,会让人倍感窝心,让大男人的心理也会得到满足。 “那好吧,记住,你欠我一次。”虽然表情绷得紧紧的,但是神色中透露出来的开心,却是隐藏不住的。 司懿轩抬头看了看两人,并没有说话,只是吃完后说了一句还有公务要做,急急回了书房,留下怜卿若有所思的盯着他的背影看了许久。 “人都走远了,看不到了。”夜剡冥看着怜卿盯着司懿轩的背影愣愣发呆,心里有些酸意。 “夜,你很像我的一位故人,尤其是眼睛。时候不早了,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由于记挂着司懿轩的状况,怜卿对夜剡冥的态度有了些敷衍。 看得出她有心事,而且还跟司懿轩有关,夜剡冥没有多问,点点头,嘱咐了一些琐事,就转身离开,他也该回去看看了,事情到底察的怎么样,到底是谁那么狠毒,居然想杀她。 怜卿帮司懿轩泡了一杯他最喜欢喝的“君山银针”,然后就往书房走去,边走边想,到底用什么借口出门,才不会引起他的怀疑? 疾步回到书房的司懿轩,直接走进书架,打开暗格走进去,里面是一个宽敞的暗室,除了一个桌子两把凳子以外,就只有冒着寒气的冰床。 手颤抖却快速的把身上的衣服全部扯掉,司懿轩运功走到床边躺下,内里循环全身四周,雾气弥漫,如果怜卿在这里肯定会惊叫,司懿轩这是走火入魔的征兆。 一向清心寡欲,冷清冷性的高贵国师,现在却额角汗水滑落,沾湿了他的眉、他的发,虽然狼狈却依然耀眼。 察觉有人脚步渐渐走进书房,司懿轩立刻起身,平复了下还在肆意流窜的真气,闪身出了暗室。 刚刚坐定,就听见敲门声,眼神一闪,司懿轩薄唇轻启:“进来。” “卿儿?那么晚还不睡,来找我有事吗?”看见来人,司懿轩心下大喜,连被嚣张的真气折磨的身体,都好像好了一样。要知道,卿儿可是从来没有主动找过自己。 见到司懿轩仅仅是因为自己来书房,就笑的跟孩子一样开心,这哪里是一国国师该有的表情?这个男人是有多在乎自己?居然可以忘记身份地位,只为了让自己身体不在羸弱,甘愿冒险呢? “极渊之地”?哼,别人怕你畏你,我可不怕,我倒是想看看你到底让人举步不前,闻风色变的理由是什么。 “这些天忙的很,今天突然发觉,好像这些日子都没有看到司大哥,有些想念在谷中的日子,如果可以,真不想出来。”怜卿一边回忆,一边用余光注视着司懿轩的举动。 “倒是我的不对了,这些天因为祭祀之事,比往年慎重,为的就是突显望月的繁荣富强,加之这次各国也都会派代表前来,所以我有些忙,不过卿儿放心,我都安排好了,往后的日子,我一定多多陪你,让你出来此地就备受冷落,是司大哥的错,卿儿就原谅司大哥一次吧。” 被怜卿问道这些日子的去向,他心中一紧,除了自己就是管家,当初得知那个东西可以缓解卿儿的心悸,匆忙离去之间只有好好的交代管家,毕竟没人比从父亲那代就在司家做管家的他,来的让人信任了。 但是看卿儿表情也不像发现了什么,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司懿轩心里更加着急的想去除掉心魔。 “司大哥在朝为官,身居要职,所做之事必定都是有利于民造福于大众的,不必因为我而感觉愧疚,我在这里吃的好穿的好用的好,司大哥哪里有亏待过我?这是你最喜欢的君山银针,我特地保存好带出谷,一直没有机会,今天刚好,来尝尝看。”把茶碗递给司懿轩,在他接过的瞬间,怜卿故意端歪了些许。 司懿轩没发觉怜卿的小动作,看到茶杯不稳,连忙说了句“小心”,他动作太快,结果本来应该洒到怜卿手上的热茶,全部的洒到司懿轩的手上跟衣袖上。 怜卿是掐好时间算好了司懿轩不会让他受伤,心下又是感动又是酸楚,本来是打着试试的心态,就算茶倒在自己手上,也不会有事,可还是没有司懿轩动作快,可见他对自己的专注,已经到了微乎其微的地步了。 “怎么那么不小心?我看看烫到哪里了没?以后这些事不要做,有丫头们,不然让她们干嘛?”司懿轩仿佛没有发觉茶水没有洒到端茶的人,反而急切的查看怜卿受否被热茶烫到。 “司大哥,别急,我没事,是你自己被烫到,你坐下,让我看看。”说着一把抓过司懿轩的手腕,不着痕迹的探了下,一探之下不仅大惊。 司懿轩下意识的抽回手腕,看到怜卿神色如常,才悄悄松了一口气,但是司懿轩不知道,往往暴风雨前,都是很平静的。 “司大哥,你衣服湿了,这样的天气穿着会很不舒服,天色也晚了,你也早点休息吧,我们改天在好好的聊。”怜卿勉强的咽下那快要夺眶的泪珠,故作轻松的说着。 “也好,明天晚些起来,我刚刚已经派人去告诉紫玉跟小希,让她们两个多加照应些铺子里面的生意,让你多休息几天。”司懿轩见怜卿疲态尽显,心疼的温柔说。 “嗯,那我回房了,司大哥晚安。” 回到房中,怜卿捂着嘴,眼泪不受控制的瞬间落下。 那个男子,那个一只温柔如风对她百般呵护的男子,居然身体亏损的如此厉害,真气散乱四蹿,经脉受损,五脏六腑如同五六十岁的老者已经逐渐老化,这是病?还是毒? 亏得自己收到无知老人全部真传,但是面对现在的司懿轩,她却束手无策,为什么不早点看清楚自己的心,为什么不早些面对他,当看到夜剡冥眼睛时候的迷惘,当被白斩月亲吻时的迷乱,都让她忘记了,那个一直在身边对自己呵护备至的男子,用一种几乎虔诚的目光就像跨越千年都还追随着自己。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变得那么冷漠,那么无情?那么长的时间又为什么对他的付出视若无睹? 将心比心,以心换心,但愿一切都还来得及。 “极渊之地”,她势在必行。 简单的收拾了几件行装,只是把大多数自己配制的丹药带着,怜卿打算明天一早,先去“有间芙蓉阁”走一趟,只有交代下紫玉多照看些,至于司懿轩那边,就先隐瞒着,凭自己的轻功,等到他在发现的时候,应该也是追不上的,加之他现在的身体…… 怜卿不敢想,司懿轩受伤之重是怎么回来的,更不能想当时他是怎么运功从夜剡冥怀中抢回她的,更不愿想,就短短的那么几刻钟,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隐约还可以看到他发髻里面的水光,看样子在自己来之前,他应该很辛苦的疗伤。疗伤的痛苦却是怜卿难以想像的。 怜卿就座靠在床头,看着司懿轩当初送她的那个簪子,愣愣的发呆,她不知道白斩月去哪里了,也许走了吧,在自己身边这些年,对自己的好跟保护已经够还当初救下他的债了。 毕竟自己没许给他什么,他也没承诺过自己什么不是么?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去“极渊之地”。 都知道“极渊果实”珍贵非凡,“极渊之花”可以增强修为,却没人知道,最珍贵的不是那些,而是培育出来极渊之花结果的土壤,这些虽然都是传闻,但是如果得到了无知老人的肯定,那么传闻也会变成事实。 无知老人年轻时四海为家,居无定所,游历四方,也是因为他是唯一一个进去过“极渊之地”活着出来的人。 只不过,出来的时候已经跟活死人没区别了,他在司懿轩的祖父的救治下,堪堪捡回了一命,只是从那以后,他开始隐居,而且绝口不提有关任何“极渊之地”的事情。 也正是因为怕麻烦,所以才在隐居之后钻研奇门遁甲之术,为的就是有些心存歹念的人,前来寻他。 清晨,芙蓉阁内。 “玉姐姐,我有事要出去几天,你跟小希说一声,麻烦你们照看好店铺,自己也要保重身体。”怜卿一身轻装便服出现在紫玉跟前,一通话说的紫玉有些摸不到头脑。 “什么事走的那么急?需要我跟着吗?你要去哪里?现在已经都安排好了,每天也没什么忙的,白公子呢?你出去告诉国师大人了吗?”从知道司懿轩的身份开始,紫玉就变了对他的称呼,面对他的时候,更是显得异常尊重。 “月出去帮我寻一种香料,这次我就是去找他,放心吧,有月在,国师大人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啊。”怜卿笑说。 “卿卿,你还是让我跟着你吧,你一个人出去,我还是不放心。”美人蹙眉,惹人怜,杀伤力果真大大的。 “哎呀,我的好姐姐,我怎么会是一个人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月不在的话,司大哥肯定也会派人暗中保护我的。你就放心吧,你可别忘了,我的一身功夫也很厉害的,而且我医术很好哦!”最后一句话的意思也是告诉紫玉,医术好,毒术也不差,放她放心。 见紫玉没有在阻拦,怜卿再接再厉:“这里是咱们好不容易打拼起来的产业,小希虽然能力强,但是年纪还小,需要你的帮助,而且欧阳傲寒那边也离不开你啊,难道你想咱们的辛苦都付诸流水么?” 仔细思量再三,紫玉不得不答应怜卿让她自己一人出门,并被告知很快回来,所以不用那么紧张。 天际,隐隐泛起一抹鱼肚白,空气透着桂秋的爽冽,山道两旁松劲柏翠、鸟语唧唧,远处群山苍茫、溪泉潺潺,这景致、这气氲,彷佛通往桃花源秘境的通道,谁会想到这里竟是通往“极渊之地”的道路? 当初因为好奇,怜卿没少问无知老人关于“极渊之地”的事情,所以对于去哪里的路,在一次喝多后炫耀自己多么威武的无知老人嘴里,怜卿套出了关于去“极渊之地”的路径。 虽然天气好,空气清新,但是怜卿的心情确实沉重焦急的,虽然知道自己身体负荷不来太重的负担,甚至不能轻易的动用内力,可是在不得已的情况下,为了救下司懿轩,这一趟也是非走不可的。 出了城门,怜卿就开始运起轻功,急速的就往“极渊之地”的方向掠去,等到心脏开始隐隐作痛的时候,才不得已停下。 为了不让司懿轩发现他的去向,怜卿故意混淆紫玉的视线,告诉她是去找白斩月,就算司懿轩想找她,估计也得到白斩月回去,不然等他们在出来寻她的时候,没准她正往回走呢。 但是去“极渊之地”之前必须还要去天下十门之一的百晓门。 看天气,要下雨了,闷沉的厉害,夏天总是多雨水的,没等到怜卿反应,一道无声闪电划过,倾盆大雨紧随而下。 天气太热,雨落到地上被泥土吸干、蒸发,一阵阵雾气生气,透过雨雾,怜卿看到不远处有座建筑的影子,快跑两步才发觉是一座荒废已久的寺庙。 等到跑进去,怜卿定睛一看,原来里面还有三男一女,一位中年人,两位清秀的男子跟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年纪的姑娘。 “喂,看什么看,再看信不信把你眼珠子挖出来。”可爱的小姑娘说的话不见得也是那么可爱。 怜卿面色一变,有些无可奈何,真的是越漂亮的花越有毒啊。 “闭嘴芙儿,姑娘,在家家教不严,还请见谅。”中年男子以为怜卿被唤作芙儿的女孩的话吓到,赶忙喝止,末了还狠狠的瞪了一眼她。 “没事,见怪不怪。”怜卿不咸不淡的一句话让中年人面上一涩有些无语,看来这个姑娘也是一个刁钻的主。 其实不是怜卿刁钻,是怜卿自从司懿轩受伤后就明白了,自己不保护自己,不仅仅会让他们担心,更会让自己暴露在危险中,有的时候主动出击,未必是坏事,与其在收到委屈之后,让他们心疼之余还自责,不如为了他们也为自己省些麻烦。 “姨夫,表妹是跟那个姑娘开玩笑的,她还小,您就别说她了。”一个长相如同书生,但是眼光却看着怜卿露出淫邪之意的青年男子说。 只因为怜卿被雨水淋得衣服全部贴到身上,显露出玲珑有致的娇躯,加上她那白如凝脂的雪肤,跟琉璃般的猫瞳,光站在哪里就我见犹怜,这样说吧,是个男人就会把持不住,如果不是这里多出来几个人,估计这个青年就离死不远了。 “唉,都是你娘把你惯的。”说罢,对着怜卿点了下头,转身走到火堆旁坐下。 拿出手帕慢慢擦拭着脸上身上的雨水,怜卿听到那边几人说:“伯父打算如何?”原来问话的是那个一直笑眯眯的青年,这个青年一身墨蓝色长袍,头发高高竖起,干净利落,整个人看起来潇洒俊廷。 “向他们央求,请他们卖给我们。”那个中年男人平板的说。 “如果他们不肯卖呢?”那个青年继续笑眯眯的问。 “借” “不借” “打” “打得赢吗?” “可恶”芙儿猛然跳起身来指着那个俊朗男子怒道:“轩辕漠视你什么意思,我爹叫你来,不是让你动嘴打击我们的,他们要不给,你不会抢吗?别忘了这是你们欠我家的。” “芙儿,在胡说八道,你立刻给我回去,轩辕世侄来帮咱们,你不感激就算了,还这样说,你想气死我是不是?”中年男子脸色涨红,显然被气得不轻。 “爹,我说的难道不对吗?如果当年不是你,哪还有他父亲,哪有他的出生?总说什么一念之恩涌泉相报,为咱们肝脑涂地都在所不惜,可是你看看,这一路上,他都干什么了?打架在后面,走路在后面,做什么都是心不在焉,整天笑眯眯的,你笑什么?看不起我们吗?你以为你是谁?” “给我滚”砰一声,中年男子身边的一大块石头被他拍碎,双目充血,如果头发短,应该都会根根立起来,那是被他女儿气的。 “姨夫别气,咱们还有要事要办,现在也抽不出空送表妹回去,表妹也只是着急而已,我们先看下步怎么走吧,这里还有外人,别让人看了笑话。”神色不正的男子说完还飘给怜卿一个媚眼,差点让怜卿被口水呛到。 “哼,如果真的打起来,世侄啊,伯父不求别的,只求你把我唯一的女儿带走,她还小,说什么做什么,你都别往心里去,伯父带她给你赔罪了。”说完深深一鞠躬,可见他虽然对女儿不假以辞色,但是爱女之心,感天动地啊。 看人家开打,她就落跑,那她跟来这一趟究竟是为了什么?散步? “如果?”轩辕漠视的语气是不以为然,连笑容也是不以为然的。 看这情形,九成九不会有什么如果,非打起来不可。而他们这边不过几个人,对方的人数却不止几百。 夜深,等众人睡下,怜卿暗自思索,从他们的话中得知,他们去的地方跟她是一样的,也许连要的东西,可能也是一样的,东西必须不能被他们拿走,不然司懿轩的病…… 假寐中,感觉有脚步走近,等到还有两步远,怜卿动作飞快的挥手射出三根银针。 待看清楚来人,居然是那个叫轩辕漠视的男子,该男子此时左手手中准确的捏着那三根银针,右手拿着一包东西。 依旧是漫不经心的语气,脸上也依然还是笑眯眯的神情:“我看姑娘从进来就一直望着一处出神,就没打扰,可是到刚刚也没见到姑娘吃点东西充饥,出门在外,靠的都是朋友,所以……”话说完,抬抬手,示意让怜卿看看他手中的东西。 一看之下原来是几个馒头跟牛肉干,见此男子满脸真诚,眼神带笑却依旧清澈,任凭怜卿探寻的目光看了许久,都没有所回避,见此,怜卿拿过那个纸包,小声的说了句谢谢,然后慢慢的咀嚼起来。 “深山老林,姑娘独自一人,这是要做什么?如果方便不妨说出来,也许在下也可以进些绵薄之力。” “一个人,去哪里,就走到哪里,想到哪里,就去哪里,我从小学医,这次出来,是师父让我四处历练,多增加见识,可是因为暴雨突袭,所以迷路了。” “原来如此,天色不早了,姑娘早些休息,如果有需要帮助的地方,叫我们便好,我叫轩辕漠视,那边的姑娘叫宫芙儿,那边中年男子是我师伯,叫宫敬,那个管我师伯叫姨夫的,叫陆仁甲。”说完又笑了一笑,就回到原处,躺下休息了。 可是到了半夜,一声尖叫响起,怜卿一个激灵,快速起身,发觉原来是宫芙儿在尖叫,他面前是浑身抽搐的宫敬,伴随着抽出还有白色液体从他嘴里流出。 看到这情况,就像当初在轮回村看到王大爷的状况是一样的,当机立断,看在他对自己还是有理的份上,怜卿从身边找到一块小木块冲到宫敬面前,捏开他的下颚就打算把木头塞进去。 “喂,你打算把我爹怎么样?你知道不知道我爹是谁?别用你的贱手碰我爹,我爹要是有事,我不会放过你的,喂我说的话你听到没有,你聋啊。” 不理会在那边又叫又跳的宫芙儿,怜卿抬眸对着轩辕漠视,用无所谓的语调说着:“想他活着就让她闭嘴。” 轩辕漠视对着怜卿调皮的耸耸肩,然后虚空一点,宫芙儿立刻就无声了,然后一边捏着喉咙,嘴巴一张一合,举手划脚的对漠视怒目相向。 “想他活着就闭嘴。”笑嘻嘻说出来的话却立刻让还在怒目相视的宫芙儿立刻停止了动作,眼神一眨不眨的看着怜卿接下去的动作。 刻意掩饰自己的门派,所以对自己的施针手法加以改善,让别人无从考证自己的来历,几针下去之后,果然看到宫敬身体慢慢放松了下来,呼吸也慢慢平顺。 “这是第几次了?” “好像这是第二次了,姨夫身体一向很好,不知道为什么从两年前拉镖回来之后,就这样了,平时没事,但是一发作起来很是吓人,看姑娘也是医出名门,不知可否医治我姨夫的怪病?我们必有重谢。”陆仁甲故作潇洒的对着怜卿一笑,可是笑容有立刻僵在脸上,因为怜卿在他说话的时候就已经转身跟轩辕漠视讲话去了。 “姑娘既然也是居无定所还在历练,不知可否跟我们一起通行?一来可以互相照顾,二来也希望姑娘可以多加照顾下我世伯,希望姑娘可以同意在下的不情之请。” “既然是不情之请,为什么还要我同意,刚认识你们,我哪知道你们是好人还是坏人?”怜卿假装冷清的回答,为的就是放低他们的戒心,这个叫轩辕漠视的男子,并不像他面上表现的那么和善,笑面虎一个。 “你这女人懂不懂事?我们好心让你跟我们一起走,你还拽什么拽?不感谢我们收留你,居然还说我们是坏人,我们要是坏人,你早被丢到外面被山上的野兽吃了。” 怜卿叹息,这个女人脑子是不是有毛病,你收留我我就感谢你?我让你收留我了?收留我就必须是好人?我要是这样认为,我脑袋被门夹了,可见现在是她脑袋被门夹了。 “因为那个馒头因为那小包牛肉干,姑娘可愿?” “好吧,正巧我也打算往南方走的。” 翌日,在百晓门的大门口,五个人对五百多个人,这光是气势上,就被压得哭不出来了。 再看宫敬吃了怜卿的药之后恢复的不错的起色,在被他们一味的打压,他一径忍气吞声、低声下气,摆足了姿态,对方最后却排除了一个三角眼堂主出面应付,个子比谁都矮,下巴抬得可比谁都高,那副猖狂姿态,简直就像天王老子下凡尘来教训不肖子孙。 “你以为有他们撑腰……”三角眼堂主缓缓转动三角眼,轻蔑的冷哼。“海国府的陆家,斥候府的之前也送过信来,呵呵你以为这样,我们就会怕了吗?” “不,我只是希望贵门看在武林同道的份上给与方便。”宫敬好言好语的说。 “如果我们说不呢。” “但是我外甥需要那东西救命啊!” “那又与我们何干?” “于堂主……” 宫敬继续说尽好话,但对方始终不管不顾,依情势来看,不打才怪,而事实上也的确打起来了,不过并非由宫敬喊打,而是由对方抢先开战。 三角眼堂主嫌他们啰嗦又碍眼,所以要赶他们走。 “你已经得到回答了,可以走了。” “可是我的外甥……” “你们再不走,别怪我不客气了!” “但……” “好吧,是你们自找的!孩儿们,送客。” 送客是赶人的代名词,听起来比较好听,做起来可一点也不客气。 恭送客人的阵营早就风风光光的摆出来了,亮出那三百多人并不全都是充场面的小喽罗,三角眼堂主只是负责说话而己,其他还有好几位堂主级的一流好手,恰好一对一卯上他们这边的好手,三百个小喽罗负责在一旁抽冷子放暗箭,一开战就呈现一面倒的状况,怎么看都不太妙。 瓮中之鳖,哪能妙到哪里去! 那边一上手就打得轰轰烈烈、精采万分:这边宫芙儿自然也不可能乖乖的按照宫敬的吩咐立刻走人,而是一把被怜卿跟轩辕漠视一起拉到树后躲起来,两只眼追着战况愈来愈紧张。 “不要脸,不要脸。”她一边跳脚一边骂,“他们凭着人多势众,群殴我们,以重凌寡、以多吃少,有什么了不起,喂你看什么看,叫你来不是躲起来的,快去帮忙啊。” 当宫芙儿看到宫敬受伤,三角眼堂主挥出的一拳把陆仁甲打飞的时候,光跳脚大骂已不足以发泄他的怒意了。 “好你不去,我去,”瞪了一眼笑嘻嘻的轩辕漠视,宫芙儿狠狠的骂了句:“白眼狼。”转身就要冲出去。 “你去只是送死。”平淡无波的话从怜卿口中溢出。 “那也比你们强,只会躲在后面做缩头乌龟,你师父就是让你这样历练的?还有你,是不是男人啊?我是去帮忙,不像你们”宫芙儿愤怒的说。 “你去如何帮?”轩辕漠视明知故问。 “去把那些不要脸的畜生统统摆平!”人在生气的时候,大话爱怎么说就怎么说。 “唉,好吧,反正也休息够了,也该松松筋骨了。” 什么?什么意思? 他是谁? 战场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条醒目的身影,长衫飘飘、丰姿洒逸,翩然萦旋的瘦削身躯如龙翔、似凤舞,只一翻身,手中一把他不知道从拿来的紫金抢挟着山崩地裂的威势飘扬而出,瞬间涌出一排排连绵不绝的扇影,像是叠积的山峦,又如朵朵层云,呼啸着以漫天倒海之势覆向百晓会的徒众们。 轩辕漠视此时一点平日的慵懒都消失无踪,此刻不但一点也不慵懒、一点也不亲切,更凶狠暴虐得宛如自十八层地狱里硬闯出来的修罗鬼神。 而围绕在他四周的百晓门喽罗们方才感到一片暴浪怒涛般的压力呼涌过来,身子便不由自主的宛如炸开的矿山碎石般四散飞溅,被扇尖点到的,口喷血箭往后跌飞出去,摔在地上时早就没了气儿;被刷开的扇沿横划过喉咙的,双手捂着鲜血狂涌的咽喉跟路着连连后退,最后倒在地下痛苦的翻滚,不过片刻功夫,那些喽罗们便倒下百多人。 最恐怖的是,挂在轩辕漠视脸上的亲切笑容连一瞬间也没消失过。 ------题外话------ 今天突然告诉我可以v的,然后我通告直呼收藏就果断掉的稀里哗啦,拼死拼活的码到1w,娃娃是为了感谢一直支持我的朋友跟亲们,娃娃虽然写的不好,但是娃娃会努力的,谢谢 第六十六章 泣血魔罂之七阎罗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警锣!警锣!敲警锣!快啊!” 三角眼堂主一边惊骇大喊,一边丢下宫敬转而扑向轩辕漠视,连同其他一起赶过来的同伴一起围攻轩辕漠视。 然后轩辕漠视根本不把他们那几个所谓的堂主级的好手看在眼里,依然身掣如闪电,迅捷若流星,仿佛一抹飘渺的游魂般在重重围袭中穿略闪飞,忽东忽西,倏左又右,时如长虹贯日、时若狂风旋舞,枪影乍现倏逝,即收蓦扬,无论他们如何奋力抵抗,一条条人命仍不断在令人毛发悚然的尖嗥声中殒落。 “点子扎手,大家一起上啊!” 见势不对,三角眼堂主气急败坏的咆哮,那些早已拉开腿准备要逃到天涯海角去的喽啰们犹豫一下后回过头来,再迟疑的互觑一眼,咽了口口水,不得不硬着头皮再卯上去。 但一切都是枉然,所有的抵抗但是徒劳,不,他们几乎连抵抗的机会都没有,只不过眼前一花,那条有如魅影般的死神之手便揪住了他们。 在锐利如刃的枪影中,鲜血继续喷洒;在狂猛强厉的掌风里,生命继续流失,那样冷酷无情、那样惨烈凄厉,使得突然失去对手的宫敬等人,不但跟宫芙儿一样震惊又骇异地看呆了眼,心底更冒起阵阵颤栗的寒气,好半天都回不过神来。 这是什么状况? 虽然知道轩辕漠视的父亲会武功,但是宫敬父女跟路人甲从不曾考虑过轩辕漠视也会武功,连想都没想过,因为他一点都不像会武功的人,而且学武的人罕有以种田为生,除非是行走多年后退隐田园以度余生。 可轩辕漠视还太年轻,距离退休隐居等着老死的年纪还早呢! 还记得当初宫敬等人去轩辕家寻求帮助的时候,本以为家主会一同前来,哪知道却把轩辕漠视叫了来,起先见到他的时候,最为让人夺目的,便是他手中一的把锄头,身上一袭布衣,裤脚卷起脚上的一双草鞋还沾了些许泥巴。 从下往上看,一头乱糟糟的头发随意的用布条绑起,最惹眼的还是那嘴角的笑,让人特别想看到他不笑的时候会是什么样。 他父亲说这孩子常年恋家从不出门,所以这次就让他跟他们出去历练历练,顺便找个媳妇,找不到媳妇,不准回家。 无可奈何之下,宫敬只得带着他们三人上路,没想到救兵没有借到,反而带着三个孩子,唉……只叹天意弄人啊,当年如果不是在自己穷困潦倒的时候外甥一家出资帮助,他哪有今天在这江湖上的立足之地啊。 可没想到他不但会武功,而且武功之高绝,望眼整个武林,除了那个神秘的天下第一杀手外,就是望月国师跟摄政王了,除此之外还有谁能跟他一较高下? 他到底是谁?怜卿疑惑的思索间,战况又有了变化,四百多人只剩下不到四十个惊魂丧胆的人,其中一人眼见轩辕漠视杀到他这边来了,一时禁不住恐惧,竟然像女人一样拉细嗓门尖叫着掉头就跑。 “不,不,我还不想死,我还不想死啊!” 恐惧向来是有传染性的,更别提其他人的神经也早已蹦到了临界点,他这么一叫、一逃,顿时扯断了其他人的神经,轰得一下,大家动作一致的跟着那人转身四散溃逃,魂飞魄散的惊叫着、哀嚎着,好像被惊扰的蜂窝似的,一大群嗡嗡叫的蜜蜂纷纷夺路逃窜,恨只恨爹娘少生两对翅膀给他。 “我也不想死啊!” “别杀我,别杀我!” 惊恐的求饶声,仓皇逃逸的身影,若是百晓门的门主也在场,看见他的属下逃的如此难看又可悲,丢尽他十八代祖宗的脸面,搞不好会气的当场吐血而亡。 尽管如此,自他们加入百晓门那一刻起,便注定了无法寿终正寝的命运,他们才刚起跑两步,轩辕漠视便宛如勾魂使者般凌空飞至,死亡的阴影刹那间便笼罩住他们,紫金枪随意一挥,枪尖漠然一扫,一挥一扫间充斥着暴力与歹毒,由一波又一波的枪影交织而成的罗网便铺天盖地的兜下来…… 他一个也不打算放过! 于是,当百晓门门主匆匆带领着支援的人们赶到时,现场已是血流成河、尸横遍野,除了宫敬这边的人之外,其他四百多个百晓门堂主喽啰们全部按照怜卿的“要求”:不留一个麻烦。 轩辕漠视一个人摆平的。 尤其那个三角眼堂主的死状最是“可观”,因为他最嚣张,就在百晓门门主脚前,他横躺成大字形,胸前刺出十几根长短不齐的肋骨,白惨惨的,挂着丝丝血肉,脸孔扭曲的像炸猪皮,几乎看不出原样,那对三角眼愤怒有骇怖地大睁着,是不甘心,也是恐惧。 天底下没有人不怕死的。 而轩辕漠视从头至尾始终笑吟吟的,还优哉游哉慢条斯理的从怀中拿出手帕,如同对待心爱之人一人轻轻的擦拭着那杆紫金枪,惬意的很。 “你……”百晓门门主环顾遍地尸首,脸色比焦炭更乌黑。“究竟是谁?” “别管我是谁,”轩辕漠视愉快地说:“我说大门主,请快快把血玉冰蚕盒交出来吧!” “凭什么?”百晓门门主瞥向宫敬,再拉回眼来定在轩辕漠视的脸上,目光阴森森的好不奸险。 “或者,这就是所谓的白道作风,凭藉武力强取豪夺,人家不肯卖,你们就下手枪?” 轩辕漠视莞尔,动作优雅的把擦拭紫金枪的帕子丢掉。 “错喽,门主老大你全错喽!” 轩辕漠视笑嘻嘻的朝百晓门门主身旁瞄了一下。“我是要你把血玉冰蚕盒还给我,不是要你卖给我。” 百晓门门主怔了一下。“还” “怎么,难道你还不知道吗?血玉冰蚕盒是你的宝贝妹妹在望月国一年一度的赏花会偷来的,不信的话……”轩辕漠视台下巴努向百晓门门主身边。 “问问就知道啦!” 百晓门门主立刻侧脸望住身边的女人。 “玉儿,不是真的吧?” 但他身边的女人却仿佛没听见他的文化似得,理都没理他,光顾着瞪大俩眼盯住轩辕漠视的笑容,一脸惊骇欲绝的惨绿,好像就快晕倒了。 “你……你你……是是是……” “我是”轩辕漠视笑呵呵的承认,在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 “其实血玉冰蚕盒我家多得是,六弟不在乎被偷走一个、两个,可是盒子是从我们小妹手中被偷走的,小妹觉得很没面子,发誓非得找回来不可,而且还要让那个偷走盒子的人死无葬身之地……” 扑通! 百晓门门主身旁的女人惊吓的面色如土,双脚一软跌坐到地上去,再也爬不起来了。 “我说你呀,胆子可真大,居然敢向我小妹下手!”说着轩辕漠视摇摇头。 “就算我小妹身手不怎么样,但是只消她说一声,六弟非动不可,只要我六弟一动,最多半个时辰就够了,你们这小小的百晓门,想不烟消云散都不行了!” “但……但是……但是当时……我……我并不……”女人挣扎着想为自己辩解,眼眶都红了,水光若隐若现——她还不想死啊! “不……不知……知道……她……她是……是……” “是吗?难怪我说你怎么会那么大胆呢!”轩辕漠视又拿出一直别在腰间的扇子,唰的一声打开之后摇了起来。 “好吧,算我可怜你,你要是立刻把血玉冰蚕盒还给我,我就不告诉我小妹是谁偷了她的盒子,如何?” 二话不说,女人马上扯着百晓门门主的库管呜咽着嗓门大叫:“快,大哥,快把血玉冰蚕盒还给他,快呀!” “这是怎么一回事,玉儿,你……” “大哥!”女人尖叫,鼻涕、眼泪一起冒出来,哪还有刚才的傲气。 “求求你,大哥,快还给他们吧,我惹不起他们呀!” 惹不起“ 百晓门门主双眉不服气的挑高了,可是他也了解自己的亲妹妹,向来蛮横傲慢的妹妹,何曾表现得如此胆小懦弱过,这只有一个可能。 他们的确惹不起对方。 ”来人,去取血玉冰蚕盒来!“百晓门门主命令,再目注轩辕漠视。 ”你到底是谁?“ ”你最好不要知道,不过如果你坚持的话,等我离开之后,你可以问令妹。另外……“轩辕漠视瞥向百晓门门主的另一边。 ”那位被宫言睡了的小姐,真的是令郎的未婚妻吗?“ 百晓门门主犹豫了一下。 ”不,她只是一个丫鬟。“ 轩辕漠视点点头。 ”很好,那么请你把我世伯在望月的布庄还给他,往后也别再去招惹宫家镖局,明白了?“ 因为轩辕漠视傲慢的口气,百晓门门主的脸色阴了一下,好像打算不顾一切的拒绝,先来个绝地大反扑再说,就不信百晓门三四千人会拼不过区区一个人,但反抗的念头只不过浮现一刹那而已,马上被他妹妹制止了。 ”大哥,我没骗你,真的,我们惹不起他们,否则除了帮毁人亡之外,百晓门就没有其他路好走了呀!“ 百晓门门主注视妹妹好一会,终于又勉强按捺下火气。 ”我会把望月的布庄还给宫敬。“ 再过片刻,轩辕漠视从百晓门门主手里接过来血玉冰蚕盒,略一检视证实是珍品之后,他才笑吟吟的留下最后的警告。 ”要是换了是家父或者是我那几个兄弟中任何一人,今天你们百晓门非亡不可,不过毕竟他们都已经退出江湖不问世事,我想怎么做他们也管不着。但错过今天,倘若你们在犯到我手里,我保证不会再手软,你们最好记住了!“ 语毕,他就头也不回的离去了,怜卿也是随后跟去,依然茫然不知所以的宫敬父女及陆仁甲三人也只好跟着他离开。 血玉冰蚕盒到手了,这才是最重要的。 直到看不见轩辕漠视一行人的影子,百晓门门主的视线才慢吞吞的往下移落,目注仍然坐在地上的妹妹。 ”他到底是谁?“他咬牙切齿的问,不甘心又不服气。 ”……“ ”玉儿?“ 女人颤抖了一下。 ”五十年前,天下暴乱不平,民不聊生,皇帝昏庸无能,其他三国对望月虎视眈眈的时候,突然间一个神秘家族平地而起,没人知道领头人是谁,更没人知道他/她是男是女,唯一知道的,就是他/她座下有七个残虐的煞星、暴戾的魔头,他们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不论黑道白道,只要得罪他们,非被赶尽杀绝不可,武林中人一提到他们,无不谈虎色变,闻名丧胆……“ 才听到这里,百晓门门主已不可抑止地感到一股颤栗自心底浮现,背脊阵阵发寒,冷汗自每一个毛孔里冒出来,连手脚都发软了。 ”泣血魔罂座下七阎罗?!“他心胆欲裂的冲口而出。 ”……“ 见妹妹虽是无言,却满眼惊惧的瞅着他,显然被他说着了,瞬间,百晓门门主仿佛被人敲了一记闷棍似得,像傻子一样痴愣愣的呆在那里,脸色呈现过度骇异的灰白,唇角也在一下下的抽搐着。 ”但……不可能呀,刚刚那人……还那么年轻……“很明显,百晓门门主被这个名号吓得不仅口齿不清,脑袋也不灵光了。 ”当然年轻,因为他是……“ ”是谁?他究竟是谁?“ ”笑阎罗的儿子,更是他的嫡系传人。“ ”给我等一下!“ 眼看轩辕漠视一路头也不回的奔出山区后,停业未停的继续往前行,好像打算就这样一口气走到”极渊之地“似得,宫芙儿不耐烦的一把揪住他,但想到他刚才残忍虐杀那些百晓门门徒的画面,又猛地松手,一脸铁青的站在他身前。 ”说,你到底是谁?“脑袋里的问号不解决,她会脑抽筋,虽然她一直都没不抽筋。 轩辕漠视滑稽的挑了挑眉梢,”怎么着?你们去我家找家父让家父帮忙,现在你居然还不知道我是谁?“说着仔细盯着她,想看出来她是不是发烧了。 ”谁跟你说那个!“宫芙儿气呼呼的跺脚。 ”我是说,你怎么会武功的?“ ”这还用问?“轩辕漠视失笑。 ”自然是有人教,我就学,然后就会了呀!“ ”为什么你没说。“女人啊,你的名字叫没事找事。 ”你也没问我嘛!“ 谁会去问一个第一次见面手拿锄头的人会不会武功?! ”你自己不会说?“女人啊,你的名字还叫无理取闹。 ”为什么要说?对我而言,会不会武功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会种田,至少我知道锄头怎么用。“ ”有什么了不起,我还会生孩子呢!“宫芙儿没好气的白他一眼。 ”没有我们男人辛勤“插秧”、“播种”,轩辕漠视笑嘻嘻的挤眉弄眼,“你也生不出来呀,是吧大妹子!” 还“施肥”呢! 脸腾的一下子布满红晕,宫芙儿怒骂:“你这流氓,登徒子,少跟我顾左右而言他,快说,到底是谁教你武功的?” 轩辕漠视对宫芙儿的智商表示哀痛,这就是秃子脑袋上的虱子——明摆的事,为什么她就不知道呢? “教他的自然是他爹!”怜卿替轩辕漠视回答道。 转头看向轩辕漠视,见他肯定的点头承认,宫芙儿错愕的呆住了。 “原来你爹也会武功?”言罢之间怜卿突然转身继续走,轩辕漠视紧随其后。 “不知我爹,我的兄弟姐妹叔叔伯伯也都会哦。”轩辕漠视像一个等待家长夸奖的孩童一样,用期待的目光看着怜卿。 “哦,那很好啊。” “那你不问我爹是谁吗?” “你爹是谁很重要吗?”怜卿不明所以的问。真稀奇这个人干嘛跟自己说那么多,既然东西在他那里,在看到他一身惊人的武功的时候,怜卿改变了自己的计划。 “废话,当然重要!”轩辕漠视再接再厉,无视怜卿眼底的不耐烦。 “我很好奇,为什么你不对我好奇呢?” “只是好奇?难道你不知道好奇害死猫吗?我还不想死,人生,难得糊涂。”怜卿略带深意的说。 轩辕漠视瞥向一旁,那几人同样好奇的要死却依然装作四周风景好漂亮,他们都看的入迷了的神色,其实耳朵拉得一个比一个长,就怕听漏了一字半句,只不过他们跟轩辕漠视好奇的东西是不同的。 在看看身边这位迷一般清秀客人的姑娘,总感觉她身上散发的气息是那么的让他亲近,也就是因为这原因,他才魄力跟他主动接近、示好,甚至是带上她去做那件事。 “好,我们马上回我老家去!”话落,轩辕漠视就想一把捉住怜卿的手腕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不喜欢被不受自己承认的人碰触,有强迫症的怜卿在他有动作的一瞬间就立刻闪身,一点都不怕自己的会武被人发现。 “请等一下。”换怜卿来说这一句了。 “干嘛?”轩辕漠视被怜卿的一闪一避的动作晃的一闪神,下意识的问。 “你不管你世伯的事了?” 轩辕漠视呆了一下,随即泄气的放下手,“哎呀,对啊,还有世伯的事情!”两眼懊恼的瞄向某处。 “可恶,真会找麻烦,今天的事了,明天没准还照样捅娄子,真不想管。” “如果你这么说,那就别管了。”不看轩辕漠视装模作样的姿态,怜卿干脆查看四周,看看哪里适合夜宿。 “我要去”极渊之地“姑娘。”漫不经心的说着,但是话语间透露的信息其实就是,我知道你也是去那里的。 “你去做什么?”怜卿戒备的问。 虽然在重生一世,但是怜卿毕竟不是那些书里面描写的穿越女,多么的睿智,多么的天才,多么的先知先觉,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只是一个为爱牺牲,对亲情失望的女孩。 那些勾心斗角,那些明争暗斗,都在她还没有踏足的时候就已经消失了,重生后一直都有司懿轩跟白斩月为她保驾护航,她更是活的轻松自然。 心下对司懿轩更是愧疚加心疼,原来自己一直被他们保护的那么好。 虽然怜卿不懂那些,并不代表她不知道,虽然她不懂,但是她也不傻,所以在最初的谨慎戒备之后,她放松自己以清澈纯净的目光直视的盯着轩辕漠视。 “追求,都说”极渊之地“是死亡之地,宁可下地狱不去”极渊地“的说法,反正我爹让我出来,告诉我找不到媳妇不准回去。 听说”极渊之地“土壤非常好,气候非常好,所以我打算去那里看看,适合不适合种田,如果可以,我就在那里定居了,哈哈。”说完还风骚的拿出扇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拍打着。 “他们也去?”怜卿问 “是啊。” “去干嘛?”实在看不出来那三人有什么特别之处,唯一特别的就是找到了那么特别的一个帮手,既然如此为什么有非要去那个死亡之地呢?他们并不像是活够的样子啊。 “去找”极渊果实“,你学医肯定也知道的,就不需要我解释了哦。” “那你们拿血玉冰蚕盒,干嘛?”据她所知,血玉冰蚕盒是万年难见的宝贝,血玉虽然叫血玉,但是却通体雪白,可是这血玉是温的阳玉,但是冰蚕则是这世上至阴至毒的毒物。 让人稀奇珍贵的就是这两者却是可以结合在一起的,任何东西,放在里面可以按照东西的属性加以变幻,并且可以让这东西的原价值增加数倍,可见难得。 可是从他刚刚对百晓门门主的话中却说,他家有很多。 难道是专门给人偷的? …… 要真有人敢偷就去被,可是的先找得到他们的住所,不然就得碰运气,看“某个笨蛋”会不会白痴白痴的带着血玉冰蚕盒在望月看花会逛集市,然后…… 呃,她什么都没说。 把脑海中不着边际的想法甩掉,怜卿出神的想着,已经三天了,不知道紫玉那边怎么样了司懿轩好不好,白斩月又回去了没。 ------题外话------ 娃娃其实想继续万更,但是实在是时间来不及了,月底了娃娃工作也忙,希望大家理解,纳税,你们还想有帅哥粗线吗? 第六十七章 神秘美男(尾声高潮哦)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对于轩辕漠视究竟是谁?他的父亲的真实身份是谁,宫敬当年帮助的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每个人当然除了怜卿意外,应该都跟宫芙儿一样好奇的晚上都会做恶梦,但却没有半个人开口询问。 实在是他的一展身手给人留下的印象是再深刻,出场实在震撼,生怕一句话一个字说的他人家心里那里不舒坦,一个不爽一枪轧过去,大家就集体爽歪歪了。 你想,一口气就可以杀上四百来人,那样的武功高绝、那样的心狠手辣,要是一个不小心惹毛了他,一人、俩人,甚至十人、二十人也不够他塞牙缝的! 于是大家只好闷着一肚子的问号,继续上路,自然没人敢在看不起轩辕漠视了,就连宫芙儿,都是能避则避,讲话也不再敢那么飞扬跋扈。 甚至还对他七分戒慎、三分忌惮,能不看见他就不看见他。 宫芙儿现在连让他想在回去拿锄头的念头都不敢有了。 现在不是要种田,不需要锄头、斧头或者猪头,人家只需要一把不知道藏在那里的紫金枪,就可以所向披靡了。 一路上怜卿的心思都在司懿轩的身体上,对自己前面的路,则是开始就是势在必行有绝对把握的。 “你的枪,为什么我从没见过?”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怜卿好奇的问。 “你看过有谁拿着枪种田的吗?”轩辕漠视莞尔笑道:“用不着,自然收起来啦!” 见对面那个从认识开始就有莫名亲切感的姑娘那双璀璨流光的琉璃般猫瞳盯着自己,睫毛眨啊眨的,明显的诉说着:给我看给我看。 知道她看是其次,其实就是想知道他把那么一杆无坚不摧的神兵放在那里,轩辕漠视依然笑着抽出袖中跟扇子长短的东西给她。 怜卿马上缩回手去仔细端详手中这个散发着寒光的利器。 手一抖,怜卿发现,这武器居然跟司懿轩的扇子是一个材质的,不简单,现金,在司懿轩他们这样的身份地位的人,都触摸不到的组织跟人,都太少了,可还是有的,现今就有一个,不就被她碰上了么。 仔细看着这武器,怜卿想试着从这上面找到一些属于轩辕漠视身份的蛛丝马迹。看着看着……看到枪头的时候…… “噗……哈哈哈哈……”鳖笑失败的怜卿首次那么毫无气质的笑了起来。 “这……这是谁刻的?” “某人”轩辕漠视的笑容仍挂在唇上,却透着几分无奈。 “某个九岁的小鬼头,当初他坚持刻,不然就要偷走我的锄头让我没得种田。” “太……太可爱了!”怜卿笑的有些不雅的险些摔倒,幸亏轩辕漠视眼疾手快,连忙扶着她,让她靠着树座下缓气,也许是笑的天开心,发泄了这些日子的一切郁气,怜卿也就没太注意别的。 锐利的枪头刻的是种田的老农,但这位老农的处境不太乐观,不但噼里啪啦下暴雨,水都淹上腰部了,而且锄头还被狂风吹跑…… “那时候他老实抱怨我都忙着种田,没空陪他玩,所以要把我的出头吹跑!” “他……是谁他?”旁边的宫芙儿看怜卿笑的如此开心,心下又是嫉妒,嫉妒她得到他的特别对待,又羡慕,羡慕怜卿笑的开心,为什么他对她就不是这样?虽然也笑,但是对她跟怜卿的笑明显是不同的。 眼角余光瞄了下一直关注这边的宫芙儿,轩辕漠视的笑容变得讽刺,可看着怜卿的眼神却是截然相反。 “我的幺弟。” “可是我爹说你是你家独子,所以在后来的路上一直怕你出事所以才对你多加维护照顾的。”宫芙儿强调的说。 意思就是告诉轩辕漠视,你别忘了我们家在不知道你会武功的时候是怎么对待你的,并没有因为你爹让你跟我们出来帮忙,反而对你照顾有加,这份情你就得记下,以后就得还。 怜卿蔑视一笑,这个头脑简单的女人,难道就不知道男人最讨厌的就是这种自以为是、自作聪明的女人么?要不是看在宫敬的份上,她想就凭这个男人杀人的那股子狠劲,他是那么听他父亲话的人吗? 要是以他的身手,这事早就了了,何苦还能等到现在?无知的女人,哼。 正所谓大隐隐于市,如果开始对“泣血魔罂”只是好奇,现在就是探索。 不过,相对于从望月皇都到辉刹边境的快马加鞭急赶,他们回过头来要到“极渊之地”的这一路,速度减慢了许多。 因为路上多加了三个人,那就是宫敬的外甥跟外甥女还有宫敬妹妹的夫君的小老婆。 宫敬的妹妹因为意外导致不孕,所以在无奈之下给他夫君纳了个妾,生下了这对兄妹,宫敬的妹妹也在几年前过世。 临去之前,告诉宫敬,这一辈子没有给她夫君家生下一儿半女,心里有愧,她夫君也是性格比较温和的人,这个家也是她撑起来的,希望在她去世之后,宫敬可以多加照顾。 可是这孩子因为也是得来不易,所以随着时间推移,越被家人宠的无法无天,加上宫敬妹夫那是脾气温和,简直就是懦夫,所以更管不了,而那个小妾现在被扶正了,更是拿着当年的帮助过宫敬一家的事情说事。 宫敬也是看在妹妹的面子上,帮了一次又一次,直到前些日子,那一家四口居然举家搬迁,到他家住,知道这次肯定他又惹麻烦了,所以以下之下大惊失色。 原来这个外甥去外面喝酒,喝多了之后不知道怎么的,把百晓门的女儿睡了,而他妹妹知道之后一起找跟他喝酒的那群人,结果人没找到,却一人中了一身毒回来,只不过这毒是五日一发作。 那些人说,必须要用血玉冰蚕盒以及极渊之地的蛇毒血兰去换解药,不然三十天之后变回自己把自己一身皮肤抓烂眼看自己化为一滩血水为止。 但眼见时限一天天逼近,沈学理兄妹在跟他们碰面之后,也越来越受不了五日一痛的苦,仗着自己身为长辈,加上宫敬这些年对她们一家的毫无怨言,周如媚决定开门见山的向轩辕漠视索讨血玉冰蚕盒。 “把血玉冰蚕盒给我,你们可以慢慢来,我们要先走一步!” 轩辕漠视懒洋洋的瞟她一眼:“你知道蛇毒血兰是什么吗?” 周如媚瞥向宫敬,宫敬居然也是摇摇头表示不知。 “是……兰花?”照名字来看,应该是吧? “的确是兰花,不过……”轩辕漠视往火里面加了些柴火让火烧的更旺,虽然是初夏夜,晚上还是冷的,并且还可以让野兽不敢靠近,一举两得。 “少了一个字。”怜卿接下轩辕漠视的话,轩辕漠视对怜卿赞扬一笑。 “少了什么字?”白兰花?野兰花?紫…… “毒!天下至阳之毒!”轩辕漠视轻轻道,无视众人愀然色变的反应,他继续往下说。 “血兰一旦开花便永不凋谢,还会散发出一种致命的香气,极渊之地之所以会成为有去无回的绝地,就是因为那里满布血兰的香气,只要吸上一小口,这辈子也就别想再吸到第二口气了,所以需要血玉冰蚕盒去封住它的香气。此外,血兰一旦移位,不到一刻钟就会枯萎,只有血玉冰蚕盒才能够冻结它的生命……” 语毕,轩辕漠视慢吞吞的抬起眸子,似笑非笑的勾着嘴角。 “请问你,你想如何进极渊之地寻找毒血兰?” 周如媚骇然膛眼,好半晌答不出话来。 “那你要如何进去?”怜卿问,既然他如此清楚那么以她的轻工跟内力,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我不怕毒,天底下没有任何一种毒伤的了我。”轩辕漠视轻轻道。 沉吟了下,故作神秘的往怜卿身边凑了凑,说道:“事实上,我家人都是百毒不侵?” 怜卿一惊,难道是天生的?百毒不侵难道还可以遗传? 身为医者,对一切超乎想像的医疗遗传问题都是有一种莫名的执拗的追求,怜卿也不例外。 “难道你们是天生的?”心里想,嘴巴就问了出来。 “当然不是,你以为我这次去冒险挖掘毒血兰是为什么?就是为了炼制解百毒的药啊!”轩辕漠视也是没有任何隐瞒把事实告诉给怜卿。 “所以就算你把血玉冰蚕盒给她也没用?” “对。” “非你去不可?” “也没错。” 好,答案问出来了,怜卿可以安心的去养精蓄锐喝茶休息去了,因为她本身就是百毒不侵,甚至比轩辕漠视有过之无不及,因为她还会医术,所以进极渊之地,当然不是问题。 “但我们前进速度如此之漫,如果超过限期怎么办?”不行,她还不能喝茶休息,姑奶奶还有疑问犹待解惑。 “不怎么办,横竖那种毒又死不了人,除非自戕。” “咦?”这答案太令人意外了,众人不约而同惊呼。“不会死?” “不会,可是……”轩辕漠视的笑容多了一点诡谲的味道。“五日一痛会变成三日一痛,而且一痛就痛上整整六个时辰,然后……” 他耸耸肩,没再说下去,也不需要再说下去,大家都猜想得到结果是什么。 虽然那种毒死不了人,但当中毒者再也承受不了那种痛苦时,也只好自个儿寻求解脱了。 沈学理猛抽气,脸色刷一下变成墨绿色。 “那我们还不快快赶路!” 换了是以前,沈学理不但会马上承认他就是要命令轩辕漠视,还要顺带嘲讽挖苦几句,然而在见到宫芙儿对他们说,她识过独孤笑愚残酷无情的杀人本事之后,他什么也不敢,只敢背乌龟壳。 “不不不,我不是!可是……可是……”无助的目光瞥向亲娘寻求帮助。 “他不是那个意思,”周如媚忙道;“但他们毕竟是芙儿的表哥、表姊,你忍心看他们受苦吗?” “为什么不?那也是他们自找的,不让他们吃够苦头,他们学得了乖吗?”轩辕漠视笑得亲切又温暖,语气却十分冷酷。“如果不是宫世伯来我家求助,要按照我的意思,我根本就不想浪费时间救他们!”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周如媚愤怒的提高了嗓门。 “为何不可?”轩辕漠视淡然反问:“一个不知道该如何做个真正的男人,一个不知道该如何做个真正的女人――就像你,两个都是废物,要他们留在这世上又有何用?” “你你你……”周如媚气得差点说不出话来。“他们哪里不像男人、女人了?” “他们又有哪里像男人、女人了?”轩辕漠视带笑冷哼。 “是男人就该顶天立地、无愧于心,知所当为,知所不当为,但你儿子偏偏当为不为之,不当为偏为之,自私、任性又不能吃苦,胆小如鼠又欺善怕恶,成天只会胡搞瞎搞尽惹祸,惹了祸就推给别人去承担,请问他哪里像男人了?” 两眼一转,轩辕漠视再瞥向一旁的沈佩,后者被宫芙儿硬捂住嘴巴,免得她又乱说话惹翻了不该被惹的人。 沈学理只是自私、任性,沈佩则是根本没脑筋。 “至于那个女人根本不配被称作女人,最多只是个任性的孩子。要问女人该是什么样子,喏,看看月姑娘就知道了……”轩辕漠视得意的目注被他拉下水的无辜者怜卿。 “坚强勇敢又独立自主,女人该做的事她都会,男人该做的事她也行,只要是该她做的事,她绝不逃避,这才是货真价实的女人!” “起码我们佩儿会生孩子!”周如媚脱口道。 “母狗也会生小狗,”轩辕漠视抬头对上怜卿愠怒的大眼睛,有些讨好的对怜卿笑了笑。“但母狗会照顾小狗,我想你家佩儿如果有孩子没准却连照顾自己的孩子都不会,嗯嗯,多亏你提醒我,原来你家佩儿连母狗都不如!” 周如媚来不及发视,沈佩仪已憋不住先爆发了。 但见她一张脸涨红得像在火里燃烧的烙铁,还冒烟,用力一把推开宫芙儿,整个人张牙舞爪的扑向轩辕漠视,像疯狗,不,像疯母狗。 “敢叫我母狗,我杀……!” 没有人来得及反应,一切己结束了。 怜卿暗笑,又一个无脑的女人,看来这次出来,真的是见识多广了。 轩辕漠视依旧一臂稳稳的拿着烤好的野味,一边还对着怜卿挤眉弄眼做鬼脸,逗得怜卿哭笑不得;另一臂却伸得笔直,手里握着他的紫金枪,锋利的枪尖准确的对准沈佩仪的咽喉。多一分不多,少一分不少。 “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有种你就杀了我,我……” “你疯了是不是?”周如媚气急败坏的一手蒙住那张不知死活的嘴,一手硬将沈佩往后拖离那把要人命的枪尖。 “搞不好他真的会杀了你呀!” 但沈佩却还挣扎着想扑过去教训那个胆敢对她不敬的舅父的世侄。 “有娘在,他才不敢!”她信心十足地大喊,很有把握自己人绝不敢伤害她,只能乖乖任由她教训。 他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有她在有个屁用! “他当然敢!”周如媚真的生气了,现在才惊觉自己是不是太纵容孩子,纵容得他们不知天高地厚,以为有她在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他姓轩辕,我们姓沈,我又能拿他怎样?” “娘是他的长辈,他不能不听娘的!” 他要真会听她的,就不敢拿那根棍子比在自己人身上了! “我不是他的长辈,是芙儿的长辈,我管不到他头上去,你懂不懂啊?” “舅舅总是他的长辈吧?他得听舅舅的,舅舅得听娘的,说到头来,他还是得听娘的!”总之,她高兴怎样就怎样,所有人都得听她的! “你……”周如媚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敲醒沈佩的脑袋了。 于是,闲杂人等马上走得半个也不见,沈佩也被周如媚和宫芙儿硬拖走了。 暗夜,一行人睡下之后,轩辕漠视在一阵若有似无的音波中迅速起身,确定了下所有人睡熟之后,起身便急速的往树林深处窜去。 在一个天然湖边停下,这件在月光照射下,湖面波光粼粼,配上夏日晚风还有虫鸣,景色美轮美奂,可是真正吸引人的,却是站在那湖边石头上的一个男子。 此男子一身紫色镶金袍,衣袖跟领子都有奇特的花形镶边。衬托出他那修长健硕的身躯,肤色在湖水的应托下让女子都自惭形秽,一对琉璃般的桃花眸子本来是勾心夺魄的,但是在他却如一潭死水波澜不兴,里面就是一个黑色的旋窝,长时间的注视都会让人产生灵魂会被吸入其中的感觉。 他身上有夜炎冥的王者霸气,又有白斩月的冷漠疏离,可是气质却如迷惑人心的妖狐一般,让人看到了就不由自主的被吸引。 这一身绝代风华的气质,虽然被树影挡住的半边脸看不清晰,但是却也足以让人神魂颠倒,不可自拔了。 见到轩辕漠视到来,他突然一笑,眼底的光彩如同烟花灿烂,亮了暗夜,暖了冬雪,瞬间有种那个百花齐放的感觉。 第六十八章 危险逼近(高潮)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来到那人身前,恭敬的一躬身:“尊上。”等那人示意起身之后,便静立在一边。 “怎么样?”雌雄莫辨的声音没有带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让人探究不到他任何喜怒哀乐。 “事情还算顺利,一切都在尊上的计划中。”轩辕漠视此刻没有了平日的笑意,多了对眼前人的崇敬跟谨慎。 “嗯……”此后一段时间一直都沉默,安静,一直安静,这种安静都可以让轩辕漠视听见被风吹动湖水所泛起的声音。 “陆家呢?” “这一路来,他一再向我示好,甚至提议和我换帖子结拜为兄弟,处心积虑要跟我拉上关系,目的只有一个……”轩辕漠视眸中闪过一丝阴霾。 “你的看法呢?”平静无波的问话,就像是例行公事。 “我的武功。他定然怀有相当大的野心,欲带实现,所以才会积极拉拢我,企图让我成为他最大的助力。” “周学理呢?” “暂时还算老实,每天都被毒折磨的筋疲力尽。” “无聊。”神秘男子叹息一声首次透露了自己的情绪。 “确实!”轩辕漠视拘谨的回答。 “应该劝他去种田。” “……” 尊上是不是中了种田的毒了?还是……轩辕漠视脑中灵光一闪,难道是主上对自己的一种肯定? “那个女子,你打算怎么办。”虽然是问句,但是明显的不是用询问的口气说出来的。 “回尊上,这女子一直给属下一种莫名的熟悉感,而且此女子不是看起来的那么平凡。”对神秘人,轩辕漠视不敢有丝毫隐瞒。 见神秘人没有讲话,轩辕漠视心里有些不安,尊上一直神秘莫测,虽然从懂事以来一直归属他座下,就算这十多年相处下来,他们众人对他都是一无所知。 虽然没有见过尊上出手,可无形中他给众人一种喘不过气的威压,每次见到他,他们都会浑身莫名的颤栗。 他对他们唯一的要求,就是忠诚,平时随意他们做自己想做的事,但是一旦有召唤执行任务,就必须遵从且不准失败。 就因为他对他们的宽容,养成了他们这些人邪魅的离经叛道的性子,对此他依旧是放任态度,只要不把组织内任何事物泄露出去,他们依然可以过平常人的日子,可一旦有人把持不住,把组织内的事情泄露出去,那么绝对会是一辈子的追杀,不死不休。 鼓起勇气,轩辕漠视再次开口:“属下会盯紧她,必要时……” “一切顺其自然,不要多加以阻止或者帮助,看她自己造化。” 见神秘人没有对怜卿下封口令,轩辕漠视不着痕迹的松了一口气,但是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尊上什么时候对一个陌生人还是女人那么关心了? 虽然好奇,但关系到主上,他是有一万个牛胆熊胆,都是不敢去问的,尊上这种绝世之才的想法,那可以是自己这种俗人可以揣测的。 “嗯,你去吧,希望之后的事,不会让我太无聊。”音落之时,人已经不见了。 轩辕漠视摸摸额头的汗,转身往回走去,在快到临时休息的地方时候突然眼前人影一晃:“谁。” 来人背光,慢慢走进停滞不前的轩辕漠视,等轩辕漠视看清来人的时候,嘴角那摸笑意又自然的勾起。 “看你不在,火又要熄灭了,所以出来那点柴火。”怜卿沉静的叙述着。 “我起夜,方便下,”歉意一笑:“在下的不是,哪能让姑娘大半夜去拾柴火,姑娘先回去,在下很快回去。” “既然我出来了,那就一起吧。” 轩辕漠视见怜卿坚持,也不在说什么。 东山冰雪披顶,西峦挺拔如屏,狂风在蜿蜓曲折的峡谷中呼啸着尖厉的怒吼,奔流的江水排山倒海,宛如万马奔腾般在怪石陡岸间咆哮而过,激起一波波豪迈悲壮的浪花,刹那间又殒落于无形。 “没路了!”狂风太烈,激流太响,宫敬不得不拉嗓子大吼。 轩辕漠视摸摸转身步向陡峭的山壁,山壁上下左右全部满了枯树绿藤,轩辕漠视一阵拨弄,绿藤后竟出现了一个黑黝黝的山洞,轩辕漠视点燃早已备好的火把,带头进入山洞内。 月末一刻钟后,眼前豁然开朗,原来他们已走出山洞,眼前是一片围绕在山峦间的苍翠林海,还有蜿蜒的溪水,沉静的小湖,宛如世外桃源般清幽。 “这里就是极渊之地?” “不是” 轩辕漠视继续往前带路,又过了半个时辰左右,他们来到另一座山山谷前,他才停住脚步。 “里面就是极渊之地。” 谁会想得到极渊之地是在一个山谷内呢?所以说,道听途说,不可信不可信啊,怜卿心想。 “那我们还不快……”周如媚起脚就想过去。 “如果你想死的话。”轩辕漠视笑眯眯的提醒他。 “瞧……”轩辕漠视指指山谷前的地面。 “山谷内虽然是绿草如茵、繁花似锦,但山谷前却是一整片干枯焦黑,除非你闭住气息,否则任何一人踏上那块干枯焦黑的地面就只有死路一条。” 怜卿暗叹:原来有一些还是可信的啊。 “但我们练武之人起码可以闭息一炷香左右,甚至两柱香,这还不够时间找到毒血兰吗?”怜卿把大家的困惑问了出来。 “聪明,你可问道重点了。”轩辕漠视笑道。 “其实毒血兰根本用不着费力去找,笔直走进去大约一刻钟左右,就会看见一大片多到你才不玩的红花,那就是毒血兰。可是……” 轩辕漠视两眼望定山谷内。 “毒血兰又叫蛇血兰,虽然是天下至阳之毒,但要炼制百毒不侵的弹药,以及其他许多剧毒的解药,非得用上他不可,换句话说,它也算是至宝的一种,举凡至宝之物必有凶猛之兽护卫左右,而这毒血兰的护卫是……” 首次听到还有这一说,怜卿想到的不是自己一会要面对的未知的危险,而是司懿轩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拿到那稀有至宝极渊果实。 “蛇!”宫敬脱口到:“既然叫蛇血兰,保护它的一定是蛇!” “世伯您也不差嘛!”轩辕漠视点头。 “没错,的却是蛇,千年大蟒蛇,蛇身如水井,蛇长数十丈,令人头疼的是……” “还有什么好头痛的,杀了它呀!”周如媚冲口而出。 “大蟒蛇拥有一身比铁石更强韧、坚硬的鳞片,”轩辕漠视恍若不闻地继续说他的。“不仅刀剑伤不了它,连拳劲掌风都丝毫动它不得,所以我们杀不了它……” 杀不了那条大蟒蛇?那还有什么戏好唱? 众人不由得面面相觑。 “更糟糕的是,大蟒蛇虽然无毒,但它却能够直接将胃液喷出来伤人,众所周知,蛇的胃液溶蚀性十分强烈,那大蟒蛇的胃液溶蚀性更厉害千百倍,只要被喷上一小滴,它就会从表皮溶蚀入骨头,再从骨头溶蚀到四周,直到将你整个人溶蚀掉为止,简单一点说,只要一小滴大蟒蛇的胃液就足够将你整个人融化成一摊血水,连骨头都不剩……” 毛发呢?起码还会留一点毛发给人家探听吧? 大家的脸色开始往雪白方向发展。 “幸好,大蟒蛇胃液的溶蚀性还不算太快,从肌肤溶蚀到骨头起码要半刻钟左右,还来得及让你把喷到胃液的肌肉挖出来,但如果你被喷上一整片的话……” 半刻钟还不算快? “要掘取血兰很容易,大蟒蛇甚至看也不会看你一眼,然而一旦你要把血兰带出毒龙谷,大蟒蛇就会尽全力阻止你,而你呢,就得卯死命躲开大蟒蛇的攻击并逃出谷来,一旦逃出谷之后,大蟒蛇就不会再追你了。” “那……很不容易吗?”陆仁甲忐忐忑忑地问。 那还用得着问?要是容易的话,极渊之地就不会被人称为有去无回的禁地,也不会没有人知道那里究竟是什么样子,住了什么人或者怪物,因为根本就没有人活着出来过。 除了…… “你说呢?”轩辕漠视笑的两眼眯成两条缝。 “我想……”陆仁甲咽了口唾沫:“呃,应该不容易。” “啊,对了,我差点忘了,大蟒蛇有两条,一公、一母。”轩辕漠视再补充。 两条?! 一条都搞不定了,要有两条,干脆直接投降算了! 瞬间,众人的脸色又从青绿转为乌黑。 “好了,我该进去了!”轩辕漠视拎着血玉冰蚕盒的包袱就要进去。 怜卿开始就知道里面有蛇,但是对里面的情况跟具体的方位并不知晓,遇到轩辕漠视跟宫敬一家,全属意外,事情却顺利的让她发毛。 可是现在不容许她多想,她本来就百毒不侵,并且放眼天下她的轻工要说第三,那么无人敢称第一了,当初这套轻工是跟司懿轩跟爷爷为了她量身定做的。 就是因为她不能轻易的动用内力,可要是遇到危险医术毒术也不见得会一定可以帮助到她,所以经过多次试验,这套轻工命名为“若萤”跟萤火虫的尾光若有若无。 施展起来不仅就像蝴蝶飞舞一样轻盈美丽,还可以跟苍蝇一样快速迅捷。非常适合怜卿这样气质的女子。 想到这里,怜卿眼神中芒大盛,轩辕漠视不经意的看到心下暗叫一声不好,但是不等他反应,全身就像失去支撑力一样跌坐在地。 ------题外话------ 订阅少的的我想“泣文”,但是娃娃说过只要有一个人看,娃娃都会为了他写下去,谢谢给娃娃票子的亲,虽然不知道是不是点错了5555555555娃娃还是感激不尽,冒个泡让我知道还有多少人再看文吧 第六十九章 命悬一线1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众人一惊,不明所以的四处张望,有些惊疑不定的看着周围,轩辕漠视武功那么高深,突然间跌坐在地上毫无反击之力,只做两种可能,不是被这里某些不知名的毒物所害,那就是有比他更厉害的人出现,暗算了他。 众人心思不一,脸色也是各异,宫敬急忙上前询问:“贤侄,你还好吗?” “啊这是怎么回事?”周如媚看到轩辕漠视的状况大惊失色的惊声尖叫。 “能怎么样,肯定是不想进去,所以假装受伤的被。”沈学理找到机会,看到现在轩辕漠视现在毫无反击的能力,当然是努力的找回之前的心理不平衡。 周如媚也是个有心计的人,不然她也没可能从小妾做到正房的位置,但是她的两个孩子却没有得到她的真传。 她不清楚轩辕漠视为什么突然间这样子,但是肯定事情不简单,刚想开口训斥两句,就见她女儿沈佩开口道:“就是,娘我看他根本就是想我们死,不然也不会到了这里突然间就动不了了,你们不是说他很厉害吗?我看也不过如此。” 轩辕漠视眼中寒光闪烁,真是虎落平阳,如若平时他肯定不会放在心上,只当是听狗吠,可是今天被他所信任的人伤到,轩辕漠视愤怒了。 从开始到现在,对于怜卿他一直都是信任,甚至是保护的,可是谁知道她居然“恩将仇报”这不得不让他愤怒。 突然间两个嚣张的人不再动弹,反而又跳又叫又哭又笑的满地打滚的时候,众人傻眼了。 陆仁甲从离开百晓门之后就保持沉默的,看到这情形,差不多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随即带着三分阴狠,七分戒备对着怜卿说:“不知我们哪里得罪姑娘了,姑娘要这样对我们?” 看他这样说,众人眼光齐聚到怜卿身上。 周如媚拿轩辕漠视没办法,不代表拿怜卿没办法,听到陆仁甲这样说跳起来就指着怜卿鼻子骂:“哪里来的小蹄子,是不是百晓门派你来的?想独吞宝贝是吧?也不看看你有没有那个命,贱人,他们给了你什么好处,我们出双倍、三倍,你把他给我放了,不然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姑娘,宫某自知一路上并无怠慢亏欠之处,姑娘的救命之恩宫某也一直谨记于心。如果姑娘是来寻仇的,请放过我世侄。还请姑娘等我们拿到东西救了我外甥之后,一切都由宫某一人承担。” “宫伯伯您严重了,我跟您本来就是萍水相逢,我此次来也并不是寻仇而来,只是跟您一路也是来这”极渊之地“那些东西。 看在轩辕漠视帮了我两次的份上,不想他去送死,所以我想自己去,顺便会把您要的东西带给您,放心吧。” 本以为宫敬也还会一起指责她,可是换来的却是谅解,这让怜卿心下一动,当了个好人,答应顺手会把他们要的毒兰花带出来给他们。 轩辕漠视也是一愣,但想到是父亲信得过的人,不然也不会只凭对方开口要求帮助,便什么都不问就把自己派出来,虽然里面也有尊上的指示。 不理会那边叫嚣的母子三人,怜卿对着宫敬点了点头,随后走到轩辕漠视身前蹲下,以两人可以听到的声音说:“轩辕公子一路对我的照顾,我很清楚,多谢。 但是怜卿保证跟公子的相遇跟来”极渊之地“都是意外,怜卿并不是故意设计有意为之的。多有得罪之处还请公子见谅。 我只是用银针扎穴封出你的学到,你并没有中毒,带我走后你就可以行动自如,你的武功也会恢复,只是不能用轻功,等我回来我自然会为你解除。” “你……”动了动嘴发现自己可以出声了,轩辕漠视急忙说着:“在下不问姑娘来历,更不问姑娘来这里的目的,在下只要求也要一起进去,里面的情形我比你清楚,一个人进去不如两个一起进去,有危险也好有个照应。” 尊上虽然交代一切都是顺其自然,他也清楚此女肯定必然不同凡响,不然尊上也不会对她的事情一反常态的交代自己。 但是他想弄明白到底是什么原因促使这样一个淡漠女子会不顾一切的去这个龙潭虎穴。 “你去了也许不会帮不到我,还会拖累我,虽然我武功没你好,但是轻功我绝对有自信的,你只需要在这里接应我就好。 如果……”怜卿沉吟了下:“如果我真的有什么不测,麻烦你拿着这个簪子,去皇都的”有间芙蓉阁“交给紫玉就行了,多谢。”说完从怀中拿出当初司懿轩送自己的礼物――簪子,放在了轩辕漠视手上,转身便消失在众人眼中。 不到半盏茶的时间,轩辕漠视突然起身就往谷内走去,但是没走两步就突然被定住,转头一看原来是宫敬拉住了他。 “不知伯父这是为何。”轩辕漠视平静的问着宫敬。只是眼中对他少了些尊重。 宫敬也丝毫不介意轩辕漠视的态度:“老夫知道你对那位姑娘态度特别,但是那姑娘如果想你跟着,必然不会有先前的举动。 我相信那位姑娘是言出必行之人,贤侄何不相信她呢?在等等看吧。” 握紧手中那价值不菲的簪子,轩辕漠视依靠在一个树下闭目:“世伯,你想过没要这样一直帮他们收拾烂摊子要收拾多久?这次我可以帮您,月姑娘无意中也帮了您,那下次我们不在呢?” 面色一整,宫敬陷入长时间的沉默中。 听完轩辕漠视这样讲,立刻爆发了出来:“太过分了轩辕漠视,你怎么看如此自私?” “你比我更仔细!” “我是长辈!”周如媚理直气壮的提高胸脯。 原来自私是长辈的特权吗?轩辕漠视讽刺一笑:“长辈就可以自私?何况你是长辈,但记住你不是我的长辈。 你姓周我姓轩辕,风马牛不相干!”轩辕漠视嗤之以鼻的别开眼。 “但你叫宫敬世伯!” “那又如何?有本事就指使沈家陆家的人为你做牛做马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谁,请别来世回头找娘家的人帮忙,但……据我所知您的娘家好像跟我世伯没任何关系吧?” “你……” “够了!”宫敬愤怒的介入两人之间,“这是最后一次了,我答应妹妹的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如果还是不够,就等到我死后在跟她亲自赔礼吧,总之往后你们沈家的事,我都不会在插手,好自为之吧!” 而后,他回头安慰轩辕漠视:“放心吧,月姑娘一定会出来的。” 两个半时辰过去了,轩辕漠视焦急的在谷口走来走去,宫芙儿也悄悄的上前。 “喝点水吧轩辕大哥,月姑娘会没事的!” 轩辕漠视诧异的看了她一眼,没有讲话,只是对她摇了摇头又习惯性的笑了笑。 而此时在辉刹边境处急速前进的一黑一粽的两匹骏马,不停的拔蹄狂奔,黑马上的自然是白斩月,而粽马上的自然是夜剡冥。 而司懿轩则是在知道怜卿去极渊之地的那一瞬间,伤势加重陷入昏迷,可是等他清醒之后不顾管家的苦苦哀求立刻吃了离魂丹,不等白斩月跟夜剡冥计划好就立刻启程了。 离魂丹是无知老人炼的复原丹的残次品,复原丹顾名思义,只要是内力受损的人,尤其是对功力深厚走火入魔的人最为有效。 可离魂丹跟它不同的便是吃了之后会在十日之内增加一倍功力,只是药效之后,此人便会筋骨尽断轻者从此以后躺在床上,浑身上下受虫蚁钻心之痛,重者则是失去神志杀进在乎之人。 可司懿轩不会,在此之前他便给自己强行下了催眠咒,只要对怜卿有所伤害举动,便会自行了结。 等到白斩月跟夜剡冥知道消息的时候,已经晚了,此时两人心中焦急不已,脸色疲惫不堪。 循着痕迹他们两人一边调动手下去寻找无知老人,只有他可以救得回司懿轩,对于司懿轩的行为他们两人都有各自的想法。 “轩辕大哥,你……”宫芙儿想在安慰他。 轩辕漠视蓦地双眼一亮,猛然煞住脚步,大叫:“月姑娘!”旋即飞身扑向谷口。 几乎是同时,谷内也扑出一条踉踉跄跄的身影,一落在绿油油的草地上,即刻扔下包袱,一手拔出匕首,一手扯下自己的衣袖,咬紧牙关开始刨挖自己身上的肉。 宫芙儿惊骇得一时反应不过来,下一刻再见轩辕漠视说了句:得罪了,也拔出小刀帮她剜肉刮骨,宫芙儿这才一个哆嗦猛然回过神来。 “轩辕大哥!”她又惊又怕的大叫,扑过去想要推开他。 “你怎么……怎么” “芙儿!”宫敬半途拦住她。“看仔细!” 宫芙儿怔了一下,随即定睛仔细看,这才注意到他们在剜刮的肌肤都已呈现浮肿溃烂的状况,有的甚至已经溃烂到几乎见骨。 “快去准备绷带,快!”宫敬把他转个身,不然他继续看。 而此时另一道身影从外面急速的奔入洞内,满目焦急的搜寻着什么,当看到半躺在地上半身血淋淋的怜卿的时候,眼眶一红,如同野兽最后的嚎叫一样嘶吼了一声:“卿儿。” 第七十章 命悬一线2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来人快速来到怜卿身边,看到她现在惨兮兮的样子,伸出的手颤抖的停在半空中,挣扎着嘴里边还喃喃的痛苦低语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只见他面容扭曲的突然回头朝洞外大吼,完全没有了平日的平和沉稳:“紫玉、紫玉,快进……快……” “怎么了司公子?卿卿在里面?”婉如莺啼般悦耳动听的声音里带着丝丝暗哑跟疲惫,迫切的询问着。 当进来之后看到那熟悉的人影时也不禁失声大喊:“卿卿……”一步三跌的跑到怜卿身边,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众人被此刻接二连三莫名出现的人惊的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可轩辕漠视没有那么多时间发呆,要知道只要手下动作慢半拍,那这个姑娘,可就香消玉殒了。 等轩辕漠视进一步想撕开怜卿的里衣的时候,手腕被一直修长白玉的手紧紧握住:“多谢公子相助,接下来我们自己动手就可以,男女有别,还请工资回避。” 司懿轩声音平静冷漠的说完转头对紫玉交代下去:“快去准备绷带,没有的话,布条也可以,越多越好、快去!”见紫玉还在抽噎,司懿轩厉声说。 同时男子,宫敬跟陆仁甲只好出去找草药而轩辕漠视则一副高深的表情注视着背对着他的司懿轩。 手起刀落,尽可能不然自己手发抖,司懿轩看着怜卿那浑身的鲜血淋漓,心痛的快要不能呼吸,眼中已然让这位一直冷情的国师泛起了泪光。 如果当初知道自己来极渊之地会让卿儿也会受到这无妄之灾,他是死一千次都不会告诉任何人的,哪知道为了她好的举动,居然伤害最重的也是她。 她怎么那么傻?她出来的前一夜那么的反常,为什么自己却一点都没有发觉?还暗自得意的认为她开始开窍,慢慢懂得接受甚至回应他的感情了? 如果她不懂情,怎么会一直对自己视而不见?她只是不想伤害到自己而已,如果她不懂爱,怎么会小心翼翼的面对自己?怎么会做事处事把自己考虑进去? 她只是不习惯接受而已,她只是习惯了付出而已,如果说她不懂得爱情,那这世上谁还配懂得? 心细如她,怎么可能看不明白他们几人对待她的特别?温柔如她,又怎么会允许他们一次次的明争暗斗却又一次次化解?洁癖如她,又为什么不抗拒他们的接触甚至允许他们进入她的世界,允许他们探知她的一切? 是他们太盲目,只他自己太自信自傲,认为只要守护不求回报就好了,可是自己隐瞒着她去了极渊之地,不就是想给她惊喜,让她看到自己对她的付出进而接受自己吗? 虚伪,他实在是太虚伪了,这样的他哪配得到她的青睐? 司懿轩一边自我唾弃一边手脚麻利的帮怜卿包扎着。 没什么大不了,死又有什么何可惧的?可惧的是没有她的时空,那就想没有养分的花朵,早晚都会枯萎。所以…… 司懿轩脸上荡出一抹释然的笑容,眼神宠溺平和中带着一丝坚决。 眼看怜卿半身血淋淋的,紫玉一时心慌意乱的不知所措,一听司懿轩的吩咐,立刻转身朝外飞奔,见宫敬递过的包袱时也来不及细想,一边撕扯内杉做绷带,一颗接一颗滚圆的水珠滴落在绷带上,她才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可恶、可恶,这个傻丫头!她走的时候还信誓旦旦的保证说会很小心很小心的说,结果却血淋淋的给她看,她最好不要给她死掉,不然她一定要陪她一起死! 怜卿几乎半边身子全被大蟒蛇的胃液喷到了,有的地方不但被剜刮至深可见骨,连骨头也不得不狠下心去刮干净,在她昏死过去之前,她直说了一句话。 “混蛋的轩辕漠视,里头明明有五条大蟒蛇!” 司懿轩这边心痛的的给怜卿包扎,那边紫玉努力的掉眼泪,可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两人集体惊呆了,难怪她会如此狼狈,还逃得出来算她厉害! 司懿轩见起身走到轩辕漠视身边目光狠厉但音调温和的问着:“你就是轩辕漠视?” 轩辕漠视目光坦然,只回答了一个字:“是!” 是字声音刚落一道带着汹涌风刃的气流就朝着轩辕漠视各大要害袭去。那力道带着排山倒海的狠决,不顾一切的只想杀了眼前这个给了怜卿错误消息导致怜卿现在生命垂危的家伙。 轩辕漠视见司懿轩的招式也是战意大盛,但是却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从容而淡定,甚至连他招牌的笑容也没有消失过。 可是风刃却从他身边刮过,只在他的身上跟脖子上留下了长短深浅不一的伤口。 “如果卿儿有个万一,死是便宜你了。” “在下知道是我思虑不周,等到姑娘康复,在下必回亲自请罪。”轩辕漠视傲然以对。 怜卿虽然逃出来了,但她身上的伤又是另一回事,她半边身子被剜刮得坑坑洞洞的,有些地方挖得连白惨惨的骨头都露出来了,有些地方一大块肉都被挖掉了,简直就像肉摊上的猪肉,零零散散的快被卖光了。 一个女子在这过程中吭都没吭一声一直到昏迷前,这让身为男人的宫敬跟轩辕漠视都不禁动容。 可最叫人担忧的是,打从昏厥过去之后,她就没清醒过来,他们随身携带的刀伤药根本起不了任何有效的作用。 司懿轩出门匆忙,紫玉对这也没有研究,所以他们带的都是平时防身的东西,而怜卿带着的除了毒药,伤药也是仅仅带的内伤药。 虽然宫敬跟陆仁甲已经赶回皇都拿着司懿轩的令牌去皇宫请御医,但是来回最快也要四五天,怜卿能不能爱到那时候实在是个很大的疑问。 而最可恨的就是周如媚母子三人,他们竟然毫不在乎怜卿的伤势,趁乱拿走了血玉冰蚕盒就跑。 “走了也好,自今而后,我更可以问心无愧的不管他们的事了。”宫敬说道。 宫芙儿一反常态的不在娇蛮任性,反而经常帮忙,给紫玉打下手,帮众人准备食物,而她的这一点体贴,也终于让轩辕漠视真正的对她有些改观。 “谢谢你。”紫玉诚心的道谢。 到现在宫芙儿见到紫玉还会不由自主发呆,等看到紫玉轻笑一笑,才发觉自己又看她看到入迷了,随即不好意思的轻咳一下:“不客气,话说这也是应该的,月姑娘那边,怎么样了?” 一提到这,紫玉眉头就皱起来,眼圈也红了,眼泪瞬间滑落:“情况很不好。” 闻言,宫芙儿也有心的朝临时搭建的帐篷投去一眼。 “爹爹怎么还没回来呢?” “宫伯伯才出发两天,最快也要四五天,我真担心……”紫玉哽咽,剩下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不会的!”宫芙儿连忙道:“月姑娘是好人,吉人自有天相,他一定不会有事的。” “嗯,没错,卿卿是好人,好人有好报,她一定不会有事的,她一定没事,他们也不会让她有事的!” 虽然不明白紫玉嘴里的他们是谁,可她还是下意识的以为是怜卿的家人,也是沉重的符合着紫玉点头。 而另一边,帐篷里,怜卿几乎全身都匝满了绑带,痛苦的辗转呻吟不已,眼看厚厚的绷带依然不停渗出血来,司懿轩不得不咬紧牙关紧闭双目,心痛的难以自持,甚至连指甲深陷掌心,都不自知。 这两天来,他的手掌被他自己掐的几乎都已经血肉模糊了。 就在帐篷前,陆仁甲正跟一个陌生人说话,一个瘦伶伶的年轻人,右肩背着药箱,左肩挂着皮袋子,手上还拎着一个包袱,虽然文质彬彬,但身上的陈旧长衫上下俱是破补丁,好像靠不上科考的穷酸书生,连吃饭都成问题了,哪里还顾得了身上穿的光不光鲜。 难不成是屡考不中的落魄秀才,由于太羞愧自觉见不得人,于是决定躲到荒山野岭来隐居? 不对,他背着医药箱,应该是大夫! 一想到这里,刚从帐篷内走出来的司懿轩立刻一个箭步上前。 “这位公子是大夫吗?”他满怀期待的问着。 但那位年轻人根本不理会他,甚至连看也不看他一眼,回答他的是陆仁甲。 “他说他只是个说嘴郎中,根本没本事医人。” “可是他有药箱,”司懿轩指着药箱。“也许他有药用的。”现在的司懿轩早已不是那个运筹帷幄的国师了,他只是一个男人,一个为了心爱的女人受伤生命垂危而心痛不已的男人。 “我也这么跟他说了,可是……”陆仁甲无奈的苦笑。“他说他的药也是骗人的假药,医不死人,可也治不好人。” “骗人的……假药?”在一旁的紫玉怔了一会,眼眶禁不住又红了。“那怎么办?卿卿已经快撑不下去了。” 本事面无表情、目光淡然的年轻人双眸蓦地闪过一丝异色。 “请问姑娘刚刚说的是谁?” “月怜卿,我的妹妹,她伤的好重,快死了呀!” 第七十一章 脱险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本是面无表情、目光淡然的年轻人双眸蓦地闪过一丝异色。 “请问姑娘刚刚说的是谁?” “怜卿我的妹妹,她伤的好重,快死了呀!”紫玉说着,眼泪又止不住的顺着脸颊滑落。 “她可是复姓夙沙?” 司懿轩惊疑不定的看着眼前这个怎么看怎么都很怪异的年轻人,最后还是回答:“对,请问你……?” 才一眨眼,那年轻人的身影已一闪飘入帐篷内,宫芙儿跟陆仁甲不禁呆了呆,司懿轩紧随其后也连忙跟进去,等宫芙儿等人进来的时候,那年轻人已经开始在拆除怜卿的绷带,他的动作十分快速、熟稔,就像经验丰富的大夫。 “请准备热水,”他一边拆,一边迅速吩咐。“还有绷带,越多越好!” “马上来!”宫芙儿拉着陆仁甲立刻跑出去。 紫玉在一旁看着年轻人的动作,生怕他手重弄疼怜卿,有些担心的问着:“公子,需要帮忙吗?如果可以我来动手您只管告知我怎么做可以吗?” “在我眼中只有病人跟死人,没有男人跟女人,何况……”年轻人手下不停继续说:“你认为她现在还有感觉吗?” 紫玉见他这样讲,咬着嘴唇不在讲话。只是一直用担忧的目光仅仅的注视着那边的一切。 “你不是说你只是个说嘴的郎中吗?”司懿轩疑惑的问。 实在是此人疑点太多,并且怜卿之前突然遇袭,现在还是身在外面,他也是重伤在身,不得不多加防备。 “那只是借口,我不喜欢替人疗伤治病。”年轻人说。 紫玉奇怪的望着他,难怪他看上去就一副穷酸样。 不喜欢替人疗伤治病就赚不到钱,赚不到钱就穷一辈子,搞不好连养活自己都有问题,更别提穿好看的衣服。 “他的伤,你有把握吗?”司懿轩把心底的担忧对着年轻人,讲了出来。 年轻人抬起炯炯沈亮的眸子来,这是头一回,年轻人正眼看他。 “有我在,她想死也死不了!” 三天后―― 怜卿吃力的撑开双眼,眸子酸涩沉重的几乎刚一睁开就想阖上,可是身边的人影却使她硬撑着不让眼皮掉下来,并疑惑地想转过头去看清楚。 是他吗? 谁知道她才开始扭动颈子上的肌肉,一阵巨大而深沉的痛楚便仿佛惊涛海浪般自左半身猛然袭来,那痛楚尖锐得好像同时有几千几百个人在用斧头一下又一下地砍剁她的身体,每一分、每一寸都不放过,而且直接砍到骨头里去。 怜卿顿时感觉自己快被砍成肉酱了! 反射性地,她咬紧了牙关,想要以意志力忍受这一波几乎无法忍受的疼痛,岂料痛楚却沿着牙关蔓延到脑子里头去,使她整个脑子也像是在抽筋、在痉挛似的痛不可言,她张开嘴,大口大口的喘息着,痛的连呻吟都呻吟不出来。 “别动,千万别在动!”朦胧的时候,好像有人从遥远的地方对她温柔的说着话。“不要用力,不要反抗它,慢慢呼吸,对慢慢的……” 宛如催眠般的指引,不厌其烦的在她耳边覆述,好半晌后,怜卿终于慢慢的调匀了呼吸,痛楚也从高峰逐渐消退下来,最后成为一种重钝的、麻木的感觉,而后,她在努力打开眸子,怔怔地和另一双温柔的满含爱意跟懊悔的眸子对视片刻…… 看着眼前这个风采不再依旧的儒雅男子,怜卿声音沙哑又羸弱的说:“你……怎么来了?伤……势伤势……你的好些……了吗?” “傻瓜……你这个小傻瓜,我很好,我很好!”见到怜卿转醒,司懿轩终于感觉到自己的心还是在跳动的。 把脸贴到怜卿的手背上,一股热意从眼眶瞬间滑落。 在这三天里他想过任何一种可能性,每一种都让他生不如死,痛彻心扉,尤其看到怜卿辗转疼痛的低吟的时候。行尸走肉的过了那么多天,今天终于见到她醒了,并且还可以讲话了,怎能不然他激动? 而另一边,这几日沉默的像一个透明人的轩辕漠视则趁着众人休息的间隙,在熬药的青年男子后面的一棵树下,后背依靠着大树,嘴边叼着一根青草,一副轻松的样子。 嘴里还说着打趣的话:“我说信号发出没几天你就到了,怎么,二叔把你也赶出来了?” “爹说,既然大哥都已经出来了,为了表示手足情深,下个就该轮到我了,与其让大哥一个人奋斗,不如两个人一起奋斗,互相帮衬着,可能还快些!” “不成亲就不能回去?”轩辕漠视首付额头嘴角抽搐的问着。 “是。” “那恐怕你这辈子都回不去了!”话落,也不在说什么,继续玩着最里面的青草。 突然间轩辕漠视问青年:“你,想回去吗?” “想。”依然是简洁非常的回答。 “我也也是,咱们家里头兄弟姊妹十多个,就属你最恋家,能不出门就不出门,一出门就想要回家,真是个恋家鬼!” “大哥在嘲笑我吗?”语气平静,没有一点生气的意思。 “没错,你有意见?”轩辕漠视挑衅的说。 “做弟弟的给哥哥分忧是应该的。” “……”他哪里有忧?他那只眼睛看到他有忧的? 怜卿眼睛再度阖上,虽然她还有好多话想说,却虚弱得再也没力气睁开眼张开嘴了。 突然间,她味道一股奇特的幽香,跟着一样凉凉的东西凑到她嘴边。 “返魂液,在卿儿你昏迷不醒的时候,我已经给你喝下半瓶,再喝下这半瓶,你的精神就会回复过来了。” 一听到可以回复精神,怜卿立刻迫不及待的啜饮起来,直至咽下最后一滴。 不一会,怜卿便感到先前羸弱迅速退离她的身体,混沌的脑袋转趋清明,全身舒适异常,仿佛干裂的土地浸润了充足的雨水,整个人都充满了劲头,好像马上就可以在回极渊之地跟那几条蟒蛇来个近距离接触。 不过怜卿心里很清楚,这只是她的精神回复了,跟肉体完全无关,她最好还是乖乖躺着,连根头发也别动,最多拉开眼皮看人,或者张嘴说话。 再次睁开眼,怜卿看到了这个救了自己一命的神医,看他跟轩辕漠视的相处,怜卿就猜到了他们之间的关系非比寻常,故而跟那年轻人,怜卿也有了一种知己的感觉,毕竟两个人一个对医术有研究,一个对毒术也有见解,所以短短的时间,两个人的相处交流就让另外两个男人吃足了醋。 “你就不能换件整齐一点的衣衫?”怜卿受不了的问。实在没见过这样抠门的男人。 “这件还能穿。”年轻人面不改色的拉拉起码有十几个布丁的杉摆。 “天,男人像你这般小气、吝啬的还真少见!” “我是节俭,节俭是好事。” “好好好,你就继续节你的俭吧!”怜卿闭闭眼,再徐徐睁开。“现在告诉我,我的伤势如何?” “不轻,姑娘你起码的先躺上两个月才能下床,之后在静养两个月就可以自己行动了,想要活动自如得再加两个月,至于使用功夫嘛……嗯,起码得在四个月以上?” “要那么久?”怜卿虽然大概估计过伤势,但是等到得知具体时间,还是吃了一惊。 “前前后后加起来十个月快一年了呢!” “你的先把肉养出来,人只有骨头是动不了的。”年轻人严肃的指出事实。 “说的好像我只剩下一副骷髅了!”怜卿喃喃道。 “半幅。”年轻人一本正经的纠正怜卿的语误。“姑娘你半边身子的肉几乎全被刨光了,若非我有千年人参果跟紫灵芝炼制的凝血续筋生肌膏,姑娘绝对挨不过三天,即便邀天之幸勉强挨过去了,想要完全康复也得耗上三五年以上,而且无法复原如初,往后你那半边身子会无法施力、不好使换,行动滞碍不便,甚至得拄拐杖走路……” 他瞄一下药箱。“幸亏我爹让我把凝血续筋生肌膏带来了,我可以保证姑娘定然能够痊愈如初,与受伤之前没有两样,甚至看不出半点疤痕来,不过非得要有那么久的时间慢慢疗养不可,生筋肉骨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想快就容易出差错,更何况,这已经比三五年快多了。” “的确,如果真是三五年的话……”怜卿不敢想,可是她没那么多的时间啊,怎么办? 还在怜卿思考的档口,轩辕漠视却接过话茬说:“十个月就十个月,或许还能赶得上种晚禾呢。” “她要是想干田里的活,得两年后。” 不能种田?! 一听不能种田,轩辕漠视失声大吼:“什么?不能种田?为什么?那么长时间,这不等于要了我半条命?” 年轻人像没有看到他的愤怒,淡然的说:“这跟你又有什么关系?你不还是可以种田的?姑娘不管是现在还是恢复,好像都不会去中天吧。” 众人莫名,怜卿跟种田是怎么扯上的?这之间有什么关系? “啊,没关系,没关系,呵呵是我想差了,是我想差了。”反应过来的轩辕漠视不好意思的笑红了脸。 第七十二章 打起来喽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怜儿”、“卿儿”随着两声男声急切的互换,帐篷的帘子唰的被掀开,随即两张俊朗不凡却憔悴不堪的面容,出现在众人眼前。 两名男子争先恐后的分别来到还在沉睡中的怜卿床前,看着裸露在外面被纱布一道又一道缠着却还露出刺眼红色的胳膊,白斩月震惊的没有在上前一步,只有夜剡冥单膝跪在床前,眼含痛苦的一边一边仔仔细细看着怜卿身上的伤。 “你们……”司懿轩端着汤药进来,看到两个面色憔悴但依然俊美逼人的两人的时候,微微一愣。 “哐啷”汤药被摔倒地上,夜剡冥一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揪住司懿轩的领子给他带出帐篷。 “你就是这样保护她的?”一拳挥上司懿轩如玉的脸庞,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形,司懿轩不在意的用手抹了下嘴角渗出的血丝。 看他不说话,夜剡冥怒火中烧,冲上去又是一拳、两拳、三拳…… “你就是这样爱她的?她怎么可以受那么重的伤?她还是一个姑娘,还是一个需要人疼爱呵护的姑娘,你为什么不看好她?为什么让她来什么劳什子的极渊之地找什么极渊果实?你这个混蛋混蛋……” “够了够了,不要在打了!”紫玉听到吵闹声,急忙跑出来,一看之下大惊,司懿轩已经被夜剡冥打到口吐鲜血,可是打的人渐渐打不出手说不出话,被打的不还手不说,连闪躲也没有,就站在哪里直直的挨打。 “都是我的错。”不在是平淡无波没有感情的叙述,不知何时出来的白斩月,站在两人不远处,脸色苍白的他被阳光一照,好像可以随时消失的一副虚弱姿态,话中的沉痛却依然让人不可忽视。 也对,三个人中,除了司懿轩跟怜卿认识时间久,那就是白斩月,他一直都是以白斩月的守护者的姿态出现的,不管走到哪里,在做什么,几乎都不会离开她太远太久。 可是这唯一一次的疏忽,却让他一辈子每每想起都痛苦不堪,久久难以忘怀,虽然这次怜卿出事,源头是为了司懿轩,可是如果当时他在的话,就算阻止不了,也不会让她受那么眼中的伤。 第一个得知她出事的不是他,第一个赶到她身边的人不是她,看着那羸弱的小脸陷在那被褥中,看着那娇小的人儿因为疼痛折磨辗转低吟中,他突然不敢再看下去,不敢再呆在她身边,他第一次审视自己这一路陪她走来,是对还是错。 五年的时间,不是他陪着她,不是他守护着她,恰恰相反,这些全部都是怜卿在做,如果不是当初的出手相救,就没有了以后的纠缠,谁能说当时的自己不是孤寂太久需要陪伴?谁能说当时其实可以解毒疗伤的自己不是为了躲避纠缠自己许久的心魔而选择利用当时看起来单纯的怜卿的? 避世五年之久,当初面对怜卿初时的好奇心,探究,已经慢慢转变,无欲无求、冷情冷性的自己,在这五年中已经渐渐淡忘了当初跟在怜卿身边的原是企图。 在每一次被那双清澈的琉璃眸盯着的时候,都会忍不住想伸手抹去那眸底深处的哀伤,可是他自己却再也想不起来什么时候起,他再也没有过夜半惊醒,甚至不由自主的收敛身上的煞气只求她可以对他靠得更近。 “呵呵,我倒是忘了,还有一个总是跟卿儿形影不离的人呢。”夜剡冥冷冷一笑,甩掉手上的血迹,抬脚就往白斩月方向走去。 “你还没有资格教训我,他让你揍,那是他的事,我不明白你又有什么立场在这里大呼小叫。” 放在往常,白斩月不是掉头就走就是淡然以对,可这次反唇相讥,也是大出意料,跟本性完全不符嘛。 “哦?我是没立场,难道你就有?我只是在排除一切对卿儿不利的人或物,她受刺遇袭的时候你人呢?她来极渊之地深陷陷阱的时候你人呢?我完全有理由相信这都是你一手策划,不然为什么就那么巧合,卿儿刚走你就回来了?” “找死!”话音落,冰刃出手,比以往更凌厉的杀气尖叫着夹杂破风之声冲着夜剡冥呼啸而去。 就想到了白斩月会出手,夜剡冥也是全力迎击,如果说夜剡冥刚刚对司懿轩出手,是在责怪他,那么现在跟白斩月就是两人在互相发泄。 当看到怜卿毫无生气静静躺在那里的时候,如果不是后来看到司懿轩端着汤药出现,估计当时在场的人,会被夜剡冥杀光。 那嗜血的欲望猛然出现,像关不住的猛兽,连他自己都感到骇然,所以当看到司懿轩端着汤药出现,他拳头挥向多年好友的时候,虽然里面夹杂着不满跟埋怨,再多也是感谢,所以对司懿轩他下手并没有太重。 可是白斩月从一开始对夜剡冥而言就是一个大大的眼中钉,除了长的好看了一点,武功高强了一点,认识卿儿比自己早了一点,做饭比自己好吃了一点,除了这些还有什么? 莫名的对白斩月敌意就更大一些,因为司懿轩跟他条件是相对等的,可是突然间出来一个有些东西他都不会不懂的人,那种小孩子的攀比心理就完全展现出来了。 加上这次事情的发生,一下子全部爆发出来的夜剡冥出手很辣程度一点都不比白斩月低。 两个人你来我往的打,司懿轩只是慢慢的平复了喉间翻涌的腥甜,然后转身慢慢走出“战场”,药被打翻了,只能从新熬,那丫头怕苦,所以在谷里几乎所有的药都被她配制成了药丸,现在条件不允许,司懿轩也只能尽力找些东西缓解那苦涩不已的药。 “你们够了没啊?都住手!”河东狮吼也不过如此,让两个激战的男人瞬间停下,紫玉脸色微红,带着怒气的目光瞪着两人,颇有些孺子不可教的意义在里面。 “卿卿还在里面躺着,你们两个来了之后就打啊打,难道就不能干点别的?莽夫就是莽夫,怪不得你是冲锋陷阵的,国师却是在后面出谋划策的呢!”意有所指的说了那么一句话,紫玉手中就多了一个小包袱。 打开一看,原来是紫玉人参。这可是极品药材啊,放眼望月皇宫大内也不过三只,看来卿卿的伤势很快就好了,紫玉拿着紫玉人参美滋滋的朝着司懿轩的方向走去。 夜剡冥得意的望向白斩月,那样子跟孔雀开屏一样,白斩月哼了一下暗骂白痴,也心里沉重若有所思的离开。 “喂,你干嘛去。”不懂这家伙刚来就离开是什么意思,虽然刚才的动手发泄成分多,但也不能抹灭这一路上,白斩月的焦急担心还有自责,不比司懿轩少。 “熬鱼汤。” 一道风刮过吹落了几片叶子,带起了几根草,从夜剡冥身边刮过颇有一点萧瑟的味道。 夜剡冥额头一大滴汗珠滑落,熬鱼汤?现在?熬鱼汤?干嘛?熬鱼汤?给谁? 朦胧间好像很多人在她身边,好像还听到了久违的声音,是他回来了吗?可是为什么他的声音不似以往清雅,为什么他声音中带着让人不忍忽视的痛苦跟决绝? 慢慢的睁开那双琉璃眸,发现四周空无一人,可鼻间却还飘散着属于那人独特的味道。 “醒了?”看准她醒来的时辰,年轻人正巧推门而进。 没错是推门而进,眼看着她伤势稳定,等到夜剡冥、白斩月两人到达之后,紧随而来的就是集体转移,首先要做的就是给怜卿找一个环境较好的养伤地方。 “嗯!” 年轻人挑眉问道:“不惊讶?不好奇?不问问这是什么地方?” 修养了一阵子,也加上年轻人的药物确实好用,怜卿至少有精神讲话了。 “有什么好惊讶的,我这幅破身子,估计对你们也没什么用,再说……呵呵,”怜卿轻笑两声:“有他们在,我还有什么担心的必要吗?” “他们?看来姑娘你身体恢复速度比我想象的还要快。”年轻人的惊讶不加掩饰,有些吃惊怜卿超人的恢复能力。 “不是我恢复的快,我的身体现在是你比我自己还清楚,我只是感觉到他们来了,这种感觉是说不清楚的,总之安心是错不了的,相处了那么多年……”剩下的话怜卿没有再说。 年轻人看怜卿好像陷入回忆,也不好打扰,过了一会问道:“我听轩辕说,里头有五条大蟒蛇?” “没错,不是两条,也不是三条,是五条,不是轩辕漠视在计算方面有问题,就是他去的那回恰好其它三条大蟒蛇冬眠未醒,运气好没给他碰上。他的运气好,我的运气就不太好了!”怜卿没好气的嘟囔。 “说道轩辕漠视,他们那些人呢?” “他们很罗嗦,不断询问你的情况到底如何,我答得烦了就……”年轻人面无表情的用大拇指比比门外。 “支使他们去忙活了,要他们准备热腾腾的鲜鱼汤,你一醒来就可以喝了,一凉了就得另外在煮,这时候他们应该又在煮鱼汤了吧!” 怜卿好像被轩辕漠视俯身,又笑了。 “他们很担心?” 年轻人点头。“又急又担心,像一群疯子。” 怜卿也学刚刚年轻人的动作,跳了一下眉,似笑非笑的勾着嘴角。 “最好不要让我听见你这样说他们,不然小心我不告诉你怎么缝合。” 年轻人马上低头认错。“对不起。” 怜卿的眼睛又阖上了:“去找他们来吧,我不想让他们继续焦急下去了。” “嗯” 走出门外,向着厨房的方向走去,年轻人在路过走廊时突然站定,因为有人叫他。 “过来。”原来是最近这些天都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轩辕漠视,此刻的他依旧带着那副常年不请假的笑容。 “大哥?” “你告诉过她你是谁了吗?” “没有,我只告诉过姑娘我的名字,墨紫臣。” ------题外话------ 娃娃这些天都没睡过超过4小时,很疲惫,心情也低落,但是写文还是必须的,每天回到家,看到大家对娃娃的支持,娃娃很感动,谢谢,有你们是我的安慰 第七十三章 你若生死,我必追随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紫玉如飞也似的奔入房间里来,怜卿一眼就注意到她红肿的眼眶和憔悴的容颜,然后是她亲眼见到她真的清醒过来之后的惊喜欲狂的表情,那样又想哭又想笑的哽着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司懿轩跟夜剡冥也紧随而来,只有白斩月如空气般走在最后面,进屋后也只是站在墙角处。 司懿轩仅仅的贪婪的看着眼前这个好不容易从昏迷中醒来的小女人,夜剡冥也不甘寂寞的在一旁问着些什么。 突然怜卿开口问道:“很担心我?” 这话好像是对着某个人,又好像是对着众人,一时间房间安静的让人窒息。但那也仅仅是一瞬间。 可没想到怜卿的话一问出口,只不过眨个眼而已,不仅仅是紫玉就连看似淡然如外人的白斩月,也全部把惊喜的表情收拾起来了,而且…… “一点也不!”这是紫玉说的,语气中带着少有的坚决。 怜卿颇感意外的怔了怔:“一点也不?” 紫玉傲慢的抬高下吧:“对,一点也不!” 紫玉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好强的? 怜卿狐疑地端详她片刻:“如果我死了呢?” “我就陪你一起死!”紫玉毫不迟疑地说。“是你说的,让我陪着你一起走,那么不管到哪里,我都会陪着你,连死都在一起,不是吗?” 虽然紫玉是女子,然后又跟身为女子的怜卿说这些话,但是在场没有任何一个人吃醋或者想歪。 因为紫玉说的是他们的心声,虽然出发点跟对她的感情实质上是不同的,但是他们都是爱她的,这是毋庸置疑的。 怜卿用她的温暖去温暖了众人,可她却认为自己并没有做什么,反而一直心存感激且小心翼翼的接受众人对她的好,并且有机会就会回报。 这样的她,怎能不然他们心疼跟爱护? 在不知不觉间,爱她、守护她、宠溺她、都成了跟呼吸一样自然的事情,如果当空气没有了,那么他们还怎么活下去? 怜卿先是感到一阵温暖的感动,但听到后来,心头霎时又蒙上一阵凉意,瞬间淹没先前的感动,另一阵颤栗窜过背脊,激出一身冷汗,使她机伶伶的打了个寒颤。 虽然紫玉口气十分轻快,但怜卿听得出来是认真的,如果她死了,她也真的会跟她一起死一堆! 如果是别人说这种话可能只是随便说说好听而已,但是紫玉不是。 在那种不堪的境地遇到的紫玉,是那么坚强隐忍,就是为了她那份似曾相识的感觉,怜卿才魄力出谷后第一次出手救人。 从那以后两人姐妹相称一路相伴,对于紫玉,怜卿是给她第二条生命的人,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依靠跟亲人,如果连最后的温暖都失去的话……怜卿不敢继续想下去。 天,幸好她没死,不然可就变成千古罪人了。 所以说,人就是不能太自满,原以为凭借爷爷浑厚的内力跟卓绝的轻功都信心十足,她才会在离开的时候信口说出那种大话,孰料没有半个人伤到她,她却连手脚都没有的畜生伤了。 更该死的是,那畜生只是吐出一口口水就差点要去她的老命,当然是两世加一起的老命,真是窝囊! 在偷瞄了下屋内几人的脸色,还真是有些面对包老爷才有的压迫感,怜卿不好意思的腼腆笑了笑,在看到墙角边的白斩月的时候,眸光一闪。 “呃,我渴了,有水吗?”她赶紧转开话题,心想以后说话不仅得三思,思完之后还得再检查三百遍! “鱼汤。”紫玉马上端来炖好的鱼汤。“大夫说你喝鲜鱼汤最好。” “大夫?”怜卿挑着眉喝下一口汤。 “不用客气,叫他紫臣就好。”眯着眼进来的轩辕漠视看到怜卿精神还不错的样子,也是开心不已。 “不用客气啊……”其实墨紫臣一报出姓名,怜卿就已经猜到他是轩辕漠视的亲人,只是他们为何不同姓呢? “因为他是你表弟吗?”怜卿疑惑的问。 “不,是我二叔的儿子。” 记得有次闲聊的时候说他家人多所以设计的产业也多,他二叔好像是大夫,子承父业,这很正常,可是…… “二叔的儿子?”汤匙讶异地停在半途。“但你们为何不同姓?” “因为我爹和几位叔叔并不是亲兄弟,而是义结金兰的兄弟。”轩辕漠视真的人如其名,完全漠视了在屋内几名出色男子的出色眼刀,淡定非常的坐到椅子上不说,还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而后又继续跟怜卿闲聊起来,完全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 “原来如此。”紫玉霍然大悟,汤匙继续往前送至怜卿嘴边,“那他为何又叫你大哥?”紫玉无意中在熬药的时候听到那人在叫面对他站着的轩辕漠视为大哥的。 “我爹和几位叔叔虽然不是亲兄弟,但他们的感情比亲兄弟更亲,为了让这份亲情不至于中断,他们决定让他们的孩子各自抽签挑出七个人再结为兄弟,用缘分来承续这份亲情……”轩辕漠视半真半假的说着。 怜卿停顿了下,继续喝着紫玉味道嘴边的鲜鱼汤,没有答话,等他继续讲下去。 “我是独子,不必抽签,又因为我年纪最大,所以我是大哥。至于紫宸,他排行第二,由于老爹怕我最后找不到老婆会娶地里面的芋头过一辈子,所以被赶出来了,因为他也被赶出门来找老婆了,不过这可能不太容易。” “为什么”紫玉跟怜卿齐声问道。 “他不喜欢女人?”紫玉小心翼翼的问,生怕伤害到那个年轻男子的玻璃心。 “他喜欢男人?”怜卿惊讶低呼,好基情啊。 “不!”轩辕漠视失笑,有些哭笑不得的纳闷女人的心思真难猜,居然可以想到那么离谱。 “也不是,我想他是觉得女人很麻烦吧。” “男人才麻烦呢!”紫玉不服气的咕哝。 “都麻烦,行了吧?”轩辕漠视认输的颓败举手做投降状。 “这还差不多!”紫玉骄傲的小脸一仰,倾城的模样瞬间闪瞎了轩辕漠视的钛合金电子眼。 安静片刻,紫玉继续喂怜卿喝汤,但是怜卿却突然叹了口气。 “紫玉姐姐。” “什么事?” “麻烦你不要一边跟我闲聊,一边掉眼泪好不好?” “那又不是我要掉的,是它自己要掉的嘛!” “至少现在该停了吧?” “人家停不下来嘛!” “该死,从第一句话开始你就掉泪掉个不停,我已经快被你的泪水淹死了!” 结果紫玉没讲话,只有轻飘飘若有若无的声音传来一句:“没关系,我会游水,可以救你!”众人循声望去,只见白斩月一脸的严肃认真。 “……” 再过数天,怜卿的情况一稳定下来,墨紫臣马上决定要回到皇都去。 因为他们所在之处是高山,就算为了她伤势临时找的落脚处也只是无人居住的猎人小屋,时序已入夏,可这里的气温明显的低了很多,再下去会越来越冷。 还会下雪,以怜卿羸弱的身躯,最多支持个两三天就会冻成冰柱,所以他们必须回到气温偏暖的皇都,那里才适合怜卿休养。实在没办法就必须回谷,当然那也只是无奈之举。 于是,司懿轩抱着怜卿,大家一路施展轻功回皇都,在苍山洱海间的一座小村落,租了两间小屋舍暂居。 至于为什么是司懿轩抱着呢,是因为从夜剡冥跟白斩月到达之后,白斩月自动不管什么都是抢着做,但是却很少在清醒的怜卿跟前露面,对此怜卿也没多说。 相比之下,夜剡冥开始是要抱着怜卿,结果被司懿轩以:她的伤是为我而来,我有义务跟必要照顾好她,她的一切我都要亲力亲为,这是我对她弥补,好兄弟一场,给个机会吧。 结果,怜卿就被司懿轩从夜剡冥在傻眼间抱走了,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众人已经离他很远了,而紫玉则是由轩辕漠视带着。 两个月后,怜卿终于可以拄着拐杖让人搀扶着在屋里走几步路。 再过一个月,她可以走出屋外了,结果她差点被想种田种疯了的轩辕漠视拉去种田,美其名是锻炼身体,倘若不是紫玉牢牢“监视”住他,恐怕怜卿早就被他偷拐出去跟他一起“锄禾日当午”了。 “请问你们想到哪里去?”双手叉腰,紫玉面无表情的挡在前方。 怜卿右手拄拐杖,左边司懿轩小心的搀扶着,后边轩辕漠视嘿嘿嘿尴尬的笑,夜剡冥困惑的来回看他们。 “卿儿想走远点练练力气,大夫说不可以吗?”司懿轩疑惑的问。 在面对如同母鸡护小鸡般强悍的紫玉面前,不管是腹黑司懿轩还是冷酷如夜剡冥,都很气虚。 “走远点?多远?”紫玉语气平板地问。“到田里去?然后顺便跟他学习怎么插秧不,现在是整地的时候,还是要去挑河泥施肥?”指着轩辕漠视,紫玉的牙齿咬的咯吱咯吱响。 杀人犯法不知道咬人吃人犯法不犯法,如果不犯法,估计现在紫玉的嘴里咀嚼的就是他的骨头跟肉了。 第七十四章 如此不要脸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下田?怎么可能,卿儿她连路都走不好,哪里能够下田?我们最多只是到田边看轩辕漠视去种田而已,绝对不……下……下……”眼看轩辕漠视笑的越来越尴尬,怜卿越来脸越红,夜剡冥说不下去了。 “卿儿,你骗我?”夜剡冥懊恼的低吼。 “不是骗,我只是……”怜卿用力咳了好几下。“忘记告诉你了!” “忘了……告诉我?”夜剡冥喃喃念了一次,“卿儿,你想死也不要拖我下水,难道你不知道紫玉姑娘从你出事后,到现在一遇到你的事情就会无火自燃吗?” 紫玉面无表情,伸直手臂,坚定的指向屋子:“回去。” “不要这样子嘛紫玉姐姐。”怜卿抽出司懿轩扶住她的那只手,拽着紫玉的衣袖摇啊摇,水汪汪的清澈眸子努力装出一副“我好乖,我好闷,让我出去吧”的神情,就差头顶冒出一对毛茸茸的耳朵,在来一条大尾巴,就形象了。 “嘿嘿,就是就是,我保证不下田……不不……不是,是我保证不让怜卿姑娘下田,再多走几步就好了,怎么样?玉姑娘?”轩辕漠视谄媚的搓着手,一副老鸨的样子,看起来让人浑身汗毛炸立。猥琐到不行。 “回去!” “紫玉姐姐/玉姑娘,别这样啦,我发誓绝对不下田!”怜卿跟轩辕漠视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默契十足的让人吃醋。 “回去!”打定主意坚决不被迷惑的紫玉这次是下狠心了,不是看不到怜卿眼中对外面自由空气的渴望,是实在不忍心看她再次受伤,所以对待她的时候硬是让自己无视一切哀求,目的就是要她身体彻底康复之前不允许有任何意外再次发生。 “紫玉姐姐,我……”声音突然不见了,手臂被收紧的力道握住,顺着司懿轩的目光,发现他看着嘴角有诡异笑意的轩辕漠视,再从轩辕漠视的眼光顺着望去……怜卿也不禁眯起了眼。 “咦?”夜剡冥望着紫玉身后面的道路发怔。 “不会是……他们吧?”一起前来看望紫玉的宫芙儿等人嘴里喃喃说着。 他们?谁?紫玉愕然回眸,旋即大大一呆。 “他们又回来干什么?” 很快的,周如媚和沈学理和沈佩两兄妹便站定在他们面前了。 “总算找到你们了!你爹呢?”周如媚急问,深情仓皇、眼色焦虑。 宫芙儿装作没听见、没看见,径直上前替换司懿轩帮助紫玉撑住怜卿左边的身子。 “走,我扶你回去,刚刚白公子抓回来一只野山鸡,很是肥美,我想着总是喝鱼汤,你肯定也腻了,变想给你换个,哪知道白公子比我这姑娘手艺还好,那味道啊……真是让我都是垂涎三尺。走吧,最好趁热喝。” 听到宫芙儿提到白斩月的名字,怜卿心头一揪,说不上来的感觉让她硬是压在心底,不再去探究。 “玉姑娘,我发誓绝对不下田,起码让我带怜卿姑娘看人家下田干活也好嘛!” “好,我让你自个儿选。” “选啥?” “让你自己去看人家下田干活,可以,今儿个晚上的饭你就自己吃自己做吧。” 哼,还想带坏怜卿?想的美,你不是喜欢种田么?你不是想什么事都亲力亲为么,那还不如来个一条龙服务,自己播种种田到收割最后在自己做成粮食自己吃,多好。 “……我喝鸡汤。”怜卿很是识时务者,急忙就往屋子里挪去。 轩辕漠视乖乖的跟在后面,自己做饭?那还不得饿死他,虽然一直一来他喜欢种田,这并不代表他也喜欢做饭啊。 “你爹呢?” “伯父进城里找人送信回镖局了。”陆仁甲在后面慢吞吞地回道。 “那我们进屋里等。”说着,周如媚便要带头进屋里去。 “慢着!”夜剡冥横跨一步挡住他们。瞬间他们便被夜剡冥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霸气震慑的不敢乱动,甚至连抬起的脚都忘记了放下。 宫芙儿接着说道:“你们还想找人帮忙吗?我劝你们死了这条心吧,我爹不会再管你们的事了!” “与你无关,滚开!”许是在众多人面前被驳了面子,周如媚也忘记了夜剡冥刚刚的那一声给他们带来震慑的低喝,粗鲁的推开宫芙儿,径自进屋去。 宫芙儿耸耸肩,也跟进去了,他还真以为能够跟以前一样随心所欲吗?该吃吃瘪了!这里面那一个不是有来头的人物?又有那一个不是对那个姑娘倾尽呵护?要是知道了他们之前的所作所为……呵呵,有好戏看喽。 宫敬一进屋便瞧见右边是女儿正在对他挤眉弄眼,右边是那个绝色美姑娘喂怜卿喝鸡汤,那个风度翩翩的温柔男子一直眼神含笑的看着怜卿,而一身王者之气的冷酷男子却是满面寒霜的看着……周如媚母子三人?! “你又来干什么?”他的脸马上拉了下来。 “大哥,这回不能怪我们。要怪就怪他跟她!”周如媚恶狠狠的瞪住轩辕漠视跟怜卿,愤慨地指控。 “他们封住了血玉冰蚕盒,这么一来就无法证实里头是否有毒之血兰,所以他们的人不肯把解药给我们,大哥你说,这是不是要怪他们?” “怪我?”轩辕漠视笑吟吟的摇摇头。望向怜卿,怜卿语调清冷的开口道:“我要是不封住血玉冰蚕盒,毒血兰的香味一定会渗透出来,恐怕这屋子里的人,除了我跟轩辕之外,早都死在极渊之地入口了,你说,我该不该封住血玉冰蚕盒?” 周如媚顿时哑口,无言以对。 “更何况。”轩辕漠视又说:“如果他们的人有本事处理毒血兰,他们就敢打破玉盒取出血兰,倘若他们不敢打破玉盒,他们就没本事处理血兰,要那血兰又有何用?” “可是没办法证实玉盒里确实有血兰,他们就不给解药啊!”周如媚急了。 轩辕漠视笑容更深,却毫无效益:“所以他们要你来找我?或是取出血兰的她?”说着便看向怜卿处。 “没错。”周如媚理直气壮的用力点头,“他们要你去打开玉盒,只要证实里头确实是血兰,他们就会把解药给我们。” “不,人们不止要我打开玉盒,还要我帮他们处理血兰,因为他们只知道毒血兰这种毒花,知道这种花是生长在极渊之地,但从没见过,自然也拿血兰的毒无可奈何,特别是血兰的毒如此剧烈,他们更不敢冒险,所以需要我这个百毒不侵的人或者是取出它的人先为他们做出血兰的解药。否则他们应该把玉盒交给你们带来给我打开,而不是要我们亲自去一趟。” “那你就去替他们做解药啊!” “等一下!”紫玉听的忍无可忍,横跨一步挡在怜卿面前,双手叉腰,气势汹汹的面对周如媚:“请问你是谁?凭什么要求我们去帮你?又凭什么要我们做什么见鬼的解药?你又认为你是谁?又有什么资格可以要求怜卿为你们这些不想干的人做事?拜托你去找个水坑照照,看看里面你的脸是不是面目可憎。” “没错,从你拿走玉盒那一刻起,宫家已经彻底跟你们沈家画清界限了,所以,麻烦你有事就自个儿解决,别再找我们了!” “但没有他不行嘛!” “少在动脑筋到怜卿头上,她已经去了半条命了,还不够吗?她从一开始就跟你们没任何关系。” “你是哪里跑来的贱人?有什么资格用这样的口气跟我娘讲话?没人让她进去,是她自己进去的,受伤了是她自己学艺不精逞能的后果,怪得了谁?既然是她封住的盒子,自然她就有义务必须帮我们把这个事情解决掉!”狗改不了吃屎,骡子拉到哪里都变不成马,大概说的就是沈佩这种女人,而沈学理在看到紫玉那绝色容颜的时候,早就已经口水直流,可以直接忽视了。 “啪”一个耳光打的响亮,沈佩脸上瞬间红肿,怜卿浑身寒气直逼白斩月:“我的人,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品头论足了?看来你的教训还是不够,夜,屋子里人多空气不好,把她扔出去。” 终于收到重视的夜剡冥兴高采烈的当起了劳力,心甘情愿的用指尖把还在吼叫的张牙舞爪的沈佩丢出去,顺便隔空点穴,没有他的独门解穴手法,估计一天一夜才会自动解开,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而沈佩被丢的地方恰恰是树木茂盛的地方,盛夏啊,蚊子啊是很多的。 见宫芙儿跟态度强硬,怜卿身边又有高人保护,周如媚只好转向宫敬求救:“大哥?” 没可奈何,周如媚只好跪下去哀求:“大哥求求你救救他们吧!他们是大姐留在沈家唯一的心愿啊!” 宫敬回过头来了,却不是对周如媚说话:“芙儿,我买了一些人参、田七和几只土鸡,有空你就炖给怜卿姑娘吃,那……” “喂喂喂,我娘都给你们跪下了,你们还要怎样嘛?”见他们对周如媚苦苦哀求视若无睹,沈学理猛然回过神来像一只发疯的狗一样跳起来,明明是求人的一方,气焰却比谁都嚣张。 “你们可知道我们毒发时有多痛苦吗?你们就那么喜欢看我们痛苦吗?” 耶耶耶,居然又凶起来一个?怕你不成? “在痛苦也是你们自找的,而怜卿进极渊之地,虽然进去不是为你们,但是拿出来的东西是你们需要的吧,出来的时候伤的那么重,你们却连关心一下也没有,竟然拿了东西就跑!”沈佩凶,生气起来的紫玉也有本事比她更悍,大家就来比一比吧! 有这几个保镖(夜剡冥跟司懿轩)在还怕他动手不成?反正丢一个也是丢,丢两个也是丢,反正是一家凑个对也有个伴。 “我们就是那么希望看你们痛苦吗?对,像你们这种自私又任性的人,不多受点苦就太没天理了!” “你……你……”虽然紫玉长的倾国倾城,但是短暂痴迷过后,被毒折磨的神志不清的沈学理也是渐渐疯狂,没想到紫玉竟敢如此猖狂,沈学理顿时火冒三丈。 “你太狂妄了!”他怒吼着扑过去,张牙舞爪地想教训教训紫玉,早就忘了他们来这里的目的了。 ------题外话------ 娃娃在很努力很努力的写文,字数少,娃娃很无奈,家人还在医院所以请大家多多的理解吧,娃娃感激不尽 第七十五章 为了你们!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来的好!正愁没地方泄火的紫玉,也难得一见的迎战。 见状,她立刻摆好架势,也打算乘机好好出口鸟气,把最近的担心、忧虑全部发泄下,最好在她把这个猥琐男扁成大猪头之前都没有人阻止,不然她会连阻止的人一起痛扁一顿。 怜卿装作没看见,司懿轩则温柔的接替了宫芙儿的工作喂怜卿喝汤,眼神专注宠溺,好像就算火山喷发了都不会惊扰到他,夜剡冥气闷的看着司懿轩,心里暗恨又被这狐狸抢先一步,对于紫玉他也没太多担忧。 白斩月一直当着隐形人,只要怜卿没事,想要听他讲话或者动一动,都是做梦都梦不来的,只有轩辕漠视折扇唰的打开,美滋滋的看着,宫敬跟宫芙儿则一脸紧张,可不等上前就被轩辕漠视制止住,他们都清楚紫玉的本事,对付小流氓一样整天不学无术的沈学理,紫玉还是绰绰有余的。 周如媚也装作没看见,只要他们一打起来,她就有本事闹到宫敬不得不管这件事。陆仁甲也看见了,不过看大家都没动,他也不好出手不是? 沈学理现在就是失去理智的疯狗,紫玉就是河东狮,就看谁的牙齿比较尖,爪子比较利。 于是,在没有任何人阻止的情况下,两只凶悍的人类都露出尖牙利爪来准备把对方抓成一条条腊肉干,一个饿虎扑食、一个蓄势以待,眼看就要展开第一场黎明交锋、最后决战……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双方即将接触前一瞬间,人影一闪,轩辕漠视椅子旁边突然就多了一个人,沈学理则被点了穴道似得,冻结在前扑的姿势上,紫玉等半晌等不到开战,不由困惑的放下双掌,不解沈学理的火花为何爆到一半就熄火了? 谁泼他冷水了? “我回来了,大哥。” “采到你要的草药了?” “好,那么……”轩辕漠视歪着脑袋打量沈学理那副怪异的姿势。“你点了他穴道?” “没有。”墨紫臣面无表情的否认。 “没有?”怜卿看着墨紫臣半晌,然后秀眉微挑。“那么你是……” 瞳眸半阖:“是”墨紫臣承认了。 轩辕漠视静了静,蓦而放声大笑:“紫臣,你可真顽皮!” 众人还搞不清楚他们究竟在说些什么,宛如雕像般僵在那里的沈学理,猝然像被狗咬到屁股似的跳起来尖声怪叫,一边像猴子似得两手在身上到处又骚又抓,又像兔子似的到处乱蹦乱跳。 “好痒!好痒!不,好痛!不不,好痒!好痛!好痒!好痛!娘,救我啊!” 见他呼天抢地得好不凄惨,周如媚急忙趋前探视,沈学理却反而叫的更凶,还团团乱转,转的宫敬父女跟陆仁甲也禁不住好奇的围过去。 “怎么了?你哪里不对了?” “好痒!好痛!娘,救我啊,娘!” “到底是痒还是痛,说清楚啊!” “又痒又痛啊!娘啊,快救我啊!” “哪里痛?哪里痒?你不说,我们怎么帮你呀!” “全身都痛!全身都痒!快点救我啊,娘,该死的快救我啊!” 只不过片刻功夫而已,沈学理已把自己抓得像阴魂不散的活鬼,裸露在外的肌肤上俱是红肿的抓痕,看样子好像还打算把自己的衣服全扒下来。 轩辕漠视大笑的起身,扶上墨紫臣的手臂:“看来你有必要好好跟怜卿姑娘互相讨教下了。” “正有此意。”墨紫臣面表情声音平静无波的答道,说完还肯定的点了点头。 紫玉见没动手的必要,看他那样子也解气的很,随后也扶着怜卿慢慢起身回屋休息去了。 司懿轩跟夜剡冥两人也随后相谐而去,对于这两个人的来历,他们都有了些眉目,可还是不敢妄下判断,在这个非常时刻,不允许他们掉以轻心。 白斩月还是如以往来无影去无踪,但别人不知,怜卿却知,每次夜深人静或者独自一人的时候,白斩月从没离开过一步,只是从以前的明变成现在的暗了,对此怜卿并没有多说,她有自己的打算,总之先解决完眼前的事情,在去想别的吧。 他们身上的毒算什么?别说怜卿可以随随便便的解掉,就是墨紫臣闭着眼都可以玩,要比毒,“泣血魔罂”座下毒阎罗说自己是第一,天下间还有谁敢座上第一的宝座? 一个时辰后―― “月,太吵了,吵得我睡不着。”怜卿对着空无一人的屋子,语气淡淡的说着,如果不仔细听,还以为她在说梦话呢。 “好。”简洁明了,这就是白斩月的风格,如同他的人给人干净飒爽谪仙般纯净。 片刻后,安静了,怜卿笑吟吟的睡着了。 白斩月解了沈学理的毒?不,他点了他的哑穴,因为怜卿说的是“太吵了,”而不是“够了,”这两者意义是不同的。 所以,沈学理客串的整整六个时辰的哑巴猴子。 虽然暗门又给了沈学理三个月的药,但当他们从那里回到极渊之地找人时,怜卿他们早已离开了,于是他们只好在回皇都找回去,就这样一来二去,等他们在找到怜卿等人的时候,也恰好满三个月了。 偏偏宫敬下定决心不再插手沈家的麻烦,周如媚只好赖在他们那里不走,让沈氏兄妹每三天就鬼叫一次给他们听,不过每一次都被夜剡冥独门手法制住他们的哑穴,他们就算叫到喉咙真哑了,也没人听见。 而司懿轩跟白斩月见怜卿没讲话,也就没有多加干涉,只是打算等到她养好伤回皇都,在一切从长计议。 这两个月下来,沈学理有点不一样了,不是后悔自己的任性,而是受够了毒发时的痛苦,他害怕了,但这也算有点进步,只要懂得害怕,明白闯了祸的后果不但要自己承担,有时候更是无法承受的痛苦,他的任性自然而然会有所收敛。 而沈佩恰好相反,她不但不后悔,而且把她所有受的罪一点一滴都记在心里,暗地里发誓要把一切加倍的还给“害”她如此痛苦的人。 不是她自己,而是除了她自己以外的其他所有人,特别是怜卿。 如果不是怜卿从中作梗,宫敬也不会和他们沈家画清界限,眼看她受苦而不顾,如果不是怜卿从中阻挠,凭周如媚的“耍赖功”,早就可以逼迫轩辕漠视到暗门要到解药了,如果不是怜卿横加阻拦让自己变得那么狼狈,那两个天神般的男人怎能会不看自己一眼? 追根究底,一切都是怜卿的错,哼哼,总有一天,她非让月怜卿得到报应不可! 可怜的怜卿如果知道沈佩的想法不知道会不会感叹:躺着也中枪啊! 不得不佩服沈佩,这样的状态这样的时刻这样的境地,居然还可以有心思看男人。 就在沈佩忙着蓄积对怜卿的恨意时,夜剡冥跟司懿轩也忙着丰收节前的准备以及对轩辕漠视跟墨紫臣的调查,而紫玉也忙着阻止怜卿过度劳累,因为她可以不用拐杖自己走动了。 “你又想到哪里去了?孵秧子?”紫玉问着鬼鬼祟祟的轩辕漠视。轩辕漠视一个激灵,嘿嘿的笑的一脸坦然。 “卿卿呢?”紫玉绝色的小脸绷得仅仅的,朱红的唇瓣紧抿,面无表情语调无波,跟墨紫臣有的一比。 怜卿从轩辕漠视身后探出头,笑吟吟的:“城里有市集,我想去逛逛,紫玉姐姐一块去吗?” 这些天那几个男人忙起来了,她也可以松口气了,平时一个都应付不来,这次一下三个,真是费心费神。 逛市集?她才不信,怜卿肯定又被轩辕漠视鼓动了想溜到田里去了! 想着就狠狠的刮了轩辕漠视一眼:“好,我跟你一起去!”紫玉主动扶着怜卿的臂肘。 虽然怜卿可以自行走动,但由于左半身依然不太好示例,因此行动相当缓慢,想快一点得有人扶着她走。 紫玉小心翼翼的按照怜卿的速度前进:“话说,卿卿怎么突然想起逛市集了?你以前可不是很喜热闹的。” “我要去看看丰收节前的准备,各家各户的需求,也许对咱们以后的商业发展有帮助。” “你呀就是闲不下来。” “等到他们准备的差不多,我们就得出发到暗门去了。” 暗门? “请等一下!”紫玉猝然煞住脚步,神情不善。“你想干什么?”这丫头就不能让人省点心么?怎么就真那么闲不住?让她都想给她来一闷棍,然后直接打包带回皇都严加看管起来。 “我想……”怜卿笑眯眯的眸子盯着紫玉那妖媚的桃花眸:“去要回毒血兰。” “要回?” “对,因为我并不是为了暗门,更不是为了那八竿子打不着沈氏兄弟冒险进极渊之地掘取毒血兰的。” “那是为谁?”紫玉不明所以的问。 “是为了你跟司懿轩。”怜卿认真的回答。 “耶?” 为了什么?她没听错吗?为了她?为了她跟司懿轩?然后就这样连命都可以不要的去挖掘那劳什子的毒血兰? 第七十六章 永远不要解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从极渊之地几里外的小村庄到辉刹国所属范围的暗门,其实并不算太远,但为了配合怜卿无法骑马,只能坐马车,并且马车堪比牛车的速度,他们走了半个多月也没有到达目的地,因为沿路一碰见有人在稻田里工作,轩辕漠视就会要求停下来给他观摩参考下,不能下田,用眼睛看过过干瘾也好。 然后怜卿随后就会双手托腮坐在马车上,一看就看大半天,满脸羡慕……地看轩辕漠视跟墨紫臣讨价还价。 “臣。” “大哥?” “我感觉怜卿姑娘已经好了呢!” “……” “差不多快好了?” “……” “再两三个月就好了?” “……” “半年?” “……” “可恶,我是你大哥,你听不听我的?” “听。” “好,那……” “唯独这件事不能听。” “……” “呃,打断下。”陆仁甲搔搔头。 两个人眼神一起看向他。 “呵呵,我就是想问一下,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卿姑娘的伤,跟……又有什么关系呢?”陆仁甲很是不懂,受伤的人都没说话,为什么那个没受伤的却那么着急呢?他好像没有理由吧。 “孺子不可教也,臣!”轩辕漠视眼神惋惜的看着陆仁甲,就像看着得了末期癌症的换着一样,眼神悲悯。 “是大哥。”谨记大哥说的就是对的,一切以大哥马首是瞻的墨紫臣,把这个贯彻的彻底而绝对。 “大哥一直想下田是不是?可是现在不是下田的时候是不是?因为怜卿姑娘的伤势是不是?”众人刚要摇头又被墨紫臣接下去的话打断。 “卿姑娘的伤好的缓慢,大哥一直就是想让卿姑娘下田感受下,就像皇帝微服,体验下民情是一样的道理,可是卿姑娘的伤没好,也就表示接下去的事情还没办完,事情没办完就不能种田,总结一下就是,卿姑娘伤势没好,没办法体验种田的快乐,所以没办法帮大哥找一个也喜欢种田的娘子,所以……” 哦……众人恍然大悟,早点找到了娘子早点交差,可以早点回家啊。 接下去全凭个人自行想象,这边一群人天马行空脸色各异,那边轩辕漠视明显被弟弟摆了一道急的抓耳挠腮。 可这样的情况还是每天乐此不疲的如期上演,除了一开始众人的摸不到头脑,到了后来当戏一样看,也是给了大家一些乐趣。 当然,每次讨价还价的结果,他都是没讨到半点便宜,只讨到一肚子的窝囊,最后总是板着一张臭豆腐的脸回到马车上,赌气背身不跟任何人讲话,宫敬等人见了,都忍不住笑到爆。 轩辕漠视是个成熟的大男人,只有这种时候,他比宫芙儿这个女孩子更任性或者说幼稚。 大家也都理解他的心情,因为也总是任由他喊停就停,任由他爱看多久就看多久,任由他一再跟墨紫臣讨价还价,最后再看他像个小孩子一样赌气,大家正好开心的笑一笑,轻松一下,毕竟怜卿这个伤患都没说话不是吗? 除了周如媚母子三人,他们急的快着火了,每一次轩辕漠视一叫停,他们就差点抓狂,但最起码怜卿肯跑这一趟去为他们要解药,他们也只好尽量忍耐,真想发飙,等拿到解药之后在飙个痛快吧!只要那时候他们可以飙得起来。 但是他们并不知道事实并非如此。 “三十多年前,爷爷曾经中过暗门的断魂绝,说实话,既然连他们自己都没有解药,暗门实在不应该使用那中毒。 为此,爷爷和几位师兄花费了整整三年的时间找齐三种天下至阳之毒,以及三种天下至阴之毒,再由当初的”鬼手“炼制出能解百毒的药,这才解了爷爷身中之毒。 又为了避免同样的事情发生,他要大家都吃下那种药……” “所以你才能够百毒不侵?” “一半一半吧。”怜卿笑说。“但是炼制出来的药量有限,那药丸早就没了。倘若在炼制,就必须在找齐三种天下至阳之毒,以及三种天下至阴之毒……” “原来你是想在炼制那种药给我跟国师大人?”紫玉恍然大悟的低喃。 “司大哥仅仅是为了我的身体可以健壮些,就可以不顾一切,而你跟着我,以后的路也不见得多好走,月本身就藏毒,一般来说他是最安全的,你们两个是我现在最担心的,所以经我改善,正好可以用司大哥拿到的极渊果实配置解毒圣药,这个药不仅仅可以解百毒,而且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一劳永逸。”怜卿神秘的说。 “一劳永逸?什么意思?” “也就是说一人收益全家收益,你吃了那么以后姐姐你成了亲,产下的孩儿,也是有这个体质,不仅百毒不侵,而且还可以解百毒,而你的相公呢,懂武的人对练武就事半功倍,不懂武的身体比寻常人更是强百倍不止。” 用说的可真容易,光是一中毒就差点要去她的小命了! “要你去冒那种险,我宁可不要!”紫玉咕哝。 “所以我一定要去唐门要回毒血兰,”怜卿装作没听见紫玉的咕哝。“那是我的,不是给他们的。” “但是暗门的毒跟暗器无人不惧,就算你跟白公子不怕毒,但其他人呢?” “暗门的毒跟暗器无人不惧?”怜卿噗哧一声呵呵而笑。 “暗门的毒算什么?在墨紫臣面前,他们也得俯首称臣!暗门的暗器又算什么?别说别人,碰上司懿轩,他们也只能低头认输,难道你忘记在轮回村的事情了吗?” “说的跟真的一样,爷爷还不是中了暗门的毒!”紫玉不以为然的嘟囔,自认为师父都中毒了,徒弟应该也厉害不到哪里去,但是亲眼见过司懿轩发威过的场景,一时间,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爷爷不谙毒呀!”怜卿辩驳,“何况那中毒连暗门自己也没有解药,但最后仍是被爷爷化解了不是吗?” 紫玉想了想:“说的也是,暗门自个儿做不出解药,却被爷爷化解了,那就是爷爷更胜一筹了。没想到……”她若有所思地道:“爷爷是大夫?竟然也对毒有如此研究?” “这个嘛……”怜卿往马车前方瞥去一下。 “紫玉姐姐你认为为何墨公子为何不喜欢为人看病疗伤?” “对对对,”紫玉练练点头。“这点真的令人想不透呢,他是大夫,为何不喜欢为人看病疗伤呢?既然不喜欢,那就不要学医嘛!搞不懂,不喜欢为人看病疗伤,干嘛那么辛苦去学医呀?” 怜卿莞尔,忽地扬声往马车前方喊过去。 “墨公子,我们很好奇为什么,你就帮我们解下惑被?”底气十足的声音俏生生的传到众人耳中,明显声音的主人现在心情不错。 布帘另一边,在前座驾驶马车的正是:因为是大夫所以可以多照顾下身为伤者,所以不能骑马要驾车的墨紫臣。 “我不是大夫。” 不是大夫?紫玉呆了一呆。“耶。”那是什么?屠夫?对于这个名字跟她一样有个紫字的男人,紫玉实在是说不上有好感,实在是这个人木讷的让人抓狂,就像现在。 本以为白斩月就够闷了,这又来一个更闷的,白斩月还好,面对怜卿会暂时变身转换下状态,可是这个墨紫臣是个除了饭,还是个软硬不吃的主儿。着实是让人拿他没办法。 见紫玉一脸傻样,轩辕漠视不由笑开了。 “墨公子跟爷爷有一点是一样的,墨公子只对毒有兴趣,爱的是研究毒草毒物,而非学医救人,学医只是附带。要知道,想使毒也得会解毒,所以要使毒,也就得顺带学医,反之,爷爷就是如此,了解了?” “原来如此,难怪,难怪!”紫玉恍然大悟地不住点头,但不过一晌,忽而又困惑的蹙起眉头。 “既然如此,那他为什么不解了沈氏兄妹身上的毒呢?” 怜卿的视线突然飞开,还把脑袋探出马车外去“欣赏”沿路的风景。 见状,一直关注这边谈话的宫芙儿也凑了过来,忽而一下子探身到距离驾车的墨紫臣身边不远处,她也不怕从马背上掉下来。 只见她神情激动的问:“墨公子,请看在这些天小女子也给您做了几顿不怎么好吃的膳食的份上告诉我,沈学理跟沈佩身上的毒,您可解得了?” “轻而易举。”墨紫臣神情淡然且狂妄的回答。 “那为何不帮他们解?” “大哥说暂时不用。” 喔喔喔,原来是某人所暂时不用啊,紫玉跟怜卿对视一眼,然后心照不宣的笑弯了眼。 怜卿柳眉挑起半天高,由于她们几人讲话没有刻意避开什么,加之众人又是武功高强,自然谈话内容被一字不差的让司懿轩、白斩月、夜剡冥、轩辕漠视听了去。 轩辕漠视眼角偷瞄了怜卿一下,有点尴尬,司懿轩则笑的一脸春风,白斩月一直面无表情,只是路过的每一寸土地待他走后,地面都会裂开,夜剡冥更不用说,已经晴转阴了。 宫芙儿脸上没有一丝儿表情的静默半晌:“墨公子。” “宫姑娘?” “别听你大哥的,听我的。” “哦?姑娘要如何?” “拿掉”暂时“两个字,永远不用帮他们解!” 轩辕漠视怔了怔,霍然狂笑。好妮子,竟然比他更狠! 第七十七章 下次狠点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长江畔,南山麓,峰峦叠幛,青黛浩渺,林木联袂,郁郁苍苍,这就是武林中除了“血泣魔罂”以外最叫人敬而远之的邪秘暗门所在。 “停。”司懿轩忽然低喝出声。 宫敬等人困惑的朝前望,遥远的山道依然看不见尽头,为何要停在半途? “司公子,还没到呀!” “快到了,因为……”马上的司懿轩轻笑出声。“再往前几步有机关。” 哼,也不看看,在无知老人得意弟子眼前摆弄这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真是不够看,要是在以往,司懿轩眼皮都不会抬一下,今天心情好,完全是因为怜卿刚刚的那一段话,所以司懿轩才好心的出声提醒。 众人一惊,连忙策马退后,唯有周如媚母子三人动也不动。 “胡说,上回我们来也没事啊!” “上回在山下就有人来接你们上山不是吗?”怜卿放佛事先所有预料的说道。 周如媚窒了一下:“但这回也是我们,他们为何要对我们用机关?” 夜剡冥也笑了,但是却透着几分嘲讽:“他们并不在乎你们,在乎的是卿儿,他们想要捉的也是卿儿。” “但是她已经来了呀!” “我说过了,他们不只要我打开玉盒,还要我替他们处理,不先捉住我,不能保证我一定会听他们的话。”马车内怜卿的笑声带着浓浓的调侃。 “要不信,你可以再往前试试呀!”轩辕漠视不在乎的对着母子三人说。 周如媚跟沈学理兄妹互觑一眼,脸色都不太好,旋即不约而同往后退。 “难不成我们就耗在这里?”一边退还一边抗议。 “陆公子,麻烦你……”司懿轩声音慢条斯理的传出来。 “右边那株枝叶最茂盛的树,砍断它!”上位者一贯都习惯了发号施令,所以这话从身为国师的他嘴里说出来,也没什么不对,而听在别人耳中,也是很自然的服从,这就是司懿轩的厉害之处。 陆仁甲不明白为何要这么做,但仍依言照做,结果令人惊讶,树一倒,前方就多了一个人,那个到宫敬镖局去传话的人,傲慢地站在山道中间,用冷漠的目光扫视他们每一个人。 “我们要的人呢?”他们要的人? 马车布帘掀开,在紫玉的搀扶下,怜卿动作缓慢的步下马车,如果时机不对,估计司懿轩跟夜剡冥是很想上前直接抱她下来的。 慢吞吞的来到那人面前,笑吟吟的颔首。 “我就是掘取毒血兰的人,不过你们要不起我这个人。”怜卿狂妄的说。 那人面色微变,但仍保持冷静傲慢的态度。 “你可以打开玉盒?”见怜卿一副病弱之姿,还是个女子,除了那双眼睛明亮逼人,也没什么过人之处的时候,那人面对怜卿的样子更是不屑。 “我可以,但我不会替你们打开,事实上……”轩辕漠视笑嘻嘻的露出整齐的牙齿接口:“她不但不会帮你们打开,还要你们把毒血兰还给她。”语气中还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真是不知道他来帮忙的还是看戏的。 紫玉狠狠夹了一眼轩辕漠视,看样子后者多一些,轩辕漠视摸摸鼻子嘿嘿一笑,也不介意。 那人轻蔑的冷哼:“你们不想要解药了吗?” 那人眼中蓦而闪过一丝阴狠,手臂抬起,指向宫敬等人:“你不想要,但他们呢?我相信他们……”话说道一半,忽又惊呼着踉跄后退两步,骇异的瞪住怜卿,实在不明白这样一个貌不惊人看上去半条命都快随风而去的羸弱女子会…… “你……” “不是她,是他!”轩辕漠视笑眯眯的瞥向面无表情的墨紫臣。 “在他面前使毒,再回去苦练个二三十年再来吧!” 那人的傲慢不见了,冷静也不翼而飞了,眉眼间隐约有几分畏惧。 “说道这,我倒忘了问候贵掌门一下,”怜卿眨了眨眼。“请问贵掌门的毒解了没有啊?” 那人更是惊骇,失声大叫:“你怎么知……”蓦又噤声。 “你们想要毒血兰,不就是为了调配为贵掌门解毒的药?不过……”轩辕漠视又瞄了一下墨紫臣。“想要解我二叔的毒可不容易啊!” “你二叔?” 一听轩辕漠视口里的称呼,那人顿时吓得脸色刷一下雪白,咚咚咚连退了七八步,旋即手臂高扬,咻咻咻连续射出三道响箭,然后再退个五六步,忌惮又戒慎的盯着他们,再也不敢妄动。 怜卿摇头,遗憾又无奈的对轩辕漠视说:“别想我会谢你。” 轩辕漠视苦笑:“我可不敢要姑娘谢我,只要别让姑娘的亲卫队少赏我几个眼刀子,在下就感激不尽了。” 响箭一破空,不过片刻,山道那头便如飞驰来十数道人影,带头的人一落地,那人便慌忙凑过去低语,仅仅数句,带头人也变了脸色,又惊又疑的上下打量轩辕漠视,那人一说完,带头的人就上前一步,双手抱拳。 “老夫是……” “我知道,暗门大长老,”轩辕漠视摆摆手打断对方的自我介绍。“还有,他没骗你,贵掌门的毒是我二叔下的,理由:自己想。断魂绝居然没有解药,你们就不该拿出来使用,可是你们不但拿出来使用,还教给别人使用,告诉你们,你们暗门现在还能延续到今天,已经是祖上烧了高香了!”说完还对怜卿谄媚一笑。 “但那是被不肖门人偷去……” “不该使用的毒药不好好保管,却被人偷去,这责任依旧在你们掌门身上!” 说道这里,大长老终于能确定对方是谁了。 “可是敝掌门已为这件事受了二十多年的苦了,”他低声下气的央求。“难道还不能……” “为他解毒?”轩辕漠视满脸笑容却毫无笑意,“那也不难,紫臣是二叔的儿子,”他指指墨紫臣。“二叔一身所学都已在他的脑子里,想解贵掌门的毒,轻而易举,不费吹灰之力,问题是……” 他耸耸肩:“贵掌门身上的毒是家父要二叔下的,家父没说话,我们做晚辈的可不敢随意违逆长辈的意思,所以我只能说:抱歉了!” “但令尊……令尊……” “如何才能松口?” “是” “很简单,让死人复活吧!”这还叫很简单,众人瞬间凌乱了。哪里简单了,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呀! 怜卿这时候心情也凌乱了,看来爷爷藏的也很深,居然跟他们也有千丝万缕的关系,现在怜卿越来越感觉自己走进了一个迷宫,进去越往里走岔路越多。 大长老当场傻住,不知如何是好。 “好了,废话说够了。”怜卿突然游戏心浮气躁,一切的一切好像有人暗中操作,让她很是没有踏实的安心感,只想尽快解决完一切,回到皇都,看看可以不可以找到些头绪。 “现在,请把毒血兰还给我们!”看出来怜卿的异常,夜剡冥冷酷开口。 大长老迟疑了一下,叹了口气,回头吩咐两句,再转回头来看一眼周如媚。 “我想你们也不需要我们的解药了吧!” 轩辕漠视还没来得及回答,周如媚就叫过来了。 “谁说不需要了?” “但那位公子……”大长老用下巴指指墨紫臣。“他就可以为你们解毒了,多半是你们得罪了他,他才没有替你们解毒吧?” 闻言,周如媚母子三双错愕的目光不约而同投向墨紫臣,见他一点反应也没有,于是在转注怜卿跟轩辕漠视,后两者一个看左边说那朵花好漂亮,而笑的一直温柔如水的司懿轩则下马为她摘那朵她所说的漂亮的花朵。 一个看右边赞叹山下的风景真美,好像什么也没听见,唯一的不同是他自言自语,唉,心下不禁黯然,美女啊,待遇啊,就是不同啊,然后还哀怨的看了墨紫臣一眼,后者还是老僧入定般,无动于衷。 突然看见宫芙儿嘴角来不及收回的笑,沈佩怒吼:“宫芙儿,是你搞的鬼。” 没听见,没听见,什么都没听见,风好大,苍蝇好多……这什么跟什么啊? “卿卿,这里交给轩辕公子就行了,我扶你进马车里休息吧!”紫玉若无其事旁若无人的扶着怜卿回马车。 见宫芙儿离她太远,而某些人近在眼前,新仇旧恨加在一起,某人怒火是烧的如日中天:“站住,我在跟你说话,你……” 沈佩怒火越加藏涨,竟想连人带马扑过去,但是宫敬马上策马挡住他,这要是等到那两尊大佛动手,还不知道她死了多少回了。 “你想干什么?” “明明是他们……” “闭嘴!”宫敬不耐烦的喝斥,“你们两个活该受罪,别把罪过扯到别人身上!”话落,他飞身下马,朝大长老拱拱手。 “大长老,可否把解药给我们呢?” 大长老狐疑的端详他:“你是?” “他是我世伯,宫家镖局局主。”轩辕漠视慵懒的说:“家父跟世伯是至交,交情很好的哦,所以,劝你最好不要得罪我世伯跟他家人,至于其他人,随你便。” 大长老心头一凛,赶紧探怀掏出解药交给宫敬,宫敬在转给周如媚。 就在沈学理兄妹俩忙不迭地服下解药之际,紫玉忽而自马车布帘里探出脑袋来。 “大长老,劝你一句,下回他们不管谁,又得罪你们时,别下那种要死不活的毒,要下就下那种见血封喉,想服解药都来不及的毒,那是他们自找的,我保证不会有任何一个人找你们寻仇!” 大长老顿时愕然,周如媚母子三人倒抽一口气,随即轰然爆发。 第七十八章 奇怪的发现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你这女人!” “姓紫的,你是什么意思!”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是不是管的太多太宽了!” 紫玉满不在乎的耸耸肩:“他们死活与我何干?只要他们不惹麻烦,他们还怕什么?担心什么?我只想帮宫伯父永绝后患而已,难道有错吗!?”说完脑袋缩回布帘后。 哼哼哼,在闯祸就非死不可,看他们谁还敢乱来? 事情终于解决了,轩辕漠视也打算跟墨紫臣先回家,因为他迫不及待的要看看他的庄稼,宫敬再是不舍,也不得不跟他们依依道别后分手,各自走各自的路,周如媚母子三人自然也跟着宫敬一路。 在宫敬父女跟陆仁甲跟轩辕漠视道别之时,轩辕漠视趁机跟陆仁甲聊了两句。 “陆公子真的那么喜欢那个沈佩?我看陆公子这一路上可是眼睛不离她,很是感兴趣的样子。” “不是。” “哦?那么陆公子……” 轩辕漠视背着两手看风景,陆仁甲也背着两手用眼角瞄了沈佩一眼。 “女人我阅历无数,可没见过如此任性、刁蛮,而且可恶至极的泼妇,老实说,我原是想看看她会可恶到何种程度,还有,她会招来何种后果,不过我已经没兴趣在看下去了,现在……”他眼角转移到紫玉跟怜卿身上。 “我终于知道好女人和烂女人的分别在哪里,也想要认真找个好女人定下来。” 轩辕漠视怔愣一下,随即回过眼来仔细端详陆仁甲,似乎能了解他为何风流成性了。 “那么,祝你好运。” “谢谢。” 接下来,该换轩辕漠视两人跟怜卿一行人道别了。 “我要回家了,你们呢?” “出关。” “出关?”轩辕漠视双眸睁了睁。“去找火玫瑰?” 之前从怜卿他们偶尔谈话中听出来,好像配她所说的那种顶级解毒丸需要三种材料,因为等级不同,功效不同,所以材料也是不一样的。 其中极渊果实她已经有了,毒血兰也拿到了,剩下的那一味也从紫臣口中得知是火玫瑰,生长在白天骄阳似火,夜晚如同冰天雪地的重界。 那个地方从辉刹国出关才可以寻到,说是重界,其实只是一个小而隐秘如同百十口人的村落一样大,认得路的人很是好找。 只是火玫瑰离开那块区域就枯萎,没办法保存,可是带着血玉冰蚕盒的怜卿就不同了,血玉冰蚕盒可以正反用,这也是世人不知的,正面为阳,反面为阴,这才是血玉冰蚕盒独特而宝贵之处。 怜卿点头:“是。” “我跟你一起去!/我也跟你一起去!”轩辕漠视跟墨紫臣两人异口同声且毫不犹豫的说。 怜卿喂喂皱眉:“你不看你的庄家了?” 轩辕漠视不以为然的摆摆手:“晚点在回去,你一个姑娘家,我也不放心,瞧瞧你,原也是信心满箩筐,谁知情况却出了意外,险些就把老命留在极渊之地了!” 他是直接把那三个到了哪里都没办法被无视的男人给彻底无视了,也不管白斩月散发的冷气多冷,多不管司懿轩笑的多么毛骨悚然,更不管夜剡冥那黑如锅底的脸。 “可是……” “我懂毒,路上还可以照看你!” “没错,他是我弟弟,他很听我的话,所以……带着我吧!” 于是,轩辕漠视临时改变计划,决定先和怜卿等人出关找到火玫瑰之后在回家。 而怜卿等人也不得不改变计划,多加两人一起上路,对于轩辕漠视,那三个男人都是怎么看怎么碍眼,没事就拉着伤势还没好的怜卿下田不说。 还有事没事经常出现在他们周围,让他们没办法跟怜卿单独相处培养感情,相比墨紫臣,却让人没办法拒绝。 一来是怜卿对他很是亲近,虽然跟司懿轩同是无知老人教出来的,但是司懿轩除了医术其他都是青出于蓝,所以怜卿几乎一直以来都是自我研究,如今好不容易找到志同道合之人,话题当然就多了。 怜卿都不拒绝了,那他们自然就没办法说什么了。 而轩辕漠视他们的目的真的是那么简单么?那也只有他们心里清楚了。 由于不必赶时间,他们行进的速度也不快,甚至是拖拖拉拉的,有时候还会那怜卿身体若容易累做托词,在经过城镇里硬是住上好几天,或者说哪个地儿新鲜,又混在那个地儿玩上好几天,而正巧怜卿月事来了,这更是个好借口,行进速度绝不能太快,免得在受风。就这样硬是拖上两个多月才到重界。 当然这也都是那三个不对是两个男人的杰作,毕竟白斩月一直处于龟隐状态,就算不隐平日里也是不指望他能讲什么话或者讨论什么意见的。 刚过晌午,他们就住进了客栈里,要上路,过两天怜卿身体好些再说。 因为怜卿穿越过来之后原本身体就不好,加上坠崖使得她的身体更是雪上加霜,虽然得到无知老人浑厚内力,那也是拔苗助长不是很适合或者说怜卿并没有驾驭的很好。 所以她的月事就是她的死穴,有的时候她都在想,有天她不会被她的心悸之症害死,也会被她每一个月的那么几天的月事疼死。 刚刚感觉舒服很多的怜卿在紫玉的搀扶下,慢慢的走到楼下,扫了一圈没发现白斩月,怜卿无奈,都四个多月了,这家伙还在避开自己,看来气还是没消啊,头疼。 “有什么好吃的全给我上。”轩辕漠视豪气地对小儿说。 “大哥,要节约,这一路上我们还要有很多话费,我们要有计划的用钱,而且饭可以吃饱就行,好不好吃只是人一时的欲望而已,所以大哥,我还是建议,咱们买几个馒头就可以了,不仅仅可以省些盘缠,还可以解约很多时间……”一提钱墨紫臣就碎碎念个没完,其实他也不穷,不仅不穷而且还是相当富有的啊,就是不明白为什么他那么死爱钱。 有一次怜卿不懂,所以就问了他一句,可他的回答就是:“好打理,不会闹脾气,有能力就的得到并且不会背叛你。” 晴天霹雳,当时就劈的不仅仅是怜卿,就连淡泊如风的司懿轩,都有了一种想赚钱的欲望。 “好的,客观您稍等。”看怜卿一行人男俊女靓,小二动作也是十分的殷勤。 “卿卿,你怎么不吃?”不理会现在还是阴云密布在墙角一副崩溃面容拿着小算盘算这次花销的墨紫臣,轩辕漠视狗腿的关心着怜卿。 怜卿动都没动,只是瞄着边上那桌人,夜剡冥也很好奇她在望谁。 懒得纠正轩辕漠视的叫法了,因为一拒绝他就会叫“我的命苦啊……”然后噼里啪啦的说一堆什么帮她干嘛干嘛,然后就是三对一的pvp,没办法时间久了,怜卿也就懒得说了。 从开始的怜儿到卿儿再到卿卿,怜卿烦躁的只想大喊:喊一个不可以吗?不可以吗?为什么还要分着啊? 可她哪里清楚,每一个都代表着与众不同,在那三个男人心中,那都是属于他们的专属的独一无二的称呼。 “二当家的,我看送完这趟镖我们去轻松轻松一下怎么样?”一名拿着大碗豪饮着的粗汉搭着旁边一个身材较之单薄的青衣人大声地说着,旁边几个差不多装扮的也纷纷附和。 “好,等明天人家清点完拿到表银就请兄弟们去快活一把。”青衣人倒也豪爽的应下,但没有人看到他眉目间快速闪过的一抹的不耐烦。 见当家的答应了,下面的人继续叫闹起来,大堂里的人也不敢说什么,因为这帮人可是神风镖行旗下的镖师,整天大江南北的跑,白道黑道都给几分薄面,可不是一般普通老百姓能惹得。 “怎么?那帮人有什么问题?”看到怜卿盯着那些人颇久,轩辕漠视顺着他的目光望了去。 “没,吃饭。”没回答轩辕漠视的疑问,怜卿低下头用餐,而身边的紫玉一无所觉的一个劲的为她布菜,换来了紫玉灿烂一笑,而诧异的是这次司懿轩跟夜剡冥两人则是一直无语切面色还有些凝重。 酒足饭饱至于,几人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休息。 半个时辰后,一道黑影从怜卿房间窗口跃出。 “出来!”仿佛知道来着是何人,怜卿也不停下脚步继续向前走。 “怜儿,不是答应过我,不在冒险吗?”司懿轩眉宇间是淡淡的哀愁,好像从她受伤后,他的笑容就从来没出现过一般,就算有,也是带着哀愁的笑。 “司大哥,我好了,我会没事的,我答应过的我一定会办法,你还不相信我吗?”怜卿知道司懿轩的担心,好多次都在转身的瞬间看到他迅速收回的目光,甚至好多次她都知道在白斩月走后是他会在她床边一站就是一夜,什么都不做,只是静静的那么看着她,这些她都知道。 只是有些事情没有办完,所以现在她也知道不是谈儿女情长之事的时候,这次完全是个意外,没办法的情况下,她才会在身体刚刚稳定就急着想把事情办完,为的就是赶快回到皇都,然后才可以好好的跟他们把自己的心结解开。 “唉……你呀……够久了,出来吧!”无奈的叹息,更多的是对心爱之人的顺从,怕什么呢?这次他在她身边,不管有什么危险,他都会帮她挡在身前不是吗?想明白的司懿轩也默许了怜卿的动作。 第七十九章 作溅犯科的天气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这么快就发现了?洞察力果然惊人,不愧为我们望月有史以来先知第一人,国师大人!”轩辕漠视依旧笑的优雅,从容的从街角走了出来。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轩辕漠视随后苦笑一下,颇有自嘲的意味说了那么一句话,然后就见夜剡冥黑着一张包公脸在离他几步远的阴暗地方也走了出来。 被猜到了身份也不惊讶,仿佛一切都在司懿轩意料之中,那份淡然就让轩辕漠视为之赞叹。 “卿儿要去哪里?”一直留意着怜卿的安全,在探望她的时候看到后面紧随其后的两人,就知道肯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发生了。 怜卿没有回答他的提问,但不曾停止的脚步默许了他们的跟随。 在这个镇子兜了一圈后,四人来到了一个清雅的茶居里面。 拿出随身一直佩戴在腰间的环佩铃铛给掌柜看,怜卿四人被迎进了内室。 “姑娘,请问有什么吩咐?”从链子后面走进来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看样子是这里的老板。 “将这封信交给你的上级。”拿出早就写好的信,怜卿将之交给中年男子。 “还有,两日之后我要这几天到这个镇上那镖行所有人的资料。” “是,小的谨遵姑娘吩咐。”男子毕恭毕敬地接过信小心仔细的收入怀中。 “卿卿啊,有什么好玩的事,难道不打算跟我们说下吗?所以好兄弟讲义气,咱们好歹也同生共死过啊,这也属于患难之交,快点告诉我,也让我开心下啊。”刚出门口怜卿就被轩辕漠视不停的围着追问。 “交流一下信息罢了。”对于夜剡冥的事,怜卿不想多说,虽然这事情可以直接交给他去办,但是在事情没有明了之前,怜卿还不打算让他那么快暴露身份。带轩辕漠视过来就已经是很大的让步了。 “你要继续留在这里?”轩辕漠视没忘记刚才怜卿对那中年男子下的命令。 “嗯,有些事要确定一下,你回去吧,出来那么久,你该想家了。”事关重大,不管轩辕漠视背后势力多么庞大,可还是没必要把他也牵扯进来,萍水相逢,可以做到现在这样,已经就很不可多得了,怜卿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他们不会害她。 可是多年来的生活经验告诉怜卿,心跟信任还是没办法很轻易的交托给任何人,对于那三个男人是没办法了,可是对于轩辕漠视跟救了自己一命的墨紫臣,她都没办法对他们完全的信任,她没办法忘记在她差点命丧蛇口时的那一道掌风。 “不,我怎么能让你一个弱不禁风的弱质女流孤身在外呢,没亲自送你回到皇都,我怎么都不会离开的。”两个风度翩翩的帅哥又一次被忽略个彻底,夜剡冥是真心的想用手戳一下轩辕漠视的眼证实下那不是喘气的。也只有司懿轩才可以在被人如此忽略下还可以笑的那么的开心吧。 “回去等消息吧。”也不理会在哪里继续刷白痴的轩辕漠视,怜卿转身离开。 “喂,等等我,你这是对你救命恩人的哥哥的态度吗……” “……” 回到客栈,众人各自回到自己房中,怜卿还没有关上房门,就被夜剡冥从外面硬挤进来,怜卿莫名其妙,什么时候摄政王也有了夜探女子闺房的嗜好了? 呆呆的看着那熟悉有心痛的面容,怜卿用力告诉自己过去了过去了不准再想了,深呼吸了下,冷清的问:“王爷,夜深了,有事明日再议吧。” 夜剡冥心中一涩,他知道对于司懿轩跟白斩月,他是后来者,接近她的机会本来就少,可是没办法,爱上了陷进去了,这也不是他可以控制的。 曾经他也抗拒过这份感情,也选择遗忘过,但是忘不掉而且随着时间越久那份感情却越浓,她的面容在脑海中也越清晰,就算被他不小心遗忘的那段过去的时候他也没有忘记过她。 可是为什么在那一夜之后就变了?那一夜他明显的可以感觉到她对自己有感觉,甚至连她的心跳跟情感波动他都可以感觉得到,可是为什么在她受伤之后就变了? 虽然也跟以前一样对他有说有笑,可是语气中明显有着疏离,虽然也会跟他有实现碰撞,但那眼神却透着空洞跟渺茫。这是为什么? 尤其是在刚刚,明明自己在她身边,她却一直无视着他,完全可以让自己去做去查的事情,她却让他的暗桩去,这叫他无法在忍耐下去,那种蔓延开来的恐慌,那种上下都够不到边的虚浮感让他崩溃。 硬是让自己吞了口口水,夜剡冥嗓音暗哑的开口:“为什么?” 怜卿莫名:“什么为什么?”他这是怎么了?为什么眼神慌乱中夹杂着痛苦?遇到什么问题了? “为什么不找我?为什么不告诉我?我明明就在你身边的?我一直都在的你没看到吗?不管什么我都可以办法,只要你开口说我就会办到的,我那里有错做错你也可以告诉我,我会改。”有些语无伦次,夜剡冥越说越是慌乱,甚至害怕自己哪里做的不够好让怜卿嫌弃。 “王爷,你先冷静下。”怜卿看着往日以冷酷闻名的夜剡冥,突然也有些不知所措,因为她都不清楚为什么他会突然这样。 “我很冷静,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你可以允许白斩月的仅仅,可以原谅白斩月之前的不告而别,更不明白为什么你可以为了紫玉跟司懿轩豁出性命,为什么就偏偏吝啬的给我一个眼神,一个微笑。 之前不还是好好的吗?那个时候你还会在我怀中微笑,那个时候你还会很专注的看着我,我知道你有感觉,我看到你脸红了,可是为什么突然间都变了?” 越说越痛苦,从起初的纠结低吼,到最后的痛苦低喃夜剡冥现在也仅仅是一个为情所苦的普通男子。 如果可以他真的也不想懂得爱情,可是偏偏让他懂得了体验了却得不到,放也放不了那种感觉就如同浑身上下被什么东西紧紧裹住挣脱不开也做不了大动作一样什么都收到限制,难受到不行。 “不是你想的那样……对不起!”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怜卿只能给出那苍白的三个字,可是那三个字抹平不了伤痕,甚至是可以加重伤势,她忘记了,爱情当中不管哪一方,最不需要的也是这三个字。 “你知道我不想要你的道歉,不想要你的亏欠,我也从司懿轩哪里多少打听到了些什么,我不逼你我不要求你,我只请求你,不要无视我的存在,可以吗?” 一个高高在上的人,一个一直只会发号施令的人,一个有无上全力的人,一个人人尊敬的人,用着极尽卑微的口气说着卑微到极点的话,要的不是别的,而是请求的仅仅是心爱的女子一个眼神一个笑容而已。 怜卿在这一刻感觉自己残忍的令人发指,她甚至觉得她的残忍不下于把自己送上手术台的双亲。 可是她又有什么办法?她本就不属于这里,她抗拒着他们的感情,假装自己看不到他们对自己的好,强迫自己无视他们,可是在白斩月无声无息的消失,从司懿轩仅仅为了自己身体好些险些送命的那一刻,她知道有些东西注定是她改变不了的。 她本意不想伤害他们,可是偏偏伤他们最深的就是她,起初以为冷漠以对是对司懿轩好的,可是没想到他用时间跟耐心还有对她的深情来证明了他从没放弃过她。 现在又出来一个夜剡冥,本以为不去触碰就可以忘记那天夜里的意外,可是她认为的意外对于夜剡冥来说那就是美好的回忆。 她错估了这些男人的用心,更低估了男人对她的深情。 这一刻怜卿是幸福的,也是悲伤的,幸福来了这个时空享受到了被爱,也有了多年以来求而不得的亲情。 更有了视她如珠如宝的司懿轩跟对她呵护备至的紫玉姐姐,但幸福来的太快,一下子又来的太多让她不安全感瞬曾,她害怕有一天她闭上眼睛再也睁不开,那么他们又怎么办? 怜卿自认为自己不是多情之人,她就一颗心,没办法分那么多份,可是面对司懿轩的以命相许,跟夜剡冥的痴心以待,怜卿迷惑了,在这一刻她甚至想冲动的把一切都坦白在他们面前,可是她怕…… “答应我……好不好……”夜剡冥的语气低沉的让人心酸,怜卿不得不点头应允。 得到怜卿的回答,夜剡冥突然笑的像个孩子一样纯真,很难想象这样一个冷峻的男人会有这样单纯直白的笑容。 两日后 “姑娘,神风镖行这次出镖共计五十五人,为首的是二当家成威,所送之镖物是昌隆山庄前个月从望月国订下的精盐,共计三十车,已以三天前送达,现待验收。”执着宗卷,中年男子有条不絮地报道。 “那五十五人可有可疑之处?”轻捻着发尾,怜卿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之处,而司懿轩则笑的很有深意。 “就情报看来,都是些平常的镖师,没什么特别的来历。”虽然不明白怜卿所问何意,中年男子还是毕恭毕敬地一一讲述这五十五人的身家来历,不过也亏得夜剡冥多年征战暗桩眼线众多,要不然要在两天内将人家祖宗几代做过什么都搬出来还真不是容易的事,看来怜卿还是找对人了。 “嗯,我明白了,辛苦你了,下去吧。”看来还是要自己走一趟啊。 “这都是小人应当做的,那小人先告退了,有事还请姑娘尽管吩咐。”说罢中年男子就躬身退出房间。 朦胧的夜色中隐约中只可见几颗星星,正是作奸犯科的好时日。 第八十张 惊天阴谋初现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汪――”还没来得及引起别人注意,就被几道掌风拍晕,只留下树叶间轻轻飘动显示来人的动作之快。 “一个小小的山庄守卫竟然如此严密?”躲在树上的轩辕漠视从树缝中瞄下去,远远的就望到正在交班的守卫。 由于今晚是突然的临时起疑来查看,所以司懿轩在外面接应,夜剡冥则是暗中联络手下布局,而在怜卿坚持的情况下,两人只要把护花使者的工作交给了越来越不顺眼不受待见的轩辕漠视。 因为怕紫玉担心,所以几乎到了深夜她才敢行动,没办法自从上次的任性之后,紫玉看她比看犯人还要严,虽然犯人没有她这样好的待遇。 “的确奇怪。”看来自己的直觉没错,这神风镖行和昌隆山庄的确不对劲。 “要不要进去里面?”轩辕漠视征求着那个娇人儿的意见,没办法那两尊大神惹不起就这眼刀子跟冷气就快让他撑死了,要是在让这姑奶奶受点伤,估计他也没命回到老爹跟前在看到自己亲手种的稻子了。 “你行吗?”虽然知道轩辕漠视的能力,但是如今带着自己这个半伤患,多少回不方便,怜卿不想一个不小心打草惊蛇了。 “切,就凭这些人,老子当吃生菜。”一个轻点,轩辕漠视已经跃到几丈之外,顺便还躲过几个守卫,动作流畅如行云流水,快速迅捷。 什么叫此地无银三百两?这就是最好的说明,随着守卫越来越密集,怜卿两人找到了目的之地。 “咚!” “什么人?”闻声而望过去的守卫留下了一个小小的视线死角,接着人影快速从窗口掠近,一切又恢复正常。 “没什么,可能是野猫之类的。”外围查勘的人回来如斯说着。 众人放下心来继续巡逻,而怜卿两人早已闪进里面。 “盐?”望着那一袋袋盐,轩辕漠视哭笑不得。但是聪明如他自然也明白可以让这个心思细腻但不爱多管闲事的人注意到并且出手的事,并没有表面上呈现的那么简单的。 从中拆开一袋,怜卿用指头沾上一点,然后放在唇边伸出粉嫩的小舌尖舔了舔,的确是盐。 如果只是盐而已需要那么多人看守吗?怜卿低头思索着……难道!一个念头突然闪过怜卿脑海。 抽出临行前夜剡冥硬塞给自己的玄铁匕首,怜卿笑的温暖,手上一个用力划破麻包袋,沙漏般地从袋中滑下盐…… “卿卿大姑娘,你不用拿他来泄愤……要知道那三个男人知道你心情不好的话还不得心疼……”轩辕漠视的碎碎念还没说完就让从袋中露出的剑弩惊住“死……” 原来盐里面内有玄机!怪不得要重兵把守,这等叛逆之事让人见到不砍头都不行。 可是让怜卿不解的是,这是在辉刹边境,是辉刹内乱的话怜卿大可以当笑话来看,可是神风镖局跟隆昌却是望月国内也算得上数一数二的大行。 如果是望月有人有谋反之心,那么牵连的不仅仅是司懿轩首当其冲的就是战神夜剡冥,可是在夜剡冥管辖内会出现这样的状况,又不得不让人怀疑他功高震主有反叛之心。 一旦夜剡冥被怀疑那么下一步就是夺他的兵权其次就算司懿轩跟他关系再好他也仅仅只是一个国师,当望月战无不胜的战神下马,那摧毁望月也就是指日可待了。 虽然辉刹之前风评不好,可是由现在的帝君接管以后也是一直跟望月保持友好,虽然偶尔有些边境摩擦,那也仅仅是有人故意为之…… 等等!怜卿脸色有点苍白,心中暗惊,故意为之,怎么忽略了那个――智曜国,一个多年以来跟望月保持友好,却又在爆发战事时保持中立的临海小国? 如果小那么就不会在历史长河中一直生存到现在,如果小那么就不会在望月内乱之时保持中立坐收渔翁,如果小那么靠海吃海,富足生活加上治国有道,何愁多年一直没有发展壮大反而低调行事让人甚至淡忘天他而只会记得强大的望月跟好战的辉刹? 这些足以证明他们一直在尽可能的淡出人们视线,他让怜卿想起一种动物,那就是蛇,很会潜伏相当有耐心并且会审时度势,找到最恰当的时机给敌人致命一击。 想到这里怜卿不禁汗毛炸立,如果跟她想象的一样的话,那么就太可怕了,这一刻怜卿无比懊悔,如果不知道这些她还可以安心的过下去,可是现在知道了,仅仅只是因为不经意间知道了这些,在想想那两个对自己情深意重的人,放任不管的话也不是她的个性,虽然她只是想平静的过完这一生,可是看样子老天爷并没有打算放过她。 既然她一介女流都可以看明白的事情,相信聪敏机警如他们,肯定也就知道了,这几天对自己的放任也仅仅是他们在铺路让自己玩闹而已,想到这里,心下也安稳了不少。 “看来昌隆山庄来头不小啊。”私下窝藏兵器,看来有人想造反,轩辕漠视语气不明的对怜卿说。 “走吧。”天快要破晓久留不是好事。 随即两人循着原路离开了昌隆山庄,只是怜卿和轩辕漠视都不知道那放盐的房间一面墙在他们走后向内敞开了,里面站的赫然是成威。 翌日 “你那边查到些什么?”司懿轩动作优雅的吃着早饭,一边还帮怜卿步着膳食一边温和的问着。 “什么查到什么?发生什么事了吗?”紫玉有些不明所以总感觉这两天他们讲的话都是她听不懂的,害的她心里很是不安。 “没什么,只是墨紫臣出去这些时日都没消息,所以让冥去查一下他的行踪,毕竟火玫瑰不好找。”怜卿安抚的说 “嗯”紫玉没有怀疑的点头称是然后眼神不善的看着吃的不亦乐乎的轩辕漠视。 把轩辕漠视看的莫名其妙的再也吃不下一口饭,然后讨饶的对紫玉作揖的问:“玉姑娘小的又有哪里惹到您了?您直接说,小的一定认罚。” 对于这个绝色美人轩辕漠视没由来的从心底里怕她,就她那魅惑的眼神一瞄他,他就浑身的麻啊麻,不是那种舒服的麻,是浑身动弹不得的麻,那是多么恐怖的感觉。 “哼,你还好意思说?什么弟弟听哥哥的,什么要照顾好弟弟,可是你弟弟呢?自己去帮卿卿找花,你自己却什么都不做的在这里吃的不亦乐乎,你还有没有良心?” 看轩辕漠视那副样子紫玉就气不打一处来,她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总是不喜欢看到轩辕漠视,可是有一点她却非常的清楚,那就是害卿卿受伤那么重的就是他,如果当初他机警些没有被卿卿撂倒,那么卿卿也不会受伤,所以对于轩辕漠视,紫玉就是喜欢不起来,甚至两个好脸色都没有。 “我……我……我只是吃个早饭而已啊……”轩辕漠视再也笑不出来了,他是彻底的颓废了,不懂为什么无往不利的笑容到了紫玉那里就是使用不起来,她是他的克星啊克星。 冷哼一声紫玉起身找小二借用厨房帮怜卿熬药,他们则继续刚才未完成的谈话。 “查来查去都是表面的东西,看来他们有备而来啊。”虽然一直爱种田,但是多年来他种的田也是天下遍布,自然也认识了很多三教九流各种类型的人,但是查来查去还是一丝线索都没有,甚至连山庄里面人的来头都没人清楚,这很是让轩辕漠视苦恼。 “是吗?”圆润如玉的白皙指尖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面,怜卿在想着什么。 查不到很正常,查到了才有鬼,连势力夜剡冥如此之大暗桩之多能力之深的人,查到的也仅仅就是那么如冰山一角的信息,怜卿也没有指望轩辕漠视可以真的查到什么。 其实不是轩辕漠视不想查,如果他要是真的动用势力,肯定会惊扰那个人,一旦惊扰那人,那么事情就不会那么好收场,其实只要那人出面,别说一个小小的昌隆山庄,就连三国都不放在眼里。 可是经过这些时日交往,轩辕漠视真心当他们是自己朋友,这种感觉就像跟自己弟弟妹妹在一起的感觉一样,那么值得人信任,虽然那人交代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一部分,自己可以离去,可是他还是第一次放任了自己的思绪随着心走,也罢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那么就走一步算一步吧。 “今晚再去探探吧。”坐言不如起行,轩辕漠视宁愿再去那个什么鬼山庄探探,也不愿干坐在这里等消息。 “也好。”对此怜卿没有太大的意见,看看还有什么遗落也是好的。 “不行/不可!”司懿轩跟夜剡冥两人同时出声。 “放心吧,我的能力你们还信不过吗?”轩辕漠视自信的笑说。 “信不过。”两人再是一同出声,说出的话差点把轩辕漠视的鼻子气歪了。也就在对待怜卿的问题上两人可以有惊人的相似度,轩辕漠视暗自腹诽。 看出来轩辕漠视的不平,怜卿对他抱歉一笑,没办法自己的受伤给他们太大的打击,看来这件事需要从长计议了。 第八十一章 阴谋浮面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我好像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差吧。”轩辕漠视摸摸挺立的鼻尖儿,下意识的开口说道。 谁知道,这一句话得到的是司懿轩跟夜剡冥愈加“凶狠”的怒视。 轩辕漠视识趣的在一旁不说话,完全是一副受气小媳妇的可怜模样。 “也好,昌隆山庄既然有心瞒着,势必早就做好了防范,也不是我们一时半会儿能够揭穿了的。”从长计议,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怜卿直觉昌隆山庄是一个隐藏着巨大秘密的邪恶涡旋,踏进去,必须做好万全的退身计策。 虽说昨夜的探查并没有真正打草惊蛇,但是怜卿现在想起来,总觉得背后有一双毒蛇一般的眼睛,粘在她和轩辕漠视的身上。那种感觉很不舒服,要不是因为昨晚她一门心思放在所谓的“精盐”上,定是不会疏忽的。 见怜卿松口,司懿轩跟夜剡冥这才是放下心来。 待紫玉回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诡异的景致――轩辕漠视埋头扒饭,司懿轩跟夜剡冥立身于桌前若有若无的盯着轩辕漠视,而怜卿则是一脸淡笑着不说话。 紫玉将桌上的碗筷用力一撂,说起话来更是横冲直撞,“就知道吃,真不知道哪来的闲情逸致。”言罢,还挑眉斜瞥了一眼身侧的轩辕漠视。 轩辕漠视冷不丁的被入口的饭菜呛了一下,他这是招谁惹谁了呀。无奈,谁让怜卿的伤势是拜自己所赐,他也只能是闭口扮乖。就这么一个“把柄”,他们这几个人偏偏硬抓着不放。 反观其他的三个人,司懿轩跟夜剡冥心情倒是被缓解了几分,随意地坐下来,怜卿依旧是淡然隐笑的模样。 “刚刚是在谈什么我不知情的事情吗?”紫玉继续语出惊人,“不然怎么等我回来,都默不作声了。”连续几日的不安,再次于紫玉的心头跳跃。尤其是这几日隐隐约约在他们口中听到的模糊语句,让紫玉有一种被他们隔离局外不被掌控的感觉。尤其是现在连司懿轩跟夜剡冥都是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紫玉尤其是慌了。 怜卿率先出声打破僵局,“还不是火玫瑰的事情,到现在还是一点儿线索都没有。” 四两拨千斤的话语,放在此刻也是恰当的。怎奈,紫玉还是用怀疑的眼神在怜卿的脸上来来回回的扫视着。 不得已,怜卿只得是暗示其他的三个人出声救场。 得到其他三个人的应允,紫玉方才是稍稍安了一下心。但是被惊起的悸动,还是没有办法一下子被平复下去。“毕竟,要找火玫瑰,也不是急于一时的事情。” 白天骄阳似火,夜晚冰天雪地的重界,所处之地必是隐蔽,哪里是那么容易就找得到的。更何况,就算是寻得了路并进了重界,要拿到火玫瑰也不是容易事。有些事情是讲究缘分的,急是急不来的。 见紫玉还有要继续话题的意思,怜卿忙移开话题,生怕一不小心触了雷区。要是夜探昌隆山庄的事情被紫玉知道的话,怜卿休想再离开紫玉的视线半步。 “刚刚在屋内就能听到你的声音,是谁又惹了我的紫玉姐姐生气呢?”怜卿婉转清澈的声音响起,若是仔细听,还带着丝毫小女子撒娇的软糯,格外悦耳。 紫玉这才是想起来借用厨房为怜卿煎药的事情来,索性将心中仅剩无几的猜测孤注一掷,再也不去理睬,“还不是店小二,我不过是借用一下厨房煎药罢了,偏生要跟在我身后,生怕我偷了他厨房的东西一样。不仅碍手碍脚的,还像乌鸦一样聒噪难忍。” 怜卿低低地笑,“依我看,是姐姐的绝色容颜,让他迷了心吧。” 因火玫瑰和昌隆山庄的事情都未果,再加上怜卿的身体需要休养,虽说昨夜她并没有耗费多少精力,但是毕竟身子羸弱,于是轩辕漠视提议休整一日,也算是等等墨紫臣。好在轩辕漠视的这个提议,得到了司懿轩、夜剡冥、紫玉的默许。轩辕漠视不由得暗自叹了一口气,还是她的卿卿好。 说起来,神风镖行所押运的那些货物,名为精盐,但其麻袋上却是绣有三种动物的图案。都是百姓平常所见,并不珍稀的动物――猴子、蜜蜂,还有一匹威武站立的马。虽是寻常,但是绘制在一起便是大有问题了。这寓意再明显不过了,无非是“马上封侯、马上成功。” 如此一联想,就足以看出其中有人欲意造反的行径了。 那是用极其细致的金丝绣上去的图案,若不是心思细腻、善于观察细微的人认真端详,根本就看不出来。怜卿,以及司懿轩和夜剡冥,正是察出其中端倪之人。 怜卿回忆起那日见到神风镖行那五十五个人的情景,她不相信送镖之人不清楚雇主所押货物为何,也不认为神风镖行和昌隆山庄只是如众人所见的表面生意关系。试想,反叛的罪名岂是一个镖局所能承受得起的。更何况,再加上通敌呢。 虽说那五十五个人的身家来历没有什么疑点,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们日后的动作干净。就算他们不知盐中所藏纳之物,却也和此行镖事脱离不了干系。旁人更不敢推断,今后战事之中他们被有心之人一呼而应,走上那条不归路。 正是因为心有疑心,这才有了后来怜卿和轩辕漠视夜探昌隆山庄的事情。虽说坐实了其反叛的罪名,事态却更加严峻了。理不清的头绪实在太多,隐蔽在幕后的黑手也实在太高深莫幻,手段也着实狠毒辛辣。想要将其连根拔起以绝后患,并非易事。 神风镖局和昌隆山庄在望月国享有威望,现在局势很明显,有人借反叛之名,意欲夺取夜剡冥的兵权,摧其战神以毁之望月。更为毒辣的是,借辉刹和望月的边境摩擦,左手渔翁之利。到最后战事一起,不管是对辉刹还是对望月,轻则“伤筋动骨”,重则外患内忧至国危,坐收渔翁之利的背后人,最猖狂痛快不过了。 而这一批“精盐”的来路和归处,也正是怜卿他们所迫切需要知道的。能够一次性购得如此大批次的“精盐”,任谁都不会相信这背后没有另一个“推手”。 昌隆山庄在其中扮演的不过是一个“中介”的角色,借生意之由,将兵器交予他们背后的主子。或许,还兼顾着情报接收的任务。 很显然,如此精细且耗费人力物力巨大的“工程”,非一年一月所能为之。说已筹备多年,怕是一点儿都不为过。 这个令怜卿两日来思及每每不寒而栗的推想,把她置于一个微妙的关系点上。不是不知危险,却是不得不为之。司懿轩和夜剡冥待她义重情深,就算日后无以为报,怜卿也决不允许在自己有余力的时候不尽心。 是啊,事关司懿轩和夜剡冥,怜卿如何能够不上心呢。意欲伤司懿轩和夜剡冥之人,她势必十倍百倍奉还之。那是她所在意的人啊,怎会舍得让旁人伤之害之。 她还是那个只盼一生平安无事的怜卿,无意之中被卷入这是非祸乱之中,在得知司懿轩和夜剡冥即将面临劫难,绝不会苟且以求余生安稳。 是夜,就外观上来讲,昌隆山庄仍是平静无常,未起一丝波澜。然而,不仅怜卿,甚至于很多的人都是清晰的,昌隆山庄的内里,早已波涛汹涌。如今的安详,不过是一个假象罢了。 怜卿打开窗子,夜风打在她的脸上,竟是有一种别样的情趣衍生出来。感慨和暗叹声,在她的身体里同时发出,却不冲突莽撞。 回想起在昌隆山庄的前前后后,怜卿总是觉得哪里不对劲,至于究竟是在昌隆山庄探查的时候遗落了什么,却也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到底是哪里不对呢?”怜卿喃喃自语,素白的指尖儿划过窗柩,青丝绕过耳廓在她的侧脸轻抚,为其增添了几分的俏皮。尤其是在这样的夜色下,让人见了有一种将其揽入怀中的冲动。 “好了,想不出来就先搁下,说不定什么时候思绪一下子就打开来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怜卿身侧的夜剡冥搭了一件长衫在她身上,并放柔声音安抚道。要知道,他是下了多大的气力,才忍下心中的悸动。这样的怜卿,叫他如何才是放得下啊。 怜卿偏头对夜剡冥一笑,明眸皓齿,璀璨如星。心结虽然还没有打开,但是自从夜剡冥和自己谈了之后,怜卿也就不再躲避他了。毕竟,躲避也不是长久之计啊。 佳人本倾国,一笑动心魄。天仙,也不过是如此吧。这个笑容,看在夜剡冥的眼中,让他原本就柔软的心更是温润了几分,也只有面对怜卿的时候,他才是一个普通的男子――放下权势,只有爱。 “天凉了,这里风大。” 怜卿拢了拢身上的长衫,顺着夜剡冥的话关了窗子。 ------题外话------ 昨天停电,我是无奈之下就断了更了,好不容易存的作者经验,也一下子进去了,我欲哭无泪啊,但是断更是绝对不会的,请各位安心 第八十二章 风雨谷欠来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怜卿转身,谁知道站于她身后的夜剡冥并没有闪身的意思。正处于呆懵状态之中的怜卿猛不丁的撞上夜剡冥的胸膛,“唔……”怜卿如一只慵懒的猫咪发出“不满”声,鼻尖儿瞬间便泛起了红意。纤细的手指撒娇一般按上鼻尖儿揉了揉,尔后仰起头眨巴着眼睛,无声地控诉夜剡冥的“罪行”。 这般模样的怜卿,更是激起了夜剡冥的保护欲。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夜剡冥本就秋水横生的心,更是汹涌澎湃了起来。他甚至是可以清晰地听得到,如擂鼓一般震动的那颗心,在他胸腔之中毫无章法的冲撞起来。想他堂堂望月王朝的战神,从不惧危畏死,绝色的女子也是见过不少,偏偏面对怜卿的时候,每每紧张不已。 心随念动,夜剡冥抬手抚上怜卿那一双令他惊魂动魄的眸子。那里,宛若深潭,熠熠生辉。看一眼便沉沦其中,无法自拔。这是他甘愿为之倾尽所有的女子,如今用一双犹如受惊了的小鹿般的眼神看着他,怎么让他不动情、不动心。 “王爷……” 就在夜剡冥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的时候,被遮住眼睛的怜卿翘起唇角开口。软糯带着些许撒娇的声线,在如此安静的夜里,更具有蛊惑。 夜剡冥五指轻颤了一下,不动声色的抽回手负在身后。再开口的时候声音略带沙哑,“夜,”像是担心怜卿一时反应不过来一样,随即补充道,“叫我夜。”语气霸道,比命令更为强硬。这是他心心念念的女子啊,好不容易争取来的亲近,他又怎么会是容许她的再次疏离。他,再也舍不得让她,偏离自己生命的轨迹。 在爱情里,夜剡冥承认自己是个胆小怯懦,这还不是因为害怕失去怜卿。如此美好的一个女子,纵然是穷其一生,他也是不会退缩的。 被夜剡冥眼中的温柔魅惑到,自动进入呆萌状态之中的怜卿下意识地问道,“为什么?” 这样可爱的怜卿,让夜剡冥再也克制不住自己喜欢的情绪,长臂一伸,便是将仍处于迷糊之中的怜卿揽入怀中。醇厚清洌的声音,伴着灼热的呼气在怜卿的耳廓不停地飘荡,“别拒绝我,夜,叫我夜。” 因为自己有着两个强劲的情敌,再加上是后来者,和怜卿接触的机会又少,夜剡冥总结出来一点——该出手时就出手,要是再迟疑怕是自己都要出局了。趁热打铁的道理,夜剡冥还是明白的。他再也禁不起“小火慢炖”,要趁着自己和怜卿的关系有了改善之际,再加大火候以巩固两人的感情。这样的策略,才符合他摄政王以及战神的身份嘛。只是希望,这样的快节奏不要吓到他的乖乖才好。 怜卿从夜剡冥的话里听出了乞求,这样一个骄傲的男子,为了讨自己的欢心不断地放下身段来,尤其是语气里的小心翼翼,让怜卿想不出来任何想要拒绝的理由,“夜……”这个男子,不缺权势不乏美眷,却偏偏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自己的心上。 叫她,如何去抗拒啊? 她是曾经受过伤失过心,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她无情。她怜卿是何德何能,能够得到如此优秀男子的垂怜。不仅夜剡冥,司懿轩和白斩月,单就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人,她都自认是受之有愧的。他们越是对她好,她就愈加不敢将自己的心揭开来看。 他们,都是她割舍不下的人。 “乖乖……”夜剡冥将整张脸埋在怜卿的颈窝儿处,只是一遍一遍地念着这两个字,再也想不出其他可以表达自己心意的话来。一瞬间,夜剡冥竟是痛恨起来自己的“嘴笨”。面对心爱之人,任何的状况之外其实都是可以得到谅解的。 夜剡冥是这样,司懿轩和白斩月又何尝不是呢。 “王……”才刚一开口,怜卿急忙转开话锋,“夜,”生怕夜剡冥再做出什么她意想不到的举动来,却是引起夜剡冥的阵阵低笑。 他,也是一个极其容易满足的男子呢。遇上怜卿。 若是此前有人指着他夜剡冥信誓旦旦而言,你日后会遇上一个女子,为其沉沦九死不悔,甚至是甘愿为之低若尘埃,夜剡冥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的。这世上,怎么会有令他付死不愿放手的女子存在啊。可是,自从遇上怜卿,他早就已是万劫不复——爱着这个女子。 既已颠覆,再彻底一些又何尝呢。 若是让敌寇看到这个战场上令他们闻之丧胆、见之毙命的摄政王如此温柔的一面,恐怕是会恨不得冲上前来撕扯一下他的脸皮,看看是否为假冒伪劣的吧。毕竟反差之大,就连常年跟在他身后的暗卫,都是诚惶诚恐了很多时日才消化了的。 “昌隆山庄的事情,”怜卿语气一顿,“我还是想再去查一下。”下意识地,怜卿已经将夜剡冥划为可依赖之人。 不是没有感觉到怜卿态度的转变,夜剡冥喜出望外的同时,又是被惊吓到了。将怜卿从自己的怀中带出,“我不同意。”坚决,不容反抗。 夜剡冥又怎么会是不明白怜卿的心思,只是,他又怎么是会舍得将他心尖儿上的人,推向危险之地呢。这件事情究竟有多危险,他和司懿轩都是不敢预想的。越是如此,他就越要将怜卿保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不让她受到丁点儿的风浪。 怜卿生怕再引起夜剡冥更强烈的反应,怜卿扯住夜剡冥的衣角儿,垂下头来默不作声。 瞬间被怜卿的小动作化解了怒气,他无奈地抬手按了按怜卿头顶上翘起的几根青丝。“我会担心,你乖一点儿,好不好?”夜剡冥尽可能地放柔自己的声音,轻缓的语气,果真起到了安抚的作用。 直到怜卿微乎其微的点头,夜剡冥这才是放下心来。虽说默许了怜卿之前的举动,但是事态越往下发展,夜剡冥越是发现这一趟浑水如何都不能让怜卿蹚下去了。就连他都没有十足的把握抽身而退,又如何是舍得让怜卿再去冒险呢。再加上怜卿的身体状况一直都是夜剡冥所担忧的,夜剡冥决不允许让她有任何的负荷。 昌隆山庄的事情着实复杂,这不仅是望月王朝内部的事情,更是牵扯了其他的邻国。没有哪一个男子,是愿意让自己心爱的女子过在危难之中的。 “昌隆山庄的事情,我会负责。望月王朝的战神,哪里会是他们那么轻易就打倒的啊,”顺势刮了刮怜卿还有点儿泛红的鼻尖儿,万分怜爱,“你就对我这么没有信心啊。”难得展露笑意的夜剡冥,嘴角肆意上扬。 怜卿依旧是垂眸做乖巧状,小女子扭捏的模样扮得可谓是淋漓尽致。 “你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火玫瑰,其他的事情,就交给我们来做,好不好?”轻声轻气里带着无尽纵容和宠爱。 但是夜剡冥不知道的是,他眼前这个乖巧应允的女子,其实是固执的。凡是她所认定要做的事情,要保护的人,决然不会半途而废的。既然夜剡冥和司懿轩都不允许她再次出面,那么,私下探查总好了吧。 思及此处,怜卿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当然,正专注于安抚怜卿毛发的夜剡冥是没有看到的。这也正是让夜剡冥日后悔恨的事情,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你早点儿休息,我先回去了。”夜剡冥拍拍怜卿的发顶说道。 “嗯。”依旧是乖巧地应声。 说实话,怜卿今天晚上其实一直处于晕晕乎乎的状态之中,如此乖巧的表现,也不过是她没有转过弯儿来的直接表现罢了。 等到夜剡冥走了之后,怜卿才是从状况之外反应过来。她期期艾艾地拍了拍自己的小脑门儿,懊悔溢于言表。愤然上床,用棉被盖过自己的整张脸,开始暗自较劲起来。她什么时候这么容易被男色所蛊惑了,近来真是越来越严重了。 要是夜剡冥看到这时候的怜卿,恐怕又是会控制不住的将其揽入怀中,好好关切一番。 说起来值得庆幸的是,怜卿是越来越容易在亲近的人面前,表露出来自己的真实性情了。之前那些费劲心力想要掩盖遮藏的东西,竟是不自觉流溢了。 或许,就连怜卿自己都没有发觉到,那些在她心里面纠葛堵塞的心结,似乎开始有着渐渐瓦解的趋势了。 不管是对于怜卿,还是对于爱着她的男子们来说,这无疑是一件好事。怜卿那颗渐渐被温暖所松动的心,被照进了阳光,不烈不腻,让她——甚至是涌出了欲罢不能的冲动。当然这一些,都是发生在怜卿所能够预料的状况之外的。 然而这世上,鲜有按部就班章法全顾的存在。 爱情,也是如此。 良久过后,怜卿才是从“天人大战”之中抽离出来。理理自己蓬乱的头发,静心默念爷爷所教给她的心法,却是被另外一个人乱了思绪。 怜卿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忍不住叹息一声,“月,你现在究竟在哪里,什么时候回来呢?”带着浓重的哀愁,怜卿最终还是抵不过滚滚袭来的困倦。 只是怜卿不知道的是,就在她睡着之际,门外响起另外一声叹息。比之怜卿,更是惆怅、更是悠长。 只可惜,怜卿没有听到。 夜深露重,有人安睡有人无眠。 “卿卿……卿卿……”一大早轩辕漠视就拍起了怜卿的房门。 依旧还在床上与周公奋然激战的怜卿,不期然的蹙起了眉头,忍不住嘀咕了一句,“轩辕漠视,你这个扰人好梦的混球。”这时候的怜卿,完全就是一只炸了然毛的猫咪。 不过,还没有等到怜卿发作,门外就响起了紫玉暴躁的声音来,“吵什么吵,本来就不讨人喜欢,又作什么?不知道卿卿在睡觉啊,你不困别人就得奉陪啊……” 瞬间,轩辕漠视所有的激昂情绪,掩消旗鼓了。两只手扒在怜卿紧闭的房门上,似是说不尽的委屈。 紫玉才不管轩辕漠视的“玻璃心”,关门继续睡。 轩辕漠视兀自挣扎了一会儿,还是自行回到自己的房间内长蘑菇。天还没有亮的时候,轩辕漠视就被司懿轩和夜剡冥给折腾起来了。那两个男人说要给他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在他们回来之前,保证怜卿毫发不损。想到可以扬眉吐气再也不受司懿轩和夜剡冥的冷眼相视,轩辕漠视拍着胸脯万分豪爽的就应下了。其实,就算是没有司懿轩和夜剡冥的嘱咐,人家轩辕漠视也是不会允许怜卿再在自己的手中受伤的。 不过,对于将怜卿的安全问题托付给轩辕漠视这件事情,司懿轩和夜剡冥其实都是一万个不情愿不信任的,谁让轩辕漠视有“前科”在身呢。若不是因为事情千钧一发万不得已,司懿轩和夜剡冥才不会离开怜卿半步呢。再者说了,倘若不是因为事态严重,司懿轩和夜剡冥才不会傻到将一个男人放在怜卿的身边,给他们制造单独相处的机会呢。 要是轩辕漠视知道司懿轩和夜剡冥心里面是怎么想的,怕是会扑上去跟他们“拼命”吧。 坐到饭桌上,怜卿因为被轩辕漠视扰了美梦的原因,掩不住其脸上的倦意。 轩辕漠视自动向怜卿的身旁挪动,极尽讨好怜卿的模样,不停地将她喜欢的饭菜夹到她的碗里,笑起来几近谄媚。 怜卿自顾自地吃着,并不去理会轩辕漠视。小猫不发威,还真以为她没有脾气啊。喵的,姑娘我也不是吃素的,荤菜吃起来才够爽啊。 看到被怜卿无视了的轩辕漠视,紫玉暗爽不已。 环视一圈没有看到司懿轩和夜剡冥,怜卿终于是忍不住开口询问道。 “司大哥和……夜呢?”依旧是没能习惯这个称呼,怜卿手中的动作一顿,终还是继续说下去,“怎么没有看到他们?” 在场的紫玉和轩辕漠视也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怜卿口中的“夜”所为何人,待到恍悟之后,对于怜卿的突然改口也是万分诧异。但是聪明如紫玉、轩辕漠视,都没有触碰这个点。 “说的也是,我也没有见到他们,”紫玉抬头踢了一脚对面坐着的轩辕漠视,“喂,问你话呢,倒是答啊。” 轩辕漠视委委屈屈的看向身侧的怜卿,捏着嗓子道出一句,“卿卿……” 紫玉恨不得抖落一身的鸡皮疙瘩,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对上轩辕漠视,身体里面所有好斗的因子全数就被激发了出来,想要淡定都淡定不下来。难不成,自己其实也是一个隐性的暴力施虐者? “不想卿卿吃下去的早饭吐出来,说人话。”紫玉继续凶巴巴的角色。 怜卿不由得暗忖,玉姐姐每次对上轩辕漠视的时候,反应是不是大了点儿?不过,还没有容得怜卿细想,轩辕漠视就再度开了口。 “他们啊,有事要办。具体是什么事情,也没有详说。只是要我,”顺势指了指自己的鼻头,“好好地照顾卿卿。”语气里面,带着明显的得意,“不过看他们的样子,应该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吧。”轩辕漠视顺便补充了一句。 正是轩辕漠视补充的这句话,让怜卿眼前一亮。心里面的小算盘,开始“噼里啪啦”的打了起来。若是将怜卿此时遮掩住那一双眸子的头发拢起来,在场的轩辕漠视和紫玉都是会看到如狡诈的小狐狸般生动模样的怜卿。 可惜啊可惜。 怜卿收了收藏在袖中的情报,垂头璀然一笑。光彩流溢的眸子四下一转,便是有了主意。 情报上所说的消息是,神风镖局一行五十五人,今日离开昌隆山庄,在丽清苑寻乐。恰逢司懿轩和夜剡冥不在身边,这么好的调查机会,怜卿说什么也不会放过的。 “你弟弟不回来也不见你担心啊?真不知道,像你这样的人,究竟是有没有良心。”紫玉一边将手中的汤递给怜卿,一边挑眉问道轩辕漠视。 轩辕漠视选择主动屏蔽紫玉的消息,秉承着多说多错的原则,轩辕漠视干脆是来了一个闭口不言。 见对方没有任何的反应,紫玉气呼呼的丢下碗筷去了厨房。气轩辕漠视是一方面,紫玉还气自己的多管闲事——墨紫臣是他的弟弟,自己瞎操心个什么。今早上的小咸菜还真是齁得慌,紫玉暗想着。 紫玉才不过是刚离开,怜卿就开始鼓动起来了身侧的轩辕漠视。 “哎,”怜卿碰了碰身侧的轩辕漠视,“昨天不是说要去暗查昌隆山庄的事情吗,怎么着?” 轩辕漠视狐疑的看着眼前的怜卿,这女子究竟是有多少他不知道的面,他是越来越好奇了。“接着说啊卿卿,”不忍那一张兴致冲冲的小脸黯淡下去,轩辕漠视轻抬下巴示意怜卿继续说下去。 “司大哥和夜都出去了,你不是也说他们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吗,大好时机,我们……”接下来的话虽然怜卿没有说出来,但是轩辕漠视怎会不懂呢。 轩辕漠视既不想辜负了怜卿的期许,又担忧有什么万一的出现冲撞到怜卿。再者,司懿轩和夜剡冥要是提前回来找不到了怜卿,自己怕是又要“吃不了兜着走”了。并不是轩辕漠视害怕司懿轩和夜剡冥,而是他也想要护怜卿周全。而不是,引麻烦上身。 单就昨天晚上和怜卿夜探昌隆山庄发现兵器这件事情上就足以看得出来,昌隆山庄的水太深。轩辕漠视因此也理解司懿轩和夜剡冥极力阻止怜卿再插手的心情,反叛之罪太大,搞不好被对方反扒一手,那可就是真的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往坏了想,双方万一起了冲突,五十五对二,轩辕漠视并不是没有自信将他们都收拾了。他唯一担忧的便是,那伙人趁乱伤了怜卿。他轩辕漠视可以跟司懿轩和夜剡冥打了包票的,保证怜卿毫发不伤,江湖上出来混的,哪能砸了脸面不是。他还指望着这张脸,继续行走江湖呢。 见轩辕漠视面带犹豫,怜卿继续“引诱”轩辕漠视。 “放心好了,司大哥和夜是不会发现的,”想到这个可能性并不是特别的靠谱,怜卿接着说,“就算是他们发现了,到时候就将责任都推到我身上。”一副义薄云天的模样。 轩辕漠视继续埋头,腹诽道,想他堂堂男子,出了事将责任推到一个弱女子(尽管这个女子并不弱)的身上,岂不是让人们笑掉大牙,到时候他还怎么满天下跑着种田啊。 怜卿发挥自己的蜗牛精神,“昨天你不是也提议再去探查一番的嘛,既然我们都知道昌隆山庄危险,就从押运货物的镖师口中寻线索,总可以了吧。如此一来,临危比例明显就下降了啊。 我可是得了消息的,他们可是在丽清苑寻乐。丽清苑你知道吧,是这边境上最大的妓院,里面的姑娘个个如花似玉、貌美如仙。你看玉姐姐够天资容颜了吧,说不定里面的姑娘比之只上不下呢。”好吧,怜卿承认,后面的话都是自己瞎编的,目的当然是为了引轩辕漠视入套。笑话,轩辕漠视陪同胜算可是大了不知道多少倍呢。 怜卿不由得抚上自己的眉头,就以上自己说话的态度和语气,完全是一个小女生耍赖的翻版,哪里还有平日里面淡漠冷然的习性啊。看来,自己还真是身心放松了不少。怜卿暗自摇摇头,女人啊,果真是不能宠的,她都觉得自己现在有点儿恃宠而骄的势头了。 轩辕漠视即便是不看怜卿,也猜得到,她脸上的表情必然是眉飞色舞的。随口嘀咕一句,“国色天香也比不上你吧”。 利诱不成,反威总可以吧。此路不通,另辟蹊径向来都是怜卿所推崇的,“也罢,看你实在不想去,我也不好强人所难。” 轩辕漠视猛地抬头,对上的却是怜卿一脸的别有意味。 “那我就自己去了,”说着起身欲走,“也不是多远的路程,我一人也是可以的。” 轩辕漠视额头上的冷汗当即就出来了,“我去,还不成吗。” 背对着轩辕漠视的怜卿果断地露出得逞的表情来。看吧,不管是现代还是古代,有一颗聪明的头脑,都是再重要不过的。 最终,怜卿和轩辕漠视还是在紫玉赶回来之前达成了共识。 紫玉给了轩辕漠视一记白眼,笑眯眯地将药碗放到怜卿的跟前,“卿卿今天的胃口很好啊。” 轩辕漠视扫了一眼,心想,确实胃口不错,就连平常不喜的菜,都夹了几筷子吃呢。 怜卿扬头冲着紫玉灿烂一笑,“玉姐姐秀色可餐,卿卿看着胃口自然好的没话说。” 紫玉被怜卿的耍宝逗笑了,“别贫了,赶快把药喝了,然后休息一会儿。” 怜卿痛快地端起药碗喝下去,甚至是连蜜饯都不用吃,这让不明真相的紫玉着实吃了一惊。坏心情一扫而空,紫玉收拾碗筷的时候竟也是没再与轩辕漠视斗嘴。 饭后,各怀心思的三个人,倒都是规规矩矩的回了房间。 昌隆山庄内,正在紧锣密鼓地做着什么筹备工作,给人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紧张气氛。 ------题外话------ 亲们,文文开始热起来楼,都来看看哪······不要潜水了,不要养文了 第八十三章 逛青楼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成武率众跟昌隆山庄的管家道别。 “神风镖局的威名和实力,是江湖上公认的。这一趟镖承蒙二当家护运,我们庄主说了,日后昌隆山庄的生意自是少不了和神风镖局合作的机会。到时候,还要多多麻烦二当家您了。”管家掬手,一番话说起来滴水不漏,既给足了神风镖局面子,又暗示了接下来昌隆山庄和神风镖局的生意往来不断。场面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也着实是个老狐狸了。 成武拱手一笑,捧场面的话脱口而来,“能与昌隆山庄合作,可是江湖上大大小小的镖行梦寐以求的。庄主抬爱神风,我们自当用实力来说话,以免江湖人落不是。” “山高水长,二当家,我们自是来日方长,哈哈……” “哈哈……好一个‘来日方长’,我成武在这儿可是记下了庄主的那一顿酒了。” “自然,自然。” 两个迎面互捧的男人,谁知道,转头之后,皆是变了模样。 当然,这些转变双方都是没有看到的。 刀刃下过活的两伙人,自然都不是小觑的人物。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对他们来说不过是如吃饭喝水一般寻常的戏码罢了。 管家看着渐渐远行的成武一行人,眼中的阴鸷一闪而过。他的嘴角儿抽动,连带着脸上的褶子和刀疤也恐怖了几分。昌隆山庄的老管家在年轻的时候随着庄主四处闯荡,受伤的事也是家常便饭一般,不止是脸上,身上的疤痕也不少。所以说,昌隆山庄的人,也个个都是狠角色。不然的话,凭什么在江湖上伫立不倒。实力和手段,都是强硬的。 话虽这么说,神风镖局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在这里我们暂且不提。 “玉姐姐,我听说这里有好多风味小吃呢。”边说着话怜卿边到了紫玉的身侧,说时迟那时快,就在紫玉仰头看向怜卿的时候,怜卿快速出手点了紫玉的睡穴。怜卿甚至是有点暗自得意,自己点穴的功夫,还真是几近出神入化的地步了呢。 这时候,轩辕漠视鬼鬼祟祟地推门而入,并且动作迅速地掩好了门,小声的开口,“怎么样了?” 看到这番模样的轩辕漠视,怜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探向怜卿的轩辕漠视恰是对上怜卿那一双眸子,当即就恍了神。心中似乎是有什么异样的情愫滋长膨胀,轩辕漠视只觉得口干舌燥,呆愣在原地没了动作。 怜卿哪里知道轩辕漠视的心思,伸手招呼道轩辕漠视,“还愣着干什么,快帮我扶玉姐姐到床上去啊。”时间宝贵,要知道,多耽误一刻,就距离司懿轩和夜剡冥回来的时间近了一刻,怜卿怎么能够不心急呢。 轩辕漠视敛起自己的心思,应声向前去扶起紫玉,只是表情古怪,一心想着尽早打探消息的怜卿并没有觉察出来轩辕漠视有什么异样。 “我们要动作快点儿,趁着司大哥和夜还没有回来,我们得早去早回。”怜卿给紫玉掩好被角儿,对着轩辕漠视说道。 轩辕漠视“嗯嗯啊啊”的答应着,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的叨叨念劲头。 奈何,粗神经的怜卿压根儿就没有将心思放在身侧的轩辕漠视的身上,自然是没有注意到轩辕漠视的反常。 怜卿自然是清楚的,能够让司懿轩和夜剡冥同时出动的事情,自然不会是小事情。他们所面临的关口,肯定是比她的要困难得多。只成长在他们给自己搭建的温室里面,并不是怜卿所想要的。她也希望,在他们面临危难的时候,自己不只是躲在背后的人,更是一个可以帮得上忙的人。 唯有这样,怜卿才觉得自己是对得起他们对自己的好的。 她看不清自己现在对他们的感情哪一种成分居多,但是,不管是爱情,还是亲情友情,都不是一味的索取。若想长久维持,付出是最好的调剂。 怜卿从来都不是一个怕苦的女子,她唯一怕的莫过于背叛和抛弃。但是面对司懿轩和夜剡冥,怜卿有的是信心。 我们并不能够因为被蛇咬了一口,从此见了井绳都担惊受怕,自此将自己陷入一个有一个深渊之中,战战兢兢。哪一个女子不期盼遇见高大帅气对自己千好万好的男子来爱,因此,我们也决不能因为之前受过伤害,就自此否则了这世上真情的存在。 这样,苦了的不仅仅是他人,还包括自己。 谁都想要将自己保护好不受任何的伤害,然却,有些东西假使永远不去打开心扉尝试,怕也是会遗憾终生的吧。 这些道理,虽说现在还没有在怜卿的头脑之中成形,但是似乎也开始有着一些模模糊糊的印象了。她不是胆怯的女子,自然是不会尝试的吧。在未来。 给紫玉催眠,并布好阵仗以保证紫玉的安全,怜卿和轩辕漠视换好行头便出门了。 说起丽清苑,其实是边境上最大的妓院。因此,怜卿特意换了一身不起眼的男装,扮起了轩辕漠视的小厮来。而轩辕漠视自然也是做了一番伪装的,将原来的面貌掩盖了七七八八。 “说起来,卿卿穿这一身行头还真是俊俏啊。”轩辕漠视回头对着怜卿说道。 “主子,青衣。”怜卿纠正道。 轩辕漠视扇面一转,忍禁不禁,“对,青衣,青衣。” 过了一会儿,走在前面的轩辕漠视清了清嗓子,抬高声音喊道,“我说,青衣啊。” 怜卿面露困惑,不明白轩辕漠视这又是在抽着哪门子的疯。索性也不理睬他,继续闷头往前走。 良久没有得到怜卿回应的轩辕漠视干咳两声,又而喊道,“我说,青衣啊。”声音比之此前更大。来往的行人不由得多瞅了轩辕漠视一眼,小伙子长得眉清目秀的,就是精神有点儿问题,真是可惜啊。 怜卿这才是反应过来,轩辕漠视口中的“青衣”原来是叫自己啊。之前他们两个人有沟通好了的,她扮轩辕漠视的小厮,名为青衣。刚刚她还纠正了轩辕漠视一次,谁曾想,怜卿这抬爪就忘的毛病,还真是犯了啊。 怜卿讪讪地笑着,俨然一副小狗腿的表现,“哎,主子您叫小的呢,有事儿直接招呼小的就行。” 轩辕漠视一个不小心,差点儿就被自己的口水给噎住了。怜卿啊怜卿,这又是你的哪一面呢?若是长久相处下去,真不知道你还会带给我多少惊喜呢。 “那个,”轩辕漠视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哪里敢让怜卿为自己服务啊,只不过是练练口罢了,“跟着,在爷后面跟着就是了。” “遵命。”怜卿爽快地回答。 也不过是个十七岁的女孩子,怜卿这是第一次无所顾忌的在街上大摇大摆地走路,就连这一直准备的男装也是第一次穿。到底还是个孩子,看到街上的一切眼中浮现的都是新奇。要不是因为有要事在身,怜卿还真想就这样摒弃所有心事好好的逛上一圈儿呢。 走在前面的轩辕漠视时不时的回头看看后面的怜卿的状态,好几次担忧的问她身体吃不吃得消,要不要他运轻功前往丽清苑,都被怜卿一一驳回,甚至是有一次怜卿还瞪大双眼摆出一副“你究竟是不是爷们儿,婆婆妈妈”的表情来。 轩辕漠视只能是一心祈祷着万事顺利,千万不要出什么差错。司懿轩、夜剡冥以及白斩月那三个祖宗,他可是招惹不得啊。 男人和女子说起来在某些方面有着共通之处,都是极其怕麻烦的。 就在怜卿还兴奋地东张西望的时候,轩辕漠视不动声色的扯了扯怜卿的衣袖,将她的注意力拉到自己的身上,低声说道,“前面就是丽清苑了。” 原本还在怜卿脸上蹦跶的雀跃之色瞬间消退,更换上的是严肃的表情,“青衣明白。”低眉顺眼的模样,倒是和轩辕漠视平日里面见过的唯唯诺诺的小厮无异。轩辕漠视心下一动,倒也是没有再多言。 再转身的时候,轩辕漠视长袖一甩,已是十足的纨绔子弟的扮相。 这世上的男子和女子,倘若真的有心,都是十足十的好演员。 “主子,您慢着吆。”怜卿粗着嗓子拉长声音喊道。 轩辕漠视被怜卿的这一嗓子惊得脚下一个踉跄,身形不稳。回头扫了一眼怜卿憋笑的表情,走起路来更是“两袖清风”了起来。 还没有到丽清苑的门口,怜卿和轩辕漠视就已经被这浓重的脂粉味给呛到了。两个人面面相觑,眼中纷纷闪过的除了戏谑还包括无奈。轩辕漠视更为好笑,冲着怜卿做出一个大义凛然的表情,迎面就向丽清苑跨步走去了。 怜卿小跑着跟着,衣袖擦过额头上的汗珠儿,忍着身体上的不适,没有丝毫的抱怨。这可是关系到司懿轩和夜剡冥的大事,岂能半途而废呢。 “吆,爷,您快里边儿请啊……” “爷,您是第一次来吧,看着面生啊……” “……” 才不过是刚刚到了丽清苑的门口,怜卿和轩辕漠视就已经是被门口拉客的姑娘们给团团围住了。相比较之轩辕漠视的紧张和无措,怜卿倒是自在悠然得多了,随手掏出袖子里面的几锭银子丢给姑娘们,财大气粗地开口,“拿着,这是金爷赏你们的,今个儿伺候得金爷满意了,后面的甜头可是大大的有。”言罢,还不忘随手挑起身旁一个姑娘的下巴坏笑。 “我说金爷,您这身边的小厮,可真是不老实啊。”被挑下巴的姑娘,作势羞涩状,甩手帕的时候还不忘往怜卿的身上蹭了蹭。 怜卿不动声色的掩了掩口鼻,不怪她敏感,这脂粉味着实浓烈啊。再加上走了不短的路程,此刻怜卿头晕的症状更甚了几分。早知如此,就该让轩辕漠视用轻功带自己来了,只希望不会耽误了正事才好。 轩辕漠视也察觉到了怜卿的不对劲,慌忙开口,“还不前面带路,跟妈妈说,金爷我要这儿丽清苑最漂亮的姑娘来作陪。至于银两,自是不会亏待。”他可是有个有钱的弟弟,轩辕漠视傲娇地想着,也不忘暗自扶了怜卿一把。 怜卿给了轩辕漠视一个安慰的神色,表示自己没事。在觉察到怜卿的不对劲的时候,轩辕漠视整个后背都浸湿了,为怜卿担忧的同时,还不忘心想着,司懿轩和夜剡冥那一关势必是难过了,只盼望着白斩月不要回来就好。 怜卿和轩辕漠视顺利地进入了丽清苑,并且在神风镖局的人聚集最多的三人,要了一个阁间。 “好酒好菜赶紧给金爷备上,吃饱喝足了才有力气不是。”怜卿走在前面替轩辕漠视开门,粗着嗓子对着身后的老鸨吼道。 一阵赔笑过后,阁间内只剩下了怜卿好轩辕漠视两个人。 “你还好吧?”轩辕漠视见无人了,慌忙上前一步搀住走起路来有点儿虚浮的怜卿。 怜卿摆摆手,顺势坐下来,“一点儿头晕而已。” 淡漠的语调,却尤让轩辕漠视担忧。和怜卿相处的时日也不短了,她的脾性轩辕漠视也摸得差不多了,知道她很多时候为了不让身边的人担心,隐瞒自己不适身体的情况时有发生。 因为这副身子的特殊,怜卿经常会在司懿轩他们眼中看到类似的慌张与失措,怜卿心知轩辕漠视对自己的关怀是源自真心的,她报以安慰的笑意,从腰间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瓷瓶,服下一颗药,脸色也随之慢慢好了起来。这让轩辕漠视不由得长舒一口气。 “叩叩……”敲门声响起,紧接着便是尖细妖媚的女声,“金爷,您要的酒菜来了。” 看到怜卿的脸色恢复得差不多了,轩辕漠视这才允了门外的人进来。怜卿也识趣地起身,垂首立于轩辕漠视的身后。她之所以选择扮演小厮的角色,原因有二,一是她的个子娇小可以隐去旁人的注意以便观察局势;二则是太清楚丽清苑是什么地方,有洁癖的她不喜陌生人的触碰,更何况这里面进进出出的人实在是鱼龙混杂。 送酒菜的姑娘一打眼看过去就是个美人儿,遗憾的是脸上遮得脂粉太厚而且劣质,在摆放酒菜的时候该姑娘还时不时的不忘在轩辕漠视身上偕油挑逗。 “听金爷的口音,是从望月国过来的吧?”疑问句下的肯定语气,该姑娘说得颇为自然。 安插奸细进青楼的先例并不是没有,所以该姑娘的这句话一出口,就引起了轩辕漠视和怜卿的格外重视。再加上,地域的特殊性更不能为之小觑。于是,轩辕漠视开始旁敲侧击了起来。 实践证明,细作是个精细活,不是谁都可以做得来的。该姑娘因此也被排除之外。 警报解除,轩辕漠视的眉角开始微微地上挑,这是他不耐烦时候的征兆。他下意识地瞥了一眼身后的怜卿,两个正好对上视线。轩辕漠视可怜巴巴的看着怜卿,那样子似乎在说“卿卿,你看,为了你我可是出卖了色相”。怜卿不自然的偏头,假装没有看到轩辕漠视的求助。 专注于偕油的某姑娘,自然是没有注意到轩辕漠视和怜卿的互动。轩辕漠视无奈,只得是自行开口,“咳……你先出去吧,有需要爷自会叫人。” 某姑娘瞪大眼睛,很明显人家对轩辕漠视这句话持怀疑态度。来丽清苑的男人她也是形形色色见得多了,却从来没有见过哪一个男人来这里只为点酒菜。好酒佳肴不是应该再配上美人儿吗?某姑娘不死心的做着挣扎。 轩辕漠视的食指在桌面上随意地敲动着,大有该姑娘再说一句话就将其扫地出门的架势。背后装鸵鸟的某人终于是意识到了自己职责,“我说,这位姑娘,金爷喝不痛快的话,后戏可是有点儿重呀。” 该姑娘面上一红(当然,这是怜卿自以为的,那么厚的脂粉哪里看得清啊),掏出手绢儿掩口娇言了一句“讨厌”之后,便是破门而出了。 怜卿的手指不期然的在轩辕漠视的背后戳了戳,声音细小软糯,“那姑娘挺美的呢。” 刚入口的杯酒差一点儿就被轩辕漠视喷出去,“要不,我再叫回来?”轩辕漠视手中的酒杯前推,挑眉看向怜卿。 怜卿也不扭捏,坐在轩辕漠视的身旁,学着他的句式随口一说,“要么,待会儿我先回去?不过话又说回来,妆容都化成这样了,还真是能够招蜂引蝶呢。” 自认比不上怜卿的伶牙俐齿,轩辕漠视将怜卿喜欢的菜换到怜卿的跟前,“先垫着点儿,凑合着吃吧。”今天走了几条街确实是累了,怜卿填了几口,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工具贴在墙壁上。 没错,隔壁的阁间的人是神风镖局的二当家——成武。青楼女子也是爱八卦的,趁着成武心情不错的话,也从他的嘴中撬出了不少江湖上的事情来。当然,这是怜卿和轩辕漠视所乐见的。 直到隔壁阁间内响起女子娇喘和男子调笑的声音之后,羞红了脸的怜卿示意轩辕漠视他们可以撤了。想要的消息得到的虽是零零散散的,但总好过什么店铺没有。聪慧如怜卿,细渺的线索,经由她的推敲揣测之后,也是大有价值的。 怜卿轻啐一口,“色胚!”尔后“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身后的轩辕漠视,“还不走,没听够啊。” 轩辕漠视看着一脸红晕未消的怜卿,忍不住也是嘴角勾笑,难得见这小丫头害羞的时候。倒不多话,紧跟上怜卿的步伐。 回去的路上因为担忧怜卿的身体状况,轩辕漠视运行轻功带怜卿。他可不希望回去之后,被那两个视怜卿如命的男人再度打击。不然的话,他连自己种的那些庄稼都对不起了。 怜卿和轩辕漠视回来的时候,紫玉已经是醒过来,看到正迎着他们进门言笑晏晏的紫玉,怜卿顿时就有了一种雷贯发顶的感觉。碍于屋内两尊大佛的气势太重,紫玉只得是选择沉默了。 话说回来,怜卿为紫玉下了催眠,若有旁人为其解开是决然不会醒的。并且怜卿也在紫玉的房内布了阵,阵法是跟司懿轩学来的,鲜少有人能够破的了,就算是能破之人也需要花费不少时间的。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破阵并叫醒紫玉的人,除了司懿轩,再无其他了。 所以,总结来就是两个消息: 坏消息是,司懿轩和夜剡冥回来了,发现了他们偷溜出去的事情,这也就意味着“疾风暴雨”即将降临;当然还有一个好消息,那便是——墨紫臣回来,带回了有关于火玫瑰的消息。 相比较之于后者,怜卿很识相的选择先安抚司懿轩和夜剡冥的情绪。 越过紫玉热切和焦灼的目光,首入眼帘的便是一脸黑相的司懿轩,怜卿笑脸迎上,“司大哥,你们回来了。”眨巴着眼睛,呆萌可是她的保留节目,屡试不爽。 谁知,司懿轩眼睑都没有抬一下。怜卿暗叹一口气,卖萌术失败,心想事态严重了。 偏头探向一侧同样黑脸的夜剡冥,“夜,你们还没有吃东西吧,我去做吧。”话还没有落地,怜卿的衣袖便被夜剡冥抓住了,无奈的叹息声在屋内掷地,“玉姑娘,麻烦你把药端来吧。” 怜卿暗自松了一口气,夜剡冥不自觉对自己表露出来的关心,就表示他的怒气已经消退了不少了,接下来要攻克的“大山”——就是司懿轩了。 夜剡冥细心地观察着怜卿的言行,由他细致的观察得出怜卿并没有受伤,此前的担忧也全数灰飞烟灭了。再到紫玉把药端来怜卿喝完,司懿轩都没有说一句话。但是,他却是不动声色的将怜卿的所有动作纳入眼中。不过面上的表情依旧没有丝毫的松动,周身散发的冷厉和漠然让屋内的温度一直处于冰凉的状貌。 余光扫过怜卿已经将药喝完,也心知怜卿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的身上未离,司懿轩狠下心来起身走出屋子。当然,在出屋之前,狠戾的神色在轩辕漠视的脸上扫过,恨不得将之千刀万剐。轩辕漠视虽说不惧怕司懿轩,也不免瑟缩了一把。 怜卿终于是淡然不了了,奈何被两侧的夜剡冥和紫玉团团围住没有脱身之势,怜卿淡笑着回答他们的问句,说自己是拗不过好天气的诱惑,就缠着轩辕漠视出去逛了逛,因为怕玉姐姐不放人便用了催眠术,本来轩辕漠视打算等到司懿轩和夜剡冥回来商量一下的,却是碍于她的苦苦哀求。 一番话很是得体,既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又将轩辕漠视的责任推脱出去,再就是把紫玉的顾虑和安全问题也纳入其中。最关键的是,放低自己的姿态,以求“宽大处理”。 夜剡冥苦笑着摇摇头,这丫头果真是被他们给宠坏了啊。她的这套说辞也就紫玉会相信,如今她平安的在自己的身旁夜剡冥也就不点破了。 紫玉抓着怜卿的手不放,几近哭出来,说起话来更是语无伦次,“卿卿,你下次可不能这样了,你居然还对我用了催眠术。你……你……你……要是你真的有什么意外的话,我……” 好不容易安抚好夜剡冥和紫玉的情绪,怜卿踟躅着敲开了司懿轩的房门。 “司大哥,”怜卿探着小脑袋喊着立身于窗前的司懿轩,踮起脚来走向他。 其实在怜卿在门口踟躅的时候,司懿轩就知道了。心烦意乱的他,气的最多的并不是怜卿,而是自己,他多么渴望能够每时每刻守护在怜卿的身旁,可是这一身的责任并不轻松。他也想不顾一切的舍弃所有,一生只为一人。 他爱她。曾经司懿轩以为,自己这一生都不会说出这么肉麻的字眼,未来的很多岁月里面,他却是千百遍不厌其烦的对怜卿说“我爱你”——这句话,是最动听的情话了。 可是,他不能啊。万般无奈,也不过这般而已。此刻的司懿轩,完全没有了平日的如沐春风。剜心抓肺的难受,在遇上怜卿之后,他算是多次尝试了。 一身水蓝绸缎,腰间系有蓝绫长穗,一身白衣的怜卿站在他的身旁,莫名的契合。怜卿并不说话,只是一直看着身侧的司懿轩,蓦然想起来,她好像从来没有问过他,为何对蓝色如此情有独钟。这样一想,怜卿又记起来,不仅是司懿轩对蓝色有出奇的偏爱,就连白斩月和夜剡冥也是有着各自钟爱的颜色的,白斩月喜白,夜剡冥爱黑。也由此,这三个人的不同着装衬托了他们不同的秉性和气质。 “司大哥……”下意识地开口,道歉和道谢的话,再也说不出口了。 司懿轩心念一转,抬起的手臂便落在了怜卿的背后,向前一带,怜卿就入了司懿轩的怀里。怜卿的双手放在司懿轩的腰际,很明显的感受到了司懿轩身体的一颤,怜卿抓着司懿轩腰际的两只手更紧了一分。她也不过是一个简单的女子,也想要有一个肩膀和怀疑取暖,面对这个陪伴在自己身边这么多年的男子,她愿意将自己的柔软展现在她的眼前。 司懿轩深吸一口气,这个他一见钟情的女子呵,如今乖巧怜人的在他的怀里,第一次如此主动地对他展示出来依赖,让他如何不激动。“卿儿,别再让我担心。”那种揪心的疼痛和酸楚,他再也不想经历,他宁愿用这一生所有的福气和幸运,换取她这一生的平安无事。 那些天下太平、民富国强的景致,其实都不是他的期望。 他唯一的愿景,都是与她有关的。 自从那一年见到怜卿,司懿轩的人生之中竟是有了担惊受怕这个成语。越相处发掘到她身上的美好越多,那么多的时候司懿轩都是恨不得将怜卿藏起来,只为他一人可看到。谁的爱情不自私,谁的爱着不无苦难呢?一帆风顺哪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啊? 司懿轩不想说此生还长,未来的时日谁都不确定会有什么事发生,那些疯狂在心底滋长的爱恋,如今他再也不想掩饰半分。 如此骄傲的一个男子,如今身体轻颤着的乞求,怜卿深知所有的感慨和吞吐都不足以安抚此刻司懿轩的心情,声音里带着哽咽,“司大哥,对不起……”还有,谢谢你。最后三个字,被怜卿吞下咽喉,她知道司懿轩最不需要的就是这三个字了。可是心中还是难免默念几遍,这一份情意,她记在心里,不敢忘记。 “卿儿今天去哪儿了?”司懿轩恢复平日的温柔和熙,不忘今日动气的原因。 怜卿吐吐舌头,她就知道自己的那一番说辞在司懿轩这儿是不抵用的,含糊不清的说出三个字来:“丽清苑。” “丽清苑啊。”虽然早就知道了这个答案,司懿轩依旧是故意拉长声调意味深长。 “对呀。”怜卿继续小声地抵抗着。 “怎么,没有中意的姑娘吗?”司懿轩继续调侃道。 ------题外话------ 谢谢那个妞给人家的那么多的月票,娃娃好感动,开关网页好多次,才证实自己没出现幻觉,娃娃会努力的,谢谢,鞠躬 第八十四章 司懿轩的情(高潮)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没有比司大哥更漂亮的呢。” “小淘气。”得此“称赞”的司懿轩满脸笑意,轻弹了一下怜卿的额头,“不准随便跑出去!” 怜卿揉着司懿轩腰际的衣料,娓娓道来,“司大哥,我哪里那么脆弱啊,再者说了,你安排的那些暗卫,他们也不是吃素的呀。这么多年,你知道我的脾气的,不查清楚,我,寝食难安。司大哥,你担心我的心情,我是懂得。因为,我也会如此。” 司懿轩动容,原本腹稿了无数遍的话索性也不提了,是啊,他的卿儿,从来都是一个懂分寸的女子,“小希来信说,店铺的生意很好,让你不要挂牵。” 于是,怜卿仿佛看到无数张钞票飞入她的口袋中,呆萌模式自动开启。她也是十分赞同墨紫臣对钱财的定义的,不惹麻烦而且永远不会背叛自己。要是人心也是如此,那该是多好啊。 司懿轩看呆了,尤其是怜卿微微张着的粉嫩红唇,想要一亲芳泽的冲动终归还是被理智战胜了。卿儿啊卿儿,我的自制力早晚有一天会被你瓦解。 怜卿盯着司懿轩将要降落在自己的发顶上的那只手,喵的,又来,她是怜卿又不是金毛。 “下次再也不许偷跑出去。”哪怕是知道怜卿医毒双绝,不是谁都能伤到她,司懿轩还是忍不住唠叨一下,完全忘记了这句话已经反反复复的被他不知道说了多少遍了。 生怕司懿轩的话匣子打开就管不住了,怜卿按着额角儿,“司大哥,我头疼呢。” 虽知这里面的水分很大,但是一国国师还是手忙脚乱了。 怜卿咯咯地笑,“司大哥,我说着玩儿呢,”怜卿不忍心看到司懿轩慌张的样子,“对了,不是说墨紫辰回来了吗?怎么刚刚没有看到他啊?” 司懿轩的手指一边轻手轻脚地帮怜卿按着眉心,一边柔声答道,“说还有件东西要准备,就出去了,不过现在应该要回来了。”向来一字千金的司懿轩,面对怜卿的时候也有滔滔不绝的冲动。 果然,怜卿和司懿轩才刚出房间,就看到了墨紫辰。 “重界的入口,已经找到了。”这是墨紫辰回来对怜卿说的这一句话。 找到了重界的入口,也就意味着距离火玫瑰的步伐又近了。极地果实、毒血兰,以及盛放火玫瑰的血玉冰蚕盒都已经在手了,至于火玫瑰当然也是怜卿势在必得的。用这三种不同属性、不同功效炼制而成的顶级解毒丸,虽说后续的工序异常麻烦,但是一旦炼制成功,不仅司懿轩的身体可以得到最大程度的改善,就连怜卿体内的蛊毒也是可以在她二十岁到来没有得到解药的时候,再压制几年的。 当然就后一种情况而言,这也是当初司懿轩为何生死不顾的硬闯“极渊之地”的原因。 在万事俱备,只欠火玫瑰的现在,就算前路千难万难,他们也是没有理由耽误的。 “除却我们之外,另有好几拨儿人在争夺火玫瑰,”墨紫臣抬眼看了在场的几位,紧接着说道:“探得重界入口的人,也不止我们。而且对方,都不简单。” 听出了事情的不同寻常来,就连平日里面经常呛嘴的紫玉和轩辕漠视,也默不作声了。 “不管有几拨儿人,火玫瑰最后只能是到卿卿的手中。”夜剡冥淡淡的开口,却是带着王者不容置疑的气势。 在座的众人无一不赞同夜剡冥的说法。怜卿想要的东西,不管是上天入地,还是毁天灭地,都只能是到怜卿的手中。除却之外,别无他法。 “事不宜迟,我们明日一早就出现。”怜卿提议。 “我的身体没问题。”感受到了大家纷纷投来的灼热目光,怜卿接着说道。 紫玉将剥好的瓜子仁递给怜卿,“卿卿现在就回房间休息吧,明天可是要赶路的。” 众人皆是欢喜同意该提议。明日,可是有一场苦战等着他们啊。不说那些想要与他们抢夺火玫瑰的人,重界之内的状况也是不明的。 “什么都不要想,好好睡一觉,明天有我们呢。”司懿轩拍拍怜卿的头,如是说道。 一直没有插上话的轩辕漠视磨磨唧唧到最后,小动作拉了拉怜卿的衣衫,低声说道:“明天你跟在我身后就行。”酷拽的模样,随即便遭到了司懿轩和夜剡冥的打压。 末了不忘斗气的紫玉,也给了轩辕漠视一记“飞刀”。 ――我是换情节的分界线―― 人们都说,润物细无声的关怀,才是最真切的。 白斩月对于怜卿来说,其实就是这样的。 怜卿的手指不自觉地抚上脖颈间的项链,她偏寒的体质,在他不在自己身边的依旧给以源源不断的温暖。就如,他仍在身边。明天就要踏入重界了,从墨紫臣严峻的神色之中怜卿也不难想象出来,此行凶险,如此她倒是不希望白斩月在这个时候回来了。 然而,事与愿违是常有的事情。这不,说曹操,曹操就来了呢,历史上跑的最快的人果真是曹操啊。 就在怜卿恍惚欲睡的时候,白斩月已立身于怜卿的床前了。 怜卿忽闪着眼睛,惊喜溢出,一咕噜从床上坐起来,“月,你回来了。” 白斩月欺身上前,将怜卿抱住,下巴磨着怜卿的发顶。与怜卿分开的这些时日里面,他每一天都是度日如年。 怜卿顿时就怒了,喵的,这都抱上瘾了是不,好歹也事先征求一下当事人的意见啊,一点儿心理准备都不给。值得庆幸的是,她有心疾,但心脏负荷能力还是超强的。 要不是担心自己身上的寒气侵入怜卿的体内,白斩月怎么也不会舍得放开怜卿的。 怜卿顺了顺微乱的头发,但是还是有两根顽固的“炸毛”不屈不挠,怜卿负气放弃。 看到这样毫无心防的怜卿,这么多日的劳累和颠沛,都不算什么了。 “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连怜卿自己都不知道,此时她说这句话的时候里面含有撒娇的成分存在。 白斩月听之心尖儿不由得一颤,强忍住才没有再次将怜卿抱入怀里,“傻瓜。”有她在这儿,他哪里舍得不回来呢。对于白斩月来说,有怜卿在的地方,处处都是家。他不堪的童年,以及此前所受过的苦难和疼痛,在遇上怜卿之后,全部都是微不可微了起来。 一双钟天地灵秀的眼,不含有任何的杂质,清彻却又是深不见底。他的肤色晶莹如玉,身材挺秀,一袭白衣示人,完全是一个仙人的模样,纵然是谁,都没有办法将之与天下第一杀手这个身份重叠。 明错,白斩月就是天下第一杀手,那个在江湖人眼中杀人如麻的大魔头,赤月阁的阁主。没有杀不了的人,没有保护不了的人的赤月阁,任谁都忌惮呢。 但是自从遇上怜卿之后,白斩月的使命就开始了――终其一生,护她周全。他的人生,也不再只有杀戮和冰冷,怜卿的干净透澈,化解了白斩月身上自以为的那些肮脏的血腥。 白斩月另外也担忧,自己的这个身份,能否被怜卿接受。他曾经说过一句话,“她命,我命;她生,我生;我死,她亦生,我必定护她周全”。若是现在司懿轩再问他一遍,他还是这句话。也在用自己的行动证明着自己的“你不开口,我不会离开”。 “你去了哪里?”话一出口,怜卿就意识到了自己这句话说错了。这一颗越来越不意志控制的心,最近总是有一些不该说的话说出口。不是不知道白斩月的神秘,也不是没有猜测过。但是,这对于一个从来到这个时空就告诫自己要管住自己的心的十七岁女子来说,是怎么也不适合的。 白斩月也是一愣,僵硬的身体不知所措,这是第一次怜卿问起他未曾表露的“私事”。白斩月张张口,却是不知道应该如何作答。怜卿干脆闭起眼来,白斩月这一副为难模样她实在是不想看。 良久,就在白斩月以为怜卿睡着的时候,怜卿蓦然开口,“月,你不想说的话我不逼你,终归是有想说的时候的。”最后一句话不知道怜卿是说给白斩月,还是说给自己的。她有什么资格指责白斩月呢,像她,还是一样背负着巨大的秘密。 是啊,谁的身上不会背负秘密呢,掩于心口,几次吞吐都不得出。不说出来并不是因为对对方还不够信任,是时机不对、气数不到。总会有一日,你所爱着的那个人,将心底所有未与你分享的小秘密和不堪。逐一摆放在你的跟前。那个时候的他或者是她,是再清透不过的了。那一天,只要祈盼,就会到来。 白斩月并不说话,隐于暗处。他作誓要护她周全,自不是空话。 他不是不想将他所有的事情都告知怜卿,只是白斩月有他的顾虑,而且就目前的状况而言,现出他的身份,对怜卿来说是有害无益的。但凡是有一丁点儿构成怜卿危害的因素,白斩月都是会果断之斩草除根的。他更不允许,那些潜在的危险因子。是由自己带给怜卿的。 爱情之伟大莫过于,明明是毫无关联的两个人,碰上之后,此后的人生都与之割舍不下了。即便是血缘相溶的姐妹、兄弟、父母亲,也是比之不及的。 次日,天不亮怜卿他们一行人就出发了。 马车上的怜卿不禁想,那个白天骄阳似火,夜晚如同冰天雪地的重界,究竟是如何的景致啊,能够在短短的几个时辰之中骤然变幻,奇幻无比? “卿卿,你说重界究竟是什么样子啊,哪里能有白天夜晚完全迥异的地方啊?” 怜卿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明明是同一个区域,白天夜晚的差距天壤之别,那些她在现代所学过的能够解释温差的经纬度、海拨等因素,全数作废了。有关于重界的传闻,在江湖上也是百出不穷。据武林史册记载,无知老人是去过那里的,但是怜卿和司懿轩都没有听无知老人说过。无疑,这又为重界增添了一份神秘的色彩。 司懿轩卜卦,若不是因为近些年守护重界的天星属性渐弱,尤其是今年天星受其他天星磁场的干扰尤其大,也不会有这么多的人探得重界的方位,并准确地找到进重界的入口。当时司懿轩对怜卿说这些话的时候,紫玉不经意的一句话直点主题,说天佑怜卿。司懿轩不得不承认,紫玉的这句话是中肯的。 怜卿,是望月很多人的宿命。 “玉姐姐之前没有听过关于重界的传闻吗?”因为得不出合适的答案,怜卿只得是反问道紫玉。 “你都说那是传闻了,自然是不可靠的啊。” 怜卿愕然,她这就是传说中的自个儿挖了一个坑把自个儿给埋了吧。 果然啊,上天给以她重生的机会,是让她来冒险的,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事被她给撞上了。不过即便如此,怜卿还是心满意足的。毕竟能够活着,就已经是最大的荣幸了。 熹微的晨光打在怜卿的侧脸上,马蹄的“哒哒”声也是格外悦耳了起来。 “说的也是,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怜卿“举白旗”。 紫玉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怜卿,她也感觉到了,现在的怜卿和自己初遇时候的怜卿有了很大的改变,这改变或许怜卿觉得细微,但是对于身旁的人来说可谓是显著。现在的怜卿,越来越多的展露出来自己的小女儿情绪了,在面对亲近的人时候再也不是那个情绪岿然不变的怜卿了。 “卿卿心急什么,我们到了不就知道了吗?”紫玉给怜卿顺毛。 怜卿不说话,她的好奇心何时这么泛滥了,兵来将敌水来土堰就是了,阵前猜疑可不是她的个性啊。默念爷爷教给自己的心法,嗯,心平气静才是王道。 那个小而隐秘如同百十口人的村落一样大重界,何止千万人争夺啊。火玫瑰的珍贵但凡是江湖上有点儿阅历的人,都是清楚的。 昨夜怜卿一夜没怎么睡着,除却兴奋之外,更多的是重新审视自己身边这三个人对自己的情感。谁知道,她却是越理越乱,才下眉头却上心头就是说的她昨夜如睡针毡的感觉了。如果说是一个男子的话,她还是可以脉络清晰的,关键是三个,三个啊!怜卿抓心挠肺。 曾经她扪心自问,自己何德何能,得此厚爱。曾经不想面对的种种,汹涌而来,洪泽漫身一样的难安。一个十七岁的女孩儿,在这样的一个夜里,终于敢于正视了。 等到怜卿他们一行人赶到了距离重界最近的村落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刻了。 “介于重界夜晚的特殊性,今晚我们只能是休整一下,明早进去了。”墨紫臣望着前方说道。夜晚进去的话,情况实在是恶劣,单单就彻寒这一点儿,就是怜卿所不能承受的。自是不能冒险的。 已经下了马车的怜卿,也顺着墨紫臣的目光看过去,除了无边无际的草地和林木之外,并未发现其他,疑惑溢于言表。 感应到怜卿投向自己的疑惑目光,墨紫臣解释道,“因为现在已经是黄昏了,明天一早这里将是另外一番状貌。”墨紫臣想着自己之前所见过的景致,仍然是处于深感不可思议。大自然的巧夺天工和变幻万千,也莫过于此吧。同一个地方,却是可以呈现给人们不一样的风情,并且这里还有上天庇佑的屏障,若不是有其规律路线可循,硬闯这一生都不会进去的。 怜卿也不多问,想必这就是重界的神奇之处吧。说起来,自己自从来到这时空之后,所遇见的每一件侍寝不神奇呢。 “我们现在所在的这个村子,其实是一个无人村,”墨紫臣不急不躁,“不过,今天晚上,这村子里面住的人,恐怕不止我们几个了。” 轩辕漠视出声证明自己的存在,“你说的另外几拨儿人看来还没到啊,今天晚上倒是热闹了。” 怜卿侧目对紫玉嘱咐,“玉姐姐,今晚不论你是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出房间。” “你也是/你也一样。”对待怜卿默契感一直十足的司懿轩和夜剡冥再一次异口同声。 为了避免接下来又是一番苦口婆心的劝说,怜卿先声夺人,“我们先去找个住下的地方吧。”长夜漫漫,就算是知道还有后来人,但也不能天为被地为席吧。 昨晚露了一面的白斩月,在怜卿睡着之后又再次不见了。以至于当怜卿早上醒过来的时候没有看到白斩月,还以为昨晚是自己的梦境呢。对于白斩月的反常,怜卿也只能是等到火玫瑰事件结束之后再做了解了。 手指再次抚上脖颈上的项链,心中默念着白斩月诸事顺利、平安无事。 才不过是刚刚入夜,轩辕漠视就被一种特殊的音波召唤。避开众人,轩辕漠视依照指示到了对方的指定地点。 “尊上,”轩辕漠视拱手行礼。 夜色下,只看得到对方是一身紫衣,声音依旧是分辨不出雌雄,唯一与以往不同的是声音不在那么死寂。“怎么样?” 轩辕漠视微微愣了一下,随即便是反应过来了对方所指的是什么,“一切安好。” 似乎是听到了对方的一声轻笑,轩辕漠视脸上露出讶然的表情来,刚刚,那笑声,是发自尊上之口吗?轩辕漠视环视一圈儿,确定这里除了他们两个人之外,再无别人。脸上的表情更加惊悚了起来,这个人,是真的尊上吧?他可是听说尊上是不会笑的啊,谁能告诉他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 轩辕漠视费了很大的气力,才平复了自己的情绪,“尊上的指示是?” 对方言简意赅的回答了轩辕漠视的疑问,“护她。” 轩辕漠视再次受到了惊吓,这个人真的是尊上吗,是哪个王八蛋说尊上世事不关心的。如今轩辕漠视终于是真相了,原来尊上让他跟着怜卿的意思是保护之意。困惑染上轩辕漠视的心头,不过打死他也不会开口问尊上是怎么认识怜卿的。 “是。”轩辕漠视领命。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尊上的这两个字之后,轩辕漠视的心里面像是有一只小猫的爪子在不停地挠啊挠,异常的难受。这种异样的感觉,更让他想起自己临出门时候父亲所说的找不到媳妇就不要回去的话。明明是毫无关联啊,轩辕漠视扼腕。 “那些人不会来了。”对方临走之时,轻飘飘地抛出这样的一句话。 轩辕漠视在原地石化了半天,总算是反应过来了,尊上口中的这个“那些人”,所指的是今晚要来村落住下与他们抢夺火玫瑰的人。不是吧,那些人被尊上处理了? 能够找到重界入口的人,怎么说也不是简单的角色,在他们还在准备着今晚大开杀戒一场的时候,尊上却是轻飘飘的说――人已经被他给解决了。 于是,轩辕漠视再度真相了。 不过有一点儿轩辕漠视是没有想到的,那几拨儿人,其实不全是死于尊上之手。另外,白斩月也是有出手的。 更令轩辕漠视想不通的是,尊上接连现身江湖,难道就是为了怜卿? 一夜无事,众人无梦。 在进重界之前,墨紫臣掏出几个香囊一一递给在座的人。 “这里面装有坎香草和龙骨,重界之内飞蛇四窜,速度之快更是我们想都想不到的。将它佩戴在身上,驱散飞蛇的同时,还可抑毒。当然,这只是针对重界特殊的气候所作用。各位,务必将其牢靠在身上。” 墨紫臣又将一些注意事项叮嘱给大家,这才算是止了话。 “昨晚没有发生什么意外的事情,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在我们出重界之后,是会一帆风顺的。”有些埋伏,是隐在他们拿到东西之后的。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轩辕漠视随后拿起桌上的苹果大啃一口,口齿含糊地说道。 不期然的,得到的是紫玉的冷嘲热讽。 意外的是,怜卿他们一行人进入重界之后,出奇地顺利。 重界之内有明显打斗厮杀的痕迹,各种野兽的尸骸四布,让人看了深呕不已。 最意外的是,火玫瑰依旧是完整地生长在重界。 “不会是假的吧?”怜卿瞪大眼睛思绪放空,萌态十足。 司懿轩和夜剡冥瞬间被击中。 “火玫瑰是造不得假的。”墨紫臣冷静的分析,由怜卿的背后传入耳中。 相比轩辕漠视更关心的是栽培出火玫瑰的土壤,只见他痴傻地捧着一掊土乐呵呵的笑。 当火玫瑰被放进血玉冰蚕盒之后,怜卿依旧是处于懵懵懂懂的状态,怎么也不相信原以为要艰难险阻一番的“征途”,竟是容易到了这般。 司懿轩拍拍怜卿的发顶,万分宠溺,“好啦,既然有人替我们铺好了路,我们就顺着走好了。” 夜剡冥也是不甘落后地安慰着。 怜卿小声地嘀咕,“我只不过是,担心这是别人布下的陷阱啊。”依旧是万事谨慎小心的性子。没办法,有过那样经历的以往,怎么可以不戒备呢。 “或许是他们没有血玉冰蚕盒,没有盛放的物什,拿了也没用啊。”紫玉凝眉分析。 “毁了总比留给别人好吧。”怜卿直接推翻紫玉的论断,“说不定,这火玫瑰里面已经被对方掺杂了什么东西,无色无味,又无从可查。” “这一点儿大可放心,火玫瑰若是被掺杂了其他的物质,结果只有一个,那便是――枯萎。现在火玫瑰还开得好好的,这一点儿可以完全排除了。”墨紫臣解释。 “也不过是两种答案,第一是有人布下陷阱让我们往里跳,”怜卿看着正在说话的司懿轩,原来他听到了自己刚刚的嘀咕啊,“第二便是,好心人为我们铺路。” 怜卿点头,尔后语出惊人,“我情愿是前者,毕竟人情债最难还了。” 反观其他人,则是更希望是第二种情况,树敌虽然是他们所不怕的,但是处理起来会麻烦。 最后,轩辕漠视是被墨紫臣拖着出的重界,这对于一个爱种田的人来说,见到好土壤兴致就停不下来啊。 重界的出口处。 “你们先带卿儿离开,我还有件东西要取。”隐隐的不安,让司懿轩说出这句话。 依旧是如沐春风的轻柔,怜卿未察有他,“司大哥,那我们就在前面的镇子等你,你取了东西就与我们汇合。” 司懿轩骨节分明的右手抬起,将粘在怜卿侧脸上的碎发拢到耳后,含情脉脉。 怜卿面上一红,道了声“我们先走了”,便慌忙转身,传入耳中的却是司懿轩好听的低笑。喵的,动手动脚是可以传染的吧。 夜剡冥上前来轻声询问,“要我留下来吗?”多年以来的相伴,让夜剡冥嗅到了不为寻常的味道。 司懿轩依旧是淡淡的笑着,“不用,有你在她的身边我才放心。”现在白斩月不知所踪,轩辕漠视和墨紫臣虽不会害怜卿,但也终归不是自己人,紫玉就更不用说了连自己防身的能力都没有。所以,夜剡冥陪在怜卿的身边,司懿轩才是会放下几分心来。 夜剡冥也不强求,司懿轩的身手他还是了解的,想要伤他之人首先应该担心的是那个人自己的性命关系。“一切小心。”夜剡冥拍了下司懿轩的肩膀,转身急忙追上怜卿。 司懿轩暗笑,看来,他这还是为夜剡冥制造和怜卿单独相处的机会了呢。眼下白斩月和自己都不在怜卿身旁,夜剡冥那家伙还不得乐得心花怒放了啊。 然而,另怜卿怎么也想不到的是,只不过是短短的一个时辰,她的心境就已是千回百转。一直到后来的很多时日里面,怜卿仍是时常会想起来这一日的情景,要是当初自己留一会儿在司懿轩的身边,而不是脸皮薄的转身离开,又或者是多问几句他要取什么东西,兴许就可以看出他隐藏的破绽了。要是当初她早知道,那该有多好啊。 那个时候,怜卿才发现,悔不当初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情。 痛不,欲生。 她还有,那么多的话,没有来得及与他说,还有那么多的事没有赶得上与他做。那些惊慌失措在看到司懿轩倒地的时候破茧而出,那一刻,她是真的担心,这一生再也看不到他醒来。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怜卿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世上最难的事情就是,发生了不后悔。 ------题外话------ 下章是高潮中的高潮哦,大家不要错过 第八十五章 伤势复发(高潮必看)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怜卿他们才不过是刚刚离开一会儿,司懿轩就听到了由远及近的风声,冷笑勾上嘴角。 只见一个青色的身影闪到司懿轩的正前面,看不清楚面貌,隐隐约约只觉此人可憎可怖得很,他恻恻一笑,就好像是刮过来一阵阴风一般。 掌风迎过来,司懿轩轻松地化解。 司懿轩面上一僵,隐于袖口之下的双手反侧,体内的邪气才堪堪压制住。只一招,他就足以辨出来者何人了。辉刹国武林榜上名列第三之人,人称“邪魅术士”。邪魅术士最难缠的不是他的功夫,而是他使毒的手法,让人防不胜防。 这里是辉刹国的边界,因此邪魅术士出现于此并不稀奇,毕竟火玫瑰盛传百年,谁都想要得到。 但是最令司懿轩感到不解的是,照目前的局势来看,邪魅术士明知火玫瑰未在他的身边,招招狠毒,看样子今日势必要将他置之死地。看来,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了。 邪魅术士虽说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向来对付的人都是与之有过节的。司懿轩自认从未招惹过这厮,如此只有一种可能了,那就是――邪魅术士已被招募,听从指令而杀人。单就邪魅术士在辉刹国的地位来看,能够请得动他的人,定然是不寻常的。司懿轩他们此行极其隐蔽,如若不是被人盯上多日而未察觉,剩下的可能就是,他们之中…… 要是前者,司懿轩自认一时疏忽大意了,能够盯上他们一行人而未被察觉,其功力可想而知。但是,要是后者的话,司懿轩眼中闪过一丝狠戾,稍纵便逝。 “派你来的人是谁?”司懿轩寒气直逼地挤牙讲出这句话。 邪魅术士猥琐的双眼眯起,阴柔的声音在此刻响起异常刺耳,“望月国师,想你司懿轩也有今天。今天过后,江湖上机会传出,望月国国师,无知老人的徒弟因武艺不精,而毙命于我邪魅术士的手中,哈哈哈……”邪魅术士之所以敢说这句话,完全是因为此行来之前,他背后的人说了现在司懿轩的身体状况并不好。当然,要是在司懿轩身体没出状况的话,邪魅术士是决然不敢前来挑衅的。 “我倒是要看看,是谁给你这么大的自信。”司懿轩冷哼一声,袖中的象牙骨扇就落入了手中,其速度风驰电掣一般。 这时,因之前的打斗丢了手中的剑的邪魅术士,空掌上前,司懿轩全力应对。 “哈哈……邪魅术士,我铁面萧郎前来助你。”话还没有落地,就见一个一身黑袍的魁梧中年男人跳出来,满脸横肉。 “好,铁面萧郎,来得正是时候。”邪魅术士顿时精神大振,想来主子对自己还是好的。 司懿轩脸上如沐春风的笑意露出邪气来,辉刹国江湖榜单上排行第四,对方这次确实是下了血本啊。 不同颜色衣装的三个人,瞬间就纠缠在一起。也不过是片刻的功夫罢了,三人就已经是使出了数十种招数来,打得难分难解。 背有邪魅术士攻之,前有铁面萧郎夹击。 司懿轩躲无可躲、避无所避,只得是硬接邪魅术士的那一掌,尔后快速转身,右手扇面一转,只见铁面萧郎的手臂便是断了一截。司懿轩苦笑,今日一战,这副身子怕是再无完好之时了。然想起怜卿那双明媚璀璨的眸子,便也是再无他求。 邪魅术士见自己的帮手铁面萧郎已毁一臂,连退数步之下嗷嚎一声便是倒地打滚儿,再也猜出了,铁面萧郎不仅是断臂那么简单,这其中怕是另有蹊跷。思及此处,邪魅术士的攻势更为凌厉了。 没错,当初怜卿探得司懿轩经脉受损、五脏六腑亏耗厉害,有一日要得司懿轩的象牙骨扇把玩儿,为其设了蛊毒,为的便是他日之后司懿轩与人争斗之时,扇面挥散所碰之人再无还手之力。 “司懿轩,妖法邪术……”打滚儿的铁面萧郎嗷嚎连天的同时还不忘破口大骂,他越是用内力压制从断臂渗入体内的蛊毒,其毒越是鬼魅深不可测。片刻的功夫,铁面萧郎身上的衣衫就被他尚且完好的那只手扯烂,裸露在外的皮肤之上更是累累伤痕怵目惊心。 直到“哼哼唧唧”的声音渐次小下来,只见铁面萧郎整个人仰躺在地上,因为太过痛苦断臂的整条被他扯下了,丢在一旁。双目瞪圆,几近崩裂。 等到司懿轩和邪魅术士分神瞥过一眼之时,铁面萧郎只剩下了一堆白骨,十几只餍食的白虫如饱饭的汉子,触角轻拍着肚皮,好不快活。此蛊毒最离开之处不是食人内脏而破之,而在于在人还活着的时候受之侵心蚀肺之痛。当初怜卿下此蛊毒之时,心想着,能够逼得司懿轩用扇之人必是武功顶乘且为阴险毒辣之人,这才是下了狠心。 邪魅术士心下一震,怒吼一声,纵身一跃,手下的动作如刀如剑,如枪如戟,且快如闪电。邪魅术士之所以能够登辉刹国第三高手,其掌法繁复,运用起来功力却不散不减,很难攻破,是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虽然司懿轩内力耗损得厉害,再加上刚出重界体力尚未恢复就与辉刹国两大高手打拼,应付起来邪魅术士的招式吃力,但还算得上吃得消。 司懿轩心想,此战再不可拖拉,否则自己非得内力耗尽而至脾脏衰竭而亡。很显然,邪魅术士也看透了这一点儿,他紧紧缠着司懿轩,招式繁杂快速,大有拖延时间之嫌疑。想他邪魅术士本就不是什么君子,也就不避着这奸诈之名。 司懿轩侧身一闪,避开邪魅术士的掌风,反手以扇面挡架,因身体负荷实在太大,挥手之时偏了一寸。恰恰就是这一寸,让邪魅术士有机可乘,他随手散出的银针有一根扎到司懿轩的肩胛处。司懿轩心叫不好,以内力逼出银针反转攻其邪魅术士。因有怜卿所送扇坠为护,渗入体内的毒素已是大减。 邪魅术士偏身未及,银针擦颊而过,脸色大变,出手点身两穴,飞身离去。 见此状,司懿轩大松一口气。邪魅术士银针之上的毒效虽减,但恰与司懿轩原本体内的毒相溶,衍生成一种更为厉害的毒。司懿轩大骇,看来这次,邪魅术士和铁面萧郎背后的主子,着实是有备而来啊。 不仅仅是对他们的行踪了如指掌,更是算准了自己会善后的秉性,就连他体内的毒缺哪一毒素做引复发还算得分毫不差。对方明显是做了双保险,为防邪魅术士和铁面萧郎杀不了自己,还特意下了毒来以绝后患。司懿轩蹙眉,对于幕后之人,就算是不能万分确定,也是猜得十有八九了。还是有人等不及了,司懿轩心想。 知道司懿轩前往极渊之地拿极渊果实并因为身体受损的人,除了他自己之外,剩下的就是怜卿了。就连知道他行踪的老管家,也是不得而知的。司懿轩清楚,这个消息绝对不会由他和怜卿两个人任何一个的口中讲出的。连他司懿轩此前去过极渊之地的行踪都清楚的人,司懿轩有理由相信,他们,早就被人盯上了,而且还是神不知鬼不觉。 放眼这天下,有能力盯着望月国一国国师――无知老人的徒弟和战神――摄政王,并且不被他们察觉,不出两人。要是说还有谁有这样的能力是他司懿轩不知晓的,也只能是暗叹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了。 这段时间事情都赶到了一块儿,就算是司懿轩再怎么不愿承认,也只能是相信了。 虽说卦者不自卜,但是此次出行重界之前,司懿轩为望月算了一卦,其中细节他也早已告知夜剡冥,为的就是以防自己有什么不测而无补救之策。对于望月,司懿轩可谓是尽其全心全力了。 司懿轩虽是点了穴位以控毒攻势,仍是脚下一软跪地。眼角儿扫过扇面下缀着的平安扣,犹记得当时她言笑晏晏的递到自己手中的情景,美好而温暖。司懿轩勾笑,他还是第一次这么狼狈呢。 “卿儿……”司懿轩低声喃喃,自己的身体他再清楚不过了。如今就算是他可以熬到用极渊果实、毒血兰、火玫瑰所炼制的顶级解毒丸成功之时,他也未必是可以好起来的。更何况,他根本就不确定自己可以熬得下去。 七七四十九天啊,那可是。 唯一还悔恨遗憾的便是,若自己就此死去,再也见不到他的卿儿了,想念排山倒海而来,他经不住、扛不来。原来,真的是到了生死关头,才可以深刻领略到自己究竟是有多爱怜卿。那是一种早就已经嵌入骨髓之中的刻骨铭心,那个时候她还是个十三岁的女孩子,他仅看了她一眼,她就住在了他的心上。日日夜夜,再无可分之时。 再后来,也不是没有过不甘心,不甘心自己如此耗费心力地爱着的这个女子,到来被感动的只有自己。然而司懿轩终于是发现,只要是她好,他其实便就是幸福的。如此简单。 漂亮的话他一直很少说,天长地久的诺言他也只在心里许,如今司懿轩甚至是开始庆幸,庆幸自己没有许下什么不能实现的诺言。虽然他那么那么想要陪着这个女子白头走到老,但是许了做不到岂不是令她心伤难过。自己这副身子,究竟是会有几个明天呢? 身体里面几种毒素相互融合,冲撞得厉害,司懿轩的内力再也用不上分毫,只能是束手无策的承受着这疼痛。头上的冷汗直冒,司懿轩的两只手都嵌入了土地之中。一波一波袭来的痛苦,一次比一次更为猛烈。 “卿儿,该有多难过,”司懿轩重咳两声吐血而出,“要是再也不能看到你。”身体上的疼痛,远远比不上心里面的绞动。这世上,再也没有一件事情,比不上看不到怜卿来得更为痛苦。她挚爱的女子。只要一想着她,身体上的疼痛就纾解了几分。 这是他第一次想要一个人,战战兢兢地守在她的身边几年,怕说错话怕吓坏她更怕失去她。哪怕是在她的心中没有他的位置,他都是会保持初心。在这纷杂祸乱的尘世,唯有她的双眸清彻笑容明媚,而也有一个她,让他心甘情愿到这般。除了她,谁都不行。 他都还没有来得及许下与她一生厮守的誓言,怎么就可以就此离去。 这些年,他唯一耐心的事情就是等待――等着她慢慢长大,等着她蓦然回首,等着她终于发现他的好他的爱,等着她转身给他一个拥抱。所有美好的人和事,都是值得等待的。 司懿轩挣扎着身子,怎奈浑身无力。 “司大哥,司大哥……”远远看着跪立在地上的司懿轩,怜卿心下一紧,急呼出口。 司懿轩晃晃头,苦笑蔓延,“怎么会听到卿儿的声音,看来这次自己伤得还真是严重啊。” 见司懿轩没有回应,怜卿更是心急了,脚下不稳,要不是因为有夜剡冥扶着,怕都是要跌倒了,“司大哥……”推开夜剡冥,怜卿踉踉跄跄地向着司懿轩跑去。 两个人在一起生活的时间久了,是真的可以有心灵感应的。在回去的路上,坐在马车上的怜卿一时喘不上气来,不好的预感顿生。怜卿的第一反应就是司懿轩出事了,连忙要求赶回去。在回去的路上,怜卿不断地回想着和司懿轩告别时候司懿轩前前后所说的话和神色,想起司懿轩在跟自己说要去取东西的时候神色的不自然。懊恼起自己只顾着羞涩,没有反应过来。 想着司懿轩的身体状况本来就一直没有来得及调整,怜卿实在是不敢想象司懿轩再有重创的后果,“一定不能有事,一定不能有事,一定不能有事……”这是怜卿在回去找司懿轩的路上不停默念着的。 这时候,像是有听到了怜卿的心切一般,这时候司懿轩抬头看向怜卿的放下昂,司懿轩嘴角的笑意更甚,他看向怜卿的目光里面满是深情。原来不是幻听啊,原来他的卿儿是真的回来了啊。这样想着,司懿轩意欲起身的动作还未来得及发作,整个身体就是后仰倒地了。 在司懿轩倒下之前,看到怜卿严重的泪水,幸福袭来――他,终于是等到了呢。这是司懿轩倒下去的时候最想说的一句话。 怜卿这下是真的慌了,如果说之前看到司懿轩跪地的姿势的时候她还可以稍微放点心,司懿轩倒下去的那一瞬间,怜卿是真的听到了自己心脏的位置像是有什么东西落地破碎了。这几年以来两个人相处时候的点点滴滴,逐一在怜卿的脑海之中放映,她只觉得,明明是那么近的距离,走起来却是那么遥远――咫尺天涯,也莫过于如此吧。 不知所措的怜卿此时甚至是忘记了自己会医术的事情,她只是留着眼泪唤着司懿轩的名字,甚至是她都不敢伸手去触碰到,生怕他哪里疼了、痛了,哪里还记得司懿轩其实已经是昏迷失去了知觉呢。 这样的怜卿,对于夜剡冥、紫玉、轩辕漠视、墨紫臣来说,都是第一次见。这个如莲花一样纯洁美好的女子,扑倒到地的时候,全然不顾自己的狼狈。 夜剡冥心疼不已,待目光放到司懿轩的身上之后,也是大惊。回想起此前司懿轩对自己的交代和嘱托,夜剡冥脸上的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 轩辕漠视也知情况非同一般,拉过身后的墨紫臣让他为司懿轩检查伤势。 怜卿自自始至终都是跪坐在司懿轩的身旁,任凭他人怎么规劝都是无用的。 “卿卿,你别这样……”夜剡冥蹲下身子来,手指抚上怜卿紧紧咬着的嘴唇,另一只手绕过怜卿的后背轻轻地拍打着,“想哭就哭出来吧,轩不会有事的。” 如同大海之中漂浮的一叶孤舟终于靠了岸,怜卿抓住夜剡冥的衣襟大哭出声,直至体力不支昏厥过去。 小镇的一处宅邸之内。 “墨公子,情况怎么样了?”女子焦急的声音响起。 “很不乐观。”男子清冷的声音之中听得出严肃。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听得出来,是出自同一个女子的声音。 “很抱歉,恕墨某无能。”无奈的话语,让人几乎是可以想象出来他一脸愁容的模样来。 怜卿瞬间惊醒。 百日里面发生的种种涌上心头,怜卿两只冰凉的手叠加,努力让自己心平气和下来。她真是个傻瓜,自己明明是一个医者,却在司懿轩那么危难的时候,慌不择路。只愿,没有耽误了司懿轩的最佳治疗时间才好。 房间内的暖炉蒸得很旺,桌上的茶杯还冒着热气,扑鼻的香气却是唤不起怜卿的嗅觉。 怜卿打开房门,看清楚站在门外谈话的是正是紫玉和墨紫臣。 见怜卿向外走,紫玉急忙上前,“卿卿,还有哪里不舒服?” 怜卿恢复之前的淡漠,摆摆手说道:“司大哥现在在哪儿,我要见他!” 紫玉不安地看了看怜卿,又对着墨紫臣投去了求救的眼神。 怜卿直视墨紫臣,并没有给墨紫臣开口的机会,“我要见他!” 墨紫臣只得是引着怜卿到司懿轩的房前。 正从里而出的夜剡冥看到怜卿,“卿卿,身体好些了吧,”尔后神色一闪接着说道,“去看看轩吧。”夜剡冥知道怜卿在医术上的造诣极高,更何况还是得了无知老人的真传呢。 怜卿脚下犹如灌铅,每走一步都愈加沉重。十几步的距离,她走得辛苦窒息。 “你们都出去吧。”怜卿坐在司懿轩的床前,看着床上面色乌青的司懿轩,淡漠的说着。 怜卿身后的几个人皆是一震。 “卿卿,我留下,可以帮你打下手。”首先是紫玉开口。 夜剡冥不甘落后,“我负责内力输送。” 接着下墨紫臣,“我懂医术,会帮到你。” “我留下照顾你。”轩辕漠视殿后。 四个人的话语,几乎是同时响起。而怜卿,却是一句话都没有听进去。 “我,一个人就可以。”笃定的语气,拒绝了其他人的好意。 都是了解怜卿的执拗,吩咐道有事招呼他们就在门外,众人替怜卿掩好门,站成一排守在外门,不敢有丝毫的松懈。全都紧绷着身体,“整装以待”。 怜卿的食指触上司懿轩闭着的眼睛上,轻轻地颤抖着,一滴清泪落在司懿轩的手背上,她却是浑然不知,一心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之中。 面上虽是没有太大的松动,但是怜卿的心中早已经是千回百转: “一直见到的你,都是眼眸清澈含笑,嘴上勾着不深不浅的弧度,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但是我知道,这并不是真的你,因为我见到过,你眼底的孤寂和疼痛。司大哥,你可是从来不赖床的,赶快醒过来吧。 你放心,极地果实、毒血兰、火玫瑰我们都已经找到了,我一定会配制出解药来。我听玉姐姐说了,在我进极渊之地的时候,你怎么那么傻啊,食离魂丹,你知不知道,一年之后离魂丹的药效过后,便会筋骨尽断,轻者从此以后卧床不起,浑身上下受虫蚁钻心之痛,重者则是失去神志杀尽在乎之人。 你怕自己会伤到我,还给自己下催眠蛊,起伤我之心便自行了断。司大哥,这样的你,卿儿要怎么为以回报啊?卿儿哪里值得,你以命相护? 若是早知如此,我一定是会待在竹谷,这一辈子都不踏出一步。那样的话,或许就不会再遇上后来的这些事情。这天下的纠葛和我一个女子有什么关系啊,我只是希望身边的人一生平安无事而已,为什么这么简单的愿望,上天都不愿让我实现? 司大哥,你一定要好起来,不然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卿儿知道,这天下大任,你也未必是愿意担之的,碍于责任在身。那么司大哥,你答应卿儿,等你的身体好了,所有的事情都平复了之后,我们就回竹谷好不好?我总是想念在竹谷时候的我们,都怪我,硬要出谷。你现在这样,月又不知去向……” 十七岁的女孩子,泪眼汪汪的望着床上昏迷之中的男子,她什么都没说,心中却是千万句流淌。那些煽情矫情的话,她一时说不出口,但是心里却是明镜一般透亮清楚。 她,离不开眼前的这个男子。 无论,如何。 抹了一把泪,怜卿的手把在司懿轩腕处的脉搏上,动作轻缓小心。惊骇和恐惧再度席卷,怜卿原本就颤抖的多更为厉害。反反复复几次,怜卿才是接受了这个现实。 在司懿轩去了极渊之地回来后,她也曾状似无意的为其把脉过,那个时候司懿轩的五脏六腑就已经是如五六十岁的老者一样已逐渐老化。只不过那个时候怜卿的手指仅是匆匆的划过司懿轩的手腕,还不确定是病还是毒。 如今,怜卿再确定不过了――司懿轩是中了毒。 司懿轩晕倒的地方,紫玉有发现地上的银针,特意包好交给了怜卿。在怜卿来司懿轩的房间之前,就仔细检查了银针,上面淬有一种叫做银蛇花的剧毒。这种叫做银蛇花的剧毒,单独解起来不是很麻烦,但是最难缠的是,与司懿轩体内的几种毒素融合之后,中毒之人非死必废。可见下毒之人,是有何其的歹毒狠辣。 若医治的时间和方法不当,也会加快人体机能器官的老化、损耗经脉。此毒中了一天就如是过了一年,人体迅速衰老,最终衰竭而亡。何其残忍。 司懿轩原本的器官就已经衰退到了六七十岁的年纪了,现在他的脸上的皱纹已经是生长出很多了,怜卿实在是不忍心再看到司懿轩继续衰老下去。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从极渊之地到重界,这一路走来,他们都是按照某个暗中潜伏着的人的步骤来的。对方清楚司懿轩体内的毒,更深知缺哪一味毒可以引发其发作。极渊之地怜卿也是去过的,但是并没有碰到任何一种司懿轩体内的毒。 也就是说,其实司懿轩所中之毒已久,只是按着暗中潜伏的那个人的步骤一步一步慢慢将其引发罢了。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对司懿轩下毒又不让其开口的人,必定是司懿轩熟悉之人。怜卿想不通的是,为什么下毒之人愿意花费这么长的时间,其目的究竟是什么? 怜卿发誓,要是让她找到下毒之人,她定然是要让对方承受比这更为残忍、狠厉的蛊毒。亲手,将那个人送到地狱。她说过,凡是伤害她和她身边人的人,她必然是要千倍万倍奉还回去的。 取出一粒药丸塞进司懿轩的嘴巴里面,抑制器官功能衰退,即便十几天不食不饮也是没有问题的。怜卿舒一口气,幸好这药丸是入口即化的,不然就司懿轩现在的身体状况而言,绝对是吞咽不下去的。 小心地替司懿轩盖好被子,怜卿看着司懿轩的脸发呆。 “司大哥……”怜卿哽咽。 门外站着的人除了紫玉之外都是个中高手,听力出奇的好,自是听到了怜卿的哽咽,面色更为严肃了起来。碍于怜卿的吩咐,这才是没有进去。 夜剡冥叮嘱紫玉好好地守着,说自己一会儿就回来。 “出来吧。”角落处,夜剡冥出声。 只见一个黑影倏地飞身来到夜剡冥的身前跪下,“见过王爷。” 夜剡冥眉心微蹙,说话的时候说不清的疲倦,“不必多礼。” 来人正是司懿轩暗卫的头领沣离,“主子他?”沣离手心的汗珠不断。 “本王也不想瞒你,”夜剡冥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没有丝毫的波澜,毕竟是这么多年的兄弟,“他,很不好。” 沣离浑身一颤,一个七尺男儿,竟是落了泪。沣离再清楚不过了,从夜剡冥口中说出来的这句“很不好”,究竟是有多严重啊。那个沣离将其奉为神明一般的司懿轩,怎么会是就这么倒下了啊。那个无所不能受万人推崇的男子,哪里有过如此狼狈啊。 这样的沣离,让夜剡冥也是动容。 这个时候没有了主仆之人,他们都是心系兄弟的平常人。 “轩,他会好起来的。”除了这句话,夜剡冥不知道还有什么言语,是可以安慰到沣离,安慰到自己的。这么多年以来的情同手足,这么多年以来的并肩作战,他们之间的情分自己用言语无法表达出来的。 沣离坚定的目光落在一处,是,主子定是会好起来。沣离自从七岁那一年被司懿轩救起,已经跟在司懿轩身旁十年了,司懿轩对于沣离的重要性可想而知。若不是司懿轩将所有的暗卫都调给了怜卿,想必如今也不会中了那银蛇花而引发体内的毒。 沣离举起的剑意欲砍向自己的臂膀以谢未能护主之罪,却是被夜剡冥出手拦下了。 “沣离,”夜剡冥叹气,“这不是你的错。” 沣离瞬间清醒,越是这个时候,他越应该保持冷静,救回主子的命,将那一只幕后黑手给揪出来,才是如今的当务之急。而不是在这里,自怨自艾、怨天尤人。沣离狠狠地甩了自己一巴掌,头脑更加清醒,拱手向夜剡冥行礼,“多谢王爷提点。” “等无知老人回来吧。”夜剡冥说道。作为司懿轩的师父,夜剡冥相信无知老人一定会算出司懿轩有此劫难的。那么无知老人之所以没有提前出现,或许就是算准了这是司懿轩必渡之劫,无法可挡。夜剡冥也相信,无知老人这时候说不定正在什么地方往回赶呢。或许,等到无知老人回来,事情会有转机也说不定。夜剡冥抱着侥幸的心理这样想着,他明明知道怜卿的医术已经是超过了无知老人。这样自欺欺人的说法,就连夜剡冥自己也几近怀疑。 沣离了然,“王爷,沣离还想见小姐一面。”因为怜卿是无知老人的干孙女,又是他家主子心尖儿上的人,司懿轩的人一直称呼怜卿为“小姐”,也是不无道理的。 夜剡冥点头。沣离确实是有必要和怜卿彻谈一次的。 片刻的时间,夜剡冥依旧是保持初来的姿势,就好像是,这里,从来都是他一个人一样。 夜剡冥看着天际的夕阳,眸底阴寒骤降。 召来十三死侍,夜剡冥吩咐下去,三人去与胡来和史剑仁汇合调查幕后那一只黑手,另外的十人保护怜卿。 夜剡冥将紫玉、轩辕漠视、墨紫臣调开,给沣离和怜卿单独交谈的时间。 ------题外话------ 谢谢一下子给我投票一直支持我的美妞们,娃娃无以为报,只有努力努力,不要冒泡了,快点出来露个脸啊 第八十六章 崩塌的心结(必看)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小姐。”沣离跪地,目光越过怜卿,落在躺在床上的司懿轩身上。他并不想掩饰自己的情绪,眼中跌宕起伏的波澜,毫无遗漏地展现在了怜卿的面前。夜剡冥口中的“很不好”,在这一刻得到了沣离的证实。 即便是那一年,大雪封山,身重数箭伤及内脏,司懿轩失血昏迷三天三夜,情况都是没有如此糟糕的。现下沣离想起来,都是忍不住想要为自家主子叫数声苦的。那个位置,外人看上去权势无边荣光无限,哪里会是瞅得见主子从不外言的危险和累累伤痕。 怜卿点头,示意沣离不必大行跪礼。怜卿向来是不喜这些繁复的礼节的,众生平等,只不过是有的人出身贫富不同才致使他们后来有了等级之上的差距罢了。说起来,这还是沣离第二次对她行如此大礼。 第一次的时候,怜卿依旧是记得真切。那一日午后的阳光格外的暖,竹谷的樱花开得正盛,怜卿依坐在树下假寐。司懿轩依旧是一身水蓝色的衣袍,配上他柔和温暖的目光,整个人看上去俨然天神。怜卿微微仰着下巴看着司懿轩的时候,忍不住惊艳了一把。 就是在那个午后,司懿轩引了沣离来见她,说这是他培养多年的暗卫首领,自今日起,就听由她的调遣安排。那个时候还是怜卿第一次见到暗卫,绕着沣离忍不住转了好几圈儿,才发现暗卫原来并不是之前小说里面看到的所谓大众脸。无疑,沣离是俊美的。也只不过是俊美罢了,比之司懿轩差之甚远。 那个时候怜卿还暗自咂舌,都怪司懿轩经常在自己的跟前乱晃,再加上白斩月,将她原本不高的审美水平提升了何止是一大截啊。那个时候初见怜卿的沣离也是如此跪在她的面前的,恭敬却不卑不亢。也是在那个时候,怜卿说你不必跪我,沣离讶然的表情如今还是清晰地印在怜卿的脑海之中。 沣离并不起身,拉回自己的视线看向怜卿,“主子他……”剩下的话,沣离无论如何也问不出口了。 怜卿了悟,沣离的这一跪,将他们两个人跳出原本的身份。与其说沣离跪的是怜卿,不如说沣离跪的是怜卿的医者身份更为合适。 “沣离,他,会好起来。”怜卿保证,目光坚定,似乎是要透过沣离表面上的所有的不确定和担心,看透他的灵魂。那样灼烫,那样坚不可摧。 沣离也是为之一震,怜卿一直给他们的感觉都是淡然的,眼底抹不去哀愁,笑起来的时候尤以那一双眸子光彩夺目。但是此刻,沣离从怜卿的眼中看出的,除了势必要治好主子的决心和坚定,还有――深不见底的冰冷和痛恨。沣离再清楚不过这样的神色,他也曾在司懿轩的身上见到过。 他们都是面上无害柔软的人,却并不意味着没有杀伤力。他们有想要守护的信仰和人,但凡是有人触碰到了这底线,他们会不计任何代价的将对方坠深渊而不足以姑息。司懿轩和怜卿。 是啊,曾经怜卿认定白斩月是和她一样的人,有过惨烈的过去和埋藏心底的秘密,以及抹不去的伤痕。然而,她和司懿轩,又是何尝不相像呢?若论起不同,只不过是司懿轩一直以和风拂面的温柔和笑意,将他的疼痛和伤疤掩盖的很好罢了。司懿轩的苦,也只有这一路上陪着他走过来的兄弟属下,是清楚明晓的。而司懿轩在怜卿的面前,永远展现的都是自己完好无事的一面。 这样的爱,是深入骨髓的守护啊。 “多谢小姐。”得了怜卿的保证,沣离这才是稍微放了一下心,长身而起,规规矩矩的立在一侧。 怜卿知道沣离已经放了心,这才是将目光重新放在了司懿轩的身上。也不过是半日的时间,他脸上的皱纹,就已是这么深刻了,怜卿兀自开口,像是自言自语,又好像是讲给身后的沣离听的,“原来他长了皱纹,是这个样子啊。”语气里面的哀伤,在这屋内静静地流淌着,让人无从安慰无从开口。 夕阳的斜晖透过微微敞开着的窗子洒进来,金灿灿明晃晃的,给人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但是,这又不是梦。如果是梦一场,那该是有多好啊。 真可惜。 “沣离,你决定好了吧?”怜卿不看沣离而问道。 沣离点头,面上看不出来任何的波澜,唯有那一双眸子凌厉而狠绝,“是。”欠债哪有不还的道理,他决定好了,纵是粉身碎骨,也要将那只手给揪出来。 “我这边,你不用担心,”怜卿的目光依旧是没有移开司懿轩的身上半分,“做你决定好的事情,我只要知道详情。”没错,她要知道那个人是谁又为何下此毒手。 沣离忍不住对眼前的这个女子赞叹,她深明大义,她坚韧不屈服,她清楚什么事最重要。若是换做平常的女子,哪一个不是哭哭啼啼躲在背后去。而她,却是要时刻了解那只黑手的动态和详情。沣离心想,她的心里面其实也是有主子的,只不过一直隐藏着没有说,只不过是她向来淡然的模样让他们忽视了。 不由得想起一直纠缠着自家主子不放的似锦公主,也不过是一个女娃娃,得了主子的一次温柔的对待,便是如痴如醉了。其实那并不是真正的欢喜吧,似锦公主所迷恋的不过是表面上所看到的主子,如沐春风、温柔有礼、智勇无双等等。但是怜卿所看到的,并不只是司懿轩的表面,她看到的――是司懿轩的心。 但是如若遇此情况的人是似锦公主,怕是早就哭成一团糟,冲动到让自己的父皇彻查一番了,打草惊蛇不说,更是会诱发对方疯狂行径的提前发生。哪里会是像怜卿一般,沉着冷静有判断力、大方慎重有计谋。 反复在脑中将怜卿和似锦公主做着比较的沣离,猛然之间如遭雷击,只因,沣离想到了另外的一个人,而且是一个女人!不免担忧的看着怜卿的背影,不知作何感想。 “沣离,国师府人员复杂,你先帮我送他回竹谷吧。”考虑到国师府所处皇都免不了各种形形色色的人来来往往,再加上司懿轩的身份实在是特殊、重要,怜卿不想司懿轩受伤的事被有心之人拿去谣言四散。怜卿更想起似锦公主那个小麻烦精,要是让她知道了,岂不是翻了天儿啊。竹谷的环境更适合司懿轩养伤,而且怜卿知道,司懿轩其实也是愿意回竹谷的。再加上那里有足够的药材和医书,怜卿更能静下心来医治司懿轩的身体。 沣离点头,就算是怜卿不说,他其实也是想提议将司懿轩送回竹谷的。只有将司懿轩安顿好,沣离才是可以放手去追查那只幕后黑手。 “明日就启程吧。”知道沣离赞同自己的提议,怜卿又接着说道。司懿轩现在的身体状况不好,怜卿想要提早回竹谷。 “小姐,有一件事情,还是想要和您报备一声,”沣离斟酌再三,还是开了口。毕竟,这件事情怜卿是有知情权的。 怜卿应声,“你说。” “丞相府那边,有人已经怀疑您的身份,正在秘密着手侦查。”一群不自量力的乌合之众,但是沣离认为有报备的必要。毕竟,在有些时候,乌合之众更能坏事。 怜卿失笑,还真是有人嫌麻烦不够多又给她送上一记啊,这是惦记着她还不够好吧。她目前还不方便将丞相府嫡女这个身份表露出来,现下就有人开始下绊子欲除她而后快了。不用多想,便知是谁所为。怜卿觉得此事甚是好笑,这世上的人就是如此,盼你坏盼你好的大有人在。索性,怜卿所在意的只有后者。 “抛给他们错误的消息,让他们去查吧。”怜卿的语气里面带着不屑,有人愿意玩儿,可不代表着她有那份心情奉陪。 沣离自是明白,也不多言。既然有人愿意往枪口上撞,那么等这边的事情平息之后,自然是不会“忘了”他们的。算他们运气好,过了这段时间,定有他们好受的。到时候,就算是他们不想玩儿也得受着。 “将这边的情况,告知一下老管家吧。让他,”老管家是司懿轩十分重要也异常信任的人,他有必要知道司懿轩的真实情况,怜卿略作思忖,才是组织好了语言,“找一个和司大哥身形相似的人,让‘他’时不时露个面吧。”如此以来,就算是有人将司懿轩受伤的消息散播出去混淆望月国的民心,也可不攻自破了。 沣离眼前灵光一闪,这一日以来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让向来思维缜密的他都是乱了方寸。无疑,在这样的时机和局势之下,怜卿的这个建议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沣离从来不否定,这样的一个女子是足够与主子相配的。黯淡的神色还是抑制不住,主子这条情路,走得艰难坎坷。沣离没有经历过一份关于刻骨铭心的情感,他也不能领悟到为之毁天灭地自残其身的情不自禁。 但是沣离也有自己清楚的认知,这个女子,是主子愿舍其命而护之的。而他,自是肝脑涂地守之。这个女子,是主子的命啊。不,是比之主子的命,更之为重的。 “小姐放心。” “所有的暗卫,都调去。” 怜卿不容置疑的话语在沣离的耳旁缭绕,那张清冷无漾呈现出感动来,“小姐,我不能……”沣离清楚,自从那一日主子领他在怜卿面前受命,他最大的职责便是保护怜卿的安危了。如今怜卿却对他说,所有的暗卫都不必为她的安危奔劳,去做他们最应该做的事情就好。沣离动容,这样的女子,值得获取主子的欢心和喜爱。 “沣离,”怜卿起身看着沣离,“服从命令吧。”她向来都不愿意用这种强制性的语气和他们说话,但是事关重大,她一人之命,比之望月国的千千万万臣民不足以掂量。而她,也从来都不是没有分寸之人,柔软了声音接着说道:“你放心,我这边自有安排。”有白斩月和夜剡冥的死侍在,再加上竹谷内布下的阵势,她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定是不会有事的。怜卿,向来是一个分得明轻重缓急的女子。 “属下遵命。”沣离的声音,在这安静的屋内格外清凉响彻。 “你下去安排吧。”波澜无惊的语气,恢复如常。如司懿轩信任沣离一般,怜卿也是信任沣离的。这样的信任,是沣离多年以来刀剑儿上的舔舐生活所换取而来的。何其艰辛。而他,却是没有半分的怨言。对于沣离来说,没有司懿轩,就没有他。 待沣离出去之后良久,怜卿那坚强的伪装,才是如数卸下。一个十七岁的女孩子,多想有个怀抱靠着让她大哭一场任性一次。那些在外人面前坚硬不破的倔强,她也不想一直戴着的。两世为人,她做不来那种娇滴滴的大小姐,也懂得如何保护自己,虽也是心有戚戚然地渴望一个肩膀、一顿可口的饭菜,以及一个小窝儿。 然而,这个时候的她,有什么理由选择不坚强、不勇敢啊。 没错,她,别无他法可择。 怜卿按着因喂司懿轩血而隔开的小伤口,默不作声。虽说她的血解百毒,但是对于司懿轩体内的毒素来说只能是起到压制的作用,以减少他的痛苦。怜卿暂且想不通,对方究竟是怎么做到的,而司懿轩体内那一味她至今参不透的毒素究竟又是什么。 出了房门之后的沣离,也是在门口的位置站了许久,方才是飞身而去。他多年以来所坚持的信仰,也在那一刻,得到了升华,以及质的飞跃。这,当然是怜卿所不得而知的事情。 直到很多年之后,沣离也遇上一个女子,爱之深护之切。那个时候的沣离才是真正明白,原来这世间,爱着还有另一种形式。那便是――细水长流,波澜无痕。没有惊天动地轰轰烈烈,却另一种意义上的刻骨铭心。妻子温柔怜人,儿女乖巧懂事。 那个时候的沣离庆幸,他眼见过他人爱着时候的情境,才使得他的日后的感情道路上一帆风顺,更懂得如何珍惜。那个时候的沣离明白,此前他所有遇见的恩恩怨怨、是是非非,原来真的不都是枉然的。 只是那个时候的沣离依旧是不知道的,像司懿轩,像怜卿,像夜剡冥,像白斩月,像很多很多的人,其实他们也是迫不得已才去参与所谓的轰轰烈烈、惊天动地。如若可以,他们也宁愿选择细水长流地过尽这一生。无怨,无悔。 紫玉进房间换灯盏的时候,怜卿还是维持着沣离离开之时的姿势未变。 不忍打扰怜卿的紫玉,轻手轻脚地走到怜卿的跟前为其加了一件衣服。 怜卿回头报以微笑,那微笑里面却是包含苦涩和疲惫。 “我在这儿守着,卿卿你回去休息吧。”紫玉不忍心看到怜卿憔悴的面容。 怜卿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碍事。 紫玉目光一转,恰是落在怜卿的指间,索性理智还在她的惊呼没有出口,却是眼疾手快的抓住了怜卿的手腕,“卿卿,你的手指,这是怎么回事儿?” 怜卿笑笑,她身边的人还真是喜欢“大惊小怪”呢,不过是个小伤口罢了,她的身子是不好,但也没有脆弱到这种地步啊。这要是放在现代,连创可贴都不值得贴。然而这样毫不虚伪不做作的关怀,让怜卿心里面暖融融的。“不碍事的玉姐姐。” 话虽这样说着,紫玉还是连忙出屋去拿剪刀纱布准备给怜卿包扎。 府邸之内,一切都是安静而祥和地有序进行着。就好像是,此前的歇斯底里,不过是虚幻一场罢了。只有身临其中的人才知道,表面上的无恙,比之暗地里的汹涌更为可怕。 这一天,白斩月归来,首先进了司懿轩的房间探了司懿轩的伤情,然后才是见了怜卿。两人相顾无言,却是并无任何的生疏之意。 同是这一天,夜剡冥和白斩月单独谈了很久的话,没有人知道他们讲了什么、两人之间又是达成了什么共识。直到后来的很多年之后,他们依旧是没有松口讲出那一日的谈话内容。即便是怜卿搜肠刮肚用尽一切招数,仍然是无从得知。由此可见,男人的嘴巴还是很牢靠的。 怜卿只知道,在次日拂晓刚及,夜剡冥敲开怜卿的房门,给以她一个拥抱,说他暂时有事不能守护在身旁。 从司懿轩受伤怜卿就嗅到了不寻常的味道,联想起来之前在昌隆山庄发现的反叛迹象,怜卿也知事态严重。如今,作为望月国的两大脊梁,司懿轩生死不卜,身为摄政王战神的夜剡冥自是挑了重担。 怜卿抬头,“万事小心。”她说这四个字的时候,语速很慢,却是字字如珠,重重的打落在了夜剡冥的心上,发出沉闷却温暖的响声来。虽是短短的四个字,却是凝注了说话人的深重的情感。 夜剡冥微烫的指尖儿触在怜卿的脸颊上,就连他冷峻的脸部轮廓都是温和了许多。沉默了片刻之后,夜剡冥才是开口说道:“卿儿,轩,就拜托你了。”语气凝重庄严,还掺杂着某种他拼命压抑的情愫。 这是身为望月国的摄政王及大将军,对于一个医者的拜托,拜托这个医者用尽一切良药,救治望月国不可缺失的国师大人。这更是一个男子,对于一个医者的拜托,拜托这个医者想尽一切办法,救治他尚且还在危险之中的兄弟。 怜卿又是何尝不知道夜剡冥的深意呢,她重重的点头,垂眸掩去眼底的湿润。不管是哪一种,怜卿都是无从拒绝的。更何况,那个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男子,还是她在乎的人呢。她不说承诺,但却一定会将其医好。 夜剡冥抬起的右手顿在半空,良久才是伴着一声悠长的叹息抵在怜卿的发顶,动作轻柔珍视,“乖乖的。”似是觉得这样还不够,夜剡冥又随后加上了一句,“好好的。” 无非是你要平安无事的,等着我回来找你的含义。怜卿听上去,却是深感心酸。至于夜剡冥所说的前者,她自会保证做到。而后者,她也只能是尽力而为。因为怜卿也不确定,那一只肮脏的隐蔽在暗中的黑手,是不是也会在不久之后伸向她。 她唯一能提前预知的,就是做好万全的防范之策,就算是不小心真的等来了那一只幕后的黑手,也绝不会让其占了便宜去,也绝不会成为司懿轩、夜剡冥和白斩月的负担,更绝不会落入那人的手中成为他们之中任何一个人的软肋。 隐忍再也无法矜持下去,夜剡冥的轻吻落在了怜卿的发顶上。 怜卿僵硬着身子不敢动,秉着的气息更是不敢大喘。她的双眸依旧是垂着的,夜剡冥那黑色镶有金边儿的袍子,在她的眼中格外风姿奇秀。黑色,高贵而有威严,穿在夜剡冥的身上是再合适不过的。但是就是如此的黑色,却是丝毫不影响夜剡冥在怜卿面前的的柔声柔气。 等了许久都没有等来怜卿与自己深情对视,夜剡冥心知这是怜卿体内的害羞因子又开始发作了,也不勉强她。放开身子,便是转身向外走。此刻的夜剡冥并不想施展轻功,一想到接下里会有很多个日日夜夜不能见到自己心心爱爱的女子,夜剡冥只希望让自己的身影停留在怜卿的视线里面,久一点儿,再久一些。因此,夜剡冥的步伐稳重,却不匆忙。 怜卿抬起头来,看到的正是夜剡冥完美到无可挑剔的侧脸轮廓,高挺的鼻梁,就连那剑一般斜斜飞入鬓角落霞的几缕乌发中的英眉,也是隐约可见的。原谅她的小鸵鸟心态,只是现在,她实在是分不出心来顾忌儿女情长。 站在庭院前怜卿一直看着夜剡冥的身影消失,不知为何,她蓦然想起力克―胡哲在《人生不设限》之中,曾经有过这样的一段描写,他说: “紧紧抓住旧伤痛不放,你就只是给那些伤害你的人力量,让他们控制你。可是当你原谅他们,你就切断了跟这些人的联结,他们就再也不能打击你。千万不要以为宽恕他们是放他们一马,你这样做不为别的,是为了你自己。” 她得愿来到这时空,又遇到如此真心待自己的人,那么她又有什么理由,抓着过去的那些旧的伤痛不放手呢。那好,就此割断与那些人所有的连结,从这一刻开始,她是夙沙怜卿,只是夙沙怜卿。她决定,放过自己。前世的种种,从这一刻开始,再也和她没有丝毫的纠葛。 怜卿心暖,有些路要是太难走太无迹可寻,那就慢慢走。她愿意此前受尽辛苦和磨砺,以换取后来的畅通无阻、一路无棘。 来到这时空,她经历了一场脱胎换骨,虽然仍做不到心平如镜。但是,怜卿依旧是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和满足。然而,对于爱情,怜卿还是抱有几分的怀疑。毕竟前世所受的伤痛实在是太过于严重,无论是来自亲情的,还是源自爱情的。 但是好在,怜卿的心结已是解了不少。 原来,很多的事情真的不用刻意的去遗忘,在你有了另外的一番经历之后,它们真的会渐渐地淡出你的心头。时光,是最好的疗伤药,经由打磨之后,只会让肤浅的东西更加的肤浅,让深刻的情感更为深刻动人。无论,时间早晚。 迟早会有那么一天。 至少在这一刻,怜卿是愿意的,换上最干净的衣衫,全力守护着身边的这些人。即便,她还是不愿、不敢,触及――爱情。 《唐顿庄园》里也有过一段动人的描写,“我们都有伤疤,内在的或外在的,无论因为什么原因伤在哪个部位,都不会让你和任何人有什么不同。除非你不敢面对,藏起伤口,让那伤在暗地里发脓溃烂,那会让你成为一个病人,而且无论如何假装,都永远正常不了。” 若她一直隐着藏着,发脓溃烂的就不仅仅是她的伤口了,还会有她的身心。怜卿想要摒弃过去,精彩的活一场,很显然,在河阳一个清晨,她明白了阻碍自己的心的最大因素是什么。也好,就面对吧。 如此以来,那么,便就顺其自然吧。 总归是好的。 怜卿抬头看着升起的太阳,豁然开朗。 人们总说,清晨最是有希望的。如此看来,果真是没有错的呢。 早饭之前。 怜卿叫来轩辕漠视和墨紫臣,目光却落在桌子上的茶盏上面不放。 “轩辕公子,墨公子,多日以来承蒙二位照顾,怜卿无以为报。”疏离而清淡的话语,在怜卿的最终自然地吐出,说着她端起一侧的茶盏,不卑不亢,“今日怜卿以茶代酒,在这儿一并谢过二位了。”既已知前路凶险,就没有必要再搭上旁人的安危了。怜卿如是想着。这是一层考虑,另外的一层考虑是,轩辕漠视和墨紫臣毕竟是外人,有些事情知道的人越少,则是越好。风险已经够大了,怜卿不想再增上几分。 言罢,率先喝了杯中的茶水。 轩辕漠视心下一紧,张张口,却发现自己此刻的思绪一片混乱,根本想不出来任何的直只言片语。 反观墨紫臣倒是自然得多,像是早就已经料到了怜卿会讲这一番话一般,端起的茶盏向着怜卿的方向一推,尔后也是入了口,“月姑娘客气了。” 轩辕漠视这才是反应过来,“卿卿,你这是在下逐客令吗?”眨巴的眼睛里面,满是可怜。 怜卿不自然的偏头,咳咳,好不容易酝酿好的情绪,结果倒好,被轩辕漠视的一句话就完全破功了。喵的。 见怜卿侧目不说话,轩辕漠视干脆起身坐到怜卿的身旁,“卿卿……” 故意拉长的语调,听得怜卿一身的鸡皮疙瘩。怜卿气结,她怎么就是招惹上了轩辕漠视这厮呢。 “既然月姑娘已开口,多日以来的叨扰也是我们兄弟二人考虑不周,”墨紫臣异常冷静,“我说轩辕兄长,你的庄稼不种了?” 轩辕漠视回以一个“你懂什么”的眼神,可谓是恶狠狠凶巴巴。他爹可是发了话的,要是找不到媳妇是不能回家的。他昨夜可是翻来覆去想了很久才明白,自己原来是对怜卿动了心。奈何竞争对手实在是太“凶猛彪悍”,再加上尊上也来“凑热闹”了。如此一来,他也只能是敛下心思,将所有的情愫都一股脑的闷在心里面。眼下怜卿有困难,他作为暗恋男的身份,总得做出点儿什么表示吧。 “我武功不错。”轩辕漠视继续眼巴巴的看着怜卿。 怜卿无语,轩辕漠视的武功如何她也是见过的,当然知道。只是怜卿并不想将太多的人牵扯进来。从极渊之地,到重界,他们一步一步地按照对方的设想走了过来,对方的高深莫测可想而出。轩辕漠视武功极好,但是正由于他的心思单纯又与此事无关,怜卿才是更不愿意看到他被卷入这未知风险的纠葛之中的。 怜卿不是圣人,但是深谙是非善。若是轩辕漠视有所图谋还好,她可以顺势利用下去,但是如此单纯良善心地的轩辕漠视,怜卿“下不去手”。 “我力气大。”轩辕漠视不屈不挠。 怜卿继续选择无视。 “我优点一箩筐。”一时之间找不到形容词的轩辕某人,只能够是笼统的囊括之。 “你话多。”怜卿毫不留情的指出轩辕漠视的“缺点”。 “唔……”轩辕某人无话可说。尊上啊,您老人家也是愿意我留在她身边保护她的吧。轩辕某人在心中,做着无声的挣扎和反抗。话多可以活跃气氛啊,话多可以愉悦心情啊,话多可以陶冶情操啊,话多可以长智增贤啊,话多可以增强内力啊……唔,越扯越远,这好像根本就是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怜卿看到过太多的人心凉薄,明知是火坑却硬要往里跳的人,还见得颇为少。“好啦,去收拾收拾行李,山高水长,您就走好吧。” 俏皮的话,引来了轩辕漠视和墨紫臣的轻笑。 “卿卿,你还是这么可爱。”轩辕漠视依旧是追着不放。 “我说轩辕漠视,你怎么就这么不懂事儿呢。”怜卿按着眉头对轩辕漠视说道,一心“速战速决”的怜卿竟是动了火。她并不是针对轩辕漠视,而是这两日的情绪压抑得太严重,再加上这厢轩辕某人硬是不依不挠,这才是擦了枪走了火。实则,不是针对轩辕漠视而言。 轩辕漠视顿时委屈了,“卿卿,我只是想保护你。” 蹭蹭直冒的小火苗,瞬间就被扑灭了。怜卿无奈,好声好气地解释,“你的好意的心领了不成,你看,你的事儿也挺多的,这么多日子都没打理你的庄稼,万一生了什么虫害、受了什么人祸天灾,你就不担心吗?”怜卿心想,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这样总可以了吧。 神色里面虽然已有犹豫,但是轩辕漠视的头却是摇得坚决果断。他是喜欢种庄稼,但是保护怜卿的安危,是尊上下达的命令啊。再者,他喜欢怜卿啊。三厢比较起来,轩辕漠视很自觉地将庄稼丢在了一旁。庄稼今年收成不好,明年还是可以接着种啊。但是,人要是死了,想要复生再可就是难于上青天的事情了。反正现在回去,照样会被他爹给轰出家门。 “重界栽育火玫瑰的土壤你还记得吧?”那就诱惑之好了。 轩辕漠视的眼睛听到这里顿时亮了亮,那土壤真是难得一遇啊。 怜卿一见有戏,接着说道:“现在重界的结晶已被打破了,你就不担心有人进了重界,将那些上好的土壤都糟蹋了吗?” 轩辕漠视的目光闪了闪,想到那么好的土壤有可能被糟蹋了,顿时心疼不已。 怜卿“乘胜追击”,“我可是得了消息的,正有不少人向着重界赶来。你想想看,那些人十有八九是冲着火玫瑰来的,到了重界之后,发现火玫瑰不见了,保不定会将重界大肆毁之的,到时候那珍稀土壤可就悬喽。” 轩辕漠视终于是沉不住气了,抬眼正对上怜卿晶晶亮的眸子,烦躁的心莫名的静了下来,“那就不要了。”他看着怜卿,定定的说道。有舍才有得嘛,这个道理他懂。 每一个人在这世上,都是难免会遇上抉择,好的坏的,难得的是,选择之后的不后悔。 怜卿彻底算是败了。肯定没有人对轩辕漠视说过,他缠人的功夫很是厉害吧。 “照我说啊,这有的人啊,还真是属牛皮糖的,死粘着不放。”紫玉的声音由门外传了进来。 “我偏偏就是爱吃牛皮糖。”轩辕漠视回嘴。 于是,在紫玉和轩辕漠视斗气之间,怜卿走到墨紫臣的跟前,“墨公子,来日方长,若是有缘我们自会再会。” 墨紫臣点头,“月姑娘说的是,来日方长。” “你不和他告别一下吗?”怜卿笑着问道。 知道怜卿所说的人是轩辕漠视,墨紫臣分外洒脱,“恐怕他现在无心与墨某交谈吧,我还有事,就先行告退了,”墨紫臣拱拱手,“珍重。”似是有什么微妙的情愫在墨紫臣的心中划过,一闪而过,再也抓不住。 ------题外话------ 我们女主开始慢慢懂爱了,文文高潮了,请各位看官点评啊冒泡啊激动啊 第八十七章 烂桃花来袭(必看)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珍重。”怜卿也学着墨紫臣的样子回礼。 看着墨紫臣离去的身影,怜卿顿感轻松了不少,好在墨紫臣不像轩辕漠视的无赖。软的不行,那么就来硬的吧。怜卿心里计算着。 “玉姐姐,你们先吵着,我去看看司大哥。”怜卿也不等紫玉回应,就出了门。 不期然的,在门外看到一身白衣白斩月,落寞无比。这样的白斩月,让怜卿就好像是看到了另一个自己一般。她也曾有过很多这样的时刻,每每渴望有一个人在自己的身旁做自己的依靠,抱抱她或是牵着她的手,证明她不是一个人在扛。 心下一动,怜卿就是走上前来,柔软的声线在这清晨尤为美妙,“月。” 白斩月回神很自然地握上了怜卿的左手,“我终于,为父亲报了仇。” 他的声音很轻,听在怜卿的耳中却是分外沉重,下意识地,怜卿反握白斩月的那只手,借此想要给以他力量。 谁都有故事,只不过是情节不一样而已。无疑,白斩月的故事尤为曲折。 小小的少年,不过是因为师承煞谷,便受尽苦难。他的父亲更因为和师父是结拜兄弟,因此被所谓的江湖人士认为是结交了不该结交之人,引来了杀身之祸。要不是当年师父赶到,恐怕白斩月也早已丧命。 这么多年以来,白斩月从来没有忘记,那些口口声声自诩为正人君子的武林中人,将最恶毒的刑罚施在他的身上,不过是为了得到煞谷的准确位置和进出入口罢了。那些煞谷之中有传世秘籍、无数宝藏的言论,早就已经把他们引诱为了利欲熏心之人。不过是寻了个借口,来掩饰它们的贪婪罢了。 白斩月将那一张张的面容,全数记在自己的脑海之中。当年即便是有师父赶到,还是有几个漏网之鱼。 而那漏网之鱼也很是精明,潜藏了这么多年,前段时间终于是有了消息。也正赶上他和怜卿的尴尬时期,白斩月曾经发誓要手刃杀父仇人,便前身前往。没想到的是,事情远远比他所想象的来得麻烦棘手,这才是耽误了些许的时日。好在,最终的结果是好的。 “都过去了。”怜卿轻声地安慰着白斩月。那些回忆悲恸,好再都已经过去了。 白斩月听后对着怜卿一笑,是啊,都过去了,现在的他,有她。已是足以。 怜卿在心中不止一遍的默念着,那个性情通达如为张爱玲的女子,所传给世人的警示格言,“这个光怪陆离的人间,没有谁可以将日子过得行云流水。但我始终相信,走过平湖烟雨,岁月山河,那些历尽劫数、尝遍百味的人,会更加生动而干净。时间永远是旁观者,所有的过程和结果,都需要我们自己承担。” 那么,历尽劫数、尝遍百味之后的他们,也是会变得更加生动而干净吧。 是的,也会。 到时候,时间便成为彻彻底底的旁观者,随着他们过着行云流水般的日子。 再也没有了辜负和无望。 望月国。十四王府,密室内。 “怎么样?”夜剡冥的声音如期响起。 “如你所愿。”男子邪魅的声音听上去并不刺耳,反而很有玩世不恭的意味。 夜剡冥只觉得唇齿之间有不少酸涩流出,多么讽刺啊。他望月王朝堂堂的三王爷,竟是会做出通敌卖国的勾当来。“三哥啊三哥,你可真是让十四弟我为难啊。” 桌案上有着边关将领传出的情报,上面写着:“军民因疫、焚而死者不可胜计,其奏报有名五千有奇,不知名者复不可数。”这条军情有多严重,仅看一眼就足以知晓。 说是瘟疫,不如是说有人下了毒。一夜之间,军民就死伤无数。更有人自残而亡,若不是下了蛊,再也没有其他的解释而言了。很显然,是有人做了手脚,想要吞下望月城池之心,天地可昭。能够如此下狠手的人,其心可见是有多么的肮脏邪恶。 “十四哥,我看照这样下去,怕是……”说话的男子与前面所言之人是为同一人,正是望月王朝的十五王爷夜祁冥,常年混迹在烟花柳巷,当今圣上对这个幺弟更是恨得牙痒痒,被世人称为是望月王朝“第一风流王爷”,却是与外人嘴中冷酷无情的夜剡冥的关系最为亲密。这也是外人所不能理解的。 “先封锁消息。”夜剡冥将桌案上的情报翻手丢进不远处的火炉,瞬间化为灰烬。 夜祁冥双脚搭在桌子上,语气里面有些幸灾乐祸,“怕是没几日就满朝风雨了,圣上又有得忙喽。”念起前几日里皇兄的唠叨,夜祁冥坏心眼的这样子说道。 难得向来风轻云淡的夜剡冥也是眉头紧蹙,食指烦躁的在桌案上毫无章法的叩动着。他又是何尝不知道,就算是再强大的封锁手段,若是对方有心,也维持不了几天。这个消息,就会传到皇都。战事还未起,在民心上他们就已经是输了一大截。 “皇兄要是听到你这样说,你猜他会不会将你丢到战场上。”夜剡冥飞书丢在了夜祁冥的头上。这样的局势下,这小子还有心情开玩笑。 “十四哥,放松一点儿嘛,急又急不来。”夜祁冥顺手理了理被夜剡冥丢得那本书打乱的乌发,说起话来依旧是慢条斯理。 夜剡冥无奈,他这个弟弟他还真是拿他没有办法,“昨晚又去易春阁了?”疑问句说出了否定的语气。 夜祁冥勾起嘴角来邪邪的笑着,“知我者,非十四哥也。” 夜剡冥再不说话。 “十四哥,你已经想好对策了吧?”夜祁冥双手支起,做出伸懒腰的姿势来。 夜剡冥也学着夜祁冥的样子,将双脚搭在桌案上,做轻松状。 “十五,”夜剡冥表情郑重,“这一次,你是非去战场不可了。” 夜祁冥双眼瞪大,架在桌子上的双腿迅速落地,“十四哥,你不带这么玩儿的吧。” 夜剡冥但笑不语,探向夜祁冥的目光却是不容置疑。 “十四哥,不是吧,玩儿真的。你明知道我最讨厌杀人了,多脏啊。”夜祁冥瞬间崩溃。说起来,夜祁冥自小佩服的人只有一个,那便是自己的――十四哥夜剡冥了。 对于夜祁冥的撒泼行径,夜剡冥每每选择忽视之。 果然,片刻的时间都不到,夜祁冥便是恢复了常态。演戏的没有观众看,哪里还唱的下去啊。夜祁冥可没有唱独角戏的习惯,他向来都是热闹越大越欢喜的主儿。 “三哥呢?”夜祁冥难得收起玩世不恭的表情来,“十四哥怎么打算的?” 夜剡冥好不容易轻松起来的表情,也是随着夜祁冥的这句话僵硬了起来,“三哥……”夜剡冥低声一语,随即话锋一转,“既然做出了这种事情,也就别指望我们再认他为三哥。”冷厉的眸子,射在燃烧的火炉上,冰冷没有任何的温度可言。 “我已经派人将三哥的行踪监控起来了。”夜祁冥也是心有感触,同为兄弟,他的三哥却是做出了通敌卖国这种龌龊事,他,也是不能原谅的。虽然说夜祁冥对朝政之事没有丝毫的兴趣,但是这毕竟是夜家的天下。他身为望月王朝的十五王爷,自然是不会坐视不理的。只要他的十四哥一声令下,他还不是什么事情都乖乖的做了。 “唉,看来我和莲花还是没有缘分啊。”夜祁冥叹息一声。 “莲花?”夜剡冥不解。 “还不是易春阁新来的花魁,那腰那小手那脸蛋儿,真是绝了……” 对于夜祁冥的形容,夜剡冥选择充耳不闻,他的脑海之中所浮现的是怜卿那张脸来。那样的她,想起来都是暖心的。 夜祁冥凑上前来,坏笑噙在唇边,“我可是听说了,十四哥进来开了朵桃花。” 夜剡冥的目光更为柔和起来,不否定也不承认。 夜祁冥一瞅,兴质更高了起来,“十四哥,什么时候你这个唯一的弟弟,见见我举世无双的十四嫂啊?” “我怕你这疯疯癫癫的性格,吓坏了她。”柔软的声线,是连夜祁冥都没有听过的,“十五,你是时候收收心了。你这个纨绔的俗相,扮得时间也够久了。” 夜祁冥是第一次见这样的夜剡冥,心知他是真的掉进了那个叫爱情的涡旋里面去了,真心为夜剡冥高兴。外人总是说夜剡冥冷血无情,这么多年以来,也只有他见到过狼狈不堪的夜剡冥,孤寂、无助。夜祁冥是真心的期望,能够有一个女子,在十四哥的每一个时期,都陪伴在其左右,而不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 他深知,兄弟之间的情谊再深厚,也是不能触及心底的那一处柔软的。他的十四哥,是值得这天下最好的女子,与之携手一生的。 曾经有人说过,“心如古井,身如磐石是男人追求的最高境界。优秀的男人,文韬武略,左手执花右手持剑,上马能安邦下马能治国。要成为优秀的男人,必须身心并修,心,当如古井,宁静而厚德;身,该如磐石,伟岸而坚毅。优秀的男人,泰山崩于前而不动容,严于律己宽以待人,登高望远所以心胸开阔,心生悲悯所以普泽天下。” 无疑,夜剡冥就是这样的一个例子。战场上他是让敌人闻风丧胆远而畏之的战神,私下里他是对怜卿温情呵护的绕指柔。护得了国,软得下心。当今圣上宅心仁厚,却也难免会有优柔寡断的时候,很多决策也是由夜剡冥出手,才得以执行。 “十四哥,你动作可是要快点儿啊,皇兄那边可是张罗着给你指婚呢。”夜祁冥透露消息给夜剡冥说道。 夜剡冥的眉眼甚至是都没有抬一下,“除她之外,我谁都不会要。”他这一生爱着的女子,只能是怜卿。他的心就那么大,再也没有了丝毫的空间,可以腾出来给别人。更何况的是,他,也不愿意。 这世上的爱情,有千种万种,夜剡冥不知道别人,和心爱的人相处的时候的模样是如何的,但是他自己的心却是看得清清楚楚、透透彻彻的的。所有的委曲求全,只要是和她粘连上关系的,他都会是心甘情愿。他爱她,其他的什么都是点缀了就。 人们都说,爱情里面的女人是飞蛾,生性擅长不怕死的扑火,而真正爱上的男人其实也是一样的。相比较之于他所爱着的那个女人,则是一只候鸟,“无论和如何都沿着一种静谧的轨迹安宁的飞翔”。 这样的女人,是她所爱着的男人给予的任性。 永不厌足。 《牡丹亭》里有说,“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 而他,情深似海,意重如山。 某处山洞之内。篝火将整个山洞照得犹如白昼一般通亮。 “主上,属下无能,人,我们跟丢了。”黑衣人跪地叩首,“请主上责罚。” 被黑衣人称为主上的那人,长袖一挥,黑衣人便是撞上了十几米之外的山洞壁面上。呻吟声随着黑衣人跌落在地的声音响起,却是激不起那人的丝毫同情和怜悯。无用之人,他自然是向来都不养的。 立于这人身侧的另一个黑衣人手心都是冒出了汗,主上最近脾气越是暴躁了,出手也越是狠毒。哪怕是追随他多年出生入死的兄弟,但凡是犯了一点点的错,都是逃不过主上最残酷的惩罚的。相比较之那酷刑,死亡,其实更是一种良选。 “司懿轩所中之毒,世上无解。那就再陪他玩玩也好。”阴测测的声音,在黑色鬼魅面具下传出来,“接下来,就是夜剡冥了。”他有一个十分变态的习惯,便是喜欢温水慢煮。一下子毁灭之,可就不好玩儿了呢。看着自己相中的猎物,一步一步地走进自己的陷阱之中,然后慢慢将之折磨而死,看着都会爽心悦目。 (作者弦外有音:这带有黑色邪魅面具厮,果真是变态之中的战斗机!鉴定完毕!) 这人身侧的黑衣人冷不丁的打了一个寒颤,被主上盯上的人,从来都没有逃脱得了的。 “拖出去,别脏了这洞府。”带有黑色鬼魅面具的人,掏出怀中的丝帕,细细地擦着他如玉的手指。 “属下领命。”黑衣人不敢有片刻的延误,生怕迟一刻,他的下场就与之相同了。 黑色鬼魅面具的男人阴测一笑,人啊,果然都是贪生怕死的动物。任是谁,都一样。看着那个黑衣人拖着自己死去的同伴脸上惊恐的表情,黑色邪魅面具的男子笑得更为肆无忌惮了起来。 望月国。皇都。国师府内。 老管家已经是将自己关在房间里面三个时辰了。 下人们围在老管家的房门前,各个不知所措,各种猜测被摆列出来又全数推翻。 就在大家乱成一遭呈焦灼状态的时候,房门突然打开,向来和蔼可亲的老管家动了怒,“都无事可做是不是,该干嘛干嘛去!” 一声怒吼,人群果真是散了。 但还是有人看到了老管家微红的眼眶。 于是,这一日国师府内有这个一个说法在下人们之间心照不宣――年轻时候和老管家定情却失散了的那个女子,如今派人送来了书信,言她一生未嫁也没盼得良人归来娶。 如此破绽百出的俗套剧情,众人偏偏却是都信了。可谓是,要多狗血有多狗血,要多无厘头有多无厘头。 国师府内的书房中。 老管家将拇指上戴着的扳指取下来,指尖儿循着章法一按,通透的玉扳指竟是凭空打开了。中空结构,置有一枚细小的黄铜钥匙,做工精细,可见一斑。将那一枚细小的黄铜钥匙放在纹络繁复的手心之中,良久过后,老管家方才是轻吐了一口气。 小主子二十一岁命中有大劫,最终还是应验了。此前所做过的所有规避,全是枉然。 老管家回想起来主子当年的嘱托,说小主子在二十一岁的时候必有一劫,捱过去会顺心顺意。若是捱不过去,天星紊乱,天下大乱,四海颠覆。 捏着钥匙的两根手指稍一用力,便是发出一种细微且尖锐的声音来,并不聒耳。此音可传千里,若非是特意训练过的人,是绝对听不到的。老管家发出这样的信号,所接收之人,自也非凡人。 二十一年了,终归还是抵不过命理的捉弄,还是,要召唤他们出来了。老管家身体微微地后仰,那张饱经岁月风吹日晒的脸上,尤显沧桑。龙家的使命,自望月开国以来便是护司家周全。龙家和司家的契约,有起始时间,却无终止期限。当然,这一些是司懿轩所不知道的。因此,若非万不得已别无他路可走,龙家是绝不以真实身份现身的。 而他,作为龙家的当家人,天下苍生从来都不是他所关心的。他唯一在意的,只有司懿轩。这世上的事情,对于龙家而言,除了司家,任何一桩都是闲事。 龙家的传奇和神秘,是江湖上所没有记载的。最主要的是,自龙家和司家契约生效的那一日起到如今,召唤令都没有启动过,这是第一次。而龙家真正厉害的人,从来都不是一家家主,而是其下的――四大法王。他们神出鬼没,无踪可循。但是龙家传人到了老管家这儿,就不同了。 老管家抿嘴,这么多年,过惯了寻常的日子,他都快要忘记了自己龙家家主的身份了。 追随小主子这么多年,五行八卦之术他也是略通一二的,从昨夜星象上来看,这天下,势必要掀起一场血雨腥风了呢。 唉,受苦的还不是他家小主子啊。 命理中人,避之不得。 “管家,管家……”张利一路小跑着喊道。 “什么事慌慌张张的,爷平时都是可以教育你们的。”负手于身后的老管家按捺住心下的烦躁,面色严肃地说道。 唔,自从老管家得了他年轻时候定了请却又失散了的女子的书信之后,脾气果真是变差了呢,张利这里想着,面上又不敢表露出来分毫,“管家,门外有个姓洛的姑娘,说要见我们家国师大人。” 老管家心想,小主子这烂桃花还真是处处开时时开啊。摆摆手,对着张利说道,“打发了,就说国师不在家。”已经够闹心的了,哪里还够得上招呼小主子的这些个桃花。 “得嘞。”张利得令,转身还没有跑出去三步,就被老管家叫住了。 “等等!你刚刚说,那姑娘姓什么?” 张利不解,挠着头发随口一说,“洛啊,因为这姓极少听到,所以小的记得格外清楚。” 老管家眉头蹙起,这姓,确实是够罕见的,够极少听到的。得,还是一个非见不可的主儿。郁结在心中百转千回,老管家烦躁,就没有一件顺心事。 “把人带进来吧。”老管家继续自己的经典摆手动作。 张利更是摸不到头脑了,不是让轰走吗,怎么又带进来,再度感慨,他们和蔼可亲人见人爱的老管家,真是转性了啊。 .. 第八十八章桃花是青梅?(必看)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洛姑娘,您里面请。”张利躬身行礼。 那名洛姓女子,只是微微地点点头,尔后旁若无人的直步向国师府内走去。 张利向身旁的兄弟使了一下眼色,这姑娘是什么来历啊,够傲的呀。想人家似锦公主来这儿国师府,都是客客气气的。 那兄弟摊摊手,表示也正纳闷儿着呢。瞧着这姑娘天香国色,就是脾气不怎么好啊。 洛青心一路向里走去,也不是没有觉察到府内人员落在她身上的探究和猜疑的目光。只是,既然已经到了国师府,旁人的眼光,都是虚妄了。心中还是忍不住有声音响起来,原来这就是司懿轩的府邸啊,他原来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之中生活的啊。 老管家远远的就看到了一个身穿鹅黄色衣衫的女子向着他这边走过来,定睛一看,倒确实是有洛家人几分神色,打眼一看就是一个骄傲的女子。心下了然。 “管家。”洛青心大方地行礼,目光不偏不倚,与老管家对视上。 老管家也不便再拿乔,“洛家小姐不是?”虽是疑问句,但是心中早就已经是有了答案。 “正是青心不假。”洛青心不卑不亢地答道。好在,司家还是念及与洛家的交情的。 老管家似乎是想起来往年的旧事,面色终于是有了几分的松动,“想当年,我见你的时候,还是个小丫头,才到我腰间。只如今,已经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啊。”那个时候的他,随着老主子去洛家拜访洛家家主,正是在那个时候,见到了洛青心。如今回想起来,不免感慨,他现在都是一个糟老头子了呀。 “是啊,”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已是多年。洛青心依旧是施施然,双手却是向前挽上了老管家的臂膀,“一晃,这么多年就过去了,管家爷爷的身子骨还是这么的好。” 老管家呵呵笑了两声,“比不上当年了,近两年愈发觉得力气不足了,老啦老啦。这不,要不是洛姑娘你刚刚扶住,说不定现在就摔地上了呢。” 洛青心也不多言,只是淡淡的笑着,似乎老管家说什么都是与她无关一样。 洛青心如此淡漠的模样,倒是让老管家想起来了怜卿。老管家不动声色,这洛姑娘,怕是要比小姐的性子,来得还要淡漠吧。好在,这姑娘的心还是没有完全紧闭住的。阅人无数的老管家,如是想着。 “你爹娘还好吧?”虽知洛青心这么多年之后只身一人来国师府寻人,也是猜到了洛家或是出了什么事。毕竟是不知底细,老管家还是谨慎却不掩饰地开了口。 明显感觉到了手下一僵。老管家心中的小九九更是明了,也不着急,等着洛青心开口。 “爹娘已于一个月之前去世了。”女子清幽的声音,听上去飘渺不定。 也听出了洛青心极力掩藏的哀伤,老管家不免感慨起来世事无常,“到了国师府就是到家了,来,跟管家爷爷讲讲,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情。”老管家及时扮演了一个慈祥老者的角色,人老了,恻隐之心也是不自觉地多了起来。 随着老管家和洛青心的身影进了客厅,国师府之内,又是刮起了另外一阵风。 年轻时候和老管家私定终身的女子,原来怀了老管家的孩子,这不,那女子去世了,女儿找上门来了。老管家那回忆往事时候的恍惚表情,也是被“目击者”看成了思念逝去心爱女子时候的动容。 八卦啊,年年有处处有。 就是今年国师府格外多。 当那些疼痛的过往,在老管家的面前被揭开的时候,洛青心也没有觉得难堪。你看,伤疤揭开来,也不是一件难事。 老管家面色严肃,几十条人命,一夜之间全被毙命,妇幼皆不放过,这究竟是有多么大的血海深仇啊。而且,洛家,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被搬到的啊。多事之秋啊,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老管家悱恻,“洛姑娘先安心在这儿住下,单就洛家和司家的交情,这事司家也是绝非不会坐视不理的。” 老管家将司家和国师府分得清明。小主子这国师的身份着实敏感,在事情还没有弄清楚之前,凡事都要谨慎再谨慎。而司家这身份就不同,只是与洛家有着老交情的非朝廷人员罢了。虽说,司家的背景也是不可小觑的。 “多谢管家爷爷。”洛青心脸色发白,却是没有露出丝毫的怯懦来。 老管家不由得在心中暗暗赞叹一下,到底是洛家的人,没有给洛家丢脸。 “管家爷爷,轩哥哥呢?怎么不见他人?”终于,洛青心还是问出了口。那个盘踞在自己的心口,十年有余的翩翩少年,如今不知是怎样的俊朗英气啊。也曾听说过,十五岁坐上这个位置的他,受尽了人间辛苦。等到成年,依旧未等来他的花轿红盖头。如今家破人亡,就这样风尘仆仆地赶来找他,是唐突了吗? 老管家面色无恙,“小主子外出了,也没说什么时候回来。” 原来自己来得不是时候啊,洛青心免不了失落。 老管家将洛青心眼底闪过的那一丝失落看入眼中,“洛姑娘放心,洛家的事情,老朽这就派人去彻查,定会还你一个公道。” 洛青心起身行礼,“多谢管家爷爷,青心在此谢过。” 老管家也不推脱,待洛青心行礼过后,方才是客气了几句。这个礼,他就代小主子受过,毕竟,司家不欠洛家分毫,哪怕是当年的交情,司家也是早就还清了。如此一来,先不论洛青心在出事之后来国师府求助合不合理,单就洛青心对小主子所抱有的那份私心,他也是不得不小心应对的。忍不住暗自叹了一口气,小主子啊小主子,你年少时候惹下的桃花债,人家上门来讨了,你倒是自己回来打发了啊。 “我让人打扫一间厢房出来,洛姑娘就当这儿是自个儿家。有什么姑娘家缺的,就跟李嫂说一下,遣人去买。” 洛青心微笑,倒也不拒绝。 “李嫂,”老管家呼道。 被唤作李嫂的中年女人,领着洛青心去厢房,一路上倒也是熟络得多。李嫂是个人来熟,但并不代表着心思不缜密,听着洛青心有一句没一句的答话,心中有数却也不多说。不自觉地,就拿这儿洛青心和怜卿做起了比较来。结果毫无意外——怜卿完胜。 “洛姑娘,您就住在这儿吧,昨日才刚打扫过的,”李嫂推开房门来,“有什么需要随时找我就行,您看看有什么不方便的,我一并让人给你换了。” 洛青心环顾整个房间,甚是满意,“这样就很好了,麻烦你了李嫂。” 李嫂摆摆手,继续自己一贯的豪爽个性,“洛姑娘这是说得哪里话啊,您住在这国师府上,就是客,有哪里照顾不周到的地方,您尽管提就是了。” “对了李嫂,”左右环顾着屋子的洛青心,突然回身,“轩哥哥的房间,是哪一个啊?” 李嫂顿时就警惕了起来,原来如此啊。大人可是小姐(怜卿)的,谁都不可以抢。“啊,这样啊,大人在府中住的时候很少,也就没有固定的房间,大人啊,比较随性,随性。”难得撒谎的李嫂,倒也没有任何的慌乱。开玩笑,大人不在府里,她可是要替大人照顾好这“后院”的。 “这样啊,那就不麻烦李嫂了,是青心考虑不周了。”洛青心的脸上露出明显的失望来。 幸得李嫂意志力坚定,没有被这外相给蒙蔽,“洛姑娘这一路也够辛苦的吧,您先休息一下,中饭的时候我过来叫您。” 看着李嫂离去的背影,洛青心苦笑出声,她的个性什么时候这么急躁了起来,人都已经是住进了国师府了,还怕不知道轩哥哥的事情吗。洛青心还是忍不住问了自己,这么多年缺失在彼此生命之中的大大小小,是不是,她早就已经是追赶不上了他的步伐呢? 犹记得,在她八岁那一年,家里来了客人,说是父亲的老朋友。 她和哥哥跑去前厅,正撞上随父亲前来拜访的他。小小的少年,一身水蓝色的长袍,眼眸清澈含笑,温柔的问她有没有伤到哪里。那么小的年纪,自然是还不懂情情爱爱的,却是偏偏将他记在了心上。 再后来,小女孩情窦初开的年纪,兄长每每开玩笑说“我们的心心,日后要找一个什么样的夫君”时候,眼前所浮现的,都是那一身水蓝色长袍的少年,眉长入鬓,鼻梁秀挺。她记得,他的目光都是带笑的。那年的春风,都是没有那般的温和柔熙。 偶然听嫂子念过一句诗,一下子便就喜欢上了——“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从父亲的书房里翻出来这样一句诗的时候,她整个人依在书架上,都是没有办法压制住那颗狂跳的心脏。那悸动,便就是喜欢吧。于是,住在心上的那个少年,便真的成了心尖儿上的那个人。多是美好。 那个时候的洛青心便想,她和司懿轩在那么小的年纪就相识,若是日后结为夫妇,举案齐眉,那该是有多好啊。 十岁那一年,被父亲送出学艺,每年只得归家两次,辛苦的时候想起来的都是那一身水蓝色的长袍,以及问她话语时候温柔的语气。便再也不觉得苦。 年纪越来越长,终是沉不住气了,他忘记了她吧?他们的父亲还曾开玩笑说要为两人牵线拉媒的呀。他,怕是真的都忘记了吧。那些自心底油然升起的凉意,就那样蔓延了全身。 终是捱到了十八岁,学艺归来。寻常女子早就婚嫁的年纪,她只一心还等着他。心念着,人生哪里会是一帆风顺的呀,等待又何尝不是一件美好的事情呢。洛青心也向来认为,最是美好的人和物,都是值得等待的。 哪曾想,回到家中,竟是那样的场景。就连她兄长三岁的小女儿,都是没有放过。父亲留着最后一口气,要她去寻司家,那个温柔的少年,早就已经是一国国师。不是没有一丝窃喜在心底划过,终于,她有了去寻他见他的理由。 代价,却是她不愿承受之大。那些围坐在桌前和至亲谈笑玩闹的景象,还历历在目。她只有三岁的小侄女,她都没有好好的抱上几回呢。 十八岁的姑娘,躲在漆黑的小巷里,将丧亲的悲恸,化为一夜的泪水。 尔后擦干眼泪,她滴血起誓,此后再无眼泪,再无软弱。 好在,她的心里还有一处柔软的地方,是可以安抚这冰冷的身心的。 洛青心将思绪拉回来,才发现自己的掌心,已经是沁满了汗珠。 如此,洛青心便是在国师府上住了下来。 前面说到,龙家到了老管家这儿便不同了。所不同之处在于,老管家膝下有一子,虽为龙家下一任家主,却如今也是四大法王之首。 “父亲。”龙霄斐出声。 老管家也不抬眼,只是随口道了一句,“你来了。” 龙霄斐并不答话,只是安安分分的立在一旁。 “主子的事情,你都了解了吧?”老管家心下不爽,他这儿子话少的毛病还真是没变。 龙霄斐依旧是规规矩矩,“是,路上了解了。” “照我吩咐的下去做就行了,”老管家冷哼一声。 龙霄斐身形一转,便是出了书房。 老管家更是气急,他怎么就是养了这么个不成器的儿子,孝敬他的话一句都不说。真是个混帐家伙。 智曜烧了函关的一个村落,村子里面的百余户人家,无一幸免。死状凄惨,只剩下一地白骨。 当消息传入望月皇都的时候,满朝文武无一人不欷歔,后脊背发凉。 这就是与他们望月王朝几十年交好的邻国智曜国啊。 其豺狼野心,可见一斑。 夜剡冥当即进宫,智曜国这是连给他们掩饰战况的机会都不给啊。先是下蛊毒,后是屠村。智曜,你这是欺我望月无人迎战吗? “十四,你怎么看?”君王立身御书房,抛出一句话。 夜剡冥勾笑,“打呗。”虽然还没有猜出智曜国这是耍得什么把戏,接连不断的状况,很显然是蓄谋多年了。只是这一次牵扯的外线实在是太多,对方所抛出的迷雾弹也太多,夜剡冥不是不清楚智曜国有心吞掉望月,却还是有很多细节之处想不明白。不过对方现在这么做,无非是想要逼望月出手。 就算是明知道这是一个陷阱,他们却是不得不跳。 百余户人家,无一幸免。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望月的百姓和兵将,也决然是咽不下这一口气的。先前来报,有一队智曜国的商客进入函关,第二天就出了事。而事后,那一队商客竟是人间蒸发一般不见了踪影。如此一来,对方怕根本就不是什么商客,个个都是江湖中人才对啊。 然而,就单单是凭着这一队失踪了的,来自智曜国的所谓商客,根本就不能够断定是智曜国出的手。而望月人人皆知,出手之人是智曜国。现下却又无从可查。要是望月率先开战,就是破了盟约,背负上不守信用的骂名。 有苦难言,便是这般了吧。 “我们的兵士,多有中了蛊毒,”夜剡冥无奈,将昨日刚刚收到的线报缓缓讲出口来。 君王夜临冥依旧是维持着先前的姿势,夜剡冥却是从他的脸上看到了凝重。这还是,夜临冥坐上这个位置之后,第一次表露出来这样的神情来。命运,还真是讽刺。 “人心难猜,欲壑难填。十四,这个位置我坐了几年有余,却还是想不通一件事情,相安无事,有什么不好?” 夜剡冥并肩站在夜临冥的身旁,“七哥,你也说了人心难猜,欲壑难填。我们又是怎么阻挡得了呢。”智曜国这么多年以来,一直扮演着“忍气吞声”的角色,迫不及待起来,还真是一幅肮脏的嘴脸。 “蛊毒是怎么一回事?” “已有对策,但是还是有些士兵没有捱过去。”这么卑劣的手段,向来都是夜剡冥所不屑的。但是,君子所不屑之物,恰是小人所乐此不疲的。“七哥也应该收到线报了吧,函关,只是冰山一角。” 夜临冥应声,“如此一来,将所有的线索串联起来,也不难猜出动机。” 夜剡冥想了想,还是讲出了口,“三哥那边,已经有人盯着了。” “好。”一个单字,并听不出什么情绪来。 “七哥,事情平息之后,就将三哥贬庶算了。”那些为夜兆冥所用的爪牙已经全部控制,毕竟是自家兄弟,夜剡冥还是忍不住求了请。虽说按照他的性子,必回斩草除根以绝后患。但是十五说过,毕竟身体里面,所流淌着的,都是一样的血。十五开了口,他已应下。 “又是十五让你求的情吧。”语气里面,提起那个幺弟,终于是有了些许的轻柔。 夜剡冥不置可否。 “也只有十五,才是你的软肋。” “他还小。”话虽这样说着,但是夜剡冥再清楚不过了。如今的他,除了十五之外,还有一个软肋便是怜卿。 “十五难得开口,允了。” “还有一件事情,需要七哥应允。” 夜临冥回身,看向夜剡冥,示意他继续讲下去。 “这一次函关之战,”夜剡冥咬咬牙,才是没有让接下来的话吞咽了下去,“让十五去吧。” 夜临冥也是面露讶色。 “别人我不放心。”若不是因为有事缠身,他就亲自去了。 夜临冥沉思片刻,方才是开口,“也好。”十五虽然“恶名在外”,鲜少有人知道他是有真本领的。 “七哥,轩他,”夜剡冥也不隐瞒夜临冥,“出事了。” 谁知夜临冥却是面色平常,“挺久之前,他就已交代过了。”说若他有事回不来,就按照原计划行事。当时夜临冥还纳闷,这天下还有难得住司懿轩的事情?如今想起来,怕就是说的这时候的事情了吧。“他,怎么样了?” “情况不太好,”夜剡冥如实说道。 夜临冥也不再多问,只是安慰了夜剡冥一句,“会好的。” 望月王朝的多事之秋,看来对方还真是算计的够细致啊。 .. 第八十九章 陨落的星辰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窗外有风吹进来,带着隐隐的花香,却是吹不散弥漫的忧愁。 “十四哥,你可得跟七哥说好了,我这是替他去受罪,回来可得赏我个大宅子。就城南那个,我可是看上好些时日了。”马背上一身戎装的少年,有着一张比女子还要明艳的脸,人说桃花笑面,放在他的身上,倒是一点儿也不为过。谁说男子,不能有倾国倾城之颜呢。 “好。”夜剡冥点头应下,要不是自己还有事情要查,这一趟函关,应当去的人是他才对。十五这哪里是替七哥受罪啊,分明是替自己受罪。 难得见自家十四哥如此好说话,夜祁冥免不了得寸进尺了起来,“要不,待我凯旋,十四哥陪我去喝花酒吧。” 嘴角的笑意还来不及褪下,就被夜祁冥的这句话给呛到了,夜剡冥不紧不慢地开口,“不了,你十四嫂会吃味的。” 夜祁冥嗤笑一声,十四嫂都还没有追到手呢,还吃味,我的十四哥啊,你可是真会给自己找理由。 “十五,万事小心,”夜剡冥说了这句话之后,不由得定了定,想起来有个明艳动人的女子,也是这样跟自己说过的,“十四哥等你凯旋。” 少年脸上的笑意更甚,说起话来也是英气逼人,“十四哥就等着请我喝花酒吧。” 还在开着玩笑的两人,以及官道两侧送行的臣民,谁都不会想到,此去一别,再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天人相隔。他们胜了智曜的十五王爷,今日是最后一次见。 ――我是变更情节的分界线―― 往前行了数十里,就看到了函关。 肃杀之气扑面迎来,函关以东,是智曜国的边地。这么多年的睦邻友好,还不是为了今日蓄谋已久的撕破脸皮而做的准备。隔着严峻的城楼和笨重的工事,夜祁冥抬眼望去,无一处暖色。他的十四哥,曾在这风沙之中磨练了三年。 这是夜祁冥第二次来函关,第一次来之时夜剡冥是为驻地最高统帅,他的十四哥战场上九死一生,也就是在那一战之后,被封为望月王朝的战神。那一战,现在回想起来,不过是智曜国为了刺探望月王朝的军情所故意挑起,最终智曜国却以朝中有奸佞之臣挑唆收了幕。 这就是边境,这就是战事攻起的第一线,不生即死。 这也是夜祁冥不喜战场杀伐的重要原因之一。 夜祁冥抿嘴,微微地眯起双眼来,血腥之味,千百年来在这儿函关都没有散去。 哀凉的孤寒,由内而外四处弥漫起来。夜祁冥曾经说过,他厌恶杀人,可是这依旧是没有办法抹去,他手上所沾满了的不知道是多少人的鲜血。他们该杀,他们罪大恶极,他们无恶不作……那么多的理由,都抵不过一个――他们都是鲜活的生命,毙命于他的手中。 十四哥曾说,十五,这是我们的命。 那一刻,夜祁冥无力反驳。 他流连烟花之地,他彻夜赌博掷筛,他玩世不恭吊儿郎当,这样的他,却还是扛下了家国的重任。权谋,战事,压在了他的身上。他是望月王朝的十五王爷,是帝王的幺弟。 无路可退。 夜祁冥思及此处,深深地吸了一口凉气。 以运送辎重为名,进函关,入军营,他夜祁冥今日来函关,是为杀敌灭寇护望月。 “王爷,函关已到。”身后的小兵拿捏着分寸说道。 夜祁冥点头,双腿一夹,身下的马儿便疾步奔驰起来。 函关,还是他印象里面的那个函关。 开城门迎接夜祁冥入城的为首将领名叫周浦,祖上三代为将,死伤在战场上的族人数不计数。却依旧是,怀着满腔的热血,在最苦的边境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夜祁冥对他们表以崇高的敬意,他们不计生死,护着这望月千千万万家庭的妻儿父母。却唯独是苦了自己。 夜祁冥利落的翻身下马,定眼一看,如今的周浦身形瘦削、脸色暗沉,原本强壮的身体,就好像是被人硬生生的由内剥肉了一般,皮囊就那样松松垮垮的跨在骨架之上,很是难看。夜祁冥犹记得,他十三岁初见周浦的时候,十四哥说这才是望月将领应有的姿态。 十三岁的夜祁冥,此前见过的将军只有两人,一个是陵将军,一个便是他的十四哥。三者比较起来,得了一个周浦最次的结果,夜祁冥也便没有多在意这人。谁知道,也不过是几年之后,他们两个人,就成了并肩作战的战友。 “周将军……”夜祁冥的右手抬起,本欲拍在周浦肩膀之上的那只手最终还是没有落下,尴尬的收在了腰际。 周浦反倒是哈哈一笑,跪地行礼,“王爷,周某人这副皮囊,连您也是看不下去了啊。”朝廷来报,说要派十五王爷夜祁冥来,当时他手下的一干将领皆是持反对之音。只有他是点了头的。周浦不是不记得,在夜祁冥十三岁的时候,他们就见过。 那个时候的十五王爷,承这天下权势最高最重之人疼爱,一幅养尊处优的纨绔模样。初见十五王爷夜祁冥的周浦,其实是瞧不起夜祁冥的,只道是一个被大家宠坏了的小王爷。可是,就是在那一天的宴会之上,夜祁冥无意之中窥见了小十五的身手。之前对夜祁冥的所有印象,悉数推翻。原来,望月王朝的十五王爷,并不只是纨绔不知民间疾苦,他有将才之姿。整个望月王朝,除了十四王爷夜剡冥,就只有十五王爷夜祁冥最有天分了。 其实说起来,人人都道十五王爷夜祁冥玩世不恭,他是明目张胆的玩乐,却是没有见到其他的众位王爷暗下里做的那些勾当。周浦,其实是佩服夜祁冥的。这个看上去最是无心的十五王爷夜祁冥,才是最重情谊的。 当然,这一些周浦是从来没有对外讲过的,他也深知生在帝王家的身不由己,便想着,若是让这夜祁冥做一辈子望月王朝最宠爱的十五王爷,也未尝是不好的。 只可惜造化弄人,到了如今,就连夜祁冥,也被逼上了这战场。 若不是生在了帝王家,君王社稷、天下苍生,和他又有何关系。可是他是夜祁冥啊,是这望月王朝的小王爷。 夜祁冥扶周浦起身,“周将军为国操劳,十五钦佩至极。”这句话发自肺腑,全无客套。 周浦笑吟吟的看着夜祁冥,倒也不接话。 众将领叩首,以迎新将。 夜祁冥环视一圈,对他,不服气、蔑视之人,比比皆是。看来,他这个纨绔王爷,做得还是很尽职的嘛。瞧瞧,这满城将士,就差没出口辱骂他是个废物了。夜祁冥摸摸鼻尖儿,十四哥,等我回去皇都,这花酒,你可是请定了。不然的话,我可是要去十四嫂那闹的,让你跑了媳妇。夜祁冥这样想着,心情倒也是不差。 “周将军不抱怨,朝廷派了我这个无用之人来了这边关?”随着周浦的脚步往里走的夜祁冥,还是忍不住问上了这么一句。瞧着这老家伙,看到是自己来怎么还挺乐呵的。 周浦倒也不掩饰,“王爷是难得一见的将才,末将高兴还来不及。” 夜祁冥脚下的步子不停,目光落在周浦的身上,怎么看着都像是一只老狐狸,“看来十四哥说的还不够详细,他有一点儿忘了说,就是周浦是个马屁精。” “王爷所言极是。” 夜祁冥长袖一挥,这人在边关得了锤炼之后,脸皮果然是厚到无懈可击啊。呶,眼前这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嘛。 主将的营帐之内。 听了周浦的汇报之后,夜祁冥将头上的盔甲摘下来一丢,觉得甚是窝囊,都不知道对方首领为何人,他们就已经输得这么惨烈了。夜祁冥想想那些死在智曜人手下的无辜百姓,就恨不得将对方抽筋剥皮。小兔崽子们,千万别犯在本小爷手里,折腾死你们。不行,回去一定要缠着十四哥多喝几次花酒。 夜祁冥环视一周,“想来本王不必多言,诸位也是明白的,这是智曜的诡计。我军不可擅自开战,那好,兵不厌诈,这一仗,还就是非打不可了。” “还请王爷明示。”只见一个莽将起身,这是他这么多日子以来所听到的最顺耳的一句话,娘的,死了那么多百姓还不能出手,这可是够憋屈的。如今夜祁冥的一句话,就瞬间激起了他的斗志。哪还想着,在夜祁冥不来之前,他还骂骂咧咧的说了夜祁冥的坏话。 夜祁冥邪魅一笑,“我们自然不先动手,那就让智曜先动手好了。” 莽将更是着急了,“王爷,我是一粗人,您就告诉我,怎么做,痛痛快快的打一场,也好让他们智曜国知道,望月的士兵都不是孬种。” 夜祁冥招呼莽将到跟前,附耳对其说了几句。只见那莽将顿时心花怒放,就差没拍肩膀跟夜祁冥拜把子了,“王爷,将军说您是个高人,之前我还不信,这样我全信了。王爷您就瞧好吧,这下,保证让智曜人吃不了兜着走。” 众人皆是对于夜祁冥对莽将所说的话好奇,谁知道,平日里嘴巴大的让人恨不得将其缝上的莽将,如今嘴巴却是紧的厉害,任谁怎么问,就是不说。 是夜,周浦的营帐内。 “周将军,蛊毒之事,我听十四哥提了,你今日再详细讲来听听吧。” 周浦早知道夜祁冥会来找自己,这不,就等着将这事汇报给夜祁冥听呢。因为这事情实在是诡异,不便外传,所以军中几乎所有人都认为的传染病,其实是蛊毒一事,周浦除了几个亲信之外,并没有宣扬。 夜祁冥听后倒是松了一口气,和十四哥所说的分毫不差,解了蛊毒之事,剩下的就是作战了。夜祁冥将法子讲给周浦,总算是了了一事了。 没几日,望月和智曜两国已是传遍。有一队身穿智曜兵服的人,夜袭望月军营,被全数击毙。之前那些两国不敢言的敏感问题,一下子就提上了桌面。一时之间,智曜国成了众矢之的。由此,望月王朝十五王爷,对智曜国下了战书。 智曜国倒也不作解释,应下站来。 这是半个月之内的第三次战事了,一赢两败。 函关军营之内,气氛糟糕。 “之前一个个的牛皮都吹上天了,啊,现在怎么一个个的都耷拉着脑袋不说话了?”夜祁冥气不打一处来,他不过是外出十多天,去办十四哥交代的事情。结果好了,再回来的时候,被告知败了两场。再好脾气的夜祁冥,也火爆了起来。喵的,不发脾气,还真以为本小爷没有脾气是不是。 座下众人,皆是默不作声。 夜祁冥哑着嗓子继续骂,“望月养你们这么多年,你们就这样回报,啊?”哪里还有平日里面的优雅和温和,“非得等到他智曜踏过函关,杀我们父母、夺我们妻儿。毁我们家园,这样才甘心对不对?啊?” “不甘心。”营帐之内的众位将领响天彻地地回应着。 “那就给老子杀,狠狠地杀,谁都别想踏入函关一步!”夜祁冥仰头灌下一杯烈酒,这才是觉得解气。 在座的各位将领,无一不对夜祁冥再次有了改观。别看十五王爷年纪大,脾气还真是不小呢。 传言,果然是不可信的啊。 见众人依旧是一脸诧然的看着自己,夜祁冥这才是干咳两声掩饰住自己的尴尬,“本王知道,你们都不服气,想我一个整日流连于烟花柳巷无所事事的纨绔王爷,来这战场,还不是辱没了你们的血性。我十五做过的荒唐事确实不少,但这望月,是我夜家的天下,我没有不奋力的理由。今日,我十五夜祁冥在此谢过诸位,为这望月的百姓,不计生死的守护。” 言罢,夜祁冥拎起桌案上的酒坛子起身,向众人一推,尔后便仰头喝下去。 “好酒!”早无优雅形象的小十五,也顾不上其他,拿袖口擦擦嘴巴,大喝一声。 众人这才是反应了过来,也是纷纷拿起酒碗、酒坛子,效仿夜祁冥的方式仰头喝酒,尔后便是摔在了地上。 戎马生平,在此一站。 先辈们浴血护下的函关,十四哥心心念念着的函关,七哥不能失的国土。生死一战,竟是全落在了他的身上。夜祁冥握着缰绳的那一只手紧了紧,凸起的骨节看上去格外刺眼,他只觉得,此刻的他心跳如擂鼓一般。活了这么多年以来,紧张还是生平第一遭,夜祁冥暗笑起了自己的没出息来。心想着,要是十四哥在这儿,肯定不会这样的。 “王爷,三千精锐,已蓄势待发。” “左将军,你率一千精锐从西南方出发,直插敌寇后脊。”夜祁冥发号施令。 “末将领命。” 夜祁冥接着排兵布阵,“右将军,另两千精锐,由你率领,待刘杉第一轮冲锋退下来之后,迅速补上,将岐山作乱的敌寇一网打尽。” “末将领命。” 也不过是短短的半个月时间而已,众人眼中只会养尊处优的十五小王爷,却成了函关的救星,成了众位将士眼中的英雄,成了望月王朝仅次于战神夜剡冥的第二号人物。 直到很多年之后,参与过这一场战役的士兵也已经老去,他们回忆起来当时的战况,很多细节都模糊不清了,唯独十五王爷那未穿铠甲的一身白衣,在他们的眼前飘着晃着。他们无数次的向自己的儿孙将其十五王爷当年的威武,也无数次的重复着有幸成为十五王爷的士兵有多骄傲这件事情。 没有人怀疑,他们望月王朝的十五王爷,有多英勇。 出发之前,夜祁冥鼓舞士气。 “誓死守卫函关!” “誓死守卫函关!” “誓死守卫函关!” 将士们震耳欲聋的呐喊声,让夜祁冥心中万千感慨。曾经,他问过十四哥,为什么喜欢军营生活,如今,他算是找到了答案。来函关之前的所有的抵抗和抵触,在这一刻,都是灰飞烟灭了。十七岁的小十五,勾起精致的唇角来,智曜,这是我七哥的天下,是我夜家的江山,怎是你想要夺就夺得去的。 智曜,想要望月的领土,你连问都问我夜十五一声呢。不过,就算是你想要,本小爷也不愿给。小兔崽子们,耽误本小爷找乐子。 两军对战,望月士兵,却是无一人胆怯。 夜祁冥率兵轻而易举地将对方的包围圈撕开来了一个口子,长剑一挥,便见一人头落地。夜祁冥狠狠地啐了一口唾液,“狗娘养的,跟老子斗。”原本如同铜墙铁壁般的敌方防守,瞬间就被夜祁冥绞杀得狼狈不堪了。 众将领见状,皆是对十五王爷钦佩不已。 夜祁冥振臂高呼,“我夜祁冥今日起誓,若此战结束,我们还能活着回去,定在皇都大宴三天,不醉不休!” “不醉不休!” “不醉不休!” “不醉不休!” 谁都知道,这一句“不醉不休”,能够喝得到的人,少之又少。有可能,此刻正站在你身旁的兄弟,再回皇都的时候,只能看到他哭泣的父母妻儿,再也见不到他吹牛打呵欠的鲜活模样了。 然而,就算如此,他们依旧不觉伤感。 护下了函关,也就等于是――守住了他们身后的妻儿父母。 他们,皆是杀红了眼。 夜祁冥手下的动作不减,他只愿此战之后,望月再也无强敌,无战事可起。 也不过是短短的,半日的时间。 敌寇溃不成军、仓皇而逃。连退数十里,仍觉悸怕。 智曜,你不是说我望月的儿郎都是孬种吗,怎么,这下倒是自己先认怂了。夜祁冥心情大好,心想着,这下七哥总不会唠叨自己成日里只知道寻欢作乐了吧。原来打一场大胜仗,是如此之爽啊。 “王爷,战神的封号怕是十四王爷要让贤了。” 夜祁冥侧头看了看说话的小兵,他认得,在冲锋的时候很是卖力,回过头来看着正在清扫的战场,言笑晏晏,“十四哥的名号,我可不敢抢。” “你可有娶……”那个“妻”字还没有出口,夜祁冥便住了口。多可笑,未战死沙场,却是丧命于自家兵士的手中。 夜祁冥看着那把没入心脏的剑,苦笑。 .. 第九十章 消失的战神,夜剡冥的痛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多可笑,未战死沙场,却是丧命于自家兵士的手中。 夜祁冥看着那把没入心脏的剑,苦笑。这,就是他的盔甲无故破裂的原因吗? 那名兵士瞬间被周围的将领制服,经验证,身重蛊毒,遭人控制,迷了心智。 夜祁冥想要抬手,却是没有丝毫的力气。这身子,竟也是中了毒的。夜祁冥甚至是可以去清晰地感受得到,体内那些乱窜的真气,还有一点一点被侵蚀的脾脏。十四哥,看来这一次,你是真的请我喝不了花酒了。还有城南那处大宅子,还本来打算讹七哥一把的,也不得愿了。还有,他答应过众位将士,要请他们喝酒,三天三夜,这下子,真的要食言了。 夜祁冥倒下去的时候,只觉得那些将士们的呼喊声震得他的头脑生疼。唇角勾起,“十四哥,四海升平、天下归心,这一天,我,看不到了……” 距离夜祁冥最近的周浦,将这句话听得真切清晰。倏地,便是落了泪。他们的十五王爷,有一颗心怀天下的大心,却是遭了奸人所害。 皇都的十四王府,猛然的心悸,让夜剡冥痛苦的闭上了眼睛。良久,才是舒缓过来。 “王爷?”侍从紧张地问道。 夜剡冥摆手,表示自己无事,休息片刻之后,便是又开始了手中的动作。 当晚函关军营的庆功宴。无一人欢笑。无数的士兵暗下了抹了眼泪,也有人,大醉不醒。 大将军周浦,更是一夜未眠。谕文写了一遍又一遍,终是因为双手颤抖得实在是厉害,让他人代写。 十五王爷阵亡的消息,传入十四王府。 夜剡冥站在庭院里,一天未动。手下的人,无论怎么规劝,都是不得。夜祁冥那一双凤眸,也是无了颜色。 他,不敢相信。 “十五,是十四哥不好。” “十五,十四哥不该让你去的。” “十五,你恨十四哥吧。” 明明是夏天,夜剡冥只觉得吹在身上的威风,冷如生铁。 天牢之中。曾经风光无限的三王爷夜招冥已无了往日的威风。 因喝了酒而脚步踉跄的夜剡冥,竟是一个脚下不稳,跌落在地。 “三哥,哪怕是失了函关,丢了这望月。我都可以原谅你。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让我没了十五。他才十七岁,是我唯一的弟弟。我,只有他一个弟弟啊。” 夜兆冥不言,既已选择了这条不归路,杀兄亡弟,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他也,无话可说。他也想过,谁会死谁会残,却从来没有想过那个人是十五。 “三哥,这天下你要是想要,跟我说一声便好。可你,害了十五。” 夜兆冥猛然抬头,看着这个自小就不与之亲近的弟弟,一脸的哀恸。果然,他的底线,是十五。那个常穿一身白衣,口中整日喊着胡言乱语的明朗少年。 也是,他的弟弟。 “三哥,十五心软,肯定是不愿你死的。” 脑中似乎是有模糊的影像重现,十五也曾阻止过他惩罚家奴。夜兆冥点头,十五,真的是心软。 “三哥,你把十五还给我,好不好?”抱着大狱牢门流泪的战神夜剡冥,已是大醉。他未遇到怜卿之前的所有温暖,都是十五给的。他这一生最不能舍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怜卿,另一个便是十五。那种钻心剜骨的疼痛,仍比不上头脑的清醒。为何不再醉一些,不是说醉了就没有烦恼么。可是为什么,他还是记得清楚,他没了十五。 那一年,杏花微雨湿轻绡,三岁的十五跌落池塘。大十五四岁的夜剡冥想都没有想,就是纵身跳入池塘,若不是老嬷嬷叫来的人及时,他们便都沉入了塘底。那是夜剡冥和十五的第一次亲近。母妃非一人,却是亲密无间。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开始,夜剡冥的身后,便多了一条小尾巴。十五总是用软软糯糯的声音,跟在他的身后,一声一声的唤着“十四哥”。小小的少年很是得意,眼角瞥过的地方皆是不可一世,瞧,这是我的弟弟! 他是十五的兄长,十五是他唯一的弟弟。上有十三个兄长的夜剡冥,满是欢喜。这个认知,在小小的夜剡冥心里形成,很是得意。那么乖巧的十五,只和他一人亲近,只听他一人只指挥,多好!少年开始膨生的虚荣心,得了很大的满足。 再后来,十五也曾对夜剡冥说,他只愿,惠风和畅、民安国盛,来世再也不生帝王家。 那个时候他盯着十五看了很久,只许下了来世仍未兄弟的愿望。 只却造化弄人,偏偏就是最疼爱他的十四哥,亲手将他推到了战场,再也回不来。 荣华流转那双珠玉般透亮的眸子,再也不会在夜剡冥的跟前眨啊眨。 要是夜剡冥早知是这般,决然不会让他的十五去函关的。决然,不会! 他怎么可以,将他最疼爱的十五,亲手推下深渊呢? 十五,你恨十四哥吧。用尽你所有的力气,恨十四哥吧。 次日,望月王朝的三王爷夜兆冥,因通敌卖国之罪,死于夜剡冥之手。 夜剡冥清楚,十五最厌恶皇权之中的兄弟厮杀。他摊开双手,十五,你看,我杀了三哥,那么,你就再多恨十四哥一些吧。 再多恨一些,也无妨。十五,十四哥求你,恨吧。 函关战役的军士,班师凯旋。 夜剡冥站在城门口,难得的大风,将他的一身黑衣,吹得格外灵落。只是面上,却是没有任何的表情。人人眼中凶狠无情的夜剡冥,更为无不近人情了。 “十五,欢迎回家。”夜剡冥颤抖着双手和咽喉,讲出这样一句话。从周浦的手中,接过夜祁冥的骨灰。那双手,几近拿不住。 自从得知夜祁冥阵亡的消息之后,五天六夜,夜剡冥都没有合过眼。可是头脑,却没有一瞬的不清醒。而他,多想糊涂一场啊。 周浦也是心恸,“王爷,十五王爷去时,说了一句话。” 夜剡冥抬头,目光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周浦。 “十四哥,四海升平、天下归心,这一天,我,看不到了……” 这一句话由周浦的口讲出来的时候,夜剡冥更是心痛。他是记得的,他的十五,生来就是厌恶战争的。 “周将近,剡在此谢过,你带十五回来。” “末将之责。” 望月皇都。御书房内。 “三年之前,他智曜就以佞臣当道为由,熄火宁人。三年之后,他智曜还是故技重施。你身为望月国君,别告诉我看不清这里面的圈套!”夜剡冥暴怒,一句和亲,他的十五就会回来吗?一句和亲,死伤在函关的兵将就能活过来吗?一句和亲,他们就打算抹杀了这深重的罪孽吗? 他的十五,临行之前还闹着他要回来喝花酒的十五。 他的十五,是他少年时代唯一可触碰到的柔软。 他的十五,智勇双全却硬要用一个纨绔王爷的身份套住自己。 他的十五,拥有着世上最良善的心和最干净的想法。 他的十五,是这世上最好的儿郎。 他的十五,再也不会回来了。 …… 坚持了数年的信仰,就在十五丧命的消息传来的时候,崩溃瓦解。什么家国,什么天下,凭什么要让他的十五来承受。他的十五,才仅有十七岁而已。 夜剡冥痛哭,“十五,十四哥的错,十四哥对不起你……” 一国君王看到如此这般的夜剡冥,也是忍不住湿了眼眶,十五,也是他的弟弟啊。 “十四……”君王夜临冥抬起的手在空间半顿,最终却是无力的放下了。他是君王,十五丧命的消息入耳之时,也曾有过管他望月智曜,一心只为幺弟报仇雪恨的想法冲入脑中。然而冷静下来,也只能是顺着龙椅瘫软在地,他是望月的君王啊,肩膀承着的是千千万万的臣民的性命和安康。 其次,他才是一个兄长。 再也没有任何一个时刻,夜临冥如此痛恨他的这个身份。 帝王之家,荣华光耀,有几个人看到了他们的艰辛啊。 这天下之人,想要坐上这位置的人,从来都不是少数。夜兆冥是一个。那些藏着心思对他恭敬露怯实则表里不一的人,又何止一个夜兆冥啊。 “圣上,臣弟夜剡冥恳请,削了臣弟的王爵,拿了臣弟的兵权,脱夜家籍谱,降为庶民。”双膝跪地的夜剡冥,额头重重的落下,磕在坚硬的殿面上。 夜临冥浑身一震,扶着龙椅的那只手用了十二分的力气才不致倒下,一句“降为庶民”,是他的十四弟以个人的名义为十五报仇的决心。自此,夜家再也没有夜剡冥;自此,他的一切行径都与这望月、与这夜家、与这天下苍生,再无瓜葛。 他只是,为弟报仇的兄长。 一滴泪落在龙椅上,夜临冥痛苦地闭上双眼,也好,他不能为十五做的,就让十四去完成吧。连带着,将他的那一份想要为十五做的,也双倍讨回来。这帝王的位置做得太累,想他这十四王爷的身份也是着实委屈了。 “朕,准奏。”明明是只有三个字,夜临冥说得却是异常沉重艰辛。 终于,他这个一国君王,在失去了自小疼爱之的幺弟之后,也要失去十四了。 “皇兄,剡,对不住你。”夜剡冥额头上的乌青明显。夜剡冥并不是完全没有了心智,他清楚,夜临冥的实力和势力,就算是没有他这个摄政王,也是足以应对一切的。 夜临冥走到夜剡冥的身旁,这才是发现,原来他的十四弟,要比他高了半个肩膀还要多。夜临冥抬手,落在夜剡冥的额头上,就像是小时候那般亲昵,“是七哥委屈了你。” 夜剡冥摇头,“七哥,这天下我帮你打,过后,望月再无夜剡冥。”这是十五最后的愿望,他一定要帮十五完成。 夜临冥又是何尝不知道夜剡冥的想法,一心将十五的死归结在自己身上的十四弟,他,不能推脱,只能应下一个“好”字来。 “十四,我听说,你寻得了一个欢喜的女子。七哥只相信你,一生安稳无事。”这样一个愿望,生在帝王之家的他们,那么难。不能给十五的自由,那么就一并都给十四吧。 这么多年以来他优柔寡断,他软弱无奈,也不过是仗着有这个弟弟罢了。如今,这皇家他唯一觉得温暖,想要庇佑的两个人,一个已经去了,一个要走。 那好,就从今日起,就做一个无情的帝王吧。 情已散去。 就从今日起,他夜临冥只是望月王朝的君王。临天下而不惧的君王。 十五的仇,他夜临冥不会枉加在智曜国民的身上,却并不是不报。这血债,不是今日,明日也是要还的。 夜临冥恍惚,窗外清冷森严戒备。这都,比不上他的心冷。 十五小时候被自己抱在怀里的场景,现下想起来就像是在昨日一般。 “七哥,为什么会有战争?”小小年纪的十五,手中团着毛坎儿,音色稚嫩。那个时候,望月才刚经历过一场战事,十五自小熟知的陵将军,在那一场战事之中,失了一条腿。十五看到那个样子的陵将军的时候,小手举起才到陵将军的腰间,明明才是个小孩子,说出来的话却是落地有声。十五说,陵叔叔,望月欠你一条腿,十五就做你的另一条腿! 夜临冥也才是十六岁,斟酌的词语,却是一句都没有讲出口。 “七哥,十五希望,四海升平、天下归心,你说,会实现吗?”窝在夜临冥怀里的十五,扬起头来问道。 夜临冥敛下双眸,落在十五那一张小脸上,郑重的开口,“会的!” 四海升平,天下归心。 十五,七哥欠你这样一个天下。 那你就看着,七哥是怎样拿来给你的,好不好? 十五,若有来生,万不可生在帝王家,就做寻常人家的儿郎便好。心思单纯,不经劫难。不必荣华富贵,就那样择一处桃源,合家欢乐,细水长流过尽这一生。就好。 直到夜临冥感到脸上传来凉意,这才是发现,十五根本就不会再给以他回答了。 那个自小就善良的十五。 这一夜,望月的君王,已不再是复往。 多年之后,有智曜想要复国之士,不断对夜临冥进行暗杀。那一夜,有一个女子,混入皇宫,举剑刺向夜临冥,不得,意欲自伐之时,却是被夜临冥救下。 那个女子跌落在地,仰着头倔强得看着夜临冥,“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夜临冥将那剑丢在一侧,惨然一笑。 那女子看呆了,心想帝王也有落寞之刻。 等到那女子再回过神儿来的时候,就已是听到夜临冥的话传入耳中。醇厚,却不失温柔。一颗心,瞬间颠覆。 他说,“我答应过十五,给他一个四海升平、天下归心。自此,世上再无战争,百姓安居乐业。平心而论,智曜在我手中,远比此前要更为昌盛繁华。望月攻下智曜,答应的不辱妇孺也是做到。你何曾问过百姓一句,他们,更想要一个什么样的君王。” 他说“我”,而不是——朕。 次日,夜临冥对着凯旋的三军将领,压抑不住的威严和狠绝,“十五说,凯旋之后,大宴三天,不醉不休。这话,今日依旧作数!” 不过是短短的一席话,已经有不少的兵士流了泪。那个带着他们杀敌的小王爷,却是没有随他们回来。他指点江山的模样,在众人的眼前,依旧是清晰。 “周浦,”夜临冥点名。 周浦上前立身。 “你说,朕的十五弟,”再出口的话,已是哽咽,却不失士气,“朕的十五弟,是不是少年英雄?” “启禀圣上,十五王爷当之无愧!”人到中年的周浦,扯着嗓子吼道。一抬手,已是老泪纵横。 一时之间,整个场面失控,早已有士兵控制不住,嚎啕大哭了起来。 看着如此这般的将士们,夜临冥也是心中酸涩。他们也都是从那战场上捡了一条命回来,也是经历了生生死死,死都不怕的七尺男儿,这一刻却是毫无形象的大哭。这是他望月王朝的将士啊,这是十五带过的将士啊。他们常年守在边关,为了父母兄弟,为了妻儿姐妹,为了家园国土,可是他们谁不想,可以日日夜夜守在自己的亲人身旁啊。 四海升平,天下归心。 十五,你看着,七哥就拿这样一个天下。 到那时候,道不拾遗、夜不闭户,再无战事可起。 望月德宣八年,十五王爷夜祁冥为国捐躯,追封为明昭王,举国丧。 同年,三王爷夜兆冥因通敌卖国之罪处死,除名皇室,贬为庶民。 朝堂之上,街巷之间,皆是欷歔。人人歌功十五王爷,夜兆冥臭名远著。 夜剡冥倒在竹谷怜卿的房门口,不眠不休的赶路,他已经是精疲力尽。 听到外面的重物击地的声音,怜卿慌忙起身打开房门,入目的,便是躺在地上的夜剡冥。 怜卿蹲下身子来,这才看清楚夜剡冥的脸,狼狈憔悴,也是心下一惊。伸出来的手指还没有来得及触碰上夜剡冥,她整个人就是被夜剡冥抱了个满怀。 .. 第九十一章 短暂的温存为了永久的安稳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夜剡冥将他的整张脸埋在怜卿的身前,衣衫上的凉意顿时让怜卿忘记了挣扎。 他,哭了。 这个认知在怜卿的头脑之中一经形成,她便是没了力气。 “卿卿,十五,没了。” 怜卿抬起的两只手顿住,不知作何反应。他说,十五没了。怜卿想起来,夜剡冥是跟自己说过,他有一个弟弟,排行十五,他自小就极其疼爱的弟弟。怜卿也知,十五在他的心中分量极其的重。难怪,他这么狼狈。 一个男人,愿意将自己最脆弱的一面表露给一个女人来看的时候,足以说明,他是真的爱她的。 夜剡冥不停地重复着这句话,他说十五没了,一遍一遍,不厌其烦。 “夜……”怜卿张口却发现,任何的言语在此刻,都是没有作用的。那么,就让他,如此放肆一场也好。怜卿的双手落在夜剡冥的背后,轻轻地拍打着。 数日以来的困顿和劳累,在这样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夜剡冥终于是再也支撑不下去了。 夜剡冥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两天之后的事情了。睁开眼睛的夜剡冥环视一周,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在竹谷。之前自己日夜不分的赶路,就是为了尽快见到怜卿。如今,他只剩下了一个她了。 天下皆可放下,唯独有人,不可。 千山万水,都是背景。 卿卿,如今,我是真的,只剩下了一个你了。 夜剡冥起身出房,走着走着,就到了那一大片樱花树下。长身迈步,择一樱花树慢慢地坐了下来,整个上身依靠着樱花树的树干。 十五,这里的樱花,漂亮吧? 好不容易平复的心情,被“十五”这两个字,硬生生地割裂开来。心里空出来的那一大块儿,怕是再也不能填补了吧。 “十五,十四哥对不起你。”淡淡的叹息声,在樱花瓣下,柔软的扩散开来。 怜卿为司懿轩准备好药浴的一切之后,回来看到夜剡冥的房门是半敞开来的,进屋之后,未发现夜剡冥,心底不由得浮上了一丝慌乱来。 好在,还是在樱花林找到了夜剡冥。 怜卿轻手轻脚地走上前去,隔着不远的距离,将夜剡冥眼眉心之处的疲倦看得清楚。 “陪我坐一会儿吧。” 怜卿坐在夜剡冥的身旁,知道他定是有许多话要说,便不开口。 “十五最讨厌杀人了,却是我把他送去了战场……”男子干哑的声音徐徐而来,并不难听。 怜卿安静地听着夜剡冥的一字一句,她知道,这些伤口,揭得越早,好得越快。 在夜剡冥将一切都讲完之后,怜卿方才是开口:“他,不会怪你的。” 夜剡冥笑起来苦涩,“我也知道。”那么善良的十五,是不会怪他的。 怜卿也不多言,她深信,那些她准备好的大道理,夜剡冥都是懂得的。他想听的,也不是别人对他再复述一遍。他只是需要有人听他讲完所有的苦痛,尔后再强大起来。将他的十五所愿望的,一一实现。 过了很久,夜剡冥不确定的问道:“卿卿,你说,会有那么一天吗,四海升平、天下归心,再也没有战事可起?” 怜卿哑然,人性贪婪,这是怎么也规避不了的事情。就像是,有江湖的地方,就少不了是非恩怨。同样,一个朝代,就算君王再治理有方,却是治不了人心。“夜,我不想骗你,我相信会有四海升平、天下归心的那一天。但是我不敢保证,这天下,再也不起战事。” 整件事情,夜剡冥讲得详细缓慢。却唯独是漏了夜临冥允了他自由身的事。并不是夜剡冥不想说,而是他想日后给怜卿一个惊喜。 “夜,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尽可开口。”安慰人的机能向来缺乏的怜卿,如是安慰着夜剡冥。 夜剡冥睁开双眼,日光微闪,他心爱的女子就坐在眼前。夜剡冥只是微微地向前倾身,双唇便就触碰上了怜卿柔软的脸颊。不由得,心神俱荡。 这味道,比年幼的时候,母后问过的蔗糖,还要甜上不知道多少倍。 怜卿眨着眼睛不明就里,她明明就是安慰了他一句啊,怎么就亲上了。 等到怜卿反应过来的时候,夜剡冥已经是将整个上身倚在了樱花树上,十五,这就是你的十四嫂,我同她讲了你,你们,就算认识了吧。 那么日后,等这一切尘埃落定,就择一处小城,与这女子终老吧。 怜卿刚要回击的小爪子,在就要触上夜剡冥的胸膛的时候,耳边却是传来夜剡冥均匀绵长的呼吸声来。收回小爪子,想着他这些日子肯定是累坏了,怜卿便好心的决定不再与他计较。 目光落在夜剡冥满是胡渣的下巴上,刚刚他亲在自己脸颊的时候,就是这胡渣在作乱吧,还有点儿小疼呢。不自觉地,手指抚上了脸颊。心想着,若是换做自己,失了自小就一心一意宠爱着的弟弟,那疼痛怕不止是挖心挖肺吧。 生老病死是在所难免的规律,可是偏偏,这世上还有逃不掉的天灾人祸。我们也不过是不甘心,那样在意的至亲,再见之时已是天人相隔。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任是谁,都要花费不少的时日,才能接受的吧。 怜卿看着睡着的夜剡冥,心想着,苦难之后便是好运了,不幸,都已过去。 樱花树下,睡着的夜剡冥,确是做了一个梦。 这梦里的女子皓齿明眸,穿一身明艳艳的红衣,对着他笑。说,自此之后,良辰好景,他们共与度。任是沧海桑田,世事推移,与君不相离。 那模样,是怜卿无疑。 多日以来疲惫不堪的夜剡冥,终是被这一个梦,勾起了薄唇。 怜卿瞠目,这厮在做好梦吧,瞧瞧,嘴角都要咧到后脑勺去了,就不知道矜持一把呀。她哪里知道,夜剡冥所梦是她。也只有她,能让他这样笑着了。 “主上,”一身妖艳红衣的女子,“属下有一事不解?”这个红衣女子,乌黑的长发及腰,因是背着光并看不清楚模样。但是依照声音来判断,绝对是个美人儿。 尤为值得提醒一句的是,红衣女子的主子,也就是黑色鬼魅面具的男子对于美,有着格外严苛的标准――洁癖。 所问之人,正是戴有黑色鬼魅面具的男子,只见他手臂上缠有一条比之成年男子的臂膀还要粗上两分的雨点花蛇,蛇信子吐出来有几尺长,黑色鬼魅面具的男子此时却是一脸宠溺的看着这条雨点花蛇。 他并不急于回答那女子的问题,而是和手上的雨点花蛇腻歪够了,方才是响指一出。那条雨点花蛇倏地就飞了出去,快若闪电,红衣女子只觉得眼前闪过一阵疾风,再眨眼的时候根本就没有了那条雨点花蛇的影子。心下骇然,余惊压过却并没有表现在脸上。紧接下来,红衣女子的大气还没有来得及喘,就听到石洞的另一旁,传来了男子撕心裂肺般的嚎叫。 没错,这条雨点花蛇,是食活人而生长的。足以见得喂养这条雨点花蛇的主人,是有着多么的变态。最变态的是,那条雨点花蛇,并不是一口吞噬下该人,而是一点一点的不急不缓地折磨着该人,眼中还流露出来,类似于它的主子一样的邪魅,以及欣赏。欣赏人临死之前的恐惧和痛不欲生。 人畜果然是有理由共通共存的。这,就是最好的例子了。 黑色鬼魅面具的男子明显心情很好,纯白色的丝帕,在十指间慢条斯理的擦着,“红衣刚刚说什么来着?”黑色鬼魅男子收起丝帕,丰润白皙的手指,勾起被唤作红衣的女子的下巴上。这才看清楚红衣女子的面容,靡颜腻理、仙姿佚貌,一袭红衣领口开得很低,眸光一扫便可以看到大片的春光。她侧身一转,翩若惊鸿,也不过是个二十不到的小女子。 原来,一身妖艳红衣的女子,名就唤作红衣。也难怪,会喜欢穿如此妖艳的颜色了。 “智曜与望月一战,显然大败,”红衣目光含羞地看着黑色鬼魅男子,“主上为何还这般高兴?”红衣以为,智曜败了,主上必定会大发雷霆的,哪曾想,却是偏偏大相径庭。 黑色鬼魅面具的男子执起红衣的一缕秀发,放在鼻尖儿,发出陶醉一般的叹息声来,说起话来更是柔情万分,“红衣真香啊!”若是红衣触上他的眼睛,便可以发现,那里面冷若寒霜,没有任何的感情可言。 还不待红衣有何反应,黑色鬼魅面具的男子长手一收,红衣便是落入了他的怀里,轻薄的双唇贴着红衣的耳廓呼气,引来红衣的一阵战栗,“败了又如何,胜了又如何,红衣觉得,智曜败了,我们有什么坏处呢?嗯?”声音邪魅,却是冰冷不带情感。大手在红衣的身上,来回地探索。不期然的,耳畔响起红衣的呻吟声来。黑色鬼魅面具的男子勾起轻蔑的笑意来,这就是女人,一旦欲望被勾起,还哪里管的上身上的人是谁。 这样的男子,是可以将身体和情感分得彻底的。 就在红衣弓着身子想要探上,黑色邪魅男子却是松开勾住红衣腰肢的手,跌落在地的红衣眼中还带着迷惘,红唇更是不满足的嘟起。却见黑色邪魅男子手上不知何时放上了纯白色丝帕,十指理着衣袍,仿若刚刚还陷入情欲之中的男子,根本不是他一般。 “跟妄月讲一声,是时候开始了。” 待黑色邪魅面具的男子鬼影一般离开了山洞之后良久,红衣这才是缓缓起身,那些尴尬和不堪像是从来没有发生。红衣衣袂飘飞,尘埃便再无其沾身。 红衣眸光流转,指间似有什么痕迹掩藏起来。 是时候开始了吗?红衣冷笑,那好。 望月王朝。竹谷之内。 看着身上皱纹满布,已如五六十岁的老人一般的司懿轩,夜剡冥心中不是滋味儿。 “轩的状况,怎么样了?”夜剡冥询问。 怜卿摇头,“爷爷现在还没有回来,我担心他会有什么意外发生。”那种强烈的不安,在怜卿的心中愈演愈烈。这种感觉,就算是她默念无数遍心法,都是无法排除的。 “依师伯的身手,是不会有事的。”夜剡冥安慰道,回想起这段时间以来的种种,也不无担忧。 怜卿欲言又止,爷爷临出谷之前,将一半的功力都传给了她,要她怎么能够不担心啊。将给司懿轩做针灸的银针取下,放进特制的衣囊之中,面上的忧色依旧是没有缓解。 夜剡冥随手接过衣囊,并递上干净温热的毛巾给怜卿,半个时辰的针灸,对于怜卿的体力消耗,也是很大的。 “我认真研究过了,利用极地果实、毒血兰、火玫瑰炼制的解毒丸,对司大哥体内的毒素只能起到抑制的作用,解毒丸还有五日才能炼成,”怜卿想尽了一切办法,才是将炼制解毒丸的时日缩到尽可能的短,“司大哥已是昏迷近二十天,按照原理来讲,一日为一年,只是,最近几天他的身体,却是老化的特别快。” 夜剡冥现在几乎是可以确定了,伤司懿轩的人,与害了十五性命的人,是一伙儿。眼底的哀伤,还是敛不去,“卿卿,十五,也是中毒而亡。”这是夜剡冥最不想要提的。他的十五,是这世上最为俊美的少年,他不愿意提,哪怕这个人是他心心爱爱的女子,他也是不愿意提及的。他的十五――死状惨烈。 怜卿手下的动作一滞,心知这是夜剡冥最不想要说的,那条温热的毛巾,掂在手里,不知如何放。 夜剡冥负手立于窗前,身形颀长、君子雅然,周身却是笼罩着不可挥散的哀愁和怨恨。夜剡冥不想提,却知十五身上的毒,或许是对怜卿有线索可供的。夜剡冥长眼微闭,仿佛十五就是那样,倒在他的面前的。 站在夜剡冥身后的怜卿,看着他被威风拂起的乌发,那上面粘连着的,都是淡淡的哀愁。怜卿心下当即涌出来一个念想,那个比女子还要名花倾城的十七岁少年,真遗憾,她都没有来得及见上他一面。那个为兄长背战函关的少年,死前想着的却是四海升平、天下归心。她也相信,那个干净喜穿白衣的少年,有着一颗良善的心。 听完夜剡冥的叙述,怜卿脸上的忧色更甚。 蛊毒,实则是指以神秘方式配制的巫化了的毒物。单就民间,种类便是无数,不仅如此,而且善变化以至无穷,让人防不胜防。 养蛊之人,多以蛊虫杀人。其最高境界莫过于,将中蛊之人,为他所用。也就是,非控制中蛊之人的生死,而是迷了中蛊之人的心智。怜卿每每叹息,她自认,如此残忍的方式,她下不了手。却并不代表着,无人不用。 大凡养蛊之人,皆不是为自用,而是――为他人所谋。除非个别变态之人例外。 怜卿从无知老人的藏书之中有看过,猜出十五所中为龙蛊。龙蛊由名可知,其形状与龙相似。在农历五月五捉八十一种爬虫入翁缸,养蛊之人净身吃素,将正厅打扫的一尘不染,在祖宗禅位之前长跪,向鬼神祈祷。早晚各一次,隐秘至极。此蛊需养足足一年,稍有不善,养蛊之人就有可能被蛊虫反噬。这八十一种爬虫在翁缸之中,毒多的吃毒少的,强大的吃弱小的,最后只剩下一只。 而这一只毒虫,在吞食了其他的八十种毒虫之后,自然就随之改变了自己原本的形态和颜色。养蛊之人需要心思虔诚,但凡有一丝一毫的邪念,都是不得而自食恶果的。蛊虫一旦养成,再其额骨之间,滴入养蛊人的之血,怀恭敬之人念下咒语,便听其召唤。 因为自身中有蛊毒,对于这方面的书籍记载,怜卿也很是关注,对方施龙蛊于十五的身上,无疑是在向众人宣誓着其中的另外一层潜藏含义,那便是――逆望月,以行天下。这和此前他们在昌隆山庄所查询到的线索,又联系到了一块儿了。 “龙蛊?”夜剡冥反问道。 “没错,就是龙蛊。其心,可昭。”这天下,究竟是哪里好,竟然让这背后的人如此大费周章,不辞辛苦。 夜剡冥苦笑,“三哥也是如此,说七哥不适做着望月的帝王,欲取之而害十五。那个位置,究竟是有什么好,得人厚爱。”夜剡冥说得讽刺,却无不伤感。 “得不到的,都是最好的吧。”越是求之不得的东西,越是觉得至高无上。 夜剡冥侧身,“卿卿,你可有求之不得的?”人,或者物。 怜卿思忖片刻,尔后便是淡然的摇摇头。前世尚有求之不得,今生,得了太多,也便无求了。若非要说的话,她只愿一生平安无哀怨。抬头看向夜剡冥,反问道:“那你呢?” 夜剡冥抿着的双唇,生出一丝笑意来,也学着怜卿的模样,淡然的摇摇头作罢。他所求之人,就于身侧,哪里算得上是求之不得啊。 怜卿自是不知夜剡冥的心思,但看到夜剡冥微露的笑容,也是为他开心不已。执念于伤痛之中的滋味,怜卿尝过了百遍千遍。正是因为她自己尝过了,才不愿夜剡冥沉溺其中。 以前的时候,总觉得日子还长、岁月还远,未来的事情就等着慢慢来也好。可是自从十五的事情发生之后,夜剡冥才是恍然顿悟,时日匆匆,未来固然是好却抓不到。当下,方值得追求。“卿卿……” 怜卿刚欲回答,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快到几乎是抓不住。想到还有另外一种可能,怜卿大惊,讲于夜剡冥来听,夜剡冥更是闻之颜色大变。 落在怜卿肩膀上的双手力度不自觉地加大,“卿卿,你莫要骗我。” 被夜剡冥眼中充盈的渴望击中,怜卿重重的点头,似乎是觉得这样还不够,“是真的!”那样斩钉截铁的语气,如重物落地,让人不由得放下心来。 夜剡冥失笑,眼中有泪花儿闪过。扶着窗木的那只手,即便是控制的很好,怜卿还是看到了它的颤抖。 “夜,你要知道,事情万万没有那么简单。”怜卿出声提醒夜剡冥。 夜剡冥抬起那双熠熠生辉的凤眸,“无碍。卿卿,你知道的,即便是这样,我,已是满足。”心满,意足。 “那你可想好,日后的道路,只会是更加的艰辛。等到你真的要面对那一天的时候,甚至是要比现在还要……”怜卿不免担心。 “卿卿,我自小不怕的,就是艰辛了。”目光落在躺在床上的司懿轩身上,这么多债,他若不讨,怕是只有更多的人被殃及其中,十五不愿意看到的,他也一样,“卿卿,我不怕死。” 怜卿被夜剡冥的最后这句话给震撼到了,她伸出的手抬起又落下。怜卿最痛恶这种感觉了,身边的人,一个跟一个的知深渊而跳之。是,他不怕死,可是,她,不想他死啊。 “其实刚刚我说了谎,”夜剡冥目光灼灼的看着怜卿,“我的求之不得,便是你还未许我日后的年年岁岁。”那么多的话,现在说出口,总比此后漫长的旅途之中,都没有机会言谈要好上不知道是多少倍吧。 怜卿羞赧,手脚都开始变得不自然了,素白的手指将吹在脸颊的头发拢到耳后,微微地侧目,“等到一切尘埃落定,我自会给你答案。”她不想许下什么虚妄的诺言,未来的年年岁岁里面,若是你想要,就平安归来。我就在这里,等着你。可好? 话一出口,怜卿那颗躁动的心反而是安定了下来。那些理不清楚的思绪,索性就先不要去理好了。她只知,这个时候的她,是盼着他平安的,是不希望他死的。 夜剡冥万分惊喜,他又是怎么会听不出怜卿口中这话的弦外音呢。她言会等他回来,那么,他便平安归来。未来还有那么多的年年岁岁,他哪里舍得就此松手啊。夜剡冥倾身,额头轻抵在怜卿的额头上,“卿卿,等我。”再多的话语,最终只化作了一句“等我”,却也是,最恰当不过的了。 远处的白斩月,透过半开的窗子,看着十分亲昵的两个人,心里不是滋味儿。 “你只要一心医治轩就好,其他的事,我都已安排好。”夜剡冥知道怜卿害羞,如今也只是抓着她的手轻轻地摇晃,就像是一个讨糖吃的小孩子般模样。 怜卿点头。看着夜剡冥一副泰然自若的表情,不由得又暗骂起来自己的没出息,喵的,她这个害羞的毛病,还真是待治啊! “对了,怎么没见紫玉姑娘?” “玉姐姐去皇都了,我那店铺的事情,需要她跑一趟。这两日,便就回来了。”怜卿闷闷地开口。 引来夜剡冥的几声低笑,他的卿卿,还真是可爱啊。哪里有人,生自己害羞的气呢。怎么办,好想快点儿把她娶回家。真是越来越迫不及待了啊。夜剡冥心想着,这还哪里符合自己往常的性子。也罢,自从遇上怜卿之后,所有的不正常,都其实是有正解的。 流光暗涌,声响清越。路过的光景璀璨,此去前路不管多凶险多可怖多不让人心放,都愿,他爱着的这个女子,此生不必经历轰轰烈烈,平安无事便好。如若没有遇见她,他定然此生冷清凄惨。如此,所有的好运气,都给她,也无妨。 行至门口处的夜剡冥,突然站定身子,他并未回身,说出来的话掷地有声,郑重其事,“卿卿,我代十五,谢过你了。”十五你看,你一心想要见的十四嫂,待你多好。 怜卿还未开口说一句“无须客气”,夜剡冥已经是没了踪影。心想着,自己的轻功比夜剡冥还要好呢,瞬间就治愈了。 人人都以为,农历五月初五种下的蛊毒最为厉害。其实不然,另有一种说法,这也是怜卿在无知老人的蛊书之中看来的,三日之后的满月之时,天星正南,万事可得数倍之效。夜,我也想要,见一见那个皇都为睹一眼而拥十里不绝的少年,早就听言天下无双。若有幸。如此,那些人所欠下的血债,也算上我一个。 十五,我可这样叫你吧。你不说话,我便是当你应允了。听夜说,你要小我两个月,那不妨你就做我的弟弟吧。你的仇,我帮你记着。倘使真的还有来生,我不单愿你不生在这帝王家,我也祈求,你的十四哥,也是一个寻常人家的儿郎。 如此,甚好。 .. 第九十二章 两国联姻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望月皇都,朝堂之上。 “众卿以为何意?”龙椅之上的夜临冥,威严无比。 丞相夙沙焕领群臣而率先言,“微臣认为,眼下当以应之。” 夜临冥的眸中闪过一丝意味深长,嘴角噙着笑意,悠然的开口,“哦?夙卿家此言何解?” “启奏圣上,北有辉刹侵扰不绝,南有智曜虎视眈眈,我望月国库且不宽裕,今智曜既已提出和亲以修两国关系,何不顺手推舟呢。” “夙丞相,好一个顺手推舟吧。”明朗的声音,自大殿之外传进来。摄政王夜剡冥难得的换上一身朝服,大步向着殿内跨来。顿时,朝臣之中,各有议论纷来沓至。却在夜剡冥行至大殿中央的时候,鸦雀无声。 “臣弟来迟,还望圣上责罚。”弯身行礼,夜剡冥恭敬十分。 夜临冥倒也不揭穿他的“假乖巧”,使以虚手道,“无妨,无妨。” 见来人是摄政王夜剡冥,夙沙焕原本还欲开口的那番长篇大论,瞬时失了用武之地,退身入列,好是不甘心。却又是碍于对方的身份,不好多嘴。 “臣弟殿外就听到了夙丞相的‘顺手推舟’论,不知此时,夙丞相怎就没了声音?”倒不是夜剡冥故意为难夙沙焕,而是他确实对于夙沙焕的这个“顺手推舟”,起了兴趣。在赶回来皇都的路上,夜剡冥想了很多,其中便有智曜国的和亲这一事。 夜临冥并不打算开口,食指指腹在龙椅的一侧来回抚摸着,仿佛现下他根本就不是一国之君,只不过是一个看戏的人罢了。 “回王爷的话,除和亲之外,再无良策啊。”夙沙焕硬着头皮说道。 当下,群臣之中,有不少拥战之臣,皆是对夙沙焕各种鄙夷。 “本王倒是要听丞相说说了,怎么一个‘再无良策’了就?”夜剡冥依旧是“咄咄逼人”。 坐上的夜里面只觉一瞬的恍惚,刚刚十四说话之时,语气中所带的玩世不恭,像极了十五生前经常用的狡猾。想起昨日微服出宫,看了十五临去函关之前跟自己要的那处宅子,掩于街巷之内,门前两棵旺盛的桃花树。枝叶交叠,蓊蓊郁郁。想来秋日,定会结出不少肥硕的果子的。桃肉新鲜可口,他记得,他们兄弟三人,都是喜欢桃子的。十五,还有他和十四。 当日,夜临冥回宫之后,就命人将皇宫之内栽植的所有桃树,全数砍伐。当晚御膳房得了消息,与桃子有关的食物,自此都不准出现在圣上的面前。 “如今,我望月内忧外患,国库空虚,怎……”接下来的话,夙沙焕再也说不出来一个字,满朝沸腾。 夜剡冥冷笑,“是吗?我望月国库空虚,这事本王都不知晓,夙丞相又是从何得知?” 夙沙焕连退几步,脸色憋得绛红,什么话也是说不出来。国库之事,事关重大,这确实是他一个丞相所不应该知道的。如今被夜剡冥这么一激,他倒是有几分口不遮拦了。而这个消息,无疑是在群臣之中,掀起了巨大的波浪。此起彼伏,一时不绝。 夙沙焕浑身颤抖,哪里还有平日里面一国丞相的威风八面。这看在众多不服他的臣子眼中,都深感大快人心。更有对夙沙焕痛恶至极的,要不是碍于这是在朝堂之上,对面站着的是望月的战神,早就冲上去对其臭骂一顿了。 “我望月内忧外患,忧在哪里,患在何处?”不打算放过夙沙焕的夜剡冥,话锋一转,又是尖锐,“今日,本王倒是要听丞相好好说道说道了!”一副势不罢休的模样。 群臣之中的窃窃私语,依旧是没有间断。 “三王爷通敌,十五王爷战死,望月民心大散,是为内忧;辉刹侵扰不断,智曜又虎视眈眈,是为外患。若再与智曜国发起冲突,怕是辉刹国趁乱袭击,到时候,吃亏的还是我望月。”夙沙焕被逼得无策,只能是继续做个出头鸟。 夜剡冥怒气冲冠,“丞相倒还是敢在本王的面前,提及本王的十五弟。” 夙沙焕只觉得自己的后脊背凉气直冒,他又是怎会不知,夜祁冥,是夜剡冥的死穴。一点,便破。 “照丞相所言,本王的十五弟,就枉死了?”眸光迸发的凶狠,让夙沙焕不由得瑟缩。 “微臣……微臣不敢。”夙沙焕擦着额上的汗,说起话来都是结结巴巴的。谁不知道,望月摄政王夜剡冥残暴无情,他可还想着多活几年呢。 夜临冥终于出声,“丞相也是一心想着望月福泽,十四,你多言了。”兔子逼急了还咬人呢,还松手,养着吧。这点儿余粮,他望月还是不缺的。 夜剡冥侧身,敛去身上的暴戾,不看夙沙焕一眼。 “丞相也莫要放在心上,朕这个十四弟,向来都是这个臭脾气,屡教不改。” 夙沙焕连连说道,“微臣不敢,微臣不敢……” “和亲一事,众卿家有何看法,都可一一谈来。” 有保守且不怕死的臣子,继续斗言,“臣赞同和亲一事。” 也有持反对意见的,“智曜狼子野心,绝不可再给以休养生息的机会!” 几经争论,都是没有得出结果来。 更有不怕死的问道:“圣上,敢问智曜国所要和亲之人,是哪一位王爷?” 顿时,整个大殿,有针落地皆可听其响。 该大臣问完话之后,才是后知后觉,这真是平地一声惊雷起啊! 众臣虽是不言不语,却哪一个不是支起耳朵来想要一听为快。 夜临冥倒是卖起关子来了,“怎就没卿家认为,智曜这次和亲之人,是朕呢?” “臣惶恐!”群臣又不是傻子。 “剡,你倒是猜猜,这和亲之人是谁。” 夜剡冥只道他的七哥真是无聊至极,他知道是谁也不能这个时候说啊,“臣弟不知。” 夜临冥一副“可惜了可惜”的模样,“这人啊,啊……”随即话锋一转,便又对上了夜剡冥,“十四弟,朕要是没有记错的话,你今年可是二十又一?” “圣上圣明。” 夜临冥心道,圣明个屁,自家弟弟多大年纪,还能不知道。 群臣这下心中有了答案,原来这人,是摄政王啊。 “十四弟二十有一,府中却无一姬妾……” 紧接着,众大臣的猜想就得到了证实。 “智曜国这次送来和亲的公主,排行第九,有智曜第一美人儿之名,”说到这里,夜临冥故意一顿,“这九公主有言,说要是嫁给望月最英勇之人,也就是――素有战神之称的,十四王爷。” 话音才不过是刚刚落地,只见夜剡冥便甩袖留了一句“恕臣弟抗命”,便是出了大殿。 不多长时间,望月的臣民就都知道了,摄政王夜剡冥在朝堂之上暴怒,坚决不同意与智曜国和亲一事。更有传言者,说夜剡冥在大殿之内,当圣面摔了腰间皇家玉佩。 总之,各种版本的过程虽是玄幻不一,结局却都是一样的――夜剡冥离殿,誓不娶智曜九公主为妃! 退朝之后。大殿之内,只剩下了夜临冥和夜剡冥两个人,连服侍的宫人都被打发下去了。 “十四弟刚刚甩袖戏份,做得十足。”夜临冥打趣道。 “这戏份,臣弟倒是实不想做。”话语之间的讽刺表露无遗。 夜临冥也是苦笑,“是啊,这面具戴久了,都不知自在为何了。” 良久。 “十四,你确定这样做?” “七哥,这是目前唯一缓解的方法。而且我不认为,照目前的局势,有别的办法,比这来得更为有效。还有,换做别人,我不放心。更何况,七哥也不轻松。” “你又怎知七哥应付不来呢。”君王的语气里面,带着难免的落寞。 “七哥忘了,这智曜点名的人,可是我呢。单单就这一点儿,七哥就是应对不来的。” “是呀。” “国库空虚,怕是七哥做出的假象吧。”夜剡冥肯定的说道。 夜剡冥轻笑,“倒是什么事情都瞒不过十四弟。”既然决定布局,那索性就将这个局布置得逼真一些,不给地方任何怀疑的破绽可言。他已经失去了一个弟弟了,不想再有遗憾。 “七哥这样的笑容,让我想起以往。” “倒是真怀念那时候的日子啊。”成年以后,再无机会。如今记起来,似乎他所有的伤与乐,都是在夏日颠覆呢。 少年时候,也曾有过意气风发。也曾在水墨画的江南,遇见过门前浣纱的女子,浅浅的笑着,问他可是口渴了。那模样后来几经繁华竟是记不下,唯有门前流淌的溪水,唱着动人的曲谣。那时候便知,最是自在百姓家。 后来父皇仙逝,做了这君王,夜里辗转反侧之时,想起来的却是早先年前,在外粗茶淡饭的日子。惬意、悠然,没有勾心斗角,也无尔虞我诈、权倾相轧。也曾想,避开这肮脏浮华,终抵不过遗照上显赫的字名。 那个时候,只是仗剑天涯、快意恩仇的少年。 再后来即便是做了君王,也有几次梦到过那个身着花衣的少女,像是一朵美丽的桃花,在他的生命里面,静静地开着,然后老去。终究还是什么都经不起。很多定数,都是如此定下的。收拾不起,也散不开来。干净。漂亮。 也是会在后来遇见一个心动的女子吧,也曾不止一次的问过自己这样的一句话。答案,每一次都是无疾而终。 “七哥,你其实不必这样的。” 夜临冥不解,待目光触及一处空荡之后,方才是知道夜剡冥所言为何。那里,曾经种了几棵桃树,往年的这个时候,早就是蓊郁一片,如今却是异常萧条。“说起来,我开始其实不喜欢吃桃子的,后来见十五总是一副食之不厌的模样,也就跟着吃起来。才发现,味道确实是可口的。” 将目光放远,夜临冥接着说道:“十四,我只是想,十五已经不在了,那些桃子吃起来也是无味的。就索性,都不要了吧。”在夜祁冥和夜剡冥的面前,夜临冥从来都是用“我”。 夜剡冥张张口,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如此想起来,他们爱吃桃子的习惯,还真都是被十五“传染”上的呢。 “你就这么确定,来人是那个人的线下?” 夜剡冥嗤笑,“到底是相处过不少时日,对那人的脾性也是捉摸个二三,就算来人不是那人的线下,也与那人有着脱不了的关联。”他都放了这么大的饵了,那人哪会就此放过。费群首,而不费吹飞之力得望月,才是那人的最终目的。 “那个女子,无事吗?”终究夜临冥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来。 夜剡冥哑言,这主意也是在回来的路上想出,提前告知夜临冥的。夜剡冥心痛,明明走之前那般小心翼翼的对她说等他回来,结果呢,却又是选择了这样的一条路。她,会理解吗?会介意吗?还是会淡笑不在意? “我会将前因后果,都告之她的。”卿卿,你,会相信的吧? 夜临冥歆羡,“十四,一切结束,夜家再也不是你的责任。浪迹天涯也好,隐居埋名也罢,和你心爱的女子,走吧。”这皇宫的牵牵绊绊,这高位之上的寂寞难捱,这身边围绕着众多莺莺燕燕却不得一人心爱的日后年月,就此,孤独终老吧。自坐上这位置的那一日开始,就已经是知晓了这般结果,不是吗?那,还有什么好凄凄艾艾、感慨不愿的呢。 “七哥,也会有一个女子,看不到你背后的江山,只爱你这人。”就像是十五的母妃,无权无势,就只为了父皇一句暖人心的诗,自愿困在这宫墙之内。一年一年,忍受无尽的孤寂和难眠,还要提防着旁人的暗算和陷害。就为了一个情爱,那个女子,甘愿至此。而十五温雅良善的性子,也皆是遗传自他的母妃。 夜临冥不语,有一种叫做渴望的情愫,哽在他的咽喉的位置,吞不下、吐不出。他从来不奢望那样的遇见,但是,若是真的遇上了,他也定然是会加倍珍惜。这样的高处,他也需要有一个人,分享共赏。 接下来的几日,夜剡冥用尽一切办法去阻挠这场和亲。总之是,动静越大,越好。 十五,我百般抵抗、千般阻挠,这样,他们就会信了吧。 没多久,皇都百姓人人皆知,他们一向敬仰的战神夜剡冥,在得知要娶智曜国的九公主为妃之时,立身于十四王爷一日不动。人们又想起来,在十五王爷战死消息传来的那一日,十四王爷也是这般。百姓也知,战胜之后的望月,将领却是丧了命,是为智曜国所用诡计。所以这消息一出,对于智曜国更是恨上加恨。 他们望月的战神,怎可娶智曜那肮脏之地而来的公主为妃。 一时之间,整个望月上上下下,无不哗然。 另一边,紫玉由皇都回到竹谷,几次看着怜卿欲言又止。 终于,怜卿忍不住了,叫住正在收拾碗筷的紫玉,“玉姐姐,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好了。”一整日被她这样看着,怜卿几次发怵。 紫玉犹豫再三,这才是放下手中的碗筷,随意地擦了擦沾了水的双手,一脸担忧的看着怜卿,“卿卿,其实也不过是一些谣言传闻。”谣言传闻什么的,最是讨厌了。 怜卿无奈,“既然是一些谣言传闻,玉姐姐怎是不敢说了呢?” “哎,白公子呢?怎么一大早就没有看到他人呢?”一边说着,紫玉一边四处扫视着。 “司大哥药浴的药材缺了几味,月去采了,”怜卿先回答了紫玉的问题,“玉姐姐,你这转移话题的招数,可是用得一点儿都不高明。” 紫玉心一横,“那我可就说了啊。” 怜卿笑吟吟的看着紫玉,做出洗耳恭听的姿势来。 “我不是刚才皇都回来吗,发现啊,霖南街上,又多开了几家小吃店。”紫玉睁着两只大眼睛,开始瞎掰了起来。 怜卿抬眼与紫玉对视一眼。 “哦,店铺的生意很好,小希还让我带话给你。” 怜卿一语揭穿,“玉姐姐,小希要带的话,你昨日可就是已经给我讲了呢。” “那就是欧阳公子还……” “玉姐姐!”怜卿嗔怪道。 “好啦,好啦,我说就是了。”紫玉端起桌子上的一杯茶水,仰头喝下这才是觉得有了力量,“就是,王爷要娶妃了。” “那就娶呗。”怜卿继续摆弄着手里的针药。 这下急了的反而是紫玉了,“卿卿,你就不问问我,是哪一个王爷?” 怜卿迷茫的抬起头来,这望月的王爷可不少,她哪里数的过来。见紫玉一脸渴求的看着自己,怜卿只觉得心里面“咯噔”一声,下意识地开口,“哪个王爷?” “摄政王,十四王爷,战神――夜剡冥。”像是怕怜卿听不懂一样,紫玉一口气说了好几个称谓,当然全是一人。紫玉初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震惊不已,震惊之后便剩下的全是愤怒了。没想到当着卿卿是一面,背后里又是这样的一面。于是,紫玉将夜剡冥暗下里骂了几千几万遍,连带着怜卿的人份也一并算上了。 手中的药材落地,怜卿的心里面顿时就空了一块。摄政王,十四王爷,战神,夜剡冥。想要笑笑说无所谓,怜卿却是发现怎么也张不了口。昨日才不过是深情款款的执着她的手,说要她等他回来。也才不过是一天过去,就已经全然不是昨日。夜剡冥,这就是你所谓的求之不得吗?那还真是糟蹋了这几个字。 亏她还一心想着怎么替他的十五报仇,怜卿,你这个傻子,人家不过是在戏弄你罢了。你就,这么开不起玩笑啊。你就,这么当得下真啊。怜卿,你这个傻子。 怜卿只觉得好笑,那些犹在眼前的过往算什么,那些在她跟前展露的情愫算什么,那些要她许于他的未来的年年岁岁又算得上是什么?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怜卿的身体之内慢慢地抽离,夜剡冥,如此,我便是不用再等你了吧? 这样,也好。 .. 第九十三章 无知老人的卜卦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卿卿,你没事儿吧?”紫玉担忧更甚。 怜卿摇摇头,没事,她,怎么会是有事呢。他夜剡冥要娶何人为妃,是他的事情,又是关她何干呢。 许久过后,怜卿才是找回来自己的声音,温声问道,“他要娶何人?”口腔之中的酸涩,就那样毫无顾忌的抵着唇齿,肆无忌惮。怜卿不停地安抚着自己,好在,没有陷进去太深。倏地一怔,没有陷进去太深,也是被自己的这一个想法吓了一大跳。终归还是陷进去了吗? “是个公主,排行第九,好像是还被封为了智曜第一美人儿呢。”话虽是这样子说着,但是紫玉的口气里面,满满的都是不屑和轻蔑。 怜卿心想着,公主啊,倒是门当户对得紧,更何况,还是智曜第一美人儿呢,英雄爱美人儿,这是哪朝哪代都逃不过的定律。 不对,智曜第一美人儿,智曜! 那可是夺了十五性命的智曜啊,就算是现下望月再怎么困顿,夜剡冥也绝不会答应的。 “玉姐姐,你说的那个公主,是智曜国的公主?”怀疑自己听错了的怜卿,忍不住又问了紫玉一遍。 “可不是嘛,就是智曜国,我听得真真切切。” 太多的思绪来不及打理,怜卿抓着紫玉的手又接着问道:“玉姐姐是从哪来听说的,又是从何人的口中听说的?” 紫玉也顾不上多想,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讲给怜卿来听,“皇都的百姓,大街小巷都是这样说的啊,我还特意多问了几个人呢。说是摄政王要娶智曜国的九公主为妃,王爷倒是反对来着……” 怜卿这才是松了手,顾不上去回答紫玉摆得满脸的疑惑。沉下心思来,打理整件事情。 那一日她将蛊毒的事情讲给他听之后,她说等一切尘埃落定之后,便就会给他答案。他也是让她等他。 只一日,他就要娶智曜国的九公主为妃。情节更迭得实在是太快。 不管是有人蓄谋,还是故意为之,总归智曜国夺了望月王朝十五王爷的性命。夜剡冥究竟是有多疼爱他这个弟弟,单单就那一日的交谈之中,怜卿就是可以看得出来的。夜剡冥也是发誓,要为十五报仇雪恨,给十五一个四海升平、天下归心的局势。与智曜国的仇恨不共戴天,夜剡冥绝对是不会接受和亲的。 虽说现下就望月的局势着实不力,国师生死不卜,十五王爷战死,再加上一个不成器的三王爷,辉刹国不停侵扰,但是刚得了胜仗的望月,民心尚稳。纵然如此,也绝非沦落到了与智曜国和亲方能稳定的局势啊。 怜卿不相信智曜国肯善罢甘休,如此一来,所谓的和亲,莫不是――智曜国使出来的另一重诡计? “玉姐姐,你将你听到的情况,再多说一些给我。” “倒是还听说,朝廷之上,以夙丞相为首的多半臣子,是同意和亲的……” 怜卿冷然,怎么,她这个所谓的爹爹,也算是参与其中了。 “你是说,夜他百般阻扰,最终别无他法才答应的吗?”怜卿继续问道。 “百姓们都是这样说的啦,不过我看啊,说不定王爷很是乐意呢……” 怜卿更觉疑惑,依照夜剡冥的性子,但凡是他所不愿意的事情,就算是有千千万万的人逼迫着,他都是不愿意的。委曲求全的答应,根本不是他的脾气。 况且,连她这个小女子都想得到的,这很有可能是智曜国使出来的又一个诡计,怜卿不相信夜剡冥和望月的圣上是想不到的。 那么,按照这样的思路推断下去,也就是说―― 怜卿猛然起身,紫玉被吓了一跳,“卿卿,怎么了?”觉察到怜卿的情绪起伏有点儿大,紫玉顺着怜卿的脊背轻轻地拍打着,“他娶妃就娶妃吧,卿卿,别气坏了身子。” “玉姐姐,我没有气。”若要是说气的话,她唯一气的就是,夜剡冥的以身试险。夜,将计就计,这就是你的应对策略吗?夜,你知不知道,对方可是要…… 不明就里的紫玉依旧是在数落着夜剡冥的不是。 “玉姐姐,他有苦衷,”怜卿阻止了紫玉的叨唠,“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紫玉虽是不解,却也没多问。心想着,难不成这王爷娶妃,还是好事了? 怜卿敛下心思来,看来养蛊的事情,势必要提上日程了。十五,你看,你的十四哥,一心一意的在为着你好。 “玉姐姐,你。有想要保护的人吗?” “不就是卿卿你吗。”紫玉坦言。 “玉姐姐,若是很多事情都偏离了原先的轨迹,该怎么办才是好?”明明是问向紫玉的话,怜卿说起来其实更像是自言自语。而偏离了原先轨迹的,除了事情之外,还有心。 紫玉随口道,“那就照着偏离的轨迹继续走下去呗。” 怜卿含笑,是啊,那就按照已经偏离了的轨迹继续走下去呗。纠缠了她数日的心事,竟是被紫玉的一句话给化开了。 “我们去看看司大哥吧。” “好。” 当夜,夜剡冥就有飞信传到了怜卿的手中。 怜卿将那纸张打开,只有八个字――君心如故,望卿亦然。 怜卿看着那八个字,久久不得回神。 夜,曾于你言诸事小心,如今我依旧是这一句。 诸事小心,还有,等你回来。 身为习武之人的白斩月视力向来都是很好,自然也是将那纸上的八个字看在了眼里,记在了心上。 见怜卿一直盯着那八个字,白斩月上前一步便就将其丢在了一旁。 怜卿看着这样小孩子气的白斩月,反倒是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是好了。 白斩月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刚刚的动作,与自己的身份有何其不符合。脸上泛起可疑的红晕来,说起话来也是略带不自然,“天色都这么晚了,卿卿应该休息了。” “好。”怜卿好脾气的应下声来。 揽过怜卿,下巴抵在她的发顶上,“身子还乏吗?” 怜卿一怔,随即就是反应了过来,白斩月所说的为何事。怜卿今日恰是来了葵水,因为这几年的调养,再加上有白斩月送给自己的那串项链做护,身子远远没有此前那么疼了,倒是腰酸得厉害。羞红了脸的怜卿,狠狠地在白斩月小臂的内侧掐了一把。 “卿卿身子要是不舒服,就跟我说。”目光含笑的白斩月继续说道。 怜卿听了白斩月这话,反倒是也不扭捏了,“自然。” 这近二十天的时间里面,这还是白斩月和怜卿他们两个人,第一次这样惬意的享受着这份宁静。在这一刻,所有的纷纷扰扰,所有的争斗陷阱,所有的好事坏事,都是与他们无关了。谷中有不少的虫鸣传入屋内,他们却是什么都听不进耳中。 此刻的两个人,都是期望着时间过得慢一些,再慢一些。白斩月想要这时间静止下来,这天下之间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彼此相依相守;而怜卿则是想要将那些烦恼事情,全部都抛到脑后,就这样享受着这份安宁。 然而,时间哪里停得下来啊。 “月,谢谢你。”谢谢你这些日子以来的不辞辛苦,谢谢你这些日子以来的事事关心,谢谢你这些日子以来对司大哥的关怀备至。想要感谢的太多,最终还是只剩下一句“谢谢你”。这将近二十天的时间里面,要是没有白斩月的悉心照顾和随身陪伴的话,她怕是都不知道怎么才能熬得下来吧。 “卿卿的事,就是我的事。” 怜卿感动不已。 “明早想要吃什么,我做给卿卿吃。”依旧是温柔的声音。 怜卿只觉得自发顶之处传来一阵酥麻的感觉,无力抵抗,也不想抵抗,“随便吃点儿就好。”她的胃,都是被白斩月的手艺给养刁了。难得有这样的一个男子,宠着自己的脾气,宠着自己的胃,怜卿也是可以清晰地感受得到,自己对于白斩月的依赖,也是与日俱增。明明知道这不是一个好习惯,但是怜卿却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心下已经是有了主意的白斩月,倒也不再多问。 “今晚好好休息,明日不正是解毒丸炼制的关键时日吗。” “好。”怜卿瓮声瓮气的开口,竟是不舍得放开白斩月的怀抱了。温软的布料擦着她的脸颊,怜卿甚至是可以那样清晰地听到白斩月的心跳声,沉稳、有力。直到很多年之后的怜卿,忘记了那晚她和白斩月的谈话内容,却唯独是白斩月那沉稳、有力的心跳声让她记得真真切切。怜卿再清楚不过,那是从一个男子身上,获得的安全感。 那样的安全感,正是她想要的。 那些隐隐开放的花朵,就那样簌簌的,丰盛了起来。似是有什么莫名的情愫,在心底雀跃、跳动。跌跌撞撞。 这世上,总是会有躲不开来的宿命。让人,隔着厚重的尘埃,躲过那么多纠葛的洪荒,就只为了遇见一个人。不需浓妆重彩,不用粉墨登场,就那样,安安静静地遇见就好。稀稀拉拉的时光,就那样沿着岁月的轮廓,循序渐进地涂抹开来。 次日一清早。 “卿卿,你房门口放着的那口翁缸,是作何用的啊?” “玉姐姐,你莫要动那翁缸。” 手刚要触上那翁缸的边缘,紫玉便被怜卿随之而来的惊叫声给止住了手上的动作。 紫玉茫然地抬头,不明所以。 怜卿无奈地摇摇头,“玉姐姐,这东西可不是随便动的。” 紫玉“哦”了一声,“卿卿,这不会是,你用来养蛊的吧?” 怜卿撇嘴,表示紫玉所言甚是。 紫玉惊呼一声,跳出去半米,余悸未消,“我刚刚,没有打扰到它们吧?” “谁啊?”怜卿明知故问。 紫玉眼角瞥向那只翁缸,“就是它们啊。” 怜卿忍不住笑意连连,“可是里面什么都没有啊玉姐姐。” 紫玉顿时就松了一口气,“卿卿,你呀,就只知道吓唬我。” “我可是什么都没有说,”怜卿拉着紫玉的手就往屋内走,“还不都是玉姐姐自己揣摩的。”她可是只说不要动那个翁缸罢了,至于其他的,可是玉姐姐自己想起来的呢。 “还不是你误导的我。” 怜卿依旧是淡淡的模样,“我说的是事实啊,玉姐姐倒是挑起我的毛病来了。” 紫玉任由怜卿拉着自己的手,倒也不说话了,怜卿要是伶牙俐齿起来啊,他们都是说不过的。既然如此,她便干脆放弃反驳。 “玉姐姐帮忙照看一下司大哥,”怜卿将紫玉按坐下来,“我和月,去谷里面走一趟。” “我和卿卿去不正好,白公子在这儿照看。”紫玉轻轻地摇晃着怜卿的臂膀。 怜卿的目光飘向屋外,“可是,我和月是去找它们啊。” “我也可以帮你找啊。” “是它们啊。”怜卿面色无恙。仿佛她所说的事情,是天气温度一般寻常的事情一样。 紫玉倏地恍悟,“你们去吧,你们去吧,我留在这儿就好了。” “玉姐姐真的不去吗?” “卿卿,我可是没有见过,像你这样捉弄人还如此镇定的女子。” 唔,这算是夸奖吧。怜卿想着,也不露笑。 怜卿想起夜剡冥的所言,对方既然下了蛊毒于这望月的子民,还有他的十五弟。那么,她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好了。对方用来助纣为虐,她,则是用来救人。 取百种毒虫置于密封的翁缸之中,大者至蛇,小者至虱,令其自相食之,并且炼制毒素洒入其中。怜卿想要养的蛊名为金蚕,小可控制中蛊之人的生死,大则,摄人魂魄,迷其心智以为她所用。金蚕蛊,比之对方对方的蛊虫更为厉害。若是种在那人的所择蛊人的身上,还可反噬。最终,将那施蛊之人,控制起来。 金蚕蛊,养成之日,不畏火枪,最是难以除灭。按照古籍上记载,金蚕是一种无形的东西,可帮人做事。另,金蚕可变形,让同为养蛊之人捉摸不透。 而怜卿也是从无知老人的藏书架的夹层之中无意发现的,江湖上,只此一书。 怜卿从来都不愿用如此狠毒的方式,如今也是被逼迫而为之。 想起那个少年,在大战胜利之时,被中蛊之人谋害,怜卿就觉得心寒。怜卿再清楚不过了,温暖对于一个孤独的人来说是有着多么的重要。那个给以夜剡冥温暖的少年,才只有十七岁而已。怜卿面色严肃,十五,那些人欠你的,我和你的十四哥,一并还给他们。 分毫,不剩。 等到怜卿和白斩月将所需的毒虫都找到之后,已经是黄昏时候了。 “月,我们回去吧。”怜卿活动了一下腿脚,对着白斩月说道。 白斩月替怜卿擦净她额头上面的汗珠,说起话来温言顿挫,“好。”背起怜卿来,便是向着竹舍飞身而去。 就在解毒丸炼制成功的这一日的黄昏,无知老人回谷了。 怜卿和白斩月还没有来得及将手里的蛊虫放下,就听到了紫玉的声音。 “卿卿,你快点儿进来啊。”紫玉呼喊道。 怜卿和白斩月相视一眼,一前一后进了屋内,恰是看到坐在正中央的无知老人。 “爷爷,你回来了。”见到平安无事的无知老人,怜卿纵然是再淡然的性子,此刻也有点儿激动了。数日以来那颗不安的心,如今终于是落了地。好在,爷爷没事儿。 无知老人笑言,“嗯,回来了。”虽然过程艰辛一些。 见紫玉露出惊讶的表情来,怜卿给她介绍。 “我就跟你说吧,你还不信。”无知老人这话明显是对紫玉说的。 紫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这不是没见过您嘛,哪里能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小丫头,那现在,我可以去看看我的徒儿了吧?” 紫玉连忙不好意思的点头。 怜卿和白斩月不用问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紫玉没有见过无知老人,这样的误会也是在所难免的。 怜卿走上前来,搀住无知老人的胳膊,“爷爷先去看司大哥,我的解毒丸也到时候了。” 利用极地果实、毒血兰、火玫瑰所炼制的解毒丸,一共只有两粒,一粒用与怜卿压制体内的蛊毒,另一粒则是给司懿轩服用。怜卿拿着这两粒解毒丸的时候,忍不住想着,她和司大哥,还真是同病相怜啊。 “爷爷,司大哥怎么样了?”怜卿问道。 “我已经将他体内的毒素压制在一处,但仍未有解毒之方,”无知老人如实说道,“解毒丸呢?” 怜卿赶忙递上去。 无知老人接过,用眼神询问怜卿的状况。 “我已经服用过了,爷爷放心,卿儿身体现在很好。” 无知老人这才是放心,将手中的解毒丸给司懿轩喂下,“现下也只能是减缓身体机能的衰化,却也是撑不了多少时日。” 众人脸色皆是一片肃穆。 “总会找到解药的。”怜卿十分坚定地说道。 无知老人点头,眼中却是早就湿润了。司懿轩是他看着长大了,如今却是这般了,让他怎么能够不难过呢。 “爷爷,你不要难过了,你要相信司大哥,相信卿儿,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无知老人敛去眼中的难过,“卿儿说得对。”这是司懿轩的劫难,无一人可为其分担之。 “爷爷这次怎么回来的这么慢?”怜卿递给无知老人一个干净的毛巾。 “路上遇上了点儿麻烦,这才是耽误了不少时日。”无知老人轻巧的避开了怜卿的询问。 怜卿却是不认同,爷爷说得轻巧,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小麻烦,竟然让爷爷耽误了足足有二十天的时间,虽说现在爷爷的身上只有原来百分之五十的功力了,但是江湖上能够将其阻之二十日的人,仍然是不多的。见爷爷不想多说,怜卿也不便多问。 说起来,无知老人这一次遇到的,确实不是什么小麻烦。确切的说,是大麻烦。若不是幸得有人出手相助,恐怕就更棘手了。虽不至于丧命,但是沦为对方的阶下囚,为之所控,也并不是没有可能的。正是为了避开那些人的眼线,再加上疗伤,无知老人这才是耽误了如此之多的时日。无知老人并不觉得,这些,有什么要说的必要。毕竟,在江湖上行走,危险是从来都少不了的。 无知老人想起来这一次助他一臂之力的人,他有八九分可以确定那人是神秘世家的人了。正是因为这样,无知老人才是觉得事情已经远远超出了他原本的预料。只是,在事情还没有明朗之前,他不便对外称言。即便这个人,是自己信任的干孙女。 看来,今晚势必要算上一卦了。心知此卦会耗费他大量的心力,还包括折损他的阳寿,但是,却不得不算。外人眼中歆羡的――通晓天地命理、五行八卦,也未尝是一件好事。 .. 第九十四章 以命易命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这一夜,无知老人虔心卜卦。 无知老人曾为怜卿占卜,得怜卿为天命之女,当日因天星被乌云所遮,折损了不少心力。 命里该有的劫数,逃不掉,但要是有完全的准备,也可化而小之。若不是此前有人故意扰乱了天星群象附近的磁场,司懿轩也不至于在二十一岁劫数之命,伤得如此之重。若无根治他法,怕是整个天下,都要为之付出沉重的代价。 无知老人叹了一口气,都说占卜预测前途,吉凶、祸福、命运迕顺、行为得失,他也不过是借此窥得先机。实则是之中命运安排的必然性趋向,也是受社会环境因素,以及人本身影响的。 天命,也有可违之时,可背之人。 但是如此之人,却是数世难以遇到的。 手起,卦象生;手落,卜局成。 师卦。 师:贞,丈人吉,无咎。 彖曰:师,众也;贞,正也。能以众正,可以王矣。刚中而应,以此毒天下,而民从之,吉又何咎矣。 也就是说,能望月能带领兵众以行王道,可以使天下归一于王。阳刚居中,并且相应,虽然会经历危险,但是能够顺利前进,以此平定天下之乱,使百姓顺从。所谓吉祥之卦,没有咎害。 如今所缺的,不过是天时罢了。地利、人和,以及先机,都已经是被望月囊括其中了。 而其中的“毒”字,可解释为役也。说明是不得已而用兵,如以毒药攻沉疴。“毒”更含有“笃”字之义,即厚民育民,不得已而役使兵戈,必正、必丈人、必出于王道,然后获吉,而无后祸。 得民心而行之,民为水,军队来源。天下柔弱莫过于水,而攻坚强者莫之能胜。 如今的望月,明众无不憋着一股气,就为日后战智曜而泄恨之。 收卦。 无知老人运气,仍是不能避免喷出一口鲜血来。笑意染上眉眼,到底是年纪大了,动不动就气力不足。这天下,终归还是年轻人的天下。 逆天地而行卜,折损阳寿实为必然。无知老人明知如此,却依旧是执意而行。这天下想要寻得他占卜之人,数不胜数,而他向来都是能躲则躲、能避则避,甘愿为之折损阳寿之事,倒是都撞在一起了。虽如此,无知老人并不觉有憾。自认他这一生,该经历的从未落下,不该经历的也掺上过。况且命数如此,他也不愿以他人之命,换取他之生。 不磊落光明的行径,他无知老人从来都是瞧不起的。 念及自己给司懿轩占的卦象,无知老人擦净嘴角的血迹,只能是亲口讲于司懿轩来听了。轩儿,也是时候该醒过来了。 智曜国。皇宫之内。 大殿之内传出瓷器摔碎在地的声响来。 “皇兄,若是青漪做到了,答应青漪的事情,你万万不可反悔。” “那是自然,皇兄也是不愿意看到自小宠爱的九妹,在不辞辛苦之后,仍然得不到想要的。” “青漪希望皇兄记住今日所言。” “青漪自是放心。九儿还记得你自小可是最喜欢追着皇兄玩儿的,皇兄等你回国,依旧是皇兄最疼爱的九儿。九儿还记不记得,你五岁那一年……” “皇兄,青漪还有话要和母后说,就先不陪皇兄了。”上官青漪及时打断了他的话。她用“青漪”自称,而不是“九儿”。自打她这个自小就对她百般疼爱的皇兄,将她逼到万丈悬崖的边缘,却依旧是不让其转身的时候,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她不再是那个整日缠在他的身边,将一切的心事都坦露让他为之拿主意想办法的哥哥了。她只是,他想要的――有着智曜国九公主身份的上官青漪了。既然这个身份他这么想要这么感兴趣,那么她,就随之心愿好了。 那一身青衫,停在心上,挥不去散不掉。 请原谅,青儿的身不由己。 一语作罢,整个大殿之内,再次陷入了死寂之中。再无一人开口。 邪魅的笑声,在上官青漪走出大殿之后,适时地响起。 无月的夜晚,整个天地就好像是被一只巨大无比的罩子,任何人和物,都是被笼在了其中了。涡旋状的吸力,又像是看透了所有人的心事。无一例外。听者,皆是不寒而栗。 望月。国师府内。 洛青心一身桃花色的衣裙,在阴翳交叠的树木之下,摆弄着院子里面的花花草草。这些日子以来她安分守已,也是再也没有问过司懿轩任何一句。即便是,很多个无眠的夜里,她都是温熙少年在成年之后与她重逢之后会有怎样的神情。 她所有寡淡的情愫和伪装,在念之这个男子的时候,无一次不,轰然倾颓。 也有噩梦不时纠缠于她,让其沉在无边无际的深渊之中。只能抱着年少时候的那一句问候取暖。有一个故事讲出来天地动容,咽下去,人心可诛。她每日每日的祈求,早点儿查到那个陷她家破人亡的凶手吧。 正蹲在树下摆弄老管家栽氧养的花花草草的洛青心,在听到不远处有奴仆谈过关于司懿轩的字眼,每每不动声色的支起耳朵来“旁听”。她与他错过了这么多年,只期望着,用如此的方式,多了解他一点儿,哪怕是只有一点儿。她就距离他又靠近了一分。 但凡有人讲到司懿轩的有趣事的时候,洛青心总是可以感受得到,那些洋洋洒洒的语句,在她的耳廓厮磨迂回,甚是动听。 风雨所漂摇,予维音哓哓。洛青心想着,她住在他住过多年的院子里,是不是也就预示着登堂而然也成了她的容身之所了。怎敢奢望如此。即便如此,心,早已蕃衍盈升。洛青心甚至是都开始羡慕起来那些每日在院子里打扫的阿公阿婆,他们虽然是他这院子里的仆人,却有幸陪着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不管是以什么身份。 我们可能行了太多路,过了太多桥,见惯了各种形形色色,就连日后遇见谁都是算计着过,却也只能爱上一个正当年纪的人。 老管家远远地看着洛青心,最终也只能是摇头作罢。他曾劝过洛青心无数遍,那些杂活儿不用插手,她却都是入耳便忘。也罢,如果这样能够让她在这里住得安心一些,就随着她去吧。到底也只是一些零零碎碎的小活儿,倒也累不到身子。 “不知道大人这次回来,会带小姐一起吗?”某甲仆人叹息的说道。 某乙仆人接着回答道:“是啊,真期待小姐住在府上的日子啊。” …… 原来,那样温柔的语气,并不只是她一个人的专属。她早就是应该知道,在她看不到的这些年岁里面,围绕在他身边的女子定然是不会少的。只是她从未想过,真的会有一个女子,可以印在他的眼底,进去他的心。 还是太自信了吗? 洛青心手下一顿,那花儿的荆刺不小心扎在了食指的指腹之上,她却是丝毫觉察不到疼痛。小姐,小姐,小姐。洛青心的心底,涌出不安。 这句话如繁茂的青藤缠在她的脖子上,喘不过气。洛青心只觉得喘不过气来,难道她要说,日子越久,她的心里面就越是住进一只恶魔吗?它每天叫嚣着让自己将他占为已有吗?洛青心的拇指按在那只被扎到的食指指腹上面,忍不住问自己一句,洛青心,人家都没有说一句要和你在一起,你就不必摆出一副悲恸的表情来吧。 洛青心也想问一句他们口中所说的“小姐”,究竟是何人,让他那般费心。 可是,她问不出口。她不敢。她有那么多的话,却都是如鲠在喉。 都说爱情百态,她只身着一分,就已,万念俱废。就怕,没有了后来。那样该有多难过。 原本淡漠的那颗心,在今日,更为淡漠了一分。 洛青心将手里的盆栽抱起,那她就在这里等着他好了。 但是,千万不要倾其所有,还是不能善终。洛青心这样子想着。 “管家爷爷,这株花大概是生了病,您看看吧。”淡漠的表情,配上微翘的唇角,与往日无异。 老管家接过洛青心手中的盆栽,仔细地检查着,“倒也无碍,这几日天气太潮了。” “轩哥哥,还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等待的日子实在是太过于难熬,洛青心纵然是性子再淡薄、薄凉,也不过是个十八岁的女孩子。 老管家手下的动作一顿,“这几日光是府上的事情就忙得焦头烂额,也就没顾得上跟小主子联络。”话虽然是这样说着,老管家却是心想着,竹谷那边传来消息,说是无知老人回谷了,如此,小主子的消息也会很快又传来吧。 “洛姑娘是觉得无趣吗?”老管家继续问道,“也对,让你一个小姑娘,整日陪着我这老头子在院子里忙这忙那,哪里能是不无趣啊。” “管家爷爷说笑了,青心并未觉得无趣,”洛青心答曰。 “我听说,昨日小公主来这府上了?” 洛青心回神,“是啊,公主来看问过了,怎么还不见轩哥哥回来。”提起似锦公主,洛青心倒是并没有放在心上,不过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罢了。此刻洛青心真正关心的是,刚刚他们口中的那个“小姐”,斟酌片刻,却最终还是没有找到合适的语句来开口。 老管家的余光扫过洛青心,只一眼。 “洛家的事,已经有了点儿头绪,” 洛青心的脸上终于是出现了一丝紧张的神色来,也不过是一瞬,“还望管家爷爷指点。” 老管家放下手中的盆栽,起身拍拍身上落下的泥土,洛姑娘随老朽来。 洛青心应声跟上。那些儿女情长的纠葛,在听到家族仇恨的消息之后,全部都被抛到了脑后去了。 ―― 竹谷。 怜卿给司懿轩换药。 “卿儿……”声音沙哑,却不妨碍它流露出来的柔情。 怜卿手里面拿着的纱布,不期然的落地。原本微侧着的身子,缓慢地回身,看着司懿轩已经睁开来的双眼,心有戚戚然。数日以来的辛苦,在司懿轩醒过的这一刻,全部都是化为了乌有。那些同意在心底坚持了数日的希望,也终于是守得云开见了月明。 “司大哥,你终于醒了……”怜卿上前一步,坐在司懿轩的床榻前,“有没有哪里觉得不舒服?” 司懿轩想要摇头,却是发现自己根本就动弹不得,一双眼盯着怜卿怎么也看不够,“卿儿,我睡了多久?”因为刚刚醒过来的缘故,司懿轩说话的时候,都是有几分磕磕绊绊的。好在,这并不影响他的语言流畅程度。 怜卿的唇角勾起笑意,“二十日。”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司懿轩面色严肃,心中已经是有千种万种的情绪宛转。二十日,确实是够了了。目光下移,在触到自己的手背的时候,惊骇翻过,“卿儿,我……”问不出口的话,又咽了下去。 随着司懿轩的目光,怜卿也是注意到了司懿轩的情绪波动,握上司懿轩的一只手,“司大哥,你放心,我会帮你治好的。” 沉默片刻之后的司懿轩开口,“卿儿,可以帮我拿一面镜子来吗?” 怜卿一怔,看向司懿轩的目光里面,不无担忧,“司大哥……” 司懿轩动动唇角,脸上的皱纹也随着挤压,挤出来一个难看的笑容来,“卿儿,我没事儿,把镜子给我吧。” 心知司懿轩就算是不由她手,也是有办法可以看到自己现在的面貌,怜卿就再也不作挣扎了。迟早都要面对的境遇,早一点儿清楚,未必是一件坏事。 怜卿帮司懿轩把脖颈抬高,放了一个枕头在他的后面,尔后将那面镜子放在司懿轩的跟前,双目不眨地留意着司懿轩的表情。 “这样,是不是可以做卿儿的爷爷了?”看着镜子里面自己的那张脸,司懿轩开玩笑的说道。 怜卿心酸不已,也不过才是一个二十一岁的年轻男子,却要提早经历着岁月的残忍。听到司懿轩的这番话,也知他在心中已是接受了这个现实,仍是忍不住安慰道:“比爷爷要英俊多了。”撇嘴的模样,很是可爱。 司懿轩被怜卿的这句话给逗笑。明明看上去是一个年迈的面容,笑容却决绝而璀璨如花,眼睛里迸出的光彩夺目,幸得那些啃心噬骨的难过,最终都成了梦一场。他醒来,就看到了在跟前的她。这样的日子,有多好就有多真切。 岁月静好,不说话。 “要喝水吗?”怜卿细声细语地对着司懿轩说道。 司懿轩眨眨眼睛表示赞同。 怜卿温柔地替司懿轩喂了水。 “卿儿不会嫌弃我现在这番模样吧?”话里面的小心翼翼,还是泄露了出来。 “其实还是很好看的,”怜卿用温热的毛巾,替司懿轩擦了一把脸,“司大哥这样出去之后,指不定还是会迷惑不少小姑娘的。”在现代,可是最流行大叔了,虽然,司懿轩这样看上去确实是老了点儿,但是这仍然遮掩不住他脸廓的英俊。 郁结在心口的不安,就这样被怜卿的一句话,四两拨千斤,云消雾散了。 司懿轩醒过来这件事情,对于大家来说,可谓是振奋人心。毕竟,在他们“节节败退”的如今,终于是得了一件如愿的事情。 “你们先出去吧,”无知老人开口,“我有事要和轩儿单独讲几句。” 众人知有无知老人在此,司懿轩定是不会有什么差池,倒也是爽快地退出了房间。 “师父……”司懿轩看向来人。两指勾动,竟是得了无知老人此行的意图。 无知老人面不改色,笑起来爽朗。 “师父,莫要!”司懿轩挣扎要起身,却是被无知老人行至跟前点了穴位。 无知老人直奔主题,时间越是拖延越是不利,“今日为师为你逆改天命,自此人定胜天,你之命再不由天,而由你自己。” 司懿轩心惊不已,改天命而为之,为其改天命的那个人――必将阳寿耗尽,再无生机。 “我命由我不由天,”司懿轩苦笑,“师父要为我折耗尽这阳寿,徒儿宁遂了这天命,定也不从。”要是用师父的阳寿,来换取他日后的顺利,那么,司懿轩宁死也是不愿意的。 无知老人知道这件事情,让司懿轩接受起来,实在是困难。这么多年的师徒,让他和司懿轩,早就已经是情同父子了。为子女的,哪里会夺了父母的命。 “以我一人之命,换取这四海升平、民生祥和,徒儿觉得,这是一桩亏本的买卖吗?”无知老人仙风道骨,说起话来更是飘然轻盈,“轩儿,改你一人之命,换下的,可是千千万万人的福泽啊。”届时,天下归一。而司懿轩,也不必再为望月守着那国师的位置,牢困终生了。 司懿轩无言。以一人之命,换天下万民安居乐业。若是他,也是会这般为之的。 可是,这个人,是他的师父啊。人言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这么多年的师徒情分,要他怎么下得去如此狠心。他不怕承受这世间的骂名,他只怕在恶梦中醒来寝食难安。 “蜉蝣之羽,衣裳楚楚。心之忧矣,於我归处。轩儿自是不想,做那朝生暮死的蜉蝣吧?”无知老人慈祥的说道。 司懿轩的双手紧攥,就连那坚硬的指甲掐进柔软的掌心,依旧是浑然不知。这些肉体上的疼痛,远远是比不上他心底那些纠葛不清的难过的。心,最疼。他司懿轩向来都是一个懂得明哲保身的人,然而,却是在这个时候,连自己的师父都保护不了。多难过,多残忍。 “师父,定是还有其他的方法。”良久过后,依旧是不愿意接受这个现实的司懿轩开口。 无知老人笑笑,没有说话。司懿轩现在需要时间考虑,硬加给他的,只会是适得其反。看来,自己还是唐突了些,只得是从司懿轩的软肋做突破口了。 而司懿轩的软肋,莫过于是――怜卿了。 .. 第九十五章 夜剡冥大婚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屋外不远处的另一处竹舍。 紫玉就这么在怜卿的跟前凑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那翁缸,生怕一个不留神,就错过了半分。而那翁缸之中,正是怜卿昨夜种下的蛊。 怜卿则是蹲在紫玉的身旁,神情诚恳,心下念念有词。她所种的蛊,与那些人的有异。俗称――听话好打理不费心。这腹诽要是传入江湖之中,真真不知道会气煞多少人呢。 反观白斩月,双手抱胸靠在一旁的木桩上,眼睛盯着怜卿,目光无一处旁落。他一心爱着的女子,单单是这样看着,就觉心满意足。仿佛这世间,再也没有什么可以入得了心的了。 紫玉捏着嗓子问道:“卿卿,我说话可以的吧?” 心情不错的怜卿,也学着紫玉的样子,“可以啊。” “那我,真的说话了啊?”依旧是轻声。 怜卿也是轻声,“那你说吧玉姐姐,我和它们都听着呢。” 看着难得小孩子心性的怜卿,白斩月也是线条柔软。一身白衣,在微风的吹拂之下,更显潇洒。 怜卿将微乱的碎发挽到耳后,露出姣好的侧脸来,发梢儿慵懒的打在脸上,娴静美妙。日光流转倾泻,她笑了又笑,尔后眸光一转,名花倾国两相欢,常得君王带笑看。最好的女子,便就是这般了。 白斩月站在一侧,温其如玉。他的整个身子倚在木桩之上,唇角微漾。他的脸上就好像是被涂了勾魄的釉彩一般,光芒万丈。这样的女子,他愿意守在旁边,一生一世。 向来少话的白斩月莫名想起一句话来,“卿儿,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叶徒相似,其味不同?” 男子的声音很是好听,温润有力。怜卿下意识地抬头,迎着日光,双眼眯着看不清楚。男子漂亮的轮廓,却是如禾麦长在她的心底。怜卿甚至是可以听得到,那些柔软的溪水,淌过她心脏时候的声音。不由得,怜卿整个人的眉眼,都生动了起来。熠熠生辉。 “所以然者何?”怜卿望着白斩月,顺着他的话,如此问道。 白斩月答之,“水土异也。”他知道橘与枳为何不同,但是他却是怎么也想不出来,究竟是什么样的水土,可以养出这样灵动的一个女子。让他心心念念,一生不得弃。 怜卿也是难得见到这般神采的白斩月,原本就因为司懿轩醒过来大好的心情,变得更加微妙起来,“月,想不到平日里寡言少语的你,其实也是,满腹经纶,锦心绣口的。”心想着,多话起来的月,也是不错的。 被夸赞了的白斩月,整个人就好像是踩在了云端上面一般无异,终于是体会到了飘飘然的滋味儿了。 此刻,阳光如数洒在白斩月的身上,就连投向出的影子,都是蛊惑人心的模样。尔后白斩月仰起头来,漂亮的桃花眼盈盈的都是笑意,手指修长,却是让人看不出情绪。只是看向怜卿的神色,更是温柔万分,“还是有些愚钝,比不了卿儿的博学。” 怜卿看着这样笑意盈盈的白斩月,也是一愣。这个年轻的男子,眉目清朗,身形颀长,对着她笑。漂亮的男子,惊艳的一瞥,其实也就是这般了吧。 反被夸赞了的怜卿,心情更好。果然啊,人家都说夸赞是会让女人变得更漂亮,由此可得知。周身依旧是淡薄和漠然,眸子里面却都是笑意的。 看着失神的白斩月,就连紫玉都是不由莞尔。 美好的人和物,从来都是让人看了心喜的。 夏天的林木,长进云朵里。阳光浓烈不讨喜。 人心,却是美好的。 午后的樱花林内各位安静惬意。 白斩月正靠在樱花树下假寐,自怜卿踏入这片林子,他便知晓的。 怜卿凑上前来,几根青丝在白斩月的侧脸滑过却不自知。从怜卿这处望下去,白斩月面色白皙,在日光的照耀之下,带着些许的红晕,怜卿想起来以前吃过的玲珑包……就是白斩月这个时候的晶莹剔透。咬上一口,味道应该是很好吧。 心念着,怜卿又向前凑了两分。挣扎和理智开始打架,唔……看上去真的很好吃的样子。 某只玲珑包早已沉不住气了,薄唇微启,便擒住了那意欲作乱的红樱桃,确实很好吃。 夏风下清冷寂寥的樱花林,慵懒的午后日光如任何一个普通的下午一样安静又漫长,林外的竹舍内熬药炊起的几缕青烟,地上歪掉的花篮里散落一地的相互追赶的花瓣,树下白衣飘飘的年轻男子将那一身粉衣无措的小女子抱在怀里。 年轻男子的脑中不断催眠的话,不要停下,不要停下,不要停下…… 那些凡尘俗世都不要理了吧?嗯……就都不理了吧。 只听得见两个年轻男女紧挨在一处,砰砰作响的心跳声。一下,一下,格外悦耳。 晕眩感瞬间袭来。 直到怜卿几乎是要喘不过气来的时候,白斩月这才是舍不得的放开怜卿的双唇。 怜卿揪着衣襟大喘着气,心底不名状的情愫衍生。顾不上去探究,怜卿又扮演起了小鸵鸟的角色来。 低低的笑声在耳畔响起,“卿儿,天色不早了。”嗯……是不早了。某只玲珑包想着。 怜卿的小脑袋依旧是耷拉着,微微凌乱的发顶,在白斩月的胸襟前面轻蹭着。 白斩月也不勉强怜卿,轻轻地拍了一下怜卿的发顶,宠溺万分。尔后将怜卿背起来,“卿儿实在是太轻了,应该再长胖一点儿才是。” 怜卿“唔”了一声,小脑袋依旧是混混沌沌的,什么都想不清楚。向来精明懂得怜卿,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才是小糊涂一样。 白斩月则是一心想着,要回去煮什么饭菜给怜卿吃。想他堂堂天下第一杀手,如今甘愿只为一个女子上厅堂、下厨房,乐此不疲。每每看着怜卿对他做的菜吃得很是欢心的时候,白斩月整颗心,都像是在蜜罐里面浸泡过一般甜蜜。 回去的路上,怜卿的整张脸趴在白斩月的后背上,随着白斩月整个人的呼吸,起起伏伏。怜卿下意识地双手一紧,触着白斩月滚烫的脖颈。白斩月顿时只觉得自己的整个世界,天崩地坼。于一瞬间。积攒在心底的爱意和欢喜,悉数爆发之后,便就轰然倾颓了。而将之击破的那个人,却是浑然不知。 这世间的境遇,早就已被安排得妥妥当当。谁遇见谁,都早就有了定数。谁会陪谁白头,也早就已经是抹煞不去的安排。 夏风的指尖儿轻轻地扣着光景,光景如诗,安静地淌着年轻男女各自的心事。 年轻的男子,身上背着他最心爱的女子,慢慢地走着,那条路并不长,走起来平坦顺畅。真希望就这样一直走下去,地老天荒也不觉得久。年轻男子唇角勾着清晰可见的笑意,他时不时的偏头,看一眼趴在他背上的女子。他的整个世界都在背上,却不觉得重。 夜幕落下,皇都下了入夏以来的,第一场大雨。 滂沱,无所顾忌。足力,却又不失缠绵。 怜卿睡不着,躺在床上,听着外面的雨声。一颗心平静下来,蔓延在心底的开心不绝。一直喜欢雨的她,今日更是开心。一双小手紧紧地抓着被子的一角,那些源源不断的温暖,远远不是一床被子所能给予的。 ―― 听闻智曜九公主天姿绝色,传言望月摄政王万代风华。 和亲的队伍刚入皇都城,便是开始减缓了行进的速度。 十里长道,站满了国民。 流目顾盼,上官青漪的十五岁已经是身集万千宠爱,这样的场景也是见过不知道多少遍。见状,心底也是起不了一丝一毫的波澜。心上已是住进了一身青衫,再历尽千山万水,也都不过是曾经沧海难为水罢了。 上官青漪苦笑,或许这就是他们想要的吧,找一个不会对夜剡冥动心,却又有把柄在他们手中捏着不放的傀儡。 “公主,您看,望月的百姓都想一睹您的天姿。”小心地将车帘打开一个角儿,看到外面的人山人海,莲荷不忍感慨。 上官青漪并不说话,听说望月皇都景色盎然,怎奈都比不上那一身青衫。 “公主,奴婢听说,摄政王是望月的传奇,不仅五官完美到无可挑剔,就连武功也是深不可测的。”只不过那样的男子,哪里是她这样的身份可以窥视的。 上官青漪轻抬眼角,“莲荷这般漂亮,日后也定会嫁的一个好儿郎的。” 到底不过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小丫头,莲荷瞬间就红了脸,“公主说笑了,奴婢一辈子不嫁,都要守在公主的身边。” “傻丫头,本宫可不想看着你孤独终老。”上官青漪顺着被打开的那一点儿车帘看向车外。这世间的哪一个女子,不期望遇见一个心爱的男子,两情相悦,尔后终老。那些憧憬美好,人若是能够一直活着在梦里不醒来,那该是有多好啊。 梦里似锦繁花,梦里温雅耳语,梦里有着谁都不知道的秘密。 莲荷并没有注意到上官青漪失落的神色,她垂着一双眸子,不知道陷入了什么样的思考之中,良久都是没有回过神儿来。 望月皇宫之内,有臣子禀告,“圣上,智曜国九公主已在驿馆歇息。” 夜临冥停下手中的纸笔,思忖片刻,仍然是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才是好。 “圣上?”臣子等了片刻都没有得到圣上的回应,忍不住再出声。 夜临冥这才是从沉思之中拉回思绪,“让她先等着吧。” 该臣子瞠目,哪朝哪代有过这样的规矩啊,让和亲的公主在驿站候着不理,这……于情于理都是不周啊。呆愣在原地不知为何所措的该臣子,退也不是进也不是。 “怎么,”夜临冥看着该臣子,“你还有事?” 该臣子面露难色,支支吾吾,终于还是开了口,“圣上,智曜国的九公主,已经在驿馆了。”不得已,该臣子还是恭恭敬敬地说了一遍。 夜临冥疑惑的看向该臣子,“朕记得,这话你刚刚说过一遍了。” 该臣子的冷汗都要滴下来了。 “还有什么事吗?”夜临冥不悦的问道。 该臣子几乎是都要哭出来了,“圣上,智曜国九公主是来和亲的,这样任……任其在驿馆之内不理,这,于情于理,都是不周啊。” 夜临冥“哦”了一声,仍然是一副不知对方所云为何的模样。 该臣子顿时就是双腿一个瘫软,就跪在了地上。老臣的圣上啊,不带您这样的啊…… “让她先待着吧,自会有车马接她去十四王府。”怎么不知道该臣子是何意,十四本就不愿娶她,纵然是天香国色,这就当做是,他作为兄长的,唯一可以替十四做的了。智曜国的九公主吗,也不过是一个无关人罢了。于他们而言。 该臣子双手伏地,若不是心知场合不对,早就已经是老泪纵横了。 “怎么,朝中无事可做?”本就心情不好的夜临冥,口气里面满是不悦。 该臣子总算是彻底圆满了,跪安之后,双手双脚颤抖着,退出了大殿。 夜临冥看向窗外,十四,七哥答应你,若日后遇上心动的女子,便将这为数不多的柔情,都给她。等一切平息,七哥定会给你那心爱的女子道歉,请她原谅七哥为了这社稷,将你暂时阻离了她的身旁。 十四王府。 “王爷,王妃,交杯酒……”说话的人是宫里来的老嬷嬷。 上官青漪打断老嬷嬷的话,说起话来柔软无骨,“你们都下去吧,本宫……嗯,本王妃自会服侍王爷。” 夜剡冥坐在一侧默不作声,他倒是要看看,她会如何来服侍他。夜剡冥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一双指甲上涂满丹蔻的手,在酒壶和杯盏之间来来回回。 “王爷,青漪先敬王爷一杯。” 夜剡冥并不看上官青漪,接过那酒杯,任由其在掌心把玩儿。 “王爷是嫌青漪的手艺不好吗?” 夜剡冥觉得甚是无趣,都是一个酒壶里面倒出来了的酒,何谈手艺。早已经不耐烦的夜剡冥,举杯到了唇边。这天下的女子,除了怜卿,任一人在他眼中都是滑稽之谈。 杯酒入口,夜剡冥随即吐出,纵然如此,却仍是避不了少许下了咽喉。 修长手指一根根用力握起,冰冷的眼底掩不住一片杀意。 夜剡冥当下就觉气血翻涌,下腹蹿升起一股诡异的热潮,激烈难耐。他的呼吸,已是不稳。两掌一翻,不动声色的运气将其逼出体外,鬓角儿已是渗出微微的汗意。夜剡冥再运气时,内力在全身经络血脉游走,无一阻滞。 春药…… 这个念头,在夜剡冥的头脑之中成形。 上官青漪,智曜国万人宠爱的九公主,自诩高贵无人能比,也就只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招数吧。十五你看到了吧,他们智曜国,多得是卑鄙无耻之人,杀不足惜! “王爷……”女子娇媚做作的声音响起。 那些在眼底徘徊不荡的情绪,终于是彻底爆发了。 ------题外话------ 新年了,也木个人冒个泡,娃娃很是失落 第九十六章 给战神下春药?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杀了她! 替十五报仇的途径可以千千万万,并不止这一种。 杀了她! 他何须对一个敌国的公主和颜悦色,他本就不屑娶她。 杀了她! 大不了两国兵马相戈血流成河,平复智曜之后仍是四海升平、天下归心。 那双通红的眸子里,杀意喷薄而出,夜剡冥举起右掌,却在又空中一闪,劈了一个空。心底有一声重重的叹息声落下,十五,你的十四哥,也是无用的对不对?你的十四哥,也是想要走一条捷径,尽快而除之,将他们一个一个。 女子的委屈和惊呼声,在怯懦的抽泣之前。 “滚!”盛怒之下的夜剡冥,找回理智,抬脚踹翻一侧的桌案。上面摆满的花生、红枣、核桃等等,就那样狼狈地在地上滚来滚去。 “王爷……”上官青漪仍是不甘心,他明明中了药,那药效也明明起了作用,让她就这样出去,怎么会是甘心。 夜剡冥起身,紊乱的呼吸早已调整好,“智曜国的女子,都像公主这般轻贱吗?”嘲讽和鄙夷出口,不待反应,就是大步走出房间。 上官青漪,本王高兴之时你是那智曜国的九公主;本王不快之时你连那青楼里卖笑的女子都不如!你那身子,就算是求着本王,本王都不屑多看一眼。 房中只剩下了上官青漪一人,她呆若木鸡的看着地上的一片混乱,指甲上那鲜红的颜色不由得刺伤了她的眼睛。夜剡冥,我知你最不屑于这种下三滥的招数,所以才敢如此放肆。我只是想,在我在这望月的岁月里面,留着一个干净的身子,回去之后也是满足的。 夜剡冥,我知你不是真心娶我为妃,我又何尝不是一样。听皇兄说你望月内忧外患,民基不稳,如若不然,你也不会被迫接受这无厘头的和亲吧。母后说这望月千好万好,母后说你如何如何,却都非我想要。你我,也都不过是这世上的可怜人罢了。被这身份束缚着,即便是什么都不做,都是罪孽深重。 索性,可怜的你我,都还保有一份骄傲和自尊。 夜剡冥,若不是因为两国有别,让我这样欣赏的你,我定然是会交你这个朋友的。 不止是十五,谁不望这天下四海升平、万民归心,再无胁迫和杀戮呢。 她,也是一样。 次日。 “夜剡冥,你这是什么意思?”洞房花烛抛下她一人独守空房也就罢了,这早膳的时辰早就过了也没人伺候,等她让莲荷去厨房质问的时候,却眼睁睁地看着那些好端端的饭菜成了狗食。 正坐在厅堂之中品茶的夜剡冥,眼睛都没有抬半下。 “爷喝茶的时候,最忌旁人叨扰。”在夜剡冥身旁伺候多年的林木淡淡的开口。 上官青漪怒火更盛,“你算个什么东西,王府的一条狗罢了,也敢跟本王妃这么说话。莲荷,替本王妃掌嘴,好好地教训一下这狗奴才。” “是,王妃。”莲荷恭恭敬敬的答道,只是脚下的动作始终都没有来得及发作。 林木也不慌张,就那样安然的站在原处不动。对于这个自诩高贵的智曜国九公主,林木是打心底不屑与之共处的。若不是王爷有令,他宁愿和猫猫狗狗相处。 “本王倒是要看看,谁敢动本王的人。”夜剡冥的声音虽然不高,却是威慑力十足。 上官青漪脸色通红,“怎么,本王妃连个奴才都动不了?”嚣张跋扈的模样,让人生厌。 “本王可从未答应过娶你,不过是皇兄一时兴起罢了。”夜剡冥长眉一挑,十五你看,你走后,十四哥将你轻佻时候的神色倒是也学来了七八分。 上官青漪气急,侧身一转,威严破露,“夜剡冥,你不要忘了,本宫再不济,也是智曜国人人宠爱的九公主殿下。夜剡冥你莫要忘了,如今我智曜国的使臣,可是还在望月的驿馆没走呢。” “本王未忘。”甚至是每时每刻,都在提醒着自己,莫要动气,莫要动气。不然一不留神,他怕自己就是毁了这布好的棋局。他,向来都不是个好脾气。 清清淡淡的一句话,瞬间将上官青漪的怒气挑拨到了最高点,“本宫昨日入了这王府,拜得是天地之礼,行得是两国之节,便就是这府上名正言顺的王妃。” 夜剡冥心想着,到底是经过了一番调教训练,也算伶牙俐齿反应机敏。就是,耐性差了那么一点儿。也不过是随意一激,就暴躁到了这样。不过,智曜国以“自小宠坏了”这个名头来解释,倒也不为过。纵是心中千回万转,夜剡冥也不打算开口,别人唱了戏,他看着就是了,适时吆喝几句就得了,要是让他一直捏着嗓子对唱,他可是受不了。 夜剡冥挑眉,“九公主,你莫以为,你们智曜害了本王的十五弟,如今你在这府上,本王还要对你和和气气、恭恭敬敬。这未免,也太天真了吧?”夜剡冥一字一顿的说道。论要做戏,他也不是不会。现下他要是对她和颜悦色,才是会引起那边的人的怀疑吧。索性,就借此将那些怨恨和不痛快,都发泄出来才好。他们不过只是受了点委屈,他的十五却是没了性命。若说不公平,该喊屈的是他才对。 莲荷偷偷地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上官青漪不要妄动,被夜剡冥不动声色的敛入双眸。 上官青漪顿时就像是一只失了爪牙的恶猫,只剩下那张被拨尽了牙齿的,毫无攻击力的尖嘴张合着。甚是好笑。 上官青漪看着正在暴怒边缘徘徊的夜剡冥,不知该回何句。望月王朝最小的十五王爷战死沙场的事情,她也是听人说过的。战场本来就是一个无情的地方,生死有命,只是上官青漪怎么也没有料到的是,夜祁冥的死对于夜剡冥的创伤如此之大。 “怎么,王妃无话可说了?”夜剡冥甩手,那一身黑色镶有金边的袍子,也随着动作起伏上下。煞是好看。 上官青漪盯着那袍子的下摆片刻,都是再也未说一个字出口。 “林木,送王妃回房休息,”夜剡冥将“王妃”那两个字,咬得格外清晰有力。 “是,王爷。” 林木不卑不亢地走到上官青漪的跟前,说起话来更是带着莫名的敌意,“请吧,王妃。” 鬒发如云、扬且之晳;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这些夸赞,谁都不想多说一句。 智曜国的九公主,他们,视如仇敌。 他们的十五王爷,在这十四王府折腾玩闹的那些日子,若不是智曜,哪里会是冷清至此。就连这王府里面的多半花草树木,也都是被十五王爷在很小的年纪闹着种下来的。如今突然多出来一个来自智曜国的所谓王妃,他们,哪里会是肯答应的。 “公主,您还是莫要挑战王爷的脾气的好。”莲荷畏畏缩缩的讲完这句话。 上官青漪面上倒是也没有露出什么不悦之色,淡淡的开口,“本宫自是清楚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小闹一场,也不错是为了试探他夜剡冥的底线罢了。此时的上官青漪睿智机敏,哪里还有之前在前堂大闹时候的泼皮模样。 莲荷也反应过来自己确实是逾矩了,乖巧的立在一侧伺候着上官青漪。 “莲荷,你在智曜,可有欢喜的男子没有?”上官青漪柔软了声音问道。 莲荷顿时就慌张了手脚,“没回公主,没有。” 上官青漪想想,才知自己确实是多言了。在那深宫之中,像莲荷这样的女孩子,哪里会是有机会和合适的男子接触啊。 “公主为何这样问?”莲荷大着胆子问道上官青漪。思忖着,这是不是公主在向自己询问对夜剡冥的态度。 上官青漪收回自己的思绪,“也无事,就是突然想起来罢了。”也不过是想到了那一身的青衫,倒是她按捺不住性子多言了。 莲荷见上官青漪不愿再多说,也就没有再接着往下问。主子的心思,他们这些做奴才的,是不可猜的。 上官青漪的手指在桌子上面的棱角不停地摩挲着,继而又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之中,不再说话。 “公主要喝茶吗?”莲荷小声地询问道。 上官青漪轻轻地摇头,松开微微咬着的嘴唇,“刚吃过东西,先不要了。” “驿馆那边来消息说,使官明日就启程回智曜。” “好。” “公主明日还要露面吗?” “不必,”上官青漪轻轻地说道,“他们有事自会过来。” 十四王府的某隐蔽处。 夜剡冥看着莲荷,在她行礼之后要离去的时候,这才是开了口。 “初来望月,还习惯吧?”温和的语气,就好像是在和一个很久没有碰面的朋友问候一般。 只有莲荷自己再清楚不过,夜剡冥的这一句话,让她是有着多么的心惊胆战,那颗狂烈跳动着的心脏,就好像完全都不是她的一般,“谢王爷关心,莲荷替公主在此谢过。” “本王昨日的态度,倒是不妥了一些。” “王爷天之骄子,公主初来望月不适,这才是无意顶撞了王爷。王爷海涵。”一番话下来,滴水不漏。 夜剡冥微微地垂着眸子,到底是八面玲珑的女子,他没有看错。 “你就这么确定,你回去的时候,他,还好好地等着你?” 莲荷刚抬起的一只脚顿时就僵硬的落了地,没错,她不确定。可是,就算是她千方百计地试探着夜剡冥的底细,单丝即便如此,她也并没有想要与之合作的意愿。哪怕她也有动过心的时候。 智曜,望月臣民眼中的罪恶之地。 那里住着她的父皇母后、兄弟姐妹,还有草长莺飞的时候她在宫外栽下的一棵桃花树。那里,也是她的故土。她记得这个时节的智曜,正是鱼虾丰肥的时候,每日宫里都会运进大量的海鲜。即便是小宫女太监,都是人人有份的。 她在那里无忧无虑地长到了十五岁,叛国的罪名,她,担负不起。 她所有的年岁过往,都是在智曜度过的。才来望月两日,她自认,与她有着深厚感情的是智曜,而不是望月。 “奴婢不知王爷所言为何。”紧紧攥起双手,才不至于让她的心思在声音上泄露。 “如此,本王多言了。”夜剡冥也不急,他再清楚不过她心中所最挂念、最割舍不下的是什么。那么,他也不介意将那些她所以为的美好的表面,全部一一在她的面前揭开来。虽然这样做,比较残忍。但是能够看清楚那些浮华,对于她来说,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王爷若无事,奴婢就先下去了。”莲荷恭恭敬敬。 夜剡冥点头,示意莲荷可以退下了。他相信,今天这番话之后,她自会来找他;他也相信,今天的这番话,莲荷是绝对不会泄露出去的。不然的话,夜剡冥也不会这么急着开口。 十五,这世上其实有很多凶残的事情是你所不知道的,这世上,其实也有如你一般心思单纯的人存在。只是,你还没有来得及见。 直到出了夜剡冥的视线,莲荷这才是躬下了身子,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她大力的拍打着胸口的位置,那里,刚刚才是经历过一场惊悸。莲荷自认自己没有留下丝毫的破绽给外人,更是想不出来夜剡冥究竟是从哪里看出来的。 将这两日以来到望月的种种情景回想一遍,莲荷依旧是没有丝毫的头绪。 甩甩头,莲荷索性也只能是静观其变了。目光触及手里的糕点盒,慌忙往回赶去。 那一日大殿之上,隔着群臣侍从无数。只一眼,夜剡冥就看穿了那人不是真正的上官青漪,也不揭穿。既然对方想玩儿,他奉陪到底就好。最好是将所有的段数都使出来,他随时恭候。再然后,通过在智曜国的眼线得知了一些小秘密,这才是想起事情是有转机之处的。 那个所谓的上官青漪,也不过是真正的智曜国的九公主身旁被安插了的一个眼线罢了。 “莲荷,怎么去了这么久?”上官青漪不耐的声音盘旋。 “回公主,奴婢第一次在这儿王府单独走动,迷了路,多亏碰上打扫的仆人,这才是及时回来了。”莲荷的声音细小,倒也是听不出来任何的情绪来。 屋内又传出上官青漪的几句轻骂声来。无伤大雅。 林木将听来的如数汇报给夜剡冥听。 “接着盯着。”夜剡冥淡淡的说道。到底是他心急了,毕竟这她们这才是是初到望月两日。十五,十四哥这般沉不住气的模样,你都没有见过,不觉得遗憾吗? “是。”林木领命。 望月王朝。皇都。御书房内。 正在批阅奏折的夜临冥,终是遵从了自己烦躁的心情,将手中的毛笔搁在一处,“十四王府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夜临冥的身子微微地后仰着,按着自己的眉心问道。 一侧小心伺候着的小太监连忙递上一杯茶,“十四王爷当晚被下了春药。” 夜临冥手中的茶水差点儿就洒到了手背上,微眯的双眼明显是心情不悦的征兆。 小太监心里早就是不知把上官青漪痛骂了多少遍,“圣上放心,对方没有得逞。” “朕担心的不是她有没有得逞,朕想问的是,十四有没有动手。”夜临冥自然是相信自家十四弟的,这点儿小把戏对夜剡冥来说根本就是小菜一碟。他担心的是,他的十四弟怒火中烧,吃苦头的是上官青漪。 “听说九公主后来又大闹了一场,十四爷海涵,倒也没有计较。”小太监如实回答。 夜临冥也不再多问,心想着,智曜绝对不会派一个宠坏了的小公主来望月,这或许不过是对方一个试探的戏码罢了。这样想着,夜临冥脸上的表情更为深邃了起来。他倒是想不到对方的花招还真是不少呢。十五,父皇早就与我们讲过智曜的野心一直深藏不露,多有国民生性狡猾,如今你是都相信了吧? “暗夜那边有消息了吗?” “暂时还没有。” “派人继续盯着十四那边吧。” “谨遵圣喻。” 继而将所有的心思又放在奏折之上的夜临冥,心中又是被烦躁充盈,夙丞相,还真是如你所愿,内忧外患。带头儿给朕制造内忧的人,还不正是你这个大丞相吗。夜临冥恨不得将那奏折戳出几个洞仍不解气。索性将其推到一旁也不管了,自古君王最是不易了。 “夙沙焕那边,最近都和什么人接触过?” “夙丞相近来倒是和朝中的几个武将交往频繁。”小太监将线报如实禀告。 夜临冥发出轻蔑的笑声来,“他倒是勤快。秘密通知吴泾他们,一切照计划行事,切勿露了马脚。”既然这样想做戏,他们奉陪到底就是了。 小太监领命,心叹之——智曜怎么这么能折腾啊! 第九十七章 恢复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智曜国。某隐蔽处。 “妄月大人,主上说,你可以准备开始了。”红衣倚在门框,看在正在屋内不知道捣鼓什么的妄月,慵懒的说道。要不是因为想要在妄月的口中探得有用的消息,红衣才是不会踏入这妄月的竹林一步。 妄月是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身材极其矮小,行踪诡秘,是江湖上鲜有的用蛊高手。红衣只知妄月是被主上费力救回来的。妄月在家族中虽然称得上是天资聪颖,但是却不顾祖训,被利欲熏心。当年家族除异端,妄月几近生死,被主上救了回来。这才是有了如今妄月对主上的卖命。 “红衣护主啊,倒真是稀客,”妄月说话的时候,手上的动作没有丝毫的停顿。“劳烦你回主上一句,妄月已经一切准备就绪。” 红衣把玩儿着垂在衣襟前面的青丝,说起话来妖娆妩媚,“不知主上让妄月大人所准备的,是何事?” 妄月这才是从忙碌之中抬起头来,“红衣护主莫是忘了,主上可是向来不喜他的属下逾矩。若是红衣护主今日这话传到了主上的耳中,到时候为难的可是红衣护主了。” 红衣面上一怔,随即便是嫣然一笑,“倒是红衣近来无事,头脑也跟着不灵活了。” 妄月也是被红衣的这一笑勾了魂儿,片刻的迷离之后,这才是神智恢复。“红衣护主,还是一如既往的这么漂亮啊。”色眯眯的眼神,在红衣的身上上上下下扫视着。 红衣的眼底闪过一丝厌恶,快得让人看不到。红衣勾起嘴角,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妄月。 妄月本就是一眨不眨的盯着红衣看的,瞬间便就被中了蛊惑。 “主上要你所做的准备是什么?”红衣急切地问道。 “蛊人。”妄月整个人陷入呆滞的状态之中,红衣问什么他便是答什么。 红衣惊骇,只觉整个人的手脚都是犹如溺身冰窖一般彻寒。也知妄月是来自蛊毒家族,怕自己的催眠术让他察觉到,得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就立即收了手。红衣的两指一动,妄月便是恢复了如常。 “红衣可是听说,妄月大人最近可是迷连于醉香楼当家花魁的温柔乡呢。” 妄月笑声猥琐,却也知眼前的这个女子虽然美若天仙,却是有刺的。再加上同为主上办事,也不想给自己沾惹上什么麻烦,只得图个嘴上的便宜罢了,“都是些红尘女子,庸俗得很,勉强可以入得了眼,自是比不得红衣护主的国色天香。”双眼更是在红衣裸露在外的雪白肌肤上,蹭着豆腐吃。 老色鬼,好姑娘也被你糟蹋不少,也不照照自己那副尊容,有什么资格挑三拣四! “妄月大人也就会拿红衣打趣,得,主上的话我已经带到了,就不妨碍妄月大人了。”红衣施施然地说道,对上妄月的眼神,粲然一笑。红衣转身的时候,余光不经意之间扫过内室的一个人影,不知为何,竟是让她想起了一些陈年旧事。 那个时候年纪还小,因家乡灾荒不断,父母兄长都饿死了。小小的她那时候还不喜欢红色的衣衫,随着逃荒的灾民一路南走。饥肠辘辘的她,倒在路边被来往的人群踩伤了脚。正龇牙咧嘴安抚那只受伤的脚的她,蓦然听到一个稚嫩却好听的童声传入耳中。 “姐姐,要帮忙吗?” 她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兔子,瞪大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小小少年。一身白衣,笑起来温良无害。那只疼痛不已的脚,似乎就被那个大大的笑容减缓了疼痛。她随即便反应过来自己的窘态,衣衫破烂不堪,手脚满是泥垢,那个时候的她是蓬头垢面的。却是不见那小小的少年眼中露出丝毫的嫌弃。 完全不知道作何回答的小女孩,刚要张口的时候就听到眼前的小小少年说道:“姐姐,我哥哥在叫我走哦。”小小的脸上带着懊恼。 尔后翻找着身上的所有口袋,“呶,我只有这些银子了,”说话间一股脑的全塞到了她的怀里,“哥哥说了,灾祸都会过去的,灾民也都会吃饱穿暖的。”小小的他,竟是小大人一般安慰起来了她。 看着怀里的那几个银锭,早就被现实击打得体无全肤的她,瞬间发现,太阳原来真的是暖的呢。 走出去几步的小小少年,停下脚步,对着她笑,“姐姐,天气这么冷,你要赶快回家哦。” 天真的小小少年以为,只要有了路费,便就会找到回家的路。直到日后的她尝尽了这世间的所有酸甜苦辣,也没有找到回家的路。 然而身上的那几个银锭,却是一次一次的,帮助着她,冲破黑暗,找到光明的出口。那么多次的劫后余生,她想要的,也不过是一个大大的笑容――温良无害。 那个时候的她,也不过是仅有八岁。 同是在那一年,她被人挑中并且收留下来,开始残酷的训练,为的是效忠她如今的主上。 再后来的很多年里面,她手中的银锭多到数不胜数,却没有一个是温暖的。冰冷,没有任何的温度可言。再也没有人跟她说过,天气这么冷,你要赶快回家。 那是她安度余生的温暖,虽然只有那么一点儿。 本就是好色之徒的妄月,看着红衣那一身妖艳的红衣在竹林间飘忽上下,心底,打起了红衣的主意来。红衣的美色是妄月垂涎已久的,只是苦于一直没有机会。 竹谷。 自从那一晚无知老人和怜卿谈话之后,怜卿已经是一整天没有开口了。唯有微肿的双眼,泄露了怜卿的心事。 “卿卿,”紫玉抢下怜卿手中的药材,将其按坐下来,“你要是再这样下去,我和白公子可都是要疯了。” 怜卿似是没有听到紫玉的话,动手收拾桌案上的医书。 紫玉无奈,将抱在怀里的药材放到一侧,“白公子,我是没有办法了。”从早到晚,什么招数她都用过了,奈何怜卿就是不说话。 白斩月将怜卿整理的医书搬到书架上,分门别类地摆着。 怜卿慢吞吞地走到白斩月的身后,小手慢慢地伸出抓住他衣襟的后摆。整张小脸都被书架投过来的阴影给遮掩住,看不清楚表情,“月,我自己来做就好。”她想利用这样的时间,让烦躁的心静下来。 白斩月也不回身,依旧是不紧不慢地摆放那些书籍。他也不过是用这种方式来告诉怜卿,不管是发生什么事情他都是陪在她身旁的。感觉到身后抓着自己后摆的那只小手又紧了紧,那只空着的手臂弯儿一转,就将怜卿带入了自己的怀里。 怜卿轻叹了一口气,那些来不及理清的思绪,被白斩月温暖的怀抱瓦解,她真是越来越依赖他了。难得放纵一次自己,怜卿索性就将心底的话问出了口,“月,爷爷的事该怎么办?” “卿儿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白斩月并不给以怜卿任何的指示,让她遵循自己的心意。 怜卿抿唇,她确实是早就已经有了答案,所以才是会一整天手足无措。她从来都不是缺乏主见的女子,只是不愿意接受罢了。早在她迫不得已被卷入这场厮杀的时候开始,就注定了无法安然抽身而退。 生死纠葛,僵持不下。怜卿只是不愿意这惊天动地,尽是悲伤。那些怅然所失的情愫,重彩朱漆,斑驳了这竹谷的半世繁华。心愿桃源千里,却无奈这一身长衣染尽红尘泥。一个长者,不过是有幸看破了这天机,究竟是错在何处? “去吧。”白斩月的掌心擦着怜卿的发顶,说出来的话柔情似水。 怜卿点头。 那些漂亮的光景从来都不是用来遗憾浪费的,你所想要的经历上天也从来都不是按常理奉给的。倘若做不到欣然应允,坦然接受也成了唯一的择选。 “司大哥,”怜卿在司懿轩的床榻前坐下来,“我知道你没睡,爷爷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了。” 司懿轩的眼睑,不期然的轻颤了一下,仍是没有要睁开的意思。 “司大哥,我知道你不想听这些什么天下苍生的空话,可是司大哥,你当初选择坐上望月国师的位置,不正是为了这些吗?”他们都不是狠心的人,也见不得血流成河,那些自私的念头,在预知到的未来面前,也都变得微不足道了起来。悲悯成灾,若不是因为背负着天大的宿命,谁也不愿意承受如此。 “我知道。”司懿轩撇过脸去回答。知道是一回事,接受则是另一回事。正是因为什么都清楚,在面对这一切的时候,心底才会长起坚不可摧的屏障和阻碍,才是愈加想要摒弃一切只随心走。 怜卿心底酸涩翻涌,那些连她自己都说服不了的言辞,如今成了安慰司懿轩的理由,究竟是有多荒谬。 “卿儿,那位置坐上去,多少次都是违背自己的心意,唯独这一次……”他为这天下为这望月从来都没有要求过什么,几经坎坷差点儿丧命的时候也不是没有,唯独这一次,他想要自私一次,竟都是奢望。他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男子,有自己的七情六欲;他也不过是仅仅有二十一岁,世间的苦难和不甘心却已是尝了七八分;他也不过是想要自己保护的人安康无事,却是硬被这天下苍生的重任剥夺。 虽然司懿轩面容是背着怜卿的,但她仍是将他眼中的星星点点看得真切。怜卿下意识抬起的那只手,倏地顿在半空之中。这是男子的骄傲的自尊,她也只能是假装视而不见。 怜卿在唇齿之间挣扎的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她也有一颗柔软的心啊,那也是她的至亲啊。思绪一转,出口的话就变成了其他,“司大哥,四海平定,便择一处桃源,辞了那官职吧。”远离这世间的纷纷扰扰,再也没有纠葛杀害。 那里水甜天蓝,十里桃花不掩面。 司懿轩猛然转头看着怜卿,那些经由心口缭绕不绝的杂乱无章,抵在胸腔发出沉闷的撞击声来,司懿轩还来不及将其抓住思量,便已是闪躲不见了,“卿儿……”除了这两个字,司懿轩发现再多的话语说出来都是无用的。 “宫廷之中的尔虞我诈,比不上世外的逍遥自在。”怜卿依然是淡漠的神情,说出来的话却是温柔暖人心的。 心中的惊骇早就已经是不知掀起了多少场,从十五岁开始,从来都没有人问过他辛不辛苦、愿不愿意,那些孤夜里难耐的寂寥,在怜卿的身上,终于是什么都算不了了。他宿命里注定的这个女子,带给他太多的惊喜和欢喜。早就已经是割舍不下,如今更是情深几许。 “好。”司懿轩闭起双眼,掩饰住那些不想外露的脆弱和哀伤,那就破釜沉舟这一次。这份恨,他记在心头。让那些人后悔招惹上他! 见司懿轩已经是答应了下来,怜卿却是没有丝毫的开心可言。 “师父找了一个好说客。”司懿轩这句话语重深长。无知老人太清楚他的软肋,也深知他懂得一切就是不愿接受罢了。 怜卿点头。是啊,爷爷找了一个好说客,一个将他推入万丈深渊而不复的好说客。 “叫爷爷进来吧卿儿。”司懿轩对着怜卿扯起无奈的笑来。一个才二十一岁的男子,脸上却全是沧桑。 怜卿敛下双眸,应声起身。 司懿轩想要抓住怜卿衣角的那只手最终都是没有抬起,眼睁睁地看着她走出屋子。 怜卿临出屋之前看了一眼落寞的司懿轩,心里涌起的不知是何滋味。 再回到屋子里面的人,只有无知老人,没有了怜卿。 看着司懿轩望着门口眼巴巴的模样,无知老人窃笑,“已经够为难卿儿了,这种场面,她自然是不愿意见的。”让她劝司懿轩接受这个现实已经够残忍了,他哪里还忍心再往怜卿的心口插上一刀。 虽然极想要让怜卿在这样的情况下陪着自己,但是念及怜卿的痛处,司懿轩也只能是自己面对,眼中闪过的受伤远远比不上心口汩汩不断的痛意。 “轩儿,这日后的道路,为师就帮不上忙喽。”此时的无知老人,哪里还有江湖上人传的那般,他只是一个普通的老人,也期望家和邻睦、也祈盼晚年安享、也渴求儿孙绕膝。 无知老人想起回谷之前救自己于危难之中的神秘世家的人,总算有了些许的安慰。也观察到罂粟花,开始有着呈现紫色的征兆。是要到了换天的时候了,无知老人念想着,倒也没有多大的担忧。 “师父,这些身份,都是束缚。”怎奈,他们都是没有可选择的余地。 无知老人但笑不语。这些身份虽然是束缚,有生之年能够经历这些,也未必都是坏事。 “轩儿,凡事都有它的两面性,为师送你八个字――凡事看开,顺其自然。”到底是自小看着长大的孩子,无知老人也不愿司懿轩的日后一直活在愧疚之中,“轩儿师父希望你明白,就算是你没有受伤,师父也会如此选择的。外人总言我世事看透,可是连这红尘都参破了,也未必是什么好事。改你天命,其实也算是成全了师父。” 司懿轩的目光飘向窗外,当年司家若不是因为有师父暗中相助,他的父亲早就是被打为了叛臣逆子,哪里还有后来的万人敬仰。而他,若是没有师父的点拨和相教,怕也早就粉身碎骨了好几次。无知老人在他的生命之中,扮演的角色实在是太过于重要。 都说受人者畏人、予人者骄人,却不尽然。受惠的人时刻牢记,而施恩的人却从未放在心上。那些恩同再造的话语,说出来肤浅无意义。 “一念心清净,莲花处处开。轩儿,你还是执念太重了。神静方可心和,心和才能形全。”无知老人若有所思的看着司懿轩,“师父并不是逼着你接受这一切,但是轩儿,你切要记住,放下郁结,便可豁然开朗。”不想司懿轩在仇恨的泥沼之中挣扎沉沦,迷失了自我。 怜卿站在门外,几近哽咽,扶着一侧的木柱,以此为支撑。爷爷,卿儿心存善念,也拥着美好,但是这却成不了我牢记仇恨的理由,司大哥也是一样。 顷刻间,电闪雷鸣,紧随着的便是暴雨临盆。 怜卿推开房门走进去,泪眼迷蒙,“爷爷,这是不是上天在预示,改天命为大逆呢?”这两个人,她不想看到其中的任何一个有事。司懿轩的伤她有信心医好,但是无知老人执意改天命而行天下福泽,她,纵是使出浑身解数,也是救不回他的性命。 看着脸色渐次苍白的无知老人,怜卿再也没有时间思考,急步上前扶住他,无知老人这才是没有跌掉在地。而床榻之上的司懿轩,早已昏厥不省人事。 “卿儿,还记得爷爷给你留下的三个锦囊吗?”无知老人喘气都是异常困难。 怜卿抓着无知老人的手重重的点头,“卿儿记得。”眼底开始有大片大片的,如墨染的忧伤铺渲。 无知老人无力的笑起来,“记得就好,记得就好……爷爷……也就安心了……” 等到白斩月和紫玉赶到的时候,无知老人已经是离世了。两人一时愣在门口,进出两难。 怜卿恍惚落泪,无知老人躺在那床榻之上,合衣睡去的模样,再也不理朝夕。自此山高水长,再也不会有一个长者教她自保、对她置腹推心,偶尔缠着她耍赖像是孩子一般只为讨好吃的饭菜。 她初来这时空,只是想要求个平安无事。哪曾想,越往后走,身上所背负的怨恨就越重。既然早就已经是不能回头,那便轰轰烈烈一场也罢。 爷爷,卿儿不求来世,只盼着今生将那把你逼到无路可行的人,全数歼灭。 怜卿不知道在十五的死讯大告天下之时,夜剡冥是站在何处才不至于发癫的。也只有这个时候,怜卿才是足以领会到夜剡冥那种挖心拆骨的痛恨。人们都说这世上不存在感同身受,然而当同样的境遇摆在跟前的时候,便就是感同身受。 十五,我早就说过替你报了这仇,如今此心未变,只是更为坚定了! .. 第九十八章 国师回归(温馨哦)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遵照无知老人的嘱托,火葬其身以免引起不必要的争端。 而身子渐渐康复的司懿轩,除了面对怜卿之时,更为寡言。害得紫玉几次抱怨,如今春风改秋风了。 怜卿瞪着双眼看着门口处一脸倦容却难得笑着的沣离说道,“司大哥,沣离回来了。” 司懿轩缓慢地抬起头来,对着沣离淡淡的点头。 “主子。”沣离一身黑衣在夜色里没有暗淡,反而是更加耀眼了起来。得到怜卿的飞信之后,他便是即刻赶回来了。一路的风尘仆仆、颠沛流离,在见到司懿轩安然的坐在那里的时候,自动升华成为笑意。 “坐下来一块儿吃吧。”依旧是淡漠的表情。 沣离瞅瞅自家主子,又瞅瞅怜卿,如此反复几次。 紫玉此时已经是溜到了沣离的身侧,压低声音,“你也感觉出来风力不同了吧。”尔后一脸同情的看着一脸雾水的沣离,又小碎步挪到饭桌前坐下,继续扒饭。 依旧是搞不清楚状况的沣离,将目光再次投向怜卿。 “先坐下吃饭吧。”怜卿暗自叹了一口气说道。无知老人的离世,对于司懿轩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他的性子就此转变,也是正常可以理解的。 我们每受一次中创,就迫不及待地将心封闭一点儿。那些在心口徘徊不定的阳光温暖,却进去的越来越少。而很多疼痛我们若是不触碰,也就不会成长。那些自以为的责任,其实我们担当着的只是累赘罢了。 悲悯是一种天性,相比而言消沉、堕落、邪恶,更是一种本能。他们,也不过是心怀悲悯而已,这,究竟是有什么错,要让他们承受丧亲之痛? 司懿轩走着走着,就到了樱花林,在初见怜卿时候的那棵樱花树下躺下,双手枕在脑后,眯起眼睛来思绪就开始变得悠长而深远。 在他此前昏迷的那二十日里,司懿轩其实是有意识的,也听到有人在自己的跟前讲话,虽然不真切。他反反复复的做着一个梦,梦里是年少时候的司懿轩和怜卿的模样,他在河边烤鱼给她吃,阳光温暖不刺眼,日子悠闲却不无趣。他们慢慢地在那岁月里行走,仿佛,稍不留神,就可以到白头了。梦里的光景简单而明耀,他们并肩而走席地而坐。让他,心甘情愿沉溺其中不再醒来。 “司大哥,”怜卿在司懿轩的身旁仰躺下来,“爷爷不希望看到你这样。”还有,我也不希望。 司懿轩坦言,“我只是需要一个缓和期。”抽丝剥茧一般的痛失,让他只用几日的时间从中抽身,他做不来。 怜卿心下一沉,无知老人的离世,对于她来说也是打击沉重,“我们都是一样司大哥。” 司懿轩一惊,心下顿时懊恼不已。这几日以来,他一直都沉浸在自己的难过之中,却是忘记了卿儿也是需要他的安慰的。“卿儿,都是司大哥不好。”都是我不好,明知你也是难过的,却还是忽视了。自责翻江倒海,他却是不知如何表达出来。 “那司大哥可不可以答应我,这个缓和期不要太长?”阳光照在身上,实在是舒服得紧,怜卿甚至是有一种昏昏欲睡的感觉。微微摇摇头,这才是将头脑之中的瞌睡赶跑。 “好。”单字出口,清晰且郑重。他还有太多的事情要做,还有卿儿要照顾,自然是不会让这个缓和期拖延得太长的。 得了司懿轩的承诺,怜卿几日以来紧绷着的身心,也随之放松了下来。要是有一张藤椅就好了,在每一个午后,摇摇晃晃,睡着也不觉得浪费这绝好的光景。 偶尔几根长发吹在怜卿的侧脸上,痒痒的,就好像是有有着什么细小且柔软的物什,在心脏的位置拂动一般。怜卿动动自己微酸的小臂,偏过头来入目的是司懿轩漂亮的侧脸轮廓,这个男子才刚刚经历过一场劫难,算得上是大伤初愈,脸上的褶皱也褪去。 留给外人的如沐春风也随着那一场劫难飘远、飘散,性子淡漠却不冰冷。怜卿的心底却是有一个声音不停地告诉她,这样的他,才是司懿轩真正的面目。戴久了的面具,终于卸了下来。别人觉得不适,怜卿却是没有丝毫的疏离感。对于这样的司懿轩。 “司大哥,其实你这样也挺好的。”心想念之的话被怜卿脱口而出。 司懿轩缓缓地睁开眼睛来,脖颈一侧,便是与怜卿面对面了。他们两个人本来隔着的距离就近,如今都是偏着头,鼻尖儿几乎相碰,呼出的灼烫气息分别打在对方的脸上。此时,他们的眼中只有彼此,天地的背景都被淡去了。 怜卿脸上一红,慌忙转过头去。心如擂鼓的跳动,让怜卿几乎是要喘不过气来。 而司懿轩的情况也比怜卿好不到哪里去,他依旧是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身旁的这个女子,脸上的红晕一直蔓延到了耳后。他小巧而精致的耳廓,泛着粉色的晕彩,就那样展露在他的眼前。毫无保留。皮肤白皙如凝脂。 “卿儿……”司懿轩才刚一开口,就觉口干舌燥。是天气太热了吧?倒也是还好。司懿轩自欺欺人的想着。 怜卿浑身一颤,下意识地回头,两个人的鼻尖儿相撞,惊呼声出口,怜卿已经是从地上坐了起来。 怜卿看着这样的司懿轩,蓦然想起一句话来,君子偕老,副笄六珈。她站在樱花树下,微微地扬着精致的下巴。滋长衍生的情愫,几近将她整个人湮没。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一瞬间倾巢而出,在她身体的每一个部位流畅跳动,这世上有的不只是积水成洼,还有日久情长。 从司懿轩的角度望上去,那在心底早就勾勒了无数遍的女子姣好轮廓,看得并不真切。十七岁的她,正是属于女子最温顺美妙的光景。哪怕是隔着千山万水,攘攘人群,他都能一眼就看到她。爱情里最难得的莫过于可遇不可求。他遇到了,也求到了,他们有那么多时候联袂而行。只期望铅华洗尽,站在身侧的女子依然笑颜明媚。 “卿儿,我可能要出谷一段时间了。”语调沉稳,波澜不惊。可是只有司懿轩自己再清楚不过,内心早已经是千难万难。 怜卿微微地侧着身子,看向司懿轩的目光柔和又不失坚定,“皇都吗?” 司懿轩点头,不动声色的侧了侧身子,迎着风口为怜卿遮蔽凉意,“嗯。”他的身形高大,臂膀宽厚,那么轻易地就将小巧玲珑的她挡在胸前。 自是没有察觉到司懿轩的这个小动作,怜卿偏着头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蓊郁交叠的林木之上。它们翠绿丰盛,它们强壮到足以为人们遮风挡雨。刚来竹谷时候它们其中还不乏幼小树苗,光景推移,这就是粗壮茂密了。她并没有一日一日的观察着它们的生长,等到再注目的时候,不免惊喜不绝。怜卿向来都是喜欢的,这种润物细无声的沉淀。初时并不在意,等到发觉的时候,心底已是早就生根发芽儿,再也离不开。 虽然她从来都没有说,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她不曾经历过一场伤筋动骨的爱情。在前世。 正是如此,怜卿她才是不敢多迈出哪怕一步。只担心,万劫不复。并不是怜卿不信任司懿轩,而是她也有自己的不确定。 她没有攥着伤痛生活,却仍是阻止不了它们所给以她的心,建筑起来的――坚硬的城墙。 因为是背着身子的,所以怜卿眼中的落寞并没有被司懿轩看得清清楚楚,他却依旧是敏感的捕捉到了身上散发出来的哀愁,“卿儿,我一直都在。”这个怀抱,也是你转身就能触到。少年时候就已经是被磨练的遇事不惊的性子,在遇到怜卿之后,却是每每溃不成军。 司懿轩并不觉得,在心爱的女子面前,溃不成军是一件丢脸的事情。他反而是,极其享受着这种感觉。 怜卿不急不缓的转身,清澈的眸子里面,倒立着的是他俊朗的面容。虽不说话,心中却是有温暖流淌。她抬手,将他粘在衣领侧旁毛草摘下,丢到一处。那神情,尤像是一个小妻子,为即将出门远行的丈夫整理衣衫一般。当然,怜卿并不知道。而司懿轩却是看得清楚真切的呀。并且,很是享受这般礼遇。到底是自己心心爱爱的女子啊。 “真希望你没有看到这些肮脏和纷乱。”司懿轩叹息。真希望他深爱着的女子,只经历这世间的美好和光明,无忧无虑。那些晦暗阴冷的一面,都交于他一人去面对承受就好。真希望再过多少年,这女子都是双眸清澈不染尘埃,说起话来波澜不惊却也笑容恬静。 如此,再多的劫难和命数,他也是一人可以应付得来的。 “那我忘记好了。”瞧见司懿轩眼中的不忍心,怜卿顾不上思考便是脱口而出。 几日以来的疲倦,终于是在此刻让他笑出了声来,“好。” 等到话语落地,怜卿才是发现这句话是有多么的不现实。怜卿垂下眸子来不去看司懿轩,要忘记也是在报仇之后。流过的血,从来都不能是白留! 司懿轩又怎么会是不知道怜卿这是在安抚自己,也不点破,“卿儿,不管是发生什么事情,你只要负责无忧无虑就好。其他的事情,都由我担着。”他舍不得她风风雨雨中来往,他为她搭起庇护,她只负责躲在他的背后就好。 怜卿不说话,手心汗珠升腾,她不觉得热,却是周身温暖不断。 这个望月百姓眼中天神一般存在着的男子啊,将他所有的柔软的一面都倾覆给了她了。听闻他十五岁就已是历经浮华,面上温文尔雅,笑起来的时候不知有多少女子心神荡漾。可是他却只是对着她一个人好,毫不保留。那些不名状的悸动在心底沉积,怜卿不是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原谅她的胆小,还做不好准备。 “卿儿就放心在这竹谷住着就好了。”司懿轩看出怜卿的挣扎,也不逼她。他知道怜卿的心里面是有他的,这样就已经是再满足不过了的了。更何况,他哪里舍得看到她这般纠结的模样啊。 有风吹过,两人的衣衫有几处被连在一起,再契合不过的景致。那些在夏日阳光下被见证的情愫,就那样被两人放任生长起来。谁不渴望有一参天大树,遮挡风雨、避离曝晒,尔后所有的道理平坦顺畅。 那边国师府,表面上虽然是风平浪静;背地里却早已是波涛汹涌。 说起洛青心前来寻求司家相助,就不得不谈起司家和洛家的陈年往事。 当年,司懿轩的父亲司剑南和洛青心的父亲洛阳武同朝为官。两人都是淡泊名利的耿直性子,在朝中两个人也最是谈得来。当年望月王朝的“二包”,就是指的司剑南和洛阳武这两个人。多少贪官污吏、奸佞之臣对他们,无一不是恨得咬牙切齿。 两个人皆是无动于衷。 然而,在朝为官者,最是忌讳这种执拗不懂变通的性子了。司剑南和洛阳武虽然也是因为这性格的原因吃了不少的苦头,倒也不甚为意。“为官者,父母也”,二人一心一意的践行着这句话的宗旨。因得圣宠,两人也是一直相安无事。偶尔碰上几个挑刺儿的官员,也自当是调节生活情趣的调料了。 直到有一年,饥荒横生,瘟疫四虐。 望月因刚历经几场大的战事,民乏兵疲,国库空虚。 朝廷委派官员去赈灾地,本来就是人心惶惶,再加上是在那样恶劣的环境下,安逸惯了的官员大臣们,哪里会是吃得消。当时也只有司剑南和洛阳武两个人主动请缨,平日里面和他们不对盘的众位大臣难得是有了统一的意见。 圣上下旨,令司剑南担任钦差,运粮去灾区赈灾安抚民众。 此生遭逢,命数难免。 万万想不到的是,粮食在运往灾区的路上被劫。而司剑南作为钦差难辞其咎,更是有人伪造了所谓的证据,说他与盗贼实为一伙儿,串通一气这才有了灾粮的丢失。 想想,一个臣子,在灾荒之年,伙同盗贼截获灾粮,这是多么大的罪过。 最害怕的莫过于如此,天灾,亦或者是人祸,硬生生地拽着皮肉胛骨,动一下都是疼。却让忠良贤臣,哑口无言。 圣上也知司剑南的耿耿忠心,但是又奈何所有的线索都是指向司剑南的。本就是民心不稳的时候,又出现这种状况,无奈之下,只能将司剑南卸官押入大牢,听候审问。 满朝上下,只有洛阳武是力挺司剑南的,言辞凿凿,说一定要找出证据来证明司剑南的清白。并且不顾旁人的阻挠,身体力行。 那个时候的司懿轩还是个小孩子,正是随着无知老人学艺,在得知了自己的父亲被诬陷押入大牢之后,在师父的陪伴下连忙赶回皇都。那一段时间,稚子年幼,却是阅尽了这人间百态。尤以那一脸春风如沐的表情,练就的炉火纯青、登峰造极。 在无知老人的帮助下,最终司剑南这才是沉冤得洗。当然,这其中老管家的功劳也是不可抹的。 在牢中足足待了半月有余的司剑南,总算是想清楚了很多事情,出狱之后便主动向圣上辞了官。 在危难之中,依旧是没有和司剑南划清界限的洛阳武,整个司家自然是感怀在心。即便是洛家在整件事情上并没有帮到多大的忙,但也是辗转奔波不辞辛苦。司家感恩戴德。 辞官之后的司剑南和洛阳武也不过是偶有书信往来。 日子也就这样相安无事的过着,没有司剑南在朝中与共的洛阳武也终于是累了。几年之后也是辞官,带着妻儿老小归隐回乡。那个时候的洛阳武,差一步就坐到了丞相的位置。 得知洛阳武辞官回乡的消息之后,司剑南还以宛转的方式送了宅院良田给洛家。后来洛家长子经商,司家也是几次出手相助。这些暗中的帮助,说起来已经将昔日的恩情还清了。但是向来耿直的司父,仍是不止一遍的对司懿轩说,洛家有难定要出手相救。 这样的话反反复复,就连老管家都是不知道听了多少遍的。 到洛青心八岁那一年,司懿轩随父亲司剑南去拜访故友洛阳武,那也是司懿轩和洛青心的第一次相见。说起来,司懿轩对于父亲故友的女儿洛青心,并没有多大的印象。如今要他回忆,他连对方的面貌都是记不得的。少年时候的相遇,却是成了洛青心的恋眷。 次年,司剑南就因病过世了。再之后,司家和洛家算是彻底地失去了联系。毕竟两家的情分,也仅是父辈间的交情。一断就是十年。若不是洛青心找来司家,他们也都忘了洛家了。 按照道理来讲,洛家毕竟曾是朝中要员,怎么也沦落不到一夜之间丧门的地步。若说是寻仇的话,洛家已经是辞官多年,仇家怎么也不会空缺这么多年才下手。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洛家掌握着令对方忌惮的秘密…… 老管家现在想起来,主子当年说下的话,莫不就是料到了洛家有今天。手中的捏着的线报被老管家搁下又拿起,线报上说,杀害洛家的人,是在找一份名单,至于是什么名单,或许洛青心是清楚一二的。老管家将线报递给洛青心。 “洛姑娘,此事非同一般。”老管家看着洛青心微微颤抖的双手,终于还是开了口,“司家当年承蒙洛家恩厚,今日之事,定当是全力以助。”就算是没有洛家这件事情,他也是要替主子、替小主子,守着这望月的。如今说起来,也不过是给洛家一个顺水人情罢了。 洛青心良久才是抬起头来,“管家爷爷,请受青心一拜。”言罢,便已是跪地行礼。 老管家最终也只能是无奈地叹了一声气,将洛青心扶起来,本不该被卷入其中的后辈,说起来,又何止是洛青心一人呢。主子,这朝廷虽负了您,您去了却还是如此挂念着它。 在洛青心即将要走出书房的时候,老管家终于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小主子快要回来了。”说到底也不过是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丧亲之痛就已经难以承受了,那就,安慰一下吧。毕竟,小主子要回来,也不是什么秘密,就当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好了,老管家如是想着。 果然,洛青心脚下一滞,说起话来已经是没有了平日的淡然,“多谢管家爷爷。”再无作任何的停留,便离了老管家的视线。 洛青心直到早自己的房间里面坐下来,手中依旧是紧紧地攥着那张线报。等到她冷静下来,已经是不短的时间过去了。 将那张纸放在桌案上,再慢慢地把它铺展开来,一点儿一点儿地将那上面的褶皱抚平。终是,还原不了它的原貌。 “就为了这个吗,所以才是毁了洛家。”洛青心呢喃的声音清冷。几十条人命,就这样被视如草芥。她这个洛家唯一“落网”的女儿,哪里会是就这样将仇恨抛之脑后。她是女子,却不弱。 好不容易抚平的那张线报,再次被她攥起在掌心。洛青心此刻就好像是冬日置身于冰河之中,彻寒无比。密集的针扎一般的疼痛,随即就是落在了她的四肢百骸上面,她却是无力反抗。那颗被钻刻的心,已经是几近扭曲。 随即,一滴泪落在衣袖上,很快就不见了痕迹。 刚要发作的戾气,在触及窗外丰盛的林木之时,顿时就没了脾气。 他,终于是要回来了。 终于。 第九十九章 出谷,回皇都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在十年过后的数日心惊胆战之后。 唯一的柔软处,就这样轻易地被触碰了。 偶尔也是听过父亲提及过当年与司伯伯同朝为官的事情,更知这件事情就算是司家不帮忙于情于理她也是没有丝毫的抱怨立场的。如今司家点头答应了,那些原本想好的感谢和报答的话,竟是一句都说不出口来了。 那些婉转悱恻,最终化作了对于司懿轩归来的期待和渴望。如若早知后来几经周折多年未得想见,她一定会在那仅有的几日同住的时光里面,浑身解数,让他也是念念不忘。也不至于,在那年之后的这么多岁月里面,痴痴念着他的名字,想象着她是不是他喜欢的女子的那般模样。她这十年以来仅有的患得患失,也都是源自于他罢了。 更为可笑的是,他还丝毫不知晓。 除了对仇人的痛恨之外,这时候的洛青心,还是紧张的。 洛青心想起来自己躲在师父的书房里面,一遍一遍的想象着司懿轩的模样,等到画像跃然纸上的时候,无一次不是挫败的。每每不满足那纸张的时候,又一次一次的将其撕烂掩藏在盛放废旧物品的最下端。那时候的小心翼翼,是害怕被人发现的紧张。小小的她,那时候早就学会了如何掩饰自己的心思。也无一次不成功。 “轩哥哥……”我多希望,不是在我最狼狈的时候,出现在你的生活里。可是,若不是这般狼狈,我又有什么理由,来看你见你问候你。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这也不过是我一人想象来的绝伦。而你,怕是都记不得,我们仅有的几面之缘吧。 也只有在无人的时候,洛青心才敢掩好门窗,将自己的脆弱拿出来安抚一番。然后再将它们一一折叠好,放在心底最深的地方,不被任何人看到。 人前,她依旧是那个骄傲无所忌惮的洛青心。 怜卿靠坐在窗前,翻看着手里的书,慢条斯理。医书虽然内容枯燥,怜卿却是读起来津津有味。曾经紫玉也有学着怜卿的样子翻阅,谁知不一会儿就打起了瞌睡,事后还直言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医书。 白斩月端着糕点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般的情境――那个女子美好娴静,周身沐浴在温和的阳光下,嘴角微微地上噙着,偶尔食指一动翻着书页,让人只是远远地看着就觉得满足。下意识地,白斩月也勾起唇角来。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一个女子,将医书看得如此欲罢不能的地步。 将糕点放在一侧的桌案上,白斩月轻手轻脚地走到怜卿的身后,修长的手指落在怜卿的肩膀上,动作轻柔地按着。 “唔……”怜卿发出舒服的叹息声来,目光依旧是没有书页,说起话来像是一只餍食之后的猫咪一样柔软慵懒,“月,早早的就闻到了糕点的香味。”眼角偷偷地瞥过桌案上的精致糕点,唔……怎么办,好想吃,又不想动……被白斩月宠坏了的怜卿,惰性倒是一点儿都不客气的发挥到了极致。 小馋猫。某只玲珑包又开始想念那日午后樱花树下怜卿红唇的味道了。 白斩月沾一小块儿糕点,递到怜卿的唇边,被她一口吞下。舌尖儿一扫,不经意地轻舔过白斩月的指尖儿,引来他的一阵轻颤。“闯了祸”的某人,却是仍不自知。 怜卿莞尔。两只眼睛自动弯成月牙儿状,真好吃。双眼巴巴的盯着桌案,一移不移。 白斩月长臂一伸,整个碟子就落在了他的手中,将一小块一小块的糕点,递给怜卿。 看着碟子里仅剩下的糕点碎屑,怜卿终于是满足的伸了一个懒腰,一双明晃晃的眸子尽是笑意,小指更是细微的扫过微涨的小肚皮。 这一切,都被白斩月看得仔细。他突然倾身,双唇落在怜卿的嘴角儿,将粘在那上面的糕点碎屑全数入了自己的嘴巴里面,起身的时候还不忘用舌面描摹了一遍双唇,“确实很好吃。”夸得却不是自己的厨艺。 一语双关的话,引得怜卿拿起医书遮住了脸。 白斩月的笑意更浓。 怜卿心底的小爪子挠啊挠,喵的,月你可是变得越来越快了。碟子里的碎屑也不见你舔啊…… “卿卿,我看到了,”白斩月负手立在怜卿的跟前,“你,脸红了。”说出口的话,暧昧不已。 怜卿也顾不上平日里的淡漠了,只一心想着将这个“罪魁祸首”赶出自己的地盘去,于是手中的医书便是向着白斩月那张脸丢了过去。 白斩月一手抓住,唔……这是恼羞成怒了吧。“阳光晒的。”白斩月不怕死的又加了一句。 怜卿手里没有了遮掩面容的医书了,只觉得双颊发烫,心底那只小爪子挠得更厉害了,喵的,就你博学,博学到油嘴滑舌上了都,你才是被太阳晒到脸红……尔后那双透亮的眸子瞪了过去。 白斩月伸手揉了揉怜卿发顶的柔发,养了这么久的小猫,如今算是终于见到了“发飙”的时候了。那种白家有媳初长成的感觉,喜滋滋地在心底快速蔓延着。甚是美好。 “天气太闷,我煮了酸梅汤,去端来给你。”向来懂得适可而止的白斩月说道,尔后便是将那一本医书放到怜卿的怀里,“五十七页,卿卿刚刚看到的地方。” 原本还在心底冒泡不断的小懊恼,这就轻易地偃旗息鼓了。 那白衣飘飞,在风中荡啊荡。 被投入到心湖之中的小石子,漾起一圈一圈的波纹。经久不息。 白斩月才不过是刚刚出门,紫玉就笑嘻嘻地进了屋。 怜卿看着紫玉那一脸偷腥成功表情也是知道的,刚刚的那番情景,是落了她的眼中的。随手举起手中的医书,不去看她。 “我说卿卿啊……”紫玉一派语重深长。宛然是一个母亲,在跟女儿谈话的模样。 怜卿身子一侧,俨然是不予理之的架势。 “天气不错是吧。”紫玉不气不馁,试图“撬”开怜卿的嘴巴。 怜卿的眼睛虽然是一瞬不瞬的落在了那第五十七页,心思却早已经是不在上面了。 白斩月回来的时候,入眼的首先是怜卿心不在焉的小脸,再接着才是紫玉那张满是愁容的角色面容,心觉好笑,每日总会有一番这样的情景,紫玉再怎么绞尽脑汁,都是换不了怜卿的多言多语。 将酸梅汤递给怜卿之前,白斩月又在唇边吹了吹,这才是放下心来。某只玲珑包算是被怜卿吃得死死的了,明明那酸梅汤已经是凉的差不多了呢。 怜卿朱唇轻启,入口的酸梅汤香气沁鼻,“玉姐姐,你也来一碗吧,你该是口渴了吧。”毕竟,你刚刚说的话挺多的。 紫玉也不含糊,摆摆手就自顾自地往厨房走去。这种恩爱的戏码,已经看得够多了,她这个孤家寡人可是不想眼馋。还是喂自己的胃是为大计。 皇都。十四王府。书房密室。 “爷,智曜国最近确实在暗地招兵买马、冶炼兵器。”一身玄衣的男子立身在夜剡冥的身后。 夜剡冥冷笑,唇角勾起嗜血的笑容来,“他动作倒是快。”才刚将他们的九公主送到望月来,又开始迫不及待地准备起了下一场战事的噱头。那个人,就如此乐衷于血腥吗? “函关附近的水源,似乎是有一处出了点儿问题,”玄衣男子接着汇报,“不过属下已经令人将其封闭,在做进一步的检查。” 十五,他们智曜天性卑劣,就连百姓饮用的水源都不放过,你这下总该是相信了吧。 “另外一件事情,有没有线索?”夜剡冥接着问道。 即便是夜剡冥背对着身子于那玄衣男子,他依旧是听出了夜剡冥语气里面的殷殷期待,“听闻此前有一个人称‘妄月大人’的人,炼制了不少蛊毒。也曾为智曜国军队提供。”知道这个人必是和十五王爷的死有着莫大的关系,他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夜剡冥只觉得自己身体里面所有的血液都开始沸腾奔驰起来,沿着他肢体的每一处脉络横冲直撞,却不觉难受。夜剡冥的指尖儿轻轻地颤抖着,“将这个‘妄月大人’的所有资料,最快速度交到本王的手里。” “是。”领命的玄衣男子依旧是站在原地。 见玄衣男子并没有离去,夜剡冥回身问道:“还有什么事情吗?” “回爷,那个人有一个名叫红衣的手下,属下觉察,那名女子她似乎是对那个人有异心。” “哦?红衣?”夜剡冥顿时就来了兴致,并没有在脑中搜索到任何有关于这个名为红衣的女子的信息,夜剡冥终于是放弃,对玄衣男子说道,“将这个人的资料也一并交给本王。” “是”知道夜剡冥还有话没有说完,玄衣男子站在原地依旧是没有动。 果然,夜剡冥愣了片刻就开了口,“智曜国那边的情况,再多派几个人。另外,若是可以,就将那男子劫出来吧。” 玄衣男子面上一怔,倒也没有多问,道了一句“属下领命”,这才是离去。 夜剡冥嘴角那抹嗜血的笑意依旧是没有卸下,十五,父皇曾说,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我们是站在民心所向的位置上,哪里会是有不胜利的道理,你说对不对? 候在书房门外的林木,远远地就看到了上官青漪往这边走来了,食指一弹,还在密室之中的夜剡冥便是得了消息,不慌不忙地出了密室。 “王爷在里面吧?”上官青漪自知林木不会率先开口,这才是自降了身份。 林木看都没有看上官青漪一眼,单字应了一声。 莲荷见上官青漪递过来一个眼色,亦是了然,“林侍卫,我家公主特意给王爷煲了汤,还望林侍卫通报一声。” 林木瞥过莲荷一脸谦卑的模样,心想着,这是来探他家主子的虚实来了。开玩笑,书房这么重要的地方,哪能是敌国分子随便进出的。这种借煲汤为由的招数,还真是老套。林木的面上一片冷峻,“王爷说过今日不让任何人打扰他。” 上官青漪面上挂不住了,“本王妃见自家王爷,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哪里算得上是打扰。” 林木就差没有将鄙夷摔在上官青漪的脸上了,哎吆喂,您这面儿还真是够大的呀,想我林木在十四王府驰骋十几年,还是头一次见这么不识抬举的人,一个敌国公主,还真拿自己是十四王妃啊。心底就差没有骂上官青漪全家的林木,面上仍是不动声色。说起话来更是隐晦有深意,“您还是请回吧。” 上官青漪冷笑,“本王妃倒还真是不知道,这十四王府,什么时候是一个奴才做主了。” 莲荷敛下的双眸里面,有不耐闪过,最终还是被压制住了。 “十四王府的规矩,您才来两日,自是不清楚。”林木的脸上倒也没有出现什么波澜,眯着的双眼之中闪过一丝戏谑。这女人,够找不清楚自己的位置的呀。 此时,书房之内响起夜剡冥的声音,“林木,既然有人不懂十四王府的规矩,那就教到她会为止!”一个冒牌货,还指望这十四王府个个对她恭敬,做梦! 也不过是短短的时间里面,这个所谓的上官青漪就被这权势冲昏了头脑,如今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在众人眼中也不过是一个跳梁小丑的模样罢了。众人有兴致的时候,还可以看两眼这戏,没有兴致的时候剩下的就只是厌恶了。 当然这一切,都是上官青漪所不知的。 反观莲荷“乖巧”的样子,倒是比之更招喜。 林木瞬间觉得自己的头顶上有光晕产生,整个人也跟着神清气爽了起来,他就说吧,他家主子眼明心亮着呢。“您这儿,请回吧。”因为知道夜剡冥有心仪的女子,林木也自是从不唤上官青漪一句“王妃”。 上官青漪虽然心有愤愤然,甩了把自己手里的丝帕,唇齿扭曲,还是不甘心的转了身。 “等等,”林木的声音在上官青漪转身的那一瞬间响起来,“那个丫头是叫莲荷是吧,爷说瞧着眉清目秀的,倒是招人儿,性子也好,不温不火的,让人学着点儿。” 怔住的不仅仅是上官青漪和莲荷,就连说出这话的林木也是觉得匪夷所思。瞧着那小丫头唯唯诺诺的,到底是哪里招人了,招的也是她的身份吧。 果然,上官青漪那一记忿然的目光在莲荷身上狠狠地剐了一下,仍不觉解气,又顺便将莲荷手中的汤罐丢在地上,溅出来的滚烫汤汁落在莲荷的手背上,生疼生疼的。而莲荷就好像是没有知觉一样,抿着嘴站在原地不说话。 虽说对方敌国细作,见到这番情景的林木,还是心软了。唉,人心都是肉长的啊,真想不明白这智曜国怎么人人都是铁石心肠。 回到房内的上官青漪,已是迫不及待地教训起来莲荷了,“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本宫才是智曜国的九公主,望月王朝十四王爷的王妃!” 莲荷盯着自己的脚尖儿默不作声,这人来望月之前,莫不是被毒傻了,以前见着挺精明的啊,不然也不会被派来望月了。看来剂量,是下重看吧。 上官青漪哪里知道莲荷的一番腹诽,“还不滚出去。” 莲荷怯懦的应了声,便就出了房间,替上官青漪掩好门。 到底,都是可怜人,遭了这世事的捉弄。 万里无云的天空朗朗,望一眼就觉得心旷神怡。若是没有这世上没有智曜望月之分,就不会有这难熬的境遇。 莲荷找了一个没人的角落,顺着石柱慢慢地蹲下身子来,那些困顿的疲倦,如恶鬼一般扑倒她的心上。也不管地上是干净与否了,莲荷坐下来,双手抱膝,将整张脸都埋在膝盖里,像是一个无助的孩子一般。她是真的累了,身心俱乏。 母后,你当年嫁于父皇,也是心甘情愿的吧?那后宫的传言,小九也是听了不少,却一个字都不想信,也一个字都不相信。 母后,您不是说小九天生惠心,会遇上一个谦谦君子,尔后没有烦恼吗?为何这世间的灾祸,还是找上了小九。母后,小九宁愿这一生没有千般宠爱万种景仰,只要不远故土。母后,深宫里的富贵荣华,人人都想要,小九却是弃之如敝屣。 想要的,也不过是那一身青衫的男子,对着她温柔地笑,念好听的诗句给她来听。那么简单,却是成为了奢望。 母后,小九回去以后,要是再也见不到他,该如何是好?母后,其实你,也是骗了小九的吧? 太过于压抑的情绪,终于是在此刻崩溃了,莲荷再也控制不住,啜泣起来,“母后……” “九公主就这么相信你的母后?”男子醇厚的声音,异常清晰。 莲荷猛然抬起头来,入目的便是黑衣长身玉立的夜剡冥。慌忙用衣袖擦了一把脸上的泪痕,起身对夜剡冥行礼,“奴婢见过王爷。” “九公主难道就不想知道,你一向亲近的父皇母后,究竟是为何同意将你和亲至望月?” 莲荷的心底顿时就空了一个洞,有一个声音在头顶不停地盘旋着,叫着“不要听他的话,千万不要听,他是个骗子”,却依旧是没有办法抵消心底的惊悸。莲荷强压住自己的惶恐,让自己镇定下来,“奴婢不知王爷所言为何。” 夜剡冥面上的表情不变,“九公主嘴上这般抵抗,心里怕早就是松懈怀疑了。你这番维护的智曜,还不是负了你,九公主何必是自欺欺人呢。” 莲荷浑身又是一颤,没错,她的心事被夜剡冥一语中的,她所坚持的意念松懈了,她所坚信的人事也让她怀疑了。可是这些,依旧是不能成为她叛国的理由。她,生在智曜,身体里的血液自也是智曜的。 “王爷,公主正在房中歇息,奴婢,是莲荷。”尽量让自己的声音镇定无常,可是指甲,已经是掐进了肉里。自小对血迹就很敏感的莲荷,甚至是都嗅到了那血腥气。 “本王向来都不愿强人所难,既然九公主不想听,也只能是作罢。”夜剡冥长袖一挥,便是在莲荷的眼前消失了,只留下一阵风。 莲荷整个人虚脱一般的瘫软在地,她长舒一口气的同时,又觉得心底正有着什么在不停地流逝着。那一双仍是不满余惊的眸子,四下打量着,这是一场梦吧?这世上会有这么真切的梦吧?莲荷心想着,却也知这是在自欺欺人。使劲的摇了几下她混沌的脑袋,她怎么能够就这么轻易地,被这望月的十四王爷迷惑了呢。 莲荷,你不过就是智曜国九公主身侧的陪嫁丫头,他所说的那些与你没有丝毫的关系。主子之间的事情,自不是你这个奴才可以妄自揣测的。 莲荷,你不要忘了,他的十五弟死在智曜的手中,他这样做,就是为了让你露出马脚,就是为了让你――中他的圈套,他不过是想要借你的手――毁了智曜。 你,莫要信了。 莲荷,你是莲荷,你,莫要信了。 自古以来最是无情帝王家,智曜国自然也是一样。 不远处的夜剡冥,置身于隐蔽的角落里,看着莲荷,眼中闪过一丝同情。那同情,也不过是一丝而已。稍逝即纵。十五,他们都说我是这望月最冷酷无情的人,你是知道的,十四哥,也是有悲悯的。 .. 第一百章 相见前夕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皇都。国师府内。书房中。 司懿轩是连夜赶回来的,整个国师府只老管家一人得知。 老管家见到司懿轩的时候,情绪称得上是激动的,就差没有老泪纵横了。 “龙叔,我没事。”司懿轩看着这个自小照看自己长大的老管家动容的神情,说不感慨那是假的。此刻,他不再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国师大人,只是一个面对长者关怀不知该如何安慰的小辈。 这些年他卜卦,他算计,他铲奸除恶,他让千千万万的人臣服忌惮,他笑起来如沐春风温文尔雅,所有的表象加起来都是虚无缥缈的。没有人知道他其实也是孤独的,也是渴望温暖的。自从父亲去世之后,那种漂浮感尤盛。 老管家看到安然无恙的司懿轩,哪里还顾得上其他,“小主子,要是你有个三场两短,我也不活了。” 司懿轩头冒黑线,他离开的时日并不长,龙叔就性情大转了。看这架势,大有返老回童的趋势啊。司懿轩坐在一侧冷静地旁观着,也不安慰。司懿轩再清楚不过了,这个时候若是开口,老管家的情绪只会是愈加失控。 果然,老管家那些雷霆万千的情绪,在无人理会之后,不消一会儿就平复了。擦净眼角泪水的老管家,眼角儿瞟过座位上的悠闲喝茶的司懿轩,内心抽搐不已――今儿个,这张老脸算是彻底被埋柴在小主子跟前了。 “洛家惨遭灭门,只留一女,前来寻求我们的帮助。我将人留了下来,已经在府上住了半个多月有余。”恢复常态的老管家,终于是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司懿轩颔首,“这事倒是听沣离说过,若父亲在天有灵,定是不愿看到的。” “昨日收到线报,说起因是洛的一张名单。至今对方都没有找到洛姑娘的头上,想必已是将名单找到。” 嗤笑声在耳侧炸开,“那张名单早已不复存在,洛家那边不过是有心人放出的消息,想要借他人之手,毁了滕州洛家。”经商多年的洛家,已是富甲一方,对方想要的也莫过于是洛家的财富罢了。只不过,这手段确是拙劣卑鄙了一些。 老管家还挂念着他此前的丢脸的行径,好不容易从司懿轩的这番话中理清了头绪,“那,洛姑娘这边?” 司懿轩目光直直地落在了老管家的眼中,“有国师府这棵大树在,他们,还不敢妄动。”尔后话锋一转,“龙叔,我听沣离说,这些日子以来,有人在江湖上借我的名号四处走动。” “犬子。”神色里面,带着可疑的得意,“还不是防备着那些有心之人,将你受伤的消息散步出去,望月最近本就人心惶惶。” 司懿轩愣了一下,随即才是反应过来老管家所说为何,若是不提,他还倒是忘了龙叔还有个常年不见踪影,这么多年两个也只是见了一面的儿子。 “说起来,这还是小姐想出来的办法呢。”老管家眉眼一挑, 于是,司懿轩瞬间就被愉悦到了。他的卿儿,到底是聪慧的。临万难而不危,也能应付自如。 “怎么这次不见小姐跟着回来,我可是记得……” “龙叔,我记得后院那几棵大树下你是埋着几坛酒的……”司懿轩后面的话还没有脱口,就见老管家已经是跑出了书房去。 次日清晨。 洛青心清早打开房门,便看到站在院子里面桃花树下的司懿轩,与她背身而立,乌发束这蓝色丝带,一身水蓝绸缎,腰间一条蓝绫长穗,洛青心的心率开始跳得不规则,她想着,要是此刻自己与他迎面而站,定是可以看到,那蓝绫长穗上系一块羊脂白玉外罩软烟罗轻纱。 只是这一眼,洛青心就可以清晰地感受得到,那颗早已沉沦的心,顿时便万劫不复了。 此前所有的准备和设想,在突然看到司懿轩的身影之后,全部不堪一击了。 那个水蓝色的身影款款而立,这世上,再也找不出任何一处景致,可以与之媲美了。心动的情愫,早就已经是绕着心脏不知道缠了几匝了。 她每日都念着的男子,却是如此毫无征兆的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惊喜过后,她剩下的就是恍惚了。那种不真实的感觉,在她的眼前晃来晃去。直到有人喊了一声“大人”,洛青心这才是相信了,深吸一口气,随手的动作就是关上了房门。 那些娓娓叙来的想念,全数都不重要了。只要是,眼前站着的这个男子,轮廓清明地真实存在着。其他的,都不必深究。洛青心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原来也是可以距离幸福这么近的。也不是没有想过,会这一辈子都见不到这个男子,终于,那些假想也都是假想罢了。 洛青心整个热依在门板上拍着心口,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也会有如此嗫嚅怯懦的时候。似乎凡事一沾染上司懿轩,她所有的情绪便就都随着失控了。紧接着,洛青心慌忙跑到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面自己那张红晕显现的脸,已经足够好,却仍是觉得不满意。 明明是盛夏初至,洛青心整颗心都躁动了起来,那些伺机而动的情愫,就那样在她的身体里面推搡不绝。洛青心从来没有遇到这样的情况,如今可谓是手足无措。 卉木萋萋,黍稷方华。等到洛青心安抚好自己的紧张之后,再打开房门,院子里已经是没有了司懿轩的身影。一双美目四处流转,失了分寸。洛青心揪着的那颗心悬在半空,也曾做过不少次这样的美梦,也总是在清晨醒来时她一个人形单只影。 “洛小姐。”路过的小丫鬟点头行礼。 洛青心叫住她,张张口,却是不知道从何开始,“轩……国师大人,是不是回来了?”她问得小心。 小丫鬟一愣,随即扬起明媚的笑脸来,“是呀,刚刚还在这儿前院看到大人了呢。” 洛青心紧紧攥起的双手,这才是松了开来,只要不是梦,就好。 “洛小姐要找大人吗?”小丫鬟忍不住凑近了洛青心两分。十三四岁的女孩子,自小就在这国师父府长大,小孩子的心性自然也是被保护的很好。 洛青心竟然是不知道如何回答了,那个“是”字卡在喉咙的位置,怎么也是吞吐不出来。 盯着洛青心一直看的小丫鬟也是愣了,想不明白洛青心叫住她为何又不说话。 “没事了,你去忙吧。”洛青心余光一扫,不经意地瞥到不远处那水蓝色的衣衫一角,对着小丫鬟摆手说道。 等到不见了小丫鬟的身影之后,洛青心这才是缓步向着司懿轩的方向走去。 还没等洛青心走到司懿轩的跟前,觉察到有人靠近的司懿轩,已经是回过身来了。 司懿轩看着眼前这个一身翠绿色衣衫的女子,想着老管家是说过洛家那个女儿有住在府上一段时间了。对着洛青心点头,“洛小姐是吧,洛家的事情我也听过了,很抱歉司家没有在此之前没有帮到忙。洛小姐请放心,司家定会协力帮助洛小姐,惩办元凶。”一番话下来谦谦有礼,倒也是带着明显的疏离。 那些早就已经准备好的说辞,在司懿轩话毕之后,竟是全部都排不上用场了。 她想说,轩哥哥,你回来了。 她想说,轩哥哥,这么多年不见,你还好吧? 她想说,轩哥哥,我是青心,八岁那年在滕州我们见过的。 她想说,轩哥哥,彼时年纪小,未曾想再遇见的时候一切都变了模样。 …… 那么多未来得及出口的话,就被他的一番疏离的话语,全数浇灭了。那一声洛小姐,更是将洛青心所有的期望都打压住。不是听不出来这其中的生疏。只是洛青心,并不想将两人的距离拉远。 “多谢轩哥哥。”洛青心负在背后的双手,此刻却已经是出了汗,倍加紧张。 司懿轩眼中淡淡的疏离依旧是没有散去,尤其是在听到洛青心那句“轩哥哥”的时候,眉头微不可微地皱了皱,还不待跟前的人发觉就已是褪去了,“洛小姐,在这府上住得还好吧?” 洛青心点头,大家闺秀的娴淑模样,“承蒙管家爷爷照顾,青心在这儿住得很好。” “那就好,”司懿轩嘴角一勾,算是笑了出来,“想起来懿轩和洛小姐小时候还见过面的。”即便是,那个时候的情景,如今他全是想不出来了。记得是只是,那一年父亲弯下身子,拍拍他的头,说要带他去滕州见一位故友的模样。那是他和父亲第一次远行,转过年来,父亲便是离世了。那段过往,他其实不愿意回忆提及的。如今想起来,那些久远的往事,倒也没有那么难受了。 洛青心那颗刻意压制着的心脏,再次没有了章法。原来,那段回忆,并不只是在她的记忆里。原来,他,也是记得的。这么多年以来的纠葛和苦等,在这一刻,终于是全数完满了。这些波澜,当然是没有在面上流露,“那个时候年纪太小,跑得太急,还撞上了轩哥哥。”眉眼里面的笑意,此刻再也掩饰不住了。 司懿轩其实和洛青心说话的时候,目光是落在她背后的那棵桃花树上的,听洛青心这么一说,脑中竟也是有模糊的影像充盈上来,似乎却是有个小女孩撞在了他的身上,只记得是头上扎着红头绳的,其余的,倒是什么都记不起来了。“洛小姐要是春日来府上的话,正好可以看到这桃花开得正盛。”话这样说着,司懿轩后知后觉,其实他今年也是没有见上着府里的桃花的。那个时候正伴着在怜卿身旁,这样想着,司懿轩眉眼里的笑意更甚。 洛青心瞬间就被这笑意勾去了七八分的心魄,她想过无数次司懿轩言笑晏晏的模样,却没有一次比这时候更真切让她无法自拔。洛青心眼睛一眨不眨,生怕错过一丝一毫。“轩哥哥……”呢喃出口,再也多说不了一个字了。她完全可以想象得出,春日这颗桃花树丰茂的模样,但是那些都及不上司懿轩的半分有吸引力。 司懿轩这才是回过神儿来,目光扫过洛青心,含笑点头,“想来今年,府里会有很多桃子吃了。”往年的时候,这些桃子,在府上可是极其受欢迎的。 “是啊,”洛青心也随着司懿轩的目光,侧身望着那棵桃花树。那神色,就好像是即便司懿轩说现在会下雪变冷,她也是信的。爱情里盲目的女子向来都是不少的,而精明如洛青心,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也会有这一日。 “洛小姐,恕懿轩还有事在身,这院子里倒是有几处不错的景,你可以到处瞧瞧。”言罢,身子微微地前倾一下,算是道别。 洛青心张张口,挽留的话还来不及发作,就见司懿轩已经是转了身。染上双眸的落寞,也终于是一发不可收拾了起来。不是没有看出来,司懿轩那随时做好的抽身而退的姿态,洛青心敛下双眸,嘴角的嘲讽溢出,轩哥哥,多年未见,青心还追得上你的步伐吗? 好在,多日以来的惊恐,终于是在见到了司懿轩之后,落了地。他在身旁,什么都不必怕了吧?是啊,只要他在身旁,便是什么都不需再怕了。洛青心看着这明媚的天气,无需开口,就足以见得心情是好的。尤其是她那一身翠绿色的衣裙,和这盎然的景致,搭配的密切,让人看一眼都觉清凉。 而在远处将两人谈话时候的情况悉数落入眼中的老管家,摇摇头叹息了一句,“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年轻人的情情爱爱,我这老头子可不想被搀和其中。”说着话转身,老管家接着就是退后一步,“神出鬼没的,吓人不收钱是吧?” “确实。”龙霄斐一板一眼的接着老管家的话答道。 “交代给你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老管家依旧是没有摆出好脸色来。 早就习惯了父亲见到他时候的乖张脾性,龙霄斐表现得规规矩矩,“自然。” 老管家的脸色这才是缓和了几分,“去见小主子吧。” 龙霄斐眼底闪过一丝好笑,线报上说得果然没有错,他这个一年只见一次面的父亲大人,大有返老还童的趋势。不过话又说回来,自己这张脸总是被称为妖孽,他自己瞧着也甚是好看,怎么就得不到他父亲大人的和颜悦色呢?都说隔代亲,看来,这亲切感,还只能是等到他儿子出生才得以在老爷子脸上看到啊。 国师府内。书房中。 “龙霄斐参见……国师大人,嗯,请您金安。” 司懿轩嘴角抽搐,语气倒还是镇定,“起来吧。” 一番寒暄之后,司懿轩和龙霄斐皆是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对方。 “随便坐吧。”司懿轩率先开口。 龙霄斐也不客气,果真是很随便的歪坐在了一侧的长椅上,面露满足,坐定之后口中的话才是缓慢道出,“霄斐就真不客气了。”桌案上的糕点,也被他随手丢进了嘴巴里,吃得津津有味,嘴中甚至是还发出了响声来。 司懿轩目光撇到一侧,并没有不悦。他可不记得,龙叔的儿子,是这般……率性呢。 龙霄斐也看出了司懿轩的疑惑,也念着到底是主仆关系,龙霄斐整整衣装端坐起来,“头一次见面不是有我爹跟着吗。” 司懿轩何其聪明,龙霄斐只是这么一句话,他就明白了,感情这厮是在龙叔面前假斯文啊。不过话说回来,多年未见的龙霄斐,这一身功夫倒是愈加出神入化了呢。 “我就一个山野粗人,还望……国师大人见谅。”龙霄斐努力纠正着自己的言辞。 司懿轩摆手,“龙叔是懿轩的长辈,若没记错,我还要长霄斐几个月,不介意的话,叫懿轩一声兄长便可。”那一句国师大人,出自龙霄斐的口中,他听着着实是别扭。 “自是不介意,兄长。”龙霄斐斩钉截铁道,狭长的双眸之中,闪过一丝溢彩。 司懿轩发现,自己在旁人面前所有的威严和疏离,在龙霄斐面前,根本就是缚手无力。而他的身边,也从来都是没有出现过类似于龙霄斐这样性子的人。好在,他对龙霄斐是不讨厌的,甚至是觉得有几分的讨喜。 龙霄斐虽然性子在旁人看来恶劣了一些,却是识趣的,将所有打探到的消息,全数讲给了司懿轩来听。见司懿轩一脸严肃的在思考着,龙霄斐继续往嘴巴里填着糕点。唔……这国师府的糕点,就是比外面茶楼酒馆的正宗。心想着自己难得来一次,多食一点儿是十分有必要的,因此也便没有再去看司懿轩。 等到司懿轩从自己的思绪之中走出来时候,入目的便是龙霄斐那一张餍足的脸,再看桌案上空空如也的碟子,只觉无奈。 ------题外话------ 抱歉娃娃今天把时间记错了,想起来的时候就彻底的崩溃了,娃娃对不起你们啊5555555555555555555 第二章 既来之,则安之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就在怜卿还在思考自己以后的路怎样走的时候,门外响起“咚咚”的敲门声,然后就是门被打开的声音。 在离床前的几步外,珠儿停下对怜卿道“小姐,救了咱们的那个老人家来了。”话音刚落,怜卿就看到一位白须白发,浑身一股仙风道骨的样子的年迈老者缓缓靠近,这位老人坐在床前的矮凳上,对着怜卿慈祥的笑着,就这样跟怜卿谁也不说话的对视着,任怜卿默默的打量着自己。 不多时,老者对珠儿吩咐:“你家小姐昏睡多时,你去熬点米粥来让你家小姐果腹,稍后再按照我之前开的方子,抓两服药,继续给你家小姐吃,你家小姐就差不多恢复了。” 珠儿点头应是,随即转身离开,过了约莫半柱香的时辰,老者才慢悠悠的开口说:“此身非彼身,此魂非彼魂,不问何处来,只问何处去。”说完呵呵笑两声,然后用那充满睿智的眼神,紧紧盯住怜卿不放。 怜卿听到这里,心下大惊,脑袋里就像响起一道炸雷,顿时头晕目眩,等眩晕感过后道:“老人家,您既然什么都知道,我也就不瞒您了,我本就是一缕孤魂,前世无耐而死,睁眼就是这个一无所知的世界,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无非都是镜中花水中月而已,还怕没有安之我所?” 老人听怜卿这样讲,脸上笑意更深,对着怜卿点点头“既然如此,那我收你为徒可好?想我无知老人活到现在,连个继承衣钵之人都没有,待我百年之后,实在可惜了我这一身的本事啊”。 怜卿还在对自己以后生存思考,现在听到老人这样讲,自然是万分高兴,从第一眼看到这个老人,怜卿从老人的谈吐,已经对自己身上伤势的恢复程度,就明白此人不是凡人,如果可以得到老人真传,哪怕学不到全部,学会一点自保也是不成问题的。 想到这,怜卿立刻忍着身上的不适,起身跪倒在地,对着老人就磕了三个响头:“师傅在上,请受弟子夙沙怜卿一拜”。 老人笑眯眯的一挥手,怜卿就被一股柔和的微风托起,这使怜卿微微惊诧,心下更加确定自己的这个决定是没错的,老人见怜卿一身淡然,便问:“你不好奇我是谁?不好奇我是好是坏?不考虑回到你自己的家?就这样答应了下来,不后悔么?” 怜卿嘴角一勾,淡漠道:“生生死死,命本就不由己神上。加上我本就是一个死过的一抹孤魂,洁身而来,大不了也就是再次洁身而去,又有何可怕呢?再者,您要是想我死,那还费事把我救活干嘛?如果您要是利用我,那么又何必收我为徒?就算是真的利用我,那么我也是受益的,至于您老人家所谓的回家?????,别说我没有家,就算是现在的那个家。在我没有足够的自保的能力让自己过上安稳的生活之前,我是不打算回去的。” 老人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好好好,我果然没有看错人啊,如此漠视一切,对何事都淡然以对。对我的胃口。哈哈,我好久没那么高兴了啊。我江湖人都叫我无知老人,你上面有一个师兄,但是他经常出门在外,下月十五你就会见到他的,你身子骨弱,并且先天带有心疾,不适合习武,”讲到这里老人面色微沉:“在我救治你的时候发现你体内带毒,你的心疾就是这毒引起,这毒并不普通,里面还有蛊,这毒是抑制这蛊虫清醒的,一旦解毒,这蛊就会发作,就算不解毒,除非你一辈子不成亲,不然只要一旦成亲,这蛊毒一破,你还是难逃一死,这下毒之人之心,可真是歹毒。”说着便一哼然后又和颜悦色的对怜卿道:“好徒弟,你可别担心,这毒虽然歹毒,可是你运气好,碰到了我,哈哈,只要等到千年雪参王一破土,我就可以把解药炼出来以解你的毒,现在我已经帮你抑制了毒发,不然这次你的落崖,就算摔不死你,毒发也会去你半条命的,以后在配合休息我的内功心法,绝对是可以自行抑制这蛊毒的。” 对于是谁下毒,然后摔下马车这一系列的事情,无知老人也没有多问,看怜卿没有什么太大情绪起伏,也就告知她以后好好修养,等身体大好在来教她医术后,就满脸笑容开心不已的起身离开了。好似对这个徒弟是满意到不行。 他哪里清楚,怜卿不是想不到是谁在害她,只是她从前世以后性格就比较淡漠,冷清,以至于给别人的感觉都是跟那个世界格格不入,就算怜卿当时在努力,也会让别人觉得是在做高姿态而已。 导致现在怜卿对任何事只要不牵连到自己影响自己,她都会表现出漠不关心的样子,好像什么都引不起她的兴趣,更别提什么情绪欺负了,尤其现在怜卿一心就想赶紧好起来,医治好自己,然后有了足够的能力就找地方隐居,平安,安稳的度过一生就好,哪有时间想谁害的自己,反正现在她也没事,只要以后都别让她在看见那个害了这个身体的人,而别在有人来招惹她,不然她会连带以前那个身体的主人收到的伤害,千万倍的还回去的。 “心疾吗?”怜卿自嘲念到,呵呵还是摆脱不了么?被挖心的人,原来到了异世,该少的还是少啊。难道注定要自己一辈子当个无心之人么?呵呵,也好,至少无人不会被无情伤,不管是亲爱还是爱情,既然天意如此,那么就当个无心的人吧,至少可以保护好这个残缺不全但已经千疮百孔的心不会离开自己。 想到这里,怜卿对这个身体的原主人产生几许好奇,为什么事事都透着古怪?难道就是因为不让自己去参加那个什么庆功选妃宴,所以才有这一连串的阴谋?可是听师傅说,这个身体中毒不是一天两天了,那是什么人会那么的歹毒,要这样折磨这个身体的主人呢?到底里面还藏着什么秘密呢? 由于身子还没有大好,怜卿想着想着就慢慢的睡着了,梦里,怜卿看到了许多人,有不认识的妇人对着自己默默垂泪,有一个男人对着自己冷眼相对,更有两个年轻貌美的女子对着自己恶言相向。甚至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的被人按到凳子上打板子。 当怜卿悠悠转醒的时候,天空已经翻起白肚,阳光已经透过窗子照进屋子,看样子天气不错,轻轻的缓缓起身,感觉身体比昨天睡着前又好了许多,怜卿在心里对自己拜对师父更加开心几分。 ------题外话------ 第一次写文,不足的地方请大家原谅,希望大家多提意见,欢迎捉虫,谢谢,鞠躬 第三章 新生活,新起点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一个人只有经过彻底的脱胎换骨,才能完全的享受新的生活。现在的怜卿,就是这样的状态,梳洗过后,坐在梳妆台前,怜卿仔细的端详着这个身体的相貌。 肌若凝脂,绛唇映日,唇形饱满,让人忍不住有种亲吻的冲动,微微一笑可以看到贝壳似得洁白牙齿,小巧的鼻子挺直秀美,最最让人喜欢吸引人的地方就是那双眸子,仿若顶级的黑宝石,璀璨明亮,仔细看上去又仿若一汪碧泉,流光闪耀。 让人感觉可以在那样的一双眸子里面看到自己的倒影,是多么一件幸福美好且荣幸的事情,配上怜卿自身的无意之间流露出的淡淡的哀愁,淡漠飘渺的气质。 本来不是绝代佳人,可偏偏让人一眼难忘。沉迷其中,无法自拔,更多的是让人有种想拥入怀中呵护备至的冲动。虽然才十三岁,但是给人的视觉冲级却是不凡。 “小姐,该用早膳了。神医真是厉害,这么短的时间,您就康复了,咱们什么时候回府啊?”珠儿边伺候怜卿用膳,边天真的问。 “哦?小丫头你想回府了么?”虽然跟这个身体原主人跟珠儿一同长大,但是并不代表怜卿就要完全信任她,毕竟前世全部的信任,受到的代价太大,让她不得不谨慎对待任何的事。 撅着小嘴,珠儿显然对回府比较抵触:“才不是呢,小姐,那个地方奴婢才不想回呢,要不是小姐您在的话,奴婢根本就不会呆下去,可是小姐,咱不回府,要去哪里呢?” 怜卿满意的点点头:“你也知道我在那个府里的地位,回去与否根本就没有人在意,再说受人点滴,当涌泉相报,神医救了咱们,咱们也应该报答人家,我打算在这里变伺候神医,边跟神医学些医术,就算以后回到府里,我也有自保的能力,那天要是离开了丞相府,我还是有一门手艺傍身不至于饿死,你说呢珠儿天才剑仙最新章节。” 虽然是问句,但是语气却是肯定的,小丫头显然很开心怜卿的这一决定,开心的有跳又蹦,毕竟还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小姐您放心吧,不管小姐什么决定,珠儿都会永远追随小姐的,小姐只管跟老神医学习医术,伺候什么的,有我这个下人做就好了。” “珠儿,你说一起长大,情同姐妹既然如此,就没必要拿自己当奴婢,我不要你的奴性追随,只要你的忠心耿耿。”对于珠儿,怜卿多少还是放心的,在那个深宅大院,没有几分头脑也是长不大的,这是怜卿对这个身体原主人的肯定。 “珠儿一定对小姐誓死忠心,如违此誓,灰飞烟灭”,点点头,这个丫头还算机灵。 “哦,对了小姐,神医让您用过早膳之后去药房找他。”说着就开始收拾桌子,然后开始帮怜卿梳妆。 走在去药房的路上,怜卿才看清楚周围的环境,这里好像就是一座山谷一样,四周雾气朦胧,眼睛所到之处,全部都是竹林,看不到任何出口或者带有指示的标识,并且第一次见面就知道自己是异世之来的孤魂,看来师父是个通晓阴阳,懂得奇门遁甲五行八卦的高人。 来到药房前,还没等敲门,门就慢慢敞开,老人正背对着怜卿在做这些什么:“我一生都是孤身一人,之前我也提过,我有一个徒弟,你要是愿意,以后就叫我一生爷爷,你我本就是孤单一人,正好也做个伴,你看怎么样啊。” 当怜卿还在专注看着老人忙碌的背影的时候,耳边就响起了老人的这段话,顿时那许久不曾出现波动的心,开始起了波澜,有点哽咽的叫到:“爷爷,爷爷”。 “乖孙女,以后啊,老人家我啊,也后继有人了啊,哈哈哈,好好好,乖孙女,你天生体弱,加上身体有疾,所以我给你配了药浴,你每天要在这药浴里面泡上三个时辰,七七四十九天之后,在去后山瀑布下,用我教你的内功,每天坐上五个时辰,这样不近可以有效的提高你的内力修为,更可以让你以后就连睡觉都可以不间断的使用内力来控制你体内日渐暴躁的蛊毒。” “就算在你二十岁之前,爷爷我没有拿到参王,到时候也不用太惧怕你体内的蛊毒了,但是切记,此内功只可以抑制你体内的蛊毒,暂时冰封住它,不让它躁动,所以你不可以使用此内功跟人比拼,甚至是强行动武,否则一旦体内真气不稳,会提前加速蛊毒进入心脉,到时候就算拿到参王,也不好解你的毒了,切记啊切记,知道么,乖孙女?” “我知道了,爷爷,您放心吧,我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的,没有人再可以值得我付出自己的性命了,至少我不会再去做那样的傻事了。” 看着怜卿好像又想起了那些不好的过往,老人忙说:“不过啊,这个蛊毒对你也有一样好处,那就是有了她,你百毒不侵,世上的任何毒药,都不会对你产生伤害,这对你跟我学习医术,也是有一定帮助的。”老人不无欣慰的点头。 “这套内功心法,分为上下两层。我先教你上层口诀,你今天好好记下,明天开始药浴的时候就在心里默念,然后按照口诀运行内力。以后每次药浴都要这样,等到七七四十九天一过,去瀑布的时候,我在教你下层口诀,等到你完全熟知并且运用自如,也就是你开始学习医术的时候了,当然,没事的时候你也可以来药房看看,辨认下药材,或者找找你喜欢看的书来学习一下。” “那么我们现在就开始吧,爷爷。”目光坚定的看着老人,只有怜卿自己才知道,自己多么迫切的希望赶紧充实自己,壮大自己,只有这样,才有能力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只有这样才离自己的梦想更接近。 ------题外话------ 男主之一快出来了哦,收藏吧。给我这个新人一点动力吧,谢谢 第四章 彼岸有花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由于怜卿年纪已经过了最佳的习武时间加上身体本身就从小体弱,所以无知老人也只是教她最基本的轻功,用无知老人的话来说就是:“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整天学那些打打杀杀的干嘛,我的孙女谁敢欺负啊?有轻功就够了,再说学习了我的一身医术,还有什么可怕的?。” 话里话外透着对怜卿的维护跟疼惜,让怜卿打心底对老人的感激不断加深,下意识就把老人当成了亲人。 说实话,这个山谷空气清幽,环境优雅清净,如果可以的话,怜卿是真心的希望在这里一辈子,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心底隐隐好像有个声音告诉自己,一定要回去,回到那个从来没给过自己一点温暖的所谓的“家”――丞相府。 只能说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天意啊。 从活一世,怜卿也明白了很多,未雨绸缪不如兵来将挡,毕竟计划赶不上变化快,她不信自己一个现代人,尤其还是一个在现代死掉又在古代复活的现代人,比不过这些古代人,就凭自己在现代学习的那些只是,综合以前看到的那些穿越电视剧跟穿越小说,结合总结而来的经验,怜卿对自己多少还是有些信心的。 重生已经一个月了,泡药浴也已经有十三四天的时间了,最近隐隐觉得身体有些变化,比如走路不容易疲倦,喘息也不过于急促,以前从卧房到达药房,对于平常人来说的路程,但是对于怜卿来说,却像五十岁的嬷嬷爬山,可想而知怜卿的身体,到底有多糟糕。 怜卿在现代头脑就很好,当初好好学习,为了那些得不到的关注。 自己不知道付出了多少常人所不知道的艰辛,还好老天爷给人关上一扇门,但是还是会给人留下一扇窗的,怜卿就是一个例子,到了古代,认识那些药材,看那些古文字,用毛笔书写记录,都不是很大的问题,这些日子,怜卿早就运用熟悉了。 平日里怜卿除了每天必须要泡的药浴,就是一头扎进药房,爷爷教的内功口诀心法,已经被她熟记于心,现在除了泡药浴之外,不管是吃饭,看书,学医,还是走路,怜卿都让自己每时每刻的运用内功心法,这样她的进步可就真的是肉眼可见,每每都让老人赞不绝口。 让老人赞不绝口的还是怜卿的饭菜,由于怜卿在现代也是一个对自己我要求非常高的人,渴望亲情,爱情,为了她们,怜卿几乎没有为自己活过一天,所以只要是她认为可以让她们开心的,可以让她们关注的,可以受到他们表扬的,怜卿几乎是把自己变成了一个完美女生庶女很毒很倾城。 记得有次母亲生病时住院出院后,就是无意中提及想吃水煮鱼,在炎热的夏天,怜卿亲自跑去菜市场,精挑细选肉质鲜美,鱼刺少的鱼,拿回家,经过多次的反复了练习,在被热油烫到,被刀切到手之后,终于把这道菜,端上了饭桌,而就算这样的努力,母亲也是施舍般的说了句:还不错。但就算这样,怜卿还是开心的整晚都没睡。 闲暇时,怜卿还会陪老人下下棋,老人对怜卿可以举一反三的应变,很是欣赏,怜卿还在老人教导的轻功的原有基础上,也做了稍微改变,让这套功夫也发挥了最大的效力。 也正是这些努力,怜卿在瀑布下的打坐,也没吃太多的苦头,今天就是打坐的最后一天,身体已经基本上跟常人无异,而且时不时的怜卿都会感觉到小腹处有一团暖流,随着自己的调息,可以流窜到全身各处,这可能就是爷爷说的内力吧,看来自己把基础打的差不多了,以后就要时刻的勤加练习。 突然间怜卿很向往那种可以飞上天的感觉,呵呵,垂眸抿嘴暗笑两声,看来自己是中了电视剧的毒了,难道重生后,自己的性格也会随之改变吗? 起身回到房中沐浴更衣,看今天天气不错,所以怜卿打算四处看看,来这里那么久了,一直都是忙着学习跟适应周围的环境,以及休养身体,可是毕竟前世没有太多时间供她享受,到了这里,这个身体也才十几岁,不管怎么样,还是有这个年纪女孩子的童真跟好奇,当然穿越过来的怜卿,也继承了这个身体基本的特性。 给珠儿留个纸条,告诉珠儿自己出去四处逛逛,让爷爷跟她不要担心,还好珠儿跟这个身体原来主人情同手足,所以珠儿多少也会写字,认字,到了这里,除了爷爷就只有自己跟珠儿,所以怜卿也没有太隐藏自己的容貌。 说容貌其实不恰当,要真的隐藏的其实就是怜卿的那双眸子,那眸子只要看一眼就可以让人沉沦的眸子,才是最引人注目的,怜卿一直没有想出好办法来隐藏这样的一双眸子。 走着走着,怜卿也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只是突然间看到了一大片妖紫色的彼岸花。 这种花,真的很美,无与伦比的残艳与毒烈般的唯美,它好像活的一样。但却很凄凉,感觉和昙花很相似。都是不曾受到祝福的花。正如某些感情不受祝福一样,尽管也很美。 彼岸花太美,有残阳如血似的妖艳,也有洁白如雪般的纯美,但看后心中涌起莫名的悲凉,感觉它和罂粟很相像,承受太多的不公平指责,缺少太多真心的祝福。 佛经语:“彼岸花,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彼岸花开曼珠沙华。 彼岸花开开彼岸,断肠草愁愁断肠。奈何桥前可奈何。三生石前定三生。蝶恋花彼岸花彼岸花开开彼岸,独泣幽冥,花艳人不还。尘世忍离谁再念?黄泉一路凝泪眼。叶落花开花独艳,世世轮回,花叶空悲恋。莫叹人间魂黯淡,何知生死相怜远!彼岸花开开彼岸,奈何桥上可奈何。(摘自度娘) 可是,如果仅仅是这妖紫色的彼岸花,那么怜卿还是可以比较从容的,可是当他看见耸立在一大片彼岸花中间的一大颗白色樱花树的时候,那么怜卿不淡定了,哪怕是重生的时候都没现在那么的震惊。 众所周知,早樱花期1月,年末12月,晚樱花期3月,年末10月,有的最多也就3到4个月,就怜卿对樱花的了解,这应该是重瓣白樱花,花开应该是在3―4月,可是现在是8月啊,明显不是这个季节,难道因为时代不同? ------题外话------ 捂嘴偷笑,男主下章出来了哦,大家期待吧,快点收藏吧,娃娃鞠躬拜拜你们了,献吻 第一百零一章 拒绝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夜剡冥看到站在自己面前完好的司懿轩,胸腔之中有激动滑过,他上前来拳面落在司懿轩的肩膀上,“恭喜回来。” 司懿轩将搭在自己肩膀上的那只手握了握,虽然没有说话,但神色里的情感是夜剡冥可以清晰看到的。 “辉刹那边挑了几次事,倒都是小动作,也都被平复了。”夜剡冥云淡风轻地说道,那模样就像是在言别人的事情一般。 “听沣离说,智曜的九公主已在府上。”司懿轩完全没有循着夜剡冥的思路往下走。 “如果只是用武力可以解决,我倒是不怕。”而他怕的,从来都是自己所珍视的,被那人用极其残忍的手段毁了。 “难道……”司懿轩惊讶地看向夜剡冥。 夜剡冥苦笑着点点头,“没错,确实如你所猜。” 司懿轩目光里的狠戾暴现,“他用错招数了,迟早我们连本带利将一切都还给他!” “倒是找到一个突破口,就差对方点头答应了。”夜剡冥眼底闪过一丝狡猾,“其他的,都配合的相得益彰。” 司懿轩挑眉,“圣上那边?” “七哥都已筹备好。” “我那边有探到消息说……” …… 这一日,怜卿将手中的医书来回翻了几遍,心思却是怎么也沉静不下来。天气真是越来越闷热了,尔后又想起来国师府那棵枝叶繁茂的桃花树来,搬一把长椅坐在树下乘凉看书,应该是很惬意吧? 这样的心思才是刚一流转,怜卿也被自己吓了一跳。她,是在想念司懿轩吧?于是乎,那些潜藏在肌肤之下的某种情愫,开始不安分了。他的身体才刚痊愈,有没有好好调理? 当身体里面最柔软的那一处开始松动的时候,整个人的情绪就开始不受控制了。 怜卿索性将医书丢在一旁,去竹舍外伺弄她养的蛊虫。 “不看书了?”白斩月拿着紫玉为怜卿准备的蒲扇,在怜卿的背后轻摇,为她驱赶燥热。 蹲在地上的怜卿仰起头来,呐呐地开口说道:“不好看。”像是一个被逼着做不喜欢的事情的孩子一般的小任性。 白斩月一愣,随即长臂一伸,将蹲在地上的怜卿揽到自己的怀里,目光灼灼的看着怀里这个难得使小性子的心爱女子,“卿卿原来也有不喜医书的时候。” 也是蹲累了,怜卿抓着白斩月的衣衫,几乎是将整个人的重量都依托在了白真月的身上,另一只手把玩儿着他腰间的佩饰,医术虽然是怜卿主动学习的,但是毕竟这不是她所有的兴趣所在。碰上心情烦躁的时候,也是会看不下去的。 “想吃什么,我煮给卿卿吃。”白斩月柔声展开美食攻略。 怜卿依旧是不说话,心里却是涌起了层层波澜,月的手艺实在是太好,她早晚有一天会被他这样的宠溺养成一个小胖子的。 一眼就看穿怜卿小心思的白斩月嘴角上扬,“就算是卿卿真的变成了一个小胖子,我也绝对不会嫌弃的。大不了到时候我的目标再改一下,把变成小胖子的你,再养成一个大胖子。” 怜卿微微张着小嘴惊讶于白斩月这么轻易地就看穿了自己的心事,尔后用自己的发顶撞了一下白斩月的胸膛,你才变成大胖子! 白斩月倾下身子来,用自己的鼻尖儿抵在怜卿的鼻尖儿上,轻轻地摩擦着,他越来越享受着,和怜卿相处的光景了。重要的是,司懿轩和夜剡冥都不在。 “月,我们去皇都吧。”沉默了良久的怜卿,终于是开了口。 那些才炙热的满足,瞬间就被怜卿的一句话给泼上了冷水。白斩月甚至是开始妒忌司懿轩和夜剡冥,明明如今陪在怜卿身边的人是他,可是远在皇都的他们,却依旧是得了怜卿的惦记。那些星星点点的妒忌,开始发酵膨胀,想要将怜卿藏起来只得自己相见的念头也开始生根发芽。 没有得到白斩月回应的怜卿,小手又拽了拽白斩月的下摆,“好不好?” 那张满是渴望的小脸,加上那双讨好的眸子,白斩月好不容易构建起来的垒墙,一下子就坍塌了。他,拒绝不了,她的任何要求。于是,那个“好”字在怜卿的注视下脱口而出。白斩月在心里不知道叹了多少声气,没办法,谁让怜卿是他的克星。 说做就做,怜卿迫不及待的叫起紫玉一起携手收拾形状,在紫玉不明所以的目光下,白斩月也仅仅只是微微叹了口气,任命的跟随其后,终于,经过几日舟车劳顿几人总算到达皇都。 白斩月将怜卿和紫玉送到国师府门外,就循了怜卿的意,赶去“有间芙蓉阁”带小希和店铺的账目过来。 国师府外。 “卿小姐,您回来了。”虽然是怜卿戴了面纱,但是张利还是一眼就看出来了来人是怜卿,满脸喜悦的对怜卿打招呼。顺便让另一个兄弟去将马车赶到后门,安排进国师府。 怜卿点头,安静地立在一侧听紫玉和张利唠起家常。忍不住暗笑,这段时间,对着她和月两个寡言少语的人,玉姐姐就差没被“憋疯”了吧。 这时候,洛青心正在欲出门到街上的店铺里买点儿东西,听到张利的话之后,下意识地抬头。看到的便是一身素白色衣裙,头罩面纱的女子,盈盈玉立在国师府门外。而白衣女子的身侧,站着另一位倾国倾城的美人儿,直觉白衣女子才是张利口中的“卿小姐”,洛青心于是就自动将紫玉的“威胁”摒除。 洛青心不由得心下一动,脑中倏地就想起来此前仆役们在院子里的闲谈来。这个卿小姐,就是他们口中所说的“小姐”吧,惊慌袭来,洛青心在原地只是呆愣了须臾,便向着怜卿缓缓走去。她无法形容此刻自己的心情,却也知不好。 此时怜卿的目光正向着府内望去,入目的便是冲着她走来的洛青心。一身翠绿色的衣裙,面容生得极好,走起路来更是婀娜多姿。心想着,她也是在国师府上住过一段日子的,不仅是没有见过这女子,更是未曾有所耳闻。有细细密密的不欢喜,开始由外向内挤压着。 这天气,果然是越来越闷热了。怜卿心道。 怜卿微微扯动了一下正说得热闹的紫玉的衣袖,示意她看看来人。 紫玉眸光一闪,已经是对上了洛青心的眼神,这女子生得够楚楚动人啊,遂上下打量着。 洛青心只是与紫玉对了一眼,就将实现移开到了紫玉身旁的怜卿身上,丝毫不去理会紫玉对自己的上下打量。 “卿妹妹,若是不介意,就叫我一声洛姐姐吧。”洛青心熟络的拉起怜卿的一只手,便是往前厅走去。 怜卿的脸上露出微愕的表情来,有面纱遮着未被洛青心看到。好在,向来不喜陌生人触碰的怜卿,最终还是忍住了要甩开洛青心的念头。她微微地垂着头,跟在洛青心的身后,整个人看上去乖巧可人。怜卿回头,对着正愣在原地的紫玉摇摇头,紧跟着洛青心的步子。 “玉姐姑娘?”张利出口唤道。 紫玉这才是缓过神儿来,没见过这女子啊,怎么就一副国师府当家女主的姿态,拿眼神询问张利,得到的也不过是“府上女客,在这儿住了有段日子了”的回答。紫玉微微一笑,这可是有意思了啊。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国师府换天了呢。 倒是奇怪,洛青心牵着怜卿往前厅走的这一路上,也没有碰上一个人。 前厅内。 “刚刚听张利叫你卿小姐,瞧着你年纪要比我小上一两岁,便唤了你一声卿妹妹,倒是青心唐突了。还望不要介意。”洛青心大方得体地说道。 怜卿摇摇头,碍于面纱的缘故,依旧是看不清楚表情。 于是,洛青心就顺着话继续问下去,在得知面前的这个女子十七岁,名为月怜卿之后,“如此,青心唤你一声卿妹妹,倒也是当然的。” 怜卿含笑,刚要回答,就听到了紫玉的声音传入耳中了。 “李嫂啊,您可是比玉儿之前见你的时候气色更要好了。” “玉姑娘这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小姐呢?” “这不刚进来,还没有来得及坐下,卿卿也回来了。” “大人要是知道小姐回来了,指不定多高兴呢。” “李嫂就不高兴了吗?” “玉姑娘就知道挑我这语病,怎么没瞧见小姐?” “卿卿这不在前厅坐着呢,老管家身体还好吧?” “……” 话还没有落地,就见紫玉搀着李嫂行进了前厅。 洛青心的脸色变得难堪至极,她像一个小丑一样,在怜卿的面前摆足主人的姿态,最终,还是被一句话给打回了原形。李嫂说,“小姐您回来了,洛姑娘也在啊,小姐,洛姑娘您没见过,来我们府上有段时间了。”被戳中的心事,就那样坦露在了旁人的面前,这么多年,她从来未曾这么狼狈过。 怜卿的面纱已经是摘了下来,对着李嫂浅笑,“刚刚和洛姐姐有聊。”一句话带过,倒也没有表露什么立场。 “怎么瞧着小姐又瘦了,我得去厨房好好张罗一番。” 怜卿那句“李嫂,您就先别忙了”,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李嫂就已经是风风火火的出了前厅,只得是无奈地弯了弯眼睛。 说话间,洛青心已经是打量起来了怜卿――算不上是绝世佳人,但是难得的是气质飘然若仙。尤其是那一双星眸,淡雅如雾,让人不自觉地沉沦其中,给人欲言又止迷蒙魂牵的感觉。那一身素白色衣裙穿在身上,将她的气质更是衬托得淋漓尽致。 “李嫂这说风就是雨的脾气,看来还真是改不了了,”紫玉对着怜卿笑说道,也不等怜卿回语,就已转身看向了洛青心,“说起来,玉儿这还是头一次见洛姑娘呢。”说话的时候虽然是笑意盈盈,但是紫玉刻意营造的疏离感,却是很难让人忽视掉。 紫玉并不是有心要为难洛青心,只是此前洛青心的行事让她着实恼火,在紫玉的认知里面,就算怜卿和司懿轩还没有确定两人的关系,但那时迟早的事情,外人若是有谁借着这国师府的名头,想要给怜卿添堵,她是万万不答应的。 怜卿不说话,洛青心的心思,她看得再清楚不过,她也从来不是强人所难的性子,只是洛青心今日的行径,确实是让她不舒服了,那种感觉就好像是自己的所有物被他人窥觊着一般,因此也就遂了紫玉的愿。 “青心来这儿已是近一个月,倒也未曾见过玉姑娘。”洛青心回应。 “这国师府,还是司公子当家吧。”紫玉轻飘飘的一句话落下来,却是极有分量。 洛青心的隐在衣袖下的两只手微微地颤抖着,“自然是轩哥哥当家。”只有洛青心自己清楚,她是费了多大的气力,才将那些难堪藏在皮肉之下。 那声“轩哥哥”让怜卿的心漏了一拍,洛青心和司大哥是什么关系,叫得这么亲昵,不适感再次袭来。司大哥,卿儿从未听你说起过的这个女子,如今她就坐在卿儿的对面,面容姣好,性子温婉,对你心欢意喜,那么你,又是如何想的呢?第一次,怜卿这么迫切地,想要听到司懿轩的答案。 再抬起头来,看到洛青心眼底的不自然和担忧之后,那浮躁的头绪,这才是在怜卿的身体里面安静下来。她,洛青心,是在害怕她的这般模样被司大哥看到吧。不由得,怜卿开始同情起眼前的这个女子来,那是没有得到自己心仪的男子的回应的惴惴不安吧。怜卿看向洛青心的目光里面,多了怜悯。 紫玉刚欲开口,转念一想,也不过是一个迷失了自己的情感的小女子。在爱情里面,人人平等,却也抵不过先来后到的规则。说到底,也是个可怜的人。想到司懿轩的心里面只有怜卿一个人,紫玉就对洛青心狠不下心来了。那些在口中徘徊的话,终于还是一句都没有说出来。“洛姑娘,紫玉脾气冲,若有得罪之处,还望洛姑娘海涵。” “玉姐姐总是口无遮拦,洛姐姐莫要与她置气。”亲疏分明,又让人听了舒服。 洛青心紧握的那两只手松了松,“无碍。”话虽然这样说着,洛青心心里早就是五味俱杂,是她太草木皆兵,是她乱了分寸。这样没轻没重的举动和言辞,让洛青心都不敢相信,是出自自己的。轩哥哥,我究竟是有多么不自信,才认定你不是我的这件事情? 司懿轩见完夜剡冥回来,才到府门口,就被张利告知怜卿已经在府上了。堂堂望月国师大人瞬间就淡定不起来了,几乎是飞奔到了前厅。 怜卿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楚来人是谁,就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面,司懿轩身上的气息她太熟悉了,“司大哥……” “卿儿怎么突然来了?”虽然之前司懿轩说让怜卿在竹谷好好待着就行,但是在见到怜卿之后他还是抑制不住的欣喜若狂。 怜卿也是欢喜的,即便面上没有表露出来,“卿儿想着兴许可以帮上司大哥的忙,就过来了。” 在一旁见到司懿轩的身影就起身的洛青心,又重重的坐回了位置,轩哥哥,青心也在的。 紫玉小心地瞥了一眼面色惨白的洛青心,唉,问世间情为何物啊。 与国师府热闹的白天不同,它的夜晚异常宁静。 司懿轩在院落里的小亭子里面找到洛青心,挑了一个距离洛青心偏远的位置坐下来。 “轩哥哥,这么晚了,你也没睡啊。”白日里的绝望和创伤,在这一刻无疑是得到了弥补。她以为,他是为了白天对自己的冷落而来。 司懿轩也不看洛青心,他听暗影将白天的事情讲了一遍,这才是理清楚了洛青心对自己的情感。以前的时候,对于不欢喜的女子,他总是处之以不理的方式,只如今司懿轩发现,他需要更加坚决地隔绝身边的一切莺莺燕燕。唯一担心的也莫过于,怜卿的误会。 也知道这样直截了当地开口,对于一个女子是不合适的,尤其对方还是自己父亲生前故友的女儿,但是司懿轩还是决定采取这种速战速决的办法,“洛小姐,此前你所讲给懿轩的那段话,可否认为洛小姐是有心于懿轩?” 洛青心没有想到司懿轩会这样问自己,一时之间,伪装好的镇定就全部作废不算了,“是……青心确实是喜欢轩哥哥的。”眼前就是自己喜欢的男子,洛青心自认十年已经足够久了,如今坦坦荡荡地承认自己对他的心意,也并不是一件丢脸的事情。 司懿轩眉头微蹙,“还望洛小姐将对懿轩的情分收回,洛小姐值得更好的男子。” 洛青心哑然,十年的感情,一句收回就能回到那个什么都没有发生的以前吗?那么,什么才是更好的男子,在她眼里,他就是最好的男子,再也没有其他的所谓更好。她从那么小的年纪就放于心上的男子,她也想过他会说拒绝的话给自己听,却没有一次料到的是,他竟是如此绝情――对自己。 年少时候所有的美梦,就这样被击破――粉身碎骨。年少时候的那个翩翩少年,再相见的时候才发觉,他笑起来其实并不是如沐春风,而是看透世事的苍凉,是对一切都漠不关心的统一对待。年少时候的她太傻,总以为那样的笑容对着自己,她于他终是特别的。 而他的特别,是面对自己欢喜的女子时候,露出真切和柔软的神情来。 只是那些,都不是给她的。 “轩哥哥,我们小时候还……”洛青心连忙说道,却是被司懿轩的下一句话打断了。 “洛小姐,懿轩若有什么让你误会的地方,今日在此一并讲清,”在爱情里,司懿轩自认他所有的心思都是要花费在怜卿的身上的,其他的女子,他不能抽身给以任何一丝一毫的希望,遂果断拒绝之,“懿轩有心仪的女子,还望洛小姐收回在懿轩身上的心思。”在对待其他的女子时候,他,连委婉含蓄都是学不会的。 “是月姑娘吗?”洛青心声音发颤地问道。 司懿轩勾笑,“正是卿儿。” “洛小姐,洛家的事情,念在家父和洛伯父生前的交情上,懿轩定会倾尽全力,懿轩也只当洛小姐是家父生前故友的女儿,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洛青心甚至是都还没有来得及将下一句要说的话理清楚,便见司懿轩已经是起身离开了,干脆彻底,未做丝毫的犹豫和顾忌。 一句“再无其他”,宛若一把利刃,快而狠地插进了洛青心的心脏之上。 心如死灰便是如此吧。 终还是落了泪,即便是在夏日依旧是浑身发颤的。 轩哥哥,在你心里,青心难道连她的一分都及不上吗? 这句话犹如滚烫的开心,洒落在洛青心的肌肤之上,疼痛钻心。可是洛青心张张嘴,一句难受的话都说不出来。眼睁睁地看着那一袭水蓝色的衣袍在自己的眼前消失,那颗心,鲜血汩汩,怎么也堵不上那血口。 轩哥哥,你当真就如此绝情? 本以为年少时候的等待,在见到他之后,终于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到头来,也不过是一场梦幻罢了。在这一场梦里,她一人空守,也一人欢喜一人失落,等到她将这一切给他看的时候,谁知在对方的眼中分文不值。 十年的光景,于他而言也不过是一闪而过。可是对于她来说,有多辛苦有多难熬,她每夜每夜抱着那被褥翻来覆去的时候最是清楚。 可是他说,要她收回所有对他的感情,要她将十年的等待全数忘记。 洛青心手指抬起落在脸颊上,那里,已经是被眼泪打湿。 轩哥哥,青心赖以取暖的柔软就这么一点儿,你也要这么残忍地就此剥夺。就算这十年所有的等待和期盼,都是青心一人的作茧自缚。而你,也不该如此的啊。 曾经有多期待,如今就有多绝望。 终于,她还是被这一个人的爱情,带入了深渊万丈之下。 .. 第一百零二章 两个男人暗中较劲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洛青心一夜未睡,这十年以来的所经历的种种,逐一在眼前展现,她从来不担心在遇上司懿轩之后的自己变得有多怯懦,她恐惧的则是连这怯懦都被对方弃之如履。也是一个骄傲的女子,哪里承受得住十年的热忱被一句话否决,而对方还仅是当她是父亲生前故友的女儿。若是连这一层关系都没有了的话,他们,就真的是无任何瓜葛可言了吧。 她记起,在她很小的时候,母亲就拿着上好的绸缎,一针一线的为她缝制霞披。大红色,上面还绣着凤凰图案。她当时托着小下巴问母亲在做什么,“这是娘给心儿做得嫁衣啊,等心儿长大了要嫁人了,到时候娘的针线活儿肯定及不了现在的好”。那个时候她将所有对于未来夫君的想象,所有能用上的美好词句,最终串联起来,也不过是司懿轩的样子。 再后来,兄长娶了娇妻,她看着那个温婉可人的嫂子,每日站在门前等兄长回家,举案齐眉,恩爱无比。她每每看着,总是要忍不住歆羡几分,心想着她日后与夫君,也要和兄长嫂嫂一样。多么好的愿景,她和她心念着的良人,却是在兄长嫂嫂去世之后,才得以想见。而她的两人,却是不要她。 可是他不要她啊,还有什么事情,比这更要难堪的啊。他说她很好,值得更好的人去拥有,可是既然她这么好,为什么他还是不要呢? 她还是不好,所以他才不要她。 这十年里面等待和期望,如今忆起来,或许爱情比奢求,占得比重更要多。 那是她求之不得的男子啊,再重的伤,也及不上他的一句不喜欢。 洛青心辗转反侧,想起白日里见过的那个女子,心中的郁结更重。妒恨,终于还是愈演愈烈了,对于怜卿。那样一个对什么事情都淡淡不在意的女子,究竟是,哪里好,得了司懿轩那么好的一个男子的欢喜和倾心?那个女子,究竟是何德何能? 他面对那女子的时候,不自觉地流露出来的柔情和欢喜,她只看了一眼,就被打入了地狱。洛青心想着她,也曾用过那样的神情,追着他的身影吧。 那颗心,早就因洛家几十口人命而千疮百孔了,如今又被司懿轩补上了一刀,洛青心将整个身体蜷缩起来,如今就真的只能自己取暖了。她在那么小的年纪遇见他,又在这么好的年纪遭逢此劫,她唯一可以依靠的男子,还不是将她推离了他的世界。 再好的她,也抵不过一句他不爱。 他说可以赴汤蹈火,为她。可是那身份,也不过是父亲生前挚友的儿子罢了。 真好,那句喜欢她终于是说了。即便是他没有接受。 十年以来的怯懦,最终还是以绝望来收了场。 “司懿轩,我今天,终于是可以,放下你了。”洛青心轻吐出口,却有不甘心。牙齿咬着被子的一角儿,呜咽声还是不小心出了口,轩哥哥怎么办,我,还是放不下你。是不是,那一年若是我缠着父亲要随你一起来这皇都,一切,就都不是如今这般了呢?司懿轩,你是我所见过的,最狠心的男子了。 十年的感情,哪里会是一句话,就能够放得下的啊。 可是十年的感情,也确实就是司懿轩的一句话,就全数否定了的。 这世上最残忍的事情,不是你爱他他不知道。而是,明明他知道你爱他,却依旧是对你置之不理。你赔上了一切,还不是要将那破碎一地的骄傲和自尊,在别人看不到的阴暗角落里,默默捡起来,仔细拼凑,还是不能完整。 然而碎了的,又何止是洛青心的心呢。 “卿卿,今天你也见啊,那个洛姑娘,你怎么看啊?”紫玉将剥好的瓜子仁递给怜卿。 怜卿落在掌心的瓜子仁还没有往嘴里放,就又滑落到了碟子里,更有几颗在桌案上打着滚儿,“挺好的啊。”怜卿心不在焉地说道。确实是一个淡雅的女子,性子漠然,也只有在面对司懿轩的时候,才是会那般方寸大乱。若不是因为她这其中与司懿轩的纠葛,怜卿想,她是会喜欢洛青心的。毕竟洛青心的性子,与她,是很像的。 紫玉坏笑,整张脸跟着凑到了怜卿的眼前,“看着卿卿笑起来,怎么这么不自然啊。” 怜卿五指一伸,便就是按住了紫玉那一张风华绝代的笑脸,“玉姐姐你还不困么?” “哪能啊,这点儿还不是早着嘛,”紫玉将怜卿那只手拿开,“卿卿这不是也没睡吗?” 怜卿淡然地拍拍手,顺便打了个哈欠,“这不,正准备睡了。”尔后便是将桌案上摊开来的账目合上,心想着,月带小希和账目回来之后就没了踪影,不知去了哪里呢。 紫玉依旧是不打算放过怜卿,“卿卿,你跟我说嘛,那个洛姑娘,有没有让你有危机感?”八卦,向来都是女子所擅长且乐此不疲的。 “说实话,”怜卿抬眼看着一脸兴致冲冲的紫玉,尔后淡淡一笑,“没有。”她承认,洛青心的出现,确实是让她有不舒服到,但是这份不舒服,并没有让怜卿感觉到有危机感。没有天生的浑然天成,她和司懿轩,也是经过多次磨合,才得以如今的厚情。怜卿并不认为,她和司懿轩两个人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一个洛青心,是远远不足以让两个人的关系下降的。 “那,换个问题好了,”紫玉眸光一转,计上心来,“卿卿有没有因为洛小姐吃醋呢?” 之前的从容淡定,在紫玉的这一个问题出口之后,就开始渐次弱化了。怜卿在心里面问着自己,自己之前那不舒服的感觉,是吃醋吗?这一个念头一经确认,怜卿只觉自己心头一动,心底又涌上了一阵暖流来,怜卿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楚这份情感,就被院子里面的打斗声给拉回了思绪。 “玉姐姐,你听到外面的打斗声了吗?”怜卿面上露出几丝的严肃来。 正在等着怜卿答案的紫玉,在听到了怜卿的问话之后一愣,随即便是起身跃到门前,侧耳听着,“真的有。”就像是一个发现了新奇物什的小孩子,回过头来对着怜卿献宝。 怜卿急忙上前,手才碰到门槛,就被紫玉拉下来了。 “有危险,我先出去看看,卿卿你在屋子里等着我的消息就行了。” 怜卿拉着紫玉的手摇头,“玉姐姐,你不会武功,出去太危险。”说着,便不容置疑地,将紫玉拉到了自己的身后,食指一伸就点了紫玉的穴道,尔后房门被打开又被关上,紫玉就被关进了房间内,而怜卿,已经是站在了门外了。 怜卿微微地眯起双眼来,看着院子里面你几十个纠缠在一起打斗的身影,天子脚下,国师府内,不请自来,来人胆子倒是真的不小。怜卿冷笑一声,脚下的步子还没有上前迈出一寸,就被白斩月拉到了怀里。 “月。”怜卿侧目,看着白斩月干净的侧脸。 白斩月轻轻地拍了下怜卿的发顶,“这点儿事情,不必卿卿出手。” “我就是瞅瞅。”怜卿吐了下舌头,心虚的说道。 白斩月倒也不揭穿,“外面天凉,卿卿进屋就行。” 怜卿脚下的步子却是怎么也不肯挪动一分,“月是怕保护不了我吗?” 那张精致的小脸,在白斩月的眼前晃啊晃,他的这条命都是她的,何来保护不了她,“是怕天凉,寒气入侵。” “我哪里有那么脆弱啊。”怜卿偏头说道,倒是有几分娇嗔的意蕴包含其中。 这时候,在夜色的暗衬之下,司懿轩那水蓝色的身影极速划过半空,与此同时白斩月的一只手护在了怜卿的眼前,如此血腥的场面,他才不会让怜卿看到,多恶心啊。 片刻的时候都不到,那几十个身穿夜行衣的人,就全数倒地了。 司懿轩收了折扇,对着之前与黑衣人夜战的暗影说道:“把他们都处理了。”语气里面的狠戾也不去掩饰,他并未留下活口,也不查这些人是谁派来的,就只是单纯地,让暗影将这些尸体和血迹处理掉而已。 白斩月松开捂住怜卿那双眼睛的手,语气轻缓温柔,“好了。” 怜卿探头出来,只见远处,几十条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唯有司懿轩那一身水蓝色的衣摆,在夜风下四处飘飞,宛若天神。这个男子,何时何地,都有足够的能力让人移不开眼睛来。 “确实不好看。”就是几十个人命既混乱又无章法地躺在那里,怜卿总结发言,引来白斩月的一阵低笑。 司懿轩回身看向怜卿的方向,步子缓缓,仿若刚刚的戾气,根本就不是由他的身上发出一样。尤其是唇边上的那抹笑,更是让人捉摸不透。 怜卿被司懿轩那一抹笑容勾了心魄,就连她自己都没有发觉到,已经是在不经意之间,将白斩月握着自己的那只手,都挣脱开来了。当然,怜卿更是没有留意到,白斩月眼底的那一片失落和寂寞。白斩月垂头看着自己那只空落落的手,心中百感交集。还没有来得及说话,抬眼间,司懿轩已经是来到了他们的眼前。 “怎么出来了?”司懿轩眼中所能够看到的,当然只有怜卿一个。至于怜卿身后的白斩月,被他自行屏蔽之了。 怜卿跨前一步,“听着像是有热闹要发生。”再瞥眼的时候,那地方已经是干净了,暗叹一声暗影的效率实在是高啊。 司懿轩拉过怜卿的两只手,她的手很小,被司懿轩的大掌包裹其中,觉察到手心微凉,司懿轩眉头飞快地皱起,“一点小风声而已,哪里值得卿儿跑出来,手这么凉……” 怜卿急忙阻止住司懿轩的唠叨,眼下的司懿轩,哪里还有刚刚遇神杀神,遇人杀人的模样,俨然是一个小老头的架势,“司大哥,我真的就只瞧了一眼。” 司懿轩又要开口,谁知却是被两人身后的白斩月的两声干咳给耽误了。司懿轩目光探向怜卿的身后,眼底闪过的那一丝得意几乎是捉不住,但是白斩月是何许人也,还是看到了。奈何,当着怜卿的面,两人皆是不好发作,只得是隐忍着。 “司大哥,刚刚那一伙儿人,究竟是谁派来的?”出于好奇,怜卿还是问出了口来。 司懿轩收回自己的目光,轻轻地搓着怜卿的两只小手,“一些小人物罢了,不值得卿儿费心。”那些小虾小将们,根本就不值得他的卿儿过问。 怜卿却是不认同司懿轩的这般说辞,能够进得来国师府的人,足以见得功夫是过得去的,而且人数如此之多,司懿轩一句小人物很明显是不能打发掉怜卿的好奇心的。 白斩月抢先在司懿轩之前开口,“天色已经晚了,我送卿卿回房。”说着上前一步,环住怜卿的双肩,与司懿轩暗中叫着劲儿。 “卿儿困了吗?”这样问着的同时,司懿轩拉着怜卿的双手,又往自己这边带了一下。 而那一边担心手下的力道伤到怜卿的白斩月,下意识地松了放在怜卿肩上的双手。 “还好。”没有觉察到身边这两个男子之间的明争暗斗,怜卿毫不在意的开了口。那语气里面,隐隐的还存在着,对于司懿轩不直面回答自己问题的不开心。 白斩月接着补上一句,“天气太凉,卿卿在外面莫不要染上风寒。” 司懿轩将怜卿的双手递到自己的唇边,在自己的唇角的位置上温情的蹭了蹭,“我送卿儿回去。” 就在司懿轩和白斩月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屋内的紫玉已经是穴道自行化开,快手打开了房门,更是急步跑到怜卿的身旁,将怜卿从司懿轩和白斩月的包围中“抢”了过来,上下检查着,“卿卿,刚刚怎么一回事儿,你没受伤吧?快让我看看。” 怜卿无奈地按着紫玉的那双手,对着紫玉笑道:“玉姐姐,我没事儿。” 紫玉这才是注意到在一旁的司懿轩和白斩月,顿时就放下心来了,有这儿两人在,有事的应该是别人才对。“卿卿以后这样的热闹可不要凑前了,我们回去吧。”尔后紫玉便是冲着司懿轩和白斩月点点头,便是拉着怜卿往房内走。 “司大哥,月,你们也早点儿休息。”怜卿不忘回头对着司懿轩和白斩月说道,留下司懿轩和白斩月两个人面面相觑。 待房门关上的时候,留在原地的司懿轩和白斩月相视一眼,谁也没有开口,紧接着的下一个动作便是——转身,两人分别向着不同的方向走去。 而另一边,洛青心也是一早就听到了打斗声,起身行到窗前的时候,脚下的步子再也挪动不了分毫,隔着窗子,正看到司懿轩出手,虽然身影模糊,但是洛青心依旧是一眼就认得出来了。那个男子身形优雅,根本不像是在——杀人。洛青心忍不住苦笑,这世间的男子,也只有他,才是会从容这般吧。不管遇上多大的劫难。 但是洛青心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的是,那一伙儿人,其实是冲着她来的。 洛家有一女遗漏,他们,怎么会就此放过呢。 国师府。书房之内。 “龙叔,明天一早将今日之事公布于众,就说,国师府有贼人进入,丢宝无数。” “明日不出一天,保证整个皇都城上至文武百官,下至百姓黎民,全都知晓此事。” 司懿轩沉吟片刻,接着说道:“龙叔,探一下洛小姐的口风吧,名单一事,还有谁知道。”虽然心中已经有了可疑对象,而且司懿轩也基本确定就是那人,毕竟是猜测,他想要拿到确凿的证据,以免,日后无法向某人交代。 老管家随即就明白了,“这些人,是冲着洛姑娘来的原来。” 司懿轩也不否认,“倒是没有想到,国师府他们也敢闯。” “到底还是等不及了。”老管家神色之中,尽是狠绝。 烛光摇曳,影影绰绰的,不止是人影。还包括,人心。 “听说,你拒绝洛姑娘了。”老管家脸色已经是缓和了。 司懿轩挑眉,他倒是不知道,他这府上八卦的人还真不少,“消息传得不慢。” 老管家神色开始不自然,“顺风的缘故吧。”打死他也不会主动开口承认,他偷偷向那小亭子里扫了两眼,虽然年纪大了,但是他的眼力还是极好的。司懿轩走后洛青心那一脸的绝望相,他可是瞧得一清二楚呢。 司懿轩显然是不相信老管家这极牵强的解释,“龙叔最近甚是悠闲啊。” 干咳两声之后,老管家才是掩面尽量让自己的脸色看上去悲情一些,“小主子啊,我可是答应过主子的,要亲眼看着你成家生子,我这也不是在担心你的人身大事……”刚刚还说老管家上了年事,这不立马就bb说了几百字,根本不用任何的情绪铺垫和腹稿准备。 司懿轩倒是习惯了老管家如此这般,坐在一侧饶有兴趣的看着老管家的这般“卖力的表演”。听到兴致处,更是点头称是。 时间过去好一会儿,老管家直到口干舌燥之后,这才是止了话。端过一侧的茶杯,直至见了底,这才是放下,抬眼看向司懿轩一脸悠闲,张张嘴刚要说什么,最终也只是化作了一声叹息,紧随着摇摇头,他就知道,他说了这么多,人家主角根本就是半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龙叔,夜里茶水喝多了,会睡不着的。”司懿轩规劝道。 老管家哽在咽喉里的剩下的话,成功呛到了。老管家的目光,在司懿轩和茶杯之间,来来回回、反反复复了几遍。 “龙叔,霄斐肯定是怕极了你的唠叨,这才是尽量和你避开见面的时候吧。”司懿轩继续采取“打压”战术。 终于,老管家上升到咽喉顶端的那一口火气,被喷了出来。他可是从来不记得,他家小主子嘴巴会有这么毒的一天。心下悲怆横生,心绪随之一转,神色里竟是增添了几分的狡猾,难不成小主子这是,怨气转移?于是,老管家就记起来了另一个场景,他家小主子和白斩月“争风吃醋”的那一幕来。 “龙叔,有什么话,您直接说就是。”何必,用这种“瘆人”的眼光看着他。 “老奴只是在想,小主子何时才能和小姐成婚。”悠悠的一句话,就让司懿轩没了下文。 司懿轩的眼角弯了弯,什么都不打算说。虽然,老管家的这句话,深入他心。 看着满脸尽是笑意的司懿轩,老管家也是心满意足,这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自司懿轩成年之后,他就无一不在期盼着司懿轩娶妻生子的那一天,自上一次怜卿来府上之后,老管家终于是放下了心。心想着,等他百年之后到了九泉之下,也是可以跟主子交差了。老管家太过于激动,甚至是忘了,怜卿现在压根儿都没有点头答应他家小主子呢。 所以说,这人一旦上了年纪,确实是很容易忘事的。 .. 第一百零三章 三个男人一台戏?(爆笑)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次日,国师府内新一轮的三男“争风吃醋”战,又是如期开始了。 得知怜卿来了皇都的消息,这不,夜剡冥一大早就奔来了国师府。先后碰上了白斩月和司懿轩,两人皆是没有给他好脸色看。开玩笑,鬼才喜欢竞争者越来越多。夜剡冥倒是丝毫不以为意,反正他要来看的人,又不是他们两个。卿卿啊卿卿,夜剡冥根本就不看司懿轩和白斩月,而是直接向着怜卿的房间方向奔去。自然,某两只是不甘落后的。 所以,当怜卿起床打开房门的时候,看到的,便是在她房门口站成一排的三个人。原本脑中还残留着那么一点儿困倦,随即就清醒了。举起的右手呈弯曲状,一脸萌态,“早上好,嗯,诸位。” “卿儿/卿卿,早上好。”三个人的声音同时在怜卿的耳廓响起来。 怜卿甚至是记不起来,自己究竟是怎么到了饭桌前,怎么坐下来的。连平日里面不苟言笑的夜剡冥和白斩月,都是一个劲儿的对着她笑。笑得怜卿,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又一身。 某司率先开口:“卿儿,这是我特意让李嫂煮给你吃的,多吃点儿。” 某夜不甘人后:“卿卿,别只顾着吃菜,多喝点儿汤,来。小心烫,尝尝好不好喝。” 某白不紧不慢:“虾仁儿都剥好了,蘸了你最喜欢的调料口味,卿卿,张嘴。” …… 饭桌上,司懿轩、白斩月、夜剡冥三人,皆是殷勤。害得紫玉只得是,端了自己的碗筷,做到了旁处去吃,免得被“殃及”。 艰难的早饭过后,司懿轩和夜剡冥“含恨”看了一眼白斩月之后,这才是恋恋不舍得起身,去见圣上。 “他们这是怎么了?”不明就里的怜卿,回头问道白斩月。 被愉悦到的白斩月面色不改,说起话来却是含沙射影,“心思太重吧。”心里面叫嚣着的却是,让你们抢卿卿,让你们抢卿卿…… 怜卿依旧是摸不到头脑,心知在白斩月这里也压根儿就问不出来缘由,索性也就不问了。 料到怜卿会这样的白斩月,其愉悦程度又是提升了一个档次,继续慢条斯理地剥着手中的虾,“那个莴笋卿卿就先不要吃了,做的味道有些重,你要是想吃,我中午做给你。” 紫玉在司懿轩和夜剡冥走后,重新蹭回饭桌上来,口中念念有词,“李嫂的厨艺固然是好,但是比之白公子来,还是差了一大截。”因为沾了怜卿的光,紫玉的嘴巴也是被白斩月的饭菜给喂刁了。 心情甚好的白斩月,继续为怜卿服务。夹菜剥虾端汤,可谓是周到无比。说起来,这其实是白斩月每日都必做的功课,从不假他人之手。 “怎么没见洛姑娘?”怜卿吞下口中的虾仁儿问道。 紫玉说起话来含糊不清,“李嫂去叫过了,说是身体不舒服,先不吃了。不过啊,这都是表象。” 知道还有下文,怜卿停下手下的动作,索性一直盯着紫玉看。 白斩月将虾仁儿放到怜卿的嘴边,“张嘴,别人的事情,还是第一次见你这么上心。”他哪里知道,怜卿所真正上心的人,其实是司懿轩。 “被心上人拒绝了呗,要是换做我,这么尴尬也不来。”紫玉同情有余,感情倍加。 怜卿自然是知道紫玉口中的洛青心的心上人是何人,闭着口不说话。 “卿卿,你就不想知道司大人当初是怎么回复洛姑娘的?”紫玉的八卦心,再次被吊了起来。 “你刚刚说了,被拒绝了。”怜卿淡然回答。话一出口,怜卿就后悔了,她明知道紫玉后面有话等着自己,却还是中了“圈套”。 白斩月的眉角儿微不可微地挑了一下,人都走了,还不忘牵动卿卿的心思,刚好起来的心情,被下调了一个八度。 “卿卿,你猜一下嘛,我要是直接说出答案,多没新意啊。”紫玉难得撒娇。 “不猜,”怜卿果断拒绝,她可不想就此再次挑起紫玉的话匣子。而且,“惹火上身”这种事情,聪慧如她,才是不会做。 “卿卿你好歹装一下样子嘛,”受了打击的紫玉,接着将目光探向怜卿身侧的白斩月,“白斩月你来猜……”接下来的话根本没有机会出口,就被白斩月一个冷然的眼神给咽回去了。紫玉将还剩在口中的饭菜默默吞下,继续埋头吃饭。太可怕了,她怎么一时就忘记了白斩月原本的性子呢,早就知道他只对卿卿一个人好啊,紫玉你这个笨蛋! 怜卿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果然啊,她就是脾气太好了。 于是,饭桌上,终于是安静了。紫玉满是怨念地吃着自己碗里的米饭,而反观怜卿和白斩月,对这安静倒很是享受。 饭后,紫玉果断选择了快速闪身。 “卿卿,”白斩月抓住怜卿的衣袖,由谪仙转变为可怜小白兔只需要一秒。 怜卿愕然,不解白斩月性子何时变得如此欢脱了。 想要追妻,最要不得的就是面子,竞争者这么多,当然是要转变策略的。很显然,在危机意识越来越严重的现状之下,白斩月终于不点自通了,“陪我走走吧,刚刚吃了饭,对身体好。”白斩月抛出诱饵。 怜卿眼角瞥过外面的大太阳,刚刚动摇的心思,瞬间就坚定了,“还是不要了吧。”太阳那么毒辣,走几步,就会出汗,多不舒服。这种天气,还是拿本书躲在屋子里的好。 白斩月不气不馁,再接再厉,“卿卿就当陪我,好不好?”改行柔和路线的白斩月,甚至是摇了摇怜卿的衣袖。 怜卿不免恶寒,这个人,还是白斩月吗?眨眨眼,确认完毕,这确实是白斩月。 于是,白斩月又摇了摇怜卿的衣袖。 怜卿大脑出现短路,下意识地点点头,尔后便看到白斩月扯动唇角,对着自己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脸来。像是觉察到摇衣袖有效果,白斩月笑着的同时又是摇了摇。 喵的,没玩没了是不是,得寸进尺是不是,蹬鼻子上脸是不是?摇摇摇,能来点儿新招数不能了,喵的,再安个尾巴摇摇看啊! 白斩月继续将脸上的笑意放大,“卿卿最好了。” 怜卿手比脑快,将食指探向了白斩月的额头,也没有发烧啊,这性子怎么就大变了呢? “月,你,该不会是中毒了吧?”说着,怜卿就要去给白斩月把脉。 白斩月抓住怜卿的那只手,他的卿卿,怎么可以这么可爱,白斩月将怜卿的食指放在唇边,轻咬了一下,“卿卿不喜欢我这样吗?” “也不是……”怜卿看着白斩月说道,就是一时之间没有接受过来。 “我们去散步。”白斩月拿着怜卿的手指在自己的侧脸蹭了蹭,不忘初衷。难得那两个人不在,自然是要多创造与卿卿的独处时间。开玩笑,这可是需要争分夺秒的事情。白斩月还不忘祈祷着,最好司懿轩和夜剡冥他们两个人天天有事,省得来和他抢卿卿。于是,白斩月的妒夫模式,自动开启。 晕晕乎乎的怜卿,像是小傻子一样,任由白斩月拉着自己的手往外走。 事后怜卿回想起来,敲了一下自己的小脑袋骂道,亏你平常还以聪明自诩,你的聪明呢,都被狗吃了吗? 司懿轩和夜剡冥两个人,一直是到了午后,都是还没有回来。 早就“盯上”那棵桃花树的庇荫作用,命人搬了长椅放在那颗桃花树下,怜卿拿着医书不紧不慢地走着,正碰上出门的洛青心。 怜卿对着洛青心点头,“洛姐姐,你这是要出门吗?早上吃饭的时候听李嫂说你不舒服,也一直没有见到你,现在好些了吗?”秉着做人谦卑的态度,怜卿主动打了招呼。 却不曾想,只得了洛青心一个冷淡的眼神。 怜卿望着洛青心的背影凝视几秒,她,这是被迁怒了吧?嗯,没错。一早就从玉姐姐那里听说,昨晚那场打斗之前,司大哥就坦言说不喜欢洛青心的事情了。如今看这情形,这洛姑娘除了性子更为冷淡了一些之外,倒也没有瞧出其他的异常来。也听说了洛青心一家上下几十口人死于非命的惨烈,又被喜欢的男子拒绝,怜卿叹息。 她相信,这世上的每一个人,都有着他或者是她所必经的灾祸,这故事讲起来,或许哀天怨地,或许动人心魄,谁都不得避免。 想起昨夜夜闯国师府的那伙儿人,怜卿不难将他们与洛青心联系起来。听老管家说,洛家几十口人一夜之间全被人谋害,洛青心是唯一幸免的。又是因为洛青心的父亲和司懿轩的父亲是生前挚友,洛青心这才是来了国师府,个中曲折,老管家甚至是还将司懿轩和洛青心小时候见过面的情景,一并讲给了怜卿。 虽然老管家没有向怜卿提及洛家究竟是因为何事遭了这灭顶之灾,怜卿清楚,这绝不是简单的江湖寻仇。很显然,在凶手得知洛家有一女成了他们的“漏网之鱼”之后,便夜闯国师府,想要来一个斩草除根。洛青心的父亲曾经身为望月朝中要臣,怜卿沉下心思来推延,无疑,洛父的手中,定是攥着某个或某些臣子的把柄,在消息泄露之后,做出了杀人灭口的行径来。凶手心狠手辣,居然连洛家的稚女都不放过。 怜卿也看到了那几十个黑衣人的身手,能够和国师府的暗影纠缠不少时间,对方派出来的杀手很显然也是具有实力的。朝中能够有能力一次请出如此多江湖人士,其官职必然是不小的。此前怜卿早就对望月朝中的官员做过了解,开始一个一个的在心中做着排查。 当一个名字闪入怜卿的脑中时候,她猛然在长椅上直起上身来,手中的医书也是掉在了地上。片刻之后,怜卿才是回过神来,弯腰捡起地上的医书,就在唇齿之间缭绕的那个名字,最终还是没有讲出口来。怜卿的手指在那本医书上来回摩挲着,手下的动作轻缓也沉重。 真的是你吗? 向来直觉很准的怜卿,手指不自觉地抖动了一下。想来,这是这具身体原本主人的本能反应吧。 像是有一把钝刀,一下一下地,在怜卿的心上扎着。虽然与他们并没有什么感情,但是,那毕竟还是…… 怜卿翻开手中的医书,一页一页,怎么也看不下去。 某些事情,随着时间的推移,眉目越来越清晰了。 只是当事人,却是怎么也不愿意相信。 “沣离,”知道沣离已经回来了,怜卿唤了一句。 沣离飞身闪到怜卿的跟前,“小姐。” “帮我查一下洛家的事情。” 沣离不解。 “司大哥肯定是不想我知道的,所以沣离,不要告诉他。”怜卿又是何尝不知道,在司懿轩那里能够更为快速地得到答案。 “是。”沣离领命离去。 待沣离离去之后,怜卿的心思,也是久久不能回到医书上。 这些年,她只记得自己是怜卿,却从来没有想起来过,她其实是还有姓的,她叫夙沙怜卿。她还是那个阴谋百出的丞相府中的――已经“坠崖身亡”的嫡女夙沙怜卿。 怜卿重新躺回长椅上,缓缓地闭上眼睛,脑中所能够记起来的,还是那些模糊不清的片段――不认识的妇人对着她垂泪,一个男人冷眼相对,两个年轻貌美的女子对她恶言相向。还有被人按在凳子上打板子的才场景。这些片刻,这些年以来一直跟着她。如今,她已经是知晓了其中一个女子的名讳和身份,剩下的,仍然一无所知。并不是怜卿没有办法将这一些弄清楚搞明白,而是,她是存了心思避开有关丞相府的一切。 尔后便是,她这中了名为“缠堕”毒的身子。恐怕,这是她与那丞相府唯一的关联了吧。 除此之外,便就是她这身子里所流淌着的血液了。 也曾听沣离讲过,丞相府那边,早先在自己出现在国师府之后,已经是有人开始怀疑她的身份了。那么,她或许可以来个顺手推舟。将之前对于那些人暗查的误导全部去掉,怜卿笑笑,看来没有这必要了,自己来这儿国师府的消息,恐怕已经是被对方知晓了。如此一来,倒也是省去了不少的心思。 怜卿心想着,自己,是不是应该露面了?对那个丞相府。 将手中的那本医书打开盖在脸上,怜卿索性也不去想那些烦心事了。嗯,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啊。怜卿忍不住叹息一声,大好的时光啊,就如此被浪费了。 “卿卿缘何叹息?”白斩月清冽的声音,传进了怜卿的耳朵里面。 怜卿也不回话,装起哑巴来。 .. 第一百零四章 洛青心的不敢怨恨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斩月轻手将盖在怜卿脸上的医书拿开,并十分贴心的用一只手遮在她的眼上,然后才是慢慢地挪开来,以此来避免怜卿一时不适应强光。 怜卿的小手拍在白斩月那只手背上,嘀咕一声,“还要晒太阳。”语气里面的困倦明显。 白斩月心疼不已,开始暗骂起来自己的“不识抬举”,扰了怜卿的好觉。 怜卿将自己的身子向白斩月那一侧挪了挪,这是怜卿下意识的依赖对方的动作,对方是让自己十足信任的白斩月。嘴巴里还忍不住继续嘀咕了一声,“月,人心何必这么复杂。” 白斩月心下一震,抬起欲为怜卿遮挡日光的那一支臂膀,在半空之中一顿,随即转了一个弯儿,就将怜卿半环在了自己的胸前,他不说话,目光全数温柔地落在了怜卿的脸上。那些冰冷和戾气,在怜卿面前,就一丝一毫都剩不下了。 “有我在,你就负责单纯快乐就好,复杂的人和事,都交给我来应对。” 怜卿还记得,司懿轩也跟她说过如此类似的话。温暖,也莫过于此吧。不管前途怎样,身边总是会有可以依靠的肩膀。这依靠,并不是因为她脆弱,而是这温暖人心的力量。胸腔之中,有某种莫名的情愫轰炸开来,这种感觉,令她觉得美好。 突然,怜卿一下子想起来,昨天夜闯那伙儿人是冲着洛青心来的。洛青心这样明目张胆的出府,不会有事吧?尔后转念一想,自己真是想太多了,也太操心了,司大哥肯定派了暗影保护洛青心的啊。怜卿想着,自己这身体的年纪也不过是十七岁,却一点儿都没有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应有的朝气和活力。再转念,反正身边有月守着,她大可以放心的睡去。 午后的日光正盛,丰盛蓊郁的桃花树下有一大片阴影,星星点点的斑驳落在地上、人身上,那个一身白衣犹如谪仙的男子,整个身子半弓着前倾,双臂半打开着,将躺在长椅之上的女子整张脸都环在胸前。那睡着的女子唇角隐隐地勾起来,男子眼睛一眨不眨,生怕错过女子的任一表情。 让人看了,就觉美好。 等到怜卿醒过来之后,白斩月千叮咛万嘱咐之后,才是出了国师府。 怜卿令人搬长椅的时候,恰是又碰上了回府的洛青心。之前受了冷落的某只,正思忖着要不要打招呼,洛青心已经是行至了她的跟前。 “月姑娘。”洛青心目光清冷,说起话来更是听不出来半分的情感。 怜卿将手里的医书举起晃了晃,人家都以“月姑娘”来称呼她了,与昨日不同,很明显这是要故意拉开两个人之间的身份距离,她总不能再喊一声“洛姐姐”吧,虽然她也是极其不愿意这样的假熟络,于是点头示意,“洛姑娘回来了。”怜卿的这句话还没有说完,就见洛青心的身影越行越远了。 唔……绝对是怨气转移! 受了委屈的怜卿,故意抖落了两下手中的医书,发出沉闷的声响来。 谁知,走在前面的洛青心脚步竟是因此停了下来,“月姑娘若是对我不满,请直言。”语气冰冷,分明就是未带丝毫的感情。 喵的,纯属恶人先言!不满在先的人,正在开口诬陷人! “怜卿倒是还想问一句洛姑娘,可有得罪姑娘之处?”无缘无故遭了某人的冷处理,她可以不去计较。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她就要一声不吭地接受旁人的怨念和指责。 洛青心冷笑却未出声,“我倒是要问月姑娘一句,这是在羞辱青心遭国师大人拒绝,一并炫耀你与国师大人的关系亲密吗?” 莫名其妙! “月姑娘是不是还要问青心,如今这样还要赖在国师府不走,有何企图?” 不可理喻! “月姑娘是想说,青心不知廉耻吗?” 神经病! 怜卿轻笑,“洛姑娘,怜卿学了几年的医术,若你不介意,怜卿或许会帮上忙。”她本就不愿与陌生的人来往交谈,更不喜冲突矛盾。只是有人故意为之,她将莫须有的罪名死命地往她头上扣,讨点利息,还是十分有必要的。 洛青心回身继续冷笑,那冷笑仅仅是一瞬,接下来的动作令怜卿都吃了一惊。只见洛青心抬起衣袖,在自己的眼角拂过,瓮声瓮气地开口说道:“月姑娘何必这样步步逼人,是欺负青心孤身一人吗?” 掀桌,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怜卿笑起来眸光璀璨,“洛姑娘在怜卿面前有意贬低自己,是不甘心,还是……妒忌?”这个她昨日才见过的女子,一心以为就算性子冷然,心起码还是善良的。被司大哥拒绝,然后因爱生恨,殃及旁人。这其实不是爱,是一种妄想。 原本掌控好的情绪,在怜卿点出来这句话之后,竟是变得不堪一击。洛青心承认,她不甘心、她妒忌,这些绝对不会成为她在怜卿面前服输的理由。她会反击,但,却不是现在。“月姑娘,青心并没说一直待在国师府不走,你放心,青心是会搬出国师府的……” 怜卿侧身,果然,她身后走过几个奴仆,“洛姑娘,我本来是欣赏你的,如今看来是怜卿看走眼了。既然洛姑娘喜欢演戏,那就请便,恕怜卿不奉陪。还有,既然洛姑娘要搬出国师府,麻烦尽快。”洛青心,你真是悲哀。才不过是短短的一天时间,就颠覆了我对你的所有印象。我还从未见过一个人,做起恶人来,如此怜怜可人。不过既然你这样说了,若是不成全你,岂不是对不起你的一番做戏。 洛青心怒火攻心,紧随着恢复冷漠的神情,月怜卿,就连我最后的一丝温暖,你都要剥夺,现在还摆出一副纯真的模样来,我偏偏就让你,成为一个众人眼中的恶人。月怜卿,凭什么你什么都不做,就可以如此轻易地得到他的爱惜。而我,花了十年的时间才迈出来的这一步,想要的全部都被你夺了去。 女人的妒忌心,是足以毁天灭地的,千万不可小觑。 恋情园内。 怜卿慢步走着,完全没有因为之前洛青心的缘故而心情不好。对怜卿而言,洛青心连配角都算不上,也不过是在她的生命里面匆匆而去的过客,她完全没有必要为了这样一个女子,去糟蹋自己的好心情。若无其事,便是对洛青心最好的报复。怜卿可不会傻到,因为洛青心的几句话就上当。 两扇紫檀色的门大敞着,顺着日光倾泻的方向,恰巧可以看清楚室内的装设和摆列。怜卿只是微微地侧目,便再也移不开眼,正冲门口的桌案上,摆着一通体火红色的鸾凤。脚下像是生了意识,怜卿不受控制的走了进去。触上那玉器的时候,那玉偏凉,然而她的指尖儿却是发烫,还带着某些难言的情愫。 也曾有过一个人,带着天真的她,去看过一只类似的鸾凤。那个男孩子当时站在背光处,棱角分明。也是到了后来,她才清楚,一切都不过是个骗局。而她,也确实是在陷进了那样温柔的陷阱里面。那场景,怜卿无论过去多久都是没有办法忘记。 紧接着,那些温润的柔软的脾性和感触,就被释放出来了。那是她年少时候爱过的人,那是她年少时候最难以忘怀的撕心裂肺。如今,剩下的除了感慨,竟是什么也没有了。 怜卿坐在一旁,双臂叠加在一起,下巴枕在上面,一瞬不瞬的看着那个通体火红色的鸾凤。开始思索着,这个东西是从哪里来的,又是谁放在这里的。 “玉姐姐,你知道这个是谁放这儿的吗?”怜卿偏头看着正走进来的紫玉问道。 紫玉一下子就扑了上来,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情愫,然后盯着那鸾凤眼中直冒光,“真漂亮啊……看着就开心……” 怜卿见一个劲儿赞叹的紫玉,就知道了对方根本就不知道这鸾凤的事情。 “卿卿你刚刚问了我什么?”眼睛依旧没有从鸾凤上移开的紫玉分心问道。 “你现在爱不释手的这只鸾凤,不知道是谁的。”怜卿一手托着下巴,看着紫玉说道。 紫玉倒是毫不在乎,“没关系,肯定是有人送给卿卿的,收着就好,不要白不要。关键是,这东西太漂亮了。” “唔……”怜卿抚额。她有足够的理由相信,若是玉姐姐生在现代,绝对是有潜质做一个贪官的。 问过了一圈府里的人,表示都没有见到有人进出恋情园,怜卿的疑惑更甚。 等到司懿轩、夜剡冥、白斩月回来,鸾凤的事情被怜卿提起来,三人皆是不知情。随即大家就陷入了沉思之中,即便是白天的时候司懿轩、夜剡冥、白斩月三个人都不在,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出入国师府恋情园,也绝非易事。好在对方只是来送东西的,要是另有企图,后果不堪设想。 司懿轩、夜剡冥、白斩月三人对视一眼,能够有如此功夫的人,也只能是那人了。虽然猜不出对方的意图,但也可看出对方是不会伤害的怜卿的。 “卿儿,既然有人送东西来,你就负责收着,看着成色,可以卖个好价钱。” “我认识几个行家,还可以多卖些银两。” “确实不错。” 三个人,难得意见统一了一次。各个心思一致,既然内忧一时半会儿解决不了,就先将外患清理干净吧。 怜卿将那鸾凤往自己跟前又带了带,虽然来路不明,但也不能就这么轻易地卖掉吧,岂不是什么线索都没有了,“这样不好吧?” “怎么可以卖掉,留着解闷儿也是好的啊。”紫玉的话刚说完,就有三道目光齐刷刷的射了过来。紫玉慌忙低头,做无辜状,她表示自己什么也没说。 “回头再好好研究一下,说不定会有新的线索发现呢。”只顾着低头检查鸾凤四处的怜卿,并没有发现其他四个人的异样。 司懿轩、夜剡冥、白斩月三个人虽然并不赞同这东西留下来,不过见怜卿很是喜欢,也只得是选择沉默了。 ―― 十七公主似锦这一次是一个人偷偷跑出皇宫的,没有了那个老嬷嬷懂得跟随,行事更为自由放肆了一些,似锦公主一进国师府就开始大声地叫嚷着,“轩哥哥,轩哥哥,锦儿来看你了,轩哥哥……” 正在树下乘凉的怜卿一听到这声音,就不觉头大,这才是刚过了两天的清闲日子,麻烦就来了。怜卿开动脑筋,怎么能避开这个小麻烦精。反正早晚都要撞上的,怜卿索性继续躺在长椅上不动,本就淡雅的性子,在多人的宠爱之下,变得愈加懒散了一些。一边还暗自祈祷着,莫让似锦公主看到自己。 院子里只有三三两两几个打扫的仆役,司懿轩、夜剡冥和白斩月三个人再次全体出府去了,就连紫玉也不知道究竟在忙些什么。整个府上的人都是一派忙碌的景象,自然是除了怜卿以外。 早先时候司懿轩就交代过府上的人,似锦公主来了,让她自由活动,无需招待。所以现在额状况就是,院子里打扫的仆役依旧是各忙各的,在听到似锦公主的叫嚷之后,几个人连头都没有抬一下。淡定至极。 似锦公主皱皱眉头,四下扫视看到了怜卿,尔后直冲着怜卿走过去,“轩哥哥的师妹,你又来了啊。”虽然上一次见怜卿的时候,怜卿是始终都是戴着面纱的,但是似锦公主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怜卿。 正在假寐的怜卿,看着装不下去了,于是便优雅地起身,对着似锦公主不卑不亢地行礼,“民女见过十七公主,公主金安。” “起来吧。”似锦公主右手轻抬,平日里面虽然她性子顽劣了一些,但是毕竟是宫里面长大的,这一动作做起来端庄大方,还带有威严。 起身之后的怜卿还是有点儿恍惚,这古代的跪拜制度,她说什么也习惯不了。 见怜卿站在一侧神游不说话,似锦公主顿觉不爽,趾高气扬道:“你,轩哥哥的师妹,叫什么名字来着?” 怜卿淡然地看着似锦公主,说起话来也是不紧不慢,“回公主,月怜卿。” 似锦公主的眉头微微的蹙起,做出思索状,“本宫记得,夙沙丞相府上也有个叫怜卿的女儿来着,不过几年前就已经不幸身亡了。” 怜卿心头一颤,面上无异,“民女是一山野女子,定然比不上丞相府千金尊贵。”谦卑有礼,让似锦公主挑不出半分的不得体。 “倒是识抬举。”似锦公主想起很久之前,夙沙宁千方百计令自己厌恶怜卿的额场景。似锦虽然也不喜欢怜卿,更不喜欢有别的女子夺去司懿轩的目光,但却不是那种不辨是非的人,皇宫那个染缸出来的女孩子,心思却是单纯的。这其实也是,怜卿对似锦公主讨厌不起来的原因。 怜卿站在一侧继续神游。今晚上月说要做神仙鸭子给她吃,还真是有点儿饿了呢。 见怜卿根本无意理会自己,被忽视的不悦再次席卷心头,“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啊?医书啊。” 似锦公主撇嘴,她对医书不感兴趣。 两人之间再次陷入谈话僵局。 似锦公主想到自己要问司懿轩的消息,再加上她有意缓和与怜卿的关系,于是语气也随着温和了起来,“那个,你知道轩哥哥在哪吗?” “出去了。”眼角的余光落在微打开的医书的内页上,心不在焉。 似锦公主见怜卿一直盯着那本医书,近乎于讨好的说道:“可以给本……给我看看吗?”似锦其实是别有所图的,她想司懿轩那样重视的师妹,她们只要搞好关系,司懿轩也会对她更要好上几分吧。 怜卿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似锦公主为什么前后转变如此之快,好在她的反应一直是灵敏的,“哦,可以啊。” “算了,反正我也看不懂。”似锦公主挠了挠发顶摆手说道。 怜卿举到一半的那只手又落下,疑惑的看着似锦公主。 似锦公主顿时就被怜卿的那一双眸子吸引住了,也明白了夜剡冥和司懿轩为何会如此宝贝怜卿了,“轩哥哥什么时候回来啊?” 怜卿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轩哥哥什么时候回来的?”似锦公主继续发问。 怜卿愣了愣,才发现这个问题和前面不属一个,“就这几天。”含糊不清的答案,这不能怪怜卿,她对日期向来是不怎么敏感的。 似锦公主的整张小脸都垮了下来,这几天她的母妃一直逼着她学宫廷礼仪,说她实在是太没有规矩了,结果好不容易偷跑出来一趟,还碰上轩哥哥不在府上。 “应该很快就回来了。”怜卿看着眼前这个闷闷不乐的女孩子,实在是不忍心,出口安慰道。怜卿认为,似锦只是将司懿轩视作偶像,类似于现代的追星。 不善交流的怜卿,最终还是将似锦公主请到了前厅,找了个借口出去寻找招待似锦公主的救兵。 小丫鬟在给似锦公主递茶水的时候,不小心洒在了似锦公主的身上。还没有等似锦公主开口,小丫鬟就已经吓得跪倒在地了。 “国师府上的仆役,要是都像你这样,脸面都要不起了。”似锦公主本就因未见到司懿轩的面而不愉悦的心情,在此刻变得更加恶劣,疾言厉色。就算是她在怜卿面前扮演的再怎么乖巧和气,依旧是没有办法遮掩尽她性子里面的跋扈嚣张的。 小丫鬟已经是全身颤抖着跪在地上哽咽起来了,语无伦次地说着话,“公主……公主……奴婢罪该万死……罪该万死……公主恕罪……” “你确实是罪该万死。”似锦公主望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小丫鬟,“这是本宫最喜欢的衣服,今日被你这么一弄,你倒说该如何是好?”即便是很生气,但是好在似锦公主是没有打人的习惯的。 “奴婢……奴婢赔给公主……赔……”十三四岁小丫鬟,虽然在国师府多年,却是从来没有见过这阵仗的。 “就算是赔光你一年的佣金,也抵不了本宫的这一件衣服。本宫倒是来问问你,你如何赔?”小丫鬟恰巧撞在似锦的怨气上,“再者说了,本宫像是缺银两的人吗?” 吓坏了的小丫鬟一听似锦公主这话,更是恐惧了,“公主……公主饶命……”小丫鬟开始拼命地磕起头来。 “行了,别磕了。”似锦也是念着这里到底是国师府,若是司懿轩的下人出现什么意外,她也是逃脱不了责任的。而且她的本意也并非如此,只是趁机发泄自己的不快罢了。 怜卿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番情境――小丫鬟唯唯诺诺的跪在地上泣不成声,似锦公主叨念着各种言辞。 .. 第一百零五章 夙沙宁的怨恨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公主,我来赔给你。”怜卿上前将小丫鬟拉起来,“无论多少银两。” 似锦公主惊诧地看了一眼怜卿,虽然话语依旧是不依不饶,却也松动了两分,“不行,就得让她赔。” “似锦,这里是国师府,还轮不到你来发号施令。”男子清冷的声音适时传入。 “十四哥,你也在这儿啊。”见到夜剡冥的似锦公主,立马就像见了猫见了耗子一般,恭恭敬敬地立身于一侧。整个人,也随着拘束了起来。 夜剡冥面色并没有因为似锦的乖巧而缓和,这个从小父皇就宠爱的最小的妹妹,他向来就不亲近,念在到底还是兄妹的份上,“现在父皇已经不在了,似锦,你再这样胡闹下去,七哥怕是没有父皇那般纵容你。” 似锦公主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面上尴尬不知所措,“多谢十四哥提醒。”在皇宫里长大的她,对于审时度势这种事情,做起来得心应手。 夜剡冥也不再多说,到底算是夜家的女儿,还是聪明的,一点就通。 相比较对似锦公主的冷漠,对上怜卿的目光之后,夜剡冥整个身体的线条都是柔和了,“觉得无趣吗?这几天确实是有些忙,都没有顾得上陪卿卿。” 怜卿摇摇头,“公主也是一时心情不好。”所以,你就不要再怪罪她了。 “好,卿卿说怎么样就怎么样。” 虽然早就见过了在面对怜卿时候夜剡冥的这个样子,似锦公主还是忍不住惊叹一番。她的这个十四哥,她甚至是几年都见不上一次面。对夜剡冥的印象,还停留在她小时候宫宴上,他抽剑斩断一人手臂的情景。那次宫宴之后,她接连几天都是做了噩梦。从那之后,她开始想方设法地避开与夜剡冥的碰面。 再后来,她无意间见到了夜剡冥落泪的样子,才知道他并不是真正的冷血无情,那是十五哥战死的消息在宫中被四散开来的时候。她上面有十五个兄长,排行十六的也是一位公主,却是幼年夭折了。只是她自小就和这些兄长不亲近,更何况,母妃也一直告诉她要与他们保持距离。 小的时候还会在母妃的怀里哭闹,问母妃为什么明明是哥哥却不能亲近。每一次母妃都是流泪不回答,为免母妃伤心,年纪渐渐长大的似锦就再也没有问过。难得默契的是,她的这些兄长,也从来没有主动和她亲近过。 怜卿看着在一侧的似锦公主表情尴尬,这才是正视起来似锦公主的另一个身份来,这个女孩子是夜的妹妹,无奈地扯了扯夜剡冥的衣衫下摆,小声地说道:“她毕竟是你妹妹。”言下之意便是,你要对似锦和善一些。 心思全在怜卿身上的夜剡冥,虽然没有怜卿的意有所指,却并不打算理会,“有没有无聊?”因为距离太近,呼出来的气都是迎着怜卿的面颊的。 怜卿无可奈何,用力地扯了一下夜剡冥衣衫的下摆,索性也不理会夜剡冥了。转身将一旁的小丫鬟拉到跟前,看着小丫鬟的额头已经是血迹斑斑了。 这时候老管家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像夜剡冥和似锦公主行过礼之后,慌忙走到了怜卿的跟前,“小姐,”目光随后触及到一侧的小丫鬟伤了的额头,“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管家,赶快带她去上点儿药吧。”怜卿对老管家说道,“另外,公主的这身衣裳是在我们国师府上弄脏的,遣人来量了公主的尺寸,做两身衣裳给公主,算是国师府的赔礼。” 似锦公主嗫喏,“不用了,回去洗洗就好。” “是。”老管家带着小丫鬟出了前厅。 “卿卿……”夜剡冥则站在怜卿的身后,捏着她衣袖的一角儿轻轻地唤道。 “夜,”怜卿抬头怔怔的看着夜剡冥,“你今天是不是没有事情做了?” 夜剡冥只是一个劲儿的冲着怜卿笑,并不说话。 “不是回来要拿东西的吗?” 夜剡冥不自然的撇头,“是。” “所以,你现在是在做什么?”怜卿继续问道。 “陪卿卿。”夜剡冥据实回答,声线甚是好听。 怜卿无语。 夜剡冥继续讨好怜卿,“我这是怕卿卿一个人无聊。” 而就在夜剡冥和怜卿说话懂得空当,似锦公主已经是偷偷地溜出前厅回宫去了。 “你不觉得,你现在的首要选择是去继续做未完的事情吗?”怜卿继续引诱。 夜剡冥扯着怜卿衣袖的那只手依旧是没有放,笑着摇摇头,“不觉得。” 怜卿果断地偏头,不再去看夜剡冥那张妖孽面容,同时发现屋子里已经是没有了似锦公主的身影了。“夜,你应该知道,有些事情准备的越充分,那么十五……”虽然夜剡冥他们这几日一次也没有提及过,他们在做什么事情,但是怜卿就是猜得到。 夜剡冥的脸色顿时变了变,“卿卿,”尔后将怜卿抱在怀里。 怜卿知道十五夜祁冥是夜剡冥的死穴,双手伸到夜剡冥的身后,轻轻地拍打着安慰他。怜卿也知道,在这个时候提起十五,对夜剡冥是残忍的。然而怜卿比任何人都期盼着,这一切早点儿结束。 “卿卿……”夜剡冥依旧只是轻轻地唤着怜卿的名字,抱着怜卿的那两只手又是紧了紧。 “会没事的,都会没事的。”怜卿继续安慰夜剡冥。灾祸都会过去,剩下来的,全部都是幸福和美满。 【夙沙宁篇】 夙沙宁费尽心机坐上了天下第一才女的位置,名满天下。 来丞相府求亲的王孙贵族,多不胜数。 本就是从小庶出不得宠,在整个丞相府年少时候过得艰辛,所以即便后来过继给了大夫人,依旧是每一步都小心翼翼地走着,生怕分寸差了一毫就再坠入深渊。也只有在夜剡冥的事情上面呢,夙沙宁才会抛开所有的顾忌。 第一次见夜剡冥的时候,夙沙宁就确定他是自己想要的男人。再之后的庆功宴上,又因为夜剡冥那不经意地一眼,夙沙宁彻底沦陷了。那么多女子在他面前他都是无动于衷,连眼神都吝啬地不赐记,这其中的对象还包括自己的妹妹――有着望月第一美女之称的夙沙舞。却偏偏是在上台弹唱的时候,抬头看了一眼。 当时夙沙宁心如擂鼓,念着,这不是对她钟意,又是什么呢。自己于他而言是与众不同的那一个,夙沙宁当时要不是念及场合不对,怕是早就手舞足蹈起来了。 于是在那之后,夙沙宁便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夜剡冥的身上,百折不挠。哪怕是夜剡冥一直对她的表现都是不冷不热,但是魔怔了的夙沙宁依旧认为自己于夜剡冥是特别的。 坠入爱河之中的人,因为入戏太深的缘故,也因此把自己想象得太过于重要。 也是用遍了各种死缠烂打的招数,即便回应寥寥,但是看到夜剡冥,夙沙宁就会开心不已。面对她心动的男子,但凡能够用来想象的情景,都是与他有关了。 后来日子过得平淡无奇,她喜欢着的男子,要么不在皇都,要么对她置之不理。即便是如此,她依旧是觉得美好值得去爱。 如若不是后来有了意外,夙沙宁也不知自己的这份坚持,可以持续到哪一年哪一月。世间的后来,都是无法预料的,所以才会让很多人大惊失色。 那一日夙沙宁从父亲的书房前面经过,无意之中听到了智曜国试图以和亲的方式来缓和与望月的关系,心下一惊,后来得知,和亲对象是夜剡冥之后,夙沙宁几近崩溃。万万都想不到的事情,就这么毫无预兆地发生了。 不是都说智曜国和睦友邻,不喜战事的吗?为何又频现阴谋,最后还搞出来了和亲这样恶俗老套的戏码来?更何况,望月的十五王爷还死在了与智曜国的战场之上,夙沙宁无论如何也相信不了,对方为何要挑上了夜剡冥,他智曜国难道就没有男人了吗? 沉寂了一晚上的不满和忿恨,无法平复。夙沙宁于是便带着这不满和忿恨,去跟父亲据理力争。那场景历历在目:她恳求父亲,可不可以跟圣上进言,说那个来和亲的智曜国九公主上官青漪,让她另择他选。 向来就和她不乐络的父亲,不无意外的,对她大发雷霆,甚至是百般羞辱。 然而夙沙宁丝毫不放在心上,脊背挺直地跪在夙沙焕的跟前。额头上,也被磕出了血印来。口口念念着却是只有一句话,希望父亲念在父女情分上,劝谏圣上,让夜剡冥不娶上官青漪为妃。最终也是没有说服夙焕。夙沙焕气急之下,让人将她关了禁闭。 她第一次在父亲面前据理力争语气坚决,却是结果惨烈。 大夫人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也是百般打压。 那几天的时间里面,夙沙宁的身心经历了各种折磨。也一心想着,或许事情还有转机,或许中途会发生什么意外,直到她的贴身丫鬟绿竹打听来消息,说夜剡冥已经点头答应了,说要娶智曜国的九公主上官青漪为十四王妃。 那是一种挫骨扬灰的疼痛。 幻想着要嫁给的男子,要娶的人却不是她。多悲哀,多无望。为了他,杀敌一万、自损八千的吃亏事,她都是甘愿为之的。旁人都说她作为第一才女心高气傲,可是谁人都不知道,在夜剡冥的面前,她最缺的就是骄傲了。 如果一个女子,肯为了一个男子放低自己的姿态和身段,那么足以见得这个女子是喜欢这个男子至深的。对于夜剡冥,夙沙宁就是这样的一个例子。 那个天神一样的男人,是值得最好的女子陪伴的。夙沙宁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他要娶的王妃,是敌国的一个和亲公主。听闻,那个九公主自小刁蛮无理,那个九公主手毒心辣,夙沙宁明明知道这些都是传闻,她却宁愿这些都是真的。因为,不完美的女子,是配不上夜剡冥的。她这样想着。 在夜剡冥与上官青漪成亲的那一天,夙沙宁甚至是乔装打扮了一番,在十四王府外徘徊了许久。再后来,从旁人的口中得了一些风声,说夜剡冥对上官青漪百般刁难,说夜剡冥根本就没有碰上官青漪一下,说上官青漪在整个十四王府无人承认她是十四王妃…… 对于这一些,上官青漪全数相信了。 夜里几次辗转,兴奋到睡不着觉。夙沙宁心想,这是她的机会,可以绝地反击的机会。将那个来自智曜国的九公主上官青漪,拉下十四王妃的那个位置,那个她梦寐以求的位置。 她想,她真的是有机会的。虽然上官青漪霸占了十四王妃的那个位置,实则有名无实,夜剡冥压根儿就不爱她。 只是她也从来不愿意承认,夜剡冥对她其实也是没有感情的。 沉溺在一个人所编织的爱情里面的夙沙宁,不可自拔。 然而令夙沙宁没有想到的是,事情才不过是刚刚有了一丝转机,又出现了新的危机。 听到有下人跟她汇报,说夜剡冥这两天有经常跑去国师府。那个此前她见过的,戴有面纱的女子,又回来了皇都了。 夙沙宁回想起来夜剡冥对那个面纱女子的紧张和关怀,她就开始觉得,才来的转机,就已经是衰败了一半了。夙沙宁在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整个人的心情可以用狠毒两个字来形容的。她坚信那个面纱女子,就是消失了几年未亡的夙沙怜卿。虽然在后来,她也雇佣了不少的江湖人士,依旧是没有办法查出面纱女子是夙沙怜卿这件事情。 但是,夙沙宁依旧是深认不讳!如今只是没有确凿的证据,来证明她是夙沙怜卿。夙沙宁却是坚信,那个女子早晚会露出马脚来的。而且,她已经跟大夫人保证过了,一经确认那面纱女子是夙沙怜卿,就将其“打入”万劫不复之地。夙沙宁坚决不会,让夙沙怜卿毁了她与夜剡冥两人本就不熟络的关系。她费尽千计才得到的这一切,无论如何也是不能毁了的。 而夙沙怜卿,是完全不可以回来丞相府的! 夙沙宁叹息,夜剡冥,你究竟是好在哪里,值得我对你这般念念不忘?即便是你如今娶了妃,我,甚至是甘愿为妾的,于你。人人都道我是名满天下的第一才女,才貌双全,比起夙沙舞来并不逊色。然而,也只有你,对我充耳不闻不睬不理。 这么久的时日以来,夙沙宁只是为了夜剡冥一个人欢喜忧愁,她想象不出来,若是以后与她同床共枕、共结连理的那个人不是他,她,会变成什么样子。所以她才想,就算是用尽一切手段和把戏,也要得到他。 从小受尽各种不如意的夙沙宁,早就已经是心灵扭曲了,她的善良和纯真,早就已经被残酷的生存法则给抹灭了。并且,过惯了金枝玉叶的日子,谁还会愿意回到一贫如洗的生活呢。 “绿竹,”夙沙宁脸色平易,让人看不出来有什么异常,“你跟在我身边,也已经是近六年的时间了吧。”自从夙沙怜卿,在这个丞相府消失之后。 绿竹本来是苏夙沙怜卿的贴身丫鬟,后来夙沙怜卿遭了暗算,于是大夫人陈氏就做主,将绿竹赐给了夙沙宁。而这几年绿竹跟在夙沙宁身边的日子,贴身丫鬟的名义说出去虽然好听,碰上几个粗使丫头时候面上有光,但是,夙沙宁和大夫人陈氏所勾结做得那些坏事里面,绿竹也有过不少次的参与。 起初的时候,绿竹是死活都不同意的。奈何,夙沙宁以绿竹家人的性命做威胁,不得已,绿竹只能够是答应下来。即便是跟着夙沙宁做了不少的坏事,绿竹其实一直还是无法习惯这种阴暗的生活的。 她们也害过良善的人家,绿竹曾经以死做胁迫,希望夙沙宁能够放过自己。但是已经完全“走火入魔”了的夙沙宁却是无论如何都不肯放过绿竹,说若即便是绿竹死了,她也绝对不会放过绿竹的家人。这种水深火热的日子,绿竹过着过着也几近麻木了。 虽然背后有大夫人陈氏做后盾,但是夙沙宁对于陈氏的脾性是再清楚不过的了。若是她真的出了事,大夫人陈氏绝对是会将自己撇得一干二净的。再者说了,大夫人陈氏是当年圣上赐封的“德慧夫人”,就是因为在外人的面前表现得品德高尚,贤惠无双,而她呢,不过是一个丞相府庶出后来过继给大夫人陈氏的小姐。就算是真的抓到了大夫人陈氏的把柄,其下场也绝对是没有她的来得悲惨的。 因此,夙沙宁才是想要做更充足的准备,确保万无一失。 绿竹将自己已经微颤的两只手缩到衣袖之内,“是,小姐。”夙沙宁通常露出这种表情来的时候,就表示她又有新的阴谋了。在夙沙宁身后待了将近六年之久的绿竹,已经是熟悉了夙沙宁的所有神情动作,此刻心都要提到嗓子眼儿了。 “说起来,这几年倒是委屈你了,”决定打温情牌的夙沙宁声线柔缓。 夙沙宁没有料到的是,她的这句话,让原本就忐忑不安的绿竹,心情更加恐慌了,“绿竹不敢。”尾音带着稍微的颤抖,即便绿竹极力控制着自己紧张的情绪。绿竹生怕,夙沙宁又想出什么折磨自己的新招数来。说起来,这几年,绿竹没有少受夙沙宁的惩罚,而且每一次惩罚的内容都是不一样的。 夙沙宁倒是不甚在意,关键是她此时正在心里打着另一番的小算盘。心心想着,要是自己日后真的逃脱不了罪责的话,那么,就让绿竹来替自己抵债好了。将绿竹的家人全部都安顿好,这样绿竹就会心甘情愿做那只替罪的羔羊。 “绿竹,趁着今天没事儿,你回去看一下你的家人吧。”到底还是有点儿良心的夙沙宁说道,她自小没有享受过父爱和母爱,就算是现在有那么一丁点儿的良心发作,但是也完全不能够理解绿竹如何恋家爱家的表现和心态。 绿竹这下子再也没有办法镇定了,“小姐,绿竹……” “这次好好地和你的家人道个别,然后我会给他们一笔钱,搬出皇都,去别的地方好好生活吧。” 绿竹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夙沙宁,怎么也没法理解,为什么夙沙宁会放弃她家人做牵制的条件,如此好心的放过他们。 夙沙宁难得被绿竹这样的眼神看得有点儿不自然,“绿竹,将你的家人安顿好,这样也免了你的后顾之忧。” 伏在地上的绿竹是何其的聪明,一下子就明白了夙沙宁的用意,家人是绿竹的软肋,只要是他们都安好,她就会没有了后顾之忧,更加为夙沙宁卖命。甚至是,在真的有人查到夙沙宁的头上的时候,自己再跳出来承担一切的罪责,让夙沙宁免了灾祸。 绿竹也清楚,大夫人陈氏和夙沙宁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不过是相互之间的利用罢了,一旦对方没有了任何的利用价值可言,其后果可想而知。权贵人家里面的“狗咬狗”,在丞相府呆的时间久了,绿竹自然也是多多少少听了一些的。不过好在,至少她的家人都是安全的,这样,就算是她日后承受各种罪名,也是心甘情愿的。 当初之所以会在那么小的年纪就来了丞相府,完全是因为家里面实在是太过于穷困,弟弟妹妹又太小无银两糊口,这才是来了丞相府。如今过去了这么多年,绿竹的初衷其实是一直都没有改变的,那就是让自己的家人平安无忧。哪怕是,这平安无忧是用自己的性命来换取得到的。绿竹,也是万分愿意的。 既然夙沙宁想要用这种方式来绝了其后患,那么,她就顺从之好了,“多谢小姐。”绿竹诚诚恳恳的,为夙沙宁磕了一个头。 “绿竹你能够明白自然是最好的,起来吧。”夙沙宁端坐在原地,对着绿竹说道。 绿竹起身,没了刚才的唯唯诺诺,站起身来的时候,反而是多了几分的硬气,“小姐要是没有其他的事情的话,绿竹就先回家一趟了。”想着这或许是自己最后一次见到家人们了,绿竹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去看看。 “你先回去看看吧,两天的假期给你。”夙沙宁抬手对着绿竹说道。毕竟,绿竹和她的家人若是想要再见面的时候,恐怕是要等到来世了。故此,夙沙宁也就准了绿竹两天的假期,这也算是她,能够为绿竹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了吧。跟在她身边这几年,好在是尽心尽力的。 “小姐,绿竹先出去了。”向着夙沙宁拱了一下身子,绿竹便是走出了夙沙宁的闺房。思忖着要买些东西回去,而且以什么样的理由来说服家人们离开皇都,确实也是一个难题。倒是没有生离死别的哀恸,反而绿竹此时的心情是轻松的。终于,再也不用担心家人们因为自己的缘故,去承受什么无妄之灾了。 夙沙宁继续打理自己的头发,心中想着的,自然是她一心想要嫁给的夜剡冥。白日梦做多的结果就是,自己一直都是里面的女主角。 .. 第一百零六章 如此“德慧夫人”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而绿竹走后,将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夙沙宁,开始向大夫人陈氏的房间走去。 何嬷嬷对着大夫人陈氏弯身,“夫人,宁小姐来给您请早安了。” 正在喝早茶的大夫人陈氏,轻轻地抿了一口,尔后不紧不慢地将茶杯放在一侧的桌案上,掏出丝帕来擦擦嘴,等到一系列的动作全部都完成了之后,大夫人陈氏这才是让何嬷嬷带夙沙宁进来。 “女儿给母亲请安。”夙沙宁十分恭敬地对着大夫人陈氏行了礼。 大夫人陈氏依旧是慢吞吞的开口,“起来吧。”虚手一扶,便是让夙沙宁起身了。 夙沙宁乖巧的循着指示坐在大夫人陈氏一旁的侧椅上,“女儿听说,母亲昨日偏头疼的毛病又犯了,专门请了医师抓了几服药,一早来您这边看看。” “宁儿有心了。”大夫人陈氏眼角瞥过夙沙宁放在桌案上的草药,“倒也不是什么大毛病,这年纪大了,以前没有的毛病,现在身上也开始犯了。” “母亲说哪里话,您一点儿都不老,前日宁儿遇上知府大人的李夫人还挺她提起你,说要是不认识的人见到母亲和宁儿站在一起,完全想象不出来是母女,更像姐妹。”夙沙宁是何其的聪明,她借用另外一个人的口,将赞美大夫人陈氏的话说出来,听起来更为真实可信,更得大夫人陈氏的心意。 大夫人陈氏的嘴角儿,已经是遮掩不住笑意了,“倒是有些日子没有见李夫人了,改天有时间聚聚。” “宁儿替母亲跟李夫人问了好,说母亲一直挂念着她的身体,也替母亲约了李夫人,李夫人说过几日便来府上看望母亲。”夙沙宁继续乖巧的大夫人陈氏说道。 大夫人陈氏拍拍夙沙宁的手背,“宁儿就是让母亲放心,你做得很好。” 夙沙宁“含羞”垂下双眸来不说话,这个时候只要一心一意的扮演乖巧的角色就好,其余的,什么都不需说、也什么都不需做。 “前两日老爷从宫里面带了消息回来,说就这几天的时间里面,宫里面要办个宴会,圣上允了可以带家眷去。我和你父亲两个人于是就商量了,一致决定要带你去。” 夙沙宁眼中喜悦迸现,“母亲说的,可都是真的?” “自然都是真的,这种事情,母亲那离会是欺骗宁儿的,”大夫人陈氏虽然很鄙视这样一心念着夜剡冥的夙沙宁,面上的不耐却依旧是没有发作,“听老爷说,那天摄政王也是要去的。”大夫人陈氏想了想,最终还是补上了这一句。 夙沙宁起身,对着大夫人陈氏弯腰行礼,“多谢母亲,宁儿这次又让母亲费心了。” 大夫人陈氏十分欣慰的端起一侧的茶杯,吹了口气,然后才是接着说道:“日后宁儿若是真嫁到十四王府,倒也是母亲的福气。” 夙沙宁敛去心中的厌恶,面上生花,“母亲说的极是,宁儿自会全心孝敬母亲的。” 不管是夙沙宁,还是大夫人陈氏,两个人的表面功夫,甚至了得。做起来的时候,更是得心应手,没有丝毫的磕磕绊绊。 “对了母亲,宁儿还有一事要禀告给母亲。”重新坐回到椅子上的夙沙宁,沉吟了片刻之后,终于是开口说起了自己此行的真正目的来。 “哦?”大夫人陈氏将手中的茶杯放下,对上夙沙宁的视线,虽然早就知道夙沙宁一大早来她这儿,并不是真的单纯地为了她的偏头疼,但是大夫人陈氏依旧是状似无意的问道:“宁儿有事,直接说就好。” 夙沙宁的目光不动声色的,快速地扫了一眼站在大夫人陈氏身后的何嬷嬷。 大夫人陈氏随即就领悟了夙沙宁的意思,微微地侧了一下头,对着何嬷嬷说道:“厨房里还炖着莲子羹,你去看看好了没。” 看着何嬷嬷出了门,夙沙宁这才是继续将视线收回来,“母亲还记得上次宁儿和您说过的,住在国师府上那个极像夙沙怜卿的女子吧?” 大夫人陈氏心思稍微震动了一下,然后无比镇定的看着夙沙宁,点点头,“好像记得。”当然并不是“好像记得”,确切的说,大夫人陈氏还记得非常的清楚。从夙沙宁口中听说了那个疑似夙沙怜卿的女子之后,她甚至是有一两个晚上是失眠睡不着的。说是担惊受怕也好,说是做贼心虚也罢,总之她确实是有点儿乱了分寸。 “如今,她又回来了,”夙沙宁顿了一下,然后才是接着说道,“依旧是住在国师府上。” 大夫人陈氏面上倒是看不出来有什么一样,“是吗?”自从上次听夙沙宁说了之后,她们也确实是费了不少人力物力,但是查出来的结果却是与猜想完全不同。就因为这事,她还对夙沙宁发了一通脾气的。 “宁儿知道,上次的结果让母亲失望了。”夙沙宁慌忙解释,担心自己失去大夫人陈氏的信任和支持,“宁儿想,那个人要是真的是夙沙怜卿,回了皇都却住在国师府上不让我们知道,自然在我们此后的暗查过程中,抛出来错误的线索,给以我们误导。所以我们查来查去,才都是和她没有半点儿的关系的。” “宁儿这样说起来,倒是有这么一点儿意思。”大夫人陈氏沉默了一下,然后接着说道。 夙沙宁知道大夫人陈氏已经是有些相信了她的说法,连忙趁热打铁,“母亲想想,她回来却不让我们知道,甚至扰乱我们的眼线,有何居心?”上一次虽然两人都就此事情分析了一番,但是夙沙宁认为,还是十分有必要再将那些回忆在大夫人陈氏面前呈现出来的。 “这些我倒是还有些印象,宁儿不妨接着往下说。”握着杯身的手指,不由得紧了紧。 将大夫人陈氏这一细微的动作收入眼底,夙沙宁装作没有看到,“母亲,对方居心叵测,我们,自然也是要做好十足的准备的。” 大夫人陈氏的面色严肃,“宁儿确定,那个女子,就一定是她吗?”毕竟,那个女子住在国师府上,另外还有夜剡冥护着,好像身边还有一个穿白衣神出鬼没的高手,若对方不是夙沙怜卿,她完全没有能力应对那个女子如此强大的后盾。那些人,没有一个是她们能够招惹得起的。她必须确定那个人是不是真的夙沙怜卿,不然的话,得不偿失的事情做起来,最后的下场太过于惨烈。 夙沙宁万分确定的点头,那可是她嫉妒了许多年的人,就算是对方化成灰也认得的,“这次只要她一直待在皇都,宁儿就有信心摘下她的面纱,并让她亲口承认。”最后这一句话,夙沙宁说起来的时候,格外阴狠。 “那宁儿,便放心去做吧。”大夫人陈氏尽可能地表现得不经意,声音沉稳的说道。尔后端起一旁的茶杯,开始“专心”地品起茶来。 “母亲放心,这一次,宁儿说什么,也一定会揭穿她的身份,然后将其……”说到这儿,夙沙宁噤声,然后手放在脖颈前面抹了一下。 大夫人陈氏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很明显,对于夙沙宁这个建议,很是欢喜。夙沙怜卿的存在,对于她们来说,着实是太过于危险了。要是不及时将其除去的话,她们谁都不会安心的。她们更担心的是,夙沙怜卿的手里面,有抓着她们的罪证。而将这祸患除去的唯一做法便是,让夙沙怜卿在这个世上――消失。 “母亲您好生歇着吧,宁儿就不耽误母亲的时间了,”夙沙宁拂拂身子,“宁儿先告退了。” “去吧,宁儿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 “多谢母亲关心。” 夙沙宁的一只脚才是刚刚迈出房门,何嬷嬷很是“恰巧”地,在这个时候端着莲子羹回来。 “嬷嬷辛苦了。”夙沙宁在经过何嬷嬷身边的时候,点了一下头说道。 “这是老奴应该做的事情。”何嬷嬷回应。 何嬷嬷将莲子羹端到大夫人陈氏的面前,只是简简单单的道了一句,“夫人。” “厨娘的这手艺,是越来越好了,隔着老远,就闻到了这香气。” 何嬷嬷则是不做声的为大夫人陈氏盛了一碗莲子羹,并递到了陈氏的手里面。 一碗莲子羹下肚之后,大夫人陈氏这才是又开口,“这宁儿,倒是越来越端庄大气了起来,一点儿也不像她那个无能懦弱的娘亲。” 何嬷嬷在一侧点头,“到底是在夫人身边跟的久了,自也是耳濡目染学到了不少。” “不过说起来,这气焰,也越发张扬了一些。”大夫人陈氏开始担心,她一手养大的鱼饵,反过来喂了别人。也知道,夙沙宁的胃口实在是太大,若是自己满足不了夙沙宁的需要之后,定是会被夙沙宁反咬一口的。她不由得想起来,在夙沙宁在提及到处决夙沙怜卿时候的阴狠神情来,看来,这鱼饵,是想要逐渐脱离开自己的控制啊。 对于一个人来说,最失败的莫过于,一心培养起来为其所用的那个鱼饵,到了最后却是反叛了自己,并被那鱼饵反控制起来。然而,要培养一个誓死效忠的鱼饵,又是极其困难的。 再狠辣的手段,大夫人陈氏也是使用过的,自然也是不允许自己栽倒在一个小丫头手里面的。万事,防范于未然,无论如何也是好的。 “嬷嬷,派人留意着她点儿,”就算是大夫人陈氏不提及夙沙宁的名字,何嬷嬷也是心领神会的,“有什么异常举动,及时给我汇报。” “夫人放心,已经提前吩咐下去了。”何嬷嬷俯身说道。 大夫人陈氏稍微愣怔了一下,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垂眸敛下眼中的某种情愫。不怪陈氏怀疑,她自小的生活环境,以及经历的种种告诉她,任何人,都是不值得信任的――包括自己的父母兄弟。 虽然何时嬷嬷跟在她的身边已经是很多年了,这些年以来也一直耿耿忠心。但是世事难料,难免会有意外的事情发生。那么何嬷嬷对于自己的忠诚度,也是有下滑,甚至是――完全异心。陈氏不由得重新审视自己与周围的这些人的关系。 “夫人放心,老奴自是对夫人誓死忠心。”早就看穿了大夫人陈氏的心思的何嬷嬷,及时出声打断了陈氏的思绪。 没有任何被揭穿心思的羞赧和尴尬,大夫人陈氏神色自然,“嬷嬷,并不是我不信任你,而是这么多年我过得是什么日子,也只有你看在眼里。” 说起来,何嬷嬷在陈氏没有出生之前,就在陈家了。那个时候,何嬷嬷所伺候的对象,还是大夫人陈氏的母亲。陈氏的母亲因为难产而死,这也是后来造成陈氏扭曲心理的根本原因之一。作为一个女子,在那个大家族里面又没有母亲做庇护,其中的困难程度完全可以想象。也幸得,在陈氏最年幼的时候,得了何嬷嬷的照顾,不然的话哪里有后来的她呀。 这一路走来,何嬷嬷有几次是为了护着陈氏几近丧命的。只不过如今的陈氏,能够记得的,全都不再是对方的好,那颗对任何人都防备的心,想着都是别人如何算计她的情景。 被何嬷嬷的这句话一提醒,多年以前那在陈府躲在破旧小屋里面的景象,又再次浮现在了她的眼前。从陈府小姐,再到坐上丞相府大夫人的位置,她脚下踩着的白骨,完全是被堆砌成一座小山的状况。可是,她若不这样做,成为那白骨的人,就会是她,被旁人踩在脚下。 心狠手辣,最起码可以活下来啊。 算计来算计去,倒是老了才是发现,平平淡淡、简简单单才是福气。然而,若是这个时候停下来,只会死得更惨。陈氏如今承认自己上了年纪,也心累了,却停不下算计来了。 “嬷嬷,这些年,多亏了嬷嬷在身旁。”大夫人陈氏感慨的说道。 “夫人言重了,”何嬷嬷慌忙躬身,“老奴答应了小姐,要护夫人周全。”口上对陈氏以“夫人”称呼,而对陈氏的母亲,何嬷嬷还是坚持称呼为“小姐”。 那些早就被世事遮掩住的过往,再一次浮现在眼前。 在何嬷嬷年轻的时候,是大夫人陈氏的母亲,在她危难之中,将其救下。没有别处容身之所的何嬷嬷,就此跟在了陈氏母亲的身边。直到陈氏母亲嫁入了陈府,何嬷嬷作为其唯一的陪嫁丫头也跟着去了。 陈氏的母亲,是一个温婉的女子,脾性善良柔和。正是因为这样,在陈府上也吃了不少苦头,若不是因为有何嬷嬷护着,怕是连子嗣都诞不下。 陈氏母亲生产的那一天晚上,因为是个女孩儿,父亲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陈氏母亲当晚就过世了,在弥留至极,还万分恳求着何嬷嬷,摆脱她照顾好自己唯一的女儿。当时何嬷嬷发誓,一定会护在陈氏的身边,照顾她平安长大。 所以后来,即便是何嬷嬷目睹了陈氏做了一桩桩的坏事,依旧是对其纵容的。何嬷嬷心知,若不是在怀孕期间有太多的郁结,陈氏的母亲也绝对是不会厌倦尘世的。在陈氏母亲去世的那一晚,何嬷嬷抱着刚出生的陈氏,一夜没睡。那个时候何嬷嬷就想着,若是陈氏母亲的性格没有狠绝一些,或许事情就不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因此从另一个角度来讲,陈氏后来性格的形成,其实是和何嬷嬷有着莫大的关系的。 但是当何嬷嬷发现陈氏的性格太过于狠辣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是为时过晚了。何嬷嬷索性也不纠正了,毕竟要比懦怯不懂保护自己得好。再后来,何嬷嬷眼睁睁地看着陈氏,将毒手伸向了自己的父亲。 这一步一步走来,就连何嬷嬷也不清楚,自己的双手之上,究竟是沾染了多少人的鲜血和罪恶。然而这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当年答应过陈氏的母亲,要护着陈氏平安一生。虽然过程走得险恶了一些,好在,如今她们都安然的活在这世上。 “嬷嬷,影儿代母亲,谢过嬷嬷这么多年来对影儿的照顾。”大夫人陈氏极其诚恳地对着何嬷嬷说道。虽然对母亲没有任何的印象,但是早先幼年的时候,也听何嬷嬷在自己的眼前提过不少。陈氏懂事的时候就已经想通了一个道理,善良只能是对自己。也知道何嬷嬷之所以这样护着自己,是为了报母亲当年的救命之恩。这些年看多了叵测人心的陈氏,自然也是清楚这份坚持多年未变的忠心,是有多么的难得。 听到陈氏以闺名自称,何嬷嬷也是万分的感慨,这毕竟是自己从小带大的孩子,即便是如今做了这丞相府的大夫人,也为丞相府诞下一子,在她的眼里,依旧还是个孩子。何嬷嬷尤其记得,在陈氏很小的年纪,整个人缩成一团偎在她的怀里面的样子,那个时候小小的人儿问她,为什么哥哥姐姐住在又大又明亮的屋子里面,那样子有多么的可怜。 如今那个小小的人儿已经为人母,也已经快要到了不惑之年,何嬷嬷也看着陈氏的儿子一路长过来,自是有说不完的感慨。何嬷嬷想着,等到陈氏的儿子娶妻生子之后,她就真的可以放下心来,安心去黄泉之下,跟小姐交代了。 “夫人这么多年的辛苦,老奴都是看在眼里的。”说到这儿,何嬷嬷的双眼之中,都是湿润的。千辛万苦,好在想要的,几乎都是得到了。 大夫人陈氏也是个中感慨,“转眼间,影儿也是一大把年纪了。”虽然她一向保养得很好,但是早上起来照镜子的时候,还是在眼角儿发现了几条鱼尾纹。她最美好的年岁里面,将自己打扮得漂亮美好,悦己者却并非自己欢喜的男子。嫁入这丞相府,也不过是为了日后的融化和安康。那个时候将事情想得太过于简单,等到真的嫁入这丞相府中之后才发现,日子过得比在陈府的时候还要累心。好在,这么多年都算是熬了过来。她又怎么会是允许,再让夙沙怜卿来破坏这一切呢。 何嬷嬷默不作声,在女人年纪这个问题上,她聪明的选择了闭口。毕竟,她和大夫人陈氏,是有主仆之分的。何嬷嬷并不会因为大夫人陈氏一句闺名称呼于自己的面前,就忘记了该有的礼数。 而大夫人陈氏也是聪明的止了话,“倒是影儿多言了。”从陈家不得宠的小姐,座到丞相府大夫人这个位置,虽说如今她和丞相夙沙焕的关系也算得上和睦融洽,但是在丞相府的这么多年生活,她确实是累了。虽累,而不得出。她活在自缚的茧中,从进去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再也走不出来了。 “宁小姐那边,都已经安排妥当了。”何嬷嬷已经恢复原态。 “一切嬷嬷看着做就好了。”这一番谈心之后,对何嬷嬷的那一丝怀疑,彻底地在大夫人陈氏的心中打消了。身边能够有一个安全可靠的人,实在是太过于重要了。就算是她的亲生儿子,其实也是比不上何嬷嬷的衷心的。 这样想着,大夫人陈氏一下子就又陷入了伤感之中。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儿子啊,这么多年以来的不辞辛劳、阴谋算计,到头来,竟是如此这般。大夫人陈氏也曾经想过不少办法,奈何她那个不争气的儿子实在是扶不起墙来。这种走一步看一步的毫无掌控权的境况,着实是不妙。大夫人陈氏每每恨得咬牙切齿,她怎么就生了这么个儿子啊。 何嬷嬷躬身,“夫人放心。”陈氏想要的,她自然会尽其全力为之获取的。她这一生的宿命,就是为了效忠小姐和陈氏的。何嬷嬷的这其实是愚忠的表情,恐怕大夫人陈氏说让她去刺杀当今圣上,她也是没有任何的犹豫的。 而另一边出了大夫人陈氏的房间之后的夙沙宁,反而是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而是回了自己的房间,安心地做起了女红来。 .. 第一百零七章 公主中毒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这一日,洛青心难得出现在早餐的点儿上,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洛姑娘,我这就去为了准备碗筷。”第一眼看到洛青心的人是老管家。 洛青心侧着身子点点头,“多谢管家。” 怜卿依旧是享受着白斩月的“顶级服务”。有了昨日的不愉快,再面对洛青心的时候,怜卿自然也是不会再浪费自己的悲悯和同情的。 而司懿轩和白斩月,压根儿就是头都没有抬一下,继续以怜卿为中心。 另一侧的紫玉,也从仆役口中听说了一些关于洛青心的事情,很是不爽,“抱歉,洛姑娘,好像没有多余的椅子了。” 众人都知,这是紫玉在有心刁难洛青心,却均不出声。 “无碍,搬一把椅子来便好。”言罢,洛青心就对着站在门侧伺候的小丫鬟吩咐。 紫玉顿时被洛青心这句话给呛到了,咳嗽个不停。 怜卿递过去一杯水,面露忧色,“玉姐姐,我真担心,你会成为望月王朝第一个因为喝汤而呛死的人。” 一手接过怜卿递过来的水,紫玉一口喝下,好一会儿才是哭腔开口,“这也不能怪我啊。” 怜卿只是无奈地摇摇头,也不再说话。 在这一过程之中,小丫鬟已经是将椅子搬过来,老管家的碗筷也准备好了,然后……洛青心就那样面不改色的,在众人无视的情况下……坐了下来。 与此同时,怜卿优雅地喝下白斩月吹好的汤,“我吃好了。”然后司懿轩拿出怀里的丝帕,替怜卿轻柔地擦好嘴巴。再紧着,怜卿、司懿轩、白斩月三人齐刷刷的起身。 “我还是去李嫂那儿看看有没有开胃饭吧。”紫玉紧跟其后、 下一步,原本热闹的饭桌上就剩下了洛青心一个人。 老管家再回来的时候,看到如此凄凉的景象,抬头望了一下天,随即转身去后院看他埋下的那几坛酒了。唉,主子们的感情啊,错综复杂。 即便是如此,洛青心依旧是慢条斯理的吃着饭菜。小丫鬟偷偷地瞟了一眼洛青心,发现其情绪未有波澜,然后暗叹起来自己的苦命,早知道今天就不和红素换班了,清早就经历这种难消化的事情,想必这一整天都不会好过吧。 直到吃完饭,洛青心依旧是坐在椅子上不动。 小丫鬟实在是受不了这种骇人的气氛了,小心翼翼的踱着碎步行至洛青心的身后,下个很大的决心才是终于开了口,“洛小姐,您吃好了吧?” 洛青心那一双冰冷的眸子,在小丫鬟的身上凝视片刻,仍是不移开。 小丫鬟瑟缩了一下脖颈,心中各种不满开始膨胀,明明是国师府,一个外姓小姐倒是学会作威作福了,“洛小姐要是吃好了,容红缨收拾碗筷。”司懿轩曾经对府上的每一个人都有交代,那些来国师府上的客人们,要对他们恭敬。但是有一点儿千万要记得,他们,不是主子,身份仅仅是客人罢了,没有任何的权利对国师府的人大呼小叫。 洛青心的嘴角被扯动一分,轻蔑的一字一顿说道,“红缨,这名字听着倒是不错。” “多谢洛小姐夸奖。”小丫鬟心里面有一个声音不停地叫嚣着,这可是博学多才的老管家起的名字,自然是不错。 “就是,人长得差了点儿。”洛青心将剩下的那句话说出来。 小丫鬟垂着的眸子里面,顿时就是火光四射,你丫才长得差,你祖上八代都长得差。长成你这样儿,不照样被我们家大人拒绝,得瑟个毛球啊! “那,就收拾吧。”心情畅快了的洛青心拂拂衣袖,傲慢的起身拍了拍衣裙,看都没有看小丫鬟一眼就往外走去。司懿轩,这就是你国师府的待客之道吗?完全是将是非颠倒的洛青心,又开始愤愤然了起来。 嗷,太遗憾了实在是,这姑娘已经放弃治疗了! 很快,国师府新一轮的八卦日,在继老管家“情变”事件之后再度来袭―― “昨天好像是洛姑娘布局陷害小姐说赶她出府呢,要我说啊,自觉出去就好啊。” “以前洛姑娘很和善啊,一些轻活儿也帮着我们干来着,说起来这转变,是在大人拒绝她之后吧。” “可不是嘛,昨天有个送热水的小丫头,不过是晚了几分钟,还被她训斥了呢。” “女人的嫉妒心啊,还真是不可理喻、莫名其妙、无可救药……” “记得,以后少招惹我们这些女人,否则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 …… 于是,这一番讨论,在大家一致表决怜卿的好之后告了一段落。 对于府里的各种言论,洛青心则是保持了一贯的充耳不闻。 恋情园,怜卿的房间内。 “卿儿,吃这个,我让人专门在南方快马加鞭带回来的。”司懿轩献宝般的将手里面的小碟子,递到怜卿的跟前。 白斩月一个侧身就跃到了怜卿的面前,“昨晚煨的汤,今早上特意为卿卿做的。”本来是想要晚一会儿给怜卿的,但是见怜卿刚刚早饭没有吃多少,白斩月赶紧做好给怜卿来吃。 怜卿左右为难的看了看,呼一口气,问了一个极其破坏气氛的问题:“怎么今早上没有见到夜?” 于是乎,怜卿明显的觉察到自己周身的气温开始逐渐下降。 唔……她只是聊表了一下关心,仅此而已。 “你们也吃得很少,一起吃,一起吃。”怜卿开始技巧极其不成熟的转移起了话题。 虽然对于此刻怜卿关心起夜剡冥的行径很是不满,但是司懿轩和白斩月依旧是细心且温柔地为怜卿喂起了手中的食物来。 完全不用动手操劳的怜卿,愧疚感一生再生。 “卿儿想去街市上玩儿吗?”司懿轩忽视掉此前因为夜某只而不爽的心情。 怜卿瞥过一眼外面的大太阳,然后坚决地摇头。为了表示自己的决心,顺便又说了一句“不要”,因为嘴巴里含着食物的缘故,声音听起来含糊却依旧是温和柔软。 “也好,街市上来来往往的人很多,挤来挤去肯定不舒服。”见怜卿兴趣缺缺,司懿轩于是很没立场的否决了自己的建议。 继续悠闲惬意的享受着美食的怜卿,“司大哥,昨天似锦公主有人找你。”尔后眉角一挑,双眼亮闪闪的看着司懿轩。 司懿轩眸光一闪,“哦。”淡定十足。心里却是开始有粉红色的泡泡直冒,他的卿儿这样问,是不是代表着吃醋了呢。顿时心情大好的司懿轩,决定不再计较夜剡冥一早霸占了怜卿的心思这件事情。 “似锦公主的口音,听上去有些不同。” 司懿轩耐心的解释着,“她的母妃是辉刹国人,此前辉刹国进宫望月,似锦公主的母妃就被列在其中。因为长得和皇太后相似,很是得太上皇的宠爱。似锦公主的名字,也是据皇太后的闺名而来。” 怜卿点头,那女子真是可怜,被当做贡品进献给望月,远走他乡,还要做别人的替代品,这是何其的悲哀啊。尤其还是在那深宫之中,自由都没有。 “似锦公主刁蛮是有些,但是性子不坏。”司懿轩细心地为怜卿擦着嘴角儿说道。 怜卿继续点头表示赞同,她虽然和似锦公主有过几次浅显的交集,却也是看透了似锦公主的脾性,那个被宠大的小公主,也不过是想要借着那脾性,来获取更多人的关注和关爱吧。 “不过说起来,”怜卿慎重的看着司懿轩,“似锦公主,好像是被下了毒。” 正在往怜卿的嘴中递着果仁的司懿轩,手下动作略微迟缓了一下,也不过是瞬间,随即就完成了未完的动作,“卿儿不妨直说。” “昨天和似锦公主交谈的时候,从她的双眸看出来的,她的瞳孔开始慢慢地变紫,当然,若不是经过特殊训练的人是很难观察的出来的。而且,似锦公主的身上,还散发着一种细微的草药味。因为还没有判断出来那草药是何,所以昨日就没有跟夜提起。如今跟司大哥说了,是想要你提前有个心理准备。”怜卿逐一将自己的发现分析给司懿轩听。 司懿轩虽然面上的表情没有变,但是眼中还是闪过了一丝阴鸷,紧接着露出无奈的笑容来,“看来,又要让卿儿帮忙了。” “我只是在帮司大哥你们的忙而已。”怜卿咯吱咯吱地咀嚼着口中的食物。 “玉姐姐,宽于待己、严于待人,是你一贯的作风吧。”怜卿将手中的医书卷起,在紫玉的后脑勺上轻轻一打。 紫玉调皮地吐吐舌头,“凡事有区分对待嘛这不是。” “我们这样对待她,会不会太过分了?”怜卿终还是不忍心地开口询问道。 紫玉却是满口不在乎,“卿卿你这是妇人之仁,对方已经蛇蝎心肠了,你还在这里慈悲为怀,这样绝对不可以!” 怜卿自是懂得这个道理,为了避免紫玉一直叨唠着不停,干脆默不作声了起来。 “不过话又说回来,告白遭拒绝,这件事情对洛姑娘打击还真是大啊。”在一侧整理针线的紫玉,口中念念有词。 “听说是很小的时候就和司大哥见过,然后等了十年才有重逢的机会,对于她来说,被拒绝的不仅是感情,还包括着十年时间的等待。”怜卿分析道。若是换做是她,也是会接受不了的,“更何况,洛姑娘的家里面又遭遇了劫难,整个洛家就剩下了她一个人。对于她来说,司大哥不仅仅是她喜欢的人,还是她唯一的依靠,司大哥的……” “停!”紫玉急忙打住怜卿的话语,“卿卿你不要再接着说了,对于她的遭遇我也很是同情,但是,这绝对不是一个人变坏的本质所在。这世上,每一天遇上劫难的人数不胜数,别人帮助是情分,不帮是本分。然而,将别人的馈赠当做是理所当然,并且变本加厉的索求,把别人的怜悯视作炫耀,那就是良心好坏的问题了。”活在这世上,谁还能不遇上一些磕磕绊绊啊,比如紫玉,她的从前也是坎坷不顺的呀。 怜卿看向紫玉的目光之中多了几分柔情,“玉姐姐,你说得对。”有些人是值得怜悯的,而有些人是配不上同情的。哪怕是经历再凄惨的过去,那也绝对不可以成为让自己变得邪恶的理由。命运都是公平的,若是选择错了路,便就责怪不了任何人。感慨命运不公的人,往往都是自食了恶果,尔后将自己的妒忌心发挥到极致。 人心是最贪婪的,欲壑难填,什么都想要的人,自是能够抓住的就极少。 “现在她还只是占了口头儿上的风光,要是有一天,她觉得这些已经不足以泄愤了,那才是可怕的开始。”紫玉现在已经是将洛青心列为了,一级防范对象。任何对怜卿可以造成可能威胁的对象,都被她盯得紧紧的。 怜卿失笑,随手递了一面镜子给紫玉,“玉姐姐,你赶快照照你现在的样子吧,完全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紫玉将镜子接过来看都没有看一眼,就将其放在了一旁,“我每天可都是有人夸上几十遍倾国倾城呢,这点儿自信还是有的。” “玉姐姐,”怜卿凑到紫玉的脸前来,“你有没有觉得,你和我刚认识的时候,不一样了。” “更漂亮了呗。”紫玉手中的红线一扯,随口说道。 怜卿“噗嗤”一声就笑出了声音来,“那是自然。” “非让我说一些煽情的话,”紫玉正了正身子,清了清嗓子,“卿卿,这些变化,都是你给的。若是没有卿卿,哪里会有现在的紫玉。我所有的改变,都是归功于亲爱的卿卿。”她的自信、开朗,以及消失的胆怯和怯懦,全部都是在和怜卿接触久了之后,得以改变了的。怜卿对于紫玉来说,不仅是她的救命恩人,更是她愿意生死追随的姐妹。很多话,虽然紫玉都没有说出过口来,但是对于怜卿的情谊,却一直都沉甸甸的放在心底。 也是不好意思起来的某卿偏头,“好啦好啦,我又没有让玉姐姐煽情。”怜卿并不是抗拒紫玉的这种真情流露,而是她并不认为自己对紫玉有什么馈赠。 “你说,洛青心还住在国师府不走,该不会还肖想着司公子吧。”紫玉瞠目结舌,紧接着抬高自己的声音来,“明明司大哥拒绝了,还这样死乞白赖不好吧。” “玉姐姐的美貌和毒舌的功力,果然是各有千秋。”怜卿帮着紫玉扯起线头来,“看玉姐姐这架势,该不会是给自己做嫁衣吧?” 紫玉顺着怜卿递给的线头继续理着,“昨日不是出府去有间芙蓉阁了吗,听说小希那丫头已经有了意中人,就顺便问了几句,没曾想,对方都已经要给小希下聘礼了。” .. 第一百零八章 那么我永远不会说(温馨)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怜卿听着顿时眉飞色舞了起来,缠着紫玉问起详情,“我们上次来皇都的时候,还没有听说,小希在给我们飞信的时候也没有提及啊。” “这种事情,总不能见一个人就炫耀一次吧。女孩子,总得矜持。” “……” 此时白斩月正不生不息的,依靠在门框上,目光含笑,看着他最喜欢的女子,朝气蓬勃的模样。心弦被拨出悦耳的篇章来,日光在他的身上,一寸一寸地挪动着,可是这些温暖,都是远远及不上他眼前的这个女子的笑容。 怜卿不经意地抬起头来,正撞进白斩月那一双迷人的眸子里,鼻翼下有香气钻入,“月,你手里拿的什么?” 紫玉见状,果断地闪离了。 白斩月缓缓地走过去,食指打弯儿在怜卿的鼻尖儿上勾了勾,“小馋猫,猜猜看这次是什么?” 怜卿的目光从白斩月那只密封好的小碟子上移开来,重新盯着白斩月的面容,轻轻的摇头,“猜不到。”声音软糯,听上去尽是依赖。 这样的语气果然是让白斩月很受用,“卿卿这是明显的不想动脑筋吧。”索性将碟子打开,喂给怜卿吃。 似锦公主中毒这件事情,引起了司懿轩和夜剡冥的重视、司懿轩将这件事情告诉了夜剡冥之后,夜剡冥就马上进宫去见圣上了。 说起来,似锦公主每日接触的人就那么多,排查起来倒是不难。而这些人,都是与似锦公主极其亲近的,从表面的关系上来看,根本没有下毒的动机和理由。 “先是十五,这一次又是似锦,”夜剡冥冷笑,整个人的周身散发着戾气。就算他和似锦并不熟络,但是她毕竟是夜家的女儿,气愤也是有的。 夜临冥面色平静,“比起其他的人来讲,似锦更有利用价值。”其他的王爷都已经是在宫外有了自己的府邸,进宫的次数更是少之又少。夜临冥、夜剡冥因为实力太强,对方根本没有接近并下手的机会可言。所以,目前为止还住在皇宫之内的似锦公主,就成为了唯一的选择。或者说,对方所看重了,其实并不仅仅是似锦的公主身份,还包括,似锦母妃的辉刹人身份。这不是几个人之间的事情,牵扯起来的是两个国家。 这个让他们忽视了这么多年的妹妹,却是成了战事里的“牺牲品”。这让他们想起来似锦的母妃,当年也是因为战事的缘故,后来被送到了望月。这些年以来,似锦和他们能够联系起来的,只有血缘。因为当年和辉刹国的那场战事里,他们失去了最疼爱他们的皇叔。恐怕没有人会愿意吧,和本是敌方来的人亲近。即便是知道她们也是无辜的,依旧抵触。 “七哥,看你的样子,应该是猜出来了下手的人是谁吧。”夜剡冥肯定的说道。 夜临冥轻笑,“倒也是不难猜,我昨日才去莲妃宫里请安过。”若是昨天见到的异常没有放在心上的话,经过今天夜剡冥这么一提及,一切就都联系起来了。掩饰的再好,痕迹也都是会有的。也幸得他昨日多留了心,不然的话,这时候也是毫无头绪可言的。 “如此,这件事情就劳七哥费心了。”夜剡冥轻描淡写的说道。 夜临冥一语点破,“你根本就没有想要管这件事情吧。” “倒也不是,见七哥已经有了线索,不好抢功。”顺便,还露出深明大义的表情来。 “父皇曾经说,十四弟狡猾起来,是我们兄弟之中任何一个都比不上的。” “那是七哥承让了。”夜剡冥装作一副恭维的样子。 夜临冥一拳落在夜剡冥的肩膀上,“若是父皇看到现在已经会开玩笑的你,估计会吓到的。” 夜剡冥闭口,回想起来,母妃也曾说过他性子冷漠,如今在怜卿身边待着时间久了,倒是明朗了不少。 “什么时候,让七哥也见见那个女子?”夜临冥只是瞧上一眼,就知道夜剡冥又在想着他欢喜的女子了。能够让十四弟性子发生如此大改变的女子,定然是十分美好的。 “再等等,”现在还不是时候,卿卿说过,等到一切都尘埃落定便会给他答案,“日后一定会带给七哥看。”十五此前也有几次吵闹着要见她,却是没有来得及。这样的遗憾,他绝对不会再让它发生第二次的。 夜临冥的心情也跟着开阔了起来,“好。”他自也是知道有些事情是急不得的。 因为似锦公主在国师府发火的事情,传入她的母妃莲妃的耳中,似锦公主才刚刚用过早膳,就被叫道了莲妃的寝宫内。 似锦公主目光哀切,泪眼连连地跪在地上,“母妃,锦儿知错了。” “那你便是说说,错在哪里?”莲妃掩去眼底的疲倦问道似锦公主。 “不该瞒着奶娘,偷偷地跑出宫去,还在轩哥哥那里闯了祸。” 莲妃依旧是心不在焉的把玩儿右手侧的佛珠,“锦儿你应该知道,国师府不是你可以放肆的地方。你若是真的惹怒了国师大人,就连母妃都帮不了你的。”莲妃保养得极好的面容,竟是看不到皱纹。 “母妃教训的是。”伏在地上的似锦公主,毕恭毕敬地答道。然而似锦公主心里面想着的却是,她的轩哥哥那么温柔,定是不会生她的气的。 莲妃的手指依旧是在玉佩上轻触着,目光根本没有在似锦公主的身上停留。就好像是,现在跪在她前方的人不是似锦公主,而不过是某个犯了错误跪罚的小宫女罢了。 莲妃对似锦公主的管教一向很是严厉,早先年的时候似锦公主仗着太上皇的宠爱,过得也是顺风顺水。但是自太上皇仙逝之后,莲妃对于似锦公主的管教似乎是愈加“变本加厉”了起来,尤其是近段时间。似锦公主几次都忍不住要怀疑了,自己究竟是不是莲妃抱养的。但是这样的话,似锦公主确实是没有勇气问出口来的。 似锦公主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一下。她的这个母妃,比起十四哥夜剡冥,还是要让似锦公主忌惮上几分的。 曾经不止一次的,似锦公主看到莲妃一个人坐在远处,目光落寞孤寂,落在的地方也是空空荡荡。似锦公主从很小的年纪就可以看得出来,莲妃那目光其实是穿过这望月皇宫的一切,看向另外一处的。开始似锦公主还以为,那是母妃想念父皇时候的神情。但是后来她发现,即便是面对父皇的时候,母妃的目光依旧是不着焦点的。 听奶娘说起过,母妃并不是望月王朝的女子,而是来自辉刹国。那个时候似锦公主便想,原本让母妃一直挂念着忘不去的人,是在辉刹国啊。 似锦公主八岁那一年,午膳的时候问莲妃,辉刹国究竟是什么样子。未料到的是,莲妃竟然是勃然大怒了起来,碗筷更是被打落在地上。小小年纪的她,被吓得大哭不止。 从莲妃那里得不到答案,于是似锦公主就跑去藏书阁,翻阅几本关于辉刹国地理异志的书籍,这是母妃自小生长的地方,而她的血液里面,也流淌着一半辉刹的血液。第一次,似锦觉得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她和皇兄们都不同呢,她是最特别的那一个呢。只是那个时候的似锦公主并没有意识到,这其实也是她的皇兄们对她疏远的原因之一。 令似锦公主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明明母妃想念的人和事都在智曜国,她问起来的时候,为什么竟是惹起了母妃那么大的反应来。直到再后来,似锦公主学会了一个词语,那个词语叫――心虚。 而似锦公主,也再也没有与莲妃面前,甚至是所有人面前,提起过辉刹国。 “锦儿,国师大人不适合你,断了这念想吧。”莲妃叹息一声说道。到底是自己的亲生女儿,莲妃还是有几分的不忍心。 似锦公主猛然抬起头来,望向莲妃的目光里面满是惶恐和诧异,“母妃……”似锦公主不解莲妃为什么会突然这么说,以前的时候也没有这样反对过啊。 莲妃看着这样的似锦,心生感慨,“锦儿,你应该清楚,越是面上温柔的人,其实越是危险的。锦儿这性子,迟早是会吃亏的。” “母妃,锦儿喜欢轩哥哥。”似锦公主语气坚决,她喜欢的那个男子,总要为其勇敢一次吧。这些年,她一直乖巧的听着母妃的话,做着认为可以让母妃欢喜的事情。但是只有这一件事情,她是无论如何都不能顺从母妃的意愿的。若是这一生都不得自由,总得为了自己喜欢的人去追求一次勇敢啊。纵然是结果不尽人意,也好过唯唯诺诺的接受不愿意的结果好。 “从今日起,你不准再去国师府!”将手中的玉佩丢在桌案上,莲妃面露不耐。近段时间以来,莲妃的脾气,愈发暴躁了起来。 似锦公主怔怔的看着莲妃,良久才是开口说话,“母妃,您其实是厌恶锦儿的存在吧?”哀恸的神色留在莲妃的身上。从似锦公主有记忆以来,莲妃从来都没有对其夸赞过一句。也曾有一些官宦家的小姐在宫宴上碰到,谈起自己母亲的唠叨,没有人知道,她有多么的羡慕。 莲妃也似是被似锦公主的这句话给惊到了,回过神儿来以后才是缓缓地开口,“锦儿,母妃这是为你好。”国师府的水太深,进去了,就是深陷。 “母妃,若您真的是为了锦儿好,那就请您听一下锦儿的意愿可好?”似锦公主乞求道,她并不是有心要顶撞莲妃。只是莲妃的态度,让她一下子就想起来这么多年以来的委屈,直戳中了她的痛处。这是她想要躲在其怀里撒娇卖乖的母妃,她们却是比没有关联的人还要陌生上几分。 见莲妃并不说话,似锦公主接着说:“母妃,锦儿今日既然出了口,那么就继续说下去好了。锦儿自从懂事以为,就每日告诫自己,不要惹母妃生气,不要做让母妃不开心的事情。这十几年的日子,锦儿都是在为了母妃而活。如今锦儿有了喜欢的人,不想再为了讨母妃的欢喜,而就此放弃。母妃说越是面上温柔的人,越是危险。 那么,锦儿反问一句母妃,谁不危险?锦儿年纪还小,很多事情都看不明白,但是锦儿却是清楚一件事情。只要是和人打交道,就免不了会受到伤害,这样的那样的。锦儿还知道,若是这一生都畏畏缩缩的,想要的不敢争取,那就枉费了佛祖给予生命的功德。 母妃,锦儿什么都不想要,这些年以来,也从来没有求过母妃什么,求母妃成全锦儿。就算是日后真的被这爱情撞得头破血流,锦儿自然也是不会有半句埋怨的。母妃年轻的时候,也有过自己想要争取的人或物吧,如此,请母妃谅解锦儿的心情。 今日锦儿说这些话,并不是有意要与母妃顶撞,只是母妃,请您,也尊重一次锦儿。天色不早了,母妃您好好休息吧,锦儿先行告退。”既然难得勇敢一次,那么,就一次性将想要说的都讲出来好了。 似锦公主转身之后便是流出了眼泪,她不是不勇敢,只是一直都不想要。她害怕,若是这一次连一句反对的话都不说,未来的某一天,说不定就被指给了谁,再也没有任何的机会。 莲妃的手指重新落回玉佩上,微凉的感觉,就像是她此刻的心情一样。她的锦儿,自从碰上司懿轩之后,所有的叛逆因子都随之爆发了出来。即便是刚才似锦将自己所有的怨念都讲了出来,莲妃依旧是没有办法接受似锦非司懿轩不可这件事情。怎么可以在一起啊,那个男子明明是…… “该休息了,娘娘。” “无妨,再等一会儿。”莲妃并没有打算要起身休息的意思。因似锦而勾起的,过去的那些年的记忆,飘忽不定。似锦说要追求其想要的爱情,说这身份成了禁锢。对于她来说,又何尝不是一样呢。想要的那么多,哪里能够一并得到。要是如此简单的话,她就不会在这儿望月的皇宫之中了。 “素娘,有生之年,我们还能回去辉刹吗?”过了很久,莲妃才是缓缓的开口。掩藏了这么多年的落寞,终于还是在今天说出口来了。 被称作“素娘”的中年女子,此刻正站在莲妃的一侧,“娘娘,人活着,早要有期望。” 莲妃不作声,期望啊,若不是这么多年都怀着那仅存的期望,她怕是根本就活不下去吧。可是,她的期望,也在这年年岁岁里面,消耗的所剩无几了。就像是她的青春,在这皇宫之中早就消逝不见了。再美好的事物,经历过于长久的等待,也是会变了味道的。 “娘娘,公主是无辜的。”素娘见莲妃不说话,又补充上一句。 莲妃的面目顿时变得狰狞了起来,那一枚玉佩被她攥在掌心,直到出现红痕都没有松开来。似锦是无辜的,她又何尝不是无辜的呢。然而谁都不会因为她们无辜,就放过她们啊。 素娘冷静地上前,将莲妃攥起的那只手慢慢地扒开,“娘娘,这样对身体不好。”尔后用自己的双手,将莲妃的那只有红痕的手包裹起来,一下一下地轻揉着。“公主还小,还望娘娘多些耐心。” “素娘,我累了。”莲妃慢慢地闭上双眼,对着眼前的素娘说道。 这一日欧阳傲寒特意上国师府来,拜访怜卿。被老管家引进前厅之后,在的人只有怜卿和白斩月两个人。 欧阳傲寒抱了抱拳,算是对白斩月打了招呼。然后侧身一转,目光便是探向了怜卿,“月姑娘。” 怜卿见欧阳傲寒欲言又止,她又是不喜扭捏拖沓的,于是便接着欧阳傲寒的话往下问,“欧阳公子,是花种出了问题吗?”怜卿现在唯一能够想到的,自己与欧阳傲寒的交集,就莫过于生意了。 “月姑娘,在下可否单独和你聊一下?”欧阳傲寒躬躬身子询问道。 白斩月的眼神在听到欧阳傲寒这句话之后,倏地变冷了。恨不得当即就将欧阳傲寒丢出去的架势,不露痕迹地又向怜卿的身边靠了靠,想要借以视觉上的肯定,来警告欧阳傲寒,怜卿的归属感。也难怪白斩月如此“用尽心机”,有司懿轩、夜剡冥两个情敌就已经是压力山大了,他可不想再增加一个。 欧阳傲寒被白斩月的眼神杀得片甲不留,一个颤抖之后,便是敛下双眸腹诽起来。他不过是有事来询问怜卿,又不是来抢亲,白大侠您不必这样紧张吧。 怜卿眨巴着眼睛看向白斩月,这是她所信任的人,她并不觉得自己与欧阳傲寒所交谈的内容,有什么是白斩月所听不得的。而此刻的白斩月早就被怜卿的萌态迷得七晕八晕了,完全是将欧阳傲寒这个疑似情敌者抛到九霄云外了。 “欧阳公子,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月不是外人。”怜卿伸手示意欧阳傲寒坐下。 不想出了这房间被“碎尸”的欧阳傲寒,果断放弃与怜卿单独交谈的初衷,“月姑娘,听闻你有一块儿怀玉,可否让欧阳看一下?” 怜卿疑惑,那块儿怀玉是当年从丞相府上带出来的,后来虽然也一直带在身边,却从未佩戴过。那块儿怀玉关系重大,怜卿也从来都没有外露过,如今被欧阳傲寒这么一问,倒是一怔,不知何意。 而在欧阳傲寒说出“怀玉”这两个字的时候,怜卿就已经是意识到了,她丞相府嫡女的身份,就此要在白斩月的面前揭开来了。怜卿从来都没有将自己这个身份提及过给白斩月,但是她也不认为,白斩月是真的毫不知情的。 “欧阳并没有丝毫的恶意,今日问起月姑娘的怀玉,主要是想要确定一件事情。”看出来怜卿的疑惑,欧阳傲寒接着说道。 “欧阳公子要等一会儿了,怀玉并不在怜卿身上,在此还请欧阳公子稍等片刻。”欧阳傲寒如今是在怜卿的店铺里帮助不错,怜卿认为该有的礼数还是不能缺少的。 白斩月按住怜卿的双肩,“卿卿,我去拿就好。” 怜卿答好。 在白斩月离开之后,怜卿和欧阳傲寒两个人闲聊,话才不过是刚刚两句,白斩月就是飘飘然的回来了。怜卿看着缓缓向着自己走来的白斩月,忍不住愕然,这速度――也实在是太快了吧,她在唇齿之间刚要吐出的第三句话都还没有来得及啊。白斩月轻轻地拍了下怜卿的发顶,将手中的怀玉递给她。 当那怀玉辗转到了欧阳傲寒的手中时候,怜卿和白斩月,均是听到了欧阳傲寒的吸气声。怜卿心想着,今日又要听上一个故事了。不过看情形,这故事好像不怎么愿意听啊。 说起来,欧阳傲寒之所以这样急匆匆地赶来国师府见怜卿,问她有关于怀玉的事情,也是因为自己的师妹贝儿一不小心在自己的面前说露了嘴。然后在欧阳傲寒的逼问下,才得知,原来贝儿也是在上一次随怜卿他们一行来到皇都,并在国师府上住下来的时候,无意之中看到有丫鬟整理怜卿的包裹时,恰是在房门前经过看到了那怀玉。贝儿虽然被宠坏性子顽劣,但是这件事情事关重大,绝对不会开玩笑的。 欧阳傲寒将自己的情绪好不容易理顺了,将怀玉还给怜卿,深吸一口气,然后才是缓缓的开口,而他这一开口,便是将在场的怜卿和白斩月给惊呆了。他说:“月姑娘,这怀玉的原主人,是在下。”言罢,还不忘偷瞟了一眼白斩月,见对方并没有杀气溢出,这才是松了一口气。 怜卿抿唇不说话,她所继承了的,这具身体为数不多的记忆告诉她,这怀玉确实是在丞相府中所带出来的。而如今欧阳傲寒说这怀玉是他的,看到对方笃定的神情,怜卿继续自己的推理,莫不是…… 怜卿万分吃惊地看着欧阳傲寒,将心思敛下,不动声色的开口,“小时候的事情,怜卿已是记不太清了,还望欧阳公子提醒几句。”上天,不带这么玩儿她的呀,这笑话可是一点儿都不好笑啊。 “说起来,欧阳也是不全记得,只是一个大致的经过。”欧阳傲寒清清嗓子,“想必,欧阳应该唤姑娘一句――夙沙姑娘才对吧?” 怜卿下意识地回头看着白斩月,见白斩月并没有情绪波动,这才是松了一口气,回头对着欧阳傲寒点头,“是以至今,怜卿就不瞒欧阳公子了,正如欧阳公子所说。” 欧阳傲寒轻笑,上扬的嘴角带着些许的侥幸,“这块儿怀玉虽然没有形态,却是欧阳小时候师父赠与的。后来回家,随着父亲去参加宫宴,由长辈们做主,就为欧阳定了一门亲事。”整个过程迷迷糊糊的,欧阳傲寒根本就记不得究竟是哪一句话引来的这门亲事。 那个时候他年纪小不爱说话,偶尔对着花花草草才会有兴致,整个人看上去呆呆傻傻的,更是被外界误认为有傻病,被羡运气好,与他定下亲事的人是丞相府的千金小姐。要知道,这是多少人都求不来的。那次宫宴之后,他便随着父亲回家去了,也因此没了和丞相府的联系。再之后的某一年,偶然听说了与自己定下亲事的那位丞相府小姐失踪了,也没多想。 当从贝儿口中得知他们所认识的月怜卿,很有可能是夙沙怜卿的时候,欧阳傲寒怎么也淡定不起来了。不是因为兴奋,而是因为惶恐。这是当初夜剡冥让自己照顾着的女子,如今情况一转,却是成了他的未婚妻。 “而这门亲事中的女方,正是丞相府的嫡女夙沙怜卿。”欧阳傲寒万分艰难地,将最后这一句话说出了口。 白斩月的那一身白衣无风自飘,那一双凤眼微微地眯起来,半响才是轻吐出两个字来: “找死。”在一侧的怜卿慌忙抓住白斩月的衣角儿,白斩月低头看向怜卿的目光已经开始柔和了,怜卿冲着他摇摇头,整件事情还没有弄清楚,更何况也不是欧阳傲寒的错,欧阳傲寒也是“受害者”。于是,白斩月身上的杀气,倏地就消失不见了。 欧阳傲寒轻轻地拍打了几下自己的胸口,幸好啊,幸好这世上有治得了白斩月的人啊。欧阳傲寒十分委屈的想着,他也就是陈述了这么一个事实,要是真动了娶怜卿的念头,岂不是要被千刀万剐了。就算是他真的有这么心,也绝对是没有这个胆子的啊。单单是一个摄政王夜剡冥他就是对付不了的,更何况还有国师大人司懿轩,以及不知底细的白斩月啊。 “抱歉,”怜卿冲着欧阳傲寒点头,月这个性子啊,要是自己刚刚稍微迟疑一下,恐怕欧阳傲寒就已经被要了大半条性命了。 余悸未消的欧阳傲寒,僵硬着表情摆摆手表示没事儿。 怜卿心想,她所料的果真没有错,自己还真是那个倒霉孩子。娃娃亲这种事情,还让那个自己碰上了,幸好对方知情达理。不过,欧阳世家的公子与丞相府的嫡女双双退婚这件事情,看来势必会闹得一个满城风雨啊。话说起来,在古代,成名的方式就是简单啊。 “欧阳公子,请问这怀玉一事,你是从何得知?”她的怀玉从来都没有示众过,也就只有这几个亲近的人见过,他欧阳傲寒一个男子,又是怎么得知的呢? 欧阳傲寒自知瞒不过,如实答道:“是欧阳的师妹贝儿,无意之中看到的。并无冒犯之意,还请月……夙沙姑娘见谅。” 怜卿想起来,此前贝儿确实是有鬼鬼祟祟的时候,围在他们的身边。当时怜卿只以为,贝儿是不服气此前的那次不愉快。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原来是发现了蛛丝马迹,想要“揭穿”她呀。索性,如今这个身份,她也不想瞒着了。至于有无冒犯之意,她再清楚不过了。 “欧阳公子,还是按照原先的称呼吧,怜卿已离开丞相府时间太久,这样听着倒是不习惯。”怜卿含笑开口。 欧阳傲寒点头表示接受,“欧阳可否问月姑娘一句,为何会失踪了这么多年,如今回来了,又不回去丞相府呢?” 怜卿依旧是含笑,“这是怜卿的家事,暂不方便透露给欧阳公子,还望欧阳公子见谅。” “倒是欧阳冒昧了,月姑娘不说自是有你的道理。”欧阳傲寒也知丞相府的复杂,也曾在市井之中听了几句流言,一时没有忍住问起了这事,着实是他唐突了。虽说她和夙沙怜卿幼时就订了亲,但是毕竟这么多年以来两家都没有什么来往。在得知夙沙怜卿失踪之后,两家也都没有人率先提出这亲们如何是好。最重要的一点儿莫过于,坐在他眼前的这个女子,是月怜卿,而不是夙沙怜卿。月怜卿是一个有血有肉的女子,而夙沙怜卿,只不过是被贴有丞相府嫡女标签的身份罢了。 “不知欧阳公子,对于这门亲事,有何见地?”她要是想要回到那丞相府,如今已经十七岁的她,这件事情首当其冲。怜卿想着,这个时候被提出来也好,总好过她回去丞相府之后就面临逼嫁而无所对策。 欧阳傲寒含在口中的茶水差点儿就被喷出来,“抱歉,”欧阳傲寒用空着的那一只手对着怜卿摆了摆,“欧阳实在是没有想到,月姑娘会这么直接问,这才失礼了。” 淡笑着的怜卿双唇只是抿了抿。 “年幼时候不懂事,就被稀里糊涂地许配了人家。欧阳自知月姑娘心不在欧阳,绝不会勉强。” 说到这儿,欧阳傲寒听到了白斩月的一声冷哼。大侠,我是真心没有想要跟你抢妻的念头啊。我这打酱油的角色,也是被他人所迫啊! 怜卿偷偷地扯了一下白斩月的衣摆,月还真当她是香饽饽了,也就他们稀罕她,放在别人的眼里,人家可是未必是看得上的。此时白斩月双眸紧锁着怜卿,十分傲娇的想着,这是他的卿卿,别人想都不要想。 欧阳傲寒已经是感觉到了,他的额角开始有冷汗往下冒,硬着头皮接着往下说,“这件事情,并不是欧阳和月姑娘两个人之间的事情,事关整个欧阳家族以及丞相府。也绝非你我二人私下里讲明就了的,今日欧阳在此愿与月姑娘统一口径。”至于后面的事情,只能够是等着这两家家长坐下来喝茶的时候,两人再一并提及了。 “如此就麻烦欧阳公子了,”怜卿冲着欧阳傲寒点头,随后又补充上了一句话,“怜卿这些年,倒是耽误了欧阳公子的好姻缘了,还望不要见怪。” 于是,欧阳傲寒额角的冷汗,成功地滴落了下来,丝帕触上额角,欧阳傲寒还不忘回一句,“也是欧阳考虑不周,为误了月姑娘而道歉。” “这倒不会。”怜卿想都没有想便是脱口而出,紧接着又感觉自己这句说得实在是不怎么艺术,脸颊泛着微微地红晕,开始绞动起来茶水。 自动将怜卿这句话盖在自己头上的白斩月,心情倒是舒畅了。郁闷了的,却是怜卿和欧阳傲寒。 “等家父有时间来皇都,到时候月姑娘方便了,欧阳定是会随着家父亲自上门将事情讲明。月姑娘还请放心,所有的责任欧阳一人担着,绝不会让月姑娘的闺誉受损。”欧阳傲寒起身对着怜卿郑重其事的说道,看来要想一个万全之策才好。 怜卿不由感动,说起来她和欧阳傲寒其实顶多算得上是认识而已,对方如此顾忌自己,确是谦谦君子,怜卿也跟着起身,“怜卿自然是信欧阳公子,如此便提前感谢欧阳公子了。” “欧阳在此就不叨扰月姑娘了,先行告辞。” “好,怜卿在此就不送欧阳公子了,另外,店铺那边的事情,还劳烦欧阳公子费心了。” 欧阳傲寒手中的折扇一挡,“月姑娘言重了,欧阳求之不得。”能够见到这么多的珍惜花种,岂有不开心的道理。欧阳傲寒还盼着,自己能够长长久久跟着月怜卿做事呢。 “还有一事,”怜卿弯弯双眼,“欧阳公子,关于令师妹,怜卿不希望再从她嘴中听到什么有关于怜卿的话。”她有她的计划,要是被那个大嘴巴的女人这么一搅合,多累心啊。 欧阳傲寒自是明白怜卿的意有所指,“今日欧阳来这府上,只是问月姑娘要花种一事,再无其他。” 怜卿笑意更甚,跟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啊,“看来,怜卿又要让司大哥再培育一些种子出来了。” “如此,欧阳在此再次谢过月姑娘。”欧阳傲寒顿时就满足了。珍稀花种啊,珍稀花种啊,欧阳傲寒仿佛已经看到那些珍稀花种在向自己飞来了。 待欧阳傲寒走后,屋子里面又剩下了怜卿和白斩月。 怜卿沉默片刻,言语斟酌了一次又一次,“月,丞相府嫡女这件事情,我并非有心瞒着你的。本来就是我不喜欢的身份,开始确实是不想说,后来是觉得完全没有必要说了。月,你不要生气。” 白斩月摇头。这个身份他根本就是不在意,他所在乎的,只有怜卿这个人。无关于她的家世与背景。他想要的,也从来都只是怜卿这个人而已。丞相府的嫡女也好,望月的公主又如何,如果她们不是怜卿,那么他根本就不会要。 “我知道,你不在乎这个身份,也看不上这个身份。说起来,我也讨厌这个身份。”就因为这个身份,再简单的事情办起来也是棘手困难。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不是这个身份,她怕是就没有了重生的机会,又哪里会遇上白斩月他们呢。这关系,倒也是微妙。 白斩月不说话,只是握着怜卿的那双手,温柔地看着她。 “真是麻烦,现在又弄出来一出娃娃亲来。”怜卿烦恼的开口说道,本来事情就已经够多够乱了,这下好了,还要分出心思来应付欧阳世家,以及瞧着热闹的众人。 怜卿的整张小脸被埋进了白斩月的胸腔前,白斩月开口的时候她都可以感受得到他胸腔的震动,“确实是麻烦。”当然,白斩月所说的这个麻烦,指的是欧阳傲寒这个人,并不是说的怜卿的身份。两个情敌不够,还要丢出来一个自小定了亲事的未婚夫。不过,欧阳傲寒这个所谓的未婚夫身份,白斩月是说什么也不承认的。他熬了这么久都没有坐上怜卿未婚夫这个位置,拱手相让可从来不是他的性格。 “你看,连你也觉得我很麻烦。”因为闹心的缘故,怜卿瓮声瓮气的委屈了起来。 “对我来说,卿卿从来都不是我的麻烦,”白斩月急忙安抚,他宠爱都宠不够的女子啊,哪里会觉得她是麻烦呢,“真正麻烦的是,那些没脸没皮硬要扑上来的苍蝇。”白斩月干脆顺着自己的心意,将对欧阳傲寒的恼火发泄出来。本来后院就已经够乱的了,还有不长眼的生闯。 怜卿轻笑开来,前世的时候也曾因为喜欢的男孩子而吃醋不高兴。也不是第一次见白斩月吃醋的样子,怜卿每每觉得可爱。这个外人眼里俊美却恐怖的男子,开始的时候只会冷着一张脸,如今所有的情绪在他的脸上都是应用得熟练自如了。虽然他依旧是没有跟自己讲起自己的心伤,但是怜卿可以清晰地感觉得到,他的身心,已经是开始炙热起来了。就像现在,他会在自己的面前将火气表达出来。这样相互依赖着的感觉,她食之不休。 “卿卿,你太美好了,让我总想将你所有的光彩遮盖起来,任谁都看不到。卿卿知不知道,我也会不安,会担心失去你。”尤其是在司懿轩、夜剡冥他们都在的时候,这种患得患失的感觉会变得更加浓厚,他甚至是会嫉妒到发疯,生怕自己哪里做得不好,就被判出局。如今他控制不了的,除了自己的心之外,还包括越来越丰富的情绪。只要是在怜卿的面前,他就恨不得将所有最真切的自己都展露给怜卿来看。 怜卿垂在腰间的两只手缓缓抬起,然后抱住白斩月的腰,脸颊在他的胸腔前蹭了蹭,“月难道忘了吗,你说过的,我要是不说,你就不会离开。”这个承诺,说起来更像是誓言。 白斩月的身体一僵,因为担心听到自己不想要的话语。谁说坠入爱河的女子会智商下降,对于男子来说,也其实是适用的。除非不够深爱。 “那么,我不会说。”这种越来越离不开的感觉,早就已经是充盈整颗心了。只要是他不愿意,她就不会开口放他走。 如此,就让他们两个人都自私一次吧。这样的自私,反正不是坏事。 白斩月欣喜,对于他来说,怜卿给他吃下的这颗定心丸,完全就是定下名分的感觉啊。 “卿卿,现在我想说,就算是你赶我走,我也不会离开的。”爱上一个人,就像是中了毒一般,不想戒也更是戒不了。 怜卿轻轻地掐着一把白斩月腰间的细肉,“月你自己没有发现吗,你现在是越来越会耍赖了。”而且,耍赖的频率也开始加大了起来。 “嗯。”白斩月鼻翼呼出来的气息打在怜卿的耳后,他现在也是,越来越想要在怜卿面前,惯着自己的无赖了。因为白斩月发现,无赖的话,获得的福利就越多。 晚上,怜卿躺在床上想心事。娃娃亲啊,还真是害人害己啊。这碰上一个说理的还好,要是撞上一个不进油盐的,也太闹心了吧。 白天她倒是把事情想简单了,说起来当时她肯定也是随着夙沙焕去了那宫宴的,见证这门亲事诞生的人,还有文武百官。这样一来,她和欧阳傲寒想要解除婚约,还不仅仅是得了两家的大家长同意就完事了的。最起码,还要公布于世。 不过,依照现在的这个局势来看,她那个名义上的爹爹,也就是当朝丞相大人夙沙焕,绝对是不会同意她与欧阳傲寒在这个时候解除婚约的。事情,确实是棘手了一些。就算是再棘手,她也绝对不会成为夙沙焕的傀儡,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 那样的日子,只会是生不如死。 而且怜卿也不认为,夙沙焕有将她控制起来的实力。 ---- .. 第一百零九章 麻烦不断找上门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莲妃篇】 她记得,初来望月之时,是盛春。桃花开遍十里而不绝。她来望月,带来的是,必死的决心。以及,爱他的心。 这么多年的故事,讲起来费口费心。若是不讲,又委屈了自己。她也希望,能够有一个,可以让自己将心事娓娓道来的对象。多可惜,除却孤灯,便是真的再也没有人了。而随着自己从辉刹国来这望月的素娘,后来她偶然发现,不过是他安插在她身边的眼线罢了。为的便是,在她心软的时候,再将她往深渊前面推一把。 人心,是多么的可怕啊。她与素娘,明明是相依了多年的依靠。一转眼才发现,痴傻的人只有她自己而已啊。总以为自己其实是精明的,却不曾想,依旧是愚笨的,活在别人的各种算计里面。 青莲,为何母亲当年要给你取一个如此干净的名字?又承受命运的捉弄,走上这么一条不干净的道路? 支持她走上这条道路的人,是她背后的整个家族,却不包括自己的母亲。她表露自己心思的时候,母亲苦苦哀求,她当时却是怨恨母亲对她的不理解。她摆脸色,她冷眼相待,她话语带刺,这些全部都给了,这世上最爱她,且唯一爱她的人――她的母亲。 这条情路,她走得有多艰辛啊。在她启程来望月王朝的那一天,母亲用一条白绫,结束了自己的性命,而她呢,却依旧是一心想着他,义无返顾的走了。后来的无数个夜里,都有做过噩梦,是她害死了自己的母亲,这是折磨了她多年的痛。 那个生她、养她、护她、爱她的美妇人,用结束自己性命的方式来警告她,万万不可去望月,万万不可爱上他。是她执迷不悟,是她鬼迷心窍,是她害了娘亲。 青莲,多可笑,因为卧薪尝胆,因为潜心蛰伏,就对你的族人放弃,众叛亲离。那个你一心一意念着男子呢,在你受尽苦难的这些年里面,他在哪里呢,他问过你一句苦不苦吗? 青莲,这尘世怎么会有你这样痴心妄想的女子,怎么会有你这样厚颜无耻的女子,怎么会有你这样不知死活的女子啊! 青莲,你这个害母的,十足十的大恶人,凭什么去要别人的怜悯和爱护。走到今天这一步,全部都是你咎由自取,全部都是你活该! 望月的皇宫,一待就是多年。因为名字里面带有一个“莲”字,她的性子不喜笑不喜欢闹,就被赐为莲妃。后来更是有了似锦,深得圣上喜爱。在这皇宫之内,伴了多年的男人,却不是住在心底的那一个,她,望穿秋水。 她隔着这九重宫闱,坐穿了莲妃的位置。一心想要与共的男子,却是从来都不管她是否身陷重围。即便是,她在早已无法抽身。繁芜纠葛,都被她给撞上了。 那一年,十六岁的她,惊鸿一瞥,便是被他惊艳到。那些细致柔软的脾气紧缠着不放,原来,男子也可以美到惊心动魄。 他说,他想要君临天下,做这世上最强大的千古帝王。 那个时候她正站在他的身侧,看着他侧脸的轮廓,觉得这世上再也没有一个人,能够比他还要动人了。于是她缓缓开口,她说好,她说她愿意冒险,她说她也想要一睹那个时候他的风采――成为这世上,谁都不能匹及的王。 他转过身子来拥住她,声音好听又不失浑厚,他说,莲儿,我的莲儿,我怎么舍得委屈你,我的莲儿…… 深陷情海的她,早就已经是失去了理智,为了那一句话,上刀山下火海,也情愿心甘。她当然也不会看到,在她转身离开的时候,他深深爱着的男子,嘴角儿勾起轻蔑的笑意来。笑她是个傻子,笑她根本就不懂男人心,笑她愿意下地狱。 灯火明灭,自那一日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他。 即便是,她穿着大红的凤服,坐上去望月和亲的马车。 她在临行之前,让人捎话给他――今日一别,不知何年何月再见,只愿君心有我,即便不伴君旁。 一语成谶,次年他就娶了妻。 这一消息传来望月的时候,她终于还是忍不住哭了一夜。也不停地安慰着自己,他定是迫不得已,他不过是逢场作戏,就如同她一般,身在曹营心在汉。 可见,这世上再也没有比她还要痴心妄想的傻子了。 他娶那个女子,完全是出于己愿。他笑着对众人说过,这么美的美人儿,怎么也不能便宜了别人才好。 也只有她,惦着那心中的执念,口口声声,说要相信他。 再后来,她诞下了似锦,为这望月王朝的圣上。而他,娶了一个又一个。她甚至是诅咒,诅咒那么多的女子陪伴着的他,得不到任何人的心。这样的诅咒,却是忘了算进去自己。她的心,早在初见他时候的那一刻,就许给了他呀。 这是有多么的可惜,他府里住进去那么多的女子,却没有一个是她。 于是她在佛祖面前跪了一次又一次,她问佛祖,怎么样才可以做到心如止水,怎么样才可以做到抽刀断水愁。 滚滚红尘,她也就只是一个女子而已,何必要来承受这江山的沉重。 来时路,早已荒芜不见痕。 归去时,儿郎左右没人常伴。 人人都说江山如画,江山如画。英雄冢、美人乡,费尽了多少千机,哪怕是曾经拥着山盟海誓说要至死不渝的他。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悲风秋画扇。她说,如今,我已经是老了。倘若时光还要重新来一回,那就千万千万不要遇见你才好。 不思量,自难忘。 这红尘之中,为何偏偏要遇见他,她无数次的紧抓着心口问自己。 今夕何夕,吾爱可好?然而,她却是不好。 光景太残忍,她也没有淡然到,可以将这数十年的悲苦,付之一笑。 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行、爱别离、求不得、怨憎会。而她,却是硬生生地经历了其中的七种。这尘世,还有比她更为悲哀的女子吗? 不曾有吧。 可是她要怎么开口,即便是如此,她依旧是做不到无欲无求。 荣华富贵,也抵不过一句心灰意冷。那些她依赖着的,捱过一日一日的所谓爱情,终于也开始要干涸枯竭了。她死死挣扎,多么不希望就此分崩离析。甚至是在无眠的夜里,狠狠地掌掴自己,青莲,你这个狠毒的女子,明明说要等他来接你,却率先泄了气。 可是,漫漫长路,他从来也没有给过承诺啊。 无法预测的变故和分离,走过了诸多考验,却是得不到成全。她,心有戚戚然。如今终于是想通了,于千万人之中,当年看了他的那一眼,着实是太早了。等到她将所有的情感都理顺,又是太迟太晚了。 是啊,太迟了,太晚了,这个泥沼,已经是将她的周身弥漫了,她摆脱不了。也,不想摆脱。就此沉沦,就此堕落,就此万劫不复,是她唯一的选择,更是她唯一的结局。 执念如深渊,早在那么多年以前,她就已经是粉身碎骨了。如今自然也是不再惧怕,这毁灭再深刻一些。又何妨呢。 古来情深皆不寿,人间鲜少见白头。她从来都不期待会在未来有这么的一天,自己就这样撞上了如此不吉利的诗句。 美人已迟暮,往事如烟云过眼。他依旧是梦着坐拥天下,而她也是历尽了磨难才明白,除却坐拥天下之外,他还放不下的就是――美人无数。参透了又如何,她还是要助他一臂之力。这一臂,究竟是有多大多小,她清楚。 他奢望。 这命运早就已经是注定了,这一生爱上他实在是太苦。而这一生他言而无信,负了她一次又是一次。若时光逆转,她不知道,重回十五岁那一年的自己,是不是还有勇气,再如此选择一次。怎么会有,这么傻的自己呢? 莲妃一遍一遍的摸着藤椅的边边角角,这江山,你既然这么想要,那我就舍命为你拼一场。然后,就真的是两不相欠了。这么多年以来的两两相望,我是真的累了、倦了。你想权倾天下、万人景仰,到如今我终于是明白,那年我坐着步撵来这望月,就足以证明你我无缘无分。只如今,半生都已过,不管是深宫,还是朝堂,你我即使再见,也无非陌路了。 那么,就此诀别吧。 我欠你的,此战之后,就再也无其他。 茶靡花事早已开遍,尘缘尽了。 可是,为你做的这些,是否可以换取,让你多记住我一些呢? 念头一出,她就开始慌不择口地骂起来自己,青莲,你这个傻子,当年他不阻止你来这望月,多年之后人老珠黄的你,难道就能够抓得住他的心吗? 那就做一个心狠手辣的女子吧。为了他,将这恶人做到底吧就。 再清楚不过了,到头来,是真的不过一场帝王梦罢了。是非转头空。 她明明知道后来的结果是何,却依旧是这样奋不顾身下去,也不过是看不破而已。她念,今生未能相伴,来世可否与他相惜? 这世间有多么痴情的女子,为了负心人,耗尽了春华,耗尽了这一生。 有人说,离佛一尺即是魔。那么谁来告诉她,她究竟是欠了多少尺,才没有得到他的爱? 你再不来接我,恐怕这一生,就真的这样过去了。恐怕,就真的再也见不上你,最后一面了。为了你的帝王梦,我不仅仅是赔上了自己,还有我的似锦,还是孩子的似锦。当年欠下的债,这样还起来,总归是可以两清了吧。 再也不愿求之不得,而又执念不忘了。 如此我便来许愿――天上人间,碧落黄泉,与君誓不见。 母亲,若当年莲儿听了您的劝告,便就不会这样了吧。 时光,不止改变了她的容颜,还有――心。 万幸的是,她是她家族的英雄,一个弱女子走上不复路的英雄。她的家族,都是他的支持者。如此宿命,她怎么又是可能逃脱的掉的呢。 倘若有来生,她只愿做佛祖打坐前的那一朵青莲,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听遍世人的祈求。如此一生。 而不是,做这青莲。 母亲曾说,莲儿,你要是真的要走,就再也不要回来。这辉刹,处处是狼豺虎豹。莲儿,听话。走了,就再也不要回来。 可是母亲,你最疼莲儿了,莲儿做错事也会得了你的谅解的是吧。我也有了女儿,叫似锦,多可笑,这是她父皇为了纪念另外一个女人所给的名字。母亲,请你原谅莲儿这一生的不孝,那个男子的诱惑实在是太大,我只回去躲起来,偷偷地看他一眼,然后就去陪你,你说这样好不好? 我也带似锦,去见您。母亲,你说这样好不好? “小姐,智曜国九公主来府上了,说要见你。” 舒服得躺在长椅之上的怜卿,侧一下身子,“不见。”智曜国的九公主,她又不认识,以为她是菜市场卖鱼的小贩啊,说见就见。怜卿猛然想起来一件事情,从长椅上坐起来问道,“这个智曜国的九公主,就是和亲的那位?” 门役弯腰,“是。” 怜卿一下子从长椅上翻身站起来,眼中虽带着困意,却仍是坚决,“把人带到前厅吧。”这个人,她非见不可。 上官青漪一身牡丹红,趾高气扬,看向怜卿的目光里面满满的都是不屑和妒恨,“你就是月怜卿?” 莲荷恭敬地立在上官青漪的一侧,三哥,你再精明,也没有想到会成这般情况吧,你千挑万选的人,被权势和男色所迷惑,早就是将你的吩咐和任务,给忘得七七八八了。三个,你费尽心力去训练的这些手下,也不过尔尔。在远离你的逼迫之后,迅速成了“俘虏”。 紫玉端在手里的茶水,就差没有反手泼在上官青漪的脸上了。午后这么好的时光,怎么就迎来了这么一姑奶奶。智曜国的野还没有撒够么,又来望月国折腾。真想不明白,摄政王缘何要娶这么没脑子的,怎么瞧着都不像是有利用价值的啊。 怜卿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因为被上官青漪扰了午休的坏心情还没有过去,压根儿不想搭理上官青漪,管她是智曜国九公主,还是望月国十四王妃。 “本王妃在和你说话。”首先沉不住气的上官青漪,将茶杯一推,里面有茶水溢出来。 怜卿淡淡地答了一句“哦”,继续盯着没有换页的医书。本就烦躁的心情,又被注入不爽,上官青漪,你的十四王妃的头衔,究竟是有几个人是承认的呢? 上官青漪怒火再次被勾起来,有时候她也会百般嘲讽自己,来之时信誓旦旦,到之后却是只顾着争风吃醋了。没错,在初见夜剡冥的时候,她就喜欢上了他。这颗心随着时间的推移迷离沉沦,再加上与这十四王府过得天堂一般的日子,早就将自己主子的交代忘却了。幼年时候就各种水深火热的女子,也渴望被人爱被人宠。尤其是这些没有触碰到的东西,遇到了,就根本不想松手了,即便是没有一样是属于她的。 尤其是在听说了夜剡冥这几天一直往国师府跑,各种旁敲侧击之后,总算是揪出了月怜卿这个线索来,于是就迫不及待地来了这国师府,看看月怜卿究竟是什么角色。 “月怜卿,别以为你住在国师府,就成这儿的女主人了。”上官青漪将手中的丝帕丢在一侧的长桌上,“你别忘了,你再嚣张也不过是个平民。”言下之意莫过于是,她的身份地位尊贵,是怜卿得罪不起了。她之所以会这么虚张声势,其实也是为了掩饰自己的自卑罢了。 怜卿抬眼好笑的看着正在卖力表演嚣张的上官青漪,这就是智曜国派来的狠角色,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罢了。“民女倒是不知,九公主是来国师府上兴师问罪的呢。”目光滑过站在上官青漪一侧的莲荷身上,心下了然。 上官青漪微怔,笑起来倒也是明艳如花,“本王妃也倒是不知,一个民女,竟是胆大包天到勾引十四王爷了,难不成,你是想要让王爷收你为妾不是?” 莲荷暗下里叹息了几声,这个女人,还真是不怕死啊。关于怜卿的事情,莲荷其实是知晓一些的,她也深知整个望月其实最招惹不起的便是怜卿。 紫玉气得直哆嗦,要不是因为怜卿提前告诉她不要轻举妄动,这下她早就一个大嘴巴子扇过去了。怜卿捏了捏紫玉的手背,对着她微笑, “接着说。”怜卿冲着上官青漪颔首。 上官青漪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淡然的女子,被旁人戳着脊梁骨,都是微微笑着没有动怒。这女子又没有倾国倾城之貌,凭什么伴在身边的男子一个比之一个优秀。上官青漪看不出来她究竟是哪里好,可以值得夜剡冥对自己不屑一顾。据上官青漪所知,她月怜卿,也不过就是一个平民而已呀。那些嫉妒,就像是猝了毒一般,开始疯狂地滋长急流起来。 “月怜卿,你住在这国师府不算,还要霸上十四王爷。”怜卿越是不动声色,上官青漪的怒火就蹿得越是旺盛。 怜卿依旧是淡笑着不说话,这是要来污蔑她水性杨花吗? “哦?”上官青漪接着一副讳莫高深的模样,“看来你还是不知道吧,夜剡冥看着翩翩潇洒,实则凶残无情……”那些对夜剡冥诋毁的话语,在上官青漪的口中不断吐着,她越说越有快意,似乎是靠着诋毁夜剡冥,就能够将怜卿打击的狠狠的一般。失了心智的上官青漪,哪里还知道自己现在所说的是什么啊。 怜卿看着上官青漪的那一双眸子倏地变冷,她有自己的偏执和骄傲,有谁都不能触碰的底线,并且一直坚持着,谁都不能碰,一下都不行!正是因为经历过孤独、热爱,才有了后来的丰盛和放空。那颗心最激烈也最平静,她在最初的时候将它封闭起来,然后再一点一点的打开来,让它逐渐变得明朗起来。这些都归功于,守在她身边的人。她身边的这些人,究竟是有多好,她再清楚不过了。 就算是他们有什么不好,那也轮不到旁人来指手画脚、搬弄是非。她性子清冷不擅长发火,但是这并不代表着她没有脾气。如今上官青漪触上她的底线,那些平日里面的忍耐和克制,就全数都摒弃不要了。 谁都没有看清怜卿是怎么出手的,等到大家反应过来之后,两声清脆的声音已经响过去了,只见怜卿安然的坐在原来的位置上,而上官青漪则是双手捂着自己的脸颊,泪眼连连。 “九公主,怜卿今日念在你是智曜国九公主的份上,就只给你长点儿记性。夜剡冥就算是再不好,也不是你能说得了的。尤其是,在我面前。”怜卿极其护短,凡是与她接触过一段时日的人,都是再清楚不过这件事情的。 上官青漪终于从震惊之中回过神儿来,双颊上的指印明显,起身指着怜卿,“月怜卿,你别忘了,我上官青漪还有一个身份,是十四王府的王妃!你敢打本王妃,看来是活得不耐烦了,来人啊……”一双美目瞪得通圆,最后一句话刚喊出口,才发现这里是国师府,根本不是十四王府。 “如此的话,怜卿再奉劝你一句,这里,是国师府。别说赏你几个耳光,就算是卸了你的手脚,也是随了我的心意而为之的。”上官青漪这副丑恶的嘴脸,还真是脏了她的双眼。本以为可以从中套出智曜国的一些秘事来,没曾想,却是来了一只疯狗。 “你……”上官青漪气急,刚欲施展武功,就被身后的莲荷拉住了衣袖。上官青漪反水一甩,莲荷就被她给推搡在地了,“你一个奴才,也来看本王妃的笑话不是?”嘴上依旧是咄咄逼人,心中却是惊惶无措,反应过来自己身份的上官青漪,早就是分寸大乱了。 跌倒在地的莲荷只是微微地愣了愣,然后唯唯诺诺的道了句“不敢”。面上恐慌,心中早就是已经将上官青漪骂了千遍万遍了,三哥怎么就会派了这么一个蠢货来。她如今越来越怀疑了,这女人究竟是有本事在哪一点儿,派来望月的难道不应该是三个手下的精英吗? “上官青漪,你信不信,你十四王妃的身份,我不点头,绝对是被承认不了的。”怜卿冷下声音来,就算是夜剡冥喜欢的人不是她怜卿,要娶的女子也绝非是这样的。 上官青漪瞠目结舌。而此时起身的莲荷,也是小心地打量着怜卿。 紫玉冷笑,“再奉劝你一句,最好是相信。”在紫玉看来,眼前的上官青漪不过是一个被嫉妒冲昏头脑的女疯子,要是比起来,她比上官青漪其实是更适合做细作的。 怜卿接着紫玉的话往下说,“今日来国师府,你应该庆幸给你喝的是茶水,要是下一次,我不保证会是其他!”若不是上官青漪有智曜国九公主这个身份做保护,她敢保证,今日自己下手就绝不会只是两个耳光这么简单了。国师府容不得她上官青漪撒野,夜剡冥的名声更由不得她上官青漪去诋毁,更何况还是一个冒牌货呢。 怜卿从来都没有对她遇上的这些男子,说过他们有多好多优秀,也正是因为她懂得他们的好,所以哪怕旁人说半句他们的不是,她都是会捍卫的。这是怜卿对他们的信任,也是对她用以表达自己心意的保护方式。他们经过岁月的打磨,仍然留在她的身边,自是任何人都替代不了的深情。 “月怜卿,我们走着瞧!”上官青漪面部扭曲,咬牙切齿的说道。 “慢走,不送。”怜卿不甚为意。 有些人不自量力,那么她就给他们机会,让他们认清楚现实。 “小姐,丞相府大小姐求见。” 刚坐下的怜卿偏头趴在一侧的桌案上,“今天是什么日子,桃花运也不带这样交的啊。”刚刚送走一个上官青漪,又来了一个夙沙宁,这是成心折腾她心烦意乱吧。想着该来的,怎么也是逃不掉,她已经决定回那丞相府了,夙沙宁倒是一个很好的挡箭牌,“先在院子里晾上半个时辰,然后再领进来。” 门役本就不喜欢夙沙宁,得了怜卿的指令,于是便欢欢快快的出去候着了。 夙沙宁的前脚才是刚刚踏进前厅,双目便落在了怜卿的脸上。虽然是时隔近六年的光景,怜卿如今的小脸也长开了,很多地方也变了,但是夙沙宁还是一脸就认出来了这是夙沙怜卿。夙沙宁狠狠地在自己的大腿上拧了一下,然后就是冲着怜卿扑过去了。 怜卿因为没有躲,这才是被夙沙宁抱了一个满怀。夙沙宁整个人几乎都是要吊在怜卿的身上了,要不是紫玉及时将夙沙宁拉开,都要担心她将眼泪鼻涕擦在怜卿的衣服上。 一边哭着,夙沙宁还不忘记一边说着话,“妹妹啊,你可回来了,你这一走,就是近六年啊,当年爹爹和母亲不知道派了多少人,找了多少日月,都没有你的消息,还以为,以为……”夙沙宁前面哭着的时候,是因为自己刚刚下手太狠,疼的;但是哭到后面,夙沙宁却是真真切切的悲伤,原因无非是,她才过了几年的好日子,想要进攻另一个“山头”的时候,夙沙怜卿却是回来了。 而跟在夙沙宁身后的绿竹虽然没有表现得像夙沙宁那样夸张,却也是立在夙沙宁的身后垂头啜泣着。眼前的是她原来的主子,跟在夙沙怜卿身边的时候,夙沙怜卿一直对她很好。如今再见到夙沙怜卿,倒是勾起了她最纯粹的那段时日来。 怜卿和紫玉在一旁,冷静旁观着,就差没有摆点儿瓜果糕点来吃着看了。 哭了不短时间的夙沙宁,见怜卿始终没有要来安慰自己的意思,于是这才是慢吞吞的掏出丝帕来,将眼泪擦净,端庄大方地对着怜卿问:“妹妹,你这几年都跑去哪里了,回来了,怎么也不回去府上呢?”虽说夙沙宁要比怜卿大,但是身份地位却是悬殊,一个是庶女,一个是嫡女,差距哪能够是不大呢。 怜卿悠悠的问道:“听姐姐的意思,我是丞相府的千金?”为了配合这句话,还故意做出惊讶的表情来。 夙沙宁一怔,“妹妹,你可不要吓姐姐,你这意思是,以前的事情,你记不得了?”夙沙宁问得小心翼翼,说话的时候更是仔细地瞧着怜卿的表情,生怕错过任何。 “姐姐刚刚说妹妹失踪了近六年,我的记忆里面,除了这近六年的,其他的确实都是记不得的。” 夙沙宁没有从怜卿的脸上看出任何的一点儿破绽来,心想着,难不成这夙沙怜卿真是失忆了?然后夙沙宁就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子,夙沙怜卿忘记了以前的事情,如今被自己这样一提醒,岂不是得了身份,看来自己这一招还真是走错了。转念一想,如此夙沙怜卿也是忘记了她和母亲对其做过的种种,要是这样想的话,倒也是一件好事。毕竟,夙沙怜卿要是不戴面纱出门上街的话,碰上以前见过其容颜的人,也是可以认出来的。 怜卿装作凄凄艾艾了一番,抿抿嘴唇,“以前的事情怎么也想不起来了,此前见到姐姐的时候,如有得罪,还请姐姐不要和怜卿一般见识。” “无妨,无妨,都是自家姐妹,”夙沙宁看到怜卿的表情自然真实,心想,看来还真是撞坏脑子了,“妹妹在外流落了这么多年,定是受了不少委屈吧。” “委屈倒谈不上,如今见到姐姐,终于是有了家的归属感了。”怜卿继续扮乖巧可怜状。 夙沙宁又拿出丝帕,装模作样地擦了擦眼角,“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停顿一下,又转了话题,“只是,妹妹怎么住在这国师府呢?” “当年被爷爷救起,爷爷正是司大哥的师父,这便是有了联系。”怜卿自己都要恶寒这种捏着嗓子说话的自己了,喵的,夙沙宁你不是早就查清楚了吗,问问问,你怎么不问我是不是当年被你推下去之后才撞到脑子丢了记忆的? “真是万幸,万幸。”夙沙宁轻轻地拍了拍心口,“改日我们家倒是要登门谢过的。” 怜卿差点儿就翻了白眼,“爷爷向来喜清净,倒是不用了。” “也好。”夙沙宁目光极其虔诚的看着怜卿,“对了,以后莫要司大哥司大哥叫着了,要记得喊表哥。” “倒是听人说过几句,没想到,我们和司大哥,哦,表哥还是亲戚。”怜卿自己都觉得这话说得别扭,这表哥都叫上了,再说不是亲戚,谁信啊。想想自己见到司大哥的时候,学着夙沙宁的样子叫上一声“表哥”,唔……作死的节奏啊这是。 夙沙宁身子往怜卿这边侧了侧,“妹妹,这几年你受苦了,都怪姐姐,没有早点儿找到你,要是当年姐姐拉紧你的手,你也就不会……”话说到这儿,夙沙宁又嘤嘤做戏了起来。 “怜卿让姐姐记挂了,如今我们姐妹两个不是团聚了,妹妹刚进这皇都的时候就听到不少人在说,说姐姐是望月第一才女,真是让妹妹好生佩服。”后面的一句话是,尤其是姐姐这做戏的天分,着实让妹妹佩服。 “倒也都是些江湖传闻,不作数的。”夙沙宁推辞一番。 怜卿笑笑,并不打算接这一句。喵的,本来就是江湖传闻,作数个毛球啊。望月第一才女,蠢材废材烂材的“才”吧。 于是,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面,夙沙宁将自己塑造成了望月王朝第一好姐姐的形象。 怜卿和紫玉,在这一过程之中,均是没有打断。 夙沙宁拉过自己身后的绿竹,“妹妹还记得这丫头吧,哎,瞧我这记性,这是绿竹,以前就是她伺候妹妹的。后来母亲见我身边的丫头不怎么利落,于是这才让绿竹跟了我。” 怜卿上下打量了一番绿竹,然后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原来是这样啊,我倒是一点儿都记不起来了。” 绿竹上前一步,对怜卿行礼。 夙沙宁灵机一动,“既然妹妹已经回来了,那么,姐姐今日就将这绿竹归还于你。”如此一来,怜卿的所有动作,她便是都能够及时掌握了。 怜卿又怎么是不知道夙沙宁打得什么算盘呢,“不了,既然绿竹已经跟了姐姐,妹妹我也不能够夺爱,再者说,这几年下来,我以前的习惯也肯定是都变了,对绿竹也不方便。” 夙沙宁继续游说。 好在怜卿技高一筹,到最后都没有让夙沙宁如愿。开玩笑,她又不是傻子。 “是姐姐考虑不周到,不过妹妹,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府?”见说服不了怜卿,夙沙宁只得是放弃。 怜卿扭着手里的丝帕,一脸的紧张不安,“姐姐,我,还没有准备好。怜卿可不可以恳请姐姐一件事情?” “妹妹你说便是。” “还请姐姐先不要将怜卿回来的时候,告诉爹爹?” 夙沙宁假装很是为难,实则是巴不得这样,她还要回去和母亲商量下一步的计划,当然不能先让爹爹知道就这样接回丞相府,她巴不得越少人知道越少呢。 “姐姐……”怜卿可怜兮兮的瞧着夙沙宁,一双明眸湿漉漉的。 “好吧,”夙沙宁极其“勉强”地答应了下来,“可是你要答应姐姐,有什么需要,一定要跟姐姐说。等到你准备好了,第一时间告诉姐姐,姐姐到时候来接你回府。” 怜卿“感激”地点头,“谢谢姐姐,怜卿就知道,姐姐一定会答应的。” “你呀,还跟个小孩子似的。”夙沙宁笑言。若不是有衣服遮着,都能够看得到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要是单单听两个人的对话的话,没有一个人会不相信,她们两姐妹感情深厚。但是了解内幕的人,才清楚两个貌合神离,非要感慨上一句的话,无疑是――女然啊,天生就会做戏啊真是。 紫玉在一旁看着这两个各怀心思的女人,暗叹一声,女人啊,太可怕了。 待夙沙宁带着绿竹走后,怜卿几乎是整个人都瘫软在了椅子上。逢场作戏啊,逢场作戏啊,真是要了人命了。 “玉姐姐,我刚刚捏着嗓子说话的时候,没有吓到你吧。”怜卿无力地仰着头问道紫玉。 紫玉细心地为怜卿捏着肩膀,“吓倒是没有吓到,惊讶还是有的,想不到卿卿,还有外交能了着实了得。” “玉姐姐,你就不要拿我开涮了。”怜卿继续无力。 “不过话又说回来,那个夙沙宁,根本就是不安好心。”紫玉愤愤然。 怜卿点头,“这一点儿无须怀疑,我这破身体,她也是有‘功劳’的。”她这一次回去丞相府,势必要将自己身上的毒查清楚,另外她受的苦难,也绝不会如此便宜他们。时隔近六年的时光,她回到丞相府,就绝不会是再让他们有任何伤害她的机会。 “卿卿,你做好准备回去了吗?”紫玉继续为怜卿捏着双肩,以缓解她的疲劳。 怜卿目光坚定。是,她一定要回去丞相府,很多事情,都需要她去证实。 紫玉双手伸前,抱着怜卿的脖颈,“卿卿决定好的事情,我便会陪你去做。”不管那个地方,是龙潭,还是虎穴。只要是怜卿想要去的地方,她都会奉陪的。 怜卿握住紫玉的双臂,“玉姐姐,谢谢你。”谢谢她明知道后来的路危险劳苦,却依旧是无怨无悔的跟随在她的身边。这样的情分,让她怎么能够不感动,怎么能够不安心呢。 司懿轩回府之后,听了府上的人将白日的事情汇报,急忙去看怜卿。 “卿儿,这几天都没有好好地陪在你身边。”司懿轩一脸歉意。 “我人就在国师府,府上这么多人陪着呢,司大哥有事要忙卿儿是知道的。”怜卿表示理解。 司懿轩将怜卿的手背贴了贴自己的脸颊,因为这几天奔波太久的缘故,微微长出的胡茬有点儿扎手,却丝毫是不影响司懿轩的英俊。 “听说,今日府上可是热闹了。”司懿轩拉着怜卿的手说道。 怜卿叹了一口气,“热闹倒算不上,应该称为聒噪才对。”难怪孔夫子他老人家说唯小人和女子难养也,她今个儿算是真正领悟到了这句话的真谛了。要是每日有这么几个人在她耳边吵啊吵,她不疯了才怪呢。 “既然这么聒噪,就不要放进来,扰了卿儿的午睡,这罪过她们怎么担。” “不过,偶尔斗斗,心情也是不错的。”怜卿眉目飞扬。 司懿轩轻笑,“是不是,也包括这样捏着嗓子说话?”司懿轩学着怜卿见夙沙宁时候的模样,逗弄着怜卿。 怜卿脸一红,推了司懿轩一把,“司大哥,连你也来开卿儿的玩笑。我那个样子,肯定是很讨厌吧?”那样假惺惺逢场作戏的自己,就俩她自己都是不适应的。 司懿轩抓着怜卿的手不放,“傻丫头,不管是什么样的你,只会是让我更喜欢。”因为他知道,不管是什么样的她,都是他喜欢的那个怜卿。而他,又是怎么会舍得讨厌她呢,宠爱都还做不够呢。 怜卿目光流转,全数落在司懿轩的脸上,就算是他什么都不说,只是这样一瞬不瞬的看着自己,她都是可以感受得到他的情意的。这样的男子,若不是一心一意的女子,决然是配不上的。 ―― “想清楚了?”夜剡冥食指敲在木椅上,眉眼通透的对着莲荷问道。 莲荷双膝跪地,脊背却是听得笔直,“恳请王爷将那些……莲荷不知道的事情……”莲荷痛苦地闭上了双眼,要她怎么开口问,这场阴谋剧里面,策划者不仅仅是有她的皇兄,还有她可敬可爱的父皇母后。她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也有这么一天,被自幼爱着的至亲背叛、抛弃。原来她这么多年以来的美满幸福,其实都是生活在骗局里。 夜剡冥看了莲荷一眼,这才是开口,“公主应该知道……”生在皇家的残忍,从来都是这样。表面上的和颜悦色、宠爱有加,背地里不知道是想着什么样的阴谋诡计。 莲荷是真正的上官青漪,智曜国的九公主,从出生就活在宠爱之中,未受过分毫的委屈。 十多岁的时候,上官青漪的母后为她请了一个琴师,比上官青漪大不了几岁。他总是喜欢穿着一身青衫,面目也只是称得上为中等偏上,整个人的气质儒雅。不管是宫廷,还是民间其实都少不了这样的故事,日久生情,郎情妾意。 上官青漪一直将自己的心意埋藏在心里面,生怕自己先开口,会被他看清。每日练琴的那几个时辰,是她最快乐的时候。他守在她的身边,偶尔也会有不经意的指尖儿触碰,那个时候他的脸比她红得还要厉害。她便想,这么纯情的男子,谁要是嫁给了他,一定会幸福的。她想过的所有关于未来的美好,其实都是有他的。 甚至是有几次想要开口,说让他等着她,等她成年之后,便去求父皇,要父皇赐婚给他们。每每看着他束手落寞的样子,她哑口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出。 这样的陪伴,一直过了三年。 ------题外话------ 大家要有耐心,娃娃在很努力,所以大家帮帮忙,让娃娃可以通过审核拿到这个活动吧 第一百一十章 十五还活着?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三年之后的某一日,他为她上完课,破天荒地将她在众多姐妹中留了下来。他说,他以后便再也不是她的琴师了,也不会再来皇宫。上官青漪难过,原来天堂到地狱的距离,竟是这么近。前一秒还在为他们有单独相处的机会而雀跃不已,后一秒就从云端坠落在地。 上官青漪轻轻地咬着嘴唇问他为什么。 他的回答再一次将她的渴望勾起,他说这皇宫太过于复杂,要时时提防处处小心,这样的生活实在是太累。幼年时候随着师父学琴,当时心高气傲,想着一定要成为智曜国的第一琴师。等到真的做到了之后,名满天下,被招募到这皇宫,为王孙贵族的后裔教琴,才发现这样的生活根本不是他想要的。困了三年之久,他实在是厌倦了这种生活。 上官青漪不知如何开口,萌发的情愫还没有来得及表露,而他就要离开。以前总以为喜欢着就是好的,那天终于是领悟到,光有欢喜是真的不够的。她哑着嗓子问他,可不可以不走。温软的声线里带着些许的请求,他却说后会有期。 可是山高水长,上官青漪再清楚不过了,要是放他走,就只能够是后会无期了。 他说,公主的琴艺已经很好了,他自认也没有教下去的必要了。他的心里面,其实是有一些喜欢她的,甚至是也觉察到了她对他是有好感的。正是因为如此,他才要在彼此都没有深陷下去的时候,斩断情丝,断绝他们之间的所有。 她是智曜国高高在上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九公主,而他无功名在身也没万贯家财。自小娇生惯养的公主,哪里跟他吃得下粗茶淡饭。 上官青漪张张口,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挽留他的立场。他这样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定然是不喜欢自己的。如此,即便是她放下所有的骄傲和尊严去乞求他,也是得不到满意的答案吧。即然这样,那就看着他走好了。 那一夜,向来滴酒不沾的上官青漪,将自己关在寝宫之内,打发掉所有的宫女太监,大醉了一场。 那天过后,三皇兄见她情绪低落,问了许久,才将上官青漪心中的秘密挖出来。她说,皇兄你不要将这事告诉父皇和母后。他们还没有开始就结束了,不想为此再让父皇母后担心,她的三皇兄低低的笑。若是她当时留心了,便会发现那笑有多诡异。只是她没有。 日子依旧是不紧不慢地过着,住在她心上的依旧是那一身青衣。总是幻想着,此刻的他会在哪里、做着什么事情、哪一片云是他看过的然后飘到了她这里、有没有遇上一个令他欢喜的女子并牵了那女子的手…… 上官青漪摸着早已经空空的心口,喃喃自语,不能给我的,就加倍给她好了。 当母后问起朝中大臣府中喜欢哪家公子的时候,上官青漪才刚成年,她羞赧地笑着摇摇头,脑中闪过的影子是那一身青衫的他。她已经错过了最好最喜欢的他,那么日后就算是嫁给不愿意的男子,也是没有关系的吧。他们,只要相敬如宾的,过尽这一生就好了。至于她心里面住着的那一身青衫,就永远住在这里好了。 智曜国败给望月国的那一日,她正随着几个臣子府中的小姐们在御花园嬉戏玩耍。一身红衣,撞在三皇兄的身边,那是上官青漪第一次见三皇兄发火。她恍然,原来每一个人的心里面,都住着一个旁人不知道的个性。她如此,三皇兄是这样,更多更多的人也是这般。 三皇兄是上官青漪在诸多兄弟姐妹之中,最为亲近的。很小的时候,她就喜欢黏在三皇兄的身后四处跑着,她的三皇兄也最是宠爱着她,让别的姐妹羡慕不已。 晚膳过后上官青漪去给父皇请晚安,她捶着父皇的脊背安慰着父皇,战场上的事情,哪里会有常胜的道理。而且,上官青漪从心底认为,这一次是他们智曜国挑事在先,她从来都不喜欢战争的发生,可是她也知道,她的父皇多年以来处心积虑,就是为了等统一天下的这一天。上官青漪认为,各国之间就这样和睦相处,不是更好吗?可是偏偏,她的父皇想要用千万人的生死,去换取他想要的。她无力,也劝不了。 次日上官青漪就被她的三皇兄叫了去,三皇兄说智曜败了,想要通过和亲的方式与望月国缓和关系。当时上官青漪的心里面“咯噔”一下,不祥的预感随之涌上了心头。顿时就明了,为何她的三皇兄单单叫她来谈和亲的事情。只是上官青漪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她的三皇兄竟是用他的性命作为要挟。 曾经以为,再也不会见到他,再也不会听到任何与他有关的消息。她痴痴傻傻的仰着头,问皇兄他在哪里。眼前的这个人是自幼宠她爱她的皇兄啊,如今竟是拿着她最喜欢的男子的姓名来要挟她。上官青漪哭着问三皇子,她说皇兄,这么多年以来我们之兄妹之间的所有情意,都是假的吗? 原来都是假的啊。她多可笑。 三皇子的手指抚上上官青漪的脸颊,替她温柔的将眼泪擦去,虽然这么多年以来的疼爱都是出于利用,可是宠着宠着,也是有感情的。然而这感情,比起他想要的来说,根本就是不值一提。三皇子说,青儿,你看,牺牲你一个人,换来的是整个智曜国的辉煌荣耀,这样的付出,多值得的。 上官青漪拍开三皇子的手,皇兄,青漪从来都不知道自己还有这么大的价值。 那些恨意,开始绵延不绝的翻涌上来,要她怎么相信。 三皇子说,只要她乖乖的去了望月,然后助其夺了望月的天下。只要她听话,那么他就会平安无事。 上官青漪将所有的眼泪都咽下去,她还是害了他是不是。就算是她放他走了,到头来,却还是因为她这身份,将无辜的他牵扯进来了。他行走江湖的梦想,还是被打破了,又被囚禁在了这牢笼之中。如今她终于是明白了,为什么他当初不愿意留下来,她也厌恶了,对这皇宫。如果早知道会是这样,那么她当初绝对是不会告诉三皇兄她喜欢他,将所有的秘密埋在心里面,打死她也不会讲出来。 她最终还是害了他,那么好的一个男子。 在出发往望月国之前,上官青漪去见了他,他依旧是一身青衫,整个人看上去瘦了很多,脊背却依旧是挺得很直,他看着她依旧是唤她为公主,然后就没有了下文。 上官青漪站在牢狱之外,想要问他,江湖上有什么好玩的事情发生,张张口却依旧是什么都没有问出来。如今被困在这里都是因了她的缘故,那么,她还有什么资格和面目,问他此前的生活过得好不好。外面的生活就算是再不好,也总比住在这牢笼之中要好上不知道千倍百倍。 上官青漪在眼泪掉下来之前转身,而身后的他却是将她叫住。上官青漪做梦也没有想到的事情,竟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发生了。 他说,当初走得急,忘了告诉她,他其实是喜欢她的。正是因为喜欢,才想到要趁早逃离。不想因为这喜欢,就成为了她的束缚。 眼泪再也忍不住了,上官青漪掐着自己的掌心,让自己不要发出声音来。她情愿他是不喜欢她的,这样她就可以走得干脆一些,这样她就不会再有不应该的奢望。上官青漪用尽了力气,才是没有将那句“你会等我回来吗”讲出口。她甚至是不知道她能不能回来,凭什么让这么好的他来等自己,等一个没有确切归期,或者是没有归期的自己。她,不可以如此自私下去。 他说,不要去望月。他这条命丢了就丢了,不想再让她成为那棋子,一个人跑去那么远的地方承受那些危险。 忍不住的眼泪更加汹涌了起来,原来他什么都知道,也什么都懂。他不怪她害了他,还一心想着让她安全。而她,又是怎么会舍得,赔上他的自由和性命呢。她这样喜欢着的他,是一定要过得好才对。你看,她遇上了这么好的他,却是不能在一起。多遗憾。 他说,早知道事情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当初就应该带着她一起走。至少两人之间,还会有着彼此的美好的回忆。就算是逃亡再辛苦。那些机会错过了,就真的是永远都错过了。有多可惜,就有多么的心痛。 可是,他从来都没有问过她愿不愿意、可不可以,又怎么会是知道她不想跟他走呢。 后来上官青漪不止一次的想过,要是当初他开口问她,她便就毫不犹豫的牵着他的手与他走,管它去哪里呢。只要是,牵着她的手的人,是他就好啊。 于是上官青漪就以莲荷的身份做了和亲公主的陪嫁丫头,而三皇子派的暗线就坐上了她原本的位置。上官青漪其实是赞同这样做,至少,她还可以留一个干净的身子。哪怕是不能够活着回去。 只是令上官青漪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不止她的三皇兄,就连她的父皇和母后,也是这场和亲的策划参与者。原来,她并不是她的父皇母后所生,她的亲生父母被她日日叫着“父皇”的那个人杀害,然后才满月的她,便被抱到了皇宫,成了智曜国的九公主。原来,这么对年以来,他们所有的宠爱,其实都是假象。 可是即便是如此,她依旧是没有办法让自己完全恨上他们,哪怕是知道了他们是杀害自己亲生父母的凶手,哪怕是知道了她被养大是为了有朝一日将她被利用的价值发挥得淋漓尽致。上官青漪总以为,就算是事实如此,但是这么多年以来他们不会无情至此。 然而,他们就是这样无情。 表面上单纯善良的智曜国九公主上官青漪,其实在智曜国也是有自己的暗线的,她得到消息,不管事成与否,他们下达的命令都是让她死。还存有那么一丝一毫的期望和信任,终于是轰然倾颓了。原来,这么多年以来,动了真情的人,也只有她一个人而已。是她痴傻,是她天真,是她一个人做了多年的美梦还不愿意醒。 之前夜剡冥找上她的时候,她不想成为背叛国家的罪人。即便是那人他们杀了她的父母,抓了她最爱的人,她也不想。 当事情的真相一点一点的被揭开来的时候,上官青漪才知道,自己究竟是错得有多离谱、有多荒唐,她的血液里面,根本就没有流过智曜国的血。她的亲生父母,生在望月长在望月,她,是望月的子民。当年的战争,智曜国屠杀了望月国边境的一个小村子,率兵的人正是后来的智曜国的王上,也就是她叫了这么多年父皇的那个男人。她本来也应该成为那场战争的牺牲者,谁知道,那个男人一时兴起,就将她抱回了皇宫去养着。 她唯一对不起的人,就是他了。这辈子无缘,下辈子无论如何遇上了也要牢牢地抓住不放。 那么,从今日起,她就是真正的莲荷,再也不是上官青漪。她,本来就不是上官青漪呀。 “王爷放心,从今日起,奴婢只是莲荷。”和那智曜国,再也没有分分毫毫的关系。 夜剡冥看着浑身颤抖的莲荷,“已经将他救出来,双腿残废了。”自从他爱上怜卿之后,心竟是软了几分,见到可怜的人也再也不是冷眼旁观了。他会想,若是他的卿卿碰上了伤心事,也是会希望有人安慰有人依靠的。他身上的,几乎所有的慈悲和怜悯,说起来都是怜卿赋予给他的。 莲荷的眼泪一下子掉出来,她死命的咬着自己的嘴唇,直到血腥充满整个口腔,都不肯松开。原来,三皇子是骗她的。即便是她乖乖的为三皇子办事,她喜欢着的他,还是会难逃厄运,还是会被他们给毁掉。她怎么就忘记了呢,他们是没有心的啊,他们都是恶魔。那么骄傲的一个人,被他们废了双腿,应该是如何接受这现实才好啊。 “多谢王爷。”莲荷磕头,那么欠下他的这份人情,就用整个智曜国来作陪吧。他们抛她、弃她,并且毁了她最为珍贵的。那么,她就还之以礼好了。父皇、母后、皇兄,你们将青漪养到现在,其实也是为了等和亲的那一天吧。你们这么多年以来的处心积虑,就从来没有做过一次的噩梦吗?这是青儿最后一次如此唤你们,此后,你们便都是我莲荷的仇人,杀父杀母夺我国土的仇人。 夜剡冥看得出来,只是这么短短的时间里面,莲荷就经历了蜕变,疼痛是在所难免的,却总好过这一辈子都被蒙在鼓里,将杀害亲生父母的仇人当做恩人来供养得好。 “王爷,他们想要用蛊来控制你。”莲荷快速地将所有的情绪遮掩起来,她要将他们的计划全部打乱,然后将他们最在乎的也毁之。 夜剡冥并不惊讶,智曜国想要用蛊来控制他,他其实早就知道了,“那就对我下蛊吧。”他说“我”,而不是“本王”,这个时候的夜剡冥,只是十五的兄长。 莲荷不免惊讶,随即便反应过来,夜剡冥这是将计就计,“万一……”万一真的被对方控制了,智曜国可就真的有缝可钻了,莲荷依旧是有些担心,这种做法,实在是太冒险了。 “无碍。”夜剡冥云淡风轻,他相信他的卿卿,一定不会让他被蛊完全控制了。更何况,若是不这样,他们哪里会是相信,哪里会是松懈呢。而且,他想尽快结束这一切,如此一来,他的十五,就会少受一些苦难。 见夜剡冥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莲荷只道自己是多心了,他既然敢于提出以身试蛊,就一定是有对应的办法的,“不知道王爷是否已经得知,他们要用的,是双生蛊。” 夜剡冥挑眉,“双生蛊?” “将原蛊引人一人腹中,以副蛊下在另一人身上,控制原蛊之躯,便可以将另一人为其所用。一生皆生,一死皆死。两个人的命运,就此被绑定在一起。”莲荷说道。 夜剡冥只觉得此刻自己的心跳尤其的快,“被下蛊的这两个人,是否还有特殊的关系?” “王爷明鉴。”莲荷不得不佩服起来夜剡冥,也难怪三皇子在她来望月之前,反反复复的叮嘱着要千万小心,“原则上是这样,越是血缘亲近,此蛊的威力越大。”话说到这儿,莲荷也是心跳漏了一拍,血缘亲近,威力越大,难怪原蛊之人是…… “只要是我不死,原蛊之人也必然是活着的,是这样吗?”夜剡冥压抑住身体里面的亢奋因子,声音听上去有点儿沙哑。 莲荷怔怔的点头,情绪波动如此之大的夜剡冥,她还是第一次见。 “依照你对他的了解,必定是有了十足的把握,才会让你来下蛊吧?”虽然早就知道了这种可能性,如今被证实之后,夜剡冥依旧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是。”依照她对三皇子那人的了解,他势必是有了十足的把握,才会有如此对策。莲荷瞬间领悟,早前听闻望月十五王爷夜祁冥战死沙场,看来这也是三皇子布得一个局了。莲荷只觉得浑身发冷,早就知道那个人心狠手辣,如今看透了一切,真庆幸远离了那个人。 “原蛊之人,一旦被培养成蛊人,就完全丧失了自己的意志,也就是通常所说的――活死人。”莲荷小心翼翼的开口说道。成为蛊人,这过程极其残忍。而且,就算是被救回来,能够恢复神智、恢复健康的机会,也是少之又少的。 夜剡冥压低自己的声音,“施蛊之人,你可否知道人在何处?”他的手下几乎是将整个智曜国都走遍了,都没有发现其踪迹。 “莲荷不知,皇……那个人从来都没有提及过。”到底是多年相处,一时之间竟然还是忘了改称呼,竟然是还想叫那个人一次皇兄。她也曾经纳闷儿,那个人的秘密基地究竟是在哪里,她手下的暗线也探查过多次,却无一次不是无功而返的。“莲荷也曾经派人跟踪过他的手下多次,却没有一次得手过。” “可否将跟踪时候具体的情况说一下,尤其是细节的部分。”夜剡冥从来不相信那个人会将他的整个组织都凭空消失,但是每每都是找不到突破口。夜剡冥想要听莲荷讲一下他们碰到的情况,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莲荷意会,然后将暗线交代的情况一一讲给夜剡冥听。 不长的时间过去,将所有的情况都交代完毕的莲荷,看着夜剡冥陷入了自己的沉思之中。一直注视着夜剡冥的莲荷,然后就发现夜剡冥的眼睛亮了一下,知道他已经想到了那个突破口,也跟着松了一口气。看来他们两个人,到底是不在一个级别上啊。她反反复复想了无数次,却被夜剡冥如此一会儿的时间就侦破了。 “也就是说,不管是在何地,对方都是在临近水源的地方消失的。”夜剡冥总结道出。 莲荷也是眼前一亮,她以前怎么就是没有想到,然后对夜剡冥的崇拜之意又增加了几分。莲荷甚至是开始庆幸起来,幸好自己弃暗投明了,谁要是夜剡冥的对方,肯定会输得很惨的。好在,她不是。对于那个人会受过的下场,莲荷也是隐隐地期待了起来呢。 夜剡冥嘴角噙着嗜血的笑意,那个人,一定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惨痛的代价来。他的十五,受过的苦和疼,他一定要,千倍百倍的,在那个人的身上讨回来。他要让那个人知道,伤了他的十五会有什么样的代价。 “蛊毒的事情,夜某在此就麻烦莲荷姑娘了。”夜剡冥抱拳,目光坦诚,说起话来更是客气并且有礼。 莲荷连忙摇头,她并不是麻烦,但是真正受苦的人就是夜剡冥了。“那边来了消息,莲荷一定会及时禀告给王爷。”前几日听着那个假上官青漪的意思,蛊毒的事情,已经是有了很大的进展了。看来那边,也很快就要给她下达命令了。 “这几日风头正紧,等他被送来皇都,便交于你照顾吧。”因为知道爱着一个人是有多么的不易,夜剡冥因此也能够明白莲荷的心情。 莲荷湿了眼角,想要感谢的话,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她不回智曜国,她和他也是可以相见的。他被废了双腿,那么从今以后,她就来做他的双腿替他行走好了。曾经做过的梦,终于还是圆满了,虽然过程有些曲折。虽然,他们都为此,付出了一定的代价。但是好在,她,是可以拥有他的。他们,还是可以共尽此生的。 错过的那些路,去过的那江湖,日后就让她陪着他,一遍一遍的走过。若是他不愿意,那么他们就择一处喜欢的地方,就此终老。 然后示意莲荷可以下去了,现在,他极需要好好地平复一下情绪。他的十五,还活着,这种感觉如此清晰,再也不是恍惚了。只要是他的十五还活着,他就有办法有信心,将十五救回来,然后还是那个原来的十五。 十五,你要等着十四哥。等着十四哥,接你回来。纵然是有千难万险,你,也一定要撑住。 “莲荷先行告退。”莲荷单膝跪地行礼。 在莲荷即将要走出书房密室的时候,夜剡冥突然开口说了声“谢谢”,让莲荷有几分的受宠若惊。她清楚,夜剡冥的这一声“谢谢”,是作为一个兄长,为她告知了弟弟还活在人世的消息而说出口来的。莲荷甚至是有点儿嫉妒起来那个十五王爷夜祁冥,他们也是生在皇家,兄长甘愿冒着自身性命丧失的危险,就为了救弟弟。而她,活了十几年,却都是在骗局和利用里面。多可悲啊。 人心不都是肉长的吗?为何,偏偏就是有的人,心硬如铁,做起歹毒的事情来,丝毫都不会觉得心惊胆战,更不用说愧疚了? 莲荷背对着夜剡冥,手指在距离机关一寸的地方停住,“王爷,莲荷有一句话想要问您?” 夜剡冥点点头。 虽然是背对着夜剡冥,但是莲荷就是知道,夜剡冥是同意了的,“都说最是无情帝王家,王爷甘愿以赔上自己的性命,认为值得吗?”你怎么就如此笃信,日后的夜祁冥,不会成为背叛你的那个人。你怎么就如此笃信,你和夜祁冥情深义重的今天,不是假的。 夜剡冥理解莲荷的疑问,也知道她真正想要问的是什么,“十五是我的弟弟,假如有一天十五发现自己想要这天下,我和七哥都会毫不犹豫的给他。若是十五想要利用我们,不再需要我们的兄弟情义,那么我和七哥也会由着他。然而,若今日成为原蛊的那个人是我,十五也会像我这般做。”他的十五,从来不知道什么是背叛。 莲荷按下机关出了密室。曾经她也信誓旦旦的以为,不会得到那些人的背叛和抛弃,事实却是相反。她想起夜剡冥的最后一句话,他说,并不能够因为一次失败,就怀疑自己再也得不到成功。是啊,她怎么可以因为他们的背叛和抛弃,就否决了所有的真情呢。这世上,从来都不缺美好,她也不过只是碰上了一桩不如意,哪里可以这么轻易地就绝望。 在莲荷走后片刻的时间都不过,夜剡冥便飞身去了国师府。 “夜,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正准备上床睡觉的怜卿,看着正被白斩月架着的夜剡冥。 夜剡冥只是傻兮兮的冲着怜卿笑。 怜卿见状,心想夜剡冥这是受了什么刺激了,让白斩月去休息,然后拉着夜剡冥进了房间。“说吧,什么事?” 夜剡冥猛地抱住怜卿,声音有着些许的颤抖,“卿卿,卿卿,十五还活着,十五真的还活着……” 怜卿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此前在竹谷的时候,她便对夜剡冥说过,十五可能还活着。当初中了蛊毒而亡,也不过是智曜国骗人耳目的伎俩罢了。如今这一消息被证实,她也是心有感慨,“活着就好,活着就好……”只要是十五还活着,他们就会重聚。而她,届时一定要见一见那个少年。 “卿卿,我真高兴。”我真高兴,十五活着。我真高兴,是你最先告诉我的。 “夜,你准备好了吗?”以身试蛊。 夜剡冥不停地点头,能够救十五,就算是再危险,他也不惜。 怜卿抱抱夜剡冥,“你们都会好好的。”她,绝对不会让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人有闪失。 “那个人,他想要用双生蛊。”抱着怜卿,夜剡冥十分的安心。 怜卿一怔,随即讥笑道,“那个人,野心倒是不小。”双生蛊的要求以及限制条件格外的多,但凡是有个不小心,施蛊之人,就会被反噬。灵光一闪,怜卿紧张了起来,“万一他们以十五为胁迫,你也不能脱身。”要是对方想来一个鱼死网破,将十五杀害,那夜剡冥也是躲不过去的。 “不怕,卿卿一定是会有办法的对不对?”夜剡冥反过来安慰起来怜卿。 怜卿机械的点头,是,她会想办法,想尽一切办法。可是,她担心的,是有万一的发生。那万一,是他们苏鹏不能够掌控的。毕竟他们只知道十五现在还活着,在智曜国,具体在哪里身边有什么人他们全部都是不清楚的。夜剡冥这样做,是确实太冒险了。 夜剡冥抱着怜卿又是紧了紧,“所以卿卿,我和十五的性命,就都托付在你手上了。卿卿,你要对我负责。”仔细听起来,这话语里面,竟是带着些许的撒娇意味。 怜卿生气,这个人怎么就不知道轻重缓急呢,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在这里开玩笑。紧随着她的额头有黑线闪过,这话听着,怎么就是这么的别扭呢。 “卿卿,你要对我负责。”夜剡冥继续嘀咕。只有将自己的性命和十五的关联起来,这样,他的心里才是有底气的。那种虚空的感觉,他再也不想经历一次。他相信,怜卿一定是有办法的,让他和十五都平安的活下来。 怜卿拗不过如此反常的夜剡冥,只能是顺着她的意思说下去,“好,我负责。”话一落地,怜卿也被自己给雷到了。这话的意思,怎么这么像自己将夜剡冥吃干抹尽之后,被夜剡冥指责一番,然后自己迫于无奈答应了下来呢。更何况,就算是夜剡冥不这般,她也是会想尽一切办法的。她,怎么会是让他陷入那重重的危险之中呢。 得了怜卿答案的夜剡冥,嘴角上扬,继续蹭着怜卿的衣领,“卿卿真好,”想了想,又忙改口说道,“卿卿最好,卿卿最好……”心里面乐得早就找不到北的夜剡冥想着,等到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好了,他就可以牵着怜卿的手,说她早前就已经答应他了。忍不住佩服起来自己的聪明,这样一语双关的句子,都能够让他运用自如。 怜卿忍不住恶寒了起来,她身边这三个男子,怎么性子都变成这般了啊。撒娇这种事情,不应该是女孩子才做的吗? “要下蛊的时候,我必须陪在你身边。”怜卿从自己的思绪之中走出来,对夜剡冥郑重其事地说道。 夜剡冥依旧是不停地点头,“我和十五的身家性命都托付给卿卿了,自然是要卿卿陪着在身边的。”他和十五身上的蛊,还要仰仗怜卿的帮助才行。 怜卿眼角抽动,喵的,夜剡冥你可真是越来越傲娇了啊! “抱着卿卿真暖和。”夜剡冥继续傲娇。 怜卿的眼角再抽动,喵的,夜剡冥你当姑奶奶我是棉被啊! “卿卿怎么不说话?”夜剡冥晃了晃怜卿的双肩。 怜卿这次连嘴角都是跟着抽动了,喵的,夜剡冥你还得瑟上瘾了不是! 夜剡冥拍拍怜卿的头顶,然后快速地在怜卿的脸颊上亲了一口,再然后就飞身离去了。 怜卿瞪大眼睛坐在原处不动,喵的,夜剡冥你别太过分,该提负责条件的人是她才对吧,亏得你今天跑得快。一个两个三个的,说抱就抱,说亲就亲。怜卿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然后爬上床去,将整个棉被盖过头顶,喵的,一个两个三个的,都不让省心。 深夜。望月皇宫,御书房。 夜剡冥和夜临冥两个人背靠背坐在地上,各自的脚下都有几个大酒坛子。 “十四,今晚我们,不醉不休。”手中的酒坛子往后一伸,就与夜剡冥的碰在一起。 “不醉不休。”夜剡冥回答。 夜临冥猛灌了一口烈酒,“我从来都不敢想,原来我们的十五,还活着。” “七哥又要将那些桃花树重新栽回来了。”夜剡冥接着说道。 夜临冥笑起来,“不种了,让那小子自己回来种。” 酒过三巡之后。 夜剡冥突然落寞了起来,“七哥,十五回来,三哥却是没了。”而且,还是他亲手将三哥杀死的。如今得了十五没死的消息,他竟是有点儿后悔起来自己的手快,到底是手足兄弟啊。 “这是三哥应该承受的,若是父皇还活着,也绝对是会像我们这样做的。”他们的三哥,所犯下的罪过,除了卖国,还是差一点儿让他们失去十五。虽然如今发现一切都还在他们的掌控之中,但是这些并不能够成为他们原谅他的理由。 犯了错,就应该负责,这是最基本的法则,任何人都是要遵守的。 我们并不能够因为结果不严重,就原谅对方所犯下的罪责。有些过错,你一旦犯了,就应该清楚日后要承受的后果,就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十四,你有十分的把握吗?”夜临冥突然就低下声音来。 夜剡冥回碰了一下夜临冥手中的酒坛子,“七哥放心,我夜剡冥的命,阎王还不敢收。” 沉默了片刻之后,夜临冥方才是开口,“十四,七哥不想,就剩下我一人。”他不想,再因此失去夜剡冥。如此的话,他就真的是孤家寡人了。在不胜寒的高处,本来就孤寂。 夜剡冥一拳打在夜临冥的后肩上,“七哥你再这样磨磨唧唧,我真会怀疑你要成娘们儿了。”夜剡冥开玩笑说道,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个七哥还有着毛病。 “怎么跟兄长说话呢……”夜临冥将手指的酒坛子随意地往地上一丢,挣扎着起身,准备和夜剡冥好好地理论一番。为什么不是打上一架呢,因为夜临冥打不过夜剡冥,所以只能够是试图以口才来制服夜剡冥。 一番折腾之后,夜剡冥和夜临冥两个人仰躺在地上,大笑起来。 “七哥,我们两个人,有多长时间没有这样开怀了?” “自从你小子十岁以后,就开始拽起来了,整天冷着一张脸,见谁都一样。那时候父皇还指着练剑时候的你对我们兄弟说,以后千万不能学你。” 夜剡冥想起来那个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了啊原来,“那时候母妃刚去世,总觉得这世界处处都是陷阱和阴谋,哪里还笑得出来。” 夜临冥踹了夜剡冥一脚,“少来,也不是见你对十五笑得欢快着呢。有一次我实在是看不惯你那副样子,索性就想,你要是不对我笑,我也绝对不主动理你。”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我们两个人有整整一个月没有说话吧。”夜剡冥回想起来说道。 夜临冥冷哼一声,“到最后还不是我先妥了协,还悄悄跟母后说,十四小子的心真是狠。” “我和十五落水被救起来,听宫女说,是七哥守在我们床前一晚上都么看有合眼。”那个时候夜剡冥便想,他的七哥对他是好的,他也绝对不能再像以前一样。 “虽然那天之后你还是整日面无表情,但是我明显感觉得到,你整个人说话时候的语气都缓和了几分。”夜临冥也是在那个时候得知的,他和十四弟的感情,好了起来。虽然不热烈,但却是温暖的。 夜剡冥被夜临冥勾起了回忆,也来了兴致,“七哥还记不记得有一次,十五爬上宫墙,非说……” “……” …… 那些过往再次被重新展现在他们的面前的时候,竟然也是说不出来的温馨和明媚。当时年幼不懂事,幸好身边的人一直偏袒并爱护着。即便是路途之中有免不了的曲折和迂回,他们,从来都没有放弃过彼此的兄弟情义。世人都说最是无情帝王家,可是对于他们来说,虽偶有不如意不顺利,却始终也是美好的。 是夜,月色无限好,时有虫鸣不断。夜风在各处飘荡着,树叶沙沙作响,就像是有人在私语一般。静谧,而且美好。 ------题外话------ 加油啊加油啊加油啊,给点动力吧亲爱的们 第一百一十一章 我的全都是卿卿的(好看)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夙沙宁心情复杂,在回丞相府的时候两条腿都是发软的。 “母亲,”夙沙宁闯进大夫人陈氏的房间之内,连最基本的礼数都忘记了。 大夫人陈氏皱起眉头来,眼中尽是不悦,本来就是不喜欢的晚辈,即便是落在了自己的名下,“丞相府教给你的那些规矩,全不记得是不是?”伴着愠怒,大夫人陈氏将手中的绣品丢在地上,言语狠厉。 夙沙宁慌慌张张的跪到大夫人陈氏的脚下,纵是现在她有满腹的委屈,也只能咬咬牙将其烂在肚子里,压压惊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尽量我温和柔软,“母亲,宁儿性子太急,一时唐突了。”然后,便是恭恭敬敬地对着大夫人陈氏磕了一个头。 这时,大夫人陈氏的脸色,才是缓和了不少,接过何嬷嬷拍打干净的绣品,“起来说吧。” 夙沙宁双手垂放在腹前,看向大夫人陈氏的目光里面多是胆颤,“母亲,宁儿今日去了国师府,那个女子,真的是她。”然后,夙沙宁看到大夫人陈氏的脸色忽的煞白,手中的绣品更是被攥出了褶皱来。老妖妇,你倒是不慌张,不也是被吓成了这样么。 大夫人陈氏目光死死地盯着夙沙宁,“宁儿所说的,可都是真的?”尾音里面的颤抖,更是让夙沙宁没有错过。 “是,确实是夙沙怜卿,”剩下的话,夙沙宁并不打算一次性说完,直直地看着大夫人陈氏的反应。 果然,不出夙沙宁所料。 大夫人陈氏猛然起身,手中的绣品再一次被掉落在了地上,双手紧紧地抓着夙沙宁的双臂,力道之大,让忍耐力向来都很好的夙沙宁都忍不住龇牙咧嘴了起来。“那个小贱人,真的回来了?” “是的,母亲,就是夙沙怜卿,”夙沙宁艰难地开口说道。心中腹诽:老妖妇,赶紧把你的爪子拿开,你激动不要赔上我的胳膊…… 一侧的何嬷嬷慌忙上前来,将大夫人陈氏拉回坐下来,一只手更是在大夫人的陈氏的背后轻轻地拍打着,为其顺气。 夙沙宁也跟着急忙安慰着,“母亲大人,您千万不要动气,为那个小贱人气坏了自己的身子,根本就是不值得。” 大夫人陈氏,过了不短的时间,才是恢复了自己平日里面端庄优雅的姿态来。 “宁儿,你将今日的情况,仔仔细细地跟我说上来一遍。”大夫人陈氏干咳两声之后,然后极其“镇定”地对着夙沙宁说道。而在大夫人陈氏说这话的同时,何嬷嬷自动的走出房间,去给她们两个人放风去了。 于是,夙沙宁将自己在国师府见到夙沙怜卿的经过,一字不漏的讲给大夫人陈氏来听。 “你是说,她失忆了?”大夫人陈氏的一只手,再次袭上了夙沙宁的手腕。 夙沙宁忍着痛,依旧是笑颜如花,“没错,她失忆了,此前的所有事情都不记得,不过说来也奇怪,却是记得自己是丞相府的嫡女。”夙沙宁违心的加上了这最后一句话,生怕自己要是不这样说的话,就会惨遭大夫人陈氏的毒手。 大夫人优雅地收回自己的五指,丝帕在手指上仔仔细细地擦拭着,脸色也是露出了喜色来,“那小蹄子失忆了,对我们来说,倒也是一件好事。”大夫人陈氏忍不住窃喜起来,至少她们暂时是安全的,在没有想出最好的对策来之前。 “另外,她还格外求宁儿,说暂且不要将她的身份说出来,说自己还没有做好准备。”夙沙宁瞧着大夫人陈氏的脸色,格外小心地继续说道。 “在这段时间之内,定要想出办法来,让她在这世上,最好是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大夫人陈氏扭曲着整张脸,发狠的说出来自己的心声。那小蹄子想回来争夺丞相府的这下家产,门儿都没有,她还指望着这些家财养老,另外给她的儿子娶妻生子呢。就连一直跟在她身后为她做事的夙沙宁,也别指望! 对于大夫人陈氏的小九九,夙沙宁从来都是清楚地,只是也从来都不表现出来罢了,“母亲,接下来,我们应该这么做?”夙沙宁露出一种唯命是从的表情来,内心却满是鄙夷。心念着,这么多年,自己为她可是多少次善后啊。不仅没有得到她的信任,反而变得愈发变本加厉的压榨起来自己了,算盘打得可是够响的啊! “先这么着,”大夫人陈氏将自己的身子向着夙沙宁那边倾了倾,声音也是跟着压低下来的,“你改日再去一次国师府,以姐妹的名义,邀请她出去逛逛,届时,我和她见上一面,看一下她的情况。” 夙沙宁不住地点头,“宁儿就按照母亲的吩咐去做。”暗骂句,老奸巨猾的狐狸。 “这件事情,越快越好。”大夫人陈氏顺便拍了拍夙沙宁的手背,“事情办好了,对你对我都好,我自然也是不会亏待你。若是做不好,宁儿你是知道的。”虽然是威胁的话,但是大夫人陈氏说话的时候却是俨然一副慈母的表情。 夙沙宁心里面骂着大夫人陈氏,表面上却是乖顺得很,她起身对着大夫人陈氏躬躬身子,“母亲大人放心,宁儿自是不会辜负您的一番期望。”陈氏,我夙沙宁发誓,迟早有一天,让你跪着求我。到时候,你之前对我做过的那些事,我再一遍一遍的在你身上还回来。还有你的儿子,我夙沙宁所受的屈辱,全部都会还回来! 两个貌合神离的人,整个“作战计划”商量下来,都是极其默契的。由此可见,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老祖宗的话确实是很有道理的。 何嬷嬷在门外,思绪飞的很远,夙沙怜卿,那个她印象里面乖巧可人的小丫头,既然走了,又是何必再回来呢。难道,这丞相府里里外外将她害得还不够惨么?这悲悯,自然也是一闪即逝。何嬷嬷身为大夫人陈氏的人,若是有人威胁到陈氏,何嬷嬷绝对是不会手软的。 望月王朝。皇宫。 “似锦,”夜临冥的目光并没有落在似锦公主的身上,而是越过她于殿外的空地上。那里,曾经种着十五最喜欢的桃花树。好在十五,是快要回来了。 似锦公主对于她这个皇兄,确是有几分的忌惮的,毕恭毕敬地道了一句,“圣上。”她是极聪明的女子,知道夜临冥面上常常和颜悦色,但是能够在这位置上将望月治理的秩序井然的人,其内心,绝对是不会像他的表面一样好看的。 听到似锦公主如此称呼自己,夜临冥这才是收回目光落在似锦恭顺的面容上,“似锦这是在责怪皇兄,对你这么多年不闻不理吗?”外人都清楚,夜临冥的七哥名号,是只有夜剡冥和夜祁冥才可以唤的。 “似锦不敢。”似锦公主继续垂下眸子来。低眉顺眼的模样,在这皇宫之中生活了这么多年,她自然也是学得极好的。这些最基本的,倒是被教了一遍又一遍。她称呼他为“圣上”,里面确实是有心酸和小生气,这是她的兄长,怎么这些年就是形同陌路呢。 夜临冥仔仔细细地瞧着似锦公主的眉目,可以辨认得出和莲妃很像,若是再看得细致一点儿,依稀是可以看得出来,拥有辉刹国血统的似锦公主,鼻梁和望月的臣民不一样。无疑,似锦公主的面容是生得极好的,经历了十五的事情之后,夜临冥也思量了自己之前的冷淡和漠然。过去的那些宛转今日也不必在此提及,他希望似锦有一个清晰的未来。 “父皇还在的时候,最是宠爱你了。”夜剡冥叹息一声。 似锦公主也回忆起来那时候的欢快和美妙,“如今想起来,父皇还在的那些年岁,似锦每日都是像在做着一个精美绝伦的好梦。怎么,也不愿意醒过来。自从父皇走了以后,似锦的日子过得,竟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似锦还小,这么伤时感秋的话,在你口中说出来,着实是不习惯。”这样老气横生的话语,他都是不会说的。却不曾想,似锦这么一个女孩子,言谈起来多是不易。 似锦公主明亮的眸子闪了闪,然后眨巴着眼睛,俏皮地笑了笑。 “前两日去你母妃那里,才知最近她身体偶有不适,一转眼,这些长辈们,竟是都老了。” “母妃近两年以来,身子越发的不如意了。” “朕听说,似锦好像和你母妃闹了点儿小摩擦。”夜临冥并不点破,他自然是知道的,似锦公主和莲妃之间的不愉快,是出在于司懿轩的态度差异上。 似锦公主偏头看了看身旁这个英姿挺拔的兄长,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虽多年他们没有亲近过,但是此刻站在一处说起话来,却也是没有丝毫的生疏和尴尬的,到底是兄妹,“是似锦不好,明知母妃不同意,还出言顶撞了她。”她那日回了寝宫之后,也是有几分的后悔的,这后悔不是为了司懿轩勇敢一次,而是不应该用那样激烈的言辞顶撞她的母妃。 “似锦的眉目张开,愈发的像母后了。”夜临冥透过似锦公主的面庞,看到的其实是另一个女人,他的母后。 似锦公主知道此刻说话是不合时宜的,只是挑起眉眼来,看向那处空地。听说,这是为了十五皇兄的离世,七皇兄不想睹物思人,这才是有了如今的景况。她看着,倒是觉得很是开阔。曾经,她也是将寝宫里面所有与父皇有关的物什,全部都收进了箱子里面,这其中的道理,与七皇兄的行径是完全一致的。 良久的沉默过后。 “皇兄,你可有十分想要,却被千方百计阻拦着不能要的,人,或者是物?”不过片刻的时间,似锦公主就和夜临冥熟稔了起来。 夜临冥认真的想了想,才是作出回答,“大概是没有。”他所有的路途都走得轻松简单,没有特别想要的东西,如今得到的也是顺顺利利就到了手里,因此他自然也是没有办法理解,旁人那种求之不得的煎熬心情。也正是因为没有经历过如此,夜临冥才是时常会有孤寂、空落落的心情发生,这些年,他都是没有特别想要的啊。 似锦公主神色里面似乎有歆羡闪过,至少,不用像她现在这样郁闷不顺利,“皇兄想必是知道的,似锦的求之不得,是轩哥哥。”她表露过自己的心思,却是被他温柔地绕过。一次又一次。而在她的眼里,司司懿轩便是她最好的风景,再美的画卷也是陪衬。 听到似锦公主主动提及司懿轩,夜临冥多多少少还是有些讶然的,可是,就算是司懿轩再好,也是不属于似锦公主的,“似锦,听你母妃的话没有错,他那样的男子,是你驾驭不了的。”更何况,司懿轩还有誓死要与之共度的心仪对象。 “皇兄,就连你也是这样认为的吗?”似锦公主带着哭腔问道。她不过就是想要为了喜欢的人勇敢一次,却是被身边的人一次又一次的反对和不看好。她不过就是一个女子,遇上心动的男子,无非就是他接受或者不接受两种结果而已啊。如此简单的一件事情,为什么大家都要将其复杂化。 夜临冥想着这么时日以来发生的种种,也不忍心将似锦公主打击的太过于厉害,可是夜临冥又担心,若是不下狠药,似锦公主根本就听不进去,“父皇曾经说过,量力而为,似锦,有些人,你就算是穷极一生,也是得不到的。如此的话,又何必是苦苦地抓着不放呢。”这样,对自己对旁人,都是一种伤害。不是你的,纠葛再久也依然不是你的。夜临冥并不是反对偏执,但是最起码要看得清自己的位置,知道什么才是与自己相配的。 似锦公主的身体微微地颤抖着,“皇兄,似锦不过是喜欢上一个人而已啊。似锦也知道,皇兄和母妃这样说,都是为了似锦好。可是你们为什么都不相信,等到似锦心死了、不爱了,依旧是原来的那个似锦。”似锦公主一直都认为,在爱情里面受过的伤害,也是与爱有关,既然是与爱有关,那么又会差到哪里去呀。缘分这种东西,落地生根,若是最终还不能够走在一起,那么勇敢了也便就是没有遗憾了,就一人守着孤城,也未尝不好。 叹息声从胸腔的位置发作,然后辗转到了唇齿,被轻吐出来, 我们经常扮演过来人的身份,对于身旁的人各种旁敲侧击、指手画脚,我们告诉他们,什么事情应该去做,什么人应该远离,然后以一种对方不听一定会后悔、会受伤害的语气广而告之。没错,我们是为了他们好。可是我们却是从来都不会问,他们需不需要这样。 然而,有些事情、有些人,不亲自去经历、去感受,哪里分得清楚好坏远近。越是自己经历了的,才是深刻。只有真的疼了,才是会更明白日后要走的路,以及该如何去选择自己想要的。 “似锦,既然这是你想要的,朕也不便做出过多的干涉。”夜临冥清楚,越是阻挠,似锦公主的反叛意识就会演变的越发强烈,与之相应的,就会越发怪罪这些阻挠的声音,“夜家的女儿,朕相信,就算是真的撞得头破血流,也依旧会成为最初的那个自己。”言下之意也有,放心的去闯吧,夜家会负责疗伤。当然,这话里面,也包含着似锦公主势必会受伤的意思。将一切看得通透的夜临冥,对似锦公主安慰道。 姗姗来迟的,不只是眼泪,还有似锦公主期待了多年的被关怀,“皇兄,似锦在这里谢过皇兄。”这条情路艰难,好在,还是有人支持着的。那颗脆弱的心,终于是在如今得到了一个安慰,似锦公主怎么会是不感动呢。 “辉刹国,似锦有没有想过要去看一看?”家常聊完了,夜临冥终于是将转到正题上。 似锦公主先是惊愕,随即才是笑起来,“皇兄,虽然我的身体里面也流淌着辉刹国的血液,但是,我再清楚不过自己的身份了,我是望月国的十七公主。皇兄也说了,我是夜家的女儿。两国开战,我似锦要守护的也一定是望月国的臣民百姓。”如今望月国和辉刹国两国战事不断,似锦公主坚定自己的立场。她记得她的父皇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将她抱在怀里,对她说,她是望月王朝最小的公主。她的身份,她从来都是清楚的。 夜临冥嘴角微微地扯动,他早就知道似锦是聪明,一点就透,如今他才不过是刚刚开了一个头儿,就得了似锦的回应,“朕终于知道,为什么父皇生前那样宠爱你了。”并不仅仅是因为似锦公主的相貌像母后,还有她单纯又热烈的性格。夜临冥甚至是有一点儿后悔,如今才是开始关注他这个最小的妹妹。 似锦公主巧笑,并不言语。父皇的宠爱,是她长到现在,所收到的最好的礼物,没有之一。而且似锦公主更是坚信,在未来的更多年岁里面,她也不会得到比这儿更要好的礼物了。 “似锦觉得皇兄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夜临冥再次转移话题。 似锦公主眼睛不眨的看着夜临冥,一字一顿,“皇兄是值得信任的人。”这个信任,即便是他们两个人之间并没有过太多的接触,甚至是每年两个人之间所说过的话都是有限的,但是夜临冥身上的王者气概,让似锦公主不得不信服。 夜临冥敛下眉目,“有件事情,由朕开口,不知道是否合适,似锦不妨猜猜看,朕今日叫你来这儿,有何事情要与你交谈?” 想起此前夜临冥跟自己谈过的辉刹国,似锦公主坦然,“皇兄今日叫似锦来,定是为了辉刹国有关的事情。”心突然跳的快了起来,那片与自己相关的国土,今日竟是主动和自己找上关系了。可是,似锦公主并不觉得这是一件好事,而她的预感一向都是很准的。 “没错,”确实是和辉刹国有关,“不过更确切地说,是和似锦的关联最大。” 似锦公主不由得瞪大自己的双眸,“皇兄但说无妨。” 那一夜,没有人知道夜临冥和似锦公主在御书房里面谈了什么内容,也没有人知道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发生了怎样翻天覆地的改变。 后来莲妃问起似锦公主来,似锦公主目光坦诚,说夜临冥不过是为了沟通一下,这么多年以来两人的感情罢了。末了,还利用了一下十五王爷夜祁冥的过世的消息,说夜临冥是想念十五王爷,看见自己唯一的妹妹,心中免不了有一些感慨,这才是拉着她多聊了几句,总算是勉强打发了过去。 似锦公主每每看着莲妃和素娘的时候,在经过夜临冥的那一番谈话之后,都是会战战兢兢,还有寒心。索性此前似锦公主对于莲妃和素娘也一直都是恭敬害怕的,这才是没有引起对方的怀疑。那之后,似锦公主依旧是每日喊着司懿轩的名字,又有几次与莲妃发生冲撞,但是似锦公主的心,却是再也没有内疚过。 与此同时,除去那一次夜谈之外,似锦公主和夜临冥的关系又恢复了冷冰冰的状态。在外人的眼中看来,也就见面时候的招呼,再也没有了其他的交集。其实,不然。有些事情,眼睛所看到的,未必就是事情的真相。 我们总是看不透人心,或凶险,或良善,可是这并不妨碍,这世上有表里不一的人存在,且在高处过着不甘心的日子。然而最难过的莫过于,我们一直信任并且陪伴着的人,到头来成为将我们推下深渊地狱的那一个。至死方醒。如此悲哀。 清晨。 “卿卿,”白斩月半蹲在怜卿的床榻前,对着怜卿轻轻地唤着,“该起床了,卿卿。” 怜卿翻了一下身,嘀咕两声,继续睡。 白斩月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继续温柔的唤着,“卿卿,该起来了。” 怜卿干脆将被子蒙过头顶,开玩笑,昨天被两个疯女人闹得心烦意乱,连午休都给剥夺了去,自然是要补回来的。而且,她有预感,夙沙宁还会持续来府上。 白斩月将被子拉下来,“卿卿起来吃早饭,不然对身体不好。” “再睡半个时辰。”知道白斩月对于她的每顿饭的就餐时间都是格外严苛,怜卿只能够是改变自己的策略,换做商量法。 白斩月轻笑着摇摇头,“卿卿,每次都是这个理由,都不会觉得腻吗?”但凡是怜卿有赖床的时候,都是会用“再睡半个时辰”这个招数。 “就半个时辰,一分一秒都不拖延。”怜卿继续往床榻的里端侧了侧。 “不行。”白斩月语气坚决,早饭一旦过了最佳时辰,是对身体不好的。在怜卿的健康的问题上,但凡怜卿与他有异议,白斩月向来都是不会顺着怜卿的。白斩月继续唤着怜卿。 最终怜卿拗不过,“好啦,我起来就是了。” 白斩月依旧是轻笑着,伸手替怜卿拢了拢凌乱的头发,“我去外面等卿卿。” 这一次,怜卿果然是很快的就起床了。 “怎么好几天都没有见到洛姑娘?”怜卿突然想起来洛青心,于是便问道。 对于这种话题没有任何兴趣的白斩月,继续为专心致志的为怜卿夹菜。 “不知道,整天神神秘秘的,起早贪黑,谁知道是不是有什么阴谋啊。”紫玉一边吃饭,一边对于怜卿提出的问题作出自己的回答。 “紫玉姑娘倒是来说说看,青心究竟是有何阴谋?”将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洛青心,施施然地走进来。 怜卿不以为意,曹操啊,来得真快,说曹操曹操就到。 紫玉表现得更是随意,继续往自己的饭碗里面夹菜,嘴上也是不饶人,“那可就说不准了,毕竟知人知面不知心,洛姑娘这张面说不定还是会变的呢,紫玉就是一个俗人,不懂。” 怜卿一愣,说起来,她其实是被紫玉的那句话给惊到了,换面?易容术她是知道的,莫不是,玉姐姐这是在特别提醒着她什么。怜卿微微地仰着头,打量着洛青心,口上不紧不慢地说着话,“洛姑娘,既然来了,就坐下来一起吃吧。”不动声色的仔细瞧着,并没有在洛青心的脸上发现什么异常,怜卿这才是放下心来。怜卿继续低下头来扒饭,大脑却是在飞快的运转着,玉姐姐所说的,莫是在提醒自己洛青心有可能换面成为她身边的人? “几日不见,月姑娘这张脸,倒是越来越水灵了。”洛青心十分讽刺的说道。 白斩月不悦的扫了洛青心一眼,洛青心忍不住浑身一颤,但是很快就镇定了下来。 “那是自然,也不看看卿卿是谁。”紫玉异常骄傲,就好像是洛青心“夸赞”的那个人是自己一样开心。 洛青心冷哼一声,甩袖便是往外走,正撞上前来伺候的小丫鬟,洛青心食指一弹,便是点了小丫鬟的痛穴。小丫鬟当即就疼得滚在了地上,眼泪也随着掉了下来,又因为在主子面前,不敢大声叫出来。洛青心看都没有看小丫鬟一眼,便是继续往外走着。 就在小丫鬟倒地的时候,怜卿已经是起身行至了小丫鬟的跟前,为她解了痛穴。 怜卿目光冰冷的盯着洛青心的背影,说起话来也是狠绝的,“洛青心,你住在府上我当你是客,你最好看清楚自己的身份,这国师府,不是你随随便便就能够撒野的!”说话间便是对不远处的洛青心下了毒,明日洛青心的那张脸,可就“好看”了。怜卿阻止住想要上前去教训洛青心的白斩月,这种小事情,她一个人还是可以对付得过去的。 “怎么办,轩哥哥可是答应过,要替青心的家人报仇,在大仇未报之前,青心自然是要住在府上的。”洛青心细着声音说道。 怜卿冷笑,“当年司家所欠下洛家的那个人情,早就已经还清了,所给洛家的恩惠也早就超过了那个人情。如今,司家不欠洛家任何,洛青心,我尊你是个骄傲的女子,只不过是没有想到,也不过如此。”她洛青心是不是还真的以为,洛家当年为司家所做的那件事情,就成了他们家的保护牌,司家就要世世代代为其无条件付出。洛青心,算盘可不是这么打的。 洛青心并不答话,继续往前走,如今有白斩月在怜卿的身边,她知道现在不是和怜卿起冲突的时候,她刚学来的剑术还没有到炉火纯青的地步。更何况,就算是真的练到顶级,她也是打不过白斩月的。识时务者为俊杰,她自然是不会让自己吃亏的。 “洛青心,你今日最好记住,在这国师府,就要守你的规矩,如若不然,后果自负。”怜卿是很生气的,国师府的这些人她都相处得很好,大家就像是一家人一样,而如今洛青心竟是明目张胆的做起伤害国师府上的人的事情,她是护短的人,自然是不会就此放过洛青心。若不是看在司大哥的父亲与洛青心的父亲交情甚好的份上,她也绝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洛青心。 紫玉已经是将小丫鬟扶到一侧坐下了,又过来给怜卿顺毛,“算啦卿卿,和这种人生气,根本就是犯不着。”不过紫玉看向洛青心身影的目光里,也是肃杀。 而白斩月的眼中已经是有了杀意,让他的卿卿动怒的人,自然是该死的。 “月,这家事情你不要插手。”怜卿对白斩月说道。毕竟洛家就剩下洛青心这一个人了,她念在司大哥的面子上,不和这人一般见识。但是洛青心要是再有下次,事情绝对不会这么轻易地就过去。 此刻,紫玉已经是将小丫鬟带下去了,屋内就剩下了怜卿和白斩月两个人。 怜卿整个人心情敞亮,她并不是和洛青心生气,毕竟洛青心还不够格。她唯一气的便是,她身边这些无辜的人,凭什么要去承受洛青心的怨气和妒恨。 白斩月已经将洛青心列入黑名单,这种哗众取宠又不自量力的女子,或许也在潜心做着很多的事情,得到的却是能够是让人越来越瞧不起。白斩月拉着怜卿的手重新坐下来。 怜卿偏着头盯着白斩月看,“月,你的睫毛真长。”他只要是微微地合眼,那长睫毛就像是一把小扇子一般,落在他眼睑之处的影子格外的漂亮。不过,这并没有为白斩月增添阴柔。 白斩月还以为怜卿要和自己探讨一下洛青心的事情,没想到她的卿卿,思维跳跃如此之快。依旧是抓着怜卿的手不放,声音温柔却不细小,“喜欢吗?” 怜卿愣愣的点头,等到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被白斩月的美色给蛊惑了。不觉懊恼。 “喜欢就好。”白斩月继续温柔的说道。 听着白斩月低低的笑声,怜卿脸红心跳,整个胸腔之内有暖色燃烧起来,越烧越旺。喵的,还真是调戏上瘾了,喜欢又不是长在自己的眼睛之上。 “我的,都是卿卿的。”看穿了怜卿的心思的白斩月,将调戏进行到底。 怜卿脸上的红晕,快速地蔓延到了她的耳后,就连精致的耳垂也是带着诱人的粉色的。怜卿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反驳,就见白斩月那双琥珀色的眸子闪亮明晃,璨如星辰。 白斩月索性拉着怜卿的手指,一根一根的伸直,然后再一根一根的弯曲,如此反反复复。 “月,你老了以后,肯定没有现在这般好看了。”回过神儿来的怜卿,讪讪地开口掩饰住自己的尴尬。也像是在暗示自己,千万不要再被白斩月的男色所魅惑到。 白斩月继续原来的动作,“只要陪在身边的人是卿卿,再老也心甘情愿。”这是在暗示怜卿,他要与之白头偕老的意思。 慢慢褪下去的红晕,再次染上了脸颊,怜卿只觉得燥热难安,“天气越来越热了。” “确实。”白斩月十分的配合。 不过,这配合,听在怜卿的耳中,明明就是在揭穿自己的尴尬。遂抽出自己的手,扭过脸去,不再看白斩月。 (明调戏不算,暗调戏也不放过,白斩月你果真是个中调情高手。) 望月皇宫。似锦公主的寝宫内。 素娘端了一碗参汤来给似锦公主喝,似锦公主淡淡地瞥了一眼,温声温气地开口问道:“嬷嬷,我年纪还小,参汤给母妃喝吧。” “好身体,自然是从小就开始补养。”素娘依旧是万年不变的面瘫脸。 似锦公主挽住素娘的胳膊,露出讨好的笑容来,“嬷嬷,那你喝好不好,锦儿每天都喝着参汤,实在是太腻了。”这些参汤,她也曾经拿去偷偷地化验过,化验结果显示没有任何的问题存在。然而,没有任何的问题,就是最大的问题。 素娘伸手捏了捏似锦公主的脸颊,“娘娘昨日还说,公主的起色看上去有点儿差,公主要是不喝,娘娘那边我可是没有办法交代。”不近人情的说辞,听上去却是合情合理。 似锦公主将整张小脸埋进素娘的臂弯儿,脸上的落寞快速地掩去,这是最后一次,纵容自己的放肆,似锦公主如是想着。眼底有波光闪现,却也是很快就没有了踪影。这个女人,是自打她出生就陪在身边的,似锦公主无论如何都是想不出来,原来书籍里面看过的宫廷倾轧,也是会发生在她的身上的。 “一转眼,公主都长这么大了。”素娘的手指落在似锦公主的发顶,而她,也从最好的年华,走到了即将渐渐老去的中年。梦里金戈铁马,梦里山河破碎风飘絮,她在这望月翘首以盼了多年,归去的日子,依然是遥遥无期。而身边的这些人,也一个一个的,被推入了布局多年的陷阱里面。也曾,有过于心不忍的时候。 小脸在素娘的臂弯儿蹭了蹭,似锦公主温软的开口,“嬷嬷,您像锦儿这么大的时候,在做什么事情?”既然这是最后一次的亲近,那么,干脆就好好地谈心一场吧。 素娘显然是没有想到似锦公主会突然问自己这个问题,眼前呼啦啦的闪过一大片景致去。她,像似锦公主这么大的时候,胆小自卑,一个人躲得远远地,目光只是追着一个人。他风度翩翩、他玉树临风,他身边的女子换了一个又一个,而她始终都是躲在远处偷偷地看着他,也奢望他会留意到她。她少年时候做过最美好、最感天动地的事情,也莫过于是这一场暗恋了。 后来就是跟着当年的莲妃来到这望月,多年蛰伏。她们,爱上的是同一个男子。一个张扬,一个隐秘。为了同一个男子,将自己陷入万劫不复之中。也明知就算是粉身碎骨,也得不到那人的怜惜,却依旧是中了这爱情的毒瘾。 “素娘像公主这么大的时候,也喜欢过一个男子,却是没有公主这么勇敢。”她认命的坐着那个男子的手下,玩命的执行着那个男子对自己下的一个又一个的命令。日子过得残忍,却也是充实。直到来了这望月,才知道安逸其实也是一种空虚。尤其是在这深宫之中。一年过去又一年,得不到他要她们回去的消息。至如今,一切都是已经看透了,她和莲妃,是那个男子安插在望月国的死棋。而她们,已经步步错到没有了退路。 似锦公主扬起那张明媚的小脸,“嬷嬷喜欢的人,是什么样子的呢?”似锦公主从素娘的脸上,那么轻易地就捕捉到了怀念和想念的神色来。这让似锦公主想到,素娘之所以来这望月国,肯定也是为了那个她所喜欢的人吧。 ------题外话------ 大家希望剧情怎么发展?告诉告诉偶被,偶参考参考,是不是要在多弄两个类似情敌呢? 第一百一十二章 只要你平安归来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爱情,是药,也是毒。 “器宇轩昂,谦谦有礼。”却是毁人心智的恶魔。即便是如此,素娘依旧是忠心耿耿。她这一生只为了做两件事情,一件便是为那个男子去摘取他想要的一切,另一件就是不停的在快要动摇的时候警示自己让自己坚持信念。那个总是自诩恩威并施的男子,所带给她的,全部都是苦难和凶残。而如今,她也年长,那些少女时候才会挂在口中的情情爱爱,也随着时光的消磨开始淡薄了起来。这淡薄是在面容上,却刻在心底。 似锦公主的眼睛跟着亮了亮,这毕竟是她自小就尊敬的长辈,“嬷嬷,你现在,还在喜欢着他吗?” 素娘低头看着似锦公主那张小脸,要吐出来的话语突然就收了场,喜欢与不喜欢,爱或者是不爱,到了如今又有什么关系,过往再动人心魄、再惊天骇地,也终归是成不了未来的。既然如此,一切就都没有了开口的必要了。那些伺机而动的心悸,就让它们,慢慢地随着年岁的增长而就此云消雾散吧。 “公主,参汤再不喝,就要凉了。”素娘摸摸似锦公主的发顶,淡淡地说道。 似锦公主的双眸暗了暗,随即就换上了笑颜,“嬷嬷,你替锦儿喝了好不好?”整个身子开始向素娘的怀里拱着,俨然一副小女儿撒娇的姿态。也只有似锦公主自己知道,她在说这些话、做这些动作的同时,整颗心都是冰冷的。明明是盛夏,她却是丝毫感觉不到温暖。 “公主……”素娘无奈。说起来,似锦公主虽然是素娘打小拉扯大的,但是似锦公主像今天这样跟她撒娇卖萌,却还是开天辟地第一次。所以,素娘对此也是难以招架的。心想着,这参汤,其实就是普通的参汤,喝下去确实是滋补养身的。但是有一个前提,体内若是没有辉刹国宫廷秘制的毒素的话。 似锦公主继续撒娇,“嬷嬷,你知道,这参汤实在是太腻了,我年纪才这么小,根本就用不到。” 素娘的指尖儿刚触到那瓷碗,被似锦公主这一句话刺激的一颤。似锦公主她说她的年纪还这么小,素年第一次怀疑起来,自己这样做是对还是错。是啊,似锦公主如今也不过是豆蔻年华,正在经历一场轰轰动动的爱情,明明知道得不到回应。这样的痴心不改,多么像是当年以及现在的自己啊。曾经动摇过几次的那颗心,总算是彻底不忍心了。 “嬷嬷,你在想什么?”似锦公主的那张小脸又往素娘的眼前凑了凑,十分关心的问道。 素娘连忙摇摇头,将眼中的慌乱敛去,“只此一次。” 似锦公主开怀的笑了起来,“多谢嬷嬷。”这笑容灿烂明媚,却是丝毫达不到心底的。父皇,你看,你的锦儿,如今做起戏来,竟是这般的得心应手。 素娘端起那碗参汤凑到唇边,很快就见了底。似锦公主捏在手里的丝帕递上,为素娘擦擦嘴角儿。这样亲密的动作,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 “好啦,参汤也替你喝过了,我得赶快回去漱漱口,不然让娘娘发现了又得责罚你。”言罢,还不忘记在似锦公主的鼻尖儿上勾了勾。 似锦公主继续憨笑,“我就知道嬷嬷对我最好了。”这话里有这么多年以来素娘对自己照顾的谢谢,也有更为深刻的反含义。曾经最厌恶带着虚假面具与人沟通交往的似锦公主,竟然也是学着那些人的样子,如此下去。 皇兄,若是早知那一日你要与似锦谈论的事情是有关于背叛的,那么,似锦一定是不会见你的。一个是自己的母妃,一个是从小看着自己长大的奶娘素娘,皇兄,你不觉得这样的现实对似锦来讲实在是太过于残忍了吗?似锦每日见到她们的时候,首先在脑中浮现的便是,这两个人,是来害我的。然后,似锦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想着各种应对的策略,还带着一张自己最厌恶的面具。皇兄,这样的生活实在是太累了。 却必须是要保持着高度的警惕,担惊受怕着,唯恐有什么闪失。皇兄,似锦并不怕死,却唯恐做出有损于望月的事情来。这望月,曾经是父皇的天下。父皇守护多年的天下,似锦不想添上一丝一毫的污点。这才是似锦最不能够原谅自己的事情。 看着素娘将碗勺收拾起来,对她欠欠身子,似锦公主始终都是微笑着的。等到素娘出去之后,她才发现自己的嘴角已经僵硬了。嬷嬷,若日后你葬在这望月回不去,还望不要怪似锦。诚如你有你要效忠的主子,以及背负的使命。似锦,也有自己想要守护的。 似锦公主招手唤来自己的亲信,“跟圣上说一声,已成。”声音里面带着难免的落寞和难过,她,不想这望月,经历血流成河的战争。她只希望,这望月的臣子安顺、百姓安居乐业。任何想要试图破坏这一切的人,都是她似锦的敌人。任何人! 然后又唤了另外一个宫女,“去母妃那边提前招呼一声,说今晚本宫要过去,与母妃共用晚膳。”母妃,似锦曾经爱你敬你,如今这爱和敬,均是去了七分。您生似锦来到这世上,又何必是再这样费尽心思的,想着如何将似锦带走呢。若你想要这似锦这性命,跟似锦说一声便好,何必如此呢。 似锦公主回想起来她的母妃也曾有过和父皇恩爱的画面,如今她只觉得心寒,父皇虽然当母妃是替身,却是真心宠爱着的。然而母妃的相敬如宾,竟是藏了心思。她甚至是要怀疑,父皇之所以病逝,多多少少是不是也是和她的母妃是有干系的。心脏,像是有无数个密密麻麻的小针在上面扎着,那么疼那么痛。 母妃,您千万不要让似锦发现,你与父皇维系那些年的和睦假象,到头来都是为了将其推入地狱。而在似锦的父皇病逝的同一天,当时的皇后娘娘,也追随而去了。母妃,这是两条生命,一个是似锦最敬爱的父皇,一个是待似锦犹如亲生的母后,母妃,若是您这样做了,似锦绝然是不会原谅你的。 当晚,似锦公主和莲妃用膳的同时,素娘被夜临冥请到了御书房。早前似锦公主在那一碗参汤里做得手脚,正好是在那个时候药效发作了。 素娘规划多年的阴谋和诡计,于是就全部都在夜临冥的面前袒露了。当晚,素娘被秘密处决。而夜临冥派了另外的人,假扮成素娘的模样,继续与辉刹国秘密联系。 “母后,您多吃一些,这几日锦儿见你胃口一直不好。”似锦公主不住地给莲妃夹菜。 莲妃依旧是冷淡的模样,却也并没有拂了似锦公主的面子,似锦公主给她夹什么菜,她便是吃着什么。等到晚膳吃得七七八八了之后,莲妃这才是注意到身边没有素娘的身边,“素娘呢,怎么没有见到她?” 身后服侍的小宫女皆是回答不知道。 似锦公主拿着筷子的那只手顿了一下,看着莲妃的眉头已经是微微地皱起,方才是放下手中的筷子,盯着莲妃看。 “怎么,我脸上有什么不妥吗?”莲妃疑惑的问道似锦公主。 似锦公主摇头,“母妃,锦儿记得年幼时候,父皇也是常常这样陪着锦儿和母妃一起用膳。”那是,似锦公主最不能够忘怀的过往。 莲妃的脸色变了变,虽然微乎其微,但还是被似锦公主给留意到了。在先皇过逝的这几年,似锦公主从来没有对莲妃再提起过,一来是害怕莲妃触景伤情,二来则是担心自己伤心难过。说起来,今天这还是第一次。 “锦儿怎么突然提起你父皇来了?”莲妃慢条斯理,让人看不清情绪。 “只是突然想起父皇来,”似锦公主垂下双眸来。 莲妃知道似锦公主与先皇感情深厚,倒也没有多想,“是啊,一晃眼,你父皇也去世好几年了。”而她,依旧是被困在这深宫之中。死亡,对于莲妃来说,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母妃,父皇当时走得太突然了。”太医诊断为急性病发作,什么措施都还是没有来得及去做,就已经走了。似锦公主缓了多日,才是接受了这个现实。如今回想起来,似锦公主竟是觉得,当初莲妃的表情是太过于悲恸。这对于外人来说看着再合理不过,但是在似锦公主这里,却是破绽。她当时太过于悲伤,也就没有好好研究。再加上,父皇去世,她当时怎么也想不到这和自己的母妃有关联。 “确实。”莲妃继续不动声色。心中却是波澜万千,难道,似锦发现了什么? 似锦公主却是再也不想遮掩隐藏了,她抬手,“你们先下去吧,这里不用伺候了。” 莲妃狐疑的看着似锦公主,却也是没有做出任何的阻止语言和动作。 “母妃,今日没有外人,似锦只是想要和你好好说说话。”似锦公主挨着莲妃坐下来。 “母妃,锦儿想起来,好多年都没有这样和母妃坐在一起了。”似锦公主的头枕在莲妃的肩头上,就像是回到很小的时候,她身边的只是母亲。 莲妃也难得的为似锦公主顺了顺头发。 这样静谧的时刻,似锦公主怎么也不忍心打破。一直到莲妃喊着肩膀酸,似锦公主这才是抬起头来,为莲妃捏了捏肩膀。 “母妃,父皇的死,究竟和你有没有关系?”虽然艰难,似锦公主好在还是说出了口来。 莲妃震惊的看着似锦公主,说起话来都是有点儿颤音的,“锦儿,你这些,是从哪来听来的?”莲妃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竟然会有这么一天,被自己的女儿指着鼻子问道,她父亲的死和自己有没有关系。震惊之余,莲妃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相比较莲妃的慌张,似锦公主此时却是淡然得多,“母妃,锦儿也从来都没有想到过,会有这么一天的到来。”她对质的那个人,是自己的母妃,所问的,是自己父皇的死因。 “这种谣言,锦儿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还相信。”莲妃说话的时候,语气极其平和。倒也是难为莲妃了,这样的气氛下,还能够这么气定若闲的。 似锦公主步步紧逼,“母妃,事到如今,您还打算继续骗着锦儿吗?”已经骗了几年的光景了,如今,为何还是这样毫不在意的将于自己而言那么沉痛的事情说出口来。似锦公主的眼中,已经是有泪花儿了,她甚至是想要问一句她的母妃,是不是还有心。 莲妃怔怔的看着似锦公主,目光一闪不闪,“似锦,你不要再胡闹了!你自小懂事,今日怎么在母妃面前这么放肆!”向来乖巧的女儿,咄咄逼人起来,莲妃怎么也接受不了。 含着在双眼之中的泪水,在莲妃这一句话之后就流了出来,她是自幼乖巧懂事,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她就是心甘情愿去做她们的傀儡。 “似锦,你再这样胡闹下去,母妃可是要责罚你了。”莲妃十分严厉的说道。 似锦公主苦笑,用衣袖将留在脸上的眼泪狠狠地擦净,“要怎么责罚似锦,母妃是要催动似锦体内的毒吗?” 莲妃的双手一个哆嗦,说起话来都是磕磕巴巴的了,“似锦,你是怎么知道的?” “母妃只要回答似锦,父皇的死,究竟和你有没有关系。”如今的似锦公主就像是站在悬崖边上,身后的敌军千万,再往前走一步就是死无葬身之地,进退维谷。 莲妃的脸色异常难看,起身拂落几件碗盆,语气咄咄逼人,“怎么,若本宫今日答一句是,你还要为你父皇报仇不成?似锦,你莫要忘了,本宫是你的母妃!” 这是似锦公主所见过的,最严厉时候的莲妃了。似锦公主脸上露出嘲讽的笑意来,她不能够理解,为何做错事的人明明是她的母妃,而她的母妃还可以做到这般气势凌人。而相反,怯场了的那个人却是她。“难道,对我下毒,这件事情,也是和我无关的吗?”她已经伤痕累累了,可是她的母妃偏偏是逼着自己这样开口询问。难道,看到她的伤口,她的母妃一点儿都不心疼吗? 莲妃一手扶在一侧的桌案上,这才不至于站不稳。似锦她果然是知道,她果然是都知道了。这一刻,莲妃的整个世界天崩地坼。 “母妃难道要告诉似锦,您这样做,也是为了似锦好吗?”似锦公主一脸的哀恸和悲戚,“若是母妃想要似锦的性命,跟似锦说一声便是,不必如此大费周章。似锦这命本来就是母妃给的,母妃要是想要,似锦随时奉还给您。”但是,请你不要用这种伤害似锦的方式来取。 此时,莲妃的脸色已经是难看的不能够再难看了。当那些难堪,被自己的亲生女儿一一揭露出来的时候,莲妃才发现,所有她以为要坚持下去的理由,其实根本都是无用的。事实就摆在眼前,她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男子,害了自己的丈夫,害了自己的女儿。却依旧是,执迷不悟。那些苍白无力的解释,她也根本就是说不出口来。 “似锦以为,母妃只不过是性子冷淡罢了,却不曾想的是,母妃的心狠如石。”似锦公主恨不得将自己满口的牙齿咬碎咽下去,这个人,是她的母妃啊。 莲妃浑身一颤,无力的坐下来,双目呆滞无神。是啊,她也从来不敢想象,自己怎么会是心狠如此。她也总以为事情会一直瞒下去,而她的似锦,至死也不会发现害她的热是她的母妃。 “为什么?母妃为什么要这样做?”似公主努力控制着自己即将崩溃瓦解的情绪。素娘也就罢了,可是莲妃是她的母妃啊,似锦公主无论如何都是没有办法接受的。 莲妃低声回答,“似锦,你不懂,我那么爱他,他想要的,我也想全部都给她。” 似锦公主嗤笑,此刻坐在她面前的莲妃是那么的悲哀,又是那么的脆弱。不堪一击。 “若是司懿轩,似锦会怎么办?”莲妃反问似锦,她急切地想要知道,似锦那么喜欢司懿轩,若是他如此要求,而似锦又是会如此回应呢。 似锦公主笑出声音来,“母妃,原来一向天真的人不是似锦,而是母妃。就算是我再喜欢一个人,也绝对不会因为那个人,而伤害自己身边的人。爱情本来就是一件美好的事情,若是染上鲜血和肮脏,那就不是爱了。而且,那样的爱情,我夜似锦不屑一顾!”若是那爱需要用自己家人的性命和未来做上赌注和赔偿,那么,她情愿不要。家人与她而言,是再珍贵不过的了。更何况,一个人若是丢了性命,就是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莲妃哑然。她参悟了这么多年,都没有得到的答案,竟是被似锦公主一语点破。这么多年的坚持,如今被戳破之后,她竟然是发现一切都没有了意义。这么多年的坚持,换来的不是云开月明,而是丈夫的死亡,以及女儿的怨恨。莲妃反问自己,如此,她这些年究竟是为了什么、又做了一些什么。 “母妃,您是不是从来没有想过,这一切会被似锦知晓?” 看着莲妃呆滞的表情,似锦公主就已经是得到了答案。 “母妃您那样爱他、念他,到头来,对方连一个眼神都吝啬的不愿意给你。而你呢,失去的是什么?”似锦公主声嘶力竭,这样不划算的买卖,为何她的母妃会痴傻到了这种地步。连小孩子都懂得的取舍,到了莲妃这里,竟是心智全失。 莲妃失声痛哭。做过的梦,害过的人,执念过的情,到了,还不是逃不掉命运的轮回。多年的执守和苦求,在所有的一切丑陋都在似锦公主的面前暴露的时候,竟是都变了模样。命运果真是全都做好了安排,她,彻底得众叛亲离了。就算是她不问,也知,素娘现在定然是凶多吉少了。这样的结果,在来望月之前不是没有设想过,却是没有料到揭开谜底的这个人是谁。 “母妃,父皇从来没有对不起过你,似锦也从小不敢惹你生气,这样的我们,根本没有起过丝毫要陷害你的心,为什么,就为了一个根本不值得男人,就将我们推下这深渊?母妃,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我们这么多年的守护和陪伴,竟然是连那个男人的一句夸赞都比不上。若如今你得了自己想要的一切也就罢了,可是为何你还是看不清楚,或者是还不愿意承认,你是他安插在望月的死棋。” “母妃,这望月是父皇的心血,我似锦生为夜家的女儿,就算是死了也是夜家的鬼魂。这望月,自然也是我要守护的。任何人想要动这份邪念,我似锦都是不会答应的。他想要这望月的国土和财富,既然没有这个本事,就不要靠着利用旁人的手段来夺取。” “母妃,那样的男人,根本就是配不上你的。他花心,他流连烟花柳巷,他野心勃勃,他做梦想要这天下,不管是女人,还是天下,哪一样都是他不配拥有的。为何偏偏就是你们,被他的假象迷了心智,而且跌得万劫不复?” “母妃,爱的本身并没有错。在通往爱的道路上,迷失并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可是为何,你连最基本的良善,都是忘记了呢?这样的你,让似锦觉得害怕和惊恐,你,并不是这样的啊。父皇曾说,你性子淡漠,却是善良美好,这些你自己都忘记了吗?” “母妃,请你,放了自己吧。”似锦公主苦苦哀求。这路途走的这么的苦,那么,母妃,就请你将自己放过吧。从前的以往和犯下的过错,就让它们全部都过去,这样还不好吗? 似锦公主抱着疯癫的莲妃,任由她在自己的身上拳打脚踢,她泪流满面,她在莲妃的耳边动情的说着,“母妃,似锦不恨你,似锦只是怪你……” 这一夜,莲妃大疯。连她的女儿似锦公主,都是不认识了。 这消息,自然都是对外封锁的。 夜临冥缓步上前,拥了拥似锦公主的双肩,这是他最小的妹妹,如今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单纯开朗。她的世界,出现了裂痕,谁都不能够弥补的裂痕。夜临冥心疼不已,成长就是这样,被逼迫着,累累伤痕,经历了才会蜕变。 “皇兄,我不想这样的,我不知道会变成这个样子……”这样的结果,不是似锦公主想要的。素娘毙命,莲妃大疯。抽丝剥茧般的疼痛,让似锦公主深感窒息。 夜临冥轻轻地拍打着似锦公主的后背,不停地安慰着似锦公主,“这不是似锦的错,不是似锦的错……”这些错误,根本与似锦公主无关,根本就不应该是由似锦公主来承受。 次日。似锦公主在御书房门前跪见夜临冥。 “皇兄,似锦有一事要求皇兄。”似锦公主乖顺的跪在御书房内。 夜临冥看着憔悴的似锦公主,心中也是忍不住叹息,“似锦直言便可。” “日后与辉刹国的对战,恳请圣上让夜似锦领兵。”似锦公主的话语掷地有声,目光坚定地望着夜临冥。那个带给她毁灭性打击的辉刹国,她想要亲自将这些债讨回来。只有这样,她才能够弥补母妃这些年对望月犯下的错,才能对得起父皇的教导和宠爱。 夜临冥一怔,显然是没有料到似锦公主会提出这样的请求于他,沉默片刻,才是缓缓地道出一个“好”字来。似锦的兵法从小就是父皇亲自教的,这一点儿夜临冥是十分的放心的。他只是觉得,这一切,不应该由似锦这个弱女子去负责。战场无情,他更不想他唯一的妹妹去那儿。可是看着似锦公主那样的目光,夜临冥又是没有办法不去答应下来。 “臣妹定不负圣上期望。”似锦公主也学着将领们叩拜的模样。 夜临冥低叹一声,“似锦,起来吧。”他不知道,自己这样的纵容,究竟是对还是错。 似锦公主的两只眼睛都是红肿的,像是一个兔子一般看着夜临冥笑,“皇兄,你知道的,似锦的武艺和兵法都是不错的。”父皇从小就教导过她,身为女儿家也要聪慧有本领,她从来都没有忘记,也一向都是做得很好。 “似锦,女孩子,就应该漂漂亮亮的待在家里面。”夜临冥并不是认为似锦做不到,他只是心疼似锦罢了。才刚刚经历过不幸,他又是怎么忍心再看到似锦这样呢。 “皇兄,母妃犯下的错,我知道后果不应该由我来承担。可是皇兄,守护望月也有我的责任,我只是在替父皇守护这夜家的天下。” 夜临冥无言。似锦是他的妹妹,他有责任保护她爱护她;但是,似锦还是夜家的女儿,她想要守护望月的心,是他这个兄长根本无权剥夺的。 似锦公主继续开口,“皇兄,若是日后似锦有幸能够活着回来,皇兄就为似锦挑一个合适的人家,嫁过去吧。”她并不是在追求爱情的道路上选择临阵逃脱,她只是看清楚了这份求之不得而已。她也不知道会用多少年岁能够忘记司懿轩,但是她会努力。她之所以这样做,也不过是想要放过自己,给自己和别人一个机会罢了。或许,下一个遇上的,就是她的良人了。她,不想错过。 夜临冥惊讶,才不过是一夜的时间,这个在自己面前说着一定要为自己勇敢一次的女孩子,竟是通透了。夜临冥知道,似锦是真的长大了。这份成长,不仅表面在她外表的沉稳来,更多的是她心灵上的成熟和领悟。虽然这份成长,所付出的代价大了一些。但是夜临冥不认为,这对似锦不是好事。 似锦公主看着一直盯着自己看的夜临冥,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皇兄,似锦不过是想要给自己、也给别人一个机会。”毕竟,她是不会一辈子空守闺房的。与其错失最好的年华,不如再洒脱一些。司懿轩在她的心里面,是谁都抢不去夺不走额。 “日后开战,皇兄只有一个要求,”夜临冥灼灼的看着似锦公主,“那便是,似锦你一定要平安归来。”只有她平安的回来,他才可以看到她未来的美好和圆满。 似锦公主重重的点头,“皇兄放心,似锦还舍不得就这样离去。”纵然经历了哀恸,纵然经历了挫败,纵然这生化时有不如意,但是她从来都认为,活着比死去要美好不知道多少倍。而她,也绝对不是那种会轻生的性格。 夜临冥对着似锦公主会意的笑笑,是啊,他夜家的儿女,都是好样的,岂会是被一点挫折就打败了的。“似锦,皇兄还是喜欢看你这样笑。”光是看上一眼,就觉得心朗气清。 “似锦也是喜欢笑的人。”似锦公主笑吟吟的答道。她自小就喜欢笑,尤其是喜欢带给身边的人欢笑。 对啊,这世上时常有不顺心的事情发生,亲人离世、友人背叛,或者养过的花草衰败、住过的院子经历浩劫,但是却没有一件事情,会阻止未来的到来。过去的,再也不会回来。时光,依旧是会不急不缓。不紧不慢地继续往前走着。那么,便就好好的走下去就好。想要大醉的时候就喝一坛烈酒,想要大笑的时候就去看一场热闹,这没有什么不好。 正值盛夏,阳光热烈而又灼烫,林木蓊郁却不浓艳。花儿开得正美丽漂亮,鸟儿也叫得欢快有生机。人们走在路上,看过风景路过人群,熙熙攘攘、热热闹闹,说不出来的绝妙。 夙沙宁很快就遵循大夫人陈氏的指示,去约怜卿出门去。 国师府内前厅。 “妹妹,敬德楼那里的糕点,不仅仅是我们望月王朝,都是享誉三国的。”夙沙宁身体倾靠着怜卿,以求描述的绘声绘色,好拉着怜卿出去,与大夫人陈氏见上一面。 怜卿慵懒地打了一个哈欠,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来,“可是姐姐,这天气,好像是不适合出去逛吧。”她也吃过几次敬德楼的糕点,确实好吃,但关键那都是司懿轩买来给她的呀,根本就不需要在炎热的天气下外出。 夙沙宁继续游说,“妹妹整天在院子里面窝着,总要出去见见世面,以后我们要是嫁人生子,就没有这些机会了……”想起大夫人陈氏给自己下的死命令,夙沙宁说今天就算是硬拖着怜卿出去,也是十分有必要的。 怜卿忍不住腹诽,外面的花花世界精彩是精彩,但是诱惑太多,危险太大。这国师府虽小,却安全得很,她待在里面只觉惬意,并不觉得闷。本就是不喜喧闹的女子,所以很多时候更加享受孤独的时刻。 “妹妹这次好不容易回来,姐姐聊表心意,总是要为你接风洗尘吧,妹妹,你要是拂了姐姐的面子,可就是你的不对了。”夙沙宁软硬皆施。 心知此次夙沙宁叫自己出去,肯定不单单是去敬德楼喝茶吃糕点这么简单的。怜卿见火候差不多了已经,于是也就不再抻着了,幽幽的开口,“妹妹自是不敢。”点头算是答应了。 夙沙宁心喜,“今日,我们姐妹定要玩得开怀。姐姐知道妹妹什么都不缺,但是,今日要买的东西,一定都要由姐姐来付账,你可不准跟我抢。” 怜卿笑着点头,开玩笑,傻子才会掏自己的腰包去讨好敌人。她不是傻子,这种事情就算是夙沙宁不交代她也是不会浪费自己的钱财的。紫玉在一旁看着怜卿小狐狸一般狡猾地笑着,又怎么会是不知道怜卿所想,紫玉伸手扯了扯怜卿的衣角,示意她好在也做做样子嘛。怜卿这才是拂了拂衣裙,做出一副恭敬不如从命的神情来。 紫玉偏头偷笑着,看来卿卿今天势必是要狠狠地宰上夙沙宁一场了。 于是,怜卿一行就出发了,她只带了紫玉,白斩月隐于暗处以防有什么突发状况的发生。而夙沙宁,也只是带了绿竹。 敬德楼内,二楼靠窗的雅座。 怜卿坐在靠窗的位置,往楼下看着,街道上人来人往,大多数时候,她都是和这些人们擦肩而过,或者是连擦肩的机会都没有。他们,都是司懿轩和夜剡冥要守护的百姓,如今也成了她的责任。怜卿的嘴角上翘,这真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如今,她竟是有几分理解十五当初说下的那句话来,四海升平、天下归一。如今,她也这样愿望着、期待着。这道路虽然远而长,怜卿却从来不认为是做不到的。 夙沙宁坐在怜卿的正对面,她的斜前方是紫玉。大家都没有说话,虽然窗外嘈杂人声鼎沸,但是她们这一桌却是极其安静,桌上的糕点和茶水散发着迷人的香气,只是此刻吸引她们的目光却都不在此。夙沙宁的余光打量着正托着小下巴的怜卿,小心翼翼。 那些欲望开始不停地膨胀,再膨胀,再多的嘲弄和讥讽都是无用的。只要是,得到自己最想要的。如今,夙沙宁其实已经是将自己的妒恨演绎到了极致了。仁慈与欺骗,说起来其实都是共存在的。善恶即便,此消彼长。可是对于夙沙宁来说,她的忿恨已经是完完全全将自己的良善给掩盖了。她的身体里面,能够存留下来的,全都是邪恶。 怜卿将视线落在别处,假装看不到夙沙宁投放在自己身上的妒恨。别人对她的态度,并不能够影响她肆意妄为的活着。尤其是,对方还是想着随时将她置之死地的夙沙宁。 “妹妹你看,这街道上多热闹啊,你呀,就应该经常出来才对。”夙沙宁也随着怜卿的目光,看向窗外的繁华景象。 怜卿还未开口,倒是紫玉抢了先,“我说卿卿的姐姐啊,看你这熟络的模样,倒是常出来逛的吧?” 夙沙宁极其高傲的瞥过紫玉一眼,“那是自然,丞相府虽然应由具有,但是毕竟民间的小玩意儿也是蛮有趣的,也就时常会叫几个姐妹出来逛逛罢了。”虽然她比不上紫玉的容颜,但是自认身份地位要比紫玉高贵太多了。于是,在妒忌的心理作祟之下,夙沙宁彻底扭曲了。 “这就难怪了,宁小姐这皮肤风吹雨打日晒的,确实是差了点儿。”紫玉语调轻快。 夙沙宁手中的汤匙在小碟子上一划,发出刺耳的声响来,捏着汤匙的那只手更是用力,口中的牙齿也因为太过于大力的缘故,而致使右脸颊凸起。尤其是那一双美目,哀怨忿恨。可是碍于现在还不是翻脸的时机,就算只是怜卿身边的人,夙沙宁也只能够是隐忍着不说话。 怜卿忍笑并不打算解围。 “哦,对不住了宁姑娘,”紫玉掩口做出歉意状,“我这人啊,就是心急口快,常常是会说一些旁人不喜的实话出来,也因此得罪过不少人,宁姑娘不会因此怪罪紫玉吧?”紫玉的这一番话,既给夙沙宁又狠狠地补上了一刀,并且还将礼数做得格外周全,若是被夙沙宁怨恨报复的话,还可作为夙沙宁心胸狭隘的证据。 夙沙宁皮笑肉不笑,说话的时候更是咬牙切齿,恨不得将紫玉拆骨入腹,“怎么会呢,玉姑娘是性情中人。比好过那些,心口不一的人。” “宁姑娘这话说得实在是太对了,这种心口不一的人啊,最是让人痛恨了。”紫玉应声赞同,那一张笑颜,看呆了一干吃客。 很明显,夙沙宁挖了一个坑,却是将自己给埋进去了。等到反应过来之后,看着紫玉那副无辜的表情,只能是将怒火重新再吞回肚子里面去。平日里面伶牙俐齿、咄咄逼人的夙沙宁,也难得是有哑口无言的时候。 怜卿回头冲着夙沙宁淡淡的一笑,那双被留海掩了大半个的眸子,看在夙沙宁的眼里,却多半是讽刺少半是轻蔑,让夙沙宁想要将怜卿置之死地的心,变得更加狠绝了起来。 ------题外话------ 啊???有没有人啊,出列给偶看看啊,帮我助助威啊 第一百一十三章 巧遇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偶有夏风穿过窗子吹进来,带着食物的香气,和小贩的吆喝以及人们讨价还价的声音。夏风打在人们的脸上,都是温热的,尤其是身体里面某种蠢蠢欲动的情愫。敬德楼里看风景的人少之又少,算上去也就只有怜卿一个。然而看倾国容颜的吃客,使得整个敬德楼几乎是人满为患了已经。 “母亲,你怎么在这儿?”夙沙宁装作一副各位吃惊的模样,高声呼道。起身的时候,还故意碰落了桌子上的碟子。 怜卿格外冷静地看着夙沙宁这一系列的动作,姐姐,演技还可以再差一点儿吗?那碟子分明就是你长袖一挥扫落在地的。 大夫人陈氏也佯装是在听到了夙沙宁的惊呼声之后才看向这边,目光在怜卿的身上只是略作停顿,便是快速地看向夙沙宁,“宁儿啊,在陪朋友吃东西?”然后重新将目光落在怜卿的身上,紧随着便是露出万分惊愕的表情来,语气也跟着夸张了,“这位是?” 怜卿觉得火候差不多了,这才是飘飘然的起身,一副拘谨的模样,站在夙沙宁的身后,怯怯的表情。心里面早就已经是骂过千遍万遍了,明明是两个人编排好的戏码却还演得如此做作,她明明是带着面纱,且前面的留海将眼睛也遮掩去了大半,不得不说该妇人的眼力还着实是了得。唉,这种小女儿的扭捏她果真是学得不够扎实啊。 夙沙宁将身后的怜卿拉到自己的身前来,语调听上去格外的激动,“母亲,这是怜卿,怜儿啊,我们的怜儿回来了。” 大夫人陈氏推开搀着自己的何嬷嬷,几乎是跌跌撞撞地就来到了怜卿的眼前,一在一步之遥的位置却又是停住了,想要上前却又不敢走近的姿态,“是怜儿吗?真的是怜儿吗?” 在怜卿答了一句“是”之后,大夫人陈氏的眼泪,就已经是掉落了下来。怜卿几乎是惊呆了,这分寸把握的,不去当演员还真是可惜了。 “母亲,坐下来慢慢说吧。”夙沙宁拉着大夫人陈氏的手,又一手推着怜卿往那边的雅座走去。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面,怜卿将自己讲给过夙沙宁的那番说辞又重新背了一遍。而夙沙宁也是抓着大夫人陈氏的手,一次又一次地解释着怜卿已经失忆了。纵然如此,大夫人陈氏还是一遍又一遍的问了。 这种前前后后、迂迂回回的试探,怜卿已经习惯也已经厌烦了,却还是耐着性子好脾气,“是,怜卿确实是失忆了。” 大夫人陈氏又是忍不住一阵感慨,“怜儿这是受得什么罪啊,好不容易回来了,却还失忆了。”她心里面其实早就已经是乐得找不到北了,此前还担忧夙沙宁是上了怜卿的当,今日真正验证,总算是放下心来。不过这表面上的功夫,还是要做全做足的,“怜儿既然回来了,为何不回去府上,你爹爹,还有我,都是十分想念你啊。”说着,大夫人陈氏还不忘记再擦了擦眼角。 还没有等怜卿回答,大夫人陈氏又接着自己的话往下说了起来,“宁儿,你也是的,和你妹妹见着了,怎么就不知道回府上通报一声。” 夙沙宁低头,“是,母亲大人教训的是,是宁儿考虑不周到。” “大夫人,是怜卿还没有做好准备,不能怪姐姐。” “怜儿,怎么叫我大夫人呢,怜儿还是不愿意唤我一声母亲吗?”大夫人陈氏用一双哀切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怜卿。 怜卿垂下眸子不说话,这戏演得也太过了吧,她可不记得眼前的这个妇人是这具身体的母亲,尤其是对方的眼睛里面还闪烁着算计的意蕴。 “倒是我逼怜儿太急了。”大夫人陈氏手中的丝帕又沾上了眼角。 “母亲,毕竟妹妹多年未回来,而且还失忆了,难免对我们会陌生,所以母亲,我们就多给妹妹一些时间吧。”夙沙宁安慰道大夫人陈氏。 喵的,明明是不想让我回去,还装作一副哀哀怨怨的模样来,怜卿腹诽,继续扮着可怜。 大夫人陈氏低低地叹一口气,略带惋惜的语气,“怜儿觉得什么时候准备好便就什么时候回去。”完全是一副慈母的姿态。 “好。”怜卿简单的应答下来。不过今日单靠着玉姐姐这张脸面,想必明日整个皇都都是清楚国师府有美人了,而玉姐姐身边戴着面纱的她,也自会被多人调查。如此,就算是大夫人陈氏以及夙沙宁百般阻挠,很快她那个多年未见的父亲就会亲自来接她了。毕竟,她的手上,可是攥着欧阳世家这张王牌呢。 大夫人陈氏又是一番寒暄之后,才是施施然的离开。 “妹妹,我今日出门前母亲还在礼佛,没想到竟是在这儿碰上了。”夙沙宁很有解释的嫌疑。 虽然夙沙宁看不到,但是怜卿还是笑了笑,何为真假,她还是可以分得清楚的。夙沙宁这样无力的解释,倒是多此一举了。 “那位是宁小姐的母亲啊,怎么瞧着不像啊。”紫玉继续拆台。 夙沙宁的脸色变了变,她生平子记恨的,莫过于有人在她的面前揭穿她的出生。那些掩藏在心底的自卑和低微,迅速破土而出。就算是无心之过她都不能够原谅,更何况紫玉是有心为之呢。 “女儿最像父亲。”怜卿心情好,于是便为夙沙宁解围。 夙沙宁难得感激地看了怜卿一眼,她的母亲本就是因为出身卑微的原因,在丞相府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后来更是被折磨致死。 而在夙沙宁的亲生母亲死后,夙沙宁更是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即便是被过继给了大夫人陈氏,却仍是没有得到庇佑。责骂和毒打还不算,还要忍受着,她兄长的骚扰。这样根本不是人过的日子,也幸得后来有了望月第一才女的名号,这才是有资本可以仰着头来走路。那些不断在体内骚动的欲望,正是支撑着夙沙宁想要变强的理由。 在外人的眼中,她夙沙宁是丞相府的千金小姐,是望月王朝的第一才女,在众多千金小姐的面前趾高气扬、骄傲自负,却鲜有人知晓,她私下里过着卑躬屈膝、苟延残喘的日子。 或许,夙沙宁也并不一定是要非夜剡冥不可,也不过是恰好她喜欢的类型,以及她想要的权势和荣华,恰恰都是在夜剡冥一个人的身上所体现出来了罢了。而夜剡冥那权势和地位,也正是能够与丞相府相抗衡的。夙沙宁想要的,莫过于是一个能够摆脱丞相府束缚和要挟,并且能够日后富贵添花的生活。 若是有能够牵制住丞相府的更加强大的力量愿意找上夙沙宁的话,她也是绝对不会去排斥、去拒绝的。苦难受过的实在是太多,也就决定了她的心态如何。 年幼时候夙沙宁最妒忌和羡慕的人就是夙沙怜卿,穿最好的衣裳、吃最好的饭菜、有足够的银两,还是丞相府的嫡女。而反观她的一切,都是与之相对应的天壤之别。所以年幼时候的夙沙宁,就已经是学会了勾心斗角、挑拨离间。 再后来有一次夙沙怜卿在院子里面晕倒,夙沙焕请了皇都最好的大夫,甚至是连御医都出动了,诊断结果都是无法根治。夙沙宁记得自己偷偷打听来这一消息的时候,那种欢天喜地的心情。在那之后,夙沙怜卿就每日每日的住在自己的院子里面,再也没有外出过。也有几次,夙沙宁见到夙沙怜卿的娘亲望着女儿的病容垂泪伤心,那是一种报复的快感。 说起来,大夫人陈氏有了男嗣之后,对待夙沙怜卿及其生母的态度就开始一落千丈,也一日一日地担心着丞相府的财产会被夙沙怜卿这个嫡女分得不少。所以后来便是有了布娃娃事件,再往后推便是怜卿所乘坐的马车坠崖,此后丞相府就对外宣称怜卿患了很重的病不得外出,怜卿母亲因急火攻心最终撒手人寰。外人虽有各种猜测,却无法证实。 对于夙沙宁来说,她明明知道自己娘亲的死与大夫人陈氏是有关的,心里面却是另外一番想法,她想要攀附上大夫人陈氏,这样才会有想要的未来。 如今的丞相府中,夙沙焕也就只剩下了两位,除了大夫人陈氏,便就是二夫人夙沙舞的母亲了。虽然生得望月第一美女的夙沙舞的母亲也是大美人儿,现在也是风韵不减当年,但是因为她一心礼佛,对于丞相府后院的事情没有任何的野心,对大夫人陈氏构不成任何的威胁这也是为什么二夫人一直得宠,却能够平安活到现在的原因。 而夙沙舞在丞相府的地位虽然不高,但是她的美貌正是夙沙焕所想要利用的,故此夙沙舞在丞相府的吃穿也是相当讲究的,甚至是要比这个过继到大夫人陈氏名下的夙沙宁还要好上几倍。因此夙沙宁也每每抱怨,男人都是食物色动物。 即便是在夙沙宁的小时候,曾经受过不止一次夙沙怜卿娘亲的恩惠,但是这完全不能够成为夙沙宁放过夙沙怜卿的理由。那些细小的恩惠,远远比不上她的野心。 怜卿的目光正落在街道上一身黄色衣裙的女子,面纱下的嘴角上挑,她记得这个女子,是她的梦里面对她恶言相向的其中之一,另一个自然是夙沙宁。怜卿想着,这女子定就是夙沙舞了,果真是不负望月第一美女的名号,看来今日是收获颇丰啊。 “妹妹在看什么,一直也没见你吃多少东西?”于是夙沙宁再次顺着怜卿的目光望下去,在锁定了夙沙舞的身影之后,目光之中快速地闪过一丝厌恶。夙沙舞仗着自己的美貌,尾巴早就已经是翘到了天上去了,整日将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出来逛。夙沙宁对其极其鄙视。 “姐姐,那女子瞧着有几分眼熟。”怜卿装作疑惑。 紫玉也扫了一眼,“长得倒是还看得过去。”若是夙沙舞听到紫玉的这评价,想必肯定是会气得吐血的;若是让皇都之内的另外女子听到紫玉这评价,直接都没有脸活了。 压抑住内心翻涌的强烈的不喜,夙沙宁笑得勉强,“那是舞儿,也就是我们的妹妹,丞相府的三小姐夙沙舞。”望月第一美人的那句话,夙沙宁怎么也说不出口来。 怜卿点头表示了然,状似不经意的道出一句,“妹妹生得真是标致啊。”不过,一看就知是一个顶着美貌无所事事,且没有大脑的女子,想必嘴巴也是聒噪一些的。相比较于这种类型的夙沙舞,怜卿其实更是愿意和夙沙宁接触,最起码识趣不会叽叽喳喳。 夙沙宁不以为意,“前几天因为说错话,被父亲责罚,这不,今日才刚刚解除门禁。”夙沙宁开始致力于夙沙舞的恶劣形象。不过听大夫人陈氏的意思,夙沙焕似乎是有意将夙沙舞许配给朝中的某位大将。但是夙沙舞一直死活不从,也正是为此说了几句狠话,才被夙沙焕关了门禁。 “舞儿现在还没有许配人家吗?”怜卿问道。前段时间多听了几句,说是夙沙舞 夙沙宁口中的那句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就被紫玉给抢了先,“人长得这么漂亮,肯定提亲的人家无数吧。”紫玉在往夙沙宁的伤口撒盐这件事情上,向来是亲力亲为,没有最好只有更好。 又是一阵不爽在夙沙宁的心中翻涌,语气那就一个酸啊,“倒是有几家,舞儿一直看不上。”虽然夙沙舞对她的威胁并不大,但是谁能够保证,夙沙舞不会喜欢上夜剡冥呢。以防万一这种事情,夙沙宁向来都是做得极其小心的。 “不急,舞儿还小。”古代十分注重长幼有序,夙沙舞的两个姐姐外加一个兄长,都是未曾婚配,排在最末的夙沙舞自然也是不着急的。 拆台王紫玉继续,“宁小姐,摄政王这几日来国师府的时候,怎么也没瞧着你的身影?” 夙沙宁恨不得将紫玉那张倾国倾城的面容给挠烂,她这几日也就去了国师府两趟,而且还是刻意避开夜剡冥的行程的。紫玉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若不是因为她现在算计着怜卿,哪里需要如此避开并且好几日都见不到夜剡冥。 怜卿拉了拉身边紫玉的衣角,示意紫玉不要继续激怒夙沙宁了,俗话说得好,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更何况夙沙宁还是一只披着兔子皮的恶狼呢。 “我怎么听说,紫玉姑娘的以前,不怎么光彩呢?”夙沙宁随意地拨弄着手中的汤匙,说起话来更是阴狠有力。殊不知,自己被紫玉这么一激,便是暴露了自己调查怜卿他们的行迹了。 紫玉抿唇,眼中闪过一丝玩味,“哦,宁小姐倒是说说,紫玉的以前是怎么不光彩的?” 夙沙宁一怔,今天已经是第二次给别人挖坑自己往下跳了。尔后便是趁着怜卿低头的瞬间,忿恨地瞪了紫玉一眼,“前两天出来喝茶,倒是听了那么几耳。” 紫玉最不怕的就是麻烦了,依旧是没有打算就此放过夙沙宁,“宁小姐这么一说,紫玉更是好奇了呢,紫玉初来皇都,认识的人十个指头都数的过来,难得像今天有抛头露面的机会。宁小姐倒是说说,是谁将紫玉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捯饬初来的呢?”紫玉对着夙沙宁眨眨眼睛。 夙沙宁虽然身为女子,但是也被紫玉这妩媚给勾住了心魄,痴迷了一下才是缓过神来儿来,夙沙宁暗骂道,果真是个狐媚子,连女人都不放过,“当时人员众多、声音嘈杂,倒也记不得是谁了。” 怜卿安静地坐在一侧,并不打算说话,她早就知道夙沙宁有调查过他们,今日听到夙沙宁亲口说露了嘴,她倒是看看,在玉姐姐的逼问下,夙沙宁会做出何种回答。虽然这身与夙沙宁是同根,但是并不意味着她就会对其轻饶。怜卿眯着双眼看着夙沙宁,她不亏欠于夙沙宁一分一毫,夙沙宁若是伤害她及其身边的人,她也绝对是不会放过夙沙宁的。 “那紫玉倒是想要再问上一句了,宁小姐是怎么听出,对方讲的人是紫玉呢?”紫玉的手指,状似无意的在桌面上敲了几下,问出口来的话却是十分的有力量的,让人不容置疑。 夙沙宁手下一个不稳,汤匙再次滑了一下,声音不大,却是在安静的现在格外刺耳,“紫玉姑娘,这话是为何意?”虽然夙沙宁究竟心理战、口舌战,但是在面对紫玉这样的紧紧逼问下,却还是难免乱了分寸。抓着汤匙得到那只手,手心已经是沁满汗珠儿了。 紫玉巧笑,“紫玉是为何意,宁小姐心里面可是明镜一般吧。” 夙沙宁的脸色异常难看,“妹妹,你身边这个丫鬟,是不是太不识抬举了一点?我作为你的姐姐,怎么也算是半个主子吧。”夙沙宁自抬身价。 怜卿轻描淡写,“她不是我的丫鬟。”夙沙宁那些尊卑贵贱的道道,在她这里根本就不管用。况且,对怜卿而言,紫玉不仅仅是照顾她起居饮食的姐姐,更是胜似血缘的亲人。若是夙沙宁想要这样的方式来离间自己和紫玉的关系,那么夙沙宁算是用错方式了。而且还是,大错特错了。 夙沙宁的脸色又差了几分,怜卿舍血缘之亲而近紫玉,这是明摆着让她难堪啊。 紫玉在怜卿的发顶上轻轻地拍了拍,双眼中尽是宠溺,“卿卿真乖。” 怜卿偏头,躲开紫玉对自己发顶的进一步蹂躏,余光扫过面色难堪的夙沙宁,声色未动,“姐姐,怜卿的娘亲,是因何去世?” 夙沙宁愣了一下,“当年妹妹失踪,大娘伤心欲绝,紧随着就是大病了一场,爹爹请了许多大夫,但是大娘无心眷恋尘世,没多久,就去世了。” 明知这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但是怜卿坦然接受,她如今也不过是给夙沙宁提一个醒,娘亲的死因她会调查。怜卿相信,按个梦里对着自己的哭的妇人,定是她的娘亲。关于娘亲的死因,她一定会调查个清清楚楚,这是她所记得的,幼年时候唯一对这具身体好的人。如今她继承了这具身体,自然也会帮助将过去的恩恩怨怨算个明白的。 “妹妹莫要难过,逝者已逝,我们活着的人,话有更长的路要走。”夙沙宁安慰怜卿。这怕是这些日子以来,夙沙宁对怜卿说得最真心的一句话了。同样的话,她每日也不知道要讲给自己来听多少遍,才足以缓解心中的恐慌和畏惧。 怜卿确实是难过的,这难过不仅有这身体的,还有她的。一个女子,被困在那样的牢笼里面,丈夫不宠,妾侍相逼,就连唯一可以依靠的女儿也弃之而去了。这是多么傻的女人,每日苦苦等着女儿归来,却又是一次又一次的被带回来绝望的消息。这样的日子,活着的希望已经几近没有了,那么不如就死去吧。 紫玉慢慢地收拢五指,将怜卿的小手轻轻地攥起来,以此来给怜卿安慰和力量。 “姐姐的娘亲呢?”怜卿接着问道。 夙沙宁浑身一颤,她的娘亲是受不了折磨而死,她的娘亲是受了大夫人陈氏的陷害,她的娘亲——是死在她的面前。对于夙沙宁来说,这是挥之不去的噩梦。 “树倒猢狲散,姐姐认为,陈氏还能护你多久呢?”怜卿突然想改变策略了,一个对于自己的娘亲还存在感情的人,足以证明良心还没有完全被吞噬。所以,怜卿如今想要借夙沙宁,以反间大夫人陈氏了。上天有好生之德,所以怜卿想要给夙沙宁一个重新改过的机会。 夙沙宁看着怜卿的目光里面多了惊恐,怜卿既然敢这样问她,肯定是掌握了她们所有的罪行,“你,并没有失忆?” 怜卿摇头,“我确实失忆了,但是这并不妨碍我知道自己是谁。” 夙沙宁先是一愣,随即苦笑出声,是啊,她怎么就忘了,能够和司懿轩、夜剡冥这样的人相处在一起的怜卿,想要将当年的事情查得水落石出,何尝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夙沙宁甚至是有几分庆幸,她虽然做了大夫人陈氏的不少次背后推手,但是好在都没有对怜卿造成真正的伤害。“所以,我这几日的表现,看在你的眼里,其实都不过是一些跳梁小丑的行径。” 听夙沙宁这样一说,紫玉对其反感程度倒是下降了几分。没有大吵大闹,也没有百般威胁,反而是有自知之明的认清自己的现状。 “只是想要看清你们想做什么而已。”怜卿并不否认夙沙宁的说法。 夙沙宁淡淡一笑,脸色总算也缓和了几分,“所以,你打算怎么对付我们?” “如果我说,想要和你合作呢?”夙沙宁是聪明人,况且在丞相府这么多年,有些查不到的角落,或许可以通过夙沙宁的口中得知。 “和我?”夙沙宁明显怀疑道。 怜卿点头,手指碰上茶杯,水已经是凉了。 夙沙宁似是在考虑着怜卿这句话的真实度有多少,说起来,如果能够和怜卿合作,那么她势必就可以摆脱掉丞相府,并且在大夫人陈氏面前翻身。可是夙沙宁也清楚,若是自己和怜卿合作了,那么就是完全丧失了与夜剡冥在一起的可能性。前后两者夙沙宁做着比较,都是她想要的,自然都舍不得就此放弃。 “只有自己变强大,方可抗拒一切。”怜卿知道夙沙宁是一个有野心的人,在她的观念里面,爱情固然重要,却是远远比不上权势所带给她的成就感。依靠任何人,都比不上自己有能力。因为,最不会背叛自己的人,莫过于自己了。 夙沙宁不是不心动,却也有几分的犹豫,“你,能够带给我什么?” “我想,这一点儿姐姐其实是很清楚的。”她能够带给夙沙宁的,绝对是要比夙沙宁在大夫人陈氏那儿得多。最重要的是,怜卿可以帮助夙沙宁洗清其所有的罪恶。让夙沙宁摆脱所有,成为一个好女子。怜卿向来认为,这才是夙沙宁的最好归宿。清清白白,这一生再也没有阴谋和诡计,与一男子携手共尽白头,就算不是自己所深爱的,却也相敬如宾到温暖。 “简单到白头,还是一生勾心斗角,姐姐觉得这两种生活,哪一种才是好?”怜卿改变主意,并不想要再给夙沙宁提供野心膨胀的机会了。平淡的生活,未尝不好。 夙沙宁一震,她又是如何听不出来怜卿这话里面的意思呢。噩梦做了这么多年,怎么不想有一个干净的后来。可是心口,还是有些欲望蠢蠢在动。她舍不得权势地位,她舍不得荣华富贵,她更舍不得那么可以同时兼得这一切的男子。那种粗茶淡饭、耕田织布的日子,夙沙宁不想过。她想要与之共度一生的男子,定然是天之骄子才好,怎么可以,只是一个平民百姓?又怎么可以,她坚持了这么多年的念想,为了付出了诸多代价,就此作罢呢? 看出夙沙宁的挣扎和犹豫,怜卿并不打算将其逼迫的太紧,“姐姐应该知道,就算是你不答应与怜卿的合作,怜卿也是有办法将一切调查清楚的。”怜卿说这句话并不是要威胁夙沙宁的意思,而是在自信的陈述一个事实。 夙沙宁对于怜卿所说的这句话,深信不悔。她如今进了一个瓶颈,虽然懂得个中厉害,却又是舍不得想要的什么都得不到。“待我再考虑一下吧。”夙沙宁悠悠的道出这句话来。一下子就做出取舍,对于夙沙宁来说确实是有很大的困难。 “好,”怜卿同意,“妹妹在国师府,随时恭迎姐姐的大驾。” 夙沙宁颔首,本来今日是想要将怜卿拉下马的,谁曾想,结果却是如此这般。若是大夫人陈氏可以料到如此,那么,今日势必是不会出门的。夙沙宁看着依旧是安静地坐在对面的怜卿,她突然发现,她和大夫人陈氏,两个人联手也绝非是怜卿一人的对手。 最终,夙沙宁和怜卿她们还算比较和睦地各自回府。 回去的路上,紫玉和怜卿探讨。 “说起来,夙沙宁也怪可怜的。”紫玉说道。 怜卿的目光追着马车外面的景色,夏天除了天气燥热让人难以忍耐之外,但是风景却是真的美得没话说,“确实。”幼年时候经历各种苦难,成年之后还要各种算计着未来。这样的生活,对于一个女子来说,着实是可怜的。 “她肯定是将摄政王看不上她的理由归结为是,不常接触了。” 怜卿淡笑,“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怜卿的这句话,更像是在说给自己的。 紫玉一瞬不瞬的看着怜卿,被紫玉盯得发毛,怜卿眼色询问紫玉。 “卿卿,我觉得你现在真是越来越往温柔的一面走了哎。”刚刚怜卿说那诗句的时候,整个人的周身散发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磁场,怜卿论起相貌来,确实不是罪漂亮的那一个,但是她胜在气质上,无人能及。 怜卿的双眼晶晶亮,“那玉姐姐可真是越来越彪悍了。”许是在国师府没有可以磨嘴皮子的人,但凡是有看着不如意的外人来,紫玉定然是都不会放过的。 “生在丞相府,说起来也是一件悲哀的事情。”怜卿接着说道。丞相府的女眷,留下来的都是傀儡,死去的都是冤魂。好在,她早就是已经摆脱了那个地方的束缚和控制。 这几日,上官青漪一直都很安分,在十四王府对待下人也温和了不少。十四王府的上上下下,人人都在揣摩着,看来这上官青漪是正在酝酿什么阴谋诡计呢。 智曜国三皇子所传给莲荷的消息,也都是由夜剡冥经手的。 “王爷有何打算?”莲荷问道夜剡冥。才不过是短短的几天时间,夜剡冥竟然是已经找到了智曜国三皇子的老巢。莲荷觉得这个消息振奋的同时,对于夜剡冥的忌惮又多了一分。几次都是忍不住庆幸,弃暗投明是一件多么正确的事情。 夜剡冥负手立于书案前方,他是背对着莲荷的,心情愉悦的夜剡冥话也多了起来,“下一步就是查出妄月的下落了。”他已经联系妄月的家族,对方认为极其有必要将妄月这个叛国求荣的异端除去。如此一来,倒是省去了他的很多麻烦。而一旦妄月露面,那么他就有了十五的消息。翻阅了几本关于蛊人的书籍,想到十五就是受着这些苦难,钻心蚀骨,夜剡冥就恨不得将妄月以及他的主子也经历千百次这样的痛苦。 莲荷也知道这个妄月,沉下心思来想着以前的情景,突然眼前一亮,“王爷,这个妄月,我大概是见过的。” 夜剡冥回身,从书案上抽出一张画像,递给莲荷,“是这个人没错吧?” 莲荷打开画像,只一眼就确定了,“就是他。” “那一次正逢上莲荷出宫回去,在宫门口正逢上与士兵拉拉扯扯的他,仔细询问下,他只说自己是和三皇子是旧识。当时莲荷身边有一名手下是略懂些蛊术的,王爷应该知道,但凡是常年从事一种事情的人,其身上多多少少都是会有些痕迹的。 我觉得奇怪,见他的身上确实有三皇子的腰牌,于是便就带着他进了宫。三皇子在见到妄月的时候,脸色顿时就变了,那也是莲荷第一次见三皇子大发雷霆。如今想起来,妄月的身上有一股竹香,并不是刻意涂抹的那种。或许,他现在的藏身之地,就是有着大片的竹林的地方。” 夜剡冥心知,这确实是一个十分重要的线索,对于寻找妄月来说。 “那竹香,并不是普通的竹子所能够散发出来,它对于水土的要求极高,有着固定的生长区域。”莲荷接着说道。 无疑,这又将妄月的藏身范围缩小了,夜剡冥再从书案上抽出一张智曜国的地图来,“把其生长区域,在地图上勾画出来吧。” 莲荷认真的思考了一番,这才是拿起一侧的毛笔,勾画了几处位置。 夜剡冥遂传来暗影,将这消息递出去给正在智曜国搜索的死士。 等到莲荷将上官青漪要吃的莲子羹端过去之后,又是免不了引来上官青漪的嫌恶。 “莲荷,你莫要忘了,三皇子带着我来的目的,就是为了监视你的一切行踪。现在可好了,你倒是学会偷懒了,经常见不到你的踪影。”上官青漪一边喝着莲子羹,一边讽刺道,“或者说,你其实是在做着背叛三皇子的勾当,我的公主殿下。” 莲荷不怒自威,“既然你知道本宫的身份,那便不要忘了,此次望月一征,他日回国,本宫在父皇母后随便说起几句话,你就没了性命。”说起来,莲荷的特殊身份,除却宫廷之中几位年长的嬷嬷和皇族人士之外,是无他人可知的。所以现在,莲荷还可以利用她的假公主身份狐假虎威一把。 上官青漪放下手中的汤匙,阴测测的笑着,“那么公主殿下你觉得,我会给你这个机会吗?又或者是,公主殿下想要现在让我修信一封,让三皇子对你的那个相好下狠手?” “你说,若是我告诉三皇兄,他一心一意挑选的死士,爱上了敌国的摄政王,你猜三皇兄会怎么做呢?”莲荷早就知道,在她们出发之前,三皇子就已经是在她们身上下了毒。如今她身上的毒已经解得差不多了,若是让三皇子知道他的死士背叛了他,那么后果可想而知。 上官青漪一手扫落桌子上的汤碗,怒气升腾。 莲荷发现,上官青漪近些日子以来,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气了。此前在智曜国的时候,莲荷也不是没有见过上官青漪,但是那个时候的上官青漪绝非是现在的这个样子。这让莲荷很难不去怀疑,或许现在的上官青漪身上所中的并不只是有一种毒。回想起那日上官青漪大闹国师府的情景,便就不难想到,对于医毒双绝怜卿来讲,在上官青漪身上下毒是多么容易的一件事情。如此,怜卿大概已经是猜到了上官青漪的真实身份,莲荷这样想着,不免暗自佩服起来怜卿,到底是一个奇女子。 “既然如此,我的公主殿下,咱们就走着瞧吧。”上官青漪阴狠的说道。 莲荷并不去答话,弯下身子来捡起地上的碎片。心中满是欢喜,今日夜剡冥告诉她,她很快就可以见到他了。一想到未来的许许多多年岁里面,她都能够陪伴在他的身边,莲荷就觉美好。如此一来,即便是再受比之现在多多少倍的苦难,她都认为是值得的。 在智曜国的时候,从来没有干过粗活的莲荷,刚开始虽然不适应,但是现在却是越来越享受了。她往厨房里跑的次数也频繁了起来,洗碗做菜,这些事情都是她日后要为他去做的。想着他穿着青衫吃着她做的饭菜津津有味,莲荷的动力就格外大。未来她不止要和他生活在一起,他们还会有自己的儿女,一家几口其乐融融。 上官青漪斜眼看着正在收拾残局的莲荷,忍不住鄙夷上一番,出身好有什么用,到最后还不是沦为了丫鬟命。每每看到做起这种粗活来莲荷甘之若饴的神情,上官青漪就想要嘲笑几番。 但是她哪里知道,莲荷现在的心情,别说是让她做粗活,哪怕现在就是让她吞下毒药,只要一想到心中那人,怕是她也会毫不犹豫的去吃,爱情的力量啊,古往今来都是强大而神秘的。 望月与辉刹国的边境,虽然是常有一些小的骚乱发生,但是并没有对两国的关系造成太大的伤害。而刚将和亲公主送望月的智曜国,则是保持着平静的表面。 ------题外话------ 唉····童鞋们?哈喽?哦哈哟?有人米啊? 一百一十四章 上的厅堂下的了厨房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智曜国内。 “妄月大人还在忙啊?”红衣双手环胸,看着屋内捯饬着各种蛊虫的妄月。 妄月抬头,毫不掩饰自己的目光,上下打量着红衣,“红衣护主今儿怎么得空来我这边?” 将妄月的丑恶嘴脸早就已经看透的红衣,忍住自己恶心的感觉,依旧是笑意盈盈,“自然是主上让我来催妄月大人进度了。” “那就麻烦红衣护主跟主上回一句,还有七天。”一提到主上,妄月的表情也随着严肃了起来。 红衣笑着点头。 突然,内室传来一声怒吼。 妄月慌忙丢下手中的东西,跑进内室去。 留在外室门口的红衣不由得皱起眉头来,那一声怒吼虽然声音沙哑得厉害,但是还是可以听得出来,是一个年轻的男子。红衣感慨,看来这个男子的意志力太过于强硬,以至于主上催了一次又一次,进度都没有增快,现在怕是那年轻男子身体内的封印又发作了吧。 “红衣护主,麻烦你进来帮一下忙。”妄月的声音听上去克制,又有几分的勉强。 红衣没有做任何的迟疑,直接奔进内室去。她早就想要见一见这个主上一心想要靠着有所大作为的蛊人了,今日看来来得格外的巧,正是好时机。 等到泡在药缸里面的蛊人好不容易被制服之后,红衣这才是有机会打量起来他。确实是一个年轻的男子,白皙的身上伤疤遍布,看上去触目惊心。红衣的目光从年轻男子裸露在外的胸膛慢慢往上移去,待看清楚你年轻男子的面容时候,红衣觉得很是熟悉,细想起来,猛然之间觉得浑身一颤。 注意到红衣异常的妄月,将探究的目光落在红衣的身上,“怎么,红衣护主认识?” 红衣嫣然一笑,“怎么会,就是瞧着生得格外俊俏。妄月大人不是不知道,我最是喜欢这种男生女相的类型了。” “确实是比女子还要动人几分。”妄月看着夜祁冥的目光里面顿时就生了邪念。 红衣急忙打住妄月的心思,“刚刚是封印发作吧,看来妄月大人这一次的差事,并不轻松啊。” 妄月笑的得意,“主上有特别吩咐过,蛊人的事情越隐秘越好,今天幸得红衣护主的帮助,这才是使得妄月这些天的良苦用心没有功亏一篑。说起这个人,还是望月王朝的十五王爷。”妄月将小人得志的表情,演绎的淋漓尽致。 “哦?”红衣装作十分的感兴趣,要知道,像妄月这种心思变态的人,其实是格外想要得到人的赞赏的,“早前听说望月王朝的十五王爷战死沙场了,却是不曾想到,原来都是妄月大人设计好的,这一招着实是高。” 被红衣这样的貌美女子一夸,妄月便是更加的得意了起来,“虽然费了一些功夫,好在还是值得的。越是这种意志力强大的人,一经被控制,其威力越是会被放大十倍乃至百倍。这望月王朝的十五王爷本就是武艺高强,再加上主上已经派人去了望月,届时将副蛊放在望月王朝摄政王夜剡冥的身上,那么,势必会在望月王朝掀起一番血雨腥风。” 红衣虽然面上不动声色,但是内心却是热烈的。原来,主上所打的主意是如此的。“想来,血缘亲近的人,越是能够将蛊毒的威力发挥得淋漓尽致吧。” “我就喜欢红衣护主这样的女子,面容倾国倾城,头脑又聪明有本事,哈哈哈……”妄月更加肆无忌惮的在红衣的身上来来回回的扫视着。 “承蒙妄月大人夸赞,红衣可是担当不起。”红衣拱拱手。 又在妄月的住处停留了片刻的时间,红衣这才是告辞,临走之前,又是深深地看了一眼药缸之内昏迷的夜祁冥。 “红衣护主,以后还要多来啊。”妄月想着,吃不到,时常能够看到也是很享受的。 红衣笑道,“红衣可不敢,妄月大人这里随便一样东西,都是让红衣忌惮的。” “红衣护主这样漂亮的女子,那些小虫哪里舍得去咬,就算是它们舍得,我也是舍不得的。”言罢,还不忘记对着红衣挤挤眼睛。 “那红衣便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红衣忍住恶寒说道。 待红衣走出竹林之后,整个人脚步沉重的走到一个隐蔽处,顺着墙壁慢慢地滑落下来。红衣将两只手插到发丝之间,面色痛苦,一滴清泪滴落下来。 红衣怎么也想不到的是,那个现下已经成为蛊人的年轻男子,是当年她曾经遇上的那个小男孩。那阳光一般温暖了她这些年的小男孩,如今竟是成了敌人的傀儡,所要对付的是他以及她的国家,还有臣民。红衣可以想象得到,在夜祁冥成为蛊人的这个过程之中,经历了多少的痛苦。这是她十九年生涯之中唯一给过她温暖的人,如今再遇上,却不曾想竟是这样的情景。红衣仰起头来,两眼中的眼泪顺着鬓角流进发丝中。 她觉得冷极了,那样干净的少年,怎么就是遇上了这样肮脏的事情。在见到夜祁冥面容时候的冲击,此刻还在红衣的身体里面滞留着。红衣坚持着,夜祁冥无论如何也是不应该如此的。本来就已经是厌倦了这打杀生活的红衣,如今想要趁早结束这一切的念头变得更加的强烈起来。那么,就从这一刻开始吧。 等到红衣再站起身来的时候,已经是恢复如常了。她想要守护那个干净的少年,想要在他的脸上再次看到阳光般灿烂的笑容,她愿意,用一切去换取。这条性命,也正是为了再见到这少年而苟延残喘下来的。如今见到了,知道他不好,她怎么可以袖手旁观。 虽然红衣早先时候就已经有了摆脱主上的想法,无疑,夜祁冥的出现让她又坚定了这一想法。 夙沙宁回到丞相府之后,并没有率先去大夫人陈氏那儿,而是将自己关在房间里面冷静了些许时间。“绿竹,你在外面守着,任何人都不许来打扰。”夙沙宁在关上房门之前如此交代绿竹。 说起来,有关于怜卿的提议,绿竹其实很是赞同。毕竟,这条黑暗的道路,越往下走去,就越危险、越肮脏,而身上的罪名也就越是洗脱不掉。怜卿的这个提议,无疑是在她们历经了山重水复之后,为她们提供了一个柳暗花明的机会。绿竹对于夙沙宁的答案的期待,甚至是要比怜卿还要迫切上几分。 虽然说现在绿竹的家人已经搬离了皇都,她也没有了后顾之忧,但是绿竹并不希望,待她死后,她的家人提起她时候,是咬牙切齿的痛恨。父母老了她不能够伴在身边尽孝也就罢了,绿竹不想要自己成为家人被外人指指点点的对象。她这一生虽说不能够带给家族荣耀和光辉,但是最起码也不想成为家族的污点和败类。 绿竹站在夙沙宁的房间外面,望着院子里面的花草林木,思绪已经是飘远。 房间内,夙沙宁一个人。这些年所看到过的、听说过的,以及亲身经历过的,一一在夙沙宁的眼前浮现。 夙沙宁整个人仰躺在床上,拉过一侧的被子盖过头顶,她极少有这样脆弱的一面展现,倘若不是因为有想要的物和人,这些年她也是早就崩溃了的。 夙沙焕这一生有两位夫人,一个姨娘,而夙沙宁的母亲,顶多算得上是一个通房丫头。生前受尽了大夫人陈氏折磨,的其中的屈辱和艰辛,可想而知。夙沙宁在很小的时候,就冷静旁观过几场大夫人陈氏羞辱其生母的景况,不哭不闹。大夫人陈氏也正是看中了夙沙宁的狠心,才是在她的生母去世之后主动与夙沙焕要求将其过继到自己名下的。夙沙宁是自私的,一心想着自己风光无限、荣华富贵,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强大是为生母遮荫庇佑的。 在夙沙怜卿失踪了的这几年的时间里面,夙沙宁也每每幻想,只要是夙沙怜卿不回来,那么她迟早会有一天坐上丞相府嫡女的位置。尔后,风风光光地嫁给一个正当年纪且地位显赫的男子。所有的幻想,在夙沙怜卿回来的这一刻,全数浇灭了。原本的恨意,在经历了今天怜卿与自己的交谈之后,就连夙沙宁都能够感受得到,那些恨意竟是在慢慢地消退。 怜卿所给以夙沙宁的保障无非是,让她退出这些阴谋算计,尔后选择一处无纷扰争乱的地方,平平淡淡、普普通通的过着老百姓的生活。夙沙宁对自己说,那样的生活也没有什么不好,至少可以换一种身份,就像是从来没有肮脏过。至少那日子,再也无噩梦,也不用终日提心吊胆明争暗夺。 就此,便是要和夜剡冥说再见了吧。从此往后,这望月第一才女的名号,只是属于夙沙宁,而不是她。从此往后,丞相府夙沙家再无夙沙宁。 就在绿竹的心思被停落在枝头上的那只鸟儿吸引了去的时候,夙沙宁恰是将房门打开来,绿竹连忙回身,目光在夙沙宁的身上扫过,直觉夙沙宁已然是和往常不同了。绿竹心喜,紧随着夙沙宁的脚步向着大夫人陈氏的住处方向走去。 夙沙宁一行正与往外走的何嬷嬷打个照面,“嬷嬷,”夙沙宁微微地拂了下身子点头。 “夫人正在等着宁小姐。”何嬷嬷停下脚步来对着夙沙宁说道。 夙沙宁微微地偏一下头,“绿竹,你在外面与何嬷嬷说说话。”言下之意便是,让绿竹在外面守着,既防止旁人来打扰,也以防会发生什么冲突。 “宁儿见过母亲,”在何嬷嬷将房门关上之后,夙沙宁行至房内,对着大夫人陈氏行礼。 正在闭目养神的大夫人陈氏缓缓地睁开眼睛来,看着夙沙宁愣了几秒,才是开口,“宁儿来了啊,坐下吧。” 夙沙宁起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出了大夫人陈氏的疲倦,“母亲的身体可好?” “最近走几步就觉劳累,看来是真的老了。”大夫人陈氏的手指按上眉心,身体上的劳累,要比心灵上的劳累轻许多。 “夙沙怜卿那边,倒是嗔怪了宁儿几句,说宁儿是故意引母亲去见她的。”夙沙宁避开大夫人陈氏的话题,另辟新径。 大夫人陈氏并不觉惊讶,在她的印象里面,夙沙怜卿从小就是一个聪明的孩子,能够料到如此也并非难事。“她是怎么说的?” “想要再等上一段日子再回来,毕竟失忆了,难免会对这个家产生畏惧感。但是,迟早还是要回来了,她这个嫡女的身份,哪里会是这么容易的就放弃。”夙沙宁规规矩矩的回答大夫人陈氏的问话。 大夫人陈氏嗤笑一声,“这丞相府,可不是她想回来就能够回来的,”随后话锋一转,温柔了不少,“若是没有了她,这丞相府嫡女的身份,可就是非宁儿不可了。” 坐在椅子上的夙沙宁微微地倾了一下身子,“还要依仗着母亲的怜爱。”这个丞相府嫡女的身份,如今对于她来说,再也不能起半分的波澜了。相安无事的过一生简单的日子,总好过跟在大夫人陈氏身边随时做炮灰好过千倍万倍。 “自然,宁儿最得我心,有什么好处,也绝对是少不了宁儿的。”大夫人陈氏每有计划用到夙沙宁的时候,都会极力地拉拢夙沙宁。 夙沙宁微笑,“母亲有何吩咐,尽管告诉宁儿去做。”夙沙宁是何其的了解大夫人陈氏,只要大夫人陈氏眼珠一转,她就知道对方在打什么主意。 大夫人陈氏看向夙沙宁的目光柔和了又柔和,“宁儿啊,这一次事情办好,我们就是真的高枕无忧了。你后面的路,还远还长,等事情都办妥,母亲为你寻一门好亲事。至于摄政王,宁儿过去也只能是做个妾侍,多是委屈,我们不嫁也罢。” “好。”夙沙宁笑着点头。日后嫁人,定要说准,夫君只娶她一人。在这丞相府长大,看惯了妻妾之间的勾心斗角、明争暗斗,相互栽赃陷害,和睦相处的什么极少。心中一旦有了一个松动的念头,想法就开始翻天覆地起来。夙沙宁对于平静无事的生活,期望也是越来越大。这样想着,夙沙宁整个面部表情也随着柔和了下来。 大夫人陈氏看着正陷入沉思之中的夙沙宁,很是欣慰,只当夙沙宁是在憧憬着她的嫡女生活。说起来,夙沙宁在大夫人陈氏的面前,难得会有走神的情况。 等到夙沙宁回过神儿来的时候,大夫人陈氏已经是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了,夙沙宁急忙解释,“母亲,宁儿只是在想……” 话都还没有说出来,就被大夫人陈氏抬手制止了,“无妨,这些也是宁儿理所应得的。”会错意的大夫人陈氏,自以为很了解夙沙宁。 夙沙宁也不反驳,看来今天大夫人陈氏的心情是难得的好啊,“自是少不了母亲的爱护。” “趁着她还没有回来,尽快将其……”剩下的话,大夫人陈氏掩口。 “母亲放心,宁儿尽快想出一个万全之策,以免后顾之忧。”夙沙宁哪里会是不明白大夫人陈氏的接下来要说的话是什么。虽然算不上大夫人陈氏肚子里面的蛔虫,但是夙沙宁长时间研究大夫人陈氏,将其视为敌手,恐怕是这世上最了解大夫人陈氏的人了。就连在大夫人陈氏出生就跟在其身边的何嬷嬷,也是比不上的。 大夫人陈氏笑眯眯的看着夙沙宁,一副很是欣慰的表情。要是她知道,此刻夙沙宁心里面所想着要算计的人其实是她,恐怕会当即将夙沙宁掐死。 十四王府。书房密室之中。 “王爷,有一个名为红衣的女子联系我们。”身穿夜行衣的男子耸立。 夜剡冥抬起眼皮,示意该男子继续往下说。 “她是上官青玄的两大护法之一,说是,”身穿夜行衣的男子小心翼翼的盯着夜剡冥,“见过十五王爷。”上官青玄,就是智曜国的三皇子,那只在背后各种推波助澜的黑手。 夜剡冥猛然起身,左手边那本半悬在书案上的书也因为他的动作而掉落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来。夜剡冥看向身穿夜行衣男子的目光炯炯,光耀得让人不敢直视。 “把她的资料给我。”夜剡冥强压住心中的激动,慢慢地坐回椅子上,缓缓说道。 但是纵若如此,身穿夜行衣的男子还是听出了夜剡冥语气里面的微颤,他将早就已经是准备好的情报呈给夜剡冥,尔后再退后一步,保持原来的身姿。 夜剡冥右手拇指和食指捏着的角度恰恰好,那纸张上好精细,两指之间随即就是陷下去一个小窝儿,很是漂亮。夜剡冥盯着那情报好一会儿,方才是问道:“是望月人?” “是。当年饥荒灾祸,该女子的家人全数丧命,只剩下她一人,后来被上官青玄所挑选中,天资聪颖,才十九岁就是坐上了上官青玄的护法。”身穿夜行衣的男子客观的说道。 夜剡冥沉思,一个十九岁的女子,能够做到这般,而且还是在别国,确实是不简单、也不容易的。“麒麟,她所提出的条件是什么?”这位红衣,既然与他们联系,想必定然是要提出条件要求的。 没错,这个身穿夜行衣的男子名叫麒麟,夜剡冥手下的第一高手,年轻有为,正是这次秘密出行智曜国,并担负着摧毁上官青玄的老巢的重任的组织者和领导者。此前一直抽不出身回望月,今日一回来,就为夜剡冥带回来了好消息。 “她说,希望我们不计一切代价,救回十五王爷。”对于红衣的这个条件,麒麟当时听到红衣这样说的时候,也是十分的惊讶。那个名为红衣的女子,相貌倾城,武艺高超,立身在他的跟前时候,直截了当地就讲出了这句话。 夜剡冥也是愕然,“她,以前认识十五?”除了这个可能性之外,夜剡冥再能够想出的便是——这是上官青玄所使用的离间计,希望借着红衣之手打入他们的内部之中。 麒麟摇头,“这一点儿,麒麟也有问,但是对方不愿讲出。”那是一种虔诚心的请求,麒麟单单是从红衣的眼中就可以看得出来,一个女子,甘愿付出自己的生命以求另一个男子的安全,这是何等的牺牲、何等的情义。 夜剡冥将那张情报纸看了一遍又一遍,试图想要从中看出一些端倪来,“她的故乡,是望月君池镇?” “是。”麒麟在和红衣接触了之后,马上就派人去调查了红衣的所有情况,除去在红衣幼年时候的故事之后,被上官青玄带走之后的这些年的行踪,全部都是被上官青玄掩藏得很好。麒麟也是费了很大的气力,才将这些挖掘出来。但是这些也不过都是一些红衣为上官青玄卖命的事情,红衣这十九年以来所有的动向和故事,皆是无一个与十五王爷夜祁冥有关。 望月的君池镇啊,夜剡冥记起来,在夜祁冥年纪还小的时候,他曾经去灾区探视,当时夜祁冥说什么也要跟着。如此说来,若是红衣认识十五,大概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了吧。记得十五当时还有跟他说,要他回去的时候连同他十五的那份为父皇庆寿的礼物也买上,说自己的银两全部都在刚刚的路上给了一位姐姐。夜剡冥猜想,要是没有错的话,那么如今的红衣就是当初受了十五恩惠的,那个十五口中所说的姐姐了。 这么多年过去,对方还能够将这些记挂在心中,并且选择帮助他们,确实是可贵的。夜剡冥怎么会是不知道,上官青玄对手下管教向来严苛,但凡有背叛者,绝不姑息,上官青玄会用尽一切残酷的手段,让其生不如死。 如今麒麟将这一消息带给他,无疑是证实了红衣要与他们合作的忠贞度以及可靠性,夜剡冥单手将那情报纸翻折起来,清脆的折纸声音传入耳中,竟是让他有种恍然隔世的恍惚感,人们总说,千山万水访君难,他是幸运的,总是在想要找寻一条通往目的地的捷径时候,被有心人找上,然后事情的进展就变得更加轻松顺利起来。 “保证她的安全。”夜剡冥说道,对于给以他们帮助的人,夜剡冥也希望能够不辜负这些人的选择。对于红衣是这样,对于莲荷也是如此。反之,那些背叛他、敌对他的势力,他会用实力告诉他们,他们的选择有多糟糕。 “她还说,五天之后,正是十五王爷彻底被他们控制起来的时候。而当天,也是副蛊植入王爷体内的最佳时机。潜伏在我们这边的细作,那天定会有所动作。”麒麟担忧的看了一眼夜剡冥,他有跟红衣打听过,这双生蛊的危害,不得不心惊。 夜剡冥的嘴角噙着一丝玩味,这段时日以来几近煎熬,终于是要等来这一天了,他没有任何的担心,反而是觉得轻松,“那么,麒麟你帮我带一句话给她,我夜剡冥恳请她,定要保证十五的安全。” 麒麟也被夜剡冥这句话一震,“属下领命。”他这一次再赶回智曜国,需要两日的时候,如此还剩下三天的准备时间。说起来,麒麟其实想要在夜剡冥被植入副蛊的这一天待在夜剡冥的身边的,最起码有什么意外状况发生的话他还可以从善应对,却是不被夜剡冥允许。 “麒麟,十五就摆脱你了。”夜剡冥语气严肃,对着麒麟嘱托道。 麒麟倏地单膝跪地,双手呈抱拳状,“王爷放心,麒麟这命无论在否,十五王爷都势必是安全的。” 此时夜剡冥已经起身行至麒麟的面前,他伸手将麒麟扶起,右手拍在麒麟的肩膀上,“好兄弟。”那些少年时候他们一起练武学艺的场景,全被这一句话给勾起。 “王爷也要保重。”麒麟感慨。 夜剡冥反而是面色愉悦的,“麒麟莫要忘了,双生蛊之所以叫双生蛊,所中原蛊与副蛊的两人,必同生共死。拜托你保证十五的安全,其实也是在保证我自己的生命。” 麒麟的整颗心瞬间就清明了起来,对着夜剡冥重重的点头。 “和兄弟们,都要活着回来。”这一战势必是攸关生死,有多危险有艰难,夜剡冥不是也没有预算过,太多的矫情的话他也不会说,他唯一想要的便是,这些与他多年以来出生入死的兄弟们,能够带着十五,一并活着回来。这便是夜剡冥最大的期望了。没有什么,比活着,更要美好的了。也只有活着,才是能够有机会去经历千情百貌。 白斩月从怜卿的身后慢慢地抱住她,“在想什么?” “那些蛊虫已经训练好,就等着智曜国那边的消息了。”怜卿如实回答。 白斩月似有不满,下巴搁在怜卿的颈窝儿处也微微用了一点儿气力,他柔声蛊惑,“卿卿,这几日你和我说话的时候都不怎么专心。”十足十的控诉腔,语气里面甚至是还带着丝丝的哀怨意味。 怜卿似笑非笑、浅面含嗔,“我哪有。”对于每日白斩月都会讲几遍的话,怜卿很是无奈。 “你今日只和我说了十五句话。”白斩月继续控诉,“其中两句还是重复的。” 怜卿把玩着白斩月放在自己腰间的手指,他们两个人今天单独相处的时间也正是在这个时候开始的啊,“没有吧。”怜卿竟是真的仔细回想起来。 “你看,卿卿现在和我讲话,也很是敷衍。”白斩月哀怨的口气依旧。 怜卿终于是忍不住轻笑起来,白斩月的气息扑在她的脖颈上,在这炎热的夏季,竟是不觉烦躁,怜卿只是觉得,两人仅是这样安安静静地待着,都是心情愉悦而美好的。“我只是觉得,和月在一起,即便不说话,也很惬意享受。”这样的惬意和享受,即便是在经历惊涛骇浪时候,只要是身边有可以依靠的人,仍然可以长久下去的。这是她,可以在他们的生命轨迹之中,制造各种情绪而不必担忧丢弃和没有后来。 白斩月抱着怜卿的那双手又是紧了紧,不得不承认,怜卿的这番话,听在白斩月的耳朵里面,还很是受用的。“卿卿这是在变相夸赞我吗?”近些日子,白斩月将得寸进尺这一技能,练就地愈发炉火纯青了。 “你也可以这样认为。”怜卿无可奈何。她还是没有办法适应,白斩月这样的转变啊。 “不然,卿卿还想我怎样认为,嗯?”白斩月并不打算就此放过怜卿。 于是,白斩月的手背上被掐出了红印来,每每怜卿找不出合适的答案来给白斩月的时候,就会以如此武力解决之。好在,白斩月也一直都没有反镇压之。 未曾想,白斩月今日却是百折不挠,“卿卿,你这是恼羞为怒了吗?”低低地嗓音,就在怜卿的耳畔盘旋。它们轻盈柔软,它们绕耳三尺而不绝,它们,是真的动听的。 怜卿不用回头,也猜得到白斩月脸上那得意的表情,她的嘴角也随着上扬,这几日并不安分的的敌人制造了太多的困扰和麻烦,就连这样轻松和安静的氛围,也是不常有的。怜卿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是一个喜欢享受孤独的人。可是,若是有温暖的人陪伴着,她也绝对是更为享受的。毕竟,没有人愿意一直过着一个人的生活,并且不为别人所动。舍不得的,已经是春去秋来不相待。怜卿最欢喜的,也从来是现在。她认为,只有现在才是最好的。 “怎么,卿卿这是无话可说了吗?”白斩月的头又垂了一下,几乎是整张脸都贴在了怜卿的颈窝儿上。他脸上的温度有点儿凉,正落在怜卿颈窝儿的温热处,很是舒适。 怜卿被白斩月的这个动作一颤,她就知道,依照白斩月近来越“恶劣”的行径来看,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她。 “嗯?”白斩月低沉的声音很具有魅惑,尤其是在尾音方面,最是擅长。 怜卿忍住身体的颤抖,尔后使劲的捏了捏白斩月的手臂。最近白斩月这种尾音的诱惑次数,也是日渐增长的。这种程度的调戏,对于白斩月来讲,已经很是稀松平常。 白斩月在怜卿最后发飙之前及时住了口,“好了,再掐下来,可是会留下淤青的。” 怜卿在白斩月最后一个字落地之后,才是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心中仍然是有愤愤然。调戏上瘾这种事情,看来应该找措施来治疗了,怜卿如是这样想着。 “活该。”怜卿撇嘴嘀咕道,但是手下的动作却是轻了不少。 “既然卿卿喜欢,那就随便掐吧。”话说着,白斩月将刚才被怜卿掐着的那只手臂的衣袖,再往上面挽了挽,摆出一副“任卿来撷”的表情出来。 怜卿只觉自己算是彻底被白斩月给打败了,索性,怜卿也就不客气的又狠狠地掐上去两下,也才算是解了气,“月,你最近的性子,还真是……”难以揣摩啊。 “卿卿,你看,我在你身边,多安心,多听话啊。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而且还外加解闷儿功能。”白斩月顺着怜卿的话,将自己夸赞了一番。揽着怜卿的腰,轻轻地晃着。 怜卿抿唇,哪里有人这样妄自菲薄啊。这种夸赞的话,不应该是由旁人来开口讲出的吗?不过,虽然怜卿不愿意说,其实白斩月所讲的事实确实如此。她的身边若是没有白斩月这样的角色,很多事情定然都是很难对付的,很多情绪也绝非是可以一下就好的。怜卿心中感慨,说出口来的话也跟着温和了又柔软,“确实很好。” 白斩月轻笑,俨然是一副得到了心爱人最大褒奖的模样。眉间所自然流露出来的,都是浓浓的柔情和爱意。这样的女子,他,不能不爱。如果真的有轮回,真的有因果的存在的话,希望下一世,还是能够遇上眼前的这个女子。在时间更早之前。这样的话,他便是会有更加长远的光景,陪伴在她的身边。 “月,谢谢你。”怜卿发自肺腑,而这感谢的含义也很是多层。 “傻瓜,跟我还说什么感谢,我只担心自己做得还不够好。”还不够拴住你的心。最后一句话抵在胸口的位置,白斩月却是说不出来。他想着,每日说上一些甜蜜的话语,为她的必需生活做好预备,这样每日每日的下来,她,便是会再也离不开他了。 怜卿也知自己并不需要讲这样致谢的话给白斩月,只是有些时候,情到浓处,在唇齿之间徘徊着的话语不讲出来,也是难受的。“以后再也不说了。” 白斩月顿感心满意足。其实,身陷爱情之中的男男女女,很是容易满足。一句温暖的话,一个细微的动作,哪怕仅仅是一个微笑,都能够诱发这种作用的发酵、产生,然后升华。只要是心爱的人所给以的,即便是负担,其实也是被沾染上甜蜜的味道的。 更何况,在白斩月的眼里心里,怜卿从来都不是负担。可想而知,这份甜蜜,味道就更加纯正、持久了。这份爱,能够保持多久的鲜度,那么,就让时间来证明好了。时间会将好的东西,淬炼得更加完美,会让那些不利更加远离。反正,他未来所有的年年岁岁,都是属于她的。除她之外,再无良辰。 或许他不会讲动听的情话,或许他有时候确实是无趣了一些,但是这样安静的陪伴和守护,他从来都是做得比说得多很多。而且,他想要年年日日均如此的人,也只有她而已。 怜卿慵懒的趴在桌案上,说起话来也是有气无力的,“珠儿回老家怎么还没有回来?”有关于丞相府的事情,她还需要珠儿的帮助。 “大概家里有什么事情,就耽误下了行程。”紫玉随手将怜卿不小心蹭到一侧,悬着在桌案半空中的针灸包挽救回来。 当年,珠儿和绿竹都是夙沙土怜卿的贴身丫鬟,也都是一起去庙宇烧香祈福,至于为什么后来掉落下悬崖的人只有她和珠儿,这件事情怜卿也不想再去做过多的追究。毕竟,她如今和夙沙宁提出了合作事宜,这也就表示着,以前她们之前的种种恩恩怨怨,就都烟消雾散,作罢了。 有些时候,她确实是分不清楚戏里戏外,夙沙怜卿这个角色,她也似乎是越来越将感情投入进去了。但是怜卿也心知,依旧是有很多事情,她是身处状况之外的。 夙沙怜卿的生母死因,还有这具身体所带的缠毒,以及夙沙焕想利用这具身体达到的某种目的,均是怜卿要弄清楚的。她既然继承了这具身体的身份,自然也就有责任为其解惑平忧。这,也是宿命之一。这些,也正是无知老人教给怜卿的。 一个人的灵魂穿越千万年的时空距离,得以在另一个与自己毫无关联的身份上重生,这其实都是冥冥注定的。 当夙沙怜卿这个身份的很多拍秘密,都被一一揭开来的时候,怜卿越发觉得,她被上天选中来到这里,是一件再正确不过的事情了。年幼时候被家人蒙蔽,再大一些经历至亲背叛,这样的戏码,她和夙沙怜卿的经历有着太多的相同点,正是因为感同身受的缘故,怜卿也常常从夙沙怜卿的身上,获取一些“顾影自怜”。 很多时候,怜卿都表现出来一个旁观者的态度,漫不经心的听着那些曾经认识夙沙怜卿的人,讲述关于夙沙怜卿的故事。怜卿每每动容,夙沙怜卿在暗无天日之中彷徨终日而不得的心境,怜卿也经过过,也试图摆脱过。 ------题外话------ 大家想第四个男主是什么样的啊?女主第一次给谁?有意见么?没意见我可就顺其自然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 双生蛊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每个人都有过去,或美好,或残忍。但是正是因为有过不如意的曾经,这才是想要获得更加完满的未来。怜卿是这样,夙沙怜卿也是如此。那些穷途末路,好在都不影响后来。 也有过一些时候,怜卿抱着夙沙怜卿的双膝,那一刻的脆弱,是真正地身体和灵魂的契合。她们都有过黯然神伤,也都有过耗尽心力,为此当两个人的身体和灵魂在某一日达成了共识之后,怜卿就知道了,未来的路,她要连带着夙沙怜卿的那一份,一并好好地过下去。 “不过话又说回来,珠儿和绿竹都是自小就陪在卿卿身边的,为什么一个善良单纯,一个沦为了夙沙宁的爪牙呢?”紫玉出声打断了怜卿的思考,问道怜卿。 怜卿原本就眯着的双眼,又眯了眯,“大概是因为珠儿的家人不在皇都吧。”舍远求近,绿竹就在皇都的家人,让夙沙宁她们做起威胁来更为有效。 紫玉却并这样认同,“我还是认为,那是因为绿竹的本质就有邪念。一个人变坏的因素肯定会分环境和自身两种,但是卿卿你想,古往今来,都不缺乏身陷泥沼而洁身自好的人啊。由此见得,并不能够一直怪罪外界的诱惑太大太多,那是因为这个人的本身就有坏因子。” 怜卿被紫玉的这番话听得眼睛一闪一闪的,“玉姐姐,你何以有如此见地?”从来都粗线条的紫玉突然扮演起来了哲学范,令怜卿很是好奇。谁能够告诉她,为什么最近她身边的人,怎么变得一个一个的都如此怪异啊。 “天生智商高吧,只是以前懒得出口。像这样的道理名言,我一箩筐一箩筐地往外搬,都是毫不费力的。”紫玉将剥好的那粒葡萄放进怜卿的嘴巴。 好吧,怜卿承认,玉姐姐也跟着月学坏了。果真不是好现象啊这。 “不过话又说回来,有些日子没有看到似锦公主和智曜国的那个九公主了。”紫玉继续剥着手中的葡萄,然后再一粒一粒地塞给怜卿吃。 怜卿因为口中正咀嚼着葡萄,说起话来有点儿含糊不清,“怎么,玉姐姐想念她们了?” 紫玉将剥的皮子全数丢在一旁的小碟子里面,拿过一侧的丝帕一边擦着根根素白的手指,一边泰然若闲地说道:“也不能这么说,只是想要看热闹而已。”虽然那两个人挺聒噪的,但是好在是可以解闷儿的。再者说了,还可以从哪两个人身上获取一些可用的信息。一举两得,这样的好事自然是喜欢的。 “听夜说,宫里面出了一些事情,似锦公主自顾不暇,哪里还有空来制造热闹给你看啊。”至于上官青漪,要是她没有料错的话,这几日正是智曜国蛊人炼成的关键时期,如此时刻,上官青漪自然是不会再捅出来什么乱子的。 “被卿卿这样一说,摄政王这几日,倒是来国家师府的次数也很少了。”紫玉随口一提。 正想着和夜剡冥的怜卿,听到紫玉的这话,忍不住打抱不平了一下,“最近太忙了。” 谁知,却是被紫玉暧昧一笑,于是怜卿果断选择转头,不再去看紫玉。 “司公子。”紫玉起身,叫了一声。 怜卿依旧是保持着原本的姿势,一下都不想动。别以为司大哥来了,这事就完了。 “卿儿这是在闹脾气吗?”司懿轩的话语里面都是带着笑意的。 紫玉将收拾的小碟子端起,一边往后走着,一边说道:“卿卿啊,就是被你们宠的。”说这话的时候,紫玉完全忘记了,她自己也是在极度宠爱卿卿的范围里面。 司懿轩坐在距离怜卿最近的位置上,好笑的看着怜卿拿着自己的后脑勺对着自己,“卿儿。”手指伸出,落在怜卿散开在桌案上的青丝上,丝滑细致,就如同是上好的绸缎一般。这几日为日后三国战事做部署,虽然每天都会至少陪伴在怜卿的身边一个时辰,但是司懿轩仍然是觉得自己忽视了怜卿。司懿轩也是恨不得自己会有几个分身,这样哪怕是有再多的事情要忙,也不必再担心没有时间陪伴怜卿了。 “卿儿,我今日要启程去辉刹国一趟,你还打算用后脑对着我吗?”司懿轩无奈地笑着问道怜卿。难得见怜卿这样耍小性子的时候,很是可爱,但是司懿轩又不忍心让怜卿生闷气。 怜卿扭头盯着司懿轩,“要有战事发生了吗?”怜卿的第一反应就是战争要来了,能够劳烦到司懿轩亲自出动,势必是大事。怜卿最不能够忍受的是,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的都身陷危险之中,而她,却是被他们保护的极好。怜卿也知道他们都是为了自己好,但是却也有一种被他们“隔绝”的失落感。即便是危险,她也是想要陪着他们一起的。 司懿轩并不回答,只是笑吟吟的看着怜卿。一想着有好几天的时间看不到怜卿,司懿轩的心里面,就好像是有着一只爪子在挠啊挠,心痒难耐。司懿轩反反复复的告诉自己,如今的短暂相隔,是为了日后的长长久久的在一起。 见司懿轩没有作答,怜卿再问一次,“司大哥,智曜国是有大动作要发生吗?” 司懿轩顿在怜卿发丝处的那一只手又拢了拢,“就是去部署一些事情,并没有危险。”司懿轩耐心地对怜卿解释道,这世上能够伤他的人本就寥寥无几,自从改了天命之后,他的功力只增不减。 “只是部署相关事宜而已,为什么非司大哥不可?”怜卿慢慢地敛下眸子来,近日以来智曜国和辉刹国都没有什么太多的动静,怜卿又是何尝不知道,暴风雨之间的宁静这是。虽说怜卿也是清楚司懿轩的实力的,但是,但凡是危险的事情,谁会愿意让自己身边的人去涉身冒险呢。怜卿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人罢了,她也有自己的私心。 “卿儿在担心什么?”司懿轩将怜卿微乱的头发,一点一点的理顺。 “什么也没有担心。”怜卿赌气地偏偏头,她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这样闹脾气究竟是为哪样,不知道现在堵在胸口的那郁结,究竟是在为司懿轩担心,还是在为几天见不到司懿轩的面而不平。 司懿轩凑上跟前来,与怜卿的距离近在咫尺,也学着怜卿的样子半趴在桌案上,两个人面对面,眼观眼,陷入沉默之中。虽是如此,却不觉尴尬。 窗外的知了在不知歇地叫着,偶尔也有别的鸟儿插上一句。阳光正好,院子里也不喧闹。门窗是打开着的,花香就这样肆无忌惮地溜进来,在房间内的每个边边角角都去跑上一遭。 屋内的两个男女,就那样安静地看着彼此,谁都不肯眨眼。有风吹进来,见到此番情景,也是慢下了脚步,生怕惊扰了他们。动作,小心翼翼。再后来,这女子因为困倦的缘故,竟是慢慢地睡着了。可是这男子,依旧是一眨不眨地看着睡着了的女子。良久过后,这男子轻轻地往前凑,在这女子的额头之上,落下一个吻。 院子里面的知了叫的声音更是响亮了起来。 等到怜卿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候了,她是在自己房间的床上。怜卿左右看看,想起来司懿轩对自己说的要去智曜国的话,坐起身子来,心道这时候司大哥应该是已经启程了吧。心中开始有烦躁,缠缠绕绕不放过。 于是,怜卿干脆又重新躺回去。 望月王朝。十四王府。 “莲荷,”上官青漪将刚刚拿到的情报,慢慢地展开,摊放在桌面上。 正在不远处收拾饭碗的莲荷,听到上官青漪的叫声之后,只是轻轻地应了一句,手下的动作仍然在继续着。 上官青漪看着一番忙碌的莲荷,根本就没有要来听候自己吩咐的意思,于是又抬高声音叫了一句。这时莲荷站直了身体,望向上官青漪,待看到上官青漪手边铺开的那张纸时候,心中一动。将湿着的双手擦了擦,慢慢地走到了上官青漪的身边。 莲荷一直都是知道的,上官青玄对于她和上官青漪,所给的情报线路是不同的,内容自然也是有所不用的。一直以来,莲荷和夜剡冥都没有找到如何获取上官青漪的情报的途径,现在这么好的机会摆在她的面前,莲荷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就此放过的。 上官青漪看着莲荷将目光飘到那情报纸上又移开,上官青漪的脸上露出讥讽的笑意来,“怎么,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你情郎的消息吗?” 莲荷索性将视线撇开,也并不开口搭理上官青漪。 “这消息确实是可以让你振奋了,”上官青漪用拇指和食指嫌弃的捏着那张情报纸,“你那情郎,被人救走了。” 虽然早就知道了这个消息,但是莲荷在听到上官青漪的这句话之后,眼角还是忍不住雀跃了起来。怎么能够不振奋呢,他,已经是来到了这望月,并且他们很快就可以想见了。 上官青漪手腕一抬,将那张情报纸甩到莲荷的跟前,“真不知道,那个琴师有什么好,值得你为了他付出这么多。” 莲荷接过情报纸,听上官青漪这么一说,她的语气也缓和了不少,“这世上的情情爱爱本来就说不清楚,我喜欢他,并不是因为他有着什么样的身份,就仅仅是因为他这个人而已。”目光快速地在那情报纸上扫过。那上面,除了有说他被救走之外,再就是让上官青漪明日去取副蛊,然后想尽一切办法将其植入夜剡冥的体内。 “也不害臊,一个未出阁的女孩子,将情情爱爱挂在嘴边上不放。”上官青漪仍然是轻蔑,那男子她也见过,模样清秀也倒是说得过去,儒雅有礼,唯一的优点也不过就是能够谈得一手好亲琴。上官青漪也几次认为,那个男子是配不上莲荷的。无奈,情人眼里出西施,莲荷却是极其喜欢的。 莲荷也不生气,“公主不也是,说过自己喜欢姑爷吗?”如今,莲荷算是彻底地,将两个人的身份分开了。她的身份,就是莲荷,也仅仅是莲荷而已。也是担忧过,这样身份的她,哪里是能够配得上,有着智曜国第一琴师之称的他。 上官青漪的脸色变了变,“你这是在嘲笑我,身份低下,抵了你的身份,还妄想着要得到他吧?”上官青漪心有不甘,这些人也不过是仗着出身高贵罢了,可是,如果能够选择,哪一个是会愿意生在贫贱之家,活得低贱呢。谁不想要天生尊贵啊,她也无从选择啊。如今好不容易有了这样的机会,她,哪里会是舍得就此放过啊。 “每个人的选择不同,谁也没有资格嘲笑别人的选择。”只是,你永远都得不到你想要的这一切。 上官青漪看向莲荷的目光里面,带着微微的讶然,尔后将恢复如常,“如果,我不想将这副蛊植入到他的体内,你会怎么做?” 莲荷一惊,怎么也没有料到上官青漪会这么说。 “双生蛊啊这可是,主上绝对是不会让原蛊之人生还的,那么被植入副蛊的人,也势必逃不过。”她舍不得了,她想要他活着。就算是她得不到他,至少还是可以看得到的。这些日子以来,她确实是被权势和地位给迷昏了头脑,只不过是被夜剡冥迷住的这颗心,也是越陷越深了。再也拨不出来。不是拔不出来,关键在于,她也不想拔了。 “可是……” “他已经被救出来了,你还有什么好顾虑的?”上官青漪打断莲荷的话,接着反问道莲荷,“你还想回到那皇宫之中吗?” 莲荷诚实的摇摇头,在这一点儿上,她也不必对上官青漪隐瞒。 “所以,你的顾虑是什么?”上官青漪看向莲荷的目光里面,竟然是带着质问的意思。 “你……我们的体内,还有……三哥下的毒,若是不听他的命令,我们也绝对是不会好过的。”莲荷在上官青漪面前,还是改了对上官青玄的称呼。 上官青漪笑了,“莲荷,这个时候还有什么好隐瞒的呢,你身上的毒,已经解了不是吗?” 莲荷一愣,随即也笑了起来,“公主这话是从何而讲?” “今日这里只有你我,这种外人面前的客套话也不必再言及。你莫要忘了,就算是我被权势和地位冲昏了头脑,改变了性子,但是,我身上的本事,可是没有倒退的。学蛊,在主上的队伍里面,是很平常的一件事情,大家多多少少都是会一些医术的,这当初学得时候也是为了自保。”上官青漪说这些话的时候,带着心酸。 自知再也瞒不过上官青漪了,莲荷也不慌张,反而是更加镇定了,“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既然已经暴露,那么就干脆打开天窗说亮话好了。 “也不过是在昨日罢了,”上官青漪低下头来,“还记得我昨天问你有没有觉得头晕吗?” 莲荷点头,“所以,你不过是试探我,那些熏香其实都是摆设。” “没错。那些只不过普通的熏香,就算是味道浓烈一下,也觉不会让人觉得头晕,当时我以熏香为借口询问你,你因为心虚,所以回答我确实是有一点儿头晕,你是这样回答的对吧?”上官青漪抬眼又看了看莲荷。 莲荷接着点头。 “其实,早在之前我就怀疑了。我们是同时服下那蛊的,主上所给予我们压制体内毒素的药丸也是定期同时的。虽毒素发作的周期是固定的,但是因为你体内的毒已经解了,肯定是不知道,随着时间的增长,那药丸的功效变得越来越微弱,所以毒素发作的周期也是随着缩短了。但是这一些,你却是并不知道的。所以昨天我就借着头晕的理由,故意虚晃了一把,在你将我扶住的时候,手指搁在你的手腕上把脉,然后就证实了我的猜想。” “之前我还怀疑,三哥派你来是个错误的决定,”莲荷顿了顿,方才是接着说道:“可是现在,我收回之前的怀疑,你的确是有能力的。” 上官青漪仍然是笑着,“莲荷,我并不管你是如何解了毒,又是如何和旁人搭上线将你喜欢的人救出来。既然他已经被救出来了,那么你们就走吧,走得越远越好。至于主上那里,我自会应对。”望月国和智曜国的战争,若是少了夜剡冥这个副蛊,胜败说不定就会发生反转。到时候,上官青玄自顾不暇,哪里还顾得上她这个小角色。 见上官青漪是心意已决,莲荷有些慌了,“你确定不再植入副蛊在摄政王的体内?” 上官青漪十分的坚定地点点头,“如何是去取那副蛊,所知晓方法和途径的人,也只有我一人。”言下之意便是,莲荷你就不用再操心了,该走就走、该跑就跑吧。 “那,你今天让我看这情报的意思是?” “让你放心。”上官青漪嫣然一笑,“若是单单凭借我一张嘴,你是不会相信他被救出来的,你也看到了,这情报上主上有特意交代了,这件事情,绝对不能够让你知道。如此一来,你就再也没有不相信的理由了。” 莲荷收起以前对于上官青漪的所有的想法,重新打量着眼前的上官青漪,“你,就这么喜欢他?”喜欢到背叛你的国家,喜欢到甚至是不惜舍了自己的性命,喜欢到明知道得不到还这么费尽心力。 上官青漪眨眨眼睛,“你也觉得,我这样的做法很不理智吧。”可是偏偏,在一夜之间,她顿悟,那些权势和地位对于她的诱惑,已经是没有了。能够蛊惑到她的心的,也只有夜剡冥这个人而已。这份爱情,来得是有多么荒唐、有多么突然,让她措手不及。在经历了一切慌张之后,再来问问自己的心,才知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多可笑。 “你会后悔吗?”莲荷继续问道。上官青漪所带给她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 “至少现在,是不后悔的。至于未来会如何,我自己也不知道。”明知道这是一条不归路,还要一心想着要走到黑的心态,她自己又是何尝不惊讶呢。上官青漪甚至是知道,后来的有一天,夜剡冥手上的兵器,会对准自己的心脏,然后狠狠地刺下去的。可是这一刻,这个现在,她确实是不后悔的。那样惨烈的结局,就算是真的走到了那一天,又何尝不是一种解脱呢。可是,就算是真的将那副蛊植入了夜剡冥的体内,并且在后来上官青玄平了望月,成为三国的霸主,她的下场,只会比这更差,决然是好不到哪里去的。 莲荷看着脸上露出坚定表情的上官青漪,再也问不出任何的问题来了。这样的女子,是有资本让她钦佩的。莲荷实在是找不出来任何的一个词,用以形容上官青漪了。 十四王爷,书房的密室内。 “王爷,副蛊明日即到。上官青玄那边已经传来消息,令她明日去取。”莲荷对夜剡冥禀告,“但是,她不愿意了。” 夜剡冥回身,挑眉询问。 “王爷应该知道您的魅力,她爱上了你,所以,”莲荷不自然的撇过眼去,“不想你冒险,成为上官青玄争夺霸权的牺牲品。她,想要护您周全吧。”莲荷斟酌了语言,心想着,上官青漪,我也只能够是帮你到这儿了。 夜剡冥也是惊讶,这样的结果,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的。上官青玄派来的得力助手,爱上了他,并且为了坚守这份爱情,放弃了上官青玄的整个计划。夜剡冥不知道,此刻自己应该是高兴好,还是应该悲伤好。 “去取副蛊的方法和途径,只有她一人所知。”莲荷接着说道。 “如此,也只能是使用别的方法了。”夜剡冥心情有点儿复杂,他确实是遇上过不少喜欢自己的女子,他也从来都会不屑一顾。若是没有今天的事情,日后上官青漪食了恶果,他会认为这是上官青漪的咎由自取。可是现在,因为怜卿所在他身上激发出来的怜悯和同情,又再次发作了。他不喜欢上官青漪,却不意味着不会为了上官青漪的做法而感慨。 莲荷知道夜剡冥已经是有了办法,也不再多问,就等着夜剡冥的吩咐了。 “他已经到皇都了,要去见见吗?”良久过后,夜剡冥才是问道。 莲荷的眼底顿时就涌上了泪水,她克制着,那眼泪才是没有掉下来,“不了,等到一切都结束吧。” 夜剡冥看了莲荷一眼,倒是也没有再说话。 这世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也都有各自选择的理由和道理,其他的人,谁都没有资格去评论、指责旁人的选择对错与否。后来的事,也只能够是让时间去一一证明了。有多好,又或者是有多坏。那选择。 智曜国。 山洞之中,正在试图要接近上官青玄所饲养的那条巨蟒的红衣,慢着脚步一点一点的靠近,里洞那条巨蟒所闹出的动静越来越大了。这些日子红衣也就只是见过那巨蟒一次,未曾想到的是,短短的时日里面,那东西竟是长势惊人。今日趁着上官青玄不在,红衣想要一探究竟,毕竟日后真的打起来,这巨蟒的威力也是不容小觑的。 就在红衣即将要接近关着那巨蟒的石门的时候,一声男子的低笑,恰好是在这个时候响起。声音不大,在这空荡荡的山洞里面,却还是有回音的。 红衣一下子被惊到了,待到回过身来的时候,脸上的余悸都没有完全褪干净,双腿呈现惯性下滑,跪在上官青玄的跟前,“主上。”心中仍有惧意,红衣早就知道上官青玄的武功了得,但是红衣却从来没有料到是这般的出神入化,她根本就没有一点儿都没有察觉到,上官青玄已经是站在了她的身后了。若是上官青玄对她出手,结果可想而知。 “红衣也想和它耍耍吗?”上官青玄的声音依旧是邪魅。这个时候的上官青玄依旧是带着那张银白色的半面具,一身黑衣更为他增添了不少鬼魅。 “属下不敢,只是听到这里面动静太大,本想探查一番,属下逾矩了。”红衣规规矩矩的承认自己的错误,言辞之中听不出任何的不妥。 上官青玄左手臂弯儿处正窝着一只,全身黑色无一处杂毛的猫咪,两只金黄色的瞳仁儿瞪大很圆,让人看一眼就会起鸡皮疙瘩。这只猫咪的通体,与上官青玄的黑衣混为一体。再加上山洞之中视线不足的缘故,除去猫咪的那两只眼睛,若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出来上官青玄的臂弯儿处有别物。上官青玄的右手手指一下一下的,为那只猫咪从头到尾的顺毛。动作倒也是轻柔,但是不带任何的感情。 “起来吧。”上官青玄盯着红衣良久,才是幽幽的道出来这一句话。 红衣干脆利落地起身,低头站在一侧。 “红衣觉得,我新养的这只猫咪怎么样?”说起来,上官青玄的声线,透漏着阴柔。这正是与他的邪魅气质,所相辅相成的。 红衣抬起双眼来,那只猫咪也是一眨不眨的看着她,红衣心中骂了上官青玄一句变态,妩媚的答道,“很有趣。” 上官青玄的低笑声再次传入红衣的耳中,“你倒是第一个如此夸赞它的。”说着,上官青玄的右手往下走,抓住那只猫咪的一只前爪,握在掌中,然后轻轻地往上抬,“不过,它的小爪子,可是和红衣的一样锋利呢。”言罢,还不忘记对着红衣一笑。 红衣只觉恶心,却仍是保持着笑意。 在红衣十五岁的那一年,被上官青玄下了极其霸道的媚药。然后,将其丢进了一个黑暗的屋子里面。那里面有着十个壮汉,红衣拼劲全力都没有成功逃脱出去。整整一天一夜的时间,红衣都被那十个壮汉轮流糟蹋着。对于一个十五岁的女子来说,是何其的残忍。 红衣可以忍受那些身体上的疼痛和折磨,却是没有办法接受这样的自己,她是一个有着精神洁癖的女子。虽然是上官青玄所培养的杀手,但是身为女子的红衣,也是幻想过未来要嫁给的男子是什么样的、有着什么样的性子和容貌。而这样的经历,让红衣跌入地狱之中。这样的经历,正是让红衣彻底地将这一个念头打消了。红衣认为,如此肮脏的自己,再也没有可以配得上的男子了。 再也,没有了。 那一天之后,红衣将自己反锁在房间里面,整整三天三夜,未食一粒米,也没有喝一口水。她需要一个独自的空间,去将这些屈辱消化掉。上官青玄倒也是没有让人去打扰红衣。 在那件事情之后,红衣的性子变得更加的冷血和凶残,无疑,这正是上官青玄想要达到的效果。上官青玄想要让红衣变得没有任何的情感而言,只剩下对他的忠心耿耿。可是上官青玄也没有料到的是,正是他这样子过激的做法,才引起来了红衣内心之中的反抗欲望。那些想要将上官青玄打败的欲望,随着时日的渐次增长,就那样一点一点的累积,不紧不慢。虽然速度不快,但是每一日其实都是在往上升的。 上官青玄认为,只要是让红衣在他这里,经历了世上最残酷的种种,包括女子最为重要的贞洁也失去。那么,红衣就再也没有任何的弱点可言了。只是上官青玄低估了一个女子的意志力和忍耐力,红衣有想要手刃上官青玄,但是十年都不觉晚的决心。因此,后来的再多苦难,红衣都是忍了下来的。 无论受多少苦难,受多少屈辱,受多少折磨,红衣都是可以忍受的。只是,红衣唯一不能够忍受的一点便就是,上官青玄,怎么可以,将她的唯一的阳光和温暖,就这样毁掉了。当红衣看到泡在药缸里面的夜祁冥的时候,几乎都是要面临崩溃了。那样美好的一个少年,那天干净的一个少年,他应该是生活在光耀之下,被万众敬仰的。这样背叛国土和皇族的事情,夜祁冥清醒的时候是决然不会做出来的。 红衣心疼,原来那个小小的生活在阳光之下的少年,是望月王朝的十五王爷,从小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这样的苦,就让她替他来受好了。反正,她,已经是一身脏脏了。所以也不会介意,让自己再狼狈一些。 只要是,她能够将如今身处于地狱之中的夜祁冥,再送回到他的天堂去。只要是这样,她的这一生,就是死而无憾了。活到现在的红衣,本来就是依仗着夜祁冥所给的这点儿温暖才得以活着,若是连这点儿温暖都没有了,那么即便是日后只手遮天,对于红衣来说,也是没有任何的意义可言的。 看着红衣微微颤抖的身体,上官青玄上前,勾住红衣的下巴,语气听上去极其兴奋,很是变态,“怎么,我的红衣,好像是想起来什么不好的记忆了呢,这可是怎么办才是好?” 被上官青玄这样一说,红衣又是忍不住战栗起来,那一天一夜的经历,是红衣最回忆不得的噩梦。尤其是现在,上官青玄还往这噩梦上,增加恐怖的戏码。本来就高度紧绷着的脑中的那一条弦,再也可伸拉的能力。 这两年的时间里面,红衣面上妩媚动人,心却是寒冷无比。她笑出来的时候,也从来都是经不了心的。 “怎么,红衣不愿意分享一下吗?”上官青玄那一只活络的手,顺着红衣的下巴,就爬到了红衣的咽喉的位置。骨节有意无意的,在红衣的咽喉上,一点一点的来回磨蹭着。 红衣感到自己的浑身上下都是冰冷的,“红衣不敢。”两只手呈现拳状,以此来舒缓自己的紧张和恐慌。 上官青玄并不打算就这样放过红衣,“我怎么记得,红衣十五岁的那一年,遇上过十个壮汉,然后……” 红衣的身体颤抖的更是厉害。曾经红衣有一个同伙,无意之中提起了这件事情,次日该人就瞎了眼。身为上官青玄的两大护法之一的红衣,自然是没有人敢挑战她的劝慰,甚至是连左护法都是要忌惮上几分的。可是,如今眼前的这个人,是她的主上,她,无能为力。 上官青玄的手指又顺着红衣的脖颈往下滑,在触及到红衣胸前的皮肤的时候,那些翻江倒海的记忆全数涌在脑海之中,红衣惊叫一声,整个人便是倒在了地上。 而上官青玄却是一副怡然自若的模样,将还顿在半空之中的那只右手,再缓缓地收回,重新落在那只黑色猫咪的身上。 “红衣,作为一个杀手,如果这就是你的承受能力,那么我想,你某些方面的锻炼还是不够。”上官青玄的声音,从轻柔转向狠戾,竟是承转的让人听不出来任何的不适感。 红衣的两只手撑着地面,整张脸惨白,再仰起脸来的时候已经满是泪痕了,“主上放心。”她怎么会是听不出来上官青玄的意有所指,心已肮脏,只是并不意味着她要自甘堕落。 “我对红衣一直都是很放心的,只是怎么办,红衣让我失望了?”上官青玄说话间,落在那只黑色猫咪的身上的力度重了一些,那猫咪痛叫一声,然后快速地伸出爪子来,就是在上官青玄的手背上挠了一道,血珠儿很快就凝聚了。只见上官青玄的左手一个翻转,那只本来好好地窝在他的臂弯儿的黑色猫咪,散落在地上的,就只是剩下骸骨了。上官青玄的性子向来如此,前一秒还热爱着的人或者是物,下一秒就很有可能亲手将其残忍地毁灭掉。 这样类似的场景,红衣见过的次数也很多了。但是,仍然觉得震撼。像上官青玄这样的人,、骨子里面是极其变态的,他渴望万物对他俯首称臣,但是得到手里面的东西,时间久了又会是厌倦玩腻。很多时候,红衣都会有所感觉,自己就好像是上官青玄所养的一只宠物,还要时刻提防着,哪一日会遭到上官青玄的毒手。自从跟了上官青玄之后,红衣没有一日,不是生活在地狱之中的。 也是有过很多次,红衣想着,当年在那场饥荒之中,随着家人,一死了之也是好的。若是那样,也就不至于会有日后的这些境遇。这么难熬,这么龌龊,这么肮脏。这么的,连她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红衣定不会让主上失望。”再起身的时候,红衣已经是没有了之前的惊慌和失措,脊背挺直的站在上官青玄的右手边,她的脚下,正是刚才还活蹦乱跳的那只黑色猫咪的骸骨。 上官青玄在红衣的身上扫了一眼,语气再次回复轻柔,“有人跟你提过没有,其实红衣是适合穿白衣的。大红色的衣裙,穿在你的身上,太过于妖媚和张扬了一些。” 红衣乖顺的站在一旁,不言不语。她适合穿白衣吗?红衣一下子就想到了很多年之前,第一次见到夜祁冥时候的情景来,他小小的年纪,穿着一身白衣,蹲在满身污垢的她的面前,笑容灿烂。红衣想着,若是如今的自己也穿上一身的白衣,站在他的身侧,是不是与之般配的啊。这一个念头一出,立即就被红衣给拍飞掉。她怎么可以,对他有这样的念头? “属下定会尝试的。”红衣低下头来说道。可是红衣心知,她,绝非是会为了迎合上官青玄的喜好,去穿一身白衣的。常年穿着大红色的衣裳,也是红衣自己所选的,大红色确实是张扬、是耀目,但是这恰恰又是可以,将她的心思收敛起来,让人只是看到她的表象。 上官青玄满意的看了红衣一眼,这种被下属万分尊崇的感觉,向来都是他喜欢的。这种近乎于变态的喜欢,是上官青玄自小就培养出来的习惯。在上官青玄极小的时候,但凡是他所看上的,都势必要归属于他。这个习惯延续到现在,变得更加的强烈。 “妄月那边的进度怎么样了?”想起自己的宏伟霸业,上官青玄看向红衣。 “昨日属下又去了妄月大人那里,他说,不出意外的话,五日之后,便可。” 上官青玄隐藏在银白色半面具下的眉头微微地蹙起来,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再去告诉他,我不想听到,‘不出意外’这样的话。我要的,是必须成功。” “是。”红衣力度十足,以防让上官青玄再挑出什么毛病来。 “望月国那边的情况呢?” “就等妄月大人了。”红衣恭恭敬敬。 上官青玄侧身,因为背对着光线的原因,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更加的邪魅,以及深不可测,“望月国,可是红衣的故土呢。” 红衣不动声色,“我的家人全部都是因为饥荒,死在官吏的贪婪之下。对于望月国,红衣记得的只有痛苦,没有半分的快乐。所以,忠君爱国这样的事情,红衣也绝非是会对望月国做的。”说起来,当年若不是因为官员贪婪,联合商贾哄抬粮食价格,那么她的家人也不是死,或者是绝对不会去得那么早。红衣说的这话半真半假,倒也是没有让上官青玄怀疑。 “怎么办,我就是喜欢红衣这副狠绝的模样?”上官青玄淡淡地笑着,不管是从他上扬的嘴角,还是其细微的小动作,皆是可以看得出来,上官青玄此时的心情是极好的。 红衣依旧是维持着一直的姿势,刻意的和上官青玄保持着距离。像上官青玄这样一个危险的人物,红衣无疑是忌惮的。这些年她所有的一切,都是拜上官青玄所赐。这样另类的刻骨铭心,红衣想要忘记一分一毫都是不容易的。“红衣不介意再狠绝一些。” 上官青玄笑出声音来,“那红衣倒是说说,待到这三国统一之后,我应该封给你一个什么位置才是好呢?”那语气傲视一切,就好像是,现在上官青玄已经是三国的霸主了。这天下之前,再也没有谁,能够是他的对手,能够与他对抗了。 “属下惶恐,不敢有任何的私想。”红衣垂着的双眸,恰好是替红衣敛去了目光里面的不恭顺。面上,却依旧是服服帖帖的,不表现出来分毫。 上官青玄无疑是被红衣给取悦到了。虽说他不是个自大的人,但是没有一个人,是不喜欢手下的人乖顺的。尤其是,红衣这种既有能力,又谦卑的手下。 “我看着,红衣对那条巨蟒很有兴趣,要不要和我一起进去?”上官青玄猛地倾身在红衣的耳侧,唇边有意无意的摩挲着红衣的耳垂,很是暧昧。 红衣却是镇定自若,“属下还是赶着去妄月那里的好。”对于上官青玄这样子的调戏,是时常有之的事情,红衣向来也是忍受着,因为她再清楚不过了,上官青玄是绝对不会来真的。因为她的身子已经是没了清白,而上官青玄,恰恰又是一个占有欲极强的人。更何况,她的这具身子,还是被上官青玄的手下给玷污的。上官青玄还没有愚蠢到这种地步,什么样子的床伴上官青玄没有拥有过,他还想要让红衣为自己更加卖力,当床伴岂不是可惜了。再者说了,要是上官青玄对红衣有另外的想法的话,当初也绝对不会将红衣拱手让给那些手下们。 “如此,”上官青玄的手在红衣的细腰间来回摸着,“我就不留红衣了。” 红衣行礼,见着上官青玄往石门走去,遂转身离去。但凡是有上官青玄在这山洞之中,她的所有探究,势必是会无功而返的。她一心想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件,那便是护夜祁冥安全,并且保证他脱离开这苦海。至于对付上官青玄的事情,那就交给夜剡冥他们去做吧。她没有能够搞定上官青玄,但是红衣相信,夜剡冥是有办法将上官青玄制服的。 智曜国。妄月所住的竹林深处。 此时妄月正在捯饬的,依旧是蛊虫,但是这蛊中又和平常所用来施毒,或者是控制人的心智的蛊有所不同。自从昨日接到上官青玄的指示之后,就是彻夜都没有停止过对于这件事情的摸索。 这蛊的名称一说出来,就有一种让千千万万的人想要哄抢的魅力,这便是——长生蛊。 古籍之中虽然有所提及过,但是千百年以来,却是无一人得手过。但是,这并不影响后人对长生蛊的探索。尤其是,帝王之家。想要靠着这长生蛊,达到统治天下千秋万代的意图。 算起来,妄月也是这后来人为之不懈的其中一员。 不过,正统的蛊毒世家,是禁止尝试长生蛊的钻研的。前面所说的,妄月虽然出身正统的蛊毒世家,但是作为异端,早就已经的被逐出了家门来了。再加上这些年以来,妄月所做的那些龌龊事情,使其在江湖上的名气越来越臭,就更不可能再回归了。 而上官青玄想要靠着蛊,达到长生不老的目的。按照道理来讲,像上官青玄这样年轻的人,是极少会想到用长生蛊来延长自己的寿命的。年纪轻轻,武功高强。妄月想着,或许是上官青玄知道长生蛊难以炼成,故而提前如此多年准备着。早就已经是利欲熏心的妄月,在上官青玄给他提供一切的条件之下,哪里会是放过自己早就想要炼的长生蛊啊。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妄月也是一个自制力极强的人。 第一百一十六章 我只做给卿卿一个人吃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红衣依旧是万般张扬的侧着身子倚在门框上,看着屋内的妄月各种手忙脚乱。 妄月一早就觉察到了红衣的到来,只是现在他的蛊毒正处在炼制的关键时刻,因此,即便是美色当年,也只能够是忍痛割舍了。 “红衣护主近几日来寒舍可以够勤的啊。”妄月头都没有抬一下,语气里面竟是带着嘲讽的意味。妄月心知,自从那一日红衣见到夜祁冥的面目之后,便是每日都要来上两趟,也势必每次都要看上夜祁冥几眼才算好。 红衣略作轻浮的姿态,“没办法,妄月大人这里有秀色,虽然不可餐。”红衣面上明媚灿烂,实则已经是生心冷意,她必须要保证,夜祁冥不会有什么意外发生。只是红衣自己没有发现,她如今看到夜祁冥时候的心情,已经是远远超出了当初自己想要报恩的心境了。 妄月终于是将手上的忙乱收拾妥当,擦擦手,然后起身看着红衣,“若是红衣护主说是来看我的,想必我会更加开心。”那表情里面的猥琐,外显十足。 “妄月大人想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红衣一个残花败柳,何以让妄月大人如此挂念。”红衣轻飘飘的说着这些话,心中的疼痛已经是铺天盖地了。没有一个女子,是愿意这样来作贱自己的。很多时候,语言更能够中伤人的心灵。 妄月此时已经是更为凑近了红衣几分,那双本就不大的眼睛眯起来,“红衣护主这样贬低自己,我可是会不高兴的。在我眼里,没有一个女子,可以比得上红衣护主。”妄月说话的时候,尤其是江“红衣”这两个字说的格外重。并且在说话间,又是上前了两步,刚要倾身上前于红衣的时候,被红衣一个转身便错开了。 “妄月大人,这话可就是不知道要伤害多少女孩子的心了。”红衣倚靠在另一侧的们们门框上,素白的十指翘起,正赶上阳光照射,单单是看着红衣的十指,就会让人有怦然心动的感觉。更何况,红衣的声音听上去娇媚。当然,好色如妄月,早就已经是心猿意马了。就在刚刚,红衣在他面前飘过时候留下的清香,已经是让妄月迷了心。 妄月本来就眯着的双眼,此刻又眯了眯,因为阳光的缘故,红衣甚至是看不清楚妄月眼睛里面闪动着的情绪,唯一的反应就是厌恶和恶心。若不是因为夜祁冥,她宁愿去原野里面拔草也不想来这儿看到妄月一眼。 红衣用余光不动声色的扫着妄月,心想着的是,像妄月这样的男人,迟早有一天,是会在美色上吃亏。只是如今,她还有用得到妄月的地方,自是不会翻脸。红衣甚至是想过,要是能够救出夜祁冥,哪怕是用她的身体去换,她也是无怨无悔的。这是红衣这么多年以来,唯一想要的,那便就是――夜祁冥平安回到望月国。 “红衣护主,今日还是要看那小子的吧。”语气里面的不爽,很是明显。 红衣微微地侧了侧身子,语气也随着严肃了起来,“主上让我来通知妄月大人,他不想看到任何的闪失。” 妄月向来恃才傲物,但是若说他所忌惮的人物,其中必然是有上官青玄的名字的。说起来,上官青玄也并没有对妄月做过什么可怕的事情,但是望月对上官青玄的恐惧是公认的事实。曾经上官青玄赏赐给妄月一个美人儿,妄月因为忌惮上官青玄,那美人儿被他养在一处豪华的院子里面,妄月不但一下都没有碰那美人儿,更是像祖宗一样供奉了起来。以至于那美人儿后来耐不住寂寞,爬枪找了别人。而妄月,反而是松了一口气。 “成败在此一举,若是主上这次失败了,怕是永无翻身之日了。”妄月也难得正经起来,神色里面带着略微的失神。 红衣一愣,随即便笑了,“这话妄月大人在红衣的面前说说就罢了,若是让有心之人听了去,怕是不好收拾了。” 妄月回神,“这样最起码的分寸,我还是懂得。”正是因为心知红衣不会将他的这话告密,所以很多时候,妄月都是敢于在红衣的面前表露自己的真性情的。当然,好色除外,这是他面对所有的美貌女子都会产生的自然反应。不过话又说回来,妄月也不是一个愚蠢的人,知道什么人自己可以碰,什么人要敬而远之。别看着现在他对红衣有所调戏,但是他绝对不会将那些用在别的女人身上的花花肠子,也用在红衣的身上。所以说,有想法是一回事,亲身实践又是另外一回事。 “妄月大人如此信任红衣,红衣也自然不是不懂规矩的人。”和妄月搞好关系,日后帮助夜祁冥的逃脱,或许会轻松一些。虽是未知,但是红衣有一点儿可以确定的是,要是她现在就和妄月的关系闹掰,日后营救起来夜祁冥会是难上加难。 妄月又在红衣的身上色眯眯的扫了几眼,这才是不紧不慢地开口问道:“不准备去见见你喜欢的小情郎?” 红衣难得的面上一红,“自然是见的,这不正在等着妄月大人的首肯。”红衣有几分的迷茫,为什么她在听到了妄月所说的“小情郎”的时候,竟是心跳加速。那均穿白衣,两人并肩站在一起的想象画面,再一次浮现在了红衣眼前。红衣甚至是有几分的羞愧,那个干净的少年,哪里是自己可以“染指”的,于是便就是在告诫着自己,尽早将这非分之想打消掉。 总算找到这几日自己哪里不对劲的症结来了,红衣的心情反而是愈加沉重了起来。像夜祁冥这样的男子,实在是太过于干净和清白,而她早就已经是经历过了这世上最肮脏不堪的事情,就算是没有经历过那些,她也绝对是配不上他的。 心底的苦涩和酸痛,就那样毫无预警的涌出。从来没有遇到这样情况的红衣,竟然也是手足无措了起来。这几日她每天看到夜祁冥都会愉悦的心情,原来就是爱情来敲门的征兆啊。在妄月这里初见夜祁冥的那一天,红衣甚至是去将夜祁冥的过往所有的事情都调查了一遍。也知道夜祁冥流连烟花柳巷,也知道夜祁冥习惯玩世不恭,可是红衣就是知道,这其实都是夜祁冥的伪装和保护色。喜欢身穿白衣的夜祁冥,哪里会是做出那样不得体的行径来。 红衣甚至是可以想象的出来,夜祁冥坐在最喧闹的青楼里面,只是饮茶欣赏歌舞的落寞模样。也甚至是可以想象的出来,夜祁冥遇人时候所表现的出来的纨绔,心底是有多孤独。她望着他的面容,那双眼睛虽然是合上的,但是红衣却是可以看到夜祁冥的内心。就像是很多年前时候第一次见到他,那双凤眸闪耀,在听到兄长的呼唤之后连忙起身,他的内心,其实是比任何人都渴望被需要的。如今的他,也不过是只有十七岁。 夜祁冥是红衣唯一的阳光,这阳光灿烂却不灼烫,有着刚刚好的温度,有着刚刚好的契合。就仿佛是,她此前那么多年以来的辛苦和惊波,都是为了换了这一刻的有所意义。原来等待,是用来换取更加美好的相逢的。那么,就让她一次,将所有的不堪,全数都丢弃吧。红衣要的,莫过于夜祁冥的平安。至于那些奢望,她自是想都不敢想。 “他什么时候醒来?”红衣强压下要上前的冲动,问道身后的妄月。 “还有四天,”妄月很是得意,“不过,他会忘记以前的所有事情,就只是主上的傀儡。没有思想,没有欲望,有的也不过是对于主上命令的完全服从。” 红衣早就料到了这情况,情绪倒是也没有多大的起伏,这让在红衣的身后,一直观察着红衣的妄月,倒是有点儿失望。说起来,妄月很想要见到红衣方寸大乱的模样。 “我看上的,也不过是这张脸罢了,瞧着就是赏心悦目,”为了配合自己的语言,红衣还不忘轻浮一笑。这些年以来,这样的表情,她早就已经是做得淋漓尽致了。 妄月的五官其实长得都不算难看,但是组合在一张脸上,就是差强人意了。因此,妄月很是瞧不起长相英俊的男子,尤其是夜祁冥这种妖媚众生的模样。“顶多也就是个小白脸罢了。”那语气,就差嗤之以鼻了。 “那也是看着心旷神怡的小白脸。”红衣顺着妄月的话往下说。夜祁冥的容貌比之于她的,更胜。若是夜祁冥扮起女相来,定然是倾国倾城,迷倒万千男子的。反观红衣的容貌,要是与夜祁冥站在一起,倒是略显普通了一些。 妄月的恶趣味油生,他上前走了几步,在夜祁冥的身旁站定,垂在腰际的右手抬起,落在夜祁冥的眉骨上面,轻轻地摩挲着,说起话来更是暧昧,“你说,若是我将这张脸毁掉,主上会有什么反应?”很是近乎于变态的语气。 红衣只觉得浑身一冷,看向妄月的目光里面,也是多了一份惊慌,只是红衣掩饰的极好,并没有让妄月看到。随即红衣便是反应过来,这不是妄月在试探自己罢了,“主上定会勃然大怒吧,毕竟,日后战事不顺,还可以借用这张脸拿到不少的压榨条约。”红衣只觉得,那只在夜祁冥眉骨之处来回摩挲的手,要多恶心有多恶心。那种咬牙切齿的恨意,要是爆发出来,足以将妄月的那只手给剁掉。那样干净的夜祁冥,旁人碰上一碰,都是脏的。 “那么,红衣护主的反应,又是如何呢?”见红衣一直盯着自己的手看,妄月眼中的玩味儿更甚,不慌不忙地将那只手收回,探向红衣的目光里面,竟是探究。 红衣答非所问,“妄月大人,我可是听说,最近有一个家族的人,几乎是全员出动,他们要找的人……”说到这里,红衣还不忘对着妄月挑眉一下,“正是妄月大人。” 妄月刚刚收回到腰际的那只手,不期然的抖了抖,关于红衣现在所说的这件事情,他虽然近些日子出门的机会甚少,但是仍然是有所耳闻。单单是从那些人的行事作风上来看,妄月就知道,这是他的家族,又找上他了。看来当年的诈死事件,还是遗漏了风声。妄月心生冷意,本是同根生,他们看来是非要做得如此决绝了。 关于妄月的家族口中所说的仁义道德,妄月向来都认为那是狗屁不如,教条一样的束缚,哪里有金银珠宝、美人环绕来得潇洒自在。可是偏偏那些老顽固,就是要对他赶尽杀绝。 见妄月的脸色已经是变了,红衣知道自己所说的话已经起了效果,“而且看主上的意思,好像是对此很是不耐烦。依照红衣看来,主上这一次,看来很有再找另寻他人来做的想法。” 妄月怎么会是不知道,红衣现在所说的这番话,并不是危言耸听,像上官青玄那样脾气难以捉摸的人,但是有一点儿妄月看得再透彻不过,那便是――上官青玄比任何人都要绝情。但凡是对上官青玄想要的有丝毫阻碍的人,上官青玄都是不会放过的。即便那人,是亲生父母兄弟,也是绝对不可以的。因为,上官青玄之所以计划这一切,就已经是做好了,要推翻自己的父亲的王朝的意图了。关于这一点儿,也就是上官青玄的父皇母后,被蒙在鼓里罢了。 “我已经在主上那边,为妄月大人多言了几句,妄月大人现在倒是无须担心。”红衣觉得自己想要的效果已经达到了,于是又安抚了一句道。依照红衣对于妄月的理解,这种人是绝对不能够逼得太紧的。松弛有张,才是对付妄月的良策。 妄月的表情瞬间就变得猥琐了起来,再次飘着凑到红衣的跟前,“我倒是不知道,红衣护主竟是这么关心我呢。”话说着,妄月挑起红衣的一缕青丝,放到自己的鼻尖儿上嗅了嗅,还不忘记做出陶醉状来。要是能够得到红衣这样的女子,妄月是很享受的。 红衣心底的恶心,再次翻涌,却依旧是浅笑着将自己的那一缕青丝从妄月的手中抽出来,“毕竟,主上心情不好,我们这些做手下的,也是不会好过的。”心中早就已经是愤愤然了,想着回去就将被妄月握过的这一缕青丝给剪掉。可是又想着,那只手也是碰过夜祁冥的眉骨的,那上面似乎还是残留着夜祁冥的身上的余温。这种相互矛盾的心情,让红衣很是受折磨。之前没有注意过的情绪,在今天确实翻天覆地了。红衣很是难以自制,这样的她,根本就不是自己。 妄月倒也是识趣,知道什么时候不应该得寸进尺,“我在这里,便是多谢红衣护主了。” 红衣转身,一边往外面走着,一边说道:“红衣今日有一句话还是要讲给妄月大人,鸟为食亡,妄月大人也应该为自己的日后,做谋算了。” 妄月眸光一闪,却是没有说任何人,眼见着红衣缓身走出去了。 说起来,红衣今日并没有要为妄月提醒的打算,也算是一时兴起,不过她也正是清楚妄月的性格,才是会如此不顾忌地讲了出来。妄月算得上是一个心思缜密的人,红衣相信,她单单是这么一提,妄月就会领悟的。 妄月侧身,目光盯在夜祁冥的身上很久才是回神,他又是何尝不知道,红衣这其实也是在向他表明自己的另外一种情绪,便是不希望他另外打夜祁冥的主意。早就看出来红衣对夜祁冥的感情不一般,如今红衣这样毫无掩饰,妄月反而是捉摸不定了。那些红衣与夜祁冥的过往,妄月自然也没有变态到去探查。他想要的,莫过于是一个奢华的未来。妄月清楚,若是自己真的做出了长生蛊来,势必会遭到上官青玄的抹杀。 更何况的是,妄月根本就没有信心做出长生蛊,三国战事之后,上官青玄若是真的赢了,为了粉饰太平,他的下场也是会很惨的。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诚信问题,在上官青玄的身上基本上是不存在的。要是江湖上声讨妄月的人多,上官青玄绝对是会将他交出去的。对于这样的主子,妄月自然也是没有多大的忠诚度的。一直以来,上官青玄能够镇压住妄月邪念的,莫过于是上官青玄给望月的忌惮和诱惑。 若是上官青玄再也保护不了妄月,那么妄月的选择其实是可想而知的。择良木而息之,这样的事情,比比皆是。所以像妄月的这个性子,其实也是不难遇见的。 妄月将所有的思绪都理清楚,看向远处的目光里面,闪过一丝奸诈的光彩来。 ―― 望月国。国师府门口。 今日从一大早开始,国师府就已经是挤满了人。说起来,这场景正如怜卿所料。怜卿在头一天的晚上就有吩咐过,第二天无论是发生什么事情,都不允许扰了她的晨梦。怜卿可不希望,因为一群不相干且不重要的人,而委屈了自己的睡眠。因此,即便是此刻国师府的门口,已经是水泄不通、喧闹争吵,也是没有人敢去叫醒怜卿的。 守卫看着拥堵在门口如此多的人,也是无措,赶不得骂不得。怜卿其实也有提早给门卫打过招呼,说要是有人愿意守在国师府门口,就让他们守着好了。 等到怜卿终于醒过来的时候,国师府的很多人的情绪已经是处于暴躁的边缘了。毕竟,门外乌泱泱的一大片人,虽然称不得是太过于吵闹,但是关键是出不了门啊。 “都在等我吗?”怜卿打开房门,看着门外站着的一干人众,俏皮的问道。 一干人众皆是不住地点头,司懿轩不在府上,老管家也不知道躲到哪里轻快去了。所以这主事的,也就剩下怜卿了。 与此同时,在院子里面闲逛的洛青心倒是气定若闲得多。洛青心在看到怜卿缓缓走来的时候,眉眼之间尽是不屑,怜卿也懒得与洛青心说话。就在怜卿即将要和洛青心擦肩而过的时候,洛青心突然向怜卿那边侧了侧身子,用只有两个人才听得到的声音说道:“洛家惨案,月姑娘别以为你就可以这样相安无事。” 尔后,不等怜卿回头,就甩头离开了。 怜卿看着洛青心的背影,微微地愣了一下,看来洛青心已经是清楚了怜卿的丞相府嫡女身份,并且也知晓了洛家惨案与夙沙家脱不了的干系了。前几日,因着洛家曾经在朝中的声望,望月国发生这样的惨案,引起了朝廷的重视。而洛青心作为洛家的遗孤,更是理所应当的被传入宫廷。那次进宫之后,洛青心的性子倒是变得更为古怪了一些。洛家向来都是忠肝义胆,故此,圣上为了弥补洛青心,封洛青心为郡主,并且赏赐了洛青心府邸。 这样的结果,不管是对于安抚民心来讲,还是对于平衡洛青心而言,无疑都是再好不过了。只不过是,即便是洛青心有了自己的府邸,也依旧是住在国师府上,每日必然要在怜卿的跟前晃上几晃,然后冷嘲热讽一番,这才是觉得舒服。 如今听洛青心刚刚那句话里面的意思,似乎已经是查到了对夙沙家不利的线索。关于洛家惨案的这件事情,怜卿也有派人去调查,得到的所有线索,确实都是指向了丞相府的。正是因为全部的线索都指向了丞相府,这才是让怜卿之前所有的猜测,都有了想要推翻的冲动了。看上去很是理所当然的梗,怜卿却是认为,这是有人故意而为之的。怜卿敛下心思想了不短时间,更是确定了这个想法。有人想要借机,铲除丞相府。但是不管这个人是谁,怜卿都会将这个人给揪出来。 怜卿唤来暗卫,对其吩咐,“盯着洛青心。”怜卿有预感,接下来的日子里面,洛青心肯定是会有所大动作的。 “小姐,门外等着不少人呢。”怜卿身后的仆役哑着声音对着怜卿说道。 怜卿伸伸双臂,“先吃早饭吧。”饿肚子做事,可不是她的一贯作风。 这句话才不过是刚说完,迎面就走来了白斩月。 白斩月看着对面正冲着自己微笑的女子,整个人的周身都散发着一种迷人的晕彩,让白斩月着迷,他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就听到这个娇小可人的女子对着他讲,“月,我饿了。”有一种小小的迷糊,语气里面还透露着些许淡淡的耍赖。 白斩月上前来拉住怜卿的手,“都是卿卿喜欢的饭菜。” 怜卿任由白斩月拉着自己的手走着,就连迈着的步子都是带着依赖的。以前怜卿极力控制的情愫,到如今每每自然的流露,怜卿也学会了顺着自己的心意往下走了,毕竟,一个人越是抗拒的东西,其实越是来得频繁的。 “卿卿最近的胃口比之前好很多。”白斩月笑意十足。 怜卿抽回自己的手,顺势挽住白斩月的臂弯儿,“因为月的手艺越来越好了啊。”有时候怜卿突发奇想,日后带着月去开酒楼,凭借着月的手艺,肯定每天都会人满为患的吧。那时候她就做一个收钱掌柜好了,每天肯定会收钱收到软的。 白斩月见身后的怜卿没有动静,扭头看看,见怜卿一脸的笑意,还带着些许的小狡猾。 “卿卿在想什么?” “在想,月要是开一个饭庄,肯定会生意兴隆的。” “我只做给卿卿一个人来吃。”任凭是怎么听,都能够听出来白斩月这语气里面的傲娇。 怜卿眉眼里面的笑意更浓,“那月就要做一辈子的赔本儿买卖了。” 这句话里面蕴涵着深意,怜卿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可是精明如白斩月却是听得真真切切、清清楚楚的。怜卿这句话里面的一辈子,让白斩月顿时就是心情大好了。一辈子啊,一辈子是有多长多远,在遇上怜卿以前,白斩月从来没有想过以后的事情。可是自从遇到白斩月之后,白斩月是越来越多次的想着后来的光景了。 即便是白斩月心里面清楚,怜卿这是不经意地说出来的这句一辈子,但是在内心深处所充盈着的那份沉甸甸的满足感,让白斩月甚至是有一种死而无憾的感觉。他心爱的女子,对他说要一辈子吃他所做的饭菜,白斩月整个人已经是掉进了这甜蜜里面了。一辈子,这是多么美好的一个词语啊,由她出口,听进他的耳中,再也没有比这儿更要美好的事情了。以至于,在去吃饭的这段不长的小路途上,白斩月整个人都是晕晕乎乎、恍恍惚惚的了。 对于白斩月来说,怜卿这句无意之中的“一辈子”,就像是给了白斩月一个承诺一般。让他,有着一辈子都陪伴在怜卿身边的保障。那颗在无数个夜里都彷徨着的心,也随着安定了下来。即便,这只是怜卿无意识的一句话。白斩月甚至是预料到,自己日后的道路,会走得更加的顺畅了。 而状况之外的怜卿,自始至终也没有揣摩出来白斩月在乐什么。 紫玉懵懵懂懂的走进来,“外面那群人是做什么的?” “看我的。”正在与饭菜奋战的怜卿,嘴巴里面还在咀嚼着,看着紫玉说道。 紫玉还迷糊的头脑,这一下子全醒了,尔后便动作敏捷的做到了怜卿的身旁,两只眼睛亮晶晶的盯着怜卿不放。 怜卿被紫玉看得发毛,放下手中的碗筷,擦擦嘴巴也回看着紫玉,“我们去敬德楼一趟,带着玉姐姐这样一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自然引起了皇都太多人的注意,这不,一夜之间不仅查到了我们的住处,连我这个丞相府嫡女的身份,也势必是全都知晓了。”至于她那个多年不见的爹爹――丞相大人夙沙焕,看来也是要很快就找上门来了。对于要见夙沙唤,怜卿倒是带着隐隐地期待。 紫玉随手拿过一侧的小豆沙饼,塞进嘴里,“还以为是来提亲的呢,乌泱乌泱的一群人。” “提亲是要媒婆来的吧。” 紫玉点头,继续用手指捏着小豆沙饼,往嘴巴里面放。 白斩月瞥了一眼紫玉,尔后又将目光落在怜卿的身上,幸好啊,他的卿卿,在和紫玉待了这么久的时间之后,并没有学到紫玉的这些――“劣迹”。 “白公子,你这是嫌弃紫玉的表情吗?”对于白斩月,紫玉也已经是从原来的恐惧,到了现在的敢开玩笑。 白斩月并没有打算回答紫玉的话,依旧是为怜卿张罗着。 紫玉凑到怜卿的跟前来,哈语气细听之下竟是撒娇,“卿卿,你看他。”总结起来,紫玉之所以是不怕白斩月了,原因无非是――她的身边正坐着卿卿。对付白斩月,只要怜卿一出,保证成功。而且,屡试不爽。 白斩月抿唇看着紫玉的整张脸都凑到了怜卿的面前的情景,即便紫玉是个女孩子,但是他依旧是吃醋了。等到白斩月反应过来时候,也觉好笑,竟是在一个女人的身上找到了危机感。白斩月沉下心思来,这样,不太好吧? 怜卿夹菜塞到紫玉的嘴巴里面,“玉姐姐,月每天做得饭菜免费给你吃,你还挑剔他。” 听着怜卿这样维护自己,白斩月瞬间就神清气爽了。原本的计较,也就随着灰飞烟灭了。 饭后。 “小姐,外面那群人,说要见您。” “打发掉吧。”站得时间也够久了。不过都是一些虾兵蟹将,真正的大鱼,还在后头呢。 “……是。”这一招太狠了,一大群人盯着热日在外面站得晕头晕脑的,结果就等来了一句被打发掉。小姐,您这是在耍人玩儿呢吧。 一个时辰之后,仆役来报,说是丞相府的管家求见。 怜卿微微地皱皱眉头,才是一个管家啊,级别是差了点儿,“说我没空。” 遂,丞相府的管家,被怜卿无情地打发掉了。 望月国。丞相府。 大夫人陈氏一大早就听到了消息,慌忙叫着夙沙宁一起,现在正在大厅内,当然还有丞相大人夙沙焕。 夙沙焕虽有不悦,但是面上的表情却无它,大夫人陈氏作为望月王朝第一商贾陈明贵的独女,尤其是在如今这个关键时期,夙沙焕需要依靠陈家。夙沙焕敛眉看了看大夫人陈氏,“夫人何事这样慌张?” “老爷,我听说,怜儿回来了,是真的吗?”夙沙宁挽着大夫人陈氏的手,都能够感受得到大夫人陈氏那只手的微微颤抖。 夙沙焕也正处于气头上,刚刚管家带来消息,说是怜卿无空见客。夙沙焕恼火,心想着,她这个嫡女还真是长本事了,扒上了国师司懿轩,就不将丞相府放在眼里了。夙沙焕点点头,“整个皇都城都是这样传着,说是丞相府的嫡女夙沙怜卿现今正住在国师府,这不,还没有见上面。外面都传着,说是他司懿轩救了怜儿,丞相府无情无义,让自家女儿流落在外。” 大夫人陈氏下意识地掐了一把夙沙宁的手背,她的指甲很是尖锐,落下的时候夙沙宁的手背就出现了掐痕。虽是疼痛,但是夙沙宁依旧是乖顺的低下头来,不做声。 不明为何一夜之间就变了局势的大夫人陈氏,诚惶诚恐,“老爷,可有叫人前去国师府看看?” 不提还好,被大夫人陈氏这么一提,夙沙焕刚刚压下去的怒火又窜了上来,“老徐刚回来,说是人家没空见。”老徐,就是丞相府的管家,在夙沙家干了很多年,算是丞相府的老人了。在夙沙焕还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官员的时候,老徐就已经跟着夙沙焕了。 “这可如何是好?”大夫人陈氏被夙沙宁搀着做到一侧的偏椅上,“不管是不是怜儿,好歹也是见上一面,好确定身份啊。”俨然是一副担忧女儿安危的,慈母想象。 “爹爹,我听说怜姐姐回来了。”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在这个丞相府,也就只有夙沙舞了。说话间,夙沙舞就到了厅内。 夙沙焕虽然不能对着大夫人陈氏发火,但是很明显夙沙舞来错时间了,“一整天就知道咋咋呼呼的,看你怎么嫁的出去。” 夙沙舞倒也是不甚在意,看到一侧的大夫人陈氏和夙沙宁之后,连忙请安,“舞儿不知道大夫人在这儿,造次了。”然后冲着夙沙宁点点头,“宁姐姐好。” 大夫人陈氏自然此时也是没有功夫搭理夙沙舞的,“老爷,若真是怜儿,我们得赶快将她接回来啊。您看现在,整个皇都城都是闹得沸沸扬扬的,这样下去可是对我们丞相府有损声誉啊。”那颗心,早就已经是恨不得将夙沙怜卿千刀万剐了。还没等着将她除去,这下好了,她夙沙怜卿倒是要正大光明的回来丞相府了。大夫人陈氏想着,回头狠狠地剐了夙沙宁一眼。想当初她一时心急疏忽了,在外面见面势必会走漏风声,谁知道夙沙宁也是未预料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 “夫人说的是。”夙沙焕也是头疼。失踪了近六年的女儿,如今一声不响的回来了,还住进了国师府,又是在一夜之间将所有的舆论到倒戈在了她那一侧。一时之间,将他所有的计划,都打乱了。随即,夙沙焕的头脑之中突然想到了欧阳世家。 于是乎,那些怒火,就不攻自破了。夙沙焕甚至是有一种,想要振臂高呼一声“天助我也”的冲动。如今得了陈家的帮助,再加上欧阳世家,岂不是如虎添翼。 不明白为什么夙沙焕的脸色快速变好了,大夫人陈氏拢拢衣裳,“老爷,不如这样,由我和宁儿,一道去国师瞧瞧?” 谁知道,夙沙焕竟是摆摆手,“就不劳夫人跑一趟了,我自有打算。” “爹爹,舞儿也想要去看看。”夙沙舞不甘落后。 “你最好是,老老实实在府上待着,那几天禁足的教训还没有吸取吗?”大夫人陈氏心情烦躁,也只能够是拿着夙沙舞出气。 反观夙沙宁,整个过程却是异常的平静。这是她早就料到的事情了,如今身为一个旁观者,看着身边的这些人一个一个的做戏,觉得甚是好笑。夙沙宁想着,原来此前她就是扮演着这样的角色,幸好,如今已经是抽了身。一切都还是,为时不晚。夙沙宁想着,原来怜卿就是这样旁观着旁人来演戏的。如此,竟是佩服起来了怜卿。 说起来,夙沙宁一直觉得这一次见到怜卿,怜卿所给她的感觉与以往迥然不同。一个人就算是失忆了,其性格也是绝对不会发生太大的改变的。想起自己见到怜卿的几次,夙沙宁有一种那女子并不是夙沙怜卿的感觉。可是那容貌,又明明是夙沙怜卿,这世上的易容术再厉害,也绝对是不会将一个人的容颜刻画的如此之像的。 “宁儿,怎么没听你说句话?”心情好起来的夙沙焕,见夙沙宁一直都是乖顺的垂头站在大夫人陈氏的身后,便开口问了句。 正想着心事的夙沙宁听到夙沙焕叫自己的名字,急忙回神,对着夙沙焕躬躬身子,“回爹爹,宁儿只是在想,既然如今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不管那女子是不是怜妹妹,想来都是要爹爹亲自去一趟国师府了。” 夙沙焕赞赏的看了一眼夙沙宁,“也就宁儿让我省心了。” 夙沙舞不屑地瞥了一眼夙沙宁,就知道讨好爹爹,再就是仗着一个望月第一才女的名头,整日卖弄,还真当着天下人就你最聪明啊。 大夫人陈氏倒是没有说话,低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爹爹言重了。”她可不敢当这丞相府最省心的人。 第一百一十七章 与夙沙焕首次过招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沣离,你将所查到的,关于洛家惨案的来龙去脉,再详细的跟我说上一遍。”怜卿唤来沣离,想要再从沣离的口述之中,看看有没有遗漏下的细节。在整件事情被摆放在了怜卿的面前的时候,怜卿深感到其中的蹊跷,却是想来想去,仅看到了事情的表面,再往下一步,却是怎么也走不动了。 沣离将查到的一切又一次,原原本本的讲给怜卿来听。关于洛家的惨案,其实司懿轩有交待过沣离,千万不能够让怜卿插手。但是,怜卿一副管定了的模样,沣离权衡了一下大小之后,果断地选择不得罪怜卿。要知道,得罪了怜卿也等于惹怒了司懿轩好吗。 怜卿听完沣离的讲述,陷入沉思之中。说起来也是巧,洛家被灭门这样重大的一件事情,怎么可能是最近才传入圣上的耳中呢,一个家族几十条人命,就这样一夜之间遭了灭顶之灾,古代的信息就算是再迟钝,也是应该早就已经到皇都了呀。 再说前段日子有人夜闯国师府来要洛青心的命,次日被司懿轩以国师府丢了珍宝为由,让朝廷名正言顺的介入。自那之后,果真是再也没有收到任何有要来灭洛青心之口的消息了。怜卿可不认为,那伙人儿就真的是这么的轻易地就放过了洛青心。从寻常人的思维角度上面来讲,越是朝廷介入,对方越是应该破釜沉舟才对。可是,一下子就偃旗息鼓,这样的做法,明显是不符合常理的。 如今当今圣上这么急切地封了洛青心为郡主,看起来合情合理,难免让有心之人想到一个词语――敷衍。当这个词语在怜卿的脑中一经闪现时候,怜卿自己也被吓了一跳。能够坐上那个位置的人,绝对非等闲之辈,也就是说,她能够想到的事情,当今圣上夜临冥肯定也是想得到的。如此说来,郡主一位,也就是一个圈套了。 这其中的矛盾冲突,果真不是一两句话就可以讲清楚的啊。 怜卿暗叹,她是一个聪明的女子不错,如今总算是反应过来,这世上比她更要聪明的人,也比比皆是啊。想着自己午后过后就惦记起来旁人的事情,还揪心揪肺,怜卿就觉得自己的头脑之中,果真是有一根弦给搭错了。 “这几天,都有谁调查洛家的事情?”洛家的事情,像是一夜之间,就被人们遗忘了一般。就连刚刚被赐封的君主洛青心,也是不被大家所关注的。 沣离想都没有想就回答道:“暂且没有。” 怜卿微微皱起的眉头,又深了起来,“朝廷那边,也是一样没有动静?” 沣离答是。说来也是奇怪,洛家惨案这事调查起来竟是异常顺利,让沣离都难免会怀疑,所有现在呈现出来的数据,都是对方精心粉饰之后,特意给大家来看的。这样一个大案子,竟然可以如此快速地在人们的眼中淡去,如果不是有额外的势力在操控着,沣离也绝对是不相信的。 这让怜卿的猜想又得到了进一步的证实,这种以死人恩怨就此了结的结局,也太草率了。就算是平民百姓遭遇了这样的境遇,朝廷也是会派遣专人调查清楚的,更不要说是曾经身居要职后来生意发达的洛家了。无论如何,也绝对不是仅仅安抚一下遗孤,就此结案这样简单的事情。要么是阻碍的势力再大,要么就是圣上根本不想让朝廷将这件事情继续调查下去。不管是哪一种可能性,都不能够成为怜卿放弃的理由。 “洛青心那边呢?”想起今早上十分古怪的洛青心,怜卿又是问道。 “这段日子她一直去城南一家废弃的院子里面,一待就是几个时辰,每每都是打坐练习内心心法。她走之后,我也曾经做过多次调查,那确实只是一家废弃的院子,没有任何的疑点。”沣离将所见到的,一一禀报给怜卿,“不过有一点儿,沣离很是好奇。” 怜卿的目光探向沣离,示意沣离继续往下说。 “她的功力越来越深厚了,但是并没有见到她与任何人接触过。”虽然洛青心平常时候收敛的极好,但是听了手下汇报之后,沣离也有去那儿探查过,洛青心的功力确实是突飞猛进。但是最奇怪的一点儿莫过于,洛青心只是每日打坐联系内功心法,并没有见过洛青心施展过任何的一招一式。 怜卿的目光变得更加深邃了起来,这正是她所担心的事情,对方在每一日都有着变化,而他们却是根本看不出来对方的这变化,是由何而来。这些时日洛青心既然是没有和外人接触过,也就是说洛青心原本就已经是掌握了某些武功秘籍,一心虔练着。唯一的一次进宫面圣,也是走的正常的流程。 如此种种看来,洛青心本身就具有很大的实力,以前依附在国师府司懿轩的力量,是因为出于对司懿轩的爱恋。那么如今还在国师府不肯移步,显然是别有另外一番意图。怜卿顺着自己的思路继续往下走,洛家惨案发生之后的第二天,洛青心就学艺归来。这时间,算得也着实是太过于巧合了。 对方既然有心要将整个洛家灭门,那么肯定事前做好了一切的准备工作,对于洛家的所有情况也是摸得一清二楚的。那么,洛家有一个女儿常年在外学艺,每年有固定的日期归家探亲,就这一情况,对方势必也是有所了解的。再迟一日,等洛青心归府,斩草除根岂不是更好。对方之所以这样做,原因无非有二,一是时间紧迫或是有人告密只能是那一天动手,二是对方有意要放过洛青心一命。 按照第二种假设继续猜想,既然对方是有意要放过洛青心,那么后来又夜闯国师,这样愚蠢的行径,不说是多此一举,也是暴露了身份啊。这样得不偿失的行径,如若不是对方脑子进水了,那便是有人故意而为之,除此之外,怜卿实在是想不出来还有什么更好的解释。想来对方也着实是大胆,国师府都敢造次。这根本不是冒险,而是送死。 有能力召集了那么多的武艺高超之人,这绝对不是普通人可以做到的。即便是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丞相府,但是怜卿认为,夙沙焕绝对不会愚蠢到这个地步。国师府是什么地方,夙沙焕那只老狐狸再清楚不过了,他完全是没有理由,在这样关键的时候,将自己推到风口浪尖的位置之上去。 每当以为要接近答案的时候,却又是泄气的发现,环环相扣,事态又是深化了一步。怜卿很讨厌这种,被人牵着鼻子往前走的感觉。虽然是她在主动探寻答案,却怎么也是摆脱不了被人操控着的感觉。风波接着一场又是一场,怎奈对方还一直藏着掖着,不肯直接表露出来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怜卿对于这种行径,最是鄙夷了。 “今天她还是去了那荒院吗?”怜卿继续问道。怜卿疑惑,既然洛青心根本没有和外人接触,那么清早时候的洛青心所得到的消息,又是从哪来来的呢。这其中,肯定还是有着他们没有注意到的地方的。 沣离点头,“和往日一样。”蓦然,有光亮在沣离的头脑之中炸开来,沣离的两只眼睛都跟着亮起来了,“经小姐这样一提点,沣离倒是想起来了,洛姑娘每日去那座荒废的院子的时候,都会在城南的几家不起眼的小店,买上一点儿桂花糕,看来应该是有所计划的。”说起来,洛青心确实是聪明,她知道要是单单在一家店铺买东西的话,势必会露出马脚来。索性,就业光顾了其他的几家小店铺,这样一来,既避开了嫌疑,又很好的打好了掩护。 怜卿抿唇,自从沣离见了他家的小青梅之后,这拍马屁的功夫也真是突飞猛进了,她明明就是随口一问,什么都没提点。谁说陷入爱河之中的人智商会下降,胡说,沣离就是一个极好的正面教材! 别说如今洛青心的心思变得歹毒了起来,可是对于洛青心的智商,怜卿还是不得不称赞的。“让人好好调查一下。”怜卿甚至是有点儿懊恼,她早就应该想到的啊,洛青心肯定不是简单的人物。这些日子以来,她倒是被洛青心的外现的表象给迷惑到了。怜卿想着,果然蜜罐是会害人的啊,这些日子以来被司懿轩、夜剡冥、白斩月、紫玉他们宠得没边没影,连带着很多事情的细节,都没有去关注。 沣离看着正处于沉思之中的怜卿,算起来,怜卿是沣离最佩服的女子,他从来没有见过任何的一个女子,会甘愿揽下事关天下苍生的重担来,并且甘愿无悔。而且不管是遇上什么事情,都是淡然处之的。怜卿的这份心态,算上去就连他有些时候都是比不上的。 “沣离啊,你家主子,走了几日了?”藤椅上闭目养神的怜卿,突然问了一句。 正在一侧暗忖着要隐身还是继续站着的沣离,被怜卿突然这么一问也是一愣,“小姐,主子他,也不过是昨日才走而已。”这相思果真是来得太快了吗,怪不得总是有人讲,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 怜卿接下的本欲讲的话,就那样在咽喉的位置卡住了,脸上泛起可疑的红晕来。怜卿恨不得将那句话给收回,要你说话不经过大脑,这下出丑了吧,怜卿暗骂着自己。 “要沣离给主子修信一封吗?”沣离头脑一热,就问出了口来。等到话说完,沣离就开始担心起来,自己是不是太多嘴了。 怜卿脸上的红晕更显,沣离,你这么大胆,你家主子知道吗?她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用不着如此当真的。沣离,你难道不知道吗,遇上这样的事情是应该假装什么都没听到才对。真是难得你,还这样大大咧咧的讲出来。我不过是个女孩子好吗!我也会害羞的好吗! “沣离,你不担心自己会找不到心仪的对象吗?”怜卿目光幽怨的看着沣离。 沣离被怜卿这目光看得一个哆嗦,他,有说错什么话吗?没有吧。 “沣离,我记得你好像是有一个青梅竹马吧?”怜卿盯着沣离继续瞅。 沣离被怜卿盯得发毛,却也是乖乖的回答道,“是。”整个人脸部的线条,也是因为提到了与自己青梅竹马的女子,而变得柔和了很多。包括目光。 怜卿看着难得这样的沣离,恶趣味瞬间就是爆发了,“我说沣离啊,像你这样没早没晚的没时间去陪你的小青梅,对方肯定会退亲的吧。” “不会。”沣离自信心满满的。 怜卿继续打压,“我前天有跟你家主子说,让你三十岁之前不娶妻。” 沣离惊恐的看着怜卿,愣是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于是怜卿便是圆满了,能够看到沣离如此表情,总算是心理平衡了。 报复,这是赤裸裸的报复!沣离对于怜卿这种令人发指的行为,完全是欲哭无泪。他是暗影,一定要让他情绪崩溃这样真的好吗? 怜卿优哉游哉的晃荡了一会儿,然后状似不经意的睁开眼睛来,扫过沣离所站着的方向,“沣离,你还在啊。” 沣离盯着那棵桃花树,早知道今天现身之前先看看黄历的。 丞相大人夙沙焕携着大夫人陈氏造访国师府。 当怜卿的目光触及夙沙焕时候,他正是与梦境之中的那张脸重合起来。怜卿甚至是可以感觉得到,身体里面,有着绵延不绝的怨恨开始发作。如今夙沙焕来国师府,名义上是为了寻找失散多年的女儿夙沙怜卿,实则不过是念起她的利用价值罢了。 夙沙焕见怜卿一直呆愣在原地看着他们,并没有下一步的动作,不悦在眼中闪过。 怜卿捕捉到了夙沙焕眼中的不悦,倒也不在意,目光扫过大夫人陈氏此前一直没有见过她的模样,“怜卿见过丞相大人,丞相夫人。”怜卿微微地福了福身子,礼数倒也是都做到了。 夙沙焕的不悦更甚,刚要发作,就见大夫人陈氏已经是奔到了怜卿的跟前。 大夫人陈氏拉着怜卿的手不放,絮絮唠唠的说个没完,“怜儿啊,你可算是回来了,母亲盼了这么多年,终于是等到你回来了……”外人看上去,好一个情真意切的场景。可是身为当事人的怜卿最清楚,大夫人陈氏拉着自己的那两只手,都是冰冷没有温度的。碍于种种,怜卿也只能够是点头听着。 老管家很是适时地出现了,引着夙沙焕和大夫人陈氏进了前厅。看了怜卿的眼色之后,唤来递茶水上来之后,就很自觉地推下去了。 夙沙焕见老管家都要看怜卿的眼色,也是心生疑惑,心想着这国师府除了司懿轩之外,便再也没有一个人可以让老管家这样放低姿态,于是看向怜卿的目光更为深邃了一些。 “怜卿因为失忆的缘故,所以对二位,并不记得。但是也没有忘记,自己身为丞相府嫡女的身份。”怜卿说这话的时候,面上的表情都是严肃的。面对着这两个人,怜卿之前因为逗沣离的好心情,也跟着渐渐不好了起来。 夙沙焕在听到怜卿的这句话之后,并没有接话,而是瞧着怜卿,不错过怜卿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一直到没有在怜卿的脸上发现任何的可疑之处,才是收回了目光。 大夫人陈氏仍然是一直拉着怜卿的手不放,更是挤出来两滴眼泪,“我可怜的怜儿啊,怎么会是失忆了,快跟母亲说说,这几年你都是怎么过来的……” 怜卿不动声色,也根本没有看大夫人陈氏一眼,低着头完全是一副小女子的扭捏表现,若不是因为这时候契机不对,那么,怜卿一定是会让大夫人陈氏挫骨扬灰,让其后悔做下当年的那些行径来。 “怜儿,这几年都去了哪里?”夙沙焕终于是开口了,语气却是僵硬的。 怜卿抬起眼来,直视着夙沙焕,目光一闪不闪、坦坦荡荡,“父亲这是在质问怜卿吗?”尔后不动声色的将自己的那只手,在大夫人陈氏的手中抽出来。移开双眼,看向门外去。 夙沙焕整个人的脸色瞬间就变难看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在时隔近六年的时间,再见到怜卿的时候,她已经是完全变了个性。曾经那个乖巧怯懦,见到他都不敢抬头的小女孩,现如今的锋芒竟然是咄咄逼人了。夙沙焕在官场上闯荡了这么多年,什么样的人都是有见过的,在自己的女儿面前,被其气势惊到,确确实实还是第一次。 “怜儿这是失忆了,老爷不要和小孩子计较。”大夫人陈氏急忙安抚两个人的情绪,虽然她很不希望怜卿回去丞相府,但是现在若是夙沙焕和怜卿闹掰,对整个丞相府都是不好的。 “宁儿和舞儿今日也是想要跟着来见怜儿的,怕怜儿被吓到,所以就没有让她们跟。怜儿啊,你一定要尽快回去,这下三姐妹终于是可以团聚了。”大夫人陈氏整个人的感情,已经是非常的浮夸了。 怜卿的脸上却是始终挂着疏离的表情,如果说她对夙沙焕和大夫人陈氏真的还有感情的话,那也不过都是一些怨与恨罢了。根据珠儿的讲述,她在丞相府成长的那些年里面,从来没有受过这两位的任何的恩惠和怜爱。最过分的莫过于是,大夫人陈氏陷害她的性命,而夙沙焕则是扮演着袖手旁观的角色。最为残忍的是,他们,将过去的那些年唯一一个疼爱她的人,也被他们推下了黄泉。怜卿不想去计较夙沙怜卿曾经所受过的那些苦难,但是怜卿最想要的还是,为那个在丞相府每日战战兢兢生活的女人报仇雪恨。 “今日,怜儿就随着我和你母亲回府去。”夙沙焕才不去管怜卿是怎么想的,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平息外界对于丞相府的各种流言蜚语。并且,尽快联系欧阳世家。 怜卿并没有做出任何的回应来,救场的人仍然是大夫人陈氏。 “对了,我前几日怎么听几位夫人提起过,说是与怜儿有婚约在先的欧阳家那小子,已经是在皇都有些日子了。”大夫人陈氏灵光一闪,看着夙沙焕说道。这段话说完,还不忘记瞥过怜卿一眼。反观大夫人陈氏的谨慎小心,怜卿倒是非常随意镇定。 夙沙焕纵是心思缜密,在这一刻颤抖的睫毛,也是泄露了他的情绪,“说起欧阳世侄,倒是多年未见了。怜儿还记得把,你们还小的时候,在一次宫宴上,定下了婚约。” “父亲大人难道忘记了吗,怜卿失忆了。所以那些你们印象里面清清楚楚的事情,怜卿倒是一件也记不得。”说起来,怜卿并不是故意想要扮演刺猬,确是夙沙焕和大夫人陈氏的心机太重,她不自觉地就想将自己强硬的一面给展露出来,以此来告诉他们,如今的夙沙怜卿,已经不再是当初的那个乖巧小女孩了,再也不会由着他们控制了。 怜卿料到了夙沙焕和大夫人陈氏会来国师府,但是却没有想到,他们竟是会开门见山,将她与欧阳傲寒的婚约直接坦白出来。心中似是隐隐的,有某种情绪在发作,夙沙焕你这样急不可耐,越是证实了你目前情绪的慌张和杂乱。怜卿心思百转,看来单单是一个陈家,已经是不能够满足夙沙焕的胃口了。 夙沙焕和大夫人陈氏皆是惊讶的看着怜卿,在他们的记忆里面,还一直停留在怜卿小时候的模样和性格。如今怜卿的整张脸都已经长开了,尤其是那一双眼睛,淡漠起来,竟是让夙沙焕和大夫人陈氏也是觉到几分的冷意。尤其是那样冷漠的目光,就她和他们,隔离开来。完全是两个世界。 “怜儿,虽然你现在失忆了,但是我们毕竟是你的父母亲,你这样冷淡的态度……”大夫人陈氏懂得见好就收,话说到一半,就已经是到了火候。 怜卿扮作一副委屈的模样,瓮声瓮气地开口说道,“怜卿流落在外多年,从未体验过家人的关怀。一时之间未能适应,还望父亲和母亲大人海涵。”怜卿的这句话一说出口来,夙沙焕和大夫人陈氏本来想好的言辞,顿时就没有了声音。 夙沙焕微微地叹了一口气,再强硬的话,也是说不出口来了,“怜儿在外流落多年,今日我和你母亲来这儿,接你回府。”在夙沙焕和大夫人临出府之前,夙沙焕就已经是吩咐下去,将怜卿原来住着的院子和房间打扫干净。在夙沙怜卿离开丞相府之后,虽然她原来住着的院子并没有再住别人,却是在大夫人陈氏的默许下,堆放了很多的杂物。整个院子里面,几乎都没有了落脚地,而夙沙怜卿所住的那间房间,更是在这近六年的时间里面没有打扫过。 “是啊怜儿,我们都知道你在外面受了委屈,所以,今天就跟着我们回去吧,回到家里面,就再也没有了委屈了。”大夫人格外“疼惜”的看着怜卿。 怜卿心中苦笑不已,以前认为的曲折,待铺好路之后,原来竟是如此的顺畅。如今外界的传言,怜卿也是多多少少的听了一些。单单就夙沙焕和大夫人陈氏两个人的心态来分析,夙沙焕是真的希望怜卿回去丞相府,而大夫人陈氏完全是迫不得已而言的。这两个人各怀鬼胎,可是不管怎么样,他们都不过是只拿怜卿作为一个可以被利用的工具。 “司大哥这几天不在府上,怜卿要等着司大哥回来,且将司大哥交代的一切都处理好,才好回府去。”怜卿细声细语,拿出司懿轩来做挡箭牌。并不是怜卿要故意大牌,司懿轩不回来之前她没有办法心安。更何况,马上就要到了夜剡冥被植副蛊进体内的时候了,这样关键的时候,她要是回去了丞相府,出外走动的机会肯定是会被各方面限制的。 夙沙焕念着怜卿在国师府上住了这么长的日子,要搬回丞相府去,于情于理都是要征得司懿轩的同意的。再加上,与欧阳世家会面并且探讨婚约这件事情,也并不是一时半会儿可以急得来的,“也好。” “怜儿啊,我叫宁儿和舞儿来国师府多陪陪你,你们三姐妹也是多年不见,好好熟络一下感情。”大夫人陈氏这么多年以来,将假面扮慈悲这种事情,演绎的十二分的娴熟。 怜卿点头称好。大夫人陈氏的这个提议,如此一来,更是方便了她和夙沙宁的“交流”。 在怜卿送夙沙焕和大夫人陈氏出前厅的时候,正是碰上洛青心回来。 洛青心一身杏黄色的衣裙,款款的站立在怜卿他们一行人的正前方十几米处,看上去明艳动人。洛青心就那样站在原地不动,目光直直地看向夙沙焕,那目光里面的情愫太多太复杂,竟是让人一下子抓不住就那样散去了。 “这位是?”率先开口的人,是大夫人陈氏。虽然洛青心并没有外显出来什么情绪,但是大夫人陈氏依旧是从洛青心的身上,觉察到了敌意。虽然微弱,却并不是抓不到。 夙沙焕也顺着大夫人的陈氏的话,由目光从洛青心的身上移开来,探向怜卿。 “洛家的女儿,前几天才不过是刚刚被封为郡主的那位。因为其父亲和司大哥的父亲是故友,所以在国师府上住了不少时日了。”怜卿的声音不大,但是也足以让与他们相隔了十几米的洛青心,听得真真切切的。 夙沙焕目光一闪,随即就恢复了原态。然而夙沙焕的这个异常,并没有让一直打量着他的怜卿和洛青心错过。大夫人陈氏呢,也是露出微微地讶然表情。没想到,这位郡主有自己的府邸不住,倒是住进了国师府。听怜卿的意思,这姑娘倒是赖上国师府不走了啊。很自然的,大夫人陈氏就将怜卿划归为了自己的保护范围之内。由此可见,大夫人陈氏虽然对内也是心狠手辣,但是在对待外人上,比之更为狠毒。 除了怜卿之外,夙沙焕和大夫人陈氏,皆是对洛青心行了礼。虽然是第一次见洛青心,也不是正宗的皇室出身,但是好在人家的头衔在这摆着呢。无奈,夙沙焕和大夫人陈氏虽然心不甘情不愿,却是做不到怜卿那般的洒脱。 洛青心的目光扫过怜卿,已经是行至了三人的跟前,“免礼。想来这二位便是丞相大人和丞相夫人了,青心年幼,担不起二位如此大礼。”口上虽然是这样说着,但是洛青心的表情却是带着些许傲慢的。虽然她还不太习惯自己这个郡主的身份,但是也不得不承认,在很多的时候,这个身份确实是为她带来了不少的便利和好处。 “早前听家父说起过,他当年与丞相大人在朝为官的一些事情,今日青心有幸在这儿见到丞相大人,三生有幸。”客套的话,在洛青心幼年时候在家中见多了各类官员时候,就已经是学得无比精通了。 夙沙焕继续拱手,“郡主严重了,下官对于洛家的事情也有所耳闻,还望郡主节哀。” 两人说话的空当,大夫人陈氏已经是蹭到了怜卿的身旁。 洛青心点点头算是对于夙沙焕的此言做出回应,目光不露痕迹地在夙沙焕的身上移开来,眉间疑惑表现。 夙沙焕忙开口,“怜儿,还不见过郡主。”一句话,既表露了自己与怜卿的关系亲近,又拉开了洛青心与众人的距离感。 洛青心这才是恍悟,猜出了怜卿的身份来,“以前就道月姑娘,哦,夙沙姑娘出身定是不凡,如此,原来是丞相府失踪多年的嫡女啊。”此前洛青心只知道怜卿是司懿轩的师妹,以前夙沙宁来国师府的时候,看着夙沙宁与怜卿有着隐隐的相似之处,也没有多想,如今看来倒是自己疏忽了。丞相府失踪了多年的嫡女,原来就是――月怜卿。 “洛姑娘,”怜卿只是微微地福了福身子,就算是行礼了。 夙沙焕的眼中有不悦闪过,倒是大夫人陈氏一直笑吟吟,“原来郡主一直住在国师府,我们家怜儿粗心,没有照顾郡主周到之处,还望郡主不要与她一般见识。”谁疏谁近,在这个国师府地位谁轻谁重,在大夫人这样一句四两拨千斤的话中,可谓是体现的淋漓尽致了。 虽然怜卿对大夫人陈氏毫无好感,但是怜卿不得不承认,她被大夫人陈氏的这句话成功的的取悦到了。眼见着洛青心那张脸上有尴尬之意飘过,怜卿的心情顿时好了起来。紧接着,怜卿就在心中好好地检讨了一把,最近自己的恶趣味是越来越重了呢。 若是被这么一两句话,就击打的溃不成军,那么洛青心就不是洛青心了,“青心有一句话敢问丞相大人,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郡主直言不妨。”夙沙焕依稀可以在洛青心的眉眼之中,寻到洛阳武的影子来。 “青心听说,家父离世之前,所收到的最后一封信,是出自丞相大人之手的。整个洛家被灭门之后,就葬送在了一片火海之中了。青心只是想问上一句,丞相大人当初与家父的通信内容,是什么?” 夙沙焕似乎是早就料到了洛青心会问自己这个问题,脸上的表情没有出现丝毫的波澜,语气更是平稳不可挑剔,“确实,在洛兄离世界之前有收到老夫的一封信,但是至于是不是与外通信之中的最后一封,老夫便是不得知了。也不过就是叙叙旧,将几件趣事讲了下,另外言说了一下如今的朝政。对于洛兄的离世,老夫也深感遗憾和痛心。”这个称呼的转换,其实很有艺术。一下子从上下级的关系,转为了洛青心父亲故友的长辈身份。 “可是青心为何听闻,那信上的内容,并非如此呢?”虽然已经努力敛下锋芒了,但是洛青心说话的时候,依旧是带着些许咄咄逼人的样子。 夙沙焕神色未改,“老夫问上一句,郡主所听到的言辞,又是哪一番?” 洛青心不由得心下一惊,是她情急了,非但没有让夙沙焕露出丝毫的破绽来,反而是将自己陷入了危险的境地,“外界传言,是青心一时被其所迷惑了。” “三人为虎,如此外界传言,看来是有人要陷老夫于不义之中,看来老夫是脱不了这其中的干系了,”夙沙焕虽然是笑着的,却让人看了胆颤,“郡主还请放心,老夫与洛兄相交多年,洛家的事情,老夫绝对是不会袖手旁观的。” 洛青心虽然对于夙沙焕的这番话表示一万个不相信,却无奈又是发现不了任何的破绽。夙沙焕作为一只在朝廷之上横行了几十年的老狐狸,说起来还是洛青心的道行太浅了。想要如此试探夙沙焕的底细,简直就是自己暴露弱点给夙沙焕来看。 怜卿微微地偏着头,洛青心因为控制情绪而下意识地攥起的那两只手,也被她看进眼中,到底也不过是一个女子罢了,怎么斗得过夙沙焕这样的老狐狸呢。怜卿开始有点儿同情起来洛青心,一个人扛着坚硬的外壳,提防着这周围的所有的人。心中唯一那处的柔软之处,还被司懿轩给无情地封起来。怜卿太清楚孑然一身的感觉了,被无边无际的绝望所折磨着,所以对于洛青心,怜卿虽然不喜欢,但却也是痛恨不起来的。 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但是怜卿依旧是怜悯洛青心的。虽然被封上了高贵的名号,却根本无法挽回自己所失去的那些。所有能够被弥补的,都不是真正的伤害。因而,洛青心根本就没有被安抚到的。相反的是,如今所得到的这些,却是让洛青心更为难过、疼痛。 “多谢丞相大人,另外,恕青心多言了。”洛青心微微地向前倾了一下身子,算是为自己的多言赔礼了。这世上的事情,就是这样的微妙,你明明知道眼前的这个人,是坏人是狼子野心,那么多事情你都是心知肚明的,偏偏就是将其绳之于法。所调查来的所谓的证据,也不过是一个指向罢了,根本没有实质性的物件证明这个人就是真正的凶手。也只能是眼睁睁的,看着他继续逍遥法外下去。这,是再痛苦不过的一件事情了。 对于这时的洛青心来说,便是如此的心情,她的身上,所背负的,不仅仅是洛家几十条人命,还包括洛家的声誉名望。一个女子,本不是她应该担负的,却遭了命运的捉弄。小时候的她,也是有一个坚不可摧的城堡,被家人保护的极好,不受任何的伤害的打扰,谁知道后来竟是如此难过。这些逼迫着变强大的日子,洛青心已经是筋疲力尽了,却依旧是要撑下去。 夙沙焕保持一贯波澜不惊的表情,“郡主这样的疑问,也是出于想要将洛家案件彻查清楚的初衷。若有需要老夫帮助的地方,还请郡主直言。老夫定然会是,在所不辞。” “青心在此多谢丞相大人了。如此,青心便不打扰各位了。”洛青心一一点头之后,才是转身离开。待在夙沙焕的眼前时间越长,洛青心越是担心,自己会控制不住好不容易压抑下去的情绪。这个人,与洛家惨案有着逃脱不开的关系。而如今,还不是冲动的时机。 “恭送郡主。”夙沙焕和大夫人陈氏齐声出口。而怜卿依旧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睡前,怜卿将收藏在箱匣之中的那只鸾凤拿出来,灯光之下的它通体更为鲜红,怜卿细细地看着。 第一百一十八章 隐隐的不安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紫玉得了怜卿的应允,进入她的房间之后,就看到怜卿整个人半趴在桌面上,目光落在那鸾凤的身上,尽是疑惑。那通体的血红色,在灯光之下更盛,而怜卿的整张小脸,也被那红色晕染,看上去更为柔情了几分。 “卿卿,你喜欢这鸾凤?”紫玉问得有些局促。 正留心在那只鸾凤身上的怜卿,也没有多去注意,“好奇多过喜欢吧。”毕竟,这样一个来路不明的东西,突然出现在你的跟前,任是谁都想要弄清楚,这东西是从哪里来、又是为何来。怜卿有一种微妙的感觉,她认为这鸾凤会在她的未来的某一刻帮到她。这种情愫的衍生,让怜卿对这只鸾凤就更为好奇了。想起司懿轩他们在看到这鸾凤的时候,那高深莫测的表情来,怜卿的情愫里面又多了一分轻松。这令怜卿自己都疑惑。 紫玉显然是对怜卿的这个回答有些不满意,她的神色黯然了一下,却也是很快就遮掩了过去。 “玉姐姐,你说送这只鸾凤来的人,会是什么样子呢?”怜卿直觉,那个人是一个男子。对于自己如此偏执的直觉,就连怜卿自己也是十分无奈的。 紫玉只是看着怜卿,并没有将注意力放在那鸾凤上,“想象不出。”第一次,紫玉在面对怜卿的时候,竟是有了慌张。 “一看就知道很贵重,对方竟然不心疼,首先,他一定是一个有钱人,而且出手阔绰。”怜卿哪里顾得上紫玉的心思,一股脑儿的陷入了自己的想象之中。 “是个穷鬼也说不定呢,将自己毕生的财产都奉献给了卿卿。”紫玉表示持反对意见。 怜卿沉思,“所以玉姐姐,你见过这样大方的穷鬼吗?” 怜卿微微地偏着头,看向紫玉的双眼有光彩闪动,紫玉竟是有片刻的失神,尔后便是呐呐地回答道:“没有见过。”她所碰过过的穷鬼,是真正的穷鬼,哪里会有这么珍贵的东西。 “这个人性格也肯定很古怪。”怜卿继续想象,悄无声息地将东西放下,就没了踪迹。怜卿想起来司懿轩、夜剡冥、白斩月他们三个人,在送给自己东西的时候,生怕她不知道是谁送的一样。由此得出这个人性格古怪的结论来,她哪里会深入想象司懿轩他们那完全是争风吃醋的表现啊。 紫玉挑挑眉,表示不以为意。 “或者,他是有洁癖的,只能接受自己喜欢的人的玩笑和触碰。”怜卿像是发现了一个好玩的游戏一样,接着分析。那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人,这样的揣摩和猜测,可以带给不一样的惊喜。 紫玉表示微微的讶然,一手托着下巴,怔怔的看着怜卿,“接着说。” 怜卿见紫玉也有了兴趣,兴致也明显高了起来,“他,肯定是只喜欢一种颜色的衣服,像是司大哥他们,对于衣服的颜色有着特殊的偏好。” 紫玉继续点头,“嗯。” 怜卿看着兴致高涨的紫玉,摊摊双手,脸上露出无辜的表情来,“没了。” 紫玉原本明亮的双眼,顿时就暗了下来,“不带这样说一半的。” 怜卿看着紫玉淡淡的笑着,她有时候会故意将紫玉惹毛,看着紫玉抓狂的模样,心情大好。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怜卿的恶趣味,有很大的一部分是被紫玉给培养起来的。 这世间嘈杂喧哗,这个向来喜静的女子,只是淡淡一笑,就将浮躁和焦虑扫空。面对信任的人的时候,毫无城府。这是一种不知所谓的坦诚,她心思认真细致,偶尔也会有点儿小赖皮、小扭捏。喜欢率性而为,又不盲目,将能够想到的可能性做好规范。 上官青漪再次登门国师府,只是从进门的时候,怜卿就发现了上官青漪的身上,已然是没有了此前的嚣张和傲慢。怜卿只是一眼,就看到了上官青漪这样的改变。 这几天的天气极其炎热,据老管家的描述,似乎是所居住在皇都城的有生之年,最为炎热的一天。怜卿暗暗咋舌,原来自己一不小心也能够碰上了历史最高啊。怜卿一直是窝在房间内不出门的,好在夜剡冥从皇宫之中要来巨大的冰块,置于怜卿的房间内,所以怜卿对于这样高温的日子并没有多大的概念,也几次想着老管家是不是夸大其词了。 等到怜卿出来恋情园,在通往前厅的这小段路走着的时候,就已经是对于老管家的言辞深信不疑了。这温度,要是真的长时间被暴晒,怕是真的会热死人的。好在,望月国的圣上夜临冥,即便是在这样的关键时期,仍是下旨所有的高温作业可以暂且延迟时日,由国家给予补贴。怜卿对于夜临冥的佩服又是增加了一分,要知道这个时候,战备紧张、银两缺乏,一个皇帝能够做出这样的决定来,不仅仅是面临了整个朝堂的种种压力,还为背负国家兴亡的重任上又加重了几分。 无疑,夜临冥是极其聪明的,得民心者的天下,夜临冥用这笔钱,换来的是望月国民众对于他的愈加拥护和爱戴。尤其是在这样的时刻,战事一起,要知道再多的钱财,也是买不来民心的。无疑,在望月国和其他两国还未开战之前,就已经获得了最大程度上的民心所向了。但是说起来,并不是每一个人帝王,都可以做出这样的选择的。 短短的一段路,怜卿就觉得自己像是被放在了火架上里里外外烧烤了一番,身份里面的水分蒸发严重,即便是林荫遮天,怜卿也是可以从中挑剔出来这炎热的严重度的。怜卿恨不得,扯一块儿布料,然后将整个国师府都遮盖起来,与这烈日隔得彻彻底底。对于上官青漪的抱怨也又是多了几分,什么时候来国师府不好,偏偏是选在这样的一个天气下。从十四王府到国师府来,可是不短的路程啊,上官青漪就不怕中暑吗? 当怜卿看到上官青漪额头上的细小汗珠儿的时候,脑中闪过的想法只有一个――姑娘,这大热天的,你这又是何苦呢? “月姑娘,我今日来这国师府,是来为我前些日子对月姑娘的行径,特意道歉的。”上官青漪的语气诚诚恳恳,让人挑不出来任何的毛病和不妥。 紫玉完全不掩饰自己的惊讶,瞪大眼睛看着上官青漪。 “公主言重了,怜卿并未放在心上。”一句话,既接受了上官青漪的道歉,又彰显了一下自己的大度。一举两得这种事情,怜卿向来很是拿手。“今日天气炎热,这是特意煮的酸梅汤,可以解暑。”当然,这并不是白斩月做的。开玩笑,月的手艺那么好,她才不会无故让外人来品尝。 “青漪在这里恳请月姑娘,让他放弃副蛊的植入想法。”上官青漪客套之后,便是直奔主题去了。 这下惊讶的人不仅是紫玉了,还包括怜卿。怜卿没有想到,上官青漪竟然会是因为这事来找她的。这下怜卿终于是可以确认了,上官青漪对夜剡冥是动了真情,如今甘愿放弃全盘计划,以此来确保夜剡冥的安全。为此,怜卿有点儿动容。 女人其实是一种很可怜的动物,可以为爱歇斯底里、放弃所有的骄傲和自尊,可以为爱背离梦想、与家人决裂。再疯狂的事情,从一个女人的手里做出来,似乎都是可以得到理解的。然而最可悲的是,即便是你做尽了所有自认为应该做的事情,最终还是得不到你喜欢的那个男子的一丝垂怜。于是眼睁睁的,看着他与另外一个女子相亲相爱。 “为什么要阻止他?”怜卿反问道上官青漪,这是夜剡冥想做并且一定要做的事情。 上官青漪不可思议的看着怜卿,她的情绪有点儿激动,“月姑娘,你知道他喜欢你吧,你也应该知道他的这个举动会给他带来多大的危险吧。那么为什么你明知道他有危险,还可以这样镇定自若下去?”上官青漪认为,怜卿根本不值得夜剡冥去喜欢。 “他不会有事。”她不会让他有事,而且还要将十五救回来。这是,她对夜剡冥的承诺。 “原蛊之人被他们掌控着,生死根本由不得他的意愿,而他一旦被植入了这副蛊,便就是将自己的生死大权交给他们。”上官青漪因为情绪激动的缘故,抓着椅子两侧把手的手上都暴起了青筋。 怜卿目光坚定无比,“我知道,但是我也说了,他不会有事。” 上官青漪苦笑,“我真不知道,像你这样子薄情的人,究竟是有一点儿值得他的喜欢。”生死攸关的事情,可是在怜卿的眼中,看上去却是平常的。上官青漪无法理解了,怜卿究竟是从哪里得来的这自信。 怜卿听到上官青漪的这话,只是笑笑,并没有开口辩解。太多的时候,你越是解释,越是苍白无力。索性,就让旁人去说去讲好了。 莲荷在一侧暗暗观察着怜卿,如今她才是知晓,为什么夜剡冥放着整个天下的女子都不顾,唯独喜欢怜卿的原因。这个女子有着和夜剡冥一样的决然和自信,凡是他们所认定了的事情,就算是在外人眼中有再大的质疑,他们皆是泰然若素的。无疑,莲荷是佩服这样的人,若是当初她也有他们的魄力和勇气,那么她所喜欢着的那个男子,也就不会被废去一双腿了。 因为用力过大的原因,上官青漪握着杯盏的那只手,都是微微地颤抖着的,杯盏里面有茶水倾洒出来。温度并不烫,落在上官青漪的手上,可是她却是丝毫没有察觉到。眼前的这个女子,是她的情敌,是她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的人。如今,她放下自己的尊严和骄傲,屈身来求这个女子,得到的却是回绝的答应。那些绵延不绝的恨意和埋怨,犹如冲开闸门的洪水一般汹涌澎湃,将她整个人都湮没在了其中,甚至是还有着向四周蔓延的趋势。 上官青漪甚至是有些看不懂了,为什么在场的这些人里面,除了她之外,其余的人的表情都是异常平静的。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情,比之生死更为重大。可是偏偏,被套在圈子里面走不出来的人,也只有她一个人而已。这,有多可笑。她为了那个男子的生死,跑到旁人的地盘来歇斯底里,换来的只不过是对方一句打发。上官青漪理不清自己现在的头绪,她甚至是开始恶毒的诅咒怜卿,这样的人,哪里配得上夜剡冥啊。 “今日之事,怜卿在此谢过九公主。有关副蛊之事,我和夜都有分寸。这事情会有多危险,怜卿很是清楚。但是不管再危险,怜卿都会陪着他一起扛。”怜卿话毕,便不再去看上官青漪。怜卿的承诺里面还有一句,陪着她身边的这些人,还十五一个四海归一的天下。 上官青漪就算是再迟钝,也听得出来,这是怜卿在婉转送客了。上官青漪直直地看着怜卿,她想要将眼前的这个女子看透,却是无济于事。上官青漪没有办法理解怜卿的这份自信,“月怜卿,你哪里来得这自信?” “我相信他,而他,也相信我。”怜卿淡淡地开口。他们彼此信任,知道对方的重要性,甘愿自身受伤害也不愿看到对方流血。也正是因为这信任,可以让他们冲破所有的藩篱和阻碍。什么,都阻挡不了。 这样的答案,和上官青漪预期的实在是差太多。可也就是这样的一个答案,让上官青漪说不出来一个字。那些绝望,开始从脚底往上蹿,在她的身体里面嚣张无比。而她,却是没有一丁点儿的力气,去将这绝望驱散。 输了吧?是啊,输得太彻底了。 于是,还有不甘心,与身体里面的绝望相互冲撞。上官青漪感觉到,她的四肢百骸都要被撞散了。 “我希望,如你所说。”皇都城建成以来的历史最高温度,可是上官青漪却觉得自己浑身都是冰冷的。那些难过,哭天抢地。可是她的眼睛却是干涩的,挤不出来一滴眼泪。上官青漪苦笑,她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的女人。 怜卿只是看着上官青漪,并不说话,目光里面的坚定没有减少半分。 “月怜卿,”上官青漪起身,“或者我应该叫你夙沙怜卿,莫说你是丞相府的嫡女,若是他出现了闪失,我绝对是不会放过你的。”若是夜剡冥真的出现了闪失,上官青漪也绝对是不会独活。而她,也会将怜卿一并算上。 “好。”怜卿点头应允。就算是上官青漪没有这句话,夜剡冥出现了闪失,她也是会甘愿承受一切后果的。 上官青漪转身便走,“天地为证,希望你记住今日所言。”上官青漪华丽的衣裙,在院子里面飘飘摆摆,多是迷人,却也带着最惨烈的决绝。 怜卿看着上官青漪的身影,只觉悲哀。一个敌国的细作,爱上了主子下令要设计的人。为了这爱,不仅背叛了主子,还离弃了自己的国家和百姓。这样的决定,是有多难啊。爱情,真是这世上最毒的毒药,让一个正常的人迷失心智,却依旧是甘之如饴。可是爱情,也是最美好的,可以让一个失途的人,找回最初的善良和慈悲。 夜剡冥利用迷散剂,对上官青漪催眠,从而将副蛊取了回来。等到上官青漪清醒过来之后,副蛊已经被取回来,并且在夜剡冥的手中了。上官青漪情绪崩溃,最终被莲荷给平复了。 从莲荷那里上官青漪得知,夜剡冥是心甘情愿被植副蛊的。上官青漪那个时候才发现,原来最愚蠢的人是自己,她们来望月国有什么目的、要做什么事情,一早夜剡冥就是清楚的。那一刻,上官青漪又哭又笑,当她精心想要为夜剡冥规避开这些危险的时候,对方竟是自己撞上来。那种感觉就好像是,你使了全部的心力去爱这个世界,却反遭了这世界的抛弃一般。如此悬殊,上官青漪不是接受不了,是她不想接受。 上官青漪比任何人都清楚,上官青玄是一个对么变态的人。 上官青玄得不到的,甘愿全数毁灭。一旦夜剡冥被植入副蛊,颠覆不了望月王朝,上官青玄也绝对是会将夜剡冥置之死地的。那些在智曜国经历过的千难万难,第一次被上官青漪回忆起来。 上官青漪在得知事情已经无可挽回了之后,所能够想到的,唯一可以阻止夜剡冥动作的人,便就是怜卿。所以,才是匆匆忙忙的赶来了国师府。但是令上官青漪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对方的反应冷淡平静,看不出任何的波澜。怜卿说夜剡冥不会有事,那么笃信的语气,可是上官青漪怎么也相信不了。 可是,除了恳求之外,她上官青漪,再也想不出来任何的办法。上官青漪觉得自己真是一个疯子,一个傻子,忍受着身体上的毒素的侵扰不算,还要承受这心灵上的折磨。 既然如此,那么就让所有的善恶,所有的因果,在最后的时刻沉沦堕落吧。不管是谁,只要是害了夜剡冥的,她就,将对方一并拉下地狱。 次日,上天像是听够了皇都人民的抱怨和凄凄艾艾一般,温度较之此前几日确实是大有下降。终于是恢复了夏日的平常温度。整个国师府,竟是因此像过节一般开心热闹。之前的因为高温而死气沉沉的府邸,终于又是恢复了常态。怜卿虽然喜静,但是却不喜这种被迫着毫无生机的死寂。因此,怜卿的心情也跟着愉悦了起来。 可是,怜卿的这份好心情,并没有持续多久的时间。 刺耳的尖叫声响起来,一波接着一波,于是整个国师府都手忙脚乱了起来。 怜卿本来不打算出门的,但是她从这尖叫声中听出来了两层含义,第一层是珠儿回来了,第二层则是珠儿毁容了。 那半张脸明显是从高处堕落下去,撞在碎石上而造成的后果。那半张脸虽然多是结痂,但是仍然有鲜血渗出,血肉模糊。面纱被丢在一侧的地上,在夏风的吹拂下,更显讽刺。 怜卿看到珠儿的第一眼是心疼,紧接着的情绪便是忿恨和后怕。怜卿所害怕的,并不是对于珠儿的面容的害怕,而是出于几乎会看不到珠儿的后怕。很明显,这并不是一场意外。 “珠儿……”怜卿才不过是刚刚一开口,眼泪就湿润了双眼。 珠儿在见到怜卿的那一刻,整个人的情绪就已经是完全失控了。珠儿几乎是扑到怜卿的跟前,怜卿双手急忙扶住珠儿,这才是没有让珠儿跌倒。即便是有头发垂在珠儿的被毁的那半张脸上,可是怜卿垂下眼来,依旧是看得清晰。 那伤口,让人看一眼就觉得触目惊心。怜卿只是为珠儿心疼,在离开国师府的这段日子,珠儿受了多少苦啊。怜卿万分后悔,为什么当初珠儿说不用带护卫,自己不再坚持一下。那些自责,将怜卿整个人缠得密不透气,胸口沉闷到喘不过气来。 珠儿已经是泣不成声了,说话的时候也已经根本就不连贯了。 怜卿的双手轻轻地拍打着珠儿的后背,可是怜卿自己深知,这样的安慰,根本就是不足以安抚到珠儿的心灵的。身体上的疼痛可以缓解、可痊愈,可是心灵上的伤口,却是最难痊愈的。怜卿就经历过心灵的创伤,也是花了那么大的气力才从中慢慢的的走出来。 “珠儿,别哭,我在,我在这儿……”这是在怜卿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就陪在她身边的珠儿,如今竟然是遭遇了这样的惨况,却还是因为她的疏忽。愧疚和自责,压得怜卿的整个心脏,都是生疼生疼的。虽然不是伤在怜卿的身上,但是,怜卿也是有着切肤之痛的感觉。几年的陪伴,她已经将珠儿视作妹妹了。 这个女孩子,在自己那么小的年纪的时候,就陪在夙沙怜卿的身边了。待怜卿来到这个时空上,便是将这份陪伴就继续下去了。比陪伴更为重要的是,这个女孩子一心一意的相守。怜卿喜欢这个性格活泼的女孩子,如今她不知道珠儿遭遇了这样的事情之后,会不会将其整个人的性格都转变了,这是怜卿最不想要看到的。 当珠儿和怜卿两个人的情绪,都平复了之后,已经是小半天的时间过去了。 整件事情被描述下来,国师府的上上下下的所有人,都是处于一种人神共愤的状态了,火山爆发一般,喷涌而出且不可收拾。虽然初见时候会对珠儿的那半边相貌产生恐惧。 珠儿在探亲往回赶的时候,遭遇了几个黑衣人的堵截,虽说珠儿在竹谷确实是学习了一些功夫,但是毕竟不精通,显然对方也是没有预料到珠儿是懂武的,所以出动的黑衣人武艺并称不上是多么的高超。 而珠儿百般抵抗,但是终归是抵不过对方人多悬殊,珠儿也受了伤。不过好在,对方并不是想要置珠儿于死地,而是想要抓活口回去复命。由最初的奋力抵抗,到后来的拼命逃脱。珠儿被对方逼到了悬崖边上,珠儿想都没有想,就奋不顾身的跳了下去。 万幸的是,珠儿在距离地面十多米的时候,因为落在一株小树上,得到了力道的缓冲。所以后来即使是那株小树负担不了珠儿的强大的惯性冲击,以及体重的负荷,从而折断了。正是因为有了这个片刻的缓冲,所以珠儿整个人在落到悬崖底的时候,才是没有受到什么重创。不幸的是,珠儿的半张脸因为来不及调整落地姿势,正撞上了那多个凸起的小尖石块儿上,这才是毁了容。 对于一个女子来说,她所在意的,除了面容之外,还有便是年纪。一个正当年纪的女子,意外毁了容貌,这的确是一件痛苦的事情。不管这个女子此前在不在意自己的容貌,但是在失去了之后,确实是有绝望的情绪产生的。 对方大概是没有料到珠儿在那么高的悬崖之上跳下去还能够生还,所以也并没有再去悬崖底搜查。因此珠儿在半天的昏迷之后,赶紧拖着满身是伤的身体逃离那地方。也幸好是,珠儿遇上了一个好心的樵夫,那樵夫已经是将近五十岁的年龄,山林里长大的人,一向是善良的。所以那樵夫在看到满身是伤的珠儿之后,二话没说,就将珠儿带到了自己的家里面。一般来讲,一个人看到满身是伤的另一个人时候,第一反应肯定是不想惹祸上身。 在那樵夫以及他妻子的照料下,珠儿身上的伤很快就调养得差不多了。只是心地善良的樵夫家,因为于心不忍的缘故,将家里面的镜子全部丢掉,就是害怕珠儿在看到自己的面容时候受不了。珠儿是知道自己的半张脸遭到重创的,但是心里面难免还是会抱着一丝丝的侥幸,也是因为一直都包扎着纱布的缘故,使得珠儿一直都没有机会去碰上自己伤了的半张脸。 有一天,珠儿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是好得七七八八了,也正趁着樵夫及他的妻子去集市上采购的时间,珠儿穿戴整齐之后慢慢地走着,一直是走到了一条小溪的位置,这才是停下了脚步来。挑选了一块儿干净的石头,坐下来。 珠儿看着清澈的溪水里面,自己那半张被纱布所包扎起来的脸,浓重的好奇感就像是小猫的爪子一样,在珠儿的心底不停地挠啊挠。但是这情愫里面又不仅仅只是好奇感,还包括害怕。是的,珠儿在害怕,一个女孩子,很难接受自己毁容的事实。 最终,珠儿的理智还是战胜了情感,双手颤抖着,将那纱布给揭开来。当珠儿看到自己那半张血肉模糊的脸的之后,眼泪瞬时就流了下来。而眼泪在那半张受伤的脸上往下流的时候,磕磕绊绊,也因为眼泪中有盐分存在的原因,落在那还没有愈合的伤口上,疼痛难忍。可是即便是这样,珠儿也不想让那眼泪在伤痕累累的半张脸上流过。正是因为这难忍的疼痛,珠儿才能够保持着自己头脑的清醒。 待樵夫极其妻子回来之后,珠儿就提出了要走。虽然樵夫和他的妻子百般挽留,想要让珠儿身体痊愈之后再走,但是珠儿意志坚决。因为时间耽搁得实在是太长了,为了避免怜卿他们担心,珠儿也是非走不可的。心里面虽然也是有犹豫和迟疑,但是非走不可的决心,珠儿一直都是没有改变的。 因为老樵夫和他的妻子,两个人并没有儿女,所以,珠儿在临走之前,为了表示对于老樵夫的救命之恩,珠儿还特地认作老樵夫和他的妻子为义父义母。另外珠儿还保证,等到自己一切都安顿好之后,一定会接老樵夫和他的妻子去她老家的住所,让他们和她的亲生父母、兄弟姐妹一起,安养晚年。当然,这份保证珠儿并没有亲口对着老樵夫和他的妻子提及,珠儿认为,等一切都水到渠成之后,这样的保证才是有效的。 珠儿本来就是一个善良的人,在被老樵夫救起之后,因为不想看到老樵夫和他的妻子两个人,在那山林之中孤独终老。所以才是想要,给他们一个其乐融融的晚年生活。因为这一次珠儿回家有听自己的父母念叨过,人老了,最希望的便就是儿孙满堂,一家人开开心心地守在一处。人老了,最渴望的就是安定了。 怜卿将珠儿略显凌乱的头发理了理,“珠儿,我一定会为你把这张脸治好的。”怜卿的眼角还是带着微微的湿意了,语气却是异常地坚决。 珠儿只是不停地在摇头,她并不是不相信怜卿的医术,只是如今她已经接受了这个现实,对于这半张脸能不能好起来,已经是完全不报希望了。因为珠儿清楚,有些时候,你所抱着的希望越大,所得到的失望也就越彻底。 “珠儿你放心,我不光会将你的脸治好,那些伤害了你的人,我也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的。”怜卿痛恨,她的珠儿这么善良,凭什么要遭遇那些人的陷害,那么阴谋诡计,凭什么要用到一个弱女子的身上。 “小姐,我没事儿,真的。”珠儿扯起嘴角来,笑着对怜卿说道。 紫玉之前就吩咐厨房准备了一些解暑去乏的食物来,这时候正是端到恋情园内,“珠儿妹妹,你先吃点儿东西,然后再洗个热水澡,好好休息一下。”这是她们身边的人,没有谁愿意看到其中的任何一个碰上不幸。 珠儿半垂着脸,感激地对着紫玉说道:“谢谢紫玉姐姐。”之所以是半垂着脸,珠儿完全是因为考虑到自己现在的状况,不想吓到别人。 紫玉的手搭在珠儿的双肩上,郑重其事,“珠儿,发生这样的事情,是我们谁都不愿意的。但是,你一点儿都不丑不可怕,千万不要被自己所缚。对于我们而言,你,还是我们的珠儿。”紫玉这样安慰道珠儿,是不想珠儿因为这件事情,而自卑起来。 珠儿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再一次爆发了,“紫玉姐姐,谢谢你。”她乔装打扮回答皇都,在国师府外的远处徘徊了很长的时间,这才是有勇气进来的。虽然一开始在摘下面纱的时候,确实是吓到了一些人,但是珠儿知道,他们都没有恶意,只是一时不适应罢了。后来大家纷纷对她道歉,安慰她。她在国师府居住的所有日子加起来,也不过是短短的半年的时间而已,可是就是这样短短的半年的时间里面,珠儿所受到的关怀,是她此前那么多年都没有享受的。 “傻丫头。”紫玉说道。说起来,紫玉安抚珠儿的原因有二,一是她不希望看到珠儿这么善良的女孩子就此消沉下去,二是她不愿意见到怜卿那痛心疾首的愧疚和自责模样。论起来,紫玉和珠儿的相处时间并不长,她同情珠儿、怜悯珠儿,但是一心所向着不想让其难受伤心的人,却是怜卿。 怜卿的一只手被紫玉轻轻地攥起,紫玉用眼神告诉怜卿,这并不是她的错。那些恶人太坏太卑鄙,他们已经很小心谨慎,却没曾想还是有人遭了那算计,并因此而伤了心。 这世上本来就有很多不可预料的事情,会在我们措手不及的时候发生。谁都不愿意看到。但是倘若真的发生了,也万万不要将这份罪责,全部揽到自己的身上去。有些人太过于险恶,他们精心算计、步步为营,将那些良善的人,推下万丈深渊仍不罢休。最难防的便就是这人心了,我们哪里能够每一次都能做好万全的准备。 “珠儿,你相信我吗?”怜卿的一只手放在珠儿的发顶上,动作轻柔。 珠儿重重的点头,她怎么会是不相信怜卿呢,这世上她最相信的人就是怜卿了啊。 “那么珠儿,你能答应我,依旧是从前那个活泼开朗的珠儿吗?” 珠儿依旧是重重的点头,容貌毁了,可是她还有健全的身体,还有这么多关心她的人。虽然这伤口很疼,但是却没有到要她的性命的地步。而她,只是变得略微有点儿自卑,担心这容貌吓到很多人、会有很多人嘲笑。然而当回到国师府之后,珠儿发现自己的担心似乎是有些多余了。就算是容貌改变了,她,仍然还是大家的珠儿,他们并没有区别对待。 怜卿这才是长舒一口气。好在,她的珠儿还是坚强的。这些创伤,并不能够成为她不懦弱下去的理由。 晚上怜卿睡不着,单单是对方要留珠儿活口就可以分析出来,他们别有意图。略想一下就不难看出来,对方是想要利用珠儿,来控制自己的。珠儿回老家探亲这件事情,除了国师府之外,外人是并不知晓的。国师府的人怜卿清楚,这些人进来国师府,是经过老管家严格筛选的,绝对是不会出去嚼舌根子的人。如此看来,是对方精心调查好了的。 对方知道珠儿从小就跟在怜卿的身边,了解怜卿的性子和习惯,这手段有多卑劣,怜卿也是再清楚不过的了。对方想要利用她身边的熟悉人,给以她最出乎意料的一击。十五就是这样,战场上假死,实则是被智曜国的人控制起来,为的便是利用这种血缘关系,就算是不能够给以望月王朝重创,到最后还能够利用十五的性命,要挟望月国签订某种不平等的条约。 怜卿怎么也没有想到,这种事情,终归还是在她的身上发生了。只是这一次被拖下水的人,是与她情同姐妹的珠儿。对方将她的情况摸得清楚,知道她与夙沙家并没有多大的感情,知道在其失踪的这几年时间里面陪在她身边的人是珠儿。 此前那些隐隐的不安,终于是在这个时候被证实了。怜卿不得不承认的是,这个招数虽然老套不新鲜,却是异常有效的。如果不是当初自己在竹谷逼着珠儿学了一些武艺,若不是因为刚好眼前有一个悬崖,又恰好有那么一株树的存在,也遇上了一个好心的老樵夫。那么,怜卿所能够想象得到的两种后果,都是她所不愿意接受的。其一是珠儿被擒,然后受尽折磨,生不如死;其二则是,珠儿抵死不从,她再也见不到珠儿。 这是第一次,有人如此直接针对怜卿。费尽心力,设置陷阱,一步一步的将怜卿往这个陷阱里面去引诱。怜卿不害怕这些陷阱,也不害怕会有什么危险,但是她最害怕的,莫过于是――对方将她身边的人拉进去。 第一百一十九章 一样遍好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夜半,心事重重的怜卿,翻来覆去了数次都是睡不着。于是,怜卿索性穿好衣服起来。当怜卿刚刚打开房门时候,就看到白斩月负手立于门前,定定的看着她。 “月,你怎么还没有睡?”开门看到眼前站在的白斩月时候,因为没有任何的心理准备的原因,怜卿差点儿就惊呼出口了。 白斩月知道今天晚上对于怜卿来说是一个难眠的夜晚,正是因为长时间的陪伴,所以才会这么了解,“睡不着,出来走走。”白斩月不想再为怜卿增加愧疚的戏码,随口说道。 “我去看看珠儿。”白天的时候,害怕问道珠儿有关于容貌的事情让她伤心,所以怜卿想要趁着现在,去看看珠儿的伤口。这件事情,在怜卿的心里面是一个沉重的包袱。 白斩月知道怜卿的性子,上前一步牵起怜卿的手就往房间内走,“再批件衣服,天有点儿凉。”白斩月并不反对怜卿在这个时间点去看珠儿,但是要在前提是照顾好自己。 等到怜卿和白斩月到达珠儿的房门前时候,白斩月轻轻地拍了拍怜卿的后背,轻声细语,“进去吧,我就在外面。”你打开门,就可以看到,我,在等你。时时刻刻,分分秒秒。 因为珠儿怕黑的缘故,所以即便是在她睡觉的时候,也是有掌灯的。正是为此,怜卿走起路来才是没有因为黑暗而受到阻隔。 怜卿慢慢地在珠儿的床榻前蹲下身子来,看着珠儿连睡着时候都皱着眉头的那张脸,心疼更甚。那半张脸,在灯光的摇曳下,显得更为狰狞。可是怜卿不觉害怕和可怖,之前因为在乡野之中,并没有多好的药材和医术,珠儿被伤的那半张脸,有几处已经是化脓了。怜卿小心翼翼的为珠儿掖好身上的薄被,伸出微凉的食指,轻轻地在珠儿的眉间揉着。因为睡得并不安稳,引来珠儿连续几声的呓语。 怜卿的那食指,就像是受了惊吓一般,在珠儿的呓语吐出的时候倏地弹开,顿在半空之中久久不得动弹。这几声呓语,声音虽然不大,但是给怜卿的震撼却是有的。珠儿这种下意识的保护,让怜卿不得不动容。 珠儿说,小姐快跑,不要管我…… 这句话就像是一把钝刀,在怜卿的身体上,一下一下的切割着,那疼痛直钻心脏。怜卿的双手撑在床榻上,愣愣的看着一处。一个人就算是再会伪装,可是这种无意识的言语却是骗不了人的,是最真实的。她说出口来的时候那样流畅、毫无迟疑,仿若练习过了千遍万遍,其实是真的在遵循自己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 外人都道怜卿生性薄情,她是薄情,可那都是对旁人而言。她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是重情重义,在他们的渲染和陪伴下,纵然是性子再薄情,她也对他们动了真情,这是她要守护的家人,如今受了伤害,她睚眦必报,一定要将其还回去。无论如何。 白斩月见怜卿从珠儿的房间内出来之后,心情更是低落了一些。一路无言,将怜卿送回房间之内,白斩月并没有离开。他将自己的下巴抵在怜卿的发顶上,从身前柔缓的抱住怜卿。盛夏的深夜,虽然有点儿凉,但是怜卿身上的衣衫穿的是厚的。即便是这样,白斩月依旧是可以感受得到,怜卿身体上的凉意。 怜卿本就体寒,这几年的调理也很有成效。却依旧是抵挡不了,怜卿情绪降落而产生的寒意。白斩月拥着怜卿的身子,目光里面的狠绝和阴冷投向别处。怜卿的小脸往白斩月的怀里面埋了埋,这种习惯性的依赖,让她在无助的时候格外心安。 “卿卿,那些都不是你的错,”白斩月开口,尔后发现语言竟是如此的贫瘠,讲出来的时候力道不足,根本不足以安慰到怜卿。 “我只是难过,身边的人因为我,一次又一次的受伤。”怜卿说话的时候瓮声瓮气,让白斩月的心又揪起来数分。 白斩月暗叹一口气,他的卿卿,如此善良。可正是因为她待旁人如姐妹,所以对方才是会在关键的时候,做出这样的选择来。 “卿卿不必担心,珠儿的会好起来的。卿卿难道不相信自己的医术吗?” 怜卿摇摇头。她相信自己的医术,只是还是会为珠儿所受的苦而心疼不已。 “这样不就好了,能够好起来的事情,卿卿就不要再为此失落伤神。我明白卿卿的心情,可是我也不允许卿卿一直这样下去。可是卿卿你要记得,不管你做出什么决定,我,都是绝对会陪在你的身边,刀山火海,也是一样。” 寂静的夜里面,白斩月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是掷地有声的。犹如宣誓一般。 怜卿今日不稳定的情绪,又被高调的提起来,她并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只是珠儿的这次受伤,所带给她的感触太多,又联想起来早前司懿轩的重伤,这情绪便是一时之间没有收敛起来罢了。怜卿比任何人都明白,伤感和难过,是绝对不可以长时间停留在一个人的体内的。只是今天,怜卿想要纵容自己一次。她的身边,也正是有如此宠惯着她的小性子的人。 没有任何人的付出,是你可以心安理得所接受的。付出和回报,其实是有等值交换法的。很多时候,一个人性子淡薄,旁人总以为这个人在面对其他人的情意,所表现出来的淡漠,是不值得任何人的付出的。然而不是这样,这样的人表面上不动声色、疏离冷淡,可是内心,却是像火一样热情。谁的好、谁的坏,皆是记得清清楚楚。这些情感在这个人的心里面,一点一点的累积,在某一日爆发起来的时候,是足以震撼到所有人的。 “月,我们都不会上刀山下火海。”白斩月这句愿意陪着她去闯所有的灾祸的决心和承诺,怜卿是懂得。可是,她并不希望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人,有这样的经历。她只希望,日后的道路平坦一些,再平坦一些。 白斩月心动,给怜卿顺毛,“好,我们都不会上刀山下火海。”可是卿卿,你知道吗,有你的地方,即便是刀山火海,也是天堂;而没有你的地方,就算是每日歌舞升平、山珍海味,也是地狱。只要是陪着你的,去任何地方我都是甘愿的。只要你,答应永远不让我离开。 次日的清晨,怜卿忍不住感叹,如今最热的时候都是已经过去了,盛夏已临近尾声,天气也会慢慢地,向着秋日转换。来到这个空间已是多年,以前听说,一个人的身体每七年就要经历一次全身的彻底地新陈代谢,随着旧细胞的衰败死亡,换去这一身旧细胞的时间,恰好是七年。七年的时间,从生理上来讲,也可以说我们成了另外一个人。只如今,她也即将要迎来这个第七年,怜卿隐隐地期待着。 怜卿还在沉思之中,珠儿就已经过来了,“小姐。”珠儿轻轻地唤着。 “珠儿,你今天起得可是有点儿晚哦。”对于受了伤的珠儿而言,完全不能将她视为一个弱者、被照顾的那个人,若是这样,只会是增加珠儿的自卑感和廉耻心。越是这个时候,珠儿越需要别人像往常一样的对待。告诉她,她还是原来的珠儿,无所差别。 珠儿被伤了的那半张脸,长发是垂着的,以此作为遮掩,她不好意思的低了低头。 “我已经让人连夜去接老樵夫夫妇了,将他们送到安全的地方,以免受了无妄之灾。另外,珠儿的老家那里,也已经有人去保护了。”怜卿转过身子来,对着珠儿认真的说道。 珠儿一下子就跪在怜卿的脚下,“谢谢小姐,珠儿……” 怜卿扶起珠儿来,“我不是早就说过吗,在我面前,根本不需要这些虚礼,下次可不能再忘记了。你是我的妹妹,这些事情,本就是我应该做的,珠儿哪里来得谢意呢。” 此时,珠儿已经是说不出来一句话,只是不停地点头。在这个主仆有别的朝代,没有哪一个主子会愿意放低自己的身段和姿态,与仆人同心同德。珠儿的双眼湿润,看入眼中的怜卿的影像都是模糊的,一生能够遇上这样的一个主子,她怎么能够不忠心呢。 “再哭就真的要成大花猫了。”怜卿调笑道。怜卿不是一个喜欢煽情和矫情的人,可是在某些时候,某些话是必要的,她也绝对是不会去回避这些话。因为怜卿知道,既然有些话说出口来,是可以让身边的人安心的,那么她又有什么好去扭捏的呢。她的性子,正是如此。 “珠儿已经很久没有为小姐绾发了,今天小姐看看珠儿的手艺有没有退步。”珠儿拉着怜卿的手,让怜卿坐在梳妆台前。镜子里面的女子温婉动人,唇角挂着安逸的笑意。让人看上去一眼,都觉心醉。 早饭过后,怜卿就和紫玉一起去十四王府了。明天就是夜剡冥要植入副蛊的日子了,所以怜卿提早一天来到十四王府。 因为知道怜卿会来十四王府,所以上官青漪一大早就在府门等候了。 “我就知道你今天回来。”上官青漪虽然面上都是笑意,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是冷的。 怜卿看着依旧是花枝招展打扮的上官青漪,敌意已经是撇开了,“劳公主还在这儿候着怜卿,看来,你是不信任的毒术。”怜卿单单是看着上官青漪,就可以猜测的出来,这是上官青漪的最后一击。想要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再试图来说服自己。 上官青漪并不否认,“夙沙小姐,是真的考虑清楚了吗?” 怜卿坚定地点头,因为上官青漪的个子比她要高一些的缘故,怜卿微微地仰着头,迎着光看着上官青漪,怜卿想,这真是一个漂亮的女子,穿再艳丽的衣裳也不会遮掩住本身的风采,反而只是会为其增加砝码。这么漂亮的一个女子,却也是可怜的。将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摒弃,向她这个情敌低头,怜卿是有些佩服这个女子的。 “既然如此,我怕是再多言,也是无济于事的。”上官青漪早就已经做好了碰壁的准备,只是当遭遇了怜卿的拒绝之后,上官青漪还是有一些失望和难过猝不及防。就算是上官青漪清楚,不管是她,还是怜卿,都会守护夜剡冥不受伤害。即便是这样,上官青漪依然还是期望,能够靠着自己的一点儿努力,去减小夜剡冥撞上危险的可能性。 “公主放心,昨日怜卿所答应下你的,今日以及往后,都还是作数的。”她和上官青漪有太多的地方不一样,她们来自不同的国家、有着迥然的经历、背负着相异的秘密,她们,甚至还是仇敌的关系。可是这个时候,她们两个人身上的不一样都不足以让旁人来关注,她们碰面言谈——都是为了同一个男子——夜剡冥。这,就是相遇的奇妙性。 上官青漪见怜卿这样说,也就没有了继续恳求的意义了,反而是跟怜卿交代了几句关于副蛊的注意事项。上官青漪转身走过去几米,突然停下脚步来,并不回头,“夙沙怜卿,我,很妒忌你。”这一句话才刚落地,上官青漪就毫无留恋的继续往前走了。 在上官青漪说“夙沙怜卿”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怜卿是恍惚的,再一反应,才知道上官青漪是在跟自己说话。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当面表述自己的情绪,说很妒忌她。正是因为怜卿经历过太多的人心口不一,所以才是在上官青漪如此诚恳又坦诚地表达自己的心情的时候,怜卿是是发现,原来上官青漪本身所带有的那些骄傲,并没有放下。 这世上,能有一个女子,对自己的情敌说妒忌,着实是一件难得的事情。并不是说这句话有多难讲出口来,而是这个女子坦荡荡的表达出来这句话,更让人佩服和感叹。 “既见君子,云胡不喜。”不知道为什么,走在十四王府的路上,怜卿突然想起来这句话,心念一起,这句话就从口中流溢而出了。 此时夜剡冥已经是站在不远处细细打量着怜卿了,蓦地听到怜卿的这句话,心速骤然加快,步子轻轻缓缓的行至,一步一步地走近怜卿,“卿卿,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可不可以翻译给我来听?”那语调温柔,几乎是可以称得上为油腻。 怜卿也知道夜剡冥这是在逗她,认真地想了想,然后看着夜剡冥说道:“我就要见到你了,真是的是很高兴。”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心脏像是被什么细微的东西拂到,痒痒的。 夜剡冥整个人的身子微微地闪了闪,他懂得那句文言的意思,却还是被怜卿的这句翻译给击中了。夏风慢慢地吹着,吹着他们的衣裳、长发,还有心。就这样彼此眼观眼、口观口,一直到老了吧。夜剡冥这样子许愿道。管它是春夏秋冬,又管它是万水千山,就这样老去吧。 毕竟,再也没有,比这儿更要美好的事情了。 “既见佳人,云胡不喜。”夜剡冥轻松地改了两个字,对着怜卿倾吐。 紫玉因为耽搁了几步,待追上怜卿的时候,便听到夜剡冥的这句话,浑身一颤,倒是也没有说话。 怜卿被夜剡冥这句话一激,才知道刚刚自己说了什么,瞬间就涨红了脸。怜卿故作镇定,“副蛊呢,我现在要看看。” “卿卿,你脸红了。”难得这样紧张的时刻,夜剡冥还是非常轻松。 怜卿脚下一顿,狠狠地瞪了夜剡冥一眼。然后,便是嫌弃的在经过夜剡冥身前的时候侧了侧身子。 夜剡冥不以为意,上前大跨一步,就牵上了怜卿的手,“卿卿知道那副蛊放在哪里吗?” 怜卿撇过脸去,以掩饰住自己脸上的可疑红晕,以及眼中的尴尬。 那是一个酒红色的小罐子,当夜剡冥推开书房的门时候,怜卿一眼就看到了摆放在桌案最中央的它。被夜剡冥牵着的那只手,竟是微微颤抖了起来。那副蛊就那样静静地被摆放在那儿,那么小的一个罐子,怜卿竟然是生出了惧意来。它,所决定着的,是夜剡冥和夜祁冥的生死。怜卿此前所有的信誓旦旦和信心满怀,在真正见过它的时候,反而是有了胆怯。 夜剡冥稍微用了一下力气,捏了捏怜卿的那只手,“卿卿,你说过的,要为我们负责。”夜剡冥为怜卿打气加油,心里还不免补上一句话——就算是负不了责也没有关系,这世上的人谁都会经历生死,迟早的事情,只不过是我和十五提前一些罢了。此生能够遇上你,已是别无所求、了无遗憾。 “那就是那副蛊吧?”明明知道答案,怜卿还是下意识地开口问道夜剡冥。 “是,这就是那副蛊。”这就是,让他深恶痛疾的副蛊,将他和十五的生死关联在一起的副蛊。而夜剡冥,在拿到这副蛊的当天晚上,就那样坐在前方的这个位置上,一直都盯着这个小罐子,一夜未睡。 就在怜卿认真的研究那副蛊的时候,夜临冥来了。 听到夜临冥爽朗的声音,怜卿从桌案上抬起头来,正撞进夜临冥那一双幽深的眸子。怜卿直觉,这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夜临冥冲着怜卿点点头,然后挑眉看向夜剡冥,那神色里面明明是在问“是她吗”,夜剡冥大大方方的默认了。于是,夜临冥的目光再一次落在了怜卿的身上。这一眼,夜临冥就确定了,为什么这天下间的女子千千万万,喜欢夜剡冥的女子也是不计其数,而夜剡冥偏偏就是选择了怜卿。 “这是我七哥。”夜剡冥出生打破这时候的尴尬。 怜卿听了连忙起身,刚要打招呼,突然想起来当今圣上就是排行老七,站在原地竟是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了。她不喜欢那些叩拜大礼,可是眼前的这个人是当今的圣上,礼数又不能不到,正是在怜卿纠结的这段时间里面,夜临冥已经是被夜剡冥推出了书房。 等到夜剡冥回来的时候,见怜卿依旧是愣愣的站在原地。 “没有关系吗?他……”怜卿在心底忍不住鄙夷了自己一把,她果真是个小人物啊,在见到望月王朝的圣上时候,真的有紧张。 夜剡冥上前来揉了揉怜卿的头发,“不用理他。” 怜卿偏头看了看夜剡冥,坐下来继续研究那副蛊,她紧紧地抿着嘴唇,时间一点一点的往前流淌着,怜卿再开口的时候,声音都是透着些许的沙哑的,“夜,十五他,在你植入副蛊于体内的时候,会承受切肤之痛。”这痛,只是原蛊之人来承受,副蛊之人并无感觉。 夜剡冥的脸色倏地就变得异常难看,放在桌案上的那只手慢慢地攥起,青筋暴起。怜卿将自己的小手放在夜剡冥的那只手上,就见夜剡冥抬起头来看着自己,面上的难看已经是去了大半。夜剡冥反握住怜卿的手,尔后嘴角绽放出苦笑来。 “卿卿,十五会熬过去的是不是?”此刻,夜剡冥异常脆弱,宛若是一个受伤的孩子,抓住怜卿这唯一的救命稻草,再也松不开手来。 怜卿的另外一只手在夜剡冥的背后轻轻地为他顺着气,“是,十五会熬过去的。不出所料的话,对方也会采取一定的措施。”自然是为了,避免这一切的作为功亏于溃。这样的关键时刻,对方比他们更为紧张。 被怜卿的这句话安抚到了,对于夜剡冥来说,怜卿说什么都是真谛,怜卿说什么都是值得信任的,只要怜卿说十五会没事,那么十五就一定是会没事的。对于怜卿,夜剡冥一直都是有着全数相信的。就算是怜卿说天生的星星是圆的,夜剡冥也是绝对不会反对的。 “夜,你放心,我有足够的能力,来保证你和十五的安全。”怜卿的这句话,无疑将夜剡冥那颗还有点儿不安的心,彻底地抚平了。 夜剡冥终于是露出了笑意来,“我相信卿卿。”这条命,交在怜卿的手上,他放心也安心。 关于这副蛊,怜卿仔仔细细做了研究。此前怜卿所养的蛊,就是为了对付上官青玄的这原蛊和副蛊而生。怜卿有几分庆幸,好在上官青玄因为时间紧张的缘故,并没有将这蛊养到极致,而且养蛊之人虽然很有天分,但是后来误入歧途并且影响了其蛊虫的炼制和培养。从一个人所养的蛊虫上,便是可以看出这个人的道行和天资。 怜卿拍了拍夜剡冥的肩膀,很是骄傲,“放心好了,那个人不是我的对手。”怜卿说这句话的时候,那双琥珀色的眸子熠熠生辉。 夜剡冥恨不得伸手去将那双眸子给捂住,这样他就是不会深陷其中了。可是,这样漂亮的景致,夜剡冥又是舍不得不去看。夜剡冥记不清自己这是第几次感慨了,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女子存在呢,让他将一天之中的所有的时辰的关注度都放在她的身上,都是依然觉得时间不够用。可是,不够用的,又岂止是时间啊,还有爱着她的那颗心。 为什没有在更早之前遇上她啊,日后千万不要和她分别啊,这一生所有的柔情和宠溺都要给她一个人啊,危难再多也要全数铲平让她安安稳稳的走完所有的路啊…… “那我便倚仗卿卿好了。”夜剡冥很是自然地,就扮演起来了“柔弱”的角色来。 怜卿的豪气突然冲天,拍在夜剡冥的肩膀上的那只手的力度也随着加大了几分,“当然,当然,我绝对是不会亏待你的。”这句话说完,怜卿就囧了。整个人愣住,不知道作何反应。 夜剡冥的笑意已经是蔓延到了眼底,“好,我就知道,卿卿是绝对不会亏待我的。”言罢,还不忘低下头来,假装羞涩的女子一般模样。 怜卿的额头闪过数道黑线来,为什么现在他们两个人的表现,竟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违和感呢?她要说的,其实不是这句话吧。怜卿默默地将自己的脸转到别处,原谅她最近因为刺激过大,脑子也不好用了吧。 “卿卿今天晚上是要住在这儿吧?”夜剡冥半仰着头,正是看见站在自己跟前的怜卿的,精致的下巴。 怜卿瞥了一眼外面的天色,明明中午还没有到,就关心起来晚上住宿的事情来,十四王爷,你的跳跃思维还真是独特啊。虽然这样想着,但是怜卿还是点了点头。 夜剡冥的长臂一伸,就将怜卿整个人抱在怀里了,温香软玉在怀,夜剡冥的心思顿时就被全数打乱了。心想着,难怪古人总是说没美色害人美色害人,只是这样抱着怜卿,他就是已经完全没有心思再去顾及其他事情了。 “对了,那个莲荷,怎么就心甘情愿为你效命了?”怜卿想到莲荷来,脑中的问题就是脱口而出了。 “她其实不是智曜国的九公主……”夜剡冥将有关于莲荷的事情吗,原原本本、一字不漏的,都讲给了怜卿来听。 怜卿不语,她最近怎么碰上的女子,都是命途多舛且让人心疼啊。以前将之视为敌人的上官青漪和莲荷,还有夙沙宁,都是这样的例子。怜卿记起来,她在读一些有关于这片大陆上每个国家的风土人情之类的书籍时候,还记得上面的有关记载,说是各国贵族,有享受一夫多妻,以及一妻多夫的权利。可是为何,女子的地位和境遇,还是这样低下和悲哀呢? “在想什么?”夜剡冥将怜卿的身子又往自己的怀里面带了带。 “只是在想,为什么会有这多么人不幸的女子,要沦落为男人们争权夺利的工具,听任他们的摆布和控制,若是有一个不小心,就没了性命,或者是生不如死。” 夜剡冥听到怜卿的这番话,竟是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才是好。“其实卿卿,也有很多男子是这样的,只不过是,你没有关注。” 怜卿微讶。夜剡冥的这句话,让怜卿不由得想起来现代的男女平等来,在很多的时候,女子们都会喊着男女平等的口号,以此来为广大的女性同胞争取各种权利。可是往往在很多的时候,女子自己将其地位摆放在弱势的位置上,推脱着说这、那都是男子应该做的事情。而从一开始,将自己摆放在不平等地位上的人,就是女子本身。 没错,她确实只是看到了女子受得苦难,心理上也是将女子放在了被同情被怜悯的弱势地位。在她没有看到的地方,那些男子所受的苦难,要比她们要痛苦到上百倍。 怜卿不自然的伸出双手来,环住夜剡冥的脖颈,整张脸放在夜剡冥的右肩上,让夜剡冥看不到表情。有些时候,人就是这样,被困在一个格局里面走不出来,旁人的一句话就可以将这囧境戳破,然后便是尴尬的发现,其实认知错误的那个人是自己而已。 夜剡冥知道,他的卿卿,又是善良泛滥了。“卿卿,你放心,我们现在所做的这些事情,就是为了避免类似的事情再发生。天下,只有天灾,再无人祸。” 怜卿被夜剡冥的最后一句话击中心房,“只有天灾,再无人祸”,这句话是有多没美好,就有多难以实现。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而有江湖的地方就是免不了恩恩怨怨。如此,只要是有人在,就规避不了这一切,你要怎么退怎么收?除非,这世上再也没有人类的存在。 有些时候,愿意之所以是愿望,就是因为它美妙绝伦,让人忍不住憧憬再向往。而你明明是知道的,这实现不了,却依旧是减不下对它的期待和热情。人心险恶,万象中生,就算是真的迎来了四海同一、天下归一的那一天,又怎么能够确保,不会再发生战争和硝烟。 “总是会有操不完的心,卿卿,活在当下就好。”夜剡冥继续开口说道。 怜卿收回思绪,下巴搁在夜剡冥的肩膀上面。虽然是夏天,但是这样紧紧依靠在一起的两个人,并不觉得燥热。相互依靠着的,除了身体之外,还包括两个人的心。以前她用来安慰旁人的道理和格言,如今夜剡冥讲给她来听,怜卿竟是发现说不出来的悦耳和有效果。原来,安抚一个人的情绪,也是如此简单的一件事情啊。 “想吃凤梨酥。”怜卿嘴角一翘。 “不仅是凤梨酥,卿卿所有想吃的都满足。” “还想要一支琉璃簪。”怜卿继续“索要”,想要试探一下夜剡冥究竟是可以纵容她要何种地步。 “好,再去七哥那儿拿几颗夜明珠给卿卿玩儿。我的命都是卿卿的,更何况是这些身外之物呢。” 怜卿再也问不出口来了,这个男子对她这样说,他的命都是她的,更何况是那些身外之物。这种将生死都可以不顾的信任和依托,她何其有幸才是得到的。 等怜卿和夜剡冥出了书房,到客厅的时候,夜临冥还在。 怜卿认命一般的行礼,“见过圣上。”虽然不是叩拜,但也是她来到这个空间以来最大幅度的弯身了。对此,怜卿也很是不满。现代时候以握手作为礼节,简直是太造福于人类了。 “丞相府的嫡女?”夜临冥瞥过夜剡冥挽着怜卿的臂弯儿,淡淡的开口询问。 怜卿也是一怔,没想到夜临冥的第一个问题竟是如此,随即便是点点头,“臣女正是,夙沙怜卿。”这个身份,是她多不想承认的啊。却无奈,每每被提及。 反观夜剡冥的一脸轻松,夜临冥若有所思起来,丞相府嫡女啊,又是一个麻烦身份。尤其是最近,他还听到朝中几位大臣的几句耳语,说是丞相府嫡女和欧阳世家的长子欧阳傲寒,早在幼年时候就定下了婚约这件事情。早前夜临冥也听过丞相府嫡女夙沙怜卿失踪的事情,时隔几年之后现身,却未回去丞相府。反倒是和司懿轩、夜剡冥扯上了关系,夜临冥看得出来怜卿是一个干净通透的女子,却也对她这几年的失踪事件表示很有兴趣。 “不必多礼,你和夜是怎么相处的,一样便好。”迫于夜剡冥的压力,夜临冥不得不将想要继续盘问下去的心思,全数都收起来。 谁知道,夜临冥的这一句话,又引起了怜卿和夜剡冥两个人的不满。 怜卿心想着,你又不是自己人,和夜在一起时候的轻松和自在,哪里能和你分享。 夜剡冥心想着,想要媳妇自己去找,我未来媳妇能和你跟我时候一样相处啊。 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的夜临冥,才知道自己刚刚说的那句话有多不妥。夜临冥忍不住腹诽起来,他堂堂一国君主,哪里有过这么失态的时候啊,都是被夜剡冥逼的。 夜临冥起身,竟是对着怜卿拱手,“怜卿姑娘,老七和十五,就拜托你了。” 于是,之前的不满,便是彻底不见踪迹了。怜卿心中忍不住暗叹一声,眼前的这个男人可是望月王朝的帝王啊,这么谦谦有礼,这么随和。“圣上,您言重了。” 夜临冥待听到怜卿的这个“您”字之后,那张已经恢复如常的脸,又是尴尬了。他才不过是比夜剡冥大几岁而已好吗?他还没有到中年好吗?他的面容和心灵都是年轻的好吗? 夜剡冥揽着怜卿往另一侧走去,还不忘幸灾乐祸的看了一眼夜临冥。 智曜国。竹林。 “红衣护主今日可是来得早啊。”妄月盯着门口处,红衣那飘飘的衣袂说道。有很多时候,妄月都是几乎要忍不住了,想要问红衣为什么一直如此钟爱大红色的衣裳。也每每都是,什么也没有问。谁都会有不愿提的伤痕,红衣是如此,他妄月又是何尝不一样呢。妄月想着,他不愿意提及的,必然红衣也是不愿意的。 “主上有交待,这两天证实关键时期,让我来这儿看看妄月大人,有什么可以帮得上忙的地方没有。必要的时候,还可以为妄月大人保驾护航。” 妄月笑得一脸谄媚猥琐,“这话由红衣护主子口中说出,寓意确实是非同寻常啊。” “妄月大人应该清楚主上的脾气,你我二人,皆是得罪不起。”红衣想起来,昨日三个健康有朝气的小伙子,就那样被上官青玄所养的那只巨蟒活生生的吞下。纵然红衣也是杀人无数,在见到那血淋淋的一幕的时候,仍然是觉得残忍至极。可是上官青玄,却是眼睛不眨一下的盯着那场面,一脸的享受表情。当时红衣就想,这世上,再也没有任何的一个人,比之上官青玄更要变态了吧。论起上官青玄的表态事件,红衣甚至是还有见过,上官青玄将一个女子的手腕处的动脉割断,那些汩汩涌出的鲜血,悉数被上官青玄喝下。 年少走投无路的时候,为什么会遇上这样的一个恶魔?红衣无数次的想着,哪怕当年真的就是那样死去了,也总好过未来的多年之中承受诸多残忍和无妄之灾。可是,若是真的就那样死去,这个笑起来灿烂明亮的干净少年,又是谁人来救呢? 命运会安排给我们怎样的境遇,无论如何也是看不透的。此前所有漫长的等待之中,或期待、或担忧,或害怕、或兴奋。可是当这一切真的来临的时候,就会发现,之前所有的情绪,都是枉然的。原来,命运会安排这样的境遇给我们啊。所谓世事难料也不过如此啊。 “的确。”妄月对于红衣的言论,表示认同。上官青玄,简直就是一个恶魔般的存在。即便是像他这样的人,也是忌惮害怕的。 .. 第一百二十章 植蛊前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红衣看着夜祁冥,今日已过,对于他来说便是痛苦的开始,这个被人操控着的少年该是有多难过。记得很小的时候,父亲曾经给她和妹妹买了一个玩偶,由线操控着,她们玩得乐此不疲。如今,夜祁冥的人生,就像是多年之前她们所玩过的那只木偶一样。于是,红衣终于是感受到了,那个时候被她们各种玩弄的那只玩偶,其实也是痛苦的啊。而红衣也早就是已经许下了心愿和誓言,要救这个少年于水深火热之中,然后再还给他一个光彩明媚的未来。 曾经以为的殊途,如今他们又是走在了同一条道路上。与过往有关,却是看不见未来。红衣甚至是想象过无数次,当她真的迎来死亡的那一天,依旧是一身招摇且妖艳的大红色,是胸口万箭穿心,还是死状其惨?身边站在的人是万恶的凶手,还是让她动了心的少年?所有的假象和猜测,都在红衣的头脑之中冲涌的时候,红衣多半都是感慨。 这些年所经历过的苦难和疼痛已经是多到数不可数,唯一遇上的温暖和甜腻,还是源自于同一个人。红衣每每想起来都是笑意盈盈的,这样的事情,该是有多么的幸运啊。兜兜转转了一圈儿,经年过后,百转千回的不仅仅是红衣的思绪,还包括――心。 红衣,这些年你做尽了坏事,也杀过无辜的人,这个决定,是你这一生唯一的救赎了。红衣不止一遍的,这样告诫着自己。赢了,此前所有的罪恶都可以一笔勾销;若是输了,你赔上的不仅仅是自己的一生,还有他的性命,已经望月王朝的未来。那里,虽然经历也多是惨淡,但是红衣,你的祖祖辈辈、你的父亲兄妹,都是葬在那里的。都说落叶归根,假使你死了,就托一个好心人,让其带着你的骨灰,安安静静地回去吧。也,葬在那里。 这样,你们就可以,死生都在同一片土地上了。 多好啊。她,和她爱着的这个干净的少年。 于是,再也没有了任何可以阻隔他们的理由了。 红衣,我想象过太多美好的事情,都是比不上遇上他,来得更为美好的。 看着夜祁冥的红衣,心跳澎湃,“妄月大人,我怎么听说,在副蛊被植入夜剡冥的体内时候,夜祁冥,会经历最难以承受的疼痛。” 妄月的表情竟是出乎意料的严峻了起来,“没错,这也是双生蛊的弊端之一,有原蛊在体内的人,若是在副蛊被植入的时候,忍受不过去,一切就功亏于溃了。”此前,为了这次准备,妄月也曾经做了几次练习,其中就不乏有活生生疼死过去的例子存在。 红衣的目光落在妄月的身上,死死地盯着。 “红衣护主放心,我已经研制出来了一种麻药,在那段时间之内,可以减少他绝大多数的疼痛。”被红衣的目光盯得发毛,妄月出声解释道。 红衣的目光这才是缓和了过来,“如此,便是多谢妄月大人了。”红衣承认,在她听说了这件事情的时候,几乎是窒息。本来不应该承受如此的夜祁冥,为何就是要经历这些事情。红衣了解妄月,若是有人威胁到他的利益和性命,不管那个人是谁,妄月都是会想尽一切办法将其除去的。所以,红衣虽然是和妄月在私下里面达成了某种协议,但是她对于妄月,还是有所保留的。说到底便就是,红衣其实一点儿都不信任妄月。 “你我都是为主上办事,红衣护主的这声谢,又是为何呢?”妄月笑得一脸暧昧。 红衣的目光不闪半分,“红衣这样说,自然有红衣说这句的道理,妄月大人接着便是。”从碰上夜祁冥的那一日开始,就注定了夜祁冥是她红衣的软肋。可是红衣对此并不躲闪,也不藏着掖着,因为红衣清楚自己的实力,妄月不足以阻挡他们前进的道路。就算是妄月想要动邪念,红衣也绝对是会有办法将其制服的。她要守护的人,谁都不能伤害。 “有一件事情,红衣有必要提醒妄月大人一遍。智曜国和望月国的战争,谁胜谁败可都是未知的,如此,妄月大人还要多为自己铺一条路才是好。”红衣的这句话,无疑又是为夜祁冥增添了一分的保障。她这是在提醒妄月,胜方并不一定是属于智曜国上官青玄的,他莫要将所有的赌注都加在上官青玄的身上。而他手中的夜祁冥,也极有可能是他妄月,在未来与望月国谈判的砝码。 妄月敛下所有的心思,紧紧地盯着红衣看,这个女子,他从来都是知道不一般的。以前没有过太多的接触,现在妄月的感触颇深。她将未来所有事情的发生都看透了,并且还预想了每一种可能性,为自己选好退路。妄月也承认,红衣的这心思缜密,比他还要狡猾。以前有人称他为狐狸,但是如今遇上红衣,妄月倒是觉得这个称号是非红衣莫属的。 “我也有一句话要提醒红衣护主,”妄月的嘴角噙起玩味来,“红衣护主日后要是想要摆脱主上的控制,夜祁冥,势必会成为红衣护主的包袱。” 这一句提醒,听在红衣的耳中,格外得刺耳。他怎么可能是包袱呢,他是她想要却不敢想的甜蜜,他是她配不上的人。他,是她唯一的渴望。他是她怎么也想不到的,在多年之后碰上,让她动了心的男子啊。她不想生,不想死,只想要他平安回去那望月。 “妄月大人费心了。”红衣收敛起来心中的酸涩,红衣,你变得越来越贪心了,这不是一个好现象。可是,他确实美好啊。红衣的心里面,有两种声音,又开始做起来反抗斗争。近来这几天的时间,这两种声音之间的打斗,可谓是愈演愈烈了起来。一个勇敢,一个胆怯;一个畏首不前,一个毫无畏惧。 妄月也将目光落在了夜祁冥的身上,今日一过,真正的战争才算是打起。相信今天晚上,不仅是对于他们而言,对于很多人来讲,都是难眠的。此刻,妄月竟是开始期盼着,时间走慢一些,再走慢一些吧。唯有如此,他才可以所享受一些现在安静祥和的时光。 可是时间,依旧是快马加鞭的往前赶着。 辉刹国。 “人联系上了吗?”一声低沉的男子声传入耳中。 “将军,我们并不能够一直都依靠这条线,也是时候发现自己的其他羽翼了。”又一人开口说道,单就从声音来讲,就足以听出来这是一个粗犷且不讲究的中年男人。 依旧是前面那男子的声音,“这些年,我们打入望月国皇宫的眼线,也就只有这两个人罢了。能够用得上的,自然也就这一条。” “可是将军,若是她们投敌了,我们的计划岂不是?”这时候响起来的,是第三个人。 “这么多年以来,我们要等的不就是现在这样的一个契机吗,更何况,这些年她们所带出来的消息,也都是一一经过证实的,确凿无误。”该男子的声音,听上去有点儿不耐烦了。说话的这个人,正是让莲妃和素娘记挂了那么多年的那个男子。辉刹国如今统领千军万马的大将军――令狐君。已经是四十多的年纪了,却是一点儿都不显老,仍然是俊朗的。这样的男人,不仅仅是年轻时候会得了无数女子的心动和喜爱,就是现在这个时候,依然是吸引女子目光的。 “将军……”又有一个人打算规劝。 众人都认为,将整个国家的战事成败,都寄托在两个女人的身上,是实在不可靠的。更何况,女人的心思多是让人猜不透的。若是她们提供了假情报,所有打好的算盘,岂不是都归了望月王朝的了。 令狐君摆手打断这个人的说话,“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你们不必再说了。” 令狐君是狂妄的,是自傲的,更是自负的。说起来,令狐君是被女子宠坏了脾气。他以为,这世上为他痴迷了的女人,一痴迷就是一辈子。他以为,这世上所有爱他的女子,都是她们的幸运。这其中最让他自负的,便就是青莲和素娘,为了他而远走望月国,并且一去多年仍然无怨无悔。 众人看着倨傲的令狐君,虽有不忿,却也都是不敢言说。 如今辉刹国的形式是,君主才十三岁,年幼不懂事。而身为辉刹国君主亲舅舅的令狐君,则是掌控了所有的大权。除了君主的名号不是令狐君的之外,所有君主应该掌握的权力,都是在令狐君的手中的。令狐君挟天子以令诸侯,也不过是在等时机合适的那一天,登上辉刹国君主的那个位置。并且令狐君还在幻想着,击败这片大陆上的所有的对手,成为这片大陆之上的――唯一的王者。 这的确是幻想,这做的的确是美梦。而且令狐君所做的这美梦,是注定永远不会实现的。 令狐君依旧是沉浸在自己无尽的想象之中,想着将与智曜国联合,为望月国设下十面埋伏的陷阱。令狐君甚至是每日每日都会做一个极其浮夸的梦,将三国的帝王全部踩在脚下,向他朝拜,当这片大陆上唯一的王者。 将所有的幕僚和下属全部赶出去之后,令狐君让人唤来几名舞姬,都是一些年纪正当的女孩子,不管是甘愿还是不得已,用自己的美貌,以及大好的青春,用这具让令狐君随时都有可能失去兴趣的身体,确保自己可以多待在令狐君的身边,时间再长一些。 虽然说令狐君这个人最是薄情不过,但是对待他的女人们,不管是金银珠宝,还是宅院府邸,赏赐力度是十分之大的。所以,有大把的女人,即便是明知道自己只不过是令狐君的玩物,却也是心甘情愿待在令狐君的身边,只要是不犯什么错误,仅仅是依靠着这些赏赐,未来的生活就可以过得很好。这也正是,有那么多的女人蜂拥一般挤到令狐君的跟前的原因。 现在的令狐君,被几个舞姬左右环顾着,这些莺莺燕燕被令狐君左拥右抱,甚至是还有两个半跪在令狐君的脚下,为其捏脚揉腿,只是安安静静地为令狐君服务,并不吵闹。令狐君身边的每一个女人,都是清楚的,他厌恶任何聒噪的声音。因此,在令狐君没有额外的要求的前提之下,这些女人们都是会乖乖的闭紧她们的嘴巴。 而令狐君的这些女人之中,甚至是包括,被送进宫给小皇帝的秀女。在整个辉刹国,这几乎是人尽皆知的一个公开秘密,但是都是敢怒不敢言罢了。这种事情,对于一个国家来说是一件抹黑的事情,自然也都是对外守口如瓶的。 “将军。”正在令狐君的那只手伸到某个舞姬的胸口的时候,有士兵来报。当然,即便是这样,令狐君也是绝对不会收敛的,那只手旁若无人地拨开那舞姬身上本来就无数不多的衣裳,抓住那舞姬胸部的手更是有些用力。那舞姬虽然疼痛,但也是乖乖的忍受着。 来报的士兵对于这种荒淫的场面也是见怪不怪了,只是匆匆的瞥了一眼,然后便就是垂着头伏在地上,“潜伏在望月国的内线,来了线报。” 令狐君一听这话,猛地推开两旁的舞姬,刚刚还一副沉沦于情欲之中的他,如今已经是彻底清醒了。令狐君有一点儿很好,就算是他正在和女人上床,但是一旦有重要情报消息来的时候,令狐君就后会完全抽身。所以说,令狐君虽然好色,但是也分得清楚轻重缓急。要不然,当初令狐君对青莲那么感兴趣,也万万不会将其送往望月国。对于一个有野心的人来讲,这确实是一件好事,公私分明。 不过,令狐君最失败的地方莫过于是,太过于相信女人对他的忠贞度。对青莲是这样,对素娘也是如此。令狐君认为,这两个女人,完全是可以为了他,抵挡住岁月的流淌、外界的诱惑,一心一意地助他走上那个位置。 没错,青莲和素娘确实如此忠诚,青莲甚至是还甘愿为了他也将自己的唯一的女儿推入这万劫不复的火坑之中。这足以见得,青莲和素娘对令狐君的衷心程度。但是令狐君忘了的是,这世上他不是最聪明的那个人,因为这些陷阱和迷惑,也自然是有人将其识破,并想出完美对对策来的。 “将情报呈上来。”然后对着一群舞姬道,“你们先退下吧。”一只手还不忘记在其中一个舞姬的臀部,重重的捏了一把,令狐君身旁围绕的那些舞姬,也是十分识相得没说一个字就退出了房间去。 士兵起身上前,依旧是垂着头,将收到的手里面的情报递给令狐君。 情报纸替打开,令狐君看到上面的文字,微微扬着的嘴角,顿时就大翘起来,紧接着,该士兵便是听到了令狐君的爽朗大笑。 该士兵不用多想也是知道的,令狐君肯定是收到了好消息。这样的喜怒言于表面,也只有令狐君在收到顶好的情报关系时候,才会如此这般。该士兵也是心喜的,令狐君向来喜怒无常,今天终于不用担心受到令狐君的凌虐了。 “去通知左右先锋,火速来我这儿,就说有重要军令要谈。”令狐君一直到现在,脸上的笑意还是没有办法掩饰的。 “紧遵将军命令。”该士兵接了令狐君的这话,避免令狐君再有变卦,就是连忙退出去了。 这么多年以来,关于将妄月王朝毁于一旦的计划,一直都是停滞不前的,好在今天终于是有了进展。如今看来,多年的等待和煎熬,迎来这样的一天,令狐君觉得再好也不过了。不过说起来,令狐君以前的名字并是不是这个,令狐品尚,当初其父母也是希望他做一个品格高尚的人。可是无奈,他那些随着年纪不断开始膨胀的野心,让他并不只是想要做一个品格高尚的男人。因为想着君临天下,所以后来令狐君才是改了如今的这个名字。 可是令狐君哪里知道,多年的痴心妄想,哪里会是因为改了一个名字,就可以改变一切呢。但是对于想要当上至高无上的王者,已经魔怔了的令狐君来说,却一直自认感觉良好。 当天,辉刹国的大将军府上,进行了一场史无前例的热烈大讨论。当然,谈到激烈处,又有几名没有收住嘴巴的人被处决了。当时场面血腥,有几个胆子小的舞姬更是当场晕倒了。这几名被吓晕的舞姬,也被令狐君牵连其中,将其赏给了几个下等兵。麻雀变凤凰的美梦,于是算是彻底地结束了,而且跌得又是格外的惨烈。 事后有人回忆起来那一天的情景,仍是免不了心惊胆战,才是发现,当日发生血光之灾的不吉利,预示的便就是后来的诸事不顺。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望月国。十四王府。 “我听说,十五最喜欢吃桃子了?”怜卿和夜剡冥并肩站在长廊里。 “很小的时候,甚至会哭闹着说,一天三顿都要只吃桃子。”那个时候是怎么解决得呢,父皇下令将所有与桃子有关的食物都撤掉,并且责令任何人都不许管夜祁冥。那个时候虽然觉得夜祁冥哭闹起来的样子很是招人烦恼,但是他还是耐着性子,将从御膳房偷偷带出来的一枚桃子塞给夜祁冥,这才是止住了夜祁冥的哭闹。那是他,幼年时候,第一次对一个人耐心对待。 怜卿侧侧身子,一只手抓住夜剡冥的衣袖,面上多是柔软,“看来,等十五回来,桃子都是还没成熟啊。” 夜剡冥的目光盯着怜卿抓着自己衣袖的那只手,面上比怜卿更要柔软许多,“是啊,单单是看着满树的果实,十五就会开心的。他说过,像桃子这么美好的东西,是值得花费心思等待的。这样,吃起来的时候才是会更加香甜可口。”十五说这话的时候,满眼都是笑意。就仿佛是,桃子是他的生命一般。 可是后来夜剡冥才是清楚,十五也不过是,将桃子作为一种寄托,怀念他母妃的一种寄托。有一段时间,十五甚至是因为吃过了桃子而过敏,事毕却还是一个人躲在后殿内偷偷的哭。也正是那个时候,夜剡冥才是发现了十五的秘密。夜剡冥会觉得十五要比他幸运,他想要怀念自己的母妃,连一件物什都没有。 “真想见见这个少年,听说皇都城,十五可是男女通吃啊。”有几次听府上上的老人回忆起来十五的事情,怜卿安静地坐在一侧细细地听着,听到好笑之处也会莞尔。那是怜卿第一次,产生了对一个人探究的想法。也有听到外人说十五流连烟花柳巷的顽劣行为,他也曾有过要为十五辩解的冲动,她坚信,那个面容干净得了许多人心的少年,那不过是他所披着的顽劣的保护色。不然,他也不会出现在战场上,为兄长、为国家,连死都不怕。 夜剡冥轻笑,“十五的容貌,可是骗了不少人呢。”小时候闯了祸,在老嬷嬷面前扮柔弱,以至于后来再闯祸,老嬷嬷的目光往十五的身上以投,十五的眼泪就恰到好处的掉了下来。 “赏心悦目,谁都愿意看的。”连代表广大人民群众,说出了心声来。 夜剡冥突然闪身,双手扶着怜卿的肩膀,站在了她的前方,“那我呢?卿卿看了会觉得赏心悦目吗?” 怜卿下一句话哽在咽喉,愣愣的看着夜剡冥怎么也说不出来了,你是望月王朝最难以接近的人中的排行榜首位好吗?人家十五是人人见之皆爱的美少年好吗? “会吗?”夜剡冥将整张脸再向着怜卿凑近两分。 怜卿向后退了一步,却是因为夜剡冥扶着的手臂缘故,虽然脚下的步子后退了,但是身子的位置却仍然是处于原位。怜卿偏头,想要将这份尴尬撇除。 夜剡冥干脆是再将自己的整张脸凑近怜卿一分,“难道卿卿不会吗?” 怜卿一手拍在夜剡冥的一侧手臂上,“夜剡冥,你不要得了便宜又卖乖。”面上还带着些许的愠色,但是这却是丝毫不具有任何的杀伤力。 “卖乖吗?”夜剡冥笑意十足,“卿卿,原来我这样,就是在卖乖啊。” “没错。”怜卿咬牙切齿道。 “那么卿卿觉得,我有很乖吗?”夜剡冥与怜卿额头相抵,呼出的热气全数打在怜卿的侧脸上,很是亲密。 怜卿垂放在腰侧的两只手呈现握拳状,小宇宙中的怒火开始烧得旺旺的,“你……” “可是卿卿,我为什么觉得,现在还不够乖?”夜剡冥还做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来。 怜卿恨不得现在有一双尖锐的小爪子,这样就可以狠狠地挠在夜剡冥的身上了。怜卿更恨不得的是,狠狠地咬上夜剡冥一口。这样想着,怜卿转过头来,身子往前一倾,便隔着夜剡冥的衣衫,咬在了夜剡冥的臂膀上了。 “嘶……”被咬的这一下其实并不疼,但是为了配合怜卿,夜剡冥还是装作出一幅很是受伤的样子来。随即,那表情便是换成了无辜,“卿卿,很痛。”就像是一个小孩子,没有得到想要的糖果一样表露自己的不满。 怜卿眉眼笑开,“确实够乖。” 夜剡冥盯着被怜卿咬的那一处,笑意比院子里面开得正盛的花朵,还要好看上是不知道几分。怜卿撇开眼去,这样的男子,还真是能够蛊惑人心啊。怪不得,就算是外界传闻夜剡冥有多可怕多可怕,还是有大把大把的女子奋不顾身的喜欢这个男人。 “既然够乖,为什么卿卿不看着我?”夜剡冥委屈的讨好道。 怜卿伸出一只手来,按住自己的眉心,这样的话,从望月王朝的战神口中说出来,怎么就是这么别扭呢。可是偏偏,夜剡冥用这样的语气,所说出口的这句话又让她发作不起来。 两个人就这样安静地拥着,过了很长的时间,都是保持着沉默的。 “夜,你放心,你和十五,都会平安的。”怜卿保证道。不管是他,还是十五,都绝对是不会在这场战争中收到丝毫的伤害的。伤害,都是对那些坏人而言的。 夜剡冥双手慢慢地下移,一直拥住怜卿的腰,胸腔之中散发着的满足感,不断地提醒着他,这是一个女子的守护,他,甘愿为之沉沦。多深多久,都不害怕。 智曜国。 红衣在妄月居住的那一片竹林外面,站了整整一夜的时间。夏天的露水很重,尤其是在清晨时候,寒气逼人,她那件大红色的衣裙,都是被打湿了裙摆。偶有一阵风吹过,大红色的衣裙和翠绿色的竹海相交辉映,不仅带给人视觉上的冲击力,还包括情感上的震撼。 就连红衣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偏偏是守在这竹林之外才是安心的。红衣在昨夜就试图劝阻自己,今日一大早过来也是赶得上的。然而,双脚就是移动不了半步。那种感觉就好像是,距离夜祁冥越近,她就可以有越多的力气去替夜祁冥分担他要承受的疼痛。红衣几次嘲笑自己,已经过了见到喜欢的男子就脸红心跳的小女孩年纪了,然而却又是将那些小女孩才做的事情,又都做了一个遍。 此时天才不过是蒙蒙亮,红衣望着这一大片竹海,觉得两只眼睛都是酸涩的,然后红衣垂在腰际的手指才不过是微微地抬起,眼泪便是落了一下。红衣嘲笑起来自己的没出息,什么时候竟是这么脆弱了,不过是站了一晚上的时间而已,以前所受过的苦难哪一次不是比这要严重千倍百倍的。 这片竹林,红衣之前不知道来过多少次了。但是,他也是在知晓了被养成蛊人的那个人是夜祁冥之后,才是开始对其有所关注的。这样别具的风景,最是适合隐居的,和心爱的人一起。然而如今,这里面竟是做着,最是见不得人的勾当。尤其是,那里面还有一个,让她看上一眼,都会深觉恶心的人。 后来红衣遇上的人千千万万,其中也不乏英俊才郎,但是却再也没有一个人,能够让红衣记在心上。所以再次碰上夜祁冥的时候,红衣更是深有感触,原来此前所有的不动声色和淡漠薄情,都是为了再遇上那个明朗的少年。然后,将所有的心动和喜欢,全数都给他。别人,谁都不要想到可以分上任何的一羹。 红衣抬起手来,将脸上的泪痕擦干净,自从再碰上夜祁冥之后,还真是变成爱哭鬼了呢。红衣啊红衣,你可是不要忘了,在夜祁冥面前,你还是一个大他两岁的姐姐呢,红衣笑着。原来陷入爱情之中的女子,是真的会随着他状况的变动,而多愁善感起来。她这一生,就夜祁冥这一个软肋存在,以后也不可以再有其他的人,所以便就将这多愁善感,发挥到淋漓尽致也没有什么不好啊。红衣这样子想着。 这一生,就动这一次情,那么,就让所有平常女孩子坠入爱河时候的情绪,都全部给他吧。尔后,便就是真的可以死而无憾了。不仅是对这个人,还是对这份感情。这样的日子,总好过,在真正迎来死亡的时候,发现这一生连个可以牵挂的人都没有得好。 即便是,这一生都得不到。 红衣计算着妄月的起床时间,恰到好处的进了屋。 “红衣护主来寒舍的时间,可还真是一日比一日要早了呢。”妄月难得竟是一脸睡眼惺忪的模样,看着红衣说道。 “今天可是个大日子,自然是要早点儿来。”相比较一夜未睡的红衣,却是百般精神,“晚点儿,主上还会过来,妄月大人不要有任何的差错发生才是。” 一提到上官青玄,妄月也是打起精神来了,“那么,今日就拜托红衣护主的帮忙了。” 红衣巧笑,不作任何的反驳。 “红衣护主要进去看看吗,他,很快就要醒过来了。”妄月虽然是对着红衣说的这些话,眼睛却是看向夜祁冥所在的那个房间的。 红衣不说话,以实际行动表示了自己的心思。她怎么可以,错过他醒过来的瞬间呢。多年未见的他们,说起来这才是第一次真正的重逢啊。以往的日子,他每日每日的闭着眼睛,如今终于要醒过来了。那么,他第一眼要看到的人,自然是她才对啊。 药桶里面泡着的夜祁冥,看上去依旧还是老样子。可是红衣就是能够判断出来,他已经有情绪了,比他的身体要提前苏醒的情绪。红衣甚至是还可以听得清楚,他在不停地咆哮着,要挣开这将自由束缚起来的枷锁,要走出这个牢笼一样的药桶。那咆哮声里面,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红衣心酸不已、心疼不已,可是目前却又是没有任何的解救办法。 “就算是出了这药桶,他还是有很多磨难要去经历的。”妄月算是善念大发,对红衣提醒道。这善念,就算是为了他日后能够顺利逃脱一切劫难,所付出的利息吧。外人口中谈之色变的红衣护主,如今面色柔情的看着药桶里面的少年。这样的情景,不管是说给谁,怕是可信度都是相当低的吧。 红衣笑意恬静,“他会扛过去的。”这句话与其是说给妄月来听的,不如说是红衣在为自己加油打气。她期望着,不管有多少磨难发生,到最后,他依然是笑容如阳光。 竹树被风吹着,发出清朗的声音来。若这世上没有肮脏和龌龊,每一处生活着的人,都是安康幸福的。 “难得见你们两个可以这样和平相处。”上官青玄的声音在两个人沉默的时候适时地响起来。上官青玄的武功高深,他的出现,红衣和妄月竟是都没有察觉的。 红衣和妄月连忙回身,红衣和妄月异口同声,对着上官青玄行礼。 “参见主上。” “参见主上。” 红衣心中多是惊慌,祈祷着刚刚自己与妄月的对话没有被上官青玄听到。他喜欢这个少年,虽然已经不是一个无人知道的秘密,但是她最需要防备的人就是上官青玄了。 上官青玄穿在身上的衣衫,再也不是常年不变的黑色了。墨蓝色,倒是为上官青玄增添了几分的书生气,如果可以排除上官青玄脸上依旧带着的银白色半面面具的话。 上官青玄因为心情大好的缘故,并没有为难红衣和妄月,右手一抬,便是让红衣和妄月起来了。“怎么样?” “一切顺利。”妄月恭顺万分,整个人的身子都是略微的前倾着。 就算是隔着银白色的半面面具,但是红衣和妄月,依旧是可以“看”得清楚,上官青玄这时候究竟是有多和颜悦色。 这是上官青玄第一次来竹林,也是第一次见到夜祁冥。整个计划,上官青玄不过是一个决策者,从始至终,上官青玄唯一关心的就是结果。至于过程如何,他也不过问。 上官青玄缓步上前,红衣和妄月往两侧避开,上官青玄在那药桶前不到一尺处立身停住脚步,隐于衣袖之下的漂亮手指露出,晶莹剔透,让人甚是妒忌,多半女子都没有这样干净优雅的手指。然而这上面,沾染着不知道是多少人的鲜血。干净的,不过是表象罢了。上官青玄的目光一瞬不瞬的落在夜祁冥的脸上,眼中有不明的情愫闪过。不明觉厉。 当然,站在上官青玄身后的红衣和妄月,是没有看到他眼中的异样的。 “不是说今天醒过来吗?”上官青玄的指尖儿状似无意的扫过药桶的边缘,语气里面像是有不耐烦在发泄。 妄月上前一步,面上看起来都是畏惧,站在妄月身旁的红衣,甚至是都能够看出来妄月的身体僵硬,以及掩藏在内心深处的担惊受怕,“禀告主上,时辰还未到。” 上官青玄双手束在后腰,向来都是喜怒不言于表的他,第一次掩饰不住了内心的烦躁。上官青玄脚下一转,墨蓝色的衣摆飘飞成一朵绚丽的花朵来,等到上官青玄站定,那花朵依旧是盛开着,墨蓝色要比桃花色来得更为妖艳夺目。 红衣想着,倘若是可以撇除去上官青玄的身份,以及做过的恶性,她真的想要感慨一句,纵然是看不到上官青玄面具下的容貌,他依然是造物主的光荣。红衣敢肯定,这银白色半面面下的脸,漏出来,定然是要让不少人,惊为天人的。可不过,这个人再天资国色,也决然不是她红衣的口味。让她动心的那个人,现在还在危难之中。这份情感,举世无双。 “那好,我就在这儿等着。”上官青玄脚尖儿一点,就已经是坐在了几米之外的座椅上。 红衣和妄月两个人很默契的对视一眼,无疑都是在说――上官青玄今天有些奇怪啊。 坐在上座位置的上官青玄,目光落在窗外的竹林上,那一大片竹海翠绿翠绿的,他来的时候那墨蓝色的衣衫相互辉映,有那么一瞬间,上官青玄是觉得自己的心是干净的。不过那感觉,也不过是只有一瞬间而已。 在走向这竹屋的路上,上官青玄特意没有施展轻功,而是一步一步的,慢慢地走过来的。这是第一次,上官青玄有这样的闲情逸致。心情,也是第一次变得开阔了起来。上官青玄甚至还是,驻足在竹林之中片刻的时间。 不过话说回来,上官青玄是一个缺爱并且及其没有安全感的人,正是因为如此,日后才有了他变态的阴暗面产生。并且,永不悔改。更为邪恶的是,上官青玄享受这一切,看到血腥的场面他会感到兴奋无比。身体里面的每一个细胞,都是在疯狂地在叫嚣着。唯独在这样的情况之下,上官青玄才是觉得自己的人生是有所意义和价值的。 第一百二十一章 绝望红衣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上官青玄鲜有露面的时候,因此,能够见得他真颜的人并不多。就连跟在上官青玄身边这么多年的红衣,都是没有这个机会的。即便是朝中大臣,也多半是只得其背影。 然而,在整个智曜国,三皇子上官青玄的口碑相当高,王上也三番两次明示暗示过了,说要立三皇子上官青玄为储君,所得到的拥护力量也是多不胜数。可以说,在智曜国,三皇子上官青玄的名号,要比王上还要响亮不少。自然,这是上官青玄光鲜亮丽的一面。 至于上官青玄私下所做过的那些肮脏的勾当,不要说别人不知道。就算是有人故意将这一消息散播出去,民众也是不会相信的。在他们的内心深处备受爱戴拥护的三皇子,万万是没有阴暗面存在的。 这个人道貌岸然,也只有他的手下清楚其恶魔的本质。然而,这其中,除了左右护卫,以及妄月外,再也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是智曜国的三皇子上官青玄。作为上官青玄的左护卫,这么多年,她甚至是都没有见过传说之中的右护卫。除了上官青玄一人之外,再也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右护卫的踪影、容貌。是男是女等等,诸如此类。 有几次,红衣听到上官青玄在坊间内与另一人交谈,声音如上官青玄一样邪魅,分不清楚男女。等到红衣进去之后,却是发现只有上官青玄一人在里面。所以,红衣也曾经是怀疑过,其实根本就没有右护卫这个人的存在,这都不过是上官青玄打的幌子罢了。然而,此后发生了几件诡异的事情,这让红衣不得不信了右护卫这个人是存在的。 右护卫对于上官青玄来说,就像是他背后的军师;而左护卫红衣,就是为上官青玄消灾挡霉的。简单说,就是一个是出脑力,一个出体力,分工还是相当明确的。 妄月也曾经是旁敲侧击过红衣,问红衣有关于右护卫的事情,红衣直截了当的将自己所知道的,全数告诉了妄月。自那之后,妄月就是再也没有问过这个问题。 “主上,您要喝茶吗?”平日里面尾巴恨不得翘到天上去的妄月,也只有在伤感情青玄的面前,才是会如此恭敬乖顺的。 当然,上官青玄也很享受,任何人对他的膜拜和敬畏。“不必。”妄月这里的茶水,对于生来就吃喝用都是最好的上官青玄来说,是绝对看不上的。 “刚刚听红衣跟妄月在这儿说,红衣是喜欢夜祁冥的意思吗?”在这样的情景之下,提出这样一个不合时宜的问题来,上官青玄自己都怀疑这句话是自己说出来的。不知道为什么,就是鬼使神差地讲了出来。 红衣心里面“咯噔”一下,终于还是被上官青玄发现了吗,事态又复杂了。“主上多心了,红衣并无这种想法。”红衣背在身后的两只手,手心里面全是汗。可是她的声音听上去却是没有丝毫的慌乱,这样类似的场景,红衣经历的多了,面对的人自然也都是同一个。但是,这是红衣第一次紧张。 “回主上,红衣护主只是在跟手下讨论,担心蛊人状况不好,影响实际的效果。”妄月拱手,对上官青玄解释道。 上官青玄的食指弹在木制的长椅上,嘴角上挑,难得啊,两个向来不对盘的人,7意见统一了起来。看来,这些日子以来,两个人因为密切的联系,关系也好了许多啊。“是吗?”上官青玄拖着怀疑的尾音里面,都是魅惑。 “是。” “是。” 上官青玄上挑的嘴角更甚了,看来,真的是有他不知道的事情在两个人之间发生呢,上官青玄顿时觉得事情变得更加有趣了起来。 红衣和妄月的内心皆是惶恐了,像上官青玄这样心思诡异的人,能够从一句话之中听出端倪来,这并不是什么难事。红衣和妄月的脸色,也变了变,当然掩饰的也是很好的。 “我怎么记得,红衣已经和妄月的关系,”上官青玄故意顿了一顿,目光在红衣和妄月两个人的身上划过,“很僵呢?” 红衣和妄月两个人同时跪地。 “因红衣和妄月大人均是与主上卖命,以前不甚了解,这段时间因为接触得多了,也便是熟悉了起来。”红衣抱拳在额前,将与妄月两个人的经过讲出来,没有任何的瑕疵。 妄月跪在红衣的一侧并不说话,无言之中表示对红衣的说法赞同。 假使现在将上官青玄脸上的,那银白色的半面面具揭下来的话,一定是会发现他现在的表情,异常鬼魅。“我自然是相信红衣的。”上官青玄暧昧的说道,同时食指对着红衣一勾,示意红衣过去。 红衣硬下头皮来起身,往上官青玄那边走过去,也不过是短短的几米的距离而已,可是红衣却是走得艰难无比。以前上官青玄对她如何她都可以不去回想,可是如今,要让她在夜祁冥的面前这样,红衣对上官青玄的忿恨又是增加了多许。这会让红衣想起自己的过往多是肮脏,在这样干净的夜祁冥面前。即便是,夜祁冥依然是没有醒过来。 红衣在上官青玄的一侧站定,垂下眼睑来。上官青玄长臂一伸,红衣整个人便是被他带入了怀中,因为猝不及防的缘故,红衣是坐在了上官青玄的大腿上的,姿势很是不舒服,但是红衣深谙上官青玄的脾气,并不动弹。 上官青玄右手的食指,像是以往时候一样,勾住红衣的下巴,另外一只手在红衣的身上上下揉捏着。红衣忍住恶心,不让自己发出任何的声音来。 “怎么,红衣不喜欢我这样吗?”上官青玄的嘴巴故意凑到红衣的耳垂处,齿尖儿轻轻地咬了一下。对于红衣身体的轻颤,上官青玄很是满意,更为卖力了起来。 红衣紧咬着牙关,奈何身体比神智更要忠诚于上官青玄。这样的侮辱和玷污,对于红衣来说,简直是生不如死。尤其是,在她喜欢的夜祁冥的面前,那羞愧更为强烈。红衣更是有预感,这不过是一个前戏,后面说不定上官青玄还会做出什么更为过分的事情来。 上官青玄完全是一副忘我的神情,如此香艳的场面,上官青玄倒也是从来不介意有人在其中旁观、欣赏。 妄月依旧是跪在下面,偶尔有眼角挑起,虽说他其实有几次听说了上官青玄人前不避讳与女子的亲热,但是确确实实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而且,被调戏的对象还是红衣,这个他肖想了许久的女子。妄月在下面看得热血沸腾,直想着坐在上面的那个人是自己。 整个夏天都很凉爽清新的竹林,这一刻,竟也是躁热了起来。 正埋首于红衣的后颈的上官青玄,余光扫过正跪在不远处地上的妄月,眼底闪过一丝状况不明的诡异来。上官青玄的一只手从红衣的胸前移开,在红衣细细的腰上来回摩擦着,口齿还不忘记在红衣的脖颈处挑逗着,“红衣,怎么办?”言罢,还不忘记辗转到红衣的耳垂处,重重的咬了一口。 红衣咬紧的牙关,此刻终于是有了松动,口中溢出来呻吟。“主……主上……” 这一声呻吟,让妄月整颗躁动的心,彻底不知所向了。妄月伏在地面上的两只手,手指微微地蜷起,还带着些微的颤抖。 “我没有兴致了呢。”上官青玄邪魅一笑,那只手在红衣的胸前隔着衣裳画圈儿抚摸。 红衣的整个身体弓起来往前倾,想要挣脱开了上官青玄的怀抱。可是理智又是不断地在提醒着红衣,这个人是上官青玄,她,不可以反抗。红衣觉得,她整个人的五脏六腑都是在强烈的颤抖着,身体上的疼痛和屈辱,哪里会比得上灵魂上挣扎和不堪。红衣痛苦的闭起双眼来,她是脏的,可是她介意,在夜祁冥的面前要承受这样的难以接纳。红衣知道,就算是现在夜祁冥还没有清醒过来,但是他的听觉是恢复到完好的,他,肯定是可以听得到的,上官青玄的那些不堪入耳的调笑和淫艳秽语。 思绪游离,那一年的灾祸特别多,可是那一年的阳光却是那么暖。那之后的很多年,她站在窗前看尽四季变幻,心,却一直都是空荡荡的。那种感觉就好像是,整个天下都是你一个人的,却独独是没有可以与之分享的那个人存在。红衣有时候也会疑惑,为什么,同样都是血肉之躯,上官青玄偏偏就是没有心的。 “红衣,你不专心。”上官青玄在红衣的颈前狠狠地吸了一口气,手下的动作更大起来。 红衣痛呼出口,连忙闭紧嘴巴。对于上官青玄这个变态来说,他越是想要看到红衣低下姿态来对其求饶的样子,那么,她便是越加不可以让上官青玄得逞。 蓦然,上官青玄抬起头来。刚刚还沉溺在情欲之中不可自拔的上官青玄,双目倏地就清明了起来。想着红衣和妄月日渐改善的关系,眼角再瞥过妄月脸上的隐忍表情,嘴角挑起。上官青玄将红衣推离开自己的身子,然后随手拍了拍身上的衣衫,笑看着红衣。 红衣脚下不稳,差点儿就跌倒在了地上,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她连忙将凌乱的衣裙整理好。红晕已经是将她的整个耳廓都点燃了,面上的尴尬和羞愧,远远比不上心底想要将上官青玄碎尸万段的痛恨。红衣下意识地将目光在夜祁冥的身上扫过,还好,他,没有醒过来。身体里面的血液,开始逆行。红衣发誓,今日她有多难堪,那么日后她便是会加倍将之还给上官青玄。 “妄月,本尊今日,就将红衣赏给你了。至于怎么做,就看你的……”上官青玄见那雪白色的丝帕随后一泡,声线故意拉长了几度,“欲望了。” 原本就没有站稳的红衣,脚底发软,她揪着胸前的衣衫后退一步,后腰正撞上桌案的棱角,虽疼却不足以让她落泪。这个男人,比恶魔还要可怕上不知道是多少倍。他最喜欢看的,便就是旁人的痛不欲生。 此刻,红衣已经是明白了,上官青玄这样做的目的,无非便就是担心她和妄月联手,想要通过这个方式,让自己恨上妄月。如此一来,上官青玄便就是没有了后患。下属们之间的和睦沟通,其实是有些主子们,所不想也不愿意看到的。诚然,上官青玄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红衣在心中冷笑不止,上官青玄你的算盘打得再好,如今也是失去了价值和功效。 相比较于红衣面上的冷静,妄月整张脸的表情可以用震惊来描述。妄月一瞬不瞬的盯着上官青玄来看,想要从中瞧出哪怕是一丝的破绽来。无奈,因为面具的遮掩,妄月未能成功。于是,妄月只好将目光投向了红衣,这个刚刚还在上官青玄的怀里面,被迫承欢的女子。 一时之间,三个人之间的气氛陷入了诡秘的尴尬之中。看热闹的上官青玄,见红衣和妄月两个人都没有下一步的动作。更为强烈的恶趣味,开始指挥大脑。 “怎么,妄月这是在违抗我的命令吗?”上官青玄一手掏出另一块雪白色的丝帕,擦着修长纤细的手指,一根一根。说出来的话,锥心刺骨。红衣从来都知道上官青玄是残忍的,无疑官青玄的每一次残忍,都没有这一刻的彻底。 妄月深吸一口凉气,“属下不敢,属下不敢……”妄月虽然垂涎于红衣的美色许久,但是毕竟也不是一个没有脑子的人,他知道上官青玄这样做的初衷是什么,又想要达到什么样的成效。只可惜的是,妄月和红衣一样,都不是那么轻易地就束手就擒的人。 “还是,红衣对于本尊这样的安排,很是不满?”上官青玄侧身,将红衣脸上还没有退干净的红潮看得真真切切。哼,这样一个尤物,倒是便宜了妄月了。 红衣身子直挺,“属下自然是不敢。不过今日非同寻常,若是主上高兴,他日赋闲之时,红衣不介意与妄月大人为主上表演一番。”红衣说这番话的时候,不卑不亢。可是在场的上官青玄和妄月都是清楚的,她费了多大的气力,才让自己这样平静说出口来。 妄月深知此刻要是自己再为红衣的话语投上赞同票,只会是彻底地惹怒了上官青玄,索性就偷偷地揉了揉自己泛酸的膝盖,继续保持沉默下去。 上官青玄的食指在长椅上来来回回摩擦着,有这样一双漂亮的手的男子,却是把人送往地狱的恶魔。上官青玄自己也觉得确实是心急了一些,越是在这种关键的时候,他越是不能够容忍,会有丝毫的差错发生。所谓失之毫厘谬以千里,上官青玄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他已经是等了无数个日日夜夜,好不容易等来的这一天,也曾为此忍受羞辱和质疑,所以就算是这时候他猜错了红衣和妄月的意思,也要斩立决,将苗头掐灭。 那些慢条斯理下来的动作,看在红衣和妄月的眼里都是触目惊心的。谁都知道,跟在上官青玄的身边,即便是多年,也不会有多好的下场。自身的利益和荣耀,对于上官青玄来说,永远都是被排在第一位的,还哪里去管旁人的死活啊。 “这么说,二位还是在为本尊着想?”上官青玄的语速更慢了下来,几乎是一字一顿。 红衣和妄月都不免,被这句话激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来。于是,那些埋藏在皮肤之下的惶恐和担忧,也就都开始慌不择路了起来。这个时候的上官青玄,就像是一只随时要扑起来撕碎相中的猎物的狮子一般。但凡是有靠近者,都会被之拍打到血肉模糊一片。 “属下惶恐,属下不敢。” “属下惶恐,属下不敢。” 红衣和妄月齐声跪地。不过,妄月是一直都没有起来是真的。 上官青玄抖抖衣衫,优雅地起身,“惶恐是真的,不过,不敢却是假的吧。” 跪在地上的红衣,微微地抬了一下眼,上官青玄那一大片的墨蓝色的长袍在眼前闪耀,上官青玄,这是谦谦君子才配得上的颜色,真是糟蹋在你身上了。“主上既然想看,红衣遵命便就是了。” 上官青玄好笑的看着红衣,他倒是要看看,这两个人会玩儿出什么花样来。而妄月,已经没有了之前的震惊表情,倒也是平静的很。 只见红衣缓缓的起身,步子轻摇,向着妄月走过去。妄月所跪着的地方,距离夜祁冥的药桶很近,红衣每走一步都犹如刀割一般。那个方向,明明是她喜欢的夜祁冥所在,可是偏偏,她要走向的那个人,却不是他。红衣认为,这世上再也没有比这儿更要残忍的事情了。这么多年的苟延残喘,终于,是要在这个她喜欢的人面前一一呈现了吗?她上一世一定是做多了孽事吧,不然的话,这一生怎么会沦落到如此地步呢。除此之外,再无其他解释可言。 妄月虽然明白上官青玄的心思,但是对于这种美人儿主动投怀送抱的事情,自然也是不会拒绝的。随着红衣往他这边走过来,妄月也起身望着红衣。 红衣在距离妄月一尺之处停下脚步,绝望由心溢出,若不是还想着要将夜祁冥救出,她真希望就这样死去也是好的。 “妄月大人,这种事情,不应该是让女孩子主动吧?”红衣嫣然一笑,勾了妄月的心魄。男子多是食色动物,要寻找一个坐怀不乱的柳下惠,其实并不是一件易事。而红衣从一开始就没有指望,妄月会将她推开。看着妄月那一副急不可耐的表情,红衣恨不得作呕。 妄月还不忘看了上官青玄一眼,见上官青玄并没有要阻止他的意思,一个跨步上前,就把红衣抱了一个满怀。两只手更是再也控制不住,在红衣的身上肆意揉捏着,嘴巴还不忘往红衣的脸上凑去。有这样绝世的女子被拥在怀里,上下其手,妄月早就将更为重要的事情,给抛到了九霄云外去了。 为什么不这样就死了呢?红衣一遍一遍的问着自己,可是,就算是生出了这样的心思,哪里会是那么容易的就了结了这性命呢。可是活着,为什么一定要承受这样的屈辱呢?以往经历过的种种,在红衣的眼前一一浮现。而她的面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就在妄月的一只手,正要顺着红衣衣裙的领口伸进去的时候,被上官青玄出声阻止了。妄月的欲望已经是上来了,虽然没有到那种不可收拾的地步,但是憋屈着毕竟是难受的。妄月欲求不满的目光,探向身后的上官青玄。 虽说上官青玄阻止了妄月的下一步动作,但是对此,红衣可谓是喜忧各参一半,因为红衣不知道变态如上官青玄,是真的放过她,还是又想出了别的手段来。红衣知道,此刻自己要是就此推开身上的妄月,结果会更为惨烈。索性,便保持着被拥的状态,等待上官青玄的下一句话。那句,可以一下子换来天堂和地狱的话。 “今日还是莫要错过正事。”话一落地,上官青玄便是甩袖重新坐了回去。虽说他是担心红衣和妄月两个人私下达成某种共识,但是,现在红衣对他来说利用价值还很大,尤其是在这样的关键时期。若是红衣因此而对他产生了怨恨,而导致接下来的事情卖力不上,对他来说确是一个不小的损失。上官青玄不得不承认,他最近确实是猜疑心重了很多。甚至是,还错杀了几个得力的手下,虽然上官青玄也并不为此感到可惜和遗憾。 红衣顿时就松了一口气下来,而妄月则是尴尬的两只手不知道往哪里摆放。尤其是,那些未来得及卸出的浴火,在妄月的身体里面四处乱窜。妄月甚至是都想要吼上一句,这种事情中途被打断,是很伤身体的!但是碍于身份的悬殊,也只能是忍气吞声。 红衣自动退后两步,将自己退离开妄月的周身。那些令她恶心的气息,还围绕在她的前前后后。红衣对妄月谈不上有任何的感情可言,她唯一恨着的――便就是上官青玄了。下意识地,红衣看向夜祁冥,依旧是那数日不变的表情。可是红衣仍然觉得难堪,在他面前。就算是迫不得已。 妄月垂下头来,看着已经落空的怀抱,怅然所失。这样的好事,果然是轮不到他身上的。遂转身,去察看夜祁冥此时的状况。妄月的手指还没有来得及碰上夜祁冥的脉搏,就见夜祁冥被拜访在桶沿的那只手的中指动了动,虽然动作细微,但是妄月还是瞧得很清楚的。 “启禀主上,蛊人的身体机能已经在逐渐恢复,接下来还要做法,还请主上与红衣护主移驾。”妄月回身再次跪倒,心中哀怨不已,今天这膝盖算是受罪了。 上官青玄身子微微地前倾了一下,难得的是周身散发的不再是阴郁的气息,露出欣喜的表情来。红衣也是看到了夜祁冥那动起的中指,激动的叫嚣声,在红衣的心脏里面爆炸开来。红衣忍下那身体的颤抖,想要去看又怕被上官青玄注意到什么异常。这种煎熬,让红衣多是难受。这难受不仅仅是在心底,还于红衣的血液里面奔腾。 等了这么久,终于是要醒过来了。红衣有多欢喜,就有多担心。夜祁冥醒来,这意味着什么,她比妄月还是要清楚。这两日也得了夜剡冥在智曜国的卧底所传来的消息,将那些她以前看得并不清晰的事情,也了解得更为彻透了起来。甚至是,红衣还借机打听了几件,夜祁冥以往的小事情。 当麒麟告诉红衣,夜祁冥对桃子尤其是情有独钟的时候,红衣更是双眼迸光。她吃过太多种类的水果,可是没有任何的一种,要比桃子让她觉得更为鲜美了。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折花枝当酒钱。偶尔在深夜,也会拿上一坛桃花酿,想象着屋子里面有两三个好友,以酒会友,无需再多言。红衣喝几口都是会苦笑一番,这些年以来,连一个会陪她喝酒并且大醉一场的朋友,她都是没有遇见过。因此,红衣从是从来没有过大醉一场的机会。每每想起来,红衣都不知道,这究竟是不幸,还是幸运。 那些由旁人口中所提及了的,有关于夜祁冥的小事,听进红衣的耳中,满满的都是甜蜜。那种感觉就好像是,亲眼看着自己喜欢的这个男子,一年一年走过来,他喜欢吃什么样的饭菜、爱穿什么样款式的衣裳、想要有一个什么样的伴侣终此一生…… 可是,所有的种种,包括夜祁冥小时候闯过的那些小祸,红衣都遗憾,为什么不是她陪在身旁的。那一年,为什么问她要不要跟着一起走的那个人,不是夜祁冥,而是上官青玄。倘若是他问了,那么她一定是会义无反顾的跟着他走的呀。然而,他只是给了她几锭银子,然后告诉她要快点回家。要是他再多问几句,她的命运,多半是不会如此了。 究竟是有多遗憾啊,在那么早的时候就遇上了他,却硬生生的是隔了这么多年之后,非要物是人非了才得以相见。与重逢相比更为难过的是,多了太多的磨难。 他,就算是彻底地醒过来,也肯定是不记得她了吧。毕竟,那个时候他光彩夺目,而她灰头土脸到难为情。蓬头垢面,满身泥泞,就连唯一值得赞颂的容貌,还是被污泥给遮掩住。那样的她,他哪里会是记得住的啊。 多舛的命途,在她即将要熬不住的时候,终于是有了逆转。 红衣想着,若是后来她和夜祁冥两个人,都有幸可以活下来。那么,只要是他说上一句,她便就随着他走,天涯海角。就算是,要眼睁睁地看着他娶妻生子。至少,可以陪伴在他的身边。这是她,多年的夙愿。那颗种子在初见见面的时候就被埋藏下了,只是如今才发芽。就像是酒酿,时间越是久远,味道就越是美妙。 而,爱情也是如此的。经历了时间的消磨,留下的,都是值得的。 就算是,此前的那么多年时间里面,伴在他周身的那个人都不是她,也有不少的耿耿于怀。也完全不影响,后来的多年让她死心塌地。 “确定不需要协助?”上官青玄已经是来到了妄月的跟前,目光却是停在夜祁冥的身上。 妄月为难的看了看上官青玄,“回主上,场面会……略显血腥……” 上官青玄是有洁癖的,不管是精神上,还是身体上。所以此前即便是在要把持不住的情况下,上官青玄也没有要了红衣。“那就让红衣留下吧,一切都筹备好之后,去祁连洞找我。”未待红衣和妄月两个人反应过来,上官青玄就已经是甩袖不见了踪影。 红衣算是彻底地松气了,整个人跌在那药桶旁,那些力气,在上官青玄走后,才是终于耗尽了。红衣紧紧地盯着夜祁冥,生怕错过他的任何的一个表情和动作。红衣终于是看清楚,她寄托在夜祁冥身上的感情,有多厚重、有多浓烈了。 快点醒过来吧,快点醒过来吧,快点醒过来吧…… 同一句话,在红衣的心中演绎了千遍万遍,仍不觉得厌烦。 妄月看着红衣,再也起不了丝毫的欲望了。之前是经了上官青玄的允许,现在若是他再敢对红衣有任何的歪心思,都是不会好过的。说实话,妄月也想过以夜祁冥的性命作为要挟,但是这一条路显然是走不通的,他以后还要仰仗着红衣来逃脱这一切。非明智之举,他是要全部规避的。 “场面血腥,妄月大人刚刚的说法,可否详细解释一番?”红衣盯着夜祁冥,移不开眼来。但是思维仍然清晰,并没有忘记妄月的话。 “他的手臂有一处腐烂,需要刮骨。”妄月很是不以为然的说道。 红衣猛然回头看着妄月,她不是没有经历过刮骨,所以才实惠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尤为惊慌。 妄月的注意力并不在红衣的身上,他侧耳听着窗外,直到片刻之后,才是收回心思。 “红衣护主,今日你可是欠了我一个人情。”妄月邪邪的笑着。 而红衣也是在盯着妄月看了一会儿之后,才是反应过来,妄月所说的人情,其实是根本不需刮骨,也谈不上场面血腥。这个说辞,也不过是为了让上官青玄离开罢了。“妄月大人,你就不怕,主上再返回来吗?”这个做法,确实是有危险性的。 “就算是没有血腥,制造血腥总不是问题的。”妄月为自己赌赢,而得意洋洋。 红衣敛下双眸,她是不是应该庆幸,上官青玄的性子决定他绝对不会回来。不然的话…… “那便是,多谢妄月大人了。”虽然是在冒险,但是好在是有惊无险。所以这一声感谢,红衣也是不吝啬的。 这两个人的交流正常,就好像是刚才的尴尬事情根本没有发生一样。这时候,他们,只是合作伙伴的关系,为着防备同一个人。 我们永远都猜不出来,下一刻会和谁是朋友,和谁又是成为敌人。就像是,我们也永远都猜不出来,谁会在下一刻提供给我们更为诱人的利益一般。妄月也正是看透了,上官青玄提供不了他一辈子的利益和安全保障,才是有心另谋他处的。 夜祁冥的那根动的中指,越来越活络起来。红衣和妄月皆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夜祁冥看。红衣是出于关心,而妄月则是第一次养了这么高质量的蛊人。 辉刹国。 大将军令狐君,将府上所有的舞姬全部驱散,还包括大多数的妾侍。言辞凿凿的说法是,大战在即,以此作为表率,节省任何不必要的开支。 此言一出,整个辉刹国的朝廷以及民间,都是轰动了。 赞同和反对的力量,也是各自参半。 家里养了不少舞姬和妻妾的官员、商贾,对其表示不满,更是用遣散她们会造成社会不安定因素作为理由,来对抗令狐君的说法。大抵清廉的官员,以及贫寒的家庭,对于令狐君的这一个提议,完全支持。而小皇帝嘛,因为尚且年幼,对于女色之事也不了解,也无异议。 一时之间,整个辉刹国的国都,陷入了一场巨大的风波之中。 而此前支持令狐君的势力,更有动摇者。这对于一个即将要上战场厮杀的将领来说,确实是一件很不妙的事情。 最为可怜的是,这件事情根本就不是令狐君所为,他实际上也是受害者。有人偷用了令狐君的帅印,然后发布了这样一个通告。等到令狐君发现之后,已经无法挽回。所以令狐君府中的那些舞姬和妾侍,根本也并不是出于令狐君自己的意愿去遣散的。他也是痛心疾首的,还要承受这种吃了黄连说不出苦来的恶果。 更为奇怪的是,令狐君在发现了之后,当即就遣派人员去彻查这件事情。然而,整件事情行云流水没有一丝破绽,更不要提有什么可以的线索留下了。 如今将军府上的那帅印是真的,对方既然是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到将军府,并且将放在最为隐蔽处的帅印找到,却是并没有将其拿起,或者是换做假的。按照道理来讲,对方拿了这帅印,就可以率领三军,为何偏偏要舍弃这样的机会呢?而且,那通告上的帅印,令狐君也有亲自检查过,确实是真的。事情太过于蹊跷,这让令狐君也一时摸不到头脑。 因为摸不清对方的意图,再加上人们在明处,对方在暗处。整个将军府,被笼罩在有史以来最大的一片乌云下,任何人都不敢凑前令狐君半步。 “一群饭桶,这么一件小事都办不好,养你们有什么用!。”令狐君暴怒,掀翻整张桌子。桌案上的碟盘酒杯,也滚落一地,更为瓷器的碎片蹦的到处都是。 跪在地上的两个士兵,大气不敢喘一下,浑身颤抖着伏在地上。均是叹息,这样倒霉的差事,怎么就落在自己的头上了。 “再给你们一天的时间,再查不出来,提头来见我。”令狐君一脚又是踹翻了两把椅子。也难怪他脾气差到这种地步,在不知道对方任何的底细之下,被盗用了帅印,不仅是耻辱的问题,对辉刹国来说可以用岌岌可危来形容。最为重要的是,他根本不知道,对方是不是还利用这帅印,做了别的事情。这种一无所知的感觉,是令狐君从来都没有经历过的。 幸得,令狐君一早就封锁了消息。不然的话,现在整个辉刹国不人仰马翻才怪。 “是,将军。”这两个士兵磕磕巴巴地讲完同一句话,连滚带爬地就出去了。 令狐君看着那两个不成器的士兵跌跌撞撞的身影,怒火又胜了几分。整个屋子已经是狼藉一片了。若单单是遣散府里面的这些女人的事情,他大可不必如此大动干戈,毕竟他不是纵欲的人。最可怕的就是,莫名其妙的被陷入了这困局之中,还找不到是谁做的。 这个时候,令狐君平日里面最为宠爱的妾侍进屋,看到一地的狼藉惊呼出口,“将军,气坏了身子可不是正如了那些人的愿。”整个人扑倒令狐君的怀里,嗲声嗲气的说道。 令狐君怒火无处宣泄,见来人是自己最宠爱的妾侍,将整个人捞起,大步走到一侧未被殃及的桌案前,并且顺手将桌案上的东西全部拂落在地上。尔后,便是把那妾侍放在桌案上,平躺下来。没有片刻的停留,便是直接将整个身子覆上了那妾侍。令狐君根本不给那妾侍任何反应的机会,大手一挥,那妾侍本就单薄的衣裳便是被扯裂了,整个脑袋都埋在那妾侍的胸前。开始在那妾侍的身上耕耘了起来。 那妾侍吃痛,拼命地想要躲开,却是耐不过令狐君的力气大。好在,不长时间的疼痛过后,那妾侍便是迎来了快感。整个身子,不断地往上送着,口中还是呻吟不断。令狐君就像是发了疯一样,变换着各种资料将那妾侍,里里外外、反反复复折磨了一个遍,仍然是不肯罢休。一直是到,将那妾侍做晕了过去,令狐君还伏在那妾侍的身上上下耸动着。 说起来,那妾侍浑身赤裸,而令狐君身上的衣衫依旧整齐,这种强烈的视觉对比,让路过的仆人更是脸红心跳。 令狐君喜欢在床上征服女人(当然,这一次是在桌上),所带给他的淋漓尽致的快感,就像是在战场上杀敌一般痛快。 等到令狐君餍足之后,满意的起身,随手拿起那妾侍被撕碎的衣裳擦了擦,将身上的衣衫整理好。唤来两个丫鬟,让她们把那妾侍送回去,自己编就去洗澡了。两个小丫鬟看着那妾侍,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完全是不知道应该从何入手。 就在两个小丫鬟还在犯愁的时候,那妾侍已经是悠悠然地醒过来了,见两个小丫鬟脸红着盯着自己看,一手托住尔后,说话的时候竟是傲慢,“站在那里做什么?” 两个小丫鬟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关键是不知道如何开口,一个光溜溜的女人,还搔首弄姿,这效果可想而知。 那妾侍说完话也是觉得自己浑身凉飕飕的,目光往下移,不看不要紧,随即便尖叫起来。再看到地上四处散开的衣裳碎片,恼羞成怒,“还站在那里做什么,不快去拿件衣裳过来。” 其中一个小丫鬟连忙跑出去,剩下另外一个小丫鬟手足无措,垂首站在不远处不敢吭声。 “你……”那妾侍指着那个小丫鬟道,“把身上的外衣先脱下来。” 迫于那妾侍的淫威,小丫鬟手指哆哆嗦嗦的脱了一件外衣给那妾侍,幸而辉刹国的天气偏凉,这小丫鬟才不至于走光。 那妾侍嫌弃的看着手里面的那外衣,奈何别无他发,凑合着胡乱披在了身上。一边穿着这小丫鬟的衣服,还一边讽刺道:“就你那身材,男人看都不会看一眼的,有什么好遮的。要是我是男人,你就算是给我钱,也不带多瞧一眼的。” 小丫鬟不过是刚刚进府没几天,本来就心惊胆战,哪里见过这阵仗,被那妾侍一凶,眼泪便是吧嗒吧嗒的掉落了下来。 第一百二十二章 不信谁也信你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司懿轩一将辉刹国那边的情况处理好,就快马加鞭的往回赶了。自然,对于智曜国大将军府上的动态,司懿轩是了如指掌的。 没错,那帅印被盗用的事情,就是司懿轩的手下做出来的。原因也无非是,一下子将对方消灭很无趣。所以才是想到这一出,陪令狐君好好的玩玩的。 对于这种情况的发生,司懿轩默认不诲。将一只狼,慢慢地缩小包围圈,然后诱捕之,将这只狼的所有的尖牙和利爪一一磨灭掉,这是一件再痛快不过的事情了。就像是养一只宠物一样,一口气养肥养大,就不好玩了。 关于莲妃和似锦公主那边,夜临冥都是已经安排好了的。司懿轩之所以亲自来智曜国安排一切,也不过是为了防止万一的发生。只有将这些都部署好了,司懿轩才是有更多的时间,去陪怜卿的。为此,也是避免后来手忙脚乱,浪费不必要的时间罢了。 智曜国。 上官青玄今日有多开心,红衣和妄月单单是瞧了一眼,就看得清楚。 蛊人出乎意料的成功,没有任何的缺点可言,上官青玄对此十分的满意。甚至是为此,上官青玄几乎不夸赞别人的性情也变了,对妄月更是赞不绝口。然而上官青玄不知道的是,他越是如此,妄月越是对其害怕。物极必反,其实就是这个道理。 而远在望月国的莲荷和上官青玄,也是一早就得了讯息。而很不幸的是,上官青玄当初特意上的双保险,结果两个女人都已经是倒戈相向了。更为让上官青玄不爽的是,就连当初为了威胁莲荷的筹码,也被救走了。这当然也是,前些日子上官青玄脾气无常的原因之一。 人们都说女人最是衷情,但是,女人也最是多变的。当然,这并不是说女人是不可靠的。 红衣想起来,在看到夜祁冥的双眼睁开来的那一刻,所带给她的震撼和兴奋,是此前的那些年里面从来都没有过的。不过这震撼和兴奋,并没有维持多长的时间,红衣就随着妄月,将夜祁冥带去了祁连洞。红衣无法形容,这走过去的一路的心情。将自己最在意的一个人,送往最危险的龙潭虎穴,这其中的滋味多难受不用多言。 夜祁冥睁开眼睛时候,双眸里面的呆滞和无神,是红衣最不能接受的刺激。少时那么干净明朗的少年,在经年之后,成为了别人的人质,被操控的不仅仅是身体,还包括思维和心智。犹如行尸走肉一般,活在这世上。红衣为他,心疼。 “妄月大人,倘若,倘若这一切都结束了,那么他,恢复如常的机会,有多大?”红衣问妄月这句话的时候,能够清晰地听到自己整个身体颤抖的声音。她愿意承受所有的一切,可是偏偏这世上的灾祸,也要降临在他的身上。 妄月虽然如今还是不知道红衣和夜祁冥此前有什么关联,但是也看得出来,红衣对于夜祁冥的感情是完全不掺假的,“百分之三十。而且,这还是乐观的估计。” 原本半跪在那药桶旁边的红衣,脚下踉跄,双膝都是跪在了地上的,一滴眼泪滴进了那药桶之中,清脆的响声却是丝毫都不悦耳。红衣觉得这声音真是刺耳,让她头疼欲裂。 这是妄月第一次见红衣流眼泪,即便只是一滴眼泪,但是却比那些哭起来动静大且声嘶力竭的女人,还要难受还要悲恸。妄月这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无声的悲伤,来得更是惊天动地。看着这样的红衣,妄月竟是不知所措了起来。这也是妄月,活了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有了想要安慰别人的冲动和欲望。但是妄月再清楚不过,红衣是不需要他的这些的。 “至少,还有百分之三是的希望。”红衣看着夜祁冥,喃喃自语道。就算是只有百分之三十,但是相比起来,总好过一点机会都没有啊。就算是希望再渺茫,至少,还不是零。 妄月嘲笑起来自己的同情心滥用,心地坚硬的人,竟然也是有松懈的时候。妄月想着,是不是自己的年纪变大了,所以才会如此。 那些被辜负的岁月,就那样,被很多人放任自流了。可是不管后来大家都经历了什么糟糕的事情,能够被怀念起来的,也都是从前的光景啊。是,我们谁都不能够攥着过去生活,可是不要忘了,没有那些过去,又是从哪里得来如今呢。 红衣每每想起那过去,都会感恩万分,那么幸运那么恰巧,遇上了后来的真心。 望月国。十四王府。 上官青漪难得素装,莲荷在早上为她梳妆的时候,也是十分惊讶。以往的时候,上官青漪恨不得将所有能够用上的饰品和胭脂,全部都用一个遍。莲荷拿着发簪的那只手,在听到上官青漪的拒绝之后,也是一愣。 “公主?”莲荷手中的发簪,不知道如何处理之。 上官青漪淡淡的笑着,那些妆容做起来太累,更何况,也根本就是得不到夜剡冥的眼神,如此说来,再漂亮又是如何呢。夙沙怜卿还不是每日都素面朝天,由此可知,夜剡冥在意的根本不是容貌,而是只有那个女子。除了那个女子之外,谁都不可以。既然已经知道了这个事实,那么,还有什么可去争去抢的呢。 莲荷自上官青漪的身后,看着镜子里面的这个女子,一下子失了神,这个女子比起那些倾国倾城的女子来说,也是不逊色的。以前用太多的脂粉将自己的容貌遮掩了,现在这样,其实更能够让人动心的。简单才是最好的,太过于繁杂,反而是让人看了不舒服。只可惜,上官青漪喜欢的人,却是永远都得不到的。 “莲荷,我是羡慕你的。”羡慕你们的两情相悦。 “公主何出此言?”莲荷一边认真地为上官青漪顺着头发,一边问道。 上官青漪面无表情地盯着镜子里面的自己,纵然花容月貌,可是得不到爱的那个人的心,又有什么用呢?上官青漪甚至是后悔了,为什么要来望月国呢,为什么要碰上这个男子呢?可是已经被跌入了万劫不复之地,再怎么收场,也回不去了。 “有他的消息没?”上官青漪微微地侧目问道。 莲荷抬起头来,也不过是微微的一愣,随即就反应过来了,莲荷点头,“是。”不仅是有了消息,她还躲在不远处,偷偷地去看了他。虽然失去了双腿,却依然是保持着乐观的心态。那是一处很隐蔽的院落,夜剡冥还特意请了人照顾他,莲荷看着他对着蓊郁的林木笑起来的开心模样,那颗为他悸动的心,陷得更深了。 怎么办,爱上这样一个他,这一生都放不开手来了。 可是对于莲荷来说,这并不能成为让别人来羡慕他们的理由。毕竟,他会不会接受莲荷,都还是一件未知的事情呀。所以,莲荷也从来都是不敢掉以轻心的。她如今只想一步一步慢慢走着,爱情,是不可以逼得太紧的。 “这就好。”上官青漪的脸上也挤出一丝笑容来,以前不能体会这种心情,原来看着旁人有情终成眷属,也是一件愉悦的事情。 “公主,王爷今天要植入副蛊,你要去看吗?”一直到为上官青漪梳好头发,莲荷才是问道。这件事情实在是重大,就连她都被列其中,莲荷很是清楚,上官青漪一定是想要在一侧陪着的。 上官青漪不由苦笑,“不了。”就算是她想要去,也是不被夜剡冥所允许的。既然明知道是这个结果,那么她又何必是再为自己增添难堪呢。 莲荷手下的动作一顿,看着这个将飞扬跋扈褪下的女子,竟是感慨不已,如今上官青漪这个平静淡薄的性子,倒是更加讨喜了。倘若上官青漪开始的时候,没有做到这么极端,那么也不至于会在十四王府混得这么差吧。 “早饭已经为公主备好了,莲荷先退下了。”莲荷对着上官青漪行礼。 上官青漪猛然起身,对于受了惊吓的莲荷说道:“莲荷,拜托你了。” 看着对自己突然鞠躬的上官青漪,莲荷竟是心酸的,她也是有爱着的人,因此才是更懂得上官青漪的痛处,如今看着这样子的上官青漪,之前对她的恨意竟是一点儿都发作不起来了。就算不是真正的公主,但是莲荷这么多年以来的宫廷礼仪绝不会让她失礼的。 待到莲荷的一手伸出,想要虚扶一把上官青漪的时候,才是猛然间发现,自己早就不是那个位置上的人了。抬起的那只手,又落下。心底有嘲笑的声音响起来,莲荷,你怎么忘记了,你再也不是那个人人宠爱着的――智曜国的九公主了。你,只是莲荷,配得上他的莲荷。 “公主放心。”就算是没有上官青漪的拜托,她也绝对会是倾尽自己的全力的。 怜卿看着夜剡冥,他整个人就那样斜靠在长廊的大理石柱上,眼睛是闭着的,眉间尽是疲倦。不用多想也知道,夜剡冥肯定是一定未睡。怜卿慢慢地向着夜剡冥走去,步子轻缓而又小心。她明知道,夜剡冥只是在假寐,却依旧是不想惊动他。 就在怜卿走到距离夜剡冥一步之遥的时候,夜剡冥突然睁开了眼睛,勾起嘴角看着怜卿,怜卿像是一只受了惊讶的小兔子,两只眼睛瞪得浑圆,十指更是可爱的翘起来,就那样不知所措的看着眼前的夜剡冥。夜剡冥的嘴角勾了又勾,一夜未睡的疲惫,也瞬间就扫除了绝大部分。就连跳动的心脏,也是带着愉悦的声响的。 “卿卿……”夜剡冥轻柔的声音,就好像是那微微在脸颊上擦过的羽毛一样柔软细致。 怜卿觉得耳廓“轰”得一声,有什么东西炸开来。不是没有听过这样温柔的声音叫她,可是偏偏就是这一声,在这样的一个清晨,让怜卿特别有感触。就好像是,在春天最暖的时日里面,播下去的一粒种子,经过风声雨露,开始生根发芽,尔后慢慢地生长起来。这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啊,莫名的,怜卿就联想到了这一番。 夜剡冥看着依旧是没有回过神儿来的怜卿,右手一伸,就将仍然是懵懵懂懂的怜卿拥入了怀中,觉察到怜卿有要挣扎的欲望,夜剡冥继续温声温气,“卿卿,让我抱一会儿……”带着一点淡淡的撒娇气,更多的却是耍赖。我们都知道,男人的本质,其实都是孩子。 怜卿握成拳头的两只手,慢慢地就松开来了,她,从夜剡冥的这句话之中,听出了浓烈的不安来。怜卿整颗心就软了下来,双手伸到夜剡冥的背后,就那样轻轻地,顺着夜剡冥的脊骨,一下一下的往下顺着。怜卿的动作很缓,力度也不大,却是让夜剡冥很舒服。 那些在身体里面不停地骚动着的不安,就那么轻易地、爽快地,被一一抚平了。夜剡冥从来都知道,现在窝在他的怀里面的这个女子,在任何危难的时候,只要是她陪在身边,那么他就会心安。夜剡冥这个时刻,并不觉得害怕,他只是在担心,他如今所做的这些,会让十五夜祁冥承受莫大的痛苦。 说起来,夜剡冥一夜未睡,是因为麒麟所送回来的消息。那消息上面,描述了十五夜祁冥目前的状况,从未受过苦的十五,在那遥远的智曜国,饱受折磨。那个自小就喜欢也只穿白色衣衫的少年,将十七年以来,都未曾受过的苦,在这一年里面全都承担了。 夜剡冥有几次在噩梦中惊醒过来,那梦境里面,已经去世的十五的母妃,痛哭流涕。食指颤抖着指着他、质问他,那么危险的战场,怎么就偏要十五去猜可以。那样的凶狠的质问,让夜剡冥醒过来都是撕心裂肺的疼。炎热到只是拥着一层小薄毯的盛夏的夜晚里面,他,却是冻得浑身发冷。夜剡冥又是何尝不止一次的,也如十五去世的母妃一样,凶狠而又生硬的问自己,为什么,偏偏要让十五去那里。夜剡冥知道,这是地上的十五的母妃,在怪他。 就连夜剡冥的母妃走的时候,都没有过这样的疼。 可是偏偏这一切,全数都在十五夜祁冥的身上给应验了。 可是真的是没有人,愿意去经历这一些的。他――夜剡冥,也是一样的。 人心都是肉长的,夜剡冥自然也是不例外的。 “夜,你还好吧?”怜卿手下懂得动作一滞,在感受到夜剡冥的伤感情绪的时候,再也做不下来。 真是个傻丫头,夜剡冥这样子想着,却是并不打算就此松口。这些日子以来,他一直都没怎么有机会和怜卿单独相处。这样难得的机会,夜剡冥自然是不会就此放过的。 怜卿见夜剡冥没有说话,原来战神的心也是脆弱的。怜卿垂头看着自己的指尖儿,认真斟酌着每一个字眼儿,“我有个外号,叫‘医毒双绝’,这你知道吧?” 夜剡冥差一点儿就笑出声音来,他点点头,然后又回了一声“嗯”。 “虽说江湖传闻不可全信,但是我的医术和毒术,绝对是信得过的。”怜卿继续推销。 夜剡冥轻笑出声来,“卿卿,我怎么觉得,你现在特别像是在推销呀。” 怜卿先是一愣,随即低着头,用自己的指尖儿,戳着夜剡冥的腰,她这么说,还不是为了照顾到夜剡冥的情绪,“我说的也没有错啊。”怜卿说完这句话才是反应过来,她为什么,声音突然变小了,这不是在给对方制造一个自己正在心虚的现状么。 于是,夜剡冥便紧紧地抓住了这一点儿,“卿卿,你其实,不用这么心虚的。”说完,夜剡冥还不忘记叹气一声,一只手揉揉怜卿的长发,并且在怜卿的发顶上轻轻地拍了拍。 喵的,得理不饶人是不,况且理还不在你那边。怜卿的斗志,瞬间就被激发起来了。怜卿念着,脾气好也是不能这样被欺负的。“你才心虚,你整天心虚,你吃饭心虚、睡觉心虚、上厕所都心虚。”像是没有料到自己会这样讲一样,怜卿说完便是惊住了,她是一个向来什么事都藏得住的女子,即便是之前夙沙宁和上官青漪她们百般无赖,也没有这样情绪波动过。因为是低着头,入眼的是夜剡冥一大片的黑色衣衫,那样沉静而又稳重。怜卿反思,是因为她被保护的太好,所以在他们的跟前,才是会越来越不想控制自己的脾气,越来越纵容自己小女孩的脾气发泄吧。 那些刚刚还在心底躁动不已的情绪,在这一刻,已经是偃旗息鼓。来得快,去得更快。但是对于怜卿来讲,却不是负担。而她这样抱怨,也并不是心烦。而是,这个人,就那样自然地,将她所有的小脾气,都给牵扯出来,而又彻底纵容着。如此,有什么可以计较的呢。 “好,是我心虚,卿卿哪里会是心虚的人呀。”夜剡冥顺着怜卿的小脾气,慢慢的说。 怜卿不免得意洋洋了起来,就算是她知道,此刻的自己,有多么小孩子气,却依旧是不想阻止这些情绪的发生。她也不过是才十七岁,在他们的几年陪伴之下,也是渐渐地将那些心伤和不如意,都给淡去了。十七岁的女孩子,有自己的判断和遇事不惊的冷静,可是这并不代表着,要将自己变成一个世故的老人家一般。而且,这些小情绪,也是每个女孩子都会产生的。怜卿也知道,她身边的这些人,是愿意看着她这样的。 现在的怜卿,虽还有顾虑,但是却是愿意敞开心扉的。 虽然怜卿是低着头的,但是夜剡冥依旧是,将怜卿脸上的得意和狡猾的笑意,看得清清楚楚、真真切切。每每看到怜卿这样真实的小女子反应,夜剡冥都是很享受的。 “所以卿卿,我在心虚什么?我有什么好心虚的?”夜剡冥板起脸来,一本正经的问道。 怜卿眼见着自己的右脚,来回移动着,紧随着,便是找准了位置,在夜剡冥的靴子上面,不轻不重的踩了一脚,在听到夜剡冥刻意的一声“嘶”之后,怜卿才是停下动作。果然啊,她是一日比一日,更为恃宠而骄了。怜卿摇摇头,不过,这未必也不是一个好现象。 时间就是有这样的魔力,让曾经深刻的东西,变得浅淡。让以前无论如何都要坚持的原则和说法,在等到时间一点一点的推移下去之后,就会发现,连观念原来都是可以更改的。这世上并不存在永远不改变的事情或者是人,不管是已经忘却,还是变得更加爱。沧海都会移成桑田,有些改变,是为了见证更为美好的以后。这,又有什么不可呢? 而我们,也只是会在弥足珍贵的人面前,变得更加肆无忌惮起来。只怪,遇上的人太好,怎么也不愿意,再给大家一个死气沉沉的自己。怜卿心中有喜悦翻涌,她才只有十七岁,等到年迈之后,自然是有的是机会这样深沉冷静。可是在那之前,她确实是应该重新定位了。 “卿卿,你这样,其实是在调戏我吗?”夜剡冥故意深吸一口气,不急不慢的开口。说起来,怜卿的这点儿小力气,完全是对夜剡冥造不成任何的杀伤力。可是偏偏,夜剡冥就是喜欢,在这样的时候对怜卿“不依不饶”。 怜卿吭哧吭哧了半天,终于是恼羞成怒了,声音也是跟着不自觉地抬高了不少,形势下转,夜剡冥一下子就成为了令人发指的被攻击形象,“我就是在调戏你。”说完这句话,仰起头来怒视着夜剡冥,整张小脸还是红彤彤的。 夜剡冥就这样低着头,看着怜卿,那些轻轻的笑着,终于是变成了大声的爽朗。 上官青漪躲在远处的回廊的拐弯处,整个身子都靠在壁墙上,上官青漪揪着自己的前襟,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两只眼睛也随着酸涩了起来,情绪还不带发作,眼泪就顺着流了下来。上官青漪自从出生之后,就是已经在上官青玄的组织里面了。她眼睁睁的看着很多人进来,也眼睁睁的看着很多人离去。她唯一懂得的便就是杀戮,而杀戮是为了效忠上官青玄。可是,谁又会想到,命运最是喜欢捉弄人。 她被上官青玄挑中,假扮智曜国九公主,来了这望月国。在来望月国的途中,上官青漪还多是不屑和反感,组织里面谁都知道,她每日喊得最响亮的口号就是,这一生都不要嫁人。因为上官青玄告诉过她,她的母亲在生她的时候难产而死,而她的父亲将家里面所有的家产都变卖掉去赌博,把她丢弃在荒野之中。 幼年时候的上官青漪,每天都被这个说法灌输在头脑之中。待到成年懂事之后,骨子里面早就认定了,男人都不是好东西,男人都是无情种。唯有杀戮和鲜血,才能够带给她兴奋。 与夜剡冥的新婚夜,她给夜剡冥下了春药,可是依旧是被夜剡冥给推开。也许就是在那个时候,她便就在爱情里面迷失了。他,颠覆了上官青漪对于男人的所有的认知和观念。所有的好奇心,也就全部都爆发出来了。上官青漪也终于是相信,好奇心,是最致命的毒药。于是,那些暗中的观察,再也不是为了上官青玄的命令和任务。而是成了,她的喜好。 这个男人,有什么癖好,爱什么布料,茶点嫌弃什么口味。每一个观察,都让她不可自拔,陷在这爱情里面。她歇斯底里、张牙舞爪地在他的面前耍心机,那些,其实并不是为了试探夜剡冥的底线和容忍度。而是,为了让夜剡冥多看她一眼。 这一份爱情,在最开始的时候,原来就已经是变了质。所以此后就算是再怎么挽救,也是无济于事的。 他不爱她,这世上,还有比这更为沉痛的事情吗? 可是,这并不能够阻碍她,给上官青玄假的情报、回报不实的消息。甚至是,连副蛊都不想去取。没错,她为了这个根本就不爱她的男人,背叛了自己的主上,背叛了自己的国家。然而,对于上官青漪来说,她其实从来都没有家国的概念。自小就是孤儿,前半生所经历最多的事情就是杀戮和流血。她这样一个,最不相信爱情的女人。偏偏,在爱情来了的时候,变得太过于偏执和无所畏惧。她无数个夜里,忍着身体上的疼痛,以及精神上的折磨,然而依旧是得不到啊。 上官青漪瞧不起这样的自己,明知道得不到,还偏执己见。明明已经是,跌落到了地狱的最底层,却依旧是执迷不悟。 今日,看到怜卿和夜剡冥如此亲昵的这一幕之后,上官青漪彻底地绝望了。上官青漪也终于是肯接受,就算是她再漂亮再爱他,也绝对是得不到夜剡冥一丝垂怜的。在那个男人的眼中心里,能够容纳的女人,也从来都不会是成为她。 不止如此,等到一切战事结束之后,这十四王府,她也是再也住不进来了,如此,就连远远地看着他,都成为了一种不可能实现的奢望。 原来,绝望的味道是这么苦的。整个心肺,都被浸泡在这苦味之中。以往受伤时候,所吃过的所有的草药加起来,都没有这一剂苦。 上官青漪看着低落在衣裳上的眼泪,嘴角扯起的都是嘲讽的笑意,上官青漪啊上官青漪,你是不是,已经忘记了,你本来的名字是――无情。最是无情人间有,自此之后无君郎。 这一生都不碰爱不碰情,所以谓之无情。可是无情,纵是谁都想不到吧,你,最是深情。 上官青漪伸出一只手,将滴落下来的眼泪接住。这眼泪实在是太苦,她尝一次就足够了。 这时候,有几个仆人结伴在上官青漪的跟前走过。他们眼中的鄙夷和厌恶,上官青漪全部都看到了。不止是这一次,在十四王府的这些日子里面,她每一天都可以瞧得见。这个名义上的十四王妃的头衔,她还是盗用的别人的。如今唯一真实的,就是她对于夜剡冥的情了。即便是他们都走远了,上官青漪还是听得到,那话语里面的种种不堪。 没错,她就是霸占着这十四王妃的位置,想要坐到至死方休。以前最想要的莫过于是,杀更多的人,以期得到上官青玄的更为重视,仿佛这一生就只有这么一件是有意义的事情。而随着光景的向前推移,现在最想要的,就是得到那个男人的目光。 这爱情里面,是一份飞蛾扑火的决绝。夜剡冥是那灯火,她便是那飞蛾,宁愿冒着飞灰湮灭的后果,也要冲上前去拥抱他一次。 而今,上官青玄已经对她产生怀疑了,那毒药的解药,也被押后才给她。莲荷有问她,要不要去求解药回来,她坚决地摇头。她迟早都是要死的,就算是逃脱了望月国的追究,也是逃不过上官青玄的追杀的。既然如此,那这毒解不解,其实都是无用的。 等到上官青漪将自己所有的情绪都整理好,再看向那个方向的时候,那里,已经没有了夜剡冥和怜卿的身影。上官青漪的目光一转,看到正开得姹紫嫣红的花朵,那么旺盛、那么娇艳,可是上官青漪却是独独认为,就连是这花朵,也在嘲笑她的。它们翩然绽放,它们群芳扑鼻,就连它们,也是看不起她的。 上官青漪想起来早先时候,一个组织内的前辈,因为爱上了一个男人,对主上抗了命,被主上丢进爬满群蛇的大坑之内,就连白骨都没有剩下。那个时候的她,正是热血沸腾的年纪,也最受不了有人对主上的背叛。她也曾问过那前辈,为什么要做出这样毁灭性的选择。 那个前辈是怎么说的呢? 上官青漪沉思,然后一字一句地缓缓吐出来――无情,你不是我,自然不懂这爱情的美妙。若是有一天你也遇上了心爱的人,便会清楚,甘愿为那个人上天入地,就是我这个时候的状态。 后来那个男人得知了前辈的死讯,也服毒自杀了。上官青漪隔着窗户,将那个男人死前所有的动作都看得清楚,可是她没有劝阻他。那个时候上官青漪并不懂爱情,只是单纯地认为,那个男人也随着前辈去了,至少前辈是不孤单的。 果真啊,一语成谶。这种甘愿为了心爱的人上天入地的感觉,她也是尝到了。也终于体会到了,那个前辈所说的心甘情愿是这种滋味。那个男人死前写下的那句“生死追随”,是这样的美好。黄泉碧落,最起码是有相互爱着的那个人为伴的啊。她这一生都得不到的,原来早就在那个前辈那里领教过了。 上官青漪跌跌撞撞的往回走着,她自认,如今的她,对于夜剡冥来说已经是没有了任何的利用价值。然而她又猜不透夜剡冥的心思,对方将她困在这十四王府,是想要以后与上官青玄对质吗?这么多日子以来的观察,其实她还是看不透他的,从一开始就是看不透他的。 她看不透的,又何止是夜剡冥呢。 怜卿在被夜剡冥拉着手进书房密室之前,就在转身的那一瞬间,有看到回廊尽头的拐角处飘出来的那衣摆,因为在来找夜剡冥时,怜卿就有见到上官青漪,自然是清楚那个偷窥的人是谁。怜卿一时之间心中不是滋味,一方面有夜剡冥被窥探的不自在,另外一方面就是对上官青漪的同情了。虽然那些谈资有很大一部分都是不正确的,但是在爱情里面,往往最吃亏的那个是女人,这句话却是不容置疑的。 “夜,那个,上官青漪,你打算怎么办?”怜卿终归还是问出了口。 夜剡冥停下脚步,回身看着满脸不自然的怜卿,心口有漂亮的花朵炸开来,语气格外的轻快愉悦,“卿卿,我可以自动理解为,你这是吃醋了吗?” 怜卿一愣,随即就是摆摆手,目光也是落在别处,“谁,谁吃醋了啊。”又暗骂自己的没出息,夜剡冥这样一句试探的话,怎么就让自己慌了神呢。 “我吃醋,是我吃醋了,我最爱吃醋了,卿卿忘记了吗,吃饺子的时候醋都是必备的。”夜剡冥难得见怜卿结巴的时候,而且这结巴还是因为自己,心里面别提是有多美了。 怜卿被夜剡冥逗笑,刚才还是一个尴尬的话题,一下子那尴尬就消失不见了。“对呀,就是你,你最爱吃醋了。”怜卿咬舌,她干嘛要回这一句话啊。 夜剡冥脸上的笑意更浓,另外还煞有其事的不住地点头称是,“那么卿卿,你爱吃醋吗?” 她果然挖了一个坑,然后自己跳进去了。怜卿懊恼不已,已经用在旁人身上的聪明智慧,怎么就是一下子功能减退了呢。怜卿抿着唇,以前夜剡冥他们百依百顺,在她面前更是各种小心翼翼,如今这腹黑的性子,算是都暴露出来了。 “快点儿进去吧,今天非常重要。”怜卿推搡着夜剡冥,想要尽快结束这一个话题。 “所以卿卿,你现在是不敢正视问题的态度吗?”夜剡冥完全识破怜卿的小心思已经。 怜卿索性偏头顶着夜剡冥来看,学着夜剡冥的语气反问道,“所以呢?” 夜剡冥反笑,“卿卿,你这是破罐子破摔的意思吗?”正是因为他知道接下来要面临什么事情,所以才想要怜卿一直保持着轻松的心情。他不想,让自己和十五两个人的安危,成为怜卿的负担。 “嗯。”怜卿十分虔诚的看着夜剡冥,重重的点头。这个时候反驳,肯定是会遭遇到更为惨烈的反扑的,怜卿吸引之前的经验总结道。 “傻姑娘,破罐子我也接着。”更何况,凡是你的,都是最美好的。 怜卿冲着夜剡冥伸伸小爪子,嘴巴还不忘记配合着,“你才傻呢。” 夜剡冥深情地爱着怜卿,“真是一个傻姑娘。”傻姑娘,我知道你有多聪明多坚强,可是我更愿意看到你娇小柔弱的那一面,就像是现在这样。就算是我和十五都救不回来,你也要像现在这样,做一个单纯明朗的女孩子。想笑的时候就放声大笑,想耍赖的时候就尽情依靠。即便是,后来再也没有了我。我,最亲爱的傻姑娘。 怜卿伸手在夜剡冥的眼前晃了晃,“干嘛一副生离死别的表情啊。”怎么会是看不到夜剡冥眼中的绝然和哀恸呢,怜卿虽然一直都没有明说出口,但是她其实也是有担忧的,她的把握是九成,几率很大,却是奈何不住还有另外的一成败算。另外,她还没有告诉夜剡冥的是,就算是后来将十五夜祁冥救回来,他的十五,也很有可能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这些担忧和顾虑,都是怜卿没有告诉夜剡冥的,怜卿也固执的相信着,这世上的奇迹,会发现在他们的身上。发生在,为国家、为臣民、为先烈甘愿付诸一切的,他们的身上。 “被植入副蛊之后,是不是,我就要被他们,控制了心智了?”夜剡冥淡淡的问。 “怎么会,你忘记了吗,我可是医毒双绝,没有把握的事情,我会去做吗?”怜卿捏了捏夜剡冥的袖口,“更何况,那个妄月的段数,可是及不上我的。” 夜剡冥点头,一下一下。然后伸手抵在怜卿的后脑上,“就算是真的迷了心智,我,也绝对是舍不得伤害卿卿的。”夜剡冥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一旦对怜卿出现邪念,便就五脏俱裂。这是他爱着的女子,一点儿委屈都见不得她受,又怎么会是原谅自己的伤害呢。 第一百二十三章 卿卿我头疼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怜卿猛然之间搭上夜剡冥的脉搏,猜测被证实,“夜,你怎么就是这么傻呢?” “因为你是傻姑娘啊,我要是聪明的话,哪里配得上你。”夜剡冥毫不在乎的开着玩笑。 像是有千万斤沉重的物什,在怜卿的心脏之上压迫着,让她,根本就是喘不过气来。“夜,你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我?不相信我,可以让你和十五化险为夷;不相信我,可以让你和十五再无牵挂;不相信我,可以摆平这一切。” 夜剡冥单手揽住怜卿的腰,额头相抵,鼻尖儿对着鼻尖儿,“傻姑娘,我不相信谁,也是不能不相信你啊。”我不是不相信你,我也不是不相信自己,我不相信的,是那少之又少的万一。但凡是有那么一点儿的不确定因素,夜剡冥都不会去冒险的。不止是他,司懿轩和白斩月,在面临这样的选择的时候,也会是毫无犹豫,和他一样。 “那你还……”怜卿说不下去,一个人,甘愿为了另一个人连生命都不去顾及了,这个喜欢该是有多深不可及。怜卿从来不愿意看到这样的甘愿,这牺牲她自认消耗不起。 “傻姑娘。”夜剡冥轻轻地拍打着怜卿的后背,除了这一句“傻姑娘”之外,夜剡冥不知道,还应该用那一句话才是可以安慰到怜卿的。 怜卿丝毫不领情,一个用力扯掉夜剡冥的那只手,瘪着嘴巴不去看夜剡冥,“夜剡冥,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别转移话题。” “我有吗?”夜剡冥继续扮无辜状,甚至是连嘴巴都有意识地嘟起来。 “你说你有没有?”怜卿怒视着夜剡冥,人这一生之中最珍贵的就是生命了,他怎么可以,拿自己的性命去开玩笑。 夜剡冥低头,那只手再次牵起怜卿的手来,拇指和手指微微地用力,为其揉捏着,“有,我有,是我转移话题,让卿卿受了委屈。” 怜卿刚刚还沸腾起来的坏情绪,就在这一瞬间就全部熄灭了,她承认,她被安抚到了。可是怜卿依旧是认为,这种时候,最应该被安慰的那个人,是夜剡冥才对。怜卿的五指蜷缩,然后再伸开来,她的手指素白纤细,因为太瘦的关系,指骨很是凸显,却也是丝毫不影响这手指的漂亮。怜卿双目盯着那骨节处,默不作声。 夜剡冥无奈,“卿卿,不是说你是医毒双绝吗,所以最后一道程序,是不会被启动的。” “我是医毒双绝,但是也不希望你这样做啊。”怜卿小声的嘀咕着道。这里面,带着一丝的抱怨,夜,你既然知道我是医毒双绝,就不应该将自己逼上这地步。 夜剡冥仿佛是看到,那些怨气,自怜卿的头顶上蒸腾出来,甚至是,还发出呜咽的声音来。“卿卿,我和十五,要拜托你。”还是之前的那句话,如今说出口来的心情却是不一样了。夜剡冥仔仔细细地瞧着眼前这个,还处于别扭之中的小女子。 “拜托我啊。”怜卿故意拉长语调,做无知状。她并不是要揪着这件事情死死不放,也不是要将哀怨的情绪发挥到极致,怜卿也不过是想要借以这一次,告诉身边的人,她是一个女子,虽不胆怯,却也会偶遇惊慌。只有身边的这些人,保重了身体,才会有更安全的保障。 还在怜卿的腰间放着的那只手,向后一伸,就落在了怜卿的后腰上。夏天所穿着的衣裳都是单薄的,那只手停在那里并不动,怜卿可以清晰地感受得到,那掌心之处所传过来的温度。是灼烫的,却并没有带给怜卿不舒服的感觉。只是,略微有点儿紧张。微微打开的手掌,再一次慢慢地合拢上,整个手心,已经是沁满了汗。 “卿卿不是江湖送号‘医毒双绝’吗,自然是要拜托你啊。”夜剡冥下意识地,又靠近了怜卿一步。还停留在心中摇摆不定的小情愫,甚至是开始一点一点的沉沦下去。真好啊,伸手就可以够得到她,此前的等待,都是值得的,换来这一天。 怜卿将双手再伸开来,将还揽在自己身后的那只手拉下来,牵起夜剡冥的那只手,“进去吧。”语气清淡,又有些无奈。若是她早知道夜剡冥会走这一步棋,她一定是会提早住进十四王府。然后,去阻止他。 “好。”夜剡冥偏头,深深地看了几眼怜卿,这才是反握住怜卿的那只手。这一生能够遇上这样的女子,并且有幸陪在她的左右,再大的权势、再多的钱财,他都是不愿意换的。 此时的怜卿和夜剡冥,正是站在书房的刚进门处。房门是半敞着的,紫檀木和书房内的摆设很是相配。而书房外的不远处,处处都是盛开的花朵。十四王府本就多得是奇珍异种,再加上之前有司懿轩、之后有怜卿的相助,所以院子里面多半的花种,都是别处看不到的。即便是,望月国的皇宫之内,也是见不到的。 只是此刻的两个人,谁都没有另外的额闲情去欣赏院子里面的那些娇艳的花朵。已经过了盛夏,天气依旧是炎热的。时不时的有阵阵清风,透过那半敞开的门吹进来,打在他们的衣裳上、后背上,还有――心上。然而,这清风是根本就不解暑的。唯一的效果就是,将身上的热气减弱一点,然后那本就郁闷的心,又是被堵上了一分。 那男子身姿高大,宽大的黑色衣衫罩在身上,更是增添了神秘感。而那女子,一身淡雅的衣裙,比那盛开的花朵看上去还要招人怜卿。她就站在他的身侧,从后面看并看不到两个人的表情。然而,却依旧是可以感受得到,在两个人的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暧昧气息。并不浓烈,在两个人之间静静地流淌着。不缓不慢,动静轻柔。 这世上的爱情,千奇百怪,每一对爱人都有着各自要相处的模式。旁人的,听听就罢,用不到去强求万事一样。 书房的密室之内,怜卿看着那金色绵绸上的躺下的夜剡冥,黑色长袍覆在上面,其实这颜色是和金色不相配的,但是,偏偏就是,身穿此衣的夜剡冥,与这毫无违和感。怜卿看着这个男人,以前总以为,他唯一能够驾驭得了的颜色就是黑色了。只如今才发现,夜剡冥不过是单单偏爱黑色罢了。 一个将黑色穿出威风八面效果来的男人,怜卿足以相信,这样的男人,有着谁都撼动不了的王者气质。 怜卿的目光后转,莲荷手拿副蛊,隐去自己的存在感。怜卿有从夜剡冥那里得到有关于莲荷的种种,因此怜卿看向怜卿的目光多半是柔和的,带着女子特有的敏感度。 “给我吧。”怜卿的右手半抬着,对着莲荷温柔地说道。这密室里面温度偏凉,怜卿伸开的那只手,手心处被吹干。怜卿觉得有点儿冷,即便是进来之前夜剡冥又为她披伤了一件衣服。说起来这冷意,其实是由内向外发出来的。 被强制躺下的夜剡冥,侧过头来,嘴角一直噙着淡淡的笑意,看着怜卿。心中有千言万语,在此刻,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口来。夜剡冥眼睛一眨不眨,看着怜卿向着他,一步一步地走过来。心脏也跟着失去了正常的跳动频率,夜剡冥甚至是想要伸出两只手来,死死地按住胸口的那个位置,似乎只有这样,才可以阻止那颗意欲冲破身体的心。 怜卿并不去看夜剡冥,将副蛊放在床头处,然后自身上取下针带。裙摆一转,就是面向莲荷了,“莲荷姑娘,麻烦给我拿一盆清水进来。” 莲荷微微一愣,但是很快也就反应过来了。这算是莲荷和怜卿的第一次对话,怜卿礼貌相对,反而是让莲荷有些不习惯了,“小姐稍等。”莲荷从善若流,目光从夜剡冥的身上略过,这才是出了密室去。 怜卿低着头整理那些大大小小的银针,并不准备去理会夜剡冥那炙热的目光。 于是,夜剡冥的目光之中,便是多了委屈,“卿卿……” 怜卿不理会夜剡冥,夜剡冥便是继续一声一声地叫着怜卿的名字。 “有事?”怜卿挑眉,将手中的银针举起,在夜剡冥的眼前晃了晃。那架势,就好像是但凡夜剡冥有一个不如她意的答案出口,那根细长的银针,就会从夜剡冥的皮肤表层上狠狠地扎下去。 本就因为怜卿的“冷落”,而有不平衡感生出的夜剡冥,这下受了怜卿的“胁迫”,说起话来时候的声音更是无力了,“卿卿,我头疼。”说话的时候,还不忘做出小心翼翼状,就好比是一只落了水又遭了主人嫌弃的可怜猫咪。 怜卿先是看了看那根银针,才是将目光又投向夜剡冥的脸上,那目光里面,有一多半是怨气,另外的一小部分则是无奈。然后,怜卿慢慢吞吞地将那根银针收进带子里面,吐一口气,重新看向夜剡冥,“夜,”说出这一个字之后,怜卿反而是没有了后文。 夜剡冥的指尖儿顺着就停在了怜卿的手背上,见怜卿并无反应,于是那指尖儿索性继续攀爬,在怜卿的手腕处顿下,“卿卿,还是有点儿疼。”顺便,还装模作样的用另外一只手,扶在前额上。 怜卿无奈,两只手认命的放在了夜剡冥的太阳穴处,轻轻地按着。 ------题外话------ 过年了,娃娃也暂时每天更三千,会持续到初六,希望大家别抛弃娃娃,谢谢,一直以来我每次更新都会看到有那么一两个人订阅,娃娃心里一直暖乎乎的,谢谢一直支持我,谢谢,娃娃不会放弃文文,不是为了挣钱,而是为了你们,还有因为送娃娃礼物的人很少,所以娃娃很少看礼物,今天突然看到了739335419lj送了新年第一张月票,娃娃开心坏了,谢谢,你们就是我的动力,爱你们 第一百二十四章 终于开始了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夜剡冥受宠若惊,身体绷得很紧,略微的弓着,夜剡冥想要出声制止怜卿的动作,然而两侧的舒适感却又让他开不了口。燥热在夜剡冥的身体里面游离,夜剡冥只要想象着,怜卿那素白纤细的手指在他的太阳穴上,一下一下地按着,紧绷起来的情绪就几乎是要控制不住了。喉结处,艰难地吞咽着,夜剡冥觉得,要是怜卿再这样下去,自己肯定是会被逼疯的。 “卿卿……”夜剡冥哑着嗓子出库,整个喉咙都是饥渴的。身体里面更是有着一个声音,在不停地嘶叫咆哮着,那个声音说,得到她,得到她,得到她……那声音叫的实在是猛烈有冲击,夜剡冥的指尖儿微微一动,欲望还是被理智给镇压了下来。即便是,他仅仅是想要吻一下她。可是夜剡冥觉得,这样的一个要求,在这个时候,都是过分的。 怜卿只当夜剡冥是不舒服,头稍微低了一下,有发梢儿在夜剡冥的脖颈处、衣服上划过。她的声音细柔而又有着无限的魅力,“还有哪里不舒服?” 夜剡冥只觉得,刚刚还消停了不少的燥热,再次气势汹汹的将他整个人席卷了。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女子,一个动作,一句话,就足以将他所有的心智都撩拨起来。情之所起,更是一往情深。而她,仍然是一副无辜的表情,对此浑然不知。 怜卿见夜剡冥的额角,都开始有小汗珠出现,那张脸上的表情尤其是多半隐忍的痛苦,手下的动作更柔软了,语气里面也带着些许的焦急,“怎么,是不是力度不合适,还是哪里……” 这句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夜剡冥给打断了,“卿卿,已经不疼了。”这句话是在夜剡冥的唇齿之间,被强迫挤出来的。言下之意也莫过于是,不用再按下去了。 “可是,你……”怜卿看着夜剡冥,剩下的话斟酌片刻,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来,双目之中尽是疑惑。 “怕卿卿累到。”夜剡冥随口解释道,将面上的尴尬一语带过。要是让怜卿猜到自己心里面想的是什么,肯定是会瞧不起自己的吧,夜剡冥这样子想着。 怜卿白眼翻过,那句想要反驳夜剡冥的话,在舌尖儿辗转不定的话语,最终却是化作了无奈,“夜,你其实是在嫌弃我的指法不对吧。”疑问的语气,硬生生的被说成了陈述。 低低的笑声,从夜剡冥的嗓子里面发出来,带着无尽的宠溺意味儿,煞是好听,“卿卿,你这样指控我,我可是不认证的。” 怜卿甚至是觉得,自己的额角处的青筋,都要爆出来了。夜剡冥最近,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可是越来越强啊。怜卿握拳,然后再松开,表示对这样习以为常的事情,忍耐再忍耐。 夜剡冥还要说什么,眼角瞥过正在往里走的莲荷,索性就闭了口,看向怜卿的目光却依旧是温柔万分的。 莲荷目光一闪,随即恢复正常,很是识趣的,没有去打扰正在对视相望的某两只,将端来的那一盆清水放在一侧的桌案上,想要问怜卿还有什么吩咐的那句话,偏偏头,还是没有问出来。主子们的恩爱戏码,她一个小跑腿的,表示也是十分有压力的啊。 怜卿为了一下莲荷现在的时辰,得到答案之后,怜卿的脸上终于有了丝毫的松动。怜卿甚至是可以想象得到,远在智曜国的妄月,心情也绝对是轻松不到哪里去的。十五夜祁冥虽然被他们给控制起来了,但是这并不代表着十五体内的反抗因子已经是彻底消失了。相反的是,一个人的内心越是纯净,越是难以被控制,恰恰十五就属于这一类人。因此,在十五心底的某一处,仍然是有反抗因子在蠢蠢欲动。只是如今势力还太小,不足以于妄月的封印术想抵抗罢了。 “莲荷姑娘,麻烦再找人抬来一桶热水。”怜卿一边说着,一边在加了草药的那盆清水里面,将银针一根一根的放下去。这是怜卿最近刚研制出来的药方,既可以为银针消毒,扎在使用者的身上又可以起到麻痹的作用。 待莲荷出去之后,怜卿才是将置于袖中的,那只养了许久的蛊取出来。奶白色的小小瓷瓶,玲珑精致,瓶身上还绘有松林,刚劲有力。蛊虫是邪恶的化身,说起来用这样的小瓷瓶装置,其实是很不搭配的。可是怜卿向来喜干净,也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卿卿,这是你养的那只蛊?” 怜卿点头,注意力依旧集中在那蛊虫上,口中更是念念有词。 夜剡冥盯着怜卿看,片刻的时间还不到,就已经昏昏欲睡了。在夜剡冥昏睡过去的前一刻,头脑之中闪过一个念头,让他幡然顿悟――他被怜卿给催眠了。 智曜国。某山洞中。 夜祁冥目光呆滞的站在一侧,异常乖顺,脸上更是没有任何的表情。 红衣就站在夜祁冥的斜前方不远处,她是看向别处的,但是余光却全数落在夜祁冥的身上。纵然是已经被控制了心智和行为,红衣仍然发现,夜祁冥的身上散发出来的,是干净的气质。这样的一个男子,是谁都破坏不了的。 此时的夜祁冥,就像是一只困兽,被锁在完全与外界隔绝联系的幽闭空间里面,尖锐的利爪,再也挠不透这铜墙铁壁。一直到,那利爪破碎,鲜血洒满地上。叫出来的声音也单薄了,它的嗓子哑了。曾经威风凛凛的强者,于是位置颠倒,成为一个令人同情的弱者。于是,任人耻笑。 上官青玄半躺在,由虎皮铺在上面的软榻上,银白色的半面面具,在灯火的照耀下泛着晶亮的光泽。红衣就是站在上官青玄的身后偏前处,自认控制力极强的红衣,有那么一刻,想要冲上前去将那半张银白色面具,在上官青玄的脸上揭下来。然后仔细辨认一番,这个有着蛇蝎一样心肠的男人,究竟是生得一副如何见不得人的面孔来。 可是这欲望,在翻涌到一半的时候,就开始冷却了下来。一点一点,然后整颗心都成了凉的。多久之前,红衣为能够活下来深感星云万分;更久之后,红衣甘愿从未见过上官青玄。我们最不想要承认的,就是宿命了。可是偏偏,这宿命,也正是我们最难以掌控的。 山洞内即便是点满了火把,却依旧是避免不了有些地方的黑暗。而那黑暗处,正是有虫叫声传出来,节奏快也不好听,倒是不刺耳。 此刻,除了这虫叫声,在场的人并无一个有说话。 突然之间,站在最中央处的夜祁冥,浑身抽搐起来,双目瞪得浑圆,即便是隔着距离,仍然是看得清楚夜祁冥那双目之中的深红色血丝。红衣的整颗心顿时就提了起来,她真害怕,夜祁冥的双目就这样被睁裂,然后眼珠就那样直愣愣的掉了下来。而夜祁冥那张毫无表情的脸上,也呈现出来了痛苦来。因为疼痛巨大而又难忍的缘故,夜祁冥倒在地上,来回打滚着。那痛感,就好像是将夜祁冥的四肢,像扭麻花儿一样绞动着。 红衣不忍心看下去,收回视线的时候,正好看到上官青玄那一抹,停留在嘴角处的残忍的笑意。红衣早就知道上官青玄是一个变态,但凡是看到有人痛苦,他身体里面的血液越是沸腾,整个人的情绪也越是亢奋。 反观妄月,则是束手冷静的旁观着夜祁冥的变化,等到夜祁冥全身抽搐到渐渐丧失神智的时候,妄月上前几步,长袖一挥,那里面飘出银白色的粉末,下一瞬夜祁冥就不省人事了。红衣紧张不已,紧紧攥起的那两只手,在背后交叉,死死地互相捏着不放,就连嘴唇,也是死死地抿着。这个时候,上官青玄饶有兴致的偏头看了红衣一眼,仅是一眼。 副蛊的植入,需要恰当的时间配合。怜卿通过上官青漪所提供的线索和细节,再加上莲荷的帮助,推算出最佳植入副蛊的时间。如此,在提高夜剡冥和夜祁冥的战斗力的同时,还为后来解除封印、祛除蛊虫,提供了更为合适的良机。 怜卿擦净额头上的汗,将手中的毛巾递给莲荷,目光停在夜剡冥昏睡的脸上移不开,在副蛊成功被植入他的体内的那一刻,怜卿很明显的听到,夜剡冥的心跳比平常要快了很多,她知道,这是血缘相通的两兄弟之间的灵犀。 “圣上,辉刹国的兵士,已经逼近岭南的城下。”上将军连起禀告道。 夜临冥点头,神情淡然,没有任何的诧异。诱敌深入,怎么会是有讶然呢。 还小的时候,父皇领着几个聪颖的兄弟,书案上摊开的是整个望月国的兵马步略图,十五最小,坐在父皇的膝上,吱吱呀呀说个没完,却是连一句都不在点上。那个时候玩心甚重,比起无聊的兵法,十五的童言童语更让他们觉得有趣。 一转眼,他成了这个国家的帝王,掌控着一切生杀大权。前线来报的,他再也不是站在父皇的身后听父皇指挥了。是啊,他,没有了可以依靠的人了已经。 “城里的百姓,都撤离了吗?”夜临冥淡淡的开口,目光却是不移开半分。 ------题外话------ 大家新年好哦,娃娃准时来更新了,新年了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吗?谢谢大家陪伴娃娃一起过年,爱你们 第一百二十五章 夜祁冥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上将军连起给以肯定的答案。因为方案完整且提前将一切都打通好了,疏散群众和转移财产工作,也是做得十分顺利。当然,这不过是留好的后路,实际上,辉刹国的军队远远是会在进城之前被消灭。这一招空城计,还是怜卿提点给夜剡冥之后,被夜临冥采纳的。当时夜临冥还忍不住调笑夜剡冥,说夜剡冥找了个女军师。 “一切按照原定计划行事。”夜临冥长臂一摆,气势十足。 上将军连起看着如此这般的君王,他完全有理由相信,望月国此番一战,势必是要夺了那辉刹国的王权。自此之后,这天下再也无人不服,再也无人不敢不服。 等到上将军连起走了之后,一直伺候在夜临冥身边的普公公提醒夜临冥,“圣上,今天是十四王爷……” 夜临冥拿起奏折的那只手一抖,那上面密密麻麻的字,也是在眼前一花,再看的时候,才瞧清楚那上面写着的是有关于丞相夙沙焕的密折。夜临冥定睛,却是怎么也看不进去。 “圣上?”普公公以为夜临冥没有听到,又开口提醒道。 夜临冥将那奏折一合,“啪”的一声,也跟着回了神,“什么?” 普公公难得见这样失神的夜临冥,掂量了一下,却是不知道那句话怎么开口了。 “嗯?”夜临冥头一偏,示意普公公再说一遍。 “十四王爷那边儿……”普公公再次开了一个头儿,剩下的话被吞进腹中消化。 夜临冥恍然,他一早就知道今天是夜剡冥要植入副蛊的日子,却将自己关在御书房,没头没脑的看着这些堆积成小山的奏折。并不是抽不开身来,只是在十五夜祁冥出事之后,夜临冥的胆子,在面对亲人的情况的时候,变得更加微小起来了。 普公公小心地瞧着夜临冥脸上的表情,十四王爷可是圣上自小就关系好的兄弟,在十四王爷的事情上,他可不敢有半分的怠慢,不过见夜临冥没有反应,他又问上一句,“圣上不过去十四王府吗?” “那个智曜国的九公主,最近有没有情况?”很显然,夜临冥并不想回答普公公的问题。 普公公何其聪明,更何况跟在夜临冥的身边已是多年,夜临冥的这点心思哪里是看不穿的,“倒是消停,说是,彻底爱上十四爷了。”对于上官青漪,普公公没有任何的好感,在夜剡冥大婚之后的次日,他倒是见上了一面,那女人嚣张不讨喜。看得出来,唯一能够让她还相安无事的理由便就是,她还有利用价值。 夜临冥笑笑,“但凡是和十四接触的女子,怕是都逃脱不了这个命运吧。”即便是夜剡冥冷傲无情,但是依旧有许多女子往上扑。既然有一个宫里面的老嬷嬷,还活着的时候,指着夜剡冥对他说,长大之后定是一只妖孽。如今看来,果然是妖孽长成啊。 普公公垂首,嘴角却是掩饰不住笑意,都是他打小看着长大的孩子,想起这些日子以来听到的关于夜剡冥的种种,“倒也是吃了不少苦头。” “倒也是。”在旁的女子身上用尽了无情,自然遇上心爱的女子之后,多吃点儿苦头儿也是无碍的。 “关于智曜国一战,将风声放给夙沙焕,就说,朕要亲征。”夜临冥眼神充满笃定。 普公公听到夜临冥的这句话之后,猛然抬头,闪过一丝惊讶之后,方才是稳下声音,“圣上,您可要三思而……”这些年在君王身边待得时间久了,有些话说起来都是不经大脑的,普公公第一个字刚出口的时候就意识到了,他其实是期望着自己有生之年再去一次战场的。 “你跟在我身边也是许多年来,自然清楚我的脾气,我决定了对的事情,就绝无改口的可能性。”夜临冥将那合上的奏折再打开,一字一字的看下去。三思而后行吗,这,已经是他早就考虑好的事情了。答应给十五的天下,自然是少不了智曜国的疆土,以及,还有那个人的项上人头。 普公公自知再劝下去,结果也无非还是如此,“谨遵圣命。”别看普公公已经是上了年纪,但是武功却是不减当年,说到底这还是当年守卫皇都城对的四大护卫之一。虽说这些年在宫里面每日都是动动嘴跑跑腿,再无动过武,不过身手还是在的。 皇宫之内的深廊上,不断穿梭着男男女女,日光沿着建筑的边边角角,肆意的描摹着。一个不小心,就将整座宫殿都倾泻满了金色。金音同锦,如此,何不来山河锦绣呢。 普公公微微地扬着头,双眼是眯着的,追着那太阳不放,他已经不年轻,如今瞧着这些年轻人的闯劲儿,自己也是热血沸腾的。年轻时候也随着先皇去过战场,老来又有幸随着新帝御驾亲征,算起来,也便是今生无憾了。 这些心思一旦从普公公的心底播种,就算是彻底地生根发芽了,收回目光来,步子都比往常要轻快了不少。偶有几个小太监小宫女在普公公身上点头行礼,虽不知此刻普公公经历了什么,但也是觉察到了他的心情着实是不错。 智曜国。 红衣眼见着夜祁冥,在妄月的操控着,杀了第三个人之后,就再也看不下去了。红衣将整张脸撇过去,不再去看这血腥的场面。不期然的,余光在扫过上官青玄的时候,那嘴角还噙着嗜血的笑容。红衣在心中冷笑,这个男人,是非常喜欢这种场面的,她早就知道的。 夜祁冥的身上,尤其是衣摆的下方,已经被溅上去的满是鲜血。那双猩红的眸子,看上去里面全是嗜血的疯癫。眼下的夜祁冥,已经成为了一个被操控起来的魔鬼,杀人如麻的恶魔。红衣不忍心,这样干净的男子,本不应该如此的。 “主上,是不是?”妄月试探性的问向上官青玄,他虽然也是杀过不少人,也曾用过不少卑劣的手段。但是,妄月毕竟是没有见过,这种徒手就将一个活生生的人,撕碎的场面。那些被夜祁冥撕碎的血肉四溅,甚至是有几块就那样在妄月的脸面上滑过。妄月强忍住干呕,试图通过上官青玄来避免夜祁冥再这样下去。 上官青玄的兴致还没有淡去,一手捏着白色丝帕,另一手掩在口鼻之上,一副在欣赏花开的景致,“后面还有两个人。”一副轻描淡写的语气,仿佛说的根本就不是生死攸关的事情。 妄月拿衣袖擦了擦脸上的血迹,痕迹虽然淡了,却是并没有擦干净,妄月看着袖口的上的暗红,整个嗅觉都是被这血腥气给塞满了,妄月只觉得整个身体的各个器官都被狠狠地捶上去一拳,沉闷而又喘不过气来。既然主上已经发话了,那么势必是要,再看两次现场直播了,妄月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红衣,见对方撇着脸并不看向这边,只得是无奈作罢。 上官青玄看着正在发狂的夜祁冥,话却是说给妄月的,“怎么,妄月大人好像是不赞同本尊的提议啊?” 妄月浑身一颤,上官青玄的这句话再清楚不过了,若是今日上官青玄提前预备下的这五个人还留有一个活口,那么他必然要顶上那个名额的。于是,妄月眼见着两个畏畏缩缩的青年男子被带了进来,妄月的食指一点,夜祁冥就已经是飞身到了那两个人的跟前,两手分别捏住那两个人的肩胛,身体一转,就见那两个人被抛在了半空之中,一高一低。 妄月再看的时候,其实略低的那个人,已经是在夜祁冥的手中丧去了性命。而夜祁冥的右手,正插中了那个略高的人的心脏了。妄月闭上眼睛,心中有个想法,愈加坚定了起来。这样的一个恶魔,再多待在这恶魔的身边,哪里是一秒钟,都是有可能跌进万劫不复之地的。妄月自认是个俗人,虽然做多了恶事,却依旧是盼望着长命百岁的。 红衣一直看向的是别处,却依旧是有模糊的血肉在她的眼前飞过,石洞的墙壁上、地面上,已经完全被这碎肉给冲撞了。 大多数时间干净且安静的这个山洞,虽然也有过很多人在其中丧了命,但是却是从来没有一次,要比现在的这一次更要残忍的。 很快,就有十多个训练有素的人前来打扫,不出片刻的功夫,已经是恢复了平常。 红衣虽然是身穿大红色的衣裙,但是依旧是可以看得清楚,她衣裙上多是血迹斑斑。至于一身青色衣衫的妄月,其惨状就更不用提了。不过,虽然上官青玄是穿着黑衣,但是红衣和妄月都看得真切,他的身上并没有被溅上血渍。早就知道上官青玄的功夫非凡,今日红衣和妄月才知道,就算是他们两个人联手,也未必是及得上上官青玄功力的五成。 红衣和妄月在上官青玄没注意的时候,对视了一眼,如此一来,若是要逃脱上官青玄的魔爪,单靠着他们两个人,是完全没有胜算的。 上官青玄踱步到了夜祁冥的身旁,围着夜祁冥转了一个圈儿,目光却是没有移开过一分。无疑,对于这个效果,上官青玄是再满意不过的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 司懿轩归来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主上,您还有什么吩咐?”妄月颤颤巍巍地问道。 红衣瞧着妄月那微微颤抖着的双腿,其实她现在的状况,也是好不到哪里去。红衣认为,单单是上官青玄往夜祁冥身边一站,就是对夜祁冥的一种侮辱。即便是夜祁冥一身沾了血的白衣,红衣仍然是不愿意看到,那幽暗的黑袍被一阵风吹起,拂过那白衣的下摆。 “我需要知道,如何控制夜剡冥。”上官青玄的食指,在夜祁冥的右肩上弹了一下。夜剡冥所掌握的,不仅仅是望月国的军权,还包括那个国家的机密大事。这也是上官青玄为什么一定要搭上夜剡冥的原因,控制了望月王朝的摄政王夜剡冥,基本上算是得了望月王朝的半壁江山来了已经是。 妄月将沾了血渍的的那一面的袖口掩了掩,着实将情况说给了上官青玄来听。 听了妄月的这话,上官青玄看向红衣的目光多是暧昧,“红衣,看来你要去一趟望月了。”上官青玄依旧是怀疑红衣和妄月之间有古怪,另外,他也瞧出来了红衣对于夜祁冥的情愫,因此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上官青玄将红衣的软肋留在身边,就不怕红衣能够翻出什么风浪来。这样的招数,虽然上官青玄用过几次,但是却屡试不爽。好用的招儿,哪能不用呢。 红衣不明所以,看向上官青玄的目光里面多半是疑惑,“主上?” “望月那边,你不去,我担心会出什么幺蛾子。”上官青玄语气轻快,他的目光盯着红衣,像是要将她的身体穿透一般凌厉。上官青玄这种人,从来都是会很轻而易举的,将话语和行为的情绪分得彻底。 红衣终于是醒悟过来,上官青玄在这个时候派她去望月国,无非是为了减少顾虑、增大胜算。当然,还有就是,避免她的――叛变。这世上从来都不缺乏颇有心计的人,但是也甚少有上官青玄这样疑心重重到如此的人。 “你负责,攻陷皇都城的军马指挥。”上官青玄脚尖儿一转,就已经是到了红衣的跟前,整张脸凑到红衣的后颈处,深深地吸了一口。 红衣不免战栗,面上却依然是镇定无比的。上官青玄这番拨扰她意志的把戏,红衣也已经是看透。莫过于是,想要看着她沉陷于情欲之中不可自拔,而他,旁观着这一场自导自演的好戏,多是嘲弄和鄙夷。红衣多次想过,这世上再也没有人比上官青玄更要变态无耻。 “对了,记得去联系夙沙焕,就说他这一步棋该走了,”上官青玄的丝帕一挥,就落在了红衣的脚下,“让他盯着夜剡冥,有什么情况及时汇报。”如今,上官青漪和莲荷这条线,他不能完全信赖了。夙沙焕这条线蛰伏的时间太久了,也是时候出马了。 红衣应下声来,可是天知道,她有多想继续留在这边,守着夜祁冥。一颗心,经历了百般煎熬之后,最终却还是要遵从上官青玄的命令了。虽说夜剡冥在辉刹国密布了不少的眼线,但是毕竟没有一个距离上官青玄这么近的。如今她一走,不仅减弱了对上官青玄的牵制,还将夜祁冥的危险更深化了一分。 对于上官青玄的这个决定,妄月也是着实慌了。在前路未卜情况之下,如今又要失去一个合作伙伴,这无疑是一件雪上加霜的事情了。妄月的大脑开始飞快运转起来,想要极力挽留住红衣的计谋,想了一个有一个,然而却是没有一个是行得通的。 妄月抿嘴不语,如今的他,完全是被逼到了悬崖的边缘上,进一步粉身碎骨,退一步万箭穿心。以前纵然是被整个家族追杀,却也未曾走到过这一步。妄月看着正在喘着粗气的夜祁冥,好在,他还是有一个筹码的,虽然不见得立竿见影,总还是有一丝希望的。 “红衣,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没有说出口?”上官青玄的双手按在红衣的双肩上,说话的时候,慢条斯理。 红衣微微眯起的眼睛,顿时睁开,“红衣未有。”我想杀了你,这句话已经窜到了咽喉的上端,可是就算是说出来又如何呢? “说谎,可不是个好习惯。”上官青玄重重的在红衣的双肩上按了一下,气息吐在红衣的侧脸上,顿时就有红晕衬起来。就像是一个绽放的花朵,瞧一眼,娇艳而美妙。 “红衣不敢。”红衣不否认,她是怕上官青玄的。红衣也不否认,在最初的时候,她对上官青玄是怀有敬畏之心的。这也是她,在年少时候第一个佩服的人。只是随着年岁的增长,这佩服便就是消退不见了。剩下的,全是不好的情愫。直到夜祁冥的出现,就只剩下畏惧和痛恨了。上官青玄这个人,永远都是有足够的能力,让人恨之入骨还不罢休。 上官青玄的双手轻轻地拍着,那上面像是沾了不少的灰尘,让他眼中闪过一丝不快,再拍了几下,也就此作罢了,“有敢之心,而无敢之为。” 红衣不免讶然,上官青玄难得这样揭穿属下的心思,却也是一针见血。红衣原本就低着的头,此刻更垂下一分,口中又是免不了恭敬万分,“属下惶恐,望主上明鉴。”红衣又是何尝不知道,此刻自己的心境。 是啊,此时她的表现有多热烈,内心就有比之更甚的空荡愈多倍。 妄月见上官青玄动了气,也顺着红衣的话为她求情。如今,还不是落井下石的时候。 深夜,智曜国的某一会所的隐蔽处。 远远地只是看得到有两个人影,瞧不清楚男女,以及衣裳的花色。 “我已经被怀疑了,现在恐怕传出去的消息,也未必全是真实的。”听上去,是一个年轻的女子故意压低的声音。 另一个高大一些的身影,显然是沉思了片刻,很明显是干脆的男声,“无碍,你不必有顾虑,那边有人接应。” “我顾虑的,是这边。”那女子的声音,听上去带着不可掩饰的失落。 “此命不要,也定会护他周全。”语气坚定,不可撼动。 那女子不免动容,“多谢。”尔后脆生生的向着那男子行了跪拜之礼。多谢你,所守护的不止是那个人的性命,还包括我的信仰和坚持。多谢你,找回我丢失多年的正义感,和对故土的眷恋以及热爱。如此,怎么能够不感谢你呢。 “分内之事,不足以接受姑娘的重礼。” “应该的。”这个礼还太轻,不足以表达我的谢意。若来日尚且方长,愿以更重之礼聊表谢意。那一日就算是不来,只要你护了他周全,我也是没有多大的期待的,其实。只是为什么,还是免不了,心酸一场? “那,告辞了。” “不送。” 另一边,怜卿刚从十四王府的密室出来,抬眼间,就见跟前站着三个人。分别是,司懿轩、白斩月,以及紫玉。 司懿轩快人一步,双眼之中溢出来的都是心疼,“卿儿……”一手揽过怜卿的肩膀,另一手已经扶在怜卿的腰上了。此刻,怜卿的前额上的青丝被汗水打湿,一脸的疲倦。怜卿也不扭捏矫情,她确实是太累了,耗费了太多的心力,索性将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倚在了司懿轩的身上了。这种下意识地依赖,让司懿轩心下一紧。 可是白斩月的脸色,就不是那么好看了。而紫玉,也是闪烁其词。疲惫感,已经令怜卿无暇去顾及白斩月和紫玉。因为仰仗着身边有司懿轩作靠山,怜卿便闭起双眼来不再看路。 说起来,司懿轩也是有几天几夜没有睡下了,疲倦是在所难免,但是只是一心念着早点儿看到怜卿,回来的路上跑死了几匹宝马。一直到看到了怜卿之后,心才是平静了下来。 见怜卿太过于劳累,司懿轩并没有立即带着怜卿回国师府,而是选择在十四王府住宿一晚。 司懿轩用温热的毛巾,为怜卿擦脸,手指也是一根一根细细地擦着,等到一切动作完成之后,正襟坐在床榻前,就连去放毛巾的时间都舍不得,那样一瞬不瞬的看着怜卿的睡颜。心疼和欢喜,同时在心口厮磨,这样倔强的姑娘,让他无时不牵挂。 在往回赶的路上,他风餐露宿又颠簸不停,为了便就是尽快抵达怜卿的身边,哪怕只是早那么一刻钟的时间。奔千里而不觉累,只为见卿更久时。 也不过是近黄昏时候,怜卿沾床就睡着了。这几日以来,怜卿身体里面被压制的“缠毒”,开始隐隐的发作。怜卿几次都可以感受得到,那毒素想要冲破身体的欲望愈来愈大。为了不让身边人担心,怜卿一直没有跟任何人提及过,独自承受着这份难受。 司懿轩的指尖儿,在怜卿的脸颊上,轻轻地来回擦着,这皮肤光滑细腻、吹弹可破,可是最让司懿轩心旷神怡的,还是怜卿看着他时候的那双湿漉漉的眼睛。 “卿儿,怎么办才是好,我,一天都离不开你了。”天知道,这几天的分离日子,对他来说简直就是炼狱生活一般。“卿儿,我这一生,就赖上你了。”司懿轩说这话的时候,将头轻轻地枕在怜卿的臂膀上,带着依赖。男子的依赖,其实来得比女子更为通透。 .. 第一百二十七章 爱而不得的爱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知道怜卿听不到自己的话语,这种得不到回应的话语,说起来尤其是让司懿轩的心中空空荡荡。他是真的担心,有一天被她淘汰出局,再也见不到。说他患得患失也好,说他未雨绸缪也罢,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司懿轩才敢将这份脆弱表露出来。 这一生只爱这一人,纵然再苦再累,也是一种莫大的享受。 皇宫内的御书房。 “皇兄,似锦想去十四哥府上瞧瞧。”似锦公主笑吟吟。 那份自普公公走后根本就没有翻页的奏折,终于被夜临冥合上。夜临冥看向似锦公主的目光里面带着不想掩饰的疑惑,似锦公主向来不和夜剡冥亲近,他不知道这时候似锦公主的这个请求是为何而来。 似锦公主噙着的笑意依然是淡雅的,“似锦想去看看,那个智曜国的九公主。”似锦公主既然如今她接下来护国的重任,探查敌情自然是理所应得的了。除此之外,似锦公主还有一个私心,听说司懿轩回来了,没回国师府而是去了十四王府。那个如仙谪一般的男子,她,如今依旧是念念不忘的。那便,遵从自己的心,去看一眼解相思吧。 夜临冥微愣,他倒是忘记了十四王府,还有这样的一号人物。“似锦,这事交给皇兄来做就好。不过正好,你可以去十四王府,帮朕看看十四。” “似锦明白。”似锦公主的双手叠盖在一起,放于腹前。鹅黄色的宫服穿在这个少女的身上,并不显威严,反而是多了几分的俏皮和可爱。 夜临冥见似锦公主半垂着头,灵光一闪,终是想起来哪里不对劲,语气也跟着无奈了起来,“似锦,轩是在十四王府吧。” 因为心思被戳中的缘故,似锦公主面上一红,倒是也不否认,“还是瞒不过皇兄的双眼。” “去吧。”夜临冥略作沉思,才是开了口。这世上最难控制的便就是人心了,而人一旦动了心,那些心思就像是脱缰的野马一般肆无忌惮,便是再也无人阻止得住了。 似锦公主的指尖儿在指骨上磨磨蹭蹭,“似锦在此谢过皇兄。”谢过你明知道我此去枉然,却依然还是这般纵容我。让我发现,轰轰烈烈的单恋着一个人,也并不是一件丢脸的事情。 被置在一旁的那本奏折,在似锦公主出了御书房之后,又被夜临冥打开来。因为夜剡冥而被挑拨起来的担心,并没有因为似锦公主而减少半分。 说起来,兴冲冲去了十四王府的似锦公主,站在院子里面还没有来得及进屋,就见司懿轩半抱着怜卿从书房走了出来。似锦公主愣在原地,也不过就是十几步的距离,偏偏司懿轩根本就是看不到哪怕是一眼。 似锦公主握起的拳头又松开,几次反反复复,依旧是没有办法将心情平复。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过,也让似锦公主明白,司懿轩可以对着所有人露出如沐春风的笑容来,可是只有在怜卿的眼前,才可以有更加丰富的表情和动作。他的如沐春风,还不是对所有人都不在意,因为不在意所以才是从来镇定无比。 虽然隔着挺远的距离,但是似锦公主还是看得清楚,司懿轩脸上、眼中的疼惜和宠爱。她深感再讽刺不过了,所有的兴致勃勃,也于一瞬间悉数破灭。似锦,怪不得母妃说你是一个傻子,将所有的热情和挚爱,都毫无保留的献给了司懿轩一个人。可是结果呢,根本就是得不到司懿轩的半点儿垂怜。就算是明知道如此,她还是管不住自己的心,想要随时扑到司懿轩身上的那颗心。 为什么,当初单单是看了一眼,就坠入了无底的深渊。 此刻的似锦公主,就像是一个即将沉入海底的溺水人员,呼吸困难,且浑身冰冷。似锦,你奋不顾身,你义无反顾,你孤注一掷,根本就是什么都得不到。似锦,若这世上不止是你一个傻子,那么你肯定是最傻的那一个。 一侧随着似锦公主前来的小宫女,见似锦公主如此,紧紧地抿着嘴唇不敢出半点儿声音来,怯懦的站在似锦公主的身后。 似锦公主盯着司懿轩,一直到看不见他的身影,眼睛中传出来的酸疼感,眼泪几乎都是要兜不住了。这个时候落泪,是丢人的吧? 前往皇都城的官道上。 骏马奔腾,马背上的男子,一袭清淡的青衣飘飘,那马跑得极快,根本看不清楚那青衣男子的模样,却觉威风堂堂,于是过往的路人多是忍不住多看上几眼。 这个青色衣衫的男子,其实女扮男装正奋力赶往皇都城的红衣。 哪怕天绝地穿,这途中的辛苦她都可以不去在意和计较,都说近乡情更怯,红衣握着缰绳的都是抑制不住的抖动的。那个念头在心底翻涌了一遍又是一遍,这是他自小就成长的地方啊,这是他最爱且最想保护的故乡啊。来到这里,红衣便是觉得,她和十五夜祁冥的关系,又是更近了一步。明知道这其实是单思,红衣仍然是乐此不疲。 红衣勒马,望着黄帝城的城墙,她虽然是生在望月国,但是从未来过这皇都。原来,这就是皇都,这就是她心心念念想要来看的他的皇都。繁华,如此这般。 原本是在麒麟的口中得知的那些消息,如今,终于是可以亲眼,来看一看发生那些事情的地方了。那个千好万好的白衣男子,真好,如今她的呼吸之处便就是他的成长之地。 青色乃为君子之衣,这里人声鼎沸、车马繁华,红衣许多年都没有见过这样热闹的场面了,也许多年没有在人群之中穿梭了。唇齿之间有芳香溢出,因为身份的缘故,红衣向来都是喜欢僻静之处的。可是现在,红衣发现,她其实并不排斥喧闹,甚至是有几分的喜欢。 江湖太大,且危险重重。红衣也免不了,有一颗凡心,远离纷争,拥着心爱的人。 偶尔有几个人不经意地撞上红衣的肩膀,这些友善的百姓都会抱之以歉意的笑容,红衣也随着这些人勾起嘴角,她,是喜欢这样简单的生活的,即便是每天都在为生计忙碌奔波着。却也是,捱不过一句喜欢。 为上官青玄所走的这条不归路,也是时候反击了。那些上官青玄所欠下的,她,一定都要讨回来的。为这故土,更为那白衣飘飘的少年。 红衣站在街道的中断位置,半仰着头,阳光洒下来,从红衣的眉骨之上穿过,红衣甚至是听到了,身体里面都被带出了花开的声音来,那么的美好。周围熙熙攘攘、吵吵闹闹,可是落进红衣耳中的,全都是好听的美满。那些从来都不敢去想的未来,在这一刻,全都涌进来红衣的头脑之中。 原来这就是美梦的声音啊,要是这一辈子都这样做下去,也未尝是有什么不可的。最起码,一生都是活在这美梦里面的啊。 街上来来往往的人们,在路过红衣的身边时候,尤其是女孩子,都忍不住再回头多看一眼。因为本身的个子就高,红衣扮起男装来,是俊朗潇洒的,也难怪是会吸引多个女孩子的目光。红衣微微地眯起眼睛来,扫过四周的建筑,红衣心思单纯,猜测着哪一家是夜祁冥喜欢到里面坐一坐的,哪一家是夜祁冥看都不看一眼的。 “祁,我来了这里,你也很快就归来了吧。”红衣细细地嘀咕着,擂鼓的心跳声,甚至是都要盖过这鼎沸的人声了。 红衣抵达皇都城之后的第一站,便是十五王府。虽然对外早已宣称十五王爷夜祁冥战死沙场了,但是十五王府依旧是戒备森严。红衣远远地望着那府邸,心中竟然是生出了一种安定感来,这样像不像是,望月王朝风华绝代的十五王爷,从来都没有离开过。红衣轻咳一声,这种下意识的遮掩,最近似乎越来越多、越来越明显了呢。 即便是隔着院墙,红衣看那亭亭如盖的桃花树时候,仍是不免战栗。红衣这才是记起来,那一年初见夜祁冥的时候,他的手里,就捏着一只咬过几口的桃子。鲜嫩的果肉,在红衣最是饥渴的时候,引起她关注的竟是那细白的手指。 红衣啊红衣,你果然是一个好色之徒啊。 也只有在一人沉思的时候,红衣才会觉得,来这儿望月,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好。她终于,可以肆无忌惮的,去思念一个人,再也不用担心会遭了何人的窥探。 已经接近黄昏了,因为十五王府位置稍偏,行人并不多。偶尔也有几声响长的吆喝声穿进耳中,红衣记起她的小时候,但凡是有挑着扁担的小商贩在村子里面叫卖,她都势必要拽着父亲的手臂,拼命地往外跑。也有几次,跪坐在地上大哭大闹,丝毫没有女孩子的半点儿文静。物是人非事事休,这还是红衣隔了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回忆起来父亲。 第一百二十八章 战神叛国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父亲的模样已经在脑海中模糊,可是红衣仍然是忘不了,父亲看着自己时候的,那宠溺的目光和满足的笑容。天下间的父亲大抵都是这样的吧,在女儿最小的时候期盼着心爱的小女儿长大,而在女儿长大之后呢,又是舍不得嫁给旁人成了别家的儿媳。这是亲眼亲力养大的宝贝女儿,怎么舍得就给了旁人呢。可是,她的父亲,连这样的苦涩都没有来得及经历。 直到王府外站岗的守卫看过来的时候,红衣才是匆匆的离去。 原来,这就是自由的滋味啊。可以去任意想到的地方,可以不计时间的走在街上闲逛,可以像一个普通人一样坐下来喝一盏茶。 原来,得到自由竟是这样难的一件事情啊。要忍受着,与那个男子见不到面的苦痛。 这样的自由啊,红衣多情愿得不到。 若是没有再碰上夜祁冥,那么她要是得了这样的一个差事,怕是会桃之夭夭,躲到深山老林里面自此终老。可是,还是碰上了啊。 次日,红衣便去见了夙沙焕,以一个智曜国细作的身份,去见上官青玄安插在望月王朝的另一个细作。这,还真是足够讽刺啊。 夙沙焕怎么也没有料到,这一次上官青玄派来的人,依然是一个女子,虽然是扮着男装。夙沙焕那双眼就像是毒舌一般,盯着红衣,大有将红衣由外看透内心的架势。 红衣慵懒的依靠在一侧的树木上,目光落在远处,任由夙沙焕打量着。阳光射在身上,还真是暖和啊,就是衣裳穿得厚了一些,有点儿热。如此,红衣竟是来了瞌睡。右手盖上嘴巴,打了一个轻飘飘的哈欠。 “我说,夙沙丞相,就算小的长得不尽人意,也不至于花费这么长的时间来做判断吧。” 夙沙焕不慌不忙地收回目光来,随即扫了一眼四周的环境,面露嫌弃,还真是会挑地方啊,草荒人稀的。“第一次见,难免要瞧个仔细。”听不出来半点儿的尴尬。 红衣抱胸,很是随意地换了一个姿势,“那,夙沙丞相继续瞧着好了。”话毕,红衣便是眯起双眼来,昨夜失眠了,说起来今天都没有时间补觉。 “姑娘误会了。”夙沙焕十分敷衍的拱拱手。 红衣那双眸子倏地睁开,射向夙沙焕,竟也是让夙沙焕生了惧意。当然,这也是一瞬间的事情罢了。红衣如今一身男装,自然是很忌讳别人揭穿她的性别,尤其是,对方还一副心不在焉的可恨模样。红衣并不掩饰自己的情绪,她戴在脸上的面具已经够久了,她不认为,在夙沙焕这样的人面前,还有必要遮掩起来自己的性子。她,就是不高兴。 夙沙焕难免一怔,他显然是没想到,红衣会十分不悦的看向自己。有好多年了,夙沙焕傲慢惯了,也几乎没有人敢在他面前,给他难堪。如今看来,红衣并不是那个愿意在自己跟前,收敛起性子的人。而苦于红衣的身份,夙沙焕也不好有过硬的态度。那些刚刚还在口中欲吐出来的话语,这一刻,竟是不好收场了。 “夙沙丞相,既然我今日一身男装出现,想必你便是应该清楚,我,不高兴有人揭穿,尤其还是在我的跟前。”红衣一句话,掷地有声。清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却是没有将红衣这句话带远。青色衣摆,在参天的大树下,左右旋转。 夙沙焕毕竟是身份高居,说话的时候,嘴角的僵硬还没有来得及调整过来,“唐突了。”声音沉闷,听在耳中多是不舒服。 红衣也不过是微微地皱了一下眉头,倒也是不再多做追究。直起身子,将上官青玄吩咐给她的话,几乎是一字不漏的,讲给夙沙焕听。 也不过是很短的时间,红衣便将所有要交待给夙沙焕的话,全都讲了透彻。尔后两个人,便是相互敷衍着,道了几句祝福的话,便就默契的各自转了身。 红衣往右走,夙沙换向左行,这样的场景,多适合用一个词语来形容――分道扬镳。可是唯独是他们最清楚不过了,这才是真正合作的开始。红衣在街巷的拐角儿处停下了脚步,半扬着的头,将那些在空中四处飘荡着的尘埃看得真真切切。它们细小而又稠密,红衣慢慢地抬起一只手来,在半空之中呈现出弯曲状,尾指还微微地翘着,就好像是一只脖颈优美光滑的白天鹅一般形态。可是红衣自认为,此刻的自己,恰似一尊雕像。 这停顿来得莫名其妙,等到那只手要收回时候,已经变得些许麻木了。红衣慢吞吞地咽了一口唾液,没由来的,就深感,在心脏的正中央位置,不知何时被插上了一根尖锐无比的硬刺,她的心思向来精准无误,可是偏偏在这件事情上,红衣决定惯着这些疼痛,随意折腾。 夙沙焕在临走之前,身子向她稍微的凑了一份,他说,听闻十五王爷未亡。然后,夙沙焕就那样轻巧的移开了身子,嘴角还挂着讥讽的笑意。而红衣表现出来的除了面容僵硬,就是浑身布满了戒备。红衣承认,夙沙焕是一只老奸巨猾的狐狸,单单是从夙沙焕那一双眼中,就足以将其阴险狡诈看得明白。红衣甚至是有多分的不乐意,凭什么,旁人想要提及夜祁冥的时候就说出口,而她,往往是斟酌多时,都不敢去触碰。 红衣苦笑,现在的她真像是一只刺猬,但凡是有人提及夜祁冥,她就会不顾一切的将身体的刺,都回报给那个人来尝尝。没错,她就是没有那能力,在沾上夜祁冥之后,再气定若闲的如以往那般冷然。红衣在心中缓缓慢慢的呻吟了一声,夜祁冥,你真是一颗毒药啊。她也不是没有遇上过一些优秀的男子,可是偏偏就是没有一个人,让红衣想到“面如冠玉”。 面如冠玉啊,那人目光懒散,是喜欢半眯着眼,随意地坐在一处淡淡笑着的吧。 这念头刚一成形,就一发不可收拾起来。那些想象,铺天盖地,然后将红衣整个人都包裹起来。于是很快,红衣就明白了什么叫做作茧自缚,她,又开始无休止的想念夜祁冥了。隔万里而不觉苦,爱上一个人,就应该是甜蜜的。又或者是,甜蜜大于酸涩。 这样安静的时刻,让红衣忆起昨夜的那个梦来,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她和他都穿着大红色的喜袍,行天地跪拜之仪、夫妻对拜之礼。她嫁给了他,他娶了她。画面停止在他挑起盖头来,两人相视的那一幕。然后她便就从梦里醒了过来,于是再也睡不着了。 红衣也醒悟,原来她是不甘心的,她想要的并不止是他的平安,还有日后更多年年岁岁里面,两个人的相扶相伴。她,原来竟是这般的不甘心啊。不甘心到,唯有借着这个梦,她才敢继续想象下去。原来,她想要的,居然是天长地久、白头偕老。 多遗憾,这不过就是一个梦而已。又多遗憾,不过是一个梦还不能继续做下去。 红衣一手伸向了脸颊,是烫的。没错,现在只有一个成语可以形容红衣此刻的状态,那便就是――面红耳赤。红衣自认没有和夜祁冥相配的资格,却依旧是霸占着念头,不甘心。怎么会有如此奢望啊,怎么会是,这么愚蠢啊。 我不知道后来还会遇上你,若我知道,绝然不会让自己走到这种地步来。 摄政王夜剡冥刺伤当今圣上夜临冥的消息,不胫而走。不出半日,整个皇都城的百姓便都知晓,夜临冥因伤势过重,未能出席早朝。 顿时,整个望月王朝,陷入了一场有史以来的最大混乱之中。为国操劳受尽爱戴的摄政王夜剡冥,一时之间就成了整个望月王朝最大的佞臣,没有之一。 而作为这场舆论的当事人之一,夜剡冥正惬意的坐在自家的后院藤椅上,喝着下午茶。作为这场舆论的另一个当事人,夜临冥则是在普公公的陪伴下,连夜就出了皇都城。 因为有眼线布在望月国,这一消息,很快就传入了智曜国,上官青玄的耳中。这一日,上官青玄所喂养的那一只巨蟒,又是大开杀戒,山洞里久久散不去血腥气。 到底是等来了这一天,具备了万事。上官青玄想起来前两日的时候,他那个可敬又可爱的老父皇,抓着他的手,说一切都靠他了时候的表情。双眼之中满是算计,明明是对他厌恶至极的,还摆出一副极其喜爱的模样来。他的薄情和残忍,就是遗传于他这个父皇的。二十几年的光景里面,皇家的颜面,从来都比个人的生死重要。 所以,上官青玄的母妃,在产下他的当晚,就被一瓶毒药要了性命。那个时候,他的父皇,无非是为了盼一个儿子,盼一个稳定当时朝纲的保障罢了。因此,为了这天下,他可以牺牲任何人,包括他的父皇。就像当初他的父皇,将他的母妃处死时候的狠绝利索一般。 上官青玄阴森森的笑着,他倒是要让他的父皇看看,他是如何踩着其身体,走向那个位置的。然后,成全其与最爱宠妃葬在一处的愿望――活葬。 .. 第一百二十九章 又见三男争宠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当然,在这之前,上官青玄一定要让那个人,将他此前受过的刑罚,一遍一遍的尝试过来。上官青玄对于那个人的恨意,比之死后鞭尸三日还不够。血缘,是上官青玄最不屑的。上官青玄承认自己是一个洁癖严重的人,尤其是对于女人。可是,对于他父皇的宠妃,他却是早就与之暗通了无数次了。每次强忍着干呕,还要将那女人伺候的舒舒服服。事毕,上官青玄要泡澡至少两个时辰还不觉够。 而上官青玄也很好心的,在前两日他的父皇召见他的时候,将这件事情旁敲侧击的告之了。当时看着那个人气到青红交更的那张脸,上官青玄暗爽不已。战争在即,那个人自然是不敢动上官青玄。而他也正是倚仗如此,才敢于在这个时候和那个人撕破脸皮。多好,这么多年的假惺惺,终于可以再也不用藏着了。 那是一种,报复的快感,在整个身体疯狂地叫嚣着。以至于,让上官青玄这几日都处于癫狂的状态。 曾经上官青玄也有问过自己,究竟是有多恨那个人啊。答案却是想了整整一夜,都用语言陈述不了的。原来,对于那个人的恨意,早就已经是比天高比地宽了。 “一刀正中心脏,听说还在昏迷之中。” 上官青玄的嘴角往上勾,看向探子的目光都比平常要温和几分,“还有呢?” “夙沙焕已经召集三万人马,加上我们在望月国的五千精锐,如今都蛰伏在皇都城外,就等着主上的一声令下。” 这话听在上官青玄的耳中,无疑是悦耳的,可是得意忘形却向来不是上官青玄的作风,他也不过是淡淡一笑,“现在望月国的皇都城,已经是人心涣散了,我需要他们,再加一剂猛药。”一剂,足以让整个皇都城几乎被拱手相让的猛药。 跪在地上的密探,抬头看了一眼上官青玄,立即又垂下头来,虽然不明白上官青玄这意为何,但是相信如何报给潜伏在望月国的内线,对方定然是会领会的。 “红衣那边的消息呢?”依旧是清清淡淡的嗓音。 “一切如主上所料,十分顺利。” 上官青玄只觉得,心口像是已经破裂开来了一条口子,有几只漂亮精致的蝴蝶,从哪缝隙之中,轻轻盈盈地飞舞了出来。这种美妙的感觉,完全是映衬了上官青玄此刻的心情。因为距离成功越来越近了,所以上官青玄的情绪,也不像是从前那边刻意掩饰了。这也让,上官青玄的手下人,松了一口气。 “盯着十四王府的内线,告诫他们,尤其是这个时候,最不得放松。”脚下像是生出来几片云彩一样,上官青玄觉得,自己的整个身体,都是轻飘飘的。 密探因为正在想着其他事的缘故,恍惚了一下,才是紧随着向上官青玄禀告。 上官青玄突然起身,一脚将那个密探踹飞,他最不喜欢在汇报正事时候心思还飘忽的属下,不知死活。这几日他虽然心情好,但是也绝对是不会放低对手下的要求的。尤其是在形势严峻的如今,他决不允许有丝毫的纰漏发生。就差这么一步了,抵达那个位置,成为这天下的王。就算是比之前的预料要流更多的血、死更多的人,他也一定要得到。 那个密探在山洞的石壁上,停顿一两秒之后方才是落地。灰尘也随着那个密探落地的动作而飞起,那个密探一大口鲜血就吐在地面上了。因为悴不及防,加上上官青玄一脚就踹裂了他的内脏,连呻吟的声音几乎都是发不出来。另外,痛苦的挣扎也不过是片刻的时间,就已经是气绝身亡了。 上官青玄拍拍手,厌恶的扫过那个密探一眼,右手一挥,那个密探就便不见了踪影。像这种不新鲜的物种,就连他养的那只巨蟒都是挑胃口不吃的。 当然,不止是智曜国得了这消息,辉刹国大将军令狐君也是不早不晚的知道了。当晚,将军府内被秘密送进几名舞姬,个个国色天香。而令狐君在享受美色的同时,自然也没有忘记要对望月国趁机进行打压。 这几日,虽说令狐君几乎是调动了所有的势力,依旧是没有查出盗用帅印的线索来,加上自那之后都是风平浪静,令狐君虽然觉得很不对劲,却碍于现状,严加防范的同时,派出更多的探子。 “将军,五万先锋军已经蓄势待发。” 房间内,令狐君正和两个舞姬在床上纠缠,与前来汇报清空的将领之间,也不过是几步之遥,仅仅是用床幔隔离开来。那个武将,甚至是将那床上起伏的三具身体看得真切,连令狐君的低吼声、两个舞姬的y叫声,也是听得清楚。他的眉头是微微的蹙着的,额角甚至是有了冷汗流出。并不是因为欲望被勾引,而是因为气愤在作祟。这样的人,根本就没有资格,坐上辉刹国最高统帅的地位。 到底是一个爱国将领,在心里面把令狐君痛骂了几遍,仍然不解气。虽然说令狐君有勇有谋,但是也确实是太好色,太不相信一些变化因素。前几日的帅印之事,他也是其中的知情人。可是奈何,就算是再心急,也做不了令狐君的主。只可惜,现在的王上,也不过是令狐君的一个小傀儡罢了。就算是日后亡国,他也不觉得奇怪。 “知道了,你先退下吧。”令狐君大喘着气,一句话,停顿的时间比说的时间都要长。 武将抬眼直愣愣的看着那床上,沉默两三秒之后,才是领了令狐君的命令退下。退到院子里面,他望了望不太明朗的天空,有乌云飘过,完全是映照了他此刻的心情。辉刹将亡矣,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才是急步向着府外走去。虽统领不尽意,但是他势必,要守卫这辉刹国,直到身死魂灭。直到,他手下的兵士,再无一人可战。 每一个国家,哪怕是君王再昏庸无道,但是都不乏有爱国志士的存在。他们坚守着国土,抗击着外族人,流尽最后一滴血,仍然是九死不悔的念头。这山河、这家国,纵然是有佞臣和昏君,依然是他们热爱着的土地。江湖山脉,每一寸,都带着他们的意志和深沉。而古往今来,这样的爱国志士,是得了全天下的人尊重的,不分种族和边境。 自从那日为夜剡冥植入副蛊起,怜卿就理所当然的,被夜剡冥要求住在了十四王府。而白斩月和紫玉,也很是自觉地跟着怜卿住了下来。 于是,当初夜剡冥和司懿轩的角色,也算是来了一个大对换。 一大早,司懿轩就赶来了十四王府。如今他算是,工作耐情两不误。 “司大哥,你每天的睡眠时间还够吗?”怜卿打了一个哈欠,看着司懿轩问道。怜卿今日是特意早起的,就是因为这几日只要是她醒来,看到第一眼的人都不再是白斩月或者紫玉,而是远住国师府的司懿轩,她才想起来做这样一个实验。 司懿轩眨眨眼,笑意早已经是掩饰不住了,他轻轻地摇摇头,在怜卿的头顶上揉了揉,随后就是很自然地牵起了怜卿的手。 “今天可不准备你的饭?”看到司懿轩牵着怜卿的手走进来,白斩月跟在怜卿的身后,夜剡冥不免吃醋,危机感更是蹭蹭上窜,于是,夜剡冥不冷不淡的对着司懿轩说道。没处撒的怨气,终于是全数落在了司懿轩的身上了。 司懿轩对此却是熟若无睹,要不是因为怜卿的缘故,他才不稀罕来这十四王府,整天看夜剡冥的脸色。但是司懿轩绝对是不会承认,夜剡冥每每因为怜卿赖在国师府上的时候,他也是这般心境看待夜剡冥的。 年少时候的夜剡冥,曾经有一段时间将司懿轩看作是假想敌,对于十五岁就坐上一国之师的司懿轩,几度怀疑。那时候少年心事藏在心里,面上轻狂什么人都看不进眼里,就像是孤独而又隐蔽的树种,还带着试探、不满和暗自较劲,将其缠绕起来。 索性,那树种才不过是刚刚发芽,夜剡冥就有了与司懿轩合作的机会,两个人联手将朝廷之中的暗刺拔掉。幸得,那发芽的树种,再也没有了天时地利人和的契机,也因此没有长大枝叶繁茂的参天大树。 也是自从那件事情之后,司懿轩和夜剡冥成了好友,时常拿几坛上好的桃花酿,在皇宫的屋宇之上,喝起来。夜临冥和夜祁冥,也会偶尔参与几次。 再后来,司懿轩和夜剡冥两个人,同时爱上了一个女子――便就是怜卿。而夜剡冥相恋怜卿却不得见她的那几年,说到底,司懿轩也是要负一部分责任的――司懿轩刻意隐瞒怜卿的消息和踪迹,并且夜剡冥很多礼物送至怜卿手中时候被司懿轩夺去了风头。当然,这刻意的隐瞒,并没有将夜剡冥对怜卿的想念和喜爱,减少分分毫毫。反而是,在不断打听和寻找的时间里面,让夜剡冥的那颗心变得更加坚定。 但是这一切,都没有让司懿轩和夜剡冥两个人之间的兄弟情义,出现任何的隔阂。他们争风吃醋,他们竞相献宝,他们暗自“诋毁”,却永远都不会将对方陷之于不义之地。在他们的眼里心中,一致认为,像怜卿那么好的女子,得到天下最好的男子和宠爱和喜欢,都是一件理所应当的事情。他们自认,都不是那个天下最好的男子,却也一直将对方摆在很高的位置。他们是情敌,也是兄弟,他们有着旁人不及的默契,以及外人不了解的渊源。 第一百三十章 远征在即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怜卿才不过是刚坐下,剔完刺的鲜嫩鱼肉,就被献宝一般的放在了怜卿的眼前。怜卿低头,小碟子的周边是宝蓝色的图案,煞是漂亮,正好是与那晶莹剔透的鱼肉争相斗艳,让人看了,不免胃口大开。于是,清早的最后那几缕困倦,也被之一扫而空了。 夜剡冥见怜卿心情不错,挪动椅子又向怜卿靠近了两分,在司懿轩和白斩月杀人般的眼神之下,表情依然是十分愉悦。 紧随着,司懿轩抢先白斩月一步,坐在了怜卿的另一侧。 于是,白斩月算是彻底受伤了。于是,白斩月对夜剡冥的怨念更重了。好在于国师府的时候,他从来都没有在餐桌上距离怜卿这么远过。所谓的这么远,也不过就是怜卿的面对面处而已。那些怨念,火速蹿升,白斩月深吸一口气,这才是没有将情绪外露出来。只是面上的表情,比平时更冷了几分。正是为此,昨天夜剡冥提出要白斩月帮一个小忙的时候,被白斩月狠狠地拒绝了。 唉,冤冤相报何时了啊。 说起来,住在十四王府的这几天,并不是白斩月下厨,十四王府里面的厨子是当初皇宫之内最得意的御厨,因夜剡冥喜欢,被“挖”到了十四王府来,一来就是十几年。怜卿想着既可以让白斩月休息一下(据怜卿的观察得知,白斩月这几日十分疲惫),又可以换一下口味,也就没有让白斩月亲自下厨。 这个理由怜卿一直都没有表露过,所以可想而知,白斩月本就不爽的心情,又被浇上了一盘冷水。看着坐在自己对面,于怜卿左右相伴的两个男人,每每在怜卿的面前,有着一颗玻璃心的小白,暗叹自己的情路不顺。 怎么办,胃口不好。白斩月夹起的菜,放在碗中,几次反复,仍是没有下咽。 “月,你胃口不好吗?”怜卿见白斩月饭菜都没吃几口,关切的问道。 嗷,被发现了吗?被发现了。白斩月看向怜卿的目光里面,尽是柔情和甜蜜,然而面上却是纹丝不动,心思却是转得极快,对怜卿抛下诱饵,“卿卿,想不想吃我做的饭菜?” 司懿轩和夜剡冥两个人,对于白斩月的这一行径,皆是表示不屑。不过,这不屑里面,也包含着妒忌。双方均是痛恨自己,为什么当初没有培养厨艺,以此来抓住怜卿的胃呢。再怎么妒忌,也终于是追悔莫及了啊。 白斩月得意不已,见怜卿面上有松动,继续引诱。 “可是月,你这几天实在是太累了。”怜卿微微地皱了一下眉头。 白斩月顿时心花怒放,原来她留意到了啊,笑意终于在白斩月的脸上显现,“无碍的卿卿,为你做菜,对我来说是一种福气,根本不存在劳累。”如此肉麻的一句话,却是极其自然地,在白斩月的口中倾吐出来。此刻他的内心深处,就像是下过了一场倾盆大雨一般,所有的负面情绪都被席卷一空。剩下的人,全都是浓烈的甜蜜。 司懿轩和夜剡冥再次同仇敌忾,原来死乞白赖这一招,已经如此普遍了啊,就连白斩月这个冰块儿,都做得如此自然不扭捏。于是两个人,分别给了白斩月一记白眼。 却是,被白斩月很不客气的屏蔽掉了。 怜卿心里面有两只持有不同意见的小兽,在疯狂地挣扎对抗着,最终,还是相对理智的那一只小兽战胜,“月,还是等过了这段时间吧。”怜卿知道,在这段时间里面,大家都是各自有极其重要的事情在忙。不管是代表着哪一方的势力,但是他们守护这望月和平的心,却是一致的。多好,她身边的这些人,都在为了同一件事情,做着最大的努力。 他们,心口一致。 白斩月那双眸子,明显黯淡了下来,就连双肩,也是塌了一点。哪怕是明知道怜卿为了他好,可是白斩月依旧是心情低落。 于是,司懿轩和夜剡冥和不仗义的,对白斩月进行了“落井下石”这一项工程。他们两个人,分别陈述了几个,强有力的理由,来说明白斩月亲自下厨的“弊端”所在。 被“陷害”了的玻璃心小白,分别回以司懿轩和夜剡冥一记飞刀眼。 只可惜,这样的伤害力,对于司懿轩和夜剡冥来说,根本就是不足以为之畏惧的。 因为不忍心看白斩月失落的表情,而埋头吃饭的怜卿,自然是没有注意到三个男人之间的这种互动。 望月王朝。皇宫。 “启奏圣上,辉刹国有五万人马,正秘密向我边境潜移。” 夜临冥勾起的唇角多是嘲讽,一群乌合之众,想要将其消灭,也不过是摧枯拉朽那般的简单容易。夜临冥刚要开口,突然想起似锦公主那一日的请求来,他微微地叹了一口气,那声音极其细小,让人根本就听不到。 “去叫似锦公主过来吧。”夜临冥的身体微微地往后仰着,语气里面带着一丝的无奈。该来的,迟早都是躲不过去的。就算是他今日不说,似锦公主也会有她的渠道知晓。他们夜家的儿女,向来性子执拗。 盛夏的余威犹在,御书房的门窗因此都是大开着的,空气之中弥漫着花香的味道,清新却是不讨喜。 “似锦见过皇兄。”似锦公主长发飘逸,站在御书房内时候,竟是让人有一种玉树临风的男子气概的错觉产生。 就连夜临冥也是微微一愣,然后便有一个念头自夜临冥的脑中闪过,若是似锦生为男儿身,怕也是不逊色的吧。“似锦,那日与皇兄所约定,言他日望月与辉刹兵戎相见,似锦定要上阵前线。不知这话,今日是否还算数?” 本就因为情伤而精神有些不振的似锦公主,在听到了夜临冥的这句话之后,竟是双眸通亮,似锦公主不住地点头,“皇兄,似锦的话,自然是算数的,是算数的。”似锦公主想都不想的就讲出来了这些话,这个时候,那个战场,似乎也成了最佳治疗情伤的去处。 夜临冥看着如此兴奋的似锦公主,甚至是不知道,他是否应该庆幸,在望月国有着这样一个为社稷为民生不顾危险的——女子。站在帝王的角度上来讲,凡是有谋略和本事的人,主动请缨再好不过。可是偏偏,夜临冥还有一个兄长的身份,这身份不住地提醒着他,眼前的这个女孩子,是他们夜家唯一的女儿家,是他的父皇生前最宠爱的小公主。 这一个念头,在夜临冥的头脑之中一旦产生,就迅速根深蒂固了起来。夜临冥不知道,若是父皇还活在这世上,是否会让似锦公主如愿以偿。那本不属于帝王的优柔寡断,在面对他这个唯一的皇妹出征这件事情上,竟也是让他想要纵容着这一份松动。 “似锦,守卫家国,本就是男儿应当做的。”你一个女子,让我怎么忍心,丢你去那生死茫茫的战场,去经历血雨腥风的残忍。 似锦公主眨眨眼睛,笑容清澈,还带着隐隐的孩子气,“皇兄,你该不会是反悔了吧?”她的身上虽有辉刹的一半血液,但是那个地方从来养过她、念过她,她的忠贞和虔诚,向来都是属于望月王朝的。她在这里,得了世上最好的宠爱,遇上了世上最美却不完满的爱情。而辉刹呢,所给以她的,除了疼痛就是背叛。她是望月王朝夜家的女儿,与辉刹国无关。 夜临冥摇头,那句确实是想要反悔的话,在对上似锦公主那一双琥珀一般清亮的眸子,就那么被卡住了,怎么也说不出口来了。像似锦公主这般大的年纪时候,他早就已经去过战场,杀敌无数,也立下了战功。那时候的他,虽然不及夜剡冥的名号响,却也是因为宅心仁厚的品性,得了先皇的重视。于是,后来被推上高位,便成了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辉刹国自从望月王朝的先皇在位时候,就使尽了各种侵扰边境的手段,论起来皆是不磊落光明。那辉刹国也不过是依仗着,它那易守难攻的地势,愈加肆无忌惮罢了。将两个细作安插进望月国的皇宫之内,为了撇除怀疑,近二十年的时间都是不动声色,这份隐忍和耐性,假使是用在了正途,又岂能是有不成之理。 似锦公主乖顺的站在一侧,虽然猜不透夜临冥此时在想什么,但是懂得察言观色的她再清楚不过,这个时候保持沉默,比什么都重要。在很多时候,沉默要远远比声嘶力竭的吼叫和解释,要来得更加有力度有说服力。很显然,似锦公主很是懂得这个道理。 “似锦,父皇取这个名字给你,是希望你也像母后一般,能够遇上一个真心待你的男子,恩恩爱爱的过尽这一生。”夜临冥的身体微微地侧着,看向窗外。 似锦公主甚至是都做好了与夜临冥死磕到底的准备,却没有料到夜临冥竟是说了这样的话,然后勾了勾唇角,却是怎么也笑不出来,“皇兄,你劝我时候的话再有道理不过了。可是皇兄,既然如此,为何百官的奏折每日都不间断,而你的后宫,却依然是空空如已。” 夜临冥怔住,是啊,说服旁人的道理,他讲了一遍又一遍,可是轮到自己的时候,却是怎么也不想苟同。 “皇兄,我愿意去相信,我们会遇上什么人,最后会选择和谁终老,这都是命中安排好的。我不急,那个人或者走得也有些慢,皇兄,我是真的愿意等等看了。 没错,似锦现在还是喜欢着司懿轩,毕竟喜欢一个人不是说放下就放得下的,我需要时间。然而,我是真的已经决定要彻底放下他了。一个耗尽全力都得不到的人,我并不后悔发生过这样的喜欢,我去边境,也是想要借此将这份喜欢分崩瓦解。皇兄,似锦在爱情里面,一向都不聪明,性子也一直执拗,听不进去劝解。但是好在,我也悟出来了这个道理。 似锦相信,这世上是真的有一个男子,谁都不爱,就为了等似锦的出现。然后,眼中只看得见我一个人,同样,也让似锦,为这份爱不可自拔。 皇兄,似锦相信,我会喜欢上另外一个人,那个人,与司懿轩一点儿都不像。” 似锦公主说的诚诚恳恳,听在夜临冥的耳中,也是有所动容。 原来,这世上的道理千千万万,别人分析的再怎么有理有据,还是要等当事人亲身体验之后,醒悟了,才算是有效。 这世上的爱情,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要非谁不可,也没有规定说我们喜欢了一个人,不被那个人放在心里珍视,就再也不允许喜欢旁人了。所谓阻碍,从来都是与别人无关,阻碍的本身,除了你自己,谁也没有能力去构成。 似锦公主的这番话,让夜临冥想起来自己孤枕难眠的夜晚,也有幻想过要娶一心爱之人为后,于是便就每日将百官们劝其充纳后宫的奏折,一一驳回。如今夜临冥总算是豁然开朗,原来,他也是为了等那么一个人的出现。就像是夜剡冥为了怜卿谁都入不了眼的诚然,就像是似锦公主为了等待爱她的那个人而决定放下司懿轩的决然。 “以前总认为,女孩子麻烦,可是如今看来,似锦比这天下的男子,都不逊色。”那些少年时候所有的隔阂和误会,却终归是抵不过血脉相连,尤其是在这样关键的时刻。他会和似锦公主会有现在的关系,这是夜临冥此前怎么也想不到的。就算是得知似锦公主中了毒的时候,夜临冥所想的也不过是要救她于水火之中,自然也是为了大局着想。即便是在那个时候,夜临冥也没有想过,要和似锦公主改善关系。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夜临冥才会有一种再强烈不过的感觉,这个女孩子,是他的妹妹。 “有皇兄这样的榜样存在,似锦自然是不敢懈怠的。”似锦公主嫣然一笑,纵然是不施粉黛,对于男子也是有着足够的吸引力的。 “似锦,他日班师回朝,和皇兄来个约定可好?”夜临冥看着似锦公主问道。 似锦公主施施然,“皇兄请说。” “若是回来,两年之后,假使似锦没有碰上如意郎君,就让皇兄做主,说门亲事给你。” 似锦公主终于是笑出了声音来,“皇兄这是要逼婚吗?” “似锦要是这样认为,朕也不否认。”夜临冥也是笑意浓浓。 “好。”似锦公主朗声答应下来,“到时候,全凭皇兄做主。”倘若是真的遇不上那样的人,就全凭夜临冥来做主好了,似锦公主相信夜临冥的眼光,他是不会害她的。 夜临冥顺着似锦公主的话,甚至是觉察得出来,他和似锦公主的关系,又比之前上了一个台阶。他们两个人之间,被一阵温馨的气氛所围绕着。难得有这样的时候,夜临冥和似锦公主,皆是都没有开口破坏这气氛。 率先打破这气氛的人,是似锦公主,“皇兄,难道你真的没有事情,要跟似锦说吗?”似锦公主也得了情报,说辉刹国现在已经是有所行动了。就在她来这御书房之前,她已经疯癫了的母妃,竟是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当然这清醒也不过是一时之间罢了。还恳求于她,希望她送情报给令狐君。 那个可怜的女人,一生活在别人为她编织的谎言,以及自己编织的美梦里面,是有多么的可悲啊。也正是因为有莲妃这样的例子存在,才让似锦公主,更加坚定了要彻底放下司懿轩的念头。那本就已经足够强烈的念头,瞬时就更为巩固。似锦公主不希望,她,也步自己母妃的后尘,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活得窝囊悲哀。 爱不是束缚,可是偏偏就是有人,活在爱情里面犹如身处牢笼之中,一生都作茧自缚。有时候也明知道自己的选择是错误的,却执迷不悟。沉迷于那个永远都不会醒过来并且实现的美梦之中,这其实,已经算不上是爱或者喜欢了。爱情,让人欢喜让人忧,却不会让人丢失自我且没了骄傲。 “夜似锦听旨。”夜临冥起身,看着似锦公主的目光里面,多是欣慰。 似锦公主抱拳双膝跪地,“臣妹夜似锦,接旨。” 这一刻,夜临冥和似锦公主的身份不是兄妹,而是君臣。 “夜似锦,朕今日……” 临行之前,夜临冥亲自出城去送似锦公主。虽说是身穿便装,但是有见过夜临冥的人,还是将其认出来了。 似锦公主已经是男儿装的打扮,盔甲穿在身上,瞧上去倒也是威风凛凛。 夜临冥见似锦公主与他告别时候的表情,竟然是带着一丝悲壮的。胸腔之中,有一个想法正欲喷薄而出,夜临冥快速地将其抓住。叹了一口气,行至似锦公主的跟前。夜临冥并不说话,而是动作缓慢地为似锦公主,理了理身上的盔甲。 其实,似锦公主脸上的那一丝悲壮,并不是寻死之意,而是要代替她的母妃,与辉刹国的所有的一切彻底断绝。自此之后,她母妃的故土,便就是望月王朝。 官道两侧的百姓虽然熙熙攘攘地挤在一起,却是一点儿都不喧哗,他们的圣上,如今正好端端的站在这里,与他们一道,送着远征的大军。那些太早时候的揣测和捉摸,全部都不攻自破了。更是有心思细致者,想到了这或许是一场戏,演给野心勃勃的敌军来看。于是这一个猜测一被讲出口,就得绝大多数百姓的拥护。毕竟,没有谁愿意去相信,那个守护他们多年平安祥和的战神,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似锦,你答应过皇兄,会活着回来。”那么你也要信守承诺,不可以一心求死。夜临冥用只有两个人才听得到的音量,对着似锦公主说道。 夜临冥的声音很低,他的注意力又是全数放在似锦公主身上的盔甲上。这让似锦公主不由得恍惚,刚刚,是有人在说话吧?直到肩胛之处传来一下疼痛,似锦公主这才是回过神儿来,正色见夜临冥正盯着自己,才是醒悟那并不是幻觉。 “似锦怎会忘记,皇兄还答应过似锦,待似锦凯旋,会替似锦选一门好亲事。”似锦公主裂开嘴唇,看在夜临冥的眼中,全是苦涩。 夜临冥落在似锦公主肩膀上的那只手,抬了抬,却是最终都没有落在似锦公主的发顶上,“自然,答应过似锦的事情,哪里会是忘记。”可是夜临冥却是并不希望,以这样的形式去成全似锦公主。夜临冥还是愿意相信,似锦公主会自己遇上那个让她欢喜的男子。 “皇兄,似锦拜托你,帮似锦照顾母妃。”如今连她也要远走战场,那皇宫伸出,就剩下了莲妃一个人空守。毕竟是她的母妃,就算是此前做过不少过分的事情,但是在似锦公主的眼中,这依旧是生她养她也爱她的母妃,即便是爱的方式太过于极端。 夜临冥点头,算是答应了下来。 “似锦希望回来的时候,可以见到皇嫂。”似锦公主俏皮地说道。 这算是夜临冥第一次见过这样的似锦公主,放下了一切的防备,完完全全是一个孩子的天真,那只手终于是没有忍住,落在了似锦公主的发顶上,然后轻轻地拍了拍,眼中甚至是流露出来了一丝的纵容来。 这一次似锦公主以“空降军”的身份出现,化为为程锦,解释为前程似锦倒是也说得过去。军衔为——征远大将军的右前锋,外加军师之一。 主帅王珺也是出身于将门,因为父亲年事已高,王珺早先时候也随着父亲南征北战过不少次。有道理讲举贤不避亲,当老将军向夜临冥举荐自己的儿子时候,夜临冥一口便是答应了。夜临冥没有理由不去相信,一个为国家为人民戎马一生的老将军的眼光。 百姓与前面的将士,见到当今圣上夜临冥对似锦公主有所关照,都不由得联想起来夜临冥与似锦公主的关系,却是无一人猜得出,这个人是似锦公主。 王珺见夜临冥与似锦公主两个人甚是亲昵,看向似锦公主的目光之中闪过一丝不悦,战场之上容不得歪门旁道,他拿到征战名单的时候,也暗中查过这个名为程锦的人的背景,却是什么也查不出来,只知道是圣上夜临冥钦点。此刻,王珺早就已经是,将似锦公主归为纨绔子弟的行列之中,这种人去了战场,真不知道是会给添乱还是添乱。 “圣上,大军该启程了。”虽然不满,但是王珺并没有表现出来,目不斜视地看着夜临冥道出。君为君,臣为臣,王珺向来恪守父亲的教诲,不敢有半步的逾越。 夜临冥抬头看向似锦公主的身后,这才是发觉,自己对于似锦公主的举动,很是不妥,无形之中就为似锦公主在军中“树了敌”。不过转念一想,这也是锻炼似锦公主的机会。夜临冥看着王珺,心中满意,这个人,果然是如老将军所言一般,是天生的将才。 夜临冥越过似锦公主,跨步到了王珺的跟前,他的右手搭在王珺的肩膀之上,“王将军,我望月的国土和臣民,就仰仗你了。” 王珺心头一热,回起话来也是铿锵有力,“圣上放心,臣王珺,就算是抛了这头颅,也定不会让辉刹国的敌寇,踏进我望月的一寸土地。” “朕想看到的是,敌寇退去,而朕的将士,毫发未损。”太了解战场的无情,夜临冥才是不愿意,在这样的时候,听到与死亡有关的话语。 王珺的心头又是热了几分,“臣等,誓死保卫望月。”他不怕死,死在战场上,对于他来说,也是一件光耀的事情。他的家族,为这望月流血献身的人,从来不是少数。那些先人,从来都是他们这些后辈,所最尊敬歆羡的。能够战死沙场,对于一个军人来说,光荣无比。 百姓和士兵,皆是被王珺的这番话感动,顿时情绪高涨,那句“誓死保卫望月”,从千千万万的人口中喊出来,直冲云霄之中。 站在一侧的似锦公主,这才是从正面打量起来王珺,面容顶多算得上是中等,却是一身的英雄气概。似锦公主从来没有去过军营,自然也是没有见过这样浩荡的场面,如今身体里面的热血被勾引出来,也随着百姓和士兵的吼叫,一同喊了起来。似锦公主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早先时候,在夜剡冥还没有遇上怜卿之前,总是喜欢往军中跑的原因来。 也只有身在军中,才是会有这样的豪气万千,才是会有这样的义薄云天。似锦公主越发觉得,自己当初的选择,是再明智不过的了。 夜临冥身上的披风一挥,便是站到了官道的正中央,振臂一呼,“待大军凯旋,朕,出皇都城三里而迎之。” 百姓和士兵,无一不是在欢呼。如此场景,就好像是已经班师回朝的凯旋军队,受了家乡百姓的夹道欢迎一般。 这其中,要属似锦公主的触动最为深刻,此刻她斗志昂扬,她志在必得,似锦公主才知道,自己之前的格局是有多么的小,她犹如一只井底之蛙,今日,终于是跳出了那口井,看到了更为广阔的天地。被打开的视野,被充盈满心的情愫,还有她所期待的更为美好的未来,仿佛就在一瞬间,全部都变得明朗了起来。似锦公主微微地眯着眼睛,那日光将这大地照耀,发出金色的光芒来,似锦公主听到了,自己的心脏之处,所发出来的,满足的叹息声。 当然,此次远征,望月王朝是出了一招——虚虚假假。 ------题外话------ 娃娃恢复更新,多谢大家支持,谢谢 第一百三十一章争 风吃醋的男人桑不起啊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十四王府之内。 大理石圆桌,围坐着的四个人,正是怜卿、司懿轩、夜剡冥,以及白斩月。紫玉因为“有间芙蓉阁”的账目问题,此时并不在府上。 前几日,智曜国那边,利用夜祁冥和夜临冥的主副蛊,这才有了摄政王行刺当今圣上被囚禁于十四王府的噱头。当时正在早朝,文武百官皆在。只不过,夜剡冥刺向夜临冥的那把匕首,是弹簧的,而夜临冥胸口所涌出的鲜血,也不过是事先藏在衣内的血袋。这种在现代最常见的拍戏手法,倒也着实是帮了大忙。 怜卿收回为夜剡冥把脉的那只手,“情况很稳定。”但是,现在夜临冥好端端的出现在了民众的视野之中,想必智曜国那边很快就沉不住气了,更为残暴的手段,怕是还在后面。怜卿现在最担心的莫过于,对方会对夜祁冥下以毒手。虽说已经有暗线打入了上官青玄的组织内部,但是毕竟接触不到上官青玄,因此也就见不到夜祁冥。 早先还有红衣在其中做内应,如今红衣这张牌已经被派来了望月国。就算是红衣在来之前,疏通了妄月的关系,但是对于妄月那个没有原则的人,他们是没有办法安全相信的。 怜卿见了红衣,也因此得知了麒麟当初怎么都挖不出的,红衣与夜祁冥之间的渊源。因此,对于红衣,怜卿自然是多了崇敬和钦佩。怜卿甚至是还从红衣的语言之中分析出来,红衣并不单单是为了对夜祁冥报恩,还喜欢上了夜祁冥。怜卿知晓,就算是日后夜祁冥和红衣两个人,均是脱逃了危难,红衣也绝对是不会对夜祁冥表露自己的心事的,那个女子,早早的就是将自己摆放在了,完全配不上夜祁冥的那一面。在怜卿看来,天下之间的男男女女,没有配得上配不上之说,只有爱与不爱,够不够爱。 这世上多情且重义的女子,从来都是少见的。更何况,几两银子,加上一个笑容,就将自己的生死大权,完全置之度外的更是少见。这不是寂寞,而是抵挡不住的渴望。 “可以知道十五那边的情况吗?”夜剡冥有些迫切。 怜卿摇摇头,“只知道他现在身体状况还是好的,就之前的刺杀事件来看,十五所中的毒,更深了。”那一日怜卿也是躲在大殿之内的,有那么一刻,在夜剡冥身体之内爆发出来的邪性,竟是让她差点儿就控制不住了。怜卿猜想,智曜国那边,肯定是又为十五夜祁冥下了什么更为霸道的药物。如此一来,十五以后的恢复,怕是又难了几分。很明显,对方根本就是没有打算,让十五活下来。对方想要的,是一举摧毁望月王朝的核心力量,仍不罢休。 “吉人自有天相,十五一定会没事的。”夜剡冥见怜卿的情绪有点儿失落,反过来安慰道怜卿说。 怜卿手下的动作一顿,明明最难受以及脆弱的那个人是夜剡冥,如今他却是反相安慰自己,心底涌过奇妙的感觉去。怜卿摇摇头,对于夜剡冥微笑,目光坚定。 司懿轩和白斩月虽然都不愿意看到,怜卿对夜剡冥更为亲近,但是在这个时候,两个人都是没有开口。 一颗颗晶莹剔透的紫皮葡萄,被白斩月剥了皮、挖了核,丝毫没有破坏其中的美感,规规矩矩的盛放在小碟子里面。白斩月用汤匙一颗一颗的舀起来,放到怜卿的唇边,看着她将其吃下。相比较之怜卿,白斩月更是一脸的享受。 司懿轩不甘示弱,为怜卿收拾起来她的针灸用具,目不斜视、仔仔细细。 夜剡冥则是见其他的两个男人都抢了他的活儿,干脆抓着怜卿的手,问东问西起来。 于是,司懿轩和白斩月的心理,愈加不平衡了起来,没想到啊没想到,这奸诈巨滑的夜剡冥,还真是会“见风使舵”啊。什么事情都没做,劳烦了怜卿一场,还卖起乖来了。 “卿儿,我们去听戏吧。” “卿卿,我们去赏花吧。” “卿卿,我们去游水吧。” 三个男人的声音,同一时间响起,落地的时间更是相同。 正在吞咽那口葡萄的怜卿,不由得多咽了一口唾液,最近,这三个男人的意见,愈发的不统一了。若是她满足其中,便是会招来另外两个人的哀怨。没错,就是哀怨,怜卿每每见另外两个人的眼中迸发出来这种情绪的时候,就越加觉得自己,活生生的是一个负心汉的形象。怜卿环视一圈,见这三个男人各个双目明亮,眼巴巴地看着自己。 怜卿心中一个哆嗦,为什么此情此景,让她想起来,自己在前世时候喂养过的那只京巴狗来,它每次肚子饿的时候都是会用这样的眼神瞧着自己。怜卿不免负罪感涌上心头,这三个天之骄子,要是知道了自己此刻是这样想的,不知道会有如何反应啊。 “昨天玉姐姐刚淘来两本书,太阳这么晒,我还是回房间看书吧。” “太阳确实是很大,我还是和卿卿一块儿看书吧。”司懿轩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就对着怜卿说道。 “看书最消耗体力了,我做糕点给卿卿吃。”什么叫看书最消耗体力了,小白你这样说谎就为了心上人,你家里人是都知道的吧。 “最近世风日下,留在家里面,是最好不过的了。”夜剡冥,作为掌管着整个皇都城治安的统领,你这样说,真的好吗?当然,夜剡冥尤其是将“家”这个字,咬得格外清晰有力。 三个男人再次纷纷发表了一下自己意见和想法。 因为异口同声的缘故,怜卿并没有将三个男人的话都听全,但是依然掌握了这三个男人的最新动态――不出门了。怜卿有些无奈,最近因为夜剡冥副蛊的事情,她确实是消耗了不少的精神和体力,比之此前更为容易劳累。可是却没有脆弱到,被这三个男人时时刻刻盯着的地步啊。偏偏是这三个男人还做的滴水不漏,让怜卿根本就挑不出来半点儿的瑕疵来。 怜卿点点头,见三个男人都露出了喜悦之色,那句想要问他们没有事情要忙的话,最终还是被怜卿将其原路吞咽了下去。不用想也知道,他们会做出什么样的回答来。 下一刻,怜卿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嘴角就传来柔软的触感,司懿轩正十分专注的,用丝帕擦着自己的嘴角。怜卿灵光一现,她现在果真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神仙般的日子啊。怜卿想起来史书上有所记载的那些太后们,怕也不过是如此吧。这样想着,怜卿不由得一阵恶寒,自己怎么会想到太后这个比喻呢,要是自己是太后的话,那么夜剡冥,岂不是要叫自己一声――母后。太吓人了,怜卿连忙将这个念头从自己的头脑之中赶跑。 三个男人虽然不知道怜卿在想什么,但是心都在怜卿那呆萌的表情下,柔化了一遍又一遍了。均是恨不得,将另外的两个人男人,踹到天边,然后把怜卿抱在怀里,做好是可以折叠起来,放进衣袋里面,谁都见不着。嗯,最好是天下的男人,在她的眼中都是粪土不如,当然除了自己以外。不对,就连胖得女人,也是不可以多看的。 怜卿被三个男人拥着进了房间,话还没有说上一句,就见这三个男人,端茶递水、整理床铺、谈笑逗乐,各司其职了起来。而白斩月,更是细心地,为怜卿脱了鞋子,将其抱到床榻之上,随即司懿轩就递了桌案上的一本医书给怜卿,夜剡冥见茶水已经被吹得差不多了,这才是放到了怜卿的嘴边。 三个男人的动作虽然不一致,但是连在一起却是格外的流畅自然。就连他们三个人,也是惊觉不可思议。也不过是一瞬间,目光就又全部都奉献给了怜卿。 怜卿开始还有点儿心不在焉,但是很快,就被医书的内容吸引住了。至于外界的情况,自然也是被之屏蔽掉了。 于是,紫玉回来的时候,在怜卿的房间之内,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情景――怜卿一人斜靠在床榻之上,认真的看着手里面的医书。而司懿轩、夜剡冥、白斩月三个人,分别搬了一把椅子,团团围坐在怜卿的那床榻之前,三个人虽说手中也是都捧着书的,他们看得却是怜卿。但是奇怪的是,这样诡异的画面,却是找不出来任何的违和感来。 那一天,在夜临冥被夜剡冥刺伤昏迷的消息传遍各处之时,夜临冥和普公公连夜出城,实则是去摸清楚,智曜国在皇都城外碎所秘密安插下来的兵马。所谓,知己知彼,方能够百战不殆。夜临冥从来不打无准备之仗,也从来都不愿意让自己的兵士被敌军所伤。 没错,夜临冥就是借了这样一个幌子,趁着对方出现松懈,来一个易如反掌。兵不厌诈,这向来都是兵法之中的惯用手法。 在夜临冥对外宣称养病的这几日时间里面,夙沙焕虽说是用尽了一切理由和手段,却是没有见上夜临冥一面。 所以今日,当手下向夙沙唤汇报说,夜临冥出现在了城门外的时候,夙沙焕整个人是从躺椅上惊坐起来的。不过,最让夙沙焕惊讶的还不是这个,大军远行,他却是没有得了半点儿的消息。说起来,夙沙焕的眼线也是遍及了整个皇都城,甚至是连皇宫之内都是有不少人的。可是奈何,就是这样强大的情报网,他都是没有得到消息。 这究竟是意味着什么,夙沙焕再清楚不过了。夙沙焕生平第一次,彻底地感受到了惊恐的滋味是为如何。 不仅是整个后背全都浸湿了,额角更有冷汗,顺着夙沙焕的侧脸轮廓,流到他的脖颈之处,再往下淌去。汗迹相交错杂,比之六月的伏夏,让人更难以忍受。 夙沙焕死死地抓住来报者的胳膊,本来因为天气炎热的缘故,穿的衣服就极其单薄,那人甚至是可以清晰地感受得到,夙沙焕那长指甲,掐进自己肉里面的痛感。身份悬殊的缘故,连尖叫都不能发出,更不用提甩开夙沙焕的手了。 “现在的情况呢?”夙沙焕双眼因为瞪得厉害,都出现了血丝。 “圣上已经回宫了,大军也已开行。”回话磕磕巴巴,却不影响表达的完整度。 夙沙焕那只手掐得更重,仿佛是借以这样的力度,来证实这件事情的真实度。这动作持续的时间并不长,夙沙焕那只手就颓然地垂落了下来,整个人更是重重的坐回躺椅上,甚是滑稽。躺椅上方的蒲扇被夙沙焕弹起,正好是落在了他的脸上,被其愤恨着甩在了一侧。 此刻,正好是有一片黑云,遮住了太阳。原本敞亮的屋子里面,顿时就阴暗了下来。光线暗下来还不算,整个屋子的温度,也是瞬间下降了。 夙沙焕是一个颇为迷信的人,见此情景,握着躺椅两侧的手,都是颤抖了起来。 来人哪里见过夙沙焕这般模样,被捂着的那只手臂,竟是吓得没了痛感。眼见着他们的丞相大人一下子就苍老了不少,哆哆嗦嗦的叫了几声“丞相”,被夙沙焕怒视一眼,便又垂下了头。官宦人士,惹不起也躲不起啊。 夙沙焕从丞相府去往皇宫的这段路上,有关于圣上为军队送行的桥段,听了无数遍。这,反而是,让夙沙焕更加没有了真实感。 待夙沙焕进了皇宫,却被告知,圣上因为旧伤复发,已服药睡下了。哪怕是夙沙焕以有军机要事禀告为由,仍是没有被允许。 精明如夙沙焕,怎么还会是看不出来,在夜临冥那里,他已经成为俄一颗废棋,完全是被失去了信任。夙沙焕心中生出一节比一节更为高的凉气,久久不下。既然事已至此,夙沙焕心想,就算是险招,也是非走不可了。 皇宫城墙外,夙沙焕站定,看着才不过刚刚下落的太阳,日暮西山,不由得让他联想到了自己。虽然居高位而谋之,也耐不过如今的年事已高,学生虽然遍布各地,身后更是有陈家撑腰。但是面对极具下转的局势,夙沙焕心惊,看来与欧阳世家早年定下来的亲事,是时候被提上厅堂来了。夙沙焕的眼中闪过算计,子女的婚姻大事,自古以来就是父母之命,夙沙焕并不认为,他这是在拿夙沙怜卿的终身幸福做以诱饵。 夙沙焕摆摆手,走进轿中。被撩高的轿帘,在夙沙焕于轿中坐稳之后,仍然是没有完全落下。倏地,夙沙焕撇到一眼大红色的裙角,还未待细看,那轿帘就已彻底落下。夙沙焕单手撑开那轿帘,四处扫视,却是没了踪迹。问轿夫,回答都是什么都没有看到。夙沙焕虽有疑惑,但是转念一想,这里重兵守卫,兴许是自己看花了眼。可是,那种奇怪的感觉,却是在夙沙焕的心头,不断地萦绕着。心烦意乱的夙沙焕撩开轿子的窗帘,看到街道上指指点点的群众,心情反倒是更差了起来。 不出一日的时间,满朝文武都知道了,坐上丞相的位置多年的夙沙焕,失了圣宠。一时之间,各种版本的流言,传得遍地都是。更有乐衷于趋炎附势的人,言辞凿凿,说着早就知道夙沙焕狼子野心,老奸巨猾,今天终于是被圣上看清楚了真实的面目,可谓大喜。不利于夙沙焕的言论,此起彼伏,很快就由朝廷传到了民间。 朝野之中,类似的事情,时有发生。夙沙焕也曾经联合过不少大臣,去孤立旁人,却是怎么也没有算到,自己有一天也会是沦落在了这种地步。风水轮流转,夙沙焕无论如何也不相信,他的命数就到此为止了。对于一个人来说,无止境的并不是他的野心,而是贪欲。一旦这贪欲渗入心脏,便就开始了永无暗日的索要了。 丞相府内,夙沙焕黑着一张脸,坐在大厅的主座上。在夙沙焕脚下的不远处,有瓷器的碎片被溅得各处可见,视线再往前移,有两个仆人颤颤巍巍的跪着,双手伏在地上,周身散发着恐惧的气息,即便是看不见面容。 大夫人陈氏在夙沙宁的陪同下,火急火燎地赶过来时候,夙沙焕已经是摔了第三个茶杯了。瓷器的碎片划在那两个仆人的手背上,有长长的血痕出现,大夫人陈氏由夙沙宁搀扶着,却是无处下脚。 “老爷,谁惹您生这么大的气呀?”大夫人陈氏示意夙沙宁去找几个下人来,将这一片狼藉都赶快收拾干净了。另外,又对着那两个仆人说道,“你们先下去吧,自个儿去领罚。”丞相府大夫人的架势和威严,十足十。 夙沙焕涨满的气焰,在见到大夫人陈氏之后,也总算是消了一些,心念着如今他大灾当前,还要仰仗着陈家的财力和人脉。于是,夙沙焕对着大夫人陈氏稍微颔了一下首,放在桌案上的那只臂膀,姿态看上去也没有那么僵硬了。 大夫人陈氏见状如此,心中也是不免有得意产生,虽然两个人之间没有爱情,但是好在两夫妻的相处还算是相敬如宾。即便是大夫人陈氏清楚,夙沙焕所看中的,一直都是她背后的家世。只是,她并不在乎,所谓爱情对于她来说,从来都是不需要的。然而到底是一个女人,也会在见到夙沙焕对别的夫人宠爱的时候,仍然是妒忌的。 夙沙宁带着三个下人回来的时候,夙沙焕的脸色,已经是缓和了不少,但仍不怎么好看。吩咐那三个下人收拾屋子,夙沙宁踮着脚尖儿,乖巧而又恭顺的站在了大夫人陈氏的身后。大夫人陈氏只是淡淡的看了夙沙宁一眼,对于夙沙宁这段时间的表现还是很满意的。 难得的,二夫人秋娘也携女儿夙沙舞,在大厅一切都收拾妥当之后,很是“恰巧”的出现了。二夫人秋娘,脸上的胭脂涂得招眼,却不浓重。二夫人秋娘向来懂得,利用自身的优势,为自己锦上添花。而夙沙舞的美貌。也多半是遗传自二夫人秋娘的基因。后来,才得以有了望月王朝第一美女的名号。偏生是被夙沙宁的才气,遮掩去了不少的光芒。 大夫人陈氏一见来人,冷哼一声,便是坐在了当家主母的位置上,正眼都不带看她们一眼,“我倒是谁,老远就闻到了一股子胭脂味儿。”语气里面,尽是不屑和瞧不起。 二夫人秋娘倒也不在意,和夙沙舞为夙沙焕行礼请安之后,很是自觉地坐在了自己应该做的地方。一直涂了大红色指甲的十指,这一次竟是“素颜出面”。夙沙舞很有眼力劲,完全是没有了平日里面的嚣张和招摇,小女儿姿态做得十足。 见二夫人秋娘不搭话,大夫人陈氏正欲开口继续攻击,却被夙沙焕瞧过来一眼,闭了嘴。 “老爷,动怒对身体不好,和一些乌合之众,生气犯不着。”二夫人秋娘笑起来风韵更甚,看向夙沙焕的目光像是抹了蜜一般。 夙沙焕对秋娘多年盛宠不减,所以有些话从二夫人秋娘的口中讲出来,有时候远比大夫人陈氏的话听起来更为悦耳管用。当然,这也是大夫人陈氏为什么一直针对二夫人秋娘的原因其中之一。大夫人陈氏如今虽然掌了丞相府的后院权,却唯独是得不了夙沙焕的宠爱。 “几个办事不利的小人物,倒是我过激了。”夙沙焕的脸上,终于是有了一丝的笑意。 二夫人秋娘得意洋洋的瞥了大夫人陈氏一眼,虽然她也不屑于跟大夫人陈氏争宠,但是有时候灭灭大夫人陈氏的嚣张气焰,她闲来无事的时候,其实也是极其愿意的。毕竟日子闷,找点儿乐趣也是十分有必要的。 “说起来,怜儿也老大不小了,该是时候定下来了。怜儿定下来,她下面的弟弟妹妹,也好找人家啊。”很显然,二夫人秋娘并不是头脑简单之人,她算是集美貌和智慧于一身的。 第一百三十二章 意外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大夫人陈氏心中已然是破口大骂了起来,一个小蹄子,也敢在她的面前折腾幺蛾子出来。于是,妒恨心发作,二夫人秋娘和夙沙舞两个人在夙沙焕面前进言,完全就成了想要篡夺她当家主母的地位了。两只妖精,才不过是几天没收拾你们,翅膀就硬到天上去了。大夫人陈氏下意识地回头看了夙沙宁一眼,示意让夙沙宁去压住那两个女人的风头。 “父亲,母亲,宁儿这几日倒是见了姐姐几面,这件事情,不妨就让宁儿去跟姐姐说吧。”夙沙宁虽然比不上夙沙舞的美貌,但是一系列言行做下来,看上去远远要比夙沙舞得体。 “对呀老爷,宁儿和怜儿的关系,一向很好,这事儿啊,从姐妹的口中说出来,效果肯定是比在我们这些长辈的嘴里说出来好很多的。”大夫人陈氏十分欣慰的,拉过来夙沙宁的一只手,笑意盈盈的对着夙沙焕说道。 夙沙焕满意的点点头,回想起来上一次夙沙怜卿对他们的态度来,这件事情,由夙沙宁去说,是真的说不定结果更为圆满的。况且,夙沙宁向来懂事,在整个夙沙家,挑来选去,也只有她是适合的,“如此,那就让宁儿去一趟吧。” 大夫人陈氏又是一阵欢天喜地,回以二夫人秋娘以示威。说到底,女人们之间的争相斗艳,确实是没有多大的意思的,可却总想着,人活一口气,无论如何也不肯认输。然而偏偏,女人们斗起狠来,是丝毫不亚于男人们之间的血雨腥风的。通常的子嗣问题,便是女人们一向惯用的手段。 夙沙焕很是赞赏的,看了二夫人秋娘一眼,他多年如一日的宠爱着她,除了面貌,还与她的聪明有关。“秋娘说的极是,怜儿的婚事,也是时候择选一个良辰吉日,完婚了。” 大夫人陈氏咬牙切齿,无奈也只能是顺着两人的话继续往下讲,得体而又大方,“我即刻拟定一封邀请函,请欧阳世家的家主来府上叙旧,顺便谈一下双方子女的婚事。” 夙沙舞步伐优雅,“父亲大人,女儿听说,欧阳世家的世子,如今正在这皇都城,在欧阳伯父来之前,我们可以,让世子爷跟姐姐多接触接触,这样也好增加一些情感。” “姐姐,父亲那边,想要你尽快与欧阳世子完婚,好利用其背后的势力。”夙沙宁一大早就被大夫人陈氏催促着,赶来了十四王府。以前来十四王府的时候,心中的喜悦多过于忐忑。只如今时过境迁,曾经握在手里面不肯放下的执念,也早就随着往前推移的时间,变得一点一点黯淡了下来。夙沙宁这才是知道,原来治愈伤口,以及躲避疼痛的,最好的良药,是停不下来的时间啊。看清楚了这些,夙沙宁竟然也是豁然开朗了许多。 因此,夙沙宁在见到夜剡冥的时候,那颗为之失了规律的心,也是平静了下来。虽然这余威并不是一下子就可以驱除的,可是所剩下的这一点儿喜欢,并不足以让夙沙宁再为之,做出什么傻事来了。 只是淡淡的点了一下头,就连笑容也是淡淡的。夙沙宁在继续往前走的时候,不断地为自己加油,夙沙宁,你做得很好,要继续保持下去。原来,所给予自己的鼓励,也是非常有力量的。那么,日后自己过下去,也是足以支撑得下去的吧。 怜卿将手边儿上的茶杯递到夙沙宁的跟前,“这两天,有关于他的负面消息倒是听了不少,想来是急于恢复其名誉吧。”这段时间接触下来,发现夙沙宁这个人,将一颗算计心归原之后,倒也是可爱不少。至少脾气,是跟怜卿有几分相投的。 夙沙宁将那茶水端起,放在鼻尖儿上嗅了嗅,道了一句“好茶”,便是细细地品了起来。都说品茶可以陶冶人的情操,就这样半盏茶水下肚,夙沙宁竟然是真的感受到了,这颗心更加平静了下来。夙沙宁以前是从来都不相信这种古老的说法的,可是等到经历了世间的种种,心境平和了之后,发现原来古人们所言的话,多半都是有所道理的。 等到将茶杯放下来,抬起头来的时候,夙沙宁这才是发觉,怜卿正一瞬不瞬的看着自己。夙沙宁大大方方地任由怜卿瞧着自己,“怎么了,发现我比你漂亮了?”不长时间的接触,两个人很熟稔了已经,如今夙沙宁倒也是敢于怜卿开开玩笑了。这样,倒真像是,自小以来就关系亲密的,两姐妹了。常常讲的,那个化干戈为玉帛,便就是这样的一个道理吧。 怜卿虚打了夙沙宁一下,整个人往后一靠,“夙沙宁,你现在这个样子,我可以解读为是,恃宠而骄吗?”到底是有血缘相连,怜卿对于这个半路关系好起来的姐妹,多是欢喜。 夙沙宁也学着怜卿的样子,往后一仰,说起来,这么多年以来,她所接触到的教育,均是要做一个大家闺秀,从来没有像是现在这样轻松过,可是夙沙宁却是认为,这样,竟然是有酣畅淋漓。原来,不按照那些条条框框来行走,竟然是这样痛快的一件事情啊。这样想着,夙沙宁的笑声也是爽朗了起来,那些笑不露齿的规矩,说给鬼去听吧。这样看来,大家闺秀夙沙宁,也是有恶趣味的。 “你想怎么做?”夙沙宁偏偏头,目光正落在怜卿的侧脸上,真是一个精致的女子。这精致与面容无关,而是指的气质,与生活的态度。夙沙宁庆幸,她和怜卿不是敌人。以前印象里面唯唯诺诺的一个女孩子,她所见过的最多面莫过于是低着头偷偷擦眼泪。谁知道,几年过后,再回来,怜卿身上所迸发出来的光彩,让她羡慕又甘愿为这沉沦。 夙沙宁也从来都不是一个庸俗的人,以前不过是被欲望蒙蔽了双眼。当怜卿洋洋洒洒的对着她说,其实女子也是可以为官的,安抚民众、治理天下。夙沙宁承认,那一刻,她的心比任何时候跳的都要快。 在这个朝代,虽然贵族家的女子,可以拥有不止一个男人。然而女子却一直改变不了,她们是权势的附庸物,上朝为官啊,穿着威风的朝服,自信的谈吐,被百姓尊敬。 “可能要先给他一点儿甜头了。”反正她也正要去店里看看,见欧阳傲寒,顺路而已吧。 夙沙宁并不担心怜卿会没有对策,她如今是真的厌倦了丞相府上的一切,趁机上怜卿这儿来避避罢了。 “我看啊,你根本就不是来送消息的,压根儿就是来躲清闲的。”怜卿怎么会是看不透夙沙宁的小心思,见惯了虚情假意,现在看了夙沙宁毫无顾忌的真性情,怜卿确实喜欢。 “没办法,原本清心寡欲的二夫人,因为女儿的亲事,又被卷入了权势争夺之中。丞相府可谓是,狼烟四起。”夙沙宁并不避讳,若是她的母亲还活着,活到她已醒悟了的今天,她一定会好好的把母亲藏起来,再也不沾染一丁点儿的肮脏。再也不会。 怜卿轻笑,儿女永远都是为父母的牵挂,就算是再不情愿的事,做起来也有情可原。 “你母亲的事情,已经有了眉目。”夙沙宁在说话之后,轻叹了一口气。事情,远远要比已经所见过的表面,来得更为复杂。 怜卿转头,看着夙沙宁双眉之间所闪过的沉郁,便知此时绝不简单。迟早要知道的事实,此刻怜卿竟是有点儿退缩了,“过段时间再说给我听吧。” “好。”夙沙宁想都没有想,便是应允了下来。那些还没有想好的措辞,终于是安定了下来,服服帖帖的在夙沙宁的身体内侧变得柔软。 怜卿和夙沙宁两个人相视一笑,总会有不愿意去揭穿的恩恩怨怨,一直戴在脸上的慈悲假面具也没有什么不好。假如是欺骗,那么能够一辈子都生活在这美梦里面特未尝不可。 夙沙宁看着远远的,正端着盆碟,向着这边走过来的白斩月,“真是妒忌你呀。”夙沙宁说着,随意地将靠在一边,打量着白斩月,这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人呀,就怪杀气太重啊。 “待会儿陪我去趟‘有间芙蓉阁’吧。”怜卿的目光落在白斩月的身上,话却是说给夙沙宁来听的。 “效率果然是高。”夙沙宁赔笑。她今日才来这十四王府,就陪同着前去见欧阳家的那个世子爷,想必夙沙焕对此结果很是满意的吧。 一直是到很多年之后,夙沙宁已如愿得了爱人,躲在他的怀里看月亮,回想起来这个午后,都会有数不清的感慨,从心底蔓延到周围的景致上。也会隐隐的得意被镶嵌在骨骼上,一念之间,她也做了那个挽救了千千万万人民性命的功臣。望着心爱人的尖下巴,心绪却又是转了另外的一个圈,那肯定是上天,所送给她的功德一场,为了结束她的苦难和遭遇。 听到前方的尖叫声,怜卿、紫玉,以及夙沙宁不约而同的抬头望去。正看到,有一个人在高空之中坠落下来,行走在中央的人纷纷躲开。她们三个人,隐隐约约的看到,那人抽搐了几下,便是没有了动静。有惊慌和不安,顺着毛孔,向四处逃窜着。 怜卿下意识地看向那酒楼,最上面那层,足足是有七米之高,就算是再侥幸,也绝不会有生还的可能吧,更何况还是一心寻死之人呢。怜卿攥紧双拳,她并不认为,这只是一个单纯的跳楼事件,因为但凡是寻死之人,绝不会挑选闹市这种地方。 那坠落之地,就像是有着某种强烈的吸引力,牵着怜卿往前走,有声音在不停地叫着:去看看,去看看。等到怜卿走出去几步之后,紫玉和夙沙宁才是反应过来,急忙跟上去。 等到靠近之后,夙沙宁不由得惊呼出口,随即便用双手掩住了嘴巴,虽说她的身上沾了不少血债,但是亲眼所见如此血腥的场面,怎么能够不心惊胆战呢。夙沙宁蹭到怜卿的身旁,哪里还有平常时候的乖张,怯怯懦懦的模样,想看又不敢看。 从那么高的酒楼上面跳下去,身体四处扭曲着,那些血液就像是长了手脚一样,向着不同的方向蔓延曲折着。她的头发很长,有一部分被黏在地上,还有的在她的脸上、脖颈上缠绕着。她的头骨,已经碎裂开来。那里面所流出的东西,让人看了,会认为比死亡更可怕。 怜卿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死法,悲壮,却又可恨。 这个女子,生得漂亮精致,她怎么就是可以忍受,自己这样不漂亮的走了呢。 怜卿的手心出了不少的汗,那样犹如一只蚍蜉一样,过着朝生暮死的日子,哪里还是一句可悲就能够了结的呢。怜卿在出门之前,还在十四王府的府门前见过这个官家小姐,俏生生的模样,一脸的稚嫩,见到英俊的男子会脸红。当时,夙沙宁还指着她说,这是谁谁谁家的小姐,很有可能会和谁谁谁家的公子成亲。那个时候还心想着,这样的小姑娘,要嫁给的那个人会是什么模样、有着什么性格,会不会在婆家受委屈还安慰着父母说自己过得好。 如此鲜活的一条生命,隔了不长的时间,再遇上的时候,竟然是以这样的结局。秋天都还没有来,怜卿就觉得这天气已经是冷极了,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当紫玉的手指落在怜卿的脸上的时候,怜卿才知道自己不知不觉的流泪了。原来那些人,就是用各种卑劣的方法,将人一个一个的逼死。那样的人,根本不配坐上那个最高的位置。原来她所参与的,就是为了将那样的人,在人民的视线里面驱逐,去深渊去地狱。 他们以为,在皇都城最繁华的街道,在皇都城最淳朴的百姓面前,上演这样一场悲剧,这样的警告,她,就会害怕了吗?他们未尝是,太小看她了吧。 他们以为,用如此拙劣的手段,采取这样恶毒的行径,将一个一个无辜的人牵扯进来,就真的可以震慑住善良的人们,并且一切都得逞吗? 他们这样做,只会是让大家的仇恨,变得更加积厚,尔后给以他们最致命的一击。 这时,人群之中出现不小的骚动,怜卿茫然地顺着声音望过去,只见一个穿着雍容华丽的衣裳的妇人,被一个丫鬟搀扶着,身后还跟着几个仆人。待到那老妇人看清楚地上躺着的那个女孩子时候,整个人已经是瘫软在地了。老妇人几乎是爬到了那个女孩子的身边,全身都在颤抖着,怜卿想,这恐怕是这老妇人生平以来第一次如此狼狈的出现在众人面前吧。 紧随着的是,那老妇人哀恸的哭声。自古以来,白发人送黑发人,是再难受不过的了。 那哭声,压抑而又绝望,让人的心尖儿发凉。 你亲眼看着的,从那么小长起来的孩子,笑起来的时候耀眼夺目,却在你鬓角出现了白发的某一天,用自己年轻的身体,去奔赴了死亡。那些所盼着要成亲生子的好梦,再也做不了。仿佛就在刚刚,你还牵着这个孩子的手,问一下午饭要吃些什么,才转眼,就不一样了。 这个老妇人,是这个女孩子的母亲吧,双手抬起,不敢落在这个女孩子的身上。明明是已经没有了知觉,可是她还是害怕,会弄疼了这个女孩子。可怜天下父母心。 怜卿感觉,有一双强而有力的手,正掐在她的喉咙上,让她说不出来一句话。周围的声音越来越大,可是听进怜卿的耳朵里面的,却是越老越少。那轰鸣声,开始隐隐作祟。 怜卿向前跨了一步,紫玉和夙沙宁一左一右将其扶住,示意她不要再靠前了。怜卿摇摇头,将胳膊从两个人的手中抽离出来,她只是觉得,她应该送这个女孩子一程。 那个女孩子就躺在街道的中央位置,四周围满了人群,各种唏嘘的声音不绝于耳。有父母遮住小孩子的双眼,即便是看透了生死离别的年迈者,见到这样的情况,也是感慨不已。 在那个女孩子的身旁慢慢地蹲下身子来,微凉的手指轻轻地为女孩子合上眼,得了那老妇人感激的一眼。一路走好,若真的有来生,就生在乡下,每天放牛割草,平淡又快乐着。然后就嫁给邻村的憨厚老实的小伙子,生一双儿女,耕田织布,逍遥自在。 在目光触及到那血迹的时候,怜卿的眼中闪过骇然。刚从那个女孩子双眼上抬起的那只手,不自觉地微颤了一下。原来对方,想要的,不是用一条生命去威慑、去恐吓,他们要,所有的人,都去死,一个都不留。 没错,那个女孩子,她的身体里面,她的血液里面,带着足以让整个皇都城都成为一座死城的秘密。她,会引起一场瘟疫。以一个人的性命,拉千千万万的人去陪葬。 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狠毒的人存在啊,恶魔也不过如此吧。 震惊之中,怜卿抬眼去看与她隔着一具尸体的那个老妇人,她的眼角有细长的皱纹,就像是有人蘸了白色的墨水,一笔一笔的勾画上去一般。时光是琥珀,让年迈的长者,在经历了岁月的沧桑之后,变得愈加贵气。那老妇人哭声凄厉,滚落的泪珠一串又一串。让在场的每一个看到,都会生出怜悯和同情。 平稳的吸了一口气,虽然血腥气很重,但是怜卿还是嗅出来了,成竹在胸。怜卿开始庆幸,她的预感不假,在前两日挑选古籍来看的时候,被大段大段的疫情描写触动。当即灵机一动,想着万一敌人利用这个招数,岂不是要真的会有死城。于是,怜卿连夜炼制了透明色的药粉。好在,这瘟疫,是靠血迹来传播,最快也要一个时辰才可以发作。而她,完全有自信,在此之前,将这灾难平复,不惊扰任何的人。 怜卿真想仰天大笑,这世界真真假假,眼睛所看到的,也未必是真。怜卿缓缓地起身,两只长袖也伴着身体的动作飘舞,一切看起来不动声色、合情合理,在场的人,也只有怜卿清楚,这瘟疫,是发不起来了。才起身,怜卿就被紫玉和夙沙宁拉到了一侧。 不管是这个女孩子是受人所害,还是糟了威胁,又或者是甘愿堕落,都是要火葬了。多遗憾,才不过是听了,哪个日子就要与谁家公子成亲的小姑娘,从那高楼上跳下来,葬送了日后所有的欢乐、幸福,当然也包括痛苦。可是只有活着,才可以领悟这世间的种种,而死去了,就真的是什么都没有了呀。 这时候官府的衙役赶到,人群也随着散开来。怜卿瞧见,那个老妇人的双眼,依然是十分冷静。怜卿十指隐在袖中,那老妇人表情痛苦,眼泪不停流着,唯独是,痛意不达眼底。这完全不是,一个痛失爱女的母亲所应有的表现。 她或许演习逼真,或许情真意切,可是细节,却是骗不了人的。很不幸的,她今日碰上了怜卿,察看细节对于怜卿来说,实在是小菜一碟。 怜卿让沣离盯死了那个老妇人,相信今日之事未遂,她定然是不会就此罢休的。怜卿有直觉,那瘟疫的原种,就被那个老妇人所携有。这种东西炼制起来,程序极其复杂,所要耗费的人力物力财力着实巨大,又太低产。单单是炼制一个原种,就要近十年的时间。所以怜卿相信,对方不会愚蠢到为此浪费。想来不过是为了尽快攻破皇都城,才出此下策。 即便是认为其他地方出现的概率太低,但是怜卿依然是不敢掉以轻心,差人火速回去十四王府,将这个消息禀告给夜剡冥。 总要有人,为这灾祸负责到底。 总要有人,就此付出惨痛的代价来。 此前怜卿还对那些人存在一丝的怜悯之心,可是到了现在,怜卿硬生生地将那仅剩下一丝的怜悯,嚼烂。眼底更是有阴鸷闪过,那些人既然一定要如此狠绝,那么,她也绝对不会就此心软。 怜卿不语,以前她总以为,自己有足够的能力去面对所有的风风雨雨,根本不需要躲避在谁的背后,享受安宁。可是怜卿如今却是发现,原来没有这些人,她是真的做不了那么多的事情。原来,她是真的会害怕会失措会犹豫不前。 当这些情绪全都涌上心头的时候,怜卿甚至是可以清晰的听到,在她的头顶的上空,有一个趾高气扬的声音在讥讽她,说,你看,你也不过是一个胆小鬼罢了。 这条路是真的难,让她看清楚了太多人的面孔,也让她明白一个人的力量实在是太渺小。十五,也难怪,你祈盼了那么多年,都一直迟迟不肯讲出你的心意。因为你知道,走在这条路上,会见到太多的死亡和黑暗。因为你不确定,用那么多人的前途和性命,是否可以换取到最后的歌舞升平。十五,我知道,你不是胆小,而是不忍心而已。 因为中途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怜卿一行人也在前往“有间芙蓉阁”的路上,因此也就没有了兴致。怏怏的,走到半路,索性进了茶楼。 紫玉的一只手,轻轻地为怜卿顺背脊,担心怜卿会因为今天的这件事情,而留有心理阴影。夙沙宁在一侧惊魂未定,拍着胸口强迫自己不要去回想之前的画面。 怜卿端起茶杯,刚放到嘴边,就又放下了,“我们回府吧。”纵然是心理素质再强大,再经历了刚刚的事情之后,也不会有闲情雅致坐下来品茶论诗的。 不长时间,很多人便是知道了怜卿新增的习惯,谁都不能在她的跟前,穿小碎花衣裳。夙沙宁的后遗症最为奇怪,她竟是受不了有人在她的耳边,说“高楼”两个字。这件事情,被怜卿笑了许久,被笑的夙沙宁,更是很有志气的三天没有跟怜卿说一句话,即便是面对面。 夜剡冥在得了消息之后,就和司懿轩一同进了皇宫。 .. 第一百三十三章 出征 军帐远处的草原上,荒凉无际,满天繁星在天上眨着眼睛,程锦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亮的星星,也从来没有离星星这么近过。她的背影孤单落寞,半仰着头,一腿伸直一腿弯曲,她的两只手正好环住那弯曲的腿的膝盖,终是明白背井离乡的滋味。 王珺本是睡不着出来散散心,远远地就看到了程锦,那背影,竟然是让他生出来了怅然的心绪来。军人本就是离乡的日子远远少于与家人团聚,在来的路上,王珺问过程锦,确实是第一次出远门离开家,加上程锦性子单纯,王珺早就将程锦靠着圣上“上位”为先锋的事情,彻底粉碎掉了。更是因为,王珺看到过程锦练武时候的场景,他认为,程锦完全不是一个没有靠走了后门而坐到这个位置的人。 撇开一切来讲,王珺是十分喜欢和程锦接触的,在来的路上,因为程锦年纪小的原因,王珺对其也是十分的照顾。程锦也从一开始的冷淡,活络了不少。程锦本来年纪就小,王珺心思缜密成熟,跟在王珺的身后,程锦会有被保护的感觉。就像是,和夜临冥多年生疏,熟稔起来之后的,那种被关怀的感觉。 “怎么,也睡不着?”王珺在程锦的身侧坐下来,整个人往后仰着,双手撑地。这里的温度不比皇都城,夜里的温度比白天偏低很多。王珺在这里待过很长的时间,早已经适应,但是程锦呢,却是第一次来。王珺的家里面也有弟弟妹妹,保护幼小的本能,他很早之前,就已经是做得驾轻就熟了。 程锦的目光依然是望着天上,声音听上去悠远而又飘渺,“早先听说,死去的灵魂,会化作天上的星星,不知这个说法是真是假。” 王珺一怔,这个话题,令他想起为国捐躯的家族先人们,如此想着,竟然是真的开始打量起来天上的星星。或许是带了情感色彩的缘故,王珺觉得心旷神怡。 “小时候最喜欢窝在父亲的怀里,在院子里面看星星,冬不觉冷夏不感热。父亲会说出每颗星星的名字,每颗星星的故事。我总是听着听着就睡着了,第二天醒来竟是什么都忘了。许是我少年时候过得太幸福,长大之后才会坎坷不如意。”又或者是,我所有的运气,都用在了有父皇陪伴着的那些年里面。程锦拢拢身上的衣服,真怀念父皇怀里的温暖啊。 程锦说这一段话的时候,嘴角一直噙着笑意,淡淡的,却不容忽视。看在王珺的眼里,总觉得孤单无助。于是,卡在喉里的那句话,就脱口而出了,“如今是哪里不如意?”说完这句话,王珺便是皱眉,他什么时候,这么收敛不住情绪了。 很显然,程锦只是找一个倾诉对象,并没有想到王珺会问自己,“不如意的事情啊,”她眨眨眼,没了刚刚的寂寥,“在皇都的时候,我瞧上了一个姑娘,可是人家偏偏要嫁给别人。这不中了情伤,只得报效祖国了。”程锦扶着额,摇头晃脑,很是滑稽。 王珺看着如此的程锦,程锦比王珺要小上近十岁,这番话从程锦的口中说出来,竟然是完全都没有可信度。在王珺看来,程锦还不过是一个小孩子,根本用不着为婚事着急。说起来,这几年随着年龄的增大,他被家里面催亲的次数也越来越多了。官宦之中的小姐们,也见过不少,个个娇滴滴的模样,没有一个入得了他的眼。若不是因为边境动乱,怕是又免不了被母亲逼婚。久经沙场,王珺也不是一个矫情的人,哪怕没有爱情,在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之下娶了妻,他也会对其相敬如宾。可是到底,有可能的话,谁也不会愿意和自己不欢喜的人成亲生子,然后携手走一生。 王珺并不粗犷,相比较之程锦见过的其他将士,算是清秀的很。在出征之前,也听夜临冥讲过不少王珺的事迹,加上这些日子以来的相处,程锦对他也有了不少了解,智勇双全,凶起来却也足够让全军的将士为之臣服。程锦会想,这样的人,是天生来做将军的。 “程……小兄弟,”王珺话一出口,就尴尬了。 程锦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程小兄弟,这个称呼还真是别致啊。看着王珺脸上不太明显的暗红,程锦发现,这个将军是原来不经逗啊, 王珺的右手卷起,放在唇边,干咳了两声,想要解释一句,看着程锦雀跃的表情,却又是不忍心打破。脑中有一个念头闪过,他日后娶妻,性子一定要像程锦这般明朗大方。王珺如遭雷击,眼神飘忽,再也不敢去看程锦一眼。这就像是一个见不得人的秘密,被深埋起来,又忍不住挖出来瞧上一眼,然后再遮遮掩掩的偷藏起来,生怕被任何一个人看穿了这心思。 沉闷的情绪被打破,程锦笑得正开怀,哪里知道王珺的想法。程锦一手搭在王珺的肩膀上,俨然是一个侠士的动作和神情,“大哥,你就叫我小锦吧。” 王珺本就藏着心事,被程锦一吓,竟然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上阵杀敌,从来都不惧生死的王将军,瞥过程锦落在自己肩膀上的那只手,咳得更剧烈了起来。 程锦关切的询问,想要为王珺拍打一下后背,谁知王珺摆摆手,猛然起身,程锦被王珺的这个动作撞得一个踉跄,向后退后一步,才是站稳了。程锦疑惑的看着王珺,束起的长发有一缕长发飘到脸前,她本就白净的脸上,与这黑发对比,更为魅惑。 王珺只觉得心底像是有一只魔兽,四处抓挠,饭前喝的那一碗烈酒起了作用吧,王珺头晕,程锦今晚真好看,王珺的身形一晃,心底那只魔兽抓挠的更厉害了。看着程锦那一张过分精致的小脸,心想着,以后坚决要戒酒。对,一滴不沾。 “夜深了,回去休息吧,明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王珺恢复自如,背对着程锦,说起话来可谓是镇定无比。 程锦的本来就大大咧咧,根本没有留意到王珺心绪的婉转,很是自然的,跳前一步,又是很自觉地将对王珺的称呼改了,“大哥。” 王珺的身形又是一晃,哑着嗓子应了一声。 “明日一战,程锦请命率先杀敌。”程锦已经是到了王珺的身前,定定地看着王珺,话语坚决。 王珺一时眼花,程锦的那双眸子,在夜色下璨如星辰,不,比星辰还要亮上几倍。他,不敢去看,又偏偏移不开眼。胸口像是有什么情愫如快要破茧的蝴蝶一般,冲撞着本就发烫的身体,说不出口的拒绝,让他鬼使神差的点了头。王珺不安,王珺啊王珺,你莫要忘了,程锦是个男孩子。这句话就像是一个魔咒,在王珺的心里面念了一遍又一遍。 然而,见他点头之后的程锦,皓齿露出,于是,王珺刚筑起的心防,瞬间就被推翻了。倒地的声音那么响彻,王珺听了,不知道为何,竟是心惊胆战了起来。 恨不得欢呼的程锦,道了一声“大哥早点休息”,便是跑远了。 在程锦跑远之后,突然回过身来,对着王珺喊道,“我发现,有你这个征远大将军做大哥,还不错。”然后不等王珺有所回应,便是继续跑了。虽说程锦是望月王朝的小公主,但是算起来,她所接触过的男子,并不多。除却那些皇兄之外,剩下的就是司懿轩了。更何况,这些年以来,她一直都是围着司懿轩转,哪里有心思去关注其他有的人啊。这次随着程锦来这边,程锦才是有机会接触到各种,形形色色的男子。 王珺看着程锦的背影,思绪早就是也随着飘远了。静如处子,动若脱兔。程锦所带给王珺的惊喜,似是越来越多了起来。那形容女子的句子,王珺也是觉得,放在程锦的身上,并没有任何的不合适之处。 是夜,南征北战了多年的王大将军,抱着厚厚的棉被,翻来覆去,竟是难以入眠。这种情况,论起来,还是第一次发生在王大将军的身上。守夜的士兵,更是几次听到军帐里面,王大将军起身踱步的声音。 而在王大将军的心底放了一把大火的程锦,却是睡得安稳而又香甜。 次日,程锦早早的就起来了,却是得到消息说,已有小分队出发了。顿时,程锦的身体里面,溢满了被欺骗的感觉。转瞬间,王珺就成了最不可信任之人。 “将军,你答应过的,冲锋陷阵的那个人,是我。”程锦跪在大帐内,说出来的话铿锵有力。这其中没有一个人知道,她,其实是一个女子,其实是一个才十几岁的女孩子。本就是皇家的女儿,见惯了大场面,如今这气势,更是震惊了大帐之内的每个人,包括——坐在最上位的征远大将军王珺。 王珺默不作声,看着跪在地上目光如炬的程锦,突然就想起来昨天晚上,他们坐在营帐外面的草地上,看过星星聊过天,那只手搭在他的肩膀笑起来颜面如花。王珺的手指,在桌案上的地图纸上慢慢地摩挲着,余光却是留在程锦那张精致的小脸上。 程锦与王珺较劲,双目之中尽是不服输,“将军,常道,军中无戏言,您这样做,难道不怕落人口实吗?” 外人只道,程锦这是年轻气盛。可是,程锦再清楚不过,她答应过夜临冥,要亲手割下令狐君的首级来。她的父皇,便是因为那个人,而离开了她。若不是因为那个人,如今她怕是还享受着,父皇所给以她的宠爱。她对令狐君,恨之入骨。 王珺难得的,眼底出现了一抹笑意,才不过是这么一会儿,他就成了“您”。王珺第一次,开始正视起来自己的年纪,真的有很大吗? 见王珺依然是没有说话,底下却是已经窃窃私语,程锦并不准备就此作罢,目光已经是咄咄逼人,“将军,难道您不知道,该给程锦一个解释吗?” 王珺放在地图上的那只手抬起,于眉心之处轻轻地揉了揉,说起话来多是无奈,“小锦啊,他们是去探路了呀。”就连王珺自己都没有发现,他的声音里面,还带着宠溺。 程锦下一句话已经顶到嗓子眼儿了,待王珺这句话一出,程锦就憋红了脸。 王珺看着慢慢低下头的程锦,他坐上上面,正看到程锦的后颈的一小块儿白皙。王珺顿时就心烦意乱了起来,目光扫过一圈儿,见也有人盯着程锦的后颈看,火气瞬时就蹿了上来。王珺的长臂一挥,桌案上的那张地图纸,连带着酒杯,就被扫过了地上。 众人皆是一惊,不知道哪里出了状况,纷纷看着王珺。尤其是程锦,本就是跪在地上羞愧难当,被王珺这么一吓,猛然抬起头来,不知所措。这是王珺第一次在众人面前发怒,而且,还发得这么莫名其妙。 王珺看着程锦那双已经略微红了的眼睛,真像是一只小兔子。王珺这才是发觉,自己的反应是太过激了。既然如此,那再过激一点儿,也是无妨的。 于是,大帐之内的所有人,都被赶出去了。仅剩下,王珺和程锦。 “小锦,你还不起来吗?”王珺敲着桌案,近三十年的人生里面,从来都没有过的恶趣味,被程锦这么稍微一撩拨,就悉数爆发了。 程锦干脆跪坐着,整个上身也随着懒散了起来,颇有一番无赖的模样,程锦十分狗腿的笑着,“大哥,嘿嘿……” 王珺笑着摇头,这时候的程锦,哪里还有之前的气势,暴露在他面前的,完全是孩子一样的性子。王珺想笑,面上不显,实则内心激扬,心里面有叫嚣声不停,多好,也只有自己,才可以看到程锦的这一面。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你留意的这个人,她有千百面,而旁人看得到的只有一面,剩下的所有都只能给他看。 程锦继续讨好道,“大哥,你长得真秀气。” 王珺皱皱眉,秀气,这个词语不是用来形容男人的吧。 程锦见王珺皱眉,忍不住懊恼,怎么办,讨好人原来是这么难的事情。程锦眨眨眼睛,很是无辜,“我当时心急,这才是没有问清楚情况,就来了大哥这里撒泼儿的。您大人有大量,哪能是跟我这种小人物一般见识不是?” “怎么办,我气量一向很小。”王珺此时已经是站起身子来,他身子本来就高大,加上程锦现在是跪坐在地上,仰视都觉困难。 程锦干脆垂下头来,揉了揉有些酸的后颈,小声的嘀咕一句,“说到底,就是小气啊。” 王珺已经是踱到了程锦的跟前,弯了弯身子,好听的嗓音在程锦的头顶之上盘旋,“地上凉,起来。” 程锦下意识地抬头,正撞入王珺那双漆黑的眸子里面,他伸出的那只手上面满是老茧,并不好看,程锦一下子就忘记了该如何反应。如此场景,像极了多年以前,司懿轩撞上的那个自己。只是眼前的这个男人,没有司懿轩的如沐春风,也比不了司懿轩的俊朗。然而,程锦依然是觉得温暖。这个男人,看向自己的目光,就像是在珍视一件易碎的瓷器一般。程锦不觉羞涩,别扭的撇过脸去,不去看王珺。 这辈子所有的耐心,好像全都给了眼前这个别扭的小人儿,以前弟弟妹妹哭闹的时候,王珺每次都是默默地走开去练武。可是现在呢,王珺只想,将程锦的逆毛都给顺平了,索性他干脆是盘腿坐在地上,与程锦的视线相平。 “小锦。”王珺将这两个字慢慢地吐出来,明明是这么简单的一个组合,怎么就是这么能够牵引他的心呢。细细绵绵的,砸在心上,像是有什么东西都开始化开来了。那一年大雪封城,死伤了上前兄弟,几经噩梦,于是心门也被关上了。谁曾想,日后的某一天,遇上这样一个小人儿,就这么轻易而又温和的,将其打开来了。奈何,这小人儿是个男子。王珺不免,对其又爱又恨。 程锦这时候才觉察到,她昨天晚上提议让他喊自己“小锦”,是多么严重的一个失误。被王珺这样唤着自己,所有的脾气都乖乖顺顺的被压了下来,再无还击之力。程锦回头,恶狠狠地瞪着王珺,“你不要叫我小锦了。”语气也是凶巴巴的。 王珺的嘴角噙上笑意来,“为什么呢,小锦?” 程锦所有的毛都炸了起来,气意更甚,瞪起的双眼更大了,“不许叫!” 王珺的双手往后一撑,模样更是悠闲得意,“你要告诉我理由啊,小锦。”最后的两个字,故意咬得格外的重。 “哪里有理由,我……我不允许了。”程锦的小爪子,也随着飘舞了起来。 “可是,昨天的时候,你明明是要我这么叫的呀,小锦。”王珺不依不挠,继续“奋战”。 程锦倾身上前,双手掐在王珺的脖子上,“我都说了,不准叫。”要她怎么说,被他这样唤着,会有一种被人宠爱着的感觉。就像是,父皇曾经叫她——锦儿。可是,她已经很多年没有你得到这样的宠爱了。她,也不敢去承受了。她害怕,再依赖上一个人,后来这个人离她而去,本来就一无所有了的她,会变得更加贫瘠无用。说她是胆小鬼也好,说她懦弱也罢,或许她也正是因为明知得不到司懿轩,才会那么拼命追求吧。 王珺整个呼吸都变得粗重了,他想要将程锦的两只手移开,又担心自己的大力气扯疼了她,到最后只能够是任由程锦“胡作非为”——在他身上。 等到程锦反应过来,自己的整个身子几乎是全压在了王珺的身上之时,正是左先锋陈毅撩开大帐意欲进来之时。 陈毅站在营帐的进口处,整个人彻底懵了,进也不是出也不是。 王珺最先看到陈毅,扯了扯程锦的袖子,“小锦,别闹了。” 许是觉察到王珺的语气变了,也或者是下意识的动作,程锦偏头,正见瞪着双眼瞧着他们的陈毅。程锦手下的动作一松,于是整个人便是落入了王珺的怀里。头脑之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便是——完了,这下清白全没了。 王珺倒是气定若闲,淡然的对着陈毅摆摆手,眼见着陈毅依然是呆呆愣愣的出去了,这才是捞起身上的程锦。 程锦的整张小脸都红了,王珺身形高大,更是看到她脖颈处的粉红,暗叹一句,陈毅啊陈毅,这顿板子,你是挨定了。 “那个……我突然记起来,还有事情,没有做完。”程锦心虚,话还没有落地,就已经是溜出了主帅的营帐。 王珺看着逃跑速度极快的程锦,开始期待草长莺飞的暖春时节了。轻笑声入耳,就连王珺自己也是被吓了一跳,原来笑起来,是快乐的。 于是这一天,左先锋陈毅挨了三十军棍。并不是因为他撞破了征远大将军和右先锋的“奸情”,而是没有通报就进主帅的营帐。不明所以的程锦,还偷偷地塞了一瓶金创药在陈毅的枕头下面,算是聊表了一下自己的愧疚之情。 当然,也正是在这一天之后,全军的将士,在看王珺和程锦的目光上,发生了化学反应。有痛心疾首者,有一副了然者,也有暗自庆幸者。 当程锦怯生生的问王珺不应该有所解释吗的时候,大将军轻飘飘的几个字就完胜了——为什么说是误会。于是,程锦遁走。 第一百三十四章 将军断袖? 两军对垒,不过是为了借机了解各自的实力。 王珺指给程锦看,说那个身披大红袍,骑着白马的人,就是令狐君,辉刹国揽了所有大权的大将军,也就是这场战争的挑起者。 程锦眯起双眼来,看得出来,令狐君年轻的时候很是英俊,母妃看上这样的男人,并不是完全没有道理。虽然隔着的距离太远,但是程锦依然是看得到,令狐君放在自己身上的打量。程锦对着令狐君勾起唇角来,她生得有几处和母妃很像,真想骑马上前,问上一句,有没有觉得她的面容看起来像一个故人。 很快,对方就有旗语打出,说令狐君要和程锦单独谈谈。程锦回了一句好。那些令狐君欠莲妃的,今日她要好好的讨一讨。至少,这是莲妃爱了多年的人,就让她这个女儿,替莲妃问一问,这有什么不可。 “将军,是一位故人,程锦去和他打个招呼。”程锦说的轻松。 王珺自然是不信,回望着对方的阵营,令狐君正在招摇的笑着。王珺自然是清楚,程锦口中所说的那一位故人,非令狐君不可。可是王珺并不认为,小年纪的程锦,会和令狐君有什么相交。可是这疑问,还没有来得及问出口,就见程锦已经向着那边骑马而去了。王珺的心,被揪了一下,随即无恙。令狐君比任何人都清楚,今天不是开战的时机。那颗提起的心,在想到这儿之后,总算是回到原位了。 令狐君也同时是向着这边前进,程锦的马是棕红色的,比令狐君那匹纯白色的要威武好多。两个人在场地的中间位置,各自勒住缰绳停下来。近距离的打量的视线,分别落下。 “似锦啊,按照辈分来讲,你可是应该叫我一声舅舅的。”令狐君满眼的得意。莲妃只得了似锦公主这么一个女儿,令狐君瞧着程锦眼熟,也是花费了一点儿力气,才想起来,这个人是女扮男装的似锦公主。笑得越发张狂,如今令狐君终于是相信,安插在望月王朝皇宫里面的内线,出了问题。如今送来迎战的,竟然是莲妃的女儿。 程锦握着缨枪的那只手,更是紧了紧,面上却依旧是留着笑,若是令狐君不提这些还罢,若不是这个人,莲妃也不至于落得个疯癫的下场。是,他并没有忘记莲妃这个人,可是偏偏,还是要将其往火坑里推,不管不顾。现在可好,这个人还恬不知耻的说起辈分来,程锦着实是一个念及旧情的人,然而她的旧情,从来都是在望月。她来这儿,就是为了取令狐君的项上人头,就是为了让辉刹再无侵扰望月之力。 “想来将军是认错人了,在下程锦,望月王朝征远大将军的右先锋,不是什么似锦。”马背上的程锦,飒爽英姿,没有任何女儿家的扭捏和羞涩。 令狐君心中盘算,要是能够将程锦拉到他的阵营,再好不过了。面目生得,竟然是比她的母亲还要好。很快,令狐君落在程锦身上的目光,便是成了猥琐。 程锦瞧着恶心,母妃,这就是让你心心念念了这么多年的人吗,如今他连您的女儿都在垂涎。这样的人,连父皇的万分之一,都达不到。 “今日与将军相见,才知世间多是险恶万千。”程锦气盛。可是这些话子自她的口中说出来,一点儿都不唐突,理所当然。 令狐君哈哈大笑。看向程锦的目光更是肆无忌惮,真是一个有趣的小丫头。“程锦是吧,要我提醒你一句吗,青莲的家人,都在我后面的土地上活着,当然,也包括你的外公。只要我动一动手指,他们,就得——死。” 程锦听了令狐君的这话,反而是笑开来了,本来就是精致的女子,即便是男装在身,笑起来也是迷人心魄的,“令狐君,我夜似锦的家人,从来都不在你身后的那片土地上。我生是望月的子民,死也是夜家的女儿,辉刹国的人我不认识一个,那些你在我母亲身上讨不到的,在我身上也一样拿不到。 今日我在此,割发断情,自这之后,我母亲,与辉刹国,再无半点儿关联。而你,也休想,用这样的威胁来逼我背信弃义。令狐君,下次再见,我要的,便是你的项上人头。”程锦话说着,长剑一挥,便是有一缕青丝飘下。顺着风吹的方向,飘飘荡荡,许久才是落了地。而程锦看都不看令狐君一眼,掉头便是往回走。 父皇,锦儿是好样的吧,这些以前从来不需闯的危险,锦儿如今做起来,也是无所畏惧。 一滴清泪,迎风而化。 两边的将士因为距离遥远,皆是不知道程锦和令狐君说了什么。当程锦的那把长剑举起来的时候,两军更是剑拔弩张、蓄势待发。 王珺从来没有这么清晰地,听到自己紧张的心跳声。一下一下,几乎是要将整个心脏都震破,誓不罢休。他脚下的动作,都要开始,就见程锦已经是落下了一缕头发。手心和后辈,都有冷汗流出。王珺心想,待程锦过来,一定要狠狠地训斥她一顿。不,打她一顿也是不为过的。明知道,就算是那两个人有言语上的冲突,也绝对是不会动手的。可是她,仍然是让他担心了。从什么时候开始,只要是发生在程锦身上的,再小也成了大事。 这军队之中,也不乏像程锦这么大年纪的士兵,在战场之上,王珺也会为他们担忧;在军营之中,王珺也会给予他们关怀。可是,他们都不是程锦,及不了那情绪的来势凶猛。 王珺明知道不应该这样,可是那颗心根本不给他任何的商量余地,就沉沦了。程锦的盔甲,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耀眼的光泽来,然而王珺并不是因此才看不清楚,程锦身上本来就存在的神秘感,在这个时候竟然让他有种无能为力的感觉生出。就如同是刚刚,她一掉头,就离开了他的身旁,让他根本就抓不住。 这样的想法,是肮脏的吧,是龌龊的吧——想要把她绑在身边,再也不离开。王珺不免有些垂头丧气,这种话,就算是旁人问及,他也说不出口——他喜欢上一个男子。那样干净纯粹的程锦,若是知道自己有这样的想法,又会被吓到吧。不止是会被吓到,还会瞧不起他吧。王珺盯着马背上意气风发的程锦,那想法便已成形,等打完这场仗,回去皇都城,就让母亲随便择选一个女人,这样娶了吧。他与程锦既然不能善终,至少也不要让她困扰麻烦。 两军对垒的时间,已经有一小队人马绕到了敌军的后方。当然,望月兵士也斩断了偷袭者的臂膀,并且对方无一生还。 早就说过,王珺是排兵布阵的一把好手。 待回到营中,程锦被众将士围得里三圈外三圈,纷纷表示想知道她与令狐君谈话的内容。程锦分身乏术,看着王珺面色不悦的往主营帐走去。周围的声音实在是太吵,可是程锦还是听得到,王珺落在地上的脚步声,就像是一锤一锤的钝感,砸在程锦的心上。从回来的路上,他就没有和自己说过一句话。程锦想起,自己缠着王珺,央求他见一面令狐君时候,他困惑的目光投出来,也曾露出过这样类似的不悦。程锦张张嘴,想叫住他,却发现没有任何的理由,只得是微微地扭头问旁边的将领问了什么,那神情颇是无所措。 夜晚很快就来临,只是天上并没有一颗星星。往远处望去,一片漆黑。军营里彻夜点着的火把,也不能照亮所有的天地。因为火把,根本就不是太阳,何况太阳尚有照不到的地方。 程锦明显的感受得到,自那日之后,王珺对待她的态度生疏有礼,甚至是在很多时候还刻意避开与程锦的接触。程锦只当是自己那天处理的方式不对,也试着与王珺沟通过两三次,只是话才一开头,就被王珺以军务紧要为由打断。 而王珺,喊她程右先锋。像对其他人一样。 再正常不过的称呼,也是程锦曾想要的。可是程锦发现,她的失落远远要大于喜悦。 小时候得到一件梦寐以求的礼物,会兴奋地当晚睡不着觉。程锦还记得那样的感觉,所以当这失落来临的时候,她便知道了,她根本就不想要——他喊她程右先锋。明明是,他唤她小锦时候的温暖,还在掌心留有余温。原来她真的不是一个讨喜的人,除了父皇,也根本就不会再有人不吝啬对她的宠爱。 哪怕她做得再好再乖巧,也得不了旁人的欢心。他们,都觉得她是一个累赘,都不想要。 心底有一个声音,用了十六年的力气,对她施以反抗——程锦,你还是不愿意清醒吗,父皇对你百般宠爱,也不过是仗着你这张脸,与先皇后极像罢了。 砰! 终于,她十六年以来的,唯一的引以为豪,也就此被全数打碎了。生活在美梦和想象里面,也是好的呀。然而,这美梦和想象,也都没有了。 她的父皇,并不爱她。只是愿意宠着惯着,一个和他心爱的人面容相似的女儿罢了。 即便是在决定放弃司懿轩的时候,也没有过这样的失落。自小心思单纯的小程锦,怎么会是想到,她其实对司懿轩不是喜欢不是爱,而是那一年阳光刚好,他带着如沐春风的微笑,正是她最缺少的。她也不过是,想要借此动静,得到身边的人注意和宠爱。那些飞扬跋扈,那些强词夺理,那些顶撞鲁莽,她只是想要找个人来真正关心自己一把。后来追着追着,是真的想要了,仗着不甘心,也为非作歹了几次。可是程锦后来想,哪怕是如父皇一样,对她的好是为了另外的人,她也是愿意的。那个人,也不一定是司懿轩。 她,实在是太孤单了。 这十六年,母妃心无旁骛的想着令狐君,对她不管不顾;素娘将她的一切打理的妥妥当当、井井有条,却是没有任何的温度;皇兄们有着各自要忙碌的事情,她也不过是会偶尔远远地见上一眼。即便是后来,夜临冥迁就她,可是她再清楚不过,他是冲着她的身份。 程锦抱着双膝慢慢地蹲下来,父皇,你其实是觉得我太麻烦,才走的吧。父皇,锦儿一点儿都不麻烦,很好养的。父皇,是锦儿不对,是锦儿恃宠而骄了。 怎么就是,将自己弄得如此狼狈了啊。程锦,你真是一个笨蛋。什么也不会就罢了,还总是连累身边的人。 王珺掀开营帐,看到的便是这样的情景,那颗讲好要远离程锦生活的心,毅然决然到反悔了。尤其是当程锦仰着满是泪痕的小脸抬起头来望着他的时候,那双湿漉漉的眼睛,揪得他的心脏生疼,算了,那些世俗,就让它去吧。他的小人儿,现在就像是一个受伤又没人理会的小兽,咬着满口的小牙齿,不喊一句疼,却是不停地流眼泪。 程锦见来人是王珺,来不及擦干脸上的泪水,迅速地垂下头来,将自己的整张脸都埋进双膝之中。这些年倔强的伪装,还是被打破了。 “小锦。”王珺蹲在程锦的身旁,一只手落在程锦的头顶上,“不要哭了。”他可怜的小人儿,怎么就伤心成这样了呢。只是看着程锦的头顶,王珺的目光就已经足够温柔了。这些,要是被他的部下看到,会被笑话吧。可是现在,王珺哪里还顾得上自己的硬汉形象啊。 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在那声“小锦”入耳之后,再次决堤。有依靠的感觉,原来真的是这样的。程锦渐渐哭出声音来,可是她仍然不愿意抬头。怎么办,丢脸死了。 “小锦,不要哭了好不好?”硬汉从来没有安慰过来,此刻声音说不出来的僵硬。 程锦心想,反正已经很丢脸了,索性闷着头一手拉下王珺落在自己头顶上的那只手,将那只胳膊搁在自己的双膝之上,把脸上的眼泪和鼻涕,全都擦在了上面。 王珺整个人愣在那里,硬汉什么时候有过这样的呆滞表情啊,盯着那只被程锦擦了眼泪和鼻涕的胳膊,完全是忘记了怎么反应。 程锦吸吸鼻子,小手在鼻尖儿上轻轻地揉了揉,看着王珺的那只衣袖,唔,她没有洗过衣服啊,然后努力而又费力地回想着,宫女和嬷嬷们洗衣服时候的步骤。 王珺笑出声来,他的小人儿,怎么就是这么招人喜欢啊。 程锦尴尬极了,哭红的两只眼睛都是肿的,这种宫廷礼仪里面,最被厌恶的行径,她也听过千遍百遍,偏偏做起来却是得心应手。反正他已经不理会她了,就算是无赖一些,也好过两个人相顾无言吧。 “将军您放心,我会给您洗的。”程锦撇过脸去,瓮声瓮气的开口。 王珺索性坐在了地上,与程锦并肩,偏头看着闹别扭的程锦,“为什么哭?”硬汉在向小白兔逼供! “想我父亲了,觉得难过。”程锦这样讲,并不算是撒谎。她确实是想念她的父皇了,不过这一切的源头,还是硬汉惹起来的。 王珺想起来,程锦是说过的,她的父亲去世了。他可怜的小人儿,该是有多孤单啊。王珺并不说话,只是看着程锦。他打小就在军营里摸爬滚打,他的小人儿,小时候都没玩伴吧。 这句话有了突破口,于是程锦接下来的话,又通畅了,“我后来才知道,父亲去世,是被令狐君害的。我恨他。”我恨他,将我的美梦终止。 王珺惊愕,对程锦的身世更为好奇了起来。能够让令狐君,将爪子伸向望月王朝的,肯定不是一个小人物。看来,他可怜的小人儿,还是来头不小。那么,被圣上关照,好像就顺理成章了。尤其是他的小人儿,发顶抵着圣上的掌心,温声温气讲话的时候,现在回想起来,还真是招人妒忌啊。 “我是去告诉他,下次见到他的时候,要取他的人头。”程锦咬牙切齿。 “痛快了吗?”王珺问道。他的小人儿,天不怕地不怕。 程锦微微地眯起双眼来,笑起来的时候带着一丝乖张,她重重的点头。怎么能够是不痛快,看着令狐君气急的那张脸。 “痛快就好。”王珺在程锦的头上又是轻轻地拍了拍。 程锦眨巴着眼睛,这,是在纵容她的意思吗?小白兔其实是很聪明的。 硬汉看着迷茫的小白兔,唔,他的小人儿,怎么可以这么可爱,真想咬上一口啊。硬汉的柔情,在历经二十六年的岁月之后,爆发出来,小白兔哪里会是招架得了的。小白兔的段数,比起硬汉来,还是太低了呀。 “将军,你不是说没有军情,就不要见你吗?”小白兔心里面甜丝丝,嘴巴上不依不饶。 王珺的嘴角抽了抽,“所以,我来见你了呀。”你不去见我,我就来找你。已经中了叫程锦的毒,本打算戒掉,却见小人儿哭得这么伤心,哪里还狠得下心来。 .. 第一百三十五章 逼婚进行中 程锦垂下双眸,她其实是想告诉他,请他不要再无缘无故的对她好,她会当真,然后抓着他不放的。可是她又不敢全部相信,万一日后被抛下,一个人的日子实在是难熬。就像是她守着那么大的皇宫,睡觉的时候还不是只要那么一点儿地方,依然无法安眠。 “小锦啊。”王珺意味深长地叫道,自我陶醉,这名字真好听呀。 程锦的指尖儿一颤,望向王珺的眼中还有一丝小慌乱,小白兔的心里面已经是乱成了一遭,生平第一次,和自己没有关联的人对她这么好。小白兔自然要使劲的掂量一把,要是自己真的依赖他,会不会还被他推开,然后只有躲起来抹眼泪的份儿。 “你以后跟着我就好。”前面不论有多大风雨灾祸,我都会替你挡下来。只要有我在。就算是哪一天我真的走了,也一定会亲手,安排好你以后的路。他的小人儿,这么害怕孤单,他又怎么会是舍得让她落单,一阵风吹过来,他都恨不得先试一下是冷是热,再给程锦吹。 小白兔红肿着双眼,一点一点的蹭到王珺的身前,因为蹲得时间太久双脚都有些麻了,可是她哪里会是在乎,“将军,你说的真像是真的?”其实小白兔是想问,为什么不理他,想想自己终归还是一个女孩子,矜持一点儿是不会有错的。 可是小白兔,硬汉不知道你是女孩子呀!硬汉已经为你改变了“性取向”呀! 也好,硬汉要是知道你是女孩子,会欢欣鼓舞的扑上去! 王珺叹了一口气,将程锦的小雀跃收入眼底,“不是假的。”硬汉的真心糟了小白兔的怀疑,索性小白兔道行太浅,那小雀跃的表情取悦到了硬汉。 程锦点点头,嗯,要是做梦就好了。做梦的话就可以肆无忌惮,可是成了真的,她就会害怕,害怕后来的有一天,他弃她而走,到时候她肯定不会死缠烂打。 王珺被程锦这样不咸不淡的回应挠痒了心,他连根女孩子谈情说爱的过往都没有过,这样追。……男孩子,也没有个参照对象啊。 “嗯,圣上也说了,要我好好跟着将军学习。”程锦仰起头来,郑重其事。皇兄说,王珺是个好将军,你没有去过战场,不懂的地方就问他。 硬汉被中伤了,却无力反击。好在,跟着学习,也是跟着。反正,养小白兔的时候,是不能一下子给她吃太多,不然……会被撑到。 (作者:硬汉,养其他的小动物,也是这样好么! 硬汉本人:可是其他小动物没有小白兔这么招人喜欢啊,硬汉小声后大声地反驳。 作者:还想不想要小白兔养了! 硬汉本人:还带胁迫的呀!果然说作者什么的是后妈,都是真的!) 王珺无奈地点点头,也好,“既然圣上都这样说了,你确实应该好好跟着,不然的话,就是抗旨了吧。”他说得义正言辞,完全是将私心给掩饰下去了。 程锦的两只手,偷偷地在脚踝处按摩着,“对呀。”皇兄还说,大事小事,都可以找你。 小白兔真好骗。王珺让程锦慢慢地坐下来,手指刚要碰上程锦的脚踝,却被她给推开了。 程锦哪里见过这阵仗,开玩笑,女孩子家的脚踝,是不可以给男人碰的。小白兔虽然很好骗,但是也很有理智好吗!最起码的自卫还是懂得的好吗! 王珺也觉唐突了,那只手顿了一下,然后尴尬的收回来。小白兔,原来不是只丢给她胡萝卜,就能养大呀。王珺暗暗记下来,唔,又学了一招儿。 “说起来,小锦倒是和圣上很熟啊。”王珺尽可能地,拿捏好自己的语气。 程锦只是闷闷地答了一声“嗯”,继续专注地揉着自己的脚踝。 硬汉对于小白兔的这个回答,显然是很不满意,这明明就是跟没回答差不多呀。记忆里一向很好的硬汉,又想起来,圣上还为小白兔整理过身上的盔甲。这根本就不是很熟好么,这是很亲密!硬汉都开始觉得,自己的脚踝也麻了。 “他对我很好。”他对我很好,答应我来边境,把我托付给你。我,很开心。 正在暗自疗伤的王珺,胸口顿时又被补上了一刀,鲜血汩汩啊。可是偏偏,程锦还一副颇为认真的表情,两只红肿的眼睛就那样盯着他看,这是他养的小白兔,补刀也只能忍着! “你也对我很好。”在我伤心的时候,安慰我。程锦一下子就忘记了,害自己伤心意乱的罪魁祸首,根本就是眼前的这位。 于是,王珺瞬间就被治愈了。洋洋得意,养只小白兔就是温柔,说起话来都是甜丝丝的。直到很后来的时候,王珺才知道,兔子急了也咬人,并不只是一句谚语。这是古人,经过无数次的实践,所得出来的真知啊。 “嗯,所以你也要对我好。”硬汉恬不知耻的引导着小白兔。 程锦无言,脚麻还会传染吗,怎么心都是麻酥酥的。程锦只是微微地偏着头,就将王珺侧脸的轮廓看得清晰,她想,他其实并不好看。和自己的那些皇兄比起来,和司懿轩比起来,甚至是和皇都城内的很多公子哥比起来,都没有优势。可是他愿意对她好,和她的身份背景无关,就只是对她这个人好,她会觉得,那些人其实也没有那么好看。 她会觉得,就算是他不对她好了,他也是不难看的。 程锦又认真的想了想,对,还有他的名字,也真是老土。 哪里知道程锦的小心思完全放在了这上面,硬汉要是知晓了,是会欺负小白兔的吧。 王珺起身,他长腿一跨,就到了营帐的门口,一只手支在帐门上,“程锦,想要令狐君的首级,就跟我走。”你想要的,我都会帮你实现。只要是你,跟着我走。只跟着我走。只要你愿意跟着我走,我就不会畏惧,那些蜚语流言,也绝不会传到你的耳朵里。你,是我养的小白兔,别人谁都不要想着染指。程锦,你已经答应了,要跟我走,不能反悔! 程锦一咕噜从地上爬起来,也顾不上去整理衣服上的褶皱,跟上已经出帐的王珺。她来这里的目的就在于此,如今有个人跟她说,只要跟着他,就可以取了令狐君的首级,她,当然是要跟紧了。 这时,左先锋陈毅正向着他们走过来,看到跟在王珺身后的程锦,那一双红肿的眼睛之后,便愣在原地再也走不动了。硬汉,对小白兔下手了吗?随即,陈毅假装什么都没有看到,以最快的速度转身,撒腿就跑。 正要打招呼的程锦,小爪子已经抬起来了,疑惑的看着陈毅奔放的身影,“他怎么了?” “没吃药吧。”王珺望望天,很是随意地说道。不过,倒是多看了陈毅的背影两眼。 没吃药……吃药……药…… 已经跑远的左先锋陈毅,自然不知道这事。日后被程锦小心翼翼的问起,有什么病的时候,左先锋陈毅磨牙霍霍。也没说出来个之所以然。 智曜国,阴谋进行中。 夜临冥还活着,但是伤势未好的消息,很快就由红衣,早先夙沙焕一步传回了智曜国。很快,夙沙焕的消息也到了上官青玄的手里面,大同小异的内容,夙沙焕当然没有愚蠢到,说自己的身份可能暴露了。只是简单地提点了一下,说皇都城的戒备越来越森严了。另外,有关于瘟疫病毒的事情,至今都还没有进展。 上官青玄勃然大怒,那条巨蟒于是又得了一顿饱餐。 “我要的,是完全泯灭他的人性。”上官青玄右手运拳,不远处摆放得好端端的石桌石椅,便是化为碎石。说起来,上官青玄原本就尖细的下巴,这段时间下来,更是消瘦了。 妄月头都不敢抬一下,更别说反驳了。血缘是无法割断的,所以那天的行刺,夜祁冥出了状况。当然,就算是夜祁冥不出状况,夜临冥也绝不会受伤。 上官青玄冷笑,他向来杀人如麻,要不是妄月还有用,哪还会是像现在这样安然的站着。之前每一个人都向他信誓旦旦的保证,说万无一失、说绝无意外,到如今可是好,局面反而是越来越糟。奈何,如今智曜国内又出现了动乱,他完全是抽不出身来。 “主上息怒。”妄月带着颤音,要是硬拼的话,战胜上官青玄的几率可谓是零。 “妄月大人,你倒是说说,如何让本尊喜怒?”来势汹汹的愤怒和仇视,就那样一股脑的冲着妄月砸了过来。因为生气的缘故,上官青玄身上的玄袍,都是绽开的。 妄月退后两步,看着上官青玄的情绪变化越来越剧烈,这一步险棋,只希望走得顺利才好。现在他的身边没有帮手,总觉得心里不踏实。尤其是那条巨蟒的信子,在他的脸上来回舔着的时候,妄月恨不得就上官青玄剁碎,然后塞给巨蟒吃。他每一步都走得艰险,万幸的是,没有出错。 望月国。皇都城内。十四王府。 因为前几天的坠楼事件,怜卿受了些惊吓,几天下来,都是没什么胃口。急得白斩月每天抓心挠肺,变化着花样儿来做菜给怜卿吃,就差没将自己的心挖出来试试好吃与否了。 有关于楼事件,以失足处之。好在当时怜卿正好碰上,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对此,望月王朝的当今圣上夜临冥,还亲自登门十四王府,对怜卿表以谢意。唔,对此怜卿表示,天威不敢直视,匆匆的结束了这次“谈话”。开玩笑,放在现代,这就等同于国家主席接见。 再加上,因为智曜国那边对十五夜祁冥的体力消耗实在是太厉害,连带着夜剡冥的身体,也随着起了副作用。 一连串的事情发生之后,整个十四王府的气氛,远比不上之前好了。 红衣易容成常年为十四王府送菜的老婆婆,顺利地见到了夜剡冥。 怜卿正要去为夜剡冥检查身体,见到书房里面的老婆婆打扮的红衣。 “红衣。”夜剡冥脸色瞬时就柔和了下来,对着怜卿柔声说道。 怜卿对着红衣点点头,还带着一点儿小迷糊,想起红衣是谁之后,不由得惊呼出口,“呀。”消息不是说,红衣才十九岁吗。 夜剡冥轻笑,“卿卿莫是忘了,易容术。” 成功的,那一点儿小迷糊被驱散了。怜卿又望了红衣一眼, 红衣并不生怯,也回望着怜卿。 是个好姑娘,怜卿这样想着,向红衣慢慢地走过去。目光落在红衣的耳后位置顿住,果然,那里有一个针尖大小的青点儿,“你中了蛊。” 红衣愕然,她也是今天早上才觉察出来身体的异样,怜卿居然是一眼就看穿了。红衣从容不迫的点点头,“无碍。” 不仅是怜卿,就连夜剡冥也有点儿佩服这姑娘了。正常人听到这消息,绝非会有红衣的这般淡然。 怜卿冷静的看着红衣,红衣说那两个字的时候,无欲无求。她身边出现的这些疯子,对生死看得还真是开啊。 “夜,要是你跟红衣姑娘的事情谈完了,不介意我和红衣姑娘聊聊吧。” 当初妄月培养副蛊的时候,为了确保成功率,他养了两只副蛊。当然,被植入红衣体内的这一只,是她自愿的,且质量也没有夜剡冥体内的那只好。也就是说,红衣所受的苦疼,甚至是要比夜祁冥还要彻底。虽说夜剡冥也有副蛊植入,但是早被怜卿控制的极好,不过是为了用来感知十五夜祁冥的状况。 又是一个傻姑娘,因为远走他的身旁,甘愿为之戴上枷锁。只要他一动,她便有所知觉。 上官青玄是有多失败,她手下的女子,一个个都逃脱不了爱情的甜蜜,然后甘愿背叛他。怜卿曾去看过莲荷喜欢的那个男子,那双腿确实是废了,可是以她的医术,也绝非是没有好起来的可能性。 莲荷咬着唇对她摇头,让怜卿不必费心思,莲荷说,她害怕,他好起来,自己就配不上他了。于是便选择,自私的做他的双腿。他去哪,她都陪着。 “智曜国的秋天,和皇都会不一样吧?”怜卿觉得,天气真是一个千百年来谈话时候的,最佳切入话题。 红衣想了想,这些年浑浑噩噩,竟是什么都想不起,“对我来说,在那里,四季没有什么差别。”只不过,自夜祁冥出现之后,她的世界里面,全都是春日般的温暖。 怜卿轻轻地笑起来,“是啊,若是没有值得留恋的,根本无所谓天堂和地狱。”红衣,恭喜你,遇见了将你拉回天堂的——夜祁冥,虽然他现在还在别处受苦。 红衣看着眼前这个一身干净衣裳的女子,日光下皮肤晶莹剔透,甚至是可以看得到那细小的血管。仿佛世事都与之无关的神情,那双眸子里面流着化不开的一丝哀愁,可是只要怜卿一开口,便会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我也曾在别处生活了很多年,如今回想,那里的四季,好像也是没有什么区别。”心是冷的,再好的天气也枉然。 红衣并不做声,心想着,这女子眼中的那一丝哀愁,便是来自于那个她生活了很多年的别处吧。 “如今终于参透,那些此前经受的苦难,是为了后来的美满。一个人,以前有多疼,那么日后就会有多甜,这样的说法,你相信吗?”怜卿回头,看向红衣的目光里面,颇有一番惺惺相惜的意思。 红衣很诚实,“说实话,不是很相信。” 怜卿被红衣的坦诚逗乐,“总有一天,我再问你的时候,你会告诉我你是相信的,你会告诉我这世上没有白受的苦。”等你后来得到圆满,你就会发现,那些苦,都是值得的。 那是一种任何人事都无法穿透的自信,红衣见过上官青玄的狂妄自大,与之一对比起来,孰轻孰重,再明显不过了。只是,红衣从来没有再女子的身上见过这样的气质。算起来,怜卿还是第一人。 “如此,红衣期待那样的一天到来。”就像是期待着,夜祁冥早日平安那般虔诚。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编织着各样的图案。它们星星点点的落在地上、矮亭上,偶尔有人经过,那衣裳上会有一大片阴影交叠,并没有规则,瞧着也倒是好看。 “发作起来,会很疼吧。”院子里面的林木,叶子也开始变成了墨绿色,早上起来的时候会有些凉,那些停留在夏季的记忆还没有来得及一一细数,秋天,就要来了。 “我自小受过的苦也非少数,若是连这一点儿都支撑不下去,岂不是太没用了。”红衣淡淡的笑着,让人甚至是有一种错觉,她脸上的那些皱纹,都是动人的。 怜卿并不是来劝红衣取蛊的,她尊重红衣的决定,更尊重这样的女子坚韧的品质。怜卿从腰间取出一个香囊,递给红衣,“把她戴在身上吧,会减少疼痛。” “你,早就知道我身体里面有副蛊?”红衣的声音,终于是出现了波澜。 怜卿和熙的笑着,“是,你来皇都之后,我便知道了。两只副蛊同处一地,会有所影响。”怜卿一边说着,一边牵起红衣的一只手,将那只香囊放在红衣的掌心。 “红衣,我可以这样喊你吧。”怜卿诚恳地看着红衣,“你的事情,我也知道得七七八八。我现在说这些话,并不是要羞辱你,丢你颜面。我只是想告诉你,有一个你不知道的地方,两个人相爱,并不会计较女孩子的年纪是否比他大,是不是只经历了他一个男人,甚至是,第一次给的人不是他。” 感觉到握着的红衣的手抖了抖,怜卿继续说,“我可能说得这些话太直白,可是红衣,你要知道,过去的那些事情,并不是你的错。发生了,也没有人会因此就怪罪你,瞧不起你。你很好,十五也很好,你们两个是般配的。那些过去的事情,答应我,不要成为牵绊。” 红衣的眼中已经是含了眼泪了,从来都没有人告诉过她这些话,也从来没有人在她的面前善意的提起那些过去的不堪。那些事,不是她的错,原来这世上真的会有人这样想。 “红衣,若是日后你和十五并不能够在一起,我希望理由是,你不爱她了,或者是他没有喜欢你。而不是,那些恼人的条条框框。你懂,我的意思吧?” 红衣点头,此刻她就像是一个脆弱的孩子,而怜卿就是可以救她上岸的浮木,她的全身都是颤抖的,说话也是磕磕巴巴,“真的,没有关系吗?” “红衣你要记得,要是一个人真的喜欢你,那些可以讲出来的问题,便都不是问题。”怜卿也知道,红衣的顾虑和担心,并不是她讲这么几句话就可以消除的。更多的时间,还是需要红衣自己去想通。 情绪稳定之后的红衣,对怜卿百般感谢。 怜卿摇摇头,她这样做,也算是积累了功德一场。更何况,若是十五真的喜欢上红衣,她也算是有机会促成一段姻缘了。 上天,总会记得你所做过的善事或者恶行,而积善,总会成德。 丞相府嫡女夙沙怜卿时隔六年回来,近日与自小定下娃娃亲的欧阳世家的世子爷欧阳傲寒,交往甚密。这消息,就像是春日里面,疯长的野草一样,传遍了整个皇都城。 欧阳世家的大家长,也就是欧阳傲寒的父亲,迎着皇都城热忱百姓的期盼,可谓是姗姗来迟。只不过,夙沙怜卿,依旧是没有露面。 据说,丞相夙沙焕着急上火,甚至是对夙沙怜卿苦苦哀求,都没有能让其回到丞相府。于是,便有好事者,不,知情者透露,当年夙沙怜卿失踪确有隐情。紧跟着,丞相府内当年有人对夙沙怜卿痛下杀手的消息,也开始沸沸扬扬了起来。 /*20:3移动,3g版阅读页底部横幅*/varcpro_id="u1439360"; 上一章 | 目录 | 阅读设置 | 下一章 第一百三十六章 大胜 丞相大人夙沙焕,再次登门十四王府,亲迎夙沙怜卿。只不过这一次,还拉上了欧阳世家的大家长欧阳侠天。声势浩大,就差没有敲锣打鼓了,现在夙沙焕巴不得全城的人都知道,最好舆论全都倒向夙沙怜卿,言她无孝无义。 欧阳傲寒闻言,也是慌忙赶到了十四王府。 夜剡冥不悦,“本王倒是不知道,这王府,还可以这么热闹。”说话的间隙,将在座的众人扫过一眼,多是嘲讽和不耐。 昨天夜里,因为怜卿婚事的问题,司懿轩、夜剡冥、白斩月三个人,切磋了一下武艺。 夙沙焕赔笑,“王爷,小女常住在这十四王府上,也不是办法,下官是来接小女回去。” “本王怎么不知道,王府中还住着丞相府的千金?”凌厉的目光射向夙沙焕。 现在地位岌岌可危的夙沙焕,面对夜剡冥时候,语气里面尽是讨好和谄媚,“回王爷,六年前小女怜卿失踪,下官一直没有放弃寻找,前段日子,有人说见过一个貌似小女怜卿的女子,下官特携夫人前去证实,确是小女怜卿。” 夜剡冥放下手中的茶杯,心道,这茶不新鲜了,然后便开始琢磨起来。 等了良久,都没有收到夜剡冥的话,夙沙焕拱起并且抱拳的双臂收也不是保持原状也不是,夙沙焕还没有经历过被人这样的无视,怨恨被拼命地压下。 近些年,欧阳世家已鲜少与朝中官员打交道。但这并不代表,欧阳家对朝廷之事不清楚。若不是这次夙沙焕送请帖给他,欧阳侠天已经记不得还与夙沙家有这样一门亲事。欧阳侠天在一侧察言观色,摆明了,夜剡冥这是在有意刁难夙沙焕,本就对这门亲事不太乐衷的欧阳侠天,默默地又将其否决了一遍。 因此,欧阳侠天很识趣的,在这个时候选择了沉默。 见欧阳侠天没有开口,不想引火上身的欧阳傲寒,自是保持一致。 “王爷,小女与欧阳世子的婚期临近,今日下官与欧阳兄前来,便是这个意思。”夙沙焕无奈,只得是搬出欧阳侠天来救场。 正在品茶的欧阳侠天,被夙沙焕这句话差点儿呛到,半抬着头,小心翼翼的看着夜剡冥。欧阳傲寒则是手一抖,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夜剡冥的反应。 夜剡冥饶有兴致的看着夙沙焕,唇角微乎其微的勾了勾,“夙沙丞相这意思,是在怪罪本王私藏丞相府嫡女?” 夙沙焕“噗通”一声,就从椅子上滑下来,跪在了地上,“下官不敢,下官不敢。”最近,他的姿态,几乎低到了尘埃之中了。若是放在往常,他绝不会这般。 “丞相嘴上说着不敢,人已经到了本王府上伸手要人了,本王倒是想问丞相一句,不敢在哪里?”手边的茶水洒出,却未沾他的衣袖半分。 女子清朗的声音自外传进来,“父亲大人派人知会怜卿一声便是,何来逼迫王爷呢。” —— 令狐君所得的望月国边境布防图是假的,就连他们手中的那张地图,也是做了改动的。此前,夜临冥借以莲妃和素娘之手,所递给令狐君的情报,也是真真假假掺杂其中。真的消息无关紧要,假的消息足以致命。 而此时,辉刹国内有关于令狐君的谣言一波强过一波,更有官员提出,罢黜令狐君大将军的职位,以安定民心。这样迫切的局势下,令狐君急需要一场胜仗,来巩固自己的地位。本早就与智曜国结好的同盟,现在却失去了联络。不仅如此,本国的援兵,也是迟迟不到。 军帐之中,令狐君像是一只丧失利爪的老虎,吼叫几声也是毫无威胁的。让令狐君更为措手不及的是,他的军队之中,有易容成追随他多年将领模样的望月人。 大战还未开始,令狐君已经深陷泥沼。只不过是,令狐君后来才是觉察出来,为时已晚。 王珺率领大军一举拿下辉刹国的边城,辉刹军队四窜,王珺下令,降者不杀。当辉刹国军队之中,有将领、士兵撕下身上的战服,露出望月国标志的那一刻,他们就彻底慌乱了。 令狐君本建筑得异常坚固的信心,看到这一幕之后,终于是开始承认这场战事他是要败了。自以为周密严谨的计划,其实早就被洞穿。派出去的小股作战兵力,一次次杳无音讯。因为太渴望胜利,以前怎么都不会犯的错误,这一次全都表演了一遍。 这是程锦第一次经历战争,亲眼看着很多人倒下,亲眼看着血液染红了大地,也亲耳听到两军的厮杀和嚎叫。程锦始终不远不近的跟着王珺,这种安定的感觉,让她完全是忘却了恐惧。盔甲之上沾满了敌军的血迹,凝固然后颜色变暗,程锦拿衣袖擦了擦,小脸更花了。 王珺回头的时候,正是看到程锦的这个动作,嘴角不由得往上扬了扬,她的小人儿,比全军的将士,都要英勇都要无所畏惧。 程锦的目光一直在搜寻着令狐君的身影,并没有注意到王珺的视线。当程锦看到那匹白马往西南方向奔驰的时候,长剑将两个敌军拦腰斩断,便是奋力追了上去。 这时候,辉刹国的军队,只剩下了一些负隅顽抗者。除却死伤者,当有人呼出大将军逃跑的声音之后,辉刹国的军心算是彻底地乱了。兵器落地的声音不绝,多是投降的声音。王珺将清扫战场、处置俘虏等,全安排给得力的将领,这才是去追程锦。 荒原上,一望无涯,只两个人、两匹马。隔着不远的距离,对峙着。 令狐君本就受了伤,奈何程锦还一直追着他不放。 “似锦,难道你不想听一听你母亲的故事吗?”令狐君不动声色的按了按左臂上的伤口,语气格外轻松。 程锦所听得的,关于莲妃的过往,也不过是从夜临冥的口中,并不详全。 令狐君看着程锦的脸上闪过一丝犹豫,便知道自己的赌注,下对了。这里距离洪山不过十几里路,他已经发出信号,他的死士会以最快的速度往这边赶来,他,不过是在拖延时间。 程锦又是何尝不知道,这是令狐君在用的拖延时间的把戏,她追着令狐君到这儿,几次绕路早就不记得回程。这里毕竟是辉刹国的地界,若是后面令狐君来了援军,她便危险了。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人,程锦就算是没有十全的把握,也有六七成的信心是可以拿下令狐君的。偏偏,令狐君抓住了她最大的弱点。程锦明白,这个时候就应该快刀斩乱麻,与令狐君决一死战,那些莲妃过往的故事,过去了也就没有必要再去纠葛了。 可是,程锦想要纵容自己一次。说到底那是她的母妃,令狐君是当事人,她想要知道。心中这个想法一经松懈,整颗心,就再也狠不下来了。 “好,我听你讲。”程锦握着长剑和缰绳的两只手,都分别爆出青筋来。 令狐君暗自松了一口气,到底还是个小丫头,只消一两句话,就让其忘记了初衷。令狐君意味深长的看着程锦,刚刚冒芽儿的同情,就被强烈的求生欲望给扑灭了。一个人在面生死攸关的时候,想要活下去的欲望强烈到足以摧毁其他的一切。更何况,令狐君本就不是一个正直的人。 并不是一个好听的故事,令狐君从莲妃的幼年开始讲,直到被送上去望月国的和亲,包括再之后从莲妃那如何获得情报。 程锦无言,原来一个人的一生,竟然是如此短暂,寥寥数句,便足以见得。 “你选她的原因,是像一个人吧?”程锦一语戳破,因为容貌与先皇后相似,因为知道势必会得到先皇的宠爱,所以才是非她不可。 令狐君也不掩饰,大大方方的承认,“没错。”如今他就是在与时间赛跑,争取的时间越长,他的胜算就越大。 “我父皇的病逝,也是你所指使的。”这一次,程锦用了平淡无奇的陈述句,却止不住那挖心挖肺的疼。 令狐君目光一闪,便是计从心来,“不是,是青莲,她说再也不能忍受那个男人,我劝她不要轻举妄动。那个时候,与望月开战根本就是没有任何的胜算可言。可是青莲她……” 程锦的情绪大变,那些歇斯底里的叫喊,怎么也比不得心脏处的空荡荡,“你胡说,你胡说,你胡说……”程锦的声音渐渐变小,嘶喊也成了自我救赎。早就知道她的父皇和母妃并不相爱,他们看着彼此的时候,眼底能呈现的都是另一张容颜。程锦只觉得,自己的心脏被人戳了一个口子,伴着鲜血往外流的,还包括信任、依赖种种,直至只剩下冰冷。 “若是不相信我所说的话,你大可回去问你的母妃。”令狐君信誓旦旦。 十六岁的女孩子,刚刚经历了一场大厮杀,此刻又受以重创。程锦拿那早已不干净的衣袖,将双眼的眼泪狠狠地擦去,长剑指着令狐君,“我夜似锦只知,我来这儿,就是为了取你的首级。令狐君,你欠了我们夜家的,就由我来索要!” 正在程锦于令狐君打得难分难舍时候,有三个黑衣人出现,本就消耗了大量体力的程锦,如今以一敌四,更为吃力。程锦改攻为防,仍是受了不少伤。 另一边,令狐君也是不满,现在的局势再清楚不过,他所养了多年的死士,他所依仗着要度过最后难关的死士,已叛变,只剩三人。 眼见着一个黑衣人一剑正欲穿中程锦的胸口,英勇盖世的大将军驾到,缨枪一挑,便是救下了程锦。 程锦看清来人,面上掩饰不住喜悦,“将军,你怎么来了?” 王珺瞥了程锦一眼,整个人腾空而起,落地之时,缨枪环扫一圈儿,程锦就见那三个黑衣人跪地不起。程锦还来不及细看,王珺分别再补上一枪,那三个人便倒地了。枪枪直接中心窝儿,鲜血汩汩,面上抽搐。 程锦看向王珺的目光,多是崇拜。 王珺则是盯着令狐君,那目光冰寒彻骨,“小锦,我把他抓来,任你处置好不好?”那语气,就好像是在问程锦,这个玩具喜不喜欢,我买给你。 程锦不住地点头。那颗本就只剩下冰冷的心,顿时就殷实了起来。原来,想要一颗心安定下来的方法如此简单,只要有个人,在她最需要依靠的时候出现,对她好。 很快,辉刹国的小皇帝就递交了降书,愿归顺望月,只求臣民安康。 这场由辉刹国挑起,并且计划了多年的战争,对于望月来说,结束得异常顺利。当然,这也得益于,背后几方势力的支持。另外,与辉刹国暗下里结成盟约的智曜国,之所以没有腾出手来支援,也是大有原因的。 令狐君死的那一天,莲妃也停止了心跳。 程锦在大军处理好一切事务准备班师回朝之际,就得了这个消息,夜临冥派人秘密传给的她。却并没有心急火燎的往回赶。甚至是,连眼泪都没有掉下来一滴。既然那个人那么重要,既然你一定要随着那个人走,她,便是也无话可说。只是母妃,你把锦儿,对你的爱,也全部都带走了。那样不堪的一个人,竟让你舍得丢下——你的锦儿。 那个她自小就在那里成长的皇都城,如今,却成了她最不想回去的地方。那个给了她万千宠爱,到最后又全数驳回的皇都城。程锦怅然,终于,还是成了一个人。即便是对她说“平安归来”的七皇兄,日后也会遇上让他心动女子,再也顾不得她这个小麻烦。 “将军,那日真是谢谢你了。”程锦眯着眼睛,对着王珺笑。 王珺看着渐下的夕阳,难得享受这样的宁静,“属下的安危,本就是我的职责。”更何况,那个人还是你。 草原上的风沙大,日头也烈,程锦的那张小脸也被晒黑了不少,看上去却是更精神了。 “这一场战事下来,你倒是改变了不少。”而这些告便,王珺自然都是看在眼里的。 “哥哥也说,战场最能磨练一个人的心智。”程锦与王珺并肩站着。她如今是安全的,也了了心愿,心竟然是比之前更为空荡了起来。 王珺挑眉,“怎么没有听你提起过,你还有个哥哥?” 程锦低低地笑着,皇兄是她仅剩的亲人了,她眉眼处的光彩是王珺没有见过的,这让王珺甚至开始妒忌起来,那个让程锦一提起来,就神采飞扬的哥哥。“将军的家里没有兄长吗?”程锦细细地问着。 “没有,只有弟弟妹妹。”王珺语气里面带着一丝僵硬。 程锦的注意力全放在了“弟弟妹妹”上,并没有留意王珺的语气,她几乎都是要跳起来了,扒在王珺的眼前,本来就个子矮,从下往上看着他的双眸流彩,“我也想有弟弟妹妹哎,可惜我是家里面的老幺,我要是有弟弟妹妹的话,一定会很疼他们很宠他们。” 王珺也被程锦的情绪感染,不知不觉中也是露出了笑意来,他低着头,看着和他咫尺之近的这个小人儿,这么小的事情都能让她欢喜雀跃,“回了皇都,我带你见他们好不好?”王珺的语气,随着变得柔软了起来。这样的小人儿,真担心,声音大起来,就把她吓到。 程锦兴奋地抓住王珺的胳膊,虽然她贵为公主,却是没有一个相好的朋友,也从来没有人邀请过她去旁人的家中做客,那颗被无限的寂落和孤独缠绕的心,有阳光洒进去,温暖触手可及,程锦挠挠发顶,“我不知道能不能去呢。”回去皇都,她就要恢复似锦公主的身份,如今她已经没有了支撑她肆无忌惮的靠山,不想有任何把柄被旁人抓住。 “家里有门禁吗?”王珺显然已经不高兴了。 程锦先是摇摇头,然后又点头,“算是吧。”宫禁,和门禁差不多吧。 “小锦,”王珺回身盯着程锦看,“你这是在打算,回皇都之后,就退军是不是?” 程锦从未见过这般凶神恶煞的王珺,不由得吞咽一口唾液,脚下后退一步,“嗯。” 王珺的怒气直升,更逼近程锦一步,说起话来,气息都是扑在程锦的脸上的,“程锦,你该不会是以为,招惹了我,就可以这样走掉吧?”王珺恨得咬牙切齿,真想敲开小白兔的脑袋,看看那里面究竟是装了什么。 “我……我没有。”程锦眨着眼睛不敢看王珺。 “是没有招惹我,还是没有想走掉?嗯?”王珺身子微微地下倾着。 程锦咬着嘴唇,本就委屈,眼泪开始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王珺心烦意乱,看着双眼泛红的程锦,真像是个女孩子,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抬头在程锦的头上揉了揉,怒火,于一瞬间就熄灭了。可是你要真是一个女孩子,那该有多好呀。 程锦顺势抓住王珺的衣角,整张脸埋在王珺的怀里,结结巴巴的开口,“我母亲去世了。”连日以来的委屈和无助,终于有了可以发泄的突口,程锦再也不想放开。她已经没有了依靠,那么就让她,在决定孤单之前,再放纵一场。 /*20:3移动,3g版阅读页底部横幅*/varcpro_id="u1439360"; 上一章 | 目录 | 阅读设置 | 下一章 第一百三十七章 寻找可人儿 王珺听了,整颗心都要碎了,他的小人儿,怎么就是如此多灾多难,顺手将程锦又往怀里带了带,靠在程锦的耳边,细声细语,“小锦,有我在,有我在……”有我在,你就不必害怕,不必害怕失去和孤单。有我在,你就不必一个人,承受疼痛和苦难。有我在,你就不必压抑着,无人诉说喜悦和开心。 本来想要和大将军商量一下归程的右先锋陈毅,步子才一转角儿,就看到了如此暧昧的一幕,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就接收到了王珺警告的目光。陈毅内心已是血泪直流,他这是做了什么孽啊,每次撞破硬汉和小白兔“奸情”的人都是他,他今年是不宜单独出行吧。于是,陈毅满脸沉痛,灰溜溜的走了。 “我很讨厌是不是,所以他们才是,都不要我了。”那些伤人又伤己,终于还是说出了口。可是她太乖的话,岂不是更渺小到让人看不到。 王珺为程锦顺着后背的那只手顿住,尔后将程锦抱紧,他的小人儿,人前挂着明朗的笑容,在人后不知道哭过多少场吧。躲在无人之处,尝尽一切的不如意。还好,他遇上了她。自此之后,千山万水,都成不了阻碍他拥着她的理由。 “怎么会呢,我的小锦,最招人喜欢了。”不管你以前有过谁的陪伴,在哪里受了伤害,在这一刻开始,你只是,我的小锦。只要我活着。王珺恨不得是,将程锦整个人都揉进他的身体里面,这样他走到哪里,都是与她离不开的。 只可惜,正沉浸在悲恸之中的小白兔,并没有听到硬汉如此有占有权的称谓。 太阳终于是落下了,留下火红的晚霞,还在眷恋着大地。 “将军,我又弄脏了你的衣服。”程锦不好意思的低着头,整张小脸红扑扑的。 王珺深觉好笑,“上次那件,好像还没有洗吧。” 程锦本来就低着的头,这下更低了。 “你打算要离开军营吗?”王珺可没有忘记今天被挑起的话题。这次程锦的表现突出,只要他跟圣上提上一句,定保程锦升职加薪。 程锦闷着头点点头,“我来这里,就是为了报仇。现在仇已经报了,就没有继续留下的必要了。” 王珺再次被程锦惹火,什么叫“没有继续留下的必要了”,他这些日子像个傻子一样,就换来她如此一句话,王珺努力压着怒火,“程锦,你才十六岁,留在军营,多得是建功立业的机会。” 程锦仰起头来,“将军,我志不在此。”令狐君已经死了,她来时的心愿已了,就不能再贪心。 “好,”王珺攥起双拳,骨节“咔嚓、咔嚓”地响着,“那你倒是说说,你志在何处。”他总算是明白了,父亲拿着长鞭,在小弟的屁股上落下时候,那恨铁不成钢的心情了。 程锦被问懵了,这些年以来,倒还是第一次撞上这样的问题,小时候父皇会逗她,日后要嫁一个什么样的儿郎,这,算是志向吧。程锦抿抿嘴,小声地说道:“娶妻生子。” 王珺几乎是被气炸了头颅,“程锦,你最好把刚才的话,再重复一遍!”他都已经这样挽留了,谁曾想,他的小人儿竟是给了他这样一个答案。 “我哥哥说,等我回去了,就定一门亲事给我。”程锦的小脑袋垂了垂声音更低了下来。唔,只是把时间提前而已,其他的都是事实啊,小白兔拍拍心口。这明明是一只伪装成兔子的小狐狸! 硬汉如遭雷击!硬汉对于小白兔的这个哥哥,所包含的妒忌里面,于是又掺杂上了忿恨,凭什么给他的小人儿说亲。小人儿是他的,他的好么! 王珺看着拿头顶对着他的程锦,咬咬牙,甩袖离去。 于是,这一天军队原定的荤菜,默默地全都改成了素菜。硬汉环绕一圈儿,看着个个愁眉苦脸吃饭的将士们,心情总算是好过了一点儿。并且,有副将问他时候,还很自然的解释——大家不是兄弟吗,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心情不好,当然也不能让他一个人担着不是。 程锦一个人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心中有苦涩涌出,还伴着细细绵绵的针扎。她确实是想安定下来了,只要是个好人家,嫁了未尝有什么不好。建功立业,那是男子的事情。 夜幕降临,黑暗带来阴冷和隐瞒,只可惜,今晚连照路的月亮,都不知去了哪里。 程锦魂不守舍的往营帐走,路上听到有士兵在讨论王珺的事情,不自觉地就止住了脚步。 “你们是说,将军还没有成亲?” 两个士兵回头见是程锦,先是行礼,才是作答。 程锦想,她是不是应该再多装个脑袋了,一个总觉得转不过来。王珺竟然没有成亲,那她不经意瞥见的,他书信上写的“平安,勿念”,又是寄给谁的呀。 “是呀,将军说国不稳,何来成家。” “程右先锋,你跟在将军身边这么久,这件事都不知道吗?” …… 程锦一溜烟儿的跑开,连报告都来不及打,就钻进了王珺的大帐内。 “滚出去。”心情不好的王珺,头都不回地吼出来一句。 程锦的好心情,却是丝毫没有收到影响,“怎么滚?” 王珺身形一震,仍不回头,语气却是有了缓和,“程右先锋,这里是军营,你莫是忘了规矩?” 小白兔捂着嘴,跳到王珺的跟前,眨巴着眼睛,略微向下弓着身子,“将军,你是不是喜欢我呀?”你是因为喜欢我,才对我那么好的吧。 王珺将程锦眼中流露出的喜悦,看作是对自己的嘲讽,“程右先锋,我母亲已经为我定下亲事,就等着我回去娶妻。这种话,我就当做没有听到。”程锦,这下你满意了吧,你不用如此残忍的,在我心上再补一刀,我也是疼的。 程锦的双眸黯下来,略有所思。 “那,你喜欢那家的姑娘吗?” 王珺转头看着程锦,双眼之中迸出的情绪太多,让程锦捉摸不透,“我想这件事情,怕是不需要跟程右先锋汇报吧。” 程锦偏头,“凶什么,我只是想到,可以让哥哥替你说一门好亲事罢了。” “哦?”王珺理理衣衫,气势十足的起身,以身高压迫着程锦的视线,“我倒是想听听,程右先锋口中的好亲事,究竟是好在哪里。” 程锦惊恐的瞪大眼睛,不知道为何,他就如此生气了。 “程锦,你要是想笑就直接笑,大可不比这样大费周章。你不就是想要嘲讽我,说我喜欢上一个男人,却不敢承认吗。程锦,你大可放心,我王珺再丧心病狂,也不会将我这魔爪,伸向你!”王珺几近歇斯底里。 程锦觉得,扑在面上的王珺的气息,都是带着尖锐的刺,扎得她生疼。她想要张口解释,搜肠刮肚,却是找不出一个词语来。她只是拼命地摇着头,紧咬着的嘴唇,也已经出血。 王珺见状,好不容易硬下来的那颗心,再次丢了防守。他颓然的坐在地上,满是无奈,“程锦,你走吧。”你走吧,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你走吧,再也不要让我听到你的消息;你走吧,用你这双湿漉漉的眼睛,去看让你欢喜的人吧。 “你,是讨厌我吗?”说这句话太费力,以至于程锦耗尽全身的力气,才足以讲出来。 王珺头都不抬,“没错。程锦,我讨厌你。这世上,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啊。”我讨厌你,是个男子;我讨厌你,明知不对还越陷越深;我讨厌你,一脸的天真看不懂我的系。可是再多的讨厌,也比不上我喜欢你的——万分之一。程锦,我,喜欢你。 程锦一张笑脸,满是倔强,“为什么讨厌我?”夜似锦,你是夜家的女儿,不可以哭。 王珺嗤笑,“讨厌哪里需要什么理由呀。”如果不是因为喜欢,哪里还有用得上讨厌呀。 “可是你之前,明明对我很好?” “程锦,我是喜欢男子,玩玩而已,你不会是当真了吧?像你这样的,在军营之中随便挑,就是一大把。程锦,我没有蠢到,为了一个你,放下这么一大片森林不顾。” “程锦,我最讨厌你这副欲哭不哭的样子,仗着自己年纪小,就以为会得到所有人的宠爱。你就承认吧程锦,你什么都不是。” “程锦,你样子是不错,但是也仅此而已。这军营,你若是想要留下来,那我走。你要是铁了心想走,麻烦你,滚远一点儿。” 那句抵在心口的话,一点一点的冷却下去。她本是满心欣喜地跑来告诉他,要是他点头说喜欢她,她就告诉皇兄,已遇上想要共之一生的人。原来对司懿轩,并不是喜欢啊。那不过是因为太孤单,才攥在掌心的执念。然而对王珺的喜欢,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便就被伤得体无完肤了。这辈子最狼狈不堪的时候,恐怕莫过于此吧。 王珺见程锦出了大帐,整个人瘫倒在地上,程锦离开前的那句话,还在他的耳侧回响,她说,“王珺,我这辈子,见过最恶毒的人,莫过于你。”程锦,你这下看清楚了吧,我就是这样一个恶毒的人,幸好被你一早发现了。 程锦,你最大的志向,不是娶妻生子吗? 我成全你。 我不过是喜欢上了一个人,而这个人又恰巧是一个男子。可是程锦,我不敢了,这世俗指责和谩骂,我舍不得拖你一同经受了。 那就让我一个人,困在这泥沼之中,永世都不得上岸。 我隔岸观火了这么多年,等到轮到自己时候,终于是发现,喜欢一个人,是一件如此辛苦的事情。 程锦,请你再也不要出现在我的跟前。 不然的话,我不敢保证,那时候的我心中的魔怔是否更深,是否会选择不顾一切,将你留下来,禁锢在我的身边。以任何的名义都好。我的小锦。 程锦,趁着我现在,还是清醒着的,就跑远一些吧。 天涯海角,随便哪里都好,只要那里,没有我。 第二天,当左先锋陈毅向王珺汇报,说程锦连夜赶回皇都城的时候,王珺面无表情的点头,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早就已经预料到的事情,只不过是听谁说出口来而已。 夜临冥果然是像他当日所说的一般,出皇都城三里而迎之回朝大军。 “王将军,山高路远,朕代表望月的百姓,迎将军回朝。”夜临冥上前将王珺扶起来,对着他身后的将士,“众将士,平身,望月绝不会忘记你们,所做的牺牲和贡献。” “恭贺圣上,”所有人都不会怀疑,望月王朝在夜临冥的统治之下,将会迎来一个崭新的时代,那势必是一个国强民安的时代。 见王珺心不在焉,夜临冥想起宫里面那只一听王珺回来就炸了毛的小白兔,总算是明白了些什么,“朕瞧着,将军不怎么高兴呀。” 王珺想遍了理由,才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要他怎么说,看着皆是喜逐颜开的将士和百姓,可是在他眼前浮现的,却是程锦那张带有明朗且狡猾的笑的小脸。 谁知,夜临冥的下一句话,就将王珺推入了谷底。 夜临冥状似无意“对了,王将军,怎么不见程锦?”言罢,还装模作样地,前前后后张望了一番。 王珺顿时就像是被点了穴,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圣上,程锦,他,没有回来吗?” “没有啊。”夜临冥先是否定,然后面色一闪,“王将军,你莫不是要告诉朕,程锦已经战死沙场?” 王珺握着的双手一抖,仍是不敢置信,“或是,他已经回来,而没有去见圣上?”周围的欢呼声,距离王珺越来越远,程锦,我并不是让你,如此不负责任的跑掉。 夜临冥本就无心刁难王珺,于是便顺着王珺的话往下说,“有可能。她自小性子倔强,这次有劳将军照顾了。” “臣斗胆问一句,他,与圣上的关系。” “姑表亲戚,说起来,朕也并未见过几面。” 这一夜,星辰满天。可是对有的人来说,却远远比不上,某一日所见过的,那般璀璨、那般耀眼、那般让人着迷。 “皇兄。”似锦公主往旁边挪了挪,将台阶的一半位置让给夜临冥坐。 夜临冥坐下来,抬头看着满天的星辰,说不出来的感慨,“一同杀敌,一同鼓气,一同走过了最艰难的时刻。今晚庆功宴,似锦不去看看吗,那些战场上相互扶持的兄弟们?” “皇兄,我孤身回来的时候你没有问,我以为,以后你也不会问我。” “皇兄只是在等,似锦亲口讲出来,可是见你迟迟不肯开口,只得自己来问了。” 似锦公主耷拉着小脑袋,“皇兄,似锦可以借你的肩膀一用吗?” 夜临冥拍拍自己的右肩,“荣幸之至。”话才一落地,右肩上便是一沉。 “皇兄,原来对司懿轩,并不是喜欢啊。以前我执念那么重,却原来不是喜欢。好不容易喜欢上一个人,还糟了人家的嫌弃。那个人,真是混蛋,还说似锦不过是凭着一张脸好看而已,说我什么都不是。皇兄,就算是我没了父皇的宠爱,连母妃也走了,好在也是望月国的公主,他凭什么,说我什么都不是……”似锦公主一边啜泣,一边胡乱地说着话。 夜临冥暗自叹了一口气,“似锦这么好,别人看不到,是他没有福气。”他们夜家的儿女,在情关面前,大多丢盔卸甲。他的皇妹,好不容易看清楚了对司懿轩的感情,却又深陷在了另一个人的情网之中。 “皇兄,似锦注定,这一生都得不到爱吧?”似锦公主一下一下的抽泣着,声音软糯又无助,让人听了多是心疼。 “那个人,是王珺对不对?”夜临冥问道。 枕在夜临冥右肩上的那个小脑袋,猛然之间就是被这句话给弹开来了,双眼惊恐的看着夜临冥,“皇兄,你,你怎么知道的?”那些伤心暂且被抛到了脑后,只剩下疑惑和震惊。 夜临冥摸摸似锦公主的长发,轻轻地笑起来,“似锦表现得这么明显,明眼人,都是看得出来的。” 可是,他,不是明眼人对不对? “既然似锦不想去,那便不去了。” 王珺因军功显著,被册封为怀郡侯。满朝文武,无一不前去祝贺。 “侯爷,就等您入席了。”陈毅在后花园找到王珺。 “还是没有他的消息吗?”秋意越来越浓烈了。 “还是没有。”陈毅如实答道。 /*20:3移动,3g版阅读页底部横幅*/varcpro_id="u1439360"; 上一章 | 目录 | 阅读设置 | 下一章 第一百三十八章 如此也好 “就说我马上过去。”王珺背对着陈毅,那只撑在廊柱上的手慢慢地收拢,抓住的,除了孤寂,剩下的都是想念。 陈毅此刻脑中能够闪出的名字便就是程锦,向来情绪不外露的王珺,自程锦走后,他曾多次见到王珺望着一处魂不守舍。本来还心喜程锦的离开,终于是不必担忧有什么流言蜚语沾上王珺了。可是陈毅却是越发觉得,再也见不到以前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之外的大将军,褪去了所有的光环,就成了这天下最平凡的一个男人。陈毅不无感慨,他的大将军,也不过是因为爱上了一个人,而那个人刚巧与之属同性罢了。 换下侯爷服的王珺,更显得威风凛凛了。来往的官员之中,绝大多是都是冲着王珺的爵位来的。当然,这其中也不乏大商贾。有不少世家的小姐们,被如此这般打扮的王珺及其相貌,羞红了脸。更有多半家中有未嫁女儿的夫人们表示,对于有王珺这样的乘龙快婿,很是满意。这封侯宴,俨然成为了变相的相亲大宴。王珺的母亲,已经被众多夫人们团团围住,大有一番今天就要选出合适姻缘的架势。 王珺很是头疼,他很久没有见过母亲笑得这样开怀了。可是这高兴,却并不是他所喜欢的。他甚至是可以想象得到,若是有一天他带着程锦回来,父母暴跳如雷的言行。眼前这些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世家小姐们,脸上涂满了脂粉,巧笑嫣然者、故作娇羞者、明目张胆者,她们皆是碍于王珺的虎着一张脸,不敢上前。 再多的莺莺燕燕,可是没有一个人,是入得了王珺的眼的。心已经被另外的一个人填满了,以至于再见到另外的人时候,都是忍不住拿出来与之做比较。然后王珺便是无可抑制的深陷进情海之中,那个人,偏偏就是好到,任何人都比之不及。即便是,王珺也知道程锦的身上,有很多的小毛病。 周围的喧闹声不止,他成了所有人口中被讨论的那一个,然而王珺仍然是觉得他的世界太过于安静,以至于整颗心都是空空荡荡没有着落的。王珺一个人身处不起眼的角落,桌案上的那坛酒,也不知不觉的下去了不少。今日本来他是主角,都知他不喜欢这种场合,好在也没有强迫他各桌各席寒暄。 “侯爷。”有心仪王珺的女子,大着胆子上前来问好。一身粉红色的衣裙,头上的发饰精致且很有讲究,这人正是御史大人的小孙女金竺兰,因为是家里面的独女,自小便是被捧在手心儿养着,倒也不蛮横无理,性子偏向男孩子。金竺兰一向眼界高,今日是被祖母拉着前来参加王珺的封侯宴,不曾想却是一眼就相中了王珺。 王珺眉眼都没有抬一下,便是下了逐客令,“多谢前来参加宴会,还请随意。” 碰了软钉子的金竺兰虽然尴尬,但是并没有打算就此放弃,“早就听说侯爷府上建筑别致,竺兰在此有个不情之请……” 话才说到一半的金竺兰,就被王珺打断了,“既然是不情之请,小姐便不必多言了。”说话间,王珺又斟了一杯酒下肚。仿佛只有这样,才可以将心中的那些纠葛解开来,放松一下。 “……”金竺兰也算是个美人儿,再加上自小就是家里的掌上明珠,哪里遇到过这样的情境,不免觉得有些伤心,站在原地踟躅着,略微的垂着头,委屈极了。 远远看着这边状况,急忙赶过来救场的陈毅,看着眼前这个明眸善睐、欲语还休的女子,暗中深叹了一口气,姑娘呀,不是你长得不美,实在是,我们家将军不好你这一口儿啊。陈毅拿臂肘在后面捅了捅王珺的脊背,将军,来者是客,好歹您也客气客气呀。 王珺手中的酒杯举起来,象征性的往后推了一下,“二十年的桃花酿,要不要来一杯?”以前瞧不起宿醉的人,如今他竟然也成了这一类人。癫癫狂狂,是以前我最瞧不起的自己了。 陈毅顿时就忘记了还有金竺兰这回事,十分欢快的盘腿坐下来,于王珺的身侧,身子往桌案前倾着,痛快地在酒坛口处吸了一口气,然后非常满足的后仰着身子,“要不是染了风寒,百米开外,我都能闻见这酒香。”还没有开始喝上一口,就已经是一脸餍足的表情了。 就这样被丢在一旁无人理的金竺兰,只能是选择——默默地走开。王珺对她越是这样不以为然,金竺兰对于王珺的兴趣就愈加浓烈。 而往往,人,就是喜欢如此。越是得不到的,越是想要纳入怀中。 “废什么话,想喝自己倒。”王珺一脚揣在陈毅的腿弯儿处,语气也是难得的恶劣。 被赏了二十年桃花酿的陈毅,哪里还会是计较王珺对自己的态度。贪恋地拿起一侧的一个酒杯,为自己满满的斟上了一杯,啧啧有声,然后仰头一口下肚,“我说将军啊,听旁人叫你侯爷,还真是不习惯呀。”军营里生长的汉子,性情本来就大线条,如今被这强加于身上头衔束缚,哪里还会是自在呀。可是这爵位,有功嘉奖,自古以来都是免不了的。 王珺手中的酒杯往旁边一送,就与陈毅碰了杯,两个人皆是豪爽的一饮而尽。 “将军,你……”想要提及程锦的话,最终再看到王珺那一脸的落寞后,还是选择了闭口不谈。有的人,不言都是长在心上的伤疤,提起来又能如何呢。 王珺淡淡的瞥了陈毅一眼,尔后,一语道破,“你是要说程锦吧。”程锦你看,所有的人都看得出来,我变成这个样子,其实都是因为你的缘故。偏偏,就是你一个人不相信。 陈毅不由得被呛了一口,桃花酿本就不是什么烈酒,喉咙里仍然是有辛辣的感觉,倒也是无碍,才刚抬起的那只手,连带着手中的酒杯都跟着颤了颤。他想要避讳的那个人那个词语,被王珺这样随口提出来,受了惊吓的人反而是他。 “他就在皇都城内。”只是,不愿意露面罢了。昨日皇都城才不过是下了今年的第一场秋雨,空气里面,到处都弥漫着伤离的气氛。尤其是,对于才经历过一场“浩劫”的人来说。他偏生就是可以清晰地感受得到,他所想念着的那个人,也正住在这皇都城内。那些曾经说出口来的狠话、混账话,在难眠的夜里,都会出来认错道歉。可是,却是不见那个人。 陈毅又是满足的喝下一杯酒,“这倒是奇了,要是真如将军所说的话,他人就在这皇都城内,有哪里是我们找不到的啊?” 一语点醒梦中人,王珺的双眸一亮,精神也瞬间抖擞了起来,定定地看着陈毅,“那我来问你,整个皇都城内,有哪里是我们查不到的?” 陈毅先是懵懂,然后双目清明一片,那个答案就停在双唇之间,动一动就会碎。 王珺整个身子往后一倚,便是没了话。如果说程锦真的在皇宫的话,那么为何圣上要说没有见过程锦,若是这样,程锦这样的表亲身份,他并不认为值得夜临冥百般隐瞒。王珺也觉察到,自己现在正被困在一个迷局之中,哪怕经旁人点拨那么一点儿,他就可以彻底想通。然而他被云里雾里绕得昏头晕脑,根本找不到那个突破口。总觉得,就差那么一点儿就触碰到那个真相了,然而绞尽脑汁,都是碰不到那个真相的边缘。 “这里你先撑着,我去后面醒醒酒。”王珺拍了拍陈毅的肩膀,没有等陈毅回声,王珺就起身往后走了。 陈毅一直等到看不到王珺的身影,这才是收回来自己的目光。视线重新放在了那坛桃花酿上,清酒入口,却是再也品尝不出任何的滋味儿了。陈毅苦笑,这风寒是又加重了吧。连平日里面最喜爱的桃花酿,都是没了兴趣。还没有经历过情情爱爱的汉子,怎么也不知道为什么,千军万马都不放在眼里的大将军,他们所有弟兄的大哥——王珺,到了,却是栽到了一个只有十六岁的少年身上。 兄弟们之间喝酒吃肉的时候,也不是没有讨论过,说王珺日后会找一个什么样的嫂子给他们,再不如意的结果也预料过了。可是却唯独是,没有想到会是这一点。 陈毅抬头,这里的位置虽然偏远僻静,但是视线效果却是非常好,可以将整个宴会场面看得十分清楚。陈毅甚至是看得出来,有不少的世家小姐,在看到王珺离席之后,皆是露出了兴趣缺缺的模样来。陈毅将那杯苦涩的桃花酿喝下去,将军啊将军,这么多家世家小姐,你随便挑选一个,也盖得过程锦的身份尴尬啊。 然而,我们怎么知道,让我们心动的那个人会是谁。那个恰巧让我们心动的人,就算真的是与我们性别相同,可是,这并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啊。 也有几个小姐结伴走过来,上前来询问有关于王珺的事情。她们,还是对王珺还是有些惧怕的,却仍然抵不过王珺的魅力。陈毅看着眼前的花花绿绿的衣裳,唇边游弋的那一丝苦涩,味道开始变浓变重。 院子里面的秋风吹在脸上,还混沌着的头脑,也清醒了不少。王珺将视线拉远,却是没有可以集中的焦点可放。 程锦,其实你早就迫不及待了吧,迫不及待离开我的视线,然后让我尝到这煎熬的滋味。 明明灭灭,各色交叠的灯火,照在不同的物体上面,影影绰绰。竹青色的廊壁,被反射成墨绿色。就连人的双眸,也跟着晦暗了起来,就和这天色一样。手指擦过一侧的石柱,那一抹凉意,直接就入了心了。原来这世上,就是会有另外的一个人,此前与你毫无关联,遇上之后,你看到所有的事物和人,所能够想到的都是那个人的模样和性情。那些比较,全都是不自觉地就流露出来的。 程锦,幸亏你见不到现在我的样子,不然肯定会更加厌恶的吧。 这样的我,其实也是厌恶至极的。 把你,赶走的我。 我的小锦,如果我说我后悔了,你一定会忍不住要嘲笑我的吧。 自眼底划过的落寞,都及不上压制在心底的悔恨半分。 程锦,你和圣上,其实并不只是远亲戚这种简单的关系吧。 王珺开始有些后怕,万一程锦和夜临冥会有另外他接受不了的关联,他的情绪是不是还可以如现在这般忍耐得住。也唯独是在这个时候,王珺才会有再强烈不过的感觉,那个小人儿,再也不是他一个人的了。那个挂着明朗又狡猾笑容的小人儿——再也不是他的小锦。 良久过后,下了很大决心的王珺,一个响指,就有一条黑影立在了他的身后,“吩咐下去,不用找了。”程锦,既然你自己也躲起来了,我便随了你的心意吧。可是这样的我,却依旧是没有办法向你保证,你再出现于我的面前,我会不会放你走。所以程锦,我求你,这辈子若是真的没有缘分,求你再也不要回来。已给了你的自由,我真的会再为你剥夺掉。 程锦,我其实本质就是这样,一个自私自利的人。 幸好,你已离开我。 程锦,这世上最厉害的人其实是你——未卜先知。 你看到我的糟糕了吧。 那人似是抬头看了王珺一眼,没有多问,便是飞身离去了。 /*20:3移动,3g版阅读页底部横幅*/varcpro_id="u1439360"; 上一章 | 目录 | 阅读设置 | 下一章 第一百三十九章 夙沙焕的最后通牒 怜卿怎么也想不到的是,夙沙焕会出了如此阴损的一招。明面上答应的好好的,背地里却俨装一副慈父的模样,向公众宣布着夙沙怜卿和欧阳傲寒,将于近日完成婚事。 自那日不欢而散之后,本就无暇顾及此事的连钱,被夙沙焕这样不按常理的出牌一搅合,也不得不放下手头儿的事情了。那日,欧阳傲寒按照原本就讲好的套路,说自己已经有了倾心并想要执手一生的女子,再加上欧阳侠天对于这门婚事也是兴趣缺缺。太想要搭上欧阳世家这条线的夙沙焕,不得已,才是不经商量,就做出这样的决定来。 现如今,整个皇都城,从清早到黄昏最让人津津乐道的故事,便就是夙沙与欧阳两家的联姻。甚至是有不少见风使舵的官员,见此状况,都开始私下讨论着该如何送彩礼的问题了。 怜卿这才是发现,她原本还是将夙沙焕想得善良了。已经闻了腥味,并且到了嘴边儿上的肥肉,夙沙焕哪里有弃之不要的道理。所以,夙沙焕才是趁着欧阳家提出退婚的最好时机未到,先下手为强。 这种卑劣的手段,用在自家女儿的身上,夙沙焕也向来是得心应手的。这世上本来就不乏心狠手辣之人,自然,将儿女推向水深火热并且为之不管不顾的父母,也大有人在。 “父亲大人这是何意?”怜卿站在夙沙焕的前方的不远处,语气强硬无所畏惧。 夙沙焕一时语塞,刚刚还围在他周围讨论不休的几位大臣们,眼色在夙沙焕和怜卿的身上来回扫过之后,均是慌忙告辞。不免都在心里面叨念着,原来这就是丞相府失踪了六年又归来的嫡女,看起来架势十足啊。在不了解情况的前提下,众人只能是匆匆离去。虽然也很好奇这两父女之间的状况,却也都不想为此引火上身。 见人群自动散去,夙沙焕的脸色,这才是稍微有了一些缓和,面部表情却仍人是紧绷着的,“怜儿,这是你和父亲说话的态度吗?” 怜卿冷笑,到了这个时候,才想起来作为父亲的身份,是不是太迟了一些。 “怜卿今日,倒是想要好好地问一下父亲大人,”怜卿故意将最后四个字咬得格外清晰,“父亲大人公布的是女人的婚讯,为何女儿是最后一个得知的人?” 白斩月一直站在怜卿的身后,虽然一直沉默着,但是双目之中的刀子,却是歘—歘地直往夙沙焕的身上插。惹怜卿生气是一方面,白斩月最不能够忍受的是,夙沙焕把怜卿推向其他的男人,他这么辛苦都没有追到的媳妇儿,竟然有别人觊觎,简直是不要命了。在这种原则性问题上,白斩月是绝对不会顾及对方的身份地位的。 被自己的女儿这样咄咄逼人的气势震到,尤其是后面还站着白斩月这样危险的人物,夙沙焕心情更差,“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更何况,你与傲寒自小就有婚约。一个未出阁的女孩子,住在旁人的府上也不怕有人说三道四。以前纵着你就算了,怜儿,你究竟要胡闹大到什么时候才算?” 即便是说着过激的话语,但是怜卿脸上仍是平淡,然而在听到夙沙焕的这番话之后,眸光还是冷了,“父亲大人现在知道担心我被旁人说三道四了,现在我回来了,恰好有了利用价值了,这才知道要以一个父亲的身份来劝阻你失踪过六年的女儿吗?”正是因为前世在亲情面前吃了很大的亏,所以才导致怜卿在面对不负责任的父母,每每都愤慨的性子。 夙沙焕面色更为难看,“怜儿,你莫要忘了,你身为丞相府的嫡女,这身份是谁给你的!” 怜卿不怒反笑,“所以,我才应该对你感恩戴德,心甘情愿成为想要巩固地位的工具?这身份若是有人想要,直接拿去就好。我,一点儿都不稀罕。”既然已经撕破了脸皮,怜卿不介意,这恶意再多呈现一些。这父女情分,早就已经名存实亡了。如今,她也完全没有必要再去顾及丞相府的所谓颜面,原本想要和和睦睦解决这一切的想法,也彻底瓦解崩溃。 “夙沙怜卿,就算是你不要这身份,更不要忘了,包括你的生命,都是夙沙家给的。这是你欠下的债,不情愿也得还!”完全剥除和善外衣的夙沙焕,狠戾十足,看向怜卿的目光,更是恨不得将她抽筋拔骨。 怜卿的右手一伸,按下白斩月的衣袖,若是这个时候出手,他们所面临的困境,就不止是舆论的谴责那么简单了。 怜卿只觉得夙沙焕真是可怜,双鬓已经有不少的白发生出来。曾经想要惊天动地、万事万物都不放在眼里的夙沙焕,也逃不过岁月的流转,也变成了年迈的模样,褪去一切的外衣,也不过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迟暮老人罢了。可是偏偏,随着夙沙焕的身体老去的时候,他的野心却是日渐膨胀,丝毫不见有半分的推退减。宿命如此,可是奈何夙沙焕,守着那一丁点儿的所谓希望,怀抱着想要扭转乾坤的心态。 “丞相大人,既然如此,我还有一句话想要问上一句,”怜卿抓着白斩月衣袖的那只手,也随着说话的动作一下一下地颤着,“当年怜卿的生母去世,真相为何?”成功的,怜卿看到夙沙焕的表情出现龟裂,那些本就要追究的往事,她很满意,还能刺激到夙沙焕的心。 夙沙焕目光不自然的闪了一下,“病逝。这些陈年往事,如今又提出来作何。”被问及往事的夙沙焕,也根本没有心情去计较怜卿对于自己的称呼。 怜卿的双眉挑了挑,病逝啊,还真是一个好说法。“如此,倒是怜卿多言了。”夙沙焕,既然这件事情这么能够刺激到你,那些血淋淋的真相被摆放在你的面前时候,我倒是要看看,你会以什么表情来答复。 夙沙焕不知为何,看着这样淡笑的怜卿,竟是自心底发出寒意来。这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在怜卿失踪后归来,夙沙焕与怜卿初见时候,就隐隐的有所发现了。这个被承了丞相府嫡女身份的女儿,就算是此前她生活在丞相府上,他一年也不过是只见上几面罢了。怎曾想,再见之时,没了印象里唯唯诺诺的模样,被触及底线时候比他更要咄咄逼人。夙沙甚至是惋惜,若是怜卿是个男儿身,比起家里面那个不成器的嫡长子,更要深得他心。 “依照丞相大人的意思,与欧阳家的婚期,选在哪一日才是好?”怜卿笑眯眯地问道。 “自然是越快越好。”智曜国那边已经对他不满意了,他如今是想要以最短的时间,而得到欧阳家的支持,只有这边,才不至于被辉刹国当做一枚废棋来用。已经走到这一步的夙沙焕,凶相险生,越是这样的情况,夙沙焕越是不允许有人毁掉他唯一能够翻盘的机会。 怜卿原本抓着白斩月衣袖的那只手,改为握住白斩月的手,“那,若是怜卿不愿意呢?” 夙沙焕才不过有所收敛的表情,被怜卿这句话一激,略显狰狞,“这就容不得你了。”话还没有说完,夙沙焕就已是拂袖转身,纵然怜卿的身后有司懿轩、夜剡冥等人的支持,但是只要她身为丞相府嫡女一日,就必须要为夙沙家承担起来这责任,容不得她继续胡作非为。 白斩月看着夙沙焕的背影,晃了晃牵着怜卿的那只手,“卿卿,你还是太客气了。”对于这种人,本就有更为残酷的方式用以惩罚,只是偏偏,怜卿还是心软太善良。 怜卿半仰着头,正与白斩月看向自己的视线相撞,那里面满满的都是纵容和宠溺,想要说的话,竟然是就这么忘记了。假使没有这些恼人的事情,或许也不一定会遇上如今陪在身边的这些人吧。即便是很不情愿被卷入这阴谋之中,怜卿依然是觉得庆幸不已。 “傻姑娘。”白斩月暗暗地捏了捏怜卿的手背,“不管是什么决定,尽管去做就好。”那些后面有可能会遇上的险阻,根本无需去担忧。 怜卿免不了嘀咕几句,都叫她是傻姑娘,可是,哪里会有这样心思缜密,且手段不惧狠毒的傻姑娘呀。没有哪个女孩子,不喜欢被人宠在手心的感觉。这不是虚荣,而是一直想要的安定感。没有人不喜欢,这样的安定感。 “再看也是个傻姑娘。”白斩月看着小鸟依人般的怜卿,心情格外好。 怜卿的目光追上夙沙焕的背影,今天的交谈,除却让她和夙沙焕的关系更为分崩离析之外,再无别的收获。心底有忿恨不断地往上涌,令她恨不得,将想要与夙沙家断绝关系的想法,大告天下仍不觉解气。也想要狠狠地甩给夙沙焕一句,既然这么想要与欧阳世家立联姻,干脆你嫁过去好了。有那么一瞬,怜卿也想歇斯底里一番,管它会有什么后果。 这些冲动和愤愤然,并不符合怜卿的性子。实在是,夙沙焕将她内心最为恐惧的往事,那样轻易地撩拨了起来。正是因为经过过最难堪的过往,所以她才担负得住最甜蜜的美好。 /*20:3移动,3g版阅读页底部横幅*/varcpro_id="u1439360"; 上一章 | 目录 | 阅读设置 | 下一章 第一百四十章 他是她 封侯宴的第二天,早朝之后。 王珺进宫,恳请圣上,去边疆。给出的理由很充分,说辉刹国才不过是刚刚归顺,根基不稳,除了害怕辉刹国内部都大股的反抗势力外,还要提防智曜国的趁虚而入。 夜临冥看着束手于背后的王珺,以前对王珺并没有太多的关注,倒是接触他的父亲时候不少。那是一个耿直的老将军,夜临冥没有理由不相信,那样家庭出来的王珺,是优秀的。夜临冥不动声色的将王珺打量了一番,夜家的子女生来就是相貌出众,如王珺这般,站在似锦公主的身旁,倒是稍显逊色了一些。然而,这并不影响两个人的般配。 “还请圣上恩准。”王珺继续说道。 潜伏在夜临冥身体深处的那些恶趣味,见着将所有情绪都打理的一丝不苟的王珺,终于是忍不住了,“怀郡侯,你应该知道,既然能将你替下来,就足以说明,边疆,以及辉刹国那边,是不缺乏将领管理的。” 王珺脸上露出明显的愣怔来,夜临冥如此不客气的一句话,竟然是让他将原本就想好的说辞,忘记了一大半。 “朕的意思是,”夜临冥干咳一声,做媒这种事情,还真是费心又费力呀,似锦,皇兄的这番心意,就自行为你记下好了,“怀郡侯这一趟,莫不是为了躲避家里逼婚?” 王珺的目光闪了闪,才不过是昨天的事情,竟然是都传到了皇宫来,“长辈们心急,让圣上见笑了。”话一说完,王珺就分了心,程锦是在皇宫吧,那么这讯息,想必是也听到了吧。一颗心,也随着上上下下了起来。 “老将军也是盼孙心切,为人父母者,多是如此。”话说着,夜临冥已经是走到了王珺的身前,“怀郡侯今年也是不小了吧,难得趁着这次时间,多陪伴一下双亲,也是不错的。” 王珺张张口,一个字都还没有说出口来,就被夜临冥摆手打断了,“难道说,怀郡侯这么急着想要离开皇都城,是有唯恐避之不及的人?” 无疑,这句直中王珺心脏的话,让王珺的身体不期然而然地颤了一下,尔后王珺望向夜临冥的目光里面,满满的都是坦诚,没有一丝的闪躲,“是。” “朕如果么看有猜错的话,这个人,应该程锦吧。”夜临冥勾着笑意,然而怎么看都不像是善意。夜临冥的双眸之中,更是毫不掩饰的,闪动着戏谑。 “不是。”王珺想都没有想,便是否定道。断袖之名,王珺并不想程锦也被人冠上。尤其是,对方还是,他至今摸不清与程锦有着什么关系的当今圣上。 夜临冥倒是不介意王珺这样急于撇清的态度,“怀郡侯就真的不想知道,程锦的下落吗?”纵然是身为当今圣上,夜夜临冥依然是有好奇心的。 原本就被强制压下那些欲望,当被旁人以一种漠不关心的语气提起来的时候,掩藏的干净彻底的心思,也被就此扰乱了。几乎是要发疯了一样的渴望,哪里会是不想见呀。已经将整个身心都折磨得“血肉模糊”了,却耐不过依旧是喜欢。 “今日,你我便都卸去这君臣身份,好好谈一谈吧。”一边是他唯一的妹妹,另一边是这个国家正担以重任的大将军。 夜临冥实则并不是故意为难王珺,他早就说过,亲临智曜国的战场,将十五夜祁冥带回来,皇都城这边,自然是需要王珺这样的大将坐镇。而能够撮合成功王珺和似锦公主,这自然也是夜临冥乐意见到的。 “她就在这儿,要不要见上一面?” “下次吧。” 可是夜临冥和王珺都清楚,这一句“下次吧”,其隐含在背后的深意莫过于,再也不会相见。想着夜临冥那最后别有深意的一眼,王珺总觉得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捉摸不透。 王珺穿过御花园,踏上通往宫外的那一条长廊,廊柱上被精心雕刻的飞禽走兽,他并无心欣赏。纠葛在头脑之中的那个人的影像,更为清晰。 一身锦衣的似锦公主,按照约定好的时间,正要去御书房找夜临冥,与王珺一样,也走上了这条长廊。 那条长廊曲曲折折,两个人相向而行。 似锦公主率先看到的王珺,隔着不远的距离,整个人完全愣住,不知作何反应。当王珺的目光投向她的时候,似锦公主强作镇定,怕什么,他只当你是男子,哪里见过你一身女装的模样。这样想着,似锦公主倒是镇定了不少,大大方方的往前走,对着王珺微微地颔首,算是打过招呼了。 就在似锦公主刚与王珺擦肩而过,就听过王珺的声音自身后传了过来。 “我们,是有见过吧?”王珺压抑着身体里面,某个不断咆哮着的声音。 似锦公主脚下的步子一顿,随即挑起眉角儿,“未曾。” 王珺的唇角也跟着勾了勾,那颗原本就起伏不定胸腔,因为心跳激烈,甚至是可以看得到衣衫突出再陷下去,“抱歉。”话一落地,王珺便是大跨步疾走。 手足无措的那个人,反而是成了似锦公主。她甚至是觉得,她脚下站着的这个地步,已经凹陷下去了。小时候有过一次呛水的经历,整个心肺都是火烧火燎的疼,企业依旧是比不上现在的状况糟糕。似锦公主听着那渐渐变远的脚步声,慢慢地蹲下身子来,双手抱膝。 自从回到这皇宫,越来越多次喜欢这样用这样的姿势,来维护自己的脆弱。王珺,所有这么近的距离,我不过是换了一身衣裳,变了变声音,你就认不出来了是不是?原来,被困在这涡旋之中的人,只有我一个啊。 才不过初秋,就已经是这样冷了,若是冬天来了,那该是怎么办才是好啊? 在拐角处停下脚步的王珺,百般挣扎,这才是缓过身子来,依旧是可以看得到似锦公主,整个人蹲在地上,环抱着双膝。所有的情绪,瞬间便是化作了怜惜。这样被惦记在心上放下下的小人儿,王珺怎么会是认不出来,当似锦公主崇祯他走过来时候,震惊之余,他还是想到了她的身份。有一种被欺骗的羞恼,就那样一下子充上了头脑之中。恼怒过后,剩下的就全是欢喜了。王珺想着,是他先入为主,根本怨不得似锦公主的隐瞒。 被一层一层茧起的心,也跟着快速地被剥开。紧随着,便是狂喜袭上心头。原来他的小人儿,并不是男子。 不知何时走到似锦公主身后的王珺,伸手将似锦公主拉起来,“小锦,别蹲在地上。” 似锦公主一掌打在王珺的侧颈上,五指打开,已是满脸泪痕。 “小锦,乖,不要哭了。”王珺轻声安慰着,谁知,似锦公主的哭声反而是更大了起来。 —— 十四王府。 夜剡冥的身上竟是起了红疹,怜卿好不容易才为其祛除,夜剡冥却是发起了高烧来。 怜卿将手中配好的药材递给紫玉,“玉姐姐,跟厨房说一下,慢火熬上两个时辰。切记,中间不可断火。”因为担心出差错,怜卿小心翼翼的叮嘱着。 司懿轩的手指擦过怜卿的脸颊,满是心疼,“卿儿,休息一下吧。”一手将座椅上的椅垫铺好,按着怜卿的肩膀,让她坐下来。 “司大哥,对方已经察觉到了。”所以,这不过是对方发出的警告信号。 司懿轩抬眼看了看,正躺在床上昏睡的夜剡冥。 “我最担心的是,十五的安危。”怜卿有能力反噬操控之人,但是却担心会伤害到十五夜祁冥。那些人太丧心病狂了,怜卿不敢保证,在他们下一个指令的结果没有得到满足时候,会不会选择用另外的方式,给以望月国重击。怜卿太知道,夜祁冥对于夜家,对于整个望月王朝的意义了。想来,上官青玄早就有你这样的打算吧,双生蛊做不成的事情,哪怕是用夜祁冥作为逼迫的手段,最起码也会让望月损失半壁江山。她所了解的夜剡冥,甚至是夜临冥,为了夜祁冥的安危,绝对是会不在乎城池的丢失的。大不了,再多费一些时日。然而怜卿却是担忧,那些无辜的百姓。 司懿轩挨着怜卿的身旁坐下来,十指为怜卿按摩着肩颈,“卿儿不必担心,他们,还没有这个本事。智曜国那边,有我们的人。” 怜卿的双手插到司懿轩的腰间,他身体上灼烫,恰好为怜卿有些凉的手取暖,然后沉闷的说道,“我很讨厌他们。”将一片太平扰乱,还堵上那么多人的性命和命运,断送了太多人的未来,这样的人,真的是很讨厌。 “是,我也很讨厌他们。”司懿轩接着怜卿的话说道。要不是有这样的人存在,他早就带着他的卿儿游山玩水、吃喝玩乐去了。哪里还用得上这么辛苦,处理如此乱摊子呢。 怜卿半低着头,“司大哥,我明天要去一趟丞相府。”夙沙宁已经将确凿的证据给了她,继夙沙焕的强硬逼迫,以及大夫人陈氏在路上埋伏杀手之后,怜卿认为她很有必要,将他们所欠下的账,一一算清楚,让他们偿还。 司懿轩手下的动作并没有作出停顿,嗓音低沉且醇厚,让人听了上瘾,就像是被珍藏了数年的红酒,不能自拔,“要我陪你去吗?” 怜卿摇摇头,“智曜国那边,昨天不是听夜说,圣上要亲征吗,这两天你这么忙,让月陪着我去就好。再者说了,他们的伎俩,还刁难不到我。”她的手里捏着的,是足以将整个丞相府摧毁的罪证,单单是冲着这一点儿,夙沙焕也断然是不会对她怎么着的。 “还有,洛青心那边的情况,你知道了吗?”怜卿紧随着问了司懿轩一句。 “嗯。”司懿轩淡淡的应了一声,“有听说。”很显然,司懿轩并不愿意,在他们两个人单独相处的时候,话题被其余无关紧要的人占据,有一肚子想要与怜卿倾诉的情话,被这些繁琐且无聊的事情绕来绕去,令司懿轩不免心里多是不痛快起来。 怜卿听出了司懿轩语气里面的敷衍,偏偏头,“司大哥,你这是在闹别扭吗?” 司懿轩的十指停下,然后移到怜卿的腰间,然后收拢,将其环环抱住,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即便是这样面对面,依然是忍不住这已入骨的想念。司懿轩点头,说起话来终于是带了笑意,“确实是。” “因为洛青心?”怜卿继续发问。 司懿轩还没有来得及成形的笑容,瞬间就僵硬了,“不是。”鬼才知道,他根本记不得洛青心这个人已经,哪里还会为了洛青心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那是因为什么?”怜卿并不打算就此打住这个话题。 “不想旁人,来分享我们在一起的时光。”那些人不过是匆匆而行的过客,走一走就再也不会出现。而他们,才是彼此生命之中要陪伴着走完这一生的人。司懿轩并不认为,这样毫不重要的人,需要在他们的谈话内容之中,占据这么大的分量。 怜卿双目之中笑意盈盈,“那就不说了。”这些日子已经被这些人的事情忙的焦头烂额,想来司懿轩也是烦透了。怜卿也觉得,这些人,并不值得在如此惬意的午后被提起。 “卿儿真好。”司懿轩抱着怜卿的两只手,十指交叉,忍不住皱起眉头来,“卿儿,你太瘦了。”骨头,都可以咯到他。于是,司懿轩开始埋怨起来白斩月,一定是饭菜做得不好吃,才没有把怜卿养胖。(司某人,那些你吃得津津有味的饭菜,是你自己做的吗!) 怜卿低下头来,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腰际,没有啊,现在都胖了好多了。像这样坐下来的时候,都会有小肚腩了呢。她还想着,要不要少吃一些。瞬间,就被司懿轩的这句话给治愈了,完全打消了要减肥的心思。 /*20:3移动,3g版阅读页底部横幅*/varcpro_id="u1439360"; 上一章 | 目录 | 阅读设置 | 下一章 第一百四十一章 诧异的妥协 夙沙焕被困在皇都城,不仅消息发布出去,就连红衣也联系不上了。他的双眼含霜,看向怜卿的目光也跟着没有任何的暖意可言。 坐在夙沙焕左手边的大夫人陈氏,自然也是冷着一张脸,一面专心地摆弄着她的指甲,看都不看怜卿一眼。而站在大夫人陈氏身后的夙沙宁,对着怜卿偷偷地眨眨眼睛,以示安慰。 闻言怜卿回来丞相府,正欲出门的夙沙舞顿时就来了兴致,跑回厢房叫上她的母亲二夫人秋娘,两个人匆匆忙忙的赶到了前厅来。说起来,这是夙沙舞和怜卿的第一次交锋。 一进门,夙沙舞将二夫人秋娘扶到座位上,便是走到怜卿的身旁,前前后后端详了很久。只是目光却是时不时的扫到白斩月的身上,没错,还没有进前厅夙沙舞的第一眼看到的人就是白斩月,一身不可侵犯的白衣,面色冷峻拒人千里之外,可是偏偏又带着致命的诱惑力。 “舞儿见过姐姐。”夙沙舞轻笑着,那笑容却是绽放给白斩月来看的。夙沙舞虽然这般讨好白斩月,但是她也清楚地知道,像白斩月这样的角色,完全是她招惹不起的。 怜卿淡淡地点了点头,这样就算是打过招呼了。 夙沙舞本还想多说几句,见怜卿没有兴趣,而白斩月又仅是盯着怜卿看,也不好再多问些什么。但仍是不甘心的,又瞧了几眼白斩月,这才是“乖巧”的回到二夫人秋娘的身边去。纵若如此,夙沙舞的目光,依然是追着白斩月不放。 “怜儿既然回来了,和欧阳世子的婚事,就提早办了吧。”大夫人陈氏伸直十指,满意的看着光泽圆润的指甲,漫不关心的说道。 夙沙焕见大夫人陈氏起了头儿,也在一侧附和,“就如你母亲说的,现在满城都在议论纷纷,再这样拖下去,对两家的名誉都有所损失。” 怜卿满目笑意,欧阳傲寒已经明确表达了自己有了另外钟意的女子,甘愿背上这个背弃信义的黑锅,偏偏夙沙焕就是不肯认清眼前的这个现实,这样自欺欺人,最终只会是让结果变得更为糟糕难以接受,“只是怜卿得到欧阳家传来的消息,说不愿娶怜卿为妻,父亲母亲,你们看这可如何是好?” 夙沙焕和大夫人陈氏的脸色都变了,唯独二夫人秋娘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完全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抱在手心的茶水,吹了又吹。 “当初定下这门亲事的时候,多少朝中大臣都是瞧着的,虽说先皇已不在,但是,想要毁亲,也绝不是他欧阳一家就说了算的。”夙沙焕气急,一手拍在桌面上,瓷器的晃动声入耳,都是带着余怒的波及威力。 大夫人陈氏娇嗔一声,抚上夙沙焕的手背,“老爷,大夫说了,不能动气不能动气,你怎么又是忘记了啊。”言下之意,无非便是想要利用亲情牌,来堵上怜卿的嘴巴。然后大夫人陈氏转面看着怜卿,满脸的责备,“我说怜儿啊,你父亲年纪大了,哪里经得起每日这样的折腾身体呀,你就顺了他的意,欧阳家家大业大,肯定不会委屈了你的。” 怜卿撇嘴,竟是诉不尽的委屈,“母亲说的极是,只是如今,要退婚的,是欧阳家。”反正欧阳傲寒已经说了,有什么事情,尽管向他的身上推就好,所有的责任都由他来抗。怜卿可是用了大量的花种作为补偿,不推白不推。于是,前两日还态度无比强硬的怜卿,一下子就逆转到了受人欺负的角色。 夙沙焕对于怜卿这样的转变,几乎是要瞠目结舌了。夙沙焕甚至是有一种冲动,想要急步上前去看看,是不是有一张假面面具正被戴在怜卿的脸上。夙沙焕惊愕的看着怜卿,张张口,却是发现没有什么要说的。 “怜儿啊,”大夫人陈氏才喊出怜卿的名字,目光触及到怜卿闪着泪光的双眼,不自然的瞥了瞥眼,“你也不必难过,欧阳家长媳的位置,定然是跑不了你的。” 怜卿吞吞口中的唾液,这样被误会内心的真实想法,确实也是一种负担呀。“父亲、母亲,既然欧阳家提出了退婚的要求,怜卿想,就顺了他们的意思吧。” 这下发怒的人,还包含了大夫人陈氏,夙沙宁在大夫人陈氏身后不断地为她拍着后背,顺便无奈地看了一眼正在悠闲之中的怜卿。 “我今日再讲一遍,夙沙怜卿你听清楚了,欧阳家,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十几年前就已经定好的事情,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容不得你来反对。”夙沙焕用那只拍在桌面上的手撑起身子来,看向怜卿的眼色凶狠,就如同怜卿与他有着深仇大恨一般。 看热闹的二夫人秋娘和夙沙舞,显然是被夙沙焕这架势给吓到了。秋娘来了丞相府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过夙沙焕发过这么大的火,张大嘴巴,竟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相比较于二夫人秋娘的震惊,夙沙舞显然是淡定多了。下颚微微地张合,乖巧的选择明哲保身。 “父亲大人息怒,既然欧阳家提出了退婚,姐姐就算是嫁过去,也不会幸福的。”夙沙宁将整个房间内的所有人的脸色,都扫视了一遍,才是施施然的开口说道。 大夫人陈氏恶狠狠地回头瞪了夙沙宁一眼,与此同时,伸手往后退了夙沙宁一把,“混账东西,这是你说话的时候吗?”大夫人推夙沙宁的时候使用了巧劲儿,食指戳在夙沙宁的腰眼儿上,这些日子以来,大夫人陈氏对于夙沙宁的办事效率很是不满,这也算是趁着这个时机给夙沙宁一个警告。 夙沙宁则是很乖顺的,垂下头来,做出可怜状。 见夙沙宁被训斥之后收敛起来平日里的嚣张模样,夙沙舞内心虽然无比开心,但是面上却依旧是保持着冷静。引火上身这种事情,恐怕也只有夙沙宁这么愚蠢的人,才会做出来吧,夙沙舞这样想着。 夙沙宁也完全没有料到大夫人陈氏会如此,后退一步,并未显得堂皇失措。暗暗叹了一口气,神色倒是没有半分的失常。 “老爷呀,你也别急,欧阳家不是说要今天过来吗,再好好谈谈就是了。”二夫人秋娘终于是反应过来,殷切的目光投向夙沙焕,语气略带夸张地安慰道。 往日只要是二夫人秋娘一开口,情绪就有所缓和的夙沙焕,今日却是失效了。依旧是黑着的一张脸,简直要和他身上的黑衣服,成为一个颜色了。 看此情况,大夫人陈氏则是选择了沉默以对。端起手边儿上茶水,垂眸看着杯中。阴影半遮着脸,让人根本看不清楚表情。 夙沙焕浓密的眉头上挑,就见有一个下人急匆匆地进来汇报,欧阳侠天携其子欧阳傲寒前来拜访。夙沙焕的眉头皱的更为厉害,大夫人陈氏已是让带人进来了。 一阵寒暄过后,两家人便是直奔主题去了。 “欧阳家主,是不是应该给本相一个合理的解释?”夙沙焕即便是见了欧阳侠天和欧阳傲寒,脾气也没有丝毫的收敛,反而是更加傲慢了。 “老夫这样做,无非是想要让孩子们有一个美满的人生。”相比较之,欧阳侠天反而是一副和气团团的模样,表象上是一派平和,实则心底也是十分窝火的。当年稀里糊涂地定下一门亲事也就罢了,如今还要被卷入这见鬼的政权斗争之中。 这样一说,夙沙焕的怒气更重了,“怎么,欧阳家主只想着自家儿子的美满生活,未曾想想,若是我家怜儿被如此退婚,岂不是日后都找不到合适的人家了。”夙沙焕开始胡掰。 “老夫这样做,全是为了两个孩子好。本就不欢喜的两个孩子,就算是应了长辈们的意愿结合在一起,也不会幸福的。丞相既然如此关心家女,这一点总该是想到的吧?”于是,欧阳侠天反将夙沙焕一军。 被激得哑口无言的夙沙焕,胡子差点儿就被吹起来了。 “欧阳家主这话可是怎么说的,怜儿的幸福当然是我们关心的。我们如今要讨论的是,被欧阳家退婚的话,我们怜儿可就是一辈子都要背负着被外人嘲笑的包袱了。”大夫人陈氏急时出来解围,带着官家夫人惯有的傲慢。 担心气氛太僵硬的欧阳傲寒,选择将求救性的目光探向怜卿。搁在手边的茶水都已经凉了,夙沙家有意怠慢欧阳家,自然是不会有下人来更换新的茶水。 “欧阳家主这样单方面解除婚约,看来是不畏惧天下人的耻笑呀。”二夫人秋娘状似开着玩笑,实则是在打压欧阳侠天的气焰。如此明显的伎俩,大家均是心知肚明。 怜卿不忍心再看着这样的争吵下去,“二娘,您这说辞也太夸张了吧。”淡然的语气,却仍然是露出了锋利来。 二夫人没有料到怜卿会如此胆大地“教训”起来自己,平日里面在丞相府里面,仗着夙沙焕的宠爱,向来呼风唤雨的她,脸色瞬间就变得不好了。夙沙舞见自己的母亲吃了亏,凶狠的目光刚要投过去,就被怜卿的眼色惊到,宛若一只失去了爪牙的猫咪。 “欧阳伯父既然开了这个口,怜卿自然是不敢叨扰了世子的好姻缘。当初本就是年少无知,才是稀里糊涂的被绑定上了这样一桩亲事。中途怜卿又是失踪了几年,世子喜欢上别家的女孩子,并不是欧阳家的错。解除这桩婚约,怜卿是愿意的。”冷冽的眸子,将在座的所有人都扫了一个圈。语气虽然是慢吞吞的,却是丝毫不影响其威慑力。 很意外的,怜卿的这一番话过后,整个屋内鸦雀无声,众人都似失去了言语的能力。 夙沙焕一直在盯着怜卿看,心想着,她用把身体里面那只凶猛的狮子给放出来了。不知道为何,夙沙焕竟然是听到了,一声一声的悲鸣,在他的头顶上不断地徘徊着。那是一种被彻底隔绝的无望感,来来回回,不断地考验着夙沙焕的心智。这并不是第一次,在怜卿的身上,体会到畏惧感。于是,头脑之中有一个清晰无比的声音在告诫着他,说这个人会毁了他的一切――他的女儿夙沙怜卿。 早就知道怜卿并不简单的欧阳傲寒,此刻也是处于沉思状态中,这样的女子,不仅仅是聪慧的,身上甚至是散发出一种摄人心魄的王者风范。欧阳傲寒自认见过不少的女子,却是从来没有一个人,像是怜卿这般,带给他这样强烈的感觉。而欧阳傲寒也自认为,与这样的女子站在一处,他是完全没有光芒可视的。说起来,欧阳傲寒是一个骨子里面很大男子主义的人,他完全没有办法接受,自己的另一半,要比他更为强势有能力。 “怜儿,这样胆大妄为的话,是你应该跟长辈说的吗?”大夫人的脸色,带着明显的愠怒。应该太过于生气的缘故,双颊都是憋红了。 “就是说呀。”这么多年以来,二夫人秋娘终于算是,和大夫人陈氏的观点契合了一次。 怜卿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父亲大人,德宣元年五月初九的晚上,您该不是忘记了吧?” 夙沙焕的脸色顿时就惨白了下来,整个人的身姿,也是颓然了下来。夙沙焕的右臂虚晃,瞬间就像是老去了好几岁,说起话来更是有气无力,“就按照欧阳家主所说的吧。”他的预感,果然是准确了,他的女儿夙沙怜卿,是真的会毁了他的。 在场的人,除了怜卿、白斩月,以及夙沙焕之外,没有一个人知道德宣元年五月初九的晚上,究竟是点了夙沙焕的哪一个死穴。竟然是这样平静地被提出来,就将夙沙焕所有的神气和怒火,彻底地抽干了。此刻的夙沙焕,完全就是一个迟暮的可怜老人模样,脸上的皱纹,也跟着变得更为深刻了几分。 .. 第一百四十二章 重振旗鼓 无疑,夙沙焕的这句话,成功的将在场的,除了怜卿和白斩月之外的,所有人的目光,都成功地吸引过去了。 怜卿微微地低着头,也有些愕然。怜卿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以前纠葛了多长时间的事情啊,居然是这样一句简单的话,就完全摆平了。嘴角不自觉的,勾起淡淡的笑意来。最近经历的事情多了,有些简单的,也被她复杂了起来呢。怜卿的手指后移,再一动,便是勾住了白斩月的袖口。觉察到微动的衣袖,白斩月的目光往下看,落在怜卿的那只小爪子上,刚刚还无聊至极的表情,倏地就变成了愉悦。整颗心,也随着乱颤了起来。 “老爷……”大夫人陈氏和二夫人秋娘,异口同声道。 夙沙焕还没有完全垂下的那只手,又随着摆了摆,整个上半身已经是瘫软了。 欧阳侠天看向怜卿的神色里面,多是赞许。这样的女子,若是嫁到欧阳家,怕是欧阳家的整个家业都是可以由她一个人支撑起来的。然而,这样的女子,也太难以驾驭,他欧阳家,终归是无福消受。欧阳侠天并不觉得遗憾,再一瞥眼,看到主座上颓然废之的夙沙焕,顺便为夙沙焕捏了一把冷汗。他看得出来,今天怜卿,只不过是玩得心理战,更厉害的还在后面。 躲在暗处的夙沙宁也是不无感慨,她终于是知道了,为什么怜卿可以吸引那么多人的目光。而怜卿的这份光彩和耀目,根本是她学不来的。不止是她,这世间的所有女子,怕都是及不上怜卿的这气势。明明是慵懒的表情,语调甚至是也是淡淡的,却偏偏就是让人无法不听从其言。 最惊诧的人算是夙沙舞,小时候她也有过不少次欺负夙沙怜卿的经历,就算是刚见怜卿时候觉得其性情改变了不少,但是也没有料到会是如此惊人的转变。原本还时不时瞥向白斩月的眼神,被怜卿这么一吓,完全是再也不敢看了。 “父亲大人,既然双方都已经达成了口头协议,怜卿希望,越早公布这一个消息越好。毕竟,欺骗臣民的言论,还是早点儿将真相公诸多得好。” 夙沙焕绝望地点头。怜卿笑得更为满意,自然是没有忘记递给欧阳傲寒一个眼神。 “这个家,你,也不必回来了。”夙沙焕轻飘飘地抛出这句话来,他担心怜卿越是接触丞相府,他所暴露在怜卿面前的丑事,就越是无法掌控起来。怎么会是不惊恐,以为所有知道德宣元年五月初九那一晚的人,都在事后被彻底封了嘴巴。却是没有想到,几年之后,在自己的女儿的口中被提及出来,争抢了大半辈子,若是栽在了自家女儿的手里面,恐怕会沦为望月王朝有史以来最戏剧化的人吧。 怜卿优雅地起身,脊背挺直,直视着夙沙焕,“父亲大人如此厚爱,小女自当是记在心上。”怜卿故意将最后的几个字,说得格外用力。见坐在夙沙焕左手边的大夫人陈氏,在听到她的这句话之后,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怜卿心情更佳。该偿还的债,欠下的人,一个都跑不掉。 “怜卿,先告退了。欧阳世子,虽说你我二人的婚约已解,相识一场,并不妨碍我们的友谊。有空,欢迎到府上去做客。”客气而又有礼。怜卿并没有点明这个府上是哪里,但是依照两个人合作了这么久的默契,欧阳傲寒并不难猜出。 欧阳傲寒起身对着怜卿点头,也完全摆出一副与怜卿不熟知的客套来,“自然,到时候,还望怜卿姑娘不嫌弃在下的叨扰。”话一落地,两个人便是相视一笑。 夙沙焕看着怜卿挽在白斩月胳膊上的那只手,表情痛苦的闭上了双眼。 “丞相大人,如此,老夫和犬子就不打扰了。”欧阳侠天顺势提出了告辞语。这样的气氛下,多待一秒钟都是煎熬啊。 这下不仅是夙沙焕,就连大夫人陈氏都没有了斗志,恹恹的摆摆手,算是送过了。 怜卿听到欧阳侠天的话,脚下的步子也停了下来,略微的侧身,“欧阳伯父,若是不嫌弃,就一同走吧。正好,怜卿也想请您喝碗茶,因为怜卿的事情让伯父在皇都耽搁了这么多日子,算是晚辈的赔罪,还望欧阳伯父赏脸于晚辈欧阳。” 于是,四个人欣然的结伴走了。但从背影,就足以看到这四个人心情是愉悦的。 二夫人秋娘见状,便以身体不舒服为由,拉着夙沙舞也匆匆的离开了前厅。本来雄赳赳气昂昂的作战气焰,在回去的时候,连走路的姿势都轻浮了起来。 大夫人陈氏看着原本满当的前厅空了下来,无声地叹了一口气,侧目看了一眼夙沙焕,“老爷,我去让厨房熬一碗清肺粥给您。”起身的时候,还不忘对夙沙宁使了一个眼色。 很是自然地,前厅就剩下了夙沙焕一个人。孤零零,惨淡淡。 —— 在红衣消失的这几天,将上官青玄在皇都城内外布置的兵力,摸得七七八八。这些消息,自然也很及时地被夜剡冥递给了夜临冥。此前夜临冥在普公公的陪伴下,对此也有过调查。当拿到详细的布阵图之后,夜临冥欣喜不已。遂,连夜找来了怀郡侯王珺。 “怀郡侯应该猜得出来,朕连夜找你来的原因。”夜临冥合上手中的奏折,目光炯炯。 王珺恭恭敬敬地答是。早先就由夜临冥提醒过,有关于皇都城的防御和攻击问题。对于一个将领来说,得此信任,是一件再骄傲不过的事情。当然,这一份骄傲里面,包含更多的是重大的责任感和守护感。 夜临冥将一份密折递给王珺,面上却是十分轻松。就好像是,他递给王珺的,只不过是一张普通简单的纸张,与整个望月国的未来并没有任何的关系一样。 王珺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字眼,以及附带的一张布兵地图,心下了然,也难怪夜临冥会对这一次战事如此有信心。有这东西在,基本上就算是已经掌控了局势。 “当然,虽说如此,但是不排除突发状况的发生。”瞬息万变,从来都是战场上不缺少的变况。夜临冥自热也是不敢保证,城外还会有一股隐秘的势力存在。又或者是,这城中,还有没被挖掘出来的反叛势力蛰伏。正是因为有这样的未知因素存在,所以他们才没有理由掉以轻心。 “圣上英明,臣定会小心谨慎,不负圣意。”王珺弯了弯身子,然后将手中的密折放在台面上。身体里面的血液,开始沸腾起来。刚制服了辉刹国的将军,如今遇上智曜国的兵马,仍然是信心满满。更何况,这还是主场作战呢。 夜临冥自然是不担心王珺的能力,“摄政王那边,也会有动作支持你。”夜临冥说这句话,无非是让王珺宽心,隐含的意思莫过于——望月王朝不仅仅明面上的实力雄厚,背后的势力更是强大不可阻。 王珺了然。这一次的战场不同于以往,与边疆大大不同,城中住着他所有的亲戚家人,当然还有她。 “这一次,朕有一位副将要推荐给怀郡侯。”夜临冥一边说着,一边侧了侧身子,对于屏风后面说道:“怀郡侯的副将,出来吧。” 王珺顺着夜临冥的这句话往后看,入目的便是一身红装,缓缓地往前走来的似锦公主。十六岁的女孩子,在经历了那张战事之后,性子变得更为从容淡定。尤其是发顶上束起的辫髻,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更为惹眼。 那些勃然而起的莫名情愫,就那样静静地在王珺的心田流淌着,让人觉得安逸而又舒服。这一刻,仿佛他们所需要的再也不是血雨腥风的战争,而是再平淡不过的生活。王珺就那样直直地看着似锦公主,时间就在此刻停止了下来。 似锦公主先是向夜临冥行礼,然后才是回身冲着王珺,“王将军,我们又见面了。”眨眼之间,带着说不出来的顽劣和俏皮。 王珺的双目之中顿时就浮现出来了笑意,身子微微地前倾,却是没有要行礼的意思,笑眯眯的模样,反而是为这位武将增添了几分的儒雅气质。 夜临冥见状,很是自觉地,将空间留出来给似锦公主和王珺来。 剩下的似锦公主和王珺,两个人依旧是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相望着,均不说话,但是却没有一丁点儿的尴尬存在。两个人脸上的笑意,都是遮掩不住半分。 “刚刚叫我什么?”王珺沙哑着嗓子,看向似锦公主的目光一眨不眨。 似锦公主先是一愣,随即便是撇开眼去,口上却是意外的顺从着,“王将军呀。”不同于以往的豪爽性子,似锦公主今日竟是扭捏了起来。毕竟,这是两个人在确定了关系之后的,第一次见面。因为身份的改变,似锦公主的态度自然也随着不一样了起来。 王珺的笑容顿时大放光彩,“小锦,你穿红色,很漂亮。”某将军答不由题。 本就羞涩的似锦公主,脸上的红晕也随之显现了出来,反驳声却更像是在撒娇一般,“你……你别瞎说。”看向别处的目光,于是更为不自然了起来。 “小锦,我说得是事实。”王珺伸手将似锦公主垂落下来的一丝长发掬起,声音变得更加轻柔缓慢,“你不用觉得害羞。” 似锦公主小宇宙里面的反抗因子,“腾”地就蹿升了上来,“我才没有害羞!”小家伙儿的声音虽高,却是没有半点儿的威胁力可言。 王珺爽朗的笑起来,眼底的甜蜜表露明显,“小锦,小锦,我的小锦。”如魔咒一般的低唤,在似锦公主的头脑之中轰炸开来。 就好像是,明朗的夜空之上,带着静谧的色彩,突然有一枚绚丽的烟花爆炸开。带给眼前的人,无与伦比的视觉冲击力,以及震撼感。 似锦公主顺着王珺的动作,被王珺带入怀中,两只手紧张地握成拳状。 “小锦,你这是在紧张吧?”王珺的下巴抵在似锦公主的头顶上,一笑起来,让似锦公主的头发都随着他下巴的颤抖而发麻。 嘴硬如似锦公主,选择死不承认,“你才是紧张呢。”话说着,握成拳头的两只手,又紧了紧,还不忘记偷偷地吸了一口气。 “那,身体为什么这么僵硬?”王珺笑道。 似锦公主乖乖窝在王珺怀里的小脑袋拱了拱,然后往下低,不轻不重的撞了撞王珺的胸腔,带着略微的晕眩感,霸道的说道:“你才全身僵硬。” “是,是,是,僵硬的是我,小锦最柔软了。”王珺好脾气的符合道。 “流氓。”似锦公主抓着王珺胸前的衣衫,闷闷的开口。任何的女子,在遇上爱情之后,若是就此改变了原本的性情,这一点儿都不奇怪。 王珺收起脸上放肆的笑意,“小锦,这一次,我们又要并肩作战了,会害怕吗?” 似锦公主也不由得正色,“不害怕。”再凶狠血腥的场面都见过了,更何况是陪着跟前的这个男人驰骋,本就没有的担忧和害怕,如今整颗心变得更为强大了起来。 “皇兄答应我,一切结束之后,我便只是程锦。到时候,你去哪里,我便是跟着你去哪里。”从此,再也不用受这皇家规矩的约束。从此,她便只是程锦,王珺一个人的程锦。被皇宫困住了十六年的身心,总算是得了自由。并且,还是随了自己喜欢的人。这一份殊荣,在整个皇族,她算是得了的第一人。 王珺不由得心颤起来,他们两个人的想法又是不谋而合了起来。内心有愧疚浮出,这样表白的话语,应该是由男方说出口来才对。可是他的小人儿,却率先而言之。满腔的感情,最终还是只化作了一个“好”字。饱满,而又沁人心脾。 /*20:3移动,3g版阅读页底部横幅*/varcpro_id="u1439360"; 上一章 | 目录 | 阅读设置 | 下一章 第一百四十三章 夜景(浪漫好看) 深夜,睡不着的怜卿突发奇想,与白斩月坐在屋顶上看星星。 已到秋天,夜晚尤其是阴冷的。白斩月将怜卿整个人包裹在薄被里面,只露出一张小脸来。白斩月坐在怜卿的身后,连带着薄被将怜卿抱在怀里,尽是满足。 怜卿费了很大劲才将自己的一只手,从薄被里面伸出来,指着天空闪亮的星星,侃侃而谈了起来。而白斩月在身后不断地附和着,就连随口的单音节都是带着温软的触感的。 “月以前有看星星的习惯吗?”怜卿重新缩回薄被里面,只是露出两只眼睛来,宛若一只乖巧可人的猫咪,萌劲十足。 白斩月摇摇头,“现在才开始培养起来的。”以前一个人的时候,在哪里见什么风景都是无所谓的。自从遇上怜卿之后,才是开始发现,从前不以为意的的行径,原来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就真的都变成了最好的景致。早就习惯了荒凉的星空,在怜卿的陪伴之下,也成为了最美妙绝伦的风景。 怜卿眯着眼睛笑了起来,“一个人生活,太单调了吧?” “嗯。”白斩月语气轻柔而又缓慢,“是很单调。所以,才会想时时刻刻和卿卿在一起。”因为知道一个人生活的日子有多难熬,才是十二倍的珍惜两个人的时光。被寂寞和无情啃噬的心太过于难受,才会祈盼有一颗温暖人心的明珠在身边。诚如怜卿,便就是这样的存在。于白斩月的身边。 怜卿的小脑袋又向薄被里面缩了一分,这话题要怎么接下去呀,刚上来就这样尴尬,“有没有听过星座的传说?”怜卿硬生生的,将话题扯开来。 “没有。”白斩月老老实实地回答。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却依旧是作出了认真聆听的姿态来。 “我记得月的是六月初的生辰,自然翠绿色最美的季节,恰好是双子座呢。”双重个性,倒是和白斩月很是相似。人前冷漠无情,人后暖心温情。与白斩月接触最多的怜卿,比任何人都看得清楚――有关于白斩月的双重性格。 怜卿指了指头上偏南的位置,就连目光里面都是含着笑的,“属于你的星星,在那里。” 白斩月哪里在意什么星星呀,如今温香软玉在怀,白斩月头脑里面所想着的,都是如何将怜卿娶进家门。除夕之外,所有的东西对于白斩月来说,都是无关紧要的。于是,白斩月只是心不在焉的抬头瞥了一眼,又将视线专注在了怜卿的耳廓上,白皙而又精致。 “那么卿卿呢,卿卿是什么星座?”虽然依旧是不知道什么是星座,白斩月却是格外自然地问出口来这句话,他单纯的是,想要听怜卿的声音而已。 怜卿眨眨眼睛,十分的俏皮,“我呀,忘记了。”她从来不相信什么星座,只不过在前世的时候,因为喜欢着的那个人的缘故,确实是做过不少的研究。即便是如此,她也依然是并不相信什么星座之说。所以说,有些事情,你乐衷于是一回事,但是喜欢和相信却又是另外的一回事了。 见怜卿并无意这个话题,白斩月聪明的选择了避而不提,“卿卿,冷不冷?” 怜卿拨浪鼓一样的摇着头,“还想再坐一会儿。”难得有心情见这样璀璨的星空,使得人的心胸都随着开阔了起来,甚至是,连日以来的苦闷和烦躁,也被驱除地一干二净了。太久没有享受过这样的时刻,竟是生出来了眷恋的情愫来,怜卿半仰着头看着夜空。 白斩月没有说话,将披在怜卿身上的薄被,又重新整理了一遍,这才是满意的又八爪鱼一样怀住怜卿的身子,“卿卿要是喜欢,那就从今天开始,我天天都陪着卿卿看星星,你说这样好不好?”只要是你所喜欢的,我便全都会陪着你一起去做,不觉辛苦和劳累。 “其实也不用的,天天看的话,就没有新鲜感了。”怜卿顺着白斩月的话,就随口讲了出来。 夜色下,白斩月的脸色微乎其微的变了变,心中有一个近乎于沉痛的声音在哀鸣着,卿卿啊卿卿,为何你就是不懂我的心呢。 怜卿并不知道此刻白斩月的心情转变,“一开始没以为,这件事情会这么容易就解决了。没曾想,一句话就把麻烦给打发了。”即便所打发了的不过是表面上的麻烦。沉默了片刻之后的怜卿,方才是缓缓的开口。 这句话听起来很是没头没尾,但是白斩月却是十分敏捷的捕捉到了为何事,“卿卿的气场太强大,这才让他们臣服。”想起白天时候,丞相府前厅之内的那些人的表情,白斩月就忍不住想要赐予他们鄙夷的眼色,想要耍狠招儿,又没有任何实力的家伙们。想要凭借着制造噱头,就抢占先机,完全是痴人做梦。 “现在想想,他也确实挺可怜的。大半辈子的时间都投入到了权势身上,到最后看看,就连一个值得信任的人都没有。争来争去,还不是要成为当政者的牺牲品。”在绝望的边缘上,苦苦挣扎的感觉,对于一个多年习惯了呼风唤雨撒豆成兵的人来说,再难受不过了。这具身体的生父,如今怜卿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看着这一切,实在不懂夙沙焕明明已经权高位重了,却还冒死做叛国的勾当是为何。 没错,德宣元年五月初九的晚上,正是夙沙焕与智曜国潜伏到望月国的奸细,所联络上的第一天。也正是在那一晚,夙沙焕的身份彻底转换,再也无法洗脱。 白斩月并不知道怜卿的穿越身份,所以在对待夙沙焕这个人的问题上,白斩月多是尴尬。他看得出来怜卿对夙沙焕的不喜欢,却又没有办法忽视夙沙焕是怜卿生父的这个身份,“每个人都有各自的选择,即便是父母兄弟,我们也阻挡不了。”向来不会安慰人的白斩月,不知从何说起。搜肠刮肚、绞尽脑汁,所能够想出来的,也不过是只有这一句而已。 “月,你不必这样安慰我,”怜卿觉察到了白斩月的紧张,以及想要安慰她的迫切,“我不过是一时感慨,那个丞相府,给了我生命,再无其他。该仁慈、该善良的地方,我也已经仁至义尽了。他们所给以我的伤害,远远要大于恩赐。”被那些人说成痛下杀手也好,忘恩负义也罢,她不能容忍,任何一个想要将摧毁他们所守护的。 “卿卿放心,任何时候,我都不会让自己成为你的对立面。”任何时候,我都是会同你站在一条线上,站在你身后。任何时候,我都不会,让你为难和不忍。 怜卿忍不住将身子又往后仰了仰,窝在白斩月怀抱里面的姿势更舒服了一些,“就算是月站在了我的对立面,我也舍不得用这样的手段,去对付你的。”那些人因为没有恩惠,所以下起手来,才是完全没有除去顾虑。而你,和那些人不一样。纵然是有一天,你出剑刺伤了我,即便是那个时候,我依然是舍不得,用如此狠绝的手段,来割断两个人的情谊。 白斩月大为感动,尖尖的下巴,隔着薄被,在怜卿的肩膀上来来回回地磨蹭着,声音喑哑,“傻瓜,我们同仇敌忾,与外人兵戈相见。是我们,而不是你我。”我舍得放弃这天地辽阔,都舍不得看你蹙眉一下。我对外人狠戾残忍,唯独面对你的时候,才会柔情如水。外人看不到的,我的所有面,我全都给了你一个人。 这世上,死在我手上的人多不胜数;这世上,经过我身旁的人更是见不得模样;这世上,也只有你让我心甘情愿意乱纷纷。 只有,一个你。住在我的心尖儿上,白天黑夜。不休不眠。 除了你,谁都不可以。只有你。 怜卿并不言语,却是再认同不过。并不是说讲出来的承诺不珍贵,但是放在心底的誓言,却也坚定不可移。怜卿默默地念着,月,多谢有你的陪伴,一直都是。 “卿卿,星星再亮,也比不上你美丽。”白斩月埋下头来,凑到怜卿的耳边,细细地说。夜空之下,星光闪耀,绝世的男子,与怀中的女子,说着最动人的情话。声音虽然小,却足以穿透那女子的耳膜,然后,直达心底。于是,就如同是一湾平静的水面,被投下一粒石子,泛起阵阵的涟漪,那波纹,煞是美丽。 怜卿的双眸抑制不住的弯了弯,在月光的照射之下,显得更为动人。“月,我们进去吧,有点儿冷了。”为了掩饰尴尬,怜卿如是说道。 白斩月在怜卿的发间,落下一个轻轻地吻,珍视无比,“好,我们进去。” 我们这一生,能够遇上的人多不计数。而真正能够伴着我们走到生命尽头的,却是稀少无比。能遇上已实属不易,更何况是,如此朝夕相处的福气。 .. 第一百四十四章 基情四射争宠战 夜剡冥吃醋了,昨夜因为药物的作用,他睡得特别沉。一早醒来,就听到有人在议论怜卿和白斩月屋顶看星星之举,表示非常不高兴。而连夜被夜临冥叫去皇宫的司懿轩,至今未归,对此事并不知情。 当白斩月在夜剡冥身旁经过的时候,夜剡冥故意冷哼一声。心里面,早就将白斩月,抽筋拔骨了一遍又一遍。表示,白斩月这种在他眼皮底下“作案”的伎俩,简直是太令人发指了。而白斩月,两袖一甩,脚步分外轻盈,则是对夜剡冥选择了无视之。 “司大哥,昨天晚上没有回来吗?”怜卿假装没有看到那边两个男人之间的微妙互动,偏了偏头随口问道紫玉。 “嗯。直到现在也还没有回来。”紫玉不知道在想什么,心不在焉的回答道。 怜卿的目光投向,在场唯一一个神清气爽的白斩月身上,张张嘴,最终选择了闭口不谈。 奈何,那些酸涩的话,夜剡冥又是当着旁人的面讲不出口来,“卿卿……”夜剡冥苦着一张脸,半趴在一侧的桌面上,微微眯着双眼,薄唇轻启,对着怜卿叫道。 其声音可怜,更是惊吓到了包括怜卿在内的白斩月和紫玉。 怜卿忍不住手一抖,下意识地抬头看向夜剡冥,“嗯?” “头有些疼……”夜剡冥继续装模作样,病怏怏的说。如墨的长发半壁倾洒,好不魅惑。 怜卿来得及细想,连忙上前,抓起夜剡冥的右手号脉。而夜剡冥则是顺势,将头半枕在怜卿的肩膀上,一双桃花眼盈盈的看向白斩月,颇为得意。 “没有任何问题,一切正常啊。”怜卿得了结果,顺便虚打了一下夜剡冥的后背。 正得意洋洋的的夜剡冥,哪里会是就此让怜卿离了自己的手边,“昨晚做了噩梦。” 怜卿先是一愣,然后便是反应过来,夜剡冥这是在跟自己解释头疼的根源所在。撇撇嘴,不知道说什么才是好。做噩梦这种事情,从堂堂摄政王嘴中讲出来,太没有可信度了吧。怜卿伸手推了推夜剡冥,纹丝不动。索性,怜卿便站在那里,任由夜剡冥抱着。扭扭头,对着身后的白斩月和紫玉,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来。 “卿卿,昨夜梦到了十五……”夜剡冥很机智的,将话说到一半就住了口。心想着,十五啊十五,为兄并不是有意来拿你做挡箭牌,昨晚也确实是梦到了你,这可算不得是说谎啊。 怜卿微怔,下意识地拍了拍夜剡冥的后背,“十五的状况现在很好,你不必担心。”说罢,还不放心,继续道:“夜,我已经让红衣将圣上会亲征的消息传去了智曜国,我想对方已经意识到了用在你身上的副蛊效果不佳,在圣上到达边境之前,十五绝对是安全的。对方想要借以兄弟之间的情分,来逼迫圣上做出满足他们的事情来。” 夜剡冥将靠在怜卿肩上的脑袋抬起来,与怜卿平视,之前的得意洋洋,已经被他刻意换成了担忧之色,“卿卿……”一副千言万语,只得化作这两个字的傲娇表情。 “该嘱托、该携带的,我都已经交代给司大哥了,相信现在圣上也已经明晓了。”怜卿继续安慰道。自从在夜临冥那得了“女中豪杰”的口头称号之后,怜卿甚至是也越发感受得到,自己身上时不时所散发出来的侠女气质。为此,怜卿可谓是颇感骄傲。 虽然这些夜剡冥早已经知道了,但是依然努力扮演着“弱势”的角色,对于怜卿会心一笑,“我相信卿卿,”随即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虚,又补上一句,“我也相信七哥。”话还没有说完,又很自觉地,旁若无人地,将脑袋搁在了怜卿的肩膀上。虽说怜卿这时候是站着的,但是夜剡冥却是用内力将怜卿整个人的重量虚提到自己的身上,因此怜卿一点儿都不觉得累。累的那个人反而是夜剡冥。不过,夜剡冥对此却是乐在其中、甘之如饴。 白斩月面上强装镇定,心里面对司懿轩这种无耻的行径,表示强烈的愤慨和不满。紫玉则是瞪大眼睛看着夜剡冥,除了惊愕之外,让人看不出来其他的任何情绪。 “卿卿,午饭想吃什么?”良久不见夜剡冥放手,白斩月出声,以强大他的存在感。 刚要回头的怜卿,被夜剡冥一按,不得动弹,就那样背对着白斩月说道:“月决定就好。” 夜剡冥对白斩月瞥眼,以此来凸显自己的优越感,该动作颇为幼稚。 白斩月故意不去看夜剡冥,即便如此,夜剡冥那得瑟的脸还是在他的眼前晃了一晃。这让白斩月,很是不厚道地想到了一个成语――阴魂不散。 怜卿捏了捏夜剡冥腰上的肉,触感很硬,皱皱眉头,表示嫌弃。 谁知道,夜剡冥却是凑到怜卿的耳边,用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说道,“卿卿,对我的身材,还满意吗?” 怜卿的身子一僵,羞红了脸。于是,本就落在夜剡冥腰际的两只手,分别食指与拇指合力一转,便是掐住了夜剡冥腰间的肉。心中还不忘记,暗骂一声“流氓”。 “专属于你一个人的流氓。”夜剡冥继续对着怜卿咬耳朵。 怜卿终于是恼羞成怒了,使劲力气推着夜剡冥,因为预料到了怜卿的小动作,夜剡冥做好了“防御工作”,又是纹丝不动。不过,却是得了白斩月的应援。 “卿卿不舒服,你可以起来了。”白斩月走上前来,语气不善的对着夜剡冥说道。 夜剡冥是什么人,哪里会是怕了白斩月这样的挑衅,长眉一挑,看着白斩月,话却是说给怜卿来听的,“卿卿不舒服吗,那我换一个姿势好了,你坐下来,换我站着好不好?” 白斩月没有想到夜剡冥会如此无耻,冷着一张脸站在原地。内心忿恨不止,更是恨不得,将夜剡冥冲着自己眨的那一双眼睛,直接徒手戳瞎,方才会是觉得解气。 怜卿却是没有夜剡冥这样的厚脸皮,又在夜剡冥的腰间狠狠地掐了一把,直到夜剡冥传来“嘶――嘶”的疼痛声,这才是慈悲心肠,松了手。 夜剡冥却是趁机,又将怜卿抱紧,反正已经厚脸皮了,干脆一鼓作气到死皮赖脸,“卿卿,最近总是重复地做一个梦。”夜剡冥顺便,将脑门在怜卿的腰间蹭了蹭。 怜卿刚抬起的,那只欲拍在夜剡冥后脑勺上的手顿了下,心思顿时就被夜剡冥的这句话给吸引了过去,接下来的话就是自然而然了,“什么梦?” “十五,被推下火海,我,抓不住他的手……”本来是想着撒娇一回的夜剡冥,等话说出来的时候,情感却是偏离了原本的控制范围。 已经喑哑了的声音,让怜卿听上去,更像是哽咽。顿在半空之中的那只手,又落回到了夜剡冥的腰间,另一只手顺着夜剡冥的脊背,一下一下的往下按着,“夜,梦境和现实,都是相反的。所以,你不必担心。”可是这些话,从她的口中说出来,她自己都是不相信的。如此,又怎么能够让夜剡冥相信呢。 夜剡冥闷闷地点头,“好,我知道,我不担心,梦境和现实是相反的。”刚开始是想要从怜卿这里得点儿甜头,可是话说完之后,夜剡冥又不忍心让怜卿也跟着担忧了。于是,夜剡冥又反过来安慰道怜卿。 怜卿的头也跟着低了低,两只手环住夜剡冥的后背,将下巴抵在夜剡冥的头顶上,“夜,你忘记了吗,我答应过你的,会把十五平安无事的救回来。我答应过的,一定不会让你失望。”那些她亲口答应下的话,定然不会让其落成空。 “我知道,我相信卿卿。”夜剡冥嬉皮笑脸。 怜卿表示十分无奈,明明难受的那个人是他,到最后反而是由他来安慰自己了。说不敢动那是假的,眼前这个宁可委屈了自己,也要让她开心的男人,如今她除了给以他一个拥抱,竟然是用不了别的来安慰他。 白斩月对于这腻腻歪歪个没玩没了的夜剡冥,已经是看不下去了,心想着,杞人忧天,还不是为了博取卿卿的欢心,夜某人,你心机很重,你全家都知道了吧。 “卿卿,煲的汤要凉了。”专注于拆墙脚的白斩月,柔声对着怜卿说道。 怜卿正愁没有话题岔开这个尴尬点,一听白斩月这话,不由得眼前一亮,“对了夜,今天月是煲得乳鸽汤,很嫩,我们一起去吃吧。” 被白斩月瞪了无数眼的夜剡冥,于是十分傲娇的,回瞪了一眼白斩月之后,“好,我们去吃,”夜剡冥起身牵着怜卿的手,一起往外走。 白斩月愣在原地,完全是没有反应过来。待回过神儿来之后,怜卿和夜剡冥已经是没了踪影。于是,白斩月再次确认了一件事情――夜剡冥这个人心机是真的很重! ―― 虽说夙沙焕在皇都城内还是出入自由,实则已经被监禁了起来。其活动范围,也不过就是城内而已。至于夙沙焕所发出去的情报,一次一次的,都是杳无音讯。得知状况不妙的夙沙焕,一夜之间就熬白了头发。原来丞相府上每日都有络绎不绝的人群来往,现今却是门可罗雀。尤其是,在夙沙怜卿和欧阳傲寒的婚约作废,这一消息传出之后。 几乎是旦夕之间,丞相府就衰败了。这其中,更有大量的关于丞相府有的丑闻传出。这可谓是,对夙沙焕雪上加霜。圣上虽然对此没有任何表示,夙沙焕并不敢就此掉以轻心。 “老爷,陈家那边来了消息,我父亲年事已高,近来身体也不如意,叔伯们都在忙着争夺陈家当家人位置……”大夫人陈氏的言下之意莫过于是,如今陈家内部争斗不断、自顾不暇,根本腾不出手来扶持走上下坡路的丞相府。整个陈府因为家主陈明贵的身体状况出了问题,而陈明贵又是只有大夫人陈氏这个独女,因此陈家内部四分五裂,争夺家产的戏码才是进入白热,谁都不肯退后半步。 夙沙焕怒不可遏。意欲喷薄而出的火气,最终还是忍住了。他知道,就凭大夫人陈氏一人,再加上他如今的这糟糕境遇,根本就说服不了陈家,得来支持。 向来心思聪慧的大夫人陈氏,哪里会是看不透现在的情状。搞不好,她拼了大半辈子的家产,也要被葬送其中。大夫人陈氏如今想得最多的,莫过于是如何明哲保身。若是丞相府真的沦落到了不可挽救的地步,她还想着依靠那些家财,来供养她和儿子以后的日子。因为有着自己的打算,大夫人陈氏如今也是有心无力,即便是与夙沙焕做了几十年的夫妻。 夫妻本为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这种事情,越是在官宦富贵家庭,越是常见。 夙沙焕遮掩不住面上的苍老,在夙沙家与欧阳家的取消婚约的消息传出之后,很多人都料想着他的大势已去,曾经在官场上种下的污点,也有不少被翻盘出来。夙沙焕心力交瘁,现在又失去了望月王朝第一商贾陈家的支持,曾经费心费力培养的一干学生,也均是见势倒戈。这对于本就腹背受敌的夙沙焕来说,又是沉重的一击。 见夙沙焕一直闭着双眼不说话,大夫人陈氏忍不住又开了口,“老爷,国师府那边,倒是可以借助一下司懿轩的亲戚关系,疏通一下人脉。”大夫人陈氏的目光里面,闪着狡猾。却因为借咳嗽之名,半遮着脸,并没有被人看到。 闻言,夙沙焕微微地睁开眼睛来,落在大夫人陈氏脸上的目光锐利而又可怕,这便是他这么多年以来一直喜欢二夫人秋娘的原因,没有任何的背景和势力,所能想到的只是自身的安危,没有打智慧却也懂得如何讨人欢心。与大夫人陈氏虽然多年以来相敬如宾,却也是存着各自防备对方的心思。如今大夫人陈氏提议借司懿轩的力量,称不上高明,反而是其蠢无比。司懿轩是夜临冥那边的人,无疑是,又给对方一个抓住自己把柄的机会。 这话听起来虽是合情合理,却是大夫人陈氏耍了心机。夙沙焕猜得出来,这是大夫人陈氏为自己铺的一条后路。只不过是,这后路上,要踩着他走上去。越是这个时候,夙沙焕越是偏向于二夫人秋娘的心思相对单纯。他本身就是一个心机极重的人,若宠幸的人也如此,怕是连口喘气的机会都没有。 “不劳夫人费心,”夙沙焕淡淡的语气,听得出来疏离和漠然,“这府上的事情,还要烦请夫人多费一些心思了。”这几天虽然他闭门不出,但是对府上的消息还是多有耳闻的。主子要失势,下人们自然是开始有着各种打算了。树倒猢狲散,年轻时候,夙沙焕也几次经历过这种事情,对此倒是并不见怪。 大夫人陈氏听得心惊肉跳,额角都不由得浮现了小汗珠儿,揪着帕子的两只手无意识地绞动,“老爷放心,府上的事情,自然是不会为老爷添堵,您不必为这些小事烦心。” 夙沙焕没有精神的点了点头。现在的丞相府,也无非就是一个空盒子,外貌繁荣四射,内里蛀虫爬满,他看得清楚透彻,却又是说不出来一句话。现今走到了这一步,再反悔当年不应该因为想要隐瞒住贪污的罪名,而投身于智曜国,话也是枉然了。总以为步步为营,将一切都计划安排好了,然而待等到不妙的端倪初现,他这边就已经是大乱了阵脚。 所谓一步错,步步错,最开始从那人的手中接下了不多的十两银子,破了为官清廉的规矩,就应该料到,日后的野心膨胀,越发不可收拾。像是今日的这种场景,也不过是没有在噩梦之中惊醒过,梦做得多了,等这一天真的来临时候,竟然是感觉不到了真实。 第一百四十五章 嗜血上官 待大夫人陈氏走后,隐于暗处的黑衣人才是现身。 “还是联系不上吗?”夙沙焕的食指掐着眉心,异常疲倦。 黑衣人点点头,因头上戴着斗笠,看不到面容。只是从隐约的轮廓里面看得出来,身形高大却瘦弱,更是连男女都分不出来。规矩而又端正的,立身在夙沙焕的偏前方。 “十四王府那边呢?”单是从夙沙焕的说话中,就足以听得出来,他是真的急躁了。 黑衣人摇摇头,表示没有任何的动静。然后敛下眸子,等待着平静之中的暴风雨爆发。 终于,桌面上的那盏茶壶,被丢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音来。茶壶里面泡满的茶水,随着瓷器的破裂,也向着四处流去。被冲得枝叶肿大的茶叶,或者是聚团拢在一起,或者是三三两两的顺着水流飘散开来,毫无美感可言。仍然不解气的夙沙焕,又顺手砸了两只茶杯。 就在那茶壶落地之前,那黑衣人就已经是隐身到了暗处。分外冷静的瞧着夙沙焕那张气急败坏的老脸,以及下人畏畏缩缩着身子打扫时候的恐惧模样。 这种孤立无援的绝望感,夙沙焕确实是第一次体会到。即便是少年时候,被饥饿和病痛折磨得濒临死亡,他也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出现。 没错,他——夙沙焕,怕极了身败名裂。 即便是做了太多见不得人的勾当,即便是浑身上下都沾染满了肮脏,即便是他明明知道养在丞相府上的——那个唯一的男嗣并非他亲生。他依然是害怕的,怕死得不体面,怕活得不隆重。他这一生虚荣,怎么可能会是不担忧,做了这么多坏事之后,依能平安。 而被夙沙焕找疯了的红衣,此时正在王珺的左右,分析智曜国布置在望月的兵力和阵仗。 “将军,我这几天所能够了解到的,都在这儿了。”红衣推了推手边的兵防备图,扭了扭酸痛的手腕儿,如是说道。 王珺将那张标识的密密麻麻的兵防图小心地卷起,目光虽不在红衣身上,说话间却尽是感激,“如此,多谢红衣姑娘了。” 红衣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就见眼前跳过来一个小兵打扮的少年,面色稚嫩,却带着隐隐的熟悉感,看着她的目光一闪一闪。因为猝不及防的缘故,红衣不由得后倒了两步。 “小锦,你又淘气了。”王珺无奈地笑了笑,眼中带着无尽的宠溺和纵容。 程锦并不理睬王珺,依然是一眨不眨的看着红衣,“十五哥,真的还活着吗?” 红衣一眼就看穿了程锦女扮男装,明白过来程锦口中的“十五哥”正是夜祁冥,顺着思路也就清楚了程锦望月公主的身份。刚欲行礼,就被程锦大咧咧的挥手拒绝了。 “十五哥,是真的还活着吧?”程锦的目光,比之前更为坚定了几分。 红衣淡然的点点头,“是,他还活着。”内心翻涌上来的酸涩,却是隐蔽的,没有让任何人察觉到。妄月暗中传来的消息说,夜祁冥的情况越来越糟糕了,再这样下去,恐怕日后真的摆脱了这一切,也未必可以苏醒过来。她守口如瓶,没有将这个消息告诉任何人,有些痛楚,她想独自一人承受了,就好像是所有的险路都是陪着他一起走过的心情一样。 程锦的小脸顿时就笑成了一朵花儿,明媚的眸子里有泪光闪现,却被程锦很快就掩饰了过去。程锦很快就跳到了王珺的身旁,叽叽喳喳的叫嚷着一件小时候的趣事。 红衣冷静的看着,心想,到底也是一个骄傲的女孩子。她,是夜祁冥的妹妹。后一种情绪,更轻易地,在红衣的心底,掀起了一阵惊涛骇浪。 “将军若是无事,红衣就先行告退了。”红衣拱拱手,心平气和的道出。 程锦却是最先反应的那个人,步子轻快地走到红衣的跟前,双手抱拳且面色虔诚,“红衣,多谢你对十五哥的保全。我们,都不会忘记。”一个十六岁的女孩子,早已经分得清楚善恶是非,尤其是见多了生离死别,更懂得了感恩。 红衣笑笑,虽然是一身男装在身,却依旧是掩饰不住双眉之间的妩媚,“公主言重了,红衣这也算是,为以前做过的那些混账事赎罪。”我爱他守他等他护他,都是我心甘情愿而为之的事情。并不是为了,得一份感谢。可是这些话,她却是一个字都不敢说出口来。纵然是从怜卿那里得了不少的提点,可是长期被压抑的那份自卑,仍然是让她无法从善如流。红衣承认,她的聪慧,永远都用不对地方。 “等十五哥回来,我请你一块儿喝酒。”程锦没有在意红衣的话语,眉飞色舞地说道。 王珺笑出口来,“小锦,你不要吓坏了红衣姑娘,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爱喝酒的。” “我不过是说说罢了,爱喝酒的人是你才对吧。”程锦扭头,大声地反驳道。 红衣即便是站在一旁,依然是将王珺和程锦两个人之间的浓情蜜意看得真切。她的嘴角始终噙着淡淡的笑意,双眸之中,更是不受控制的流露出来歆羡。真是羡慕他们呀,夜祁冥,我没有参与过的,你的生活。如今却是见了一个,和你有着相似眉眼的女孩子,甜蜜的笑着。 “红衣姑娘,她胡闹惯了,还希望你不要怪罪。”王珺揉着程锦的头发,敛去冷淡,说起话来更是遮不住笑意。 程锦装作不高兴的躲开王珺的那只手,撇过脸去不再看王珺一眼。 红衣轻轻地摇着头,她怎么会是怪罪呢,单是看着程锦的眉眼,她就怪罪不起来。更何况,真心实意的邀请,她分辨的出来。只可惜,那样的一天,她不一定能够活到。她祈盼着能够等来美好,也同样祈盼着能够等来光明。即便是看不到,也依然潜心祈盼着那一天。 又是忍不住一阵寒暄,红衣这才是真正道了告别。 红衣快要出门的时候,突然停下来脚步回头,对着程锦说,“我可能要回去智曜国了,如果能见到他,有什么想要说的吗?”即便是,他听不到,也请你告诉我。我知道他是需要的,来自亲人的祝福和安抚。 相比较之一无所知的程锦,王珺更了解夜祁冥的情况,他并不打算揭穿红衣的隐瞒。能够让程锦安心,也是他一直以来所希望的。善意的谎言,并算不得是欺骗。 程锦听到红衣的这话,已经是完全收敛起来了之前的嘻嘻哈哈,“红衣姑娘,请你告诉十五哥,我,我们,都在等着他回家。我们要他,平安的归来。”因为失而复得太过于珍贵,所以才会在说话的时候都小心翼翼起来。只渴望着,他们越加谨慎,他便会更加平安。 “好。我一定会告诉他。”红衣重重的点头。我知道,就算是没有了我,也会有人十分的爱着他。那么如此,哪怕是我真的要迎来死亡的那一天,也无所畏惧。因为我知道,我走了,他也不会孤单。如此,就好。 “将军日后若是有用得到红衣的地方,城内西街的鼎字招牌,到那儿找琉璃就是了。” 红衣已经是找好了替身,望月这边的事情也全数安排的妥当了。这种情况下,留在望月国的每一秒都是煎熬,她想到去智曜国,并不需要跟在夜祁冥的身边,只要是距离他更近一些就好。所谓陪伴,便是期望,能够在活着的时候,为他做尽一切能做的事情。 智曜国。 红衣走后,夜祁冥的情绪更加难以控制,更有几次的失控情况发生。妄月在寻找症状发端的时候,所想到的第一个人自然是红衣。过往的事情被妄月回忆一遍,妄月发现,红衣在智曜国的时候,每日都会与他说说话,哪怕只是讲一下天气如何。这让妄月不由得想到,或许是夜祁冥习惯了红衣的常伴身边。 关于这个发现,妄月自然是没有愚蠢到,将其禀告给上官青玄听。 自从得知辉刹国被望月国收服之后,智曜国国内可谓是人心惶惶。甚至是,有不少的大臣们,开始谴责起来上官青玄的“无能”。之前派去援助辉刹国的兵士半路失踪,再找到的时候,除了一片死尸,剩下的人便是无可寻踪。被遣去控制夜剡冥,并且收集情报的上官青漪,所发出来的消息也是三三两两,没有一条可中望月国要害。 这一连串的事情发生,就好像是事先商量好了的一般,在态势正旺之际,给以重击。 若是上官青玄知道,他所留有的两手准备,其实红衣和夙沙焕所传出来的情报,都不是经由他们之手,只会是把上官青玄胸腔之中的怒火,烧得更旺盛一把。 “主上,红衣护主那边,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妄月每次见到上官青玄,都是战战兢兢的。这段日子,更是老实到没有吃一次花酒。一心潜在他那药房里,各种捯饬。 上官青玄显得十分疲惫,“和各方面得到的情报,都对过了吧?”组织里面混进来了奸细,在一次一次的排查中,折损了不少自家兄弟。至于那奸细的影子,都没有看到。为此,上官青玄每次有行动,都是费劲了脑筋。更奇怪的是,几次行动下来,竟然都是颇为顺利。这让上官青玄不由得怀疑起来,是不是他得到的消息有误。 妄月就连点头的姿势都是再慎重不过的,“无一纰漏。红衣护主还言,望月国那边,夜临冥会亲征。”话说着,妄月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上官青玄一眼。 上官青玄嗤笑,那笑声阴冷而又可怖,“正好,本尊正愁着,如何让他们兄弟相见呢。” 妄月忍不住恶寒一下,看来,上官青玄又想出来了什么变态的招数了。妄月舒了一口气,至于那变态的招数,他暂且不用管,总算是可以过上几天安生的日子了。既然上官青玄已经有了对策,他的日子,自然会好过一些。这也表示,他对上官青玄,还有利用价值。反过来说便是,他这条命暂时还是安全着的。如此,他便是会有脱身的机会。 “回信给红衣,盯紧皇都城的内内外外。配合好各方势力,等待时机。让她,不要轻举妄动。”上官青玄所有的疲惫,似乎是被一句话彻底扫空了。 “属下遵命。”即便是隔着不短的距离,妄月依旧是可以感受得到,这是上官青玄连日以来,心情最为愉悦的一次。但是妄月清楚,上官青玄纵然是心情愉悦,这也并不代表着上官青玄就会放过,山洞外那几个犯了错的手下。妄月虽然这样想,但是对那些人却无半分的同情和可怜。 果然,妄月的念头才是刚一动,上官青玄的声音就在耳侧响了起来。 “外面那几个人,就算是为小青加餐了。”上官青玄阴测测地说道。没错,这个小青,就是打小以鲜活的人肉喂大的,那只巨蟒。而上官青玄每每叫小青时候,那暧昧的语气,几乎让人以为,他正在和一条巨蟒谈情说爱。 对此早已麻木了的妄月,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就出去山洞照例吩咐了。 一阵鬼哭狼嚎之后,山洞之内,又是恢复了平静。半响过后,便是响起来一个男子,鬼魅的笑声。因为山洞回音的效果,听上去更为胆战心惊。 还站在山洞外面的妄月,对此虽然早已司空见惯,却依旧不怎么适应。每次给巨蟒喂食之后,上官青玄都会取一碗蛇血而饮之。上官青玄每每下刀的时候,那巨蟒都会乖巧的盘在上官青玄的脚边,因为上官青玄给那巨蟒食用过不少的名药珍丹,被短刀划破的伤口,不出半盏茶的时间,就自行愈合了。这种情况,妄月有幸见上了一次。 山洞外面,是一大片青翠的树林。矮石周围,长满了疯狂的野草,当然是少不了四处散布的小花儿。星星点点的,在长势旺盛的野草之中点缀着。不远处有一条小溪,潺潺的溪水下铺满了鹅卵石,光洁透亮,在太阳的照耀下,和水光一起发出好看的光彩来。溪水两旁,都是齐膝的野草,里面藏着各种小虫,偶尔会发出干脆的鸣叫声来。有时候,自然也是会,和树上歇息的鸟儿们,来一场重唱。叫声混杂,却丝毫不讨人厌。 妄月顺着溪流的方向望去,视线被淹没在了一大片的墨绿色之中。如此景色,并没有带给他心旷神怡的情绪,反而是让他的精神更为惊恐了起来。妄月不自然的干咳了两声,视线也随之被拉回来。以前亡命天涯,如今却是连逃跑的方向都找不到。他家族的势力,已经伸到了智曜国的境内。即便是没有收到消息,妄月依然清晰。 ------题外话------ 谢谢妞妞们的支持,更谢谢7j跟js还有红红的票票,娃娃太感动了,感动的无以复加啊,娃娃会努力的,加油 第一百四十六章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有没有人说过,你虽然没有绝世的容颜,却是倾国倾城。”夙沙宁往一侧的床榻上一歪,看着怜卿的目光里面,满满的都是羡慕和赞叹。因为怜卿并不计较她这般散漫的性子,所以夙沙宁在怜卿的面前,也变得愈家肆无忌惮了起来。 若怜卿身为一个男子,定然是不缺大将之风,于千军万马之中,横扫三军的气势,绝对是轻而易举。夙沙宁之所以说怜卿“倾国倾城”,只因为这样的女子天下无双,仅得她一人。 怜卿手中所举着的瓷杯,刚刚递到嘴边上,没有了下一步的动作。双眼看着夙沙宁,思绪却是不知道飘到了哪里去了已经。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那首诗是这样读的吧? 以前读到这样的句子的时候,每每都会幻想不已,究竟会是什么样的女子,才会得以如此的容貌。可是如今,竟是有人当着她的面前,言说她倾国倾城,有那么一刻怜卿是恍惚的。 “我说的是真的,你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夙沙宁抓起一旁的枕头,盖住了自己的大半张脸,顺势又在床榻上面半滚了一圈儿。 怜卿这才是收回目光,喝了几口水润喉,虽说怜卿对于自己的容易向来不怎么关心。但是哪一个女子,在听到了旁人的赞美之后,是不开心的呢。这种感觉,就好比是,塞了一枚蜜饯到了口中,那滋味儿,直接就是甜到了心里面去了。可是怜卿的面上表情平静无常,根本就是让夙沙宁捕捉不住任何的情绪波动。 夙沙宁将床榻上被子折了折,一手抱着枕头护在胸前,一手支撑在了耳后,“大夫人那边正在忙着转移财产,二夫人也正忙着变卖首饰折换银票,小舞的婚事也被对方以高攀不起的名义推掉了,整个丞相府都是乌烟瘴气千头万绪,还是躲到你这儿来最清净。” “他们对我这个‘罪魁祸首’,肯定是恨得咬牙切齿吧。”怜卿放下手中的水杯,慢慢悠悠的说道。想想那日夙沙焕那张瞬间老去了脸,就觉得痛苦无比。怜卿并不是狠毒无情的人,但也绝对不会放过任何试图伤害她,以及她所在意的人的人。 夙沙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连掩嘴的姿势都懒得做,接着对怜卿说道:“确实,大家一致认为,是因为你固执己见而退掉与欧阳家的婚约,这才导致了后来外人有了可趁之机。总之呢,你就是那个开了外人可插针的缝隙。要不是因为大夫人娘家也陷入了危机之中,恐怕早就上门来找你了。” “又是一场内部互争互斗的家族戏。”怜卿对此嗤之以鼻。一个家族内部的阴谋诡计,简直是要比战场上的厮杀动荡,还要来得精彩无比。陈家那边,恐怕这一次,非要争个天翻地覆方可罢休。大夫人陈氏因为没了靠山,自然也就嚣张不起来了。更何况,大夫人陈氏与夙沙焕的婚姻,本来就是建筑在陈家这个实力雄厚的天然屏障上。如此一来,两个人多年以来所保持着的相敬如宾的嘴脸,也要被撕开来了。 自古官商联姻,都不过是在对方最繁盛的时候。但凡是有其中一方出现了裂缝,这关系就很难继续维持下去了。再者说了,这一次,是两家都无了自保之力,更为有趣。 “反正我是孤身一人,谁都不帮。隔岸观火,我现在最喜欢看热闹了。”夙沙宁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孤身一人,这滋味虽然不好受,却也总好过被软肋牵制得好。 怜卿也从夙沙宁的这句话里面听出来了落寞,这世上的人,如果可以,谁都不愿意是一个人的,尝尽这人间的所有苦乐酸甜。谁,都不愿意。 “我还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帮忙。”怜卿急忙岔开话题,避免夙沙宁的哀伤再提高一层。 夙沙宁听了怜卿这句话,果然精神了起来,本是侧身而卧的姿势,又将自己的身子撑高了几分,目光更是炯炯有神,宛然一副女侠的风范和架势,“说吧,什么事?” “陈氏最近应该会有大动作。”怜卿淡淡地道,最近的风声已经让大夫人陈氏诚惶诚恐了,再加上其手头上要转移的财产不在少数,没有了靠山,怜卿就此料想,大夫人陈氏很有可能会利用夙沙焕的罪证,为自己扳回一局。 夙沙宁不解,“她翻不起什么大风浪了吧,毕竟连娘家都乱成一团了。” “她手里,有夙沙焕的罪证。”怜卿摇摇头,然后十分肯定的说道。那个女人,一点儿都不简单。能够在自幼无母的情况下,安然的活下来,让陈明贵将一半的财产都寄到其名下,并且成为夙沙焕的正妻,哪里是简单得了的人啊。 夙沙宁作出惊愕状,“天哪,你也未免太神了一点儿吧,这都能猜到。” 怜卿但笑不语。她太了解大夫人陈氏这一类人了,自小就在血腥里摸爬滚打,一个连自己都不敢深信的人,又怎么会是相信其枕边人呢。大夫人陈氏这样的人,最会分析各种可能会遇上的境况,然后未雨绸缪。作为一个在丞相府数年与夙沙焕都没有拌嘴一句的女人,有关于夙沙焕的罪证,收集的决然也是少不了的。 “对于他们,你,真的狠得下心来?”怜卿反问夙沙宁,毕竟,夙沙焕的生父身份,以及大夫人陈氏的养母身份,是怎么也改变不了的。 “你不也是一样。”夙沙宁敛下双眸,与之一并敛去的,还包括她双眸之中的某些情绪。 怜卿想说,“不,我和你不一样”,话到嘴边一斟酌,就又原路给吞咽下去了。她并没有立场说这句话,在某种意义上,她,其实是和夙沙宁一样的。一样无情,一样六亲不认。 “本想着在你这儿过几天的清闲日子的,看来又不行了。”夙沙宁往后一仰,用枕头直接将整张脸都遮住,如此嚎叫着。 怜卿上前拍了拍夙沙宁的手背,这么久的相处,心,也已经早就柔软了。以前对于夙沙宁还有过的恩恩怨怨,慢慢地,在时光的消磨之下,在两个人的接触之中,也随着消失不见了。剩下的,便是她对这个女子的怜惜,还有那么一些心疼。 知道这个时候夙沙宁的心绪脆弱,怜卿抱了抱夙沙宁,伏在夙沙宁的耳边,细声细语地道:“愿你日后,得一人心,从此白首不相离。” 因为枕头遮住了整张脸的夙沙宁,原本就已经是湿润了的双眼,在听到了怜卿的这句话之后,情绪终于是崩溃,眼泪在枕头上,迅速地涂下缭乱的图案,无声地哽咽。这些年过得是有多辛苦多没有尊严和颜面,她也从来没有掉过一滴眼泪。偏偏是在改邪归正之后,被恢复了的除了良善之外,还包括脆弱和失措。可是,夙沙宁并不认为,这样的自己是无用的。野心勃勃的曾经,早就被她杀死;现在的模样,才更像是真正的自己。 无疑,怜卿的这句话,直接击中了夙沙宁的心脏。纵然以前她是一个坏人,也是渴望着,能够有一天,在经历了惊涛骇浪之后,然后遇上一个将她放在心上的人,被珍视被保护被独有情钟,让她从此免于流离失所颠沛流离。当这话从怜卿的口中说出来的时候,夙沙宁才是发现,原来她竟然是这样的渴望着,渴望着这一天的到来。 怜卿尴尬,又不好扒开夙沙宁的两只手,美目里面均是无奈。以前见过狠绝无比的夙沙宁,如今梨花落雨起来,竟是让她不知如何劝说了。本就是清心寡欲的女子,虽然有一个八面玲珑心,却是不习惯安抚人。她轻轻地在眉心处揉了揉,索性为夙沙宁轻轻地拍起背来。 紫玉一进门,就看到夙沙宁躺在床上,发出难受的呜咽声音来。而怜卿就坐在床榻边上,一下一下的拍着夙沙宁的后背,给以夙沙宁安慰。难得啊,张牙舞爪惯了的夙沙宁,也有伤心欲绝的今天。 “怎么了这是?”紫玉将手中的东西,放在屋内正中央的桌子上面,然后开口询问。 听到紫玉的声音之后,夙沙宁快速地将脸上的眼泪擦干净,在怜卿的遮掩下,将头发和衣裳也稍微的打理了一番,这才是对着紫玉露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容来。 紫玉慢吞吞的蹭到怜卿的身边,看清楚夙沙宁那一双红肿的眼睛,“宁小姐,这是遇上了什么伤心事吗?” 接收到夙沙宁求救的眼神,怜卿只得是开口为紫玉解释,“还不是在感时伤秋,无大碍。” 夙沙宁也觉得丢脸,因为一时情绪失控,就大哭了起来。等情绪平静下来,却是发现,那个戳中她崩溃的点,根本就是不值一提。看来,是因为最近的日子过得实在是太过于安逸,所以才又给了自己这样一个发泄的机会。 丢脸是一回事,但是夙沙宁发现,原来不隐藏情绪,尽然是这样痛快的一件事情。 “没事儿就好,”紫玉一语带过,本来就没有询问的心思,自然也乐得听到这样的答案。只是对着夙沙宁微微一笑,便将视线全数都倾注在了怜卿的身上。 “玉姐姐,你干嘛这样看着我,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怜卿一边摸上自己的侧脸,一边看着紫玉问道。 紫玉温热的手心正抵着怜卿的手背,闻言粲然一笑,“没有,就是发现卿卿今天格外好看。” 怜卿失笑,“再好看也抵不过玉姐姐无双的容颜。有你这个大美人儿在这儿,我还哪里敢说自己的漂亮呀。” 夙沙宁在一旁看着,疑惑不已。为什么,她觉得,紫玉看着怜卿时候的眼神,就好像是,在瞧着自己最心爱的人时候的热烈呢。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夙沙宁连忙打住,半仰着的头,又不由得看了两人一眼,发现还是没有办法摆脱这个念头,索性移开眼去,十分拘束的坐在床榻上面,开口不是,不开口也觉得尴尬。 正相互调笑的怜卿和紫玉,自然是都没有发觉夙沙宁的异样。 紫玉两只手都抱住怜卿的一只胳膊,笑颜如花,“今天听说你早饭吃得很少,特意剥了你喜欢的杏仁来拿给你。” 怜卿的额头抵着紫玉的肩膀,语调更是欢快明畅,“辛苦你了玉姐姐。” 夙沙宁在紫玉的前句话开口的时候,就已经将目光投向了不远处的那个矮桌上面,奶白色的瓷盘上面,一颗一颗的杏仁饱满而又美观。夙沙宁不由得惊叹,这手艺,剥得也太完整无损了吧。甚至是,连一点破皮都看不到。 那一盘杏仁,很快就被怜卿给消灭掉了。 当怜卿十分满足的擦着嘴角的时候,另一只手甚至是拍了拍自己的肚皮,“玉姐姐,你再这样纵容我,我是真会胖到不成样子的。”话虽然这样说着,却是没有半点儿的检讨意思。 紫玉见怜卿这样,笑得也是一脸的满足,“你现在已经够瘦了,就应该多吃一些。” 自始至终,夙沙宁除了婉拒怜卿的邀请之外,都是坐在床上看着“风卷残云”的怜卿不说话。唔,她在这太多余了,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辞行。 紫玉将已经空了,只剩下星点碎屑的盘子挪到一旁,对怜卿提议道:“要出去散步吗,走一圈回来正好吃午饭?” “好。”怜卿眯着眼睛点头。 “宁小姐,要一起吗?”紫玉回身问道夙沙宁,当然,其诚意程度可想而知。 夙沙宁用招牌笑容作出回应,“不了,府上还有些事情要忙。” 对于夙沙宁的这个回答,紫玉自然很是满意,“那么我们走吧。” “可是……”被紫玉拉着手往外走,怜卿不由得回头看夙沙宁,不知道紫玉今天这是怎么了。 夙沙宁连忙摆了摆手,“我马上就要回丞相府了,你们去吧。” ------题外话------ 是不是我们的玉姐姐很不对劲啊?没错对劲就坏了,但是绝对跟妞们想的一样哦,至于你们想的什么???嘿嘿偶不知道,哈哈 第一百四十七章 夙沙焕的黎明曙光 夜临冥去边境抵御智曜国之前,还特意交代下,说暂时不要动夙沙焕。只因,在夙沙焕的身上,还背负着一个惊天的秘密。 所有的前事都安顿好了之后,夜临冥只招来了王珺和程锦,也算是一个简单的告别仪式。 初秋时候,有些树木的枝枝叶叶,已经开始出现了泛黄,绝大部分还是墨绿色。被风吹过,沙沙作响。宛若是一个男子,在低声细细呢喃的情话,细腻而又柔软。在这样的氛围下,就连人的心情,都是会连带着变得平静起来的。阳光分分散散地撒着,每一次倾斜,都会描画出来一个更美的弧线。尔后乖乖轻巧的打在人的身上,并不觉得冷。 程锦笑眯眯地盯着夜临冥看,“皇兄,没想到,这一次是我来送你。”才不过短短的数日时间,他们有事迎来了一场离别。只不过,送行的人却是颠倒了一番。 “皇都城的安危,是真的要靠似锦了。”夜临冥依旧是如上一次送程锦时候,双手放在程锦的肩膀上,替她整理身上的兵服。 就像是上一次的情景一般,今日站在程锦身后的男人,还是王珺。 只不过,不同的是,这一次没有十里长街,没有万千群众,只有他们三个人。那些平常在外人面前所顾忌着的情绪,好在也是不用遮掩了。 “皇兄,似锦在这儿,等你带着十五哥回来。”曾经不敢奢望的场景,如今她也终于是成为了夜家的荣光。以往父皇所教于她的那些兵法和武艺,也曾被母妃叨念过,说女孩子学这些没有任何的用处。如今,她还不是依靠着这些,与整个望月的臣民,与夜家的每一个人,并肩战斗着。只不过,她也为此,承受了以前想都不敢想的疼痛和艰辛。 夜临冥点头,常年冷峻的脸上,笑起来也是好看的。尔后附身到程锦的耳旁,依旧是只有两个人听得到声音,“还等着,回来喝似锦的喜酒。” 最近实在是从王珺的口中,听到太多类似于此的调笑了,所以此时的程锦,面色无常、语气淡然,“皇兄,你现在是在倚老卖老吗?” 凝结在眼底的笑意,终于是开出来了一朵花,“恃宠而骄吗,似锦?” 程锦挺挺双肩,神色傲然,“是呀。”没错,她就是恃宠而骄了。因为清楚地知道,背后有一个男人,在支撑着她所有任性和胡作非为。并且也明明白白,眼前的这个男人,并不会因为她耍一点儿小聪明而雷霆大发。她确实是仰仗着这样的纵容,所以才是恃宠而骄了。 “女孩子,确实应该宠爱一些来养。”夜临冥的目光后移,落在王珺的身上,“怀郡侯,拜托了。”这一句,不单单是身为帝王的他所言,也涵盖着一个兄长的嘱托——这皇都城的安全,以及程锦的幸福。 “谨遵圣命。”虽未行跪拜之礼,但是双拳抱前,也是一点儿都不失庄重。 没有任何离别时候的伤感,所留下的,都是斗志和昂扬。 丞相府。 有一个素来与夙沙焕不同的同僚,倒是站出来为夙沙焕讲了几句话。因为权高位重,效果倒也是不错。该官员家有一子一女,他的儿子已经是二十又三,因为智力的问题,即便家里面是高官厚禄,也一直没有娶上妻。 这不,该官员借着为夙沙焕讲了几句好话的缘由,今日更是选择了亲自登门示好。 “不知今日李大人登门造访有何事?”进门寒暄、吩咐上茶之后,夙沙焕便是直奔主题。 李大人的脸上堆满了笑容,“想着几日没有和丞相交流,下官就亲自上府了。” 夙沙焕用端到嘴边的那杯茶做掩饰,眸底闪过一丝冷笑和不屑,无事不登三宝殿,他倒是要看看,这人今天要翻出什么花样来,夙沙焕不动声色的笑了笑。 “那些流言蜚语,丞相莫要在意。”李大人继续打着哈哈。殊不知,这已经是触了夙沙焕的底线。 夙沙焕淡淡地点了点头,将手上的茶杯放在一侧的桌子上面。 因为夙沙焕的回应冷淡,李大人只得是继续讪讪地笑着问,“丞相今日早朝没有去呀。” 已经没有了耐心的夙沙焕,抬起眼来,目光犀利的看着李大人,“李大人,有什么事,但说无妨。”最近遭遇的事情太多,夙沙焕的脾气也没有了往常的好耐性。 “那下官就直说了,”手边儿的茶水端起又放下,“丞相的二女儿,还没有说亲吧?” 夙沙焕眼皮不由得跳了一下,李大人这一句话一出口,他便是知道了其来意,“尚未。” “下官家有一子,虽说年龄上大了令爱几岁,却也是仪表堂堂。”李大人开始为自家儿子拉票,“古时候不是就有老话说……” 李大人一开始说的时候,夙沙焕心里面就泛起了嘀咕来,虽然没有见过李大人的儿子,但也确实有所耳闻,忍不住打断李大人的话,“李大人,若是没有记错,令侄的身体……”夙沙焕的食指敲在一侧桌子的侧面上,接下来的话自行省略掉了。 李大人的面上,多少是有些狼狈和尴尬,“丞相如今境况窘迫,若是得了下官的帮忙,只会是有利无害的。”话语间,甚至是带着隐隐的胁迫感。 夙沙焕脸色突变,他现今虽然比不得以前的风光,却也没有沦落到让人同情的份上,“李大人这话是为何意?”政治联姻,在为官的这些年以来,见过的也不少,搁在以往,哪一次不是他家的女儿随便挑选夫婿。现在却变成了,对方要用一个痴傻的儿子,来娶他家享有望月国第一才女之名的女儿,如此强热的对比,还真是够讽刺呀。 “话既然已经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下官也就打开天窗说亮话,虽说您还在丞相这个位置上,但就今日而言,我李家也绝非是高攀。”李大人说这话,确实也有几分的道理。以目前的形势来说,各家对夙沙家都是避之唯恐不及,能够像他这样主动贴上来的,确实是第一人。 夙沙焕忍不住嗤笑一声,素来冷厉的他,说话的时候自然也是没有失去气势,“既然明知如此,今日李大人还来府上,不怕风波溅到身上吗?” 被夙沙焕的这气势有吓到的李大人,强装镇定,“下官来府上,是为了与丞相大人谈生意的,买卖不成仁义在嘛。”就是因为他的儿子痴傻,所以才想要让望月王朝的第一才女来做自家的儿媳妇,如此一来,得了孙儿就会正常了吧。可怜他一个为父者的苦心吧。 “李大人倒是说说,这买卖,你手中可以打动我的资本是什么?”病重乱投医,夙沙焕自然也是少不了这症状。已经无计可施,或许李大人的手上,有可以让他“起死回生的良药”,也不是没有可能的。这时候的夙沙焕,比起此前的心更为狠绝。 李大人一听夙沙焕这话,就知道事情还有转机,不由得面上一喜。 正在这个时候,被专门叫来的夙沙宁进了前厅。在夙沙焕的介绍之下行礼,然后便是乖巧的站在了一旁垂眸不说话。 对此,夙沙焕并不忌讳。既然要卖女儿,让她听听也是不错的。即便是,就算夙沙宁反抗,也绝对是不会被应允的。 见李大人正在用询问的眼神看向自己,夙沙焕十分的淡然,“李大人但说无妨。” 李大人当着夙沙宁的面毕竟是不好意思开口,但是既然夙沙焕这样说了,也不好再矫情些什么,“联姻的事情,倒是和令爱商量一下也是十分有必要的。”李大人装腔作势。 夙沙宁猛然抬起头来,终于是明晓了叫她来的喻意了。大义凛然的模样,她也是见得多了,不过像李大人这样厚脸皮的人,确实是少见呀。夙沙宁一脸的冷笑,就那样毫无忌惮的,盯着李大人看。 李大人被夙沙宁盯得发怵,不由自主地又向夙沙焕发出了求救信号来。 夙沙焕干咳一声,“宁儿,李大人是来求亲的,你一嫁过去,就是府上的正夫人。”背后的寓意,无非便是,你一个妾侍所生,能够嫁给官宦之家做正妻,已经是够抬举你了。 夙沙土宁转头看向夙沙焕的目光也不悦了起来,这是她第一次在这个家里面,表露出来自我的情绪,无所畏惧,“父亲大人,若是宁儿没有记错的话,李大人的长子,身有缺陷吧。”这话还是好听的,说白了,还不就是一个傻子。她这个父亲,还真是给了她一个惊喜呀。夙沙宁忿恨无常地想着。 不止是李大人,夙沙焕的脸色也是有些发白了。 “丞相大人,虽说犬子确实有与常人不同的地方,却也不是可以任人随意嘲笑的。”因为说话的时候有些急,唇上的胡子气得一喘一喘的。再配上他本来就不英俊的那张脸,样子瞧上去颇为好笑。 这天下的父母其实都是如此,自己的孩子就算是再不争气再没有出息,也容不得旁人来说上哪怕是一句。 “既然令郎如此之好,我夙沙宁为一妾侍所生,自认是高攀不起。”说起气愤来,谁又能够是比得上夙沙宁呢。无缘无故被人指了亲,好人家也就罢了,对方却是一个傻子。 夙沙焕本来就不好看的脸色,瞬间更差,“宁儿,休得放肆!”夙沙焕对夙沙怜卿的厌恶更甚了,心想若不是因为有她前面的态度,夙沙宁也决然不会这样有胆量抗拒他的安排。 “父亲大人这样气急,是被宁儿这句话戳中心窝了吧。”夙沙宁冷笑不止,以前并不觉残忍,等到一切都看开之后,心理反而是更加脆弱难以接受了。 李大人见状,连忙和起了稀泥来,“父女两个人,有什么好争吵的,二小姐放心,你嫁到我们李府,绝对是不会让你受委屈的,再者说了……” 还想要说的话,被夙沙宁一个瞪眼,就收回去了。夙沙宁本就不是面善的人,如此一瞪眼,倒也是吓到了李大人一两分。 “李大人,我不晓得你和我父亲达成了什么共识,但是我夙沙宁今日把话放在这儿,要想我嫁去你们李家,除非——我死!”夙沙宁一改冷然,弯起双眼来,“要是李大人不介意令郎娶一具死尸的话,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夙沙焕一个茶杯丢过来,夙沙宁一下都不躲闪。那茶杯正好撞上夙沙宁的额角,然后往下滑落,茶杯里面还有剩下的茶水,顺势洒在了夙沙宁的衣裳上。那茶杯,掉落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来。在夙沙宁的脚边,破裂成一朵残败的花朵来。 夙沙宁并不顾及额角上的疼痛,已经破皮出血,夙沙宁愣愣的看着脚边的那几片瓷片,滴落的茶水四散开来,最是狼狈不过了。那一抹嘲讽的笑意,在唇角游弋,夙沙焕,这就是昨日怜卿问我能否狠得下心来,我给以肯定答案的原因。但凡你像是一个正常的父亲,我也不至于在我懂事之后就走上歧途。而将我挽回正道的人,还不是你,你,只会是,将我推向更为惨烈的悬崖之下。 “父亲大人,这世上,再也没有比你更狠心的父亲了吧?”夙沙宁抬起头来,额角上的鲜红往下流,她却丝毫不计较,脸色惨白,又挂着无助的笑意。夙沙焕,你的儿女之中,一定是没有人这样,说这句话给你吧。夙沙宁骄傲地半仰着头,好看的下巴都是带着傲慢的。 李大人张大嘴巴,想他这大半辈子见识也是颇多的,却怎么也没有料到,会见此一幕。 “夙沙宁,你受了丞相府这么多年的福泽,在丞相府需要你的时候,这是你的态度吗?”夙沙焕仍然不觉耻辱,反而是咄咄逼人得对夙沙宁说道。 夙沙宁嘴角的笑容更大,“父亲大人,女儿这些年在丞相府所受过的恩惠和照顾,您确定是要当着李大人的面,一一讲出来吗?”然后不顾夙沙焕的反应,便是转身对于李大人,声音里面带着柔弱,“对了,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李大人,你要听吗?” “来人,”夙沙焕一掌拍在桌面上,猛然起身,大声地吼道,“带二小姐下去!” “不用了,我自己会走。”夙沙宁一摆手,裙摆飘然,没有丝毫的畏惧。 直到夙沙宁出了前厅,夙沙焕依然是没有从刚刚的状态之中反应过来。 谁知道,被夙沙宁这么一闹,李大人想要让夙沙宁嫁入李府的意愿,反而是更为强烈了,只有这样的女子,才担当起来李家当家主母的的啊。李大人丝毫不想前路未卜,喜滋滋的想。 “丞相大人,下官还是那句话,能够为犬子讨这样一门亲事,条件任由丞相大人开。” 夙沙焕虽然心有不悦,但是着实也是没有想到,李大人的态度如此坚决,“李大人也看到了,小女顽劣,怕是会给李府添麻烦。”虚假的态势,做得十足。 李大人笑得十分的阴险…… 夙沙宁在回房的路上,正遇上逛街回来的夙沙舞,其身后随从的身上挂满了玲琅满目的商品,颇像是一个卖货郎。 “吆,这不是姐姐嘛,我怎么听说,有人上门来提亲,可惜对方是个傻子呢。不是来提亲嘛,这头上怎么还提出伤来了。”夙沙武一边掩着嘴巴,对夙沙宁嘲弄的笑道,见到夙愿沙宁这么狼狈的一面,夙沙舞的心里面别提示有多痛快了。 没有心情与夙沙舞纠缠的夙沙宁,直接是连一个眼神都没有赐予对方,只是冷冷地道了一句,“既然妹妹如此喜欢,我前去跟父亲大人说一下就好。”她额角,以及侧脸上的血迹,大部分已经被吹干。并不显得狰狞,反而是为夙沙宁增添了柔弱之美。 夙沙舞气得跳脚,“夙沙宁,别以为你仗着身后有大夫人做靠山,就可以嚣张跋扈,你也不擦干净眼睛看看,现在是个什么时候。大夫人自顾不暇,哪还有功夫保全你。” 夙沙宁停下来脚步,优雅漂亮,“妹妹如此喜欢与人攀比,莫要忘了,有一句话叫,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下次再这样对我无理,小心你那张漂亮的脸。” 此前见识过夙沙怜卿的气场,夙沙舞怎么也没有料到,原来夙沙宁也有如此的一面。不由得被吓得退后两步,撞在身后的小丫鬟身上,开口的时候结结巴巴,“你不要忘了,也不过是幼年被过继给了大夫人,还不是一个贱婢生的,还真以为自己是正室所生啊……” 夙沙宁快步上前,一巴掌扇在了夙沙舞的脸颊上,力道准而狠,“这一巴掌是给你警告,下一次要是再让我从你嘴巴里面听到不干净的话,就不止是这一巴掌这么简单的事情了。夙沙舞,我再不济,也没有沦落到任你教训的地步。”她那个懦弱的母亲,虽然生前一直没有得到过她的认可。可是这并不意味着,在其死后,还要承受着旁人的侮辱,她确实是无法接受得了的。 捂着那半边脸的夙沙宁,没有胆量将那一巴掌还回去,只能是拿身边的下人出气。 —— 连续几日的风餐露宿,红衣终于是赶回来智曜国,她第一个联系的人,是麒麟。 “可以跟我讲一下那边的详细情况吗?”如今的红衣,再也不是一身的红衣,素雅的青衫,为其增添了不少的书生气。 万年黑衣不改的麒麟,双手背于身后,因为是背对着红衣,并看不清楚神色,清冷的嗓音对红衣坦诚道出,“不是很好。” 原来以为距离夜祁冥更近一些,心中的煎熬和折磨,就会变得少一些。红衣发现,原来是错误的。即便是就站在夜祁冥的跟前,所受的煎熬和折磨,只会是有增无减。红衣艰难地张了张口,却是发现,连一句想要问的话都没有了。 “红衣姑娘不必担心,圣上正在往这边赶来,如果上官青玄的意图是打算用十五王爷胁迫圣上,十五王爷暂时就是安全的。”麒麟分析道。 红衣的脸色依旧是惨白,这几日被身上的蛊毒折腾得实在是厉害,再加上没日没夜的连续赶路,几乎都是要将体力耗尽了。索性,红衣将整个人的身体重心都靠在一侧的树干上,智曜国这边还正值盛夏,树上分分散散的花瓣落下来,让人应接不暇。 麒麟见红衣的脸色不好,“红衣姑娘,你,还好吧?” 红衣抬头挤出来一个难看的笑容,对着麒麟摇摇头,“我没事。” 见红衣这样说,麒麟也就不好再多问,“王爷那边?” “有怜卿姑娘在,一切都好。王爷还托我给你们带话——小心,平安。”说实话,红衣是羡慕这样的主仆关系的,没有不计一切代价达成目的的狠绝。更像是,将彼此安危托付给对方的——兄弟。她这些年所渴望的东西,一样都没有得到过。如今也是一样。 麒麟点头,一身黑衣下的他更为俊挺,如此提议道:“既然红衣姑娘回来了,为了确保你的安全,还是暂且跟我们一起行动吧。” 红衣点头,她现在确实是无处可去,这也是首要联系麒麟的原因之一。 日光将两个人的身影拉得很长,蓊郁繁茂的大树下,相顾无言,一左一右站立着。桃红色的花瓣,就那样纷纷扬扬,肩膀上衣摆上,煞是好看。 “会有人替红衣姑娘安顿一切,在下还有事要忙,就不打扰红衣姑娘休息了。”态度谦和有礼,麒麟虽然不善言辞,但是在心仪的女子面前,言行倒是有松有驰,很是恰当。但又唯恐表达的太多,还泄露了自己的心事,只能是匆匆告别。 红衣直起身子来,双拳抱起,“如此,那便是麻烦了。” 想要再多说几句话的麒麟,最终还是以一句“不用客气”作为结束语。 第一百四十八章 被人无视的幸福(好看 要离开了,但是,在麒麟的内心深处却有那么一个声音在不停的叫嚣着,‘甘心吗?甘心吗?’,难道每次都要这么灰溜溜的从心仪的女人面前逃离吗?有力的双手在这个时候被麒麟紧紧地握成了拳头,青筋凸显,彰显着他心中的纠结和不甘。 “你……” 薄唇动了动,心中徘回了数千遍的话语到了嘴边,却又被麒麟硬生生的咽回到肚子里面,有些话,说出来还不如一辈子放在心中,紧抿双唇,沉吟片刻,万语千言皆是随风消散开来。 “早些休息吧!” 黑色锦袍微微闪动,麒麟颀长挺拔的身影消失了去。 直到最后一点模糊的轮廓都消失在红衣的视线中,红衣方才将视线收了回来,美目扫过地上被雨水打落的落花,微微一声轻叹,吐出了她心中的些许无奈。 问世间,情为何物只让人生死相许! 麒麟不喜言辞,红衣和他独胆相处的时间也不算是太长,但是,麒麟眼神里面丝丝缕缕的情意却毫无遗漏的落入了红衣的眼睛,她不是草木,更不是爱情上少一根筋,对于麒麟的倾慕她也是多多少少的知晓一些。有些事情正是因为知晓所以才要逃避,今生除了十五,她红衣心中再难容下任何一个人,对麒麟,她只能是从心底说一句‘抱歉’。 丞相府前厅。 夙沙焕铁青了数日的脸上终于是露出了丝丝奸诈的笑容,伸手将侍女手中的茶盏接了过来,轻抿一口清冽甘醇的茶水,夙沙焕方才将眼神再一次放回到对面的李大人身上。 以往看到这个家伙就恨不得生吞活剥了他,为什么今日看他,竟还发觉他有着几分帅气呢? 小眼睛微转,夙沙焕在心中满意的想到。 “既然事情已然商议妥当,那以后还要多多仰仗李大人您了。” 将手中上好的青花瓷杯放到手边的桌面上,夙沙焕甩甩袖袍对着面前的李大人拱了拱手说道。 面对夙沙焕的‘恭敬’,李大人也是假意惶恐的从座椅上站起身来,对着夙沙焕深深地作揖道:“丞相大人这是说哪里的话?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啊!就算下官不是为了丞相大人您,为了下官自己,那也是要竭尽全力的来保全丞相大人您的呀!” 世上或许有永远的朋友,却是没有永远的敌人。原本掐的你死我活的两个人,此时却是因为利益坐在了一张桌子上,其乐融融的样子根本让人丝毫看不出他们两个人之前的恩恩怨怨,不知情的还以为是失散多年年的兄弟重逢呢! “呵呵呵呵,既然李大人都说咱们是一家人了,你我之间也是无需如此客气,那些多余的繁文缛节,不提也罢啊!喝茶,喝茶,呵呵呵!” 夙沙焕将桌面上好的青花瓷茶盏送到李大人的手中,眼睛在此时都是眯成了一条线,即便是如此,那缝隙里面的狡诈和狠厉去仍旧是没有被脸上的笑容冲淡多少。 前厅地毯上的潮湿已经被太阳炙烤干燥,从夙沙宁额头上滑落而下的碎裂青花瓷茶盏的碎片也早已被下人收拾干净,下人因为夙沙焕心情的变好而轻轻地舒了一口气,但是,没有人会去关心,会去在意,一个妙龄女子一辈子的幸福就这般风轻云淡的许诺了出去。 夙沙宁以为自己足够聪明,即便是没有怜卿的睿智,在这个大院里面好好的生活,懂得明哲保身还是可以的,但是,她还是低估了夙沙焕,低估了整个丞相府,低估了所有险恶的人心。 盛夏笼罩的丞相府虽然百花盛开、蝴蝶翻飞,但是,却总是给人一种死气沉沉的感觉,偌大的院子里亭台楼阁、长廊凉亭皆是一片寂寥,连一个来往的人都看不到。 熏香缭绕的华丽房间里面,大夫人陈氏有些慵懒的斜倚在了贵妃椅上,一双眼睛微微的闭合着。午后的阳光透过细密的窗棂洋洋洒洒的照射进来,暖暖的感觉让人总是忍不住想要进入到梦乡。 两个穿着打扮一致的小丫鬟在大夫人陈氏的腿边轻轻地揉捏着,即便小手已经疲倦的有些麻木了,但是,没有陈氏的命令,她们仍旧不敢随随便便的停下手中的动作。 房门微响,一个衣着华丽的老妇人轻手轻脚的走进了房间,没有丝毫停顿,来到陈氏身边。在看到陈氏闭目假寐的时候,老妇人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来。 “何事?” 大夫人陈氏动了动身子,依旧白皙润泽的手抚上额头,轻轻的揉动着,艳丽的红唇动了动,有些沙哑的问道。 最近丞相府的事情已经是让她焦躁不安,随之而来的陈氏家族的四分五裂更是让她焦头烂额,经历此番接连不断的打击,大夫人陈氏仿佛突然之间苍老了不少,原本的雍容华贵被疲惫和颓然取代了去。 何嬷嬷稍稍迟疑了下,脚步轻移,伏在大夫人陈氏的耳边低语了一番,事情说完,何嬷嬷躬身站到了一边,静静的等待着大夫人陈氏的指示。 “此话当真?” 大夫人陈氏听了何嬷嬷的话,猛然之间坐直了身子,双眼直直的看向何嬷嬷的方向,有些急切的问道。 “是奴婢亲眼所见,李大人刚刚从丞相府离开,他们的商议,老奴也是听得清清楚楚。” 相对于大夫人陈氏的急切,此时的何嬷嬷却是要淡定很多,边挥动着手中丝绸圆扇替大夫人扇风,边说道。 在何嬷嬷话音落下,房间随之安静下来,坐在贵妃椅上,大夫人陈氏几乎都能听到自己加速的心跳声。 “如此看来,老爷他还是有机会翻身的。” 沉默良久,大夫人如同自言自语一般喃喃的说道。 但凡有一点办法,她也是不想最后弄得家破人亡,劳燕分飞。虽然夙沙焕无情,但是,这么多年的相处,她却是对他生出了几分的情意。 做好最坏的打算,万事还是要朝着好的方向做的。 大夫人陈氏在心中暗暗地想到。 清风吹过,丝丝缕缕的熏香缭绕的来到陈氏的面前,大夫人陈氏却对此毫无察觉,保养不错的纤手将丝绸的娟子紧紧地握在了手中,良久,一丝狡诈的轻笑渐渐浮上大夫人的红艳的嘴角。 “走吧,去前厅看看老爷。” 将腿边的两个丫鬟遣开,大夫人陈氏从贵妃椅上站起身来,淡淡的说道。 一边,何嬷嬷早已经将大夫人陈氏的油纸伞拿到了手中,准备等下替大夫人遮挡阳光之用。经历了这么多年的风风雨雨,新人来旧人去,但是,唯独何嬷嬷一直呆在心机颇深的大夫人身边,陪着她一路走到现在。除却何嬷嬷的忠心,她的心思缜密也是颇得大夫人陈氏的欢心。 转过几个长廊,不久的时间,大夫人陈氏便是来到了前厅,还未曾进门,便是听到夙沙舞娇柔的声音从前厅传了过来。 “爹,你可要替舞儿做主啊,我不过是和姐姐开个玩笑,她就动手把我打成这个样子了。如果舞儿的容貌就这么毁了,以后就算是舞儿有心要帮助爹爹,那也是没有办法实现了,呜呜……” 话音刚刚落下,接着又是一阵抽抽搭搭的哭声。 贱人! 门外大夫人陈氏将这些话听完,不仅是在心中暗暗地怒骂道。 明争暗斗这么多年,大夫人陈氏对二夫人秋娘和夙沙舞的仇恨真可以说是到了扒皮抽筋的地步了,好好地心情到了这里也是被夙沙舞嗲声嗲气的话语给冲散了去。 “老爷……” 见夙沙焕对夙沙舞的话语没有反应,一边座椅上的二夫人秋娘刚刚想张嘴说些什么,话语还未说出口,便是被门边的轻蔑笑声给打断了去。 “打了就打了吧,就算现在你有那绝世容貌也没我们宁儿有用处啊!” 大夫人陈氏长袖轻掩艳丽的红唇,讥讽的话语毫不留情的传了出来,末了,还将素日里让她生厌的夙沙宁亲切的唤为‘宁儿’,以此来昭示着她在此事上的优越性。 愤愤的大眼睛带着刚刚还未掉落的泪花看向了大夫人陈氏的方向,但是,在遇到陈氏冷冽的眼神时,夙沙舞的气势在这个时候也是猛然之间弱了下来,精致的小脸微微低垂了下去,也是避开了大夫人陈氏的视线。 虽然此时陈氏家族面临着四分五裂,大夫人身后的势力可能马上就会土崩瓦解,但是,就算是如此,平日里在大夫人陈氏的压迫中习惯了,夙沙舞仍旧没有那个胆子去反抗什么。 “这是什么话?我们舞儿好歹也是丞相府的三小姐,又是有着绝世的容貌,将来可以说是前途无量,那个夙沙宁就是嫉妒我们舞儿的容貌,才会这么无缘无故打人的。老爷,你如果就这么继续纵容下去,后果不堪设想啊!” 二夫人秋娘稍稍沉吟,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夙沙焕的面前,白皙的玉手拿捏着粉色的蚕丝手绢不停的擦拭着未曾掉落半颗的泪珠,末了对夙沙焕呜呜咽咽的说道,娇娇弱弱的样子仿佛一阵风吹来便是会被吹走一般,再加上这愁苦的样子,让人忍不住想要上前去轻声的安慰一把。 夙沙焕的手在此时也确确实实是对着二夫人秋娘伸了过去,但是,就在夙沙焕要碰触到二夫人秋娘的锦袍的时候,一边冷眼看着的大夫人陈氏在此时仿若风轻云淡的说道:“老爷,宁儿根本不同意李大人这一桩亲事,难不成您要秋娘去劝说吗?” 淡淡的话语却是警告意味十足。 她陈氏虽然没有二夫人秋娘的柔弱娇媚,也是没有本事像是二夫人秋娘一般的装死觅活,但是,她却是夙沙宁的母亲,也是唯一一个有把握让夙沙宁嫁过去的人。 心中气结,夙沙舞和二夫人秋娘却也是无可奈何,现下最紧迫的就是挽救丞相府,现在有一线希望挽救丞相府的便是让夙沙宁和李大人的公子联姻。 二夫人秋娘淡淡的哼了一声,顺便在大夫人陈氏的身上剜了一眼,这才从地面上自动爬了起来。一边的夙沙舞见此,也只能是乖巧的来到二夫人秋娘的身边细心搀扶。 一丝丝得意的笑容慢慢地浮上大夫人陈氏已显露不少皱纹的脸颊上。 和丞相府的苦大愁深不同,此时国师府中可以用剑拔弩张来形容了,虽然都是在暗自发功。 不知被铺垫了多少床金丝鹅绒的柔软靠椅上,怜卿娇小的身子舒适的窝在其中,一头如同上好绸缎一般的青丝随意的披散在了身后,风儿吹过,扬起丝丝缕缕的青丝,也给甜美的人儿增添了几分妩媚。白皙的玉手轻翻手中的账册,一双灵动的美目细致的在账册上一一看过,光洁的额头时而微微蹙起,带动周边两个男人的敏感心弦。 一身白色锦袍的谪仙般的男人不自觉的挪动了一下自己身下的凳子,朝着怜卿的身边挨了挨,轻抬修长的手指从精致小青花瓷盘中拿起一块糕点,送到怜卿那娇艳欲滴的红唇前面。 没有丝毫迟疑,怜卿十分自然的轻咬了一口白斩月手中的糕点,美美的品尝着。 手艺有所提高啊! 末了,怜卿在心中暗暗的想到。 未有半分言语,白斩月只是看着怜卿小脸上那满足的表情心中便是美滋滋的,不枉费他好几个时辰呆在厨房来研究这个糕点啊! 心中带着些许得意,白斩月斜眯了一眼被自己打压的毫无还手之力的夜剡冥。 一脸铁青的夜剡冥虽然仍旧低垂着头轻轻的替怜卿揉捏着腿,但是,武功高深的他眼观六路又怎么会不知道白斩月那挑衅的眼神! “卿卿,我饿了!” 夜剡冥一扫铁青的脸色,一双眼睛萌态十足的看着怜卿,言语当中还带着些许撒娇的意味。 怜卿听了夜剡冥的话,身子在这个时候微微的一阵僵硬,精致的嘴角在此时也是不自觉的抽搐了一下。这个男人明明是威慑天下的摄政王,被世人称为战神,但是,现在怜卿面前的夜剡冥哪里还有半分威风八面,简直就是一个弱小可爱的小猫咪一般。 见到终于将怜卿的视线吸引到了自己的身上,夜剡冥还十分及时的眨巴了一下眼睛。 怜卿赶紧将视线再一次转移到了账册上,她真是不知道,如果继续看夜剡冥卖萌的话,她会不会忍不住上前狠狠地抽他几个嘴巴。 “一起吃吧!” 红唇微启,淡淡的话语传了过来。 夜剡冥倒也是不客气,大手一扫,青花瓷盘里面的糕点便是少了两块。一块丢进了自己的嘴中,挑衅的看着白斩月夸张的嚼着,无论用什么样的招数,能吸引怜卿的视线,那便是好招数。 对于夜剡冥的挑衅,白斩月却是眼皮都没有抬一下,修长手指将玉杯拿在手中,不热不凉刚刚好的茶水稳稳地送到了怜卿的红唇边,看着怜卿轻抿了一口,白斩月方才是十分满足的将玉杯放回到了桌面上。 但是,不等白斩月将手中精致的糕点再次送到怜卿的嘴边,夜剡冥却是在这个时候已经抢先一步,将刚才拿的糕点献宝一般的送到了怜卿的红唇边上。 这真是太‘现实’的借花献佛啊! 白斩月不仅是在心中再一次重重的鄙夷了夜剡冥一把。 “你是不是不负责任?现在城中乱作一团,你还悠闲呆在这里?” 破天荒,为了将这个碍眼的夜剡冥给排挤走,白斩月一连串说了这么多的字出来。 不过,白斩月的这一招确实起到了作用。 卖萌不止的夜剡冥在这个时候铁青了一张脸,如果此时夜剡冥的眼神能够化作利剑的话,白斩月不知道被夜剡冥杀了多少回了。凌厉的眼神被白斩月自动忽视了去,修长的手指继续整理着精致青花瓷盘中的糕点。 怜卿再次将视线从账册上转移到了夜剡冥的脸上,稍稍沉吟,说道:“月说的有道理,夜,如果你有事情处理的话,没有必要每天都过来的,我有月陪着就好了。” 淡淡的话语,怜卿不过是据实说,其中并没有参杂她多少的情绪在里面,毕竟,夜剡冥这么一张俊逸的脸颊在面前晃来晃去还是十分养眼的。 夜剡冥此时听了怜卿的话之后却是以为怜卿这是在赶他走呢,一双魅惑众生的眼中丝丝的暗淡流转开来。 一边的白斩月心中却在此时不停的窃喜着。 如果夜剡冥这个家伙也走了,那么,他就可以一个人‘独享’怜卿了,真的好怀念两个人一起看星星的夜晚。 “卿卿,你是不是讨厌我了?” 哀怨的声音从夜剡冥的嗓子里面传了出来,仿佛受伤的小兽一般,让人听了忍不住动容。 “呃?这个……是真的没有。” 刚刚准备将视线放回账册上的怜卿在听到夜剡冥哀怨的声音之后,不仅是带着些许疑惑的说道。 ------题外话------ 下一章更好看哦,哈哈 第一百四十九章 卖萌啊(超好看) 得到怜卿的回应,夜剡冥心中刚刚涌现的愁思便被甜蜜一拥而过,黑色锦袍微动,夜剡冥不由的朝着怜卿更是亲密的蹭了过去,白皙修长的手指不停地相互搅动着,仿佛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一般。 见夜剡冥这般,怜卿秀美的额头上慢慢划过几条黑线,精致脸颊呆愣的表情仿佛刚刚被雷劈过一般,末了,怜卿脖子有些僵硬的转回到了账册之上。 谪仙般的人儿轻抬眼眸,看到的却是夜剡冥这般景象,白斩月刚刚从瓷盘中拿起的精致糕点一个哆嗦,再次掉回到了瓷盘中。钟灵毓秀的双眼朝着夜剡冥毫不留情的丢了一个鄙夷的眼神。 你这么会卖萌,你们家人都知道吧? 对于白斩月的鄙夷,夜剡冥自动选择了忽视,在夜剡冥的心里,白斩月充其量算是他的情敌,面对情敌的打击,他当然不能往心里去的。只要能吸引卿卿的注意,就算是有损形象的卖萌,他也在所不惜,既然卖萌开启,那他便是决定要一萌到底。 不能从陪在卿卿身边的时间上打败你们,不能从无微不至的讨好、做饭上打败他们,那他卖萌外加色诱总是可以占到一些先机的吧! “那卿卿刚才为什么要赶人家走?” 将声音柔化万千,夜剡冥说道。 柔柔的声音落下,不等怜卿说话,白斩月愤愤的声音已然响起:“可耻!” 他实在是忍无可忍了,难道摄政王整天游手好闲、无所事事吗?本来今天他家卿卿答应满足他的小愿望,陪他单独在百花盛开的凉亭坐坐的,但是,白斩月刚陪着怜卿坐稳,话还没来得及说上一句,夜剡冥便是不早不晚正好的来到国师府中,坐在了一侧。 坐坐也就算了,竟然还不停的和他争卿卿的注意力,这才真的是触犯了白斩月的底线。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是让夜剡冥萌态十足的脸颊瞬间黑了下来,一双眼睛危险的虚眯起来,看向了风轻云淡的白斩月。 “白痴。” 冰冷的话语携带着夜剡冥的内力越过中间的怜卿,直接送进了白斩月的耳朵。 白斩月也是毫不示弱,不输于夜剡冥的内力携带着两个字回了过去:“可耻!”末了,还不忘动作优雅的将一块精致糕点递到怜卿红润的小嘴边上。 看着怜卿十分享受的轻咬了一口白斩月手中的糕点,再看看旁边白斩月眉眼之中毫不掩饰的甜蜜,瞅瞅自己结结实实被忽视的现状,夜剡冥没好气的再一次将‘白痴’这两个字丢给了白斩月。 清澈的脸颊一片淡雅从容,白斩月不温不火的连回了夜剡冥两个可耻。 一来二去,两个男人私下里斗得是万分火热,明面上也是争来争去极尽所能的来争抢着怜卿的注意力。 “好玩吗?玩够了吗?” 在白斩月和夜剡冥都记不清他们两个是第几次内力传音攻击对方的时候,怜卿娇小的身子猛然之间坐直了起来,一双琉璃般的眸子看着身边的两个男人无奈的问道。 她也是有内功的好不好? 她也是得到无知老人一半功力真传的有木有? 这两个男人是当对方白痴还是把她怜卿当成白痴? 内力传音这种东西怎么可能会避开她的耳朵呢? 刚开始她不过是图个清静,希望她不管不问,白斩月和夜剡冥便是可以慢慢自动收敛,他们两个可倒好,不但是没有任何收敛还一来二去玩的不亦乐乎! 怜卿突然发问让白斩月和夜剡冥都是微微一愣,在下一秒,夜剡冥已然回神,修长的手指着白斩月,带着丝丝委屈的说道:“他诋毁我,骂我可耻。”说完,夜剡冥还不忘撒娇般的拉了拉怜卿的薄纱衣袖,试图将怜卿所有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他的身上。 对于夜剡冥的告状,白斩月却懒得辩解什么,高挺好看的鼻子里只是发出了一声冷哼声。 每每面对这种状况,怜卿都是感觉颇为棘手,处理不当,受波及的人不计其数啊! 就算受波及,那也是在下一分钟的时候了,现在,目前,面对两座频临爆发的火山,怜卿还是十分聪明的选择明哲保身。 “你们站在这里不要动哈,我去去就回。” 账册收拢,怜卿讪笑着从柔软的座椅上站起身来,对着身边的两位俊男帅哥说道。 不等白斩月和夜剡冥有机会发言,怜卿已经眼疾手快的紧紧抓住了紫玉这一根路过的救命稻草,“玉姐姐啊,你前几天不是说要给我做新衣服吗?咱们现在就去吧?” 在白斩月跺脚、夜剡冥铁青一张脸、紫玉疑惑加着一丝无奈中,怜卿越行越远,最终逃过了‘一劫’。 ―― 丞相府宽大的鱼塘里,不同色彩、不同长相的鱼儿全都集结在了拱形的小桥边,圆圆的眼睛紧紧的注视着食物被抛下来的方向。 白皙圆润的纤手一挥,大把鱼食抛洒进了鱼塘里面,引得一池鱼儿欢闹不停。 涂抹艳丽的红唇微微上扬,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大夫人陈氏从衣襟中将真丝的绣花手绢拿在手中,轻轻地擦拭着刚刚被鱼食沾染的纤手,末了,还不忘仔仔细细的查看了一边修剪保养颇好的指甲。 “何嬷嬷,你去我房间取些贵重的东西过来,我要到夙沙宁那去一趟。” 大夫人陈氏双眼看着鱼塘里欢快游动的彩色鱼儿,淡淡的说道。 得了大夫人陈氏的吩咐,何嬷嬷却是未曾立马离去,在稍稍踌躇了一下,方才压低声音说道:“以夙沙宁那性子,就算给她再多东西她也是不会同意这门亲事的啊!” 前厅里,夙沙焕差点老泪纵横的恳求大夫人陈氏,一定要劝说夙沙宁答应这一门亲事,并且许诺大夫人陈氏,只要这件事办成,那他夙沙焕的家产绝不会分给旁人半点,全都是大夫人陈氏的。 不为别的,那大把的家产可真是让人动心啊! 有钱能使鬼推磨,有钱行遍天下路,有钱可以为自己铺就无数条的退路。 “无妨,何嬷嬷,你看这鱼塘里的鱼儿本是畜类,但是在得了我的好处之后还不照样谄媚邀欢吗?” 淡淡的话语从大夫人陈氏的嘴中吐了出来,冰冷,不带丝毫的情感。 “是,奴婢这就去取。” 在没任何迟疑,何嬷嬷将手中的油纸伞递到旁边翠色衣衫的小丫鬟手中,转身离去了。 雕梁画柱,假山环绕,就连大夫人陈氏站立的拱桥边上随随便便栽种的花草都是民间难得一见的名贵花种,一池的鱼儿看似普普通通,但是,从中任取一条,那都是够普通百姓家半年的开销了。 如此大的基业积攒不易,想要轻而易举的毁掉那也是不可能的,只要夙沙宁答应了这一次联姻,一切仍旧会朝着欣欣向荣发展而去吧? 而这所有的欣欣向荣,所有的富丽堂皇都是她陈氏了,呵呵呵! 双眼在四周的景物上细致扫过,大夫人陈氏在心中美滋滋的想到。 虽然这一次夙沙宁联姻会让她少了一个帮手,大夫人陈氏心中却也是明了,夙沙宁本就不是平平常常的女子,随着年岁和阅历的增长,现在掌控起来也是越发的困难。与其留到最后成了自己的绊脚石,倒还不如现在给夙沙焕一个顺水人情,顺便也是将夙沙宁给赶了出去。 就在大夫人陈氏思虑间,何嬷嬷已是手捧一个精致的小盒子走了回来。 盒身镶嵌着精美的宝石珠玉,连外侧挂着的小锁都是纯金打造的,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识货之人却是知道,何嬷嬷手中的这个精致小木盒,最名贵的却并非盒子周身的珠翠,而是木盒本身。暗红色的木盒散发淡淡的香味,阵阵微风送来,丝丝缕缕的香味时断时续,让人闻了身心都是不觉爽朗起来。话说,精致小木盒名贵到何种地步?等体积的木料可以换来等体积的黄金。 盒身已是名贵至此,其内盛装之物的金贵就更是不必多言。 “走吧。” 轻轻挥动了一下手中的金丝团扇,大夫人陈氏淡淡的扫了一眼何嬷嬷手中的木盒,率先抬步朝夙沙宁住的地方而去。 这些在外人的眼中贵不可言,对于她陈氏来说却是小菜一碟。从最底层慢慢爬到现在,她现在最不缺少的就是这些黄金白银、钻石珠翠。 房门紧闭,厚重的绣花绸缎一层又一层,将细密的阳光毫不留情的阻挡在了外面,明明是夏日的午后,房间里的阴暗冰寒却是让人丝毫感觉不到这一点。 夙沙宁呆呆的坐在了桌边的锦凳上,一双眼睛微微眯了起来,视线却是没有真正停留的地方。光洁的额头上已经干涸的血液没有任何擦拭,经过前厅那一幕,夙沙宁锦缎般的秀发有了些许的凌乱,但此时的俏佳人却再也无心去关注这些。 心冰寒的快要死掉了,躯体的疼痛和狼狈又能算些什么? 一直以来,她都是一个多余存在的人,只是她卑微的灵魂却不敢去直视这一切,她努力的在证实给别人看她的存在,到头来,她不过只是一个自娱自乐、戏耍半天的跳梁小丑,别人轻抬手,她已经被冷漠的推下万丈深渊。 心在一阵阵的绞痛,眼睛却是干涸的酸涩,明明想要大哭一场,为何却没有半滴眼泪? 是不伤心吗?还是心已经死了? 带着些许苍白的秀美唇瓣微微勾起,一丝苦笑夹带着嘲讽在夙沙宁的脸上融化开来。 房间的沉闷和寂静被一声不是很大的开门声打破开来,紧随而来的是些许细密的脚步声。 棕色的房门打开来,被阻挡的阳光有些迫不及待的涌入了房间,刺眼的光让夙沙宁玉手微抬,挡住了自己的眼睛。 稍稍适应了阳光之后,夙沙宁方才带着些许淡漠的看向了来人。 金丝串着珍珠的绣花鞋,华丽不失端庄的暗色锦袍,扑鼻而来的熏香味,夙沙宁不用看脸都是知道站在面前的人是谁。 或是依赖,或是仇怨,两人确确实实一起走过这么多的岁月,太熟悉了。 这一次,夙沙宁即便知道站在面前的人就是大夫人陈氏,但是,夙沙宁却没有像往常一般起身行礼,仍旧是静静的坐在了锦凳上。 “大夫人来了,你……” 见夙沙宁这般表现,大夫人身后的何嬷嬷在此时突然发话,想要教育夙沙宁一番,暗黑色的袖袍却是在话刚刚说出来就被大夫人陈氏给紧紧地抓住了。 见此,何嬷嬷也是十分聪明的把剩下的话咽回到了肚子里面,脚步微移,躬身退到了大夫人陈氏的后面。 红艳的唇角微微勾起,一丝‘慈爱’的笑容出现在了大夫人陈氏的脸上,弯身,将夙沙宁有些凌乱的的发丝细致的整理了一下,这才拉着夙沙宁的玉手,坐在了对面的锦凳上,柔声说道:“宁儿,你这莫不是还在怪你父亲吗?他也是有苦衷的啊!” 说到这里,大夫人陈氏圆润的纤手挥动真丝绣花手绢轻轻地擦拭了一下根本就不存在的泪珠,这才接着说道:“眼下丞相府已是岌岌可危,如若在没有办法,那这大好的家业便是要清数散尽了。” 相对于大夫人陈氏的苦大愁深,夙沙宁仍旧是淡淡的看着前方空无一物的地面,神游的样子让人不知她有没有听到刚才大夫人陈氏说的话。 抬眼,当大夫人陈氏在见到夙沙宁现下这幅样子的时候,悲切的神情一扫而空,微微转身,示意何嬷嬷将手中的木盒放到夙沙宁面前的桌子上。 收拢锦袖,大夫人陈氏慢条斯理的将木盒上的金锁打开来,盖子揭开,宝石珠翠特有的光泽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了更加绚丽的光彩,有些简陋的房间被这绚丽光彩映照的仿若华丽的宫殿一般。 “平日里可能疏忽了你,这些你就好好的收拾一下自己。” 随手从木盒里面拿出一个颜色清澈的翡翠玉镯戴在了夙沙宁有些纤细的手腕上,不是特别华丽的衣衫和这上好的翡翠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我是不会同意嫁给一个傻子的。” 玉手微微用力,挣脱了大夫人陈氏的束缚,夙沙宁将手腕上的翡翠玉镯拿了下来,冷冷的说道。 听了夙沙宁的话,大夫人陈氏却是微微一愣。 夙沙宁也是跟了她不断地时日了,但是,无论什么时候,她可是从未见到夙沙宁这么和她说话,哪一次夙沙宁在她的面前不是唯唯诺诺、小心翼翼的? 城府挺深沉啊?看来今日自己的选择还是正确的。 大夫人陈氏在心中暗暗地想到。 深深叹了一口气,大夫人陈氏这才将视线放到夙沙宁的脸颊上,精致秀美的脸颊虽然没有夙沙舞美艳,却也是有着别样的风情,“不嫁给傻子?难不成放着当家主母不做,要和你母亲一般去做那下贱的妾室吗?” 话语中,大夫人陈氏还特意在‘妾室’上加重了语气,这一辈子让她最反感的就是这些自愿贬低身份为人妾室的女人,整天除了撒娇啼哭,整个就是一个胸大无脑丢了好找的蠢货。 “我知道你不喜欢这个丞相府,也是不喜欢这里所有的一切。” 大夫人陈氏坐直身子,玩味的看着自己饱满圆润的指甲,接着说道:“你想想,等你嫁到李大人家之后,一则可以摆脱所有,二则,李大人就只有一个傻儿子,那等李大人归了西,万事还不都是你这个当家主母说了算吗?” 末了,大夫人陈氏抬眼审视着眼前的夙沙宁。 真的可以摆脱吗? 真的可以安宁了吗? 真的可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了吗? 恐怕要摆脱这个家,并非如此简单啊! 要么就像是怜卿一般睿智,周身又有摄政王和国师护驾,要么只有死才可以彻彻底底的摆脱吧! 玉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尖锐的指甲刺进肉中仍未察觉,丝丝的嘲弄和苦涩在夙沙宁的心中扩散开来。 “我宁愿用死来彻底解脱,也不会嫁给一个傻子的,大夫人请回吧!” 沉默良久,夙沙宁深呼吸了一口气,淡然的话语在房间里响彻开来。 大夫人陈氏在听了夙沙宁这句话之后,脸上努力维持的一丝笑容也在这个时候消失而去,厌恶和狠厉毫不掩饰的出现在了大夫人陈氏浓妆艳抹的脸颊上。 “啪!” 清脆的巴掌声,夙沙宁右边白皙的脸颊上鲜红的手印慢慢地浮现了出来,一丝血迹顺着有些苍白的嘴角滑落下来。 “我告诉你,你只要活在丞相府,这件事就不是你能做主的,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狠厉决绝的话语从大夫人陈氏的艳丽唇中喷射出来,话语落,暗色的锦袍一甩,大夫人陈氏率先对着房门外走了过去。 后面的小丫鬟也是不敢有丝毫迟疑,莲步移动,紧紧地跟了出去。 “哎,你这又是何苦呢?” 何嬷嬷看着斜趴在桌子上有些狼狈的夙沙宁,有些同情的说道。 第一百五十章 连死都无法选择 于何嬷嬷来讲,她自然愿意丞相府和李大人府上联姻成功的,这不仅仅对丞相府有益处,对大夫人陈氏那也是好处多多的。面对现下柔弱狼狈的夙沙宁,何嬷嬷心中虽有一丝不忍,相较于大夫人陈氏的利益,这一切在何嬷嬷的心中就算不上什么了。 暗黑色的锦衣消失在门口,夙沙宁这才慢慢地坐直了身子,纤手抚上有些凌乱的发丝。 余光瞥上桌上那些仍不知疲倦散发光彩的宝石珠翠,一丝不明意味的笑容淡化开来。 曾几何时,这一切也是她的毕生追求。此时看来,却如同粪土一般招人厌恶。 玉手抚上桌面,不长的时间,暗红色桌面已是被阳光晒的发烫。 为何她感觉不到温暖,感觉不到阳光呢? 是死了吗? 可是如果真的死了,又如何能感觉到这窒息般的疼痛。 无论是出于利用,还是出于那仅剩的卑微亲情,夙沙焕和大夫人陈氏都是未曾这般对待她夙沙宁。虚假的嘴脸终于是抵挡不住利益的诱惑,卑微的亲情更是架不住权势的叫嚣和召唤。 她真是越来越羡慕怜卿了,既然他们无情无义,那便也是没有必要再去摇尾乞怜,没有了丞相府,没有了谛女的光环,怜卿不是过得反而是更好吗? 微抬玉手,将香腮滚落的泪珠擦拭而去,一丝决然慢慢的浮上夙沙宁清秀脸颊。 丞相府前厅。 锦缎铺盖的大圆桌上摆满了丰盛的饭菜,父慈子孝,夫人妾室相处融洽,丫鬟小厮在堂间来回穿梭,小心翼翼的伺候着,一切都显得其乐融融。 夙沙焕愁云密布十几日的脸颊上再一次容光焕发,绝境生还的喜悦丝毫不加掩饰的展现在夙沙焕的脸上。 “这次真是要多谢夫人您了。” 灰色的镶边锦袍微动,夙沙焕十分利落的将平日里大夫人陈氏最喜欢吃的饭菜夹到了大夫人陈氏面前的精致小玉碗里,有些疏离的笑容里带着些许的恭敬。 丞相府风波中,夙沙焕也算是彻彻底底看清楚了他这个大夫人陈氏是如何的品行,虽然心中厌恶,奈何此时夙沙焕还有求于大夫人陈氏,且大夫人陈氏的父亲陈明贵还未归西,陈氏虽然暗地里四分五裂、斗得热火朝天,但是,陈氏家族的生杀大权仍旧是牢牢地抓在了陈明贵的手中。 等丞相府风波平息,利用大夫人陈氏这一层关系,他夙沙焕也是有能力到陈氏家族大大的分一杯羹的。 想到此处,夙沙焕微眯起来的小眼睛里面闪现着一丝丝狡诈的光芒。 坐于夙沙焕的身旁,大夫人陈氏却并不知夙沙焕心中所想,一介妇人在如何聪明也是斗不过夙沙焕这一只老狐狸的。 白皙圆润的手指将真丝绣花手绢捏于手中,轻拭嘴角,优雅的动作配合华丽的衣衫,更是给大夫人陈氏增添了几分雍容华贵。 身子微动,发髻上的宝石金叉随之晃动起来,发出叮叮咚咚的悦耳响声。未起身,大夫人陈氏对着夙沙焕微微欠了欠身子,红艳的唇瓣微启,得体的话语慢慢地传了过来。 “老爷,您客气了,身为丞相府的儿女,自然要为丞相府的繁荣和安危做出属于自己的贡献,妾身不过是将道理给宁儿讲清楚了,宁儿这孩子又十分聪慧、识大体,答应这一门亲事也未曾有何稀奇了。” 大夫人陈氏还十分聪慧并未夸大自己的功劳,多年的相处,她知道,她越是这般,夙沙焕的心中更会喜爱加几分。 果不出大夫人陈氏意料,夙沙焕听了大夫人陈氏的话,一张老脸在此时更是乐开了花,郁结于心的烦闷仿若也消散了几分。 象牙筷拿在手中,大夫人陈氏收拢有些宽大的暗色金丝团绣绸缎衣袖,细致的为夙沙焕布菜,期间,她还不忘嘲弄加鄙夷的瞥了二夫人秋娘一眼。 眼神的意思或许旁人不知,但二夫人秋娘却是太熟悉了,大夫人陈氏不过是在传达,‘就算你再如何卖弄风情,那也是无用’。 二夫人秋娘也是毫不示弱,妩媚狭长的眸子不留情面的‘回敬’给了大夫人陈氏。 一旁一身艳丽衣衫的夙沙舞虽然未曾言语,却是将桌面上发生的一切毫无遗漏的收入眼中,她又如何甘心让夙沙宁这般独占风头。 玉手接过身边丫鬟手中的酒壶,莲步轻移带起一阵香风,将夙沙焕面前的玉杯斟满,倾国倾城的精致脸颊荡漾丝丝甜美笑容,让看到她的男人都是会不由自主的被勾走了魂魄。 遗传了二夫人秋娘柔美和妩媚,经过岁月的雕饰,此时的夙沙舞相较于二夫人秋娘年轻时有过之而无不及。 “爹爹,将来女儿也一定会像姐姐一般来帮助爹爹,肝脑涂地。” 脆生生的话音落下,夙沙舞还不忘带着几分娇俏可爱的举起了小拳头来表示一下自己的决心。 “哈哈哈哈,好,好,不愧是我夙沙焕的女儿。” 听了夙沙舞的话,夙沙焕一口饮进玉杯中的甘醇酒水,爽朗的笑声阵阵的传了出来,末了,夙沙焕还万分宠溺的摸了摸夙沙舞的小脑袋。 身为男人,他自然知道夙沙舞这绝美的容颜能够引起多么大的轰动,夙沙焕也是知道,只要掌握恰当,夙沙舞能为自己换回来的就不止今天这些了。 但是,这一张牌他要留在手中,一直留到生死关口,突发制敌,来一个大翻身。 看着眼前的一幕,大夫人陈氏的得体的笑容慢慢凝固,直到彻底消失,圆润的手指紧紧地抓着手中的象牙筷,直到白皙的手指发红犹未发觉。 二夫人秋娘笑的花枝乱颤的时候却是不忘暗地里瞥了一眼大夫人陈氏。 其乐融融一家人,因为夙沙宁的联姻而庆祝着,因为看到了丞相府前路的曙光而欢呼着,但是,他们没有一个注意,宽大的圆桌上却单单没有夙沙宁的身影。 或许,在他们的心中从未将夙沙宁当成是一家人来对待吧? 更或者,连夙沙宁身体里流淌的血液也是未曾被任何人认同吧? 只是夙沙宁自己还傻傻的在意着那最后一丝卑微的血缘关系罢了。 夜晚的天幕如同挂满闪闪发光钻石的黑布一般将整个大地彻底的笼罩在了里面,丞相府今夜却是灯火通明,明亮的灯火极力的驱散着那试图覆盖下来的黑暗。 一身暗蓝色绸缎衣衫因为步伐的加快而不停地翻飞着,但是暗蓝色衣衫的主人却是没有心思去注意这些,黑色的靴子恨不得能够在加快一下步伐,此时急匆匆对着前厅跑去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丞相府的管家,老徐。 奈何年岁见长,跑了一段路,已是气喘吁吁。 “老爷,老爷,不好了,不好了,不……咳咳咳……” 前脚刚刚迈进前厅,老徐便是提高声音对着前厅招呼了过去。 话音刚刚出口,一连串的咳嗽声在这个时候接连不断的传了过来,本就不是多么挺拔的身子变得更加佝偻起来。 夙沙焕猛然间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几步来到老徐的面前,一把紧紧地抓住了老徐的手腕,紧张的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什么不好了?” 二十几年的时间相伴,夙沙焕知道,如果不是出现什么严重的事情,老徐不会这般惊慌失措的,也因此,老徐的情绪带动了夙沙焕的情绪。 身后,大夫人陈氏和二夫人秋娘也是站起身来,紧张的看向了老徐的方向。 虽说在前厅庆祝,他们每个人却是再清楚不过,此时的丞相府可以说如同惊弓之鸟一般,表面的平静并不意味着一切已是平安无事,只要稍微有所异动,众人便是立马紧张起来。 “二小姐,二小姐她自缢了。” 喘息了片刻,管家老徐方才理顺了气息,看着夙沙焕说道。 “死了没有?” 管家老徐的话音刚刚落下,夙沙舞便是迫不及待的问道。 这种关键时刻,夙沙舞的话语虽然欠妥当,众人却也没有闲情却管这个,都只是盯着管家老徐,等着结果。 “幸好丫鬟绿竹发现的早,不然,不然的话后果不堪设想啊。” 管家老徐气息仍不匀称的说道。 得到结果,大夫人陈氏暗自松了一口气,没死就还有转机啊! 她万万没有想到,夙沙宁竟然会走上这一条路,从夙沙宁房间离去的时候,她还重重的警告过夙沙宁的。大夫人陈氏感觉,这一下午的时间,就算夙沙宁不是欢欢喜喜的愿意嫁到李大人府上去,那也是要想通了的,结果却是这般! 想到此,大夫人陈氏本就不多么好看的脸色更是红白交加,煞是好看。 “混账!” 知道夙沙宁上吊寻死未成,夙沙焕非但是没有任何关心的话语,反而是一句怒骂从夙沙焕的嘴中传了过来。 转念,夙沙焕又是想到了眼下这种棘手情况,这才微微收敛怒容,宽大锦袖一甩,冷冷的说道:“去看看。” 末了还不忘狠狠地瞪了大夫人陈氏一眼。 今晚好好地心情,就被这般破坏了去,看来实情并不像大夫人说的这么简单啊! 目送夙沙焕和大夫人陈氏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长廊拐角处,二夫人得意的轻笑声适才响了起来,夸张的纯金长耳坠随着她的动作不停的的晃动着,生活了大半辈子,她现下唯一的爱好就是看着大夫人陈氏吃瘪,看着这个家鸡飞狗跳了吧? 生活已然如一潭死水,生活的环境如果再平静无澜,那她自己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静静的躺在腐朽的红木棺中了。 “走吧,咱们也去瞧瞧热闹吧!” 微微侧脸,二夫人秋娘柔声细语的对着身后幸灾乐祸中的夙沙舞说道。 欢悦的场面顷刻烟消云散,怀揣着不同的目的,众人朝着多年未曾踏足的房间走了过去。 或许只有这种生死才能求得他们金贵的注视吧! 昏暗的光和丞相府前厅的奢华显得格格不入,被人强制从白绫上抱了下来,夙沙宁没有哭,没有闹,更是没有继续挣扎着去寻死。 她并不是用这种方式来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她确确实实是厌恶了所有的一切,既然生没有办法摆脱,那么只有死去了。 半新不旧的雕花木床上,夙沙宁脸色颇为苍白的躺在上面,不知何时,孱弱的身子上已被人盖上了一层薄薄的锦被。 一连串嘈杂的步伐打破了房间的沉静,也是带起烛光不停的摇曳着。 夙沙焕来到夙沙宁的房间,却是一言不发的紧紧盯着床上的夙沙宁,不大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周身散发着浓重的怒气。 夙沙宁却仿若未曾察觉到房间突然多出来的众人一般,一双淡漠的眼睛仍旧是直直的盯着雕花木床的顶端,一眨不眨。 “你想死?” 半晌,夙沙焕自动打破了这种沉默,冷冷的问道。 嘲弄,讽刺,默然,怒气…… 这一句话几乎囊括了夙沙焕所有的情绪在里面,唯独没有夙沙宁心底卑微期盼的关心。 仅剩的一丝希望在听到夙沙焕这一席话时,也是轰然倒塌。 是啊,是自己多情了,是自己奢望了。 即便摇尾乞怜,得到的也不过是如此吧! 夙沙宁倾听着自己的心片片碎裂的声音,一滴清泪在夙沙宁隐忍许久之后,还是不听话的滑落下来。 夙沙焕知道,床上的夙沙宁不会给自己任何的回应,话音落下,夙沙焕未有丝毫的停顿,接着说道:“你想死,任何人都没有阻挡的权利,但是,你给我记住,就算是你想死,也要等到成亲之后再死,只要你的价值发挥了,你想做什么,为父再也不会管了。” 淡漠的话语再次如同利剑一般穿透夙沙宁的心脏,但是,床上的纤弱人儿却已然没有丝毫的痛觉,心已死,任何伤害已是烟云。 转身,夙沙焕对着房门外走了过去,踏出门槛,夙沙焕站定身子,对着门口站立的小厮冷冷的说道:“好好看着二小姐,如果她死了,你们便自我了断吧。” 屏气立于门口的小厮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急忙应声道:“是!” 夙沙焕离开了,大夫人陈氏转身看向了离着她不是很远站立的二夫人秋娘和夙沙舞,没有好气的说道:“你们两个还杵在这里做什么?” 大夫人陈氏冰冷的眼神看了过来,夙沙舞精致的脸颊在这个时候微微的低垂下去。 “哼!” 二夫人秋娘两眼看着大夫人陈氏僵持了片刻,也是自动败下阵来,冷哼了一声,青纱一甩,率先对着门外走了过去。 夙沙焕已是离开,就算这个时候她和夙沙舞留下来,也是没有什么笑话好看了,她还不会傻到为了这件事和大夫人陈氏去撕破了脸。 片刻的时间,喧闹的房间再次安静下来,大夫人陈氏轻轻地走到一边的锦凳上坐下,这才慢悠悠的说道:“我早就说过了,你的命不是你自己的,就算是想死,也是由不得你的。” 白皙圆润的手接过何嬷嬷递过来的茶盏,轻抿了一口清澈甘醇的茶水,一双眼睛这才再一次放回到夙沙宁的身上,语重心长的说道:“你还是听我一句劝,利利索索的嫁到李大人府上,解了丞相府的燃眉之急,又是为你的将来寻了一处好去处,这对你,对我,对大家都是有好处的。” 话音落下,大夫人陈氏将茶盏轻轻地放回到了桌面上,真丝绣花的娟子擦拭着嘴角。 “你也是一个聪慧人儿,多余的话我也不说了,想必你心中也是明了,好自为之吧!” 抚了抚金丝团绣的锦袖,大夫人陈氏起身,踱步来到夙沙宁的床前,看着床上羸弱的人儿,淡笑道。 不知何时,夙沙宁一双淡漠的眸子已经紧紧闭合,本就白皙的脸颊现在更如同是一张白纸一般。 “好了,多留也是无趣,走吧!” 大夫人甩了甩衣袖,对着门外走了过去。 何嬷嬷跟在大夫人陈氏的身后,几乎看也没有砍床上的人儿一眼,也是对着门外走了过去。 喧嚷了一阵的房间再一次陷入了寂静,死静! 众人走后,雕花床上的人儿长长的睫毛微微闪动了两下,慢慢的睁开来。双眼已是没有了丝毫的生机,房间昏暗的灯光晃动了几下,在这个时候彻底熄灭了去。 国师府,怜卿的房间内。 淡蓝色的轻罗纱帐将夏日有些刺眼的阳光柔化了几万次,方才将颇为柔和的日光放进了房间,放到了床上酣睡的人儿脸上。 房间未曾点任何熏香,人在走进了这个房间之后,却总是感觉淡淡的香味如影随形一般,甜美萦绕心间。 刚刚从皇宫回来的司懿轩没有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却是一路毫不迟疑的来到了怜卿的房间,清澈的眼眸含着淡淡的笑意,好看的薄唇微微扬起,带着一抹暖人心脾的弧度。 第一百五十一章 柔情似水 他不过是在皇宫呆了这么几天的时间,不过是这么几天的时间没有见到心尖上的可人儿,司懿轩却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被思念碾碎了,哪怕再多出一刻钟的时间,他都是不会在皇宫待下去,身体里几乎所有的细胞在这个时候都争相恐后的叫嚣着对卿儿的思念。 水蓝色的绸缎衣摆微动,司懿轩将脚下的动作放到细不可察,却又带着些许急切的来到了怜卿的床边,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地扶上了那如同初生婴儿一般柔软滑润的脸颊。 真实的触觉让司懿轩心尖微微一颤,满足感充盈着身体的各处。 “唔!” 床上的人儿在这个时候微微翻动了一下身子,一声呢喃声从娇艳欲滴的红唇中发了出来。 如同小扇子一般的长长睫毛微微闪动了一下,慢慢的睁开来,琉璃般灵动的双眼微微转动,灵气满溢。 “司大哥?” 当看到床边阳光一般温暖的笑容,怜卿有些吃惊的喊道。 刚刚睡醒过来,一时之间,怜卿竟然有点反应不过来,秀美微蹙,怜卿带着些许疑惑的问道:“我怎么到你房间来了?” 昨天晚上她记得自己明明是在自己房间睡下的啊? 她还缠着紫玉给她讲了好几个故事,月在旁边也给她削了一个苹果。 抬手理了理怜卿有些凌乱的发丝,司懿轩脸颊上的笑容因为怜卿刚才的话语变得更加绚烂起来。 “卿儿!” 大手一伸,司懿轩将怜卿娇小柔软的身子从鹅黄锦被中拥了起来,紧紧地抱在了怀中,一声满足如同呻吟般的声音从司懿轩的嘴角逸了出来。 微微加重的力道仿佛要将怜卿融入到他的身体一般。 有时,司懿轩真恨不得怜卿就是一个巴掌大小的人儿,那他便是可以将怜卿揣在怀中,走到哪里带到那里,让她一刻都不能离开自己的身边。 这么绝色奇异的女子,如果就这般被遮挡了光芒,是不是自己自私了? 司懿轩心中微微叹息一声,这般想到。 “司大哥,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吗?” 被司懿轩这么紧紧地抱在怀中,怜卿第一个反应,那就是有可能出事了,心中的担心也是在这个时候逐渐扩大。 “思你至骨髓,只有这么抱着,才能告诉我的心,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司懿轩将头埋进怜卿的长发,轻嗅发中的香甜,轻声说道。 怜卿本就绯红的脸颊此时更是红润了几分,心跳更是乱了节拍,一向柔和淡漠的司懿轩今日却是会到了她的房间如此,这真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了。 浓情蜜意在静谧中更是快速增长着。 “卿卿,吃早饭了。” 白色身影一闪,谪仙般的人儿臭着一张脸站在了离着床边不远的地方,对着怜卿和司懿轩说道,末了,还不忘记拿眼神狠狠地威胁司懿轩一把。 在司懿轩进入怜卿房间的时候他便是有所察觉,奈何那时的他正在房间为他们家的小卿卿准备可口的早饭,这才放任司懿轩到他们家卿卿的房间呆上那么一小会,也算是他体恤了司懿轩对卿卿的思念之情了。 没想到,司懿轩这个家伙也太没有点自知之明了,不但是进了卿卿的房间赖着不走,末了还占去了这么大一个便宜。 这让白斩月实在是在角落里隐蔽不下去了。 在白斩月清冷的声音响起时,怜卿如同受惊的小鸟一般,立马从司懿轩的怀中‘飞了’出来,一双琉璃眸讪笑着看向了白斩月的方向,如同被抓奸的小媳妇一般。 司懿轩光洁的额头微微皱了起来,这是国师府好吧? 他是这一家的主人好吧? 为什么一转眼他感觉自己就仿佛成了采花贼一般了呢? 床上的俏佳人好像不是你白斩月的吧? “我希望你能尊重一下我和卿儿的隐私,好吗?” 司懿轩语气有些不客气的对着白斩月说道。 美人在怀,软玉柔香,思念和爱意的直白表露,这么紧要的时刻,却被这个冰块一般的家伙给破坏了,就算司懿轩再好的性格也是要发飙了。 对于司懿轩的怒吼,白斩月仿若未闻,白色锦袍微动,白斩月来到床边,将怜卿白色的团秀花小靴子穿在了如玉般玲珑的小脚上。 在司懿轩快要喷火的眼神注视下,白斩月转身,将怜卿的衣衫拿在了手中,雪白的衣裙薄如蝉翼,金丝串着颗颗大小不一的珍珠在衣摆绣着一朵朵小花,虽然衣服是白色,珍珠也是白色,在光纤的微微照射下,淡淡的光芒将珍珠团绣的花儿彻底衬托出来。 “你不要过分了。” 司懿轩从牙缝中将这几个字挤了出来。 他怎么不知道白斩月这小子什么时候连卿儿的起居都给照顾了去了? 卿儿起床他竟然去拿衣服? 要知道,他不过是凑着卿儿心情好的时候讨来一个拥抱,这个家伙太‘阴险’了。 心中严重的失衡让司懿轩心中的妒忌的怒火不停的燃烧着。 白斩月更是眼带‘怨恨’的看向了司懿轩,‘你难道不过分吗?瞒天过海的来偷取怀抱,今天卿卿抱我了吗?’。 未曾有言语,战争的火花却已经擦亮。 ‘劫难’重重包围啊! 看着眼前的两个男人,怜卿额头一群乌鸦飞过。 “你们怎么都在这里?” 紫玉素手端着玉盆,推开房门走进了房间,却是看到怜卿秀眉微蹙的呆坐在绣花床上,白斩月和司懿轩却是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对方,只是,三人的脸色都不是多么愉悦啊! “玉姐姐,你真是我的大恩人啊!” 在紫玉的声音响起后,怜卿十分利落的从床上跳了下来,几步冲到紫玉的身边,玉手紧紧地抓住了紫玉的衣袖,万分悲苦的说道。 紫玉绝美脸颊上的疑惑在看到怜卿装出来的悲苦之后,转变成了彻底的心疼和怒气。 虽然日上三竿,虽然早饭已经准备好,为了能让卿卿多睡一会美容觉,她都未曾来打扰卿卿,没想到她刚刚进门便看到卿卿这么‘伤心’的样子。 ―― “他们不让我穿衣服。” 玉手轻抬,擦拭着没有半滴泪水的眼角,怜卿回身指着床边呆若木鸡的两个男人。 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为什么他们没有印象? 小姑奶奶,你的栽赃还能再明显一点吗? 白斩月和司懿轩嘴角微微抽搐,黑线布满额头。 哐当,紫玉将手中的玉盆放在一侧的桌面上,双手掐腰,怒气几乎在此时转变成了实质火焰,熊熊燃烧。 虽然她要面对的一个是望月王朝的国师,一个是武功高深杀人不眨眼的冰山,但是,为了他们家卿卿,就算前面站着的是阎王爷,她也是照骂不误。 “你们也太过分了吧?两个大男人合伙欺负我们家卿卿,你们怎么想的?你们……” 不知过了多久,紫玉小嘴有些麻木的吐出一口香气,玉手轻轻地拍了拍因为缺氧而有些起伏不定的胸口。 一侧原本委委屈屈的怜卿此时却如同雕塑一般,娇艳欲滴的小嘴微张,琉璃般的眼眸吃惊加震惊的看着身边的紫玉。 这天赋,这水准,这气势…… 无数给形容词在这个时候一股脑的涌进了怜卿的心中,却仍无法形容此时紫玉带给她的无与伦比的震撼! 反观白斩月和司懿轩,被紫玉一连串的喷发给彻底的喷蒙圈了,在紫玉话语的引导下,白斩月、司懿轩都是不由自主的感觉到他们确确实实是十恶不赦的大恶人,罪孽深重啊! “卿儿,我们就先出去了。” 半晌,司懿轩从震惊中缓过神来,握紧手中的折扇,起身有些机械的对着房门外走了过去。 身后白斩月脸色仍旧是千年不化的寒冰,但起身时不自觉晃动了一下的腿脚仍旧是暴露了他脸上强装的镇静。 在司懿轩和白斩月先后走出房间之后,紫玉的气息也喘的匀活了很多,玉手轻抬,大力的将房门给关闭上。 一大清早就跑到房间来欺负他们家卿卿,简直就是找死嘛! 深深地呼出一口气,转身,倾国倾城的脸蛋上已是没有了原本的‘吹胡子瞪眼’的怒气,甜的能挤出蜜的笑容让怜卿都有一种错觉,刚才那一口气几百字的怒骂是不是真的出自面前紫玉美人的口中。 “卿卿来,洗漱,吃饭了。” 柔柔的声音,关心的话语。 站在紫玉面前只穿着白色中衣的怜卿在听了紫玉的话之后却是浑身一哆嗦,琉璃般的眼眸带着些许讨好的看着面前倾国倾城的人儿。她不是很相信,刚才她的小聪明并没有被紫玉识破,怜卿担心紫玉在‘摧残’了司懿轩和白斩月之后还不过瘾,下一个目标就会盯上自己。 “玉姐姐,你没事吧?” 在紫玉美目注视下,怜卿费力的动了动刚才石化的身子,讪笑着问道。 紫玉在听了怜卿问话之后,却是一脸担心的走到怜卿身边,纤手覆上怜卿的额头,关心的问道:“刚才是不是吓到卿卿了?” 镶金边的毛巾拿在手中,怜卿十分自觉的走到玉盆前面,柔顺的开始洗漱,既然紫玉并没有发现她的‘小计谋’,她还是好自为之,不要多说话了。 青色纱裙微微翻飞,紫玉莲步轻移,来到怜卿的床边,细致的帮怜卿整理着床铺,红润的小嘴里还不忘愤愤的说道:“谁敢欺负我们家卿卿,后果就像今天这般。就算他们地位再高、武功再高深,我永远都会毫不眨眼的站在卿卿面前的,只要我有命在,就绝不会轻饶他们……” 絮絮叨叨接连不断地话语从紫玉红润的小嘴里面传了过来,不知是不是紫玉要年长怜卿几岁的原因,每件事,她都要反反复复来叮嘱怜卿很多遍。从开始的劝解到现在的欣然接受,岁月里,他们都在慢慢的变化着。 玉手将镶金边的毛巾轻轻的覆盖在精致的小脸上,大颗的泪珠渐渐融入柔软的毛巾里,紫玉后面说些什么她已是没有听清,胸口窒息般的疼痛不期然的涌了上来。 前世,她撞得遍体鳞伤,想要的只是他们一个关心的眼神,她让自己更加优秀,只是为了能卑微的引起他们丝丝的注意力。 最后,她付出的是命,鲜红的心脏挣脱她身体的束缚,她却已感觉不到疼痛,满眼只是他们的冷漠和无情。 说好不再动心,说好不再动情,说好不再相信任何人。 怜爱,宠溺,疼惜,关心,保护…… 每天沐浴在周边人的真情里,冰冻的心再次跳跃,紧闭的心扉不自觉间再一次敞开来,她爱上了他们,内心深处,他们早已成了她最亲近的人。 傻瓜,有了他们不应该高兴吗?能重生遇到他们不应该欢呼吗?为什么眼泪就是这么不争气呢? 怜卿玉手压在厚实的毛巾上,试图阻挡着泪水的外溢。 “卿卿?怎么了?洗好了没有?我来给你穿衣服,来,我……” 纤手拿着白斩月放在床边的白色纱裙朝着怜卿走了过来,当看到怜卿发鬓边晶莹泪珠时,紫玉的心不由微微一紧,疼惜的感觉充满胸腔。 将怜卿的玉手抓在手中,轻轻地将厚实的毛巾从怜卿精致的小脸上拿了下来,怜卿就这般就势趴在了紫玉的怀中,抽了抽自己的小鼻子,瓮声瓮气的说道:“你答应我,无论将来发生什么事情,你都要好好的活着,就算我不在了,我要的也是你幸福的生活下去。” 命运让她来到了这里,她感谢上苍给了她近距离体会爱情和亲情、友情的机会,但是,怜卿自己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再一次从这里消失而去。 她占用了夙沙怜卿的身子,她要担起的东西也很多,前途未知,如若她死了,她希望所有爱她的人都好好地活下去。 纤手轻拍着怜卿娇小的身子,紫玉被怜卿的动作吓了一跳,她不知突然间怜卿怎么会如此多愁善感起来,心随着怜卿的不安而焦躁起来。 “卿卿,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你告诉玉姐姐。” 紫玉担心的问道。 话语平淡,紫玉的心却已经在这个时候炸开了锅。 “没有,偶尔小感伤一下罢了,嘿嘿,咱们去吃早饭吧,我饿了。” 紫玉心中的焦躁隐藏的很好,却仍旧没有逃过怜卿的心,长久形成的熟悉,让怜卿在紫玉一举一动中了解她的心里活动。担心接下去紫玉会真的往心里去,真的担心她了,怜卿从紫玉的怀中挣扎出来,精致的脸颊上仍旧挂着晶莹的泪珠,却已盈盈笑着说道。 虽有疑虑,但是怜卿不说,紫玉也是不便在多问,纤手将白色纱裙利落的穿在怜卿娇小的身子上,又将怜卿绸缎般的长发挽成了现下最流行的一个发髻。 就在紫玉准备将梳妆台上的金钗步摇插上怜卿发髻上的时候,却是被怜卿白皙的小手阻挡了下来。 她向来不喜这些金银珠翠的首饰,戴在头上压得思维都迟钝很多。紫玉也是知道怜卿的习惯,但是,这个发髻就需要配合这些金钗步摇才能存托的更加雍容华贵。 “就戴这一串蓝宝石雕琢的小兰花吧!” 随手将梳妆台上一支圆润的发钗递到紫玉手中,说道:“这发髻已是繁琐,如果再佩戴上这么多的宝石珠翠,衬托出了人的雍容华贵,却难免俗气了不少,还是这么简单的好,人也轻便了些。” 紫玉向来相信怜卿的眼光,听了她的话,紫玉没有丝毫迟疑,轻柔的将蓝宝石小兰花插在了偏向发髻右侧一点的地方。 “好美!” 美目紧紧盯着眼前的怜卿,紫玉发自内心的称赞道。 灵动又不失淡雅,淡雅又不失华贵,一身白色的纱裙配上串串珍珠的团绣,更是给怜卿增添了些许的清纯和可爱。 所有的美在怜卿的身上得到了最好的诠释。 “再美也是没有玉姐姐好看的。” 被人夸赞,怜卿挺翘的小鼻子却是俏皮的皱了皱,装出一副垂涎的看着身边紫玉的小蛮腰说道。 赞美瞬间被警惕取代而去,紫玉一双美目紧紧地盯着怜卿的玉手,带着些许提防的问道:“你想做什么?” 看着怜卿小脸垂涎的样子,紫玉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前一段时间被怜卿‘非礼’的场面,这一次不等怜卿有所动作,紫玉依然早早提高了警惕。 “我摸摸小蛮腰。” 小手相互搓动,白色纱裙微动,带动珍珠团绣发出叮叮咚咚清脆的响声,怜卿已是对着紫玉冲了过去。 第一百五十二章 情侣装(好看) 银铃般的笑声在国师府回荡开来,白色的娇小人儿几个闪烁已经到了前厅前面的院落里面。 院落百花盛开,千娇百媚,白色纱裙的人儿却是要比任何一种花都娇美上万分,刚刚出现便是吸引了前厅几乎所有人的眼神。 白斩月和司懿轩已是从怜卿的房间出来有一会时间了,两人仿佛还没有从刚才的震惊中缓过劲来。白色的娇小人影出现,两人只是有些痴迷的看着,却是都没有如往常一般快速的靠近怜卿身边去。 现在,他们不仅仅是惧怕身旁的情敌,更是惧怕怜卿身边的紫玉啊! “啊!” 金丝团绣的白色小靴子一个没踩稳,怜卿娇小的身子对着前面直直的趴了过去。 这下好了,乐极生悲了! 我的小脸啊!这可是用了无数花白滋润许久的啊,难道就要这般毁于一旦了吗? 在身子直直的对着前面倒过去的时候,怜卿转动的心思仍旧不忘可惜一下她白皙滑润的精致脸颊。 “卿儿!” “卿卿!” 惊呼声响起,一白一蓝残影闪现,下一秒钟,白斩月和司懿轩已是双双出现在了怜卿身边。 这般快的速度,白斩月和司懿轩却只有看着怜卿躺着别人怀抱里的份了。 没有预期的坚硬地面,没有钻心的疼痛,有的只是温暖柔软的怀抱,还有那阵阵熟悉的清雅气息。 琉璃般的眼眸睁开,漆黑的眼眸带着丝丝的笑意映入怜卿的眼中,让怜卿惊吓还未平静的心又掀起了圈圈涟漪。 “卿卿,你要摔到了,我会很心疼的。” 充满磁性的男声将怜卿云游的思维拉回到现实,夜刹冥萌态十足的看着怜卿说道。 面对夜刹冥,怜卿的小脸微微羞红起来,白斩月脸色更是冰寒了几分,司懿轩的额头却是不由自主的划过了几条黑线。 为了卿儿,连威震三国的战神夜刹冥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司懿轩在心中暗暗的想到。 ―― “咳咳咳,我饿了。” 沉默片刻,怜卿只能假意咳嗽几声,将此时的尴尬打破开来。 微微挣扎,娇小的身子挣脱夜刹冥宽广柔软的怀抱,率先对前厅走了过去。她是对夜刹冥的怀抱十分眷恋,但她也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赖在夜刹冥的怀抱中吧? 而且,怜卿也担心,如果她再在夜刹冥的怀抱中多呆几分钟的话,会不会被白斩月和司懿轩的眼神给啃得连骨头渣也剩不下了。 “卿儿今天好美。” 在锦凳上坐定,司懿轩赞美的话语毫不吝啬的献了出去。 “司大哥过奖了。” 轻垂脸颊,怜卿心中小小的窃喜了一下,这才长长睫毛闪烁的对着司懿轩说道。 成功吸引卿儿的注意! 郁结了一早上的心情大好起来,蓝色的绸缎衣袍在此时都鲜亮了好多。 夜刹冥脸色微暗,却是毫不示弱,漆黑的星目微微转动,镶金边的黑色锦袍微动,修长的手指端起桌面上唯一一碗香喷喷的菜粥谄媚的送到了怜卿的玉手里,万分关心的说道:“卿卿,喝粥,这个养胃。” 摸了,夜刹冥还不忘记甩给怜卿一个媚眼,将怜卿砸的七荤八素。 收回放在夜刹冥身上的视线,嘴角抽动,怜卿玉手紧紧端着手中精致的青花瓷碗,生怕自己一个不慎会闯下什么祸端。 那碗粥是自己小火慢慢熬了整整一个早上,准备今天早上喂给卿卿喝的,有木有? 夜刹冥,你真是太无耻了。 还敢不敢将借花献佛做的更加明显一点? 白斩月无限哀怨的看着一身黑色锦袍的夜刹冥,脆弱的小心灵不停地翻江倒海着。 被卿卿忽视,他心情好郁结。 粥是他的,白斩月还打算用这一碗粥来吸引怜卿的吸引呢,真恨不得给夜刹冥窃喜的脸上来上几拳。 清澈的眼眸微动,刚才慌乱中白斩月竟然没有发现,卿卿竟然穿了一件和他同色的衣衫。 “卿卿,你看我们两个的衣衫!” 轻柔的话语打破餐桌上的寂静,白斩月却并没有将这句话给说完,一句话说了一半,剩下的你们去想吧! 琉璃般的眼眸看向白斩月,怜卿的注视不禁让白斩月心中一阵欢悦,郁结的情绪瞬间舒畅开来。 “像情侣衫。” 怜卿脱口而出。 “情侣衫?” 话音还未落下,一旁早就不满怜卿和白斩月穿同色衣服的夜刹冥和司懿轩紧接着问道。 陌生的词汇,却是让他们感觉到危险的气息。 “这个……咳咳咳……吃饭吧,吃饭,呵呵呵!” 未有多余的话语,怜卿却已是感觉到了两侧怒气火焰的燃烧。 “卿儿!” “卿卿!” “情侣衫到底是什么?” 对于怜卿的敷衍,夜刹冥和司懿轩却丝毫没有放弃的意思,仍旧紧追不舍的问道。 埋头假装和桌上饭菜奋战的怜卿也是知道,今天她想要简简单单的敷衍过去,那是不可能的了,真后悔,为什么要不知不觉给自己找麻烦呢。 “所谓这个情侣衫呢,这个……对了,玉姐姐,说到这个情侣衫,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很好的商机,不如我们尝试一下。” 琉璃眼眸微转,怜卿视线放到紫玉身上,偷偷转移话题的说道:“我们有间产业已繁荣发展起来了,那如果我们要将情侣衫投进去,得到人们响应应该也更容易一些,推出一男一女衣服颜色图案相似的情侣衫,同时也是可以推出一大一小款式相同、颜色相同、图案相同的亲子衫,怎么样?” 欣喜的脸颊对上紫玉有些同情的神色,说话间,怜卿已经慢慢的沉浸到了未来的畅想中,丝毫没有发现,不知不觉间她已将情侣衫清清楚楚的给众人解释了出来。 欢呼、雀跃,白斩月清澈的眼眸亮晶晶的看向了怜卿。 “卿儿,明天穿蓝色衣衫可好?” “卿卿,明天穿黑色衣衫可好?” 司懿轩和夜刹冥两双眼睛恳求的看着怜卿,几乎同时开口说道。 不至于吧? 她只是凑巧今天穿了一件和白斩月相同颜色的衣服好不好? 她只不过不小心的顺便解释了一下情侣衫有木有? 亲们,这一切根本就证明不了任何事情的,可以吧? “我……我好想没有蓝色和黑色的衣服。” 稍稍沉吟,怜卿婉转的拒绝说道。 蓝色凑合着还可以接受,她可是不想大夏天的穿着一件黑色锦袍到处乱逛。看着夜刹冥一身黑色镶金边的锦袍,怜卿无数次的在心中默念着,‘大哥,你热不热,到底热不热,热不热?’。 “没关系,我去给你做。” “没关系,我去给你做。” 相同的话语,不同的语气,不同的人儿,相同的动作。 语落,夜刹冥和司懿轩从锦凳起身,转身对着门外走了过去。 为了明天能和怜卿穿着那所谓的情侣衫,一顿饭不吃没什么,一宿不睡更是无所谓,明日清晨,他一定要做一件最华丽的衣裙来给卿卿。 “卿卿,喝粥。” 修长的手指拿起玉石般圆润的小勺,将香喷喷的粥送到怜卿红唇边,白斩月轻柔的说道。 终于走了,卿卿终于只是他一个人的了。 白斩月忍不住在心中又一次欢呼了一声,收拢洁白的锦袖,将怜卿嘴角的污渍擦拭干净,有些小强迫的让怜卿将视线从远去的夜刹冥和司懿轩身上收了回来。 “我貌似说错话了吧?” 半晌,怜卿喃喃的问道。 紫玉颇为同情的点了点头,看来桃花运旺盛了也未必是好事啊! 玉筷拿在手中,白斩月将可口的饭菜夹起柔情无限的送到红润的小嘴边,性子冰寒却不代表他的脑袋里都是冰碴,夜刹冥和司懿轩主动离开,他白斩月又怎么会白白放弃这么大好的机会呢? 珍珠团绣微微闪烁,怜卿玉手夹起饭菜,在数人欣喜的注视下放到了一直低头不语的珠儿面前的小碟中。 “珠儿多吃些,身体才能恢复的更快。” 没有了平时的淡漠,有的只是大姐姐一般的柔情和关心,末了,玉手理了理珠儿鬓间有些凌乱的秀发。 你受的伤,我一定要加倍从他们身上讨回来。 伤害她的亲人,她要让伤害她的人比失去亲人痛苦百倍。 贝齿轻咬红唇,怜卿在心中愤愤的想到。 面上珠儿没有多说什么,怜卿却是感觉,珠儿没有以往的纯真,没有了以往的活泼,这一切都是怜卿最在意的,却被那幕后的黑手无情的夺了去。 “小姐,有件事不知道该不该和你说。” 脸颊上的伤已是好了很多,有些狰狞的疤痕却没有任何消减的迹象,珠儿未抬头,闷声闷气的说道。 对珠儿嘴中的事情,怜卿有着好奇,现下怜卿却是有更加紧迫的事情要处理。 “珠儿抬头。” 简单的话语,怜卿的周身却已是弥漫了丝丝的怒气。 回来后,珠儿的有意躲避怜卿不是不知,她只是在等着珠儿自己想清楚,今日珠儿却仍旧给了她这样一个疏离的结果。 六年多的陪伴,珠儿在她的心中比紫玉还好重上几分,把珠儿放在心尖上,怜卿看到珠儿这般,真是又气又心疼。 “小姐。” 踌躇片刻,珠儿却是站起身来,轻风吹动发丝微微飞扬开来,小脸轻抬,有些唯唯诺诺的看向了怜卿。 白色裙摆翻飞,珍珠串绣相撞发出叮叮咚咚的响声,怜卿顺势站起身来,看着比自己矮小一些的珠儿,语重心长的说道:“你是我的妹妹,比亲姐妹还要亲的妹妹,我把你放在心尖上,不愿任何的伤害你,看你这般,比剜我心还要让我痛苦,珠儿这般疏离我,莫不是以后你都认我这个姐姐了吗?还是你要断了我们多年的姐妹情谊?” 淡淡的哀愁弥漫在怜卿的周身,最令她伤心的莫过于亲情的远离。前世她已彻彻底底尝试了一次,所以,今生她不愿再去碰触分毫。 小脸带着些许惊恐,珠儿猛然抬起头来,眼泪在一双大眼睛里不停地打着转,有些苍白的小嘴轻启,珠儿带着些许着急的说道:“没有,珠儿舍不得小姐,从小到大珠儿都未曾想过要离开小姐,只是……只是珠儿现在变成了这种样子,我担心跟在小姐身边会让小姐丢脸,所以,所以,我……” “所以你想要离开我,是不是?” 珠儿有些苍白的小嘴蠕动了半天,仍旧未曾将下语说出来,怜卿有些生气的接着说道。 “卿卿!” 白斩月起身,将怜卿气的有些微微发抖的身子轻轻的拥入怀中,试图用自己温暖的怀抱来缓解怜卿的怒气。 风儿吹来,带动怜卿香肩上的轻纱不断翻飞,如同一只翩翩起舞的白色蝴蝶一般。 琉璃般的眼眸却是无心去注视这些,紧盯着珠儿,怜卿有些沉重的呼出一口香气,这才坚定地说道:“你想离开我,除非我死,要么就是你找到好的归宿。” 玉手将珠儿白皙的小手紧紧抓在手中,怜卿叹息了一口气,将早已泪流满面的珠儿用力的抱住,清泪顺着怜卿精致的脸颊滑落下来。 傻珠儿,疼你我都来不及,我怎会嫌弃你? 六年的陪伴,你的情谊早已深入我的骨髓,没有相同的血脉,我们却有亲生姐妹都比不上的情谊。 心抽搐着,怜卿喃喃的想到。 良久,紫玉将衣襟上的青色丝绢绣花手绢拿在手中,轻拭香腮边的泪珠,莲步轻移,来到哭的难分难舍的怜卿和珠儿身边,微微整理心情,方才说道:“好了,现在心结打开了就好了,再哭要伤身了,快吃饭吧。如若不然,我们的月可是要抓狂了。” 话落,三女朝着都不由自主的将目光放到了一边白斩月的身上。 修长的双手,一手端着粥小心翼翼的用内力温热着,一手拿捏着精致的玉勺,清澈的双眼还不忘抬头注视着怜卿的动向。大清早让他家卿卿哭了一场,即便是珠儿,白斩月也是有十二分的不满意,三女视线投来,白斩月一时周身怒气收敛也不是、扩散更不妥,谪仙般的人儿有些尴尬的立在当场。 拉着珠儿在锦凳上坐定,怜卿这才转头看着珠儿问道:“刚才你说有一件事情要告诉我,什么事?” 话音落下,白斩月不温不热的菜粥时间刚刚好送到怜卿嘴边,看着怜卿享受的将粥喝下,白斩月‘弱小’的心灵不由雀跃了一番。 这边白斩月十分勤快的喂着怜卿吃饭,另一边怜卿则是玉手拿着洁白的碗筷替珠儿夹着珠儿爱吃的饭菜。 以往,珠儿整日像小鸟一般围绕在她的身边,因为时时刻刻拥有,却更容易忽视了去,在珠儿出事之后,怜卿不止一遍在心中问自己,是不是对珠儿关心的太少?是不是真的失去了才知道珍惜? 天怜悯她,没有夺走她的珠儿,失而复得的珍惜中,怜卿对珠儿才更加无微不至起来。 ―― “夙沙宁被许给李大人府上的公子了。” 白皙的小手接过怜卿递过来的饭菜,珠儿轻声说道。 虽然夙沙宁改变了习性,和怜卿的关系更是亲近了不少,珠儿十多年对夙沙宁的成见却并未因此减少,未曾称呼‘二小姐’,而是直呼夙沙宁的名字。 没有多大动容,秀眉微蹙,怜卿只是带着些许疑惑的喃喃问道:“李大人?” 身为丞相府谛女,记忆的缺失,怜卿对这些官员却是没有多少了解,对珠儿口中的这个李大人,更是没有丝毫印象。 夙沙宁为妾室所生,如能嫁于别人称为正室夫人,而后坐上当家主母,这也算是古代女子比较完美的路途了。 看珠儿此时的神色却并非如此,淡淡的话语里有着些许的幸灾乐祸。 怜卿知道,珠儿因为她的关系,对丞相府,对丞相府中的几乎所有人都怀中一种仇恨的心理,夙沙宁也是不例外。能让珠儿幸灾乐祸,那说明,夙沙宁的这门亲事应是不理想了。 “那个李大人的公子是个傻子,天生的。” 享受的品尝了一下可口的饭菜,珠儿接下来的话语将怜卿心中的疑惑也是解了开来。 “天生痴呆?” 有些惊异的话语带着些许同情,怜卿轻咬一口白斩月递过来的糕点,这才接着说道:“这又是那位丞相大人的意思吧?” 她实在想不出,一个女子要有什么样子的打算才会将自己嫁给一个傻子,无论单纯可爱的女子还是充满心计、城府颇深的女子,她们对未来的夫君都有着很多种的期待吧?唯独没有任何的女子会期待自己将来嫁于一个傻子。 这位丞相大人还真是狠绝啊! 为了权势,为了那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黄金白银,他甘愿将身边的所有都搭在里面,即便是亲生女儿的幸福。 或许,在他的心中从未将他们这些可怜的女子当成是他的女儿吧? 在他这种人的心中,有的只是他自己。 怜卿在心中有些厌恶的想到。 不愿去关注,不愿去理会,奈何他们却是和这具身体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想撇开也是难。 “现在几乎所有人都看出圣上的苗头,各个都疏远丞相,就连丞相原本的党羽,甚至是他的门第学生都成了和他对立的一派,现在他也是穷途末路了。” 紫玉抬头,接着说道。 第一百五十三章 喜怒无常上官青玄 怜卿虽不认同和丞相府的关联,奈何她的身体里流的还是夙沙家的血脉,千丝万缕的关联又怎会如此轻易的被割断。故而紫玉这番话自动省略了恶言相向,对丞相夙沙焕的偏见也暗自压低了下去。 扒了一口饭,珠儿水灵灵的大眼睛偷瞄了一眼怜卿。丞相府的日子,他们受尽冷嘲热讽、受尽挤兑和陷害,但珠儿知道他们家小姐从小就心善又重感情,她真担心怜卿会出手援助风雨中摇曳的丞相府。 容颜依旧,心善犹存,珠儿却不知,此时的怜卿已非彼时的怜卿了! “得到今日下场不过是迟早的事罢了。” 低垂眼眸,淡淡的话语从红润秀美的唇瓣中传了出来。 没有怜惜,没有幸灾乐祸,淡漠的话语里察觉不到丝毫情绪波动。 修长的手指小心翼翼的将晶莹的鱼肉除刺,放到怜卿面前精致的青花瓷碟中,看着怜卿享受的吃下,一丝不可察觉的甜蜜笑容在白斩月灵秀的脸颊上扩散开来。 琉璃般的眼眸看向院落风中不断摇曳的娇艳花朵,良久,一丝微不可察的叹息轻呼出来,“倒是可惜了夙沙宁这个奇异女子了。” 没有姐妹般的亲情,语气里只有相似身世的同情。 相较于夙沙宁,她是幸运的,没有温暖的家庭,没有可以依靠的亲人,上苍却让她怜卿遇到了周身这些爱她、关心她的人。思虑至此,怜卿甚至有些替夙沙宁伤心起来。 “卿卿。” 谪仙般的人儿双眼有些疼惜的注视着怜卿,他不要他的卿卿伤心,他自己不能让卿卿伤心,别人更是不可以,不自觉间,周身的冰寒微微弥漫开来。 回眸,怜卿扯动嘴角给了白斩月一个安心的笑容。 不过偶尔的感伤罢了,她可是不想这些人都跟着她伤心了。 “你有什么想法?” 紫玉美目紧紧盯着怜卿,警惕的话语脱口而出。 怜卿还未曾有何言语或动作,长久的相处却早已让紫玉察觉到了怜卿周身的动向,她真心不想卿卿却趟这一趟浑水。 被发现了心思,怜卿也未多做掩饰,玉手抚了抚发髻边垂落的青丝,这才轻启红唇,声音轻柔的说道:“我想帮夙沙宁过去这个坎。” 语落,桌边的两位小佳人却早已变成了两座熊熊燃烧的小火山。 以前他们怎么对咱们的,难道小姐忘记了吗? 她想要你的命,现下你却要拉溺水挣扎的她。 心善不能泛滥,小姐可以救任何人,怎么也不可以救丞相府里的人。 千百种心思在珠儿的小脑袋里不停旋转,末了,一切只汇成了一句铿锵有力的话语:“我不同意!” “我也不同意!” 紫玉担心怜卿的安危,能不多管闲事的就避开,此时,紫玉更是和珠儿十分合时宜的达成了一致意见。 琉璃眼眸微转,怜卿看向身边谪仙般的人儿。 修长的手指将一大块鱼肉再次挑拣好,这才轻抬眼眸,直视卿卿,柔情四溢的说道:“你意亦是我意!” 他的心、他的命都给怜卿,这点小事他更是不会忤逆怜卿的意思。 香腮微红,一丝涟漪在怜卿心中荡漾开来,琉璃般的眼眸一时之间竟是无法从白斩月的身上转移开来。 郎情妾意,情意无限! 夜剡冥和司懿轩刚刚回到国师府前厅,如此‘销魂’的场面便毫无遗漏的被二人收在了眼中。 他们好像错过了什么? 片刻时间,白斩月这小子也太会见缝插针了,你还能不能找个更细小的缝隙插进去? 夜剡冥和司懿轩二人咬牙切齿,却又无法多说什么,只能默默坐回到锦凳,两双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仍没注意到他们的怜卿。 不知过了多久,怜卿轻移纱裙,琉璃眼眸这才看到身后坐立的两个大活人,微微带着些许吃惊,问道:“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 回来好久了! 夜剡冥和司懿轩不约而同的在心中回应道。 怜卿已是将视线放到他们身上,多说这个也无意,夜剡冥和司懿轩又是同时将心中的失落驱赶了去。 “卿卿,黑纱裙我给你订好了,明天穿吧?” “卿儿,蓝纱裙我给你订好了,明天穿吧?” 稍有差池的话语却是带着同样的急切,夜剡冥和司懿轩说完这句话,都是微微转头看向对方的方向。 兄弟这么多年,能不能让一让? 夜剡冥漆黑眼眸虚眯,警告的意味毫不掩饰的传达给了司懿轩。 我又不想打光棍,让我让一让?你以为我脑残啊? 面对夜剡冥带着威胁意味的眼神,司懿轩折扇哗啦一声打开来,清澈的眼眸不咸不淡的回应道。 “卿卿,喝粥。” 不满卿卿对自己的忽视,白斩月白色锦袍微动,朝着怜卿的身边挨了挨,一勺香喷喷的粥送到怜卿红润的小嘴边。 甜美的看着怜卿将粥喝下,末了,白斩月还不忘记炫耀一般的贴近了他和怜卿同为白色的衣衫。 灵动的眼眸意味深长的看着夜剡冥和司懿轩,‘二位,看清楚了,我们这可是情侣衫!’ 忍下想要将白斩月碎尸万段、销尸灭迹的冲动,夜剡冥和司懿轩仍旧怀着万千希望的看着面前的怜卿,等着怜卿最后的决断。 被两双亮晶晶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怜卿心中一阵突兀,光洁的额头几条黑线不由自主的浮现出来。 夏日穿蓝色纱裙还可以接受,但是,这黑色纱裙…… 她不是夜女郎,也不是游走武林杀人于无形的暗夜杀手,炎炎夏日,穿着一件黑色纱裙,她不缺阳光,没有必要让自己遭罪吧? 沉吟片刻,怜卿轻抬精致脸颊,秀眉微蹙起,琉璃眼眸有些可怜兮兮的看向了夜剡冥。 见怜卿专注的看向了自己,夜剡冥的心中一阵狂喜,喜悦还没来得及扩散,便是被怜卿接下来的话给彻底冻结。 “能不能不要穿黑色纱裙?” 弱弱的话语带着丝丝恳求。 俊逸脸颊上的笑容凝固、消散、消失,夜剡冥的脸色彻底不好看起来。 “卿卿是不是不喜欢我了?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沉默良久,夜剡冥漆黑的眼眸可怜巴巴的看着怜卿。 现在卿卿穿着白色的衣衫,和那个可恶的白斩月是同样的颜色,明日卿卿有可能会穿蓝色的衣衫,和司懿轩的衣服同样的颜色,为什么单单就是不穿和他相同的颜色呢? 难道说卿卿真的是喜欢白斩月和司懿轩要比喜欢他还多? 多年的等待和期盼,夜剡冥从没想过最后会是这种结果。 “不是,不是,我也喜欢你,但是,夏天穿黑色衣衫,你是因为身子冷吗?” 看着夜剡冥渐渐冷下来的脸颊中带着丝丝的伤感,怜卿不仅是赶紧的解释说道,末了,还不忘记打探一下夜剡冥的‘隐私’。 微微一愣,被人认为冷酷、飘逸的黑色锦袍到了怜卿这里竟然成了他脑残的一个代表,夜剡冥一时语塞。 桌边,众人为了避免自己突然爆笑出声,都是努力的压制着,一个个脸色都变了样子。 “那卿卿也不可以穿和他们相同的衣衫。” 夜剡冥有点小孩子撒娇一般的看着怜卿说道,弱弱的语气里却是带着丝丝不可动摇的坚定。 既然他的黑色卿卿不会穿了,那他也不会让一边幸灾乐祸的白斩月和司懿轩得逞的,夜剡冥有点落井下石的提出了他的要求。 琉璃眼眸微转,怜卿看了看周身的人儿,一个谪仙般洁白,一个阳光般暖煦,一个黑夜般邪魅,三个人、三双眼睛同时直直的看着怜卿,等待着她接下来的话语。 一个处理不当,灰飞烟灭啊! 玉手轻抬,淡紫色绣花娟子擦拭了一下没有任何污渍的红润嘴角。 “咳咳咳,经过我深思熟虑,我决定要肃立属于我自己的颜色。” 轻咳掩饰着内心的发虚,怜卿脆生生的话语打破了众人的沉默,如此说道。 桃花运太旺盛看来也不是什么好事啊! 看着怜卿身陷‘群狼包围之中’,紫玉和珠儿却只是埋头不停的扒饭,却丝毫没有伸手援救的意思。 “以后我衣服的颜色不会变化了,我只穿……” 前世今生,怜卿都没有过多喜爱的颜色,一时之间她也是不知该如何确定今后的衣服颜色了,不由得卡在了这里。 三男却是不知怜卿心中所想,见怜卿停顿,他三人只当怜卿是在他们三个人中间选上一种,此时,三人都伸长了脖子,双眼闪闪发亮的盯着怜卿。 琉璃般的眼眸微转,玉手中的绣花娟子映入眼帘,淡紫色既带着丝丝的神秘,又不失华贵和淡雅,就它了。 心中打定主意,娇艳欲滴的红唇微启,怜卿言道:“就紫色了,我只穿紫色衣服。” 语落,三男眼神都喜忧参半的收回了眼神。 喜的是,怜卿没有选择‘情敌’的颜色,忧的是,怜卿也没有选择他的颜色。 “你们继续吃吧,我先回房了。” 事情敲定,怜卿娇小的身子从锦凳上站起,莲步微移,裙摆上的珍珠串绣发出叮叮咚咚的悦耳响声。她不敢继续在这里待下去了,三人齐聚一堂,如果持续下去,怜卿不知道下面会不会在发生什么事情点燃这三座火山,她还是溜之大吉吧! 心心念念宠溺的女子离去,心中对彼此的怒火也是没有必要再加掩饰,祥和的餐桌立马剑拔弩张起来。 紫玉美目一扫,已是察觉不对,饭虽未吃完,命还是要的,纤手抓过珠儿,两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走廊尽头。 ―― ―暖暖的阳光已普照大地,茂密竹林里仍旧显得有些阴暗和清冷,百年甚至上千年的延续存在,竹林已经扩展到了不小的范围,竹林的最深处甚至有些地方是常年都见不到光线的。 迈步入内,浓重的竹香味萦绕在周身,清新淡雅,让人不知不觉会忘记身上所有的疲惫和愁怨。 被茂密的竹林覆盖,仍有不少淡蓝色的小野花顽强的生长着,就如同那些不屈于权势和金钱压迫的人一般。 虽不及竹子高大雄伟,野花也有属于自己的香气和美丽,正因为容易被人忽视,它方才能静静的绽放着属于自己的美好。 高挑的身子微微蹲了下来,玉手拂过地面上郁郁葱葱的淡蓝色小花,一丝黯淡浮上狭长的眼眸。 她何尝不愿做这默默无闻的小蓝花,奈何命运的激流却是将她推上了风口浪尖,接受磨难层层的洗礼。 如有来生,做一朵最不起眼的小蓝花吧!存在了,就不会再奔波离开。 没有施展轻功,大红色的纱裙长长的拖拽在青石路面上,有几片落叶不经意间飘落在那长长的裙摆上,她就想这么静静的走一走,没有焦躁,没有恐慌。 红色缎面的绣花鞋上沾满了泥土,红衣却是未曾擦拭,任由其沾染在绣花鞋上。 泥土也要比自己干净吧? 心中轻叹,红衣在心中喃喃的说道。 临近洞口,平静的心渐起波澜,一别数日,现在的他会是何种样子? 潺潺的溪水声盖子了她进洞的脚步声,也是替她掩饰了咚咚加快的心跳声。 洞口稍稍的踌躇,整理好自己的思绪,红衣这才莲步轻移,走进了带有夜祁冥气息的山洞。 “红衣护主?” 察觉身后异动,妄月猛然回身,一身大红色的衣衫,绝美的容颜。他却是未曾接到红衣回来的消息,今日猛然见到红衣,妄月方才会如此的吃惊。 狭长的眼眸直直的看着床榻上的人儿,许久,方才在妄月带着些许警告的眼神中收回了视线。 “妄月大人,他这是?” 离开数日,红衣零零星星收到了一些关于十五的消息,情报上只是说十五不是很好,详细的情况,红衣却是未曾知道,见十五静静的躺在了床榻上,红衣这才有些迟疑的问道。 心中明了,他和面前这绝色的红衣女子不会有任何更加亲密的关联,但在见到她的时候,妄月的心仍旧会不由自主的加快几分。 他痴迷着她绝美的脸颊,迷恋着她玲珑有致的身躯,有这个心,妄月却没有这个胆子去动红衣。 见红衣狭长的眼眸中只有对夜祁冥的关心和眷恋,妄月的心仍旧是有着丝丝的不好受,或许这就是世人都有的嫉妒心吧! “红衣护主,你怎么回来了?主上未曾下命令吧?” 没有直接回答红衣的问题,妄月反问红衣道。 妄月不过是刚刚给红衣传信过去,让红衣盯好皇都的动向,让她均衡每个暗线,稍安勿躁。今日红衣竟然回来了?而且一出现就出现在了这个山洞。 淡淡的话语却是带着浓重的警告意味,同为上官青玄做事,而且又能一直活到今天,妄月、红衣,那个是简单的人物。 玉手背于身后,俏脸未曾因为妄月的话有丝毫动容,无风,一身红色纱衣不停翻飞着,轻灵飘逸中更是带着一丝丝的邪魅。 “他如何了?” 娇艳的红唇微启,冷冷的话语从红衣秀美的唇瓣间问了出来,周身翻飞的怒气更是给她语气中的冰寒增加了些许的肃杀之气。 他命,亦是她命,如果十五出了什么事情,那她的命也是没有了延存的意义。 十多年前,那丝明媚的笑容是她这么多年生活中唯一的一点亮光,是她人生中唯一的一丝温暖。受尽屈辱,她苟且的活了下来,只为能再看一眼那阳光板温暖的笑颜。 感受到红衣周身的肃杀之气,妄月这次惊觉自己的莽撞,将心中的私念收敛,脚步微移,拉开了些许自己和红衣的距离,这才整理思绪,嘴唇微张,话语还未说出口,便是被人打断开来。 “他还没死,红衣为何动怒啊?” 淡淡的嬉笑声参杂其中,好听的磁性嗓音打破了沉寂,回荡在山洞间。 “参见主上!” “参见主上!” 山洞中的两人微微一惊,没有丝毫迟疑,妄月和红衣齐刷刷的跪倒在了山洞中,一致的嗓音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已是尽力收敛,两人语气当中的恐慌仍丝丝缕缕的泄露出来。 不知是将所有的注意都放在了十五身上,还是因为其他,红衣竟然对上官青玄的到来没有丝毫的察觉。 十多年的时间,或许她从来没有真正的了解过眼前的这个男人吧! 心中微微一惊,后背已是有些许冷汗滴滴滑落,红色身影未有半分移动,仍‘恭恭敬敬’跪在地面上等着上位人的吩咐。 .. 第一百五十四章 主仆情谊 风儿吹进山洞,带着浓重的竹香参杂着丝丝缕缕野花香味。 乌黑的发丝在清风中慢慢飘飞,青色的衣衫相互摩擦间发出细微的响声,眼眸低垂,上官青玄宠溺的看着静静盘绕在他左手臂上的小青蛇,却未曾对地面上的二人投去半分注意,仿佛面前的两人根本不存在一般。 冰冷的身躯轻轻蠕动,在上官青玄锦缎衣袖上慢慢游走着,青色的小身子和上官青衣青色的衣衫几乎融为一体,如若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到在他的袖口还游走着这么让人阴凉的东西。 右手轻抬,上官青玄无限爱怜的抚摸了一下青蛇细弱的身子,这才抬起眼眸,将视线放到妄月和红衣的身上。 “起来吧!” 淡淡的话语让人听不出任何的情绪波动。 “谢主上!” “谢主上!” 得到上官青玄的命令,红衣和妄月从地面起身,但却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躬身立于山洞的一侧。 “红衣回来了?” 眼眸流转,上官青衣看向红衣的方向。 银色的面具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淡淡的光芒,冰冷的光泽让人看不出此时的上官青玄是何表情。 “主上息怒!” 听了上官青衣的话语,红衣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高挑的身子努力的压制着心中溢出的恐慌。 她死,无畏。 红衣担心喜怒无常的上官青玄会将怒气牵扯到夜祁冥的身上,会对夜祁冥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来。 明媚的笑颜已经经受了太多磨难,红衣不想他再受到任何的伤害。 白皙修长的手一伸,红衣玲珑有致的身子落入上官青玄怀中,高挺的鼻子在红衣白皙修长的脖颈上一阵轻嗅,一阵轻笑声从秀美的薄唇中传了出来。 “红衣倒是讲讲,本皇子为何要发怒啊?” 嘴角微扬,一丝淡笑在上官青玄的白皙的脸颊上扩散开来。 笑意弥漫,那从银色面具中发出的眼神却是冰寒阴冷,被注视的人从身体到灵魂都会被彻底冻结起来。 “主上……” 红唇蠕动,半晌,一句话语方才弱弱传了过来。 大手抚上傲人双峰,柔软的触感让上官青玄嘴角的笑意更是加深了些许,微微低垂头颅,红衣灵秀的耳垂被轻咬住,一阵酥麻的感觉从红衣脚下不断蔓延往上。 她恨他,恨不得千刀万剐、生吞活剥了上官青玄。 心中阵阵作呕,红衣却是无法控制自己身体的反应,屈辱的泪水在眼中打转,却又是被红衣硬生生的压制回去。 青色的小蛇微微甩动细长的尾巴,借机从上官青玄的锦衣袖口游走到红衣的红色纱裙上,有些贪婪的趴在了那深深地乳沟间,万红当中一点青,分外显眼。 放开红衣晶莹灵巧的耳垂,上官青玄顺势趴在了红衣胸前的柔软处,邪魅的双眼紧盯着不远处的小青蛇。一双眼睛魅惑众生,一双眼睛阴冷茫然,一人一蛇就这般对视着。 “红衣好美,连小青都如此的迷恋你。” 修长的手指轻抚红衣白皙的脖颈,淡漠中带着些许的痴迷。 斜躺在上官青衣怀中,虽然身子不适,红衣却是不敢有丝毫异动,强忍住心中的恶心,绝美的脸颊没有丝毫波动。 眼眸轻抬,红衣的表现被上官青玄收入眼中,似不喜红衣的如此表现,上官青玄修长的手指加重力道抓在红衣柔软的胸部,看着红衣秀眉微蹙,上官青玄方才满意的勾了勾嘴角。 “红衣不喜欢小青吗?” 仿若梦语一般,上官青玄淡淡的问道。 语落,山洞陷入沉寂。 阳光版明媚的少年就在不远处,她已是不干净,她已是不纯洁,红衣不想在十五的面前再失去最后一丝尊严。 “哼!” 猛然将用力,上官青玄将红衣玲珑有致的柔软身体扔了出去,一声冷哼声随之发出。 红衣纱裙翻飞,如同风中摇曳的妖艳蝴蝶一般。 青色的细小身影一闪,趴在红衣胸口的小青蛇一个伸缩,窜回了上官青玄锦衣袖口处,静静的盘旋着。 “主上恕罪!” 落地,红衣欠身跪倒在地上,有些发颤的声音从红唇中发了出来。 隐瞒了这么久,做的这般完美,今日是她大意了。 但是,十五…… 眼角余光放在床上仍旧静静躺着的夜祁冥身上。 如果不是还能够感觉到从夜祁冥身上散发出来的熟悉气息,红衣甚至都会以为此时的十五早已丧命在面前这个青衫恶魔手中了。 修长的手指抚了抚翘起小头的青色小蛇,上官青玄有些慵懒的躺在了一侧软榻上,薄唇微启,淡漠的话语传了过来,“你放心,暂时他的命我还是会留着的,毕竟他还是有用处的。” 眼眸轻抬,上官青玄看向床榻上乳白色衣衫的男子,“再说了,那么俊美的男人,杀了不是可惜了吗?如果红衣真的喜欢,那等到他贡献了价值,本皇子将他赏赐给红衣,如何?” 欠了欠身,修长的手指将红衣精致的脸颊抬了起来,上官青玄风轻云淡的说道。 一阵风,一阵雨,跟了上官青玄十余年的时间,红衣却从未真正了解过眼前的这个男人。 “红衣不敢!” 轻敛气息,红衣压制心头刚刚涌动起来的欣喜,强作平静的说道。 良久,山洞静悄悄的,上官青玄的气息也是慢慢地淡化开来,直至最后彻底消失。 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身体,红衣抬头朝着上位看了过去,空荡荡的座椅上早已没有了那个邪魅的青色身影,不知何时,上官青玄早已离去。 红色纱裙微动,红衣从地上起身,双眼带着些许迷茫的看向竹林的尽头。 虽知他心性变幻莫测,但上官青玄这次放过了她,仍旧是让红衣有了小小的愕然。 风儿卷着竹香吹进山洞,吹散一室的疑惑。 —— 丞相府前厅。 送走李大人,丞相夙沙焕踱步回到前厅,默默地坐回象征家主位置的中间座椅上,接过丫鬟手中的青花瓷茶盏,茶盏盖子揭开,甘醇的茶香四溢,沁人心脾。夙沙焕此时却是无心去理会这些,沉吟片刻,夙沙焕重重的将青花瓷茶盏放到了身边暗红色的桌面上,茶水迸溅,侵染着暗色镶金边的衣袖。 小眼睛围着前厅座椅上的人扫了一遍,怒气四溢的问道:“你们说说,现下如何是好?” 语末,夙沙焕还不忘狠狠地瞪了一眼大夫人陈氏。 夙沙宁虽不是大夫人陈氏的亲生女儿,却是在夙沙宁很小的时候就过继到了大夫人陈氏的名下,不是亲生母女却有结实的母女名分。夙沙焕心中郁结,只能是将心中的怒火发泄到了大夫人陈氏的身上。 对丞相的怒视,大夫人陈氏也只能低垂眼帘,不敢有多余的动作,只在心中将夙沙宁愤愤的骂了一个透彻。 二夫人秋娘素手玩弄着绣花的锦绢,眼眸抬都未抬,这种时候,除非她是傻子,才会主动朝枪口上撞。 艳丽衣裙,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夙沙舞异常乖巧的低垂眼眸,立于二夫人秋娘的身后。 环顾一周,沉默的氛围,冷漠的远离,夙沙焕本就郁结的心情更是怒气横生。 “哼,每每到了这个时候你们就只会装死人,平时的能言善语呢?” 夙沙焕一拍桌面,冷冷的说道。 看夙沙焕吹胡子瞪眼的样子,大夫人陈氏真担心夙沙焕一个喘息不匀称会归了西,暗色锦袍微动,涂抹红艳的唇微启,大夫人陈氏抬了抬白皙圆润的手,刚刚想要说些话语来安慰一下夙沙焕,话语未出,便是被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给打断开来。 脚步声传来,丞相府前厅的众人都转动眼眸,朝着脚步声传来的地方看了过去。 一身黑色粗布衣衫,脚上穿着一双同色黑色靴子,未曾看清长相,小厮已然跑到前厅门口处。或是脚下步伐太快,或是小厮被众人盯着过于紧张,黑色靴子绊在凸起的门槛上,整个身子猛然直直的对着前面扑了过去。 趴着在大厅地上往前冲了一小步的距离,小厮这才停住了自己的身形。 胸中本就怒气翻滚的夙沙焕在看到眼前这一幕时,花白的胡子都翘了起来,大手重重的拍在暗红桌面上,算不上高大的干枯身子顺势站了起来,一双眼睛紧盯小厮,怒骂道:“混账东西,你赶着奔丧啊?” 怒骂声落,夙沙焕这才发觉用词不当。 来找自己汇报事情,怎么能说奔丧呢? 思至此,夙沙焕铁青的脸更是青红交加,变成了一个大染缸。 麻利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小厮稳住瑟瑟发抖的身子,对着夙沙焕不停的磕着头,语序仍有点结结巴巴的说道:“小……小的该死,小的,小的该死……” 暗色锦袍翻动,大夫人陈氏站起身来,莲步微移,来到夙沙焕的身后,白皙圆润的手轻抚夙沙焕的背,安慰道:“老爷,莫要动气,气坏了身子可如何是好?” 看夙沙焕怒气消散了些,大夫人陈氏这才侧脸,看着跪在地上仍瑟瑟发抖的黑衣小厮,冷声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一家主母的威严毫无遗漏的散发而出。 听到大夫人陈氏的问话,黑衣小厮这才停止了磕头的动作,仍低垂头颅,回应道:“是二小姐,二小姐不吃不喝,已经昏过去了。” 夙沙宁在自缢被救下来之后,就开始不吃不喝,就那么静静的躺在半新不旧的雕花木床上。 丞相府二小姐不受宠,这在丞相府几乎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对夙沙宁的异样,没有人会去理会,更是没有人会去担心。 如若不是今天早上绿竹的呼喊声,不会有人去查看夙沙宁的现状。 “不争气的东西。” 刚刚理顺气息,夙沙焕听了小厮的汇报,又是一声怒骂声。 “老爷……” 大夫人陈氏挥动手中圆形绣花扇子给夙沙焕呼风,艳丽的红唇微启,刚刚想说些什么,却是被夙沙焕冰冷的眼神打断开来。 “这都是你养的好女儿啊!” 语末,一声鄙夷的冷哼声从夙沙焕的鼻子里传了出来。 穷途末路,失去了当今圣上的信任,又是联系不到三皇子上官青玄,夙沙焕已是比热锅上的蚂蚁还要焦躁,看李大人高深莫测的样子,夙沙焕认定在李大人的手中肯定有能挽救他的办法,要留住李大人,那就需要夙沙宁这一根稻草。 玉手轻抬,二夫人秋娘将脸颊上的幸灾乐祸很完美的遮挡而去。 “爹爹,舞儿想去看看姐姐,去安慰安慰姐姐。” 灵动的大眼睛转动间,夙沙舞看着夙沙焕乖巧的说道。 一副姐妹情深,父慈子孝,不知情的人甚至会为之而感动。 前厅中,或许只有每个人自己才知道内心深处真正的想法吧。 脆生生的声音听在大夫人耳中,有的却只是浓浓的厌恶和淡淡的怒气,浓妆艳抹的脸颊微动,大夫人陈氏双眼有些怨毒的看向二夫人秋娘和夙沙舞的方向。 “也罢,你们好歹姐妹一场,去好好劝劝她,让她最好乖乖听话嫁过去。” 威胁的话语在嘴边转了转,最终又被夙沙焕咽回了肚子里。 翅膀硬了,已是他不能够掌控的,即便威胁,已是无用。 暗色锦袍摩擦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夙沙焕从锦凳上起身,慢慢的朝着后堂走了过去。 明艳的纱裙翻飞,发髻上的珠翠晃动着,夙沙舞莲步轻移,对着大夫人陈氏福了福身,乖巧异常的说道:“舞儿先去看看姐姐了。” “哼!” 锦缎圆扇收拢身后,大夫人陈氏冷哼一声,看也没有看夙沙舞,转身朝着门外走了过去。 何嬷嬷、丫鬟不敢有丝毫的迟疑,抬步紧随大夫人陈氏而去。 不是不知夙沙舞的用意,大夫人陈氏却未曾有丝毫阻拦,选择放任夙沙舞而去。既然不听话,那也是应该让她夙沙宁受点苦头了。 层层锦缎纱帐已被绿竹收拢一侧,淡淡的阳光透过窗棂洒在房间,驱散着房间里的阴冷和愁云。 绿色身影立于夙沙宁的身后,小手轻轻挥动手中圆形绣花扇,一双眼睛含着丝丝泪花看着斜倚在床边的夙沙宁。 “小姐,你这又是何苦呢?” 绿竹语含着丝丝悲伤的问道。 虽然之前夙沙宁做了些伤害她的事情,绿竹却是知道,生在豪华的丞相府,有很多事情并不像是表面看起来这般的简单,这段时间夙沙宁的转变绿竹也是看在眼中,夙沙宁这般折磨自己,绿竹真是不舍。 “死了不是更干净吗?” 良久,夙沙宁苍白的唇微启,默然的话语传了过来。 “小姐死了会有人伤心的。” 强忍的泪珠滴滴滑落,绿竹声音有些沙哑的说道。 从小到大的陪伴,朝夕的相处,远离家人的绿竹早已将夙沙宁当成自己的亲姐姐一般对待。 无力的双手动了动,最终,再一次放回到了素色的纱裙上。苍白的唇角微微勾起,一丝嘲弄的带着讽刺的笑容展现在夙沙宁的脸颊上。 会有人伤心吗? 会有人真的在意他的生死吗? 亲生父亲淡漠至此,她还能奢望谁关心她? 她死了,没有人会伤心,开心的人或许不少吧? 心念微动,一丝酸楚涌上夙沙宁的心头。 心中抽搐着,眼睛却酸涩难忍。 不应该是大哭一场,为什么没有眼泪? “不会有人伤心了,只会失望丢掉了可以利用的棋子罢了。” 重重叹息了一口气,夙沙宁喃喃的说道。 一直,她都是一颗棋子,只是执棋子的人不同罢了,以往她甘心做一个棋子,只等翻身做执棋的人。那时的她唯恐自己会变成一枚弃子,失去了价值,现在,她却甘愿做一枚弃子,让所有人遗忘。 “绿竹会伤心的,小姐难道就从来没有想起过绿竹吗?” 绿竹抽抽搭搭语速时断时续的传入夙沙宁的耳中,字字却是击打在她麻木的心上。 动了动有些僵硬无力的身子,夙沙宁轻抬眼眸,清秀的脸颊上挂着满满当当的震惊。将绿竹泪流满面的小脸收入眼中,夙沙宁酸涩的眼睛被泪珠慢慢沁满。 她伤害过的人却是最后陪在她身边的人,她从未正视过的人儿却是真心关心着她的人。 这难道就是上苍对她过往的惩罚吗? 难道让她彻底的心碎才是老天的意思吗? “小姐,绿竹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生生世世都陪在你的身边,你受苦,不是没有人伤心,没有人心疼,绿竹一直都在心疼着你。” 绿竹哭的仿佛一个泪人一般看着夙沙宁,声音哽咽的说道。 素手紧抓绿竹的小手,夙沙宁挣扎了片刻,最终仍是无力的滑落了下去。这几天的时间,她消耗的体力太大了吧! “谢谢你,谢谢你没有带走绿竹。” 抬起清秀的脸颊,夙沙宁仰望着丝毫不存在的上方,却是无比虔诚的说道。 “我要吃饭,我要吃饭,我不要死了,以后,以后我们两个相依为命,绿竹答应我,你不可以丢下我,好不好?” 夙沙宁有些语无伦次的说道,素手加重的力道却是在宣誓着她心中对绿竹的在意和重视。 小脑袋点的仿佛小鸡啄米一般,绿竹小手轻抬,将腮边的泪珠擦拭,这才拿出衣襟上的绣花手绢,轻轻地擦拭夙沙宁脸颊上的清泪。 第一百五十七章 挑衅 没有躲闪,夙沙宁轻抬脸颊,任由绿竹擦拭着香腮上的晶莹泪珠。 目光时时放在远方,看的虽远,却常常忽视了近身人儿的关切。路走的艰辛,每一步,夙沙宁都要看清十步后的结果,不信任每个人,一颗心更是没有停靠的港湾。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夙沙宁发自内心的庆幸,她没有在心的长途跋涉中迷失了自己,迷失了最后一丝关切的眼神。 绿色衣衫微动,绿竹转身对着外间走了过去,等再回来,白皙的小手里端着一个精致的青花瓷小碗。 “小姐,你先吃点东西,等养好了身子,万事才有解决的可能啊!。” 白皙的小手拿捏着小勺,将温热的粥送到夙沙宁仍透着一丝苍白的唇边,劝慰夙沙宁说道。 小时进府,绿竹被分到夙沙宁的房中,从此,绿竹跟在大她两岁的夙沙宁身边,转眼间,已是十多年的时间过去了。侍奉夙沙宁这么多年,跟的紧,才知丞相府二小姐的苦。 绿竹知她家小姐本性不坏,一切不过是形势所迫,人力压制所致罢了,她未曾忘却夙沙宁以往对她的情意,陪她,伴她,等她回转眼眸的那天。 “恩。” 轻点精致下巴,夙沙宁声音带着些许沙哑的应答道。 “以后,不争,不抢,你我相依为命可好?” 稍稍沉吟,夙沙宁有些艰难的将徘徊心中的话语问出口来。 她伤害过绿竹,伤害过绿竹的家人,生气时会打骂绿竹,现下如此问,会应允吗? 风透过层层锦缎纱帐撩起夙沙宁绸缎般的秀发,些许苍白的请求小脸带着丝丝期望的望着绿竹。 “恩,奴婢生死都会跟在小姐身边。” 点头如小鸡啄米,大眼睛里的泪珠如断线的珠子般打湿了衣衫,有些哽咽的话语却无法掩饰话语里的坚定。 纤手轻抬,夙沙宁有些费力的伸手到绿竹面前,未拿锦绢,素手擦拭着绿竹哭的小花猫般的脸颊。 “哈哈哈哈,好一副主仆情深啊,真是让人感动呢。” 未见人,有些尖细的声音微微抬高,传了进来。 秀眉微蹙,夙沙宁眼眸微转,却并未看向门口迈步进来的人儿,只是将绿竹手中的粥接了过来,自顾自的喝着。 有了身体,才有能力挣扎,肯挣扎,才有力气解脱。 乌黑的秀发挽成了高高的发髻,只在耳鬓处留了两缕秀发,钻石珠翠插满发髻,走动间,垂下的金叉流苏摇曳生姿,丁丁玲玲的碰撞声不断回荡开来。红绿相见的纱裙层层叠叠一直到脚踝处,如此臃肿的衣服穿在她的身上却是未曾给人有任何累赘的感觉,反而是给她增添了几分憨厚可爱,金丝线团绣的靴子周身围满珍珠串绣。 不愧是望月王朝的第一美人,一颦一笑皆是让男人惊艳痴迷,让女子自叹不如。 此时夙沙舞趾高气扬的姿态、大眼睛中毫不掩饰的蔑视和嘲讽,却是让她的美减色不少,更是让人生不出任何亲近的意思。 红润的小嘴微启,带着些许嘲讽的话语便是这般毫不留情情面的从夙沙舞的唇中传了过来。 “小厮刚刚报来,不是说不吃饭了,要寻死吗?不是说已是昏迷过去了吗?怎么这么一会子的功夫就喝上粥了?” 亲姐妹,面临夙沙宁现状,没有关心,没有劝慰,没有伤感,在夙沙舞的眼睛里,她只看到了幸灾乐祸。 当父亲卧床不起时,如若这般景象呈现在他的床边,不知他那张脸又会是何种色彩呢。 思至此,夙沙宁真是有点期望到时候看看高高在上的丞相大人的反应呢。 苍白秀美的唇瓣微微勾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在夙沙宁清秀的小脸上扩散开来。沉浸在自己的思维力,夙沙宁一时之间竟然忘记夙沙舞此时还立于她床边不远的地方。 被夙沙宁这般无视,夙沙舞光洁的额头微微皱了起来,挺翘的小鼻子抽动了一下,夙沙舞莲步微移,来到夙沙宁的床边,一把将夙沙宁纤手里的青花瓷碗抢了过来,试图用这种方式来引起夙沙宁的注意。 未有夙沙舞意料之中的怒气冲天,青花瓷碗被拿走,夙沙宁轻抬眼眸,却只是冷冷的瞥了一眼夙沙舞,未有任何言语,眼神中的意思却是非常明了‘我们都是大人了,不要再玩这种小孩子的把戏了吧’? “都说要绝食了,这碗粥也是没有必要喝了吧?” 语落,白皙的小手倾斜,夙沙舞将青花瓷碗中的粥一股脑的全倒在了地上。 如若放在以前,或许她对夙沙宁还会有一丝的惧意,现在?夙沙宁不过是大夫人陈氏的一枚弃子,丞相府中,她夙沙宁的地位或许都比不上一个丫鬟,有二夫人秋娘撑腰的夙沙舞此时当然是要借机好好的羞辱夙沙宁一番的。 “三小姐……” 青花瓷碗中的粥被洒了出来,一侧,绿竹紧走几步,来到夙沙舞的身边,试图挽救这一碗粥的命运。 小手抓在夙沙宁纱裙袖口,青花瓷碗中的粥却已是被洒的一干二净。 “放肆的小浪蹄子,本小姐的手也是你能碰的?” 转脸,夙沙舞将手中的青花瓷碗对着绿竹重重的砸了过去,怒骂声更是接连不断的从夙沙舞红润的小嘴中传了出来。 青花瓷碗砸在绿竹身上,几个滚落,掉在地面片片碎裂开来,发出清脆的响声。 不敢打夙沙宁,现下,夙沙舞只能将胸口郁结的怒气一股脑的撒在了夙沙宁的贴身丫头绿竹身上。 她们主仆情深的话语她可是听得一清二楚,打在绿竹身上,夙沙宁会更痛吧? 心意转动,夙沙舞轻移莲步,来到绿竹的身边,一把揪住绿竹披散在后背上的秀发,强拉绿竹超她靠近了几分。 “好好让她长长记性,以下犯上,找死。” 红唇微启,夙沙舞对着身后站立的贴身丫鬟淡淡的说道。 “是!” 得到夙沙舞的命令,小丫鬟鄙夷的脸颊上露出有些狰狞的笑容。 主子间的战争,贴身侍从却是要比主子打的更加激烈。 淡粉色衣裙一阵翻飞,快步走到绿竹的身边,小丫鬟扬起的手还未落下,却是被一阵清冷的声音打断开来。 手僵在半空,落也不是,收更不妥。 “你打她一下,我十倍还你。” 淡淡的话语却是带着不容忽视的狠厉。 房间除了寂静还是寂静,夙沙舞一时之间也是被夙沙宁清冷的话语给震在当场。 不由自主的,她想到了丞相府门口那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夙沙舞心中一阵忌惮,而后一阵恼怒和记恨涌上心头。 我说过,你那一巴掌我早晚是要还给你的。 白皙的小手用力的握成了拳头,尖锐的指甲在这个时候刺进了手心,夙沙舞都未曾有任何的察觉。 “吆,还真是情深意重啊?姐姐莫不是要和这绿竹过一辈子生活?哎,要我说啊,姐姐嫁给李大人府上的公子爷算是一个不错的归宿了,虽说那李大人的公子脑子有点毛病,好歹,人家也是个完整的男人,比你和丫鬟绿竹度过一生要让你舒服多呢!哈哈哈……” 此时夙沙舞的身上哪里还有外界传言中的柔美温婉,有的只是深闺怨妇般的刁钻怨毒,说出口的话语更是让人难以入耳。 “啪!” 猖狂的笑声如同被拧断脖子的鸭子一般,戛然而止,只留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在房间里回荡开来。 呼吸间,夙沙舞白皙的脸颊上五个鲜红的手印清晰的显现出来。 娇美的容颜,精致的妆容,奢华的装扮,唯独这个鲜红的手印在夙沙舞的小脸上显得十分突兀。 白皙的小手轻抬,夙沙舞一双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面前的夙沙宁,眼神里满满当当的不相信和吃惊。 事到如今,她没有想到夙沙宁竟然还敢动手打她。 绝食昏了过去,她没有想到夙沙宁下手还有这么大的力道。 清脆的巴掌声已然消散,围绕在夙沙舞脑袋周围乱转的金星却仍旧没有要走的意思。 “小姐,你没事吧?” 良久,夙沙舞的贴身侍婢合拢因为震惊张大的小嘴,莲步轻移,来到夙沙舞的身边关心的问道。 随着贴身侍婢的喊声,夙沙舞云游一圈的思维方才慢悠悠的再次回到了夙沙宁本就不是很灵通的大脑里。 白皙的小手捏着丝绸绣花手绢,指向淡漠站于一旁的夙沙宁,脸色有些狰狞的说道:“好你个夙沙宁,你竟然还敢打我?上次你那一巴掌本小姐就给你记着呢,你今日又给本小姐来这么一招,好,好,好,新帐旧账今日咱们一起算算。” 话音还未落下,夙沙舞已是一个饿狼扑身,白皙的小手揪住了夙沙宁本就有些许凌乱的秀发,和夙沙宁厮打在了一起。 “小姐,小姐……” 翠绿的衣衫飘动,绿竹焦急的来到夙沙宁和夙沙舞的战圈外,泪珠在此时不争气的滑落香腮,小手绞着手中的丝绸绣花绢,着急的叫道。 夙沙宁本就柔弱,又是刚刚饿的昏过去一次,相较于夙沙宁,夙沙舞却是显得更加圆润一下。几个回合下来夙沙宁已是渐渐地落入了下风,见此,绿竹再也站立不住,莲步微移,绿竹扬起小手,也是在此时加入了战圈。 夙沙舞的贴身侍婢刚刚想有所动作,却是被门口传来的脚步声打破开来。 暗色的绣花锦袍,珠翠间碰撞的清脆响声,淡淡的熏香味,一脸冷厉的大夫人陈氏站于暗红色的房门边,冷冷的说道:“你们两个成何体统,住手。” 夙沙舞因为绿竹的加入接连挨了夙沙宁不少打,此时的夙沙舞可以用‘杀红了眼’来形容,一门心思都放在了厮打夙沙宁身上,根本未曾察觉大夫人陈氏的冷哼之声。 被混乱的战圈无视,大夫人陈氏的脸色渐渐阴沉下来,最近真是越来越多的人敢挑战她的威严了,是时候再次立立威了。 眼眸微转,大夫人陈氏看向身后的何嬷嬷,轻启艳丽的红唇,淡淡的说道:“去!” “啪!” “啪!” “啪!” 暗黑色锦袍一阵游动,三声清脆的巴掌声取代了怒骂和厮打声,回荡在房间里。 混乱的战圈安静下来,夙沙宁、夙沙舞、绿竹,三人这才怔怔的立在当场,看着不知何时出现在房间里的大夫人陈氏。 挨了打,很重,三人却没有一人敢发出任何声音,即便是呻吟。 “哼~!” 暗黄色的眼眸在三人身上转动一圈,大夫人陈氏这才冷哼一声,暗色绣花锦袍轻轻摆动,莲步轻移,坐在了不远处的锦凳上。 浓妆艳抹的脸颊上挂着千年不会更换的阴狠,低垂下去的眼眸仔细的看着修剪得当的指甲。 “你们知道自己的身份吧?” 良久,清冷的话语从大夫人陈氏的红唇中传了出来。 清冷的声音渐渐消散,却是没有任何回应。 似是料到这般,大夫人陈氏的脸颊上也是未曾出现其他任何表情,稍稍停顿,这才接着说道:“在丞相府也就算了,如果是在外面,你们这般视人,简直就是丢尽了丞相府的颜面,今日如若这般任由你们而去,那以后丞相府众人都效仿主子,将来还不知道会发展成什么样子!” 话语至此,大夫人陈氏却是未曾继续说下去,接过何嬷嬷递过来的茶盏,轻揭茶盖,醇香的茶香在这个时候从茶盏中一涌而出,争先恐后的涌入了人的心扉中。 低垂眼眸看了看手中的茶盏,大夫人陈氏未曾喝上一口,又是重重的将茶盏放回到了暗红色的桌面上。 “绿竹,你的身份没有忘吧?” 白皙圆润的手指断断续续的敲击着桌面,大夫人陈氏冷冷的问道。 立威,要选好立威的人选,这也是成功与否的关键啊! “夫人,奴婢知错了。” 大夫人陈氏的话语刚刚落下,绿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砰砰的的给大夫人陈氏磕头道。 清秀的脸颊轻抬,夙沙宁动也不动的看着大夫人陈氏。 跟了她这么多年,对大夫人陈氏的动作,夙沙宁也算是了解的很,只要是稍稍一丝苗头,夙沙宁便是知道大夫人陈氏接下来的目的。 第一百五十六章 四个人的撞衫(好看) 拿她立威? 现下,大夫人陈氏还不会做的如此决绝,毕竟,丞相府的命脉一部分可是掌控在她的手中。 拿夙沙舞立威? 眼光长远的大夫人陈氏更是不会傻傻的断了自己的路,虽和夙沙舞不和,她却是不会这般将决裂摆到明面。 那便剩下绿竹。 丫鬟,没有身份,没有地位,没有值得大夫人陈氏利用的清丽容颜,更是没有能得到大夫人陈氏欣赏的狡诈心性。这种人在丞相府中拿来立威是在合适不过的人选。 绿竹虽在众人眼中微不足道,可在她夙沙宁的心中,绿竹却是她心唯一一次找到归宿的地方。 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绿竹,即便这个人是她一度几分畏惧的大夫人陈氏。 似是察觉到夙沙宁心念转动,大夫人陈氏轻抬圆润的手,将暗红色桌面上的茶盏拿在手中,艳丽的红唇微启,淡淡的说道:“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绿竹她以下犯上。” 不等夙沙宁等人有所反应,夙沙舞轻抬白皙的小手,指向绿竹的方向,愤愤的说道。 话语从红润的小嘴中说了出来,夙沙舞的怒气仿佛随之翻滚了上来,红绿相间的纱裙翻飞,夙沙舞朝着绿竹的方向紧走了几步,扬起的手冲着绿竹招呼了过去。 白皙的小手顺势落下,就在离着绿竹的小脸还有半指距离时,却是被外力硬生生的阻挡下来。 回头,夙沙宁清秀中带着些许苍白的小脸上满满当当的决绝,一双眼眸仿若利剑一般紧盯着夙沙舞,冷冷的说道:“我看你还敢打她?” 话语中的警告意味却是不容忽视。 心中虽不甘,此时,夙沙舞只能将自己落到半空的白皙小手愤愤的收了回来。 “您看到了,他们主仆两个就是这么欺负我的,大夫人要替我做主啊!” 串串泪珠顺着夙沙舞的香腮滑落而下,转身,夙沙舞大眼睛楚楚可怜的看向了大夫人陈氏的方向。 现在的夙沙舞真是病急乱投医,一时之间甚至都是忘记了上位坐着的人不是她的父亲丞相大人,更加不是她的娘亲二夫人秋娘,上位坐着的是大夫人陈氏。 对夙沙舞的哭诉,大夫人陈氏却只是冷冷的瞥了一眼,却未曾有任何言语,眼眸微转,大夫人陈氏将视线放到了夙沙宁的身上。 她知道,夙沙宁有话要和她说。 大夫人陈氏虽不知这短短的时间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夙沙宁的转变,她却是毫无遗漏的收在了眼底。 夙沙宁有话要和她说,那么,她便是有对夙沙宁提要求的可能。 纤手理了理凌乱的发丝,夙沙宁对着大夫人陈氏微微欠了欠身,这才淡淡的说道:“我想通了,嫁于李大人府上的公子。”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没有拐弯抹角,没有隐瞒自己利用此件事情的心思。 在大夫人这种一生活于心计算计中的人,她已是没有必要再去掩饰什么,这么大大方方的说出来,反而更显示她话语的真是度、可信度。 “真的?” 听了夙沙宁的话,大夫人陈氏白皙圆润的手一哆嗦,茶盏中的水迸溅而出,打湿了暗色的锦袖衣衫。 对此,大夫人陈氏却未曾投去丝毫关注,一双眼睛只是直直的盯着夙沙宁清秀脸颊上的表情变化,仿佛这种注视便是能够察觉出来夙沙宁话语的真假一般。 “你……” 夙沙舞绝美的容颜经过刚才的厮打已是花了一片,听了夙沙宁的话,更是狰狞了几分,白皙的小手指着夙沙宁,一时之间却又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城府没有夙沙宁深,她脑子没有夙沙宁灵巧,她心计没有苏哈宁复杂,但夙沙舞却也不是真的只是空有一副好容貌的花瓶。如若从大夫人陈氏的话语中夙沙舞未曾察觉大夫人陈氏的意图,在听了夙沙宁这句简单的话语之后,她算是彻底的明白过来,她们只是要好好的惩罚一下她啊! 眼眸低垂,夙沙宁仿若没有听到夙沙舞出声一般,接着说道:“女儿想通了母亲大人的话,知晓,父亲大人和母亲大人做何种安排不过都是为了女儿着想罢了,只是前几日女儿一时之间竟未曾想明白,所以,这几日才做了这些傻事,现下,女儿真真为了自己的所作所为后悔。醒来后,女儿顿觉腹中饥饿难挡,便吩咐了绿竹去拿些粥来吃,女儿是想恢复身子之后来报答父亲大人和母亲大人的恩惠,不知为何,舞儿进来便是将粥倒在了地上,接着又用那青花瓷碗砸了自己的奴婢,更是指使她的贴身侍婢来辱打女儿的丫鬟绿竹,女儿一时气不过,便是说了舞儿几句。没想到,没想到……舞儿竟动手打了女儿。” 语落,夙沙宁已是哽咽不断,纤手收拢锦袖轻轻地擦拭着不断滑落的泪珠,只着中衣的身子更显单薄孱弱起来。 “不是这样的!你血口喷人,胡说八道你……” 一边,夙沙宁哭的梨花带雨,病态中更是一副弱柳扶风,惹人怜惜。另一边,夙沙舞却仍不知收敛气焰,大眼睛怒睁起来,愤愤的看着夙沙宁,一副要将夙沙宁生吞活剥的架势。 “哼!” 上位,大夫人陈氏重重的将手中茶盏放于身边暗红色的桌面上,暗色锦袍一阵翻飞,大夫人陈氏从锦凳上站起身来,抬手指着夙沙舞,冷冷的说道:“真是越来越猖狂了,往日你娇惯一些就算了,今日,竟然做出这等事情来,简直是让人不可原谅。来人,将夙沙舞给我打下去,掌嘴三十,给她个教训。她身边的侍婢,杖毙!” 红唇开合间,几条人命就这般消散在了世间。 大夫人陈氏将命令下了,此时,气焰嚣张的夙沙舞方才察觉,自己不知不觉中竟然走进了夙沙宁的圈套里,奈何,想回身,已是晚矣! “大娘,求求你放过我吧,我下次再也不敢了,大娘,求求你放过舞儿吧,舞儿再也不敢了……” 夙沙舞有些慌乱的走到大夫人陈氏的身边,白皙的小手紧紧地抓住大夫人陈氏暗色的锦衣绣花袖口,乞求的说道。 或是惊吓,或是为了感动大夫人陈氏,夙沙舞精致的脸颊上泪珠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滑落下来。 身子未动,大夫人陈氏低垂的眼眸再次放到修剪得当的指甲上,随意的把弄着。 夙沙舞哭喊的求饶声渐行渐远,最终彻底消散在空气里。 白皙圆润的手指微抬,大夫人陈氏抚了抚被夙沙舞弄得有些发皱的衣衫,这才抬起眼眸,看向夙沙宁的方向。 “你我都是明白人,我希望你说的话是真的。” 艳丽的红唇微启,大夫人陈氏语含警告的对夙沙宁说道。 “女儿知道,从今以后,女儿一定好好听母亲大人的话,绝不敢有丝毫忤逆。” 乖巧的话语毫不迟疑的从夙沙宁的嘴中传了出来。 她知道,大夫人陈氏要的不过就是这个结果。 今日,夙沙舞会到她房间来闹事,不过是大夫人走的一步棋罢了。 坐在最深处,一双眼睛却是观看大局,每一步棋都走的那么的合时宜,那般的精准。 暗色绣花裙摆微动,大夫人陈氏踱步来到夙沙宁的身边,站定,一双眼睛未有任何波澜的看着面前的夙沙宁。 两人就这般直直的对视着,未曾有任何话语,未曾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末了,大夫人陈氏轻轻的叹息一声,转身对着门外走了过去,暗色绣花锦袍最终消失在长廊拐角的地方。 厮打喧嚷的房间片刻只剩下了夙沙宁和绿竹。 “小姐,你没事吧?” 大夫人陈氏身影消失,绿竹便是迫不及待的来到了夙沙宁的身边,小手紧紧抓着夙沙宁的手,一双眼睛上上下下仔细的查看着夙沙宁,在确定夙沙宁没有什么伤势的时候,绿竹这才轻轻地松了一口气。 “都是奴婢不好,小姐,你为什么要答应他们啊?你如果真的嫁过去,你这一辈子的幸福就这么断送了。奴婢知道,您刚才是因为奴婢,为了保护奴婢,所以,您才答应要嫁过去的,但是,奴婢宁愿自己受苦受累,哪怕是丢了性命,也是不愿看着小姐您这般的。” 大颗的泪水毫无间断的从绿竹的眼角滑落,滴落在夙沙宁的纤手上,打湿了夙沙宁的心。 “无妨。” 夙沙宁轻抬素手,将绿竹腮边的清泪擦拭干净,这才轻声说道。 不过是命运的捉弄罢了,既然不能更改,那便服从吧! 有了要保护的人,放弃一些东西,心中也是开心的吧? 眼眸轻抬,怔怔的看着风中摇曳的花朵,虽然被风雨摧残着,他还是那般坚韧的开放着,仍是将最美的一面展现出来。 只要绽放,那便是美丽的吧? 夙沙宁淡淡的想到。 ―― “卿卿,今天真的要穿这件紫色衣衫吗?” 紫玉将小厮刚刚送来的紫色衣衫拿在手中,美目看向怜卿的方向,问道。 自从上次的大爆炸之后,怜卿几乎是马不停滴的为自己赶制了一件淡紫色的衣衫,确立了自己特有的颜色,打算以此来解决那三个男人之间的争端。 慵懒的在锦被铺就的柔软床上翻了一个身,怜卿闷声闷气的回应了一个单音节,算是回应了下来。 纤手将淡紫色的衣衫打开来,紫玉美目中闪现一丝讶异。 “卿卿,你快看,这件衣服是不是坏了?” 尽力将手中的衣服所有视角都展现在怜卿的眼前,紫玉问道,在紫玉的语气中,已经有着丝丝的怒气升腾起来。 这件衣服领子也太大了吧? 而浪客中文且,而且袖子只是一层轻纱? 紫玉越看越气,美目中的怒气渐渐地转变成了实质火苗。 玉手轻抬,怜卿揉了揉仍有些不清醒的小脑袋,慢慢起身,坐定,琉璃眼眸这才将视线放到紫玉手中的淡紫色衣衫上面。 淡淡的一撇,精致的脸颊未有丝毫动容。 “没有错,就是这件。” 怜卿一副理所当然的说道。 她定制的衣服的时候和裁缝是仔仔细细的说好的,要何种颜色,要何种料子,领头需要多么大的尺寸,最重要的,袖子一定只要一层轻纱。 炎炎夏日,大太阳顶在头上已是够热,在穿上长长的衣裙,虽说那些衣服的料子都是发凉的真丝,这仍旧让怜卿有些受不了。 早就想为自己做一件衣服,奈何事情百出,她都没有抽出时间来。 确立属于自己的颜色,怜卿准备将自己所有的衣衫都更新换代一下,她也是趁此机会好好地改造一下身上衣衫的样式。 “没错?什么意思啊?” 美目紧盯着怜卿那一张一脸平淡的精致脸颊,紫玉的火山彻底喷发。 望月王朝,女子绝美的脸颊不做掩饰,只会刻意的展现在众人眼前,这是众所周知、习以为常的。但是,玲珑的身姿,白皙滑润的肌肤就没有必要这么光明正大的展示出来了吧? 女子保守的衣服恨不得将手都是要包裹起来,此时,紫玉在见到给怜卿刚刚送来的异样新衣服时,才会这幅见鬼一般的吃惊面容。 “我准备下一件衣服不要加上这个袖子了,夏日衣衫,这么简单的款式,这么清爽的衣料,再加上个袖子,有些繁琐了。” 娇小的身子灵巧的从床上跳了下来,怜卿仿若没有注意到一旁紫玉的表情一般,自顾自的翻看着手中的衣衫,末了,还不忘评头论足一番。 听了怜卿的话语,紫玉只感觉脑袋嗡嗡作响,思维短路,一口气哽在喉咙处,半晌,紫玉方才说道:“还不要衣袖?这件衣服已经奇特了,如果在改进一下,你的后果,我很担忧啊!” 紫玉意有所指的警告了怜卿一把。 这种衣衫,她都不愿让怜卿穿出去,就更不要说前厅那三位了。 琉璃眼眸微微转动,红润的小嘴一阵抽搐,想到哪炎炎夏日下的燥热,怜卿又将心中涌上的担心给打压了下去。 “嘿嘿,无妨,无妨!” 玉手挥动,怜卿讪笑着说道。 不只是紫玉,怜卿都从自己的话语中听到了丝丝的心虚。 国师符前厅。 白斩月、司懿轩和夜剡冥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彼此,俊逸的脸颊上皆是挂着一丝无奈,满头滑落的黑线让三人有一种抓狂的冲动。 “早啊!” 淡紫色的身影微微一闪,翻飞的衣袂仿佛展翅的蝴蝶一般,怜卿轻快的步伐迈进前厅,玉手背于身后,跟桌上的三人打招呼道。 院落百花盛开,千娇百媚,门口立的人儿却是要比每一种花都娇媚上几分。 锦缎般的秀发没有如往常般挽成繁琐的发髻,只是一根淡紫色的丝绸简简单单束于脑后,精致的脸颊未有半分装饰,琉璃般的眼眸微微转动,一丝灵气扩撒开来。 一身淡紫色的衣裙紧紧地贴在身上,这种紧身的衣裙穿在怜卿的身上却并未让她给人任何臃肿的感觉,紧贴的衣料反而将怜卿玲珑有致的身姿毫无遗漏的展现在众人的眼前。衣服领子有些夸张的大,修长白皙的脖子让人不由自主的想入非非,香艳的肩膀没有衣料的遮挡,沐浴在阳光中。 轻垂的玉臂在薄纱的衣袖间若隐若现,勾动人的心魄。 淡紫色的身影立于门口,前厅所有眼睛在这个时候都投向那娇小的身影。 琉璃眼眸微微转动,怜卿的视线在前厅三个男人的身上转来转去,却仍旧未能从三个男人的眼神当中看出他们心中所想。 走到何处,她的一举一动总是这般牵引着所有人的视线。 被注视惯了,一时之间,怜卿仍旧无法抵抗这种带着些许研究的眼神。 “你们……” 清了清嗓子,红润的小嘴轻启,怜卿刚刚出声想要打破前厅的这种沉闷,几个字刚刚吐出,接下来,娇小的身子却是落入到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没有挣扎,没有反抗,那熟悉的气味,是白斩月。 “都下去!” 司懿轩转身,对着前厅伺候的小厮和丫鬟们冷冷的说道。 还沉浸在怜卿柔美火辣中的众人听了司懿轩的命令,回神,没有丝毫的迟疑,转身低垂着头颅急步对着外面走了过去。 这位俏佳人可是他们国师心尖上的人,国师对她的宠溺他们可是有目共睹的,他们可是不想这么不明不白的被国师的怒气杀死。 “你这是什么衣服?以后不准再穿!” 夜剡冥黑着一张脸走到怜卿的身边,有些生气的说道。 语落,夜剡冥还不忘有些贪婪的看了一眼怜卿精致诱人的锁骨。 不近女色的摄政王,只是简简单单的看了一眼怜卿,便是突兀的感觉到自己的下渗一阵火热,惊异间,夜剡冥赶紧运转内功进行压制。 如果在怜卿面前‘支起一个小帐篷’,那他就真是丢脸丢大了。 “月!” 红润的小嘴微微撅起,怜卿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看向身边的白斩月,希望这个对自己唯命是从的家伙能够此时和自己站在一个战线上。 “不可以!” 清澈的眼眸强忍下心中的不舍,白斩月同样果断的拒绝了怜卿的要求。 得到白斩月的回应,怜卿也是没有再多余的去询问司懿轩了,在三个人当中,司懿轩是最有主见,也是意见最坚定的,白斩月和夜剡冥已经是不同意了,那司懿轩更是不用说。 “哼!” 玉手微微用力,怜卿挣脱白斩月温暖怀抱的束缚,莲步轻移,走进前厅,坐在了锦凳上。 “你们今天这是怎么了?” 紫玉有些哭笑不得的声音划破了前厅的沉寂,响彻开来。 听了紫玉的话,怜卿轻抬精致脸颊,琉璃眼眸看向了前方。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来前厅时,怜卿一心担忧自己刚刚设计的衣服会得到三个男人的阻挠,根本就没有留意,今天前厅里三个男人穿的比怜卿更加的吸引人的眼球。 一身白衣,谪仙般清灵的白斩月,今日却是穿上了一件淡紫色的衣衫,颜色和怜卿身上的衣服分毫不差。 一身蓝色锦袍,阳光般温暖的司懿轩,今日也是穿了一件淡紫色的衣衫,颜色和怜卿身上的衣服颜色没有出入。 一身黑色镶金边,冷酷绝美的夜剡冥,今日好巧不巧的也穿了一件淡紫色衣衫,颜色几乎和怜卿身上的衣衫同出一处。 光洁的额头上几条黑线划过,怜卿红润的嘴角一阵抽搐。 太巧了吧? 太明显了吧? 你们也太准时了吧? 昨日她刚刚定下今日要穿淡紫色的衣衫,今日,三人竟然都穿了淡紫色的衣衫,你们还能把意图做的更加明显一点吗? “你们三个今日要结拜吗?装亲兄弟?” 沉吟良久,怜卿娇艳欲滴的小嘴轻启,发出一连串的问题。 三个男人本来还抓着怜卿的把柄,打谱要让她好好地改一下这个奇奇怪怪的衣服,奈何他们的目的还没有实施,此时,他们的小尾巴已落入怜卿的手中。 本以为今日穿上紫色衣衫,那便是可以和怜卿配为情侣衫。 三人几乎没有丝毫停歇,连夜为自己赶制了一件淡紫色的衣衫,心怀无限希望,无限憧憬,无限情意的穿着淡紫色衣衫来到前厅,等来的却是一个个全是淡紫色衣衫的人。 “咳咳咳,我们可以明日不再穿淡紫色的衣衫,但是,卿儿也要答应我们,以后不能穿这种稀奇古怪的衣服了!” 司懿轩从锦凳子上起身,踱步来到怜卿的身边,一双眼睛紧盯怜卿说道。 她的美是属于他的,怎么能这么随随便便展现在众人眼前呢? .. 第一百五十七章 一辈子,我要随你左右 被白斩月和夜剡冥抢去分毫,司懿轩算忍了,但这并不代表所有人都可以偷窥他家卿儿的美丽。 哗啦一声将折扇打开来,司懿轩对着夜剡冥投去警告的眼神。 在怜卿出现后,夜剡冥那一双眼睛就不规矩的在怜卿身上扫来扫去,现下更是紧盯着怜卿露在衣外的精致锁骨,垂涎的模样仿若恨不得上前去啃上两口。 对司懿轩的警告,夜剡冥却十分自觉的忽视而去,漆黑眼眸微抬,一句话噎的司懿轩半天没有缓过劲来来。 “不服气,你可以卖力多看几眼!” 撇开往日的威严冷酷,此时的夜剡冥语气比街头的小流氓还要无赖上几分。 琉璃眼眸带着些许杀气转向夜剡冥的方向,玉手慢慢的紧握成了小拳头。 敏锐的直觉让你夜剡冥瞬间回神,恰合适宜的恶人先告状道:“卿卿,他们都欺负人家,说人家色。” 修长的手指还配合默契的拉了拉怜卿一层薄纱的衣袖。 “刺啦!” 衣料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国师府前厅回荡开来。 在定做这一件衣服的时候,怜卿便千叮咛万嘱咐过,衣服的料子一定要薄,一定要薄。夏日衣衫,讲究的就是一个凉爽和简单,穿在身上心情也会随之清爽些许。 可这……? 凉爽是有了,轻便是有了,简约的样式是有了,可也不能这般脆弱吧? 光洁的额头上黑线滑落,怜卿微微转头,看向身边的夜剡冥,娇艳欲滴的红唇微启,说道:“你故意的。” 本应是询问的语气,到了怜卿的小嘴里,却是结结实实的用了肯定的语气。 在意料碎裂的声音传播开来的时候,夜剡冥便是感觉脑袋上有一群乌鸦尖叫着飞过,他不过是轻轻地拉了一下衣袖,结果,怜卿衣裙上整个纱质的衣袖就这般华丽丽的掉了下来。 白斩月谪仙般俊逸的脸颊因为隐忍喉咙间的笑声而变得形状,司懿轩一贯挂着如浴春风般的脸颊也是被压制的笑意憋屈的有些发红。 让你色眯眯的盯着怜卿。 让你不遗余力的卖萌撒娇。 怎么样?撒娇掉坑里了吧?卖萌撞墙上了吧? 白斩月和司懿轩不由自主的在心中暗暗地想到。 委屈,他真的是好委屈,他发誓,这件事真的和他无关的,回去,他一定要查出给卿卿做衣服的‘陷害’自己的这个家伙,哼! “卿卿,这个衣服袖子好像有毛病,你看旁边这一只,他怎么就这么结实呢?是吧?你看看它……” “刺啦!” 夜剡冥委委屈屈的话语还未说完、怜卿左手边本幸存的薄纱衣袖在夜剡冥的轻扯下再次不给面子的和淡紫色衣裙脱离开来,滑过怜卿白皙滑润的玉臂,直截了当的躺在了地面上,一动不动了。 一丝风儿吹过,乌黑的发丝轻轻拂过夜剡冥有些呆滞石化的脸颊,修长的手指轻垂身子两侧,漆黑的眼眸死死地盯着落在地面上的薄纱衣袖。 短暂的沉寂,国师府前厅划过白斩月等人再也压制不住的爆笑声,中间夹杂着夜剡冥挫败的怒吼声。圣上夜临冥亲征,皇都的事宜几乎皆是交到摄政王和国师大人的手中,怜卿也明显的感觉到,最近这几天,夜剡冥和司懿轩也是越来越忙碌,除了早上吃饭时他们二人会十分准时的见她一面,其余的时间怜卿几乎都看不到他们两个人的身影。 她不是救世主,天下苍生的灾难祥和本不在她的关心之列,只要能保护好她想要保护的人,那她心便足矣。 无心理会,她却被丝丝缕缕牵绕其中,想要抽身,又谈何容易。 金钱不过是她铺平前路的一种手段,是她自立自强起来的一个阶梯。现下身边有了白斩月、司懿轩和夜剡冥,怜卿感觉自己的心性仿若也懒惰起来,越发想要做一个小女人躲在他们宽大的羽翼下面。 待得此事完结,她真想再回竹林,回归永久的平静。 琉璃眼眸微转,不符合她年纪的沧桑就这般毫不掩饰的流露出来,让视者心酸不已。玉手轻抬,随意将身侧开的正艳的大朵花儿折于手中,没有得娇美花朵的惬意舒适,琉璃的眼眸里却更是平白添了一丝担忧。 她的生意越做越大,钱财累计越来越多,周身围绕的白斩月、司懿轩和夜剡冥,那个不是一等一的青年才俊。现下的她就如这开的正是艳丽的花朵吧,一枝独秀百花丛中,太招人眼了。 俗话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没人动的了她,更是没有人敢在此时动她,但是,怜卿最害怕的并不是那些心怀叵测的人来伤害自己,她最担心的就是身边的人会受到伤害。 珠儿就是一个鲜活的例子! 玉手轻拢,片片花瓣在清风中洋洋洒洒的飘落地面。 “卿卿,你现在和我说话越来越不专心了!” 一丝抱怨带着些许撒娇的口吻传进怜卿的耳中。 沉浸在思绪里,怜卿一时之间竟然忘记白斩月仍在自己的身侧,琉璃眼眸带着些许歉意的看向白斩月,娇艳欲滴的红唇微启,怜卿这才说道:“月,谢谢你。” 习惯了他日日陪伴身旁,因为习惯,却是更容易忽视了他。 听了怜卿的话,白斩月却是微微一愣,清澈的眼眸里带着些许探究,将怜卿精致脸颊上的一颦一笑皆是收入眼中。 许久,白斩月才弱弱的问道:“卿卿这般和我疏离,是不喜欢我了?还是要赶我离开卿卿的身边?” 或许和经历有关,谪仙般的面容下去有一颗敏感脆弱的心。 游荡许久,只一眼,他决定停留在怜卿这个温暖的枝桠上,一辈子护她周全。将自己的命护在怜卿的命周围,只有这般,白斩月仿若才能感觉到自己存在的价值。 这段时日发生的事情太多,白斩月也是发觉,怜卿投向夜剡冥和司懿轩的注视越来越多,有时,白斩月甚至都怀疑怜卿是不是不再喜欢他了。 现下听到怜卿这般话语,白斩月柔弱的心微微一紧,徘回在心边许久的话语就这般问出口来。 娇小的身子微微一僵,怜卿猛然从贵妃椅上坐直身子,一连串的动作使得椅背上真丝的团绣软垫掉落下来,落在身旁花丛中,压弯了几朵摇曳的花枝。 “月,是不是这些时日我做的不好?我知道我忽视你了,不要生气好不好?我绝对没有让你离开的意思,我早已习惯了你的饭菜,习惯了你的照顾,我还想要你一辈子这般不离不弃的陪在我的身边呢,我怎么会赶你走呢?” 怜卿有些着急的对白斩月解释说道。 语落,白斩月刚刚还在落寞的心磁石却因为怜卿的话语欢呼雀跃起来。 “卿卿真的要一辈子让我陪在你身侧吗?确定是一辈子吗?” 修长的手指抚上怜卿柔顺的秀发,仿若在抚摸世间最珍稀的宝贝一般,清澈的眼眸一眨不眨的注视着怜卿微微红润起来的精致脸颊,白斩月不依不饶的追问道。 他刚才可是真真切切的听到怜卿这么说的,想赖账?没门,更没窗户! “嘿嘿,这个,这个……” 怜卿有种想要咬断香舌的冲动,一急之下怎就这般许了终生呢? 一辈子好长,好长,她却是不知何时会消失在这个世间。 许了一生,如若上苍再让她回到车流穿息的现代,那彼此的情意又要何处依附呢? “卿卿,一辈子,我要随你左右!” 淡淡的话语却是情意绵绵,白斩月柔情注视着怜卿,表白般将自己的心意倾诉出来。 一张俊脸在怜卿有些呆滞的琉璃眼眸中逐渐放大,娇艳欲滴的红唇上一阵清爽凉意,神游的思维回神,怜卿这才意识到,她竟然被这个家伙给偷吻了浪客中文。 千年不化的冰山竟然也会做这种流氓行为? 这是要天下大乱的节奏吗? “唔……” 玉手抚上白斩月结实的的肩膀,推搡着将自己娇小身子包裹起来的白色身影,小嘴微张,怜卿一句呢喃声刚刚发出,接下来的话语皆是被白斩月薄唇吞了下去。 趁着怜卿轻启红唇的空档,白斩月灵巧的舌头钻进怜卿的小嘴中,和她的香舌嬉戏着。 压抑许久的情感在这个长长的吻中爆发开来,极尽索取怜卿小嘴里的甜美,白斩月试图用这个吻来补回怜卿对他的忽视。 天旋地转,就在怜卿以为自己会在这个火辣辣的长吻中窒息的时候,白斩月十分恰到好处的放开了怜卿已是万分柔软的身子。 清澈的眼眸带着些许恋恋不舍的瞄了瞄怜卿被蹂躏的有些红肿的小嘴,嘴角微微上扬,一丝满意的笑容在白斩月俊逸的脸颊上扩散开来。 他就是要怜卿心里眼里都只有他一个人,不想卿卿在单独配他的时候脑子里还想着别的人。 大大的喘息好几口新鲜空气,怜卿短路的思维在此时终于慢悠悠的连接了上。 虽说她的灵魂来自思想行为都十分开放的现代大都市,也是偶然之间听别人说过一些成人影片片段,但是听到和亲身经历的却是有着天壤之别。 长长的吻之后,怜卿才知道,在长吻中想要换气,是一件很艰难的事情。 紫玉素手端着托盘,有些愣神的看着眼前这一幕,香艳却又是如此的唯美。 百花盛开,缤纷的色彩,翻飞的蝴蝶花丛中穿过,风儿吹过,翠绿的花枝摇曳生姿,花瓣如雨点般纷纷飘扬而起。一身淡紫色的纱裙在风中飘逸翻飞,怜卿琉璃眼眸带着些许迷情的看着谪仙般的人儿,斜依在白斩月柔软的怀抱里,四目相对,甜蜜的情意四溢而出。 立于凉亭外许久,紫玉离开也不是,走过去,更加不对,就这般纠结的站于当场。 “玉姐姐,你在看什么呢?” 淡绿色的衣衫转过长廊,一眼便是瞄上了紫玉静立的青色背影,小希欢快的招呼紫玉喊道。 一语暴露了紫玉,更是打破了凉亭里画般的唯美。 淡紫色的衣衫一阵翻飞,怜卿如同触电般挣扎着从白斩月温暖的怀抱中站起身来,玉手轻抬,一块糕点被怜卿自顾自的放进了嘴里,绝美的人儿试图用这个动作来掩饰自己内心的慌乱,奈何白皙的脸颊上片片红晕却是将怜卿的内心暴露了一个彻底。 清澈的眼眸带着些许笑意的紧紧注视着身侧可爱的人儿,白斩月几乎未分任何视线给长廊处站立的二人。 “我好像来的很不是时候啊!” 小手挠了挠梳理整齐的发髻,红润的小嘴咧了咧,小希讪笑着说道。 “卿卿,这是司公子临出门时吩咐厨房给你熬得参汤,我给你端过来了,趁热喝了吧!” 莲步微移,青色衣衫在清风中轻轻摆动,紫玉的脸色已然没有了刚才的尴尬,平静的来到怜卿身边,将素手托盘中的参汤端到怜卿贵妃椅旁边的石桌上,放定。 “哦!” 淡淡的应答一声,玉手微动,怜卿端起桌面上的参汤轻抿一口,却又是放回到了石桌上。 单从饮食方面来讲,怜卿也是不会允许白斩月从自己身边离开的,这么多年,她的小嘴真是让白斩月养的越来越刁钻了。 明明是上好的千年人参小火慢炖出来的参汤,喝在怜卿的小嘴中,却是毫无味道,比之白斩月熬的清淡粥还不及。 “卿卿姐姐!” 不甘被怜卿忽视,小希迈动小腿朝着怜卿的身边靠了靠,无限甜腻的叫道。 还未曾沾到怜卿淡紫色的衣衫,小希本就不是很高的身子被一个颀长伟岸的白色身影给挡了个结结实实。 抢先小希一步,白斩月占据了怜卿所有的视线。 “哼!” 这些时日,小希大多数的时间都呆在店铺帮着怜卿打理生意,因此,和白斩月等人的接触也不是很多,心中虽有些惧怕白斩月混身散发的冰冷气息,被白斩月挡住了怜卿注视的视线,小希仍旧有些不满的轻哼了一声。 淡绿色衣衫微微摆动,娇小的身子绕过白斩月,直接从侧面来到怜卿的身边。 有些憨厚的笑意荡漾在小希清秀的小脸上你,小手献宝般的将有间店铺的账目呈到怜卿的面前。 小希虽从小在封闭的山村里长大,和外界的接触几乎可以忽略为零,但人活跃精锐的商业头脑却是随天性而生的。 自从小希接手了有间店铺的生意,那销售额几乎是突飞猛进,一番接着一番。怜卿只需静坐家中,财源却如同流水一般绵延不断的流进她的口袋里。 “卿卿姐姐,这是有间店铺这个月的账目,小希拿来让你过目一下。” 见怜卿将账目拿在手中,小希解释说道。 清脆的声音里仍旧带着些许未脱的稚气,让人听了不由自主的心情愉悦了些。 仍旧有些肿胀的红唇微微勾起,琉璃般的眼眸看着身前出落的越来越水灵的小希,轻抬玉手,怜卿抓住小希的小手,将小希拉倒身前来。 “小希出落的越发清秀漂亮起来,这段时日,我听说有间店铺快要被一些年轻公子挤爆了,前不久更是大打出手了一番,这都是小希的魅力啊!” 未曾谈及账目,怜卿却是在小希清秀水灵的脸颊上做起了文章。 听了怜卿的话语,小希白皙的脸颊上微微羞红起来。 那些年轻的公子哥,小希本无意去招惹他们,奈何他们总是这般赖着不走,她才略施小计,使得众小希的爱慕者相互之间大打出手了一番。本以为怜卿不会知道这些,今日听其话语,小希才知是自己低估眼前这绝色人儿了。 “我为小希找一户好人家可好?” 沉吟片刻,怜卿轻启红唇,轻柔的问道。 语气轻柔平淡,在那琉璃眼眸中却是带着些许的试探,只是怜卿隐藏的极好,根本无人发现。 淡绿色的衣摆被撩起,小希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一双大眼睛里已是噙满泪水,“小希不要嫁人,小希进皇都就是为了能够寻找到姑姑,时日飞逝,虽未曾有姑姑的消息,但小希却从未曾放弃。以前小希便曾发誓,找不到姑姑,小希这辈子绝不会嫁人,现下又遇到了卿卿姐姐,即便是找到姑姑,小希也是要跟在卿卿姐姐身侧侍候,也是不要嫁于薄情郎的。” 语落,小希又是对着地面跪拜了去,再抬头,光洁的额头上已然发红开来。 淡紫色的衣裙翻飞,怜卿猛然弯腰,玉手搭在小希淡绿色的衣衫上,用力将小希从地面拉了起来,抱在怀中。 是她莽撞了! .. 第一百五十八章 桃花旺盛也是罪 怜卿的心微微一阵抽搐,疼痛扩散开来。 良久,玉手接过身后全勤‘保姆’白斩月递过来的真丝绣花手绢,轻轻的擦拭着小希颗颗滚落的泪珠。 “我一直在调查这件事,只是事情还未曾这么快的明朗开来,但是,你放心,我肯定会将姑姑给小希带回来的。” 红唇微启,怜卿保证的说道。 经过这些时日的调查,事情从单一发展成了现在的千头万绪,从简单的被官兵抓走到现在的云里雾里。怜卿才发现,事情并不像开始时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在这件事情的背后仿佛还隐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 小希那突然失踪的姑姑身份不仅仅是人们口中诉说的那般简单。 与世隔绝的轮回村,渐渐干枯的水源,消失殆尽的飞禽走兽,接连不断的病发身亡。是诅咒?是上苍的惩罚?是神灵的怪罪?还是人为? 一切的一切紧紧缠绕在一起,相互牵连,又是相互掩饰隐蔽。 “恩,我知道,我知道卿卿姐姐答应小希的事情就一定会尽心尽力的帮着小希来做的。但是,小希真的不想嫁人,那些男人只是让小希的心中十分厌恶,根本没有丝毫嫁于他们的欲望。求卿卿姐姐打消了心中将小希许配人家的想法吧!” 已是情绪稳定下来的小希,眨巴着一双大眼睛恳求怜卿说道。 “是我莽撞了。有间店铺可是离不开小希的,我怎么会这般轻易地将小希给放走呢?如若小希想要找个人随随便便的把自己给嫁出去,我还是不愿意呢!” 玉手轻轻的扶过小希有些发红的额头,怜卿有些歉疚的说道。 泪痕未干,一丝明媚的笑容已然在清秀的小脸上荡漾开来。 “那姑姑的事情就拜托卿卿姐姐了,有间店铺这个月的账目我送来了,我就先回去了。” 抽了抽挺翘的小鼻子,小希直直的看着怜卿说道。 轻颔首,没有丝毫推辞的话语,怜卿果断的应承下来。 目送淡绿色的衣衫消失在拐角处,琉璃般的眼眸却未曾收回,越发凝重的脸颊昭示着怜卿此时心念的复杂。 立于怜卿身侧,白斩月有些不满怜卿对他的这般直截了当的忽视,白色的身影微微移动,白斩月不着痕迹的将自己的身子移到了怜卿视线的正前方。 “卿卿!” 修长的手指从精致瓷盘中拿出一块糕点,送到怜卿红润的小嘴边。 怜卿轻咬了一口白斩月手中的精致糕点,琉璃般的眼眸微转,有些疑惑的将视线放到了白斩月的身上。 虽然怜卿看向自己的眼神带着些许‘看傻瓜’的意味,但白斩月却是不在意这些,只要能吸引怜卿的视线,霸占她的眼神,把他看做是什么都无所谓的。 黯淡的小心脏一阵雀跃,白斩月更是卖力的照顾在怜卿的身侧。 见白斩月手捏小勺递过来刚才的参汤,秀眉微蹙,怜卿如同要喝药一般退后了一步,有些不满的说道:“这参汤太难喝了,月,我还是喜欢你给我熬的银耳汤,我现在想喝了。” 玉手轻拉白斩月洁白的锦袍,甜美的声音带着些许撒娇的对白斩月说道。 怜卿却是不知,只是她这般简简单单一句‘这参汤太难喝了’,几乎整个国师府所有的厨子和厨娘都受到了牵连,被司懿轩狠狠地责罚了一番。 当然这一切行动都是在瞒着怜卿的情况下进行的,日后,怜卿只是有些茫然的感觉到,仿佛国师府中饭菜一夜之间质量提升不少啊! “好!” 好看的薄唇微启,简简单单的一个字从白斩月嘴中传了过来,白色身影微微闪动,白斩月已然消失在了凉亭中,朝着厨房进发。 “呼!” 暗暗的呼出一口气,娇小的身子微微转动,莲步轻移,怜卿有些慵懒的坐回到了柔软异常的贵妃椅上。 最近不知为什么,这三个男人之间的争风吃醋越来越严重,怜卿感觉她都有一种压制不下的无力感。 素手抓过石桌上触手生凉的玉柄圆形绣花小扇子,紫玉立于怜卿身侧,轻轻地挥动小扇子替怜卿扇着风。 “桃花运旺盛了有时候也是受罪的啊!” 良久,怜卿如同自言自语般的说道。 玉手轻轻揉动太阳穴,缓解脑袋发胀带来的不适,良久,怜卿方才抬起眼眸,看着身侧的紫玉轻声问道:“这段时日丞相府有何动静吗?” 自上次珠儿告知怜卿夙沙宁被丞相夙沙焕许配给李大人的公子之后,怜卿有心要拉夙沙宁一把,奈何诸事烦扰,一直都未曾抽搐空闲的时间来。 “卿卿还是想要帮那个夙沙宁吗?” 未曾回答怜卿的问题,紫玉轻声反问怜卿道。 语落,怜卿却就此陷入了沉默中。 真的要帮夙沙宁吗? 怜卿知道,夙沙宁肯定是为难过自己的,甚至为了飞上高枝不惜要了自己亲妹妹的性命。 有时怜卿在想,或许,她想帮的根本就不是夙沙宁,而是前世的自己吧! 红润的小嘴微微上扬,一丝带着些许苦涩的笑容浮上脸颊。 苦苦的挣扎在命运的边缘,如若有人拉她一把,结果会是另外一个吧! “说说吧,最近丞相府怎么样了?” 轻轻地叹息一声,在心中打定主意,怜卿这才出声询问道。 将怜卿的坚持收在眼底,紫玉绝美的脸颊上一阵迟疑,片刻,方才回答道:“夙沙宁是不同意丞相给她定的这一门亲事的,为此,夙沙宁自缢过,可惜没有死成,被人救下来之后就一直不吃不喝的,或许她想用此来改变丞相的决定。不知中途发生了什么,丞相的决定未曾更改,夙沙宁的绝食也告一段落,夙沙宁的挣扎就这般告一段落了。” 紫玉将这段时间听闻的关于夙沙宁的情况一一详细的告诉给怜卿。 “丞相把她禁足了吧?” 沉吟片刻,怜卿淡淡的问道。 轻点精致的下巴,紫玉用动作算是回应了怜卿的问题。 那般极力的反对这门亲事,夙沙宁却是未曾来找她,应该就是因为被禁足的缘故吧! 白色锦袍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耀眼的光,正如他那脱俗的气质一般。修长白皙的手中端着一个精致的青花瓷碗,走动间,白斩月还不忘用内力温热着青花瓷碗中的银耳汤。 优雅的坐在离着怜卿最近的玉凳上,白斩月身上特有的淡雅香气在这个时候丝丝缕缕的围绕在怜卿的周身,让怜卿没来由的一阵心安。 张嘴将白斩月递到嘴边的银耳汤一口喝下,怜卿这才轻抬琉璃艳母,注视着白斩月说道:“月,我想见夙沙宁!” 没有疑问,没有商量,怜卿直接用了陈述的语气说出了她的要求。 怜卿知道,只要是她能将要求提出来,无论前路有多么艰难,白斩月都会不遗余力的将她的要求实现。 “好!” 没有停顿,没有思考,没有迟疑,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含着坚定从白斩月好看的薄唇中传了过来。 身子未动,白斩月一勺一勺的将他精心做的银耳汤轻柔的送到连钱娇艳欲滴的小嘴边,末了,心满意足的看着怜卿吃下。 当精致的小青花瓷碗见底的时候,修长白皙的手指微动,白斩月温柔的将怜卿嘴边沾染的汤渍擦拭下去,这才从玉凳上起身,转身对着凉亭外走了过去。 “卿卿,白公子一个人去,可以吗?” 美目看着白色身影消失在长廊拐角处,紫玉开口说道。 白斩月的武功虽出神入化、高的离谱,但丞相府戒备森严,也是高手如云。 俗话说的好,猛虎架不住群狗殴啊! 现对于紫玉的担心,怜卿却是要淡然许多。玉手轻摆,怜卿道:“无妨!” —— 丞相府后院。 夏日里最不缺少的就是千娇百媚的花朵,放眼望去,入眼皆是浅紫万红、郁郁葱葱。花丛中翻飞的蝴蝶更是给这唯美的花卷增添了些许的灵动和活气。 暗红色的房门敞开来,房间中用来阻挡光线的层层锦缎纱帐也是被夙沙宁拉到一侧,明媚温暖的阳光丝丝缕缕的照进来,驱散一室的阴冷和暗淡。 外间的厅堂中,夙沙宁静静的坐在锦凳上,纤手轻翻手中书卷,好看的丹凤眼在字里行间慢慢滑过。 被禁足的这些日子里,她从开始的寻死觅活到后来的焦躁,再到现在习惯了这种宁静,短短时日,夙沙宁却是改变了许多。 乌黑的发髻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发间未曾佩戴任何饰品,素颜更是给夙沙宁的清秀增添了几分淳朴淡雅。 不争不抢的日子也是不错。 好看的丹凤眼清淡的瞄了一眼站于门边的两个侍卫,便是再一次放回到手中的书卷中。 “小姐。” 翠绿色的衣衫微微飘动,绿竹从门外走进了房内,将托盘里的茶盏放到夙沙宁的手中,绿竹看向夙沙宁的眼神中却带着些许的疼惜。 虽未曾言语,绿竹却是知道,他们家小姐的心中应是极不好受的。 娇小的身子微微欠了欠,绿竹俯身在夙沙宁的耳边,压低声音的说道:“小姐,如若不然,奴婢去找找大小姐,让她帮帮你吧?到时候奴婢长跪在大小姐的门前,相信她最后一定会救您的!” 不仅是夙沙宁不愿嫁于李大人家的那个傻子,绿竹也是不愿眼睁睁的看着有‘天下第一才女’之称的小姐嫁给一个傻子的。 紧握书册的纤手微微一紧,夙沙宁整个身子在此时一阵僵硬。 她又何尝没有想过求助怜卿,奈何她做了这么多的错事,即便她有心,却也无有颜面去开口的。 怜卿最不喜的就是和丞相府扯上关系,既然怜卿远远地从这个地域般的丞相府走了出去,那她夙沙宁也是不愿再拉怜卿下这一趟浑水的。 “不必了,只要她安好,已是万幸。” 稍稍沉吟,一丝轻微的叹息从夙沙宁的红唇中溢了出来。 “好一个她安好,已是万幸!” 在夙沙宁的声音刚刚落下,这个时候,一声充满磁性的男声响彻开来。 听闻突然出现在房间内的男人声音,夙沙宁和绿竹皆是微微一惊,淡粉色的衣裙一阵翻飞,夙沙宁猛然之间从锦凳上站起身来。 不知何时,暗红色的房门口竟站立着一身白色衣衫的男人,一双钟天地之灵秀的清澈眼眸不含丝毫情绪的看着面前的人,谪仙般的轻灵气质自然而然的从周身散发出来。 “白……白斩月?” 怔怔的盯着眼前的男人看了半晌,夙沙宁这才有些迟疑的喊道。 怜卿住在国师府的这段时日,夙沙宁也曾到国师府上去过几趟,白斩月形影不离的随在怜卿身侧,夙沙宁想不知道白斩月找个人都是有点难。 “你……你这是……?” 莲步轻移,夙沙宁几步来到暗红色的房门边。 刚刚还精神抖擞的站立在夙沙宁门口的两个侍卫此时已然悄无声息的趴在了石阶上,不知是死是活。 丹凤眼盯着房外发生的变故,夙沙宁不由的倒吸一口凉气。 方才她一直都这般静静的坐在桌边看书,周遭如此静谧,她却未曾听到院中传来分毫声响,两个侍卫已是这般模样。 回眸,夙沙宁看向白斩月的眼神中多出了些许敬畏的神色。 幸好未曾选择和怜卿为敌,如若不然,她的命也会这般悄无声息的消散在世间吧? 强力压制心头狂乱的跳动,夙沙宁小心脏有些庆幸的想到。 “卿卿要见你!” 冰冷的话语,没有多余的一个字,白斩月一双清澈的眼眸盯着不远处的夙沙宁说道。 如若不是怜卿的指派,他对任何人都懒得多说一个字。 惜字如金就是说的他白斩月吧! “恩!” 得到白斩月的回应,夙沙宁没有丝毫的迟疑,轻点清秀的脸颊,答应下来。 “小姐!” 就在白斩月抬脚对着夙沙宁的方向走过去时,翠绿色的衣衫一阵翻飞,绿竹小跑着窜到了夙沙宁的身边,小手在此时紧紧地抓住了夙沙宁淡粉色的绣花衣袖,一双大眼睛里满满当当的都是担忧。 从天而降的谪仙般的人儿虽俊美,绿竹却从白斩月的周身敏感的感应到了危险的气息,现下他又要将他们家小姐带走,绿竹不由得一阵担心。 虽未说什么,夙沙宁却是从绿竹的眼神中读懂了她的意思。 纤手轻柔的抚了抚绿竹耳鬓的发丝,这才轻启红唇说道:“不用担心,适才你不是还要去求大小姐吗?现在大小姐派人来接我去见见她,你怎么又担心起来了?” 秀美的唇瓣微微勾起,一丝温柔的笑意在夙沙宁的唇边荡漾开来。 “小姐是说,这位公子是大小姐派来的?” 转了转小脑袋,绿竹一双大眼睛亮晶晶的看着白斩月,问道。 颔首,夙沙宁轻笑着应答下来。 翠绿色的衣衫微动,绿竹面朝白斩月的方向微微欠了欠身子,这才言道:“多谢公子搭救之恩,我们家小姐拜托公子您了!” 面对绿竹的恳求,白斩月未曾有任何言语。 他不过是执行他们家卿卿的命令,救人或是不救,于他白斩月没有任何的关系。 待到绿竹抬起眼眸时,房间中早已没有了夙沙宁和白斩月的身影。 凉亭中,紫玉立于怜卿身侧,素手轻轻挥动手中圆形小扇子,为怜卿驱赶着夏日的炎热。 几层金丝团绣的软垫上,怜卿娇小的身子窩于其中,玉手轻轻翻动着手中账册,琉璃般的眼眸仔仔细细的查看着。 “来了!” 此时,怜卿突然收起账册上的视线,琉璃般的眼眸看向未有一人的长廊尽头,轻声说道。 轻抬精致下巴,紫玉也是顺着怜卿的视线看了过去,先是疑惑,而后却是有着小小震惊。长廊尽头,白斩月朝着凉亭中走了过来,身后跟着一身淡粉色纱裙的夙沙宁。 月办事真是越来越快了! 收拢手中刚刚翻看几页的账册,怜卿在心中暗暗地想到。 娇小的身子微动,怜卿礼貌性的从柔软舒适的贵妃椅上站起身来,琉璃眼眸看向白斩月身后的淡粉色人儿。 “卿卿!” 不满怜卿的无视,白斩月自动出声叫了怜卿一声,借此来争夺着怜卿的视线。 “谢谢你,月!” 明了白斩月的小心思,怜卿转眸对着白斩月柔声说道。 冰冷的气息近乎完美的收敛体内,得到怜卿的夸赞,一丝甜蜜的笑意在此时慢慢的涌上白斩月的心头。 往日的洒脱消散了几分,再见夙沙宁,怜卿在她的身上感受到了更多的宁静和哀伤。 “坐!” 玉手指了指身侧的玉凳,示意夙沙宁说道。 怜卿的话音还未落下,夙沙宁轻柔的身子还未曾有所动作,白色的身影在众人眼前微微一闪,白斩月已然十分自觉的坐到了离着怜卿最近的一个玉凳上,末了,还嫌和怜卿之间距离有点远的白斩月又暗暗的移动了一下屁股下面的玉凳,颀长的身子不着痕迹的对着怜卿靠了靠。 光洁的额头几条黑线不由自主的微微划过,怜卿却是未曾说什么,琉璃眼眸微转,直接将白斩月这一连串有些‘白痴’的动作给忽视了去。 待到夙沙宁在玉凳上坐定,怜卿这才将所有心思都放到了正事上面。 第一百五十九章 意外收获 “真羡慕你这逍遥的日子,现在,我方才知道,为何你会对丞相府谛女的位置不屑一顾,丞相府的日子和你现在的日子比起来,简直一个在地狱,一个在天堂啊!” 来到怜卿面前,夙沙宁仿若沉静的性子也放开了些许,心中的羡慕不加掩饰的从淡粉色的唇间吐了出来。 纤手轻抬,夙沙宁毫不客气的从石桌上青花瓷小盘中拿出一块精致的糕点放进自己的嘴中,十分满足的咀嚼着。 夙沙宁却是未曾看到,身侧的白斩月因为她刚才的动作俊逸的脸颊已然冰寒下来。 那些糕点可是他花了好几个时辰做给怜卿的,那是他的心血啊! 你这般毫不客气,你家里人都知道吧? 清澈眼眸微转,修长手指果断的将青花瓷盘端到了怜卿面前。 秀眉微蹙,怜卿带着些许无奈的揉了揉额头,娇艳欲滴的红唇微启,道:“月!” 无视怜卿含有警告的话语,白斩月白皙修长的手指紧紧端着青花瓷盘。 “呵呵,呵呵!” 轻抬琉璃般的眼眸,怜卿有些僵硬的扯动了下嘴角,强挤出一丝笑容看向了面前不远处的夙沙宁。 出乎意料,怜卿非但未曾在夙沙宁的眼神中察觉到任何怒意,反而是在那好看的丹凤眼中看到了丝丝涌动的羡慕。 如有一男子这般对自己,就算是死,也足息了。 奈何命运却是给了她一个傻子! 思至此,夙沙宁刚刚平复的情绪在此时渐渐感伤开来。 “不必感伤,我这不是来了吗?如今既然将你找来了,只要你自己不愿意,我是不会放任父……丞相将你嫁给李大人家中的那个傻公子的!” 似是看透了夙沙宁心中所想,怜卿娇小的身子在柔软的贵妃椅中寻了一个舒适的位置窝了进去。 借用了夙沙怜卿的身子,她却是无法将这身子的亲人当成是亲人来对待的。 或是受过的伤太重,以至于连那一丝的血缘都被她无情的忽视了去。 两世的亲人却都让她伤透了心! “你……你真的肯帮我?” 听了怜卿话语,夙沙宁整个身子微微一阵僵硬,好看的丹凤眼闪闪发光的看着贵妃椅上有些慵懒的怜卿问道。 “你我都是明白人,既然今日将你找来,我自然是会帮你的。” 怜卿淡淡的说道:“只是,中间有些事情还是要和你商量一下,只有我们里应外合,配合的默契一些,想要摆脱丞相府的追究,那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圣上御驾亲征,朝中大权未曾放到丞相夙沙焕手中半点,一切事宜皆是交予似锦公主和怀郡侯二人来处理,早便意识到圣上苗头的众朝臣更是卖力的来疏远丞相夙沙焕。现下,被逼急了的夙沙焕几乎将伸出援手的李大人当成了生命的唯一稻草,能够牵制李大人的人就是眼前的夙沙宁。 要救夙沙宁,首先要绝了夙沙焕的念头! 那是多年官场练就的老狐狸,想要在他的眼皮下搞出一些古怪,那也不是那般容易的啊! “怜卿是否已有对策?” 沉吟片刻,夙沙宁轻抬清秀脸颊,眼神带着一丝期盼的紧盯着怜卿说道。 离别几年时间,再见,夙沙宁越发感觉看不透自己的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夙沙怜卿了。 外面的世界应是极为精彩的吧? 如若不然,死板懦弱的夙沙怜卿怎会成长成了这般模样! ―― 轻启红润的小嘴,咬了一口白斩月递过来的精致糕点,琉璃般的眼眸这才看向夙沙宁,玉手轻扬,将一白一黑两个玉瓶递到夙沙宁的手中,又是将她的计划详详细细的和夙沙宁解释了一番。 语落,夙沙宁仿若还沉浸在方才的话语中未曾回神过来一般,淡粉色的小嘴微张,秀美丹凤眼中的震惊丝毫未加掩饰。 就在此时,白斩月修长白皙的手猛然对着角落处打了过去,凭空出来的几个冰刃更是带起一阵破风声飞了过去。 “出来!” 冰冷的话语划破凉亭的宁静,白斩月一双幽深的眼眸盯着长廊的拐角处。 被白斩月的动作一惊,夙沙宁、紫玉和怜卿也是顺着白斩月的视线朝着角落处看了过去。 百花丛中,一道青色衣衫一阵翻飞,沛离有些狼狈的躲过几道冰刃,从长廊拐角处跃身冲了出来。 “白公子好狠心,如若我动作迟钝些,现下就只有躺在地上哀嚎的份了。” 青色身影一闪,沛离已然来到了凉亭入口处,清秀俊逸的脸颊上挂着一丝嬉笑看向白斩月言道。 “偷听!” 无视沛离的嬉笑,好看的薄唇微启,简简单单的两个字从白斩月的嘴中传了过来。 听闻白斩月的理由,沛离光洁的额头上三道黑线不由自主的滑过。 他是来给怜卿主子送东西的好不好? 刚才这里有外人在,他站在走廊拐角处等候,有木有? 这么远的距离,他什么都没有听到,对不对? 苦涩蔓延,沛离却是未曾有解释,在他的手里早已握住了报复白斩月刚才行为的物件了。 抬手从衣襟中取出一个暗红色的精致小木盒,轻放到怜卿的手中,这才故意抬高声音,言道:“这是我们家主子让我给您带过来的礼物,主子说你肯定会喜欢,任务都派了别人去做,让我马不停蹄的给您送过来了。” 司懿轩简简单单的一句‘给她送过去’,到了这里,却被沛离添油加醋的说成了一大箩筐。 语落,沛离还不忘抬眼瞄了瞄白斩月越来越冰寒的脸色。 “什么东西?这么着急?” 站于怜卿身侧的紫玉未等怜卿有所动作,素手轻抬,已然将那做工精致的暗红色木盒打开来。 “哇,好可爱啊!” 暗红色的精致木盒被打开来,玉手轻扬,将木盒里的草编蜻蜓拿于手中,红润的小嘴里发出一声爱怜声。 在看古装剧时,怜卿便经常见到这种草编的小物件,心中虽喜爱,却未曾得到过,这也算是她一个小小的愿望。 她不过玩笑般在司懿轩的面前提了一句,怜卿没想到司懿轩却是暗暗地将她这句话放到了心底,今日寻到便立刻给她送了来。 内心深处一阵荡漾,被压抑的柔软笼罩在丝丝缕缕的感动里。 怜卿的感动表现的虽微不可察,却是丝毫不漏的被身侧的白斩月收拢在眼底。 被怜卿宠溺的甜蜜被现下的冰冷取代开来。 “哼!” 修长白皙的手指接连结出几个印结,水汽凝结的冰刃毫不迟疑的对着沛离打了过去。 并非想要伤他,只是借机发泄一下心中郁结的怒气罢了。 当冰刃划破空气对着沛离飞过去时,青色衣衫随着动作一阵翻飞,险险的躲过接连几个冰刃,落地,脚下一个踉跄,便是对着一侧有些愣神的夙沙宁冲了过去。 软玉柔香抱了个满怀,沛离这才稳住自己的脚步,停住了身子。 一双不是很大却十分有神的眼睛怔怔的看着怀中娇小瘦弱的清秀人儿,没有第一次相见的陌生感,心底涌动的奇异情愫却是让沛离一阵慌乱。 大手紧紧的抱着怀中已是娇羞万分的夙沙宁,知不合情理,奈何身体中所有的细胞都在叫嚣着不要沛离放手。 花儿依旧娇艳怒放,散发阵阵清香,蝶儿依然阵阵翻飞,如精灵般穿梭其中。 他的眼中却只有她,世间万物再美好已是争不去他丝毫的注视。 “咳咳咳,看够了没?没看够带回家继续看吧?” 精致的脸颊凑到两人中间,琉璃般的眼眸在沛离和夙沙宁二人的身上转来转去,怜卿有些狠心的将冒出来才串串红心扎破,言道。 一语划破凉亭里的沉静,也是划破了二人之间的情意蔓延。 沛离触电般放开了怀中的夙沙宁,清秀俊逸的脸颊上涌上丝丝红晕,大手有些不知所措的搓来搓去。 “对不起啊,刚才,刚才我……” 吭哧了半天,沛离挤破了脑袋想出来这么几个字,片刻又没有了下文,只得愣愣的站在了当场。 将沛离窘迫的神态收入眼底,一双清澈的眼眸里涌上丝丝得意的笑容,白斩月周身怒气也是在此刻消散开来,终于心理平衡了。 “无碍!” 娇羞渐渐蔓延到夙沙宁精致的耳垂处,纤手轻摆,夙沙宁未敢再抬眸看眼前的青色衣衫的男人,只是声音柔弱的回应道。 琉璃般的眼眸在沛离和夙沙宁的身上转来转去,一丝了然尽显怜卿眼底。 淡紫色的纱裙迎风微微摆动,莲步轻移,怜卿转身坐回贵妃椅上,寻了一个舒适的位置窝了进去,这才言道:“方才计划我已和你说清楚,回去就着手实施吧!局势越来越紧迫,想必丞相大人也是越来越着急,这段时日他便是应会将你和李大人家那位公子的婚事提到议程上来,我们必须要赶在他有所行动之前施展并且完美的完结我们的计划。” 大军开往前线,这些时日,也是该到了吧? 夙沙宁虽不是很清楚怜卿话语中‘丞相大人也是越来越着急’是何意思,她却是知道,这几日父亲对这门亲事催促的是越发急切起来。 婚事? 听闻怜卿的话语,沛离沉浸在突发甜蜜中的心微微一紧,一阵失落淡淡的涌了上来。 初遇佳人,她却已然许了人家! 常见主子受爱情‘摧残’,他的情路竟也是这般迂回绵长! 青梅竹马舍他而去,沛离以为死寂的心会关闭一生,今日见粉色身影,麻木的心再次兴奋跳跃开来。 奈何一口兴奋的气息憋在心口还未曾吐露出来,这边一个晴天霹雳已然将他轰的一片焦黑! 伟岸的身子仿若在此刻也黯然了许多。 琉璃眼眸微转,怜卿将沛离脸色的变化毫无遗漏的收入眼底,她却未曾多言语什么。 正好趁此时机让二人多加了解,如若真的二人有缘分,那也算是她的一个圆满功德了。 “此次回去,你也是要多加小心,实施计划一定要找可信的人来配合,如若不然,非但功亏一篑,到时你的安全还有可能会受到威胁!” 怜卿收敛精致脸颊上的玩味笑容,一脸严肃的看着夙沙宁说道。 夙沙宁也知此事的严重性,在她那狡诈的丞相父亲眼下逃离,万事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才可以。 “沛离,你暂时将洛家的事情放一放,此次你回来正好,你就随她一并回去,隐于她身侧保护她的安危,即便事情败露,你也要将她完好无损的带回来,到时再想对策!” 琉璃眼眸看着沛离,轻声说道。 “是!” 青色衣衫微动,沛离对着怜卿拱了拱手,有些小兴奋的应答道,末了,沛离还不忘给怜卿送去了一个感激的眼神。 淡粉色纱裙风中轻轻翻动着,夙沙宁对着怜卿感激的微微颔首,将一黑一白两个玉瓶收拢绣花衣袖间,莲步轻移,转身对着凉亭外走了过去。 身后,沛离紧随其后,护于夙沙宁周身。 “希望一切圆满啊!” 目送夙沙宁和沛离的身影消失在长廊拐角处,娇艳欲滴的红唇间轻轻的呼出一口香气,怜卿有些小感慨的言道。 “卿卿!” 修长白皙的手指拿捏着一块精致的糕点送到怜卿红润的小嘴边,低沉充满磁性的声音有些不满的叫道。 见怜卿回眸,白斩月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容。 “咦?刚才司大哥送来的草编蜻蜓呢?” 轻抿一口紫玉递过来的醇香茶水,怜卿有些疑惑的问道。 方才她看过就放到身侧石桌上的,此时已是空空如也! 琉璃眼眸轻抬,怜卿疑惑的眼神放到身侧白斩月的身上,而一身白衣的男子却是低垂着眼眸摆弄着青花瓷盘中的糕点,仿若任何话都没听到,任何事都和自己无关联! 白公子,大家都是成年人,你能否不要耍这般小孩子行为,我都看见了! 一侧,紫玉美目也是随着怜卿放到白斩月的身上,眼神中意味深长。 “月!给我吧!我很喜欢这种草编的小物件!” 玉手伸到白斩月面前,娇艳欲滴的红唇轻启,带着些许无奈的话语传了过来。 白色身影从玉凳上猛然起身,喘息间,白斩月的身影已然消失在了凉亭中,空余一句话在凉亭中回荡开来,“卿卿等我!” 疑惑的眼神并未持续多久,当各种各样的草编物件堆满身侧石桌的时候,琉璃般的眼眸里已是满满当当的震惊。 毁了司懿轩送来的草编蜻蜓,白斩月给怜卿运来了几箩筐的草编物件,不为其他,只为她那句‘我很喜欢这种草编的小物件’! 你喜爱的,我愿皆是出自我手送入你手! ―― 御史府。 后花园百花盛开,缤纷的色彩,娇嫩艳丽的花瓣,让人错目不开。 凉亭玉凳上的俏佳人不但对御花园里的繁花似锦没有投来丝毫的注视,反而是狠心的‘辣手摧花’,金丝团绣的绣花鞋旁边已经是落满了一地的花瓣,玉手轻抬,就近将手边的一朵艳丽的牡丹花纳入手中,纤指翻飞,牡丹花瓣洒落一点。 随着花瓣的洒落,娇艳的红唇还不停的说着:“喜欢,不喜欢,喜欢……” 风儿吹过,卷起满地落花,香肩上的白色衣衫也随之舞动开来,让凉亭里的人儿有种飘飘欲仙的脱俗,被风儿蹂躏的有些凌乱的三千青丝又给她增添了几分妩媚。 身子摆动间,发髻间层层叠叠的钻石珠翠相碰,发出叮叮咚咚的清脆响声,耳鬓间垂落的长长流苏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耀眼的光泽,仿若昭示着它主人的雍容华贵一般。 “哎,真是不知道,你的心里到底怎么想的啊?” 秀眉微微皱了起来,红润的小嘴微微嘟起,灵动之中又是平添了几分孩子的稚气可爱。金竺兰有些焦躁的自言自语道。 身侧,丫鬟垂首站立着,不敢有丝毫话语。 第一百六十章 王珺拒婚 不知为何,短短几日的时间,她们家小姐性格竟是改变了这么多。 没有了往日男孩般的洒脱,反增添了一丝女儿家的娇弱,再不爱嘻嘻闹闹,更是喜欢了着装打扮。 含着金汤勺出生,御史大人的亲孙女,父母双亲的掌上明珠,集万千宠爱于一身,饱读诗书,既有一副好的容貌,又是才华横溢,年方十六却已是被很多王孙贵族登门求亲,奈何她心比天高,皆是将爱慕者无情的阻挡在了门外。 自上次宴会中见到了怀郡候王珺,情窦初开的金竺兰暗生情愫,一颗心便是系在了那人的身上,夜夜不能寐。 “我的小姐,你怎么每遇到关于怀郡候的事情就这般沉不住气呢?” 枚红色的衣衫一阵翻飞,一个生的十分俏丽的小丫鬟手中端着几碟精致的糕点从花丛间穿过,来到了凉亭中,一双大眼睛看着凉亭中的秀美人儿,轻声说道。 轻抬眼眸,金竺兰淡淡的瞥了一眼来人,却是未曾言语,直接将玉手中剩余的被摧残的有些不成样子的花朵扔出了凉亭的外面。 玉手轻抬,将衣襟上那用上好绸缎做成的绣花锦绢捏在手中,轻轻擦拭了一些白皙纤细的手指,这才接过丫鬟梅香递过来的茶盏,轻抿了一口。 “小姐,奴婢刚刚听说御史大夫到怀郡候府上去了!” 一双大眼睛微微转动,梅香伏于金竺兰耳边,轻柔的说道。 玉手轻轻一颤,金竺兰微转身,将手中的茶盏放到身侧的石桌上,这才抬起眼眸,亮闪闪的看着梅香问道:“你说的是真的?爷爷真的去了怀郡候府?” 虽极力的在压制着内心兴奋的有些发抖的情绪,话语从金竺兰红润的小嘴中传了出来仍带着丝丝的颤音。 “恩!” 梅香郑重其事的点了点自己的小脑袋,万分肯定的说道:“奴婢是亲眼看到御史大人的轿子朝着怀郡候府中去,这才跑来禀报小姐您的!” 不是从小在金竺兰的身侧长大,梅香却是最讨的金竺兰喜爱,办事贴切应是最大的一个原因了。 柔弱的身子猛然从玉凳上站立起来,带起一地的花瓣一阵翻飞,金竺兰有些紧张的看着梅香,弱弱的问道:“那你知道爷爷到怀郡候府中,为了何事吗?” 凉亭四周一片静谧,站于百花围绕间,金竺兰几乎都能听到自己心脏砰砰跳动的声音。 盼了这么久,念了这么久,求了这么久,今日心中的小愿望或许就能实现了呢! 白皙纤细的手指轻轻的搅动着手中绣花锦绢,金竺兰一双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眼前的梅香,等着结果。 一双大眼睛微微转动,梅香有些卖关子的沉吟了片刻,就在金竺兰等的有些想要发飙的时候这时,梅香方才慢悠悠的言道:“奴婢听前厅的下人们说,御史大人此时前去怀郡候府中正是为了小姐您的婚事呢!好像这一次……” 身侧的贴身丫鬟梅香还在断断续续的说着些什么,金竺兰却未曾有一句再听闻到耳中,此时,在她的心中,一句‘为了小姐您的婚事呢!’不停的翻转开来。 洁白整齐的贝齿轻咬红唇,金竺兰一双眼睛有些兴奋的转于百花丛间。 爷爷最终还是答应了,也是不枉费她几日来的苦苦哀求! 此生唯一愿望便是能和心仪的人厮守一生,如此这般,这一辈子才算完美。 怀郡候府。 圣上出征,将皇都的安危交予他和程锦的手中,此段时间虽皇都表面风平浪静,实则暗地里已是风云涌动。为了方便,似锦公主仍是以程锦的身份跟在怀郡候王珺的身侧,仍是那一身英姿飒爽的军装。 寻了程锦许久,终是抱得佳人归,王珺一步都不愿再让程锦离开自己的身边、离开自己的视线。 怀郡候府中,只要有王珺的身影,那在王珺的身后肯定跟着一个小尾巴,那便是程锦,王珺的副将! 假山后的长廊座椅上,王珺一手紧紧抓着身侧佳人,仿若害怕喘息间佳人会消失不见一般,另一只空闲的手有些费力的翻看着手中的兵法,即便是费力,他也是不会轻易撒开手中柔若无骨的玉手。 “你这般让人看到不好!” 斜依在躺椅中,空闲的一只玉手将盘中洗的晶莹发亮的紫色葡萄丢进嘴中,红润的小嘴轻启,有些无奈的说道。 “无妨!” 满足的盯着身侧人儿绝美的容颜,王珺轻笑道。 灵动的双眼一阵翻动,‘好吧,你无妨,那我就更无妨了’! 颗颗晶莹的紫色普通丢进嘴中,沐浴在温暖阳光中,俏鼻轻嗅着清风送来的阵阵花香,身侧心仪的男人陪伴。这就是神仙眷侣般的生活吧! 娇艳欲滴的红唇微微勾起,程锦绝美的小脸一丝惬意的笑容荡漾开来。 二人沉浸在浓情蜜意中,丝毫未曾察觉不远处一个男人正站在那里踌躇着。 “哎!” 微不可察的一声叹息从一身暗黑色衣衫的男人嘴中溢了出来,咬了咬牙,他还是迈出了这一步,来到了王珺和程锦的面前。 “将军,御史大人前来拜访,正在前厅等候,老夫人在前面寻你许久了。” 陈毅出现在了假山的后面,双眼带着些许无奈的看着耳鬓厮磨的王珺和程锦,拱了拱手说道。 即便此时的王珺被圣上封为怀郡候,奈何陈毅跟了王珺这么多年,未曾改口,见到王珺,他仍旧习惯性的称呼王珺为‘将军’而非‘侯爷’! “御史大人?他来做什么?” 听了陈毅的话,王珺不由微微一愣,剑眉蹙起,问道。 王珺虽位列侯位,他却是常年带兵在外,很少会在皇都逗留这么长时间,即便回京在皇都居住,王珺大多数的时间都用来在家中陪伴母亲,未曾和朝中官员有过密的交集。 这个御史大人,王珺不过是和他在朝堂上有过几面之缘,几日来访又为那般呢? 陈毅硬生生的回应道:“属下不知!” 话是对王珺说的,陈毅一双眼睛却是紧紧地盯着王珺和程锦握在一起的手。 将军啊将军,就算你有龙阳之癖,也没有必要做的这般明显,唯恐天下不知吧? 他陈毅不是空气,他陈毅是人,就算是将军你知道我不会将你这癖好说出去,你也是要在属下面前避避嫌吧? 陈毅气闷的在心中想到。 少时陈毅便跟在王珺父亲身后沙场杀敌,在老将军为国捐躯后,陈毅又跟在小将军王珺身后,站在哪个立场,陈毅是万分希望王珺能早日娶妻生子,完成老将军精神和子嗣的传承,而非现下这般,这般…… 思至此,陈毅感觉胸口一阵气闷。 “那你便回老妇人说未曾找寻到我,打发那御史大人离去便可了。” 沉吟片刻,王珺看着陈毅淡淡的回应道。 和王珺耳鬓厮磨时日久了,程锦似乎也是忘记了现下是男儿的装扮,她这般和王珺亲近有多么不合礼法。 当陈毅探究的眼神投过来时,程锦接着毫不客气的回应了过去,并附带上了一声冷哼! 站在原地踌躇片刻,陈毅接着开口道:“御史大人给将军您送来了一个大美人,老妇人已然同意这门亲事,他们找你去只是……” 陈毅粗声粗气的话还未说完,便被王珺手拍桌子发出的震动声打断开来。 镶金边的淡青色衣衫无风自飞舞开来,周身的怒气在此时毫不加掩饰的散发开来。 如若不是听闻陈毅提醒,他倒是忘记了。 宴会散,接连时日中,御史大人皆是含沙射影的要为自己做媒,却都被王珺给拒绝了去,未曾想到,今日竟然找到老妇人那里去了! “你去前厅和老妇人说,就说我入宫未曾回来!” 王珺对陈毅吩咐道。 在王珺的命令下达后,一身暗黑色锦缎衣衫的陈毅却未曾有所动作,直直的在当场站立了片刻,这才说道:“属下感觉,这门亲事甚好,御史大人是要将他的小孙女许配给将军您,怀郡候和御史大人家也算是门当户对,而且,上次将军和属下都曾和那御史大人府中小姐见过面,那女子不仅生的花容玉貌,性子还温婉柔顺,最重要的,最重要的……人家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小姐!” 末了,陈毅憋了半晌才将最后这句话从牙缝中挤了出来。 “呃?” “呃?” 听闻陈毅这番话,王珺和程锦皆是有些目瞪口呆的愣在了当场。 程锦一张小脸更是有些哭笑不得。 二人这才明白过来,刚才陈毅看到二人亲密状为何那般脸色了。 现下危机四伏,王珺却并不想暴露了程锦似锦公主的身份,而且,此事了解,程锦就是程锦,再非以前的似锦公主。 思虑至此,王珺方才收敛脸颊上的错愕,假装怒气冲天的指着陈毅说道:“你屁股是不是又想开花了?” 一句话,似锦刚刚喝进口中的茶水又喷了出来。 “呃?这个……” 听了王珺淡淡的话语,陈毅稍稍的迟疑了一下,黑黑的脸颊上涌上一丝恐慌,猛然间大手捂住了自己的屁股。 每每程锦和他们家将军幽会,总是他好赖不差的撞了一个正着,因为王珺和程锦两个人的原因,他的屁股已经不止一次的被打开花了。 想到这里,陈毅转身准备离开现在这个有点暴躁不安的王珺,脚步迈了出去,又被陈毅硬生生的收了回来,粗犷的脸颊上挂着些许迟疑,说道:“老夫人那边等着将军您呢,您……” 为了老将军子嗣的传承,就算屁股开花,他还是要努力一把的。 “好了,好了,走吧!” 王珺大手挥了挥,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一翻身,王珺从长廊上跳落下来,带动了华美的锦袍一阵飘逸,如同是从天而降的谪仙一般。 既然御史大人已然认定了他,如若不将这件事情讲清楚,像是这种‘拜访’今后应会越发多起来,为了避免日后麻烦,也是为了让他的母亲大人高兴,他还是现下去应付一下吧。 在王珺抽身离开后,程锦娇小的身子猛然从贵妃椅上站立起来,小嘴带着些许不满的看向王珺。 她还在此处,他竟当着她的面去沾花惹草。 也太不把她放在眼里了吧? “王珺!” 未有任何多余的字,程锦灵动的大眼睛带着些许怒气的看着王珺,冷冷的叫道。 “锦儿等我,我去打发了他便回来!” 回眸,王珺柔柔的对程锦一笑,声音酥麻的对程锦说道。 “彭!” 一声重物落地的闷响声将程锦和王珺之间的情意传达彻底打断。 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过去,陈毅粗狂的身子竟在王珺酥软的话语中倒向了身侧的假山上,末了,还不忘记嘴角抽搐一番。 真是欠收拾了! 爱恋传达被打断,王珺黑着一张脸,眼神警告陈毅道。 怀郡候府前厅。 御史大人将手中换了不知多少遍的茶盏轻放到桌面上,压制心中怒气,御史大人维持着有些僵硬的笑容看向上位的老夫人。 苍老的脸颊抖动了一下,暗色的嘴唇蠕动半天,御史大人却未曾想到要再说些什么。 该喝的茶水已是一杯接一杯,该说的话已是被说的山穷水尽。 如若不是被乖孙女缠的没有办法,此刻,他早已拂袖而去。 “御史大人请用茶!” 上位,一身暗青色绸缎衣衫的老夫人对着首位的御史大人招了招手,客气的言道。 岁月流逝,虽风华正茂的年纪已然过去,从上位老夫人的脸颊中仍可以看出她年轻时的风华绝代。 有些花白的发丝被高高挽起,一只玉钗插于发髻一侧,长长的流苏随意的在耳边垂了下来,略施粉黛,得体大方又不失雍容华贵。 “好,好!” 虽喝的快要水中毒了,在上位老夫人的热情招呼下,御史大人仍旧轻轻端起暗红色梨花桌面上的茶盏,送到了嘴边。 就在此时,一连串的脚步声将房间的寂静打破开来,也是让前厅里两个都有些僵硬的人如见到救星一般的看向门外。 玉冠束发,耳边垂下来的锦带因为脚步的加快而不停地翻飞着,如玉般的容颜让人不由得有种赏心悦目的感觉,常年在沙场中厮杀锻炼出来的锐利双眼又是给他的儒雅中增添了些许的狠厉,华美的衣袍在阳光下折射出淡淡的光芒。 小家伙有眼光,这般人儿配我家竺兰才算得上郎才女貌啊! 一双老眼在王珺出现在门口处时便是上上下下将王珺打量了一个遍。 “参加母亲大人!” 几步跨入厅堂中,王珺未曾对首位的御史大人投去过多的注视,直接来到老夫人的面前,深深地躬了躬身,给老夫人施礼道。 “好,好,我儿起来吧!” 见到王珺,老夫人慈爱的脸颊上更是开出了一朵花来,颔首,已是伸手将王珺给拉到了自己的身侧。 聚少离多,每每见到王珺,老夫人都是要这般仔仔细细的看看自己的儿子。 “侯爷!” “御史大人!” 御史大人起身,二人相互寒暄片刻。 华美的锦袍微动,王珺随意的在一侧座椅上坐了下来,这才抬眸,看向御史大人的方向,问道:“不知今日御史大人亲自到府上有何贵干啊?” 后院假山旁,王珺已然从陈毅嘴中知晓了御史大人来此的意图,此时再问,王珺的语气已然没有了原本的温文尔雅。 和程锦相识、相知、相恋,王珺已然一辈子认定了程锦,心间再难容下其他女子! “这……” 面对比自己高上一个等级的怀郡候,御史大人显然已是没有了刚才前厅中的从容淡定,稳妥的理由在怀郡候王珺的注视下也是晦涩难以开口。 微微转头,一双老眼将求助的眼光投向了老夫人的方向。 四目相对,心下了然! 虽和御史大人府上未有交集,老夫人却是对那御史府中的千金小姐金竺兰十二分的满意,现下不仅仅是替御史大人解围,也是为自己儿子的婚事铺路。 抬了抬手,老夫人将身侧王珺的修长的手抓在手中,这才说道:“是这样,我儿年纪已是不小,常年征战在外,现下你的仕途是一帆风顺,母亲已是不必再去挂怀。为今最让为母坐立难安的便是我儿的亲事,娶妻生子才是当今首要解决的。上次我儿庆功宴上,母亲看中了御史大人府上的千金小姐,适才听闻御史大人言道,我儿也是和御史大人府上的千金小姐有过一面之缘,两下正是一拍即合,御史大人有意将他那唯一的小孙女许配给我儿,不知我儿意下如何啊?” 语意婉转,老夫人尽量将所有意思皆归到了自己的身上。 毕竟,御史大人千金小姐,理应是他们怀郡候府上前去提亲才对,今日御史大人亲自前来已是舍下了脸面。 听闻老夫人言语,御史大人目含感激的看向了老夫人的方向。 “我不同意!” 几乎未曾有丝毫的迟疑,王珺便是扬了扬手,回应道。 这个结论在他心中已是徘回了千百遍,只是现在果断的说了出来罢了。 未曾料想到王珺会这般直截了当的给了结果,厅堂中,众人都是愣在了当场,唯独王珺身后的陈毅一脸‘我知道’的神色。 良久,老夫人方才找回自己的思维,问道:“我儿,你今日这是怎么了?莫非有何事发生?” 在老夫人的印象中,王珺一直都是一个温文尔雅,听话孝顺的孩子,即便心中有着十二分的不愿意,他也是会将母亲的意思放在首位的。方才,老夫人已是言道,她十分中意御史大人府上的千金小姐。 摇了摇手,王珺转头看向母亲的方向,稍稍沉吟,方才言道:“孩儿早已有心仪的姑娘,只是未曾和母亲大人言起!” 言辞恳切,情真意切! 什么姑娘,是公子吧? 厅堂中所有人皆是信服了王珺的话语,唯独陈毅立于王珺身后,心中嘀嘀咕咕的想到。 第一百六十一章 来龙去脉(更三万哦) 不知为何,短短几日的时间,她们家小姐性格竟是改变了这么多。 没有了往日男孩般的洒脱,反增添了一丝女儿家的娇弱,再不爱嘻嘻闹闹,更是喜欢了着装打扮。 含着金汤勺出生,御史大人的亲孙女,父母双亲的掌上明珠,集万千宠爱于一身,饱读诗书,既有一副好的容貌,又是才华横溢,年方十六却已是被很多王孙贵族登门求亲,奈何她心比天高,皆是将爱慕者无情的阻挡在了门外。 自上次宴会中见到了怀郡候王珺,情窦初开的金竺兰暗生情愫,一颗心便是系在了那人的身上,夜夜不能寐。 “我的小姐,你怎么每遇到关于怀郡候的事情就这般沉不住气呢?” 枚红色的衣衫一阵翻飞,一个生的十分俏丽的小丫鬟手中端着几碟精致的糕点从花丛间穿过,来到了凉亭中,一双大眼睛看着凉亭中的秀美人儿,轻声说道。 轻抬眼眸,金竺兰淡淡的瞥了一眼来人,却是未曾言语,直接将玉手中剩余的被摧残的有些不成样子的花朵扔出了凉亭的外面。 玉手轻抬,将衣襟上那用上好绸缎做成的绣花锦绢捏在手中,轻轻擦拭了一些白皙纤细的手指,这才接过丫鬟梅香递过来的茶盏,轻抿了一口。 “小姐,奴婢刚刚听说御史大夫到怀郡候府上去了!” 一双大眼睛微微转动,梅香伏于金竺兰耳边,轻柔的说道。 玉手轻轻一颤,金竺兰微转身,将手中的茶盏放到身侧的石桌上,这才抬起眼眸,亮闪闪的看着梅香问道:“你说的是真的?爷爷真的去了怀郡候府?” 虽极力的在压制着内心兴奋的有些发抖的情绪,话语从金竺兰红润的小嘴中传了出来仍带着丝丝的颤音。 “恩!” 梅香郑重其事的点了点自己的小脑袋,万分肯定的说道:“奴婢是亲眼看到御史大人的轿子朝着怀郡候府中去,这才跑来禀报小姐您的!” 不是从小在金竺兰的身侧长大,梅香却是最讨的金竺兰喜爱,办事贴切应是最大的一个原因了。 柔弱的身子猛然从玉凳上站立起来,带起一地的花瓣一阵翻飞,金竺兰有些紧张的看着梅香,弱弱的问道:“那你知道爷爷到怀郡候府中,为了何事吗?” 凉亭四周一片静谧,站于百花围绕间,金竺兰几乎都能听到自己心脏砰砰跳动的声音。 盼了这么久,念了这么久,求了这么久,今日心中的小愿望或许就能实现了呢! 白皙纤细的手指轻轻的搅动着手中绣花锦绢,金竺兰一双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眼前的梅香,等着结果。 一双大眼睛微微转动,梅香有些卖关子的沉吟了片刻,就在金竺兰等的有些想要发飙的时候这时,梅香方才慢悠悠的言道:“奴婢听前厅的下人们说,御史大人此时前去怀郡候府中正是为了小姐您的婚事呢!好像这一次……” 身侧的贴身丫鬟梅香还在断断续续的说着些什么,金竺兰却未曾有一句再听闻到耳中,此时,在她的心中,一句‘为了小姐您的婚事呢!’不停的翻转开来。 洁白整齐的贝齿轻咬红唇,金竺兰一双眼睛有些兴奋的转于百花丛间。 爷爷最终还是答应了,也是不枉费她几日来的苦苦哀求! 此生唯一愿望便是能和心仪的人厮守一生,如此这般,这一辈子才算完美。 怀郡候府。 圣上出征,将皇都的安危交予他和程锦的手中,此段时间虽皇都表面风平浪静,实则暗地里已是风云涌动。为了方便,似锦公主仍是以程锦的身份跟在怀郡候王珺的身侧,仍是那一身英姿飒爽的军装。 寻了程锦许久,终是抱得佳人归,王珺一步都不愿再让程锦离开自己的身边、离开自己的视线。 怀郡候府中,只要有王珺的身影,那在王珺的身后肯定跟着一个小尾巴,那便是程锦,王珺的副将! 假山后的长廊座椅上,王珺一手紧紧抓着身侧佳人,仿若害怕喘息间佳人会消失不见一般,另一只空闲的手有些费力的翻看着手中的兵法,即便是费力,他也是不会轻易撒开手中柔若无骨的玉手。 “你这般让人看到不好!” 斜依在躺椅中,空闲的一只玉手将盘中洗的晶莹发亮的紫色葡萄丢进嘴中,红润的小嘴轻启,有些无奈的说道。 “无妨!” 满足的盯着身侧人儿绝美的容颜,王珺轻笑道。 灵动的双眼一阵翻动,‘好吧,你无妨,那我就更无妨了’! 颗颗晶莹的紫色普通丢进嘴中,沐浴在温暖阳光中,俏鼻轻嗅着清风送来的阵阵花香,身侧心仪的男人陪伴。这就是神仙眷侣般的生活吧! 娇艳欲滴的红唇微微勾起,程锦绝美的小脸一丝惬意的笑容荡漾开来。 二人沉浸在浓情蜜意中,丝毫未曾察觉不远处一个男人正站在那里踌躇着。 “哎!” 微不可察的一声叹息从一身暗黑色衣衫的男人嘴中溢了出来,咬了咬牙,他还是迈出了这一步,来到了王珺和程锦的面前。 “将军,御史大人前来拜访,正在前厅等候,老夫人在前面寻你许久了。” 陈毅出现在了假山的后面,双眼带着些许无奈的看着耳鬓厮磨的王珺和程锦,拱了拱手说道。 即便此时的王珺被圣上封为怀郡候,奈何陈毅跟了王珺这么多年,未曾改口,见到王珺,他仍旧习惯性的称呼王珺为‘将军’而非‘侯爷’! “御史大人?他来做什么?” 听了陈毅的话,王珺不由微微一愣,剑眉蹙起,问道。 王珺虽位列侯位,他却是常年带兵在外,很少会在皇都逗留这么长时间,即便回京在皇都居住,王珺大多数的时间都用来在家中陪伴母亲,未曾和朝中官员有过密的交集。 这个御史大人,王珺不过是和他在朝堂上有过几面之缘,几日来访又为那般呢? 陈毅硬生生的回应道:“属下不知!” 话是对王珺说的,陈毅一双眼睛却是紧紧地盯着王珺和程锦握在一起的手。 将军啊将军,就算你有龙阳之癖,也没有必要做的这般明显,唯恐天下不知吧? 他陈毅不是空气,他陈毅是人,就算是将军你知道我不会将你这癖好说出去,你也是要在属下面前避避嫌吧? 陈毅气闷的在心中想到。 少时陈毅便跟在王珺父亲身后沙场杀敌,在老将军为国捐躯后,陈毅又跟在小将军王珺身后,站在哪个立场,陈毅是万分希望王珺能早日娶妻生子,完成老将军精神和子嗣的传承,而非现下这般,这般…… 思至此,陈毅感觉胸口一阵气闷。 “那你便回老妇人说未曾找寻到我,打发那御史大人离去便可了。” 沉吟片刻,王珺看着陈毅淡淡的回应道。 和王珺耳鬓厮磨时日久了,程锦似乎也是忘记了现下是男儿的装扮,她这般和王珺亲近有多么不合礼法。 当陈毅探究的眼神投过来时,程锦接着毫不客气的回应了过去,并附带上了一声冷哼! 站在原地踌躇片刻,陈毅接着开口道:“御史大人给将军您送来了一个大美人,老妇人已然同意这门亲事,他们找你去只是……” 陈毅粗声粗气的话还未说完,便被王珺手拍桌子发出的震动声打断开来。 镶金边的淡青色衣衫无风自飞舞开来,周身的怒气在此时毫不加掩饰的散发开来。 如若不是听闻陈毅提醒,他倒是忘记了。 宴会散,接连时日中,御史大人皆是含沙射影的要为自己做媒,却都被王珺给拒绝了去,未曾想到,今日竟然找到老妇人那里去了! “你去前厅和老妇人说,就说我入宫未曾回来!” 王珺对陈毅吩咐道。 在王珺的命令下达后,一身暗黑色锦缎衣衫的陈毅却未曾有所动作,直直的在当场站立了片刻,这才说道:“属下感觉,这门亲事甚好,御史大人是要将他的小孙女许配给将军您,怀郡候和御史大人家也算是门当户对,而且,上次将军和属下都曾和那御史大人府中小姐见过面,那女子不仅生的花容玉貌,性子还温婉柔顺,最重要的,最重要的……人家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小姐!” 末了,陈毅憋了半晌才将最后这句话从牙缝中挤了出来。 “呃?” “呃?” 听闻陈毅这番话,王珺和程锦皆是有些目瞪口呆的愣在了当场。 程锦一张小脸更是有些哭笑不得。 二人这才明白过来,刚才陈毅看到二人亲密状为何那般脸色了。 现下危机四伏,王珺却并不想暴露了程锦似锦公主的身份,而且,此事了解,程锦就是程锦,再非以前的似锦公主。 思虑至此,王珺方才收敛脸颊上的错愕,假装怒气冲天的指着陈毅说道:“你屁股是不是又想开花了?” 一句话,似锦刚刚喝进口中的茶水又喷了出来。 “呃?这个……” 听了王珺淡淡的话语,陈毅稍稍的迟疑了一下,黑黑的脸颊上涌上一丝恐慌,猛然间大手捂住了自己的屁股。 每每程锦和他们家将军幽会,总是他好赖不差的撞了一个正着,因为王珺和程锦两个人的原因,他的屁股已经不止一次的被打开花了。 想到这里,陈毅转身准备离开现在这个有点暴躁不安的王珺,脚步迈了出去,又被陈毅硬生生的收了回来,粗犷的脸颊上挂着些许迟疑,说道:“老夫人那边等着将军您呢,您……” 为了老将军子嗣的传承,就算屁股开花,他还是要努力一把的。 “好了,好了,走吧!” 王珺大手挥了挥,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一翻身,王珺从长廊上跳落下来,带动了华美的锦袍一阵飘逸,如同是从天而降的谪仙一般。 既然御史大人已然认定了他,如若不将这件事情讲清楚,像是这种‘拜访’今后应会越发多起来,为了避免日后麻烦,也是为了让他的母亲大人高兴,他还是现下去应付一下吧。 在王珺抽身离开后,程锦娇小的身子猛然从贵妃椅上站立起来,小嘴带着些许不满的看向王珺。 她还在此处,他竟当着她的面去沾花惹草。 也太不把她放在眼里了吧? “王珺!” 未有任何多余的字,程锦灵动的大眼睛带着些许怒气的看着王珺,冷冷的叫道。 “锦儿等我,我去打发了他便回来!” 回眸,王珺柔柔的对程锦一笑,声音酥麻的对程锦说道。 “彭!” 一声重物落地的闷响声将程锦和王珺之间的情意传达彻底打断。 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过去,陈毅粗狂的身子竟在王珺酥软的话语中倒向了身侧的假山上,末了,还不忘记嘴角抽搐一番。 真是欠收拾了! 爱恋传达被打断,王珺黑着一张脸,眼神警告陈毅道。 怀郡候府前厅。 御史大人将手中换了不知多少遍的茶盏轻放到桌面上,压制心中怒气,御史大人维持着有些僵硬的笑容看向上位的老夫人。 苍老的脸颊抖动了一下,暗色的嘴唇蠕动半天,御史大人却未曾想到要再说些什么。 该喝的茶水已是一杯接一杯,该说的话已是被说的山穷水尽。 如若不是被乖孙女缠的没有办法,此刻,他早已拂袖而去。 “御史大人请用茶!” 上位,一身暗青色绸缎衣衫的老夫人对着首位的御史大人招了招手,客气的言道。 岁月流逝,虽风华正茂的年纪已然过去,从上位老夫人的脸颊中仍可以看出她年轻时的风华绝代。 有些花白的发丝被高高挽起,一只玉钗插于发髻一侧,长长的流苏随意的在耳边垂了下来,略施粉黛,得体大方又不失雍容华贵。 “好,好!” 虽喝的快要水中毒了,在上位老夫人的热情招呼下,御史大人仍旧轻轻端起暗红色梨花桌面上的茶盏,送到了嘴边。 就在此时,一连串的脚步声将房间的寂静打破开来,也是让前厅里两个都有些僵硬的人如见到救星一般的看向门外。 玉冠束发,耳边垂下来的锦带因为脚步的加快而不停地翻飞着,如玉般的容颜让人不由得有种赏心悦目的感觉,常年在沙场中厮杀锻炼出来的锐利双眼又是给他的儒雅中增添了些许的狠厉,华美的衣袍在阳光下折射出淡淡的光芒。 小家伙有眼光,这般人儿配我家竺兰才算得上郎才女貌啊! 一双老眼在王珺出现在门口处时便是上上下下将王珺打量了一个遍。 “参加母亲大人!” 几步跨入厅堂中,王珺未曾对首位的御史大人投去过多的注视,直接来到老夫人的面前,深深地躬了躬身,给老夫人施礼道。 “好,好,我儿起来吧!” 见到王珺,老夫人慈爱的脸颊上更是开出了一朵花来,颔首,已是伸手将王珺给拉到了自己的身侧。 聚少离多,每每见到王珺,老夫人都是要这般仔仔细细的看看自己的儿子。 “侯爷!” “御史大人!” 御史大人起身,二人相互寒暄片刻。 华美的锦袍微动,王珺随意的在一侧座椅上坐了下来,这才抬眸,看向御史大人的方向,问道:“不知今日御史大人亲自到府上有何贵干啊?” 后院假山旁,王珺已然从陈毅嘴中知晓了御史大人来此的意图,此时再问,王珺的语气已然没有了原本的温文尔雅。 和程锦相识、相知、相恋,王珺已然一辈子认定了程锦,心间再难容下其他女子! “这……” 面对比自己高上一个等级的怀郡候,御史大人显然已是没有了刚才前厅中的从容淡定,稳妥的理由在怀郡候王珺的注视下也是晦涩难以开口。 微微转头,一双老眼将求助的眼光投向了老夫人的方向。 四目相对,心下了然! 虽和御史大人府上未有交集,老夫人却是对那御史府中的千金小姐金竺兰十二分的满意,现下不仅仅是替御史大人解围,也是为自己儿子的婚事铺路。 抬了抬手,老夫人将身侧王珺的修长的手抓在手中,这才说道:“是这样,我儿年纪已是不小,常年征战在外,现下你的仕途是一帆风顺,母亲已是不必再去挂怀。为今最让为母坐立难安的便是我儿的亲事,娶妻生子才是当今首要解决的。上次我儿庆功宴上,母亲看中了御史大人府上的千金小姐,适才听闻御史大人言道,我儿也是和御史大人府上的千金小姐有过一面之缘,两下正是一拍即合,御史大人有意将他那唯一的小孙女许配给我儿,不知我儿意下如何啊?” 语意婉转,老夫人尽量将所有意思皆归到了自己的身上。 毕竟,御史大人千金小姐,理应是他们怀郡候府上前去提亲才对,今日御史大人亲自前来已是舍下了脸面。 听闻老夫人言语,御史大人目含感激的看向了老夫人的方向。 “我不同意!” 几乎未曾有丝毫的迟疑,王珺便是扬了扬手,回应道。 这个结论在他心中已是徘回了千百遍,只是现在果断的说了出来罢了。 未曾料想到王珺会这般直截了当的给了结果,厅堂中,众人都是愣在了当场,唯独王珺身后的陈毅一脸‘我知道’的神色。 良久,老夫人方才找回自己的思维,问道:“我儿,你今日这是怎么了?莫非有何事发生?” 在老夫人的印象中,王珺一直都是一个温文尔雅,听话孝顺的孩子,即便心中有着十二分的不愿意,他也是会将母亲的意思放在首位的。方才,老夫人已是言道,她十分中意御史大人府上的千金小姐。 摇了摇手,王珺转头看向母亲的方向,稍稍沉吟,方才言道:“孩儿早已有心仪的姑娘,只是未曾和母亲大人言起!” 言辞恳切,情真意切! 什么姑娘,是公子吧? 厅堂中所有人皆是信服了王珺的话语,唯独陈毅立于王珺身后,心中嘀嘀咕咕的想到。 “这……我儿为何从未提及此事啊?” 老夫人沉吟了片刻,有些为难的问王珺道,大幅度的动作使得耳鬓侧的黄金流苏一阵晃动。 语落,老夫人余光察觉御史大人老脸上已然没有了方才的谦和,最后维持的一丝笑容也在此时消失殆尽。 未等王珺有所应答,暗色绸缎锦袍微微一动,老夫人从上位椅子站起身来,对着御史大人所在的位置施了一礼,言道:“请御史大人稍等片刻!”老夫人走近王珺身侧,压低声音对王珺说道:“你随为母到后堂来一下!” 片刻,偌大的怀郡候府前厅里只剩御史大人一人气呼呼的坐在了当场。 倒提亲已是让他堂堂御史大夫丢了颜面,他却是没有想到,自己国色天香的宝贝孙女,他的掌上明珠白白送上门来,末了,还遭人拒绝了。 枯瘦的手将身侧暗色梨花木桌面上的茶盏端于手中,轻启茶盖,送到唇边,醇香的茶气丝丝缕缕的传入心脾,奈何肚子几乎快要被茶水撑爆了,最后,又是重重的将茶盏放回到了桌面上,一双老眼带着些许怒气的看向堂后。 后堂,阵阵熏香从做工精致的青铜香炉里升腾开来,丝丝缕缕起到静气凝神的香气让人的神经都不由的一阵安宁。入门正中摆着一尊金身铸就的观音神像,一尘不染的供桌上摆放着几碟新鲜的贡品,除此,整个房间再没有任何能吸引人眼球的东西,一切皆是简单朴素。 抚了抚暗色锦缎绣花衣袖子,老夫人在后堂木椅上坐定,这才抬头看向王珺,请叹息了一口气,言道:“我儿,既然你已有心仪的姑娘,为何不早些告诉为母知晓呢?今日御史大人亲自上门来提亲,有意将他唯一的小孙女许配给你,为母也曾与这御史大人府上的千金有过一面之缘,甚是喜欢,适才,为母已然代你答应了这门亲事,你看……” 话语至此,老夫人未曾再多说什么,言下之意却是已然明了,‘如若你那心仪的姑娘并非最佳人选,就听从母亲的安排,答应御史大人这门亲事吧’! “母亲,孩儿与那姑娘已然定了终身,今生绝不会辜负她的情谊,至于御史大人府上的千金小姐,还是让她另寻佳婿吧!” 没有丝毫犹豫,王珺直截了当的便是拒绝了母亲的提议。 这在万事孝为先的王珺身上却是从未曾出现过的状况。 老夫人仍旧清丽的脸颊愣了下来,右手中转动的玉石佛珠在此时也是戛然而止。 察觉风向不对,立于老夫人身后的小丫鬟们大气都不敢喘一下,静立的身子仿若石雕橡塑一般。 室内静谧的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到响动,老夫人一双丹凤眼虚眯起来紧盯着王珺,而王珺则是低垂着眼眸、修长的手指摆动着系在腰间的玉佩长缨。 这般僵持了许久,暗红色的嘴唇轻吐出一口气来,这才言道:“这样也罢,为母想,那你这几日就去你那心仪姑娘家中去提亲,尽量在这些时日里将你的亲事给办下来,这般也算让我给了你父亲一个交代,同时,也是断了那御史大人府上千金的念想了。” 适才,前厅里,老夫人也是听御史大人言语中提及到他那唯一的小孙女金竺兰对王珺的情意,也是被那女子的坚持感动,老夫人这才一口答应了御史大人的提议。 “这……” 听闻母亲前面的话语,王珺的心不由一阵欣喜,奈何这阵欣喜还未曾在心间扩散开来,便是被老夫人接下来的后半句给冻结起来。 好看的薄唇动了动,王珺却是未曾说出任何言辞来。 同意吧,圣上御驾亲征在外,他和似锦公主的婚事根本没有可能举办的,拒绝吧,一时之间,王珺又是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小样,隐瞒不住了吧! 这下不用屁股开花,老夫人也是要知晓你和那小子的事情了。 相较于王珺的语塞,站于王珺身后的陈毅却是在此时有些幸灾乐祸的想到。 将王珺清秀俊逸脸颊上的迟疑收入眼中,老夫人这才轻启薄唇,疑惑的问道:“莫非我儿不想成亲,这心仪姑娘之事又是我儿的一个推托之词?” 驻守边关,王珺每次回皇都,老夫人都会怀着十二分热情来为儿子挑选合适的姑娘,奈何每次皆是被王珺以各种理由拒绝了去,如此这般草草拖延,几日过后,王珺又再次逃之夭夭的回到边关了。 方才,前厅见他一脸坚定,不像玩笑话语啊! 然,既是心仪已久的姑娘,现下提亲娶进家门不是正合适吗? 心意转动,一个个想法涌上心头,老夫人感觉自己也是看不透儿子心中所想所念了。 华美的锦袍一阵翻飞,王珺听闻母亲话语,猛然间从座椅上立起身来,一连串的动作带动腰间的玉佩长缨相互撞击发出叮叮咚咚的清脆响声,欠身立于老夫人面前,王珺这才言道:“孩儿不敢欺瞒母亲大人,在孩儿心中确实已有心仪的姑娘,这并非孩儿推托婚事的一个借口,只是,只是,只是这段时日那姑娘的家人不在皇都城内,想要提亲也是要等到她家亲人回来之后方可啊!” 不暴露似锦公主的身份,又是要将事情的原委和母亲解释清楚,断断续续、磕磕巴巴很长时间,王珺方才是说完。 眼见老夫人轻点了下下巴,王珺高悬起的心在此时慢慢的放回肚里。 修长的手指为掩心虚的整理了一下锦缎衣服的下摆,王珺这才慢慢的坐回了身后的座椅上。 厅中,老夫人右手转动佛珠发出轻微的响声,良久,暗色绸缎锦袍微动,老夫人抬头看向王珺有些为难的说道:“那御史大人府上的千金小姐……” 于老夫人心中,无论从长相上还是从气质、背景家教上,她都十二分的中意那温文尔雅的金竺兰的。 眼眸低垂,拒绝的话语在王珺脑中酝酿了片刻,刚抬头准备告知给老夫人,话语到了唇边却是被身后陈毅不紧不慢的话语给打断开来。 “将军,御史大人府上的千金小姐虽不合你心意,人家却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女的,即便将军你喜好男子,也是要为老将军的子嗣着想一下啊!” 粗狂的脸颊上带着诚恳,徐徐道来的话语言真意切。 语落,老夫人手中转动的佛珠戛然而止,立于老夫人身后的丫鬟轻微的抽气声此起彼伏,作为当事人的王珺清秀俊逸的脸颊更是变成了大黑锅。 陈毅,此番回去,我不将你的屁股打成是平的,不罢休。 风儿吹过,屋内纱帐随之飘动,屋外的花香混杂着熏香特有的香气飘了过来。 如若知晓自己此时的沉默会为今后惹来接连不断的麻烦的话,王珺此时定然不会惜言如金,定要好好地和老夫人解释一番的。 —— 红衣没有了踪迹,传出去的消息没有得到丝毫的回应一番焦躁之后,夙沙焕彻底的陷入到了沉静中。 接连这些时日没有收到那人的命令,夙沙焕也未曾再去焦躁,那人不着急,他更是不再去催促这些行动的进行。 位列丞相,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荣华富贵本可享用一生一世,夙沙焕也不想行驶了这些年的仕途之船会翻在这个阴沟里。 圣意叵测,他的被孤立或许也持续不了多少时日了,有了李大人相助,那他更是顺风顺水、越走越高了。 丞相府百花凉亭中,夙沙焕精明的小眼睛虚眯着看向花丛深处,暗青色的镶金边锦袍在清风中微微翻动着,伸手接过管家老徐递过来的茶盏,轻抿了一口茶盏中醇香的茶水,夙沙焕感觉心中的惬意在此时又扩散了几分。 “老爷,老爷,不好了,不好了……” 人未走到凉亭中,小厮边跑边对夙沙焕高声的呼喊道。 布满皱纹的额头紧皱起来,拿捏茶盏的手在此时也是不由自主的收紧了几分。 为何偏偏等到他心情略好些就出事呢? 胸中烦闷,小厮已然几步跑到了凉亭中。 不等夙沙焕询问,小厮便是一脸惊恐的看着夙沙焕言道:“老爷,不好了,不好了,二小姐她中毒了,不是,二小姐她身体会朝外散发毒素,已然将她的贴身丫鬟和一个仆人给毒死了!” 虽已远离了夙沙宁,在禀报这些时,小厮的脸颊上仍旧挂着那驱散不开的惊恐。 暗青色镶金边的锦袍一阵翻动,夙沙焕重重的将茶盏放到了手边的石桌上,愤愤的怒骂道:“混账东西!” 虽说夙沙宁已然答应了和李大人公子的这门亲事,然,夙沙焕这些时日心中一直不是很安宁,总担心会中途出些什么幺蛾子,今日,这担忧便是成了现实。 好端端的,怎会突然间身体朝外散发毒素呢? 是他小瞧了夙沙宁还是上苍故意要和他夙沙焕作对? 如若没有了夙沙宁,没有了这门亲事,又要如何来拉拢那李大人? 没有了李大人的从旁协助,今后的路可就没有那么顺当的走下去了! 心意烦乱,夙沙焕已然率先朝着夙沙宁后院的闺房中走了过去。 一路百花盛开,蝶儿翻飞、鱼儿畅游,夙沙焕却已然没有这些闲心去观赏分毫。 等到夙沙焕来到夙沙宁闺房门口处时,大夫人陈氏在何嬷嬷等小丫鬟的陪伴下早他一步来到了这里。 “老爷!” 见夙沙焕,大夫人陈氏微微福了福身子,对其施礼道。 “怎么回事?找出原因来了吗?” 未曾对这些繁文缛节多做注意,夙沙宁一双小眼睛看向夙沙宁层层锦缎纱帐遮挡的有些阴暗的闺房中,问道。 这可是他手中比较有价值的一颗棋子,如若碎了,那他人生的这盘棋再想走下去,就艰辛了。 发髻间满满当当的钻石珠翠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七彩的光,身子微动,发髻间垂下的黄金珍珠的流苏便是不停晃动,发出叮叮咚咚的响声,昭示着她身份的贵不可言。大夫人陈氏低垂着眼眸,轻启红艳的唇说道:“现在宁儿的贴身丫鬟绿竹已然毒发身亡,被抬了出去,期间进入宁儿闺房的一个小厮也是中毒,适才断了气,也已抬了出去。现下,没有人敢再进入宁儿的房间,妾身在此守了多时,也是未曾见到宁儿从闺房中出来,想必她现下仍应在闺房中。妾身已打发了人去请大夫了,等到大夫诊断后,应该很快就有论断了。就是不知道,我拿可怜的宁儿此番是否能侥幸的存活下来啊!呜呜……” 白皙圆润的手指拿捏着淡粉色锦缎绣花手绢,轻轻的擦拭着眼角好不容易挤出来的几滴泪水,晃动的黄金流苏在阳光的照射下晃瞎了下人的眼睛。 “好了,好了,你也是不要伤心了,宁儿吉人自有天相,应是无碍的!” 本就心烦意乱的夙沙焕在见到大夫人陈氏抽泣的样子后,更是焦躁了些许,对着大夫人陈氏有些不耐烦的言道。 “老爷!” “爹爹!” 片刻,二夫人秋娘和夙沙舞也来到了夙沙宁的闺房外,行至房门前不远处,二人皆是对着丞相夙沙焕福了福身子,施礼道。 岁月流逝,二夫人秋娘娇美的容颜在时间的刻画中成熟了些许,没有了早时的清流脱俗,反倒是多了几分温婉妩媚。褪去华美的衣裳,换上了暗色的衣衫,她的性子在丞相府的磨练中渐渐沉稳了起来。 夙沙舞几乎遗传了母亲所有的美丽和优点,锦缎般的长发挽成了现下最流行的发髻,颜色艳丽的金丝团绣的发钗插于发髻间,艳丽又不失华贵。红绿相间的纱裙在清风中一阵翻飞,仿若一只煽动翅膀的花蝴蝶一般,精致的绝美容颜轻施淡妆,更是让人无法从她脸颊上移目开来。 望月王朝第一美人的称号,她也算是当之无愧了! 美目朝着夙沙宁的闺房中望了望,红绿相间的纱裙一阵翻飞,夙沙舞莲步轻移,朝着夙沙焕的方向靠了靠,这才压制心中的兴奋,不忘落井下石的说道:“爹爹,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是不是姐姐被妖魔附身了?怎么会突然之间就会从身体里散发毒素出来呢?爹爹一定要趁早将她给处理了才好,免得接下来会影响了爹爹您的健康呢!” 娇俏的话语字里行间仿若都是为了丞相府,为了丞相府里的家主夙沙焕着想,但此时在场的这些人,那个不是经过生死摸爬滚打中锻炼出来的老狐狸,夙沙舞话语中的意思他们又怎么会不知呢! 语落,夙沙舞的热脸却是贴了一个冷屁股,夙沙焕未曾言语,只是冷哼了一声。 “舞儿不可乱说!” 二夫人秋娘对着夙沙舞招了招手,轻叱道。 话音刚落,一个身穿黑色粗布衣衫的小厮穿过长廊,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在其身后还跟着几个背着药箱的中年男子。 “老爷,大夫请来了,都是城里有名气的大夫。” 黑色粗布衣衫的小厮跪倒在丞相夙沙焕的面前,恭恭敬敬的说道。 语末,跪在地上的小厮稍稍迟疑了片刻,仍旧是将到了嘴边上的疑问给咽回到了肚子里。 大夫人让他去请大夫,他这边刚刚出了丞相府,还未转过丞相府所在的大街去,迎面便迎来了约好一般往丞相府来的众大夫,小厮心中虽疑惑,却也认识这些城中有名气的大夫,也未曾多问,直接将众人迎进了丞相府中来。 现下丞相正是为了二小姐的事情着急上火,话还是少说为好! “参见丞相大人!” 来至丞相面前,众人对着夙沙焕施礼道。 现下,丞相夙沙焕被夙沙宁的这种状况搞的一个脑袋两个大了,原本摆的十足的官架子也没有了那份闲心再来摆,虚空对众人招了招手,夙沙焕言语中带着着急的说道:“众位无须多礼,还是赶紧给小女看看,这到底是什么病症,为何会突然身体往外散发毒素呢?” 众人相互对视了一眼,此时,一个身穿深灰色衣衫的中年男人右手抚了抚花白的胡须,状若沉思了良久,这才言道:“丞相言道小姐是身体突然往外散发毒气,来时我等也听小厮言,小姐闺房中的这种毒气已然毒死了人,这般看来的话,这种毒气应是和小姐的体质有关系啊!” 那人交代的话语早已烂熟于心,此番说出来,几乎连亘都未打。 深灰色衣衫的中年男子语落,周遭的众位大夫也是十二分赞同的点了点头。 听闻大夫的话语,丞相夙沙焕脸皮微微抖动,心不自觉间微沉,“和体制有关系?什么意思?你们这来到此地还未曾查看小女现状,怎就知晓小女现下的症状和体制有关系呢?” 虽搞的是仕途,丞相夙沙焕各方面也是有所涉猎,这行诊中的‘望、闻、问、切’应是必不可少的,这般下论断,有些唐突了吧? 面对丞相夙沙焕的质疑,深灰色衣衫的中年大夫几乎没有丝毫迟疑,接着说道:“草民不过是根据古医书上所记载的内容推断罢了,早年草民曾看过一本记载疑难杂症的医书,在那本医书上就曾经提到过一种体制,厄运毒体。这种体制百年难遇,在出现的时候也是女子居多。早年的厄运毒体几乎未有丝毫的征兆,和一般孩童也是无异,但随着年岁的增长,厄运毒体特殊的体制会让她主人的神智越发的聪明,体内却是会慢慢的郁结出一种毒囊,毒素在身体中郁积越来越深,毒素便会随着血液的循环延伸到身体的表面,初期,这种毒素对厄运毒体本身未曾有什么伤害,但是周围只要是触碰到她的东西皆是会瞬息没有了生命。到后期随着毒囊成熟并且裂开来,这种毒素不仅仅会对厄运毒体之外的人有害,对厄运毒体本身也是一种终结。每一次厄运毒体出现,几乎方圆几百里内人畜无一生还,草木皆枯黄而死,这也是为什么医书记载的时候会给这种特殊体制的人取了厄运毒体这个名字了,只要有这种体制的人出现,那她对自身、对周围的一切皆是厄运的出现!” 说完,灰色衣衫的中年大夫还不忘十分忌惮的看了一眼身侧有些昏暗的闺房。 听闻这解说,不仅仅是夙沙焕,几乎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不由自主的倒吸了一口凉气,脚下轻轻地对着离夙沙宁闺房远一些的地方移了过去。 已是夏末,百花盛开再如何妖艳也是有衰败的时候,叶儿再如何翠绿也有枯黄凋落的那一刻,但此时,当众人眼睛余光看到院落百花丛中的变化,皆是不约而同的将其联系到了闺房中那还未露面的夙沙宁身上。 暗色锦缎绣花衣衫微动,大夫人陈氏莲步轻移来到夙沙焕的身侧,压低声音问道:“老爷,现在要怎么办?要不要……?” 话语到了一半,却是被夙沙焕轻抬的手势给打断开来。 微转身,丞相夙沙焕看着身后的众位大夫,说道:“现下不过是众位的推断罢了,还未曾看过病人,你们也是没有办法下论断的吧?小女就在房中,各位皆是想办法去为小女诊断一下吧,等一下我要一个一个来听你们的结果!” 衣衫微动,丞相夙沙焕却是未曾进入夙沙宁的闺房,反而回身走到了不远处的凉亭石凳上坐了下来。 没了棋子,他不过是需要再费点力气去找一枚罢了,如若执棋的人都没有了,那就没有丝毫挽回的余地了,在他夙沙焕的人生里,保命才是真理! 见夙沙焕转身走进了凉亭,大夫人陈氏等人在犹豫了片刻,紧随其后也是走入了凉亭,在夙沙焕的身侧石凳上坐了下来。 众大夫站立在原地相互对视了一眼,也是没有任何畏惧或者迟疑,皆是抬腿对着夙沙宁的闺房内走了过去。 清风吹过,送来阵阵花香,温暖的阳光丝丝缕缕的渗透而过,照射在凉亭众人的衣摆上,此刻凉亭里的众人却皆是无心来注视这些,眼眸低垂,心思各异的转动开来。 火焰在燃烧,薄薄的纸如何能包裹的住。 不长的时间,进入夙沙宁闺房的众人接连走了出来。 见众人从夙沙宁的房间走了出来,夙沙焕不由的从石凳上站起身来,超前紧走几步,看着众人问道:“如何?” “草民等人已是诊断过了,小姐确实是百年一遇的厄运毒体!” 一人从中站出来,对着夙沙焕拱了拱手,言道。 —— 有些苍老的手指收了收暗青色镶金边的衣袖,夙沙焕负手站于凉亭中许久,这才转身过来,小眼睛微微的虚眯起来,看着眼前的众人,语气有些阴冷的说道:“这是丞相府的秘密,相信你们行医这么多年,也是知道规矩。我希望这件事情只有你们几人知道,如若被我知道你们在外面乱传言的话,你们应该知道后果!” 丞相府的千金小姐竟是百年难遇的厄运毒体,这不仅是夙沙宁自己一个人会受到牵连,搞不好,丞相府都会被人传言成厄运的象征。 刚刚从风口浪尖上抽身下来,夙沙焕真的不愿再被推入万劫不复。 “草民明白!” 听了夙沙焕的话,众人皆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异口同声的说道。 挥了挥衣袖,夙沙焕示意众人起身,这才收敛了周身的阴厉,转身对身侧的管家老徐淡淡的说道:“你带他们去账房,一人取上一百两银子。” 行走官场,银子封口,夙沙焕运用最得手的一个技巧。 “多谢丞相大人!” 众人再次躬身对夙沙焕说道。 语落,众人没有丝毫停留,逃也似的跟在管家老徐的身后朝着远处走去,直至最后消失在长廊拐角处。 负手站于凉亭处良久,夙沙焕方才重重的叹息了一口气,暗青色镶金边的锦袍微动,转身坐在了身后的石凳上。 事情的发展越发的超过了他的掌控之外了啊! 外人给他设坑,家里人又是这般,夙沙焕越发感到棘手开来。 “老爷,现在该如何是好呢?” 大夫人陈氏坐于夙沙焕身侧沉吟良久,这才轻启艳丽的红唇,轻声问道。 陈氏家族的分歧越来越厉害,无力回天的陈明贵也只得眼睁睁的看着陈家四分五裂开来,未能在陈氏分得一杯羹,大夫人陈氏已是将所有的赌注压在了丞相府中,现下的刚有起色的丞相府又因为夙沙宁陷入了僵局,这不由让大夫人陈氏有些手足无措开来。 “封锁消息,这件事万万不能让外界的人知晓,一旦传扬开来,不仅仅是宁儿和李大人公子的亲事要受到牵连,就连丞相府也会受到外人言论的攻击啊!到时圣驾归来,如若因此事怪罪下来,那真可谓是飞来横祸了。” 再次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气,夙沙焕试图借此来平息胸口翻滚的怒气,这才轻声言道。 一侧,二夫人秋娘和夙沙舞本想着借这件事情好好地落井下石,打击一下大夫人陈氏的,察言观色半天,二人也是知晓,此时根本就不是出言讥讽的时候,末了,在嘴边徘徊了许久的话语也是被二人咽回到了肚子里。 一刻间,平静无澜的丞相府猛然波涛汹涌开来。 国师府,后花园。 百花丛簇拥的凉亭中,一身淡紫色衣衫有些慵懒的斜依在金丝团绣的软垫上,琉璃般的眼眸慢慢的看着玉手中拿捏的兵法,灵动的气质让万花丛在其身旁都失去了色彩。 娇艳欲滴的红唇微启将被修长白皙的手指送了过来一颗剥皮去核的晶莹葡萄吞了进去,甜美的汁液在口中荡漾开来,一丝满足不由自主的从怜卿的小嘴中发了出来。 玉手轻翻,书页特有的清脆响声在凉亭间回荡开来。 未有多少话语,但这般静静地陪伴便是让白斩月十二分的满足,只要能看到眼前的人儿,游荡的心便有了依靠,游离的情感也是有了寄托。 修长白皙的手指微动,洁白的丝绢拿于手中,轻轻地擦拭着怜卿红润嘴角的水渍。 再将一颗剥好的晶莹葡萄送到怜卿红润的小嘴边,满足的看着怜卿精致的小脸上荡漾的柔情笑意,白斩月眼眸抬也未抬的对着一侧冷冷的说道:“我希望这次你自己出来。” 冷漠的语气让人周身一阵冰冷,一不小心灵魂仿若都会被冻结一般。 “嘿嘿,白公子好敏锐的视觉啊!” 白斩月冰冷的话语刚刚落下,沛离讪笑着一个翻飞从凉亭顶侧灵巧的跳了下来,稳住身子,沛离还不忘忌惮的看了看白斩月修长白皙的手指,生怕这个冰块般冷漠的家伙会不知不觉间再给他扔上几个兵刃。 淡紫色的衣衫微动,玉手将手中摊开的兵法收拢住,怜卿娇小柔软的身子离开贵妃椅上柔软异常的金丝团绣的锦垫,坐直身子,怜卿这才轻启娇艳欲滴的小嘴,淡笑着问道:“如何?我这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方法功效如何?” 偶然间在古籍上见到了‘厄运毒体’,又是结合了兵法上的置之死地而后生,方才有了丞相府二小姐为百年难遇的厄运毒体一说。 怜卿对人,无所谓主仆,她要的只是真心换真心,所以,跟在怜卿身侧的这些人皆是十分随意,更是亲和的将怜卿当成是亲人一般来看待。 立于怜卿面前,沛离并未即刻回答怜卿的问题,修长的手指快若闪电的在白斩月要杀人的眼神注视下偷了一颗紫皮葡萄扔进嘴中,满足的品尝了一下之后,这才说道:“主子高明,现下丞相府已是乱作了一团,丞相大人对二小姐厄运毒体的诊断更是深信不已,今日主子派了前去丞相府的大夫果然皆是领了一百两的银子,作为丞相府消息的封口费!” 跟了怜卿不过是短短的时日,沛离却已然对眼前的女人佩服的五体投地,淡雅的外表下却是隐藏了如此深沉的睿智,‘运筹帷幄之间决胜千里之外’说的应该就是像是怜卿这般的奇女子吧! 从疑虑到接受再到最后彻底的信服,沛离渐渐地明了,为什么他的主子会对这个女子情有独钟,为何会为了她甘愿舍弃自己的生命,为了她…… “呃?我适才说的话你听到没有?” 一箩筐的话过后,怜卿琉璃般的眼眸微转,却是发现身前不远处的男子已是愣神在了当场,神智也不知云游到了何处。 沛离十分诚实的眼带些许迷茫的摇了摇头。 “方才离开这么一会功夫,难道沛离想夙沙宁了?这几日美人在怀,小日子过的很逍遥自在吧?” 琉璃般的眼眸微微闪光的紧盯着沛离渐渐红润起来的脸颊,调笑的说道。 “这个,那个,这个……” 面对怜卿有些无节操的调笑,沛离站立当场,吭吭哧哧半天却仍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将沛离的窘态毫无遗漏的收在眼底,怜卿精致的小脸上这才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 娇艳欲滴的小嘴将白斩月递过来的葡萄一口咬了去,这才轻抬玉手,说道:“好了,好了,不和你开玩笑了,如若你真的对夙沙宁动了心思,那便是要好好地守护在她的身边,此事一了,我定会在她耳边多替你美言两句,到时候,你的情感路线走的也是要简单许多的。” 皱了皱娇俏的小鼻子,怜卿有些炫耀的展示了一下她和夙沙宁比众人要近一层的关系。 主子,宁儿姑娘芳心已然交到我手中,作为她的家人,主子你是真心不知道吗? 为了避免怜卿趁机‘打击报复’,这些话,沛离也只敢在心中游走一遍,却不会傻傻的直接在怜卿面前说出来的。 收敛心神,沛离对着怜卿抱了抱拳,清秀俊逸的脸颊上挤出十二分感激的表情,言道:“多谢主子!” “好说!” 玉手摆了摆,怜卿顿感豪情万丈的说道。 强力压制了一下有些上涌的笑意,沛离这才抬起眼眸,看着怜卿询问道:“那接下来要怎么做?” 他不过是在丞相府中陪了她短短时日,沛离却已痛彻心扉。他在感激上天让他遇到夙沙宁的同时甚至又是有些埋怨老天,为何没有他早些遇见这个牵动他心的女人。 如果可以,沛离恨不得现在便是将夙沙宁从那该死的丞相府中带出来,带着她逍遥人世间,生生世世的守着她,护着她,不再让她受到丝毫的伤害,受到丝毫的委屈。 他真是不知道,作为一个父亲,堂堂丞相夙沙焕竟然会是如此的对待自己的亲生女儿。 思虑至此,沛离不由得握紧了拳头,力大的指甲插进了肉里都未察觉。 琉璃眼眸淡淡的看着眼前的沛离,娇艳欲滴的红唇微微勾起,一丝淡笑划过怜卿精致绝美的脸颊。 夙沙宁,此番罪你受的也是值得啊! 从今往后,在你的身侧也是有了一个爱你、疼你、护你一生一世的男人。 “丞相不是想要封锁消息吗?呵呵呵呵,那我们就偏偏要快速的来传播消息,现在,你就立马去找些人,专门在皇都来传播这个消息,我要一个时刻之内,皇都所有人知道丞相府的二小姐夙沙宁是天生的厄运毒体,得她者失命且家破人亡。到时候,我倒是要看看,李大人在知道这个消息之后,还会不会让自己的那个傻儿子娶了夙沙宁做夫人!” 书本在玉手间拍打着,怜卿淡淡的说道。 只要效果达到,那么,李大人肯定会退婚,到时候,不仅仅是李大人,皇都无论官职大小应是无人再敢和他夙沙焕做亲家才对,自此以后,夙沙宁于夙沙焕来说便成了一枚废棋。 按照她那个父亲大人的心性,他可是不会将一枚没有丝毫价值的棋子养在府中的,况且,这个废棋还是天生的厄运毒体! 听了怜卿的话,沛离却是站立在当场有些踌躇,良久,沛离方才对着怜卿抱了抱拳,说道:“如若这般,那以后皇都的人都知晓宁儿就是厄运毒体,那她以后的生活怎么办?” 会带来厄运的天生特殊体质,应是没有人会愿意和这种人亲近丝毫吧! 琉璃眼眸微转,怜卿娇小的身子微动,淡紫色的纱裙一阵翻飞不由给人一种飘飘欲仙的错觉,莲步轻移,怜卿来到沛离身侧不远处,精致绝美的脸颊上带着一丝玩味的盯着沛离看了许久,方才清了清嗓子,说道:“宁儿?好亲热的称呼啊,和她姐妹这么多年,我还从未这般亲热的唤她宁儿呢。你说,她都得了你这么个肯守在她身侧疼她、爱她的人,她还会去在意别人如何看待她吗?再则,真正的朋友是不会去过多的去在意这个的,如若将来结交的人连这个都在意的话,这种朋友不要也罢。” 初始的玩味,末了,轻柔的话语中却是带着掩饰不住的丝丝伤感。 前世的她何尝不是看不透这一点呢? 苦苦的追寻,苦苦的挽留,苦苦的乞求,末了,抓在手中的只不过是被人不屑一顾的虚无罢了! 如若真的爱她、疼惜她,最后,她也是不会被推上那冰冷刺眼的手术台吧! 怪他们无情冷漠、心狠手辣,还是怪前世的自己太傻,看不透虚情假意呢? “卿卿!” 当她周身淡淡的伤感扩撒开来时,虽是微不可查,却仍旧未曾逃过白斩月敏锐的视觉。 白色身影微动,伸手从背后紧紧地抱住了怜卿娇小柔软的身子,白斩月有些痴迷的将脸颊埋在怜卿清香的发丝间。 不知何时,沛离早已离开凉亭,百花丛簇拥的凉亭里,颀长伟岸的白色身影从后面将娇小柔软的淡紫色身影紧密的围绕开来。 竹林深处,隐秘的山洞内。 淡淡的竹香混杂着花草的香气随风阵阵传入洞中,清雅的竹林深处没有鸟儿的鸣叫,有的只是隐隐约约潺潺的流水声。 石床上,清秀俊逸的人儿只着白色中衣静静地躺着,绸缎般乌黑的长发未曾束起,只是随意的披散了下来,黑白两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本就白皙的面容此番更是增添了几分苍白之色,紧闭的眼眸安静的仿若一副唯美的的画卷一般。 纵蛊失败后,他便是这般安静了下来,没有了痛苦,没有了挣扎。 如若不是每日都可感应到他平稳的气息,此刻的红衣恐怕早已抓狂了。 纤手扬了扬大红色的衣摆,轻轻地在石床边坐了下来,轻柔的动作仿若担心会吵醒沉睡中的人儿一般。 一双狭长的眼眸一眨不眨的盯着那张十几年前便印入心间的俊逸脸颊,纤手轻抬,红衣伸出的手在距离十五半指距离时,又是猛然间僵在半空。眼眸不由涌上一丝黯然,沉吟片刻,白皙的纤手有些生硬的收了回来。 十年时光说长很长,说短又是弹指一挥间,十年时间里,他变了,她同样变了。 他仍旧是挂着明媚笑容的十五,只是在他的儒雅中多了一丝玩世不恭。 回眸十年道路,她能看到的却只是累累白骨、血流成河,她的手已不再纯洁白皙,虽洗了一遍又一遍,她仍旧能从这双手上闻到浓重的血腥味。 她不配,她不配站于少年身侧,更是不配用这双手碰触那样明艳的脸颊。 为何,为何十年前你不多问我一句?为何你朝我伸出的不是那双温暖的手,而只是几锭冷冰冰的银子? 命运在如何精彩,每人只能走一遍,即便错了,那也是没有了回头的机会。 命运运转的齿轮里没有如果,错过了就是失去吧! 狭长的眼眸一阵酸涩,一滴清泪这般不期然的落下,打湿了夜祈冥无力放于身侧的手背。 以为泪已流光,以为再也不会有能触动心中柔软的情景,伤感还是这般不期然的涌上心头。 洞外轻微的脚步声传来,大红色衣衫一阵翻飞,纤手胡乱在精致的脸颊上擦拭一把,喘息间,红衣已然站在石床几尺之外的空地上。 “红衣护主?” 在山洞内突然见到红衣,很显然,这有些出乎妄月意料之外。 眼眸微转,当视线定格在石床上的十五夜祈冥身上,一丝了然涌入妄月眼底。 方才的感伤已然几乎完美的隐于体内,精致绝美的脸颊上有的只是冷漠和无情的冰冷,狭长的眼眸微微抬起,看向了洞外风中摆动的翠竹,面对妄月的了然,红衣未曾多做解释,而是直接选择了沉默。 有时,过多的解释反而对自身不利! 见红衣未曾言语,妄月收敛自己的小聪明,对着红衣躬身说道:“红衣护主,尊上在找你。” 说到尊上,妄月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刚才万蛇撕咬吃活人的场景,刚刚平息的肠胃在此时不由的一阵翻滚,身子也是微微的颤抖开来。 回眸,视线透过妄月投射在了石床上的俊逸洒脱的夜祈冥身上,有些痴迷的看了一眼静静躺着的人儿,大红色的衣衫一阵翻飞,红衣这才转身对着洞外走了过去。 “红衣护主!” 红衣步子刚刚迈开,身后的妄月在此时打破山洞的沉静,突然叫道。 步子收拢,大红色的衣衫仿若一只振翅的蝴蝶一般仍旧微微的翻飞着,轻转精致绝美的脸颊,看向妄月的方向,冷漠中带着些许疑惑的问道:“何事?” 眼睛盯着红衣倾世容颜,即便无数次的见过眼前的女人,妄月和那双冷漠狭长的眼眸对视着,仍不由得一阵失神。 稍稍沉默,妄月方才回神过来,一双眼睛带着些许垂涎的看着红衣,说道:“尊上今日的心情不是很好!”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不用过多的解释,二人已是心知肚明。 尊上心情不好,那便是代表着杀戮和死亡。 “多谢妄月大人!” 背对妄月,轻启红唇,红衣淡淡的说道。 未有过多停留,红色纱衣飘飞间,大红色的身影渐渐融入翠绿的竹林,消失在清风中。 在红衣走后不长的时间,石床上那一直静静躺着的人儿,身侧修长白皙的手指在此时突然之间抖动一下,只是那么轻微的一下,下一秒钟,一切又归为了寂寥。 阴寒昏暗的山洞里。 一身暗色镶金边锦袍穿于身上,脚上黑色的靴子金丝绣着盘龙,昭示着他身份的贵不可言。一头乌黑的长发被一根黑色的锦带高高束起,银白色面具掩饰着他脸上的表情变化,更是给他周身的邪魅增添了一丝神秘。 黄金铸就的王座上,上官青玄慵懒的斜依着,右手胳膊上一只翠绿色的小蛇慢慢的游走着,青色的小脑袋时不时的会高高翘起,鲜红的蛇信不停地吐出收起,一双淡青色的眼眸带着些许人性化的讨好着上官青玄。 不知是为了适应蛇类的生长,还是上官青玄的本性,这个山洞被刻意的选在了阴暗潮湿的背阴面。 轻缓的步子刚入山洞,红衣便感觉后背一阵阴凉和森冷不由自主的冒了上来,不停地蔓延至周身,浓重的血腥味使得胃里一阵翻涌。 洞口稍稍停顿,几乎完美的压制下心中的厌恶和丝丝恐慌,大红色的靴子这才对着洞内迈了过去。 “参加尊上!” 行至黄金铸就的王座前,大红色的衣摆微动,红衣单膝跪地,给上官青玄行礼道。 清脆的声音如金玉环佩相撞般的甜美悦耳,山洞中的阴寒昏暗仿若也被驱散了些许。 上位,上官青玄轻抬修长白皙的手指在小青蛇有些冰冷滑腻的身子上轻轻抚过,柔柔的动作仿若是在触碰心尖上的情人一般。 许久,就在红衣以为上官青玄将自己的存在给忘记的时候,黄金铸就的王座上,上官青玄好看的薄唇微动,轻道:“起来吧!” 有些阴柔的声音更是给上官青玄的邪魅增添了一份女子的阴美。 “多谢尊上!” 贝齿轻咬红唇,大红色的身影强压身体传来的阵阵麻木,从冰冷的地面上站起身来,垂手站在石洞的一旁。 低垂的眼眸虽未曾四下游走,眼角的余光仍是瞥到了四周散落在地面上的四肢残骸,还有那隐匿在昏暗中的斑斑血迹。 不久前,这里应是又上演了一场人蛇厮杀的惨剧。 在喜怒无常的上官青玄身边做事,要比刀尖上舔血更危险几分! 轻抬眼眸,上官青玄收回投在青色小蛇身上的视线看向山洞一侧的红衣,言道:“今日一大早本尊便是派人去寻找红衣,为何红衣迟迟未曾过来,难道说,红衣心中已然没有了本尊,还是说,红衣的心已是随着夜祈冥归顺了望月王朝呢?” 轻柔的话语仿若情人间的耳鬓厮磨,微微勾勒起的性感薄唇也是总是让人有一种‘他心情愉悦’的错觉。 跟了上官青玄这么多年,红衣却是清楚的很,每次他想要杀人喝血之时,邪魅的嘴角便是这般微微勾起。 大红色的衣衫一阵翻飞,红衣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面上,声音带着些许惊恐和慌乱的道:“红衣惶恐,十几年来,红衣对尊上是忠心耿耿,绝不敢有二心。望月王朝的贪官污吏杀了红衣的家人,让红衣流离失所,是尊上收留了红衣,对尊上的恩德,红衣一直感恩在心,绝不敢有丝毫的忘却。请尊上明察!” 惊吓、恐惧、慌乱、瑟瑟发抖再加上忠心表白,这一切才是上官青玄要的吧! 跪于地面,红衣低垂着狭长的眼眸,心中暗暗地想到。 暗色镶金边的衣衫微动,上官青玄大手一伸,喘息间,已是将红衣修长柔软的身子拉入了怀中。 嘴角斜斜的勾勒起来,上官青玄轻低脸颊,高挺的鼻子在红衣白皙秀美的脖颈上嗅了嗅,尔后,又是满足的深深吐出了一口气,手指扶上红衣如玉般毫无瑕疵的脸颊,状若痴迷般的喃喃道:“本尊听闻红衣好似恋上了那个半死不活的夜祈冥呢!” 语落,红衣娇柔的身子在此时微微一阵僵硬,白皙的纤手在此时也是紧紧地握成了拳头,大力使得手指的关节处微微泛白开来。 她知道,以上官青玄的精明,瞒不了多久,却是未曾想到这般的快。 如若死,她愿用命保他平安无事。 这番苦难本就不该是那个如阳光般明媚的少年该承受的,她不愿他再受到丝毫的伤害。 修长的眼眸紧闭许久方才徐徐睁开来,红衣沉吟片刻,心中复杂的情感已然收拢彻底,娇艳的红唇轻启,言道:“尊上,属下绝无此意,属下对那个夜祈冥的关注皆是为了尊上的计策考虑的,红衣对那夜祈冥绝无任何私情可言的!” 望月圣上御驾亲征,虚则为了打压边关侵扰叛乱,实则是为了将十五王爷夜祈冥从这里带回到望月王朝。 红衣知晓夜祈冥对此件事情的重要性,上官青玄对此更是心知肚明。 夜祈冥是他上官青玄的一张王牌! 如若现下和上官青玄撕破了脸,即便拼了性命也是无法护夜祈冥周全的吧? 现在,唯一能够做的便是维持现状,等待望月王大军的到来,一举将夜祈冥救出去。如若不然,现在做出的每一个动作都只会打草惊蛇。 心中打定主意,红衣一双狭长的眼眸一动不动的和上官青玄邪魅的双眼对视着。 许久,暗色镶金边的衣摆一阵翻动,大手一扬,上官青玄冷着一张脸,毫无怜香惜玉将红衣修长娇柔的身子朝外扔了出去,邪魅的双眼中有些冰寒的看着有些狼狈落地的红衣。 修长白皙的手指微动,纯白色的真丝手绢拿捏手中,上官青玄轻轻地擦拭着本就一尘不染的手指,许久,方才抬起眼眸,看着身前不远处的大红色身影,淡淡的问道:“为了本尊,呵呵呵呵,这点倒是让本尊有些迷惑了,你倒是讲讲,此话何意啊?” 前一秒,让你沉浸在他编织的柔情蜜意中,下一秒,冰冷的刀已是决然的穿透了你的胸膛。这或许便是上官青玄的真实写照吧! 时日久了,他这些把戏,红衣已是有些不屑一顾了。 “回禀尊上,虽用蛊操纵夜剡冥失败,然,望月王朝圣上御驾亲征,夜祈冥仍是可以牵制望月王朝的一张王牌,在开战前,一定要保证夜祈冥不至于断了气息,这般,也是对尊上为了响应您的计策,红衣前去不过是去查看夜祈冥是否存活罢了,绝无私情可言。” 落地,大红色的身影就势跪在冰冷的地面上,红衣语气恭敬地解释给上官青玄道。 任由细长滑腻青蛇在身上游走开来,上官青玄这才微微勾起嘴角,淡笑道:“真的吗?” “属下绝不敢有半句虚言!” 匍匐在散发着浓重血腥味的冰冷地面上,红衣恭敬地对上官青玄回答道。 她知道,冷酷残忍的上官青玄所做这些不过都是为了让人敬畏他、害怕他罢了。对上官青玄的熟知,红衣不用上官青玄有任何动作,已是将这幅姿态做的十足十的完美。 暗色镶金边锦袍微动,上官青玄从黄金铸就的王座上站起身来,踱步来到红衣身侧,弯腰,修长的手指轻扶上红衣放于身侧的胳膊,将红衣从冰冷的地面上拉了起来,银白色的面具即便是在这昏暗的山洞里仍旧发着有着寒冷的亮光,将上官青玄脸颊上的一切变化皆是隐匿其中。 “红衣跟了本尊十年有余,十年不是一个短暂时日啊,十年里,本尊也已是习惯了红衣的侧旁陪伴。九公主和无情叛变,这是本尊意料之中的事情,即便想到,本尊还是没有压制心中怒气,因为属于本尊的东西被人窥视夺取了。” 言语至此,上官青玄仿若呻吟般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气来,修长白皙的双手收拢身后,这才接着说道:“既然离去了,那便不再是属于本尊的东西,本尊没有得到的,即便是在喜爱、再留恋,那她也是没有必要存在世间了。正因为熟悉,本尊才知晓留着她会给本尊带来多么大的隐患。” 语落,上官青玄修长白皙的手指轻抬,将不知何时缠绕到他脖颈上的青色小蛇拿于手中,邪魅的双眼虚眯着,白皙的手指不由加重力道,一声闷响声在山洞间回荡开来,片刻,一截没有头颅的冰冷青色蛇身掉落在红衣红色的靴子边,流淌出来的鲜红血液仿若和红衣大红色的衣衫融为一体般。 洁白的真丝手绢擦拭间已然被鲜血染了一个透彻,修长的手指一甩,带着血污的真丝手绢掉落一侧,暗色镶金边的锦袍随着脚步的走动间一阵翻飞,回身坐在黄金铸就的王座上,这才轻抬眼眸,看着一脸苍白的红衣,淡淡的说道:“吩咐下去,解药不必再送去,等让她们尝尝苦头之后,送她们一程!” “是!” 不敢有丝毫异议,红衣躬身应答下来。 山洞归于寂静,血腥在这沉静和昏暗的掩盖下仿若消失殆尽。 良久,上官青玄站于闪闪发亮的王座前,背对着红衣轻挥了挥白皙修长的手,示意红衣出去。 早已压制不住胃里的不停干呕的红衣在得到上官青玄的示意之后,大红色的纱衣一阵翻飞,红衣转身有些急切地对着山洞外面走了过去。 匆忙的步伐里,红衣甚至没有看到银色面具下上官青玄邪魅般斜斜勾勒起来的嘴角,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在上官青玄的阴美的脸颊上扩散开来。 良久,上官青玄对着阴影中招了招手,一身纯黑色锦袍身影出现在山洞里,躬身站于一侧。 “传信给夙沙焕,押送粮草人选,举荐周浦!” 清冷的话语不带丝毫感情的从上官青玄邪魅的唇间发了出来。 “是!” 阴冷的回答声仍回荡在山洞间,再抬头,黑色锦袍身影依然消散在昏暗中,仿若从未出现在山洞间。 奔出山洞,再难压制胃里不停地翻滚,大红色的身影趴在洞外不远处一块大石头上不停地干呕起来,良久,苍白的精致脸颊轻轻抬起,红衣有些贪婪的吸取着温暖和煦的阳光,恍若隔世般的温暖围绕周身。 皇都大街小巷。 一夜间,被丞相夙沙焕紧密封锁的消息仿若长了腿一般传遍了大街小巷,短短时日,几乎整个皇都的人都知晓了‘丞相府二小姐夙沙宁,望月王朝第一才女,是厄运毒体’的消息! 熙熙攘攘的丞相府周侧顷刻间变得门可罗雀,一些大商贾更是连夜将宅院空了出来,远离了瘟神般的丞相府。 “真是可惜了,那般清秀又有才气的女子竟然会生了那般恶毒的体制!” “谁说不是呢,可惜也是没用的,赶紧远离才是正道啊。” “是啊,听说这种东西沾染上就会死的,甚至在她周遭的东西也是会受到牵连的。” “要我说啊,该将这丞相府给封禁起来,如果毒素流了出来,那整个皇都不是要更这遭殃了吗?” “好了,好了,都不要说了,那丞相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圣上怎会因此将他囚禁起来呢?我看我们还是不要在这里议论了,等下被丞相抓起来,我们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 几个聚拢的人群嘀嘀咕咕半天,末了,皆是有些忌惮敬畏的看了看丞相府,一股脑的散开来各自做事情去了,但众人离开时皆是远远地绕开了丞相府门前宽敞平坦的大道,选择了有些难走去离着丞相府更远的小道。 远处角落里,一顶装饰豪华的轿撵,淡紫色的轿帘随着人群的散去轻轻地放了下来,琉璃般的眼眸轻含笑意。 费了这番功夫,也是到了该收网的时候了。 丞相府前厅。 名贵的瓷器喘息间已是化为一地碎裂的瓷片,凌乱的厅堂里昭示着刚才主人怒气的宣泄。 暗黑色的锦袍随着夙沙焕大幅度的呼气而不断起伏着,有些苍老的手紧紧地握着身下椅子的扶手,大大的力道仿若要将这上好的红木捏成碎末一般。 面对夙沙焕这暴风雨般宣泄的怒气,大夫人陈氏却仍安安稳稳的坐在了夙沙焕身侧的木椅上,待得房间里的夙沙焕终于消停下来,大夫人陈氏轻抬白皙圆润的手指,抚了抚暗色锦袍衣袖上沾染的水渍。 二夫人秋娘却是没有大夫人陈氏的这般气定神闲,白皙的纤手紧握已被吓得花容失色的夙沙舞躲在了厅堂中大红柱的后面,即便夙沙焕已是发泄完毕,二人仍心有余悸的不敢探出头来。 轻抬眼眸,耳鬓长长地黄金流苏随之而不停地晃动开来,阳光的折射下,满头的钻石珠翠散发着耀眼的光泽,大夫人陈氏扬了扬手中淡青色锦缎绣花手绢,对站在门外大气不敢喘一下的丫鬟小厮言道:“好了,进来收拾收拾吧!” 听闻大夫人陈氏的命令,门外的丫鬟小厮一股脑的涌了进来,手脚格外麻利的将一片狼藉的厅堂收拾的干干净净,不敢有丝毫的停留,众人收拾好了厅中之后,转身便是对着门外逃也似的走了出去。 白皙圆润的手指轻抬,大夫人陈氏伸手将身侧何嬷嬷递过来的茶水轻轻地放在了丞相夙沙焕身侧暗红色的桌面上,这才轻启艳丽的红唇,言道:“老爷,现下事情已然变成了这种样子,即便是生气也是解决不了什么事情的。消息已经传到了民间,想要去掩盖这件事情,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了,为今之计就是要好好的来想办法处理和李大人府上的关系啊!既然这件事情已是传的沸沸扬扬,妾身猜想,那李大人也已然知晓这件事情,不多时,他便是会上门来找老爷质问这件事情啊!” 淡淡的话语分析着现下各项事宜的紧迫性。 “哼!” 对于大夫人陈氏的分析,夙沙焕非但未曾有任何赞赏的眼神或者是话语,末了,反而是右手重重的拍了一下桌面,冷哼一声。 大夫人陈氏刚才所说夙沙焕也是知晓,这也正是他胸口郁结的,没有必要用大夫人陈氏提醒一遍了。 冷哼声落下,大夫人陈氏有些阴厉的三角眼在此时更是闪过一丝阴沉,白皙圆润的手指拿捏淡青色锦缎手绢的力道也是不由得加大些许。 压抑住即将溢出的笑声,二夫人秋娘和夙沙舞十分合适宜的从厅中暗红色的柱子后面走了出来,动作轻柔的寻了一处座椅坐了下去。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前厅房门外传了过来,将房内所有的视线皆是吸引了过去。 暗青色衣衫随着急促的脚步一阵翻飞,管家老徐在房门口没有丝毫迟疑,直接对着房内夙沙焕走了过去。 “老爷!” 走近夙沙焕身侧,管家老徐对着夙沙焕拱了拱手,轻声唤道。 面对跟随身侧这些年的老徐,夙沙焕苍老的脸皮微微抖动了下,这才收敛怒容,叹息了一声,问道:“何事如此匆忙?” 一双精明的双眼围着房内的众人看了一周,这才压低声音,对夙沙焕说道:“适才奴才上街,在有间‘芙蓉阁’看到了绿竹!” 听闻管家老徐的话,房间无一例外,皆是有些吃惊的看向老徐的方向,有震惊,有疑惑,有惊恐。 暗色镶金边的锦袍一阵抖动,夙沙焕猛然从座椅上立起身来,一双小眼睛满含震惊的说道:“什么?你说你看到了绿竹?她不是死了吗?不会是你老年昏花了吧?” 一连串的问题接连不断的从夙沙焕的嘴中问了出来。 虽吃惊,夙沙焕却是从老徐方才的一句话中察觉出了其中的猫腻。 有间‘芙蓉阁’,如若他没有记错的话,那应是夙沙怜卿的店铺。 “是啊,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啊,当天,我是亲眼看见小厮将绿竹的尸体给抬出去的,期间,我也是让人验证过了,那绿竹确确实实是没有了气息啊!” 沉吟片刻,大夫人陈氏握紧手中淡青色锦缎绣花手绢,有些吃惊地问道。 “这……” 被众人充满疑惑的眼神注视着,管家老徐一时之间也是不敢断然的拿捏这件事情了,沉吟片刻,方才抬起头来,看着夙沙焕说道:“老奴敢保证,没有看错,老奴虽不知为何死去的人会再复生,但她连那长久穿着的一身翠绿色的衣衫都未曾更换,确确实实是二小姐的贴身丫鬟绿竹啊!” “哼!” 管家老徐的话语刚刚落下,夙沙焕老手猛然一招,暗红色桌面上的茶盏应声掉落地面,碎裂开来,暗色唇角抖动半天,夙沙焕方才愤愤的说道:“好你个夙沙怜卿啊!” 在知晓夙沙宁为天生的厄运毒体之后,夙沙焕已然起疑,慌乱中,夙沙焕只想到了紧密封锁消息,却未曾想到,这些事不过是人为背后策划罢了。 现下,死去的绿竹出现在了夙沙怜卿店铺中,这一切也是明了了。 稍稍沉吟,大夫人陈氏这才抬头看向丞相夙沙焕言道:“老爷的意思,这件事和那夙沙怜卿有关系?” 怒气汹涌,暗色镶金边锦袍下的胸口不听的起伏着,许久,夙沙焕方才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咬牙切齿般的说道:“我曾听闻人说,有一种药物服用之后可以让人处于假死状态,没有呼吸,没有心跳,甚至体温都会逐渐变凉,药力过后,死去的人会如常人般复活过来。这种奇异的药物我不过是在书籍中看到过,真没想到,夙沙怜卿竟还有本事弄到这种东西,想来绿竹的死而复生便是这种药物在起作用了。” 语落,夙沙焕转头看向大夫人陈氏的方向,一脸阴沉的问道:“我怎不知宁儿竟然和那夙沙怜卿走的如此近了?二人竟然还合谋来欺瞒本相!” 较弱的身子动了动,二夫人秋娘在此时轻咳了几声,方才落井下石般的说道:“是呢,宁儿和那夙沙怜卿走的这般近,真是出乎大家的意料之外啊!我记得,好像宁儿一直跟在大夫人身侧的,宁儿和那夙沙怜卿走的这般亲近,莫非大夫人也是难舍养了十几年的女儿,私下里和那夙沙怜卿仍旧联系密切?又或者说,对于这件事的密谋,大夫人也是有所参与的吗?” 经历欧阳家的退亲后,夙沙怜卿便是被夙沙焕赶出了丞相府,连‘夙沙怜卿’这个名字在丞相府中几乎都成了一种忌讳。 作为夙沙怜卿的养母,大夫人陈氏那段时日没有少受二夫人秋娘的奚落,这般过继到她名下的夙沙宁又出现这般事情。 眼眸微转,大夫人陈氏眼神带着些许阴狠的看向二夫人秋娘的方向,因为大幅度的动作,大夫人陈氏耳鬓两侧的黄金流苏不由得打乱开来,“你不要胡说八道,血口喷人!” 没有避让,二夫人秋娘也是不甘示弱的瞥了一眼大夫人陈氏,嘲弄般的说道:“我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这些都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即便是我不说出来,大家也是心知肚明的。” “你这个贱人……” 二夫人秋娘的屡屡挑衅让大夫人陈氏失了最后一丝沉稳,白皙圆润的手指直直的指向二夫人秋娘的方向,怒骂声刚刚出口,却是被身侧的夙沙焕给打断开来。 “够了,吵吵闹闹,吵吵闹闹,整日就会这些,真到了事情上的时候,怎么没见你们一个这般厉害啊?” 大手一拍身侧暗红色的桌面,夙沙焕冷冷的说道。 微愣,大夫人陈氏收敛怒容,转头看着夙沙焕轻柔的说道:“老爷,现下已然知晓事情的原尾,难道还没有解决的办法吗?” 大夫人陈氏的话刚刚落下,房间众人在此时不由将视线都放到了上位丞相夙沙焕的身上。 “这就是夙沙怜卿的高明之处啊!” 深深地叹息了一口气,夙沙焕仿若容颜在此时都衰老沧桑了几分,右手摆了摆手,有些颓然的坐回到身后的红木椅上,这才叹息的说道:“即便我们现在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奈何,这件事情早已宣扬出去,现下,宁儿是厄运毒体或者不是厄运毒体已然不再重要了,重要的是,外界的人到底如何看待,即便宁儿不是那百年难遇的厄运毒体,但是,只要外界的传言说是‘宁儿是厄运毒体’,那么,她就是!任你有一千张嘴也是解释不清楚的啊!” 游走官场这些年,夙沙焕从一个不知名的小官吏一步一步的走到现在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以为他的心机已是够深沉,他的眼光也是够毒辣,夙沙焕却未曾察觉,在他的丞相府里竟然修行出了这般狡诈的小狐狸。 此刻,夙沙焕甚至有些后悔,为何当初没有过多的来注视夙沙怜卿两眼。 这般人才如若得为己用,如虎添翼啊! 可惜,可惜…… “那这可如何是好啊?” 收拢暗色绣花锦袖,大夫人陈氏担忧的看着丞相夙沙焕问道。 失了夙沙宁这颗棋子,那便是失了李大人这个得力的助手。 刚刚有所起色的丞相府难道又要日落西山吗? 她的赌注已然押上,要失败收手? 一丝不甘在此时慢慢涌上大夫人陈氏有些阴沉的双眼。 一侧,二夫人秋娘和夙沙舞也是察觉到了气氛的沉闷,皆是沉默的低垂着眼眸,没有傻愣愣的再冲上前去言语什么。 在大夫人陈氏的问话后,整个大厅陷入了死寂中。 就在此时,一个黑衣小厮走进厅堂中,跪地对夙沙焕恭敬地说道:“老爷,李大人求见!” 于小厮来说,这不过是在普通不过的通报,上位一身暗色镶金边锦袍的夙沙焕在听了小厮这句话,却是猛然之间从座椅上站起身来,大幅度的动作将身后的座椅带动的一阵叮当作响。 真是担心什么来什么。 还来得如此迅速! 一双小眼睛有些愣神的盯着地面,夙沙焕一时竟是愣在了当场。 “老爷?老爷?……” 跪于地面的黑衣小厮以为夙沙焕未曾听到他方才的话语,不由接连叫了夙沙焕两声。 第三声呼唤还未曾从嗓子里发出来,上位,夙沙焕抬脚将身前的黑衣小厮踹倒在了地上,怒气冲冲的说道:“叫,叫,叫,你叫什么叫?叫魂啊?” 心意烦乱,一时无计策可想的夙沙焕不由将心中的恼怒一股脑的发泄在了黑衣小厮身上。 面对夙沙焕突来的咒骂踢打,黑衣小厮只得咬牙隐忍着,生怕嘴角溢出的一丝呻吟叶辉惹怒了夙沙焕一般。 暗色绣花锦袍微动,大夫人陈氏从座椅上站起身来,淡淡的熏香味随之缓缓地移动着。 白皙圆润的手指拉了拉夙沙焕镶金边的锦袍,这才轻声劝慰说道:“老爷,李大人已然来到丞相府,现下在丞相府外等着,无论如何,你也是要先将人给请进来,到时再见机行事,看有没有见这件事情解决的可能啊!你这般责打小厮也是无有半点用处啊!” 得体的话语配合着温婉的语气果然让夙沙焕的脾气消了不少,冷哼一声,夙沙焕这才带着一丝无奈的说道:“去将李大人请进来吧!” 得到夙沙焕的命令,地面上早已瑟瑟发抖的黑衣小厮一股脑的爬了起来,转身逃也似的冲出了前厅大门。 “老爷,如此,妾身先告退了!” 大夫人陈氏十分得体的对着夙沙焕福了福身,说道。 虽心中不满被大夫人陈氏抢了风头,二夫人秋娘在此时也是赶紧从座椅上站起身来,准备朝着后堂走去。 暗色镶金边锦袍微动,转身间,夙沙焕余光瞥到了立于二夫人秋娘身后的夙沙舞,明艳的衣袍,得体的妆容,不愧为望月王朝第一美人! “罢了,你们也是不必回避了,我和李大人之间也不是谈论公事,不过是在商讨儿女间的婚事罢了,你们既为宁儿的娘亲,在旁听着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夙沙焕状似随意的挥了挥手,对准备离去的大夫人陈氏、二夫人秋娘和夙沙舞说道。 未等众人有所言语,身着一身官服的李大人已然迈步来到了前厅门口。 同上次不同,李大人未曾着便装,而是穿了一身官服,脚蹬官靴,冷着一张脸朝前厅走了过来。 夙沙焕见此微微一愣,片刻,回神过来,几步来到前厅门外,苍老的手一伸,一把抓住李大人同样皱纹满布的手,一脸讨好和恭敬地说道:“李大人前来也是不事先通知一声,老夫也是好前去门口迎接你啊!” 虽位列丞相,他现下却是被朝臣孤立,圣上冷落的丞相。 李大人虽官职不及丞相高,实权却是要比丞相夙沙焕大上许多。又恰逢这种关键时刻,李大人对于夙沙焕来说,更是成了救命稻草。 今日李大人未曾穿便服,而是十二分正式的穿着一身官服来到丞相府上,他的意思,夙沙焕也是心知肚明。 李大人这是借机来告诉夙沙焕,他的地位对现下的夙沙焕来说有多么的重要。 “远迎就不必了!” 微微用力,李大人将被夙沙焕亲热握住的手抽离出来,自顾自的对着厅堂内走了过去。 微微一愣,夙沙焕刚刚压制的怒气在将李大人嚣张的气势后,再次熊熊燃烧开来。 本就有些僵硬的笑容逐渐消失殆尽,夙沙焕转身也是走进了前厅,毫不客气的在上位上坐定下来。 他虽落魄,却也是未曾到做哈巴狗的地步! “不知李大人今日前来所为何事啊?” 伸手接过管家老徐递过来的茶盏放于身侧暗红色的桌面上,夙沙宁有些冷淡的开口问道。 “今日老夫前来只是为了证实一件事情,还望丞相您能如实的相告!” 无视丫鬟递过来的茶盏,李大人一双眼睛只是直直的盯着上位的丞相冷冷的问道。 如今这般,哪里还有当初二人定下亲事时状若失散多年亲兄弟的样子,一副苦大仇深的神态甚是讥讽。 拿捏茶盏的手微微一紧,该来的还是来了! 丞相夙沙焕低垂下眼眸,将心中波涌的情绪几乎完美的隐藏其中,良久,方才抬眼看向首位的李大人,眼神平静无澜的看着李大人问道:“不知今日李大人想要证实的是何事?只要李大人您能问出来,那么,老夫绝对原原本本、一字不差的将事情的原委和李大人您说清楚明白的!” 虽为儿女婚事,厅堂里的众人却皆是知晓,这简简单单的联姻下隐藏的却是那朝政颓然兴起。 大夫人陈氏等人皆是静静地坐于厅堂中,屏气凝神静听着,不敢有插嘴的地方。 眼见丞相夙沙焕言辞灼灼、诚恳意切,李大人方才满肚子的火气在此时已是消减了不少,敛了敛有些宽大的官服衣袖,这才抬眼看着丞相夙沙焕语气仍旧冷漠的问道:“老夫只问你,丞相府二小姐夙沙宁到底是不是那传闻中的厄运毒体?” 这段时日,他已是在欢天喜地的帮着儿子筹办婚事,结果突然之间传来消息说丞相府二小姐夙沙宁,也就是他未来的儿媳妇竟是那百年难遇的厄运毒体。 如若娶妻会丢了性命,他宁愿让自己那痴傻的儿子孤独一生! 听闻李大人这个问题,夙沙焕一双小眼睛精明的转了一周,最终落在李大人那张带着些许纠结的脸颊上。 心下一喜,暗色镶金边锦袍微微一动,夙沙焕从座椅上猛然站起身来,几步并作一步,来到李大人身侧,一把抓住了李大人皱纹满布的手,眼神欣喜的看着李大人说道:“还是李兄你明察事理啊,没有听到那传言便即刻前来悔婚。宁儿她是遭人诬陷的,她根本就不是那传言中的什么百年难遇的厄运毒体,这都不知是谁造谣来诬陷丞相府,来破坏你我二人的兄弟情义啊!如若李大人不相信,可以亲自前去查看啊!” 由绿竹和夙沙怜卿,夙沙焕已是察觉其中猫腻,更是认定什么厄运毒体不过是人为捏造出来的罢了,此刻,在和李大人说这番话时,夙沙焕方才如此这般有恃无恐。 “这……” 一双手任由夙沙焕住着,李大人眼露迟疑的望着夙沙焕,苍老的嘴唇蠕动半天,却是半句话没有说出来。 听闻外界传言,李大人便是火急火燎怒气冲天的来到了丞相府,狡诈多谋如他竟是没有事先将此事查证一番。 身着官服在丞相府一通质问,末了,却是被夙沙焕反将一军! 现下,李大人对夙沙焕这一席话语显然有些措手不及,来前理顺的思维在此刻也不自觉间变成了一团乱麻。 儿女是父母的债啊! 每当涉及他那痴傻独子的问题时,李大人再沉稳的性子也是稳不下来了。 心里虽疑虑,李大人却未曾抬脚随夙沙焕走向后院方向。按理说,这夙沙宁将来可是会成为他儿媳的人,如若他这般随着夙沙焕前去查看,不合情理啊! 沉吟良久,李大人反手又是紧握住了夙沙焕枯瘦苍老的手,这才装出一脸歉疚的说道:“都是我不好啊,听信小人的传言,这般误会了夙沙老兄了,是我该罚,该罚啊!” “李兄言重了,同为父母,我当然理解李兄你的急切心情,这般也是在情理之中啊!” 紧随其后,夙沙焕笑着说道。 剑拔弩张的氛围瞬间消融,两只老狐狸相互攀抱间,仿若适才的那些不愉快皆是风云不入眼。 “只是……这二小姐既然根本不是那传说中的厄运毒体,为何丞相大人不站出来澄清一下呢?这般风言风语,对丞相府,对二小姐皆是不利啊!” 稍稍迟疑,李大人仍旧将心中疑问在此时问了出来。 现下,皇都之人只要见到丞相府中人,皆如同见了瘟神一般,他想不通,以夙沙焕这种性子,如何能够忍受这般现状呢? 身后大夫人陈氏暗色锦袍微动,轻柔的从座椅上立起身来,轻启艳丽的红唇刚刚想要说些什么,却是被夙沙焕暗地里轻摆的右手给阻挡了下来。 “所谓‘清者自清’,老夫只相信,只要坐得正,时日久了,那些空虚来风自然便是会消失的无影无踪了。现下,只要李大人相信我们丞相府是清白的,相信我们宁儿并非那传言中百年难遇的厄运毒体,这般,老夫便是心满意足了!” 夙沙焕一双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李大人的双眼,一脸‘无限感激’的样子对李大人说道。 他不过刚刚猜想到关于厄运毒体的这番计谋,如若有时间,他夙沙焕当然会想办法去澄清。 现下,既然李大人已是送上门来,只要和这李大人解释清楚这件事,其余的风言风语,他夙 沙焕也不会过多的去在意。 “舞儿和姐姐从小一起长大,舞儿也是可以证明,姐姐根本就不是那传言中的厄运毒体的!” 艳丽的轻纱裙在风中轻轻地摆动着,发髻间的黄金珠翠雕琢的小花在阳光下散发着淡淡的光泽,柔弱中带着几分娇气的话语更是让人骨头不由的酥麻了几分。 现下事情已然有了定局,夙沙舞有些不敢被冷漠的卖乖说道。 李大人转身望向夙沙舞,当看清二夫人秋娘身后那身艳丽衣衫人儿的绝色容颜时,李大人一双老眼在此刻散发出有些闪亮的光泽。 惊艳毫不掩饰的流露而出。 早听闻丞相府三小姐夙沙舞乃是望月王朝第一美人,今日一见,真可惊为天人啊! 早先已是选择了一身才气的夙沙宁,如若不然,这夙沙舞也是一个不错的人选啊! 官服下的身子有些怔然的看着不远处倾国倾城的容颜,一时间竟是难以回神。 身侧,夙沙焕却是将李大人脸上微不可查的表情变化也收入眼底。 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慢慢爬上夙沙焕有些枯瘦苍老的脸颊,直至延伸至全身! —— 暗色镶金边锦袍微动,夙沙焕转身对身后的管家老徐吩咐道:“吩咐下去,今日本相要大摆筵席,感激李大人的信任之情!” 听闻夙沙焕此言,沉吟中的李大人猛然回神过来,连连摆手对夙沙焕说道:“酒席就算了,适才匆匆忙忙出来,府中事宜还未曾处理完毕。现下听到丞相大人亲口保证,在下也是放心的回去准备犬子的婚事了。只是……这几日犬子一直吵闹说是要见见这未来的娘子,如若二小姐方便的话,在下想要代替犬子邀请二小姐到李府做客,不知丞相意下如何啊?” 虽得到夙沙焕的亲口保证,李大人却仍未放下全部的担忧。 同朝为官十余载,或作对,或冷漠对峙,李大人和丞相夙沙焕打交道的地方也是不少,他自是知道丞相的精明和狡诈。现下只有亲眼见到丞相府二小姐夙沙宁无恙,他才真正放心让儿子娶夙沙宁进门啊! 邀去一游是假,试探为真啊! 对李大人话语中的深意,夙沙焕又何尝不知,枯瘦苍老的脸皮微微抖动一下,勉强维持的‘亲善’笑意也是黯淡了几分。 “呵呵,也好,也好,承蒙李公子盛情,届时,老夫一定会让宁儿前去李府拜会!” 有些僵硬的笑了笑,丞相夙沙焕对李大人拱了拱手,说道。 “如此这般,那在下就告辞了,叨扰之处还请丞相见谅!” 事情已是说定,李大人对着丞相夙沙焕躬了躬身,说道。 语落,也是没有丝毫迟疑,李大人转身便是对着丞相府外走了过去,夙沙焕等人将李大人送出了丞相府,这才转身回了前厅。 在前厅座椅上坐定,环佩叮咛声渐渐消散在房间里。 房外,风和日丽,万里无云,百花缤纷争奇斗艳。房内,死气沉沉,气氛压抑的人仿若下一秒钟就会窒息一般。 大夫人陈氏低垂着眼眸,一动不动的坐在了夙沙焕右手位置上,不知在沉吟些什么。 二夫人秋娘一双美目则是紧紧地放在了夙沙焕的身上,察言观色。 夙沙舞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在众人身上一溜烟的转了一圈,红润的小嘴撇了撇,也是没有再说什么。 收拢暗色镶金边的锦袍,夙沙焕对门外小厮冷冷的说道:“把二小姐给我叫来!” 现下,所有丝丝缕缕的头绪皆是缠绕在了夙沙宁的身上,只有从源头将一切理顺了之后,万事解决起来也是方便许多啊! 传令的小厮跑去不久,夙沙宁便是脚步轻盈的来到了前厅。 锦缎般乌黑的长发简简单单的挽成了一个发髻,没有钻石珠翠的装饰,而是随意的在发髻右侧插了一支玉钗,淡淡的妆容没有给人明艳的感觉,反是给人一种病态的柔弱和无助。 淡粉色衣衫随着脚步的走动间一阵翻飞,翩翩若仙。 虽无倾国倾城之貌,清秀淡雅的脸颊、弱柳扶风般的身姿,再加上才气横溢的儒雅气质,夙沙宁所到之处也是轻易地俘获了在场所有人的眼球。 美目轻抬,好看的丹凤眼围着前厅在座的这些人慢慢的扫视了一遍,这才抬起做工精致的淡粉色绣花鞋,莲步轻移,朝着房内走了过去。 许久没有到这里来了吧? 许久未曾未曾这般齐全的见到丞相府里的众人了! 再踏足此地虽恍若隔世,她却未曾有半分的欣喜或者依恋! 一双双眼睛投射过来,没有关心,没有爱护,没有担忧,有的不过是满满当当的阴冷和利用。 对父母,对众人,对整个丞相府已然死心,这般再看这些刺裸裸的眼神,欣然多过心痛吧! 行至丞相夙沙焕面前,夙沙宁盈盈弯腰下拜,言语带着些许恭敬地说道:“不知父亲大人找女儿来有何吩咐?” 马上要离开了,马上要解脱了,这幅虚假的面具便再多戴上一日吧! 收敛眼神中的冰寒,清秀的脸颊上挂满盈盈笑意。 “哼!” 面对夙沙宁,夙沙焕隐忍许久的怒气在此时一股脑的爆发出来,一双小眼睛有些危险的虚眯起来,紧盯着夙沙宁。 他养的好女儿啊! 一个个翅膀硬了,不但不思回报之情,反而个个恨不得将他推到万劫不复的深渊之中! 出了个夙沙怜卿,这又出了一个夙沙宁。 事情发展到这般境地,他也是没有什么多余的心思再来和夙沙宁拐弯抹角。 稍稍沉吟,不断起伏的胸口也是平复了一些,夙沙焕这才冷冷的看着夙沙宁说道:“管家老徐今日在有间‘芙蓉阁’见到了你那刚刚死去不久的丫鬟绿竹,不是尸体,而是活生生的大活人!” 语落,白皙纤手拿捏淡粉色锦缎绣花手绢的力道不由微微加重,娇软柔弱的身子在此时不由的一阵僵硬,低垂的眼眸中已是涌上淡淡的慌乱。 做了这么多,努力这么久,还是被发现了吗? 百密仍有一疏啊,她没有低估眼前的老狐狸,处处提防着,最后却仍旧是被他抓住了尾巴。 难道说这是上天的意思,此生她只配和一个傻子结为连理吗? 如若这般,为何又要让她遇到沛离?为何又要让她麻木的心复苏过来呢? 思虑至此,一丝无力的悲凉从脚底不断蔓延至全身各处。 “怎么不说话?为父可是等着你给为父一个合理的解释呢!” 细长的双眼紧紧地盯着面前的夙沙宁,没有看儿女的慈爱,没有对亲生骨肉的怜悯,有的只是如同看待猎物般的嗜血! 为人父母,他的心能够冰凉至此,或许到闭眼的那一刻,夙沙焕都是想不明白,为何他的亲生女儿会如此这般的算计于他。 “绿竹她还活着?她真的还活着吗啊?那日女儿突然之间昏迷了,迷迷糊糊之间便是母亲大人说绿竹已然断了气息,醒来之后,女儿也是被下人们告知,绿竹被毒素侵染,已然毙命!女儿真不知为何绿竹会死而复生的!” 沉吟片刻,夙沙宁是时候的挤出几滴清泪,一双好看的丹凤眼楚楚可怜的看着夙沙焕说道:“这些时日,女儿被囚禁在后院闺房内,不仅仅是丫鬟小厮们对女儿避而远之,就算是女儿想要见见爹爹和母亲,都未曾得到他们的应允,这么短短的时日,女儿简直度日如年,心中也是万分悲苦,不知为何无缘无故之间便是被人诊断说是厄运毒体呢?女儿心下也是惶恐不安呢!” 语落,夙沙宁纤手拿捏着淡粉色锦缎绣花手绢,轻拭眼角晶莹的泪珠,伤感和委屈极尽十二分的被夙沙宁表达了出来。 大夫人陈氏和夙沙焕皆是未曾料想,夙沙宁会突然之间演了这么一处,一时之间,二人皆有一种措手不及之感。 暗色绣花锦袍微动,大夫人陈氏急忙从座椅上站立起身来,一双三角眼带着些许阴狠的看了一眼夙沙宁,没想到三言两语间,夙沙宁这个死丫头竟然还想将绿竹死而复生的责任推卸到她的身上。 轻转身,耳鬓两侧的黄金流苏随之悠悠晃动开来,浓妆艳抹的脸颊面向夙沙焕,轻启艳丽红唇,大夫人陈氏这才解释般的言道:“妾身当日确确实实查看过,那绿竹也确确实实是没了气息,如若真是被人动了手脚,那也应该是在宁儿的房间被人动了手脚吧?” 一个回脚踢,大夫人陈氏几乎完美的将夙沙宁扔过来的火球踢了回去。 一旁,艳丽的纱裙随着主人脚步的移动翩翩飞舞开来,夙沙舞早就不甘寂寞的凑了上来,一双大眼睛鄙夷厌恶的斜眯了夙沙宁一眼。 夙沙宁给她的那几巴掌虽已是不疼,她夙沙舞可是牢牢地记在心中的,每时每刻,她不想着要将这份屈辱还给她夙沙宁。 现下正是落井下石的好时机,她就算是再没脑子,也是不会白白错过的。 白皙的小手抚了抚精致耳垂上闪闪发亮的长流苏耳坠,红润的小嘴轻启,言道:“早些时日舞儿便是看到姐姐和那夙沙怜卿走的有几分亲近,真没想到,到了最后关头的时候,姐姐竟然会联合那夙沙怜卿一起对丞相府落井下石?现下丞相府受小人攻击,有些低迷,丞相府将姐姐养大成人,刚刚需要姐姐为丞相府贡献一份力量的时候,难道姐姐就这般的不乐意吗?姐姐不乐意就算了,为何还要做出一个什么厄运毒体来诋毁丞相府呢?或者说,姐姐这般做,不过是为了让父亲彻彻底底的死心,姐姐也好摆脱丞相府,满世界的去逍遥自在?难道姐姐就从未曾为了家人,为了丞相府着想过吗?” ------题外话------ 娃娃今天爆发啦,为了感谢大家的支持,虽然看文文的人不是很多,虽然这个文娃娃并没有赚到钱,但是为了你们,娃娃一直写到现在,娃娃很感谢你们,所以今天多写了一些,哈哈,因为明天娃娃要上班啦,但是娃娃还是会继续写,绝对不然大家失望的,爱你们,咱们一起加油哦 第一百六十二章 惊悚女装 义正言辞,大义凌然! 一侧,夙沙宁一双眼睛盯着夙沙舞绝美小脸上的表情变化,再配合上灼灼言辞,就连夙沙宁自己差点要感觉自己是一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人了。 听闻夙沙舞的言辞,丞相夙沙焕转头,有些赞赏的看了一眼身侧的夙沙舞。 得到父亲夙沙焕的赞赏,夙沙舞不禁心中郁结多日的怨愤得到了疏通,心头更是涌上了丝丝的甜意。 二夫人秋娘在此时更是千娇百媚的回眸,挑衅的看了一眼大夫人陈氏冰寒的脸颊,一丝胜利的得意毫不掩饰的浮上风韵犹存的白皙脸颊! “爹爹,女儿绝无此意,舞儿,你这般血口喷人,你手中可有何证据能证明你所说的这些话吗?” 夙沙宁回神,扑通一声跪倒在夙沙焕的身前,有些声泪俱下的说道。 “哼!死到临头了,还嘴硬!” 眼见夙沙宁娇弱可怜的样子,夙沙舞却是鄙夷的说道。 暗色镶金边的锦袍微微游动,夙沙焕有些不耐烦的摆了摆手,打断二人之间争吵的话语,弯腰,大手伸到离着夙沙宁淡粉色的纱质衣袖半寸的地方,却又是被生生的停了下来,末了,夙沙焕虚空将夙沙宁从阴冷的地面上招呼了起来,这才言道:“以前的事情为父可以不做计较,无论是谁的计策,无论是否出自宁儿之手,或者又是有人里应外合蓄意如此。现下,既然宁儿已是表明了立场,那么,丞相府和李大人府上的亲事照旧不会更改,这几日,宁儿你便到李大人府上去一趟,只要你亲自现身,即便在如何周密恶毒的谣言皆是会不攻自破的,如何?” 转了这么久,夙沙焕终于是将心中目的说了出来。 只要她可以答应,无论先前发生什么,他夙沙焕都可以不再追究。 语落,夙沙焕一双小眼睛直直的盯着眼前低垂眼帘的夙沙宁,等待着她的回应。 沉吟许久,淡粉色纱裙轻微翻动,夙沙宁收拢宽大的衣袖,这才轻抬眼眸,看着夙沙焕轻柔地说道:“爹爹,这些时日,不仅仅是府外有谣言传播,丞相府内的丫鬟小厮也是不停嚼舌头,说女儿就是那能让万物生灵触之即死的厄运毒体。现下,就连女儿自己都是不知,自己到底是一个正常的人,还是那人人谈之色变的厄运毒体。女儿担心到了那李大人府上,万一出现什么突发状况,那就不好了。所以,女儿想,让舞儿碰触一下女儿,如若舞儿无事的话,那也是可以证明,女儿真的并非那传说中的厄运毒体了!” “你……” 一双大眼带着些许惊恐的望向夙沙宁的方向,艳丽的纱裙随着夙沙舞倒退的脚步一阵翻动,发髻上的钻石珠翠相撞间发出叮叮咚咚的清脆响声。 适才,虽大家推断说厄运毒体不过是夙沙宁和夙沙怜卿一手策划的计谋,然,现下却是未有一人真真正正的证实过这些猜想。 即便那夙沙宁并非传言中的厄运毒体,夙沙舞也是不会傻傻的走过去,去触摸这个随时都会爆炸的不定时炸弹。 柔美的丹凤眼将夙沙舞吓得变了颜色的脸颊收入眼底,夙沙宁这才轻敛心中笑意,淡漠的收手。眼眸微转,一侧铁青着一张脸盯着她的夙沙焕有些不幸的被夙沙宁定为了下一个目标。 “爹爹,既然舞儿不相信女儿,那你便触碰下女儿,如若您没事,那也算是证明了女儿的清白了。” 淡粉色衣衫随着莲步轻移朝着夙沙焕的方向靠了过去。 方才夙沙焕轻扶夙沙宁时硬生生收住的手可是都被夙沙宁收入了眼底,现下,夙沙宁也是知晓,以夙沙焕这种将命看的比任何东西都金贵的人,他万万不会这般轻易地来触碰这种明知有危险的厄运毒体的。 不出夙沙宁所料,随着淡粉色衣衫轻飘飘的靠近,夙沙焕一路倒退,直至身子撞上身后的红木椅子,这才虚脱般瘫坐在了椅子上,惊魂未定的大口喘着气。 片刻,夙沙焕方才抬起眼眸,阴厉的看着夙沙宁说道:“到底是不是那传言当中的厄运毒体,相信你心中是最明了的,我告诉你,无论你是那厄运毒体也好,不是也罢,最后的结果都是一样的,你都要嫁给李大人府上的公子,助为父登上那往日的荣光!” 即便这颗棋子自暴自弃,只要他夙沙焕感觉你有利用的价值,哪怕你变成了粉末,他也会冰冷的让你迈出这一步棋。 “呵呵,好!” 夙沙宁抬眸,轻启有些苍白的秀美唇瓣,有些凄凉的说道:“女儿一定听父亲的话,好好讨好李大人,助你稳坐相位!” 语落,淡粉色纱裙风中一阵翻飞,夙沙宁没有在前厅停留片刻,转身对着后院走了过去。 夙沙焕微眯着小眼睛,直至那一角淡粉色彻底消失在拐角处,这才慢慢地收回眼眸。 ‘希望这一次万事顺利啊!’ 收拢暗色镶金边衣袖,夙沙焕在心中喃喃道。 可不知为何,在夙沙焕的内心深处,一股不安却是浓重的挥散不去,让他一颗七上八下的心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国师府前厅。 暗红色的大圆木桌被一层枚红色的锦布平整的遮盖起来,锦布周身垂下的珍珠流苏几乎将桌子整个都遮挡了起来。桌面上摆满了色香味俱全的各色饭菜,飘荡的香气便是让人垂涎不止。 桌面的饭菜诱人,桌边围坐的人儿更是秀色可餐,人间绝色。 相较于众人手拿捏碗筷跃跃欲试的兴奋,一身白色衣衫谪仙般的人儿一张俊逸的脸颊却是带着几分冰寒。 这是他辛辛苦苦为他们家卿卿准备的饭菜,准备以此来博美人一笑的,有木有? 你们这般恰逢时候的归来,明目张胆‘借花献佛’,将无耻诠释的这般完美,你们家人都知道吧? 思虑至此,白斩月轻抬眼眸,首先毫不留情的给了夜剡冥一个飞镖眼神。 仿若早已习惯了这种飞镖眼神的不断暗袭,夜剡冥接连中了几发白斩月的飞镖般锐利的眼神,却仍浑然不觉的谄媚的盯着身侧的卿卿。 司懿轩则是不停的展示他手法的利落,直截了当的将白斩月的全职工作接替了去,挑好鱼刺的晶莹鱼肉被司懿轩接连不断的送到怜卿娇艳欲滴的小嘴边。 每次司懿轩蓝色锦缎衣衫一动,便是会毫无例外的接收到白斩月一个怨毒的眼神警告示意他,‘那是他白斩月的专职工作,你再抢夺,休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末了,实在招架不住白斩月轮番怨毒眼神的攻击,最后,司懿轩只能将饭菜夹到了怜卿面前那个精致的青花瓷盘中,然后,再由他白斩月接手,轻柔的将收拾好的饭菜送到怜卿娇艳欲滴的小嘴边。 “卿卿,这些时日没有见到人家,有没有想人家啊?” 冰冷神秘的黑色锦袍也是掩饰不住此刻夜剡冥的萌态十足,一双漆黑的眼眸紧盯着怜卿,楚楚可怜道。 司懿轩拿捏筷子的手微微一抖,刚刚夹起的饭菜掉落回了碗里。 兄弟这么多年,我怎么就没有发现你还有这个天赋呢? 鄙夷的眼神毫不迟疑的朝着夜剡冥的方向投了过去。 一块鱼肉卡在喉咙处,上也不是,下也下不去,一连串的咳嗽声从怜卿红润的小嘴中传了出来,惹得白斩月一阵心疼,又是递茶水,又是轻柔的扶背为怜卿顺气。 良久,怜卿方才从岔气中缓过劲来,琉璃般的眼眸轻抬,怜卿嘴角有些抽搐的看着夜剡冥棱角分明的俊逸脸颊。 不能放任这个家伙如此这般下去了,如若不然,迟早有一天自己会死在他的突然卖萌里。 心意转动,怜卿不由在心中暗暗的想到。 玉手轻抬,怜卿将挂于衣襟上的淡紫色轻纱绣花手绢拿于手中,对着夜剡冥轻轻一扬,琉璃眼眸朝着夜剡冥飞了媚态百生的眼神,接着,怜卿又模仿者现代电视剧中经常见到的妓院老鸨的姿态,捏紧嗓子,说道:“夜哥哥,求你不要问的这般露骨嘛,人家会害羞的嘛!” 语落,前厅暗红色的圆桌旁,碗筷掉落地面的声音此起彼伏! 司懿轩和白斩月虽镇定,手中碗筷晃动了半天仍被拿捏住了,二人却是顿感头顶千百只乌鸦尖叫而过! 反观石化在当场的夜剡冥,大有一阵风吹来,化粉末飘散的架势! “恩,好了,吃饭吧!” 淡紫色轻纱绣花手绢随意的放到桌面,怜卿一屁股坐在身后的柔软异常的座椅上,轻启娇艳欲滴的红唇,淡淡的说道。 无视周遭人古怪且带着一丝敬畏的眼神,怜卿自顾自的吃着白斩月柔情四溢递过来的饭菜。 整顿饭,夜剡冥几乎都未曾从怜卿方才动作带来的震惊中回神过来,迷迷瞪瞪中,夜剡冥也不知自己吃了些什么。 “司大哥,我看你们这几日忙里忙外的,吃饭也见不到踪影,在忙什么呢?” 吞下白斩月递过来的可口饭菜,怜卿眼眸闪闪发亮的盯着司懿轩说道。 这段时日,整天在国师府呆着,再则就是到那完全再用不到她怜卿的店铺中转上一转,平静的日子几乎快让怜卿抓狂了。 日上三竿才起,起床后就是白斩月早就准备好的可口饭菜,饭后,又是白斩月精心制作的各色糕点。 玉手不自觉的摸了摸小肚子,几乎完美的小蛮腰上已经有赘肉悄悄地累积起来了。 如若她再不找些事情做的话,那她就真的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的成长成一头小猪了。 “卿儿,这件事我和夜便是可以做好,你就乖乖的呆在国师府,只要你安全,那就是对我们最大的帮忙!” 不过是简简单单的一个疑问,司懿轩却已然从怜卿这个小问题里发现了她那隐藏其后的小心思。司懿轩轻抬修长的手,在白斩月杀人的眼神注视下宠溺的摸了摸怜卿的小脑袋,说道。 “可是……” 遭拒,怜卿轻启红润的小嘴,刚刚想要在说些什么辩解的话语。话还未曾从唇间流出来,身后一身白色锦袍的白斩月却是在此时伸手轻拉了拉怜卿柔软的玉手,言道:“卿卿,需要你处理的事情来了!” 话音刚落,院落里,沛离凭空出现的身影映入前厅众人的眼神中。 “主子!” 站定,沛离恭恭敬敬的拱手对司懿轩叫道。 这些时日他一直跟在怜卿身侧,但沛离却知道,他真正的主子是司懿轩。 追随司懿轩一辈子的许诺,他沛离不会遗忘。 “恩!” “恩!” 沛离一声主子,却是换回两声应答。 琉璃眼眸微转,怜卿转头看向身侧一身蓝色锦袍的司懿轩。 稍稍沉吟,司懿轩带一丝讪笑的看向一身淡紫色衣衫的怜卿,言道:“恩,你主子在我身边呢!” 得了司懿轩这句话,精致绝美的小脸上方才涌现一丝满意,转头看向站立的沛离,轻启娇艳欲滴的小嘴,问道:“什么事,说吧!” 虽半垂眼眸,沛离却是将刚才前厅发生的微小变故接皆收入眼底。 看来,真正的主子不能忘记,现下还是要以怜卿这个大主子为主啊! “夙沙宁的事情被丞相发现了,丞相已知绿竹未死!” 沛离将前前后后发生在丞相府中的变故详详细细的和怜卿说了一遍。 沛离言语中的担忧隐藏极好,却仍未曾逃过司懿轩的双眼。 这些时日忙着筹备粮草不在府中,看来不仅仅府中发生了一些变化,就连他以前的贴身侍从也发生了不小的变化啊! 还有沛离对待怜卿的态度,从开始时的不情愿到现在乐的屁颠屁颠的跟在怜卿身后! 阳光般温暖的眼眸微转,司懿轩柔柔的注视着低垂眼眸沉吟中的怜卿,怜爱和宠溺中又带着一丝的佩服。 她就是这么一个如同充满吸引力的磁铁一般,只要走进她的生活,你便是会心甘情愿的跟在她的身侧,追随她一生。 “这个老狐狸,还是被他给发现了!” 玉手紧握,怜卿有些愤愤的说道。 今日,本以为可以坐等收网,结果却又横生这般变故。 淡紫色衣衫一阵翻飞,娇小的身子猛然间从座椅上站起身来,莲步轻移,怜卿来到沛离身侧,轻声说道:“走,你随我去取一样东西,这一次,我不仅仅让丞相大人的如意算盘落空,最后,我还要让他落得一个赔了夫人又折兵的地步!” 红润的嘴角微微扬起,带着些许狡诈的淡笑在精致绝美的脸颊上荡漾开来。 虽甜美,其中的隐匿却是让人感觉身上阵阵发寒,不由的告诫自己‘千万不要和眼前的这个女子为敌’! “卿卿!” “卿儿!” 眼见淡紫色衣衫朝着后堂走了过去,夜剡冥也终于从方才的惊诧中缓过神来,同司懿轩异口同声的叫道。 他们可是好不容易抽了这么一个空挡回府吃饭,佳人还未曾多看上几眼,现下,她又是要一溜烟的离开了。 淡紫色衣衫身侧,一身白衣谪仙般的白斩月却是内心欣喜乱窜。 没有了司懿轩和夜剡冥,他便是可以随意的来霸占怜卿的注视。 单独和怜卿相处的甜美甚至让白斩月不由的在心中小自私的想着,‘最好,夜剡冥和司懿轩能够国事繁忙,忙上一辈子’。 淡紫色小靴子随着脚步的停顿,上面镶嵌的黄金流苏和珍珠流苏相互碰撞间发出叮叮咚咚的清脆响声,转身,琉璃般的眼眸带着一丝小报复的看向夜剡冥和司懿轩的方向,娇艳欲滴的红唇微启,怜卿这才轻巧的说道:“你们不是还有国事要忙吗?赶紧吃了饭去忙吧,现下本姑娘也有事要忙了,就不作陪了!” 适才想问问你们的事情,不告诉我,哼,现下想让我陪着你们吃饭? 自己吃吧! 语落,淡紫色纱裙一阵翻飞,怜卿轻转娇柔的小身子,迈开淡紫色的小靴子,毫不迟疑的对着后院走了过去,空留夜剡冥和司懿轩黑着脸放下了碗筷。 当紫玉素手端着刚刚给怜卿熬好的莲子汤回来的时候,未曾见到淡紫色衣衫的怜卿,只看到夜剡冥和司懿轩大眼瞪小眼的怒视着对方。 察觉方向不对,紫玉端起自己的饭碗,冒着被暴风雨席卷的风险夹了几样饭菜进碗里,接着,端着怜卿的莲子汤再加自己的饭碗一溜烟的消失在了硝烟弥漫的前厅中。 后院沐浴在温暖阳光中的百花亭中。 紫玉有些可怜巴巴的坐在了怜卿的身侧,素手扒拉着刚刚冒着巨大风险夹来的饭菜,填充着饿了一早上的肚子。 一侧,怜卿抿了一口白斩月送到嘴边来的莲子汤,玉手轻抬,将一个黑色的玉瓶递到身前沛离的手中。 “适才我说的话你都记住了吧?回去之后就让夙沙宁按照这个计划来行事。” 轻启红润的小嘴,怜卿轻声嘱咐沛离道。 语落,百花簇拥的凉亭风儿携带着阵阵花香送了过来,清爽的感觉让人的筋骨在此时都放松了下来。 再抬眸,沛离的身影早已消失在了凉亭中。 “这个家伙,真是越来越毛躁了。” 琉璃眼眸微转,怜卿玉手轻抬,抚上身侧一身白衣谪仙般的人儿,轻启娇艳欲滴的小嘴,问道:“是不是男人在遇到爱的女人时都这般的白痴啊?” 现下,沛离算是彻彻底底被夙沙宁给吸引住了,这些时日,虽怜卿不知道他们二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从沛离方才的表现也是可以看出来,沛离将夙沙宁看的比自己的生命还要重要。如若不然,适才沛离也不会紧张成那个样子了。 照沛离以前那智商,虽比不上司懿轩,却也是差不了多少的。 现下,在爱情的甜汤下,这头脑直接可以和白痴拼上一拼了。 听闻怜卿话语,修长白皙的手指拿捏小勺的动作不由微微一顿,光洁的额头慢慢的滑下几条黑线。 难道一直以来,他在卿卿的眼中就是白痴吗? “卿卿!” 清澈的眼眸带着些许委屈的看向怜卿的方向,控诉意味毫不掩饰的从那谪仙般的气质中散发而出。 琉璃眼眸在撞上白斩月俊逸的脸颊时,怜卿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方才,她好像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啊! 淡紫色纱质衣袖猛然一甩,整张精致绝美的小脸便是这般被遮挡了个干净彻底。 怜卿这才发现,原本一直被她认为是繁琐的宽大衣袖,原来还有这般遮羞加逃避的功能啊! “咳咳咳,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啊!” 娇小身子微动,怜卿有些生硬的转移话题道。 “卿卿,我们方才刚吃了中午饭的!” 对于怜卿的转移,白斩月这次却是没有那么好心帮忙兜着了,同时,谪仙般的人儿也想趁机来证明给怜卿看,虽说他深深地爱着怜卿、但他确确实实不是白痴! 百花随风摇曳,蝶儿穿梭飞行,凉亭中却是一片静谧,一个无辜,一个黑着一张脸,扒饭的角色人儿被压制的笑意涨红了小脸! 丞相府,夙沙焕书房。 日落西山,夜幕随之如同一块黑的彻底的绒布般将整个大地包拢起来,阴沉的天际找不到任何星辰的踪影,连月亮也是早早的下班回了云后。 白日的繁华的丞相府到了夜间之后一片死寂,装饰豪华的亭台楼阁更是给人一种冰冷和阴森的感觉。 屋顶,一道黑影仿若鬼魅一般悄无声息的穿梭于高矮不一的房屋,直至夙沙焕的书房方才停止脚下的步伐,一个利落的翻飞,黑影彻底隐匿在黑暗中。 书房内,夙沙焕有些焦躁的走来走去,双手不停的搅在一起,内心的纠结在此刻毫无遗漏的表现出来。 今日,书房门口夙沙焕再一次见到了那枚鲜红的火焰印记,这个印记意味着‘对面会派人过来传信’,从下午到晚上,夙沙焕一直便是在书房中等候,奈何时间不断流失,要等的人却是迟迟未曾出现。 “哎!” 双手撞击在一起发出一声闷响,夙沙焕重重的叹息了一口气,暗色锦袍微动,转身,不知何时昏暗的灯光里,一身黑色夜行衣的人已是立于身后。 虽早先已是知晓今晚会有人来,但当夙沙焕猛然间看到凭空出现的人时,仍是结结实实的被吓得一哆嗦。 “呵呵呵,丞相大人受惊了!” 将夙沙焕惊恐的神色收拢眼底,黑衣人阴测测的一笑,话语不咸不淡的说道。 语落,黑色身影一闪,喘息间,黑衣人已然是斜刺刺的坐在了书房一侧的红木椅上,一双狭长的眼睛透露着丝丝的邪魅,眉宇间一朵鲜红的火焰印记更是给黑衣人增添了一丝阴柔之美。 “右护法大人,属下等候多时了!” 压下心间恐慌,夙沙焕躬身对着红木椅上斜刺刺坐立的人拱了拱手恭敬地说道。 如若说夙沙焕对左护法红衣不是很熟悉,那他对眼前的人应是比较熟悉的吧! 熟悉吗? 也不熟悉吧? 合作这些年,夙沙焕却仍不知眼前的黑衣人是男是女,更是不知他的长相是何种样子。 夙沙焕只知道他的武功高深莫测,是那神秘主人的右护法,神龙见首不见尾,还有就是那眉宇间的鲜红火焰印记,这也算是夙沙焕辨认他唯一的一点标示了。 从开始走到现在,夙沙焕自第一次见到那一副银色面具遮面的男人之后,他便是再也没有见到那神秘的主人。有时夙沙焕会后悔,位及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想抽手,走过的路却是没有给他任何回头的可能性! 夙沙怜卿已然长大成人,智卓国老皇上也已然将大权交到了三皇子的手中,本以为背负了这么多年的重担终于可以卸下,夙沙焕却是没有想到,没有了老皇上的纠缠,三皇子却又如鬼魅般出现在了他夙沙焕的生活中。 他的尾巴被紧紧地抓在了另一面,夙沙焕这辈子想要和通敌叛国撇清关系,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了。 “呵呵呵,今日前来,本护法只为传给丞相大人一句话。” 黑布蒙面的原因,黑衣人本有些阴测测的声音由于黑布的阻挡反而有一种闷声闷气的,修长手指抚了抚眉宇间那枚鲜红的火焰印记,眉头微蹙,这才接着说道:“尊上让本护法告诉你,望月王朝粮草护送人选,可推荐周浦” “周浦?” 听闻右护法的话,丞相夙沙焕很明显微微一惊,周浦这个名字便是这般直接从夙沙焕的嘴中喊了出来。 周浦忠肝义胆,上阵杀敌无数,为了望月王朝可以说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举荐周浦? 难道说这才粮草需要安全运达前线? 如若粮草安全运达,那对三皇子又有什么好处呢? 夙沙焕布满皱纹的额头随着沉吟,皱纹更是如沟壑一般。 就在此时,一个念头猛然间从夙沙焕的脑海中一闪而过,一片骇然在此时涌现在夙沙焕枯瘦的脸颊上。 “难道说那周浦……?” 抬头,夙沙焕看向书房的红椅处。 话语未完,夙沙焕便是愣在了当场,此刻,红木椅上早已空荡荡的,哪里还有那个邪魅黑衣人的影子。 一双小眼睛怔怔的盯着空荡荡的红木椅看了半晌,这才叹息了一口气回神过来,移动脚步,自己坐到了那空荡荡的红木椅上。 在这望月王朝,他夙沙焕不知晓的东西多了去了。 想要摆脱外力的掌控? 思虑至此,夙沙焕的枯瘦的身子不由得涌上一阵无力感。 御驾亲征前,夙沙焕已然知晓皇上夜临冥开始怀疑他,经过夜临冥对夙沙焕的轮番孤立之后,曾经的党羽反目,甚至连夙沙焕一手提拔的门第学生也是成了陌路。 现下,能够为夙沙焕所用的人已是少之又少,而这些甘心依附在夙沙焕身侧的官员不过是一些官职低微,想要抱着夙沙焕这棵大树往上爬的人罢了。 明日推举运送粮草的人选,恐怕他又是要深深地感觉到一次人力单薄啊! 即便再如何难办,尊上已是发话,那他赴汤蹈火也要完美完成才可,如若不然,夙沙焕自身都不知会受到何种惩戒。 枯瘦的手轻抚额头,一声叹息声再次从夙沙焕暗红色的唇间发了出来,一个迟暮老人般的苍凉渐渐从夙沙焕周身散发开来。 夙沙宁,这般你可是要好好的笼络住李大人,如若不然,那也只有舍弃手中另一张王牌了! 心意转动,夙沙焕不由在心中喃喃的想到。 夜色依旧,丞相书房昏暗的灯光在闪烁几下之后也是猛然熄灭开来,整个丞相府在此刻陷入了彻底的死寂。 黑暗隐匿了一切,也是可以抚平一切。 御书房。 夜临冥御驾亲征,往日人来人往繁忙异常的御书房此刻也是冷清了下来。 御书房内垂下的幔帐皆是周边小国进贡而来,一匹可值千金,房外即便骄阳似火,火辣的阳光透过锦布之后也变成了仿若月光般的柔和。玉石铺就的阶梯直直延伸至上位那黄金白玉铸就的龙椅, 龙椅后那黄金铸就的一条苍龙栩栩如生,玉案上,焚香炉里燃烧的香料散发着淡淡的香气,不似女子身上的甜美柔香,这种香料更多的是有助于人提神的作用。 黑色镶金边锦袍上的金丝绣龙走动间仿若活物一般,金色玉带束腰,腰间的香囊玉佩坠于其上。来回踱了几步,夜剡冥这才抬头,看向身前不远处的众人,冷冷的说道:“对于这才运送粮草的将领,你们可有什么合适的人选?” 圣上御驾亲征,粮草紧随其后,在一场战争里,如若千军没有了粮草,那便只有等着任人窄割的份了。 这段时日,摄政王夜剡冥和国师司懿轩忙得都没有时间陪在怜卿身侧,二人便是在紧锣密鼓的筹备粮草,确保大军粮草的充足、及时。 现下,粮草已是筹备齐全,接下来便是要将这粮草送往前线了。 粮草重要,在选举粮草运送人选的时候更是重中之重, 在夜剡冥的问话落后,整个御书房在此刻不由得陷入到了寂静里,只有众人呼吸声此起彼伏。 运送粮草,这可是一个吃苦不讨好的差事。 粮草之重关系整个战事的胜负,如若可以安全准时的运达,那还好,如若半道出现了任何失误,延误了军机,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对此,朝堂上的众人可是心中清楚的很,因此,在夜剡冥的问话落下后,众人连个吭气的都没有,皆是不约而同的装了死人。 夙沙焕枯瘦的身子在官服的包裹下站于朝堂首位的位置上,一双小眼睛在众臣身上慢慢的扫视而过。 他可用的人皆是不在御书房中,像是商议这种大事,夙沙舞那些小爪牙还没有资格参与的。 没有人可以代替他将人选举荐出,那只能由他自己来开口了。 沉吟片刻,官靴微动,夙沙焕将自己枯瘦的身子从队列中移出来一些,对着一身黑色镶金边的蟒袍拱了拱手,暗色的嘴唇蠕动了一下。 话语未曾从唇间传出,却已然被夜剡冥冷冷的话语给打断开来。 “难道丞相大人有何合适的人选要推荐给本王吗?” 漆黑的眼眸如同利剑一般紧紧地盯着夙沙焕,夜剡冥轻启薄唇冰寒的问道。 话语在宽敞华丽的御书房中回荡开来,瞬息,低垂头颅的众人在此刻抬起头来,皆是将视线放到了丞相夙沙焕的身上。 众人的眼神中有幸灾乐祸,有探究,有冷漠,有看好戏…… 刚刚在风口浪尖上脱下身来,难道现在又是迫不及待的要坐上去? 未曾对周遭众人的眼神有过多的关注,夙沙焕轻抬细小的双眼,状若随意般的看向了一身黑色镶金边金丝绣金龙的夜剡冥。 冰冷的眼神中带着丝丝的厌恶,面向夙沙焕,夜剡冥周身冷漠的气息没有丝毫的掩饰。 “这……” 迈出的官靴在此刻不由的慢慢收了回来,嘴边游走了许久的话语也是被夙沙焕果断的咽回到了肚子里。 摄政王夜剡冥乃是当今圣上的亲兄弟,二人的关系也是众多皇子当中最好。圣驾出征前已然怀疑自己的动向,这般想来,摄政王夜剡冥应是也对此事有所知晓才对。如若自己这般将运送粮草的人选举荐而出,那不相当于侧面的将三皇子的人选给暴露了吗? 心意转动,夙沙焕不由在心中暗暗地想到。 枯瘦的手微微一抖,夙沙焕微不可察的将双手收入宽大的官服中,这才抬起狭小的双眼看向夜剡冥的方向,恭敬地说道:“回禀王爷,微臣一时之间也是想不到有什么合适的人物能够推荐,但是,微臣知道,在我望月王朝里,王爷您可是有着战神的称谓,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如若这次的粮草是王爷您来运送的话,那应是铁桶一般的坚固,没有人能够动得了这些粮草的!” 将心中深层的想法压制而下,丞相夙沙焕这般转移视线的回应道。 虽话语中有溜须拍马之嫌,但是,他说的话也算是真凭实据,摄政王夜剡冥的威名在望月王朝,乃至各国都是如雷贯耳的。 “是啊!丞相大人所言极是啊!” “微臣附议!” “如若摄政王能够出面运送粮草,那真可谓是万无一失啊!” “微臣也是同意丞相大人的提议!” …… 在夙沙焕话音刚刚落下,本如同死人般站于御书房中的众人在此刻却是突然之间诈尸般跳了出来,附和着丞相夙沙焕的话说道。 一则,在战场上,他们实在也是想不到有任何人会比战神夜剡冥更加的适合,二则,只要不让他们身边的近臣前去,那派谁去,他们都是会心悦诚服的同意下来,三则,众人也是想赶紧找出一个人选来,将此事决议下来,不要再遭受气氛压抑之苦啊! 被众人附议,夙沙焕枯瘦的脸颊却是在此时渐渐黑沉下来。 他不过是推脱之法,随意一说,没有想到这些笨蛋真的就如此附议他的提议了! 如若摄政王夜剡冥真的前去押运粮草,那接下来要如何? 心逐渐下沉,丞相夙沙焕皱纹满布的脸颊上已然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丞相大人,你很热吗?” 蓝色锦缎衣衫随着蓝色金丝团绣的靴子移动不停的翻飞开来,司懿轩来至丞相夙沙焕的身侧,随意调侃般的问道。 听闻国师司懿轩状似随意的问话,夙沙焕本就悬着的心更是微微一紧。 在整个望月王朝,除却当今圣上,恐怕没有人会对当朝国师司懿轩有过多的了解了。但夙沙焕却是知晓,司懿轩才智过人,心细如发。 “回禀国师大人,在下,在下……” 暗色唇角一阵蠕动,夙沙焕一时之间却是想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能够将司懿轩的这个问题完美的回避过去,只能有些僵硬的站立在当场,宽大的官服在此刻都是细微的抖动开来。 “国师大人,现下虽已至夏末,奈何天气还是炎热的紧,这御书房中虽有避暑的好方法,但,下官等人在此也是站了有几个时辰的时间了,这袖袍间都有些汗意了啊!” 一侧,李大人从众官员队列中迈了出来,稍稍收敛官服锦袖,拱手对国师司懿轩恭敬地说道。 “是啊,这夏末了,天气反而是炎热开来了!” “是比前些时日热了许多啊!” “臣下这后背也是出汗了呢!” …… 和夙沙焕言语后的势单力薄不同,在李大人出言后,御书房中,多位官员在此时挥动了下官服锦袖,附和着说道。 春风般的笑意再次涌上司懿轩俊逸的脸颊,手中折扇呼啦一声被打开来扇动了两下,司懿轩这才轻转眼眸,看向丞相夙沙焕,淡淡的说道:“这就是了,看丞相大人出了这些汗,或许真是这御书房过于炎热了!” 说话间,蓝色锦袍微动,司懿轩踱步来到丞相夙沙焕身侧,修长的手指挥动手中折扇给丞相夙沙焕扇了扇,这才清淡的对着众人说道:“如此这般说的话,今日倒是让各位大人劳累受苦了!” 温暖如阳光般的笑意布满俊逸洒脱的脸颊,淡淡的话语仿若说着一些再随意不过的事情。 语落,御书房众人却是在此时皆是躬身不约而同的说道:“臣下不敢!” 望月王朝,圣驾对国师司懿轩都是要礼让三分,此刻听了司懿轩淡淡的话语,众人方才惶恐至此。 “圣驾在外,皇都不可一日无主,摄政王英勇无可匹敌,但皇上有交代,在他离开皇都这一段时间,摄政王和本国师要坐镇皇都,以免一些小人会趁机作乱。运送粮草这件事,摄政王却也是上上人选,奈何皇都事宜也是离不开他,所以,这运送粮草的众人还是需要各位达人好好地商议一人出来才好啊!” 司懿轩一双柔和的眼睛淡笑着看着众人说道。 语落,御书房再次陷入到先前那般的死寂,活跃了片刻的众人在此刻再一次十分安分的装成了死人! 微转眼眸,夜剡冥和司懿轩对视一眼,皆是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已是隐忍不住的烦躁。 末了,蓝色锦袖抬了抬,有些不耐的对众人说道:“方才众位也是说过了,夏末,天气越发变得炎热开来,御书房虽是宽敞,大家都这般在这里杵着,也是让人燥热难耐。这样吧,众位先回去,好好地在心中揣摩出个人选来,到时众位皆是将你们心中感觉合适的人选举荐出来,到时候我们在一起商定最终运送粮草的人选吧!今日到此为止,众位先散了吧!” “是!” 司懿轩的话音刚刚落下,适才还如同死人般站立在御书房中的众人在此刻猛然间活了过来,不约而同的回应道。 没哟丝毫的迟疑,众人皆是转身如释重负般的对着御书房外走了过去。 看着众人风中翻飞的官服彻底消失在御书房门处,夜剡冥这才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身子,斜刺刺的坐在了一边的座椅上,漆黑的眼眸布满疲惫看向司懿轩叹息般的说道:“我现在真是庆幸当时没有坐上那高高在上的位置,如若不然,活的好好地人也是要被这一群人给气死了,气不死,也是会被他们拖延成死人般无力!” 蓝色衣衫静立于高高的书案前,仿若未曾听闻夜剡冥的话语一般,阳光般明媚的眼眸有些愣神的看着书案,不知在沉思些什么。 皇宫宽敞的大道上。 夙沙焕身着官服静静的立在皇宫大道接近出口的地方,一双小眼睛在看到迎面而来的李大人之后,这才迈开官靴走近李大人身侧。 “适才真是多谢李大人出言相助啊!” 与往日不同,此刻,夙沙焕言语中掩饰不住的感激之意。 仕途顺利,可谓平步青云,夙沙焕一路几乎无波折的走上了丞相的宝座,这些年,高高在上的他已是习惯了众星捧月。 所谓‘爬的高摔的重’,现下,从往日的荣耀中摔了下来,夙沙焕也算是真正尝到了被孤立的苦楚。 “呵呵呵,丞相大人也是说过,现在我们可是一家人,在下帮着丞相大人您说话,那和帮着在下自己又有何区别呢?” 对于现下虎落平阳的丞相夙沙焕,李大人却也是没有端起任何架子,反而更是亲近的对夙沙焕说道。 锦上添花虽美,却是没有雪中送炭来的可贵啊! 而且,李大人现在可是等着夙沙焕将他的女儿嫁进李府中去的,现下,他更是不能够得罪丞相夙沙焕了。 “呵呵呵,是啊,是啊!” 听了李大人的话,丞相夙沙焕一脸了然的回应道。 二人并排走到了皇宫出口处,这时,沉吟良久的夙沙焕方才转脸看向身侧的李大人,稍稍迟疑了一下,说道:“在下还有件事要拜托李大人您呢!” 运送粮草的人选还是要举荐的,但是,夙沙焕知晓,他已是没有这个举荐的权利了,如此这般,只能找人代替他将这个话说出来了。 眼前这个李大人就是一个最佳人选。 不仅因为李大人位高权重,一呼百应,更是因为他和李大人马上也是要成为颇为亲近的儿女亲家了。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相信李大人在朝为官这些年,对这个道理也是明白的。 听闻丞相夙沙焕的话,李大人不由止住脚步,一双眼睛有些疑惑的看向了夙沙焕的方向,却并未言语。 “是这样,适才摄政王和国师不是让我们举荐一人去运送粮草吗?咱们也都是知道,运送粮草这个活可不是什么美差,搞不好可是会掉了脑袋的,就算是安全的运到了前线,那也是不会有多大的功劳也是拿到手中的。适才听闻摄政王让众人举荐,对此,我倒是有一个人选。” 话语至此,丞相夙沙焕却是猛然停顿下来,一双小眼睛在此刻轻抬,细细观察着身侧李大人的表情变化。 片刻,在确定李大人此时没有什么异常之后,夙沙焕这才接着说道:“是这样,有个将军名为周浦,早些年,因为一些事情,我和他曾有些过节,这口气一直卡在我的喉咙间,咽也是咽不下去,吐也吐不出来,奈何那小子一直是在边关上,即便我想要找机会将这口气给出了,也是没有那么合适的机会能够让我找到啊!现下,不正好是要运送粮草到边关吗?我就想将这出力不讨好的差事交到那周浦的身上。但是,我这般直截了当的举荐了周浦,到时候,大家虽明面上不会说些什么,但是,众人心中肯定是明了,我这是在公报私仇。所以,我这才找到李大人你,想要再举荐运送粮草的人选之时,您将将那周浦举荐出来,如何?” 马上要和李大人成为亲近的儿女亲家,但夙沙焕仍旧未曾将李大人当做自家人来看待,一个要求,夙沙焕拐了好几个弯弯这才将最终的目的和李大人说了出来。 听闻夙沙焕的话,本还挂着些许疑虑的李大人在此刻却是涌上了淡淡的笑容,说道:“我当是什么重大的事情呢?这点小事,丞相大人和在下这般便是疏远了吗?” “哦,呵呵呵,是老夫的不是,是老夫的不是,那如此,便是要拜托李大人了!” 官服下枯瘦的身子微动,夙沙焕对着李大人拱了拱手,笑眯眯的说道:“算算时日,你我可是很长时间没有在一起喝酒了,择日不如撞日,今天你我二人便是一起到客来楼,如何?” “如此,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李大人也是躬身应答夙沙焕道。 语落,二人并排而行的身影越来越淡。 因为联姻,夙沙焕和李大人最终摆脱多年的间隙,走在了一起。 二人同行的道路能有多长,恐怕夙沙焕和李大人皆是不知! 或许,今日的和睦,明日却已然是分道扬镳! 丞相府前厅。 大夫人陈氏依旧是浓妆艳抹,发髻间满满当当的珠翠在阳光下散发着淡淡的光泽,暗色的锦袍却是掩盖不住她养尊处优的富贵。 夙沙焕一身暗色镶金边锦袍,枯瘦的手端着茶盏,低垂的眼眸注视着茶盏中袅袅升起的茶气。 二夫人秋娘和一身艳丽衣裙的夙沙舞仍旧坐于下位,看好戏般时不时的插上几句话语。 几年,甚至十几年的时间,整个丞相府仿若就未曾有过丝毫的更改。 日月变迁,丞相府的氛围却是永恒。 “今日你便是到那李府去一趟吧!也是见见你未来的夫婿,见见你那未来的家!” 沉吟许久,夙沙焕将视线从茶盏中收了回来放到身前夙沙宁的身上,淡淡的说道。 要顺利完成三皇子交代下来的任务,这一次,夙沙焕就是需要将李大人这根稻草抓于手中,想要将李大人这根稻草抓于手中,夙沙宁便是其中的关键。 御书房中,夙沙焕已然见识了李大人的号召力。 以往,他是高高在上的丞相,下有无数的党羽,门第学生更是数也数不清,那时的他还未曾受到圣上冷落。即便李大人有再大的号召力,在他丞相夙沙焕的眼中也不过是皮毛罢了。 今夕不比往日,大势已去,即便他是高高在上的丞相,那也是要拉拢李大人了。 语落,夙沙宁有些冷漠的抬眸看向夙沙焕的方向,淡粉色的红唇动了动,却是未曾说什么。 “姐姐,舞儿听说李大人府上的公子很有意思呢,就是爱玩了些,李大人吩咐好几个丫鬟陪着他玩呢!” 华丽的锦衣微动,夙沙舞水灵灵的大眼睛满含讥讽的看向夙沙宁的方向,接着说道:“而且,舞儿听说那李大人的公子还不会吃鱼呢,姐姐到了那李大人府上,可是要好好的照看着哪李公子,万一被鱼刺啊什么东西的卡到喉咙,那就不好了呢!” 语落,白皙的小手轻抬,夙沙舞拿捏着手中丝绢轻掩红唇,但那微微抖动的身子仍是将夙沙舞的幸灾乐祸的心理给暴露了一个彻底。 “舞儿,不得放肆!” “舞儿!不得放肆!” 夙沙舞的声音刚落,上位的夙沙焕和二夫人秋娘皆是嗔怒的看着夙沙舞说道。 轻吐粉色的小舌头,艳丽衣衫一阵翻飞,夙沙舞朝着二夫人秋娘的身边乖巧的靠了靠,绝美脸颊上的幸灾乐祸却是没有丝毫的掩饰! 这个算不上是家吧? 怜卿周身的人儿来自五湖四海,却是个个有情有义,真心关心着彼此,不是一家人胜是一家人。 她呢? 父亲是亲的,妹妹是亲的,夙沙宁却只能从他们的眼中看到算计和落井下石。 难道说让她这般不好过,你们就真的开心了吗? 让一切结束吧! 离开丞相府,离开这些让她既熟悉又陌生的人! 轻敛淡粉色纱质衣衫,淡粉色的唇角微启,夙沙宁这才对着上位的夙沙焕轻声说道:“女儿这便去好好收拾一番,等下便是到那李大人府上去!” 语落,夙沙宁未曾在前厅有任何的停留,淡粉色衣衫一阵翻飞,直接转身对着后院闺房处走了过去。 不长的时间,夙沙宁已然从闺房中收拾停当来到了前厅。 虽说是去收拾一下,此刻的夙沙宁仍是未曾有多少变化,简单的发髻上仍只是简简单单的插着一支玉钗,除此,再没有别的亮眼装饰。 莲步轻移,淡粉色的纱裙随着夙沙宁的动作一阵翻飞,三千青丝在风儿的吹动间微微扬起。 行至前厅,清秀的脸颊未曾有任何动容,莲步稍顿,夙沙宁在前厅众人的注视下对着丞相府外走了过去。 这次离开应是不会再回来了吧? 离开应是自己最好的选择吧! 这里已是没有值得她留恋的地方,甚至于没有让她能够回眸多看一眼的地方。 怀郡侯府前厅。 老夫人坐于上位,十二分满意的注视着下首位置上的可人儿,边看还不忘记舒心的点点头。 第一次见到着金竺兰她便是极为满意,这般再次相见,老夫人更是越看越是喜上眉梢,对自己的决定更是认可了几分。 御史大人的亲孙女,御史大夫府中的千金小姐,掌上明珠。 温文尔雅的气质,绝世的容貌,再加上这知书达理,得体的言谈举止。能够给王珺找到这般的媳妇,她也是极为满意的。 即便不是这般极好的女子,那也是要比男人好上许多的。 “老夫人,怀郡侯他……” 宽大的枚红色锦袍衣袖轻掩红唇,金竺兰般若娇羞的开口问道。话语说了一半,言语中的意味却是已然表达的彻彻底底。 娇小的身子微动,发髻间步摇垂下的长长流苏微微的晃动着,更是给她的温文尔雅增添了几分娇贵。 今日前来,她是冲着怀郡侯而来。 前几日御史大人前来怀郡侯府内言及她和王珺之间的婚事,老夫人欣然同意下来,今日更是盛情将金竺兰邀请到了府上,希望二人能够日久生情! 黄莺般悦耳的声音传入耳中,此刻,老夫人猛然回神过来,右手中转动的佛珠在此刻也是微微停顿下来,暗色绣花锦袍微动,这才看着陈毅略带怒气的问道:“你家将军为何还不曾到前厅来?方才你去通报可曾寻到他啊?” 这门亲事,老夫人虽十二分的满意,奈何王珺本人却根本就无心于此的。 “这个……” 听闻老夫人的问话,陈毅不由抬眸看了老夫人一眼,嘴唇蠕动半天,却也是未曾找到一个好的说辞。 人是找到了,关键是,人家侯爷不来啊! 不但是不来,现下后花园里,侯爷和那程锦又是亲亲我我呢! 为了避免老夫人气坏了身子,陈毅十分自觉的将这些信息给掩藏了下来。 “怎么?未曾找到珺儿吗?” 眼见陈毅迟疑,笑意在老夫人脸颊上逐渐收敛,最终,冷冷的问道。 “是啊,今天一大早,侯爷便是被摄政王找去商讨事情了,到了现在还未曾回府呢,小的着人去报了侯爷了,相信过不了多么长时间,侯爷便是会回府来了吧!” 顺着老夫人的话,陈毅赶紧如此回应道。 “摄政王?何时珺儿和摄政王走的这般近了?” 听闻陈毅回应,老夫人不由在心中嘀嘀咕咕道。 娇弱的身子微动,枚红色的衣衫一阵翻飞,发髻间长长的流苏步摇也是随着叮叮咚咚的晃动开来,金竺兰莲步微移,来到老夫人身侧,玉手轻抬,状若亲热的轻挽住老夫人的胳膊,这才轻启红唇,言道:“既然侯爷在忙事情,我们就先不打扰他了吧?竺兰在府上也是憋闷的很,今日,竺兰既然来了,那就在附中陪着老夫人您把?老夫人慈爱,竺兰第一次见到老夫人你便是感觉您特别亲和,如若老夫人您不嫌弃的话,以后竺兰能不能经常到怀郡侯府来陪着您老人家?” 娇小的身子仿若小鸟一般依偎在老夫人的身侧。 以后如若能经常到怀郡侯府上,那便是能够经常见到那个日思夜想的人儿,哪怕只是每天远远地看着他,也是极好的吧! “哈哈哈,好,好,我一个人在府上也是烦闷的紧啊,有了你这么冰雪聪明又讨人喜欢的丫头陪着,现下我的心情真是好了不少啊!” 轻抚金竺兰乌黑柔顺的秀发,老夫人一脸慈爱的对着金竺兰说道。 适才老夫人看这金竺兰便是喜爱的不得了,此刻,又是见她如此这般的通情达理,心下更是欢喜的很。 现下,老夫人几乎就是将这金竺兰当成是自己未来儿媳妇来对待的,真是越看越满意,越看越喜欢,越看越是对自己的眼光不由自主的佩服上几分。 当日那般多的莺莺燕燕,她就这般慧眼识珠的选中了乖巧的金竺兰! “老夫人,您看今日天气晴朗,百花盛开,竺兰陪您到后花园去走走吧?” 轻抬精致甜美的脸颊,发髻间长长的流苏一阵晃动,发出叮叮咚咚的响声,金竺兰极为温顺的看着老夫人轻声的问道。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金竺兰虽不知为何怀郡候王珺不喜欢自己,但是,金竺兰知道,如若将老夫人心思讨好,那般,即便王珺不喜欢,最后,这怀郡候夫人她也是当定了。 来这怀郡候府上,一则是为了能够见见那心中藏着的人儿,二则,便是为了讨好这老夫人。 “好,好,也好,正好珺儿也是未曾在府上,你我二人与其在这前厅坐着干等着,还不如一起到哪后花园中赏赏花、观观鱼呢!” 老夫人收拢右手中拿捏的翡翠佛珠,暗色绣花锦袍微动,从红木椅中站起身来,笑呵呵的说道。 白皙圆润的手一把将金竺兰的玉手抓住,老夫人率先迈开脚步对着后院方向走了过去。 老将军战死沙场,王珺为国效力,又是常年征战在外,空留老夫人一人守着偌大的府邸,却是无人陪伴。 今夕来了一个如金竺兰这般即样貌出众,又是得体贤惠的女子,老夫人心下瞬间开朗了许多,心间对金竺兰不由间也是亲近了些许。 “老夫人,这……” 就在金竺兰和老夫人起身对后院走去时,一侧,陈毅黑色靴子迈动来到二人前面的道路上,弯腰躬身对老夫人言道。 挡住老夫人的去路,一时之间,陈毅却又是不知该用何种理由将老夫人和金竺兰的脚步给拦下,一时间,只能有些僵硬的立在当场。 后院,现下老夫人是不能去的。 这个打扮花枝招展准备吸引怀郡候这只蝴蝶的花朵更加不能够到后院去了。 如若被他们二人撞见,恐怕自己刚刚愈合的屁股又要再度被打开开花了! 一双眼睛盯着陈毅,许久,老夫人方才轻启红唇,问道:“难道说将军有什么话要说吗?为何这般突兀的挡住去路啊?” 跟随王珺沙场出生入死,下了战场,陈毅也是一直跟在王珺的身后走动跑西,不过,大部分的时间,他都是在做体力活,对于脑力上的,他却是很少涉及的。 此刻,面对老夫人的询问,陈毅双手不由握紧开来,心中更是打鼓一般不停的敲来敲去,细密的汗珠布满额头,半天却是半个办法都未曾从陈毅的脑海中涌出来。 “这个……老夫人,在下只是在想,您也是好长时间未曾到街上去逛逛了,今日这么好的天气,如若再去那后花园,不还是相当于在怀郡候府中转圈吗?不如到府外去走走,也是能呼吸一下府外的新鲜空气啊!” 被问及,陈毅憋了半天,这才断断续续的找了一个牛头不对马嘴的理由,为了掩饰内心的发虚,他又是磕磕巴巴的给老夫人解释了半天。 表示的应是够明确了吧? 老夫人,您有将军这么一个有才智的儿子,您的头脑应也是聪慧的吧? 后院是真的不能去啊! 能听到我心中的呼唤吗? 语落,陈毅轻抬头,一双眼睛微微放光的看着老夫人,心意转动间如此想到。 他心中所想是清晰明白,奈何表达起来应该是有些错误,老夫人盯着陈毅看了半天,愣是没有看出来这陈毅到底要表达一个什么意思。 右手习惯性的拿着佛珠转了转,老夫人这才微皱额头,有些疑惑的言道:“到府外去看看?也是,算算时间,老身也是很长时间未曾出国怀郡候府了,平日里除了上香祈福,还真未曾专门到府外去看看呢!” 言语至此,老夫人侧脸看向身边的金竺兰,温和的问道:“不知道竺兰心意是何种想法?是想在这怀郡候府中随意逛逛,还是到哪街上去看看?” 此番来了怀郡候府,她便是专程为了那王珺而来,如若这般离去,那不是连王珺的面也见不到了吗? 枚红色绣花锦袖轻抬,金竺兰轻掩娇艳欲滴的红唇,这才无限娇羞的说道:“竺兰一向不喜欢那些吵吵闹闹的地方,而且,我们出去外面,鱼龙混杂,也是有着危险的。怀郡候府里,老夫人虽是熟悉,奈何竺兰却还未曾好好地游历一番,所以,竺兰之见,竺兰还是想要在怀郡候府上走走,不知老夫人意下如何啊?” 末了,金竺兰还不忘记乖巧的再次问了问老夫人的意见。 圆润白皙的手扬了扬手中翡翠佛珠,这才慈爱的看着金竺兰笑着说道:“好,好,就听竺兰的,我们去后花园赏花去!” 语落,二人未曾再理会僵硬站于一侧的陈毅,直接莲步轻移,对着后院的方向走了过去。 如若没有记错的话,那怀郡候的书房便是在那后院花园间吧! 现下既然怀郡候不在府上,那如若能够到他生活的地方去看看,也是好的吧! 爱情中,当你的心交了出去,当他走入你的眼中,即便他喜欢何种色彩、住的房屋装饰、穿衣打扮,皆是成了被金竺兰关注的东西。 不长时间,老夫人和金竺兰二人身影已是消失在长廊的拐角处。 “这可怪不得我了,方才该说的我可是都和老夫人说清楚了,但是老夫人执意带着那金竺兰到后院去,即便我阻拦,也是无法可寻啊!” 目送老夫人和金竺兰二人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处,陈毅这才收回视线,心中喃喃的说道。 虽心中如此想着,陈毅看向后院的眼神中仍带着些许的担心。 时至夏末,阳光仍旧有些燥热的散发着余威,百花仿若在争着最后时日给自己的美丽一个完美的诠释。 行至后花园内,暗色衣袍微动,老夫人伸手摘了一朵淡粉色的小花,轻轻的插在了金竺兰的发髻间。 虽心下不是很喜欢老夫人的此番,在金竺兰的心中‘这粗俗的小野花又如何能够配得上她这般金贵的身份’,精致的脸颊上,金竺兰仍旧甜美的笑着,将心中的满意来一个十二分的表达。 对金竺兰的想法,身侧,老夫人却是毫不知情的。 轻拉金竺兰玉手,二人带着身后众多的丫鬟仆人对着花园的深处走了过去。 后花园,王珺书房外的长廊下,玉冠束发,玉冠两侧垂下的锦带在风儿中轻轻地晃动着,更是给王珺的俊美增添了一份飘逸。 一身华丽锦袍加身,腰间围着一条玉带,腰间玉佩长缨随意的垂落而下,一双绣着简单花纹的黑色靴子踏在石阶上,修长的身子有些随意的斜倚在了身后的石柱上,剑眉下,一双眼睛痴迷的看着身前不远处的可人儿,大手一揽那不盈一握的腰肢,软玉柔香入怀,王珺这才转头轻嗅长长秀发间的芳香,轻柔的说道:“锦儿,你说你穿着女装这般艳丽迷人,为何整日非要穿着那一身男儿的衣衫呢?你还叮咛我说不让我将你的身份告知给母亲大人,现下可倒好,母亲答应那御史大人的提亲,今日更是十分亲热的邀请那金竺兰到怀郡候府上来做客了。如若你再不出面的话,那你的未来夫君可是要被别的女人抢走了哈!” 被母亲问及,王珺当时真是想要将程锦即是似锦公主的事情和众人解释清楚,奈何在王珺去前厅时,似锦公主便是嘱咐王珺,不让他将公主的身份随随便便的说出来。 末了,那日,前厅,王珺只能在众人有些古怪的眼神中重重的责罚了一边陈毅,而后,一言不发的离开了前厅。 这些时日,虽老夫人未曾再提及娶亲之事,但每次只要和王珺独处,皆是会旁敲侧击的告知王珺‘他喜欢男儿,做母亲的可以不管,也是可以容忍王珺将那男子纳入府中来,但那御史大人的千金金竺兰,王珺也是要娶回来,怀郡候府不能断了子嗣!’,对此,王珺也只能苦水往回咽,苦笑以对! 轻躺在王珺温暖柔软的怀抱中,灵动的大眼睛微抬,程锦笑眯眯的看着程锦,开玩笑般说道:“我相信,你是不会舍得离开我的。如若你这般便是轻而易举的将我给放弃了,那当初就不会费了那么大的心思将我给寻找回来了。你我二人的情意岂是这般小小的挫折便是可以湮灭的,如若真是这样,那现下失去还真是我的幸事了,免得以后再被你抛弃了伤心!” 话语间,程锦玉手轻抬,毫不客气的拧上了王珺的耳朵。 “哎哟哟,疼死了,疼死了,锦儿撒手啊……” 被玉手拿捏住了耳朵,虽不疼,王珺装出楚楚可怜的样子对着程锦吆喝道,希望佳人能够心意为他疼惜上几分。 换上女装,连一向爱玩闹的程锦在此刻仿若也是文静淡雅了很多,玉手撒开了王珺的耳朵,眼眸微转,看向了纯净的蓝天,良久,方才轻叹一口气,接着说道:“并非我不想老夫人知晓我的身份,而是,我本身就不喜欢这么一个身份。有很多的事情像是包袱一般压在了我的肩膀上,每当我走上一步,便是会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艰难。皇兄出征前也是许诺,等到此事完毕,以后便是再也没有了所为的似锦公主,有的只是程锦,于我自己,我也是想要简简单单、轻轻松松的走进你的生活中,我不想要将那些沉重的东西带到今后你我的生活中,让你像是我一般过得这般沉重!” 娇小的身子放松的躺在王珺柔软的怀中,虽放松,但王珺仍旧从程锦那淡然的姿势中看到了那萦绕般的忧伤。 对她的认知,王珺只是局限在军中的程锦,再到后来皇宫中擦肩而过的似锦公主。 过去,她的生活到底是那般,在她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那沉重的包袱又是指何物? 如若是包袱,他愿意替她背负着,在她的身上,他指向看到开心和欢乐,这种淡淡的忧伤根本不应该出现在她这小精灵一般的人儿身上。 修长的手指轻轻的在程锦斜飞入鬓的秀眉上滑过,良久,王珺方才轻启薄唇,语气坚定地说道:“锦儿,你能不能把你过去的事情给我说说?无论是好的或者是坏的,都和我说一说好不好?也是让我了解你的过去。我既是选择陪在你的身边和走上一辈子的时间,别说你的包袱我来替你背着,一切事宜,我皆是会为你挡在前面!” 四目相对,情意涌动间,仿若花儿在此刻也是娇羞了几分! 此刻,二人皆是沉浸在浓情蜜意中,丝毫未曾察觉到,一群人正是慢慢的对着二人所在的长廊处走了过来。 “你看,这里就是珺儿的书房了,小时候的他啊,就是……” 白皙圆润的手指一抬,老夫人对着身侧的金竺兰柔声说道,眼眸微转,眼前景象有些猝不及防的映入眼帘,话语未曾说完,余下的话语就这般硬生生的卡在了喉咙间! 不仅老夫人吃了一惊,连身后跟来的陈毅也是呆若木鸡的紧盯着后花园长廊处的二人。 金竺兰更是红润的小嘴微张,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长廊处浓情蜜意的二人,精致脸颊上最后一丝笑意也是在这个时候慢慢收敛起来,怒意毫不压制的溢满周身。 发髻高高挽起,一只凤钗插于发髻中间,长长的流苏从凤钗上直直的垂落下来,秀眉斜飞入鬓,一双玲珑的大眼睛仿若黑葡萄一般晶莹可爱,娇俏的小鼻子下,娇艳欲滴的小嘴仿若那刚刚成熟的水蜜桃一般,让人看了之后便是会不由自主的浮想联翩。一身湖蓝色的纱质衣裙在风中不停的摆动着,白色玉带束腰,不盈一握的小蛮腰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上前去抹上一把,一双湖蓝色的珍珠串绣小靴子更是给她的高贵淡雅中增添了一丝娇俏可爱! 换下英姿飒爽的男儿装扮,女装下的程锦秀美中带着淡然的英气,更是吸引着人的眼球。美人微动,仿若四周的万物在此刻都失了颜色! “珺儿,这……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不是去了摄政王府商议事情吗?怎么……?” 许久后,老夫人方才从震惊中回神过来,轻抬暗色绣花锦衣袖,指着王珺断断续续的问道。 这身后还跟着一个未来的儿媳,转眼间,在这王珺的怀中怎是又出现了一个这般绝色的女儿呢! 难道前些时日珺儿说的是真的? 他早已有了心仪的姑娘,只是现下无法成亲? 那为何陈毅将军会言道,珺儿喜欢男子呢? 思虑至此,老夫人不由转身,带着些许疑问的看向身后不远处的陈毅。 老夫人疑惑,现下的陈毅更是吃惊的几乎要窒息了! 书房外的长廊中,湖蓝色的衣衫一阵翻飞,程锦利落的从王珺的怀抱中站起身来,奈何女装的锦袍有着长长的拖地裙摆,湖蓝色的小靴子一不小心踩在了身后的衣摆上,刚刚立起的身子又是直直的对着身后的王珺倒了过去。 没有预期中的冰冷地面,王珺华美锦袍一阵翻飞,大手稳稳当当的将程锦娇小柔软的身子揽进了怀中。 待得程锦站定,王珺这才一把将程锦的玉手抓在了手中,一步步从石阶上走了下来,来到大夫人和金竺兰面前不远处。 “母亲,她是程锦,前些时日儿子和你提及过的那个心仪的姑娘,今日儿子邀请她到府上,本是要让母亲来看看的,没想到竟是在这后花园中见到了母亲。” 王珺双眼含笑的看着身前不远处的老妇人,说道。 暗色绣花锦袍一动不动的看着前方不远处身着湖蓝色纱裙飘飘欲仙的程锦,很显然,此刻,老夫人还未曾从震惊中彻底的转过弯来。 对王珺的话语,一时之间,老妇人也是未曾接着说些什么。 “程锦?怎么会……?” ------题外话------ 娃娃继续努力奋进,一定要爬到更新榜前三,娃娃没有凑数哦,加油吧童鞋们,哦漏脑袋海痛哦 第一百六十三章 无赖战神夜剡冥(好看) 和老夫人的沉吟不同,此刻,站立在花园一角的陈毅却是带着些许疑惑的喃喃道。 话语刚刚溜出口来,却是被王珺冷冷撇过来的眼神给阻挡了一个彻底。 话语在嘴边徘徊了片刻,最终还是被陈毅给咽回到了肚子里。 面前不远处的湖蓝色身影虽穿着的纱裙,锦缎般的秀发也是被高高的挽成了发髻,从眉宇间,陈毅仍是看到了程锦的影子。 难道说那程锦是个女子? 还是说,将军王珺为了摆脱老夫人的逼婚,故意让程锦今日装扮成了娇滴滴的女儿装扮? 想来想去,脑子都是要爆炸了,陈毅最终也是没有想出一个所以然来。 现下事情的发展路线可以说超乎了他的认知,插手不如沉默,他可是不想自己的屁股再开花了。 话语到了一半便是被陈毅咽回到了肚子里,那弱弱的声音仍旧是顺风传入到了老夫人的耳朵里。 暗色绣花锦袍微动,老夫人右手紧握翡翠佛珠,冷冽的看向了陈毅的方向,问道:“陈毅,这是怎么回事?” 适才,她在问陈毅的时候,他可是告诉她,王珺去了摄政王府上商议事情的。 现下,他们不仅是在后花园中遇到了王珺,同时见到的还有王珺怀抱中那个娇滴滴的美人。 这其中的缘由,陈毅应该也是知晓的吧! 收敛暗黑色的衣袍,陈毅对着老夫人拱了拱手,这才轻声言道:“在下也是不知,适才侯爷确实不在怀郡候府中,在下以为侯爷是到摄政王府商议事情去了。” 不需要过多的解释,现下,他要做的只是赶紧摆脱嫌疑,希望老夫人赶紧将视线从他的身上转移开来。 “母亲,适才儿子确实不在府上,可儿子没到摄政王府上去,而是去接了锦儿过来,拜见母亲大人!” 此刻,王珺前移一步,接着陈毅的话如此说道。 “这……” 听闻王珺话语,一时之间,老夫人也是不知该如何处理现下的状况了。 眼眸在金竺兰和程锦的身上转来转去,手中翡翠佛珠紧了又紧,却仍是未曾想到任何细微的办法。 莲步轻移,湖蓝色的衣衫微动,程锦来到离着老夫人更加近的位置,轻轻福了福身,一个标准的宫廷礼仪后,方才轻启娇艳欲滴的红唇,言道:“老夫人!” “免礼,起来吧!” 娇弱倾城的人儿来至身侧,老夫人稍稍迟疑后,收拢右手中的翡翠佛珠,轻扶程锦的胳膊,笑着说道。 身后,金竺兰贝齿轻咬红唇,沉吟片刻,也是莲步轻移,来到了老夫人的身侧,一把挽住了老夫人的胳膊,轻启红唇,更是娇弱万分的喊道:“老夫人!” 听闻这句柔弱的喊声,老夫人猛然回神过来,方才,她几乎将所有的视线都放到了身前王珺和这湖蓝色身影身上,竟是将身后的金竺兰给忘记了。 踌躇间,还不等老夫人说话,华美锦袍一动,王珺超前走了几步,来到了金竺兰的身前,一双星目直直的看着金竺兰说道:“金小姐,在下已是有了心仪姑娘,先前,在下和御史大人也是已然说清楚,奈何御史大人根本就不相信,今日你亲自前来,也是正好,在下正好趁这个时机和您解释清楚,在我的心里,自始至终就只有锦儿一个人,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所以,在下希望小姐您还是不要在我的身上浪费时间了。” 语落,王珺甚至是深深地给金竺兰弯了弯腰。 他不惧怕御史大夫的朝堂挤兑,现下这般,王珺只是感觉自己使得金竺兰错爱,有些歉疚! 语落,枚红色纱裙一阵翻飞,随着金竺兰不听倒退的步伐,发髻间长长的流苏不停的晃动着。 “怀郡候,您……” 大眼睛里含满泪水,白皙的脸颊在听闻王珺的话语后,更是增添了一丝苍白,红润的小嘴微微抖动着,玉手搅动着真丝手绢,金竺兰却是不知道要回应王珺些什么话语。 今日来怀郡候府,她想了很多种结果,唯独现下这一种是她金竺兰未曾料想到的。 日思夜想,情意绵长,此番却是落花寄流水,一去不复返。 她思着王珺,奈何这些时日,眼前男子的心间却是从未曾将自己放入,他的眼中,心中,有的应该皆是那湖蓝色的身影吧? 思虑至此,金竺兰不由微侧精致的脸颊,梨花带雨的看向了程锦的方向。 美则美矣,她金竺兰却也是未曾比她差上哪里。 是时间和她开的天大玩笑吗? 清泪在大眼睛中转了几圈之后,再也抑制不住的顺着精致脸颊滑落下来。 她是御史大夫府上的千金,她是父母捧在手心中的掌上明珠,何时会受到这般的屈辱。 “竺兰,你先别伤心,老身会为你做主的!~” 眼见身侧枚红色的人儿瞬间哭成了泪人,老夫人不由转身,轻拍金竺兰的后背,疼惜的说道。 “老夫人,竺兰失礼了,今日竺兰先回府了,改日再来看老夫人您!” 抽噎片刻,金竺兰方才稳定了自己的情绪,对着老夫人福了福身,轻柔的说道。 语落,未曾等到老夫人有所回应,金竺兰莲步轻移,直接便是对着府外走了过去。 身后,梅香紧随其后,未曾走上几步,众人便是听到了梅香有些惊恐的尖叫声,‘小姐’。 不知是脚下鹅卵石铺就的花园小径太湿滑,还是因为不断滑落的泪珠模糊了金竺兰的视线,莲步走出几步路,便是脚下一歪,直直的对着前面趴了过去。 如若这下和地面来个彻彻底底接触,那么,金竺兰精致清秀的脸颊也是要毁了容了。 心下虽惊吓异常,金竺兰也是没有办法制止住自己已然飞出去的身子了。 自己果然没有那湖蓝色的女子幸运! 她跌倒,有王珺温暖的怀抱在接着,现下,自己摔得这么彻底,恐怕就算王珺想要接住自己那也是不可能的了。 秀长的睫毛微动,金竺兰有些认命般的闭上了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 悬空,悬空,还是悬空! 这个路线有些太长了吧? 不知过了多久,金竺兰仿若小扇子般长长的睫毛方才忽闪了几下,轻轻地睁开来。 映入眼帘的并非那冰冷的鹅卵石铺就的地面,更加没有预想当中的疼痛。 一张不是很俊逸却是十分清秀的脸颊映入到金竺兰的眼帘中,四目相对,金竺兰感觉自己的灵魂仿若都被那漆黑深邃的眼眸吸引了去。 时间仿若在此刻都凝固下来,一股从未有过的心灵震撼在金竺兰和陈毅的心间蔓延开来。 “小姐,小姐你没事吧?没事吧小姐?” 呆愣中,梅香回神过来,一路小跑来到金竺兰的身侧,担心的问道。 “没事,没事,我们回去吧!” 回神,一丝娇羞渐渐爬上金竺兰精致的脸颊上,红润的小嘴微启,金竺兰轻转脸颊对着身后追上来的梅香说道。 清风吹过,带起一地落花。 花香依旧,美人却已离去。 “回神吧,人都走了,你还杵在这里发什么愣啊?” 华美衣衫微动,王珺来到傻愣愣站在当场的陈毅面前,笑着说道。 现下,不仅仅是他自己的事情解决了,好像,另一段姻缘便是由此慢慢地发展起来了呢! 李大人府上前厅。 装饰奢华的李大人府上今日更是张灯结彩,这热热闹闹的架势马上就赶上办亲事的架势了。 从早上一开始,这李大人的嘴就没有合拢过,心中的笑意更是毫不掩饰的展现在了脸上。 今日,他总算是将那丞相府二千金夙沙宁给盼来了。 虽说那夙沙宁是庶出,身份上虽是差了那么一筹,但夙沙宁可是望月王朝的第一才女,他这儿子虽是嫡子,神智却是有些欠缺。 如此这般,夙沙宁和他这儿子也算是相互之间互补了,将来夙沙焕这般才女当了李府的当家主母,即便以后他走了,也是能够放心了。 “老爷,老爷,那二小姐的轿子已然到了门口了!” 就在李大人立于前院沉吟时,一个黑衣小厮小跑着冲了进来,对着李大人恭敬的躬身说道。 “来了?快,快让人到那门口迎接着!” 收敛心中有些杂乱的想法,李大人对着身后的丫鬟小厮招呼道。 在他心中,对于这个未来的儿媳妇,李大人还是十分看重的。 未等李大人和李夫人等人迎到府门口,夙沙宁已然步行着来到了李府前院的空地上。 简单的发誓,淡粉色的纱裙,清秀的面容,一切皆是给人一种清灵脱俗的感觉,仿若那深山中徐徐绽放的兰花一般。 入府,有些怅然的紧盯着李夫人看了许久。 乌黑的秀发挽成一个得体大方的发髻,发髻间未曾有过多的装饰,只是简简单单的插了几只金叉,未有长长的流苏垂于发髻间,非但未曾减弱她浑身的贵气,反是给给人一种简单干练的感觉。暗色绣花锦袍加身透露着一种沉稳,眉宇间没有大夫人陈氏的那种阴狠,反是多了几份慈眉善目。 如若不是为了给儿子寻得一个合适的当家主母,或许李大人也是不会心甘情愿的和丞相夙沙焕站到统一战线上吧? 收敛心神,夙沙宁莲步轻移,朝着前院中走了几步,这才驻足了脚步,任淡粉色的纱裙在风儿中不停翻飞着。 “李大人,李夫人!” 未曾走近,远远地,夙沙宁对着李大人二人福了福身,轻柔的行礼道。 “好,好,呵呵呵,快请屋里坐!” 眼见夙沙宁,李大人和李夫人皆是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应答道。 语落,众人还未曾有所动作,大门口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在此刻打破了三人间的寂静。 一个黑衣小厮几步并作一步,快速来到李大人的身前,扑通一声单膝跪倒在了地上,对着李大人恭敬的说道:“老爷,摄政王召集众臣御书房议事,这是摄政王的命令!” 话语间,小厮将手中暗金色的纸谏递到了李大人的手中。 “这……” 将小厮手中的纸谏接了过来,双眼将其上的内容看了一遍,这才有些迟疑的看向了身侧的夫人。 现下夙沙宁不过是刚刚来到李府,如若他这般离去,也是不合情理啊! 但摄政王的命令已然下达,如果他不去的话,那就是抗命,虽非圣意难违,摄政王的命令也不是闹着玩的。 “老爷,既然摄政王召见,你还是去吧!不要因为家里的事情耽误了国家大事。” 暗色绣花锦袍微动,李夫人来到李大人的身侧,轻声的劝慰道:“家里的事情妾身能够打理的。” “也好!” 沉吟片刻,李大人这才挥了挥衣袖,对身后的两个人叹息了一口气说道。 好看的丹凤眼目送李大人暗色锦袍消失在丞相府门口,夙沙宁纤手握了握黑色的玉瓶,。 没有了李大人,事情处理起来应是顺手一些吧! 皇宫御书房。 站立在御书房中,此刻夙沙焕却是无心去看周遭那些豪华的装饰,在人群中寻觅了半天,夙沙焕也是未曾看到李大人的身影。 右护法送达命令也是过了几天的时日了,他却是迟迟未曾将这件事情办理妥当。 思虑至此,夙沙焕心中不由微微一紧! 黑色镶金边锦袍上金丝绣龙随着脚步走动间微微的游动开来,漆黑的眼眸在御书房众人身上扫视了一遍,冰寒中更是带着一丝烦躁。 这些时日,为了粮草的事情,他和司懿轩就一直在东奔西跑,连细细致致看他们家小卿卿的机会都没有。现下,好不容易将粮草的事情处理清楚了,又是在运送粮草的事情上和这些人转来转去。 与其和这些人在这里转来转去,他真是想好好地贴在他们家小卿卿的身侧,轻嗅秀发间淡淡的香气。 “众位都说说吧,回去你们将人选的事情想好了没有?” 虽心中和夜剡冥一般烦躁,一身蓝色锦袍的司懿轩此刻脸颊上却是要淡定许多,冷漠的话语已是没有了以前的那种如浴阳光般的温暖。 “这……” 听闻国师司懿轩问话,众人又是低垂着眼眸,装成了死人。 丞相夙沙焕心中有着一肚子话,现下却是不能这般轻而易举的说出来,只能干等着李大人到来。 仿若此刻上天也是感应到了丞相夙沙焕的呼唤。 在司懿轩问话不长的时间,一个小太监轻手轻脚的来到了摄政王夜剡冥和国师司懿轩不远处,恭敬地说道:“启禀摄政王,国师,李大人在外等候召见!” “让他进来吧!” 眼眸未曾移动,夜剡冥有些不耐烦的对着小太监摆了摆手说道。 朝堂事宜就是这般难以处理,如若按照他摄政王的性子,早就已经自顾自的选出了一个合适的人选,哪里还要像是这般,一个决议要朝中众臣皆要同意。 皇兄的生活本是七分累,奈何有了这些畏畏缩缩、不死不活的朝臣之后,艰辛直接就增加成了十分了。 御书房门开合的声音划破沉静,李大人脚步有些匆忙的来到了众人面前。 收敛锦袖,李大人对着坐于一侧的夜剡冥和蓝色锦衣的司懿轩恭恭敬敬的行礼道:“参加摄政王,参见国师大人!” 对于李大人的行礼,夜剡冥眼眸抬也未抬,直接冷着一张脸颊选择了沉默。 本就烦躁这些琐碎的朝政占了他的时间,现下倒好,这个家伙竟然还迟延了这些时日才来到御书房中。 未曾开口大骂这个李大人就算是客气了,夜剡冥直接选择了漠视对待。 无论是何人打扰他和卿卿相处的时间,他皆是用一种仇视的视线来看这个人的。 蓝色锦衣微动,司懿轩抬了抬修长白皙的手,对李大人淡淡说道:“免礼了,不知李大人对这运送粮草的人选有何建议吗?” 不仅夜剡冥的心中烦躁,他司懿轩也是有些焦躁开来。 听闻国师司懿轩的问话,朝堂上的众人在此时皆是看向了李大人的方向,尤其夙沙焕更是将急切的眼神投向了夙沙焕的方向。 沉吟片刻,李大人这才蠕动了一下暗色的嘴唇,轻声答道:“老臣以为……” “不好了,不好了,李大人……” 李大人的话还未曾说完,一个小太监有些慌乱的叫喊声从御书房外由远及近的传了过来,也是将李大人到了嘴边的话语给打断开来。 “哼!” 被打断,夙沙焕袖口间紧握的手不由得又是紧了几分,一声微不可察的轻哼声不由从夙沙焕的鼻子里传了过来。 顺着众人的视线,夙沙焕一双小眼睛有些怨毒的盯着刚刚小跑进御书房的小太监。 “何事慌慌张张的?” 光洁的额头微微皱了起来,司懿轩有些不耐烦的盯着刚刚冲进来的小太监,冷冷的问道。 被司懿轩紧盯着,小太监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对着国师恭恭敬敬的回应道:“回禀国师大人,李大人府上刚刚有人来报,李公子不好了!” 听闻小太监的话语,此刻,李大人也是来不及估计摄政王和国师大人皆是在场,甚至他此刻都是忘记了自己是在御书房当中,脚步有些踉跄的走到了小太监的身边,猛地蹲下了身子,一把抓住了小太监的衣服,紧张的问道:“适才……你说什么?” “回禀李大人,李府下人来报,李公子不好了。” 心下虽惊恐,小太监仍是赶紧将方才的话语原原本本的和李大人说了一遍。 适才看李府上那慌张而来的下人,小太监也是知道,事情应该是十分的严重。 不好了! 或许,最后一口气息已然消散而开! “怎么回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再次更加清晰的听到了小太监的回答,李大人苍老的手抓住小太监的力道不由得加大了些许。 渐渐收紧的力道不由让小太监嘴角痛苦的咧到一边,虽疼痛,但他一个做奴才的还是需要忍着,不动,不言语! 适才他从府中来,他的儿子还换上了新衣服等着未来的娘子到李府做客,怎么…… 未来的娘子! 夙沙宁? 难道说从一开始,一切皆是骗局? 那夙沙宁是百年不遇的厄运毒体,丞相夙沙焕以为他不知,便是将那素有‘望月王朝第一才女’之称的夙沙宁许配给了自己那呆傻的儿子。 适才李府中,夙沙宁隔着那么远的距离给他和夫人施礼,他还觉着纳闷。 一切皆是为了掩饰她那厄运毒体! 肯定是适才夙沙宁到了李府,儿子触碰到了夙沙宁,这才身中剧毒,危在旦夕啊! 思虑至此,李大人不由抬眼看向丞相夙沙焕的方向,仇恨的怒火毫不压制的从李大人双眼间喷射出来。 一双小眼睛微抬,将李大人的怒火收入眼底,但夙沙焕这边却也是疑惑加着一肚子的苦水。 现下,他几乎可以确定,夙沙宁根本就不是那传言中的厄运毒体,碰触了她,也根本不会有任何异样产生。 这一段时日,他将那夙沙宁看到的严严实实的,她也是没有机会和那夙沙怜卿联系才对啊? 那今日搞出的这一出又是为了那般啊? 心念转动,无数想法在此刻一股脑的涌上夙沙焕的心间,却又是一一被夙沙焕给排除了去。 枯瘦的身子的官服的掩盖下,夙沙焕几步来到李大人的身边,一把抓住李大人微微抬起想要指向他的手指,故意抬高声音的说道:“李大人,您还是赶紧回去看看吧,现下也是不知李公子到底怎么样了!” 语落,夙沙焕躬身站立,对着摄政王夜剡冥和国师司懿轩恭恭敬敬的拱了拱手说道:“老臣请求同李大人一同前往去看看那李公子!” 事情在敲定时又是出了这一通乱子,现下,夙沙焕简直比吃了死苍蝇还要难受。 但此事多半是因夙沙宁而起,他也是需要第一时间赶过去,看看事情的原委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蓝色锦袍微动,修长白皙的手指扇动了几下手中的折扇,司懿轩沉吟片刻,方才从衣袖中拿出一个红色的玉瓶放入到早已瘫软坐于地上的李大人手中,这才轻声说道:“这瓶药可解百毒,只要令公子中的不是奇异的毒素,服下此药后便是可以保住性命,稍后本国师也是会前往查看李公子的伤势。丞相大人便带着李大人先行回去吧!” 如果他料想不差的话,这件事情肯定是和那一身淡紫色衣衫的小人儿有关系的。 惩戒可以,如若让那李公子这般丢了性命,事情就有点大了。再则,无论事出何因,都应是和那有些呆傻的李公子没有多么大的干系才对。 说来,那李公子也是一个无辜的人啊! “多谢国师大人,多谢国师大人!” 听闻国师话语,目光有些呆滞的李大人仿若溺水的人见到救命稻草一般,一把将那红色的玉瓶宝贝般紧握手中,就势跪地对着国师司懿轩磕了几个头,接着利落的从地面上爬了起来,慌慌张张的对着御书房门外小跑了过去。 随后,丞相夙沙焕也是迈动官靴追了上去。 蓝色锦袍微动,司懿轩转身看向椅子上随意斜躺着的摄政王夜剡冥,四目相对,二人皆是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莫名高深的笑意。 皇宫雕梁画壁的长廊中,李大人和丞相夙沙焕二人一前一后皆是急步走着。 “李大人,李大人,我说李大人,你倒是等等我啊!” 官服随着夙沙焕脚步的加快一阵翻飞着,几步并作一步,枯瘦苍老的手对着李大人招呼着,夙沙焕终于有些气喘吁吁的追了上来,走在李大人的身侧。 “我说李大人啊,咳咳咳……” 暗色唇角微动,一句话还未曾说完,一连串的咳嗽声便是压制不住的从夙沙焕的嘴中逸了出来。 虽身体不是很舒服,夙沙焕此刻却也是不敢停下脚下步伐,仍是随着李大人急匆匆的对着宫门口走了过去。 四周繁花似锦,民间难得一见的花种在这皇宫内院遍地开花,七彩的蝶儿在花丛间穿梭飞行,娇羞清雅的宫女在皇宫大道上来回行走着。 对此,丞相夙沙焕和李大人皆是没有了任何心思去投入哪怕一分的注意力。 脚步一顿,李大人猛然转身,苍老的手指着夙沙焕,愤愤的说道:“你不要再跟着老夫了,如若不然,老夫对你不客气了!” 现下他儿子的命危在旦夕,这个罪魁祸首竟然还有脸跟在他的身后! 身前,李大人的猛然收步却是结结实实的晃了夙沙焕一把,前移的脚步往前冲了好几步,夙沙焕方才有些狼狈的稳住了枯瘦的身子,一双老眼回身看向李大人,脸颊赔笑的说道:“李大人何必如此动怒啊,这事情还未曾搞明白呢!这……” “搞明白?还要怎么搞明白?你女儿刚刚到了李府,老夫前脚迈进了御书房,后脚小太监便是来报,说是我儿子不好了?难道事情还不清晰明了吗?肯定是你那女儿就是那传闻中的厄运毒体。本来,老夫对前几日到丞相府理论还心有歉意,想着这次二小姐到了李府,我定是要好好地说清楚,好好地补偿一下二小姐的。现下可倒好?你将二小姐厄运毒体之事隐瞒下来,害我儿子中了毒,现在你还说没有搞明白?难道说真的要等到我儿子一命呜呼的时候,事情才算是真相大白吗?” 夙沙焕一句话还未曾说完,李大人便是直接打断了夙沙焕的话,冷冷的对着夙沙焕说道。 本以为找到了夙沙宁做李府将来的当家主母,儿子的后半生便是有了依靠。奈何未来娘子还未曾入门,儿子这条命已然去了半条。 想到此,李大人不由伸手猛然间抓住了夙沙焕的衣领,加大的力道仿若想要杀了夙沙焕一般。 “哼!” 盯着夙沙焕越来越难看下来的脸色,李大人这才收拢袖袍,冷哼一声,接着加快脚步对着宫门口走了过去。 就算有再大的仇恨,现下他也是没有时间来解决了,儿子如若没有了,那他活着也是没有丝毫意义了。 眼见李大人越走越远,夙沙焕也是顾不得气息的不匀称,随意整理一下衣袍,抬起脚步跟了上去。、 “李大人,您倒是先别生气啊,我还有话要和您说呢,李大人!即便那宁儿真是传闻中的厄运毒体,我们两家的亲事也是不能够作废的啊!你……” 边走,夙沙焕边挥动着衣袖招呼李大人说道。 等夙沙焕来到宫门外时,却早已没有了李大人的身影。 没有丝毫迟疑,夙沙焕格外利落的爬上了在宫门外等待他的轿子,催促着小厮们对着李大人的府上赶了过去。 如若此次和这李大人闹僵了,那今后他的道路走起来会越来越不顺利啊! 他的路走不通了,那他自身的利用价值便是没有了,如若没有了利用价值,依照三皇子的性格,那他这条老命存在的必要也是没有了。 心念一动,夙沙焕皱纹满布的额头上已是出现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双手也是不自觉的紧紧握在了一起。 等到夙沙焕来到李府时,李大人前脚不过刚刚进了李府。 新换上的灯笼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着淡淡的光泽,打扫焕然一新的院子中摆满了各色花草,由此也是可以看出,这李大人确确实实拿着夙沙宁还是十分重视的。 现下,李府的小厮和丫鬟却是乱作了一团,城中有名气的大夫在小厮的带领下不断急匆匆地走进李府大门,不长的时间却又是摇着头缓步走了出来。 见此,李大人苍老的脸颊不由抖动起来,暗色唇角也是哆嗦开来,一阵无力感在此刻涌上了双腿。 适才,从李府大门走出的大夫皆是皇都城中有名气的大夫,连他们对儿子的毒都没有办法了,那这不等于宣告了死亡吗? 脚步有些虚浮的抬了起来,李大人踉踉跄跄的对着前厅方向走了过去。 “老爷,老爷,您可回来了,赶紧去看看公子吧!” 黑衣小厮在看到大门口呆愣愣站立的李大人时,一溜烟冲了过来,扶着李大人急切地说道。 在李大人迟疑间,夙沙焕已然从后面追了上来,深深喘息了几口气息,这才对着李大人说道:“李大人,您手里有国师大人给的解药,赶紧去给李公子服下吧。国师大人的神通你我二人皆是见识过的,适才国师大人也是说过了,此药可解百毒,相信李公子服下此药之后不会有事情的!” 头脑有些僵硬的转向了丞相夙沙焕的方向,呆滞的眼神片刻后方才恢复了一些神采,豁然大悟般的伸手将胸前衣襟内放着的红色玉瓶拿了出来,眼神期望的看着手中的红色玉瓶,欣喜的说道:“对,对,是啊,我怎么一着急将这件事情给忘记了呢?快,快带我去少爷哪里!” 后院,暗色衣衫的李夫人坐于床侧不停的垂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般的泪水打湿了丝绢、打湿了衣衫,却是唤不醒床上闭目躺着的人儿。 床榻上,一身大红色衣袍的李公子,李庆,闭目静静的躺着,白皙的脸颊上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青色,红润的嘴角此刻更是变成了深重的紫青色。 一侧,夙沙宁垂首静静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纤手紧紧搅动着手中的淡粉色绣花丝绢,心下虽多有不忍,奈何毒素已下,夙沙宁也是无法来解除的。沛离带给她的只有一瓶毒药,根本就没有解药在她手中的。 说来,这李庆和她也是一样,都是联姻中的棋子罢了。 没有自己的意愿,没有自己的选择,全程只能听人摆布罢了。 适才,不过是短短的相处,夙沙宁却是从那李庆的眼神中看到了孩童般的纯真。或许因为心智不全的缘故,他的情感和智商永远便是这般停留在了最纯真的孩童时代,看着他无忧无虑的双眼,夙沙宁心下不忍伤害他,同时,也是好羡慕他。 如若可以选择,她宁愿不要什么‘望月王朝第一才女’的称谓,更是不愿意要这聪慧的心智。 痴傻有时更是一种幸运的人生吧? 即便受到了伤害,不会失望,心更是是不会痛。 收敛心间莫名涌动的心酸,淡粉色纱裙微动,夙沙宁莲步轻移,朝着李庆李公子的床边走了几步,淡粉色的唇角微启,叫道:“李公子!” 白皙的纤手伸出,还未曾碰触到床上一身大红色衣衫的李庆,却是被床边坐着的李夫人冷冷的制止下来。 “你还敢动我儿子!” 暗色绣花锦袍微动,李夫人纤指轻抬,指着夙沙宁带着些许厌恶的说道:“真是没有想到,你这个扫把星,刚刚到了府上,接着把我儿子弄成了这么半死不活的样子,现下还未曾进门,如若将来我儿子将你娶进门来,那还不是连命都没有了啊?哼,我儿子如若今天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没有了先前的慈爱,更是没有了适才的温文尔雅,淡妆微露皱眉的脸颊上满满当当皆是怨恨和杀意! 李庆虽是痴傻,却是李夫人一生的依附和靠慰。 现下突然间李庆成了这副模样,李夫人的心痛和绝望也是可想而知了。 “李夫人,我……” 贝齿轻咬淡粉色的唇瓣,夙沙宁张了张嘴,却是不知该和李夫人说些什么。 无论出于什么目的,她确确实实是伤害了李庆,更是伤害了他们这个家。 或许,每个人皆是自私的吧! 为了自己的利益哪怕是伤害别人,也是会毫不迟疑的出手。 “儿子,儿子,我的儿子怎么样了?” 就在夙沙宁迟疑间,房门外传来了几声急促的叫喊声。片刻,李大人脚步踉踉跄跄的迈进了房屋内。 未曾对夙沙宁投去任何注视,李大人走入房内,便是快步来到了李庆的床边! “老爷!” 眼见李大人入房内,暗色绣花锦袍一阵翻动,李夫人从床边站起身来,一双眼睛直直的看向李大人的方向。 本就接连不断的泪珠现下更是黄河泛滥般的暴涌了出来。 眼神未在李夫人身上有任何停留,几步来到李庆的床边坐下,李大人从衣襟内将红色玉瓶拿在手中,这才安慰自己般的说道:“没事,没事,会没事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语落,李大人转身对身后仍擦拭眼泪的李夫人厉声说道:“哭,哭,哭,哭有什么用?赶紧过来,将庆儿的嘴给掰开,将这药服下之后便没事了!” 秀美的丹凤眼在李大人手中红色玉瓶上扫视了片刻,夙沙宁悬浮的心在此刻也是暗暗地放回到了肚子里。 这红色玉瓶和先前她手中的黑色玉瓶应皆是出自怜卿手中,现下李大人即是将这红色玉瓶内的液体喂进李庆嘴中,那应该就是解药了。 摆脱命运的枷锁,夙沙宁也是不想搭上李庆的一条性命! 心下思虑间,身后接着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淡粉色纱裙微动,夙沙宁未转身,眼眸轻抬,看向身后徐徐走来、一脸铁青的夙沙焕。 此刻,李大人和李夫人已是合力将那解药喂进了李庆的嘴中,虽未曾立马苏醒过来,但那苍白脸色上的青色已是减轻了许多。 “父亲!” 脚软柔弱的身子微曲,淡粉色唇角微动,夙沙宁对着夙沙焕福了福身,语气有些冷漠的叫道。 收敛宽大的官服锦袖,皱纹满布的手抬到了半空,一双小眼睛微转,却又是直直的僵硬收了回来。 想打,夙沙焕却又是担心,这一巴掌下去之后,他自己的性命恐怕也是会一命呜呼了。 心中虽知夙沙宁不是那厄运毒体,但夙沙焕同样知道,夙沙宁身上肯定是还带着一样东西,能够将他变得和床上躺着的那位李公子一个样子。 “到底是怎么回事?” 沉吟片刻,夙沙焕小眼睛虚眯着,紧紧盯着夙沙宁问道。 语落,房间众人在此时皆是看向了夙沙宁的方向,有畏惧,有恐慌,有仇恨,有厌恶…… 淡粉色红唇微抿,夙沙宁却是冷冷的瞥了一眼夙沙焕,选择了沉默。 于他,她真是无话可说! “老爷,您千万不能让庆儿将这个女人娶进家门啊!前些时日,您从那丞相府中回来,告知妾身,外界传言不可信,这夙沙宁根本就不是那百年不遇的厄运毒体,传言皆是耸人听闻。妾身信了您的话,但现在呢,她刚刚来到府上不长的时间,庆儿不过是轻轻地碰触了一下她,立马便是成了这幅样子了,您说,这到底是传言,还是确有此事?” 暗色绣花锦袍微动,李夫人从床边立起身来,圆润白皙的手指着夙沙宁的方向愤愤的说道。 话语虽是说给身侧的李大人听的,但言语间,却是直直的质问夙沙焕和那夙沙宁! 淡粉色衣袍一阵翻飞,清秀淡雅的小脸上涌上淡淡的吃惊,夙沙宁微转娇躯,双眼直直的看着夙沙焕,说道:“父亲,难道说您没有将那真实情况告知于李大人吗?今日来时女儿还在纳闷,为何李大人明知女儿是那碰触不得的厄运毒体却仍执意要李公子娶了女儿,现下,女儿方才明白,原是父亲您对李大人一家隐瞒了实情啊!” 纤手轻抬,淡粉色的绣花锦绢轻轻的擦拭着眼角边努力挤出来的泪水,夙沙宁这才轻启淡粉色的唇角,轻声的说道:“在丞相府,因女儿的厄运毒体无故毒死了两个人,女儿心中已是十分过意不去,本是一心求死,父亲却是言道,‘李公子不嫌弃,要娶了女儿为妻’。今日前来李府,女儿已是做的十二分小心,不敢和李府的人有任何的亲近,奈何还是未曾躲过李公子的碰触,让李公子横遭此祸啊!” 语落,清泪已是悄然滑落,打湿淡粉色的绣花丝绢! 一侧,夙沙焕却已是铁青了一张脸,枯瘦的身子因为气愤在有些宽大的官服下微微抖动开来。 事情至此,夙沙焕万万没有想到,最后夙沙宁竟然会是反咬一口,微微伸手却是将他推进了万劫不复的境地。 现下,就连夙沙焕自己都是有些怀疑,面前的这个到底是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 “丞相大人,适才二小姐说的都是真的?” 容不得夙沙焕有过多的思虑,李大人猛然抬起头来,冷冷的看着夙沙焕,仇恨般咬牙切齿的问道。 本以为这次是意外,现下听了夙沙宁的话,李大人方才恍然大悟。 原来你夙沙焕什么联姻都是假的,你就是想要害了我儿子的性命啊! 一双小眼睛紧紧盯着李大人不断移动过来的身子,夙沙焕不由指着夙沙宁愤恨的说道:“你是老夫的亲生女儿,你为何要这般的陷害自己的父亲?你说,是不是有人在背后指使你这么做的?到底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是不是夙沙怜卿?” 在夙沙焕的心中,他实在想不出,除了夙沙怜卿之外,还有谁能够和夙沙宁联系,能够有这般能力帮助夙沙宁。 “夙沙怜卿?那不是丞相您的大女儿吗?” 语落,李大人不仅是有些疑惑的问道。 大女儿和二女儿两个人联合起来陷害父亲? 有些不合情理吧? “这……” 听闻李大人的问话,夙沙焕此刻方才意识到方才的时候不小心竟然是说漏了嘴,将夙沙怜卿的事情也是给说了出来。 此刻,面对李大人的询问,夙沙焕一时之间也是想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方式,只能是有些僵硬的站立在当场。 寂静、沉默在这个房间不停的蔓延开来…… 淡粉色纱裙微动,夙沙宁超前走了几步,对着李大人和李夫人福了福身,这才轻启淡粉色的唇角说道:“李大人,李夫人,今天的事情宁儿真是抱歉,这里对二位说声对不起。相信李公子在吃了药之后也是会平安无事的,现下,宁儿也是没有必要在这里停留了,这便离去了!” 语落,莲步轻移,夙沙宁轻转娇躯对着房门口的位置走了过去。 此事有了一个了解,她也是到了该离去的时候了。 淡粉色的纱裙和夙沙焕有些宽大的官服锦袍擦肩而过,一声只有夙沙宁和夙沙焕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冷哼声从夙沙焕的嘴中传了过来。 “出去,你再也不用回丞相府了!” 冰冷的话语仿若利刃般切割者夙沙宁已是有些麻木的心。 利刃划过,夙沙宁却是未曾感觉到任何的疼痛,疼痛太多,真的是彻底麻木了吧! 轻点清秀精致的脸颊,淡粉色衣衫微微一顿,夙沙宁便是继续对着外面走了过去。 即便八抬大轿来请她,她也是不会再回到那个让她心寒的丞相府了。 没有了亲人让她驻足,更是没有温情让她留恋,夙沙宁自己都是给不出一个能够让她回去的理由。 当最后一丝淡粉色的衣衫消失在房门口处,轻微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直至众人皆是听不到任何声响。 房间内又是归于沉寂! 夙沙焕也是未曾料想到,最后,一向听话懂事的夙沙宁会是给了他这般的‘惊喜’! 是他狠心?是他无情吗? 他不过只是为了保全现有的丞相府罢了。 弱肉强食,如若他不去努力,他不去争抢,最后,被抹杀掉的便是他们了。 经历此番,夙沙焕本就瘦小的身子仿若在此刻又是苍老、佝偻了些许。 “咳咳咳……” 沉吟间,夙沙焕越走越选的思维突然被一阵急促的咳嗽声打断开来。 “庆儿!” “我的儿啊!” 暗色锦袍一阵翻飞,李大人和李夫人在第一时间冲向了床上刚刚微微睁开眼睛的李庆,欣喜地声音便是这般脱口而出。 “爹爹,娘亲,孩儿好怕啊!” 清醒过来,大红色衣衫被李庆双手紧紧地抓在手中,一双纯净的眼睛仿若孩童般无辜的看向李大人和李夫人的方向。 “没事了,没事了!” 失而复得,李夫人更是珍爱万千的将李庆抱在了怀中,圆润白皙的手轻拍李庆的后背安慰的说道。 见到李庆苏醒过来,夙沙焕心间也是微微松了一口气。 只要这李庆还有一口气在,那他和李大人之间的这种合作就有机会延续下去。 宽大的官服随着身子一动微微的抖动着,夙沙焕几步来到李大人身侧,这才附于李大人耳边轻声说道:“李大人,您先出来一下,我优化和你说!” 听闻丞相夙沙焕压低声音的话语,李大人却是轻甩锦袖,冷冷的对着夙沙焕说道:“我看丞相大人还是请回吧,您我二人之间恐怕没有什么话好说啊!” 儿子苏醒过来,李大人心间的怒气也是消散了些,但心下对夙沙焕却仍是介怀不已! 第一次和夙沙焕打交道,儿子的性命差点丢掉,现下李大人真心‘惧怕’了这丞相夙沙焕了。 “李大人,难道说你因为此事以后就让贵公子打上一辈子的光棍吗?成亲还是必须的,只是现下夙沙宁已是不合适了,但是,老夫却不仅仅是有夙沙宁这么一个女儿的啊!” 皱纹满布的手紧紧抓住李大人的锦袖,一双小眼睛紧紧盯着李大人阴测测的说道。 “你是说……?” 听闻夙沙焕的话语,李大人不由收敛周身怒气,一双眼睛有些闪闪发亮的看向了夙沙焕的方向,一丝笑意渐渐从李大人的老脸上扩散开来。 皇都熙熙攘攘的街道上。 许久未曾到这街道上来了吧? 缓缓地步行在街道上,空气仿若都清新了许多,身子也是轻盈了些许。 挺翘的小鼻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息,然后放松般的吐了出来,好看的丹凤眼微微眯了起来,甜蜜,享受,欢悦一股脑的涌上了夙沙宁的脸颊。 终于出来了,终于彻彻底底摆脱了,从此以后,她再也不属于那个阴暗压抑的丞相府。 她只属于她自己,以后的路,她要按照心意,自由支配! 纤手将绣花丝绢放入斜着的衣襟内,两只修长的胳膊微微甩动着,莲步迈动间更是轻盈欢快开来。 “心情这么好啊?” 一个充满磁性的男人声音突然从身侧冒了出来,虽有些突兀,却是让人听着心情愉悦! “是啊!” 没有回转眼眸,夙沙宁轻启淡粉色诱人唇瓣,笑眯眯的说道。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气息,熟悉的说话方式…… 虽相处的时日不长,她却是对他的所有都熟知开来。 即便闭着眼睛,她还是能够在芸芸众生中将他轻而易举的寻觅出来。 这难道就是人们经常说的心意相通吗? “这位漂亮的姑娘,那你现在这是要去哪里啊?” 有些紧凑的跟在夙沙宁淡粉色的纱裙后面,磁性的男人声音仍是如牛皮糖般的粘附在了她的身侧。 “不知道呢!” 听闻问话,淡粉色的纱裙猛然停顿下来,轻转娇躯,好看的丹凤眼带着些许楚楚可怜的看向了身后沛离。 适才,虽知跟在身后的人是他,回眸,夙沙宁仍是结结实实的被沛离给惊吓到了。 以往,或许是因为任务的关系,沛离一直都是一身暗灰色的衣袍,可以逃避人的视线追逐,却也是让沛离整个人看起来更加老成了一些。 现在,乳白色锦带束发,暗灰色衣衫退去,换上了一身乳白色的衣衫,玉带束腰,腰间有些单一的挂着前些日子夙沙宁送于他的香囊。 阳光下,褪去了原本的老成,明艳清秀的白衣少年薄唇微微勾勒,带着些许玩世不恭的站立在夙沙宁身前不愿的地方。 深邃的眼眸仿若一汪深潭一般,望去,不仅是心,仿若灵魂都是要深深地溺在其中了。 被沛离紧紧地注视着,夙沙宁清秀精致的小脸蛋上涌上淡淡的娇羞,为了掩饰心中的虚幻娇羞,纤手轻抬,夙沙宁仿若有些苦恼般的揉了揉额头,淡粉色红唇微启,夙沙宁状若开玩笑般的说道:“小女子现下是真的无家可归了,不如公子您收留我吧?” “呃……” 听闻夙沙宁的话语,沛离清秀俊逸的脸颊却是僵硬在了当场,光洁的额头上不由自主的滑下几道黑线。 为什么会这么直接? 在这里站了半天,踌躇了半晌,他愣是没有想到一个合适的理由来开口说这件事情。 跟在淡粉色纱裙后面,沛离担心夙沙宁会真的离去,想留下佳人,脑海中飘过几个理由,却都是被沛离一一的给否决了。 就这么简简单单的就解决了? 终身问题定下了? 做梦? 现实? “啪!” 毫不迟疑,手下也是不留力气的对着自己脸颊打了一巴掌,瞬间,鲜红的巴掌印立马鲜明的浮现在了沛离不是很白皙的练级上。 清脆的巴掌声更是引来许多路人看傻瓜般的眼神。 片刻,火辣辣的疼痛方才丝丝缕缕的传上了沛离的整个脸颊。 有疼痛,那就不是梦! “你没事吧?” 夙沙宁即便心智在如何聪明,一时间,她也是未曾看明白这沛离到底是何种意思,好看的丹凤眼有些愣神的看了沛离许久,淡粉色的唇角微启,夙沙宁这才轻柔的问道。 “呃,没事,没事,呵呵呵呵,没事!” 回神,沛离思维仍有些僵硬的跟不上的反复的回应夙沙宁道。 轻柔的风儿吹过,带起白色衣摆一阵翻飞,也是让沛离神智稍稍清明了些。 不愧是怜卿主子的妹妹啊,连这般雷厉风行的做法都是这般的相似。 幸好跟在怜卿主子身侧许久,如若不然,猛然间被如此问及,恐怕沛离会被雷的半天回不过神来。 “既然姑娘如此说了,那便随我走吧!” 大手一伸,沛离将夙沙宁白皙纤手紧紧握于手中,轻敛脸颊笑意,柔情四溢的对着夙沙宁说道。 “你真的这么选择了?” 好看的丹凤眼一眨不眨的紧盯着沛离,心间娇羞,夙沙宁却仍是如此的问道。 离开了丞相府,她以后便是孤身一人,终身的幸福,她当然要自己好好的把我一番。 “恩,从见到你一眼的时候我就选择了,那时,我的心便是很明确的告诉了我,你就是我这辈子一直在等着的那个人,这些时日,即便没有主子的命令,我仍旧会时时刻刻守护在你的身边。只因你的命比我的命还要金贵更多!” 胳膊微微用力,沛离一把将夙沙宁娇柔的身躯拉进怀中,柔情的说道。 美人入怀,芳香四溢! 今生能于心爱的人相伴,这边是人生的第一大快事吧! 淡粉色纱裙纱裙在风中微微翻飞着,仿若一只幸福展翅的粉嫩蝴蝶一般。白皙纤手稍稍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轻轻地扶上了沛离宽大结实的肩膀。 清秀精致的脸颊轻柔趴在沛离的肩膀上,淡粉色的红唇微启,一声满足的香气从夙沙宁的小嘴中呼了出来。 以往,每每看到怜卿周身疼她、爱她的白斩月等人,夙沙宁的心便是有些失落的叫嚣期盼着她的有缘人能快些出现在她的生命中。 受了这么多委屈,忍了这么多羞辱。 转了这么一大圈,她终于到了这个让他能够托付终身的人。 能躺在这温暖结实的怀抱中,以往所受的苦难都是值得吧! 今生有了能够疼她,爱她的人,此生足矣! 国师府前厅。 沉静如水的怜卿今日心情十分好,娇小的身子没有像是以往那般窩在柔软舒适的贵妃椅上等吃的,今日是亲自下的厨房,精心准备饭菜,不为别的,只为她的珠儿今日从有间‘芙蓉阁’回来了。 这段时日,珠儿一直都是在有间‘芙蓉阁’帮着她打理生意,虽怜卿有心将珠儿彻彻底底的留在身边,奈何繁忙的业务缠身,珠儿分身乏术啊! 仍是一身淡绿色的纱裙,乌黑的秀发挽成了一个简简单单的发髻,发髻间未有过多的装饰只有几朵淡雅的金丝绣花插于两侧。 或是跟在怜卿身侧的日子久了,珠儿周身的气息仿若也是沉稳许多,淡雅的气质和静若止水的怜卿有着几分相似。 一层淡绿色的薄纱遮面,虽到了国师府,珠儿仍是未曾将那一层淡绿色的薄纱拿下来。心下对毁容的事情释然了许多,但珠儿也是知晓,没有人愿意对着一张面目全非的脸颊,为了避免招人嫌,珠儿只能是将双眼下的脸蛋遮挡了起来。 “卿卿,你出去等着就好了,我来做,好不好?” 一身白色锦袍微动,谪仙般的人儿也是被怜卿搞的有些哭笑不得了,清澈的眼眸直直的注视着怜卿,白斩月轻柔的说道。 自从他来到厨房后,这淡紫色的人儿就仿若一只小尾巴一般跟在她的身后。 这边他刚刚将菜刀拿了起来,一双柔软白皙的玉手便是随后跟了上来,丝毫不让的争抢着他手中的菜刀。 一个多时辰,整个厨房几乎被怜卿搞的仿若猪窝一般,淡紫色的衣衫不停翻飞,怜卿就如同是一只小猪一般,这边拱拱,那边挠挠。双手环胸看了怜卿许久,白斩月愣是没有看出来怜卿要做什么。 “没关系,没关系的,我自己做就可以了,月,你还是先出去等着我吧!” 对白斩月关心的话语,怜卿却是摆了摆手玉手,状似十分大方的对白斩月说道。 好歹前世她也是为了讨好那一家冷漠的人学了好久的厨艺的啊,怜卿自认自己的手艺还是相当过关的,前世,她那常常嘲弄侮辱她的姐姐都是对她的厨艺赞不绝口呢! 可是,为何她在小月月的清澈见底的眼神中就是看不到赞赏,仿若隐隐约约间有的只是担忧呢? 淡紫色衣衫一阵翻飞,小靴子上的珍珠串绣随着相撞发出叮叮咚咚的响声,未到身侧,淡雅的花香味已是丝丝缕缕的传了过来。 调配了那么多种花香的香水,有一种混合百种花香,却只散发淡雅特殊香味的香水却是被怜卿留为己用。 这淡雅的花香味便是从怜卿这淡紫色衣衫上而来。 不知使用这香水时日久了,还是整日和各色花瓣为舞,即便是脱了衣衫,不再使用这种香水,怜卿仍旧能够从娇躯周侧闻到这种淡雅的花香味。 玉手轻抬,怜卿将一身白色锦袍衣衫飘飘欲仙的白斩月一把推到了门边,琉璃般的眼眸带着些许威胁的看向了白斩月。 “月,如若你继续在这里呆着的话,那我一天不理你。” 娇弱的身子刚刚转身到一半,稍稍停顿,又是反向转了回来,琉璃般的眼眸轻抬,紧盯着有些可怜兮兮站立在当场的白斩月说道:“刚才的时候说错了,不是一天不理你,是七天的时间不理你,如若你想要和我进入到冷战阶段的话,那你就继续留在厨房里吧!” “可是,卿卿……” 剑眉微蹙,好看的薄唇微张,白斩月有些迟疑的说道。 话还未曾说完,琉璃般的眼眸便是直直的投射到一身白色锦袍的白斩月身上,秀眉挑衅般的往上挑了挑。 “你离开我的视线,我担心你!” 衣袂翻飞,谪仙般的人儿带着淡淡的香水味瞬间来到怜卿身侧,大手一伸,不盈一握的小蛮腰便是结结实实的落入到他的怀抱中,关心的话语仿若呢喃般从白斩月的唇间吐了出来。 周身这三个男人,个个武功奇高,每次走进怜卿身侧,就仿若那矫捷的猫儿一般悄无声息。这种有惊无喜的生活怜卿绝对不允许他继续下去的,最后,三个颜色不同却造型同样精致异常的小瓷瓶送入到司懿轩、夜剡冥和白斩月的手中。 这便是怜卿给三个人研制出来的三种不同的香水,为了能够给三个人同时研制出来属于他们自身的香水,怜卿可是好几个晚上都没有睡好觉的。 淡淡的香气和他们自身的气质也是十二分的吻合! 夜剡冥的香味冷冽却是醇厚,司懿轩的香味淡雅却如同阳光般的温暖儒雅,白斩月的香味是三种香味种最淡雅的一种,白色锦衣间的香味有时会是让人忽视掉,时间久了,却是会越发让人难以忘怀。 娇俏的鼻子抽了抽,怜卿有些痴迷的嗅了嗅,娇躯有些慵懒的在白斩月白色锦衣间动了动,精致绝美的小脸微微扬起,娇艳欲滴的小嘴微启,怜卿这才笑眯眯的说道:“月,这段时日你也是挺累的,今日我就是想要亲自下厨做点吃的。以往都是你在给我坐吃的,但是,我却从未给你做过什么吃的。今日,你就去前厅等着我吧,让我给你做上一顿饭吃啊!告诉你,我的厨艺可是通过了等级考试的!” 玉手紧握成小拳头,怜卿扬了扬,有些小骄傲的说道。 “等级考试?什么意思?” 清澈眼眸低垂,白斩月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怜卿,眼神中带着些许迷茫的看着怜卿问道。 自小行走江湖数十年的时间,他怎么没有听到过厨艺和等级考试有何关系啊? “啊?这个……哈哈哈……其实,我的意思就是说,我的厨艺也是看的过去的,等一下你尝尝我做的东西不就知道了吗?” 听闻白斩月的问话,淡紫色衣衫微僵,片刻,怜卿方才意识到,方才自己一不小心间竟然是将现代的词汇给搬了出来。面对白斩月的追问,怜卿只能是有些干笑的敷衍说道。 前世,她的性子热肠,讨好的话语不断,做事更是察言观色! 重生,她的性子冷漠,话语稀少,做事更是谨慎异常! 怜卿以为,她这般冷漠的性子会一直持续到这世的终结,却是未曾想到五年多的时间让她遇到了这些爱她、关心她的人。 相处间,怜卿对万事冷漠的性子日日变换开来,性格仿若也是开朗了许多。 不为其他,只是因为,怜卿知晓,这些人不会对她有任何的伤害,即便他们知晓她是重生而来,他们也是不会把她当成是妖怪般看待的! 有你们,真幸福! 一丝暖流在心间缓缓流淌开来,琉璃般的眼眸上也是涌上了点点的笑意。 “卿卿!” 甜蜜柔情的声音从白斩月好看的薄唇间发了出来。 未曾等琉璃般的眼眸回神,娇艳欲滴的小嘴已是被带着一丝凉意的薄唇柔柔的含了起来,柔软的舌头在怜卿蜜桃般红润的小嘴上舔舐着。 一阵酥麻的感觉从红润的嘴角蔓延至全身各处,抵挡在白斩月胸膛处的玉手在此刻更是没有了力气,软软的搂上了白斩月的脖子。 尝试到哪红唇上的甜美,白斩月更是一发不可收拾,舌尖轻抵红唇,酥麻的感觉让怜卿娇艳欲滴的红唇不自觉间微微张开来。趁机闯入的白斩月毫不迟疑的找到了怜卿的香舌,近乎掠夺般的汲取着怜卿的甜美。 长长的缠满拥吻间,时间仿若在这一刻停止下来,本就柔软的娇躯更是整个瘫软在了白斩月结实的怀抱中,如若没有白斩月大手轻抚着,怜卿此刻恐怕早就瘫坐到地面上去了。 半晌,长长的睫毛仿若振翅欲飞的蝴蝶般微微扇动了两下,琉璃般的眼眸带着些许朦胧的看向身侧嘴角上扬,带着一丝满足甜蜜笑意的白斩月。 “你……” 淡紫色衣衫一阵翻飞,小靴子上垂挂的饰品碰撞间发出叮叮咚咚清脆的响声。怜卿猛然间从白斩月温暖的怀抱间挣扎着站立气身子,精致绝美的小脸上涌上淡淡的红晕,嗔怒间,怜卿却又是不知该说些什么来指着身侧谪仙般清纯的男人。 怪他亲吻了自己? 可是刚才好像自己还回应她了吧! 心意转动间,思及方才那个热辣窒息的香吻,酥麻感觉立马回归,一阵蔓延到了小腹部。 “卿卿,我能不能在门口看着你,绝对不会打扰到你的!” 大手仍贪恋般的放在怜卿那不盈一握的小蛮腰间,白斩月白皙纤细的手轻抬,清纯无比的做出了一个孩童才会有的幼稚举动。 清澈的眼眸一转不转的紧盯着怜卿琉璃般的眼眸,轻柔的话语带着些许可怜巴巴的语气从白斩月唇间说了出来。 被这般纯洁无暇谪仙般的人儿紧盯着,一时间,怜卿甚至感觉适才都是自己龌蹉的勾引了他,才使得他亲吻了自己。 淡紫色衣衫微动,怜卿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小脑袋,将头脑中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给甩了去。 精致绝美的脸颊低垂着,有些闷声闷气的话语从怜卿娇艳欲滴的小嘴间传了出来:“你既然愿意在这里看着,就看着吧!” 小靴子迈开步伐,怜卿轻转娇躯,朝着灶台的方向走了过去。 “但是,你站在这里看可以,却是不能够将我的厨艺偷偷的学了去啊!” 站立灶台旁,怜卿小脑袋思考了一阵,接着如此说道。 下半辈子,她就指着这个绝活过生活了,如若这点小本事都是被白斩月这个全能人才给偷偷学了去,那以后的她可就真成了废人一般了。 怜卿却是不知,白斩月等人就喜欢怜卿什么都不会,那么,他们便是有无数个借口每天陪在心爱人儿的身侧转来转去了。 “恩,知道!” 听闻怜卿话语,白斩月心间虽有着一丝宠溺般的无奈,末了,白斩月仍是有一本正经保证般的话语对怜卿说道。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在这一段时间里,白斩月确确实实也是履行了适才的诺言,一点都未曾插手。 清澈的眼眸看着厨房中淡紫色的衣衫一阵翻飞,白斩月心间不由又是对怜卿多了一份怜爱和佩服。 白斩月未曾想到,怜卿适才根本就不是说大话,她的厨艺确确实实是很高,而且,从那一双玉手间出来的菜肴都是以前白斩月从未曾见过,也是从未听闻过的。 莫名的悲伤,时不时冒出的新鲜词汇,现下展现的高超厨艺! 在这淡紫色的娇小身影上,白斩月总能时不时的发现一些惊奇的事情,怜卿对他就仿若那有着致命吸力的光团一般! “呼,终于大功告成了!” 淡紫色衣衫随着脚下小靴子的突然停顿不由一阵翻飞,娇艳欲滴的红唇微启,一口香气从怜卿的小嘴间喷了出来,怜卿不仅是如释重负般欣喜的说道。 吃美食是一种享受,有时,给心爱的人准备食物,同样也是一种享受啊! 玉手拿捏着洁白的象牙筷,毫不迟疑的从青花瓷盘间夹起一块蒸熟的地瓜,转身,淡紫色衣衫一阵翻飞,娇小的身子轻灵的来到白斩月身侧,琉璃般的眼眸亮闪闪的看着白斩月清澈的眼眸,红润的小嘴轻启,说道:“这道菜是我专门给你做的,用青花瓷碗蒸的地瓜,但是,我放了白糖进去,我希望你在我身边呆着的时候,不仅仅是为了我着想,你平时的时候也是要为你多想想,我只希望,你在我身边是甜甜蜜蜜的生活着,不要过多的来压抑自己!” 语落,玉手轻抬,香甜滑润的地瓜送到白斩月好看的薄唇间。眼见白斩月十二分满足的将那块地瓜吃了进去,怜卿琉璃般的眼眸间方才涌上丝丝的笑意。 只要能日日看到你,我便是高兴的! 只要能时时刻刻陪伴你身侧,我便是幸福的! 只要能随时看到你的笑颜,我便是甜蜜的! 口中的食物虽香甜滑润,和心间流淌的甜蜜却是无法相比的。清澈的眼眸带着些许感动和怜爱的看向比自己矮上一头的淡紫色衣衫的怜卿。 “走吧,咱们把这些饭菜端出去吧,差不多珠儿也是回来了!” 被清澈的眼眸紧盯着,怜卿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适才那个火辣辣的香吻,本因炎热有些红润的小脸蛋现下更是如同火烧般的燥热开来。为了掩饰心间的虚浮,怜卿不由轻咳几声,轻声说道。 将怜卿娇俏精致小脸蛋上的羞红收入眼底,白斩月不由将心间想要逗弄怜卿的想法压制下去,轻点下巴,轻声回应道:“恩!” 今日他们家卿卿亲自下厨做了这么多好吃的,那讨厌人的夜剡冥和司懿轩皆是皇宫内处理事务! 天空更是湛蓝了几分,花儿更是香甜了些许,就连鸟儿的鸣唱仿若都是好听了许多…… “卿卿!” “卿儿!” 白斩月心间的甜蜜还未曾扩展开来,两声异常亲热的叫喊声便是有些突兀的传进了白斩月的耳中。 清澈眼眸死死的盯着前方,盯着这两个他最不愿意见到的男人。 黑色镶金边绣龙的蟒袍在阳光照射下发出有些刺眼的光芒,见怜卿小心翼翼的端着一盘菜朝着红木圆桌走了过来,夜剡冥几步冲到怜卿淡紫色纱裙一侧,心疼的将怜卿玉手间的饭菜接了过来。 漆黑的眼眸近乎贪恋般的看着怜卿精致绝美的小脸蛋! “卿卿,你怎么亲自做这些事情啊?我好心疼啊!” 接过玉手间的饭菜,夜剡冥无限疼惜的对怜卿说道。 “你们这些奴才真是越来越大胆了,你们在这里清闲站着,让你们主子去做这些事情?” 蓝色锦衣转动间发出波纹般秀美的光泽,司懿轩转身冷冷的看着前厅外的下人,黑着一张脸愤愤的说道。 他不过是几日时间未曾在府上呆着,这些下人竟然这般无法无天! 哪怕倒杯水,司懿轩都是害怕累着她心间上的人儿! 这些下人可倒好,竟然敢让他的卿儿亲自去端饭菜,简直就是找死! 语落,如浴阳光般的温暖瞬间消融,杀意毫不掩饰的溢满司懿轩周身。 “国师大人饶命,国师大人饶命啊……” 前厅外,听闻国师冷冰冰的话语,众人皆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不住的给司懿轩磕头求饶道。 嘴上不停求饶,他们的心中却是比黄连还要苦上几分的。 不是他们不想干活,是怜卿主子执意如此的! 众人却是知晓,现下过多的解释不过是更迅速的将自己送上死路罢了,如此这般,未有解释,只有接连不断的求饶声。 白色折扇呼啦一声打开来,怜卿送于司懿轩的吊坠在阳光下发出七彩的光芒。 “司大哥,你不要怪他们,是我自己要做的!” 琉璃眼眸微转,怜卿将司懿轩的怒气收敛眼底,淡紫色衣衫随着小靴子迈动间一阵翻飞,玉手轻抬,怜卿一把抓住了司懿轩蓝色锦衣袖,娇艳欲滴的红唇微启,对司懿轩说道:“今日珠儿要回府,以前,珠儿总是说我做的饭菜好吃,许久未曾见到珠儿。今日既然她回府中,我便是亲自下厨,准备给珠儿做上一桌子她爱吃的饭菜给她吃。担心这些下人进进出出间会打扰到我做饭,我这才让他们都不要管,一切事情皆是我自己来就可以了。如若司大哥你真的要罚的话,不应该责罚他们的,你还是责罚我吧!” 反手将怜卿滑润的玉手抓于手中,俊逸脸颊上的冰寒瞬间消退,司懿轩这才柔情四溢的对怜卿说道:“我怎么舍得惩罚我的卿儿呢!无论卿儿做什么,我都是会彻底的支持你的!” 语落,司懿轩这才转头看向前厅外,冷冷的说道:“好了,没你们什么事了,都起来吧!” 他们家卿儿的话就是最大,哪怕现下卿儿让他杀了前厅外这些人,司懿轩也是会毫不迟疑的手起扇落,让前厅外的这些人顷刻间毙命! “多谢国师大人!” 瑟瑟发抖间,前厅外的下人有些腿软的从地面上爬起身来,大气不敢喘一下的静立在门外。 漆黑眼眸转动间,将司懿轩紧紧抓着怜卿玉手的大手收拢眼底,黑色金丝团绣靴子朝着怜卿娇小的身子迈了过来,大手有些霸道的将怜卿的玉手从司懿轩的手中抽了出来,然后,有些小孩心态的将怜卿两只手皆是抓于他的大手中,卖萌般看着怜卿说道:“卿卿,这些饭菜都是你做的啊?你好厉害啊!” 轻点精致下巴,未曾言语,算是给了夜剡冥一个回答。 “卿卿,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一层雾气完美配合的出现在夜剡冥漆黑的眼眸中,黑色金丝绣龙锦袍朝着怜卿挨了挨,夜剡冥撅起小嘴,可怜巴巴的问道。 不仅是怜卿,就连白斩月和司懿轩二人的视线皆是被夜剡冥吸引了过去。 兄弟,你不讲究啊! 挖墙脚也是没有你挖的这般直截了当啊! 白斩月、司懿轩皆是冷着一张脸,双眼齐刷刷的带着些许怨毒的看着夜剡冥想到。 “珠儿!” 玉手微微用力,怜卿挣脱开夜剡冥的钳制,莲步轻移,淡紫色衣衫一阵翻飞,顷刻间,已是来到院落中站立的绿色纱裙人儿身侧。 “你去哪里了?饭菜做好了,正好吃饭了!今天我亲自下厨,做的都是你最爱吃的东西,走!” 玉手紧紧抓着珠儿白皙的小手,轻柔的说道。 冰寒中,是这个小人给了她第一丝温暖。 从珠儿开始,已是紧闭的心扉慢慢敞开,重生后的她悄悄地学习着再次相信别人。 五年多的贴身陪伴,珠儿已是比她的命还要重上几分的人。 在怜卿心中,她不是丫鬟,不是随从。她是她的亲人,是她要用生命保护的人! “小姐!” 淡绿色纱巾遮面,怜卿却仍是从珠儿周身感受到了淡淡的喜悦。 只是这种喜悦中透露着的已非昨日的精灵跳跃,有的只是丝丝缕缕的沧桑和沉稳。 日月流逝,人总是会长大,但她不想她的珠儿同她一般在痛苦和伤害中长大。 相对比,她更愿意见到以前那个整日开心的如同孩童般的珠儿。 琉璃般的眼眸轻抬,怜卿将珠儿纱巾遮挡下却隐约可见的伤痕收拢眼底,玉手不自觉间被大力的握成了拳头,尖锐的指甲刺痛掌心仍是未曾察觉。 “珠儿,这些时日我一直在看医书,相信用不了多长时间我便是可以找到治愈你脸部伤痕的方法了!你不用担心,你的脸,小姐肯定会给你治愈的,你可是不要忘记了,你们家小姐可是医毒双绝呢!” 为了减轻珠儿的心结,怜卿不由语速轻快的说道。 晶莹泪珠在眼眸间转了几圈,却又是被珠儿生生压制下去,一双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怜卿,红唇轻启,珠儿这才说道:“小姐,珠儿没事的!这些时日,珠儿对自己的容貌也是已经习惯了,就像小姐以前说的那般。将来想要找一个真心疼惜自己,爱自己的人,就不能够有姣好的容貌,如若不然,你怎么能够知晓,那些人到底喜欢的是你的容貌还是你这个人呢!小姐,珠儿已经不伤心了,所以,小姐以后也是不要为了这件事情感觉有任何歉疚珠儿的!” 虽未曾有过多言语,珠儿却是知道,怜卿这段时日为了她的事情心中一直都是打着一个结,琉璃般眼眸间的歉疚是无法掩饰的。 看怜卿这般,珠儿心间更是难受许多。 “恩,好!” 清泪顺着白皙精致的脸颊滑落下来,滴落在珠儿白皙的小手上,红润小嘴间回应着,琉璃眼眸间的泪水却如同是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不停的滑落下来。 白皙小手轻抬,淡绿色绣花锦绢拿捏手中,珠儿轻柔的擦拭着怜卿眼角颗颗滴落的泪水,心疼惜的不停抽搐着。 “你们两个在这里再说上一会子话,饭菜都是该凉了!” 淡青色绣花锦袍微动,一张倾国倾城的绝美脸颊插到怜卿和珠儿两个人中间,柔柔笑着看着二人说道。 “是啊,看我,光顾着和你说话了,今天我是精心为你准备的饭菜,赶紧尝尝看,我的手艺有没有下降!” 玉手轻抬,怜卿就着淡紫色纱质衣袖擦拭了一下滑落下来的泪珠,这才甜甜笑着看着珠儿说道。 淡紫色衣衫一阵翻飞,娇柔身躯微转,身后,三个男人皆是张大嘴巴,不知在想些什么。 “卿卿!” “卿儿!” 见怜卿琉璃眼眸看过来,白斩月、夜剡冥和司懿轩异口同声的叫怜卿道。 白色锦袍在阳光下一阵翻飞,几步,白斩月来到怜卿身侧,大手轻柔的将怜卿玉手抓在手中。 枚红色锦布铺盖的大圆桌边,众人坐定。 玉手拿捏着洁白的象牙筷不停在桌上穿梭着,片刻,珠儿面前摆放的青花瓷盘中可口的食物已是如小山一般。 桌边,四人,四双眼睛皆是跟随着怜卿玉手间的洁白象牙筷游走着,末了,还不忘十二分羡慕的看了看低头满足吃东西的珠儿。 “卿卿,你专门给我做的这个糖蒸地瓜,真好吃!谢谢你!” 为了博取怜卿的注意力,白斩月收拢白色锦衣袖,轻巧的夹起一块糖蒸地瓜放入嘴中,接着,难得一次性说了这么长的一句话! 语落,不仅仅是怜卿琉璃般的眼眸看向了白斩月的方向,夜剡冥、司懿轩还有紫玉皆是眼眸带着羡慕嫉妒恨的看向白斩月象牙筷中的食物。 怜卿亲自为了他准备的? “卿卿,哪盘菜是为我精心准备的啊?” “卿儿,哪盘菜是为我精心准备的啊?” 转眸,夜剡冥和司懿轩皆是看向怜卿的方向,话语也是大同小异的问出口来。 “啊?这个……呵呵呵……你们好些时日未曾回来吃午饭了,我以为你们今天中午也是不会回来了呢!” 面对众人质问,怜卿只能讪讪笑着回应道。 在准备饭菜时,怜卿心中想的只是珠儿,根本就未曾想到夜剡冥等人。 适才,因为白斩月一直静静地站立在怜卿的身后,所以,在准备饭菜时,怜卿善心大发的为白斩月准备了一盘菜。 如若白斩月知晓,他现下吃的这盘菜是所有饭菜中最简单的,也是怜卿随随便便搞出来的,恐怕,他那小心脏间流淌的甜蜜也是会掺杂上一丝苦涩的吧! 听闻怜卿轻柔的回应,夜剡冥和司懿轩心间虽有不甘,却也是无能无力,最终只能是隐忍下来。 象牙筷挥动间,虽知是怜卿亲手做的饭菜,但想到能够吃上心上人儿做的饭菜是沾了别人的光,天之骄子不由涌上一丝不甘。 “卿儿发髻间的这只玉钗好漂亮啊,让我们卿儿更是清雅脱俗了。” 司懿轩阳光般温煦的眼光落到怜卿乌发间斜插着的一只玉钗上,轻柔的赞美的话语毫不吝啬的从司懿轩嘴角间传了过来。 玉手轻抬,怜卿不由摸了摸发髻间的玉钗,轻柔的说道:“司大哥难道忘记了吗?这只玉钗还是山谷中你送给我的呢!” 谷中日子虽是单调了些许,却是简单清澈,安静静心。 没有勾心斗角,没有利益熏心的利用,更是没有亲人间的冷漠冰寒! 听闻怜卿话语,司懿轩呼啦一声将手中美玉作柄的折扇打开来,呼动间,司懿轩还不忘展示一下扇子尾部吊着的精致扇坠。 那可是怜卿送给他的,这些年过去了,司懿轩从未曾让这个扇坠离开过他的身侧。 “卿儿送给我的扇坠也是时刻带在身侧,从不离身呢!” 好看的唇角微启,司懿轩轻柔的说道。 白色锦袍微动,修长白皙的手指将象牙筷中的可口饭菜送到怜卿红润的小嘴边,看着怜卿一口吃了下去,一丝满足不由涌上白斩月俊逸的脸颊。 “香囊时刻随身!” 低垂眼眸,白斩月边给怜卿收拾饭菜,简明扼要的话语也是这般直截了当的从白斩月的唇间传了过来。 语落,白斩月这才轻抬清澈的眼眸,仿若随意的看向怜卿白皙修长的脖颈上挂着的一串做工精致的项链。 “卿卿,是不是他们两个人都有礼物收?” 伸出的象牙筷僵在半空,黑色金丝绣龙的蟒袍微动,夜剡冥微微侧脸,看向怜卿的方向,带着些许疑惑的问道。 适才,虽然白斩月和司懿轩二人所说的话语都有些隐晦,但聪明如夜剡冥仍是从字里行间听出了他们两个人话语当中的意思。 在他不知情的时候,白斩月和司懿轩两个人竟然和怜卿偷偷的互赠了礼物。 他们二人送了怜卿礼物,他可以不管。但听二人的意思,怜卿也是分别送了礼物给他们两个人的。 听闻夜剡冥问话,秀眉微蹙,几条黑线不由从怜卿光洁的额头上慢慢滑下。 真是一波刚平一波又起啊! 明明个个都是天之骄子,明明个个都不会将这些小东西看在眼中,为何几位都是要和她怜卿过不去呢? 玉手拿捏衣襟上淡紫色绣花锦绢,轻轻的擦拭了一下嘴角,这才轻声的说道:“这是很早之前的事情了!那个时候,我好像还不认识夜,你呢!” 时间有着这么大的一个跨度,夜剡冥同志,你这下应该理解了吧? 没有认识你,你总是不能够让我大街上遇到你,接着往你手中塞上一个礼物吧? 心意微转,怜卿在心中暗暗地想到。 “卿卿记错了,那个时候我们已然认识了!” 听闻怜卿回答,夜剡冥却是丝毫不给面子的将怜卿刚刚搭建起来的墙角一阵扑腾,给块块拆落下来! 那日宴会,他们相遇,众人中,她吸引住了他游离的眼球。 现在,夜剡冥仿若还记得当时怜卿的娇羞和柔情,她现在竟说他们那个时候根本就不认识? “小姐后来坠崖,很多事情都忘记了,连宴会的事情也是记不得分毫了!” 听闻夜剡冥的问话,怜卿未曾言语,珠儿此刻抬起小脑袋,轻声说道。 如若当时不是因为摄政王夜剡冥的缘故,他们家小姐也是不会横遭此祸吧! 不遭遇那些人的黑手,小姐又如何能有今天这般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呢! 人生就是这般,福兮祸之所伏,祸兮福所倚啊! 漆黑眼眸直直的看向淡紫色纱裙的人儿,怜卿轻点精致下巴,算是给了夜剡冥一个肯定的回应。 “那我也要卿卿送我一个礼物!” 颓然在夜剡冥漆黑眼眸间一闪而过,片刻,夜剡冥仿若未曾得到糖果的小孩子一般,可怜兮兮的看向怜卿说道。 “恩,好,一定。” 为了避免再起波澜,夜剡冥要求提出来,娇艳欲滴的红唇微启,怜卿一口便是答应了下来。 得到回应,夜剡冥这才挑衅般给白斩月和司懿轩皆是投去一个示威的眼神,随后才低垂眼眸无限香甜的吃着怜卿亲手做的饭菜。 白痴! 脑残! 对于夜剡冥挑衅的眼神,白斩月和司懿轩皆是毫不客气的给予了回应。 琉璃般的眼眸在三人中间转了一圈,清风吹过,淡紫色衣衫一阵翻飞,怜卿未曾有插话,更是没有任何多余的话语。 现下,三个男人就如同是膨胀中的炸药一般,她只要一说话,那便是投入了一朵明火。 结果,只能是众人皆是灰飞烟灭! 现下,沉默是金! 丞相府前厅。 相对于国师附中的欢闹间的其乐融融,丞相府却终日愁云密布,剑拔弩张! 雕梁画栋的华贵,百花盛开的繁荣,却皆是掩盖不住丞相府中利益熏心的冷漠和无情。 夏末,阳光尽情发挥着最后一丝余热,将大地来一个彻彻底底的炙烤,没有清爽的微风,有的只是让人汗流浃背的燥热。 阳光的炙烤却也是驱散不去丞相府前厅的冷漠、冰寒! “我不同意!” 一声女人的尖叫声带着怨恨和恼怒从丞相府前厅传了出来。 尖叫声过后,又是青花瓷茶盏落地破裂发出的沉闷响声。 前些时日上演的一幕在此刻仿若回放一般,在丞相府前厅再一次发生着。 乌黑的发髻高高挽起,发髻间插满钻石珠翠,阳光下七彩的光泽显示着它主人的尊贵,艳丽的锦袍加身,腰间淡粉色玉带束腰,将玲珑有致的身材更是来了一个畅快淋漓的展现。国色天香的人儿人见人爱,让人疼惜不已! 现下,夙沙舞却哭的仿若泪人一般,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红肿的已是如同樱桃一般,即便如此,那晶莹滑落的泪珠仍旧如断了线的珠子般不停从夙沙舞绝美的脸颊上颗颗滴落。 身侧,一身淡雅锦袍的二夫人秋娘也早已哭成了泪人一般,白皙玉手间拿捏得淡色绣花锦绢早已被泪水打湿。一手紧紧抓着夙沙舞的白皙的小手,一手仍是拿着淡色绣花锦绢擦拭着脸颊上不停滑落的泪珠。 相对于夙沙舞和二夫人秋娘的伤心欲绝,一身暗色绣花锦袍的大夫人陈氏眼底却是挂满了看好戏般的盈盈笑意。虽脸颊上仍是一贯的冷漠,大夫人陈氏周身细胞兴奋的叫嚣却是无法让人忽视的。 风水轮流转,今日落你们二人头上,真是大快人心啊! 白皙圆润的手指拿捏青色绣花锦绢轻掩艳丽红唇,大夫人陈氏心间无限畅快的想道。 上位,官服下枯瘦的身子因为发怒而微微颤抖着,一双小眼睛更是危险的虚眯起来直直的注视着夙沙舞,大口大口的气息仍是无法缓解夙沙焕胸口的剧烈起伏。 洁净的华贵地毯上,青花瓷茶盏碎裂片片,茶水打湿的毛线已是有了些许干燥迹象。 淡青色绣花锦绢收拢起来,暗色绣花锦袍微动,大夫人陈氏从红木椅上微微起身,莲步轻移,来到一侧夙沙焕身侧,圆润白皙的手轻抚夙沙焕枯瘦的后背,为其顺气。艳丽的红唇微启,大夫人陈氏不仅劝慰的说道:“老爷,您也是别太生气了!舞儿年龄还太小,现下你和她突然之间提及嫁人的事情,或许她一时之间还是无法适应的,相信有二夫人在舞儿的身边好好地劝慰一番,舞儿肯定是能够想清楚想明白的!” 语落,夙沙焕未曾有何反应,二夫人秋娘和一身艳丽纱裙的夙沙舞皆是恶狠狠地看向了大夫人陈氏的方向。 或仍是惧怕大夫人陈氏的淫威,二人只是用眼神发泄着心中的不满和怨恨,却未曾有何言语。 前厅再次陷入到死静,门外,下人更是大气不敢喘一下的立于长廊红木柱后。 “老爷,难道您忘记了吗?那时,宁儿不同意李大人府上的亲事,以前舞儿可是说过的,如若当时是她的话,她肯定会为老爷您排忧解难的,妾身记得,当时舞儿也是许诺于老爷您的,等到以后,她也是会为了保全丞相府做出属于她的一份努力的。现下,既然老爷用到了舞儿,丞相府的安危更是系在舞儿一个人的身上,妾身相信舞儿会履行当日的誓言的!” 艳丽红唇微启,大夫人陈氏仿若劝慰夙沙焕一般,将昔日夙沙舞说过的话语皆是一字不差的和夙沙焕再次提及起来。 夙沙宁被过继到她的名下,因夙沙宁拒绝李大人府上的亲事,这夙沙舞和二夫人秋娘可是没少拿着这件事情奚落于她。现下,这件事情转来转去却又是转回到了夙沙舞的身上,她倒是要看看,这娘两如何脱身。 说出去的话就如那泼出去的水,想要收回来,可是难上加难啊! “你……” 听闻大夫人话语,夙沙舞不由轻抬白皙小手指向大夫人陈氏的方向,一个字从红润的小嘴间吐了出来,接下来的话语却是在接收到二夫人秋娘的暗示后,硬生生的咽回到了肚子里。 现下,事情走到这一步,二夫人秋娘可以说是夙沙舞唯一的依靠,她也是知晓,越是这种时候,越是不能莽撞行事,一个不慎,恐怕就会跌到一个更深的坑里。 “老爷,舞儿年纪还如此小,你就这般将她嫁了出去,还是嫁给那么一个傻子,您真的舍得吗?” 二夫人秋娘从座椅上站立起身来,双眼直直盯着夙沙焕问道。 第一百六十四章 男人间的相爱相杀(好看) “你……唉!” 猛然转身,暗色锦袖微抬,夙沙焕铁青着一张脸指着二夫人秋娘,暗色唇角蠕动半天,到了嘴边的话语却又是被夙沙焕硬生生的咽回了肚子里面。末了,只空余一声叹息在装饰豪华的前厅回荡开来。 眼见二夫人秋娘眼眸含泪的柔弱样子,心间在如何生气,现下,夙沙焕也是说不出那些狠厉的话语来了。 先皇将二夫人秋娘赐给夙沙焕时,那时的二夫人秋娘不过是刚刚十六岁的年纪,花般绽放的年龄,举动间皆是一派娇羞无限的模样。转眼间,已是十多个春秋飞逝而去,俏丽的容颜已是日渐沉稳、沧桑,但夙沙焕对二夫人秋娘的情谊却是一直未曾有任何减少。 宠爱二夫人秋娘却并不意味着夙沙焕就能够放弃对夙沙舞的利用,只是,夙沙焕从未曾想过将来会将他和二夫人秋娘的女儿嫁给一个傻子罢了! 形势越发险峻,朝政因为圣上的离京也是有些动荡开来。 这种风起云涌的时刻,明哲保身才是上上之计! 浮萍游于大海间,怎有力量抵抗海浪接连不断的拍打,这种时候,唯一的办法就是联合更多的浮萍,让无力变为强有力的屏障,不但要阻挡海浪的拍打,而且,还要奋起来反抗海浪的肆虐! 位高权重的李大人是最好的人选,有了他这个盟友之后,无论今后想要实行什么计策,路都是平坦好走很多的。 夙沙焕知晓,他的那位主人是不会满足于现状,更是不会在现下这种时候止住前进的步伐。今后,会有更加惊天动地的事情在皇都发生的! 夙沙怜卿让欧阳世家退婚,被夙沙焕赶出了丞相府。 现下,夙沙宁又是猝不及防的给他来了厄运毒体这么一出,夙沙焕更是冷漠的和她断绝了父女之间的情谊。 为今,能够为夙沙焕所用的就只剩下丞相府三千金,有着‘望月王朝第一美人’之称的夙沙舞了。 即便心中不忍,为今之计,也只能先将这一关挺过去,只有迈出这一步,才能够迎来天晴后的曙光。如若在这电闪雷鸣之间便丢掉了性命,雷雨后的彩虹在如何的美好,那也是没有机会见识到了。 思虑至此,一丝狠厉在夙沙焕一双小眼睛中一闪而过。 未曾看到夙沙焕低垂眼眸中一闪而过的狠厉,大夫人陈氏轻抬的眼眸却是未曾错过适才夙沙焕看向二夫人秋娘时眼神中的那一丝不忍和心疼。 兴奋、雀跃的心微微一沉,保养不错的白皙圆润手指不由紧紧收拢手间淡青色的绣花锦绢,加大的力道片刻让那白皙圆润的手指间出现了片片红印。一丝怨毒不由在大夫人陈氏的三角眼睛中慢慢划过。 十几年的时光里,大夫人陈氏和夙沙焕之间虽一直保持着相敬如宾的夫妻感情,但二人却是心间皆是明白,从一开始二人便是以相互利用为目的结合在了一起。夙沙焕看重的是大夫人陈氏家中不计其数的珠宝钱财,有了钱财,他夙沙焕才能轻而易举的打通了仕途之路,这些年的平步青云和大夫人陈氏家中花掉的钱财是化不开关系的。而大夫人陈氏从一开始便是看中了夙沙焕的前途无量,虽当时的夙沙焕还是一个无名小卒,官衔更是不值得一提,大夫人陈氏却是慧眼识珠,看中了夙沙焕。这些岁月里,夙沙焕也确实是没有让大夫人陈氏失望,从陈氏家族的庶女到现如今风光无限的丞相府夫人。 漫长的相处岁月中,她虽心机深沉、城府颇深,奈何她无论如何都是一个女人,都是一个需要人来疼,需要人来爱的女人。有了足够多的金钱,有了可以翻云覆雨的权势,她便是更加的渴望丈夫的爱情和关怀。地位爬的越高,大夫人陈氏的心便是更加的空虚和无助,心无所依靠,三从四德伦理下的大夫人陈氏只能是将心中滚烫的爱情一股脑的倾洒到丞相夙沙焕的身上。 奈何她爱情的付出注定是得不到丝毫回报的,从一开始,她便是选错了人,后来更是迷茫间爱错了男人。 先皇赏赐美人入府,美人容貌可谓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年轻而又玲珑有致的身躯更是对男人有着致命的吸引力。本就对大夫人陈氏十分冷漠的夙沙焕在二夫人秋娘到了丞相府中之后,更是对大夫人陈氏彻彻底底的冷落下来。 就算坐于二夫人秋娘房中愣神的看着二夫人秋娘淡雅的吃饭,夙沙焕也是不会抽出空闲的时间到大夫人陈氏的房间中去坐上一坐。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高于岸,流必湍之! 盛宠之下,二夫人七娘却从未曾有过任何收敛,反而因为夙沙焕对她的宠爱而沾沾自喜,闲暇无事时,便是会懂啊大夫人陈氏的面前去大肆的炫耀一番。这使得本就不喜欢二夫人秋娘的大夫人陈氏心间更是憎恨了二夫人秋娘几分。 相处时日,大夫人陈氏和二夫人秋娘之间就这般斗来斗去。今日你掐我一下,明日我必定要找上时机,给你一脚。 现下,风水轮流转,倒霉的事情终也是落到了二夫人秋娘和夙沙舞的身上,这么大好的时机,大夫人陈氏又如何会轻而易举的放过呢? “妹妹,怎的遇到大事的时候你倒是犯起糊涂来了?舞儿也是老爷的亲生女儿,你说说,有哪个父亲能够舍得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呆傻的人呢?那不就等于是将舞儿推进了火坑里面去了吗?唉!” 白皙圆润的手指拿捏着淡青色绣花锦绢轻轻擦拭了一下眼角上根本就不存在的泪水,莲步轻移,暗色绣花锦袍轻微翻动间,大夫人陈氏回身来到夙沙焕右侧红木椅上坐了下来,这才轻启艳丽红唇,假意带着几分哀愁的说道:“现在丞相府前厅也是没有什么外人了,咱们也是打开天窗说亮话,妹妹整日陪在老爷的身侧,应该也是知道,现如今的丞相府可是和以往荣耀光环环绕当中的丞相府没有办法比较了。虽我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但相信妹妹也是听老爷提及过现下朝中的事宜。圣上听信小人的言语,冷落了咱们老爷,老爷手下的那帮小人更是墙头草随风倒,见风使舵,落井下石。如今啊,老爷只能是在朝中寻找一个位高权重之人,得到那人的扶持,才能挺过这一关,重振丞相府往日的光辉啊!” 淡青色绣花锦绢收拢手底,语落,大夫人陈氏微微低垂下眼眸,将眼神中已是压制不住的笑意悄然隐藏起来。 暗色绣花锦衣袖微动,白皙圆润的手指将身侧何嬷嬷递过来的茶盏拿于手中,青花瓷茶盖揭起,盈盈而上的热气带着醇香淡雅的茶香一股脑的涌了上来,冲散了大夫人陈氏暗色绣花锦衣间的淡淡熏香,更是冲淡了屋内飘散进来的丝丝缕缕的花香。 “难道挽救丞相就要把我一辈子的幸福搭在里面吗?这不过是你自己一个人的想法罢了,夙沙宁跟了你这么长时间,所以,你舍不得夙沙宁落得这样子的一个下场,你给夙沙宁出了那么一个主意,让的夙沙宁脱困,现下,顺应形势发展,我便是不得不走入到那个火坑里面去,你恨不得我夙沙舞就落得这样子的一个下场呢!” 听闻大夫人陈氏的话语,华丽的纱裙微动,白皙的小手拿捏着手中淡色的绣花锦绢指向大夫人陈氏的方向冷冷的说道。 这可是关系她一辈子的大事情,现下,夙沙舞也是顾不得站立在她面前的人就是掌管丞相府内院的大夫人陈氏了。 语落,泪水朦胧的眼眸微转,发髻间垂落下来的长长流苏随着夙沙舞的动作一阵晃动,金属相撞发出清脆的叮叮咚咚声在前厅回荡开来。 阳光下,满头钻石珠翠发出的耀眼光泽也是掩饰不住夙沙舞心间的颓然和无助。 莲步轻移,华丽纱裙微动,夙沙舞朝着上位前站立的夙沙焕走近了几步,一双肿胀的大眼睛紧盯着官服下显得有些枯瘦的夙沙焕痛苦的说道:“如若舞儿真的跟了那个傻子,舞儿一辈子就这么硬生生的毁掉了,父亲,难道您心间真的是这么想的吗?难道您就真的舍得将你宠爱的舞儿这么送给一个傻子吗?” 从小,夙沙舞心间,夙沙焕就如同一棵大树一般不动不摇的来替她遮风挡雨,或是爱屋及乌,丞相府中这么多的兄弟姐妹,夙沙焕一直以来最疼惜的就只有夙沙舞一个人。 事已至此,夙沙舞白皙小手只能紧紧抓住夙沙焕这棵救命稻草,妄想用她的眼泪来博取夙沙焕的怜惜,能够为了她将这一门亲事给推卸掉。 世事变迁,丞相府里的人走了、换了,夙沙舞却仍是未曾在这其中参悟到什么。 夙沙怜卿、夙沙宁,她们何尝又不是夙沙焕养大的女儿,她们何尝又不是时时刻刻陪伴在夙沙焕的身侧,最后的结局又是如何! 有着‘望月王朝第一美人’之称的夙沙舞更加会成为夙沙焕手中最得力的棋子! “唉!舞儿,即便为父心间不忍,那又能有何办法呢?” 沉吟良久,皱纹满布的枯手收拢有些宽大的官服衣袖,夙沙焕带着些许无奈的对着夙沙舞摆了摆手,淡淡的说道。 联姻,这是夙沙焕早早准备好要走的一步棋,不是刚刚决定的,而是在许久之前就了然于心的计策。决定了,这一步走出去了,那便是再也没有人能够让他将这一步棋子收回来。 语落,夙沙舞不由双腿有些发软的对着后面倒退了几步,脚下一个踉跄,艳丽的纱裙一阵翻飞,娇弱柔软的身躯便是这般直直的对着地面倒了过去。 落地的沉闷响声掺杂着钻石珠翠相互碰撞间的清脆响声回荡在宽敞豪华的丞相府前厅。 夏末燥热的阳光透过打开的红木门丝丝缕缕的照进了前厅,暖烫了桌椅,更是捂热了人身上闪闪发亮的锦衣华服。 华丽的纱裙即便滚烫,却也是温暖不了夙沙舞冰冷的身躯。 不知是心寒还是恐慌,夙沙舞娇躯不由自主的瑟瑟发抖开来,冰寒的手脚仿若身在夏日一般。 修长纤细的玉腿磕在坚硬的地面,夙沙舞却未曾感觉到任何疼痛,绝望中,仿若一切在夙沙舞来说都成了无尽的麻木。 “舞儿!” 眼见夙沙舞跌坐在坚硬的地面上,二夫人秋娘不由猛然从椅上滑落下来,蹲在夙沙舞艳丽纱裙的一侧,白皙纤手拿捏着已是被泪水浸湿的淡色绣花锦绢轻柔的擦拭着夙沙舞绝美景致脸颊上颗颗滑落的晶莹泪珠。 眼见夙沙舞的泪水擦拭不尽,二夫人秋娘刚刚止住的泪水在此刻又如同时决堤的洪水一般泛滥开来。 眼眸微转,大夫人陈氏将二夫人秋娘和夙沙舞二人哭的梨花带雨的模样尽收眼底。方才因夙沙舞话语而铁青下来的脸色才算是稍稍的化解开来,一丝满意的淡笑悄然爬上大夫人已是带着些许细密皱纹的脸颊。 暗色绣花锦袍微动,大夫人陈氏将白皙圆润手中的青花瓷茶盏轻轻地放于身侧暗红色的桌面上,淡青色绣花锦绢轻掩艳丽红唇,假意的咳嗽几声,这才风情云淡般的说道:“我记得以前舞儿曾经说过,身为丞相府中的儿女,就是要为了丞相府的荣辱做出属于自己的一份贡献的。当时,宁儿不同意李大人府上的亲事,舞儿还曾经说过,如若这件事情落到舞儿的身上,舞儿一定会义不容辞的为老爷分忧解难呢?现下丞相府正是到了这种关键时刻,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现在也正是丞相府需要舞儿的时候,难道说,舞儿当时的话语不过是说说玩闹而已,根本当不得真吗?还是说,舞儿的心中只有你自己,根本就从未曾将整个丞相府,将老爷放到心中去呢?” 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大夫人陈氏便是十分轻松的将夙沙焕心间最后一丝犹豫也是打消而去! 虽夙沙焕对大夫人陈氏的感情不深,大夫人陈氏却是对夙沙焕的一举一动皆是清楚的很。未曾听到丞相夙沙焕言语,单单只是从丞相夙沙焕几个举动见,大夫人陈氏已然知晓夙沙焕心间的想法。 “你大娘说的对,如若为父不是被逼到了退无可退的境地,为父也是不忍心将我的女儿送给那么一个傻子的,可当下,如若不和那李府联姻,恐怕丞相府都挺不过这一关去。如若没有了丞相府这棵大树,你想想,你在世人的眼中还能够算些什么?” 枯瘦的身子坐回到身后暗红色的红木椅上,暗色唇角蠕动半天,夙沙焕这才接着大夫人陈氏的话语如此的说道。 夙沙怜卿已是和丞相府彻底决裂,夙沙宁又是在不久前被他给决绝的赶出了丞相府,现在,剩下唯一可以利用的便只有夙沙舞这么一颗棋子了。 不能再施力硬压,只能是这般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让这夙沙舞能够比较甘心的嫁到李府当中去。 “呜呜……” 面对夙沙焕的话语,夙沙舞未曾言语,一连串的哭声便是这般直截了当的从夙沙舞红润的小嘴间传了过来。 “是啊!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舞儿,你想想,如若你是生在帝王之家,难道就可以真正把握自己的命运了吗?前些时日,和亲过来的九公主,嫁给了摄政王夜剡冥,虽说那夜剡冥是咱们望月王朝的战神,面容上也是清秀俊朗。奈何那九公主生的姣好容貌,那摄政王就是不肯多看上一眼,那上官涟漪可是堂堂的九公主,最后不一样是落得那般独守空房的悲惨下场吗?等到你嫁到那李府上之后,你可就是未来李府的当家主母,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更是有一辈子享不完的荣华富贵,这又是有何不好呢?” 大夫人陈氏不甘寂寞的插话进来,一连串的道理讲得夙沙焕十二分赞同的点了点头。 事情差不多已是敲定,现下只要是有脑子的人,都是会在这个时候帮着夙沙焕给夙沙舞来讲道理的! 仿若通情达理的道理从大夫人艳丽的红唇间传了过来,最后,却是未曾得到夙沙舞的半点认可,有的只是夙沙舞蒙着一层雾气大眼睛中的怨毒。 在大夫人陈氏的话语之后,前厅陷入到了沉默中,中间只闻夙沙舞和二夫人秋娘断断续续的抽噎声。 一阵脚步声来至丞相府前厅门口,眼见前厅内如此景象,来人未曾进入前厅,而是有些明智的选择站立在了门口的方向,对着夙沙焕恭恭敬敬的躬了躬身子,喊道:“老爷!” 暗黑色的锦袍在阳光下散发着淡淡的光泽,身子不似夙沙焕那般的瘦小,反而是有些微微的发福,个子和夙沙焕一般,皆是算不上高大!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跟了夙沙焕十几年的管家老徐。 “何事?” 眼眸微抬,夙沙焕望向管家老徐的方向冷冷的问道。 现下,夙沙焕心间所想的皆是夙沙舞和李公子之间的婚事,对于别的什么事情,他皆是失去了兴趣。 “少爷回来了!” 面对夙沙焕冷冷的询问,管家老徐不慌不忙的回应道。 “啊?” 相对于夙沙焕的毫不出奇,大夫人陈氏在听了管家老徐的话之后,却是猛然间从座椅上站起身来,动作幅度之大不由将暗红桌面上的青花瓷茶盏带落到了地面上,茶盏片片碎裂的清脆响声回荡在前厅间。 暗色绣花锦袍一阵翻飞,大夫人陈氏已是快步来到了房门口的地方,一双三角眼中难得一见的露出了慈爱和期望的光泽。 算算时日,她已是很长时间未曾见到她这个儿子夙沙泰了。 虽非大夫人陈氏身上结结实实掉下来的肉,但毕竟在身边养了这么多年,即便养的是一条狗,也是会生出深厚的感情来了。 大夫人陈氏也是曾经问及过夙沙焕,到底让她的泰儿去做什么了,最后却都是被夙沙焕敷衍般的回应了过去。 分离这些时日,现下总算是要见到了! 大夫人陈氏不由在心间开心的想到。 思虑间,一连串脚步声从丞相府门口方向传了过来。 眼光下,一身银色的盔甲走动间散发着淡淡的光泽,白色披风在风中不停地翻飞开来,玉带束腰,长长地佩剑斜斜的挂在腰侧。 乌黑的发顶带着一定银白色的盔帽,鲜红的长缨走动间不停的翻飞开来,俊朗的面容不似大夫人陈氏的阴厉,魁梧的身材更不似丞相夙沙焕的枯瘦佝偻。 虽名义是夙沙焕和大夫人陈氏的儿子,在夙沙泰身上却是找不到丝毫和两个人相似的地方。 眼见大夫人陈氏站立在前厅门口处,唇角斜斜扬起,一丝淡然的笑容在夙沙泰脸颊上扩散开来。 快走几步,夙沙泰片刻来到大夫人陈氏的身前,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对着大夫人陈氏深深的磕了一个头,这才轻声的说道:“母亲大人,儿子回来了!” 一向冷漠的大夫人陈氏此刻已是泪流满面,暗色绣花锦袍微动,大夫人陈氏圆润白皙的双手轻扶夙沙泰锦袖,双眼直直的看着面前的夙沙泰,艳丽的红唇微启,许久,大夫人陈氏方才对夙沙泰说道:“许久不见,我的泰儿又是消瘦不少,这次回来,你在府上多呆上些时日,让为娘好好地给你做些好吃的东西补补身子!” 白色披风翻飞间,夙沙泰顺势从地面站立起身来,淡笑着看着大夫人陈氏轻声的回应道:“恩,好!” 眼眸微转,夙沙泰这才看到前厅处的一幕,光洁的额头微蹙,薄唇抿了抿,夙沙泰却是未曾多说些什么。 在这丞相府中,要问最不缺少的便是眼前的这一幕吧! 不知何时,夙沙焕已是来到了门口处的位置,一双小眼睛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夙沙泰,暗色唇角微动,夙沙焕这才淡淡的对夙沙泰说道:“你随我到书房来一趟!” 语落,官服下瘦小的身子已然率先对着书房位置走了过去。 相对于大夫人陈氏的激动和兴奋,夙沙焕再见儿子夙沙泰,却未曾有一点父亲对儿子的慈爱流露出来,有的只是淡漠和冰寒! 对于夙沙焕的冷漠,夙沙泰虽心间知晓,却是未曾有过任何疑问。 从小在这丞相府中长大,见惯了争夺和陷害,在夙沙泰的小心灵中,慈爱这种东西根本就不应该在丞相府中出现。 如若今日回到府中,从丞相夙沙焕的脸颊上看到了那属于父亲的慈爱,那夙沙泰反倒是有些纳闷和心惊了。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夙沙焕也是人,他的心间也是有温情流淌的,只是,在面对这个和他丝毫不相似的儿子夙沙泰时,在热烈的温情流淌,皆是被冻结了! 紧随夙沙焕身后进入到了后院这间宽大的书房中,层层锦缎纱帐垂落在房间顶层,遮挡在窗子边上。现下夏末阳光燥热,午后光线更是明亮刺眼,入书房内,有的却只是阴寒和昏暗! 明明是一个书房,夙沙焕却是硬将它弄成了仿若囚笼一般! 平日里,除了夙沙焕,他是不允许任何人随随便便进入到他书房内的。 “准备怎么样了?” 皱纹满布的手拿捏着官服衣摆,夙沙焕在身后红木椅上坐定,这才轻抬眼眸,一双小眼睛紧盯着夙沙泰,冷冷的问道。 “都训练差不多了,中间我让人加大了药物的用量,现下,可以说照着父亲您之前的那些有了更加大的进步。他们现在不再是只会卖命的死人,而是也会动用招数的武林高手!只要父亲一声令下,他们随时可以服从命令。” 听闻夙沙焕问话,夙沙泰不由躬了躬身,对着夙沙焕恭恭敬敬的回应道。 说到他这些时日训练的那些人,一丝狠厉不由从夙沙泰俊朗面容上一闪而过。 “好,好,呵呵呵呵,你办事我放心!” 皱纹满布的枯瘦轻轻地拍了拍夙沙泰的肩膀,不由满意的说道。 现下,有了这个助力,以后,他的腰板更是可以挺直了! 不要把他给逼急了,不然,他可是什么事情都能够作出来的! 一双小眼睛虚眯起来,心意转动间,夙沙焕不由暗暗地想到。 有了夙沙舞这颗棋子牵制李大人,时日长久,夙沙焕和李大人也是渐渐地登上了一条船,这边只要夙沙焕有所动作,另一边,李大人已然心意了然的将夙沙焕的意思表达了出来。 周浦乃是征战沙场十几年的老将军,战功累累,为人更是正直,粮草这种重大的事情唯有交到这种人的手中,才能使得民众和朝臣皆是放心下来。 李大人将周浦举荐成运送潦草的人选之后,几乎未曾得到任何人的反对,即便是摄政王夜剡冥和国师司懿轩也是未曾想到有何不妥的地方。 敲定周浦护送粮草,丞相夙沙焕愁云密布的苍老脸颊上这才算是浮上了丝丝的笑意,暗地里,夙沙焕更是重重的舒了一口气! 国师府后花园中。 夏末,缤纷百花极尽全力的在凋落前尽显完美姿态,百花簇拥的凉亭中,淡淡的花香随着清风的吹动阵阵送入凉亭。一身淡紫色衣衫的怜卿有些慵懒的斜倚在柔软异常的贵妃椅上,琉璃般的眼眸在凉亭中的众人身上转来转去。 很庆幸,今日这三个男人并未曾将所有的视线都放到她的身上,怜卿也是难得清闲的吃着白斩月白皙修长手指间递过来的已是被剥了皮的晶莹紫葡萄,做了一回旁观者。 “昨晚本王也是想了整整一晚上,却仍是未曾想明白,为什么突然间李大人会举荐了周浦将军呢?” 白皙纤细的手指轻抚上光洁的额头,黑色金丝綉龙的锦袍微动,夜剡冥有些疲惫的揉了揉额头,试图通过这种方式缓解一下身体上的倦怠。 当今圣上离京御驾亲征,他作为当今圣上的亲兄弟,夜剡冥一定要尽力稳稳当当的将他们夜家的天下守住才可以的。 一向逍遥惯了的夜剡冥以往很少会管理朝政上面的事情,现下,面对这些,仿若面对一团乱麻一般,有些让他焦头烂额的感觉。 有时,夜剡冥甚至在想,或许这就是他那皇兄惩罚他当年逃避皇位的一种方式,也是让他好好体会一下高高在上焦头烂额的感觉。 “我也是将那周浦的底线查证了一遍,仍是未曾发觉有何不妥的地方。以往,周浦将军可是上阵杀敌的一员猛将,想来或许是我们太过于谨慎,所以,才会看谁的时候都像是奸细一般了!” 蓝色锦袍微动,司懿轩呼啦一声将手中折扇打开来,随意的闪动着,薄唇轻启,淡淡的说道。 朝堂上,虽摄政王夜剡冥和国师司懿轩皆是将李大人的举荐给应允下来,私底下,二人都是将周浦给仔仔细细的查证了一遍的,却是未曾发现任何可疑痕迹。 凉亭外长廊处,一身淡青色纱裙的紫玉手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白斩月早些时候给怜卿熬上的银耳莲子粥,莲步轻移间,片刻已是来到了百花簇拥的凉亭间,红润的小嘴微启,紫玉这才轻声说道:“或许啊,本来那丞相大人和李大人之间是要用夙沙宁联姻的,但是,经过卿卿给那夙沙宁出了计谋之后,李大人碍于那夙沙宁是厄运毒体,根本不敢让他的儿子娶那夙沙宁了。后来,夙沙宁用卿卿给她的毒药更是差点要了那李公子的性命,于是,那李大人便是和丞相从亲家变成了仇敌,李大人当然是要举荐和丞相大人想象当中不同的人选来运送粮草了,这才有了周浦将军的出现吧?” 说话间,紫玉小心翼翼的将托盘上的银耳莲子粥放到了凉亭中的石桌上,精致的青花瓷小勺却是十分自然的递到了怜卿身侧白斩月的手中。 怜卿的吃食,白斩月皆是要亲力亲为的,这在众人心中已是公认的。 开始时,夜剡冥和司懿轩皆是反对过,奈何最后都是被怜卿十分暴利的压制了下来,最后,白斩月亲手喂怜卿吃食便是成了大家认可的了。 “没有那么简单的,没有了夙沙宁,他可是还有一个夙沙舞的!” 淡紫色的娇小身躯动了动,又是找了更舒适的位置斜倚在柔软异常的贵妃椅上,娇艳欲滴的红唇微启,怜卿淡淡的说道。 虽和那丞相夙沙焕相处的时日不长,但在第一次见到那张酷似前世父亲的脸颊时,怜卿便是知晓,那夙沙焕不过是一个只会为自身利益着想的人罢了! 丞相府危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位置受到危及! 不要说搭上一个夙沙舞,就算将他夫人都搭上,夙沙焕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的! “卿儿是说,这周浦有问题?” 听闻怜卿轻柔的话语,司懿轩呼动手中折扇的白皙修长手不由微微一顿,含满笑意的眼眸爱恋的看向怜卿的方向,问道。 玉手轻抬,淡紫色衣衫随之轻微翻飞开来,怜卿毫不迟疑的摆了摆手,言道:“你们继续讨论吧,适才我不过是简简单单的发表了一下自我看法罢了!” 适才,她那安稳宁静的生活可是十分惬意的,怜卿不想她忍不住插进的一句话给打破开来。 琉璃般眼眸微转,怜卿已是将夜剡冥漆黑眼眸盯得有些发毛开来。 黑色金丝綉龙镶金边的蟒袍微动,阳光下发出金闪闪的光芒,夜剡冥挪了挪身下的玉凳,身子朝着怜卿的身侧更是紧凑的靠了靠,白皙修长的食指相对点动着,一双漆黑眼眸带着些许可怜巴巴的看向怜卿的方向,好看的薄唇轻启,夜剡冥这才萌声萌气的对怜卿说道:“卿卿,我饿了!” 语落,未等怜卿有何动作,白色衣衫一阵翻飞,白斩月已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石桌上的银耳莲子粥给端了起来,一双清澈的眼眸更是带着些许警惕的看向夜剡冥的方向,眼神中的意味丝毫不带隐藏‘兄弟,卖萌是可耻的,你不要逼我对你动手啊’! 眼见白斩月一连串丝毫不带迟疑的动作,夜剡冥光洁的额头上不由自主的划过几道黑线,修长白皙的手指更是大力的握成了拳头。 “月,这段时日夜为了望月王朝的事情可能连饭都没有好好吃上几顿呢,这碗银耳莲子粥就给夜吃了,还不好?” 琉璃般的眼眸微转,怜卿柔柔的看着白斩月,声音轻柔的仿若哄小孩一般的对白斩月说道。“卿卿!” 清澈的眼眸仿若受伤的小兽一般可怜巴巴的看向怜卿,白色锦袍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着柔柔的光泽。 这是人家为了你熬制的,有木有? 你这般给了夜剡冥这个家伙,人家会伤心的,你知不知道? 修长白皙的手指紧握着手中精致的青花瓷碗,白斩月丝毫未有放松的架势。 琉璃般的眼眸微转,眼见白斩月楚楚可怜的模样,怜卿小心脏不由一阵疼惜。 “玉姐姐,麻烦你再给夜盛一碗银耳莲子粥吧?” 玉手轻抬,淡紫色衣衫一阵翻飞,怜卿抓着紫玉淡青色的锦袖,轻柔地说道。 眼见紫玉莲步轻移对着凉亭外走了过去,这场隐隐有爆发苗头的战争才算是平息了下来。 “司大哥,这些时日你见到沛离没有?” 琉璃眼眸微抬,怜卿看着司懿轩轻声的问道。 在经过夙沙宁此事后,怜卿非但未曾见到夙沙宁的影子,更是未曾见到那沛离的身影。 难道说私奔了? 没有必要啊?她又不是地主老财,更是不会逼婚的啊! 眼见司懿轩轻摇了摇俊逸的脸颊,怜卿琉璃般眼眸中的疑惑更是深沉了些许。 “这些时日司大哥有没有洛青心的消息?” 沉吟片刻,怜卿这才轻抬精致下巴,看向凉亭一侧站立的司懿轩,轻声的问道。 这些时日,一直忙着夙沙宁的事情,竟是将那洛青心给忘记了,许久未曾见到她在国师府中出入,如若今日不是想到了沛离,怜卿甚至都是要将洛青心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沛离虽更随怜卿身侧,有时,怜卿也会几日的时间见不到沛离的人影,但这次和往日不同,不知为何,思至沛离和夙沙宁,怜卿的心中竟总是会不由自主的涌上一丝丝的担忧和不安! “卿儿为何会突然之间想到那洛青心了呢?我可是很长一段时日未曾见到她了,平时除非她在国师府中出现,如若不然,我定是不会去那什么郡主府上找她的!” 听闻怜卿问话,司懿轩先是微微一阵疑惑,接着,温暖俊逸的脸颊上笑意骤然收敛,司懿轩一脸严肃的看着怜卿,赶紧和洛青心撇清关系的和怜卿保证般的说道。 娇艳欲滴的红唇微微抽动,琉璃般的眼眸带着些许无奈的看向司懿轩的方向。 难道爱情真的能够让一个人的智商骤然下降吗? 司大哥啊,你可是才智卓越的才俊啊!现下智商都跌倒这种程度了吗? 心间黯然叹息,怜卿不由有些无奈的喃喃道。 “本王可是记得,往日你还经常在本王面前提及这个洛青心的!” 漆黑眼眸在怜卿和司懿轩中间转了一圈,夜剡冥十分会把握时机的落井下石道。 整日拿着一个破扇坠在他面前显摆,这下让你吃吃苦头,报这些时日心中的积怨之仇! 好看的薄唇微微扬起,一丝坏笑在夜剡冥的嘴角荡漾开来。 语落,蓝色锦衣微动,司懿轩打开来的折扇已是收拢开来,常人看来普通的折扇此刻已是化身为能顷刻让人毙命的锐利兵器,如浴阳光般的温暖笑意已是彻底消散。 肃然的杀气弥漫蓝色锦袍周侧,眼眸间冰寒一片,无风,蓝色锦袍却是大幅度的翻飞开来,披散在肩膀处的长发更是随风飘舞开来。 暗色金丝绣龙镶金边蟒袍微动,夜剡冥猛然间从玉凳上站立起身来,漆黑的眼眸警惕的看着身前不远处的司懿轩。好看的薄唇微启,夜剡冥言道:“你来真的啊?我不过是开开玩笑而已!” 这兄弟也太不值钱了吧? 好歹我们二人也是相识、相知、相处了将近十年的时日吧? 为了恋人,一句话,说动手就动手啊? 心意转动,夜剡冥虽如此想着,右手已是不自觉放到了玉带处缠绕的软剑。 司懿轩脑子聪慧,武功更是深不可测! 虽未曾正面和他打斗过,夜剡冥只是单单从他周身吐纳的气息间便是可以感觉到司懿轩内里的雄厚。 司懿轩暴怒下的一击,可谓毁天灭地。夜剡冥武功奇高,却也是需要全力迎击才可,托大伤的只会是自己。 思虑间,凌厉的扇风已是猛然而至,玉扇挥动间,携带着雄厚的内力,毫不迟疑的朝着夜剡冥的方向飞了过去。 朝政繁忙,这些时日司懿轩越发感觉他们家卿儿不喜欢他了,一直以来,他还找不到原因所在,现在看来,都是夜剡冥这个家伙在背后栽赃陷害的他! 心中如此想着,司懿轩对夜剡冥使出的招数也是越来越犀利。 软剑在手,夜剡冥也是不敢有丝毫怠慢。 片刻,二人已是从凉亭内打到了凉亭外。 作为原因所在的当事人,怜卿精致绝美的小脸上此刻却是带着些许的迷茫,娇艳欲滴的小嘴微张,琉璃般的眼眸一眨不眨的盯着已是空下来的凉亭内。 许久,淡紫色绣花锦袖抬了抬,玉手揉了揉光洁饱满的额头,红润的小嘴轻启,这才震惊中有些僵硬的砖头,看向身侧紫玉,轻言道:“是不是适才我说错话了?” 她不就是问了问洛青心的消息吗? 就这么简单搞成了兵戎相见? 心中希望每天都能够见到他们,他们能够时时刻刻陪伴在她的身侧。 但怜卿又是有些惧怕他们三个人会真的相遇,每当三个人相遇之后,那肯定是没有什么好事发生的。 “卿卿没有说错什么,是摄政王和司公子两个人之间的问题!” 听闻怜卿问话,一侧,紫玉轻柔的回应怜卿道。 语落,淡青色纱裙随着莲步轻移不由翻飞成一朵朵开放的花朵,边对着凉亭外走去,紫玉边回头对怜卿说道:“卿卿,我再去帮你那些吃的去了哈!” 瞬息,紫玉已是到了长廊拐角处。 她可是不想留在这里无辜变成了炮灰啊! “卿卿,张嘴!” 一侧,白色锦袍微动,清澈眼眸动也不动的注视着身侧的怜卿,白皙修长的手指拿捏着精致青花瓷勺将银耳莲子粥送到怜卿娇艳欲滴的小嘴边上,轻柔的话语从白斩月唇齿间传了过来。 不紧不慢的动作,风轻云淡般的言语,仿若百花簇拥的凉亭外进行的根本就不是一场厮杀,而是两个人在唱大戏一般。 红唇微张,怜卿一口将白斩月送过来的银耳莲子粥吃了进去,这才轻转精致绝美的脸颊,琉璃般的眼眸看向白斩月的方向,吞咽下嘴中香甜可口的食物,怜卿这才带着些许恳求的对白斩月说道:“你去劝劝他们两个吧,不要打了,万一一不小心将这百花凉亭周侧的花丛给破坏了,那整个国师府我都找到更好的去处了。” 语落,白斩月端着青花瓷碗的手不由抖动一下,忙里偷闲的夜剡冥和司懿轩在听闻怜卿此番话语之后,瞬间,额头间的黑线仿若瀑布一般滑落下来。 就算你心间在如何担忧这些花草,也是不要这么直白明了的表达出来吧? 弄了半天,他们二人在怜卿的心目中竟然连这些花花草草都比不过。 四目对视,夜剡冥和司懿轩二人皆是从彼此眼神中看到了这番意味‘花草命都比你金贵,活着还有何用’? 刚有所放缓的打斗瞬间猛烈飙升开来。 “月!” 红润的小嘴带着些许无奈的对身侧的男人叫道。 看这两个男人凌厉的招式,怜卿真是担心,等下会不会出现什么意外呢! 清澈眼眸在怜卿话语落下后,这才带着些许冰寒和看傻瓜一眼的神色转向了夜剡冥和司懿轩的方向。 真不知道这是不是你们两个人商量好来吸引他们家卿卿视线的方式呢! 如若按照白斩月的想法来的话,他更希望夜剡冥和司懿轩会两败俱伤,最后是一个月的时间都不能在卿卿面前晃来晃去。 心间虽如此想着,奈何怜卿的命令已是下达,白斩月是一定要按照身侧淡紫色衣衫人儿的命令行事的。 白色锦袍微动,白斩月猛然间从怜卿身侧玉凳上站立起身来,修长白皙的手结出一套复杂的印结,凭空出现的几道冰刃带着雄厚内力朝着半空中激战的夜剡冥和司懿轩飞了过去。 冰刃被内力所包裹,又是在这般猝不及防下朝着夜剡冥和司懿轩投射了过去,黑色锦袍和蓝色锦衫猛然分开来,而后,二人倒飞而去,有些狼狈的稳住了身形。 稳住身形,两双眼睛皆是带着些许愤怒的看向百花簇拥凉亭内风轻云淡站立的白斩月。 偷袭! 二人心间皆是鄙夷的想到,眼神间这种意味更是不带丝毫掩饰的传达给了白斩月。 对此,白斩月却是修长白皙的手指理了理白色锦袍衣摆,仿若什么事都未曾发生一般坐立在了怜卿身侧,端起石桌上的银耳莲子粥,小勺轻舀,轻柔的送到了怜卿娇艳欲滴的小嘴边。 对白斩月的这份镇定,怜卿心间不由得一阵僵硬! “如若你再在卿儿面前诬陷于我,我定不会轻易和你善罢甘休!” 片刻,司懿轩和夜剡冥二人已是回到凉亭内,玉扇拿于手中,司懿轩冷冷的看着夜剡冥警告般的说道。 他是一派如浴春风淡雅的模样,但那也是要分在什么时候,对待何种事情! 只要问题一牵扯到了怜卿,那可谓是触碰到了司懿轩的底线,再柔和的性情也变成了定时炸弹般危险! “开玩笑,纯属开玩笑的!” 自知理亏,夜剡冥收敛黑色金丝绣龙锦袍衣摆,趁机依偎在了怜卿身侧,连连对司懿轩摆手说道。 随着夜剡冥头靠在怜卿白皙修长脖颈处,只是被一根黑色锦带束起的长发洋洋洒洒的落到了怜卿玉臂之上。 高挺鼻子嗅了嗅,夜剡冥趁机揩油的猛嗅怜卿身上淡雅的香气,大手更是毫不客气的抓上了白皙嫩滑的玉手,轻轻地摩挲着。 美人在怀,香气萦绕,就算再挨上一顿打,那也是值得的啊! 唇角微微扬起,一丝邪魅的微笑淡淡的浮上夜剡冥的嘴角。 “坐直了身子吧!如若不然,接下来我担心你会被他们两个人群殴啊!” 玉手从夜剡冥大手间抽了出来,顺势推了推夜剡冥靠在自己脖颈处的头,娇艳欲滴的红唇微启,带着些许无奈的话语从红润小嘴间传了过来。 “呃!?” 抬眸,白斩月和司懿轩携带杀气的眼神毫不客气的皆是投在了夜剡冥的身上。 “咳咳咳,适才内力用的过猛,有些头晕,一不小心就躺卿卿身上了,呵呵呵!” 黑色金丝绣龙镶金边蟒袍微动,夜剡冥这次十分乖巧的赶紧坐直了身子,收敛脸颊笑意一本正经的看着白斩月和司懿轩说道。 琉璃般眼眸微转,怜卿嘴角抽搐的看向了身侧的夜剡冥,‘内力用的过猛还会头晕的?摄政王大人,您可是摄政王啊,说话能不能负点责任啊!’? 对于身侧怜卿心中想法,夜剡冥却是不知晓的,漆黑的眼眸只是在暗暗地权衡着他和白斩月二人之间实力的悬殊 如若是他们中的一个,夜剡冥还可以一战,如若这两个家伙联手,说不好最后还真会挨上一顿揍。 好汉不吃眼前亏! 白皙修长的手指甩开蓝色锦衣下摆,顺势坐在了怜卿右侧的玉凳上,眼眸轻抬,看向夜剡冥毫不客气的说道:“摄政王大人,你这整天呆在我这国师府上,难道说你那摄政王府邸不要了啊?你可是别忘了,你那摄政王府中还有一个王妃在等着你呢!” 这段时日,司懿轩就从未曾见到过夜剡冥到他那摄政王府中去过。 适才,这个家伙竟然敢拿着他和洛青心不知道几辈子之前的事情说事,现下,司懿轩也是毫不客气的将他摄政王府中住着的王妃搬上了台面。 好歹他还是未婚大好青年,你摄政王现下可是有妇之夫了! “回不去了!” 对于司懿轩的落井下石,夜剡冥却是未曾有任何暴怒的表现,对于那提到台面上的王妃,夜剡冥更是没有说任何话语来避讳。 修长白皙的手随意的摆了摆手,好看的薄唇微微上扬,一丝得意的微笑却是在此刻浮现在了夜剡冥棱角分明的脸颊上。 当看到夜剡冥嘴角浮现的邪魅笑容,司懿轩的心不由微微一沉,心间暗叫一声‘不好’,奈何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想收回来就难上加难了。 “前些时日下大雨,本王那摄政王府又被天雷劈中了。按照卿卿的话来说,本王府上所有的房间都成了危房了,根本不能住人的。摄政王府的下人本王都已是解散了,正好,本王还要和国师大人说这件事情呢!恐怕今后半年的时间,本王都要流离失所了,国师大人一向宅心仁厚,本王在这国师府也是住的十分舒适,本网想,以后的时候就在这国师府中常住吧?至于那王妃,咱们明人不说暗话,那不过是皇兄的权宜之计罢了,卿卿也是知晓的!” 修长白皙的手指趁机卖萌的拉着怜卿小玉手,不停揩油,说道。 琉璃般眼眸微转,良久,娇艳欲滴的红唇微启,怜卿方才弱弱的问道:“摄政王府是不是作恶太多,为何下雨就会雷劈摄政王府呢?” 瞬间,凉亭众人皆是面部隐忍着爆笑,齐刷刷的看向夜剡冥的方向。 这句话简直是问出了他们的心声啊! 明明潇洒又俊逸,明明冷酷又无情,怜卿面前,这个家伙却总是选择卖萌。现在卖萌掉坑里了吧?开心了吧?满足了吧? 虽未言语,夜剡冥却是知晓这些人的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的。 清风吹过,席卷一地落花,淡淡的花香随之更加浓郁的传入凉亭中来。 漆黑眼眸,夜剡冥未曾理会众人各色眼神,而是直直的盯着怜卿说道:“关键问题不在于我的王府是不是作恶多端,不管到底是作恶多端还是好人没好报,反正我的王府是被劈了,以后,我就只能和卿卿住在一个屋檐下了。卿卿不会是在嫌弃人家吧?” 避重就轻,转了一圈,夜剡冥还是十分自觉的将这个问题转到了他的住宿问题上面。 每日天刚亮,夜剡冥早饭都顾不上吃,便是会急急地来到国师府。晚上,当所有动物都睡觉之后,夜剡冥方才看着床榻上甜甜睡去的怜卿离去。这般,夜剡冥不过是在担心白斩月和司懿轩两个人会在他不在的时候趁机接近卿卿。 现下,夜剡冥直接就来了一个釜底抽薪,搬进国师府中。 “我当然是没有问题的,这个问题我不参与讨论的!” 玉手猛然间从夜剡冥的手中抽了出来,怜卿恨不得往一侧跳上几步,赶紧和这件事撇清了关系。 “那我明天就搬进来了!” 无视白斩月和司懿轩二人的鄙夷,夜剡冥自顾自的陶醉片刻,黑色金丝绣龙镶金边蟒袍微动,夜剡冥从玉凳上站起身来,淡然的说道。 娇艳欲滴的小嘴微张,怜卿一口将白斩月递过来的银耳莲子粥喝了下去,淡紫色衣衫微动,玉手将袖口处放着的长缨朝着袖口里侧推了推。 夜剡冥的要求她记在了心间,回房后,怜卿亲手为夜剡冥编了一个中国结的长缨,上侧中国结中间配上一块上好美玉,下侧则是流苏般的长缨。 软剑时常被夜剡冥缠绕在腰间,这个长缨配饰悬挂在剑柄上,非但不会有任何累赘的感觉,垂于玉带上反而会如同腰间玉佩环缨般起到装饰的作用。 虽开始便是为了那夜剡冥而编制,现下,怜卿也是不敢将这礼物当着另外两个男人的面送给夜剡冥了。 激战的场面刚刚稳定下来,硝烟还未曾彻底消散,如若现下再将这个礼物送到夜剡冥的手中,怜卿真是担心另外两个男人会再作出什么惊诧人心的动作。 看来以后要立下几条规矩让这几个男人有一个相处之道啊! 现下,这洛青心的事情看来需要她再去调查一下了。几日未曾见到沛离,心间的不安越发沉重起来。 还有珠儿! 她的容貌也是要想办法给她恢复的。 思虑至此,微微的心酸间,一阵阵纠结的疼痛突然间涌了上来,淡紫色衣衫一阵翻飞,怜卿猛然从贵妃椅上立起身来。 脚下珍珠串绣的淡紫色小靴子一个踉跄,淡紫色的衣衫翻飞间仿若一只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直直的对着前面栽了过去。 “卿卿!” “卿儿!” 娇小的身躯刚刚跌落到半空,便是被三双手十分及时的接了下来,关心的话语从三人唇间不约而同的传了过来。 “没事,没事,适才我的脚不小心绊在椅子上了!呵呵呵!” 琉璃眼眸眼见身侧三人关心的眼神,不由轻摆了摆玉手,风轻云淡的说道。 小嘴间如此说着,怜卿心中却是十二分的清楚,她身体内的毒素越发压制不住了。 这些时日,每当动作幅度加大,头脑中便是不自觉的会涌上一阵眩晕,心间更是丝丝缕缕刀搅般的疼痛着。 难道几世她都要如此命薄吗? 前世剜心的痛苦难道都换不来此生的幸福度过吗? 天若有情天亦老,悲苦问苍天,苍天亦无语! 疼继续着,怜卿精致绝美的脸颊上却是仍带着甜甜的笑意。 即便是要离开,她也要默默地离开。 就让她风轻云淡般抹去所有属于她的痕迹,她不想看到这些关心她、爱她的人伤心难过! 边关小城镇。 驻足小城镇边,芳草凄凄,一望无际的大平原上,百里内只有这么一个小城镇孤立立的存在着。 夏末,骄阳仍似火般不停的散发着余威,无所遮挡的大地被炙烤的仿若火上的铁板一般,久未曾得到雨露滋润,土地块块龟裂开来。齐腰的荒草在正午阳光的照射下,有些无力的耷拉着脑袋,不是特别鲜亮的的绿叶也是干枯般的蜷缩起来。 或是雨水稀少,或是阳光酷热,在这宽大的平原上竟是看不到一束迎风开放的大朵花儿,有的只是紧贴地皮而默默绽放的零星小花。 战乱过后,唯一的小城镇显得更加破败开来,残垣断壁触目皆是! 退去特有的明晃晃金丝绣龙镶金边的龙袍,一身雪白战袍加身,身后,白色披风在有些大的风中猎猎作响。 出来不长时日,白皙的皮肤已是被边关的风儿吹成了麦麸色,俊逸的脸颊上更是增添了些许的刚毅,不变的仍是那一双睿智的双眼。 坐立有些破旧的木房内,漆黑的眼眸微微转动,查看着房门外片片茅草随着风儿不停的摇摆着,强有力的胳膊斜倚着身前稍微有力便是吱嘎作响的木桌子。行军在外,夜临冥已是顾忌不上原本有些严重的洁癖,雪白的战袍在桌面上扫过,已是一层灰尘随之沾染而上。 智曜国常年犯乱边境,前些时日更是有些狠绝的给边关上的各个城镇下了让人深恶痛绝的蛊毒,经历几番生生死死,边关的百姓无奈下只能是背井离乡,远远逃离了边境。如若现下夜临冥等人待得这个地方是朝廷设立的驿站的话,恐怕这个城镇要彻底的荒无人烟了。 想到智曜国,一张明艳的小脸便是不由浮上了夜临冥的脑海,他的十五还在那智曜国中,还在那里忍受着煎熬。 此番,即便不能一举歼灭智曜国,他也一定要将他的十五带回皇都,让他生生世世免受痛苦折磨。 十五,你要四海升平,皇兄一定会让你看到的。 要四海升平,那首先要走的一步便是大一统,只有彻底解决现下四分五裂的局面,才能实现百姓歌舞升平,天下四海升平! 斜倚在破旧木桌上的右手不自觉间紧紧的握成了拳头,一丝狠厉不自觉间从夜临冥漆黑的眼眸中一闪而过! “皇上!您也吃些东西吧!” 一侧,普公公手端着刚刚熬好的粥小心翼翼的来到夜临冥的身侧,然后,轻轻地放在了吱嘎作响的木桌上面。 随军在外,普公公已是将皇宫内院中常穿的绣着繁复花纹太监锦袍换了下去,换上了棉布的灰色长衫,打眼看上去,仿若一个在普通的老人罢了! 年少时,他跟随先皇一同出征,那时的他还是十几岁的少年,转眼间,三十几年的时间已是飞逝而过,送走先皇,他有幸再一次陪伴在了新君身侧,普公公更是万万没有想到,有生之年,他还能再次来到边关,再次随皇上御驾亲征。 好男儿能屈能伸,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眼中的新皇夜临冥便是大好男儿的表率,行军这些时日,日子艰苦,路途中身为当今圣上,夜临冥却从未有任何言苦的时候。 虽夜临冥未曾说什么,跟随在夜临冥身侧的普公公看着心间却是疼惜不已。 来到这驿站中,普公公立马便是进了厨房,给夜临冥熬了一碗菜粥端了上来。 行军在外,一碗热气腾腾的菜粥已是不错的待遇了。 漆黑眼眸收回视线,夜临冥紧盯着桌面上青花瓷碗中冒着淡淡香气的菜粥,好看的薄唇轻启,这才冰冷的问道:“今日全军上下都吃菜粥,还是只为朕一个人熬制的?” 从出征之日时,夜临冥便是决定,身为将帅、更是高高在上统领望月王朝的皇上,他一定要和他的士兵们同甘共苦,他们吃什么,那他夜临冥就要吃什么,绝对不能有任何特殊待遇。 只有这般和士兵们荣辱与共,万般亲近于他们,沙场上,他们才会将全身所有的英勇皆是发挥出来。 听闻夜临冥冷冰冰的问话,一身灰色衣衫的普公公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声音带着些许疼惜的对夜临冥说道:“皇上,算算时日,大军离开皇都已是有十几日的时间,这么长时间,您不仅仅是将燕窝等一切补品都停用了,后来更是将参茶也撤消了去。老奴看着皇上您日渐消瘦下去,实在心中不忍,这才借了驿站的锅炉给皇上您熬制了一碗菜粥来的!” 言语之词,灰色衣衫下的普公公老眼中已是布满了泪花,越说,话语甚至有了些许的哽咽开来。 先皇时,普公公日夜陪在先皇身侧,直至先皇离世。 从小,普公公可以说是看着夜临冥慢慢地成长,直至他登上了那高高在上的皇位。 现下,看着夜临冥如此受苦,他真是心疼不已。 “那就是说,下面的士兵吃的根本就不是这个了?” 轻转棱角分明的脸颊,夜临冥看向普公公冷声的问道。 “这……” 听闻夜临冥问话,一时之间普公公不知该如何回应了,片刻的僵硬后,普公公只能实话实说的说道:“皇上,他们都是经过长时间训练的士兵,各种艰苦的条件他们都是尝试过的。皇上您的身体却是和他们不同,皇宫内院,皇上整日为了国事操劳,用的根本不是身体而是脑子。现下,皇上您为了自己的身体考虑,也是不可以这般的,只有您保持一个好的身体,才能够更好的运筹帷幄,才能让这些士兵更加准确的上阵杀敌啊!” 言下之意,一个头脑睿智的好领导者要比只有一身蛮力的领头人更加的有价值的。 征战沙场,靠的并非将领的武艺和体力,而是能否有一个有才智的军师般存在的人。 夜临冥的军事才能是毋庸置疑的,那现下最终的便是要让夜临冥保重身体,万不可在行军打仗间有何散失! “普公公,你先起来!” 冰冷的盔甲衣袖微动,夜临冥伸手将普公公苍老的身子从地面上扶了起来,这才叹息了一口气,带着些许无奈的说道:“出征之日,朕已是心中发誓,以后定是要和朕的士兵们同甘共苦,如若在这简简单单的吃食上都做不到的话,那你又是将朕置于何地呢?” 适才,他的怒气并非对着普公公,身侧老人心中所想所念,他夜临冥又何尝不知道呢! 出征时,夜临冥便是要求普公公留在皇都,上了岁数,夜临冥不想他到了晚年时还跟在他在战场上东奔西跑。 奈何这普公公以死相逼,硬是执意跟随在夜临冥的身侧,无奈之下,夜临冥只能是将普公公带到了这边关。 “这些时日朕见你也是跟着朕吃那些粗粮,朕虽贵为天子,却是年轻力壮,况且朕又是幼时习武,吃些苦头算不得什么的,倒是公公你,年纪这么大了,这碗粥就当朕赏赐给公公你温补身子吧!” 沉吟片刻,夜临冥漆黑眼眸方才直直盯着普公公轻声说道。 语落,普公公却已然又是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对着夜临冥恭恭敬敬的磕了一头,这才有些惶恐的说道:“皇上您都不吃,老奴哪敢跃了本分来吃这碗菜粥呢!皇上您这真是折煞老奴了!” 好看的薄唇微动,夜临冥到了嘴边的话语却又是咽回到了肚子里,末了,只余一丝苦笑荡漾在棱角分明的脸颊上。 白色战袍微动,夜临冥从座椅上站立起身来,弯腰将地面上跪着的普公公拉了起来,这才眼眸带着些许暖意的说道:“普公公,你这一大把年纪还非要跟在朕身侧征战沙场,朕真是于心不忍,不要说朕赏赐你这么一小碗菜粥,就算朕赏赐给你更加名贵的东西,你都是受之无愧的。如若你真的执意不喝的话,那这么好的菜粥可是要扔掉了,难道公公不感觉更加可惜吗?” 修长手指微动,夜临冥将桌面上仍旧冒着淡淡香气的菜粥推到了普公公的手边,末了,对着普公公笑着点了点头。 白色战袍风中一阵翻飞,白色战靴迈动间,夜临冥颀长的白色身影渐渐消失在门口处。 到了开饭的时间,他也是要到战士中间去吃饭了。 以往,金碧辉煌的宫殿中,满满一大桌子的饭菜,各色各样,却皆是为了他一个人来准备的,面对山珍海味,夜临冥却毫无胃口。 现下,荒草萋萋,一望无际的平原间风儿大作,围坐在有些破旧的桌子上,粗茶淡饭,夜临冥却是能够吃出别样的香甜。 漫长的行军历程后,大军终是到了边关,接下来便是等着开战了。 知晓了十五的藏身之地,夜临冥却是没有办法立即将十五给救出来。 看似平平常常的竹林间,却是暗藏着无数的势力,如若冒冒失失的将十五从竹林间救出来,成功不了反是会打草惊蛇。 上官青玄将十五作为最后一张王牌紧握在手中,夜临冥也是未曾设想过会简简单单的将十五给救出来。 阴森冰寒的洞府中。 几道黑色残影闪烁间,一道黑色人影恭恭敬敬的跪倒在冰寒的地面上,低垂着头颅,对上位人说道:“参见尊上!” 语落,未曾得到上位人的命令,黑色人影只得继续恭敬跪在冰冷血腥的地面,等待着上位人发话。 暗色锦袍在山洞昏暗的光线下散发着淡淡的光泽,黑色锦带束发,留下的一半乌黑的长发洋洋洒洒的披散下来,银色面具遮住一半脸颊,只留好看的唇角带着些许邪魅的笑容荡漾开来。 听闻山洞间回荡开来的声音,慵懒倚在黄金铸就宝座上的上官青玄这才微微动了动身子,轻抬眼眸,淡淡的看了一眼下侧跪在地面上的黑色人影,薄唇微启,轻柔邪魅的声音响彻而起。 “起来吧!” 白皙修长的手指微动,一股醇厚的内力携带着些许劲风将黑色锦袍人儿从地面上扶了起来,待得黑色锦衣人影站定,上官青玄这才轻声问道:“皇都可有何动静?” “谢尊上。” 黑色锦袍微动,黑色人影对着上官青玄拱了拱手,恭敬说道。 说话间,眉宇间,鲜红的火焰印记仿若随之而游动开来。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前些时日被上官青玄派到皇都去给丞相夙沙焕下达命令的右护法,孤光。 以往,这些跑腿下达命令的事情根本不会让右护法孤光亲自去做,奈何这段时日,上官青玄已是慢慢察觉到了红衣的异常。 即便那丝丝缕缕的情愫隐藏的十分好,可红衣要面对的人是比夙沙焕那只老狐狸还要精明一百倍的上官青玄,微不可察仍是不能逃过上官青玄的眼睛。 女人一旦动了情,那么,便是不再是最好的杀人工具了。 现下,上官青玄还不着急将那红衣给处置掉,只要他将十五紧紧抓在手中,那么,夜临冥跑步了,她红衣更是走不出他为她画的圈。 “回禀尊上,按照尊上的意思,这次望月王朝前往前线运送粮草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尊上指定的人选,周浦。此番前去皇都,属下将之前我们安插在皇都的人马再一次仔仔细细的排查了一遍,有所异动的皆是成了属下手下亡魂。可以说,我们安插了这些年时日的眼线几乎未曾有何隐患。那夙沙焕也应是彻底站稳了立场,这些时日,他正是忙着将他那素有‘望月王朝第一美女’之称的小女儿夙沙舞嫁给望月王朝位高权重李大人的儿子,而那李公子却结结实实是一个痴傻,想那丞相大人也真是舍得下鱼饵啊!” 言语至此,孤光脸颊上不由浮上了一丝的嘲弄。 无论历经几世的轮回,无论时代发展成何种样子,权威和金钱仍是人们永远不变的追逐对象。 为了达到目的,亲情又能够算得上什么呢? “想必那丞相大人这是在为了他的后路做打算了!” 片刻,孤光接着说道。 语落,黑色锦袍微动,孤光转身垂首立在了山洞一侧,再也未曾发一声。 没有了话语,冰冷的山洞在此刻更是陷入到了死寂中,隐约间,只能听到山洞深处传来的丝丝缕缕毒蛇吐信的声响,让人头皮不由一阵发麻。 相对于常人,黄金铸就的宝座上,上官青玄却是一脸享受的微眯着眼睛,侧耳倾听着山洞间悉悉索索的声响。 暗色镶金边锦袍微动,上官青玄轻抬右手,无限爱恋的抚摸上了右手腕处盘绕着的红色小蛇,轻柔的动作仿若在抚摸着让他倾心不已的恋人一般。 面对上官青玄轻柔的抚摸,红色小蛇微微晃动的小脑袋,红色蛇信不停的从尖尖的小脑袋间吐了出来,淡红色的双眸中颇为人性化的涌现了丝丝讨好的意味。它不知,它的上一任,那一条小青蛇已是在现下它主人的暴怒间头身分离开了。 良久,上官青玄方才从那红色小蛇身上收回视线,淡然的看向了山洞间站立的右护法孤光,轻启好看的薄唇,言道:“夙沙焕那只老狐狸虽是狡猾,但他却是不会随随便便忤逆了本尊的命令,他知晓,现下望月王朝的皇上已是不再信任于他,望月王朝呆不了太长的时日了,那么,他只能是牢牢地将本尊这棵稻草给抓住的。” 语落,上官青玄轻抬暗色锦袖,再次柔柔的抚摸着红色小蛇,任由红色小蛇慢慢的在他的胳膊间游走着。 “尊上言之有理,现下不仅仅是望月王朝的圣上不再信任这夙沙焕,就连平时依附在夙沙焕周身的那些党羽和门生,也是见风使舵,远远地离开了夙沙焕的周身。这,夙沙焕在望月王朝算是被孤立起来了。如若现下他将尊上您再得罪了,那他的人生道路才算是彻彻底底的走到尽头了!” 右护法孤光对着上官青玄拱了拱手,有些谄媚的对上官青玄说道。 沉吟片刻,上官青玄猛然抬起眼眸,直直看向孤光的方向,冷冷的问道:“夜临冥现下何处?” 算算时日,那夜临冥也是该到了边关了。 过不了多少时日,相隔万里斗了这些年的对手终于是要彻彻底底的在战场上遇到了。 到时,你可别让本尊失望啊,夜临冥! 好看的唇角微微勾起,一丝嗜血的邪魅笑容在上官青玄脸颊上微微荡漾开来。 “回禀尊上,适才探子来报,那望月王朝的君主已是到了边关,现下已是安营扎寨,但大军却是未有任何异动!” 听闻上官青玄问话,右护法孤光毫不迟疑的赶紧的回应道。 暗色镶金边锦袍一阵翻飞,上官青玄猛然间从黄金铸就的宝座上站立起身来,周身阴寒的气息仿若在此刻都是微微兴奋开来,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地转动着拇指上晶莹的玉扳子,言语带着些许兴奋的说道:“呵呵呵,好,等了这些时日,终于是来了,本尊都是等得有些不耐烦了。既然你夜临冥到了边关,我们二人之间的战争才算是真真正正的刚刚开始呢!” 喃喃的自语后,上官青玄猛然转动戴着银色面具的脸颊,看向身前不远处右护法孤光,说道:“事不宜迟,你立马到那北刹国去一趟,告诉他们,大好时机已是来到,现在已是最好的动手时机!” 夜临冥斗了这么多年,这次既然你自己送上门来,那就休要怪本尊让人有来无回了! 第一百六十五章 阴谋 缠绕在上官青玄暗色锦袍上的红色小蛇仿若也是感觉到了主人兴奋气息,不由加快频率吐出鲜红的蛇信,细长的尾巴微微甩动,速度飞快的朝着上官青玄的肩膀处游了过去。直至贴着上官青玄耳鬓处,小红蛇才算是停止了步伐,小小的鲜红脑袋傲气凛然的直直立了起来,淡红色眼眸中颇为人性化的带着如同上官青玄眼眸中的嗜血。 黑色锦衣动也不动的垂首在山洞间站立许久,右护法孤光这才对着上官青玄拱了拱手,恭敬的问道:“尊上,那辉刹国真会对智曜国动手吗?他们的大将军令狐君战死沙场,现任君主年幼,如若辉刹国理智的话,现在正是休养生息的好时候,如若此番辉刹国也加入这场战乱之中,那最后结果只会对辉刹国不利啊!” 为了争取休养生息的时日,智曜国一直都是忍气吞声,甘愿给望月王朝进奉,求得和望月王朝为盟友的关系。 辉刹国泱泱大国不会连这么一个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得吧? 和智曜国联手,是一个不多的选择,如若胜利,望月王朝灭亡之后,辉刹国又该何去何从? 虽一直跟随上官青玄身侧,右护法孤光却也是对现下的形势分析的十分透彻的,辉刹国小皇上当政,真正管理辉刹国的却是坐镇后宫的皇太后。 那女人年岁不大,却是足智多谋! 老国君去世,皇太后凭借一介女流能够将年幼的儿子平稳推上那高高在上的皇位,单单从这一点上就可以看出,这皇太后不是一个好对付的角色。 “属下听闻那皇太后可是一个狠角色,现下辉刹国是她在当政,恐怕辉刹国不会这般容易就出兵啊!” 沉吟片刻,右护法孤光方才对着黄金铸就宝座上斜倚着的人恭敬地说道。 语落,山洞间也是陷入到了沉静中,风儿吹过,淡淡的芳草清香味丝丝缕缕的传入了山洞,却仍是盖不住山洞间浓郁的血腥味。 暗色镶金边锦袍微动,修长白皙的手指微动,上官青玄将肩膀处站立的小红色轻柔的拿下,放入左手的掌心间。火红色的细长小身子紧紧地盘了起来,十分乖顺的躺在了上官青玄的章心间,淡红色的眼眸颇为人性化的柔柔的看着上官青玄。 与那掌心间的小红蛇对视良久,银色面具在山洞淡淡的光线下闪过一丝微亮,眼眸轻抬,上官青玄这才看着右护法孤光语气带着些许高深莫测的说道:“正因为现在辉刹国执政的人是皇太后,辉刹国定会利用智曜国和望月王朝对战这个时机对望月王朝出兵的!” 淡然的话语中满满当当皆是肯定的语气,薄唇微微勾起,一丝邪魅的笑容在上官青玄银色面具掩盖的脸颊上荡漾开来。 心间虽仍带着些许疑惑,右护法孤光却是未曾再有任何问题,黑色锦袍微动,孤光对着上官青玄拱了拱手,恭敬地说道:“那属下即刻前往辉刹国,将这个消息告知辉刹国的皇太后!” 恭敬地话语因为孤光脸颊上蒙着黑色锦布的原因,传出来显得有些闷声闷气的感觉。 语落,黑色锦袍微动,利落的转身,孤光转身对着山洞外侧走了过去。 黑色锦靴刚刚迈出两步,却又是骤然收住了往外走去的步伐,内力溢满周身,黑色锦袍对着山洞后侧急速退后了将近三米的距离,孤光这才收敛气息,站稳了身姿。 脚落,片刻,山洞间响起一阵闷响声。 在孤光身前不远处,一节一节的蛇身如雨点般从山洞半空处掉落下来,随之掉落的还有漫天的血雾。 幽黑的眼眸紧紧地缩小如针尖般盯着掉落在身前不远处的这一切,呼吸间,皆是血液的腥味还有蛇身上特有的腥臭味。 掌风收敛,黑色锦袍猛然间一阵翻飞,孤光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面上,低垂脸颊,拱手对着上官青玄有些恐慌的说道:“属下该死,属下惶恐,不知何处做的不对,惹得尊上您发怒。” 刀尖舔血这些年,如若没有这些时日来锻炼的敏锐洞察力,适才,他孤光恐怕就成了那群毒蛇毒液下的亡魂了。 脑子飞速旋转,在思虑许久后,孤光仍是未曾察觉到,适才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事情会惹得上位人这般发怒。 一直以来,他跟随上官青玄身侧,他的荣华富贵,高深武功皆是来自于上官青玄。来到陌生的此地,第一个遇到人的就是眼前的上官青玄,这些年的陪伴,孤光也是知晓上官青玄的残暴、喜怒无常,但孤光相信只要他心间坚信对上官青玄忠心耿耿,无所异动,那上官青玄便是不会随随便便伤害于他。 现下看来,或许他的想法是错误的! 在银色面具下遮盖着的是属于魔鬼的面容,暗色锦衣下,那跳动的心脏是属于地狱的召唤。 任由红色小蛇甩动细长的尾巴钻进了暗色锦袖,斜倚在黄金铸就宝座上的慵懒身子方才动了动,暗色锦衣微动,迈动脚下金丝绣龙的暗色靴子,上官青玄慢慢从高高的玉石阶上走了下来,在离着孤光两米多远的距离处方才停止了脚步。 微微闪动冷色光泽的银色面具掩盖下,让人始终莫不清楚此刻他的心间在想些什么。 “孤光的武功又是有了不小的进展啊!” 薄唇轻启,上官青玄仿若随意般问右护法孤光道。 隔一段时期,他便是会试试手下这些人的武功造诣,如若他没有记错的话,在上一次试探孤光时,孤光的武功可是没有如此高深呢! 适才群蛇在上官青玄的操纵下猛然暴击右护法,在毫无防备下,那孤光不死也是会吃一番苦头的。 现下,群蛇段段碎裂,孤光却是毫发无伤的站立在了他的面前,这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啊! 剑眉微蹙,光洁的额头不由微微紧皱起来,他是真心不喜欢这种摸不到底的感觉呢! 听闻上官青玄仿若随意般问出的话语,孤光的心却是微微一沉,后背已是有细密汗珠渗透而出。 “回禀尊上,这些时日或许是奔走间对内力的修习有益处,期间,属下又是有幸得到了一颗提升内里的丹药,属下这才有了短短时日武功快速进展的结果!” 心间已是紧缩成团,面上,孤光仍是沉静如水,语气一派淡然的回应上官青玄的问话道。 戏谑般的笑声落下,剑眉微挑,上官青玄仿若风轻云淡般的言道:“哦?原始如此啊!呵呵!” 经过适才群蛇的暴击后,此刻,沉默下来的山洞仿若陷入到了一片死寂中,连原本那窸窸窣窣蛇身蠕动地面的声音也是听不到了,空余山洞间丝丝缕缕涌上来的血腥味。 面对上官青玄不怒不喜的问话,孤光只能选择了沉默,低垂着脸颊,幽黑眼眸间的余光却是时时刻刻提防着上官青玄会再突然来上一击。 “孤光,跟了本尊这些时日,你差不多也是该明白本尊的习性了。可是,跟了本尊时日越久,你是越发不懂得规矩了,和本尊说话,未曾等到本尊有所回应,你竟然转身离去,简直太不将本尊放在眼中了吧?” 暗色金丝绣龙靴子微动,上官青玄对着孤光的方向又走近了一步,这才声音有些清冷的说道。 现下,老皇上虽还在世,三皇子上官青玄却可以说是智曜国真正的王者,无人能和其匹敌。或许和从小的成长经历有关,今朝高高在上,他却仍是忍受不了别人对他丝毫的忽视和不尊重。 适才,右护法孤光不过是无心之失,却是被上官青玄认定为对他的藐视和不尊重,更是伤到了他那有些卑微的自尊心。 听闻上位者上官青玄道出原因之后,冰冷地面上跪着的右护法孤光不由在心间暗暗松了一口气。 他以为是发生了何等天大的事情,自己犯下了何等不可饶恕的错误,上位那残暴的男人要如此这般的对他下手。现下听了上官青玄的话之后,地面上,一身黑色锦衣、锦布蒙面的优化法孤光只是有一种感觉,那就是哭笑不得! 收敛心下想法,孤光这才一脸肃然的对山观清玄恭敬地说道:“尊上,适才属下只是想着赶快将这个消息传递到辉刹国,让他们能够更加默契的配合我们智曜国的战事,所谓兵贵神速,瞬息间可能会决定战事的胜败。属下一心只是为尊上您的宏图大业着想,竟然是忘记了礼仪,属下该死,求尊上饶了属下这一次,属下保证这种事情绝对不会再出现第二次了!” 言语间,孤光对身前不远处站立的上官青玄越发的恭敬开来。 知晓了事情的缘由,那下面在对待上官青玄上面,孤光定是会十二分的恭敬来对待暗色锦袍男人的。 一番谄媚虽做的并非完美,暗色锦袍下的上官青玄却是嘴角微微勾起,一丝满足的笑容在其脸颊上微微荡漾开来。 “呵呵呵呵,好,只要你忠心跟在本尊身边,等到本尊将这天下拿下来之时,定会让你封爵封侯,一生荣华富贵!” 修长白皙的右手轻抬,上官青玄轻柔的抚摸着从锦袖间爬出来的红色小蛇,片刻,上官青玄方才从贴身锦衣襟内将一本黑色锦布包裹的书籍拿了出来。 低垂的眼眸淡然的在这黑色锦布上看了许久,袖长白皙的手指轻柔的抚摸了许久,这才忍痛割爱般的将黑色锦布包裹的书籍交到了面前右护法孤光的手中。 薄唇轻启,上官青玄这才说道:“这是本尊师傅留给本尊修习内功的心法,这些年,本尊一直将这内功心法贴身携带着,从不轻易示人。此番大战在即,你于辉刹国和那望月王朝之间奔波,难免会遇到什么危险,加深一下内力,提高一下武功造诣,于你,于本尊皆是有好处的。这本内功心法你就拿去修炼吧,能够领悟到何种层次,那就要看你的造诣了。” 红衣已是不可十二分的信任,妄月胆小怕事、仿若那墙头草一般,更是不能将其视为心腹之人。 这些年,上官青玄在这山洞竹林深处训练的手下也是颇多,他们众人对上官青玄的忠心也是无可挑剔的,奈何那些手下的武功却是不堪一击。大战在即,上官青玄只能坐镇智曜国内,和外界的联系肯定要有一个人去做的。想来想去,这右护法孤光是一个毋庸置疑的人选。 提升孤光的武功修为,于上官青玄本身也是极为有好处的。 “多谢尊上,属下一定不辜负尊上的期望!” 双手兴奋中有些颤抖的将上官青玄递过来的书籍接到了手中,而后,对着上官青玄恭恭敬敬的跪拜了一下,这才仍难掩兴奋的说道。 “恩!” 银色面具随着上官青玄轻点脸颊而发出淡淡的银色光泽,暗色锦袍微动,掌心间徐徐散发出的内力带着一股柔力将地面上的右护法孤光搀扶了起来。 沉吟片刻,上官青玄方才接着说道:“去那辉刹国之前,你再到望月王朝去一趟,告诉那夙沙焕,等了这些年,也是该动手了,本是智曜国的子民,难道想要在那望月王朝当上一辈子的丞相不成吗?呵呵呵呵,那夜临冥远道而来,舟车劳顿,也是难为他这般金贵的身份竟还会御驾亲征,为了表示本尊的诚意,也是要给那夜临冥一些甜头尝尝才对啊!” 语落,上官青玄白皙修长的手指轻柔的玩弄着暗色金丝团绣的衣袖,一丝邪魅的笑容不由在那银色面就下微微荡漾开来。 听闻上官青玄话语,孤光不由微微一愣,心间的疑惑更甚了些许。 “是!” 强压心间疑虑,孤光对着上官青玄恭恭敬敬的拱了拱手回应道。 这些时日,孤光也曾多次传信给那望月王朝丞相夙沙焕,让其配合三皇子的行动,一直以来,孤光都想不明白,为何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望月王朝丞相为何会听从三皇子的任意摆布,更是对上官青玄的命令绝对的服从。 现下,在听了上官青玄此番话之后,孤光才算是想明白,原那夙沙焕根本就不是望月王朝的人,而是这智曜国的子民。 对于孤光心间所想,上官青玄却是不知晓的。 语落,暗色锦袍微动,黑色金丝绣龙的靴子迈动间对着黄金铸就的宝座上走了过去,猛然转身,带动镶金边的锦袍一阵翻飞,再次带着些许慵懒的斜倚在了上位宝座上,白皙修长的手指微抬,上官青玄这才对着垂首站立在山洞一侧的孤光挥了挥手,淡淡的说道:“去吧,万事小心!” “多谢尊上关心,属下告退!” 黑色锦衣游动间,孤光躬身对着上官青玄拱了拱手,这才恭恭敬敬的说道。 语落,黑色身影却仍是未曾有何动作,仍是保持着适才的姿势站立在山洞间。当见到上官青玄淡然的挥了挥手之后,孤光这才转身对着洞外急步走了过去。 夏末,阳光依然燥热刺眼,草儿仍是青翠动人,高高的茅草边,稀稀落落的野花仍是明艳动人。 外界,一切皆是如此美好,这般值得人留恋。 洞内,简短的时间,孤光却仿若在生死边缘走了一圈一般,已是有些冰寒的汗水有些粘粘的贴敷着后背上的衣衫,洞内的冰寒如若寒气般侵染入体,黑色锦衣下,手脚有些僵硬的活动了一下。 直至温暖的阳光丝丝缕缕的洒满了周身,孤光方才感觉到了这个世间的生机! 世界繁华美妙,但也是需要有命来享受这一切才可以的。 深深地呼出一口气,黑色锦袍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烁着淡淡的光泽,片刻,空地上留下一道残影,黑色身影已是渐渐消散在原地。 此刻,命运的齿轮慢慢旋转开来! ------题外话------ 5555555555人家收到了这个月的第一章月票,娃娃好开心,开心shi了,貌似娃娃的月票,总是这个人送的,娃娃真的已经开心感动到不行了,娃娃会为了一直追文的你们,努力的,谢谢谢谢739335419lj 第一百六十六章 突兀的城池 玉石关城池内。 短短时日,大军已是从边关小城镇内驻扎进了城内。 虽说是城池,那名字更是带着些许的富贵气息,玉石!当夜临冥带领大军进驻城池中之后,入目却是残垣断壁,宽阔的街道上,更是连个人影都没有看到。 红色千里汗血宝马上,白色战袍的边关大力的风中猎猎作响,一路行至早已搭建好的军帐前,夜临冥几乎就没有看到百姓的身影,即便路上碰到几个,也是只剩下半口的气息。 皇都内,夜临冥看到边关递上来的奏章,差不多已是知晓玉石关内的境况,蛊毒过后,可以说是了无生机。但当夜临冥真的带领大军到了这远离皇都的玉石关内之后,才更是亲身体会到了满目疮痍带来的深切震撼。 举目望去,夜临冥方才更能明白,为何十五会希望天下升平,世间再无战争。 此番亲自来到边关,他定是要将那智曜国收了,让那为了权势而不顾老百姓死活的智曜国权贵们彻彻底底消散在这人世间。 夕阳西下,西侧的天际仿若被这骄阳燃烧到一般,极尽所有的散发着那红色的光辉。在这有些荒芜的边关,遥遥望去,没有任何房屋或者是村庄,入目皆是高高的茅草,还有偶尔穿行而过的小野兽。 或许,曾经在这里也曾经人来人往,在一片宽阔的草原上,也曾经是盖满了各色的房屋,每间房间里,都是其乐融融,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战乱,夺去了他们的幸福生活,夺取了他们赖以生存的家园,夺取了他们亲人的生命,空余这满目疮痍在这空旷的大草原上。 如若天下太平,人们相亲相爱,这般景象便再也不会上演了吧? 修长白皙的手指轻抬,夜临冥慢慢揉动额头,试图通过这般来减少头部的不适! “皇上!喝碗茶吧!” 灰色棉布衣衫一阵翻飞,普公公急步从军帐外走了进来,手中端着一个青花瓷茶盏,未至夜临冥桌案前,普公公先是温和的对夜临冥说道。 语落,灰色衣衫身影已是来到了夜临冥的身侧,轻轻的将手中青花瓷茶盏放在了桌案上。 “恩!” 白色战袍加身,漆黑的眼眸直直的看着桌案上的地图,只是简简单单的应答了一声,却是未曾有所动作。 “皇上,您这地图都看了将近一天的时间了,先休息一下吧,您要保重龙体啊!” 眼见夜临冥未曾有何动作,仍是一双漆黑的眼眸直直的看着桌案上的地图,普公公不由躬身超前走了几步,对夜临冥劝谏的说道。 在普公公的眼中,战争的胜利或是失败,皆没有夜临冥身体的健康对他来的重要。 漆黑眼眸未动,修长白皙的手腾出一个空隙,摸索着将普公公放在桌案上的青花瓷茶盏拿在了手中,揭开茶盖,轻抿了一口醇香甘烈的茶水,薄唇这才轻启,淡淡的回应道:“恩,朕知道了。” 心间虽担心圣上龙体,奈何,夜临冥对于普公公的劝谏却是不采纳,眼见夜临冥又是继续看着手中的地图,普公公只得带着些许无奈的叹息了一口气,灰色棉布衣衫微动,苍老中有些佝偻的身子测过对着军帐外走了过去。 脚下步伐未曾迈出去几步,这时,身后的夜临冥却是猛然之间将青花瓷茶盏大力的放到了身前的桌案上。 青花瓷茶盏和桌案想撞间发出的清脆响声将军帐内的沉静彻底划破开来。 “皇上,您这是……?” 听闻响声,灰色衣衫一阵翻飞,普公公猛然之间转身,一脸惶恐的看向了夜临冥的方向,言语中带着些许迟疑的问夜临冥说道。 俗话说得好,‘伴君如伴虎啊!’,虽说这普公公在夜临冥身侧伺候了这么些年了,又是将这夜临冥从小看到大,但普公公却一直未曾将这夜临冥彻彻底底看透过。漆黑眼眸间的睿智总是让人不敢直视,温和下的狠厉更是让人不敢对其有任何的探视! 此番见夜临冥突然发怒,普公公方才如此这般的惊慌! 漆黑眼眸微抬,将普公公脸颊上的惶恐收拢眼底,夜临冥这才轻抬白皙修长的手指,对着普公公摆了摆手,薄唇轻启,言道:“无事,朕只是突然之间发现这地图上竟然是有一个大的漏洞啊!你去,把所有的将领给朕找来,就说朕有要事和他们商议!” 语落,漆黑眼眸微转,夜临冥又是将视线放到了身前不远处的地图之上,唇角微微勾起,一丝笑意渐渐涌上夜临冥脸颊。 短短时日,夕阳已是彻彻底底坠沉到了地平线下面,西方天际的火烧云也是由方才的鲜红渐渐的变淡,直至现在这般悄悄地消失在天际。 没有了夕阳,没有了明亮的云彩,整个天幕瞬间阴暗下来,渐渐模糊了人们的视线。 不知何时,普公公已是在夜临冥桌案前点燃了一支蜡烛,随着军帐门帘被打开来,烛光随之摇摇曳曳的晃动开来,带动着军帐上投射的黑色人影摇摆着。 “参见皇上!” 最后一名将军走进军帐内,单膝跪倒在地,对着夜临冥拱了拱手恭恭敬敬的叫道。 漆黑眼眸从桌案地图上缓缓收起,继而看向地面上跪拜着的人,修长白皙的手指挥了挥,说道:“平身吧!” 军帐内站满了人,整个大帐内却是静悄悄的,甚至连大声的喘息声都听不到。 沉吟片刻,夜临冥这才轻启薄唇,一脸严肃的说道:“朕把你们都找来是有事想要和你们商议,你们都过来看看这张地图,看看这座城池是怎么回事?” 白色锦袖微动,夜临冥修长的手指指着地图上标着红色印记的城池,给众将领明示。 听闻圣上夜临冥的话,众将领皆是凑近了桌案,朝着地图上看了过去。 当看清地图上那枚新红的印记时,众人眼神间皆是涌出了一丝丝的疑惑。 修长的手指微微把玩着身后白色镶金边的披风,漆黑眼眸一眨不眨的紧盯着桌案前围拢的众将领神色变化。 “可有何发现?” 良久,夜临冥方才声音带着些许淡然的问众将领道。 常年在外领兵,征战沙场数年,他已是将这么明显的标记指给了众人,应是发现些许端倪了吧? 听闻上位者问话,众人皆是轻转脸颊,和身侧的人对视了一眼,稍稍沉吟,众人方才走回到军帐内站定,对着夜临冥拱了拱手,恭敬地说道:“此城池有异样。” 白色盔甲一阵翻飞,夜临冥猛然转身,几步来到桌案前的红木椅上,坐定,方才问道:“众位皆是说说,这城池有异样,那是何种异样?你们对这个城池又是有着何种看法啊?” 沙场之上,再好的谋略者也是不可托大。 所谓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即便是你的计策在如何的完美,那也是有马失前蹄的可能性,每个决议,最好广泛的来听取一下众人的意见。 夜临冥心间虽已是打定主意,却并未轻举妄动,更是未曾立马将自己的想法告知给军帐内的众将领知晓。 夜临冥担心他的想法会影响了众人思维,现下最好的办法就是静观其变! “这……” 语落,军帐内却是一阵迟疑之声。 征战沙场的经验他们是有不少,但和当今圣上一同军帐内议事,今生还真是第一次。 以往难得一见的圣颜,现下就这般近距离的展现在众人的眼前,一时之间,将领们还是未曾从这惶恐、兴奋、拘束中回神过来。 心中有话,却是不敢再如以前那般畅快言谈。 身子未动,修长的手指颇有节奏的敲击着身前的桌案,每一声都仿若是敲击在房内众人的心坎上一般。 “众人皆可畅所欲言,朕恕你们无罪!” 漆黑眼眸微动,夜临冥也是从下面站立众将领的神色将察觉出了些许端倪,不由如此说道。 上位人已是如此言道,下面,众将领心中疑虑也是打消了些许。 沉吟片刻,便是有一人对着右侧跨出一步,让自己的身子从整个队列中凸显了出来。 “末将以为,这城池应是智曜国设立下的一个诱饵,这座城池存在的时日已是不短,却久攻不下,想那智曜国已是在这城池内设置了众多埋伏,如若我们贸贸然前去攻城的话,恐会损失惨重!” 有一人发言,做了表率的作用,接连之下,众将领皆是有些等不及的要发表自己的看法。 “末将倒不这么认为,这座城池本是我望月王朝所有,城池内如若还有居民居住,那定是我望月王朝的子民,就此,对我们攻城也是有帮助的啊!” “从那地势上分析,这座城池距离那智曜国边关还是有着一段距离,距离我们望月王朝的军营反是更加的近了些许,末将以为,此城池攻占下来之后,对于今后我军粮草的运输,那也是有着不小的好处啊!” “如若那般容易攻陷,早些时候,驻扎在这边关的将领不早就将那属于我望月王朝的城池给拿回来了吗?” “俗话说的好,此一时彼一时也!现下,我望月王朝的圣上御驾亲征,亲临边关,难道说那小小的城池还拿不下来吗?” “从皇都行军至此,舟车劳顿,人马困乏,大军现下刚到玉石关,这种时候,最应该做的事情应该是在这玉石关城池内好好休整一番,让士兵和那马儿皆是恢复一些元气,而不是立刻将那存在已久的城池给拿回来!” “行军虽困乏,士气尤盛,上了沙场,本就是为了上阵杀敌,时刻做好抛头颅洒热血报效国家的准备。到了这边关,不是为了休养生息而来,而是为了将那欺辱我望月王朝的敌人给赶出去的!” …… 本十分安静的军帐顷刻间因为这座城池的讨论而沸腾开来,众将领皆是坚持己见,很快攻陷和保持现状,两种看法形成了两个派别,争的有些脸红脖子粗,仿若两群准备干仗的野兽一般。 白色盔甲微动,镶金边的纯白披风一阵翻飞,夜临冥猛然之间从那桌案后的红木椅上站起身来,漆黑眼眸不带丝毫感情的扫视了一圈子军帐内的众人。 在夜临冥漆黑眼眸的注视下,本是吵闹异常的军帐顷刻间变得鸦雀无声,甚至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回荡声都是能够听得清清楚楚。 方才有些散乱开来的队列此刻也是站立的整整齐齐,眼眸低垂,垂手而立,脸红脖子粗的气焰瞬间消退而去。 “呵呵呵,适才听了众位的言语,朕差不多也是明白了你们的想法,但是,本属于我望月王朝的城池,现下却是在那智曜国的管理下存在于离着我军帐不远处的地方,这真的是让朕心中不快啊!” 白色金丝绣龙的靴子迈动间,夜临冥白色身影从桌案后走了过来,稍稍沉吟,夜临冥方才接着说道:“今日,大军刚刚到了边关,下午不过是刚刚驻扎进了玉石关中。想那智曜国的统帅就算是知晓朕今日到了这玉石关,他也是猜想不到,朕会选择今天晚上就将那本属于我望月王朝的城池给拿下来吧?” 言语至此,一丝阴狠的笑容渐渐浮上夜临冥嘴角,漆黑眼眸在军帐众人身上转来转去。 “今晚就出击吧,朕想明日住进那座城池之内!” 好看的薄唇轻启,风轻云淡的话语从夜临冥的嘴角间传了过来。 “末将愿意领命前往!” 夜临冥的话语刚刚落下,一身黑色战袍一阵翻飞,身材颀长的将领从众人队列中站了出来,垂首对着夜临冥恭恭敬敬的拱了拱手,言语坚定地说道。 听闻话语,漆黑眼眸微转,夜临冥不由将视线放到了身前不远处站立的将领身上。 头戴战盔,红色的长缨在头盔顶端垂落下来,因是垂首站立,夜临冥一时之间未曾看到这将领的面容,只见漆黑战袍加身,黑色披风洋洋洒洒的垂落在身后,黑色靴子简单的绣饰着几朵花纹。 “抬起头来!” 淡淡的话语不带丝毫感情的从夜临冥好看的唇角间传了过来。 身前,黑袍战将抬头直直看向夜临冥的方向。 夜临冥这才看清身前人儿的长相,浓眉大眼,高挺的鼻梁,不是很薄却也不是很厚的嘴唇,或是常年征战沙场的缘故,他的皮肤有些偏黑,但这种偏黑的皮肤却是未曾影响他的英姿飒爽,反是给他的这种英挺之中增添了些许的男儿豪情。 细细打量眼前黑袍战将许久,夜临冥漆黑眼眸间的疑惑却仍是未有丝毫消散,反是更加浓郁开来。 看了眼前人许久,夜临冥仍是未曾记起此人是谁,名字为何! “皇上,这位将军是霍山,是此次大军的前锋!” 一侧,普公公已然是从夜临冥眉宇间细微的变化中察觉到了当今圣上的心间的疑虑,普公公不由躬身超前走了几步,来到夜临冥身侧,压低声音对夜临冥说道。 听闻普公公提示,夜临冥这才轻点了下俊逸脸颊,一丝了然渐渐浮现在那漆黑的眼眸间。 虽未曾见过这个人,在皇都中,夜临冥却是曾经听闻过这霍山的名声,如若他没有记错的话,应是他那十四弟,摄政王夜剡冥和他提及过此人。 霍山,可谓一名悍将,出征时,皆是为先锋出击。 每次战争下来,这霍山可谓是立下军功最多的一个,奈何这些年沙场征战,霍山的官衔却是未曾有任何变动,仍是稳稳当当的做着他那仿若千年不会变更的先锋。 摄政王夜剡冥领兵征战之时,霍山曾是在夜剡冥麾下跟随,摄政王也是有意提拔于他,却是得到众将领的阻拦。询问之下,摄政王夜剡冥方才知晓,这霍山虽是英勇、更是足智多谋,却是不得人心。最后,摄政王夜剡冥方才隐忍下提拔霍山的打算,有意让他霍山在这军中再磨练上些许时日。 有的将领言那霍山骄傲自大,有的将领言那霍山目无军纪,有的将领言那霍山以下犯上…… 如此众多的诋毁,霍山却仍未曾被任何人从这军营之中赶走,战事来,他霍山成了香饽饽,第一时间被派上战场;战事了,他霍山成了众将领嘴中的臭石头,不可理喻,封赏更是没有了他的份。追其原因无它,只是因为这霍山的主意太正,上了沙场,就仿若那脱离了缰绳的野马,一场战事,他想要怎么打就怎么打,他看着怎么打合他的心意,他便是如何打。有时甚至连主帅的命令都是可以一股脑的抛到脑后。 他霍山也确实很狂,在军营中,他亲手组建了一只霍家军,个个皆是视死如归,沙场之上,绝不会出现任何临阵脱逃的现象。虽苦,虽累,虽最危险,边关大军中人人皆是以为霍家军一员为荣! “好,朕就将今晚第一战交到你霍山的手中!” 漆黑眼眸注视霍山许久,夜临冥方才回神过来,大手扬了扬,有些大力的拍在了霍山的肩膀上,豪情万丈的对霍山说道:“朕就在这等你的捷报,你将那城池给朕攻下来,朕定给你记上一大功!” “皇上三思啊,这霍山……” 夜临冥话语刚刚落下,一侧,便是有一个年事稍长的将领对着夜临冥拱手,劝谏的说道。 话语刚刚出口,接下来的正题还未曾说出口来,便是被霍山给结结实实的打断开来。 “多谢皇上!” 顺势,黑色战袍一阵翻飞,霍山单膝跪地,抱拳对着夜临冥恭恭敬敬的谢恩道。 在年轻气盛的霍山眼中,他最容不下的便是这些畏手畏脚的老家伙,有时明明是大好的时机,就是因为这些老家伙怕东怕西,大好的军机皆是给延误了去了。 此番见平日那些老迂腐又要说话,霍山这才抢先了一步谢恩,将那些人的话语皆是给挡了回去。 第一百六十七章 夙沙舞出嫁 “霍将军需要人马?” 对于霍山意思,夜临冥也是看的透彻,和霍山相同,夜临冥也是十分自觉地将那些老将领迟疑的话语给直截了当的忽视了去。漆黑眼眸一动不动的紧盯着霍山,问道。 霍山头脑也是机智的很,夜临冥此番表现,骤然间让霍山有一种千里马找到伯乐的感觉。 “回禀皇上,过多人马只会打草惊蛇,末将只需要带领手下五千轻骑即可!” 凌厉言语加之身上漆黑战袍,此刻的霍山真真切切给人一种猛虎冲下山的感觉。 “好!” 听闻霍山回应,夜临冥未曾理会身侧一些将领的窃窃私语,雪白披风猛然一阵翻飞,白色金丝绣龙站靴大步迈回到了桌案之后,大手拿捏朱砂毛笔,洋洋洒洒一连串字体呈现纸张上,“朕钦点先锋霍山为右将军,领兵五千,夜袭玉石关边缘城池。” “多谢皇上,末将定不辱使命。” 双手恭恭敬敬将夜临冥手间纸张接了过来,直挺腰板微弯,霍山对着夜临冥磕了一个头后。随之猛然间站立起身,漆黑披风呼啦一声翻飞开来,黑色靴子大步朝着军帐外走了过去。 所谓,兵贵神速,丝毫等不得! 饭饱后,天色已是彻底黑沉下来,无月的夜晚更是让黑变得深沉些许。 五千轻骑已是整顿完毕,没有鼓舞士气的呐喊,更是没有烈酒送行,战马上,士兵个个却是精神抖擞,战气十足。 黑色战马上,一身黑色战袍的右将军霍山仿若那暗夜神出鬼没的头狼一般,幽黑的眼眸闪动着亮闪闪的光泽,唇角紧抿,大手扬起,黑色披风在晚风中发出猎猎响声,随着霍山大手挥下,五千轻骑整齐划一般的对着玉石关外走了过去。 霍山趁着天黑带领人马偷偷的接近了玉石关边缘城池,虽是夜间偷袭,霍山一路上却也是没有放松对周测埋伏的警惕。出乎霍山意料之外,长长的道路上,霍山非但未曾遇到任何埋伏,连平时会零零星星的敌国探马都未曾遇到一个。 望月王朝圣上御驾亲征,大军已是驻扎玉石关城池内,两国间的交战可以说是一触即发,在这紧张时刻,望月王朝大军都已是兵临城下了,智曜国的边防反是这般松懈开来,这有点不符合常理啊。 不长时间,霍山带领五千轻骑已是来至玉石关边缘城池不远处齐腰芳草中隐蔽起来,现在天已是彻底黑了下来,夜色的暗沉使得玉石关边缘城池上的火把更是有些突兀的显眼起来。 霍山静静的想着事情。 “霍将军,现下夜色正浓,我们悄悄摸到那城池下方,让人爬上城墙,继而神不知鬼不觉的将那城门打开来,我们趁机杀进去,给他个措手不及!” 在齐腰的草中趴了许久,霍山身侧人进言道。 语落,霍山却是未曾说些什么,幽黑眼眸一眨不眨的盯着火把照亮的城墙处,片刻,方才如若自言自语般说道:“妈的,今天情况有些蹊跷啊!一路走来,老子怎么感觉到处都不同寻常呢?” “属下带些人偷偷的摸进去先探一下情况吧?”一侧,霍山副将微侧脸颊,压低声音说道。 霍山看着前方不远处城池上的火把,皱着眉头没有说话。 眼见霍山未曾有何言语,副将不禁有些着急的接着说道:“将军,不要迟疑了,现下夜色正浓,正是适合偷袭,如若再等片刻,夜色淡开,就更加难动手了。属下跟了将军您这些年,难道您还信不过属下吗?万一进去后有何情况,属下会立马带兄弟们冲出来的。” 话语过后,草丛间再次陷入了沉静,轻微虫鸣声丝丝缕缕传了过来。 沉吟许久,霍山这才轻点了点头,对着后侧挥了挥手。 黑色战袍微动,霍山大手利落将脖间锦带解开,打手一扬,黑色披风对着地面干脆利落的掉落下去。没了黑色披风,霍山仿若一只矫捷的狼一般,瞬息间已是来至城池下侧。 不错的轻功加之长长绳索的配合,几个跳跃间,霍山已是带头窜到了城墙之上。幽黑眼眸闪闪发亮的在城墙扫视一周,当看清城墙上站立的守卫兵时,就连霍山这般大大咧咧性格也是结结实实被吓了一跳。 适才,霍山等人在那城池下侧见到的守卫根本就不是真人,而是一些用稻草扎起来穿上兵服的稻草人,夜色掩盖,火把朦胧的光纤更是给这些假人蒙上了一层神秘感。 冲至城池中,许久后,霍山才算是碰到了一小队仿若在巡逻的人马。 正规兵服铠甲,这些士兵却皆是一些年老体弱的老人,打起架来更是有些弱不禁风,几个回合后,霍山等人已是不发任何声响的将这一小队人马给彻底解决掉了。 心下虽是疑惑,现在却也不是思虑时刻,转身,霍山对身后的副将说道:“避开巡逻士兵,下去打开城门,将我们大军带进城。” 虽知今晚趁着夜色偷袭城池,这场战事会轻松很多,霍山却万万没有想到,会轻松到这种地步。 城池内的守军很少,只有不到一千人,当霍山冲至城池内的指挥部时,大部分士兵加上他们的领导者皆是在城中的军营里喝酒呢。 杀人如切菜般,一千多人的军队几乎未曾对他们的步伐起到任何的羁绊作用,雷卷残云般,玉石关边缘被智曜国占领了好几个月的城池就这般被霍山轻轻松松拿了回来进攻顺利的让霍山甚至有一种错觉,这或许是一场梦! 但是看到自己已经牢牢地站在了这城池城墙之上,智曜国士兵尸体躺满地面,这么直接的视觉冲击又是结结实实的告诉他,胜利是真实的,战争更是真实的。 短暂的虚幻后,霍山也是未曾再想太多,而是迅速的派人去通知了皇上夜临冥。 丞相府。 与往日门可罗雀不同,今日的丞相府可谓人来人往、车水马龙,丞相府正门处更是张灯结彩,红色丝绸布幔挂满了丞相府各个角落。 “恭喜,恭喜啊!” “丞相大人,恭喜您了~!” “下官来给丞相大人您道喜了!恭喜,恭喜啊!” …… 来来往往的人脸颊上皆是挂着笑意,道喜声更是络绎不绝。 前些时日众人对夙沙焕的冷淡和漠视已是消散无影无踪,不为其他,只为丞相府三千金,素有‘望月王朝第一美人’之称的夙沙舞要嫁给朝中位高权重李大人的独生子李公子了。 “呵呵呵呵,同喜,同喜啊!快,里边请,里边请。” 立于丞相府门口的夙沙焕仿若十分享受这般收人仰视于尊敬。本就不是很大的小眼睛此时更是眯成了一条缝,暗色唇角咧到了最大幅度,来宣示着此刻他内心的开心于满足。 和往日一贯的暗色锦袍不同,今日的夙沙焕破天荒的为自己换上了一身紫红色的锦衣长袍,蓝色玉带束腰,腰间玉佩长缨直直的垂落下来,此番打扮让枯瘦佝偻的夙沙焕看起来仿若立刻年轻了好几岁。 夙沙舞的牺牲,丞相府安定下来,夙沙焕老脸上的愁云也是减淡了很多,今日,整个丞相府皆是沉浸在空前的欢庆当中。 丞相府后院房屋内,作为新娘子的夙沙舞却是泪水止也止不住,新上的妆,片刻之后便是花成了一团。丫鬟婆子围着一身大红色衣衫的夙沙舞着急的转来转去,劝慰是劝慰不住,只能是在夙沙舞哭花了妆容后再重新给她补妆了。 一侧,二夫人秋娘身穿枚红色衣衫,淡然的妆容已是被泪水彻底冲刷了一个干净,现下直接成了一个素面朝天。 虽早就知晓今日这般结果,奈何当真的等到出嫁这一天,麻木的心仍是不觉针扎般疼了起来,本以为枯竭的泪水在此刻也仿若那断了线的珠子般不停从白皙绝美的脸颊上滴滴滑落下来。 她是女人,是有着姣好面容的女人,对未来的另一半,她幻想过,迫切的等待过。 或温柔体贴,或霸道大男子,或冷酷俊美…… 人生路一步一步走了过来,夙沙舞却是未曾想到,她的另一半会是一个呆痴的傻子,一个智商只有三岁孩童的男人。 “哟,今个大喜的日子,你们娘两这是为了那般啊?” 细密垂落的大红珠帘微动,大夫人陈氏在何嬷嬷和身后众丫鬟婆子的陪伴下来到了房内,未曾到的那夙沙舞的面前,讥讽的话语却已然毫不留情的传了过来。 站立在绝望的边缘,听闻大夫人陈氏话语,夙沙舞甚至连抬眸冷视大夫人陈氏的动作都是省略下去了。 从这丞相府走出去后,她的人生再也不会和大夫人陈氏有任何交集了吧? 即便她仍是那丞相府高高在上的当家主母,于她夙沙舞来说,已是没有半分干系! 被夙沙舞和二夫人秋娘的忽视,大夫人陈氏浓妆艳抹的脸颊上却未曾有任何怒容闪现,三角眼微动,一丝幸灾乐祸的笑意反是闪现在眼眸间。 这些年来,她可是没有一天看这夙沙舞和二夫人秋娘顺眼过,现下,终是除去了一个心头大患,任何事情都压制不住这件事情给她带来的兴奋。 白皙圆润的手指拿捏着淡青色绣花锦绢,轻拭艳丽红唇,这才接着说道:“呵呵,时辰差不多了,也是该收拾收拾上花轿了!” 语落,大夫人陈氏眼眸微转,对着屋内站立的众丫鬟婆子们示意,让她们麻麻利利的给这夙沙舞收拾了。 既然马上要嫁出去了,那她真是一分一秒都不愿让这夙沙舞在这丞相府呆着,如若能够将那二夫人秋娘一并弄走了,那才更是完美呢! “出去!” 从昨晚一句话未曾说的夙沙舞此刻红润的小嘴轻启,突然冷声说道。 语落,房内陷入寂静当中,众人眼神间有疑惑,有震惊,更有恐慌。 “你……” 白皙圆润手指拿捏着淡青色绣花锦绢轻抬,指向夙沙舞的方向,适才盈满笑意的脸颊瞬间冰寒下来。 夙沙舞虽骄纵,却从来不敢在她的面前放肆,适才夙沙舞突然说出的一句话倒是出乎大夫人陈氏的意料之外了。 “我让你出去。” 未等大夫人陈氏接下来话语说出来,大红色纱裙一阵翻飞,夙沙舞猛然间从座椅上站起身来,带动明晃晃的凤冠一阵清脆响动,白皙小手直直的指向门外的方向,绝美的小脸冷冷的对着大夫人陈氏说道:“你最好现在就从我的房间来开,如若不然,我立马死在这里,让父亲的计划落空,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娇躯微转,夙沙舞一把将梳妆台上放着的锋利剪刀拿在了手中,刀尖朝向修长白皙的脖颈方向,水灵灵的大眼睛带着些许怨恨的看向大夫人陈氏。 “舞儿!” 未等大夫人陈氏有何反应,一侧,哭的仿若泪人般的二夫人秋娘已是猛然间从座椅上站起身来,一双媚眼带着一丝恐慌的看向夙沙舞。素手间已被泪水浸湿的绣花锦绢洋洋洒洒的掉落在地面上,伸了伸手,二夫人秋娘又是担心自己会失手伤了夙沙舞,素手在半空间僵硬片刻,又是硬生生收了回来。 “呵呵,都到了这种地步了,还如此猖狂,难怪会有这般下场。” 三角眼紧盯着夙沙舞梨花带雨的小脸看了半天,艳丽红唇轻启,大夫人陈氏撇了撇嘴角,有些嘲弄的说道。 语落,暗色绣花锦袍微动,莲步轻移,大夫人陈氏仿若战胜了的母鸡一般,甩动着淡青色绣花锦绢,对着门外走了过去。身后,何嬷嬷等人眼见大夫人陈氏已是离去,也是未曾有何停留,跟随大夫人陈氏身后,离开了夙沙舞的房间。 片刻,原是吵吵嚷嚷的房间变得分外冷清起来。 哐啷! 夙沙舞白皙小手间锋利的剪刀掉落地面,撞击间,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 眼见大夫人陈氏暗色绣花锦袍身影渐渐消失在门边,大红色纱裙微动,夙沙舞如若脱力般坐在了身后座椅之上。 “舞儿,我可怜的舞儿啊,呜呜……” 枚红色纱裙闪动间,二夫人秋娘一把将夙沙舞娇小柔软的身子抱在了怀中,媚眼中晶莹的泪珠仿若那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不停低落下来。 相对二夫人秋娘哭的肝肠寸断,此刻,夙沙舞却是沉静下来,悲切渐渐消散,白皙绝美的小脸上一片默然。 白皙小手轻抬,夙沙舞将眼角处还未曾低落的清泪轻轻擦拭而去。 “上妆吧!” 红润小嘴轻启,夙沙舞冷冷的对周侧站立的丫鬟和婆子们言道。 吃了这些苦,受了这番羞辱,她迟早都是要讨回来的! 相对于丞相府张灯结彩,喜气冲天,此刻国师府却是要淡然很多。 床榻上,娇小柔软的身躯滚来滚去,却丝毫未曾有起床的意思。最近她是越来越喜欢这种赖床的感觉了,即便是神智清醒过来,怜卿仍是会这般在柔软异常的床榻上躺上许久,才懒懒的起床。 清澈眼眸柔柔看着床榻上慵懒仿若小猫咪般的怜卿,白色锦袍周身的冷冽气息在此刻也是如同阳光下融化的冰雪般迅速收敛而去。 怜卿爱上了赖床,而白斩月则是喜欢上了怜卿起床前二人之间的这份柔柔的宁静相处时间。 当怜卿琉璃般眼眸睁开来时,白斩月会是第一时间出现在怜卿身侧,白色锦袍就这般一动不动的坐立在床榻边,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看着怜卿。 起初,睁开眼眸,被人这般直直注视着,怜卿还会有着几分不情愿,时日久了,她已是渐渐习惯了这种陪伴,如若哪天睁开眼睛未曾见到那白色身影,怜卿娇小的心中仿若空缺了一块一般。 “月!” 娇小身子微动,怜卿顺势朝着前面拱了拱身子,玉臂柔柔的缠绕上了白斩月腰间的白色玉带,小脑袋在洁白馨香的锦袍间找了一个舒适位置,躺了下来。末了,娇艳欲滴的小嘴仿若回味般的抿了抿,清脆嗓音就这般自然的从怜卿小嘴间溢了出来。 被怜卿玉臂缠绕而上,白斩月整个身子在此刻不由微微僵硬开来,修长手指在怜卿锦缎般黑色长发上侧停顿许久,这才轻柔的放在了怜卿散发幽幽香气的秀发上,另一只手却是有些不知所措的垂放在身侧。 随着怜卿玉手间收拢更加大力的环绕着白斩月腰身,此刻,白斩月周身沉稳的气息不觉紊乱开来,心跳骤然加快,呼吸更是微微粗重开来。 世间传闻他残暴无情,认识他的人说他冰寒冷漠。这一切不过是因为未曾遇到那个合适的人儿罢了。 于白斩月,怜卿就如那美丽而又散发着无限魅惑的罂粟花一般,明知有毒,却是义无反顾的扑了上去,欣然拥之入怀。 “卿卿早上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良久,白斩月方才从迷乱间找回思维,清澈眼眸因为动情已是带上了些许的朦胧。修禅白皙的大手轻柔拂过怜卿柔顺滑润的秀发,这才轻柔的问道。 娇小身子半个依偎在白斩月怀抱间,精致绝美的脸颊更是毫不客气的埋在了白斩月白色锦袍间,小手有些不老实的摸了摸白斩月结实的后背。 仿若思虑片刻,怜卿这才轻启红润小嘴,回应道:“月每天都会给我准备很多好吃的,我计划将这些好吃的东西都吃了一个遍了,月这么一问我,一时之间我还真是不知道自己想要吃什么东西了呢!” 轻柔的话语因为怜卿小脸埋在白斩月白色锦袍中的缘由,听起来有些闷声闷气的感觉,这些如若呢喃的话语却是给怜卿增慵懒中更是增添了一丝娇憨可爱! 说话间,玉手在白斩月结实后背上摸来摸去,怜卿处于清晨迷瞪中的小脑袋却丝毫未曾察觉到,床榻侧的白斩月呼吸越发粗重开来。 第一百六十八章 拿好,这是我送你的 “不如我们吃饺子吧?” 小脑袋一转,怜卿猛然间从白斩月怀抱间坐直了身子,玉手无意中在白斩月腰间玉带间打了一下,精致绝美的小脸上挂满惊喜笑容的说道。 “咦!” 小脸蛋上的笑容还未等扩散开来,一丝疑惑已是渐渐爬了上来,红唇间一丝疑惑的轻咦声不自觉间溢了出来。 玉手轻抬,雪白中衣袖子顺着玉臂滑落一截,怜卿带着几分探究的将小手再一次放回到了白斩月玉带下侧的地方。 一物直直的竖着,玉手握上,软软的触感传递过来。 此刻,白斩月俊逸脸颊上已是僵硬一片,清澈眼眸间却是涌上了几分好笑的意味,颀长的白色身影轻微后依着,却是未有其他动作。 琉璃般眼眸微转,疑惑之后,娇羞猛然间窜上怜卿白皙脸颊,红润小嘴毫不迟疑的惊叫出声。 玉手触电般从白斩月白色锦袍间收手回来,娇小的身子一个弹跳,直到离着白斩月不断的距离之后,这才站立下来,从小脸至精致的耳垂边皆是一片红晕,火辣辣的感觉盈满了整个小脑袋。 前世,她是清纯的小女生,在看到喜欢的男生时,她就会脸红。 今生,周身有了白斩月、司懿轩和夜剡冥的陪伴,直到现下,她仍是一个白纸般纯洁无暇的女孩。 即便如此,怜卿毕竟还是在信息量发达的二十一世纪生存过的,对男人研究不深,怜卿也是有着简单的生理常识的。 男人勃起时的症状,她还算是了然于心的! 课本上见到,她羞涩了,现下,结结实实的摸到了,怜卿真是恨不得立马找个地缝钻到地底下去得了。 “卿卿!” 白色锦袍微动,白斩月从柔软的床榻上站起身来,好看的薄唇轻启,轻柔的叫声中带着些许压抑的笑意。 没想到,一向古灵精怪、整人招数层出不穷的怜卿在吃瘪的时候竟然是这么可爱的样子呢! 大手轻抬,白斩月对着怜卿仍僵持般掩盖在红润小嘴上的玉手抓了过去,还未曾沾染到怜卿分毫,娇小的身子已然一个利落跳跃,从床榻上窜了下来,站在了房间内摆放的红木圆桌的后侧,琉璃般的眼眸警惕般的看着白斩月的方向。 “卿卿,咱不闹了,好吧?” 眼见怜卿这种样子,白斩月带着些许无奈的对怜卿说道。 语落,白色锦袍衣摆一阵翻飞,白色靴子对着怜卿方向走了过去。 已是日上三竿,这个小家伙到现在都还没有吃早饭,即便怜卿自己的小肚子不饿,白斩月还心疼呢! 琉璃眼眸紧盯着白斩月,玉手一阵慌乱的摆动,随着白斩月走近,怜卿光着小脚丫,随之对着另一侧急急地跑了过去,娇艳欲滴的小嘴更是带着些许急切的对白斩月说道:“月,我还没有准备好呢?你不要勉强我好不好?” 没有准备好? 勉强? 吃饭还要准备吗? 他做的饭菜也是香甜可口的吧?难道说吃他做的饭菜还是一种勉强吗? 思虑至此,一丝受伤慢慢涌上白斩月俊逸脸颊。 相对于怜卿的纯洁,白斩月在这一方面直接可以说是一个白痴! 面对怜卿这般含蓄的话语,白斩月第一时间便是联想到了平时他为怜卿准备的早饭上面。 “卿卿……” 白色残影闪烁,下一秒钟,白斩月已是大手一伸将怜卿柔软的小身子怜爱无限的抱在了怀抱当中。 “啊!” 往日让怜卿贪恋的怀抱,此刻落入其中,怜卿却猛然间有一种羊入虎口的错觉,被白斩月抱了一个结实,一声尖叫声毫不迟疑的从怜卿红润的小嘴间传了过来。 早晨的静谧在这一声尖叫当中彻底荡然无存。 “哐当!” 尖叫声还未落下,紧闭的房门已是爆发一声巨响,破碎的木屑接连不断的从外面飞进了房间内,喘息间,怜卿房间门口的红木门已是十分利落的整个掉落在了地面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黑色身影一闪,夜剡冥已是第一时间冲进了怜卿的房间内,黑色镶金边金丝绣龙的蟒袍上海挂着几个方才沾染而上的木屑。 房内站定,漆黑眼眸锐利的在房间内扫描了一遍,却是未曾发现有何种危险。 收拢周身溢发而出的内力,夜剡冥这才将视线放到了已是石化了的白斩月和怜卿身上,从二人神色中,夜剡冥却是感觉到了仿若看傻子般的神情。 漆黑眼眸微动,夜临冥将白斩月抱拢怜卿的胳膊收入眼底,一张俊逸脸颊瞬间阴沉下来。黑色金丝绣龙靴子朝着白斩月和卿卿的方向走了过去,在离着二人不远的地方,夜剡冥站定,怒气溢满周身,冷冷说道:“放开!” 清冷的话语虽是带着些许狠厉,但话语间却是有着弄得化不开的醋意涌动着。 夜剡冥自那日‘光明正大’的搬进了国师府后,每日,夜剡冥都会第一时间来到怜卿房内,可每次当夜剡冥来到这里的时候,白斩月已是早早的坐在了软榻上,这不仅是让夜剡冥心中十分不爽。 今日来了怜卿房内,这白斩月更是无法无天的紧紧抱着他家的小卿卿,眼见这一幕,再好的心情也是被白斩月给破坏了一个彻底。 清澈眼眸默然的从夜剡冥黑色锦袍上转移开来,本打算放开怜卿娇小身躯的白斩月在听了夜剡冥话语后,反是更加紧密的将怜卿抱在了怀中。 “哼!” 虽白斩月动作师傅呢细微,却也是未曾逃过夜剡冥双眼,一声冷哼声不自觉间从夜剡冥高挺的鼻间传了过来。 内力在掌心处迅速凝聚,漆黑眼眸有些危险的虚眯起来。 奈何此刻白斩月和怜卿距离很近,一时之间,夜剡冥却也是找不到好的契机将这一掌打出去。 苗头微现,琉璃般眼眸转动间,怜卿已是察觉了一个彻底,玉手抓上白斩月大手,娇小身子从白斩月怀抱间挣脱出来,白皙小手揉了揉有些僵硬的小脸颊,经过方才夜剡冥那一出之后,适才房内暧昧造成的火辣辣脸颊也已是消退了很多。 “呵呵,呵呵,我要穿衣服了,请问二位能否先出去一下?” 琉璃般眼眸在夜剡冥和白斩月之间转来转去,怜卿笑眯眯的看着二人问道。 言下之意却已是十分鲜明,‘你们二位如若想打的话,请到外面去吧!千万不要殃及了我这无辜的小池鱼啊!’。 “恩!” “恩!” 听闻怜卿话语,夜剡冥和白斩月皆是毫不迟疑的应答道。 语落,二人这才朝着房间外走了过去。 没有了房门,怜卿也是剩下了关门这一道程序了,她知道,房门外的决斗中的两个男人会分出一丝闲暇时间来注意不让别人走进她的房间来的。 在房间外打斗声的陪伴中,怜卿十分快速的穿上了衣衫,避免麻烦,一头锦缎般乌黑的长发直接用一根淡色锦带捆绑了起来,随意的发型不由给了怜卿增添了一丝潇洒和淡然。 将所有东西都收拾好了之后,娇艳欲滴的小嘴轻轻呼出一口香气,随着淡紫色小靴子朝着门口迈动过去,小靴子上珍珠串绣相撞间发出叮叮咚咚清脆的响声。 来到房门外站定,琉璃般眼眸在院落间环视了一周,红润的小嘴不由吃惊中微微张开来。 长廊处,白斩月一身洁白衣衫仍是一尘不染,一番打斗,夜剡冥也是脸不红气不喘。相对于二人的从容平静,此刻的国师府后院却可以说一片狼藉。 百花凋零的花瓣落满地面,内力震飞的池水浸染了大片的院子,其中还有几条随着激流被带上来的鱼儿有些无助的躺在了地面上,因为缺水的原因,不停的翻来翻去。 听闻珍珠串绣相撞间的清脆响声,白斩月和夜剡冥皆是转身,朝着怜卿房门口方向看了过来。 “发泄够了吧?累了吧?饿了吧?别在这里杵着了,走吧?” 语落,怜卿也没有理会不远处的两个人,直接迈动脚步,朝着前厅处走了过去。 身后,白斩月和夜剡冥也是立马回神过来,跟在怜卿身后朝着前厅走了过去。 等到三人来到前厅处时,司懿轩、珠儿和紫玉等人也是早早等在了前厅处。 眼见珠儿,怜卿本阴沉的脸颊在此刻猛然间亮了起来,一丝甜美的微笑也是在这个时候毫不迟疑的涌上了怜卿精致绝美的脸颊。 “珠儿今日怎么这么早就来这里了?” 这些时日,珠儿一直是在有间‘芙蓉阁’呆着的,有时珠儿会回国师府吃饭,不过大多数时间都是在中午的时候回来,很长一段时间,怜卿未曾在早上的时候见到珠儿了。此番猛然间这个时间在国师府中见到珠儿,确实是让怜卿有些惊喜意外。 仍是一身淡绿色纱裙,脸颊上仍是蒙着一层淡绿色的纱布,听闻怜卿言语间的喜悦,珠儿小嘴微微扬起,一丝淡淡的的笑容也是在此刻慢慢涌上脸颊。 淡绿色纱裙微动,珠儿朝着怜卿身侧走了几步,小手将怜卿玉手抓住,这才轻启红唇,说道:“小姐,珠儿是想过来告诉你,夙沙舞今日出嫁!” 或是有着过往记忆的缘故,离开丞相府后,珠儿对丞相府那些欺辱怜卿的人一直是怨恨在心。但珠儿知晓,怜卿一直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思虑再三之后,珠儿还是决定将这件事情告知给怜卿知晓,最后怜卿到底要如何处理这件事情,就随着怜卿的性子来了。 “夙沙舞要成婚了?” 听闻珠儿话语,怜卿不由呢喃般的说道。 于她这个身体来说,夙沙舞是她的三昧,是和她有着血缘关系的亲人。 但于怜卿来说,夙沙舞不过是一个名字,不过是一个陌生人罢了! 她成亲与否,在怜卿的心间根本激不起任何的涟漪! 有一点却是真真切切的勾起了她的兴趣,古代王孙贵族间的盛大婚礼,她只是在电视上看到过,还从未曾亲眼看到过呢! 夙沙舞,丞相府三千金。 李大人的公子李庆,虽说脑子有些痴傻,但那李大人却是结结实实的位高权重。 这两家结婚,婚礼应是极为盛大吧! 琉璃般眼眸转了两圈,红润的小嘴轻启,怜卿这才说道:“今天早上我们不要在府上吃了吧?我还从来没有机会到大街上去看看呢?此番,我们就到集市上去溜达溜达,吃吃街道上的小吃,也是顺便看看那夙沙舞和李公子之间的婚礼,如何?” 语落,前厅,众人却是沉默下来,一双双眼睛中带着不同的神色和担心。 “好了,你们不去我,那我可自己去了。” 见自己提议未曾得到众人回应,怜卿不由嘟着红润小嘴,轻转娇躯,迈动淡紫色的小靴子朝着房院落中走了过去。 “卿卿,你不是说要做那个叫……饺……子,饺子吃的吗?” 虽饺子这个词汇对白斩月来说十分陌生,从怜卿小嘴间听了一遍,白斩月已是牢牢记在了心中,眼见怜卿要出府去,白斩月不由赶紧的说道。 “等有时间我做给你吃,月,你现在要不要陪着我出去玩啊?” 听闻白斩月的话语,怜卿不由转过头来,笑眯眯的看着白斩月说道。 国师府可谓铜墙铁壁,呆在国师府中,不会有任何人伤害到怜卿,如若从这国师府中走了出去,白斩月虽自信自己有这个能力来好好保护怜卿,但白斩月担心会出现什么差池,如若真让怜卿受到伤害,他怎么能原谅自己? “我陪卿卿去!” 未等白斩月有何反应,此时,黑色镶金边金丝绣龙蟒袍一阵翻飞,夜剡冥已是如若乖巧听话的孩子般站立在怜卿身材,萌态十足的看着怜卿说道。 “恩,走!” 对夜剡冥的卖萌欣然接受,淡紫色纱裙在清风中一阵翻飞,怜卿快走几步,玉手轻抬,十分自然的抓住了夜剡冥的大手,淡紫色小靴子迈动间对着国师府门外走了过去。 跟在怜卿身后,俊逸脸颊微转,夜剡冥十二分炫耀的对着身后呆滞中的司懿轩和白斩月等人做了一个鬼脸! 现下收到美人这般亲近,早上那一架也算是没有白打啊! 就在夜剡冥思美滋滋的思虑间,手中的玉手动了动,一个温热的东西被怜卿塞到了夜剡冥的手中。 淡紫色小靴子微微垫起,怜卿将红润的小嘴贴在夜剡冥的耳边,轻声说道:“送你的礼物,收好了哈!” 温热的气息在怜卿说话间,洋洋洒洒的落在夜剡冥的耳鬓边,一向矜持无限的夜剡冥小腹部在此刻不由一阵燥热,燥热刚刚涌起,便是被夜剡冥用内力强制压制了下去。 大手摊开,玉石下鲜红的长缨在阳光下散发着淡淡的光泽。 “我亲手给你做的,你可是要收好了!” 眼见夜剡冥一双漆黑眼眸眨也不眨的盯着手心间的佩剑挂饰,怜卿以为夜剡冥是在嫌弃她的手工活不精细呢,红润小嘴轻启,说道。 良久,夜剡冥方才轻抬漆黑眼眸,看向怜卿方向,轻柔的说道:“谢谢你,谢谢你记得我说过的话,谢谢你心里一直想着我,谢谢你在忘记我之后还会再爱上我!” 收到这份礼物,夜剡冥方才想起,上次见司懿轩和白斩月手中都有怜卿送的礼物,他也是有些羡慕嫉妒恨的和怜卿要求,要怜卿也送他一个礼物。 这些时日过去,夜剡冥甚至都忘记他曾经提过的要求了,今日收到怜卿亲手编制的佩剑挂饰,夜剡冥心骤然之间翻滚开来。 他虽是在司懿轩和白斩月之前就认识了怜卿,两人也是在那个时候情意相许,奈何随后怜卿竟是失去了记忆,更是将他忘了一个彻底。这些时日小心翼翼的呵护,每日死皮赖脸的跟随终是得到了回报。 “你感动的哭了?” 琉璃眼眸轻抬,夜剡冥眼眸间的红润收敛极好,却还是被怜卿发现了去。 第一百六十九 你哭了! “没有。” 面对怜卿问话,夜剡冥却是在第一时间否定下来。 他可是威风八面的摄政王,望月王朝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战神,怎么能够这么随随便便的就哭了呢? “你眼圈红了。” 夜剡冥斩钉截铁的否定却仍是未曾阻挡住怜卿毫不迟疑的举例反证。 “风吹的!” 夜剡冥抬了抬手,大力的揉搓了一下眼睛,趁机造假的说道。 “你不喜欢我了!” 娇艳欲滴的红唇抿了抿,怜卿仿若十分伤心的说道。本应是疑问句,怜卿却是十分干净利落的选择了陈述句来表达。 听闻怜卿话语,夜剡冥不仅是有些手足无措起来,漆黑眼眸紧盯着怜卿,恨不得掏心掏肺的表白道:“卿卿,我对你的情意从未曾变过,你一直都是被我放在心尖上的人儿,我怎么可能不喜欢你了呢?” 难道是这些时日自己在卿卿身边陪伴过少,所以,佳人才会如此? 但出门在外,别说喜欢别人了,就算是多余的一眼,夜剡冥都是不会放到其他女人身上的。 “那我亲手编织东西给你做礼物,你为什么连一丝一毫的感动都没有?” 琉璃般的眼眸抬了抬,将夜剡冥眼眸间的急切收拢眼底,红润小嘴微启,怜卿不仅假装生气般的对着夜剡冥说道。 此刻,听闻怜卿这番问话,夜剡冥才算反应过来,佳人嗔怒所为何事啊! 心间暗松一口气,夜剡冥不仅赶紧的解释说道:“哪里没有感动,刚才的时候我都感动的哭了好不好?” 感动的,哭了,哭了,哭了…… 话语从唇间流出,夜剡冥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绕了这么一大圈,他还是被眼前这个小淘气给绕了回去。 丝丝缕缕的黑线从夜剡冥光洁的额头上滑下,嘴角带着些许无奈的抽搐着。 玉手轻抬,带动淡紫色绣花锦袖一阵翻飞,怜卿几分霸气外露的擦了一下娇俏可爱的小鼻子,这才轻启红唇,言道:“这不还是感动的哭了吗!” 好歹她也是受到过二十一世纪先进教育的大好青年,无论如何,她的小脑袋里也是装着比他们多了几千年的文化知识呢! 思虑至此,一阵优越感带来的飘飘然使得怜卿精致小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 可这一丝飘飘然还未曾在怜卿幼小的心脏间扩散开来,便是被一声冰冷中带着些许受伤的话语给打断开来。 “卿卿,你方才塞给他的是什么?” 不知何时,白斩月已是如往常般站立在了怜卿身后,一双清澈眼眸间波光粼粼的看着怜卿,脸颊上的羡慕嫉妒恨毫不掩饰。 虽怜卿动作十分轻微,白斩月仍是十二分清楚的看到,从那一双洁白的小手间给了夜剡冥一个东西。 为何单单给了那夜剡冥? 还是偷偷的给的那夜剡冥? 真有一种想要将夜剡冥现下频频发射炫耀光线的脸颊给揍扁的冲动啊! “是啊,卿儿,我适才好看也是看到你给了夜一个东西,是什么啊?” 现下,不仅仅是白斩月,连一向以成熟和稳重自称的司懿轩也是毫不犹豫的插了进来,含笑的眼眸定定的看着怜卿,酸楚的问道。 看来,让夜剡冥这个家伙搬到国师府中真是一个错误的决定啊! 难怪世人总是会说这么一句话‘有兄弟,没老婆’,现下他司懿轩算是结结实实的体会到这句哈的意味了啊! 刚刚淡然下来的氛围猛然间再一次紧张起来,被三个男人围在中间,怜卿一张小脸维持着原本的淡然,小脑袋却是在飞快的旋转着,想要以最快的速度相出一个办法来。 “咳咳咳!这个……” 玉手轻掩红唇,一连串掩饰心虚的咳嗽接连不断从怜卿红润的小嘴间传了过来。怜卿刚刚想要否定给过那夜剡冥东西,将这件事情风平浪静的掩饰过去。 奈何怜卿的话还未曾说出来,那夜剡冥直接快了怜卿不止一步的将大手间的软剑挂饰拿了出来,高高举了起来。 阳光下,上好的玉石散发着淡淡的光泽,鲜红的长缨颇有垂感的垂立在下方,风儿吹过,红色长缨还有些不甘寂寞的来回晃动着。 “卿卿送我的礼物,这可是卿卿亲手做的,漂亮吧!” 一连串话语带着炫耀和甜蜜,毫不迟疑的从夜剡冥唇间说了出来。此刻,夜剡冥仿若还担心众人听不清楚般故意提高了嗓音。 漆黑眼眸中的笑意已是满满当当的溢了出来,一贯冷酷的脸颊上直接欢快的开成了一朵花,轻挑的眉毛带着些许炫耀的看向了白斩月和司懿轩的方向。 不是想看吗?让你们好好看清楚。 卿卿心中,我才是最能博得她欢心的人,毕竟,我和卿卿还有着比你们早上好长时间的一见钟情呢! 心意转动间,夜剡冥不仅在心中喜滋滋的想到。 “哦,原来是补发给你的礼物啊!” 蓝色锦衣微动,司懿轩呼啦一声将手中折扇打开来,玉扇下晶莹剔透的扇坠煞是潇洒的来回摆动着,盈满笑意的嘴角微动,不由出乎夜剡冥意料之外的淡然说道。 “卿卿早就把礼物送给我们了,你是最后一个。” 修长手指将腰间挂着的做工精致的绣花香囊拿了起来,清澈眼眸有些不屑的看了看夜剡冥高高举起的软剑挂饰,淡漠的说道。 “呃!” 笑容僵在俊逸的脸颊上,高举的手顷刻间石化开来,夜剡冥甚至都听到了他那柔软的小心脏片片碎裂的声音。 为何受伤的总是他? 为何幸灾乐祸中掉进沟里的总是他? 良久,夜剡冥仿若受伤小兽般双眼朦胧的看向了怜卿方向。 玉手轻抬,怜卿安慰般拍了拍夜剡冥结实宽阔的后背,娇艳欲滴的小嘴这才轻启,言道:“咳咳咳,这个礼物是没有什么补发的,也是无所谓先后的,你们三个手中的礼物都是我亲手做的,那就是最大的公平了。” 语落,怜卿琉璃般的眼眸还不忘警告般的看了看白斩月和司懿轩。 这些时日,这两个家伙总是联手来欺负她的小夜夜,她不能再这般睁一只的纵容他们两个人下去了。 “走,我带着你出去逛街吧?” 淡紫色衣衫一阵翻飞,怜卿一把抓住夜剡冥的大手,精致脸颊挂满甜美笑容的望向夜剡冥仿若哄骗小孩子一般的说道。 “恩!” 听闻怜卿话语,夜剡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大手间的软剑挂饰收拢起来,点头如同小鸡啄米一般,十分乖巧听话的跟在怜卿身后,对着国师府门外走了过去。 眼见怜卿和夜剡冥二人渐行渐远的对着府门外走了过去,此刻,院落中的众人有些反应不过来的呆滞片刻。 适才,他们就是要上街的吧? 好像刚才他们不同意让卿卿上街的,现下怎么卿卿成了陪着夜剡冥上街了呢? “卿卿都走了,你们还愣在这里做什么啊?” 紫云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淡青色衣衫一阵翻飞,语落,紫玉已是小跑着冲到了府门口处,追了那已是走远的怜卿去了。 白斩月在紫玉声音响起后,也是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白色残影闪现,已是对着怜卿追了过去。 “珠儿随我一起去吧?” 蓝色衣衫在阳光下散发着淡淡的光泽,司懿轩缓步来到静立在当场未有丝毫动作的珠儿面前,笑着问道。 司懿轩知道,在怜卿心间,珠儿是占有十分大的分量的,关心珠儿,也是侧面在关心怜卿了。 听闻司懿轩问话,珠儿不由微微转身,看向司懿轩方向,淡笑着说道:“不了,司公子去陪小姐吧,有你们陪在她的身边,珠儿很放心。” 语落,淡绿色衣衫一阵翻飞,珠儿转身对着国师府内走了过去。 以往,她形影不离的陪在怜卿身侧,是因为那时的怜卿无人疼,无人爱,更是无人会真心的关心她。 现下,珠儿知道,这些陪在怜卿身侧的人都是发自内心的在关心、爱护着怜卿的,有他们陪在怜卿的身边,她也是该放心下来了。 容颜毁去,她只能以淡绿纱巾覆面,跟在怜卿身侧,只会给怜卿添麻烦罢了! 心意微动,一丝黯然不自觉间涌上珠儿窈窕的背影间。 眼见珠儿对着府内走了过去,司懿轩到了嘴边的劝慰话语不由化为一声轻微的叹息声。 也是不知怜卿对珠儿研制的药物到了何种地步了,希望能够一举成功,将珠儿的容貌恢复如以前吧! 夏末,阳光仍似火球一般挂在天际,散发着火烧般的热量,仿若有谁敢在它下面多呆上一段时间就会被其烤熟了一般。 一望无际的原野上,在不是很大的一块农田上,一个身穿淡灰色粗布衣衫的人,头戴着大大的草帽,手中的锄头不停的翻飞着,将脚下的土壤不停的翻开来,而后,将那大块的土块打开来。 骄阳下,灰色衣衫仿若被水洗过一般,紧紧贴在了男人的身上,整个脸颊更仿若被水洗过一般,大滴的汗水不停的顺着脸颊滑落下来,滴落在已是被翻开的泥土上面。 这幅场景真可谓是,‘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不过对着骄阳似火的灼烧,淡灰色衣衫仿若未曾察觉一般,汗水低落,他却仿若乐在其中一般。 “差不多翻完了,等下就可以播种了!” 挺直腰板,右手松开手中锄头,擦拭了一下额头上颗颗汗珠,自言自语般的说道。 炎热的阳光下,仿若那蝴蝶和虫子都是懒得出来了一般,一望无际的田野上,只有他这么一个淡灰色衣衫直直的站立着。 语音刚刚落下,本是一脸喜悦的淡灰色身影却是猛然间收拢脸颊笑意,单膝跪倒在地,手中爱惜不已的锄头也是被其一把扔到了一边的地面上,双手抱拳,恭恭敬敬的说道:“参见尊上!” 语落,面前空旷的地面上仍是未有任何动静,如若此刻有别人在此,常人肯定会将这淡灰色衣衫男子当成是神经病一般看待的。 一动不动,淡灰色衣衫就这般直直的跪在地面上,保持着这种恭敬地姿势。 轻微风儿吹过,一阵幽深的清雅香气传了过来,残影闪现,紫色衣衫一阵翻飞,空地上凭空出现了一个身着紫色衣衫的俊美公子。 “武功倒是有所精进啊!” 好看的薄唇轻启,紫色靴子随意迈动了一步,淡然的说道。 “主上过奖了。” 听闻紫色衣衫人儿话语,淡灰色衣衫心中不由涌过一阵狂喜,抱拳恭敬地回应道。 能够得到主上赞赏,真是不易啊! “轩辕漠视,她现下何处?” 未曾理会身着淡灰色衣衫的轩辕漠视喜滋滋的模样,紫色衣衫微动,凤染淡漠的看向轩辕漠视,冷冷的问道。 “这……” 听闻凤染问话,轩辕漠视心不由微微一沉,唇角蠕动半天,却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 “哼!” 散发幽幽紫色眼眸低垂,一声冷哼声从凤染鼻间传了过来,双手负于身后,凤染这才仿若随意的问道:“你这地种的可开心啊?” 派了他和墨紫宸出来护那人儿周全,现下可倒好,一个下落不明,现下,这个轩辕漠视更是‘尽职尽责’,竟然到了这大荒原上面开荒种地。 他真是恨不得将这两个人男人抓过来狠狠地惩罚一顿,问问他们的脑子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东西。 “主上,这个……是……是卿卿不让属下跟着的。属下见那墨紫宸走了,所以,最后,然后……” 轩辕漠视尽量调动自己被骄阳炙烤的有些混沌的大脑,却也是没有想到一个好的说辞,末了,只能是将所有责任都推到了那无辜的怜卿身上。 轩辕漠视知晓,就算他们主上再如何生气,都舍不得动那怜卿的,这般想来,轩辕漠视倒是有些有恃无恐了。 但他有一点想错了,有恃无恐的应该是人家怜卿猜对,和你轩辕漠视没有多么大关系啊?反正受到惩罚的人是你轩辕漠视啊! 猛然转身,带动紫色锦袍衣衫一阵翻飞,腰间紫色玉带上垂挂的玉佩长缨碰撞间发出叮叮咚咚的清脆响声,淡紫色眼眸冷冷的盯着轩辕漠视,良久,凤染方才咬牙切齿般问轩辕漠视说道:“然后你就来这里种地了,是不是?” “主上,您是不知道啊,当时那卿卿让属下离开的时候意思十分坚决,到了最后,就差点拿着刀子将属下从她身边逼着离开了,最后,属下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就,就离开了!” 眼见主上有发怒的迹象,轩辕漠视不仅赶紧赔笑的和凤染将事情的真实情况彻底还原了一遍。 “哦,是吗?” 风儿吹过,带动紫衣人儿乌黑长发一阵飞扬,淡紫色眼眸闪烁间,妖娆无限,良久,凤染抿了抿好看的薄唇,这才仿若威胁般的对着轩辕漠视说道:“你信不信,今日本座回去之后将你种在鬼哭山涧内的树木给砍个干净?” 语落,唇角微微扬起,一丝妖娆的笑意在凤染脸颊上荡漾开来。 听闻紫衣淡然的话语,轩辕漠视一张脸却是在此刻瞬间变了颜色,淡灰色粗布衣衫一阵翻动,轩辕漠视十分利落的从地面上爬了起来,站定,轩辕漠视这才对着凤染抱拳恭恭敬敬的说道:“主上,属下明白了,属下这就去找卿卿,以后就算是卿卿拿着刀架在属下的脖子上,属下都是不会轻易再离开卿卿身边半步!求主上千万不要把属下的小树给砍了啊!?” 那些树木可是轩辕漠视在外界找了很长时间才找到的珍稀品种,而且,那土壤都是经过轩辕漠视精心挑选的。 轩辕漠视知晓凤染一贯惩罚他的方式便是将他栽种的稻子顷刻毁掉,所以,这一次在栽种这些树苗的时候,轩辕漠视十分谨慎的选择了人迹罕至的鬼哭山涧,而且,还是十二分小心的选择了晚上偷偷的种上的。 他以为,不会有人知晓这件事情,事务缠身的主上更是不会找到这些树苗,可结果…… 好吧,他认了,难怪凤染做的主上,他却甘心要种地,就他这种智商,恐怕也只能适合种地了吧! 世间有了他们主上这种男人,简直就是对天下所有男人的一种打击啊! 低头走出一段路后,轩辕漠视在此刻猛然间回转身来,双眼带着些许好奇的看向紫衣身影,弱弱的问道:“主上,那个,您是不是爱上怜卿了啊?” 语落,淡紫色眼眸微转,有些邪魅的看向了轩辕漠视的方向,眼中意味却已是显而易见:‘废话’。 和淡紫色眼眸对视间,轩辕漠视立马收回自己的眼神,抬手有些无奈的搔了搔本就有些凌乱的头发,说道:“呃,也对,这个问题问的确实是有些多余了,如若您没有爱上怜卿,也是不会让属下和墨紫宸护在她身侧了。” 第一百七十章 惊现男四号 淡灰色衣衫还未曾彻底转过去,轩辕漠视却又是猛然间转身看向了凤染方向,状若十分苦恼的问紫衣人儿道:“属下就是不明白,主上您是什么时候认识怜卿的呢?为什么您心间放了怜卿这么一个人儿,属下时刻跟随你身侧,都是不知晓呢?” 这个问题已是困扰轩辕漠视很长时间了,心间疑惑,轩辕漠视却没有那个胆子将这个问题问出嘴来,他担心他的稻子会遭到主上黑手。 现下,轩辕漠视心想,‘既然错误已是犯下,也是不差这一个了。’ “是不是鬼哭山涧的树木于你心中的重量不够,再敢多言,消失的就不仅仅是鬼哭山涧的那些树木了。” 紫色身影静静立在略显空旷的原野上,淡紫色眼眸微微转动间,凤染淡漠的看向轩辕漠视的方向,淡然的说道。 语落,淡灰色身影已是彻底消失在空旷的山野间! 你可是要等着我啊! 此事一了,我便是会亲自守护在你的身侧! 淡紫色眼眸微眨,凤染心间呢喃般说道。 皇都街道上。 出了国师府,淡紫色衣衫在轻微的小风中不停翻飞开来,仿若一只淡紫色振翅待飞的蝴蝶一般。 跑了几步,只用一根淡紫色锦带简单扎起来的头发猛然间散乱开来,锦缎般乌黑长发丝丝缕缕飘散开来,慵懒当中更是凭空增添了一丝妩媚。 “卿卿!” 身后,白斩月修长手指拿捏着一块淡紫色纱巾递到了怜卿面前,清澈眼眸间意思已是在明显不过。 这绝色容貌是属于他的,不能随随便便让外面的人看了去。 红润小嘴微微撅了起来,琉璃般眼眸微转,怜卿求救般看向了身侧夜剡冥的方向。 漆黑眼眸将怜卿可怜兮兮的小脸蛋收入眼中,夜剡冥内心不由微微一疼,沉吟良久,夜剡冥紧抿了下嘴角,却是附和白斩月般的说道:“卿卿,我也希望你能戴上这个纱巾!” 方才还差点恨不得剁了对方的两个男人,在这个问题上十分彻底的站在了统一战线上面。 脚步声传来,仿若见到救星般的怜卿猛然转动娇躯,朝着身后一前一后走来的司懿轩和紫玉紧走了几步,然后,一把抓住了紫玉白皙的手,琉璃般眼眸盯着紫玉,说道:“玉姐姐,我不想戴那个纱巾,你和他们两个人说说,能不能不让我戴着了?” 未等紫玉说话,怜卿小脑袋转向白斩月和夜剡冥的方向,然后,不服气的说道:“你看看,玉姐姐的容貌比我要美上好几倍,但是,玉姐姐每天上街的时候,我都是未曾见到玉姐姐会在面容上面遮挡上一块纱巾,我也不要遮挡上那个东西,太热。” 语落,风儿吹过,带起几片落叶。 怜卿话语却是被白斩月和夜剡冥忍痛的无视下去。 此刻,站立在怜卿身侧的紫玉终于算是明白过来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美目带着些许怜惜的看向怜卿方向,彻底表示,爱莫能助啊! “司大哥!” 琉璃般眼眸带着最后一丝希望看向一身蓝色锦袍的司懿轩,娇艳欲滴的红唇微启,可怜兮兮的叫喊道。 听闻怜卿柔软的话语,再看看怜卿小脸楚楚可怜的样子,司懿轩心间一阵抽搐的疼痛着。 如浴阳光的笑意淡淡收敛,司懿轩微微侧头,看向别的地方,这才狠了狠心,说道:“卿儿,那纱巾是我吩咐别人用一种冰蚕丝做成,遮挡上之后非但不会有任何热的感觉,在炎炎夏日当中,还有一种阻挡阳光,阻挡燥热的作用!” 起初,在吩咐人做这一块纱巾的时候,司懿轩只是准备在怜卿出府门后之用的,没有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现下,看着身前淡紫色人儿那可怜兮兮的小脸,司懿轩心间不由乱作一团,也是不知道当初这份决议到底是正确还是错误了。 当收到司懿轩最后一份决议后,怜卿精致绝美的小脸颊不由垮了下来,回身,淡紫色小靴子迈动间,来到白斩月身侧,一把将白斩月手中的淡紫色纱巾拿了过来。 “哼!” 淡哼声从怜卿娇俏的小鼻子中传了出来,玉手麻利的将纱巾系在了脸颊上,娇小柔软的身子转动间,怜卿看向周身站立的众人,娇艳欲滴的红唇微启,怜卿这才言道:“既然现在你们让我蒙上了这纱巾,为了公平起见,你们也是别想逃脱。出门,大家都围上吧!” 她那般可怜兮兮的求着众人,她们还是‘狠心’的让她将这碍手碍脚的纱巾给蒙在了脸颊上。 那好,大家同甘共苦吧! 要围纱巾,那大家都围上! “可是,卿卿,我们手里也没有纱巾能够围啊?” 片刻,夜剡冥方才看着怜卿,俊逸脸颊上挂着些许无奈的说道。 “恩!” 听闻夜剡冥话语,怜卿不由轻点精致下巴,淡然的应答了一声。 玉手微动,将夜剡冥缠绕在玉带间的软剑拿在手中,淡紫色小靴子迈动间,怜卿几步来到白斩月身侧,手起刀落将白斩月衣衫外罩着的白色纱衣削了一块下来,玉手轻扬,将掉落下来的白色轻纱放到了白斩月手中,如此一圈下来之后,在场所有的人的手中皆是有了一块纱巾。 “现在好了,大家都有了纱巾了,也是没有必要来推脱了吧?那大家都蒙上吧!” 软剑丢进夜剡冥手中,娇艳欲滴的小嘴轻启,怜卿不由淡淡的说道。 适才让你们都戴上纱巾,你们不是说没有吗? 现在好了,大家人手一块,公平的很啊! 语落,众人仍是有些目光呆滞的看着怜卿,手中拿捏着怜卿抛过来的纱巾,有些呆愣愣的站立在当场。 “走吧!” 未曾理会众人有些呆愣的眼神,淡紫色衣衫一阵翻飞,怜卿率先迈动脚步朝着前面走了过去。 身后众人在迟疑了片刻之后,也是迈动脚步赶紧跟了上去, 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来来往往。 即便人群拥挤,五人的队列仍是十分显眼。 站的十分紧凑,脸颊上又都是挂着随风飘扬的纱巾,不是一般的引人注目,回头率直接可以算的上是百分之二百了。 相对于怜卿小脸舒坦的样子,白斩月等人就要痛苦多了。 在怜卿小脸蛋上蒙着的可是用冰蚕丝做出来的纱巾,在骄阳普照下,贴在脸颊上仍是会传递来丝丝缕缕的凉意。 白斩月等人脸颊上的布料直接就是衣摆上临时割下来的,大街上闲逛不久,光洁的额头上已是渗透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琉璃般的眼眸轻抬,看似随意般的瞥了一眼周身随行的众人,玉手轻抬,淡紫色绣花锦衣随之翻飞开来,红润小嘴微启,怜卿淡然的说道:“我们去吃那个麻辣汤吧?” 记得第一次吃这种东西的时候还是在山谷里,正值冬天,又麻又辣的汤泡着馒头,一碗下去,满身香汗,冬日的冰寒也是祛除了一个干净。 夏末,骄阳当头,脸罩纱巾,再来上这么一碗麻辣汤,嘿嘿…… 让你们适才让我带上这么碍手碍脚的东西,还合伙忤逆我的意思,让你们吃些苦头! 心意转动间,怜卿不仅在心中暗暗的想到。 未等众人有何言语,怜卿已然迈动淡紫色小靴子朝着摊位处走了过去。 后侧,白斩月等人心中虽叫苦连天,无奈,只得跟在淡紫色衣衫后侧,朝着热气腾腾的麻辣汤走了过去。 玉手对着摊位的主人,一个老大爷招呼着,红润的小嘴轻启说道:“大爷,来五碗麻辣汤!” 淡紫色衣衫一阵翻飞,怜卿娇小的身子刚刚要朝着身后的椅子上坐过去,未等怜卿小屁股坐在椅子上,一块洁白的绣花锦帕便是铺在了怜卿身下的座椅上。 做好这一切,白斩月这才再次坐回到怜卿身侧的椅子上,一切仿若在平常不过。 一侧,老大爷边准备着麻辣汤,一双眼睛还不忘朝着怜卿等人这边瞄了过来。 杀手? 那也没有必要大白天蒙着面啊? 就算是你想要蒙面杀人,那也是没有必要这么一大帮人,全都蒙着面,招摇过市吧? 看那穿着打扮,也不像是脑子有毛病的主啊! 难道这是今年最流行的装扮? 看来老了就是过时了啊! 总结半天,老汉实在想不出来五个人这般打扮为了那般,最后,只能是将这种装扮归结到了现下最流行的服饰上面去了。 “麻辣汤来了,几位请慢用!” 手脚麻利的将几碗麻辣汤端到怜卿等人所在的桌面上,得了高于麻辣汤好几倍的赏银,老汉心间更是坚定下来,面前几位穿着这般特殊,肯定是今年刚出来的款式啊! 玉手轻抬,怜卿将精致绝美脸颊上的纱巾微微掀了起来,接过一侧白斩月早已擦拭的干干净净的筷子,红润的小嘴轻启,这才言道:“开动了!” 漆黑眼眸转来转去,看了怜卿半天,夜剡冥这才弱弱的说道:“卿卿,这个纱巾能不能暂时的拿下来?等到吃完饭之后,我们再戴上去?” 虽说他拼命的用内力在驱散着周身热量,但是,实在是太热了,现下,夜剡冥感觉挂在脸颊上的根本就不是什么纱巾,而是一块大棉布啊! 听闻夜剡冥话语,琉璃般的眼眸滴流转了一圈,将众人苦不堪言的状态收拢眼底,怜卿这才大善人一般的说道:“好啊,那我们都取下来,吃饭吧?” “恩,好啊!” “好!” 清脆悦耳的声音刚刚发出,便是立马得到了白斩月等人的一致热烈响应。 各色纱巾拿下,露出纱巾后倾国倾城的角色脸颊,一时间,万物皆是失去了颜色,行人在此刻不自觉间停下了脚步。 更有女子白皙手指娇羞无限般的拿捏着绣花手绢,嘴角处还不停滴落丝丝缕缕的口水。 顷刻间,本是空无一人的麻辣汤小摊位上挤的满满当当,众人不为别的,只为再次一睹俊男靓女风采。 “让开了,让开了!” “走路不长眼睛啊?看不见李大人府上的迎亲队伍啊?” “哎呀……” …… 本就熙熙攘攘的街道,此刻因为长长的迎亲队伍的加入,变得更加拥挤不堪,本是欢欢喜喜的一件事情,此刻,叫骂声络绎不绝。 花轿前侧,几匹开路大马在拥挤的街道上肆无忌惮的横行着,有些来不及躲闪或是未曾看到的人便是被其撞到地上。 “娘,娘,呜呜……” 孩子的啼哭声在此刻压制所有人的熙熙攘攘声,划破人的耳膜,回荡在上空。 不知何时,一个刚刚几岁大的小男孩竟然被高头大马撞到在了地面上,眼见这踏步而来的马匹就要踩在那小男孩的身子上面,孩子惊吓的六神无主,只是躺在地上不断哭泣开来。 孩子的哭声却是未曾让高头大马的脚步有任何停顿,眼见这孩子就要命丧马蹄之下,周遭人心纠结在一起,唏嘘声不已,却是未有一人在此刻挺身而出。 “月!” 淡紫色衣衫一阵翻飞,怜卿转头间,琉璃般眼眸刚刚好间眼前发生的这一幕结结实实的看在眼中,红润小嘴有些急切的招呼白斩月道。 语落,白色残影闪现,喘息间,一身洁白衣衫谪仙般的人已是怀中抱着适才地面上躺着的小男孩站在了怜卿身侧,冰冷脸颊未曾因为周遭人的赞叹声有任何动容。 淡紫色衣衫微动,怜卿蹲下身子,一双眼睛仔细查看小男孩未曾有任何伤势之后,怜卿这才站立起身来,红润小嘴轻启,言道:“谢谢你,月!” 谢谢你,挽救了这么一条年轻的小生命! 谢谢你,避免了一场血腥的发生! 谢谢你,一直陪在我的身边! 上一次,如若白斩月也是跟在自己身材,楼上,那美艳的女子就不会有那般凄厉的下场了吧! 淡紫色衣袖微微收拢,不自觉间,怜卿将那恐慌中还微微发抖的玉手遮盖下来。 有了绣楼前的血溅当场,仿若心底间从此有了那么一块挥之不去的阴影一般。 好看的唇角微微扬起,一丝微不可察的笑意在白斩月俊逸脸颊上荡漾开来,直至周身。 “小虎,小虎,我的小虎啊!” 片刻,一个身穿粗布衣衫的农村妇人打扮的女子猛然间冲到怜卿身前,一把将那站立在怜卿前侧的小男孩抱在怀中,仿若失而复得的珍宝一般。 一位母亲在面对自己的骨肉时,或多或少都是会有真情流露的吧? 为何,活了两世,她都未曾体会到母亲的温暖,没有感受到那母爱的光辉! 锦衣玉食又能如何? 于她,她宁愿一世清贫换取那暖至心底的母爱! “谢谢您,大恩人,谢谢您救了小虎的命!” 就在怜卿沉吟时,粗布衣衫的老妇人已是噗通一声跪倒在了怜卿面前,不停的给怜卿磕头感激的说道。 有些粗糙的大手一伸,一把抓住身侧的小男孩,也是让小男孩跪倒在地上,急切地给小男孩说道:“快,快谢谢你这位姐姐,谢谢她的救命之恩……” 还未等小男孩跪倒在地上,淡紫色衣衫一阵翻飞,怜卿一把将那小男孩给拉了起来,玉手轻抬,更是将那老夫人也是搀扶起来。 “没事就好!” 眼见面前慈眉善目的老妇人,怜卿心间不由微微一暖,红润小嘴微启,轻柔的说道。 这些时日,被周身这些家伙宠溺的越发懒惰起来了,算算回皇都的时日也是不短了,答应帮着小希将她的姑姑找出来,现下却仍毫无头绪。 她自身在这世间已是没有了亲人,但这具躯体却还有一个被丞相府大夫人陈氏卖到妓院当中去的娘亲呢! 于情于理,她都是应该,也是有责任将其从苦难中解救出来的。 线索却是于妓院处没有了头绪,千丝万缕,越是深入调查,怜卿却是感觉,仿若有一张大网已是早早编制而下,就等着她往里面跳过去一般。 思虑至此,没来由的心间一阵恐慌! 骄阳当头,怜卿却是感受到了那掉入万丈冰窟当中的寒冷。 眼见怜卿脸色暗淡中带着些许苍白,心间微疼,蓝色锦袍一阵翻飞,蓝色靴子朝着怜卿身侧迈动了一大步,温暖的大手将怜卿小手抓于其中,声音轻柔的问道:“卿儿,怎么了?” “哦……没……没事,呵呵,只是突然想到过去的一点事情罢了!” 听闻司懿轩关心的话语,琉璃般眼眸微转,怜卿不由轻摆玉手,红润小嘴轻启,怜卿不由压制住紊乱的心跳,轻声说道。 现下,怜卿内心也摸不到头绪,更是不知钙和他们如何说起了,只得压制下来! “小家伙,你怎么一个人跑到马路中间去了啊?这样很危险的,知不知道啊?” 收敛回云游的心神,淡紫色纱裙一阵翻飞,怜卿娇小柔软的身子在小男孩身前蹲了下来,声音轻柔的问道。 第一百七十一章 再遇墨紫辰 有些脏兮兮的小手揉了揉眼睛,小男孩这才抬头,双眼亮晶晶的看着怜卿,未曾回应怜卿问话,反而是小脸一脸赞叹的说道:“大姐姐,你好漂亮啊!” 童言最真诚的啊! 被小男孩这么发自内心的一句赞叹,怜卿白皙精致的脸颊上不由涌上一股红润,小心脏间却已是乐开了花。 与怜卿心间的美滋滋不同,白斩月、司懿轩和夜剡冥光洁的额头上却是丝丝缕缕的黑线一阵滑落。 小家伙,你这么会泡妞,你家里人都知道吧? 他们在怜卿身侧潜伏了这么长时间,都未曾获得这么直截了当的搭讪方式,你这小鬼一来就使出这么厉害的一手! “我是说真的,大姐姐你真的还漂亮,尤其是大姐姐你的这一双眼睛,就好像……就好像天上的星星一般,好美!” 见身侧众人各色表情,小男孩不仅挺直了腰板,再次郑重的重申了一遍他刚才的话语,紧绷的小脸上满满当当的都是认真。 “呵呵呵,谢谢小弟弟的赞美了。” 红润的嘴角微微扬起,一丝甜甜的笑容在怜卿小脸上荡漾开来,玉手轻抬,怜卿帮小男孩整理了一下衣衫之后,这才接着说道:“适才你还没有告诉姐姐呢,怎么一个人到了马路上去了啊?” “我去帮娘亲捡拾被撞翻到路中心的菜了。” 听了怜卿问话,小男孩不由转动矮小的身躯,小手指向了马路中间,对着怜卿说道。 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早已消失在街道拐角处,路面上散落的青菜已是被踩的仿若烂泥一般粘在了路面上。 无奈叹息了一口气,小男孩不由带着几分无奈的说道:“哎,又完了!” 父亲去世之后,他便和母亲相依为命,日子本就过得艰辛,又总是遭到别人欺负,小男孩已经不记得哪一天的时候他们能顾顺顺利利的将菜给卖光了。 “咳咳咳……” 语落,一连串咳嗽声从粗布衣衫老妇人嘴中压抑不住的传了过来。 小腿迈动来到粗布衣衫老妇人身侧,小脸上满是悲戚的望着粗布衣衫老妇人说道:“娘,你的药又没有着落了。” 琉璃般眼眸转动间,眼见小男孩小拳头紧握,小脸悲戚的样子,怜卿心间不由微微一阵疼痛,莲步轻移,淡紫色衣衫一阵翻飞,怜卿来到粗布衣衫老妇人身侧,红润小嘴轻启,这才问道:“大娘,您这是……?” “哎,咳咳咳……让恩人您挂心了,我这残躯啊,老毛病了,药也是吃了不少,就是不见好,总是日日咳,夜夜咳的,哎,有时候,我都想死了算了,如若死了,也是不至于拖累这个孩子了。” 有些粗糙的大手拉了拉衣袖,擦拭了一下眼角上滑落的泪水,这才接着说道:“这孩子孝顺啊,地里的活差不多都是这孩子在收拾,菜种好了,不舍得吃,孩子再拿到集市上卖了钱,给我抓药。哎,每天看着孩子这么辛苦,我……我真是……真是恨不得死了算了,让这孩子过得也是轻松些!” 话语至此,粗布衣衫老妇人已是有些泣不成声了,说到伤心处,一双被生活艰辛侵蚀的已是不再明亮的眼睛,不由带着些许愧疚和心疼的看向了身边那个矮小却信念坚定的小男孩。 听闻老妇人话语,一阵心酸不由慢慢涌了上来。 夙沙焕位高权重,坐拥金山银山,心却是漆黑一片,更遑论给妻儿何种亲情了。 小男孩虽生活艰苦,小心脏里却是坚守着一份心念,虽每日做活,却有母爱环绕。 如若没有白斩月等人的情意围绕,她或许比这小男孩还要可悲吧! 被怜卿周身悲戚感染,白色锦袍一阵翻飞,熟悉的气息将怜卿淡紫色的小身子包绕了一个彻底,“卿卿!” 琉璃般眼眸轻抬,怜卿给了白斩月一个放心的微笑。 玉手轻抬,怜卿将粗布衣衫妇人的手抓住,红润的小嘴轻启,这才言道:“你随我过来,我来帮你看看这常年老病到底是怎么回事。” 语落,淡紫色衣衫微动,娇小的身子转身对着原本众人坐的摊位处走了过去。 还未等淡紫色小靴子迈步,身后,粗布衣衫的老妇人已是扑通一声跪倒在了怜卿面前,暗色唇角不停的说道:“大恩人,您真是我们全家人的救星啊,大恩人……” “您还是先让我们家卿卿看看吧,等到您的病好了之后,再感谢我们家卿卿也是不晚啊!” 眼见这粗布衣衫的老妇人再一次跪倒在地面上,紫玉不由莲步轻移,弯腰将老妇人从地面上搀扶起来,轻声的劝慰道。 她知晓,怜卿最受不了别人这么感恩戴德的表现。 出手时,她便是未曾想要别人什么回报,如若接下来被救助的人总是这么客套的跪拜,反而是让怜卿心间不好受了。 “哎,好,好……” 顺势从地面上爬了起来,老妇人暗色嘴角间不住的回应的说道。 见怜卿等人又回到了摊位上,卖麻辣汤的老大爷不由万分亲热的将这几位财神爷迎到了座位上。 琉璃般眼眸微闭,玉手轻搭在老妇人的手腕上,片刻,怜卿又让老妇人将嘴巴张开,舌头伸了出来,又是仔仔细细的问了问老妇人这些年老的常见病情症状。 一切做完后,秀眉微蹙怜卿不由陷入到了沉思中。 一侧,白斩月等人眼见怜卿这般仔仔细细的来给老妇人诊断,众人心中不约而同的涌上一个想法,那就是‘真心希望生病的那个人是自己啊!’。 对于身侧处于脑残当中三个男人心中想法,怜卿此刻是不会知晓的。 看了老妇人症状之后,怜卿心间总是感觉在医书上看到过这种症状,可一时之间却又是想不起来了。 看来确实要跳出这三个男人的宠溺啊,不然,连这脑袋都是要生锈了。 “她这症状是咳嗽变异性哮喘!” 不是很高的嗓音带着些许的风轻云淡,传到了怜卿的耳朵中。 “对,就是这个!” 语落,怜卿有些兴奋的砖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路遇同行,还是个高手! 惺惺相惜之情不由涌上怜卿心头! 说话之人背对着怜卿,一身粗布衣衫十分干净,但那衣衫上接连不断地补丁却是让他给人一种贫瘠到衣不蔽体的地步,修长手指拿捏的筷子不停飞舞着,低垂着头好像在吃着什么东西。 等将最后剩余的一口汤也喝的一滴不剩,说话之人这才转过头来,看向怜卿等人的方向。 一头黑发被梳理的整整齐齐,却只是用一根破布条束了起来,眉宇间皆是安静祥和,好看的星目亮闪闪的,十分有神,英挺的鼻梁下一张薄唇。 虽相貌不及怜卿身后的这几位,却也是上上之姿,一眼望去,一派淡然安静。 琉璃般的眼眸在前侧人脸颊上上上下下来回扫视了好几遍,娇艳欲滴的小嘴这才带着些许震惊的喊道:“墨紫宸?” 上次一别也是几个月的时日过去了,怜卿未曾想到,在交通并不发达的古代,偌大的大陆上,她和墨紫宸两人就这般在大街上,在同一个摊位上不期而遇了。 此刻,怜卿却是不知晓,一切并非偶遇,而是有意而为之! 怜卿更加不知晓,墨紫宸是被那紫色衣衫人儿威逼利诱之下赶到皇都来的。 他是一个十二分恋家的人,能够少在外面游荡,他绝不会多一秒种留在外面的。 可当他隐忍想家的欲望,故意慢吞吞的朝着山庄走过去时,眼看这家就在前侧,墨紫宸被那淡紫色眼眸狠狠一瞪,只得灰溜溜的含泪离开了家门口,马不停蹄的来到了皇都,又是在第一时间出现在了怜卿身侧。 虽来到怜卿身边已久了,墨紫宸心想,‘他好歹也是一代神医加上一代毒师,不能就这般随随便便走回国师府,去了怜卿身侧啊!’,要出现,怎么也是需要有一个轰轰烈烈的场景才可以啊! 于是乎,墨紫宸心间千恩万谢,这粗布衣衫的老妇人给了他这么一个机会。 即便适才怜卿没有丝毫,那墨紫宸也是会第一时间将这病症的名称说出来的。 补丁连天的衣衫动了动,墨紫宸抬手将被风吹到了胸前的束发破布条扔回到了后侧,顺便又抖了抖烂的已是快如七分袖般的衣袍袖口,这才对着怜卿拱了拱手,说道:“怜卿姑娘,咱们又见面了。” 路遇故人,怜卿白皙精致的脸颊上不由露出丝丝甜蜜的微笑。 相对于怜卿的热情,白斩月、司懿轩与那夜剡冥却是要淡然很多,三双眼睛皆是警惕的盯着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墨紫宸。 出现在怜卿身侧的,只要是男人,那么,将来都有可能会成为他们的‘敌人’。 打击这种‘敌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将其扼杀在摇篮当中。 说来,这墨紫宸也算是司懿轩半个救命恩人,可这救命恩人和未来老婆比起来,那就不值得一提了。 “咳咳咳,在下是怀揣着一片真诚而来的!” 怜卿背对着身后几个男人,无法察知身后情况变换,墨紫宸却是将白斩月等人周身散发的气息看的一清二楚,薄唇抽搐一下,不由立马表明立场道。 分别时,墨紫宸已是知晓这三个男人对怜卿的宠溺可谓无边无际,现下,再见几人,墨紫宸腾然发现,这三个男人对怜卿的宠爱和占有欲已是到了着火入魔的地步。 思虑至此,一双淡紫色眼眸不由从墨紫宸脑海中一闪而过! 宠溺怜卿着火入魔的何止这三个男人啊,他们主上恐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吧! 听闻墨紫宸话语,怜卿却是未曾去理会身后已是有些神经质的三个男人,娇艳欲滴的红唇微启,怜卿朝着墨紫宸走了几步,这才问道:“你云游结束了啊?” “啊?……恩!” 想将自己的悲惨经历和这当事人哭诉一下,稍稍迟疑,墨紫宸还是十分乖顺的选择了咽回肚子里。 眼见墨紫宸唇角蠕动半天,却是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怜卿却也是未曾追问。 有些事,知晓多了也不一定有好处。 万事顺其自然,糊糊涂涂中她过得挺开心的。 琉璃般的眼眸转了转,红润的嘴角微微扬起,怜卿这才说道:“适才你能一眼将这大娘的病症看出来,想必你也是能够治愈了。” “恩,不敢保证说一天治愈,十天内根除病症还是有把握的。” 仿若未曾看到怜卿算计的眼神,墨紫宸轻声回应道。 淡紫色衣衫一阵翻飞,怜卿轻转娇躯,玉手从夜剡冥黑色镶金边的蟒袍中将一包银子悉数拿了过来,转而递到了身侧小男孩的手中,红唇轻启,轻柔的说道:“让这位大哥哥帮你娘将这病治好了,然后,你拿着这些银子和你娘开间小店铺,如若以后有什么事情的话,你就到有间‘芙蓉阁’去找姐姐。” 重生,虽说好不再如此心软,不再做烂好人,怜卿却总是挡不住自己心底那份柔软。 没有丝毫扭捏的推脱,小男孩大大方方的将怜卿玉手间的那一包银子接了过来,矮小的身子对着怜卿弯了弯,声音中带着感激的对怜卿说道:“谢谢姐姐。” 一侧,小男孩的娘亲又是想要跪地给怜卿磕头,却是被紫玉眼疾手快的给拦住了,接下来,紫玉又是对妇人一阵解说。 立起身子,琉璃般的眼眸看向墨紫宸的方向,红润小嘴言道:“他们就拜托了你了,我们就先走了,等你将小家伙娘亲的病治愈后,到国师府来找我。” 语落,怜卿玉手怜爱的揉了揉小男孩的小脑袋,转身便是准备离开了。 淡紫色小靴子迈出不到两步,身后墨紫宸却已是开口急切地将怜卿给叫住了。 轻转娇躯,怜卿有些疑惑的看向了墨紫宸的方向。 “呵呵!” 面对怜卿疑惑的注视,墨紫宸大手不由相互之间有些局促的搓了搓,片刻后,唇角抿了抿,墨紫宸这才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那个……你能不能先帮我把这碗麻辣汤钱给付了啊?” 本是打断回家去的,却是被主上狠心的赶了回来。 一路上,墨紫宸虽节俭到了抠门地步,那为数不多的钱财还是被花了个精光。 如若这件满是补丁的衣服当铺肯收的话,恐怕他这件衣服也是要被墨紫宸给当了去了。 琉璃般的眼眸再次上上下下将墨紫宸全身打量了一遍,眼眸间已是盈满笑意。 ‘哥,你还敢把一贫如洗诠释的更加完美一点吗?’ 收敛心中所想,玉手将一锭银子递到墨紫宸手中,红润的小嘴轻启,言道:“这几天,按照你这节俭持家的性格,这一锭银子差不多也是够你花的了。将病症治愈后立马到国师府来找我,免得最后你再饿死街头!” 语落,淡紫色衣衫在众人的陪伴下已是在众人的陪伴下越行越远。 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直直的看着怜卿远去的身影,淡紫色身影虽已是渐渐模糊开来,但那白皙绝美的脸颊却已是深深地印入到了小男孩的心间。 路经有间‘芙蓉阁’,很多店铺成员都未曾见过的老板――怜卿,突发奇想的入内视察了一番。最后,她是从那繁忙的店铺中抽身撤离了出来,紫玉却只能是留下来处理店铺的事务了。 “卿儿,热不热,司大哥给你扇风哈!” 玉扇呼啦一声打开来,蓝色锦袍微动,司懿轩自动忽视了周侧姑娘们频频带着电波而来的眼神,十分狗腿子的不停给怜卿扇动手中玉扇说道。 “卿卿,我给你撑着油纸伞哈,这样太阳就照不到你了!” 夜剡冥不知道在哪里搞到了一把淡粉色的油纸伞,俊逸的脸颊上挂满讨好笑容的朝着怜卿身侧又靠了靠,这才轻声细语的说道。 最悲苦的就是走在怜卿身后的白斩月了,大大小小各色东西抱了一大堆,出的力气最大不说,还讨不到怜卿欢心。 无耻之徒! 将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两个杀千刀的! 想要将你们两个踩在脚底下狠狠地抽上一顿,有木有? 白色锦靴迈动间,白斩月受到伤害的小心脏不由如此愤愤不平的想道。 清澈眼眸带着些许受伤的看向怜卿淡紫色身影,奈何怜卿是走在白斩月的前侧,又是被夜剡冥和司懿轩十分狗腿子的围在了中间,一时之间竟然是没有察觉到身后白斩月的幽怨。 “呀!” “彭!” 一声呼声夹杂着东西倒地的声音响彻开来。 ------题外话------ 对不起都是娃娃的错,昨天娃娃发烧了,太难受,把存稿跟备份弄混了,标记也忘记做了,所以发重复了,娃娃很抱歉,娃娃对不起你们 第一百七十二章 男人间的各种争宠 猛然回头。 白斩月已是华丽丽的测倚在了一个菜农的小摊上,青菜已是被撞翻散落一地,白斩月怀中的给怜卿买的东西却是完好无损的仍旧抱在白色锦袍间。 “东西太多,看不到地面,扭到脚了。” 见怜卿终于将所有视线都投到了他的身上,白斩月的小心脏立刻兴奋的跳跃起来,甜美渐渐扩撒到了周身。 相对于怜卿一脸着急的小跑到白斩月身侧,关心的询问白斩月有没有受伤,夜剡冥和司懿轩却是脸颊黑沉下来,一脸无奈的看向白斩月的方向。 能无耻的更加明显一点吗? 扭到脚了?你以为你是千金小姐,几年未曾下地走过路啊? 别说抱着礼物了,就算是抱着一座小山,你小子也是可以健步如飞吧? 现在你竟然能白痴到说扭到脚了。 微转头颅,夜剡冥和司懿轩对视一眼,皆是从彼此眼神中看到了‘想抽死他’的神色。 淡紫色衣衫微动,玉手对着夜剡冥和司懿轩的方向招了招,娇艳欲滴的小嘴这才说道:“东西确实是有点多了,月现在又受伤了,你们两个人分开来抱着吧,让月给我撑着伞,呼着风就可以了。” “卿儿……” “卿卿……” 听闻怜卿话语,夜剡冥和司懿轩还想要说些什么,喘息间,手中油纸伞和玉扇已是被白斩月拿到了手中。 低头看了看已是空空如也的双手,再看看白斩月那行动如鬼魅般的动作。 你丫的这是崴脚了吗? 这不整个一个兴奋过度吗? 心间虽百般不愿,奈何怜卿已是将买的东西十分平均的放到了夜剡冥和司懿轩的手中,淡紫色衣衫一阵翻飞,怜卿已是和白斩月有说有笑的对着前侧走了过去。 好吧,白斩月,你等着,早晚这一茬我们是要找回来的。 见怜卿已是率先走了去,夜剡冥和司懿轩也只能是怀中抱着买的各色小东西,跑步追了上去。 走出不长的距离,一阵吹吹打打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了过来。 淡紫色小靴子猛然站定,珍珠串绣碰撞间发出叮叮咚咚的清脆响声,琉璃般的眼眸看向远方,红润的小嘴仿若呢喃般的说道:“想是那夙沙舞已是上了花轿了吧!” 一代帝王要登上那至高点,脚下总是踩着累累白骨。 但如此多少牺牲,却没有一具会是他亲生儿女的。 这夙沙焕不过是为了保住他那有丞相之位,却不惜牺牲妻子,甚至是儿女。 心间一阵叹息,怜卿不由转头看向白斩月的方向,轻声说道:“咱们也去看看吧,这王侯将相间的婚礼,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呢!” 世间走了一遭,帝王见过了,王爷已是成了掌中物,那这真实版的古代婚礼,也是需要去见识一下,才不枉这次重生啊! 白斩月就如怜卿的影子一般,言语亦或者是沉默,皆是同意怜卿话语的。 入眼皆是一片大红色,红色代表喜庆,代表吉祥,这才是最中国式的婚礼吧! 前侧走着的是吹吹打打的鼓乐,后侧一匹枣红色高头大马,在这大马之上却没有新郎官红色衣衫身影。 或是因为那李公子智商太低,骑不得这高头大马,这亲自迎亲也就省略去了。 枣红色高头大马之后便是八人抬的大轿,轿身皆是大红色丝绸锦缎,连那轿夫用来抬轿子的木棍也是被绑上了丝绸编织的大红色花朵。轿身四角上长长的红缨在清风中微微飘扬开来,直直垂落下来的大红色轿帘上金丝绣着象征夫妻恩爱的花纹,轿帘下摆上则是装饰上了一周金色小铃铛,走动间,丁丁玲玲的清脆响声不断传了过来。 轿子在使用前应是经过长时间的熏香熏制的,隔着不近的距离,怜卿仍是闻到了那丝丝缕缕传递过来的浓重香味。 或许,在熏制轿子的时候用的是名贵的香料,但此刻在怜卿闻来,这种浓重的香味和她研制的那最劣质的香水有的一拼。 八抬大轿周侧跟随着身着艳丽衣衫的丫鬟和婆娘,这些便是夙沙舞从丞相府带到那李府中去的仆人了。 再往后,便是夙沙焕给他这个小女儿夙沙舞陪嫁的东西,大大小小的箱子不计其数,足足装了好几马车,或许这是夙沙焕唯一能够表达对女儿歉意的方式吧! 鲜红的轿子被越行越近,与静静站立在街角处的怜卿擦肩而过。 清风吹来,带动轿子两侧的小窗口掀了起来,即便如此,人们还是无法看到那轿子中新娘子长相,大红色的蒙头巾带着金黄色的长缨垂落下来。 众人闻得轿外人的吹吹打打,听得轿外人的欢声笑语,怜卿却是能够感受到轿内夙沙舞的无声哭泣,麻木心脏的无奈呼唤! 深的夙沙焕和二夫人秋娘的宠溺,夙沙舞打死也未曾想到,将来她会落得这般下场吧? 就如前世的自己,全身心的付出,使出浑身解数的来讨得众人欢心。 不是你做的不够好,只是,他们从一开始的时候就为你安排好了结局而已! “卿卿,没事吧?” 虽不知为何这天怜卿周身总是散发着淡淡的忧伤,白斩月仍是在第一时间白皙修长的手将怜卿有些冰寒的玉手抓在手中。 直到那大红色的迎亲队伍彻底消失在视线中,琉璃般的眼眸方才有些黯然的收了回来,一声微不可察的叹息声从怜卿红润的小嘴间传了过来。 无论是在二十一世纪的现代还是在跨越千年的古代,每日这片大陆上都是有着不平之事发生,如若每件事情都插手管一下,那自己不是比上帝还要繁忙了吗? 心间虽对夙沙舞的结局有些怜悯,转念,怜卿不由在心间如此安慰自己道。 大红色迎亲队伍过后,围拢看热闹的人自发的散开来,一场在怜卿脑海中应是浩浩大大的婚礼就这般悄无声息般消散开来。 猛然转身,淡紫色纱裙一阵翻飞,怜卿不由看向身后站立的白斩月等人,红润的小嘴轻启,怜卿毫不迟疑的说道:“我想做婚庆!” “婚庆?” “婚庆?” 听闻怜卿话语,夜剡冥和司懿轩皆是俊逸脸颊上带着些许疑惑的开口问道。 而一侧的白斩月,仍是仿若天塌下来都不会有任何变化的冰寒。 面对夜剡冥和司懿轩的疑惑,怜卿却未曾多余来解释什么,淡紫色小靴子率先迈动间朝着国师府的方向走了过去,红润的小嘴带着些许炫耀的对身后的众人说道:“对啊,逛得也是差不多了,咱们回府吧,我给你搞个好东西看看。” “什么好东西啊?” 黑色金丝绣龙靴子迈动间,冲到了怜卿身侧,身子更是毫不客气的将白斩月超着旁边挤了挤,萌态十足中带着些许好奇的问道。 相处时间久了,无耻也是可以传染的吧! 一向稳重,淡然如阳光般的司懿轩不由也是学着夜剡冥的动作,更加紧凑的超着怜卿身侧凑了凑,一脸虔诚的问道:“是啊,卿儿,透露一下吧?” 清澈眼眸转动间,白斩月结结实实的将夜剡冥二人鄙视了一遍,脚下步伐却是未曾有任何迟疑,不着痕迹的将夜剡冥的身子挤了出去,一步不敢离开的跟在怜卿身侧超着国师府中走了过去。 等回到国师府中之后,怜卿却是直接将白斩月、夜剡冥和司懿轩给扔开,一个人冲进了后院房间内,空余三个男人眼巴巴的站在了怜卿门前,扒着门缝朝里看去。 就在夜剡冥等三个人在怜卿门口挤来挤去的时候,房门却是猛然之间打开来,早有防备的司懿轩和白斩月二人残影闪现,下一秒钟,已是站在了离着怜卿房门几丈远处的长廊上站定,空余夜剡冥有些傻兮兮的站立在了怜卿琉璃般眼眸的注视下。 片刻,夜剡冥淡笑有些僵硬的抖了抖,语言更是断断续续的说道:“是……是他们两个人推我来看的,他们也看……” 修长手指向本是拥挤的身侧,此刻,却是空空荡荡,一阵风儿吹过,带起几片凋零下来的落叶晃晃悠悠的从夜剡冥面前飘过。 “夜,你在这里站着做什么呢?” 司懿轩和白斩月仿若心意相通般一同缓步朝着夜剡冥身侧走了过来,蓝色锦袍下的司懿轩更是有些落井下石般的问夜剡冥道。 眼见二人动作,听闻司懿轩话语,夜剡冥光洁额头不由划过几条黑线。 咱们好歹也是认识这么多年的兄弟,不要做的这么狠吧? 此刻,夜剡冥算是结结实实的体会到了什么叫‘欲哭无泪’。 无视三个男人有些古怪的表情,玉手轻抬,怜卿将手中一张写满东西的纸张交到了离着她最近的夜剡冥手中,红润的小嘴轻启,说道:“正好,既然你们三人都没有事做,把单子上的这些东西给我准备一下吧?” 漆黑眼眸在手中纸张上看过,夜剡冥不由抬头,带着些许疑惑的问怜卿道:“卿卿,你要这些东西做什么啊?不能吃,也是不能够作为装饰用,更加不是什么药材的。” 怜卿十分条理列在单子上的东西,在夜剡冥这个古人看来,根本就是风牛马不相及的,仔细看过单子后,夜剡冥仍是不知怜卿想要做什么。 一侧,司懿轩和白斩月也是围拢过来,眼眸在纸张上滑过,却也是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你们先不要问了,能不能做成,我自己都是没有把握,我只是突然之间想到了,想要尝试一下罢了。马上就是珠儿的生辰了,我一直苦恼在珠儿生辰的时候送她些什么,如若能够将这个东西做出来,那我便是将它作为礼物送给我的珠儿。” 听闻众人问话,怜卿不由轻声说道。 现在,金钱对于怜卿来说已是稀疏平常的事情,只要她愿意,哪怕送给珠儿一个黄金打造的小山,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怜卿却是感觉,这些时日珠儿愁眉不展,如若能够送给珠儿欢笑,那是再好不过了。 成功后,她古代的婚庆店铺也是要开张了。 思虑间,白皙精致的脸颊上不由涌上一丝甜美的笑容,顷刻间,夜剡冥、司懿轩和白斩月皆是有些痴迷的盯着怜卿看着。 琉璃眼眸微转,脸颊上笑容渐渐收敛,怜卿不由正色的看着面前仍神游中的三个男人,说道:“如若天黑前我看不到这些东西,那今天晚上的饭我就不吃了。” 对付这三个男人最好的利器,便是让自己受苦。 语落,本是有些二货般杵在怜卿眼前的白斩月等人已是鬼魅般消失在当场,急急忙忙去寻找怜卿纸张上写着的东西去了! 夕阳西下,火红色的火烧云十分敬业的准时出现在了西边天际,浓重的颜色将整个天际都沾染成了一片粉红色,整个大陆在此刻仿若沉浸在了一片浪漫温馨中。 后院院落间,三道残影闪现,白斩月、司懿轩和夜剡冥三人手中皆是捧着按照怜卿要求找寻来的的东西,对视中,三人皆是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幸好准时回来了’的意味! 虽三人皆是准时回来了,虽准备的东西丝毫不差,怜卿却还是没有吃晚饭。 三人将东西乖乖的交到怜卿手中之后,那淡紫色的娇小身影便是将房门紧闭起来,再也没有从房间内走出来,更是警告三人,不许私自走进去。 蓝色锦袍一阵翻飞,司懿轩脸颊上早已没有了原本的阳光般笑容,焦躁和担心使得司懿轩不停的在怜卿门前走来走去。 夜剡冥斜倚在长廊红木柱子上,一双漆黑的眼眸却是一眨不眨的紧盯着怜卿紧闭的房门。 而一侧,白斩月却是小心翼翼的端着专门给怜卿准备的银耳莲子汤,绵延不断的的内力不停的为这青花瓷碗中的银耳莲子汤保温着,清澈的眼眸更是可怜巴巴的和夜剡冥望向了同一个方向。 房内,紧张忙碌中的怜卿却是不知房门外这么一幕的。 小手按照记忆中的比例小心翼翼的配合着桌子上的东西,不知不觉间,光洁的额头上已是出现了一层细密的香汗。 有时候,怜卿在想,或许她是应该感激一下前世家人的冷酷无情的! 为了讨好他们,为了不让他们对自己露出那种冷漠带着些许鄙夷的神色,怜卿学会了太多的东西。 为了满足他们稀奇古怪的爱好,怜卿看了无数的书籍,并且用心的为他们准备了太多的东西,每次,收的却只是一句风轻云淡的嘲弄罢了! 上天一定是感受到了她的呼唤,一定是听到了她的呐喊,所以,才将她带来了这里,虽仍是没有亲人的温暖,她却是得到了更加可贵的东西。 玉手轻抬,怜卿就着淡紫色锦袖将额头上的细密汗珠擦拭干净,琉璃般的眼眸转向早早准备好的盛装这些东西的纸箱。 就差最后一步了! 前世已是经历了无数次失败,这时做起来才这般轻车熟路吧! 将所有东西收拾好,淡紫色纱裙一阵翻飞,猛然转身,一把将房门拉开来。 眼见黑暗中仍是等在她房门口的三个人,一阵酸楚不由慢慢涌上鼻头,酸涩中晶莹的泪珠已是慢慢蓄满琉璃般眼眸间。 “卿卿,你没事吧?” “卿儿!” “卿卿,我给你敖的银耳莲子汤,温的,赶紧喝了吧!” 脚步皆是急切地朝着怜卿身侧走了过去,不同的话语却是皆带着关心的从夜剡冥、司懿轩和白斩月嘴中说了出来。 压制下心头感动带来的酸涩,如若这泪水滑落下来,才会更让他们担心吧! 玉手轻抬,怜卿揉了揉白皙精致的脸颊,让自己的情绪缓和下来,娇艳欲滴的红唇轻启,怜卿这才淡笑着说道:“我给你们看样东西,等下看完了,咱们再一起去吃饭!” 语落,淡紫色衣衫一阵翻飞,怜卿转身,再次走入了房内。 身后,夜剡冥等人担心怜卿这次入房内会再来一个‘闭关’,那他们就真的抓狂了,所以,在怜卿走入房内后,夜剡冥等人也是毫不迟疑的赶紧紧随了上去。 “看我的成果!” 娇小身子一闪,怜卿将那已是包装好的烟花亮在身后跟随而来的夜剡冥、司懿轩和白斩月的面前,小脸上满是喜悦和骄傲。 相对于怜卿的喜悦,夜剡冥等人却是在心间有些疑惑的惊呼一声。 这么个大纸箱子,算什么成果? 另有玄机? 看不出来啊! 心间虽如此想着,三人却是没有一个会这么傻乎乎的直截了当的说出来,短暂的呆滞后,三人皆是面部挂满赞赏的对怜卿说道:“厉害,厉害,卿卿简直是太厉害了!” “哪里厉害?厉害在哪里?” 听闻三人话语,怜卿心头不由爆笑开来,他们估计连烟花都没有见过,但是,为了讨她欢心,却都可以‘闷着良心说话’。 听闻怜卿问话,三人不由皆是愣在当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一通赞叹,夜剡冥、司懿轩和白斩月却皆是不知道赞叹的到底是什么,经怜卿一问,他们就只有傻眼的份了。 脚尖轻抬,红润小嘴在夜剡冥、司懿轩和白斩月的脸颊上皆是迅速的印上了一个香香的吻。 第一百七十三章 准备惊喜的烟火 “啪!” 修长手指间力道猛然家中,盛满银耳莲子汤的青花瓷碗砰然间破裂开来,破碎间发出清脆响声丝丝缕缕的回荡在寂静异常的房间内。 “好了,出去放烟花去了!” 为掩羞涩,淡紫色衣衫一阵翻飞,玉手状若随意般的挥了挥,娇艳欲滴的红唇微启,怜卿仿若风轻云淡般的说道。 相对于怜卿的风轻云淡,房内的三个男人却是直接石化在了当场,承接香吻前是何种样子,此刻,也就风儿吹过,带动头上的发丝有了些许变化。 震惊! 甜蜜! 兴奋!…… 收罗心间所有形容词,夜剡冥、司懿轩和白斩月都是无法表达出来此时心间那种强有力的冲击。 良久,黑色镶金边锦袍微动,漆黑眼眸转动了下,夜剡冥看向身侧的白斩月,唇角动了动,说道:“你打我一下!” 一向冰寒的白斩月此刻也是被怜卿猛然间的亲吻弄得有些找不到东西南北了,清澈眼眸微微有些呆滞的转向夜剡冥的方向,周身的冷绝仿若也是消散了些许。 未等白斩月动手,蓝色锦袍微动,司懿轩颇为潇洒的将手中玉扇打开来,好看的薄唇甜蜜异常的说道:“是真的,不是梦。你们两个赶紧的吧,卿儿一个人到院子里去了!” 语落,司懿轩已是率先对着房门外走了过去,身后,白色残影闪现,瞬息,白斩月已是乖顺的立在了怜卿身后。 空余还未曾回神过来的夜剡冥有些呆滞的站立在房间内,大手轻轻抚摸着被怜卿亲吻过的脸颊,仿若担心大力一点会将那柔柔的触觉给擦拭掉一般。 “夜,麻烦你把那烟花给我搬出来吧?” 琉璃眼眸轻转,娇艳欲滴的小嘴对着夜剡冥提高声音喊道。 听闻怜卿清脆嗓音,夜剡冥有些机械性的弯腰,大手给地面上的烟花来了一个结结实实的熊抱,黑色金丝绣龙靴子迈动间,俊逸脸颊上仍是挂着盈盈傻呵呵的笑意,朝着怜卿身侧走了过来。 玉手轻抬,怜卿见那夜剡冥摆好了烟花,不由轻声说道:“火折子拿来,我现在要用实际来告诉你们,什么东西叫做烟花。” 接过火折子,淡紫色纱裙随着小靴子迈动间一阵翻飞,轻弯不盈一握的小腰,怜卿手脚利落的将那放在外侧引线点燃,转身,一阵小跑冲了回来。 “彭!” 刚刚在白斩月等人身侧站定,身后,引线已是燃烧到了尽头,一声巨响从那烟花间发了出来。 玉手猛然将小耳朵捂了起来,一侧,白斩月、司懿轩和夜剡冥三人却是十分利落的将怜卿围到了中间,各自利落的摆好了发动招式的架势。 一流火线冲上天际,达到高空,一声炸响后,一朵绚丽烟花朵散开来,几秒钟后,又是消散在空气中,如此持续了有十几分钟的时间,一切方才渐渐归于沉寂! 效果不错,就是烟尘有点大。 有待改良啊! 玉手挥了挥手飘散而来的药粉味道,白皙绝美的脸颊上涌上淡淡笑容。 眼眸回转,怜卿小脸上的淡淡笑容还未曾来得及扩散,便是被震惊取代而去。 十几分钟的时间,白斩月、司懿轩和夜剡冥等人就一直保持着围拢在怜卿身侧,发动招式这动作没有任何变化。 烟花的绚丽已然散去,三双眼睛却仍是直直的盯着漆黑的天幕,没有丝毫收回视线的意思。 玉手拍了拍掉落在淡紫色纱裙上的纸屑,琉璃般的眼眸在白斩月、司懿轩和夜剡冥身上一一扫过,隐忍心间笑意,怜卿不由轻声问道:“没有看够啊?” “卿卿,这就是你说的烟花吗?” “卿儿,这真的是你做出来的吗?” “卿卿……” 听闻佳人问话,三人不由回神过来,微微动了动有些麻木的手脚,夜剡冥、司懿轩和白斩月言语间皆是带满震惊的问道。 哈哈,没见过吧? 开眼界了吧? 长见识了吧? 琉璃般的眼睛灵动的转了一圈,表面上,怜卿表现得状若一派高深大师一般,其实这小心脏间却早已是乐开了花。 能够将这望月王朝素有战神之称的摄政王和堪称智多星的大国师司懿轩震惊成这种呆滞的模样,成就感溢满全身啊! “咳咳咳,这个呢,就是烟花了。算是我的一个小发明创造吧,我准备过几天的时候将她送给珠儿当生日礼物,你们虽然今日已是先睹为快了,但是,等到珠儿生辰那一天,你们再看到这烟花,也是要表现的像是今天这般惊艳,知道吧?” 良久,玉手轻掩红唇,高深莫测的轻咳了几声,红润小嘴这才轻启,对身侧的三个男人轻声的说道。 听闻佳人吩咐,三人点头如小鸡啄米般的应答下来。 一直以来,他们三个人皆是将怜卿当成是小宝贝一般宠溺着,无论什么事情,他们都恨不得亲力亲为。如若喝水这件事情都是可以替代的话,那他们也是会义不容辞的让怜卿免受喝水受的累的。 今日,在看到怜卿研制出来的烟花之后,三人心间不由不约而同的涌上相同的想法,‘或许,他们这般全权代理,会湮没一个天才呢!’。 此刻,站立在白斩月等人身侧的怜卿却是不知晓他们三个人心中在想些什么的,看其愣神的样子,怜卿只当是白斩月等人被她的发明创造给震惊住了。 淡紫色衣衫一阵翻飞,小靴子率先对着前厅迈动而去,玉手豪气万丈的挥了挥,红润小嘴微微扬起,说道:“走了,吃饭去了,饿死我了。” 被幸福这般紧密的包裹着,有时,怜卿真担心眼前的这一切不过是一场梦而已,等到梦境醒来,她仍是躺在她那间矮小的房间内,耳朵中充斥的仍是那些羞辱的话语。 如若这真的是梦,那她宁愿就这般沉睡千年。 或是被伤害的太多,心间太渴望亲情、爱情,有时怜卿就在想,如若这是脑海中自我营造的一个环境,那她也愿意永永远远沉浸其中。 夙沙舞大婚后,整个皇都仿若在此刻也是陷入到了沉睡当中,一切皆是这般沉静。 前线来报,皇上夜临冥亲征,士气高涨,已是接连拿下了好几个城池,从到达边关开始,望月王朝和敌国的对阵中,望月王朝一直便是处于连胜中。 琉璃般的眼眸从夜剡冥手中这些捷报中扫过,与夜剡冥的开心不同,怜卿心间却总是感觉有些不对劲,一种不安有些本能的从怜卿心间升腾开来。 为了不让夜剡冥担心,怜卿只能将这种有些朦胧中的不安压制了下去。 虽不知详细情况,怜卿隐约间猜想,这捷报后肯定是有隐情的。还有这皇都表面上的风平浪静,却有些‘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意味。 娇艳欲滴的小嘴微张,将白斩月白皙袖长手指间拿捏得精致糕点咬了一口,这边刚刚咽下去,修长手指便是舀了一小勺参汤送到了怜卿嘴边,眼见怜卿喝下,白斩月俊逸的脸颊上这才勾勒起一丝满意的笑容。 经过这些时日的喧嚣,难得她的生活再一次恢复到了这种沉静当中。 脚步声传来,蓝色锦袍阳光下散发着淡淡的光泽,眼见司懿轩走进百花簇拥的凉亭间坐定,怜卿这才仿若随意般的问道:“今日怎未曾见到夜?” 自从夜剡冥搬到国师府中后,怜卿早晨睁开眼睛,第一个看到的便是白斩月,几分钟后,夜剡冥便是会十分准时的来到怜卿房间,如此这般整日形影不离。 今日,从早上起床到现在,怜卿都是未曾见到那身黑色镶金边锦袍身影,一时之间,还真是有些不适应了呢! 听闻怜卿话语,司懿轩心间虽是将夜剡冥千百遍的嫉妒了下,俊逸脸颊上却仍是挂着温煦的笑容,幽深的双眼紧盯着怜卿,这才说道:“朝中有些事宜需要处理,夜去办了。” 轻点精致下巴,算是给司懿轩的话语一个回应。 沉吟片刻,怜卿这才轻声问道:“这些时日,难道还未曾有沛离的消息吗?” 夙沙宁事宜结束后,沛离和夙沙宁二人仿若人间蒸发一般,任由怜卿如何寻找,仍是未曾得到丝毫关于他们二人的消息。 听闻怜卿问话,司懿轩不由收拢脸颊笑意,仿若沉吟般的摇了摇头,说道:“还没有!” 沛离自幼便是跟在司懿轩身侧,这些年月,二人之间的关系早已非是普通的主仆,反而更像是出生入死的兄弟一般。 现下,沛离突然间失去了踪影,起初,司懿轩却未曾过多留意。毕竟,沛离的身手不是随随便便一个人便是能够将他给擒住的,当从怜卿口中得知了沛离和夙沙宁的恋情,又是知晓,失踪的不仅仅是沛离一人,还有那夙沙宁,这时,司懿轩才算是真正的担心下来。 能擒住沛离的人不多,可能够生擒夙沙宁的人比比皆是! 琉璃般的眼眸见司懿轩光洁的额头此刻已是微微皱了起来,淡紫色衣衫微动,玉手轻抬,怜卿轻柔的抚摸上了司懿轩紧缩的额头,娇艳欲滴的红唇轻启,这才安慰的说道:“想是那沛离和夙沙宁还未过了甜蜜期,不知道躲到哪里去甜蜜了,司大哥先不要过于担心了。” 心间也是知晓,这件事情应是不会这么简单,可她不想周身的人都处于这种愁云笼罩中。 “恩,沛离是一个有分寸的人,遇事他应该会妥善的处理的,或是我们过于紧张了。” 大手将怜卿玉手抓住,司懿轩这才对着怜卿说道。 “卿卿!” 一侧,白斩月修长白皙的手指拿捏着精致糕点等了许久也不见怜卿视线从司懿轩身上转移开来,清澈眼眸冷冷的瞥了一眼司懿轩,白斩月这才出声招呼怜卿道。 小脑袋轻转,娇艳欲滴的小嘴微张,安慰白斩月幼小心灵般将白斩月手中精致糕点一口吞了下去,再喝了一口被白斩月及时递过来的参汤,怜卿这才接着说道:“那洛青心呢?这段时日没有沛离在我身边,洛青心的消息也是断了,不知道司大哥有没有那洛青心的消息?” 自那洛青心从国师府搬出去之后,很长一段时日便是未曾再踏足此地。 前些时日,有意无意之间,洛青心还会跳出来羞辱怜卿一番,可到了后来,二人直接连照面的机会都没有了。 洛青心未曾对丞相府动手,想她也是将全家惨遭灭口的事情调查的差不多了吧,如若不然,按照那洛青心的性子,武功精进后早就去刺杀那夙沙焕了。 “卿儿,自那洛青心从国师府搬出去后,我可是从未曾再和她有任何联系,她私下有几次来国师府上找我,都是被我回绝了去。” 听闻怜卿话语,司懿轩立马在第一时间和洛青心撇清关系般的说道。 心上人问话,只要不是傻子,他都是不会承认自己和别的女人有何过密接触的。 况且,有了卿儿,他司懿轩从未曾思虑过要和别的女人有任何沾染,他对爱情的忠贞度可是很高的。 虽司懿轩和洛青心撇清关系的话语说得十分婉转,怜卿仍是知晓,司懿轩这是为了不让她生气罢了。 可现下她就是想要知晓洛青心的消息,如若说沛离的失踪硬要和什么人,什么事情扯上关系的话,那怜卿心间唯一能够想到的便是洛青心。 在沛离失踪前,怜卿除了让沛离在丞相府内保护夙沙宁的安全,另一件事便是让沛离调查洛青心的行踪。 沉吟片刻,怜卿琉璃般的眼眸这才一派和善的看向司懿轩的方向,接着说道:“不是,我的意思是说,司大哥你私下有没有调查过洛青心的状况?前些时日,我知晓最近洛青心根本就不在郡主府内住着,询问郡主府的下人,众人皆是不知那洛青心去了何处。亦或者,司大哥你现下知道洛青心的去处吗?” 语落,淡紫色纱裙微动,怜卿甚至是从柔软异常的贵妃椅上坐直了身子,朝着司懿轩的方向靠了靠。 一切不过是怜卿想要知晓洛青心的消息而十分自然做出来的动作罢了,可看在白斩月眼眸间,他却是十分理所当然的将嫉妒的眼光投射到了司懿轩身上。 他和卿卿在这凉亭里呆的好好地,这个司懿轩却横插一脚走了进来。 加入进来就加入进来吧,还喧宾夺主,十二分无耻的霸占了怜卿所有注视。 是可忍孰不可忍! 听闻怜卿问话,司懿轩接着十分肯定的回应怜卿说道:“我是真不知道!” 他确实是真的不知道,为何全世界都认为他知道呢? 被琉璃般眼眸审视般的看着,司懿轩真心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语落,怜卿这边还未说话,白斩月已是难得一句蹦出这么多字的对着司懿轩落井下石的说道:“你是不是不想让卿卿把那洛青心抓出来?你自己留着做备用啊?” 一语激起千层浪! 白斩月却仿若没事人一般,白皙修长手指殷勤的将精致糕点送到怜卿红润的嘴角边,低垂的眼眸将神情变化收敛的近乎完美。 “白斩月!” 蓝色锦袍一阵翻飞,司懿轩腾地一声从玉凳上站起身来,一贯盈满和煦笑容的脸颊已是冰寒一片,雄厚内力在玉扇周身游走着,丝丝杀气从蓝色锦袍间游走开来。 他是一个温和的人,他是一个如阳光般明艳的人,可一旦触及司懿轩心中怜卿这道底线时,魔鬼便是会从司懿轩心间复活。 “你们两个别闹了。” 玉手揉了揉发胀的额头,怜卿不由轻声说道:“现在沛离失去了消息,司大哥心里已是烦躁的很,月,你就不要招惹司大哥了。” 听闻怜卿这仿若代替白斩月道歉般的话语,司懿轩方才收敛玉扇间内力,蓝色锦袍衣摆甩动间,司懿轩冷哼一声,再次坐回到了凉亭间的玉凳上。 一时之间,百花簇拥的凉亭间不由陷入到了沉默中。 琉璃眼眸轻抬,眼见淡青色纱裙绝色人儿朝着凉亭内走了过来。娇小身子不由从柔软异常的贵妃椅上站起身来,迎面走了几步,怜卿这才说道:“玉姐姐,我刚好是想要过去找你的,几天后就是珠儿的生辰了,这几天时间你也是不要让她在店铺里跟着忙活了,这么些时日,她都未曾安安稳稳的在我身边呆上几天的时间,你去到店铺里,将她带到国师府来吧,我要给珠儿庆祝生辰。” 怜卿和珠儿的心结虽已是打开来,奈何这些时日珠儿仍似有似无的躲避着怜卿,这不由让怜卿有些苦恼。 医书翻了不少,怜卿也是找到了让珠儿恢复容貌的方式,可这种诊治方法使得容貌恢复的几率十分低微,这么些时日过去了,怜卿都未曾敢将这种方法用到珠儿的身上。 有期望,才会有失望。 没有十足的把握之前,怜卿还不敢将这件事情告诉给珠儿。 第一百七十四章 又一个无心插柳 恭喜您获得一张月票 将素手间托盘内的茶盏放到石桌上,紫玉这才轻声的说道:“恩,好!” 琉璃般的眼眸直至那淡青色身影消失在走廊拐角处,怜卿这才收回眼神,看向百花簇拥凉亭内的两个你那人,娇艳欲滴的红唇微启,怜卿声音有些低沉的说道:“我突然想睡觉了。” 不知为何,有时候好端端的,心间猛然间涌上一阵莫名的伤感,心情也是随之低落下来。 难怪人们总是会说,‘开心的时候别笑得太大声,免得吵醒了隔壁正在熟睡当中的忧伤’。 跟在怜卿身侧这么多年,白斩月差不多已是将佳人的小动作摸得透透彻彻,眼见怜卿小脸上一片黯然,白斩月心中不由微微一疼,一连串话语不由从薄唇间传了过来:“卿卿,珠儿要来国师府上了,你送给珠儿的烟花最好是早点做出来,到时候也是可以给她一个惊喜的啊!” 白斩月知道,只要让卿卿过去这么一小会郁闷期就好了,如若任由她蒙头去睡觉的话,那很长一段时间这小家伙的心情都不会好起来的。 “对呀,如若明天做,那不是要被珠儿发现了吗?” 听闻白斩月话语,淡紫色纱裙一阵翻飞,怜卿不由转动娇小柔软的小身子,琉璃般的眼眸眨巴眨巴,有些急切地说道:“时间紧迫,我必须要在珠儿回到国师府上之前将几天后晚上生辰宴会上用的烟花准备好才可以的,这样,才会更加有惊喜的感觉啊!你们两个也不要在这里坐着享受清闲了,赶紧帮我把上次纸张上写的那些东西大量的给我准备好了,我要立马开工。” 此刻神采奕奕的样子,哪里还有原本那黯然的神色? 一时间,白斩月和司懿轩皆是被怜卿情绪瞬息的变化震惊在了当场。 淡紫色小靴子朝着房门处迈动了几步,回眸,白斩月和司懿轩却仍是呆滞般的站立当场。 “你们最好一刻钟出现在这里,如若不然……” 红润小嘴轻启,怜卿带着些许威胁话语还未曾说完,白色和蓝色两道残影闪现,喘息间,凉亭已是空空如也。 玉手轻抬,怜卿在娇俏可爱的小鼻子上神气的擦了擦,淡紫色纱裙一阵翻飞,小靴子迈动间,珍珠串绣相撞间发出叮叮咚咚的响声。 给珠儿一个开开心心的生日宴会,接下来,也是到了该着手将头上罩着的一张大网一点一点拆开来的时候了啊! 国师府前厅! 怜卿难得的玉手拿捏着洁白的象牙筷不停的在餐桌上翻飞开来,只是所有的饭菜最后不是落入到她自己面前的精致小碗中,而皆是夹给了坐于怜卿身侧的珠儿碗碟中。 不长的时间,珠儿面前的小碗中饭菜已是堆积的如小山一般。 虽是吃饭,珠儿却仍是未曾将小脸上淡绿色的纱巾拿下来,水灵灵大眼睛弯弯的盈满了笑意看向怜卿的方向,这才说道:“小姐,珠儿自己来吧,你也是快点吃!” 一顿早饭刚刚开始,因为怜卿过分关爱的原因,珠儿已是承受了不知多少次的视觉攻击了。大圆桌周测坐立的众人,每个人一双眼睛皆是直直的盯着怜卿玉手间的象牙筷当看到最后象牙筷中的食物毫不迟疑的放入到珠儿手中的小碗中后,羡慕嫉妒恨的眼神接连不断的传递过来。 轻点精致下巴,红润小嘴轻启,怜卿对着珠儿轻柔的说道:“恩,珠儿多吃,这些时日你瘦了好多。” 琉璃眼眸看着珠儿大口吃了一口饭菜,怜卿这才开心的收回了视线。 玉手拿捏着洁白的象牙筷,夹了些身前的蔬菜本想犒劳一下一直跟在身侧无微不至照顾她的白斩月的。琉璃眼眸微转,怜卿这才注意到,几乎餐桌上所有人的视线都是集体放在了她手中的筷子上。 准确的说,是放在了怜卿手中筷子夹着的菜上! 人手各端一个小碗,目光灼灼的紧盯着怜卿,就差将小碗伸过来抢夺怜卿筷子里的蔬菜了。 她这一筷子如果放的不恰当,接下来就会引动战争的大爆发啊! 玉手在半空中僵持了片刻,象牙筷稍稍偏向白斩月的方向也是被怜卿十分几时的调整了回来,红润小嘴抿了抿,怜卿讪笑了两下,这才说道:“大家随便吃哈!” 语落,玉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饭菜放到了自己面前的精致的小碗中,低垂眼眸,无视众人失望的眼神,怜卿自动将那饭菜吃到了自己的小嘴中,这才算是绝了众人最后一丝念头。 早饭吃到一半,一个黑衣小厮快步跑到了前厅门前处,这才停住了脚步,眼睛低垂,对着前厅众人弯腰拱了拱手,这才恭恭敬敬的说道:“主子,外面有个要饭的要见怜卿姑娘。” 听闻小厮报,前厅众人不由皆是疑惑万千的将视线转向了怜卿方向,更是有些异口同声的说道:“要饭的?” 他们怎么不知道怜卿和要饭的还认识啊? 面对众人疑惑的眼神,怜卿也是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没说叫什么名字吗?” 沉吟片刻,怜卿这才开口问前侧不远处站立的小厮道。 听闻怜卿问话,黑衣小厮在细致的想了一下之后,好像门外那人言语间提到了他的名字是墨紫宸。思虑至此,小厮这才继续回应怜卿说道:“回怜卿姑娘的话,那人自称墨紫宸,小的问他和姑娘您的关系,他也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已经在府门外纠缠了很长时间了,非要进来见您!” “墨紫宸?” 听闻小厮回应,怜卿差点将刚刚吃进去的饭菜再次喷了出来。 为什么这个男人每次出现都是这般的与众不同?这般不雷死人不罢休? 第一次见到墨紫宸,他给人一种怀才不遇、自暴自弃的感觉! 前几日再次见到墨紫宸,他给人一种穷困潦倒,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感觉! 这次墨紫宸找到国师府门口,他更加犀利,直接变成了一个要饭的! 轩辕漠视和墨紫宸二人虽非亲兄弟,却是一样的极品啊! 见到墨紫宸,忽然有些想念那个有点死皮赖脸的轩辕漠视了,也是不知道他现在何处啊! 收敛云游的心神,淡紫色衣衫一阵翻飞,娇小的身子猛然间从座椅上站起身来,红润小嘴轻启,对着前厅外站立的小厮说道:“快将他请进来吧!” “墨紫宸是何许人啊?” 此时,坐立在怜卿身侧的珠儿眼见怜卿高兴地样子,不仅轻声的问道。 琉璃般的眼眸看向珠儿,怜卿这才说道:“珠儿还未曾见过那墨紫宸,怎么说呢,他应是一个极为有趣的人吧!不过,这一次墨紫宸出现之后,珠儿的容貌恢复便是有了希望了,他的医术高超程度不会低于你家小姐我啊!” 因见识过二十一世纪先进的医疗器械,怜卿还是比较可以接受墨紫宸那有些奇怪的治病方式的。 但这墨紫宸可是生在古代,脑子竟可以如此超前的相处这么多救治人的方式,不得不让怜卿佩服啊! 听闻怜卿话语,珠儿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不由带着些许好奇的看向了国师府大门处。 黑衣小厮走了不长时间,府门处一个身子颀长的男人慢悠悠的朝着前厅处走了过来。 相较于怜卿几日前见到的墨紫宸,此刻的墨紫宸真的可以用臭要饭的来形容了。 本就已是补丁连天的衣衫此刻前侧衣摆更是少了一大块去,远远看去,仿若齐膝的长裙一般,从那前侧衣摆缺失的情况看,仿若是被火烧过的。 束腰的锦带早已消失不见,长衫只是用一根灰色的长布条捆扎了起来,脚上的靴子更加犀利,别人一般靴子烂的露出一个脚趾头就不穿了,此刻,墨紫宸脚上的靴子可以和夏天的凉拖鞋相提并论了。 如若硬要说墨紫宸和臭要饭的有什么区别的话,那么,最大的区别应该就是,要饭的一般都是很脏,此刻的墨紫宸仍是十分洁净的。 来至前厅,墨紫宸直接无视周身人审视的目光,一派从容淡然的抖了抖又烂了一块去的衣袖,板板整整的对着怜卿作了一个揖,这才语气带着些许高兴地说道:“怜卿姑娘,咱们又见面了!” 语落,怜卿琉璃般的却仍是带着浓重的震惊紧紧盯着站立在前厅中的墨紫宸,良久后,红润的小嘴轻启,怜卿这才说道:“墨紫宸,你……你这是被打劫了?还是被人火烧过了啊?” 如若她没有记错的话,在和墨紫宸分别的时候她是给了墨紫宸一锭银子才对啊! 虽说一锭银子不是一个很大的数目,但是,按照墨紫宸这个人的这种性格,一锭银子他至少能够花上半年的时间吧? 这才不过短短几天的时间,至于搞成现在这种样子吗? 有了银子难道比没有银子生活还要艰苦啊? “你的钱是不是丢了啊?” 未等墨紫宸说话,怜卿不由接着问墨紫宸道。 除了这三个留有,怜卿真是想不出来还有什么理由能够让墨紫宸短时间内变成了现在这副鬼样子。 相对于怜卿的震惊,墨紫宸却是一脸风轻云淡,眼眸低垂,将身上所有装备扫视了一遍,这才言语中带着些许苦笑的说道:“那一锭银子差不多用来给小虎他娘买药了,我本是留下了一些银子要给自己买一身衣服的,可是,那天小虎熬药,不小心失了火,新衣服我没有买到,反而将这身衣服也烧成了这种样子了,我自己留下的那点银子也是重新给小虎家里面添置东西了。” 这时,怜卿才算是反应过来,墨紫宸言语中的这个小虎就是前些时日她在大街上救过的那个小男孩。 “哦!” 了然的点了点头,怜卿这才接着问道:“那小虎娘亲的病怎么样了?治好了吗?” 此刻,怜卿才发现,有时候做事太过于认真了也不是一件好事啊! 这些时日,怜卿几乎全身心的在准备着烟花的事情,也是忘记派人到小虎家去看一看了。 “那个……咱们能不能坐下来说?” 未曾回应怜卿话语,墨紫宸不由提问的说道。 “啊?” 被墨紫宸这般大幅度的转移话题,怜卿一时之间竟是有些没有反应过来,红润的小嘴微张,怜卿下意识的发出一声疑问的单音节。 “我是说,我也没有吃早饭呢,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反正这么一大桌子饭菜你们也吃不上,扔了多么可惜啊,加上我一个吃,正好!” 眼眸在身侧大圆桌上扫视了一眼,足足有二十几个菜摆放其上,这不由让墨紫宸心间一阵痛呼‘浪费啊,浪费啊’。 “你先坐我这里吧,我去帮你拿碗筷!” 淡绿色纱裙一阵翻飞,珠儿轻柔的起身,对着身侧的墨紫宸柔柔的说道。 语落,未等墨紫宸有何言语,莲步轻移,珠儿已是对着房门外走了过去,纱裙翻动间,一阵清幽的香气迎面扑来,让人闻之心间十分舒服。 目送珠儿消失在走廊拐角处,直至看不到那淡绿色的身影,墨紫宸这才收回眼眸,看向怜卿问道:“这位姑娘是?” 翩翩若仙,一派柔和恬静! 灵动的双眼间丝丝缕缕的忧伤里却又是带着乖巧的善解人意。 只一眼,平静了二十几年的心掀起了轩然大波,从未体验过的心跳加速冲击着墨紫宸的心。 陌生中却是带着甜蜜! 从未有过的感觉让墨紫宸片刻的惊慌。 琉璃般的眼眸在墨紫宸身上来回的扫视片刻,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在怜卿娇艳欲滴的唇角荡漾开来。 “她?珠儿,一个温柔可人的女孩!” 语落,未等墨紫宸说话,怜卿不由接着说道:“很多人在追我们家珠儿呢,你小子不会也有意思吧?” “呃,这个……” 修长白皙的手习惯性的搓了搓,一丝羞红慢慢爬上了墨紫宸白皙的脸颊,薄唇抿了又抿,被怜卿这般直白的问了出来,墨紫宸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玉手轻抬,怜卿拍了拍墨紫宸胸膛,红润的小嘴轻启,这才说道:“如果有想法告诉我,到时候我可以帮帮你的。像是你这种抠门要死的性格,如若你自己去追女孩子的话,能够追到手才怪呢,况且,我们珠儿身后爱慕者可是不少呢!有了我的帮忙,差不多能保你马到成功吧!” 相处时日不长,怜卿却是可以看出来,墨紫宸这个人除了节俭的有点厉害,其他方面都是一个上上人选,如若真的能够将珠儿托付给他,那怜卿也是比较放心的。 局促般的搓手半天,墨紫宸压制心头蠢蠢欲动的慌乱,轻咳两声,装作镇定的说道:“咳咳咳,这个我要自己来!” “就凭你这乞丐装,你……” 听闻墨紫宸话语,怜卿还想要说些什么,就在此时,淡绿色身影已是来至前厅处,怜卿只得将话语咽回到了肚子里。 “墨公子,请吧!” 白皙小手将碗筷递到墨紫宸手中,红润小嘴轻声的说道。 转身接过小丫鬟递过来的凳子,珠儿不由坐到了紫玉的身侧,低垂的眼眸仿若刚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 弯腰,墨紫宸毫不客气的将珠儿方才坐过的凳子拿在手中,迈动露着全部脚趾头的靴子来到珠儿身侧。 一身乞丐装,再加上这么粗俗的搭讪方式,明明十分猥琐,墨紫宸偏偏还要彬彬有礼的对着珠儿施了一礼,这才轻柔的问道:“珠儿姑娘,不知在下能否有幸坐在你的身侧呢?” 顷刻间,前厅所有人眼神皆是看向了墨紫宸方向,眼神中有的是隐忍不住的爆笑,有的却是对墨紫宸搭讪方式的学习…… “恩,坐下吧!你不是还没吃早饭吗?赶紧坐下吃吧!” 听闻墨紫宸话语,珠儿却未曾感觉都有何不妥的地方,淡绿色纱裙一阵翻飞,珠儿站立起身来,将自己的凳子更加紧凑的朝着紫玉身侧靠了靠,给墨紫宸让出了一个地方来,白皙小手还热情的招呼墨紫宸道。 “谢谢珠儿姑娘!” 再次对着珠儿深深地施了一礼,墨紫宸修长白皙的手指动作潇洒的甩了下只剩下一半的衣袍前侧衣摆,这才动作轻柔的在珠儿身侧坐了下来。 筷子飞舞,墨紫宸毫不客气的夹了一大块肉,然后,放到了珠儿的小碗里,声音轻柔的说道:“珠儿姑娘,在下看你这般的瘦弱,需要多补充下营养啊!” 显然,珠儿也是未曾想到这墨紫宸坐下后悔立马夹菜给她吃,一时之间,珠儿有些受宠若惊的看向了墨紫宸。 双眼对视间,珠儿这才后知后觉的看到了墨紫宸眼眸间的柔情。 一丝羞红腾然爬上珠儿脸颊,本平稳的小心脏此刻更是如小鹿般咚咚的跳个不停。 “谢谢墨公子,你也是快些吃饭吧!” ------题外话------ 娃娃标题很无能啊很无能,哈哈 第一百七十五章 保个媒,牵个线 红润小嘴轻启,珠儿不由轻声的对墨紫宸说道。 静,如绕指的水般温润,动,温婉的笑意明艳动人。 这时墨紫宸终于能够理解家里那几个老家伙话语中的含义了。 外面的女子多娇,千娇百媚中,总有一个是适合他墨紫宸的,整日坐在家中等着,老天永远不会大发慈悲扔一个媳妇给他墨紫宸的。 思虑至此,文静淡然的表面似乎都无法压制墨紫宸身体深处灵魂的窃喜之声。 心动的人儿已是被锁定住,抓到手后,就可以回家了吧? 琉璃般的眼眸紧盯着圆桌对面坐着的墨紫宸,娇艳欲滴的小嘴微张,将白斩月递过来的饭菜大口吃了下去,怜卿还不忘记在心间嘀嘀咕咕的骂了墨紫宸一句:“看你小子文文静静的,原来一切也是装出来的。痴傻呆滞迂腐的外表内竟然藏着一个这么会泡妞的灵魂!” 仿若感应到怜卿心中所想,此刻,墨紫宸更是殷勤的给珠儿夹菜。 缘分至,感情就这么不其然间生出,而后加深开来! 女色迷人,更是可以迷惑人心。 墨紫宸在见到珠儿后,几乎直接变成了狗皮膏药一般,紧紧地跟在了珠儿的身边,无论珠儿去哪里,他都是要形影不离的跟随着。 平时话语少的可怜,此刻,墨紫宸仿若肚子里积攒了好几辈子的话一般,薄唇开合间,对着珠儿一直不停的说着。 正是因为墨紫宸此刻的疏忽,才让一只对他身侧药箱虎视眈眈的怜卿有了下手的机会。 初遇墨紫宸,同为行医之人,怜卿便一直对墨紫宸手中那个大大的破药箱十分感兴趣,可怜卿在对墨紫宸提了多次要求之后,奈何皆是被墨紫宸以隐私为名给拒绝了去。 越是这般拒绝,怜卿的兴趣却越发浓郁开来。 淡紫色娇小身影一闪,怜卿怀中抱着墨紫宸的药箱,一溜烟的冲进了房间内,在白斩月有些目瞪口呆的注视下一屁股坐在了座椅上。 玉手轻抬,大口将桌面上白斩月早已给她亮好的茶水喝了个精光,琉璃眼眸迅速瞄了一眼门口,娇艳欲滴的小嘴轻启,对着白斩月说道:“月,赶紧把房门关上!” 没有多余问话,白色锦袍翻飞间,白斩月反手将房门关上,这才来到怜卿身侧座椅上坐了下来,一双清澈眼眸仍是带着些许疑惑的看向怜卿。 “我刚刚从墨紫宸那个家伙房间偷出来的。” 仿若知晓白斩月心间疑问般,怜卿玉手指了指桌面上放着的大药箱,压低声音的对着白斩月说道。 “偷……偷出来的啊!?” 嘴角抽搐了下,光洁额头不由滑下几条黑线,白斩月好笑间又是有些无奈的说道。 这段时日,怜卿总算是从无知老人死去的阴影中走了出来,性格也是慢慢地恢复到了谷中时候的古灵精怪。虽这般开朗如精灵般的怜卿总会在身后留下一大堆的麻烦让白斩月帮着她收拾,但只要怜卿开心、无忧无虑,不要说解决小小麻烦,就算是要了他白斩月的性命,他眼睛都是不会眨一下。 如若没有遇到怜卿,如若没有来到这个小精灵身边,此刻的他应仍像是行尸走肉般的生活着,整日沉浸在无尽的血腥中吧? 思虑至此,一丝甜蜜的宠溺不由慢慢涌上白斩月眉宇间,修长手指轻轻将怜卿耳鬓散落下来的发丝扶到身后。 “卿卿!” 十二分温柔的话语从白斩月唇间喃喃而出,冷冽和柔情这两个相反的气质却是在白斩月身上来了一个完美的融合。 “恩?” 此刻,怜卿小脑袋有些倾斜着,琉璃般的眼眸仔细的打量着药箱上的锁,精致绝美的小脸上一派沉吟之色。正沉浸在开锁中的怜卿根本未曾察觉到身侧的白斩月瞬间的变化,听闻白斩月声音,怜卿只是下意识的回应道。 半天,怜卿这才坐直了娇小身躯,红润的小嘴间有些无奈的吐出了一口香气。 这锁也太古怪了,既不像是二十一世纪简单的大锁,也不像是这个时代大家都在用的门锁,这么长时间,怜卿直接没有半点头绪。 “墨紫宸这个家伙真是可恶,一个破药箱子弄上一把这么高级的锁。那么抠抠搜搜的样子还总是用些高端的东西,惹毛了我就直接给他砸了,让他心痛欲裂去吧!” 玉手猛然拍打了一下箱子,怜卿这才愤愤的说道。 此次,在怜卿眼中,她是利用墨紫宸追求心仪珠儿的空档将这个药箱给弄到手的。可是,怜卿哪里知晓,墨紫宸早就知晓怜卿对他手中这个药箱感兴趣,这次能够白白将他的药箱送到怜卿手中,墨紫宸也是吃定了,怜卿是没有办法开锁的。 可是,墨紫宸却是忘记了,他疼惜药箱上的那把大锁,怜卿可是半点不疼惜的。 “框!” 玉手间的小锤子毫不迟疑的砸到了桌上放立的药箱上,闷沉沉的声响在房间内回荡开来,可药箱上的锁只是凹陷了些许,却仍是未有掉落下来的意思。 大手疼惜的将怜卿被震得有些红润的小手抓在手中,白斩月不仅柔声对怜卿说道:“卿卿,我来看看能不能开吧,这把锁好像集合了五行八卦阵的精髓在里面,用蛮力是打不开的,除非你把他的药箱子给砸烂了。” “对啊,把他这个木头的药箱子砸烂不就得了吗?月,你真聪明!” 听闻白斩月话语,怜卿却是十分直接的将后面一句印入到了脑子里,琉璃般的眼眸灵动的眨了眨,红润的小嘴笑着说道。 “卿卿,药箱破了,里面东西可能就毁了!” 白色锦袍一阵翻飞,白斩月一个闪移来到怜卿面前,将其玉手间的动作制止下来,大手更是一把将怜卿柔软的娇躯抱了起来,在怜卿小脸一片红润中将其放到了椅子上。白斩月这才转身坐于药箱前仔仔细细的查看着这把有些古怪的锁。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怜卿琉璃般的眼眸不停的瞄向房门口处,她真是担心那个墨紫宸会突然之间闯了进来。 在怜卿急的有些抓耳挠腮的时候,一声清脆的声音打破房间寂静回荡开来。 “开了吗?” 淡紫色衣衫一阵翻飞,怜卿猛然间从座椅上跳了下来,快速来到白斩月身边,言语间带着些许兴奋的问道。 “锁被损坏过,有一小部分开不开了!” 听闻怜卿问话,白斩月不由转头看向怜卿,说道。 “损坏?” 琉璃眼眸投向药箱上的锁,一看,怜卿这才知道白斩月说的损坏是什么意思。 几乎五分之四的部位都打开来了,就差怜卿小锤子砸过的地方没有开开。 “月,谢谢你,剩下的交给我吧!” 红润的小嘴微动,怜卿不由轻快地说道。 淡紫色小靴子迈动间,金丝团绣花在阳光下散发着金灿灿的光芒,弯腰,利落的在白斩月脸颊上印了一个香吻,转身,玉手更是毫不迟疑的将锤子打在了药箱上粘连着的锁上。 一侧,白斩月却是没有多余的心思投注在怜卿身上了,一个香吻,已是让他有些云里雾里找不到边际了。 “哇,难怪这个家伙不让我动他的药箱,这里面竟然有这么多的医学书籍啊!” 琉璃般的眼眸在墨紫宸药箱内转了一圈,怜卿红润的小嘴仿若自言自语般的说道。 入目,除却在角落中呆着的药用器械,药箱其他地方放着的都是大大小小的各种医学上的书籍,竟然还有墨紫宸研究病症的手稿。 “蛊毒解除?” 玉手在药箱内翻腾一阵,一行字不由映入到怜卿眼眸间。 蛊毒的训练和培养需要一个漫长的时期,一旦蛊毒入体,想要将这种毒素清除干净,那是需要一个更加长的时日。 前些时日,听闻红衣提及十五症状,怜卿猜想,十五现下神智消除不仅仅是蛊毒的原因,其中应是有封印术的作用。 封印术想要解除,怜卿需要见到十五本人,根据不同的封印术采取不同的方式来进行解除的,有心救十五于水火煎熬间,怜卿却是有力没有地方使。 蛊毒更是分了很多种,解除蛊毒的方式要逆推蛊毒炼制的过程,一丝不对,不仅仅不能成功解除蛊毒,反而可能害了中蛊之人的性命。 可现下怜卿手中拿着的手稿上却是清清楚楚的写着:‘此配方适合任意蛊毒的减轻,根除时,因蛊毒不同而有异’。 “彭!” 在怜卿刚想要继续朝着下面看去时,房门处传来的大力敲门声却是将怜卿的思维打断开来。 敲门声响了几下,怜卿的房门竟然顺势慢悠悠的打开来了。 “月,这是你关的门?” 玉手有些僵硬的抱着墨紫宸的药箱,琉璃般的眼眸转向一侧不知何时回神过来的白斩月,语气带着些许无奈的问道。 听闻怜卿问话,白斩月柔软的小心脏不由一阵委屈,大白天的谁会想到关门就是锁门啊? 心间虽委屈,好看的薄唇抿了抿,白斩月却是十分自觉地将这些话语咽回到了肚子里。在他的理念里,卿卿是绝对不会有错的,就算是卿卿有错那也是自己看错了! 迈动露着五个脚趾头的靴子走了进来,身后照射进来的阳光在房间地面上拉出了一个长长的影子,来到房间内,深呼吸了一口气,墨紫宸压制下心头的怒气,反是稳稳当当的给怜卿施了一礼,这才说道:“怜卿姑娘,在下的药箱是不是在你这里?” 听闻墨紫宸话语,怜卿只得将玉手间的药箱放回到了桌面上,娇艳欲滴的小嘴抿了抿,这才说道:“墨紫宸,你收罗了这么多好东西,自己一人放在了这药箱里面,太自私了吧?” 珠儿可是和怜卿一起长大的,看珠儿的架势,那是什么事情都听怜卿的话的。 如若这个时候因为这件事情得罪了怜卿,那自己的老婆很有可能就没有着落了啊! 眼眸微微低垂下来,墨紫宸稍稍沉吟间,黑沉沉的脸颊上勉强挤出了一丝微笑,这才尽量将语速保持的稳定的说道:“其实,那些东西我是想要找一个合适的时机再拿出来给怜卿姑娘看的,我……” 说话间,墨紫宸不由对着房内走了几步,没有了门外丝丝缕缕投射进来阳光干扰,墨紫宸此时更加清晰的能够看到房间内的状况,第一眼墨紫宸便是将药箱上已经损坏七零八落的机关锁收入眼底。 话语在见到被弄坏的机关锁后戛然而止。 破烂的衣衫一阵翻飞,墨紫宸几乎小跑着冲到了圆桌前,双手有些颤抖的将桌面上已经如同破烂般的锁给捧了起来,双眸间伤心欲绝的神情丝毫没有掩饰。 琉璃般的眼眸盯着前侧不远处的墨紫宸欲哭无泪的样子,怜卿心中不由涌上一股的愧疚,或许这一次是真的玩大了! “那个……墨紫宸,以后我做了新的再还给你吧?” 淡紫色衣衫一阵翻飞,莲步轻移,怜卿来到墨紫宸身侧,娇艳欲滴的小嘴抿了抿不仅是轻声的说道。 “不会有新的了,这个可是我做了将近一年的时间才做出来的!” 听闻怜卿话语,墨紫宸右手不仅慢慢抚上铜锁,语气有些暗淡的说道。 就在这时,房门外突然传来了一连串细微的脚步声,人未至,一阵香风已是飘散到了房间内。 “墨公子,原来你在这里啊,我找了你许久都是未曾找到你,没有想到在这里竟然是遇到你了!” 淡绿色衣衫一阵翻飞,珠儿不由从房门外走了进来,红润的小嘴轻启,随着墨紫宸柔柔的说道。 哐当一声,墨紫宸几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手中的破烂的铜锁扔了出去,两只大手颇为潇洒的梳理了一下发丝,嘴角拉扯间微微扬起,一丝笑容迅速爬上墨紫宸的嘴角。做好了这些,墨紫宸这才转头看向了珠儿的方向,声音轻柔的仿若在呵护容易受到惊吓的小动物一般:“珠儿,我刚刚来这里找怜卿姑娘取些东西,没想到这么巧,你也到这里来了,这大概就是世人口中说的缘分吧!” “呵呵,我是闲来无事到小姐房间来看看。对了,既然在这里找到你了,那便是将这身衣服交到你手中吧,也是剩下我给你送去了!” 听闻墨紫宸话语,珠儿水灵灵的大眼睛微微的弯成了月牙一般,白皙的小手一抬,将手中拿着的衣衫放到了墨紫宸面前,轻声的说道。 “衣衫?” 迈动脚上的已是破碎不堪的靴子,墨紫宸眼眸间带着些许疑惑的走向了珠儿的身边,伸手从珠儿手中间衣衫接了过来,翻看片刻,墨紫宸猛然甜头,一双眼睛直直盯着珠儿问道:“这衣衫是你给我做的?” 此刻,墨紫宸手间拿着的是一件崭新的棉布衣衫,没有过多的花纹装饰,没有过多的绚丽色彩,朴实中却是带着一种温馨的感觉。 “哪里会这么快就做出来了?适才我见你总是穿着这件破旧的衣衫在国师府中来回走动,也是没有换洗的衣衫,我便是到了街上给你买了一件,想你或许不喜欢那些丝绸华丽的色泽,所以,最后便是给你选了一件暗色的棉布长衫。你不会嫌弃吧?” 听闻莫自成问话,珠儿不由轻抬白皙小手轻掩红唇娇笑一声,这才接着说道。 “多谢珠儿姑娘!” 十二分爱惜的将手中长衫收拢起来,墨紫宸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有些不堪入目的长衫,对着珠儿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礼,言语中带着感动的说道。 淡紫色衣衫一阵翻飞,玉手轻抬,怜卿对着身后的白斩月暗暗地招呼了一下,这才率先对着房门外走了过去。 “墨紫宸,你这张减轻蛊毒性的配方我借去看了,有空了还你,你先忙吧!” 衣袂翻飞间,怜卿还不忘对着墨紫宸扬了扬手间的配方吆喝着说道。 骄阳当头,依旧是那般的炎热,此刻,盛夏已过,百花却已是有些凋零开来,院落间凋零的落叶越来越多。 顺手将房门关上,白斩月这才回身看向怜卿,轻声的问道:“卿卿是要将珠儿许于墨紫宸吗?” 听闻白斩月问话,怜卿沉吟许久,娇艳欲滴的小嘴间轻轻的呼出一口香气,这才幽幽的说道:“墨紫宸应是一个不错的归宿吧!” 人生路只有不走到尽头,那暗藏的变数便是会时时刻刻围绕周身。 现下生活很美好,但谁也是不知晓,今日的美好会不会是明日的痛苦。 凭着知觉,怜卿隐隐感觉到,后背间有无数的冷箭已是暗暗地瞄准了她,箭在弦上只不过是在等合适的时机发出来罢了! 心间绞痛的次数越发频繁开来,真不知能否真真正正的陪着他们走到最后啊! 如若能够这般将珠儿交给墨紫宸,那也算是了却了心间的一份牵挂吧! 第一百七十六章 苏醒的十五 一侧,站立在怜卿身侧的白斩月敏感的察觉到了怜卿周身的气息变化,白色锦袍一阵翻飞,大手将怜卿揽入怀中,好看的薄唇附于怜卿耳侧,说道:“卿卿,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你在,我在,我死,亦不会让你受到伤害!” 琉璃般的眼眸低垂,怜卿将伤感收拢眼底,再抬眼已是一派淡然,娇艳欲滴的红唇轻启,怜卿不由轻柔的对白斩月说道:“谢谢你,月!” 谢谢你的陪伴! 谢谢你的誓言! 谢谢你能这般好无所求的爱上我这个人! 淡紫色衣衫微动,白皙绝美的脸颊转向白斩月的方向,怜卿这才说道:“现在有了这个配方,咱们赶紧给夜送过去吧!” 有了这个配方,虽不至于将十五从蛊毒的痛苦中拉出来,却也是可以减轻他的痛苦的吧! 客栈房间内。 一身黑色锦衣的麒麟有些痴迷的看着背对着自己坐立在椅子上的红衣,心间千万个声音在叫嚣着让他超前在走上一步,眼眸间痛苦的迟疑微微闪现,接着消散开来。 修长白皙的手指微微握成拳头,加大的力道使得整个拳头都是微微发红开来。 “现下战事可以说是一边倒,望月王朝的士气大声,战场上几乎可以不用过多担忧了,圣上现下已是开始着手营救十五王爷的事情了。” 薄唇抿了抿,麒麟声音有些低沉的对红衣说道。 语落,座椅上,纤手间的茶盏微微一抖,温热的茶水不由飞溅出来,打湿了暗红色的桌面,大红色纱裙一阵翻飞,红衣猛然间从座椅上站起身来,看向身后的麒麟,言语中兴奋难掩的问道:“望月王朝的君主真的开始着手营救他了吗?那有没有说是什么时间来呢?有没有制定什么详细的计划?到时我也是好事先做一下安排。” 纤手因为紧张而微微有些颤抖开来,狭长的凤眼间亮晶晶的光泽已是将红衣心间的期望和兴奋暴露了一个彻底。 等了这么长时间,终于是等到拨开乌云见日明的时候了。 每日见十五那般悄无声息的躺在石床上,红衣的心却是不停的经受着煎熬。 等到从那阴暗的山洞中出去之后,他便会再如那蛟龙般翱翔天际吧。 俊逸脸颊上明艳的笑容依旧会再次绽放,可…… 眼眸将红衣周身的变化收拢眼底,麒麟清秀的脸颊上不由闪过一丝黯淡。 在她的心中,自己永远只是一个合作伙伴吧? 如若自己路途中被杀手绞杀,不知她会不会为自己滴落几滴清泪呢? 收拢心间有些痴傻的想法,麒麟这才抬眼看向红衣,接着说道:“现在圣上还未曾将详细的计划制定出来,在制定营救十五王爷的计划之前,在下想让红衣姑娘先去大致的查看一下,在竹林周测到底有多少人看守在哪里,有了大致的估量之后,制作营救计划也是可以更加精密一点!” “恩,知己知彼方才百战不殆,只是,竹林周测的布置只有上官青玄一个人有,不过,我回去后就会立马细细的去感应一下,到底竹林间有多少隐晦的气息,然后尽快将结果送到你的手中,也是好让皇上尽快着手对十五的营救!” 听完呢麒麟话语,红衣不由低垂眼眸微微沉吟片刻,这才接着说道。 “对了,这是怜卿姑娘让我带给你的药方,说按照配方上面来熬制药物,虽不至解除身体蛊毒,却是可以减轻十五王爷身体当中毒性的!” 说话间,麒麟从贴身的衣襟内拿出一张纸张递到了红衣的面前。 听闻麒麟话语,红衣不由一把从麒麟手中将药方抓了过来,如获至宝般爱惜不已,片刻,红衣这才轻抬精致脸颊,看着麒麟说道:“你帮我谢过怜卿姑娘了,回去之后我会暗暗将药熬好了给十五服下的!” “恩!” 点了点头,薄唇抿了又抿,半晌,麒麟却只是从鼻子间发出了一个简简单单的单音节,算是对于红衣话语的一个回应。 眼见麒麟这般模样,红衣也是知晓麒麟心中所想所念,踌躇片刻,大红色纱裙一阵翻飞,红衣对着麒麟拱了拱手,声音清脆的说道:“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红衣这便是先回去了!” 语落,大红色金丝绣花靴子毫不迟疑的对着房门外迈了过去。 “红衣!” 眼见大红色身影即将消失在房门处,此刻,黑色锦衣微动,麒麟抬手对着红衣背影招呼了一声。 美艳的脸颊回转过来,狭长的丹凤眼中带着些许疑惑的看向了麒麟的方向。 “那个,你小心些,保重!” 薄唇抿了抿,话语到了嘴边,却又是被麒麟咽回到了肚子里,末了,空余一声朋友般客气的话语。 “恩,你也是,小心为上,保重!” 再次对着麒麟拱了拱手,大红色衣衫一阵翻飞,红色身影渐渐消失在长廊拐角出,消失在麒麟有些发愣的眼眸间。 清风吹过,带起片片凋零的落叶翻飞而下,风儿吹落了叶儿,吹散了花香,却是吹不散麒麟越发浓重的相思。 入竹林间,一阵阵竹香便是迫不及待的涌到了鼻子里面,令人不由神清气爽,入目皆是翠绿的颜色,一派清新自然。 可谁又曾想到,在这般佳境内竟然是进行着多么肮脏的阴谋。 步履踏在软软的青草上,大红色的纱裙翻飞间仿若在竹林中振翅待飞的火红蝴蝶一般,鲜红和翠绿形成了十分醒目的对比。 这一次来竹林间,红衣再像是往常那般急匆匆的对着竹林深处山洞间走过去,反而是转向了另外的一个方向,放慢脚步的行走着。 美目看似随意的在周身竹林间慢慢扫过,此刻,红衣却已是将周身用内力包裹起来,丝丝缕缕的内力更是离开周身,慢慢的对着竹林深处蔓延而去。 不过深入竹林几丈远的距离,这个时候,红衣便是感受到了回应过来的内力压迫,越是往里去,这种内力的压迫更是彻底开来,隐隐约约间,红衣甚至从这种内力压迫中感受到了威胁的意味。 为了十五,她不会就这么简简单单的放弃的。 况且这种压迫她还是可以比较轻松的抵御开来的,身为三皇子上官青玄手下的左护法,红衣的身手自然是众人中的佼佼者。 心间如此这般想着,红衣更加深入的对着竹林间走了过去。 越发往里,空气仿若都是阴沉开来,隐晦的气息也是增多开来,其中甚至有一道是红衣都无法无视的强大气息冲着红衣席卷而来。 狭长的丹凤眼微微虚眯起来,大红色纱裙猛然翻飞开来,双脚跺地,红衣就势凌空来了一个三百六十度的翻转,有些险险的躲过了被内力包裹袭击而来的一片落叶。 落地,周身大红色的纱裙颇有垂感的贴身飘散下来,转头,红衣神色有些凌厉的看向了袭击发出的方向。 好歹她也是堂堂的左护法,此人身为三皇子手下的人,真是好大的胆子! “何人出手,现身一战可好!” 内力包裹着声音,红衣不由对着摇曳间的竹林深处喊了过去,言语间的怒气没有丝毫的掩饰。 “左护法,此地不是你该来之处,适才出手还请多多见谅!” 红音话语落下不就,竹林深处便是一个有些苍老的男人声音回应的说道。 听闻对方称其为左护法,红衣也是知晓,隐秘竹林间的人已是将其认了出来,那她也是没有必要在做过多的掩饰,红艳的小嘴轻启,言语间带着些许冷笑的回声说道:“不该来的地方?呵呵呵,我红衣还真是不知道,在这一片竹林当中竟然还有我不能够来的地方?” 在三皇子上官青玄手下,她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现下对她出手,对方已是大不敬,现下明知她是左护法红衣,却仍是不现身道歉,更可以被定死罪一条! “你今日明知我是左护法红衣,却是这般对我暗中出手,本护法也是可以定你一个以下犯上的罪状,现下,你到底是自己站出来,还是让本护法亲自将你揪出来?呵呵呵,本护法可是丑话和你说到前头,等下如若本护法小手过重将你这条小命归了西,那也是你现在自找的了!” 未等竹林深处的人有回话,红衣便是接着威胁般的说道。 此刻,和这些埋伏此地的人发生了冲突,正好也是可以趁着这个时机好好地查看一番到底有多少人守在此地了。 内力溢满周身,狭长的丹凤眼冷冷的看着周测幽深的竹林,红衣不由在心间暗暗地盘算着。 “左护法,在下只是执行尊上的命令,职责所在而已,如若有得罪之处,希望左护法能够见谅!再说了,在下并非尊上手下人,不过是受主子命令在此帮忙罢了!” 红衣话音之后,竹林间先是陷入一阵沉默,接着,原本那个有些苍老的男人声音再一次传了过来。 “并非尊上手下人?” 此刻,红衣在听了回话后,红艳唇角间不由喃喃的说道。 跟随上官青玄这些年,红衣却从未曾感觉自己将上官青玄看透过。对于上官青玄手下的势力,红衣已是了解不透,现下,又突然之间冒出来一个别的门派的人埋伏在竹林间。 看来,想要将十五安然无恙的救出去并非想象当中的那么简单啊! 大红色纱裙站立当场,红衣不仅是在心中暗暗的想到。 “左护法,你我二人皆是为他们办事,请你也是不要过于为难在下,速速离去吧!” 眼见红衣站立当场没有丝毫离去的意思,这个时候,竹林间的苍老声音再一次内力包裹着声音传了过来。 听闻竹林间传过来的话语,红衣不由回神,对着竹林深处抱了抱拳,红艳的小嘴轻启,淡淡的说道:“告辞!” 语落,这次红衣没有再在竹林深处有任何的停留,直接迈动红色小靴子对着山洞间走了过去。 想要将竹林中隐藏的人手查清楚并非一日两日可以做到的,想要将十五顺顺利利的救出去,那更是一个比较漫长的路。 从竹林深处退身出来,红衣不由加快脚步对着山洞间走了过去。 被上官青玄派去执行任务,红衣已是有些时日未曾见到十五了,不知道他有没有什么变化呢? 即便是有,那也不过是身体更加虚弱吧! 心意转动间,红衣痛的不由微微一阵窒息,脑子里有些胡思乱想着。 越是往山洞边走,竹林在此刻微微变得稀疏开来,零零星星的小花趁着这个时机从地底下钻了出来,享受着竹林施舍的一点阳光,潺潺的流水声从竹林更深处仿若断断续续的传了过来。 站立在山洞前侧,红衣心中却仍是有些小紧张。 已是千百次相见,可是,每一次踏足到他的身边,她的心都是会忍不住砰砰加快跳动的节奏。 “红衣护主!你可来了!” 就在红衣站在山洞前侧稳定情绪的时候,妄月却是在这个时候猛然间从山洞里走了出来,神色有些慌张的来到了红衣面前,声音也是尽可能压得低沉的对红衣说道。 眼见妄月这番动作,红衣狭长的丹凤眼习惯性的微微眯了起来,素手猛然间大力的抓住了妄月的胳膊,担心的问道:“妄月大人,发生什么事情了?是不是十五出事了?” “不是,十五,他……他……” 被红衣大力的抓着胳膊,蔓延开来的疼痛不由使得妄月嘴角微微咧开,疼痛的倒吸了几口凉气,妄月声音有些断断续续的说道。 “哎!” 大力的甩开妄月,大红色纱裙一阵翻飞,红衣猛然间冲进了山洞里,一双狭长的丹凤眼直直的朝着十五躺着的石床上看了过去。 石床依旧静静的立在山洞间,午后的阳光倾斜的找到了石床上,可是石床之上静静躺着的人儿已是没有了踪影。 空荡荡的石床刺痛了红衣的眼眸,更是刺痛了那颗小心翼翼呵护十五的心。 脱力般踉跄的对着后侧倒退几步,本就白皙的小脸在这个时候更是变得有些苍白开来,夏末的骄阳照射在大红色的纱裙上,红衣却感觉整个身子都如同是掉进了冰窟当中一般。 猛然转身,红衣如同发怒的野兽般冲向妄月,纤手一把揪住了妄月胸前的衣襟,狭长的丹凤眼间仿若带着嗜血般的光芒看向妄月,阴冷的问道:“十五呢?你把十五给我弄到哪里去了?” 说话间,红衣更是不由自主的加大了手上的力道,收拢的胸前衣衫使得妄月整张脸都微微的有些发紫开来,双手本能的掰扯这红衣白皙的手指,舌头外伸着,妄月此时不要说是说话了,就只剩下呼呼喘气的能力了。 “十五没了,我让你一起去陪葬!” 仿若未曾看到妄月哀求的眼神一般,红衣有些失去理智的一掌对着妄月拍打了过去。 没有了十五,她生命中最后一丝阳光也是消失而去。 没有了十五,那她的生命根本就没有了丝毫延续下去的意义。 就算是死,她也是要将伤害十五的这些人一个个杀干净! 淡淡的红色渐渐涌上红衣的眼眸,一掌还未打到妄月身上,那被内力所携带的掌风却是在这个时候已是来到妄月身前。 妄月致力于蛊毒的研制,对武功可以说是没有丝毫研究,此刻面对红衣这种高手,他也只有等死的份了。 惊恐中睁大的双眼直直的看着红衣越来越近的手掌! 这般死了,他应该是全天下最冤的人了吧! 心中悲剧的哭喊着,现实中,妄月却是用尽所有力气发不出一点声音。 “刺啦!” 就在妄月有些绝望的等待死亡的来临时,胸前的衣襟却是在这个时候被红衣凌厉的掌风割裂开来。 衣衫碎裂,妄月就地来了一个驴打滚,连滚带爬的窜向了山洞的另一侧。 眼见红衣还是不罢休的冲了过来,妄月瞪大双眼,来不及喘运气息,便是连连对红衣摆手,忙不迭的说道:“十……五,十五,没有出事,他……好,好着呢!” 断断续续的憋了很长时间,妄月总算是将这句话说了出来。 听闻妄月话语,红衣这才算是愤愤的收了手,狭长的丹凤眼却仍是冷冷的盯着妄月,许久,方才难掩担心的开口问道:“你说十五没有事,那现在十五到底是在什么地方?难道说是尊上他……?” 去执行任务之前,红衣对妄月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一定要好好地替她将十五照顾好。现下十五不见了,那唯一能够将十五弄走的人,就只有三皇子上官青玄了。 思虑至此,一阵阴狠不由从红衣眼眸间一闪而过。 此刻,正在忙着抽空喘息的妄月可是未曾留意到红衣的神色变化,片刻,妄月这才赶紧的说道:“咳咳咳……十……五,十五他没有被尊上弄走,他醒过来了!” 第一百七十七章 又生事端 “醒了?十五醒了?醒了……” 红衣整个人不由愣在当场,红唇间仿若喃喃自语般的说道。 走进山洞,不见了十五,在红衣的脑子中不由涌上了千万种想,思虑到了可能发生在十五身上的种种危险。 可是,千想万想,红衣都未曾想到,十五竟然会醒过来了。 好心人自有上天的庇佑! 像是十五这般仙人之姿、又有心系天下苍生悲苦的博大胸怀,老天即便无情也是不会忘记他的吧! 良久,狭长的丹凤眼有些恍惚的看向身边仍旧喘息不止的妄月,几步来到妄月身侧,红衣高高隆起的胸部因为兴奋而微微的起伏着。 眼见红衣再一次靠近了自己身边,妄月躬身朝着一边挪了挪,尽量让自己靠得红衣远一点,他可真心不想成为红衣激动杀人下的枉死鬼啊! “十五现在人在哪里?” 站立当场未再动,红衣看着妄月冷冷的问道,冷冽的声音中已是没有了原本的忧心忡忡。 只要十五没有被尊上带走,那么,无论被送到了哪里,应该都是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现下大战在即,即便十五被尊上带走,他也是不会伤害这张王牌才对啊! 真是关心则乱,适才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点呢? “红衣护主,您……您先容我喘息口气,我再慢慢的和你说。” 听闻红衣问话,妄月不禁接着对红衣说道。 话语刚刚出口,狭长丹凤眼间的冷冽已是对着妄月投射过来,喘息了半口的气息被卡在了喉咙间,妄月不由赶紧站直了身子,一本正经的对红衣说道:“红衣护主,您这么对我,真的是太伤我妄月的心了,十五王爷醒过来也是有了三日时间了,可是刚好您这些时日外出执行任务,我私自将这件事情压了下来,就是要等到红衣护主您回来之后和您商量一下的,没有想到您这刚刚回来就对我大打出手,我妄月的小命都差点丢在了您手中啊!” 如若不是为了给自己留上一条后路,他早就拿着这件事情去尊上哪里邀功了。 此刻,在听了妄月这一大串的解释之后,红衣也算是大致的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十五是自己醒过来的,这件事情尊上到现在还不知晓。 妄月是避免尊上发现这件事情,所以,才私自将十五从山洞当中转移到了别的地方。 心间暗暗地将事情的前前后后整理了一遍,精致脸颊上的焦躁在这个时候渐渐的消散开来。 适才是过于担心了,竟然就这般直白的将自己内心的情绪暴露在了外人的面前! 白皙的手指理了理微微有些褶皱的大红色衣衫,红衣才轻启红润的小嘴,语气颇为平静地问道:“那妄月大人你对这件事情是怎么想的?”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刚才红衣已经是将心中所想所念,甚至是心中最看重的东西都暴露在了妄月的面前,此刻,她在表明对这件事情的看法之前还是先听听妄月的想法。 此时,红衣只是在心间暗暗地庆幸,刚才的时候站在他面前的是妄月,如若刚才是上官青玄的话,现在恐怕她已是没有机会站在这里说话,更是没有机会再次见到十五那明艳的笑容了吧! “这……” 听闻红衣问话,妄月低垂着头微微沉吟了片刻,不由对着红衣身边走近了几步,这才接着说道:“红衣护主应该知晓,如若我想要将十五清醒过来这件事情告知给尊上,现在,恐怕十五王爷早就一命呜呼了,即便是不死,也会彻彻底底的变成一个活死人了。在下将这件事情隐瞒下来,只不过是为了能够和红衣护主讨得一个人情罢了。” 长生蛊试验了一遍又一遍,随着失败的次数越来越多,妄月也是慢慢的明白开来,世间根本就不存在什么长生不老的,就算是服用了长生蛊,让蛊虫来控制你的身子,那么,就算是活下来也根本就不是本人存活了,留下长生的不过是一具被蛊虫控制的躯体罢了。 妄月叛离家族被追杀,上官青玄能够收留妄月,那便是看中了妄月手中的长生蛊。 如若有一天被上官青玄知晓长生蛊根本就是一个笑话罢了,那他妄月恐怕也会瞬息之间被上官青玄扔到万蛇窟里,被群蛇撕咬而死。 像妄月这种人,他是不可能一条路走到黑的。 “人情?” 听了妄月的话,红衣秀眉不由微微蹙了起来,片刻,红衣才看着妄月说道:“不知我身上有什么值得妄月大人冒着这么大危险来交易的人情啊?亦或者说,妄月大人有什么仇家,让红衣帮着你来清除?” “红衣护主说笑了,在下能有什么仇家清除啊?呵呵,在下现在和红衣护主合理将护十五王爷的周全,将来,如若望月王朝攻打进来,在下希望能够跟随红衣护主和十五王爷离开此地,想要在望月王朝安稳的活下去,也是需要红衣护主能够替在下在十五王爷面前美言几句啊!” 没有任何拐弯抹角,妄月直截了当的将心中所想告知给了红衣。 现在,他可是将红衣的命脉――十五,抓在了手中,就算是将自己心中所想告诉给红衣,他妄月也是不会担心红衣会到尊上哪里告状的。 毕竟,如果尊上知道了这件事情,他妄月利用手中研制中的长生蛊或许还可以保存一命,但红衣和十五可就没有这么简单脱身了。 以往,红衣便是知晓这个妄月是墙头草,随风倒。两人心间明了,却从未将这件事情提到明面上来,没想到今日妄月这么直截了当的说出了心中所想。 想来妄月也是知晓现在前线望月王朝大军势如破竹的消息了吧! 望月王朝君主夜临冥攻打到这里那是迟早的事情。 沉吟许久,红衣这才轻抬精致脸颊,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面前含满讨好笑意的妄月,红唇淡淡的说道:“好,我答应你,只要十五能安然无恙,你的要求我皆是会满足你。” “那在下先在这里谢过红衣护主了!” 见红衣答应了他的诉求,一丝笑容这才扩展开来,深深地对着红衣鞠了一躬,妄月这才接着说道:“红衣护主,您随我来吧,先去看看十五王爷!” 语落,妄月于前侧走着,引领红衣朝着山洞更深处走了过去。 这里一直都是妄月居住,红衣到此也不过是在外侧洞内交代完事情便回去了,现下随着妄月朝着里面走过去,红衣才猛然间发觉,洞内有洞,里面别有一番天地啊! 起初往里走,山洞十分狭窄,也就仅能容的一人进入,二人并排走都有些拥挤,如此小的隧道总是会给人一种这里就是山洞尽头的错觉。 可经过这段狭窄的隧道之后,里侧的山洞豁然开阔开来,因为外侧隧道狭窄没有光线照进来,所以,里面的山洞虽然是十分宽敞,却是漆黑一片,一股潮湿空气特有的气味迎面扑来。 妄月在进入山洞之前已是拿好了火把,火把微弱的光线也只能让人勉强看清楚脚下的状况,几米开外还是一片模糊。 “红衣护主,十五王爷就在前面了。” 在漆黑潮湿的山洞里深一脚浅一脚的走了一段路,妄月猛然间回过头来,对着红衣轻声的说道。 声音已是压得很低,奈何山洞内实在是空旷的很,丝丝缕缕的回声仍是连绵不断的响彻开来。 没有言语,红衣只是轻点了下精致下巴,算是对妄月的回应。 漆黑间,让人对时间,对空间长度仿若都是有了些许迟钝。 又是走了片刻,前侧,妄月猛然间停顿下来,抬手指着前侧说道:“红衣护主,就是这里了。” 顺着妄月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虽隔着不近的距离,红衣仍是可以清晰的看到软榻上躺着的那个明艳人儿,除了十五,还能有谁! 整个山洞都是黑漆漆的,但是,只有十五躺着的上面却仿佛是开了一扇天窗一般,丝丝缕缕温暖的阳光照射进来,将十五整个身子都笼罩在其中。 没有了锦带束发,一头乌黑的长发有些散乱的倾泻下来,这种散乱的秀发却是给其增添了些许的慵懒和放荡不羁,仍是一身洁白的中衣,仿若掉落凡间一尘不染的精灵一般。 光洁的额头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着淡淡的光泽,侧面看去,十五那长长的睫毛仿若两把小扇子一般扑闪扑闪着。 虽已是从妄月口中听闻十五苏醒过来,现下,当红衣亲眼看到十五扑闪的睫毛时,兴奋仿若一股强有力的冲击波一般击打在红衣的心上,一股酸楚就这般毫无预兆的涌上了红衣娇俏的鼻头间。 “红衣护主,这一块地方可是我找了很长时间才找到的,让十五王爷住在这里,不仅仅是不会被尊上发现,而且,这座山就是这里奇特,竟然在山腰凹陷间开了一个洞,每日阳光都是会透过这个洞照射进来,这样的话,还不会因为长时间在阴暗当中空气中生病,我……” 妄月手脚指着整个山洞给红衣介绍着说道,言语间的邀功意思没有丝毫的隐瞒。 一双眼睛里满满当当都是前侧那洁白衣衫的人儿,对于妄月接下来的话语红衣根本就是没有听进去。 红色小靴子踩在本就有些不平稳的山洞地面上,红衣步履有些踉跄的对着十五的方向走了过去。 走进床榻,借助洞外投射进来的阳光,红衣更加清晰的看到了几日未见的十五。 漆黑的眼眸仍是那么的明亮,纯洁轻灵的仿若刚刚出生的婴儿一般。 有些局促的站立床榻前片刻,红衣这才轻柔的坐于床边,红唇轻启,声音柔柔的仿若怕惊吓到床榻上的人儿般喊道:“十五!” 轻柔的声音在山洞间微微回荡开来,床榻上的躺着的十五却是未曾有任何反应,一双眼睛只是简单的眨动了一下,看都未曾看红衣一眼,仿若根本就没有听到时才红衣的声音一般。 这时,红衣方才发现,十五眼神间有的不仅仅是单纯,还有丝丝缕缕的呆滞。 “十五王爷虽然现在醒过来了,但是,他的神智却是仍旧是被蛊虫层层封印着的,可以说,现在十五王爷不过只是简简单单的睁开了眼睛而已,他的手脚皆是不能动。” 身后,妄月缓步来到红衣身侧,一双眼睛也是看着床榻上的十五说道。 “那你可有办法解除?” 听闻妄月话语,红衣猛然间站起身来,一双眼睛带着些许期望的看向妄月问道。 当初十五的蛊毒便是妄月培养然后植入十五体内,现下,如若真的要解除蛊毒,那妄月也应该是第一人选才对。 如若十五身体中的蛊毒解除,凭借十五身手再加上援兵,即便竹林内埋伏重重,想要逃出去也不是什么难事。 “解除的办法是有。” 抬手习惯性的摸了摸鼻子,妄月稍稍沉吟了一下,这才接着说道:“当初养蛊用了不短的时日,现下蛊毒已是深入十五王爷体内,从现下十五王爷醒过来表现的情况来看,他自身的神智非但没有冲破蛊虫的封印,由于受到神智冲击,那些蛊虫更是加固了对十五王爷的神智封印。想要解除蛊毒,不仅仅需要的药材特殊,而且,还需要我和他两个人七七四十九天的时间闭关才可以,期间不能够有丝毫的打断,否者前功尽弃不说,最后还有可能会威胁到十五王爷的性命。” 原地踱了几步,妄月这才转身看向红衣的方向,接着说道:“红衣护主也是知晓,尊上说不上什么时候就会召见你我二人,到时即便无人告密,尊上也是会察觉到此件事情的。” 还有更加重要的一个原因,现在十五不仅仅是上官青玄手中的一张王牌,同时,也是他妄月手中保命的一张底牌,就算是医治好十五,那也是要等到回了望月王朝之后的。 “恩!” 轻点了点头,红衣淡淡的应答了一声,便是将视线再次放到了十五身上。 “红衣护主,那在下先出去了,您也是不要在里面呆太长的时间,免得被尊上发现了端倪!” 立在山洞间,妄月不由压低声音说道。 语落,没有丝毫迟疑,妄月抬脚对着山洞外走了过去。 直至妄月身影彻彻底底消失在山洞狭窄入口处,红衣这才将纤手中拿捏着的配方展开来,借助阳光仔仔细细的默念一遍记在心中之后,内力包裹纤手猛然一握,原本完好的纸张顷刻间化成了一堆白色粉末,洋洋洒洒的从红衣手指间飞落下来。 适才,妄月那般推心置腹,红衣甚至想要将手中解蛊的配方交到妄月手中,让他以后对十五服用此药。 可当听到妄月后续话语后,红衣心思收敛了。 无论到何时,妄月这个人都是不可给予十足的信任,不然,死的只能是自己。 收敛心中所想,红衣不由看向身侧的十五。 纤手在十五修长的手指旁踌躇了许久,红衣这才鼓起勇气,将十五的手抓在了手中,轻轻的贴在了脸颊上。 一行清泪就这般毫无预兆的从红衣精致的脸颊上滑落下来,滴落在了十五白皙修长的手背上。 柔柔的注视了十五良久,红衣这才轻启红唇,声音仍带着些许颤抖的说道:“十五,你还认识我吗?” 话语落下,没有丝毫停顿,红衣不禁接着说道:“你看我,呵呵呵,你怎么还可能认出我来呢?我们有十年的时间没有再见面了,身上都有很大的变化了。” 丝丝缕缕的话语不断从红衣唇齿间说了出来,此时此刻,不由让红衣想到了她和十五初见时。 那时,他眉眼间含满笑意的说着,她却是有些茫然般的听着。 十年后,她断断续续的说着,明艳的少年却是躺在了床榻上,静静地听着。 风云变幻,时间流逝间仿若一切都在变化,可是红衣心中信念却是一直未曾有任何更改‘她要守护他,哪怕是用生命换取他的安全’。 ------题外话------ 为了那微小而渺茫的机会而祈福,好人平安 第一百七十八章 拙人墨紫辰 国师府后花园。 早饭过后,夜剡冥和司懿轩便是急匆匆的从国师府内离开了,这几日仿若朝中的事宜顷刻间多了起来,二人虽有心陪在佳人身侧,却是分身乏术。 夜剡冥和司懿轩离开却是美坏了白斩月,一下去除了两个心头大患,一整天的时间可以独占怜卿,世间应该没有任何一件事情比这件事情更加能够打动白斩月一贯冰寒沉静的心了。 “卿卿,要喝汤吗?” 眼见不长的时间怜卿已是将精致瓷盘内的糕点消灭了一大半,白斩月心间无限满足,唇间更是无限献殷勤的问怜卿道。 视线从玉手间的账册上撤离出来,放到身侧正美滋滋看着自己的白斩月身上,怜卿这才轻声的问道:“月,你今日心情很好?” “恩!” 听闻佳人问话,白斩月想都没有想,一口便是应承下来。 与心爱的人独处,看着心仪之人吃着自己亲手做的糕点,和心尖上的人呼吸着同一片空气。这种感觉对于白斩月来说,不仅仅是用心情好就能够表达的了。 “哦。” 眼见白斩月有些痴傻的淡笑,一时之间,怜卿还真是有些习惯不来,转头将视线再一次放回到了手中账册上之后,怜卿这才说道:“我现在不饿,也不想喝汤了,这些时日你也是挺累了,陪我在这里坐一坐吧!” 怜卿比较随意的一句关心话语,却使得白斩月小心脏顷刻间乐开了花,俊逸脸颊上有些傻傻的笑容在此刻也是浓郁了几分,挪动凳子朝着怜卿再靠近了几分,白斩月放弃了桌面上的精致糕点转而对另一侧的水果下手了。 橘子去皮,又是将橘瓣上的白色丝状物清理干净,小心翼翼的将种取了出来,白斩月这才将橘子递到了怜卿红润的小嘴边,满足的盯着怜卿吃了进去。 今日是珠儿的生辰,可和二十一世纪有些不同,这个时代在过生日的时候都是要等到晚上才可以,这种习俗倒是给了怜卿准备的烟花一个大放异彩的机会。 虽习俗不同,清晨吃饭时,怜卿还是亲手给珠儿做了一碗长寿面,然后,珠儿便是在几乎桌前坐着的所有人羡慕嫉妒恨的眼神注视下吃了进去。 白斩月颇为珍惜的二人世界没有持续多么长时间,便是被长廊尽头踏足其中的墨紫宸打破开来。 身影一出现,墨紫宸便是被白斩月冰寒的能够冻死人的眼神注视着,可这一次墨紫宸未曾转身离开,反而盯着这种强压下的眼神注视来到了怜卿身侧。 破烂的衣衫已是换下,脚上露着五个脚趾头的犀利靴子也是被换成了新的,一身淡色的棉布衣衫未减弱墨紫宸身上的贵气,反是给其增添了更浓的儒雅之感,这一切变化皆是珠儿的功劳啊! 抖了抖衣袖,墨紫宸对着怜卿施了一礼,这才说道:“怜卿姑娘,在下有一事想要请教怜卿姑娘您,还请您能明白告知啊!” 称呼上尽量疏远,礼节上尽量保持全面,他做着一切都是为了明白的告知怜卿身侧的那些男人,他墨紫宸确确实实对怜卿没有任何别的心思、没有任何歪斜的想法啊! “什么事?你坐下说吧!” 将玉手内拿着的账册放到一侧桌面上,怜卿抬眼看着墨紫宸说道。 这个家伙,怜卿和他要了很多次药箱内的医书,可墨紫宸皆是回应说,‘原创书籍不完善,等到日后修改好了,定会拿来让怜卿指点指点’。 可她看的挺完善的,拿那解蛊毒的配方来说,怜卿都未曾想到用那些药物配合可以减轻所有蛊毒的毒性。从这一点上看起来,墨紫宸药箱内的那些书籍她还是非常值得一看的。 甩了甩棉布衣摆,墨紫宸在怜卿身侧凳子上刚刚坐了下来,转眼看到白斩月剑一般寒冷的视线后,墨紫宸腾地一声又是从座椅上站起身来,朝后退后了几步,这才说道:“适才在下见到国师府中下人们忙碌着张灯结彩,还见到有鼓乐班子进了国师府,心间好奇,便是上前问了几句,他们却是告知在下,想要知晓事情的原委,就来找怜卿姑娘,紫宸来此还望怜卿姑娘能够告知在下原由啊!” 等你这么久,终于自动送上门来了! 淡紫色衣袖轻掩红唇,怜卿心间却是笑声不止。 “哦,你是说这件事情啊?我只能告诉你说,这件事情和珠儿有关系!” 话语说了一半,怜卿猛然停了下来,玉手看似随意的拨弄着垂落在胸前的乌黑秀发。 “和珠儿有关系?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呢?” 听闻怜卿话语,墨紫宸不由激动朝着怜卿身侧走了几步,言语毫不迟疑的从墨紫宸嘴中问了出来。 不要说现在说的事情和珠儿有关系,就算只是听到珠儿这个名字,都是会让墨紫宸激动上半天。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啊! “告诉你也是可以,我有个条件呢!” 慢悠悠的从柔软异常的贵妃椅上站起身来,玉手晃动着一缕秀发,有些俏皮的说道。 墨紫宸何等聪明之人,表面虽是有些迂腐,心间却如明镜一般。 稍稍沉吟,墨紫宸便是接着说道:“只要怜卿姑娘肯告知到底是何种事情和珠儿有关系,那在下愿意将那个药箱赠与怜卿姑娘,您看,可好?” 可好? 当然好了。 兜了这么一大圈,不就是为了让你小子说这么句话嘛! 心间虽是乐开了花,怜卿精致的小脸上却仍是一派勉为其难般的表情,清脆的声音也是带着些许低沉的说道:“其实呢,我不过是想要借了你的书籍来参考一下,没有别的意思的,大家共同进步嘛!” 身侧,墨紫宸儒雅的脸颊上已是漆黑一片。 老大,你没有必要把得了便宜还卖乖诠释的这么完美吧? 其实你心里都乐得爆炸了,有木有? 你还非要搞出一副悲痛欲绝,苦不堪言的表情来刺激我的幼小心灵! 心内郁结,为了他那可爱的宝贝珠儿,墨紫宸面颊上片刻恢复了儒雅淡笑,说道:“是啊,共同进步。不知刚才怜卿姑娘说和珠儿有关系?到底是什么事情呢?” “恩,今日是珠儿的生辰。” 目的达到,怜卿也是没有丝毫隐藏,简单的话语将事情说了个清清楚楚。 “啊?你……你简直是太过分了,今日珠儿生辰这么大的事情你到了现在才告诉我,你,明明知道珠儿在我心中占多么大的位置,你明明知道今天我是需要好好表现的……” 爱情的怒火中,墨紫宸忘记了适才的任何担忧,儒雅也是一扫而空,以往的风轻云淡更是变成了现在的暴跳如雷,墨紫宸有些提高声音的说道。 被墨紫宸一吼,怜卿不由微微一愣,来到这个时空这些时日,还真从未有一个人敢这么大声的对她说过话呢! 身侧,白色锦袍无风自动,黑色秀发丝丝飘扬开来,杀气弥漫全身。 “月!” 在白斩月出手的那一刹那,怜卿红润的小嘴不由惊呼出声,玉手更是急急的抓住了白斩月的衣袖。 耽误了墨紫宸给珠儿准备生日礼物,她就已经是有些过意不去了,如若这个时候白斩月再将墨紫宸打个重伤,那她怜卿就更加成为罪人了。 被怜卿玉手抓住,白斩月眼眸间的红色血芒这才微微散去,面向墨紫宸,白斩月周身的气息更是冷冽了几分。 “月,这件事是我做的有些过分了,你不要怪紫宸。” 抬头,怜卿定定的看着白斩月,柔声安慰般的说道。 在感受到白斩月周身暴跳的气息收敛之后,怜卿这才转头看向墨紫宸说道:“珠儿生辰,就算是我早些将这个消息告诉你,像是你这种迂腐的木头脑袋,能够想到送珠儿什么礼物?你现在说说,你准备送给珠儿什么啊?一株珍稀的药材?” “这……” 被怜卿这么一问,墨紫宸不由愣在了当场,双手有些习惯性的搓了搓,吭哧了半天,却也是没有说出个想法来。 放开脸面去追女孩子,这对墨紫宸来说已经是史无前例了。 经验缺乏,讨珠儿欢心他都是不会,更别说珠儿生辰送上一个别出心裁的礼物了。 随着淡紫色小靴子迈动间,鞋边洁白的珍珠串绣相撞间发出叮叮咚咚的响声,玉手负于身后,怜卿看着墨紫宸说道:“我是不会白拿你的医书的,生辰礼物呢,我也给你想好了,保证是众人都没有见过的。” 听闻怜卿话语,墨紫宸不由猛然间抬起头来,双眼亮晶晶的看着怜卿的方向。 “生日蛋糕,你们知道吗?” 猛然转身,带动淡紫色衣衫一阵翻飞,怜卿笑眯眯的看向白斩月和墨紫宸说道。 “生日蛋糕?” 不仅仅是墨紫宸,就连白斩月冰寒的脸颊上也是露出了丝丝的疑惑。 玉手挥了挥,怜卿对着墨紫宸和白斩月招了招手,率先对着厨房间走了过去,红润的小嘴间说道:“走了,我们一起做。”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夜色渐渐浓郁起来,国师府中的准备也是渐渐地接近了尾声。 往常这个时分国师府已是灯火通明,此刻,偌大的国师府却是被黑暗彻彻底底的笼罩在其中,长廊小道上也是没有了任何走动的身影。 白皙的小手间托着几本账册,珠儿有些抹黑的迈动脚步慢慢的朝着国师府大门口走了进来。水灵灵的大眼睛带着些许疑惑的在国师府门口看了又看,大门敞开着,门口却是没有任何守卫站岗,通往前厅的道路两侧灯盏漆黑一片。 怎么这么安静,一个人都没有! 今早出门去店铺的时候,一切还是完好正常的啊! 难道说,出事了? 小姐! 疑虑过后,珠儿心间瞬间慌乱开来。 国师府是什么地方,那可是几乎能够和皇宫平级的重要所在。此刻却是死一般的寂静,除了出大事了,不会成现在这种样子的。 “小姐,小姐!” 白皙小手间的账册哗啦一声掉落在地面上,声响在国师府寂静的上空回荡开来,珠儿再也无法沉静了,跌跌撞撞的对着国师府院落中跑了过来,红润的小嘴间急切的呼喊着怜卿。 “嘭!” 一声巨响却是在这个时候划破了寂静,一流划线撕裂漆黑窜上了高空,升到至高处骤然炸裂开来,绚丽的烟花绽放开来。 珠儿有些愣神的站立在了院落里,大眼睛里的泪水也是忘记了滑落下来,一时之间,珠儿被天空间绽放的绚丽花朵搞得有些不知所措了。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墨紫宸大手间捧着他忙活了将近一整天的时间用各种水果加上糕点做成的另类蛋糕,几根红色蜡烛插在周侧,怜卿等人则是围在墨紫宸身边,嘴中唱着生日歌,朝着珠儿一步一步的走了过来。 到了后来,珠儿才从墨紫宸的口中得知,这一支生日歌乃是怜卿紧急召集白斩月等人,严厉的教了他们好几个时辰的时间才学会的。 “珠儿,生日快乐!” 来到珠儿身侧,墨紫宸柔声对珠儿说道。 而怜卿此刻却已是来到了珠儿身边,玉手将珠儿眼角挂着的晶莹泪珠擦拭下去。擦拭了珠儿眼角的泪珠,怜卿此刻却已是泪花盈满眼眸。 适才,虽是躲在暗处,怜卿却是将珠儿看的一个清楚,珠儿那担心的呼喊声,她更是听的清晰。 好珠儿,你的情谊我皆是记在心头,你同样是我心尖上的人,以后,我绝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伤害过你的人,我也是会让他们付出血一样代价。 “小姐,这……” 微微转头,珠儿不由看向身侧的怜卿,仍是有些疑惑的问道。 玉手抚了抚珠儿披散在身后的乌黑秀发,怜卿不由微笑着说道:“今日是珠儿的生辰,难道珠儿忘记了吗?适才那是你家小姐我送给珠儿的烟花,这是紫宸为你准备了将近一天时间做出来的生日蛋糕,快吹蜡烛吧!” 听闻怜卿话语,珠儿不由转眼看向面前的墨紫宸,水灵灵的大眼睛内盈满感动,可当看向蛋糕周侧的蜡烛时,珠儿却是迟疑开来。 白皙的小手抚了抚面上遮挡的淡绿色纱巾,珠儿抬头看着墨紫宸轻声说道:“墨公子,这蜡烛你来代我吹灭吧?” 墨紫宸脑子本就不如夜剡冥等人灵光,此刻见到了心尖上的人,脑子更是一点都转不动了,整个变成了二货。 珠儿话音刚刚落下,还未等怜卿嘴边的话说出来,墨紫宸这边已是十分利索的将蜡烛给吹灭了。 “珠儿,你忙了一天了,饿了吧?快进屋,我们给你准备了一大桌子的饭菜。” 蜡烛吹灭,墨紫宸一手托着蛋糕,一手拉着珠儿的小手,便是朝着前厅走了过去。 眼见墨紫宸这一连串的动作,怜卿不由暗暗地叹息了一口气。 墨紫宸啊,你这也就生在这个时代,如若生在思想先进的二十一世纪,估计你是连媳妇都找不到啊! 花钱抠门不说,一点浪漫不懂。 珠儿生辰,大好时机,你不表表浪漫,拉着就要进屋吃饭。 除了吃饭,难道你将我教给你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了啊? 你这个吃货啊! 贝齿轻咬红唇,怜卿不仅是在心中暗暗地想到。 可这正角都进去了,她也只能随着来到了前厅处。 “墨紫宸,你是不是有事请忘记做了啊?” 娇小的身子在座椅上坐定,怜卿对着墨紫宸连连眨眼睛,奈何这个木头却已经开始忙着给珠儿布菜,根本就对怜卿视而不见。无奈之下,怜卿这才直接开口提示墨紫宸说道。 听闻怜卿话语,墨紫宸不由微微一愣,眼眸和怜卿对视片刻,墨紫宸这才在怜卿会意的笑容下一拍脑门,连连说道:“你看看我,忘记了,真是太不对了。” 转身,墨紫宸将一侧桌子上早先准备好的一把水果刀拿在手中,接着便是十分利落地对着蛋糕切了过去,边切还边说道:“珠儿,怜卿姑娘说这蛋糕是需要吃饭前吃的,我切给你吃,这可是我做了差不多一天的时间才做出来的,你尝尝好吃不?” 听闻墨紫宸话语,眼见其雷厉风行的动作,怜卿脸颊上的笑容还没有来得及扩散开来,已经是被彻底冻结起来。 提示半天,你小子就想起来一个吃蛋糕? 吃货,这绝对是天生的吃货啊! 心间哀叹着,表面,怜卿也只得配合着墨紫宸的行为来给大家分发蛋糕吃了。 一通喧闹后,怜卿低低的清了清嗓子,脸颊上维持在盈盈笑意,接着提示墨紫宸说道:“紫宸,你不是还有一个惊喜要送给珠儿吗?” 声音甜美,笑容可掬!可怜卿内心深处却已经是有无数个声音在叫嚣着‘你小子这一次如果还做不对,那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了’。 听闻怜卿话语,圆桌前的众人皆是在这个时候转头看向了墨紫宸的方向。 惊喜? 被这么多双眼睛注视着,墨紫宸心中有些开始发毛起来,双眼不自觉间朝着怜卿投去求助的目光。 眼见怜卿微微做了几个动作,墨紫宸这才心间重重的舒了一口气,原来是下午的时候怜卿教给他的稀奇古怪的求婚方式啊! 他是一直都记在心中的,可是,在这么多人面前来,不太好吧? 墨紫宸心间喃喃道。 “紫宸,大家都等着你呢,你倒是……” 眼见墨紫宸脸颊间的迟疑,怜卿也是知晓这个迂腐的木头脑袋里在想些什么,可求婚就是要这样才浪漫啊,怜卿不由再次催促着墨紫宸说道。 话语到了一半,怜卿自动将下面的省略下来,这样不仅仅是可以催促他,还有丝丝神秘感。 第一百七十九章 挫人求婚 稍稍迟疑片刻,大手伸入衣襟内,墨紫宸仿若变魔术一般掏出一朵鲜花来,虽然在衣襟内的时间过长,让这朵鲜花有些蔫了,但从形态上众人还是能够看出来这是一朵花的! 花朵拿出来,墨紫宸也是再没有任何迟疑,扑通一声双膝跪倒在地上,大力的动作使得膝盖和地面相撞的闷响声久久回荡开来。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舒悫鹉琻 眼见墨紫宸如此,怜卿秀眉不由微微蹙了起来,‘说了一千遍了,单膝跪地,单膝跪地,你这架势哪里是求婚啊?这不明摆着是上坟吗?哥们,你除了医学上还可以,难道面对别的事情的时候脑子就变成猪脑子了吗?’ 心间虽如此想着,既然墨紫宸已是开始了,怜卿也是没有再说什么来打断墨紫宸了,任由他自由发挥吧! 单手拿花,空闲出来的手一把抓住了珠儿白皙的小手,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墨紫宸这才深情地说道:“珠儿,请你,请你嫁给我好不好?以后和我一起生活!” 一下午的时间墨紫宸听怜卿和他说了好几种表白的方式,最后当真的面对珠儿的时候,墨紫宸却是一句都想不起来了,朴实的话语却皆是发自他的内心。 “这……” 珠儿未曾想到墨紫宸会在这种时候,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来说这件事情,羞红的小脸不由转向怜卿的方向,水灵灵的大眼睛里的求救丝毫未有隐藏。 “珠儿,这是一辈子的事情,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说!” 目光和珠儿投射来的视线接触,怜卿不由轻柔的说道。 万事她都可以帮着珠儿来处理,可是,爱情这种东西,除了她自己,没有一个人能够插得上手。 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 怜卿不想她的言语误导了珠儿心间选择,于怜卿心间,她是十二分希望珠儿能够找到属于她的幸福的。 只要珠儿幸福,那她心间对珠儿的歉疚便也是少了些。 小脑袋转向墨紫宸的方向,隐忍心间羞涩,珠儿双眼和墨紫宸对视良久,红润的小嘴这才说道:“无论到了什么时候,我都是要呆在小姐身边的。” 从小一起长大,丞相府里苦难的日子里,她和怜卿相互依偎着度过。 坠落山崖,山谷间的五年的岁月,她形影不离的跟在怜卿身侧。 出谷,脱离了丞相府,虽知怜卿有了无数人的爱护,可珠儿仍是默默守在怜卿身侧,尽力的温暖着怜卿。 今后,即便是嫁了人,她也是不会从怜卿身侧离开的,她已是习惯了这种相依相伴。 没有丝毫迟疑,墨紫宸重重的点了点头,应答道:“恩” 他虽是一个十分恋家的人,他虽离不开家很长时间,可是,有了爱的人,有了自己的小家,他当然会毫不迟疑的留在爱人身侧。 “那好吧!”点了点精致下巴,带动脸上淡绿色纱巾微动,珠儿沉吟片刻,这才带着些许顾虑的答应了下来。 身侧,墨紫宸虽也是听出珠儿言语间的顾虑,可此刻的墨紫宸整个沉浸在了无尽的心花怒放中,也是没有过多的来追问。 “珠儿,恭喜你啊,找到了如意郎君。” 紫玉端起桌面上早已斟好的酒水,缓步来到珠儿的面前,笑着说道。 “谢谢玉姐姐!” 白皙的小手端起桌面上的酒杯一饮而尽,珠儿这才看着紫玉淡笑着说道。 怜卿双眼在前厅扫视了一圈,当看到门内门外伺候的丫鬟小厮的时候,怜卿对着众人挥了挥手,笑着说道:“今日你们主子高兴,你们也是不必在这里继续伺候了,都放假了。” 听闻怜卿话语,众人先是微微一愣,当反应过来后,一阵欢呼声不由在房间内响彻开来。 “多谢主子!” “多谢怜卿姑娘!” “多谢珠儿姑娘!” 一通乱七八糟的道谢后,众人不由一胡乱对着房间外面小跑了过去。 热闹非凡的场景不由也是感染了珠儿已是有些沉稳下来的心,在接受这些下人的祝福时,珠儿也是会和小丫鬟们嬉笑几句。 不知谁的手在珠儿面前无意间划过,淡绿色纱巾就这般洋洋洒洒的飘落下来。 灯光下,珠儿本就布满伤痕的脸颊在此刻更是显得有些狰狞开来。伤痕已是痊愈,紫红色的疤痕却是布满了一半的脸颊。 “珠儿,这……?” 转头,此情此景就这般毫无预兆的映入到了墨紫宸的双眼间,儒雅脸颊上的笑容顷刻间僵硬下来,抬手,墨紫宸有些愣神的指着珠儿,话语哽咽在喉咙间。 喧嚣声渐渐减弱,直至最后彻底消散。 所有人,包括怜卿在内,皆是看向墨紫宸和珠儿的方向。 习惯了,怜卿竟然是忘记了珠儿毁容的事情。 在怜卿的心间,珠儿就是她的亲人,就是她的亲妹妹,容貌并非怜卿看中之物。 女为悦己者容,在墨紫宸眼前将这般妙容展现出来,珠儿心间应是难看之极吧! “呵呵,你还没有见过我的真是容貌吧?一直戴着纱巾,甚至连我自己都是忘记了自己已经毁容了呢!” 再抬眼眸,水灵灵的大眼睛中已是噙满了泪水,有些凄美的笑容在珠儿脸颊上丝丝缕缕绽放开来,双眼看着墨紫宸,珠儿却仍是保持淡然语气说道。 “珠儿,我没有任何嫌弃你的意思,真的,只是……刚才的时候,我……” 此刻,听闻珠儿话语,墨紫宸就算再迟钝也是听出来了珠儿言语中的悲戚,朝着珠儿身侧紧走几步,墨紫宸有些急切的解释道。 可越是急切,话语说出来就更加不赶趟,说了半天,非但没有解释清楚,却有些越描越黑的嫌疑。 “没有关系的,这么些时日,我也已经是习惯了。” 语落,轻转娇躯,珠儿迈动对着后院中走了过去,转身间隐忍的泪水已是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滴落下来。 本是欢天喜地,顷刻间却是来了一个大逆转。 “你愣着做什么啊?还不赶紧去和珠儿解释清楚啊?” 眼见墨紫宸还有些呆滞的站立在房屋内,紫玉不由走到墨紫宸身侧,素手掐腰恶狠狠地说道。 今日本是珠儿的生辰,大家精心准备的好好的,珠儿也是笑颜逐开。 好嘛,就墨紫宸这么一眼,把一切喜气都看的烟消云散了。 此刻紫玉真是挠死墨紫宸的心都有啊! 臭男人就是臭男人,有了过去伤痛,又见今日珠儿受的委屈,紫玉心间对男人的反感又是加重了几分。 “哦,是啊,是啊……” 紫玉愤怒间有些尖锐的声音总算是将墨紫宸有些糊涂的脑袋喊醒了过来,回神,墨紫宸仿若喃喃自语般嘟囔着,抬脚便是对着门外走了过去。 奈何为了营造氛围,院落间的灯盏还未点燃,墨紫宸一心只想赶紧追上珠儿,早些将事情和珠儿解释清楚,一脚过门槛,另一只却是绊在了门槛上,顺着冲劲步履踉跄的朝着前侧走了好远的距离,墨紫宸才算是勉强停止了步伐。 后院转了半天,因为实在对这个国师府不是很了解,中途还迷路了一两次,半晌之后,墨紫宸才算是从一处假山的后侧找到了正伤心哭泣的珠儿。 后侧看着那抽噎间不停抖动的娇小身躯,墨紫宸的心不由针扎一般的疼痛着,心间愧疚之意在此时更是浓郁了几分。 紧走几步,墨紫宸一把从后侧将珠儿的娇躯包入怀中,声音轻柔的喊道:“珠儿!” 虽知来人是墨紫宸,出于本能,珠儿还是大力的挣扎了片刻。 “珠儿,我知道,适才是我不对,可是,刚才我见到你的脸颊时,我真的没有任何嫌弃你的意思,我只是有些吃惊罢了,我没有想到你的脸颊竟然受伤了,除了这种简单的震惊之外,我的心里面真的没有任何别的想法,你相信我好不好?” 来不及细想,墨紫宸不仅是将心中真实的想法一股脑的皆是告诉给了珠儿,希望尽所有能力来博取珠儿的原谅。 &nbs p;白皙小手拿捏着绣花锦绢擦拭了一下眼角滑落下来的泪珠,贝齿轻咬红唇,沉吟片刻,珠儿这才说道:“是我不对,我不该从一开始的时候就隐瞒了你我毁容的事情,我知道,世上没有任何一个男人会不在意女子的容貌,我也没有怪你,只是我心间有些伤感罢了。如若适才你说的话想要反悔的话,你就退婚吧,我没有关系的。” 言语至此,珠儿已是无法继续说下去,一阵哽咽之声不停的从珠儿嗓子处传了过来,酸楚间泪水更是不断滑落下来。 是她痴心妄想了。 是她高攀不起,本是一介丫鬟,却要配连怜卿都赞不绝口的墨紫宸。 大力将珠儿身子转向自己这一侧,大手疼惜的捧着珠儿小脸,擦拭着脸颊上滑落的泪珠,“你听好了,我是不会退婚的,我爱的是你这个人,根本就不是你的容貌,爱上你时,我没有见到你的容貌,此刻,我更加不会因为你的容貌而不爱你,难道说在你的心中,我们两个人之间的爱情就这么肤浅吗?” 此刻,墨紫宸也是有些着急开来,眼见心尖上的人哭的仿若一个泪人一般,心疼中,墨紫宸更加不知道该如何才能够让珠儿相信自己了。 “铿锵!” 锋利的匕首被墨紫宸猛然间从剑鞘内拔了出来,星光下泛着丝丝冷光,利剑出鞘未等珠儿反应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手起刀落,一道从眉毛处延伸至下巴处的狰狞伤口便是爬上了墨紫宸俊逸的脸颊上。 温热的鲜血如冲破禁锢的水一般顺着墨紫宸的脸颊不停滑落,染红了脸颊,染红了胸前衣襟,更是染红了珠儿的双眸。 “你……你这是做什么啊?” 水灵灵的大眼睛愣愣的盯着墨紫宸脸颊上的伤口许久,一声有些尖锐的喊声不由从珠儿红润的小嘴间传了过来。 白皙的小手拿捏着纱巾想要给墨紫宸包扎伤口,却又是不知该如何下手,一时间只得心间急成一团的在原地打着转。 相对于珠儿的慌乱,此刻的墨紫宸却是突然间笑了起来,那种源自心灵深处的笑意不由在墨紫宸脸颊上扩散开来。 “你还是在意我的,你还是关心我的,你的心里还是有我的,是不是?珠儿,对不对?” 大手一把将珠儿微凉的小手抓在手中,墨紫宸一双眼睛紧盯着珠儿,言语间却是十分甜蜜的问道。 “你怎么这么傻啊!”泪珠滑落,这一次,珠儿再也没有压制心间的伤心,扑进墨紫宸的怀抱间放声大哭开来。 “小傻瓜,不要哭了,这下你该相信了吧?我爱的是你这个人,我是真的不在意你的容貌的,现在我墨紫宸变成了又丑又傻的木头了,珠儿是不是就要嫌弃我了啊?” 双手收拢间,墨紫宸不由加重力道,将珠儿娇小的身子更加紧凑的贴近了自己的身子,言语中却是有些调笑的说道。 从墨紫宸温暖清香的怀抱间伸出小脑袋来,一双有些红肿的眼睛看着墨紫宸说道:“你这个大傻瓜,先不要说话了,赶紧让小姐给你包扎一下伤口吧,感染了就不得了了。” 星光下,珠儿扬起的脸颊梨花带雨,红润的小嘴更仿若那刚刚成熟的水蜜桃一般诱惑人心。墨紫宸心间虽有些迂腐,可他却是实实在在的男人,还是一个心中深爱着珠儿的男人。 脸颊低垂,墨紫宸毫不犹豫的将带着丝丝凉意的薄唇印上了珠儿微张的小嘴上,在珠儿吃惊中瞪大的双眼注视下,墨紫宸眉目间带着些许坏笑的不由慢慢加深了这个吻。 珠儿是清纯的第一次,墨紫宸也是初尝女子唇角甜美,虽二人皆是新手,却是吻得风生水起,待得怜卿等人等待许久不见二人回去找来时,墨紫宸这才意犹未尽的放开了珠儿,双眼更是笑眯眯的看着珠儿已是被他蹂躏的有些红肿的小嘴。 墨紫宸背对着怜卿,珠儿却是面向着怜卿,从怜卿这个方向看去,直接将珠儿满脸血迹的景象看了一个清清楚楚。 珠儿受伤了? 墨紫宸,你这个该死的东西。 心间这个想法涌起,怜卿忘记了要注意文明举止,忘记了她本应是一个动作柔雅的女子,飞起一脚,吃奶的力气皆是暖足在了这一脚上,墨紫宸直接被怜卿这一脚踹的华丽丽的对着一侧花丛中倒了过去。 &nb sp;许多年后,怜卿还十分清晰的记得她那犀利的一脚,每每想起,皆是要爆笑半天。 阳光暖洋洋的照在身侧,虽百花已是开始凋零,骄阳却也是补偿世人般的换成了柔柔的照射。 “这么说,你有办法将珠儿的容貌恢复如常了?” 猛然间将娇小的身子从柔软异常的贵妃椅上坐直,怜卿一双眼睛直直的看着面前石凳上坐着的墨紫宸,有些兴奋的问道。 对于珠儿容貌的治愈,怜卿也是想了很多办法,却都是行不通,或许是因为二十一世纪常识的干扰,怜卿只要是一想,便是会想到植皮,可这在仪器不先进的现在根本就是行不通的。 “恩,我连着看了几天的医书,却是想到了一个药方,药方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只是需要的药材太过于奇异。” 听闻怜卿问话,墨紫宸沉吟了片刻说道。 言语间,墨紫宸抬手将一个药方递到了怜卿手中,这是他花了几个不眠的日夜想出来的。 接过墨紫宸手中的药方,仔仔细细的将手中药方看了一遍,其中包含的药材数量之多让怜卿都是有些咋舌。 大大小小的药材加起来差不多有二百多种,更随无知老人习医这么多年,怜卿看过的医书也是有不少,可如若让她自己单独配出一个二百多种药材,差不多她要花费一个月的时间吧! 墨紫宸竟然花了几天个日夜就取得了这般结果,思虑至此,怜卿心中不由又是加深了几分对墨紫宸的佩服之意。 药方之上的药材差不多应该都算是比较珍稀的药材,可是,毕竟此刻怜卿住的地方便是可以和皇宫相媲美的国师府,即便国师府中没有,还是可以让摄政王夜剡冥到皇宫当中去取来的。 心间如此想着,怜卿却还是从中发现了三味相对来说最为奇异的药材:千年人参王、千年何首乌、七彩玲珑花。 第一百八十章 被发现 千年人参王和千年何首乌的珍贵之处在于他们存在时间的长久,一般能够生长这么长的时日,这人参王和何首乌都是有了属于自己的灵智,以前,怜卿还曾听闻无知老人提及过,当药材具备了灵性之后便是会趋利避害,慢慢地将自己生长的地方转移到人迹罕至的地方,以此避免被人类找寻到。 可即便千年人参王和千年何首乌在如何的有灵性,却还是斗不过人类更高一筹的智慧的,被找寻到的千年人参王和千年何首乌还是有的,只是因为数量稀少,所以珍惜异常。 像是这种东西,根本就不是有钱就能够买到的东西了。 人参王达到千年之长,那便是有了续命之功效,能拥有这种异宝的人怎么可能还缺少那点的钱财呢? 玉手拿着手中药方看了许久,又是沉吟了许久,怜卿这才抬头看着墨紫宸,语气带着些许沉重的说道:“这千年人参王、千年何首乌和这七彩玲珑花,确实是珍稀异常啊!” 千年人参王和千年何首乌虽是珍稀异常,怜卿还是听说过,也是比较了解药效的。可是最后一味七彩玲珑花,怜卿读了这么多的医学书籍却从未看到过对这味药材的记载,可谓是十足的陌生啊! “千年人参王和千年何首乌我让司大哥在国师中找寻一下,如若没有,那便是让夜利用摄政王的权限到皇宫去查一下,如若再没有,我们还是可以到民间去寻找一下,只是这七彩玲珑花,一时之间我还真是不知道是何物呢?” 未等墨紫宸说话,怜卿不仅是秀眉微蹙,轻声的说道。 “这七彩玲珑花若是论药力,它或许比不上千年人参王和千年何首乌来的珍稀,可对于珠儿的容貌恢复,它却是一味绝对不能够缺少的药材。” 说话间,墨紫宸从石凳上站起身来,双手负于身后,对着凉亭围栏处走了几步,一双眼睛有些漫无边际的看向了远去,沉吟了片刻,这才接着说道:“七彩玲珑花,顾名思义,它拥有着七种色彩,此花生在极为阴寒的地方,它的成长过程根本就需要任何的光照,如若接受到了光照,那它的生命也就到了尽头。” “还有这么奇异的花?” 听闻墨紫宸话语,怜卿不由红润小嘴微张,有些吃惊的说道。 向阳花,它生命只要延续,那么,便是会不停的追逐这太阳。 怜卿脑海中的认知,世间万事万物应是皆是离不开阳光,没想到这七彩玲珑花却是见光死。 微微点了点头,墨紫宸不由微微叹息了一口气,说道:“没错,或许正是因为七彩玲珑花的这种苛刻生长条件,才使得它的数量少得可怜。七彩玲珑花在起初开花之时七个花瓣却都是白色,十年时日过,会有一瓣花瓣变了色彩,如此类推,等到七朵花瓣皆是变为其他色彩之时,七彩玲珑花才算是真正的成型,此时的它药力才算是最为的纯正,要保存七彩玲珑花,那边是要在这个时候快速的保存,可是,当七瓣花瓣皆是变为其他色彩之后,七彩玲珑花过不了几天就会迅速的枯萎,所以,即便是有人遇到七彩玲珑花,有的还未全然变色成功,要么就是已然枯萎!” 语落,墨紫宸不由愤愤的手掌拍在凉亭围栏之上,剑眉紧蹙,光洁的额头也是因为忧愁而微微的皱了起来。 在墨紫宸的话语后,整个凉亭不由陷入了沉默中,怜卿低垂着眼帘,不知在沉吟着什么。白斩月见怜卿在想事情,也是十分听话的坐立在怜卿身侧,没有出声打扰怜卿。 相对于众人的忧愁,此刻的珠儿却是脸颊上盈满了笑容,莲步轻移,来到墨紫宸身侧,白皙小手将墨紫宸大手抓住,这才说道:“其实,现在容貌对于我来说已经是无所谓了,无论是能够恢复,或者是不能够恢复,我已经是不在意了。当你刀落脸颊上的时候,我明白了很多事情,现在,我真的是看开了,你我二人皆是这般,不是挺好的吗!” 听闻珠儿话语,墨紫宸不由反手将珠儿的小手抓住,深情地凝视着珠儿说道:“我说过,我一定会将你的容貌恢复如常,我不会这么简简单单就放弃的,药方已出,只要找寻到这些药材,那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珠儿,这是紫宸对你的一片心,你应该收下。” 迈动淡紫色的小靴子,怜卿来到珠儿身侧站定,淡笑着看着珠儿说道。 当爱你的男人要为了你努力的时候,你要先收着,怀揣着一颗心期待着。如若每一次他送给你东西,你皆是拒绝,那么,到了后来的时候他便是习惯了不为你付出了。 珠儿张了张红润的小嘴还想要说什么的时候,却是被凉亭间外侧走廊处突然冒出来的一个身着黑色紧身劲装的男人给打断开来。 “主子!” 目不斜视,身着黑色劲装的男人快步来到怜卿身侧,利落的单膝跪倒在地上,对着怜卿拱了拱手,恭恭敬敬的叫道。 “这是前些时日夜分到我身侧来的暗卫。” 眼眸在凉亭内众人疑惑的脸颊上扫视了一遍,尤其看到身后白斩月周身微微外溢的杀气时,为了避免误会,怜卿赶紧的对着众人说道。 简单的解释之后,怜卿这才转头看着地面上跪着的暗卫,挥了挥手说道:“你起来说话吧!什么事?” “是!” 利落的起身,仿若未曾带起一丝尘埃,站定,一身黑色劲装的暗卫这才说道:“珠儿毁容的幕后人,属下已经查出来了。” 听闻暗卫话语,怜卿垂落的玉手不由紧握开来,精致脸颊上的笑意在此刻也是变成了冰寒,银牙紧咬,言语中有些嗜血的问道:“是谁?” 听闻怜卿问话,暗卫不由抬头偷偷的看了一眼身前不远处的怜卿。 跟了怜卿这个主子这些时日,他还从未从这位风轻云淡的主口中听到过这般恨不能千刀万剐的语气呢! 惹到怜卿姑娘,这下这个家伙是死定了! 收敛心神,暗卫不仅是直截了当的回答道!“洛青心!” 真的是她! 当珠儿回来时,怜卿便是考虑过那幕后黑手会是洛青心,奈何当时没有证据,她也是无法立刻拿了她来问罪。 而且,当时她又是得罪了夙沙焕,夜剡冥新娶的王妃又是对怜卿百般刁难…… “可查到洛青心踪迹?” 良久,怜卿这才收敛思维,转头看向身侧的暗卫,问道。 “回禀主子,洛青心自前些时日离开郡主府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属下顺着她的路线一路追踪了过去,可是,到了北侧一个村庄之后,洛青心仿若凭空消失了一般,任由属下在哪里找了很长时日都是未曾再找到任何关于洛青心的消息。依属下看,那洛青心早就知晓此事会败露,早先洛青心埋伏在皇都当中的几个暗点也皆是撤离了去。” 身前,暗卫低头拱手对着怜卿说道。 “好了,你先下去吧,继续查,查到洛青心为止!” 对着暗卫摆了摆手,怜卿不仅是一脸冰寒的说道。 “是!”应答声还在凉亭内回荡着,下一秒钟,暗卫的身影却已是消失在了凉亭中。 “小姐!” 莲步轻移,珠儿来到怜卿身侧,柔声的叫道,心间的感动皆是溢于言表。 这些时日过去,珠儿已是习惯了容颜毁去,心间对心胸之人的恨意也已是消散了很多,珠儿却是未曾想到,怜卿竟然还在调查这件事情。 原来,即便小姐的周围人儿越来越多,怜卿心中还是有着珠儿的位置的。 “我一定要那洛青心不得好死!” 银牙咬合间,怜卿双眼有些喷火般的说道。 想安静度日却并不代表别人就可以随意的来欺负她,欺负她周身的这些人。 阳光透过凉亭的四角钻了进来,温暖了凉亭内的一切,却是暖化不了怜卿身侧周身的冰寒。 清新淡雅的竹林间。 来着竹轮间已是千万次,可是,没有一次,在往里侧走去的时候,红衣的脚步这般的轻快,心情这般的愉悦。 风儿吹过,周侧的竹香在此刻也是加深了许多,红色的锦靴边有些渺小的花朵在此刻也是可爱了许多。 十五醒来便是晴天! 这些时日,每天,红衣都会抽出一些时日,将配方上的药熬好之后,装入玉瓶内带到山洞间,亲自喂给十五喝。 每日,她皆是会在十五身侧坐上一个时辰,和他说说外界的竹林,说说清澈的溪水,说说已是被十五遗忘了的他们二人的过去。 或许正是因为十五此时的神智还未曾恢复,红衣才可以这般直面的坐在他的面前,这般随意的来和他聊着天。 哪天十五真真正正冲破封印的时候,那个时候就应该是自己离开他的时候了吧? 思虑至此,红衣不仅有些黯然的叹息了一口气。 那般明艳的十五不是她这种残花败柳能够配得上的,此时能够守在他的身边,红衣已是心中千万次的感谢上天了。 “红衣护主,您怎么又来了?” 刚刚走出洞门口,抬头,妄月便是看到了站在山洞门口不远处那身大红色的衣衫,妄月不仅是紧走几步,来到红衣身侧,压低了声音说道。 这些时日,红衣到他这洞府之中来的次数实在是太频繁了,只要上官青玄稍稍的注意一下他们两个人,便是可以看出一些端倪的。 因此,洞门口又如往常般见到红衣,妄月心间立马有些急躁开来。 迈动大红色小靴子来到妄月身侧,狭长的丹凤眼淡然的从妄月身上扫过,红衣这才轻启红唇,说道:“我来看看他,片刻便是会离去。” 红衣眼神虽是冷漠撇来,可那精致脸颊配上那玲珑有致的高挑身子却有着别样的诱惑,眼睛看去,不由让妄月片刻的失神。 “可是,红衣护主……” 听闻红衣话语,妄月张了张嘴还想要说些什么,红衣却是没有继续听下去的意思,纤手随意的摆了摆,已是率先对着洞内走了过去。 跟随上官青玄这些年,红衣又何尝不知晓上官青玄那比狼还要凶狠的敏锐的察觉力,为了给十五不间断的喂食解药,红衣只能这般不间断的来到洞内。 以后尽量要缩短在山洞内呆着的时间了啊 脚步超着山洞内迈了过去,红衣却是在心中暗暗地想到。 “我去去就回,最多一刻钟!” 回身,红衣看着跟在身后的妄月淡淡的说道。 未等妄月有何言语,红衣已是拿起墙角处立着的火把对着山洞内侧走了过去。 对红衣的动作,妄月也是未曾做过多的阻止。 他知道,红衣这个女人面对别人的时候有的只是嗜血和理智,当遇到十五的时候,有的却只是意气用事了。 大红色身影已是消失在狭窄的山涧处,妄月意犹未尽的从红衣那不盈一握的小蛮腰上收回了自己的视线,末了还不忘砸吧了一下已是流到唇角的口水。 等下红衣出来之后,一定要和她好好地说说,以后不能这般频繁的过来了,否则这件事情迟早会让他们那个有些变态的尊上发现的。 心间如此打定主意,妄月不由右手扶着一侧山洞石壁,慢慢的转身回来。 “妄月在看什么?” 还未等妄月整个身子彻底的转过来,一个有些阴测测的声音不带丝毫感情的从妄月身后猛然之间响了起来。 惊吓中,脚下一个不稳,妄月便是一屁股坐在了山洞地面,一双眼睛有些惊恐的看向了身前站立的人。 暗色锦袍没有任何装饰,黑色玉带束腰,腰间没有丝毫的玉佩挂饰,一条鲜红色小蛇欢快的在暗色锦袖间游走着,黑色长发被锦带随意的束了起来,银色面具在洞内光线下散发着淡淡的光泽,说话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妄月适才心间担忧的尊上,上官青玄。 “参加尊上!” 震惊中愣神片刻,妄月猛然间从地面上顺势跪倒在了地上,对着上官青玄重重的磕了一个头,声音中的颤抖之音仍是丝丝缕缕传了过来。 “呵呵,起来吧!” 相对于妄月的如临大敌,上官青玄此刻却是唇角微微扬起,声音中带着些许戏谑的对着妄月说道。 回转身,上官青玄随意的坐在了身后的座椅上,斜眯着一双眼睛看着妄月,许久,上官青玄这才仿若随意般的问道:“适才不知妄月在看什么呢?这山洞内侧还有东西不成?” 身子刚刚从地面上爬了起来,听闻上官青玄问话,妄月又是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面上,身子甚至有些压制不住的微微颤抖开来,“回禀尊上,没……没什么东西!” 右手轻抬,修长白皙的手指宠溺异常的摸了摸袖袍间游走的鲜红小蛇,嘴角微微扬了起来,声音有些拉长的说道:“哦,是吗?” “回禀尊上,属下不敢有任何隐瞒。” 听闻上官青玄问话,妄月不仅是低垂着头颅,语气间皆是忠诚的说道。 “起来说话吧!” 眼眸间的视线从袖口上的鲜红小蛇转到了妄月身上,上官青玄声音平和的说道。 “多谢尊上!”麻利的从地面上爬了起来,妄月立在山洞一侧,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他前脚刚刚说尊上千万不要到这山洞来,免得发现了十五的事情。 心间的思虑都没有来得及有任何收尾,转头,已是看到上官青玄立在了身后。 现下,他就祈祷着,尊上能够赶紧从这里,祈祷着红衣在尊上走之前千万不要从山洞里面出来,如若不然,他们这些人都会死的很惨。 在妄月起身后,整个山洞陷入到了死一般的寂静中,妄月甚至都可以听到上官青玄袖袍上那条鲜红色的小蛇吐收蛇信的声音。 “不知尊上大驾来此有何吩咐?” 眼见上官青玄斜倚在座椅上,一言不发,却也是没有任何要走的意思,妄月在心间鼓了几次气,终于是有些心惊胆战的问道。 现下让上官青玄反感总比等下让上官青玄暴怒来的好啊! 心间如此想着,妄月问话的语气间的颤抖也是消失了去。 妄月的话语落下,上官青玄却是没有丝毫回答的意思,甚至于连眼眸都未曾抬一下。 这不由让妄月尴尬中又是有些惊慌! 心间七上八下,妄月却只能静静站立山洞间,不敢再有任何多余的话语。 良久,上官青玄抬头随意的看向了妄月的方向,仿若随意的问道:“红衣可曾来过?” 听闻上官青玄问到了红衣,妄月的心不由在此刻微微一沉,手脚顷刻间因为恐慌变得有些冰凉开来。 “回禀尊上,红衣护主,红衣护主她今日未曾来过!” 心头间有千万个想法涌过,最后,妄月却选择了如此说道。 这件事情能够隐瞒下去,最好还是继续隐瞒,毕竟被上官青玄发现了,对大家都没有什么好处的。 “呵呵呵!妄月,说谎可是不好呢!红衣这已是来了,怎还说未曾来过呢?” 邪魅一笑,暗色锦袍微动,上官青玄慢悠悠的从座椅上站起身来,对着妄月的方向走了几步,一双眼眸却是直直的看向了山洞的内侧,声音阴测的说道。 上官青玄的话语刚刚落下,此刻,妄月也是听到了山洞内侧传来的脚步声。 内侧山洞宽敞异常,细微的声音便是会有嘈杂的回声,此刻,妄月更是确信这不是自己的幻听。 第一百八十一章 败露 在常人耳中,山洞深处传来的只是普普通通的脚步声罢了,可此刻,这富有节奏的脚步声却仿若死神的召唤之音一般,一下一下的击打在了妄月心头。 真该看看今日黄历,怎会如此不顺,怕什么来什么。 随着脚步声越发清晰开来,妄月不由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面上,身子在此刻甚至有些微微颤抖开来,强压心头惊慌,妄月对着上官青玄拱了拱手,尽量保持声音平稳的对着上官青玄说道:“尊上!这……” 话语间,妄月暗自抬高了声音想要给山洞内的红衣一个暗示。 奈何妄月一个称呼从嘴中喊出之后,一侧,上官青玄修长白皙的手指却是在这个时候轻轻放在薄唇间,脸颊挂着邪魅笑容的对着妄月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话语有千万,可此时的妄月根本再也没有那个胆子来挑战上官青玄的底线,唇角抿了抿,只得将嘴边的话语听话的咽回到了肚子里。 片刻,隐约间火把的光泽从山洞内传了过来,大红色身影终于是在妄月的恐慌中、在上官青玄的淡笑中,从山洞内缓步走了出来。 “妄月大人,您这是……?” 未出狭窄的山涧,从红衣的角度只可以看到妄月胆战心惊的跪倒在了地面上。 一句话还未曾问完,此刻,红衣心间已是隐隐约约间猜想到了发生了何事,银牙微咬,红衣几步从山道中迈了出来。 入眼仍是那一身暗色锦袍,那仿若永不会变的银色面具…… “参见尊上!” 站立山洞间,红衣稍稍迟疑了片刻,最后还是跪倒在地上,拱手对上官青玄说道。 事已至此,现下也只有听天由命了! 上官青玄武功高深程度红衣是知晓的,单凭红衣想和上官青玄单打独斗的话,那无非是蚂蚁撼大树。 如若好运成功了,她和十五安然无恙,如若失败了,今日他们皆是会命丧黄泉! 薄唇勾起,一丝邪魅的微笑在上官青玄脸颊上扩散开来,抬眼看似随意的看向了红衣的方向,凝视其许久,上官青玄方才柔声说道:“好些时日未曾见到红衣了呢!” 呢喃般的话语仿若情人之间的耳语一般,可是,此刻,这句话听在红衣和妄月的耳朵中,却是有着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感觉。 “这些时日红衣未曾接到尊上命令,所以,尊上才会感觉好些时日未曾见到红衣了。” 沉吟片刻,强压住心间翻滚的不安,红衣语气仿若般的说道。 听闻红衣话语,上官青玄未曾再多说什么,转而看向了妄月的方向,银色面具随着上官青玄的动作微微闪动着生冷的光泽。 “十五呢?” 此刻,上官青玄言语间的冰寒阴狠已是毫不掩饰。 被上官青玄冷视,妄月整个身子不由一抖,腿跪地上已是发麻,上官青玄面前,妄月也是不敢有丝毫造次。 “尊上,这十五……他……” 脑袋飞速旋转,妄月挖空心思的想要想出一个对策,将这上官青玄敷衍过去,可吭哧了半晌,最终,妄月只得转头看向了身侧红衣的方向。 “十五不是醒过来了吗?你们把他弄到哪里去了?嗯?” 妄月转头求助红衣的动作虽细微,却皆是被上官青玄收拢眼底,脚步朝着妄月和红衣走近了几步,弯腰,目光在红衣和妄月之间来回扫动着问道。 听闻上官青玄话语,红衣不由猛然间抬起头来,狭长的丹凤眼直直的和上官青玄对视着。 他早已知晓,适才不过是在享受猫玩老鼠的过程罢了。 竹林眼线紧密,上官青玄想要知晓山洞内发生的事情,简直是轻而易举。 关心则乱,红衣一步步走向了上官青玄早就设置好的陷阱里。 “呵呵!” 修长白皙的手指轻柔的将红衣散落在耳鬓边的发丝拢到脑后,一丝淡笑声从上官青玄唇间不由溢了出来。良久,上官青玄方才接着说道:“本尊真是没有想到,最后最不听话的人竟然是红衣呢!” “尊上,属下该死,尊上饶命,属下该死!” 未等红衣有何言语,一侧跪在地面上的妄月猛然间对着上官青玄脚下爬了几步,声音中有些惊慌失措的喊道,头与地面相碰发出的闷响声在山洞间回荡开来。 他不想死,他不想就这么为了与他没有丝毫关系的十五、红衣去死。 他更不想死在万蛇肆体之下! 一双眼睛在惊恐中不断瞪大,妄月有些癫狂一般的抓着最后一丝希望,对着上官青玄说道:“尊上,那长生蛊属下已经有眉目了,只要给属下足够的时间……” 微皱眉头,上官青玄有些厌恶的看向了妄月的方向,眼眸间的阴冷在此刻更是加深开来。 锦袍袖口间游走的小红蛇仿若也是感受到了主子的烦躁般,小小的头颅弓起一个角度,弹跳间已如离弦的箭一般对着妄月所在的方向飞了过去。 “啊!” 哆哆嗦嗦一句话还未曾说完,一声惨叫声已是从妄月嘴中喊了出来。 一口咬在妄月手指上,小红蛇也是没有丝毫停留,细长的尾巴一甩,直接窜回了上官青玄的袖袍间,翘起小脑袋邀功般的欢快吐着蛇信。 再看妄月,几乎是喘息之间,被小红蛇咬住的整个手掌已是焦黑一片,可这种焦黑却没有任何停顿的意思,下一秒钟已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对着手臂上侧蔓延而去。由此可见,上官青玄臂弯上那美艳中有些柔软的小红蛇毒性有多么的强了,不仅仅是可以让人的快速毒法死亡,毒性猛烈地甚至于可以将肉体上的水分蒸发出来。 无暇顾及手臂上凌迟般的疼痛,妄月狼狈的就地翻滚了到了石案上,右手麻利的将石桌上放着的锋利尖刀拿到手中,手起刀落,已是焦黑了将近一大半的手臂就这般被妄月直截了当的砍了下来。 大半个焦黑的手臂从妄月身上掉落下来,在山洞地面上滚了滚,片刻,变得仿若朽木一般,阳光下没有丝毫光泽。 黑色的血液丝丝缕缕的散落地面,如墨汁般的黑,却又是散发着幽幽的腥臭味。 右手抱着手臂的断裂处,钻心的疼痛使得妄月整张脸在此刻都是微微煞白开来,抖动的唇角更是一片苍白,灰白的额头上已是布满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燥舌!” 冷冷的瞥了一眼半跪倚在山洞石壁上疼的几乎缩成一团的妄月,修长白皙的手指抚了抚暗色锦衣袖,上官青玄不由厌恶般的说道。 一侧,面对这般血腥的场景,红衣却是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微微低垂的眼眸甚至连看都没有看一眼石案旁呻吟的妄月。 跟在上官青玄身侧这么多年,比这血腥千倍万倍的场景她都是见的多了,今日上官青玄这般处置妄月,已是轻的狠了。 现在,她不求能保住性命,只要能够让十五平安无事,无论什么事情她都愿意去做。 “跟了本尊这么多年,红衣应是知晓,欺瞒本尊的后果是什么吧?” 踱步来到红衣面前,上官青玄贴着红衣蹲了下来,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红衣看了许久,上官青玄这才仿若情人间的呢喃声一般问红衣道。 听闻上官青玄问话,低垂的眼眸轻抬,红衣和上官青玄银色面具间透出的视线对视良久,红润的小嘴轻启,风轻云淡的说道:“红衣甘愿受死!” 在上官青玄这个魔鬼这里,或许死才是最为完美的解脱吧! “呵呵呵,这么些年了,红衣的性子还是未曾改变,还是这么任性顽皮。你这么香艳的美人,本尊怎么舍得让你这么简简单单的就死去了呢?” 右手伸出,上官青玄白皙修长的手指在红衣精致的脸颊上轻柔的滑过,唇齿间的话语仿若有着无限的惋惜之意般。 上官青玄知晓,红衣在经过上那些非人性的特训之后,死亡对于她来说根本就没有什么可怕的。 就算此时拿一瓶毒药放到红衣面前,她也是会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吃了下去。 任何肉体上的惩罚对于红衣来说,已经不能再算作是惩罚了。 辛辛苦苦这么多年将红衣从一个无知的小女孩培养到今日冷血无情的杀手,上官青玄也是费了不少力气和精神的,一把好的杀人兵器,像是上官青玄这般精于算计的人,他又是怎么会随随便便的就毁掉了呢? 听闻上官青玄话语,红衣整颗心在此刻仿若都是掉落冰窖中一般,她知道,面前这个男人笑的越邪魅,话语越是柔情蜜意,后续的暴风雨便是会更加的猛烈。 大红色纱裙整个匍匐在了地面上,红衣对着上官青玄深深地跪拜了一下,这才说道:“回禀尊上,欺瞒尊上一切皆是属下之过,红衣愿以死来赎罪,求尊上成全!” 虽知上官青玄是恶魔,可红衣仍希望上官青玄能够看在这么多年的主仆情分上,取她之命,饶了十五。 嘴角最后一丝笑意消散,上官青玄猛然间站直了身子,双手负于身后,居高临下的盯着红衣,说道:“红衣啊!你为了那十五付出了这么多,现在,如果说真的要惩罚的话,也不应该是你来承担啊,这样吧,就让十五来代替你接受惩罚吧!” 淡淡的语调带着些许风轻云淡,可上官青玄每一句话,每个字却是结结实实的击打在了红衣的心头上。 “不要……属下……属下犯下的罪过,愿意自己来承担,这一切都和十五没有关系,他不过如初生婴儿般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尊上,求你就不要再为难十五了,有什么惩罚,红衣愿一人承担。” 听闻上官青玄话语,红衣算是彻底的慌乱开来,无论什么惩罚,她都是会坦然的接受,哪怕是万蛇撕咬她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可是,她不要十五再受到一丝丝的伤害。 十五哪怕是受到一点伤害,疼痛皆是会千万倍的转移到了红衣的身上。 上官青玄同样知晓这一点,所以,他放弃了对红衣的惩罚,转而来对付十五,这般,才可以让红衣更加的痛苦。 没有理会红衣的哀求,上官青玄转而看向了脸色苍白的几乎透明的妄月,此刻,妄月虽已是将被小红蛇咬过的手臂砍了下去,已是侵染入身体内的毒素却仍是蔓延到了妄月身体内,如若仔细看去,便是可以发现,妄月那苍白的脸颊上面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死灰色。 洞内有解百毒的药,可上官青玄未曾张口,妄月也只得调用身体中薄弱的内力压制着毒素,等待上官青玄离去之后再另作打算。 修长有力的手指弹射间,将一个淡色玉瓶不偏不倚刚刚好射入妄月胸前的衣襟上,上官青玄这才说道:“先把解药服下吧,你现在还没到死的时候!” “多谢尊上!” 对着上官青玄恭敬地谢恩,妄月一把便是将那玉瓶拿在手中,牙齿麻利的咬开瓶盖,也不管用药量该是多少,妄月一股脑的将一瓶子的药物全都倒进了嘴里,暗暗调息片刻,脸色才算是微微好看了些。 “你也真是没有用,当初将蛊植入十五身体内的时候你是怎么和本尊说的?你说他会彻彻底底变成属于本尊的杀人工具。现在好了,非但未曾控制夜剡冥成功,十五自己反而被蛊侵蚀,昏迷了过去。此时,你又是和本尊说,这十五就算是有人来救治,醒过来的几率也是不大了,现下,十五醒过来了,难道你想和本尊说,这是你将十五救过来的吗?” 踱步回到座椅上,上官青玄斜斜的坐了下去,眼眸轻抬,看着妄月冷冷的问道。 “回禀尊上,是……是十五他自己醒过来的,属下,属下……” 一动,妄月整个身体仿若在此时都传来撕裂般的疼痛,一句话未完,已是冷冷的抽气声不断。 有些烦躁的对着妄月挥了挥手,上官青玄这才说道:“现下十五到底是如何醒来,本尊已是不想知晓,本尊只要你以后再也不要让十五醒过来便好。” 听闻上官青玄话语,妄月不由脸色微微一愣,下意识的转头看向了红衣的方向,此刻,红衣一张精致的小脸更是变得一片煞白,离着红衣距离有一丈,妄月却仍是能够感受到红衣周身那浓重的杀气。 “尊上是……是要属下,杀了十五吗?” 迟疑片刻,妄月仍是顶着红衣越发浓重的杀气将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 只要不是傻子,都是可以知晓,十五在上官青玄的手中是一张王牌,以后肯定是会有更大的用途。 难道就这么杀了? 语落,下一秒钟,红衣一双狭长的丹凤眼已是带着冷冽的杀气看向了妄月的方向。 一举杀了上官青玄,她红衣没有把握,可是,如若现下杀妄月,她可是有着十足的把握的。 “妄月啊,难怪你和红衣相处了这么长的时日,红衣都是不喜欢你这个人呢!你是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 右手轻抬,上官青玄亲昵的抚摸着锦袍袖口间翘着小脑袋的红色小蛇,一双眼睛更是看情人般的盯着小红蛇细长的身子,许久,这才接着说道:“十五可是红衣的心上人,如若你把十五给杀了,那红衣该有多伤心啊?我们要把十五永远留下来,永远留在这里,等到红衣想念他的时候便是可以来看看,那不是一桩美事吗?” 阴测测的声音让人一时之间想不明白此时上官青玄的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山洞间,在上官青玄的话音落下后,红衣和妄月皆是没有说什么应答的话语。 “今日起,加重对十五的用药量,本尊希望等到下次再到这个山洞来的时候,看到的是一个完全没有神智,彻底沉睡下去的十五。” 暗色锦袍一阵翻飞,上官青玄猛然间从座椅上站起身来,眼眸间有些阴狠的说道。 “尊上,求您放过十五吧!” 跪爬来到上官青玄面前,一把将上官青玄锦袍衣摆抓入手中,红衣神情有些慌乱的看着上官青玄哀求道。 弯腰,冰寒的银色面具在阳光下散发着淡淡光泽,大力将红衣精致的下巴捏在手中,迫使红衣大幅度的仰头看向上方,上官青玄这才说道:“呵呵,本尊这是为了红衣好,将他永远留在你的身边难道不好吗?他从这里离开了,或许眼中就只有别的女人了。” “尊上……” 第一百八十二章 断臂之仇 强忍下巴处传来的疼痛,红衣张了张红润的小嘴,还想要说些什么,话语还未曾出口,便是被上官青玄冷冷的打断开来。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舒悫鹉琻 “红衣,以后没有本尊的命令,你不准再随随便便踏足这片竹林,今日本尊已是看在你跟了本尊这些年的份上法外施恩,如若你真的愿意陪着那十五一起做亡命夫妻的话,那本尊也是可以成全你们的!” 邪魅的双眼虚眯开来,修长手指间的力道不由加重开来,就在红衣感觉自己的下巴快要碎裂开来的时候,上官青玄这才猛地一甩手,放开了红衣。 如若不是看你这一身武功还有些用处,今日本尊就会让你命丧于此! 今后虽隐秘的任务不能够派红衣去执行了,可是,简简单单的去杀个人,或者是去对付下那些和自己作对的官员,也是未尝不可的。 有十五在手中,那便是捏住了红衣的名门,想她也是不敢在有所造次! 沉吟间,上官青玄转头看向了妄月,冷测测的说道:“十五的事情本尊就交给你了,这一次,你最好给本尊不出任何差错的将事情给完成了,如若不然,下一次你丢掉的可就不仅仅是一个胳膊这么简单了!” 语落,上官青玄一把将衣摆从红衣的手中抽了出来,未有任何言语,直接对着山洞外侧走了过去。 十五! “十五!” 上官青玄离开山洞后,红衣不由猛然间从地面上爬了起来,红唇间喃喃的叫喊着,步履有些踉跄的对着山洞内侧走了过去。 刚刚接近内侧山洞入口处,却是被妄月苍白着一张脸挡在了前面。 左侧断臂处血液仍是丝丝缕缕的流淌出来,不过,此刻或是因为妄月服用了解药的原因,臂膀处流出来的血液已非适才那般如墨汁一般,鲜红的血液昭示着妄月身体内毒素的清除。 被妄月挡住去路,红衣心头不由窜上一簇怒火,狭长的丹凤眼更是阴狠的看向了妄月的方向。 红衣可是没有忘记,适才,妄月临阵倒戈不说,竟然还想要杀了十五! “让开!” 冷冷的话语从红衣红润的小嘴间传了过来。 身子微动,一阵撕心裂肺般的疼痛直冲全身,咧了咧有些干裂开的苍白,重重的吸了几口凉气,妄月这才一双眼睛紧盯着红衣,语气中带着些许哀求的说道:“红衣护主,刚……刚才您也是都看到了,尊上的话您也是都听到了。尊上现在是走了,可是,现下你我二人应该都是知晓,真正可怕之处并非是尊上,而是周围密布的这些眼线。如若您执意在进入山洞内看十五王爷的话,尊上怪罪下来,在下可能明天就成了一个少了一条胳膊的死尸了。” 上官青玄可以视生命如草芥,可以喝人血,妄月不认为他的命有何特异之处。 “我最后看一次十五,妄月大人,就算红衣求你了。” 听闻妄月话语,红衣这才将视线从狭窄的山涧处转向了妄月的方向,和妄月对视良久,红衣不由态度慢慢软化了下来,说道。 回头,妄月也是对着狭窄漆黑的山道处看了一眼,沉吟片刻,这才对红衣说道:“红衣护主,你即便是现在进去看了十五王爷,非但是不能够救他,被尊上知道了,或许会有更重的惩罚落在十五王爷的身上,还是请你不要再问难在下了。” 话语至此,妄月一双眼睛在山洞外侧竹林中扫了扫,这才挪动身子靠近了红衣一些,压低了声音说道:“在下对红衣姑娘保证,对十五王爷用药只会让十五王爷暂时昏迷,在下绝不会让十五王爷后半生都这般躺在床上的。” 语落,妄月又是齿牙咧嘴的忍着身子上传来的剧痛将身子朝着后侧挪了挪,不偏不倚刚刚好挡在了狭窄山道的入口处。 无论如何,今日他妄月是没有那个胆子顶风作案,违背尊上旨意了。 可今日的断臂之仇,妄月却是结结实实记在心中了。 他虽是墙头草,是小人,可正是因为如此,他妄月才会睚眦必报,最后一点摇摆的信念在此刻也是变得坚定开来。 听闻望月话语,红衣先是微微一愣,当反应过来妄月话语间的意思时,精致的小脸蛋上不由涌上一丝压制不住的激动和兴奋,敛了敛大红色纱裙袖口,红衣不由对着妄月深深地鞠了一躬,这才言语中含满感激的说道:“十五就拜托给妄月大人了,红衣在次先谢过妄月大人,如若今后事情有了转机,红衣当牛做马一定回报妄月大人这份恩情。” 红衣玲珑有致的身子还未曾彻底弯下去,妄月已是用仅剩的一只胳膊一把搀扶住了红衣,强忍身体疼痛将红衣拉了起来,这才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在下只想红衣护主能够明白在下是心意,现在,红衣护主还是按照那人的命令速速离开竹林吧,如若不然,在下真的怕他会在想出什么更加残忍的方式来惩罚我们。” 红衣被冲昏理智的头脑在听了妄月的话之后迅速清醒过来,一贯的清冷再次回到了那张精致的面容上,再次深深的看了一眼根本就看不到十五的漆黑山道,未曾有多余的言语,在妄月暗松了一口气的注视之下,红衣转身对着竹林外侧走了过去。 她不能死,至少在十五被救出这片竹林之前她无论活的多么卑微,她都是不会结束自己的生命。 如若看不到他平安无事的脱险,即便是死,她也是不会安心的! 国师府前厅。 相对于往日的轻松自在,此时的国师府前厅气氛却是有些低沉,怜卿等人围坐在前厅中的暗红色的大圆桌前,皆是眉头紧锁,仿若在沉吟着什么。 桌面上,打开来的暗黑色锦盒内,暗红色锦布一层又一层铺着的整洁柔软,在这多层锦布的中间位置平躺着一棵药材,别的不说,但是从这株药材这般盛装上面就可以看出来它的珍稀程度了。 “这几日我差不多调动了手下所有的产业,又是让管家发动各个力量前去寻找,可是,最后却只是找来了千年何首乌,那千年人参王实在过于珍稀,到现在也是没有丝毫眉目。”司懿轩挥动着手中玉扇,眉头紧锁道。 转眼,司懿轩不由将身侧怜卿小脸上的愁云收拢眼底,心下微微一疼,又是接着仿若在安慰怜卿一般说道:“不过,我已经吩咐下去了,让他们大肆的宣扬一下,只要有人可以拿出千年人参王,无论什么价位,无论什么条件,我们都是会和对方交换的,相信重金之下应是有人会动心,千年人参王早晚也是会落入我们手中的。” 玉手接过白斩月递过来的参茶,轻抿了一口有些微甜的茶水,怜卿这才仿若自言自语的说道:“夜还未曾回来,或许,在那皇宫内院中会有我们想要得到的东西,也是说不准的。” 几日时间内,大家分头去寻找这三味珍稀药材,现下,只有司懿轩抱了一棵千年何首乌回来,其他两味还未有着落,派出去的人就只有夜剡冥没有回来了,不仅仅是怜卿,房内所有人不由皆是将希望寄托在了去往皇宫内院中的夜剡冥。 怜卿话语刚刚落下,后脚,夜剡冥一身黑色镶金边锦袍的颀长身影已是出现了国师府门口处,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还未进到前厅,眼见怜卿美目眼巴巴的看向自己的方向,夜剡冥不由对着前厅内的众人扬了扬手中拿着的黄色锦盒,边走边说道:“功夫不负有心人啊,终于是让我从那群老家伙的手中将这千年人参王给找到了。” 当夜剡冥到了太医院仔仔细细查看了药材库记录之后确确实实没有发现有千年人参王入库,就在夜剡冥失望的想要离去的时候,门口和夜剡冥关系比较好的一个小太医却是在这个时候清了清嗓子,故意般的问那群老家伙道:“各位大人,你们不是还另设有一个专门为皇上准备的珍稀药材收拢处吗?不知道哪里有没有千年人参王呢?” 这个提示可是惹怒了夜剡冥,一掌拍碎了一个石凳后,太医院那些老家伙方才忍着心痛不情愿的将千年人参王交到了夜剡冥的手中。 听闻夜剡冥话语,前厅内,众人脸颊上皆是露出了丝丝笑意。 黄色锦盒外侧被金丝绣花的锦布包裹着,打开来,虽里侧放置的锦布颜色不同,和收纳千年何首乌的盒子相同,在这放置千年人参王的锦盒内也是密密层层的铺就了好多金黄色的锦布,在盒子正中间,一颗形状和人的身体构造类似的人参躺在其中。 只一眼,墨紫宸不由猛然间从座椅上站起身来,言语中的惊喜之意不带丝毫掩饰的说道:“没错,就是这个,太好了,又找到了一样!” 听闻墨紫宸话语,众人也是被墨紫宸言语间的喜意感染,心间也是微微松了一口气。 这么些天的努力总算是没有白费,虽说没有将所 需要的三味药材全部找到,却也是找到了千年何首乌和千年人参王了。 琉璃般的眼眸在桌面两个锦盒上扫过,怜卿红润的小嘴轻启说道:“现在就差那七彩玲珑花了。” “是啊!” 墨紫宸点了点头,回应般的说道:“可是这七彩玲珑花可谓可遇而不可求,能够被顺利保存下来的七彩玲珑花更是少之又少啊!” 语落,墨紫宸光洁的额头在此刻不由微微皱了起来,整个前厅在此刻也是陷入到了沉寂当中。 就在此时,夜剡冥却是突然之间转头看向了前厅门口处的空地,声音清冷的说道:“何事?出来讲吧。” 听闻夜剡冥话语,众人皆是转头看向了空地的方向,黑色残影微闪,一个身穿黑色劲装的暗卫出现了在夜剡冥视线内的空地上。 现身,没有拖泥带水,暗卫利落的单膝跪地,对着夜剡冥拱了拱手,这才恭恭敬敬的说道:“主子,七彩玲珑花现世。” “什么?” 听闻暗卫话语,众人不约而同的猛然间从座椅上站起身来,几双眼睛皆是急切地看向了前厅门口处暗卫的方向。 黑色镶金边锦靴对着暗卫方向迈动了几步,漆黑眼眸紧盯着暗卫,夜剡冥问道:“那七彩玲珑花生在何处?” “血灵渊。” 没有丝毫迟疑,暗卫干净利落的回应道。 眼见夜剡冥对其摆了摆手,暗卫站立起身,再次对着夜剡冥方向躬了躬身,眨眼间已是消散在空地上,静的仿若他从未出现一般。 “既然咱们现在知晓七彩玲珑花所在之处了,那便是赶紧去取吧?” 眼见前厅众人在此刻皆是陷入到了沉默中,紫玉不仅是有些着急的出声说道。 适才,没有七彩玲珑花的消息大家着急,现在,知晓七彩玲珑花在血灵渊现世了,这些人又是淡定下来了呢? 这时,站于怜卿身后一直未曾说话的白斩月却是突然之间开口说道:“血灵渊非善地!” 一句话,简洁明了,没有多余的解释,却也是将此地的险竣介绍了一个明白。 “不错,不仅仅这血灵渊非善地,此次七彩玲珑花现世,肯定又是会引起一番争夺和厮杀,想啊哟得到这七彩玲珑的人绝非仅仅是我们这些人而已。” 听闻白斩月话语,墨紫宸在此时也是呢喃般低沉的说道。 天材地宝和武林秘籍相似,每每现世,皆是会引来一番血流成河,夜剡冥的暗卫能够找到七彩玲珑花的消息,相信一些不弱的势力恐怕此时也是早已知晓了七彩玲珑花的消息。 可这朵七彩玲珑花生在血灵渊内,或许这也是它自身的一种保护措施吧! 此刻,不仅仅是墨紫宸的脸颊上,就连一贯盈满阳光般笑意的司懿轩面容上也是有了些许的沉吟。 极地之渊已是被人传言为不能够踏足的死亡之地,难道说着血灵渊是比极地之渊还要凶险之地不成? 眼眸在众人身上来回扫视了片刻,怜卿不仅是在心中暗暗地想到。 “这血灵渊是何处?为何说此地非善地呢?” 心间疑虑,怜卿不仅问道。 手中习惯性的挥动着玉扇,司懿轩踱步来到前厅门口处站定,蓝色锦袍在柔柔的光线照射下散发着淡淡的光泽,一双眼眸似随意般的看向院落间已是开始凋零的花朵,沉吟片刻,这才说道:“血灵渊地势险要,有些常年活动在山林间的动物来到这血灵渊处,一个不慎,便是会跌落其中,摔得一个粉身碎骨,因血灵渊周侧盛产药材,即便危险,还是会有很多人冒险进入山林间并且深入,丧命于血灵渊间的人更是不计其数。这血灵渊两侧皆是高山,可谓常年不见阳光,其内生长的植物更是极阴极寒的,又是因为不停有尸体落入其中,腐化而来的尸气和植物产生的气体混合在一起,形成了毒性颇大的气体屏障。有传言,死于血灵渊的人肉身被困植物枝蔓间,灵魂也是无法得到解脱,皆是游荡其间,这也就是血灵渊名字的来源了。” 司懿轩话语落下,房内众人皆是没有言语,此刻,虽未曾亲临血灵渊,却仿若已是从司懿轩的话语间感受到了那 血灵渊的阴寒和煞气。 “那或许是因为血灵渊周侧有毒气环绕,所以,平常人根本就没有办法进入到血灵渊内侧去,所以,人们才会越发将这血灵渊传的诡异了,也说不定啊!” 许久,怜卿仿若从沉吟间回神过来,抬头看向司懿轩的方向,猜测的问道。 有时一个地方并不可怕,只是人们不断地传言,再加上这个时代科学理论知识并非太发达,所以,人们才会将一些事情皆是归属到了灵异事件上面去的呢。 就如以前他们到过的轮回村,身在村内,见识到了村内众人接连不断的死亡,怜卿就未曾将这一切归结到上天或者神灵的惩罚上面,那不过是被人蛊虫圈养了而已。 “卿儿这句话说得确实不错,血灵渊到目前为止确实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从中彻底走上一圈还能够活着回来。” 听闻怜卿话语,司懿轩不由猛然转身,看向怜卿的方向,笑眯眯的说道:“不是因为没有人敢到那血灵渊去,而是因为去过血灵渊的人都死在了里面,到现在,人们都不知道血灵渊中究竟有些什么,毒蛇?猛兽?亦或者是传言中的幽灵?这一切都是未曾有一个人来证实过!” “那我也是要去的!” 司懿轩的话语非但未曾让怜卿有任何退却的意思,淡紫色衣衫一阵翻飞,怜卿对着前厅门口处走了几步,声音异常坚定的说道。 无论这血灵渊中有什么,她都是要到血灵渊去走上一遭的! 不为其他,只为珠儿于自己的情意! 如若不知七彩玲珑花现世,怜卿或许还不会去招惹这血灵渊,可此时,她已是知晓这几百年都是难得一遇的七彩玲珑花就在这血灵渊内,无论如何,她都是要在这七彩玲珑花成熟凋零前将其完好保存,带回来的。 听闻怜卿话语,白斩月和司懿轩眼神不约而同的皆是带着丝丝埋怨的看向了夜剡冥的方向。 什么都往外说? 什么消息都当着怜卿的面说。 --- 第一百八十三章 出发寻药 知晓七彩玲珑花所在之地,即便危险,他们三人去便是可以了,这也是可以避免怜卿以身犯险。 现在好了,让这小祖宗知晓了事情真实情况,依照怜卿的性子,她肯定是不会放任这件事情不管,坐等他们三个人的结果的。 重重的剜了一眼夜剡冥,白斩月和司懿轩眼神间的意味已是非常明确,‘如若怜卿这次有什么意外,你小子等着’。 面对二人投射来的冷光,夜剡冥心头除却对怜卿安危的担忧也是有着丝丝缕缕的委屈的。 刚才暗卫突然来此,他也是不知道带来的就是七彩玲珑花的消息啊! 他还不是为了能够表明一下他在他的小卿卿面前是没有秘密的,是纯洁的。 谁知道这一表白,直接掉坑里去了啊! 收到夜剡冥投射来的无辜眼神,白斩月和司懿轩却皆是直接给予了嗤之以鼻的不屑一顾! 淡绿色纱裙一阵翻飞,莲步轻移,珠儿来到怜卿身侧,白皙小手紧紧抓住怜卿的手,珠儿不由满脸担忧的对怜卿说道:“小姐,珠儿不想让你去,现在珠儿心中,容貌真的已是不再重要,珠儿不想小姐为了珠儿的事情再以身犯险,如若到时候小姐像上次那般受伤,到时候不要说容貌了,珠儿死的心都有了,小姐听珠儿的话好不好?不要去拿那个什么七彩玲珑花了!” 不要说身临血灵渊了,只是这么听司懿轩说,珠儿便是能够从其言语间听出这件事情有多么的险恶。 上次极地之渊之行,怜卿弄得好几个月的时间都需要躺在病榻之上,眼见怜卿越发消瘦,珠儿整颗心都是要碎了。 现在,明知前路凶险,珠儿是绝不会让怜卿前行的。 听闻珠儿话语,未等怜卿有何言语,这时,夜剡冥不由几步来到怜卿身侧,赶紧接着珠儿的话语说道:“是啊,卿卿,那地方那么危险,你就不要去了吧?让我、白斩月还有轩三个人去就可以了,我们保证,一定会将那七彩玲珑花完好无损的带回到你的面前的。” 对于夜剡冥的话语也是获得了大家的一致点头认可,他们可都不希望怜卿会发生什么意外情况。 就在此时,墨紫宸踱步来到了前厅正中的位置上站定,双眼环视房内众人许久,这才说道:“你们都不要去了,我一个人去取就可以,我想把那七彩玲珑花亲自取回来,交到珠儿的手中。” 配方中三味珍稀的药材,怜卿已经是帮着找到了两味,这最后一个七彩玲珑花既然已是知晓它现世的地方,墨紫宸不想要再让怜卿以身涉险。 作为珠儿的男人,作为珠儿以后一辈子的依靠,墨紫宸不想自己女人的事情再来麻烦别人了。 珠儿不舍得怜卿受到伤害,他墨紫宸也是不愿意看到怜卿受伤,再者,如若将来主上知晓怜卿是为了自己的事情才受伤的话,那主上还不把自己给择了啊! 于情于理,他都是不想让怜卿做这件事情。 未等珠儿担心的话语说出来,怜卿不仅是直截了当的说道:“你不能去!” “为什么?” 听闻怜卿话语,墨紫宸想都没有想便是有些不服气的问道。 虽然他的武功只能算作是三脚猫,可是,他的医术可是天下无双,别说是走进毒气屏障里,就算是泡在毒药缸里,墨紫宸也是有办法活命下来的。 只不过是提出了一个合理的要求,可是,没有想到被怜卿这般无视的回绝了下来。 转脸瞄了瞄怜卿身侧站立的三个武功变态男,再加上怜卿不错的医术,墨紫宸也是不得不在心里面暗暗的承认下来,他们这个组合确实比他要厉害上那么一小点! 眼眸轻抬,怜卿转而看向墨紫宸的方向,这才说道:“难道你为什么不能去你自己都是不清楚吗?” 踱步回到先前座椅边坐了下来,怜卿这才说道:“珠儿在用这个药方之前是有很多的准备工作的,这你应该比我还要清楚吧?而且,这些准备工作不仅仅需要一个不短的时日,而且,除了你之外,根本就没有人能够完成的。如若你去了那血灵渊,那谁留下来替珠儿做前期的准备工作呢?你这分明就是另类的不负责嘛!” 不自觉间,怜卿竟然是将不负责任这么一大顶帽子扣在了墨紫宸的头上,墨紫宸急切地看向了珠儿的方向,张嘴刚刚想要解释些什么,可是一个“我……”之后,又是被怜卿挥了挥玉手,打断开来。 “就这么定了,你就留在皇都好好地照顾珠儿,这一次去,无论如何,我一定会将七彩玲珑花给取回来的。” 语落,怜卿又将头转向了身侧站立的夜剡冥和司懿轩的方向,娇艳欲滴的小嘴轻启,说道:“最近皇都虽十分平静,可圣驾在外,朝政上的事情根本就离不开你们两个人的,所以,这一次你们就不用陪着我去了,就我和月两个人去就可以了。” 怜卿安排般的话语刚刚说完,白斩月冰寒的脸颊上一阵惊喜闪现而过,心头上的甜蜜浓郁开来。 而夜剡冥和司懿轩二人的脸颊却是不由自主的黑了下来,张了张嘴,到了嘴边的话语还没有说出来,一侧的紫玉却已是一个跳跃麻利的来到了怜卿的身侧,红润小嘴微撅着,美目紧盯着怜卿说道:“我也要去,你去哪里,我一定要陪着你,从跟在你身边,我们两个人海从来没有分开过呢!” “卿卿,人家也要去!” 黑色镶金边锦袍微动,夜剡冥两手食指相互点动着,一双漆黑的眼眸无限卖萌的看向了怜卿的方向。 一侧,司懿轩虽不能做到和夜剡冥那般的无耻,修长有力的手指将玉扇收拢,司懿轩面向怜卿沉吟了片刻,不仅是说道:“卿儿,那个……我也想去!” 见身侧三人脸颊上不同的表情涌动,光洁的额头上几条黑线不由暗暗划过。 “这个……刚才我已差不多说的挺清楚了,你们有你们自己的事情需要做,根本就不能跟着去的!” 没有心软,怜卿斩钉截铁的说道。 “卿卿,人家要去嘛!人家可以给你解闷!” “卿卿,我可以照顾你穿衣梳妆!” “卿儿,我可以带你顺利来到血灵渊,而且,天文地理方面的只是不敢说熟知,也是知晓一二的,到时候肯定是能够派上用场的!” 一句简简单单的拒绝话语却是换来了夜剡冥、紫玉还有司懿轩三个人急切地自我能力表现。 “我……” 沉吟片刻,怜卿精致绝美的脸颊上仍旧没有丝毫妥协的意思,红润的小嘴张了张嘴,刚刚想找个理由拒绝了这三个人,免得他们跟着自己一起去涉险。 可唇齿间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发了出来,三人反应异常迅速的、皆是一脸可怜兮兮的看着怜卿。 “卿卿!” “卿儿!” 风儿吹过,带起一阵越发幽深的花香进了前厅,吹乱了发丝,却是吹不开两队人之间的这种僵持。 七彩玲珑花现世,这个消息仿若长了腿一般,只是短短一个晚上的时间,便是传遍了整个望月王朝,甚至于整个异世大陆。 平常人,也只是将这个消息当成是饭后的一个聊点来对待,七彩玲珑花现世给他们带来的不过是一个话题而已。 可只要稍稍有身份的家族势力,比较有能力的隐士之人,却皆是为了这个消息而紧张准备着。 一时间,江湖上的厮杀出现了短暂了停顿,人们皆是将眼光瞄向了血灵渊,集中在了那现世的七彩玲珑花。 七彩玲珑花可遇而不可求,像是这种极为珍稀的药材周侧往往还有这别的珍贵东西出现,前往血灵渊,即便是不能够取到哪七彩玲珑花,能够分得一杯其他的羹,那也是不错的啊! “你说人们为什么都非要取什么七彩玲珑花啊?那血灵渊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去了东西没有拿到,最后可能连命都丢在里面了!” 酒楼靠门处的一个酒桌前,路人甲满脸不理解的看着路人乙说道。 “谁说不是啊!那东西虽是珍稀异常,可是,那不就是一朵花吗?你说,为了女人去死,那还可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为了一朵中看不中用的破花,丢了性命那简直是太冤枉了!” 听闻路人甲的话,路人乙也是万分的不理解,更是语气中带着对七彩玲珑花满满当当的不屑,回应路人甲说道。 “算了,咱哥俩还是喝酒吧,不谈这些让人生气的事情了,就是一群吃饱了撑的没事干的人,来,喝!” 见路人乙这般支持自己的言辞,路人甲也是十分高兴,端起桌面上刚刚斟满的酒水,敬向路人乙的方向,说道。 “来,来,喝!” 碰杯,二人又是接着喝他们的酒,谈论哪家小媳妇的屁股大,胸大去了。 这么一个重要的消息,就被他们二人这般十分轻而易举的忽视了去。 有时,并非上天不帮助这些佣人,并非上天忘记了他们,而是因为上天一次次的将馅饼砸在了他们的脑袋上,最后却只是惹来了他们的一通谩骂而已。 酒楼角落圆桌边,一个身穿淡灰色衣衫,头戴硕大斗笠的人在听了路人甲和路人乙的讨论声之后,一声微不可察的嗤笑声不由从其嘴中传了过来,没有再将多余的视线放到二人的身上,硕大斗笠下,俊逸的脸颊毫不迟疑的转了过来。 蠢货就是蠢货,七彩玲珑花这种珍稀的物件竟然和女人的大屁股相提并论? 或许你们这一辈子都是不知道,这一朵七彩玲珑花能够换取多少女人的柔媚呢! 心间如此想着,手指拿捏着牙签叼于嘴中,扬起的薄唇间却是满满当当的不屑。 不过,现下要去见怜卿了,如若能够将这七彩玲珑花弄到手中,到时候送给怜卿作为见面礼物,那也是很有面子的一件事情啊! 怜卿医术高超,肯定也是知晓这七彩玲珑花的珍稀之处的。 不对,到时候不应该说是自己从别的地方采摘来的,就告诉怜卿说,这朵七彩玲珑花是自己种植出来的。 也是不对,那怪异的花就算是顺利种出来,长到花期成熟的时候,也是需要七八十年,甚至更加久远的时间,那到时候怜卿还不问我是不是从坟里爬出来重活了一遍吗? 那要怎么手拿七彩玲珑花,再证明一下我的强大之处呢? 哎,真心让人苦恼啊! 右手盘在左腿之上,脑袋上的大斗笠也是因为他的心情急躁而不停的晃动开来。 下巴处的锦带松懈,俊逸的脸颊从斗笠间露了出来,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被凤染从天地间揪了出来的轩辕漠视。 这些时日,或是在日照下生活的少了,本有些黝黑的皮肤在此刻也是微微白皙开来,可眉眼间的放浪不羁仍是没有丝毫的改变。一身淡灰色的粗布衣衫,脚穿棉布靴子,腰间的粗布条好歹换成了宽一些的锦带束腰,深厚的内力在此刻被轩辕漠视几近完美的收敛入体内,如若不是碰到顶尖的高手,一眼望去,大家皆是会将轩辕漠视看成是普普通通的农夫的。 就像此刻,轩辕漠视光洁额头紧蹙,动作不雅的坐立角落间纠结着,时而喃喃自语两声。周侧对着轩辕漠视投射过来的眼光中几乎完全相同,皆是看傻子的眼神。 算了,算了,还是先将那七彩玲珑花取到手,这个邀功的借口到时候再说吧! “小二,结账!” 心间打定主意,手指压了压已是快从头上掉落下去的斗笠,随意的对着柜台处喊了一声,也是不管有没有人听到,桌面上扔下一些碎银子,起身便是对着酒楼的外侧走了过去。 路经酒楼门口谈论正是起劲的路人甲和路人乙,轩辕漠视仍是不忘再一次不屑地瞥了一眼。 在轩辕漠视动身前往血灵渊时,大陆上得知消息的势力皆是派出了家族内顶尖的高手朝着血灵渊进发而去。 寂静了无数岁月的血灵渊因为七彩玲珑花现世而骤然沸腾开来。 山林间的小道上,五个身着锦袍的人步履有些急匆匆的行走其中,时不时,淡紫色娇小身影身侧的白色锦袍男子便是会低头和其耳语一番,俊逸的脸颊上满满当当的都是疼惜和关切之意。 “此次前往血灵渊的人肯定会有很多,到时候我们一定不要先动手,天材地宝周身虽不如武功秘籍一般有众机关守护,可是,其中潜伏的危险也是不少的,再说了,到时候谁先将那七彩玲珑花拿到手中,便是会成为众矢之的,会将在场所有人的视线皆是引过来,所以,我们最好是等到他们打的差不多的时候再动手!” 淡紫色的小靴子迈动间,怜卿不由有些气息紊乱的对着身侧的人说道。 算算时间,他们从皇都离开也是有了几日了,本一切皆是十分顺利,可是,就在近日清晨骑马来到这一片山林间的时候,常年无人踏足这片大山脉,枝横交错的林间已是没有了道路,马匹是没有办法再骑了,到目前为止,怜卿等人已经是步行了将近一天的时间了。 虽有身有无知老人将近半生的内力,可是,那传承而来的内力总不是自己的东西,而且,这些内力进入怜卿体内后便是被无知老人早先安排好般的来压制怜卿体内毒素了。所以,此时走在崎岖的山道间,怜卿喘息声比紫玉粗重了好几倍。 怜卿话语后,众人皆是微微点了点头,单音节回应了怜卿建议。 白色衣衫一阵翻飞,紧走几步,白斩月背对怜卿横在了怜卿前侧的道路上,颀长的身躯微微弯曲,说道:“我背你!” 听闻白斩月话语,怜卿先是微微一愣,片刻,淡紫色娇小身子已是轻灵如蝴蝶般贴在了白斩月结实温暖的后背上。 语音划破沉寂,夜剡冥和司懿轩杀人般的眼神已是毫不犹豫的投向了白斩月的方向。 你小子不吭不响的每日装深沉,装冰寒,可每次出声不是落井下石,就是这般无耻的抢夺占有怜卿! 适才,夜剡冥和司懿轩都先先后后问怜卿累不累?可最后都是被怜卿玉手轻摆下给与了‘不累’的回答啊! 思虑至此,夜剡冥黑着一张脸和司懿轩苦笑中的一张脸对视在一起。 还是白斩月这小子技高一筹啊! 咱们是问怜卿,可人家白斩月却是问都没有问,直接代替怜卿回答了。 “卿卿,咱不如到前面那里休息一下再继续走吧?” 你白斩月有对策,我夜剡冥有对策,白斩月这边心头甜蜜的背着怜卿走了没有几步,夜剡冥已是笑眯眯的贴了过来,轻柔的问怜卿说道。 ------题外话------ 当初闹得沸沸扬扬的锋芝恋最后是分手收藏,现在居然连“好男人”文章都被一个势力的女人出轨,难道以后的爱情真的只能出现在小说这个虚拟的文字里面才可以展现吗?唉???? 第一百八十四章 神秘门派 听闻夜剡冥话语,怜卿琉璃般的眼眸没有看向夜剡冥的方向,反而是看向了西侧已是离着地平线越来越近的太阳,精致绝美的小脸上不由露出一丝丝的迟疑。 此次出来并非游山玩水,对那七彩玲珑花,她是志在必得的,怜卿可是不想将大把时间浪费在了赶路上。 漆黑眼眸将怜卿小脸上的迟疑之色收拢眼底,夜剡冥不由转头求救般的看向了司懿轩的方向,眼神间的意思在明确不过,‘你如果愿意看白斩月这小子奸计得逞,那你就不要帮忙’! 共事这么多年,只需一个眼神,司懿轩心间已是一片了然。 “卿儿,你看紫玉姑娘也挺累了,我们还是停下来休息一会吧?” 玉扇哗啦一声打开来,玲珑剔透的扇坠在阳关下散发着七彩的光芒,司懿轩十分殷勤的给怜卿呼了呼风,毫不迟疑的将这只队伍中最弱的紫玉给搬了出来。 不小小利用下紫玉,说他和夜剡冥快累死了,那怜卿也是不会相信啊! 低头走路的紫玉一时之间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这般结结实实的被夜剡冥和司懿轩当枪使了! 眼见身侧已是香汗淋漓的紫玉,怜卿心头不由一阵不忍,红润的小嘴轻启,怜卿果断的说道:“那咱们休息一下在走吧!月,你先把我放下来吧!” 怜卿娇小身子刚刚在地面上站定,下一秒钟,白斩月已是寻了一块平整的大石头,从随身携带的包袱中拿出一块宽大的黄色锦布铺在其上,这才拉着怜卿小手坐到了上面。 白斩月这一连串的无微不至的动作,让夜剡冥等人心内自叹不如的同时又是一阵嫉妒。 玉手接过白斩月递过来的水壶大口喝了几口水,怜卿这才视线远眺看着周围的地势。 “我们这是到哪里了?” 红润的小嘴咬了一口白斩月递过来的精致点心,怜卿开口问道。 这点心是白斩月每到一处,便是会亲自下了厨房做好了带在身上,专门给卿卿吃的。当然,作为怜卿身侧的红衣——紫玉,也是随之有了口服,可以讨得一二,那夜剡冥和司懿轩就只有眼巴巴看着份了。 “现在我们算是已经进入血灵渊周侧的山脉了,这血灵渊被四面大山围住,要想进入血灵渊,那必须要先上山,然后,从山壁间再下入到血灵渊中。我们现在就处于上山的阶段,看现在,应是在半山腰靠上一点的位置了!” 司懿轩站起身踱步打量了一下周围的地势,沉吟了片刻,这才说道。 “这一路走来,遇到的人不过零零星星几个,没有想象中的那种争夺呢?” 吃了一口香甜可口的点心,怜卿不由有些疑惑的问道。 在起初下马踏足山脉时,怜卿还见到一些武林人士朝着山脉中行来,想要应是为了七彩玲珑花而来,可是,如今他们一行人已是来到了半山腰的位置,怎的未曾见到再有别的势力前来呢? 天材地宝,不应是腥风血雨吗? 难道此刻的风平浪静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假象宁静? “通往血灵渊的山脉就有四条,这四条山脉每一个都是宽大的很,这般地势,相遇也是有些难啊!” 夜剡冥将嘴中咀嚼间散发微微苦涩的草根吐了出来,回应怜卿话语道。 听闻夜剡冥话语,怜卿不由也是再次将视线放到了周围的景物上。 盛夏已过,百花到了最后生命绚丽的最后一刻,时日过后,便是到了百花凋零的时候,此刻,万物的叶子的颜色皆是随着节气的变化从翠绿色变成了墨绿色。 山石间的草被本就矮小,此刻,怜卿等人坐立休息的又是山脉林木遮盖处,稀稀疏疏的杂草几乎都是能够看到下侧发暗的山石。 就在怜卿刚刚想要收回视线的时候,这个时候,一个身子黑绿色的东西却是从远处飞快的朝着怜卿等人这边游走了过来,起初,怜卿以为是自己太过于劳累,眼花了。 可等到那黑绿色的东西越发接近众人的时候,怜卿这才猛然间察觉到,黑绿色物体游走并非自己的眼花,那结结实实就是一条甩动尾巴高速对着他们冲过来的——蛇。 “那……那……蛇啊!” 当怜卿将那游动的物体认出来之后,一双眼睛在此刻骤然睁大,红润的小嘴都是有些苍白的抖动开来,结结巴巴的说了半天,才算是将最关键的词汇说了出来。 左手一伸,宽大的白色锦袖将怜卿娇小的身子搂入怀中,右手凝气成冰刃,下一秒钟,那快速游动的黑绿是小蛇已是被白斩月斩下了脑袋。 “卿卿!” 轻拍怀中仍是有些瑟瑟发抖的怜卿,白斩月轻柔的叫道。 一侧,夜剡冥和司懿轩也已是心疼、担忧的围拢在了怜卿的身侧,两双眼睛紧紧地看着那微微颤抖中的娇小身子。 “卿卿,没事了,不用怕,那蛇已经死了。” 这时,紫玉也是开口劝慰怜卿说道。 这般许久之后,怜卿这才从白斩月怀抱中抬起头来,精致的小脸间仍是一片苍白,琉璃般的眼眸有些忌惮的看向了已是身首异处的黑绿色小蛇。 起初,她对蛇只是简单的有些害怕,根本就没有到这种见了之后就恐惧的大脑空白的地步。现下怜卿对蛇的恐惧还要得益于她那人面兽心的姐姐。 幼小的怜卿没有父母的关爱,没有其他人的怜惜,每日过得小心翼翼、处处讨好别人,最后却总是会受到那些黑心人的欺辱。 她八岁生日,没有受到任何礼物和祝福的怜卿心情低落的回到了属于她的小房间内,没有开灯,躺在有些简易的小床上,周身却都是滑腻腻的东西在游动,揭开棉布,随手开灯,入目却是满满一床的蛇,大小不一、颜色不同,就那般趴在怜卿床榻上,相互之间缠绕在一起,对着幼小的怜卿不停的吐着鲜红色蛇信…… 惊恐中的怜卿大脑一片空白,她最后一点意识便是停留在门口那放肆大笑的姐姐身上,接下的事情因为怜卿昏迷过去了,所以也是不知道了,可怜卿却依稀记得,面对姐姐这般恶劣的行径,她的父母却是连一句训斥都没有。 她是幸运的吧? 虽二十一世纪年轻的生命悲惨结尾,可在这里,她找到了爱她的人,找到了会用生命来保护她的人。 一床滑腻腻的蛇,她只能惊恐无助的大喊大叫,此刻,她却是有了温暖的怀抱,有了几双发自内心关切的眼神。 思虑至此,怜卿苍白的嘴角不由微微勾起,一丝有些僵硬却是发自内心的温暖笑容不由在怜卿仍苍白的近乎透明的小脸上绽放开来。 “谢谢你们,谢谢你们陪在我身边!” 语落,一滴滴清泪却是在此刻接连不断的从怜卿眼角处滑落下来,微微抖动的嘴角昭示着她心间隐忍的委屈。 如若前世的受苦受难是为了今世能够和他们相遇相知,那她无怨无悔! 夕阳西下,半边天在此刻都是被映成了鲜红色,太阳最后一点光线还在尽力的普照着大地,可此刻,在这血灵渊周侧山林间已是黑沉下来。 正午光线强烈的时候这山林就是有些阴沉,此刻太阳光收敛,这山林间就变得更加漆黑了。 卖力的爬上山脉顶端,一路寂静无声,此刻,来到山顶,轩辕漠视才突然之间发现,原来已是有这么多人早他一步来到了山脉顶端。 一百多人站立其上,却是并不嘈杂,不是多么宽敞的山脉顶端此刻已是被划分成了好几个区域,有的两三个人占领一块区域,有的则是十几个人在同一区域站立着,从这些区域的站立上便是可以看出,来此的到底有多少个势力。 在这种时刻,即便不是同一势力,只要是有友好关系,人们便是会不自觉的聚拢在一起,先是一致对外。 占领的区域越是靠近山顶,占领者的势力也便是越发的强大,顺势看了过去,山脉最顶端站立的是四个人,三男一女。 三个男人面容平常,可被围在中间的女人却是妖异的很,一头乌黑的长发只是简单的被玉簪束起,收拢的发丝将女人魅惑人心的妖媚脸颊毫无遗漏的呈现在了众人的面前,无需浓重的妆容,只是这般素面就已是让人移不开目光。一袭黑色锦袍紧紧贴在身上,这种紧身的衣服非但未曾让这个女人看上去有任何的臃肿,反是将女人玲珑有致的身材彻底的勾勒出来,尤其那黑色锦袍的领口开的极为大,不仅仅使得香肩露于外侧,就连那高耸的胸部都是有些若隐若现,修长白皙的玉颈阳光下散发着淡淡的光泽,勾人魂魄。 在场所有的男人此时皆是有意无意的看向女子的方向,眼神间的垂涎和贪婪丝毫没有掩饰,更有些自制力差的男人直接在长长的衣袍下侧支起了一个小帐篷。 女子仿若十分享受这种被众人注视、垂涎的感觉,眼眸环顾间从山顶周侧所有男人的身上划过,被其眼神注视到的男人仿若都被电击到一般,浑身的骨头在此刻都是酥软开来。 被轩辕漠视注视着,黑色锦袍的女子也是有所察觉,修长的眼眸斜斜的撇向了轩辕漠视的方向,眼神间的魅惑没有丝毫掩饰。 “咦!” 女子随意的眼眸在轩辕漠视身上驻足下来,一声惊异声不由从女子红艳的唇角间传了过来,一丝疑惑也是随之在女子眼眸间一闪而过。 “怎么?” 听闻身侧女子的惊咦声,身侧三个男子皆是看向了女子的方向,不约而同的问道,在这三个男人的声音当中都是带着些许的讨好之意。 微微扭动身躯,带起胸前一阵波涛汹涌般的抖动,女子调整视线,正面看向了轩辕漠视的方向,一双眼眸微微虚眯着注视了轩辕漠视很长时间,艳丽的红唇这才轻柔的说道:“这个男人有些奇怪啊!” 如这般直面看向轩辕漠视,头顶罩着大大的斗笠,不仅仅是将他他头,甚至于将他整张脸都遮挡了起来,淡灰色的粗布衣衫,腰间锦带束腰,脚上穿着一双毫不起眼的棉布靴子,因为轩辕漠视收敛了周身气息的缘故,如若不是内力极为深沉的人,根本无法探测到任何异常,所以,在此地除却山顶处这名黑衣女子之外,轩辕漠视在所有人的眼中都只是一个普通人罢了。 可即便是隐藏这般好,在高手面前,一点就破。 血灵渊这种地界,普普通通的人又是怎会顺利来此呢? 起初女子看向轩辕漠视时,未曾有过多疑虑,可细微探测,女子却是从轩辕漠视的身体内找到了那被隐藏起来的雄厚内力! “你们三人可认识此人?” 收回视线,女子转而看向周身的三个男人,问道。 这般身手,应不是普普通通家族势力就可以拿得出手的,可她好像一直未曾听说过这么一个人呢! “属下未曾见过此人。” 听闻女子问话,三个男人都是转头看向已是随意坐立在一块大石头上的轩辕漠视,更是毫不收敛的使混身内力在轩辕漠视身上来回扫视了一遍,经过护法提醒,三个男人经过细致的观察和探测,也是看出来了一身灰色粗布衣衫的男人有些不同寻常,片刻,三个男人其中一个个子稍矮的男人对着女子拱了拱手,压低声音问道:“护法,我们要不要先将他给……” 言语至此,个子矮小的男人话语没有再说下去,而是拿手在自己脖颈处做了一个切割的姿势。 “咯咯咯咯……” 听闻属下言语,黑衣女子还未言语,媚眼间已是盈满笑意,清亮柔美的笑声更是好不压制的从女子红艳的嘴角间溢了出来,柔柔的水蛇腰不断扭动,前侧酥胸更是一通乱颤,惹得山脉处所有男人混身皆是一颤,或直视、或偷瞄的皆是看向了女子的方向。 良久,女子这才收敛这有些放肆的笑声,转而看向闭幕眼神般的轩辕漠视,红润的小嘴呢喃般的说道:“你们可不是他的对手,就算是你们三个人同时上,也是在他手底下讨不得什么好处的,先静观其变吧,我……咦?” 话语还未说完,一声惊咦声又是从女子唇角不由自主的溢了出来,可此刻,女子眼眸间的魅惑已是消散,有的只是冰冷刺骨的杀意。 女子身侧的三个男人在感觉到女子整个身子周测的冰寒之后,也是顺着女子已是缩减如针眼般狭小的视线看了过去,当三人也是看到轩辕漠视长剑上那朵十分微笑的紫色罂粟花的时候,三个男人的脸色皆是瞬间变了颜色,气息冰寒,眼神间的杀意猛增。 “难道说,此人是血泣魔罂的人?” 良久,三个男人方才是从震惊中回神过来,眼神转向黑色锦衣女子的方向,声音中有些颤抖般的说道。 “呵呵呵,血泣魔罂的人又能怎样?来一个,杀一个!” 听闻身侧男人言语间丝丝的颤抖之意,黑袍女子猛然低头冷凝下来,红唇间仿若自言自语般的说道:“本不想招惹他了,可现在看来,就算是我们现在不招惹他,接下来,他也不会轻易放过我们去的!呵呵呵,既然如此,那我们也是不要客气了,先解决了他再说吧!” 言语至此,女子迈动脚上黑色靴子,带动衣袍后侧长长的衣摆微动,凑近身侧三个男人,女子压低了声音,窸窸窣窣的和三个男人言语了片刻。 语落,三个男人会意的点了点头,一同朝着轩辕漠视坐立的大石头处走了过去。 耳闻脚步声传来,轩辕漠视却仍是未曾睁开眼眸,只是左手握剑的力道在此刻不由微微加大开来。 在此处,除却那一身黑色长袍的妖媚女子,他轩辕漠视无所惧! 三人虽未曾来到轩辕漠视身侧,远远地,轩辕漠视已是从三人身上感受到了那浓重的杀气。 脚步放的那么轻有什么用? 动作上惧怕别人察觉你杀人的动作,可是,周身的气息却是放肆的对着要猎杀的对象大喊着,‘我要干死你,我要干死你……’ 这种三流杀手想要偷袭他轩辕漠视,还是要锻炼上几年的时间才可以啊! 思虑至此,好看的薄唇微微勾起,一丝淡笑在轩辕漠视嘴角微微荡漾开来。 二十步,十九步,十八步…… 收敛心神,轩辕漠视在心间默默地数着这三个人离着自己的距离。 周身收敛隐忍的气息猛然爆发,右手骤然握上剑柄,‘铿锵’一声清脆的响声过后,阳光下微微泛着寒光的长剑已是被轩辕漠视握在手中,睁开的眼眸仿若利剑一般紧紧地注视着已是靠近他周身的这三个陌生的男人。 在他的印象中,他和这三个男人应是没有过节才对,而且,在轩辕漠视的印象中,他都是看不出这三个男人到底是归在哪个门派之下! 第一百八十五章 幽冥鬼殿 轩辕漠视甚至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三个蠢蛋会选择自己来下手。 难道说自己看上去很弱吗? 就只是因为自己一身农夫的打扮? 既然你选择了我这个软柿子,那我就让你们三个见识一下软柿子的能力! 此刻,容不得轩辕漠视在有过多的思虑,三个男人在轩辕漠视将紫金枪亮出来之后,已是各自扬起手中兵器对着轩辕漠视的身上招呼了过去。 兵刃相接的铿锵声打破了山顶处的寂静,一时之间,山顶各个势力有些不知所以然的看向了已是和轩辕漠视打成一团的三个男人。 这种时候,人们也只是看看罢了,根本不会有人上前去多管闲事的,一是自知能力不如人,二是,能够站在这血灵渊的山顶,那么,都是有机会争夺七彩玲珑花的人,死一个就会少一个对手,如若像轩辕漠视这般强劲对手在这里死掉了,那也是一个不错的结果啊!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只要脑子没有毛病,那么,人们便是会不由自主的选择做那隐藏在最后坐收渔翁之利的黄雀。 心中如此想着,人们不由拿眼偷偷的飘向了那山顶至高点,一身黑色紧身锦袍的女子。 此刻,面对轩辕漠视和手下三个男人间的混乱厮杀,女子却是媚眼含笑,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没有丝毫出手的意思。 轩辕漠视虽武功十分高超,对付这三个男人中的任何一个都仿若刀切菜一般简单,奈何这三个男人此刻使得应是一套阵法,联手间,那常年厮杀训练出来的默契肃杀的很、可怕的很。 从起初的不屑一顾,此刻轩辕漠视也是渐渐对三个男人正式起来,心神收敛,轩辕漠视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是放到了朝着他渐渐收紧而来的阵法之上。 锁骨阵法! 缠斗片刻,轩辕漠视终于是渐渐从这三个男人使出的阵法中看出来了些许的端倪,俊逸的脸颊在此刻骤然变了颜色,双眼更是带满吃惊的看向了山顶处仍是妖媚万千静静站立的黑色锦袍女子。 “咯咯!被认出来了吗?看来你在血泣罂粟的地位还不低呢!真是没有想到此行还有这般意外收获呢!” 眼见轩辕漠视冷眼看来,女子放于腰间的白皙手指微微扬起,轻掩红唇,一声娇笑声就这般毫不掩饰的传了过来。轻柔的喃喃自语声仿若对情人的耳语一般,可隐约间却是带着丝丝缕缕嗜血的兴奋。 白皙的手指和那妖艳白皙精致的脸颊仿若融为了一体,涂抹均匀的黑色指甲在已是渐渐暗沉下来的天际内仍是散发着幽幽的光泽,和白皙的脸颊形成了那般鲜明的对比。 黑色锦袍微动,女子右手微微翻转着,随着内力聚集在右掌,片刻,女子整个右手都是被一团漆黑的烟雾包裹在了其中,残影闪现,下一秒钟,山顶处的女子已是鬼魅般的出现在了与三个男人缠斗中的轩辕漠视身后,黑雾包裹的手掌毫不犹豫的对着轩辕漠视后背处打了过去。 掌风接近轩辕漠视周身内力,已是被轩辕漠视察觉开来,右手长枪迅速回拢对着身后袭来的掌风抵挡过去,轩辕漠视动作已是快若闪电,可当眼角处看到女子红艳的嘴角挂着的点点邪魅笑容的时候,轩辕漠视整颗心在此刻不由微微一沉。 还是避不开了吗? 轩辕漠视有些无奈的心间叹息一声,下一秒,黑袍女子沁满黑雾的手掌已是斜斜的从轩辕漠视手中长枪一侧划过,打在了轩辕漠视的胸膛之上! 携满内力的重力一击使得轩辕漠视脚步对着后侧急退丈许,这才步履有些踉跄的收住了脚步。 长枪三分之一被插入了身前地面,颀长的身子微弯,乌黑的长发已是零星的垂落下来,鲜红的温热的血液丝丝缕缕从轩辕漠视嘴角处流了出来,一滴一滴,打落在大大小小的冰冷石头上。 此刻,轩辕漠视就算是反应再迟钝,也是察觉出来,这四个人根本就不是愚蠢之极的想要拿着他立威了,这一连串的突袭本就是早早的给他准备好的。 适才那黑袍女子真正想要偷袭的也根本就不是轩辕漠视的后背,那急速对着后背拍去的一掌也不过是一个虚招罢了,奈何适才的轩辕漠视已是被三个男人纠缠的有些紧迫,黑袍女子变幻的偷袭更是让轩辕漠视有些措手不及了。 一口鲜血过后,那压制不住从唇角处流出来的血液中已是丝丝缕缕参杂着黑色! 修长白皙的手指看似随意的擦拭了一下嘴角边滑落下的鲜血,当看到血液中的那丝黑色时,轩辕漠视心不由微微一沉。 他中毒了! 到现在,如若不是看到血液的异样,他仍是未有和察觉! “你到底是谁?” 将全身的力气转移到身前长剑上,轩辕漠视抬头紧紧盯着艳红嘴角含着一丝媚笑的黑袍女子冷冷的问道。 听闻轩辕漠视问话,黑袍女子最角上若有若无的笑意在此时也是不由加深了些许,似随意般的挥了挥手袖口处有些宽大的黑色锦袖,红艳小嘴轻启,说道:“血魅!” 心头一阵冷笑,听闻女子话语,轩辕漠视不由低声喃喃般的说道:“呵呵呵,难怪了,原是幽冥鬼殿的血魅护法,倒是我眼拙了!” 知晓了对方身份,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不用再有任何人解释什么,轩辕漠视已是心头一阵了然! 虽轩辕漠视的声音十分低沉,血魅还是将那喃喃之声皆是听了个清清楚楚。 又是一阵撩人心弦的咯咯笑声,血魅这才媚眼如丝般的盯着轩辕漠视,说道:“武功能够如此精湛,单是从他们三人的阵法上面就可以猜出我们的门派,现下,听了血魅这名字又是能知晓本护法的地位,想你也并非什么无名小小,报上名来,到时杀了你也是可以将你的死讯给你们主上送去啊!咯咯咯咯……” 五人之间的厮打在电闪雷鸣间已是结束,周侧,众人愣愣的看着空地处的五个人,一时间有些回不过神来。此刻在听到黑袍女子的魅惑笑声,已是没有一个男人还傻乎乎的敢对这般女子心起淫念! “轩辕漠视!” 薄唇抿了抿,轩辕漠视将冲到唇角的腥甜猛然间咽了回去,这才说道。 “咯咯……” 听闻轩辕漠视回应,血魅大肆的笑声带动酥胸又是一阵颤抖,良久这才看着轩辕漠视说道:“真是想不懂你们主上是怎么想的,你作为他的左膀右臂,他怎么就忍心派你单独一人到这血灵渊取这七彩玲珑花呢?万一,不对,是真的呢,你就在这血灵渊遇到了本护法。如若今日是本护法自己,倒也是奈何不了你,可是本护法可是比你多带了三个堂主呢!咯咯……就这么轻松,你小命就留在这里了!” 风儿过,将血魅披散在肩膀处的乌黑发丝接连不断的扬了起来,凌乱中更是给血魅的妖艳增添了几分清冷。 “你……咳咳咳……你是如何识出我的?” 身子动了动,一连串咳嗽声夹杂着丝丝缕缕温热的血液从轩辕漠视的嘴中溢了出来,强忍眼眸间越发浓郁的模糊,轩辕漠视有些费力的睁了睁沉重的眼皮,紧盯着血魅,冷冷的问道。 即便是死,他也不要做冤死鬼,他要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血泣罂粟虽是一个大的武林世家,可众人修习的武功套路却并非同出一路,众多的武功秘籍可供众人根据自己的体质来修炼各种不同的武功,不像是他们幽冥鬼殿的人,只要是出现,那招式就如同门师兄弟一般的相同,所以,即便是见过血泣罂粟的人也是无法从这武功招式上面辨别出眼前的人到底是不是血泣罂粟的人。 况且,登上山顶处,他已是将周身内力收敛,更是没有动用任何招式! 心间疑虑横生,轩辕漠视的神智却是在这个时候越发的模糊开来,奈何轩辕漠视调动所有内力压制也是没有多么大的成效,想那毒素是深入他丹田内力之中了。 黑色锦靴迈动间,不盈一握的柔软水蛇腰扭动间,血魅朝着轩辕漠视的方向走了几步,在离着轩辕漠视比较近的空地上站定了身子,这才双眸紧盯着轩辕漠视,声音柔柔的说道:“既然你想死的明白,那我不再过多的隐瞒你,你的枪柄上,虽那朵淡紫色的罂粟花隐藏的挺好,可是,别人不知晓那是什么东西,本护法可是对这淡紫色罂粟花实在是太清楚了,血泣罂粟,它的代表物就是淡紫色的罂粟花吧?” “斯!” 在血魅柔美的声音刚刚落下,此刻在场的人不由一阵抽气声响起。 “这个男人竟然是血泣罂粟的人?” “真是没有想到啊,打扮这么不出奇的一个人竟然是属于那神秘的血泣罂粟。” “那这个自称血魅的人又是何许人呢?她竟然连那血泣罂粟的人都敢杀,这种庞然大势力可不是好招惹的啊!” “或许在这血魅的身后有更加庞大的存在,那也是说不准的啊!” …… 沉静后,一阵窃窃私语声不由从人群中爆发出来。言语间皆是一阵敬畏之意。 “呵呵呵,原是如此,倒是我大意了!” 这时,听闻眼前血魅的话之后,轩辕漠视不由淡笑出声,呢喃般的说道。 此时轩辕漠视整张脸已是苍白的没有了丝毫的血色,微微抖动的唇角处仿若出现了丝丝亮晶晶的冰晶一般,眼眸睁了睁,最终却又是无力般的垂了下来。 “是不是混身冰寒啊?咯咯……” 一侧,血魅对着轩辕漠视抬了抬精致的下巴,使得那如玉般洁白修长的脖颈完美的展现在众人眼前,这才媚笑着问轩辕漠视道。 四大护法中,血魅的武功应是处于末端,可是,虽技艺不如人,血魅却是为自己的武功自创了一套体系,那便是将剧毒和内力参杂在一起,只要对手稍稍大意,那么,这丝丝缕缕的毒素便是会侵染入对手的内力中,到时候,就算是武功打不过对手,血魅也是可以凭借着这种刁钻的毒素将对手置于死地! 这也是为何刚才血魅手下三个堂主先去迎战,她要在背后来偷袭轩辕漠视的缘故了。 收敛周身气息,血魅对着山顶处走了过去,达到那仿若象征王者才可以占领的山脉至高点处时,猛然转身,长长的黑色拖地长摆一阵翻飞,就地,血魅便是坐在了那山顶处,双眸看着痛苦中微微颤栗的身子,笑着说道:“长的这般俊美的男人,如若就这么杀了,那倒真是有些可惜了呢,哎,如若你不是那血泣罂粟的人该是多好啊,说不定,我们还可以做一对神仙眷侣呢!” 言语间的调笑之意未有任何掩饰,语落,血魅粉红色的柔软香舌妖孽异常的在红艳的唇角上舔舐了一圈,让周侧男人又是不自觉间一阵心猿意马。 血魅这种女人对所有的男人来说,就仿若那诱惑人心的食人花一般,人们明知有毒,可是,脚下的步伐仍旧是不自觉间对着她慢慢地靠近过去,直到生命结束的那一刻,心间都不会有任何的悔悟! 此刻不远处的轩辕漠视已是没有什么心情来和面前的妖艳女子有任何的言语,身体上那忽冷忽热的毒素已是让轩辕漠视难受异常。 席地而坐,轩辕漠视松开手中长枪,双手结成了印结,调转丹田内的内力来压制着那流窜迅速的毒素。 如若面前这血魅现在想要取了自己的性命的话,早就已经动手了,那时,即便是自己抵挡,也是起不到多么大的作用的。 神智模糊,可此时轩辕漠视的内心还是比较清亮的。 “护法,我们为何不取了他的性命?” 血魅身侧,三个男人阴狠的盯着不远处已是有些萎靡下来的轩辕漠视,压低声音问血魅道。 转眼看向血魅时,三个男人的眼神都是有意无意的在血魅胸前那两个波涛上滑过,对于三人的视线,血魅并非不知,可她非但未有任何动怒的意思,反是更加大力的挺了挺本就高耸的胸部。 “无妨,他中了我的毒,那毒素可不是随随便便用内力就能够压制住的,那毒素不在身体别的地方,就在他的内力当中,现在轩辕漠视催动了内力,非但不会压制毒素蔓延,反而是会让这有些迟缓的毒素快速的在他的身体当中蔓延开来。到时候,就算是我们不动手,他也是见不到明天的日出了。这一次我们到这血灵渊可是带着任务来的,万事都是要谨慎一些,万一我们绞杀这轩辕漠视时被他临死咬上一口,到时候我们就有些得不偿失了。子夜过,血灵渊门大开,到时我们完成了殿主的交代的任务,再回来收拾这轩辕漠视,也是不迟的!” 红艳的唇角蠕动间,血魅用只有四个人才能够听到的声音对身侧的三个男人说道。 听闻血魅话语,三个男人皆是微微的点了点头,没有在有过多的言语,直接盘腿在血魅周身的空地上坐了下来,看似随意的动作,三个男人却是将血魅十分紧密的围在了中间位置。 气息内敛,血魅等四人也是闭目,进入的静坐。 众人眼眸从调息的轩辕漠视身上转移到了山顶处已是老僧入定般盘坐的四人身上,如此这般来来回回几次,众人这才砸吧了下嘴,有些意犹未尽的收回了视线,缓步回到了属于自己的区域处,也是坐了下来。 有了刚才那番打斗,对目前有些鱼龙混杂的山顶处的众人也是起到了一个震慑作用,现下,已是没有一个人敢再蠢蠢欲动的想要对周身的人挑衅了。 夜色已是彻彻底底的将山脉笼罩在了下面,今日还算幸运,没有碰到什么阴雨天,大大的月亮接近正圆的挂在了天幕上,清冷的光泽洋洋洒洒的铺照在了众人的身体之上,或是感受到了今夜月光的皎洁,山脉中,此起彼伏的狼嚎声夹杂着其他一些野兽的鸣叫声接连不断的响彻在了血灵渊周测山脉。 这般喧嚣的场景不由让人有一种错觉,那就是,白昼下的血灵渊比夜色下的血灵渊寂静的多! 众人虽早早的来到了血灵渊,且明知血灵渊中就生着那难得一见的七彩玲珑花,可却没有一人冒冒失失的下去,大家都在等待着今夜子时。 血灵渊内的毒气屏障虽说厉害的很,可是腐化任何沾染而上的东西,可是,每到十五月圆的夜间子时,那毒气屏障便是到了最为薄弱,甚至是彻底消失的地步。要想顺利进入血灵渊,那便是要等到今夜子时,如若不然,就算抢先一步下入到血灵渊中去,非但得不到那珍稀七彩玲珑花,最后反而是会将自己的小命葬送在这血灵渊中,为这血灵渊中毒气的生长出一份力了。 第一百八十六章 救人 走出那片密集的山林,视线一下便是明亮开来,头顶散发着银白光泽的月亮将整个地面都照射清晰可见,仿若从黑暗中一下走到了白昼一般。 “好多野兽的叫声啊!” 紫玉紧紧的贴在怜卿身侧,一双美目在周围扫视着说道。 “玉姐姐不用担心,这些野兽在山林间住了这么多岁月,每日几乎都是在鲜血间度日,他们应是十分敏锐的能够感受到周身情况的,我们身边可是有三个比野兽厉害许多的人呢,他们不会来招惹我们的!” 听闻紫玉担忧的话语,怜卿不由转头看向紫玉,声音轻柔的说道。 比野兽还厉害? 那是不是说他们仨个人比野兽还野兽啊? 心间思量着怜卿适才有些别扭的话语,夜剡冥等人光洁的额头间不由微微滑过几条黑线。 这到底是夸奖呢,还是…… 未曾理会夜剡冥此时心间的想法,轻抬精致脸颊,怜卿看了看已是微微靠近天际中间位置的月亮,红润的小嘴轻启,说道:“真是来的巧不如来的巧啊,等到咱们到了那山顶之后,估计正好是毒气屏障最弱的时候呢!” 言语间微微的兴奋之意说明此时怜卿的心情已是从毒蛇的恐慌中缓了过来,甚至还有着丝丝的小愉悦。 “好多人已是早我们一步来到这山顶了!” 一侧,一直抿嘴未曾有何言语的白斩月,清澈的眼眸有些冰寒的盯着远处山顶,淡淡的说道。 虽距离仍是不近,白斩月等人已是从山顶处众人散发出来的气息中判断而出。 “快些吧,这七彩玲珑花我是势在必得,决不能失手的!” 听闻白斩月话语,贝齿轻咬红唇,精致绝美的小脸上闪现一丝凝重的说道。 说话间,淡紫色小靴子已是不自觉间加快了速度,对着山顶处攀爬了过去。 又是这般急匆匆的上行了一大段距离,山顶处传来的气息也是越发清晰开来,就在此时,白斩月洁白锦袍猛然一动,眉宇间闪现一丝疑惑,薄唇间仿若喃喃自语般的说道:“轩辕漠视?” 几月前,白斩月曾因为怜卿关系,和轩辕漠视呆过一段时日,虽和那放浪不羁的轩辕漠视关系处的不怎么样,时日久了,白斩月不免对轩辕漠视的气息熟悉开来。 “轩辕漠视那家伙也来了吗?” 听闻白斩月呢喃声,怜卿也不由站住了娇小身子,望向白斩月的方向,轻声的问道。 又是细致的辨别了一下那道隐晦的气息,白斩月这才轻点了下下巴,应答怜卿般的说道:“恩。” “好像他受伤了!” 一侧,司懿轩此时也是脸色凝重的看向怜卿说道。 轩辕漠视那家伙虽然有些不修边幅,整日玩起来仿若没有长大脑一般,可是,司懿轩、白斩月和夜剡冥二人却皆是知晓轩辕漠视功夫的高深。 比之他们三个人,轩辕漠视不遑多让! 能够将轩辕漠视打伤,那也是说明,在这山顶之上应是有着更加强大的存在。 “他都受伤了,你们三个就不要在这里沉吟了,赶紧走吧,不然轩辕漠视那小子的命或许就要丢在这血灵渊了!” 从司懿轩嘴中听闻轩辕漠视受了伤,怜卿一颗心在此刻有些慌乱开来,红润的小嘴间也是赶紧的催促着众人赶紧对着山顶处赶去。 适才虽司懿轩说的是‘好像他受伤了’,好像,可是,怜卿知晓,以司懿轩的谨慎,他能够把话说出口,那轩辕漠视肯定是受伤了,而且,伤势应该还不轻。 心间担忧急躁的加快了脚步间,淡紫色娇小身子周测不由溢满了怒气,怜卿真生气了。 时日虽短,轩辕漠视可是被她认定了的‘兄弟’,敢动轩辕漠视,那就是动了她怜卿。 隐忍心间绞痛,怜卿不由将丹田内的一丝内力分离而出,用于加快了脚上的步伐。 动用内力会使得心脏内毒发,可这般微小的使用应只是使得心脏绞痛,不会造成毒发吧! 怜卿玉手动作轻微的抚上胸口,怜卿食指中指压制心口处,以此来减少心脏传来的针扎般的疼痛,这般举动也是不会引起白斩月等人的怀疑。 踏足山顶,怜卿琉璃般的眼眸便是在众多的人群间急切的寻找着轩辕漠视所在。 就在怜卿等人刚刚来到山脉顶端,在山顶处闭目静坐的血魅便是有所察觉的睁开了双眼,妖媚的双眼带着些许警惕的看向了怜卿。 当血魅警惕的眼神转向跟在怜卿身后的夜剡冥、司懿轩和白斩月三人的时候,媚眼中一丝惊艳毫不掩饰的划过。这些年经血魅之手的男人也是不在少数,可像是这三个男人这般绝色的男人还真是没有一个呢! 内力探测间,血魅心间又是一惊。 这三个男人可不是自己认知中的花瓶呢,每个人的武功皆是不在她之下啊! 只是不知现下大陆间还有那个势力能够一下拿出来这等手笔,让三人同时来到这血灵渊。 媚眼如丝的在夜剡冥、司懿轩和白斩月身上游走了片刻,三人却是没有对血魅投来一丝一毫的注意,而这三个男人的视线几乎是约好一般皆是放在了他们身前那身淡紫色衣衫的娇俏人儿身上。 这女子又是何人? 此刻,怜卿却是无暇注视周身其他人的,琉璃般的眼眸在山顶处转了一圈,一脸死灰色盘坐在大石头一侧的轩辕漠视映入怜卿眼帘。 快步来到轩辕漠视身侧,怜卿上上下下将轩辕漠视打量了一遍,玉手压上轩辕漠视的脉搏之上,沉下心神来为其诊断。 怜卿一系列的动作皆是看在了血魅的眼中,原本欣赏美男的柔媚已是被脸颊上的冰寒取代而去,收敛的气息在此时骤然爆发开来。 怜卿等人的到来不仅仅是引起了血魅的注意,山脉顶端所有人在此时皆是站起身来,眼眸直勾勾的在血魅和怜卿等人身上来回扫视着。 “轩辕漠视,你没事吧?” 一侧,紫玉美目间也是含满担忧和关切的盯着轩辕漠视,轻柔的问道。 离别时,他像是无赖般缠在怜卿等人身侧。 灿烂的笑容,俏皮的话语,一切仿若往日。 再见面,此时的轩辕漠视却已是半条命归了西,这般翻天覆地的变化不由让人心头微微一酸! 听闻身侧人儿话语,轩辕漠视睫毛动了动,片刻,才慢悠悠的睁开眼睛,未等言语,一口有些发黑的鲜血已是从轩辕漠视嘴中吐了出来,淡灰色粗布衣摆瞬间被印染开来。 “卿卿……” 张了张嘴,轩辕漠视仿若使出了浑身所有的力气一般,听在众人耳中却仍是蚊蝇般虚弱不堪。 “你先别说话了,我都知道了!” 玉手将一颗白色的药丸从玉瓶中倒了出来,喂进了轩辕漠视的嘴中,怜卿对着轩辕漠视轻柔的说道。 转头,怜卿看向夜剡冥的方向,红润的小嘴说道:“封住他六大穴位,压制他内力外溢丹田!” 一根根细长的银针在沾染了药水后,被怜卿精准的扎在了轩辕漠视额头之上,压制毒素对其神智的进一步侵染,一切紧张却有序的进行着。 这侵入内力的毒素碎玉别人来说或许棘手了些,可怜卿是谁?那可是得到无知老人真传的医毒双绝,天下除却那有些变态的墨紫宸,怜卿自认无人可以与其技艺相较高下。 不长时间,怜卿光洁的额头上已是布满了细密的汗珠,白斩月不由从袖口间将早准备好的白色手绢拿了出来,轻轻地帮着怜卿擦拭着。司懿轩帮不上什么忙,只得呼啦一声将玉扇打开来,为怜卿呼出凉爽的风。 怎奈司懿轩手中玉扇刚刚挥了两下,怜卿已是猛然间转过头来,声音严肃的说道:“司大哥,先不要呼风了,现下轩辕漠视经历的乃是这种毒的冰寒阶段,已是如处在冰雪天的轩辕漠视在被这风一扇,身体只会更加难受!” 拿捏扇子的手在半空僵了片刻,司懿轩眼睛羡慕嫉妒的看了轩辕漠视一眼,只得将扇子收拢起来。 你小子可真有福气,一见面就能得到怜卿专人照顾! “你们也是血泣罂粟的人?” 如蛇般柔软的蛮腰晃动,血魅不由站立起身来,媚眼冰寒的看向了怜卿,问道。 现下,她真是有些后悔了,适才为何不干净利落的杀了那轩辕漠视,这下想杀也没有那么简单了。 此刻,怜卿也已是将手头间的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听闻血魅话语,淡紫色娇小身子不由慢慢站立起来,琉璃般的眼眸更是冰寒中带着丝丝嗜血的看向了血魅的方向,银牙咬合间,问道:“是你打伤的轩辕漠视?” “你们是不是血泣罂粟的人?” 未曾回答怜卿话语,血魅不由又是接着问怜卿问道。 “哼!” 怜卿俏鼻间一声冷哼,下一秒,淡紫色身影边几道残影闪现,喘息间,司懿轩、夜剡冥已是和那一身黑色锦袍的血魅缠斗在了一起,白斩月则是眉宇间含满阴冷的守护在了怜卿身侧。 眼见护法被两人群殴,三个堂主也是未有任何迟疑,直接拿起兵器对着司懿轩和夜剡冥招呼了过去,一时间刚刚安静下来的山顶又是飞沙走石,内力相撞的震耳声在血灵渊内回荡开来。 月挂中天,十五午夜子时已到! 虽山脉顶端的缠斗惊心动魄,众人却已是无心再过多的观看什么,皆是施展内力灵巧的攀附在已是近乎垂直而下的险峻山壁上对着血灵渊内冲了过去。 “走!”含有浓郁剧毒的掌风逼退夜剡冥和司懿轩,血魅红艳的嘴角十分果断的说道。 语落,未等身侧三个堂主反应过来,血魅已是纤手抓住一棵蔓延的藤条,对着血灵渊下侧跃了下去。 血灵渊毒气屏障已是消退,此时正是进谷最佳时机,血魅自是不会将这大好的时间浪费在打斗之上的。 黑色身影鬼魅般消失在血灵渊上侧,三个堂主见此,也是没有丝毫迟疑,皆是手脚灵便的对着血灵渊内滑了下去。 “先不要追了,血灵渊我们迟早会在遇到她们的。” 眼见司懿轩和夜剡冥要去追那血魅,怜卿不由急切地招呼二人说道。 脸颊低垂,怜卿看向身侧轩辕漠视,脸颊上那浓重的死灰色已是渐渐消散开来,但此时他的脸色仍不是多么好看,在鬼门关上徘回过的人,即便有怜卿这个神医在,脸色也是不会这么迅速就恢复过来的。 “时机已到,咱们这就下那血灵渊去吧!” 转头看向已是空荡荡的山脉顶端,沉吟了片刻,怜卿这才说道:“夜,你留下来照顾着轩辕漠视吧?谁也不知这血灵渊底到底是一种什么状况,如若到时那四个人早先我们一步上来山顶,我担心他们会再次对轩辕漠视下黑手!” “不要嘛!” 薄唇有些不满的撅起,夜剡冥有些萌态十足的盯着怜卿,言语中皆是抗拒之意的说道。 他才不要留在这里,他要时时刻刻守在怜卿身边。 似是想到夜剡冥会如此说一般,红润的小嘴间微微叹息了一口气,怜卿轻转头看向白斩月和司懿轩的方向。 “不要!” 未等怜卿开口,白斩月和司懿轩两个人已是给出了答案来。 “你们都太不听话了!” 此时,怜卿不由有些生气的提高了声音,对着身侧的三个男人说道。 “卿卿!” “卿儿!” 听闻怜卿言语间的怒气,夜剡冥、白斩月和司懿轩三人皆是有些委屈的叫怜卿道。 他们不是不想留下来看着轩辕漠视,只是三人执意来此是为了护心爱人儿周全的,如若就这般留在山顶了…… 反正他们就是不想! “卿卿,我来照顾轩辕漠视吧,你们赶紧下去取那七彩玲珑花吧!” 一侧,紫玉莲步轻移,来到轩辕漠视身侧蹲下了身子,抬眸盯着怜卿说道。 这群人中,她不会医术,不识毒药,更是武功低微,如若跟着怜卿到了那血灵渊中,非但帮不上什么忙,最后反而会成为怜卿等人的累赘,与其这样,那还不如留在这山顶之上来照顾轩辕漠视,还可以解了怜卿的后顾之忧。 听闻紫玉话语,怜卿一双眼睛只是直直的盯着紫玉看着,却是未有言语,良久,玉手从衣襟内掏出了一个白色玉瓶,递到紫玉手中,怜卿这才脸色颇为凝重的说道:“这瓶内是祛除轩辕漠视内力间毒素的解药,那毒素虽非极其猛烈,可却是十分刁钻的潜入到了他的内力当中,一次性的服用解药根本就无法根除,这瓶药丸,玉姐姐你每隔一个时辰给他吃一次,等到整瓶药丸服下后,差不多也是可以解除了,可是,这段时间你千万要告诉轩辕漠视,不得再让他动用内力。” “恩!” 素手将怜卿手中盛装解药的玉瓶拿到手中,紫玉轻点了点头。 淡紫色娇小身子刚刚扭转过去,怜卿又是转向了紫玉的方向,叮咛般的说道:“在毒素全部清除的时候,他身上会出现忽冷忽热的症状,隐忍过去就没事了,万不可动用内力了。” 握紧手内玉瓶,紫玉重重的点了点头,说道:“卿卿放心吧,我一定会照顾好他的,你们去了血灵渊也是要小心,如若……如若太过艰险,你们也是不要勉强,我相信珠儿和我一样,希望见到一个健健康康、未曾受任何伤的卿卿。” 听闻紫玉话语,怜卿琉璃般的眼眸间不由闪过一丝感动,轻点精致下巴,未有过多的话语,淡紫色小靴子不由朝着血灵渊处走去。 一眼望去,整个血灵渊深不见底,等到真的对着血灵渊下来时,怜卿等人方才发现,其实这血灵渊并没有想象中那般的深不可测。 只是,越发深入,周测的一切却是彻底的黑沉下来,到了后来,仿若那隐约间的月光都是被周围的山石吸收了一般,血灵渊呢你直接变成了漆黑一片,就算是两个人脸对着脸,视线也看不到眼前竟然站着一个人。 开始时还可根据目测来攀爬血灵渊,可到了后来的时候,只能是凭借着气息的探测再加上多年来的经验了。 不长的时间,本是寂静的血灵渊内凄厉的惨叫声连成了一片。应是有些高估自己的人从这血灵渊山壁上掉落下去了吧! 虽心间感觉他们够悲剧的,可是,却没有一人值得同情。 大家不过都是为了血灵渊地下的天材地宝而来罢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单手将纱裙上的紫色束腰纱质腰带解了下来,先是在自己的衣服上打了一个结,而后将两头递给了紧靠着自己的白斩月和夜剡冥,怜卿这才说道:“将这纱带系在衣襟上,等下到了血灵渊也是不至于会走散。” 四周漆黑一片,根本就分辨不出到了哪里,万事还是稳妥一些比较好。 第一百八十七章 吞噬光的黑暗 山渊石壁上,怜卿看不到周测三个男人此刻的表情,眼力所及之处皆是漆黑一片,仿若整个世界陷入到了末日黑沉中一般。 短暂的沉静后,怜卿只闻白斩月等人简单的应答声,接着便传过来了身侧三人窸窸窣窣在捆绑纱带的声音。 百毒不侵的体质,怜卿在来到这血灵渊底后,有些如鱼得水一般,白斩月、夜剡冥和司懿轩却是要用内力压制着气息,以免吸进去血灵渊底的毒气,虽说外界的传言是‘十五月圆子时,毒气屏障消散’,可真真正正到过着血灵渊的人都没一个活着的,所以,怜卿等人也是不敢大意,稍有差池,到时候增添无谓的麻烦。 “毒气屏障已是消散,呼吸吧!” 脚落地面,怜卿不由转向身侧方向,轻声的说道。 百毒不侵,可怜卿体质却是对毒气十分敏感,在仔细感应之后,确确实实没有了丝毫毒气弥漫,怜卿这才放心下来。 抹黑,怜卿按照大脑中方位的估测,将手伸向了白斩月的方向,说道:“月,你身上不是带着火折子吗?点燃吧,这下面实在是太黑了,什么东西都看不见啊!” 在怜卿声音落下后,未曾听到白斩月回应,几声大力的闷响抢在白斩月之前突然之间传到了怜卿的耳中。 声音传来的方向是在怜卿等人身后,那沉闷的响声仿若一个大西瓜掉落在石面上砰然碎裂开来的声音一般。 或许,那碎裂的不是西瓜,而是人的脑袋,或者是胸膛…… 应是有人又从那山壁上掉落下来了吧! 就在怜卿沉吟时,锦袍摩擦的细微响声接着传了过来,夜剡冥、司懿轩身上那熟悉的气息同时对着怜卿包裹而来。 “我没事!” 红润的唇角微微扬起,怜卿转而面向身侧的两个男人,轻声的说道,言语间那没有隐藏的感动丝丝缕缕传了过来。 火折子擦亮,突然间出现的亮光使得怜卿等人皆是不由自主的用袖袍遮挡在了眼睛的前方,适应片刻,怜卿等人这才将袖袍放下,第一时间,怜卿便是对着身后方才闷响声响起的地方看了过去。 可入眼,仍是漆黑一片,任何东西都没有! “这……?” 空无一物的漆黑让怜卿心间不由微微一紧,以前那些似信非信的鬼神之说如潮水般涌上了怜卿的脑袋,惊恐间微微有些苍白的小脸转向身侧三人,唇角抿了又抿,怜卿此时却是一句完整的话也没有说出来。 适才,那沉闷的响声她听得真真切切,甚至于,她都听到了物体下落时带起的风声,可此时眼眸所及之处只是空旷的地面。 夜剡冥一把将怜卿有些微凉的小手抓在手中,安慰似的紧了紧,白斩月也是在此时移动身子,将怜卿娇小的身子皆是纳入了自己气息的保护中。 “是光的原因,你们看我!” 一侧,司懿轩眉宇间紧缩,沉吟片刻,不由抬头看向怜卿三人说道。 语落,司懿轩也是没有过多的解释,直接倒退着步伐,一步一步朝着远离怜卿等人的方向迈了过去。 司懿轩倒退的步伐幅度并不大,可五步后,司懿轩整个人已是彻底的隐于黑暗中,从怜卿等人方向看去,哪里还有司懿轩的影子,就连那大致的轮廓都是消失的干干净净。 从清晰的看到司懿轩,再到司懿轩彻底的消散在漆黑中,中间根本就没有任何变模糊,再模糊,最后只剩下轮廓,这些过程。 “司大哥!” 眼见司懿轩奇异消失,怜卿不由惊叫一声,玉手赶忙不停的拉着衣襟上系着的淡紫色纱带。 “卿儿,不怕,我在这里呢,我只是想让大家能够更加形象的看一下这里!” 听闻怜卿语气间的担忧,司懿轩不由赶紧从黑暗中闪身出来,几步便是来到了怜卿身侧,声音轻柔的说道。 “那你的意思是,这里不允许光的散播?” 夜剡冥对着司懿轩身侧走了走,疑惑的问道。 众人此时皆是看向了司懿轩的方向,等待着司懿轩给众人一个解释。 “这里的光纤确实没有办法散播,仿若从这里散发出去的光线一点点的都被周围的气体,亦或者说是山石给吞噬了一般,本应照亮丈许的光芒到了这里却只是照亮了不到一米的范围。所以,适才并非没有东西东山壁上掉落下来,而是因为我们是按照了我们平时脑子中对光芒照亮范围的认知来看周围的情况,我们以为看到了丈许外的东西,可实际上,我们看到的不过是一米不到的距离罢了!” 右手间握着的玉扇不停的敲击在了左手掌间,司懿轩不由慢慢分析着说道。 在司懿轩话音落下后,很长时间,怜卿等人都是没有说什么,周测的山渊也是陷入了死寂中。 这血灵渊底应是有着一个不小的空间,适才下来那么多的人,此刻,不要是人们交流的话语声了,就连脚步声都听不到一点了,那些人想是有的死于了非命,有的已是在漆黑间摸到了别的地方去了吧! “那咱们走过去看看吧?看看到底是不是掉下来东西了!” 沉吟片刻,怜卿不由抬起头来,看向周测三个男人,说道。 怜卿话语刚刚出口,立马遭到了白斩月、夜剡冥和司懿轩三个人异口同声的拒绝之声。 刚才从山壁上掉落下的是人,那是毋庸置疑的。 那么高的山涧下来,脑袋摔得稀烂是绝对可能的! 他们可是不想卿卿这个时候过去看,到时候再吓出个好歹,他们在如何心疼都是没用的了。 “卿卿,咱们还是先去找那七彩玲珑花吧?现在到了血灵渊底了,如若再被别人抢了一个先,那咱们可就吃大亏了。” 夜剡冥在劝说怜卿的时候,还不忘记趁机揩油的抹了几把怜卿那白皙滑润的小手。 或许夜剡冥揩油的动作让白斩月和司懿轩心中十分不耻,可夜剡冥这接连的几句话却是在怜卿这里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听闻夜剡冥话语后,怜卿也是没有再要求去看那闷响声传来的地方,直接乖乖的对着前侧走了过去。 “现在我们要怎么去找那七彩玲珑花呢?周测任何东西都看不到,而且,别说是知晓那七彩玲珑花所在之处了,现在我们都不知道我们自己到底是在什么地方!” 秀眉微蹙,怜卿小脑袋转了转,看了看四周的漆黑,言语间不仅是带着些许无奈的问道。 来前,虽已是知晓这血灵渊内惊险异常,可是,怜卿、包括白斩月、司懿轩和夜剡冥在内,大家都是没有想到,这种危险并非是摆在明面上的。 血灵渊底,入眼皆是一片漆黑,光线都没有办法穿透,就算他们武功在如何高超,那也是有力气使不上啊! “咱们先贴着石壁慢慢地走一走吧,或许运气好的话能够撞见那七彩玲珑花,也是说不上呢!” 司懿轩开口安慰众人般的说道。 此刻,除却这种最愚笨的办法,众人也是想不出来有什么好办法能够对付这血灵渊了。 白斩月手中拿捏得火折子早已熄灭开来,在这血灵渊底,连个能够用来烧火的东西都没有,当火折子最后一丝微弱的光线也消散殆尽的时候,怜卿等人不由再一次陷入了漆黑中。 黑暗吞噬了光线,吞噬了人们的视线,在这血灵渊底,仿若这里的漆黑将时间也是吞噬了一般。 怜卿等人也是不知晓在这血灵渊底到底走了多么长时间,怜卿只感觉自己的腿越发麻木开来,走动间腿脚越发沉重。可走了这么长时间,别说遇到活人了,就连一个会动的东西都是没有遇到,周身一切皆是死寂。 山脉顶部。 “已经一天一夜了。” 紫玉站于山顶处,美目有些着急的对着血灵渊处看了过去,可是,除了半山腰处黑沉沉的雾气,什么也是看不到。 十五月圆之夜子时,山脉顶端的众人从这里进入血灵渊后,已是过了一天一夜的时间,可是,却没有一个人再上来,也是没有任何异动从血灵渊内传出来,仿若那黑雾弥漫的血灵渊是一张大口一般,将跳入其内的人皆是吞噬了一个干净。 这段时日,紫玉在山顶等待怜卿等人的同时,也是细心地照顾着轩辕漠视。 怜卿离开前千叮咛万嘱咐,不可让轩辕漠视动用内力,可这轩辕漠视哪里是那般听话的人,紫玉嘴巴都说干了,最终,轩辕漠视还是动用了内力,要入那血灵渊却寻找怜卿。结果就是,血灵渊轩辕漠视是没能去的了,自己的病情在此时反是加重了很多。 此时的的轩辕漠视,时而昏迷,时而清醒。身体又如刚刚毒发时一般,不停的忍受着冰火的煎熬。 有时,烈日当头,轩辕漠视却是冻得整个人都是缩成了一团,身体更是不停的颤抖着,在轩辕漠视那微微发青色的脸颊上甚至会结出一层薄薄的冰晶;冰寒过后,几乎不给人喘息的机会,那烈火烧身般的灼热便是会立马袭来,紫玉有时真是担心轩辕漠视那血红的脸颊内的鲜血会冲破他的身体而喷发出来。 薄唇已是被轩辕漠视咬的有些血肉模糊,可即便是这般,轩辕漠视仍是不会让自己的呻吟声传出来,那倔强隐忍的性格不仅是让紫玉再一次重新的认识了这个原本在她心中有些玩世不恭的轩辕漠视。 每时看着轩辕漠视被这毒素折磨的死去活来,紫玉心间就会后悔,为何当初跟在怜卿身边没有学习一些医术,而只是简简单单的学了点三脚猫的功夫呢! 此时,紫玉只心内祈祷,祈祷上天不要让怜卿他们出事,祈祷怜卿能够早些回来,解救这轩辕漠视于痛苦中。 “过……过去多久了?咳咳咳……” 就在紫玉站在山脉顶端对着血灵渊底看过去的时候,身后,一个极其虚弱的声音突然之间传了过来。 语落,一连串的咳嗽声已是有些急迫的跟了上来。 “你醒拉!” 转身,紫玉小跑着来到轩辕漠视身边,蹲下身子,素手在轩辕漠视后背上帮着他顺利气息。 此刻轩辕漠视的声音间早已没有原本的调笑和不修边幅,淡淡的嘶哑取代了他原本嗓音间的清亮。 “快先喝点水吧!” 一手轻抚轩辕漠视后背,紫玉用空闲的手将不远处放着的水壶拿了过来,放到轩辕漠视鲜血已是有些干涸的唇角上,急切的说道:“喝水,我帮你弄些东西吃,你好不容易醒来这么一次,要好好补充身体,如若不然,我……我真怕你坚持不住!” 话语间,一行清泪已是从紫玉白皙的脸颊上滑落下来,点点滴滴,打湿了轩辕漠视垂放在身侧的大手。 怜卿下去血灵渊,到现在毫无音讯,这轩辕漠视又是不听话,动用了内力搞成了现在这种样子。 她担心卿卿会有什么意外,她更担心轩辕漠视等不到卿卿回来,会死在这山脉处! 恐慌,焦躁,担忧…… 众多的情绪一股脑的涌上紫玉心头,隐忍许久的酸楚在此时再也压制不住,紫玉起初无声无息的流泪,渐渐地发展到了后来的放声哭泣。 转头,轩辕漠视有些目光呆滞的看着哭的仿若一个孩子般的紫玉,奔涌的泪水和黄河泛滥有的一拼,幽深的眼神间闪过一丝疼惜,大手抬了抬,轩辕漠视感觉自己的身体仿若被抽空了一般,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最后只得再次无力的垂了下来。 “你……咳咳咳……别哭了,我……” 一句安慰的话语还未曾从轩辕漠视嘴中完整的说出来,一口鲜血已是从轩辕漠视唇角丝丝缕缕的流了下来。 哭声戛然而止,紫玉就着衣袖擦拭了两下眼角上残留的泪珠,素手将袖口间的丝绢拿捏出来,擦拭着轩辕漠视嘴边的鲜血,泪眼朦胧间,紫玉不仅抽噎着对轩辕漠视说道:“你先不要说话了,也是不要再想别的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好好地保重你的身体,等到卿卿他们从这血灵渊上来之后,一切就会解决了。” 轻柔的给轩辕漠视灌了一口水,紫玉又是将包袱内放着的食物在水中沾了沾,泡的柔软了之后这才放到了轩辕漠视的嘴边,催促着轩辕漠视说道:“赶紧吃点东西吧,吃了东西才有体力。” 咬了一口紫玉手中的食物,轩辕漠视这才抬眸看向紫玉,声音低沉的说道:“谢……谢谢你!” 听闻轩辕漠视话语,紫玉未曾说什么,秀美的唇角微微上扬,只是露出了一丝柔美的微笑,算是对轩辕漠视话语的回应。 阴沉的天气早早的将阳光彻底的遮挡了一个干净,未到夜间,天色却已是早早的黑暗下来,风中携带着丝丝泥土的味道刮过。 “你现在可以站起来吗?看这天有下雨的趋势,我看到不远处有个山洞,我们可以过去躲藏一下,我扶你过去吧?” 抬头看了看仿若在头顶游走的黑云,紫玉不由看向轩辕漠视,言语间有些担忧的说道。 幸好轩辕漠视这时醒了过来,如若不然,虽说那山洞距离此处不是很远,可若紫玉自己讲轩辕漠视拖过,也是需要费不少力气。 “可以。” 紫金枪拿于手间,轩辕漠视将全身的力气皆是压在了这常年陪伴身侧的紫金枪上,挣扎了片刻,终是从那地面上站起身来,在紫玉的搀扶下,对着不远处的山洞内走了过去。 短短的距离,两个人却是走了将近半个时辰。 怜卿留给紫玉的药丸已是吃完,可轩辕漠视动用内力造成了丹田内真气感染毒素,毒素在短暂的压制后,又来了一个猛烈地反弹。 大雨没有如紫玉预期中倾盆而下,那黑沉沉的云朵在山顶处停留了片刻,便是对着更远的天际游走而去了。 就着山洞内的干柴点了一个小火堆,火光忽明忽暗的照射在山洞内冰冷的石头上,夜已深,可今日却是没有了月光。 轩辕漠视在随紫玉来到山洞内后,也是再一次昏迷了过去,不过,这一次轩辕漠视却仿若沉睡过去一般,静静的躺在山洞地面上,连喘息的声音都是那般的均匀平和。 希望下一次你醒来,一切都可以好起来吧! 第一百八十八章 意乱情迷 紫玉素手拿捏丝绢沾着水,轻轻地擦拭着轩辕漠视有些脏兮兮的脸颊,末了,又是拿水壶润了润轩辕漠视唇角上越发干裂开来的伤口。 “仔细看,长得也是挺英俊的嘛,偏偏喜欢将自己搞成那般邋遢的样子!” 美目在轩辕漠视脸颊上来来回回扫视了片刻,紫玉不由轻笑着说道。话语间虽是有着玩笑之意,可不自觉间,紫玉心底却是有着一阵莫名的悸动荡漾开来。 不其然间,本是沉睡中的轩辕漠视却是突然之间睁开眼帘,目光幽幽的盯着紫玉,苍白的唇角微微勾起,说道:“在下本来就长得挺英俊的,只是紫玉姑娘一直未曾正眼看过在下罢了。” 未曾想到轩辕漠视会这般猛然醒过来,四目相对,紫玉有些慌乱的收回了眼神,素手有些紧张的握紧了手间的丝绢,猛然起身,紫玉不由准备对着火堆的对面走过去。 脚步还未迈开,素手已是被轩辕漠视大手紧紧地抓住,肌肤间的相碰使得紫玉整个身子不由微微一阵僵硬。 “紫玉姑娘,我……” 薄唇抿了抿,轩辕漠视柔情的看着紫玉,到了嘴边的话语还未曾从轩辕漠视唇角间说出来,大手抓着紫玉素手的力道不由自主的加大开来,接着,轩辕漠视整个身子都是颤栗的蜷曲开来。 “轩辕漠视,你怎么了?你怎么了这是?” 眼前瞬间变化的情况不由让紫玉微微一愣,接着,紫玉空闲的手不由紧紧地抓住了轩辕漠视的手,言语着急的问道。 嘴角薄薄的冰晶慢慢蔓延,喘息时间,轩辕漠视整张脸上都仿若出现了一层结晶物,脸色更是从原本的无血色的苍白变成了死灰色,这种冰晶仿若没有丝毫停止的意思,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对着轩辕漠视全身蔓延而去。 “这……?” 眼见轩辕漠视这般变化,紫玉整个人都是有些呆傻的看着那火光中亮闪闪的冰晶,红润秀美的唇角蠕动了下,紫玉甚至都是忘记了惊呼。 她知晓轩辕漠视身体内的毒素会让轩辕漠视经历一种彻底的冰寒,可是,以往就算轩辕漠视冻得缩成了一团,也是未曾有这种大范围结成冰晶的情况出现啊! 难道毒素彻底发作,轩辕漠视不会死在这上面吧? 惊慌中,紫玉放开轩辕漠视的手,从小火堆中抽出了一个燃烧着的木棍,轻轻地放在了轩辕漠视的身上。 可谓惊慌下产生的思维都是不合常理的,也是有些愚蠢的。 火苗沾染轩辕漠视身上淡灰色粗布衣衫,周测冰晶虽也是融化开来,但顷刻间,轩辕漠视的衣衫也是干净利落的燃烧开来。 素手间水壶扬起,下一秒钟,衣衫上的火苗被浇灭,那被凉水浸湿的粗布衣衫对轩辕漠视来说可以说是雪上加霜啊,薄薄的冰晶更是迅速的在轩辕漠视身体上蔓延开来。 “对不起啊,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六神无主的紫玉红润的小嘴间喃喃的对着轩辕漠视说着。 素手利落的将轩辕漠视湿透的衣衫解开来,上身被亮在空气中,轩辕漠视脸颊上的表情仿若在此时变得更加痛苦开来。 美目在自己身子穿着的纱裙上扫过,又是看了看轩辕漠视此刻颤栗幅度越发增大身子,银牙微咬,紫玉不由将衣带一根根解开来,将自己身上的衣衫脱下盖在了轩辕漠视的身上。 可此时乃是暑末,正常人穿衣服皆是薄如蝉翼的凉爽衣衫,紫玉虽是将身上能脱的衣衫皆是脱了下来盖在了轩辕漠视的身上,可是,这些纱质薄裙对于此时的轩辕漠视可谓是杯水车薪! “怎么办啊?怎么办啊?……” 火光下亮闪闪的冰晶非但没有给紫玉任何美感,反是让紫玉的心紧紧地纠结在了一起,素手搅动着丝绢,紫玉焦躁的在山洞间打着转,晶莹的泪珠沁满眼眸。 不知是着急还是来回走动的原因,不长的时间,紫玉光洁的额头上已是渗出一层细密的香汗。素手就着衣袖将汗珠擦拭而下,美目酸涩无力的看着轩辕漠视已是被冰晶全部覆盖的身体。 自己热,他冷,那…… 一个大胆的想法在此时不由涌上紫玉心头,随之,一丝羞红也是涌上了紫玉白皙绝美的脸颊。 这是为了救他的性命,特殊情况下,应是不拘小节的吧! 况且,这里就只有自己和他…… 思虑至此,紫玉不由在轩辕漠视身侧轻轻坐下,贝齿轻咬红唇,素手慢慢将胸前中衣扣子解开来,白皙修长的玉臂慢慢缠绕在轩辕漠视的肩膀上,温热柔软的身子慢慢地消融着轩辕漠视体内蔓延而出的冰寒! 已是有些柔弱下来的火光在风儿的吹拂下微微闪烁着,带动山洞石壁上两个相互缠绕的人影也是一阵晃动…… 血灵渊底。 漆黑仿若是它永久不会变化的代表,无论是那皎洁的月光,还是这温热异常的日光,皆是被这血灵渊阻挡了个彻底。 “呼!” 红润的小嘴深深地吐出了一口香气,娇小的身子轻轻地倚在了身后的石壁上,怜卿凭借着感觉望向了身侧的人儿,说道:“咱们难道要继续这么走下去吗?虽不知道到底走了有多么长的路了,可是,从身体这劳累的状况上判断,差不多咱们把之前血灵渊周测的山脉爬了好几遍了吧?” 语落,未等白斩月等人有何言语,怜卿的小肚子已是抗议般的发出了一声咕咕的响声! 本是不大的咕咕声,可在这死寂的血灵渊中比提高音调大喊一声还要来的响亮,玉手抚摸在小肚子处,一丝羞红不由爬上怜卿小脸。此时周测皆是漆黑一片,大家谁都看不到谁脸颊上的表情,这倒也是让怜卿避免了过分的尴尬了。 “卿卿!” 一阵锦衣布料摩擦声,白斩月疼惜的声音传了过来,接着,怜卿便是感觉自己的手臂被碰触了一下。 “糕点,吃吧!” 未等怜卿反应过来,白斩月已是顺着怜卿胳膊,将手中的糕点塞到了怜卿的小手间,声音轻柔的说道。 “我这里这些留给你下顿吃!” 白斩月话语刚刚落下,一侧,夜剡冥和司懿轩异口同声的说道。 “你们……你们都没有吃吗?不吃怎么有体力啊?我不饿,你们赶紧把手里的糕点吃了吧!” 听闻三个男人话语,怜卿不仅是有些嗔怒的说道。 怜卿等人以为很快便是可以将七彩玲珑花的事情解决,而后回到山顶,所以,那些吃食怜卿等人根本就没有带下来。可到目前为止,他们也是不知到这血灵渊底多长时间了,饥饿难耐中,怜卿将白斩月为自己准备的糕点平均分配了一下,可到了此时,怜卿才知晓他们竟然手中拿着分的糕点没有吃,而是留给了自己! 语落,身侧三个男人却是没有任何动静。 “这样吧,咱们再将这些糕点平均分配,这一次你们谁也不许再留着了,都必须吃了,如若饥渴难耐时还未曾找到那七彩玲珑花,那么,咱们就先回到山顶,将东西准备齐全后再下来!”抿了抿红唇,怜卿在沉吟片刻之后,不仅是如此说道。 “恩!” 这一次,三个男人没有再坚持什么,皆是将手中的食物吃了下去,准备进行最后一搏。 “咱们这么盲目的走也不是办法,本应是没有这般长的血灵渊怎的突然之间就加长了好几倍?这其中一定是有古怪的。” 将最后一点食物咽了下去,怜卿不由低垂着眼眸,沉吟着说道。 如若不是这血灵渊有古怪,那就是因为他们一直都是在打着转转,走了这么长时间不过是有点原地踏步罢了。 这般漆黑中,一切隐于黑暗,就算是从那七彩玲珑花身侧路过也是看不到的。 语落,白斩月、夜剡冥和司懿轩皆是没有说什么,此时他们确实也是想不到什么好办法来解决眼前的情况了。 所谓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没有了火折子,没有了能够照亮的东西,他们总不能把自己点燃了来照明吧? “卿卿,你看!” 就在众人沉默时,白斩月突然之间手指前方,有些惊喜的说道。 听闻白斩月话语,怜卿等人皆是朝着白斩月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一个小小的亮点上下跳跃着,对着怜卿等人处移动了过来,随着贴近,这亮光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刺眼。 “快点追,这一次一定要将这七彩灵狐抓到手,不然,想要找到它就没有这么容易了。” 就在亮光对着怜卿等人飞速转移过来的时候,一阵女人柔媚的声音在此时也是随之传入了怜卿的耳朵中。 终于听到除了他们四个人之外的声音了,终于在这该死的血灵渊中见到活人了! 当听到声音传过来的时候,怜卿没有立刻去猜想这个人是谁,反而是在心中如此的感叹道。 亮光瞬移般来到怜卿一米外停了下来,此时,这么近距离,怜卿也是看到了这个趴在不远处的东西。 巴掌大小的小身子雪白一片,混身的绒毛没有丝毫的杂色,身子虽是短小,可它却是带了一条十分宽大的尾巴,足足有它身子的两倍那么的长,尾巴上蓬松的雪白绒毛让怜卿不由想到了冬日里毛绒绒的围巾,小小的脑袋上粉红色的小鼻子可爱的很,尖尖的小耳朵灵巧的竖立着,混身雪白,可是,在两只小耳朵中间却是竖立着七蔟毛,每一蔟毛显示着一种颜色,盘旋在它小脑袋上,仿若正在盛开的一朵花一般,微微带着红色光芒的小眼睛颇具人性化的有些可怜兮兮的看向了怜卿的方向。 那小东西刚刚在怜卿脚前侧停住,未等怜卿从小家伙那萌态十足的样子中回神过来,一侧,司懿轩却是突然之间吃惊的指着面前的小东西,说道:“七彩灵狐!” 语落,小家伙仿若知晓司懿轩说的就是它一般,顶着一朵七彩花朵的小脑袋晃了晃,小腿一登地面,柔软的小身子箭一般窜进了怜卿的怀抱中。 “这……?” 怀中一片温热,怜卿不由有些愣愣的低头盯着拿着小脑袋不停蹭着她手背讨好她的七彩灵狐,红润的唇角张了张,一时之间怜卿也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精致脸颊上的迟疑之色未曾持续多久,怜卿已是右手怜爱的抓住了七彩灵狐娇小柔软的小身子,然后,轻轻地放到了左手掌心内,琉璃般的眼眸喜滋滋的和七彩灵狐微微发红的小眼睛对视着。 “呜呜!” 此时,小家伙仿若也是知晓了怜卿对它的喜爱之意,嘴中发出宛如呜咽般的委屈声音,前面小脚掌抬了抬,将自己受伤的小腿拿给怜卿看看。 “你受伤了?” 怜卿微微蹲在了地面上,将小家伙放到了自己膝盖上,心疼的问小家伙道,边说,边是细心的帮着七彩灵狐检查着伤势。 又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划破血灵渊底的寂静,黑色锦袍的血魅带着身后三个堂主鬼魅般山现在了怜卿等人面前。 “是你?!” 在此再一次遇到这四个人,怜卿也是微微惊讶了一下,怜卿不由抬头看着来人,红润的小嘴间仿若喃喃般说道。 “看来本护法和你们血泣罂粟还不是一般的有缘分啊,在这暗无天日的血灵渊底,我们竟然还能够再见面!” 收拢脚步,血魅在距离怜卿等人丈许处站立下来,晃动的波涛在此时也是渐渐停顿下来,妖媚的双眼微眯的看着怜卿等人,艳丽的红唇微启,声音中带着些许阴冷的说道:“你们最好把那七彩灵狐交给本护法,今日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各走各的路,本护法也是不会干扰你们去寻找那七彩玲珑花,如若不然……” 言语至此,血魅却是没有继续说下去,言语间的威胁却是未有丝毫的掩饰。 别人惧怕血泣罂粟,可他们幽冥鬼殿可是不怕! 这七彩灵狐可是殿主指名要的东西,如若这血泣罂粟真的要插手,到时候殿主是不会袖手旁观的! “血泣罂粟?” 已是不止一次从眼前这黑袍女子口中听到血泣罂粟,起初,怜卿根本未曾在意,可是,此时,怜卿不由有些疑惑的问出口来。 “把那七彩灵狐交出来吧!” 脚步对着怜卿迈动过去,血魅不由将白皙的手伸向了怜卿的方向,冷冷的说道。 听闻血魅话语,怜卿不由低头看向了怀中一身雪白的小家伙,还未有何言语,七彩灵狐微红的眼眸又是对着怜卿露出了适才那可怜巴巴的样子,这次更是猛烈地晃动着自己的小脑袋,以此来表示自己心间的抗议。 “它好像不想和你走呢!” 抬头,怜卿看向血魅,声音轻柔的说道。 眼前这黑袍女子邪魅的很,又是打伤了轩辕漠视,像是七彩灵狐这般可爱又充满灵性的小家伙,怜卿才不忍心将七彩灵狐交给血魅呢! “那就休怪本护法不客气了!” 听闻怜卿话语间的意思,血魅整张脸在此时彻底冰寒下来,怒气横生的对着怜卿说道。 玉手轻柔的抚摸了下七彩灵狐的小脑袋,怜卿脸颊上带着些许厌恶的说道:“你打伤了轩辕漠视,本就是我的仇人,不要说你要对我不客气了,就算是你赔礼道歉,我都是会对你不客气呢!” 身侧,夜剡冥和司懿轩已是将内力彻底调配溢满周身,浓重的威压毫不保留的对着血魅冲了过去。 山顶处,这黑袍女子加上身边那三个男人就不是夜剡冥和司懿轩的对手,到了这血灵渊底,那结果也是不会有何变化的。 这血魅同样也是知晓自身实力和怜卿一边实力的悬殊!摆好架势,血魅却是没有立马冲上前来,妖媚的双眼只是沉吟般的在夜剡冥、司懿轩和白斩月身上细细扫过。 “好,今日你们执意如此,日后你们会为了今日的行为付出代价的!” 沉吟许久,血魅不由收敛气息,冷冷的对着怜卿等人说道。黑色袖袍对着身后的三个男人扬了扬,说道:“走!” 语落,血魅四人已是迅速消失在了黑暗中,嘈杂顷刻归于寂静。 “今后我们要小心些,这女子有些诡异,现在走了,我担心她不会这般善摆干休,或许还会跟在我们后面。” 眼见四人身影消失,怜卿这才收回视线,看了看周测三人,声音凝重的说道。 “恩!” 听闻怜卿话语,白斩月等人皆是点了点头,应答下来。 低垂眼帘,怜卿仔仔细细的给七彩灵狐处理了下伤口,又是轻柔的包扎起来后,怜卿这才抬头看向白斩月三人,问道:“适才那黑袍女子说我们是血泣罂粟的人?什么意思?” “这个,或许是那黑袍女子认错了人吧!” 听闻怜卿问话,司懿轩沉吟了下,也是有些疑惑的回应道:“这血泣罂粟乃是一个很神秘的组织,它有平衡整个大陆势力的能力,它强大,却是很低调,人们根本不知晓它的总部设在哪里,甚至世人皆是未曾见到过血泣罂粟里人的面,想是那女子将我们误认为是血泣罂粟的人了吧!亦或者是说,在我们这一群人中应是有血泣罂粟中的人,所以,那黑袍女子才会将我们连同认成了血泣罂粟的人!” 语落,在司懿轩的分析后,几人皆是不约而同的的认同了后一种假设,眼眸微转,众人皆是看向了白斩月的方向。 第一百八十九章 神秘洞府 在这一群人中,紫玉是怜卿从大街上救回来的可怜女孩,如若她是血泣罂粟的人也是不至于让自己受那么多的罪了;司懿轩是望月王朝国师,身份显赫了十几年,如若他是神秘的血泣罂粟中人,身份差不多也是早就暴露了,哪会等到今日;夜剡冥,望月王朝摄政王,皇上的亲弟弟,那如若夜剡冥是血泣罂粟的人,那望月王朝不就是血泣罂粟开的了吗? 虽自己最古怪,千年后重生而来,可怜卿却是知晓她这个躯体的主人就是安分守己整日挨欺负的丞相府千金,况且,在她霸占了这个身体后,也是没有收到任何血泣罂粟的秘密传信啊!应也是和那血泣罂粟挂不上钩的。 山谷内无意间救了谪仙般的白斩月,从此,他便是默默地守护在了自己身边,可到现在怜卿对他的过去一无所知,虽说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隐私,可白斩月的隐私或许就是在守着血泣罂粟的神秘罢了! 思虑间,怜卿不仅是在心中暗暗地分析道。 清澈眼眸在怜卿众人看过来的探究眼神间微微扫过,白斩月不由有些无奈的抿了抿嘴角,简简单利落的说道:“我不是!上面还有个轩辕漠视!” “呃!” 听闻白斩月话语,众人不由皆是微微一顿。 是啊,上面还有一个轩辕漠视,好像和那黑袍女子先起冲突的人就是他呢! 他爱好种地,喜欢干农活,可同样的,他的武功高深莫测! 一直,怜卿都是被轩辕漠视邋遢的外面所迷惑,直觉将他认成了一个和善可欺之人。 可轩辕漠视如若真是血泣罂粟的人,那他隐藏在自己身边又是为了什么呢? 简单的人瞬间复杂,怜卿整颗心在此时也是凌乱了。 她讨厌欺骗! 有些烦躁的甩了甩脑袋,试图用这种方式将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先甩出自己的大脑间,沉吟片刻,怜卿这才说道:“咱们还是先去取那七彩玲珑花吧,血泣罂粟的事情等到此事了结了之后再做计较吧!” 听闻怜卿话语,周测几个男人还没有什么应答,本是安安静静趴在怜卿怀中的七彩灵狐却是在此时猛然站起了小身子,蓬松的大尾巴甩来甩去,一双微微泛着淡红色的眼眸目光熠熠的盯着怜卿,小嘴中仿若还有些急切地发出了众人都听不清楚的叫声。 “小家伙,你怎么了?” 手间突然传来的挣扎不由让怜卿心中微微一惊,看着它眼眸间急切却又是不能够表达出来,怜卿也是不由着急开来。 此时,司懿轩不由朝着怜卿走近了几步,在贴近怜卿处站立,一双眼睛却是直直的放在了怜卿怀中那只闪烁白光的七彩灵狐身上,眼神间满满的探究之意。 玉扇收拢,司懿轩言语间难掩兴奋的说道:“怜卿,这七彩玲珑花有着落了。” “什么意思?司大哥你知道这七彩玲珑花在哪里了?” 听闻司懿轩话语,怜卿精致脸颊上也是不由一喜,声音也是有些急切地问道。 “我不知道!” 微摇了摇头,司懿轩双目盯着七彩灵狐头顶上盘旋的七蔟颜色各异的绒毛,下意识的开口回应怜卿道。 娇艳欲滴的小嘴间不由微不可察的叹息了一口气,怜卿整张兴奋的小脸在此时也是垮了下来。 在白斩月和夜剡冥几乎要杀人的视线下,司懿轩猛然回神过来,一脸歉意的看着怜卿说道:“卿儿,对不起啊,适才我注意力都放在这七彩灵狐身上了,下意识就回答你的话了。我是不知道这七彩玲珑花所在之处,可是,卿儿怀里的这只七彩灵狐却是能够十分精确地找到那七彩玲珑花。” “它?” 众人在此时皆是转而看向了怜卿怀抱间的七彩灵狐,惊疑的声音不由自主的从三人口中传了过来。 难道说要借助它身上这盈盈的白光吗? 虽说可以照亮用,在这血灵渊底也是可以奇异的照到几丈之外,可最后还不是要大海捞针般的寻睨吗? 在众人眼神的注视下,七彩灵狐有些慵懒的伸了伸小身子,而后,四只小腿立直了,小脑袋更是傲气十足的微微扬了起来,如若不是个子太小,此时的七彩灵狐或许给人一种傲视群雄的风范啊! 可身子短小,再加上绒毛蓬松,七彩灵狐想要将自己表现的一代霸主般的犀利,可最后看在怜卿等人眼中,有的却只是圆球般的萌态十足。 淡红色的眼眸在看到怜卿等人脸上忍俊不禁的表情后,七彩灵狐颇为人性化的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身板,尖尖的小脸上一副自尊心受伤害的样子,呜咽了一声,仿若生气般的将小脑袋插进来蓬松的大尾巴中,整个身子缩成了一团,窝进了怜卿的怀中。 “适才你们也是看到了,那神秘黑袍女子并非为了血灵渊内的七彩玲珑花而来,反而是为了这只七彩灵狐而来。传闻这七彩灵狐的血如若入药炼丹,炼制出来的丹药有续命之奇效,七彩灵狐和七彩玲珑花皆是珍稀异常,只是各有千秋罢了!”沉吟片刻,司懿轩不仅是看着怜卿接着说道:“所谓天材地宝现世,在其周围必有灵兽守护,七彩玲珑花有七个花瓣,花瓣分气色,你们再看着七彩灵狐头上那簇拥在一起的七蔟颜色各异的绒毛,那形态分明就是缩小版了的七彩玲珑花,所以,那七彩玲珑花的守护灵兽应该就是卿儿怀中抱着的这只七彩灵狐了。” “守护灵兽?” 玉手轻抬,怜卿将缩成一团趴在她掌心内的小家伙托到了眼前,再一次仔仔细细的打量着这个迷你版的可爱小狐狸,红润的小嘴间有些惊异的说道。 这般盯着掌心内动也没有动的七彩灵狐看了许久,怜卿这才收回视线看向了司懿轩的方向,问道:“那它为什么选择跟在我们身边啊?” 她不过是和这小家伙对视了片刻,这七彩灵狐便是十分干净利落的跳进了怜卿的怀抱中,亲昵的模样仿若是找到了失散多年的亲人一般! “这个……” 被怜卿这般一问,司懿轩不禁也是微微一愣,唇角抿了又抿,最后,方才是说道:“或许是因为刚才被那黑袍女子追杀,卿儿救了它的性命,它才这般赖在了卿儿的身侧吧!” 语落,那缩成一团静静躺在怜卿手心内的小家伙在此时腾然跳了起来,小爪子抓着怜卿淡紫色衣衫十分麻利的爬上了怜卿肩膀处,粉红色的小舌头更是大肆的在怜卿脸颊处舔了舔,而后淡红色小眼睛亮闪闪的抗议般的看向了司懿轩的方向,仿若在告诉司懿轩‘它可不是为了逃命才赖在怜卿身侧的,它是因为喜欢怜卿’。 眼见七彩灵狐这般动作,司懿轩、夜剡冥和白斩月皆是一愣,瞬间,三张俊逸的脸颊变得漆黑一片。 这家伙是公的吧? 三人不由在心间不约而同的想到! 此刻,怜卿却是没有过多注视三个男人的表情,玉手将站在肩膀上的顽皮七彩灵狐拿了下来,放在掌心处,问道:“司大哥说你是那七彩玲珑花的守护灵兽,那你是不是就该知道那七彩玲珑花在什么地方啊?” 听闻怜卿话语,七彩灵狐灵气四溢的点了点小脑袋。 眼见小家伙这般动作,怜卿小脸上一阵惊喜闪过,不由接着说道:“那你能不能带着我去把那七彩玲珑花取来啊?我的一个朋友在等着用这七彩玲珑花治病,很重要的一个朋友。等你带着我将那七彩玲珑花找到之后,我就带着你出去,等到从这血灵渊出去之后,你白斩月哥哥会给你做很多好吃的,保证都是你以前的时候没有吃过的。” 言语间,怜卿顺手指了指白斩月的方向,可视线却是未曾从七彩灵狐身上转移一点。 哥哥!? 好吧!哥哥吧! 白斩月转眸看了看身侧夜剡冥和司懿轩有些憋忍不住的笑意,小心脏间虽有着些许委屈,最后,唇角抿了抿,还是被他压制了下来。 怜卿柔柔的话语诱惑着,此刻,怜卿感觉自己仿若手中拿着糖果站在街边哄骗小孩子的猥琐大叔一般。 亮晶晶的小眼睛怔怔的看了怜卿许久,小脑袋转了转,七彩灵狐不由看向了右侧的漆黑之中,再回头看向怜卿,微红的眼眸间闪现了丝丝颇为人性化的不舍得。 守了近百年,就这般让它让出去,即便这个人是它非常喜欢的怜卿,七彩灵狐也是微微不舍得。 前侧两只柔软的小爪子仿若在思考般的抱上了小脑袋,七彩灵狐尖尖的小脸上不由闪过人类才会有的沉吟之色。 “你如若不把那七彩玲珑花交给卿儿的话,那她就会很伤心,以后,你就再也没有机会见到卿儿了。” 司懿轩呼啦一声打开手中玉扇,按照他自己心态中最害怕的事态发展,警告七彩灵狐说道。 语落,一溜白光闪现,喘息间,七彩灵狐已是跳跃着小身子对着前侧引路走了过去,回望的圆溜溜小眼睛中还带着催促之色看向了怜卿等人。 司懿轩、夜剡冥和白斩月三个男人不由瞬间石化在当场,光洁额头上黑线丝丝缕缕滑落下来。 回去之后一定要好好地提防一下这七彩灵狐, 看来这家伙真是个公的!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啊?赶紧走啊!” 转头,怜卿对着身后还有些呆愣的司懿轩、夜剡冥和白斩月招呼着说道。 有了七彩灵狐周身亮光的照射,周围的几丈内的物体逐渐清晰开来,漆黑中混沌了许久的思维在此时也是渐渐运转开来。 “这还有个山洞啊?山洞口这么狭小,如若没有光线照射的话,还真是看不到呢!” 走了不长的距离,怜卿等人便是吃惊地发现,一个狭小的山洞口出现在了面前。 常年未有人迹踏足,山洞口已是长满了乱七八糟的枝蔓,将本就狭窄的山洞口更是封了个彻底。 或许怜卿等人适才就从这山洞口走过,可漆黑中手臂触摸在这些枝蔓上,谁也是不会想到这里就有一个山洞的。 低低地鸣叫了两声,七彩灵狐再次催促着怜卿等人,白色小身子一跃,已是灵巧异常的窜进了山洞当中。 “咱们跟进去看看吧!” 眼见七彩灵狐身影隐在了枝蔓后,怜卿转头看着身侧的男人,轻声的说道。 听闻怜卿话语,三人皆是微微点了点,接着便是十分默契的将怜卿护在了自己的气息之下,这才对着狭窄的山洞内走了过去。 刚刚靠近山洞口,还未曾走入,一阵冰寒的凉气已是扑面而来,让没有丝毫准备的怜卿等人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战。 寒气比冬日里落入人身体内的雪花仿若都冰冷上几分,而且在这丝丝缕缕的寒气中还夹杂着浓重的阴气。 “我们应是不止一次从这洞口处走过,每次来到这里,我就感觉此处的石头通着一股刺骨般的冰寒,当时心间疑惑,却是没有想到,并非是山壁石头的原因,而是这里竟然有了一个这么隐秘的山洞!” 眼睛在洞口打量了片刻,怜卿不由接着说道:“这七彩玲珑花应该就是在这里了,墨紫宸曾言语过,此花生在极阴极寒的地方,而且要常年不见到阳光,这山洞算是所有的条件都符合了,走吧!” 说话间,怜卿抬脚对着山洞内便是急切的走了过去。 黑色镶金边锦袍微动,夜剡冥大手紧握住怜卿玉手将怜卿身子拉到自己胸怀中,右手将腰间缠绕的软剑拿于手中,挥舞间,软剑如灵巧的蛇一般,一阵寒光闪现,洞口乱七八糟紧密缠绕的枝蔓呼啦一声皆是掉落在了地面上,让人的视线在此时也是开阔了些。 微微侧身挤进了洞口,七彩灵狐正在洞口内侧处等待着怜卿等人,见到怜卿入了洞口,柔软的小身子欢快的跳了跳,便是接着对着前侧慢慢行走了过去。 “好冷啊!” 双臂环抱在一起,银牙有些忍不住颤栗着,刚刚入洞不过走了丈许,怜卿乌黑的秀发上已是结了一层薄薄的冰晶,原本红润的小嘴在此时也是冻得苍白中带着些许青紫色。 外界不过是刚刚接近盛夏尾声,纱裙蔽体尤还燥热,可这山洞内却是比冬日最寒冷的天气都是要再冰寒上几分。肉眼可见的白色寒气在山洞内仿若仙气般萦绕着,山洞顶端更是长长短短的垂着很多冰凌,在七彩灵狐小身子白色光泽的照耀下,冰凌美轮美奂,却也是结结实实冻人啊! 血灵渊底自成一片天地,这狭窄的山洞内更是有些‘翻天覆地’啊! “卿卿!” “卿儿!” 转脸,夜剡冥、白斩月和司懿轩皆是担心的看向了怜卿,语落,三人仿若约好一般已是利落的将身上衣衫脱了下来,罩在了怜卿娇小的身子上。 “我……我不冷,你们……你们赶紧把衣服……衣服穿上!” 上牙打着下牙,一句话却是因为颤栗而断断续续的成了好久段,怜卿冻得有些僵硬的小手仍是倔强的试图将身上的衣衫拿回到身侧三个男人的手中。 山洞的奇寒几乎不是人能够忍受的,怜卿不想因为她的原因再冻坏了白斩月、夜剡冥和司懿轩三个人。 “我们不碍事的,我们有内力护体,根本不惧这严寒的。” 一把将怜卿准备拉下身子衣衫的小手给按住,司懿轩不仅是心疼的看着怜卿,而后又是看向了白斩月和夜剡冥的方向,说道:“等下我们把卿儿围在里侧,然后我们三人将内力逼出来,来温热卿儿身子,这样应是比这些薄薄的衣衫更加能够抵抗这些严寒!” “恩!” 夜剡冥和白斩月也是没有过多的言语,直接点了点头,而后,对着怜卿围拢了过来,将怜卿娇小的身子包裹在了其中。 内力的温热使得怜卿乌黑秀发上的冰晶迅速消融下来,冰寒中有些微微发乌紫色的唇角在此时也是渐渐地恢复了原本的红润。 “嗷嗷!” 走远了的七彩灵狐见身后的怜卿没有跟来,不由甩动着雪白的蓬松大尾巴慢悠悠的走了回来,小脑袋微微扬起,对着怜卿等人发出了又一声催促的声音。 酷寒差点将怜卿冻成了冰棍,这小家伙却仿若对周测的寒冷没有丝毫感觉一般,仍旧是活蹦乱跳的。 “咱们赶紧走吧,取了那七彩玲珑花就离开这里吧,你们这么用内力支撑着也不是办法,而且这寒气中还带着一种至阴之气,时间长了怕有损身体啊!” 关切的眼神带着感动的在身侧白斩月、夜剡冥和司懿轩身上扫过,怜卿不由如此说道。 语落,还未等三个男人有什么言语,一侧的七彩灵狐已是颇为不耐烦的跳跃到了怜卿淡紫色的小靴子边,尖尖的小嘴微张,一口便是咬在了怜卿的裙摆上,用尽全身的力气拖拽着怜卿对着山洞里侧走去。 第一百九十章 迷情 看着小家伙娇憨可爱的样子,怜卿不由弯腰,轻柔的摸了摸它那柔软的绒毛,这才抬步对着里侧继续走了过去。 山洞口狭窄异常,山洞内侧却是别有一番天地,越是往里走去,整个山洞的宽度也是越来越大,寒气却是越发浓郁开来。 后来,整个山洞都是被一层薄薄的冰晶覆盖着,走在里端仿若走进了水晶宫中一般,流光溢彩。 “嗷嗷!” 前侧跳跃的娇小身子猛然一顿,七彩灵狐仰着小脑袋对着怜卿叫了两声,又是转头对着里侧看了看,后脚一蹬,又窜回到了怜卿的怀抱间。 怀抱着七彩灵狐对着山洞内侧又是走了约莫有一丈的距离,一阵清幽的花香在此时若有若无的传到了怜卿等人的鼻中,加快脚步对着前侧紧走几步,七彩灵狐周身白光照射的范围内,冰封山洞触目皆是洁白,一朵闪耀七种光泽的花儿一枝独秀开在地面厚厚的冰层上,根茎叶皆是白色如若不是在它的顶端有着一朵七种颜色的大花盘,众人皆是会误以为那根本不是七彩玲珑花而是一株冰雪天然雕饰出现来的一株花罢了。 “七彩玲珑花!” 呆愣中回神,怜卿等人有些异口同声的惊呼道。 费了这番周折,吃了这些苦头,现下终于是见到这七彩玲珑花的庐山真面目了。 直直的看着这朵七彩玲珑花,怜卿等人不由再一次深深地感叹了一下大自然的伟大和神奇,竟然能够雕饰孕育出各种让人想不到的东西。 “嗷嗷!” 就在众人沉浸在七彩玲珑花的奇异和美不胜收中时,怜卿怀中的七彩灵狐在此时不由抬头对着怜卿呜咽般的叫了两声,声音中有着微微的纠结和不舍。 仿若担心七彩灵狐会反悔一般,夜剡冥大步来到七彩玲珑花前侧,握于手中软剑闪烁着生冷的光泽, “夜,等一下!” 就在夜剡冥准备将那七彩玲珑花连根挖掘而起的时候,怜卿此时不由急声对着夜剡冥叫道。 语落,怜卿匆忙来到夜剡冥身侧,说道:“这七彩玲珑花虽是植物,可是,它的根茎却是坚硬异常,平常的刀剑根本就不能够将其斩断,我知晓你这把软剑削铁如泥,如若用长剑将这根径斩断开来,那顶端的七彩玲珑花盘便是会瞬间枯萎下来。” 听闻怜卿话语,众人皆是在此时眼神带着些许焦躁和迷惑的看向了怜卿。 他们三个虽武功奇高,夜剡冥精通领兵打仗,司懿轩精通朝政事务通晓五行八卦,白斩月暂且不提但那也是各种高手,可却是没有一人像是怜卿这般精通医术、草药。 在来这血灵渊前,怜卿除了听墨紫宸讲解七彩玲珑花知识,她还专门查阅了很多的古代医学书籍,这才算是对七彩玲珑花有了一个比较通透的了解。如若不然,今日就算是他们千辛万苦找到了七彩玲珑花,可是,最后他们也是没有办法将其完好无损的带走。 “用这个!” 小小的卖了个关子,怜卿不由从袖口间拿出了一把十分短小的玉剑,递到了夜剡冥的手中,说道。 玉剑不过巴掌大小,放于手中十分轻盈,光线下,玉剑整体通透明亮,不含任何杂质,一看便是上好玉石制作而成。 转眼看了看周测几人还有些疑惑的眼神,怜卿不仅是在此时好心的解释给他们几个人说道:“所谓天下间一物克一物,这花根径虽坚硬如生铁一般,这纯净不含任何杂质的玉石却是它的克星,触之即断,还不会影响花盘的收集。” 接过怜卿手中晶莹剔透的玉剑,夜剡冥转身又是对着七彩玲珑花根茎处招呼了过去。 “夜,不要取它的根茎,只取上侧花盘即可!” 眼见夜剡冥手中动作,怜卿不仅是赶紧出声阻止夜剡冥说道:“这七彩玲珑花成长的岁月虽不及那千年人参王和千年何首乌长,可是,七彩玲珑的生长要求的条件却是要比千年人参王还有千年何首乌苛刻的多。此处山洞内七彩玲珑花生长条件自然天成,又是无人敢到这血灵渊底来,将这七彩玲珑花的根茎留下,相信再给它足够的岁月,还是能够再开出这般美轮美奂的七彩玲珑花盘出来的!” 万事要给自己留一条退路,不要将事情都做绝了,这般人,路才能够走得更长远一点。 “嗷嗷!” 听闻怜卿话语,七彩灵狐尖尖的小脑袋抬起,亮晶晶的小眼睛赞赏般的看着怜卿,亲昵的对着怜卿叫着。 花盘取下,随着夜剡冥将七彩玲珑花盘迅速放到了早就准备好的玉盒中,血灵渊之行总算是圆满的结束了。 玉手轻摸着七彩灵狐的小脑袋,红润的小嘴间深深地吐出了一口香气,“好了,咱们回去吧,也是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么长时间了,紫玉和轩辕漠视该等着急了。” “恩!” 听闻怜卿话语,白斩月等人皆是没有说什么反对的话语,这种暗无天日的酷寒中,除非是受虐狂,否则没有人愿意在这里常住下去。 转身,就在怜卿等人迈步准备离开时,一直柔顺的七彩灵狐却是在此时猛然从怜卿怀抱间跳到了地面上,粉红色的小鼻子不停的抽动着,亮晶晶的微红眼眸也是不停的对着山洞更深处看了过去。 “你想让我们跟着你到里面去吗?” 拢了拢娇小身子上披着的三个男人有些宽大的衣袍,怜卿蹲下身来,声音轻柔的问七彩灵狐道。 听闻怜卿问话,七彩灵狐尖尖的小脑袋点的仿若小鸡啄米一般,短小的四只小腿没有停留,率先对着山洞更深处走了过去。 “卿卿!” 就在怜卿准备迈开脚步跟上去的时候,白斩月却是在此时一把抓住了怜卿的胳膊,清澈的眼眸间盛满了担忧。 七彩玲珑花已是到手,杀手的特性,白斩月不想再有任何节外生枝,最后能这般全身而退。 “嗷嗷!” 眼见怜卿停下了脚步,七彩灵狐不由跳跃着娇小柔软的身子再次来到淡紫色小靴子边,咬着怜卿衣摆超前走去。奈何七彩灵狐的娇小和怜卿的身子还是有着一个很大的比例悬殊,虽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拖动怜卿,最后不过是那洁白的小身子在原地打转罢了。 “月,没事的,我们去看看吧,我相信这个小家伙不会做什么伤害我们的事情的。” 抬眸看向白斩月,怜卿不仅柔声的说道。 淡紫色小靴子边,正努力中的小家伙仿若听明白了怜卿话语般,转动小脑袋萌态十足的看向了白斩月的方向,末了,还不忘保证般的不停点着头。 顺着山洞朝着里侧不断走去,周测几乎没有任何变化,仍旧是一片冰封,只是周测的空气越发冰寒开来,几乎有呼吸间就结冰的趋势。 “小家伙,你到底要带我们去哪里啊?再往里走,我们这小命可是就要丢在这山洞冰寒中了。” 揉了揉冻得有些发麻的腿,怜卿不由停下脚步,看着前侧仍是蹦蹦跳跳走的十分欢快的七彩灵狐,声音低沉的说道。 这小家伙真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啊! 你是习惯了这冰寒了,如鱼得水啊,可怜卿等人走在山洞内,寒冷之极的气体从脸颊处划过仿若要割裂皮肤一般。 听闻怜卿话语,七彩灵狐小脑袋甜头看了看怜卿结满冰晶的乌黑秀发,又是转头对着山洞更深处看了看,圆溜溜的小眼睛内闪现一丝纠结。迟疑片刻,未等怜卿等人再说什么,雪白的小身子已是飞速的对着更深处窜了过去,瞬息消失在怜卿等人的视线中。 七彩灵狐走后,周测瞬间漆黑下来,如若不是手中还拿着装着七彩玲珑花的玉盒,怜卿甚至会以为适才发生的一切不过是一个幻觉而已。 “现在怎么办?” 看不到身侧人儿脸颊上的表情,只听夜剡冥声音有些低沉的问道。 现下那小家伙将怜卿等人领到了山洞更深处,可此时却是拍拍屁股走人了。 来时有那白昼般的光芒照亮,可此时,一切再次被彻底的漆黑覆盖,想要回到山洞口,恐怕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等下去? 如若那小家伙不再回来呢? 在这冰封的山洞间,就算是冻不死,也是会被饿死。 “先等等吧,我相信那小东西会回来的,它不会把我们就这么扔在这里的。” 良久,怜卿这才开口如此说道。 将那软软的洁白小身子抱入怀中,怜卿的心头便是没来由的一阵亲切和熟悉,仿若她和那七彩灵狐根本就不是第一次接触一般。即便被扔在这冰寒的山洞间,莫名的信任却使得怜卿仍是要坚持的等下去。 语落,身侧三个男人只是简单地应答了一声,也是没有过多的话语,在他们的心中,怜卿的话语比圣旨来的还重要,心爱人发话了,白斩月、夜剡冥和司懿轩就只有乖乖听话的份了。整个山洞在此时不由再次陷入到了漆黑的死寂中。 山脉顶端的山洞内! 清晨的阳光透过山洞口丝丝缕缕的钻了进来,打在抱团枯草上的两个人身上,山洞内的火堆早已熄灭,未燃烧尽的木棍散发着乌黑的光泽。 刺眼的光打在轩辕漠视仍是有些苍白的脸颊上,慢慢将其从睡梦中唤醒开来。双眸颤了颤,眼睛刚刚睁开,又是猛然闭合了去。 阳光入眼,轩辕漠视感觉自己的脑子仿若顷刻间炸开一般,剧烈的疼痛使得他大脑中一片空白,整个身子更如同是被人大卸八块又重新装在一起的一般,稍一动便是钻心的疼痛着。 屏气调息许久,轩辕漠视方才是从适才那撕心裂肺般的疼痛中缓过劲来,疼痛消散,轩辕漠视却是没有再那么急切地睁开眼睛,而是选择了闭目养神。 此时,轩辕漠视才分神察觉到,自己的身边竟然是躺着一个人,大手微动,轩辕漠视不由整个手掌都覆盖在了一团柔软温热的东西上。 捏了捏! 嗯,很软,很滑,很细腻,非常有弹性! 非常有弹性的肉球高峰? 此时,就算轩辕漠视脑袋被疼痛折磨的在如何混沌,此时他也算是反应过来了。 “啊!” 未等轩辕漠视再有何反应,一声凄厉的高分贝尖叫声已是划破了山洞,直冲云霄,更是威力无穷的惊飞了一林子的鸟儿。 “啪!” 尖叫的余音还未消散,紧接着又是一声清脆响亮的巴掌声,声波阵阵的传出了山洞。 紫玉羞红的脸颊,慌乱的将衣衫围在了自己的玲珑有致的娇躯上,美目嗔怒的盯着轩辕漠视,愤愤的说道:“你这个臭流氓,人家好心好意救你的性命,没想到你醒来非但不言谢,上来就非礼人家!” 言语间,晶莹的泪珠已是盈满双目,划过脸颊掉落的趋势十分明显。 “咳咳咳……这个,紫玉姑娘,在下并非有意非礼你,只是……只是刚才……” 强忍此刻残破身躯传来的疼痛,轩辕漠视挣扎着从地面上坐倚在了后侧山壁上,言语间有些着急的对紫玉解释的说道。 可话语在唇边转了又转,却又是被轩辕漠视咽回到了肚子里。 要怎么解释? 难道说刚才自己不小心摸到一个柔软的东西,好奇之下才接连捏了两下? 这个理由说了恐怕也没有人会相信啊! 憋红了脸颊沉吟片刻,轩辕漠视只得费力的将双手抱拳,对着紫玉拱了拱手,说道:“紫玉姑娘,适才是在下的不对,可是,在下绝非有心轻薄你。你救了我的性命,大恩不言谢,日后只要紫玉姑娘一句话,在下轩辕漠视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贝齿轻咬红唇,紫玉直直的盯着轩辕漠视看了很长时间,在发现他眉宇之间皆是真诚之色时,紫玉也只得作罢,说道:“这件事今天就让它过去把,以后你我二人都不要再提及今日之事了,我也不怪你了。你现在把头转到一边去吧,我要穿衣服了。” “是!” 听闻紫玉话语,轩辕漠视也是不敢有任何迟疑,赶紧将脑袋转向了一边,连眼睛都是紧紧地闭了起来,生怕紫玉真的将他认成了宵小之徒。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就在轩辕漠视身体虚弱的又快要睡着的时候,身侧这才传来了紫玉的声音,“好了,你可以转过来了,你先在洞里呆着,我到外面去找些吃的来。” 转身,步子刚刚走到洞口,紫玉又是转头,美目看向了轩辕漠视的方向,叮嘱般的说道:“你在山洞别出声啊,也不要乱跑,卿卿他们还没有从血灵渊底上来,我担心你那仇人倒是先上来了,到时候她们寻到了来,那我们两个可就都死定了。” 语落,紫玉也不管轩辕漠视何种反应,直接转身对着洞口外快速的走了过去。 来到离着洞口有些距离的空地处站定,紫玉素手将脸蛋紧紧地包裹起来,试图用手指间的凉意来驱散脸颊上那火辣辣的热。 想到轩辕漠视适才的碰触,紫玉整颗心在此时不由一阵悸动,一股暖流蔓延开来。 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还想那臭流氓的无耻行为啊! 察觉到心中所想,紫玉精致绝美的脸颊上不仅是一阵懊恼,淡青色的小靴子更是有些愤愤的踩了踩地面。 一夜肌肤相接,紫玉和轩辕漠视两人虽表面上仍是如往常般言语,可二人心间感觉却是在此时慢慢变化开来。 自那夜轩辕漠视彻底毒发后,仿若隐匿在轩辕漠视身体中的毒素在此时已是发挥了最后的劲力,渐渐消散开来。虽身子仍是虚弱着,可轩辕漠视身体却再也没有像是往常般忽冷忽热了。 时日转过,怜卿等人下到血灵渊去,已是过了三日! 三日时间,血灵渊内仍是一片寂静,没有呼救声,更没有人从这血灵渊底爬上来,仿若那下到血灵渊底的人都来了一个人间蒸发一般。 “卿卿他们不会出事吧?” 小心翼翼的哄着篝火,紫玉仿若随意般的问道,可那声音中的微微发颤仍是将她心底的担忧与恐慌泄露了一个彻底。 三日了,紫玉和轩辕漠视会说说天气,会谈谈人生过往,可怜卿等人却仿若成了他们两个人都不敢碰触的一个话题般,被两人默契的收拢在了心底。 表面强装平静,可是,紫玉真的担心,哪一天他内心中越发膨胀的恐慌和担心会将她的神经和理智一举撑破开来。 藏着掖着,事情还是在发展着! “不会有事的,” 听闻紫玉问话,轩辕漠视先是微微一愣,接着便是仿若安慰紫玉,又似乎是在安慰自己般的说道:“白斩月、夜剡冥和司懿轩皆是陪在卿卿身侧,他们三个人可不是好对付的主,卿卿福大命大,不会出什么事情的,放心好了!” 第一百九十一章 狡猾涩狐狸 “恩。” 轻点了点头,紫玉红润的小嘴间简单的单音节已是带上了浓重的鼻音。 颗颗晶莹的泪珠在紫玉精致绝美的脸颊上慢慢滑落,未落到地面,已是被面前熊熊燃烧的火焰蒸发开来,贝齿紧咬着红唇,紫玉将细微的呜咽声也是咽回到了肚子里。 她担心卿卿,整颗心都碎了,恐慌无助在找到泪水这个宣泄处后,一发不可收拾的汹涌而出。 素手轻轻擦拭着香腮边的泪珠,可紫玉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哗啦啦的泪水怎么擦都擦不干。 坐于紫玉身后的石头上,轩辕漠视身子仍是虚弱的斜倚在了后面的石墙上,眼见紫玉挥动的玉臂,轩辕漠视不仅是有些反应迟钝的傻愣愣的问道:“紫玉姑娘,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无声! 山洞内只有篝火舔舐木材发出的噼里啪啦的声音。 淡青色纱裙下,紫玉秀美的背微微的抽动着,贝齿紧咬的唇角不自觉间溢出的几声呜咽之声在寂静的山洞内显得格外的清晰。 她哭了! 后知后觉,轩辕漠视终于结合这么多的症状,将紫玉此时的情况判断了出来。 右手有些不知所措的捻动着淡灰色粗布衣衫,薄唇紧抿,轩辕漠视俊逸的脸颊上满满当当的窘迫之色。 他武功高深,可是顷刻间杀死一群人。 他会种稻子,自己一个人管理上百亩的田地他都是能够不忙不乱。 他是男人,可是,他不会哄女人! 血灵渊诡异之极,他单枪匹马直闯而来;身受冰火的折磨,他连一句呻吟声都没有;面对死亡,他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面对紫玉的抽泣,轩辕漠视却是有一种将脑袋撞烂,他的思维都不会动一下的死寂。 “咳咳咳,那个,紫玉姑娘,你别哭了,吃点东西吧?” 清了清嗓子,轩辕漠视声音有些低沉的安慰紫玉道。 语落,转头,轩辕漠视看到了他适才和紫玉两个人刚刚吃过的烤兔子。 是啊,好像他们刚刚吃过东西的! 轩辕漠视这里仍旧在纠结着,可紫玉的泪珠却并没有因为轩辕漠视的纠结而有丝毫的减少,那娇弱的肩膀抖动的幅度反而是有些加大的趋势。 “那个……卿卿她们不会有事的,你看,那些下入到血灵渊里的人不是还没有一个上来的嘛!那都没有上来,都没有上来,她们……” 言语至此,轩辕漠视终于是察觉到了自己的举例不当。 就在轩辕漠视后悔的想要扇自己几巴掌的时候,紫玉却是在这个时候猛然之间转过头来,已是哭的有些红肿的美目直直的盯着轩辕漠视,问道:“那你说,是不是这血灵渊就真的和那传言当中一样,那些死在血灵渊中的人和野兽,他们的灵魂根本就没有离开,一直都是住在了血灵渊,等待着吃这些鲜活人的血肉。他们这么多人都下去了,可是,一个上来的都没有,而且,连个声响也没有发出来。” 紫玉的心本就因为担忧和恐慌而纠紧着,越说,那红润的小嘴都是因为自己的话语而微微发白开来。 紫玉真不知道,如若怜卿真的死在了那血灵渊底,今后,她的生命还有何延续下去的意义。 眼见紫玉这般样子,轩辕漠视的心不由一疼,大手迟疑了片刻,还是将紫玉冰凉的素手抓在了手中,轻柔的说道:“不会的,那些不过都是些传言罢了,根本就不可信的,他们肯定是还没有找到那七彩玲珑花,所以,还没有从血灵渊底上来。” “可他们下去的时候根本没有带水和食物的,这么多天过去了,她们吃什么?喝什么?刚才你也说过了,白公子、司公子还有那摄政王都是武功极高,就算是没有找到那七彩玲珑花,他们也是该有一个人上来取些吃的东西、喝的东西下去才可以啊!可是,他们没有,肯定是出什么事情了,不行,我要下去看看。” 猛然间起身,翻飞的淡青色衣摆扇动橙黄色的火苗一阵晃动,挣脱开轩辕漠视的大手束缚,紫玉毫不迟疑的对着山洞的外面走了过去。 她的命是怜卿给的,这么多时日,是怜卿带着她从那生命的阴影中走了出来。不知何时起,紫玉已是将怜卿当成是精神的支撑一般,习惯了照顾怜卿的梳洗穿衣,习惯了每日见到怜卿小脸间的笑靥如花,没有了怜卿,紫玉感觉自己的生命一下陷入到了迷茫和无助中。 眼见紫玉淡紫色的身影已是消失在了山洞口,轩辕漠视整颗心在此时不由慌乱开来,也是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右手紧抓山壁上凸出来的一小块石头,轩辕漠视从那坐立的石头上站起身来,步履仍是有些踉跄的对着紫玉追了过去。 就在轩辕漠视踉踉跄跄的来到血灵渊山脉顶端时,紫玉素手攀折枯藤正要对着血灵渊底滑下去,就在此时,轩辕漠视整颗心一沉,脚下一用力,在距离山渊几丈距离处,轩辕漠视一个猛虎抱扑,瞬间来到了紫玉身边,一把将紫玉素手抓在了手中,重重的力道使得紫玉素手都是微微泛红开来。 “紫玉姑娘,你不要做傻事啊,卿卿他们下去到现在偶读没有上来,还不知道出现了什么情况呢,如若你再这么盲目的下去的话,到时候卿卿他们上来了,大家还需要再下去找你。” 说话间,轩辕漠视紧抓着紫玉的素手站立气身来,双目关切的看着紫玉,接着说道:“你想想,卿卿她是有白斩月、夜剡冥和司懿轩三个人保护着,如若这样都会出事,凭你这三脚猫的功夫下去,那不就等于白白的下去送死吗?” 刚刚有所停歇的泪珠在此时又是如断了线的珠子般从紫玉美目间滑落下来,素手大力挣扎着,试图摆脱轩辕漠视的束缚,可有了刚才哪一出轩辕漠视早已是防备了紫玉突然的挣扎,大手间的力道不由微微加重了些。 “就算是死,我也要和卿卿死在一起,卿卿没有了,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真正关心我的人,也是没有任何让我留恋的东西,放手你,用不着你管!” 使尽力气也是无法挣脱开轩辕漠视的束缚,紫玉有些急躁的对着轩辕漠视提高声音叫嚷道。 “我不许你死!” 紫玉话音还未彻底消散在夜风中,轩辕漠视竭彻嘶底的喊声已是响了起来。 第二百一十九章、我爱上你了 在紫玉美目有些吃惊呆愣的注视下,轩辕漠视一把将紫玉拉进了怀抱间,有力的双臂大力的圈住了紫玉柔软的身子,仿若要将这俏人儿揉进自己身体中去一般。 “你死了,我会心疼,我会伤心难过,就算是为了我,不要去好不好?留下来,可以吗?” 俊逸的脸颊埋在紫玉风中凌乱的发丝间,轩辕漠视柔声说道,言语间的恳求没有丝毫掩饰。 听闻轩辕漠视话语,紫玉整个人不由愣在了当场,忘记了挣扎,忘记了呼吸,眼角挂着的晶莹泪珠也是忘记了滑落。 风儿吹过,世间万物无声,在紫玉耳边,只有轩辕漠视适才的话语不停回荡开来。 “你……你刚才说什么?” 良久,秀美的唇角动了动,紫玉言语间有些迟疑的问道。 轻柔的将紫玉从怀抱间放开,轩辕漠视一双眼深情地凝望着紫玉,说道:“我说我喜欢你,我爱上你了,愚钝的我自己甚至都没有发觉何时起,心间竟然是对你有了这么深的依恋。你知道吗?适才当你的身影在山洞口消失的时候,我整颗心都慌乱了,我害怕你冲动之下会做傻事,害怕你这一走,我就会失去你,我害怕以后的岁月里再也见不到你,这时,我才知道,原来不知不觉间,我已经深深地爱上了你。” 紫玉微张的红润小嘴在星光下散发淡淡光泽,美目和轩辕漠视对视着,一时间竟是忘记了移开来,怀揣小鹿般悸动的心跳让紫玉精致的小脸慢慢羞红起来。 看到他就心跳加速,羞涩却又盼望着他的视线能落到自己的身上,靠近他嗅着他的气息,整颗心都会感觉到满足! 原来,这就是爱情! 轩辕漠视说爱上了自己,那这些时日这一连串的情绪是不是也说明自己对面前的轩辕漠视也动了心呢? 心间思虑着,一丝迷茫却是在此时从紫玉美目间滑过。 双眸将紫玉美目间的迷茫收拢眼底,轩辕漠视瞬间有一种挫败感。 难道他表示的不够明显? 长腿对着紫玉又是迈了一步,轩辕漠视整个身子几乎都是要贴在了紫玉的身上,大手放于紫玉香肩处,一张俊脸在紫玉瞪大的美目间不停放大。 微凉的薄唇在紫玉红润饱满的小嘴上轻吻着,呢喃间,轩辕漠视语音有些嘶哑的说道:“我爱你!” 本想轻尝甜美即可,可当轩辕漠视将那甜美如水蜜桃的唇角含入嘴中之后,一切仿若已是不在他的掌控之内,蜻蜓点水般的吻不断加深,直至最后如暴风雨般猛烈,舌尖透过紫玉微张的小嘴柔柔的缠绕上了紫玉仍有些呆愣的香舌。 美目渐渐被一层薄薄的雾气覆盖,猛烈地亲吻间,紫玉大脑不由一片空白,开始的呆愣到后来的微微抵抗,直至最后顺从的闭上了眼睛, 此刻,思考仿若已是多余,她不想再有过多的顾虑,一切按照心间所想、所欲。紫玉垂于两侧的手臂本能的搭上了轩辕漠视宽阔结实的肩膀,玉臂收紧,缠绕在了轩辕漠视的身上。 时间仿若在此刻静止开来,紫玉感觉自己整个生命中皆是弥漫着轩辕漠视的气息,不知过了多久,就在紫玉以为她会在轩辕漠视的缠吻中窒息的时候,轩辕漠视大手抱着紫玉已是有些酥软的身子,依依不舍的放开了紫玉甜美的红唇。 轩辕漠视眼眸含笑的看着紫玉雾气朦胧的双眼,薄唇在紫玉羞红的香腮上摩挲着,呢喃间,轩辕漠视深情款款的说道:“我爱你,紫玉!” “恩!” 不知是呻吟亦或者是轻微的回应,一声呢喃声从紫玉唇角间溢了出来。 “说你爱我,说你爱我,玉儿!” 雨点般细碎的吻洋洋洒洒的落在了紫玉精致绝美的脸颊上,一声嘶哑声从轩辕漠视嘴中吐了出来。 轩辕漠视唇间淡淡的热气喷涌在紫玉精致的耳垂边,心一阵悸动,一股暖流不由从小腹部蔓延开来,贝齿轻咬红唇,红润攀上腮边,娇艳欲滴的红唇开合间,紫玉不由轻声说道:“我爱你!” 紫玉话语间的余音未来得及消散,已是有些红肿的小嘴已是被轩辕漠视再次霸道了的含进了嘴中,辗转研磨。动情间,轩辕漠视大手更是不安分的顺着紫玉玲珑有致的腰身一路滑下,最后覆盖在了紫玉挺翘的臀部上,揉捏着。 美目微闭,长长的睫毛微微的扇动着,香舌开始有些生硬的回应着轩辕漠视。 当轩辕漠视意识到紫玉的回应后,狂喜涌上心头,灵巧的舌头更是卖力的挑逗着紫玉的香舌…… 漆黑的夜幕上星光点点,晚风带着青草特有的清香迎面拂来,寂静了三天三夜的血灵渊石壁上四人快速的对着顶端攀爬而去,轻巧的动作落在血灵渊山壁上,未曾带起一丝声响,如若不是有着莹莹白光笼罩着四人,别人还以为是四个鬼魅从这血灵渊底爬了上来! 蜷缩的小身子虽是被怜卿装在了胸前的衣襟内,可这薄薄的淡紫色纱裙根本盖不住七彩灵狐那散发出来的光线,反是将怜卿映衬的仿若会发光的水晶人一般。 攀爬间,怜卿娇小的身子突然之间停顿下来,左手抓紧了枯藤,空闲出来的右手轻柔的摸了摸胸前衣襟内柔软的小东西,声音轻柔的说道:“你别动啊,你一动我混身就痒,到时候我一个抓不紧,咱们两个人掉进这血灵渊底下去,可真的会如同大西瓜砸落在坚硬石头上一样了,脑瓜砰然崩裂!” 言辞虽是有警告之意,可怜卿言语间却满满当当的皆是对七彩灵狐的宠溺。 听闻怜卿话语,周测白斩月、夜剡冥和司懿轩皆是停下了脚步,转头羡慕嫉妒恨的看向了怜卿胸前衣襟内躺着的七彩灵狐。 “卿卿,还是我来帮你拿着这七彩灵狐吧?到时候万一它不听话,摔到了你,我会心疼的。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地将它带在身上,带到山顶去的。” 此时,夜剡冥突然之间开口商量般的和怜卿说道。 卿卿被占便宜,他心里就是不舒服! 虽然现在占他们家卿卿便宜的不过是一只巴掌大的七彩灵狐,这也是让夜剡冥整颗心都惆怅、憋屈不已。 在血灵渊底的时候,白斩月、夜剡冥和司懿轩三个人便是提出来要帮着怜卿带着这只七彩灵狐,可是,没等怜卿说话,这小畜生已经将小脑袋摇的像是拨浪鼓一般了,末了,还不忘淡红色的小眼睛可怜巴巴的紧盯着怜卿。 最后,他们三个男人便是这般被巴掌大的七彩灵狐十分犀利的打败了。 怜卿玉手间,七彩灵狐嚣张的仰着小脑袋,在白斩月、夜剡冥和司懿轩喷火的视线注视下美滋滋的钻进了怜卿胸前的衣襟内。 “是啊,卿儿,本来你要求自己从这血灵渊底爬上去已经是让我们担心不已了,如若再有这七彩灵狐捣乱的话,我们就更加放心不下了,你还是将这七彩灵狐交给夜拿着吧,到了山顶之后再让这夜将这七彩灵狐交还给你啊!” 此刻,司懿轩也是看不下去这七彩灵狐继续躲在怜卿衣襟内揩油了,附和着夜剡冥的话语,劝说怜卿道。 言辞凿凿,情真意切,让人不忍拒绝! 听闻司懿轩话语,怜卿小脸上不由闪现一抹迟疑之色,微转头,怜卿征求意见一般的看向了身边的白斩月。 薄唇紧抿,白斩月清澈眼眸在七彩灵狐娇小的身子上滑过,稍稍沉吟,最后,也是非常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表示十二分赞同夜剡冥和司懿轩的话语。 此刻,他们三个人还是需要站在统一战线上,将这只‘无耻之极,卖萌下流’的七彩灵狐先从怜卿身边移开才可以的,如若一直让这小家伙占据着怜卿所有的视线,就算是他们三个人想要‘争风吃醋’,那也是没有什么机会啊,因为怜卿看都不会多看他们一眼的啊! “现在我们在血灵渊山壁上,很陡峭的,稍微有差池咱两个的小命就会没有了,那你先到你夜哥哥哪里去,让他带着你到山顶上去,等到了山顶之后,我再把你带在身边,好不好?” 玉手将七彩灵狐从胸前衣襟内拿了出来,托到眼前,怜卿商量般的看着七彩灵狐柔声说道。 语落,微红的小眼睛内已是雾气闪烁,尖尖的小脑袋更是剧烈的摇动着,粉嫩的小嘴间甚至出现了低沉的呜咽声来抗议怜卿适才的话语。 眼见七彩灵狐一连串颇为人性化的动作,白斩月、夜剡冥和司懿轩光洁的额头上皆是不由自主的划过几条黑线。 这哪里是什么七彩灵狐啊? 分明就是泡妞一流的大色狼嘛! 趴在他们家卿卿怀中揩油,竟然还揩的这么理直气壮,岂有此理啊! 紧盯着萌态十足的七彩灵狐,白斩月、夜剡冥和司懿轩三个男人不仅心间暗暗地想到。 此时,怜卿却是不知晓身边这三个男人心中的想法的,在怜卿的眼眸间有的只是七彩灵狐圆溜溜的小眼睛间可怜巴巴的样子,随着七彩灵狐心情的低落,仿若连带着它身体上发出来的盈盈白光也是暗淡了很多。 心间一阵不忍,沉吟片刻,怜卿这才接着说道:“我把你继续带着可以,但是,你要保证,一定要乖乖的听话,千万不能再乱动了,不然,我们两个很有可能真的很危险的!” “嗷嗷!” 听闻怜卿话语,七彩灵狐小脸颊上涌上了颇为人性化的喜意,尖尖的小脑袋点的仿若小鸡啄米一般,再配上几声恰到好处的叫声,七彩灵狐算是尽自己所能的来保证自己绝不会再乱动了。 “那好吧,进来吧!” 看着小家伙一连串可爱的动作,怜卿精致的脸颊上不由涌上一丝开心的笑容。对着七彩灵狐招了招手,敞开胸前的衣襟,对小家伙说道。 得到怜卿的应允,七彩灵狐没有丝毫的迟疑,短小的后腿用力一蹬,动作颇为优美利落的落进了怜卿胸前衣襟内专属于它的小窝内! 末了,还不忘记将那尖尖的小脑袋从衣襟内探了出来,对着白斩月、夜剡冥和司懿轩傲气十足的扬了扬! “卿卿,你看,它根本就不是什么小狐狸!” 被一只小畜生这么傲气的蔑视着,夜剡冥不仅抬手指着七彩灵狐,愤愤的说道。 这哪里是什么小狐狸啊! 看它那眼神! “它不是小狐狸,那是什么啊?” 听闻夜剡冥话语,两手抓住枯藤正准备对着山顶处继续爬过去的怜卿转过头来,眼眸间带着些许疑惑的问道。 此时,怜卿仍旧是没有发现这三个大男人竟然在和一直小狐狸争风吃醋,而且,玩的还挺带劲。 夜剡冥怒指她怀中雪白的小家伙不是小狐狸,怜卿还以为夜剡冥认出这小家伙是别的什么品种的,这才有了如此一问。 “这个……” 怜卿问的是一本正经,可夜剡冥此刻却是语塞在了当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总不能实话实说吧? 那自己在怜卿心中不是太小气了吗,竟然和一只畜生过意不去! 脑袋飞快转动,夜剡冥却也是想不出一个好的措辞来回答怜卿。 眼见夜剡冥被问在当场,司懿轩此时不仅为夜剡冥解围一般的看着怜卿说道:“卿儿,咱们还是快些上去吧,紫玉和那轩辕漠视一直等在上面,如若那黑袍女子早我们一步去了山顶,发现了他们两个,我担心紫玉和轩辕漠视会有危险啊!” “是啊,玉姐姐和轩辕漠视还在上面呢!也是不知道咱们在血灵渊底到底呆了多么长时间,那玉姐姐该着急了。” 司懿轩这句话立马将怜卿的思维从对夜剡冥的追问上拉回到了紫玉身上,红润的小嘴喃喃的说道,怜卿的小脸上更是涌上了一丝担忧。 再没有任何迟疑,怜卿率先对着山顶处爬了过去,身后,白斩月、夜剡冥和司懿轩三人也是不敢有丝毫的怠慢,紧随在怜卿身后,时刻保护着怜卿安慰。 血灵渊底是漆黑一片,怜卿等人在山壁上攀爬很长时间出了黑气萦绕的血灵渊后,外面也是黑乎乎的一片,如若不是能够看到天幕上挂着的繁星散发出的璀璨光芒,怜卿等人皆是要以为他们还未曾从那血灵渊底出来,亦或者是又在血灵渊底遇上了什么古怪的东西呢! 轻抬精致脸颊,红润的小嘴间轻轻地吐出了一口香气,看着触手可及的山顶,怜卿心间不由闪过一丝劫后余生的喜意。 漆黑的血灵渊底转了这么长时间,此刻再见青青绿草,再看闪闪星光,不由让怜卿等人心间皆是发出一种感叹,‘有眼睛的感觉真好啊’! 稍稍停顿,淡紫色小靴子微用力踩在山壁上凸出来的一小块山石上,娇小的身子灵巧一跃,淡紫色纱裙一阵翻飞,喘息间,怜卿已是悄无声息来到了血灵渊山脉顶端,站立。 身后的白斩月、夜剡冥和司懿轩更是在美人面前极尽所能的露了一手,脚尖轻点山壁,黑夜间,三条身影如鬼魅般利落的落在了怜卿身后。 别说一连串的悄无声息,就算是带动声响,此刻亲吻的难分难舍的轩辕漠视和紫玉也是不会察觉到身后突然之间多出来四个人的。 所以,在怜卿和身后三个男人先先后后飘落在山顶上站立后,皆是瞪大双眼盯着前侧不远处发生的这一幕,石化在了当场! 就在怜卿等人保持一个动作,身子微微开始发酸的时候,前侧亲密抱在一起的紫玉和轩辕漠视这才算是依依不舍、你侬我侬的分开来,身子分开,四目却仍是用强力胶水粘上了一般,直直的相互凝望着对方。 “玉儿!” 低沉的嗓音、深情款款,是轩辕漠视! “轩辕哥哥!” 娇羞无限中带着开心和甜蜜,这是紫玉! 有些僵硬的扭动了下脖子,怜卿低了低头,双眼看向了胸前衣襟内正盯着亲热中的轩辕漠视和紫玉看的起劲的七彩灵狐,软小的身子上盈盈的白光穿透黑暗,分外明亮。 还在发光啊!? 轩辕漠视和玉姐姐就算是没有听到他们几个人的响声,也是该看到她胸前衣襟内七彩灵狐发出来的白光了吧? 难道说他们下到血灵渊之后,轩辕漠视和玉姐姐遇到了别的敌人,发生了大战? 他们的眼睛都受了伤,瞎了? 心意转动间,怜卿不仅是在心中暗暗地想到。 再抬眸,轩辕漠视幽深的眼眸间情意无限,紫玉美目间更是亮晶晶的闪着光泽。 没瞎! 难道说是自己和白斩月、夜剡冥还有司懿轩出了什么问题? 想到此,怜卿柔软的小心脏不仅微微一沉,一丝痛楚涌上琉璃般的眼眸。 她就说嘛,世间哪里会有什么灵兽?就算是有灵兽,又怎么会有这么可爱,这么萌态十足,又是会闪闪发白光的灵兽呢! 一定是他们…… “我们是不是已经死了啊?现在只不过是透明的灵魂体啊?” 心间虽伤心,转头,怜卿还是看向身侧的三个男人,将心中最终得出来的结论问出了口,除此,怜卿真是想不到别的理由来解释眼前的情况了。 “我们已经死了?” 石化中的三个男人思维皆是有些反应不过来的看着怜卿,异口同声的问道,言语间吃惊满满。 怎么可能好端端的死了呢? 血灵渊底也没有那个地方能要了他们的性命啊? 被毒气毒死了? “卿卿!?你们回来了?” 就在三个男人还沉吟的时候,此时,紫玉终于是回神过来,淡青色小靴子迈动间,小跑着朝着怜卿冲了过来,红肿的小嘴间惊喜的说道。 几步来到怜卿身侧,紫玉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将怜卿打量了一个遍,在确定怜卿没有受伤之后,紫玉这才一把将怜卿抱进了怀中,晶莹的泪珠从精致绝美的脸颊上颗颗滚落下来,声音有些呜咽的说道:“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回来了,太好了,太好了……” 反手将紫玉结结实实的抱住,怜卿整颗心才算是放回了肚子里,她还活着,适才只不过是她们打扰了人家轩辕漠视和紫玉已是达到‘万物无声’境界的亲热罢了! “好了,好了,没事了,玉姐姐不哭了,我们这不是好端端的回来了吗?不哭了!” 玉手轻轻地拍打着紫玉后背,怜卿不仅柔声的安慰紫玉道。 如此这般许久,在怜卿胸前衣襟内的七彩灵狐被拥挤的忍不住出声抗议的时候,紫玉这才满脸惊异的放开了怜卿娇小的身子,美目转而看向了怜卿胸前亮闪闪的衣襟内。 “这个是……?” 素手指着从怜卿衣襟内探出脑袋呼吸的七彩灵狐,紫玉不由吃惊的问道。 此刻,怜卿却是没有着急来回答紫玉的问题,琉璃般的眼眸在紫玉和轩辕漠视身上来来回回转了几个圈,又是一脸坏笑的盯着紫玉仍旧有些红肿的秀美唇瓣看了片刻,这才清了清嗓子,调笑般的说道:“好像我们来的非常不是时候呢!早知道这个样子,我们就在下面再呆上一段时间再上来了,两位,打扰了你们的美事,小女子实在是抱歉啊!” 眼角余光偷瞄着紫玉红润的几乎快要滴出血来的耳垂,隐忍想要爆笑的冲动,怜卿还像模像样的给紫玉和轩辕漠视做了一个揖。 以往,每当怜卿被身侧这三个男人缠的撇不开身时,紫玉便是会时不时的来上几声幸灾乐祸,现下,怜卿好不容易抓到了能够让爽朗的紫玉羞涩的时候,她当然也是要卖力的‘还击’一下了。 “你们还要在这血灵渊底呆上几天的时间啊?今晚你如若再不上来,她便是要下到血灵渊地去找你去了。如若不是我跑的足够快的话,如若不是我身手足够敏捷的话,此时紫玉早就已经到了血灵渊底了。” 面对怜卿的逗弄,轩辕漠视却是十分厚脸皮,不羞不涩,神态颇为镇定的踱步来到怜卿等人身前,幽深的眼眸却是看着一侧的紫玉,疼惜的说道。 听闻轩辕漠视话语,怜卿盈满的笑意的小脸瞬间冰寒下来,转而直直的看向了身侧的紫玉,问道:“玉姐姐,轩辕漠视他说的是真的?” “卿卿,我只是到这里看看你们回来了没有,我……” 看着怜卿有些生气的小脸,紫玉不由辩解的说道。可从其微微红肿的小嘴间说出来的话语却是那么没有底气,没有可信度。 “玉姐姐,你怎么这么傻啊!” 未等紫玉话语说完,怜卿不由痛心的说道:“既然我以前说过的话你们都没有放在心上,那么,今天我就再将我心里的话说一遍,也是最后一遍。不只是对玉姐姐,你们也都听好了。” 说话间,怜卿不由转头看向了身侧站立的三个男人,又是瞟了一眼轩辕漠视,这才接着说道:“如果哪一天,万一,我是说万一,我出了什么意外死掉了,我没有过多的愿望,只有一个,我希望你们都能够好好地活下去,开心的走完人生路。如若你们不好好对待自己,我就算是死了,也是不会安息的。” 她的命是重生而来,她的幸福或许是老天爷短暂的赏赐,就连她自己都不知晓什么时候她的生命就会被按上了终结键。 如若她再一次从这个时代离开,怜卿别无所求,只求她爱的人和爱她的人能够继续开心快乐的生活下去。 可如若生命中真的没有了她怜卿的陪伴,这几个哪个又能够真正开开心心的继续生活下去呢? “卿卿!” “卿儿!” 几人皆是对着怜卿身侧迈近了几步,言语间疼惜的叫道。 “你们听到我刚才说的话没有?我希望你们都能够做到,好吗?” 小脸上仍是满满的凝重,怜卿琉璃般的眼眸紧紧盯着周身的几个人,追问道。 在怜卿眼神逼迫下,白斩月、夜剡冥和司懿轩只得是微微的点了点头,应承了下来,可是,三个男人心中却是依然做了另一番的打算。 “卿卿,你们刚刚安全回来,就不要说这些不吉利的话了,你们还没有吃东西吧?赶紧去山洞里吧,今天我抓到的那些兔子还剩下好多呢!” 素手拉着怜卿白皙的小手,紫玉此时对着怜卿说道。 跟在怜卿身侧,紫玉虽学习到的并非什么高深武功,可进山抓写东西吃对紫玉来说还是手到擒来的。 这些时日轩辕漠视身子不能动,就靠着紫玉来弄吃的东西了。 言语间,紫玉已是拉着怜卿对山洞方向迈步走了过去,美目没有看前方的路,紫玉仍是十分好奇的盯着怜卿衣襟内发光的七彩灵狐。 “那个……玉儿,你能不能过来扶着我一起回去啊?” 站立当场纠结片刻,眼见紫玉和怜卿越走越远的身影,轩辕漠视最终还是提高了嗓音叫喊着紫玉说道。 经过了着急万分和适才的浓情蜜意后,轩辕漠视此时才感觉到了身体内转来的无力和疼痛,到现在轩辕漠视都是有些搞不清楚,适才他到底是怎么从山洞追到这里来的。 听闻轩辕漠视话语,紫玉却是没有丝毫回来的意思,素手仍是紧紧地抓着怜卿的玉手,美目上下打量了一番轩辕漠视,这才问道:“你怎么了?” 眼见紫玉对自己判若两人的冷漠,轩辕漠视只得可怜巴巴的凝视着紫玉,声音虚弱的说道:“好像是毒发了!” “啊!” 此刻,在听闻轩辕漠视这句话后,紫玉不由猛然间放开来怜卿玉手,小跑着朝着轩辕漠视的方向冲了过去,在轩辕漠视奸计得逞的甜蜜坏笑中,紫玉不由低垂着脸颊,关心的问道:“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啊?是冷还是热啊?毒素还没有清除干净吗?不过你不用担心了,现在卿卿他们回来了,只要是卿卿帮你看看,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 在怜卿等人一脸了然的注视下,轩辕漠视却仍是厚着脸皮演了下去,乖顺异常的‘恩’了一声,轩辕漠视将脑袋斜斜的靠在了紫玉的香肩上,一双大手更是肆无忌惮的在紫玉素手上不停揩油着,随着紫玉慢慢朝着山洞内走了过去。 错愕的眼神将轩辕漠视和紫玉的身影送进了山洞内,怜卿这才转头看向了身侧的三个男人,冷冷的问道:“是不是男人都这么无耻?” “我不是!” “我不是!” “我不是!” 听闻怜卿问话,夜剡冥、司懿轩,这一次就连惜言如金的白斩月都是赶紧的回答道。 眼见白斩月、夜剡冥和司懿轩回应的如此干净利落,怜卿挺翘的小鼻子间不由发出一声冷哼声。 眼眸微转,这时怜卿才算是注意到,在她衣襟内趴着的七彩灵狐在此刻也是频频摇晃着小脑袋,目光灼灼的盯着怜卿。 玉手将七彩灵狐从衣襟内拿了出来,放在右手掌心内托到了眼前,怜卿这才有些哭笑不得的问道:“你也是男人啊?” “嗷嗷!” 眼见怜卿终于理解了它表达的‘我也不是无耻的男人’这个意思,七彩灵狐不由频频点着头,还十分惬意的欢快叫了一声。 “呃!” 红润的小嘴一阵抽搐,怜卿毫不犹豫的将七彩灵狐一把塞回了衣襟内,再一次愤愤的看了一眼身侧三个男人,这才迈步对着山洞方向走了过去。 第一百九十二章 冒牌泣血罂粟 果然这男人,不对,是男性生物皆是无耻啊! 来到山洞内,怜卿这边还没来得及坐下,紫玉已是着急万千的将怜卿拉到了轩辕漠视的身边,红润的小嘴间更是担忧的说道:“卿卿,你赶紧给他看看吧,轩辕哥……那个,轩辕漠视的体内毒素好像又发作了!” 一声轩辕哥哥到了嘴边还未曾说完,美目在洞内站立的众人身上扫过,又是暗暗地改口说了一个轩辕漠视,精致绝美的脸颊上已是慢慢的涌上了丝丝的羞红。 “毒发?轩辕漠视体内的毒素还没有清除吗?” 起初,在血灵渊边听了轩辕漠视的话后,怜卿以为轩辕漠视不过是为了引起紫玉的注意力,所以才会这般说的,可此刻看紫玉绝美脸蛋上浓重的担忧,怜卿这才脸色凝重起来,眼眸也是仔细的看向了轩辕漠视气色。 淡紫色纱裙走动间带动山洞内火光不听摇曳着,几步来到轩辕漠视身边,玉手覆在轩辕漠视手腕间,细细的诊断着。 良久,怜卿这才抬眸看了看轩辕漠视,转而又是看向了紫玉的方向,言语间有些疑惑的问道:“按理说,那些解药全部吃下去,就算是不能恢复到以前那般,这毒素也是不会郁积于丹田久久不散啊?难道说,你们已经同房了?” 眼眸低垂间,怜卿沉吟片刻,又是突然之间抬头看向了紫玉的方向,娇艳欲滴的小嘴吃惊的微张着盯着紫玉问道。 这毒素并非在血液间,也不是渗透进了奇经八脉,而是丝丝缕缕的融入到了轩辕漠视的内力中,吃了解药后还未曾将毒素驱散,那就只有可能是轩辕漠视有过大幅度的动作,用力过猛,如若不然,不会像是现在这种样子的! “啊!?” 听闻怜卿问话,紫玉羞红了脸颊,还未说什么,站于山洞口的白斩月、夜剡冥和司懿轩三个人惊异声不由自主的从嘴中冒了出来,三个人皆是不由瞪大了眼睛,万分佩服的看向了轩辕漠视的方向。 兄弟,真没有看出来啊,你不言不语竟然是高手中的高手啊! 这不过是屁大点的功夫,你竟然将这貌美如仙、又是泼辣刁钻的紫玉搞到了手中,还哄骗着上了床! 思虑间,白斩月、夜剡冥和司懿轩皆是抖了抖锦袖,对着轩辕漠视暗暗地竖起了大拇子。 虽被误解,轩辕漠视看着紫玉娇羞可爱的样子却是乐在其中,有些费力的抬了抬手,对着三个男人拱了拱手,内力传音道:“承让,承让!” “卿卿,你说什么呢?是他轩辕漠视不听的你的话,当时你去到那血灵渊底的时候就告知过,不让轩辕漠视动用内力,我也是劝说过他很多次,可是,吃过你的解药之后,身体不过是刚刚有所好转,他便是调动内力,要去血灵渊底去寻找你们,最后非但是没有去成血灵渊底,将身体也是搞成了现在这种样子了。” 银牙紧咬,紫玉有些愤愤的澄清道。 听了紫玉话语,怜卿小脸上这才涌上一丝了然,玉手又是搭在了轩辕漠视手腕上,片刻后,轻抬精致下巴,看着紫玉问道:“我们离开多少时日了?” 血灵渊底一片漆黑,没有昼夜之分,在那里来回游荡,怜卿也是搞不清楚自己到底下去了多少时日了。 “对头三日了。” 听闻怜卿问话,紫玉心间虽有着疑惑,却也是如实的回答了怜卿。 未见日月更替,可心间默数,时日也是该不短了,此时怜卿在听了紫玉的回应后,却也是未曾有任何吃惊的表现。 点了点头,怜卿对轩辕漠视命令道:“张开嘴,我看看。” 在细致的给轩辕漠视诊断后,怜卿发现,轩辕漠视的脉搏稳健,却脉象又是有些奇异,剩余的毒素确实是停留在了轩辕漠视体内,可仿若对轩辕漠视身体又是没有了什么坏处,反而是有着丝丝亲和之力。 在轩辕漠视尽力长大嘴巴后,怜卿这才从地上站起身来,眼眸对着轩辕漠视舌根处看了过去,风儿进洞,已是赢弱下来的火光不停摇曳着,根本就看不清什么东西的。 转头间,怜卿不由将视线放到了胸前衣襟内正在捯饬的七彩灵狐身上,玉手将其掏了出来,托于掌心,直接将这七彩灵狐当成了现代的手电筒来使用了。 自己的身体被拿来当照明工具,七彩灵狐虽心间也是有着浓重的不愿意,当圆溜溜的小眼睛看到怜卿精致脸颊上的凝重之色时,它也只能将抗议咽回到肚子里去了。 “卿卿,他怎么样了?是不是更加严重了?” 眼见怜卿盯着轩辕漠视嘴中看了很长时间也没有说什么,紫玉心间弥漫的担忧在此时更是加重了些许,莲步轻移,几步来到轩辕漠视身边站立,紫玉不仅是看着怜卿问道。 秀眉微蹙,怜卿凝重的小脸间皆是一派沉吟之色,微微摇了摇头,怜卿这才说道:“我适才看了下,轩辕漠视身体内除了被那些毒素制造出来的一些内伤之外,也是没有其他的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可是,从他的脉象上看,还是有未曾驱散的毒素存在于轩辕漠视的内力当中,可是,这一丝毒素好像对轩辕漠视没有了什么伤害,反而是,反而是对他的身体有着微微的亲和力。仿若这毒素根本就是轩辕漠视身体中生长的东西一般,而不是侵入到轩辕漠视身体内的外来物。这真是有些让人费解啊!” 给紫玉等人解释着,可此时怜卿小脸上却也是布满了疑云。 或许是轩辕漠视的内力在毒素的作用下产生了变化吧,亦或者是说,这段时间在轩辕漠视的身上确实是发生了生死转换,才会这般吧! “那这么说,就算是那毒素留在了轩辕漠视的身体里,也不会对他本人有什么伤害了?” 听了怜卿话语后,紫玉沉思了很长时间,这才算是将事情想清楚开来,美目看向怜卿仍是再次确信般的问道。 语落,未等怜卿有什么反应,轩辕漠视大手猛然捉住了紫玉素手,握紧,嬉皮笑脸的盯着紫玉,柔声问道:“玉,你是不是在关心我啊?” 素手微用力,紫玉将自己的小手从轩辕漠视大手的禁锢间挣脱开来,心间甜蜜羞涩,可紫玉火辣的性格不仅让她违心般的说道:“我才没有关系你呢,我还巴不得你被那黑衣女人的毒给毒死了呢!” “玉姐姐,你可以诅咒他被别的毒药给毒死,但是,那黑袍女人的毒药恐怕以后对他轩辕漠视就没有什么作用了。而且,以后轩辕漠视在动用内力的时候也是会多多少少的带上一些这种毒素,只是,轩辕漠视内力间毒素的效力没有那黑袍女人的厉害罢了!” 眼见紫玉和轩辕漠视打情骂俏的样子,怜卿不由微微一笑,说道。 “内力带毒素?” 轩辕漠视在听了怜卿解释话语后,不仅有些吃惊的说道。 在得到怜卿轻点精致脸颊的肯定回答后,轩辕漠视更是惊的连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这些时日,他只感觉身体仿若散架了一般,不要说打架了,就算是自己从地上站立起来都是要费上一些力气。可此刻怜卿却是说他没事了,而且,还因祸得福的获得了能随意运用的毒气内功? “可我这些时日浑身无力,虽到了后来我没有敢再调动身体内力,可我也是能够察觉到我的身子已经是被那刁钻的毒素搞的残破不堪了。如若我真能如鱼得水般掌控身体内的毒素,又何苦让自己落到这种田地啊!” 低头在自己身上扫视了一遍,轩辕漠视这才对怜卿说道。 “你的身体确确实实被那毒素搞的已成了废弃的机器零件一般,可是,现在那毒素确确实实也是已经和你的内力完美结合在一起了。”转头,怜卿看向白斩月,这才接着说道:“月,把我的银针拿过来吧。” 虽是黑夜,可有了七彩灵狐身上散发的莹莹白光,整个山洞皆是被照的玲珑通透,再加上怜卿高超的医术,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轩辕漠视好几个穴位上已是被插上了银针,滴落下的药液顺着银针丝丝缕缕的渗透到了轩辕漠视身体当中。 就在怜卿给轩辕漠视医治内伤的时候,司懿轩等人已经是手脚利落的处理好了山洞内放着的野鸡还有野兔。 支起的架子上,熊熊的淡黄色火苗不停的舔舐着被串在上面的野味,淡淡的香气丝丝缕缕的飘散开来。 周测山脉间潜伏的野兽在闻到这鲜嫩的肉香时,一声声兽吼声接连不断的响彻开来,可这些野兽却只是敢在离着山洞很远的地方贪婪的嘶吼,却没有一个野兽敢循着这香味找到怜卿等人所处的这个山洞来。 “卿卿,处理好了吧?快些吃点东西吧?” 素手拿捏着淡青色的绣花锦绢轻轻地擦拭了一下怜卿光洁秀美的额头上密布的汗珠,紫玉不由心疼的看着怜卿说道。 从适才夜剡冥和司懿轩的话语中,紫玉也是了解到,那血灵渊底常年不见一点光,下去别说是抓些动物吃了,就连青草都看不到。怜卿等人下去一呆就是三天多,又是没有预备食物,肯定是饿坏了,想想,紫玉心中就不由得心疼这淡紫色的小人儿。 听闻紫玉话语,怜卿也是没有推辞,将手中最后一根银针插入轩辕漠视穴位内后,怜卿起身来到了篝火边坐了下来。 她确确实实是饿了! 刚在篝火边坐下,娇艳欲滴的小嘴边便已是递来了精挑细选温热适合的烤肉,红润微启,怜卿将修长手指间拿捏的烤肉吃了进去,这才转头看向白斩月,轻柔的说道:“月,你也赶紧吃吧,在血灵渊底这么长时间,你也饿坏了吧!” 听闻怜卿关心话语,一阵狂喜在白斩月心头如狂风般肆虐而过。 为了佳人凝神一看,为了心爱人柔柔关切语,不要说是饿坏了,就算是饿死了,那也是无所谓的一件事情啊! “你先吃!” 修长有力的手指挥舞着一把小刀,将烤兔子大腿上的肉细致的切成了一小块一小块,而后,白斩月这才将一块一块的递到怜卿红润的小嘴边,心满意足的看着怜卿吃下去。 怜卿关心的话语不仅仅是白斩月听到了,洞内一侧坐着的夜剡冥和司懿轩也是听得清清楚楚。 不仅仅是白斩月饿坏了好不好? 他们也饿的够呛啊! 他们也去血灵渊底了,有木有? 心头委委屈屈,夜剡冥和司懿轩二人却还不忘记对着白斩月投去了一丝鄙夷的眼光,‘马屁精’! 有了怜卿的关爱,那便是晴天,无论你说我是‘马屁精’,亦或者说我是‘驴屁精’,那都是无所谓的事情,反正你们是没有得到卿卿的关爱! 将夜剡冥和司懿轩投来的眼神自动忽视了下去,白斩月不仅是在心中美滋滋的想到。 “那个,卿卿,我去喂轩辕漠视吃点东西哈,你们慢慢吃。” 此刻,已是对饭间风向了解的一清二楚的紫玉在见到眼前这种状况后,淡青色纱裙微动,紫玉慢慢地从篝火旁站起身来,随手拿了一块烤肉,转身便是对着轩辕漠视的方向走了过去。 她可不想等下成为三个男人争风吃醋下的遭殃者,现下这种苗头下,最好及早撤离啊! “吃点东西吧,轩辕……!” 几步来到轩辕漠视身侧,素手撕了一块烤肉放到了轩辕漠视的唇边,柔声的说道。 “我不是很饿,我们好像……” 银针插满了身体各个穴位,轩辕漠视有些艰难的移动了下脑袋,看向了紫玉的方向,奈何话语刚刚说了一半,轩辕漠视的嘴已是被紫玉手中拿着的肉塞了一个彻底。 好吧,他吃了! 虽然是刚刚吃过饭,可撑死总比被美人虐死强啊! 紫玉刚刚从这硝烟弥漫的战圈撤了出去,一个白色毛绒绒的小家伙却是在这个时候十分不长眼的又挤了进去,而且,还是十分嚣张的直接趴在了怜卿大腿上。 玉手轻抬,怜卿柔柔的摸了摸七彩灵狐的小脑袋,娇艳欲滴的小嘴轻启,说道:“你也饿了吧?我来喂你吃。” 语落,也是未曾注意到身侧三个男人已是黑沉下来的脸颊,怜卿仔细的将烤肉撕碎,然后,又是放在了右手间,这才送到了七彩灵狐粉红色的小嘴边。 薄唇抿了又抿,夜剡冥站起身,对着怜卿身侧靠近了些许,这才捏着嗓子般说道:“卿卿,人家也饿了,人家也想你撕肉给人家吃!” 七彩灵狐,你小子会卖萌,老子也会! 当夜剡冥眼角余光瞄到七彩灵狐圆溜溜的小眼睛中满满当当的震惊时,夜剡冥不仅是不屑地瞥了一眼七彩灵狐,在心间如此想到。 “给你!” 琉璃般的眼眸未曾从淡紫色纱裙上趴着的七彩灵狐离开半点,怜卿随手将刚刚烤好的一只山鸡从支架上拿了下来,转而递到了夜剡冥的手中,说道:“快吃吧,刚烤好的。” 大手间抱着一只滚烫的山鸡,夜剡冥却是没有感觉到任何热量,他的心都是被冰镇起来了。 他不过是想要怜卿能够关心他一下,没想到,最后竟然要来了一只山鸡。 在白斩月和司懿轩二人被笑意憋得通红的眼眸注视下,夜剡冥怀抱着怜卿送给他的那一只山鸡,默默的坐回到了角落里。 “嗷嗷!” 轻咬了一口怜卿玉手间的碎肉,七彩灵狐四只小腿不由欢快的跳动着,粉嫩的小嘴间发出兴奋地鸣叫声。 司懿轩本还想帮着夜剡冥说上几句话,可当看到七彩灵狐颇具人性的行为再加上那萌态十足的样子后,最终司懿轩还是十分明智的没有选择再去碰钉子。 “卿卿,这个小东西是做什么的啊?” 此时,所有事情已是处理差不多了,紫玉这才将心中疑问说了出来。 适才怜卿等人从那血灵渊底上来后,紫玉便是发现了这个白绒绒的小家伙,可当时却一直没有机会问出来。 “简单的说,它是七彩玲珑花的守护灵兽,七彩灵狐,这一次在血灵渊底,如若不是有这个小家伙的帮忙的话,就算是我们在里面转上再长的时间或许也是找不到那七彩玲珑花了。” 红润的小嘴轻咬了一口白斩月递过来的细嫩烤肉,怜卿转头看向紫玉,轻声解释道。 “守护灵兽!?” 听闻怜卿话语,紫玉美目间含满吃惊的看向了那手掌大小毛绒绒会发光的七彩灵狐。 虽轩辕漠视不至于像紫玉这般吃惊,微抬头颅,轩辕漠视也是有些好奇的看向了七彩灵狐方向。 衣裙翻飞间,紫玉再次来到怜卿身侧,玲珑有致的身子微蹲,素手指着七彩灵狐,说道:“那它都会做什么啊?是不是灵兽都会做很多神奇的事情啊?看它整个身子都是闪闪发光,它是不是会喷火啊?” 听闻紫玉话语,怜卿有些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 真是没有想到,成熟的紫玉在遇到七彩灵狐这种守护灵兽的时候竟然可以幼稚的像是一个孩子一般。 “那它会喷水?” 见怜卿摇了摇头,紫玉不死心的追问道。 再次无奈的摇了摇头,怜卿这才说道:“它叫七彩灵狐,是七彩玲珑花的守护灵兽,虽说是灵兽,那不过是因为它灵性高,能够知晓人们心中想法罢了,并没有什么特异的手段的。” “哦,原来只不过是一只比较有灵性的小狐狸啊!” 此时,听闻怜卿解释后,紫玉这才了然的点了点头,不免是有些失望的说道。 对于紫玉言语间的失望,七彩灵狐却也是没有花多少心思去解释这件事情,毕竟,在它那小心脏间最在意的不过是怜卿罢了。圆溜溜的小眼睛只是简简单单的给紫玉投去了一个‘你不识货’的眼神后,七彩灵狐便是扭动着圆球般的小身子回到了怜卿大腿上趴了下来,又是美美的吃着怜卿手里已是撕碎的烤肉了。 整个山洞在此时不由陷入到了沉寂中,饭饱后,怜卿等人不知在想着什么,皆是没有说话,只有火苗舔舐木材发出的噼里啪啦的响声。 修长白皙的手指猛然间收拢玉扇,司懿轩不由看向怜卿,问道:“对了,卿儿,这小家伙后来去山洞深处给你拿来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在那七彩灵狐进入山洞更深处不久的时间,本就让人酷寒难耐的山洞骤然更是冰寒开来,周测山壁上结上的冰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的蔓延开来,站在山洞地面上,他们四个人几乎都是能够感受到脚下冰层的加厚,如若不是有温热内力的阻挡,恐怕不长的时间怜卿等人便是会被那大肆蔓延的冰层给冻结在了山洞内了。在那般情况下,司懿轩等人几次催促着怜卿,让她随他们离开那山洞,不要再等着那七彩灵狐了,可最后皆是被怜卿给拒绝开来。 心爱的人决定留在这里,那么,白斩月、夜剡冥和司懿轩三个人就更加没有什么理由说要离开了,最后,四人顶着严寒在那漆黑不见五指的山洞间等了整整将近一个时辰的时间,就在怜卿都要放弃等待的时候,跳跃间,那散发着盈盈白光的小身子这才算是慢悠悠的回到了怜卿等人的身边。 山洞间已是到了滴水成冰的地步,可七彩灵狐仿若对周测温度的变化根本就无所察觉一般,仍是不知死活的慢悠悠的迈着步子。 眼见七彩灵狐已是再次回来,白斩月、夜剡冥和司懿轩等人哪里还会再让怜卿在那怪异的山洞间多呆一分钟的时间,几人匆忙间便是从那山洞内冲了出来,接着便是着急忙慌的从血灵渊底爬了上来,这其中根本就没有时间来看七彩灵狐放到怜卿手中的东西。 此时,司懿轩突然间想到了这件事情,这才如此的问道。 虽说这七彩灵狐萌态十足,长相也是娇憨可爱,更是对怜卿亲近异常,可它毕竟是来自那怪异的血灵渊,别的不说,就冲它脑袋上长着的那七蔟围拢起来和七彩玲珑花样式相同的毛发,司懿轩感觉也是该对它警惕一些。 在未取得大家完全的信任前,这小东西送给怜卿的东西都是要接受检查一下才可以的。 如若不是司懿轩提醒,怜卿还真是给忘记了,这七彩灵狐出山洞前确确实实是交给了她一样白色的东西,当时她只顾着从冰层蔓延的山洞间往外冲了,根本就没有来得及细致的看。 “那个,卿卿,我先打断一下你们的谈话。” 未等怜卿有所动作,身后石面上躺着的轩辕漠视突然之间开口打断了众人思维,满脸歉意的说道:“我这银针用上的时间也是不短了,是不是到了该拔出来的时候了啊?一直这么硬挺着身子还是很难受的,尤其是,我后面脑袋上还扎着几根,我只要脑袋稍稍有所下降,脑袋后面的银针立马便是会碰触到地面上。” 把他们家紫玉就这么简简单单拐走了,怜卿本还想好好的惩罚他一下呢,既然此时轩辕漠视说话了,再看看紫玉美目间的疼惜,怜卿只得站立起身来,几步来到轩辕漠视身侧,将那银针一根根的从轩辕漠视的身上拔了下来。 银针撤,轩辕漠视感觉整个身子在这个时候都是轻盈了起来,肌肉内传来的隐痛在此时也是消散了去,轩辕漠视甚至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身子在贪婪的吸收着那些顺着银针流入身体内的药液,本是虚弱无力的身子,顷刻间仿若恢复了以前的那般劲力! “呼,终于舒服了!” 紫玉素手搀扶着轩辕漠视,此时,轩辕漠视乘机将脑袋亲昵的倚在了怜卿肩膀之上,一言双意的说道。 “先不要装半死讨玉姐姐的疼惜了,你先试试看,你的内力间是不是参杂了丝丝毒气,看看能否得心应手的来运用内力间的毒气。” 眼眸在轩辕漠视嘚瑟的脸颊上扫过,怜卿不仅是毫不留情的将轩辕漠视装出的虚弱戳破,说道。 脸颊间甜丝丝的笑容还未来得及扩展开来,听闻怜卿话语,轩辕漠视整个人马上如霜打的茄子般被紫玉嗔怒的猛地推到了一边。 看着身侧有些发怒的紫玉美人讪讪的笑了笑,轩辕漠视顺势站直了身子,凝气于丹田,慢慢地调息着内力运转周身。虽能感觉到内力间游走的那一丝丝毒气,可此时,那参杂其中的毒气却如同轩辕漠视的内力一般,在轩辕漠视心神的催动下,听话的在丹田内游走着。 “这……?” 将所有内力压于丹田内,轩辕漠视双手握成拳,睁开眼眸有些惊诧的看向怜卿等人,说道:“那丝毒气好像真的渗入到我的内力当中来了,而且,于我百利无一害啊!” 开什么国际玩笑,到现在了竟然还不相信她怜卿说过的话? 她可是医毒双绝,或许比你那表弟墨紫宸强不了多少,你轩辕漠视也是不能这么怀疑本人的技术啊? 早就和你将这种情况说过了,现下你竟然还会用这么吃惊的口吻来和我说话! 岂有此理! “恩!” 红润的小嘴轻抿,怜卿从俏鼻间发出了一声单音节的应答声,便是转身坐回到了篝火边。 她要继续刚才和司懿轩等人没有说完的话题了。 玉手伸入胸前衣襟内,怜卿从内掏了一个白色圆乎乎的东西出来。 东西大小和怜卿大腿上趴着的七彩灵狐差不多,两者同样是雪白雪白的,只是,七彩灵狐是毛绒绒的小圆球,而怜卿手中拿着的东西却是一个缠绕十分整齐的圆球。 在光泽的照耀下,怜卿手间拿着的白色圆球散发着淡淡的光泽,冰冷、生硬! 不知为何,在看到怜卿手心间那白色圆球散发的光泽后,众人不由自主想到了白雪、寒冰,想到了冬日里的酷寒。 “这就是七彩灵狐从山洞内侧再回来后交到我手中的东西了。” 眼眸在手心间的白色圆球上看了看,怜卿这才转而看向了身侧的众人,眼神间带着丝丝的疑问。 以她现在的见识,怜卿没有看出来这到底是一个什么东西。 按理说,和七彩玲珑花、七彩灵狐同在,应该是一种药材的,可在怜卿的脑海中,没有任何一种药材长成了这种样子。 白斩月、夜剡冥和司懿轩在收到怜卿看过来的疑问眼神后,三人虽有心在怜卿面前显示一下才华,可看了又看,三人皆是微微的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是不知道这是一个什么东西。 身后,轩辕漠视将敞开的淡灰色粗布衣衫整理好之后,也是抬头对着怜卿手中的东西好奇地看了过去。 在将怜卿玉手间拿着的白色圆球收拢眼底后,轩辕漠视整个人都是石化在了当场,一张脸因为恐慌而微微的变了颜色,轩辕漠视指着怜卿手中的白色圆球,薄唇抖动间,却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来。 “轩辕哥哥,你没事吧?你怎么了?” 眼见轩辕漠视如此,紫玉素手紧紧抓上轩辕漠视肌肉结实的胳膊,着急担忧的问道。 “千年冰蚕!” 被紫玉这么一碰,卡在轩辕漠视唇边的话语就这般溜了出来。 “千年冰蚕?” 听闻轩辕漠视话语,怜卿等人皆是转头看向了轩辕漠视的方向,眼神间充满疑惑的问道。 疑问话语的余音未曾消散,下一秒钟,怜卿玉手间已是空空如也! 一把将怜卿手中白色圆球拿了过来,轩辕漠视以光的速度冲向了洞口处,接着便是远远地对着血灵渊扔了过去。 白色圆球划过天际,后侧一溜白光以更快的速度冲向了空中翻飞的白色圆球,两者在距离血灵渊边缘一尺的地方,终是掉落在了地面上。 落地,七彩灵狐放下嘴中叼着的千年冰蚕,十分不满的对着轩辕漠视低声呜咽着。 淡紫色小靴子跑动间,精致的珍珠串休相撞发出叮叮咚咚清脆的响声,快速来到血灵渊边侧,怜卿一把将地面上的低声呜咽的七彩灵狐抱进了怀抱中,疼惜的用小脸蛋蹭了又蹭,在确定小家伙没有什么事情之后,怜卿这才转头看向轩辕漠视,怒气横生的说道:“轩辕漠视,你做什么啊?你差点就把它给害死了。” “你放下那白色圆球,那是千年冰蚕,有它的地方,即便这千年冰蚕处于休眠中,百里内冰封,如若这千年冰蚕醒过来,整座山都是会被它冻结成冰棍的。而且,这种东西杀不死,斩其头,它会再次重生,这才能活千年,你赶紧扔了它。” 面对怜卿怒气注视,轩辕漠视不由回瞪了过去,声音在恐慌中已是有些变了音调,由此也是可以看出这千年冰蚕的诡异可怕之处了。 听闻轩辕漠视话语,怜卿不由抱着七彩灵狐连连倒退了好几步,试图以此来离得地面上那静止不动的千年冰蚕更远一点。 白斩月、夜剡冥和司懿轩三个人脚步移动间已是将怜卿完全纳入了他们三个人的气息保护之内。 “嗷嗷!” 怜卿怀中的七彩灵狐却是在此时有些躁动的挣脱开了怜卿玉臂的束缚,低沉的呜咽声后,此刻,仿若七彩灵狐周身盈盈的白光都是明亮了很多,跳跃间,七彩灵狐瞬息来到了千年冰蚕边,前侧两只短小的腿快速的在那圆球上扒挠开来。 白色圆球打开来,里面却是空空荡荡,什么东西都没有。 “这……千年冰蚕呢?” 被七彩灵狐弄得微微一愣,片刻,轩辕漠视不仅有些疑惑的问道。 “嗷嗷!” 一个跳跃间窜回怜卿温暖馨香的怀抱间,七彩灵狐前侧小爪子傲气十足的指了指自己粉嫩的小嘴中,那意思已是再明显不过,‘千年冰蚕早已是成了它口中餐点了’。 眼见七彩灵狐让人有些哭笑不得的动作,轩辕漠视这才重重的舒了一口气,喃喃的说道:“这么说,这只是千年冰蚕丝结成的巢穴罢了,真是虚惊一场啊!” “没有了千年冰蚕,卿卿,你这次算是捡到宝了!” 几步来到躺在地面上的白色圆球边,轩辕漠视将其捡了起来,眼神间的艳慕毫不掩饰。 “捡到宝了?” 适才这轩辕漠视在见到这个白色圆球的时候还像是见了鬼一般,不过是转眼的功夫,这个家伙竟然说自己捡到宝了,红润的小嘴呢喃间,怜卿不由有些条件反射的问道。 “是啊,卿儿的确是捡到宝了呢!” 起初,司懿轩并没有认出这千年冰蚕,此时,经轩辕漠视这么一说,司懿轩也是看出了些眉目,不由接着说道:“这千年冰蚕威力无穷,可以瞬间冻结方圆几十丈内的东西,它结成的丝那更是用处颇多,堪称世间无价之宝。如若将这千年冰蚕丝制作成衣衫贴身穿着,不仅仅冬暖夏凉,而且,强劲内力拍打在身上,这千年冰蚕丝做成的衣衫可以帮其卸下一半多的力道,穿这冰蚕丝做成的衣衫躺于地面,百米高空巨石落下,人胸膛毫发无损。从古书上的记载上看来,这千年冰蚕丝确实是一个不错的东西啊!” “这么一个小小的东西竟然还有这么大的奇效?那我如果穿上这千年冰蚕丝做成的衣衫,不就成了打不死的小强了吗?” 听闻司懿轩话语,怜卿琉璃般的眼眸闪闪发光的盯着轩辕漠视手中的白色圆球,红润的小嘴呢喃般的自言自语道。 “卿卿,谁是小强啊?很厉害吗?打也打不死的?” 怜卿呢喃声虽小,一侧,紫玉却是听了个清清楚楚,绝美的脸颊凑到怜卿身边,言语间带着丝丝疑惑的问道。 “呃,这个,小强确实是很厉害的一个,一个东西,不过现在它已经被打死了,呵呵呵。” 眼见紫玉美目闪闪仿若一个问题宝宝一般,怜卿十分明智的给了小强一个死亡的结局,如若不然,按照紫玉这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性格,怜卿还不知道要解释多么长时间呢! “世间万物相生相克,这千年冰蚕这么厉害,竟然丧命在了这么个小东西嘴里了。” 轩辕漠视围着七彩灵狐走了几圈,唇间回味般的砸吧了两下,说道。 “或许,这也是为什么我们在最后离开山洞的时候那冰层迅速蔓延的原因了。”呼啦一声将手中玉扇打开来,带动扇柄玲珑剔透的扇坠一阵晃动,挥动了两下,司懿轩这才接着说道:“起初在我们进入山洞的时候这千年冰蚕应是一直处于休眠中的,所以,七彩玲珑花生长的地方虽是被冰层覆盖,可那冰寒的温度却是稳定在了一个点上,不会过于冰寒,有千年冰蚕的控制这冰晶也是不会融化。就在七彩玲珑进入山洞更深处后,想是这七彩灵狐惊醒了休眠中的千年冰蚕,洞内温度骤降,那冰层更是迅速增厚。” “难怪这小家伙不惧严寒了,它就是寒冷的克星啊!” 焕然大悟般点了点精致下巴,怜卿自言自语的说道。 在三个男人快要抓狂的妒忌眼神中,怜卿和那七彩灵狐脸颊亲昵的摩擦半晌,怜卿又是珍爱异常将七彩灵狐放回到了胸前衣襟内。 淡紫色迈动间,娇小的身子快速来到轩辕漠视身边,一把将那千年冰蚕丝结成的巢穴从轩辕漠视手中抢了回来,紧紧握在玉手间,怜卿这才一脸警惕的盯着轩辕漠视,冷冷的问道:“你怎么会认识千年冰蚕这么珍稀的东西?” 被怜卿动作搞的微微一愣,轩辕漠视愣愣的盯着怜卿看了半晌,这才有些不知所以然的回应道:“游历的地方多,捡的多了,所以知道的就多一点。” 第一百九十三章 紫玉vs轩辕 轩辕漠视如此解释非但未曾打消怜卿心头间的疑虑,反是让怜卿小脸更加凝重的看向了轩辕漠视,探究的眼神上上下下将轩辕漠视打量了一遍又一遍。 以轩辕漠视的厚脸皮,此刻也是被怜卿看的有些发毛了。 “卿卿,你是不是发现我这几天越发俊逸了?” 大手整理了一下毒发时被紫玉烧的七零八落的淡灰色粗布衣衫,轩辕漠视又是摆出了一个自认为最拉风的姿势站在了怜卿面前,问道。 轩辕漠视这边姿势刚刚摆好,怜卿娇小的身子已是干净利落的转向了洞口方向,迈步往回走了过去,仿若轩辕漠视这一连串的动作在怜卿的眼眸间都是透明的一般。 白斩月、夜剡冥和司懿轩三人心间虽疑惑怜卿此时表现,眼见淡紫色身影已是迈步走了出去,三人也是不敢有丝毫的迟疑,十分乖顺的跟了上去。 片刻,空旷的血灵渊山顶处就只剩下轩辕漠视和紫玉两个人了,夜间山风过,吹动衣衫猎猎作响。 “什么情况?是不是我刚才做错什么了?我是扔她的千年冰蚕丝巢穴了,但当时我不是不知道那里面的千年冰蚕已经死了吗?如若那真的是一个活着的千年冰蚕,此时的我们早已经是被冻成了冰棍了。” 被怜卿这番动作憋得有些抓狂的轩辕漠视大幅度的甩了甩衣袖,言语间有些委屈的对着紫玉说道。 “或许是因为卿卿在血灵渊底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吧,你适才的方式或许……” 听闻轩辕漠视声音,紫玉心间不由微微一阵疼惜,红润的小嘴轻启,替怜卿解释给轩辕漠视说道。 话语到了一半,轩辕漠视这边已是风一般的窜进了紫玉温暖柔软的怀抱中,仿若小孩子般将脑袋倚在了紫玉白皙柔美的颈边。 深深地嗅了一口紫玉长发间的馨香,轩辕漠视不仅是在心中暗暗的想到,‘男人啊,揩油要无时无刻,无孔不入啊!这般才能抱得美人归啊’! 紫玉此刻却是不知道轩辕漠视心中所想,她只当是轩辕漠视真的对适才怜卿的态度感觉到委屈了,素手轻轻地拍了拍轩辕漠视的后背,片刻,紫玉方才是柔声说道:“卿卿或许有话要和你说,咱们还是先进去吧,问问卿卿到底是怎么回事,看看你们两个人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误会了?” 语落,紫玉素手轻推轩辕漠视已是贴在自己身上的胸膛,轻柔力道划过,轩辕漠视却厚着脸皮纹丝未动! 秀眉微蹙,加大力道,紫玉好不容易将那轩辕漠视从自己身边推开来,喘息间,这家伙又如同狗皮膏药般粘了回来! 未等紫玉说话,轩辕漠视已是先说话了:“我突然感觉身子有些发虚,可能是适才跑动的时候用力过猛了,哎呀,不行了,脑袋也有点发沉了,玉儿,你能不能就这么把我给搀扶回去,我感觉倚在你的身上,我整个身子都舒服多了。” 心间虽羞涩,可紫玉听闻轩辕漠视这番话后,又是担心他真的是身子发虚了,素手只得伸到轩辕漠视臂弯间搀扶着轩辕漠视对着山洞内走了过去。 美人嫩滑的脸颊在眼前晃来晃去,勾魂摄魄,轻倚在玉颈处,轩辕漠视微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角度,带着一丝凉意的唇角轻轻地落在了紫玉微红的脸颊边。 柔软的碰触间,紫玉心间一颤,却是未曾过多去在意,只当是走动的时候轩辕漠视唇角不小心落在了自己的脸颊上面。 可紫玉此时的纵容却是造成了轩辕漠视后面的更加放肆。 一亲没有反应。 舌头伸出唇外,轩辕漠视轻柔的舔了一下紫玉精致的小耳垂,继而雨点般细吻洋洋洒洒的落在了紫玉的脸颊上,搭在紫玉柔软腰肢上的大手微微收紧,将紫玉玲珑有致的身子更紧的贴到了自己的身上。 莲步猛然一顿,紫玉美目转向轩辕漠视的方向,红唇轻启,问道:“你是头晕了,还是脑子抽风了?” “呃?” 听闻紫玉问话,轩辕漠视不由微微一愣,春意荡漾的脸颊瞬间漆黑一片。 他是在博美人欢心好不好? 这般卖力调情,不就是为了求得一个香吻吗? 美人竟然给他鉴定的是脑子抽风了? 就在轩辕漠视愣神时,素手微用力,紫玉已是直截了当的将轩辕漠视推出了自己身侧,抚了抚身上纱裙间的褶皱,紫玉看也没有在看轩辕漠视一眼,直接迈动脚步朝着山洞内走了过去。 眼见紫玉淡青色身影已是消失在山洞口处,轩辕漠视也只得惺惺的跟了上去。 山洞内,篝火已是被怜卿等人哄的很旺,外侧走入山洞间不由给人一种炙热的感觉,淡黄色的火苗将整个山洞照的非常明快。 光线明亮,温度温热,可轩辕漠视却是未曾注意这些,入洞内,他就只是感觉这周围氛围有些不对劲,尤其是怜卿看向自己的眼神,像是要将自己扒光了衣服看个彻底一般。怜卿身侧,白斩月、夜剡冥和司懿轩也同样是面无表情的盯着轩辕漠视看着。 他不就是想要给自己找个媳妇吗? 不就是无意之间爱上了紫玉吗? 不就是多亲了几下,多摸了几下吗? 也不至于来个会审吧? 眼眸在怜卿等人身上转了一圈又一圈,轩辕漠视不仅是在心中悲苦的呐喊道。 “坐下吧!” 就在轩辕漠视踌躇间不知该如何开口的时候,怜卿便是对着他冷冷的说道。 没有再废话,听了怜卿话语后,轩辕漠视十分听话的席地坐了下去。 “卿卿,适才我没有搞清楚情况就将你的千年冰蚕扔了出去,我错了!” 未等怜卿说话,轩辕漠视这边已是十分着急的开始自我检讨,自我承认错误了。 语落,再抬眸,轩辕漠视发现自己道歉的话语也说了,怜卿那一张小脸也没有任何变化啊! “那个,我是真的爱紫玉的,或许我情感表达过激了,可那都是我情不自禁的情况下做出来的,爱之深,情所动,我才越轨一亲芳泽,拥她入怀,我……” 大手将身侧紫玉素手紧紧抓住,轩辕漠视又是就这个情况来想怜卿表明一下态度了。 这次,听闻轩辕漠视这一连串犀利的话语,怜卿这低沉是再也装不下去了,她真担心等一下轩辕漠视会不会搞出一些少儿不宜的话语出来,所以,未等轩辕漠视将话说完,怜卿这边已是轻咳两声,将其打断开来。 一侧,怜卿身边坐着的白斩月、夜剡冥和司懿轩三个人虽眼神似无意的看着篝火,在听到轩辕漠视这些话语时,三人皆是不由自主的竖起了耳朵,准备细致的来学习一下,却是被怜卿给打断了去,心间不免失望。 怜卿以为胸前衣襟内的七彩灵狐已是蜷缩身子安静睡着了,谁知轩辕漠视后期话语一响,那柔软的小身子滋溜一声便是从衣襟内探了出来,粉嫩的小嘴间更是有些兴奋的呜咽着,圆溜溜的小眼睛闪闪发亮的看向了轩辕漠视的方向。 秀眉微蹙,怜卿光洁的额头上不由划过几道黑线,玉手一把将七彩灵狐的小脑袋按了回去,火光中闪动淡淡光泽的红润小嘴抿了抿,怜卿这才说道:“说说吧,你和血泣罂粟是什么关系!” 听闻怜卿问话,轩辕漠视整颗心不由微微一沉。表面,轩辕漠视却仍是表现出一副毫不所知的样子。 “血泣罂粟?我不认识!” 摇了摇头,轩辕漠视想也没想直接否认了下来。 来时,他们主上可是千叮咛万嘱咐,万不可将真实身份给暴露出去,。轩辕漠视知晓,主上不让他们暴露身份,并不是为了血泣罂粟的保密考虑,主上不过是为了最后能够自己给怜卿一个惊喜罢了。 以他们主上那‘辣手摧稻子’的性格,轩辕漠视可是没有那个胆子违背主上的意思。 所以,此时就算是打死,他也是不会承认他轩辕漠视和血泣罂粟有什么关系的。 “不认识?那日黑袍女子将我等认成血泣罂粟的人,她……” 秀眉间一派沉吟之色,奈何怜卿这边话语还未曾说完,轩辕漠视那边已经是将答案给了出来。 “我不认识那黑袍女子的,在这血灵渊山顶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四个人,而且,我和她之间也只是因为在血灵渊山顶争夺地盘才产生的冲突,几句话不合,然后就打起来了,谁知那黑袍锦衣女子内力间带毒,大意之下我才会被她给暗算了,被她给打伤之后你们就正巧赶来了,把我给救下来了,再后来的事情我就给忘记了。” 轩辕漠视一本正经的盯着怜卿琉璃般的眼眸,语速不快不慢的说着这半真半编造的言语,脸 不红心不喘。 在怜卿审视的目光注视下,轩辕漠视心理素质在如何好,也有点扛不住了,就在轩辕漠视要转移视线的时候,一侧,紫玉却是说话了:“卿卿,这几日他昏迷着,没有一个人来看过他,就在他那晚毒发快要死了的时候,也是没有人前来救他,如若他真的是血泣罂粟的人的话,他们这么大一个宗派世家,又怎么会眼睁睁看着轩辕漠视死掉呢?” 此时,听了紫玉的话,轩辕漠视点头如小鸡啄米,一脸保证的看着怜卿。 幽深如汪洋般的眼眸又是注视了轩辕漠视良久,怜卿这才算是将视线收了回去,沉吟片刻,问道:“那你知道黑袍女子的底细吗?” 一身紧身黑袍,妖媚百生,她和手下那三人联手更是能抵抗夜剡冥和司懿轩百招内不落败,不简单啊! “不认识,我……我甚至连她的名字也不知道呢!” 既然装样了,那就彻底装的更像一点吧,心间如此想着,轩辕漠视直接将自己认识血魅的情况自动隐藏了下来。 听闻轩辕漠视如此说,怜卿也是未曾再过多的为难轩辕漠视,即便他轩辕漠视真是那血泣罂粟的人,这些时日的相处,怜卿感觉他对自己也是没有什么歹意的。 更何况,就算这轩辕漠视不怀好意而来,现下,他连心都是丢在了紫玉的手中了,也翻不起什么大风浪来了。 “适才洞外的时候你也是说过了,你走的地方多,见的东西也是多,那听得消息也应该是多的,你就说说这血泣罂粟的事情给我听听吧?” 怜卿玉手理了理淡紫色绣花袖口,似随意般的对着轩辕漠视说道。 血泣罂粟! 这名字就美的很,再加上它那周身神秘的面纱,怜卿对它真的是越来越感兴趣了呢! 听闻怜卿话语,轩辕漠视心思转了又转,俗话说得好,‘说的多,错的也多’,为了避免多说再会露出什么马脚,轩辕漠视不仅简单明了的推得一干二净,说道:“总的来说,人们传言,这血泣罂粟十分神秘,可如若我来说,其实这血泣罂粟存在与否还不好说,说不定是老百姓想出来吓唬当朝统治者的也是说不定呢!” “不存在?吓唬当朝统治者?为何这么说?” 眼眸轻抬,怜卿看向轩辕漠视,言语间带着些许疑惑的问道。 眼见怜卿好像是相信自己胡扯的这些话语了,轩辕漠视悬着的一颗心也算是放回到了肚子里,接着说道:“卿卿,你想啊,人们都如何评价这血泣罂粟,他们都说这血泣罂粟有平衡天下各路势力的能力,那相当于是什么?那是真正站在这一片大陆上的王者。或许,这般厉害的人物真的曾经在这一片大陆上存在过,可是,就算这个人再厉害那也是不会翻手间消灭一个王朝的,应是后来的时候人口相传,越传越是有些走样了。真正的血泣罂粟隐秘了,现在也是有很多势力就打着血泣罂粟的旗号到处招摇撞骗罢了,反正云云雾雾,让人很难辨清真假的!顶着血泣罂粟做坏事的那些势力简直是可恶至极!” 虽一直在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言语间流露出对血泣罂粟的个人情感,可说到最后,轩辕漠视仍是忍不住低音咒骂了一句。 轩辕漠视末了的咒骂声放的很低,且怜卿几乎将所有的精神都集中在了轩辕漠视话语的前一段,怜卿也是未曾对轩辕漠视后期话语多追问什么。 “那按照你的意思,这血泣罂粟不过是大家人口相传间的虚幻,现在存在与否还待考究的?” 沉吟片刻,怜卿不仅是在此时抬头看向轩辕漠视的方向,问道。 怜卿视线投射而来,轩辕漠视在此时不仅用力的点了点头。 娇躯微动,怜卿转而看向身侧的三个男人,开口问道:“月,夜,司大哥,你们见识也是广的很,有没有见到过血泣罂粟的人?” 听闻怜卿话语,白斩月、夜剡冥和司懿轩三个人在此时皆是微微的摇了摇头。 他们虽知这血泣罂粟应不是像轩辕漠视说的那般不存在。但这血泣罂粟确确实实神秘莫测,世上难见几回血泣罂粟内的人,更遑论去了解血泣罂粟内部的情况了。 得到白斩月、夜剡冥和司懿轩的回应后,淡紫色纱裙一阵翻飞,怜卿猛然间从石面上站起身来,言语间有些兴奋的说道:“那既然这血泣罂粟像是一个迷雾一般不清不楚,又是有这么多的人来伪装血泣罂粟,那也是无法来查证血泣罂粟的真面目了。” 说到这,怜卿不由转头看向了轩辕漠视的方向,问道:“是不是人在闯荡江湖的时候都是需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名号啊?” 此时的轩辕漠视正沉浸在对别的事情思考中,被怜卿这般猛然一问,轩辕漠视一时之间有些想不过来怜卿这问题背后隐藏的含义,只是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那好,血泣罂粟这名字我喜欢,血泣罂粟以后就是我闯荡江湖的代称了,以后啊,你们就都是血泣罂粟的人了。” 清脆的话语从怜卿红润的小嘴间传了过来,欢快、利落,却是让山洞内的众人皆是在此时陷入到了震惊中。 不自不觉间,他们竟然成了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血泣罂粟的人了? 那可是龙头老大级的人物啊,别说是一个望月王朝,就算是几个国家联手,那血泣罂粟也是不惧的,他们这宝贝怜卿怎么总是要惹这种隐秘势力呢? “那个,卿卿,你要不要再考虑考虑啊?” 半晌,轩辕漠视才从震惊中回神过来,语气有些僵硬的问道。 他万万没有想到,这边他刚刚摆脱了怜卿对他身份的怀疑,这边怜卿竟然将注意直接打到了血泣罂粟的身上。 当着血泣罂粟高层人物的面说要冒充血泣罂粟,怜卿这算是有史以来的第一次。 转头瞄了轩辕漠视一眼,红润的小嘴一撇,怜卿这才说道:“考虑?有什么好考虑的?我们的实力在这里摆着呢,而且,我们是借用了血泣罂粟的名号去做好事,又不是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到时候就算是血泣罂粟的当家人知道了这件事情,我想他也是不会怪我们才对啊!所以,我已经决定了,这件事情就这么办吧,不要再讨论了,适才我不过是给大家宣布了一下结果,并不是要大家讨论的!” 在山洞内众人各色不一的抽筋表情下,整个讨论算是到此结束。 怜卿的心情仿若是很好,早早的便是头埋在白斩月温暖的怀中睡着了,留下其余人在山洞内大眼瞪小眼,皆是在考虑冒充血泣罂粟这件事到底靠谱不靠谱。 在众人皆是进入梦乡的时候,整个山洞陷入到了静谧中,连篝火的光泽在此时也是变得柔和了许多。血灵渊山顶处四道身影却是鬼魅般的闪现而过,轻巧的没有带起丝毫的声响。 四人在离着山洞口几丈远的距离内站定,眼睛皆是直直的看向了山洞内侧。 玉手从黑色锦袍内伸出,对着身侧三人轻轻挥了挥,下一秒钟,玲珑娇躯微动,血魅身影已是鬼魅般消失在了当场。 清晨的清爽的风带着花草特有的清香阵阵的吹入洞内,缠绕在怜卿等人身侧,闻之不由让人神清气爽,整个身子在此时都舒畅了许多。 从皇都内出来了这些时日,现下既然已是取得了七彩玲珑花,也是到了该回去的时候了,外出游历,才知家的好啊!大家皆是心情有些兴奋地收拾着行李,只有怜卿怀中躺着的七彩灵狐仿若有些不适应这白昼的阳光般,一直都是迷迷糊糊地睡着觉。 “好了,出发吧!” 眼见众人已是收拾妥当,怜卿不仅开心的说道。 语落,淡紫色小靴子已是迈动着朝着山洞外走了过去,喘息间,怜卿淡紫色娇小的身子又是闪现回到了山洞内,一双眼睛瞪的大大的,有恐慌,有吃惊,有不可置信…… 大手一伸,白斩月一把便是将怜卿揽进了怀中,夜剡冥和司懿轩二人已是在此时冲出了山洞,轩辕漠视紧随其后,也是出了山洞。 等三人看清眼前状况时,也是愣在了当场。 “怎么了?” 眼夜剡冥、司懿轩和轩辕漠视三人身子有些僵硬的堵在了洞口处没有再有任何动作,紫玉不由莲步轻移来到轩辕漠视身侧,柔声问道。 “啊!” 美目朝泽外侧瞄了一眼,下一秒钟,高分贝的尖叫声已是从紫玉红润的小嘴间冲了出来。 不知何时,在怜卿等人所在的山洞外已是围满了狼群,大大小小的狼足足有几百只,黑压压的一片,将整个山洞外侧挤得满满当当,黄褐色的小眼睛仿若训练有素的士兵一般皆是直勾勾的盯着山洞处的几个人,凶光毕露。 “敖!” 在紫玉高分贝的尖叫声之后,群狼仿若受到紫玉感染一般,也是接连不断的仰头对天嚎叫起来,狼嚎声响彻了整个山头,在血灵渊处又是回荡开来。 “怎么会这样?这狼群不是只有晚上才会出没的吗?这群畜生这是疯了吗?” 一双眼睛紧盯着没有丝毫散去意思的狼群,轩辕漠视不仅有些气急败坏的说道。 按照常理来说,这种生活在深山老林中的狼群一般只会选择在夜深的时候外出猎食,而且,他们的警觉性很高,如若不是饥饿难耐的话,他们也是不会主动攻击人类的,就算是要攻击人类,狼群也是会跟随观察很久再来个突然袭击的,绝对是不会像现在这般,大白天的明目张胆的来和人类搏斗了。 “这群狼好像有点不对劲,月,你负责好好保护卿儿,无论等下遇到什么情况,你千万不要离开卿儿半步。”司懿轩双眼细细的观察了一下靠他们最近的几头狼,当发现群狼眼神间的焦躁时,司懿轩心不由微微一沉,虽知白斩月无论何时都会用命来保护怜卿,司懿轩仍是再一次嘱咐了一遍白斩月,接着转头看向了身侧的夜剡冥和轩辕漠视说道:“现下,我们暂时不要离开山洞,这山洞只有这么一个洞口,有山洞做掩护,我们还不至于会四面受敌,如若我们从这山洞走出去了,到时候就会陷入到四面围攻中了。” 一只狼,他们举手投足间即可解决,十几只狼,他们需要搏斗上一场,百余只狼,他们需要费上一些功夫,可眼前的却是成百上千只的狼,白斩月、夜剡冥、司懿轩和夜剡冥从狼群中脱身还可,关键他们身后还有怜卿和紫玉。 此刻,狼群只是挤在了离着洞口几丈远的空地上,一双双眼睛紧盯着山洞口众人,猩红的舌头垂于长嘴外,却是没有丝毫进攻的意思。 人狼就这般对峙着,一时之间,怜卿等人也是想不到什么好的脱困办法。 “呜呜……” 就在此时,一阵似笛子吹奏的低沉声音划破天际,丝丝缕缕的传了过来,声音虽低沉,却是有一种穿透人耳膜,重击人心灵的诡异。 声音响起,原本还算安分的狼群在此时猛然焦躁开来,群狼有些疯狂的仰头对天嚎叫开来,浓重的腥臭味从狼嘴中喷涌出来。站在最前侧的几头狼后腿用力蹬了蹬地面,借助这股推力,狼身子如离弦的箭般对着洞口处的夜剡冥、司懿轩和轩辕漠视冲了过去。有了这几头狼的带动,后侧群狼此刻也是拥挤着超前冲了过去。 未等冲来的狼近身,司懿轩玉扇内力劲气划过,半空中,狼身已如断线的风筝般直直垂落到了地面上,夜剡冥软剑在手,挥舞间已是砍杀了两头狼,轩辕漠视拿捏着紫金枪更如地狱出来的煞神一般,直接将飞扑而来的狼身来了个开膛破肚,鲜血如雨点般迸溅开来。 眼见此场景,本还挤挤嚷嚷超前冲过来的狼群在此刻猛然刹住了脚步,黄褐色眼睛内的凶光被畏惧取代。 “咯咯……” 一阵令人骨头都酥软几分的娇笑声在此时突然响了起来,黑色身影鬼魅般闪过,一块凸起的巨石上,血魅玲珑身躯站立,胸前高耸的两团柔软却仍是波涛汹涌,引人无限遐想。妖媚的眼眸有些轻佻的在洞口夜剡冥、司懿轩和轩辕漠视身上扫过,艳红的小嘴轻启,血魅这才说道:“好凌厉的杀伐之气啊!可就是不知对于它们来说,你们的杀气更有震慑力还是我的魔音更有说服力呢?” 语落,也是不管司懿轩等人听懂她的话语没有,血魅双手轻抬,黑色锦袍袖口滑落,显露而出的两截玉臂在阳光下闪动着点点光泽,一截短小的黑色哨子轻放唇边,适才低沉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这幽冥鬼殿真是越来越不安分了,明知他们是血泣罂粟的人,三番五次的下黑手,如若怜卿在这里出现了什么意外,那这么多年血泣罂粟和幽冥鬼殿之间维持的安宁就此要打破了。 双眼喷火般的盯着血魅一举一动,轩辕漠视不仅在心中愤愤的想到。 “原来是这黑袍女人在控制着这些狼群!” 司懿轩紧盯着血魅一举一动,在听到这低沉魔音时,更是有些吃惊的说道。 以往司懿轩便是在古籍上见到过,传闻有一种秘密功夫,可以利用魔音驾驭百兽,起初见此记载,司懿轩不由淡然一笑,可此刻却是亲眼见到了这种场景,心间方才如此一惊。 不容司懿轩等人多想,魔音起,刚刚有所安静的狼群在此时变得更是焦躁开来,方才同伴惨死产生的畏惧已是无法抵抗魔音的催促,群狼锐利的爪子抓挠着地面,再次拥挤着朝着洞口冲了过去。 群狼尸体已是堆积如山,鲜红的血液洒满了地面,不知过了多久,司懿轩、夜剡冥和轩辕漠视等人挥动兵器的手已是渐渐有些麻木开来,可洞口外的野兽群非但未曾有何减少,挤挤嚷嚷中仿若增加了许多,此刻,山洞外侧站立的已非简简单单的只是狼群,中间还夹杂着别的野兽,是什么,三人已是无暇顾忌。 “怎么办?他们这么杀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贝齿紧咬红唇,紫玉两手搅动着手中绣花锦绢,美目间满满当当的皆是担忧之色。 轩辕漠视身体这才恢复,长时间的厮杀,紫玉真是担心他会出现什么意外。 有心出去帮忙,可紫玉知道,自己那三脚猫的功夫,出去了忙帮不上,可能最后还会成为轩辕漠视等人的累赘,思来想去,最后只能是站在洞内干着急了。 紧握的玉手间已是渗出了汗水,此刻,怜卿却是感觉全身冰凉,紧咬着银牙,办法想了一个又一个,可却是没有一个能行得通的。 “等下有机会你们就先冲出去吧,擒住那黑袍女子后便是可以解决眼前危机。” 几步来到夜剡冥、司懿轩和轩辕漠视的身边,怜卿眼眸紧盯着三人说道,末了,怜卿又是看向了白斩月的方向。 如若说这真是上天给她的劫难,怜卿不愿牵连他们皆是陪她下地狱,她不希望他们任何一个人受到伤害。 洞口洞内众人听了怜卿话语皆是抿了抿嘴没有说话,早在以前他们便是下定决心生死相随,现下他们又怎么可能舍下怜卿独自离去呢? 怜卿眼神有些焦躁的看着身边众人,红润的小嘴张了张,刚刚想要再说些什么,可就在此时,怜卿注意到,本是凶猛对着洞口冲过来的群兽在怜卿身子移到洞口的时候,群兽却是眼神有些畏惧的对着后侧移了移,盘旋在离着洞口一丈处的空地上。 魔音催动下,群兽有意继续冲杀过来,却又仿若畏惧什么一般,踌躇着。 见此,怜卿不由又是对着洞外移了移,随着怜卿脚步移动,群兽也是对着后侧撤了撤,任由血魅吹动魔笛,群兽却皆是徘回不前。 “怎么会这样?” 妖媚的双眼有些吃惊的看向怜卿,血魅艳红的小嘴不由喃喃的说道。 血魅心间疑惑,怜卿本人也是迷茫横生。 难道说这群兽看出她是重生的异世人? 那也是没有必要这么惧怕她啊? 眼眸在群兽身上扫视着,怜卿不由在心中暗暗地想到。 “护法,现在怎么办?” 此刻,血魅身侧的堂主看着血魅低声问道。 未有任何答话,血魅不死心的将黑玉魔笛放到艳红唇角处再次吹响起来,魔音起,群兽痛苦焦躁的在原地打着转转,可却再也没有丝毫攻击怜卿等人的意思。 “嗷嗷!” 怜卿胸前衣襟一阵鼓动,随着有些烦躁的低沉呜咽声响起,七彩灵狐尖尖的小脑袋滋溜从怜卿外衣处探了出来,前侧洁白的小短腿还颇为人性化的揉动着一双圆溜溜的小眼睛,白色毛发在阳光下闪动着银色光泽。 在七彩灵狐探身出来时,血魅妖媚的双眼不由慢慢放大,艳红的小嘴自言自语般说道:“糟了,我竟然将七彩灵狐这一茬给忘记了!此地不宜久留,快走。” 未等怜卿等人反攻,血魅黑色身影已如来时那般鬼魅消散在巨石上。 夜剡冥等人刚想追去,却是被怜卿出言阻拦了下来。 “这黑袍女子太过诡异,将她们击退即可,咱们还是快些离开此地,等回到皇都,再从长计议!” 盯着黑袍女子身影散去的地方,怜卿不由轻声说道。 “卿卿,你看这些野兽,都趴下了!” 一侧,紫玉素手指着前侧野兽群,惊讶的喊道。 听闻紫玉话语,众人这才回神皆是将视线放到了围拢在山洞周测的野兽群上。 此刻,不分何种野兽,皆是没有了原本的凶光毕露,有的只是如温顺的家犬一般匍匐在地上,一双双眼睛里皆是讨好之色。 “这……?” 转脸,怜卿有些迷惑的看向了身侧的众人,希望可以给她一个解释,可面对怜卿小脸上的疑惑,众人也只能无奈的回以疑惑。 “听适才那黑袍女子所言,百兽这般动作应是和七彩灵狐有关系,可到底是为什么,就不得而知了。在血灵渊底时,这黑袍女子等人仿佛就不是为了七彩玲珑花而去,她们的目的从一开始就放在了七彩灵狐身上,想是这七彩灵狐和她们所施展的驾驭百兽秘术有关系吧!” 修长手指呼啦一声将玉扇打开来,司懿轩就适才听到的血魅呢喃之声猜测的说道。 “嗷嗷!” 听闻怜卿等人提到了自己,七彩灵狐晃动了一下如球般雪白的小身子,微红的小眼睛紧盯着怜卿,四只小腿在怜卿掌心跳动着,颇为兴奋的叫嚷着。 随着七彩灵狐叫声响起,百兽群在此时更是压低了自己的身子,低垂的头颅恨不得扎到地缝里去一般,虔诚的态度仿若在跪拜他们的王者。 玉手收拢,怜卿将掌心中的七彩灵狐抱紧,精致的小脸在七彩灵狐柔软光滑的皮毛上蹭来蹭去,红润的小嘴喃喃的说道:“捡到宝了,捡到宝了……” 淡紫色小靴子迈动间,怜卿抱着七彩灵狐率先对着山下走了过去。 路过之处,群兽皆是自觉地挪动着身子,给怜卿让开了一条道路。 眼见怜卿等人身影消失在血灵渊山脉尽头,血魅等四人这才从茂密的山林中闪身出来,妖媚的双眼刀一般盯着山脉尽头良久,艳红的小嘴有些怨毒的自言自语道:“今日你们夺了我幽冥鬼殿七彩灵狐,这仇我血魅先给你们记下,等将那血泣罂粟收拾了之后,也是你们大难临头的日子!” 山风吹过,携带着浓重的血腥味消散在山脉的尽头。 心中担忧珠儿容貌,在取得了七彩玲珑花下山后,怜卿没有像往常一般在外游历,而是直接马不停蹄的对着皇都国师府赶了回去。 紫玉担忧轩辕漠视的身体会受不了这种连夜赶路,轩辕漠视又是有心将紫玉从怜卿身边留下来和他单独相处,所以,在从血灵渊山脉上下来不长的时间,紫玉和轩辕漠视两个人便是和怜卿等人分开来了。 天刚蒙蒙亮,杂乱的马蹄声已是响彻了皇都整条街道,末了,驻足在了雄伟气派的国师府门口。 “夜,出去了这些时日,你不用去你那摄政王府看看吗?” 血灵渊奔波了数日,司懿轩仿若感觉几个春秋没有和佳人耳鬓厮磨、软玉柔香了,他想要一些和怜卿单独相处的时间,所以,众人刚刚到了国师府门口,司懿轩这边已是显得有些小气的下了逐客令。 听闻司懿轩话语,夜剡冥先是微微一愣,末了,一丝了然涌上漆黑眼眸,‘你想和卿卿单独相处,难道我就不想拥她入怀,互语交心啊?’,心间如此想着,薄唇抿了抿,夜剡冥未有过多解释话语,只是从鼻间回应了司懿轩一个单音节:“恩!” 司懿轩:“……” 在司懿轩有些僵硬呆滞的眼神注视下,夜剡冥已是毫不客气的迈步对着国师府走了过去。 ------题外话------ 娃娃的文文接近尾声了哦,虽然很多没交代,但是娃娃最近工作太忙,加上第一次写文,所以打算最近完结,然后在这本基础上在写第二部,到时候会更加的完善里面内容,哈哈希望大家喜欢 第一百九十四章 虚情假意扰她心 七彩玲珑花在玉盒的盛装下没有丝毫损伤,当墨紫宸从玉盒内将七彩玲珑花取出来时,和刚摘下来时仿若没有丝毫变化。 珠儿容貌的事情是墨紫宸全权管理,墨紫宸的医术怜卿也是十二分的放心,对于七彩玲珑花的应用,墨紫宸比怜卿还要熟悉上几分,所以,将所有药材交到墨紫宸手中后,怜卿便是没有再继续插手珠儿容貌的事情,反是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对千年冰蚕丝质巢穴和七彩灵狐的研究上。 回府后,夜剡冥在怜卿身侧痴缠了几日,便是被怜卿派去调查那黑袍女子的消息去了。 看那黑袍女子等人的表现,这七彩灵狐对她们来说应是很重要,现下七彩灵狐落到了怜卿的手中,所谓明枪易躲暗箭,怜卿不喜欢看不清对手的这种迷茫无力感,即便那黑袍女子还未曾找上门来,怜卿还是让夜剡冥提前去探查了。 娇小的身子有些慵懒的斜倚在柔软异常的贵妃椅上,红润的小嘴微张,怜卿轻咬了一口白斩月递来的精致点心,眼眸却是未曾从玉手间的千年冰蚕巢穴上移开。 已是摆弄了很长时间,奈何这千年冰蚕丝坚韧异常,怜卿想了很多办法,却仍是未曾将其彻底打开来。 一口香气从怜卿娇艳欲滴的小嘴间叹息出来,玉手有些烦躁的将千年冰蚕丝丢到了身侧的石桌上。 这千年冰蚕丝确实是一个宝贝,可是,就算在如何珍稀那也是要找到利用的方法才可以啊!“真是气死了,打也打不开,连夜削铁如泥的软剑都无法斩断它,真不知道这要怎么做成衣衫!” 玉手接过白斩月递来的青花瓷茶盏,揭了揭茶盖,怜卿又是有些恼怒的将茶盏重重的放回到了石桌上,气恼的说道。 “嗷嗷!” 一侧,正趴在怜卿大腿处假寐的七彩灵狐突然间睁开了小眼睛,短小的腿微用力,跳上了石桌,将那千年冰蚕丝抱于怀中,粉嫩的小嘴一阵捣鼓,由千年冰蚕紧密围绕成的坚硬巢穴顷刻散开来,铺满了石桌的千年冰蚕丝在阳光下闪耀着七彩的光泽。 呆愣愣的盯着石桌上铺就的千年冰蚕丝看了许久,怜卿这才扭动僵硬的玉颈,看向石桌上微仰小脑袋傲气十足的七彩灵狐,红润的小嘴抿了又抿,良久,怜卿这才有些嗔怒的问七彩灵狐道:“你能解开它,为什么不早说?为什么不早说?” 怜卿这几日为了解开冰蚕丝巢穴,那可是煞费苦心,茶不思饭不想,就连夜里做梦都是在解这个。这小东西随随便便一抬小爪,解开了? 心里极度的不平衡啊! “嗷嗷!” 七彩灵狐学着夜剡冥平时双手环胸的冷酷动作,短小的白色小爪子交叠在一起,圆溜溜的小眼睛轻瞟了一眼怜卿,那架势明了的传达着一个意思,‘你为什么不早说?你为什么不早说呢?你如果早说要打开这个,我不早就给你打开来了吗?’。 当司懿轩手拿古籍来到凉亭内时便是看到了这么一副美女与野兽相敌对的场景,一侧的白斩月是有心护卿卿,却是插不上手。 “卿儿,你,你这是在做什么啊?” 言语间带着不易察觉的宠溺,司懿轩双眼笑眯眯的看着怜卿问道。 眨巴了下已是有些酸涩的双眼,怜卿这才转而看向司懿轩的方向,愤愤的说道:“还不是这家伙,它明明可以顷刻间解开这千年冰蚕丝巢穴,却是让我费了这么大功夫来研究这个……” 一连串告状的话语接连不断的从怜卿娇艳欲滴的小嘴间传了过来,就在头脑因为缺氧有些晕眩时,怜卿这才深深地呼吸了一口空气,停止了下来,娇小的身子转而坐回到了柔软异常的贵妃椅上,玉手接过白斩月递来的青花瓷茶盏轻抿了一口甘醇的茶水,这才有些疑惑的说道:“司大哥?你怎么来了?” 阳光般灿烂的笑容瞬间冻结,司懿轩有些无奈的抬头看了看天空,而后这才重重的叹了口气。 敢情你刚才说了这么长时间的话,根本就没有看到是我司懿轩啊! 好吧,我认了! 不恼,司懿轩反而是更紧密的贴到了怜卿身侧,脸颊上的笑容尽可能做到最灿烂,看着怜卿柔声的说道:“我已经查到这个惹你生气的小东西当日血灵渊山顶为何能够击退兽群了!” 小脸转动间,发髻上淡紫色珠翠小花在阳光下散发着亮晶晶的光泽,玉手一把将石桌上仍神气不已的七彩灵狐抓到怀中,怜卿这才问道:“它到底是什么东西啊?小小的身子竟有威压百兽群的能力。” 当日血灵渊山顶,如若不是七彩灵狐大力发威,怜卿等人真不知道要如何脱困了。 “它是七彩灵狐无异,可卿儿怀中抱着的这只七彩灵狐却是有着神品血脉的七彩灵狐,那七彩玲珑花生在血灵渊底并非是因为这血灵渊底的环境适合七彩玲珑花的生长,而是因为,这拥有神品血脉的七彩灵狐住在了血灵渊底,这七彩玲珑花这才会是出现在此地。起初,我们以为这小东西头顶上的七蔟颜色各异的绒毛是因为它守护在七彩玲珑花周测才生长出来,其实不然,那恰恰是它体内神品血脉的象征!” 将手中古籍递到怜卿眼前,司懿轩一本正经的说道。 虽心间嫉妒这七彩灵狐霸占了怜卿温暖柔软的怀抱,可司懿轩仍是尊重事实,实话实说了。 “不是吧?你……你竟然是神品血脉?这神品血脉也太差劲了吧?千年时间就长出你这么个东西?” 眼眸在古籍上瞄了瞄,怜卿小脸带满震惊的转向了七彩灵狐的方向,眼眸上上下下将七彩灵狐看了一个遍,红润的小嘴间呢喃的说道。 千年的狐狸不是应该成精吗? 不是应该修炼成大美女,或者是大美男吗? 那现下这个四肢短小,胖的像圆球一样的东西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原来狐狸未成精纯属太年轻的传言,都是骗人的! 片刻时间,怜卿整张小脸表情已是变幻了万千次,从开始的疑惑,到后来的震惊,再到最后的暗淡失望。 “嗷嗷!” 趴在怜卿大腿处的七彩灵狐在看到怜卿一连串脸色变化后,再也淡定不下去了,四只小短腿不停的弹跳着,带动着圆球般的身子上下翻飞着,粉嫩的小嘴间还颇为不满意的抗议着。 以前的时候是谁说它可爱的? 以前的时候是谁对它爱不释手的? 以前的时候是谁在血灵渊底两眼放光的看着它说捡到宝的? 这宠溺来的快,失去的也太快了吧? 眼见抗议无效,七彩灵狐低沉的呜咽一声,只得是乖乖的再一次趴回到了怜卿大腿处,独自 伤感去了。 “卿儿,这千年冰蚕丝我先拿去了,等做成了衣衫之后再还给你!” 司懿轩手脚利落的将石桌上的千年冰蚕丝收好,这才抬头笑着看着怜卿说道。 “恩!” 红润的小嘴轻咬了一口白斩月递过来的精致糕点,满嘴的食物,怜卿言语有些模糊的回应司懿轩道。 就在怜卿想要问问司懿轩冰蚕丝衣衫制作过程的时候,凉亭走廊尽头处,一身黑色镶金边锦袍的夜剡冥快步对着凉亭内走了过来。 未等夜剡冥走入凉亭内,怜卿已是有些急切地开口问道:“夜,知晓那黑袍女子的来历了吗?” 几步来到凉亭内,靠着怜卿身侧坐定,夜剡冥这才微微摇了摇头,脸色有些凝重的说道:“这段时日我几乎发动了所有的力量去寻找那黑袍女子,可自从血灵渊山顶处一别,这黑袍女子仿若人间蒸发一般消失的无声无息。有些势力就是这般独立于各个王朝之外的,就算是发动了整个王朝的力量有时也是无法将他们找寻而出,想那黑袍女子就是属于这么一个隐秘势力吧!” 这些年月,夜剡冥一直征战沙场,他甚至都是要忘记了这些低调的隐秘势力了。 可世人皆是知晓,这些隐秘势力虽是低调,可他们却是有着翻天覆地的能力,一旦爆发,余威也是让一个王朝不敢小觑。 “在这一片大陆上还真有这种隐晦的势力啊!” 沉吟许久,怜卿这才轻叹一口气,喃喃的说道。 接触的越多,陌生的就越多,现下,怜卿真是越发怀念谷中自由自在单纯快乐的五年生活了。 “调查了这些时日,还算是有些结果的,适才暗卫来报,那黑袍女子应是和昌隆山庄有关系,在去往血灵渊时,那神秘黑袍女子和她手下的三个人曾经在昌隆山庄呆了一晚上的时间。像是昌隆山庄那般势力,如若不是和他们有渊源的人,根本就没有机会在山庄内住上一晚上的时间的。” 眼见怜卿失望的样子,夜剡冥心间微微一疼,接着仿若宽怜卿心一般说道。 “昌隆山庄?” 听闻夜剡冥话语,怜卿娇小的身子不由猛然间从贵妃椅上坐直,玉手收拢,红润的小嘴喃喃的说道:“又是昌隆山庄,这些时日事情实在是太多,如若不是今日夜提及这昌隆山庄,我真是都要将它给忘在脑后了,这一次正好了,前面偷运兵器的事情和这神秘黑袍女子的事情可以放到一起好好地查一查了。” 如若怜卿没有记错的话,当日给智曜国偷偷运送兵器的神威镖局和那昌隆山庄便是有着密切的关系。 一团乱麻的头绪此刻仿若已是自动朝着一起凑了过去了,怜卿也是知晓,头绪越发明朗,也是证明在她头顶上罩着的那一张大网已是开始慢慢收拢缩小。 听闻怜卿话语,夜剡冥等人皆是赞同的点了点头,夜剡冥说道:“适才我已是吩咐下去,让他们细致的来调查一下昌隆山庄,相信用不了多么长时间就会出现结果了。” 在夜剡冥话音落下后,整个凉亭在此时陷入到了沉默中,众人皆是低垂了眼帘不知在思虑什么,只有怜卿怀中躺着的七彩灵狐没心没肺的呼呼大睡着,轻微的呼噜声配上这迷你版的小身子让人有些忍俊不禁。 抬头,怜卿一双眼眸盯着夜剡冥问道:“夜,圣上御驾亲征也是有了些许时日了,不知和那智曜国之间的战争有什么进展没有?” 算算时日,夜临冥到了边关也是有了些日子了,除却最初时的几场捷报,再后来的征战仿若陷入到了僵局一般,没有丝毫进展。 起初的捷报已是让怜卿心间不安,再加上现下智曜国的迂回打法,更是让怜卿心间焦虑不已。 智曜国敢明目张胆的对望月王朝宣战,那智曜国肯定是做足了十二分准备才对,可智曜国的底气到底是源自哪里呢? 深入想去,每每怜卿感觉要戳破这一层墙纸了,可最后却总是有些心间无力的收手回来。 “现下智曜国和望月王朝之间的征战应是互有胜互吧,想要瞬息间将这智曜国拿下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好在周将军运送粮草途中还算是顺畅,现下差不多也是要到了边关了,有了充足的粮草,即便是智曜国想要打一场持久战,望月王朝也是可以奉陪了。” 好看的薄唇抿了抿,夜剡冥声音有些低沉的回应怜卿话语道。 听闻夜剡冥话语,怜卿一颗焦躁的心在此刻非但是没有任何平复的迹象,反而是更加不安的躁动着。 粮草? 周将军? 征战沙场半辈子,军中人人皆是夸赞周将军憨厚耿直,由他来押送粮草,应是不会出现什么意外才对啊! 可为何提及粮草,这心中会这般不安呢? 秀眉微蹙,淡紫色真丝绣花锦袖微动,怜卿玉手轻轻贴在胸口位置,试图用微凉的小手安抚那颗躁动的心。 可不知是不是这加速的心率扯动了心脉间已是有所触动的毒素,一阵阵绞痛不由从心脏处扩散开来,片刻时间,怜卿光洁额头上已是布满了一层细密的香汗。 “呵呵,你们先坐一下,这……这天实在是太热了,我去房间换一件衣服。” 银牙微咬,怜卿娇小的身子从柔软异常的贵妃椅上站立起来,淡笑着看着白斩月、夜剡冥和司懿轩说道。 语落,怜卿也是未曾管白斩月、夜剡冥和司懿轩等人有何反应,玉手将怀中懒洋洋的七彩灵狐果断转身放到了贵妃椅上,淡紫色小靴子迈动间,怜卿直接对着凉亭走廊尽头的房间内走了过去。 夜剡冥和司懿轩二人皆是因为前方战事有些分神,听闻怜卿话语,夜剡冥和司懿轩也是未曾察觉怜卿有任何异常。 怜卿娇小身子过后,清幽的馨香还未曾飘散,阳光下闪动微微光泽的白色锦袍一阵翻飞,白斩月随后也是对着怜卿房间内走了过去。 只要怜卿出现的地方,淡紫色小身子后肯定会站着一个冰山一般的白色身影,此时白斩月紧随怜卿而去,夜剡冥和司懿轩也未曾感觉到有任何奇怪的地方,也是未曾过多注意。 多年后,夜剡冥和司懿轩皆是后悔不已,为何当时他们没有多问上一句,为何他们没有对怜卿再多关心一下,如若当时他们二人没有将大部分心思都放在战事上的话,以后那些悲惨的事情就不会发生了吧? 屏住呼吸,强忍胸口传来的绞痛,出了凉亭,怜卿不由加快脚步对着房间内走了过去。 就算上天真的不让她得善终,那剩余不多的时日中,她要看着身侧的众人开开心心的生活,不要大家和她一样沉浸在愁云密布中。 作为医者,怜卿知晓自己心脉间的毒素自上次她动用内力帮着夜剡冥压制蛊毒开始已是开始扩散,可当时连无知老人都无法解除的毒素,怜卿一时之间也是一筹莫展。 现下,怜卿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希望在不长久的时日中会出现什么新的转机。 从凉亭到怜卿闺房,不过短短十几米的路程,当怜卿迈步进入房间将房门关闭时,整张小脸在此时已是因胸口绞痛苍白一片,红润的小嘴已是没有了原本的光泽,耳鬓间垂落的几缕秀发已是被汗水打湿,贴在脸颊上。 来到梳妆台处,怜卿从小抽屉中将盛装银针的小盒子拿了出来,右手拿针,左手利落的将胸前盘花纽扣解开,玉指按捏间怜卿右手间的银针已是一根接着一根插在了心脏周测处,十几根银针呈圆形将心脏圈绕在了里面。做完这些后,怜卿又是打开一个乳白色的玉瓶,从中倒出一把药丸微仰头吃了进去。 怜卿未曾上床,就地在房内铺着的白色羊绒毯上坐了下来,长长的睫毛垂下,在眼帘处投下一层小扇子般的阴影,微闭眼眸,怜卿轻柔的吐纳调息着。 悄无声息立于怜卿身后的白斩月疼惜的盯着怜卿娇柔的背影,却是未曾出声打扰怜卿,而是选择了等待怜卿从调息间退出来。 “卿卿!” 眼见怜卿右手已是利落的将银针从胸口处拔了下来,白斩月几步来到怜卿身后,大手一伸,有力的双臂从后侧将怜卿紧紧地抱在了怀中,俊逸脸颊埋在怜卿玉颈间,白斩月声音间带着些许伤感的叫道。 “月?” 娇小的身子微微一阵僵硬,已是恢复些许血色的小嘴有些吃惊的呢喃道,此刻,怜卿仿若被人发现秘密的小孩子般不知所措。 呆愣片刻,玉手轻抬,怜卿有些慌乱的扣系的胸前衣襟上的盘花纽扣,琉璃般的眼眸间皆是担忧。 大手微用力,白斩月将怜卿娇小的身子扳了过来,两人直直的对视良久,白斩月隐忍心中酸痛,问道:“卿卿,到底是怎么回事?告诉我好不好?” 多久了? 多久没有感受到这种撕心裂肺的酸痛了? 久到白斩月自己都记不清楚了。 最后一次有这种窒息的感觉是在见到家中尸横遍野的时候吧! 虽还未曾详细的知晓到底怎么回事,可从怜卿适才那一连串的动作上白斩月已是隐隐察觉到了什么。 顺势将有些虚弱的娇小身子倚在白斩月温暖中带着特殊香味的怀抱中,怜卿幽幽的叹了一口气,这才说道:“月,没事,适才我只是突然之间感觉到身子有些不舒服罢了,或许是在血灵渊底受到寒气侵染,不过,经过刚才的针灸之后,我感觉好多了,不要担心了!” 虽是被白斩月发现了,怜卿仍尽力掩饰着。 正是因为知道这些男人有多么爱她,有多么的在意她,怜卿才不敢让他们知晓,也是不舍得让他们跟着她伤感、担忧。 “我想听真话!” 有力的双臂收拢,白斩月更是紧密的将怜卿抱在他身边,言语间已是没有了以往的冰寒,有的只是如孩子般的恐慌和担忧。 有了怜卿,白斩月的心才算是再次感受到了活着的滋味。 有了怜卿,白斩月才算是从无尽的杀伐中找到了继续生活下去的目标。 有了怜卿,白斩月这才有了生命的守护。 如若有一天怜卿真的离他而去,白斩月感觉他整个人都是会彻底的疯狂掉,世间,他也是不会再有他白斩月的任何气息。 “月,别担心,真的没事!” 玉手轻拍白斩月结实的后背,怜卿柔声安慰白斩月道。 六年的相处,他们彼此已是这般熟悉,无需多余的言语,怜卿从白斩月一举一动间已是感受到了白斩月心间那浓重的不安。 “难道你想让我将夜剡冥和司懿轩也叫进来吗?” 为了得到怜卿口中真实情况,白斩月不惜‘威胁’怜卿道。 贝齿轻咬红唇,怜卿眼眸在白斩月身上转了一圈又一圈,末了,仍是有些苍白的小嘴间微微叹息了一口气。 她对白斩月如此熟悉,反过来,日日将所有心思都放在怜卿身上的白斩月对怜卿应是更加的熟悉的。 隐瞒已是无用。 “月,那你答应我好不好?我将这件事情告诉你之后,无论何时你都不要告诉夜,不要告诉司大哥,就算是我生命到了最后时刻,也是不要告诉他们。如若最后真的避免不了毒发身亡,我希望月可以和我一起将这件事情隐瞒下来,永远不要让夜和司大哥知道我已是早早的离开了人世间,我希望你们都可以继续开开心心的活下去,好不好?” 已是挂满晶莹泪珠的小脸从白斩月怀抱间抬起来,琉璃般的眼眸直直的盯着白斩月双眼,怜卿声音有些哽咽的恳求白斩月道。 双眼含满疼惜的盯着怜卿看了许久,微凉的薄唇将怜卿小脸上颗颗泪珠吻过,白斩月这才压抑心间苦痛,低沉的应答道:“好!” 风儿过,吹动一屋馨香,却是吹不散白斩月心间满满的愁绪。 辉刹国皇宫内。 层层枚红色的纱幔从房梁上垂落下来,夏末有些燥热的阳光透过这层层的纱帐却如同被过滤一般,柔柔的光线和那皎洁的月光一般,纯金打造的香炉内焚烧着各种熏香,袅袅升起的香雾将偌大的宫殿熏得馨香一片,柔软的青色毛毯铺就一地,远远看去仿若那刚刚发出嫩芽的小草一般,青翠动人。 宽大的珍珠珠帘将宽敞的宫殿一分为二,透过微微晃动的洁白珍珠帘子隐约可见,一位浓妆丽人有些慵懒的斜倚在了金丝软枕上,高耸的发髻上插满了各种名贵异常的宝石珠翠,即便在这柔柔的光线下仍是闪动着耀眼的光泽,金丝绣花的风炮加身,给人更是增添了几分雍容华贵。 “不知太后意下如何?” 宽大的珍珠帘外,一身黑色紧身劲装的男人随意的坐在了红木椅上,修长有力的双腿自然的交叠在了一起,眉宇间那红艳艳的火焰印记仿若要燃烧起来一般。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前些时日被三皇子上官青玄派往辉刹国来的右护法孤光。 珠帘外,孤光话音落下,本是慵懒倚在金丝软枕上的锦衣华服丽人在此时微微动了动身子,双眼未看向孤光,反是看向了手腕上戴着的精致手链,玉手看似随意的玩弄着手链上每颗颜色各异的宝石,沉吟良久,被孤光称为太后的华服丽人修长柔媚的双眼微微抬,看向孤光的方向,这才算是轻启艳丽的红唇,语音轻柔的说道:“不知如若我们辉刹国真这么做了,最后对辉刹国又是有什么好处呢?” “尊上言,只要可以让太后您手刃杀害令狐将军的人,那应就是对太后您的最大好处了。来时尊上也是说过,如若此次辉刹国能够助他将望月王朝打败,即便以后尊上强大了,那也是会世世代代与辉刹国为盟友,永世不为敌人!” 孤光从红木椅上站起身来,拱手躬身对珠帘内的锦衣华服的太后说道。 此次上官青玄派他前来说服辉刹国同智曜国一起抵抗望月王朝,孤光也是知晓,现下辉刹国虽是小皇上当政,可真正的实权却是握在了辉刹国当今太后的手中的,只要她开口攻打望月王朝,那么,辉刹国没有一个人敢跳出来反对的。 为了能够加大说服辉刹国太后的几率,孤光可是费了好大力气才将太后进宫前前后后的事情打听的清清楚楚。 手中握有对方命门,谈起话来也是简单了许多。 听闻孤光言语间听到了令狐将军,珍珠帘内太后本是随意搭在一起的玉手瞬间握紧开来,尖锐的指甲刺进了肉里都未有所觉。 “呵呵,即便那三皇子有能力击退望月王朝的军队,可他也是没有能力打到那望月王朝皇都去吧?不能让那望月王朝灭国,又谈何要为令狐将军报仇啊?呵呵呵呵,杀害令狐将军的人可是望月王朝皇帝的亲妹妹呢!” 片刻,华服丽人这才收敛心神,一丝淡笑慢慢爬上她浓妆艳抹的脸颊,淡然的声音却仍是掩盖不住她内心的期盼。 在令狐君死的那一日,她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要为他报仇,奈何辉刹国对于望月王朝来说,犹如鸡蛋碰石头,即便是对望月王朝出兵,最后得到的结果也只能是失败而已。 今日上官青玄派人前来联络她辉刹国一同攻打望月王朝,如若说她不动心那是假的。 “太后,相信您和尊上间的合作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尊上的手段难道太后您还不了解吗?不要被眼前的场景给迷惑了,既然尊上说有办法让那望月王朝灰飞烟灭,那么,最后望月王朝的结局就只能是灰飞烟灭。” 站立原地未动,右护法孤光唇角微微勾起,对辉刹国太后说道:“如若那望月王朝都灰飞烟灭了,大权在握的您想要将那杀害令狐将军的人斩杀,那不是比踩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的事情吗?” 孤光话音落下,偌大的宫殿内不由陷入到了沉浸中,风儿过,撩动轻柔的纱帐一阵翻飞,洁白的珍珠帘子晃动间发出叮叮咚咚的清脆响声。 良久,一阵锦衣摩擦的声音传了过来,一直慵懒倚在金丝软枕上的太后不由慢慢坐直了身子,艳红的唇角微启,说道:“呵呵,好,今日哀家就应下了三皇子的这个要求,希望将来望月王朝覆灭时三皇子也是不要负了今日对哀家的承诺才好!” 心间一阵狂喜,孤光表面却仍是装作一派平静的样子,将躬着的身子压得更低一些,孤光这才语带恭敬地对着华服太后说道:“多谢太后的够深明大义,小的敢打保证三皇子定然不会忘记对太后您的承诺,等到望月王朝覆灭之时就是杀害令狐将军之人死亡的日子!” 玉手挑动珍珠帘子发出一阵叮叮咚咚清脆响声,底子颇厚的金丝团绣宮鞋迈动间,一身凤袍的辉刹国太后已是从珠帘后走了出来,在离着孤光不远处站定。 一双修长柔媚的眼睛盯着孤光看了很长时间,辉刹国太后令狐兰纤这才接着说道:“你且回去告诉三皇子,三日后,辉刹国的大军定会准时出现在望月王朝边关上。” “是,有了太后您的回应,小的这就先回去将消息汇报给尊上知晓。” 心尖一喜,孤光对着太后令狐兰纤拱了拱手,喘息间,黑色身影已是鬼魅般消失在了当场。 虽为女儿家,眼见孤光诡异消失在当场,令狐兰纤眼眸间却未有任何吃惊的神色,一双修长柔媚的眼眸甚至眨都没有眨一下。 左手习惯性的抚上右手手腕间带着的精致手链,令狐兰纤心间不由微微一酸,柔媚的眼眸间渐渐蒙上一层薄薄的水雾。 这还是他送给她的定情信物呢! 这么多年了,令狐兰纤一直带着身边,即便是在与当今皇上大婚的当天,脱光衣服躺在龙床之上,令狐兰纤都未曾将这精制手链从玉白手腕间拿下来。 密谋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将那龙椅上的男人斩杀于无形中,她以为她和令狐君的大好日子就要来了,可万万没有想到,后宫孤独的日子里苦等了这些时日,令狐兰纤等来的不是令狐君的温存,而是令狐君的死讯。 如若没有为令狐君报仇这个信念支撑着,在令狐君死讯传来的时候,令狐兰纤恐怕就会选择和他一起去了吧! 等了这么久,盼了这么久,终于将这报仇的机会握在了手中,她会让所有伤害令狐君的人一起下地狱。 “你在世界的那边过的还好吧?不要着急,等我将这些人都送入地狱吼,我就会到那边去陪着你了,到时候,咱们永生永世都不分开了,做一对长长久久的夫妻,你说,可好?” 两手将那一串精致的收敛捧着,令狐兰纤眼眸间有些痴狂的喃喃道。 令狐兰纤和令狐君的过往。 同为令狐姓氏,令狐兰纤和令狐君之间却是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令狐兰纤不过是令狐氏家族当家人收养的义女罢了,在令狐家族当家人收养她那一刻的时候,令狐兰纤棋子的命运便是这般永久的固定下来了。 身为棋子,令狐兰纤本该如同棋盘上那冰冷的棋子一般完全按照主人的意思来走出每一步,不该有自己的意识,不该有自己的想法,不该有自己的情感。有时,令狐兰纤一直在想,如若她一直安分守己的做着她的棋子,最后一切的结局就不该是这样吧! 可上天偏偏让她入宫的一年前遇到了前线沙场归来的令狐君,一段孽缘就这般在令狐兰纤和令狐君二人间蔓延开来。 那时的他玉树临风,清秀的脸颊上不缺男人的刚毅,沙场上长久侵染的血腥味却仍是遮挡不住他脸颊上那淡淡的笑容间的温暖。只是远远地一眼,令狐君这个人就这般直截了当的映入到了令狐兰纤的眼眸间,闯入到了她一直沉静如水的心房中,在那平静的心湖中激荡起一圈圈的涟漪…… 到现在,令狐兰纤都是不知道令狐君是什么时候爱上的她,在以后的生活中,令狐君从未对令狐兰纤提及过此事。令狐兰纤只是知晓,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令狐君总是有意无意的出现在她的身侧,关怀的话语仿若那灿烂的阳光般照亮温暖了令狐兰纤那一直阴寒的内心。 初敞的少女心扉仿若干涸了许久的大地一般,贪婪的接受着来自令狐君的雨露滋润,令狐兰纤已是不知晓从何时开始,无论何时何地,她那一双柔媚的眼眸总是搜寻着令狐君那颀长挺拔的身影,慢慢地,令狐兰纤才知晓她已经是渐渐地爱上了令狐君。 当令狐兰纤发现内心情感的时候,初尝甜美的内心顷刻间慌乱开来,她是一颗棋子,不该有任何人性化的情感产生的,更是不应该奢望有什么爱情发生在她身上的。 即便令狐兰纤知晓她不该对令狐君产生爱情,她也是知晓,这段爱情即便是有了萌芽,也是不会开花,更加不会结果的。可爱情的力量可以划开任何阻碍,让相隔千里的人都可以相遇,更不要说朝夕相处中的令狐兰纤和令狐君了。 一日,令狐兰纤和令狐君擦肩而过,令狐君大手一伸将令狐兰纤玉手抓住,脚步微移,令狐君整个身子挡在了令狐兰纤的身前,一双邪魅的桃花眼盯着小脸已是羞红的令狐兰纤轻笑着问道:“留意了你这么久,你怎么都不笑呢?不笑的时候已是这般美丽迷人,如若你笑起来,那不是要倾国倾城吗?” 小脸低垂着,令狐兰纤有些不知所措的盯着自己的金丝绣花鞋,玉手因为紧张而不停地搅动着真丝绣花手绢。 高了令狐兰纤将近一头的令狐君微微朝着前侧倾了倾身子,更是紧凑的贴向了令狐兰纤身侧,颀长挺拔的身子将令狐兰纤娇小的身子皆是笼罩在了其中,在令狐兰纤有些僵硬的注视下,令狐君薄唇贴在令狐兰纤娇红的精致耳垂处,温热的气息使得令狐兰纤心间一阵荡漾,“真想看你笑的样子呢!” 就在令狐兰纤以为令狐君会对她有什么进一步的动作时,令狐君却是贴在令狐兰纤耳垂边如此说了一句话,接着便是大手松开来,仰头大笑着与令狐兰纤擦肩走过,渐渐消失在长廊拐角处。 愣愣的站立长廊处许久,直到令狐君身上特有的气息消散在阵阵清风中,令狐兰纤这才不由有些失落的摸了摸玉手,缓步对着闺房中走了过去。 那一夜,她失眠了。 做了令狐家族的棋子,令狐兰纤以为一辈子就会这么行尸走肉般的走下去,可她却没有想到,有一天,她令狐兰纤也会对生活有了期盼。 令狐兰纤或许一辈子都想不明白,这才是令狐家族的高明之处,与其抓住这个人,不如抓住她的心。 时至今日,令狐君虽已死,可她令狐兰纤仍是心甘情愿的做着令狐家族的棋子。 第一百九十五章 情到浓处不自禁 令狐君自沙场回来之后,在府上呆了很长时间也未曾再次离去,在这一段时日里虽令狐兰纤在时时刻刻寻睨着那身黑色锦袍,未得,小心翼翼的和府上的人打听着令狐君的消息,得到的只是令人无奈的摇头。令狐兰纤永远不会知晓,此时的令狐君正在紧锣密鼓的和送往望月王朝皇宫内和亲的莲荷培养着感情。 对付女人,令狐君认为拢住她们的心才能够让她们真真正正的变成为自己所用的棋子,事实证明,他这一步确确实实迈对了。 距离令狐兰纤进宫的日子越发近了,令狐兰纤的脾气也越发烦躁开来,她渴望再见令狐君那俊逸脸颊上淡淡的笑容,嗅一嗅令狐君身上特有的味道…… 繁华落尽,秋叶凋零,白雪纷飞,嫩。嫩的青草已是从土地间钻了出来,再到百花争相盛开的时候,也是到了她使命开始的时候了。 入宫,博得皇宠,为令狐家族的世代昌盛保驾护航! 令狐兰纤不奢望会和令狐君之间天长地久,现下,她少女心扉间只有一个愿望,那就是再见一见令狐君,哪怕只是远远地看着他也是好的! 玫红色绣花锦鞋踏在软软的青草上,娇俏的鼻尖处荡漾着芳草特有的清香,长长的玫红纱裙拖在地面上,不盈一握的小蛮腰被一条乳白色玉带束起,乌黑的发髻间插满了各种亮闪闪的珠花,令狐家族对令狐兰纤的各种训练已是告一段落,现下只是命令许多丫鬟婆子每日为令狐兰纤细致着妆,将她那已是绝美的脸颊装扮的更是迷乱男人心。 清晨柔柔的阳光洒在大地上,笼罩在令狐兰纤玲珑有致的身子处,今日的令狐兰纤俏丽的脸蛋上未曾有任何着妆,清新淡雅。玉臂微微伸展开,枚红色的绣花锦袖滑落,给那亭亭玉立的人儿又是增添了几分慵懒。 任由清晨露珠打湿了乌黑秀发,打湿了枚红色绣花锦鞋,令狐兰纤就那么愣愣的在后花园草地上站了将近一个多时辰。 和他第一次近距离的接触就是在这里吧! 轻嗅俏鼻,却是再没有他身上特有的味道,有的只是青草的清香! 每日傻傻的站于此地就是为了再一次和他不期而遇吧? 已是一年多的时间没有再见他了,或许,在他的心间自己不过是一个过客而已,亦或者连那可以留下丝丝影像的过客都算不上吧? 思虑间,令狐兰纤心头不由一阵失落,心间汹涌而来的酸楚让令狐兰纤一时之间有一种窒息的错觉! 原来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真的是一种会呼吸的痛啊! 即便是未曾得到他的爱恋,至少令狐君也是让自己体会到了爱一个人的滋味了吧,这就够了! 红润的小嘴间幽幽的叹息一口气,伸展开已是有些僵硬的玉臂微微动了动,玲珑有致的身躯微动,拖动地面长长的枚红色衣摆发出沙沙的声响。 “不知在你的心里到底还记不记得我呢!” 眨了眨有些酸涩的眼眸,令狐兰纤低垂小脸看着草坪上孤零零盛开的一朵小花言语间有些伤感的喃喃说道。 “我心里当然有你,如若不然,我又怎会舍下身后大军独自跑回来就只为见见你呢?” 令狐兰纤幽幽的话音刚刚落下,在令狐兰纤身后一个含笑的磁性嗓音突然间响了起来,柔柔的话语间满满当当的皆是宠溺。 猛然转身,带动枚红色衣摆一阵翻飞,令狐兰纤仿若那树枝上受惊的鸟儿一般,修长的柔媚的眼眸睁得大大的,有些不敢相信的看向了身后。 梦中,令狐兰纤无数次和令狐君在这处再次相遇,可每次梦醒,一切不过是空幻而已。 此时,令狐君这般不其然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心间欣喜过后,令狐兰纤眼眸间又是渐渐涌上了一丝恐慌。 她担心眼前的一切不过又是一个美好的梦,等到她开心的跑向令狐君的时候,身侧的丫鬟便是会将她叫醒。 令狐兰纤双眼贪婪的上下打量着令狐君,枚红色绣花锦鞋却是未有任何移动,她没有像以往梦里那般冲向令狐君。 如若这真的是一个梦,那么,她愿意永生永世沉浸在这个美好的梦境中,不要再醒来。只是这般凝望,对令狐兰纤来说已是上天给她的天大恩赐了。 黑色锦靴迈动间,令狐君步履轻缓的来到了令狐兰纤身侧,大手伸出,令狐君动作轻柔的抚上令狐兰纤微凉的小脸上,薄唇勾起,说道:“怎么了?一年时间未见,纤儿好像对我生疏了好多呢!” 纤儿? 亲昵的称呼仿若重锤般直直的击打在令狐兰纤脆弱不堪的心脏上! 晶莹的泪珠不受控制的从令狐兰纤眼角处颗颗滚落,贝齿轻咬红唇,令狐兰纤就这般直直的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一时之间却是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大手轻轻擦拭着令狐兰纤精致脸颊上挂着的泪珠,微勾的嘴角更是大幅度的上扬开来,大手微用力,令狐君猛然间将令狐兰纤有些颤栗的娇躯抱进了怀中,薄唇轻咬令狐兰纤精致耳垂,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令狐兰纤右耳边。 “想我没有?” 抱着令狐兰纤站了许久,令狐君不由在令狐兰纤耳边轻声的问道。 听闻令狐君问话,令狐兰纤未曾说什么,玉臂只是更紧的反抱住了令狐君的脖子,将自己的脸颊更亲密的贴在了那温暖结实的胸膛上,俏鼻仿若一个‘瘾君子’一般近乎所能的嗅着令狐君身上特有的味道。 “纤儿,我想你了,没日没夜、每时每刻都在想,我想见到你,我有些近乎疯狂的想要抱着你。起初这些陌生的感觉让我有些慌乱,有些不知所措,我真是傻,想了将近一年的时间我才知道,原来,我是爱上你了,在见到你第一眼的时候我就爱上你,你的身影就已经深深地映入到了我的心中,让我沉浸了将近二十年的心躁动开来,你想成为你的男人,你愿意做我的女人吗?” 令狐君按照惯常哄骗青涩小女孩的手法,轻车熟路的说着不知说过多少遍的话语。 表白的话语虽是陈旧,可令狐君却是知晓,像是令狐兰纤这种情窦初开的少女,对这种情话是没有丝毫抵抗力的,尤其是现在的令狐兰纤已是对令狐君动了真情,那令狐君说起话来就更是连哏都不打了。 令狐君知晓,对于动了情的令狐兰纤,他无论说什么令狐兰纤都会相信,无论他做什么,都可以打动令狐兰纤的心,无论他的脸是否是世间最俊逸的,在令狐兰纤的心中那是世间任何男子都无法比拟的。 心跳乱了节奏,令狐兰纤雀跃的身子甚至都忘记了呼吸,小脸从令狐君怀抱间抬了起来,令狐兰纤柔媚的双眼有些朦胧的看向了令狐君,红润的小嘴轻启,令狐兰纤激动地声音有些颤抖的问道:“你……你真的喜欢我?” 思了这么久,念了这么久,唯独不见令狐君,令狐兰纤以为自己这一份情感注定要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了。此刻,在听了令狐君这一番表白后,令狐兰纤心间激动根本就无法用言语来表达。 “我爱你,纤儿。” 想也没有想,令狐君直截了当的回应令狐兰纤的话说道。 语落,令狐君双手捧着令狐兰纤精致绝美的脸颊,头颅微微低垂,温热的薄唇印在令狐兰纤微凉的红润小嘴上,未等令狐兰纤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令狐君灵巧的舌头已如小蛇般钻进了令狐兰纤的小嘴内,轻柔的缠绕上了令狐兰纤柔软的香舌,津液吐纳间,令狐君大手动情的在令狐兰纤玲珑有致的娇躯上游走着。 令狐君手指每到一处,令狐兰纤感觉整个身子仿若触电一般,一阵阵的酥麻从令狐君手指处蔓延至全身各处。 当令狐君隔着枚红色的纱裙将令狐兰纤高耸的胸部轮廓轻轻咬住的时候,传来的微痛使得令狐兰纤猛然间回神过来,柔媚的双眼有些惊慌的看着令狐君,白皙的小手微微用力,试图将令狐君的身子推搡开来。奈何这令狐君不仅身材上比令狐兰纤高大很多,且他又身怀武艺,令狐兰纤的柔弱力道在令狐君看来还不如挠痒痒的力气大。高大的身子仍是紧紧地笼罩着令狐兰纤,令狐君大手未曾因为令狐兰纤的抗拒有任何松开迹象,反而是将令狐兰纤娇小的身子更紧密的贴向了自己。 “不要,我们……我们可是兄妹关系,不要这样!” 令狐兰纤尽力用自己的玉臂将她和令狐君之间隔开了一小点缝隙,红润的小嘴间断断续续的对令狐君辩解的说道。 令狐君是令狐家族当家人的嫡长子,而她令狐兰纤则是令狐家族当家人收养的义女,他们二人可以说是兄妹的关系的。虽一直未曾见到过令狐君,可从进府门时起,令狐兰纤就知晓,自己在这个府中还有一个未曾谋面的义兄。 “纤儿,我们两个人不过是顶着兄妹之间的名义罢了,我们两个人有血缘关系吗?如若不是父亲大人收你为义女,我们两个人不过是大街上最平常的少男少女罢了,为何到了这种时候纤儿倒是要计较这个呢?难道说,一直以来不过是我令狐君痴心妄想罢了,纤儿的心中根本就没有我这个人?心中除却那虚无缥缈的兄妹之情,对我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爱意吗?” 情动时被令狐兰纤抗拒,令狐君眼眸间的不快一闪而逝,压制心中情欲的躁动,令狐君双眼注视着令狐兰纤,言语间深情地问令狐兰纤道。 如若只是要得到令狐兰纤,那么,以令狐君在府中嫡长子的地位,现下他只管是对令狐兰纤硬来即可。 可他令狐君要得到的是令狐兰纤的心,让这颗重要的棋子永远不要对他有异心。 红润的小嘴抿了又抿,令狐兰纤白皙的手指相互搅在一起,心脏在此时却是快要从胸腔内跳跃出来了。 “我……我……我也爱你,可是……” 沉吟许久,令狐兰纤这才轻抬精致脸颊,修长柔媚的双眼凝望着令狐君娇羞无限的说道。 心间已是爱的令狐君死去活来,可是,令狐兰纤却是从未将这种感情对任何人提及过,现下要面对心爱的男人呢亲口表白心迹,令狐兰纤兴奋紧张的都快要窒息了。 甜蜜的表白话语后,令狐兰纤秀眉微蹙,小脸上又是有些迟疑的张了张红润的小嘴,想要和令狐君说些什么。 话语还未曾从令狐兰纤红艳的小嘴间说出来,令狐君温热的薄唇在此时又是再次贴上了令狐兰纤红润的小嘴,索取着香舌间的甜美。 “啊!唔……” 被令狐君拦腰抱起,一声惊呼不由从令狐兰纤红润小嘴间溢了出来,接下来的话语还未曾从令狐兰纤嘴中传过来,已是被令狐君薄唇一概吞噬而去。 在年龄很小的时候令狐君已是尝试了禁果,在这些年中,令狐君更是流连于百花丛中,经令狐君手的女人到底有多少个,恐怕令狐君自己也是记不清楚了吧?7 在令狐君纯熟的吻技下,令狐兰纤本还微微挣扎的身子渐渐酥软在了令狐君的怀抱中,柔软的香舌也是开始有些生涩的回应着令狐君热烈的亲吻。 胸口处传来的湿凉令意乱情迷间的令狐兰纤微微一惊,玉手撑在身子两侧,令狐兰纤猛然之间从金丝软被铺就的红木雕花大床上坐了起来,不知何时,她身上枚红色的纱裙已是褪下,整个身子只着乳白色的真丝绣花肚兜,秀美的香肩、精致的锁骨,就这么直直的暴露在了空气中,呈现在了令狐君的眼前。 屋内地面上有些凌乱的躺着她玫红色的纱裙,还有令狐君黑色锦袍,束腰玉带。 对面半跪着的令狐君只穿着一件白色中衣,结实的胸膛从已是微微敞开的领口处露了出来,让人无限遐想。 “你……这……我……” 经过这么多的非人性训练的令狐兰纤仍是被眼前这一幕震惊住了,白皙的手指在令狐君和她自己之间指来指去,可令狐兰纤就是不知道该怎么来面对眼前的这种状况了。 “纤儿,我爱你,我想要你,丢下大军偷偷回来,我只为了你,难道你想让我在思念你的疯狂潮水中淹没吗?” 大手将令狐兰纤白皙的小手抓在手中,令狐君跨骑在了令狐兰纤修长的玉腿两侧,双眼中满满当当的情欲涌动着。 “我答应你,大军归来时我定会请求父亲将你指给我,为你披上鲜红的嫁衣。” 颀长的身子慢慢俯下,将令狐兰纤娇小柔软的身子压在了身下,令狐君双眼凝视着令狐兰纤,柔情蜜意的话语仿若带着催眠作用一般,将令狐兰纤最后一丝理智击溃开来。细碎的亲吻如同雨点般洋洋洒洒落在了令狐兰纤脸颊上。 对于令狐君的卖力调情,此刻躺在金丝软被上的令狐兰纤却是并没有如令狐君预想中那般热烈的回应他。 他要娶她? 为你披上鲜红的嫁衣,为你披上鲜红的嫁衣…… 令狐君这句话在令狐兰纤脑子里不停的回荡着,给了她温情,给了她甜蜜,给了她安全感。 一颗心飘荡了这么久,或许此次她真的可以摆脱棋子的悲惨命运,在爱人的怀中终老一生了。 “啊!好痛!” 玉手紧紧地抓上令狐君宽阔的肩膀,痛苦的呢喃声不由从令狐兰红润的小嘴间溢了出来。 随着令狐君,令狐兰纤下身不由传来阵阵撕裂般的疼痛,晶莹的泪珠从令狐兰纤眼角处颗颗滑落,唇角处却是挂着幸福的淡笑。 她终于是他的人了,他们终于完成了心灵到身体的最后一次融合! 亲密的纠缠中,令狐兰纤最后能够记住的就只有无尽的疼痛,还有令狐君那有些低沉沙哑的嘶吼声。 事后,令狐君无限爱恋的将令狐兰纤搂抱在怀中,大手沿着令狐兰纤躯体柔美的线条轻轻地抚摸着令狐兰纤。 激。情过后,令狐君未曾在令狐兰纤房内多呆,软玉柔香中躺了片刻,令狐君已是利落的起身,将那一身黑色锦袍穿在身上,玉带扣紧。床榻上,令狐兰纤修长柔媚的双眼只是无限留恋的看着令狐君这一连串动作,却是未曾出声挽留。 她们两个人现下这种关系确确实实不能被人发现,等到身披鲜红嫁衣名正言顺的成了他的人之后,再如何缠绵悱恻也是无事了吧! 一双桃花眼间的情欲已是全然退去,有的只是笑意掩盖下的阴狠,将一切整理好之后,令狐君却是未曾立马离去,黑色锦靴迈动间令狐君来到床榻一侧,大手一伸,猛然将令狐兰纤围拢在身上的金丝软被揭开来,一丝不挂的玲珑身躯在清晨阳光轻柔的照射下闪动着玉般淡淡的光泽。 令狐君又是控制不住的在令狐兰纤身上抹了两把,将令狐兰纤抱在怀中热烈的亲吻了一番,令狐君这才从袖口间将一把短剑拿了出来,将短剑从镶着红宝石的剑鞘中拔了出来,锋利的刀刃在阳光下闪动着清冷的光泽。 当看到令狐君内握着的锋利短剑时,令狐兰纤不由微微一愣,双眼有些疑虑的看向了令狐君的方向。 未有过多的解释,令狐君一把将那淡色锦被上那滩鲜红的印记抓住,手起刀落,令狐君十分干净利落的将锦布从锦被上割了下来,爱惜的拿在手中。 令狐兰纤知晓,那是她第一次流下的鲜血沾染而成。 “这是你我爱情的见证,也是你送给我最宝贵的东西,我要将它时刻带在我的身边,有它贴身,就如同是你一直在我的身边一般。” 将这些都做完之后,令狐君这才看向了令狐兰纤,邪魅笑着说道。 听闻令狐君话语,令狐兰纤小脸间不由划过一阵羞涩和甜蜜。 可令狐兰纤不知晓,令狐君已经收集的沾染处女血的布料差不多能够做成一床锦被了吧? 变魔术般,令狐君右手掌心处躺着一串做工精致的手链,将令狐兰纤玉手抓在手中,令狐君深情的将手链套在了令狐兰纤玉碗上,定定的盯着令狐兰纤玉碗看了许久,令狐君这才说道:“今日从战场上偷偷回来看你,等下我就要再回军营里去了,一时之间,我也是不知道该送你些什么东西,这个手链跟在我身边很长时间了,我一直想要将它送给心爱的女人,等了这么久,你终于出现了。这是采用各种名贵七彩玉石制作而成的手链,戴在身上不仅冬暖夏凉,而且还有护身的作用。在我不在你身边的这段日子里,就让它代替我陪在你的身边,保护着你。” “那你此次走了要多久才会回来?” 见令狐君抽手,令狐兰纤不由反手抓住了令狐君的大手,红润的小嘴轻启问道,言语中浓浓的皆是不舍和留恋。 左手微抬,令狐君将令狐兰纤玉手从右手上拿开来,这才说道:“很快,等到我回来的时候,一定会让你披上鲜红的嫁衣,成为我的女人,等我!” 语落,令狐君脚下在没有任何迟疑,直接转身对着房间外走了过去。 直到令狐君黑色颀长身影消失在门边,令狐兰纤这才依依不舍的收回了目光,玉手轻柔的扶上了手腕处那精致的手链。 在令狐君离去后,令狐兰纤一直都在眼巴巴的等着令狐君的归来,等待着他为她披上鲜红嫁衣的那一天。 一日复一日,佳人望断愁肠,可等待的良人却没有丝毫归来的意思。 进宫选妃的日子越发临近了,令狐兰纤整日坐卧不安,她不想负了令狐君对她的情意,可没有令狐君作为她的依靠,在这个府中她令狐兰纤算什么?不过是一颗不能有丝毫自我意愿的棋子罢了,她只能按照令狐家族的安排走下去。 可令狐兰纤永世不会知晓,在她望穿秋水的等待令狐君的那些时日里,令狐君并非身在沙场身不由自不得归来,他只不过是在烟花之地忙于鬼混罢了。 接近令狐兰纤,让令狐兰纤渐渐的爱上他令狐君,与令狐兰纤一次温存,这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令狐家族培养令狐兰纤这颗棋子其中的一步罢了! 令狐君已死,这一切的一切或许永远无人会在令狐兰纤面前揭开了。 令狐兰纤再见令狐君的时候,已是在封妃大典上。 他还是那一身黑色锦袍的令狐大将军,可此时的她已是成了辉刹国皇帝的兰贵妃! 心爱的男人近在咫尺,可她却和他一句话都不能够多说,她以后的男人就是身侧的辉刹国皇帝了,今后,她只能对着这个站在辉刹国至高点的男人强颜欢笑了。 与皇帝多次云。雨,令狐兰纤却总觉索然无味,和一个没有感情的男人亲热,每每皇帝亲吻令狐兰纤红唇时,她心间有的不是甜蜜,更不是欣喜,所有的感觉不过是恶心罢了。 一年后,她诞下皇子,在令狐家族强有力的权势帮助下,令狐兰纤母凭子贵将皇后拉下了后宫女主的宝座,兰贵妃摇身一变成为了辉刹国一国之母。层层光环笼罩,万般荣耀之下,只有令狐兰纤知晓她的内心中有多少哀怨和愁苦。 皇子周岁,普天同庆,那一夜朝廷宴席时,令狐兰纤再一次单独见到了令狐君。两个人疯狂的拥抱在一起,热烈的亲吻仿若火焰一般将令狐君和令狐兰纤两个人彻底的燃烧开来。 那一刻,令狐兰纤忘却了她当朝国母的身份,忘却了她是小皇子的生母,忘却了她已为人妻,她的心中、眼中有的只有令狐君这张令她日思夜想的俊逸脸颊,还有令狐君那一双仿若时刻都含满笑意和情意的桃花眼。 即便随令狐君往前走去就是万劫不复的深渊,她令狐兰纤仍旧愿意随他沉沦下去。 情到浓处,令狐兰纤急不可耐的撕扯着令狐君的黑色锦袍,此刻,仿若只有与他身体融为一体才能够宣泄令狐兰纤压制了许久的思念一般。 美人入怀,哪有不收之理! 令狐兰纤和令狐君在黑夜笼罩的御花园假山中再次跨越了雷池,疯狂的云。雨了一番,那一夜,令狐兰纤方才是真真正正的体会到做女人到底是什么滋味。 有了第一次,很自然的便是会有了第二次,第三次…… 顶着皇后义兄头衔,令狐君出现在了令狐兰纤所处的每个角落,只要是有机会,令狐兰纤和令狐君便是会行男女之欢。 在令狐兰纤记忆中,那一段时日是她人生中最美好最幸福的日子,几乎从未露出过笑颜的令狐兰纤在那些时日里几乎每日都会甜蜜的笑着。 这般放肆的幽会,即便辉刹国皇帝在如何反应迟钝,那也是有察觉的一天的,心间虽是怀疑,可辉刹国皇帝手中却是没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心中猜想,这种事情又是家丑中的家丑,最后此事便是被辉刹国皇帝渐渐地压制下来。 可辉刹国皇帝的退让并未让被爱情冲昏头脑的令狐兰纤有任何悔过之处,此后的时日里,令狐兰纤每日皆是会将令狐君给她的毒药一点一点的下到辉刹国皇帝的饭菜中,微小的量不会被人察觉,可在人体日积月累后却是足以要了人的性命。 这是一件需要长久岁月里坚持的事情,这是一件危险到足以要了她性命的事情,可为了能够和令狐君长相厮守,无论要面临的什么,她令狐兰纤都愿意来面对。 药引的催动下,辉刹国皇帝几乎未有任何话语留下便是一命归了西。 令狐兰纤以为杀了皇帝,她和令狐君之间的幸福生活就要来临了,可令狐兰纤却是没有想到,就在此时令狐君再次去了沙场,日思夜盼,令狐兰纤未曾等到令狐君凯旋归来,等来的不过是令狐君的死讯。 事情已是过去这么久,可令狐兰纤却仍是能够感觉到那日听到令狐君死讯时的痛苦无助,整个身子仿若掉进了冰窟一般,手脚冰凉僵硬的不知该如何。 思绪至此戛然而止,已是成熟许多的的太后令狐兰纤一身锦衣华服,再也没有了以往的淡妆素颜,有的只是浓艳的装束,华贵的装扮。 不自觉间,紧握精致手链的手心间已是浸满了汗水,深深呼吸了一口气,令狐兰纤试图以此来压制着心间汹涌而出的绞痛。 “来人!” 踩着高高的金丝秀凤宫鞋在檀香木椅上坐定,太后令狐兰纤对着房门外喊道。 语落,一个身穿太监服装的宫人已是弓着身子快步来到了令狐兰纤寝宫内,躬身站立在离着令狐兰纤不是很远的空地上,小太监言语恭恭敬敬的问道:“太后有何吩咐?” “召集军机大臣御书房来见哀家,哀家要发兵攻打望月王朝。” 玉手在右手腕间那串精致的宝石手串上滑过,艳红的嘴角轻启,令狐兰纤不由冷冷的对小太监吩咐道。 “是!奴才这就去传旨。” 对着上位坐立的令狐兰纤再次深深的拱了拱身子,小太监不敢有丝毫的迟疑,缓步对着宫殿外退了过去,出了门槛,转身便是急切地对着军机处冲了过去。 辉刹国和望月王朝的战争不会因为令狐将军的死就此结束,可谁也未曾想到,这场战争竟然是来的这么的快。 这片大陆平息了这么久,终于又要迎来一次大风暴了,这次风暴过后,所有的一切应是会彻底的归于平静吧! 国师府。 盛夏已过,百花已是渐渐凋零,残破的样子仿若迟暮的老人一般,迎面而来的清风中已是微微有了些许的凉意。 将刚刚做好的参汤放于石桌边,白斩月展开手中淡紫色丝绸绣花斗篷披在了怜卿娇小的身子上,未语,眼神间盛满疼惜。 细致的将斗篷上的两根丝带打成了漂亮的蝴蝶结,白斩月再转身准备端了参汤来喂给怜卿喝的时候,石桌上盛装参汤的精致小瓷碗早已不翼而飞。 “卿卿,来,喝参汤,小心烫。” 柔柔的话语中带着不可察觉的宠溺,夜剡冥十分自觉地将参汤端在手中,轻舀了一勺,放在唇边吹了又吹,这才递到了怜卿娇艳欲滴的小嘴边。 眼见怜卿张嘴喝了下去,夜剡冥酷酷的脸颊上薄唇微微勾起,接着,炫耀一般看向了白斩月的方向。 他是只懂得带兵打仗,他是不会做饭,可他会借花献佛啊! 反正现在是我夜剡冥在一勺一勺的喂参汤给卿卿喝,到底是谁做的,那又是有什么关系呢? 心间如此思虑着,夜剡冥微微勾勒的嘴角不由更大幅度的上扬起来。 出乎夜剡冥意料之外,这一次白斩月却是没有露出任何生气的意思,一贯冰冷的眼神在夜剡冥身上扫视了一圈,便是乖顺的挨着怜卿身侧坐了下来。 “呃?” 没有被白斩月冰冷的眼神杀上一遍,夜剡冥一时之间还真是有些不适应了,轻柔再次将一勺参汤送到怜卿红润小嘴中,夜剡冥不由看向白斩月,问道:“喂,你没事吧?是不是生病了啊?” “没!” 眼眸都未抬,一个简单明了的冰冷字眼从白斩月薄唇间吐了出来。 同样深深爱着怜卿,白斩月知晓,如若有一天怜卿真的毒发无法控制了,到时候最痛苦的人不是他白斩月,而是一直毫不知情的夜剡冥和司懿轩,所以,此时对于这么一碗参汤,白斩月也未曾再像是往常一般和夜剡冥一般见识。 惜字如金,冷冰冰的像雪山,这一切都是白斩月身上特有的,没有任何变化。可夜剡冥现下看白斩月的表现,总是感觉有些不对劲,可哪里不对,他一时之间却又是说不上来,只能是继续追问白斩月道:“不对啊!今天你怎么怪怪的啊?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啊?” “呵呵,你们倒是学会相互关爱了啊?” 怜卿担心夜剡冥一直这么追问下去,白斩月会是露出什么马脚,所以,未等白斩月回应夜剡冥的问题,怜卿在此时不由插了进来,开玩笑一般的对夜剡冥说道。 “哪有?人家是担心他如果生病了就不能够好好照顾卿卿了。” 说话间,夜剡冥不由将脸颊慢慢贴到了怜卿胸前,准备趁机来揩油一下。 可夜剡冥的脸颊还未曾碰触到怜卿的身子,趴在怜卿大腿处仿若已是睡着的七彩灵狐猛然之间站直了圆球般的小身子,对着夜剡冥呜咽着示威着。 玉手将大腿处极为不安分的七彩灵狐抱在了怀中,淡紫色衣衫一阵翻飞,怜卿猛然间从贵妃椅上站起身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之势在夜剡冥和白斩月脸颊上各自印上了一个香吻。一切发生在瞬息间,等到夜剡冥从甜蜜惊喜中回神过来的时候,怜卿又已是窝回到了晃动间的贵妃椅上。 相对于夜剡冥脸颊上压制不住的欢喜和受宠若惊,白斩月冰冷的脸颊上一丝心痛和疼惜一闪而过。 世间或许只有他才知晓怜卿今日的转变所谓何吧? 贵妃椅上,怜卿小脸上平静的仿若何事都没有发生一般,可那娇艳的几乎要滴出血来的耳垂仍是暴露了怜卿隐匿的娇羞。 玉手轻抬,怜卿梳理了一下耳鬓间秀发,清了清嗓子,说道:“夜,说说吧,这些时日了,有没有那黑袍女子的消息啊?” “没有!” 大手摸着适才被怜卿亲吻的脸颊边,夜剡冥有些未曾回神过来般傻乎乎的回应道。 秀眉微蹙,怜卿转头看向夜剡冥,言语间有些惊讶的说道:“没有?那没有黑袍女子的下落,总是应该有昌隆山庄的消息吧?那么大个山庄在哪里摆着让你调查,难道说夜的暗卫现在都成了吃干饭的了?” 那些暗卫的能力她可是亲自体验过来的,如若说这么些时日未有半分消息传回,那怜卿说什么也是不会相信的。 眼见怜卿秀眉微蹙嗔怒的样子,夜剡冥顷刻间回神过来,赶紧解释的说道:“那黑袍女子的下落确确实实没有找到,那黑袍女子在前往血灵渊前在昌隆山庄住了一晚上的时间,可对此昌隆山庄的下人根本就不知情的,这也是说明,那黑袍女子应是直接和昌隆山庄的庄主来联系的,那昌隆山庄也不过是她此行一个简单落脚处罢了。” “难道说顺着昌隆山庄这条线索也是摸不到那神秘黑袍女子的底细吗?这黑袍女子真是越发诡异了。” 听闻夜剡冥话语,怜卿红润的小嘴不由喃喃的说道。 “不过,此次虽说未曾查到那黑袍女子的下落,却是有着一个意外收获。” 黑色镶金边锦袍衣摆一甩,夜剡冥尽可能的贴着怜卿身侧坐了下来,这才神色颇为神秘的对怜卿说道:“前些时日卿卿不是一直在寻找那洛青心的下落吗?暗卫汇报来的消息皆是说无机可查,那人间蒸发的洛青心这次终于是有了消息了。” “在哪里?” 娇小的身子猛然坐起,怜卿大幅度的动作将夜剡冥大手间端着的盛装参汤的青花瓷碗碰飞了去。 未有预想中的清脆碎裂声,白色残影闪现,喘息间,白斩月已是稳稳当当的将飞落半空的青花瓷碗接在手中,稳健的力道没有一滴参汤洒落出来。 “她到底在哪里?” 玉手抓着夜剡冥大手的力道不断加大,怜卿从白斩月身上收回眼神,急切地问夜剡冥道。 第一百九十六章 恢复容貌 大手反手将怜卿玉手抓住,夜剡冥安抚般的拍了拍怜卿小手,这才说道:“卿卿不要着急,这洛青心就在这昌隆山庄内!那昌隆山庄的庄主就是洛青心的师傅,此次来皇都寻睨轩无果之后,这洛青心或许这才转而到了昌隆山庄找到了她的师傅,在昌隆山庄内安顿了下来。而且,从明面上看,这昌隆山庄就是一个正儿八经经商的平常山庄,所以,如若不是此次调查神秘黑袍女子的下落,恐怕还是不会查到洛青心的下落呢!” 怜卿小脸有些凝重的沉吟许久,这才说道:“没有想到所有事情的头绪竟然是慢慢地集中到了昌隆山庄了。” 洛青心,神秘黑袍女子,昌隆山庄,神威镖局,辉刹国,看似没有任何联系的几个头绪竟然是慢慢地都集中在了昌隆山庄处。 “那灭洛青心全家的人是不是当今圣上?” 抬头,怜卿将心中这个大胆猜测问出口来。 虽洛青心查证到的所有证据皆是将洛青心灭门仇人指向了丞相夙沙焕,可当时怜卿就不相信狡猾如狐狸的夙沙焕会做出这般漏洞百出的愚钝之事。当日,怜卿也曾想到过杀害洛青心一家人的幕后人是望月王朝当今圣上,可想了许久,怜卿也是为当今圣上夜临冥找不到任何杀一名忠臣一家的动机,现下,洛青心和那昌隆山庄扯上了关系,似乎所有的一切就有些顺理成章了。 “恩,确实是皇兄所为。” 心间沉吟片刻,夜剡冥还是点了点头,给怜卿的问题一个肯定的回答。现下这种时候,夜剡冥不相信,以怜卿聪明的头脑会想不到这其中的关联,与其说让怜卿再费些功夫去查,夜剡冥还不如坏了对夜临冥的承诺,直接将这件事情告知给怜卿知晓呢! 心间虽已猜出端倪,可当从夜剡冥的嘴中得到肯定回应之后,怜卿仍是微微的一愣,片刻后,怜卿这才看着夜剡冥问道:“为何?难道说圣上就只是因为洛青心拜昌隆山庄的庄主为师,就杀了洛青心全家?” 再抬眸,怜卿意外的发现此时白斩月脸色已是变得极为难看起来,秀眉微蹙,怜卿言语间带着不可察觉的疼惜问道:“月,怎么了?是不是今天真的身子不舒服啊?我看你的脸色好差,来,我帮你号号脉。” 说话间,怜卿从贵妃椅上站起身来,莲步轻移来到白斩月身侧,玉手抓着白斩月大手,拉着白斩月坐回到身侧玉凳上。怜卿这边玉手刚搭在白斩月手腕之上,还未来得及为其号脉,白斩月已是利落的反手抓住了怜卿玉手,清澈的眼眸凝视怜卿小脸许久,白斩月这才柔声说道:“谢谢你,卿卿。” “月。到底怎么了?” 适才见白斩月异常,怜卿还以为是因为自己心脉毒素发作的原因,现下看来,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最初的替白斩月掩饰变为了心中隐隐的担忧。 “无事,只是突然想到了些往事罢了。” 修长白皙的手指十分熟练地搅动了一下已是被他内力再次温热了一边的参汤,简单回应了怜卿,白斩月没有任何继续解释下去的意思,轻舀一勺参汤柔柔的送到了怜卿红润的小嘴边。 仇人都已死,一切都已是有了一个了解,多说无益。 许是在卿卿身侧待得时日久了,冰冷的杀手竟然也学会了多愁善感。 薄唇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嘲弄微笑,白斩月整个人在此时彻底沉寂下来。 如若不是白斩月还在细心地喂怜卿喝参汤,修长手指还柔柔的拿着丝绢擦拭着怜卿红润的小嘴,夜剡冥真的要以为今日的白斩月撞邪了呢! “月,你是不是累了,去休息一下吧?” 当白斩月第二勺参汤送到怜卿红润小嘴边时,怜卿玉手轻柔的抓上了白斩月的手,关心的说道。 她从未过多的追问过白斩月的过去,每个人心底都有一段不愿提及的秘密,从白斩月冰冷的性格和强大的隐忍上,怜卿能够猜想到,白斩月的心底的这个秘密应是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往。她不想去触碰别人心底的痛,就如她一般,前世记忆刻在脑中,可怜卿已是丝毫不愿再有任何提及。 “不累,今后我要紧随卿卿身侧,生生世世永世不离。” 微垂眼帘,长长的睫毛将那清澈眼眸间的至死不渝隐匿起来,白斩月沉吟片刻,仿若表白般的话语从白斩月薄唇间传了过来,直击在怜卿柔软的心脏处。 前世,死对于她来说是最好不过的解脱,冰冷的手术台上,除了怨恨,怜卿心间没有丝毫的留恋。 今世,她本想可以简简单单的活,生老病死听天由命,老天让她遇到了这几个男人,相知、相恋,在她终于压制不住内心汹涌的情感将心再一次交出去时,上天却又是如此残忍的给她下达了死亡通知书。 她不想死,心间从未有过的留恋几乎将怜卿的心都揉碎了。 她舍不得离开他们,更是担心她如若真的死了,这几个男人会做出什么傻事来。 不知何时,怜卿紧握的玉手已是微微泛红开来。 “卿儿,你们在说什么啊?搞的这么严肃,远远地我就看到你们一个个都绷着脸。” 司懿轩手拿一个淡紫色锦盒迈步来到了凉亭内,眼眸间含笑的看着凉亭内的怜卿等人,问道。 游离的心神迅速收拢,琉璃般的眼眸低垂,怜卿快速的整理着自己适才顷刻间凌乱开来的情绪,再抬头,疼惜和不舍已是彻底消散而去,怜卿精致的小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红润的小嘴轻启问道:“司大哥,你来了。也没有说什么事情,不过在讨论那神秘黑袍女子的底细罢了。是不是,夜?” 怜卿脸颊情绪变化之迅速让夜剡冥不由在心间有一种错觉,适才不过是他自己眼花罢了。不过,现下怜卿已是没事,他也就放心了。 “恩,是在说那神秘黑袍女子,不过,在调查神秘很袍女子的时候我查到了你的老情人,洛青心的下落呢!” 转头看向身侧站立的司懿轩,夜剡冥不由再次落井下石的说道。 不过,这句话说出来之后夜剡冥就后悔了,貌似上一次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司懿轩可是足足追杀了他有一个多时辰啊! 抬眼望去,司懿轩俊逸脸颊上阳光般笑意早已被冰寒所取代,冰冷刺骨的冰寒! “卿卿!” 未等司懿轩有所动作,夜剡冥这边已是十分利落的窜到了怜卿淡紫色小身子后侧,长臂一伸,夜剡冥将怜卿娇小的身子圈在了怀中。 心爱的人入怀,夜剡冥感受着几日来从未有过的满足感和幸福感。 黛眉微蹙,怜卿红润的小嘴间有些无奈的吐了一口香气。 这家伙简直比白斩月口中说的还要无耻啊,到她的身后来躲避‘灾难’,竟然还大肆的揩油? “司大哥,你不要动怒,夜是真的找到了洛青心的下落了,毁了珠儿容貌的人就是洛青心,这些时日,除却寻睨那七彩铃铃花,我一直都是在寻找洛青心的下落,现下找到了,司大哥不会舍不得让我下手吧?” 本是想要开口劝慰一下司懿轩,将夜剡冥和司懿轩这两个大男人之间的‘剑拔弩张’给消除了去,可是说着说着,怜卿竟然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情感的酸溜溜的问司懿轩道。 听闻怜卿话语,尤其在察觉到怜卿言语间那浓重的醋意时,司懿轩俊逸脸颊上的冰寒瞬间冰融,开心爽朗的大笑一声,司懿轩这才无限宠溺的凝视着怜卿说道:“卿儿适才是在吃醋吗?” 此刻,怜卿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了自己语气的不对劲,俏脸微红,怜卿却仍是嘴硬的回应道:“哪里有吃醋?” 辩解的话语此时从怜卿红润的小嘴间说了出来可以说是没有半分的说服力,有的只是情人撒娇般的亲昵。 “卿卿!” 眼见司懿轩这家伙来了之后一通打情骂俏将怜卿所有的注意力都给吸引走了,一侧的夜剡冥和白斩月不由有些不满的对着怜卿叫喊道。 这三个男人这是要将她四分五裂,一人拿一块啊! “咳咳咳……” 玉手轻掩红唇,怜卿清了清嗓子,精致的小脸上还挂着淡淡的娇羞,淡紫色绣花锦袖垂下,怜卿已是强装一脸严肃的说道:“你们不要闹了,这正讨论着正事呢!对了,夜,你还未曾告知我,那圣上为何要灭了洛青心全家啊?我想以圣上那般明智的头脑,应是不会简简单单的只是因为洛青心是那昌隆山庄庄主的徒弟就如此赶尽杀绝吧?” 转身间,蓝色锦袍在阳光下闪动着亮闪闪的光泽,司懿轩听闻怜卿话语,不由眼眸间带着质疑的看向了夜剡冥的方向。 灭洛青心一族,此事可就只有他知,夜剡冥知,当今圣上夜临冥知晓,当日御书房内,圣上可是明白说过,‘封洛青心为郡主,此事就此作罢,任何人不得再提及,更是不可将此事泄露出去’。 这夜剡冥身为望月王朝摄政王,难道连这点诚信度都没有吗? 司懿轩虽未言语,长久的默契,夜剡冥只是从司懿轩的眼神中已是明白司懿轩到底是想要问些什么了。 黑色镶金边袖袍中,夜剡冥暗暗地对着司懿轩打了一连串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够看明白的手势,将适才怜卿发现的经过说了一个清楚明白。 “到了现在,难道夜还要瞒着我,让我自己再去费力的调查这件事情吗?” 眼见夜剡冥长久未曾说话,怜卿言语间不仅是有些冷淡的问道。 “卿卿不要着急,我刚才不过是在整理自己的思路罢了。” 夜剡冥听闻怜卿话语,不由立马坐直了身子,接着说道:“卿卿应是还记得那个神威镖局往其他国家运送兵器的事情。那些兵器就是出自这昌隆山庄之内,洛青心父亲在辞官后,便是开始‘安安分分’的经商,这些年里,他也确确实实赚了不少的钱,可是,他赚的这些钱未曾置办家业,更是未曾扩展商行,每一年,洛青心父亲生意上赚取的大量钱财仿若莫名其妙消失了一般,皇兄在细致调查后方才是发现,这些钱并非消失了而是被他运送到了昌隆山庄当中。” “运送到了昌隆山庄里?这么说来,昌隆山庄每年制造那么多的兵器所用的钱都是洛青心家族提供给的?” 此时,怜卿不由顺着夜剡冥的话语继续说了下去。 微点了点头,夜剡冥黝黑的眼眸间不由对着怜卿投去了一丝炙热的赞赏,双手负于身后,夜剡冥踱步来到凉亭栏杆处站定,沉吟了片刻言语间有些迟疑的说道:“昌隆山庄几乎每年都会往敌国运送兵器,有的是为了赚取一些钱财,有的却是免费送给了智曜国,时日久了,总是会露出马脚的。在这望月王朝的每一寸土地上皆是有皇兄的眼线,其实如若不出现什么意外的话,洛青心现下应是和她家族的那些人一样,走上了黄泉路的,可是……” 夜剡冥话语说道这里之后却是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负于身后的大手微微收紧,昭示着夜剡冥此时心中的迟疑和纠结。 眼见夜剡冥这般,怜卿却是不由微微一笑,精致小脸上一派淡然,娇艳欲滴的小嘴轻启,怜卿接着夜剡冥话语说道:“可惜就在圣上在洛青心家族布满了杀手,等待洛青心归来后一举将她全家灭门的时候,有人却是在这个时候偷偷的给洛青心父亲传信,将圣上的计划泄露给了洛青心父亲。无法,本来要在第二日才进行的灭门行动只得提前了整整一天,就是这般一个失误,让那洛青心成了落网之鱼,后来,圣上为了不打草惊蛇,更是为了要堵住众人悠悠之口,这才有了后来的时候草草封赏了洛青心郡主之位吧!而那给洛青心父亲传信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望月王朝丞相,夙沙焕,对不对?虽夙沙焕最后一次写给洛青心父亲的那封信再也无人会见到,可那心中的内容应该就是圣上密令的全部内容吧?” 语落,怜卿转动小脸,看向了已是处于呆愣状体的夜剡冥和司懿轩。 这件事情夜剡冥和司懿轩没有告知怜卿,一是因为对圣上夜临冥的承诺,二就是因为他们担心怜卿知晓了这件事情之后会伤心,所以,他们二人才会将这件事情一直埋藏在心底的,但是,没有想到,到了今天,怜卿反而是一副什么样子都知晓,什么都无所谓的飘然样子。 红润的小嘴微张,怜卿将白斩月递过来的参汤一口喝下,这才淡笑着说道:“其实,这些事情我早就知道了,有时我也想要说给你们听,可话语到了嘴边我又是不知该如何来说了,最后就这般一直压在了心底,现在说开了,心里好受多了。” 语落,怜卿红润的小嘴间还不忘深深地吐出了一口起来,做出一副很轻松的样子。 她占用了夙沙怜卿的身体,于夙沙焕,她是没有丝毫感情可言的,可是,她有对这具身体的责任,不到迫不得已,怜卿是不会主动去伤害夙沙焕一家人的。 “卿卿,对不起啊,我和轩是担心你知晓这件事情后悔伤心,所以才没有敢将这件事情告知给你的。我保证,以后无论是何事,我一定会第一时间告知你,绝对不会有任何隐瞒的,让我们心地相互之间都不要再有秘密。” 夜剡冥抬脚走回到怜卿身边坐下,幽黑眼眸深情凝望着怜卿,声音轻柔的对着怜卿说道。 相互之间不再有秘密? 恐怕要辜负你们了! 琉璃般的眼眸从夜剡冥黝黑的眸子凝视下转移开来,怜卿不由在心间轻叹一声,暗暗地说了一声‘抱歉’。 此刻,夜剡冥却是不知怜卿心中在想些什么的,大手拖动玉凳朝着怜卿再次靠了靠,夜剡冥这才说道:“既然卿卿你已经知晓了丞相夙沙焕通敌的事情,那我还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说完这件事情之后,在你的面前,我的心中就真真正正没有秘密了。” 愁绪还未曾在怜卿心间彻底化开,怜卿不由被夜剡冥这句话给逗乐了,琉璃般的眼眸弯成了月牙,看着夜剡冥说道:“还有秘密?夜,我以为你是他们中间最诚实的一个了,没有想到,你竟然在心里藏了这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啊?还有什么事情,老实交代!” “这些时日在调查昌隆山庄时,我也是顺便调查了一下丞相夙沙焕,卿卿你好像不是夙沙焕的亲生女儿。” 越说,夜剡冥的音量逐渐减小开来,漆黑眼眸紧紧地注视着怜卿小脸上的细微变化。 在从暗卫口中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夜剡冥整个人也是震惊在了当场。 圣上夜临冥御驾亲征,离开皇都时就曾说过,‘先不要动夙沙焕,在他的身上还隐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现下,夜剡冥似乎已经是渐渐地触摸到了夜临冥口中的这个天大的秘密。 “弄错了吧?那夙沙泰不是夙沙焕的亲生儿子,夙沙怜卿是夙沙焕和丫鬟所生,理应是亲生的才对啊?难道说你的暗卫将夙沙泰和夙沙怜卿两个人的身世弄混了?” 夜剡冥话音刚刚落下,淡紫色纱裙一阵翻飞,怜卿娇小的身子已是猛然之间从铺就金丝软垫的贵妃椅上站起身来,眼眸间的吃惊毫不掩饰的溢了出来。 当得知夙沙泰不是夙沙焕的亲生儿子的时候,怜卿也着实吃了一惊,可事后一想,以大夫人陈氏的性格,为了巩固她在丞相府岌岌可危的正房夫人的位置,弄一个假怀孕搞出一个虚假的儿子,这一切根本算不了什么的。 可现下听闻连夙沙怜卿都不是那夙沙焕的亲生女儿,这着着实实让怜卿大大的吃了一惊。 如若怜卿没有记错的话,珠儿口中,夙沙怜卿的生母可是大夫人陈氏的陪嫁丫鬟,难道说一个小小的陪嫁丫鬟也是敢外出偷人不成吗? 仿若小扇子般的长长睫毛低垂着,将怜卿琉璃眼眸间不断变换的神色掩盖了去,那相互搅动的玉手却仍是将怜卿心间纠结泄露了一个彻底。 “卿卿是说,那夙沙泰也不是夙沙焕的亲生儿子?” 未曾回答卿卿问话,夜剡冥不有反问怜卿道,言语间的吃惊难以掩饰。 精巧的下巴微微点了点,怜卿不由接着说道:“那你说说吧,适才你说我并非夙沙焕的亲生女儿,此话又是从何说起啊?” 如若不是那夙沙焕的女儿,那么,今后行事也是不必那么畏手畏脚的了,怜卿不仅仅是要将这具身体主人所受的苦难给讨一个说法,而且,皇都中的事情也是很快就会明了了…… “如若说起来,那夙沙焕也算不上是通敌叛国,因为,夙沙焕本就不是望月王朝的人,他是从智曜国而来,到了望月王朝之后,夙沙焕选择了陈氏的金山银山作为他的垫脚石,这才有了后面夙沙焕迎娶大夫人陈氏的事情。不过,在夙沙焕从智曜国来望月王朝的时候,夙沙焕的身边曾经带了一个女人,而且那女人已是怀有身孕,不过到了夙沙焕和大夫人陈氏大婚之后,那怀孕的神秘女人就消失了,大夫人陈氏身边多出了一个陪嫁丫头,想来,大夫人陈氏身边的那个陪嫁丫头,也就是卿卿你的娘亲,应就是跟随夙沙焕从智曜国来到望月王朝的那个女人了。” 夜剡冥解释给怜卿说道。 “可从这上面也是不能够判断这夙沙怜卿并非夙沙焕的亲生女儿啊?” 听闻夜剡冥话语,怜卿沉吟了片刻,黛眉微蹙,看向夜剡冥问道。 两世为人,怜卿虽已是习惯了这具躯体,也是习惯了这个时代的一切一切,可在提及丞相府嫡长女的时候,怜卿仍旧是习惯性的称呼自己为夙沙怜卿。 无意间拿了夙沙怜卿的躯体,怜卿心底间还是隐隐有些发虚的吧? 在怜卿问话后,白斩月和司懿轩二人也在此时皆是眼袋疑惑的看向了夜剡冥的方向。 就算是怜卿生母就是陪着夙沙焕从智曜国来到望月王朝的,可这也是不能够排除,夙沙焕和怜卿生母在智曜国的时候就已成亲的可能性啊? 后期成了大夫人陈氏的陪嫁丫鬟,这正是符合了大夫人陈氏善嫉的性格,容不下夙沙焕的前妻,这才将怜卿生母当成是丫鬟使用的! 白斩月和司懿轩二人心间虽如此想着,却是未曾多言语什么,而是静静的等着夜剡冥给他们大家一个解释。 “呵呵呵,这些确实是没有多大的说服力,但是你们知道夙沙焕身边这女人是从哪里来的吗?” 夜剡冥说到此处,故作神秘的停了停,当看到怜卿有些着急的眼神时,夜剡冥也是不忍心再停顿下去,不仅是接着说道:“那女人是在智曜国皇宫内出来的,而且,在皇宫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是怀了身孕。” “皇宫?” 听闻夜剡冥话语,怜卿和司懿轩不仅是异口同声的吃惊反问夜剡冥道。 睁大的琉璃眼眸在见到夜剡冥点了点头后,怜卿此时的心不仅仅是用吃惊等简单词汇就可以说明白的了。 转了一大圈,怜卿没有想到,她这边刚刚摆脱了和丞相夙沙焕之间的关系,这边还没有来得及庆幸,那边又已是和智曜国的皇室扯上了关系。 难道说上天这么捉弄她很好玩吗? 每每都是刚刚给了她希望,在她兴奋的要雀跃的时候,又是迎头一盆凉水浇了下来,给你来上一个冰凉刺骨。 如若她真的和智曜国皇室有关系,那接下来的时间里,她要如何面对身为望月王朝摄政王的夜剡冥?如何面对位居高位的司懿轩?如何面对周身这些关心她,爱她的人? 算了,或许在战事还未曾有结果的时候,她的心脉间的毒素已是彻底爆发,她也是已经一命呜呼了! 今朝有酒今朝醉,且歌且行,想那么长远也是无用,还是珍稀眼前为数不多的时日来的实在。 心间如此想着,那汹涌而来的酸涩不由被怜卿渐渐压制了下去,琉璃眼眸间薄薄的水雾顷刻间消散开来。 “卿卿,我永远守在你的身边。” 似感觉到了怜卿周身悲伤般,白斩月生硬话语间带着不易察觉的坚定。 “卿卿,我只是如实的将情况和你说了一遍,我没有别的什么意思的,你……你别伤心啊卿卿!” 眼见怜卿小脸垮了下来,夜剡冥有些手忙脚乱的对怜卿解释的说道。 “是啊,卿儿,世间何事都可以有所选择,可就是这个出身根本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的,卿儿也是不要过多的在意这些了。” 司懿轩也是疼惜的安慰怜卿说道。 小脸抬了起来,淡淡的笑意间哪里还有丝毫愁容可言,看着身侧三个男人担心的脸颊,怜卿不仅是说道:“其实,我最后到底是什么身份已经是对我没有那么重要了,从离开丞相府的那一日开始,夙沙怜卿就已经死了,我就只是怜卿而已,所以,你们根本就不用劝说我什么的,我都明白。对了,夜,你有没有查到夙沙怜卿生母现下在哪里?” 听着怜卿总是称呼那神秘女人为‘夙沙怜卿生母’,夜剡冥心中虽是疑虑,却也是未曾多问什么,直接乖乖的回答怜卿道:“线索到了丞相府内就断开来了,现下能够得到的消息就是夙沙焕对外宣称的,‘她已病故’,其余的却也是没有查出来什么了。” 是啊,自己的女人被卖到了青楼中,那夙沙焕是要好好地封锁消息的。 出了丞相府,茫茫人海,想要找寻到夙沙怜卿的生母,好比大海捞针啊! 一个谜团解开,可在这个谜团中却是包裹着无数的小谜团,仿若已是开始清晰地事情顷刻间再次凌乱模糊开来。 “嗷嗷!” 就在怜卿低垂眼帘沉吟时,一道白色光芒猛然间一闪,下一秒钟,在怜卿香肩上小绒球般的七彩灵狐已是稳稳站立,粉嫩的小舌头在怜卿白皙的小脸上舔动着,名义上在表达着对怜卿思念,实际上是趁机大肆揩油。 将心间犹如一团乱麻的思绪放下,玉手轻抬,怜卿轻柔的将七彩灵狐抱在了怀中,精致的小脸在七彩灵狐毛绒绒的身子上蹭了蹭,怜卿这才宠溺的说道:“从早上就没有看到你,你跑着做什么去了啊?” 身侧,白斩月、夜剡冥和司懿轩三个男人眼睁睁的看着心爱的女人和七彩灵狐亲昵的样子,现下他们真是恨不得自己变成怜卿香怀中的的七彩灵狐,即便是不能够变成七彩灵狐,做七彩灵狐身上的白色绒毛也是可以的啊,这般也是可以天天贴在怜卿身上。 想想那生活就是比神仙还要逍遥自在,比吃了蜜糖还要甜蜜啊! “嗷嗷!” 跳了跳短小的小腿,七彩灵狐对着怜卿欢快的叫了两声,接着又是用前侧两只小腿摸了摸圆溜溜的小肚子,那意思已是再明显不过了,‘它刚才的时候去找吃的东西了,而且,吃的很饱’。 “你白斩月哥哥做的饭菜多好吃啊?吃饭的时候不好好吃饭,等到吃过饭又是偷偷的自己找吃的去了,你真是太调皮了。” 嗔怒的看着七彩灵狐萌萌的样子,怜卿话语间却是满满当当皆是宠溺。 “嗷嗷!” 尖尖的小脑袋对着怜卿扬了扬,接着,七彩灵狐撒娇般在怜卿那高高耸起的两座山峰上蹭来蹭去。 “卿儿,送你的!” 不满七彩灵狐独霸怜卿注意力,司懿轩将石桌上放着的淡紫色锦盒拿于手间,对着怜卿递了过去,顺势还将贴在怜卿胸前奋力揩油的七彩灵狐给弄开来。 “送给我的?什么东西啊?” 适才司懿轩过来之时,怜卿便是看到了司懿轩手中拿着一个淡紫色锦盒,处于女孩本能,怜卿未曾多问什么,而是等着司懿轩自己来说,现下,淡紫色锦盒递到自己面前,怜卿不由有些惊喜的接了过来。 一侧,白斩月和夜剡冥两个人伸长了脖子对着淡紫色锦盒内看了过来,可此时两个人的脸色已是黑了下来。 司懿轩这小子简直是越来越狡诈了,竟然偷偷的给怜卿准备礼物,都不让他们知道的? 今天是什么特殊日子吗? 可谁说非要特殊日子的时候才可以送怜卿礼物呢? 看司懿轩不温不火的样子,真是找揍啊! 将全部心思都放在淡紫色锦盒内的怜卿却根本不知道身边两个大男人心中在嘀咕什么的,玉手揭开淡紫色锦盒的盖子,阳光下,锦盒内的东西散发着七彩的光泽,美轮美奂! “好漂亮啊!司大哥,这是你亲手做的吗?” 白皙的小手有些迫不及待的将锦盒内的衣衫拿了出来展开,怜卿惊喜的问司懿轩说道。 柔滑的千年冰蚕丝被紧密的织就成了一件小衫,在这小衫各处上又是用细碎的红宝石细致的定成了一颗颗红心的形状,洁白的冰蚕丝衣衫上点缀着颗颗红心,在阳光的照射下冰蚕丝特有的七彩光泽加上红宝石璀璨的红光绚丽夺目。 这些时日隐忍心间对怜卿的思念,司懿轩闷在房间里将全部的将神都用在了制作这上面来了,先是要用内力将千年冰蚕丝锤炼一日一夜,这般冰蚕丝才会脱去原本的坚硬变得比丝绸还要柔滑。司懿轩能文能武,可就是不会女红,为了能够亲手为怜卿织就这件小衫,他可是顶着嘲弄苦学女红好几日呢! 这才有了现下怜卿手中这件精致小衫! “喜欢吗?这红宝石是我后来又加上去的,对于抗打压这红宝石是没有什么作用,可是它就像是我的心一般,时刻贴在你的身上。” 看着怜卿惊艳的眼神,司懿轩心间满足无限扩大开来。 “谢谢司大哥!” 红润的小嘴微微上扬,怜卿柔柔的话语间带着些许欣喜的说道。 “卿卿,喝参汤!” 白斩月修长手指拿捏着精致小勺,将一勺参汤送到怜卿嘴边,柔声说道,他可是不想卿卿一整日心神都放在了那件千年冰蚕丝小衫上了,虽然那件小衫确实挺漂亮,确实挺珍贵。 “卿卿,珠儿姑娘的容貌怎么样了?” 夜剡冥也是不甘落后,踱步在离着怜卿更近的地方站立,颀长挺拔的身子刚刚好挡住了怜卿看向司懿轩的视线,没话找话的殷勤问道。 眼见白斩月和夜剡冥毫不掩饰的争宠动作,司懿轩光洁额头不由划过几条黑线。 那可是他费了好几日的时间才做成的呢,就算是他享受一下怜卿独宠,那也不为过吧? 司懿轩心中虽不停的哀嚎着,怜卿视线却已是十分成功的被夜剡冥转移开来,小脸上惊喜的笑容淡淡消散开来,红润的小嘴喃喃的说道:“对啊!差不多墨紫宸和珠儿闭关的时限也是要到了,不知道珠儿的容貌恢复了没有呢!” 在为珠儿恢复容貌时,墨紫宸先是将珠儿结疤的皮肤再次割裂开来,然后,将调配的药敷在鲜肉处,等待生出完好的皮肤。 这一过程不能见一点的风,虽怜卿一再保证她绝对不会让下人到房屋内去打扰墨紫宸和珠儿,可最后墨紫宸仍旧是不放心,独自带着珠儿去了一个隐秘的山洞内,洞口封严了,开始了闭关。 算算时日,也是到了该出关的时候了啊? “我们去墨紫宸和珠儿闭关的山洞处看看吧?这么些时日了,我担心他们两个人会出现什么意外。” 沉吟片刻,怜卿一张小脸凝重的看着白斩月、夜剡冥和司懿轩三人说道。 “嗷嗷!” 语落,白斩月、夜剡冥和司懿轩三人还未曾做出什么回应,吃饱喝足后窝在怜卿怀抱间假寐的七彩灵狐在听了怜卿话语后立马从怜卿怀中跳了起来,小短腿一用力,便是从怜卿温暖怀抱中跳到了一侧的石桌上。粉嫩的小嘴呜咽间不由紧紧地咬住了怜卿淡紫色纱裙对着后侧拉扯着。 这意思已是在明了不过,它不愿意让怜卿去找墨紫宸和珠儿。 “你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转身,怜卿玉手轻柔地摸了摸七彩灵狐小脑袋,关心的问道。 一侧,白斩月、夜剡冥和司懿轩三人也是有些疑惑的盯着石桌上突然反常起来的七彩灵狐。 “七彩灵狐,你给我出来,你不用躲着了,我已经看到你了,出来……” 就在凉亭内的怜卿等人心间因为七彩灵狐这般动作疑惑的时候,一个怒气冲冲的男人声音传了过来。 未见其人,可怜卿等人已是听出来,言语怒气冲天的不是别人,正是怜卿适才要去寻睨的墨紫宸。 墨紫宸含满怒气的声音刚刚传来,石桌上的七彩灵狐微红的眼眸间闪现一丝颇为人性化的恐慌,小一秒钟,七彩灵狐已是逃命般跳入了怜卿怀抱中,小脑袋更是毫不迟疑的钻进了怜卿胸前衣襟内,将整个身子都藏了起来。 被七彩灵狐这一连串动作搞的微微一愣,反应过来,怜卿有些哭笑不得看向了胸前外衣襟内早已蜷缩成圆球的七彩灵狐。 未等墨紫宸走入凉亭内,怜卿等人已是迎了出去,未走近墨紫宸身侧,怜卿不由急切地问道:“珠儿呢?怎么你一个人来了?珠儿为何不在你身侧?” 眼见墨紫宸怒气冲冲的样子,再看看七彩灵狐听到墨紫宸声音惊慌害怕的样子,在墨紫宸身侧又是未曾见到那一抹淡绿色身影,怜卿心间不由闪过一丝不安。 “那七彩灵狐呢?怜卿姑娘可见到了?” 未曾回答怜卿话语,墨紫宸反问怜卿道。根茎 第一百九十七章 在寻灵药 墨紫宸话语中的怒气仿若已是凝聚成了实质的火焰一般,只要那七彩灵狐露面,他便是会将其烧成一片灰烬。 “是不是七彩灵狐跑到你们闭关的地方去了?是不是珠儿出什么事情了?珠儿呢?珠儿现在到底什么地方啊?” 眼见墨紫宸怒气冲天的样子,怜卿整颗心在此时跟着揪了起来,一连串的问题有些急切地从怜卿红润的小嘴间不断地问了出来。 墨紫宸是那种不温不火的性子,如若不是发生了什么触动他底线的事情,他不会像是现在这般暴跳如雷。现下,在怜卿脑海中,她想不到除了珠儿之外还有什么事情能够让墨紫宸这般的斤斤计较,这般的生气动怒。 骄阳当头,怜卿感觉整个身子仿若掉进了冰窟一般,冰凉的玉手不自觉间紧握起来,紧抿的红唇却仍是有些倔强的压制着心间已是汹涌开来的伤痛。 一侧,白斩月、夜剡冥和司懿轩眼眸间皆是闪过浓重的疼惜,脚步微移,三人对着怜卿身侧靠了靠,试图用自己周身的气息来安抚怜卿心间痛楚。 他们同样知晓珠儿在怜卿心中地位,如若珠儿出事,那他们这个心爱的人儿定是会抓狂的。 “珠儿在前厅,我们也是刚刚回府中。” 墨紫宸眼眸间的火苗稍稍熄灭,看向怜卿轻声回应道。 “那……那珠儿的容貌……恢复了没有?” 简单的一句话,心间徘回了许多遍,可此时从怜卿红润的小嘴间说出来仍是有些僵硬的断断续续的。 “珠儿容貌已是恢复了,现下和以前已是无异。” 听闻怜卿问话,墨紫宸有些轻松自在的回应道。 墨紫宸语过,白斩月、夜剡冥和司懿轩紧绷的身子皆是微松,唇间几乎同时微不可察的松了一口气,瞬息,三人眼眸又皆是刀子般冰寒的看向了墨紫宸。 珠儿无事,你不早说,啰嗦什么啊? 白痴,真想抽死你! “恢……恢复?” 神经过度的紧张,当听到墨紫宸口中回应后,怜卿一时之间竟然是有些反应不过来了,半晌,怜卿琉璃般的眼眸盛满怒气的看向了墨紫宸,嗓音也是不由抬高了许多,怜卿对着墨紫宸大嚷道:“珠儿的容貌都恢复了,你在这里发的哪门子的疯啊?你脑子抽风了啊?……” 怜卿娇艳欲滴的红唇间微微呼出了一口香气,此刻,怜卿方才察觉到,她后背上已是由于紧张出了一层细密的香汗。 珠儿容貌恢复了,恢复了,恢复了…… 怜卿在心间反反复复的念叨着。 身侧众人,怜卿感觉她最为亏欠的就是珠儿了。 异世重生,珠儿一直无怨无悔忠心耿跟的跟在怜卿身侧照顾着她,怜卿一直想要给珠儿更好些的生活,可怜卿未曾想到,不过是她的一个疏忽却差点让珠儿送了性命。命保住了,珠儿却是失去了女人最在意的容貌,。 现下,墨紫宸终于替珠儿完美的恢复了容貌,怜卿心间有说不出的欢呼雀跃。 莫名被怜卿一通臭骂,墨紫宸眼眸间的怒气早已彻底被疑惑取代,石化当场半天,墨紫宸这才语气弱弱的说道:“我,我是来找七彩灵狐的。” “在这呢,你找它做什么?” 玉手利落的伸到前胸外衣襟内将缩成一团的七彩灵狐抓了出来,递到墨紫宸的面前,问道。 七彩灵狐万万没有想到,怜卿竟然就这么简单就将它给出卖出去了,圆溜溜的小眼睛先是意外的看了怜卿半天,当七彩灵狐转眼看到一侧混身早已被怒火包裹的墨紫宸时,圆溜溜小眼睛迅速睁大,粉嫩的小嘴更是十分配合的吃惊张大开来,四只毛绒绒的短腿更是卖力的蹬着,试图以此来回来怜卿温暖怀抱间。 “好你个七彩灵狐,原来你藏到这里来了,今日你吃了我的药材,我就要拿你当药材来使用,反正你身体里的药材还没有被你彻底的吸收而去。” 墨紫宸指着怜卿手中的雪白圆球般的七彩灵狐愤愤的说道。 语落,墨紫宸伸手就对着七彩灵狐抓了过去,可大手扫过,墨紫宸微曲的掌心间除了空气再也没有别的什么东西了。 “怜卿姑娘,你这是……?” 未如预想中那般将七彩灵狐抓于手中,墨紫宸双眸有些疑惑的看向了怜卿。 重回怜卿温暖怀抱间,七彩灵狐似是感激怜卿适才让它躲过一劫一般,毛绒绒的小脑袋在怜卿玉手间不停的蹭来蹭去。 “你适才说它吃了你的药材?什么意思?” 怜卿抬眼看向墨紫宸问道。 “我和珠儿也是适才刚刚到了府上,我趁珠儿换衣服的空档去看了一下我收藏的药材,结果,到了哪里,不要说我收藏的其他珍稀药材了,就连后续珠儿容貌巩固需要的药材都不见了。转过拐角,我就看到七彩灵狐正在哪里抱着其他药材吃着呢,我这才断定,其他的药材也肯定是被这小东西给吃了。” 墨紫宸越说越生气,到了后来的时候,直接到了怒不可遏的地步了。 墨紫宸话音落下后,怜卿却是未曾立马说些什么,她知晓,墨紫宸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即便是她想要为七彩灵狐辩护,也是没有什么言辞的。 刚刚回到府上时,七彩灵狐还会乖乖的跟在她身边吃饭,可最近这几天,没到吃饭的时候,七彩灵狐这小东西就会莫名的消失了,等它回来的时候,已是圆圆的小肚子吃的饱饱的了。起初,怜卿还不知晓它去偷吃了些什么,现下听了墨紫宸话语之后,怜卿终于知晓这些时日七彩灵狐都拿什么当饭来吃了。 “说实话,那些药材真的都是你给吃了?” 心间已是猜的八九不离十,怜卿仍旧担心会冤枉了七彩灵狐,眼眸低垂看向七彩灵狐问道。 圆溜溜的小眼睛和怜卿琉璃般的眼眸对视许久,七彩灵狐最后微微点了点尖尖的小脑袋,应答了下来。 “你看它……” 得到七彩灵狐回应,墨紫宸怒火再也无法压制,直接就要冲过来从怜卿怀抱间将那七彩灵狐抢过去。 未近怜卿身,墨紫宸动作已是被一脸冰寒的白斩月阻挡了下来。 他不管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要是谁敢伤害卿卿,那么,他白斩月就要了那人的命。 “月。” 怜卿转而从白斩月身侧走了过来,看着墨紫宸商量着说道:“现下它已是吃了,你也不能真的杀了它啊?好歹它也是存活了百余年,多么不易啊!它吃的药材咱们再想办法凑起来吧?” 日夜相伴身侧,此时七彩灵狐在怜卿心间已非简简单单的一只灵兽了,怜卿已是将七彩灵狐当成了她这个大家庭中不可或缺的一员。 “其他药材还好,只是有一味药材是珠儿现下药方内必须要用的,虽珠儿脸颊处新的皮肉已是长出,可新长的皮肉要和脸颊完美融合,就需要服用这味药。” 越说,墨紫宸越发着急开来。 珍稀异常的千年人参王、千年何首乌和七彩玲珑花已用,如若没有后续这幅汤药,就算是新生皮肉和脸颊融合,那也是会留下一道粉红色的疤痕,不说努力功亏一篑,也是差不了多少了。 听闻事态这么严重,怜卿刚刚因为珠儿容貌恢复而兴奋的小脸立马垮了下来,追问道:“这药方里有异常难寻之药材?” 无力的点了点头,墨紫宸轻叹一口气说道:“血草,这是药方必不可缺少的药材,也是皮肤间相互融合的关键所在。此药生长条件并非多么苛刻,生长周期也不是很长,只是这血草在生长之时并非像是其他药材般生长在地上,而是深深埋在了泥土之中,所以,即便是你在这血草之上踩过,也未必能够发现它。游历之时我有幸获得了一株,便是保存了起来,因这株药材需要后续药汤内才会用到,我便是将其放在了房间内,想等到珠儿闭关出来后再用的,可是没有想到,等到再次回来的时候,包括血草在内,几乎所有的药材都是被这七彩灵狐给吃掉了,我……” 眼见墨紫宸说话间又是要发火,未等墨紫宸怒火爆发出来,怜卿已是十分合时宜的将墨紫宸话语拦截了下来。 “现下责怪它也是没用了,夜,司大哥,你们赶紧到各处去看看,能否寻到这血草,月,咱们到皇都各大药铺也去看一下,能不能找寻到这血草。紫宸,你先回去照顾着珠儿吧!” 沉吟片刻,怜卿拨开脑中乱麻,理智的给周身众人明确分工道。 “嗷嗷!” 这时,一直窝在怜卿怀中未曾敢有任何反应的七彩灵狐却是突然之间一跃跳上了怜卿香肩处蹲了下来,尖尖的小脑袋一阵摇晃。 众人不解,怜卿可知晓这小东西的意思,它这是告知众人不必去寻找那血草。 “血草被你给吃了,现下珠儿急等用血草,你不让我们去找寻这血草,难道说真的让紫宸把你给杀了开膛破肚啊?” 玉手将七彩灵狐从香肩上拿了下来,怜卿看着七彩灵狐有些嗔怒的问道。 听闻怜卿话语,七彩灵狐四只小短腿又是一阵比划,末了,尖尖的小脑袋微扬着,圆溜溜的小眼睛内满满当当的不屑。 “都是它将事情给搞砸了,现在它竟然还敢蔑视我们?” 直直的看完了七彩灵狐这一连串动作,墨紫宸清秀的脸颊漆黑一片,手指七彩灵狐愤愤的说道。 “它的意思是,它随随便便就可以找到血草,它只是不愿意动手自己来挖罢了!是这样吗?” 怜卿震惊中有些僵硬的翻译着七彩灵狐适才那一串动作的意思,末了,怜卿还有些不确信的问了问怀抱间的七彩灵狐。 小脑袋点动间,七彩灵狐还不忘对着怜卿投去一抹赞赏。 简直翻译到了它的心窝里面去了,看来当初血灵渊底选择了怜卿这个主人,它还是相当明智的。 “那你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去找吧?珠儿这还等着要用呢。” 回神,怜卿双手将七彩灵狐圆球般的小身子举到了眼睛前侧,不停的晃动着七彩灵狐激动地说道。 就在七彩灵狐有些晕头转向的时候,怜卿已是十二分果断的将其放到了地面上,红润的小嘴间还不忘催促着七彩灵狐。 “嗷嗷!” 转动小脑袋,七彩灵狐有些不满的对着怜卿呜咽了两声。 在怜卿接下来接连不断的好话劝慰中,七彩灵狐这才‘大摇大摆’的晃动着圆球般的小身子对着花园一角走了过去。 七彩灵狐头顶处一直没有过丝毫异样的七蔟颜色各异的绒毛在此时微微闪动着七彩的光芒,远远望去,仿若那七彩灵狐头顶上一盏七彩弥红灯一般。 随着七彩灵狐脚步站定,怜卿等人也是停了下来,看着这一处生有些许杂草的花园一角。 “嗷嗷!” 小脑袋先是在它站立的地方点了点,后脚一蹬,七彩灵狐再次窜回怜卿怀抱间,闪闪发亮的小眼睛似是催促着怜卿等人赶紧挖掘一般。 “来人,把这里挖开。” 未等怜卿说话,司懿轩已是抬高声音对着长廊处站立着的小厮吩咐道。 墨紫宸有些将信将疑的紧盯着小厮挥动着的铁锹,每当有土块被挖出来,墨紫宸便是小心翼翼的将其碾碎,细致的查看着每一处土,生怕会漏过那血草一般。 片刻,平坦的地面上已是出现了一个半尺深的坑,烂草倒是挖出来不少,可仍是未曾见到墨紫宸口中说的血草。 “你这消息可靠吧?” 抬头,墨紫宸盯着窝在怜卿怀抱间的七彩灵狐,言语间有些怀疑的问道。 听闻墨紫宸话语,七彩灵狐未发出任何动静,反而是将那尖尖的小脑袋撇向一边,高傲的扬了起来。 它是什么,那简直就是寻药利器啊! 只要是千里之内的药材,它皆是能够闻到气味,分毫不差的找寻到。 国师府花园内,这般近的距离,它更是不会出现任何差错了。 眼见七彩灵狐高傲的样子,墨紫宸也是没有闲心再和它多扯什么,转头接着查看刚刚挖掘出来的泥土了。 “别动,别动,有了,有了!” 抬眸间,那一抹鲜红刚刚好出现在了墨紫宸视线中,墨紫宸大手猛然间摁住了小厮手中的铁锹,激动地说道。 墨紫宸担心如若继续用铁锹挖会破坏到血草,棉布衣袖高高挽起,墨紫宸直接趴在了那半尺多深的坑边,双手轻轻地刨动着。 从地面上站立起来,在墨紫宸两只手中一边拿着一株血红的小草。 形态和平常贴地长的小草大小无异,可这血草无论是枝干还是四周生长出来的小叶子皆是血红色,通体妖艳的血红色,玲珑剔透不含任何杂质,远远看去,仿若是用那上好的红玉制作而成一般。 “嗷嗷!” 兴奋地呜咽声从七彩灵狐小嘴间传了过来,未等众人明白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七彩灵狐已是动作异常灵巧的将墨紫宸右手间的血草抢了过去,圆溜溜的小眼睛闪动着亮闪闪的光泽。 找寻到这里的时候它便已是知晓这里有两株血草,现下挖出来了,那么,自然有一株是要归了它七彩灵狐了。 又是可以大饱口福了! 粉嫩的小舌头颇为人性化的舔了舔流出口外的口水,短小的爪子细细的擦拭着血草周身粘带着的泥土。 张开的粉嫩小嘴对着血草咬了过去,没有预想中的甜汁溢满口,低头间,两只抬起的毛绒绒小爪子间只是空余徐徐吹过的风儿了。 “你吃了我一株血草,这一株就当是你还给我了,另外这一株呢,就当是你送给珠儿配药使了,我先代珠儿谢谢你了。” 语落,也不管七彩灵狐有何反应,墨紫宸棉布衣衫一阵翻飞,下一秒已是消失在了众人面前。 “嗷嗷!” 眼见墨紫宸取走了本属于它的那一株血草,七彩灵狐抬起小脑袋对着怜卿抗议般的叫道。 玉手轻抬,怜卿柔柔的摸了摸七彩灵狐小脑袋,安抚的说道:“好了,好了,谁让你吃他的草药在先呢?那墨紫宸没有别的什么爱好,可是爱药材成痴的,多出来的那一株血草你就送给他吧。” 如若今日不是墨紫宸的缘故,怜卿还真是不知道,她整日带在身边的小家伙竟然还有寻睨药材的能力呢! 俗话说得好,‘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即便怜卿医术再如何的高超,如若没有药材做后盾的话,一切效用皆是变得苍白无力。 就在怜卿心间美滋滋思虑时,白影闪过,七彩灵狐在地面上几个跳跃,来到了花园不远处的石台下,小脑袋在地面上不停的点动着,粉嫩小嘴间兴奋的叫嚷着。 “挖!” 眼见七彩灵狐这番动作,怜卿琉璃般的眼眸间同样闪过一丝兴奋,玉手挥动间,红润的小嘴毫不犹豫的指挥着小厮说道。 没挖上几下,散开的湿润泥土间,一株要比适才那两株大上许多的血草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嗷嗷!” 未等怜卿等人有何反应,七彩灵狐已是箭一般冲到了血草旁边,前侧两只小爪子爱惜不已的将血草抱入怀中。 这家伙这是在报复墨紫宸吗? 适才墨紫宸拿走的那两株血草加起来也是没有这一株血草大啊! 将血草周身泥土擦拭干净,抬眼,怜卿琉璃眼眸间的审视刚好落入到七彩灵狐圆溜溜的小眼睛间。后腿一蹬,七彩灵狐再次窜回到了怜卿温暖怀抱间,两只前爪献宝般将怀抱间的血草递到了怜卿玉手中。 “送给我了?” 将血草拿于手心间,怜卿眼眸弯成了月牙,柔声问七彩灵狐道。 “嗷嗷!” 低沉叫嚷了一声,算是给了怜卿一个回应,可在七彩灵狐嗓音间已是没有了原本的兴奋,有的只是隐忍间的不舍得。 红润的唇角微扬,相处这些时日,怜卿当然知晓这七彩灵狐是何意思,玉手一伸,怜卿将这血草又递回到了七彩灵狐小怀抱间,说道:“这血草我拿着也是没有什么用处,既然现下你找到了,你想吃就拿去吃了吧。等到我用到这味药材的时候你再帮着我寻找一个,好吧?” 听闻怜卿话语,七彩灵狐点头如小鸡啄米,一把将血草抱在怀中,转身跳出怜卿怀抱间,消失在花丛深处,不知躲到哪里去享受美味了。 月牙般弯弯的眼眸看着七彩灵狐消失的地方,精致小脸上宠溺的淡笑还未来得及加深,乱箭穿心的绞痛突然间涌了上来,未曾提防的绞痛使得怜卿整个身子在此时不由一个踉跄,玉手不自觉间扶上了胸口处,红润的小脸瞬间苍白一片。 银牙紧咬,悄悄调息了一下紊乱的气息,怜卿勉强在小脸上挤出一丝有些僵硬的笑容,转而看向了白斩月的方向,轻声说道:“月,我这纱裙上都是被溅上泥水了,你陪我到房间去换上一身吧?” 待得怜卿转脸看过来时,白斩月已是猜到发生了何事,快步来到怜卿身侧,有力的长臂一揽,白斩月将怜卿娇小的身子几乎整个抱在了怀中,低垂的眼眸间满满的疼惜。 未等夜剡冥和司懿轩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呢,白斩月抱着怜卿娇小的身子已是消失在了走廊处。 “卿卿。” 回到怜卿房间内时,怜卿整张小脸苍白的近乎透明了一般,光洁的额头间已是布满一层细密香汗。 白斩月手脚利落的将玉瓶里的药丸喂给怜卿吃下,未曾上床,白斩月扶着怜卿席地坐在了毛绒绒地毯上,双掌贴于怜卿背上,白斩月将内力源源不断的送入到了怜卿身体内,压制着怜卿心脉间躁动的毒素。 每次内力探测间,白斩月皆是可以察觉,怜卿心脉间遏制毒素的封印又是薄弱了一分,等到毒素彻底打破封印冲出来的那一天,怜卿生命怕就走到尽头了! 如若怜卿有何意外,他绝不会苟活! 眼见前侧虚弱的人儿,白斩月心间有说不出的痛。 心念不静,白斩月内力瞬间紊乱开来,经脉间游走的内力有些不受控制的胡乱冲撞着,一股鲜血特有的腥甜冲上喉咙,此刻,白斩月却是未曾立马收手,而是一直坚持隐忍到为怜卿疗伤结束。 “月!你……” 玉手轻抬,怜卿将白斩月嘴角边鲜血擦去,眼眸间一阵疼惜。 “就算为了我,活下去,好不好?” 大手放于怜卿两侧香肩上,白斩月仿若一个恐慌无助的孩子一般凝视着怜卿,言语间有些哀求的说道。 他要怜卿活下去,开开心心的活下去! 世间再无他在意之人,再无他在意之物,一辈子就只有这么一个心愿求上天,难道都是不得满足吗? “月,我……” 微有一丝苍白的唇角抿了又抿,再抬头,怜卿有些痛苦的看向了白斩月,简单几个字刚刚从怜卿小嘴间说出来,接下来的话语已是吞没在了白斩月口中。 大手紧紧收拢着怜卿娇小的身子,加大的力道仿若要将怜卿揉入身体里去一般,薄唇轻柔的的研磨着怜卿香甜唇瓣,白斩月舌尖探入怜卿小嘴间有些生涩的缠绕上了怜卿柔软香甜的小舌头。 起初,白斩月是想要堵住怜卿小嘴,不想让她说那些丧气的话,唇角相接,白斩月仿若着了魔一般,一发不可收拾,轻尝甜美,白斩月大手抚上怜卿乌黑的秀发,薄唇下移,舌尖舔舐着怜卿修长白皙的玉颈,细碎的轻吻仿若雨点般不断落在怜卿耳垂下…… 玉手轻搭在白斩月脖子上,琉璃般的眼眸微闭合着,精致的小脸上两团淡淡的羞红仿若醉酒般诱人,白斩月轻吻碰触下,怜卿整个身子仿若触电一般,一股燥热的暖流从怜卿小腹部扩散开来,蔓延至全身,鼻尖嗅着白斩月身上熟悉的特有馨香,微微有些红肿的小嘴微张着让人血脉喷张,怜卿感觉身体所有的细胞在此时皆是饥渴般的叫嚣着…… 饥渴的叫嚣? 自己这是怎么了? 竖立的大镜子中,怜卿看到了动情如荡娃般的自己! 心间一惊,情欲瞬间退却,怜卿玉手轻推着白斩月胸膛,怜卿试图从白斩月紧紧地怀抱间抽身出来。 “卿卿,我爱你,我爱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不要离开我!” 大手有些凌乱的抚摸着怜卿柔软娇躯,白斩月薄唇在怜卿轻吻间呢喃的说道,言语间没有怜卿预想的精虫上脑,有的只是孩子般无助和不舍。 “月,我答应你,我答应你。” 清泪顺着怜卿精致脸颊颗颗滑落,怜卿有些哽咽的回应白斩月道。 冰霜般的男人至此,怜卿终于知晓不言不语的白斩月爱她深至何处。 这份爱意她承受不起,更是无福消受,天意如此。 心毒发作的越发频繁了,只要稍稍感受一下,怜卿便是知道,曾经无知老人建立的坚固封印此刻已是薄如蝉翼,瞬息就会被毒素挣破开来。 既然最后注定是要诀别,那就不要给任何人留下丝毫念想吧! 怜卿不想她死后,生还的人痛不欲生。 感情是她与众人所有的联系,那便是将丝丝缕缕的感情之线一根根斩断吧! “嘭!” 房门外敲门等候多时的夜剡冥和司懿轩在未得到房内任何回应后,一声巨响过后,怜卿装上没有多长时间的红木门再一次华丽丽的变为碎木屑飞进了房间来。 宽大的白色衣袖拂过,白斩月用身体将怜卿娇小的身子包裹在了安全范围内,让怜卿免于横飞木屑的伤害。 “卿卿!……” “卿儿!……” 木门飞过,夜剡冥和司懿轩急不可耐的抬脚冲进了房间来,异口同声的喊声过后,夜剡冥和司懿轩两人又是不约而同的愣在了当场,双眼间直愣愣的看向了房内两人。 毛绒绒的地毯上,怜卿娇小的身子斜斜的倚在了白斩月胸膛前,发髻散开,乌黑秀发如瀑布般披在香肩上,精致脸颊上淡淡的羞红还未彻底隐没,胸前敞开的衣襟间隐隐约约的吻痕在玉般肌肤衬托下格外明显。 虽未走近,夜剡冥和司懿轩已是感受到了白斩月和怜卿的娇喘吁吁。 眼见,夜剡冥和司懿轩受伤的样子,怜卿心间不由微微一疼,有些红肿的小嘴张了张,末了,到了嘴边的解释话语却是被怜卿咽回到了肚子里。 这样也好,现在伤心要比以后心碎来的好吧! 心间如此思虑着,怜卿玉臂再次攀上白斩月的脖子,主动将自己有些肿胀的小嘴送了上去,在夜剡冥和司懿轩微冷的眼神注视下印上了白斩月微凉的薄唇。 达到了自己想要的效果,怜卿这才放开了白斩月微有些僵硬的身子,淡紫色身子从地面上站立起来,玉手稍稍整理了一下胸前衣襟,顺手将瀑布般披散的乌黑秀发用一根丝带扎了起来,怜卿这才轻启红唇,对白斩月说道:“月,咱们到前厅去看看珠儿吧,也不知她的容貌恢复成了何种样子了?” 言语间,怜卿拉着白斩月大手对着房门外走了过去,走近夜剡冥和司懿轩身侧,淡紫色小靴子微微停顿,怜卿却是未曾说些什么,一声微不可察的叹息后,便是对着房门外继续走了过去。 心痛的要窒息,眼见怜卿淡紫色身影渐渐消失在眼眸间,夜剡冥和司懿轩却都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留住怜卿。 半晌,夜剡冥和司懿轩这才转动了下有些僵硬的脖子,看向了对方。 “卿卿怎么了?” “卿儿怎么了?” 几乎同时,夜剡冥和司懿轩皆是开口问对方道。 “不知道!” “不知道!” 语落,夜剡冥和司懿轩又皆是摇了摇头,迷茫无助的回应彼此道。 等到夜剡冥和司懿轩二人来到国师府前厅的时候,怜卿正是拉着珠儿小手说笑着,他们二人走进来,怜卿连一个注视都没有投射给他们。 仍是一身清爽的淡绿色纱裙,乌黑的秀发挽成一个简单的发髻,未饰任何珠翠,素净淡雅。此时,珠儿脸颊上仍是带着那一层薄薄的淡绿色纱巾,夜剡冥和司懿轩二人也是无法透过那层淡绿色纱巾知晓珠儿容貌恢复如何了,但看珠儿身侧坐着的墨紫宸脸颊笑成一朵花的架秧子,想珠儿容貌应是恢复差不多了。 此时此刻,夜剡冥和司懿轩二人是真的没有什么多余的闲心来管珠儿的事情了,怜卿突然间的转变让夜剡冥和司懿轩二人皆是有些不知所措,急切地想要改变现状,可是,却又是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 “紫宸,以后你可是要好好地照顾珠儿,万万不可再让她受到什么伤害了。” 转脸看向珠儿身侧的墨紫宸,怜卿言语间有些沉重的说道。 “恩!我一定将她当成我的命一般来保护的,就算是舍了我的性命,定也会护珠儿安全的。” 墨紫宸重重的点了点头,语气坚定地说道,本是该回应怜卿的话语,墨紫宸一双眼睛却是定定的深情凝视着珠儿。 “珠儿能够找到一个好归宿,我也算是放心无牵挂了。” 眼见这些时日珠儿和墨紫宸之间的感情又是增进了不少怜卿不由会心笑着点了点头,说道。 “卿卿,我对你的心日月可见,为了你,我愿意付出我的所有。” 被怜卿的无视搞的有些抓耳挠腮的夜剡冥趁着这个空档终于是插话进来,一本正经的说道。 “谢谢你!” 眼眸视线仍是放在珠儿身上,看也未看夜剡冥,怜卿声音平淡的说道。 她不敢看,她担心看到夜剡冥那受伤的双眸时她会忍不住上前轻柔的安抚一番! 她不敢抬眸,她担心一个不慎,眼眸会是将她心间纠结的痛泄露一个彻底。 鼓足了勇气当着这么多人表白,满怀希望的等待,却是得到了怜卿这般回应,夜剡冥有些落寞的转身,坐到了前厅外侧的红木椅上,未曾再说什么。 “小姐,你和王爷闹矛盾了吗?” 珠儿小心翼翼的察言观色片刻,这才柔声问怜卿道。 郎有情妾有意,除了吵架,珠儿真是想不出来还有什么事情能够让怜卿和夜剡冥之间搞的这么疏离。 “哦,没事,呵呵呵呵,珠儿,说说你吧,接下来你和紫宸两个有没有什么打算呢?” 怜卿精致脸颊上有些勉强的挤出了一丝笑容,问珠儿道。 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追求,将来都是会有自己的生活之路要走。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曾几何时,怜卿恨不得将珠儿他们都笼在身边,每日看到他们的脸颊,可现下,怜卿却是巴不得他们能够远离她的身边,永世不要回来,永世不要知晓她的死讯! 听闻怜卿问话,珠儿小脸瞬间羞红开来,白皙小手轻放红唇处,半天这才抬眼看着怜卿小声说道:“也没有什么打算,珠儿这辈子都是要留在小姐身边照顾小姐的,所以,紫宸和珠儿商议,过几日回去他住的地方一趟之后就再回来,然后,跟在小姐身边。” “不必回来了。” 珠儿话音还未落下,怜卿玉手已是紧抓珠儿小手,未经大脑的一句话就这般从怜卿红润小嘴间滑了出来。言语出口就如泼出去的水,悔之晚矣! “小姐?小姐是嫌弃珠儿了吗?是要赶珠儿离开吗?” 说话间,珠儿一双大眼睛间已是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悬挂在长长睫毛处的泪珠仿若随时都会掉落一般,可怜巴巴的样子不由让怜卿心间一阵疼惜。 “没有,没有,我怎么会嫌弃珠儿呢?” 玉手摆了摆,怜卿急忙解释道:“珠儿可是从小和我一起长大的,苦难的日子里你一直陪在我的身边,照顾着我,温暖着我。这些年里,我都已经是习惯了有珠儿在身边照顾着了,如若按照我心里的想法,我还巴不得珠儿能够一辈子陪着我到老呢!可是,现下珠儿有了心爱的人,将来,珠儿还会有自己的小家。我只是不想因为我的原因影响了珠儿的生活而已,绝没有要赶珠儿离开的意思。” 怜卿一连串动情的解释话语让珠儿悬起的小心脏又是落了地,破涕为笑的珠儿小嘴间微微松了一口气。 可一直静静站于怜卿身侧凝视着怜卿一举一动的司懿轩此时光洁的额头却是越皱越深。 不知是否众人皆是感受到了怜卿心间隐匿的悲伤沉寂,在怜卿话语后,整个前厅皆是陷入到了沉默中,本应是久别重逢的兴奋场景却是越发深沉起来。 娇小身子猛然间从红木椅上站起来,怜卿拍了拍玉手,假装一脸轻松的看着周身众人,笑着说道:“咱们今天吃饺子吧?好不好?上次说要教你们包饺子都是没有兑现呢,择日不如撞日,咱们今天晚上就包来吃。” “饺子?什么东西?” 听闻怜卿话语,墨紫宸不由一脸疑惑的看向珠儿不解的问道。 来到这里不长的时间,墨紫宸已是从珠儿口中听到了许多之前的时候他听都没有听过的奇怪话语,现下从怜卿口中听到陌生的‘饺子’,墨紫宸已是没有了吃惊只剩下疑惑了。 “以前的时候小姐说过这个东西,可是上次正好是距离我生辰挺近的,所以,最后小姐就只忙着给我准备生日烟花了,就将饺子给放下了,我也只是从小姐口中听到过这个东西,也没有吃过。” 墨紫宸可谓学富五车,没有能够难住他的东西,现下他竟然还是不知道他们家小姐口中的‘饺子’是什么,珠儿不仅是有些骄傲的对墨紫宸说道。微扬的小脸,仿若那会包饺子的人不是怜卿,而是她珠儿一般。 “月,走吧,我们去厨房看看,我来教你包饺子,等你学会了,我就可以坐等着吃了。” 怜卿玉手拉着白斩月说道。 第一百九十八章 无眠之夜 直到走出前厅,走出所有人的视线,怜卿精致小脸上这才涌上浓重的不忍和疲惫。 看着夜剡冥和司懿轩伤心,怜卿所承受的是比剜心更深的痛楚。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是彻彻底底的从红润小嘴间吐了出去,如此反复了几次,怜卿试图以此来排解心间那令人窒息的愁绪。 “卿卿,你这是何苦呢?” 白斩月缓步来到怜卿身侧,大手轻轻地抚摸着怜卿乌黑秀发,疼惜的说道。 此时,心痛难受的应不只是怜卿一个人,前厅处的夜剡冥和司懿轩应是更加痛苦才是,如若今日被抛弃之人换做是他白斩月的话,估计他早已是痛苦的要发疯了。 轻抬脸颊,怜卿看着满天闪耀的繁星,琉璃般的眼眸间不自觉间闪现一丝迷茫。或许正是天地之大,老天才不知道要将渺小的她放置在何处吧?亦或者说,老天早就已是忘记了世间还有一个她这么一个可怜的人儿存在吧? 轻叹一口气,怜卿这才说道:“月,我只是为了让他们能够提前忘记我罢了,注定要离开,我不想等到我离开的那一刻他们再伤心,再难过,再做什么不理智的事情,所以,我宁愿这个时候让他们自己渐渐地远离我。” 说完这句话,怜卿也是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对着厨房的方向走了过去,白斩月紧随其后,却是没有再说什么。 以前,众人不要说是吃饺子了,见都是没有见到过一次,晚饭时,不仅仅是怜卿等人,就连站于一侧的下人也是得到了封赏,皆是端着被他们珍惜异常的饺子躲到一边去吃了。 晚饭过后不长的时间,宫中来人便是将夜剡冥叫走了,从来人那惊慌失措的面容上怜卿隐隐约约感觉到,出大事了,紧密织就的那张网终于要彻底收拢了,如若挣脱开来,他们面对的是另一番天地,可如若被这张网给罩在下面,他们的结果就只有一个,那就是,彻底消散在人世间。 幽静的长廊处,一身蓝色长衫的司懿轩挡住了怜卿和白斩月的去路,此刻,司懿轩和煦面容上已是没有了阳光般灿烂的微笑,有的只是那遮挡不住的深刻痛楚。 “月,我想和卿儿单独谈谈,可以吗?” 凝视怜卿许久,司懿轩抬头看向了白斩月的方向,说道。 “……”未有言语,白斩月薄唇抿了抿,便是绕过司懿轩对着长廊尽头走了过去。 没有了明亮的月光,偌大的国师府仿若都是昏暗了许多,笼罩头顶的朦胧仿若一层薄薄的愁雾一般,让人呼吸都是有些艰难。 白斩月走后,司懿轩却是未曾立马说什么,只是和怜卿面对面静静的站立着,一双眼睛柔柔的凝视着怜卿。 不知是在司懿轩的凝视下心虚了,还是怜卿担心司懿轩这么一直看下去会知晓她心中想法一般,淡紫色娇小身子微转,怜卿转而面向了长廊栏杆处,低垂的眼眸似有意无意的审视着败落的残花。 脚步声微微响起,怜卿感觉司懿轩结实温暖的胸膛贴在了她的后背上,司懿轩修长有力的双臂圈上怜卿不盈一握的腰身,下一秒,怜卿整个娇小柔软的身子已是落入到了司懿轩温暖柔和的怀抱中。 被司懿轩紧紧地抱住,怜卿整个身子在此时不由微微一阵僵硬,玉手抬了抬,怜卿最后还是放弃了挣扎,任由司懿轩这么紧紧地抱着她。 就放纵自己这么一次吧! 就一次! 一次就好了! 以后,她不会再给她和司懿轩之间任何亲近的机会的! 贝齿轻咬红唇,怜卿不由在心间呢喃道。 脸颊微垂,司懿轩将整张脸深深的埋在了怜卿馨香的玉颈处,轻嗅怜卿秀发间的淡淡香甜,司懿轩这才声音有些闷闷的说道:“卿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为什么你突然之间要对我这么冷淡?你应该知道你在我的心中有多么的重要,被你这般冷冷的拒于千里之外,比杀了我还难受,你知道吗?卿儿,求求你,不要对我这样冷淡了,好吗?不要无视我在你生活中的存在,好吗?我们以前就说过的,我们彼此之间不要有任何的秘密,无论你心中在想些什么,开心,亦或者是伤心,求求你,告诉我好吗?我愿意和你一起来分担。” 看着司懿轩这般高傲飘逸的人,此时在自己面前却是这般有些低三下四的恳求着,怜卿整颗心都是要碎裂了。 精致下巴微抬,怜卿以一个微扬的角度看向天空,这般,已是溢满眼角的泪水就不会滑落了吧? “司大哥,你放开我吧?我担心月看到我们这种样子会不高兴、” 稍稍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玉手轻抬,怜卿用力在司懿轩怀抱间挣扎着说道。 “他不开心?那我呢?卿儿难道心中真的不再在意我了吗?难道说现在在卿儿的心中就只有白斩月一个人吗?如若我哪里做得不对,卿儿告诉我,我一定会好好改正的,卿儿,不要这么对我,好不好?” 顺势将怜卿身子转向了自己这边,司懿轩将怜卿娇小的身子抵在了长廊红色圆木柱子上,眼眸间有些痴狂的说道。 脸颊微偏,怜卿没有敢直视司懿轩那受伤的眼神,而是选择了看向了一侧,红润的小嘴抿了抿,这才说道:“司大哥,你还是忘了我吧,其实,我……” “不,绝不,不要说是今世,生生世世,我都是跟定你了,你休想将我给扔下!” 未等怜卿唇间话语说完,司懿轩不仅是有些抓狂的对着怜卿嘶吼着说道。 在见到她第一眼起,司懿轩就从未想过以后的时候再从怜卿身侧离开,无论生生死死他都决心紧相随。 现在,他将心、将爱都是毫无保留的交了出去,可此时怜卿又和他说这些,这简直就是要让他死啊! 大手捧上怜卿精致小脸,司懿轩薄唇毫不迟疑的贴了上去,将怜卿红润小嘴含了进去,就在司懿轩有些迷情的沉浸在怜卿口中香甜时,一股痛楚不由从司懿轩唇角处传了过来,血液特有的腥甜溢满口腔。 趁着司懿轩被突来的疼痛弄得愣神时,怜卿猛然间从司懿轩怀抱中撤身出来,淡紫色衣衫一阵翻飞,怜卿对着走廊一处连走了几步,在离着司懿轩不近的距离处站定下来。 灯火朦胧中,一丝鲜红的血液顺着司懿轩嘴角处滑落下来,修长手指在唇角处轻轻擦过,瞬间,白皙手指上已是沾染了一片鲜红,抬眸,司懿轩有些不明所以的看向了走廊处站立的怜卿,神情中满满当当的都是伤痛。 “我累了,先回房间了,司大哥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转身,怜卿背对着司懿轩,声音淡然的说道。 语落,淡紫色小靴子对着房间处迈了过去,靴子边的珍珠串绣相撞间发出叮叮咚咚的清脆响声。 一行清泪在怜卿转身时顺着她白皙的脸颊静静滑落下来,打湿了衣衫。 既然已经决定这么做了,那么,就没有什么回头路可以走了,只有这般决绝才可以让他们彻底的将自己给忘记吧? 脚步有些虚浮的走回到了房间内,开门,白斩月早已是在房门内等着她了,玉手轻抬,怜卿看似无意的摸了摸脸颊,此时,怜卿才发现,不知何时,她已是满脸的泪水。 无言来到怜卿身侧,大手一伸,白斩月将怜卿微微有些打颤的身子搂入怀中,轻抚怜卿后背安慰着。 “月,我是不是很可恨?给了他们希望,可是现在却又是要将他们的希望彻底的打碎开来,这样的我是不是很残忍?呜呜……” 玉手紧紧地抓着白斩月锦衣,想到司懿轩和白斩月那一张张消沉的脸颊,怜卿有些压制不住的大哭起来。 异世重生这么多年了,她还从未这么的难过,这么的伤心欲绝! 早知今日,她宁愿将心彻彻底底封闭起来,不给任何人近身的机会,于己于他人才是最好的吧? 老天啊!你既然这般安排我的命运,为何又要给我心? 如若做一个无心之人,一切才会好受一些吧? “卿卿,我……” 大手收拢,白斩月加大力道抱紧了怀中的怜卿,薄唇抿了又抿。本来就不善言辞的白斩月此时更加不知该用何语言来安慰怜卿了,最后,白斩月只能是希望自己的身体能够给怜卿带去一份温暖和安心。 夜色越来越浓郁,院落长廊间的灯火早已熄灭,忽闪忽闪的星光仿若也是暗淡了些,世间万物在此刻皆是渐渐进入到了睡眠中,可今夜对于白斩月、夜剡冥、司懿轩和怜卿注定是无眠的。 第二天清晨,国师府前厅内,怜卿等四人皆是顶着一双熊猫眼睛坐在了座椅上,怜卿淡淡的瞟了夜剡冥和司懿轩一眼,却是没有说什么,转而和身侧的珠儿去聊天了。 夜剡冥和司懿轩有心要和怜卿亲近,可当看到怜卿此时这番态度时,两人的心仿若也是被浇上了冷水一般,到了嘴边的话语又皆是被二人咽回到了肚子里。、 “卿卿,可能过不了多么长时间我和轩就要出征了!” 饭间,夜剡冥沉吟许久这才抬头看向了怜卿方向,轻声说道,此时,夜剡冥的话语虽轻缓,可言语间那隐匿不住的期盼仍旧是显而易见。 如若怜卿心间还在意他和司懿轩的话,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怜卿肯定是会有所反应的。 从昨天被无视到现在,夜剡冥希望以此来争取怜卿哪怕丝毫的注视。 听闻夜剡冥话语,怜卿拿捏象牙筷子的玉手猛然一顿,心脏的跳动在此时仿若也是漏了一个节拍,红润的小嘴抿了抿,将心间担忧近乎完美的隐藏起来,怜卿这才看向夜剡冥,淡淡的说道:“是吗?什么时候出发?” 夜剡冥和司懿轩早已是脆弱不堪的心在听到怜卿这般风轻云淡话语后不由片片碎裂开来,夜剡冥幽黑眼眸间的期望彻底黯淡下来,俊逸脸颊有些苍白的回应怜卿道:“就这几天的时间吧!探子来报,辉刹国军队已是有所异动,这恐怕是智曜国的调虎离山计,所以,为了早作打算,我,亦或者是轩必须有一个人带领军队前去镇守的。” “哦。” 红润小嘴微张,怜卿将白斩月递过来不带一根鱼刺的鱼肉吃了下去,这才从俏鼻间淡淡的回应了一个单音节,不带一丝多余的感情。 在怜卿话音落下后,整个桌面在此时不由陷入到了沉默中,起初还和怜卿攀谈的珠儿此时也是看出来了气氛的不对劲,小脸低垂着扒着墨紫宸刚刚给她夹到碗中的饭菜,没有再有任何说话的意思。 “卿卿,你……你难道就没有什么话要说吗?” 大手将象牙筷放在桌面上,夜剡冥言语间有些迟疑的问怜卿道。 他多么希望怜卿能够和他多说上一句话,哪怕不是关心的话语也是可以啊! 可原本柔情可亲的怜卿此刻却变得如白斩月般冰冷无情。 对于夜剡冥的话语,怜卿又何尝是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呢? 看着夜剡冥如孩子般的慌乱无助,怜卿的心也是在滴着血。可伤害已是开始,如若现下因为心软而有所松动的话,那就功亏一篑了。 夜,司大哥,我这都是为了你们好啊! 我可以去死,可是,我希望你们都可以好好地活着。 心间主意打定,怜卿同样将玉手间象牙筷放到了桌面上,抬眼冷静的看向了夜剡冥,说道:“没有啊?怎么了?难道夜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漆黑的眼眸怔怔的凝视怜卿许久,末了,夜剡冥不仅扯动了下微微有些僵硬的脸颊,一丝苦涩的淡笑随着夜剡冥嘴角微微扬起,在其俊逸的脸颊荡漾开来,薄唇抿了抿,夜剡冥声音有些沙哑的说道:“哦,没,没有什么要说的了。” 语落,夜剡冥有些无力的从红木椅上站起身来,带动黑色镶金边锦袍在阳光下闪动着亮闪闪的光泽,落寞转身,夜剡冥对着前厅外走了过去。 琉璃般的眼眸平静无澜的将视线从夜剡冥背影上收了回来,玉手将象牙筷拿捏在手中,怜卿夹起桌上一块鸡肉放到了白斩月身前精致小碗中,语气轻柔的说道:“月,你不要总是夹菜给我吃,你自己也是多吃一些,你看看你这些时日都消瘦了好多呢,你这么不照顾自己,我会心疼的。” 柔柔的语气中带着一份撒娇的亲昵,怜卿一副小鸟依人般的深情看着白斩月。 门边,夜剡冥那黑色镶金边锦袍身影在听到怜卿这般话语后猛然间僵硬起来,黑色锦靴稍稍 停顿,未转身,夜剡冥有些机械性的迈步走出了前厅。 怜卿玉手拿捏着绣花锦绢刚刚要给白斩月擦拭一下嘴角,司懿轩大手伸了过来,将怜卿玉手抓了一个正着,俊逸脸颊黑沉沉的看着怜卿,司懿轩有些气急败坏的说道:“卿儿,你这是……你这到底是怎么了啊?” 红润小嘴嘟起,怜卿小脸装出一副不知所以然的样子看向了司懿轩的方向,问道:“司大哥,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劲吗?” “卿儿,你不要再瞒着我们了,好不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到底我和夜哪里做错了才会让你对我们两个人这般的反感?你就明白说出来吧,万事我们都会依着卿儿你的,就算是司大哥求求你了好吗?如若这般下去,难道卿儿真的不担心夜会出现什么意外吗?” 司懿轩情绪有些激动地看着怜卿说道。 这么长时间以来,他们朝夕相处,司懿轩知道,在怜卿心中对他和夜都是有感情的,以往那么真实的情意流动是做不了假的。 可司懿轩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知道为何怜卿会在一天之内突然之间变成了现在这副让他十分陌生的样子。 司懿轩现下真恨不得能够将自己的心拿出来和怜卿交流。 可把心拿出来又是能如何呢? 或许放到卿儿面前,她还会嫌弃太血腥呢! 可司懿轩、夜剡冥伤心,怜卿又何尝不难过? 酸楚的疼痛过后,一阵阵猛烈地绞痛不停的冲撞着怜卿心脏,玉手微颤,象牙筷间刚刚夹起的饭菜再次掉回碗中,因此时怜卿是背对着司懿轩的,此时怜卿这些细微的动作皆未曾被司懿轩看到。 “月,这里太吵了,咱们让下人将饭菜送到房间去吃吧?到房间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我们可以安安静静的过一下二人世界呢!” 玉手紧握住白斩月大手,怜卿仿若将身体上的痛楚皆是倾泻到了其上一般。 白色锦袍一阵翻飞,白斩月猛然之间从座椅上站了起来,空闲出来的大手已是十分熟练地扶上了怜卿那不盈一握的小蛮腰。 在外人眼中看来,此刻的白斩月和怜卿仿若是在秀恩爱一般,可只有白斩月和怜卿二人知晓,这般动作不过是方便怜卿将身体大多数的重量都放到白斩月身上罢了。 “走!” 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后,白斩月扶着怜卿抬脚准备对着前厅外走过去。 可白斩月脚步还未曾迈出去,怜卿玉手微微用力拉了一下白斩月,将白斩月动作阻挡下来。 不是怜卿不愿意立马离开前厅,离开司懿轩视线了,而是因为此时的怜卿心间绞痛的已是无力迈出哪怕是一小步了。 “月,你好久没有背我了,今天你背着我回去吧?” 柔柔的话语从怜卿红润的小嘴间传了出来,可这话语间的每个字却如同是一根根针一般刺在了司懿轩心脏上。 “……” 未有任何话语,在怜卿语音落下后,脚步微移,白斩月将身子背对着怜卿,微曲,做好了姿势,等着怜卿覆上来。 片刻,未等白斩月轻唤怜卿,怜卿有些嗔怒的话语已是从身后传了过来。 “你放开我!放开我,放开……” 在怜卿覆上白斩月后背前,司懿轩已是动作十分利落的将怜卿拦腰抱在了怀抱当中。此刻,怜卿正是冷着一张脸挥动着小手试图从司懿轩怀抱间挣扎出来。 可怜卿本来身子就已是虚弱不堪,此刻司懿轩更是紧紧地抱住了她,任由怜卿挣扎,却是未曾撼动司懿轩半分。 “放开她!” 白色残影闪现,喘息间,白斩月已是冷冰冰的站立在了司懿轩身侧,言语间冰寒的说道。 同为男人,同为深爱着怜卿的男人,白斩月能够理解司懿轩此时心间有多么的痛苦。 可同样的,日夜相伴怜卿身侧,以白斩月对怜卿的了解程度,他同样知晓,怜卿在伤害拒绝夜剡冥和司懿轩的时候,怜卿的心中也是不好受的。 这般纠结的事情中,白斩月根本就无力为他们任何一方来做任何的抉择的,所以,他只能是遵循他心声,时时刻刻随在怜卿身侧,以她心意为自己心动的指标。 “我抱怜卿回去!” 面对白斩月冰寒刺骨的话语,司懿轩却是没有丝毫退缩的意思,言语间也是坚定地回应白斩月道。 司懿轩话语落下,白斩月也是未曾有过多废话,内力凝结于掌心,化气为锐利的寒冰对着司懿轩射了过去。 玉扇呼啦一声打开来,司懿轩一手拦腰抱着怜卿,空闲出来的右手却是熟练异常的挥舞着手中玉扇,抵挡着白斩月内力催动射来的寒冰。 锐利的寒冰投射在司懿轩手中玉扇面上仿若撞击在了那坚硬的石头上一般,顷刻间粉碎开来。 白斩月担心寒冰余威会伤及到怜卿,所以,此时气体凝聚而出的寒冰不过是包含了白斩月区区三层功力而已。 司懿轩这边刚刚将白斩月第一波寒冰攻势阻挡下来,未来得及喘息,下一波更为猛烈地寒冰已是对着司懿轩脸颊处飚射而来。 白斩月和司懿轩二人的功力不过是在伯仲之间,奈何此时司懿轩左手间抱着一个怜卿,和白斩月对抗起来根本就不是白斩月的对手了。 诡异的寒冰使得司懿轩有些手忙脚乱间,白斩月身影一闪,下一秒钟,怜卿已是稳稳当当的落入到了他的怀抱间。 将怜卿抱入怀中,白斩月未有任何停留,白色残影闪现,再现身,白斩月已是抱着怜卿出现在了走廊尽头处。 回到白斩月怀抱间,怜卿强打的精神瞬间萎靡下来,精致脸颊微偏,怜卿将头轻轻地倚在了白斩月的肩膀处,琉璃般的眼眸在此时也是有些无力的闭合起来。 从司懿轩的角度看去,白斩月垂落黑发将将怜卿苍白的小脸遮挡了起来,怜卿脸颊轻靠白斩月肩头,两人一派情意浓密的样子。 蓝色锦靴迈动间,司懿轩脚步有些踉跄的对着怜卿和白斩月远去的方向追了几步,可沉吟间,司懿轩又是停了下来。 她的心已是不在自己身上,即便是追上去将她从白斩月怀抱中抢夺了回来,那又是能够怎样呢? 不过是空招她多余的嫌弃罢了! 心间自嘲的一笑,转身,司懿轩对着国师府外侧走了过去。 偌大的前厅顷刻间就只剩下呆愣愣的珠儿和墨紫宸两个人了。 “怜卿姑娘这是怎么了?她和夜剡冥还有司懿轩之间的感情不是一直很好吗?为什么突然之间成了现在这种样子了啊?” 将饭菜细心的夹到珠儿碗中,墨紫宸不由开口仿若自言自语的说道。 “小姐对摄政王还有国师大人应该都是动了真感情的,这么多年了,他们可是一次架都没有吵过呢!摄政王和国师大人也是十二分的宠爱着小姐,或许在我们闭关这一段时间他们之间发生了些许误会吧?不过,小姐不是那种小性子的人,或许过不了几天他们之间的小矛盾就可以解除了吧!” 沉吟片刻,珠儿不仅是淡淡的回应墨紫宸道。 虽言语间如此回应墨紫宸,珠儿心中却是有着一股不安慢慢升腾起来。 他们家小姐有些不对劲啊! 可是,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珠儿又是说不出来! 末了,珠儿只能是在心中暗暗地祈祷着,他们家小姐也是可以苦难到头,姻缘圆满! 在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珠儿的期望却是没有丝毫兑现的意思。怜卿和夜剡冥还有司懿轩之间非但是没有和好的迹象,情势倒是有些愈演愈烈了。 直到夜剡冥和司懿轩二人找到了珠儿,请求珠儿去问问怜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早就为了这件事情有些坐不住的珠儿立马便是冲进了怜卿房间内。 可当珠儿莽莽撞撞的冲入到怜卿房间去之后,片刻,又是惊慌失措的退了出来,反手又是将怜卿房门紧闭起来,小脸蛋红润的几乎能够滴出血来一般。 当珠儿冲进去的时候,白斩月正在使用双修之法来加固怜卿心脉间的封印,却是被珠儿误会了去。 每次封印加固都是需要一个不小的内力消耗,这些时日或许是因为心间过于忧伤,那毒素冲击封印的次数更是频繁了很多,几乎过不了几日,白斩月就需要为怜卿加固心脉间的封印。 “月,谢谢你!” 红唇轻启,怜卿声音轻柔的对白斩月说道。 一层层白色锦衣穿于身上,白斩月这才从床榻下来站在怜卿面前。未有任何话语,白斩月只是用微凉的薄唇在怜卿秀眉间印上了一个轻吻。 未等白斩月从怜卿身侧抽身,淡紫色小靴子微踮,怜卿已是迅速在白斩月唇角上印上了一个香吻。 也未看白斩月是何反应,怜卿已是转身脚步轻快的对着房门处走了过去。 “珠儿,快进来吧!” 玉手拉着仍在房门外轻拍胸脯的珠儿进了房间,怜卿定定的盯着珠儿娇俏可爱的样子看了许久,这才说道:“珠儿怎么来了?没有陪着你的墨紫宸哥哥,是不是找我有什么事情啊?” 珠儿身侧有了墨紫宸柔情陪伴,现下容貌又是恢复如前,怜卿感觉珠儿的性子仿若也是回到了以前的那种活泼可爱一般。 眼见珠儿这般,她也算是放心了。 “小姐,你是个聪明人,我也是不隐瞒你了,我今天来找你是为了你和摄政王还有国师大人之间的事情。谷中五年相依相伴,再加上外界风雨同受,小姐对那摄政王还有国师大人应是情谊深重的,而且,摄政王和国师大人对小姐您的宠溺就更加不用说了,真的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这点珠儿这个局外人是看的清清楚楚的。可最近你们三个人之间为什么突然之间变成了现在这种样子了?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没有任何拐弯抹角,珠儿直接开门见山的和怜卿如此说道。 虽是受夜剡冥和司懿轩委托而来,可珠儿对怜卿心间所想也是十分关心的。 听闻珠儿话语,怜卿整张小脸在此时不由微微沉吟下来,许久,怜卿才抬头看着珠儿说道:“我现在对夜剡冥还有司懿轩已是没有感情了,相处了这么长时间,我发现真正适合我的人只有月,所以,我想以后的生活里和月相依相伴,此时自然要和他们两个人说明白了。只是他们二人不相信我所说话语,总是苦苦纠缠罢了。我已是和月商议过了,如若他们二人仍旧这般不舍不放,一直打扰我和月的生活,那么,我们两个人便离开这里,找一个清静的地方好好地过一过二人世界。” 怜卿何等聪明,在珠儿说明来意之时她已是猜到了珠儿是受了夜剡冥和司懿轩委托而来,所以,此刻在回应珠儿话语之时,怜卿将所有能够让夜剡冥还有司懿轩死心的话语都说了出来,希望能够借助珠儿的口让他们两个人彻彻底底的死心。 “小姐,你,你说的是真的?” 小嘴微张,良久,珠儿方才是从怜卿适才话语中回神过来,珠儿双眼盯着这个让她有些陌生的怜卿迟疑的问道。 那么深的感情,说没有就没有了? 这般长的岁月里相依相伴,说离散就离散了? 珠儿心中对怜卿话语有一千个一万个不相信,可珠儿在怜卿小脸上却是找不到丝毫开玩笑的意思。 “珠儿,小姐过段时间可能就要和月离开这个地方了,究竟去哪里,我们也是没有想好。被困了这么久,我想要去外界大千世界游历一下。墨紫宸是一个不错的人,珠儿以后就跟随在墨紫宸身侧吧。” 怜卿拉着珠儿白皙小手,语重心长的说到。 经过珠儿和怜卿这番谈话,夜剡冥和司懿轩二人头顶天空算是彻彻底底的陷入到了阴雨天里了。 即便知晓怜卿心间只有白斩月,可只要是有怜卿出现的地方,夜剡冥和司懿轩仍旧是会紧随其后。 不得佳人欢心,远远地看着她也是幸福的啊! 丞相府书房。 “护法大人!” 暗色锦袍下的枯瘦身子对着红木椅上斜斜坐依着的孤光深深弯了弯,夙沙焕言语间恭恭敬敬的说道。 仍旧是那一身黑色紧身劲装,头顶和眼睛以下皆是包着一个黑色面巾,让人根本看不清他究竟是长何种样子,可眉宇间那一抹火焰的印记却是鲜红夺目。 眼眸淡淡的在夙沙焕身上扫了一圈,孤光大手对着身侧座椅指了指,言语透过面巾有些闷声闷气的说道:“丞相大人无须多礼,你我二人皆是为他们办事而已,说来皆是尊上的奴才,无有卑贱之分,您也坐吧!” “多谢护法大人,可是,在下和你说话还是站着比较习惯,您坐着,在下站着便是了。” 听闻孤光话语,夙沙焕脚步却是未曾有任何移动,言语间反而是更加恭敬地对孤光说道。 望月王朝十几年高高在上的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夙沙焕知晓,等到他回到智曜国时,他还是会用到眼前这个人。 官场这些年,夙沙焕早就学会了早为自己铺就后路。 “呵呵呵呵,丞相大人倒是客气了。” 虽知夙沙焕不过是在说一些恭维的话语罢了,可听在孤光耳中,这些话还是十分受用,无论是什么样的人,皆是不会排斥恭维话语的。 夙沙焕十分配合的也是淡笑了几声,稍稍沉吟,夙沙焕这才问道:“不知护法大人此次前来有何吩咐啊?” 他夙沙焕已是将女儿夙沙舞送了出去,和李大人做了交换。可这一切完成之后,夙沙焕却是迟迟不见三皇子有何动静,这可是急煞了夙沙焕。 现下再见三皇子右护法孤光,夙沙焕焦躁了这些时日的心才算是放回到了肚子里。 “这段时日,望月王朝和尊上之间的对战可谓是互有胜负,相互之间都未有任何大的进展,可对于这种状况尊上是越发不满意了。耽搁了这些时日,不过好在尊上已是将所有的棋子摆定,只要指令一下,想那望月王朝顷刻间就会灰飞烟灭了,呵呵呵……” 话语至此,孤光方才是意识到,自己不知不觉之间竟然是说了这么多的废话,稍稍停顿了下,孤光这才接着说道:“这几日辉刹国就会对望月王朝出兵,来分散望月王朝的兵力。皇都这边你可都安排好了?” “这……” 听闻孤光问话,夙沙焕不仅言语间有些迟疑的回应道。 五千死士早已是安排妥当,夙沙焕利用丞相职权获取了三万兵马的兵符,还有三皇子安插在皇都周测的人马夙沙焕也是一一都联络上了,只是那皇都城门处他还未曾打点好。 “怎么?不会这些时日丞相大人都只忙着处理望月王朝的朝政了吧?竟然是将尊上交代的事情放置到现在都未曾安排妥当?” 眼见夙沙焕迟疑的样子,孤光整张脸在此时不由冰寒下来,言语间的淡然已是彻底消散,有的只是常年杀人养成的阴厉。 这些可都是尊上计划中的关键所在,无论是那一个环节出现了错误,最后的时候皆是会影响到大局,此刻听到夙沙焕这般模棱两可的样子,孤光心中自然盛怒不已。 完不成任务,受到惩罚的可不仅仅是他夙沙焕一个人,最后他孤光的下场会最为悲惨。 “护法大人息怒啊,不是这样的,自从护法大人将命令下达之后,在下这些时日可都是在忙着布置皇都人马,等待和三皇子的反攻相呼应。人马已是布置稳妥,可就是这皇都城门处在下还没有打点妥当。” 夙沙焕言语至此,当夙沙焕看到孤光双眼间散发而出的嗜血光芒的时候,夙沙焕不由慌忙接着说道:“不过护法大人请放心,就算是在下还未曾将皇都城门打点好,不过那也是迟早的事情,因为掌管那皇都城门的人都是我那亲家李大人的人,他只有那么一个儿子,我们两家人现下可谓是一条船上的人,想他也是不会和我产生什么二心的。” “那就好。” 听闻夙沙焕解释,孤光不由再次斜依回到了座椅中,淡淡的说道。 皱纹满布的手拢了拢锦袖暗暗擦拭了一下额头上已是密布的冷汗,夙沙焕这才说道:“护法大人请放心,在下肯定是不会耽误了三皇子的大事的。” “如此这般最好。” 大手微撑,孤光从座椅上站起身来,这才接着说道:“等到辉刹国发兵之时,便是你动手之日!” 第一百九十九章 改变 “是,在下一定会趁着着这几天空档将所有的事情处理好,起事时一定暴起一招制敌,绝对不会耽误三皇子的大事。” 眼见孤光从座椅上站起身来,夙沙焕不由躬身退后了几步,仍是弯着腰对孤光恭恭敬敬的说道。 “来时尊上还交代了件事情,需要丞相大人好好处理一下。” 抬脚对着房门处走了几步,孤光又仿若想到什么一般转身看向了夙沙焕,说道。 “护法大人请吩咐!” 听闻孤光话语,夙沙焕心间刚刚松了一半的气不由卡在了喉咙处,刚刚直起来的身体再一次弯了下去,对孤光恭敬地说道。 对于夙沙焕这一连串动作,孤光不仅是满意的点了点头,也是没有再有任何为难夙沙焕的意思,直接说道:“那蓝妙音现下应是在你的手中吧?” 蓝妙音,听闻孤光突然间提及这个让他又熟悉又陌生的名字,夙沙焕不由微微一愣。 二十年的岁月飞速流转,夙沙焕以为除了他众人皆是将这个叫蓝妙音的女人给忘记了。 今日右护法孤光突然提及,夙沙焕心间不由一阵嘀咕。 脑子飞快的旋转着,可夙沙焕一时之间却又是想不到该如何回应孤光这个看似十分简单的问题。 二十年前,夙沙焕是受智曜国皇帝所托,将蓝妙音偷偷从皇宫中带了出来。出了皇宫之后,蓝妙音一直都是以夙沙焕夫人的身份存在着的,除了他、蓝妙音和智曜国皇帝之外,应是不会有人知晓这件事情才对的。 心间如此揣测着,夙沙焕不仅是对着孤光拱了拱手,言语间疑惑的说道:“在下不知这蓝妙音是何人啊!不知护法大人为何说这蓝妙音在下手中呢?” 孤光随意负于身后的大手在听到夙沙焕回应后猛然间紧握成了拳,大大的力道使得手指骨节间发出轻微的噼啪声,盯着夙沙焕看了许久,孤光这才接着说道:“丞相大人想想,你来到这望月王朝是受谁的命令?那是智曜国皇帝的密令,可现下尊上不还是知晓了这件事情了吗?这说明了什么,说明皇上已是将所有的大权悉数交到了尊上手中。现下尊上既然这般询问丞相大人,那么尊上也是肯定了这蓝妙音就在丞相大人手中的。呵呵呵,欺瞒尊上,丞相大人应是知晓会有何种后果吧?” 听闻孤光一番话语,夙沙焕枯瘦的身子不由微微一阵僵硬,片刻,夙沙焕皱纹满布的脸颊上勉强挤出了一丝讨好的笑容,看着孤光说道:“在下糊涂,适才护法大人猛然间询问这个蓝妙音,在下竟然是将这个人给忘记了,不过现下在下想起来了,她确确实实在府上。” 时日太久,忘记了? 鬼才会相信你这狐狸般的人物会将这么重要的一个人给忘记了。 心间虽如此想着,孤光却也是未曾和夙沙焕有何废话,转身,孤光背对着夙沙焕接着说道:“如此这般那是最好,尊上命令你派人秘密将蓝妙音带回到智曜国去,此人尊上另有处理。” “可是,当日在下带着蓝妙音离开智曜国的时候皇上可是亲口说过,这一辈子都不让蓝妙音再回到智曜国去的,这……?” 言语至此,夙沙焕没有继续说下去,可言语间的意思已是在明显不过。 他将蓝妙音带到望月王朝远离智曜国,那可是当今皇上的意思,二十年的时间过去了,三皇子突然下令要将蓝妙音带回去,他夙沙焕可却是未曾得到皇上命令的。 虽说三皇子权势在智曜国独大,可那也不至于连皇上的命令都可以不管不顾吧? “呵呵呵呵!” 听闻夙沙焕说了一半的话语,孤光此时不怒反是有些好笑出声,转身,孤光轻缓的斜斜倚在了座椅上,双眼间带着不易察觉的嘲讽看向夙沙焕,说道:“这么些年未曾回到智曜国,丞相大人恐怕连智曜国的形势都搞不清楚了呢!现下不要说皇上的命令了,即便是那神圣无比的圣旨,只要是尊上愿意,那也是可以轻而易举得到的。丞相大人,您说说,只是带回去一个区区的蓝妙音,难道你还非要尊上给你写上一道圣旨吗?” “不,不是,在下不是这个意思。适才在下不过是汇报一下以前的情况罢了,三皇子吩咐下来的事情,在下一定会招办不误的。” 心头一沉,夙沙焕不由赶紧对着孤光保证的说道。 “那既然如此,命令也是给你下达完了,本护法就先行一步了。” 语落,孤光也是未曾再有任何停留,黑色锦靴迈动间,孤光黑色身影已是鬼魅般消失在了房间内。 在孤光身影消失后,夙沙焕又是躬身僵硬的站立当场许久,确定孤光不会再次突然回来之后,夙沙焕这才重重的舒了一口气。 此时,夙沙焕方才是察觉到,不知不觉间,冷汗已是浸湿了他身上那略有些宽大的锦袍,强撑着站立当场的双腿已是压制不住的颤栗开来。 从孤光刚才那一席简单的话语中夙沙焕也是已是意识到,此时智曜国的皇帝恐怕早就已是有名无实了,大权已是落入到了三皇子上官青玄手中。 二十年前,智曜国皇帝是为了保护蓝妙音,无法,这才将蓝妙音送出了皇宫,送出了智曜国。此次如若将蓝妙音送回到智曜国中,那她只有死路一条了。 可为了能够踏上那最后的成功之路,他连女儿都毫不犹豫的送了出去,区区一个蓝妙音又算得了什么呢? 她不过是二十年前自己所接受的一个嘱托罢了! 现在连嘱托人都自身难保了,那所谓的嘱托就更加成了一个笑话了。 心间如此打定主意,夙沙焕不由转身出了房门,对着丞相府内的地下牢狱中走了过去。 有三年的时间了吧? 蓝妙音被夙沙焕从轮回村内抓回来,便是一直关在了这地下牢狱中,过着不见光的生活。 蓝妙音的身份不能公布,她暴露了,那么,他夙沙焕在望月王朝的日子也算是走到了尽头了。当年眼睁睁看着大夫人陈氏将蓝妙音卖到妓院中去,夙沙焕也是未曾有任何追究,夙沙焕不会为了这么一个和自己没有多大关系的女人来冒这么大风险的。 顺着长长的幽径,夙沙焕来到了一处十分偏僻的假山处,枯瘦的手在假山凸起的一块石头上搬动了两下,本是完好闭合的假山轰隆一声裂成了两半,慢悠悠的向两边分开而去。顺着裂开假山看去,下侧是一个幽深不见的的洞口,隐约可见的阶梯一直延伸到了下面。 洞口敞开来,迎面扑来一阵潮湿发霉的气味,许是这洞中很少有人来,在石阶周测已是长满了青色苔藓,踩到上面有些滑腻腻的感觉。 夙沙焕在洞口稍稍迟疑了下,最后仍旧是抬脚对着地牢处走了过去。 下到地牢处,发霉的味道越发浓郁开来,等到走到蓝妙音所处的牢门前时,夙沙焕胸口不由被这股味道呛得一阵咳嗽。 牢房一角坐立的人儿在听到咳嗽声时,眼眸只是淡淡的瞥了夙沙焕一眼,接着视线便是再一次转回到了脚前地面上。 倾世容颜现下已是让人有些惨不忍睹,秀发脏乱的披散着,在发梢处还沾了许多枯草。身上衣衫已是破旧的有些衣不蔽体了,蓝妙音每日只能这般静静的坐着,才可以用那剩余不多的布料将自己的身体遮挡起来。 “咳咳咳……”一连串的咳嗽声后,许久,夙沙焕才算是顺过气来,也算是渐渐的适应了地牢中的这种沉闷发霉,暗色唇角扬了扬,一个假的不能再假的笑容在夙沙焕嘴角处荡漾开来,对着牢门处走近了些,夙沙焕这才对蓝妙音说道:“这些年让你受苦了。” 语落,牢中女子却是未有任何搭话的意思,平静的眼眸间甚至未有丝毫表情滑过。 似是想到蓝妙音会是如此一般,夙沙焕也是未曾有过多的在意,不由接着说道:“不过,你的苦日子也算是到头了,智曜国来人了,说是让我这几天里找人将你送回到智曜国去呢!你和皇上两个人很快也是可以见面了。” “皇上?” 蓝妙音一直平静无澜的小脸在听到夙沙焕口中的皇上时,有些苍白的唇角蠕动了半天,两个字有些低沉的从蓝妙音嘴中传了出来。 当日后宫之争,皇上执意要将她送出皇宫,送出智曜国。 可是,皇上知不知道,如若让她蓝妙音来选择的话,她宁愿和他同生共死,也不愿忍受着思念远走千里之外。 “是啊,我也是刚刚接到命令。这几日我便是会安排人将你给送回到智曜国去的。这些年里,虽然我也是做了一些伤害你的事情,可是,你是一个明白人,也应是知晓,像是我们初来望月王朝时的状况,如若不做出一些牺牲,或许你我二人早已是死于非命,就更加不要说是抚养你和皇上两人的孩子长大成人了。” 眼见蓝妙音终于是给了他些反应,夙沙焕不由赶紧接着对蓝妙音如此说道。 “孩子?” 当蓝妙音从夙沙焕嘴中听到她和皇上两人的孩子时,蓝妙音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的思念,猛然间从地面上站起身来,几步来到牢门处,瞪大了双眼直视着夙沙焕急切地问道:“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现在怎么样了?” 当年她答应大夫人陈氏从丞相府中离开,以后的路任由大夫人陈氏安排,大夫人陈氏也是答应了她,定是会好好地帮她照顾她的孩子的。 一走将近十年时间过去了,蓝妙音再也未曾见到过她的孩子,更是未曾听到关于她的任何消息。 可那毕竟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是她和皇上爱情的结晶,蓝妙音没有一天不沉浸在深深地思念当中。 “她挺好的,日子也是过的不错,如若你真的疼爱她的话,就不要再去打扰她的生活了,好好收拾一下回到智曜国,回到皇上身边去吧!” 未曾多言怜卿此时处境,夙沙焕仍是为了他的目的,继续劝慰着蓝妙音道。 “皇上真的说要接我回去吗?” 已是从夙沙焕嘴中听到这句话许多遍,可此时蓝妙音仍是有些不敢相信的问夙沙焕道。 “不,不,我不回去,我不回去!” 未等夙沙焕有所回应,蓝妙音已是双手紧捂脸颊,脚步连连对着昏暗角落倒退着,红润的小嘴间呢喃般的说道。 从皇宫内出来时,她是花一般的年纪,绝世容貌可谓倾国倾城。 可现下,她老了,皮肤没有了昔日的白皙光滑,精致的脸颊已是面目全非。 如若这般回去见昔日的爱人,蓝妙音宁愿一辈子不再和皇上相见,让自己最美的一面彻底留在爱人的心底深处,那便是极好的! “你……?” 眼见蓝妙音如此,夙沙焕本还勉强维持的虚假笑容顷刻间烟消云散,枯瘦的手指着蓝妙音,夙沙焕到了嘴边的威胁话语却又是咽回到了肚子里。 对于这般连命都不珍惜的人,威胁恐怕已是起不了任何的作用了。 想要让蓝妙音回到智曜国去,硬来太过于显眼,是肯定行不通的,到时如若再被摄政王等人抓个正着,那就得不偿失了。 想来想去,只有来软的了! 心间打定了主意,夙沙焕不由直直的看着蓝妙音,尽量将声音放得轻柔一些说道:“回去亦或者是不回去你自己想清楚了,我这个局外人也是不好对你有何干涉的。可是这地牢你是不能够继续呆下去了,等下我就吩咐人来将你带上去吧!不过到了上面你可是要乖乖地听话,不要再给我惹麻烦了,如若不然的话,我真是不知道我会如何来惩罚你女儿怜卿了呢!” “怜卿!怜卿!……” 原来她的女儿名字是怜卿啊! “不会的,我绝对不会给你惹麻烦的,求你也不要伤害我的女儿!” 回神,蓝妙音拼命地摇头点头的对着夙沙焕保证道。 “恩,到了府中,你就暂时做一个粗使的妇人吧,等到你想通了,我就把你送回到智曜国,送回到皇上身边去!” 话语到此,夙沙焕也是未曾再多说什么,直接抬脚对着地牢口走了过去。 如若再让他在这地牢当中多呆上一分钟的话,夙沙焕感觉自己真的有可能会窒息死掉。 瞬间,偌大的地牢中就只剩下了蓝妙音一个人愣愣的站在了当场。 到了天色渐暗的时候,夙沙焕已是派人将蓝妙音从地牢中弄了出去,放到了粗使妇人当中。 虽说除却大夫人陈氏之外,丞相府中见过蓝妙音的人有很多,可现在的蓝妙音和昔日那仙子般的蓝妙音已是相差太多了,即便是在丞相府让大夫人陈氏和蓝妙音相遇,大夫人陈氏也是万万想不到站立在她面前的人就是当年的蓝妙音。 夙沙焕本意只是先将蓝妙音放置在丞相府后院中,待到他想到好办法将蓝妙音送回到智曜国的时候,再将那蓝妙音送走的。他以为,将蓝妙音放置在在后院粗使妇人中便是避免节外生枝最好的办法,可夙沙焕却是不知道,在所有女人当中事情最多的就是这些中年妇女了,蓝妙音在后院呆了不到半天的时间便是被其他的妇人派出去跑腿买菜了。 能够出府门,蓝妙音没有丝毫的拒绝,她想通过这一次找到怜卿,哪怕是远远地看一眼她的女儿怜卿也是好的。 经过小心翼翼的打问,蓝妙音终于在有间‘芙蓉阁’小伙计那里知晓怜卿此时住在国师府中。 未有丝毫的迟疑,蓝妙音立马急急忙忙的来到了国师府门外。 国师府近在咫尺,只要往里走一步,就可以见到她日思夜想的女儿怜卿。可蓝妙音却并没有迈出这一步,她不知道自己要用一种什么样的身份来面对她的女儿怜卿。 母亲吗? 十多年的时间里,她从未对怜卿进过做母亲的本分。 路人? 如若真是陌生的路人,她又要找一个什么样的理由来将她叫出来呢? 有些纠结的站在离着国师府门几丈远的空地上,蓝妙音伸长脖子企图看到国师府里面的状况一般。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可国师府门口却仍是未曾有怜卿的身影。 就在蓝妙音落寞转身准备就这么离开的时候,一直安静异常的国师府内却是走出来一个俏丽的人儿。 蓝妙音脚步不知觉间对着国师府门处迈了几步,希望能够将那多年未见的女儿怜卿看得更加清晰一些。 可当蓝妙音走近国师府门口的时候,她方才是发现,那刚刚从国师府门内走出来的人根本就不是怜卿。 已是有十年的时间未曾见到怜卿了,蓝妙音此时也是不知晓女儿怜卿到底长成了何种样子,可一眼认不出怜卿,蓝妙音却是一眼就将眼前的女子给认出来了。她不是别人,正是蓝妙音逃到轮回村时认识的小希! 女大十八变,这些年的时间,小希已是出落得亭亭玉立,可怜卿仍旧是从那张清秀的小脸上找到了昔日小希的样子。 认出小希,蓝妙音脚下步伐不由微微一顿,心头和小希久别重逢的喜悦还未曾来得及扩散,一股担忧不由直冲心头。 夙沙焕将她从地牢中弄出来的时候就曾经说过,不让她给他惹麻烦的,如若再惹麻烦,那夙沙焕就会去伤害怜卿的。 现下小希从这国师府中出来,那她和国师,亦或者是和怜卿应是有着些许牵连的,如若这般和小希贸贸然的相认,会不会惹怒夙沙焕呢? 蓝妙音知道,夙沙焕那个小人为了自己的利益可是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的,如若自己真的给他惹了什么麻烦,那夙沙焕也一定会对她的女儿怜卿做什么不折手段的事情来的。 思绪在心间飞快的旋转,脚步微转,蓝妙音转身对着和国师府门相反的方向快速的走了过去。 在蓝妙音看到小希的时候,从国师府门处往外走的小希眼眸转动间也是看到了不远处一身粗布麻衣的中年妇人。因蓝妙音脸颊上是蒙着一层棉布的,所以,咋一看时小希根本就未曾认出不远处站立的中年妇人就是她这些年来一直苦苦寻睨的姑姑。 可一个人的容貌会发生变化,背影却是永远不会更改的。 当蓝妙音转身离开时候,小希心间对那粗布麻衣中年妇人的莫名熟悉感渐渐强烈开来,隐约间,小希感觉心中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那粗布麻衣的中年妇人就是她的姑姑。 可如若刚才那个人真的是姑姑的话,为何她见到了我又是要快步的离开呢? 可如若不是的话,为何那背影会那么的熟悉? 算了,不管是亦或者是不是,等到追上去看看就见分晓了。 心间如此想着,小希脚下没有丝毫的迟疑,直接快步对着那隐约可见的人影追了上去。 就在小希抬脚快步对着蓝妙音的方向追过去的时候,这个时候蓝妙音仿若也是感觉到了身后有人在追她,不自觉间也是加快了脚步。 一人紧追不舍,一人拼命前冲。 就这般,直到蓝妙音快步从丞相府后门走进了丞相府中,小希也是未曾能够将那粗衣麻布的中年妇人抓住手中。眼见蓝妙音身影消失在丞相府门口,小希只得是惺惺的回转身对着来路走了过去。 国师府凉亭内。 听小希将适才的事情前前后后说了一个彻底,怜卿不由猛然间从座椅上站起身来,玉手紧抓住小希白皙的小手,声音急切地问道:“小希,你真的能确定是她吗?” 初见小希时,听完了小希她姑姑的故事,怜卿已是差不多能够猜测到此人应就是她这具身体的娘亲。回到皇都后,无论是为了小希,亦或者是为了给她占据的这具身体一个交代,怜卿一直都是在尽力的调查着小希姑姑的下落。时间过去了,可怜卿对小希姑姑的寻找却如同是大海捞针一般,越发的难了。 今日听的小希说见到了她的姑姑,怜卿不知道是她激动,还是这具身体的本能反应,她就这般直愣愣的抓上了小希,心间急切没有丝毫的掩饰。 眼见怜卿比她还要激动地样子,心间本还比较肯定的小希也是不敢贸贸然的回应怜卿了,小脸有些凝重的沉吟许久,小希这才抬头看着怜卿说道:“虽未曾看到她的正脸,但是,从那背影上看,那确确实实就是姑姑。可是,当我追上去的时候,她却仿佛是在逃避我一样,加快脚步跑进了丞相府里去了,她进了丞相府,我也是没有办法……” 未等小希的话说完,怜卿这边已是将她的话打断开来,问道:“你是说她进了丞相府?” “恩!” 未有任何迟疑,小希重重的点了点头,应答了下来。 她是看着蓝妙音走进丞相府的,所以,此时在面对怜卿问话的时候,小希也是可以十分驻定的来回应了怜卿了。 “这就对了,这就对了!” 眼眸微转,怜卿红润的小嘴间仿若自言自语般喃喃的说道。 当年夙沙怜卿的生母就是和夙沙焕从智曜国一同来到的望月王朝,后来,夙沙怜卿生母被大夫人陈氏偷偷卖到了妓院当中,后来又从妓院逃了出来,因缘巧合之下这才来到了轮回村安家落户。可她仍旧是没有能够从夙沙焕的魔爪中逃脱出去,最后还是被夙沙焕派去的人给抓了回来! 如此这般一想,一切都是有理有据,一切皆是透彻了! 小希的姑姑就是夙沙怜卿的生母,是从智曜国皇宫逃出来随着夙沙焕来到望月王朝的那个女人。 “我这就吩咐下去,让他们将丞相府盯结实了,小希,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会帮你把姑姑给救出来的。” 沉吟片刻,怜卿这才轻抬眼眸,看着小希语气坚定的说道。 “真的?那太谢谢卿卿姐姐了。” 兴奋间,小希猛然间跳了起来,一把将怜卿娇小的身子给抱住,小脸洋溢着灿烂笑容说道。 玉手轻抬,怜卿轻轻抚摸着小希乌黑的秀发,不由淡笑着说道:“小傻瓜!” 将小希送走后,怜卿便是紧锣密鼓的将暗卫皆是派到了丞相府周测,密切的观察着丞相府的动静。 在听小希将今日和姑姑相见情景描述一遍之后,怜卿感觉在小希姑姑身上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如若不然的话,在见到小希之后,她不会不上前相认,而是转身快步的离开了。 没有直接去丞相府中要人,怜卿选择了更为稳妥的方式,等待着夙沙焕自己露出马脚来。 就在怜卿低垂眼眸坐于凉亭中沉思的时候,一阵细微的脚步声不由从凉亭外传了过来,蓝色锦衣微动,司懿轩在怜卿身侧寻了一个座位坐了下来。 “卿儿!” 坐立半天,司懿轩见怜卿没有丝毫搭理他的意思,司懿轩不仅是主动出声招呼怜卿道,轻柔的言语间有着隐匿不住的伤痛。 琉璃般的眼眸微抬,怜卿装出一副刚刚看到身侧司懿轩一般,红润小嘴微张,有些讶异的问道:“司大哥,你什么时候来的?有什么事情吗?” 仍是轻淡的语气,仍是甜美的嗓音,可司懿轩已是从中听不到那丝丝缕缕的情意。 心间再次一阵黯然,大手紧握了下手中玉扇,司懿轩这才说道:“沛离和夙沙宁有消息了。” 斜倚在贵妃椅上的娇小身子在听到司懿轩这句话后猛然间坐直了起来,怜卿眼眸间不由担忧的看向了司懿轩的方向,言语间有些急切地问道:“他们在哪里?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出什么事情?” 一连串的问题夹杂着丝丝的担忧从怜卿红润的小嘴间问了出来。 怜卿却是不知,她言语间的每个字,每个转动的音符都像是一根根银针般扎在了司懿轩心脏最柔软的地方。 你可以关心夙沙宁,可是担忧沛离,可是,为什么你的善良就不可以救一救心痛的就要窒息的我呢? 卿儿,难道曾经的温情真的在你心间消散了吗? 难道你心中真的已经不再对我有丝毫在意吗? 司懿轩柔和的双眸伤痛的凝视着怜卿,心间却是有着无数的问题在叫嚣着,折磨着他的心。 可司懿轩不敢将这些问题在怜卿面前问出来,他想得到怜卿回答,可是,司懿轩又担心,怜卿给出的解释会是他生命之所不能承受之重! 心间话语转动许久,最后,却只化为了司懿轩薄唇间幽幽的一声叹息声。 “他们被洛青心抓去了,现下就在昌隆山庄。” 司懿轩说道。 “被洛青心抓去了?可以沛离的武功,就算是有十个洛青心也不会是他的对手啊?她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把他们两个人都抓走了呢?” 听闻司懿轩回答,怜卿似是追问司懿轩,又仿若是在自言自语一般的说道。 这种可能性曾经在怜卿心间浮现过,可最后却是被怜卿一一否定了下来。 现下从司懿轩口中确确实实听到了这种结果,怜卿不由有些吃惊地说道。 “现在的洛青心已非是昔日洛青心可比了,夜三个暗卫顷刻间被洛青心取了性命,想那洛青心应是学习了什么快速提升功力的秘术,所以,她的武功才会是顷刻间精进了这么多。” 司懿轩不由慢慢分析给怜卿说道。 当查到沛离下落之时,司懿轩和夜剡冥以为三个暗卫足以从洛青心手中将沛离和夙沙宁救出来了,但是,夜剡冥和司懿轩没有想到,沛离、夙沙宁两人非但是没有救出来,最后连夜剡冥的三个暗卫也是讲性命葬送在了洛青心手中。 在司懿轩话音落下后,整个凉亭内在此时不由陷入到了沉默,怜卿精致的小脸一脸凝重,琉璃般的眼眸微微低垂着,仿若在沉吟什么一般。 趁着这个空档,司懿轩也未曾打破他们二人之间的这种沉默,而是双眼贪恋的凝视着这张被司懿轩印入到灵魂当中的脸颊。 猛然间抬头看向司懿轩,而司懿轩未曾想到怜卿会这般突然抬头,两人的眼眸就这般在空中交织在了一起,司懿轩眼眸间深深地痛楚就这般毫无掩饰的传递到了怜卿眼眸间。 有些猝不及防的对视让怜卿不由一阵窒息,司懿轩那满满的伤痛更是让怜卿心间一阵绞痛,慌乱间,怜卿不由将视线转向了石桌上放置的精致青花瓷盏上,这才说道:“既然你们已是对昌隆山庄采取了动作,而且又是未曾成功,那便是打草惊蛇了。后续的行动必须要尽快进行了,如若不然,我担心洛青心他们会将沛离还有夙沙宁转移到别的地方,到时候我们想要再找到他们两个人就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了。” 在怜卿视线转移后,司懿轩也是有些失落的将视线放到了别的地方,这才说道:“恩,我和夜也是这么想的,所以,这几日我和夜要离开国师府,亲自去往昌隆山庄,将沛离还有夙沙宁给救出来,顺便也是讲昌隆山庄这个大毒瘤给铲除了。昌隆山庄肆无忌惮的在望月王朝也是存在了不短的岁月了,这次更是公然和朝廷对抗,是时候将它斩草除根的时候了。” “你和夜都要去吗?” 司懿轩话音刚刚落下,怜卿不由言语间有些担忧的问道。 夜剡冥和司懿轩的武功可谓是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可沛离的功夫那也是拔尖的,最后还是落入到了洛青心手中。 所谓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怜卿担心夜剡冥和司懿轩正是因为自身条件太过于优越,才会是吃了轻敌的亏。 察觉到怜卿言语间那细微的担忧,司懿轩不仅是欣喜的抬头看向怜卿,言语间充满期望的问道:“卿儿,你这是在担心我和夜吗?是吗?” 听闻司懿轩问话,怜卿这才察觉到不自觉间她竟然将心底压制的情感泄露了出来,不由猛然间回神过来,稍稍沉吟,怜卿这才说道:“呵呵呵,无论如何,我们也是朋友一场,关系又是这般好,你们有可能遇到危险,我心间当然还是多少会有些担忧的。再说了,我也担心你们大意轻敌,最后不能够将沛离和夙沙宁救出来,那么,以后的事情就会更加的麻烦了。” “哦,这样啊!” 司懿轩亮闪闪的期望眼神在听到怜卿这番话后瞬间黯淡下来,未来得及抒发的浓情蜜意已是被怜卿这盆凉水浇了一个透彻。薄唇抿了抿,司懿轩这才接着说道:“我和夜也是担心此次再将沛离和夙沙宁救不出来,后续会更加麻烦,所以,我们二人决定亲自去,将失误降到最低。” 玉手紧握成拳头,心间纠结了许久,怜卿这才用她最平淡的语气将心间话语说了出来:“明日,我随你们一同去吧?” 眼见司懿轩带着些许期望的眼神再一次投了过来,未等司懿轩说什么,怜卿已是接着解释般的说道:“昨日夜观星辰,有一颗星星应是坠落在了昌隆山庄那个方向,我想将那颗陨石取回来好好研究一下,此番你和夜正好也是前往昌隆山庄,我就随你们一同前往吧。” 语落,怜卿转动娇躯面向了身侧白斩月,小脑袋微偏,怜卿轻轻地趴在了白斩月怀抱中,红润的小嘴撒娇般的对着白斩月说道:“月,我吃你做的东西吃习惯了,无论是何种山珍海味都是没有你的饭菜来的好吃呢,你今晚就再辛苦一下,帮我做上一些糕点带在身上吧,好不好?” 美人突然入怀,白斩月不由微微一愣,片刻,白斩月这才大手一抬,轻轻抚摸着怜卿乌黑馨香的秀发,点了点头。 眼前的一切一切仿若一层层寒冰一般不停的击打在司懿轩身体上,让他整个身子都是冰寒的麻木起来,双眼微眯,蓝色锦袍微动,司懿轩浑身有些失落无力的从石凳上站立起来,言语间有些僵硬的回应了怜卿一句‘卿儿,我先走了’,未在凉亭内再有过多的停留,司懿轩转身对着凉亭外走了过去。 直到司懿轩那一抹蓝色彻底消失在走廊拐角的地方,怜卿撒娇般的甜笑这才渐渐消散开来,琉璃般的眼眸间满满的都是痛惜。 “卿卿。” 似是感受到了怜卿周身那浓重的悲伤气息,白斩月不由将怜卿玉手抓在手中,轻声似是安慰般的唤着怜卿。 “没事,呵呵呵呵,至少在他们伤心的时候我还是在身边陪着他们的,总比以后我死了之后再让他们伤心欲绝来的好吧!” 怜卿似回应白斩月,又似在安慰自己一般的说道。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射下来的时候,怜卿等人早已是准备妥当,在国师府前厅要出发了。 “珠儿,等到小希再来的时候,你就告诉她,丞相府暗卫我已是安排妥当,一旦丞相府内有何异动,那些暗卫便是会到有间‘芙蓉阁’中去找她的。这段时日万不要让小希到丞相府中去找那人,以免打草惊蛇。” 临行前,怜卿玉手拉着珠儿的小手,轻声的嘱托道。 “恩,小姐我知道了,等下我就到有间‘芙蓉阁’里去通知小希的,一定不会让她轻举妄动的。” 听闻怜卿话语,珠儿不仅重重的点了点头,回应怜卿道。 “小姐,这一次你去那昌隆山庄,万事都要小心啊,无论发生了何事,你都一定要平平安安的,珠儿等着你回来!” 一早上的时间,这几句话珠儿已是说了无数遍,可眼见怜卿等人真的要走了,珠儿又是忍不住再一次轻声的叮嘱怜卿道,言语间充盈着浓重的不舍、关心和担忧。 “放心好了,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怜卿反手拍了拍珠儿说道。 第二百章 意想不到的人,意想不到的相见 就在怜卿和珠儿两人依依惜别时,一道白色娇小身影一闪,下一秒,七彩灵狐已是稳稳当当的趴在了怜卿怀抱间。尖尖的小脸上虽是因为怜卿将它独自扔在房间中有些不满,可此时既然已是追了上来,那它也是不用再有过多的计较了,在窜上怜卿怀抱后,七彩灵狐便是异常乖顺的钻进了怜卿胸前外衣襟内,将雪白的小身子蜷缩了起来。 “好了,珠儿回去吧?此次去昌隆山庄如若没有什么意外的话,也就三日时间,你还没有适应我离开呢,我就又回来了。再说了,在我身边还有他们三个人保护我呢,就算是出现了什么意外,我也是不会受伤的。” 眼见东方太阳已是越升越高,怜卿不由轻放开珠儿白皙小手,红润小嘴间一派轻松地对着珠儿说道。 语落,怜卿也是未曾再有任何停留,淡紫色小靴子迈动间,对着国师府门外走了过去,身后,白斩月、夜剡冥和司懿轩三人紧随着。 待得怜卿等人出了皇都之后,在皇都城门外的空地上,几百名身穿黑色劲装的暗卫早已是恭候在此多时了。 见到整齐划一的暗卫,怜卿也是未曾有何惊讶的地方。 去昌隆山庄那种山高皇帝远的地方,以防万一,夜剡冥和司懿轩不会不准备其他人手跟随的,这能够以一敌十的暗卫可谓是上佳人选。 “出发吧!” 翻身上马,夜剡冥对着众暗卫声音低沉的说道。 说话间,夜剡冥和司懿轩二人在此时不由皆是看向了和白斩月同乘一匹马的怜卿,眼神间不由皆是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嫉妒和失落。 如若是以往,夜剡冥或许还会上前在怜卿面前耍无赖,来争取让怜卿和他乘坐一匹马的。 可此时,面对怜卿那冰冷异常的小脸,就算夜剡冥豪气万千,此刻也是消散无影无踪了。 一路之上,夜剡冥和司懿轩骑马紧随怜卿和白斩月身后,几人却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这几日,怜卿感觉自己做的已经是够多的了,也是能够清楚明白的来告诉夜剡冥还有司懿轩两个人她心中所想了,再继续做伤害他们两个人的事情,怜卿实在是做不出来了。不能伤害,更是不能亲近,那就只有沉默了。 在天色刚刚发暗的时候,怜卿等人已是来到了离着昌隆山庄不远处的一个酒楼中。 夕阳西下,天色渐暗,可这还算是繁荣的小街道上仍旧是人来人往,即便是怜卿等人心间在如何的着急,那也是不能够选择在这个时候来动手的,现下,他们能够做的就是静静的等候天色彻底黑沉下来,也好借助漆黑天幕来掩饰他们的行动。 修长的手指将早先准备好的精致糕点送到怜卿红润的小嘴边,白斩月冰寒的眼眸难得柔和的看着怜卿,似随意般的说道:“我们的行踪已经暴露了。” 这边,怜卿红润小嘴刚刚将白斩月手中精致糕点吃进嘴中,琉璃般的眼眸在听闻白斩月话语后不由猛然间睁大,带着些许疑问的看向了白斩月的方向。 一路之上,他们一时将隐秘工作做到了极好,而且,此次出皇都来到昌隆山庄处,他们行动迅速可谓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难道说这样都是可以被昌隆山庄的人发现? 可如若被发现了,她怎么没有感觉到一路上被人跟踪呢? 心间虽有千万个疑虑,可怜卿却是没有问出口来,只是悄然转移了眼眸,似无意般的观察着酒楼中的众人。 白斩月眼眸低垂,修长白皙的手指似有意无意的摆弄着身前精致青花瓷盘内的精致糕点,薄唇微动,白斩月不由压低了声音说道:“我们的行踪在踏入到昌隆山庄周测一定范围时就已是暴露了,在这一路之上,各个行业中应是都隐匿着昌隆山庄的人,我们已是身处昌隆山庄附近了,我们身边每个人和昌隆山庄都有着一丝联系的。” 惜言如金的白斩月难得一次性的说了这么多的话,将情况细致的和怜卿等人解释了一遍。 夜剡冥打仗长胜无败,司懿轩乱麻般的朝政处理的得心应手,可如若论江湖经验的话,夜剡冥和司懿轩二人加起来也不是白斩月对手的。 “你的意思是,昌隆山庄周测这些商贩根本就不是什么普通的人,都是昌隆山庄的人假扮的?” 夜剡冥在听闻白斩月话语后,稍稍沉吟,不由也是压低了声音反问道。 “确切的说,这些产业应都是昌隆山庄的,这些人当然也就是昌隆山庄的人了。” 眼眸轻抬,白斩月手中端着茶水送到怜卿红润的小嘴边,看着怜卿喝了一口,这才声音轻淡的说道。 在白斩月话语后,怜卿等人不由皆是陷入到了沉默中。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夜剡冥和司懿轩二人可谓是亲自出马。可此时听了白斩月分析后,夜剡冥和司懿轩突然意识到,他们二人还是轻敌了,这昌隆山庄根本就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的简单啊! 如若这片地方已是被昌隆山庄暗暗管辖了起来,凭他们几个人即便是将人从昌隆山庄内救了出来,想要从这里安全离开也不易啊! “现在要怎么办?难道说我们此次要无功而返吗?” 轻啜了口白斩月递过来的茶水,任由甘醇的茶香溢满口腔,怜卿红润的小嘴抿了抿,小脸不由有些凝重的盯着夜剡冥和司懿轩问道。 在怜卿问话后,夜剡冥和司懿轩二人皆是在此时陷入到了沉吟着中。 “此事既然朝廷不宜出面,那便是让江湖人按照江湖的方式来处理吧!” 整理精致糕点的修长手指微顿,白斩月不由语气清淡的说道,淡淡的语气中却是隐藏不住白斩月言语间那冰寒的杀气。 “月,你……?” 近在白斩月身侧,怜卿更是分外清晰的感受到了百战也周身那丝毫不加掩饰的杀意。 这么长时间的相处,怜卿还是第一次从白斩月的身上除了冰寒之外感受到别的浓重气息呢!因是第一次,所以,此时怜卿的心中方才是如此的疑虑。 “卿卿不要担心,我们从昌隆山庄救人出来后,这里不该存在的人应早已是消失无影无助了。” 转脸,白斩月柔柔的看向了怜卿的方向,周身的杀意已是消散开来。 听闻白斩月话语,虽怜卿等人眼眸间仍是带着丝丝的疑虑,但白斩月却是未曾再解释什么,而是专心来为怜卿布菜了。 在来昌隆山庄之前,白斩月已是传信给煞谷,让他们派人前来清除这个会威胁怜卿安慰的昌隆山庄了,想他们那些人差不多也是该到了吧! 在酒楼中呆了不长的时间,吃了些东西,怜卿等人便是起身离开了酒楼,对着昌隆山庄方向走了过去,既然昌隆山庄在周测布满了眼线,无论是天黑亦或者是天明到昌隆山庄去,那已是没有什么区别了。 等到怜卿等人来到昌隆山庄门口的时候,昌隆山庄大门敞开着,在山庄的门口竟然是连个看门的奴才都没有。从外侧往山庄里看去,黑洞洞的大门仿若猛兽的一张大嘴一般,等待着怜卿等人自动送上门去。 此刻,天色已是彻底的暗了下去,可是,昌隆山庄内却是一点灯火都未曾见到,周侧的一切皆是隐匿在了黑暗当中。 “卿儿,你在外面等着我们吧?我和夜先进去。” 站立昌隆山庄门口沉吟片刻,司懿轩不由转脸看向身侧的怜卿,轻声的说道。 他知道,怜卿虽来时说是为了取回星辰坠落而成的陨石,可怜卿忘记了,天文地理,哪一样可以瞒得了他司懿轩?在他们来昌隆山庄的时候,根本就没有什么星辰坠落的,怜卿不过是不放心,要跟随他们前来吧! 可司懿轩想不通,明明怜卿的心中是关心他们的,可是,为何她却是要将这种关心彻底的隐藏起来呢? 找时间,他一定要找到怜卿好好谈谈才可以的! “留在外面也不一定就是安全的,我们还是一起进去吧,见机行事。” 琉璃般的眼眸直直的盯着黑洞洞的昌隆山庄,怜卿头也未转的对着司懿轩谨慎的说道。 语落,怜卿也不管司懿轩同意还是不同意,直接抬脚对着昌隆山庄里侧走了过去。 眼见淡紫色娇小身影已是踏上石阶走到了昌隆山庄大门前,白斩月、夜剡冥和司懿轩等人也是不在有任何迟疑,紧走几步,跟在了怜卿身侧。 三人看似随意的走在怜卿身侧,可如若仔细看的话,三人皆是不自觉间将怜卿放到了他们的气息保护范围之内。 就在怜卿等人刚刚走进昌隆山庄内,暗器已是雨点般密集的对着怜卿等人彪飞而来,咋来的袭击让人稍稍有些措手不及。 “卿卿!” “卿儿!” 在暗器飞来的那一刻,白斩月、夜剡冥和司懿轩三人皆是不约而同的叫出了怜卿的名字,鬼魅的身影一闪,白斩月、夜剡冥和司懿轩三个人已是在第一时间站在了怜卿身前,三层厚实的内力罩将怜卿层层的保护在了其中。 雨点般突袭的暗器过后,怜卿等人身后的暗卫已是有了几人死伤。 未见到对手,己方已是有所伤亡! 怜卿心间不由微微一紧,这件事情的棘手程度不由又是在怜卿心间加大了几分。 淡紫色小靴子迈动间,怜卿不由从白斩月等人的身后走了出来,琉璃般的眼眸紧盯黑暗之处,红润的小嘴微张,不由喊道:“洛青心,你在和我争夺司大哥的时候就是这么缩手缩脚,总在背后捣鼓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爱情上,你败给了我,难道说就在这件事情上你还要做一次猥琐小人吗?司大哥可是在此看着呢!” 怜卿开口,白斩月、夜剡冥和司懿轩皆是转头讶异的看向了怜卿的方向,他们未曾想到,在这般危机的时候,这个小人儿还能这般镇定的采取这般高明的激将法! 怜卿清脆语音落下,偌大的昌隆山庄在此时不由陷入到了死寂中。黑暗中,怜卿小脸上挂着淡淡的嘲弄笑容,可那淡紫色锦袖下的玉手却早已是紧握成了拳,隐约间,丝丝汗水已是从怜卿手心间冒了出来。 “呵呵,真是没有想到啊,你竟然还有胆子到昌隆山庄来?” 就在怜卿以为这种死寂会持续下去时,洛青心的冷哼声不由从黑暗中传了过来,随着洛青心话音落下,昌隆山庄各处仿若连锁反应般点起了火把。 一晃数月时间已过,再见洛青心,她的容貌依旧是那般清秀,只是此时的洛青心脸色异常苍白,仿若她身体内的血液皆是被抽干了一般。 身体瘦弱,脸色苍白的几乎透明,这一切变化应是和洛青心修炼的功法有关系吧! 想要缩短时间来提升自身功力,要么有高人外力相助,要么就要牺牲寿命来换取! 想那洛青心应是选择了后者吧? “沛离和夙沙宁呢?” 眼见自己目的已达到,怜卿也是未和洛青心废话,直截了当的将心间最担忧的问了出来。 对面的洛青心仿若没有听到怜卿问话一般,一双美目痴恋的看向了一身蓝色锦袍潇洒俊逸站立的司懿轩,红润的小嘴呢喃间,洛青心仿若自言自语的说道:“轩哥哥!” 面对洛青心娇弱的样子,司懿轩俊逸脸颊上却是冰寒一片,对洛青心话语未有任何的回应。 以往,司懿轩隐忍心中不快来敷衍洛青心,那不过是顾念两家老人之间的交情罢了。可此时洛青心却是做出了伤害他身边人的事情,这是让他最不能够容忍的事情。 “呵呵,既然你们相见沛离和夙沙宁,那我就让你们见。” 收拢心间见到司懿轩时的伤感,一丝有些凄美的笑容在洛青心清秀脸颊上荡漾开来,白皙的手指对着身后招了招,洛青心说道:“把他们两个都带上来吧!” “青心,你不要上了他们的当啊!” 洛青心身侧,一个身穿灰色锦袍的中年男人对着洛青心走近了几步,压低了声音对着洛青心说道。 “无妨!” 双眼仍是痴迷般的看着司懿轩,洛青心听闻中年男人话语,随意的回应道。 她有沛离和夙沙宁在手中,她洛青心就不相信,怜卿还敢轻举妄动做出什么事情来。 听闻洛青心话语,灰色锦袍的中年男人仿若还想要说些什么,暗色唇角蠕动了半天,不由又是将到了嘴边的话语咽回到了肚子里。 这中年男人不是别人,正是昌隆山庄的庄主秋绍闲,同时也是上官青玄安插在此的赚钱工具。 前些时日,秋绍闲不知何故,三皇子上官青玄突然之间将他昌隆山庄隐匿的高手皆是调离了出去。现下,夜剡冥等人来攻山庄,他只能是将所有的赌注都压在了洛青心的身上,希望她能帮着他挨过这一劫去,此劫一过,他也就可以功德圆满的回到上官青玄的身边去了。 不长的时间,转身走入堂内的人已是押着沛离和夙沙宁走了出来,夙沙宁秀发衣衫虽是凌乱了些,可却无碍,反观沛离,浑身起息十分萎靡,仿若稍打他一下就会断送了他的生命一般。 琉璃般的眼眸在沛离和夙沙宁身上扫过,关切一闪而过,未等洛青心说话,怜卿这边已是抢先一步说道:“你抓他们不过是为了要报复我抢了你的轩哥哥而已,现在,你把沛离和夙沙宁放了,我任由你处置,如何?” “呵呵,报复你?怜卿,你也是太高看你自己了。爱情里皆是你情我愿,轩哥哥他不喜欢我,我也是从未怪过谁。在我心中最大的愿望不过就是为我的家人报仇罢了,你们夙沙一族人最难处决的就是你怜卿了,抓他们来,我不过是想要先将你处决了,再去收拾夙沙焕等人罢了!” 语落,洛青心不由接着说道。 怜卿在听了洛青心一番话后不由愣在了当场,琉璃般的眼眸间微微闪现一丝疑惑。 原来到现在为止洛青心都未曾将她全族被杀的真相查出来啊? 未知真相便是先牺牲生命修炼邪异功法,这洛青心也是够愚钝的啊,恐怕就算是她现在死了都是不知晓自己不过是别人的挡箭牌而已。 “灭你族之人不是夙沙焕,而是望月王朝当今圣上,而被你认为是仇人的夙沙焕,确切的来说应是你的恩人才对。” 红润小嘴微扬,怜卿语气轻淡的对洛青心说道。 “青心,这群人实在是狡诈,不要听他们胡说八道,他们或许不过是在这里拖延时间罢了,等到他们的援兵到了之后,咱们就全完了,一切都要从速啊!” 听闻怜卿话语,洛青心还未曾说什么,站于洛青心身侧的秋绍闲言语间不由有些慌乱的对着洛青心说道,言语间,秋绍闲还不忘恶狠狠地瞪了怜卿一眼。 对于秋绍闲的催促声,洛青心却是未有任何反应,仍是愣愣的站立在当场,看向怜卿。 怜卿琉璃般的眼眸紧盯着洛青心疑虑的双眼,红润微启,怜卿不紧不慢的将她所知晓的事情皆是完完整整的给洛青心说了一遍。 “不,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 待得怜卿将所有事情说了一个遍,洛青心本就苍白的小脸在此时更是比白纸还要苍白上一分,小嘴呢喃间,洛青心摇头自言自语般的说道。 “这一切都是真的,当日你前往国师府找我,我之所以未曾答应帮你报仇,很大一部分的原因就是因为此时和圣上有关联。” 一直未曾说话的司懿轩在此时不由出声肯定了适才怜卿说的那番话,将洛青心本还抱有的一丝希望彻底浇灭。 慌乱中,洛青心不由转脸看向了身侧的秋绍闲,追问道:“师傅,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你不是告诉我,我全家都是被丞相夙沙焕杀的吗?为何你从来未曾和是说过,你们一直都在做通敌叛国的事情?” “我……我……为师早就说过了,他们……他们不过是一些骗子罢了,他们的话你又怎么能够相信呢?” 在洛青心注视下,秋绍闲不由言语间有些断断续续的辩解道。 贝齿紧咬红唇,唇角处流下的鲜红血液和洛青心苍白的脸颊在火光的照射下有一种诡异的凄美,直直的盯着秋绍闲看了许久,洛青心不怒,反是咯咯的笑了起来,笑了许久,洛青心这才慢慢地回神过来,伤痛的说道:“原来我一直都是像一个跳梁小丑一般的,世间,我才是那个最大的大傻瓜啊!” 语落,洛青心玉手间长剑哐当一声掉落在了地面上,瘦弱的身子仿若秋风中飘落的一片树叶般,转身,缓步对着昌隆山庄外走了过去。 报仇吗? 要找谁报仇呢? 望月王朝的皇帝?还是一手培养她长大的师傅? 更何况,父亲通敌叛国,就算是皇上杀了他,也是情理之中吧?至少这样还可以为父亲保留一个好的名声吧! 眼见洛青心失落伤感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昌隆山庄门口,怜卿不由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红润小嘴压低了声音,怜卿用只有她和白斩月等人才能够听到的声音说道:“动手吧!” 冰刃相接的清脆响声夹杂着人受重击时的惨叫声持续不断的回荡在昌隆山庄上空,打破了黑夜的宁静。 没有了洛青心,怜卿等人没有费多大的功夫便是将沛离和夙沙宁从昌隆山庄当中救了出来,原本还给人危险重重感觉的昌隆山庄在怜卿等人走出来时,早已是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本以为出了山庄还是会有一场更加痛苦的车轮战在等着他们的,可等到怜卿等人从昌隆山庄出来时,原本密布在昌隆山庄周测的眼线却已是十分整齐的躺在了长长的街道上,没有了任何气息。 “月?” 一阵讶异后,怜卿不由转脸看向了身侧的白斩月,简单的一个音节却是隐含了无数个意思。 “……”未有过多言语,白斩月身上白色锦袍微动,长臂一伸,只是给了怜卿一个温暖的怀抱算是回应了她。 见白斩月不愿多说什么,怜卿也是未曾再继续追问什么。 此时,怜卿等人不知,在他们从皇都城中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夙沙焕也是未曾有片刻闲着的时间。 以往有夜剡冥和司懿轩在皇都内,他有什么行动都是不敢轻举妄动,好不容易等到两人同时从皇都内离去。夙沙焕在夜剡冥和司懿轩从皇都离开之后便是立马来到了李大人府上,将事情商议通后,夙沙焕又是紧锣密鼓的将儿子夙沙泰找到了丞相府中,安排他将五千死士穿上常人的衣服偷偷的运送进皇都城内。 当夙沙焕将一切准备妥当时,天色已是彻底的黑沉下来。 未掌灯,黑暗中,夙沙焕斜斜的倚在了红木椅子上,不知在低头沉吟着什么一般。 “呵呵呵,丞相大人倒是动作利落,不过是几日的时间,丞相大人已是将所有事情都安排妥当了呢!” 不知何时,在书房正堂红木椅上,一身黑色劲装的孤光慵懒的坐于其上,背对着夙沙焕嬉笑般的说道。 听闻书房突然之间响起的声音,夙沙焕不由惊吓的猛然间从座椅上站起身来,枯瘦的身子绷紧透过黑暗看向红木椅上那大致的轮廓。 “护法大人?” 说话间,夙沙焕不由对着正堂处紧走了几步,来到了孤光的面前。看清孤光面容后,夙沙焕不由弯了弯腰,恭敬地说道:“护法大人,您不是回去了吗?怎么……?” 言语到了这里停顿下来,夙沙焕没有继续说下去,他知道,有些事情并不是他该问的,应该他知道的事情孤光自然会告知给他。 有时候知道的越多,反而是不好了。 “呵呵,我早就说过了,丞相大人你在我面前没有必要这般小心翼翼的,有什么话想说就说吧!” 双腿自然的交叠在了一起,孤光斜眯了一眼夙沙焕不仅是淡淡的说道。 “没有,在下只是好奇,为何护法大人刚刚从皇都离开,过了这么短的时间又是回到了皇都来了呢?” 仍是低垂着头颅,夙沙焕言语间带着些许恭敬的对着孤光说道。 在夙沙焕话音落下后,整个房间在此时不由陷入到了沉默当中,就在夙沙焕以为孤光不会回答他的问题时,一直处于沉默中的孤光不仅是微抬了抬手,说道:“本来是要回去,可半道上刚刚好接到了尊上的命令,这不就又回来了吗?” 今日孤光的心情似乎不错,说话时皆是十分轻松淡然。 听闻孤光话语,夙沙焕却是未曾再说什么,而是静静站立当场等待着孤光继续说。 “那蓝妙音想丞相大人也是弄回到丞相府来了吧?不瞒丞相大人说,此次我这一次回来不为别的,就是为了要亲自‘护送’蓝妙音回智曜国的。” 未有任何隐瞒,孤光不由将此行目的和丞相夙沙焕如实的说了出来。 以后的时间里,恐怕他孤光和夙沙焕之间的合作会越来越多,所以,孤光也是不想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搞的过于僵硬了。 将那蓝妙音送回到智曜国之后,孤光又是要回来协助丞相夙沙焕反叛了。 “这点小事怎还好劳烦护法大人您亲自跑一趟呢?这几日的时间我已是差不多将皇都城内兵马布置妥当,明日我就要差人将那蓝妙音送过去了呢!” 此刻,夙沙焕在听了孤光话语后,心间不由重重的舒了一口气,可唇间却仍是讨好孤光一般恭维的说道。 虽说将蓝妙音送回到智曜国去根本算不了什么大事,可关键是这三皇子上官青玄要的可是活生生的蓝妙音。 像是这般出力不讨好的差事,夙沙焕可是不愿做的,现下终于有孤光来代劳了,他是高兴还来不及呢! “罢了,时间也是不早了,今晚你先好好准备一下,明日一早我就先将那蓝妙音送回智曜国,而后差不多也是到了兵围皇都的时候了。” 孤光从座椅上站起身来,负手站于夙沙焕前侧淡淡的说道。 语落,孤光也是未曾在书房内有过多停留,脚下黑色锦靴微动,黑色身影已是鬼魅般消失在了书房,消失在了夙沙焕的眼前。 虽蓝妙音心间有着千万个不愿意,可她一个弱女子哪里能够抵抗得了几个大男人的钳制,再加上夙沙焕拿着怜卿一阵威胁,最后,蓝妙音只得是乖乖的跟着孤光上路,对着皇都外走了过去。 这么长时间,孤光是第一次在阳光下,在众多人的注视中活动,为了避免什么麻烦产生,孤光勉为其难的将罩在面容上的黑色面罩拿了下来,换成了一个四周带着长长黑色长纱布的大斗笠。 万事做的小心翼翼,可孤光和夙沙焕都未曾想到,在他们刚刚从丞相府出来的时候已是被怜卿派去的暗卫发现了去。 可没有怜卿的命令,暗卫根本就未曾立马动手,而是选择了兵分两路,一路去给报信,另外一路人则是尾随在了孤光等人的身后,时刻监视着他们。 虽隔千里,母女连心! 怜卿将沛离和夙沙宁从昌隆山庄救出来之后根本未曾在昌隆山庄周测有任何停留,连夜快马加鞭对着皇都的方向赶了过来。 不知为何,怜卿心间总是隐隐约约感觉会出现什么事情一般,身体所有的细胞皆是在催促着她赶紧回到皇都去。 “卿卿,你累不累?不然休息一下吧?” 皇都已是在不远处,夜剡冥转脸看着怜卿有些苍白的小脸,不仅是担心的问道。 “没事,我不累,咱们还是快些回去吧!” 娇小身子轻倚在白斩月怀中,怜卿琉璃般的眼眸直直的盯着前侧,头也未回的对着夜剡冥说道。 眼见怜卿这般干净利落的拒绝开来,夜剡冥心间虽是心疼担忧怜卿,却也是没有说什么。 此时天不过是刚刚亮,城门处还没有多少人进进出出,怜卿等人离着皇都城门还有着一段距离,却已是清清楚楚的看到有一群人正是从皇都城门处走了出来,尤其是那领头之人,头罩黑纱斗笠,极为的显眼。 怜卿等人和孤光等人走的越发近了,怜卿却仍是没有想到该用何种理由将面前这群人给拦截下来。 她虽是蓝妙音的女儿,可此时的怜卿已非原本的夙沙怜卿了,即便是让她和生母擦肩而过,怜卿也是不会将其认出来的。 在距离孤光等人有一丈多远距离的时候,怜卿等人已是勒马停了下来,一双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孤光等人。 “咦!” 就在孤光要从怜卿身侧走过的时候,孤光黑色锦靴却是猛然之间停顿了下来,四周围着黑色纱布的大斗笠微抬,孤光透过黑纱看向了怜卿的方向,一声惊咦声不由从孤光口中传了过来。 像! 实在是太像了! 虽说他来到这世已是有了数年,可那一张脸颊却仍是那么清晰的印在孤光的脑海当中。 孤光以为,他再也不会见到这张脸,他以为她会在他的生命中彻彻底底的消失,可他没有想到,两个人竟然是这么简简单单的在这里相遇了。 面对对面黑纱背后人的惊咦,怜卿却并未给与任何回应,可当怜卿离着这群人越来越近,尤其是站在黑纱男人对面的时候,怜卿整颗心几乎是窒息开来,前世冰凉手术室上失心的痛楚猛然间再一次冲上了怜卿身子。 娇小身子一僵,怜卿看向孤光的眼眸不由猛然间睁大开来。 “主人,怜卿姑娘,他们把人给带走了,截住他们。” 就在怜卿等人和孤光等人对峙的时候,皇都大门处传来了一声暗卫的大喊声。 未等怜卿有何话语说出,白斩月、夜剡冥和司懿轩三人已是一齐出手,对着对面的孤光等人攻击了过去。 孤光未曾想到事情会突然之间出现这么一个叉子,当白斩月等人齐齐攻来的时候,还未从震惊中回神来的孤光有些狼狈的一个翻飞,险险的躲过了白斩月等人的攻击。 一招,孤光就已是看出自己根本就不是白斩月、夜剡冥和司懿轩的对手,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险险躲过三人攻击后,孤光直接施展轻功,对着远处逃窜而去。 孤光一走,身后跟着的那些小人物立马来了个树倒猴孙散,放下蓝妙音仓皇的对着四面八方逃窜而去。 眼见白斩月、夜剡冥和司懿轩三人要追,怜卿不仅是玉手对着三人挥了挥,红润的小嘴间急切地说道:“先不要追了。” 四下逃窜的不过是一些连爪牙都算不上的小人物,就算是追回来了也是没有什么作用的。 只要是想要的留下了,那便就好了。 白色残影闪现,瞬息间,白斩月来到了怜卿的身侧,将怜卿从高头大马上柔柔的抱了下来,放到了地面上。 淡紫色小靴子迈动间,珍珠串绣相撞间发出叮叮咚咚的清脆响声。怜卿对着蓝妙音的方向走了几步,却又是有些纠结的停下了脚步,隔着几米远的距离怔怔的看向那一身粗布麻衣的中年妇人。 对于怜卿来说,这粗布麻衣的中年妇人就是一个陌生人。 可此时怜卿的心却是不由自主的兴奋着,呐喊着,沉吟在那久别重逢的喜悦当中。 怜卿知晓,这是她这具身体本能的反应,毕竟,夙沙怜卿和眼前的这位中年妇人是有着最亲近的血缘关系的。 有血缘关系,那也是这具身体,是夙沙怜卿和这中年妇人的关系,那她怜卿上前又要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呢? “怜卿。” 相对于怜卿的迟疑,蓝妙音在从适才的状况中反应过来之后,直接对着怜卿站立的方向奔跑了过去,一把将怜卿抱在了怀中,声音有些哽咽的说道:“我的孩子啊,我苦命的孩子啊!是娘不对,是娘对不起你啊……” 说话间,蓝妙音再也难以压制这么多年来对女儿的思念之情,泪水仿若那决堤的洪水般泛滥开来,打湿了怜卿淡紫色的衣衫,也打湿了怜卿的心。 不知为何,当被面前中年妇人抱住的时候,怜卿眼间竟也是微微酸涩开来,颗颗晶莹的泪珠仿若断了线的珠子一般顺着怜卿精致绝美的脸颊滑落下来。 或许,在怜卿内心的深处,她还是渴望能够有一份亲情将她包裹的吧? “现在已经没事了,都过去了,不哭了!” 许久,怜卿方才是从蓝妙音的怀抱间站直了身子,玉手轻拢淡紫色衣袖十分自然的为蓝妙音擦拭着脸颊处的泪水,轻声的安慰道。 或许,这就是母女之间血脉的感应之力吧! 此时的蓝妙音可谓是面容全毁,即便是在阳光下,那一张脸仍旧是让人看了不由有几分害怕。可怜卿却未有半分嫌弃蓝妙音的意思,反而是那般轻柔的帮她擦拭着脸颊上面的泪水,整理着蓝妙音有些凌乱的花白头发。 情绪稍稍稳定后,蓝妙音仿若突然之间想到了什么事情一般,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有些粗糙的手一把抓上了怜卿的玉手,蓝妙音有些紧张担心的说道:“怜卿啊,你还是让为娘和他们一起走吧,在从丞相府出来的时候那夙沙焕就说过了,如果我活着到不了智曜国,那他就会找你的麻烦的,我不想再给你带来什么苦难了,所以,你还是赶紧走吧!” 说话间,蓝妙音粗糙的手不仅是不停的推着怜卿,催促着怜卿赶紧回到皇都里面去,让怜卿赶紧的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此时,在听了蓝妙音这些话之后,怜卿稍稍有所止住的泪水又再一次不停的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这就是母爱吗? 这就是来自于母亲的关心和爱护吗? 第二百零一章 又见蛊毒 淡紫色小靴子停住,怜卿转身反手抱住了蓝妙音,原本清脆的声音已是哽咽开来,怜卿红润的小嘴颤抖间呢喃的说道:“没事了,现在没事了,我们和那夙沙焕已经没有关系了,他再也不会伤害我们了,再也不会了。” “怜卿……?” 听闻怜卿话语,蓝妙音不由轻轻放开怀中娇小的身子,眼眸间有些疑惑的看着怜卿道。 “我的身世我差不多都知晓了,我现在也不再叫夙沙怜卿了,而是怜卿,所以,对一个和自己没有什么关系的人,那也是没有必要再留任何情面了。” 玉手轻抬,怜卿将蓝妙音眼角处仍不断滑落下来的泪花擦拭而去,这才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对蓝妙音如此说道。 在怜卿话语后,蓝妙音不由愣在了当场,一双眼睛带着些许陌生的看向了怜卿的方向。 此时,蓝妙音才算是真真切切的意识到,站于她面前的怜卿已非是她离去时那个需要她保护的柔弱小女孩了。这些年的时间里,怜卿在迅速的长大,变强。 可这长大变强的背后需要忍受多少的苦痛啊! 她可怜的孩子啊! 心间如此思虑着,泪水又再一次顺着蓝妙音眼角处滑落下来。 “伯母,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先回皇都吧,等回到府中你们母女二人再好好地叙叙旧。” 眼见怜卿面前粗布麻衣的妇人又是要哭泣起立,司懿轩担心她的情绪会再一次的影响到怜卿,蓝色锦靴迈动间,司懿轩抬脚来到怜卿身侧,柔声劝慰二人说道。 “这位是……?” 此时,蓝妙音方才是将视线分给了怜卿身侧站立的众人,不由有些疑惑的看着怜卿问道。 “这位是望月王朝当朝国师,司懿轩。这位穿黑色镶金边锦袍的是望月王朝摄政王,当今圣上的亲弟弟,这位是我的朋友沛离,这位……您应该还有印象,她是夙沙宁!” 淡紫色纱裙一阵翻飞,怜卿转身给蓝妙音介绍着说道,可在称呼蓝妙音的时候,怜卿仍旧是不怎么习惯称呼她为娘亲,各种音节在嘴中变换,最后只是用简单的一个‘您’来称呼了蓝妙音。 怜卿这细微的异样却仍是未曾逃过蓝妙音的双眼,可蓝妙音也未曾说什么。 当说道夙沙宁的时候,怜卿不由微微的一顿。 丞相府应是给蓝妙音留下了很多不好的回忆,算来,这夙沙宁可是夙沙焕结结实实的亲生女儿呢! “伯母,我就是夙沙宁了,你还记得我吧?现在我虽然还叫夙沙宁,可我已经和丞相府没有任何关系了,现在我和卿卿是好朋友。” 夙沙宁在面对蓝妙音时却是分外热络,小手松开沛离大手,脚步轻快的来到了蓝妙音身侧,清秀脸颊挂满甜美笑容的说道。 “哦,是宁儿!” 沉吟片刻,蓝妙音终于是从那仿若久远的记忆当中找到了一个小小的身影,和眼前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夙沙宁合为一体,这不由又是让蓝妙音深刻感受到了时间的飞逝。 蓝妙音和夙沙宁热情的寒暄了一阵子,蓝妙音这才吧视线放到了从头至尾一句话都没有说的白斩月身上,迟疑的看着怜卿问道:“那这位又是谁啊?” 适才介绍时,怜卿将所有人都是介绍了一个遍,可空余这位身穿白色锦衣谪仙般的人儿没有介绍了。 眼见蓝妙音终于是将视线放到了自己的身上,本来还在为了怜卿将他遗漏而心间失落的白斩月赶紧扯动了下冰寒了许多年的嘴角,露出了一个比哭还要难看些的僵硬笑容,讨好般的看向了蓝妙音的方向。 面前这粗布麻衣的中年妇人是谁? 那可是怜卿的生母,世上最近最亲的亲人了,同时也是决定着怜卿婚姻大事的人。 白斩月就算是可以冰冻一切,也是万万不会傻到去冰冻面前这位粗布麻衣的妇人的。 “这是我的未来夫婿,白斩月。” 淡紫色小靴子迈动间,怜卿快步走到白斩月身侧,玉臂轻挽白斩月胳膊,笑着对蓝妙音说道。 说话间,怜卿一双眼睛动也是不敢动的盯着蓝妙音,她不敢看向别的地方,她担心看到身侧的夜剡冥和司懿轩心碎的样子,她担心自己会抑制不住心中伤感而冲上前去来安抚一下夜剡冥和司懿轩,她担心她最近所做的一切皆是会顷刻间化为虚无…… 虽知怜卿这般说不过是为了让还对怜卿抱有一丝希望的夜剡冥和司懿轩死心,可当从怜卿红润的小嘴间听到她这个对自己身份肯定的回应时,白斩月仍是抑制不住心中的悸动,一阵狂喜在心间炸裂开来。 眼见白斩月这般钟灵毓秀般的人儿,蓝妙音也是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般人儿倒是可以配得上她的女儿怜卿啊! “卿卿!” “卿儿!” 一侧,夜剡冥和司懿轩皆是不由自主的对着怜卿身侧迈了一步,口中急切地叫怜卿道。 对夜剡冥和司懿轩带着些许抗议的喊声,怜卿直接无视了去,转身对着皇都步行而去。 这般决绝的伤害,你们也是该离开了吧? 不期望你们可以明白我的苦心,只希望等到我真正从你们生命中消失的时候,你们还能够开开心心的活下去! “卿……卿姐姐?” 就在怜卿等人刚刚来到皇都门口的时候,刚刚好碰到了从皇都城内带着暗卫对着城门外追来的小希。 当看到迎面走来的怜卿时,小希有些上气不接下的惊异叫道。 今天清晨在接到暗卫禀报后,小希也是管不了自己会武功还是不会武功了,便是急急忙忙的带着暗卫对着城门外追了过来。一路之上未曾见到姑姑的身影,小希以为她这一次肯定是要错过救姑姑的最佳时机了,可小希没有想到,这边刚刚出了皇都大门就看到了正往回走的怜卿等人,在怜卿身侧还站着她正要去追的姑姑。 “小希!” “姑姑?” 二人相见,又是免不了一阵的抱头痛哭,一阵寒暄。 东方越发白皙,淡淡的阳光已是透过云层照射在了大地上,皇都城门口来往的人越发多了起来,怜卿担心如此耽误下去会再出现什么差池,不由走到小希和蓝妙音身侧,红润小嘴轻启,安慰着两人说道:“现在人也救回来了,什么事都没有了,以防万一,咱们先回去吧!” 语落,周测众人也是附和的点了点头,小希和蓝妙音二人也是未曾再有任何停留,直接对着国师府方向走了过去。 一路上,本来挺文静的小希仿若变了一个人一般,对着蓝妙音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事无大小,皆是详详细细的说给蓝妙音听。当说道现下怜卿的生活状况时,小希更是口如悬河,将怜卿这几年来在生意上的成就直接扩大了数倍。 “我儿,这是真的吗?” 听闻小希话语,蓝妙音转头有些讶异的问怜卿道。 此时,蓝妙音已是渐渐地适应了眼前俏丽人儿就是她女儿,言语间的称呼更是从怜卿亲切的变成了我儿。 亲切的称谓传入怜卿耳中,不由让怜卿整颗心一阵荡漾,一股暖流如阳光般笼罩着怜卿的身子,良久,怜卿方才是淡笑了一下,柔声说道:“哪有小希说的这么夸张?从丞相府出来后我确确实实是做了些生意,也是赚了些钱,可没有小希说的那般离谱的,呵呵!” 即便怜卿和蓝妙音是初次见面,可体内那亲近的血缘却是让怜卿等和蓝妙音短暂的时间就亲近异常的聊着家常。 两世为人,怜卿却都是未曾找寻到她想要的亲情关爱,本以为今世亲情亦是和她无缘,怜卿却未想到,到了她生命接近尾声的时候竟然会得到一位慈母! 蓝妙音归来,忧郁几日的怜卿也是难得的展开了笑颜,所有人中,只有夜剡冥和司懿轩仍是苦着一张脸,头顶聚满了乌云。 边关。 正午阳光灿烂的洒在了大地上,照亮万物,温润着所有,可此时呆在山洞当中的孤光却是感觉不到丝毫的温暖,有的只是刺骨的冰寒和浓重的血腥味。 在这阴寒的山洞间仿若最不缺少的就是血腥味,在这里,几乎每天都会有人丧生于此,将体内所有的鲜血为这洞府内的血腥味贡献属于自己的一份力量。 黄金铸就的宝座上,一身暗色锦袍的上官青玄斜斜的倚在,邪魅的眼眸间却是闪动着嗜血的光芒,紧盯着下面跪在地面有些颤栗的孤光。 “这么说,那蓝妙音救走了?” 良久,薄唇微动间,上官青玄阴冷的说道。 上官青玄话音响起时,孤光整个身子在此时不由微微的一阵颤栗,本就苍白的脸色在此时更是变得有些煞白开来,唇角抿了又抿,最终,孤光还是如实的回应上官青玄道:“回禀尊上,当时夜剡冥和司懿轩两个人再加上一个武功高强的白衣男人同时出现,属下,属下实在是无能为力,最后,蓝妙音便是被他们给救了回去。” 在孤光话音落下后,整个山洞在此时不又再一次陷入到沉默中,只有无数毒蛇吐纳蛇信的刷刷声不绝于耳。 邪魅的双眼有些危险的虚眯着盯着孤光看了许久,上官青玄紧握成拳的头慢慢松开来,这才说道:“被救走就被救走了吧,呵呵呵,反正过不了多长时间,整个天下都是本尊的了,到时候不要说是一个小小的蓝妙音了,就算是夜临冥,本尊想杀了他,那也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本来,上官青玄还想着可以亲眼见到蓝妙音和皇上那老家伙活葬呢,现下蓝妙音却是被救走了。可这在上官青玄看来,活埋蓝妙音和皇上不过是时间的长短关系罢了。 你以为把那女人从皇宫送出去就可以保她一辈子安安静静生活了吗? 不要说是将她送到望月王朝去,就算是把她藏到老鼠洞里,他上官青玄也是要挖地三尺将蓝妙音给找出来,为他的母妃报仇。 既然你们二人那般愿意长相厮守,将你们活埋在一起,也应算是成全了你们二人心愿了吧? 脸颊微动,银色面具在洞内暗淡的光线下散发着淡淡的光泽,上官青玄舌头轻舔薄唇,散发着一丝嗜血的光芒。 “通知竹林中众人撤离出来吧,把那竹林空出来留给夜临冥吧!等下你将这个消息假装无意中透露给红衣,借用她的嘴将事情放出去,辉刹国兵力已是准备妥当,一切就绪,那就用十五来作为整张网的收拢开端吧!” 沉吟片刻,上官青玄这才看着孤光淡淡的说道。 “尊上,如若我们的人都撤到了竹林的外围,那夜十五不是很容易就被夜临冥他们给救出去吗?尊上您费了那么大的功夫才将这十五给抓过来,难道说就这么轻易就将他给送还到夜临冥的手中?” 孤光在听了上官青玄的命令之后,不仅是有些迟疑的说道。 可当这些话从孤光嘴中说出来之后,孤光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他的话好像是说多了。 在上官青玄的面前,只要是他下达的命令,那么,属下的人就要无条件的去执行,不得有任何的质疑。 在孤光之前就有很多人是因为对上官青玄的质疑,这才丢掉了性命。 不过,今日上官青玄的心情却仿若是很好,孤光在屡次触犯他的底线时,上官青玄仍是没有大发雷霆,仍是懒洋洋的斜倚在了黄金铸就的宝座上。 “呵呵,十五其实也是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他在本尊的眼中不过就是一颗有着点滴利用价值的棋子而已,到了该丢掉的时候就丢掉算了,再说了,经过妄月的层层封印,就算是本尊将十五交还到了夜临冥的手中,那他夜临冥收到的不过是一具指挥喘息的活死人罢了。” 上官青玄右手白皙修长的手指随意的拨弄着缠绕在他袖袍间的鲜红色小蛇,邪魅的眼眸低垂,薄唇微扬,上官青玄淡笑着说道。 “是,属下这就去办。” 见上官青玄没有丝毫怪罪他的意思,孤光心间不由暗暗的舒了一口气,而后,对着上官青玄拱了拱手,恭敬地说道。 有了上一次的教训,这一次孤光虽然嘴间如此说着,却是未曾立马起身离开,而是仍旧有些谦卑的跪在了洞内冰冷的地面上,等待着上官青玄给与应答。 对于孤光此番表现,上官青玄微勾的嘴角不由露出一丝满意的淡笑。 “等下你吩咐下去,轮回村是时候清除一下了!去吧!” 黑色锦袍微动,上官青玄对着孤光挥了挥手,淡然的说道。 那轮回村不过是上官青玄圈养起来饲养蛊虫的地方,现下蛊毒差不多都是发挥了他们该发回的作用,那留着那轮回村也是没有什么作用了。 虽说不用他上官青玄动手,轮回村的人也是活不了多么长时间了,可是,他可是担心轮回村那无数的尸体会影响到他周测几个圈养地呢! 他最不喜欢的就是拖拖拉拉,该斩草除根的东西,他上官青玄绝对不会有丝毫的手软,即便需要斩除的是成百上千条人的性命! “是!” 再次对着上官青玄恭恭敬敬的弯了弯腰,孤光利落的从地面上爬了起来,喘息间,黑色劲装身影已是鬼魅般的消失在了当场。 虽有时孤光处理事情会因为外力的原因出现些许的差错,可是,相对来说,在上官青玄手下他孤光也算得上是第一‘悍将’了。 从洞府内出来,孤光脚下没有敢有丝毫的迟疑,直接对着红衣锁住的地方赶了过去。 他要第一时间让红衣知晓竹林周测人马撤离的消息,而后再让红衣亲眼看着人马陆续撤离,增加消息的可信度。 “夏月,用不了多久,我们就可以再一次见面了,前世,我可以让你为了我而死,今世,我仍可以让你为我痴,为我狂!” 大手对着空中虚幻的一抓,孤光薄唇间呢喃的说道,一丝阴寒的笑容还未来得及在孤光嘴角边彻底扩散开来,下一秒钟,黑色身影已是鬼魅般的消失在了当场。 智曜国边关客栈内。 “你是说,那上官青玄突然之间将所有的人马都成竹林周测撤离了出去?现在就只剩下妄月一人在山洞内看着十五王爷?” 麒麟在听了红衣一番话语后,有些讶异的问红衣道。 一身黑色锦袍的麒麟言语间虽是带着一丝不敢相信的吃惊,可那幽黑眼眸间跳跃着的兴奋光点却是将此事麒麟内心的激动和兴奋暴露了一个彻底。 “我也是不知道为何那上官青玄突然之间要如此做,可是,适才我躲在暗处却是将那人马的撤离看的清清楚楚,此事困着十五的洞府内就只剩下妄月一个人了,这是千真万确的。” 听闻麒麟问话,红衣白皙手指紧握在一起,沉吟了片刻,红艳的唇间如此的说道。 “或许那上官青玄有其他什么更加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吧?机不可失,我现在就去通知圣上,准备人手将十五王爷从那山洞当中救出来。” 说话间,麒麟转身就要对着房间外侧走去。 可黑色锦靴刚刚抬起还未来得及落下,身后,红衣已是白皙玉手紧紧地拉上了麒麟厚实的大手,将麒麟去势给止了下来。 转身,麒麟眼眸间情意复杂的看向了被红衣紧握住的手,薄唇抿了抿,却是没有说什么。 顺着麒麟的目光,红衣这才意识到,自己情急之下竟然是做出了这般越轨的事情,白皙玉手仿若触电一般缩了回来,红衣有些尴尬的整理着自己大红色的纱裙,一时之间竟是将自己适才要说的话语也是给忘记了去。 “红衣姑娘,还有什么事吗?” 片刻,麒麟平复了自己的心境,不由淡笑着看着红衣柔声问道。 “哦,是这样,以三皇子上官青玄的性格,他应是不会这般轻易的将十五给放掉的,你说,他会不会是将竹林外侧的人马都调到了更加隐秘的地方去看守十五了呢?” 这件事情实在是过于简单,红衣心间总是隐隐约约感觉那里有些不对劲,此刻不由对着麒麟如此的说道。 红衣话音落下后,整个房间在此时不由陷入到了沉默中。 沉吟许久,麒麟这才抬头看向红衣的方向,说道:“只要是上官青玄的人不在十五王爷周测,那将十五王爷安全救出来的几率便是会大上几分。这是一个好机会,无论是陷阱,亦或者是上官青玄的疏忽,我都要现将这件事情禀报给圣上,到底作何论断,就请圣上裁决吧!” 话语至此,麒麟未曾再有过多停留,抬脚直接对着房间外走了过去。 眼见麒麟黑色锦袍身影渐渐消失,红衣红润小嘴间这才深深地叹息了一口气,此时红衣方才是发现,她紧握的玉手间早已沁满了汗水。 希望这次一切顺利吧! 十五那阳光般灿烂的人儿不该受到这些苦难折磨的! 边关望月王朝军营内。 一身白色战袍的夜临冥在听了麒麟汇报的情况后不由陷入到了沉默中,右手斜斜的支撑着光洁额头,陷入到了沉吟中。 麒麟一身黑色锦袍站于夜临冥身侧,却是未曾说些什么来干扰夜临冥的思维。 “去把众将军都叫到军营来吧!” 转脸,夜临冥看向身侧的普公公,淡声吩咐道。 来边关也是有些时日了,面对智曜国的车轮战术,夜临冥实在是头痛至极。此次御驾亲征,夜临冥对能否灭了智曜国倒是没有倾注多么大的心思,他心间最大的希望就是将十五救出来。 奈何这么长时间,智曜国要么是紧闭城门避而不战,要么就是时不时的派一小队人前来偷袭,夜临冥根本就找不到什么机会一击必胜。 现下终于是找到了机会将十五救出来,夜临冥又怎么会情意将这个机会给放开呢! 就算这是上官青玄精心铺就的一个陷阱,那他也是要将这个陷阱重重的踩死了,为十五铺平前方道路! 不长的时间,众大将已是齐刷刷的出现在了夜临冥所在的军帐内,一双双眼眸紧盯着圣上夜临冥,等待着夜临冥给他们吩咐任务。 将今晚大致的事情安排妥当后,夜临冥这才转向了一直站在阴暗角落里的周沛,说道:“周沛将军留下来看守粮草吧,这段时日一直都是你在看守粮草,对这些事情应是比较熟知的。” “是!” 听闻圣上夜临冥的命令,周沛未有过多的话语,直接简简单单的回应了一个单音节,接着便是没有了别的什么话语。 周沛一向是一个寡言少语的人,此刻面对他这般,夜临冥也是未曾有过多的询问。 “皇上,我们不用再多带些人手前去救十五王爷吗?” 当军营内的众人都退出去后,麒麟不由对着夜临冥拱了拱手,恭敬地建议说道。 适才,夜临冥在分配今晚的人手时,差不多将一多半的人都留在了军营内,而非是前往智曜国竹林。 “不必了,朕担心这不过是上官青玄的调虎离山计而已,他的人手突然间从竹林内撤离,多半是冲着军营处而来,如若朕将大部分的人从军营内带了出去,那就正中上官青玄下怀,所以,还是将大部分的人手留在军营中吧!” 白色镶金边披风被夜临冥抬高的手臂推到了后侧,夜临冥对着麒麟挥了挥手,薄唇间简单的和麒麟解释了一下他的想法。 听完夜临冥话语,麒麟也是未曾再多说什么,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给予了夜临冥一个赞同的回应。 随着夜色渐渐浓郁下来,夜临冥等人也是早已准备妥当,白色战袍已是换成了一身在夜幕下可以隐于无形的黑色紧身衣。 “皇上,您就让老奴随你一同前往吧?” 一侧,一身灰色布衣的普公公再次有些担忧的看着夜临冥,坚持般的追问夜临冥道。 这句话今日一整天普公公已是说了不下于十遍了,可是每次都是被夜临冥以普公公年纪太大了给拒绝了下来。 可他的心间真的是很担心夜临冥,在先皇去世后,他还真从未从夜临冥身侧离开过半刻呢! “公公,你在军营里帮着朕看守好军营,同样是对朕的一种大的帮助,好了,不要多言了,出发!” 夜临冥见普公公张了张嘴还想要说些什么,未等普公公话语说出来,夜临冥已是十分果断的打断了普公公,一身黑色紧身夜行衣包裹的颀长身子利落翻身上马,对着军营外侧冲了过去。 直到夜临冥等人身影彻底被黑暗所吞噬,普公公这才深深地叹息了一口气,苍老的身子有些落寞担忧的转身对着夜临冥军帐中走了过去。 夜临冥等人从军营出来之后,马不停滴的对着麒麟所说的竹林处赶了过去,等到夜临冥等人渐渐靠近竹林的时候,夜色已是彻底浓郁下来,阴沉漆黑的天幕仿若一口黑漆漆的大锅一般当头扣了下来,同时也是讲世间的万物皆是隐匿在了其中。 “没人?” 竹林入口处,夜临冥不由紧抓马缰绳,将奔跑中的马匹停了下来。细细感受了下周测气息,夜临冥不由有些讶异的压低声音说道。 听闻夜临冥话语,麒麟等人也是快速调动了身体内的内力,探测着周测一切,结果却是和夜临冥适才发现的一样。 内力虽是细致的探测过了,可此时夜临冥一双漆黑眼眸仍是警惕的注视着四周,眼眸间丝丝疑虑闪现。 这一路实在是太过于顺利了,他们几乎未曾遇到任何埋伏,甚至连智曜国哨卡处,夜临冥等人都是异常顺利的饶了过来,来到竹林处,又确确实实连个看守的人都没有。 “走!” 此时虽四周一切皆是透露着丝丝的诡异,可沉吟片刻,夜临冥仍是马鞭一抽,薄唇间一个简单的命令对身侧人下达道。 他已是来到了这里,十五近在咫尺,无论前侧有何豺狼虎豹,他夜临冥都是没有回头的理由的。 顺着潮湿的路径对着竹林内侧走了不远的距离,前侧大红色身影一闪,一个长相绝美的女子在此时衣袂翻飞的飘落在了夜临冥面前。 就在夜临冥身后众人拿起手中武器准备对红衣出手的时候,麒麟在此时不由出声将众人制止了下来,黑色锦袍一阵翻飞,麒麟快速从马背上跳了下来,转身,麒麟对着夜临冥拱了拱手,恭敬地说道:“皇上,这红衣女子就是在智曜国一直照顾在十五王爷身侧的红衣姑娘。” 对夜临冥简单解释后,麒麟又是急切地看向了红衣,问道:“红衣,你怎么到这里来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微摇了摇头,红艳的小嘴轻启,红衣这才说道:“没有,今晚我一直在此等候,看看能不能帮你们什么忙。” 听闻红衣话语,麒麟这才暗中松了一口气,了然的点了点头,说道:“红衣,这位就是望月王朝当今圣上,也是十五王爷的兄长。” “皇上!” 未有任何矫揉造作,红衣玉手抱成拳,颇有江湖豪情的对着夜临冥拱了拱手,称呼道。 “红衣姑娘,这些时日辛苦你了,大恩不言谢,此时还要劳烦红衣姑娘带路赶紧将十五弟救出来啊!” 高头大马上,夜临冥同样对着红衣拱了拱手,言语间盛满感激的对红衣说道。 未曾再说什么,红衣只是轻点精致下巴,转身对着上官青玄关押十五的山洞处飘飞而去。 此刻,在山洞中看守十五的妄月却是对此事情根本就丝毫不知情,就在妄月刚刚想要像往常一般来给十五喂药的时候,红衣带着众人已是从洞口处冲了进来。 眼见突然出现在洞内的众人,妄月不由微微一愣,一丝惊慌不由从妄月眼眸间一闪而过,可当妄月看到为首的红衣时,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圣上,这是妄月,这些时日多亏妄月用假药瞒过了上官青玄,如若不然,此时的十五已是彻底被蛊毒封印起来了。” 莲步轻移,红衣先是来到了思念依旧十五的身边,凝视了十五洁净脸颊许久,这才转脸对夜临冥说道。 “此地不宜久留,咱们先带着十五王爷离开这个地方,再慢慢的来叙旧吧!” 一侧,麒麟缓步向前,对着夜临冥等人说道。 众人皆是赞同的点了点头,未曾多言,利落的将十五收拾好,伏在马背之上,翻身上马,此时,红衣这才发现了一直站立当场丝毫不动的妄月,问道:“妄月,难道你还要继续留在这里吗?十五被我们带走了,就算是你留在这里也是死路一条,还是随我们一同离开吧?” 因妄月这些时日对十五的照顾,红衣已是摒弃了原本心间对妄月的成见,劝说妄月道。 “不了,我要留在这里,报我这断臂之仇。十五王爷身体内的蛊毒我已是给他解除的差不多了,现下我不过是用了些其他的草药让他暂时的昏迷罢了,等你们带着他回去之后,差不多一日的时间他便是可以醒来了。红衣护主,最后在下请求你打我一掌,越重越好,为我保命。” 语末,妄月不由对着红衣拱了拱手,淡笑着说道。 他要留在这里,活着留在上官青玄身边,那么,今日他妄月就不可以在红衣等人手中丝毫伤都不受。 只有冒险取得了上官青玄信任,那么,他断臂之仇才更加容易报。 “这……” 听闻妄月话语,红衣不由稍稍的一阵迟疑,红润的小嘴抿了又抿,玉手紧握成拳,妄月要求的那一掌她却是迟迟没有打过去。 说来,妄月也算是十五的恩人。 十五的恩人,那就是她红衣的大恩人。 虽说她红衣曾是冷血无情的杀手,可如若让她对着一个对十五有恩的人出手,她仍是有些下不去手,虽然,红衣也是知晓妄月心间到底是如何打算的。 “快出手吧,打了我你们赶紧离开这里,越快越好,免得被困于此。” 眼见红衣眼眸间的迟疑,妄月心间不由一阵暖意,至少,到了最后,他知晓红衣的心中曾经也是对他妄月不忍心过,也是心疼过他妄月的,那这一辈子就更加没有白活了。 在妄月不断地催促声中,红衣银牙紧咬,重重的一掌打在了妄月胸前,而后策马快速的对着竹林外侧冲了去。 鲜血顺着唇角滑落下来,妄月看着那一抹大红色身影渐渐消失的地方,唇角微勾,一丝笑意不由在妄月脸颊上荡漾开来。 望月王朝边关军营内。 在夜临冥等人离开军营后,望月王朝边关整个军营在此时不由进入到了警戒状态,防止智曜国的人会趁着这个时候对他们来一个突然袭击。 可俗话说的好,‘千防万防,家贼难防’,能顾防住军营外的人,却是防不住早已潜伏在军营内的敌人的。 当夜色彻底暗沉下来时,周沛不由从军帐内缓步走了出来,只是,如若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此时的周沛眼神有些呆滞,连动作都是僵硬的如同是木偶一般。 “周将军。” 从周沛身侧走过的士兵在见到周沛时,皆是停下脚步,恭恭敬敬的对着周沛行礼道。 一贯对下属士兵温和的周沛此时在面对士兵礼节却是无动于衷,甚至连直直看向前侧的视线都未曾有任何的转移,脚下步伐未停顿,周沛继续动作僵硬的对着存放粮草的仓库处走了过去。 对周沛行李的士兵虽是感觉周沛动作有些怪异,可想到周沛这些年来的忠诚和温和,士兵们只当周沛此时的反常不过是因为心情不好造成的了,也是未曾多家追问,在周沛离开后,也是抬脚对着别处巡逻去了。 周沛径直来到了粮草处,有些粗糙的大手从胸前衣襟内将火折子掏了出来,动作随时僵硬,可周沛在尝试了几次后,仍是将手中火折子点燃开来。 星星火苗被周沛从火折子上分离出来,丢到了粮草堆边上,接着抬脚对着另外一个更加大的粮草堆走了过去,如此周而复始,不长的时间,已是有有将近十个粮草堆被周沛点燃开来。 周沛在点燃粮草时用的是零星的小火苗,火势不会立马升腾起来,而是在粮草堆的底侧慢慢地燃烧开来。 在将所有的粮草堆都点燃后,周沛也是未曾立马离开,而是直愣愣的站立在仓库内,双眼呆滞的盯着那火苗慢慢的燃烧,长大。 “周将军?你在这里做什么?” 就在此时,普公公突然间从军帐的外侧走了进来,猛然见到站立在仓库内的周沛,普公公不仅是一惊,疑惑的问道。 不知为何,普公公心间总是隐隐约约的感觉到粮草会出现事情,已是脱了衣服的他又是从床上披上衣衫起来,来到了仓库内,普公公没有想到,他这边刚刚来到仓库,便是见到了直愣愣站立的周浦,周将军。 普公公话音落下,周沛仿若没有听到普公公话语一般,仍是背对着普公公站着,身子没有丝毫移动的意思。 “周将军,你……” 普公公不由从周撇身后转了过来,对着前侧走了几步,此时,没有了周沛身子的阻挡,普公公可谓是将仓库内的情形看的一清二楚,那渐渐旺盛起来的火势不由令普公公惊得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来人啊,失火了,快来人啊……” 转身,普公公对着仓库的外侧冲了过去,用尽全身的力气对着军营外侧叫喊道。 可没等普公公从军营内走出去,身后一直木讷站立的周沛在这个时候突然之间转身,动作迅速的扑向了普公公,长长的手臂一伸,周沛从后侧用力的抱住了普公公的脖颈,往后拖拽而去。 第二百零二章 珍重 “周……周浦,你……” 挣扎中,普公公不仅是试图转过头去看向周浦方向,用话语来制止周浦此时疯狂的行为,可周浦的名字刚刚从普公公的嘴中滑了出来,周浦已是再次加大了手上力道,更加重的勒住了普公公的脖子。 直到普公公头颅有些无力的垂向了一边,周浦这才算是慢慢放开了勒住普公公脖子的手,任由普公公有些枯瘦佝偻的身子慢慢的滑落到了地面上。 转身,周浦有些木讷的双眼再一次看向了那熊熊燃烧的火苗,整个身体挺直如同是一个木桩一般站立着。 就在周浦转身看向粮草后,地面趴着的普公公在此时不由猛然间睁开了双眼,没有丝毫的迟疑和停留,立马手脚并用,对着仓库的外侧连滚带爬的冲了过去,暗色的唇角间还不忘急声招呼道:“快来人啊,来人啊,有人烧粮草了,快来人啊……” 此时,听闻周浦话语,周浦木讷的眼眸间不由闪过一丝冷光,转身,抬脚对着普公公滚爬的地方追了过去。 虽说周浦的速度足够快,可此时普公公已是半个身子钻出了仓库。普公公用尽全身力气的呐喊在漆黑安静的夜色中彻底飘荡开来,传向了四面八方。 “普公公?” 正在附近巡逻的士兵在听到喊声后冲了过来,正好看到周浦一掌拍在了普公公天灵盖上的场景。 温热鲜红的血液顺着普公公苍老脸颊流淌下来,滴落在地面上。 “皇……皇上,老奴……没有办法再伺候……伺候您了……” 普公公断断续续的话语混杂着喷溅出来的鲜血模糊的传了过来,随着周浦收掌,普公公佝偻干枯的身子仿若秋风中飘散而下的落叶一眼,轻飘飘的扑落在了地面上。 还未等巡逻的士兵从普公公惨死中回过神来,周浦已是有些僵硬的迈步朝着这一小队士兵走了过去,顿时,众人混战在了一起。 “着火了,着火了……” 时间推移,粮草堆下侧的火苗已是迅猛的窜了上来,漆黑的夜空被橘黄色的火苗映照的分外明亮。 有些已经休息的士兵在看到火苗后也是赶紧披上衣服前来救火,随着仓库处来的人越发多起来,一直不知疲惫的搏斗中的周浦方才是被众人给制伏,用粗粗的一根绳子将胳膊给绑了起来。 军营外,夜临冥等人还未曾走进军营的大门,远远地便是看到了军营内火光冲天的清醒,以夜临冥的镇定都是不由变了脸色。一路之上顺利异常已是让夜临冥心中隐隐感觉到不安,此时,在看到眼前这种状况时,更是应征了夜临冥的预感。 漆黑的夜晚,军营内火光冲天,那么,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在他离开军营后,军营被偷袭了。 可走时他可是将军营的防备安排的妥妥当当的,怎么会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被人偷袭了呢? 心间疑虑万千,夜临冥不由加快速度对着军营冲了过去。 此时,仓库的火势已是得到了控制,不过,大量的粮草已是被烧的七七八八了。 看着眼前一片狼藉,夜临冥整张脸在此时不由彻底阴沉了下来,漆黑的眼眸冷冽的看着前侧躬身站立的士兵,冷冷的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禀皇上,是周将军放的火,普公公为了制止周将军,已是被周将军给杀害了。” 听闻夜临冥冷冽的问话,在场所有人身子不由微微一阵颤抖,一个身穿将军铠甲的男人强忍心中颤栗,对着前侧迈了两步,对夜临冥恭恭敬敬的说道。 此刻,在听到下属的汇报之后,夜临冥整张脸直接变成了冰块一般,漆黑眼眸间带着一缕杀气看向了说话之人,一字一顿的说道:“你,说,什,么?” “回……回禀皇上,是周将军防火烧的粮草,普公公为了制止周将军,已经被周将军给杀害了。” 盯着夜临冥冰寒刺骨的眼神注视,适才说话的人又是恭恭敬敬的将刚才说的那些话给夜临冥重复了一遍。 直直的站立当场许久,夜临冥方才是从下属的话语中回神过来,眼眸轻抬,夜临冥说道:“周浦杀了普公公?他两个人呢?” 未敢有丝毫的迟疑,在听了夜临冥这句话后,士兵们赶紧带着夜临冥转过了几个军帐,来到了事发的地方。 方才士兵们都在忙着救火,此时周浦和普公公还没有来的及处理,适才是何种样子,此时仍旧是何种样子。 来到了侧身躺在地上的普公公身侧,夜临冥的动作却是猛然之间停顿了下来,漆黑的双眸只是颇为受伤的盯着普公公,黑色袖袍下的手却是不由自主的颤抖开来。 他好后悔,为何今晚外出的时候没有带上普公公? 为何不应允了普公公的请求? 如若任由他跟在自己的身边,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吧? 念想转动,夜临冥整颗心在此时都是纠结的疼痛起来,苍白着一张脸站立当场许久,夜临冥这才轻移脚步,在普公公的身侧蹲了下来,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地擦拭着普公公脸颊上已是有些干涸的血液。 二十几年的时间里,普公公一直陪在夜临冥的身侧,哪怕夜临冥只是稍稍的一个动作,普公公便是立马心领神会。有时,夜临冥心疼普公公上了年岁,想要让他安心的去颐养天年,可没有了普公公,夜临冥发现他身边连个贴心的人都是没有,最后只得是一直讲普公公留在了身边。 本想此次御驾亲征回皇都后就赐普公公一处府邸让他养老的,可他却是没有等到那一天就走了! 任由眼间酸楚难当,夜临冥仍旧是将那即将涌出的泪水压制回了心底深处,他是天子,是站在这个大陆至高点上的男人,他不能哭! “将普公公抬下去吧,好好收拾一下,送回皇都,按皇亲国戚的规格大葬!” 修长手指理了理普公公有些凌乱的发丝,夜临冥慢慢起身,对着身侧众人吩咐道。 待得众人将普公公稳稳的抬下去后,夜临冥这才冷冷的问道:“周浦呢?” 他夜临冥对你周浦不薄啊! 千算万算,夜临冥真是没有想到,最后背叛他的人竟然会是周浦。 如此想来,十五在重重把守的军营内被刺伤,又是神不知鬼不觉的被弄到了智曜国那该死的竹林当中,这其中应该也是有周浦的‘功劳’吧? 好一个周浦啊! 在夜临冥话音落下不长的时间,五花大绑的周浦便是被押解了上来,周浦步履僵硬的来到夜临冥的面前,却是直愣愣的站立当场,没有丝毫下跪的意思。 “朕只想知道你为何要如此对待朕?” 看也未曾看周浦一眼,夜临冥背对着周浦冷冷的问道。 在也领命的话语后,四周不由陷入到了一片死寂中,没有任何声音再传来,夜临冥不由转身。 当看到周浦那直愣愣站立的身体后,光洁的额头在此时不由微微皱了起来。 眼见要龙颜大怒,周测士兵在此时不仅是涌上前去,对着周浦的身子又是压,又是踹,希望用这种蛮力的方式让周浦跪下去,可一番折腾后,周浦的身子仍像是木桩似的站立在了当场。“见到圣上还不跪?跪下!” 士兵们还在对着周浦叫嚣着,红衣在此时却是莲步轻移,来到了周浦的身边,狭长的秀美的丹凤眼在周浦身上仔仔细细的扫视了一圈,红衣这才转脸对夜临冥说道:“皇上,我看他这种样子像是中了蛊毒了,这种蛊毒可以远距离来操控中蛊毒的人,此时他应该是被人操纵了,根本就没有他自己的意识存在的,” 众人听闻红衣话语,不由皆是倒吸了一口凉气,一双双眼睛由周浦身上转移到了红衣的身上。 此时,不知是操纵的时间到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一直僵硬的如同是木桩般的周浦在此时却是猛然间一阵抖动,眼眸间的呆滞随之退却而去。 “皇上?末将参见皇上。” 跪地,周浦对着夜临冥恭恭敬敬的说道。 面对周浦的突然转变,夜临冥也是微微一愣,漆黑眼眸间带着些许审视的在周浦身上转来转去,仿若想以此来判断此时的周浦是假装的还是其他。 眼见夜临冥没有什么反应,周浦忍住身体各处传来的酸痛,抬头看向周测仓库狼藉的样子,惊异的问道:“皇上,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啊?怎么……怎么仓库成了这般模样了?” “你还好意思问啊?不都是你干的好事吗?现在又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是啊,你把普公公都给杀了,休想抵赖。” “你这个大叛徒!” …… 周浦话音刚刚落下,夜临冥还未说什么,周测站立的士兵已是义愤填膺的指责这周浦厌恶的说道。 “杀了普公公?” 听闻周测人的话语,周浦眼眸间的迷茫更盛,一派不知所以然的样子。 “十五也是你刺伤,送到智曜国去的吧?” 薄唇抿了抿,夜临冥转脸冷冷的看着周浦问道。 “冤枉啊,皇上,末将怎么会做那种糊涂的事情呢?十五王爷当日遇刺,末将也是伤心的紧,恨不得自己能够代替十五王爷去死,又怎么会做对十五王爷不利的事情呢?” 听闻夜临冥问话,周浦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面上,对着夜临冥大声的呼喊冤枉道。 唇角扬起讽刺的淡笑,夜临冥薄唇间深深的吐出了一口气,然后,才接着说道:“好,十五的事情已是过去,朕也不再追究,可今日焚烧粮草,杀害普公公的人是你无疑吧?” 夜临冥话语落下时,众人在此时皆是恶狠狠地看向了周浦的方向,那眼神仿若恨不得上前将他千刀万剐了一般。 “这……末将,真的是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普公公不该是在皇上您的身边吗?” 憨厚不善言辞的周浦面临众人的质疑,暗色唇角蠕动了半天,都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为自己辩解了。 此时通过众人的嘴,周浦也算是大致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可被蛊毒控制的他根本就不知道事情的经过。 猛然间动地面上站起身来,转身,周浦将身侧一士兵手中的长刀拔了出来,拿在手中,这才看向夜临冥,有些悲伤的说道:“皇上,末将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或许,末将是被小人利用了,为了表明末将对您的忠心,现在,末将只有一死来明心志了。” 语落,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周浦已是干净利落的用那冰冷的刀刃刺进了脖颈处的大动脉中,鲜红的血液顿时喷涌而出。 转身,夜临冥负手背对着周浦站立着,夜幕下夜临冥漆黑的眼眸间不由闪现一丝不忍。 今夜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这一夜发生了太多的事情。 吩咐麒麟将十五和红衣在军帐内安顿下来后,夜临冥没有多少的停留,直接回到了他专属的军帐内,处理着剩下的这些事情。 “如何?” 上位,夜临冥斜倚在红木椅上,右手有些疲惫的揉着发胀的额头,夜临冥未曾抬头,问查看粮草的士兵道。 “回禀皇上,粮草已是被这次大火烧的差不多了,最多也就能再支撑十天的时间,可如若从皇都运送粮草来,也是需要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 话语说到这里,下侧跪着的人未曾再继续说下去,而是十分自觉地停止了下来。 话语至此,以夜临冥的睿智,应是知晓接下来的情况是什么样子,根本就用不到他再来多余的提醒的。 上位,夜临冥未曾说话,只是对着下侧跪着的人挥了挥手,示意他下去。 就在汇报粮草情况的士兵刚刚退下去,又是有一个士兵急匆匆的从军帐的外侧冲了进来。 “何事?” 心情正是烦躁的夜临冥在看到士兵惊慌的样子,不仅是有些冷冽的问道。 听闻夜临冥问话,从军帐外刚刚走进来的士兵不仅是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面上,声音有些颤栗的回应道:“皇上,大事不好了,辉刹国在边关发兵了。” 表面上,夜临冥仍是镇定的样子,可那白色战袍中的大手猛然间紧握成拳,颀长的身子微微绷紧开来,良久,夜临冥方才是冷哼了一声,薄唇间呢喃般的说道:“好一个辉刹国啊!” “你去将麒麟叫到军帐来!” 沉吟许久,夜临冥方才是对着跪在地面上的士兵冷冷的说道。 既然你敢来犯,那正好就把智曜国和你一起铲除了吧,也是免于以后再多余动手了。 “皇上!” 黑色锦袍一阵翻飞,麒麟对着玉案处紧走了几步,对着夜临冥恭恭敬敬的拱了拱手,叫道。 夜临冥猛然间从座椅上起身,带动白色战袍一阵翻飞,大手微撑桌案,夜临冥这才说道:“你速速回皇都一趟,传朕口谕,让国师司懿轩出兵辉刹国,摄政王夜剡冥带兵来边关支援朕,此事做的越隐秘越好。” 此时,夜临冥方才是意识到,初时的战争不过是小打小闹罢了,现下才真真正正到了一决胜负的时候,这种危机状况,可谓一招不慎,满盘皆输啊! “是!” 麒麟从夜临冥言语间似乎也是意识到了此次事情的严重性,得到夜临冥口谕,麒麟未有任何迟疑,转身便是对着军帐外走了过去。 站立军帐处看着麒麟身影渐渐消失在远处,夜临冥不由在此时微微的叹息了一口气。 此次可谓上官青玄阴招高一筹啊,夜临冥万万未曾想到,异常情况会出现在周沛的身上。 时间紧迫,现下就只能砍谁的兵马神速了。 国师府前厅内。 在蓝妙音跟着怜卿回到国师府中后,从未享受过母爱的怜卿可谓是利用夙沙怜卿这具身子好好地过了一把被母亲宠爱的瘾。 这些时日,夜剡冥和司懿轩二人也是卖力的在讨好蓝妙音,希望以此能够重获怜卿芳心。 可随着怜卿心间绞痛的次数越多,怜卿对夜剡冥和司懿轩二人也是越发疏远起来,这不仅是让夜剡冥和司懿轩伤透了心。 蓝妙音有心帮助夜剡冥和司懿轩,可当看到怜卿对他们二人没有什么亲近意思后,蓝妙音也是十分尊重女儿的意见,放弃了插手此事的打算。 原本欢乐的餐桌上却是变得静悄悄起来,夜剡冥和司懿轩二人的视线虽是从未从怜卿身上转移开过,可两人却也是未曾再和怜卿搭讪说些什么,他们知晓,开口,得到的结果不过也是怜卿凌厉的伤害罢了。 院落间飘落在地面上的枯叶被带的一阵翻飞,未有任何声响,一道黑色身影鬼魅般出现在了院落间。 “麒麟?” 转眸,有些讶异的话语从夜剡冥唇角处溢了出来。 他不是派了麒麟去智曜国守护十五了吗? 未得他的命令,麒麟怎么回来了? 难道说…… 心间沉吟间,夜剡冥不仅是猛然间从座椅上站起身来,几步并作一步来到麒麟身侧,急切地问道:“你怎么会突然之间回来了?难道说,十五出现什么事情了?” “十五王爷确实是出事了!” 眼见夜剡冥如此担忧的样子,一向不善言辞的麒麟在此时却是突然之间和夜剡冥开玩笑般的说道。 听闻麒麟话语,夜剡冥整颗心在此时不由纠紧起来,一阵阵痛楚涌上夜剡冥心头,大手不由猛然间大力的抓向了麒麟的手,漆黑的眼眸微微虚眯起来,问道:“十五到底出什么事情了?” 手腕处传来的剧痛不由让麒麟咧了咧嘴,脸颊上露出一丝生涩的笑容,麒麟这才说道:“十五王爷身上出现的事情那就是,他被皇上从智曜国给救出来了,主子,这算不算出事了啊?” 稍稍一愣,夜剡冥方才是意识到,他竟然被麒麟这小子不知不觉间涮了一把,大手握成拳,夜剡冥对着麒麟肩膀处就是重重的一拳,揪紧的心渐渐放松下来,薄唇微扬,夜剡冥这才说道:“好小子,出去这些时日胆子倒是长了,竟然敢拿着你主子来开涮了。” 不仅仅是夜剡冥,前厅处坐立的众人皆是因为麒麟适才大喘气的话语惊出了一身冷汗。 麒麟眼眸在前厅处转了一圈,在确定没有什么需要避讳的人时,麒麟这才压低了声音对夜剡冥等人说道:“主子,皇上在边关是真的出事了。” 接下来,麒麟不仅是将边关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和夜剡冥说了一个遍,末了,又是将圣上夜临冥的口谕和夜剡冥等人传达了一遍。 “你是说所有的事情都是周浦,周将军做的?连十五都是遭到他的陷害才会被智曜国给抓走的?” 薄唇紧抿,夜剡冥沉吟许久,这才看着麒麟问道。 最近一次见到夜剡冥还是在十五遇刺时,那种悲痛欲绝的样子,连他都是没有看出来有任何的掺假啊! “应该是,不过,周将军应是在很早的时候就被智曜国的人下了蛊毒,需要他实施什么行为的时候,智曜国的人就会远程的来操纵周将军,说来,做这些事情应不是周将军的本意吧!” 麒麟看着夜剡冥,将心间所想皆是和夜剡冥说了一个遍。 “轩,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沉吟许久,夜剡冥不由转头看向了司懿轩的方向,问道。 多年的默契,虽夜剡冥此时心间已是有了论断,可他仍是习惯性的要听听司懿轩的意见。 随着司懿轩从座椅上起身,蓝色锦袍在阳光的照射下闪动着微微的光泽,两手斜斜的握着玉扇,司懿轩思虑了下,这才说道:“上官青玄这一步调虎离山计确确实实用的不错,你我二人除了外出征战,没有别的什么办法可以用。可如若我们二人离开了皇都,相信不长的时间,皇都便是会动荡起来,隐藏在此地的智曜国奸细便是会伺机而动,作乱皇都了。” “皇都的事情可以交给我,你们就放心的去出征吧!” 就在国师府前厅众人陷入到沉吟中时,一个清脆的声音异常坚定的传了过来。 语落,一身男儿装扮俏丽潇洒的程锦不由从国师府门处走了过来,微扬着红唇淡笑着看着前厅众人。 “似锦?” 双眼讶异的看着来人,夜剡冥下意识的叫道。 “十四哥,我现在的名字是程锦,皇帝哥哥可是答应我,等到此事完结之后,就再也没有似锦公主这个人了,有的只是程锦,所以,十四哥还是趁早熟悉一下早些改口吧!” 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弯成月牙般看向了夜剡冥的方向,程锦笑眯眯的说道。 虽程锦相较于以前的似锦是更改了不少,可夜剡冥心间却仍是挥不去曾经那个在他面前嬉笑吵闹不靠谱的小女孩影子,抬眼,夜剡冥不由看向了程锦身后站立的王珺,一本正经的问道:“怀郡候,此事非同小可,不可儿戏,你是何意见?” “这是皇上临行时交代的事情,我和锦儿一定会誓死守卫皇都的。” 听闻夜剡冥问话,王珺不由对着夜剡冥拱了拱手,语气肯定的回应了夜剡冥的问题。 转脸,夜剡冥和司懿轩对视了一眼,夜剡冥这才说道:“那好,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点兵,夜深时出发。” 眼见夜剡冥和司懿轩二人抬脚对着国师府外走去,怜卿不由有些急切地从座椅上站起身来,玉手紧抓桌边锦布,红润的小嘴下意识的叫道:“夜,司大哥……” 在夜剡冥和司懿轩听到喊声,带着欣喜和期望看向怜卿时候,怜卿琉璃般眼眸间的担忧却是在此时僵硬的消散开来,红润的嘴角抿了又抿,到了嘴边的关心话语最后却只化为了简简单单的两个字:“保重!” “卿卿,等我回来!” “卿儿,保重身体,我很快就会回来陪着你。” 怜卿虽仍是那淡然的样子,夜剡冥和司懿轩在此时却是难以压制心中情意,对怜卿说道。 语落,夜剡冥和司懿轩似乎担心下一秒钟怜卿会说什么冰冷刺骨话语般,转身对着国师府走了过去,顷刻间,那一抹黑色和蓝色身影便是消失在了暗红色大门边。 直到夜剡冥和司懿轩声音彻底消散在视线中,怜卿红润的小嘴边方才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娇小的身子仿若脱力般的坐回到了椅子上。 或许,这是他们三人之间的最后一次相见了吧? 或许,这就是永别吧! 不要怪我狠心,我是真的不能等你们回来了! 心间如此想着,一阵阵的绞痛猛烈地冲击上了怜卿心头。 “月,咱……咱们回房去吧?” 怜卿左手微撑桌面,右手紧紧地抓上了身侧白斩月的手臂,声音有些微弱的说道,说话间,怜卿整张小脸变得越发的苍白开来,连那红润的小嘴在此时都仿若失去了原本的红润。 幸好夜剡冥和司懿轩都走了,不然的话,应该就会被他们发现了吧? 那多日来的努力就要功亏一篑了! 玉手轻扶胸口,小嘴微微勾勒起一个凄美的笑容,怜卿不由在心间暗暗地想到。 “卿卿,你怎么了?没事吧?” 眼见怜卿脸色越发的苍白开来,连光洁的额头上都是不满了一层细密的汗珠,蓝妙音不由抓住怜卿的小手,担忧的问道。 一直沉默的墨紫宸在此时也是站起身来,担心的看着怜卿,说道:“怜卿姑娘,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在下帮你看看吧?” 被白斩月大手支撑着身体,怜卿这才算是将玉手从白斩月手臂上抽离出来,对着众人微微的摆了摆手,说道:“没事,或许是这几日有些累着了,我休息一下就好了,紫宸,难道你忘记了吗?我也是一个不错的大夫啊,如若我身体有问题的话,我自己也是可以进行调理的。” 淡声安抚了下众人,怜卿没有敢在前厅再有过多的停留,直接由白斩月搀扶着对着后院房间内走了过去。 正因为怜卿自己也是一个大夫,所以,蓝妙音等人也是以为,如若怜卿身体真的有什么问题的话,她自己会处理的,众人也是未曾再有过多的追问。 正是因为这一次的疏忽,这一次的大意,才会有了以后的悲苦。 如若时间可以倒流,他们断不会这般,定会万分细致的来关心一下怜卿的。 可世间的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没有重播的机会,更是没有任何后悔药可以吃的! 回到房间内,怜卿一张小脸已是苍白的近乎透明,心间阵阵传来的疼痛不由让怜卿秀眉微蹙,玉手更是压制痛苦般的紧握成拳。 白斩月先是熟练的照顾怜卿将那药丸吃了下去,而后,便是将身体内几乎所有的内力都调了出来,对着怜卿身体内传送了过去。 一番周折下来,汗水顺着白斩月俊逸的脸颊上滑落下来,红润的脸色也因为内力调用过度而微微的苍白开来。 相对于白斩月,怜卿的情况更加的糟糕,乌黑的秀发已是被汗水浸湿,一缕一缕的贴在了小脸上面,整张脸更是苍白的近乎透明。 “月,谢……谢谢你!” 内力输送完,怜卿也是没有任何的矫揉造作,直接斜斜的顺势倚在了白斩月的怀抱中,微睁的眼眸仰视着白斩月,声音柔弱的说道。 对于怜卿的话语,白斩月薄唇抿了抿,却是未曾言语,一双清澈的眼眸沁满伤感和心疼的凝视着怜卿。 适才用内力调理怜卿的身子,白斩月发现怜卿的封印已是越来越薄弱,这一次内力探测时更是隐隐约约间有消失的迹象。 他好害怕,好担心! 虽早就知晓了这个结果,可当要直面时,白斩月仍是不由一阵心慌,满满的不舍。 “是不是封印被冲破了?” 唇角微扬,怜卿尽量使自己的笑容看起来轻松些,言语淡淡的问白斩月道。 白斩月虽是不善言辞,可不爱说话的人有时候更是容易被人猜透心思,和百战也一起呆了这些年,怜卿不用听白斩月说,只是简简单单的从白斩月一举一动中就可以猜出来白斩月的心中到底是在想些什么。 适才从他那躲闪的神色中,怜卿已是猜到了,她离大限已是不远了。 她自己的身子,怜卿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更何况,她还是一个医术高超的大夫。 “卿卿……” 薄唇张了张,白斩月想要说些什么,可话语在嘴边转了一圈,却只是化作了一声绵长的呼唤。 说再说已是无用,他们两个人之间实在是太熟悉了,说与不说已是没有多么大的区别。 在白斩月声音落下后,整个房间在此时不由陷入到了寂静中,怜卿趴在白斩月温暖结实的怀抱中,静静的倾听着白斩月的心跳,许久,怜卿适才幽幽的说道:“月,再过上几天时间,咱们离开这里吧?我想去一个没有人能够找到的地方,只有你和我两个人,度过我的余生,好吗?” 语落,一行清泪已是顺着怜卿白皙脸颊颗颗滑落下来。 “恩!” 大手轻抬,白斩月将怜卿眼角处晶莹的泪珠擦拭而去,带着些许鼻音的单音节不仅是从白斩月唇间应答而出。 他曾无数次想到要永永远远的和怜卿独处,可白斩月未曾想到,等到他的愿望实现的时候,竟然会是这种状况之下。 或许是太累了,亦或者是怜卿的身子实在是太虚弱了,怜卿斜斜的躺在白斩月怀中竟然是静静的睡着了。 等到怜卿再次睁开眼眸时,天色已是暗沉了下来,屋内没有掌灯,入目皆是朦朦胧胧的灰暗轮廓。 “月!” 整理了一下有些混沌的大脑,怜卿在第一时间开口呼唤白斩月道。 听闻怜卿稍稍有些沙哑的嗓音,知晓怜卿醒来了,白斩月这才敢动了动已是保持了整整一个下午的动作,移动了下已是麻木没有知觉的手臂。 “卿卿醒了?” 白斩月柔柔的话语间宠溺的仿若能够挤出蜜来一般。 未曾将娇小的身子从白斩月怀抱间撤离出来,怜卿只是稍稍动了动身子,在白斩月怀抱间找到了一个更加舒适的位置躺了下来,已是恢复了血色的小嘴抿了抿,怜卿言语间有些伤感的问道:“夜和司大哥应是出发了吧?” 他们二人说好今晚要一同出征的,夜色已暗,大军也是该走了吧? 本还担心会压制不住心间的情意跑到皇都城门口去送他们呢,没有想到一觉醒来已是这么晚了。 这是上天的安排,连老天都不愿意让他们见到最后一面呢! “或许他们二人都在等着卿卿呢,我们去看看吧?” 第一次,白斩月主动帮着夜剡冥和司懿轩两个人分离怜卿那本属于自己的视线,劝慰怜卿说道。 他同情夜剡冥和司懿轩,同时,白斩月也是担忧,怜卿现下这般决绝,以后会后悔今日所做的一切。 他不想怜卿的心间有任何的遗憾留下。 “呵呵,不去了吧,见了反而是更加伤感,就让他们这么走吧!” 红润的小嘴微微上扬,精致脸颊上倔强的强撑着笑容,可强装轻松的话语间已是夹杂着丝丝的哽咽之声。 转身,玉手紧紧地抱上了白斩月的腰身,怜卿将精致的小脸埋在了白斩月的怀抱间,颗颗滑落的泪珠打湿了白斩月的衣衫。 大手轻抚着怜卿秀美的后背,白斩月就这般轻轻的拍着怜卿,一句话都没有说。 他知道,面对怜卿心间浓重的伤感,任何安慰的话语都是显得有些苍白无力。 皇都城门外。 大军整整齐齐的站立在了城门外的空地上,夜剡冥和司懿轩骑在高头大马之上,两双眼睛皆是看向了城门口的方向,眼神间带着丝丝的期望。 “国师,王爷,咱们还要等吗?” 一个副将打扮的男人小跑来到夜剡冥和司懿轩一侧,跪在地上,对着夜剡冥和司懿轩恭恭敬敬的说道。 他们已是在这里等了将近三个时辰了,他们不知道摄政王和国师大人在等什么,可兵贵神速,他们不应将大把的时间耽误在这个上面啊! “夜,走吧,卿儿她应是不会来了。” 转动了下有些酸涩的眼睛,司懿轩看向了身侧夜剡冥的方向,有些伤感的对夜剡冥说道。 “轩,你说,卿卿她是怎么了?她……” 漆黑的眼眸仍是直直的看向了城门口的方向,夜剡冥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强忍着那令人窒息的心痛,问司懿轩道。 话语到了一半,夜剡冥却是将接下来的话语又咽回到了肚子里。 如若司懿轩知晓怜卿到底出现什么事情了,那他也是不用和自己一样来忍受这种心痛了。 “现在想这些也是没有什么用了,还是先去解决眼前边境的情况吧,等到将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完了之后,咱们两个人一起找卿儿将事情说清楚明白,问问她的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不知道为何,我感觉卿儿对你我二人还是有情意的,可是,卿儿不知在担忧着什么事情,总是不敢亲近你我二人呢!” 司懿轩对夜剡冥说道。 “难道说是白斩月那小子搞的鬼吗?” 听了司懿轩分析,夜剡冥整张脸在此时不仅是黑了下来,言语间更是愤愤的说道。 “不知道,一切得等到我们回来的时候才能够明了啊。” 转眼对着城门处深深地看了一眼,司懿轩不由深深地叹息了一口气,声音间带着些许无奈的回应夜剡冥道。 在司懿轩话音落下后,夜剡冥和司懿轩又是愣愣的盯着城门口看了许久,夜剡冥这才彻底死心的收回了眼眸,对着司懿轩抱了抱拳,说道:“好吧,轩,珍重!” “珍重,夜!” 面对夜剡冥的道别,司懿轩在此时不由薄唇微微扬起,扯动了意思有些僵硬的微笑出来,同样抱拳对夜剡冥说道。 第二百零三章 离去 “卿卿,咱们回去吧?” 白斩月伸手将怜卿仍是虚弱的娇小身子揽入怀中,柔声问怜卿道。 此时,皇都门口的夜剡冥和司懿轩二人带领大军的身影已是彻底消失在了黑暗中,连马蹄踏在地面的响声也是消散的无影无踪。 盛夏已过,夜风带着丝丝凉意迎面拂来,带着夜色特有的静谧气味。 “是啊,该走了,到了该走的时候了。” 琉璃般的眼眸仍是直直的盯着夜剡冥和司懿轩背影消失的地方,微微有些苍白的小嘴别有深意的呢喃说道。 眼见怜卿伤感的样子,白斩月心间针扎般的疼痛着,颀长白色身影微曲,白斩月将怜卿身子拦腰抱了起来,转身对着皇都城内走了过去。 白斩月真希望他和怜卿脚下的这条路不会有尽头,他真想抱着怜卿这么一直走下去,此生不再让怜卿受到任何的伤害。 这个世界上,能够困住他白斩月,也只有源自怜卿的情意吧! 为了等待见到怜卿最后一面,夜剡冥知晓他已是耽误了三个时辰的时间,从麒麟口中夜剡冥已是得知了现下边关圣上夜临冥和智曜国对峙的状况,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夜剡冥带领军队几乎没有做任何的休息,连夜对着边关处赶了过去。 相对于夜剡冥的急切,司懿轩在道路上也是没有丝毫的停顿,马不停滴的对着辉刹国赶了过去。如若不是因为战事紧张,司懿轩说什么也是不会在这种时候从怜卿身边离开的,此时,司懿轩只希望能够以最快的速度解决了辉刹国的事情,而后班师回朝,回到怜卿身边,用长久的陪伴再次换回怜卿心的温热。 现下几乎到了天下大乱的时候,即便将怜卿留在了皇都内,司懿轩却仍是不够放心。皇都城内也是危机四伏,较之战场也是差不多少了,不过,司懿轩在临行时已是吩咐了管家,如若皇都有变,一定好好好保护怜卿,等他回来。 收敛心间所想,司懿轩加大手中力道将皮鞭抽打在身下骏马身上,以更快的速度对着辉刹国边境赶了过去。 丞相府前厅。 “护法大人,夜剡冥还有司懿轩已是如三皇子料想的那般离开皇都了,那我们接下来是不是该……?” 昏暗的房间内,一身暗色锦袍的丞相夙沙焕躬身站立在孤光的面前,拱手对孤光恭恭敬敬的说道。 话语到了一般,夙沙焕却是在这个时候猛然之间停了下来,并未擅自将本该由孤光来下达的命令说出来。 此刻,红木椅上坐立的孤光仿若是在沉吟别的事情一般,在夙沙焕话音落下后并未立马说话,修长的手指颇有节奏感的敲打在了桌面上,良久,孤光这才抬头,说道:“不着急,先等上一天的时间,在确定这并非是夜剡冥和司懿轩的计策后再动手。” 夜剡冥和司懿轩离开皇都出征,这是三皇子上官青玄的调虎离山计,此时,孤光也担心夜剡冥和司懿轩二人迅速离开皇都不过是将计就计。 “护法大人高明,在下真是佩服。” 听闻孤光话语,夙沙焕不由卖力拍马屁般的对着孤光说道。 辉刹国边关作乱和边关粮草被烧的事情夙沙焕也是多多少少的得知了些,在他的眼中,在这一场对抗战中,望月王朝是必输无疑的,心间本还是有些犹豫的夙沙焕此时更是将所有的赌注都压在了上官青玄的身上。 “住在国师府上的怜卿可是丞相大人您的女儿?” 沉吟了许久,孤光还是将心间的疑惑问出口来。 自从那日皇都城门处见到了和夏月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怜卿后,这些时日孤光可谓是一直在调查着怜卿的消息,孤光没有想到,在查了许久之后最后竟然是绕了一大圈回到了丞相府上来了。 “不,不是,那是蓝妙音的女儿,和在下没有什么关系的。” 听闻孤光问话,夙沙焕不由连连摆手,赶紧和怜卿划清关系的说道。 孤光对夙沙焕这般反常般的激动却是没有给与多么大的注视,修长的手指在眉宇间那鲜红的火焰印记上拂过,孤光眼眸随意看着别处,问道:“那在最近几年的时间里,怜卿她有没有什么大的变化?好比说性格上面什么的!” “变化?如若说变化的话,那应该是在八年前的时候,她突然掉进了悬崖,我们都以为她死了,可没有想到几年之后她突然之间回到了皇都城,接着以前胆小怕事的怜卿就突然强势了很多,仿若变了一个人一般了。” 皱纹满布的枯手抚摸着下巴上长长的胡须,夙沙焕沉吟着对孤光说道。 心间虽不知为何孤光突然之间会对怜卿感兴趣,可夙沙焕在这件事情上面对孤光没有丝毫的隐瞒。 在夙沙焕的话音落下后,红木椅上坐立的孤光不由陷入到了沉默中,紧缩的眉心显示着他此时内心的不平静。 七八年的时间呢! 夏月,我们两个人的缘分真是连死亡都割不断呢! 等我,我马上就会找你了呢! 良久,孤光方才是对着丞相夙沙焕摆了摆手,说道:“你先下去准备一下,务必要做到一招制敌。” “是!” 对着孤光深深的拱了拱身子,夙沙焕快步对着房门外走了过去,暗色锦袍片刻消失在了门边。 边关军营。 “皇上,皇上,摄政王来了!” 就在夜临冥在军帐内查看战略部署图的时候,一个小士兵不仅有些慌慌张张的冲进了夜临冥军帐,甚至连下跪都忘记了,对着夜临冥一脸兴奋地说道。 听闻属下话语,夜临冥愁云密布的俊逸脸颊上这才算是荡漾开一丝开心的笑容,大手一甩白色镶金边披风,颇为豪爽的说道:“哈哈哈哈,好快的速度,命令下去,列队迎接摄政王。” 语落,夜临冥迈动白色锦靴便是对着军帐外走了过去,可未曾等夜临冥脚步走到军帐门口,军帐口的帘子已是被人猛然之间掀开来,一身黑色镶金边锦袍的夜临冥连带急切地出现在了夜临冥视线中。 “皇兄!” “十四弟!” 两个男人相见,结实的拳头不由相互间打在了对方的肩头上,接着又是豪爽大笑的紧紧相拥在了一起。 片刻,夜剡冥不由急切地问夜临冥道:“在皇都时我听麒麟说,十五弟救出来了,他人呢?” “哈哈,十四弟还是一点都没有变啊,在你的心里面,十五弟永远都是最重要的。” 听闻夜剡冥问话,夜临冥不仅是爽朗的笑着调侃夜剡冥道。 “那个,其实我的心里也是很担心皇兄你的,这不是已经见到皇兄你了吗?当然是要问一下十五弟的。” 想不到堂堂的一国之君竟然还会吃醋,夜剡冥心间虽如此嘀咕着,薄唇间却是十分‘乖巧’的说着好话来讨好圣上夜临冥道。 “十四哥。” 不知何时,脸颊挂着微微淡笑的十五已是站立在了夜剡冥的身后,大手拍了拍夜剡冥的肩膀,叫道。 那直达心灵的熟悉声音使得夜剡冥整颗心在此时不仅是微微的一颤。 他以为,这一辈子都没有机会再见到他的十五弟了,或许,是上天在可怜他们之间的兄弟情义吧! 如此说来,他倒是要感谢一下上官青玄才对呢! 猛然转身,带动身上黑色镶金边锦袍一阵翻飞,此时,在夜剡冥漆黑的眼眸间已是有着泪花闪动着,或许是男人刚强使之,夜剡冥仍有那泪花转动着,却是未曾滑落下来。 “你小子真的是吓死我了!” 长臂一伸,夜剡冥给了十五一个重重的熊抱,大手更是压制不住内心激动地在十五的后背上不停的拍打着,仿若只有这样才能够将他内心的情感宣泄出来一般。 “咳咳咳……” 夜剡冥毫无节制的发泄心中激动换来的结果却是十五脸颊有些苍白的一连串咳嗽声。 “王爷,十五他也不过是今日刚刚醒来,身子还有些虚弱。” 一侧,一身大红色纱裙的红衣玉臂搀扶着十五,轻声给夜剡冥说道。 话语虽是对夜剡冥说的,可至始自终红衣那狭长的秀美眼眸却是一直紧紧地放在了十五的身上,眼眸间的在意和疼惜没有丝毫的掩饰。 漆黑眼眸在红衣和十五身上转了又转,最后只得是讪笑着松开了十五,可在夜剡冥眼眸的深处却是有着一丝伤痛一闪而过。 曾几何时,他的卿卿对他也是这般吧? 可想想此时佳人的冷漠,夜剡冥感觉自己整颗心都是要碎裂了。 这个念头刚刚在夜剡冥心头涌现便是被夜剡冥给压制了下去,现下是他和十五重逢的日子,伤心的事情就往后靠靠吧! 中午,夜剡冥、夜临冥和十五三人在一起开开心心的吃了一顿饭,下午时,在一向兵贵神速的夜剡冥的要求下,夜剡冥便是带人对着智曜国进攻而去。 现下,上官青玄已是知晓望月王朝的粮草不足,那他接下来就更加会避而不战,一直到望月王朝军队中的粮草吃光。所以,现下夜剡冥就是要克制上官青玄的这种想法,直接带人迎上去,追着打。 夜剡冥战神这个称号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够来的,即便是智曜国的人避而不战,可夜剡冥到了哪里之后还是轻而易举的将防守紧密的智曜国城池给攻打了下来。 一城攻下,夜剡冥没有接受任何一种庆功,而是紧锣密鼓的张罗着对智曜国其他的城池发起进攻。 这般着急,一方面,夜剡冥确确实实是从望月王朝粮草现状来考虑,另一方面,夜剡冥确确实实想要将智曜国解决掉,然后,返回到望月王朝,回到他心尖上人儿的身边去。 “上官青玄终于还是忍不住了,我还以为他还能沉默看着我再攻打下几个城池呢!” 当收到上官青玄发来的决战帖时,夜剡冥大手微扬,将那鲜红的帖扔到了十五的手中,嘲讽的说道。 最近的战事确确实实是出乎了上官青玄的意料之外,亦或者是说,上官青玄根本就没有料想到夜剡冥和司懿轩两个人竟然敢真的同时离开皇都,这不仅是让计划周密的上官青玄顷刻间感受到了棘手。眼见夜剡冥快速的接连攻打下了这么多的城池,上官青玄这才有些急切地给夜临冥发来了决战帖。 “他希望明日一战来决胜负?” 细细的查看了上官青玄的帖,十五不仅是有些疑惑的抬头纹夜剡冥道。 即便是明日可以决定出来胜负,可是,这一战又是如何能够决定两国的命运呢? “呵呵,如若明日他上官青玄死在了战场上,那么,智曜国可就真的陷入了打乱了,这不就是一战决定胜负吗?” 听闻十五问话,夜剡冥薄唇在此时不仅是微微上扬着,淡笑着回应十五道。 猛然间从座椅上站起身来,十五有些激动的对夜剡冥和夜临冥说道:“那明日的时候我要随你们出战,这些时日受到的折磨我要从那上官青玄身上讨回来。” “十五,你的身体还没有恢复呢,怎么可以去战场?” 十五话语刚刚落下,未等夜剡冥和夜临冥有何反应,一侧,红衣已是玉手一伸,拉住了十五的衣衫,担忧的说道。 十五薄唇张了张,刚想对红衣说些什么,一侧,夜剡冥却已是打断了十五,接着说道:“十五,你受的折磨十四哥一定会帮你加倍从上官青玄身上讨回来的,你就乖乖听红衣姑娘的话,在这里等着我们回来就可以了。” “是啊,十四说的对,十五,你就在这里好好地休息下等着我们就可以了。” 此时,夜临冥也是对着十五身侧走了几步,劝说十五道。 眼见十五还想要说些什么抗拒的话,夜剡冥和夜临冥已是脚步出奇迅速的走出了军帐,为明日的作战做准备了。 国师府内。 晚上皇都城门回来后,怜卿的身子仿若越发虚弱开来,稍稍有点大幅度的动作整个身子在此时便是会出很多的虚汗。 “卿卿,轩辕漠视和紫玉回来了。” 将手中参汤放于床榻边的小桌子上,白斩月大手将怜卿娇小的身子揽入到了自己的怀抱间,柔声的说道。 紫玉回来后便是要立马来看怜卿,却是被白斩月冷冷的挡在了外面,白斩月知晓,怜卿不愿意将她现下这种状况展现在他们任何人的面前。 轻躺在白斩月怀抱中,怜卿未曾回应白斩月适才的话语,却是轻声问白斩月道:“月,咱们离开好不好?离开皇都,去一个没有人能够找到我们的地方?我想走了。” 只要心毒冲破那最后一层封印,她的命也是维系不了多么长时间了吧? 现下正好夜剡冥和司懿轩不在府中,紫玉和轩辕漠视又是都回来了,想要见的人都见到了,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了。 “好!” 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带着浓重的坚定从白斩月唇间吐了出来。 玉手将参汤端在手中,未用白斩月来喂,怜卿几口气便是将那一小碗参汤都喝了进去,而后将空空的青花瓷碗放回到了原处。 起身,怜卿仔仔细细的梳理了一下乌黑的秀发,盘成了一个简单的发髻,接着又是换上了一套崭新的衣衫,这才跟着白斩月对着国师府前厅走了过去。 等到怜卿和白斩月到了前厅处的时候,众人已是早早的在前厅处坐下了,紫玉正是开心的和蓝妙音说着什么。 “卿卿,咦,你脸色怎么这么不好啊?是不是生病了?” 眼见怜卿走进前厅,紫玉不由猛然间起身,快步对着怜卿走了过去,可当紫玉来到怜卿身侧的时候方才是发现,怜卿整张小脸苍白中带着一丝憔悴,紫玉绝美脸颊上的开心笑容不由被担忧所取代。 紫玉话音落下后,几乎所有人在此时不由皆是对着怜卿的方向关心的看了过来。 “没事,呵呵,或许是因为昨天晚上睡得不是很好吧!” 玉手轻抬,掩住小嘴,怜卿假装出一副困容来使得大家安心道。 嬉笑间,怜卿突然正色看着轩辕漠视和墨紫宸说道:“以后,玉姐姐和珠儿就要交给你们两个人了,你们一定好好地照顾他们,如若不然的话,我肯定不会放过你们两个人的,知道吗?” “恩!” “恩,一定,卿卿就放心吧!” 听闻怜卿话语,墨紫宸和轩辕漠视不仅是毫不犹豫的回应怜卿道。 活了将近二十年的时间,好不容易遇到了让自己心动的女人了,他们怎么会对她们不好呢? “娘亲,我的那些店铺以后就交给你了,你也是不用经常到店里面去看,那些伙计们会正常运转的,你只要到时候收钱就好了,以后无论遇到什么难事,你就来找摄政王和国师,他们看在我的面子上一定会帮助你的。” 言语至此,怜卿心间那尽力压制的酸楚却已是汹涌而来,眼眸间一阵酸涩,怜卿担忧自己会落泪,不由在此时停止了话语。 这些时日,在蓝妙音母爱的关怀下,怜卿心间阴郁了许久的亲情一角算是彻彻底底的充满了阳光,随着时间的推移,怜卿也是不知何时,她已是习惯了称呼蓝妙音为‘娘亲’了。 “卿卿啊,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没有和我们说啊?” 母女连心,面对此时的怜卿,蓝妙音的心间不由涌上一阵恐慌,仍是有些粗糙的手抓着怜卿玉手问道。 “是啊,小姐,你今天怎么奇奇怪怪的啊?说的话让人心间有些沉重呢!” 珠儿莲步轻移,娇小身子蹲在怜卿身侧,一双大眼睛充满疑惑的看着怜卿道。 看着身侧众人一双双担忧的眼神,怜卿这才意识到,适才或许她说的话真的有点多了呢! “哦,没事,呵呵,只是突然之间有感而发罢了。对了,等下我要和月上街买鞋东西,中午的饭菜就由你们动手准备了哈。” 娇小身子从红木椅上站立起来,怜卿看着珠儿和紫玉等人笑眯眯的说道。 语落,怜卿玉手挽着白斩月臂弯,转身对着国师府门外走了过去。 怜卿和白斩月手中皆是没有拿什么,任谁看他们两人都是不会想到怜卿和白斩月这是要彻底离开皇都了。 到了国师府暗红色木门处,淡紫色小靴子猛然间一顿,轻转身,怜卿扯动嘴角,小脸上带着一丝淡笑深深地凝望了一眼前厅处站立的众人,而后便是拉着白斩月决绝的对着府门外走了过去。 怜卿和白斩月刚刚从国师府中出来,走了不长的距离,一团毛绒绒的白球却早已等候在了路中心的位置,暗红色眼眸颇为不满的紧盯着怜卿,粉嫩的小嘴间更是低声呜咽的抗议着。 “七彩灵狐?” 当看到眼前这小东西,怜卿不由有些讶异的喊道。 “嗷嗷!” 白影一闪,七彩灵狐已是动作十分敏捷的窜上了怜卿的怀抱,尖尖的小脑袋在怜卿衣衫上蹭来蹭去。 玉手轻抚七彩灵狐毛绒绒的小身子,怜卿不仅是声音轻柔的说道:“本想不带你走的,现下 你既然跟来了,那便是随我一起走吧,等到我死了之后,你也正好是可以重归山林间。” 在怜卿和白斩月刚刚走了不长的时间,皇都的城门便是被封锁了起来,本来还在大街两旁摆摊的商人小贩猛然间退去了麻布衣衫,拿起了明晃晃的大刀,秩序井然的皇都街道瞬间乱成了一团。 经过夙沙焕这些时日的打理,现下皇都中的兵马几乎都成了他的手下之人,夙沙焕命令一下,几乎是一呼百应,早就有所准备的士兵很快便是将皇都里的众人给控制了起来,可当夙沙焕带领人杀到皇宫大门处的时候却是遇到了抵抗,在那皇宫高高的城墙之上,一身白色战袍的程锦英姿飒爽的站立着,猛烈地风吹得程锦衣袍猎猎作响。 似是料想到夙沙焕会有今天这一出一般,程锦已是名人将宫门关闭、加固,城墙之上大批的弓箭手已是准备妥当。 皇宫城门不开,那他夙沙焕就永远不会占领望月王朝的皇都。 城门之下,夙沙焕卖力的对着城墙之上站立的程锦呼喊着,一连串诱人的许诺接连不断的从夙沙焕的嘴中吐了出来。 夙沙焕口中这些令人抓狂的许诺最后却只换来了程锦一个淡淡的嘲讽。 身为夜家的儿女,她守卫的不是望月王朝,更不是一国之都,他守护的是她程锦的家,是住着她亲人的地方,这些小恩小惠就想让她缴械投降,白日做梦。 即便是死,她程锦也不会将手中保卫家园的武器放下。 “护法大人,现在怎么办?” 眼见一连串的许诺对城墙上的小将没有丝毫的作用,夙沙焕不仅是着急的看向了身侧的护法孤光问道。 本以为占领了皇都外城就差不多取得了战事的胜利,可夙沙焕却是没有想到,这皇宫更加的难以攻陷。 “还能怎么办,让死士轮番攻城,一定要尽快将这皇宫拿下来。” 心情不佳的孤光转脸看向了夙沙焕的方向,对夙沙焕冷冷的说道。 千算万算,孤光也是未曾想到,他们会在此处失误,如若因此耽误了尊上的大事,那么,他们都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幽深的眼眸恶狠狠地看着城墙之上的程锦,孤光不仅是在心中着急的想着。 可孤光却是不知,此时边关处上官青玄的情况比此时的他也好不到哪里去。 “上官青玄,你说一战定胜负,那今日到底要如何比试?” 战马之上,一身白色镶金边战袍的夜临冥盯着对面的上官青玄问道。 此刻,一身暗色锦袍的上官青玄虽是坐在了战马之上,可此时的上官青玄却仍是一副慵懒的样子,脸颊处银色面具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着耀眼的光泽。 薄唇微扬,上官青玄未曾立马回应夜临冥的问题,而是一双眼睛有些邪魅的上上下下的将夜临冥打量了一遍。做了这些年的对手,上官青玄这还真是第一次结结实实的见到夜临冥这个大活人呢! “你比画像上倒是要俊逸洒脱几分。” 许久,上官青玄方才言语间有些赞赏的对夜临冥说道。 对上官青玄这些话,夜临冥却只是冷冷的一笑,并未给予太多的回应。 自讨了一个没趣,上官青玄也是不恼,接着说道:“说好了比试,当然是你带的这些人和我带的这些人来打斗了,你的人胜了,我死,我的人胜了,你们死!” 淡淡的话语带着嗜血的阴柔从上官青玄薄唇间说了出来,自始至终,他都是未曾将人命当回事呢! 在上官青玄话音落下,夜临冥不仅是爽快的说道:“好!” 他可是不认为上官青玄带的人实力比他和夜剡冥带的人高啊! 在夜临冥的眼中,上官青玄这种行为可谓是自寻死路。 “可是,我的人不止这些呢!” 在得到夜临冥回应时,上官青玄有些猩红的嘴角不仅是勾勒起一丝邪魅的笑容,淡淡的说道。 他上官青玄既然会将夜剡冥和夜临冥约到这里来决斗,没有完全的准备他上官青玄可是不会这般莽撞的。 听闻上官青玄话语,夜临冥和夜剡冥两个人都是没有说话,二人颇有默契的皆是虚眯着眼睛看向了上官青玄的背后。 似乎是感受到了夜剡冥和夜临冥视线一般,上官青玄背后的士兵十分自觉地分成了两列,在中间留出了一条道来,一群皆是穿着黑色锦袍的人正沿着分开的道路朝着前侧走了过来。 隔得距离不是很远,夜剡冥几乎一眼便是认出了这群黑色锦袍人中那妖媚的紧身衣袍女子,正是上次去往血灵渊和夜剡冥等人发生了冲突的,血魅。 “是你?” 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血魅,夜剡冥有些讶异的说道。 “咯咯……” 玉手拿捏着黑色袖袍轻掩红唇,血魅在听到夜剡冥的话语后竟是十分妖娆的笑了起来,胸前一阵波涛汹涌,晃得人一阵眼花。 “真是没有想到,摄政王还记得我呢?难道说摄政王看上我了不成?如若说你对我意思的话,我可是很愿意以身相许的呢!” 血魅行为颇为随意的对着夜剡冥说道,言语间,血魅还不忘对着夜剡冥抛去了一个媚眼,勾魂摄魄。 未过多的来注视血魅,夜剡冥冷冷的哼了一声之后便是将视线放到了这群黑衣人为首的中年男人的身上,从穿着亦或者是打扮上,这中年男人和常人没有丝毫的差别,可远远地距离,夜剡冥从这为首的黑衣男人身上感受到了浓重的危险气息。 如若让夜剡冥和这为首的黑衣男人对抗的话,夜剡冥根本就没有什么把握能够从他的手中占多么大的便宜的。 有了这一群黑衣人的加入,本来还算是势均力敌的两队人在势力上立马有了一个颇为悬殊的差距。 在众人安静下来后,夜剡冥等人这才注意到,在这群黑衣人的身后竟然是跟着一大批的野兽,各种各样的凶猛野兽挤挤嚷嚷的占满了空地,和血灵渊洞口出围攻怜卿等人的情形一样。 “我看你们竟然是没有将那七彩灵狐带在身边呢,没有了那神品血脉的七彩灵狐,真是不知道你们要靠什么来击退这些猛兽呢?难道要你们的士兵和这些吃人的猛兽来对抗吗?咯咯……” 似是察觉到了夜剡冥等人眼眸间的惊异,血魅不仅是蔑视的看着众人说道。 本来他们幽冥鬼殿还不打算插手望月王朝和智曜国的事情呢,直到夜剡冥等人将他们殿主要的东西给抢走之后,他们幽冥鬼殿这才算是下定了注意,协助智曜国一举灭掉望月王朝的。 “皇兄,怎么办?这些黑衣人很古怪,可以驱使百兽,我们靠着人力是杀不干净这些野兽的。” 微侧脸,夜剡冥看向身侧的夜临冥,压低了声音说道。 听闻夜剡冥的话,此时,夜临冥不由也是陷入到了沉默当中,他而是未曾料到上官青玄会突然之间来上这么一手。 “你们果然是来了这里啊?打伤了我的人,竟然还敢从那鬼地方出来到处放肆,看来这些时日我对你们还是太仁慈了。” 就在夜剡冥等人和上官青玄等人陷入到僵持的时候,一个充满磁性的男人声音带着那种可以穿透人类灵魂的魔力,突然间传了过来。 声音落下,在夜剡冥等人前侧,紫色身影猛然间一闪,十几个人鬼魅般的凭空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为首的男人一身紫色长衫,棱角分明的脸颊俊逸非凡,那淡紫色的眼眸更是给他那俊逸的脸颊增添了些许神秘。 在紫色长衫男人的背后站立着十几个身穿乳白色衣袍的人,不过这些身穿乳白色衣袍的人皆是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白白的胡须从下巴上垂落下来,可这些垂暮的老人一个个却都是气息凛冽。 当这一群人出现后,夜剡冥和夜临冥便是不约而同的将所有的视线皆是放到了面前这一群人的身上,平静的外表下,夜剡冥和夜临冥整颗心在此时都揪了起来。 如若说这一群人仍旧是来帮助上官青玄的,那么,接下来的战争不用打便是已经知晓了结局,他们输定了。 “你们是干什么的?” 此时,不仅仅是夜剡冥和夜临冥,上官青玄不由在战马上坐直了身子,邪魅的双眼冷冷的注视着突然间冒出来的这些人,问道。 以上官青玄的武功修为,他自然也是可以从这群人的气息上判断出他们的强弱的,突然出现的这群人同样让上官青玄有些惊慌起来。 “血泣罂粟,呵呵,凤染,没有想到啊,今日你竟然舍得离开那里亲自出马了!” 黑衣人为首的中年男人在直直的盯着紫色衣袍的凤染看了许久,不仅是淡笑着说道。 “你逆天行都出来了,我又是还有何顾忌啊!正好今日再次相遇,也是不用我去那阴寒寒的鬼地方去找你了,咱们这么些年的恩怨也是该好好地了解了吧?” 紫色衣袍的凤染右手似随意般的整理着锦袖,秀美的唇瓣间却是淡然的说道。 此时,在听了凤染的话之后,夜剡冥等人在惊异的同时却又是不由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无论这紫色衣袍的男人对他们望月王朝的人是否有好感,但至少现在有一点可以确定了,紫色衣袍的男人和这一群黑色衣衫的人是有着仇怨的,今日是他们了结仇怨的时候。 血泣罂粟名声在外,可众人都是只听过血泣罂粟的名声,却从未曾见到过活的血泣罂粟,可今日不仅仅是见到了血泣罂粟的人,而且还是一见就见到了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血泣罂粟的少主――凤染! 相对于夜剡冥和夜临冥等人脸颊上露出的笑容,此时,上官青玄在听了逆天行和凤染的对话之后却是整张脸都黑了下来。 费了一番功夫将这幽冥鬼殿的人请来帮忙,可这边仗还没有打呢,这幽冥鬼殿的人已是被来人给牵制住了。 问天下间,能够牵制住幽冥鬼殿的人也就是血泣罂粟了吧! “借一步说话吧,不要让我们的仇怨伤及无辜才好啊!” 轻抬淡紫色眼眸,凤染淡笑着看着逆天行说道。 如若论属下人的势力比拼,幽冥鬼殿是根本没有办法和血泣罂粟相对比的,可是,幽冥鬼殿所处的地方却是机关重重,又是毒物重生,凤染一直有心将幽冥鬼殿除去,却一时之间找不到下手的地方。 今听闻手下禀报,幽冥鬼殿的逆天行竟然是从那幽冥鬼殿中出来了,凤染立马带着手下长老追踪来到了这里。 “殿主,咱们要撤吗?身后百兽还可以抵挡他们会。” 一侧,血魅俯身在逆天行耳边,压低了声音说道。 虽血魅声音压得十分的低,可内力深沉的凤染仍是将血魅的声音听了一个彻底, 好看的唇角微微上扬,一丝略带嘲讽的笑容在凤染嘴角上荡漾开来。 今日既然他亲自来了,又是怎会让他们再次从他的手心里面逃走呢? 驭兽术吗? 万事万物相生相克,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他血泣罂粟破解不了的事情呢! “走!” 逆天行愣愣的看了凤染许久,简简单单的一个字突然之间从逆天行暗色的嘴角间吐了出来,话音还未曾来得及落下,逆天行黑色声音鬼魅一闪,已是将轻功运用到了极致,对着远处逃窜了去。 “从我凤染手中逃脱的人还没有出生呢!” 淡紫色眼眸淡然的看着逆天行逃窜的方向,薄唇间嘲讽般的说道。 话音落下,凤染紫色身影猛然间一闪,下一秒,已是出现在了十丈之外的地方了。 血魅玉手将黑色玉笛从袖口间掏了出来,放于艳红的唇角边吹了起来,准备用笛音来驾驭百兽对凤染等人攻击了去。 可就在血魅吹响玉手间的黑玉笛时,血泣罂粟身着乳白色锦袍的长老在这个时候也是从袖口间拿出来一支短小的白色玉笛吹奏开来,声音虽是不大,却是刚刚好将血魅黑色玉笛间的声音彻底的抵消了去。百兽在血魅驾驭下刚刚要对着夜剡冥这边攻击而来,可当听到乳白色锦袍下长老的笛声后,百兽眼眸间的凶厉在此时渐渐消散了下去,变得如同小猫咪一般的温顺起来。 “糟了,快走!” 在见到眼前状况后,血魅不由猛然间将黑玉笛收拢在衣袖间,艳红色嘴角急切地对着身后的众人说道,说话间,血魅已是率先对着后侧急退了去。 身着黑色锦袍的众人刚刚消失在当场,血泣罂粟的这些身着乳白色锦袍的长老便是急速的对着他们追了过去,几个闪现,众人已是彻彻底底的消散在了当场。 大结局 结束是下一个开始的前奏 随着两队人马的离去,本来还略有些拥挤的空地顷刻间宽松了很多,戏剧性的一幕让众人不禁是有些怀疑,适才发生在他们眼前的那一幕是真的吗? 血泣罂粟的人和幽冥鬼殿的人都曾经出现过? 战马之上,夜剡冥和夜临冥也是眼神间带着些许疑惑的看向了对方,俊逸脸颊上皆是挂着复杂的情绪。 再看上官青玄,一张脸直接阴沉的几乎能够滴出水来,银色面具外露出的薄唇更是紧抿着。 “上官青玄,现在我们之间的事情也该解决一下了吧?” 薄唇轻启,夜剡冥有些戏虐的看着上官青玄说道。 听闻夜剡冥话语,上官青玄却是未曾有任何慌乱的表情,绷紧的身子再一次慵懒的坐回到了马背上,上官青玄这才淡淡的说道:“好啊,只管放马过来吧!” 就算是没有了幽冥鬼殿,他上官青玄一样有把握让夜剡冥等人有来无回。 还未等夜剡冥和夜临冥两个人有所动作,上官青玄身后一直沉默的妄月却是在这个时候猛然间从袖口间抽出了一把匕首,二话没说直直的对着上官青玄胳膊处砍了过去。 为了今日这一击,妄月可谓是煞费苦心的准备了许久,挑选的匕首当然也是削铁如泥的利器。 上官青玄刚刚感觉到手臂处猛然间一痛,侧脸看去,整条手臂已是在这个时候齐刷刷的掉落在了地面上,鲜红的血液从上官青玄手臂处整齐的伤口处喷涌而出。 薄唇紧抿,面对这种突发状况,上官青玄却是不慌不乱,未回头,先是修长手指利落的点在了身体各处的大穴位上,以此来止住喷涌的鲜血。 分身从战马上跳落下来,上官青玄这才转头看向身后的妄月,此刻,上官青玄银色面具上已是被喷满了血点,银白色的面具加上鲜血的浇淋,上官青玄仿若那地狱而来的困兽一般。 “妄月,本尊对你不薄啊!” 直直的盯着妄月看了很长时间,上官青玄这才阴冷的说道。 “尊上,属下不过只是为了报那断臂之仇罢了,别无他意!” 妄月一派淡然的说道。 只是为了报那断臂之仇? 难道说把上官青玄的手臂砍掉之后,你还想要留在他上官青玄的身边为他做事? 这回答也太犀利了吧? 众人在听闻妄月淡然的回应后,惊的下巴差点没有掉下来。 “呵呵呵,好,好!” 连连点头,上官青玄薄唇间简单的回应着妄月的话语,未等上官青玄话音落下,一流红光飞过,原本还在战马上牢牢坐着的妄月不由惨叫一声,从马背上滚落下来,整个身子不停的抽搐开来。 疼痛间,妄月却仍是有些狰狞的笑着,暗紫色的唇间呢喃般的说道:‘没有想到啊,最后,我还是死在了它的手上……’ 呢喃声未来的及飘散,妄月整个身子便是由心间处迅速的开始脱水,发暗,变黑,直至最后变成朽木般的死灰色。 瞬息,妄月眼眸间的生机消散开来,活生生的人片刻变成了一堆朽木。 一流红影闪过,那条一直陪伴在上官青玄身侧的血红色小蛇再一次窜回到了上官青玄肩膀上,胜利者般高高的仰着小脑袋,吐纳着鲜红的蛇信。 “呵呵,上官青玄,这下你的私事也该处理完了吧?咱们的账也是该好好地算算了。” 回神,夜剡冥右手抽搐腰间软剑,对着上官青玄冷笑着说道。 来时,夜剡冥和夜临冥两人已是准备好来一场血战了,可没成想,到了这里竟然是短短时间发生了这么多戏剧性的一幕。 如若说之前的上官青玄是让人生畏的猛虎,此时的上官青玄说大了也不过是一只丧家之犬罢了,收拾他,可谓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夜剡冥等人明白的道理,狡猾如狐狸的上官青玄同样清楚。 人算不如天算,他上官青玄将所有的棋子皆是按照所想摆上了棋盘,可最后这些棋子却都未曾按照他心间所想的路线走下去。 “呵呵!” 听闻夜剡冥话语,上官青玄却是冷冷的一笑,而后,脚下步子有些踉跄的走回到了他专属的战马旁,有些艰难的翻身上马, 等到上官青玄在战马上坐定,夜剡冥和夜临冥方才是发现,原本还直立着小脑袋盘旋在上官青玄肩头处的鲜红小蛇不知道什么时候已是消失不见。 经过适才妄月毒发那一幕,夜剡冥和夜临冥等人皆是知晓那一条筷子长短的小蛇毒性有多么的猛烈、 夜剡冥心间虽是担忧,却并未在此时立马叫喊出来,红色已是潜入到了他们脚下所站立的地方,如若此时喊出,只会引起军心大乱。 “啊!” 就在夜剡冥在心间急切地想着对策时,一声惨叫声突然间从夜剡冥身后的士兵嘴中传了过来,划破宁静,穿透人们的耳膜。 听闻突来的惨叫声,几乎在场的所有士兵皆是对着惨叫声传来的地方看了过去。 就在此时,在所有士兵还没有来及明白发生了何种事情时,夜剡冥不由对着所有士兵大声的喊道:“都给我冲,取得上官青玄首级的人赏金百两。” 语落,夜剡冥手中软剑打在马屁股上,已是率先对着上官青玄冲了过去。 现在只有两军混战在一起才是对上官青玄那条红蛇最好的克制,夜剡冥不相信,上官青玄就算是在没有人性应该也是不会杀害自己的士兵吧? 可是,他错了,上官青玄这种人已非是什么正常人了。 两军混战在一起,和那刺耳的惨叫声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中毒死亡的不仅仅是望月王朝的士兵,还有他上官青玄的人。 “好阴毒的上官青玄啊!” 眼见死伤的人越来越多,夜剡冥不仅是盯着上官青玄愤恨的说道。 手中软剑挥舞的更加迅速,鲜红温热的血液不停的喷洒在夜剡冥的脸颊上,。 眼见上官青玄调转马头想要走,夜剡冥脚下微微用力,将轻功运用到了极致对着上官青玄追了过去。 面对身后越发逼近的夜剡冥,上官青玄不惊不慌,薄唇间反而是露出了一丝丝嘲讽的笑容。 他今日是确实是计算失误,可失误不等同于死亡,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上官青玄在妄月反叛时就已是想到了逃离。 “十四弟,不要追了,让他去吧,早晚有一天他还是会落到我们手中的。” 眼见夜剡冥要对着上官青玄逃窜的方向追过去,夜临冥不仅是急声招呼夜剡冥道。 十五那件事已是给了夜临冥深重的打击,宁愿今日放走了上官青玄,夜临冥也不要他的弟弟以身犯险千里追击。 可此时对着上官青玄追去的夜剡冥仿若没有听到夜临冥的话一般,仍是手挥软剑朝着上官青玄追了过去。十五所受的没一点苦难,他都要从上官青玄的身上讨回来。 就在夜剡冥和上官青玄之间的距离有几丈远的时候,未等夜剡冥发动最后致命一击,一个滑腻的庞大身躯已是大刺刺的挡在了夜剡冥的面前,迅猛的动作带着一阵腥臭的风迎面扑来。 脚下动作猛然间一顿,夜剡冥有些僵硬的止住了冲出去的身体,抬眸对着眼前出现的庞然大物看了过去。 遮天蔽日站立在夜剡冥面前的不是别物,正是一直被上官青玄以活人养在洞府之中的巨蟒。 直立起的三分之一身子已是有几丈的高度,猩红的蛇信吐纳间一股浓郁的腥臭味阴面扑来,让人不由一阵窒息,一滴滴的液体顺着巨蟒的嘴角流了下来,掉落地面上,只要是被液体沾染的小草皆是瞬间枯死,就连那结实的地面都是有被腐蚀成坑的趋势。 “好烈的毒性啊!” 直直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夜剡冥薄唇间不由讶异的说道,说话间,夜剡冥已是动作十分迅猛的对着后面撤了过去。 适才那条小红蛇的毒性已是那般的厉害,现下出来这么一个大家伙,如若被它口腔内的液体沾染上一点,恐怕会顷刻间毙命吧! 大蛇从草丛间窜出来后只是直直的直立在了当场,却是没有丝毫攻击的意思,眼见上官青玄的背影渐渐化成了一个小圆点,大蟒蛇这才调转了脑袋,对着一侧高高的茅草中游走了去。 它出来不过就是为了阻挡夜剡冥,不让他去追踪上官青玄罢了。 “十四弟,不要追了,上官青玄是不会从我们手心逃出去的,等到攻下智曜国时,便是他上官青玄命丧之日。” 在大蟒蛇窜出来时,夜临冥已是迅速来到了夜剡冥的身边,和夜剡冥并肩站立着。大蛇离去,夜临冥不仅抓住又要追去的夜剡冥,劝说道。 十五是夜剡冥的亲弟弟,同样也是他夜临冥的弟弟,夜剡冥要替十五报仇的心思夜临冥同样是了解,可他比夜剡冥更加的理智。 上官青玄逃窜后,智曜国的士兵立马变成了一盘散沙,不过是短短的交接,望月王朝士兵已是将智曜国士兵全数拿下。 一战告捷! 在接下来的战役中,不知是上官青玄受伤的原因,还是智曜国没有了幽冥鬼殿的辅助,智曜国的士兵一再溃败,不过是短短几天的时间,夜剡冥已是接连拿下了将近六个城池,迅速逼近智曜国国都。 相对于夜剡冥等人的鏖战,前往边境平叛辉刹国的司懿轩更是一路无阻,几十场战役中没有一个败绩。 辉刹国本就已是败军之将,在令狐君死了之后更是面临着无有大将可用的地步,可令狐兰纤为了替令狐君报仇却是在辉刹国最需要休养生息的时候对望月王朝宣战,那么,换来的结果只能是一败涂地。 很快,辉刹国本还和谐的朝中因为这场战役分为了主战派和主和派,就在两派人还在激烈的争论该如何处理这件事情的时候,司懿轩已是神速的带兵攻打到了辉刹国皇都的城门外。 眼见兵临城下,主战派也是转变为了主和派,可司懿轩已是辛辛苦苦的带兵打到了皇都门口,他又是怎会容忍到了嘴边的胜利果实再被辉刹国收回去呢? 在令狐君之战后,望月王朝圣上胸怀宽广,并未乘胜追击辉刹国,给予其狠狠得一击,这才有了现下辉刹国和智曜国两国相呼应作乱望月王朝的事情发生,有了第一次,司懿轩不会傻傻的给敌人留下第二次反咬的机会。 带兵攻到辉刹国皇都门口,那么,他要的就是斩草除根! 辉刹国的抵抗不过是在拖延时间罢了,此次,辉刹国在司懿轩手中灭亡已是成了定局! 边关军营内。 几次大战告捷后,圣上夜临冥却是不急于对智曜国其他的城池进攻了,反而是开始对占领的城池实行仁政安抚起来。 面对夜临冥此番动作,夜剡冥虽心间着急,却也只能是乖乖的在军营中呆着,等待着夜临冥接下来的命令。 “十四弟,我看你好像是有心事啊?” 将修长手指间的朱砂笔放于桌案上,夜临冥抬头看向正低头沉吟中的夜剡冥笑着问道。 “没。” 头也不抬,夜剡冥直截了当的给了夜临冥最简单的一个回应。 普天之下,除了夜剡冥,恐怕再也找不到任何一个人敢对高高在上的夜临冥如此爱答不理的说话了吧? 对于夜剡冥这仿若是小孩子赌气般的回应,夜临冥却也是不恼,反而是一脸好笑的接着问夜剡冥道:“你从小到大都不会说谎,有没有,从你这张脸上就可以看出来了。而且,你的心事还不是什么开心的事情呢!如若你不愿意说的话就不要说了,免得说了之后我还要跟着你闹心。” 对夜剡冥一通调侃之后,夜临冥却是真的将视线从夜剡冥身上收了回来,将桌案上刚刚放下的朱砂笔再一次拿在了手中,在一份长卷上不知道在写什么。 兄弟这些年,夜临冥太了解夜剡冥了! 有时候你越是问夜剡冥,他反而是不会将心间的事情告知给你,可有时候你越是表现的不愿意知晓,他反而是更加急切地想要将事情告诉给你了。 果然,当夜剡冥见到皇兄夜临冥真的拿起朱砂笔不打算再理他的时候,夜剡冥薄唇不由对着夜临冥微微一撇,沉吟片刻说道:“是我和卿卿的事情,哎,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之间好像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了,之前的情意也是消失得无影无踪,哎,这些天我一直在想这件事情,可就是想不通为什么。” 说到这里,夜剡冥不由又是重重的一阵叹息之声。 夜临冥前前后后不过是只见了怜卿一面,以往也不过是在夜剡冥的口中听到‘怜卿’这个名字罢了,夜临冥对怜卿真的不是多么的了解。可就算是对怜卿在如何的不熟悉,夜临冥也是可以确信,怜卿那女孩不是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而且,在夜剡冥植蛊时,怜卿小脸上流露出的担忧也是结结实实不做假的。 “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朱砂笔前端轻抵下巴处,夜临冥稍稍沉吟后看着夜剡冥问道。 夜剡冥张了张嘴,话还未曾从夜剡冥嘴中说出来便是被突然掀开来的军帐门帘打断开来。 黑色身影闪过,麒麟有些急切的冲进了大帐中,在夜剡冥身前站定,先是对着夜临冥恭恭敬敬的拱了拱手,麒麟这才转身躬身对夜剡冥说道:“主人,皇都传来消息了!” 听闻麒麟话语,夜剡冥不由猛然间从座椅上站起身来,带动黑色镶金边锦袍一阵翻飞,夜剡冥言语间有些担忧的说道:“怎么了?是不是怜卿发生什么事情了?” “没有,怜卿姑娘没有事,只是丞相夙沙焕在皇都叛乱了,联合了智曜国的余孽将皇都给包围起来了。” 眼见夜剡冥如此担忧的样子,麒麟不仅是赶紧的安慰夜剡冥道。 “什么?把皇都给占了?那程锦和怀郡候呢?” 听闻麒麟话语,夜剡冥倒是暗暗地松了一口气,可夜临冥却是在此时猛然间站起身来,声音有些急切的问道。 麒麟赶紧调转身子,面向夜临冥,拱手恭恭敬敬的说道:“皇上,你不要担心,丞相不过是占领了一个外城,此刻程锦和怀郡候两个人正是死死地守卫着皇宫,因怀郡候早有准备,所以,即便是丞相夙沙焕兵围了皇都,却仍是没有办法彻底占有的。” “朕果然是没有看错似锦啊!” 好看的薄唇间轻声赞赏了程锦一句,夜临冥不由慢慢地又坐回到了身后的座椅上。 在夜临冥话语后,整个房间在此时不由陷入到了沉默中,麒麟站立军帐中间踌躇着,冷冽的脸颊上一派纠结。 “还有事?” 抬头,夜剡冥微皱眉头,问麒麟道。 犹犹豫豫、吞吞吐吐,这可不是他手下人的性格啊! 思虑至此,刚刚放回到肚子里的一颗心不由再一次悬了起来。 “那个,主人,怜卿姑娘和白斩月两个走了。” 纠结片刻,麒麟还是实话实说道。 “什么?什么叫做走了?走去哪里了?” 大手猛然间抓上麒麟手臂,夜剡冥瞪大双眼冷冷的问道。 这些时日,夜剡冥一直感觉心情烦乱,他担心怜卿会在皇都出现什么事情,没有想到一大清早麒麟就给他带来了这样的消息。 被夜剡冥紧抓的手臂处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可麒麟却是一声不吭,剑眉蹙紧,片刻,麒麟方才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说道:“人家都说……说怜卿姑娘和白斩月是趁着您和国师大人出征的时候私奔了。” 私奔了,私奔了,私奔了…… 听闻麒麟话语,夜剡冥大手有些无力的放开了麒麟的手臂,夜剡冥感觉整个大脑在此时不由一片空白,只有这三个在他的耳边不停的回荡开来。 怜卿渐渐地疏离中,夜剡冥想到过怜卿会离开,可他却是万万没有想到,怜卿竟然会是找了一个这样的理由彻彻底底的消失在了他的视线当中。 难道说白斩月就这么好吗? 为了一个白斩月,你竟然是放弃了所有的一切,而和他远走高飞。 转身,夜剡冥对着军帐外走了过去。 未等夜剡冥走出军帐,夜临冥不由从震惊中回神过来,在此时不仅是急声对着夜剡冥说道:“十四弟,你去哪里?” “去找她!” 头也不回,脚下步子不停,夜剡冥继续对着军帐走去,嘴中却是干净利落的回应夜临冥道。 夜临冥还想要再说些什么来拦住夜剡冥,可未等夜临冥话语出口,夜剡冥的身影已是消失在了军帐口。 “哎!” 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夜临冥不仅是转身对着麒麟吩咐道:“你赶紧去跟着你家主子,千万不要让他出事,有什么情况立马传信给朕。” 在麒麟应声走出军帐后,夜临冥又接着对军帐外站立的人吩咐道:“召集所有的将领进军帐,朕有事吩咐。” 在得知夙沙焕叛乱兵围皇都后,夜临冥便是想着将边关的事情先放一放,带军队回到皇都去解围。 夜临冥初意是想要让夜剡冥领兵回去,可此时看来他的想法是要落空了,那么,现下就只有自己亲自带兵返回皇都去了。 这一次边关之战上官青玄可谓元气大伤,虽说还未曾将那上官青玄抓到,可那也不过是迟早的事情,智曜国早晚会划到望月王朝的地图板块当中去。 只有完成了大一统之后才可以永无战争,四海升平吧! 在司懿轩得到怜卿离开皇都的消息时,他正站在辉刹国城墙之上,安抚着有些暴乱的辉刹国民众,在听闻属下的汇报后,司懿轩几乎未曾有任何的停留,直接对着望月王朝皇都赶了回来。 望月王朝皇都。 “护法大人,夜剡冥和司懿轩马上要回到皇都来了,夜临冥随后也是带着兵马对皇都赶了过来。” 属下躬身站立在孤光的身侧,看着孤光恭恭敬敬的说道。 “夜剡冥、司懿轩和夜临冥回来了?怎么会?” 听闻属下汇报,斜斜倚在座椅上的孤光猛然间从座位上站起身来,整颗心不由猛然间一沉,脸色惊异中带着些许煞白的呢喃道。 他知道,夜剡冥、司懿轩和夜临冥回到皇都所带来的是什么。 筹划了这么久,在外人看来是铜墙铁壁,可是,孤光知晓在,这所有的一切在面对夜剡冥等人的时候不过是纸糊的老虎罢了,根本就禁不住他们三人中的任何一个人重重一击的。 也怪那丞相夙沙焕无能,攻打了这些时日,却仍是没有丝毫的进展。 片刻,孤光不由转头看向了身侧的属下,急切地问道:“那三皇子呢?他们不会应该在和三皇子还有辉刹国对抗吗?怎么会这个时候回到皇都来了?” “回禀护法大人,妄月大人战场叛变,三皇子被妄月砍去了一条胳膊,现下已是撤军回皇都了。而那辉刹国自开战之日起便是连连败退,或许,现下已是被司懿轩给攻打下来了……” 感受到孤光体内越发浓郁的杀气,一侧孤光的属下越说越小声,到了最后的时候,直接消失不见了。 “彭!” 一声巨响,孤光身侧放立的红木桌子已是裂成了碎木片,木屑飞溅开来。 身子绷紧,孤光站立当场沉吟片刻,不由转身看向了身侧人,冷冷的问道:“他们还有多久来到皇都城?” “回禀护法大人,也就还有半日时间,夜剡冥和那司懿轩便是会赶到皇都城。” 听闻孤光问话,有些走神的下属不由赶紧回神恭恭敬敬的回应孤光道。 半日了,还有半日! 不要说现下将望月王朝的皇宫攻打不下来,即便是现下将皇宫攻打下来,又是有何用? 等到夜剡冥等人一回来,重回他们手中还不是分分秒秒的事情吗? 看来上官青玄这个靠山已经靠不住了,是时候离开了啊! 自己本来就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更是无所谓终身侍一主了,只要能保命,那就是上上之路! 心意转动间,孤光不由转脸看向了身边正躬身站立的下属,一丝嗜血的冷笑渐渐爬上孤光的嘴角,袖口间,右手猛然紧握成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对着身侧下属重重的打了过去。 在下属还未曾反应过来发生何种事情时,已是胸膛凹陷了下去,破碎的内脏混杂着鲜红的血液从口腔内喷了出来,未发出任何声音,更是未曾做出任何多余的动作,身子在孤光内力的冲击之下直直的对着后侧倒了过去。 落地,扫起尘埃飞扬! 收手,在孤光还没有来得及将尸体处理的时候,一连串急切地脚步声已是从房门外传了过来。 黑布遮挡的面容上意思嘲弄的冷笑荡漾开来,孤光不由在心间暗暗地想到,‘又来一个呢’!“护法大人,护法大人啊!在下有事……” 门被推开,一身暗色衣袍的丞相夙沙焕从外迈步急急地走了进来,边走,暗色唇角处对着孤光着急的说着什么。 可当丞相夙沙焕看到房间地面上躺着的鲜血淋漓的尸体时,到了嘴边的话语又是被夙沙焕硬生生的咽回到了肚子里,浑身的汗毛在此时都是立了起来。 从地面尸体衣着上,夙沙焕已是知晓孤光杀的是孤光的属下,以此夙沙焕也是可以判断出,孤光此时的心情恐怕是不怎么好呢! 他接下来要禀报的又不是什么好消息,避免引火上身,夙沙焕十分明智的及时住了嘴。 转身,孤光斜斜的坐回到了红木椅上,右手轻抬,将脸颊之上从未拿下来的遮面锦布取了下来,拿在手中,轻轻地擦拭着适才被迸溅到身上的鲜血,斜勾的唇角带着一丝邪魅的笑容。 抬眼看向孤光,夙沙焕不由惊得一阵窒息。 孤光一直黑色遮面示人,而且他做事一向是狠绝不留后手,夙沙焕从未曾想到,当孤光将那遮面黑锦布拿下时,露出的竟然是比女子还要美上几分的妙容,眉心间仿若要燃烧起来的火焰印更是给其增添了几分神秘和阴柔,微勾起的红润薄唇给人一种妖媚无限的错觉。 如若不是知晓坐在他面前的这美若天仙的人就是方才那黑锦布遮面的右护法,夙沙焕恐怕都是会忍不住心中**扑了上去。 直愣愣的盯着孤光看着许久,狠狠地咽了一把口水,夙沙焕思维仍是有些跟不上趟的对着孤光说道:“护……护法大人,您这是……?” “小事。” 未等夙沙焕话音落下,孤光已是淡然的说道。 右手微微一扬,沾满鲜血的黑色锦布脱离了孤光的手指,飘悠悠的对着地面上掉落而去。 随手将散落到胸前的黑发抛到身后,孤光淡笑着看着夙沙焕问道:“丞相大人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听闻孤光问话,夙沙焕这才想到了适才自己来此地的目的,沉吟片刻,方才是说道:“摄政王夜剡冥和国师大人司懿轩已经在回皇都的路上了,差不多还有半日时间就要到了。护法大人,我们现在要怎么办?坚持还是撤回到智曜国去呢?” 当收到探子汇报来的消息时,夙沙焕直接吓得六神无主了,连攻打皇宫的军队都没有来得及交代便是急匆匆的回到了丞相府来找孤光商量了。无论如何,望月王朝他是呆不下去了,如若他继续待下去,等到夜剡冥和司懿轩回来之后,就凭着他通敌叛国的罪名,一定会将他大卸大块的。 他不想死! 相对于夙沙焕脸色煞白的六神无主,孤光却是十分淡然的一笑,而后,方才是慢悠悠的说道:“呵呵,好像丞相大人您的消息不是很准确呢!” “不是很准确?什么意思?还望护法大人能够给在下明白指出啊!” 听闻孤光话语,夙沙焕不由急声反问孤光道。 “我的意思是,回皇都来的人不仅仅是夜剡冥和司懿轩两个人呢,再有一日时间,望月王朝君主夜临冥也是会到皇都中了呢!” 孤光修长的手指是随意的整理着衣袖,言语间十分平淡的说道。 “皇上?皇上他也回来了?” 此时,在听闻这个消息后,夙沙焕吓得整个身子都是软了下来,两条腿发软似面条一般,都是无法支撑她的身子了。 心间惊吓稍稍沉淀,转脸,夙沙焕看向孤光的方向,疑惑的问道:“护法大人,难道说您早就知晓夜剡冥和司懿轩在回皇都的路上了吗?” 直到现在,夙沙焕方才是后知后觉到,自始至终,孤光都是一派淡然的样子,直到听到他口中的消息,孤光甚至连一点惊疑的表情都没有表现出来。 想到这里,夙沙焕整颗心在此时不仅是猛然间一沉,一丝恐慌在孤光的眼眸间一闪而过。 “恩,也是刚刚知晓的,他告诉我的呢!” 抬眸,孤光淡淡的看向了地面上血迹未干的尸体,轻声的说道。 说话间,孤光红润的薄唇间深深地叹息了一口气,颀长的身子直接从红木椅上站立起来,长腿迈动间对着夙沙焕的方向走了过去。 “护法大人,您……您这是……?” 随着孤光对着身侧走来,夙沙焕连连队这后侧倒退了去,暗色唇角间断断续续的问孤光道,此时,夙沙焕一颗心直接恐慌的揪成了一团。 “没事,不过是要借丞相大人您的首级用一下而已,想要在望月王朝安顿下来,总是要给人家准备一些礼物才好呢!” 唇角斜斜的扬起,孤光邪魅笑着看着丞相夙沙焕淡淡的说道,猩红的舌头嗜血般的轻舔着唇角。 “你……你想杀老夫?” 此时,听了孤光话语后,夙沙焕终于是脑子转了一圈,也是明白了孤光真正的意图,恐慌凌乱间,夙沙焕连自己的称谓都是变了过来。 “就算是你杀了老夫,你以为夜剡冥他们就会放过你了吗?你别忘了,你可是上官青玄的右护法,是整个望月王朝的大仇人,就算是取了老夫首级,也根本换不来他们的收纳的。” 面临渐渐逼近的死亡,夙沙焕不仅是言语有些慌乱的劝说着孤光,也是给自己争取最后一丝生机的说道。 在夙沙焕的眼中,孤光只是吓得乱了手脚而已。 “呵呵,丞相大人好像是忘记了呢?本护法的样子就连三皇子上官青玄都是没有见过呢,你说,我走进夜剡冥身侧,他又是怎么可能把本护法认出来呢?” 语落,孤光已是失去了最后一丝耐性,内力凝结于右手之上,血肉之躯的右掌变得比普通刀剑来的都要锋利,手起,夙沙焕的头颅应声滚落到了地面上,夙沙焕齐刷刷断裂的脖颈处,鲜血仿若喷泉一般直冲上方,而后,点点滴落的血液仿若雨点般回落地面。 夙沙焕苍老枯瘦的脸颊上布满了惊慌恐惧和后悔,虽头颅已是和身躯分离开来,可夙沙焕的一双眼睛却是瞪得很大,没有闭合开来。 他忘了,他怎么忘了呢?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看见过孤光的面容的,他或许应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见到孤光真容的人了吧! “放心,不会让你白死的,就不要再睁这么大的眼睛看着本护法了。” 弯腰,孤光将地面上已是被鲜血染红的头颅捡了起来,顺手将夙沙焕睁着的眼眸闭合了上,语气淡淡的说道。 将夙沙焕的头颅用一个黑色的锦布包裹了起来放到了一侧的桌子上,接着,孤光又是转身进入到了内室,为自己找了一件还算是合适的暗色锦袍,又是将眉心处红艳艳的火焰印记掩盖了下去,做完这些之后,孤光这才提起包裹夙沙焕首级的黑色包袱对着房门外走了过去。 夜剡冥和司懿轩差不多也是该到了吧? 是时候好好地表现一下自己了呢! 心间如此思虑着,孤光不由对着皇宫城墙处走了过去。 “快开门啊,救命啊,开门……” 背后插着一把匕首,左手提着一个黑色的包袱,右手不停的挥舞着手中兵器使得追踪他的人后退些,孤光抬头对着城墙上站立的程锦高声的呼喊道。 面对孤光的呼救声,城墙之上的程锦却是无动于衷,只是冷眼注视着城墙下发生的这一幕。 领兵打仗,她程锦也是将兵法读了一遍又一遍的,苦肉计可算不上什么高明的办法呢! “夙沙焕的首级在我的手中,为了望月王朝的安定我单枪匹马除了这老贼,难道说将军大人您要眼睁睁的看着我死在这些人的手中吗?” 眼见程锦竟然是不吃他这一套,孤光不仅是再次提高了声音对着城墙上的程锦喊道。 边说,孤光左手微用力,将手中黑色的包袱对着城墙之上扔了过去。 孤光知晓程锦这是在防备着他使诈,这个时候唯一能够最快说服程锦的办法就是要让她亲眼看到包袱内夙沙焕的首级。 黑色包袱在空中划过一个完美的弧度,直直的对着城墙之上落了下去,黑色包袱在城墙地面上滚动了几下,松松的结已是自动解开来,夙沙焕血淋淋的头颅从黑色锦布内滚了出来,暴露在了所有人的视线中。 虽说程锦在包袱扔上来时已是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当夙沙焕灰白色的头颅从包袱内滚出来时,程锦仍是结结实实的吃了一惊。 在前一刻,夙沙焕还是活蹦乱跳的在城墙下走来走去,不过是片刻功夫,再见夙沙焕已是变成了这鲜血淋淋的首级,这反差着实有些大了。 这么说,那城墙下搏斗的暗色锦袍男人真的是侠义之士,为了望月王朝的安定才杀了夙沙焕的? 心间如此思虑着,程锦不仅抬眼看向城墙之下的孤光。 眼见程锦视线投射过来,孤光不仅闪出身体一个空档,结结实实的挨了周测人一刀,鲜血喷涌而出。 在看到夙沙焕的首级时,程锦已是有了八分的相信,此时,又见孤光被人重重的刺了一剑,此刻的程锦可谓是全数的相信了适才孤光说过的话,挥手对着城墙下的士兵吩咐道:“快打开城门,带一小队人将那男子救过来。” 得到程锦命令,众人也是不敢有丝毫迟疑,直接冲出了城门,将一群人包围中的孤光给救了出来。 夙沙焕一死,孤光隐匿,皇都众叛军直接陷入到了群龙无首的状态,程锦只是稍稍带人打击了下便是将叛军打的如落水狗一般。 待得夜剡冥和司懿轩等人来到皇都时,所有的叛乱已是得到了很好的控制,虽说皇都还未曾恢复以往的繁荣,可至少暴乱已是制止。 作为夜家的子女,她这一次十分完美的完成了圣上夜临冥交代的任务,真真正正和所有夜家的人站在了同一条战线上并肩作战。 等到夜剡冥和司懿轩火急火燎的回到皇都城中时,皇都民众的生活差不多已是恢复了秩序井然。可他们两人现在的心思根本就没有放到这些上面,现在,夜剡冥和司懿轩就是想要知道怜卿人到底哪里去了。 国师府前厅。 珠儿和紫玉正在前厅轻声的安慰着蓝妙音,桌面上摆着的饭菜丝毫未动。 短短时日,蓝妙音消瘦了很多,面容上仿若憔悴了十几岁一般,很显然,怜卿的离去对她的打击也是不小。 马蹄声落下,夜剡冥和司懿轩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来到了国师府门口,下马,二人皆是意味深长的看了对方一眼,却是一句话都没有说,抬脚急切地对着府门内走了过去。 “王爷!国师大人!” 一路上,下人们在看到两人时皆是恭恭敬敬的对着夜剡冥和司懿轩行礼道。 一向温文尔雅的司懿轩此时也是没有了往常的风度翩翩,一张脸冰冷,薄唇紧抿,一言不发的对着前厅处走了过去。 “王爷?司公子?” 当夜剡冥和司懿轩的身影出现在前厅处时,紫玉不由有些吃惊的从座椅上站起身来,美目错愕的看着来人,红润的小嘴间呢喃般的叫道。 在紫玉的印象中,此时的夜剡冥和司懿轩硬是在前线拼杀,而不是出现在国师府前厅才对的啊? 她们的本意是在夜剡冥和司懿轩回来之前就将怜卿给找回来的,可没有想到在事情没有丝毫进展的时候他们二人已是回到了皇都。 “伯母!” “伯母!” 来到前厅,就算是此时的心情在如何的低沉,夜剡冥和司懿轩仍是对着蓝妙音弯腰,恭恭敬敬的叫道。 “二位赶紧免礼吧!” 两手撑在身前桌面上,蓝妙音身子有些打晃的站了起来,对着夜剡冥和司懿轩回应道。 她已非昔日的皇妃,对面的一个是摄政王,一个是当朝国师大人,她是真的受不了他们两个人大礼的。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卿卿怎么可能会突然之间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呢?会不会是卿卿和白斩月两个人发生了什么意外啊?” 未有任何拐弯抹角,夜剡冥十分干净利落的切入主题问道。 上一次沛离和夙沙宁二人莫名其妙的消失了踪影,起初众人还有着各种各样的猜测,到了最后方才是知晓,沛离和夙沙宁是被洛青心给抓了起来。 夜剡冥想了无数个怜卿和白斩月离去的理由,可追问自己到最后,皆又是被夜剡冥给否定了去。 他实在是想不出来,到底有什么急切的事情需要怜卿选择在这种兵荒马乱的时候离开! “应该不会,最近这些时日我们到处的去寻找了,可也未曾发现有什么可疑的势力出现在皇都附近,而且,有白公子在卿卿的身边,她们应是不会出现什么意外的。” 听闻夜剡冥问话,紫玉不由稍稍沉吟,回应夜剡冥道。 就在夜剡冥和司懿轩前脚刚刚进入到国师府中,轩辕漠视等人也是从国师府外侧急匆匆的走了进来。当见到前厅处的夜剡冥和司懿轩时,众人先是微微的一阵讶异,却也是没有过多的寒暄,直截了当的说道:“皇都里里外外我们已找了无数遍了,可仍旧是没有任何关于怜卿和白斩月的消息,他们应是走到皇都外去了。” 此时,轩辕漠视的声音也是分外的沉重,言语间皆是满满当当的担忧。 他们主上可是派了他来专门保护怜卿的,现在可好,他轩辕漠视找到了老婆,却是将他们主上的老婆给看丢了! 真是不知道主上知晓这件事情会如何大发雷霆呢! 想想,轩辕漠视心间便是一阵不安。 多想无益,现下他轩辕漠视唯一能够做的事情就是赶在尊上回来之前将怜卿给找回来了。 “那就到皇都外去找,就算是将整个大陆都翻个底朝天,本王都要将卿卿找回来。” 听闻轩辕漠视话语,夜剡冥不仅是冷寒着一张脸,漆黑的眼眸直直的盯着怜卿经常坐的玉凳说道。 自始至终,一身蓝色锦袍的司懿轩紧抿着薄唇,一句话也没有说,低垂着眼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少爷,您回来了!” 就在此时,身着暗色锦袍的管家快步来到了司懿轩的身边,躬身对着司懿轩恭恭敬敬的说道。 “卿儿呢?” 头也未转,司懿轩冷冷的问管家道。 临出门前,他可是千万次的嘱咐了管家龙叔的,就算是整个望月王朝都覆灭了,也是要将卿儿给他保护好的。 现在好了,动乱消除,一切万事大吉,只有他的卿儿不见了! “回少爷的话,老奴,老奴也是未曾想到怜卿姑娘会选择这样一个方式离开的,当日怜卿姑娘只是说要出去买东西,很快便是会回来了,老奴这才只派了三个人暗中保护在怜卿姑娘身边的,这……” 管家重重叹息了一声,刚刚想要继续说下去,此时,司懿轩却是突然之间出声打断了管家的话语,有些急切地问道:“那你派去暗中保护卿儿的人呢?现在可在府中?” 既然他们是暗中保护着卿儿的,那么,卿儿无论是去了哪里,他们都是该一清二楚才对的啊! 将这三个人叫出来问一下应是差不多就知晓怜卿和白斩月的行踪了。 听闻司懿轩有些急切地问话,管家整张脸一阵纠结,暗色唇角蠕动了半天,管家还是实话实说道:“这……这个,他们三个跟着怜卿姑娘刚刚出了皇都城门便是被发现了去,被白斩月白公子给点了穴道扔在了路边,然后……然后再去寻睨就已是没有了怜卿姑娘的消息了。” 得此回应,司懿轩的心中虽是十分的想要大发雷霆,可管家可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人,与父亲类似,话语在司懿轩唇边徘徊片刻,又是被司懿轩咽回到了肚子里。 在管家话语后,整个前厅在此时不由陷入到了沉默中,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本来身子就虚弱的蓝妙音再回顾怜卿消失的场景,眼眸间一黑,一阵晕眩的感觉在此时猛然间冲上脑门,就在蓝妙音身子对着后侧倒过去时,珠儿和紫玉已是眼疾手快的接住了蓝妙音的身子,在房门外丫鬟婆子的帮助下,几人轻扶着蓝妙音对着卧房处走了过去。 虽说蓝妙音和怜卿相见不过是短短的时日,可母女连心,此时怜卿下落不明,蓝妙音整个人都是随之憔悴了很多。 怜卿的离去仿若一层厚厚的乌云般盖在了所有人的头顶,压制的人们有一种呼吸不过来的感觉。 担忧,着急,思念…… 各种各样的情绪仿若潮水般迅速蔓延开来,侵蚀着所有人的理智。 “悬赏通缉吧!” 良久,夜剡冥猛然间从座椅上站起身来,看着房间众人冷冷的说道。 悬赏通缉? 一句话,夜剡冥将前厅所有人的视线在此时皆是吸引到了他的身上,大家看疯子般的看向了夜剡冥的方向。 怜卿和白斩月都不是犯人,如何通缉? 就算是以他们摄政王和国师大人的身份弄得了通缉令,可那是对犯了死罪的人才会采取的措施,到时候地方官员为了得到悬赏而对怜卿和白斩月大打出手怎么办? 谁也不能保证怜卿会不会因为这个受到什么伤害。 “这个行不通的,现在我们想要找到卿儿,只能是静悄悄的来找寻,如若不然,以卿儿的性格,她如若是想要躲避我们,明目张胆的找寻反而是更不易将她找出来。” 将手中玉扇轻轻合拢上,司懿轩对着夜剡冥摆了摆手,沉吟着说道。 综合所有的情况来看,怜卿根本就是自愿和白斩月离开的,而且,他们两个人应该是安安全全的从这里走出去了,只不过现在不愿意出现来见他们罢了。 思虑至此,司懿轩整颗心仿若被一把刀狠狠插进去,又不停的搅动般的疼痛着。 相识,相恋,司懿轩从未曾想过有一天怜卿会是这般决绝的来对待他,来对待他满腔的爱意。 出征前,司懿轩还不止一次的在心间安慰自己,卿儿不过是耍耍小孩子脾气罢了,等到回皇都时好好地花心思哄哄她就没有事了。 可他怎么忘记了,怜卿根本就不是那种小女人呢? “这个也不行,那个也不行,那你们说,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提议遭到司懿轩拒绝,夜剡冥不仅是有些抓狂的对着司懿轩说道。 转脸,夜剡冥漆黑的眼球边布满了血丝,比冰块还有寒冷上几分的脸颊让人看后不由深深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现在,夜剡冥正想抽出软剑狠狠地在自己的身上刺上几剑,他想要知晓,当怜卿在面对他的死亡时还能不能表现得这么的决绝。 这种若即若离,不清不楚的朦胧感已是让夜剡冥比死还要难受! 就在前厅气氛越发紧张时,一身白色战袍的程锦不由从房门外快步走了进来,红润的小嘴间抬高声音对着夜剡冥和司懿轩说道:“十四哥,司大哥,你们不用愁了,他知晓怜卿现在什么地方。” 听闻程锦话语,夜剡冥和司懿轩皆是猛然间从座椅上站了起来,衣袂翻飞间,二人快速的对着程锦走了几步,异口同声的急切问道:“她现在哪里?” “他说见过怜卿和白斩月,我担心你们两个人着急,还没有来得及细问,便是带他来见你们了。”听闻夜剡冥和司懿轩问话,程锦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转身,程锦看向身后脸色仍是有些苍白的孤光,问道:“说说吧,你到底是在什么地方见到怜卿和白斩月的?” 此时,孤光经过了奉上夙沙焕的首级,可谓是完全取得了程锦和怀郡候的信任,为了能够彻底的在望月王朝站稳了脚,孤光决定将他所知晓的怜卿的消息也是告诉给额夜剡冥和司懿轩两个人。 随着程锦的视线,夜剡冥和司懿轩二人也是看向了身受几处刀伤的孤光,神色间有些疑惑的问程锦道:“他是……?” 夜剡冥和司懿轩二人皆是可以肯定,他们两个人这是第一次见面前的暗色锦袍男子,可不知为何,眼前的男子总是给他们两个人一种熟悉感,而且,在这种熟悉感中又是带着丝丝的危险气息。 未等孤光说话,程锦已是将认识孤光的整个过程和夜剡冥还有司懿轩说了一个遍。 “夙沙焕死了?被他给杀了?” 转脸,司懿轩看向笑意盈盈,小脸挂满骄傲的程锦,冷冷的问道。 圣上临行前可是交代过,夙沙焕要留到他回来之后再处决的,暂时的留夙沙焕一命。 出征前司懿轩几乎将所有的事情交代了一个遍,唯独是这件事情没有交代到,回皇都,程锦就已是将夙沙焕给杀了。 “……恩,怎……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大眼睛看着司懿轩突然寒冷下来的脸颊,程锦声音有些断断续续的问道。 夙沙焕通敌叛国,杀了他,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她不感觉! “没事,杀了就杀了吧,还是先说说卿儿的事情吧!” 好看的薄唇间微微吐出了一口气,司懿轩未曾再在这件事情上过多的追究什么,而是抬眸看向了孤光的方向,问道。 现下,对于其他所有的事情他都可以放下不再去理会,司懿轩的心中满满当当的都是对怜卿的担忧。 将身侧搀扶的人放开,孤光先是对着司懿轩恭恭敬敬的拱了拱手,这才接着说道:“回禀国师大人,小的也是在来皇都的路上见到的怜卿姑娘,起初小的根本就没有过多的在意,当时也只是觉着那姑娘长相清秀靓丽,男子谪仙般的灵秀,便是多看了几眼。适才听闻程锦将军无意之间提起,小的这才猛然之间发觉,在来皇都路途上小的碰到的那一男一女正是你们在寻找的怜卿姑娘和白斩月。” 在决定将这个消息给夜剡冥和司懿轩说出来之前,孤光已是在心间给自己想好了无数的理由,现下听闻司懿轩问话,孤光更是不带打哏的将脑中早就编好的理由给说了出来。 一侧,夜剡冥听闻孤光话语,不由超前紧走几步,看着孤光急切地问道:“他们现在哪里?有没有出事?” 现下,夜剡冥和司懿轩早就已是忘记了适才见到孤光时仙剑涌上的那股子熟悉感,此时,他们的所有心思皆是放到了怜卿的身上。 “他们没有什么事情,在一个小城镇处生活呢,看他们两个人动作十分的亲密,当时见到他们的时候小的就以为他们两个人应该是夫妻呢!” 夜剡冥的问题可谓是正中孤光下怀,本就有心要扩大这件事情的孤光,此时在听了夜剡冥问话后更是添油加醋的将怜卿和白斩月的现状给众人说了一遍。 有意无意间,孤光将怜卿和白斩月二人的离去说成了私奔的假象,以此来刺激夜剡冥和司懿轩两个人。 夫妻! 他们两个是夫妻! 当听了孤光话语后,夜剡冥和司懿轩的脸色直接变了颜色,‘夫妻’这两个字反反复复不停的在夜剡冥和司懿轩的脑海中回荡开来,震彻他们的心灵。 从孤光哪里得到怜卿的消息之后,夜剡冥和司懿轩没有丝毫的迟疑,直接对着国师府外走了过去。 身后,轩辕漠视、沛离和麒麟等人担心会出现什么事情,也是跟在了二人的身后对着孤光所说的地点追了去。 在众人走后,一直装出一幅恭维样子的孤光嘴角微微上扬,一丝得逞的邪魅笑容在柔美的脸颊上荡漾开来。 等到夜剡冥和司懿轩等人赶到孤光所说的地方时已是过了半日的时间,耀眼的阳光已是变得暗淡下来,柔柔的光辉打在人的脸上暖暖的。 可此时的夜剡冥和司懿轩却根本就没有什么心思来体会阳光是何种,随着离孤光所说的城镇越来越近,夜剡冥和司懿轩的心也是越发的揪紧起来。 在没有找到怜卿的时候,他们是为了怜卿的安慰在担忧着,此时,马上就可以见到怜卿了,可是,夜剡冥和司懿轩两个人又是开始害怕见到怜卿和白斩月亲亲我我的样子,他们不知道,如若真的见到想象中的那一幕时,他们到底该如何来应对。 说是城镇,准确的说,这里连皇都附近最贫穷的村庄都算不上,零零星星的不过是几户人家住在了一处大山处。要想到达这个村庄,首先就需要先爬山,山势虽不是多么的陡峭,可是,却是长长的斜坡却是花去了众人好几个时辰的时间。 这长长的斜坡给人一种村庄与世隔绝的错觉。 当时孤光在和夜剡冥等人解释的时候,他说的是偶遇到了怜卿和白斩月。可是,有谁会吃饱了撑的爬上这么高的山去偶遇一个人呢? 此时的夜剡冥和司懿轩却已是没有了什么多余的心思再去思考这个问题,亦或者说,这个时候这种怀疑根本就从未在他们两个人的脑海中出现过。 到了村庄前侧,夜剡冥和司懿轩等人未曾有过多的打问,直接挨家挨户的看了过去。不过是零零星星几户人家,也用不到什么询问的,片刻的时间,夜剡冥和司懿轩便是看到了身着淡紫色纱裙,怀抱七彩灵狐坐于石凳上的怜卿。 “卿卿!” “卿儿!” 见到心尖上挂念的人,夜剡冥和司懿轩几乎同时从马上跳了下来,快步对着怜卿的方向走了过去。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语气,熟悉的称呼,熟悉的气息…… 淡紫色纱裙翻飞间,怜卿不由猛然间从石凳上站起身来,一双琉璃般的眼眸有些难以置信的看向了来人,娇艳欲滴的小嘴抿了又抿,最终,怜卿却也是未曾说什么,而是沉默的面对着夜剡冥和司懿轩。 听闻外侧的响动,正在房间内做饭的白斩月在此时也是快速的走出了房间,一双眼睛不带丝毫感情的看向了夜剡冥和司懿轩的方向。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无论他和怜卿两个人走到了哪里,夜剡冥和司懿轩找到他们不过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找到了怜卿,轩辕漠视在此时不仅是重重的舒了一口气,只有怜卿在,他才有办法来和主上交差啊! “卿儿,跟我们回去吧?” 司懿轩抬脚对着怜卿走近了几步,声音轻的仿若怕惊吓到怜卿一般,柔柔的说道。 现在司懿轩唯一能够想到的话也就是这个了。 多日未见夜剡冥和司懿轩,怜卿心间对二人的思念越积越多,此时,这般猝不及防的同时见到了两个人,怜卿整颗心都是凌乱开来,再闻司懿轩这带着些许恳求的语气,怜卿只感觉一股子酸涩涌上眼眸,泪花压制也压制不住的冒了出来。 怜卿担忧夜剡冥和司懿轩会见到她哭泣的这一幕,淡紫色娇小身子微转,改为了背对着夜剡冥和司懿轩等人,含满泪花的眼眸求助般的看向了白斩月的方向。 “她现在是我的妻子,我不允许她跟着你们回去!” 白色锦靴超前迈了一步,白斩月将怜卿娇小的身子挡在了自己的身后,一双清澈的眼眸异常冰寒的看着夜剡冥和司懿轩霸道的说道。 听闻白斩月话语,夜剡冥和司懿轩先是微微一愣,接着,便是箭一般的眼神看向了白斩月,恨不得用眼神将白斩月杀死个千百遍。 “卿卿,我要亲口听你说,这一切根本就不是真的,你说话啊,这一切根本就不是真的,你和白斩月根本就没有结婚。” 此时,夜剡冥有些抓狂的看向了怜卿的方向,一遍一遍的问怜卿道。 司懿轩也是将视线投到了怜卿的身上,等待着怜卿给他们一个说法。 “是……是真的!我现在已经是月的妻子了,我们在这里生活的很……很好,夜,司大哥,你们请回吧,希望你们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和月的生活,好吗?” 背对着夜剡冥和司懿轩沉吟许久,怜卿红润小嘴轻启,对着夜剡冥和司懿轩说道。 尽管怜卿已是尽量隐忍着,不让自己的声音有任何的异样,可那哽咽之声仍旧是丝丝缕缕的参杂在了怜卿的话语当中。 “卿卿,是不是白斩月这小子逼你这么说的?你不要害怕,现在我和轩都在你的身边,你有什么委屈和我们两个人说,无论是什么事情,我们一定会为你解决的。” 怜卿的哽咽之声同样未曾逃过夜剡冥的耳朵,意识濒临崩溃的夜剡冥更是着急的对着怜卿说道。 “没有,一切不过是我自己的选择罢了,你们不要误会月。” 听闻夜剡冥话语,怜卿不仅连连摇头,急切的和夜剡冥等人解释的说道:“我和月是真心相爱的,我们也是彻底的认定了对方,离开皇都,我们来到这么隐秘的地方只是为了不想要任何人打扰我们的生活,我们愿意在此静静的了此残生,现在,你们应该明白了吧?” 强忍着,怜卿将这些决绝的话语再一次清清楚楚的给夜剡冥和司懿轩二人说了一遍。 “不,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听闻怜卿话语,夜剡冥心间仅存的一丝期望碎裂开来,颓然的摇着头,夜剡冥一遍遍的对怜卿说道。 “卿儿,难道说你心里真的就只有白斩月一个人了吗?”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司懿轩却是用了几乎全身所有的力气才能够将其完完整整的说了出来。 在司懿轩悲伤的问话后,怜卿稍稍沉吟后,方才是决绝的说道:“是!” “今天无论你是同意还是不同意,我都要把你带回到皇都去,我要你永远留在我的身边。” 面对此般的怜卿,夜剡冥最后一丝理智也是被嫉妒吞噬了去,漆黑的眼眸有些痴狂的盯着怜卿说道。 “你敢!” 将丹田内的真气倾数调了出来,白斩月侧移了一步,刚刚好将冲过来的夜剡冥彻底的挡了去,冰寒的气息仿若要将眼前的人冻结一般。 被白斩月拦在身前,夜剡冥整张脸彻底的黑了下来,手中软剑没有丝毫的迟疑,直接对着白斩月招呼了去。 在夜剡冥的心中,此时的白斩月就只是他的仇人,是要和他争夺卿卿的人! 心间如此想着,夜剡冥出招也是越发犀利开来,狠毒的招式接连不断的使了出来。 “卿卿,走!” 一边和夜剡冥颤抖,白斩月侧脸,对着怜卿抬高声音喊道。 玉手将七彩灵狐塞进了前胸外衣襟内,怜卿抬起淡紫色小靴子对着后侧快速跑了过去。 在怜卿的意识中,夜剡冥和司懿轩无论如何也是不会要了白斩月的性命的,只要是她走出去了,白斩月想要在众人手中脱身应是更加简单才对。 心间如此想着,怜卿更是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卿卿!” “卿儿!” 眼见怜卿要走,夜剡冥也已是没有什么心情来和白斩月颤抖,斜斜一剑迫使白斩月后退后,夜剡冥也是对着怜卿的方向追了过去。 此处的房屋虽不是很多,可地形却是奇奇怪怪,各种凸起的大石块很容易便是能够遮挡住人们的视线。 在转了几圈之后,怜卿已是消失在了夜剡冥和司懿轩的视线中。 夕阳西下,火红的晚霞将西侧天际映照了一个彻底,大大的太阳已是有三分之二沉入到了地平线中,四周的光线随之暗淡下来。 “怎么办?” 转脸,夜剡冥有些着急的问司懿轩道。 “我们只顾着在低的地方找了,或许卿儿和白斩月是先到了高处又绕过去的呢!咱们往山顶处走走吧!” 眼眸直直的看着山顶处,司懿轩语气有些沉重的说道。 渐大的山风掀动着怜卿淡紫色的纱裙,刚刚跑了不长的距离,怜卿已是累的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了,随着剧烈的运动,怜卿甚至都是可以感受到心脏处随着血液丝丝缕缕渗透而出的毒素。 “来了,来了,准备好了!” 眼见怜卿慢悠悠的从山顶处准备下来,跟随夜剡冥等人而来的一小队士兵不仅是有些兴奋地看着怜卿压低了声音说道。 “放箭!” 淡紫色身影进入到他们的攻击范围后,这一小队士兵领头的一个不由对着身后的众人抬高声音猛然喊道。 话音落下,长箭带着破风声雨点般对着怜卿射了过去。 适才只是防着夜剡冥和司懿轩了,怜卿并未发现草丛中竟然还藏着这些人,当箭雨迎面射来时,怜卿整个人一时之间竟然是没有反应过来,琉璃般的眼眸有些呆滞的盯着那迅速放大的箭头。 或许,这般死了也算是一个不错的解脱吧! 至少,她死了,白斩月、夜剡冥和司懿轩三个男人就不用再挣来抢去,大打出手了,自己也是不用再去体会那心毒噬体的痛苦了! 心间如此想着,怜卿竟然是有些坦然的张开了双臂,红润的唇角微微上扬,一丝洒脱的笑容在怜卿小脸上绽放开来。 “卿卿!” “卿儿!” 此时,夜剡冥和司懿轩二人正好带着沛离等人来到了此处,正好目睹了眼前发生的这一幕,夜剡冥和司懿轩整张脸瞬间变得煞白,恐慌和无助涌满了眼眸。 以他们和怜卿的这个距离,就算是把轻功运用到极致,那也是没有办法将怜卿给救下来了,明白说,夜剡冥和司懿轩只能是眼睁睁的看着怜卿在他们面前万箭穿心。 心间千万次告诫自己,不会让怜卿受到一点点的伤害,可最后,她却是死在了自己的面前。 这是多么讽刺的结局啊! 就在夜剡冥和司懿轩等人的心都要碎裂开时,一道白色身影光一般闪现到了怜卿的面前,接着便是箭噼里啪啦掉落地面上的声音,中间还夹杂着几声闷哼声。 等到所有的一切皆是安静下来时,怜卿安然无恙的站立在了白斩月颀长的身影后,毫发无损。反观白斩月,足足有十只箭深深地插进了他的胸膛之上,白色的锦袍已是被印染处的鲜血染成了一片片的殷红色,两种颜色相互交织在一次,分外的醒目,刺眼! “月,月!” 玉手环上白斩月腰身,怜卿声音因为嘶喊而变了音调,凄厉、绝望! 随着白斩月慢慢滑坐到地面上,怜卿淡紫色小身子也是随之而瘫坐在了白斩月的身边,玉手慌乱的擦拭着白斩月嘴角处不断滴落下来的血液,可那血仿若是不会停歇一般,任由怜卿接连不断的擦拭,却仍是未曾给他擦拭干净。 “月,月,你没事吧?你钱不要有事啊,你千万不要吓我啊,好不好?我们说好要一起走完人生路的,为什么,为什么我还没有死,你就要撇下我一个人走了?不要这么残忍好不好,月,我求求你了,不要扔下我,好不好?” 唇角呢喃的嘶喊着,怜卿将自己苍白的小脸贴在白斩月血迹斑斑的唇角处,恳求般的对白斩月说道。 “卿卿,咳咳咳……” 修长白皙的手指微抬,白斩月想要将怜卿眼角处的泪花擦拭去,未曾碰触到怜卿精致的脸颊,白斩月的手臂已是有些无力的垂了下去。 感受着白斩月在她手心间越发冰凉的脸颊,怜卿整颗心随之被一点点的撕裂开来,琉璃般的眼眸间满满的都是慌乱,怜卿将自己的小脸更紧的贴在了白斩月的微凉的脸颊上,玉手不停的抚摸着白斩月眉宇处,试图以此来温热白斩月。 “卿卿!” “卿儿!” 眼见怜卿如此,夜剡冥和司懿轩有些心疼的呼唤了怜卿一声,抬脚对着怜卿处走了过去。 可夜剡冥和司懿轩还没有走出几步,便是被怜卿声音凄厉的制止了去,她虽知并不是夜剡冥和司懿轩有意要害死白斩月的,可如若没有他们二人的介入,白斩月也不会死。 此刻,不远处的一小队人见夜剡冥和司懿轩这种反应,也是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们应该是做错什么事情了。 “怎么回事?” 转脸,夜剡冥语气冰寒之极的问站立在不远处的领头士兵道。 “王爷,不是您和国师大人吩咐,在见到他们两个人格杀勿论的吗?还说……说,杀了有重赏的,这……” 听闻夜剡冥冷冷的问话,不远处的领头士兵腿一阵哆嗦,却仍是强撑着将自己接到了的命令还算是完整的和夜剡冥还有司懿轩说了一遍。 未等士兵将话说完,夜剡冥手中软剑一挥,那人头颅已是十分利落的从脖颈上掉了下来,鲜血喷溅! “卿卿,以后的日子里,你……你要好好照顾……照顾自己,如若不然,我……我就算是死……死也不瞑目!” 反手抓住怜卿玉手,白斩月用尽全身所有的力气,对怜卿嘱咐道,话语间,丝丝缕缕的鲜血有些压制不住的从白斩月口腔间喷了出来。 语落,清澈的眼眸渐渐变得浑浊、涣散,可白斩月却仍是迫使自己紧紧地凝视着怜卿的小脸,似是在等待怜卿的回应,又似是要将怜卿的样子彻彻底底的印到灵魂深处一般。 贝齿紧咬唇角破裂开来尤为觉,红润的血顺着唇角印染开来,怜卿眼角处的泪珠仿若断了线的珠子般不停的滴落在白斩月苍白的脸颊上,片刻,怜卿这才似安慰白斩月般,重重的点了点头,对白斩月说道:“你放心,我一定会……会好好的。” 随着怜卿话音落下,最后一丝游离在白斩月身体内的呼吸在此时彻底的消散而去,大手在怜卿玉手间滑落下去,重重的摔落在地面上。 面对白斩月的死亡,怜卿没有哭,没有闹,更是没有如适才那般声嘶力竭的呼喊,反而是小脸十分淡定的凝视了白斩月许久,玉手轻轻地将白斩月脸颊上的血迹清理干净,怜卿这才附在白斩月耳边,仿若说悄悄话一般的说道:“月,你不要走太快,你等等我,我这就去陪你!” 玉手将白斩月的头轻轻地放于草地上,深深地凝视了白斩月一眼,起身,怜卿转身对着山顶至高处飘了过去,速度之快,连夜剡冥和司懿轩的轻功都是望尘莫及。 此刻的怜卿因为沉吟在了白斩月的死亡悲痛中,只是以停止了呼吸便是草草的判断白斩月已是死亡,可如若怜卿此时有以往的十分之一细心的话,她便是会发现,虽白斩月的身子已是开始微微变凉,可他的脖颈处仍旧是温热的,而且,那微弱的脉搏跳动的仍是十分稳定! “卿卿,你要干什么?” “卿儿,快回来!” 夜剡冥和司懿轩二人急切地对着怜卿招呼着,抬脚便是对着怜卿追了过去。 可就在夜剡冥和司懿轩距离怜卿有几丈远的距离时,怜卿猛然转身,眼神悲戚绝望的对着夜剡冥和司懿轩喊道:“不要过来,你们过来我就从这跳下去!” 听完怜卿的话,夜剡冥和司懿轩刚欲上前的脚步,硬生生地被阻隔下。悬崖边上,风声像是在奏鸣一首悲恸的长曲,穿过他们的耳廓和面庞,干裂得疼。他们视之如命的心爱女子,听不得任何的解释,以死相挟。 原来心肝俱废,是这样一种痛啊。细细杂杂,密密麻麻。 迎着夜剡冥和司懿轩殷切的目光,怜卿嘶哑着嗓子,挽起一丝讥讽的笑容,语速颇慢却又字字千斤,“为什么还要来?满意了吗,月死了,开心了是吗?要不要十里长街,万千炮竹庆祝一下?”那笑看在夜剡冥和司懿轩的眼里,更为惶恐。 司懿轩的脚尖儿才上前挪动一寸,便得到怜卿决绝的神色警告,不得已,只能后退半步,“卿儿……”话一落地,便再也没有了下文。各种情愫沉在心底,司懿轩根本来得及去整理,只觉整个天日都随着怜卿的话语和动作黯然了下来。这个女子,已不是偎在她身侧温言细语的卿儿了。 她怪他,怨他,她,恨她。 恨啊,多重的字,却也不得不承认了。司懿轩蜷起的十指,隐于长袖之下,滴落在石面上,如一只爪牙四布的虫物,又如一株根茎蔓延的植类,却无人顾暇。 一侧的夜剡冥也好不到哪里去,因为太过于担忧怜卿的状况,即便是竭力控制着,整个身子都是微微地颤抖着的。 怜卿继续毫无依饶,“你们追上来,是想要看月残碎的骨骸,还是他不得瞑目的双眼?哈哈哈哈……”话说着,怜卿竟是大笑起来。眼角,有清泪滑下。 夜剡冥和司懿轩担心怜卿情绪失控却又不敢上前,两个人的背脊全湿透,衣衫与皮肤紧紧地粘合在一起,灼烫难受。夜剡冥和司懿轩还没有来得及做出下一步的反应,就见大笑着的怜卿,嘴角有黑色的血流出。心骤然收紧,却被怜卿伸手一阻,在原地动弹不得。 怜卿用手背擦拭了一下嘴角,怔怔的看着白皙的手背上的黑血,竟觉痛快,再抬眸,看着夜剡冥和司懿轩哀痛欲绝的模样,那种报复的淋漓尽致感充斥全身。可是她仍觉不够,她心上的疼,才落在他们身上不及万分之一。 此刻怜卿的心,就像是被无数冰寒的阴暗和绝望给遮掩起来,日光耀目,偏偏就是暖不了她的心。何日见许兮,慰我徬徨。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那样面上严峻,内里温润的男子,她,再也见不到了。 就在这时,锦带断裂,怜卿那一头青丝瞬息成了白头。隔着几丈之远的夜剡冥和司懿轩,也根本看不清其速度之快。长发如雪一般散开来,在风中无望地飘动着。怜卿的整张脸被这凌乱的白发遮去了大半,她玉手轻抬,紧捂住胸口,双眸之中滑过庆幸,心毒,按捺不住了啊,那薄弱的封印在此刻被冲开。怜卿几乎是欣喜若狂,虽说这封印冲破与否都无法更改她的决定,可是这也为她结束自己的生命增添了一个绝好的理由。 怜卿半垂着眸子,任由那一缕白发在指尖翩舞,口中细细喃喃地念着,“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安得与君相决绝,免教生死作相思。既然此生再无相见时,又不得断情,不如就随你去吧。”这一念头才不过是刚萌生,千疮百孔的心,就幻化为了死灰。 如此,那便死去吧。 至少死去,要比痛苦地活着好过千倍万倍。 这样想着的怜卿,浑身上下散发着绝然的气息,虽微妙,但时刻注意着怜卿情绪变化的夜剡冥和司懿轩却是可以清清楚楚的感受得到,这让他们两人彻底地慌了。 “卿卿,你看着我好不好,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想要你回来,想让你永远留在我身边,”想用一生一世的光景来“禁锢”住你,“卿卿,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杀了白斩月,你要相信我,我夜剡冥指天为誓,若是我下的命令,就此天诛地灭。卿卿,我求你了,回来好不好,只要你回来……”哪怕是让我以命偿之,我,也在所不惜。 …… 奈何,这些反反复复以求消除怜卿对他们误会的解释,却是一字都没有入了怜卿的耳中。此刻的夜剡冥早已六神无主,那该死的命令究竟是谁下达的他不清楚,但他可以肯定的是,绝不是他下的命令。然而,心知肚明又如何,他而今百口莫辩,怜卿更是片言不听。 悬崖上尖锐陡峭的岩石,望下去隐隐可以看得到几丝翠绿的松柏,由下而上扑面不止的寒气——她,一心求死;他们,万般挽留。 然而,枯木尚且未能逢春,更何况是已死的心呢。 银白色的长丝也似是长了心事,贴着怜卿的面颊与风声齐鸣,她异常平静,“月已经死了,现在再追究是谁下的命令已经不重要了,”满脸的倔强开出死寂的花朵,“是我,是我害了月,从一开始,就是我的错,与任何人都无关!”纵然是她怨他们恨他们,终归是抵不过那些年的长情,将一切的过错都归咎在她的身上,就不会那般怨恨了吧。 怜卿低声,难掩面上的哀切,这些似是在回应夜剡冥的话语,听上去又如同是在为他们开脱罪责。 不可逆天而行之,都是真的吧。前世便得了一个众叛亲离的下场。这一生纵然是信了天命可逆而敞开心扉接纳之,还不是最终逃不过上天的惩罚。 都怪她,她命里注定孑然一身孤苦终老,偏偏还赔上了他人的性命方才醒悟。 都怨她,都恨她! 那便以死谢罪,这样好不好? “卿儿,不要做傻事,快点过来,司大哥求你了。只要你跟我们回去,便都随了你的心思,我们绝不会说半个不字。”眼看着怜卿满头的银丝,司懿轩眼眸间已布满的浓烈化不开的恐慌,愈演愈多。他本就磁性十足的声音,也早已是变了音调,对着怜卿嘶喊道。 这嘶喊声令情动的人儿心肝断绝,却仍是挽不回已下的绝然,徒留下山顶空旷之下呜咽的风声响彻不停。 怜卿在听完司懿轩的这话,嘴角不由得染上了烂漫的笑意,“只要我愿意,什么都随了我的心思吗?”怜卿那琉璃般清透的眼眸深深地凝望着夜剡冥和司懿轩,见夜剡冥和司懿轩齐齐点头,更是会心一笑,她的声音空灵而又悠远,似乎可以伴着这东去的风儿传上千里仍不绝耳,“这一世有你们相陪,怜卿已感激不尽,就此别过,再无相见!” 话还没有说完,怜卿便是张开双臂,淡笑着闭上那一双被悲伤染满的眼眸,嘴角还有黑血残留,却依旧是掩不住她双唇的苍白。一身淡紫色的衣裙,连着满头的银发,摇曳飘落,就那样直直地对着云雾缭绕、深不见底的山渊中坠落了下去。 “卿儿!” “卿卿!” 眼看着怜卿淡紫色的身影消失在山顶处,夜剡冥和司懿轩撕心裂肺的吼叫着,瞪大的双目更是有鲜血流出,狼狈不堪。 随着怜卿跳崖的动作一齐,夜剡冥和司懿轩两个人奋力齐飞冲向顶处,顾不得多想一分,便要随怜卿一同跳下那万丈深渊。千钧一发之时,及时赶到的沛离和麒麟等人紧紧地将夜剡冥和司懿轩抱住往后拖,十几个武功上等的护卫,用了不断的时间,才是将夜剡冥和司懿轩给按在悬崖边上。 夜剡冥和司懿轩无声地痛哭着,砸在石面上的双手已经是血肉模糊,这依旧是解不了,他们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子坠崖的失心之痛。 他们二人的身份何其金贵,一言发出谁敢不从,却是偏偏渡不过情劫。 一干士兵看着夜剡冥和司懿轩,手中的器戈甚至是都忘了如何摆放,不敢上前。 然而,就在夜剡冥和司懿轩被沛离和麒麟等人拦下的空档间,一个深紫色的身影如雷驰电闪一般飞过,喘息间便是到了怜卿原本所站立在的那一处,没有丝毫的停顿和迟疑,深紫色的身影就直直地对着山渊跳了下去。 “主上!”嘶吼声并不亚于之前的夜剡冥和司懿轩,不同的是这其中掺杂了震惊。 这边,正在帮着沛离等人按压着司懿轩的轩辕漠视在看到那闪现而过的,深紫色身影的侧脸之后,脸色霎时煞白开来。布衣翻飞之间,轩辕漠视已是大步向着深渊迈去,同时大声地嘶吼道。 轩辕漠视无论如何也不敢接受,就算是他眼花,就算是他没有看清楚来人,然而适才那强大的气息是他再熟悉不过的了。那深紫色的身影,就是他们血泣罂粟的主上——凤染!瞬息之间,便出现了新的情势。轩辕漠视伸出去的手想要抓住什么,可是平伸之后只得是握拳收回,轩辕漠视将那紧握的拳头展开,掌间除却凤染的气息,别无他物,哪怕是一片衣料! “主上,属下恳请你们冷静下来,怜卿姑娘已经是跳下去了,就算是现在我们所有人都紧随其后,也不过是徒增数十条性命罢了。现在当务之急,便是加派人马,以最快的速度下山去寻找,尽最大的能力将怜卿姑娘给救回来。”从来没有大声在主子面前说过话的麒麟,面对夜剡冥和司懿轩的疯狂和绝望,万分忿恨之下不得已给了夜剡冥和司懿轩二人一拳,紧随着冷然地对两个人说道。 不知道是不是麒麟的那一拳真的打醒了夜剡冥和司懿轩两个人,还是他们两个人旦夕之间想到了别的什么事情,奋力挣扎着的夜剡冥和司懿轩突然就安静了下来,一言不发,涌出的眼泪却是没有就此止住。他们两个人一动不动,双目飘忽无所定处,就连呼吸都跟着弱了下来。 山风吹过,夜剡冥和司懿轩的衣袍猎猎作响,带动着二人满头的黑发也飞扬了开来,在他们的脸上、身上飘动着,更是给夜剡冥和司懿轩增添了一份凄凉和绝望。 沉静下来的司懿轩,本就苍白的面色猛然之间变为灰色,薄唇更是染上隐约的淡黑,死灰之色,也莫过于是这般了吧。 注视着司懿轩举动的麒麟,见此状,不由得脸色大变,“糟糕,怜卿姑娘替主子压制住的蛊毒发作了!”言辞之间的惶然和担忧,显而易见。 谁知听了麒麟这话的司懿轩,却是松了一口气,薄唇轻启,那个再熟悉不过的名字还未晕开,一口暗红色的鲜血就被喷了出来,印染在不远处凸起的大大小小的石块上。 “蛊毒?”就在众人还未曾从这突如其来的状况之中缓过神之时,一侧的沛离已经是重重的倒吸了一口凉气,慌忙摆手,随着后面的一干众人喊道:“快护送主子回皇都去!”沛离比任何人都清楚,夜剡冥此刻所发作的不是蛊毒,而是心魔。并且,这种心魔,只有龙家秘术才能够压制,若是有一分一毫的时间偏误,心魔发作之人都会神智全失。 风儿渐缓,可是那蓝色的锦袍却是在此时大肆翻飞了开来,刚反应过来还未来得及上前的众人再抬眸,只见司懿轩那温熙的双眸已是猩红一片,精致好看的薄唇微微勾起,一丝邪魅的冷笑于司懿轩的嘴角处荡漾开来,分外耀眼夺目。 “主子!” “国师大人!” 眼见了司懿轩的这番变化,山顶之上的众人皆是喊道,惊慌之中,还夹杂着有不少人害怕的颤音。 正束缚着司懿轩的沛离等众人,一个措不及防,便被司懿轩挥起的双臂震开,连连后退了几米的距离才是踉跄的收住了脚步,更有人狼狈的跌倒在地。而他们身后的士兵,也有不少被司懿轩的余力所波及到的。 只见已站立起来的司懿轩,将那只紧握着玉扇的手抬头,有力却又冰冷的指着夜剡冥,那是一种坟心抽骨的恨啊,“是你,是你逼死了卿儿,都是你!”此时的司懿轩,已完全无了思考之力,一心念着是夜剡冥逼死了怜卿。锦袍在司懿轩说话之间,振振作响,像是在为司懿轩本就强大的气场造就声势一般。 只是这一语,夜剡冥就瞬间清醒了过来,猛抬锦袖,嘴角滑落的暗红色血液被狠狠地擦拭了去,“不错,就是我,就是我逼死了卿卿,是我该死!”迎着司懿轩的目光,多是绝然。 “好,那我这便杀了你给卿儿报仇!”已无任何理智可言的司懿轩,抬掌便是对着夜剡冥漂移了过去,内力包裹着玉扇,重重的向夜剡冥击了过去。 夜剡冥则是拂开一干人众,软剑握于手中,起身迎步,和司懿轩缠斗在一起。 随着两人雄厚的内力扩散开来,山顶地面上石块应声崩裂开来,已弱的山风突然强劲地席卷而过,带起砂石落叶在半空之中狂翻飞舞。 沛离和麒麟等人总算是反应过来,虽有心上前去制止夜剡冥和司懿轩,奈何相比之下功力尚浅,更何况两个人还是拼尽全力的搏斗,他们压根就是插不上手去。一时之间,众人只得是后退数步,心急如焚的远观之。 千百年间,都是那样孤寂落寞的过着的山顶,顷刻间被热闹炸开。此刻,所有人的视线都放在打斗之中的夜剡冥和司懿轩两人身上,屏气凝神,谁都没有注意到,在他们的身后竟是悄无声息的出现了一位身着灰色粗布衣衫的老者。 这位老者头发花白、布衣草鞋,气息被收敛的服服帖帖,没有外露一分一毫。如若只是单单从老者的外表衣着来看,不过是一个寻常的老人家罢了。然而就凭他出现在众人身后却是无一人惊觉,就足以得出——越是低调隐秘的人越是不可小觑,往往越是威胁可怖。 老者现身之后未曾看一眼缠斗之中的夜剡冥和司懿轩,却是缓步来到了白斩月的身侧,弯腰慢蹲下来,布满沧桑的双眸之间闪过疼惜,已被皱纹包裹的苍劲大手落在白斩月的脸颊上,轻抚不已,暗色唇角未启,声却已出,“痴儿,受了这些苦,遭了这些罪,该和为师回去了吧。” 语落,老者已是将白斩月托在了双臂之间,须臾间,两个人便是无了踪影。任谁,都是没有注意到。 反观正是打斗之中的夜剡冥和司懿轩仍是难分难解,不仅没有缓和之意,反而是越演越烈,招招皆是带着致命的狠辣!昔日的情分,早已被两个丧失了理智的人忘在了脑后。 轩辕漠视无心留意这边的情况,目不斜视,起身向着山下走去。无疑,相比较夜剡冥和司懿轩的打斗,主上凤染的安危,才是他最放心不下的——如若凤染出了意外,不单单是他难辞其咎,整个血泣罂粟都完了!再者而言,就算是凤染毫发未损,但若是怜卿出了意外,凤染也便就此废了。对于凤染来说,他对怜卿的爱,比谁都不少一分! 现下,轩辕漠视不住地祈祷着两人的平安,借此来慰藉他焦灼的心。 “彭!” 就在众人站于一侧着急的不知道该如何插手制止夜剡冥和司懿轩的时候,一声巨响从两人的战圈内发了出来,碎裂开来的石块伴随着扬起的沙土迷惑着众人的视线。 由于内力的强大冲击,黑色身影和蓝色身影迅速对着反方向倒退了去,此时,夜剡冥和司懿轩二人身上的衣衫已是有些地方碎裂开来,鲜血透过衣衫印染过来,可二人对此皆是未曾投入过多的注视。 就在夜剡冥和司懿轩两个人又想冲上前去打斗时,沛离和麒麟等人分别在二人的身后,以他们最快的速度点了夜剡冥和司懿轩的穴位,使得两个人一时之间动弹不得。任由夜剡冥和司懿轩二人再不如意,奈何二人一时之间皆是不能冲破穴道,只能是听任沛离和麒麟等人摆布了。 “主子身体内的蛊毒和国师大人的心魔皆是一刻耽误不得,先回皇都,其他事情再从长计议。”麒麟不去看夜剡冥和司懿轩目光,转身对着周围的人,凛然大气的说道。 不过是稍稍沉吟,沛离此时抬头看着四周的士兵,吩咐道:“你们这些人留在这里,好好的到山渊底下去寻找怜卿姑娘,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如若这件事情还办不好的话,你们脑袋也不用要了!”沛离怎会不清楚,若是夜剡冥和司懿轩两人清醒过来,得不了怜卿的消息,那时候岂止是腥风血雨那样简单的事情。恐怕这天下,都要彻底地乱了。 “是!”听闻沛离的话,这些胆战心惊站于一侧的士兵立马齐声应答道。而这,也是他们唯一能够赎罪保命的机会了! 随着众人的离去,整个山顶再一次陷入到了以往的沉静中,只有石面上未干涸的血迹证明着,这里确确实实的发生了一幕哀天恸地的生死别离之况。夜色渐渐暗下来,染在石面上的血渍也变成了暗红色,偶尔有几片还绿着的叶子落在周边,更增哀凉。 国师府前厅。 轩辕漠视前脚刚刚踏进,就被紫玉等人给团团围住看,一双双眼睛皆是直直的盯着轩辕漠视,等待着轩辕漠视给他们一个结果。 抬眼,轩辕漠视有些疲惫的看了看众人充满期望的眼神,他不想打击这些人,更不想这些人伤心难过,可事实就是事实,他没有办法变一个怜卿放到他们面前的。然而那些伤人心的话语,他又是不知如何说出口来。最终,轩辕漠视只能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距离怜卿跳下深渊已经是不短的时间了,可他们却迟迟没有怜卿的消息。紫玉等人本就红肿的双眼,眼泪再次泛滥出来。得不到期盼的好消息,又帮不上什么忙,只能是任由悲伤的情绪蔓延。 都说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这种担忧之中又带着期望的焦灼,比任何时候都来得浓烈、厚重,让人不可忽视。只得是一遍一遍地祈求祷告,说奇迹会出现,人会找到,一切都会好起来! “唉,这可如何是好啊?都找了这么长时间了,怎么会一点点消息都没有呢?”片刻的沉默过后,紫玉狠狠地跺脚,泛着泪花说道。 “那山下很多茅草,都是齐腰长短,怜卿姑娘身子那般娇小,如若是掉到了哪个角落里,想找出来根本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的。”一侧倚靠在雕花木柱之上的沛离解释道。话虽然这样说着,但是沛离仍是不免心存侥幸,这些天未果的搜索,说不定是好兆头。然而,越是这样的时候,大家也越是不敢松懈半分。最让沛离担忧的是,那一带的豺狼猛兽。 而且,怜卿坠崖的那座山很是玄奇,一面平缓,另一面却如刀削般陡峭生寒。他们与时间所展开的拉锯战,随着时令的增长,越是意味着搜索工作所带回的多为不妙。 比其他人心更忧的轩辕漠视,双臂反抱着不说话。他传书回总部之后,血泣罂粟的长老就快马加鞭的来了皇都城,武功虽是深不可测,却仍无法将他们的主上——凤染寻出来。 洛青心的身影在院子里面晃过,素白的衣裳上缀着火红的牡丹花,她兰指在发髻上轻叩,别有用心的对着前厅里面议论纷纷的人一笑,便是没了人影。树叶沙沙作响,那一抹大红色似乎还在半空之中徘徊不定,洛青心身上特有的香气也随风飘荡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国师府的院子里,流淌着诡异如魅的宁静。 “王爷!” “国师大人!” 就在众人在前厅你一言我一语讨论这件事情的时候,下人恭敬地称呼声让众人同时止了声,视线更是齐落在夜剡冥和司懿两人的身上。 夜剡冥和司懿轩两个人虽面色上有些苍白,但众人皆是长舒一口气,这两人沉睡了数日之后总算是清醒了过来,也终于是给了众人寥寥慰藉。 “卿卿还没有消息吗?” “卿儿还没有消息吗?” 立身前厅长廊处,夜剡冥和司懿轩不禁是异口同声的问道。 单从众人的脸色中就得出答案的夜剡冥和司懿轩继续往里走着。 夜剡冥落掌,数十步之遥的那张紫檀木八角桌顿时成了粉末,“卿卿,若是你死了,纵然是伏尸百万、流血千里,我,也绝不姑息!”只要是为你,就算是毁了这四海社稷,戮了千万无辜黎民,又如何?只要,是为你。 这忿恨分作之后,连片刻的时间都不到,夜剡冥神色就已恢复如常。然而前厅内骤降的温度,依然是久久得不到缓和。 而相比较夜剡冥宣泄,司懿轩就显得格外平静无恙了,只是丢下一句“彻查”,就再无言语。那日心魔发作之时的可怖早就隐去,谦谦如玉却又透着不可靠近的悲凉。 众人纷纷退让开来,目光一眨不眨的看着夜剡冥和司懿轩在前厅的饭桌前坐下来,玉白的象牙筷子被两人优雅地夹在手中,十指活络,盘碗里的饭菜就入了口。 见如此景况,众人均是不可置信。怜卿手指擦破点皮都无心食睡的夜剡冥和司懿轩,怎么会是在怜卿坠崖失踪数日之后,仍能安心地坐下来吃饭。这疑惑和忧虑在众人的心中膨胀,却是无一人敢上前询问。 夜剡冥和司懿轩仿若察觉不到众人诧异的眼神一般,只是低头吃着手中的饭菜。其间,两人无半分的交流,包括眼色。饭饱,夜剡冥和司懿轩两个人又是如同木偶般从桌椅上站起身来,自动屏蔽到前厅之内的众人,步子迟缓的向后院走去。 日光将夜剡冥和司懿轩的身影拉长拉远,他们的身影虽落寞却不失挺直,走起路来很慢,在众人的注视目光之下,直到再也看不见。 “我真担心这样下去,主子们会憋出病来。”二人走后良久,角落里传出来一小厮惊魂未定的话语来,里面还夹杂着些许的呜咽。 顿时,整个前厅就像是被丢进一只流弹,噼里啪啦的爆炸开来,掀起一场比之前更为热烈的议论来。唯有饭桌上的碗筷里被动过的饭菜,征示着不寻常。 接下来的几日,夜剡冥和司懿轩每天都平淡无奇的过着,照常吃饭、按时休息。只不过,两个人却是再也没有开口讲过一句话。整个国师府惶惶恐,上上下下皆是大气不敢喘,就连平日养在院子里面备厨房之用的家禽,以不叨扰主子休养之名被吩咐宰了去。 此前大好的光景在眼前虚晃,恍若隔世。 这一日,众人安顿好饭菜,就等夜剡冥和司懿轩入座,却是久久都未见到两人的身影。直到整个国师府被掀了个底朝天,仍没找到两个人之后,众人才是彻底丢了主意。任由圣上夜临冥发动了所有的人来寻找夜剡冥和司懿轩,最后都没能获取到丝毫的消息。 仿若人间蒸发了一般的夜剡冥和司懿轩,未留下只言片语,就没了消息。而随着这二人失踪的消息传出,另一个寻之不得的人,还有——洛青心。 皇都城内各路消息被传得沸沸扬扬,然而几个月的时间过去了,除了坊间流言和绯语,前前后后被派出去寻找三人的人马,皆是无功而返。圣上夜临冥更是一气之下,废了禁军统领的职务,如此牵强的迁怒,可谓是夜临冥登基之后的头一遭。 一年后,无奈之下,夜临冥不得已宣告天下,摄政王夜剡冥和国师大人司懿轩不幸染疾身亡,举国丧大祭三日。自此,有关于夜剡冥、司懿轩和怜卿的故事,仿若一夜之间,就被噤了声,无一人再提及。 都言晚景萧疏,堪动皇都悲凉。水风轻,蘋花浙老,月霜冷,梧叶飘黄。遗情伤,故人何来?烟水茫茫。 故人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