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世邪妃》 001.意外穿越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苏瑾,祝你一路顺风!”“miss苏,再见!” “罗伯茨上校,谢谢您能亲自来送我!”“络丝,我也会很想念你的!” 美国洛杉矶机场。苏瑾穿着米白色的风衣,头戴着粉红色的帽子,衬得她白希的肌肤更如宝玉般无瑕剔透。终于结束了为期三年的特训,一想到再过十二个小时后就能见到暌别多时的伙伴们,苏瑾平素不苟言笑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 登机的广播响了,苏瑾告别了依依惜别的两个好朋友,登上了飞机,一扎好安全带就昏昏欲睡,索性闭上眼养神。旅途还长着呢。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飞机突然剧烈颠簸了起来,耳边是一阵阵的惊呼声和哭声。苏瑾倏地惊醒,难道遭遇恐怖分子劫机?不会这么倒霉吧?见身旁的那个老太太吓得浑身颤抖,苏瑾正要出声询问,却惊愕地看到飞机的另一端突然砰的一声爆裂开来,火焰张牙舞爪地朝她飞扑而来…… 爆炸声接二连三地传来,苏瑾的身体被烈焰包围着,又在顷刻间被强大的气流冲了出去…… 思维停止前的最后一刻,苏瑾悲呼:老天爷,这是在玩她呢?玩得可真绝啊! ●▲☆☆☆△△△○○○△☆●▲我是华丽丽的分界线●▲☆☆☆△△△○○○△☆●▲ 火烧在身上,撕裂一般的疼痛着,几度的黑暗,几度的光明,迷迷离离地忽远忽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倏地变得静寂。又不知道过了多久,痛楚再度袭来!浑身撕裂般的痛!耳边还有源源不绝的哭声,在黑暗中挣扎了很久很久,苏瑾终于缓缓张开了眼睛。 “小姐!小姐!小姐您怎么这么傻啊?您死了允儿怎么办啊?呜呜……” 苏瑾眨了眨眼。难道她没死? 飞机罹难唯一的幸存者?这种想法让她的心一阵雀跃。 她现在在哪?谁趴在她身上哭?那哭声恬躁得让人想要发疯。她还没死好不好?不用这么早哭丧。 苏瑾忍着痛循声望去,就看到一名伏在她身上、梨花带雨的小姑娘。小姑娘看起来十三四岁的年纪,长得眉清目秀,肤如凝脂,虽然年纪不大,但已经能看出来是个标致的美人胚子。但是令苏瑾感到震撼的,并不是这个女孩子的容貌,而是她的穿着和打扮。 头上梳着两个圆圆的发髻,像两只包子,身上穿着的是却是有着宽松袖子和精致花纹的青色衣裙,腰间用一条黑褐色的布带扎了个蝴蝶结,宽大的袖子里露出的两只手腕上皆戴着一个银镯子,圆润的耳垂下也挂着一双浅绿色的耳坠。怎么看都像是电视剧里古代丫鬟的打扮,只是,这个丫鬟是富绰之家的丫鬟。 再往四周一看,古香古色的摆设,雕花的木窗,燃烧着清香的鹤形香炉,古老的在中国城或者茶楼里会见到的红色的灯笼…… 苏瑾差点没喘过气来。这……这里绝对不是现代,难道她…… 忽然有一些不属于她的记忆却鲜明地出现在她的脑海里,苏瑾眨了眨眼,觉得很奇怪。她怎么会知道这些? “从被小姐救起的那天起,允儿就发誓这辈子一定要跟在小姐身边,对小姐不离不弃……可是如今,小姐就这么狠心,要扔下允儿不管了吗?” 那个小姑娘兀自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泪水也如瀑布般不停地流着。苏瑾有些无奈,也有些心烦。感觉额头时不时抽痛一下,她无力地望着白色的略显陈旧的蚊帐(哦,应该说像蚊帐一样的东西,好像应该叫幔帐?),心一点点地沉了下去。 尼玛的,她真的穿越了?! 002.异世庶女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只是,不知道穿到了哪个朝代? 苏瑾试图站起来,可是一用力,却发现自己浑身如被车子碾过一般疼痛,根本动不了了。只有那头还可以轻微转动一下。 她懊恼地蠕动了一下有些干燥的唇瓣,颓然地躺在那里,惶急地睁着眼睛,继续忍受那小姑娘比唐僧还厉害的波音功骚扰还有那源源不断的眼泪侵袭。 “那三皇子算什么东西?不想迎娶小姐的话大可以拒绝,何必在成亲当日让小姐您当众出丑呢?呜呜,小姐您真可怜……” 苏瑾皱了皱眉,忽然觉得一阵晕眩。她无力地躺回去,闭上眼睛。脑子里却不断出现一幕幕她原本没有的,零零碎碎的记忆。 原来,这副身子原本的主人叫沐羽曦,是凤夙皇朝左丞相沐卿若的庶女,在家中六个兄弟姐妹里排行第三。娘亲颜夕本是大夫人,深受沐卿若宠爱,但是在沐羽曦四岁那年,因为被二夫人袁兰青识破了她与府里大夫通歼的事情,沐卿若一气之下打了她几巴掌,当天晚上她竟然喝毒酒自尽了。 再过半个月,沐卿若从外面接回来一位美女,叫林嬿姬。据说林嬿姬是先朝护国大将军林安之女,因被歼臣陷害全家抄斩,嬿姬虽然侥幸逃脱却不幸沦落青楼,而与沐卿若有一段露水情缘。如今皇上为林安昭雪平冤,嬿姬自然脱了妓籍,便带着孩子来找沐卿若来了。 沐卿若将林嬿姬扶正为大夫人,袁兰青反而被冷落在了一旁。由于嬿姬早就为沐卿若生有两个比沐羽曦还大的女儿,沐羽曦也因此从尊贵的相府嫡女一下子变成了卑微的庶女。不但沐卿若不待见她,就是府里的几个夫人也是对沐羽曦极为冷淡,尤其是本以为可以扶正却还是屈居于第二的袁兰青,更是视沐羽曦为眼中钉,时不时想法子折磨她一番,恨不得整死了沐羽曦以泄愤。 沐羽曦生性纯良却极其懦弱,加上身子弱,脸上又有硕大的黑斑,更是自卑,平日里总是逆来顺受,所以没少受气。不但夫人们喜欢虐待她,就是自己的兄弟姐妹,也以她为耻,以捉弄羞辱她为乐。她虽然是小姐,但是实际上却是连一等丫鬟都不如,生活状况几乎和府中的粗使下人一般。就连府里举行的大宴会和除夕之夜的年夜饭,她也没有资格出席。 可是,因为在沐羽曦周岁,沐卿若大摆筵席庆贺的时候,皇上和皇后娘娘带着方出生大半年的三皇子大驾光临,三皇子不知怎么的就闹起了情绪,哭个不停,众人怎么哄也哄不停,当他见到被抱出来的粉雕玉琢般的沐羽曦时,却破天荒地止住了哭声,还抱着沐羽曦不愿放手。皇上乐极,便当场下了圣旨,定下了这门婚事。 当时在场的不但有皇亲贵族,而且还有各方富商和文武百官,加上圣旨上清楚写了沐羽曦的名字,所以即使后来沐羽曦成了庶女,那相貌更是莫名其妙地从天仙之姿逐渐变成了惊世丑颜,这婚事还是铁板钉钉的事,就算皇后略有微词,皇上也没有答应取消这婚约。 没想到长大后的三皇子竟然喜欢上了沐羽曦的长姐沐禅悦,于是一直吵着要解除婚约,此事闹得京城沸沸扬扬,可惜还是无济于事。沐卿若自然是希望沐禅悦嫁给三皇子的,可是见皇上硬是不松口,也只好作罢,反正沐羽曦即使再不济也还是自己的女儿,但想到皇上已经金口承诺婚后三天便让三皇子迎娶沐禅悦为侧妃,那心自然也就更开怀了。 沐羽曦从小就知道三皇子是自己的夫君,更是痴恋他到了入魔的地步,怎料到出嫁之日不但正好撞到送葬的队伍不说,花轿还没进门就被三皇子当着众人的面扔出一封休书?花轿不得入门而灰溜溜地回了左相府,本就因为沦为天下的笑柄而伤心欲绝的她偏又遭父亲呵斥了一顿,又遭沐禅悦等人轮流羞辱了一番,一时想不开竟然在半夜时分溜出府外投河自尽了。 003.起死回生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这个沐羽曦,可真是可怜!可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如果不是她个性懦弱,又怎会被人百般欺凌?最愚蠢的是,竟然将命运依靠在一个男人身上,难道就不知道这世上谁也靠不住,一切都只能靠自己吗? 想到前世的自己,苏瑾的心一窒,唇角却微扬,绽放出一抹冷艳的笑靥。既然老天爷让她在沐羽曦身上重生,她势必不会再轻信那些男人的甜言蜜语,也不会再一味与人为善。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然以牙还牙! “小姐,您怎会这么傻?就这么死了,谁会怜悯?”允儿哭得越发伤心,“方才石榴过来告诉允儿,说大夫人将您的后事办了之后就要把允儿卖到春楼去了……呜呜,小姐,允儿好命苦啊……” 什么?那个毒辣的大夫人竟然想要将允儿卖到春楼去?允儿看起来才十三四岁而已啊。脑海里陡然闯入一个雍容华贵、看似面慈心善的女人…… “老爷也真狠心!您毕竟是他的女儿,他平时对您不理不问也就算了,竟然还骂您丢了相府的脸面,死了也比活着的强……” 苏瑾眉一蹙,感觉气力恢复了不少,疼痛也消弭了,她正要睁开眼撑起身子,安慰一下悲伤欲绝的允儿,门外却突然传来纷沓的脚步声,一伙人冲了进来,允儿惊呼道:“刘妈妈,你们要干什么?” 有个苍老的声音盛气凌人地说道:“大夫人有令,鬼夜将至,三小姐的尸体留在府内不妥,必须立即将她送到后山葬了……” “你们怎能这样?小姐刚死,尚不过三日,连个葬礼都没有,你们竟然要将她就这样葬了?小姐好歹也是……”允儿没说完便被人捂住了嘴巴,吱吱呀呀地再也说不出来。 “你们还杵在这干嘛?还不赶快干活?耽搁了可有你们好受的!”刘妈妈瞪了允儿一眼,示意那两个家丁赶快干活,自己则厌恶地捂住了鼻子,看也不看沐羽曦一眼。反正是个不受宠的庶女,还是被三皇子休掉的丑八怪,没有扔到乱葬岗算便宜她了。 一声令下,那两个家丁立即应声向前,正要将沐羽曦抬下床,苏瑾却突然睁开了双眸,右手闪电般扣住刚触到她肩膀的那一只手,一拽一扭一推,左脚则快速踢出,用力踹在另一个家丁的腰间,身子一个回旋,扬起左手扇了过去。众人还没看得真切,只听两声重物坠地的声音发出,伴着两记巴掌声,那两个家丁已经狼狈地倒地,一个的手臂无力地垂着,一个则成了猪头,哼哼唧唧的呻*吟个不停。 苏瑾以极美的姿势坐在床上,目光冷冷地瞥了一眼地上的凉席,扫过被一个家丁捂住了嘴巴的允儿,最后落在惶恐地瞪大了双眸的刘妈妈身上,面无表情地说道:“方才是谁说要葬了我的?嗯?是你吗?” 沐羽曦再怎么不济也是左相府的千金小姐,即使是庶女也用不着只用一张凉席就打发过去。这些所谓的“家人”可真狠! 全场一片寂静,就连允儿也吓得脸色惨白,嘴角抽搐。刘妈妈全身颤抖着,站着的地方竟有一小滩水渍。那几个家丁更是目瞪口呆。 苏瑾嗤然一笑,走下床来,一步步地逼近刘妈妈。那凌然的气势和看似僵硬苍白的表情让刘妈妈终于回过神来,惊惶地叫了一声“诈尸了!”便晕厥了过去,那三个家丁哪里还顾得上什么,都鬼叫着连滚带爬地逃了出去。 004.誓死跟随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原来在什么朝代人们还是怕鬼的,尤其是那些做了亏心事的人。苏瑾走近脸色煞白的刘妈妈,用力地踹了她一脚,见她的眼皮子动弹了好几下,人却依然没有醒转,心里了然,这肥胖的老妇人是在装晕呢。 她的眼波微转,凑近刘妈妈耳边低声说道:“你们对沐羽曦做过的那些坏事,我都记着呢。想要保住小命的话,最好醒定一些,别再三日两头地来我这闹事,否则……” 说完,苏瑾揪起她的发髻,右手一扬,干脆利索地赏了她两巴掌,那力道之大,使得刘妈妈的脸顿时肿得像猪头一般,嘴角也流出一缕血丝来。这下子刘妈妈也无法再装晕了,那把嚎叫声就像杀猪一般,震得窗外树上的鸟儿都扑棱棱地飞走了。 “还不给我滚,想死在这吗?”苏瑾站起来居高临下地望着她,一字一句地说道,那潋滟水眸里突然迸现出嗜血般的锐芒,嘴角却缓缓绽出个冷然的笑。 刘妈妈张着肿胀的嘴,又惊又怒。一咬牙,转身就跑。那浑圆的身子像球一般滚出了门外,差点撞上了柱子,气喘吁吁地站住了之后又颤声叫道:“有本事……有本事你别逃……我……我这就叫人来……收拾了你……” 不就是个厉鬼吗?她倒忘了大夫人身上可是有避邪圣物的,就凭沐羽曦这小蹄子还想跟他们斗?随便叫个法师来都能收了她! 这么一想,刘妈妈的心又淡定了不少,可是还是很怕沐羽曦会冲出来找她算账,一吼完就又立即转身就跑,很快就跑得没影了。 苏瑾狂笑起来。她是死了再复活的人了,难道还怕这些古人吗?她偏不逃,就看着这些人怎么来收拾她。 “小……小姐……”身后突然传来讷讷的微微发颤的声音,苏瑾敛了笑,冷然回眸,心里有些诧异,这个看起来胆怯懦弱的小丫头竟然没被她吓晕? 见苏瑾不出声,允儿咽了咽口水,又怯生生地问道:“小姐,您……您是人还是鬼?” “是鬼又如何?是人又如何?”苏瑾被她逗乐了,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记忆中,这允儿虽然年龄比沐羽曦小一两岁,又胆小怕事,但是对沐羽曦倒是尽心尽力地侍候着的,跟着沐羽曦吃了不少苦头。好几次沐羽曦被大夫人责罚,打得遍体鳞伤,就只有允儿守在她身边,边哭边上药。倒是个忠心的侍婢。 “不管小姐您是人还是鬼,允儿……允儿都不怕……”允儿的泪哗啦啦地落了下来,哽咽道:“只求小姐……小姐您带我走,允儿不想离开小姐……” 苏瑾一怔,心里涌进一股细细的暖流。只是这丫头也太傻了,她是鬼她都想跟着,难道她也想做鬼不成? 当下收了戏弄之意,走到她面前,正色道:“允儿,我是人不是鬼。不信,你摸一下。”抓起允儿的手就往自己胸前一放。 小姐的掌心温热,隔着衣服还能感受到那有力而有序的心跳声,允儿瞪大了双眸,又惊又喜。小姐真的不是鬼,难道是因为心有不甘,所以死而复生了?! “小姐,你没死啊!”允儿呜呜地哭了起来。 “我没死,你还哭什么啊。”苏瑾好笑地用衣袖为她擦拭了眼泪,自己的眼里也泛起了一层薄薄的水雾,正要出声让她找些热水来让自己梳洗一下,远远地却传来一阵乱哄哄的声响,和纷沓的脚步声。 005.捉鬼闹剧1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小姐,她们想要对付您,这可怎么办?”允儿急得团团转,好不容易止住的泪又要流出来了。 这可如何是好?小姐好不容易复生,那些人一定不会让小姐好过的,老爷此时又不在府内,他们人多势众的,她和小姐两人怎能敌众? “不如,您从这窗口爬出去吧?允儿到门口挡着他们……”允儿咬咬牙,颤抖的身子定了定,示意苏瑾从那敞开的窗户逃走,自己则撩起了袖子想要冲出去去尽力拖延时间。 苏瑾又好气又好笑,伸手拽住了她的衣袖,淡然说道:“傻丫头,你能挡得住他们吗?”那些家丁凶神恶煞的,允儿此举无异是螳螂挡车,她可不想让允儿出事。 何况,即使逃了又如何?那大夫人等一定会安给自己不堪的罪名,如与人私奔什么的,自己受苦是小,岂不是累了允儿?还不如留下来,为沐羽曦出了这口怨气。到时再堂堂正正地走出去,脱了这层身份! “小姐……”允儿更是六神无主。 “放心,他们奈何不了我的,你别慌!”苏瑾安抚地轻拍了一下允儿的手背,但转念一想,这些人心肠歹毒,什么事干不出来?还是留有后招为妙。略一思忖,从颈项上取下一条项链,塞到允儿掌心,低声吩咐允儿道:“你赶快从窗口处爬出去,想办法找到老夫人,让她来救我!” 老夫人也就是沐羽曦的奶奶,沐羽曦四岁之前,天资聪慧,脸上也还没有黑斑,老夫人还是极其喜欢沐羽曦的,也许,她愿意出面也不定。 就算不行,允儿不在身边,自己也就没有顾虑了,最多就是打出去。 自己则坐在床边,双腿惬意地轻晃,嘴角微扬,等待好戏上场。 允儿一怔,见那熟悉的眉目间不再是往日的愁容,反倒是添三分俏丽,七分鬼魅。其实小姐的五官还是极美的,若不是因为那块硕大的黑斑,只怕比人称“京城牡丹”的早被预定为太子妃的四小姐沐雨馨更要美丽几分。 小姐复生后似乎变了不少呢,同样的相貌,那依旧还在的黑斑,确是小姐……可为何,为何她却觉得这是另一个人?不过,也许是因为刚复生,性子有点变了吧。 不管如何,小姐没死,她已经很感激苍天了,她可不想被大夫人卖到青楼去。所以,她一定要护住小姐!想到此,允儿的心便定了定,点点头,依照吩咐从窗口爬出去。 见允儿的身影隐没在绿影之中很快消失不见,苏瑾才走近门口,拿了张凳子坐着,聆听着渐进的脚步声。 这时,那群人已经来到了门外的青石地,却是站在那没有靠近,而是互相推搡着,过了不久,一个家丁战战兢兢地跑近门口,快速地探视了一速地跑了回去,说道:“还在呢。王管家,接下来怎么办?” “怕什么?是鬼的话自然让张道长收拾了,若是人……”那王管家歼佞地笑了一声,“乱棒打死!”小眼珠转了转,他压低了嗓音对那家丁说道,“二夫人可是吩咐过了,反正,不想再见到这贱蹄子了!” 他说得低声,苏瑾却有着惊人的听力,自然是听得真真切切,她浅浅一笑。王管家是二夫人的姘头,自然是想为她办事了。她正想教训一下这仗势欺人的狗奴才呢,他就送上门来了,真好。 006.捉鬼闹剧2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王管家一声令下,那些魁梧有力的家丁们一字型排开,就连窗外也站了两个,虎视眈眈地监视着。不多时,又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有人叫道:“王管家,张天师来了!” 随即,一个中年道士出现在苏瑾的视线里,他握着一把桃木剑,悲天悯人般地望了苏瑾一眼,用剑指着她,厉声喝道:“里面的厉鬼听着,念你初犯,乖乖束手就擒,还能让你投胎转世。若妄图反抗,本天师定收拾了你,让你灰飞烟灭!” 张天师一说完,那些家丁们便像是有了底气似的,恐惧的心理也消弭了不少,那王管家振作了一下精神,也跟着大声喝道:“三小姐,你阳寿已尽,何必留下来受苦?还是乖乖让天师送你上路吧!” 苏瑾眉一挑,跳下床来,信步走到门前,嫣然笑道:“王管家,你不会是老眼昏花看错了吧?白日里怎么会有鬼呢?我可是有影子的,怎会是鬼?至于你所谓的阳寿已尽,你又不是大夫,怎能判断我是死是活?你说我留下来是受苦,那就更是大错特错了,我可是相府小姐,难道留在相府里只会受苦?此话传到外面去可会辱没我相府的名声的!” “所以,奉劝你还是带着人赶紧退开,别在这瞎折腾罢!” 她笑得极其无害,只可惜她脸上那块黑斑破坏了她的柔美,这一笑,黑斑颤动着,更添几分邪魅阴森之气。 众人被吓了一跳,苏瑾走近一步,他们便抽着气退一步,不知不觉间就已经退到了墙壁,无路可退。而苏瑾已跨出了门槛,却不再逼近,只是站在长廊上淡然看着。 午后的阳光透过树梢斜照在她的身上,那一身月白色纱裙衬得她的肌肤越发晶莹剔透,那影子也极其清晰。有人惊呼道:“还真是有影子呢,是人!是人……”就连那所谓的张天师也愣了一下。那王管家却冷哼一声,说道:“都给我闭嘴!厉鬼附身自然是有影子的,你们不要上了这厉鬼的当!” 此话一出,骚乱声便又停歇了。王管家用手臂蹭了一下张天师,提醒道:“你还不赶快设坛做法,把这厉鬼给赶出府去?” “是,是……贫道这就做法!”张天师抖擞了一下肩膀,招呼自己的两个徒弟把准备好的桌子抬来,放在庭院中间,再摆上活鸡、朱砂、墨斗、糯米等物,示意众人稍稍退开在两旁后,便开始做法了。 苏瑾饶有兴致地看着。以前都是在电影里看过这种场面,现在亲身经历,还真是有趣。 点燃了一炷香,插在香炉里,张天师咬破食指,将指血滴在剑上,口中念出咒语:“拜请飞剑神,降下人间乱斩人,人人害吾无行恶,小法祭飞剑,打杀恶人命无存。吾奉飞剑老祖敕,神兵火急如律令。” 随着他口喊一声“起!”由剑尖之上窜出三尺之长的火焰来。众人见了,都不由得惊叹了一声。王管家也甚是得意,睨着苏瑾的眼神明白显示出“你今日死定了”的意思。 张天师又取朱砂放入碗中,再斩雄鸡脖颈,将鸡血滴入朱砂碗中,脚踏三台步,口中念咒:“天清地灵,血灵听令,调汝为神,符合符决,借动法灵,灵血兵将,遵法听令,即时奉行,神兵火急如律令。” 本以为他是要画符了,没想到他一说完,便将剑一收,却是拿起那碗鸡血快步走近苏瑾,猛地朝她泼了过去。 007.捉鬼闹剧3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厉鬼速速现形吧!” 苏瑾一额黑汗。原以为这张天师有点真本事,没想到连设坛做法也这么忽悠人。以为她没见过道家捉鬼之事吗?《倩女幽魂》和林正英系列她可是看了n次了。杀鸡取血后不是该用毛笔蘸鸡血朱砂画符吗?怎么会是出其不意地将鸡血泼过来呢。这张天师简直是污辱了道士的职业道德。 身子微微一动,众人只觉得眼睛一花,待看得真切,那鸡血已泼洒了一地,而那本该被鸡血临头的女子竟然一身洁白,只是稍稍偏离地上那污秽半步而已。 竟然能躲得过他的鸡血?!张天师又一惊,一咬牙,连手中的碗也扔了过去。砸晕了好办事。 苏瑾勃然大怒。又来?想也不想,身子一侧,扬起右手一挡,像打棒球一般把碗掷了回去。只听“叮”的一声脆响,那碗飞甩出去,随即是落地破碎的声响里夹着一声惨叫――“哎呀!”。 “师父……” “张天师……” 惊叫声此起彼伏。 苏瑾站起来定眼一眼,忍不住笑了起来。那碗恰好就打中了张天师的额头,顿时鲜血淋漓,好不狼狈。那两个徒弟忙着拿东西为他止血,场面好不混乱。 苏瑾冷声说道:“张天师,出家人不打诳语,我是人不是鬼,你怎能助纣为虐?我敬你是出家之人,劝你还是不要趟这趟浑水为好。为了钱财污了品行,你认为值得吗?” 他如果说不值得,她铁定会再闹他一场,看他如何收场。 “你……”张天师捂着伤口望着她,见她不怒而威,水眸里厉芒闪烁,心中不由得又多了几分忌惮,也有些犹豫起来。 “捉鬼捉妖都讲究道行。你方才连画符都没画就想用鸡血捉鬼,我若是厉鬼你早死在我手下了。有空不如躲在道观里多练练本事,省得真有鬼来了你招架不得。”苏瑾好心提醒道,“‘临、兵、列、阵、皆、在、斗、前、行!’,这九字真言也得靠符咒和糯米方能见效的。” 这么莽撞的道士,怎么可能是天师,还不是挂羊头卖狗肉吗? 张天师如遭电击,越发心虚。没料到这丑颜女子竟然懂得道家之术,自己这半路出家的岂不是班门弄斧了?不妥,还是先撤为妙。 “小……小姐教训得是,本……本天师失礼了,告辞!”向苏瑾作了个揖,从怀中掏出一包银两塞回到王管家手里,也不管王管家怎么威逼利诱,张天师连他的神坛都不顾,带着两个徒儿仓皇离去,留下王管家他们面面相觑。 “王管家,现在你们可以走了吗?”苏瑾做了个送客的手势,很不雅地打了个呵欠。 “大胆妖孽,张天师怕你,我们可不怕!”被她那凛然的气势震慑了一下,王管家身子一颤,眼睛睁得老大,但随即又恶向胆边生,怒喝道:“你们还不快给我上?若能打死这妖孽,人人有赏!” 重金之下必有勇夫,王管家这话一出,那些家丁们便像打了鸡血一般个个精神抖擞,一哄而上,竟然不顾苏瑾是“柔弱女子”的身份,扑上去就想揪住她往死里打。 苏瑾早就预料到了,见状也不惊慌。左勾拳右勾手、右蹬腿左劈腿,招招阴险狠辣,什么海底捞月、猴子摘桃、老树盘根见不得人的招式用得活灵活现,腿专攻击他们的吓体,拳则对着他们的眼睛招呼。没多久,那帮家伙便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个个痛得嘶哑咧嘴,眼泪四溢,连说话也语无伦次了。 苏瑾一把拽住想要逃走的王管家,一扬手,噼噼啪啪地就给他几巴掌,直打得他呼爹喊娘的,连连求饶才收了手,却没有松开他的衣襟,而是冷笑着问道:“还敢不敢胡作非为?” 正在此时,突然传来一声怒喝:“住手!” 008.反唇相讥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如此气急败坏的熟悉声音,除了二夫人袁兰青还会有谁呢?苏瑾心里了然,嘴角漂浮淡淡的笑意,却没有依言住手,而是手一扬,再次狠狠地甩了一巴掌,才将他一脚踹出去。 似笑非笑的光芒,晃动在眼角,深沉的冷意,却流淌在眼底。王管家狼狈地摔倒在地,鼻青脸肿的,但苏瑾这一记眼神却足以让他心跳停止,他下意识地望向来人,身子却不停地倒退着。 这沐羽曦陌生得让人害怕! 苏瑾淡然望向来人,果然是二夫人袁兰青在两个老妈子和三个丫鬟的簇拥下风风火火地赶来了。 正在窃喜这相貌酷似颜夕的贱蹄子就这样死掉了,听到大夫人下令立即将其送往后山草草埋葬后她的心就更是舒畅,召来王管家喝酒庆祝的时候却陡然听到这贱蹄子竟然又复活了,这口气怎么忍得下?打发王管家赶快过去处理,却迟迟不见回来,她越发心慌,索性带着自己的人赶来了。 望见地上横七竖八哼哼唧唧的家丁们已经够让她震惊了,待见到王管家竟然被她揪着狠狠地打,她的心痛得啊,就如同被刺了一刀似的,对沐羽曦的恨意也愈发浓重。 什么时候,这手无抓鸡之力的贱蹄子竟然也如此厉害了?! “我叫你住手,你耳聋了吗?这可是沐相府,你竟敢以下犯上?”一气之下,袁兰青冲过来就想赏回她一巴掌,可是一想到方才她那狠厉的模样,心中还是有所忌惮的,急急停住了脚步,让自己远离沐羽曦三步之遥,这才愤然骂道。 那两个老妈子和三个丫鬟也连忙赶上来,团团将她护在中间,这情景让苏瑾挑了挑眉,觉得有些可笑。 什么时候,恨不得将沐羽曦往死里整的二夫人也情不自禁地流露出害怕的神色了呢。 “二夫人说得是,我确实有点耳聋了,因昨晚您扇我的那记耳光太用力了,我倒此时还觉得嗡嗡作响。”苏瑾似笑非笑地应道,声调柔和且谦恭,却是意有所指。 如果不是那晚袁兰青没有掌掴沐羽曦,没羞辱她娘亲,没说什么“你若还有一点点身为沐家人的自知,就该死得远远的,别再污了你父亲的英名”之类的狠话,沐羽曦恐怕还没有定下决心去寻死。 “但要说到以下犯上,羽曦就不明白了,这些人,包括王管家,都只不过是沐府的下人而已,羽曦再不堪也是相府小姐,教训几个恶奴又怎能叫做以下犯上?莫非王管家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与父亲一样的地位了?还请二夫人明示!” “你……”袁兰青的脸一白。这死丫头死而复生,竟然变得如此牙尖嘴利了,还句句含沙射影,暗里藏针,她这些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牙一咬,她冷声说道:“反正你打伤了众多家丁还掌掴管家就是不对!你方被休弃回家,更应注意言行举止,如此乖张狠厉,自是不把你父亲放在眼里。不严加教训,外人还以为我们姑息养歼!” 说完,她冷哼一声,“你们听着,三小姐犯了大错,立即将她拿下,杖责五十大板!” 苏瑾横眉冷竖,依旧站在原地,潋滟水眸里光泽起伏不定,幽深而犀利。 就在那老妈子和丫鬟就要拽住她衣袖的时候,远处突然又传来了一阵骚动,有道虽然酥软娇柔却隐隐带着怒气的嗓音响起:“慢着!” 009.沐大夫人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众人一怔,住了手,齐齐循声望去,只见大夫人林嬿姬在一个干练丫鬟的搀扶下徐徐而来,身后跟着刘妈妈和三个妙龄丫鬟以及一个带刀侍卫,这架势可比袁兰青要气派得多了。 林嬿姬确实是个大美人,虽然已经年近四十,但那模样却还是二十少妇一般,却又增添了几分成熟的韵味。眉如清黛,颜如莹玉,宛若晨曦芙蓉,娉婷娇娆,腰如弱柳,就连那步子,也极其优雅闲适。 今日可真热闹!就连一向是装得贤良淑德、柔弱温和的大夫人林嬿姬都赶来凑热闹了,可见沐羽曦在她们心中就是一根卡在喉咙里的刺,吞不下又吐不出,总是要想尽办法拔出来才心甘的。 不过林嬿姬比袁兰青要有心机,尽管肚子里全是坏水,但表面上还是仁慈到就像活菩萨一般,今日熬粥赠乞丐,明日上山祈福,暗地里却指使刘妈妈欺辱沐羽曦,从不在沐羽曦面前露出凶狠的一面,比袁兰青的亲力亲为要高明得多。 苏瑾的眼里闪过一丝嘲讽,那本来冷傲的神情忽然变得十分委屈,楚楚可怜。既然对手演技如此精湛,她可不能落后于人。 袁兰青的神色也有些慌乱。林嬿姬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来了? 她素来与林嬿姬不和。自从林嬿姬进门之后,沐卿若来她房里的次数少了很多。她知道是因为沐卿若怨恨她逼颜夕走上绝路,但是看在自己为沐家生了个儿子的份上,沐卿若是不会明目张胆地冷落她的。就是因为那林嬿姬极会做戏,在她和沐卿若面前总是温和大度地劝沐卿若多来二房走走,别冷落她什么的,可是每次待沐卿若来了想过夜的时候就会谴人过来告知沐卿若大夫人又犯病了或者大夫人睡不着,沐卿若就会匆忙离开,让自己独守空房。而之后,沐卿若竟然越来越少来了,就是偶尔见到也会热嘲冷讽的,让人难受。 以前还以为只是巧合,但当自己让王管家安插在林嬿姬旁边的丫鬟告诉自己,林嬿姬一直在沐卿若面前说自己的坏话时,她终于相信什么是所谓的蛇蝎美人了!这林嬿姬不就是吗? 好的名声全都让她一个人霸占了,自己却背负了善妒和狠毒的罪名,真是可恨! “奴婢(奴才)见过大夫人!”丫鬟和老妈子纷纷行礼,就连半死不活的家丁们也连忙爬起来打招呼,那副恭谨的模样让苏瑾还以为是皇上驾到了。 “妹妹见过大夫人!”袁兰青有些不情愿地屈了屈身子,暗自揣测着她的来意。 林嬿姬美艳的眸子几不可察地扫过地上狼籍的鸡血和王管家他们那鼻青脸肿的惨状,才落回到袁兰青身上,眉头微动,有些不解,问道:“妹妹,你这是要作甚?” 不待袁兰青回答,那眼神又在苏瑾身上定了几秒,忽然惊慌失色,连退了几步,惊呼道:“曦儿?!你当真复生了吗?我还以为刘妈妈她见鬼了……” 说着,又惊又喜,几颗珠泪扑簌簌地垂落脸颊,双掌合十朝天拜道:“菩萨保佑!曦儿无事,老爷可以放心了!” 见袁兰青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苏瑾暗自嗤笑。这林嬿姬在现代都可以成为金马奖影后了。 转瞬之间,林嬿姬的脸色又一变,有些愠怒地问道:“妹妹你不会是想要对曦儿动粗吧?” “我……”袁兰青正要解释,苏瑾已经先发制人,向林嬿姬跪拜下去,哽咽道:“母亲大人,求您救我!” 010.以“死”为证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苏瑾这话一出,众人的目光便都落在袁兰青一人身上,就连原先站在苏瑾身边的那几个老妈子和丫鬟也都脸色微变,悻悻然地退回到袁兰青身边。 林嬿姬的眉间闪过些许冷色,缓缓勾唇,“此话怎讲?” “二娘说我打伤了王管家他们,是以下犯上,要将我杖责五十大板。”苏瑾眼睫轻颤,水光湿润,抬眸幽幽道,“我身子虚弱,怎能承受如此重的惩罚?更何况这以下犯上的罪名实在是无辜。是他们假借母亲大人之命对我拳打脚踢,我为求自保才无意中打伤了他们,教训下人又有何错?还请母亲大人明察,还曦儿一个清白!” “竟有此事?”林嬿姬低低咳嗽了一声,眼里一道异芒转瞬而逝,温言对袁兰青说道:“妹妹,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曦儿毕竟是沐府小姐,教训下人确实也应当,你怎能因为王管家等人的受伤而怪罪于她?要责罚的该是那胡乱嚼舌根唯恐天下不乱的下人们才是吧?不然外人就会说我们是非不分,尊卑无序了。妹妹,你觉得呢?” 心里却暗暗震惊。沐羽曦昨夜跳水,自今日凌晨捞到尸体,莫大夫不是已经诊断她气息全无,已经死了吗?没想到才过了大半日,竟然就活过来了。这本已叫人悚然,竟然还能以一敌众,打得他们鼻青脸肿的。莫不是地府里走了一趟,能耐也大起来了吧。 想到此,要除去沐羽曦的心也越发坚定下来。不过,此时确实不是好时机。 都怪允儿这死丫头,竟然跑去惊动了老夫人,恰好她正带着上品碧螺春去给老夫人请安,老夫人就叫她过来看个究竟了。这个节骨眼上,她可不想逞一时之快而让老夫人对她心生芥蒂。 袁兰青拽紧了丝帕,脸色着实难看,恨不得将这伪善的女人的脸皮给撕裂了,但很快却冷静下来,垂眉温顺地应道:“姐姐说得是,倒是妹妹一时糊涂了。但那也是因为妹妹受下人们的传言蒙蔽,误以为羽曦是厉鬼附身,太过于担心相府安全与姐姐安危,这才失了理智……” 说完,狠狠地踹了一脚身边的杨妈妈,怒道:“都怪你!好端端说什么厉鬼缠身的话,让我心慌意乱地没个着落,一赶来却又见三小姐狠狠地掌掴王管家,真真如厉鬼一般,吓得我六神无主,这才动了杖责之意!唉,枉我一心为相府,倒被你这小人给污了名声!” 说完,泪水汹涌而下,满脸委屈。 杨妈妈慌忙跪倒在地,连连叩头道:“是老奴的不是,还请二夫人恕罪啊!” 两人之间的眉目示意苏瑾看得真切,暗自佩服袁兰青变脸之快,还懂得指桑骂槐,高招啊!见众人又变了脸色,她的眸光却穿过袁兰青看到正匆匆赶来的几个人影,心一喜,也忽然侧头大声悲泣道:“二娘硬要冤枉我掌掴王管家,又将我形容成厉鬼,我被休弃已够惨了,如今竟是连容身之地都没有了吗?罢了罢了,还是让我一死以证清白吧!” 之所以侧头,自然是学袁兰青那招,用狠厉而暗含威胁的眼神将那帮家丁们一扫而过,警告他们不要胡说了。 “可惜我再也不能孝敬祖母她老人家了……” 说完,站起来,踉踉跄跄地往那稍远的那道墙壁上撞去。动作不快也不慢,那神情却是决绝之极的。 也只有那个方向才没有人站着,所以不会有人怀疑她在做戏。 “小姐,不要啊……”允儿的声音。 “曦儿……”苍老而惊颤的,是老夫人的声音,“你们还愣在这干吗?” 在苏瑾的头刚要触到墙的那一瞬间,一道身影快速冲过来,将她拦截下来,而她也趁势双目一闭,华丽丽地晕倒过去。 救兵总算是来了! 011.温馨共膳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苏瑾“醒”来已是华灯初上了,那些人早已散得干干净净,只有允儿站在一旁,拿扇子为她扇着凉风,又时不时用丝帕擦拭着她额上的汗,脸上满是担忧。 一见到苏瑾睁开眼,允儿便惊喜地放下扇子,哽咽道:“小姐,您终于醒了!您现在觉得如何?” 苏瑾懒懒地从床上爬起,半躺在床栏上,笑道:“我能有什么事啊,自然是生龙活虎一般了,倒是你,受惊了吧?” 允儿点点头,泪水一下子染湿了脸颊,吓了苏瑾一跳,缩回手狐疑地问道:“你怎么了?”她刚才也没用多少力啊。还是,她受伤了? 想到此,苏瑾忙握着允儿的手,上下打量了一番,见并未有伤口才松了一口气。 “还算好啦,就是险些被小姐您给吓坏了!”允儿不好意思地说道,用衣袖擦了擦泪水,连声说道,“您不知道,当奴婢跑到老夫人的敬林斋,却正好碰上了大夫人等人,大夫人一见到奴婢脸色就变了,示意那几个大丫鬟抓住奴婢,幸好奴婢机灵,闪开她们径直就往房里冲,不停叫着‘老夫人,三小姐死而复生啦!’这才把正专心念佛的老夫人给惊动了。” “奴婢本以为这样小姐就可以逢凶化吉了,没料到才陪老夫人赶过来就看到小姐您要撞墙的那一幕,呜呜,真是吓死人了。若不是大夫人身边的闫护卫及时拦着,只怕小姐您……小姐啊,您怎能如此铤而走险?若是真撞上了,这可怎么办啊?” 说着,那泪水又扑簌簌地垂落下来,话也说不出了。 苏瑾又无奈又感动。这丫头怎么就这么多泪水呢?话包也就罢了,还是个泪人儿哪,还真是拿她没办法。 摇摇头,苏瑾从允儿手中抽出丝帕,为她擦干了泪,佯装不悦地说道:“你再哭的话我可就不理你了,老夫人不是要让大夫人挑几个丫鬟过来服侍吗?我让她将你调到其他小姐那边去,也省得看你每日哭哭啼啼的。” 允儿吓了一跳,还真的止了泪,惶恐地恳求道:“小姐,求您别不要允儿!” “哈哈,骗你的!”苏瑾刮了刮她的小鼻子,笑道:“我怎么舍得把你给送走啊,傻瓜!” 允儿这才又眉开眼笑起来,“小姐,您肚子饿了吗?老夫人让人熬了些鸡肉粥过来,正热着呢……” 话未说完,苏瑾已跳下了床,拉着允儿快步往放着鸡肉粥的桌子走去,走近后先取下头上的银簪子在粥里鼓捣了好几下,见并未变色后方拿起碗,将那一小盆粥分了一碗出来给自己,剩下的却全放在了允儿面前,淡然说道:“快吃吧!” 因为她的求死行为,林嬿姬和袁兰青被老夫人臭骂了一顿,老夫人还下令不但不准胡乱打扰沐羽曦休养,还让林嬿姬抽几个灵巧的丫鬟过来侍候着。撵走了那些人后,老夫人还不放心地守在她身边,待大夫过来确诊说只是身子虚弱不碍事之后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不多时便派人将鸡肉粥送了过来。 沐羽曦一直以来都是和允儿一起进膳的,可是这次允儿却犹豫了,“小姐,这可是老夫人赏给您补身的……” 而且,也不过是两碗半的份量,她若吃了,小姐不够怎么办?小姐可是很久没吃过肉了…… “那又如何?我叫你吃你就吃呗。”苏瑾睨着允儿,有些不悦,“吃饱了弄些热水过来让我沐浴,你也好早些歇息。” 这两日发生这么多事,允儿一定早已疲惫不堪了,她看着都有点心疼。 “那小姐也该吃大份的,怎能……”允儿还是犹豫不安。 苏瑾忍不住叹气,“我刚活过来,身子是虚不受补,这肉吃得太多反而不好,你若真的吃不完我也只好倒掉了。” 允儿咽了咽口水,摇头道:“那太浪费了,还是奴婢吃了吧!”连忙坐下来狼吞虎咽起来,喝完还感慨道:“这鸡肉还真是美味啊!” 苏瑾说道:“以后我保证让你天天有肉吃!”见允儿诧异,她只是浅浅一笑。 从明天起,她要想办法多赚点钱才行! 012.夜半有贼?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已是夜阑人静,苏瑾躺在床上却是怎么也睡不着。想起从美国登机到在这副躯体上复活,再到此时自己躺在这硬绷绷的床板上,穿着古代人的亵衣,还是有些做梦的感觉,怎么也不像是真的。 她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十岁才被身为某军区司令的养父带走。养父虽然待她很好,但严肃惯了的他也不可能像个平常的父亲一样对她笑,温柔和宠溺是没有的,只有无尽的苛责和刻苦的训练,待到二十岁,养父病故,她已成为中南海保镖,负责贴身保护第一夫人,再后来,三年国外特训,回来时却阴差阳错地来到了这里。还有三天就到养父的忌日了,现在她却连去拜祭的机会都没有了,也不知道这个朝代离二十一世纪究竟隔了多少年。 这个老天爷还真的是会玩,就这么把自己给玩到这里了,还给她安排了这么多“亲人”,个个不是像狼就是像虎,再不然则像狐狸,一不小心还真的会被咬个遍体鳞伤,甚至会粉身碎骨。 老天爷啊,你怎么不直接将她扔进宫里去呢?她也好领略一下《甄嬛传》里的勾心斗角?不过,才只这么一想,她就感到一阵恶寒。 算了,她可不擅长宫心计,今天的事也是好不容易才混过去的,她可不想绞尽脑汁去对付这个,应付那个的。等过段日子,熟悉好环境之后,她还是想办法离开这个豪门牢狱吧。 只是,沐羽曦的脸上有这么明显的印记,她去到哪岂不是都容易被逮回来或被灭口? 忽然记起沐羽曦小的时候脸上可是白嫩无瑕的,怎么好端端地就多了一块黑斑呢?好像就在沐羽曦娘亲死去的那一晚,沐羽曦睡醒之后就变成这个模样了,就连大夫也诊断不出是何缘故。难道是被人下毒? 苏瑾越想越觉得诡异,索性下了床,点燃了烛火,对着镜子仔细观察。 脸上那块黑斑着实碍眼,就像是被盖了一个印似的,伸手碰触到它竟然还会感觉到微微的刺痛。苏瑾越发肯定沐羽曦是中了毒才毁容,但是为何这么多年来没有大夫看出是中毒症状呢?唉,是诊断不出还是隐瞒不说?如果是前者那就更麻烦了,难道要找到神医级别的人才能将这块黑斑去掉? 苏瑾忍不住叹气,睡意倒是消去了不少,越发觉得心烦气躁的她干脆披了件外衣就往外走,打算在这院子里散散步再回来睡。 才刚打开门,门槛处就有个人影倒了过来,苏瑾心一跳,退后几步,下意识就要一拳打去,睁开眼睛仔细一看,那拳头硬生生地停了下来。 原来却是允儿这丫头! 自己明明在沐浴后就催她回去歇息的,怎么这半夜三更的却会看到她坐在自己的门槛上睡着了呢?八成是因为担心王管家他们会对自己不利,所以一直守在自己门口吧! 这傻丫头! 也许是太疲惫不堪了,即使重重地倒在地上,后脑勺也在地上磕了一下,她竟然也没醒过来。苏瑾扶起她时,还听到她喃喃呓语道:“小姐,允儿会保护你……” 心顿时又酸又涩,叹息一声,放弃了要叫醒她的念头,将允儿用力抱起。本想将她送回她的房里,想了想还是回转身,将她放到了自己的床上。她睡着这么沉,就让她先睡醒再说吧。 安置好了允儿,熄灭了烛火,关好了房门,苏瑾继续在这偌大的院子里闲逛,借着月光四处张望,突然听到“扑通”的一声,从墙角那边传来了奇怪的声音,循声望去,一个白影想要爬起却又倒下,发出一声闷哼,再爬起,踉跄走了两步却又再倒下,这次,倒是许久没了动静。 苏瑾望了望高墙,心想,难道是哪个想要进府偷东西却不幸摔伤或者摔死了的小贼? 013.好心遭殃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唉,还真是倒霉,不过就是出来透透气,竟然也能遇上这种事?这个人不会已经挂了吧? 做贼就做贼,竟然穿着白衣来做贼,那不是找死是什么?所以被发现被打伤了是不出奇的,这相府的墙壁又这么高,竟然都敢从上面跳出来,所谓笨贼,说的就是这种人吧。你见过现代有穿着白衣夜半三更入室盗窃的贼吗?神经病的多吧。 苏瑾摇摇头,转身就要离开,这人是死是活与她有什么相干?她现在都自身难保,就不必多生事端,徒惹是非了,可是转念一想,这人就躺在她的院子里,不管是死是活,袁兰青等人都会揪着不放的,没准还会诬陷自己半夜与男人私通什么的,所以,这具尸体可不能让人发现! 算了,不管他是好人还是坏人,她就当做好事,埋了他吧!后山不正是埋葬的好地方吗? 苏瑾脚步一滞,站了片刻又悠然转身,谨慎地张望了一下周围,这才快步走到那团白影面前,蹲下来将那匍匐在地上的人翻了过来,看他的衣物倒是做工精致,用来束发的簪子是用紫玉做成,顶上还镶嵌着一颗闪闪发光的珍珠,不由得对原先那个“小贼”的猜想觉得有些可笑。 既然不是什么小贼,那他半夜跳墙进ru相府的目的就更可疑了。 他的脸上戴着一张狐狸造型的银色面具,只露出紧闭的双眼和挺翘的鼻子,左手手紧捂着下腹部,鲜血把衣袂染红了一大片,右手也握着一个小巧玲珑的黑色锦盒。这人身份可不简单,只是不知为何会身受重伤掉落在她的院子里,难道是因为沐羽曦住的茗雅斋是相府里最偏远的地方,防卫力量最为稀薄? 此事有点棘手啊,随便安葬了他只怕也是不妥当的。苏瑾叹了口气,蹙着眉轻轻的把手放在他的鼻翼之下,却因为感觉到一丝微薄的气息而心一惊,自言自语道:“竟然还没死?还真是命大啊!” 这下就更麻烦了!一个身受重伤的大活人…… 唉,暂时收留他吧! 苏瑾犹豫了一下,脱下自己的外衣垫在他的身下,用力打了个结,这是为了防止血液在拖拽的过程中继续滴落地面,还能达到止血的作用,才用力将他拽起,一边用肩膀撑起了他的手臂,一边搂着他的腰,缓缓地挪移着脚步。 见他的手晃动着,那锦盒眼看着就要掉落下来,想了想,她停了步,又伸手想要把他手里的锦盒给拿起来。 没料到她才刚碰触到他的手指,自己的颈项却突然被一只满是血污的手给掐住了,富有磁性却显得阴森冷漠的嗓音随着那人的薄唇微启而传入她的耳畔――“你想干什么?” 苏瑾吓了一跳。好厉害的身手!她一直自诩在众多同事中她是近身搏击最厉害的那一个,没想到这人的出手她竟然是毫无察觉也毫无抵抗之力!如果他想杀她还真是易如反掌!可是,随即,她的惊诧便被满腹的怒火给掩盖了。 她好心救他,还担心他这么紧张的锦盒会掉落地上,才好心想暂时帮他保管,他这是什么态度啊?我靠!还真是好心没好报! “你只是受了伤不是瞎了眼吧?没看到我在救你吗?”盯着他那杀气腾腾的眼睛,苏瑾也没好气地应道。被人掐住喉咙的滋味真难受,连说话都变得困难。他一直不松手是想掐死她吗?半个身子压在她身上不算,还这么用力掐她,呜呜,她快支撑不住了啦! 那人倏地松开手,似是有些诧异,女子脸上的硕大黑斑映入他的眼帘,他的眼里掠过一丝鄙夷和狐疑却又立即平静下来,闷哼了一声,冷冷地说道:“救人就救人,别想碰我的面具和我的东西!否则……你会死得很难看……” 014.求我就救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他不威胁还好,一这样说苏瑾就不乐意了。她都没怪他半夜闯进来吓人,他没多谢她好心相救也就罢了,竟然还敢威胁她? 苏瑾冷笑一声,倏地松开放在他腰间的手,同时将他的手从自己的手臂上甩开,迅速挪移了几步,淡然往前走去。 哼,如果不是见他是伤病患者,她还想给他个过肩摔尝尝呢。 那面具男被她的举动给弄糊涂了,怔了怔,见她径自慢悠悠地往前走,将他扔在原地,不由得又惊又怒,“你这是干嘛?” 苏瑾啼笑皆非。他就只会这两句吗?“你想干什么?”“你这是干嘛?”这冷硬又桀骜的语气,难道将她当成他的下人使唤了? “回去睡觉!”更深露重,还有蚊子,不去睡觉难道在这里做雕像吗? “你……你竟敢见死不救?”那面具男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身子也微微颤抖起来。想要追上她,可是才走几步,一阵头晕目眩,险些栽倒在地,只能靠着一棵树杆直喘气。他很想大吼,但为了避人耳目,却只能低声说话,憋屈啊! 他很生气,真的很生气!居然会有这种女人存在!他都没怪她胡乱碰触了他的身体,她竟然敢半途而废,见死不救?若不是他此时失血过多,又中了软筋散,内力全无,他定会…… 那面具男的眼里散发出一阵嗜血的光芒。 苏瑾笑吟吟地回转身,柔声说道:“这位公子,我的地盘我做主,我爱救不救又关卿何事?救只猫啊狗也许它们还会摇摇尾巴感谢我,至于你,我怕我救你的时候一不小心碰到你的面具什么的,会死得很难看,救你也会死,不救我反而不会死,我不是傻子,我干嘛要找死啊?公子,你说对不对?” 看见那面具男的身子颤啊颤的,那双深邃的眼眸腾起两簇火苗,狠狠地剜着自己,嘴角抽搐得厉害,却又只能无可奈何地紧握拳头,苏瑾的心那个爽啊,都想要唱歌了。报复的快*感升腾着,如身在云端一般飘飘然。 那面具男终于明白她这是为何了,原来这丑颜女子是在记恨他方才说的那句话呢,自己确实说得有点过了,可是他的容颜岂是一般人能见?但不知怎的,竟然因她的话而有些悻悻然起来,心中也越发羞恼,他何时落到如此不堪的境地了? “你既然能威胁人,就证明你伤得还不够重,重新爬墙出去还是绰绰有余的,所以,不送了!”苏瑾很不雅地打了个呵欠,还很有礼貌地挥挥手和他说再见,又温言提醒道,“出去时记得小心些,别弄脏了我的围墙!” 说完,才刚要转身,那面具男急声叫道:“慢着……”苏瑾眨眨眼,似笑非笑,身子悠然一转,骤然听到他连声叫道:“小姐,求你出手相救,此恩我定会铭记在心!” 那面具男心里呕啊,除了寥寥可数的几个人,他何时对别人特别是丑颜之人这般的和颜悦色?还得用“求”字? 见苏瑾停住脚步却不回来,以为她还在生气,那男子深呼吸了一口气后又再彬彬有礼地说道:“方才是我无礼,还请小姐见谅,你要看我的真颜……那就看吧!”不过若是想看那锦盒里的东西,他就是宁死也不能应允的。 不用看都能想象出那视死如归般的决绝感觉,这次轮到苏瑾的嘴角抽搐了一下,腹诽道:就算你貌似潘安,我也没兴趣看你,这么小气吧唧的干什么?不过,见他这般低姿态地对她说话,她消了气,自然也就懒得计较了。 苏瑾这才快步走回去,边扶起他往允儿的房间走去,边忍不住小声说道:“早这么有礼的话还用得着浪费本姑娘这么多时间吗?” “你……”那面具男气结,竟是你了片刻也说不出完整的话来,然后苏瑾骤然觉得身子一沉,侧头望去,赫然看到他已经晕死过去。 “你别在这个时候晕啊……”苏瑾哀嚎,怒骂道,“你这死王八蛋!” 015.不速之客1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小姐,小姐醒醒……” 谁在她耳边嚷嚷?苏瑾不耐烦地将丝被拉高,盖住了脑袋,可是不多时那丝被却又被一双手给扯开,那似是熟悉却又陌生的声音仍然不折不饶地在她耳边转悠着――“小姐,快醒来啦,都日上三竿了,药凉了可不好啊……” 药?她为何要吃药?苏瑾蹙着眉深呼吸了一下,果然闻到一股浓重的药味,又闭着眼睛想了想,终于醒悟过来,倏地睁开了眼睛,慢悠悠地坐起来,伸了个懒腰,但还是很有困意。 她倒是忘了,昨日她装晕,老夫人为她请来了据说是城里最有名望的林老大夫来为她诊治,那老大夫说她气血不足,经脉有些凝滞,体质孱弱,需要好好调理,于是开了药方子,要她连喝一个月。事实上这却是她另一只手悄悄压在了身下又顶住了腰间某个穴位的缘故。 这补药倒是来得及时,她虽然不需要喝,那面具男却是急需进补,就便宜他算了。 想到那面具男,苏瑾就忍不住要生气。昨夜还没进房他就晕倒了,害得她只能半拖半抱地把他扛回了允儿的房间。幸好允儿房里有药箱,她就剪开他的衣物为他做了简易的止血工作,正要用纱布包扎好,却突然被他抓住了手腕,她一时反应过度,竟然一边反压住他的手,一边一拳打在了他的鼻梁上。结果,面具掉了下来,她下意识地侧过头不看他,低声说了句“对不起”。 “你这该死的……”他边费力地将面具盖回去,咬牙切齿地低吼:“算你狠!”见她还杵在那,他低叹一声,从怀里掏出一个玉瓶扔过来,说了句“先倒在伤口再包扎!” 苏瑾这才会意他方才为什么要抓住她的手了,倒是自己多疑了,讪讪笑了笑,动作麻利地做好一切,又为他盖上被子,立时听到他一句满是隐忍的话语“请小姐离开”,她便如蒙大赦般地快步离去,临走时的一瞥似乎看到他的面具下方有两缕可疑的红色…… 允儿见她的眼神一直落在床边小茶几上的热气腾腾的药汤上,眼神忽明忽暗的,不由得笑道:“小姐还是这么怕吃药啊,放心,奴婢已经为你准备了一包蜜饯。”说完,还不忘从袖子里取出那包蜜饯在她面前炫耀地晃了晃,咯咯笑起来。 苏瑾这才望向允儿,见她虽然精神奕奕,但那两个黑眼圈却是极其明显,想起昨夜这丫头竟然偷偷爬起来,就躺在白日里那些家伙拿来的那张凉席上,守在自己床前睡了一夜,这心又酸又涩。 “现在什么时辰了?不会已过了午膳了吧?”苏瑾伸了个懒腰,缓缓走下床,又忍不住打了个呵欠。还是觉得睡不够啊。 “还未呢,不过早膳也早已凉了。”允儿应道,“洗脸水等奴婢已经准备了,小姐先洗漱梳妆吧!待会儿奴婢再去将早膳热了端过来。”她有些懊恼,“唉,允儿真是糊涂,怎么忘了先热好早膳呢?大夫吩咐过膳后方能喝药的……” “你先去把早膳端来吧,我自己梳洗就行。”苏瑾笑笑,催促允儿去拿早膳,自己则去洗漱一番。 这古代可真是落后。没洗面奶也就算了,用清水和一个丝瓜瓤擦擦也就算了,刷牙没有牙膏她也忍了,只是,也不必用盐花来代替牙膏吧?她索性弄成盐水胡乱漱了漱口就作罢,暗想,等有时间她得做些简易的牙膏才行。 至于长发,她只是轻轻挽起,用一支簪子固定住,便起身换了一套素雅的衣服,正想去允儿房间看看面具男是否还安好,可是还没走出门口,却听到某人趾高气扬的声音――“沐羽曦,你给我滚出来!” 016.不速之客2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这么早就有人来找茬了,真是晦气!苏瑾的好心情一下子没了。她没有立即走出去,只是折回到放置洗脸水的地方,在桌上轻轻地敲打着。 “小姐,那小野种似乎不在……”见她不应声,又有个尖锐的声音掺进来,“那野种定是怕小姐您来找她算账,所以早早躲起来了……” 苏瑾蹙了蹙眉,心底也越发的不悦。来人正是二夫人袁兰青所生的女儿也就是左相府里的四小姐沐羽灵,因为自幼聪颖,歌舞又冠绝京城而备受沐卿若的宠爱,这次铁定是为了二夫人被老夫人惩罚而来找她算账来了,而至于那个口口声声叫她野种的正是沐羽灵的贴身侍婢桃儿。 “哼,躲起来了又如何?桃儿,进去剪烂了她的衣服,再将这些毛毛虫塞进她被子里,我倒要看她还能不能出去兴风作浪!”沐羽灵突然邪恶一笑,“宝儿,你也去她的床上拉泡尿!” “吼吼!”狗叫声传来,引起沐羽灵一阵娇笑。 苏瑾无声冷笑,还真是恶趣味。外人只知道沐府六位小姐里只有她沐羽曦最不出众且容颜丑陋,却不知道其实也只有沐羽曦最善良,而这位四小姐更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表面上再怎么娇柔动人冰清玉洁,实际上却是这么粗俗且刻薄。 听到她们的脚步声就要靠近,苏瑾心念一动,捧起那盆洗脸水就往外走去,待她们才刚跨进走廊,她便迎出来猛地一泼。 “哗啦啦……”沐羽灵和桃儿无一幸免,就连沐羽灵怀里的白色小狗也被淋了一头水,拼命地甩着头。 苏瑾望着那全身湿漉漉的美人,很是无辜地说道:“哎呀,你们进来怎么不通传一声啊,害得我一不小心差点连洗脸盆也扔了出去。” “沐羽曦你这践人!”沐羽灵愣了愣,终于回过神来,看到自己精心打扮的妆容全被弄脏了,再看自己的月华裙哪里还有原先的光洁照人?更是尖叫出声,“啊!气死我了!” 自己一会儿还要去赴翼王的宴会呢,如今这副模样怎能见人? “小姐,她这个小野种实在太欺人太甚了,让奴婢狠狠教训她一下吧!”桃儿双眸含怒道,见沐羽灵点头,便叉着腰走到苏瑾面前,扬起手就狠狠地扇了过去。 只是,她的手还没碰到苏瑾的脸,苏瑾已经先发制人,出手快狠绝地打向了她的脸。丫的,一直“野种”“野种”的叫,真是欠揍!她娘没教她什么叫礼义廉耻吗?那就让她来管教。 “啪!”桃儿的脸又红又肿,痛得眼泪扑簌簌落下来,又惊又恨地望着苏瑾,“你……你竟敢打我?” “这是你辱骂我的代价!”苏瑾冷笑,“再有下次,我会让你再也叫不出声来!” “你竟敢打我的人?沐羽曦你这践人是不想活了吗?别以为有老夫人撑腰我就会怕了你!信不信我跟爹告状,让你去跪三日三夜祠堂?”没想到向来懦弱的沐羽曦竟然敢出手打她的丫鬟,沐羽灵被震慑住了,怒气也越发的浓重。 “那就等爹回来再说吧!”苏瑾轻描淡写道,“到时我也会禀明爹,你的丫鬟是怎么口口声声辱骂他的女儿是野种,还有你想剪烂我衣物的事。” 昨日老夫人可是说了,沐卿若昨日一大早就和五皇子出门办事去了,得要一个多月后才回来。到时,只怕她早就离开沐相府了。 沐羽灵气得七窍生烟,一拍那小狗的头,喝道:“宝儿,咬她!给我狠狠地咬!” 那小狗“吼”的一声,张大嘴巴,气势汹汹地朝苏瑾扑去,那獠牙竟然是又尖又长。 017.杀鸡儆猴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苏瑾的眉一挑,唇角微勾,竟然也没有避让,看到沐羽灵越发得瑟的神色,她心里愈发狂怒,看来,不给她点教训她还真以为自己是以前的病猫,任人欺凌呢。 还以为有老夫人的庇护,自己能过些淡泊安静点的生活,可是怎么就这么多人欠扁呢? 此时允儿恰好捧着早膳进了月门,被沐羽灵的出现骇了一跳,待往小姐那边一瞧,却赫然看到那只从疆无国进贡来的灵兽正朝小姐扑来,不由得惊呼道:“小姐,小……” 心字还未出口,苏瑾已经动了手,身子往右一偏,左右手同时迅速出手,右手一拳打在那小狗的腹部,左手则拿着那洗脸盆用力一挡,像打棒球一般把那只小狗给甩了回去。 小狗吃痛,又重重撞在沐羽灵的身上,她那半*裸的肌肤散发着肉香味,顿时狂性大发,那张着的嘴狠狠地往沐羽灵的肩上一咬,沐羽灵马上哭嚎起来,拼命地想要扯开那小狗,可是那狗的牙齿深深嵌入肉里,一时半会哪里扯得开。只觉越发的痛,沐羽灵眼一白,忽的晕厥过去。 “小姐!”桃儿慌然失措地扶住沐羽灵,瞪视着苏瑾,满眼都是恨意,“若是小姐有什么三长两短,你这野种就等着陪葬吧!” “小姐!”允儿颤着手捧着早膳冲到苏瑾面前,惊魂未定,“你没事吧?”瞥了一眼极其狼狈痛苦的沐羽灵,脸色更是惨白。这可如何是好啊? 苏瑾耸耸肩,对着桃儿淡然一笑,“再不去找大夫,她就真的会有三长两短了。”不知道在古代有没有狂犬疫苗?沐羽灵这次要静养多日了吧。 桃儿冷哼一声,也顾不上什么,连忙出去找人了。 苏瑾接过允儿手中的早膳,把洗脸盆塞回她手上,施施然往房里走去。她没有察觉,在允儿的房间,某人站在窗前,将这一幕全都收进了眼底,见她就这样撒手不管,他的眼里竟然溢出几丝笑意,摇摇头,身影倏然不见。 允儿怔了怔,随即跟上,低声在她耳边问道:“小姐,若是二夫人把四小姐受伤之事怪在您头上,这可怎么办?” “她自己的狗咬了她,关我什么事?这是她自作自受,怪不了人。再说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才不怕!不杀鸡儆猴的话那些人是永远都不会学聪明一点的。”苏瑾笑笑,将早膳放在桌上,坐下来就狼吞虎咽起来。 虽然只是皮蛋瘦肉粥,但对于饥肠辘辘的她来说,已经很美味了。 “小姐,那可不是普通的小狗,是从疆无国进贡来的灵兽啦,好像叫什么来着?哦,猊貅!虽然看起来温顺,但那獠牙可是有毒的,被咬中的人会痛足五日五夜方能止痛,那伤口若是没有涂抹无极散就不能完全消肿,但是它只听主人的话,一般都不会伤到主人的。这猊貅可是前几日老爷重金买下送给四小姐防身的,没想到今日倒咬了四小姐。”允儿唠叨道,又深呼吸了一口气,说道,“幸好咬中的不是小姐。那无极散这么贵重,老爷可不一定舍得给小姐您用哪。” 这倒是实话。苏瑾也忍不住叹息一声,想到沐羽灵和桃儿暗地里叫沐羽曦做野种之事,心中更是郁闷,想了想,对允儿说道:“你一会儿带我去厨房,我做些小点心去老夫人那看看。” 看来,得主动出击了。 018.真难侍候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可是,小姐,老爷不是不准你去打扰老夫人吗?此事若是被老爷知道……”允儿有些担忧。还记得小姐八岁那年私自跑到敬林斋,结果还没进去就被老爷揪了回来,被罚在祠堂那不吃不喝地跪了三日三夜,若是这次…… “他现在又不在府内,这府里最大的就是老夫人了,老夫人没有意见谁敢有意见?”苏瑾嗤然一笑,见允儿欲言又止,放下筷子轻轻拍了一下允儿的手,说道,“你啊,就别瞎操心了,听我的准没错。你还是赶紧吃饱了带我去厨房吧。” 两人说话间忽然听到门外熙攘起来,那桃儿哭着唤她家小姐的声音那么大,想听不见都难,允儿忍不住问道:“小姐,我们不出去看看吗?” “不去!”苏瑾擦了擦嘴巴,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凉水,“关我什么事?”眼神落在那只洗脸盆上,又忍不住笑出声来。痛打疯狗的感觉可真是爽啊。 “四小姐一定恨死小姐了!不过,那是她自作自受!”允儿低声说道,想到方才那一幕也忍禁不俊,小姐挥舞着那洗脸盆的样子可真威风啊! 两人相视而笑。门外的吵杂声片刻后逐渐安静下来,允儿也吃饱了,只是才刚站起来又突然抱着肚子苦兮兮地说道:“小姐,麻烦你等一下,我还得……还得去一趟茅厕!” 方才吃得太撑了,肚子有点疼啊。 “去吧,去吧!”苏瑾正愁着那快凉了的药汤还未送到那面具男那去,见允儿要去厕所自然是求之不得了。 站在门口,看着允儿一路小跑着进了墙角处的茅厕,苏瑾狡黠一笑,回转身将两人喝剩下的粥和药汤还有蜜饯放在托盘里,快步朝允儿的房间走去。 庭院里已经没了沐羽灵的踪影,只有一条蜿蜒的血迹一直延伸到月门之外,看来,她失的血可不少啊。 苏瑾叹息一声,暗道:谁叫你不知死活地主动过来挑衅我?如果再有下次,我定会更狠更绝情! 一推开门,立即看到那面具男斜躺在床上,正面向外,背朝内,闭着双眼,仿佛睡着了一般,长袍微敞,露出的皮肤苍白中透着一丝灵动的光泽,长长的犹如缎子般的黑发覆住了大半个面具,竟是说不出的风*流倜傥。 一想到风*流倜傥这个词,苏瑾就觉得好笑。自己倒是怎么了?她又没看到他的真颜,何来的风*流倜傥之说?没准那家伙面具后面隐藏的面容丑陋之极,还可能满是刀疤和络腮胡呢? 见苏瑾走进来,那面具男动也没动一下,只有那双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直到她来到他床边,叫了他一声“喂”,他才倏然张开了眼睛。 “我不叫喂,沐羽曦。”那语气中带着微微的不悦,倒是没了昨夜的咄咄逼人。 “你知道我的名字?”苏瑾有些诧异,但随即明了,“你方才听见我和别人的说话了。”却是肯定的语气。也对,沐羽灵叫得这么大声,他不是聋子自然听得见了。 “嗯,知道你除了叫沐羽曦之外还有一个名字,野种!”那“野种”两个字他说得极其地慢,掷地有声,那双深眸也紧紧地攫住她的眼睛,想要看出些什么来。 苏瑾有些不悦,但却笑了起来,“让你见笑了。不过还请你叫我沐羽曦或者小姐,面具公子。”随即将托盘放在他眼前,淡然说道:“你饿了吧?先吃了这碗粥之后再喝药,记得了吗?”顿了顿又说道:“让我看看你的伤。” 那面具男躺平了让她查看,望着那粥却有些不屑,“我不吃皮蛋!” 019.他很磨叽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嗬,有得吃还嫌?也不看看沐羽曦以前吃的是什么,那可是连肉也没有的剩菜和剩饭啊。唉,这面具男可真是难侍候! “我就只有这皮蛋瘦肉粥了,还是特地留下来给你的,你爱吃不吃,关我何事?”苏瑾耸耸肩,一脸的爱莫能助,“反正我也找不到其他可以吃的东西给你了。” “你……”看到苏瑾眼里那因为隐忍着得瑟的笑意而越发璀璨的光亮,那面具男本想发怒的,不知怎么的竟有悻悻然地收住了就要溢出唇瓣的狠话,冷哼一声,不情愿地说道,“你帮我挑出皮蛋我就吃。” 闻言,苏瑾很想一巴掌拍下他的面具,看看这本尊的脸皮究竟有多厚。“这位公子,我不是你的丫鬟也不是你的娘,这种事情你也好意思让我做?我能出手相救你已经该感激涕零了,做人要记得感恩啊!”她充满怜悯地看着他,眼里却流露出鄙夷之意,就连语气也是极度的痛心疾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面具男的身子一僵,手也紧紧握成了拳,显然气得不轻,静默片刻才冷声道:“我受伤了……” “你伤的是腹部不是手……” “你不懂医理吗?我这几日最好吃流食……” “这粥就是流食啊,你把粥吃完,肉和皮蛋可以留在碗里,我好拿去喂狗!”苏瑾反唇相讥。 “……”面具男终于被气到无语,只是躺在那喘气。 这是什么女人嘛,没有一点女儿家该有的娇羞和温柔,胡乱剪开他的衣服与他肌肤相亲也就罢了,竟然动不动就大打出手。他昨夜被她打到鼻血都流出来了,疼死人啦!而此时,她竟然还想着拿他吃剩的去喂狗,莫非也把他当成了狗? 孰可忍孰不可忍!若不是看在她对自己有救命之恩的份上,他一定……一定会活活地掐死她! “好了,伤口已经开始愈合,只要不再次撕裂伤口,过几日就能痊愈了。再爬墙出去应该也是轻而易举。”苏瑾将那药粉重新放了一遍再包扎好伤口,轻描淡写地说道。 “你很希望我赶快走?”那面具男的眼里满是不悦。这女子还真是奇怪,别人是千方百计地想留住他,她偏是唯恐不及地想要赶他走,想到方才她凌厉的反击,那诡异的招式,他对她越发的感兴趣。 “嗯。这是我丫鬟的房间,你在此越久我就越麻烦。我可不想让人以为我养了个jiān夫。”苏瑾忍不住叹气,“你也看到了,我的处境也不太妙,不想因为自己的好心惹来更多的祸患。所以,你能走的话就尽快走吧。” 面具男没出声,只是定定地看着她,特别是她脸上那块硕大的黑斑,眼里掠过一丝犹疑,欲言又止。 苏瑾倒是没注意到,边站起来边又提醒道:“你自便吧,尽量不要让我的丫鬟撞见即可,她经不起吓的。我先走了,晚些再将药和吃的拿过来给你。记得赶紧吃饱了喝药啊。” 说完,转身就走。允儿只是上茅厕,不会去太长时间,她可不能让允儿起疑了。 唉,倒不是不信允儿,而是允儿这丫头太纯真了,又不懂得掩饰,如果让她知道她房间里有个大男人在,岂不是更增添她的忧虑?算了,还是能瞒则瞒吧。 手才刚按到门把上,身后突然传来那面具男清冷的声音――“你脸上的黑斑是从小就有的吗?” 苏瑾有些诧异,却没有回头,只是淡然应道:“不是。” 020.小露一手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茗雅阁其实是有个小厨房的,只是从未用过而已,所以想要做点心什么的还是得去大厨房。苏瑾带着允儿穿过了大花园,又绕过了好几条回廊,步过了一座湖心桥,才终于来到了大厨房,只是还未进去,就已经被一个身材肥胖、头上插满了珠钗的锦衣妇人给拦了下来。 “哎哟,这不是还未进门就被休弃了的三小姐吗?什么风把您给吹到这里来了?”那妇人一脸的鄙夷和不耐烦,边用丝帕擦拭着额上的汗,“这厨房重地可不是您该来的地方啊,您身虚体弱的,还是回房静养去吧!” 苏瑾看着眼前这庞然大物,虽然心中不悦,却也只是浅笑不语,眼神瞥了一眼允儿,允儿忙施礼道:“林嬷嬷,三小姐想要做些小点心,还请您通融一下。” “去去去,做什么点心啊,里面在忙着准备午膳呢,你们就别来这里碍事了。若是耽搁了大夫人的用膳,你们俩担得起这责任吗?”林嬷嬷眼里闪过一丝惊疑,但随即却是嗤笑连连。府里除了三小姐之外,几位小姐可都是经过名厨调教过的,不但才艺双全,厨艺也是出类拔萃,三小姐也会做点心,岂不是太阳要从西边出来了?她才不会相信。 莫不是这三小姐想死死不成之后,性子大变,还以为自己已经出类拔萃,可以无师自通了?哈哈,笑死人了。 看来沐羽曦在这些人眼里,不但是丑颜,胆小鬼,还是废材呐,就连个厨房主管也可以这般地肆意羞辱。苏瑾的眼神微闪,冷光毕现,直视着那林嬷嬷。 林嬷嬷只觉得冷气逼人,身子不由得惊颤一下,正觉得浑身不自在,眼前的丑颜女子却忽然笑了起来,从袖中掏出一样什么物件放在了她的手上,她诧异地低头一看,那双眼睛立即亮了。 那竟是一支格外精致的金钗,钗上还嵌了一颗闪闪发光的红色玛瑙,这样式可是比大夫人经常佩戴的那支金钗还要好看百倍啊。 “这是……” 苏瑾凑近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小小意思,不成敬意,您看此事……”见她的眼里掠过一丝贪婪,又后退了一步,温言说道,“还请林嬷嬷通融一次,我不会耽搁您太多时间的,也不必找人帮忙,您给个地方就成,半个时辰即可。” “那好吧,您可得快些啊。”林嬷嬷将那金钗收起,笑米米地说道,“若是让王管家知道,老奴可就遭殃了。” “谢过林嬷嬷了。”苏瑾点头,带着允儿跟在林嬷嬷身后快步走了进去。 厨房里的工人竟然有三十几个这么多,都在忙活着,赫然看到苏瑾等人,都有些诧异。林嬷嬷速速腾出了个地方,让苏瑾自便,自己则去监督那些人干活去了,“看什么看?还不快干活?若是出了什么差错小心你们的脑袋!” 那时不时的吼声震耳欲聋,允儿都打了好几次冷颤,见自家小姐仿若未闻地挑选食材,再有条不紊地开始制作,心里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小姐可真淡定,只是不知道她做出来的东西能吃不? 不知什么时候,林嬷嬷已经悄然来到苏瑾身边,惊奇地看着她怎么鼓捣,待苏瑾要生火时,林嬷嬷已经先叫人过来帮忙了,这倒省了苏瑾不少事。没过多久,全麦花生芝麻酥饼就新鲜出炉了。那香味在偌大的厨房里飘荡着,闻到的人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林嬷嬷看着眼前那看起来酥脆又好看的东西更是惊叹不已。这也是点心吗? “三小姐,这点心叫什么名?可否……”见允儿这丫头吃得津津有味她早就垂涎欲滴,此时见苏瑾慢条斯理地将这点心放进食盒里就要带走,忍不住厚着脸皮想要讨几块尝尝。 苏瑾当然知道这些人为何惊诧了,因为这朝代的点心无非就是些马蹄糕或者云片糕之类的软的东西,酥饼什么的还没人见过,不由得一笑,“如意酥。”又指了指剩下的饼,“这些就留给林嬷嬷您吧,希望您别嫌弃!” 021.撞到“前夫”1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这……这如何使得?”林嬷嬷是又惊又喜。以前大小姐等进厨房练习做点心,哪次不是需要清场的,就连那做好的点心也一并带走,即使拿来喂狗也不会留半块给他们吃的,而这次,实在是三小姐的点心实在太香了,她才大着胆子索要,而三小姐竟然主动说要留给她,还是用如此平和的语气?! “是羽曦给您添麻烦了,还妨碍了大家的工作,实在是不好意思。”苏瑾浅浅一笑,说道:“羽曦还有事,各位,谢谢了!” 又再微微施礼,这才带着有些怔愣的允儿走了出去,身后沉寂片刻后突然爆发出热烈的议论声,随即是林嬷嬷的大吼声:“还不快干活去……呜呜,实在太好吃了……” 苏瑾忍俊不禁。看来,就算他日离开沐相府,她还是可以靠厨艺养活自己的,多亏了养父对她的严格要求,脱下军装回到家里,养父都会要她下厨,还为她请了好几个大厨精心调教,西餐姑且不说,对于中国八大菜系她可是游刃有余的。 “小姐,您为何要对他们如此和颜悦色,还送给那林嬷嬷这么多的点心啊?”允儿望着手中的食盒,有些哀怨。她只吃了两个,小姐却留给林嬷嬷七八个?想到那支金钗,她更是不解了。 那可是小姐的生母留给小姐的为数不多的几件遗物,小姐竟然为了这点小事就送给别人了,实在是太亏啦。 “傻丫头,有时吃点亏反而是好事,下次若再要麻烦到林嬷嬷她也会鼎力相助的。你也别这么沮丧了,待你把那小厨房清理好,我特地为你做这如意酥让你吃个够,这行了吧?”苏瑾摸摸允儿的小脑袋瓜,笑道。 “那自然行!呜呜,小姐您对允儿实在太好了!”允儿差点就要喜极而泣了,只是,她有些疑惑,“小姐,您什么时候学会做点心的?奴婢怎么从未不知?” “在阴曹地府里晃荡的时候恰好遇到一个主动要投入轮回的神仙,他见我可怜,所以抽了点时间教我。”苏瑾有意逗逗这丫头,便很认真地说起谎话来,“现在我可不单会做点心,你想吃的我都会做哦。” “真的?”允儿傻傻地看着她,半信半疑,可是见小姐的神情如此认真,她便信了,“好心有好报,这是老天爷对小姐的恩赐,菩萨保佑啊!”说完,还不忘对天双掌合十默念了一句“南无阿弥陀佛”。 没想到她还真的信了,苏瑾不由得大笑,清脆的笑声在青石小道上回荡。两人说说笑笑地走向敬林斋,只是,才刚走进花园的岔路口,那林间小道里却突然走出几个人,允儿正倒着走说着一些趣事,一时不察,便和那几个人最前面那个撞上了。“砰”的一声,东西坠地,那人尖叫起来,“哎呀,小姐的香萝裳!”随即,黑着脸朝允儿狠狠一踹。 事情发生得太快,就连苏瑾也是措手不及,但是看到那丫鬟打扮的人就要踹中允儿了,她忙上前一步,一手搂着允儿的腰肢往左边一个旋转,巧妙地避开那一脚,一手接过允儿手中就要落地的食盒,一系列的动作是一气呵成,如行云流水一般。恰好一阵风吹来,花瓣飞舞,众人只见衣袂飘飘,转眼间人已稳稳站住。 “沐羽曦?!”那几个人中有人惊诧地叫了一声,苏瑾松开允儿,身子微侧,挡在允儿面前,循声望去,不由得暗叹还真是倒霉,竟然与自己的“前夫”和大小姐沐禅悦撞上了。 022.撞到“前夫”2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沐禅悦身着一袭浅紫百褶裙,裙摆刺着几只蝴蝶,眉间刺着耀眼的兰花,斜插一支紫色流苏,水灵灵的大眼睛仿佛能谱写一切,嘴唇不点自红,略施胭脂,长发随清风飘起来,伴随着垂坠的响声,仿佛荷花中的仙子,迷迷离离,让人不禁升起怜爱。 而那三皇子殿下俊美绝伦,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外表看起来好象放dàng不拘,但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让人不敢小看。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被金冠高高挽起,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充满了多情,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高蜓的鼻子,厚薄适中的红唇,轮廓柔和而俊朗,皮肤白希,充满灵动的光泽,五官完美得让人找不到一丝瑕疵。 他的手搂着她的纤腰,两人看起来确实非常的般配,很是爽心悦目。怪不得这三皇子殿下会对沐羽曦这般的排斥和厌恶了,哪个会不爱美人爱无盐呢?只是,即使如此,也不必这样无情地对待沐羽曦吧? 虽然长得挺帅的,但是人品可不怎么好,想要娶自己心爱的人本是无可厚非,要退婚也可以,又何必要等到出嫁之日才休弃沐羽曦呢,硬要搞到人家身败名裂才肯罢休不成?这么一想,苏瑾对这三皇子殿下也就没了好感。 场面有些尴尬,苏瑾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应对,鞠躬问好还是……最讨厌的就是那三皇子殿下的眸光,似乎有些奇怪,也很是复杂,但随即却是满满的鄙夷和憎恶。 “原来是你这丑八怪,人丑没药医,没想到就连身边的丫鬟也这般的莽撞无礼!弄脏了本皇子送给禅悦的香萝裳的话我要你好看!”三皇子冷哼一声,脸上满是不悦,见苏瑾兀自杵在那直视着他,便越发的愠怒,冷声说道,“沐羽曦,你是傻了还是聋了?见到本皇子竟敢不行礼?” 竟敢无视他,当他的话做耳边风?! “殿下,羽曦妹妹许是在水里泡得久了,脑子有些迷糊,才会如此无礼的,还请殿下您见谅。”沐禅悦的眼里闪过一丝恼怒和恨意,低下头,轻轻扯了扯三皇子的衣袖,温和地说道,柳眉轻蹙,眸光璀璨,轻柔而善解人意的话语更显得她善良温柔。 深知她真实品性的苏瑾却是暗自冷笑,如果不是三皇子在她身边的话,她早就冲过来掌掴自己或者让她的丫鬟狠狠地欺凌自己了,现在倒装得这么好,我呸! “禅悦,她如此待你,你还为她说好话,你怎么能如此善良?我看她未必会把你的恩情记在眼里啊。有些人,就是贱,连狗都不如!”三皇子握着她的手,越发地对沐羽曦憎恶至极,尤其是想到今日一大早就被父皇骂了一顿,硬要他上门来向沐羽曦道歉之事,就更是憋屈。 哼,要他向她道歉,想得美!若不是过来能见到自己朝思暮想的禅悦,他才不会来! “殿下,若非您休弃了羽曦妹妹,她又怎会一时想不开寻了短见?终归是我欠了她,此事,就此作罢吧!我们快些去花厅吧……”沐禅悦柔声说道,心里却是恨得直嚷嚷。这贱蹄子不但弄脏了她的香萝裳,还让三皇子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身上,真是可恶!待三皇子离开,她一定要给她好看! “嗯!都听你的!”忽然想到父皇交代过的事,得要沐羽曦亲笔同意休书,禅悦方能成为正妃,三皇子又对苏瑾恶声恶气地说道:“沐羽曦,本皇子已休了你,但你必须在休书上写同意二字方能生效,你今日就写吧,别耽搁了我和禅悦的婚事!” 023.我不稀罕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闻言,允儿又惊又喜又急,一时忘记了眼前可是皇子殿下,凑在苏瑾耳边说道:“小姐,你可不能写啊,没准殿下会回心转意,不如……” 她用食盒顶了顶苏瑾的腰,提醒自家小姐这点心可派得上用场了,也许三皇子殿下吃了小姐做的点心会对小姐另眼相看呢?既然休书要签名才算数,那小姐应该还是王妃之名,若是小姐执意不签,那…… 苏瑾却不是这样想的,弃妃这名声虽然不好听,但总比和别人共一个丈夫要强,她并不爱这三皇子,何必在这歪脖子树上吊死呢?成全别人就等于成全自己啊。 “你为何不说话?莫非是还想成为我的正妃?哼,本皇子劝你别犯傻了,即使父皇不允我休弃,你硬是赖进了门,也不会得到本皇子丝毫的怜爱的,本皇子心里,只有禅悦一人而已!”三皇子含情脉脉地望着沐禅悦,眼里满是柔情。 “殿下……”沐禅悦得意地睨了苏瑾一眼,娇羞地望着他,两人的脸缓缓靠近,好一幅神仙眷侣的图画啊,只是她藏在身后的手却已经紧紧地蜷起,就怕那贱蹄子硬要嫁进来。 真是气人,那夜春雨明明说已经照了自己吩咐,在沐羽曦跳水之后悄悄地将她打晕后拖到深处,用水草缠绕了双脚才离开的,可是她竟然还能死而复生!若不是她实在命大,就是春雨这死丫头骗了自己! 可惜现在春雨早就被她灭了口,真相已然无能得知。 想到此,沐禅悦的心就越是愤恨难消。娘亲昨夜还特地吩咐她不要去找沐羽曦的茬,莫非连娘也要忌惮这贱蹄子三分? “三皇子殿下,您的建议正合我意,只要您把休书拿来给我,我定会立即签字。”苏瑾淡然应道,脸上波澜全无,平静得让人害怕。 此话一出,不但众人呆若木鸡,就连那正要上演亲热戏码的两个正主儿也不由得怔了怔,大感意外。 “羽曦还有事,就不打扰您和姐姐了,请容羽曦先行告退!”苏瑾施了个礼,拉着尚在怔愣中的允儿就走。再在那看这两人旁若无人的卿卿我我,她怕她会吐。 三皇子望着苏瑾那渐渐隐没在花影之中的娇俏身影,竟是恍然若失。他第一次没有在她的眼里看到对自己的那片爱慕之情,她望着自己就像是陌生人一般,这让他有些不是滋味。她不是该哭哭啼啼地求他收回休书,而他趁势对她百般羞辱的吗?怎么如今全乱套了? 方才见她那飘然旋转的动作,竟然如此的美,他望着那侧脸竟然失了神。唉,若是她脸上并无黑斑,只怕那姿容比禅悦还要更胜一筹啊! “殿下,您听到了吗?羽曦妹妹说愿意签字,禅悦终于要成为您的正妃了吗?”沐禅悦虽然意外,但却是满腹的欢喜。那真是太好了!她一会儿就让娘亲把休书给那贱蹄子送去,免得夜长梦多。 三皇子嗯嗯应声,搂着她继续往前走,将那莫名的不快甩在了身后。 穿过竹林,就快到敬林斋了,允儿终于忍不住问道:“小姐,您为何要同意在休书上签名?” “为何不同意?”苏瑾笑道,“三皇子心里无我,我嫁过去也只是锁在囚笼里一般,我为何要为难自己?沐禅悦觉得他是宝,我可一点也不稀罕!” 如果她早穿越过来,出嫁那天她铁定先把休书扔给他,让他成为她的弃夫!不过现在也好,不管谁休谁弃,反正从此再无相干,她依旧是自由身,多好! “可是……”见小姐不说话,允儿便闭了嘴,只是心中仍然有些憋闷。 两人才刚跨入敬林斋的门槛,眼前人影一闪,林嬿姬身边那个黑衣护卫已经挡在了门口,“大夫人正与老夫人有要事相商,还请三小姐留步!” 024.冰山美男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苏瑾有些诧异,同时也捕捉到那黑衣护卫在看到她时那一闪而逝的惊讶,心里越发起疑。府里的大小事务早已归林嬿姬一人做主,必须惊动到老夫人的要事会是什么事?而且,还让护卫拦着她不准进去?有这么不见得人的事吗?莫不是关于自己的? 苏瑾暗忖着,脸上却是平静如水,浅浅一笑,说道:“无妨,我在此等等便是。”说完,拉着允儿站在了门侧,不太雅观地倚靠在墙上,眼神却悄然在那黑衣护卫身上梭巡了一下。 他年约二十岁左右,个头少说也在一米八以上,一袭略微紧身的黑衣长袍将完美的身材展*露*无遗,他有一双清澈明亮、透着些许冰冷的眼眸,剑一般的眉毛斜斜飞入鬓角落下的几缕乌发中。高蜓的鼻子,薄薄的嘴唇,面部轮廓完美的无可挑剔。只是此时那不苟言笑的神态,和身上散发出来的冷凛气息让人不敢靠近他半步。 听允儿说他叫莫翼,原是宫里的一品带刀护卫,专事负责皇上的安全,只因去年沐卿若平定安王之乱有功,皇上便特地将他赐给了沐卿若,可是沐卿若却命他贴身保护林嬿姬,可见他对林嬿姬有多宠爱了。 因为苏瑾穿越之前是中南海保镖,与这莫翼也算是同行,可惜他跟了个不好的主子,不知道有没有为虎作伥,所以便自觉地疏离和提防起来。 哼,他不准她进去吗?她偏要进去给他看!她可不是以前那懦弱的沐羽曦,别人怕他,她可不怕。 见苏瑾竟然没有离开,莫翼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也没有挪步,而是定定站在原地,望向门外的竹林。允儿望望小姐又望望那冰山男,怯生生地上前来拿了那食盒,又退后一步,伸长着脖子望着里面,心里暗暗祈祷里面能赶快有人出来。 众人没有说话,只有风吹过竹林的沙沙声响,气氛静谧却又有些尴尬。 不多时,隔着房门的珠帘被撩了起来,里面走出一个人来,却是在老夫人身边服侍多年的杨妈妈,杨妈妈边走下台阶边扬声唤道:“甘霖……”立时,那花影摇曳处便走出个看起来极其灵巧的粉衣丫鬟来,垂眉应道:“杨妈妈有何吩咐?” “老夫人饿了,你速去厨房拿些点心过来。”“是,奴婢立即就去!” 两人说话虽然故意压低了音量,素来有着极佳听力的苏瑾却是听得清清楚楚,心想,机会来了,便站直了身子,大声叫道:“杨妈妈……”允儿也不含糊,忙笑着朝那甘霖招手,“甘霖姐姐……” 昨日就是恰好见到与自己同时卖进来的甘霖姐姐,求她进去通传,她才可以进去的,此时见了自然更是惊喜。 两人的举动让莫翼吃了一惊,又有些懊恼,本想让她们闭嘴,但又觉得于理不合,只好沉着脸拦着她们,低声警告道:“三小姐,请勿大声喧哗。” 苏瑾挑衅地对他嫣然一笑,又再唤了声杨妈妈,身子微微往他身前靠去,见他忙不迭地退后了几步,更是有些好笑。原来这冰山男还是个迂腐之人哪,以后可找到方法治他了。 杨妈妈转身正要进去,听见苏瑾的声音狐疑地回头一望,面上露出微微的错愕,迟疑了须臾后便走了过来。莫翼见状,只能退在了一旁,允儿也乖巧地向杨妈妈施礼道:“奴婢允儿见过杨妈妈。” 杨妈妈嗯了一声,看着苏瑾有些不悦地说道:“三小姐,老夫人不是让您安心静养吗?您怎么过来了?” “杨妈妈,曦儿已经没事了。今是特地为老夫人送些点心过来的,还请杨妈妈帮我把点心转交给老夫人。”苏瑾表情温顺地说道,将没有瑕疵的半边脸正对着她,语气也是格外的谦恭。 025.以退为进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闻言,杨妈妈的嘴巴微张,眼里却流露出鄙夷。相府里四位小姐里只有三小姐是天资愚钝的,别说琴棋书画了,就连女红也是最差劲的,就连相爷也亲口说过她是“朽木不可雕也”,她竟然说会做点心?那还真是天大的笑话。 甘霖却是一喜。那厨房这么远,老夫人又是挨不了饿的,一饿就会头晕目眩,脸色苍白,若是她耽搁了时间,岂不是被杨妈妈重重责罚?怎么就这么巧地三小姐送点心来了呢? “三小姐,不是老身泼你冷水,就连大小姐做的点心都不合老夫人的口味,您这无师自通的技艺……唉,您还是把它带回去吧!您的心意老身会转告给老夫人的。”杨妈妈皮笑肉不笑地说完,一瞪甘霖,怒道:“你还杵在这干吗?饿着了老夫人您担当得了吗?” 甘霖无奈地望了一眼允儿,用嘴型告诉她自己也是爱莫能助,就快步往外走去,允儿急着想要与杨妈妈辩解,却被苏瑾扯住了衣袖,暗示她别出声。 “杨妈妈,您先试试曦儿的手艺吧!若是您也觉得不好,我立即就走。”苏瑾上前一步握住了她的手,巧妙地把一块好玉往她的掌心一塞,柔声乞求道,又再退后一步,从允儿手里拿过食盒,将盖子掀开,顿时,一股香甜可口的味道弥漫开来,就连那冰山莫翼也忍不住吸了口香气,甘霖也不由得住了脚,胆大地跑过来看。 杨妈妈的眼神闪了闪,佯装整理一下袖子,顷刻间已将那块玉塞进了衣袖之中,再凑合一般探头一望,眼却一亮。半信半疑地拿了一块咬了一口,立时瞪大了双眸,惊喜道:“咬上去酥软、松脆,味道倒是极不错的。” “这是我精心为老夫人做的,还请杨妈妈体恤我这片心意。曦儿在此多谢杨妈妈了!”苏瑾再深深一拜,脸上满是虔诚和卑微。 杨妈妈动了恻隐之心,叹息一声,说道:“你倒是有心,老身姑且就试试吧!”又一瞪甘霖,说道:“你还不快把这点心给老夫人送去?” 甘霖欣喜地应了声,提起食盒快步往里走,苏瑾再谢了一次杨妈妈便告退了,走出门时瞥见杨妈妈边往回走边狼吞虎咽地将那块酥饼给吃完了,眼里便多了几丝笑意。 允儿狠狠地瞪视了莫翼一眼,也跟在了苏瑾身后,只是见她一步一徘徊,脚步放得极慢的样子,脑袋又不灵光了,忍不住嘀咕道:“小姐,照你这慢悠悠的走法,只怕回到茗雅阁都要一个半时辰了。” 乌龟和蜗牛都比小姐走得快,小姐还要东看看西看看,什么都这么惊奇的模样,唉,可千万别错过了午膳才好啊。 苏瑾笑笑,也不点名。其实她就是故意走得这么慢的,原因为何?当然是因为—— “三小姐……三小姐请留步!”身后突然传来甘霖气喘吁吁的叫唤声,苏瑾的心一喜,这不,终于有人追来了! 这叫以退为进!林嬿姬和莫翼不让她进,她倒要让老夫人派人亲自来请! 苏瑾佯装听不到的继续往前走,允儿便急了,说道:“小姐,甘霖姐姐在叫您呢。” 她这才停住了脚,很是诧异地回头一看,果然看到甘霖飞奔的身影。不多时,甘霖已到了眼前,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三小姐,老夫人要见您。” “是吗?老夫人不是和大夫人有事相商吗?她怎会有时间见我?”苏瑾狐疑地应道,睨了眼甘霖,“你不会是在诳我吧?” 026.暗中生恨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奴婢岂敢啊。确实是老夫人叫奴婢来请三小姐回去的。老夫人很喜欢三小姐做的点心是赞不绝口,怪杨妈妈怎么不让您进来,还发了一顿脾气呢。”甘霖恭谨应道。 苏瑾对允儿眨眨眼,在甘霖的带领下朝敬林斋快步走去,又淡然问道:“大夫人可还在那?” “在着呢。大夫人也觉得很惊奇,说三小姐您的厨艺都比得上天香楼的大厨了。” 林嬿姬自然会惊奇了,她还以为自己是那个一事无成的废物三小姐吗?苏瑾的眼里掠过一道精光。以后让她惊奇的事还多着呢。 不多时,她们三人又回到了敬林斋,那莫翼依旧冷着脸站在门口当门神,苏瑾一见到他便俏皮一笑,说道:“莫翼,这次你拦不住我了吧?” 莫翼一怔,只是冷哼一声,倏地退到了一旁,那耳垂却悄然红了。一直以为这三小姐唯唯诺诺,怯生又爱哭,无才又无能,却原来也有几分媚骨,只是,她也太大胆了吧?竟然敢靠他这么近! 那杨妈妈倒是热情了许多,一见到苏瑾便笑着迎上前来,低声说道:“三小姐,您可来了。老夫人可喜欢您做的点心了,又惦念您的身体,这不,坚持要见见才安心。” 苏瑾悠然一叹,回礼道:“是羽曦的错,一直未能来向老夫人请安,老夫人不怪我不孝,昨日还赶来救我,这大恩大德羽曦都不知怎么报答了……今日能亲近她老人家膝下,已是莫大的恩赐了!” 杨妈妈没有应答,但见其神色,倒是对这些话极其受用的。她是老夫人身边的老人儿,就连沐卿若见到还得恭恭敬敬地叫她一声“姑姑”,如果能让她对自己态度改观,想见老夫人就容易多了。而此时,无疑已经成功了一大半。 “你有心了!快进去见老夫人吧!”杨妈妈笑米米地牵着她的手往屋里带。苏瑾知道敬林斋的规矩,丫鬟等是不能入内的,所以与允儿擦肩而去的时候苏瑾对她使了个眼神,允儿会意,便缠着甘霖去甘霖房里聊天去了。 “老夫人,三小姐来了!” “羽曦给老夫人请安,愿老夫人吉祥如意,身体安康!”苏瑾一见到老夫人便扑通一声跪下,乖巧地说道,刚要朝那林嬿姬一拜,老夫人已经欢喜地笑道:“你这孩子,身子还未痊愈,何必施如此大礼?快起身吧!” “谢老夫人!”苏瑾垂眉应道:“谢老夫人体恤曦儿……只是,曦儿不能不讲礼数……”说完,又朝那林嬿姬施礼道:“羽曦给母亲大人请安,愿母亲大人青春常驻,事事顺心!” 林嬿姬点点头,应道:“起身说话吧!”那脸色却是有些难看的。 “谢母亲大人!”苏瑾这才起来,站在了一旁。 “曦儿,快过来,让老身仔细瞧瞧。”老夫人见状愈发地满意,也对她越发的怜爱。这丫头长得越来越像她娘亲了,可惜脸上的黑斑硬生生地把这容颜给破坏了,前几日还惨遭休弃,也难得她还如此的懂事,竟然这么快就来向自己请安了。 “是,老夫人!”苏瑾踩着碎步端庄地走近老夫人,在老夫人身旁的椅子上坐下,唇角始终挂着谦和温顺的笑意。 “身子好多了吗?”老夫人握着她的手,亲热地说着话,苏瑾也恭谨地应答着,倒是把林嬿姬给冷落了。林嬿姬脸上的笑意依旧如春风拂面,眼底却是恨然。 027.顺水推舟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这死妮子死不成之后性子倒变了不少,竟然懂得圆滑世故了,还真是虚伪!能请到早已不理家事的老夫人为她解围,还用这从未见过的点心去讨好老夫人,没准什么时候都骑到自己头上了,早知道,当年就不该对她手下留情! “你母亲大人方才还向我提议说让你去紫竹庵住一阵子呢,她是担心你留在府里会因为禅悦的婚事伤怀,无法静养,我却有些不舍。此时见到你如此精神,还能静下心来做点心,我这心也就放下了……”老夫人和颜悦色地说道,倒是真心为苏瑾而欣喜的。 原来林嬿姬想要让她离府啊。紫竹庵在城郊三百里外,那师太性格古怪,只有初一和十五还有重大节日才会允许香客临门,平时都是紧闭大门的,她是想将自己锁在那,还是想趁机除掉自己?哼,她就这么容不得自己存在吗? 苏瑾在心里冷笑,表面上却是极其感激地对林嬿姬说道:“曦儿谢母亲大人关心了。老夫人寿辰将近,我本想手抄一本观音心经来给老夫人贺寿的,如今能到紫竹庵在佛前亲自为老夫人祈福就更好不过了,母亲大人这提议确实甚好……” 闻言,林嬿姬一愣,随即满心狂喜。这死妮子居然没反对,还真是合了她的意了。可是,随即,那狂喜便转化成了满腹的闷气! “只不过……”苏瑾话语一转,殷切地对欲言又止的老夫人说道:“还有两日大姐就要出嫁了,我若此时离府,那些不知内情的外人怕会误以为爹爹和母亲大人厚此薄彼,为了大姐而将我赶出去,还会误会我和大姐相争一夫弄得情分全失……我一个人受点委屈是小,可是辱没了沐家的名声可就不好了。” “所以曦儿认为,即使真要去紫竹庵,也得待大姐出嫁回门后再去,免得被人闲话。老夫人,您觉得呢?” 听完苏瑾的话,老夫人的脸色果然变得复杂起来,就连随侍一旁的杨妈妈也不由得点点头,低声在老夫人耳边说道:“三小姐说的倒也在理。咱这府里适合静养的地方也不少,何必此时去紫竹庵?退婚之事本就让人笑话,再惹些什么是非只怕不妥当啊。” 平日里刁钻刻薄对谁都不讲情面的杨妈妈竟然也为这死妮子说话?这太阳是从西边出来了吗?林嬿姬暗暗吃惊,想说什么却硬是生生咽了下去,再接触到老夫人越发锐利的眼神,心一悸,今日之事只怕是不成了。 老夫人心里确实有了计较,对林嬿姬肃然说道:“去紫竹庵之事就不要再说了,曦儿和悦儿都是沐家的女儿,本是二女一起出嫁,现在却横生波折,虽是无可奈何,你也不要再在大家心上添堵了。” “是嬿姬没考虑周到,请老夫人怪责!”林嬿姬脸色有些苍白,含泪应道,还加上几声低低的咳嗽,以博同情,“嬿姬也是心疼羽曦这弃妃之名,怕她又想不开,所以才……” “母亲大人如此关怀和照顾羽曦,羽曦感激不尽!只是,正是因为如此,羽曦才更要知恩图报啊!”苏瑾垂眉,有些落寞地说道:“方才来敬林斋的路上羽曦遇到大姐和三皇子,三皇子说要羽曦在休书上签字同意,羽曦与三皇子的夫妻关系才能真正断绝,否则,那休书还是不算数,两日后大姐还是要和羽曦一起同时出嫁……” 闻言,老夫人脸上满是欢喜,林嬿姬却是愣了一下,掩在袖子里的手早已用力蜷起,长长的指甲深深地刺入掌心,却还得强颜欢笑道:“那可真是否极泰来,天大的喜事啊!” 028.一惊一乍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真想不明白,为何皇上坚持要让三皇子给沐羽曦这贱蹄子一个名分呢?庶女为正妃,嫡女却只能为侧妃,这也太荒谬了! 若是这贱蹄子死了,禅悦才能得到正妃之位,可是,她怎么就死不成呢?林嬿姬越想越是愤恨。 苏瑾悄然将林嬿姬的神色变化看在眼里,心想,我就是要你不痛快,你现在一定很想掐死我吧!哈哈,尽管放马过来啊! 见苏瑾沉默不语,老夫人讶异地问道:“曦儿怎么不说话?难道你不高兴?心里有什么不痛快的不妨直说,我为你做主!哼,那三皇子也是的,不……” 还未说完,苏瑾却突然扑通一声跪在了她面前,重重地磕了个响头,还未说话,那泪珠儿却已扑簌簌地落了下来。 “曦儿你这是……”老夫人吓了一跳,林嬿姬的心弦也陡然揪进了。莫不是她还真有什么要求吧?还是想要告状? 苏瑾哽咽道:“曦儿自己做主,已经同意在休书上签字了,还请老夫人恕罪!” 闻言,众人又是一惊。林嬿姬嘴巴微张,一脸的惊愕。 “曦儿你这是为何?你怎能这么糊涂啊!你可知被休弃对一个女人的名声影响有多大?”老夫人痛心地说道。难得休书未能生效,这孩子怎么不懂好好把握机会? “老夫人,曦儿虽然愚钝,却也知道成人之美。三皇子与大姐两情相悦,对曦儿却是深恶痛觉,若非圣旨难违,他怎会强迫自己娶我?如今事已至此,休书已出,众人皆知,曦儿就算再嫁进去又如何?也不过是落了个死皮赖脸的恶名,一生愁苦过日,还徒惹三皇子和大姐心里不痛快……” “死了一次,曦儿已经醒悟过来了,不属于曦儿的,曦儿也不强求。”苏瑾擦干脸上的泪,决然说道,“即使永生担着弃妃之名又如何?就算日后有可能嫁不出去又如何?只要大姐过得和和美美,老夫人身体健康,爹爹安富尊荣,我心足矣!” “你这傻孩子……”老夫人也感动得落下泪来了。 “我心已决,还请老夫人成全!”苏瑾再磕了一个响头,语气极其殷切,神色却是决绝的。 老夫人叹息道:“既然你心意已决,奶奶也不好拦你,罢了罢了,你想怎样就怎样吧!” 那“奶奶”二字让林嬿姬的心湖再次涌起波涛。沐相府可是尊卑分明的,就连嫡女也只能尊尊敬敬地叫一声老夫人,而老夫人竟然主动让沐羽曦叫她“奶奶”,那意义可就不一般了。莫非这丫头已经成了老夫人唯一认可的人? “谢奶奶。”苏瑾会意,嫣然一笑,在杨妈妈的搀扶下缓缓起身,便听老夫人冷着脸对林嬿姬说道:“你也看到了,嫣儿是如此懂事乖巧,即使委屈自己也要成全禅悦,你也该更大度些,别让人说三道四的。若再有人敢胡言乱语,说什么厉鬼缠身之类的话,又或有人对嫣儿不敬,胆敢欺负她的话,你这一家之主该知道怎么做了吧?” “知道了,老夫人!”林嬿姬诺诺应声。虽然心有不甘,但表面功夫还是要做足的,“我定不会再让曦儿再受半点委屈……” “嗯,退下吧!”老夫人挥手示意她退下,却拉着苏瑾说道:“丫头,午膳你就在这陪奶奶吃吧!” “丫头,这点心叫什么名字?” “如意酥……若是老夫人喜欢,明日曦儿再做些来……” “那是甚好,呵呵……” 林嬿姬独自往门外走去,见老夫人与苏瑾交谈甚欢,就连杨妈妈也没出来送她,心里越发地愤恨。今日这一惊一乍,她的背上竟然被冷汗给沁湿了。这死妮子是越发不容小觑了! 029.阴谋暗起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林嬿姬站在门外台阶上,听着屋里的欢声笑语,幽深的眼睛狠厉一闪而过。待她转过身来时,却又已是那温柔贤淑、弱不禁风的病弱模样了,只有那死攒着丝帕的小动作泄露了她的心绪。 “大夫人,您出来了。”莫翼朝她微微颔首,她不悦地睨了他一眼,也不说话,直到经过了竹林才沉声说道:“我不是让你在门外守着,不许任何人进来打扰吗?那三小姐怎么就被放进来了?” “是属下办事不力,请大夫人责罚!”莫翼恭谨应道,但那木讷脸上却是没什么情绪的。林嬿姬看了一眼他,忍不住叱道:“老爷还说你武功高强,心思聪慧,我看你不过就是根木头,连个人都拦不住,我要你何用?” “大夫人,皇上赐属下给老爷做侍卫,只是要保老爷安全,如今换了主子,职责还是一样的,至于安全以外的事属下不懂,也不想掺和。大夫人若是不喜,属下可以请求去老爷身边服侍。”莫翼低着头应道,语气也还是一样的平静无波。 “你……”林嬿姬一时气急攻心,忽觉头疼起来,身子踉跄了一下,突然听到一声惊呼——“主子……”定眼一看,却是刘妈妈带着两个丫鬟急匆匆地走了过来,不由得蹙了蹙眉。不会又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吧? 刘妈妈稳稳地扶住了林嬿姬,在她耳边低声说道:“主子,方才王管家派人来报,说四小姐今日早上不知怎么的在三小姐的茗雅阁里被自己的宠物给咬伤了,那伤口可是深得很,只怕要躺在床上好几个月了……二夫人硬说是三小姐搞的鬼,哭着吵着说要让您给她个公道呢。您看此事……” “此事倒是极有蹊跷……”林嬿姬很是诧异,沉吟了片刻,左眉一挑,冷笑道,“只是,又何来公道一说?不是说猊貅很认主吗?她自己的女儿驯服不了宠物而被宠物所伤,怪得了他人吗?还吵闹个不休,真以为这府里就没人能制得了她吗?” 哼,此事确实与沐羽曦这死妮子脱不了干系,若是以前,她倒会借此机会让袁兰青教训教训一下这死妮子,可是今时不同往日,老夫人都对这死妮子另眼相看了,她何苦为袁兰青出头?在一旁添油加醋,火上浇油倒是明智选择。既然这死妮子这么碍眼,她就利用二房那边去收拾了她! 林嬿姬娇笑一声,心中已有了主意,在刘妈妈耳边嘀咕了一阵,刘妈妈连连点头称是。远远退到一旁的莫翼尽管不想听却也还是听进了不少,想起那正被她们谋算着的三小姐,心中起了如丝般的波澜。 “嗯,老奴会办妥的,您放心!”刘妈妈顿了顿,又喜滋滋地说道:“主子,三皇子和大小姐让老奴来请主子过去共进午膳呢,大小姐说三小姐已经愿意在休书上签字了,这休书只要一送回宫,大小姐就能以正妃的身份出嫁。主子啊,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呐……” “呵呵,确实是喜事。”林嬿姬也不禁愉悦地笑了起来,随即面色一整,沉声说道:“为免夜长梦多,午膳后我立即将休书送去让那死妮子把字给签了。你快去快回,晚些还得劳烦你亲自走这一趟呢。” 刘妈妈诺诺应声,向林嬿姬施了一礼后便带着一个丫鬟去办事了,林嬿姬则在另一个丫鬟的搀扶下往花厅走去。 那本是晴朗的天却开始无端端地阴沉起来了,风云欲起…… 030.心思纠结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丫头,你可会怪奶奶这些年来没有关怀你,让你平白受了这么多委屈?”待林嬿姬走后,老夫人握着苏瑾的手低声问道。 苏瑾咬了咬唇瓣,犹豫了一会儿才羞怯地应道:“回奶奶的话,说实话,原先是怪的,一想到小的时候奶奶对曦儿的好曦儿就会泪如雨下,愈发感觉自己被所有的人抛弃了,孤苦无依……可是想到奶奶您的难处,这心便也舒坦了。曦儿与她们,便如奶奶的手掌,掌心是肉,手背也是肉,怎能一一顾全?何况曦儿还是最令沐家蒙羞的那一个,您放弃曦儿也是情理之中……” 听她这么一说,杨妈妈微微的皱了眉头,暗忖道:这三小姐怎么突然犯傻了?竟然敢这么直言不讳?此话若是惹老夫人不高兴……老夫人的脸色也变得复杂起来,却出奇地没动怒,反而微微笑了起来,对苏瑾也越发地喜欢。若是她说不怪,那倒反而是假话了,这孩子不但心思聪慧,还是善良实诚的,还如此识大体…… “所以曦儿才会更感激昨日奶奶的出手相助!若不是奶奶,只怕曦儿不被当成厉鬼打死,也免不了一顿杖责了……”苏瑾梨花带雨,又跪倒在地,抽泣道,“奶奶对曦儿的恩德,曦儿没齿难忘!此生曦儿愿长伴青灯古佛,求佛祖和菩萨保佑奶奶长命百岁,长乐未央!” “你这孩子,怎么动不动就跪呢?莫非你的膝头比这地还硬所以不觉得疼?”老夫人亲手扶起她,为她擦去了眼泪,低叹道:“以前我因你娘亲的事怪罪于你,所以才对你不理不问多年,如今想来,倒是我这老太婆心思狭窄了……难得你不怪我,还这么有孝心,倒让我汗颜了……” “什么长伴青灯古佛的话以后也不要再说了,哼,你别听你母亲那些疯话!我的宝贝孙女儿还用得着出家当尼姑吗?三皇子看不中丫头,丫头还不稀罕他呢。待你爹回来,我让他为你挑个更好的!到时我出面,让你风光出嫁……” “奶奶……”苏瑾羞红了脸,却也因此破涕而笑,抱着老夫人撒娇道,“人家还不想嫁啦。莫非您还嫌弃我,偏要将我嫁出去不成?我不依啦!” 心中却是感动的,只因老夫人每句话都说在了她的心坎上。没想到,老夫人竟然与自己心意相通呢。 老夫人被她给逗笑了,抚摸着她的发,应道:“好,不嫁就不嫁,呵呵。”然后脸一肃,认真道:“不过,日后再受了委屈别掖着藏着,告诉奶奶,奶奶为你做主!” 说完,将那条项链重新戴在了她的颈项上,又回抱住她,在她背上轻轻拍打着。这亲昵的举动让杨妈妈都感到惊诧。 “曦儿谢过奶奶了!”苏瑾伸手抹泪,掩去眼里的锐利冷芒。看来,她已经彻底把老夫人的心给虏获了! “敬林斋旁还有个幽荷苑空着,丫头,不如你搬过来住吧,近些你过来也方便些。”膳后,老夫人忽然说道,只因苏瑾对她的饮食提了点小建议,她更是欢喜得很。 苏瑾的心一动。幽荷苑以前是沐羽曦的娘亲颜夕住的地方,与敬林斋只隔了一个竹林,里面有个荷花池,夏季荷香扑鼻,环境清幽得很,而墙外则是一片樱桃林,再过去便是京都最出名的景点——月牙湖,如果想偷溜出去倒也方便不少。 能搬去那自然是好的。只是,茗雅阁里还有个面具男,她这样扔下他是不是太过分了? 这么一想,便有些纠结起来…… 031.有所怀疑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曦儿,这让你很为难吗?你不想住进幽荷苑?”见苏瑾凝眉深思,老夫人有些不解。幽荷苑是府里最好的最美的院落,不但几位夫人想要住进去,就是禅悦和羽灵也向卿若讨要过好几次,但都被卿若以那里死过人不干净为由给拒绝了。如今她主动想要留给曦儿,曦儿竟似有些不情愿? “莫非你也相信幽荷苑闹鬼的传言?”那年颜夕死后不久,服侍她的丫鬟也突然七窍流血地死在了那里,舌头都被割断了,身上竟然都穿着红衣,后来便有人时不时在半夜见到红衣女鬼在那游荡,或悲泣或嚎叫……她特地请了皇觉寺的高僧前来做了好几场法事才没事,卿若又下令将幽荷苑封锁闲置起来,但是一晃就过了十几年了,不是都一直平安无事吗? 苏瑾摇摇头,应道:“那倒不是!俗语有云,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曦儿是不怕那些鬼魂之说的。曦儿倒希望真的有鬼,能让曦儿见一见娘亲的魂魄……曦儿好想问问娘,当初为何要做下这错事,为何要这么狠心抛下曦儿?” 说到此,那澄澈的水眸又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一颗泪珠儿在右眼角打转,却强忍着没有落下来。 见她提起颜夕,老夫人本来是有些不悦的,但见她难过,这恻隐之心又犯了,哪里还忍心怪她,还不由得叹息道:“说实话,我到至今也还难以相信你娘竟然是那种水性杨花之人!你娘性子温婉,贤良淑德,对我也极其孝顺,只是自生下你之后身体就不大好,你爹便请来林大夫为她诊治,怎知竟种下了祸根……若不是我与你爹亲眼看到他们鬼混的模样,我还以为那是别人的诬告,没想到……唉,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若是有机会,我也很想问问她为何要辜负了卿若的一抔爱意……可是,她竟然寻了短见……” “老夫人,逝者已矣,您也别太伤神了!今日如此欢乐,莫让陈年旧事添堵啦。”杨妈妈安慰道,用眼神示意苏瑾不要再提颜夕之事了。难道她忘了颜夕这个名字在府里是个禁忌吗? 苏瑾会意,灿然一笑,“奶奶,曦儿方才之所以纠结,是怕我突然住进幽荷苑了,母亲大人和姐妹们会以为我凭着您这靠山为所欲为,父亲大人回来有所误会也会更对我不待见。不过见奶奶您这么说了,我再拒绝倒是矫情了。别人怎么看我就怎么看吧,只要能近身侍候您,日日尽孝,那些是非我才懒得理会!何况,幽荷苑曦儿真的喜欢着呢,此时就已经想着如何整好那个小厨房,好为您多做几样别致的点心了。” “只是,这幽荷苑荒废已久,还得耗几日时间打扫整理一番,再说过了两日大姐就要出嫁了,所以曦儿想,能否三日后再搬过去呢?” 心里却忍不住幽幽叹息。自从接收了沐羽曦全部的记忆,她就对颜夕的死和沐羽曦突然的变丑有些怀疑,甚至觉得那通歼之罪会不会是被陷害了,此时听到老夫人这番话,倒是证实了她这些揣测不是无中生有。也许,这些都是某人的有心陷害造成的,哼,她一定会想到办法为颜夕和沐羽曦取回公道的! “呵呵,你这丫头说话就是深得我心。那这样吧,杨妈妈你立即叫人去整理修葺幽荷苑,曦儿三日后就搬过来吧!”老夫人乐呵呵地说道,又问道:“你明日还做如意酥吗?” 032.耀武扬威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苏瑾陪老夫人说了一会儿话,不觉便有了点困意。再想起那面具男,午膳时间都过了这么久了还没吃东西,不知道会不会饿晕过去?这么一想,心中便越发焦急起来。终于忍不住起身,恭谨说道:“时辰不早了,曦儿就不打扰奶奶歇息了。明日曦儿再来给奶奶请安!” “嗯,去吧,去吧!你答应奶奶明日再做些如意酥过来,可不许食言哦!”老夫人越发依依不舍起来,“我都恨不得让你今日就搬过来了……” 老夫人将一支碧玉簪送给了她,又硬是塞给了她一盒厨房里新出炉的云片糕还有一篮子的新鲜水果,还站在台阶上一直目送着,直到看不到人影了这才依依不舍地在杨妈妈的搀扶下回卧室歇息去了。 苏瑾戴着碧玉簪,快步走在林荫道上,她时不时打起呵欠来。好困啊,困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小姐,老夫人送您这么多东西,还让您搬去幽荷苑,大夫人她们知道了一定会被气死的!哈哈!”允儿左手提着食盒,右手挎着水果篮子,越发的得意。 “你就得瑟吧!嘴巴别张这么大,免得苍蝇飞了进去!”苏瑾懒洋洋说道,睨了一眼这小妮子,正想提醒她这几日要多注意言行,别闯出祸来,却忽然眉一蹙,纳闷地问道:“你那对银耳环怎么不见了?”今早才送给她的,现在却不见了,不会是在哪里掉了吧? 允儿脸一红,低声应道:“我把它送给甘霖了。”见苏瑾挑眉,似有些不悦,她又忙解释道:“小姐送如此贵重的东西给杨妈妈,无非就是想让她在老夫人面前多说些好话,于是允儿想,若是将银耳环送给甘霖姐姐,让她听到什么风声及时告诉我们一声,那岂不是更好?所以才……小姐,对不起,允儿错了!” 想不到允儿这么老实的也懂得这人情世故了,还是学自己的……苏瑾心里难受,一下子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好摸摸她的头,说道:“走吧!” 才刚走进茗雅阁,就看到沐禅悦和刘妈妈以及两个丫鬟站在庭院里了。一见到她,那沐禅悦便不悦地说道:“沐羽曦,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让我在此等了你一个时辰?!” “呵呵,不知大小姐大驾光临,早知道我就在此候着了。你若这么急,大可以派人去到老夫人那通知我一声嘛……”苏瑾淡然应道:“大小姐来找羽曦可是为了休书之事?” “当然了,若不是为了此事,本皇子妃会屈尊降贵地来你这破地方吗?”沐禅悦趾高气扬地说道,眼里满是不屑,哪里还有半点温柔和善的模样?若是三皇子亲眼看到,只怕还以为这女人被人掉包了。 哼,小姐还没签字同意被休,这女人竟然就已口口声声地称她自己为皇子妃了,还真是不要脸!苏瑾暗自冷笑,脸上却是波澜不惊,把手一伸,“那好吧,休书拿来,我立即签了就是!” 见她这么顺从,沐禅悦反倒起了疑心,拿着休书的手往后一缩,恶声恶气地道:“你不是想要把休书撕掉吧?我警告你,最好不要在我面前耍花招,否则,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三皇子爱的人只有我一个,你别想再插一脚进来!也不照照镜子看是什么模样!我呸!” 闻言,本就愤懑难平的允儿便忍不住了,扬声说道,“小姐才不稀罕你那个三皇子,你也别在这耀武……” 话还未说完,那沐禅悦已经狠狠地一巴掌扇了过去。 033.故意受辱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不要……” “啪……” 响亮的巴掌声伴着一声惊呼之后,庭院里突然一阵沉寂。 苏瑾狼狈地倒在地上,脸上赫然出现了红肿的五指血印,唇角缓缓流下一缕血丝,头发有些散乱,那碧玉簪也掉落在地,断成了两截! “好痛!”苏瑾的悲泣声打破了这阵沉寂。也不知道是脸上比较痛,还是脚踝处比较痛,痛得她猛抽气。 允儿原本以为自己难逃这一记耳光了,只能闭着眼睛颤抖着,可是只觉得眼前一阵风袭来,睁开眼就已经看到小姐的惨状了,她怔愣了一下,方惊慌失措地上前扶起小姐,哽咽道:“小姐,您怎么样了?呜呜,您的脸皮被划破了……” 大小姐怎么这么狠?这么长的指甲划下来,难道是故意想让她破相吗?心肠也实在太歹毒了!若不是小姐为她挡了这巴掌,只怕自己不但破了相,耳朵也被掴聋了。 小姐啊,您怎么这么傻啊?为何要如此护着允儿?早知道她就不要强出头乱应嘴了,是她忘记了小姐的叮嘱才害得小姐被打的…… 允儿的泪水扑簌簌地滴落下来,手想要碰触苏瑾的脸却又不敢碰,只能用愤恨的目光盯视着她们。 苏瑾缓缓起身,微侧着头,一只手捂着热辣疼痛的脸颊,唇角竟然浮现出一抹让人猜不透的笑意,眼里也闪过一丝锐芒,可是望向沐禅悦等人的时候,脸上却只剩下委屈和不解,身子微微瑟缩着,哀戚地说道:“大小姐,羽曦早已说过,休书羽曦会签字的,您为何还要咄咄逼人,非要伤了我才肯罢休呢?” 因为用力过度,沐禅悦的手还隐隐作痛,虽然心里有些诧异为何打中的是沐羽曦这小践人,但是见到她那惨不忍睹的模样,心反而越发地舒畅起来。冷笑道:“我就是想打你,那又怎样?谁叫你这么讨人厌?不但与我争正妃之位,还胆敢拿什么点心去讨好老夫人?你以为你真能翻身吗?我呸!你不跟我磕头认错,信不信我连你那刁蛮的丫头也给打死了拖出去喂狗?” 说完还不解恨,见沐羽曦与允儿两人忽然愣愣地望向地上,都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眸,她索性上前去用力地在那断簪上再踩多了两脚,嘴里发出得意的笑声。 她就是要让沐羽曦痛不欲生!最好立即被气死了,她和娘亲也好永远安心! “小姐,簪子……簪子坏了……”允儿已不知说什么好了,心里满是惊悚。那碧玉簪不是老夫人送给小姐的吗?才刚戴上就跌断了,再被大小姐这么踩踏,那簪头上的玉哪里还看得出原先的桃花图样? 刘妈妈的目光瞥到那支断簪,觉得有些眼熟,但一时之间却是想不起来,反而蹙着眉头对沐禅悦说道:“大小姐,这点小事让老奴做就好了,何必亲自动手?若是伤着了您这纤纤玉指,或者弄伤了您的玉足,三皇子殿下怪罪下来可就不好了。” 说着那势利眼冷冷一瞥苏瑾,阴冷无情地道:“老奴会禀告大夫人和老夫人,三小姐不但羞辱大小姐,还纵容奴婢以下犯上,以致在阻拦老奴对其奴婢的惩罚时不幸受了伤。冬梅,春兰,你们都要为之作证,知道吗?” “知道了,刘妈妈!”那两个丫鬟也得瑟地应道,气得允儿更是咬牙切齿。 这些人还真会颠倒是非呢。苏瑾敛了那委曲求全的模样,忽然冷声说道:“刘妈妈还真是足智多谋,可那这支碧玉簪怎么说?你们毁坏了太后赏赐给老夫人的东西,该当何罪?” 034.峰回路转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此话一出,众人的脸色各异。刘妈妈的嘴巴张得可以塞进一只鸡蛋了,她终于明白为何那支断簪有些眼熟了,那确实是去年家宴上老爷当众交给老夫人的碧玉簪,说是太后赏赐给老夫人的,当时老夫人还传给大家赏玩了一会儿,才喜滋滋地收了起来,她也有幸得以观瞻,所以她才记得如此清楚。 只是,老夫人既然如此喜欢那碧玉簪,那碧玉簪怎会到了沐羽曦手上?莫非…… 想起沐羽曦今日去给老夫人请安的事,刘妈妈的心咯噔一下,暗道:糟糕,坏事了! 沐禅悦也终于记起了,那美艳的脸上霎时没了血色。毁坏御赐之物等同于藐视圣上,欺君犯上,那罪名可是可大可小的,只怕不但自己的婚事被取消,更会连累了爹娘,那该如何是好?可是转念一想,这里全都是自己的人,她硬要说是沐羽曦毁坏的那又如何? 这么一想,胆子便又大了起来,叉着腰嗤笑道:“这碧玉簪可是老夫人的爱物,如今却插在了你的头上,八成就是你趁老夫人不注意而偷来的,我不追究你偷窃之罪已是给了情面!如今你肆意弄坏了碧玉簪,还想用此来嫁祸我,真是胆大妄为,不知死活!看来,不治治你你还真不知天高地厚了!” 眼神一瞪刘妈妈,沐禅悦喝道:“刘妈妈,你们还杵在这干吗?还不立即将这贱蹄子给我绑了,交由母亲大人家法处置?!” “是,大小姐!”刘妈妈会意,一边从袖子里拿出一根绳子扔给那两个丫鬟,一边冷笑道:“三小姐,得罪了!你有什么冤屈,到大夫人那再说吧!” 大小姐竟然想到如此好的办法来,真是高明!这欺君之罪一落实,沐羽曦这小践人还不死定了?即使老夫人出面保命,也难逃被赶出沐相府的命运了!若是大夫人在皇后那再告她一状……哈哈! 见那两个丫鬟一个摁住小姐,一个绑手,脸上满是得意的笑容,允儿想要救主,却被刘妈妈用力踹在了肩胛骨上,飞跌出去,将原先掉落在地上的食盒和水果给压住了,痛得眼泪直流,口中还不死心地叫道:“你们太可恶了!这府里还有没有公道,有没有王法啊?” “我是三皇子妃,我的话就是王法!”沐禅悦洋洋得意地说道,上前去一脚踩在允儿的腹部,“想为你主子陪葬就继续嚷嚷,不想死的就老实一点!” 苏瑾出奇柔顺地没有反抗,见允儿受辱后却是两眼通红,恨意满胸,猛然喝道:“沐禅悦,你再不住手,我要你连侧妃都没得做!” “什么?!”沐禅悦给惹怒了,丢下允儿冲到她面前就想再掴她一巴掌,可是手才刚扬起却陡然听到一声怒喝:“都给我住手!” 那声音竟然是杨妈妈发出的! 众人惊诧地循声望去,不由得又是一惊。那杨妈妈竟然带着甘霖和王管家还有几个家丁站在月门处,也不知道来了多久了,不仅如此,不远处的花丛旁,厨房的林嬷嬷带着一个小厮捧着药汤目瞪口呆地望着这边…… 沐禅悦和刘妈妈对视了一眼,忽然觉得大事不妙。这些人怎么就这么巧全都来了呢?也不知道看见了什么,若是在老夫人那嚼舌根子,那…… 苏瑾的心弦一松,扬着那半边肿胀刺痛的脸,十分委屈地说道:“杨妈妈,救我!” 允儿也艰难地爬起来,对杨妈妈连连磕头道:“杨妈妈,大小姐踩坏了御赐之物却诬陷是三小姐所为,还请您为三小姐主持公道啊!” 035.祠堂问讯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允儿的话音未落,刘妈妈竟然突然冲过来,狠狠地一巴掌打了下去,立时,允儿的脸红肿起来,忍不住痛哭出声,那刘妈妈还用力揪着她的头发,怒道:“你这死丫头,乱说些什么?看我不打死你!” “允儿……”苏瑾的双拳紧紧蜷起,眼里的珠泪扑簌簌落下。没想到杨妈妈出了声叫住手,刘妈妈还敢这般作为,真是让人气愤。此时也顾不得这么多了,她愤然跑过去,咬着牙一把将刘妈妈推开,伸手将允儿紧紧护在了怀里,冷声说道:“刘妈妈,杨妈妈已经叫你停手了,你为何不停?你是当杨妈妈不存在吗?” 如果不是为了彻底修理一顿沐禅悦等人,她不会任由着自己和允儿被人欺负。允儿,你等着,我会为你报仇的! 果然,杨妈妈的脸色愈发难看起来。 见苏瑾那乌黑的眼里嵌起冰冷的锋芒,紧盯着自己,刘妈妈不由得打了个冷颤,手又再一扬,喝道:“你这小贱……”只是,这次手还没落下来,刘妈妈的后脑勺却突然一阵剧痛,“啪”的一声摔倒在地,不省人事了。 众人吃了一惊,定眼一看,打中她的,竟然是一只布鞋?! 杨妈妈风风火火地走近,左脚上赫然少了一只鞋子,弯腰将那鞋子穿上之后,还不忘重重地踹了刘妈妈那肥胖如桶的身子一脚,骂道:“不知死活的东西!” 苏瑾眼眸微转,心中也有些诧异。难道杨妈妈是个深藏不露的武林高手?抑或这次只是偶然? 沐禅悦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硬着头皮说道:“杨妈妈,您也看到了,明明是这小践人弄断了簪子,她偏要说是我弄坏的。刘妈妈也是一时气急才……” “大小姐,你方才踩坏碧玉簪的动作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的,到此时你还不知悔改,实在太让我失望了!”杨妈妈打断了她的话,铁青着脸呵斥道:“三小姐也是老爷的女儿,你却一句一个小践人,成何体统?若是让外人看见了,还以为你没人教养!你是要做皇妃的人了,竟然分不出是非轻重吗?” “既然你口口声声说要公道!那好,我就给你公道!大夫人那不必去了,都到老夫人那说去吧!” “这……”沐禅悦的心一惊,不敢再多言,却是狠狠地看向苏瑾,那目光仿佛长了钉子,恨不得将她给钉死。都是她害的!此恨不报她就不叫沐禅悦! “王管家,速将大小姐等人全都带到祠堂去!林嬷嬷,速去通知各房过来,就说老夫人有请。”杨妈妈冷声吩咐。 “是!”王管家忙带着家丁上前将沐禅悦等人带走了。小厮颤巍巍上前将药汤放在不远处的石桌上也告退了。杨妈妈睨了一眼地上的碎玉断簪和那狼藉的糕点水果,叹息一声,对仍然还在默默流泪的苏瑾说道:“三小姐,您脸上的伤得立即处理才好。我让甘霖去找大夫了,现在还得劳烦您跟我走一趟,不然大夫人那可不好交差。” “谢杨妈妈了!”苏瑾侧着头擦拭眼泪,“本想让您过来看看我绣的观音图,没料到倒是给您添麻烦了……都是曦儿不好……” 允儿这才恍然大悟,知道杨妈妈为何会这么巧出现在茗雅阁了,小姐还真是料事如神啊,这么一想,对小姐越发的佩服起来。 “唉,哪里的话。倒是您,白受了这些委屈,大小姐也实在是太过分了……您放心,我会如实禀告老夫人,让她为您取回公道的!”杨妈妈斩钉截铁地说道,脸上露出一丝慈祥的笑容来。 036.改变主意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杨妈妈,不瞒您说,经过今日此事,我真不想隐忍下去了!她们欺人太甚,连老夫人都不放在眼里,我若再不自保,只怕不但连累了允儿,我都会性命难保……所以,杨妈妈,这次我会尽力争取我该得的利益!”苏瑾试探地说道,神情却还是楚楚可怜,悲愤难抑的。 “是您的您确实该争!依老身看,您根本就不必在休书上签字。您若是求老夫人去宫里找太后主持公道,三皇子还不得亲自再来提亲,风光娶您回去?”杨妈妈低声笑道,眼里满是精光,“女儿家若是被弃,日后不是做妾就只能做填房,岂不委屈了三小姐您吗?” 苏瑾沉默下来,心一动。她倒是没有考虑到这一层,幸好,这休书还没签。也许,她该…… 在地上踱了几步,感觉脚踝还有些刺痛,可能方才被打而跌倒的时候不小心扭到了。看来,沐羽曦这副弱不禁风的身子该好好锻炼一番了。 苏瑾蹙眉想着对策,见杨妈妈弯腰去捡那碎玉断簪,忙蹲下来帮忙,口中叫道:“杨妈妈,此事曦儿来就可以了,您在一边坐着吧!” 这一举动让杨妈妈心里愉悦,也对她愈发怜惜。这丫头如此纯真善良,看来,这次若不狠狠教训一番这些人,下次吃亏的还是这丫头啊。她暗暗下了决心,要借此机会杀鸡儆猴,将搞得府里乌烟瘴气的邪风给压一压! 这丫头这一寻死不成,倒恢复了小时的天资聪慧,希望自己的话她能理解吧。 允儿见了也立即过来帮忙。她的脸又红又肿,眼睛哭得像个胡桃一般,苏瑾见了心里难受,低声道:“允儿,我食言了,终究我还是护不住你,让你受了委屈……” “小姐您别这么说,允儿只恨自己为何手无抓鸡之力,不能保护小姐您……” “傻丫头!”苏瑾忍不住叹息。让允儿将断簪交给杨妈妈,自己则将散落在地上还未被砸扁了的水果捡了起来,用衣袂擦拭过才放到篮子里,蹒跚着把篮子放在药汤边,看似无意地瞄了一眼允儿的房间,却恰好与那一双深邃的黑眸对上。她的心一惊,唇瓣微张,眨了眨眼,那人影已经不见了。 又让这家伙看了一场免费好戏,真是郁闷!不过,既然他看到自己把药汤和水果放在这了,应该懂得这些是她留给他的了吧?算了,她也没时间去理会他,他爱吃不吃随便吧! “杨妈妈,我们走吧!若让她们等得久了,没准又会说我们沟通一气,诬陷她们呢。”苏瑾朝杨妈妈嫣然一笑,在允儿的搀扶下率先往前走去。 幸好那相府里的祠堂离茗雅阁并不远,绕过一座假山再走过一条小桥就到了,不然这扭到了的脚还真是吃不消。去到那里一看,祠堂里黑压压的一片人头,不但各房的夫人来了,小姐们也来了,身后还都站着几个丫鬟或者老妈子,熙熙攘攘的还真是热闹,就连那被猊貅咬了的沐羽灵也被抬来了,哼哼唧唧地叫着疼,袁兰青在一旁为她擦着汗,见苏瑾进来,那双眸立即阴鹜地射过来,唇角扬起一抹冷笑。 苏瑾似笑非笑地迎上她的眸光,眼神陡然变得冷厉逼人,那讥讽的笑意让袁兰青的心一窒,竟不知觉地把头扭开,不敢正视,心中恨意更浓。 沐禅悦正哭哭啼啼地在林嬿姬耳边告状,已经苏醒过来的刘妈妈也不忘添油加醋。林嬿姬虽然维持着那温婉的姿态,那袖子里的手却已经蜷得死紧,怒瞪着沐禅悦,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听到脚步声,循声望向苏瑾时,全身忽然透出浓浓的肃杀和冷意,只是顷刻间,却又变得哀痛起来,忽然站起,一巴掌往沐禅悦脸上招呼过去。 037.弄巧成拙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娘亲,您打我?!”沐禅悦从小到大,何时被打过?这次当众打她耳光的竟然是最疼爱她的娘亲?!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眸,捂着脸,呢喃道:“您竟然为了那贱蹄子打我?!” 众人也被这一巴掌给震慑住了,不敢支吾半句。只有袁兰青忽然噗嗤一笑,说道:“姐姐演的是哪出戏啊?是三娘教子?还是大义灭亲?这也演得太过了吧?大小姐出嫁的时候顶着个像猪头般的脑袋,岂不贻笑大方?” 林嬿姬被这讽刺的话给挠得心头火越盛,女儿那愤恨羞恼的眸光也像刺一般在里面挑动着,她恨不得立即将袁兰青这践人给杀了!可是此时,也只能忍着。装作没听到似的,林嬿姬拽住沐禅悦的手臂将她拖拽到沐羽曦面前,泪盈于眶,温柔慈祥地恳求道:“曦儿啊,禅悦也是一时糊涂才会这样对你,弄坏了碧玉簪也是一时错手,还请你看在我对你多年的照顾上,原谅禅悦吧!” “娘亲,明明是她故意让我打她的,您怎么不责罚她反而打我?”沐禅悦不依了。 “逆女,还不知错吗?再不道歉我可就……”林嬿姬连忙怒叱道,心里急道,悦儿啊,你赶紧道歉可就没事了,难道偏要让沐羽曦将此事闹大了你才甘心吗? 可惜她的苦心和眼神示意沐禅悦都没理解,她“哇”的一声哭出来,说道:“你们都欺负我,我要找爹去……”说完转身就走,刘妈妈上前想拦,也被她狠狠地踢了一脚,“狗奴才,滚开!” 苏瑾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的好戏,见沐禅悦使了性子想走,这才蹒跚地上前去追上她,含泪叫道:“姐姐……” “谁是你姐姐?”沐禅悦正在气头上,见是沐羽曦,心头更恨,想也没想地将她用力一推,口中说道:“假惺惺的贱种!” 苏瑾被她这么一推,身子本来就没有站稳,那受伤的脚又撞到了门槛上,竟然在允儿和一些丫鬟的惊叫声中给推出了祠堂,骨碌碌地在地上滚了好几下,直到滚到一双金步履前才停住。身后又是一阵惊呼,随即便是沉寂。 “老夫人,我……”沐禅悦正要辩解,却被林嬿姬给扯住了,腰间被重重一拧,差点叫出声来,接触到她那冷厉的眼神,立即噤若寒蝉。 “你们还真能闹啊!真把我这把老骨头当成死人了不成?”老夫人威严而带着火气的嗓音居高临下地传来,苏瑾的心一喜,缓缓扬起头来,望向老夫人,眼泪却噼里啪啦地落下来,极度的委屈凝聚在眼眶里,更是惹人怜爱。 林嬿姬就是听到那急骤的脚步声才故意演出这场苦肉计的吧,可惜沐禅悦这个主角不愿配合。既然大家都想拼演技,好吧,她奉陪!看谁演得更出神入化! 老夫人的手轻轻在苏瑾肩上一拍,柔声说道:“快起来,曦儿!”抬起头后,却立即将那龙头拐杖往沐禅悦等人一指,冷声说道:“你们都想作反了,是不是?” “不敢!”众人忙诺诺应声。笑话,老夫人可是诰命夫人,又与太后感情深厚,性子又极其古怪,谁敢逆她啊,也只有沐禅悦这个傻瓜敢这样做了。看来,这次大房那边惨了!袁兰青这么一想,心中竟是十分痛快。她不是压着自己,不让她找沐羽曦算账吗?这次倒是她的女儿惹的祸,看她如何收场!哈哈! 杨妈妈忙和甘霖将苏瑾给扶了起来,苏瑾这才哭叫道:“我的脚……好疼……”这么一说,老夫人的脸色一变,忙让她们将苏瑾送进祠堂,叫那大夫赶紧为其诊治。 林嬿姬将这一幕看在眼里,除了对沐禅悦怒其不争,也更对苏瑾恨之入骨。如今弄巧成拙,可如何是好啊。 038.当堂对质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三小姐的脚只是扭伤,多擦点药酒,休养几日便好了,只是这脸上的伤得小心处理,否则易留下疤痕。”大夫为苏瑾脸上的伤上了药,还把已经发肿的脚踝擦了药酒,包裹了一番。见她痛得眼泪涟涟,老夫人的脸色越发难看,身上的寒气让众人噤若寒蝉。 待甘霖将大夫送出去,老夫人才在杨妈妈的搀扶下在主位上坐下,冷声说道:“今日,我将你们都叫来,是因为府里出了一件大事,有人竟然将太后送给我的碧玉簪给弄坏了,这可是欺君之罪,若不加以论处,恐会惹来杀身之祸,更株连九族。” 闻言,众人更是忐忑不安,想到林嬿姬方才让沐禅悦向沐羽曦道歉的稀奇场面,这才都恍然大悟,看向沐禅悦的目光也都带上了几分怨气。心想,在府里,最嚣张的除了沐羽灵就是沐禅悦了,没想到居然连这种事都做得出来,真是不知所谓!只是,被林嬿姬那忽然变得锐利冷冽的眼神这么不经意地一扫,却都纷纷低下头去,不敢再看。 “老夫人,这碧玉簪不是在您那吗?究竟是谁这么大胆又白目,居然跑到您那把御赐之物给弄坏了?此事确实得重重惩处才对。”身穿红衣显得格外娇娆的四夫人于初秋抚摸着浑圆的腹部柔媚一笑,假装不知情地问道,那眼神却挑衅地睨了一眼林嬿姬。 她是去年才被沐卿若迎进门的,虽然是庶女出身,但父亲却是京都府尹,很受沐卿若宠爱,如今又怀了孕,就更是地位显赫了。 “初秋问得好,我也不知道居然会有如此白目之人。这碧玉簪午膳后我才刚送给羽曦,没过半个时辰竟然就有人闯进茗雅阁,不但打伤了羽曦,还将碧玉簪给踩得支离破碎。这白目之人,就是你们的大小姐,沐禅悦!”老夫人重重地用拐杖敲击着地面,气得满脸通红。 又猛地一喝,“与此事有关联的人都给我跪下!” 于是,面前立即跪下了一群人,当然不止是沐禅悦,刘妈妈,还有林嬷嬷与王管家他们这些目击证人。苏瑾也想跪下,却被老夫人止住了,“曦儿你的脚有伤,又是苦主,就不必跪了,坐着吧!” 苏瑾低声谢了,依旧坐着,老夫人对她的格外照顾让袁兰青她们心怀揣测,眼神也各异起来。 “在场的还有我!”杨妈妈也走向前,朝老夫人弯腰一鞠躬后,转身将放在锦盒里的碎玉断簪递到各位夫人看了看,才回到老夫人身边朗声说道:“若不是老奴亲眼所见,老奴都不敢相信,大小姐竟然欺负三小姐欺负到了如此境地。三小姐今早已在老夫人和大夫人面前亲口答应要在休书上签字,好让大小姐以正妃身份风光出嫁,大小姐不但没有感激,反而带着刘妈妈去到茗雅阁对三小姐百般嘲讽,又质疑三小姐的用心……” 杨妈妈将所看到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周围开始有了细碎的私语声。苏瑾配合着不停地拭泪,允儿也是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沐禅悦何时被人如此指指点点?脸上又肿又痛的,气得咬碎了一口银牙,这一气,脑子里反而成了一团浆糊,哪里还有昔日的心机? “碧玉簪被大小姐踩坏后,大小姐还诬赖说是三小姐所为,要将她绑去大夫人那以家法处置!”杨妈妈说完,伸手一指王管家和林嬷嬷等人,“他们也都在场,可以证明老奴并没有说谎。” 老夫人的目光不悦地落在他们身上,王管家等人忙磕头应道:“确有此事,奴才(奴婢)可以证明!” 039.掌掴恶奴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沐禅悦,你还有何话可说?”老夫人痛心地说道。当她连名带姓地叫一个人的时候,就意味着她已经没有任何情面可言了。 沐禅悦吓了一跳,怯生生地抬起头应道:“老夫人,那碧玉簪虽然是悦儿弄坏,但那是因为当时悦儿并不知道那是碧玉簪,也是因为当时沐羽曦那小贱……”见老夫人的眸光越发冷厉,她吞了吞口水,改口道,“是她迟迟不愿意签字,我一时气愤才……才这样做的!” “姐姐说得好无理!曦儿既然答应了要签就自然会签,是您一直怀疑我的诚心,还羞辱我说我是没人要的弃妇,口口声声说我是贱种……允儿只不过为我辩解半句,你竟然就要打她。打她也就罢了,为何突然打中的是我?你害我摔倒,扭伤了脚踝,竟然还将老夫人送我的簪子也给弄坏了,说我就是有老夫人这个靠山你也照打不误……姐姐啊,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苏瑾抽泣着说道,“你硬要折磨死我,我也无话可说,可为何要这么莽撞?这欺君之罪可大可小,若是一个不小心,那可是满门抄斩的祸害啊!” 这么一说,便有不少人附和起来,谴责的话语像石头般砸向沐禅悦,沐禅悦忍不住噌地站起来,冲过去就掐住苏瑾的脖子,怒道:“我让你乱说!让你乱说!” 有些话确实是苏瑾临时添上的,她就是看准了这个严峻形势上王管家等人谁敢为沐禅悦作证。现在被沐禅悦掐住了脖子,苏瑾一脸难以置信的模样。不过难受的感觉很快就消失了,因为杨妈妈在沐禅悦的肩胛上一拍,沐禅悦的手便松开来,维持着奇怪的掐人姿势硬生生被拖回了原位,话也说不出,眼神却还是愤愤然的。 “大夫人,你教的好女儿啊!”老夫人似笑非笑地说道,眼里却满是失望。林嬿姬的身子一颤,扑通一声跪在了沐禅悦身边,正要辩解,那刘妈妈竟然也跟着跪下,急急说道:“老夫人,老奴可以为大小姐作证,确实是三小姐先满嘴雌黄,威胁大小姐说要让她连侧妃都没得做,大小姐才……此事与大夫人更毫无干系,求您明察啊!” 刘妈妈护主心切,值得钦佩,可惜毫无计谋,竟然敢质疑她们给假证供?!苏瑾佯装难受地低头咳嗽着,眼里掠过浓浓的嗜杀与冷意,仰头一看,见杨妈妈的双眼陡然现出怒焰,心里立即畅快起来。 “哼,不过一个狗奴才,竟然敢颠倒是非,以下犯上!当时我已经叫你住手了,你还当着我面打了允儿又想打三小姐,这笔账我还没跟你算呢,现在居然暗指我们这帮人串通起来,包庇三小姐,谋害大小姐吗?真是可笑!”杨妈妈对老夫人说道:“老夫人,是否掌嘴以示惩戒?” “准了!”老夫人看了看精神紧绷愠怒不已的林嬿姬,冷笑道,“给我狠狠的打!” 得了允许,杨妈妈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到刘妈妈身前,迅速抬手,“啪啪”几掌煽了过去,打得刘妈妈一个趔趄摔倒在地,嘴角溢出丝丝红血。 “老夫人,此事既然已有结论,是要让大小姐进宫请罪还是以家法处置,您就说吧。我现在身子困乏得很,这么久坐着很是吃不消啊!”四夫人柔弱地说道,脸上似有几分难受之意。 见状,袁兰青眉梢间尽是讽意。这践人,凭着大肚就以为自己高人一等,也不看看这肚里的孩子有没有机会生下来!如今得罪了林嬿姬,只怕怎么死都不知道呢。 040.想要和离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不过,看见林嬿姬吃瘪,她的心是透心凉啊,可痛快了!不过此时,还是明哲保身的好。 所以,她和沐羽灵对视了一眼,聪明的没有言语。 “大小姐你也真是的。三小姐不是已经答应给你签字,让你有机会扶正了吗?你倒好,狗咬吕洞宾,打伤三小姐不说还踩坏了御赐之物!这下倒难为了我们了,进宫请罪吧保不住你的婚事,杖责五十大板吧后日只怕要抬上花轿了……哎呀,你怎么就这么莽撞不懂事呢?嫡女做侧妃已够丢脸了,如今还……唉,大夫人就是要保你那也是保不住啊!”三夫人慕容瑛懒洋洋地开口道,语气有点阴阳怪气的,那丹凤眼瞅着林嬿姬一字一句地说着,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 她是商贾之女,相貌端庄,可惜进府多年来除了怀孕过一次却不幸小产之后便再也没能怀上。虽然沐卿若也不怎么待见她,不过就冲着娘家那丰厚的钱财,也不敢亏待她。她一直怀疑小产是林嬿姬搞的鬼,只是苦于没证没据的也只能忍气吞声,此时见林嬿姬落难,自然要掺上一脚了,也好锉锉大房的锐气。 这两个该死的践人!林嬿姬的脸似乎被狠狠打了一个耳光,一阵青一阵白的,估计这是她这辈子最丢人的一天,想到禅悦,更是心如刀绞。心念一转,她猛地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直磕得那额头都沁血了,哭道:“都怪我教女无方,要罚就罚我好了!我愿意被杖责五十大板!老夫人,请您高抬贵手,饶了悦儿吧!” 说完,又朝苏瑾跪下去,恳求道:“曦儿,看在母亲的份上,原谅你姐姐吧!” 哎哟,苦肉计都出来了!苏瑾暗自冷笑,以前你欺辱沐羽曦的时候,看着沐羽曦对你磕头认错,你怎么不心软呢?脸上却是悲戚难忍,抽泣道:“母亲大人,我何尝没有谅解过姐姐?姐姐说我是庶女不配当正妃,被休弃是我应得的下场,那好吧,我一死成全!可是阎罗王不收我,我有何办法?姐姐又说只有我签字承认被休,她才能成正妃,那好吧,我自愿签字认休,可是,我如此隐忍得来的是什么?您看看我的脸!您看看方才她是怎么对我的?若不是刚好滚到了老夫人面前,我这条小命还会在此吗?我也是老夫人的孙女,爹爹的女儿啊!你们怎能如此待我?” 那涂抹了药膏的脸依旧红肿,那血丝看起来格外吓人,悲愤的哭诉声让人羞愧得无地自容,也更让老夫人心都碎了。见林嬿姬一时无语,苏瑾含着泪忽然朝老夫人跪下,忍痛说道:“曦儿一味的隐忍,却只是得到更多的伤害,所以,曦儿决定不会再忍了!这休书,我是不会再签字了!” 什么?沐禅悦气得身子一软,忍不住痛哭起来。 老夫人厌恶地瞪视了沐禅悦一眼,却对苏瑾欣然道:“曦儿,那你想如何?”莫非这丫头突然开窍,想要挽回这门婚事了? 苏瑾不说话,只是低头沉思着。林嬿姬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正想着要不要装晕,却听苏瑾说道:“曦儿恳请给姐姐一个机会!”她微愣了一下。其他人的目光也皆是惊讶。 “但这并不是说就不罚姐姐!”苏瑾朗声说道:“我无端被休弃,实在太冤枉。姐姐屈居侧妃之位也实在憋屈,所以我认为,应该让给姐姐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只要她去找三皇子协商,这两日内将休,公告天下,我便原谅姐姐。若是姐姐没能让三皇子改变主意,到时再杖责她也不迟。老夫人,您认为如何?” 041.改变态度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众人一阵哗然,就连老夫人也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心中却是波涛汹涌,难以平复。在凤夙皇朝,“和离”和“休弃”是两个不同的概念,被休弃的女子便是下堂妻,从此抬不起头来,人人厌弃,比奴婢都不如。即使由她出面帮忙,只怕也未必能找到愿意以正室身份迎娶曦儿之人。和离就不同了,是夫妻双方协议分开,和离后的女子能正大光明地重择夫家,比被休的女子有尊严,有地位。她怎么就没想到和离这个办法呢?曦儿还真是聪慧! “胡闹!简直是一派胡言!”林嬿姬满肚子气,也顾不得扮柔弱大方了,冷声说道:“三皇子殿下本就对你深恶痛绝,又怎肯答应和离?你被休已成事实,三皇子怎可能妥协?你让悦儿如何去扭转乾坤?办不成依旧还得家法处置,哼,你的心肠还真是够歹毒的!不过就是一个庶女,还真以为可以兴风作浪了不是?” “嬿姬,注意你的言辞!”老夫人不悦地瞪视着她,目光冷厉如冰,“你是当家主母,说话要有点分寸!禅悦有错在先,是我让曦儿做主,你莫不是在说我老糊涂了?今日禅悦犯下如此之罪,我不追究你的过失已经算网开一面了,若是不服,我们便立即进宫面圣好了,哼!” “嬿姬不敢,是嬿姬失言了!”林嬿姬的神色倏地一敛,眼珠儿一转,眼泪瞬时流淌下来,抽泣道:“只是,老夫人,这要求实在太刁钻,想法也太荒诞,看在嬿姬这多年来为相府辛勤操劳的份上,恳求您别答应三小姐的主意啊!” 说完,不忘咳嗽几声,身子颤抖几下,一副随时就要晕倒的模样。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刘妈妈忙上前扶住她,两人哭个不停。袁兰青等人见状,眼里满是鄙夷之意,心中却是愤然,为何羽灵受伤之事没人提及,沐禅悦犯了如此大错却能安然无恙?难道嫡女就大过天吗? “老夫人,我这都是为沐相府和姐姐着想,又怎能叫刁钻?您也看到了,皇上一直不肯答应三皇子退婚,即使三皇子写了休书还让他来求我签字,这是为何?容曦儿大胆揣测圣意,他还是希望曦儿能成为三皇子妃的。若是不和离,难免过段时日皇上一时怜悯曦儿可怜,一道圣旨将我封为侧妃,还有可能是以正妃身份入主三皇子府。这难道是母亲大人和姐姐乐意看到的场面?”苏瑾向着沐禅悦微微一笑,又说道:“姐姐既然能虏获三皇子的心,不顾皇上反对坚持要娶她过门,那让他在和离书上签字也必是易如反掌之事,否则嫁过去之后又如何能管好那十个侍妾?” 林嬿姬止住哭声,不得不承认沐羽曦说得在理,她怎么就没想到呢?和离对悦儿是有益无害,她再反对反而落了不明是非之名。于是,她擦了眼泪,仰头对老夫人说道:“老夫人,嬿姬会想办法让三皇子答应和离的,也会好好教训悦儿,让她反省今日之错。” “既然大家达成共识,就这么办吧!若禅悦不能办到,便真的是家法处置了!”老夫人斩钉截铁地说完,那双不怒而威的凤眼又冷厉地一扫众人,一字一句地说道:“今日之事你们也见到了,希望你们能以此为戒!若是再有人胆敢凌弱暴寡,以下犯上,颠倒是非,就休怪我无情!嬿姬,你作为当家主母,更该以身作则,记住了吗?” “是,嬿姬记住了!”林嬿姬低眉顺眼地说道,心中恨意更浓。 老夫人的目光落在苏瑾身上,缓缓柔和起来,“另外,三日后,曦儿将搬至幽荷苑,若是再有人敢欺负她,就是跟我过不去!” 闻言,众人更是神色各异,心怀叵测。沐羽灵的心满是嫉妒和憎恨。 042.又遇险境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她虽然不及沐禅悦长得倾国倾城,但也长得清秀可人,才华更是出众,就连太后对自己也是极为赞赏,凭什么自己一直想要幽荷苑却不能如愿,沐羽曦这丑丫头就能轻易搬过去?她不服! 再想到自己肩上的伤,沐羽灵眼一红,一咬银牙,就大声说道:“老夫人,我……”只是,话还没说完,嘴巴已经被脸色突变的袁兰青给紧紧捂住了,那一记凌厉的眼神让她的心一悸,身子微微颤抖起来。 见众人已经齐齐望了过来,袁兰青讪笑道:“老夫人,羽灵剧痛难忍,只怕是不小心扯裂伤口了,还请老夫人允许我们先行告退!” “唔唔……”沐羽灵想说不是这样的,奈何说不出话来,只能狠狠地瞪视着沐羽曦,气得捏紧了拳头。 苏瑾迎视着她的视线,脸色淡然,不发一言。她最好当场说出来,大家也好知道她做了什么好事。到时,看谁吃亏。 老夫人望着袁兰青和沐羽灵,锐利地眯起了凤眸,只看到袁兰青心里发毛才沉声道:“我话已说完,大家都散了吧!英儿,叫人取步辇来送曦儿回去。” “是!”杨妈妈应声,率先走了出去。接着,甘霖扶着老夫人也走了出去,众人才鱼贯而出。走过苏瑾面前时,林嬿姬冷冷地瞥了一眼她,眼里满是杀意,而当袁兰青走过的时候,则直接撂下狠话:“走着瞧,这笔账我会慢慢跟你算的!”苏瑾但笑不语,却用唇语应道:“我奉陪!”气得袁兰青几欲发狂。 “小姐……”允儿站在苏瑾身边,脸上尚有泪痕,怯声道,“难道二夫人还不死心,想要报复您吗?” 苏瑾冷冷一笑,说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怕她作甚?她若真敢报复,我要让她有去无回!”说完,从袖子里取出方才大夫留给她的药膏,为允儿上起药来,见她疼得咬牙,自己的眼睛也红了。 “小姐,奴婢不疼……”见小姐难受,允儿笑着安慰道,这一咧嘴便疼得龇牙咧嘴。苏瑾将她紧紧抱住,一脸感慨。 等回到茗雅阁时,已近黄昏。谢过亲自送她们回来的杨妈妈,苏瑾在允儿的搀扶下缓缓走回房间,见石桌上的药碗和果篮都还在,似乎没有动过一般,不由得挑了挑眉。才刚坐下,叫杨妈妈请来的那个大夫也来了,为允儿看了身上的伤,留下一瓶药酒便走了。苏瑾已经困到睁不开了,也不多言,让允儿就在房里的小榻上睡下,理由是方便贴身照顾自己,自己也上床睡觉去了。 这一觉也不知睡了多久,待被允儿叫醒,发觉竟然已是夜晚了。白烛随微风摇曳着,窗外淡月如钩,偶有一股股花香沁入房中,苏瑾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这才慵懒地下床梳洗,只是这脚才刚一下地便是钻心的疼痛,她猛抽了一口冷气,不敢再迈步。 允儿正从食盒里取出饭菜摆放在桌上,见状忙上前来扶住她,急得流出来了,“小姐,您的脚怎么越发肿了?” 苏瑾也不明白,正要开口让允儿去将饭菜拿近,打算坐在床上吃算了,只是这一抬头,却赫然看到窗外有人影摇晃,不禁大喝一声:“是谁?” 这一喝,那人影颤抖了一下,竟然倏地消失了。苏瑾冷声对允儿说道:“扶我出去看看。”允儿却突然惊恐地大叫起来:“小姐,蛇!好多蛇啊!” 苏瑾循声望去,乌黑的瞳孔忽地放大。 043.设法应对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苏瑾循声望去,乌黑的瞳孔忽地放大。 距离门大约三米处,屏风旁,竟然有十几条蛇正蠕动着朝她们爬来,细的不过筷子粗细,粗的却比她的手腕还粗,一条条盘根错节,色彩鲜艳,眼眸凶狠,红似滴血,露出雪白的獠牙和猩红的信子,一看就是毒蛇,为首的竟是金钱白花蛇!此蛇毒性很强,可以使血液凝固,被它咬伤后,如不积极治疗,在一、二天内,常麻痹死亡。 苏瑾虽然有过多次在丛林里与毒蛇搏斗的经历,但却从未一次性见过这么多条的毒蛇。饶是她再胆大,脸色也不由在刹那间变得惨白,她咬紧了牙关,后背冒出战栗,头皮一阵发麻,娇躯也忍不住哆嗦起来。 这些毒蛇品种不一,腹部平扁,显然饿了很久,却能在同一时间出现在她的房里,这意味着什么?自然是有人蓄意想要杀她,谁如此猖狂,置老夫人的训诫于不顾?想到方才那一闪而逝的魅影,苏瑾的眼里满是肃杀的冷意。那些人还是不死心吗?真是可恶! 眼见那些毒蛇已经爬过了桌子,苏瑾一咬牙,冷声说道:“允儿,你快去把抽屉里的……”话还没说完,只听身边扑通一声重响,她诧异地低头望去,却原来是允儿已被吓晕过去。 唉,如果沐羽曦身边有个像甘霖那样机灵胆大的丫鬟,也许还能帮上点忙,可惜她身边偏偏只有一个忠心但怯弱的允儿啊。苏瑾叹息一声,弯下腰忍着脚部的疼痛竭力将允儿拖到床上,转身喘着气四处搜寻着能用来做武器的东西。 如果是在现代,凭借她百发百中的枪法单用手枪她就可以将这些蛇给解决掉,不然就用长鞭,可是现在?走路不方便,房里什么也没有,她能怎么办?原来还指望允儿能去将仅剩无几的几支木钗或劣质珍珠拿来当暗器用用,现在这个想法也作废了,因为这一拖延,毒蛇已经快到跟前,还有条蛇爬上了梳妆台,望望那明镜又望着烛光摇摆着身子,像是在舞蹈一般,那模样更是可怖。 一条蛇还能应付,可是如今这么多条……苏瑾的额上满是汗,手心也滑腻腻的,身子越发的软,一个踉跄,幸好左手拽住了床脚一处才免了摔倒的下场,只是这一拽却让她的心跳陡然加速。那里似乎有个暗格?! 老天爷保佑啊,希望暗格里面有把刀子也好啊!苏瑾暗暗祈祷着,猛地拉开暗格,眼忽的一亮。还真有一把匕首,虽然不过三寸长,但也好过没有。苏瑾拔出匕刃,见其光亮可鉴,寒气逼人,心一喜,眸光再不经意地在床沿和床底扫了扫,竟然又被她发现床底有一根木棒,不由得呵呵一笑,也将那木棒拿了。 因为有了武器,惊惧的心总算镇定不少。略一思忖,苏瑾往前蹒跚走了好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眼睛直盯着那些就要逼近的毒蛇,冷笑道:“快过来送死吧!让姑奶奶把你们做成美味的蛇羹!” 摇曳的烛火映得她的脸更如鬼魅夜叉般骇人,眼里那惊人的杀意更让人胆颤。只不过须臾时间,那些蛇已经到了跟前,蛇头一晃,纷纷朝她飞扑过来,张嘴就咬。 044.蒙面英雄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苏瑾心弦紧绷,眼睛盯住那领头的也是最毒的那条金钱白花蛇,其他的蛇一扑过来也只是用木棒打飞出去,可是待那条金蛇白花蛇伸头就咬的时候,却是冷笑着举着匕首迎上前,狠厉地一削,只见寒光一闪,那蛇头已经落地,鲜血飞溅。这毒蛇的生命力极其顽强,即使断成了两节,前半部分还是对着苏瑾呲牙,扭动着身躯想要上来给她一口。看着毒蛇牙齿上滴下来的液体,苏瑾心中一打哆嗦,一咬牙,索性一棒子打下,把蛇头砸成肉酱。 浓重的血腥味在室内逐渐弥漫开来。那些毒蛇见金钱白花蛇死掉,似是有些忌惮,缓缓后退了几步,但也不过是须臾,竟然又蠕动着冲了上来。本就将她当成了美味的食物,受到那血腥味的刺激到,就更是疯狂了。 苏瑾仗着自己速度够快,飞快的将前面两只斩成了两半,然后用木棒当下了接下来扑来的蛇,这些蛇和木棒撞击后落到地上,她便用匕首割断蛇身上七寸的部位。 只是一会儿的时间,苏瑾的面前就多出了众多的毒蛇尸体,同时,活蹦乱跳的毒蛇也在飞快的靠近这里。苏瑾左手木棒右手匕首地在身前挥来舞去,没有丝毫的停顿,即使如此,还是有一些蛇能透过她防守的缝隙攻击过来,让她不得不分心闪躲,又必须顾及尚在床上晕迷不醒的允儿,渐渐地便开始手忙脚乱,有几次,手臂险些被毒蛇咬到。 自穿越过来还未能好好休息过,加上此时精神极度紧张,苏瑾越发觉得乏力。也不知道为什么,那毒蛇竟然是越来越多,还不停有新的从门外爬过来。 又斩断了一条扑过来的毒蛇,苏瑾抽空向梳妆台那边挪移。虽然那是个死角,但至少还有凳子什么的可以顶一顶,只是她才刚一挪移,却发现有一条毒蛇已爬尚了床,张嘴就朝允儿的颈项咬去。苏瑾吓得寒毛直竖,不自觉地惊叫起来,身子飞快地扑过去,一匕首刺下去,恰好将那毒蛇的尾巴钉住了,木棒同时一甩,将毒蛇的头打偏,整条蛇飞落地面。但也因为用力过度,她的头重重地撞在了床沿上,痛得她龇牙咧嘴。 没想到那条断了尾的蛇竟然没死,在地上蠕动了一下,一仰头便向苏瑾咬来,那两颗獠牙上还在往下滴着透明的液体,虽然还没有咬中猎物,可它已经迫不及待的开始分泌毒液了。 苏瑾已是无路可退,手无寸铁,头又有点晕,身后还有五六条蛇逼近,只能绝望地闭上了眼睛,等待着被咬到的痛楚。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却陡然听到一声低沉的似有点熟悉的嗓音――“该死!”,随即左手臂被人用力拽住,身子猛地被扯了起来,落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随即旋转起来,耳边只有不断的“砰砰”的声响。 苏瑾诧异地睁开眼,赫然看到横七竖八支离破碎的毒蛇残肢在空中降落,飞溅的毒血将地面染成了一片狼藉,而新涌入的毒蛇正转身往外退去,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没被咬死,真好!” 话音一落,便感觉紧紧依偎着的那人的胸膛微微颤动起来。难道那个人在笑?笑她说的话吗?苏瑾也觉得自己有些傻,羞红了脸侧头望去,本来以为是那个面具男看不过眼了才跑过来拔刀相助,没想到却不是。 眼前竟然是个蒙面人,穿着一身黑色紧身衣,那双黑漆漆的眼睛像鹰钩一样,好像随时可以把人的魂魄给钩走似的,此时却似乎又漾着一丝浅浅的笑意。 045.误失初吻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苏瑾一怔,这男子身材高峻,一只手又紧搂着她的腰肢,两人就像是连体婴一般,她只要再靠近一点点额头就会碰触到他的下巴,这姿势实在是过于暧mei,她甚至能闻到男子身上清爽的味道。再低头一看,更是欲哭无泪。 她本就只穿着白色的亵衣,因为刚才动作太过于激烈,那腰间的带子早已经松松垮垮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一边的衣襟早已敞开,露出她一大截的红色的肚兜,那光滑如玉的肌肤若隐若现。 那男子也有些纳闷地随着她的目光下移,于是也看到了这活色生香的一幕,忙侧过头去,不敢再看,心中却满是懊恼之意。方才也是见情况危急才冒然出手,没料到竟然看到了她的肌肤,这可如何是好啊? 感觉到腰间的手突然一紧,苏瑾不由得讪讪一笑,说道:“谢谢阁下的相救,只是,能不能放我下来?” 自己还飘在半空中呢。这就是武侠小说里所谓的轻功吗?好厉害啊! 那蒙面男子不吭声,只是眼神闪了闪,苏瑾便觉得身子缓缓下降。待一着地,苏瑾便退后几步,想借此离他远些,却忘了自己的脚扭伤了,这一退,脚踝一着力,顿时刺痛难忍,她想站稳,左脚却又踩到了一截圆溜溜的东西,于是,悲剧发生了—— 她的身子一个踉跄,竟然往前一扑,把正焦急地上前一步想要扶住她的蒙面男子给压倒在地,她的唇瓣就这样贴在了他的脸上。 苏瑾蓦地睁大了水眸,那男子的瞳孔也立时瞪大如铜陵,两人眼对眼,身子紧密贴合着,一时之间都傻愣住了。他那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鼻梁上方,苏瑾感觉到自己的唇瓣紧贴着的地方极其柔软,心哄地一声越发迷乱。 我的天啊,她不会是好死不死地正好覆上了他的唇吧?这算不算强吻?她居然把救命恩人给轻薄了? 两人的心跳声越发的大声,那男子的手缓缓地放在了她的腰上,唇瓣微张,似乎想说什么,但却更像是吻住了苏瑾的樱唇,两人又是一愣,床上却突然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响。苏瑾这才回过神来,手忙脚乱地从他的身上爬起来,低头嗫嚅道:“我不是故意的,你别误……” 话还没说完,只觉眼前一阵冷风袭过,苏瑾惊觉抬头时,哪里还有那蒙面男子的踪影?如果不是地上那片血污里有块玉佩在闪烁着光芒,她还以为那只不过是自己的错觉。 那应该是蒙面男子戴在身上之物,也不知道是出手打蛇时掉落还是方才被她这一扑给扯落了。 再看到被男子压扁了的那些残骸,苏瑾差点没呕吐起来,好恶心啊。正要弯下腰去,忍着恶心感将那块玉佩轻轻踢到一旁比较干净一些的地方,身后却突然传来允儿的惊呼声。苏瑾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悠然转身,将那玉佩不着声色地踢到床底的暗影里,这才忍着剧痛走近允儿。 才几步路,那脚踝竟然越发疼痛。苏瑾极度怀疑会不会是大夫诊断错了还是开错了药,如果不是用力地握住了床栏,只怕她要痛晕过去了。 允儿醒来见到那满地血污和蛇头蛇身本就惊恐至极,此时见到小姐脸色苍白的模样更是心中一惊,也顾不得害怕便跳下床来,一把扶住了小姐,担忧地问道:“小姐,您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不会是被毒蛇咬到了吧?怎么办?怎么办?允儿都快急哭了。 “我……”苏瑾想说什么,眼前却一黑,陡然晕倒过去…… 046.似梦非梦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一条条毒蛇涌过来,嘶嘶地吐着信子,色彩斑斓的滑溜身子看起来极其可怖。苏瑾已经用力挥舞匕首和木棒,却还是难以抵挡毒蛇们的攻击。一个不察,一条眼镜蛇突然从侧边窜出,一口咬在了她本已发肿的脚踝处! 她一怔,那些毒蛇立即趁机扑过来,张开嘴就咬。全身上下都是蛇,钻心的剧痛让苏瑾猛地喊出了声:“不……” “姑娘醒了,快去通知少主吧!”不远处似有人在说话,随即又有人诺诺应声,脚步声渐去…… 一下子惊醒过来,苏瑾的额头已经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她微颤着身子,倏地睁开眼睛,确定自己此时是安然地躺在床上时,这才轻轻地松了一口气。 看来,刚才是做噩梦了!那些毒蛇实在太恐怖了,想起都心悸。哼,若是让她查出是谁搞的鬼,她铁定会以牙还牙,为自己讨回公道! 苏瑾提起袖子擦了擦额上的汗,正要叫唤允儿,却忽然觉得不太对劲。 她此时躺着的床软绵绵的,比平时的好了不知多少倍,还有,她的帷帐不是白色的吗?可是眼前的却是红色的,还绣着精致的花纹!床的四周还挂着不少红纱,正随着夜风轻轻飘拂着。再侧头望去,前方有一张案上除了放着一支燃烧着的蜡烛外,还放着一只瓷瓶,瓶内插着几只娇艳如滴的鲜花。书案旁,放置着一只精巧的仙鹤香炉,仙鹤头上插着几只香,香烟袅袅,淡淡的檀香,让她紧张的情绪一下就松懈下来。 好雅致舒适的房间!这房间都快有她两个房间那么大了。 难道是她昏倒之后允儿跑去通知了老夫人,老夫人就叫人过来将她房间里的东西全换了吗? 应该是这样吧!苏瑾想,缓缓撑起身子,正要下床,一个人影却突然鬼魅般地从暗处袭出,阻止道:“姑娘,您崴了脚,不适宜行走!” 声音极其沙哑刺耳,如玻璃被刮划发出的声响,苏瑾被骇了一跳,双手自觉地蜷成拳头,摆出迎战的姿势,待看清楚来人时,却又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 原来是个身形岣嵝的老太婆,身穿白衣,头发全白,脸上满是被烧伤的痕迹和斑驳的刀痕,看起来就像地狱里走出来的恶魔一般,在摇曳的烛光映照下更是阴森可怖。 沐相府里有这样一个老婆婆吗?苏瑾有些惊疑。再想到那一声“姑娘”,心中更是疑窦难消。如果是相府里的下人,不是该称呼她一声“三小姐”吗?难道……她又穿越了一次? 见苏瑾满脸戒备,眼里露出几丝惊惧之色,那老太婆咯咯地笑了出来,说道:“姑娘莫怕,我不是坏人。” 苏瑾咽了咽口水,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淡然问道:“这里是哪里?我……”我又是谁?她的话语突然咽在了喉咙,只因门外走进了两个男子,走在最前面的穿着一身极为熟悉的白衣,脸上还戴着一个银色的狐狸面具,漆黑的眼眸,仿若晶莹的黑曜石,原是冷傲幽晦的,待望向她时却又忽然变得清澈而含着一种水水的温柔。 “狐狸男?!”苏瑾低喃道,脑袋越发糊涂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可没有认错,他绝对是那个拽得像凤凰的面具男,他的眼睛让她记忆深刻,更别提他身上穿的衣服和那件被她剪坏的衣服一模一样。 虽然说得极为小声,那两个正缓缓走近的男子却都听见了。面具男的眼里溢出一丝不悦和羞恼,他身侧的那个穿着紫衣的美少年却已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047.另类威胁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二哥,她叫你狐狸男?这外号还真贴切!哈哈!” 美少年的声音如风铃般悦耳动听。一双眼睛简直像浸在水中的水晶一样澄澈,纯净的瞳孔和妖媚的眼型奇妙的融合成一种极美的风情,那一头如瀑般的长发竟然是银色的。乍一看苏瑾还以为他是从哪部漫画书里走出来的妖孽。 “闭嘴!”那面具男冷声说道,似是有些羞恼,那双正迎视着苏瑾的深眸陡然一凛,那眼神像是混杂了冰雪、刀剑、烈火与剧毒,残酷无情如地狱鬼火。 苏瑾一惊,也毫不示弱地回瞪他一眼,惹得那面具男不悦地冷哼了一声。那美少年也倏地停住了笑,悄悄地吐了吐舌头,装作面无表情的模样,可是那眼里却分明还有笑意。 那老婆婆将苏瑾与面具男的眼神互动看在眼里,眼里溢出惊奇之意。 “有劳仙姨了。”面具男不客气地一屁股坐在床边,望了一眼苏瑾的脚,对老婆婆很温润地说道。 “少主不必客气。”那老婆婆睨了一眼苏瑾,淡然应道:“她脚上的毒已经清除了,继续涂抹经络膏再常揉搓,三日后便能痊愈,只是她体内的蛊毒已入骨,我实在是无能为力。除非能找到……” 她顿了顿才又说道:“不过少主请放心,这蛊毒只会让人变丑,对身体并无大碍。” 苏瑾的揣测终于得到了证实,只是,居然是蛊毒?还有,她说脚上的毒…… “敢问婆婆,我的脚疼痛难忍是因为中了毒?”苏瑾有些纳闷,刚才她不是说自己崴了脚而已吗? “姑娘的脚踝处本只是扭伤,可是您涂抹的药膏却含有剧毒,此毒无色无味,两日后您就会变成瘸子,五日后全身瘫痪。幸得少主发现得早,尚未入骨。” 苏瑾顿时觉得毛骨悚然,后背也被冷汗给浸湿了。看来这沐相府还真是龙潭虎穴,一不小心都会死无葬身之地啊,究竟谁这么狠毒?想到那些毒蛇,她的心越发忐忑。 能在老夫人的眼皮底下如此猖狂,来头必然不小。处心积虑地想要沐羽曦死掉,目的究竟是为什么? “仙姨辛苦了,请下去歇息吧!清然,送仙姨回去!”那面具男微微点头,也不理清寒他们还在,突然伸手抓住苏瑾的伤脚,用力揉搓起来。 “啊……”苏瑾痛得眼泪都流出来了,这才倏然回神,怒道:“你要干嘛?快放手!” “能让本少主屈膝降贵地为你揉脚,是你的福气!”他冷睨了她一眼,动作依旧粗鲁。 苏瑾极度怀疑他在借机报复,一边落泪一边俯身靠近他伸手推他,见掰不开他的手便索性推他的胸膛,可是他的肩膀太硬了,推不动,她眼神一转,猛地一拳打在他的腹部,立即听到他一声似含着痛楚的闷哼声,身子噌地弹跳起来,她的脚也重重地被他甩在了一边,痛得她几近晕厥。 “你这忘恩负义的笨女人!不感激本少主带伤救你于剑下也就罢了,竟然还故意往我的伤口上打?!本少主真是脑袋被驴踢了才会出手相救!”那面具男的眼神像利剑一般朝她射来,咬牙切齿地说道,“我的伤要是再裂开,我要你……天天为我止血疗伤,洗脚铺床!” 苏瑾被他那冷凛的杀气给骇住了,却在他说完那下半句后忍不住笑了起来。哈哈,她还以为他要她的命,没想到居然要洗脚铺床?她怎么不知道他这么有幽默感啊? 清脆的笑声回荡在房间里,女子含泪却带笑的容颜在烛光摇曳中格外的明媚动人,就连那块难看的黑斑此时也忽然显得可爱起来。那面具男一怔,捂着腹部的手缓缓伸出,抚摸上她的脸。 048.雷霆大怒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修长的手指带着浅暖轻轻地抚摸着她脸上的黑斑,那双瑰丽宝珠般的眼竟然流露出几分可惜,几分温柔,几分怜爱,苏瑾恍惚间竟似见到了养父,以为自己跪坐在养父的膝前,不由得仰着头,贴着那温暖的掌心,半眯着双眼,红唇间漾着清淡浅笑,默默地感受着她失去已久的温馨。 没想到她竟然如此温顺,不但没有出手反击还主动闭上了眼,那微张的朱唇就像柔软的花瓣一般,正等待着蜜蜂的采撷,那面具男有些失神,鬼使神差地将脸缓缓靠近,手也缓缓移到她的下巴,当两人只差一毫米就会触到的时候,却忽然听到她低声说道:“爸爸,我好想你啊!” 长长的睫毛一颤,他的眸子忽然变冷,手倏地缩回去,极力忍着想要掐死她的yu望,“你把我当成了别的男人?”而且还是个有着“坝靶”这样的怪名的男人,这沐羽曦实在是太可恶了! 原来她早已心有所属!这样的认知钻进他的脑子,他竟然觉得有些呼吸困难,心闷闷地痛。竟然有人比他更早发现她的美吗? 被他这么一吼,苏瑾立时惊醒过来,没听明白他在吼什么,却忽然醒觉自己方才是把他当成了养父,讶然应道:“怎么会是你?” 他那阴冷狂怒的眼神让她倍感压力,想到自己竟然主动贴着他的手,她的小脸一下子涨红了,灿若桃花,艳如芙蓉,潋滟的水眸里光波流转,心中却是倍感失落。 她怎么忘了,养父早已经不在人世了。即使还在人世,此时她与他也已相隔几百年甚至是几千年,再也没有机会相见了! “你想是谁?是那个叫坝靶的人吗?他是你的心上人?他家在哪?你既然喜欢那个坝靶为何还会因为被三皇子休弃而自寻短见?他嫌弃你了吗?”面具男逼问道,声调因为生气而拔高,显得咄咄逼人,身上的冷凛气息更是让人寒彻心扉,好像如果她不据实以告的话他就会一掌把她劈死似的。 他如果温柔一些,也许苏瑾还会忍不住说些真心话,毕竟他为她解了毒,可是他如此凶恶,她反倒想要跟他唱反调了,于是,苏瑾冷哼道:“不好意思,无可奉告!” 她还没怪他胡乱抚摸自己呢,他倒拽起来了。他不过就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凭什么逼问她啊?哼! “你……”那面具男气结,摇摇头,咬牙道:“你不说休想离开!” 他想囚禁她在这里?苏瑾也发怒了,骂道:“神经病!” “你骂谁神经病?”面具男逼近一步,瞪视着她。两人就像狮子和老虎,眈眈相视,互不相让。 瞪视了几分钟后,苏瑾移开视线,眼珠儿一转,忽然大字型平躺在床上,大大咧咧地说道:“我累了,请阁下出去。” 说完,闭上眼睛不理他。他不是要囚禁她吗?随他的便好了。可是,他如果真的不让她离开,允儿怎么办?这么一想,心便越发焦急,脸上的表情却是冷淡如菊。 “你……你你你这个泼妇!”那面具男气得一掌挥出,只听“啪啦”一声,那可怜的书案立即断成了两截,花瓶破碎的声响钩人心弦。 苏瑾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蹙了蹙眉,抿着唇瓣不吭声。 “少主,发生什么事了?”婢女谦卑的嗓音响起,随即是一声低呼,“少主,您的伤……” 莫非他的伤口被扯裂了?苏瑾心一颤,猛地睁开双眼望过去,恰好对上他冷怒的眼神,他愣了愣,冷笑道:“这是我的房间,你给我滚出去!” 049.互不相让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见那白衣上多了一大片鲜红的血迹,苏瑾的心一窒,可是见他这般趾高气扬,那气又上了头,“走就走,谁怕谁?”说完,也不顾自己的脚还不能走动,一下床就大步往前走。 这举动让那面具男和粉衣婢女都傻了。 脚好痛!苏瑾的眼里氤氲了一层薄薄的水雾,面容倔强而淡定,只有紧蹙的黛眉泄露了她极力想要隐忍的痛楚。走过了那可恶的面具男,离房门却还有好远的距离,苏瑾深吸了一口气,倏地回头,冷睨着他,戏谑而又不服气地说道:“请问阁下,我该滚到哪里去?” 被她这么一激,好不容易控制住的怒气立时喧嚣而上,那面具男一甩袖子,拂开搀扶着自己的婢女,阴冷地应道:“从哪里来滚回哪里去!” “哦,谢谢指点!再见!”苏瑾冷傲一笑,继续往前走,越走那崴了的脚便越是无力,痛楚也极为强烈,她的泪都快落下来了。莫名其妙地觉得自己好委屈哦。 但是一想到他竟然愿意放她离开,心又是一喜。这一喜一悲,很是复杂,苏瑾更觉得百味交集。 “你给我回来!”见她一个踉跄就要扑倒在地,那面具男的心一紧,冷喝道。 苏瑾扶住一旁的柜子站稳了身子,没有回头,也冷冷应道:“不好意思,我已经滚远了,滚不回来了!” “你……”那面具男再度气结,迈步想要将她扯回来,可是才迈了两步却硬生生停住,手握成了拳头,深吸一口气,对那婢女冷叱道:“夜阑,送她回沐相府!” “是,少主!” 只是,夜阑还未走到苏瑾身边,门外忽然探出一个人头来,笑嘻嘻地说道:“二哥,让我送好了,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何况您的伤还得叫夜阑去请仙姨来处理一下。” 说完,身子一旋,已如闪电般来到苏瑾面前,很善意地送给苏瑾一个大大的极其甜美的笑容,将一团白球往苏瑾身上一扔,说道:“姐姐,送你的!” 苏瑾狐疑地伸手接住,低头一看,怀里赫然多了个毛茸茸的白色的小圆球,煞是可爱。这是什么动物?有点像狐狸?白狐吗? 正在诧异之中,那只听那面具男抑着怒气的一声“滚”,那美少年已经搂住她纤细的腰肢,咯咯一笑,苏瑾便觉得身子一个腾飞,迅速地往外飞去。 身子掠过琼楼玉宇,再在密林上方飞行,然后飘过寂寥的街道。淡淡的月光挥洒在两人身上,恍若天上仙。那美少年的轻功可真厉害啊。苏瑾镇定下来,低头望着脚下的美景。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京都的模样呢。 “姐姐,你叫沐羽曦是吗?我叫凤清羽,你叫我阿羽就行。”那美少年开始喋喋不休,“你可真厉害,竟然惹得我二哥发火,了不起啊!你不知道,我二哥从小到大就是个冷傲寡言的主,一副冷冰冰的模样,似乎少了七情六欲似的,就是天大的事他的声调也不会波动半分,可是今夜,他居然因为你发了好几次火……实在太令人惊奇了!我更没有想到,从来就是不管闲事的他,居然出手救了你和你的丫鬟,若不是他受伤未愈,无法抱着你飞出墙外,他都不愿意让我碰你一下……哼,这个小气鬼!我抱一下又不会少了你一块肉……” 苏瑾啧啧嘴,应道:“那是因为昨夜我救了他,给他一个栖身之处,他只不过是要还这个人情,不想拖欠而已。”哪里有他说的那么好啊。 050.他很豪放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看来姐姐对二哥印象不是很好哦,可惜了二哥这一片心,纵使情深奈何无人能懂哇!唉!”凤清羽很夸张地喟叹道,“这也难怪,他这怪脾气,在乎你又不懂得表现,你看到的总是他很臭屁或者狂怒的一面,自然生不起好感来。可是你若知道他对你有多特别,你就不会这么想啦!” 凤清羽索性停在某一处屋顶上,对着月光绘声绘色地叙说今夜他所亲眼看到的事。苏瑾啼笑皆非,又不好打断他的兴致。虽然对那个面具男有所腹诽,但是对凤清羽这家伙,她还是蛮喜欢的。也许是他那直来直去的性子比较讨喜吧。 只是,因为逞强走了一段路,此时脚踝仍然抽痛不已,苏瑾便很不雅地伸出那只脚,扯开那纱布,细细地轻轻地揉搓着,耳朵却不由自主地聆听起凤清羽絮叨的话语。事实上,凤清羽这么大的嗓门,她想听不进去都难啊。也不知道屋里的人还睡得着不。 凤清羽说得正兴起,一侧头却发现苏瑾那痛楚的神色,忙暂停陈述,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瓷瓶,说道:“这是我二哥吩咐我给你的经络膏,你将它涂上去,顺时针揉搓到发热,自然就能消除疼痛。” “谢谢!”苏瑾笑笑,接过来,可是苦于左手还搂着那个小动物,而那个小动物正睡得香,腾不出手来涂抹。凤清羽笑道:“还是让我来吧!”说完,一手握住她的脚踝,示意她将经络膏倒些在他的掌心,便低着头揉搓起来,那动作可真娴熟。 苏瑾张嘴结舌地望着,欲言又止,神情有些不自然,暗叹这凤清羽还真是自来熟,难道他不懂男女授受不亲这个道理吗?他可是古人啊,不是更该谨戒什么“发乎情止于礼”之类的礼教吗?怎么看来比她这个二十一世纪的现代人还要豪放……呃,不拘小节啊? 这两兄弟,都不是一般的怪啊! 想起凤清羽方才说的话,苏瑾的心潮起伏起来。怪不得她从祠堂回来时看见那药汤还在,原来那时他已经被凤清羽他们接走了。仙姨用了一个时辰才将他体内的软筋散残毒给逼出,功力虽然恢复了八成,但身子却还是极其虚弱的。昏睡了一觉之后他竟然破天荒地想要亲自将礼物送过来,结果恰好看到她昏倒在床,允儿哭叫个不停,而房内一片血污残疾,此时偏又有四个蒙面人闯入想要取她们性命,于是他雷霆大怒,愤而出手,以致他的伤又裂开了。 后来的事即使凤清羽不说她也知道了,无非就是叫仙姨来为她疗伤了。唉,原来自己还真是反欠了他一个天大的人情啊!自己刚才还这么恶劣地对他,也不知道他的伤口有没有再度扯裂? 哼,扯裂了也是活该!谁叫他就像是炸了毛的鸡,不是乱吼乱叫就是发疯地挥掌破坏公物呢? “姐姐,还疼吗?”凤清羽仰头问道,发丝微乱,五官犹如神器雕成般风华绝伦,一双尾角上挑的凤眼波光流转,妖魅带笑,看起来真是风情万种。 苏瑾这才回神,摇摇头,“谢谢你,不疼了。” “那就好。不过你可千万别跟他说我帮你揉脚的事啊,若是他知道,铁定又会怒发冲冠,罚我去铜人阵里受罪去了!很惨的!”凤清羽苦兮兮地说道,那神情着实让人怜爱。 “原来你二哥这么可恶啊!”苏瑾冷声说道,“不过你放心,我和他话不投机半句多,绝不会将此事告诉他的。” 051.极力忍耐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他也不是那么可恶啦,只是有时不近人情,像一座冰山,一个眼神就能冻死人的那种,而且还很讨厌女人,从不给女人好脸色瞧的,当然,除了我娘和仙姨,嘿嘿!”凤清羽很可爱地吐了吐舌头,一边动作利索地缠好纱布,一边很谄媚地对苏瑾笑道:“所以我才说他对你特别啊。姐姐,你可是他第一个愿意亲近的女人!他不但肯为你大开杀戒,而且还愿意将这么宝贵的东西送给你,你随便一个眼神或者一句话就能牵引他的情绪……你不知道,我一直怀疑我二哥有龙阳之癖所以对女人不感兴趣,直到看到他抚摸着你想要亲你的那一幕我才放下心来,他竟然还要将你留下来为他洗脚铺床?!啧啧,你简直就是我们的救星啊!” “看来,只要有你在,终结我二哥处*男之身的日子不远啦,哈哈!”凤清羽越说越兴奋,竟然扑过来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还在她的脸上轻啄了一下,挤得那小东西嗷呜叫了几声才倏地松开,羞红着脸说道:“不好意思,我实在是太高兴了……” 苏瑾的嘴角抽搐了好几下,着实被雷得风中凌乱。极品!两兄弟都是极品啊!说话豪放,动作豪放……只是,为什么主角是她?她才不要成为终结那面具男处*男之身的诱饵啊! “这位凤公子,已是夜半三更,我也有点困了,不知能否快些将我送返沐相府呢?”苏瑾皮笑肉不笑地说道,眼神微冷。她怕自己一时控制不住将这极品给推下屋顶,到时他一生气走了,自己就只能晾在这里成笑柄或者肉干了。 “哦哦哦,我差点忘了,不好意思啊!”凤清羽这才想起自己的任务还未完成,站起来向她微微施礼,便携着她继续飞行,又唠叨道:“都说我叫凤清羽,你可以叫我阿羽了,姐姐为何还如此客气疏离?”话音刚落就倏地一个跳跃,直接跳进了一堵高墙之内,稳稳地落在地上,低声说道:“到了。” 感觉就像那飞机才刚起飞就被通知已经到了,有些郁闷。苏瑾半信半疑地定眼一看,果然是茗雅阁里的小庭院,他恰好就停在那夜面具男扑倒的地方了。原来方才停留的那个屋顶离茗雅阁也就一条街道而已?苏瑾的心那个愠怒啊,你那厮为何不先送她回房再慢慢唠叨呢,偏要在人家屋顶上唧唧歪歪个不停? “是谁?”屋里突然掠出一道人影,苏瑾只觉得眼前红光一闪,一条红色缎带已经如蛇般席卷而来,她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想要闪过这一记攻击,凤清羽却已经出了手,轻而易举地抓住了那条缎带,又将它挥了回去,应道:“是我!” 苏瑾望着那女子,心猛地一惊。这女子的相貌竟然和沐羽曦一模一样!就连声音,也找不出一丝破绽! “璃月见过宫……”那女子收回缎带,半跪在地上,恭谨应道,可是还未说完,凤清羽已经带着苏瑾飞进了屋里,她忙跟了上去。 屋里烛光摇曳,地上已被清理干净,不再有毒蛇的残骸和血迹,床上,允儿睡得正沉,xiong部微微起伏着,唇角还带着笑,似乎在做什么好梦。苏瑾被凤清羽放在床边坐着,允儿也没被惊醒,难道是中了迷*药还是被点了睡穴? “姑娘放心,璃月已为她消除了今夜的记忆,她会以为晚膳后便安然入睡了。”璃月撕掉人皮面具,露出清秀可人的真颜来。 052.可爱灵狐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这璃月可真是细心,苏瑾暗叹道,对璃月温和一笑,说道:“谢谢璃月了。” 璃月淡然应道:“姑娘不必客气,璃月只不过是遵照少主的命令去做。您要谢的话还是当面跟我们少主说吧。” 尽管苏瑾脸上的黑斑因为她的笑而显得有些可怖,但是璃月的神情却没有变化,就连眼神也是如冬雪初融,虽微凉却无冷厉之气。苏瑾不由得对她的好感又增添了几分,心想,若是自己身边有个像璃月这样的丫鬟自己就省心多了。 凤清羽忽然“噗嗤”一声笑了起来,手搭在璃月的肩上,说道:“璃月啊,她可未必会相信你的话,即使相信,她也绝不会当面跟我二哥道谢的,因为……”他狡黠地朝苏瑾眨眨眼,“他们俩可是一对小冤家,就像天雷勾地火,在一起不到片刻就会怒焰滚滚,无法安宁了。” 苏瑾哑口无言,有些无奈。凤清羽还真是豪放到见到女的都忍不住“勾搭”啊,一派登徒子的行径,难道是因为那面具男的影响?不过,他的话倒是对的,即使她再怎么冷静,面对那面具男都会破功,将自己的淑女形象破坏得一干二净,真是悲催啊! 璃月不着声色地从凤清羽的怀里挣脱开来,走到一旁的茶几去倒了两杯茶,眼里的惊诧一闪而逝。先将一杯茶递给凤清羽,才将另一杯茶送到苏瑾的面前,“姑娘,请喝茶。”待见到苏瑾怀里的小白球,却低呼了一声,脸上也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来。 难道这小东西很珍贵?苏瑾也越发好奇起来。这小东西一直蜷在她怀里休憩着,她没看清楚它的模样,只是觉得那微微起伏透出一丝慵懒的身子比雪还要白净,本来以为那是只猫,难道她猜错了? 正要问个究竟,一股淡雅的药香从茶杯里沁出来,苏瑾深吸了一口气,顿时觉得心旷神怡。那小东西也蠕动了一下,那尖尖的耳朵颤了一颤,忽的探出头来,一对乌溜溜的黑眼珠,带着股垂涎三尺的神情,一瞬也不瞬的盯着那杯茶。 苏瑾这才看清楚了,原来这小东西竟然是只周身雪白的美丽到极致的白狐。它的毛光亮整齐,大大的尾巴微微摇摆着,煞是可爱。见苏瑾望着它,它抬起美丽的头颅,圆珠子转动了几下,讨好似的在苏瑾的颈项处用毛茸茸的头轻轻地拱,痒得苏瑾笑出声来,这才缩回头,可怜兮兮地撇撇嘴,喉咙里发出柔和的,低低的鸣叫,似在恳求什么。 “你想喝茶?”苏瑾问道,见那白狐竟然像听得懂她说话似的点点头,又是一惊。她试着将茶杯往前一些,柔声说道:“那你喝吧。”那白狐拱起身子做了个揖,嗷呜一声,将小嘴凑到茶杯那,开始美滋滋地喝起茶来,时不时发出啧啧的声响,那模样和动作还真是有趣。 “姑娘,这是少主去年在洛苍山上捕获到的灵狐,能听得懂人话的。”璃月已恢复了淡雅的神情,解释道,“您别看它此时性情温和,若是闻到危险的味道便会变得凶恶无比,喷火咬人撒尿什么的无所不用其极,杀伤力可不比一个绝顶高手弱。” “是啊,就是因为如此我二哥才将这灵狐送给姐姐做防身之用的。你看我二哥对你多上心啊!”凤清羽说道,“这灵狐还没取名字呢,姐姐为它取个好名字,再与它达成血契,它就成为你的神兽护宠了。” 053.安名风波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苏瑾自动省略了凤清羽为面具男说的好话,饶有兴致地观察着这只已经喝完了茶水而窜到床上打着滚的小灵狐,打算为它取个好名字。忽然想起聊斋里的那个小翠,便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它那雪白的肚皮,说道:“叫你阿翠如何?” 没想到那小白狐不喜欢,那小头颅摇得像拨浪鼓似的,眼里流露出一丝祈求之意,似在说“我不要我不要”。重新倒了一杯茶过来的璃月轻灵一笑,提醒道,“姑娘,这灵狐可是公狐狸。” 怪不得它不喜欢!就像哪个男生喜欢安个女性化的名字啊。苏瑾的脸一红,轻啜了一口茶水,思索了一下,说道:“那叫你阿珏吧。王字旁加玉的那个珏,如何?”本来想用那个“绝”字,但是想了想,终究还是以玉命名已示珍贵。 那小白狐一听,身子抖颤了好几下,忽然趴在床上做死人状,头两边摆动。璃月与凤清羽对视了一眼,神情诡异得很,不过苏瑾没发觉,因为此时她有些愠怒也有些困倦,不想再为它绞尽心思地取名字了。她在孤儿院里捡过一只流浪猫,因身上有花斑所以就叫“阿花”,养父收养她后找了一只猎犬给她,她便叫它“阿旺”……好吧,她承认对安名之类的很不在行。但这“阿珏”已经很不错了啊,它怎么还嫌弃呢? 苏瑾蹙起眉头,冷声说道:“不叫阿珏就只能叫小黑哥,你选吧!” 小白狐的身子又抖颤了一下,翻过来,两只灵巧的爪子在雪白的腹部拼命捶,一脸愤愤的模样,嘴巴蠕动着,发出“嗷呜”的声音,像在骂人一般。 苏瑾冷哼一声,将小白狐的尾巴揪起来,晃了晃,用不容置疑的眼神道,“你选哪个?选阿珏的就点点头,选小黑哥的话就眨眨眼。” 小白狐瞪大了双眸,连连点头,心里那个恨啊。不带这么威胁的吧?它可是最高贵的狐族,怎么能叫小黑哥?这主人可真无良啊! 苏瑾一松开手,它便趴在床上,眼角缓缓流下了一滴泪珠,气愤地开始咬床单泄愤,那床单被它咬出了一个小小的洞。 “你这么委屈干嘛?叫你阿珏可是抬举你了。”见小白狐那个委屈状,苏瑾忍俊不禁,拎了拎它的小耳朵,侧头对凤清羽问道:“凤公子,如何才能达成血契呢?” 凤清羽这才回神,屁颠屁颠地跑过来,开始教苏瑾怎么做。其实也很简单,就是将中指的血给小白狐吃下去,然后念一句很长的咒语就行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当血契达成之后,苏瑾的后背部突然感到一阵灼热,像是被火烧一般,但顷刻间那灼热感又不见了,所以苏瑾也就不加理会。也许每个人与神兽达成血契都会是这样的吧,她想。 “姐姐,你对我二哥的心意我会照实汇报的,你放心。”凤清羽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之后就带着璃月离开了,璃月还特地留下了清心茶的配方,说常喝不但可以清心还可以解毒。苏瑾回到床上睡觉的时候还是一头雾水,心想,她怎么不知道她对那面具男有什么心意呢?凤清羽究竟误会什么了? 小白狐蜷曲在她的身侧,鄙夷地撇撇嘴。这个笨女人,谁叫她什么名字不好取,偏偏安了个和那面具男一样的名字给它呢?不让人误会都难啦。不过,它才不会告诉她,谁叫她要叫它小黑哥,哼! 想起那阴晴不定一身冷意的凤倾珏,小白狐抖颤了一下,盘着她的手臂闭上了眼。 054.黑夜魅影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京都郊外的一个密林里,一个人坐在热气氤氲的水池里,只露出头颅,一头如瀑般的银色长发飘散在水面,随着水波微微荡漾着。他紧闭着双眼,脸色已经痛苦得惨白扭曲,全身犹如万只蚂蚁在啃咬一般,好不难受,但是他强制忍住,不让自己叫出声来。 只是,那痛楚越发的浓烈,他的头,就快要爆炸一般。又极力忍耐了一个时辰,他终于忍受不住,突然嘶吼一声,窜出水面,捂着头就往池壁撞,发出砰砰的声响,即使头破血流也不在意。 事实上,他的思绪已经开始模糊了,只想让那仿佛永不休止的剧痛止住。 朦胧的月光照映着他精干的身躯,他的腹部赫然有着一个银白色的诡异物体在快速地游动着,他全身青筋毕露,就连那流出的血液也是青褐色的。 守在池外的一个持剑侍卫听到声响脸色一变,慌忙飞跃而下,扔掉手中的剑,一把抱住那近似癫狂的男子,点了他的穴位让他动弹不得后,将他压回水里,从怀里舀出一颗药丸,直接送到他的嘴里,让他服下,随即一个闪身到他的身后,盘膝坐好,运功化掌,朝他的后背贴去。 那男子腹部的诡异物体越发狂躁不安,发出嗤啦嗤啦的声响,看似就要冲破那层皮肤飞溅而出似的,那男子的神情也越发痛苦,无奈此时动弹不得,只好拼命忍受着,唇角缓缓流出一缕血丝。 又过了半个时辰,那男子的疼痛也渐渐减少,慢慢清醒。那侍卫也收功了,因为费了功力,面色有些苍白,气息有些不足,但是也不至于到累倒,见男子的一头银发已经变回黑色,这才松了一口气,为他解开了穴道,问道:“主子,您还好吗?” “不碍事……”那男子有气无力地应声,缓缓睁开双眸,扶着池壁起身,望了一眼那稀疏的月光,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他的全身湿透,黑衣贴紧了身躯,披头散发的,却掩不住他卓尔不群的英姿。丰姿奇秀,神韵独超,给人一种高贵清华的感觉。英俊无比的五官仿佛是用大理石雕刻出来,棱角分明的线条,锐利深邃的目光,不自觉地给人一种压迫感!一双大而有神的眼睛,即使是现在一脸肃穆无甚表情又残留着几分疲倦和痛楚的时候,也仍然光彩夺目,只是,他的瞳孔竟然是浅绿色的。唇角的血痕增添了他几分冷魅的气息,竟是比三皇子纳兰明轩还要俊美百倍。 今晚的月华竟然如此暗淡!他暗叹道,从六岁至今,每个月例行要经历一次这般生不如死的痛苦,还要在世人面前装疯扮傻佯作残疾,他都已经忘记站在阳光下是什么感觉了。 只因,他体内的蛊毒见不得日光! “已经近丑时了。”持剑护卫从温泉水中捞起宝剑,恭谨地应道,心里却是一阵凄凉。主子体内的蛊毒发作是越发频繁了,今夜还不是月圆之夜竟然都会发作,从毒发到平复的过程也越来越长,莫不是真的如江神医所说的,主子已经到了穷途末路快被蚀心蛊完全吞噬的时候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原来已经这么晚了……”男子苦笑,忽然想起那个脸上有黑斑的女子,想起她的红唇贴在自己唇上的奇妙感觉,心一荡,顿时揪痛不已,他紧紧捂住自己的胸口,眼神复杂难辨。 若是神算无忧子的话是真的,那她就是能解他蛊毒的命定之人,只要他……可是他为何会有些不舍? 绿眼一冷,他如鹞鹰般飞上林梢,疾驰而去。为了他的命他的仇他的霸业,他绝不会手软! 护卫愣了一下快速跟上。密林很快恢复了静寂…… 055.小恶作剧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一夜无梦。也许是因为有小白狐在身边,苏瑾睡得格外香甜。允儿中了迷*药,睡得自然更是安详,也许将她抬出去她也不会察觉的。 只是,天才刚蒙蒙亮,外面便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苏瑾蹙了蹙眉,一侧身,将被允儿卷走了的丝被扯回来继续睡,耳边却突然被什么东西轻轻咬住了,微微的刺痛传来,苏瑾不耐烦地一挥手,重重地拍了一下再一甩,朦胧中似听到一声哀嚎和落地的声响,她抱着被子继续睡。 小白狐被拍了一下脑袋又被甩落地面,一阵头晕目眩,愤愤地瞪视了苏瑾一会儿,这才又火箭般地飞掠上*床,趴在苏瑾和允儿中间,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动了几圈,用爪子捂着嘴巴低笑一声,爬起来舔着肚皮对着允儿的脸哗啦啦地撒了一泡尿。 事实上,它想撒尿的对象是自己那个无良主子,谁叫她居然威胁它要叫它小黑哥呢?可是转念一想,苏瑾的报复心如此强,没准会揪起它扔出门外去,为了自己可怜的小屁股着想,它只能捉弄允儿了。 正沉浸在左手鸡腿右手葡萄身后还有人扇扇子的幸福美梦中,允儿却突然感到脸上湿漉漉的,疑惑地眨眨眼,在小白狐暗数到三的时候倏地坐了起来,惶然大叫道:“下雨了,快收衣服啦……” 这一起身却立即又愣住了。她好端端地坐在床上,又不是在院子里,哪里来的雨啊?可是她明明感觉到好大的雨滴……不解地摸了摸湿漉漉的脸,那乍暖还凉且带着淡淡骚味的液体让她百思不得其解。耳边突然传来“嗷呜”的声响,允儿侧头望去,见是一只通体雪白的小狐狸正对着自己挤眉弄眼,还得意地扭着腰肢,她叫得更大声了,“啊……” 苏瑾被允儿的大叫声惊醒了,睁开眼一看,允儿怎么这么狼狈,连头发都湿漉漉的? “好可爱的小狐狸啊!”允儿已经忘却自己身上的狼狈,小声地说道,眼里满是兴奋,手轻轻地在小狐狸的肚皮上戳来戳去,痒得小狐狸在床上滚来滚去,最后只好向苏瑾求饶。 “主人,求您让她住手吧,我……我快受不了啦!”哼,若不是怕惹主子生气,它铁定一个爪子抓过去! 脑海里忽然响起一道稚嫩清脆的嗓音,就像是一个四五岁娃娃发出的声音,苏瑾的心又惊又喜。原来,不必看着它的眼睛她也能知道它想说什么,这算不算心灵交流? 嗅了嗅空气中那越发浓郁的骚味,苏瑾唇边的笑忽的一冷,不悦地瞪视了它一眼,无声问道:是你在允儿身上撒尿了? 小白狐被那冷厉如冰的眼神给吓得弹跳起来,又圆球般滚落在允儿怀里,双爪抵在头颅上,“嗷嗷”的低叫了一声,那神情可委屈得很。 “主人,我也是为了叫醒你啦!”小白狐的耳朵忽然颤动一下,又说道:“有人来了。” 允儿见小姐正愠怒地瞪视着小白狐,那小白狐似乎很怕小姐似的,径自往她怀里躲,正想问那小白狐的来历,苏瑾却对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允儿不解,但还是乖乖地闭了嘴。 两人屏息聆听,只听门外的脚步声渐近,有人说道:“你真的看到有毒蛇爬进了三小姐的院子里?”又有人应道:“千真万确,这毒蛇还不止一条呢,可怖得很。吓得我撒腿就跑,连忙向您报告来了。”“哼,若是敢骗我,我要你好看!” 056.戏耍管家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苏瑾一听便知道其中一个是谁了,不正是那个狐假虎威狗仗人势的王管家是谁?另外一个的声音倒是陌生得很,也不知道是哪房的丫鬟。哼,明明是昨夜酉时左右就有人鬼鬼祟祟地闯进来放蛇了,那丫鬟却说是方才才看到的,这不是撒谎是什么?此时叫王管家带人过来,定是以为她和允儿早已经葬身蛇腹了。 苏瑾那清灵动人的水眸里现出令人震慑的冷冽和薄怒,唇角却微扬,笑意浅淡如菊。她正忧没人来察看呢,没想到那幕后之人如此沉不住气,好,那她就会一会他们! 将小白狐抱过来,苏瑾用眼神和它交流道:阿珏,一会儿让我看看你究竟有什么本事,做得好的话,给你鸡腿吃! 一听到鸡腿二字,小白狐的眼睛顿时一亮,忙不迭地点头,还讨好地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亲,才满意地缩回她的怀里,苏瑾轻轻抚摸着它的毛发,眼神却是越发的清冽。 允儿是一头雾水。房里明明没有什么毒蛇,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不过见小姐如此淡定,她的心也渐渐从慌乱变回平静,只是愈发的愠怒。究竟谁如此大胆,胡乱造谣? “你们都准备好了吗?”门外,王管家铁青着脸问道。竟然有好几条如手腕般大小的毒蛇爬进了三小姐的房里,只怕三小姐是在劫难逃了,唉,此事若被老夫人知道,他又要受责罚了。不过,三小姐活着也是个祸害,死了更好!这么一想,王管家的眼里闪过一丝阴狠之意。 “都准备好了!”七八个家丁拿着木棒齐声应道,只是明显的底气不足,颤音明显。废话,毒蛇啊,谁不怕呢?若是被咬上一口,这小命也就玩完了。如今只能暗自祈祷那些毒蛇已经吃饱了离开了吧,呜呜! 王管家一脚将那房门踹开,家丁们便一拥而上,他却一溜烟地缩回到后面去了,只是伸长了脖子左顾右盼着,这心可是提到嗓子眼上了。那青衣丫鬟站在他身后,冷冷地睨着,一道精光在眼里一闪而逝。 家丁们小心翼翼地走进房间,因为有屏风的阻隔,并不能完全看到最里面,正四处查找着毒蛇的踪迹,突然一阵诡异的冷风袭来,众人只觉得眼前白影一闪,颈上已经多了两道几可见血的抓痕,众人恐惧地往上一看,见是一只白狐正挂在房梁上朝他们龇牙咧嘴的,便惊叫着扑上去,那白狐似是被吓住了,扑通一声掉落地面,于是他们一阵乱打,有好几个还因此误伤了对方,待累极了暂时停手,定眼一看,哪里还有那白狐的踪影? 正诧异间,身后传来一声冷笑,他们还未回过神来,苏瑾已经飞快地靠近,一阵如鼓点般急骤的痛揍,接着便是一招利索的过肩摔,只听“哎哟”“哎呀”的声响不断,顷刻间地上已经横七竖八地倒了一地的家丁,有的已然已痛到晕厥,而没有晕的人见到苏瑾便像见鬼般的狂叫起来,浑身颤抖。 此时的她披散着长发,白衣上血迹点点,确实有点像鬼魅。苏瑾冷冷地一瞪,见他们骇得不敢再发出声响,这才满意地拂拂衣袖,缓缓地往外走去。她的肩上趴着那只小白狐,正慵懒地打着呵欠。允儿却早已被刺激到晕厥过去了。 王管家听到屋里传来的乒乒乓乓的声响还有那惨绝人寰般的叫喊声,身子抖颤了好几下,脸色越发苍白。 057.是人是鬼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难道那毒蛇还在房里面,他们正在和毒蛇搏斗?哎呀,想来都毛骨悚然。不过,既然那些毒蛇这么厉害,看来沐羽曦是凶多吉少了。王管家的唇边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兰青知道此事定会好好嘉奖自己一番,嘿嘿! 那青衣丫鬟却是越发诧异。主子不是昨夜就派人放了蛇了吗?按理说那些毒蛇饱腹一顿后到天亮也会遁走了,没理由还在房里面的啊?难道昨夜发生了什么变故?若是如此就糟了! 想到此,她悄悄地转身,打算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去主子面前禀告此事。 正在此时,房里突然一片静寂,什么声响都没有了。王管家一愣,越发的心惊胆战。莫不是那些毒蛇把他们都吃了吧?那实在是太可怕了! 脸色变幻了好几下,王管家抖颤着双腿快速转身,恰好见到青衣丫鬟悄悄溜走的身影,忙大声喝道:“你快给我滚回来……”一边撒腿就跑。要逃也要扶着他一起逃啊?竟然将他扔在这,若是那毒蛇窜出来怎么办?这死丫头,逮到她她就死定了! 王管家才刚转身,苏瑾已经迈出了门槛,见状,冷哼一声,叫道:“慢着!”那小白狐已经摇摇尾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窜出去,锋利的爪子在王管家的发上一扯,双脚再用力一踹,正踹到了王管家的额头上,王管家只觉眼一黑,“哎哟”一声摔了个四脚朝天,而那小白狐已经追着那青衣丫鬟去了。 “王管家,见着本小姐也无须行如此大的礼吧?”苏瑾居高临下地望着惊魂未定的王管家,声调温和如初融的春水,但是随即脸色一沉,嗓音也陡然变得清冷如冰,“你大清早的就带人来我茗雅阁闹事,若不给个说法,我跟你没完!” 王管家被苏瑾那满含愠怒的眼神给骇了一跳,但最惊恐的还是她那狠厉的模样,想到那夜死了一晚还能复活过来的事,哪里听得进她的话,却是立即倒抽了一口冷气,边从地上爬起来,边指着她颤声问道:“你究竟是人是鬼?” 看来他听不懂人话啊,连人都完全不在状态之内。苏瑾叹息一声,一扬手,对准他的脸“啪啪”就是左右两巴掌,冷笑道:“我是人是鬼你清楚了吗?不清楚的话我不介意再来几下。” 哼,既然说她是鬼?不打他她就不叫苏瑾了! 王管家被打得龇牙咧嘴,痛得眼泪闪闪,神智回来了,心里的恨意也就越发的浓重,但是忌于她那凌人的气势,也只好点头道:“清楚了清楚了!是奴才愚笨,还请三小姐见谅!” “那好,回答我方才的问题!”苏瑾冷然一笑,明知故问道:“你为何一大早的就带着这些家丁硬闯入我的闺房?这于礼不合之事若是传入了老夫人和大夫人耳朵里,你说,你们该当何罪?嗯?” 这女孩子家的清誉可是大过天的,即使她现在是弃妇,她的闺房也不能让人随便乱闯。老夫人知道了铁定会雷霆大怒,杖责之刑绝对是免不了的,若是再被冠上以下犯上的罪名,岂不是更无葬身之地? 王管家脸色一白,猛地跪了下来,连连求饶道:“三小姐饶命啊!都怪青鸾这死丫头,胡乱说有毒蛇闯入您的闺房,我们实在太担心三小姐安危才会如此冒失行事的。虽犯了错,但忠心可鉴,还请三小姐大人不记小人过啊!” 他额上那明显的蹄子印和那因为惊惶而突出不少的眼珠子让苏瑾想到了西游记里某个妖怪,差点笑出声来。 058.线索断了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其实这次王管家也算没有玩忽职守,至少一听到有毒蛇闯入就赶来了,即使是误闯进来唐突了自己也是情有可原,不算犯什么大错,只不过苏瑾一想到昔日沐羽曦与允儿被王管家动不动就折磨一顿,又踹又打又掐耳朵的,这气就难消,于是趁着这机会发泄一下怒气罢了。 此时见他求饶,那些已经从房里跑出来战战兢兢地站在一旁的家丁们也连忙跟着求饶,苏瑾便松口道:“此次就算了,若是再有下次……”她冷哼一声,凤眸一凛,“我决不轻饶!” “是,是……”“谢谢三小姐!”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王管家更是如蒙大赦。沐羽曦那眼神实在太可怕了,方才他仿佛在阎罗殿里走了一圈,幸好她决定不追究,否则…… 看来兰青说的是对的,这丫头已是今非昔比了,要对付她,得暗来!明来只会是拿砖头砸自己的脚――找笨!王管家打了个冷颤,讪笑道:“既然三小姐没事了,请容奴才们……” 还未说完,月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人极其狼狈地连跌带爬地冲了过来,青色的裙袂像是被火烧过似的参差不齐,发髻凌乱如女鬼,身上还带着一股浓烈的骚味,口中喊道:“救命啊!” 她拼命地甩动着头颅,可是头顶上却有只白狐盘踞着,怎么甩也甩不掉。眼见着就要撞到树上,王管家恍然大悟地大叫道:“是青鸾这臭丫头!”,忙一脚踹在最近的一个家丁身上,叱道:“你们还不赶快把这该死的丫头给绑过来?” 家丁们忙应声向前,小白狐也突然用力一扯青鸾的头发,虽然减轻了一些力道,青鸾还是撞到了树上,身子软倒在地,可是家丁们被这小白狐给吓怕了,抖颤着不敢向前。 “阿珏,回来!”苏瑾一拍手,小白狐“嗷呜”一声闪电般飞掠回来,轻巧地落在苏瑾张开的双手上,伸出小舌头讨好似的舔着她的手腕,无声地说道:主子,我把这坏女人给追回来了。 做得好!苏瑾笑着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它的头,一会儿给你鸡腿吃。 王管家狐疑地望着这一人一狐,难道方才踹他头抓掉他一撮头发的就是这只小白狐?!恰好苏瑾一个眼神睨过来,他忙恭谨地弯腰说道:“奴才现在就去严刑审问青鸾,给三小姐一个公道!请容奴才先……” “就在这审吧,我也很想知道她为何会说谎。”苏瑾打断了他的话,径自缓缓地走到石桌旁坐下。休息了一夜,这脚踝倒是不疼了,只是有些酸软无力,站久了会很累,为了避免成为瘸子,她还是尽量少折腾这脚才行啊。 王管家愣了一下,挺直了腰杆,一脸正气地喝道:“你们磨蹭什么?还不快把人带过来?” “是!”家丁们这才回过神来,叫了两个上前想将青鸾揪起,可是靠近后却发出了惊呼声。苏瑾顿觉有些不妙,果然,那些家丁迅速散开,有个家丁探出头来颤声应道:“不好了,王管家,这丫头死……死了!” 苏瑾的心一惊,王管家也霎时脸色苍白,两人对视了一眼,苏瑾有些蹒跚地走到青鸾面前,弯下腰一看,那青鸾的嘴角流下一缕黑血,双眼瞪得老大,早已经气绝身亡了。 真是郁闷,本以为沿着这条线索可以揪出那个还是不肯放过她的人,没想到还是迟了一步!可恨呐! 059.扑朔迷离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主人,这可不关我的事啊!她是服毒自尽的!”感觉到苏瑾的怒气,小白狐摆摆尾巴,委屈地解释道。它只是又喷火又撒尿地吓唬她而已,早知道她会服毒自尽,它就直接让她撞晕了好了,呜呜。主子不会不给它鸡腿吃了吧? 苏瑾仔细观察着青鸾的死状,从头到脚无一遗漏,发现青鸾的右手的尾指上的指甲不见了,她的眼神闪烁了一下,终于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竟然懂得将毒藏在指甲里,这一招确实高明啊! 小白狐忽然大叫道:“主子,小心!快退后!” 苏瑾蹙了蹙眉,虽然有点莫名其妙,但还是依言退后了几步,眼睛却紧盯着那青鸾。随即,匪夷所思的事情发生了,青鸾的头部开始融化,就像被泼了浓烈硫酸似的,只是顷刻间那脑袋就已剩下一半了!但是那尸体还在继续融化中…… 众人惊呼着退后,都不约而同地呕吐起来。王管家更是骇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抽搐着嘴角久久说不出话来。 不到片刻,眼前哪里还有青鸾的尸体?只有一滩黄褐色的浓稠液体!偶有一两片树叶落在上面,也立即被消融了! 苏瑾也觉毛骨悚然。她虽然是中南海保镖,也经历过恐怖分子不择手段的袭击,但却从未见过这种事。难道这就是武侠小说里说的那种什么能毁尸灭迹的化骨水?即使知道应该和现代的强酸差不多,但要藏在毒粉里面再这样消融,就很有技术含量了。 “三……三小姐,如……如今该怎么办?”王管家的身子都软了,牙关直打架。不管怎么说,此事也算他管理疏忽,若大夫人真要追究起来就麻烦了。 “王管家,这个青鸾是哪房的丫鬟?”苏瑾沉着脸问道,眼神锐利如刀箭。 王管家抖颤了一下,低头应道:“这青鸾是三日前进府的,一直在杂役房里干活,平时见她老实少言的,怎知她竟然会做出如此大胆的事来!唉,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那你可知青鸾的来历?”见他眼神有些闪烁,苏瑾的声调陡然一冷,“我也不怕告诉你,其实确实有毒蛇进了我房间,但不是今早,而是昨夜,不是几条,而是几十条!这青鸾铁定脱不了干系!你若不如实招来,老夫人误会你和青鸾是一伙的话,后果会如何你自己心里有数!” 王管家倒抽了一口冷气,脸色惨白如雪,左顾右盼了一会儿才低声说道:“三小姐,可否借一步说话?” 苏瑾点点头,回到石桌旁悠然坐下,那小白狐便跑到石桌上打起滚来。王管家快步跟上,凑在她耳边低声说道:“青鸾是城东豆腐三娘引荐过来的。三娘说青鸾是她的远房侄女,家在济城,因为父母双亡才来投靠她,但自己那间豆腐店人手已足,便求我让青鸾进相府干活。我也是一时恻隐之心才应允的,早知道……早知道她们怎么求我我都不答应就好了!” 唉,真是后悔莫及啊!贪了一晌欢yu和五十两银子,却遭来这杀身之祸,何苦来哉?若是让兰青知道此事…… “哼,我看不是一时恻隐之心,而是因为三娘太美了又或者摆在面前的银子太重,你招架不住吧?”苏瑾似笑非笑地嘲讽道,心却是一沉。本以为又是林嬿姬等人搞的把戏,现在却是越发扑朔迷离起来了。至少表面上毫无关系。 060.息事宁人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只是,三日前才进府的青鸾为何要对自己下毒手?沐羽曦从未出过相府,那青鸾自然是受人指使的,可又为何偏偏是选在昨夜?趁着她崴了脚行动不便么?那些蒙面杀手是否与她是一伙人? 王管家讪笑道:“奴才也是一时糊涂,一时大意,才犯了男人都容易犯的错误……”又咬牙切齿地低声骂道:“枉我对三娘她网开一面,她倒送了个祸害进来,真是可恶!我待会儿就去找她算账去,哼!” 苏瑾冷睨着他,眼底似有波涛汹涌,“此事宣扬出去必会惹起轩然大波,不但老夫人会震怒,大家也不得安生,若是因此影响到大小姐婚事你这做管家的就更是难辞其咎。若是让皇上知道的话,你的人头只怕更保不住……” “那依三小姐您看此事如何处置为好?”王管家胆战心惊,见她说了一半又不说了,更是急得六神无主,“求三小姐给条明路吧!昔日都是奴才的错,是奴才以下犯上,不识泰山,从今后奴才必定以您马首是瞻,不敢有违,若违此誓,就让奴才……奴才天打雷劈,不得好死!三小姐,救命啊!” 哼,为了保命就发毒誓,只怕袁兰青一开口他便会临阵倒戈了吧,他这副丑恶嘴脸她才不会相信。不过,此时她也犯不着与他撕破脸皮。略一思忖,苏瑾浅笑道:“要保住人头还不容易吗?就当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不就行了吗?只是,那三娘若是真的毫不知情便是居心叵测,你最好立即去查个究竟,免得受她拖累。此次我姑且饶了你,你最好记住你今日说的话,否则……” “奴才明白,奴才记着呢!奴才一定管好他们的嘴,不让泄露半句!”王管家又惊又喜,忙不迭地点头应道,“那奴才先行告退了?” 苏瑾摆摆手,见王管家快步离开,觉得好笑,忽然又扬声唤道:“回来!”唉,差点就把重要的事给忘了…… 王管家抖颤了一下,苦兮兮地回来,恭谨地问道:“三小姐还有什么吩咐?”不会是又改变主意想要秋后算账了吧? “叫厨房准备十只八只熟鸡腿和早膳一起送过来。午膳加一些补气健骨的药膳,晚膳也要丰富一些的,别老是粥。”苏瑾指了指卧室,又说道:“那些木棒和那摊黄水让人清理掉。” “奴才这就叫人去办!”王管家索性撒腿就跑,抓住一个家丁吩咐了几句便逃得没个影儿了。那几个家丁便动作起来,收拾木棒的,刷洗黄水的……不多时就掇拾干净走人了。 苏瑾依旧坐在那,低低地叹息了一声,正要起身,允儿从房里冲了出来,脸上掩不住惊惶担忧之色,“小……小姐……”待看到她安然的模样才松了一口气,拍着胸口说道,“方才真是吓死允儿了!小姐您一个人冲进那些人里,若是被误伤了可如何是好啊?” “主子,您这丫鬟也太不济事了,不够精明,胆子又小,动不动就晕,我看您还是另找一个能干忠心的吧!”小白狐跳回苏瑾怀里,慵懒地趴着,眼神不屑地在允儿身上一扫,便闭上了眼睛假寐去了。 苏瑾又何尝不懂这个道理?只是,允儿如此忠心,又孤苦无依,她怎能扔下她一个?而且,那能干忠心的又去哪里找?正烦恼着,一阵脚步声急沓而来,人未到那声却先到了―― “哎哟,三小姐,您的脚伤还未好,怎么就出来了呢?允儿你是怎么照顾您家小姐的?” 061.收为己用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允儿忙弯腰鞠躬道:“奴婢见过杨妈妈。”苏瑾见杨妈妈带着甘霖前来,还提着食盒,有些诧异,笑着正要起身,杨妈妈已来到跟前,轻轻压住她的肩膀,她也就只是颔首恭谨地打招呼道:“曦儿见过杨妈妈!杨妈妈这么早前来,不知是为何事?” “三小姐客气了。是老夫人担心三小姐身体,特地取了一支千年人参要送给您补身,又怕厨房的人做得不好,这不?一大早让甘霖熬好后就让老身送过来了。”杨妈妈和蔼地说道,边吩咐甘霖将食盒里的参汤拿了出来,“三小姐,快趁热喝了吧!” 苏瑾的心一暖,“有劳您了,杨妈妈,请替曦儿谢过奶奶。”在这沐相府里,除了允儿,也只有老夫人能让她感觉到真心的关爱了。 小白狐忽然睁开眼,哧溜一声从苏瑾的怀里溜到石桌上,然后一跃而上,隐没在一棵参天大树的茂密枝叶中,众人只觉白影一闪,还以为眼花了。苏瑾暗叹这小家伙还真是灵巧聪慧,脸上却是笑意吟吟,让杨妈妈在一旁坐下后,接过参汤啜饮了几口,一股清甜的滋味淡淡飘入舌尖,让人精神一震。 “老夫人还说了,这府里也就只有三小姐您身边的丫鬟最少了,您现在又腿脚不便,怕允儿一个人服侍不周,就决定让甘霖先过来服侍着您。您若是满意了就留下,若不满意待搬到幽荷苑再让大夫人在新进府的丫鬟里挑几个给您,您看意下如何?”杨妈妈笑着说道,眼里闪过一道精光。 允儿立时笑得像喇叭花一般,苏瑾也是又惊又喜。才刚想着身边若是有个像璃月或者甘霖一样能干精明的丫头就好了,老夫人就让甘霖过来,还真是巧啊。 苏瑾欣喜又愧疚地感叹道:“曦儿自是恭敬不如从命了。奶奶一心想让曦儿好,曦儿却无以为报,真是惭愧啊。昨日才承诺要天天做糕点孝敬她老人家,没想到竟然都食言了,唉,是曦儿太不孝了……” “呵呵,三小姐您就别多想了,赶快把身体养好再说吧。”杨妈妈安慰道,“您安然无恙了,老夫人也就放心了,到时多过来走动走动,哄得老夫人开心不就能报答了吗?” “杨妈妈说得倒是。”苏瑾也笑。两人又闲聊了几句,杨妈妈才回去了。等甘霖和允儿扶着自己回了房,苏瑾才敛了笑脸,沉声对甘霖说道:“甘霖,你既然跟了我,就只能对我一个人忠心,若是你自认做不到,我不强求,但若是你背叛了我,便会有如此桌!” 话音刚落,苏瑾一巴掌拍打在身旁的木桌上,只听“咔嚓”一声,那木桌居然塌了下来,成了一堆废柴,吓得甘霖和允儿心惊胆战。允儿伸手掩着嘴,眼里满是惊吓之色。此时的小姐好可怕啊! 苏瑾其实是取了巧。昨夜就已发觉这木桌有些松垮了,一侧的桌脚上还留着深深的刀痕呢,方才又被那几个魁梧的家丁撞了那么几下,她拿捏住力道这么一劈还能不散架吗?嘿嘿! 要想给甘霖一个下马威,自然要做出个强势的样子了。 甘霖脸色一白,恭谨地应道:“甘霖明白了。甘霖从此后只会对小姐您一个人忠心!” “很好,只要你们对我忠心,我绝对会护你们周全,不会让你们出事的。”苏瑾淡然一笑,语气却是无比认真。 062.吓唬允儿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奴婢誓死追随小姐,绝不会背叛小姐!”甘霖面色闪过欣喜,立即单膝跪地,恭敬道。 她看得出,这个复生后的三小姐不简单,那身上的气质就不容小觑,也许跟着她,会是很不错的选择。 允儿见状,也跟着跪了下来,依样画葫芦地照搬了一次甘霖的话。 “都起来,我的人不许跪的,没外人在的时候也不必自称奴婢。还有,跟着我可能会有不尽的危险。他人敬我一尺,我便敬人一丈,但说不定就是有人想要置我于死地,所以,谁若打了你们一巴掌,你们就要双倍给我打回来!若是连这都不敢……我不想要没有用的丫鬟,你们自己看着办吧!”苏瑾冷冷一笑,不咸不淡的语气,却透着一种威严的气息。话虽是对着甘霖说的,但那锐利的眼神却是直视着允儿, 甘霖又是一怔,急急忙忙起身,心里对苏瑾的好感倍加,“奴……甘霖记住了。” “小姐,你不要不要允儿好不好,允儿会听小姐的话,不让小姐觉得允儿没用的。”允儿却是一阵惊慌,眼眶都湿润了。小姐不会是嫌她受一点点刺激就晕倒,所以想不要她了吧?不,她不要没有用,她不要离开小姐,她要变坚强,她不要胆小。 看到允儿这个样子,苏瑾的心一揪,一阵愧疚感袭来,叹息道:“傻丫头,小姐不会丢下你不管的。只是,如果你连一点点惊吓都受不住,在我身边也只会让你更辛苦,还不如将你送走,让你安然平淡地活下去,你懂了吗?” “允儿懂了,但允儿不想离开小姐啊,小姐别送允儿走,允儿会努力让自己变强大的……”允儿的泪扑簌簌地落下来,拉着苏瑾的手不放,“允儿一定行的,求小姐给允儿证明的机会……允儿不会让小姐失望的!” 苏瑾脸色微霁,弯腰擦去她脸上的泪,柔声说道:“别哭了,我答应你就是了。” 她怎么可能丢下允儿啊!允儿是她在这个唯一一个和她最亲近的人,为了沐羽曦,可以命都不要,一心为她着想,她又怎么可能不要她呢?只是不这样吓吓这丫头,不练练她的胆子,以后如何跟着她冒险? 这沐相府她是势必要离开的,谁都知江湖险恶,不变强大一些,如何能在天下找到立足之地? 得到苏瑾的肯定,允儿马上破涕而笑。苏瑾不由暗叹,原来允儿更有做影后的潜质啊,眼泪要流便流,要收则收,可不是谁都能轻易办到的。 甘霖在一旁捂着嘴笑,说道:“允儿,你还是赶快去梳洗一番吧,你看你那眼睛都红肿得像桃子似的了,别人不知还以为我刚来就欺负你呢。” “甘霖姐姐……”允儿站起身来,脚一跺,嗔道,“不理你了。”说完转身就跑,只是才到门口又跑回来,讪然道:“瞧我这记性,小姐还未洗漱梳洗呢。” “哦,那我立即去准备……”甘霖一愣,忙撩起袖子打算去打水,却被苏瑾止住了。 “你们先退下吧,我还想歇息一会儿。早膳到了也不必叫我起来,你们先吃好了。”说完,苏瑾才刚起身,慵懒地往床那边走去,门外却突然传来小白狐的叫声,随即是一道气急败坏的熟悉嗓音:“你们都杵在这干嘛?快把这小畜生给我宰了!” 是沐禅悦?!她又来干什么?不请自来也就罢了,居然还想宰了她的阿珏?! 苏瑾冷哼一声,悠然转身,快步往外走去。甘霖立即上前扶住她,允儿索性找了支扫把,气冲冲地跑在了前头。 063.势不两立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院子里,沐禅悦发髻散乱、衣襟不整地在那又是跺脚又是破口大骂的,简直与个疯婆子无异,身后站着一脸冷肃的莫翼,而刘妈妈正指挥着四五个带剑的家丁正追赶着小白狐。小白狐在树枝以及高高的房顶上上蹿下跳,时不时还故意迎上去,在他们的脸上和身上留下几记抓痕,累得那几个家丁直喘气。见他们追不到,小白狐还嚣张地跳回到石桌上,支起身子扭起屁股来,这让沐禅悦更是羞恼万分。 “大……大小姐,这小畜生实在太……太狡猾了……”刘妈妈也累得满身是汗,披头散发的,脸还肿得像猪头似的,疼啊。 “你们这些不中用的家伙!”沐禅悦怒,叉着腰转身一指莫翼,厉声道:“莫翼,本宫命你立即去把这小畜生剁成肉酱!” 莫翼的眉一挑,有些不悦,正要应声,却听到一声虽然清脆动听却不乏威严的嗓音――“谁敢动我的阿珏,我要他的命!” 众人一惊,不约而同地望过来,见苏瑾一袭白衣站在长廊上,虽然长发未绾,黑斑尚在,但身上却流露出舒华淡雅的气质,只是那双凤眼透着冷冷的寒光,都不由得抖颤了一下。那小白狐也哧溜一声飞扑过来,死命抓着苏瑾的衣襟不松手,发出委屈的低叫,直到苏瑾轻轻拍了拍它的头,抱住它的小身子,它才松开手,柔顺地蜷伏在她的臂弯里,可是那双圆溜溜的眼珠子还是警戒地瞪视着沐禅悦,细看的话还能看到不屑和厌恶之意。 苏瑾的左边站着的是甘霖,右边站着的是拿着扫把的允儿,两人怒视着沐禅悦他们,大有想要干架的意思。沐禅悦见到甘霖又是一惊,甘霖可是老夫人身边除了杨妈妈之外最得老夫人欢心的丫鬟,如今这个时候怎会在此?难道老夫人特地让她来照顾这贱蹄子?!老夫人还真是偏心啊! 想到此,沐禅悦心中的嫉妒和怨毒更浓重了。沐羽曦这践人死而复生也就罢了,居然变得如此厉害聪明,害得她差点被杖责不说,还故意刁难她要她说服三皇子把休,实在太可恨了!若不是娘亲劝她忍一时风平浪静,先将皇子妃的名分拿下再收拾这小践人,昨夜她就忍不住想要去找些杀手来要这小践人的命了,哼! 好不容易才哄得三皇子同意写下和离书并进宫禀明皇上,她便得意洋洋地来到茗雅阁想羞辱沐羽曦一番,没想到才刚进门就被这突然从树上跃下来的小畜生又撒尿又扯头发的,气死人了!原来,这小畜生竟然是沐羽曦养的?!很好,旧仇未报又添新仇,沐羽曦,我与你势不两立! “原来是你养的畜生!还真是有什么主子就有什么样的畜生,一样的不知好歹,粗鲁低贱!”沐禅悦扬起头,满脸骄横,高傲,眸中透着怨毒,嘴角却是得意上扬,看着苏瑾如同看蝼蚁一般,随时都可以将她踩死。 待明日过后她便是三皇子的正妃,到时,这仇再慢慢地算! “你说什么?你骂谁低贱?”允儿怒了,一挥扫把,喝道,“即使你是大小姐,也不许你羞辱小姐!” 甘霖也蹙起了眉头,冷声应道:“大小姐,请注意您的言辞!” 苏瑾却是莞尔一笑,淡然应道:“哪里哪里,你过奖了!只是比起你家那些能打肿了脸充胖子,还能不择手段泯灭良心的畜生来说,我和阿珏实在是自愧不如啊!” 话一说完,甘霖和允儿已经很不厚道地笑了起来,就连莫翼的眼里也溢出一丝笑意,只有沐禅悦和刘妈妈等人还一时反应不过来。 064.成功和离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沐禅悦冷笑道:“没想到你还有自知之明……”刘妈妈却忽然脸色一变,凑在她耳边嘀咕了几句,沐禅悦便涨红了脸,羞愤交加起来,怒吼道:“沐羽曦,你竟然敢羞辱本宫?” 切,还没出嫁呢就自称本宫了,这沐禅悦还真是脸皮厚啊,不过,这是不是代表着自己想要的和离书有望了?苏瑾暗忖道,却仍然保持着微笑,柔和地应道:“人必自辱而后人辱之。羽曦也不过是礼尚往来而已。姐姐若是觉得还不够的话尽管放马过来。” “你……”沐禅悦已是气得不行了,见小白狐探出头来发出怪异的笑声,她更是癫狂到想要冲过来打人,若不是刘妈妈及时拉住她,她也已经冲过来了。 “小姐,莫要再生事端,您忘记大夫人说的话了吗?”刘妈妈提醒道,“小不忍而乱大谋啊!” “别在这你你你的了,浪费大家的时间。”沐羽曦轻轻地抚摸着小白狐的毛发,连看她一眼都觉得讽刺,“你不是来送和离书的吗?赶快拿过来吧!” 闻言,沐禅悦盈盈水眸中闪过一丝错愕和狠辣。这死妮子怎么知道她拿到了和离书?难道她能未卜先知?不,不可能,她若有如此厉害还会中了自己的计而被休吗?难道……她真的是厉鬼附身,回来报复的?! 娘亲说的对,她得好好想个办法对付沐羽曦,绝不能轻忽沐羽曦的实力,还得来得小心翼翼,免得落入沐羽曦设下的陷阱中。 是的,那日沐羽曦出嫁,就是因为沐禅悦叫人在半路上设下了不少绊子,比如说狭路相逢的出殡队伍,又比如跪在路中间要卖身葬父的可怜丫头……沐羽曦天性善良,先是让出殡队伍先行,又让允儿将身上戴着的项链什么的送予那丫头,结果才耽误了入门的吉时,让三皇子借机休弃的。 当然,此事沐羽曦不知道,苏瑾自然也不会知道了。 沐禅悦咬咬牙,吩咐刘妈妈道:“刘妈妈,将和离书送过去!”刘妈妈应声,从袖子里取出一张书卷递到了苏瑾面前。苏瑾没有伸手去接,只是唤了一声甘霖。甘霖会意,上前一步接过来,展开细看了一番才应道:“小姐,确实是和离书。” “哼,难道本宫还会骗你不成?”沐禅悦就是看不惯苏瑾如今这副高贵傲慢的模样,她是贱如草芥的三丫头,就该像狗一样地跪在自己面前任自己凌辱!“皇上已同意了,迟些就会公告天下,你满意了吧?” “嗯,还不错。”苏瑾好心情地点点头,伸手做出了一个请,“不送!” 说完,径自转身,悠然地走进房去。甘霖小心翼翼地卷起和离书紧跟在后,允儿挥舞了两三下扫把,鼓起勇气大喝道:“听得懂人话吗?听得懂的话各位就请回吧,没事不必来叨扰小姐了。” “你这死丫头,反了不是?”刘妈妈恶狠狠地瞪视着允儿,做出要掌嘴的姿势,没想到允儿嘲笑一声,扔了扫把一溜烟闪了进去,咔嚓一声把房门给关了。刘妈妈那个气啊,嘴角狠狠地抽搐着,却又不敢过来闹事。 笑话,若是再被沐羽曦告一状到老夫人那里,她这把老骨头还想要吗? “我们走!”沐禅悦暗暗咬紧了牙关,忿忿地转身离开了茗雅阁。刘妈妈和家丁们忙跟了上去。莫翼望着那紧闭的房门,想到那句“人必自辱而后人辱之”,眼里闪过一丝笑意,抱着双臂也缓缓地跟在了最后面。 065.爬墙出府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走了一段路,沐禅悦突然停住脚,侧头问刘妈妈,“刘妈妈,你方才也看到了,那贱妮子的脚好像没事了?” 刘妈妈想了想也神色一变,点头道:“大小姐您不说我倒是疏忽了,沐羽曦的脚还真是不瘸了!昨日不是崴了脚么?一夜之间便好了,这……这怎么可能?” 而且大夫人不是已经暗地里吩咐那个大夫在药膏里沁入了无色无味的剧毒吗?即使这毒还没有深入骨头里面,按理说这么重的脚伤也不会这么快行走如常的啊? 两人对视了一眼,心中越发的惊骇,难道沐羽曦真不是人,而是厉鬼附身?这实在太可怕了。 “还有那不知从哪里来的小畜生……沐羽曦说是她养的,她什么时候养了这奇怪的小畜生了?若是沐羽灵知道,还不抢了来?这里面绝对有古怪!”沐禅悦一想到那可恶的小白狐,就恨不得要扒了它的皮! “走,立即去禀告娘亲去!”沐禅悦惶急地往前冲去,急得刘妈妈大声唤道:“哎呀,小祖宗啊,别跑这么快,当心摔着……” 莫翼的眼里掠过一道诡异的锐芒。事情似乎越来越有趣了…… *********************************我是华丽丽的分界线******************************************** 梳洗之后,早膳也送到了。苏瑾给每个人留了两个鸡腿,剩下的全给了小白狐。见小白狐狼吞虎咽地吃得欢快,她将一杯热茶放到它眼前,蹙着眉说道:“慢点吃,别噎着了。” “哈哈,小姐,它不过就是只小畜生,哪里听得懂人话啊?”允儿吃着热粥,见状扑哧一声笑了起来,立即被小白狐扬起的尾巴轻轻扇了一下右脸颊。 “哎哟,你这个坏家伙。”允儿伸手想要揪住它,它却拿着两只鸡腿一跃便跳上房梁去了。 “允儿,它可不是什么畜生,它是灵狐,真的能听得懂人话哦,你若是说了它什么坏话,小心它捉弄你!”苏瑾点了点允儿的额头,笑道,“还有,它以后也是我们的家人了,你要叫它阿珏,记住了吗?” 沐禅悦之所以会被阿珏弄得这般狼狈,就是因为在走进月门的时候还骂着她,说要将她碎尸万段什么的。嘿嘿,这个小家伙还真是护主! 想起那面具男,苏瑾一怔。他的经络膏还真是好药,才刚涂了几次,这脚伤便痊愈了。也不知道现在他的伤势怎么样了,不会真的又扯裂了吧? “小姐,您真是神机妙算,居然能算出大小姐是送和离书来的,我还以为他们是来撒野的呢,一看那阵势还真是吓了我一跳。”甘霖对这位三小姐越发的佩服。 “有什么好怕的?别人敬我一尺,我便敬人一寸!别人若是欺了上来,打我一巴掌,我便还她两巴掌!沐禅悦明日就要大婚了,她即使那么爱折腾也不会挑这个时候的。”苏瑾回过神来,淡然应道,“至于和离书的事,我也是见她口称本宫才猜到的,可不是什么神机妙算。不过,她竟然能让三皇子改变主意,可见她是真有那么几把刷子的。” 但是比起那最能装的林嬿姬,还差得远呢。看来,她的日子又将不平静了。没办法,树敌太多了。 吃过早膳后,苏瑾借口要歇息,吩咐她们不到晚膳时间不得打扰,便将她们俩撵回房歇息去了,让小白狐守在房内,自己则悄悄地走到屋后,四处查看了一番,哧溜哧溜地爬上那棵大树,轻轻一跃,人已翩然落在了墙外。将一块同色的面纱蒙在脸上,苏瑾便优哉游哉地往大街那边走去。 066.马下救人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茗雅阁墙外便是一条青石小道,往右边拐过一片小树林后再往左转,喧哗声便越来越大,待经过一条湖心桥后,眼前豁然开朗,热闹繁华起来。 绚烂的阳光普洒在这遍眼都是的绿瓦红墙之间,那突兀横出的飞檐,那高高飘扬的商铺招牌旗帜,那粼粼而来的车马,那川流不息的行人,那此起彼伏的商贩的颇具穿透力的吆喝声……苏瑾犹如置身于一幅色彩斑斓的丰富画卷之中,禁不住停住了脚步,心情一时之间复杂得很。 不知这凤夙皇城比起大唐盛世的京都来,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还是逊色太多?但是对于自己这个看惯了车水马龙的现代人来说却更觉别样的浮华和新奇,还有一种错位的感觉,就像那首《刀马旦》里唱的――“明明早上人还在香港/还在九龙茶馆喝褒汤/怎么场景一下跳西安/我在护城河的堤岸/站在古老神秘的城墙/月光摇又晃……”反正就是有点格格不入,恍若堕进梦中尚未醒来一般…… “闪开,快闪开……”正在出神当中,右边的街道尽头突然有一队人马疾驰而出,全是黄金铠甲红披风,威风得很,最前头的那个虽然也是一身戎装,头上却并不戴着头盔,而是戴着一个束发嵌宝紫金冠,那冠上的几颗宝珠随着他扬鞭策马奔腾的动作而晃动着,更衬得他英姿飒爽,却又透着千般的俊美风雅。只是他的眉尖似是凝着一缕清愁,那眼眸淡漠高傲得很。 他身后的人一路吆喝着,路人一见这架势纷纷躲避,眼前一片慌乱。苏瑾也忙往旁边的桥栏上靠近一些,唯恐被飞马踩到,心里颇有些不以为然。哼,八成又是个哪个纨绔子弟,明知是闹市还要骑马疾驰,这与现代的富二代在人行道上飙车有什么差别?一样都是草菅人命的行径! 也许是苏瑾那不屑的目光实在太明显,那紫金冠男子还未到她眼前就睨了过来,那锐利的光芒在她身上打量着,随即露出鄙夷和厌恶的神色来。苏瑾着实有些摸不着头脑,她现在戴着面纱,又没露出黑斑,衣着也并未不妥,为何也会招人讨厌?于是也冷哼一声,恶狠狠地瞪视了他一眼才低下头,暗道:快走吧,快走吧,别挡了我的道! 那紫金冠男子见状也冷笑一声,一鞭打在马屁股上,那马长嘶一声,速度更快了,前面的人更是忙乱狼狈地往两旁躲避,以致有好几个摊子都被撞翻了。 突然,前面传来一阵惊呼声。苏瑾睁眼一看,心陡然一跳,竟是一个瞎眼的老婆婆拄着拐杖颤巍巍地向湖心桥这边走来,好像并未听到吆喝声和路人好心的提醒声,走到路中间时那老婆婆脚一滑,突然摔倒在地,而此时,那男子的马已如一阵风般掠过苏瑾,眼见着顷刻之间就会将那老婆婆踩踏于马蹄之下! 惊呼声更大了,有些人已经不忍心地闭上了双眼。即使一匹马踩不死,后面这十几匹马跟着疾驰而过,不踩成肉酱才怪呢。而且,这些人也惹不起啊,只能怪那老婆婆运气不好了。 那男子似乎也被吓到了,大喝道:“快滚开!”边拉紧了缰绳,可是,那马因为惯性还是往前冲去,而那老婆婆正缓缓地站起身来,正对着那马头的方向。苏瑾的脸一冷,用最快的速度飞奔上前,抱着那老婆婆奋力往一旁滚去。 067.踹他下湖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苏瑾虽然已算是快了,但也只是险险避过马蹄的践踏,只要稍微迟一步,只怕两人都会葬身于马下。这惊险的一幕让两侧的人们惊呼得更大声了。马上的紫金冠男子发现是她,俊眉一蹙,才刚大骂了一句“你这疯女人……”,那马却不知道为什么的突然受惊地嘶鸣一声,竟然急急地往左边冲了过去。 那里也有不少人在那站着,见状都不由得惊叫起来,想要往后退,身后却已经是柳堤湖畔,一不留神便咕噜噜地滚了下去,发出落水时“扑通”“扑通”的声响。那男子也吓得脸色一变,那马已经疯狂地乱跳乱闯,好几次差点把他给甩下马来,他却仍然傻愣着不知如何是好。 那些铠甲士兵们也是大惊失色,纷纷叫道:“主子,小心啊!”只是,因为马的速度很快,即使怎么勒紧了绳索也是无济于事,那队人马有好些个已经冲过了头,有好些则撞在了一旁的墙壁上,顿时兵荒马乱的,越发喧哗慌乱。 苏瑾查看了那老婆婆一番,见她没受伤,只是受了点惊吓,便松了一口气,只是,才从地上爬起来,左边便又是一阵震耳欲聋的惊叫声。苏瑾有些愠怒地望过去,本来还以为是那个无法无天的家伙又闯出什么祸来了,没想到却看到他连人带马往湖边冲去,那马腹上还插着一支短箭,黑褐色的血迹一路飘洒在地上。 难道那些人没看出来那紫金冠男子的马受了暗算吗?哼,活该!苏瑾的眉一蹙,原本不想理的,但是看到行人纷纷抱头躲避的情形,犹豫了一下,一咬牙,一鼓作气飞奔过去,一脚踩在一匹倒地不起的马上,借力跃起,耳边却传来一声依稀的低鸣,她警觉地循声望去,赫然看到那边高楼上又有暗箭袭来,竟然是直向着那男子的脑袋。 她的心一沉,眼珠儿一转,惊鸿般飞掠到那紫金冠男子的马上,右脚一点一旋,闪电般地将已经拉不住缰绳而面色惨白的男子给用力踹了出去,自己则拉紧了缰绳往前一趴,整个身子贴服在马上,那暗箭便“咻”的一声从她的头上掠过。 “啊……”男子如抛物线一般飞过众人的头顶,然后直坠入湖心,溅起好大的一阵水花。众人目瞪口呆,都不知道该去看湖那边还是该看苏瑾这边了。那些士兵们也是意料不到,张嘴结舌地愣在那,片刻后才醒悟过来,一些人边大喊大叫着边急匆匆跑到湖边,争先恐后地跳下水救人去,一些则带着剑往高楼那边冲去,大叫着“有刺客……” 行人又看了一会儿好戏,心里也犯迷糊,那马背上的女子不正是刺客之一吗?(因为她一脚将尊贵的大皇子给踹下水了)怎么那些兵没有抓她?又不知谁先反应过来,飞快地溜走,那些行人才一哄而散,该干嘛去干嘛了。 不走难道等在这被当做刺客抓吗?切! 高楼上,两个蒙面男子凝眉望着,见行踪毕露,不由得退后几步,对那束着手冷眼旁观着的戴着帽子的黑衣男子说道:“主子,失败了!” 黑衣男子的目光复杂难辨地落在苏瑾身上,一凝又再一舒,沉声应道:“撤……”三人从后面飞掠而出…… 苏瑾哪里有空理会别人?就连面纱什么时候掉了也不知道。一闪过暗箭,她就拼命地将那就要冲下湖堤的马拉回来,可是那马竟也是血性得很,又或许是因为那伤口剧痛难忍,才刚收回马蹄后退几步竟然又发狂起来。苏瑾怕误伤到别人,急中生智之间,只能在那马屁股上用力一拍,让马往另一条看起来比较偏僻一些的路跑去。 068.“神”马求救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马跑得越快,那利箭便插得越深,痛楚越厉害,那马便越发癫狂,好几次苏瑾差点被它颠下马来。即使苏瑾曾经学过驯服烈马的办法,在这个时候也是无计可施。就这么折腾了片刻,苏瑾全身已被汗水浸湿,就连绾好的发也松散下来,狼狈得很。 幸好这路越发偏僻,人烟罕至,苏瑾终于可以无所顾忌了。如果她身上恰好有一把匕首的话,她铁定会手刃了这惊马,只因这马已中了剧毒,没有解药的话反正也是难逃一死,这是能解决它痛楚的最快的方法了,可惜此时苏瑾身上并没匕首,除了…… 想起发上还有支簪子,苏瑾的眼一亮,一手拽紧了缰绳,一手上扬想要拔出,此时那惊马却突然放慢了速度,只是慢慢向前走。苏瑾松了一口气,正想跳下马来,那马却突然扬起前蹄,身子一挺,厉声嘶叫发威,苏瑾差点就被摔了下来,连忙匍匐向前,双手抱住了马头,怎么也不放手。就在那马扬蹄发威再次张嘴嘶叫的那一瞬间,她的右手迅速探出,将那马的舌头从嘴角里拉出来,紧紧地攥在手里。 舌头被人死死攥住,那惊马便不敢再撒野,只是来回地转着圈,不敢再乱颠乱跑。苏瑾自言自语道:“早这么温顺不就好了吗?”说完,便放开了马舌头,翻身跳下马背,走到马头前面,又扬手“啪!啪!”两声,在马的脸颊上狠狠地抽了两下,原本凶顽的烈马,这时已变得像挨了上司耳光的士兵一样,乖乖地挺直了身子,一动也不敢动。 “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撒野!再敢闹,照打不误!”苏瑾叉着腰恐吓威胁道,见那马嘶鸣了一声又低下头去,温顺得很,那怒意便也只好抑了下去,想着这马也是受人奴役情非得已,低叹一声,在它的马脸上轻轻抚摸了一下以示安慰,这才转身欲走。 这一动才觉得浑身上下好像要散架了一般,酥软胀痛得很,尤其是肩膀,苏瑾的脚步一滞,闷哼了一声,潋滟水眸里已染上一层薄雾。 今日可真是倒霉,早知道就不要出来了! 才这一失神,左掌心突然黏糊糊的,湿润滑溜,像是附着了什么东西,苏瑾诧异地低头望去,赫然看到那匹马竟然单膝跪地,用舌头轻舔着她的手。见她低头,它抬头迎视着她,眼睛里竟然沁出两颗豆大的泪珠来,看起来好不可怜,而它的身下,犹滴滴答答地流着血。 它好像在求她?苏瑾一怔,背上突然火烧一般地灼热,她痛苦地蹙了蹙眉,那马的眼神忽然在脑海里陡然生动起来。那灼热感一眨而过,苏瑾定了定眼,半信半疑地问道:“你想求我救你?” 那马点点头,哀鸣了一声,那泪越坠越多,眼神满是哀戚和恳求。 苏瑾惶然后退了几步,吓得脸色发白,不会吧?她真的能读懂这马的心声?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小白狐是因为和她定有血契,可是这马却与自己毫无干系,方才自己还打了它两巴掌呢,好吧,她承认,打它是为了驯服它,它也确实被她所驯服,只是,只是这就能与它沟通了?难道这是神马不成? 那马又落下泪来,忽然身子抽搐了一下,往右侧一倒,露出那腹部来,那里,那箭已经深入里面,只露出箭头而已。能撑到现在已算不错了。 069.奇怪老头 《惊世邪妃》069.奇怪老头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070.如覆薄冰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动作之快,简直让人咋舌。毒箭一拔出,那毒血便也宣泄而出,像流水一般。那马痛得长长的嘶鸣一声,眼泪扑簌簌地滴落草地,可是却没有挣扎半分,可见这老头子的医术着实高明。 苏瑾惊奇地“咦”了一声,低头望去,那落在草地上的毒箭的箭头竟然带着铁钩,因此这些钩子上挂了不少肉末出来,看起来触目惊心,不由得咒骂了一句:“这些人真是卑鄙毒辣!” 那白马一定伤得不轻,但是却能坚持到现在,真可谓生命力极强,难道这真是匹神马? “锯齿八爪钩,奇毒钩吻……确实够毒辣!若是寻常的马早已倒毙了,即使这是匹迷沧山玉蛟马,耐性极强,若再过半刻钟,也会毒发而死。”那老头子漫不经心地说道,手却不闲着,从怀里掏出一样什么东西放置在那伤口上,用一块黑布蒙着,边捻动着那几枚银针。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黑布竟然缓缓颤动起来,那白马又嘶鸣了一声,马头往下一垂,像是晕厥过去了,可是那双眼睛却明明还睁着。 “你看,它的瞳孔已经放大,呼吸也无力了,若不是好运遇上我,哼!你这丫头就算怎么捣弄也救不活……” 那银针逐渐没入白马的体内,老头子的右掌心倏地凝起一抹冰焰,在那黑布上游移着,他的神情却还是悠然自得的。 苏瑾只听说过玉蛟龙,没听过玉蛟马,不过听老头子这么一说,也立即明了这马可不是寻常的马,只是,奇毒钩吻,是不是她所知道的那种钩吻? “前辈,您所说的钩吻是不是葫蔓藤?也叫断肠草?”苏瑾想了想,低声问道,心里也越发焦灼起来。如果真的是那就糟糕了。这毒可厉害得很啊,刚中毒的时候还容易解一些,但如果毒素已经侵入到神经系统就很麻烦了。希望他真的能解毒吧! “你竟然懂得钩吻是为何物?”那老头子侧头望了一眼她,眼里满是惊疑之色。江湖中人即使知道钩吻是奇毒,也会以为是十几种药物凝炼而成,知晓钩吻其实只是一种藤本植物的人也只有寥寥数人,而且断肠草也只有清音国的极寒之地――断情渊才有,这丑丫头究竟是何来路? “嗯,以前在一本书上看到过……”见他的神色忽然一变,满脸戒备冷厉,苏瑾也暗自一惊,糟了!他不会是想杀人灭口吧?这人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啊,实在太可怖了! 她当然也不敢实话说是因为自己前世是特工,对于中草药方面的知识有所猎及,虽然心里紧张,表面上却是不急不缓地淡然应道,“怎么?难道知道这个有什么不妥吗?” 见她坦荡荡的模样,老头子的脸倒红了红,感觉有点小人度君子之腹似的,边将视线移回到那黑布上,见那黑布已经不动了,血也不再往外溢出,忙掀开黑布,慢慢地将冰焰往伤口处推去,边应道:“倒也没有什么不妥,只是太出奇了……丫头,你学过医术还是毒术?” “没有。”苏瑾摇摇头。沐羽曦自然是不可能学过的,而至于自己,特训时倒是学过皮毛,但那是为了保障在野外作战中的自身安全而学的,并不全面,所以,她才会不知道自己的药膏被人沁了毒,脚踝肿痛是因为毒发。 那老头子又望了她一眼,那锐利的光芒直直探入到她的眼睛深处。苏瑾浅笑着迎视着他,眼神澄澈无波…… 071.精湛医术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寒霜般的冷光杀机迸现,再逐渐变成璀璨的精芒再到淡淡的涟漪,其实不过是片刻间的事情,苏瑾却仿若在地狱里走了一圈,那老头子忽然眨了眨眼,脸一垮,哀叫道:“输了,输了!”苏瑾正纳闷着,他已白眉一挑,眉开眼笑起来,“丫头,能在我的直视下也能如此波澜不惊的,你也是第二个。” 苏瑾,“……”这有什么好高兴的呢?还真是个怪老头! “只是那小子是生性淡漠,那时又已看透了生死,所以才经得住我的镇魂煞。你却不是,明明心里畏惧,却能淡定如常,若不是你的手指微颤出卖了你,连我都被唬弄过去了。嘿嘿,你比他有趣多了!”那老头子话越来越多,苏瑾只觉洪七公突然被唠叨的唐僧附身,不停地在她眼前放送波音功。 他确实是在考验她的耐性和定力,她已经快崩溃了!苏瑾苦笑。如果不是担心这玉蛟马的伤势,她真想拍拍屁股逃得远远的。 “你叫什么名字啊?家住哪里?可已婚配?”只是一时失神,那老头子已经口水横飞地说了一大段,竟然还查起户口来了。苏瑾纵使再淡定,也难免尴尬起来,正思忖着该怎么回答,那老头子突然叹了一口气,苦兮兮地说道:“虽然你长得不怎么样,但见你颇有慧根,我就勉为其难收了你吧!唉,我云无忌怎么这么倒霉,两个徒弟一个见不得人,一个面相丑陋……待回到天祁山又要遭师兄他们嘲笑一番了!” 这人说话还真是……有水平!他说要收了自己,不会是看中了她想要让她做他的老婆吧?苏瑾的心一惊,见他仍然双眼发亮地望着自己,神情一时愉悦一时又很苦恼似的,越发肯定了自己的揣测,不由得有些愠怒,手悄然往后摸索着,摸到一颗大石头才稍稍安心。 哼,如果他真的想要强来,她就先砸得他晕沉沉的,再点了他的穴道,然后一记过肩摔,再…… 正浮想联翩着,那老头子又大吼一声:“成了!”,震得苏瑾耳朵嗡嗡作响。苏瑾蹙着眉循声望去,见他吹了一声奇怪的口哨声,伸出右掌来候在伤口旁。诡异的事情再次发生了,从那血肉模糊的伤口处突然跳出一个冰蓝色的如同冰雕玉琢般的蟾蜍来,浑身散发着寒气,灵巧地落在那老头子的掌心处,“呱呱呱”地叫了几声,那肚子鼓鼓的,里面有什么隐隐流动着。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冰玉蟾蜍?”苏瑾喃喃自语。话一说出口便觉得不对劲,她该从未见过这种奇怪的蟾蜍,怎么却像认识了很久似的?难道是从哪本书上看过?那就更不可能了,她平时都不喜欢看小说的。 那蟾蜍听到苏瑾的声音,鼓着的眼睛望了过来,竟然颤抖了一下,连忙低下头去,后退了几步,差点就摔了下来,“呱呱呱”的又叫了几声,但声调明显低弱了不少。 那老头子的眼里也闪过一丝异色,将那蟾蜍往袖子里一塞,速度之快好像怕被苏瑾抢了去似的,让苏瑾顿时啼笑皆非。 随着那蟾蜍跳出后,那玉蛟马的伤口以及周围竟然像蒙上了一层薄冰似的。那老头子左掌轻轻在马腹上这么一拍,那几枚银针便从飞射而出,从他们的头顶飞过,齐刷刷地插进了身后的树干上,几乎没顶!而他又变戏法似的从另一边袖子里取出针线,开始缝补伤口。他缝得飞快,苏瑾只觉眼前一花,眨了眨眼,他却已经宣布大功告成了。还真是神乎其技啊! 072.误会大了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好了,钩吻的毒已经排出,伤口表面也已愈合,但里面其实还未痊愈,需休养一段时日。”那老头拍了拍马背,缓缓站起来,捂着腰间哼唧了几声,朝那玉蛟马一瞪,说道:“这世间想要求我云无忌出手相救的人多了去了,就算是奉上千金也未必能如愿,没想到十年未来皇城,刚来便让你这个畜生赚了便宜!你既已认主,我也不强求什么了,日后若再见到告诉我哪里有好东西就行。” 玉蛟马不但能行千里,耐力过人,而且颇通人性,一认主便会忠心护主,最奇特的是,它的鼻子能闻到神兽和千年以上珍贵药材的气息,可谓是神马来着。如果不是那紫金冠男子误以为这只是寻常的白马,并未真正驯服过它,哪里轮得到苏瑾的份? 要驯服玉蛟马,就是要扯住它的舌头再打几下马头,苏瑾这次倒是误打误撞,竟然无意中让这匹罕见的玉蛟马给认了主。她自然是不懂玉蛟马的好处的。此时听那老头子对那马罗里罗嗦地说了一大堆,实在是忍俊不禁。 见那老头子突然瞪了过来,苏瑾忙敛住笑,也跟着站起,虽然脸色淡然如常,但放在身后的双手已经各握着一块大石头。这老头子一时阴一时晴的,还为老不尊,没准一会儿就出其不意地冲过来想干嘛了。论武功,她打不过他,所以只能是出奇制胜了。 “笑什么?我的名声都败在你这丑丫头手上了,你还笑!”那老头子羞恼地怒吼道,但是转眼间又笑米米地说道,“这次就当是给丫头你的见面礼吧,谁叫我喜欢上你呢?你丑些就丑些吧,日后勤快些就行。只要你乖乖地跟着我,别说什么冰玉蟾蜍了,就是要天香豆蔻我也照样给……嘿嘿,动心了吧?愿意的话快过来给我好好……”磕几个响头! 苏瑾越发确定那老头子对自己打起了坏主意,哼,这么快就原形毕露了吗?眼神瞥到那玉蛟马已经从地上缓缓站起,抖擞着毛发,看起来精神不少,她的眼珠子一转,也不等那老头子说完,人已经顺从地快步走到他面前,那神态也越发地恭谨。 见苏瑾居然能体察自己的心意,那老头子越发满意,话都忘记说完了,只是喜滋滋地一手叉着腰,一手缓缓捋着自己那长过了颈部的白胡子,等待着这个新徒弟对自己行拜师之礼,那双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 “小女子愿意……”苏瑾徐徐弯下腰去,却又陡然跳起,双手拿着石头就往那老头子的头部砸去,直砸得那老头子头破血流,眼晕脑涨,还未回过神来,又被苏瑾一个过肩摔撂倒在地上,痛到嗷嗷叫。 那老头子怒了,眼里杀气贲现,挣扎着起身,右掌一反,正要凝聚冰焰,苏瑾又几个拳头打了过去,啐道:“这么老了还想收了我,也不照照镜子!去你的!”那老头子一愣,收回冰焰,正要解释,她已一记手刃击落,他的眼一黑,就这样张着嘴晕厥过去。 苏瑾拍拍手,矫捷地冲到那玉蛟马旁,一跃上马,在马屁股上一拍,说了一声“走”,那马便往来路奔驰起来,速度就像风一般,很快就将那片树林和那奇怪的老头子甩得远远的。 哼,如果不是看在他出手帮忙救治了玉蛟马的份上,她更想将他剥光了挂在树上吊一日,看他还敢不敢对她起色心! 想不到他看起来人模人样的,竟然如此为老不尊,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啊!一边嫌弃地叫她丑丫头,一边还想收了她……嗯,等等,丑?她不是蒙着面纱的吗?他怎么可能看得出她丑?难道…… 苏瑾疑惑地伸手在脸上摸了摸,顿时如遭电击:面纱不见了! 073.出手痛7殴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苏瑾走了没多久,一处的亭台楼阁里突然腾起两道黑影,苍鹰似的一飞冲天,瞬即在半空一个优美的转折,头下脚上,直扑那小树林。咣玒児浪身子在林梢间忽闪忽现,然后其中一个发出诧异的声音——“人怎么不见了?”另一个则应道:“莫非他自己先走了?” 恰在这时,那白发老头子的袖子里跳出那只冰蓝色的蟾蜍来,“呱呱呱”地叫了几声,那声音凄厉得很。林间那两道黑影一滞,随即浮云转瞬千里般一掠而下,顷刻间已经到了那白发老头跟前,只是这么定眼一看,却又不约而同地发出了一声惊呼——“啊!” “呱呱呱……”那蟾蜍叫了几声便缩回到那白发老头的袖子里去了。那两个黑衣人望着白发老头,嘴巴长得都能塞进一个鸡蛋了。 不是亲眼所见,谁能相信这个让世人闻风丧胆、虽然避之而无不及却有时又不得不求之若渴的邪医云无忌,竟然会被人打得这么惨?额头上一左一右各有一个肿胀得像鹌鹑蛋大小的包,两个眼睛周围是两个大大的黑圈,脸上还有不少瘀痕,后脑勺还有几丝血液流出。嘴巴大张着,一片树叶落在上面,一半已没入口中,他歪着头躺在草地上,哪里还有半点出世高人的感觉? 只能用一个字形容——“惨”峥! “究竟谁这么大胆,竟敢暗算云邪医?”其中一个黑衣人纳闷道,“难道是那些人所为?”随即脸色一变,“若是如此,主子性命堪忧啊!” 另一个则淡定多了,蹙着眉想了想道:“未必是那些人所为。不过能暗算到邪医的人必是高手中的高高手,此人不容小觑,若是敌人可就麻烦了。还是先将邪医救醒再问个究竟吧!” 说完,那黑衣人蹲下身去,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药瓶,倒了一颗黑褐色的药丸出来,正要塞进云无忌的嘴巴,手才刚触到那片树叶,那云无忌已经闷哼一声醒了过来,倒吓得那黑衣人往后连退了几步才低头恭谨说道:“暗魅见过前辈。客” 另一个也连忙打招呼:“暗魈见过前辈。” 云无忌还有些头晕脑胀,摇了摇头,忽的吐出那片树叶,又摸了摸还在渗血的脑袋瓜子,缓缓站起身来,左顾右盼道:“那丫头人呢?” 那两个黑衣人面面相觑。难道暗算云无忌的竟然是个丫头片子? “走了吗?溜得还真快……”云无忌叹息道,着实有些失望。好不容易遇见一个合他心意的小丫头想要收做徒弟,没想到徒被她痛打了一顿,人却溜得没影了。 唉,怎么认个徒弟都这么难呢? 他长得如此的高风亮节,风*流倜*傥,竟然被她误会是想要老牛吃嫩草的老色狼,真是气死人了!不过,她这么呛辣的脾气,他着实喜欢,恍惚间还以为见到了…… 想起那个对他极其凶悍,动不动就拳打脚踢,却又喜欢像猫一般蜷在他怀里的女人,云无忌的眼里多了几分柔情和伤痛。可惜,佳人已…… “前辈……”暗魅担忧地在他眼前伸出手来晃动了一下,暗想:邪医前辈不会是被打傻了吧? “前辈,打伤你的是个丫头吗?哪里来的野蛮丫头?您告诉我们,我们立即去找她算账!”暗魈也义愤填膺地说道,却不敢看他一眼,怕看了会忍不住笑出声来。 邪医云无忌最喜欢捉弄人,毒术又是天下无双,他们魉魃魅魈魍五大暗卫被云无忌给暗算了不少次,简直是惨不忍睹,一年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么难得看到云无忌吃瘪,心里实在太爽了。 云无忌的遐想被打断了,尴尬地咳嗽了一声,红着脸应道:“谁说我是被丫头打伤的?我只是喝醉了酒一不小心从树上栽了下来,又一不小心地被石头砸到而已。你们胡乱揣测些什么?欠揍吗?” 今日他第一次为畜生解毒,第一次栽在一个小女子手上,说出去他还能混吗?被师兄他们知道岂不是笑死?还有那个没良心的徒弟,知道了肯定会用冷眼鄙视自己。哼,千万不能认!打死也不能认! 只能先隐瞒过去,再想办法找到这丫头,逼她认自己为师才行,哈哈! 你就吹吧你!哪里有这么多一不小心?分明就是被人兜口兜脸地痛揍了一顿,还装!暗魈和暗魅眼睛眨了眨,彼此心照不宣。 “前辈,主子听说您要来,早已令暗魉在听涛苑备下了好几壶美酒,您是先去那品尝美酒,还是去王府看新到的极品药炉呢?”暗魅低头问道,眼里笑意弥漫。 云无忌一听到有好酒,双眼一亮,连连点头道:“自然是去喝酒了。还是昊旸最得我心,嘿嘿!”说完,双袖一卷,突然平平而起,如同一只飞凤般,轻若柳絮,飘若流云,身姿优美如破空一舞,飘渺超然,承载灿烂阳光,飞越长空。 眼见他看似缓慢却迅捷的消失于密林深处,暗魅和暗魈松了一口气,随即施展轻功飞掠而去。 邪医既然不请自来,想必是那株神草的下落已有了眉目,主子体内的蛊毒便有望可解了…… ****************************************我是华丽丽的分界线**************************************** 苏瑾疑惑地伸手在脸上摸了摸,顿时如遭电击:面纱不见了! 什么时候不见了的?在救那瞎眼的老婆婆的时候还是被惊马颠得七荤八素的时候,抑或是在那树林里呢?一时想不明白,但是也知道此时即使想起来也是无济于事,因为那老头子摆明了是已经看清楚她的相貌了的,但若是连那紫金冠男子和他的士兵们都看见了的话就更糟糕了! 苏瑾已经可以想象出自己的画像被贴在皇城各处明显的地方悬赏万两白银的悲惨景象了…… 呜呜,她怎么这么倒霉啊?才刚出来一会儿,不是遇上了惊险之事就是遇上老色狼,难道以后出门得先看过黄历不成? 苏瑾欲哭无泪,心里又慌又乱,但是身下那玉蛟马的一声嘶鸣却让她精神一震,很快就冷静下来。反正事已至此,只好想着如何应对了。 “走另一条路,再慢些……”稍稍放松了缰绳,苏瑾轻轻抚摸了一下玉蛟马的鬃毛,扬声说道,那马便在十字叉路口转了个方向,往另一条青石小道跑去。 原来那小道尽头竟然是一条幽静得近乎死寂的小巷,此时是午后更是人影都不见一个。小巷两边是破旧而古朴的长满青苔的临近平民院落的院墙,有些院墙上还铺陈着密密麻麻绿油油的爬山虎藤蔓,在狭长的阴影下,似乎将这午后的闷热扫荡走了一些,有了些许清凉的感觉。苏瑾便让那马儿慢慢地往前踱步,自己则想着对策。 沐羽曦胆子怯懦,在府里又是肆意被欺负的人,自然是足不出户了,府外的人知道沐相府三小姐真容的人应该很少,紫金冠男子看起来非富则贵,应该也不会认识沐羽曦才对,即使贴张大字报出去找人,谁敢认三小姐是那个踹他下河的人?就是有人认了,她死活不承认那家伙又能耐她何? 所以,危机一,直接排除掉! 方才那个白发怪异老头,医术高强,武功也不赖,她把他痛揍了一顿,只怕他不会善罢甘休。不过,即使再恨之入骨,想要报复,也应该不敢明目张胆地来,暗算的可能性比较高。但她要是一直躲在相府里不出门,他自然就不会找得到她,也许过段日子他就离开皇城了。如果真这么倒霉被他找上门来…… 苏瑾的脑海里又浮现出一幅月黑风高夜某老头爬墙进来掀开她的屋瓦往里放mi药然后得意一笑的猥琐场景,心中一阵恶寒。 虽然说近身对打,他可不一定占得了她的便宜,否则她刚才也不能轻易逃脱,但是,如果他用毒,使阴招,她简直就是防不胜防嘛。 不行,最危险的人还是那色心不灭的老头子!她该防范于未然才行啊! 而且,她这次出来是为了赚钱的,就这样空手而归,岂不是白白浪费了一次机会?至少也得找到一条绳索或者爬墙工具,不然她怎么回去啊? 还有这匹玉蛟马,她不可能带它回沐相府,也不可能留它在外面自生自灭,该尽快找个地方安置它才行,至少要等它伤势真正痊愈才能放心啊。可是,她也是人生路不熟的,去哪里找地方安置它啊? 正在思忖之中,前面不远处突然传来一个低低压抑着的哀呼抽泣之声,还伴随着砰砰的撞墙之声。苏瑾愕然,跳下马来,用眼神示意玉蛟马停着别动,自己则蹑手蹑脚地急行了几步,边屏息聆听着那边的动静。 “别打我哥哥,你们这些恶霸!”清脆稚嫩的声音夹着怒气,“把我们的钱还回来,否则……否则……” “否则如何?打我吗?哈哈,你这小毛头,也不称称你自己的斤两,滚一边去!” 随即还是拳脚相加的声响,抽泣声变成了哀嚎声,然后一声惊呼——“不要!”,一阵得意的嘲笑声越发响亮——“跪下来学狗叫我们就饶你弟弟一命,不然,哼,你就等着为你弟弟收尸吧!” 这明显就是一出地痞流氓抢钱的粗俗桥段!她怎么就这么巧撞上了?苏瑾正是一肚子气没地方撒,越听便越是气愤,此时已经到了近前,探头出去一看,更是怒火中烧! 几步之外,一家小门小户的门口,几个凶神恶煞的人正围着一个伤痕累累的灰衣男子肆意地笑着,有两只脚还踩在他的身上。一丈之外,一个满脸横肉、露出一排黄灿灿的大龅牙的胖子掐着一个年约四五岁的小男孩的脖子,将他举得高高的,作势要将他扔进一旁的一个大瓮中。那个小男孩已经被掐得满脸通红,说不出话来,而那孱弱的灰衣男子正挣扎起身,眼里满是愤恨和绝望…… 男子膝下有黄金,谁愿意轻易下跪?何况此时不但要向这些坏人下跪,还得学狗叫,这是何等的耻辱?苏瑾实在是看不过眼了,眼见着那灰衣男子咬着牙就要趴下学狗叫,她忙大声喊道:“慢着!”快步走了过去。 众人被这突然传来的声音给吓了一跳,齐齐望了过来。见来人竟然是个虽然身材窈窕曼妙、脸上却有一块硕大黑斑的女子,那几个地痞流氓不由得哈哈笑了起来,那胖子更是满脸不屑,对那灰衣男子说道:“柳墨言,她是你未过门的娘子?呆子配丑女,还真是天生一对啊!” “老大,不如在他们面前上了这个女的,让这呆子痛不欲生,你看如何?”一个小喽啰眼神猥琐地在苏瑾的身上梭巡了一番后色眯眯地建议道,“我们轮流上,比弄死他弟弟还要过瘾啊!” 原来这古代人也有说话如此粗俗的嘛,还真符合了他们这几个流氓的身份。苏瑾的眼光渐冷 那灰衣男子望着苏瑾,又惊诧又焦灼又紧张,沙哑着嗓子说道:“姑……姑娘,快……快走……”那被打得像猪头饼似的脸上犹有泪痕未干。 苏瑾脚步未停,径自站在那胖子的面前,冷声说道:“放下这孩子,我便饶你不死!” “哈哈哈……”那些人笑得更是猖狂。那胖子鄙夷地说道:“就凭你?”话音刚落,苏瑾已经出了手,“啪”的一声扇了过去,那胖子的右脸立即多了一个醒目的巴掌印!然后一个右勾拳,狠狠地打在他的左胸口。那男子痛得嗷叫了一声,手一松,小男孩的身子立即往下掉,那灰衣男子惊得叫起来:“小然……” 说时迟那时快,苏瑾伸手接住了小男孩,快速往后退了好几步,将惊魂未定的小男孩放在了一旁后便又冲了回去,朝那恼羞成怒的胖子勾勾手,柔声说道:“不是要上我吗?过来啊。” “你……”那胖子摸了摸肿胀的脸颊,面目狰狞地怒吼道:“今日你死定了!”那几个小喽啰这才从惊愕中回过神来,摩拳擦掌地就要冲过来,却被那胖子给止住了,“这小娘们我亲自应付,你们看我怎么收拾她!等我爽够了就赏给你们!” 这污言秽语让苏瑾越发的愠怒,也让那灰衣男子脸色一红,嗫嚅道:“你们……你们这些王八蛋……”若不是浑身酸痛无力,手上又没有任何可以防御的东西,他早就冲上去了。这陌生女子何苦来着?唉,若是真因他遭到不幸,他柳墨言就是死千次百次也偿还不了这份恩情啊! 想到此,灰衣男子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竟从地上爬了起来,一头往那胖子撞了过去。只是,还没到跟前已经被两个小喽啰给架住了,另一个一拳打在他的腹部,他便痛得落下泪来。 唉,还真是百无一是书生啊!苏瑾摇摇头,心想,你没能耐就别逞强啦,如果就这样被打死了,我这出手岂不是毫无意义?你弟弟可怎么办啊?还真是个名副其实的呆子,都不会变通的。 此时那胖子已经走到苏瑾面前,狞笑着突然一拳打向苏瑾。知道她出手这么狠,他怎么可能还有半分怜惜之意?只想着将这丑颜女子打成猪头而毫无反击之力之后便摁在地上直接凌辱一番,让她永生后悔跟他黄大牙作对! 在那胖子的直拳快要击中苏瑾眼睛的那一瞬间,苏瑾的眼一冷,身子往后微仰,右脚却一个勾踢,重重地击在那胖子的重要部位上。那胖子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本能地去看自己的蛋蛋是否还在时,苏瑾已倾身向前,两记直拳几乎在同时击中了他的两眼。那胖子又惨叫着伸手想要去护眼,手才刚抬起,苏瑾已快速抓住他的右腕往他身后一扭,同时上右脚,右后转身,进肩、拉臂、拱身……动作越来越快! 过肩摔加一顿毫无章法的痛揍,苏瑾简直就是把他当成了靶子来练,那几个小喽啰只觉得眼前一花,还未看清楚苏瑾的动作,耳边传来“砰”的一声重响,定眼一看,那胖子已经烂泥般从墙上瘫倒在地上,龅牙都掉了几颗,满脸是血,狼狈不堪,哪里还有原先那嚣张得不可一世的模样?早就眼一黑,晕死过去了。 “老大!”那几个小喽啰吃了一惊,身子哆嗦起来,望着苏瑾的眼神也从鄙夷不屑迅速转换成了恐惧和忌惮。这女人实在太可怕了! “都一起上吧,别浪费姐的时间!”苏瑾拍拍手,冷笑着朝那几个小喽啰走来,凤眸里冷芒闪烁,浑身散发着让人胆战心惊的杀气,那笑容衬得那脸上的黑斑越发阴森可怖。 如果现在是黑夜,他们会以为她是夜叉前来勾人魂,而此时,在他们的眼里也同样形如恶魔一般了。有两个小喽啰脚一软,竟被吓得尿了裤子,将那快要晕厥过去的灰衣男子甩到一旁,转身就想逃,却被那最高瘦的一把扯住了,“我们一起上,她未必打得过我们。” “可是……”那两个有些犹豫。方才老大中的那招如此狠厉,也不知道以后能不能人道呢,这女煞神可惹不得啊。 “若让林府尹知道他的外孙被人打得这么惨,而你我却临阵脱逃,还不是死路一条?还不如共同进退,把老大救回来再说。”那瘦高个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低声在他们耳边嘀咕道,“到时将此事全往这女的身上揽,林府尹也就不会对我们怎样,你们想想吧。” 被他这么一说,那两个稍矮的脸色变幻了好几次,终于点点头,应道:“豹哥说得有理,我们差点就犯下大错了!” 苏瑾的耳力很好,自然将这些全听进了耳朵里,唇边绽开一抹浅浅的笑。林府尹是吗?既然能纵恿自己的外孙在皇城内欺负百姓,他也不会是什么好官。他家里铁定有不少搜刮来的民脂民膏,看来有机会得去他那取些钱财花花。 那三人对视了一眼,惧怕之色被凶狠之气取代,斗志昂扬地冲了过来,拳脚齐齐向苏瑾身上招呼。一个攻头部,一个则踹向苏瑾的腿部,那瘦高个更阴毒,竟然招招专往苏瑾身上的敏感部位打,那力道凶猛得很,被他打中的话只怕要断骨残废了。 只是苏瑾岂是省油的灯?身子如惊鸿般左闪右避,前挪后移,总是轻易地化解掉那三个人的攻势,那三个人累得气喘吁吁,却连她的衣袂都碰不到。打了片刻,见苏瑾还是躲来躲去却不肯出手,那瘦高个怒了,从袖子里抽出一把短刀,劈头就砍。而那两人也立即从两侧围攻过来,一个想要扣住她的手腕,一个则横腿一扫,攻击她的下盘。 情形十分惊险,那灰衣男子跌坐在地上,不由得惊呼道:“小姐,小心……”但见那刀锋已经划落,便只有不忍心地闭上了双眼,身子颤抖得厉害。 他才刚闭上眼,苏瑾已经出了手。一个小擒拿手反击过去,将某人的手臂狠厉一扭,一卸,同时身子一跃,头往左偏,熟练地闪过那一记砍杀,脚则一提再一踢,狠狠地踢打在那偷袭她下盘的人的小腿内侧,再用力一踩。那骨头断裂的声响让人毛骨悚然,那人也痛得哀嚎一声,倒在地上,而苏瑾顺势一脚踩在他的肚皮上,双手摁住那被自己卸掉了手臂的男子的肩膀,腾空一跃,一个回旋二踢腿将那瘦高个踹飞出去,那短刀也铿然一声落了地。 那断了手臂的男子还未惨叫出声,已被苏瑾一手掐住了脖子,右手噼噼啪啪地打了几记耳光,再一拳打在鼻梁上,立时痛晕过去。 只剩下一个了。苏瑾冷冷的看着那正要爬向短刀的瘦高个,沉声说道:“再不知趣,我杀了你。” 那瘦高个身子一颤,哪里敢去捡刀,只是踉跄着往后退,刚好撞到了那闭着眼的灰衣男子。那灰衣男子被他这么一撞,头往墙上磕了下,顿时睁大眼低泣起来,见是瘦高个,嘴角更是抽搐得厉害,像是随时要晕过去似的。 苏瑾对他便有些鄙夷起来。怪不得别人喜欢欺负他,瞧他现在这副小兔子乖乖的模样,最能激起别人虐待的兴趣了,幸好这几个地痞流氓不是那种同性恋,否则他会更悲惨。 这么想着,还是缓缓往他那边走去。既然撞上了,怎么也得救他一命的了。只是,他能不能别这么怯懦啊? 那瘦高个突然一把掐住了那灰衣男子的脖子,将他拽到身旁,厉声喝道:“不想他死的话,赶快退后!” “你以为你还有跟我讨价还价的权利吗?”苏瑾嗤笑道,柳眉一挑,“我又不认识他,你要杀便快杀,但你若杀了他,我必将你,碎,尸,万,段!” 虽然说得平稳无波,最后那四个字却是铿锵有力,身上的肃杀之气也越发浓郁。 话虽然这么说,苏瑾可不是这么狠心肠的人,如果不是想救这呆子,她何苦费这么多力气?早就冲上去把这小喽啰给收拾掉了。 俗话说狗急跳墙,这瘦高个已经快崩溃了,很难说不会真的选择与呆子同归于尽。她现在是投鼠忌器,必须想得更周详些的解决办法,免得伤了这呆子的命。 听苏瑾这么一说,那瘦高个便犹豫起来,但还是不肯松手。那灰衣男子生气地瞪视着苏瑾,一副痛彻心扉失望至极的模样。苏瑾却是直视着那瘦高个,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冷声说道:“我数三声,你再不跪地求饶,我立即要了你的命!” “一,二……”边数数边朝他逼近,脸上波澜不惊。 三字还未出口,那瘦高个已经将灰衣男子推开,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颤声说道:“女侠饶命!我再也不敢了……” 他的脸上还有被苏瑾那二踢腿而留下的两个脚印,那双吊三角眼因为惧怕而闪烁得厉害,看起来就像只小老鼠。 苏瑾想到他向那龅牙胖子建议要轮流蹂*躏自己的事,冷笑一声,上前一步左右开弓,狠甩了他几巴掌,再揪起他一个过肩摔,用力摔在地上,又踹了他几脚,这才解了气。 那瘦高个哀叫着指控道:“你……你居然说话不算数……”他都求饶了,她怎么还打啊?呜呜,他浑身上下都痛死啦。 “我只是说饶你的命,可没说不打你。”苏瑾冷然说道:“再敢胡作非为,我见一次打你一次!” “我真的不敢了……”那瘦高个龇牙咧嘴地磕头求饶道,“女侠饶命啊!” 苏瑾又一个冷眼瞥向另一边,那个断了脚却没晕过去的小喽啰也颤抖着跪在了地上,谄媚地笑个不停,“是的,是的,我们再也不敢了……” “举起手来,往墙边蹲着!”苏瑾冷喝道,见那两个家伙颤抖着窸窸窣窣地跑到墙角边耷拉着脑袋撅着屁股蹲着,双手高举过头,背对着自己站着,而那龅牙胖子和断手的还死猪般躺在地上,这才满意地点点头,余光瞥见那灰衣男子挣扎着从地上爬起,却又一个踉跄就要摔倒在地,叹息一声,疾步上前扶住了他,温言问道:“你没事吧?” “还死不了!”那灰衣男子许是还记着苏瑾方才那句漠不关心的话,没好声气地应道,还抬头用力地瞪视了她一眼,只是这一瞪,却看到了她眼里的关切之意,不由得一怔。 苏瑾见他如此,便松了手,无所谓地耸耸肩,侧头望向那几个小喽啰,见他们几个腰间都挂着几个胀鼓鼓的钱袋,眼珠子一转,无声一笑。 这钱财有着落了! 正要往那边走去,却听到那灰衣男子讷讷地说道:“蒙小姐相救之恩,柳墨言感激不尽!”苏瑾微讶,转身望去,见他红着脸正朝自己作着揖,忙摆手说道:“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若不是得您相助,只怕墨言与弟弟性命堪忧!小姐,请受墨言一拜吧!”说完,竟要跪倒在地。只是这一动,又难掩痛苦地闷哼了一声。 苏瑾被他的举动给吓了一跳,啼笑皆非地上前一扶,阻止了他的下跪动作,摇头说道:“柳公子,这一跪我可受不起。你再这样我可就要生气了。” “男女授受不亲……小姐,您失礼了……”那柳墨言慌张地甩开她的手,脸涨得像猪肝似的,很是吓人。 苏瑾忍不住回应道:“男子膝下有黄金!你既然如此拘礼,方才为何三番两次地要对人下跪?”还真是迂腐得可以啊。 “我……”柳墨言一时无语。正在此时,那小男孩已经悠然醒转,张望了一下后哭着朝柳墨言飞奔过来,“哥哥……” “小然……哥哥没什么大碍,你别慌!”柳墨言抱住他,为他擦了擦眼泪,柔声说道:“是这位姐姐救了我们,快向她道谢罢。” 小男孩应了一声,转身对苏瑾施了一礼,恭谨地说道:“柳墨然谢谢姐姐相救之恩!”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却是好奇地在打量着苏瑾,在看到苏瑾脸上的黑斑时低呼了一声,明显是被吓到了,但随即却又抬起头来,诚挚地说道:“姐姐,您别伤心!您比我们隔壁那位鬼婆婆要好看多了,而且,哥哥说人美不如心灵美,所以,您比任何的姐姐都要美。” 怕苏瑾不相信似的,他还振振有词地补充道:“真的,小然不骗你!”再附赠一个让人暖洋洋的微笑。 苏瑾这才看清楚了这小男孩的相貌。小脸圆溜溜的,鼻子挺翘得很,浓浓的眉毛下闪着一对大眼睛,乌黑的眼珠挺神气地转来转去。因他的笑,脸上露出两个深深的小酒窝,萌死人了。 苏瑾的心一暖,也笑了起来,俯下身来摸了摸他的头,说道:“姐姐相信小然!小然也很可爱啦。”见小然的脸立即红如苹果,苏瑾睨了有些不自在的正左顾右盼着的柳墨言一眼,暗道:真不愧是兄弟,都是动不动就脸红的主啊。 只是这两兄弟看起来气质不凡,若是换身新衣裳的话就是说自己是名门贵族只怕也不会有人怀疑,为何会如此落魄? 074.灵7机一动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只是这两兄弟看起来气质不凡,若是换身新衣裳的话就是说自己是名门贵族只怕也不会有人怀疑,为何会如此落魄? “柳公子,这些人抢了你的钱,是吗?”苏瑾咳嗽一声,将柳墨言的目光引到这边,才伸手指了指那几个小喽啰,淡然问道。咣玒児浪 “我……” “是的,姐姐,这些人可坏了!平时常在街市上索要什么保护费,不给就乱打乱砸。昨日才砸坏了方大婶的包子摊,强行带走了月儿姐姐,今日就来乌衣巷追要什么安家费。方才我与哥哥本是要去给娘亲买药,不巧遇上了他们,他们不但强抢了去,还对哥哥拳打脚踢,说我们欠了好多保护费和安家费,再不还明日就要把我们赶出去呢。幸好遇上了姐姐,不然我们可倒大霉了。” 柳墨言的唇瓣刚启,柳墨然已经先应了声,脆生生的嗓音义愤填膺地道:“这些坏人,人人得以诛之,若不是我年幼无力,我定也要狠狠地教训他们一顿!峥” 原来那几个还真是地痞流氓。本以为凤夙皇朝国泰民安,原来繁华底下还是隐藏着不少这些灰色界面啊。苏瑾了然,又问道:“那胖子就是带头的,对不?” 柳墨然愤愤地瞪了那躺在地上的胖子一眼,应道:“就是他,黄大牙!我们乌衣巷的人都叫他‘鬼见愁’。这人无恶不作,坏透了!” “小然,别乱说话。”柳墨言忙一把捂住了柳墨然的小嘴,担忧地对苏瑾说道:“他有官府的人撑腰,我们这些小百姓是斗不过他的,小姐您还是赶紧离开,免得被我们连累的好。客” “难道你被抢去的钱不想要回了吗?”苏瑾蹙眉,不悦地问道,“你怕他报复,难道他抓住你弟弟要挟你也只能跪地求饶不成?你逃得过今日能确保逃得过明日吗?虽然说‘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但此时怎么还可能是隐忍的时候?一味的隐忍只会遭来更多的欺凌,难道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人受苦你也要忍吗?你这人怎能如此迂腐不化?今日刚好是遇上了我,不然,只怕你和弟弟都要葬身在此了,难道你要到阴间去祈祷那些坏人会被神灵惩戒来还你一个公道?” 耶稣说,别人打你的左脸你把右脸给他打,用爱来征服自己的私心,用爱来感化世界。苏瑾可从来不认同这句话。别人打她一巴掌,她只会是双倍打回去!就算要用爱来感化,也得看对象是谁。她做不到对什么人都如此无私,对敌人,她是从来不会仁慈半分的。 “若是人人都像你这般胆小怕事,世间还会有正义公道可言吗?面对恶势力我们只能强势反击,而不是忍气吞声,饮恨而终!没听过团结就是力量吗?我就不信你们整个巷子里的人一致对外,会对付不了区区几个流氓痞子。林府尹就是再怎么厉害,天子脚下他真的敢为了这黄大牙光天化日之下来对付你们吗?难道他不想要他项上这顶乌纱帽了?这事若闹大了,他比谁都怕。只是他就是看准了你们这些人不敢反抗所以才变本加厉的。你读这么多诗书为了什么?不过也就是保家卫国平天下,再退一步说,不过是为了安身立命。你看你如今这副唯唯诺诺的被人打了也不还手的模样,你能安身吗?能保家吗?如果我是你,早就拿块豆腐撞死算了,还不如一个小然呢,我去!” 话一说完,苏瑾先愣了一会,暗道自己怎么突然多了“我去”这个口头禅了?难道只是听那白发老头说了几次自己就感染上这个“病毒”了?呜呜,她的淑女形象啊…… 说完,她径自走向另一边,先将那把短刀捡了起来,看了看又挥舞了几下,双眼愈发的明亮。嚯,还真是把好刀啊,光亮可鉴,寒气逼人,刀柄上还嵌着一颗闪闪发光的宝石呢。不错,不错! 苏瑾笑眯眯地将那把刀放回刀鞘,插*在腰间,大摇大摆地往前走,那胖子和那断手的刚好醒过来,见她朝自己逼近,差点又被吓晕了过去,苏瑾只是勾勾手指,做了个手势,那两人已经灰溜溜地跑到墙边跟瘦高个他们蹲在那里了。 见那两人腰间也挂着几个钱袋,还有几块玉佩什么的,苏瑾的心越发兴奋。这么多不义之财啊! 这一番话奚落得柳墨言又羞又囧,本就伤痕累累的脸更是红如番茄,偏偏柳墨然还拉下他的手,那双大眼睛炯炯有神地望着他,振振有词地说道:“哥哥,姐姐说得对,你再这样胆小怕事,我和娘亲以及死去的爹爹都会鄙弃你的!” “小然……”柳墨言更是无地自容了,但却又不得不承认苏瑾说得有道理。他再三忍让结果如何?不但连自己的小摊档都保不住,方才还差点被活活打死,再想到小然被掐住脖子时的痛苦模样,柳墨言又悔又恨,紧紧地握住了拳头,眼里也露出烈焰来。一咬牙,快步往黄大牙那边冲去。 柳墨然被吓了一跳,张嘴结舌地望了片刻才回过神来,连忙跟了上去,口中叫道:“哥哥,等等我!” 苏瑾正想吓唬一下黄大牙他们,柳墨言已经风一般卷了过来,她蹙眉望去,见他紧握拳头一副要打人的样子,不由得莞尔,自动闪到一旁,那柳墨言便一把揪住黄大牙的头发,噼里啪啦地一顿乱捶乱打,直打得黄大牙哀哀叫,抱头四窜却不敢还手,口中叫道:“柳公子,饶命啊!” 柳墨然也不含糊,从那瓮边捡了根只有两个手指般大小的木棒,冲到瘦高个那边对准他们的屁股就是一顿好打,“我叫你们欺负我,我叫你们做坏事……” 木棒虽不大,但却是棒棒对着肉啊,瘦高个他们本就蹲地腿软,这一打便纷纷跌坐在地,脑袋瓜子立即又像敲钟一般被木棒轮番敲过,那番滋味啊,简直是苦不堪言…… “我们不敢了,真的不敢了……” “女侠,女侠,求你让这小哥住手吧……” 几个大男人,哭得好不伤心。柳墨然倒是越大越开心,苏瑾看戏也看得很愉悦。 待让他们两兄弟发泄了一通后,苏瑾才扬声说道:“停手吧!黄大牙,归位!”那黄大牙如蒙大赦,连忙讪笑着回到原位蹲好,身子还颤抖个不停。 “黄大牙,你做的坏事我已经全知道了,今日姐姐我心情好,暂且饶你一命,但若你还执迷不悟,依旧仗势欺人的话,就算你躲得到天涯海角,我也会要你的命!”苏瑾冷声说道,“你也别以为可以回去找林府尹撑腰,他敢为你出头的话,我会让他活不过三更,记住了吗?” “记……记住了……”黄大牙点头如捣蒜,刻骨的恨意和杀机却在那双鼠目中一闪而逝。柳墨然在一旁眼尖,看得真切,一棒子打在他头上,侧头对苏瑾说道:“姐姐,他方才眼露凶光,铁定在打什么歪主意!” 黄大牙气得牙痒痒的,忙低眉顺眼地解释道:“没有的事,没有的事,我只是一时眼花眨了眨眼,让小公子误会了!”心里却暗想:待这女魔头走了你们兄弟俩就死定了。 苏瑾当然知道他不可能这么听话,俗话说狗改不了吃屎,如今的卑微顺从也不过是为了逃生,可惜她身上没有什么毒药可以牵制住他,不过…… 凤眸一闪,已是计上心头,苏瑾侧身上前,挡住了瘦高个等人的视线,猛地将黄大牙的头往墙壁上用力一按,右手则从发间拔下簪子在他的脊椎骨间某三处重重各戳了一下又一掌拍下去,像变戏法似的将簪子掩在衣袖之中后才将被撞得涕泪交加的黄大牙扯过来,阴测测地道:“黄大牙,我已在你身上下了种无色无味的奇毒,不信你挺直腰杆深呼吸一下看看,是不是会感到腰间酥麻酸痛?然后觉得胸口沉闷难受?再来是不是感觉到下面刺痛难忍?” 黄大牙如遭雷击般瞪大了双眸,将信将疑地挺直腰杆吸了一口气,果然像苏瑾说的那样感到不适,那脸色变得越发的惨白,没想到这丑女人还有这招,他实在是太大意了! 苏瑾又慢悠悠地说道:“此毒先会让你不能人道,再让你全身瘫痪,最后会变成一滩黄水,很恐怖的!即使你去找御医来也不可能诊断出此毒,实在是杀人灭口打家劫舍报仇雪恨之必备良药。我才刚研制出来,你是第一个有幸能服用此毒的人,是不是感到三生有幸呢?嗯?” 最后一个字故意拉得绵长纤柔,余味十足,就像是娇滴滴的新娘子向新郎撒娇一般,柳墨言的心一荡,那脸愈发的红润,暗道:这小姐怎么如此狡黠又……如此豪放?听在黄大牙等人耳朵里却是如魔音入耳,个个都抖颤得像风中落叶一般了。 “女……女侠,饶……饶命啊!”一听到不能人道,黄大牙想死的心都有了。早知道今日出门会遇见这女煞星,他宁愿躲在家里睡觉好了。如今可如何是好?他可是黄家独苗啊!连御医都无法查出的奇毒,哎哟,完了完了! “你想不想活?”苏瑾笑眯眯地问道,见他频频点头,又很苦恼似的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解药我倒是有的,可是,我信不过你啊,谁知道你会不会再来乌衣巷报复他们?会不会继续奸淫掳掠无恶不作?” “不……不敢了!我黄天福对天发誓,从……从后改邪归正,做……做一个好人!”黄大牙眼泪汪汪地恳求道:“女侠啊,求您给我解药吧!我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两岁娇儿,还有……” 这托词真老套!苏瑾嗤笑一声,打断了他的话,冷冷说道:“解药倒是可以给你的,但是你不但得改邪归正,不得再欺负百姓,还得每日做一件好事。若是你的手下做了坏事,这笔账我也会算到你头上来的哦!若能做到,一个月后的今日,在这里,我就会给你解药。你也别想着阳奉阴违,不但头上的神明看着,皇城里的眼睛也多着呢。敢动一下歪肠子,当晚我就会去取你的命!” “这……”黄大牙又惊又怕,又有些犹豫,每日做一件好事,这要求也太难了吧!岂不是一个月不能近女色?呜呜,他的美娇娘啊…… “很难做到吗?那算了,你回去等死吧!”苏瑾一拂袖,作势要离开,急得黄大牙一咬牙,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道:“我会做到的,女侠,你要说话算数啊!” “这还差不多!”苏瑾满意一笑,朝柳墨然做了个胜利的手势。柳墨然虽然不明白这手势的意思,但见黄大牙这般惶恐的模样心中也是大乐,于是也回了这样一个手势。直看得柳墨言啼笑皆非,不过既然黄大牙这样说了,应该也不会再来报复了,这么一想,心弦终于松弛下来,对苏瑾也越发的佩服。 “那,那女侠,我们……我们可以走了吗?”黄大牙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口水,战战兢兢地问道。 “不行!”见黄大牙吓得瘫倒在地,苏瑾才又冷声说道:“你们必须把身上的钱财和值钱的东西交出来,还要向柳公子二人赔礼道歉后才能走。” 黄大牙那吊在嗓子眼上的心这才稍稍落了地,忙吆喝那几个手下将身上值钱的东西全放在了地上,包括那几个钱袋和玉佩什么的,竟然堆成了一座小山,又一个个向柳墨言两兄弟道了歉。苏瑾才刚一挥衣袖,那四人已经闪电般地往前冲,不多时就逃了个无影无踪。 “哥哥,我们的钱包!”柳墨然惊喜地从那小山上捧起一个有些干瘪的钱包,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 “柳呆子,这些东西全归你了,你拿一部分去为你娘亲请大夫买药什么的,剩下的就去还给那些被黄大牙欺负过的人吧。”苏瑾也拿起一个胀鼓鼓的钱袋,掂了掂重量,往衣袖里一塞,对柳墨言嫣然一笑,“这袋银子就算是我暂时借用了,等日后必会加倍偿还。” “好了,在此别过,后会有期!”也懒得将那长发绾起了,苏瑾连那发簪一并塞进了袖子里,悠然转身,正要离开,却被柳墨然这小家伙给扯住了另一边衣袖。 075.奇0怪态度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苏瑾诧异地低头一望,正对上柳墨然那双又圆又大的眼睛。咣玒児浪“姐姐,来我们家喝杯茶水再走吧?我们的家就在这乌衣巷尽头小树林边,很近的,而且不远处还有条小溪和一大片草地呢,可美了。” “这……”苏瑾有些犹豫,可是小家伙那眼里毫无掩饰的恳求和期待又让她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小姐……”本就有些为难地看着这堆钱袋的柳墨言也站起身来,欲言又止,苏瑾以为他想要说什么不义之财也不可取之类的迂腐话语,没想到他红着脸嗫嚅了一会儿,竟然如此说道:“您的衣服破了,不太雅观,还是去寒舍换件衣裳比较妥当。” 虽然明知这女子行事乖张,说话豪放,但人言可畏,女子的名声也最要紧,既然她方才救了自己,便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他总得提醒她一声罢。 柳墨言的脸虽然没有被打成猪头样,但也是满脸红肿瘀伤,实在看不出真实相貌,苏瑾只能从那两叶修长修长、渐细渐淡地隐进鬓角的柳眉稍微可以看出几分俊逸的模样。此时一红脸,就像猪八戒扯着衣角对自己含羞的笑一般,那感觉……太让人惊悚了峥! 苏瑾只看了他一眼便低下头却察看自己的衣裳,免得自己会很不厚道地笑起来,却因此忽略了柳墨言那双秀目里那微微流动着的惊艳之色。方才她披散着长发侧着脸,他看到的正是那毫无瑕疵的半边如玉脸颊,那温婉娇媚的模样扣动了他的心弦,顿时心跳如撞钟一般,全乱了…… 苏瑾这低头一看,顿时拧紧了眉头。这身衣裳本就是白色的,此时因为经过了几次打斗更是脏乱不堪,还被那瘦高个的快刀划破了好几处,亵衣隐隐露了出来,还真不雅观。这副样子在街上走不被人以为是疯子,也会被人误会遭人非礼什么的,还是柳呆子想得周到。 “是啊,姐姐,去小然家吧。”柳墨然又扯了扯她的衣角。苏瑾便回之一笑,应道:“好吧,那姐姐就去小然家做客了。客” 既然他们的家就在附近,她换了衣服就走,也耽搁不了多少时间的。 “哦,太好了!”柳墨然开心得拍起手来,柳墨言也松了一口气。三人快手快脚地将那些钱包和玉佩收拾了,便往柳墨言的家走去。才刚走到t形路口,突然传来一声马儿的嘶鸣,苏瑾这才想起那匹玉蛟马来,循声望去,那马儿已经欢快地朝她跑来,一到她跟前便伸出舌头在她的手背上轻轻舔舐,马眼睛里满是信任和欣喜。 苏瑾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承诺要为它解毒,结果是怪老头帮了忙,答应要找地方安置它,自己却差点把它给忘了。苏瑾啊苏瑾,你什么时候居然变得如此的言而无信?亏它还一直在原处等你呢,你真该打! 伸手摸了摸玉蛟马的鬃毛,苏瑾歉意地说道:“对不起,让你久等了。” 玉蛟马一声嘶鸣,摇了摇头,又亲昵地用马头蹭着她,看起来温顺极了。柳墨然立即喜欢上了这匹雪白雪白的马,欢叫道:“姐姐,这是你的马吗?好漂亮的白马啊!我能摸摸它吗?” “可以啊,你还可以坐上去呢。”苏瑾笑着把柳墨然抱上了马背,又想到柳呆子身上有伤,也不容他拒绝地喝令他上去坐了,自己则拉着缰绳在前面走。 其实也没怎么凶狠地喝令他啦,她只是叉着腰瞪视了他一眼,他便红着脸乖乖地往马背上爬了,只是他身子实在太瘦弱,怎么爬也爬不上,还得让她伸手托了托才上得去。唉,他再不锻炼一下,都要比女子还要弱不禁风啦。 那马儿确实极有灵性,苏瑾一走,它便也慢慢地跟上,苏瑾若是放慢了脚步,它也会自觉地停下来,又任由柳墨然胡乱抚摸,喜得这小家伙咯咯直笑,竟然唱起童谣来:“安济桥来什么人修?玉石栏杆什么人留,哎,什么人骑驴桥上走?什么人推车压了一趟沟?……” 脆生生的嗓音飘荡在这深巷里,独特的古韵听起来另有一番风味,阳光忽明忽暗地照耀在身上,苏瑾的心里多了几分温馨的感觉。 唱完了歌谣,柳墨然忽然好奇地问道:“姐姐,这马可有名字?” “啊?”苏瑾一愣,转念一想,这马如此珍贵,那紫金冠男子不知道会不会派人四处找这马,自然不能以实相告,于是便应道:“它叫白龙马,你可以叫它……白龙。” 《西游记》里不是有匹白龙马吗?都一样是白马,就叫白龙马吧。 说完,心虚地睨了一眼玉蛟马,却见玉蛟马微微点头,眼里并没不悦,这才松了一口气。忽然想起柳墨然说他家就在小树林旁,还有小溪和草地,环境倒也不错,还很清幽,如果让玉蛟马暂时住在那养伤,那就再好不过了。嘿嘿,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这路见不平横刀相助,竟然也能解决掉一个大问题,实在太好了! “白龙,白龙,真好听!”柳墨然将小小的身子匍匐在马头上,对马儿低声问道:“白龙,小然好喜欢你哦,你愿不愿意去我家玩啊?” 玉蛟马又嘶鸣了一声,点点头。柳墨然吓得差点跌下马来,“姐姐,它对我点头了,我是不是眼花啊?” “你没眼花,它点头是证明它喜欢你啊。”苏瑾眼珠儿一转,笑问道:“小然,姐姐想让你帮忙照顾白龙一段时日,不知你是否愿意?” “愿意,愿意!小然愿意!”柳墨然欣喜若狂的连连点头,又转头可怜兮兮地对柳墨言恳求道:“哥哥……” “我有说不可以吗?”柳墨言佯怒道,见他抱住自己连声说着“哥哥太好了,哥哥最疼小然”了,便宠溺地摸摸他的头,心思却仍然全放在已经继续往前走的苏瑾的背影上。 方才她那狡黠的笑意虽然一闪而逝,他却是看得真切,又见那白龙马的腹部有一处血肉模糊,显是受了伤,可是偏又行动自如,还真是匪夷所思。这位小姐应该是有所不便,所以才将那白龙马留下来的吧。既然她不挑明,他也就装作不知道好了。 这位小姐究竟是何来历?为何如此与众不同?想到方才她用簪子骗黄大牙说在他身上下了奇毒的事,他便不由得扬起唇瓣,眼里溢出一丝温和的笑意。 不多时,柳墨言的家便到了。就在这乌衣巷的尽头,绕过一棵需要五六个人才能环抱的参天大榕树后往左边一转,经过一片小树林就到了。两三座竹楼,掩映在林荫深处,虽然简陋无华,却也错落有致。周围用木栅栏围着,右边还有一处茅房,前有菜地几畦,种着绿油油的青菜。茅房上空炊烟袅袅,一阵浓重的药味弥漫在空中,里面还偶尔传来几声咳嗽声。 一进了门,那马儿温顺地自动俯下身子,让柳墨言两兄弟下来。柳墨然一下地便大叫道:“娘亲,我们回来了!”话音刚落,那茅房里便走出来一个身材苗条的中年妇人来,虽然穿着一身青蓝色粗布衣,发髻用一条布带扎着,却难掩那高贵舒华,风姿绰约,容貌极美,只是脸色太过苍白,竟无半点血色。 苏瑾本就对柳墨然两兄弟的身份有所怀疑,待见到柳墨然娘亲,这疑窦就越发深重起来。她怎么可能会像农妇呢?要说是名门闺秀、贵族夫人也不为过啊。 “然儿……”见是柳墨然,那中年妇人欣然一笑,问道:“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这笑容衬得她的容貌更是温雅秀美,就像是一朵百合花忽然在微风中绽放,只是待看到苏瑾和那玉蛟马,脸色却陡然一变,眼里露出几分戒备和怒意,冷声对柳墨言说道:“言儿,你怎么胡乱把人带回家来?” 忽然被人像对待仇人般地瞪视着自己,就差没拿扫把赶人了。苏瑾立时尴尬起来,若不是柳墨然拉住了她的手,她真想掉头就走。 “娘亲,方才我们遇见了黄大牙等人,若不是这位小姐路见不平,出手相助,只怕我和弟弟要命丧在他们的拳脚下了。”柳墨言温言应道,“她的衣服破了,所以我请她进来换件衣裳。娘亲您别担心。” “原来如此!”闻言,那中年妇人才放下了戒备,又上下打量了苏瑾一番,脸色和悦了不少,又低低咳嗽了好几声,才红着脸向苏瑾施礼道:“方才失礼了,还请小姐莫要见怪。” 哼,难道你家仇人太多,所以连陌生人靠近都要全神戒备吗?还是她看起来很像坏人吗?方才那赤*裸*裸的敌意让苏瑾心里有些不悦,但还是还礼道:“柳夫人不必记怀,倒是苏瑾唐突了。” “姐姐,你的名字真好听,我可以叫你瑾儿姐姐吗?”小家伙笑呵呵地问道,似乎并没有察觉大人之间的诡异气流,见苏瑾点头,他便拉着苏瑾的手往屋里走,边叫道:“娘亲,然儿口渴了。” “苏小姐快请进吧!然儿去为瑾儿姐姐倒杯茶水。”柳夫人朝苏瑾笑笑,却对正要跟上的柳墨言说道:“言儿,你跟我过来一下。” 柳墨言应声,跟柳夫人走进了茅房。苏瑾无声地叹息一声,有些无趣,但还是随着柳墨然进了竹屋。一进门便被墙上挂着的几幅画给吸引住了。 076.顷刻刻杀机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有两幅是描写花草虫鱼的,手法细致,形象真实,生动传神,富于逸情野趣,而另一幅画的却是慈眉善目的观音菩萨,笔墨尤为柔和细腻,那画中人精妙绝伦,栩栩如生,就像是随时会在那画里走出来似的。咣玒児浪即使苏瑾只是略懂一二,不是鉴赏行家,也深知这几幅画非一般画师所能画得出,必须具备精湛的绘画描写能力才行。 虽然对柳墨言的个性颇有些微词,但是还是不得不承认他确实画的不错。这些画,随便一幅拿到现代去拍卖都价值不菲啊! 这幅观音图尤为传神,若是买来送给老夫人…… “姐姐,喝茶。”柳墨然连灌了几杯茶水才倒了一杯过来,见苏瑾站在那观音图面前出神,不禁得意地说道:“这些画可都是我哥哥所作的,原先还有十几幅呢,可惜被那黄大牙砸摊子的时候扯烂了,这三幅还是哥哥拼了命才保住的……” 说到此,那双大眼睛里泪光点点,“若不是为了娘亲的病和养我,哥哥又怎会连书塾都不能上,只能摆画摊卖画呢?还得瞒着娘亲去那烟花之地当乐师?峥” 苏瑾愣了愣,望向柳墨然,“烟花之地?”小家伙年纪这么小,也知道什么是烟花之地吗?还是她和他两个人的理解有误,他指的是优美的地方? “红花院啊,姐姐你不知道吗?哥哥说红花院是皇城内第一青楼呢,著名的烟花之地,那里有很多漂亮姐姐,很热闹的,但是小孩子不能进的哦。”柳墨然解释道,“我起初还以为姐姐也住在红花院里呢,所以才会出手相救,后来见哥哥并不认识姐姐,才知道不是的。” 苏瑾暴汗,嘴角抽搐了好几下。第一青楼红花院?小然竟然以为她也来自红花院?那不是说当她是那种女人?卧槽!不过这些都不如那柳墨言在红花院当乐师的消息来得震撼客。 这柳呆子动不动就脸红,竟然去那里当乐师,岂不是狼入虎口,唐僧入了盘丝洞?想到他被几个ji女围着上下其手羞窘难当却无法挣脱的模样,苏瑾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直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柳墨然是着实摸不到头脑。他说错了什么了吗?为何姐姐反应这么大?难道姐姐是气极反笑?伤心而哭?想到苏瑾脸上的黑斑,又想到漂亮姐姐那句话,柳墨然的小心灵立即溢满了歉疚和同情,连忙赔礼道歉道:“姐姐,对不起,我不是说你长得丑,实在是因为……因为……” 却又一时词穷,一直“因为”“因为”的,小脸都涨红了。 “我没事,我只是觉得太好笑了,哈哈!不关你的事,别哭啊。”眼见着小家伙都要哭出来了,苏瑾很艰难地止住了笑,擦了擦自己的泪痕,又摸摸小家伙的脑袋以示安慰。 柳墨然吸了吸鼻子,越发觉得这姐姐有时很怪,不过,他还是很喜欢这位姐姐的。 苏瑾坐下来,接过茶水一饮而尽,这才稍稍缓了一口气。只是这茶怎么与璃月的那个清心茶那么像?璃月不是说是她家传秘方吗?摇摇头,苏瑾笑自己怎么也多疑起来了。见柳墨然还是直愣愣地望着自己,便将他拉近,放在自己的膝头上坐着,漫不经心地问道:“你们在这里住了很久了吗?” “没有,我们才来京城两年。” 怪不得这竹屋看起来还很新净。苏瑾又问道:“你们以前住哪里呢?” 柳墨然摇摇头,“娘亲说我的头受过伤,所以我记不起以前的事了。要不,我问问娘亲?” “不用了。姐姐只是随口问问。”苏瑾忙阻止道,眼珠儿一转,笑问,“小然想不想学功夫啊?学好了功夫就能保护自己了。” “想啊,想啊,姐姐能教我吗?”柳墨然眉一挑,见苏瑾点头,兴奋地拍起手来,“若是小然有武功,就能保护娘亲啦,太好了!” “那来吧!姐姐先教你一招。你可要看清楚了。”苏瑾站起来,摆好架势,将武林健身操里的第一招慢慢地做了一遍,再让柳墨然跟着做。没想到柳墨然竟然很快就学得有模有样,只是有些细节做得不到位,苏瑾便仔细地纠正了一番。 武林健身操内包含了太极的一些动作,像行拳的东西,还有一些武术的基本功,比如拳掌勾和马步弓步等,常练可以锻炼到身体的各个部位,强身健体是不在话下,要自保更是容易。既然柳墨然这么喜欢练武,她也就愿意倾囊相授。 “姐姐,这样做可对了?”柳墨然兴冲冲地把第一招施展出来,恭谨地问苏瑾。恰在此时,脚步声靠近,门帘一掀,柳墨言扶着柳夫人走了进来,柳夫人的手上还捧着两套折叠得整整齐齐的衣物。 苏瑾注意到柳夫人的神色和蔼淡悦了很多,柳墨言的眼神却有些闪烁犹疑,似乎不敢直视自己,不觉有些奇怪。柳夫人见柳墨然摆着奇怪的招式,诧异地问道:“然儿,你在干吗?” “娘亲,姐姐在教我练武呢,您看着。”柳墨然又行云流水般地施展了一遍给他们看。苏瑾原以为柳夫人会雷霆大怒的,没想到那柳夫人的眼里竟流露出几丝惊喜来,诧异地自言自语道:“然儿竟然能练武?” 这话什么意思?苏瑾无法理解,那柳夫人却已经走过来弯腰就要跪下,口中说道:“苏小姐,这大恩大德我们都不知该如何偿还了,请受我一拜罢!” “这……这如何使得?”苏瑾吓了一跳,忙扶住她不让她跪,“柳夫人莫要折杀小女了,快快请起吧!”又瞪视了柳墨言一眼,“柳墨言,你还不快扶起你娘?” “哦。”柳墨言这才回过神来,劝他娘起来,可是柳夫人却紧紧握住苏瑾的手,祈求道:“苏小姐,然儿自幼体弱多病,我忧思已久,如今他既然能练武,实是天大喜事。您若不能答应我继续教导然儿,我死都不会起来的。求你了!” “这也不是什么厉害的武功啊。”苏瑾急得直想挠头,柳墨然偏又跑过来一把抱住自己的大腿连声祈求,见三人眼巴巴地望着自己,心一软,点头应道:“好吧,好吧,我答应您就是了。快起来吧!” 柳夫人大喜,唤道:“然儿,还不快拜见师父?” “不必,不必,叫我姐姐就行了。”苏瑾连忙推脱,见柳夫人执意如此,佯怒道,“柳夫人,您若坚持要小然认我为师,我也就坚决不教小然了,您看着办吧!” 见她如此一说,柳夫人才松了手,惶然应道:“不叫师父就不叫吧,苏小姐,您可要说话算数,继续教我家然儿啊。” “我自是说话算数,但是我身有不便,无法每日都出来。这样吧,每隔两日,这个时候,我便过来教小然,平时让他哥哥多教他些诗词文赋也是好的。”苏瑾笑道,“你我这般姿势实在是累,还是坐着说话吧。” 柳夫人这才缓缓站起身来,却又猛烈地咳嗽个不停,咳得眼泪都出来了。柳墨言忙去倒了杯水过来,柳墨然又在她背后缓缓地轻拍了片刻,这咳嗽才终于缓解了,只是那脸色却越发的苍白惨淡,就像是被风吹雨打后的百合花,让人忍不住哀怜她。 这家人究竟是何来历?为何要屈居于此呢?苏瑾暗暗疑心,脸上却是波澜不惊。“柳夫人莫要客气,叫我苏瑾吧,苏小姐苏小姐这般称呼,我实在不习惯。”见柳夫人应了,她又问道:“不知夫人患的是何病?为何咳嗽得如此厉害?” “陈年老病罢了,秋风气爽时便咳嗽多些,吃些药就没事了……”柳夫人三言两语地推了去,指了指放在桌上的衣物,“苏瑾,这里有两套衣物,一套是我的,一套则是言儿的,你想换哪套?” 苏瑾原是想换男装的,但是瞥见柳墨言那羞红的模样,心一窒,又改变了主意,“还是换女装吧。” “言儿,带然儿出去,让苏瑾换衣服。”柳夫人吩咐道,见柳墨言愣在那,脸一沉,“还不快去?那药汤快熬干了。”柳墨言这才带着柳墨然走了出去,掀开门帘的时候心事重重地望了苏瑾一眼,苏瑾的心一惊。 不过想着柳夫人也不会敢对自己怎么样的,便依照她的吩咐,拿了衣服进左边的房间迅速换了衣服,一边戒备地防范着,就怕会有人来偷袭。幸好只是一场虚惊,柳夫人还是坐在那里,时不时咳嗽几声,周围一切如常。 柳夫人的身材纤瘦,衣服刚好合适,普通的灰色布衣,还有淡淡的檀香味。苏瑾用簪子将长发绾了起来,收拾好东西才走了出去。却刚好见到柳夫人用丝帕掩着嘴咳嗽了几声,缓缓将丝帕拿开,那丝帕上竟然有一口紫黑色的鲜血! 柳夫人吐血了?还是黑血?难道她是中了毒,而不是生病? 察觉到她的身影,柳夫人将丝帕往衣袖里一塞,仰头问道:“衣服可合适?”声调平和慈祥,就像对女儿说话一般,只是眼里闪过一道凌厉的杀机。 苏瑾也装作若无其事地走近,笑应道:“刚好合适,谢过柳夫人了。” 077.凤凰神0鞭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果然是天生丽质,还真是粗布麻衣也难掩那亮丽,可惜你脸上的黑斑,生生将这美给掩盖了……若非如此,实是妩媚娇美的佳人儿啊!”柳夫人低低咳嗽了一声,望着苏瑾的脸悠悠叹息,随即眉一挑,关切地问道:“你这黑斑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还是后天长成的?” “我以前从马上摔下来跌伤了头部,差点一命呜呼,虽然后来大难不死,但却忘记了很多事情,所以也记不清这脸上的黑斑是天生的还是因为摔伤所致了。咣玒児浪柳夫人可有什么偏方,能让我消去那难看的黑斑?” 苏瑾心想,难道她也能看出自己是因为中了毒才变丑的?还是以为她脸上的黑斑可疑,所以出言试探?不管怎么说,你既然对我有所忌惮,我当然也不可能对你肝胆相照,我可不是什么傻子! 于是,苏瑾也学着柳墨然的说辞如此应道,潋滟水眸一眨不眨地迎视着柳夫人的探究,明净清澈,灿若繁星,坦荡荡的毫无怯色。 聪明如柳夫人又怎会听不出苏瑾的话是托辞?不禁有些愠怒,脸上却现出落寞遗憾的神色,摇头应道:“我一个寻常妇道人家,怎会有什么偏方?若我略懂医术,也不至于今日如此狼狈。被这病拖累了数年,简直是生不如死,找了这么多个大夫竟然都无法根治。唉,真怕某日我撒手西归,留下然儿和言儿两个无所依傍,可如何是好啊?玳” 这番话说得缠绵悱恻,眼里泪光点点,舔犊之情自然流露,苏瑾看不出她是在做戏还是真的心有所感,但是想到这么可爱的柳墨然,如果真的失去娘亲,这痛也感同身受一般了,不由得安慰道:“柳夫人也不必如此灰心,也许柳暗花明又一村,不久后就能遇到神医将您的病治好呢?柳墨言如此孝顺,菩萨会庇佑你们的。” “唉,希望如此吧!”柳夫人似笑非笑地望着苏瑾,“你这孩子如此会说话,我可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虽然不知你是哪家的孩子,为何孤身在外,但既然能如此遇见也算是天作之缘,何况你还是然儿的师父呢。瑾儿啊,我这有一样东西想要送给你,你过来看看喜欢不喜欢。” 见苏瑾想要推却,她忙又说道:“你且莫要拒绝,看了再说吧。若真的不喜欢,我绝不勉强。鼓” 说完,转身从一旁的书柜的最底层里摸索了一会儿,取出一个四方锦盒来,放置在桌面上。那锦盒许是放了许久,盒上已满是灰尘。柳夫人用抹布擦拭了一番,推到苏瑾面前示意她打开。 上好的檀香木散发着幽幽的香气,单看这盒子就知道价值不菲。盒子里竟然是一条用红色丝带扎成一束的鞭子,鞭子呈浅红色,鞭上刻着精致的红色的纹路,最奇特的是那鞭子尾端竟然刻着一只凤凰头,那凤凰头的双眼看起来灵动非常,栩栩如生。 好特别的鞭子啊! 苏瑾解开丝带,舀在手上试了试,这韧度,这弹性,让她爱不释手。如果不是碍于柳夫人在场,她早就想站起来肆意甩几下了。虽然不知它的杀伤力有多大,但就看这鞭子的柔韧性就能确定这是好鞭了!只是,柳夫人怎么会有这么珍贵的武器?为何要送给她? 她不会相信这是对她出手救了柳墨言两兄弟的报酬。再想到柳墨言那似有难言之隐的无奈神情,苏瑾很纠结。想要但是又怕是陷阱或是试探。 见苏瑾蹙眉凝思,柳夫人叹息一声,低声解释道:“实不相瞒,这鞭叫凤凰神鞭,是昔日一位世外高人送给家父的生日贺礼。家父爱不释手,还为此创作出神鞭二十八式,但是因为此鞭只适合身体矫健又毫无内力的女子使用,若是强用反会经脉尽断,成为废人。可惜我们姐妹三人竟没一人能御此鞭。家父便将此鞭束之高阁,每逢佳节方拿出来给宾客们欣赏一番。后来横祸临头,家破人亡,我遵家父之遗命保管此鞭,本以为能有机会把神鞭二十八式发扬光大,只是,没料到此去经年,颠沛流离到如此,这神鞭再无用武之地……” “我方才看你教然儿功夫,你似乎没有使出内力,但招式却快如闪电,凌厉逼人,这算得上身体矫健了。若你身上并无内力,此鞭便刚好适合你。与其让凤凰神鞭在我身边埋没,不如送给你做防身之物。反正我也不知道还能活多久,就当是为言儿和然儿积些功德吧。”柳夫人掀开盒子里的一层绸布,拿出一个小册子,放在苏瑾的手心,诚挚地说道:“这就是神鞭二十八式,你按照此书多加练习,即使不会天下无敌,至少也是如虎添翼。能否将这二十八式完全学会,就看你的造化了。” “柳夫人,如此大礼,我怎能接受?”苏瑾慌忙推辞道,“这秘笈既然是您家父的心血,自然得好好珍藏下来,您还是留给小然他们吧。” “呵呵,然儿他们都是男的,这秘笈又有何用?难道要等到他们有女儿再来练吗?”柳夫人无奈一笑,“你看这家徒四壁的,没准哪日有个小偷光临,这秘笈被当成废纸卖了也不定。何况我也不想让然儿他们知道这些事。言儿纯良懦弱,然儿年纪尚小,何必让他们背上如此包袱?” “可是……”苏瑾一时无语,怎么都觉得这礼物有些棘手,柳夫人又变脸之快,很有阴谋的味道。 “莫非你认为我对你有所不良企图?”柳夫人又说道,“我知道你对我有所怀疑,而我一开始确实也对你疏离淡漠,颇有敌意,只因我担负着几家人的血海深仇,所以才会隐姓埋名屈居于此,只想保然儿他们平安。我怕你也是那些仇家派来的才会对你百般防备。而如今表明,倒是我多虑了。” “你不说你来自何处,而我也不能对你说我的真实身份,家父叫什么名字,每人都有自己的苦衷,不坦诚相待反倒是为了不连累对方。希望你能理解我,也能帮着我对言儿和然儿保密。说白了,将这些用不着的东西送给你,也不过是希冀着你日后能保我儿一命罢了!人是自私的,我犹如此。但无论如何,我终究没存过害你之心,若我不信你,也不会将然儿交托于你了……”柳夫人苦笑一声,又剧烈咳嗽起来,这次咳得更厉害了。 苏瑾恍惚间又想到自己的养父,去世前也是这般的没日没夜的咳,也是咳到出血,却遮遮掩掩地不想让她看见,只因最怕看到她伤心落泪。每次见养父咳嗽,她便上前轻拍他的后背,看到他那满头白发那心就会像压着好几块石头似的,几近窒息……即使柳夫人未必完全说的是真话,但她对自己孩子的那种爱却是毋庸置疑的。\ 如今见柳夫人如此痛苦,苏瑾虽然心里疑窦未消,但还是站起来轻拍着她的后背,又倒了杯水给她,低声说道:“你莫要激动,喝口水吧!” 柳夫人却一反手,用力地握住了苏瑾捧着茶杯的手,力气之大,痛得苏瑾凝眉咬住了唇,杯里的水也飞溅而出,泼洒在她的衣袖上,顿时一阵凉意。苏瑾正要反手格开,柳夫人已跪了下去,落泪道:“求你收下凤鞭和这秘笈吧!若你愿意保然儿和言儿一生周全,就是立即要了我这条老命我也甘之若饴啊!” “柳夫人,您这是何苦?”苏瑾心一慌,瞬间心思千回百转。 且不论这神鞭的来历是不是真的如此,还是被柳夫人家父掳掠而来,柳夫人所谓的血海深仇是不是她的片面之词,但说实在的,她的确很喜欢这条凤凰神鞭。在这充斥着武力的时代,她即使是格斗高手,也难敌别人内力深厚的一掌,没厉害一点的武器傍身实在太危险。再说她素来除了用枪就是用鞭,这么难得见到一条好鞭,就这样拒之门外真的好可惜啊。 可是,如果柳夫人的那些仇人因为这神鞭而找上门来,她岂不是成了众矢之的,光灿灿的箭靶一枚? “求你了!苏瑾,求你了却了我这番心事吧!”柳夫人再三哀求,又一声咳嗽,一口黑血喷洒而出,溅落于苏瑾的衣袂,她慌着脸伸手去擦,手抖擞着怎么也擦不尽,不由得扔掉手帕,捂着脸无声地哭泣着,另一只手却还是死死握着苏瑾的手腕,那么的执着。 苏瑾终究还是妥协了,半跪在地,应道:“柳夫人,我答应您就是了,快快请起吧!” 倒不是心软,因为对柳夫人她还是有所保留的,但是那神鞭的凤头好像一直在对她眨着眼,勾得她的心痒痒的。再这么一想,反正在相府里她不做什么,不一样惹来一大群豺狼恶魔?今日又得罪了紫金冠男子和那怪老头,还不知道如何了结这恩怨呢,算了,罢了,多些仇人又如何?这宝物和秘笈又不是她想要的,是柳夫人主动送给她的,不要白不要!要了就注定是她的了,谁想抢,她就送他去见阎王! 想到此,那双凤眸越发晶亮,伴着那顷刻而逝的浅笑,自信的神色自然流露,让人不得不惊叹于她清雅灵秀的光芒。 078.昭颜郡主7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将柳夫人扶起,见她那身子摇摇欲坠,脸色也愈发苍白,苏瑾忍不住提醒道:“您咳得如此厉害,嗓子定然非常难受,不妨叫柳墨言买些鲜梨和贝母末还有白糖回来,蒸熟了早晚分食,虽然无法根治此病,但应该能清热化痰,散结解表,缓解您的痛苦。咣玒児浪” “嗯,我会试试的。”柳夫人嫣然一笑,说道:“我有些累了,想进房歇息一会儿,你先出去吧。顺便麻烦你叫言儿把我的药汤捧进我房里来吧。若不急着走,今晚就在我这吃顿便饭吧。” “夫人不必客气。我已在此耽搁多时,是时候要走了,下次有空再来探望夫人。”苏瑾顺势告辞,不忘将那凤凰神鞭和秘笈放进怀里藏着,转身出去的时候见柳夫人蹲下来迅速清洗着地面那几滴黑血,又把那手帕揉成一团扔出了窗外,苏瑾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心情有些复杂。 只是一掀开门帘,却看到柳墨言捧着一碗尚冒着热气的药汤倚靠在边栏上,神情有些哀戚,柳墨然倒是不见了人影。苏瑾的心猛地一跳,也不知道柳墨言站在那多久了,会不会听到刚才她们说的话? 正想着,柳墨言抬起头来,两人双目相对,他缓缓绽开一抹笑,温言唤道:“苏小姐……”眼神却似乎炽热了许多珉。 苏瑾朝他笑了笑,说道:“柳公子,我要走了,白龙马就暂时拜托你照顾啦,多段日子我会带它离开的。”等她想到要去哪里之后。 她故意扬高了声调,希望柳夫人能有所准备。既然柳夫人要瞒着他,她照做又何妨? 柳墨言的眼神忽然从炽热变成了伤怀和担忧,欲言又止的,让苏瑾陡然觉得很有压力。这家人还真奇怪,那个娘亲是时不时表演变脸,儿子则是一时拘谨一时热烈,此时更像是自己的珍宝就要消失了的那种扼腕模样,难道是自己感情太丰富,所以解读错误嘞? 这么一想,苏瑾便觉得自己自作多情了,才一会儿的工夫,柳呆子怎么可能对她产生倾慕之意嘛。她这副鬼见愁的尊容,他不厌弃已算君子了。 “白龙马的吃住费用我会补给你的。对了,你娘让你把药汤捧到她房里去,你快去吧……”苏瑾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柳墨言的目光却一直凝注在她身上,让她感觉如针在背。走出柳家四处张望了一番,还是不见那小家伙和玉蛟马的踪影,也许他牵着玉蛟马去小溪那边玩耍了吧。 苏瑾在乌衣巷里慢慢地走。巷道里的人多是小摊的摊贩和打工的人,所以此时静谧得很,连小孩的人影都是寥寥无几。苏瑾想起那条凤凰神鞭,不由得从怀里掏出那条神鞭来,对着左边的墙壁倏地甩了一鞭子出去。只听“啪”的一声,被鞭子甩过的地方竟出现了一条深深的裂痕,顿时绿叶飘散,烟尘滚滚。 “好鞭!”苏瑾兴奋地又甩了几鞭,这才满意地收起了神鞭,得意洋洋地哼起了小调。现在有神鞭在手,又有小白狐护着,简直就是如虎添翼,别说是那些暗夜杀手了,就是那怪老头再出现,他也未必能占得了她的便宜!哈哈,这挥鞭自如的感觉实在太爽啦! 只是走了一会儿,苏瑾却忽然觉得饥肠辘辘。好像她早膳只吃了两个鸡腿和一碗饭而已哦。她摸着肚子叹息了一声,望了望西斜的阳光,惊觉竟然快近黄昏了。居然在外面溜达了这么久,如果被允儿和甘霖发现自己偷溜出来就不好了。想到此,她撒腿就跑。 只是才刚跑了一段路,尚未出了这悠长静僻的乌衣巷,后面忽然传来一道很熟悉的气喘吁吁的声音——“苏……苏小姐,请留步……”竟然是柳墨言这呆子?苏瑾诧异地停住了脚步,把头往回一转,果然看到柳墨言,他正上气不接下气地往前跑,跑几步又停下来喘气,那幅孱弱模样实在让人不忍目睹。不过,虽然他如此孱弱,被暴揍了一顿竟然还能撑到现在,还能追她这么远,算是厉害了。 见她停住,柳墨言的心一喜,卯足了力气拼命追,终于跑到了她的面前,只是那脸已是汗水淋漓,狼狈不堪了,他便擦着汗边艰难地说道:“苏……苏小姐,终于追到你了,你……你跑得真快啊。” “柳公子,还有什么事吗?”苏瑾一怔,他不会是想挽留她在他家吃饭吧?还是她落了什么东西在他家?苏瑾在身上和衣袖里摸索了一通,一一暗数了一遍,什么东西也没少啊。 “苏小姐,家母让我将这块面纱交给你,她说你可能用得着。”见她忽然脸色一变,东摸摸西摸摸的,柳墨言又脸红了,只是他本就被打得鼻青脸肿,涨红了也看不出半分俊逸模样,不过那清澈明亮的黑眸闪着微光,倒也有几分美感。 他侧过头,将衣袖里取出一块与苏瑾的衣裳同颜色的面纱递了过去,唇瓣微抿,耳朵红扑扑的,像兔子一般,竟有几分妖娆秀美之色。 不知他若打扮成女孩子会是什么模样?这荒谬的念头一在脑海里浮起,苏瑾便忍不住笑了起来。自己神经病了吗?怎么好端端竟然会想到这种问题?果然是跟不正常的人在一起久了就会变得有些神经病呢。她才不过和那怪老头呆了片刻就有些问题了,天啊,以后见着那怪老头可得绕路走才行了! 正在听涛阁品着美酒的云无忌忽然打了好几个喷嚏,回头一瞪暗魅和暗魈,怒道:“是不是你们在暗地里咒我了?”暗魅和暗魈连连摇头,云无忌却已经拿酒瓶砸了过来…… 柳夫人还真是细心。苏瑾接过来,口中应道:“替我谢谢你娘。”说完便将面纱戴上。黑斑被面纱遮掩住,只露出眼睛和白皙的额头,倒衬得那双凤眸星光粲烂,闪烁如星,流波转盼,灵活之极。 柳墨言转过来的时候恰好对上那双星眸,不禁怔了怔,由衷地说道:“苏小姐,你这样真美!”苏瑾眨了眨眼,自嘲地应道:“没了黑斑,自然美了。脱下面纱,还不是丑女一个?自欺欺人罢了。”“苏小姐别这么说,其实你那黑斑看惯了,也并不……可怕。真的!”柳墨言忙安慰道,只是一时却想不出什么适当的词来,又结巴又脸红了。 还真是名副其实的呆子。苏瑾摇头,莞尔一笑,“我知道你想安慰我,其实我并不怎么在乎这黑斑啦,就像你说的,看久了就惯了……时候也不久了,就不跟你聊了,后会有期!” 摆摆手,苏瑾举步就走,衣袖却被一只修长的手给轻轻一扯,柳墨言在身后低声问道:“苏小姐,家母的病真的……无药可救了吗?” 苏瑾的心一窒,不知如何作答。柳夫人明显是中毒已深,到了咯血的地步八成已是晚期,可是,她不能说。既然答应了柳夫人要保密,她就会做到。 “苏小姐,您多加保重……”衣袖一松,苏瑾回眸,柳墨言已经一转身,快步离开了。夕阳的余晖映照在他的身上,竟有几分沉重的感觉。苏瑾想到柳夫人那苍白无色的模样,心情也低落不少,深呼吸一口气,奔跑起来。 顺着自己经过的路线跑了一阵子,很快就回到了那湖心桥的位置,正要过桥,却听到那些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谈论着什么,偶尔还听到三小姐啊沐相府啊这些词,苏瑾以为自己听错了,恰好又有两个喝得微醉的男子走过来,一人说道:“这三小姐虽然长得丑陋,手段还真厉害,明明已被三皇子休弃了,如今却说是和离,名声挽回了不说,还被赐做什么郡主……怎么都要跟这皇家沾上一点点边,还真是造化大啊!” “你没听说吗?被休弃那夜她跳河自杀,那尸体摆了一日都要下葬了,竟然都能活下来,邪门得很哪……” “嘿嘿,八成就是狐狸精转世的……我如此才华横溢都未有资格去选驸马呢。她不过就是沐右相的一个庶女,居然还能麻雀翻身做凤凰,这什么世道啊?” “你见过相貌丑陋的狐狸精吗?”那人嘲笑道,“我看是蜘蛛精才对。你没见告示上说什么吗?一个月后皇上会召集未婚的皇子和官员,让她在里面挑选一个当夫婿呢。你我都在名单上,就看谁倒霉会被她缠上了……” 苏瑾越听越发肯定这些人谈论的主角就是自己,纳闷地停下脚步,四处张望了一下,恰好看到不远处的十字路口那贴着一张告示,一群人正在那指指点点的,苏瑾挤过去睁大双眼一看,嚯,果然是一张关于沐羽曦的告示。 这是宫里贴出的告示,先是说沐相府三小姐沐羽曦与三皇子殿下纳兰明轩八字不合,两两相克,经两人协商,愿意和平解除婚约。三皇子殿下明日会迎娶大小姐沐禅悦为正王妃。因原先这桩婚事是由于国子监测算八字出错所致,还让沐羽曦自寻短见,实为皇室之过,故之,封其为凤夙皇朝昭颜郡主。 另云,待昭颜郡主到皇觉寺静心为皇家祈祷斋戒满一个月后,皇上会在中秋晚宴上亲自为其挑选夫婿…… 怪不得被传得满城风雨了,这简直是天方夜谭嘛,那皇上究竟在打什么主意?沐羽曦什么时候从一块人人唾弃的臭馒头变成可以用来供奉的香馍馍了? 那些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谈论着,那话语好不恶毒,沐羽曦的相貌也从黑斑变成了麻子脸再传成了身有恶臭脸满脓疮什么的。苏瑾极度无语,深感人言可畏。郁闷地用神鞭缠住大树荡进了茗雅阁,才刚闪进了房间换了衣物,那急促的敲门声便响起了。 0709.身份显赫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小姐,小姐,您醒了没有啊?”允儿像个麻雀般在门外吱吱喳喳地叫个不停,嗓音有些焦灼不安,“大夫人叫人来让你立即到大厅去一趟呢,小姐,您快开门啊……” 哦?难道是因为那张才刚颁发的告示?苏瑾整理着换下衣物的手忽的一滞,唇边勾起一抹冷笑。咣玒児浪若是林嬿姬得知自己竟然被封做昭颜郡主,比嫡女的地位还要高贵,不知道会是什么反应?只怕这心中更是不痛快吧,还有那袁兰青…… 小白狐忽然从后窗窜了进来,一溜烟跳上桌子,鼻子在衣服上嗅来嗅去,“主子,这血里含有***草的气味……”苏瑾倏然回神,望着小白狐的眼睛,无声问道:“阿珏,什么是***草?” “***草是安南国北隅南蛮部落特有的一种毒草,中毒后会泣血不已,不过这血呈紫黑色,不是毒入肺腑了就是同时中了四五种其他的毒。”小白狐晃了晃小脑袋,用小爪子在她的掌心处轻轻挠了挠,那痒痒的感觉让苏瑾忍不住轻笑,一反手,将它揪了起来放在一边,快手快脚地把这染了脏血的衣服折叠好,打算将它放置在床下的暗格之中,这一低头,却因看到床脚边的那块玉佩而微微一愣,想起昨夜那个黑衣人来。 “小姐,你听到没有啊?小姐……”门外的允儿越发焦急,侧头问甘霖,“甘霖姐姐,小姐不会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吧?她这身虚体弱的,脚伤也未痊愈,难道……玳” 随即是一声惊叫,“甘霖姐姐,我们干脆把这门给踹开吧。”那嗓音已带上了明显的哭意。 允儿的嗓门之大让苏瑾头疼,但也同时提醒了她一件事情,她昨日才崴了脚,才过了一夜却已完好如初,这实在太不可思议了。外人已经在传她是不是鬼魂附体又什么妖怪化身了,如果林嬿姬等人拿她的脚做话题,即使老夫人不会轻信鬼魂之事,也会认为她做戏欺骗她老人家,看来,还是得防患于未然。 “允儿你莫急,小姐可能睡过头了而已,我们再叫几声吧。”甘霖温言劝道,又拍起门来,恭谨地唤道:“小姐,我是甘霖,听说宫里来人了,大夫人急着请您过去一趟呢……燃” “知道了,你们稍待片刻,我这就起来。”苏瑾慵懒地应了一声,门外终于安静下来。苏瑾略一思忖,将那块玉佩拾起,用那脏衣服包裹着,连那秘笈也一并放进了暗格里,再放下床单遮掩住,却把那凤凰神鞭塞进了袖子里,想了想,又取了些银子往袖子里一放,这才施施然地走过去开门。 这时代的衣裳袖子比较窄长,塞几样东西进去也不容易掉出来,不然苏瑾也不知道该怎么放她的神鞭了。 小白狐狐疑地看着她一系列的举动,嗤笑一声,在床上打了几个滚便蜷成一团睡着了。 苏瑾的长发还披散着,又装作睡眼朦胧的模样,见到允儿她们还先打了个呵欠,甘霖和允儿自然以为她是才刚睡醒的,甘霖很抱歉地说道:“小姐,打扰您歇息了,只是事情实在太紧急,宫里的人还在大厅候着呢。”允儿正泫然欲泣,见到自家小姐好端端地站在自己眼前,这才松了一口气,低声道:“幸好没事,菩萨保佑!” 苏瑾啼笑皆非,允儿莫非把她当成了易碎的豆腐?想到自己才刚“死而复生”的时候她寸步不离地守着自己的事,心一暖,本来对允儿的恬躁有些不悦的,顷刻间也都烟消云散了。握了握允儿的小手,苏瑾佯怒道:“难道我看起来这么容易有事吗?我可不是什么善茬!谁若看低我,我定要给她好看!”说完还挥舞了一下拳头。 甘霖噗嗤一笑,应道:“这我倒相信,不过小姐,您还是赶快梳洗一下快去见客吧。”说完,与允儿对视一眼,一个一边,押着苏瑾的肩膀就往梳妆台那边轻推。苏瑾有些纳闷,这“见客”二字怎么听起来那么的邪恶呢?感觉自己忽然成了什么花魁似的。 见允儿还要去打水来,苏瑾忙叫住了她,说道:“宫里来人可能是来颁旨的,不能让他久等,所以直接梳理打扮一下就过去吧,免得大夫人又要没事说事了。” 这一说,允儿又慌了神,幸好甘霖够淡定,三两下就为苏瑾弄了个极为好看的发型,又浅浅地上了一层粉,本想再上点口红的,却被苏瑾止住了。尚在病中的人自然是唇没血色的,再说她脸上这黑斑,怎么涂抹也遮掩不住,丑女不可能变美女,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呢,又不是去相亲。 出门的时候,苏瑾故意一瘸一拐地走路,脸上隐含痛苦之色,允儿一见就被吓到了,讶异地问道:“小姐,您的脚……”今日早上她看到小姐的脚忽然好了已经觉得很离奇了,怎么几个时辰过去后那脚竟然又瘸了?难道早上是她的错觉而已吗?其实小姐的脚并没有好? 甘霖一怔之后眼里却露出了几丝笑意,也没等苏瑾解释,将允儿拉过来凑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允儿的眼睛瞪得老大,再低低一笑之后便恢复了正常的脸色,但那望向苏瑾的眼里却满是钦敬之意。看来甘霖方才是在解释她这么做的用意。苏瑾不由得暗叹,在这古代,没有一个精明的丫鬟是多么的麻烦啊。 才刚走出月门,杨妈妈带着人抬着辇驾也恰好来到了。苏瑾三人对视一眼,都有些惊讶。一见到苏瑾,杨妈妈便笑道:“三小姐,老夫人担心您的脚伤不便,让老身叫人来接送您过去。” “奶奶有心了,请杨妈妈代曦儿谢谢她!”苏瑾由衷地说道,又朝杨妈妈施了个礼,“劳烦杨妈妈了。”说完,笑着从袖子里取了些银子出来,拉着她的手悄然将银子放在了她的掌心,低声道:“小小心意,还望杨妈妈不要嫌弃。” “这……这如何使得?”杨妈妈吃了一惊,随即是欣喜异常。这可是一两白银啊,可不是什么碎银啊铜钱的。三小姐可真是大方啊! 这辇驾本就是她自己向老夫人提议要送来的,没想到竟然得了如此大的好处!而且三小姐给钱的时候身子是背对着那几个家丁的,别人只以为两人握着手交谈甚欢,却不会看到这个小小的动作,可见三小姐心思之聪慧细腻。再想到那骄横刁蛮的沐羽灵和仗着自己娘亲是大夫人而丝毫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沐禅悦,杨妈妈的心自然而然地往苏瑾这边更加靠拢。 “曦儿见着杨妈妈您就像是见着了奶奶一般的亲切,孝敬您也是应该的,您若再推辞曦儿可就要生气了。”苏瑾笑道,见杨妈妈不再推辞,将银子往袖子里一兜,这才转身,在甘霖和允儿的搀扶下小心翼翼地上了辇驾,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沐相府的会客大厅赶去。 ………… 大厅里,四房夫人和沐家的儿女都来了,而最上座的,自然是皇宫来使——任公公,他是贴身侍奉皇上多年的人了,在宫里自然是位高权重,虽然不是太监总管,却也仅次于太监总管,就是皇上的那些妃嫔,见着他还得尊尊敬敬地唤他一声“任公公”呢。 此时,他正轻啜着芳香四溢的云雾茶,和林嬿姬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时不时睨一眼那敞开的大门,脸上已经现出不耐烦之色。那上着封条的圣旨就摆在八仙桌上,成了所有人的目光所在。所有人都在猜测这圣旨上写着什么。 林嬿姬一副温婉谦恭的模样,暗地里却在打着小九九。今早悦儿好不容易得到了和离书,三皇子殿下又亲自进宫求皇上将悦儿的侧妃之名改为正妃之名,这圣旨八成就是为了此事,想到方才任公公一见到她就连声恭喜,这心便是越发愉悦得意。 悦儿成了三皇子妃,自己与皇后的关系也会更进一步,若能将二女儿沐禅筠也嫁入皇家,那可是何等的荣耀啊!到时看谁还敢偷偷笑话自己曾是青楼花魁的事! 沐禅悦也伸长了脖子,两眼发亮,心跳得厉害。皇上对沐羽曦这小贱人向来是青睐有加,偏心得厉害,不知道会不会真的愿意让自己成为三皇子的正妃? 只是任公公一定要沐羽曦到来了才宣读圣旨?难道少了这贱蹄子就不成吗?这贱蹄子也是的,都叫人通知了这么久,居然还不见人影,越来越不把她们放在眼里了。待圣旨一下,她一定要以三皇子妃的名义狠狠地在众人面前狠狠责罚她一顿,以泄她昨日被羞辱之愤! 沐禅悦过来坐着的则是林嬿姬的二女儿沐禅筠。她与沐禅悦的娇柔温雅形象不同,五官更为娇媚,大眼睛含笑含俏含妖,水遮雾绕地,媚意荡漾,小巧的嘴角微微翘起,红唇微张,欲引人一亲丰泽,这是一个从骨子里散发着妖媚的女人,她似乎无时无刻都在引诱着男人,牵动着男人的神经。 这几日她不在府里,而是去了灵州游玩,此时,她正望着自己手上刚描好的蔻丹,想着一会儿去赴林公子的游湖之约该穿什么衣裳与这鲜红的蔻丹衬着更好看,哪里管得上别人想什么呢。 袁兰青冷眼看着大房那边那副喜上眉梢的模样,心里暗暗妒恨。若不是林嬿姬突然出现,她会连大夫人都不得做吗?即使她后来生下了沐家唯一的男嗣,竟然都未能扶正,这林嬿姬只有两个女儿,居然都稳坐正妻之位,还不是靠着那死去父亲的名义撑着? 三皇子原来对羽灵也有几分好感的,还请羽灵一起游湖了几次,若不是林嬿姬叫沐禅悦假装不期而遇又失足坠湖,三皇子飞身去救,怎么会移情别恋? 这新仇旧恨全交织在一起,袁兰青的眼里都快喷出火来了,狠狠地剜了一眼坐在自己左侧苍白无色的沐羽灵,拳头悄然握得死紧,那脸上的挂着的笑容也越发勉强。 见袁兰青脸色不愉,才刚从圣堂山赶回来的沐祈悠关切地在旁握住了她的手,给了她一个浅浅的笑容。他从五岁起便被前国师无涯带去圣堂山学艺了,每隔三年方能回来一次,而这次却是遵从父命回来观礼的。虽然才十四岁,却是长得器宇轩昂,俊逸非凡,一身淡紫色衣裳,更衬得他面容如玉,一个翩翩公子般的模样。 手上的暖意让袁兰青回过神来,她望着自己的儿子,心弦一松。她怎么忘了,再怎么说,她还有个儿子呢,比起林嬿姬这贱人想尽了办法却一直未能生下儿子,她幸运多了。 这沐家迟早会交给她儿子打理,到时,她定要天天折磨这贱人,让她生不如死!哼! 三夫人慕容瑛和四夫人于初秋倒是安静得很,但细看她们的眼神也能看出她们的心思各异。但不管怎么说,表面上看来大家还是温馨和睦,其乐融融的。 又喝了一杯茶,任公公终于怒了,一瞪林嬿姬,生气地说道:“为何到此时还不见三小姐踪影?沐夫人,您真的叫人通知三小姐了吗?咱家可不是那些闲得慌没事干之人,皇上还等着咱家回去复命呢。” “任公公,妾身确实叫人跑去通传了,只是……唉,不瞒您说,这三小姐自从死而复生之后便性子大变,骄横粗鲁得很,不开心的话就是天皇老子来她也不给面子,动不动就拿身边的奴仆出气,就连管家都被她暴打了一顿……妾身正为此事头疼呢。”林嬿姬叹息一声,装作羞惭难当地说道:“这几日相公又不在家,只怕妾身的话,她是当没听到,所以不肯来吧。都是妾身管教无方,让您见笑了!” “什么?竟有此事?”任公公狐疑地望着她,见她点头,不由得勃然大怒,站起身来一拍桌子,喝道,“她一个小小的庶女竟敢如此无法无天吗?亏皇上还以为她知书识礼,温婉善良呢,却原来……哼,咱家立即回去禀报皇上,让他……” “三小姐到……”站在门外的小厮突然高声通传道,刚好打断了任公公的话,而苏瑾也在甘霖和允儿的搀扶下踏进了门槛,身边还跟着一个让人十分意外的人——杨妈妈。 苏瑾一进了门便让甘霖和允儿退到一旁,自己则深一脚浅一脚地往任公公那边走,黛眉紧蹙,痛楚之色溢于言表。任公公一口气搁在喉咙里,正在火头上,看到她怯生生地朝自己走来,腿脚还瘸得厉害,不禁一愣,向林嬿姬问道:“三小姐的脚是怎么一回事?” 难道是跳河自尽不成倒成了瘸子吗? 林嬿姬的心一惊,正斟酌着该如何答话,苏瑾已恭谨施礼道:“羽曦见过母亲大人,母亲大人万福!”又朝任公公一拜,说道:“羽曦见过公公!方才因腿痛难抑要推拿敷药片刻后才能下床,让公公久等了,真是对不起!求公公原谅羽曦迟到之错!” “任公公,三小姐昨日不慎崴了脚,腿脚不便方会迟到,还请见谅。怕要让公公久等,老夫人特令老奴用辇驾送三小姐过来,希望任公公看在老夫人的面上,不要责怪三小姐才好。”杨妈妈跟上前来,淡然笑道。 她以前经常和老夫人进宫去探望太后,任公公自然认得她,此时见她这么一说,哪里还好意思责骂苏瑾?便讪然笑应道:“杨妈妈严重了,咱家哪里是想责怪三小姐啊,实是这圣旨是关乎三小姐的,咱家一时心急才如此的……” 他那双豆豆眼探视着苏瑾,怎么也看不出林嬿姬所说的骄横粗鲁,不觉有些怀疑,难不成是沐夫人妒忌沐三小姐的好运气所以故意抹黑她? 林嬿姬的眼神闪烁了几下。又是杨妈妈!怎么每次杨妈妈都要护着这小贱人呢?真是让人气愤。不过既然杨妈妈这么说了,任公公自也不会继续追究沐羽曦脚伤之因,否则还真是麻烦了。不着生色地瞪了苏瑾一眼,林嬿姬陪笑道:“任公公,既然人都到齐了,请宣读圣旨吧!” 任公公这才回过神来,想起正事,忙咳嗽一声,说道:“大家都跪下吧,咱家要宣读圣旨了!”闻言,众人立即离座,跪倒在地,低头聆听着。任公公清了清嗓子,把圣旨大声念了一遍后,说道:“钦此!”便将圣旨往沐羽曦面前一推,说道:“三小姐,接旨吧!” “沐羽曦接旨。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苏瑾恭谨地将圣旨接过来,暗道这古代最不好的就是常要下跪,跪得她膝头都痛了。如果发明一个怎么跪都不痛的玩意儿出来卖,铁定能赚不少银子。 苏瑾在府外看过了告示,自然有心理准备,林嬿姬等人就不一样了,乍一听完,全都目瞪口呆,一副被雷击中的傻样,直到任公公说了“请起来吧”,那些人还跪在那兀自失神呢,个个脸色突变,哪里有半分的喜气?就连如愿以偿成为正妃的沐禅悦此时也是满肚子气,呕得很哪。 苏瑾也懒得管她们,缓缓站起身子来,不忘将一些银子往任公公的手上一放,羞怯却又不失恭谨地对任公公说道:“任公公此行辛苦了,沐羽曦没什么值钱之物可以打赏公公,这小小的心意还请公公莫要嫌弃。” 虽说是小小心意,那可是比方才给杨妈妈的还多了一倍的银子。苏瑾刚穿越过来,不知道一两银子已是凤夙皇朝一个平民一年的生活费,更不知道那袋银子是黄大牙打算拿去先买下十亩良田再去红花院赎下一个清倌的所有费用,所以这一出手,便是十两银子了,大方得让人咋舌。 任公公立即眉开眼笑起来,对苏瑾也越来越好脸色,“既是郡主的心意,咱家就收下了。咱家这就回去复命,郡主您好好养伤,中秋晚宴上咱们再见。” 说完,一挥拂尘,趾高气扬地走出了大厅,门外候着的两个小太监立即跟上,三人扭着腰肢往大门外走去。任公公摸着自己衣袖里那沉甸甸的银子,笑得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了,只是想起林嬿姬竟然连送都不送,这气又上来了,低声埋怨道:“不过就是个续弦的夫人,以为自己的女儿成为三皇子妃就摆起了架子,不把咱家放在眼里,真是可恶!” 大厅里,林嬿姬最先回神,也刚好看到苏瑾打赏任公公这一幕,那白花花的银子闪了她的眼,也让她火冒三丈。这贱蹄子什么时候藏了这么多银子?茗雅阁里值钱的东西不是都已经被刘妈妈给搜走了吗?难道又是老夫人送的?这老不死是摆明了要跟自己对着干了吗? 死命咬住唇瓣,就怕会一时忍不住骂出声来。看来,得抽空进宫一趟,见见皇后娘娘了。 沐禅悦和沐禅筠以及沐羽灵也是羡慕嫉妒恨,全都溢于言表,扭曲了那原本美丽的面容。 杨妈妈却是最先回复淡定的,脸上洋溢着欣喜的笑容边扶起苏瑾边说道:“恭喜三小姐了,哎呀,该叫您郡主啦,您如今可是昭颜郡主了。您可是沐家第一位得到赐封的郡主啊!这下,看谁还敢欺负您!冒犯郡主,那可是欺君之罪啊!” 说完,还漫不经心地在林嬿姬等人身上扫视了一圈,脸上还是笑吟吟的。仿佛那锐利的光芒和意有所指的语气只是众人的错觉而已。 闻言,林嬿姬和袁兰青的眼里都流露出刻骨的恨意,却又不得不装作欣喜万分地上前来道了声恭喜,见状,三夫人和四夫人也上来纷纷道喜。苏瑾温婉地应着,心里暗笑,看你们忍得如此辛苦,我怎么觉得特别爽呢? “娘亲,那以后我是不是该叫三姐姐做郡主姐姐了?”一道温和的嗓音飘过苏瑾的耳畔,那热闹的场面立时一滞。苏瑾循声望去,见是一个如玉少年正站在袁兰青身边,立即明了这人的身份。 在沐羽曦的记忆里,沐祈悠算是众多姐妹中唯一一个没有欺负过她的人了,不但是因为他年纪小,性情又温和,还因为他在府里的时间很少,即使回来也是匆匆几日便离开了,所以与沐羽曦毫无交集。 袁兰青这种人居然生得出如此俊逸温良的儿子,还真是烧了三辈子的香了。 0800.魅影来袭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见苏瑾望过来,袁兰青防备地将将沐祈悠拽到身后,阻挡住她的视线,目光狰狞的盯着她,阴阳怪气地说道:“人家已是郡主了,你能叫她姐姐吗?你叫了人家还未必会认你呢。咣玒児浪这年头啊麻雀变凤凰的奇事太多了,没准啊,再过几日她又变为皇妃啦,到时你还得三跪九叩呢。” 这话一说,沐禅悦的脸色就不好看了,怎么都觉得袁兰青这番话也在影射着自己,因为虽然自己贵为嫡女,但认祖归宗前也不过是青楼花魁的一个私生女,这嫡女确实是从沐羽曦手里抢过来的,那是她最隐晦的屈辱,所以此时见袁兰青这么说,这气便立即溢于言表。冷哼一声,讽刺道:“二娘说的什么话?都是沐家的女儿,麻雀变凤凰也是各人的本事,可羡慕妒忌不来。不然,你让沐羽灵混个郡主或皇妃当当?” “你……”袁兰青一时气结。沐羽灵苍白着脸由丫鬟搀扶着,咬牙应道:“我才不稀罕什么郡主皇妃的,太后有意要让我嫁给安南国太子,我也没有答应,哪里有大小姐你如此迫不及待,人家许你个侧妃你都巴巴地粘上去,若不是皇上改了旨意,你可就成了凤夙国第一个嫡女侧妃了。这等手段,我可学不来……” “你说什么?你再说试试?”沐禅悦涨红了脸,撩起衣袖就想扇她一巴掌,却被沐禅筠拉住了。沐禅筠妖冶一笑,反讽道:“你当然学不来。也不找把镜子照照你的模样,还太子妃呢,你倒去问问那安南国太子他可愿意娶你?你连他的洗脚侍婢都比不过,还奢望他喜欢你?对了,太子上个月还盛情邀请我去他那小住呢,这碧澜宝玉就是他送给我的礼物,怎么样,漂亮吗?是不是晃花了你的眼?” 沐禅悦得意地扬起右手,白玉手腕上那条宝玉手链闪烁着耀眼的光芒。沐羽灵脸都气绿了,眼一黑,险些晕厥过去。那丫鬟惊叫起来,袁兰青和沐祈悠忙过去看她,又是哭喊又是推拿,顿时场面一片混乱韪。 林嬿姬心里痛快,脸上却露出不悦和痛心之色,骂起自己的女儿来,“我说过什么了,一家人要和睦相处,别斤斤计较。羽灵不慎受伤,二夫人心不痛快,喜欢含沙射影地骂几句,那也是人之常情。你们不体谅也就罢了,竟然还与她顶嘴,你们想要气死她吗?都给我回去抄女戒十次!不抄完不准吃饭!” “娘亲……”沐禅悦和沐禅筠脸上有些挂不住,但被林嬿姬冷冷一瞪,都蔫了下去,冷哼一声,两人气冲冲地施礼告退了。 林嬿姬也装作温婉的模样前去对沐羽灵嘘寒问暖去了。袁兰青便逮着她来骂。三夫人慕容瑛和四夫人于初秋远远地站在一旁,一个用帕巾沾了沾额角的汗渍,眉眼间隐含讽刺,一个则抚摸着圆鼓鼓的肚子,唇角溢起一抹讥诮的笑,眼里浸着一缕深不可测的暗芒璧。 苏瑾双眸清明的立在原地,两手放平交合于胸前,样子清新灵动,颇有番大家闺秀的模样,看着这场闹剧,嘴角带笑,一脸的波澜不惊。 允儿和甘霖一左一右站在她身旁,犹如两尊门神一般,不言不语,淡定静雅。在她们眼里,自然是自家小姐的安危最重要,至于别人,而且是这等无心无肺的人,死了又与她们何干? 杨妈妈自然也将各人的眼神情态看在眼里,却并未声张。此时见越发喧闹混乱,不得不扬声一喝:“都给我安静下来!” 她的吼声比河东狮还要大,震得众人耳朵嗡嗡作响,忌惮于她是老夫人身边的老人儿,等同于老夫人亲临,即使心里还有些不忿,但还是不约而同地闭上了嘴巴,齐齐望了过来。 杨妈妈冷冷说道:“大家都听到了,皇上赐了昭颜郡主之名给三小姐,从此后你们都得尊呼她为郡主,该是什么礼数就得是什么礼数,否则就犯了藐视王法之罪,你们该怎么做,自己心里有数。你们也别想着像今日这般没大没小地疯闹一通,仗着有太后皇后撑腰就想在府里兴风作浪,老夫人说了,这家虽然不是她做主,但要撵谁出去还是轻而易举的,谁不信尽管试试吧。” 此话一出,众人色变。这不是意味着以后一见到这沐羽曦就得对她行礼请安?明明是相府里最卑贱的庶女,竟然突然间麻雀变凤凰,这已让人心有不甘了,还得看她脸色行事?气死人了! “大夫人,郡主身上的衣服和饰品也该换新的了,您着人准备着吧。堂堂的郡主头上只插着一支乌木簪,这衣物比你的贴身丫鬟还要破旧,也不怕别人笑沐家寒碜!”杨妈妈又转向林嬿姬板着脸吩咐了几句,“后日起郡主就搬至幽荷苑了,您可要安排妥当。沐家的女儿身份高贵了,您作为沐家主母也是与有荣焉,您说是不是?” 杨妈妈出声就代表着老夫人出声,林嬿姬即使心里记恨,脸上却是不露半点声色,依旧低眉顺眼地应道:“杨妈妈说得是,三小姐成了郡主,实为我沐家大喜事,与禅悦的婚事可称是双喜临门,可喜可贺啊!我已安排人抓紧时间修葺整理幽荷苑了,至于郡主的衣物,我会立即叫人去通知绫罗坊的人来为郡主量身定做几套,饰品也会一并送到茗雅阁让郡主挑选的,务必会让郡主满意。” 杨妈妈又转向被气得脸红耳赤的袁兰青,“二夫人您若是心火太盛,不妨多喝点银耳羹。四小姐的伤势不易烦躁,静养更佳,明日待大小姐出嫁后,不如送四小姐去静心斋去住段时日,待四小姐痊愈了再回来,您看如何?” 袁兰青一听就炸了毛,刚要发狠,听到那后面几句却是惊喜交加。静心斋是高级诊院,附属于御医院,但只对官员以及官员的嫡女嫡子才会开放。袁兰青本就想让沐羽灵进宫一趟,求太后出面允许进静心斋,没想到杨妈妈竟然主动开了口,这气也就消了一大半。 “那是甚好。杨妈妈的恩德实在没齿难忘,祈悠,快过来谢谢杨妈妈。”袁兰青惊喜万分地拉沐祈悠过来。沐祈悠深深地鞠了个躬,温言说道:“祈悠谢过杨妈妈,愿您与老夫人都身体康泰,万事如意。”喜得杨妈妈合不拢嘴。 苏瑾暗想,这沐祈悠看起来还是比较知书识礼,温雅如玉的,只是不知这是不是他的真实性子。若表里如一,也算是出淤泥而不染了。毕竟有这样的娘亲和姐姐,耳濡目染的,还能敦厚纯良,实属不易啊! “杨妈妈,曦儿的脚又疼了,能否允许曦儿先行告退?”看戏也看腻了,再呆着就无趣了。苏瑾婉约可人地对杨妈妈羞怯一笑,问道。 杨妈妈点点头,慈祥地回道:“郡主站这么久也累了,且先回茗雅阁歇息去吧。来人啊,送郡主回去!” 苏瑾又朝四位夫人各施了一礼,这才在甘霖和允儿的搀扶下缓缓走出了大厅,脚步有些蹒跚。那些人的炽热目光齐齐射在她的背上,不用转头都知道她们脸上是什么神情。苏瑾的嘴角扬起一抹冷笑。且不管皇上此举用意是什么,沐羽曦能从庶女升为郡主,已足够让她们嫉恨到濒临疯狂了,只怕这日子会越发的惊心动魄,无法安宁了。 郡主之位她并不稀罕,中秋宴会更是她避之不及的,她有种陷入阴谋无法抽身的感觉,仿佛自己就是某人的一颗棋子,而这个人,是皇上还是其他人?那个人究竟想利用她干什么? 昨夜的蒙面人,毒蛇,蒙面杀手,还有今日的柳夫人,那个神鞭秘笈……这些疑窦积压在心头,绕成了一个庞大的蜘蛛网。苏瑾拧了拧眉头,溢出无声地叹息。 现在就扔弃了沐羽曦这个沐家女儿的身份离开也不是不可以,但一日未弄清颜夕偷情和自杀的真相,她又心有不甘,也许,这是沐羽曦残留给她的执念,也是她占据了这副身体就注定要还了的债,不还了便无法安心。 罢了,还是走一步算一步吧! ………… 当夜。 夜色正浓,一轮明月高挂天际,几颗星子稀稀疏疏地悬挂四周,微风轻拂,好不惬意。 苏瑾早早撵了甘霖和允儿回房睡了,而小白狐对她说了句想去寻一寻那能解***草的百灵珠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估计不到天亮是不会回来的。苏瑾便脱了外衣,连亵衣也脱了,只穿着肚兜亵裤就上床歇息去了。 谁叫这凤夙国虽然都农历七月了还略嫌炎热呢。不盖被子吧,到了半夜又会太凉了,容易染上风寒,盖被子吧,又惹得出汗,浑身黏黏的不舒服,前两夜因为特殊情况无法选择而已,今夜既然一切正常,她自然不想委屈自己了。 只穿着肚兜亵裤虽然不雅,但盖上被子冷暖却刚好适宜。苏瑾想,看来,她得抽空出去一趟,为自己专门做几件现代版清凉睡衣才行了。 在床上翻来覆去了一会儿,苏瑾便陷入了香甜的梦乡。只是没过多久,一道魅影却悄然掠过高墙,蹑手蹑脚地落在她的屋顶上,轻轻地掀开几片屋瓦往下探视了片刻后便闪电般掠了下来,从后窗一跃而入,顷刻间已到了苏瑾的床前,边抽出匕首边撩开了那白色的幔帐。 081.又亲吻了又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帐内,苏瑾侧着身安睡着,睫如蝴蝶,双眉弯弯,小小的鼻子微微上翘,嫣唇微抿,半边无斑的脸颊如凝滞白玉,丝被遮掩着她的身躯,只露出颈项和一侧肩胛,如云烟似的墨黑长发衬得那肌肤更是无瑕剔透,那睡容就像个婴孩般的恬静美好。咣玒児浪 那人影微微一怔,就要***女子心窝的手也一滞。不是说沐羽曦是个比厉鬼还丑的女子吗?怎么这一看竟然比沐禅悦还要美上几分?难道这个睡美人并不是沐羽曦? 就只是这一瞬间,苏瑾却突然睁开了眼睛,凤眸里闪烁着冷凛的光芒,唇边的笑意才微露,身子却已如鲤鱼打挺般弹跳起来,右脚狠厉地往那蒙面人腰身招呼,一只拳头同时狠狠地击向他的眼睛,另一只手则用力将他手上的匕首往他的胸部压去。 事实上,就在那人抽出匕首的时候,那寒光在幔帐上一闪而逝,那杀气就让她惊醒过来了。容许他靠近只不过是想为自己更添几分胜算。 真是倒霉!原以为今夜可以睡个安稳觉,竟然还是有人来要她的命,她是招谁惹谁了?是谁这么想她死啊珥? 那杀手本就没料到她会醒来,此时见她竟然可以手脚同时出招,一时间手忙脚乱,顾得了侧身闪避那一踹,却避不开她那一拳,顿时左眼一阵剧痛,眼泪直流,抢得回那匕首,脖子却差点被她掐住,心神一悸,只能施展轻功如鹞子般急促后退几步,还未站稳,却见那女子从床上一跃而下,眉眼一挑,唇边带着冷笑,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条红色长鞭,挥舞着朝自己打去,凌厉的鞭风竟然不比一般的练武之人逊色! 这次那蒙面杀手终于看到了她脸上的恐怖黑斑,倒抽了一口冷气,同时她那曼妙傲人的身躯却也尽显眼底,刺激得他又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他色迷迷地将目光停留在那因为急促呼吸而起伏着的胸脯上,竟然脚步一移,径自往那鞭风上迎了上去。 这人竟然不怕死吗?还是以为她只是三脚猫?苏瑾暗自冷笑,突然将神鞭抽回,转了个方向,卷起桌上的花瓶猛地往他身上砸去骂。 这鞭子收放自如,轻便灵巧,还真是好用啊。甩鞭的时候,那凤凰头摇曳着,就像是凤凰展翅一般,更是平添了几分气势。苏瑾想,不管柳夫人的目的如何,她都该向她道声谢,给了她这么好的防身武器,嘿嘿! 那蒙面杀手的手才刚触到鞭尖,那鞭子竟然往右一移,随即那花瓶便带着一束花闪电般砸过来,他灵巧地避开,紧盯着苏瑾那不盈一握的腰肢,yin笑道:“沐小姐,你就莫要负隅顽抗了,这良宵苦短,还是让哥哥先肆意疼爱你一番再送你上路吧!如此才不枉来这人间一遭呐!” 那淫*邪的目光让苏瑾有些愠怒,低头一看,这才醒觉自己已然春*光大露,不禁懊恼地咬了咬贝齿。早知道今夜也有不速之客光临,就是热死她也会穿着整齐等待着的,也不会像现在这般让这清凉打扮白白给这杀手看了! “你想与我颠鸾倒凤就明说嘛,何必拿把刀出来吓人?早说嘛,我也好躺着让你……为所欲为!”苏瑾垂下神鞭,微侧着脸朝他抛了个媚眼,捏着嗓子娇声笑应道,这妩媚的模样让那黑斑都显得不怎么可怖了。 那蒙面杀手一愣,忘记了自己的目的,流着涎水上前几步,想要抱住这令人销*魂的胴体一亲芳泽,却见苏瑾脸色一变,鞭子已经再次快、狠、准地缠上他的身躯,顷刻间将他甩飞出去,重重地撞在一隅墙壁上。还未爬起,又一记鞭子袭来,狠狠地打在他的手腕上,他痛呼了一声,匕首铿然落地,就连他身上的布料也被打得裂开了一道缝隙。 “想占我便宜,你是嫌命太长了!”苏瑾冷笑着将鞭子一甩,鞭子在空中挽了个鞭花,气势如虹地再度朝那蒙面杀手的脖子绕去,“纳命来吧!” 那蒙面杀手才刚从地上踉跄爬起,见那鞭子又袭来,忙侧身弯腰一闪,尽管如此,鞭风过处,他的发带一松,那长发立即披散下来,遮掩了视线。他急急地伸手去拂,耳边却传来呼呼风声,他警觉地想要仰头后退,苏瑾已经飞跃过来,抬起一脚重重地往他的要害踹去,骇得他一手往下护住裆部,身形暴起,右手化为掌,一掌劈下,掌风呼呼作响,有一股白色烟雾弥漫开来,伴着一股腥臭之气,令人欲呕。 眼见那掌风就要打在苏瑾的天灵盖,苏瑾的心一惊,一咬牙,将鞭子甩上房梁,拽住鞭子往上一跃,本想借力荡开,可是身子还没荡起,怎料那蒙面杀手竟然狞笑一声,手一甩,只听“咻咻”二声,有两件暗器旋转着朝苏瑾急速袭来。 原来,这才是后招啊!她实在太大意了!苏瑾的心那个悔啊,对那蒙面杀手的恨意也愈发浓重,只是此时已是避无可避,苏瑾咬破了唇瓣,面如死灰,绝望地闭上了双眼,竟然落下一滴泪来。 就在这刹那间,窗外突然黑影一闪,一声焦急的嗓音响起——“该死!”苏瑾只觉得腰肢一紧,身子已如惊鸿般飞起,急急往后掠去,又听“琤琤”两道细响,那边突然传来重物坠地的声音。苏瑾惊疑地叫了一声,尚未睁开双眼,身子突然摔倒在地上,什么重重压在她的身上,唇瓣上覆上了两瓣柔软的东西,额头也与重物碰撞,痛得她几欲落泪。 “啊……”苏瑾低呼了一声,那重物也不约而同地低呼了一声,腰间和某个部位的炽热热度让苏瑾终于回过神来,睁开眼一看,立时惊得瞳孔圆瞪,一时说不出话来了。 竟然又是昨夜那个救了她的蒙面人! 竟然又是这么巧地刚好唇瓣对唇瓣,吻上了! 只是这次,是他扑倒了她! 这次更糟糕,他的手一只搂着她的腰肢,一只则放在她那肚兜高高隆起的地方,也就是…呜呜,羞死人了! “你……”苏瑾的脸立刻红如番茄,全身也染上了一层绯红,那双潋滟水眸被泪水洗濯过,更是明媚动人,她这一开口便惊觉不对,只因自己的小嘴被他的包裹着,发出的“你”字支吾不清,极像那暧昧的“唔”字。 他那双瑰丽宝珠般的眼如炎夏烈日下仅存的一脉幽泉,令人偶一注目,便要碎了魂魄。身上淡淡的酒气熏得人陶陶欲醉。苏瑾羞得再度想要侧开头去,可是他搂得如此严实,她动弹不得,更是羞恼不已。只能垂下眼,不去看他。 这声音传入那蒙面人的耳朵里,他的身子一颤,耳朵也红了,显然是误会了。两人的身体紧密相贴,见她的睫毛微颤,羞怯可人,他的心一荡,手缓缓一动,掌心那滑腻的感觉让他爱不释手,一时间竟然不愿起身。 他的手在摸她哪里啊?苏瑾的身子一僵,心又惊又怒,原来这英雄救美的蒙面人也是个登徒子?!她瞪大了双眼用力地去推他,手抵在他坚硬的胸膛上却无法撼动他半分,那掌心处的炽热却让她心烦意乱起来。眨了眨眼,她索性一口咬住了他的唇瓣。 “啊……”那蒙面人闷哼一声,身子一挺,一缕血丝从黑纱后面缓缓滴落下来,正滴落在她的玉颈上,更添几分颓靡之色。不过他此时可没这种心思了,只是望着她怒斥道:“你是狗吗?怎么突然就咬人啊?” “哼,你活该!”苏瑾涨红着脸应道,凤眸里就要喷出火来了。 “早知道我就不救你了,你这该死的恩将仇报的丑女人!活该你被那人轻薄了去!”那蒙面人黑色的眼珠嵌着冷冷的冰雪,浑身罩着一股浓浓的肃杀之气,深眸狭长,妖邪逼人,就是不掀开面纱看也知道他此时面罩寒霜。 他很生气!真的很生气! 今日发觉他随身佩戴的玉佩不见了,怕是昨夜遗漏在她这里了,害得他整日魂不守舍的,就连陪着远道而来的师父饮酒畅谈也是心不在焉。待师父一醉倒他就冲来了,原想向她讨回玉佩,没想到却见她衣衫不整地,不,应该说是几乎裸裎地与那蒙面杀手打斗着,这气便涌上来了。 气她逞能,不会大声呼救,更气她居然这副模样站在男人面前,于是他控制着自己的冲动,硬是要作壁上观。直到看到那惊险的一幕才忍不住出了手,而现在,更气她咬破了他的唇瓣! 又不是没亲过她,都第二次了,犯得着咬人吗?她真这么在乎的也不会在陌生人面前这么地……不知羞耻了,哼! “这位公子,你不也在轻薄我吗?”苏瑾嗤笑道,用眼神示意他往下看。 那蒙面人狐疑地低头一看,见自己的手正放在她的胸部,眼一闪,倏地弹跳起来,双手颇不自然地放在身后,侧过头去不敢看她,讪讪地应道:“我只是一时不察,绝非存心轻薄。” “哼,五十步笑百步!”苏瑾也从地上爬起,边拍打着自己身上的灰尘,边讽刺地说道,见他僵着身子不说话,也不看他,脸上的尴尬之色才消弭了。再往那突然销声匿迹了的蒙面杀手一看,却猛地吓了一跳。 那杀手的颈项间被什么利器割断,鲜血四溅,已然七绝,两块菱形暗器深深嵌入他的眼睛,看起来极其可怖。这蒙面人的手段可真狠厉。 “他看了你的身体,必须死!”那蒙面人冷声说道,顿了顿,又说道:“你能否先穿上衣服?夜深风大,小心着凉。”… 0802.剧毒发作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就是这三句话,那语气竟然变了三次。咣玒児浪第一句话杀机迸露,冷厉阴森,颇有点咬牙切齿的味道,第二句话则有些无奈又有些怒意,又似想到了心神一漾,那嗓音微颤,反正复杂难辨,而到了第三句,却又忽然低沉柔和下来,只是那语气牵强得很,感觉不像是对自己解释,反倒是在为他自己找理由一般。 其实这蒙面人的嗓音极富有磁性,如果不是生气的话,那声音便会柔得像远山上的清泉,二月的春风。可惜他不是不说话,就是像现在这般的怒不可抑,想要听到他好声好气说话几率不高。 苏瑾想起他两次出现的第一句话都是“该死”,不由得噗嗤一声笑了起来。怎么她所遇到的男子,都不会对自己有好脸色呢?狐狸面具男是这样,这个蒙面人也是这样,才说两三句就会暴跳如雷、恨不得吃了她似的,难不成她是炸药?可是她真的真的很无辜啊! 见她没去穿衣反而在那笑,那蒙面人气不打一处来,斥了句“不知所谓”,眸光在房间里四处快速梭巡了一下,待发现放在床边一侧的外衣,就飞扑过去。苏瑾只觉得眼前黑影一闪,讶异地微张着嘴,以为他又要走了,有些无趣地刚要去穿衣,脚才刚移步,他已龙卷风般地掠回来,很是不悦地将几件衣物兜头兜脸地扔掷过来,冷声说道:“穿上!”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有件衣服盖住了她的脸,苏瑾一把扯下来,又弯腰去捡掉在地上的外衣,心里也很不悦。这是她的闺房,她爱穿不穿,关他什么事啊?她就爱这般清凉,不行吗韪? 她这一弯腰,洁白的肌肤若隐若现,两点粉红的花蕾更是微微颤动着。他的喉咙一紧,顿觉呼吸困难,脸色一暗,整个脸顿时红的像煮熟的虾子,不过他蒙着黑纱,苏瑾看不见。 见她将衣服拾起紧抱在怀里,肚兜下那高挺的乳峰像群山峻岭般巍然耸立,他咽了咽口水,咳嗽一声,恶声恶气地说道:“莫非你想让我亲自动手?”说完,作势要上前来为她穿衣。 饶是苏瑾再大胆,也被他的举动给骇住了,这家伙,竟然真的伸手来扯她的衣服?他的指尖碰触到她的肚兜,那丝暖意像触电般让人心悸,苏瑾脸一红,慌忙后退几步,边快手快脚地把亵衣穿上边愤愤然应道:“我自己来,就不劳驾阁下您了。檠” 如果不是看在他两度救了她的恩情上,她真想一脚踹过去。 “那可真可惜了,我可是从来未曾为别人穿过衣裳的,本想把这第一次贡献给你的,你该感到荣幸才是……”见她不再抗拒,蒙面人悄然松了一口气,身子慵懒地倚靠在衣柜旁,俊眸微眯,竟然如此调侃道。 “阁下的第一次还是留给别人吧,我才不稀罕!”苏瑾冷笑道,把外衣往身上一套,三两下扎了个结,忽然感觉腰身松垮垮的,狐疑地望了望地面,见那腰带落在离床不远的地面,不禁蹙了蹙眉,撇撇嘴,放弃了要去拾起的念头。 算了,黑灯瞎火的,束不束腰又何妨?至少现在她的穿着比刚才得体多了。 “牙尖嘴利!女孩子家说话温顺点,才会招人喜欢,你懂不懂啊?”蒙面人摇头,冷言嘲讽道,“相貌本就不佳,性子再这般桀骜,只怕就是皇上指婚人家也未必乐意娶你。” 话虽这样说,他的心里却是莫名的有些郁闷,就因为她的那句“不稀罕”。 “想要看温顺羔羊,想要赏如花美人,你来错地方了,这是茗雅阁,不是什么红花院。”苏瑾睨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地应道:“不过看阁下这般黑不溜秋的打扮,也知道是见不得人的,若这样去红花院,只怕会吓死了那些温顺的花姑娘。” 原以为他又会动怒,没想到他居然点了点头,倒也不羞不恼,只是淡然回应:“红花院的确美人如云。不过,反正来此也能见到一般只能在红花院里才能见到的旖旎春色,还是不必花钱的,我自然是舍远求近了。毕竟,这昭颜郡主的名气可比那些姑娘要响亮多了。虽然不美,身材还是可以的。” 说着,那眼神还很配合地在苏瑾身上来来回回地打了个转,然后落于苏瑾的颈项间。 这混蛋,别以为她听不出他的意思,不就是在讽刺她如那些ji女一样喜欢袒胸露背吗?哼!她倒也不见得他有多君子,是君子的话他刚才就不会趁机占她的便宜了。 不过这家伙虽然口口声声说她不美,相貌不佳,但是眼里却从未出现过鄙夷嫌弃的神色,所以苏瑾很快就从恼怒中冷静下来,此时与他应嘴也不过是觉得有趣罢了。 她若真动了杀机,可没有现在这般好说话。 苏瑾走过去将还挂在房梁上的凤凰神鞭取了下来,紧拽在右手上,这才身子一旋,转了个方向,快步向前,靠近他,提起右腿抵在他的身侧,学那花花公子一般,轻佻地在他脸上吹了一口气,左手则在他胸膛上轻轻地划着圆圈,媚眼如丝地说道:“怪不得方才阁下借着机会对我又亲又摸的,原来是为了捞够本呐。那请问阁下,滋味如何?是否比那些姑娘还要让你……飘飘欲仙?” 想不到她如此大胆,蒙面人美若寒星的眼眸中闪出一股锋芒,冷哼一声,伸手猛地扣住她的纤腰将她压向自己,另一只手则勾起她的下巴,望着那殷红如桃的唇瓣,一字一字地道:“何止飘飘欲仙?简直***无尽。我忽然很想……” 他的脸缓缓靠近,苏瑾的心一惊,下意识地将头往后缩,心想,他不会真的想吻她吧?脸蛋滚烫得厉害,她有些后悔玩这么大了,正心跳如鼓,却听他说道:“辣手摧花!” 苏瑾讶异地抬眸,见他眼里满是冰冷的怒意,却没有一丝怒意,心便镇定下来,应道:“原来阁下的品味如此特别,喜欢先出手相救后再辣手摧花,体味那欲擒先纵的畅快感觉,羽曦实在佩服至极啊!” 那蒙面人的身子一僵,一时无语。苏瑾甚至能听到他牙关紧咬的咔嚓声,后背一凉,也无意再去挑*逗他了,媚笑一声便想抽身退开,可是才一动却不由得闷哼一声,只因腰间似被铁箍住,无法动弹,她一用力那铁手便更用力,疼死了。 “放开我……”苏瑾蹙眉。空气中那血腥味越来越浓,她得尽快清理了现场免得惹人起疑。而最主要的,是他身上那酒气熏得她都要晕了,呼吸有些困难。这姿势太暧昧,他真的起了兴趣她就惨了。 “别再试着挑衅我,我这个人虽然喜欢英雄救美,但不代表我没有脾气。惹怒了我后果会很严重的。”蒙面人凑近她耳边,低声说道:“比辣手摧花还要严重一百倍一万倍!就像这般……” 话音刚落,他已经一掌打出,凌厉的掌风带着蓝色的火焰如浪涌出,顷刻间将那具尸体席卷住,待苏瑾侧头纳闷地望去,哪里还有尸体的踪影?须臾之间只余了一堆灰烬。 “你……你竟然毁尸灭迹?!”苏瑾惊骇得双眼圆瞪,随即是满腔怒气,用力挣扎起来,恰好他松开了手,苏瑾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怒视了他一眼,刚要跑去看还剩下什么线索,却被他一把扯住了手臂。 苏瑾吃疼,伸脚就踹,他灵巧避开,摁住她的肩膀一个翻转,苏瑾只觉背部一痛,整个人被他压在了衣柜上,他凝视着她那双因为怒焰而愈发明亮璀璨的凤眸,冷声说道:“他的身上沾染了毒粉,碰不得!” 若不是怕她会忍不住走过去碰触,他会耗费功力用冰焰焚烧掉这尸体吗?那杀手衣服上的白色粉末,她的眼睛瞎了看不到吗? 有毒粉?苏瑾一怔,忽然想到那带着腥臭味的一掌…… “不但如此,他方才打出的那一掌和那两枚暗器都带着剧毒,只要沾了星点也会中毒……”那蒙面人解释道。不然他也不会不敢正面对抗,而是抱着她飞掠而出。他身上有世间最为歹毒的蛊毒,所以一般的毒对他都没有作用,不然他也不会将她紧紧护在怀里,一心想要保住她的小命。 就是因为刚才太过于惊险,他才会将她重重扑倒在地,才反手一掌将那暗器击回,再发出一片薄如蝉翼的刀片将他狙杀。 “中毒的话会有什么症状?”苏瑾低弱地问道,“是不是……全身发冷,呼吸困难,脸色发红,手掌……发黑?” “你怎么知道?”那蒙面人诧异地低头问道。难道她也懂得毒术?这女子的身上究竟藏着多少谜啊? “因为……”苏瑾苦笑道:“我中毒了……”说完,身子无力地往下滑,感觉自己快要喘不过气了。好难受啊…… 早知道那掌有毒,她就屏住呼吸了,现在怎么办?她吸了不少毒气…… 那蒙面人吃了一惊,眼神一凉,弯腰伸手抱住她,她的脸颊贴在他的胸膛上,竟然滚烫得如热水一般,颈部以下却是凉得可怕,再看到那黑炭般的手掌,立即倒吸了一口冷气,额头皱出了几道痕,想也不想地在她的身上连点了几下,叱道:“你怎么不早说?” 中毒了也不说,这个蠢女人! “这下好了,不必劳驾你辣手摧花了……”感觉他的双手颤抖得厉害,苏瑾艰难地说道,对他微微一笑便陷入了黑暗之中。 “沐羽曦……” 083.唇齿相3依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沐羽曦……你醒醒啊!” 见苏瑾晕厥过去,怎么叫也叫不醒,那脸却是红艳如玫瑰,那蒙面人的眼里露出几分焦灼之色,略一思忖,从袖中拈出一片刀片在左手的掌心深深一划,顿时血流如注。咣玒児浪他紧蹙眉头,捏着苏瑾的下巴掰开她的小嘴,让那青褐色的血液流入她的嘴里,强迫她喝了好几口后才松开手。 他的力度之大,苏瑾的脸颊竟然被捏出了两个手指印。苏瑾醒来知道不知道会不会误会他趁着她昏迷不醒的时候掐她?想起她横眉冷对的模样,他的唇角微勾,只是看到她身上的寒气越发浓重后,心头一震,眼神一变,冷着脸撕下一角衣袂三两下包扎了一下手下的伤口后,抱起她扶摇直上,竟然撑破了那本就被蒙面杀手掀开了几片瓦砾的屋顶,身如闪电,掠过那围墙和楼阁,没入那层叠树林之中…… 屋顶的风和窗户吹进来的风将地上那堆灰烬吹散了,就连血腥味都吹淡了…… 蒙面人才刚抱着苏瑾离去,那墙外突然又跳进两个黑衣人来,鬼鬼祟祟地窜进苏瑾的房间。两人在房里四处搜寻了一番,一人狐疑地说道:“奇怪,怎么一个人都不见?难道丛狼将人给掳走了?”另一个人嗅了嗅空气,沉声说道:“这里好像经历了一场打斗,若丛狼没得手,只怕已经丧命了。琥” 想起昨夜主子派来的四人竟然人间蒸发了一般,两人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冷颤,对视了一眼,一人低声说道:“我们还是先回去复命吧,看主子如何打算。”另一人点点头,眼里有些惶恐之色,“我都说这娘们有些邪门了,你还不信。能死而复生的人,你见过几个?若不是丛狼为争头功坚持先来,你我只怕命绝于此了!” 他这么一说,恰好又一阵风吹来,吹得树叶沙沙作响,像是有人在哭似的。两人颤抖了一下,不敢再停留,两人又从后窗跃出,偷偷摸摸地爬墙溜走了…… 茗雅阁又恢复了静谧嘬。 ………… 那蒙面人抱着苏瑾来到一片被白雾笼罩着的树林里,长啸一声,身边倏地出现两道魅影,见到他这副打扮不由得一愣,但随即恭谨地向他躬身说道:“属下见过主子。” 那两人赫然就是白日里来接云无忌的暗魈和暗魅。此时见蒙面人怀里抱着一个女子,不由得吃了一惊。主子素来不近女色,若是脂粉味较浓的女子靠近他,他不但会不停打喷嚏,还会严重过敏。平日里就是幂星公主不小心碰触到他他都会浑身起鸡皮疙瘩。 向来对女子避之唯恐不及的主子竟然紧抱着一个女子,两人肌肤相贴却毫无过敏症状,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终于有人能让主子变正常男人啦!呜呜,实在太感动了! 暗魈张着嘴巴想要看清楚那女子的模样,可惜那女子披散着长发,头又靠在主子的胸膛上,怎么看也看不真切。暗魅喜滋滋地贺喜道:“恭喜主子,终于遇上真命天女啦!只是不知……”这位小姐姓甚名谁? 话未说完,那蒙面人已经冷声喝道:“开阵!速去暖泉漱玉池!”那衣袂无风自动,朦胧的月光穿过树梢斜照在他身上,衬得他的深眸更是冰冷阴鹜,身上的煞气震慑住了暗魈和暗魅。 暗魈这才察觉主子有些不妥,不但瞳孔变成了浅绿色,左手缝隙里还有鲜血不停滴落地面,怎么会是这样?邪医前辈不是给主子服了白度母散,可以暂时抑制主子体内的蛊毒吗?怎么才过了一日就复发了? 暗魅也是一惊,不敢再说些什么,两人微微颔首,身子忽然腾空而起,各立于一方,对着那片树林左右挥掌,瑟瑟的声响惊起不少山雀,好多的树木竟然快速移动起来。 这个树林是被布了五行八卦阵的阵点,里头变化莫测非一般人所能想象。不懂阵法的人误进了去,即使连走十日也不可能走出去,只能困死在此,若是踩到了陷阱或触到机关,那更是顷刻丧命。若不开阵,除非将整片树林都毁坏方能破阵。但这树林这么辽阔,要毁坏又谈何容易? 也正因为此,那蒙面人才会选择此地作为他的隐秘疗伤地点。 其实对于他们这些精于阵法的人来说,要快速进入树林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何况是设阵之人?只是蒙面人此时心急如焚,体内的蛊虫又在蠢蠢欲动,实在不想再耽搁时间,所以才会让暗魈和暗魅冒险开阵的。 狂风四起,树木移动得更快,才不过片刻,那林子的形状竟然从一个翻了的船变成了两个半圆。等到风停的时候,那白雾也消失不见了,两个半圆之间赫然有道羊肠小道直通入深处。 不等暗魈和暗魅从半空中飘然跃下,蒙面人已经抱着苏瑾飞掠进去。“暗魈,结阵!暗魅,速去拿些凝香丸过来。”语声犹自飘袅,他的身影已经杳然于林荫深处。 “才刚开阵又要结阵,主子想要累死我吗?”暗魈哀嚎道,那可是很耗费功力的事情,与暗魅一起发力已经累得他大汗淋漓了,现在居然要他一个人结阵?他的内力是五人里面最弱的一个好不好。 暗魅嗤笑一声,急急回听涛阁取药去了,心里却是疑窦丛生。主子要凝香丸干什么?不会是给那个女子吃的吧?难道那女子受了寒毒?若是如此,不但得要凝香丸续命保气,还得用深厚内力将那寒毒逼出。主子如今的身躯怎能再轻易消耗内力?若是运功的时候出了什么岔子…… 这么一想,暗魅的脸色愈发冷沉,身形也越来越快。他可得尽力阻止这事! 蒙面人将苏瑾放进那热气氤氲的水池里,苏瑾的身子竟然在暖泉里滋滋作响,一缕缕寒气从水里散发出来,与那热气互相缠绕消弭。那脸颊虽然不再红若桃李,却是苍白无血,如覆上了一层薄冰,那双晶眸紧闭着,眉头紧蹙,仿佛痛楚难忍。 蒙面人的手在苏瑾的眉宇间轻轻抚过,那动作温柔如水,可惜连他自己也没有察觉。见她的肌肤还是如冰,他蹙着眉将热水泼洒在她的脸上,冷声说道:“若不是看在你对我有用的份上,你就是死在我面前我也会若无其事。”世人不是说妖魔无情吗?他的身上既然流着妖魔的鲜血,自然比一般人还要无情了。可是,为何想到她失去呼吸长眠于地下的那个情景,他的心突然痛到窒息? 不,不是因为她,是因为他体内的蛊虫闻到鲜血的味道又出来作祟了! 此时最刚调息疗养的,是自己而不是这个总是惹是生非的牙尖嘴利的沐羽曦! 他现在严重怀疑神算无忧子的话了,每次遇见她都会是在惊险万分的时候,上次累得他蛊毒发作,而这次又是如此,还说她是能救他的命定之力呢,在他看来,她更像是他的灾星,是上天专门来折磨他的! 蒙面人深深地凝视了她一眼,眼神微闪,叹息一声,撕下面纱扔置一旁,抱住她,沉入到水底。 突然被温热的水呛到鼻子,苏瑾痛苦地一声,无意识地挣扎起来,顷刻间却被他用力搂在怀里,他的脸靠过来,双唇紧紧攥住她的,以口度气。他的另一只手却按在她的后背处,将一股内力徐徐输入她的体内。 那池底水流急促,冲击得两人的身躯顺着水流缓缓回转,那蒙面人的一头黑发渐渐变成了银色,与苏瑾的三千青丝缠绕在一起。他的脸色愈发惨白,俊眉紧蹙,苏瑾却逐渐安静下来,秀眉舒缓,就像是睡着了一般。 一人呼吸急促,一人呼吸平缓,却是奇异的协调。每当蒙面人感到热血汹涌、痛难自抑的时候,他便将苏瑾紧紧地抱住,大口地喘气,可是,体内的蛊虫搅动得更厉害了,他快撑不住了…… “主子,凝香丸来了!主子,您在哪?”水面上突然传来暗魅焦灼不安的嗓音。声音骤然传入蒙面人的耳畔,他的身子一振,猛地清醒过来,竭尽力气往上一顶,两人终于穿透水面。蒙面人无力地倚靠在池壁,手却依然紧紧拽着苏瑾,而苏瑾大半个身子垂落水面,就连那脸也被热水淹没,微微荡漾着,狼狈得很。 乍然看到主子那头银发,暗魅心一惊,颤声说道:“主子……”才刚结了阵回来的暗魈见状也吃了一惊,两人跳下水池想要扶住主子,却被他一掌打开了,“凝香丸……” 那双浅绿色的眼睛此时已变成了深绿色,几欲滴出血来了,腹部的诡异蛊虫又在他体内喧嚣着,急速移动着,他的身子颤抖得厉害,若非此时挂念着一个不知死活的女人,他早已经控制不住了。 暗魅无奈地将凝香丸递过去,示意暗魈帮忙将苏瑾扶起。只是暗魈的手还未触到苏瑾,蒙面人已经一使力,把苏瑾从水中扯了回来。柔软的发丝拂过暗魈的指缝,那半张脸上的恐怖黑斑赫然入目,暗魈再度悚然低呼了一声,一失神苏瑾已经重新落入蒙面人的怀抱。 “出去……候着……”蒙面人艰难地说了一句,冷厉的眼神扫射了他们一眼又落回到苏瑾身上,边把那三颗千金难买的凝香丸像糖果般地塞进苏瑾的嘴里,边咬着牙再次运气,将内力缓缓输了进去。 08运4.运功逼毒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他紧咬着唇瓣,唇角有一缕血丝蜿蜒流下,滴落在他的衣袖中,随着他的发力,苏瑾身上的寒气逐渐消弭,却有一缕缕热气在她的头顶上盘旋着。咣玒児浪他的手臂上却已是青筋毕露,额上也沁出豆大的汗珠,若不是苦苦支撑着,只怕早已濒临崩溃发狂的境地。 暗魈失声叫道:“主子,万万不可啊!”主子现在是在强行将残余的寒毒用内力逼出,这样就避免不了会被寒毒侵入体内,寒毒会激起蛊虫反噬的***,这对主子的身体岂不是雪上加霜,造成更大的伤害? “滚……”蒙面人咬牙冷叱,那双深眸已然变得通红如血。暗魅知道主子主意已定,再三阻扰也是无济于事,眼神一黯,捂住还想要劝说的暗魈的嘴巴,将他硬是拽了上去,直到远离了暖泉漱玉池有两丈之外才松了手。 “暗魅,你明知……”暗魈踹了他一脚,愤愤然说道,见暗魅对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又用眼神示意池子那边,他倏地噤了声,一屁股坐在草地上,却还是忍不住用唇语“说”道:“你明知主子此举伤身伤心,恐怕休养半月也难以恢复,你不帮忙劝止也就罢了,竟然还阻拦我?” “你我从十岁起就跟在主子身边,自然知道主子做的决定不容置疑。他既然已一意孤行,你我再三阻止又有何用?”暗魅也跟着坐下来,无声“应”道:“若是让主子的神思再受波动,走火入魔,岂不是更糟糕?韪” “那现在怎么办?”暗魈苦恼地望着天,忽然眼一亮,“不如去把云前辈请来,让他为那女子逼毒?主子的蛊毒也能暂时抑制下来!” 暗魅敲了敲他的头,嘲讽一笑,“你傻啊你?没见你方才想要帮忙扶起那女子的时候,主子的眼神有多冷吗?若是别人,只怕早已血溅三尺了。你我就算不死,这手指头也铁定留不住了。” 这绝不是危言耸听。主子对那女子有着深深的占有欲,暗魅从未见过主子对谁这么上心,就是听闻兰妃娘娘的死讯,也不过是沉默了半日,弹琴弹了半宿,可是今夜,他紧抱着那女子不松手,宁愿开阵也不愿意耽搁半刻,此时又不惜以身犯险,用内力为其解毒,可见那女子在他的心目中地位有多高镟。 冒冒然去请云前辈来,虽然会成功阻止此事,但事后主子必定会对自己和暗魈严加责罚。他可不想被扔进万蛇窟面壁三日! 暗魈缩了缩头,脸色一白。他天生秃头,脸上还有一道狰狞的刀疤,再少了几根手指,那岂不是更难看?哦,他不想变残手!只是…… “难道就这样置之不理吗?若是主子出了什么事,别说皇上那边难以交差,就是邪医前辈这头,我们就吃不消啊!”暗魈摸了摸自己的光头,甚是苦恼,“也不知道那女子是何来头,竟然使得主子待她如此的紧张。若是貌若天仙也就罢了,偏还是个相貌丑陋之人,主子再怎么自甘堕落也不必找个丑女来配吧?真不明白主子究竟是怎么想的?” 难道主子是因为这世上只有她一个是能让他随意碰触的,所以就纡尊降贵地选了她?云前辈说若是那蛊毒无法根除,主子就无法活过三十五岁,但主子离那三十五岁还有好几年哪,用得着这么急吗? 被称为江湖第一美人的姬雪菱,玄女门的少门主,不就被主子那谪仙之姿给迷得神魂颠倒吗?尽管知道主子对女子过敏的怪僻,尽管被主子拒绝了很多次,她照样是不折不饶,每年必来探望一次主子,就只为听主子一曲琴声,向主子倾诉一遍爱慕之意。听说她现在正极力研究能让主子消除过敏症状的药呢,若真能成功,这两人确实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反正比那丑颜女子要好多了! “我怎么觉得这女子有些熟悉呢?好像在哪里见过?”暗魅望着那轮明月,思索着。想着苏瑾脸上那块有些奇特的硕大黑斑,突然一捶胸膛,恍然大悟,“她不就是今日在广元桥旁把五皇子给踹进湖的那个女子吗?” 当时他和暗魈奉命出来接邪医到听涛阁,见时间尚早便去了天香楼听曲,忽然听到湖那边传来惊呼声和马儿的嘶鸣声,好不喧闹,他们恰好坐在窗边,便探头凭栏远望,恰好看到五皇子被那女子用力踹飞出去那精彩的一幕,随即那女子便骑着玉蛟马逃走了,可是当她拽着马头回转的那一瞬间,那面纱却飘然落地,于是他们便看到了她脸上的黑斑。 当然,一般人隔着这么远是并不可能看得到的。要有十年以上功力,视力过人方能看得真切。 这么一说,暗魈也想起来了,“嗯,就是那个女子!当时我还对你说,这女子如此彪悍,谁娶到她谁就倒霉了,你却说,我这副鬼见愁的模样,配上这人人怕的女子刚刚好……” 那五皇子被踹进湖里,又不懂水性,差点溺毙,虽被及时救了上来,却是衣衫尽湿,发上还缠着几条水草,简直是斯文扫地,形象尽毁。他天生骄纵,意气风发,才刚回京却遭此奇辱,自然是咽不下去这口气。皇后娘娘也是雷霆震怒,立即下旨要全城戒严,还出动了御林军四处搜寻,势必要找出这无法无天的刁女来治她一条谋害皇子的死罪。 只是那些侍卫和五皇子都没看清楚那女子的相貌,只记得她戴着面纱,不然还不将那女子抓了去? 两人对视了一眼,忽然觉得背后一凉。天啊,这母夜叉竟然被主子遇上了,还是那最特别的那个,很有可能会成为他们的半个主子…… “那块黑斑这么大,岂不是与那沐相府的三小姐有得一拼?”暗魅叹息道,扼腕不已。为什么主子偏偏只能亲近她啊?若被五皇子知道那罪魁祸首就藏在此,主子的处境更堪忧了。 “那沐三小姐?即使她比那女子再好看,主子也不会喜欢她的。”暗魈冷冷一笑。谁人不知这沐相爷是站在皇后这边的,现在又与三皇子有姻亲关系,便成了主子的死对头,主子怎么可能喜欢他的女儿? “你们说的八成就是那位沐三小姐!”一道冷沉的嗓音突然在他们身后响起,骇得暗魈和暗魅脸色一变,倏然转身对着那黑影一掌挥出,前后夹攻,天衣无缝。 他们竟然不知道那人是何时来的,若是敌人,两人早就死翘翘了。 凌厉的掌风夹着真气一打中便会震碎来人的胸骨和内腑,可是那来人却似对他们的武功招数了然于胸,当下闪身欺上,只一招便轻松破解暗魈和暗魅联手的全力一击,同时捉住了两人的手腕。 “是我。”来人的嗓音一变,虽然仍然是低沉冰冷的,但是却多了一些磁性,说完反手一转,将两人推开,右手在脸上一拂,那陌生的相貌已经变成了熟悉的面容。 速度之快,堪称变脸神技! “暗魃?你不是出任务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见是暗魃,暗魈一喜,上前来亲昵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却被他很是不悦地闪开了。 暗魃是魉魃魅魈魍五大暗卫里最神出鬼没的一个,没有主子的吩咐是不可能见人影的,也是性子最冷的一个,素来不苟言笑,沉默寡言。 他的剑术很厉害,易容术也是天下无双,想要模仿谁就能模仿到惟妙惟肖,从声音到小小的胎记以及一个动作,都能以假乱真,不是最亲密的人绝对不可能辨认出真伪。所以虽然大家相处了这么久,眼前这幅熟悉的面容也不一定是他的真容。 也许,知道他真实相貌的,也就只有他自己,主子以及教授他们功夫要他们跟从主子的那个神秘人了。 暗魅朝他微微颔首,用手指了指水池那边,又做了个噤声的姿势,脸上还是愁绪难消。 “我来是有急事想要向主子禀告。”暗魃也用唇语说道,话题一转,“你们所说的那个女子是不是脸上有黑斑,那斑点有鸡蛋般大小,黑如墨汁?”见两人点头,他的眼里闪过一道异色,“果然是她,沐三小姐,也是今日才被皇上亲封的昭颜郡主。主子认识她?” 他是看到这两个家伙在这里坐着用唇语聊个不停,一时好奇才走过来的,却只“听”到一半,所以并不完全知情。 “什么?她竟然就是那位死而复生的沐三小姐?”暗魈吃惊地应道,实在难以置信。难道主子不知道她的身份? “唉,别说了,今夜主子匆匆离去,却原来是去找这位沐三小姐去了。也不知怎么的,过了大半个时辰就抱着她回来了,现在正在漱玉池里运功为她解毒疗伤呢。为此,主子的蛊毒又发作了,我们正焦灼着不知该如何是好呢。”暗魅担忧地说道,“主子又不准我们靠近她半步,真怕主子会出事啊。” 才刚说完,那水池里突然发出轰然一声,三人惊诧地望去,只见一条水柱冲天而起又垂落下来,随即是撞击池壁的声响。三人不敢犹豫,立即飞掠过去。 池里,苏瑾平躺在水面上,热气包围着她的身躯,她的面容平静,仍然昏睡不醒,而那蒙面人,却已经濒临癫狂,正裸裎着上身,双手紧抓着池壁,头用力地撞击着石墙,想要抑制住那钻心般的疼痛,那双眼睛竟然滴出了血泪。 085.原来是他8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尽管如此,那深眸却是一眨不眨地凝视着苏瑾! 血气沸腾得厉害,若不是他还残留着一丝理智,那嗜血的冲动早就让他转身把她嵌入怀里,咬破那如玉颈项,将那香甜的鲜血吮*吸个够…… “沐小姐!”暗魈一见苏瑾平躺在水中,不由得一惊,掠过去一看,见她面容平静红润,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说道:“她体内的寒毒已经全解了。咣玒児浪” 急急伸手想要把她抱起,手才刚碰触到她的衣袖却又迅速缩了回去,犹豫不决,显是被暗魅那句断手指给骇住了。 “糟糕!主子的蛊毒又开始反噬了。”暗魃瞥了一眼苏瑾,看到主子那头银发眼神一暗,示意暗魈和暗魅上前去牵引住他的注意力,自己则不由分说地欺身向前,一记手刃打在正与暗魈和暗魅激烈缠打着的他的后颈上,他的身子一软,不情愿地晕厥过去,那双眼睛还圆睁着,那两行血泪触目惊心韪。 他的脸色已经呈现深碧,浑身如堕冰窟,而最可怖的,还是他腹部那诡异突起,翻浪倒海般地游走个不停,那长长的触角摇晃着,发出嗤啦嗤啦的声响。 暗魅也上前一步,捏开他的嘴巴,把仅剩的两颗凝香丸塞进了他的口中,运气让药丸融化,可是他的唇角的血却仿佛怎么也止不住,这让暗魅焦急起来,“主子将寒毒吸入了体内,这如何是好?” “暗魈你速去请云前辈过来,就说主子的蛊毒又发作了,若是他问个究竟你就说不知道。”暗魃不愧是最冷静的那一个,果断地吩咐道,“暗魅,你快把主子送到听涛阁,换了衣裳点燃檀香……镟” “那你呢?”暗魅惊异地问道。他不是说有要事需向主子禀告吗? “我先把沐三小姐送回沐相府。”暗魃说完,转身将苏瑾从水里捞起,那纤弱的身躯没什么重量,轻飘飘的让他拧了拧眉。 平时见她精神奕奕的,动怒的时候就像只小狐狸般张牙舞爪,没想到她竟然这么瘦。若这风更大一些,会不会把她给吹走? 下意识地低头一看,她的全身被热水打湿,玲珑曲线毕露,尤其是那傲然寒梅若隐若现,挑引着男人的神经。暗魃脸一红,不敢再看,施展轻功,腾跃而起,稍纵即逝。 沐羽曦寒毒才刚解,不及时更换干净衣裳只怕会染上风寒,主子身边一律全是男仆,并无侍婢,别说找不到为她换衣的女子了,就是想找套女子衣裳也找不到,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先把她送回茗雅阁的好。 见暗魃抱着那丑颜小姐离开,暗魈愣了愣,自言自语道:“暗魃就不怕被主子责罚吗?”不但碰了,还抱了…… “你我不说,主子怎会知道?你真是蠢得无可救药了。”暗魅甩了个大白眼给他,怒道,“你还不快去请云前辈?” 暗魈这才回过神来,吸气提身,身形如雁般掠出水池,风也般地往另一个方向疾驰而去,心里暗暗祈祷云前辈可不要喝得烂醉如泥,怎么叫也不醒才好啊。 暗魅也抱起主子,飞也似地往听涛阁冲去。 夜深了…… ………… 暗魃抱着苏瑾飞掠而去,待来到墙外,却突然停滞了脚步,腾出一手在脸上一抹,顷刻间变了一副面容,再从袖子里取出一块黑纱覆了面,这才噌的一声跳到那棵大树上,正要跃下地面,却看到那间主卧室的屋顶上破了个大洞,不由得苦笑一声,暗道这主子不是自诩最淡定沉稳吗?怎么也学那宵小之徒破坏人家屋顶了? 这么大一个洞,若是下大雨的话就糟糕了。这沐羽曦醒来不知道会是什么反应?想到她笑着将身子靠过来,见自己急急躲避忍不住得意一笑的那一幕,暗魃的眼里闪现出一丝笑意。 正在此时,苏瑾蹙了蹙眉头,重重地打了个喷嚏。这声音在这静寂的夜里格外清晰,不远处的一个房门便吱呀一声打开了,允儿睡眼朦胧地走出来,狐疑地叫道:“谁啊?”四处察看了一番,又跑到苏瑾门前看了看紧闭的房门,这才放心地回去歇息去了。 暗魃的身子伏在层叠树影里,若不是急中生智将苏瑾压往那粗大的树杆,让树叶将两人的身影给遮掩住,只怕就会被允儿给发现了。见允儿回了房,他忙将苏瑾像麻包般背起,一个弹跳,从树上跃回高墙,再一跃,竟然直接从那巨大窟窿中窜了进去,须臾之间便稳稳地落在房间一隅。 把苏瑾往桌子上一放,让她平躺在桌子上,暗魃四周梭巡了一番,一看到衣柜便飞奔过去,打开柜子翻找起来,胡乱拿了一套干净衣物就急扑回来,正要解开她的结带,手却一僵。 她毕竟是未出嫁的大家闺秀,他若是看了她的身躯,岂不是坏了她的名节?何况她还是主子看中的女子?未来的皇子妃? 早知道他就将允儿给绑进来了,现在该如何是好啊? 苏瑾只觉得浑身发凉,不由得又打了个喷嚏,嘴里发出一声无意识的不适呻*吟。暗魃一惊,摸了摸她的额头,见并未发热,这才稍稍放缓了心。迟疑地唤了她几声,可是她却还未醒来,暗魃愈发的心思纠结。 若她此时醒来,他便可以悄然离开,不必做出对不起主子的事来。若她迟迟未醒,一直不换衣物的话,难道就让她晾在这桌子上一晚吗? 算了,也顾虑不了这么多了,他为难地看了一眼苏瑾那湿漉漉的衣服,自言自语道:“沐小姐,情非得已,还请见谅,我绝非轻薄之人,此事你知我知天地知,绝不会再有第三个人知道,你放心。” 说完,将那干净衣物中的腰带拿起,牢牢地绑在自己的双眼上,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摸索着要去解苏瑾身上的衣物。手指轻勾,微微一扯,那蝴蝶结便倏然解开,他三两下将苏瑾的外衣和亵衣脱掉,只剩下那湿漉漉的肚兜时,他却不知如何下手了。 要解开肚兜就会碰触到她的肌肤…… 想到那如玉的肌肤,那殷红的粉唇,那潋滟水眸,暗魃只觉得一股热流从小腹下涌起,浑身发热,双手竟然因为激动而战栗着。他深深吸了口气,竭力宁定心神,手往上举,触到她的头顶后才缓缓下移,大掌***她的发际,在颈项后摸到那结带,小心翼翼地解着。 他的手指触到那柔软的发丝和滑腻的皮肤,心跳愈发地快了,那俊脸已是通红如血。对于一个血气方刚又没经历过情*爱之事的男人来说,这无疑是最甜蜜也是最难受的折磨。手微微颤抖着,那个结竟然怎么也解不开,反而好像缠上了她的发丝,越解越实。 早知道他就不蒙上眼睛了,这样瞎摸会浪费很多时间的,唉,他不会是越帮越乱了吧? 因为外衣的扯开,那原本被蒙面人塞进怀里的凤凰神鞭也跟着露了出来,可惜暗魃看不到,所以神鞭被连着那外衣和亵衣被甩到了地上。被浸湿了的神鞭接触到冰凉地面,竟然渐渐地闪烁着光芒,那鞭身上的凤头眼里隐隐有光彩流转,波纹微漾,那凤凰好像要活过来似的。 暗魃的身上本就被苏瑾的湿衣裳濡湿了一大半,此时热汗淋漓,更是如浸在水中再捞起那般模样,比披散着长发如落汤鸡般的苏瑾也好不到哪里去。 好几滴汗水从他的颈项间滴落,正滴在苏瑾的锁骨中间,顺着那胸部的沟壑蜿蜒而下,惊起一抹清凉之意。又好几滴…… 苏瑾本就觉得鼻子微痒,接着有两块温暖的物件在她的颈项间挠来挠去,有些酥麻,那异样的感觉逐渐让她从昏睡中缓缓苏醒过来,却又觉得浑身酥软,不愿意睁开双眼,本以为是小白狐又在她身上作怪了,可是待那温热液体不停溅落在肌肤上再凉凉地往下流时,她却猛地恢复了几分神智。 小白狐不是不在茗雅阁吗?她睡着觉,然后蒙面杀手偷袭,然后蒙面人出现,再然后…… 就在暗魃把那个该死的结终于解开的那一瞬间,苏瑾也倏地睁开了双眼,瞪视着他,冷声喝道:“你在干什么?” 乍然听到她的声音,暗魃心一慌,缩回手,连连后退了好几步,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正手足无措之间,苏瑾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肚兜都被解开了,不由得勃然大怒,一手将一旁的一件衣裳扯过来遮掩住那一大片泄*露的春*光,边羞红着脸急掠过来,一脚扫去,手也不闲着,闪电般扇了过去。 他两次救了她,他们也无意中做了些亲密的事,但这并不代表着他能在她没有意识的时候霸王硬上弓! 也难怪苏瑾会认错,都是蒙面人,暗魃和那本尊的眼睛又有些相似,乍然间认错也是难免的,何况是这种混乱时候? “想不到你居然是这种不要脸的下三滥的男人,我真是看错你了!” 她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句,手比脚更快,暗魃只听到下身处有暗风袭来,下意识地往右边一闪,恰好迎上了她那狠狠的一巴掌,顿时,脸上一片***疼痛。 “我……”他急着要解释,视线不小心落在苏瑾的肩膀上,立即惶然侧头避开,那面纱和腰带都被这一记巴掌给打落了。 “原来是你?!”苏瑾的身子一颤,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凤眸,心中也掀起了惊涛骇浪。原来这蒙面人竟然是莫翼?! 086.0凤凰归魂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暗魃的眼里闪过一丝惊乱,见苏瑾双眼直瞪着他,惊呼了一声“原来是你”,他的心弦一紧,伸手往上一模,这才发觉黑色面纱已经掉落了,心中暗暗叫苦。咣玒児浪 他奉主子之命以莫翼的身份潜伏在沐相府,就是想找出沐相爷与皇后还有安南国勾结的证据,没料到那老奸巨猾的沐卿若竟然将他安排在林嬿姬身边做侍卫,使得他英雄毫无用武之地,今夜才恰巧查出点眉目,如今这张“面容”却被沐羽曦看到。她若是将他潜入她房里轻薄她之事捅出去,他岂不是前功尽弃? “莫翼,你好卑鄙!”苏瑾已是勃然大怒。想起每次蒙面人都在她遇险的时候刚好出现,这不是别人安排好的英雄救美戏码是什么?莫翼八成就是林嬿姬派来的,先让她产生感激之情,对他放下戒心,最好对他情根深种,才能被他戏弄于鼓掌之中…… 亏自己还这么相信他,却差点着了他的道。方才他竟然趁着自己中毒昏迷的时候想要为所欲为,就证明了他的真正用意是要毁掉她的处子之身!到时他说是她主动勾*引他一起颠鸾倒凤,做了辱没名节之事,她就是有一百张嘴又如何说得清? 幸好自己及时醒来,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了栉。 苏瑾越想越觉得事实的真相就是如此,却忘记了这推断本就有好几个不合理之处,此时她满腹愠怒,一心想要泄愤,也不由得莫翼解释,一咬牙,像一只迅捷的猎豹般冲上去,施展自由搏击术,直拳狂暴如风直袭向他的鼻梁。 “沐小姐,你听我解释……”暗魃,也就是莫翼,急了,见她来势汹汹,虽然毫无内力,但那小拳头可是不容小觑的,也不敢硬顶,只能迅速后退,意图躲开,双眼则两边犹疑,就怕看到了不该看的。 见他目光闪烁不敢正视自己,苏瑾越发觉得他心里有鬼,冷笑着再次灵巧欺上,一勾拳一鞭腿夹击他,恨不得将其一下拍扁在地,再拳打脚踢一番直到他跪地求饶方能消气毡。 “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莫翼狼狈地闪躲着,若不是怕碰触到她的肌肤,他早就出手把她给制住了。她怎么如此不折不挠啊?这些招式还极其狠厉古怪,他只是一个不察,下巴已被她的拳头打中,腹部也被踹了一脚,痛得他嘴角直抽搐,“样”字也变了调。 “我亲眼所见,你还敢狡辩?”他若是干脆道歉她还可以原谅,百般狡辩反而更让她失望。苏瑾怒不可抑,一记左肘径往他的胸部撞去,顺势勾脚踹向他的小腿,“人面兽心的家伙,我不打扁你我就不是人!” 如果不是要腾出一只手用衣服遮掩住自己的上身,她的攻击会更娴熟利落,力道也更强悍。胸前的丝丝凉意在提醒着自己的难堪,被欺骗的那种失望化为怒焰,在她的眼里燃烧着,小脸已被气得通红。 一味的躲闪也不是办法,此时他已退至墙边,除非撞墙才能逃脱,暗魃无奈,只好改退为攻,身子往上一跃,躲过苏瑾那一脚,身形如风般闪到苏瑾身后,伸手想要去点她的穴位。没想到苏瑾却像背后长着眼睛似的,在他闪开的一瞬,已经一脚踩在墙上,借力向后一翻,一巴掌对着他的右脸狠狠扇去。 莫翼吃了一惊,头往左边一侧,却正好上了苏瑾的当。苏瑾趁着他注意力全在防护头部的那一瞬间,落地间一记直拳正中他的右腰侧。暗魃闷哼一声俯腰捧腹,苏瑾顺势又来了一个过肩摔,狠狠地把他摔倒在地。 “啪”!莫翼像条死鱼般被摔在地板上,那一贯冷漠的面容此时隐含痛楚,湿漉漉的衣裳染上泥尘,越发显得狼狈不堪。还未弹跳而起,身子已被怒气冲冲的苏瑾给压住了,她的手危险地扣在他颈项间的大动脉位置,黑亮的美眸因为怒焰燃烧而显得更加璀璨动人。 “说,是不是林嬿姬派你来的?”苏瑾咬牙切齿地问道。 “不是!”莫翼也快被她逼疯了,咬牙应道。怪不得主子说女子如老虎,远远避之方为上策,确实如此,早知道他就别这么好心,索性将她扔进房里不就了事了吗?犯得着被她这般折腾? 不是?“那是谁?”苏瑾冷睨着他,力度又加大几分,那锐利的指甲几乎要刺破他的肌肤,见他眉毛都没皱一下,暗想,不愧是金牌侍卫,痛觉神经比一般人要迟钝得多啊,不像自己,受伤了照样无声落泪,中了颗子弹都能痛得呼爹喊娘,嚎哭不已。 “无可奉告!”莫翼冷冷应道,见她竟然气得忘记了遮掩自己的胸部,抬起左手想要扯住他的头发,心跳陡然加速,慌乱地闭上了双眸。她知不知道她抬起手时,她柔软的身躯会更加贴近他的胸口,那旖旎春光就会尽现他的眼底啊? 苏瑾扯着他的头发往地上重重一磕,冷声道:“你说还是不说?” 她身上的馨香飘入他的鼻间,他只要一不注意就会碰触到那傲然的双峰,莫翼面红耳赤地颤抖着,再也无法忍受,在她还想再撞击一下的时候,如遇到猛兽般,反手将她的双手格开,一把将她推得远远的。 他的动作如闪电般地猝不及防,力道又如此的大,直推得苏瑾的身子踉跄后退,撞翻了一张凳子才重重摔倒在地,右手掌心刚好压在了那蒙面人遗留下来的那块刀片上,顿时血流如注,让她忍不住痛呼了一声。 莫翼不敢看她,呼吸急促地说道:“不管你信与不信,我并无害你之心,方才之事纯属误会,我是想为你换下湿衣,并非存心轻薄。”顿了顿,又说道:“我终归是坏了你名节,你恨我也是无可厚非,就是要我……” 正在此时,门外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有人敲门问道:“小姐,发生什么事了吗?”却是甘霖的声音。显是听到了凳子落地的声响才特地过来询问的。 苏瑾一惊,蹙眉狠剜了一眼同样脸色一变的莫翼,略一思忖,放缓了语气应道:“没事,我下床喝水不小心踢翻了凳子而已。你去睡吧。” 她如此狼狈的模样若是让甘霖看到,徒惹麻烦,到时还得费一番唇舌解释,何必呢?允儿知道就更会叫破嗓子了。 莫翼的眼神闪了闪,欲言又止,终究颓然咬了咬唇瓣,身如鹞子般飞掠而起,无声地从屋顶那个大窟窿上飞窜而出,隐没在层叠树影之中,顷刻间没了踪影。 “……那小姐,您小心些,有事叫我。”甘霖沉默了片刻后才离开。 苏瑾应了一声,侧头望过来,哪里还有那家伙的身影?他原先站着的地方却有一团光影微微摇曳着,苏瑾狐疑地走近,循着那团光影往上一看,那怒气又咻咻咻地直冲上头颅。 靠!屋顶上破了一个大洞!别说一个人可以任意进出,就是两个人那也是绰绰有余!那家伙老鼠般逃走也就罢了,竟然弄坏了她的屋顶?!真是孰可忍孰不可忍! “莫翼,你死定了!”雪白的贝齿紧咬住淡粉色的下唇,苏瑾的双手紧握成拳,鲜血从指缝间缓缓流下也不自知,直到一阵风吹来,她重重地打了个喷嚏,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此时上身赤*裸,两点桃红迎风招展着,那脸倏地一下全红透了。 那刚才把他压在地上的时候,他岂不是把她给看光了?! 怒气从一级风球变成了龙卷风,若不是怕惊动甘霖和允儿,苏瑾真想大吼一声,如今也只能狠狠地一跺脚,暂时忍下了这股憋屈之气。 忿忿不平地梭巡了一番,待看到桌子上放着的几件干净衣物,苏瑾一怔,想起莫翼说的那句“我是想为你换下湿衣”,心情有些复杂。难道她真的误会他了?那他刚才为何不好好解释?偏要惹她出手揍他一顿? 苏瑾摇摇头,不想再去想他,三两下脱下那还有些湿润的亵裤,正要换上干净衣裳,眼神却瞥到还在隐约闪烁着淡红光芒的凤凰神鞭,诧异地走过去,将湿衣拂开,顺手将那凤凰神鞭捡起。 她忘了她的右手受了伤,渗着血的手才刚触到神鞭的尾端,立即传来一阵噬心般的剧痛。她惊呼一声,想要甩开神鞭,那鞭子竟然鬼魅般地缠在了她的手腕上,居然怎么甩也甩不掉,而鞭身也愈发的光芒大盛,亮光如血般耀花了她的双眼。 好痛!这神鞭怎么如此邪门?感觉到有什么正在猛力吸*吮着她掌心的伤口,苏瑾心神大骇,身子跌坐在地上,痛得几近晕厥。 与此同时,苏瑾的后背上突然一阵灼痛,前后夹攻,更是雪上加霜。气血汹涌得厉害,苏瑾只觉得心一窒,一口鲜血就这样喷洒而出,意识也一阵模糊。 她没有看到,就在这一瞬间,那神鞭上的凤头因为饮了血而眨了眨眼,从那神鞭上飞离开来,飘荡在半空之中,竟然是一只金灿灿的凤凰!它舒展翅膀,清啸一声,伴着金色的光芒闪电般没入她的体内,后背上那块本来只是淡红的胎记赫然多了一个凤凰的图案! 刚从后窗跳进来的小白狐看到这异状,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瞳。主子竟然是传说中的凰女?! 087..因祸得福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刚从后窗跳进来的小白狐看到这异状,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瞳。咣玒児浪主子竟然是传说中的凰女?!它不是在做梦吧? 灵狐一族是所有神兽中最尊贵的,而像它这种浑身雪白的一条杂毛都没有的灵狐,更是族里拥有最纯正血统的。灵狐之所以只在洛苍山出没,不但是由于洛苍山终年覆雪,丛草不生,却独有灵狐爱吃的血灵果,还因为那个凰女传说。 世人相传那凰女本是天上中天帝君的掌上明珠——伏瑶公主,长得肤光胜雪,眉目如画,秀丽绝俗,不但能歌善舞,更懂御兽之术,天下百兽无不对她俯首称臣。那时洛苍山并不像现在这般终年积雪,而是绿树成荫,芳草萋萋,一片人间仙境,只有山顶上才有飘雪连绵。伏瑶公主喜欢洛苍山山顶上的雪湖,常会下凡到那去翩翩起舞,灵狐那通晓人性与人交流的独特品性就是她所赐予的。 怀里抱着灵狐,笑颜如花,白衣翩跹,眉心天生携来的花痣,傲似冬寒的独梅,这就是灵狐祖先传下来的伏瑶公主的模样,究竟是不是真的如此,就不得而知了。 伏瑶公主自幼便被中天帝君许配给了龙王傲天,她却偏偏对妖界的凤王凌珏情根深种,为了他宁愿做妖不做仙,竟然在与龙王的大婚上决然撕烂了嫁衣,以半臂血肉还父,带着残躯跟着凤王疾驰而去,从此后两人隐居于洛苍山。只是好景不长,龙王竟然为了她大动干戈,带领天兵天将对妖界赶尽杀绝,凤王为保族人只能反抗,打得天昏地暗,不可收拾。在一次战役中,凤王因为用涅槃之火烧死了十万天兵,玉帝大怒,引发了九九八十一道天雷对他狂轰乱炸,势要让他灰飞烟灭,永远无法超生。当时已有身孕的伏瑶公主得知消息,不顾龙王的阻拦,毅然冲入雷阵,誓要与凤王共生死,结果被炸得差点魂飞魄散,只剩下一口仙气琨。 龙王见状,也冲了进去,本想救出伏瑶公主,最后不知怎么回事,竟然选择要与凤王同归于尽,结局自然是玉石俱焚了。熊熊烈火中,一对凤凰与一条金龙缠绕在一起,渐渐烟消云散…… 玉帝可怜中天帝君失女之痛,又感龙王与凤王对伏瑶公主爱意之深,用瑶池仙水炼出三人的残魂断魄,封印了他们的记忆,让他们永生受尽轮回之苦,只有伏瑶公主真正能再次与龙王和凤王其中一个再度遇上并深爱彼此,才能解开封印,重返天庭…… 百兽感公主之恩惠,将伏瑶公主称为凰女。凰女转世的证明,就是身上有凤凰胎记。凰女归来之日,洛苍山会重新变回原来那个层峦叠翠、百花盛开的样子,雪湖也会重新波光…牯… 现在已经快三百年过去了,这传说已经逐渐销声匿迹,唯有灵狐一族还是深信不疑。爷爷说,只有凰女才是它们灵狐的真正主人,谁能找到转世的凰女,谁就能成为百兽之王! 到了它这一代,灵狐已沦为人类赏玩和护身的神兽,和其他不同种类的神兽一样,一有不慎就会被捕捉,再无翻身之日,更惨的是遇上那些想要得道成仙的人,他们会直接将灵狐扔到炼丹炉里去炼,或者喝狐血吃狐脑以求长生。灵狐一族已经快濒临绝种的境地了,所以一般都是隐匿在山顶,只有半夜才会出来寻找血灵果。它若不是贪玩也不会摔伤了腿,被那狐狸男凤倾珏给逮住了。 幸好他虽然冷冰冰的,性子阴晴不定,但对它还是挺不错的,它又想着可以四处去游历,才会乖乖地跟在他身边,后来就遇到沐羽曦这位新主子了。虽然她长得不美,达不到它的标准,但是她人不错,她会对它笑,又给它鸡腿吃,它就勉为其难地做她的神兽护宠了。其实,真正的原因是,比起血灵果,它更喜欢吃鸡腿,o(n0n)o~ 没想到她竟然就是传说中的凰女?!原来,传说是真的!天啊,那它岂不是能成为百兽之王了?!哟嗬,这实在太好了! 爷爷常说它是个小懒虫,终有一日会因为贪吃贪玩而误了性命。什么嘛,它不正因为贪玩而解脱了猎兽人的陷阱,因为贪吃而找到了转世的凰女了吗?哇,它实在太厉害啦! 小白狐兴奋得撑起身子,单脚着地,不停地转着圈,尾巴都翘到天上去了。 苏瑾此时却是越发的难受。掌心处的伤口已经不治而愈,后背的灼痛感也逐渐消弭,可是她的下腹部却像是积存了一团烈焰,烧得她痛不欲生。她倒在地上,低低地呻*吟着,额上已沁出豆大的汗珠,不着寸缕的窈窕身躯被一层薄薄的金光缠绕着,如仙似妖,一股奇异的香气缓缓从她的身上溢出,飘散于空气之中。 而最诡异的,还是她脸上的黑斑。那块如鸡蛋般大小的黑斑居然开始变换形状,一时菱形,一时三角形,最后竟然变成了一朵花的形状,不久,花心中间有东西凸起,像条小虫形状的东西在脸皮里面不停蠕动,仿佛想要冲破那层薄薄的束缚。 小白狐被吓了一跳,狐疑地停下舞蹈,嗅了嗅空气,眼神一变。怎么会有凝香丸的味道?主子是吃了凝香丸才如此难受吗?它小心翼翼地靠近苏瑾,伸出手来试着去按苏瑾的脉搏,本以为会被那金光弹出,没想到却是畅通无阻,好像那金光只是障眼法似的。 它的心一定,却又倏地一惊。主子的脉搏怎么这么乱?体内似乎有一股紊乱的气息在喧嚣着,撞击着那五脏六腑,这样下去怎么得了?再不平息只怕性命难保啊。再咬破了她的手腕,吸了一口血,血的气味在喉间一转,小白狐已哗地一声吐了出来,皱着脸叫道:“子度母神草?蛊虫的精血?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啊。” 也顾不得去猜度今夜它不在的时候主子发生了什么事了,就连那偌大的窟窿它也懒得去看,它只知道主子此时性命堪忧。小白狐烦恼地在地上转了好几圈,忽然想起凤倾珏在教璃月时说过的一种内功心法,双眼一亮。不管灵不灵验,也只能试上一试了。 于是,小白狐用头不停地去蹭苏瑾的脸,嗷嗷地叫个不停:“主人,你快醒醒!主人,我是阿珏啊!”毛茸茸的发在她的脸上摩挲着,越来越痒,苏瑾早已痛得蜷曲成一团,身子颤抖得厉害,尽管觉得有些异样却睁不开双眼。小白狐急了,索性用双爪用力地推搡着她,不敢停歇地在她耳边叫喊,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声音终于冲破了黑暗飘进了苏瑾的耳朵里。 苏瑾呻*吟着缓缓睁眼,见到小白狐不由得心一喜,叫道:“阿珏……”那嗓音却是沙哑得厉害,低如蚊蚋一般。她这一睁眼,那金光便倏然消失不见,而后背上的金色凤凰的眸子却莹然有光,神彩飞扬,仿佛真的一般。 “阿珏,我好难受……”苏瑾的水眸里沁出两滴清泪,伸手想要去触摸小白狐,却因看到离小白狐不远的那条神鞭上已经没有了凤凰花纹和凤头标志而一怔,这时腹部那团火突然再次烧了起来,她吃痛得抱住腹部翻滚起来,全身上下犹如要炸开了一般,差点失去了控制能力。 “主人,您这是内力分岔,经脉大乱,若再不精心调理,轻则走火入魔失去理智,重则终生瘫痪或是惨死啊!”小白狐急得都快疯掉了。 走火入魔?内力分岔?苏瑾一时摸不着头脑,她又没有内力,哪里来的走火入魔啊?但是看到小白狐那双眸定定地看着自己,满是担忧之色,又不像是在说谎,她更是心乱如麻。 难道是莫翼在为她解毒的时候输了内力给她吗? “啊……”又一阵剧痛袭来,灼热得似是要将她活活烧成灰烬,苏瑾紧咬住唇瓣,从牙缝里逼出声音来,颇有点咬牙切齿的味道,“那……那怎么办?” 可以直接打晕她吗? “您快穿上衣服,到床上去坐着,我教你如何调理内力。”小白狐跃上桌子,把桌上的干净衣物拖下来,催促她赶快换衣,免得着凉。 苏瑾这才发觉自己浑身光溜溜的,不由得苦笑。今夜合该她来演脱衣秀吗?先是清凉装,然后是半空装,现在干脆来个天体月光浴吗?若是莫翼突然去而复返会不会更认为她不知羞耻? 惊觉自己痛楚难耐中竟然还想着莫翼这王八蛋,苏瑾不禁懊恼地咬了咬唇瓣,将那衣服快速往身上套,连肚兜都直接省掉了。只是那身子酥软无力,区区一件外衣和亵衣竟然费了她不少时间,待踉踉跄跄地爬上床时,全身已被汗水打湿了一大半。 “主人,您先盘膝而坐,然后闭上眼睛,精心听着我的口诀,慢慢地把体内的气往一个方向引导……”小白狐也跳上床,开始默念那套内功口诀,让她依言调理内息,自己则趴在她的脚旁,警戒地察看着周围,默默地守护着她。 小白狐和苏瑾不知道,她体内已经有了那蒙面人给的两成内力,又因为凝香丸和子度母散的对撞才会分岔紊乱,而凤倾珏这套内功心法刚好是入门的心法,对于提升内力和吸收药效有极大的作用,也就是用,苏瑾这次是因祸得福了。 088.禅悦大大婚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天才刚亮,沐相府里便热闹起来。咣玒児浪林嬿姬一声令下,那些丫鬟婆子还有家丁们便忙乎开来,擦洗地板的,挂红灯笼红绸布的,摆放桌椅的,移放花盆的……忙得不可开交,就连远在角落里的茗雅阁都能隐约听到那时起彼伏的喧闹声。 因为本是同门姐妹相继出嫁,沐羽曦为大婚,为避免冲了正妃的喜气,沐禅悦作为侧妃便不能大肆张扬,只能一切从简,就连进门也只能从后门进,而现在既然沐羽曦已正式和离,沐禅悦升为正妃,林嬿姬自然是巴不得大办特办了,让全天下人都知道这桩喜事。只是这圣旨来得有些晚,林嬿姬又要急着将请柬送至城内各大商贾和官员府内,又赶着为新出炉的昭颜郡主张罗新衣和幽荷苑的布置等事宜,不知不觉便已天黑。偏偏这个月是鬼月,晚上爬高爬低布置喜堂也不吉利,所以只好等到大婚当日再赶工了。 允儿边将早膳从食盒里取出,一一摆放在院子里的石桌上,边叽叽喳喳地说道:“这么早就这么闹腾,小姐出嫁那日怎不见如此隆重紧张?方才刘妈妈还差人来问我甘霖有空去帮忙不,我当然不会去了。不就是出阁吗?搞得比老夫人大寿还要隆重,不但宴请了不少客人,听说大夫人还在天香楼开了三百桌流水席,百姓只要道声喜就可以免费入席。真是气死我了。同是出阁,怎么差别这么大?” 想起小姐出嫁那日与今日差天共地的待遇,允儿就满腹辛酸和愤慨。 因是皇室联姻,自然备受瞩目,可是老爷却不许宾客上门道贺,更没有大办宴席。虽然府内四处张灯结彩,茗雅阁却是一贯的冷清,就连那嫁衣也是出门前一个时辰前才匆忙送过来的。喜娘当着小姐的面不是讽刺小姐相貌丑陋就是嫌弃地方脏乱,一脸不耐烦的模样,那被大夫人派过来上妆的四大丫鬟更是仗势欺人,不但将小姐的脸化成了大花脸,还笑她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说什么迟早要灰溜溜地滚回来这些不详的话栉。 小姐饿了一个上午不说,出门时竟然无人相送,就连老爷都没露面。花桥在路上不是遇到出殡队伍就是遇见受伤的路人,还不巧在桥上被阻塞了许久,结果三皇子一个误了吉时的理由便将小姐给拒之门外了,还只是架起梯子在墙内扔出一纸休书,害小姐被人嘲笑唾弃…… “口口声声说什么同是沐家的女儿,什么与有荣焉,我呸!这根本就是口不对心嘛。方才我听刘妈妈在那炫耀说,大小姐的嫁衣可全是用金丝和最上好的香萝裳打造而成的,价值连城呢。就连老爷也正急急往城里赶,就怕错过了大小姐的婚礼。若今日是小姐大喜之日,能有这般热闹么?”允儿越说越气愤,“如今小姐被封为郡主,他们表面恭维,暗地里还不知会说什么风凉话呢,尤其是那尖嘴猴腮的刘妈妈,我看到她这副嘴脸就想冲过去打她一顿。” 她踹自己那几脚到现在还淤青未消呢,想起就一股热气直往头顶上升毡。 “允儿,别说了。”担心苏瑾心里不好受,正在沏着清心茶的甘霖忙用脚轻轻蹭了蹭允儿,低声提醒道。允儿这才不情愿地闭上了嘴巴,只是那小脸还拉得老长,忿忿不平。只是待她盛好一碗肉粥放在小姐面前,低头一看,却又忍不住提高了声调,“小姐啊,您到底有没有听到我说话啊?” 苏瑾很不雅观地趴在石桌上,星眸半眯,毫无精神,脸上那两个黑眼圈很是吓人,明显的睡眠不足。脸上的黑斑已恢复了原状,照样丑陋得让人不敢直视。 昨夜又是暗袭又是中毒的,后来又一直在床上打坐,慢慢调理气息,精神要全部集中,自然是不敢有半分疏忽。待那体内的那团烈焰终于平复下来,她已困得眼皮子都快掉下来了,几乎是一沾上枕头就睡着了。只是没睡多久,远处就传来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她捂着耳朵翻了个身继续睡,还不到半个时辰左右,这两个丫鬟就来敲门了,说是早膳来了,问她要不要起床梳洗吃早膳。 呜呜,若不是肚子饿,她真的很想呆在床上不起来啊! 她确实听到允儿在旁边说个不停,但那本就轻柔软绵的嗓音比那催眠曲还要厉害,就半会儿的功夫她就差点又睡着了,哪里听到允儿在说什么呢? 忽然闻到肉粥的香气,她的睫毛颤动了一下,很艰难地睁开双眸,敷衍应道:“嗯?哦,听到了……”说完,撑起身子,拿起肉粥就吃起来。 好困啊,眼泪都流出来了,她得赶快吃饱了再上床补眠去! 与苏瑾相比,小白狐倒是精神奕奕,一见到那碟香喷喷的鸡腿就已经扑上去了,正坐在一旁用爪子抓着一只鸡腿啃得得大快朵颐呢。 “……”甘霖和允儿两人默然,对视一眼,眼里不约而同地现出几分同情之色,暗道:小姐表面上说没什么,其实心里还是无法舒坦的,这不,眼泪都悄然流出来了。这也难怪,换谁经历了这些还能毫不介怀? “小姐,以往不开心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如今您已贵为郡主,何必为了过去不开心?”甘霖柔声劝道,将一杯茶放在苏瑾面前。 “哦。”苏瑾擦了擦眼泪,加快速度,最后一口的时候却不小心呛着了,咳嗽得厉害。 允儿自动解读为小姐太伤心了,不由得一叹,边递过去一块丝帕边劝慰道:“小姐,您别伤心。夫人在天之灵会庇佑着您的,您一定会遇见一个比三皇子更好的人,会过得很幸福很幸福……” “小姐,您若是不想呆在府里,不如我和允儿陪您出去逛逛吧,去城东三清观上香祈福,如何?”甘霖轻拍着苏瑾的背,忽然想到了一个好主意。虽然按理说今日谁也不能缺席,但若是去求老夫人,老夫人怜悯小姐尴尬伤怀,应该也会允许的,“总比在这里触景伤情的好啊。” 苏瑾这才听清楚了甘霖的话,猛地睁大眼,诧异地说道:“谁触景伤情了?我吗?”手指指了指自己,见两人愈发的一副“你越掩饰越代表你在意,你越平静越代表你憋屈”的了然神情,苏瑾不由得大笑起来,应道:“你们还真是想错了。我一点伤心的情绪都没有,真的,我只是太困了想要去歇息而已。” 见她们不信,她又说道:“昨晚不知道哪里来的大老鼠,吵得我整晚无法安睡,我此时真是困乏到站着也能睡着了。所以,今日啊,我哪里也不会去,就呆在这茗雅阁了。午膳来了你们也不必叫我了。我睡醒了自然会开门。放心,不会错过这场婚礼的。” 沐禅悦的出阁吉时是申时和酉时交接之时,离此时还远得很呢。她还没亲眼见过古代的婚礼,何况今日还是盛大的皇室婚礼,自然要去凑凑热闹了。 不过,也得让她先睡够了再说。 说完,用丝帕拭了拭嘴角,将已经吃得肚子圆鼓鼓的小白狐揪起来,抱在怀里,快步就往那卧室走去。甘霖望着她那洒脱的身影,突然想起那屋顶上的大窟窿来,忙急声唤道:“小姐,您的屋顶破了个洞,不是该叫人来修葺一下吗?” 昨夜那凳子倒了可以说是老鼠作怪,那个大洞又该如何解释?总不会是天降奇石吧?那石头又在哪里呢?瓦砾碎片倒是有好几块。但小姐不说她即使心中有疑也不会追问半句的,只是若不赶紧修葺了,晚上下雨岂不是糟糕? “不用修了。”苏瑾掩嘴打了个大大的呵欠,有气无力地应道:“今日如此繁忙,何必没事找事?且让它破着吧。”想了想又转身吩咐道:“你们该干嘛干嘛去,但是不许任何人来打扰我歇息,随你们用什么理由都行。谁若是放了一个人进茗雅阁,我唯你们是问!” 那瞬间变得冷厉的眼神衬得她那清冷的脸更是不怒而威,甘霖和允儿打了个寒噤,忙诺诺应声,直到那房门啪的一声关上才恍然回过神来。 “小姐方才那眼神真骇人!”允儿还有些心惊,这才想起现在的小姐已不是以前那个懦弱的小姐了,心才稍微安静一些。小姐会这样说肯定是放开了,她相信小姐不会骗她的。 “小姐没事就好。”甘霖吁了一口气,“快进膳吧。一会儿还得将衣物拿去洗呢,今日如此忙碌,只怕这脏衣服得自己洗了。方才大夫人也叫人来说了,小姐的新衣已经送过来,让我们自己过去取回来。” “那若是有人来打扰小姐歇息,怎么办?”允儿一听急了,她们一个要洗衣服,一个要去取新衣,谁来守着茗雅阁啊? 甘霖也犹豫了,想了想,说道:“那不如让一个人去洗衣和取新衣,留一个在这里守着吧。” 看来也只能这样了。允儿点点头,说道:“那不如我去吧,甘露姐姐你比我胆大又细心,你留在茗雅阁是最好不过了。我跑得快,耽搁不了多少时间。” “你啊,就是嘴甜。”甘霖笑着点了点她的额头,“快吃吧,再不吃就凉了。喏,你的鸡腿。” “还是你吃吧。” 两人说笑着,浑然不觉月门外有双阴鹜的双眼偷偷望着她们,嘴角泛起一抹阴冷的笑意,点点头,眼神一闪,倏地不见了。 089.昏迷不不醒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此时,听涛阁里,暗魅和暗魈守在门外,不安地来回踱步。残璨睵浪都已经过了十个时辰了,不知主子是否已脱离险境了?若是耽搁了三皇子的婚礼,皇后又该借机生事了。 三皇子是皇后所生的二位皇子中最受皇后疼爱的,皇上也一直对他是另眼相待,传言说他极有可能会成为太子。他大婚,自是举国同庆的喜色,不但朝中大臣皆来恭贺,就连毗邻的安南国和清音国也分别派了使节前来。只是三日前那场婚礼竟然无疾而终,新娘子没进门就被一纸休书给打发回去了。婚事成了闹剧,这让皇上勃然大怒,使节也是不知所措,若不是皇后极力挽留,当日便会扫兴而归了。 今日三皇子又大婚了,娶的既然是自己喜欢的女子,想来这婚礼不会再有什么变数了。两国的使节刚好可以喝上这杯喜酒,千里迢迢送来的礼物终于有了用武之地,倒也无所谓了。皇后更是连夜下了旨,要所有的皇子和公主必须到场,不得缺席。 而且,与上次的婚礼的拜堂时辰是申时三刻不同,这次拜堂的吉时是戌时一刻,那时日已西沉,夜幕降临,想要以见不得日光为由是根本不可能的事,也就是说,主子这次无论如何也得出来露面一下了。 可是,主子昨夜遭蛊毒反噬,又吸入了寒毒,境况堪忧啊。想起云无忌按着主子脉搏又是摇头又是叹气的模样,暗魅更是愁眉深锁。若是暗魃在就好了,即使主子起不了床,还有暗魃可以代替他出席啊,如今可如何是好栉? 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云无忌略显疲惫的身影出现在两人的视线里,他的额上满是汗,全身湿漉漉的像是被淋了一场雨,那冰玉蟾蜍趴在他的肩膀上,蔫蔫的,见到他们只是眼珠子转动一下,连“呱呱”声都懒得叫了。 “云前辈,主子怎么样了?”暗魈忙上前扶住他,一边关切地问道。 “他还死不了!”云无忌冷哼一声,没好气地应道,“不过也离死不远了。”谁让这小子不顾自己身体硬是将别人体内的寒毒给吸收了,导致蛊虫反噬,差点走火入魔呢,若自己再迟来半刻,就只能去阎罗王那找他了肇。 现在虽然清除了寒毒,也暂时抑制了蛊毒,但内力消耗过大,不好好调养一个月是没法子恢复了。也就是说,这一个月,他会形若废人,无法使用丝毫的内功。 最头疼的还是他体内的蛊毒!这次被迫加大了子度母散的份量,也就减少了他的一半寿命,若是两年之内都找不到可以根除蛊毒的方法,他的五脏六腑就会衰败腐烂,最后被蛊虫从里到外完全吞噬掉…… “什么?”暗魅的脸色一白,急匆匆的就要冲进房里,却被云无忌一掌给打飞出去,重重地落在栏杆外的草地上。 “他此时极需静养。你若是闯进去吵醒了他,他就真死得成了,你们就准备好棺材送他一程吧!”云无忌吹胡子瞪眼地低吼道,那冷怒的眼神骇得才刚狼狈爬起的暗魅身子一颤,羞惭地低着头走回他身边,不敢再莽撞行事。 “那云前辈,主子今日能行动自如吗?”暗魈低声问道,“您知道的,今日三皇子大婚,主子是不能不去恭贺的。” 云无忌自是知道暗魈这话的含义,低叹一声,说道:“我将最后一颗护心丹给他服用了,能不能爬起来就要看他的造化了。” 早就让这小子放弃这不中用的身份跟他走了,做他天祁山邪医的徒弟岂不是更逍遥自在?可是这小子死心眼,偏要留下来弄清楚那些真相才肯死心。唉,弄清楚又如何,不弄清楚又如何?事情已过了这么多年,再执着也只会伤到自己啊! 见暗魈和暗魅越发焦灼不安,云无忌嗤笑道:“你们怎么哭丧着脸啊?他还没死呢。且放宽心,带小老儿去喝花酒吧!”把手搭在他们的肩膀上,挤得冰玉蟾蜍惊颤了一下,倏地跳入他的衣襟内不敢出来,“你昨日不是说红花院来了个倾国倾城、舞技惊人的美人儿吗?我们这就瞧瞧去如何?” 一说到美人,云无忌就两眼发亮,一脸兴奋,什么疲倦都顷刻间消失不见了,嘴角甚至流出似是涎水般的可疑液体,如果被苏瑾看到,肯定坐实了色狼之名,而且是老色狼! 其实他并不是什么好色之徒,只是喜欢看美人跳舞而已。哪里有会跳舞的美女,他就会去瞧上一瞧。另外,他还酷爱美酒和美食。不然当年他也不会因为一壶美酒而破例将这冷冰冰的小子收为徒弟了。 天祁山有门规,不能收皇室子弟为徒,不过,他这个疯子,从来就是异类,什么门规对于他来说纯属放屁,嘿嘿! 闻言,暗魈无语,暗魅的嘴角抽搐了好几下。 眼见着就要被拖出门外,暗魈眼神一闪,谄媚地笑道:“云前辈,这美人就在红花院,又不会跑掉,不急不急!今日三皇子大婚,听闻在筵席上清音国会送上宫廷御酒——十里香,安南国则有舞姬表演失传已久的凤凰涅槃舞,那才是机会难得啊。” 十里香?那可是天下人公认的酒中之王,他喝过一次,那美味可是足足五日都无法忘怀。云无忌有些心动,一听到凤凰涅槃舞,却是脸色一变。竟然有人会跳这个舞?难道她并没死,而是去了安南国吗?还是那舞姬与她有什么渊源? 这么一想,云无忌的脚步立即停住了,思忖一下后,突然在暗魈的头顶上用力敲了一下,瞪眼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无非就是想用这美酒和凤舞来诱惑我,让我想办法替你们主子糊弄过去罢了。” “云前辈真是英明,怎么也瞒不过你。”暗魈讪讪一笑,暗道,这邪医怎么这么喜欢在他的光头上敲啊,他又不是木鱼,哎哟,痛死了! “是啊,云前辈,您就行行好,帮帮主子吧!您有缩骨功,易容术也很高明,您扮作主子应该无人会识破的。您就帮一次呗,最多……”怕云无忌不答应,暗魅豪爽地一拍胸膛,“最多我明晚请你去天香楼吃了晚膳再去红花院赏美人,一切花费都包在我身上好了!” “真的?”云无忌斜睨着暗魅,有些不相信。这暗魅可是五个暗卫里最吝啬的一个,竟然舍得花大本钱贿赂他? “真的!若有半句假话,就罚我……罚我做你的药奴一年好了!”这个责罚够重了吧? 云无忌一听,乐了,“这还差不多。走吧!”说完,夹着两人继续往前走,急得暗魅急叫嚷:“您不是答应了吗?”怎么还往外走啊? “我没说我不答应,但是也得先让我沐浴更衣,补个眠,饱餐一顿再说吧。时候还早着呢,急什么急啊?指不定你家主子够厉害,很快就能醒过来呢。”到时真的无法醒来,他就勉为其难地易容上阵好了。 “叫暗魉这丫头做几道好菜过来,鱼蛇羊狗猪缺一不可哦!” 暗魅,暗魈,“……” ………… “什么?又失败了?!这些混账东西,本宫真是看错他们了,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本宫养他们何用?” 凤夙皇宫,永宁宫里,皇后娘娘一身明黄宫装,端坐在一张檀木椅子上,冷着脸将一个花瓶往地上狠狠一摔,那凤目中满是嗜杀的怒意。 “娘娘恕罪啊!”跪在她面前的一个黑衣人身子抖颤了一下,心中更是惶然。 “娘娘息怒!依老奴看,并不是他们办事不力,而是这沐羽曦实在太邪门了。老奴听说,这人若死了一日,气便只剩下半口了,若不是有别的厉鬼阴魂附体,怎会如此容易死而复生?她八成是被哪个水鬼给占了躯壳。这几日沐相府里更是闹腾得厉害,沐羽曦的性子大变不说,还得了沐老夫人欢心,竟然又用计使得沐禅悦下药勾*引三皇子,又一哭二闹三上吊地索要正妃之位,可见她实已不是昔日那个一事不成的沐羽曦。这女子不容小觑啊!” “这次我们平白损耗了五个高手,连个尸影都没见着,看来她已经察觉到不妥,暗杀之事还是暂缓为妙。若是逼急了她,只怕她会做出什么事来。”站在皇后娘娘身后的一个老嬷嬷低声说道:“沐羽曦才刚被皇上封为郡主,若是沐羽曦突然暴毙,指不准皇上会怀疑到娘娘您的头上,您与皇上好不容易才好转的关系恐会再生波澜,还不如从长计议,待国师回来再作打算。” “难道就得看着这贱蹄子在本宫的眼皮底下晃来晃去吗?”皇后娘娘怒道,“这贱蹄子本就不该出生,也省得如今成为心头之患!要本宫看着她活得舒畅,本宫这口气就无法咽下去!” 国师行踪不定,若是过了一年半载再回来,她岂不是还得忍受着这贱蹄子存在许久?每次想到这贱蹄子就能想到她那不要脸的娘,她恨不得吃她们的肉喝她们的血!只可惜颜夕没等她出手就暴毙了,可是,皇上一再对沐羽曦的庇佑,却让她的恨愈发深重。 明轩和沐羽曦的这桩婚事,她百般阻扰却无法劝止,皇上坚持要让明轩迎娶沐羽曦为正妃,到底是何居心?若不是突然横生变故,明轩又以死抗争,她就得看着这贱蹄子叫她一声母后了……想到此,皇后的手蜷成拳,指甲深深地陷入了掌心,却浑然不觉丝毫疼痛。 090.心思叵叵测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真不明白皇上何以对沐羽曦总是另眼相待,若是她长得跟她那狐媚娘一般倾国倾城,那也就罢了,偏她脸有黑斑,丑陋不堪,连个清秀可人都称不上。残璨睵浪不过是个卑贱的庶女身份,竟然得以升为郡主,还要为她指婚?!真是冒天下之大不韪,荒谬至极! 难道皇上已经知道她其实是……皇后越想越气,越想越心惊,冷眼瞥了随手放置在桌上的一只兰花式样的金镂簪,她的眼神里有些发寒,伸手拿过细长的金簪,放在手里,用力一捏,“啪”的一声,金簪竟然就那样碎掉了。 兰嬷嬷惊呼道:“娘娘……”若是伤着了手可如何是好啊? 皇后看也不堪自己的手,却冷瞪着地上那黑衣人,咬牙说道:“这次姑且饶了你!回去告诉你那帮不中用的手下,本宫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本宫要她身败名裂,被世人唾弃,终日愁苦,生不如死!即使取不了她的性命,让她无法安宁也不错。你们再办不到的话,就都给本宫去死吧!” 那一张有些变形的古怪的脸,那一双射出寒冷目光的眼睛,即使是服侍了她二十多年的兰嬷嬷也不由得轻微地打了个颤儿,何况是命捏在她手里的黑衣人?他的脸色一白,颤声应道:“谢娘娘饶恕之恩!柩” “滚!”皇后冷冷一喝,拿起茶水一饮而尽。她得掩饰好心中的怒气,免得让人看出来。今日可是轩儿的大喜之日,她得喜气洋洋地去参加喜宴。 黑衣人如蒙大赦,点点头,身影倏忽之间消失不见。 “母后,母后……”“母后,母后……”门外突然传来几声叫唤,打断了皇后的话,水嫩柔软的嗓音听得人浑身舒服,随即一个淡红宫装女子一阵风般卷了进来。她年约十五六岁,生得细致纤丽,一双柳叶长眉竟如墨如黛般自然而成远山之势,发上只插着些蝴蝶簪子,蝴蝶触角和翅膀跟着她的脚步跳动着,刹是好看料。 只是,此时,她却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小嘴都垮下了,显然是受了什么委屈来找皇后哭诉来了。 兰嬷嬷有些失望,方才皇后可是有意将她的孙女儿许配给令狐将军?那可是何等的惊喜和荣耀啊。可惜幂星公主什么时候不来,偏偏就在这个时候跑了进来,这话就这样被打断了,令人扼腕啊! 但是此时也不敢表现出不悦之色,忙鞠身向宫装女子施礼道:“老奴见过公主殿下!” 幂星公主纳兰缱凝看也没看兰嬷嬷一眼,一见到皇后那泪珠儿就禁不住落了下来,哭哭啼啼地道:“母后,那个清音国太子好坏,他不但弄坏了我要送给昊旸哥哥的香袋,还抢走了我的龙泉宝剑,说要作为什么定情信物,我想抢过来却被他抱住轻薄了好几下……母后,您要为我做主啊!” 最好叫人把他给痛打一顿,斩断他那两只咸猪手才好!哼! 原来是如此小事啊!她还以为天塌下来了呢。皇后与兰嬷嬷对视了一眼,笑道:“凝儿想要母后如何做主啊?罚他立即向凝儿求婚如何?” 清音国本是与凤夙国实力相当,可是自前年被荻桑国占据了五大城池之后,国力大弱。去年秋清音国国主就向皇上转达了想联姻之意,却被皇上以两位公主都尚未及笄为由而拒绝了。此次派来的使节竟然是清音国太子宫宸煊,还恳请皇上让凝儿陪同他四处游玩一番,明眼人就知道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了。 不过,这宫宸煊长得潇洒俊逸,又是清音皇室唯一一个皇子,这皇位迟早会落在他手上。这等出众的男子看上凝儿,也是凝儿的福气。所以皇后自是乐见其成的。 什么?求婚?!纳兰缱凝脸色一变,拼命摇头,愤愤地应道:“我才不要。这坏痞子轻薄我,就是想我为了名节嫁给他,我才不要上了他的当!母后,我要您捉他起来,暴打他一顿,让他向我道歉,还有……把我的宝剑还给我!” 想到那绣了好几个月的香袋,纳兰缱凝越发伤心,“他弄坏了昊旸哥哥的香袋,我就要痛扁他的脑袋!他就是赔礼道歉也赔不了我的香袋,呜呜!这人实在太可恶了!” 听她连说了两次昊旸哥哥,皇后叱道:“凝儿,本宫说过几次了,他是你的皇兄,不是什么昊旸哥哥!你已经长大了,不是什么小奶娃,怎能还像小时候那般总跟在二皇子身后转呢?成何体统?” 这二皇子自幼怪病缠身,脸也被烧得如鬼一般,长年得戴着面纱不说,被阳光照映到都会晕厥不醒,是出了名的废人,都不明白凝儿何以对他如此挂怀。小时候就常用这热脸去捧人家那张冷脸,三不五时地就往他那里跑也就罢了,如今长大了还是如此,张嘴闭嘴都是那句“昊旸哥哥”,宫里有什么好玩的好用的第一个就是想到他,就连那本该绣给心上人的香袋都是为他而绣的,这,这实在让她难以接受。 若不是见他即使活着也是苟延残喘,她早就把这妖孽之子给清除掉了。 纳兰昊旸,这个祸害,他真是个像沐羽曦这般注定要来让她无法舒坦的祸害啊! 就像两颗毒瘤,生长在她的心底里,深深地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母后……”刚刚还慈祥温和的母后突然对她凶神恶煞地呵斥,纳兰缱凝的心倏地一跳,睁大了双眸,张嘴结舌,有些害怕。 “你是我朝的公主,代表着我朝的脸面,可不是那些不懂礼数的乡野村女,做什么都得先想到自己的身份,你懂不懂?总之,本宫不希望再在你嘴里听到昊旸哥哥这个词,从今往后你得与二皇子保持应当的距离,别老是往他的府邸跑了,听到没?”皇后越说越生气,脸都涨红了。 凤夙皇朝也就两个公主,意韵公主从相貌还是从才华方面都比凝儿逊色得多,那个贱妃所生的蠢女儿都懂得要去巴结清音国太子,想要成为太子妃,怎么这个丫头就是不开窍呢? “还有,今夜你皇兄的婚宴,你老实给本宫妆扮得漂漂亮亮的,别对人家太子蛮横无礼,也别想着要让人家赔礼道歉什么的了。因为,本宫已经决定将你许配给他了。”“不,我不要!母后,我不要嫁给他!”纳兰缱凝回过神来,惊慌失措地大叫道,“我不要嫁人,我不要离开昊旸哥哥……母后,我不喜欢那个宫宸煊,您别把我嫁给他啊!” “那安南国的储君如何?他虽然已纳有侧妃,但正妃之位尚空着。”皇后微眯着眼睛,银牙紧咬,从牙缝里又憋出了一句话:“若想保住你昊旸哥哥的性命,你最好离他远些!” “您……难道您想对付昊旸哥哥吗?”纳兰缱凝连连后退几步,脸上犹有泪痕,“您欺负我,还想害昊旸哥哥……我……我这就告诉父皇去……” “公主!”兰嬷嬷一惊,看看公主又看看双眼冒火的皇后娘娘,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啪!”一记巴掌声让殿内突然陷入一片沉寂。 “您竟然打我?!您不是说我是您最疼爱的人吗?”一向宠爱她的母后为何忽然变得这么陌生? 皇后的手哆嗦着,恨铁不成钢地望着纳兰缱凝,冷声说道:“再胡闹,我就让你父皇将你嫁到狄桑国去!你这么喜欢丑八怪,就去当荻桑的皇后吧!” 狄桑国的皇上龙怀庭又苍老又长相丑陋,却极好美色,因为荻桑是最强的国家,即使凤夙是泱泱大国,还是得对他礼让三分。他的皇后都很短命,不到三五年就会暴毙一个,天下的女子谁都不敢奢望这荻桑的后位。 其实皇后又怎会舍得让缱凝去当和亲的牺牲品?这话不过是为了吓唬她,谁让这孩子被她骄纵宠溺惯了,谁的话也不听呢? 兰嬷嬷也趁机劝说道:“公主啊,饭可以乱吃,这话怎么可以乱说呢?若是真传到皇上和某些有心人耳边,您母后就是跳入黄河也洗不清啊!您还是跟您母后认个……” 纳兰缱凝难以置信地捂着脸,哪里听得进兰嬷嬷的话,望着像仇人般瞪视着自己的母后,她突然哇的一声哭起来,转身就往外跑,口里嚷着:“坏母后,我恨死你了!” 兰嬷嬷连忙想拦着,却被她用力一推,重重地摔倒在地上,待忍着痛爬起时,哪里还有她的影子?而皇后却还站在原地,一脸的失魂落魄,那双眼睛却因为怒气而越发阴冷发亮。 “疯了,疯了,全都疯了……”皇后喃喃自语道,忽然感到有些力不从心。她上辈子究竟造了什么孽,老天爷才罚她在这辈子总是被自己在乎的人所伤?皇上是这样,凝儿也是这样…… “娘娘您莫担心,公主正在气头上,难免会口不择言,等她气消了,您的这片苦心她会明白的。”兰嬷嬷上前搀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劝慰道。 “希望如此吧!”皇后叹了一口气,落寞一笑。凝儿就算不理解,那又如何呢?她既然能从一个小小的答应爬到今日这母仪天下的后位,哪一步不是踩在别人的鲜血和尸体上走过来的?她这片心,自己明白就够了,她从不稀罕别人能理解。 只是,凝儿今日倒是提醒了她,纳兰昊旸这个废人,凤夙皇室里最不该存在的人,是该永远消失了! 望着窗外,皇后缓缓绽放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091.皇后有旨后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苏瑾实在太困了,这一觉睡得是天昏地暗,日月无光,浑然不知茗雅阁外已经来来回回了好几拨人,都是奉大夫人之命前来请她过去会客的,不是说镇北王爷或威武大将军求见,就是说某位大官的夫人专程来贺什么的,可是都被负责守院的甘霖以昭颜郡主身体不适、不宜见客为由给挡回去了,才总算安静了大半个时辰。残璨睵浪 只是允儿迟迟未归,这让甘霖有些担心。都四五个时辰了,难道允儿跑去看热闹了吗?还是发生什么事了?心一直忐忑不安,却又抽不出身去找她,也只好暗暗祈祷允儿能安然无事,赶紧回来了。 又过了两个时辰,到了酉时一刻左右,杨妈妈也来了,说是老夫人想请郡主到敬林斋去用膳,问郡主是否乐意。这就难倒甘霖了,虽然心知老夫人是心疼小姐,怕她呆在茗雅阁里胡思乱想,又怕她为是否参加府里的喜宴而左右为难,索性用这个名义来请她过去。老夫人出面,谁敢说三道四?甘霖其实也是希望小姐能去敬林斋避一避的。可是,小姐还未醒来,自己又怎敢擅自做主? 甘霖想了想,低声对杨妈妈说道:“小姐今日精神不大好,似是昨夜一晚未能入睡,进了早膳后便回房了,说要去补眠,到此时还未起来呢。奴婢也正担心着。您看……” “三小姐出嫁之日受了屈辱,今日虽然贵为郡主,却要看着大小姐取代了她的正妃之位,她心情低落也是常理之中。说是回房歇息,只恐其实是在房里哭罢。唉,从来只见新人笑,有谁听到旧人哭?”听罢,杨妈妈蹙紧了眉头,怅惘地说道:“方才老爷亲自去请老夫人参加喜宴,却被老夫人拒绝了。一提到三小姐的名字老爷的脸色也不好看,待老夫人提到要让三小姐搬去幽荷苑之事老爷更是勃然大怒,两人说着说着竟然吵了起来,结果老夫人一气之下抡起拐杖把老爷给赶出去了,骇得老身这心哪,到此时还扑通乱跳着呢。若三小姐真的出去见到老爷,只怕会更难堪呐。栉” 因为颜夕夫人的关系,三小姐历来不被老爷待见,如今突然成了郡主,地位比任何一个小姐和少爷都尊贵,老爷只怕会更不待见她了。 “那依杨妈妈所见,小姐是不去前厅入席为妙了?”甘霖心思聪慧,立即明了杨妈妈的用意,“去敬林斋陪老夫人用膳,即可免了难堪,又不必与老爷正面冲突。这倒也是个好办法。只是,老夫人已拒绝出席,若小姐也如此,老爷把老夫人的不给面子归罪于小姐的挑唆上,岂不是更恨了小姐吗?这……这似乎也不妥当啊。” 若老夫人没和老爷吵架,这事反而就不同了。如今僵持住了,小姐夹在中间反而很为难,这可如何是好啊拯? 两人沉默下来,一时间心思纠结,这时,刘妈妈忽然带着两个丫鬟喜滋滋地走了进来,一进门见到杨妈妈,脸色一变,身子瑟缩了一下,眼里闪过一丝刻骨的恨意,但随即却是若无其事地笑着唤道:“哟,杨妈妈您也在啊,真是巧了。老奴见过杨妈妈。”说着朝她深深施了个礼,那脸可是谄媚得很呐。 杨妈妈也不待见这刘妈妈,她心里记恨着呢,只是刘妈妈做足了礼数,她心中不悦也挑不出什么毛病,冷哼一声当做回应,便站在一旁懒得搭理她了。 刘妈妈见她摆高了姿态,心中也很不悦,但一想到正事,也懒得计较,转头就对有些诧异的甘霖说道:“甘霖,你家郡主呢?” “回刘妈妈的话,郡主身体不适,正在房里歇息着呢。”甘霖有礼地回应,暗地里嘀咕道:糟了糟了,不会是来请小姐去出席喜宴吧?她该怎么拒绝啊? “都什么时辰了?竟然还在睡?”刘妈妈嗤然一笑,那吊三角眼里毫不掩饰那不屑和鄙弃,这贱蹄子难道是睡猪投胎转世的吗?“身体不适就得请大夫过来瞧瞧,若是真有什么三长两短,岂不连累了我们大夫人吗?” “刘妈妈,你这在诅咒昭颜郡主吗?”杨妈妈冷笑道:“看来你到现在还是学不聪明啊,又忘记了自己的本分了吗?要不要老身帮你长长记性?” 刘妈妈的心一惊,这才察觉失言,忙讪笑道:“是老奴不会说话,还请杨妈妈见谅。老奴怎敢诅咒郡主啊,实在是太担心郡主才会一时失言的,您大人有大量,请勿要跟老奴计较才好啊。” “赶快说你的来意吧,别在这乱嚷嚷,扰了茗雅阁的安静。”杨妈妈看也不看她一眼,望着院子里的花草冷冷说道。 刘妈妈气得把手里的丝帕都给攥成了一团,继续讪笑道:“是这样的,方才皇后娘娘下了口谕,要老爷和各位小姐少爷都到三皇子府参加喜宴去,特别是昭颜郡主,不得缺席。所以大夫人让老奴来转告郡主,马车已经在门外候着了,请她半个时辰后到前厅与小姐少爷们会合。” 闻言,甘霖和杨妈妈都吃了一惊。皇室婚礼向来严谨,女方只能在府里设宴款待亲友,却无人能去男方那边喝喜酒的,若是公主招驸马,就只能在宫里举办婚宴,哪里有驸马亲戚赴宴的可能?而现在皇后竟然下口谕让沐相府的少爷小姐们都到三皇子府去参加喜宴,这也太离奇了。尤其还点明郡主不得缺席,这也太强人所难了吧?这样的场合让郡主到场,莫不是想让她难堪? 可是,既然是皇后口谕,不去便是抗旨! “话已带到了,郡主去或不去,就让她自己斟酌罢,只是老奴还得善意提醒一句,郡主总归是相府的人,若连皇后的面子都不给,皇后娘娘怪罪下来可不是谁都担当得起的……花桥就要出门了,老奴忙得很呢。请容老奴先行告退。”刘妈妈说完,施了个礼,一转身,立即将那谦卑谄媚的神态敛下,趾高气扬地吆喝着那两个丫鬟离开了,留下杨妈妈和甘霖面面相觑。 甘霖讷讷地问道:“杨妈妈,难道真的没有商量的余地了吗?”杨妈妈为难地摇摇头,正要应声,那紧闭的房门却吱呀一声开了,一道淡然无波的嗓音从那里传过来,“去就去呗!难道怕了不成?” 两人循声望去,正见苏瑾抱着小白狐缓缓踏出门槛,脸上的黑眼圈和疲惫之色已经一扫而空,神清气爽的,仿佛早上那半死不活的模样只是甘霖的错觉,她的长发只简单地用一条丝带扎着,唇边噙着一抹淡雅的笑,那难看的黑斑竟似浅淡了不少。 “小姐,您醒了。”甘霖这才松了一口气。 杨妈妈上下打量着苏瑾,见她云淡风轻的,并无伤心欲绝的模样,虽然很是惊诧,但心弦却无来由地一松,笑着迎上去道:“郡主既然没事,老身也就放心了。” 只是这是哪里来的小白狐?那双眼睛滴溜溜地转,有趣极了,很是惹人喜欢哪。三小姐什么时候养了个宠物,她怎么没听说呢? 伸手想要去摸一摸它,没想到这小东西竟然侧开头,倏地跳到长廊外,又一蹿,便隐没在层叠树影里了。 “有劳奶奶和杨妈妈担心了。”苏瑾握住她的手,安抚地拍了拍,笑道:“还请杨妈妈回去转告奶奶,奶奶的心意曦儿感激不尽,只是,既然圣旨难违,这喜宴曦儿还是得去的,免得皇后怪罪。总之,曦儿很好,让她别挂怀,明日曦儿再去陪她进膳。” “郡主既然这么说,老身也就这样回老夫人了,您说明日会去陪老夫人进膳,可要说话算数啊!”杨妈妈由衷地一笑,随即担忧地看了看她的脚,问道:“只是,您的脚……” “睡了一日,这脚已经不痛了,您看——”苏瑾笑着蹬了蹬腿,见杨妈妈还是有些担忧,心中一暖,“哎呀,这是去赴宴,又不是要去赛跑,没事的啦!再说还有甘霖和允儿陪着呢,您就别担心了。” “可是,小姐,皇后让您去三皇子府赴宴,这分明是想要给您难堪啊,指不定在筵席上还会出言羞辱您呢……”甘霖也是忧心忡忡的,并没有苏瑾的那种乐观。 皇后一心想要解除三小姐和三皇子的婚事,可见对三小姐并无丝毫喜爱之意,只是皇上一再坚持,这桩婚事才会拖延到现在。虽说此时已如愿以偿,但很难说她不会借机出这口怨气啊。 还有那些参加筵席的人,会怎么看小姐?不管是怜悯的同情的还是鄙弃的不屑的妒恨的……这些眼神全投注在小姐身上的话,那该有多难堪啊!想到那场面甘霖就忍不住颤抖。是她她就受不了。 “我相信皇后娘娘宅心仁厚,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这不适宜的事情来,再说三皇子大婚可是举世瞩目之事,别国应该也会派人前来庆贺,如此隆重的场合,皇后娘娘不可能不顾及凤夙的脸面。你就别多虑了啦,来,笑一个!”苏瑾倒真是无所谓的,有美酒佳肴等着吃,她有什么好顾虑的呢。就是皇后真的想当众羞辱她,她也有办法挡回去,让她自取其辱! 哼,她可不是吃素的! 轻轻地拧了拧甘霖的脸蛋,苏瑾狐疑地望了望四周,怎么不见允儿的身影?“允儿呢?允儿去哪了?” 092.豪门喜9宴1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小姐,您进房歇息后不久,允儿就拿脏衣服去洗了,说顺便会去大夫人那把昨日绫罗坊赶做出来的新衣裳给取回来,可是不知为何,到现在还未见她回来,奴婢都快急死了。残璨睵浪”一提到允儿,甘霖的眉头又皱起来了。 洗衣的浣衣院离茗雅阁并不远,来回就半盏茶工夫,就是大夫人那的嬿园比较远,一个在北隅一个在南隅,中途要绕过花园和柳堤,但即使如此,一个时辰也到了,可是现在都四五个时辰啦。方才她怎么没想到问一问刘妈妈啊,也许刘妈妈知道允儿的下落呢? “什么?”苏瑾也大吃了一惊。她好像睡了很久了,允儿迟迟未归,难道真的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郡主且莫担忧,今日府里办喜事,热闹非常,允儿可能是去看热闹了。她尚未及笄,还是小孩子心性,乐不思蜀也是难怪。又或者是被叫去帮忙了也不一定呢。总之,不会发生什么事的。”杨妈妈忙安慰道,暗忖着昨日才给四房一个下马威,按理说也没人敢如此明目张胆地跟自己对着干吧?即使真想拿郡主身边的允儿出气,也不可能这么笨,挑着今日来做这事。想来想去还是觉得是允儿自己跑去玩了。 “不会的,允儿不会如此不知分寸的。就是去看热闹,这么晚了也该回来了。铁定是发生了什么事。”苏瑾还是不放心,今早她不是还嚷嚷着她不想去帮忙吗?就是去看热闹也不可能去到现在还没个影儿吧?忽然有种很不祥的预感,苏瑾一握拳,决然说道:“不行,我现在就要去寻她去!栉” “我的姑奶奶啊,这都什么时辰了,您要是亲自去找,耽搁了喜宴可如何得了啊?您还是放宽心来,梳洗打扮好,先去赴宴吧,若是您出门的时候允儿还未回来,我再调派人手寻她去,如何?”杨妈妈一把拉住她,信誓旦旦地说道。 “这……”苏瑾心里焦灼不安。没见到允儿她无法定下心来啊。可是如果现在去找,只怕来不及赴宴了…… 见她还在犹豫,杨妈妈佯怒道:“莫非郡主不信杨妈妈有这能耐吗?拯” “杨妈妈说哪里话,曦儿怎会不信杨妈妈呢?我只是担心允儿是否出了意外……那允儿就交给你照顾了。请您务必把允儿找回来。”苏瑾重重地抓住她的手,眼里满是殷切之意。 “可是,允儿她没回来,小姐就没有新衣裳……”甘霖讷讷应道,“要不,让奴婢跑一趟,去嬿园把新衣裳取回来?” 只是,这一来一回都差不多两个时辰了,如何来得及再梳妆打扮? 话音刚落,月门外又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苏瑾以为是允儿,惊喜地往外走去,才走几步已经失望地停住了步子。 来人并不是允儿,而是林嬿姬的二女儿沐禅筠,身边还有两个俏生生的小丫鬟,只是手里都拿着两个托盘,一个托盘上放着折叠得整整齐齐的衣裳,而另一个托盘上则放着满满的首饰,琳琅满目,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沐禅筠身着一件紧身大红锦锻裹胸,露出如玉般光滑动人的肌肤。肩上挽着一条宽大的粉红色的纱带,风儿一动,飘飘然然,似天上仙子般宛然降临,又似湖中仙女般悄然出水。 她的装束无疑是极其艳冶的,但这艳冶与她的神态相比,似乎逊色了许多。手腕上用金丝打造的芙蓉花型手镯嵌着四五个小铃铛,走动时叮当作响,更添几分狂野的韵味。 见到苏瑾惊喜万分地迎上前来,沐禅筠的眼神一闪,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八成是误会苏瑾赶着去赴宴了,还是以为她是来接她的人不成?见苏瑾那笑容倏地消失不见,有些失望似的,沐禅悦更是从心底里鄙夷这个丑陋不堪又蠢笨如猪的“妹妹”。 娘亲说她不是爹爹的亲生女儿,而是昔日的大夫人与别人私通生下的孽种,她自是深信不疑的。沐家的儿女,除了这个沐羽曦之外,谁不是长得貌美如花或清朗俊逸?单看这长相就可以知道谁不是沐家人了。亏老夫人还要当这个孽种如珠如宝,甚至不惜与爹爹吵架,真是越老越糊涂了。 姐姐说这孽种如今已经变聪明了,不容小觑,这未免太夸大其词了,就看她方才这蠢钝样,还想跟她斗吗?哈哈,简直是不自量力。 她在打量着苏瑾的同时,苏瑾也已冷静下来,淡漠地在她身上梭巡了一番,自然也把她眼神里的各种意味给看得一清二楚,心里冷笑,表面上却是怯生生地施礼道:“曦儿见过二姐姐。” 杨妈妈和甘霖走了过来,见是沐禅筠,也是难掩惊诧的,尤其是看到那些衣服和首饰后更是惊疑未定。难道允儿真的没去拿衣服? 哼,还是一样的怯弱怕死!她还以为这孽种真的变得了不起了呢。沐禅筠嗤然一笑,正要给苏瑾一个下马威,却瞥见了沉着一张脸的杨妈妈,眼神闪烁了一下,媚眼儿微弯,嫣然笑道:“三妹妹的脚伤痊愈了吗?” “谢二姐姐关心,已经无恙了。您这是……”指了指那托盘上的衣物和首饰,苏瑾讶然问道,声音未颤。如果这就是绫罗坊的新衣裳,就代表着允儿没有去嬿园,那允儿究竟去哪了? “还说呢,这些新衣裳和首饰可是昨日杨妈妈吩咐母亲让人赶做的,本想着亲自送来,却是一直脱不了身,这才传话让你的丫鬟自己去取,可是到了此时还未见人过来,只好让我跑一趟了。”沐禅筠心想,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她肯定是想昭显自己这郡主的架势,所以才故意不来取,好让娘亲为难的。而能想到这高招的也绝非是沐羽曦和允儿这两个笨蛋,难道是…… 沐禅筠的目光不着声色地从甘霖和杨妈妈身上掠过,立即了然于胸。 “三妹妹啊,即使你已贵为郡主,那也该为母亲大人和父亲大人的脸面着想啊,别总是使小性子,像取衣服这小事,叫个下人过来不就行了吗?非得拖到这个时辰,若是耽搁了赴宴之事,你担当得起,我们这些小百姓也担当不起啊。你让父亲大人的脸往哪搁?”沐禅筠吹了吹红艳艳的蔻丹,有些不悦地数落道,又在苏瑾身上梭巡了一番,直摇头,“你还是赶紧梳妆打扮吧,瞧你这寒碜样……啧啧……” 说完,冷哼一声,示意那两个丫鬟把那两个托盘往甘霖手中一放,扭着如蛇般妖娆的腰肢就走人了,从头到尾都没跟杨妈妈打声招呼,气得杨妈妈怒道:“看她这狐媚样……” “杨妈妈,您还是赶紧派人去找允儿吧。我带着甘霖去赴宴就行了,有什么消息麻烦您想办法转告我一声!”苏瑾已顾不上这么多了,忧心忡忡地催促着杨妈妈。既然允儿没有去嬿园,这事就更可疑了。即使她去看热闹,也会先把新衣裳拿回到茗雅阁才是。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变故? 允儿啊,你可要安然无恙才好啊! “嗯,我这就去。”杨妈妈应声,又肃然吩咐甘霖,“甘霖,时候也不早了,你赶紧为郡主准备吧,可别耽误了时辰。”说完,也匆忙离开了。 甘霖边小心翼翼地把东西拿进房,边急声叫道:“小姐,快进来梳洗吧!再迟就来不及啦。” 这时,那边已经传来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应是花桥出门了。 苏瑾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去参加前未婚夫的喜宴呢?想到允儿这心就空荡荡的,难以平静,叹息一声,也只好先进去准备去了。事分轻重,该怎么做,她还是很有理智的。 急急忙忙梳洗,更衣,打扮,再急急忙忙地往大门方向赶,幸好杨妈妈贴心,找了抬辇在花园那等着,不然还真是赶不及了。只是尽管如此,也累得够呛。甘霖小跑了这一路,也不由得有些生气,忍不住低声碎碎念:“允儿这丫头,实在太可恶了……待回来了小姐您可得好好教训一下她。若不是二小姐帮忙把衣裳送过来,我们到这个时候还出不了门呢。” 苏瑾点点头,这次倒是很赞同甘霖的话,但是也怨怪自己太困睡。如果早点起来,早察觉不见了允儿,也许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了。不过事已至此,抱怨谁都是无济于事。只要允儿能平安回来,比什么事都强啊。 去到大门外,沐卿若和林嬿姬,沐禅筠以及沐祈悠已经在那等候着了。见到苏瑾,沐禅筠的脸又不悦了。苏瑾知道她在嫌弃自己的衣裳不够光鲜亮丽,又或者是见到她没有戴上面纱而不爽吧,她也不在意,只是走到沐卿若和林嬿姬面前施礼道:“羽曦见过父亲大人,母亲大人!” 这是她第一次见这个便宜“父亲”,心中竟然有些忐忑紧张。沐羽曦能见到这位父亲大人的次数也是寥寥可数,不知道是不是这具身体的残念影响,见着后竟然有点想哭的冲动。 沐卿若长得有点像80年香港版的《射雕英雄传》里的丘处机,留着长胡子,身材瘦削,但双目极其有神,穿着一身锦袍,倒还真是风度翩翩,看起来温文儒雅,不失为一个美男子,只是一见到她,这谪仙般的模样就变得厌恶冷漠起来,微一点头,便侧过头去不理她了。 “曦儿,怎么这么迟啊,你父亲和姐弟们都等了你好久了。快上车吧!”林嬿姬温婉地说道,又低低地咳嗽了一声,沐卿若立即神情紧张地为她系上披风,两人那柔情蜜意羡煞旁人,只是一瞥见苏瑾,那脸又冷下来了。 0门93.豪门喜宴2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不仅如此,沐卿若还狠狠地瞪视了一眼苏瑾,毫不掩饰那憎恶之色,仿佛林嬿姬的咳嗽是因为她迟到而引起似的。残璨睵浪这般不待见的态度落入在一边候着的丫鬟和家丁眼里,她们掩着嘴窃笑起来,望着苏瑾的目光也明目张胆地显露出鄙夷和厌恶来。 尽管苏瑾早有心理准备,但是此时见到自己“父亲”不是忽略就是仇视的态度,心中还是难免有些难过,有些失望。 因为在现代的时候是孤儿,她对亲情还是很渴望的。只是为什么,两世为人,都不被自己的亲人所喜欢呢?想到自己的身世,她的心隐隐作痛。 “筠儿,悠儿,还不快上车。”沐卿若侧头慈祥地唤了一声沐禅筠和沐祈悠,便在莫翼的搀扶下上了正停在门口的第一辆马车。沐禅筠欣喜地应了一声,伸出手来,想让莫翼搀扶,莫翼却已经退到林嬿姬身后去了,沐禅筠有些愠怒,瞪了莫翼一眼,也不搭理殷勤上前来的刘妈妈,右手在车辕上一按,人便翩然上了车。姿势之美,用“宛若游龙,惊若翩鸿”来形容倒也不过分。 只是,人虽美若天仙,心却恶如蛇蝎。两姐妹都一般的心胸狭隘,矫情做作。沐禅筠身边的丫鬟没过多久就会换一批,就是因为被她折磨得不是死了就是残了,只是这些事被林嬿姬压了下来,沐卿若自然是不知道的,他也无瑕去管这些小事栉。 苏瑾一怔。原来,沐禅筠是会武功的,至少,轻功并不弱。 沐祈悠也一跃上了车,却不急着进去,只是转身对苏瑾伸出一只手,温言说道:“郡主姐姐,悠儿扶您上来吧!” 话音刚落,车内已传来一道低沉而冷漠的嗓音——“悠儿,让她到后面那辆车去。至” “可是这马车不是还很宽敞吗?”沐祈悠有些不解,“爹爹您不是说后面的马车是莫护卫和丫鬟们坐的吗?” “悠儿!”那低沉的嗓音越发冷厉。沐祈悠歉意地望了望苏瑾,这才抿着唇瓣撩开门帘走了进去,又听沐禅筠呵呵笑道:“你这小子,怎么如此不开窍呢。” “哎呀!”沐祈悠惊叫一声,不依地应道:“爹爹,二姐她又拧我的脸了……” “筠儿!别老欺负你弟弟!”随着一声带着笑意的低喝,车内便安静下来。 苏瑾站在马车旁,尽管看到里面的情景,也可以想象得出是多么的温馨。他们是一家人,而她,只不过是个局外人,永远也不可能融进去的。 眉眼间不经意地泄露出一丝落寞之意,莫翼在一旁看得真切,不由得心一窒,莫名地有些郁闷疼痛。 察觉到莫翼那悲悯的目光,还有刘妈妈幸灾乐祸的表情,苏瑾的睫毛微微闪动,将眼底的那份情绪掩去,只是对林嬿姬施了个礼,说了声:“母亲大人,曦儿告退!”便挺着腰杆转身往后面那辆马车走去,脸上那一抹浅笑还挂着,依旧波澜不惊。 “曦儿,路上小心点!”林嬿姬心里畅快,但还是装模作样地叮嘱了一声,立即听到沐卿若有些不悦地说道:“嬿姬,你管这逆女作甚?你身子不好,还是赶快回去歇息吧。” 好个“慈”父“良”母啊!苏瑾在心里冷哼了一声。原以为这沐相府里亲情淡薄,却原来只是对沐羽曦一个如此而已。这样也好,她可以有冤抱冤,有仇报仇,不必顾忌什么了!即使以后真的与沐相府脱离关系,她也不至于觉得对不起谁。除了老夫人之外,这些所谓的亲人都是可有可无的了。 想到刚醒来时站在门外听到杨妈妈和甘霖说的话,她为沐羽曦感到深深的悲哀。她虽然是孤儿,但至少后来遇到了养父。养父虽然严肃寡言,对她总是呵斥冷漠,其实他是爱她的,只是戎马生涯久了,已经不懂得如何表达。但就是他从未说,从他不经意做出的一些小动作都能察觉到那份深沉的父爱……而沐卿若,对沐羽曦却是毫无感情的。沐羽曦在他这个父亲的眼里过于渺小,渺小到她的任何事,即便是生死,他也不会放在心上。 不然,沐羽曦自尽身亡的时候,为何连个葬礼都没有,而他明明知道却还是和那个什么五皇子出远门呢? 不,沐羽曦应该说在他的心里就像一根针,时不时提醒着要他记住那一段耻辱,所以,他憎恶她,唾弃她,恨不得她能永远消失…… 沐羽曦她这么渴望得到父爱,却原来,本就是水月镜花,永远也不可能如愿了。 哼,他的爱,她苏瑾也不稀罕! 甘霖愣了愣,忙跟了上去,心中也是忿然。方才老爷对小姐的态度她也感到很惊诧,原以为在众人面前,老爷至少也掩饰一下,却没想到竟然当众给了小姐如此大的难堪!让小姐和丫鬟们同坐一辆车,岂不是当小姐连丫鬟都不如吗? 第二辆马车里本就坐着沐禅筠的那两个新换的小丫鬟,见到苏瑾上来,都不可思议地瞪大了双眸,被甘霖猛地一喝后才怯怯地打了声招呼,然后也很自觉地往角落里缩了缩。苏瑾靠着窗边坐了下来,甘霖则坐在了她旁边,本以为莫翼也会坐上来,没想到还不到片刻,马车已经往前行进了。 也许莫翼觉得车里全是女的,他一个大男人坐上来有些不妥,所以就不进来了吧。苏瑾想,这也好,免得她看到他会尴尬。虽然已经知道那是误会,但想到两人如此亲密的那一幕还是会羞恼难当的。她还想不到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他。哼,算他识趣! 马车比较窄小,气氛又很凝滞,才没过多久苏瑾便觉得很是无趣了。那两个小丫鬟总是偷偷用异样的目光睨着她,待她望过来她们又忙不迭地避开,等她移开目光,她们又偷看过来……就像是在和她捉迷藏一般,苏瑾真想冷冷问一声:“我就这么好看吗?” 八成是觉得她脸上的黑斑很恐怖很诡异吧,她们都比允儿略小一些,那小鹿般的眼神会让苏瑾想到允儿这个臭丫头。又静坐了很久,苏瑾索性掀开了窗帘,趴在窗户上懒洋洋地望着窗外的景色,心里却在记挂着允儿。 也不知道杨妈妈现在找到允儿了吗。她把小白狐也留在府里了,叮嘱它帮忙去找允儿,一有允儿的消息就赶紧来通知自己。为什么到现在还没看到小白狐的踪影呢? 已是黄昏,街道上本该是行人稀少了,但是由于今日是三皇子大婚,不但文武百官和皇城里的商贾富豪会去赴宴,就连长年镇守边疆的镇北王和威武大将军,还有远近十城的所谓名人富人也会慕名赶来,再加上花轿才刚过去,所以两边的街道上还是熙熙攘攘地站了不少看热闹的人,都在指指点点,谈论着三皇子的婚礼,哪辆马车够豪华,又或者是哪个公子够帅气……总之啊,什么话题都有,简直是唾沫横飞,滔滔不绝,人人脸上不是喜气就是兴奋之色。 “听说这次是三皇子亲自上门迎亲,迎亲队伍整整绕了十里长街,吹闹喧嚣,热闹非凡。沐左相的大小姐可真有福气啊!” “那还用说!人家好歹也是京城第一美人,温柔贤淑,还弹得一手好琴,能与三皇子琴瑟和鸣,哪里像那个三小姐,长得丑陋无比,还凶神恶煞的,也难怪三皇子会把她拒之门外,直接赏她一份休书了。” “你不知道,那歹毒阴险的三小姐嫉恨大小姐,又倾慕三皇子的风姿,所以想方设法地想要三皇子娶她,听说她灌醉了三皇子,硬是爬上了他的床,诬赖三皇子占了她便宜,这一哭二闹三上吊的,皇上看在沐左相的面子上只好赐婚给她的。不然,一个庶女怎能以正妃身份嫁人?” “幸好三皇子……” 马车缓缓往前行进着,一些话语顺着夜风断断续续地飘进苏瑾的耳朵里,苏瑾眨眨眼,原来不管在什么时代,这流言蜚语都是一样恐怖的,什么是众口铄金,她总算领悟到了。 莫翼骑着高头大马忽然出现在她的视线之内,冷冰冰地扫了一遍那些行人,才侧过头面无表情地对她说道:“郡主,为了安全起见,您还是把窗帘放下吧。” 声音又冷又沉,身上的寒凛气势足以把人冻僵,就连甘霖都不禁瑟缩了一下,被扫到的那些行人也立即噤声不语。 苏瑾瞥了他一眼,也冷冷应道:“我喜欢吹风,不行吗?”哼,看到他她就有点生气,至于为什么,她不想深究。 莫翼,“……”那深邃的眸子里似有两簇小火苗在跳动着。 苏瑾懒得看他,继续趴在窗户上东张西望。这长街上的灯笼正次第被点燃,看起来煞是好看。反正要她憋在这马车里静坐,那是不可能的。 莫翼的嘴角抽搐了好几下,很想策马先行,懒得理她这个不识好人心的女人,但想了想,还是继续跟着她的马车慢行。只是过了那十里长街后马车便抄近路疾驰起来,苏瑾怕被风吹乱了发髻,这才把头缩了回去,放下了窗帘,顿时听到莫翼吁了一口气,随即马蹄声急急往前远去。 他是怕她听到那些流言会不开心吗?还是怕那些人会认出她就是那个丑陋无比又歹毒阴险的三小姐?不可否认,他真的很细心。 没过多久,三皇子府就到了。只是苏瑾才刚下车,还没来得及将甘霖递过来的面纱戴上,一个熟悉的人影便出现在她的面前,骇得她手一哆嗦,那面纱倏地从指缝里滑落地面。 094.豪门喜宴3喜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没过多久,三皇子府就到了。残璨睵浪只是苏瑾才刚下车,还没来得及将甘霖递过来的面纱戴上,一个熟悉的人影便出现在她的面前,骇得她手一哆嗦,那面纱倏地从指缝里滑落地面。 她没看错吧?那才刚下马的紫袍男子,戴着紫金冠,英姿飒爽的,不正是那个被她踹下湖的跋扈男子吗?她还“抢”了他的玉蛟马呢。糟了糟了,怎么会在这里遇上了呢? “小姐,您的面纱。”甘霖从地上捡起面纱,见她兀自出着神,有些狐疑地轻轻触了触她的肩膀,小声提醒道。 出门太赶,所以没戴,在车上,小姐觉得闷热,也没戴,现在下了车,再不戴上若是被老爷责怪怎么办啊? 此时那紫金冠男子恰好望向苏瑾,一怔之后便快步走过来,苏瑾的心那个跳啊,哪里还敢戴上面纱?一戴上不正自投罗网吗?急急将那面纱往手里一蜷,弯下腰去装作擦拭着鞋面上的灰尘,暗自祈祷道:别认出我,别认出我柝! 脚步声到了跟前便停下了,随即传来沐卿若恭谨有礼的嗓音:“微臣见过五皇子殿下!”苏瑾只觉得一桶冷水哗的一声泼将下来,淋得她浑身都发冷。晕啊,这厮竟然是五皇子?!她怎么这么倒霉? 虽然当时她是为了救他才踹他的,而且踹的时候也没想过会将他踹进湖里啊,可是现在没凭没据的,他如果硬是咬定她是想谋害她,她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啊。 “沐相爷无须多礼。我还没谢您那日挺身相救之恩呢,不知您的臂伤可好些了?”那五皇子的嗓音极其动听,但是比起那蒙面人来说,还是逊色不少枧。 苏瑾忽然有些疑惑,怎么昨夜上半夜的莫翼的声音和下半夜有些不一样呢?也许是莫翼怕被她认出,所以原先是用别的声调说话,而被她掀掉面纱后才干脆恢复本尊的声音吧。 “只是擦伤,何足挂齿。”沐卿若才刚含笑回应,沐禅筠已掩嘴媚笑道:“五皇子殿下,我这么大一个人杵在这您都看不见,不会是连我叫什么名字都不记得了吧?那我可不依哦!” “二小姐美若天仙,只一眼就足以铭记一生,我又怎会忘记你呢。这段时日不见,你更添风韵了。”纳兰御风笑道,身子却不着声色地挪移了一下,避开了沐禅筠缠上来的手臂,目光很自然地落在沐祈悠身上,“这位定是沐公子了,果然一表人才,沐相爷好福气啊!” “哪里,哪里!”沐卿若被恭维得喜开颜笑。 “那这位是……”见沐禅筠身后的一个女子不停地在擦拭着鞋子,纳兰御风有些好奇地问道。 “呵呵,她就是我三妹妹沐羽曦啊,昭颜郡主。羽曦,还不快见过五皇子殿下?”沐禅筠一把揪住苏瑾的手臂,将她扯了过去,“哎呀,怕什么啊,快抬起头来,别丢了沐府的颜面!” 苏瑾真想格开她的手,只是众目睽睽之下,这样做后果会很严重,何况沐禅筠的力气大得惊人,要甩开也需要些时间,一眨眼她已经被迫站在了纳兰御风的面前。唉,死就死吧! “沐羽曦见过五皇子殿下!”苏瑾抬起头迅速望了一眼纳兰御风,又快速低下头去,行了个礼,嗓音低柔,含羞带怯一般,手指微颤,却又忍不住想要看清楚他此时的表情。 那硕大的黑斑随着她的抬头撞入纳兰御风的眼里,他的眼睛眯了眯,惊得连连后退了几步,敷衍地应了一声,正要抬步进去,却不经意地触及到了那一双灵动清澈的眼眸,不禁“咦”了一声,心里想道,这双眼睛有些熟悉,不知道是在哪里见过? 见纳兰御风直愣愣地盯着沐羽曦看,沐禅筠就不乐意了,眼珠儿一转,她挡在苏瑾面前,一手挽着沐卿若,一手拽着纳兰御风的衣袖,柔声说道:“拜堂的吉时快到了,爹爹,殿下,我们还是先进去再说吧!” 那神情极是天真浪漫,却又带着几分魅惑,立时吸引住了不少宾客的目光,这让沐禅筠更是得意得神采飞扬。 “也好,沐相爷请吧!”纳兰御风一时想不起来,懒得再想,便跟着她们进去了。察觉他离开的苏瑾这才松了一口气,缓缓站起身来。 好险!幸好他没认出她来! 以为苏瑾是第一次出席这种场合,心里有惧加上自惭形秽才躲躲闪闪,甘霖低叹一声,低声在她耳边说道:“小姐,我们是不是应该跟着进去了?” 老爷也真是的,为什么不等等小姐呢?竟然把小姐给晾在门外了。见那些人看到小姐的脸就连忙闪避开去,窃窃私语的,不由得愈发心急,“您快戴上面纱吧!” “不戴了。别人喜欢看就看吧!”苏瑾无所谓地耸耸肩,将已蜷得皱褶一团的面纱往甘霖手里一放,悠然走了进去。 刚才那五皇子直盯着自己看,也不知道是不是起了疑心。她宁愿就这样袒露着脸上的黑斑,也不敢让他看到自己戴着面纱只露出眼睛的模样。 苏瑾不知道,她这个举动竟然让她逃过了一次杀身之祸,只因那面纱正是那日柳夫人让柳墨言送给她的。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甘霖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欲言又止,但还是紧抿着唇瓣跟在了主子身后。主子如此做必然有她的用意,她还是静观其变算了。 三皇子府比沐相府不知大了多少倍,到处花团锦簇,灯笼高挂,一片喜气洋洋的景象,人影憧憧的,三三两两地凑在一块,谈笑风生。美艳动人的丫鬟们穿梭在其中,或引领客人到大殿入座,或带着宾客四处赏玩,热闹非常。苏瑾四处梭巡了一番,没看见沐卿若他们,又在附近走了一圈,还是没找见。索性跟在几个宾客后面往那大殿走去。反正喜宴会在那个大殿里举行,只要顺着这条白玉砌成的大道直走,穿过这一大片花园就到了。 苏瑾带着甘霖在大道上缓缓走着,神情恬淡自然,轻松惬意,倒是甘霖,虽然看似依旧淡定,但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却是充满了忧虑。“小……小姐,我们真不需要先找到老爷和二小姐还有小少爷他们吗?”这里人这么多,若是走散了可怎么办啊? “反正他们又不待见我,和他们站在一起反而不自在,我何必自讨没趣?”苏瑾微微一笑。现在不是很好吗?反正在筵席上还是会看到的。沐卿若总不会厌恶到当场拒绝和她同坐一桌吧?若是的就更好了,她吃得也更尽兴些。 “可是……”那些人望着小姐的眼光什么样都有,诧异的,鄙夷的,憎恶的,嫉妒的……甘霖自己都觉得如芒在背,浑身不自在,小姐她怎能还如此淡然,仿若未见一般呢? “你就别可是了,放轻松些,别老摆着苦瓜脸嘛。别人看到了还以为你被我欺负得很惨呢。我都这么丑了,再加上个恶主子的名声,我还要不要活啊?”苏瑾开玩笑道,逗得甘霖哭笑不得,红着脸嗔道:“小姐……” 不过这样一来,甘霖总算没这么紧张了。两人加快了脚步,到了殿门,第一眼却看到了莫翼。他像尊门神一般,环抱着宝剑站在门外的一根红漆木楹柱旁,一看到苏瑾眉头一蹙,再缓缓松开,直到苏瑾已到了跟前才迎了上来,沉声说道:“郡主,老爷让属下带您进去。”而甘霖却和前面两位夫人的丫鬟被拦在了外面,说是一会儿会有太监公公带她们到另一个地方安置,现在暂时只能在这里候着。 苏瑾知道这是皇家的规矩,细声叮嘱了甘霖几句便跟着莫翼进去了。这大殿顶上全是黄色琉璃瓦,墙壁上则雕刻着栩栩如生的花鸟虫鱼,金碧辉煌,蔚为大观,雕栏玉砌,美轮美奂。四周又用红色的轻纱细心装点了一番,更添喜庆气氛。一排排的鹤形宫灯都点燃了,照得整个大殿如同白昼一般。 三皇子府的大殿都这么宽敞豪华了,那皇宫里的殿堂岂不是更奢华铺张?苏瑾暗叹道:这就是皇家境界啊!再看到那最前面中央处的高台,那里放置着两个雕嵌着宝石的座位,应该就是龙椅和凤座了。今夜皇上和皇后会来这里与民同庆,可见这喜宴的隆重程度。 “郡主姐姐,郡主姐姐,快过来坐吧,喜宴就要开始了!”一见到苏瑾,沐祈悠便欣喜地叫唤起来。那声音大得出奇,竟然快要将那熙攘的人声都盖过去了,所有人都停了下来,齐刷刷地往苏瑾这边看来,有人甚至发出“哇”的惊呼声。 苏瑾的脚步一滞,即使再淡定,也被那如箭般的眼神给戳得浑身不自在。她甚至有些怀疑,沐祈悠是不是故意的,可是他那双眼睛这么澄澈,那神情又是这样殷切诚恳,她看不出有什么端倪。 微微蹙了蹙眉头,苏瑾定了定神,对着沐祈悠嫣然一笑,缓缓往沐祈悠那边走去,瞥见沐卿若有些不悦,那眼神冷得很,不用猜也知道他正觉得她没有戴面纱而丢了他的脸面。苏瑾在心里冷笑一声,笑得更是灿烂。 而正对着沐卿若的座位上,一个穿着月白色锦袍,脸上却戴着黑纱,连眼睛都没露出来的男子,正捧着一壶美酒自斟自饮,自得其乐,待循声一望,手里的酒杯却险些滑落下来,面纱遮掩着的双目也倏地闪现出热烈的光芒。 竟然是她?! 09门5.豪门喜宴4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而正对着沐卿若的座位上,一个穿着月白色锦袍,脸上却戴着黑纱,连眼睛都没露出来的男子,正捧着一壶美酒自斟自饮,自得其乐,待循声一望,手里的酒杯却险些滑落下来,面纱遮掩着的双目也倏地闪现出热烈的光芒。残璨睵浪 竟然是她?!她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场合?等等,那个少年叫她郡主?只是不知道她是哪家的郡主?镇北王?不对,不对,难道是沐卿若的女儿? 男子看了看难掩冷怒的沐卿若和脸快要挂不住的沐禅筠,怎么也看不出苏瑾与那两人的相似之处,不禁摇摇头。 在他看来,除却了脸上的黑斑,苏瑾比沐禅筠要好看多了,那五官简直是精雕细琢一般,清丽脱俗,轻灵出尘,淡雅有姿,如梅花般傲然独放。而那双灵动忽闪的大眼睛里透出的是沐禅筠无法比拟的干净聪捷,反正比沐禅筠要耐看多了。 五皇子纳兰御风正坐在他旁边,察觉到他摇头的动作,以为他是因为看到苏瑾的丑颜而不悦摇头,便凑过头来低声说道:“二皇子,你也觉得这沐羽曦长得怪吓人吧?方才我在门外见到她时都忍不住吓了一跳。三日前她才刚被三皇兄休弃,今日竟然还敢来参加三皇兄和她自己姐姐的婚宴,这女子的脸皮真不是一般的厚。柘” 原来这丫头叫做沐羽曦啊!这沐卿若竟然有一个如此有趣的女儿,这老天爷还真是不长眼!原来她被人休弃了,可是那日怎不见她有什么悲伤欲绝的神色?竟然还来参加前夫君的喜宴?有趣,真有趣! 哈哈,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这婚宴他还真是来对了! 低低的愉悦的笑声在他微启的唇瓣里溢出来,他一眨也不眨地望着苏瑾,若不是顾忌此时的身份,他真想立即跳过去把她给捉住,不让她再逃走了唉。 听到他在笑,却没有应声,纳兰御风有些无趣,正要再说些什么,外面却传来了喜乐声,随即那些宾客们如潮水般涌进来,大殿里愈发嘈杂,他眼尖地看到某个熟悉的人影,心一震,忙正襟危坐,摆出一副意气风发的好儿郎的模样来,可惜某人看都没看他一眼,一坐下来就和身旁的人低声交谈起来,这让他有些失望。 苏瑾迈着沉稳的脚步走向沐祈悠他们,察觉莫翼不知何时已经走在了她的左边,有意无意地阻挡着那些人的如刺目光,心一暖,不由得低声说了一声“谢谢”。 莫翼看似没有反应,但唇边却勾起了一个浅浅的弧度,心也松了一口气。她能说这声“谢谢”,应该代表她没有再生他的气了吧? 忽然发现自己的主子那束炽热的目光,莫翼的心一惊,后背上冷汗淋漓,莫名地有些心虚。主子不是已经看出什么端倪来了吧?他那夜真的不是故意的!他犹豫了一下,身影缓缓往后移动,很快就和苏瑾拖远了很大的一截距离,神情也有些尴尬起来。 此时已快到座位了,苏瑾自然也没起什么疑心。对沐祈悠笑了笑,刚要坐下来,沐禅筠却忽然从沐卿若身边站起来,让沐祈悠和她调换位置,而这次,沐卿若只是皱了皱眉,竟然没说什么。于是苏瑾便坐在了右排的第四位。坐下左右一瞥,发现莫翼已经不见了踪影,再看到五皇子正好坐在自己对面,眉峰一蹙,心跳加速。 “明知道自己长得像鬼还不戴上面纱,沐羽曦,你是存心想要让爹爹和我们难堪吗?”沐禅筠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在苏瑾耳边咬牙切齿地说道。别人只会以为两人姐妹情深,又或是她正在对妹妹呵护备至,决然不会想到她正对苏瑾冷言冷语的。 “再不戴上面纱,回去有你受的!”用金针刺她的穴位,让她痛得死去活来,想到这情景沐禅筠就很兴奋。别人都怕她这郡主身份,自己才不怕,在沐相府里,她永远都只是那个最卑贱的三小姐而已! “面纱方才不小心掉在门外了。”苏瑾淡然应道,有自己好受的?苏瑾忍不住在心中冷哼了一声,很是不以为然,她最好说到做到。真敢上门挑衅,看自己不把她的牙掰下来才怪。 “那你还不快回去捡?”沐禅筠愣了一下,越发愠怒,“明知这场合隆重,你就不会准备两三块面纱吗?你这贱蹄子,肯定是故意的!”现在她已经后悔跟她坐在一起了。那些公子哥一看到沐羽曦就会恶心反胃到不想再看,她怎么还能吸引到别人的目光啊? 见苏瑾坐着不动,沐禅筠愤恨地伸出手想要掐她的大腿,只是苏瑾反应比她更快,只轻微一扭一推,已将她的手拂开。沐禅筠猝不及防,手腕搁在桌脚上,顿觉一阵***辣的疼,低头望去,红肿一片,更是气炸了。 “你……你竟然敢推我?” “姐姐还是坐稳的好,免得摔出去丢了颜面。我虽然不忍心伤了姐姐,但这手,可不一定听我的话呐。”苏瑾轻描淡写地说道,眸光清冷地凝视着沐禅筠,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狠厉。 这只是一次警告!若她还敢这样,她会立即让她出丑的! 沐禅筠何时见过沐羽曦这般的模样?那眼里的厉芒刺得她心慌慌,她冷哼一声,讪讪地坐好,脸上保持着完美的笑容,心中却是愤恨得想要把沐羽曦给杀了。 总算安静了不少。苏瑾暗地里叹了一口气,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拿起桌上放着的一碟看起来很精致的糕点,细细地品尝着,其实心中却是焦灼难安的。小白狐为什么还没消息呢?允儿到底去哪里了啊? 忽然感觉对面有一道视线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苏瑾狐疑地望了过去,见是左侧坐在五皇子身旁的男子,不由得一怔。他也是皇子之一吗?这穿着打扮也忒怪了一些吧?带着黑纱把整个头都蒙起来也就罢了,两只手还戴着黑色的手套,身上竟然穿着月白色的锦袍?难道他连最基本的搭配方法也不懂吗?笑死人了! 见苏瑾望过来,那男子居然还举起酒杯对她遥遥一敬,微微颔首后一饮而尽,然后以空杯示意。苏瑾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连忙移开了视线。 这人有病! 见昊旸哥哥竟然主动向那个昭颜郡主打招呼,本就郁闷委屈,想要做近他却又忌于母后的命令而心不甘情不愿地和纳兰莹萱坐在一起的纳兰缱凝就很不悦了,她愤恨地瞪视着苏瑾,那眼神都快要喷出火来了。 苏瑾移开视线便正好对上纳兰缱凝那嫉恨的目光,不由得一怔。沐羽曦曾得罪过这个看起来娇生惯养的女的吗?不然她怎么好像想杀了自己似的? 正在这时,外边传来一阵锣鼓声,紧接着,任公公出现在门口,把拂尘一挥,扬声说道:“众人坐定,切勿喧哗。”殿内立即鸦雀无声。片刻之后,任公公才又喊道:“太后驾到!皇上驾到!皇后驾到!” 随即,三拨人马便在宫女的簇拥下踏进了殿门,众人忙起身退后一步,跪在地上给这凤夙国最尊贵的那三个人行礼,齐声恭谨地喊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娘娘吉祥!皇后娘娘吉祥!”那声音震得苏瑾耳朵嗡嗡作响,清秀精致的眉头微微蹙了蹙,有些烦躁起来。这该死的喜宴究竟什么时候可以结束啊? 待皇上说了平身,众人才敢坐回原位。苏瑾才刚抬眸,就捕捉到高台上射来的两束探视的目光,一束有些炽热激动,一束则过于冰冷锐利,她不敢迎视,只好迅速低下头去,心里苦笑,她这是招谁惹谁了呢? “吉时已到,新人拜堂!”任公公的声音刚落,门外便是鞭炮声喜乐声齐作,三皇子纳兰明轩一身红色喜服,喜气洋洋地与蒙着盖头的新娘子拖着一条扎着大红花的绸布缓缓地走向高台,脸上洋溢着得意洋洋的笑容,只是,瞥见苏瑾时,那笑容便僵了一下,眼里露出厌恶痛恨之色来。 怎么连她也来了?真是扫兴!纳兰明轩想道,不过一想到自己终于如愿以偿地摆脱了这丑女,心又立即变得痛快了。 他的这一眼,立时让苏瑾成为了众人瞩目的焦点,个个都想看到苏瑾那怅然所失或者悲痛欲绝又或是尴尬羞惭的神情,没想到苏瑾却只是落落大方地向他微微颔首,唇边漾开一抹浅淡优雅的笑容,云淡风轻得好像三皇子只不过是个陌生人一般。 本想看热闹的人便有些失望了,一些宾客不由得窃窃私语起来—— “不是说那沐羽曦死缠烂打硬是要嫁给三皇子吗?看这神情不像啊?” “人家都贵为郡主了,下个月中秋晚宴还能再挑夫婿呢,明知道三皇子不喜欢她了,难道还这么蠢,硬是要挂在一棵树上吊死吗?没准人家又看中谁了吧?” “这流言的东西也是信不过的,你没见皇榜上他们两人是和离的吗?既是和离,自然就没有怨怼了!” “我听说那沐羽曦自寻短见,死了一天才复活,也许真的被鬼魂附身了也不一定。” “这女人真矫情,还装大气呢,我呸!” “……” 苏瑾听着这闲言碎语,心里冷笑。沐羽曦没有怨怼吗?她看未必吧。哪个女子被自己算是青梅竹马的未婚夫这样羞辱,她能满不在乎吗?沐羽曦也许是深爱着这个三皇子的,不然也不会在被休弃的当天自寻短见了。只是她的冤屈,在这些人的眼里从来就是不值一提的吧? 那二皇子“纳兰昊旸”饶有兴致地注视着苏瑾,那些人是瞎了眼了吗?没看到人家是发自内心的无所谓吗?三皇子算什么啊?不过就是一副好皮囊,还比不上自己的徒儿昊旸呢,能文能武,性格沉稳专一,那才是一等一的好男儿!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礼成,殿内贺声连连,纳兰圣德也甚为高兴,气氛更是喧闹。看着三皇子牵着沐禅悦离开大殿前往洞房,而那些娇艳如花的婢女们也开始上菜了,苏瑾更觉得饥肠辘辘。一等纳兰圣德宣布说可以畅饮什么的话之后,苏瑾就大快朵颐起来。 沐禅筠看着她这副虽然不失斯文但也好像饿了好几天的吃相,不由得冷哼了一声,眼里满是不屑。为了保持她的身材,她一向吃得极少。不像这贱蹄子,饿鬼投胎似的,也不怕丢脸! 苏瑾心想,吃饱喝足了该散宴了吧?可是,没想到,接下来却是连番的歌舞,然后又到什么清音国献上十坛宫廷秘酒十里香,然后又是一番寒暄,恭贺声,然后脱掉大红喜服的三皇子身穿紧身银白色缎子锦袍再次粉墨登场,立即又引起一番恭贺声,又是歌舞……没完没了的。苏瑾愈发烦躁不安,脸上也浮上了一丝的不耐烦,她懒洋洋地撑着半边脸,看着那些舞姬在中央扭着腰肢,越来越觉得无趣,感觉那时间怎么过得这么慢啊。 忽然想到甘霖,也许杨妈妈已经找到允儿并差人来转告了甘霖,只是甘霖被挡在殿外无法进来告诉她?这么一想,苏瑾便精神了几分,左右张望了一下,见大家都正聚精会神地欣赏着那个安南国献上的凤凰涅槃舞,也没人注意到自己,心一喜,站起来悄然缩到身后的大柱子后面,然后猫着腰悄然从最近的那个小门溜了出去。 三皇子府里花影憧憧,这夜又没有月光,苏瑾溜到那大殿门外一看,只有几个侍卫在站着,也不知道甘霖她们被带到那里去了,思忖了一下,应该也是在附近,便沿着那白玉小道,在那高高挂着的灯笼的映照下快速往左边走去。 本以为左侧灯火明亮的房子便是丫鬟们呆着的地方,走近一看,却只不过是舞姬歌姬换衣的地方。苏瑾低低叹息了一声,继续往前走。只是越走便越偏僻,绕来绕去之后竟然不知道自己到了什么地方。正要回转,却听到了渐近的脚步声和说话声,而那其中一个声音极为熟悉。 苏瑾心念一动,隐身在那花影里,静静地等待着。不到片刻,那几人已到了跟前,果然是平时服侍着沐禅悦的那三个丫鬟。一个低声说道:“小姐总算是苦尽甘来了!她成了正妃,我们的地位也高了不少,若是被三皇子殿下看上……” “你竟然敢觊觎三皇子侧妃之位?不想活了吗?”有人调笑道,“若是让小姐知道,有你受的。你又不是没看到往日小姐欺负三小姐那狠厉模样,那些黑乎乎的虫子全往她身上抛……呃,只怕你才刚被三皇子宠幸了,当夜就见阎罗王去了。” “说到那三小姐,我还以为方才拜堂时三小姐会出来捣乱呢,心都提到嗓子眼上去了,没想到却是虚惊一场……” “她怎会斗得过我们小姐呢?单从心计来说就逊毙了。她出嫁当日若不是小姐巧施妙计,不停地在路上设了阻碍,让她错过了拜堂的吉时,三皇子能找到理由这么轻易就将她给休弃了吗?现在城里的那些流言也是小姐想出的主意,最好她嫁不出去小姐就痛快了。三小姐身边就一个不成器的允儿,就算是郡主又如何?还不是被大夫人压到泥底去?” “人家现在有老夫人撑腰了……” “那又如何?老爷还是站在大夫人这边的。今日老爷不就因为那三小姐和老夫人吵了一架了吗?明里不能来,难道暗里就不能动她吗?待老夫人过了寿宴便会例行到紫竹庵住好几个月了,到时大夫人想怎么折磨她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一个嗤然应道。 “不过三小姐还真是命大。小姐三番五次在她的饭菜里下毒,居然都毒不死她,还有啊,她投河自尽的那晚,春雨奉命悄悄地将她打晕后拖到深处,用水草缠绕了双脚才离开的,可是她竟然还能死而复生!你们说,这邪门不邪门?” “还说呢,就因为她死不掉,小姐一生气,就让人把春雨带走了,到现在春雨是死是活我们还不知道呢。唉,我们最好也把皮给绷紧些,别惹怒了小姐才是上策啊!” “我看春雨八成已经死了……” 忽然一阵风吹过,那三人打了个冷颤,想起今个月是鬼月,也不敢再说些什么,对视一眼,叹息一声,加快了脚步。 “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吧,若是小姐知道我们竟然偷溜出来看热闹就糟了!” 脚步声渐去,那三个人影很快就不见了。苏瑾这才从暗处闪了出来,拳头已是紧紧蜷起,眼里也满是冷凛的杀气。原来,沐羽曦的死与沐禅悦有关?!想不到沐禅悦竟然心狠手辣到这种地步啊,真是人不可貌相! 好,很好!既然让她这么巧知道了真相,她就不会放过沐禅悦! 冷冷一笑,苏瑾的眼珠儿一转,顺着那几个丫鬟消失的方向飞快地往前追去,只是才刚跑了几步,从琉璃瓦上突然掠下一道人影,闪电般地冲到她面前,伸出双手向她抱了过来! 096她.诱她为徒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冷冷一笑,苏瑾的眼珠儿一转,顺着那几个丫鬟消失的方向飞快地往前追去,只是才刚跑了几步,从琉璃瓦上突然掠下一道人影,闪电般地冲到她面前,伸出双手向她抱了过来,口中还叫道:“丫头,想死你了!” 苏瑾被吓了一跳,身子下意识地往后一个倒空翻,再微微一侧,避开了那两个“魔爪”。残璨睵浪那人扑了个空,急声叫道:“丫头,是我啊!”身影一闪,再次挡在苏瑾面前。 这声音怎么极像没被撕下黑面纱前的黑衣人的嗓音?!以为是莫翼,但待她定眼一看,却是又失望又恼怒不已。哪里是莫翼啊,分明就是那个打扮得古古怪怪的皇子,哦,她记起来了,刚才皇上向清音国和安南国的使臣介绍过,是二皇子纳兰昊旸。 这二皇子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在这僻静地方拦截她,还想对她上下其手?!她好歹也是个郡主,他不叫她名字,还口口声声地叫她丫头,神经病吗? “好狗不挡道,还请阁下让开。”心中不悦,苏瑾冷冷说道。再迟就找不到那三个丫鬟了柘。 见她充满着敌意,“纳兰昊旸”一愣,随即又恍然大悟,说道:“哎呀,我差点忘记了我现在的身份,怪不得你认不出我。” 苏瑾越发觉得这二皇子就是个神经病,懒得跟他闲话,嘴角扬起抹诡谲的冷笑,倏地飞抬起腿,在夜色中一脚朝他的胯下踢去,速度快且狠。 “纳兰昊旸”正待解释,见这一脚已到跟前,骇得连忙往后退了几步,暗道这丫头还真是狠厉,差点就把他变成太监了,而这一退,苏瑾已经闪电般往前飞掠熬。 只是她快,“纳兰昊旸”更快,一转身就飞到她身后,伸手想要拽住她的肩膀。苏瑾望见那黑影如魅般逼近,更是烦躁,一咬牙,停住脚步,身子往下一弯,顺势一个旋风扫腿,身形矫健像水里的鱼儿般旋身直跃而上,同时,两只手握成拳头,对准再次扑上来的“纳兰昊旸”就是啪啪两拳。 “哎哟!”那两拳正打在“纳兰昊旸”的眼睛上,等苏瑾收回手时,“纳兰昊旸”蒙在面纱里的大眼睛早成了大熊猫,痛得他惨叫了一声,但还是忍着痛缠上去,一运气,一掌将苏瑾打翻在地。苏瑾只觉得右肩部一痛,身子往地面一摔,摔得她那个痛啊,只是那眼泪还在眼眶里打转尚未掉下来,他已经闪电般飞到她眼前,“咻咻”几下点了她的穴位,然后老鹰夹小鸡般将她往暗影里拖去。 死了,死了!竟然载在这二皇子手上,这次怕是难逃这变*态的魔掌了!见到他这种举动,苏瑾越发肯定这不能见人的二皇子是想要蹂*躏她,心中又恨又惧,只是她此时无法动弹,哪里挣扎得开?然后背部突然一凉,却是被他紧紧压在了墙壁上,心一惊,张嘴就喊:“救……”命啊! “救”字一出嘴,苏瑾为自己的哑穴没被点而惊喜,但随即却是又绝望又愤怒,只因那变态狂竟然用手掩住了她的嘴,在她耳边低声说道:“别出声!” 卧槽!他想得美!苏瑾“呜呜”叫着,想要咬他,可是他那么用力,手掌又这么大,差点连她的鼻子都给捂住了,哪里咬得到?不远处突然传来脚步声,苏瑾睁大双眸,看见一行带剑侍卫提着灯笼迈着整齐的脚步走过去了。她急得眼泪扑簌簌地落下来,心越发地慌。 莫翼啊莫翼,你快来救我啊! “丫头,你让我找得好苦啊!幸好我来参加喜宴,不然还真不知道去哪找你去!”二皇子的声音忽然变了,苏瑾眨眨眼,怀疑自己在做梦。怎么会是那个怪老头的声音呢? 然后,那二皇子松开她,一只手却依旧掩在她的脸上,而另一只手将黑纱一扯,露出一张满是烧伤痕迹的怪脸来,半边有头发,半边则没有。苏瑾倒抽了一口冷气,觉得好恐怖。这哪里还能算是脸啊,分明就是个怪物嘛!本以为够惊悚了,没想到那二皇子嘿嘿一笑后,又在右耳垂旁摸索了一下,猛地一撕,只听“唰”的一声细响,那张恐怖的脸便被撕落下来,展现在她面前的,赫然就是那个怪老头的脸! 只是,此时那怪老头的眼睛上两个黑眼圈加上前几日的淤青,看起来有点吓人。 “啊……”苏瑾低呼了一声,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眸。这应该就是古代的易容术了吧?和现代的相比,这人皮面具竟然更胜一筹,薄薄一片就足以以假乱真了。 二皇子竟然是怪老头假扮的,那真的二皇子哪里去了? “丫头,见到我是不是很惊喜啊?”云无忌笑嘻嘻地问道,见她愤恨地瞪着自己,这才想起自己还捂着人家的嘴呢,眨了眨眼,说道:“你若不大声叫,我就松手,如何?” 苏瑾都快喘不过气来了,忙点了点头,见他果然把手挪开,她忙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嘴里却愤恨地低声骂道:“老色鬼!”边绞尽脑汁想着脱身的办法。 她这绕来绕去,说不定已经进了三皇子府的后院,即使大声喊救命只怕也没有什么人理会,就是有人来了她也无法解释为何不在宴会上而是躲在这里,而且她想报复沐禅悦的计划也会全部泡汤,所以只能智取了。 哼,被他缠上她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 云无忌耳力极好,被“老色鬼”这三个字气得吹胡子瞪眼的,差点没栽倒在地。他这副模样从来就只有人称赞他什么德高望重啊高风亮节啊之类的,哪里会骂他老色鬼?他究竟什么地方让这丫头给误会了?极力想了想才恍然大悟,忙边摆手边不迭地说道:“你误会了,丫头!我不是什么老色鬼啦!那日我说看上你了,想收了你,意思是想收你做徒弟,绝无想占你便宜之心啊!我以为你听得懂我的话的,没想到你二话不说,突然把我砸晕就跑了。哎呀,其实你太多虑了,别说你这番鬼见愁的模样挑不起我兴致,如今就是有个大美人站在我面前,我这把年纪也是有心无力了。”怕苏瑾不信,他又举手信誓旦旦地说道:“我可以对天发誓的,若是有半句谎言,天打雷劈!” “那好吧,我就姑且信你了。那日我打伤了你,我向你道歉就是了。”云无忌很严肃很认真的模样还是很谐趣,但是那眼里射出的精光却又不容小觑,苏瑾也懒得跟他再纠缠下去,便点头应道,“不过,前辈,我对做你的徒弟这事是毫无兴趣,还请你放了我,我们各走各路,如何?” “什么?你不想当我的徒弟?当我的徒弟有什么不好的?我长得玉树临风,气度不凡,你有我这个师父会很有面子……”被苏瑾拒绝,云无忌顿觉很受伤,又很惋惜,哪里肯这么轻易放走她啊。将想要解开她穴道的手收回来,他束着手杵在她面前,决定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玉树临风,气度不凡?苏瑾的嘴角抽搐了好几下。她怎么感觉不到捏? “我懂医术毒术,武功又高,你想学什么我都可以教你……”云无忌继续诱惑。 武功高?武功高他会被她打得这么惨?望着那两个黑眼圈,苏瑾很鄙夷地笑了笑。不过轻功他应该不错,刚才他就是从屋檐上飞下来的,也没跌断腿。 还不心动?“我可是天祁山的邪医,天下人谁不想成为我的徒弟啊。天祁山门徒在江湖上地位很高的,那令牌一亮出,就是武林盟主都得给几分薄面哪……” 切,她要这种虚名干什么?邪医这个名堂她更是没听过。苏瑾冷笑道:“这薄面还不如银子来得实在。”何况江湖上不是最流行“表面对你笑,背后捅你刀”吗?人家越对你恭敬,就越想取你的命,她还想活得长久些呢。 丫头喜欢钱?那有戏了。云无忌笑得越发谄媚,“当我的徒弟每个月有晌银五十两!”五十两白银可不是小数目啊,他自己本身是没有的,但昊旸这小子有啊,取他的给丫头就行了。 苏瑾瞪大了眼睛,仿佛看到一堆堆白银在她眼前闪烁着光芒。一个月五十两,二个月就一百两,三个月……只是,他这副穷酸样,真的有这么多钱吗?不会是诳她吧? 而且,收徒弟还得给钱,这也太匪夷所思了。这老头一直缠着她想要她当徒弟,不会是抱着什么不可救人的目的吧?一般都叫医圣、神医、医仙,他却叫邪医,一听这“邪”就让人胆战心惊了,难道他想用她当药人,研究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嗯,八成是这样! 苏瑾越想越可疑,眸里的亮光逐渐黯淡下去,略一思忖,讪笑道:“邪医前辈,你的诚意让我很感动,但是我自觉自己无德无能无慧根,担当不起这个重任啊。你还是找别人当你徒弟吧。” “我就喜欢你!”云无忌倔强得很,胡子一翘,怒道,“你不愿意当我徒弟我就不放你走!我们就在这耗着吧,耗到你改变主意为止!” 想要当他徒弟的人多得是,他却偏看上了昊旸和这丫头。昊旸那小子也很桀骜,怎么也不肯认他做师父,逼得他又是求又是哄的,最后还是以救命之恩相逼,才终于如愿的,可是那声师父却是过了三年才肯叫出来,想起都泪流满面。他这个师父容易吗? 他一直渴望有个女徒弟,现在终于遇见了个投缘的人,没想到这丫头的脾气和昊旸那小子不相上下,真是气死人了! 为毛他这个别人眼里的香馍馍在她眼里就这么不值钱呢?哼,他今夜就是认定这丫头了。 “……”苏瑾很无语,随即也怒不可遏,“耗着就耗着吧,我这昭颜郡主不见了最多就被责骂一顿,你这二皇子鬼鬼祟祟地跑到三皇子的后院被发现可就不是小事了。” “你……”他差点就忘了自己现在的身份了,丫头说得对,昊旸本就是皇后的眼中钉,难保不会借着这次机会落井下石,赶尽杀绝。他可不能坏了昊旸的大事。可是,要他就这么放了她他不甘心嘛。 正在纠结中,空中忽然掠过一道暗红色的烈焰,夹着一声短啸,倏地一声不见了。云无忌看见了心一喜,昊旸总算赶来了。既然如此,他就不必急了。 “嘿嘿,小老儿时间多得是,可以慢慢跟你耗。”云无忌得意地摇了摇身子,腿也抖动了好几下,那动作竟然酷似骑马舞,然后脸一垮,很哀怨地说道:“丫头,我真的很有本事的,你当我徒弟会有很多好处,你怎么就是不乐意呢?多个师父多个人罩着,不是挺好的事吗?你再想想,想想……” “……”苏瑾快要吐血了,“我呸!” “你方才想去找那三皇子妃算账,对吧?”云无忌凑近她神经兮兮地说道:“你不能打她一顿,只能用阴招,但你不会用毒,报复得不会很尽兴。这捉弄人的办法啊,千奇百怪,无奇不有,我就深得其要领精髓。不瞒你说,我研制了很多种毒药都是用来捉弄人的。你若认了我做师父,我立即就将我身上带着的几样毒药给你,让你整她个死去活来,而且还毫无线索可寻,如何?” 那几个丫鬟的话他也听到了?竟然算准了她要去报复沐禅悦吗?苏瑾的心一惊,待听完他的长篇大论,却又有些心动。她就是不想让沐禅悦今晚幸福地过这洞房花烛夜,若是用毒…… “我把我的毒术全部教给你,到时你想捉弄谁报复谁简直是易如反掌的事。再学轻功和易容术,你想变成什么样就什么样,多有趣啊!”云无忌趁机极力煽动。嘿嘿,就不信你不心动。 学好毒术就多了一个防身之术,轻功和易容术的确很有用,苏瑾的心跳加速起来,假装不信地睨了他一眼,冷哼一声,傲然应道:“你说得天花乱坠,我怎么知道是不是真的啊?除非你能实现我三个愿望,不然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会答应做你的徒弟的。” “……好吧,你说,什么愿望?快说来听听。”云无忌苦着脸说道,快要抓狂了。 “第一个,自然就是去整那个阴险毒辣的沐禅悦了。你若能整得她死去活来,还不留下半点痕迹,就算完……”苏瑾话未说完,身子已经腾空而起,被云无忌打横扛着,闪电般往前掠去。 097.小施惩戒7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曦儿,我这就表现给你看!”云无忌得意一笑,施展他那出神入化的轻功,不停地在墙壁和屋檐上跳跃着,偶尔停了一下张望两下又再飞掠而起。残璨睵浪这倒不是因为三皇子府实在太大,而是因为云无忌本人也是个路痴,发现走错了再回头,所以耽搁了不少时间。 强劲的风吹得苏瑾的发散乱不堪,半边脸被遮掩住了,有好几缕还挡住了她的鼻孔,调皮地在她的唇瓣上来回摩挲着,头晕脑胀的,苦不堪言,心想,这怪老头还真是行动派,说做就做,但也好歹先解开她的穴道再说吧?又或者,换个好点的姿势? 这样下去,只怕她还没整到沐禅悦自己就先挂掉了。 正想着,身子忽然一个俯冲,失重的感觉还未过去,两人已经稳稳地落到一棵大树上,云无忌将苏瑾像放什么重物似的一把放下来,若不是后背倚靠着那粗大的树干,苏瑾说不准就会从树上摔下来了。 “丫头,到了!”云无忌已经开始摩拳擦掌了,“你想我怎么整她?琰” “前辈,可否先解开我的穴道?”苏瑾想要看清楚,可是被点了两处穴道,连转个头都不行,何况那长发覆在脸上,像个鬼一般,眼前一片黑,怎么看啊? “哦,我忘记了,不好意思啊!”云无忌这才想起自己还没解穴,干笑一声,上前来咻咻两下,说道:“好了。”待看到她那仿若女鬼般的模样,低呼了一声,很好心地顺手将她的长发给拂开了,边唠叨道:“你是女人吗?怎么不注意一下形象啊?”随即却是倒抽了一口气,狐疑地问道:“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苏瑾当然知道这是充血的原因,偏偏这个罪魁祸首还很无辜很关切地问她怎么了,实在太气人了。怪不得没人愿意当他的徒弟,他这个性子,谁不远而避之啊。没好气地瞪视了他一眼,也懒得应他,兀自转动了一下还有些僵硬的躯体,便猫在树上小心翼翼地往下望办。 三皇子对沐禅悦还真是一片情深,这王妃住的地方竟可和宫里那些皇妃住的宫殿相差不二。富丽精巧的宫殿整栋均由紫色的轻纱装点着,透出朦胧梦幻的美。园子里种满了粉紫的玉兰,鲜甜怡人。那月门进来不远还有一个很大的池子,中央是假山喷泉,那山顶上竟然嵌着一颗硕大的夜明珠,不少美丽的金鱼在池子里面摇摆着尾巴,煞是好看。 而喜房里,在那三个丫鬟的陪同下,穿着凤衣霞帔盖着红纱,安静地坐在红罗帐前的新娘子不正是那个沐禅悦?似是等得有些心急了,她的双手不停地搅着,小葱般白嫩无瑕的手指惹人怜爱。 谁能想到这副倾城容颜下遮掩的却是那么一颗歹毒心肠?想到沐羽曦就是这样死在了她的阴谋设计下,苏瑾就恨得牙痒痒的,恨不得揪住她痛打一顿。 即使今夜无法为沐羽曦取回公道,她也绝不会让沐禅悦好过的! 苏瑾四处梭巡了一下,看到这宫殿外竟然有两队侍卫不停地在巡逻着,心里冷笑。沐禅悦也怕死吗?还是三皇子担心会有人掳走他的皇城第一美人? “丫头,想到好主意了吗?”见苏瑾的眸光越发璀璨动人,云无忌乐呵呵地问道,越发对苏瑾满意。 “我要让她和那三个丫鬟浑身发痒,不停放臭屁,脸上长满疹子,再腹泻不止……总之,看起来越恐怖恶心越好。”苏瑾冷冷说道。 “丫头你也太善良了。她既然想害你性命,你就不能太心软了。不如再加些令人发狂的毒粉,让她和三皇子互相厮打,咬来咬去,你看如何?”云无忌笑得很奸诈,双眼更因为想到那有趣的情景而散发着幽光。 这邪医还真够bt的!不过,正合她心意!苏瑾想到都觉得很爽,不由得一笑,竖起根大拇指,赞叹道:“前辈,好创意!” 什么叫创意,云无忌不懂,但见丫头笑得愉悦,他也跟着乐,“那还用说,我这头脑里最不缺的就是创意!若不是时间紧迫,我还能想出十几个创意来。” 苏瑾哭笑不得,忽然想到出来这么久了,再耽搁可就让人起疑了,忙催促道:“那您还不快去?” 云无忌点点头,也不再多说,朝苏瑾眨眨眼,忽然一掠而起,如轻羽似枯叶,毫无重量的一飘便飘过了那假山鱼池,然后如鬼魅般掠到了那喜房的窗户旁。 那是靠沐禅悦她们最近的窗户,在那下手自然也是最快的。苏瑾想,原来这怪老头还是很有智慧的,不是那种草包,大莽虫。 也不知他从衣袖里取出了什么东西,苏瑾只见他手一挥,一股白色的烟雾立即从窗口飘向沐禅悦她们,不到片刻,她们就动也不动了。云无忌的身影在窗口一闪而逝,随即却在那微敞的大门前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丫头,我的木木粉不错吧?”苏瑾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看到他既然这么明目张胆更是捏了一把汗,没想到他竟然还站在沐禅悦面前对着自己做鬼脸,扭着腰肢好不乐乎。苏瑾只觉一群乌鸦在自己头上哇哇地飞过,正焦急难耐,忽然听到了他的声音,可是,定眼一看,他的嘴巴竟然连动都没动。 “丫头,这是腹语,没有我这般高深功力的人可使不出来。怎么样?心动了吧?” 苏瑾差点没站稳。他需要两三分钟就宣传一下自己吗?就像想看一集电视剧,它偏偏三分钟就插一个广告,再有兴趣也淡了。他能不能别这么烦啊? “少废话,赶快动手!”苏瑾恼怒地举了举拳头,也不知道他看得见和听得见不,但是看到他悻悻然地摸摸鼻子,开始在桌上的酒壶里放了些东西,又在沐禅悦和那三个丫鬟们的嘴里各塞了一两颗药丸,正要离开,想了想又回转,在她们身上又洒了一些什么粉末,这才很满意地飞身出了门外,如鹞子般地直冲上来。 苏瑾只觉眼前一花,他已经稳稳地站在自己面前了,而院子外面的围墙下,那些侍卫还毫无所觉。不可讳言,这老头子的轻功还是极其厉害的。苏瑾想,对他又佩服了几分。只是—— “前辈,你确定你的毒粉毒药很有效吗?”可别只是花架子才好啊。 “你这什么话?我云无忌一出手,就只会成功不会失败!明日你就知道效果如何了,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云无忌就差拍胸口保证了,心里那个委屈啊。他容易吗?谁听到邪医二字不心惊胆战?不佩服得五体投地?就只有这沐丫头,总是质疑他的能力。 原来这邪医叫云无忌啊。还真是横行无忌。苏瑾低头再望向喜房,见那三个丫鬟就像是睡了一觉似的,都忽然醒过来了,有一个揉了揉太阳穴,似是有些不解,但很快就被沐禅悦的吆喝给吓得赶紧走到她身边,好声好气地在说些什么,却被沐禅悦用力地拧住了她的手臂,痛得眉头都蹙起来了。而另外两个丫鬟则战战兢兢地站在一旁,噤口不言。 不用想也知道是沐禅悦不耐烦了,正拿丫鬟出气呢,苏瑾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又看了看夜色,说道:“前辈,还得劳烦您将我送回喜宴的大厅去。” “那容易!只是,你的第一个愿望算是实现了吗?”云无忌眼巴巴地问道。 “……那得看第二天才知道啊,而且还有两个愿望呢。前辈,莫要心急。”苏瑾眨了眨眼,嫣然一笑,眼里闪现的狡黠光芒让云无忌又爱又恨,恍惚间竟似看到了那个让他找遍了天下却再也找不到的那个人,不由得低语道:“浣娘……” 谁?苏瑾有些不解。正要出言询问,云无忌已经回过神来,一把搂住她的腰,笑道:“丫头,抓稳了。”人已如闪电般飞跃而起,迅雷般掠过屋檐、树梢,只是几个起落,待苏瑾稳稳地落在一丛树影后面,那喧哗声丝竹声已隐隐传入耳际。 奇怪了,怎么去的时候好像很久,回来倒是这么快呢?苏瑾不明白,云无忌去找沐禅悦的时候是“曲线行驶”,东绕绕西绕绕的,如果不是他耳力惊人,听得到附近的人的说话声,只怕还在后院里转圈呢,而回来的时候却是直线,自然快了一大半了。 苏瑾小心地探头望去,见自己离那大殿并不远,只隔着一个长廊,这才定下心来。转身跟云无忌道了声谢,正要往前走,一团白影突然倏地不知从何处朝她俯冲过来,骇得她心一跳,脸一白,一侧身,握手成拳,卯足了力气就要往那团白影打去。 只是云无忌更快,身子往前一跃,一伸手,那团白影已被他捉在手里,低头看了看,惊讶地说道:“灵狐?!”揪住它的毛发晃了晃那小身子,欣喜至极,“刚好拿回去炼药。” “嗷嗷……”小东西叫个不停。主人,救我啊!我是阿珏! 苏瑾的心一动,松开手定眼一看,竟然真的是阿珏,忙一把将那小白狐从云无忌的手里解救出来,抱在怀里低声说道:“那是我的宠物。” 说完,也不理那目瞪口呆仿若木头般的云无忌,边抚摸着小白狐的头边急声问道:“阿珏,找到允儿了吗?” 小白狐点点头,但是那乌溜溜的黑眼珠里却掩不住担忧之色。“主人,找是找到了,可是她情况不怎么好,身上全是刀伤,又不知中了什么毒,此时尚在城外的一座破庙里昏迷不醒呢。那些人武功高强得很,阿珏不够他们厉害,只是打跑了他们,却没抓住半个……您快去看看吧,再迟可能就来不及了。” 什么?!苏瑾听闻这噩耗,顿觉如遭电击,脸蛋也瞬时没了血色。允儿好端端地怎么会在城外的破庙里呢?还受伤,中毒?!这可怎么办啊? 虽然听不到小白狐说话,但从丫头的脸上却能看出点端倪来,显然她是遇到什么不好的事情了。云无忌怜爱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低声说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连阿珏也看不出来的毒,怎么办?允儿就快要死了!她现在怎么脱身去见她啊?苏瑾正急得六神无主,肩膀上却突然被人重重一拍,不禁忿忿地瞪了过来,待看到是云无忌,心却突然滋生了一丝希望,一把抓住了云无忌的手,哀声说道:“前辈,求您救救我的允儿吧!她中了毒,危在旦夕,也就只有您才能救她了!” 他既然是邪医,又懂毒术,应该能救允儿一命吧! 苏瑾眼里的希冀和哀求让云无忌一怔,随即回过神来,心想,这允儿肯定是她最重要的人,不然她不会如此紧张,竟然愿意求他。他的心一动,笑道:“这是你的第二个愿望吗?若是,我就救!” 别怪他卑鄙,谁叫这丫头总是拒绝他呢。不趁机完成那三个愿望,没准她日后又想到什么诡计推脱了。 好,算你恨!苏瑾一咬牙,点头应道:“是!”但在心里却不由得将这家伙的祖宗十八代给骂了一通。 “嗯,那事不宜迟,你先进去吧,我跟这灵狐去就行了。”说完,将小白狐从苏瑾怀里揪过来,身影一动,顷刻间已不见了影子。 “前……”苏瑾的话噎在嘴里,低叹一声,蹙着眉,愣了片刻,这才迈步出去,挺着腰杆径自从那白玉小道往那长廊方向走去。她此时心烦意乱,自然忘记了自己还怕披散着长发,衣衫也有些不整。 才刚走过长廊,突然一根大柱子后面伸出两只手来,一把捂住她的嘴,一手搂住她的腰肢,用力往那暗影里拽去。苏瑾眼一冷,左脚猛踹向那人左脚,头也用力撞向他,顿时听到那人闷哼了一声,正要施展一记过肩摔,却听到那人忍痛低语道:“是我,莫翼!” 她这才急急松了手,但那脸却还是凝着寒霜,没好气地问道:“干吗?” “你的发乱了,这样进去恐怕不妥。”莫翼的头发被她给揪了一下,头也不例外,痛得很呢,手往鼻子一摸,更是一愣。得了,连鼻血都流出来了。 09她8.为她绾发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你的发乱了,这样进去恐怕不妥。残璨睵浪”莫翼的头发被她给狠狠地揪了一下,头也不例外,痛得很呢,手往鼻子一摸,更是一愣。不得了了,连鼻血都流出来了。 这三小姐怎么变脸比变天还快啊?时而卑怯怕事,时而狡黠可爱,时而冷厉嗜杀……这样的女子,着实是让人捉摸不透!怪不得让从来就把女子当成猛兽的主子对她另眼相待,甚至不惜损害自己的身体来为她解毒。 只是,他也不过是想好心提醒她,这样也招她一记痛击,他也太冤了吧。 苏瑾这才察觉自己发丝凌乱得很,脸颊微红,讪笑一声,伸手说道:“那,请你把你的发带借给我吧。”说完,不好意思地睨了莫翼一眼,见他的鼻梁都红肿起来了,眼里不由得流露出歉意来,抿着唇不敢再看他。 莫翼抽出丝帕随意擦了擦血迹,低声说道:“若郡主不介意,让属下为你绾个发吧。”他说得有些结巴,脸也有些红。若不是情况紧急,他也不敢说出这等大胆的话来,心里矛盾得很,又怕她拒绝,又怕她答应峥。 苏瑾哪里想得这么多,担心再耽搁下去喜宴都要结束了,便点点头,爽朗地应道:“那好吧,动作快点哦。”落落大方的,竟无半点扭捏羞怯之意,这让莫翼再度震惊。这三小姐是真不懂绾发的含义还是毫不在乎啊。 不过,既然她不在意,自己再不好意思也就矫情了。莫翼很快调整好自己的情绪,示意她转过去,自己则拿出一把木梳,细心而又利索地为她梳理好长发,然后从手腕上解下两条编织奇特的红绳,代替原先不见了的发带为她固定好了两个发髻,满意地看了看才说道:“行了。” 他的手指修长,动作虽快却很轻柔,那种感觉还真是舒服。只是,这么快就弄好了吗?不会吧?苏瑾伸手摸了摸,感觉自己头顶上多出两个包包来,不由得一囧。他不会把她打扮成了《街头霸王:春丽传》中的人物春丽那般模样了吧?难道是丫鬟装?算了,能应付过去就行了客。 反正这凤夙皇朝不如中国历史上的那些朝代那般严谨,未婚和已婚的女子以发髻来区别身份,凤夙是很自由的,苏瑾就很喜欢这点。 苏瑾转身,发现他竟然随身带着梳子,不禁一怔,暗道这莫翼还真是细心啊。 “我不怎么会绾发,可能不怎么好看……”莫翼将梳子收起,有些手足无措,这次不但脸红,连耳朵和脖子都红了,在那暗淡的灯火映照下很是可爱。 苏瑾一拍他的肩膀,乐呵呵地说道:“已经很不错了,我觉得很好看啊。谢谢莫翼了。”其实这纯粹是睁眼说瞎话,她又没照镜子,怎么知道发型好不好看啊。 “好了,我要进去了。”苏瑾摆摆手,从廊下的花丛暗影里走出来,没想到才刚迈步,身后竟然又传来一道熟悉的狐疑的声音——“沐羽曦?” 我晕!竟然是沐禅筠?她真是倒霉啊。还真是冤家路窄。苏瑾的心一跳,缓缓回眸,果然看到沐禅筠那婀娜多姿的身影。 沐禅筠方才顾着表现自己的姿容,一时又被那凤凰涅槃舞给吸引住了,待举杯庆贺了一番后,才忽然发现沐羽曦这孽种不见了,以为沐羽曦去小解了,她也没在意,心中更是欣喜若狂。 少了这贱蹄子在这碍眼,众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这种备受瞩目的感觉还真是爽啊。尤其是被皇后叫起代表凤夙献舞后众人赞叹不已的那一瞬间,她更是得意洋洋,可惜回到座位不久就觉得小腹一阵涨意,只好出来小解。回去的时候见这边景色幽美便信步走来逛逛,没想到正好就遇上这贱蹄子了。 “你躲在那干什么?”沐禅筠疑惑地看了看她,察觉她的发型变了,又想到她是从那根柱子后面出来的,难道她刚才是躲在那与人私会不成?脸色一变,也不由她应答,扭着腰肢急冲冲地走到那探头细看,心里暗想道:若真抓到那个与她私会的人,一定要让爹爹严惩她,最好把这事捅到皇上那去,看她还能不能当郡主,哼! 苏瑾被她的举动给惊出了一身冷汗,如果莫翼被发现可怎么办啊?可是转瞬间却见沐禅筠悻悻然地回转了身,显然是没发现什么端倪,苏瑾这才定下心来,很淡定地应道:“没什么,只是觉得有些闷,便出来透透气。” “出来透气?呵呵,三妹妹,你骗别人就行,想骗我,没这么容易!”见四处无人,沐禅筠走近她,恶狠狠地说道:“别以为换个与我一模一样的发型就能显得你出众些,不过是东施效颦罢了!” 说完,伸手就想弄乱苏瑾的发髻。苏瑾忙装作惶然地退后几步,嘴里却冷冷说道:“你以为你是东施吗?在我眼里,你不过是个苏妲己!” “你竟然敢羞辱我是那祸国妖后?看我不掌烂了你的嘴!”沐禅筠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一扬手就想扇她几记耳光,可是,手才刚扇过去,却被苏瑾一把抓住,停在了半空,再也落不下来。 “你……你敢还手?!”沐禅筠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失声尖叫起来。 苏瑾的唇角勾起一丝冷冷的弧度,猛地一使劲,更是痛得沐禅筠眼泪都流出来了,“我说过,别惹我!不想废掉你这只手的话,最好离我远一些,我的好姐姐!” 那个“好”字,简直是咬牙切齿地说出来,带着一股阴冷的气息,那眼神却是冰冷的杀气,骇得沐禅筠抖颤起来,牙关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沐羽曦,简直就是个恶魔!她真的是厉鬼附身的,好可怕啊! 苏瑾却已松开手,怯生生地说道:“姐姐,我们还是赶紧回宴会上去吧,别丢了爹爹的颜面。” “你……”沐禅筠已是又气又惧。这沐羽曦好恐怖,怎能上一瞬还恍若修罗一般,在下一瞬却倏地变了个人似的,别人不知道还以为她正在修理她呢。这时转角处忽然有几个人经过,沐禅筠忙放下手,冷哼一声,扮作那高贵又妩媚的模样,柔声笑道:“妹妹,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吧。你身虚体弱,着凉了可就不好了。” 真会装!苏瑾暗忖道,眼神微漾,毫不掩饰地给了她一个鄙夷的神色,也笑道:“姐姐先请吧!”见沐禅筠迈步向前,她才娉婷转身,缓缓地跟在后面。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进大厅。此时清音国太子宫宸煊正在弹琴,幂星公主纳兰缱凝则伴着乐曲翩翩起舞,两人配合得很完美,宾客们聚精会神地观赏着,自然不知道沐禅筠和苏瑾出去了又回来了。但还是有三个人注意到了。圣皇纳兰圣德凝视着悄然坐下的苏瑾,那肃穆的面容竟然柔和了几分,而沐卿若则微微侧过头,略带不悦地扫视了两人一眼便转回去继续喝酒了。 唯有一束目光透过面纱久久凝注在苏瑾脸上,苏瑾抬眸望去,见是那个二皇子,不由一怔,不知怎么的竟然想到那云无忌,掀开面纱后展露出的像个妖怪般的鬼脸,竟然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二皇子不会真是这般模样吧?她有些好奇了。 她的笑很淡,却如莲花般舒雅动人,映着那脸上的黑斑,却并不让人害怕,反而衬得那双潋滟水眸越发的明亮。纳兰圣德诧异之后竟然有些失神,而皇后娘娘捕捉到身旁人的异状,脸上虽然还保持着得体的微笑,掩在袖子里的手却蜷得死紧,指甲深深地陷入到掌心里。 这么多年的相伴,竟然比不过一个死人!就这么一个相似的微笑都能勾*起他的回忆吗?颜夕就这么在他的心里扎了根吗?那好,她会彻底毁掉这些相似的! 不能让他爱,至少,能让他恨!颜夕欠下的债,就让她的女儿来还吧!一点一点,慢慢地还! 纳兰昊旸因为她的笑心跳陡然失去了规律,眼神也倏地锐利如剑。她不会是认出了他了吧?不然她为何要对他笑?可是,他并没有让她看到真容,她是怎么认出他来呢? 心神浮动,顿觉一股血腥涌上喉咙,他掩住嘴,低低咳嗽起来。再咳几声后,那身子竟然险些支撑不住,若不是赶紧伸出手摁住案桌,他便要倒下去了。 纳兰缱凝本就不乐意出来献舞,只是迫于皇后的命令才勉强为之,所以每一个舞步,每一个眼神都是向着纳兰昊旸的,她希望昊旸哥哥能看到她的美,看到她对他的倾慕之意。 是的,她爱昊旸哥哥!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对他的感情就已经从亲情升华成了爱情。她只想呆在他的身边,哪怕一辈子无法相触,但只要守着他,她就心满意足了。 今日皇后的话让她警醒过来,所以,她大胆地想要当众表达她的爱意,可是,为何昊旸哥哥视若未见? 她的目光越来越哀怨,跳着跳着眼里竟然水雾氤氲,觉得自己很委屈。当她看到昊旸哥哥竟然一直望着那个空着的位置,她的心更痛。狠狠地瞪视了苏瑾一眼后她一个翩然转身,正要摆出最美的姿势结束这个舞,却眼尖地看到昊旸哥哥那摇摇欲坠的身影,不由得大声惊呼起来:“昊旸哥哥……” 话音未落,人已扑了过去,而纳兰昊旸也身子一仰,晕了过去。顿时,大殿内乱成了一团…… 099.鬼冢探探险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还不快叫御医?”皇上又惊又怒,从龙椅上站了起来,望着这片混乱,竟然当着众人的面厉声责怪起皇后来,“你明知他沉疴缠身,人多的时候会容易病发,竟然还让他参加喜宴,你是存心要扫朕的兴吗?” 皇后有些委屈,她怎么知道纳兰昊旸会突然发病啊,但是碍于太后在场,唯有半跪在地,低声应道:“是本宫一时疏忽,考虑不够周全,还请皇上恕罪!” “朕看你就是存心的!别以为朕不知道你下了口谕,指明他和昭颜郡主两人一定要来参加!现在好了,如你的愿了吧?好好的大喜事被他这个灾星给搅和了,真是晦气!”皇上愠怒地瞪视了皇后一眼,沉着脸一挥袖子,说道:“还杵在这里干什么?都散了吧!”说完竟然不再理会众人,气冲冲地先行离去了。残璨睵浪 任公公左右为难地望了一下太后和皇后,鞠了个躬,也跟着走了。沐卿若犹豫了一下,也追了出去。 “皇上……”皇后被皇上这样下了面子,此时已是双目含泪,面容惨白,身子一晃,竟然险些栽倒在地。三皇子忙走上高台宣布宴会结束,与五皇子扶着皇后边细声安慰着柘。 见状,宾客们和使节们也不敢再停留半步,纷纷无声退出,各自离去了。 太后蹙着眉头摇摇头,走到二皇子身边,和纳兰缱凝守着二皇子,眼里满是怜惜和心痛。镇北王和他的女儿也走过来对太后嘘寒问暖的,但是眉宇间分明可以看出几分幸灾乐祸。 苏瑾站在一侧,将这些人的神色全收在眼里,心里竟然对这位二皇子滋生了几分同情。如果他还有意识,听到他的父皇这样奚落他,却无半点关怀之意,不知道会有多伤心熬。 “郡主姐姐,我们快回去吧!”沐祈悠在一旁低声催促道,苏瑾这才回过神来,一看,殿内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而沐禅筠已走到殿门旁,正不悦地看着自己,身边站着莫翼。 苏瑾应了一声,跟在沐祈悠往他们那边走去,才刚走到门口,门外突然冲进两个人来,恰好撞上她和沐祈悠。力道很大,又猝不及防,苏瑾想要闪避开来已是来不及了,偏偏沐祈悠惊呼着闪避的时候却不小心绊了一下她,眼见着就要摔个狗啃泥了,幸好莫翼在一旁掠过来抓住她的手臂一个飞旋,闪到殿门的另一侧,这才安然无恙。 那两个人也在台阶上滚了好几下才停住,又急又怒地回转身望过来,待看到苏瑾时却是一愣,随即眼里似要喷出火来,那憎恨的神色让苏瑾心一惊,同时也满是疑惑。她得罪过他们吗? 莫翼看到暗魅和暗魈,自然知道他们为何这么恨苏瑾了。他们把主子的病发归罪于她了。他的心又何尝好受?主子还在那边晕厥不醒呢,可是此时他的身份也无法说什么,只好装作视若未睹,低头对苏瑾说道:“郡主,没事吧?” 苏瑾摇摇头,心中惊魂未定。沐祈悠也走了过来,红着脸满是愧意地对她说道:“郡主姐姐,方才我不是故意绊着您的。您没受伤吧?”那双澄澈的眸子已是水雾氤氲,眼见着就要掉下泪来了。 虽然心里起疑,只因那刚才沐祈悠分明是站在她的左侧,往左闪避的时候脚却扫到她的右腿,说是不经意也太奇了,但表面上却还是无所谓地笑笑,说道:“不过就是一个小意外,祈悠不必担心。” 听到苏瑾的话,沐祈悠这才松了一口气,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拉着她的手说道:“呵呵,我就知道郡主姐姐最好了。” 苏瑾缩回手,难道她冷哼一声,沐禅筠走过来不耐烦地说道:“你们究竟走不走啊?”在她眼里看来,沐祈悠就和他的那个娘一样,都是表里不一的贱货。如今再加上一个阴晴不定的沐羽曦,更让人反胃,哼! “郡主,少爷,我们还是先回府吧。相爷让属下先送你们回去。”莫翼也这样说道,目光却看似不经意地落在正在被暗魅暗魈扶起的主子身上,焦灼之色在鹰眼里一闪而逝。 苏瑾迈出门槛的时候转头想要看清楚那两个对她颇有敌意的人,可是莫翼恰好挡住了她的视线,以为她在看他,他略显尴尬地朝她点点头。苏瑾的心一跳,转过身去不再看他。 一行人走出三皇子府,沐府的马车已经在那等候着了。一见到苏瑾,焦急不安的甘霖就小跑着上前来,低声在苏瑾耳边说道:“小姐,方才杨妈妈派人过来说,到现在还没找到允儿,但三夫人身边的丫鬟小玉说今早曾看到允儿跟着一个家丁打扮的男人走出了相府,王管家说允儿八成是与人私奔了……” “小玉说她亲眼看到吗?她认得出那家丁的模样?”苏瑾满腹怒意,眸中杀气毕露。那满脸寒霜的模样让甘霖一惊,忙点头称是。 很好!她正愁找不出线索揪出伤害允儿的凶手,这么快就有人自露马脚了。小玉,王管家…… 此时沐禅筠和沐祈悠已上了前面的马车,莫翼牵着马站在两辆马车中间,冷声提醒道:“郡主,请上车吧!”苏瑾睨了一眼后面那辆马车,冷哼一声,快步走到他面前,却突然翻身上马,趁着莫翼怔愣失神,抢过他手里的缰绳,一拍那马儿的屁股,那马嘶鸣一声便疾驰而去,急得甘霖直叫唤:“小姐……” 话音未落,马儿已经拐过转角,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沐羽曦竟然会骑马?!这太匪夷所思了!前面马车里的沐禅筠和沐祈悠听到甘霖的惊呼声撩开门帘望过来,赫然看到苏瑾飞身上马那熟练迅捷的动作,不由得一愣。 “我没有看错吧?方才那个真的是那贱蹄子?”沐禅筠又惊又惧,面色愈发铁青。难道她真的是厉鬼转世,是要来向她们报仇的吗?不,不行!她得先下手为强,彻底让这贱蹄子消失在这世上! 咬咬牙,她冷声喝道:“开车!” 沐祈悠没说话,眼里闪烁着诡异的光芒,手却悄然蜷紧了。 莫翼也想不到苏瑾竟然会抢了他的马就跑,一愣之下哪里还有她的影子?见前面的车子已经启动了,他忙对甘霖说道:“你快上车吧,我会保护好她的。”说完,施展轻功,掠过沐禅筠那辆马车,迅速往苏瑾追去,心中越发忐忑不安。 她这气势汹汹地是要去干吗?不是说三小姐从未出过府吗?她懂怎么回去吗?可千万别迷路了才好啊! 这女人,还真是麻烦! 只是,他没想到,他的速度竟然比不过那匹马快,又或者,是沐三小姐走错了方向,他追得这么快,追了那么久,都快到沐相府了,还是不见她的踪迹。 一看那相府的门紧闭着,就知道她还未回来。莫翼那个急啊,连忙往回转,身影如魅,飘忽不定,不多时已回到原先的岔路口,那里有四条路,除了回沐相府的路外,一条通往城外,一条则是去听涛阁的密林,还有一条却是到京城的禁地,城东的鬼冢。 莫翼的脸色一变,沐羽曦不会刚好去了鬼冢吧? 鬼冢原先并不叫鬼冢,而是前朝相爷凌炫苍的府邸,周围全是桃树林,景色优美得很,只是从二十年前凌炫苍全府二百八十一人一夜之间全死于非命之后,那地方便破落下来,听说每到出事那晚便会听到鬼叫声。后来有几家人不信邪,重新修葺了一番后入住,但才不过三晚,又是全家死绝,尸体在被发现后无一例外地全化成了灰烬…… 再后来,谁贪恋这桃花林美景进去赏玩的都失踪了。流言越传越可怕,就再也没有人敢去那了。于是,凌府便成了有名的鬼冢。 也是自那时起,那片桃树林便总是被一阵阵黑雾萦绕着,将整个树林都迷绕得若隐若现,阴风阵阵,就像修罗地狱般阴冷诡异,还时不时传来一阵阵若有若无的哀嚎,分不清是人是兽。 传言说是因为凌家人有冤无法伸,所以阴魂不散,想要报复。皇上登基后曾派了一队人马护着前国师进去,想要超度亡灵,没料到那队人马竟然全军覆没,连国师也受了重伤。皇上大怒,下令火烧了这片桃林和凌府,可是国师说虽然是厉鬼作祟,但并无危及国运和皇家,若真要烧了这鬼冢,皇家人反而会大祸临头。再加上文武百官极力劝阻,这事才慢慢丢淡了。 不过为了避免有人会因为不知情而误闯进去,皇上叫人在林子前竖了一块大牌子,上面写着“任何人不得进入鬼冢,违者被抓到必斩首示众”的这样的话。只是,谁若知道这鬼冢的来历还敢进去的话岂不是傻子? 今夜,恰好就是二十年前灭门惨案发生的那一晚! 莫翼越想越心慌,正要往鬼冢那边奔去,却刚好看到暗魅骑马从自己身边飞奔而去,不由得一怔,随即想到主子,忙换回原先的面容追了上去,疾声叫道:“暗魅……” 暗魅正急着去找云无忌呢,突然听到暗魃的喊声,连忙勒住了马,诧异地回头望去,见果然是他,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哽咽道:“暗魃,主子昏迷不醒,身子烫得厉害,偏偏邪医前辈又找不到人影,我正慌着呢。” 若他在主子才刚醒来却决然要去参加喜宴的时候拦住主子,主子就不会吐血晕厥了。他本以为主子醒来就没事的,谁曾想主子竟然是吞了一颗九转丹,硬是让自己显得精神些呢?呜呜,他后悔死了!怎么就这么不细心呢? “那你这是要去哪?”莫翼也急了。 “去哪?自然是去找邪医前辈了。”暗魅急声说道:“你今夜可曾见过邪医前辈?” 莫翼摇头,此时也顾不上去找沐三小姐了,他飞身上马,说道:“我们先回去,想办法让主子的气血通畅,身子不再发热再说吧。也许,过了不久,邪医前辈就自己回来了呢。” 不然,就是找到邪医,主子只怕也没气了。 再说,今夜皇上责骂了皇后,难保皇后不会把气撒在主子身上,若趁着主子病重的时候派人来暗杀他,而他和暗魅又不在主子身边,岂不是更糟糕? 暗魅这才想起暗魃是跟云无忌学过一些医术的,心一喜,终于镇定了不少,应道:“你说得有理,我这一急起来倒是乱了阵脚。集我们三人的功力疏通主子的经脉岂不是轻而易举之事吗?幸好遇见你了。” 说完,调转马头,径自往二皇子府疾驰而去。 莫翼忧心忡忡地望了一眼通往鬼冢的路,此时也只好放弃去找沐羽曦的念头了。只希望沐羽曦没有误闯鬼冢,而只是走错了路,很快就能安然回到沐相府吧! 现状,他也只能先顾着自家主子了,只因自己这条命,是主子救回来的,而之所以护着沐羽曦,则是因为当神算无忧子对主子说那番话的时候,他就站在主子身侧,知道了沐羽曦的命对主子来说意义重大。若没了主子,他还活在这世上干嘛呢? 可是,为什么当他选择去救主子而放弃去找沐羽曦的时候,他想到她柔顺地让他绾发的那一瞬,想到她那狡黠而带着笑意的眼神时,心会那么痛呢? ★★★★☆☆☆☆○○●●◇◇◆我是华丽丽的分界线★★★★☆☆☆☆○○●●◇◇◆ 苏瑾还真是被莫翼猜中了。她一气之下骑马就走,一时忘记了自己根本就认不得路,而凤夙皇城那么大,街道都看似差不多,待发现怎么越走越偏僻的时候,她已经过了那十字岔路口,往鬼冢那边跑去了。 那马的速度可真快,竟然不逊于那匹玉蛟马,只是它通体黑色,只有眉宇间有一抹深红,如一团火焰的形状,看不出是什么马。苏瑾在马上颠簸着,夜风吹在她身上,她终于缓缓地冷静下来。 现在允儿生死悬于一线,而知道些许端倪的也就只有那个小玉,她就算这般气冲冲地赶回去审问小玉又有何用?如果小玉真的咬紧牙关不松口,难道她能用刑逼供吗?又或许那个小玉真的只是恰好看到而已? 还有那个家丁究竟是不是真的家丁?如果也是像青鸾一样是刚被安插进来的人呢?她如果真的要严查的话只怕会打草惊蛇。苏瑾啊苏瑾,你怎么就这么不冷静呢? 只有按兵不动,偷偷查访,才能揪出真凶,为允儿报仇啊! 苏瑾暗忖了一会儿,身上的戾气渐渐消失,但眼里的恨意和杀意却是更甚。 对她来说,允儿就是她的逆鳞!那些人敢伤害她身边的人半分,她就会加倍地偿还在他们身上! 想到此,苏瑾冷冷一笑,心中已有了方法,正要勒转马头,那马却突然像受了惊似的癫狂起来,嘶鸣个不停,差点把苏瑾给颠下马来。苏瑾一惊,拽进了缰绳正要安抚它,它却突然发狠地往那片密林里冲了进去,然后自寻短见一般直直往一棵参天大树那撞了过去。 我的妈啊!这样撞过去岂不是没命?苏瑾心里惊疑不定,一咬牙,松开缰绳,从马上跳了下来,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才停住。幸好地上落叶多,没什么石头,否则有苏瑾好受的。 但尽管如此,她的手腕还是被那细小的树枝而刮出了几道血痕来。 而“砰”的一声巨响后,那马便倒在地上动也不动了。 难道那马就这样撞死了?不会吧?苏瑾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落叶和泥尘,狐疑地走到那马旁细心察看了一番,见那匹黑马的马头竟然像是爆炸了似的全碎掉了,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 什么样的暗器竟然能在顷刻间控制了黑马的神智,然后爆炸呢?还有,那人为什么要这样做?这马并不是自己的,难道那人未卜先知,确定自己会抢了莫翼的马? 那个人一定就在附近! 苏瑾抖颤了一下,戒备地环着双臂,四处查看着,这才发现这树林怪异得很,除了这一处有朦胧的光亮之外,四周竟然全是被黑雾笼罩着,看起来阴森得很。 但是,杀气什么的却察觉不到。如果不是她猜错了,那就是因为那个人善于伪装自己的气息。 能让她察觉不到他存在的这样的人,绝对是绝顶高手! 如果他要取她的命,那绝对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阁下,既然来了何不出来露个脸呢?”苏瑾冷冷地扬声说道。但是除了夜风拂过树林发出的沙沙声,根本就没有回应。 苏瑾再又叫了几声,还是没有回应,心中越发疑虑。想了想,决定先回去再说,可是,她才刚走了片刻,却突然听到了远处那一阵阵若有若无的哀嚎声。 人?三更半夜的,怎么会有人在这里哀嚎呢! 苏瑾带着好奇和疑惑的思绪,毫无惧意的向森林深处走去,越是往前走,那哀嚎的叫声就越是明显,越能感觉到叫声中的痛苦和恐惧,就像在十八层地狱里受着残酷的酷刑,承受着生不如死般的痛哭和折磨。 莫名的感觉到心轻微的抽痛,苏瑾也不急着出去了,倒是寻着声音的来源走去。 1001.鬼冢遇险2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树林里很大,加上黑雾阵阵,方向难分,即使苏瑾平时眼力再好此时也只能凭着感觉走。残璨睵浪 必须防范有人偷袭,又得留心地上是否有陷阱,苏瑾的心弦绷得死紧,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在丛林里特训的时候。那时,只要是一点点的疏忽都可能丧命。 只是,那时手里至少还有手电筒和枪,而现在,她除了一条长鞭和一把短刀,什么也没有。 是的,直到现在,苏瑾才想起自己身上带着神鞭和那把从黄大牙的手下那“夺”过来的短刀。若是早想起,和云无忌打斗的时候她也不至于那么被动,轻而易举就被他给点了穴。 想到云无忌便想到了允儿,苏瑾有些后悔,为何会忍不住好奇进这个树林了。可是,既然已经进来了,不弄清那惨叫声她也不甘心就这样离开柘。 越来越近,听到的声音越来越大,阵阵刺人心扉。苏瑾的脚步不由得加快,穿过丛丛的黑雾,终于感觉到那个声音就在前方不远处了。 正要继续往前走,黑夜里忽然划过一声诡异的短啸,苏瑾戒备地停住脚步,左右张望,细细探听着周边的一切。身后突然传来窸窣的声响,苏瑾陡然往后一看,心一惊。十几双绿幽幽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光芒,那是狼群吗?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狼?难道是有人在暗中驱使着这些狼? 那哀嚎声越发凄厉,苏瑾心不禁一揪,恨不得赶快冲过去看个究竟。但那些狼已经无声地围了上来。苏瑾缓缓后退着,凛着神色,从怀里抽出那把短刀握在右手,而左手则从右边袖子里取出长鞭紧握着,做好了攻击的准备把。 “嗷……”一只狼嚎叫起来,随即其余的狼也跟着齐声叫唤。一阵响彻天际的声响掩盖了那惨叫声,直让人毛骨悚然。那锋利的狼牙,寒光闪闪。 苏瑾身上的杀气也越发浓厚,半眯着凤眸,冷笑等待着,短刀上的宝石光芒让眼前一亮,总算将眼前的情景看得几分真切,望着这些嗜血的野狼,她体内的暴力因子也正蠢蠢欲动。 总共七匹狼?!数了数狼的数目,很好,真的很好!今夜,她就把这些狼全宰了! 吼声刚落,狼已扑腾过来,有的举起狼爪狠命地抓向她,有的则张嘴就咬。 苏瑾一跃而起,长鞭在半空中划出眩目之极的闪痕,狠狠地击打在这些狼身上,打得几匹狼嗷嗷地叫,连连后退,但也有一只从侧边不怕死地往上一跃,锋利的爪子迅雷般抓向苏瑾的脸。苏瑾的眼一厉,微微侧过头,短刀在那狼的胸膛闪电似的划过一道深深的痕迹。 开膛破肚! 动作,快,狠,准! 苏瑾单脚落地,猛地从狼腹上拔出了短刀,顿时鲜血四溅,那狼低嚎一声,没了气息。 还未等苏瑾喘一口气,那些狼似是受了血腥味的刺激,再次发起了激烈的进攻。速度之快,让苏瑾咋舌,心中更是确认了这些狼并非野狼,而是经过严格驯养过的战狼。 怪不得那个人不肯出现,以为这些狼就能把她弄死吗?也太小看她苏瑾了! 苏瑾眼中的戾气越来越浓,看来,是要速战速决了! 拖得越久,对她就越不利! 苏瑾索性将神鞭收起,握着短刀,迅捷地在那狼群中跳跃着,闪身,猛刺,抽出,横扫……哀嚎声此起彼伏,受伤的狼跌落地面,爬起,又再进攻,竟然不怕死似的,誓要将苏瑾杀死才肯离开…… 地上,四只狼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着,血腥味浓郁极了,而恶斗,还在进行中。 苏瑾素雅的衣裙已经血迹斑斑,脸上也多了几道细小的抓痕,握着短刀的手,鲜血横流,一时间竟然分不出那些血是自己的还是那些恶狼的了。 再次逼退了那些狼,苏瑾累得直喘气,体力已经有些不支了。 如果是前世的自己,即使再来十匹狼,她也不会皱一下眉头!可是,今世的沐羽曦,因为长期营养不良又缺乏锻炼的关系,本来很凌厉的招式,此时却少了必要的力度。能够坚持到现在,已经算是极限了。 “不想死的就赶紧给我滚蛋!想死的,快放马过来吧!”苏瑾冷笑道,也缓缓后退,再次取出了神鞭。 既然体力不支,就要避免近身攻击,因为,她的速度已经没有那几只狼的速度快了。 她可不想就这样丧命于那几只狼的利爪下! 鲜血顺着鞭柄蜿蜒而下,很快就把那凤凰神鞭染红了一大截,那神鞭竟然渐渐闪现出淡金色的光芒。虽然没有了精美刻纹的装饰,那神鞭的异彩还是让人心动。 只是,苏瑾并没有察觉。她的双眼紧盯着那几只狼,不敢有半点松弛疏忽。 也许是苏瑾那满脸肃杀的模样吓到了剩余的三只狼,它们在原地徘徊着,低吼着,却不敢向前,这让苏瑾得了一点点休息的时间。 但是,远远不够啊! 耳边忽然又传来了凄厉的吼叫声,越发的沙哑。苏瑾循声望了过去,只觉那心也跟着有些窒息。 正在这时,那诡异的短啸又来了,这次越发的尖锐凄厉。那几只狼精神一振,嚎叫一声,再次冲了过来。 苏瑾连忙退后,用短刀护在胸前,不停地挥舞着鞭子,只防御,保持着自己最后的体力。可是,那些狼毕竟训练有素,被鞭子打飞出去后又再爬起,冲了过来,仿佛永不休止。 “嗷呜……” “嗷呜……” 虽然只剩下三只狼,但苏瑾始终也只不过是个没有武功的平凡人,还是个瘦弱女子,渐渐地,还是落了下风。而那三只狼的进攻却更猛烈了。 苏瑾的手都麻了,挥舞长鞭的速度越来越快,但身体也越来越虚弱,只能边打边后退,可是,不多时,背部却碰到了硬物,不用看也知道抵着了大树,她连忙移步,没料到脚绊到了一条裸露出来的树根,一个踉跄,身子便倒在了地上,而还未来得及爬起,那三只狼已经很有默契地同时扑了过来! 不知是人到了极限会爆发出无尽潜力,还是这条所谓的凤凰神鞭真的是神鞭,在一匹恶狼扑向苏瑾的脸的瞬间,苏瑾只觉得后背突然一阵被焚烧似的灼热,体内竟爆发出了一股金色的光芒,而鞭子也在此时变成了金色,一鞭下去,那匹野狼竟……灰飞烟灭了? 苏瑾自己也被吓了一跳,这实在太匪夷所思了。这么大的一匹狼烧起来都费劲,竟然这么一鞭子就化成灰烬不见了?!她是见鬼了吗? 而另外两匹狼也已到了跟前,一只狼在空中转了个方向,竟然径自往苏瑾那握着长鞭的手腕咬去,其心计决不逊于一些奸诈之徒! 苏瑾骇了一惊,想要挥鞭已太迟,只能尽力闪避,但还是没这么快,闪得了那只,却避不过另一只,瞬间便被那另一只狠狠地扑倒在地,而那只想咬苏瑾手臂的狼却冲过了头,一下子撞在一棵树上,又嚎叫着转身朝苏瑾龇牙咧嘴地逼近…… 苏瑾没有注意到,在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上,一个浑身黑衣还戴着黑色斗笠的男子横靠在树干上,冷冷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当他看到苏瑾被狼扑倒时,眼神闪了闪,唇边勾起一抹冷冽而又得意的笑容,心中却是有几分震惊的。 这鞭子究竟是什么鞭,竟然能把一只狼化为灰烬?若不是那女子的功力实在深厚,那就是这鞭子太神奇了。他看了这么久也没看出那女子有什么内力,也就是说,完全是鞭子的作用了? 难道这就是传说的那条凤凰神鞭?可是,不是已经在江湖上销声匿迹很久了吗?她是从何得来的? 黑衣男子敛了心神,兴致勃勃地想要欣赏苏瑾被狼咬死的好戏,没想到他只是片刻的分神,那边,却已是陡生变故! 那只将苏瑾扑倒的狼,爪子深深地刺进了苏瑾的双肩。皮肉被生生撕裂的痛楚让苏瑾忍不住惨叫了一声,险些晕厥过去,而那只狼却已经张开血盆大口咬了过来。 在这最后危急的一刻,苏瑾忍着痛猛地抬起头来,狠狠地咬向那匹狼的脖子。那狼痛得松了手,而苏瑾则趁机从地上一跃而起,手里的短刀,竭尽全力直直地刺入了狼的胸膛。 而这时,那最后一只狼已经飞扑过来。苏瑾还没从那狼身上抽出短刀,只好就地一个打滚,险险的躲过了这致命的一扑,随即却是一个倒空翻,还未落地那长鞭已经挥舞过去。鞭子的末梢将那只狼卷起,狠狠地往那树上一甩,只见金光一闪,那只狼也顷刻间化成了灰烬! 终于解决了最后那三只狼,苏瑾的心一松,想要拔出那把短刀竟然都力不从心了,她闷哼一声,身子颓然倒地,感觉自己的气力已经完全没有了。 她的脸苍白得厉害,被抓伤的肩膀还在不停地流着血,看起来触目惊心。 如果不是因为顾忌着那不知躲在何处的杀手而尽力保持着那一丝清醒,她都要晕厥过去了。 其实,就是那个人此时出现,她又怎么可能还有招架之力呢?苏瑾苦笑着,望着天。难道她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吗? 林子里一阵静寂,只有树叶被风吹动的沙沙声响,那让人心悸的惨叫声也消失了,静得让人害怕。 那树上的人眼神复杂地凝视着她,过了片刻才从树上翩然而下,正要过去一掌结果了她的性命,顺便将那神鞭据为己有。就在此时,空气中突然一阵躁动。 苏瑾的四周,陡然被一团金光包围…… 101.再遇狐狸男狸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苏瑾的四周,陡然被一团金光包围…… 那金光耀眼得很,竟然能把这鬼冢森林里的黑雾给驱散了不少。残璨睵浪那黑衣男子越发惊奇,脚步也一滞,那双鹰眼里却愈发危险而阴鹜。 这时苏瑾已因失血过多而晕厥过去,气息也越发微弱,鲜血染红了白衣,已是生死一线中,自然不知道她身上正发生着更为奇异的事情—— 她不省人事后,后背上的那个凤凰竟然飞了出来,在她的上方回旋着。在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金色光芒将苏瑾全身围在了里面,而她的伤口,竟然一点点地开始恢复,不到片刻,已经痊愈。 下一刻,那凤凰变成了一道金光,倏地没入了她的体内。光芒散尽的那一瞬,原先面色惨白的人儿,脸,慢慢地红润起来。她的面容安详得就像睡着了一般枳。 若不是她衣服上那两大片血迹,谁会相信她方才受了重伤? 饶是那黑衣男子再见多识广,也不由得被眼前的奇景给震撼住了。金色凤凰,能将狼化成灰烬的神鞭……难道她就是传说中的凰女?! 这……这怎么可能这? “凰女现世,天下大乱。百兽称臣,凤御苍穹”!这个十六字真言是师祖流传下来的,他一直以为这只不过是传言,可是此时,他却不得不信了! 只因,他现在亲眼所见! 不行!不管她是不是凰女,为了自己的国家,他不能让她活下去! 想到生灵涂炭的场面,那黑衣男子的眼神微动,眼见苏瑾的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似是就要醒来,他一挥衣袖,一股强大的劲道携着几枚暗器悄无声息地射向苏瑾的头部、颈部、腹部。 只要任何一枚淬了剧毒的暗器打中这丫头,就是大罗神仙再世也没法救。 那黑衣男子扬起一抹阴冷的笑容,可是转瞬间那笑意却僵住了。只因那暗器就要射中苏瑾的那一刹那,那团金光竟然再次突兀出现,护住了她,而将那几枚暗器给弹了回来,同时,一道金光凶猛地袭向了他! 若不是那黑衣男子闪避得快,即使不被那暗器打中,也会被金光给穿透了身体! “砰……”一声巨响,被金光射到的一棵大树竟然在眨眼之间化成了灰烬! 好强大的金光!竟然能化物为无形!若自己被击中,岂不是会灰飞烟灭? 烟尘滚滚中,那黑衣男子掩嘴咳嗽着,越发觉得惊悚至极,见那金光一闪而逝,心里更是焦急万分,对苏瑾的恨意也越来越浓。 耳际忽然传来细微的声响,似是有人正朝这边飞奔而来。能几乎没发出什么声响,可见功夫不弱。而且,似乎有两个人?难道是来救这丑颜丫头的? 即使不是,被他们撞见自己也不妙,毕竟此时自己已是死了的人! 那黑衣男子心念一转,悻悻然打消了要杀苏瑾的念头,咬了咬牙,睨了苏瑾一眼,身子倏地如大鹰般翱翔而起,隐没在林荫之中,稍纵即逝。消失的方向赫然就是那惨叫声传来的地方。 今夜就暂且留这丫头一命,待查明了她的身份,想到能万无一失地杀了她的办法,他再下手也不迟! 那黑衣男子才刚消失,苏瑾便缓缓地醒了过来,发现自己躺在地上,手里还紧握着那条神鞭,再一看,那把短刀正在身旁闪耀着寒光。她忙将刀拔起,警戒而又迅速地从地上爬起,双目梭巡着四周,见没有什么异状才稍稍松了心弦。 幸好那个人没出现,否则,她就死定了! 只是,一般人不是都会“趁你病取你命”吗?如果那个人将她引到这里就是为了杀她的话,为何刚才趁着她昏迷的时候没下手呢? 还有,她的肩膀不是被利爪刺穿了吗?为何现在好像没事了呢?苏瑾狐疑地动了动肩膀,又做了几招手臂运动,见一点事也没有,越发觉得惊疑。 她昏过去的时候明明浑身无力,又感觉到那双肩的鲜血不停地汩汩流出,本以为就这样死掉了,可是这会儿睁开眼后,竟是发觉自己浑身上下充满了气力,很是舒服,体内那一点点内力,也仿似比昨夜浓郁了不少。 难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吗?有人救了她?还是…… “嗷呜……”远方再次传来了狼吼的声音,而黑雾也越来越浓,苏瑾摇了摇头,不愿再在这里呆下去,正低着头寻找出去的路径,突然听到有人说道:“主子,在这边……奴婢闻到那血腥味了……” 有人来了?难道是那个驱使恶狼想杀了她的幕后人吗? 循声望去,只见两道白影闪电般袭来,只是黑雾缠绕,看不清楚面容。苏瑾暗暗叫苦,怎么这么倒霉啊。此时是想走也不能走了。 眼一冷,杀气贲现,手握着神鞭严正以待着,打算与之决一死战。 “主子,是沐姑娘!”其中一道白影忽然说道。因为近了,少了风声的隔阻,反而听得真切,这嗓音怎么这么熟悉?好像是…… 那人也怔了怔,随即从怀里掏出一颗夜明珠,高举在头顶,待看到那所谓的沐姑娘,那双一向没有波澜的眼睛,此刻却波涛汹涌,变化莫测的闪过多种情绪。那么多,那么多,多的让人抓不到一丝就已经再次隐去了。 待苏瑾半眯着眼看清楚时,他的眼里却只剩下怒火,烈焰燃烧着,射过来,恨不得将她化为灰烬。 果然是她!这笨蛋,不知道这鬼冢诡秘莫测,凶险万分吗?为何在夜里独自一人来这里?她嫌命长了不是?还有他送给她的小白狐呢,怎么不见踪影? 再看到她脚下那些被开膛破肚了的狼尸,和她那被鲜血溅成了斑斓红色的衣裳,那人的脸色就更不好了。 夜明珠的光芒将眼前的黑暗照亮了,苏瑾这才看清楚来人是谁,当然,在听到璃月的声音时她就放下了戒备,可是,她本来以为是璃月和凤清羽的,没想到却是猜错了。 眼前的男子一身白衣,俊美飘逸,颇具神仙风骨,脸上戴着熟悉的狐狸面具,就连面具边上镶嵌的几颗碎钻的位置都那么眼熟,不正是那狐狸面具男是谁? 哦,她倒是忘了,璃月叫狐狸男为主子,叫凤清羽为公子,自然跟着来的人就是狐狸男了嘛。只是,狐狸男怎么会出现在这?难道他也听到那惨叫声了吗?还是,他就住在这诡秘的树林里? 想到那夜凤清羽也是在树林里的屋子飞出来,还掠过了一大片树林,苏瑾越发怀疑这狐狸男的家就在这树林里,可是,那狼群又是怎么回事?还有那短啸?他和那个驱使狼群的人不会是一伙的吧?他身上的谜可真多啊! 又惊又疑,随即却是无来由的生气。他的伤好些了吗?如此施展轻功,会不会让他的伤口再次裂开啊? 两人默然凝视着对方,不发一言,但都莫名地有些怒气。 “沐姑娘,这是鬼冢,进入者不是失踪就是死得很惨。您怎会来这里的?”璃月看到地上那些狼的尸体已够震惊了,待来到苏瑾身旁发现苏瑾肩上那两大片深褐色的血迹,那神色也有些着急起来,“您受伤了吗?” 说完,上前来就想察看她的伤口,却被她一反手,轻轻地推开。见她摇摇头,脸色也红润,璃月这才放了心。 “我没事。刚才路过这里,被一阵哀嚎声引了进来,结果遇上了一群狼。”苏瑾听到她的话也隐隐有些后怕,但狐狸男在面前,这气势却是怎么也要装出来的。佯装毫不在意的模样指了指地上的狼尸,轻描淡写地说道:“看,全给我一个人收拾了!正要出去,就遇见你们了。” 狐狸男冷哼一声,眼睛继续喷火。那炽热得过分的眼神让苏瑾浑身不自在,想想那夜确实是因为自己才惹得他的伤口再次被撕裂了,终究有些过意不去,想问他好些了没有,但见他像个喷火龙一般,唇瓣嗫嚅了好几下还是没敢问他,便凑近璃月小声问道:“你家主子的伤无碍了吗?” 璃月正要回答,那狐狸男却已冷冷出了声:“你既然想知道,为何不当面问我?”那语气很不悦,仿佛苏瑾欠了他十万八千两似的,冷得吓人。 亏他还对她想念得紧,没想到她竟然见到他一点惊喜都没有,还流露出愠怒之色,摆明了就是不想见到他。此时却偏还假惺惺地问璃月他的伤无碍了吗,哼,她当他不存在吗? 苏瑾很无语。没想到这随便一问也能踩到地雷,早知道她就不问了。 见苏瑾不说话了,那狐狸男又更生气了,“你的诚意就这么一丁点吗?问多一句都不愿,你分明就是巴不得我的伤没好。” 苏瑾被呛得七窍生烟。她就说她和狐狸男是犯冲的。一见面都能吵起来,凤清羽还说他喜欢她?我呸!信那个才有鬼! 她极力控制着情绪,否则她会忍不住一鞭子甩过去。自以为是的沙猪男,讨厌的狐狸男! “为何不说话?被我说中了吗?你们女人就是这样的,口是心非!”见她侧过头去不理她,那狐狸男又气得口不择言了。 苏瑾忍不住反唇相讥道:“我就是不想当面问你又如何?我就没诚意又如何?我就是口是心非的女人又如何?你管得着吗你?”说完,还很幼稚地对他做了个鬼脸。 哼,气死你才好! 璃月察觉到两人之间的不对劲,悄悄退后了几步,远离两人的视线对决范围,唯恐被他们的怒火给喷到。 102.你好奸好诈!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狐狸男见苏瑾竟然敢应嘴,而且还做鬼脸戏弄他,脸色愈发难看,可惜他戴着面具苏瑾看不到,但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愈发冷凛的气息还是可以看出他已濒临发狂边缘。残璨睵浪 “你……我救了你,你……你就欠了我的恩,你说我管不管得着你?”越生气越结巴,越结巴就越不会说话了。 “我呸!我还先救了你呢,你在我那的时候我怎么管不到你啊?给你吃的你还挑三拣四呢。我们最多打成平手,两不相欠。”苏瑾冷哼一声,将那还滴着血的短刀在衣服上拭干净了才插进刀鞘,视若珍宝般放回怀里藏好。 这把短刀比一般的大刀锋利多了,夜里还能照路,以后落难的时候还能把宝石挖出来换钱,着实是个好宝贝。 “你……”狐狸男低吼道:“我看到了你的身体,就得对你负责!既然你已是我的人,为何管不着你?玷” “什么?”苏瑾瞪大了双眸。她什么时候被他看到身体了?难道是那晚她脚踝中毒而昏迷不醒的时候?她醒来的时候身上的衣物全被换过了,她原以为是他身边的丫鬟或者那个仙姨帮她换的,却没想过会是他? “你还真是卑鄙!不过,就算如此,你也不是我什么人,想管我?下辈子投胎当我爹去!”谁要他负责啊?那她也被莫翼看了身体,难道她也得做莫翼的人吗? 璃月也大吃了一惊,内心的震撼不比苏瑾的少。主子这话无疑是一种宣告,那沐姑娘岂不是将来的…骅… “你……你简直不可理喻!”狐狸男气结,紧握拳头,青筋迸现。他想当的,是她的相公,不是她的爹!这女人究竟懂不懂啊? “你也一样!”苏瑾冷笑道,收起凤凰神鞭放进衣袖,叉着腰怒视着他。 “女人,看来你是缺乏教训!我不介意亲自教你,什么叫柔顺,什么是服从。”狐狸男咬牙切齿地说道,一边缓缓地一步步朝她逼近。 苏瑾嗤笑一声,抽出凤凰神鞭挥舞着,冷冷应道:“有本事你就别用内力,直接与我单挑!” 璃月在一旁就快被这两个忽然变得幼稚可笑的人给逼疯了,眼见着两人就要打起来,忙上前劝道:“主子,沐姑娘,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吧!” “让开!” “一边站去!” 狐狸男和苏瑾不约而同地朝璃月吼道,然后又不约而同地瞪视着对方,就像一只老虎和一只狮子,势要拼个你死我活似的。 “沐姑娘,夜已深,还是先回去的好。”璃月无奈地抚了抚额头,想了想,不怕死地再次上前,转向苏瑾,小心地斟酌着词句,低声说道:“主子的伤还未痊愈呢,仙姨方才还千交代万嘱咐不能再扯裂伤口了,沐姑娘,你何必与他计较呢?” “你说什么?谁让你多嘴的?”狐狸男怒吼道,忽的一掌拍向璃月。一掌打出,他的衣袂都往后飞舞起来,苏瑾也被吹得踉跄后退了几步,可见劲道有多强。幸好璃月闪得快,不然就惨了。 看到受他的掌击而少了一半躯干的那棵树,苏瑾张嘴结舌,暗忖道:这家伙还真是恐怖,竟然突然说打就打。璃月有他这样的主子还真是可怜啊! 见璃月狼狈地闪过这一掌,还不停地向自己使着眼色,示意自己别和她家主子计较,又或是可怜可怜她这婢女难做的意思,苏瑾暗叹一声,决定暂时休战。璃月说得对,她确实不能再让狐狸男的伤口裂开了。而且,她在这什么鬼冢也耽搁了不少时间,再不回去,甘霖可就要急死了。也许小白狐也已经回到茗雅阁等着了呢? “凤公子,算我不对,行了吧?还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别与我计较。”苏瑾敛下怒气,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文质彬彬地朝只与她有一步之遥的他施了个礼,眼神微微一闪。 狐狸男趾高气扬地冷声应道:“这还差不多。”但那眼里的怒气却消弭了不少,“以后我说什么你都不能顶嘴,叫你向东你就不能向西,让你笑你就不准哭,记住了吗?” 我去!你以为我是你家的奴隶啊?苏瑾气得牙痒痒,但转念一想,她又不一定经常会见到他。凤清羽好像说过他们不是凤夙人,也许过段时日他就离开了呢?于是,她乖乖地应道:“记住了。” 狐狸男满意地点点头,声调柔和不少,“还有,以后不准再来鬼冢!”来一次就满身是血,再来岂不是更危险?他可不想看到她受伤。 什么?他又管她了,郁闷。可是说实话,要她以后不来是不可能的,今夜的惨叫声她听到就会感到心悸,这让她很好奇,如果不解开这个谜她实在不甘心啊。 见她沉默不语,狐狸男的眼神一冷,又喷火了,“你以为你这三脚猫功夫就能闯进鬼冢吗?不知天高地厚!若不是你今夜好运,只怕我迟来一步就只能为你收尸了!竟然还想再来?你是嫌命太长了吗?” 璃月也忍不住低声说道:“沐姑娘,主子说得对,这个鬼冢真的很邪门。即使是主子也不敢轻易探入。您还是不要再来这里的好。” “那好吧!不来就不来!”苏瑾悻悻然应道,见狐狸男又张开唇瓣想说话,她的心一急,不等狐狸男继续说话,便抬起头笑眯眯地说道:“夜黑风高,事不宜迟,我们还是先离开为妙。凤公子,麻烦您送我一程啊!” 为何要让他送一程,自然是以为他和璃月即使不是骑马来的,至少也有辆马车吧。虽然极度不愿和他呆一块,但是有顺风车她还是愿意坐的,她可不想委屈了她这两条可怜的腿。 而最重要的,还是她不知道回沐相府的路是哪条,如果又走错了路可就麻烦喽。 她笑得如此灿烂,水眸眨啊眨的,越发璀璨,嗓音又如此温柔,狐狸男的话就这样被噎在了喉咙里。深深地凝视了她一眼,狐狸男突然伸手搂住了她的腰肢,将她横抱在怀里,风一般地一掠而起。 “啊……”他的动作太快。苏瑾只觉得眼前一暗,身子便腾了空。等苏瑾反应过来,惊呼一声,人已经被他紧紧搂住,转眼上了树梢。而那颗夜明珠也不知道被他塞到哪里去了。 要送她需要用这种姿势吗?摆明了是想吃她的豆腐吧?苏瑾心里愠怒,张嘴想要骂他,却被他忽然变得异常明亮的眼神给看得有些失神,心跳也莫名地加速。想要挣扎,无奈他的双臂就像铁钳一般,她哪里挣得开? “再挣扎,我就松开手,让你从这掉下去!”狐狸男懒洋洋地说道,唇角微微勾起,显然感觉很惬意。 这混蛋!苏瑾低头望了望下面,又连忙缩回了头。开玩笑,这么高,掉下去还得了吗?再往后一看,璃月正借着树身反弹之力,人化为一根箭般向前飞去,虽快如急电,但身形在半空仍恍如一只翱翔的白鸽,飘逸绝伦。璃月的轻功可真厉害,她如果也有轻功就好了。 但即使如此,璃月还是和狐狸男拉开了好大一截距离。可见狐狸男的速度有多快了! 莫翼为她绾好的发髻在树林里与那些狼决斗的时候就已经松散了,如今被这强风一吹,顿时散了形。就连那两条红绳也随风吹走了。那狐狸男偏还故意加快了速度,苏瑾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吹得耳朵都有点生疼,又怕他会突然发怒把她扔下去,只有百般不情愿地一手搂住了他的颈项,一手则放在他的腰际,把头躲在他的胸前,这才感觉舒服了不少。 狐狸男的怀抱暖暖的,身上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莲花香气,让人心旷神怡。苏瑾想,狐狸男不说话的时候还是挺好的…… 可是,为何她会想到那夜莫翼身上的酒气呢? 想到莫翼,苏瑾又疑惑起来,为何她总觉得她昏迷前遇到的那个蒙面人和莫翼不一样呢?但是他们的双眼分明就是一模一样的,难道真的是她的错觉? 见苏瑾忽然这么柔顺,还主动依偎着自己,柔软的发丝轻轻地在他的脸上拂过,狐狸男那蔷薇色的唇瓣缓缓勾起,划出一个优美的弧度,黑白分明的眸子透出一丝宠溺的光芒,可惜怀中的人儿没看到。 早知道这样她就会乖乖地,他该早点这样做才行。 “女人,还是柔弱些比较可爱……”他低叹道,神情惬意得很。 这样,他就可以保护着她,这样抱着她…… 她不觉得柔弱的就可爱,太柔弱了就容易被人欺负,只有这些大男人才喜欢柔弱女子,哼! 苏瑾眉头一挑,想要应嘴,但想了想,终究还是抿紧了唇瓣。倘若一句不合他意,她岂不是自掘坟墓? 本以为会看到苏瑾那张牙舞爪的模样,可是等了片刻却没见她吭声,以为她睡着了,狐狸男低头望去,唇瓣却恰好碰触到了苏瑾的额头,那触电的感觉让两人陡然心跳加速。苏瑾难以置信地抬起头,唇瓣却刚好擦过了他的唇角,那电力再次传递过来,这次两人都愣住了。 这一幕,是两人都始料未及的。 但片刻的功夫后,狐狸男便先回过神来,那双恍若星子般的眼眸,璀璨发光,心中雀跃无比。她方才可是主动亲了他? 看吧,看吧,女人就是这样,口不对心!听清羽说她把小白狐安了个名叫“阿珏”,就是暗示她喜欢他,他本来还不信的,但是此时却不得不信了。 你喜欢就明说嘛,何必装作不乐意见到我的模样呢?真是的,害我差点就误会你了! 狐狸男立即为自己在鬼冢那对她大声呵斥的事后悔起来。 苏瑾也是微微一愣,随即迅速低下头去,不敢再看他一眼。 早知道她就装睡好了,为何偏要抬头想确认是不是自己错觉呢?现在好了,竟然这么巧地亲到了他的嘴角。他一定以为她主动投怀送抱了。 天啊,她怎么这么囧? 苏瑾越想越懊恼,不由得羞红了脸,忽然感觉他的怀抱也越发地炽热起来,浑身都不自在。她要不要解释一下?但是,又该如何解释呢? 狐狸男只觉此时的苏瑾发丝微乱,玉颊潮红,一双凤眼水淋淋的,说不出的妩媚动人,心神一漾,也顾不得两人还在空中飞掠,腾出一只手来轻轻挑起她的下巴,薄唇缓缓地靠近她的嫣唇。 手指那冰冷的触感让苏瑾心弦一紧,待看到他的举动,忙揪住他的长发将他的头用力往后扯,自己则一侧脸,避开了那一吻。 “哎呀……”想不到她竟然扯他的发,狐狸男觉得头皮一痛,什么旖旎心思全都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剩下的只有怒气,缩回手去急急将自己的长发从她的手里解救出来,怒吼道:“你又发什么疯了?” 苏瑾的凤眸中已染上了几丝怒意和冷意,猛地抬起头来,锐利的眸光直接射向他,冷冷地说道:“发疯的人是你!要是再有下次,我直接杀了你!” “亲亲又怎么了?你都快成我的妻了,亲亲小嘴算什么?就是肌肤相亲也不过分吧?”狐狸男只觉一盆冷水朝他哗啦一声淋下来,浑身冰冷,但那脸和耳朵却是红透,心里又气又羞恼。忽然想起那夜苏瑾把他当成了那个坝靶的事,脸一冷,身子也一僵,搂着苏瑾的手臂越发用力,“难道你心里还挂念着那个人,所以不想嫁给我?” 既然如此,方才为何还要主动亲他?她是在耍他吗? “谁要成为你的妻?还真是笑话了。”苏瑾冷声说道,“天下男子这么多,你想娶我就得嫁你吗?你是哪根葱?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不愿意就没人能强迫到我!而且谁说女人就需要男人了?不需要男人,我也能好好活下去!” 苏瑾身上的煞气,让狐狸男的眸光黯淡了几分。她明明深爱着那个坝靶,现在却说不需要男人,难道那个男人始乱终弃,不愿意给她一个名分? 不,她分明是喜欢自己的,难道她想欲擒故纵?还是一想到那个坝靶,就立即改变了主意,要将他远远推开去? 狐狸男越想就越气,又口不择言了,“我就不信这个邪!有朝一日,我定要你主动跪下来求我爱你!” “你做梦!”苏瑾也大吼道。好大的口气,她才不信自己会主动跪下来求他爱自己! 要比酷?要比谁的眼睛大吗?谁怕谁?见狐狸男咬牙切齿地瞪视着自己,苏瑾也冷冷地怒视着他。两人又在斗鸡眼了。 狐狸男被气得不行,眼神一闪,竟然猛地将苏瑾给扔了出去,说道:“那你滚蛋吧!” 想不到狐狸男竟然这么没品,苏瑾心一惊,身子往下坠落,急得惊叫了几声。好不容易追来的璃月脸色一变,正要出手,却被狐狸男一个冷厉的眼神给止住了。 狐狸男翩然飞近,冷笑道:“求我!求我就救你!” “哼!”苏瑾倔强地别开脸,即使心里惧怕,却硬是死顶着不愿求他。眼见下坠的速度越来越快,她害怕地闭上了眼睛。却忽然觉得一只大掌攫住了她的一只手,腰间跟着一紧,身子往上一提,再次感受到那片温暖,那熟悉的嗓音低叹道:“你为何如此倔强?” 倔强到他都快认输了。 “有本事你就摔死我!”苏瑾心定了不少,但气却没消,所以很不怕死的呛声道。 其实,她也是看准了他不会真这么做才这样应嘴的。虽然不知道这狐狸男是忠是奸是何身份,但他面对自己的时候从未有过杀气,不然,他刚才扔她出去之后也不会急着要救回她了。也正因为此,她才肯定他对自己并无谋害之心。 可是,他犯得着这么吓她吗? 心生一念,苏瑾表面上装作柔顺,背地里却施展空空妙手的绝活,将狐狸男怀里的那颗硕大的夜明珠给偷了出来,神不知鬼不觉地在他背后塞进了自己的衣袖里,得意地无声一笑。 狐狸男冷哼一声,忽然也邪魅一笑,陡然加速后竟然又再突然将她抛出,“恭敬不如从命!” “你这王八蛋!”苏瑾气得破口大骂,不过当她侧头往下一看,发现自己离地面也只不过两米左右的时候才知道又被他戏弄了。眼见着就要摔个狗啃泥,在落地的一瞬却一咬牙,身子一个半空翻,用一个很优美的姿势单膝着地,不忘对着也同时落地的狐狸男狠瞪了一眼。 那狐狸男背着手站在那,墨黑的丝丝发缕在微风的扶动下不住飞扬着,胜雪的白衣被她身上的鲜血沾染了好几处,远远看去倒像是绚丽的花朵,为他增添了不少色彩。双手如玉,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带出瞳眸中点点的笑意,忽闪着明亮的光芒。 笑个屁啊笑。苏瑾从地上站起来,轻拂了一下衣裳上的尘屑,脸色越发不悦。而这时璃月也已翩然来到跟前,见苏瑾安然无事,轻吁了一口气,怯怯地看了那狐狸男一眼才说道:“沐姑娘,沐相府已经到了,我们就此别过吧。” 苏瑾有些诧异,转头一看,那相府的大门果然就在不远处,这才松了一口气,也懒得理那狐狸男了,对璃月浅浅一笑,“谢过两位了,晚安!” 说完,转身就走,看都不看他一眼。 边往前走边摸了一下衣袖里那圆滚滚的东西,心中那个得意啊。不知道那狐狸男回去之后发现夜明珠不见了会不会抓狂?这么大一颗夜明珠,卖了可值不少钱吧? 正要小跑起来,却突然听到那狐狸男在远处飘来的带着笑意的声音,“这夜明珠呢就当是我送给你的定情信物了,而你的短刀和鞭子我也就拿走了,不过,这些可不能算是信物的哦!” 什么?苏瑾的脚步一滞,伸手在腰间和另一只袖子里摸索了一下,发现那短刀和凤凰神鞭竟然真的不见了,脸立即沉了下来。 这混蛋!怪不得她得手的时候听到他邪魅一笑,原来他也趁机偷了她的东西,我靠! 她这么高手居然都会被他发现,而他的小动作她竟然毫无所觉,可见他比她厉害啊! 急急转身,果然看到他一手拿着短刀,一手握着神鞭,在朝她微微晃动着,苏瑾那个气啊。“把我的神鞭和短刀还给我!”苏瑾握着那夜明珠朝他飞扑过来。 这颗夜明珠她才不想要了。 没了神鞭和短刀她就没有护身的武器了,无疑是失去了双翅一般,如何了得? “想要回?可以,十日后戌时三刻挽香院见。”那狐狸男愉悦地笑出声来,“迟到半刻你就别想再讨回了。” 一说完,还未等苏瑾追到身前,人已飘然而起,惊雷闪电般地飞掠而去,不到片刻人已到了百米之外。哪里还有人影? 璃月诧异地将眸光从主子身上抽回来,又同情地看了苏瑾一眼,朝她微一颔首,也跟着离开了。 看着两人如惊鸿般消失在黑暗之中,苏瑾沮丧地停住脚步,气得很想把那颗夜明珠给扔出去,但转念想了想,反正也已经无济于事,何必拿夜明珠出气呢?于是又把夜明珠塞回到怀里,这才悻悻然地往府门走去。 走到门前,见那大门紧闭着,只有两个大红灯笼在夜风中微微荡漾,苏瑾拍了拍门,叫了好几声,竟然都没人理。苏瑾一下子怒了,伸脚在那大门上狠狠地踹了几下,但这门也太厚重坚实了,竟然连震动都没有。看来那些家伙是铁了心不给她开门了? 还以为至少有人会因为她擅自骑马而去的事而等着她回来好修理她一顿呢,没想到…… 唉,这家人还真是凉薄得可以啊。 如果她的神鞭还在身上就好了,她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直接翻墙而入,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被拒之门外。 正在懊恼地想着办法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带着惊疑的声音——“郡主?” 苏瑾回过头来,见是莫翼,心一喜,连声说道:“莫翼,你来得正好,帮我把这门给踹坏了。” 莫翼,“……”沉默片刻后才猜出沐三小姐要把大门踹坏的原因,原来是她进不去啊! 他以为自己够迟了,没想到她比他更迟。 “你方才去哪里了?这身上的血迹是怎么一回事?”看到苏瑾披头散发的,脸上还有好几处抓痕,那衣裳上满是血迹,莫翼不由得一惊,脸色随之一变,“莫非你真的去了鬼冢?” 若是真的,她能活着回来已经算是奇迹了! 能让莫翼变了脸色,这鬼冢看来的确很可怕!苏瑾不由得也有些后怕,却只是点点头,淡然应道:“你的马闯了进去,然后就突然倒毙了,然后我遇到了一群狼……”见莫翼越发沉冷,她慢悠悠地加了一句,“就这样染上狼血了。” 她说得倒轻巧。莫翼瞪了她一眼,正要说她几句,身后突然传来车轮辘辘的声音,两人转头望去,见一辆马车由远及近,不到片刻,便已在府门前停住了,车里的人在车夫的搀扶下走下来,却不是沐卿若是谁? 沐卿若见到莫翼和苏瑾,尤其是发现苏瑾那狼狈又可怖的像个疯子的模样时,眼神一冷,脸上毫不掩饰地表露出憎恶的神情来。 莫翼敛了神色,又恢复成面无表情的模样,对着沐卿若施礼道:“属下见过老爷。” 沐卿若点点头,看都不看苏瑾一眼,便走上前来轻轻拍打了几下大门,那门竟然吱呀一声开了,里面走出王管家和几个家丁,殷切又恭谨地说道:“老爷您回来了。”见到苏瑾二人,王管家似是有些惊讶,“郡主您怎么满身是血?莫侍卫,您不是去追郡主了吗?怎么……” 沐卿若狐疑地睨了一眼莫翼,又瞥了眼淡漠不语的苏瑾,冷哼一声,便在他们的簇拥下进去了。 王管家讪讪一笑,自是跟着去了。 苏瑾被晾在那,冷笑一声,径自走了进去,那腰杆挺得笔直,拳头却握紧了。王管家分明就是存心不给她开心,好,这仇她记下了! 莫翼跟在她身后,默然了很久才上前来低声说道:“郡主,不如让属下送你回院吧。您这模样被别人看到就不妥了。” 见苏瑾点头,他才搂住她的腰,腾空而起,没几下就到了茗雅阁的月门外,将她稳稳地放了下来。 “你方才在外面直接抱着我跳进来不就行了吗?偏这么墨迹。”苏瑾没好气地嘟嚷了几句,这才施施然走了进去,徒留莫翼在那苦笑。 为救主子他消耗了不少内力,不过几日是无法完全恢复的,方才若不是看到她,他早就跳墙进来了。方才这样跳跃几下都让他有些不支,此时后背上全都被汗水浸湿了,他容易吗? 算了,懒得跟她计较! 他转身,踉跄地走远…… 甘霖正急得六神无主,来回踱步,见到苏瑾回来忙急急迎上去,泫然说道:“小姐您终于回来了,允儿还没有消息呢。”待看到她那身血衣,不由得惊叫起来,“哇,好多的血!小姐您受伤了?” 苏瑾摇头,问道:“我没事。阿珏回来了吗?” “回来了,正在您房里歇息呢。”一回来就喝了好大一壶清心茶,又吃了两块她为主子准备的点心,刚才她还看到它在主子床上滚来滚去呢。 阿珏回来,苏瑾的心弦便松下来了,又听甘霖低声说道:“我回府后见您迟迟未归,本来是想让王管家帮忙派些人马去寻您的,可是大夫人说不能兴师动众,又说您这么大了自有分寸什么的,便各自回去歇息了。杨妈妈倒是挺焦急的,在这里等了很久,后来被我给劝走了。” “此事没有惊动到老夫人吧?” “没有。他们都不敢让老夫人知道。”甘霖应道,“但是大夫人说了,若允儿三日后还未见回来,她就把允儿的卖身契交给官府,让他们以私逃之罪处置。杨妈妈说,那就是说找到了即使不被打死也会成为官妓的。小姐,这可如何是好啊?允儿真的与人私奔了吗?” 大夫人这招可真阴险。苏瑾冷笑道:“谋害了我的丫鬟竟然还想治她的罪?这些人想得倒是很美。”可惜,她是不会让林嬿姬他们如愿的。 谋害,难道允儿已经……这么一想,甘霖的脸色便白了。 苏瑾不想多说,厌恶地看了看自己那身脏衣,边往自己房里走边吩咐道:“甘霖,快准备热水让我沐浴更衣吧。我困得很。” “哦……”甘霖这才回过神来,急急准备去了。 夜已深…… ☆☆☆★★★○○○◆◆○○我是华丽丽的分界线☆☆☆★★★○○○◆◆○○ 阳光明媚。 幽荷苑里,一棵桃花树下,石桌旁,放着一个软榻,苏瑾懒洋洋地躺在那,拿着一本书津津有味地看着。那小白狐在她身边窜来窜去,一时爬上树调皮地摇着枝桠,让落叶掉落下来,一时又跳上石桌上却喝茶,一时却又匍匐在她的脚下,将身子盘成一团假寐…… 不远处的荷花池里,翠绿的荷叶丛中,亭亭玉立的荷花,像一个个披着轻沙在湖上沐浴的仙女,含笑伫立,娇羞欲语;嫩蕊凝珠,盈盈欲滴,清香阵阵,沁人心脾。 不知不觉,苏瑾搬到这幽荷苑里也有五六日了。 那夜误闯鬼冢,惊险一场后,第二日便传来沐禅悦在大婚之夜竟然突然发了疯,对三皇子又打又咬,还打伤了三皇子最喜欢的一个侍妾害得她流产了的消息。听说沐禅悦不但打人,还将自己做过的坏事全说出来了,包括当年设计了三皇子而诋毁了沐羽灵声誉的事……三皇子天一亮就满身伤痕地进宫向皇后哭诉,说被她骗了,要休妻。这丑闻简直是震惊了整个凤夙啊,让纳兰圣德更是雷霆震怒。尽管沐禅悦清醒之后百般否认,又哭又求的,大夫人和沐卿若也赶紧进宫面圣求情,三皇子最终还是心软了,继续让她当他的正妃,可是从此却是对她敬而远之,听说这些日子都是在流产了的那个侍妾那里住的。就连那三日回门都只是让沐禅悦自己一个人回来,唉,可真是大快人心啊! 这事让大夫人林嬿姬伤透了脑筋,越想越觉得是有人在捣鬼。第一个便想到了沐羽曦,可是,毫无证据,她又能怎么样?只好把这口气给咽下了。 那日,允儿还是没有回来。苏瑾便带着甘霖搬到了幽荷苑。没人来贺,只有老夫人亲临,苏瑾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好菜,和杨妈妈等人一起庆贺了一番。那精湛的厨艺和特别的点心让老夫人赞不绝口。 全府上下的人冷眼看着,就等着看沐羽曦主仆暴毙的事情发生了,可是,竟然一夜无事。于是,沐羽曦成了仆人们私自谈论的又一炽热话题。 到了第三夜,也就是苏瑾搬到幽荷苑的第二夜,诡异的事情就发生了。允儿的卖身契竟然在大夫人林嬿姬房里被窃走了。那夜下大雨,林嬿姬一夜未能安睡,辗转反侧了这么久,按理说有窃贼进门应该会被她察觉的,可是,她根本就没看到什么人进来过,可是那卖身契就是这样不见了,就在她的眼皮底下! 她把它随手放置在梳妆台的抽屉里,本想着第二日便去官府报案的,没想到,它竟然就在当晚被偷走了! 同时被窃走的,还有她最喜欢的首饰,全放在一个檀香盒子里,满满的一盒啊,就这样在暗格里消失不见了! 气得林嬿姬都快抓狂了,让刘妈妈在府里到处搜寻了一番,又立即报了官,但是到现在还没半点线索。林嬿姬郁闷之下,气急攻心,连吐了几口血,晕过去好几次,急得沐卿若六神无主,在御医的建议下带她出外散心去了,听说会在老夫人寿宴前回来。 到了第四夜,刘妈妈竟然在熟睡中被剃了个大光头,脸还被打得红肿不堪,像个大猪头,十个手指都被针刺得鲜血淋漓。等她醒来,一照镜子,那震耳欲聋的惨叫声把全府上下的人几乎都给惊动了。杨妈妈一见就乐了,心里那个爽啊,连忙到苏瑾这来报告来了,说是菩萨显灵了。 第五天,暂代掌管沐相府的二夫人袁兰青请来法师过了场法事后,这府里总算平静了不少。 相较于才刚来那三日不停的折腾和惊险而言,苏瑾现在这生活的确过得很惬意很舒适很平缓。 也许是二皇子病发的关系,又或是三皇子家变之事,纳兰圣德正烦着,所以没心情来管昭颜郡主去皇觉寺祈祷斋戒的事,到现在那圣旨还不见个影。苏瑾自然也是乐得轻松。 有空就喝喝茶,看看书,锻炼身体,兴致来时便做些点心到老夫人那逛一逛,闲聊片刻,顺便取些好吃的回来给阿珏和甘霖。下午若是不想歇息就偷偷爬墙出去教柳墨然练功,晚上偶尔出去恶作剧一番(比如剃头啊什么的),不然就按照小白狐教给她的心诀修习内力,打算把自己炼成适合练武的好材料。 因为允儿中毒很深,必须经过半个月才能完全将体内的毒素清除掉,所以允儿到现在还没清醒过来,被苏瑾交托给云无忌安置在一处比较安全的地方。那地方隐秘得很,又有云无忌的承诺,苏瑾很放心。 103.0大放异彩1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终于把那本最新版的《苍穹轶事录》看完了,苏瑾合上书,想到书里记录的关于凤夙鬼冢的来历,眉峰一蹙。残璨睵浪原来鬼冢牵涉到好几桩灭门惨案呢,而那夜她连那座废宅都还没能靠近。那个惨叫声会不会就是在那座废宅里传出的?还有那个驱使狼群想要她的命的人究竟是谁? 所谓鬼魂之说她是不信的,但却不能否认里面的确诡秘莫测,凶险万分。看来,要找出真相,她得抽空再去鬼冢一次了。 当然,不是现在。倒不是忌惮于那狐狸男还在皇城,而是她还没学会毒术和暗器,身上也没有合适的武器。如果她此时有一支m500转轮手枪在手,她就敢直闯进去了。 想到武器,苏瑾心念一动,不如趁着今日阳光明媚,出去定做些适合自己用的暗器?顺便,看有没有什么银子赚。 既然迟早都要脱离沐相府的,她得趁早打算,找到合适自己栖身的地方,还有,她怎么忘了,那个豆腐三娘?青鸾化成黄水的一幕倏地钻进脑海,苏瑾眼神微冷柝。 “嗷呜……”小白狐跃到苏瑾的怀里,用那毛茸茸的头颅轻轻地磨蹭着她。“主人,好无聊啊。” 苏瑾笑了起来,轻轻掐了掐它的小耳朵,“阿珏,要不要出去玩玩?”听说天香楼是凤夙最好的酒楼,天下闻名,她早就想去尝尝了。 感应到苏瑾的神识,小白狐精神一振,爬起来叫个不停。“主人,带我去嘛,我要吃鸡腿!喝美酒!杈” 苏瑾一额汗,都怪云无忌,这嗜酒如命的怪老头,竟然给阿珏喝什么宫廷美酒,结果,一喝就上瘾了,每晚都要偷溜出去到他那喝几杯,有次还喝得醉醺醺的,趴在墙头就睡着了。 “你敢再给我喝醉看看?”苏瑾冷冷地睨着它,“看我不把你的皮剥下来作为围脖才怪!” 她的眼神好瘆人,小白狐吓得抖颤了一下,连忙抱拳保证道:“不敢了,再也不敢了。主人,你就带我去嘛,求你了……” 听说天香楼里独有一种酒,就叫“天香”,好喝得不得了啊,但是要答对那老板的刁钻问题才能喝到的。云无忌就没办法答对,还是靠他的徒弟出马才能喝到一壶的,结果就念念不忘了。昨夜还对着它念叨了很久,害得它也垂涎三尺。 小白狐不知道,纳兰昊旸早就把天香的配方琢磨出来了,也已酿造成功,只是此酒需要多种药材,其中有一种是千金难买的,纳兰昊旸酿了一次就不再酿了。这几日纳兰昊旸的内伤未愈,正在调养之中,自然也就没什么好酒给云无忌享用了,于是云无忌就又想到那天香酒了。 “你啊,就是个贪吃鬼!”苏瑾受不了的在它的额头上轻点了点,站了起来,扬声唤道:“甘霖……” “小姐,您有何吩咐?”话音刚落,甘霖便在林荫深处的青石小道里转了出来,手里还捧着一碟葡萄。小白狐摇了摇尾巴,伸出爪子去,接过甘霖递过来的一颗葡萄,细细地咀嚼着,神情惬意得很,逗得甘霖忍不住摸了摸它的皮毛,它便趁机跳到了甘霖的肩上,懒洋洋地趴在那不动了。 “甘霖,不如我们出去逛逛吧!整日呆在府里我闷得慌啊,而且,”苏瑾笑着在甘霖身上打量了一番,说道:“也该为你买几套新衣裳了,不然,你后天怎么去见你的情郎阿牛哥啊?” “小姐……”甘霖又羞又恼,脸都红了。她只不过是那次提到明日就是老夫人寿辰的时候不经意地说出她的未婚夫阿牛也是那天生日的事,没想到小姐竟然记住了。 “哈哈,羞什么啊?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嘛。等你出嫁那日,我定会送份大礼给你的!”见甘霖羞红了脸,苏瑾心情愈发愉悦。 甘霖和允儿不一样,甘霖签的是十二年卖身契,明年就能解除契约了,而允儿却是终身契,才刚三年就卖进了沐相府。所以当允儿“失踪”了,林嬿姬才会打算报官让衙差帮忙捉人。 “哎呀,小姐,不和您说了。我先回房准备准备。”甘霖小跑着溜走了。苏瑾也站起来,悠悠然回房更衣去了。 去敬林斋跟杨妈妈说了声,苏瑾就带着甘霖和小白狐出门去了。她一身粉红色的衣裳,梳了个垂鬟分肖髻,发上什么簪子都没插,脸上戴着一块粉色的面纱,只露出一双璀璨如星辰的美眸来。而甘霖则身穿淡绿绸衫,梳着云髻,怀里则抱着小白狐。看起来倒像是甘霖是主子苏瑾是奴婢似的了。 有甘霖在身旁,自然不会怕迷路了。苏瑾先让甘霖带她去了成衣店,买了两套上好布料的新衣裳给甘霖,自己也挑选了两套男装,直接就在那换上了。当她掀开帘子走出来,甘霖竟然都看呆了。 一身白衣胜雪,墨染的青丝之上,也只束着一条白色丝带,手里还拿着一把只简单描画了些兰草翠竹的扇子。半边脸白玉无瑕,吹弹则破似的。她微侧着脸,轻轻摇着扇子,乍一眼看去,倒还真的像个翩翩公子。只可惜当她正面走过来的时候,那半边有着瑕疵的脸直直撞入人们的视线,让人忍不住想要叹息。那精致的五官全被那块黑斑给毁了,不然,那可是倾国倾城的。 只是现在,即使不算丑,也不可能算是英俊了。 “小姐,您这是……”甘霖有些疑惑。小姐何以要以男装打扮呢? 苏瑾的眼睛眨了眨,一手搂住甘霖的细腰,故作轻佻地用扇子勾起甘霖那灵巧的下巴,笑道:“自然是方便陪我的大美人去逛街了。” 甘霖比苏瑾还稍长两岁,所以叫大美人也不为过了。 甘霖愣了下,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小姐您这倒还真像是个花花公子哪。” 苏瑾收回了扇子,优雅地点了点头,将作势想要呕吐的小白狐揪起来,放在自己的肩膀上,说道:“走吧,去天香楼。” 一听到天香楼,小白狐就精神了,嗷呜地叫个不停,被苏瑾一巴掌给拍扁了,“再吵就不给你吃鸡腿。”小白狐那个委屈啊,用爪子掩住自己的双眸,假装哭泣,逗得甘霖掩嘴直笑。 吩咐店家将新衣送到沐相府,两人继续往前走。 虽然晌午刚过,那街道上还是熙熙攘攘的,热闹极了。苏瑾好奇地东张西望着,时不时问甘霖这是什么那是什么店啊这样的问题,看到喜欢的东西就买下来,见到首饰店和古玩店也进去逛逛,于是,又耽搁了不少时间,急得小白狐嗷嗷叫,不停地在她耳边提醒要去天香楼的事,结果被苏瑾一个满是怒焰的眼神扫过来,立即噤口不言,索性趴在她肩头闭目养神去了。 “小……公子,您看这支簪子漂不漂亮?”甘霖在路边的小摊子上看到一支簪子不错,忙招呼苏瑾过来看看。苏瑾正在隔壁摊看人家画糖人呢,走过来看了看,只不过是支普通的桃木簪子,簪头刻成梅花样子,这做工也很一般,便摇摇头,眼在摊子上略略一看,却发现另一只簪子更为别致,就拿起来笑道:“这支你可喜欢?” 那是一支翡翠簪子,簪上刻着细致的纹路,而簪头则是一朵傲然怒放着的菊花,甘霖自然也很满意,可是见是翡翠簪,价格铁定不菲,不由得蹙眉应道:“好虽好,但……”她买不起啊。 见甘霖的眸子从惊喜忽然变得暗淡,苏瑾了然,浅笑道:“既然喜欢,本公子就送给你了!”说完,将簪子轻轻插进了她的发上,赞了一声“很美”,才转过身来问起价钱来。 “客官好眼力,这可是上好的翡翠簪!本来最低也要二两银子,优惠您一些,就一两八十文钱吧!”那摊主爽快地说道。 “什么?这么贵?公子,我还是不……”甘霖一慌,伸手想要取下簪子,却被苏瑾止住了,只能眼睁睁看着苏瑾付了钱,而那摊主乐得两眼发光,连连鞠躬道谢。 “美簪配美人,再贵也值得啊!花再多的钱本公子也无所谓的。”苏瑾的恶趣味又来了,伸手勾住她的下巴作势要亲她一口,嘴里还说着肉麻的话语,顿时让甘霖成了路人瞩目的对象,或嫉妒或怨恨或玩味或不屑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让她浑身不自在,脸也羞红了。 小姐怎么还闹啊?哎呀,丢死人了! 只是,当苏瑾那半边丑脸现于人前,那些投注在两人身上的目光又全都变了,对甘霖同情起来。怪不得这等姿色也如此受宠,原来是因为那男的长得这么丑啊。这倒还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可惜啊! 见甘霖拿衣袖掩脸,苏瑾才放过她,背着手乐悠悠地往前走,待看到不远处竟然有一摊专门卖面具的,她的眼一亮,上前去挑选起面具来。 面具比面纱好过了,至少不会这么容易掉下来。苏瑾拿起一个狐狸造型的面具,忽然想起那狐狸男凤公子的面具,从而又想到他那双深幽得像潭水般的黑眸,心跳竟然莫名加速起来,脸颊也微红。 “哈哈,主人,你发*春了!你脸红了!是不是想到那狐狸男了?”小白狐忽然爬起来,在她耳边连声说道,挑眉弄眼的好生逗趣,心中却是哀叹不已。为什么主人要喜欢那个冷冰冰的凤倾珏啊?呜呜,它岂不是得一直生活在他的“淫威”下了?不要啊! 苏瑾陡然回过神来,冷哼一声,后退一步,怒不可遏地揪起小白狐将它以三百六十度地旋转了好几圈才扔到才刚跟上来的甘霖身上。如果不是甘霖接得准,被转得头晕目眩的小白狐就要摔落到地上去了。它嗷呜一声,不敢再生事,乖乖地蜷曲在甘霖怀里,身子还抖颤个不停。 “再乱说,杀无赦!”苏瑾无声地说道,狠狠地剜了一眼它,这才转过身来继续挑选面具,那脸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羞的,越发的通红,心也乱得很。 不过就是个面具,至于联想这么多吗?戴个一模一样的面具就代表喜欢上他吗?我呸!谁要喜欢这阴阳怪气又暴躁凶恶的狐狸男啊?除非她神经了! 但是,小白狐也无意中提醒了她,她可不能让狐狸男误会自己喜欢上他了,所以这本来很中意的狐狸面具是不能要了。可是眼前这么多的面具,眼花缭乱的,她该挑哪个啊? 苏瑾越发烦躁起来,刚想转身离开,甘霖拿起一个凤凰面具在她眼前晃了晃。“小姐,这个凤凰面具如何?” 小姐的后背上有个栩栩如生的凤凰胎记,也许,她会喜欢这凤凰面具?甘霖是这样想的。 苏瑾定眼一看,这面具可真别致,又华贵,不但那凤凰栩栩如生,极为逼真,那凤目里还镶嵌着瑰宝,绽放着五色光华。试着在脸上一戴,那略嫌小了一些的面具柔软地覆盖在脸上,恰好把那块黑斑给遮住了,露出那晶莹剔透的如玉肌肤来,更衬得那星眸越发明亮清灵。 倒是挺不错的。哼,比那个狐狸面具好多了。那个狐狸面具简直俗不可耐! 小白狐听到她的心语,不屑地撇了撇嘴。你就装吧,明明就心动了!这意念才一起,苏瑾立即转眸狠狠地瞪视了它一眼,它胆颤地继续做装死状。 这几日苏瑾常修习内力,虽然体内只有一点点内力,但经过她的调息和炼化还是上升不少,至少可以跟小白狐进行神识交流了,而不需要双眼对视,更不用说话就能知道对方的心思。 苏瑾原来还窃喜说方便很多,现在却是后悔死了。那岂不是她想什么都会被小白狐知道?她不就毫无秘密可言了吗? “公子,您戴上可真好看。不如就要这个罢!”甘霖劝道。小姐一戴上面具那气质就完全不一样了,又高贵又不失张扬,不怒而威却又有个性,反正好好看啊。 “那就要这个吧。”苏瑾也不砍价,照样两三下就付了钱,找回来的零碎的钱则给了甘霖,两人继续往前走去。反正这钱是黄大牙的,不花白不花。 对面的一座高高的阁楼上,有个红衣男子斜靠着窗口,饶有兴致地望着苏瑾,眼里闪过诡异的光芒。 10大3.大放异彩2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对面的一座高高的阁楼上,有个红衣男子斜靠着窗口,饶有兴致地望着苏瑾,眼里闪过诡异的光芒。残璨睵浪 那日惊鸿一瞥,他还以为自己眼花。那不是沐相府那个长得极丑又怯懦爱哭的三小姐沐羽曦吗?竟然能察觉到暗器而迅速跃上惊马把五皇子给踹出去?这利索干练如流水行云般的动作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出来的,可是偏偏出现在她身上?这也太匪夷所思了,而她又据说是死了一日多才突然复活的…… 跃上马挡过暗器时她猛地回眸,那锐利冰冷的眼神竟然极其熟悉,很像他朝思暮想恨不得将她抱在怀里再怎么一番的一个人呢。她会是那个人吗? 不管怎么说,她,沐羽曦,就是勾*引起他的兴致了。 他缓缓伸出手,对着那正兴高采烈地往前走的人儿,做了个开枪射击的手势,薄唇微启,发出“砰”的一声,然后,轻轻地笑了起来。那墨玉深眸里,精光流转,混杂了冰雪、刀剑、烈火与剧毒,残酷无情如地狱鬼火栀。 “启禀主子……” 身后忽然传来一道柔美的嗓音。红衣男子没有回头,只是冷声应道:“何事?”那眼神还紧紧攥着苏瑾。哟,她不会是想进赌场吧?这女人,可真有趣啊。 “那个雇主问何时才能见到纳兰御风的人头。”那女子走到他身边,低声说道:“他说主子您既然答允一个月内完成任务,期限已快到了,为何迟迟没有消息。若是能在鬼夜前完成任务,他将把赏金提高到一千两黄金。妖” 那女子长得极美,如一朵牡丹花一般,上身穿着粉红色紧身上衣,露出那白玉般的大半个胸脯,下罩翠绿烟纱散花裙,腰间用金丝软烟罗系成一个大大的蝴蝶结,鬓发低垂斜插碧玉瓒凤钗,显得体态修长、妖妖艳艳勾人魂魄。微风吹来,身上的玫瑰香气更是诱人。 她半低着头,偶尔偷睨那红衣男子一眼,便又低了下去,眸里满是爱慕之色,可惜那红衣男子没看到。 这老家伙还真是等不及了呢。一千两黄金,可真是大数目啊!红衣男子的唇角微*勾,眼见着苏瑾竟然真的进了那间赌坊,不禁“咦”了一声,转身就往楼下走去。 “主子?”那女子一愣。他还没回复她呢,她该怎么跟雇主说啊? “告诉他,如他所愿。”那红衣男子飘然下了楼,悠悠然往那间如意赌坊走去。不就区区一个纳兰御风吗?要取他的命还不容易? 现在最重要的,不是什么任务,而是,她! 他很期待接下来这“沐羽曦”的表现呢,希望,她可别让他失望啊! …………而在天香楼上,有人也注意到了苏瑾二人。其实苏瑾那脸上的黑斑这么明显,再加上还带着一只小白狐,想让人忽略都难啊。如今戴上那凤凰面具,又华贵又张扬,若是穿上红衣可就更妖娆好看了。 “主子,是沐姑娘!”璃月低声说道。此时的她已易了容,变成了一个相貌平庸的小厮,所以嗓音也是略显低哑。 握着酒杯的手微微一滞,璃月身边那位俊逸非凡的白衣男子假装毫不在意地低头往下一看,果然看到了那调皮可恶的小白狐,可是,却是极其温顺地窝在一个女子怀里,而那个总是令他生气的女人,此时却是一身男装打扮,脸上还戴着面具? 乍眼一看,以为是狐狸面具,凤倾珏心一喜,暗道:原来她心里还是有他的,就是戴面具,也特地找个跟他相似的来戴。脸色不变,笑意却在他的凤眸里缓缓荡漾。 可是,那甜意还未到心底,凤倾珏却陡然怒气冲天。只因苏瑾在天香楼门前停住了脚,恰好仰头望了望他这边。凤倾珏看清楚了她脸上的面具,那哪里是狐狸面具啊,分明就是凤凰面具!虽然不可否认这凤凰面具衬得她的肌肤更是白嫩可人,但是看到不是狐狸面具他就是很生气,特别特别的生气! 不自觉地一用力,那茶杯竟然在他的手里顷刻间变成了粉末。璃月看到主子这冷冷浅笑的样子心就跳得厉害,不是心动,是被吓到的。他身上的寒气无声蔓延过来,“冻”得她后背全是冷汗。正要上前来添补茶水的店小二被这寒气一吓,也忙缩回了脚,急急转向另一桌去了。 唉,她就知道沐姑娘那面具会惹怒了主子。看吧,果然如此! 主子可真小气,难不成他喜欢吃榴莲,沐姑娘也得喜欢吃榴莲才行吗? 璃月有些腹诽,但脸上自然是不敢有半点表露出来的,她佯装不知道地继续看着沐羽曦等人,忽然说道:“主子,她们要上来了!” 凤倾珏冷哼一声,转回头来,故作淡然地倒了一杯酒,细细地啜了一口,不带一丝情绪地说道:“她上不上来关我什么事?我才不想见到她,见到她的话就是龙肉摆在我面前我也吃不下。” 哼,她上来也认不出他,别说他此时也易了容,就是将本来的面目暴露在她面前,这笨蛋也未必能认得出。 她竟然敢来天香楼?不会是知道这天香楼其实是他的一个据点吧? 可是,其实他的心还是无比雀跃的。因为,她也许就坐在他的隔壁…… “主子,沐姑娘她……” “闭嘴!你什么时候变成鹦鹉了?吵死人了。”凤倾珏冷睨了她一眼,嗓音越发冷厉。难道他不知道沐羽曦就要上楼来了吗?他就在二楼,又正对着楼梯处,他看不见吗?还需要她多嘴作甚啊? 璃月讪讪然闭上嘴,加了一块糕点慢慢吃起来,心想,不说就不说,待会儿让您焦急去。 不多时,“蹬蹬”的脚步声传来,然后听到店小二热情地招呼道:“这位客官,那边窗口就有好位置,不如去那坐?”一个?那就不是他们了。凤倾珏继续目不斜视地喝酒,那动作愈发的优雅从容,只是每次倒酒都会把一些酒水给溢出了杯子。 又过了许久,来了不少客人,二楼都满了,又听店小二说三楼的包厢也都满座了,还是没听到沐羽曦的声音。凤倾珏佯装不经意地瞥了瞥四周,哪里有她的影子啊?那丫鬟倒是坐在不远处,正眼巴巴地低头往对面看呢。她人去哪了?他的心一急,正要揪住一个店小二问问,却听璃月说道:“主子,沐姑娘没进来!她进了对面的如意赌坊。” 什么?凤公子忽的站起来,怒道:“你方才为何不说?” 她一个女子去赌坊做什么?那里与蛇混杂的,若是生出什么事端来…… 凤倾珏哪里还淡定得了?只觉一团火倏地冲上了头,背后却是一阵森凉。 “是您不让小的说的。”璃月状似很委屈地应道。这能怪她吗? “你……回去有你好看的。”凤倾珏怒视了她一眼,也懒得走楼梯,直接在这二楼上噌地一声跳了下去,如谪仙般飘然落在地面,风一般地往那如意赌坊卷了进去。看那架势,倒像是专门来踢馆的,可惜了他此时这神仙风骨般的形象。 璃月低叹一声。这主子的贴身侍婢可真难为啊!说也错,不说也错。 “小二,这里再来一盘糖蒸酥酪……”她扬声叫道,眼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芒。既然主子和沐姑娘深化感情去了,她就在这等着吧,反正主子还是要回来的,而沐姑娘,八成也会上来。 ………… 苏瑾本来确实是想进天香楼的,可是站在天香楼的台阶下看了看那用金子铸成又是由当今圣皇纳兰圣德亲自撰写的牌匾,却听到对面有人气冲冲地边走出来边说道:“又输了!可真是晦气!明明一直都是赢着的,最后一局竟然全输了出去!”另一个人便应道:“人家可是骰子王,你怎可能斗得过他啊?认命吧……”“凡是大赌必须要跟他来,这不是欺负人吗?” 对话声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远…… 骰子王?意思是说骰子玩得很好喽。苏瑾停住脚步,望向对面,当视线停留在那“如意赌坊”大大的牌子上时,她的眸中,划过了一道精光。 原来从古到今,无论是六*合*彩还是赌坊,做东家的总是老千居多啊。她才不信这骰子王真的这么厉害,逢是大赌都会赢。 看来,那个人是遭遇老千了。 唉,好想进去和这个所谓的骰子王斗一下! “公子,您为何不走了?”已走到天香楼的门槛前的甘霖见主子还杵在街道上,不由得一愣,忙走回到她身边低声问道,见她一直望着那赌坊的牌子,更是一头雾水。 “甘霖,这可是皇城里最大的赌坊?”苏瑾指了指那来往宾客络绎不绝的赌坊门口,淡然问道。 “是的。”主子问这个干嘛啊?她不会是想进去吧?甘霖心中警铃大作。 “你和阿珏先上楼去吃着吧,想吃什么菜随便点,不必为我省钱。”苏瑾打开折扇扇了扇,优雅地笑道,“我想进去玩一玩,一会儿就回来。” 这话一出,甘霖立即傻了,就连小白狐也倏地从甘霖怀里探出头来,不怕死地劝告道:“主人,我察觉到里面有几道煞气,您还是不进去的好。” “怕什么?我只是进去赌而已,又不是要去杀人。”苏瑾毫不在乎地“说”道,“你先到天香楼吃你的鸡腿去吧,不必担心我。” “公子,我……我还是跟在您身边吧。”甘霖咽了咽口水,有些不淡定地说道:“我一个人在天香楼也无聊,还不如一起进去。” 虽然想到进去就浑身发软腿发麻,但一想到得保护好主子甘霖就像打了鸡血似的,顿时精神百倍。只是,小姐竟然去逛赌场,此事若是被老爷和老夫人知道,这还得了? 再看到自己这番女子打扮,甘霖开始后悔自己为何不跟着小姐一起穿男装了。 “你瞧你这身打扮,怎么进去啊?真有什么事来我可照顾不了你。你啊,就乖乖地上去喝着茶吃着点心等着我吧,我去去就来。”苏瑾打量了一下她这身装束,摇头拒绝了她的建议。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主子的话你敢不听吗?嗯?”苏瑾叉着腰佯怒道,眼神却是十分坚决的。她本就做好了要打斗的准备,带着甘霖去怎么能行啊?到时要处处留意着她反而缚手缚脚的。 “那好吧!”甘霖这才勉强同意了,“不过,您还是带着阿珏吧,若真有人敢欺负您至少还有阿珏帮忙。”又转向小白狐很诚恳地说道:“阿珏啊,您可要看住主子啊,若是有人想打小姐你就抓他的脸,真要是打不过就干脆跑出来大声叫,我会立即找人冲进去救你们的……” 苏瑾被她的话给囧得一脑门冷汗一额头黑线,至于吗?她是去赌,又不是要去跟人决斗!甘霖让她觉得自己要去送死似的。她有这么弱吗? 不过,甘霖还是比允儿强的,若是允儿在这里的话只怕已经被她的举动吓到晕厥过去了,哪里还能杵在这罗里罗嗦地说这么一大堆? “得了,得了,你先上去吧。放宽心,ok?”苏瑾做了个手势,把甘霖往天香楼那边一推,自己则慢悠悠地往如意赌坊走过去。小白狐早已经跳到她的肩头去了,随着她的步伐那毛茸茸的大尾巴摇晃着,煞是可爱。 “想不到主人您竟然是个赌徒?还是女赌徒?哎呀,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啊!”小白狐轻轻用爪子揪了揪苏瑾的肩头,唉声叹气,“你不但无良,而且还很爱财哪。” 大夫人的首饰盒不就藏在荷花池里吗?那袋银子还未花完一半呢,见到赌坊就两眼发光了。不是财奴是什么? “我若是财奴我就把你给卖了。”苏瑾冷笑。她本想赢些钱,锉锉那骰子王的锐气,可是现在,她更想要这间赌坊! 这赌坊可是销金窟啊! 若能拥有一间赌坊,一家青楼,再加一栋豪宅,她就吃穿不用愁了,哈哈! “您的胃口可真大!”小白狐抖颤了一下尾巴,见那大掌又要拍过来,连忙从她的左肩跳到她的右肩上,“注意形象啊,主人!”赌坊里,热闹一片。一眼望去,竟然全都是人头,可见这赌坊生意发达到什么程度。吆喝声,下注声,欢呼声,惨叫声……全混杂在一起,竟然还有丝竹声?苏瑾诧异地往那丝竹声传来的方向望去,被雷得那个酥啊。 10大3.大放异彩3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赌坊里竟然设有高台,有四五个美艳动人的女子穿着性*感地在上面跳着舞呢,一侧的门帘旁还有几个乐师在面无表情地弹奏着。残璨睵浪这……这什么状况?倒是稀奇死了。人们忙着赌钱,哪里有人会有心思欣赏啊? 再细细一看,竟然还真有人在欣赏。而且不止一个,是十几个,全穿着黑衣,背上背着大刀或者长剑,身材魁梧得很,坐在台下静静欣赏着,不过只要有小厮打扮的人过来在哪个人耳边说一声,哪个人就会离开座位,跟着那小厮到一张赌桌去站着。 苏瑾立即明白了,原来这些大汉是赌场里的打手啊,维持治安加恃强凌弱的。原来这些美女和歌舞是给他们看的啊,暴汗! “嘿,公子,您想玩哪一样?”一个小厮打扮的人挤过人群来到苏瑾面前恭谨地问道。上下打量了一番她之后,这小厮的笑容越发灿烂起来。 一看眼前这小公子的气质打扮,铁定是个有钱的主啊!戴着面具不让人看到真面目,可见他非富则贵,好一条“水鱼”啊!(两广人的说法,意思是没有头脑的蠢蛋,反正就是主动送上门被人“斩”的那种人枳) 只一眼,苏瑾就知道那小厮在做什么打算了。想把她当水鱼来宰?也得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 “你这里都有什么玩啊?”苏瑾装作第一次进赌场样子,好奇地东张西望,那眸光澄澈纯真得很,还难掩兴奋。 “有猜大猜小的,有玩春夏秋冬的,还有划拳的,可好玩了。您第一次来,不如玩猜大猜小吧!”那小厮笑眯眯地说道,“不过,玩这些可是需要钱的,公子身上可带有钱?直” “你说银子吗?哼哼,本公子穷得只剩下钱了,怎么花都花不完啊,唉!”苏瑾从怀里掏出那袋银两,在小厮面前晃了晃,说道:“这里就有一袋,不够的话我让我的管家去钱庄拿不就行了吗?” 把那袋银子又塞回了怀里,苏瑾有些不耐烦地说道:“可以过去玩了吗?你好啰嗦啊!” “可以可以,公子请随小的来!”见到那看起来沉甸甸的银两,那小厮两眼发亮得如电灯泡一般了,忙谄媚地将苏瑾引到左侧一张赌桌上,那里,那群人团团围着赌桌,有人欢喜有人愁。 “来啊!压大压小,买定离手,买定离手啊!快点快点!”坐庄的那个男子正扯着喉咙大声吆喝着,只见赌徒们一个个争先恐后地把钱压在了“大”上,那男子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正要开始摇骰子,那小厮在他身边低声说了一句,他便极其热情地朝苏瑾望了过来,“这位公子,您要下注吗?” 苏瑾点点头,掏出几枚碎银,扔在了“小”字上。身旁一个老者看到了,摇摇头,凑过来很善意地提醒道:“这位小公子,方才连续三次都是开小,这次绝对是开大的,您这么押下去必输无疑啊。” “玩玩而已嘛,不碍事。赢了这钱就送给您老了。”苏瑾很豪气地应道,摆手示意庄家开始吧。那老者又摇摇头,不再说话。 那庄家看了她一眼,开始不停的摇骰子。 赌徒们红了眼,一边紧盯着那骰子筒边大声叫道:“大!大!大!”那老者虽然不叫,但那神态却是极其的激动,看来,他也是押大的。 庄家的手势一停,然后“啪”地一声重重放在那赌桌上,一掀开筒子,扬声说道:“小!”顿时,那些赌徒们无不睁大了双眸,眼看着那满满的一桌银两全都被庄家收回去,都不禁摇头叹气。那老者更是呆滞如丢了魂一般,呢喃道:“玩了,玩了,全完了……娘子的药钱,孙子的糖果,全没了……” 苏瑾却是唯一的赢家,三枚碎银变成了六枚碎银。她将赢来的钱放进了那老者手里,淡然说道:“老伯,给你的。” “公……公子,这如何使得?”那老者又惊诧又欣喜。那可是碎银啊,比他那九十块铜板要多多了。方才他不但输光了钱,还倒欠了三十个铜板。这些碎银还完赌债可还剩下不少呐。 “拿着罢,既然我方才说送你了这钱就归你了。反正我运气好,玩什么都能赢!”苏瑾很狂妄地说道,无视这话惹来不少人羡慕嫉妒恨的目光,看着他的脸色忽然变得很不悦,“不过,你方才说这话扫了我兴致,若不赶快在我面前消失,我就把这钱给要回来。一,二……” “三”字未出,那老者已经捧着那几枚碎银一溜烟跑出了赌场,腿脚之快,让人咋舌,被他不小心撞到的人骂个不停。 幸亏这老者还舍得离开,若是拿着她赢来的钱再去赌的话,也就枉费了她这番善意了。苏瑾收回眼神,继续下注。刚开始那些赌徒们还真以为是她的运气好,但是接连又玩了五六局,她都能连续赢之后,那些赌徒们开始跟风下注,而那庄家的脸色也愈发难看了。 苏瑾的那袋银子没花多少,却已经赢了五锭银子了,他能不难看吗?其实,是快要爆发了才对吧。 “来了来了,买定离手啊!”那庄家狠狠地瞪视了她一眼,待苏瑾望过去,那板下的脸霎时堆满了笑意,问道:“公子,这次你想下多少?” 只因这次,苏瑾很烦恼地看看大,又看看小,左右犹疑着,迟迟不肯下注,惹得那些跟风的赌徒们也捧着银子等着。 “这些,全压在这了!”苏瑾心里暗笑,表面上却是不着声色,把那赢来的钱全都放在了“大”字上,那些人也纷纷跟着押在了那大的一方,只有几个新加入的押在了小的一方。 “大,大,大!” 那庄家见状,奸笑一声,开始摇起骰子,那窄小的吊三角眼里闪烁着精光。 哈哈哈,老千的尾巴就要露出来了吧?人全部都跟着她压在了同一方,若是她再赢,对赌场还说可是不少的数目,所以,为了确保开的只能是“小”,这个庄家铁定要出老千了。 苏瑾眨了眨水眸,将一直放在肩上的小白狐抱在了怀里,手在它的毛发上轻轻摩挲了一下,别人都没有察觉,就这一瞬间,她已经用很快的速度将几颗小石子蜷在了掌心里。小石子哪里来?自然是可爱又乖巧的小白狐按照她的指示去捡回来的。她就等着这一刻了。 她在美国特训时的第一个任务就是进入拉斯维加斯的赌场,接近毒枭取得其信任,为此,她在拉斯维加斯混了整整三个月,还专门向赌王学了一个月。能让赌王赞不绝口的,就算不能称得上第一,也绝不会逊于一般的人。 那庄家不停地摇晃着骰子,忽然贼眉贼眼地看了一下四周,见没人留意他,轻轻地用衣袖挡了一下那骰子筒的端口,别人只以为他要擦汗,其实他是在出老千。 苏瑾的手一转,一颗小石子从她的指尖迅速弹出,“咻”的一声打在了他的手背上。 “啊……”那庄家低呼了一声。 谁扔的石子? 察觉那小石子掉落脚上,那庄家低头一看,心一惊,再抬头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却没察觉出有什么不对劲。难道并不是有人识破了他的伎俩,而是碰巧在哪里掉下颗石子? 嗯,应该是的,这是刁爷的地盘,谁敢在刁爷的眼皮底下装神弄鬼啊?他多心了。 那庄家安慰着自己,忽的嘴巴微张,想起自己还没调换骰子呢。定了定神,又有了小动作,想趁此机会把骰子给换过来…… “咻……”又一颗小石子打在他的手背上。 到底是谁?那庄家已经起了疑,睁大了双眸梭巡着四周,那眸光如剑般在众人面前扫来扫去,很想揪出那个暗地里搞破坏的人。 “你究竟开不开啊?我等到花儿都谢了!”苏瑾不耐烦地说道。 同一桌的赌徒们见那庄家摇骰子摇了这么久也还是没有开盘,也急得大喊道:“快开!快开!快开!” 还有的呛声道:“怕输你就别设这赌局啊?莫非刁爷的场子只想让人输钱不让人赢钱吗?” 苏瑾暗道,哪间赌场想让人赢钱啊?自然是想要人输钱啦,不然他们吃什么啊?这次,就让他们输个够! 震耳欲聋的声音吸引了不少人,那些正看着歌舞的魁梧大汉察觉到异状正慢慢走过来。而红衣男子,此时正站在二楼的栏杆旁,津津有味地看着这好戏。苏瑾的小动作他自然也捕捉到了,更不会错过苏瑾将小石子弹出时那潋滟凤目中的流光溢彩和唇边的一丝冷笑。 沐羽曦,果然很有意思! 可是,怎么证明她也是跟他一类的人呢? 庄家的脑门上已算是冷汗,见赌徒们的情绪越来越大,只好颤抖着手打开,颓然应道:“大……” “哇,真的是大啊,我发了,发了!”跟着苏瑾押“大”的赌徒们看到竟然是“大”,都高兴得大喊大叫起来,而没有押中的便是垂头丧气。 “庄家,认赌服输,快给钱纳。”那些赌徒们催促道。 庄家百般不情愿地把赢得的钱交到各人手上,每人一小袋银子,十几个人已算是大数目了,何况苏瑾赢的不止一袋?那可是六十两银子啊! “小公子的确厉害啊!佩服佩服!”那些赢钱的边数钱边向苏瑾道谢,苏瑾懒得应声,把那几袋银子全扎在一起,见那些大汉已经凶神恶煞地围过来,她忙把银子全塞给了小白狐抱着,转身快步往外走,只是还没走几步,却已被人拦住了。 104.神乎其技神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你们想干什么?不会是输红了眼想要抢钱吧?”苏瑾冷冷地睨着眼前这三个铁柱般的魁梧大汉,眼里满是不屑。残璨睵浪抱着银袋的小白狐也直起了身子,干瞪着眼,满身的杀气。若不是空不出爪子来,它都想给这些混蛋几爪子了。 “这位公子,我是骰子王梁七,想和您玩几局。”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冷傲的嗓音,随即全场哗声一片。 这倒不是因为骰子王的出现,而是觉得这个公子要倒霉了。能连赢七局已算是难得,赢得的钱也超过了最高限额。梁七是想要把那些钱全要回来啊,他若是赢了,这公子哥就会被剥光了衣服光身出赌场,而若是这公子哥赢了,只怕连命都会丢在这了。 苏瑾转身望去,见这个骰子王竟然是个才二十出头的男子,相貌平平,但那双眼神却是特别的锐利,而那两只手有点变形,像鹰爪一般,手背上青筋绷起,看起来很可怖。 “可是我刚才玩累了,不愿意和你玩。”苏瑾傻傻地应道,“你还是让他们让开吧,我还赶着去钱庄存钱呢。”看这架势,是打算不让她出这个门的可能性比较高枳。 “看来这位公子不知道我们赌场的规矩啊。大头,你解释一下。”骰子王瞥了一眼一个魁梧大汉,那魁梧大汉便凶神恶煞地一边说道,一边展示他那健硕无比的肌肉,还在她眼前晃动着拳头,“规矩一,输光了钱不能欠赌债超过五十两白银;规矩二,赢的钱不许赢过六十两白银。进如意赌坊就必须遵守这两条规矩,若不然……” “呵呵!”苏瑾好笑地问:“若不然什么?”把她当众解决?还是…… “若你触犯的是第一条规矩,那你不仅要光着身子离开赌坊,还要在脸上刻上个‘贱’字。若是第二条,那你则能跟我比试三局,赢了我,你便能走,若是输光了,也就只能刻上‘贱’字光身出去了。这位公子,你听清楚了吗?”应声的是那个骰子王,没有感情的眼睛直视着她,像是要把她给透视了一般砧。 “所以我已经没有选择了?”苏瑾心里愠怒,唇边却勾起了一抹绚烂的笑容。这个赌场还真是够黑的,竟然想到立下这种规矩,摆明了就是不想让人赢钱罢了。只是,他就这么笃定他能赢她? “主人,要不要我出手干掉他们?”小白狐嗷呜地叫着,眼里杀气迸露。黑店!赤果果的黑店啊! “哟,这么大的人了,还带着个狗当宠物?还真是幼稚的,你若输光了,可得把这狗也留下,我们已经很久没吃狗肉了,哈哈!”站在骰子王身边的一个佝偻老者奸笑道,手里的大刀闪烁着凛然的寒光。 被人当成狗,小白狐怒了,正要冲上去喷火烧了他所剩不多的头发,忽然感觉到一阵极为熟悉的寒厉气息,它抖颤了一下,眯着眼往那气息袭来的方向,见是狐狸男凤倾珏,小心肝扑通扑通地跳了起来。这煞星怎会在此啊?糟了糟了! 不知道为什么,它就是很怕凤倾珏。其实凤倾珏也没虐待过它,只是扔了它几次,但是,它就是怕,很怕很怕,仿佛是与生俱来的这种怕。 “稍安勿躁,就算要动手也要等我挫了他们的锐气再动。”苏瑾无声地向小白狐传递了信息。恰好凤倾珏一个冷厉的眼神扫过来,小白狐的心一颤,手一抖,那些钱袋全都掉落地面,若不是苏瑾及时跳开,还真就被钱袋砸中脚了。 以为小白狐在跟她唱反调,苏瑾将小白狐揪起,扔到自己肩上去,随即弯腰将那些钱袋捡起,慢吞吞地一个个挂在腰带上,却听那佝偻老者说道:“公子何必浪费时间呢?反正这银子迟些也是要还给我们的。”苏瑾的凤眸里怒焰愈发狂烈,但当她抬起头来时已是风平浪静,只是不带一丝情绪地问道:“你们说话算数吗?不会待我赢了又想反悔吧?” “我们当然说话算数。”骰子王得意地笑道。因为从未有人赢得过他,“公子若不信,可以请在场所有的人做个见证。” “那好,赌就赌。”苏瑾察觉到小白狐的身子抖颤个不停,以为它还在为被当成狗而生气,忙伸手抚了抚它的皮毛,示意它安分些,问那骰子王,“只是不知你想如何赌?” “自然是赌大小了,我摇骰子,你猜点数。每局赌一锭银子。” 骰子王的话让那些赌徒们再次“哗”的一声,只因在凤夙,一锭银子就是二十两银子了。这可是豪赌啊! 苏瑾唇边的笑却越发灿烂了,那双潋滟水眸里更是自信满满。那淡定却又傲然的模样落在那红衣男子和凤倾珏眼里,竟然有种女王降临的感觉。那红衣男子不由得邪魅一笑,狭长的丹凤眼深邃迷离,一眼望去,竟像是收进世间所有的喜怒哀乐,然后轻轻一垂眼睑,又把一切情绪都收拢。 而凤倾珏,本来就想冲过去把这该死的女人从那些人里解救出来,再狠狠地教训她一下,谁叫她总是喜欢生事呢?可是此时见到她那灿烂如花般的笑靥,他又硬生生止住了这股冲动。 既然她这么爱玩,就等她玩一会儿吧。若那些人想要对她不利,他再出手也不迟。 只是,悄悄地站在她的近处,看着她那美丽的笑容,凤倾珏这气就越发不顺。他对她还不好吗?她却从未给过他好脸色,就连一个笑容都吝于赐予,而现在,她竟然对着这些赌徒们笑得这么由衷这么快乐?他就这么讨她厌吗? 想到此,他不由得很不悦地瞪了苏瑾一眼,却捕捉到了一抹红影。他的目光上移,立即看见了红衣男子,发现他的眸光也紧攥在苏瑾身上,不禁冷哼了一声,身上的戾气顷刻间散发出来。 那红衣男子自然不可能忽略这气息的变化,眼神偏移,两人的眸光立时对上,无声地对了数招。两人都在揣测对方的来历,暗自提高了戒备。 凤倾珏:这个妖孽男不会就是沐羽曦喜欢的那个坝靶吧?她这什么眼光啊?竟然喜欢这种娘娘腔。自己可比他英俊多了…… 红衣男子:这个白衣公子看他的目光充满敌意,八成就是爱慕沐羽曦的人了,难道自己表现出对她太有占有欲,所以被他给盯上了?呵呵,若是如此,这游戏就变得更有意思了…… 红衣男子朝白衣男子妖媚一笑,白衣男子沉着脸还他一个白眼。当然,这些都只是须臾之间的事情,没人察觉,包括苏瑾在内。 “这玩法倒有趣,那赶紧开始吧!爷还要回去陪美人逛街呢。”苏瑾浅笑道,那精明的样子落入骰子王的眼里,骰子王冷哼一声,斗气更盛,暗道:我会让你输得跪在我脚下求饶! 赌场里空出了一张赌桌,苏瑾和骰子王梁七各站在一端,那些赌徒们则站在那些魁梧大汉围成的人墙之外,沉默着,神情却很亢奋。 苏瑾做了个“请”的手势,骰子王立即用盅横扫骰子进去,开始摇晃,“咚咚咚咚”的骰子声不停地响着,他的目光始终都放在苏瑾的脸上。而苏瑾依旧慵懒地坐在凳子上,翘着二郎腿,不仔细注视,没人知道她眸底有着一抹锐利的光,耳朵更是不停地动着。 小白狐也趴在赌桌上假寐着,事实上却是在听骰子筒里的动静。灵狐的听力和眼力都是神兽里最灵敏的,只是此时因为有凤倾珏在场,它的心神怎么也无法集中,所以看似有些迟钝罢了。 所以真的全靠小白狐的话,苏瑾就死定啦。幸好苏瑾经过严格训练,这区区的听骰子还是能应付过去的,让小白狐帮忙听只是为了确认一下而已,免得小白狐没事干,觉得无聊。 小白狐:我会无聊吗?有个阴森森的家伙盯着我呢,我不看好你绝对会被他给剥了皮,我会没事干吗?我去! 大约摇了将近五分钟左右,骰子王凌然地停止,目视苏瑾,问道:“请问,是大还是小?有多少点?” “小,三点。”苏瑾毫不犹豫地说出,分秒不差。 其实本来苏瑾是想先诈输,等最后一铺再玩个大的。不过忽然觉得肚子有些饿,所以就没了慢慢折腾的兴致。让甘霖等久了也不好。干脆,速战速决吧。 骰子王一怔,随即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苏瑾,立即拿开盅—— “哇——”赌徒们又是一阵唏嘘,赶紧对苏瑾送来崇拜的眼光。 骰子王愕然,同时也不可思议地看着苏瑾。 是的,这个少年的确不简单,这么容易就能看出了点数,而且还能在第一时间说出来,根本不用考虑,神人呐。 小白狐也支起身子讶然地望着苏瑾。它还没通过神识交流答案,主人竟然就已经已经说了。 凤倾珏心中震撼极了。想不到这女人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害他白担心了她一场。 红衣男子的美目微眯,嘴角带着一丝任谁也看不懂的笑意。 “继续吧。”苏瑾脸色不变,摆摆手,示意骰子王快些。 不,我才不信邪!骰子王又夺过骰子摇起来,这回更拼命,更谨慎,那额头的汗水不停地流下,后背的衣衫也已经汗湿。比先前快了两分钟,这回他很快就停止了,盖上盅,问:“这回,我不信你还能看得出,是……” “是小,三点。”苏瑾依然轻轻松松地道出,不得意、不倨傲。 骰子王再度瞪大瞳孔,手颤抖地拿开那个盅,在诸位赌徒的目视下,那点数的确是小,还是三点。 苏瑾的手在赌桌上轻叩了几下,浅笑道:“还有一局,骰子王,快点吧!” 满脸汗水,已经不足以让骰子王惊恐。此刻,他的手颤抖是绝对威胁到他的。 颤抖的手把骰子放到盅里,嘴唇正颤动着,看苏瑾的眼神变得害怕、惶恐起来,怕这一次对方还是能在第一时间说出骰子的点数。怎么办?对方好像能看穿这个盅一样。不过,怎么可能,这个盅的密度可是无人能破的。 而那站在骰子王不远处的佝偻老者此时已经敛去了不屑的神色,那张老脸上杀气贲现。显然,他也没料到苏瑾竟然能两局全赢。 “快点啊!快点啊!”当事人不急,反而是周围的那些赌徒全急着想再次目睹苏瑾看穿骰子的风采。 就连楼上包厢里正赌得火热的大赌徒们也被这些喊声给吸引住了,纷纷从楼上下来,有的挤进来看,有的则直接站在二楼的阁楼上看,窃窃私语起来。那魁梧大汉组成的肉墙越来越往里缩…… 看到周围围得水泄不通,那骰子王的汗水更是不停地流出来,生怕这次输了他就没命了。闭上眼睛,稳了稳情绪,又开始摇起骰子,这回是拼了全部力气去摇,一定要把骰子摇碎了方可。 渐渐的,能辨出骰子已碎的声音大有人在,都相信这回苏瑾一定会说一点也没有。 “噔”的一声响,盅合到桌子上。骰子王无力地往后仰,差点因疲惫倒到地上。一手按着赌桌,大口地喘了几口气,他才无力地问:“这回……是……是多少?” 苏瑾只是笑,没有立刻回答。小白狐跳上她的肩头,摇摆着尾巴,无声说道:主人,好像全碎了。 “一点也没有!” “骰子都碎了,肯定一点也没有!” “我也相信一点也没有。” 大家七嘴八舌地讨论着,都是同一种答案,到最后,每个人都望向苏瑾,希望他能作出最后的答案。不用大家想,他们也知道苏瑾一定会说出和他们同样的答案的。 但是,苏瑾的答案却让众人意料不到! “是小,三点。” 依然如前两次答案,苏瑾非常从容镇定地道出。态度慵懒的她那双水眸里精光闪耀,笑颜浅淡如菊,那语调也是极其的笃定,不容置疑。 “不会吧?!”在场所有人皆吃惊,非常之吃惊。 凤倾珏望着她苦笑。她是故意要输了这局吗?可是,反正也是破了规矩,输了这局又有何用呢?这女人,可真是调皮啊! 红衣男子呵呵浅笑起来,望着苏瑾的目光越发炽热。那笑声让刚从楼下走下来的刁爷一愣,忙上前来打了声招呼,红衣男子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那刁爷苦着的脸立即舒缓开来。 “是与不是,开了便知。骰子王,请开盘吧!”苏瑾依然坚持自己的意见,急得小白狐直挠着脑袋。 骰子王却已然怔住,煞白的嘴唇颤抖着,想说却说不出半句。佝偻老者将他推到一旁,将那骰子筒拿开,见那一堆粉末中,竟然真的还剩下小半截骰子在那,再吹开那粉末,佝偻老者也骇得浑身发抖了。 果然,还剩下一个“三”字。 “哇……”全场沉寂一片,也不知道谁先鼓了掌,然后,鼓掌声口哨声尖叫声震耳欲聋,此起彼伏。众人望着苏瑾的眸光全是狂热的崇拜。赌神啊!这简直就是赌神嘛!竟然能赢得了这从未输过的骰子王,神啊! 骰子王想要说些什么,可是那佝偻老者哪里容他再说?大刀一挥,顿时鲜血四溅,那骰子王被劈成了两半,倒在了地上,那双眼珠子还死瞪着。 “啊,杀人了!”那些赌徒们被眼前的这一幕给吓住了,尖叫着想要飞奔出去,只听那大门“吱呀”一声,赌场的门竟然给关闭了,眼前一片黑暗,顿时更是吓得又吼又骂,有的甚至哭嚎起来。 苏瑾脸色愈发沉冷,眼里更是怒火狂烧。赢不了就想要杀人吗?忽然觉得肩头一松,伸手一摸,小白狐已经不见了,不由得叫了一声:“阿珏……” 正四处张望,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小心……” 清冷而略显熟悉的嗓音从身后传来,苏瑾心头骤凉,正要回眸眺望,忽然觉得左侧一阵冷风袭来,她身子下意识地一偏,赫然看到一把大刀在自己身旁横掠而去。若是差了一步,只小小的一步,自己就会像那骰子王一般变成两半了! 竟然敢偷袭她?找死!苏瑾冷笑着趁着那佝偻老者还没抽刀回转,一脚狠狠地踹在他的小腿上,然后伸出左勾拳在他的腹部用力一击,正要再打,身子却被人给抱了起来,腾空而起。而耳边随即传来佝偻老者一声惨叫。 “你这……”谁这么大胆,竟然敢强抱她?苏瑾心一怒,用力挣扎着,正要如法泡制给他两个熊猫眼,却听到那人低声叹道:“女人,你就不能消停下吗?” 这声音…… 好像是某个人的嗓音啊。难道…… 她不会这么倒霉吧?逛个赌场都能遇见狐狸男? 苏瑾睁大眼睛正要看个究竟,那黑暗却在顷刻间被耀眼的光芒给驱散了,有人朗声说道:“大家稍安勿躁,请静下来听我说!” 声音虽然不大,但却透过了这些噪音传递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带着一股震慑人的威力,顿时,全场肃静下来。 苏瑾眨了眨眼,这才看清楚了那人,却是个白衣公子,相貌俊逸得很,哪里是狐狸男啊?难道是她听错了吗?可是,会叫她“女人”,而且用那种很不悦又似乎很无奈的语气叫她的,不是只有那狐狸男吗? “你是……凤公子?” 105.与红衣男杠上了0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凤倾珏冷哼一声,正想承认,但见她的眼神里充满着戒备和愠怒,以为她不喜欢见到自己,那“嗯”就这样噎在了喉咙里,身影一动,人已抱着她翩然落地,将她轻轻推开,应道:“不是,我姓……白。残璨睵浪” 嗯?不是狐狸男?苏瑾有些疑惑了,难道真是自己一时错觉? 此时赌场里已是灯火通明,照得就像白昼一般了。那些人正避之而无不及地从她和那白衣男子的身边退出去,推得极远,中央便只剩下了那些空荡荡的台桌还有这两人了。 “这位公子……”那人又说话了,同时,小白狐焦急的叫声突然传入苏瑾的耳朵,“嗷呜……” 苏瑾蹙着眉头循声望去,赫然看到小白狐被一个穿着锦衣的大腹便便的男子掐着脖子举在半空之中,爪子都用绳子扎得死紧,只有两只脚丫还在拼命晃动着枳。 而那胖子站在那高台中间,面无表情地望着苏瑾,眼里却是刻骨的恨意。 有人低声议论道:“想不到就连刁爷都出来了,看来这小子是死定啦!” “听说刁爷可是天下闻名的赌神,只是江湖洗手了多年而已,他那身功夫更是厉害,这小子这次是撞到铁板上了。”颇有些可惜的味道砧。 原来,这个胖子就是如意赌坊的刁晔,刁爷!看这幅模样就知道这刁爷很奸诈很毒辣了。苏瑾暗忖道,这小白狐怎么这么不济事啊?竟然这么轻易就被人给抓了,还真是丢脸啊! 而在这个刁爷的身侧,则站着一个红衣男子。 这男子长得极美。长长的头发极腰,漆黑如缎般光亮,又像瀑布一般的多。轮廓像刀削般俊朗,狭长的丹凤眼,像太阳一样明魅,妖媚,耀眼无比。皮肤苍白中透着一丝灵动的光泽。鼻梁高挺,唇线薄薄的,唇色红艳艳,像新鲜的樱桃,让人有想采颉一口的冲动。 很妖,很魅,这个男人像妖精,绝色的妖精,眼睛一旦锁定在你身上,你就会不自觉像交出自己的灵魂。 可是,给苏瑾的感觉却是,这个男人很危险! 小白狐传递给她的信息让她知道,小白狐就是被这红衣男子给抓住了,他的动作比小白狐还要快。那现在,他为何不亲自出面,而交给这个胖子呢?难道这胖子才是主事之人? 而在另一侧,那佝偻老者倒卧在那,手里还紧握着那把大刀,但背上却是鲜血淋漓,也不知道死了没有。 不死也快死了! 敢捉住她的小白狐要挟她?!很好!苏瑾的眼眸越来越冷。 “放下我的宠物!”苏瑾冷笑着就要冲上去,却被那白衣男子给拽住了手臂。她不悦地瞪视了他一眼,他却只回了四个字,“静观其变!” 哼,他凭什么管她啊?可是,看着他那淡定的眼神,她的心竟然也冷静了不少,冷哼一声,甩开他的手,还是在原地站住了,冲那刁爷咆哮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这位公子,你在我这赌场里闹事,还打伤了我的人,这笔账你说我该不该跟你算呢?”胖子的声音缓慢平板,又极其尖锐,倒很像那种太监才有的嗓音,让人忍俊不禁。 不过。此时在场的,无人敢笑。 “想不到刁爷竟然是这种恃强凌弱之人,还真是让人失望。”白衣男子突然抢先出了声,“不是说若能赢了骰子王便放这位公子走吗?如今是要反悔了么?竟然将我们全部关在这里,是要来个瓮中捉鳖,势要杀人灭口了不成?刁爷竟然就这么一丁点肚量,可见江湖传言都是虚假的多啊。” 见他虽然已经松开了她的手,却仍然不动声色地挡在她面前,这种保护的姿势让苏瑾的心一暖。此时见他为自己出头,心中更是感动,暗道,这位白公子倒是个热血青年啊,跟她一样,路见不平就拔刀相助。 “这位公子此言差矣!我刁某别的没有,肚量还是有的。”那刁爷呵呵笑道,“也非是我恃强凌弱,只是见这戴着狐狸面具的公子赌术了得,一时起了兴致,想要跟他玩几局而已。” 又来?怎么总是没完没了啊?苏瑾冷笑道:“若你输了,又再找个能人继续和我单挑吗?难道我要在你这耗到天荒地老不成?又或者,你们干脆大开杀戒,把我们这些在场的全都杀了?说实话,你们的话简直跟放屁一般,放了也是白放,不管用啊。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啊?” 苏瑾对着那些赌徒们大声问道,意图挑起他们的情绪。 果然,那些赌徒们都大声喧哗起来,“就是,就是!方才那骰子王不也说让我们见证吗?我呸!” “放我们走,放我们走!” 一时间群情汹涌,甚至有人已经和那些魁梧大汉以及小厮推打起来。 “大家肃静!肃静!”刁爷摆手示意大家冷静,见无济于事,不由得一声大吼,“都给我闭嘴!” 这一声吼可厉害了,竟然震得那些人东倒西歪的,有的更是口吐白沫,不省人事。虽然白衣男子已经及时将苏瑾给护在怀里,又掩住了她的耳朵,苏瑾还是觉得气血上涌,难受极了。 而高台上,那红衣男子和那胖子却是身影未动,可见功力之深厚。 四处有人无声无息地出现,把那些不省人事的都给拖走了,胆小的颤抖个不停的和年纪大一些的也都给拖走了,这样赌场里也就没这么挤了。 “我刁晔以我的名声担保,此次赌局完毕后定会放各位离开的,包括这位凤凰公子。我真是仰慕这位……这位凤凰公子的风姿才想与他过下招而已。”刁晔气得满脸涨红,但还是极力保持着良好风度笑着说道,“请大家相信在下!” 为了让苏瑾信服,他改为把小白狐抱在了怀里,还轻柔地用那胖嘟嘟的大掌抚摸着它,满身的脂粉味熏得小白狐晕晕沉沉,喷嚏打个不停,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主人啊,神啊,救救我吧! 见小白狐被揉搓得脸都变了形,苏瑾心疼死了,“想跟我赌可以,但是赌注要改一下。若我输了,这条命,就是你的了,但是你要放这位公子和我的宠物还有这些无关的人离开。只是,若是你输了——” 苏瑾的眼珠儿转动了一下,像海洋般充满迷离的美眸里溢出了倨傲之色,和古灵精怪的俏皮和算计之意。 “我要了你这间如意赌坊!”她停顿了一下,唇角微勾,掷地有声。 “哇……”那些观众又忍不住惊呼起来。凤凰公子好大的口气啊! 因为不知道苏瑾叫什么名,既然刁晔都用她的面具来称呼她了,众人也就都这样叫了。于是苏瑾就这样多了个外号——“凤凰公子”。 “这……”没想到她竟然先开了口定了赌注,那刁晔一时哑口无言,心也一慌,悄悄瞥了一眼一直默不作声的红衣男子。而那红衣男子正仔细观察着她的眼神变化,以及,那白衣男子的。 果然,见苏瑾竟然说要赌她的命,白衣男子陡然大怒,那浑身的冰冷气息足以冻僵一大片。这该死的女人,谁准她这么擅作主张了?她的命早就是他的了好不好。 无视他死瞪着自己的怪异模样,苏瑾紧盯着的却是那刁晔,于是那一瞥被她给捕捉到了,心里惊奇,但一想到小白狐说的,她便明白了。 原来这赌坊真的主子,是这红衣男子而不是这刁晔啊。看来,刁晔在请示他的真正主子呢。 “这位公子,既然是你们先提出要和我赌的,那至少也得拿出点诚意来吧?这样磨磨蹭蹭的算什么事?若是不敢应战就请立即放我们离开吧。”苏瑾很不悦地应道,对那红衣公子投以一记挑衅的眼神。 刁晔年纪已大,着实称不上公子,众人听到这话都有些惊奇,但那红衣男子却知道她在对自己说话。他的面色一僵,眸色突然变的无比深沉,眸光中闪过难以描述的复杂之色。 想不到她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猜出他才是这间赌坊真正的老板,这沐羽曦可真不简单! 他本想让刁晔出面,和她再赌一次,想尽办法让她把自己输给自己的,没想到她却想要他的赌坊?好大的口气!好傲的一个人儿啊! 不过,他越来越喜欢了。 这世上,能配得起他的人终于要出现了吗? 他的心雀跃着,面上却是依旧波澜不惊。 气氛,变得诡异起来。 见他不语,苏瑾大怒,指着他直言道:“赌,还是不赌?”还在那笑,笑个鸟啊? 凤倾珏也看出端倪来了。原来那红衣男子是想算计沐羽曦?好大的胆子啊!他沉着脸,眸光化为利箭咻咻咻地朝那红衣男子射了过去。 那红衣男子朝苏瑾抛了个媚眼,嫣然笑道:“当然是赌了。只是,小公子你生得这般细皮嫩肉的,这双眼睛水汪汪的似是会勾人心魂,挠得爷这心啊也跟着上下乱窜。我怎么舍得要了你的命啊?干脆如此吧,若是你赢了,这赌坊就归你了,但若是你输了,你以后就是爷的人了,跟着爷吃香的喝辣的,快乐似神仙,如何?” 苏瑾只觉得额头上掉下三条黑线,整个人彻底石化。 这红衣男子竟然是同性恋?我的妈啊!实在太暴敛天物了! 而这时白衣男子也回头怒视着她,那目光冷的啊,好像她勾*引了谁,恰好被他这个老公捉*奸在场似的。有一股寒气从她的脚底升起,后背冰凉,四肢也冰凉。 一个炽热,一个冰冷,她夹在中间,冰冷二重天。 106.寒战烈焰一一起来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她这是招谁惹谁了? 不过,红衣男子方才这番话显然已经表明了他的真正身份——如意赌坊的幕后老板。这让在场的人无不感到惊诧,只因这如意赌坊已有十年的历史,如今更是凤夙皇城最大也是最豪华的赌坊,简直是客如云来,声名远播,但是谁都只知道这赌坊的老板是曾经被誉为“赌神”的刁晔,什么时候如意赌坊竟然易了主了呢? 能让刁晔甘心卖命的人可不简单啊!此时见平时趾高气昂拽得很的刁晔竟然不敢正眼瞧这位红衣男子,反而唯唯诺诺一脸讪笑的那幅熊样,那些人更是惊诧极了。 只是,不知这位红衣公子是何来历? 不过,他既然看上了这位凤凰公子,只怕凤凰公子真要归他所有喽。这赌神出马,能不赢吗枳? 红衣公子还未见过凤凰公子真容,竟然就对他动了心,那岂不是表明这凤凰公子长得极其俊美了? 全场静寂,那些人看看苏瑾又看看红衣男子,惊骇的心渐渐定下来,取而代之的却是有好戏看的狂热神态。 苏瑾心里苦笑,不由得挪移了几步,想转移他们的视线,可是,那“白公子”就像是她的影子似的,她挪一步他便动一步,而那红衣男子的目光也一直凝注在她身上,看来是在等她的回话直。 都是这红衣妖男惹的祸!这位白公子不会也以为她有龙阳之癖吧? 苏瑾有些愠怒,越发觉得这白公子很诡异。虽然很感激他能出手相助,但也没必要像被戴了绿帽的武大郎一般死瞪着她这个潘金莲,咬牙切齿地似要冲过来咬她一口吧? 嗯,这个比喻有点过了,她若是西门庆,那红衣妖男岂不是成了西门庆?她才不想跟那妖男有一腿!哎呀,她都乱想些什么啊? 垂落在大腿旁的手偷偷地拧了一下肌肉,苏瑾终于从那诡秘而让人窒息的眼神迷阵中清醒过来,冷傲地一挑眉,瞪了那白衣男子一眼,上前一步正要应话,那白衣男子竟然索性站在了她面前,挡在了她和红衣妖男的视线之内。 真是孰可忍孰不可忍啊!苏瑾倏地朝那白衣男子嫣然一笑,柔声唤道:“白哥哥……”身子稍稍向前倾,那双美眸流光溢彩,煞是灵动可人。 趁着那男子有些失神,苏瑾却忽然脸色一变,冰冷而低声地说道:“我不需要你多管闲事,白兄若是觉得无聊还请离我远一些,不然,后果自负!” 凤倾珏闻言,那刚刚缓和一点的脸色,瞬间又染上一层寒霜。这该死的女人,竟然认为他在多管闲事吗?真是气死他了! 很想把她拍晕了直接带走,但是一想起方才她那冰冷的眼神,凤倾珏极力压抑着这股冲动,决定死皮赖脸地呆在这里,看她还想闹出多大事来。 她真是要输给了那红衣男子,他就不信她不求他出手帮忙!哼,到时就有她好看的! 见他还是无动于衷,苏瑾越发愠怒,突然一脚重重踩在他的右脚上,低声警告道:“闪开!” “你若敢跟那妖孽走,看我不直接把你绑了带出去!”凤倾珏的脚痛,心更痛。她竟然踩他,还呵斥着要他闪开,她就这么无视他的心意吗? 苏瑾想要无视面前怒气腾腾的俊脸,他又不是她的谁,犯得着要跟他解释什么?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察觉到他的眼里竟然现出几丝低落和失望的神色,她的心便软了,忍不住解释道:“放心,我不是同性恋,这妖孽就是送给我提鞋我也不要。” 凤倾珏愣在了那里,心,一点点地活了过来,那怒意也逐渐地淡了下去。 苏瑾侧移一步,绕过凤倾珏,对上那红衣妖男那满是兴趣的俊脸,朗声应道:“这赌约定得还算公道,我就是输了还有个大爷傍着,这么好的条件我怎能拒绝?不过,希望你能说话算数才好啊,别像你家的奴才一输了就翻脸不认人呐!” 她笑得极其灿烂,只是那眼底,却是无尽的冷意。 跟着他吃香的喝辣的?竟然把姐当成同性恋还是娈童啊?敢觊觎姐,tmd,她就先去揍得他屁滚尿流! 忽然想到自己身上还带着云无忌送的一瓶木木粉和一瓶痒痒粉,苏瑾笑得越发春风得意。 “那是当然。我宁财神说话历来算话,你但可放心。”红衣男子掩袖娇媚一笑,那媚眼儿又抛了一个过来,不过这次,是对着那刚转过身来冷视着他的凤倾珏。 “这位白公子若是不舍得凤凰公子,你也可以一起来的,人多乐趣更多啊,哈哈!” 宁财神?!苏瑾的嘴角抽搐了好几下。他也叫宁财神,简直是污辱了这个好名字啊! 可是那些赌徒们却就不一样反应了,又是惊呼声不断。为毛?因为这宁财神的名字可是整个苍穹大路最响当当的名字之一,他是个商业奇才,身世成谜,发迹却是极其迅速,才十二岁就已垄断了清音国的食盐和大米行业,十五岁时安南国百分之九十的钱庄都是他开的,而到了十八岁,不但在荻桑国建立了自己庞大的商业帝国,而且还与凤夙皇室合作,一起开掘了凤夙国最大的金矿……也正因为此才有了宁财神这个称号。天下人谁听到这宁财神的名字不满怀钦佩啊? 只是,这宁财神行踪诡秘,又不喜见人,有什么事都是通过四大尊使代为传达出去的,所以从未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但凡有人想冒充宁财神的名字出来招摇撞骗的话都会在极短的时间内销声匿迹,八成是被灭口了。后来再没人敢冒充他。 可是,如今这个红衣男子竟然说他就是宁财神?! 若不是他太狂妄,不知天高地厚,那就是他真的就是本尊了。 哇,宁财神竟然就是如意赌坊的幕后老板?!还是个有龙阳之癖的人?!这消息实在太劲爆了! 众人一时间议论纷纷,从那些窸窸窣窣的交谈声中,苏瑾也算是大致了解了这宁财神名声之鼎沸。商业奇才,那倒是看不出啊。她怎么都觉得他像是青楼里的二爷,也就是现代夜店里的鸭子! 想到红衣妖男拂着丝帕扭着腰肢招呼客人的妩媚模样,苏瑾忍不住低笑起来。 凤倾珏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心也越来越沉。他竟然就是宁财神?!他之所以来凤夙其中一个目的就是想要寻到这宁财神并与之谈一则交易的,没想到竟然真的在这种场合下见面了。 见苏瑾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竟然还能笑出声来,莫非她也对宁财神心生倾慕?再看到宁财神嘴角噙着一个兴致盎然的笑容,像是一只挑*逗了猎物的雄狮,凤倾珏英挺的眉紧紧蹙着,全身的肃杀和冷意更浓了! “为表示我对您的诚意,这白狐就先还给你了。”宁财神说完,一边捏着鼻子,像是很厌恶小白狐的味道似的,一边从刁晔手里扯过小白狐,晃了晃,突然用力将小白狐朝苏瑾扔了过去。 “嗷呜……”小白狐头晕脑胀,金星乱冒,叫得那个惨啊! “阿珏!”苏瑾急了,见那小白狐竟然像球般往那高高的房梁撞去,自己也跳了起来,急急伸手想救,却忘了自己的轻功不济,哪里可能拦得住啊?眼见着小白狐就要撞上了,她的心跳都快停住了,就在这一刹那间,眼前白影一闪,有人闪电般掠了上去,将小白狐抱在了怀里,然后飞旋下来,稳稳地站在她的面前。 “嗷呜……”小白狐真想撞死在豆腐上,才刚从胖胖的魔掌中逃脱出来,竟然就落到了狐狸男的手里,它怎么这么倒霉啊。 苏瑾的心总算归了位,却还是跳个不停,喘着气上前伸手想要把小白狐抱过来,凤倾珏却冷着脸避开,“你……” 他又想和她唱反调吗? “你不是要应战吗?你的……阿珏我来照顾就好。”见她仍然满怀戒备地望着他,他不由得苦笑,“你怕我会吃了你的阿珏吗?” 当然怕了,就是不会吃,难保不会像那宁财神一样用阿珏来威胁她。苏瑾暗道,又听他怒叱道:“别把我和那妖孽比。” 苏瑾心一惊,难道他能听懂人心?这太恐怖了。手缩回去,冷哼一声,脸却悄然红透了。 凤倾珏却是越发愠怒。她的眼神可是将那情绪表现得淋漓尽致,她想什么他会不知道吗?竟然将他当成虐待小动物的小人,他是这种人吗? 小白狐颤抖着,腹诽道:你丫的虽然不虐待我,但会用冷气冻死我! “凤凰公子,你不会是喜欢上这白公子了吧?哎呀,你和他当着我面眉来眼去的,当我死了吗?唉,我的心痛得啊……”那宁财神做西施抚心状,那痛楚的神色让人怜爱。 “废话少说,开始吧!”瞥见他这副故作柔弱的模样,苏瑾只觉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蹙了蹙眉,有些不耐烦地应道。 宁财神笑了笑,眼神瞥了一眼那刁晔。那刁晔战战兢兢地朝他微微颔首,肃着脸走下台来,与苏瑾分别站在了一张赌桌的两侧,让人把一副骰子筒和三颗骰子拿着在场外走了一遍,以证明这骰子并没有做个手脚,又交由苏瑾察看了一番,这才拿在了手上,做出就要开始的姿势来,却又忽然停住了,扬声问道:“凤凰公子,别说我欺负人,你先说,赌大还是赌小?” 苏瑾想了想,应道:“好,既然如此,我赌大。”余光瞥见那白公子还站在她身后不远的地方,不由得低叹了一声。 他还真是执迷不悟啊! 见宁财神站在刁晔身后朝自己含情脉脉地笑着,苏瑾忽然觉得有些反胃。 刁晔点点头,“你先来还是我先来?” “自然是刁爷您先来了!他们都等着领略刁爷的绝世风采呢,我怎敢扫了他们的兴致?”苏瑾淡然说道。 刁晔也不多话,使劲地摇起来,那目光透着阴冷与高傲,看得苏瑾背脊冷汗直冒。看来,是个不可轻易忽视的敌对。 不出多久,刁晔就停止了摇晃,当开盘时,一个“五”两个“六”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哇……”周边的人都惊叫起来,接着便是热烈的掌声。这刁晔不愧是赌神,厉害啊。他一下子就弄出来一个“五”两个“六”,看来凤凰公子难赢喽。 “到您了。”刁晔将那骰子筒一个使力送至苏瑾面前,彬彬有礼地对苏瑾说道,倒没有一丝狂傲得意的神色,反而像是如临大敌似的。 当然了,苏瑾方才和骰子王的那几局他可是看着的,这公子的听力不差,若是这摇骰子的技术也不相上下,他想赢就难了。 苏瑾思忖了一下,笑了笑,信心满满地摇起骰子。纤纤五指灵活地在半空中摇晃,皓腕在灯火下闪耀着动人的光芒,不多时,便“砰”的一声放置在了赌桌上,却是迟迟没有拿开骰子筒。 众人都屏息注视着她,凤倾珏的心弦也一紧,小白狐忘记了对凤倾珏的惧怕,从他那铁钳般的臂弯里探出头来,紧张地望着那骰子盒。 “看好了!”苏瑾缓缓绽放出一抹甜美的笑容,手缓缓地挪开骰子筒,那凤目里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全场一片沉寂,众人瞪大了双眸,难以置信—— “那是……” “天……我没看错吧?” “神啊!简直是神仙转世!” 刁晔的面色一时间也变得有几分难看。 苏瑾竟然摇出了三个“六”来! 见状,凤倾珏这才松了一口气,望着苏瑾的眼眸里多了几分惊奇。 他又见识了她的另一面。这女人,究竟有多少个面目是不为人知的? 宁财神的眼里也多了几分探究。苏瑾对凤倾珏说的话他可是听得真切,能说得出“同性恋”这个名词的人不是穿越过来的也会是个穿二代,那沐羽曦会是前者还是后者? 单从骰子可不一定看得出来啊。可惜刁晔不会牌九,而他的赌术也不是很厉害,若是早知道她会在这个时空出现在他的面前,他该早点教会刁晔纸牌等现代赌术,又或者亲自将其中一种练得纯熟,好让自己能与她一比高低。 这沐羽曦,可真不简单啊! “这次你先来!”刁晔整了整脸色,肃然说道,示意苏瑾先来。 苏瑾也不推脱,盖上了骰子筒继续摇,“这次,我赌小。” 骰子筒拿开,赫然是三个骰子一字型叠在一起,像座小塔,露出来的,只有“一”! 一个“一”啊!还能用比这一个“一”更小的吗? 惊呼声此起彼伏。那些赌徒们被震撼得眼睛都快掉出来了。神乎其技啊! 刁晔的额上沁出了一层冷汗,倍感压力山大。 心惊胆战地望了望宁财神,见他还是浅笑着凝注着那凤凰公子,唇瓣蠕动了好几下,想说什么却终究不敢吭出半个字来。硬着头皮拿起骰子筒狠狠地摇着,并一边细细地聆听着骰子筒里的声音。 苏瑾淡然笑着,唇边,一抹冷笑一闪而逝。 他以为她看不出来他在出老千吗?刚才她就发现了,这骰子盒是特地制作的,里面灌了不少不均匀的铅。 只需听声音,便可辨别,这样,对方想要几点就能摇出几点。 刚才第一局,刁晔就是这样控制着骰子的点数,却没想到会被她摇出三个“六”来,狠狠地挫了他的锐气。 没意思啊没意思,就不能来点新鲜的吗? 见苏瑾脸露嘲讽,刁晔的心更慌,索性一使内力,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将那骰子全给化成粉末。这样的话就能赢了。 感觉那骰子正在变成粉,刁晔不自觉地露出一丝诡秘的笑容,却被苏瑾给捕捉到了。她闭上眼睛,连忙用神识和小白狐沟通着。 “阿珏,想办法阻止他!” 小白狐会意,却是急得团团转。它的神力还没开启,它不知道要怎么阻止啊?怎么办? 忽然想到了凤倾珏,它吐了吐舌头,转过身来望着凤倾珏,很谄媚地笑,哀求道:“凤老大,求你出手帮帮主人吧!” 它虽然没有和凤倾珏达成血契,但也许是因为凤倾珏救它的时候不小心割破了手指,而它也不小心地喝到了他的血,它竟然也能和凤倾珏进行神识交流。 事实上,是它想什么凤倾珏能知道,但它却无法知道凤倾珏在想什么。 就这一眼,凤倾珏便了然了小白狐的意思,想让他帮忙阻止刁晔使坏?他为什么要帮忙啊?她不是叫他不要多管闲事吗?她输了更好,让她去受那妖孽奴役去。 “凤老大啊凤老大,你再不出手主人就要输了哦,主人若是跟在宁财神身边,没准过不久就成宁夫人了。”小白狐使出激将法。你就装吧,再装你就要后悔终生了。 “哼!”凤倾珏冷哼一声,虽然佯作毫不在乎,但那掩在身后的手却是轻轻一弹,一缕常人看不到的凌厉气息闪电般袭向那骰子筒。 宁财神自然也察觉到了他的异动,眼神微闪,却出奇地没有出手拦截。 刁晔只觉得手腕似被什么打中似的,痛得很,那骰子筒差点就掉落下来,那脸越发难看。 竟然有人看出了他的用意,究竟是谁? “摇了这么久,还不累吗?开吧!”苏瑾见他身子一颤,以为是小白狐得了手,心情大好,扇着扇子微笑道。 那些“看戏”的人也跟着大声叫道:“开!开,快开!” 1107.收为己用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刁晔浑身都湿透了,忐忑不安地望了一眼宁财神,见他依然惬意轻松得很,心里一叹。这个主子究竟想什么真的很难让人捉摸啊。 今日不但轻易展现自己的相貌暴露自己的身份也就罢了,竟然还要他跟这小女子过招,而且只准输不准赢,但又不能输得太难看,这也太难为人了吧? 这局他想输得不难看都不可能了。 此时也容不得他再拖延时间了,再不开盘只怕是众怒难犯啊。刁晔一咬牙,猛地将骰子筒放在赌桌上,惨白着脸开了盘。果然,本该全部全变成粉末的骰子竟然还残留了两半颗,而那两半颗上的数字依旧还是清晰可见,不过,那是一个“六”字和一个“五”字。 赌徒们惊诧地叫了起来玷。 “哇,刁爷,这么硬的骰子都能被您摇成粉末,您说是您内力太惊人呢,还是这副骰子已经被您换成假的呢?”苏瑾快速走到刁晔面前,挑起那残留的骰子,用手捏着走到那些赌徒面前,让他们看清楚这半颗骰子,然后稍一用力,那两半颗骰子竟然被轻易捏成了粉碎。 此举让那些赌徒们再度惊呼起来。 “忘了告诉你了,作假的骰子我一眼就能瞧得出来,所以你们的骰子是假的,早在和骰子王赌的时候我就察觉到了,只是不想揭穿而已。但你竟然还想在我面前唬弄一次,这就太侮辱我了。”苏瑾冷冷地对刁晔说道,见他面色煞白一片,身子颤颤巍巍的,甚至连裤子都湿了一大块。苏瑾眨了眨眼,不会是吓尿的吧?这刁晔也太不经吓了狙。 轻拍了下手掌的粉尘,美眸一瞥那宁财神,苏瑾轻蔑一笑,“这局怎么算,宁公子您说吧。” “那自然是凤凰公子赢了。凤凰公子赌技高超,在下佩服,佩服!”宁财神嫣然浅笑,慵懒地应道,倒是什么也不在乎似的,连看都没看刁晔一眼。 “那第三局还需要再来吗?”苏瑾淡然问道,未等宁财神应声,她却眉眼一挑,转身向那些赌徒们,“你们说呢?” “不需要,不需要!” “凤凰公子赢了!凤凰公子最厉害!” “谢谢大家的支持,谢谢!”苏瑾彬彬有礼地应道,然后一个潇洒的手势,止住了大家的喊叫声,优雅地转身,等待着宁财神的回答。 这沐羽曦绝对不可能是以前的那个沐羽曦!这样的风姿这样自信的像是把世界全都攒在掌心的傲娇气质和她是那样相像啊,让他情不自禁地想起那个该死的人,他的心陡然又痛楚又甜蜜。 “第三局确实不需要再比了,眼前已经分出胜负,凤凰公子你赢了。”宁财神凝视着苏瑾缓缓说道,“我宁财神愿赌服输,从今日起,这如意赌坊,就是这位凤凰公子的了!” 闻言,众人哗然,但又为宁财神的信守承诺而自发鼓起掌来。热烈的掌声经久不衰。 今日可是看了场精彩的免费好戏啊,两大高手过招,结果凤凰公子不费吹灰之力就赢了,厉害啊!最重要的,是终于目睹了宁财神的真正面目,那个俊啊! 想不到这妖孽男如此爽脆,而且还很有风度,本来还对他极其憎恶的,此时倒是不由得滋生几分好感来。若他真想反悔,她也耐他不何啊。 苏瑾的心弦一松,不自觉浅浅一笑,向他微微颔首致谢,随即转身,伸手便要从凤倾珏手里将小白狐抱过来。 斜眼,宁财神狭长的凤眸里,漾过诡异的神采。 凤倾珏狠狠地瞪视了他一眼,望向眼前的小女人,见她还是那样淡定,那股怒气又升腾起来了。 感觉到他身上的寒意,小白狐颤抖了一下,两眼水汪汪地望着自己的主人,无声地呼唤着主人那温暖的怀抱。 “白公子?”见他不放手,苏瑾一怔,抬头望去,发现他眸中隐隐的怒意,又一愣。她什么时候又惹得他不高兴了呢? “白公子,请把我的宠物还给我!”铺天盖地的鼓掌声震得耳朵发麻,以为他听不清楚,所以才毫无反应,苏瑾无奈,只好扬声大吼道。 恰在此时,宁财神的一个手势让鼓掌声停住了,苏瑾那声大吼却是无比清晰地传入了每个人的耳朵,所有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她的身上,如针毡在背一般,苏瑾的脸顿时比桃花还要红艳。 呜呜,丢脸死了!都是这个少根筋的白公子害的。 凤倾珏敛下心神,冷哼一声,有些粗鲁地将小白狐塞给了她,淡淡应道:“我没耳聋,不必如此大声。” 见她更是羞窘难当,他的心情反而大好,冷冷地瞥了一眼那宁财神,忽然凑近苏瑾低声道:“不过,今日我对你的恩情你是不是至少要请我吃顿饭来偿还呢?” 他比苏瑾高了一个头,如此亲密的姿势看起来又养眼又暧昧,有些人不由得窃窃私语起来―― “他们不会是一对的吧?” “如此俊逸的公子哥竟然也是不爱美人爱美男,真是可惜啊!” “你说凤凰公子会喜欢谁?这位白公子是不错,但宁财神更好哦,不但比三皇子好看,而且身价还很高……” 苏瑾啼笑皆非。敢情在别人眼里他们全都成了同性恋而且还是三角恋了?那些人的想象力怎么如此丰富啊? “诸位,你们都听到了,从今儿如意赌坊换主人了,但是大家请放心,不管谁当家,这赌坊还是会继续营业的,还请大家继续关顾啊!”宁财神嘴角嘱着一丝笑意,薄唇微微一抿,慢悠悠道:“现在就请各位回去吧!如意赌坊需要歇息几日做好整顿工作……” “不必几日,半日则可。”苏瑾毫不客气地打断宁财神的话,朗声说道:“明日照常开张,在未来一周内本赌场还会推出几样新玩意,保证刺激又好玩,而且,赌场旧的规矩会被废掉,新规矩将于明日公布。还请大家多多捧场啊!” “会的,会的,就冲着凤凰公子您这招牌,我们不来怎能行呢?”有人起哄道,接着又是一阵笑声。 随着宁财神一声令下,大门和窗户同时开了,不多时,那些赌徒们意犹未尽地走得一干二净,赌场里就只剩下苏瑾,凤倾珏,还有赌场那边的人。 就这一会儿工夫,刁晔就已经召集了所有的员工,还上楼去把房契什么的全拿下来了,直接交到了苏瑾的手上,态度还极为恭谨。 “公子,这些都是如意赌坊的房契地契,请您过目!另外,只要您在这份转让书上签个字或者盖个手印,这赌坊就是您的了,包括我和这些员工在内。” 苏瑾有些惊诧,那些员工包括在赌约内还是情理之中,但竟然包括刁晔?刁晔不是宁财神的人吗?能掌管一间赌坊数十年,刁晔的能力的确不差,也得宁财神信任他才能做到这地步吧。而现在,宁财神竟然把他也给了她? 不自觉地瞥向宁财神,见他只是淡淡地看着自己,没有发表什么,那眼神深谙得有让她觉得幽深。 见苏瑾有些犹豫,刁晔苦笑道:“前主子说了,若公子您不愿意收下我,我就只好滚出凤夙,四处流浪了。我孑然一身,在这里呆久了,早就对这赌场有了感情,就这么离去还真是舍不得。公子您若信不过我,大可以将我贬为打杂的,只要能让我留下来就行了。” 说完,竟然朝苏瑾跪倒在地,此举让苏瑾一惊,也让那些魁梧大汉和小厮们都吃惊得叫了起来,竟然齐齐跪倒在地,不约而同地向苏瑾恳求道:“新主人,求您让刁爷留下来吧!” 其实本来看到骰子王一输了赌局就被佝偻老者杀了,她便对这刁晔很反感,但此时,见这些人为他求情,她还是犹豫了。 算了,她此时确实需要一个人能为她管理这偌大的赌坊。既然自己身边没有合适人手,她始终还是得仰仗刁晔的名望和能力的。 思忖了一会儿,苏瑾才点头说道:“刁晔,我留下你是可以,但是,从此之后,你便只能听从我一个人的调配,记住,我需要的是完全的忠诚!你能做到吗?” “能!”刁晔肃然应道。 “你们呢?能不能做到?能做到又自愿留下来的,我必不会亏待你们半分!当然,若你们不愿意留下来,我会让刁晔把你们的卖身契还给你们……”苏瑾转向那些手下们决然说道,那面容极其沉凛,眸光尖锐似能看透内心,不怒而威的气势竟然压得众人喘不过气来。 “我们自愿留下,日后必以凤凰公子马首是瞻!”那些人齐声应道,神情决然,这架势……敢情宁财神是以军队精神来训练他们的? 苏瑾暗暗咋舌,脸上却是依旧沉冷无波,“我说不会亏待你们,自会做到,但若是谁敢背叛我,那么……” 话说到这里,苏瑾的嘴角,缓缓勾起一丝嗜血的弧度。 她,苏瑾,不容许任何的背叛! 她一扬手,指缝里弹出一颗小石头,咻地朝站在最后面的那个受了伤的佝偻老者弹去,只听一声细碎的声响,那佝偻老者突然往后砰然倒地,喉间鲜血四溅,瞪大了双眸死不瞑目。 能以石子贯穿喉部而夺人性命,可见这凤凰公子的武艺多么高深啊! 众人抽了一口冷气,就连凤倾珏和刁晔,也都不由得惊讶万分。谁猜得透她竟然会对佝偻老者下手呢?只有宁财神却是一贯的慵懒,甚至还微微地露出笑意来,像是早猜中了似的。 “只有死路一条!” 108魂.阴魂不散的宁妖孽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见众人被震慑住了,苏瑾满意地点点头,在转让书上盖了印,再递给了宁财神,心里却是狐疑难消。虽然她确实对佝偻老者起了杀机,因为他竟然想暗算她,可是,即使她不动手,他的伤势只怕也捱不了多久了,所以她刚才才只是想着用小石子打中他的穴道,让他晕厥过去,以达成杀鸡儆猴的效果的,为何这颗小石头竟然会有这么大的杀伤力? 难道有人暗中把内力加诸在了那石子上了?是谁?是那位白公子还是这个宁妖孽?(相较于宁财神这个名,她还是觉得宁妖孽比较适合这个红衣妖男) 一时间倒是看不出端倪,因为他们两个都是站在她身后的,谁都有可能出手。 “主人,我知道,是那个宁妖孽出的手!”小白狐爬上苏瑾肩头,讨好地在她耳边说道。它刚才感觉到那个家伙的莲花指悄悄一翘,一缕凌厉的气息便袭向了小石子,不是他作怪是谁? 竟然真的是他?!苏瑾着实有些惊诧,越发捉摸不透他的心思。不过此时,他已经签了名字盖了印把转让书还给了她,还依旧笑意吟吟,一点都不心疼似的。她也不便再纠结在这个问题上,仔细确认一番证明无误后连忙把那房契地契和转让书叠好,小心翼翼地放进了怀里枳。 本想着趁机改动一下规矩和公布薪酬新方案的,但是见还有宁妖孽和白公子这两个外人在,终究还是取消了这个念头,只是说道:“今日就放假半日,让你们好好休息,明日起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来,记住了吗?” “记住了!”众人齐声应道,那声音又雄伟又整齐。苏瑾一挥手,他们便无声地离开了,不忘拖走了佝偻老者那具尸体。 “刁晔,你住在哪里?”苏瑾将小白狐抱在怀里,边抚摸着它的毛发边侧头问正要离去的刁晔殖。 刁晔停住脚步,不解地应道:“属下就住在赌场的三楼。主子有何吩咐?” “没什么,你去吧!”苏瑾摆摆手,望了望这豪华的四周,想到这赌场从此就是自己的了,心里那个爽啊。忽然想起被晾在天香楼里的甘霖,不由得悄然吐了吐舌头,一甩头发,转身就走,竟然连个招呼都没跟凤倾珏和宁妖孽打。 颀长而曼妙的身影在赌坊里的大门消失,凤倾珏和宁妖孽才回过神来,都不由得挑了挑眉。凤倾珏不怒反笑,暗道:这女人是越来越大谱了,竟然忘记了他提出的要求?连顿饭都不请,也太小气了。 宁妖孽的笑容倏地不见了,眼里隐隐有怒焰跳动着。才刚从他手里抢了一座赌坊,一转身就翻脸不认人了吗?这沐羽曦,以为就这样能甩掉他?想的也太容易了。游戏,才刚刚开始呢! 两人只怔了片刻便都行动起来,快步往外掠去,但那眼神却是一直紧紧攒在苏瑾的人影上。两人到了门口忽然同时停住,凤倾珏冷视着宁妖孽,不悦地说道:“你最好离她远些,她不是你能碰的人。若你敢伤害她,我绝不会放过你!” “能让凤倾珏凤公子如此紧张的女子必然是人间极品,但若是我宁财神看中的人或物,除非我死了,否则也绝不会相让!”宁财神眉眼倏地便是一动,邪佞的勾起了唇,清声应道:“既然佳人还未花落谁家,谁能得到她的心自然是看各人本事了,您说是不是?有可能她不想当凤夫人反而想当宁夫人呢?” 说完,漫步前行,宁财神浅浅的笑,端的是红尘蹁跹,颠倒众生,只余下凤倾珏在原地又气恼又惊愕,一张俊脸难掩愠怒之色。 他易了容,此次来凤夙又是秘密行事,这宁财神竟然能认出他是谁?!这人着实不容小觑啊! 沐羽曦,你还真是会惹是生非! 凤倾珏低声骂了一句“该死”,想到宁妖孽已经快了自己几步,不禁脸色一变,急急冲了出去。 想和他抢女人?就是天王老子也没面给,何况是区区一个宁妖孽? ………… 苏瑾才刚走出如意赌坊,正站在天香楼门前急得六神无主的甘霖一见到她便立即冲了过来,一边细细打量着她全身上下,一边颤声说道:“小……公子啊,您总算回来了,甘霖还以为公子您出了什么事了……” “方才那赌场的门突然关上了,吓得甘霖心慌慌的,上前去拍了很久的门都不见门开,待门开了那些人又潮水般涌出来,甘霖怎么看也找不见您,急死人了……” “您没事就好!感谢老天爷保佑,您总算安然无恙!” “公子,以后不管去哪让甘霖陪着您去吧,有什么事甘霖和您一起承担!” 甘霖一改昔日的淡然少言,竟然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 感觉就像是被允儿附体了,恬躁得很呐,但是苏瑾却出奇地没有一丝烦躁,反而心里涌过一阵阵暖意。 看着甘霖脸上那无比真挚的神情,她还犹带寒霜的脸不禁柔和了几分。 其实因为甘霖是老夫人身边的人的关系,她对甘霖还是有所防备的,此时才真正把甘霖当成了自己人。 “好了,好了!我这不好好的吗?阿珏也没事啊,你就放心吧!”苏瑾搂着她的腰肢,把头抵在她的肩上,亲昵地说道:“你不是说要去天香楼吃饭吗?现在上去吧!我也饿了。” 小白狐嗷呜地叫了几声,从她的怀里窜出来,飞一般地往天香楼反向窜去。再去迟了,主人这个魔头又改变主意的话,它就喝不到天香酒了。 “阿珏?”苏瑾啼笑皆非,它八成是怕自己又爽约了不给它吃鸡腿吧?这馋吃鬼! 甘霖从苏瑾的魔掌里挣脱开来,羞红着脸低声说道:“公子,您老是这样,若是让阿牛哥误会了我岂不冤枉?” “哈哈,他若误会了我去为你解释不就成了吗?你急什么啊?”苏瑾坏坏一笑,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记,这才拖着她往天香楼走去。 “公子……”甘霖又无奈又羞赧,可是挣脱不开,只好由着她去了,但是心里却暗暗发誓,以后再和小姐出来,若小姐穿男装,她也绝对不会再穿女装了!才刚上楼,那店小二便热情地上前来招呼道:“两位,想要吃些什么?” “楼上还有雅座吗?”苏瑾望了一眼那宾客全满的二楼,蹙眉问道。小白狐也不知道窜到哪里去了,连个影都没见,可不要给她惹事才好啊。 “三楼上还有个雅座,公子不如上去坐?”那店小二愈发热情。刚才那些来吃饭的人已经在谈论如意赌坊的事情了,说什么凤凰公子赢了骰子王和赌神刁晔,成了如意赌坊的新主人,不会说的就是这个小公子哥吧? 苏瑾点点头,跟着往上走,只是,她和甘霖才刚坐下,就有不速之客不请自来了。 “凤凰公子,一个人独酌可就没意思了,不如与我畅饮几杯,庆贺你我合作愉快?”笑眯眯地穿着一袭红衣风情万种走进来,优雅地坐在她身旁的不是那宁妖孽是谁? 苏瑾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 他为何这么阴魂不散啊? “我怎么会是独酌呢?这不,还有个美人在陪着我呢。宁公子若是觉得没人陪饮,不妨到红花院去,那里美人多得是,娈童听说也不少。”苏瑾冷声应道,很不给面子。 而且,还合作愉快?她什么时候和他合作愉快了? “这赌场不是你输给了我吗?又怎么会是合作愉快?难不成宁公子一直觉得这如意赌坊是个烫手山芋,所以很感激我把它给接收了?” 甘霖微张着嘴,对苏瑾的话仿若未闻,显然也被这妖孽男的绝世姿容给震住了。这男人美得啊,竟然比二小姐还要妖冶,这让她们女的怎么活啊? 小姐什么时候认识如此俊美的公子哥啊?比那三皇子好多了。 “你没听错,我们确实是合作愉快。因为我开这赌坊的时候定下了契约,以后不管转手给谁,这赌坊都会有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是归我所有的,所以,即使你现在接管了赌坊,我还是这赌坊的小股东。这不是合作愉快又是什么呢?”宁妖孽缓缓说道,脸上的笑越发妖媚动人,“以后我还得靠您为我赚钱呐,凤凰公子。” 他说到股份和股东的时候故意加重了语气,极其细心地看着苏瑾的反应,见她错愕之后便是满满的怒气,不由得越发得意。 想甩掉他,哪里这么容易啊?他设了这个大陷阱等着她跳进来就是想跟她建立关系的,哈哈! 什么?苏瑾的心又震惊又暴怒。他说的可都是真的?沉着脸把那堆房契什么的掏出来仔细一看,果然发现那转让书上最后一行,赫然写着一排小字:“注:不管转让多少次哪个人,宁俊辰都占有该赌坊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对赌坊有管事权!另外,此句话的解释权归宁俊辰一人所有。” 字写得那么小,稍微近视的人都看不清楚,何况是当时兴奋过头的自己?竟然被他给阴了,这该死的妖孽男! 苏瑾倏地站起来,“啪”的一声一掌拍在转让书上,咬牙切齿地说道:“你是故意的,是不是?” 忽然想到那两个罕见的词,苏瑾的心一愣。古人竟然知道什么叫股份股东,难道他不是古人,而是什么穿二代之类的?抑或是…… “哎哟,生气很容易老的,何必板着脸呢。坐下来好好喝酒嘛,就算不乐意跟我合作,至少也要为我们的相识干杯啊!”宁妖孽嫣然一笑,“同是天涯穿越人,相逢一定要相识!” 109.执9意相交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哎哟,生气很容易老的,何必板着脸呢。坐下来好好喝酒嘛,就算不乐意跟我合作,至少也要为我们的相识干杯啊!”宁妖孽嫣然一笑,“同是天涯穿越人,相逢一定要相识!” 心里咯噔了一声,苏瑾目不转睛的盯着他那妖冶美艳如罂粟花般的绝世面容,掩在袖下的手掌不由握成拳状,尖利的指甲慢慢掐进了掌心的肉里,有些疼,却也顾不上。 方才是气的,此时却是无比的震惊。 他说同是天涯穿越人,他也是穿越的?!而且,他已经察觉出她的真实身份? 外人都说她是厉鬼附身转世还阳,但是没人会知道她是一缕异世的孤魂穿越而来,可是宁妖孽却是如此信誓旦旦栀? 苏瑾心中突然像哽了块什么,一句话也说不来。宁妖孽脸上的笑愈发莫测,眸光熠熠的好似洞悉了一切,却又在某一刻淡漠的无一物放入眼中。空气里立时涌起了一股暗潮,苏瑾额上有细密的汗珠渗出,他到底还发现了什么?! 两人对视着,久久不发一言。甘霖在一旁晾着,本就很会察言观色的她很快就发现了小姐的异状,不由得有些担忧。这位红衣美男究竟是什么人呢? 一阵风吹来,桌上的房契什么的被风吹起,有两张掉落到苏瑾的脚下,但是她却忘了去捡。倒是甘霖先回过神来,惊呼了一声:“哎呀……”随即弯腰去捡姚。 甘霖的举动让苏瑾绷紧了的身体稍稍舒缓。这宁妖孽他太奸诈,她不得不防!半响过后,她从喉间蹦出了一句题外话:“敢问宁公子,向来如何对付与自己作对的人?” 不想和他扯上任何关系,只因这人就像罂粟花一样,好看到只消一眼,足以让人沉溺。只不过,不合她的胃口。 加上联想起他的传奇事迹,还有他设计自己签下那转让书的事,她更提不起要和他周*旋的兴致。 “那要看是谁了。若是别的不识抬举之人……”唇角轻挑出绝美的笑靥,宁俊辰牢牢的攥住了苏瑾的视线,顾盼无双,“那就只有四个字——千刀万剐。” “但若是你么,”他缓缓靠近她,在她耳边,一字一顿,带着隐隐的阴郁:“我会原谅你三次,但若还有下次,我定要你生不如死。” 她竟然想要拒绝他?在她挑起了自己对女人的占有欲之后?不,怎么能够让她离开他的视线呢?她可是他找了许久的最佳玩偶啊! 苏瑾心脏倏地揪扯,一阵窒息。宁财神实在太恐怖了。 她不过想试探一下,就能得到这么劲爆的答案,若她真的当面拒绝,他岂不是…… “你也别怕,我只是说如果。而且,我相信你是不会与我作对的。你若想要我的生意,只消说一声,随便你挑;你若要我的人,那更容易,不必说一声,我自动送上,随君采撷。”宁俊辰缩回了头,看着她,那笑容如同那艳丽的桃花一般灿烂,仿佛那刚才的阴狠只不过是苏瑾的错觉。 苏瑾却是感到一阵恶寒,他的意思是说他看中她了?哦,我的天,她也太不幸了,竟然这样都入了他的眼。呃,他刚才叫她什么?沐三小姐?! 愕然,苏瑾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唇瓣蠕动了几下却不知该说什么好了。感觉他就像是块狗皮膏药,被黏上了就难扯下来了。 心中惊疑难平,她已经开始后悔自己今日去如意赌坊的事了。 “我说沐三小姐,我又并非毒药,何必如此拒人于千里之外?也许你我相处久了,你会发现,我才是最适合你的那个人呢?” 甘霖总算明白了,原来这位美男子在向小姐告白呢。又见小姐似乎越发不自在,甘霖顿觉自己碍眼得很,脸儿一红,将那叠房契等小心翼翼地往苏瑾怀里一放,悻悻然说道:“我出去找阿珏……”说完,一溜烟跑了出去,顺便把刚过来准备帮忙点菜的店小二给拦截了,还不忘为苏瑾二人关上房门。 “点菜之事我来即可,小二,你这店里最有名的菜可是……” 声音渐远渐去…… “甘霖……”唤不回自己的丫鬟,苏瑾很无语。甘霖关门时那挤眉弄眼的模样她看得真切,这丫头竟然敢乱点鸳鸯谱,讨打啊? 不过也好,趁着无人,她索性和这家伙说清楚。 “宁公子,我不管你是穿越人还是沦落人,是财神爷还是土地公,也不管你是如何识破我相府小姐身份的,我很感激你能把如意赌坊送给我,可是,说实话,我对你真的没有那种心动的感觉,而且,也不想和你做朋友。”苏瑾深吸了一口气,冷冷地说道,“你的心机太深,我这人则太肤浅,不想没事找事,累惨了自己。” “你这实话还真是能伤我心!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宁妖孽长叹一声,眼里竟然染上了点点泪花,看得苏瑾的心一窒,正要说些什么,他作势擦擦眼泪,那美眸忽然又变得星光璀璨,一脸殷切地说道:“其实你不必这么快就拒绝我的,毛泽东不是曾说过团结就是力量吗?歌曲里都有唱什么‘朋友多了路好走’呢,你才靠这十分钟的相处就全权否决我,这也太不公平了吧?看透这皮囊看内心才是最重要的。给个机会吧?” 那眼神,倒还真是像被抛弃了的小狗似的,可怜兮兮,乞人怜爱。可惜,骗不了自己。她也没有同情之心。宁财神会寂寞难耐?谁信啊。 “没心动感觉不要紧,只要你别把我当外人,偶尔能和寂寞难耐的我一起喝喝酒叙叙旧也就足够了。在这异世让我罩着你,你省得你遇难的时候没人帮助啊。”某男继续说服中,“我这个人别看表面不羁,奸诈狡猾,翻脸无情,实则我内心很重情义的,不然也不会因为你和我都是穿越过来的关系对你另眼相待了。我们先做普通朋友嘛,好不好?” 普通久了,就能变成特殊的了,哈哈!她能说不好吗?他都说到这个份上去了,她再拒绝就算矫情了。普通朋友,见个面打个招呼,那还是可以的,但若是要和他喝酒谈心,那还是免了吧。他这个人不但心机重而且还特恬躁啊,比唐僧还啰嗦。 只是,他千方百计想要接近她,真的是因为看上她了?未必吧? 苏瑾一瞬不瞬的看着男子,想从他眼里看出点端倪来,偏这家伙还趁机施展美男计,对她又是抛媚眼又是放电的,恶心得她实在受不住了,只好淡淡道:“那在下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宁兄,日后还请多多照顾。” “好说好说!”宁俊辰嫣然一笑,“今日能与沐兄相识,真是人生一大幸事,不如我们来一壶天香酒,一起……” 话没说完,那关上的房门突然被人给一脚踹开了,凤倾珏沉着脸站在他们面前,身后紧跟着璃月,一见到两人竟然孤男寡女同处一室,凤倾珏顿时火冒三丈,瞪着苏瑾气得说不出话来,“你……你还真对得住我……” “白公子?”苏瑾诧异地站了起来,这白公子怎么也来了? 璃月见两人靠得这么近,也是一怔。怪不得主子一阵风般卷上来,一揪住甘霖问清楚包厢位置就踹门而入,原来出现了一个劲敌啊! 这红衣男子还真是长得好看!看他望着沐羽曦的眼神如此温柔,像温泉水一般,让人心暖,这一点就把主子给比下去了。 唉,看来主子的情路堪忧啊! “小曦曦,你不跟我介绍一下你这个朋友吗?”黑色的眸瞳闪烁着异样的火花,宁俊辰突然站起,附身,搂住苏瑾瘦弱的肩头,嫣然笑道。 小曦曦?!苏瑾又是一阵恶寒,想要格开他的手,不知为何竟然无法撼动半分,见那白公子的脸色愈发难看,苏瑾也是气结,狠瞪了他一眼,示意他别多话,暴露自己的身份,自己则对着白公子浅浅一笑,硬着头皮说道:“竟然在这里也能见到白公子,还真是好巧!” 那只手还真是碍眼,真想一掌过去费了这只手。凤倾珏指着苏瑾,咬牙切齿地说道:“沐羽曦,你好……”那“好”字说了半晌没接下,一股郁气实在难消,他咒骂了一声,又突然转身,一阵风般卷下楼去,不见了。 不战而退,又输一筹!璃月叹息一声,朝一头雾水的苏瑾笑笑,连忙跟着去了。 甘霖在一旁看得是心跳加速啊。才刚来一个妖艳绝色的红衣美男,现在又来了个俊逸出尘的白公子,小姐的追求者还真是多啊,而且一个比一个出众。只是为毛那新来的会突然就走了呢?而且还像是被小姐惹怒了似的,莫非,是在吃醋? “菜来了……”店小二带着几个下手将饭菜送了进来,苏瑾还兀自愣着,想不通自己究竟哪里又惹怒了这白公子了。想了想,决定不再理他。 既然宁妖孽执意要请她吃饭,不吃白不吃。把甘霖扯进来要她坐好,耳边听着宁妖孽说要一壶天香酒,她正诧异着小白狐不是说天香酒很难买到吗?可他怎么这么容易就点到了呢?难道这天香楼也是他的产业之一?那小白狐却突然从门外窜了进来,“嗷呜”一声,飞快地冲进了苏瑾的怀里,浑身湿漉漉的,散发着浓郁的酒香。 而楼下,有人正怒气冲冲地跑上来,呵斥道:“那该死的白毛小畜生呢?你们见到没?哼,让姐捉到铁定剥了它的皮!” 110.闯大.祸了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白毛小畜生?不会是说阿珏吧?!苏瑾有些愠怒地望着自己被沾湿了的衣襟,又看看那哆嗦着脑袋不敢看她的小白狐,不用问也肯定了自己的猜测。覔璩淽浪 这小酒鬼真的跑去偷酒喝了?!她不是都答应要给它买酒了吗?怎么这点功夫都闲不住? “主人,这怪不了我啊,谁叫你一直不给阿珏喝酒,方才饿扁了,闻到后院酒香,阿珏才……”小白狐眼珠儿滴溜溜地转,已经有些醉意了,还忍不住打了个酒嗝,“才跳进酒缸里去的……嗯,天香酒,真的……好好喝……” 你就爱给我生事!苏瑾恨不得一掌把它该拍飞掉,但是看到它醉醺醺的样子,心还是软了,冷哼一声,将它揪到饭桌上,任由它无力趴着。 门外正热闹着呢栀。 “小畜生,敢偷喝我的酒不敢出来吗?”外面的某个女人继续扯着嗓子大喊。 “云掌柜……”有人恭谨唤道,又有人赶着答道:“方才好像见一白影窜到那个方向去了,不如云掌柜去……” 话未说完,那扇本已摇摇欲坠的房门终于被人给一脚踹坏了,门板径自往苏瑾这边压来,吓得甘霖一声尖叫,亏得宁俊辰眼明手快,蓦地拂袖,那扇门被掌风一挡,竟然断成了好几截,齐刷刷地往一侧的墙壁退去,顷刻间叠得整整齐齐姚。 甘霖的眼里满是钦佩之色。哇,这红衣公子厉害啊,武功如此高超,配得上自家小姐了!哼,比起那三皇子来可是好百倍啊! 不过是一眨眼的事,但这流水般的功夫,功力不是如火纯青之人铁不能做到如此的天衣无缝,连一点细屑都没有伤到人!苏瑾暗暗吃惊,脸上却是波澜不惊。 这种高智商而且还拥有绝顶武功的人,她得庆幸自己不是他的敌人! 那云掌柜被宁俊辰这一手功夫给骇了一跳,但很快就稳过神来,扬着一把大菜刀遥遥一指小白狐,怒吼道:“你这该死的小畜生,还我的酒来!” 她穿了一身淡绿色的贴身水靠,更显得纤腰一束,一支乌溜溜的大眼晶光粲烂,闪烁如星,流波转盼,灵活之极,似乎单是一只眼睛便能说话一般,容颜秀丽,嘴角边似笑非笑,约莫十七八岁年纪。 原来这就是天香楼的掌柜?听苏瑾说天香楼的名菜都是她研发出来的,想不到她竟然是个如此年轻的女子,而且,性格也很泼辣,感觉就像电影《新龙门客栈》里的老板娘金镶玉。 小白狐抖颤了几下,索性闭上眼睛装死去了。 “还敢装死?看姐不剥了你的皮我就不姓云!”云掌柜气冲冲地上前几步想要把它给揪过来,苏瑾连忙挡在它面前朝她鞠躬道:“在下的宠物偷喝了您的酒,是在下管教无方。这酒钱就让在下加倍赔偿给您吧。” 甘霖也忙将小白狐抱在了怀中,缩在角落里不敢吭声。只因那云掌柜的眼神实在太吓人了。 “赔?这酒可是我最新酿造出来的,下个月中秋夜就要送进宫里去的,被它跳进去喝了不少,还撒了一泡尿进去。这一缸酒就这样废了,你说,你怎么赔?你陪得起吗你?”云掌柜不屑地睨了苏瑾一眼,冷声说道,越想这火就越大,瞪着那小白狐竭斯底里地叫道:“小畜生,我要杀了你!” 想不到小白狐闯的祸竟然这么大,苏瑾又震惊又羞窘,不知该如何应答。这御酒被毁,可是大罪啊,也难怪人家会这么生气了。 如今该怎么补救? 六神无主之际,只好望向宁俊辰,希望他能帮忙平息此事了。 可是这宁俊辰此时却是安坐一旁,好整以暇地望着这满桌的佳肴,时不时夹几块嫩滑的鱼肉细细品味,竟是连看也不看这边一眼,摆明了就是想让她求他嘛。 单看他唇边溢出的那一抹邪气而又得意的笑,她就知道他在打什么小九九了。 哼,若不是小白狐一进门就偷溜了,她还真会以为这场戏是他和这云掌柜合起来诬陷讹诈她的! “那云掌柜您想如何解决此事?”苏瑾定定神,很冷静地说道:“事已至此,杀了我的小白狐那也是无济于事,坐下来商量一下如何能把您的损失降到最低不是更好吗?你想要什么条件,尽管说好了。” 再贵的酒那也是有价格的,不是吗?她不信她用钱赔偿不起。 “这可是我天香楼第一次与宫廷打交道,这酒若是交不出便是犯了欺君之罪,人头落地,即使皇上愿意网开一面我天香楼的名誉也会因此一落千丈,你说你用什么可以补偿我?有本事你就在这段时日里酿出天香酒来,不然,酿出能取代天香酒的美酒来代替也可以。只是,你行吗你?”云掌柜冷笑道,那胸脯因为生气而微微起伏着。 苏瑾哑口无言。她的确不行。酿酿葡萄酒或者糯米甜酒还可以,能胜过天香酒的美酒?怎么可能嘛。她又不是酒中行家。 “行还是不行,你直接撩个话!”云掌柜见她不语,那气焰越发嚣张,“不行是吧,那你还说什么废话?你还是乖乖把这白毛畜生给我的好,免得我一生气震坏了这楼房,把你们这几个的腰都给折了。” 说完,推开她就往前冲,吓得甘霖惊呼一声又抱着小白狐躲到了宁俊辰的身后,身子抖颤个不停,“小……小姐,这可如何是好啊?” 见宁俊辰依然吃得愉快,甘霖忍不住蹭了蹭他的脚,颤声说道:“宁公子,您怎么见死不救啊?” 亏自己刚才还对他有些好感,以为他配得起小姐,如今看来,还不如莫翼来得有用。 “我想救啊,可是你家小姐不出声,我怎么知道她乐不乐意我出手相助呢?”宁俊辰慵懒地说道,斜眼睨了一眼苏瑾,落寞地说道:“我若多管闲事,你家小姐铁定会生我的气,不把我当朋友了,我这是何苦来哉?” 这边苏瑾已经和云掌柜快打起来了。 “别拦着我!我死之前铁定要把这白毛畜生给剁成个肉酱,以消我心头之恨!”云掌柜已是满脸通红,眼睛都快凸出来了。“我不会让你伤到我的小白狐的!”苏瑾极力阻拦。 “我的刀可是不认人的,伤了你算你倒霉!”云掌柜挥舞着菜刀吓唬道。 “我的拳头也不认人,你若再敢动粗别怪我不客气!”苏瑾摆出架势打算应战。 这女人,难道没听到他的话?还是故意没听见?宁俊辰微笑着摇了摇头,她不这么倔强会死吗?只要她肯开口求他一下这事不就完了吗?一句话有这么难吗? “不让开是吗?我照砍不误!反正我们全家都快要被你那小畜生拖累死了,那就一起死了算了!”云掌柜怒吼道,震得苏瑾耳朵嗡嗡作响,门外看戏的人们都不由得掩上了耳朵,感觉这天香楼也跟着摇晃了好几下。 “哎哟,清苑,你这是要干嘛啊?”正僵持着的时候,门外挤进一个中年男子来,一身蓝衣儒袍,丰神熠熠,大步跨到云掌柜面前,一手拿下了她的菜刀,冷声说道:“说过几次了,要冷静,不要恐吓客人,你这孩子怎么就是改不了这冲动的毛病呢?” “这位公子,是小女不对,请您见谅!”中年男子将菜刀交给身后紧跟进来的店小二,恭谨地对苏瑾道起歉来。 “云老板,其实是我不对才是……”苏瑾给弄迷糊了,不由得放下姿态讪讪然应道。话未说完就已被云清苑给打断了。 “爹,您不知道真相就胡乱训人,实在是太糊涂了!”云清苑叉着腰咆哮道,“是这家伙养的白毛畜生毁了我新酿的要送进宫的酒,你不帮忙讨个公道也就罢了,竟然还向她道歉?你是老眼昏花了吗?” “嗯?你说什么?御酒被毁了?!此话当真?”云老板身子一软,险些晕厥过去,幸得那店小二扶着,云清苑忙上前去又掐人中又扇风,这才悠悠醒转,一看到云清苑就哭诉道,“御酒没了?!天啊,这可如何是好啊?我这天香楼的金漆招牌啊!” 苏瑾在一旁都无地自容了,“云老板,你且莫动气。此祸既然是我家的宠物闯下来的,我自当一力承担。” “你说得倒是容易!你不会酿酒,又不是皇亲国戚,你能担下这责任吗?”云清苑愤恨地瞪视着苏瑾,气不打一处来,“你们都给我滚蛋!我天香楼从此不欢迎你们!” “云老板,云掌柜,不如让我试……”苏瑾艰难地劝说道。 “你给我滚!”云清苑的吼声越发地大声,“再不滚我就不客气了!” “我……”苏瑾站在那,哪里肯走?毕竟算是自己创下的祸,就这样不管不顾实在说不过去,那可是砍头的大罪啊! “不就是一桶酒吗?拿我寄存的那些顶数应该够了吧?”这时,宁俊辰慢悠悠地出声了。 “你?”云清苑斜睨了一眼宁俊辰,冷笑道,“你算老几?” 天香楼一般都是按量出售的,只有大客户才能通过存钱来寄存酒,比如说一次***够一百两银子方能喝到五十瓶天香酒。可是据她所知,能寄存酒的目前也就两个人,一个是武林盟主萧一山,而另一个却是…… 云老板却是精神一振,这声音有些熟悉啊,也许有转机也不定,但转头一看,却是个不认识的人,不由得诧异地问道:“公子您是哪位?” 苏瑾才心一喜,此时却又心一沉。 宁俊辰也不说话,只是从袖子里取出一块手掌般大小的银质令牌,在云老板面前晃了晃。 1暴11.神雕大侠与东方不败?!暴汗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那令牌散发着淡淡的光泽,做工精致的牌面上雕有文饰,泓亮晶莹。覔璩淽浪一只展翅的大雕,傲视云浮,直冲九天!逼真的姿态,足以呼之欲出。右下角,楷书两字,神雕。 因为宁俊辰是背对着门外那些人的,所以那块令牌只有云老板父女及苏瑾看到。云老板一看到这令牌立时脸色大变,慌忙挣扎着起身,吩咐店小二把那围观的客人全都客气地撵下楼去,自己则忙不迭地朝宁俊辰深施一礼,恭谨唤道:“小的不知是恩公您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见谅!” “爹,他是谁啊?”云清苑显然也不认得宁俊辰,见爹爹如此客气,不由得蹙眉问道,因为把他和小白狐归结为一伙,她的态度可是很不好的。 “清苑,别乱说话。他就是五年前从山贼手里救了你我性命的神雕大侠啊,为了助我们开店,他不但一下子送给我们五百两银子,而且还让人以他名义每年预定美酒十埕,恩公的大恩大德实在是罄竹难书啊。你这丫头还杵在这干嘛?还不快过来见过我们的恩公?”云隐呵斥道,将云清苑扯了过来,又朝宁俊辰讪笑道,“恩公啊,我这女儿娘去得早,自幼欠管教,让您见笑了。” “云清苑见过神雕大侠!”云清苑总算敛了不少怒气,温婉又恭谨地朝宁俊辰施礼道栀。 第一次听到“神雕大侠”这四个字就已经被雷得是风中凌乱了,此次再从云清苑那听到,苏瑾终于按抑不住笑出了声。神雕大侠?他以为他是杨过吗?什么名字不取,竟然选这个?哈哈,实在太好笑了。 现在,想不相信他不是穿越人士都难了。 她觉得他更像东方不败,一身红衣,还爱装妩媚,整一个伪娘遥! 低低如银铃般的笑声让宁俊辰忍不住投过来一记谴责的眼神,眼神一闪,嘴角微微一扬,竟然指着她对云隐和已经陡然变得乖顺羞赧的云清苑温言说道:“这是我的好朋友,东方不败东方公子,还请两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原谅她养的宠物犯下的大错。” 见苏瑾瞬间石化,他唇边的笑意越发艳丽。谁叫她笑他这神雕大侠的称呼呢?这叫以牙还牙。 苏瑾那个怒啊。谁稀罕当东方不败啊?你丫的怎么不叫我姑姑?小龙女可比东方不败好多了。 “云隐见过东方公子!”云隐立即转身朝她深施一礼,这让她更是手足无措,只能偷偷地狠狠地瞪视了那罪魁祸首一眼,见他含情脉脉地抛了个媚眼过来,差点没气到***。 “她明明是个女的,怎么可能是公子?”云清苑诧异地插嘴应道。她的耳力好得很,甘霖刚才喊的那声小姐她可是真真切切的。 “唉,说来话长……”宁俊辰悲悯地望着苏瑾,叹息道,“本来此事不该对外泄露的,但你们都不是外人,还是向你们坦白了吧。” 苏瑾心中警铃大作,直觉他吐出来的不会是好话,连忙大喊道:“别……” 一缕气息无声袭来,那可怜的“说”字就此噎在喉咙,动弹不得又说不出声音的她只能狠瞪着他。果然,只听宁俊辰无比同情地说道:“东方兄弟因为一次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结果被那杀人狂魔伤了身体,自此阴阳颠倒,变得不男不女,久而久之竟然以为自己是女的了。清苑妹妹若是想叫她姐姐,也是可以的。” 这该天杀的宁俊辰宁妖孽!她要杀了他! 脑海里浮现出种种他被她痛殴打扁的模样,苏瑾估量着哪种方法最快最实际。果然是阴险狡诈宁妖孽啊,与虎谋皮之事千万不要做。 “原来如此!”云隐恍然大悟,云清苑半信半疑,两人的目光凝注在苏瑾身上,前者寄以无比同情,后者则是满脸戒备又憎恶。明明是男人,却当自己是女人,那不是神经病吗? 甘霖却是忽然扑哧一声爆笑了起来,直笑得肚子都疼了,虽然被苏瑾一记冷厉的目光扫来,连忙侧过脸去忍住笑,但从那时不时颤动几下的肩膀上还是可以看出她在偷笑。 这宁公子也真是的,干嘛说小姐不男不女啊,气得小姐都快要发飙了。就算他想汲取云老板两人的同情,也不该说得如此过嘛。 “我东方兄弟最疼爱的,也就只有这只小白狐了。今日上天香楼本是想看看你们过得可好,没想到小白狐却因为贪恋酒香而闯下这弥天大祸来,实在是对不住您老人家了。可是,看着清苑妹妹想要小白狐的命,我又于心不忍……”宁俊辰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唉,错已犯下,杀了这白狐也是无济于事,不如好好解决这燃眉之急为妙。东方兄弟真的很有诚意想要弥补过失的,对吧?东方兄弟?” 掩在袖子里的手指轻轻一动,一缕气息无声无息地袭向苏瑾,她只觉胸口微微一痛,便明白穴道已解。忍住想揍他的冲动,她很抱歉地对云隐点头应道:“确实如此,还请云老板给我一次弥补的机会。” 这笔债,以后再慢慢跟他算! “这……”云隐很是为难。 “如何弥补?可别只有嘴巴说说就行了。”云清苑冷笑道。 甘霖怒了,“你这话是说我家小姐信不过了?” “云翁,您看我那十埕酒可够那一缸的数量了?将那些酒代替新酒,此事不就解决了吗?”宁俊辰打断两人剑拔弩张的话语,淡然说道,懒洋洋地朝苏瑾睨了一眼,暗示道:看吧,你又欠我人情了,可得知恩图报啊。 云隐却是眉头越蹙越紧,犹豫了片刻才悻悻然应道:“不瞒恩公,因您连续四年都没来取酒,而天香酒又越发地供不应求,所以今年年初,皇太后大寿,宫里派人来买酒,出了极高的价,我一时贪心,便把那十埕全都给他了。” 也就是因为那次,天香酒才得了御酒的称号,皇上也特定在中秋晚宴上用天香酒招待宾客的。 闻言,宁俊辰和苏瑾都愣住了。“什么?”云清苑又暴走了,大吼道:“爹爹你怎么能如此糊涂啊,你拿了客人寄存的酒送进宫里,居然还骗我说那是你新酿的酒?!我那时还真以为你的嗅觉恢复了,不需要只靠我一个人酿酒了。却原来……都是骗我的?” 怪不得之后她好几次想让他酿酒,他都找理由推脱开去,原来,他根本就没痊愈。那如今如何是好啊? 云隐被吼得身子发颤,捂着耳朵委屈地应道:“爹也不想的,爹不是没料到会发生今日之事吗?爹也是为天香楼的声誉着想啊。” “想你个头,你就是太贪了!好吧,贪多就是贫,如今大祸临头了,你我就等着人头落地吧!”云清苑气得浑身发颤,猛地一掌打在桌子上,那桌子“啪啦”一声变成了两半,桌上的饭菜也不能幸免,全掉地上去了。 她这身蛮力可真不是盖的!若是她这一掌拍在小白狐身上,不知道小白狐会不会变成肉酱?苏瑾打了个寒噤,看来这次想指望宁俊辰也是指望不上了,略一思忖,她清了清嗓子,抱拳说道:“云老板,云掌柜,若是你们信得过在下,下个月交酒之事就交给在下好了。我定会完满解决此事的,决不会让你们惹上半点麻烦,更不会辱没了你们天香楼的招牌。” “你不是说你不会酿酒吗?”云清苑质疑道,以为她要用别的酒来代替天香,嘲笑道,“天香的味道独特,可非一般的酒能取代得了,若是想鱼目混珠,一喝就露馅了。” 若能拿别的酒取代,她也不必这么烦了。 除非有比天香更好的新品。可是,这么短的时日要想出新品无疑更是天方夜谭。 “我尽量想办法吧。”苏瑾沉吟道,总会想到好法子的。“还请你们给我一些时间,半个月吧,半个月后我会给你一个完美的答复。” 见云隐还有些犹豫,苏瑾补充道:“你们就是不信我,也该信神雕大侠吧。神雕大侠他也绝不会看着你们有事的。若我真无法解决,到时神雕大侠也自会出手护你们性命。退一万步讲,他要在别国再给你开一间天香楼也并非难事,不是吗?何况我自信能担得起这责任,务必会让皇上不怪罪你们。你们不如放宽心,暂且等段时日,如何?” “爹,我们姑且信他一次吧,也许他真能想出法子应对呢。”云清苑破天荒地先服了软,对云隐说道:“反正这酒不毁也都毁了,再酿也是来不及,谁闯的祸就让谁去烦恼好了。” “唉,那就有劳东方公子了。”云隐向苏瑾鞠了一躬,“虽然云隐不知道东方公子您是想用新品代替天香,还是想劝皇上取消订单,但若真能免了这人头落地之祸,云隐愿意在寺庙里摆上您的长生牌位,日夜烧香供奉……” “……那倒不必。”苏瑾的嘴角抽搐了好几下。 “应该的,应该的!”云隐迭声说道。 “不过你最好信守承诺!若是半个月后你一去不回,毫无讯息,就别怪我心狠手辣!我定会让人把你的相貌你的私隐传唱得天下皆知,把你的名声给诋毁掉!”云清苑阴测测地说道,还不忘加个拳头以示决心,骇得甘霖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暗道:好毒的一招啊!幸好小姐不是不男不女。 “……”苏瑾无语。 “呵呵。”宁俊辰忍不住笑出了声,颇有种幸灾乐祸的味道。 “这袋银两您先收下吧!”苏瑾解下腰间一个沉甸甸的钱袋,交给了云隐,“您请放心,我不会食言的。”大不了就想办法取消那中秋盛宴喽,反正这中秋晚宴是为了给她选婿而大办的,她也巴不得这宴会开不成啊。 云隐悄悄睨了一眼宁俊辰,见他并无不悦,这才眉开眼笑地接过了钱袋。这位东方公子难道不懂得这钱有多少?都比宫里给的价格还高出不少了。 “那,时辰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各位,告辞!”苏瑾朝他们抱了抱拳,说完,也不等那宁妖孽,自己径自下了楼。 自然不忘检查了一下自己的房契等有没有收好,有没有弄湿。见一样不缺,轻吁了一口气,但是却还是心烦意乱。 被小白狐给闹出了这一出,吃什么她都没胃口了。 “小……公子,你不等宁公子吗?”甘霖抱着已经醉死过去的小白狐小跑着追了上来,低声问道。 “我为何要等他?”苏瑾冷笑道。他最好别跟上来,否则她绝对会痛扁他一顿。 “东方公子!”话音刚落,身后传来某人极其热情的呼唤声。苏瑾一阵恶寒,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偏那甘霖不识趣,转头瞧了瞧,喜滋滋提醒道:“是宁公子啊!”随即心一慌,“公子,你走慢些……哎呀,等等甘霖啊……” 小姐怎么越走越快了呢?她都快跟不上了。 “东方大侠……”宁俊辰的嗓音越发高亢。见某人像是被鬼追般急急往前走,笑得越发春风得意。身形一动,人便如惊鸿般往前飞掠,神情却慵懒得像在闲庭信步,在别人的眼里他只不过是在快步走,但不多时他却已经穿过人海不知不觉地来到了苏瑾身旁。 苏瑾正蹙着眉快步往前走呢,想着该如何解决天香楼之事,突然肩头被人重重一拍,随即那熟悉的嗓音阴魂不散地在耳边炸响:“东方不败,你走这么快干嘛啊?” 又是他?!苏瑾大怒,停住脚,冷笑道:“你才是东方不败,你全家都是东方不败!” “别用这炽热如火的眼神看着我嘛,你这样我会误会你对我有意思的!”宁俊辰笑眯眯地说道,“我也是想帮你嘛,自然说得有多惨就有多惨了,不然你以为你能这么容易脱身吗?” “哈哈,那我还得谢谢神雕大侠你的仗义相助了哦?”苏瑾咬牙切齿地应道,狠狠地向他的脚踩去,“放开你的臭手!”手随着声音抓住他的手臂用力往外一甩。 他倏地跳开,趁势一反手,攫住她的手往他这边一带,那动作快得离谱。待苏瑾发觉不妙的时候整个人已经倾斜着被他给抱在怀里了,他的手搂着他的腰,一只手握着她的手腕,而他的脸,与她的唇靠得这么近,整一出的华尔兹结束时舞伴对望的旖旎一幕,可惜,她不是他的爱人。放开我,你这混蛋!”苏瑾气得牙痒痒。周围的惊呼声让她羞窘难当。 “你不原谅我,我就不放!”宁俊辰唇角的笑愈发深沉,“你不也笑我神雕大侠的威名吗?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最多下次我做白眉道长你当灭绝师太好了。” “放你的狗屁!你怎么不当岳不群林平之?”苏瑾被“折磨”得连粗话都出来了,可是想到那灭绝师太,还是不由得笑出声来。着实是又气又恼,谁乐意扮那灭绝师太啊? 见她嫣然一笑,宁俊辰也朗声大笑,轻轻地将她给推开了,点头应道:“你的创意高,下次我若是林平之,岳灵珊就非你莫属。” 苏瑾的笑戛然而止。这王八蛋,又想占她的便宜了,着实可恶! “小……小……”甘霖气喘吁吁地追上来,见宁俊辰竟然比她还快,不由得瞪大了双眸,然后再看两人那似乎在含情对视的姿势,脸一红,那她该不该暂时回避一下啊? “宁公子!”见他看不都看自己一眼,那双美眸似乎黏在小姐脸上了,甘霖暗暗一笑,迅速闪到一旁去了。苏瑾一看便知道这丫头误会了,不禁再次狠瞪了宁妖孽一眼,没好气地说道:“宁公子,我还有事,大家就此别过吧!” “此时正是黄昏好时候,不如我请你吃晚饭?”宁俊辰很诚意地相邀道,见她眼里的愠怒越来越浓,又说道:“还是晚上包个游艇游湖去,听说广元湖夜景不错……” “呵呵,宁公子啊,还有几日便是鬼夜了,谁会在这个时候去那夜游啊,难道不怕有水鬼吗?”甘霖忍不住插嘴道。 “哦,你说得也对,那,不如,明日一起去看日出?” 苏瑾怒喝一声:“我哪里都不想去!”他烦不烦啊? “是啊,宁公子,明日是老夫人大寿,小姐哪里都去不得。想要邀约得到后日才行啊。”甘霖很热情地解释道,只因宁俊辰那厮难掩失落的眼神让人心痛啊。 “甘霖,你再多嘴,小心我毒哑了你!”苏瑾恐吓道,见宁俊辰还不愿离开,一咬牙,甩下这两人继续往前走,只是,没走几步却被人给扯住了衣袖,那人的兰花冷香那么浓,想不知道是谁都难。苏瑾叹息一声,很无奈地转头说道:“算我求你了,宁公子,你就不能自己玩去吗?我真的没有空,我也不想陪你去……” “送你的小礼物!”宁君臣打断了她的话,把一个小盒子递到了她的面前,“别急着拒绝,那不过是朋友之间的馈赠,你扔了铁定会后悔。” 说完,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句“再见,沐羽曦!”,竟然真的转身就走了。一身红衣如炬,背影却是那么飘逸洒脱,即使淹没在人群里,也那么的耀眼。 这礼物,还真是烫手山芋啊。苏瑾蹙着眉想要将那锦盒往桥下扔去,但想了想,还是暂时留下吧,回去看了再扔也不迟。 “你拿着罢。”将锦盒随手扔给甘霖,她问甘霖:“这条路上可有钱庄?”这些钱还是放在钱庄比较稳当。 “前面就有……公子,这些银两怎么得来的?” “赌赢的……” 两人相携着越走越远…… 宁俊辰站在一处角落里,翩然转身,见她犹豫了一会儿终究还是把锦盒收下了,不由得绽开一抹浅浅的笑意。正要去如意赌坊吩咐刁晔几句,身旁却忽然闪出一道魅影,那一身红衣烈得惊人,隐隐透着一股燃烧过后的灰烬般的红艳寥落,那面容和午夜梦回时魂牵萦绕的那个人一模一样,可惜,不是她! 宁俊辰的笑容倏然冷了下去,再望向苏瑾,眼里竟然多了一丝狠绝和无情的杀意。 他成功地塑造出一个“她”,就是想让自己铭记她当初是怎么背叛他的,可是,冒牌货就只是冒牌货,即使动作姿势学得再像,也无法模拟她的神韵。而她的眼神,她的笑,却可以从沐羽曦的脸上可以看到,且毫无修饰…… 沐羽曦,别怪我算计上了你,谁让你不但有她的神韵,而且都是穿越过来的呢?即使你有可能不是她,我也放不过你! “主子……”以为是自己直盯着他让他不悦了,红衣女子温婉地低下头去,心里却还在为那一个笑容而震撼不已。那个戴着凤凰面具的女子,就是主子想要得到的女人吗?甚至不惜将如意赌坊给了她? 只觉心脏刹紧抽,最锥心刺骨的痛苦蔓延辗转,直至周身!她卑微地望着自己的鞋面,眼里却射出了愤恨之意。 主子是她的,谁也不能抢走!是她的…… 宁俊辰被这一声唤给扯回了思绪,暗道自己怎么又想起那个该死的人了,落寞地嗤笑了一声,再定眼看去,苏瑾的身影已经淹没在熙攘的人*流里了,哪里还看得见?这才转过头来,很不悦地问道:“什么事?” 兰芷低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只见宁俊辰的脸色越发难看,待兰芷说完,他的脸已是阴沉得可怕,眼瞳紧缩成了芒状。兰芷只觉刺骨的寒意从四肢百骸溢出,不自觉地后退了半步。一刹,他扯唇,笑的邪恶:“是吗?那实在太好了,我最喜欢杀戮了,既然他已是等不及,我来送他一程好了!” 说完,狂笑一声,转身朝另一个方向飘然而去。 看来,又将是一场腥风血雨了…… 可是,即使是地狱,她也愿意跟随着他呢,虽然,她知道自己只不过是个代替品…… 是的,她的容貌,她身上的每一个印记,都是他按照一个女子的身体和喜好塑造成的,那个女子的名字,叫夏颖萱! 只怪自己入戏太深……即使明知他对自己毫无情分,也甘之若饴……兰芷低笑一声,身子一旋,翩然往那袭红影追了上去。那如芙蓉般艳丽的面容引起不少吸气声,却让她越是心生恨意。 只因这张脸,本不是她的!却因这张脸,她得到了不少…… 凤凰公子是吗?不管你是凤凰还是火鸟,抑或是山鸡,只要敢觊觎她的主子,就只有,死路一条! 112.2采花小贼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窗外,明月皎洁,偶有晚风吹过,卷起一片花香。覔璩淽浪 丛中,虫儿低鸣,好似乐曲。 回廊处,大红灯笼高挂,被晚风吹得左右轻摇。 屋内,苏瑾任由一头青丝垂落肩头,撑着下巴望着桌上那一个小小的锦盒发呆,心头烦乱得很。 宁财神为何要送她礼物?而且这礼物价值不菲,单看这锦盒就知道了,不会又是那什么所谓的定情信物吧柝? 想到此苏瑾蹙着眉,拿起那锦盒就要往窗外一扔,但是一想到宁俊辰说的那句“你扔了铁定会后悔”,她的手又停住了。在扔和不扔之间纠结了好一会儿,她终于还是叹了一口气,把锦盒放回到桌上。终归还是抵不过这该死的好奇心。 苏瑾缓缓打开锦盒,屏息一望,随即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人家凤公子至少也送个硕大的夜明珠,富可敌国的宁财神怎么这么吝啬,竟然只送了一根几近透明的丝线和一只看起来挺普通的银手镯? 不过,既然没有想象中的贵重,她的心反而好过了不少。看来宁俊辰也没骗她,说是小礼物就真的是小礼物了。只是,为何送她这两样东西呢?手镯还可以做妆饰,那丝线用来干嘛胝? 苏瑾将缀着银叶、镯身还雕嵌着几朵精致的桃花的手镯戴在了右手腕上,奇怪,竟然不大不小,刚好合适。银镯衬得她那肌肤愈发白嫩,那银光虽然璀璨却不耀眼,倒是不错。苏瑾不由得喜欢上了,暗道这宁俊辰还算有眼光。 又拿起那根半米长的丝线拉直又弯曲,看不出什么质地,但是很结实,又将丝线缠到了五根手指的末端,白皙的指,透明的丝,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难道是用来当发绳用的?可是透明的发绳还不如各色的丝带束发来得漂亮。那究竟是用来干什么的呢? 正百思不得其解,却发现那锦盒里似乎还有一张小纸条。苏瑾狐疑地展开那张小纸条,只见上面用草书写了寥寥几句话——“天蚕丝,柔韧度极佳,刀剑不能斩断,运用内力能延伸至十米,可缠于指间,杀人于无形;银叶手镯,银叶摘下可当暗器,花瓣内有十根封喉毒针,旋转既出,可反复使用。如若不懂,可来问我。俊辰。” 哇,原来是可以用来防身和杀人的工具啊! 苏瑾大喜。她正愁着没防身的东西呢,宁俊辰送来的礼物倒是合她心意的。不过这天蚕丝要用内力才能拉伸延长,她现在的内力太弱,是无法延伸至十米的,但是用来勒断脖子却是绰绰有余的。 手指微动,指上的丝线宛若皎月初升,透明的光泽流转,苏瑾不由得低低地笑了起来。可是,那欣喜也只持续了片刻,一想到小白狐今日闯下的大祸,她的眉宇间又笼上了轻愁。 她该怎么解决这件事呢?既要保住天香楼的声誉,又要让皇上满意,可是天香酒再酿已是来不及,那用其他的酒取代吧,她没喝过天香酒,又怎知还有别的什么酒会比它略胜一筹? 越想越是心烦。苏瑾站起来来回踱步了许久,还是想不出好办法来,不由得咬牙切齿地低吼道:“该死的阿珏……” 就会给她惹麻烦!是见她宠得它太厉害了吗? 哼,不狠狠修理你一顿还真讲不过去了! 才刚奉命来到如意赌坊把苏瑾赶写出来的新的管理条例和赌坊规矩以及薪酬打分制度等等一大袋东西扔到被吓了一跳的刁晔面前,气喘吁吁地正要四处找茶喝的小白狐忽然重重地打了个冷颤。 不会又是主人在骂它吧?! 酒醉刚醒,头痛欲裂,被无良主人狠骂了一通,连个鸡腿和一口水都没喝到,就又被叫去当信使了,它也算尽忠职守,将功抵罪了吧?干嘛主人还不消气啊? 唉,小人难做啊!不就是弄坏了一缸酒吗?它又不是故意的…… 小白狐一掬辛酸泪啊,不自禁仰天长啸了一声,震得刁晔的手一抖,纸张哗啦啦全落了地。刁晔的眼里也全是狂喜。 本以为换了主子就要沦为打杂的了,即使旧主子宁财神已经将他的卖身契还给他,想到自己老来竟然名利全失还是难免伤心失落,没想到新主子竟然不但继续让他担任幕前老板,掌管一切事务,而且每个月除了丰厚的月薪之外,还能以当月盈利额的百分之三十作为赏银,年终还有分红和最佳员工评比,若能评为最佳员工,可享受十日假期和出游全包的待遇,这……这新主人还真是阔绰大方啊! 刁晔的干劲立即高涨…… 苏瑾在幽荷苑里噼里啪啦地骂了小白狐好几句,这气才终于消弭不少,但仍然还是毫无睡意,全纠结在天香酒的事情上了。忽然觉得有些闷热,于是推开*房门,沿着那青石小道随意转转。 都已经农历鬼月了,为何这气候还是像夏季呢,哦,应该说是晚夏。 这幽荷苑里的荷花还开着呢,一阵阵沁人心脾的芳香飘入鼻尖,顿觉心旷神怡。凉爽却不失暖暖的晚风,几许浸入衣衫里,说不出的惬意。苏瑾徜徉在荷花池畔,不觉想起在现代的时候喝过的荷花酿,那酒香清醇淡雅,不知可比得过天香? 她有个同事姜辣,就擅长酿这种酒,还曾兴致勃勃地想要教她,可惜被她给拒绝了,不然,现在倒可以派得上用场了。 唉,早知道现在要用到酿酒知识,她就不该拒绝啊。不过应该说,早知道坐那趟飞机会穿越过来,她就该接受罗伯茨上校的邀请,参加了他的婚礼再回国。 哈哈,哪里有这么多早知道啊? 苏瑾无声地对月低叹,蓦地,原本慵懒的站姿倏地紧绷僵硬,一股强烈的存在感令苏瑾寒毛直竖,内心的警铃大作! 有人!而且,就在她身后,正蹑手蹑脚地靠近她! 几乎是下意识的,苏瑾十指一紧,面上的笑瞬时敛去,瞳孔微缩,冷芒在眼里闪烁着。 月光下,那抹黑影渐渐逼近,苏瑾的唇角微扬,装作不知道一般,手却缓缓摸上了那银叶手镯。不知又是谁派来的宵小,刚好用来试试这暗器的效果。 那人猛地扑了过来,苏瑾冷笑着正要反身相击,却被那人的满身酒气给熏得拧了拧眉,眼神落在他紧抱着她的大手上,眼神微闪,心念一动。 那人的举动不像是杀手,反倒像是采花大盗。天啊,她不会这么“好运”,连出来逛逛都能遇见个采花贼吧?是这沐相府的护院太不中用,还是有人故意放水呢? 苏瑾眨眨眼,手从那银叶手镯上放下来,佯装惊惧不已地叫唤起来,当然,这声音是不可能让甘霖或者其他人听到的,因为在被抱住的同时,她的嘴巴就被那人给用手捂住了。见她想要挣扎,冰凉的剑刃倏地驾上了她细嫩的脖颈,丝丝的寒气,透骨,那人阴森森地在她耳边说道:“别叫!再叫我要你的命!” 说完,却又忍不住感叹了一声:“啧啧,这体香……还挺***儿。” 苏瑾像是被吓倒了,身子颤抖个不停,眼泪也落了下来,还真的不再挣扎了。那人见她出奇的柔顺,心情大悦,原本放在袖子里的迷*香手帕也懒得拿出来用了,边拖拽着她往更远处走去,边学起猫叫。 难道还有同伙?苏瑾的心一惊。果然,这边猫叫几声,那边围墙便回应几声。随即,又有三个人从围墙上跳了下来,齐刷刷地落在苏瑾面前。个个身穿黑衣,蒙着面,那挟持着她的人说道:“老大,到手了,这就是沐羽曦!” “你怎么没用迷*药?”那被称为老大的见她还清醒着,不由得一怔。 “她被我这么一抱,腿就软了,哪里还用得着用迷*药啊?不就是一个弱娘们吗?老大你也太小心了吧?”挟持着她的人满不在乎地说道。 “你没听那人说吗?这娘们有些邪,有可能是厉鬼附身,不小心些,只怕命都没了。”那老大沉吟了一下,说道:“老二,把她的手给我绑住了,免得她挣扎的时候伤着我们。” 那人?苏瑾的心一动。果然是有人指使啊! 任由那四个人用麻绳绑住了她的手,将她拖到比较靠近围墙的一处林荫黑影下,他们把她让草地上粗鲁一扔,围着她愈发得意。她的嘴巴被一团布塞住,那老大又撕下一块衣袂盖在她的脸上,遮掩住那可怖的黑斑,只露出眼睛和高挺的鼻梁,在他们的眼里,她整个人就像是砧板上的鱼。 “想不到没了那黑斑这娘们倒是挺标致的。”其中一人奸笑一声,打量了苏瑾一番,说道:“昭颜郡主,听说你连洞房都没进就被退货了,到现在还没被人开过*苞。今夜哥哥我大量,叫上兄弟三人来教教你,你可要用心学啊!做了弃妇再当个荡妇,可就功德完满了!” “也许经过这夜,你晚晚都会想念着哥哥们的那根粗……” “你乖一些,哥哥就会疼你一些……” “老大,你先上吧!我快忍不住了……” 引言秽语不绝于耳,已经有人忍不住伸手来抚摸她。苏瑾越发愠怒,那眼泪却是越落越急,染湿了脸颊,在月色中更是柔美可人,大大刺激了那几个家伙的兽*性。 那老大哈哈大笑道:“那好,我先上了。”话音一落,便猛扑过来,压在她身上,急急地一边脱着自己的裤子,一边伸手却扯她的衣领。 1以13.以牙还牙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那老大哈哈大笑道:“那好,我先上了。蒲璩奀浪”话音一落,便猛扑过来,压在她身上,急急地一边脱着自己的裤子,一边伸手却扯她的衣领。 蛮力一扯,便将她的衣服撕扯了开来,瞬时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肤。那散发着幽香的如玉肌肤让那老大愈发激动,腹部那一团火迅速往上冒,他索性扯下了自己的面巾,俯下头想去一亲芳泽。 那猪嘴还没碰触到那一片滑腻无瑕的肌肤,却因为看到苏瑾唇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而一怔,随即,听到轻微的一声细响。老大蓦地明白了什么,慌得想向后退,可是身子还没挪动半分,他却已经难以置信地瞪大着双眸,他无力地蠕动着唇瓣,所有的神情冻结在惊骇恐惧的那一刻—— “啊!!”惊叫声还未溢出唇瓣,苏瑾已经重重地一脚踹裂了他胸前的数根肋骨,血雾四起!他的眼珠凸出,猛的跌撞在地,正好撞在那背对着他们想入非非的三人身上! “老……老大?!”那三人转身一看,立时被骇住了柝! 老大已经成了一具死尸!源源不断的鲜血沿着一条缝隙,从他的脖颈间溢出,一根无色的丝线紧紧地缠绕其间,生生将其勒得眼瞳涣散!而拽着那丝线的,不是那沐羽曦是谁? 连惊叫的声音也没有,剩下的黑衣人哆嗦着唇角,惊惶的向后退去。下一瞬,只闻得嘎啦一声,血流喷溅,好些还溅到了那老二和老三身上。地上,老大的头颅赫然被那根丝线扯离了身子!那双眼还凸着,极其恐怖! 不,哪里会有苏瑾此时的表情恐怖呢?淡淡月光下,她的半边脸就像是勾*魂的夜叉一般,浑身溢满了杀气,她一边收回那张力极佳的丝线,一边扯下塞在自己嘴里的布团,冷眼看着三人,唇角凝起一抹笑胝。 那不是人,简直就是……就是厉鬼啊! 丝线收手,滴滴鲜血沾染其上,女子清洌洌的声音响起,“你们是一起上还是单独上?” 三人哆嗦着,哪里还敢上前半步。那老二蓦地转身,惊惧的看着身后的老三老四,有些结巴,“我们……我们走!” 纵然赏金够丰厚,也比不上这命重要啊! 那看起来柔弱的小娘们出手如此狠厉,不输杀手!傻的才会留在这送死! 三人急急转身,四顾逃窜,却听到身后女子那冷冽的一声:“跑到哪里去?”更是慌得六神无主。 皎洁的月光下,苏瑾飞掠而起,伸手拽下一片银叶对准那跑得最快的老四掠去,只听“咻”的一声,那老四的身子往前一扑,再也无法动弹。 比老四略慢几步的老三见状,冲过去急声问道:“老四……老……”随即却忍不住惊叫了一声。老四的喉咙间被什么利器贯穿了,正汩汩地往外流着血呢,哪里还有气息? 与此同时,苏瑾已追上那老二,一脚踹向他的小腿处,将他扫倒在地,随即飞扑而上,单膝摁住他的腹部,一拳重重打在他的右眼上,直打得他头晕脑胀。他喘着粗气,从怀中取出把匕首狠狠地捅向苏瑾,暗处却突然袭来一个什么细小的物件,刚好嵌入了他的天灵盖,他惨叫一声,也挂掉了。 苏瑾却也是刚发觉他的小动作,眉眼一挑,身子一偏,迅速往右边一滚,想要避开那一刀,却突然发现那人的手臂软了下去。再滚过来定眼一看,那老二瞪着眼睛死掉了,头盖骨上渗出好大的一滩血。 再看清楚那暗器,不由得一惊。那竟然只不过是片黄叶!而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那片黄叶带着隐隐的风声锐利地势如破竹般击破了咫尺的窗纸!竟然还有人在暗处?! 如果那人想要对付自己,只怕自己怎么死都不知道! 苏瑾望了一眼那暗器发来的方向,只见暗影婆娑,并未见到人影,她蹙了蹙眉,缓缓站起身来。 那声惨叫声把老三的神智给拉了回来,他惊惶不定地循声望过来,恰好看到仅剩的同伴毙命,而苏瑾正缓缓地从那尸体旁站起,自然以为老二也是苏瑾杀的,他不由得也惊呼了一声,想要逃,那双腿却像是被定在那似的,挪动不得。 苏瑾一步步走向老三,这个胆敢挟持自己的人,心中祈祷那躲在暗处的人可千万不要再出手了,四个人已死了三个,只剩下一个活口,他若再被灭了,她就不知道究竟是谁派他们来的了。 见苏瑾一步步逼近,老三瞪大了双眼,惊恐的看着她,那胸中骤然被掏空的感觉令他以为自己死了一回,胯间立时一股湿热! “别……别过来!我……我错了!我该死!求求您!饶了我,饶了我!” “不想死的话就赶紧告诉我,究竟是谁指使你们来的。否则,犹如此尸!”苏瑾扬声说道,伸手一指那老四的尸体,唇边的冷笑越发妖冶,那指缝间还有鲜血徐徐流下。 那老三吓得如同筛糠,腿脚一软,他咚的一声跪在了地上连连磕头,脸上涕泪纵横,“真的不关我的事啊!是老大说只要我们四个将您……将您给污辱了,便能得到一百两银子,我……我才会……都是我的错!冒犯了您老人家,请您看在我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 话没说完,已被苏瑾一脚踹倒在地。苏瑾有些不耐烦地说道:“你再啰嗦,我立即送你见阎王!” “啊!别杀我,求您别杀我……”被这么一吓,那老三的腿一软,竟然骇得尿了。 一股尿***味随风飘来,苏瑾厌恶地掩住鼻子,脚尖一用力,本就踩在他腹部最柔软的地方,此时一使力,更是痛得他冷汗直冒,想要尖叫却被她那愈发冷冽的眼神给吓得不敢吱声,又不敢看她胸前那半露的春光,只好闭着双眼倒抽着冷气。 “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说,还是不说?”苏瑾已经没了耐性,眼里杀机贲现。 “我说,我说!是二小姐沐禅筠!”那老三像倒豆子般全都倒了出来,睁开眼见苏瑾唇边的弧度越发弯起,以为她不信,忙不迭地说道,“真的是沐禅筠出钱请我们四人来的,她亲口对我们老大说,她看您不顺眼,想要让你身败名裂,成为人人唾弃的荡妇……”“她怎么会认识你们几个下三滥的采花贼?”苏瑾冷笑道。看起来高贵的沐禅筠居然会和这种采花贼有交情?这倒是看不出啊。 “我们不是什么采花贼,是富商凌牧的贴身护卫。我们若办妥了此事,我们得钱,而凌老爷也可以跟……跟沐二小姐春风一度……您若不信,可以当面问……问凌牧凌老爷!哦,那……那张契约书就在老大身上……”老三颤抖着说完,再次求饶道,“郡主啊,求您高抬贵手,饶了我一命吧!我再也不敢了!求您……” “太迟了!”苏瑾不屑地望着他,轻蔑的笑。破风声起,女子手里的丝线划破空气,狠厉霸绝!嘎啦一声,老三也像老大一样,被勒断了脖子! 苏瑾的脚从他的腹部上移开,望着自己掌中的鲜血蹙了蹙眉。这血腥的味道太浓重了,有点想吐。再看到自己被沾染上血迹的白衣,她不禁苦笑一声。 看来,她还是穿黑色或者红色的衣服比较合适。至少染上血也看不出来。 “暗处的朋友,既然来了,何不出来露个脸喝杯茶?”苏瑾望着那只有风吹树叶声却愈发显得诡秘阴森的某处,冷冷地说道。 这次他没有出手,让她得以知道真相,她该不该谢谢他? “早知道你可以应付,也不用我出手了。”话音刚落,便有人应了声,却不是在原先那个地方,而是在她身后不远处的高墙上。 嗓音平缓慵懒,却让人毛骨悚然。苏瑾只觉背部一阵沁凉。这人也太诡异了,轻功更是出神入化,她根本就没察觉到他的靠近,若他想要她的命,简直是易如反掌。 幸好,他不是她的敌人,至少,现在还不是! 苏瑾不悦地缓缓转身,看着那人一身黑衣从围墙上翩然落下,脸上依然蒙着黑布,手上还托着一样什么东西。 “本来就不需要你出马,是你爱多管闲事而已!”苏瑾不客气地说道,“如果刚才那个不知道谁指使来的,我会忍不住痛打你一顿!” “若真不知道,也不该怪我,你该怪你刚才太快下手,灭了那老大。”那黑衣人依然淡然,“何况,刚才我若不出手,只怕现在躺在这里的,也包括你一个了。” “那还真该歇歇你了,大侠!”苏瑾忍不住笑道,“为表示感谢,需不需要请你进屋喝茶?” “你觉得你还有心思喝茶?”那黑衣人将信将疑地问道,“我以为你已经气得很想立即冲到某个地方找人算账了。” “你说得没错,不过,我至少得整理一下才行,这副样子去我怕会吓坏人。”苏瑾朝他很无邪地眨眨眼,“既然去见贵客,自然要做好万全准备了,而且,你初来乍到,还带着礼物,我不请你喝杯茶也过意不去啊。” 那黑衣人愣了愣,随即有些无奈地摇摇头,说道:“那好吧,既然你如此热情邀请,我拒绝就是矫情了。”那黑衣人走近她,将手上的礼盒递给她,低声说道:“你先去换衣,我来处理尸体。” 一阵微风吹来,又是那一阵熟悉的淡淡的酒香。苏瑾心神一晃,有些狐疑,但是很快就被那股怒气给控制住了,哼,还是先去修理了那该死的沐禅筠要紧。 以牙还牙,历来就是她苏瑾的宗旨! 114天.惊天炸雷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苏瑾提着那长方形礼盒,悠哉悠哉地往回走,绕过了长廊和月门,却并不急着回房,而是转到了甘霖所住的西厢房,也不叫门,只是悄悄在窗户的糊纸上戳了个小洞,看了几眼,见甘霖躺在角落里的一张小床上,早已沉睡多时。蒲璩奀浪刚才的打斗声并没有吵醒她,她安稳地睡着,全然沉浸在香甜的梦中。 今日与她出去,不但担惊受怕了许久,后来与宁妖孽分开后,自己还拽着她去了钱庄,去看了豆腐三娘的铺子(当然就跟那日王管家回来禀告的一样,那里早已是人去楼空了),又去找柳墨言软磨硬泡地索要了那张观音图,直到黄昏时分才回府,甘霖肯定是累坏了。 没被惊醒就好,不然看到她满手的血腥和这副衣衫不整的模样绝对又要担忧不已了。 轻吁了一口气,苏瑾缓步离开。回到房里,将那礼盒随手放置在桌上,便去打来一盆水,将自己手上的血迹洗干净,本想去换套干净衣物,但是眼神瞥到那桌上的礼盒,心念一转,走近打开一看,见是一套黑色的紧身夜行衣,不由得瞪大了双眸。 想不到莫翼这家伙还如此细心!她正懊恼着今日没顺便定做几套夜行衣,他就立即送上门来了柝。 沐卿若和林嬿姬入夜才赶回了相府,莫翼跟着舟车劳顿的自然也已十分疲累,没想到今夜竟然还跑过来看她,就为了要送她这套夜行衣吗? 苏瑾莞尔,干脆直接换上了这夜行衣,见刚好合适,仿佛是专门为她量身定做一般,心情愈发愉悦。真是知我者莫过于莫翼啊! 倒了两杯茶在桌上晾着,自己则噙着一丝笑意坐在梳妆台旁梳理着长发,打算把长发扎成马尾,好方便行事,待处理了个七七八八的时候,她手上的动作蓦地一滞。转头,她望着如风般出现的男子,浅浅笑道:“谢谢你的礼物。胄” 对面,男子面巾下的容颜隐在黑暗中,看不出面上的表情,只是微微点头,以示反应。目光落在苏瑾手腕上的银叶手镯上,一瞬的停滞,眸光渐渐转为冷鸷,隐隐带着股阴郁。 那特制的银叶手镯不是暗香阁女杀手的身份标志吗?以镯上的桃花数区分等级,一朵代表初级杀手,而她的手镯竟然有七八朵,那可是阁主才能佩戴的,难道沐羽曦的真正身份是暗香阁的阁主无心? 传闻说无心在五年前突然失踪,到现在还不知下落。若是无心成了沐羽曦,便可以解释说为何沐羽曦寻死不成,反倒性情大变…… 想到上次她只穿着肚兜媚眼如丝地勾*引那杀手的一幕,以及方才她浅露着肌肤却在自己面前毫不在乎的模样,纳兰昊旸只觉一股闷气郁结在胸,陡然一阵窒息和刻骨的冷意。 素闻无心一向随心所欲,放荡不羁,处事诡秘难测,沐羽曦有些方面倒是与其相似,可是,若沐羽曦就是无心,为何会连区区毒蛇都斗不过? 难道是因为无心武功尽失的缘故?!他曾把过她的脉,根本感知不到她的气脉,废人一个,谈何会武?可是,她偏偏会那些看似简单却蕴含杀机的诡异招数。 那她的失忆呢,是真的还是假的? 不,即使无心易容术再高超,也不可能伪造出沐羽曦身上的胎记。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就是—— “先坐下来喝杯茶吧!”苏瑾走过来,大大方方地坐在他的身旁,摆手示意道。 男子的思绪被拉了回来,心神依然被那大胆的设想而震颤着,瞥了一眼那冷茶,没有喝茶的兴致,只是沉声说道:“那四人的尸体我已经处理好了。” “哦,谢谢了。每次都麻烦你帮忙,真不好意思。”苏瑾脸颊微红,“方才若不是你及时出手,我只怕已经遭到暗算了。你简直就是我生命中的大救星啊!” 那朵灿烂的笑容有些耀眼,那句“大救星”更是让他觉得讽刺。若她有朝一日知道自己处心积虑地接近她只为了要她的命,她会不会还能像此时这般毫无戒备地对着他笑呢? 纳兰昊旸低下头去啜了一口茶,眸光一暗,遽沉下来,“你其实可以直接动手擒住他们,为何还要故意示弱,让他们肆意占你的便宜?” 若不是刚好瞥见她流转的眸里迅速闪过一抹血红,妖冶诡异,那时他就忍不住要出手了。却也因为那四个混蛋看到了她的肌肤,所以他处理尸体的时候顺便把他们的眼睛都给挖出来了。 苏瑾耸耸肩,只笑不语。确实,她是故意的。长夜漫漫,她想跟他们玩玩,如此而已。 “小心玩火自焚!”纳兰昊旸有些愠怒地说道,“其中一人身上有迷*香,只是来不及用上,不然你以为你还可以安然无恙?” “大侠教训得对,小女子受教了。”苏瑾吐了吐香甜小舌,朝他眨眨眼,将那杯茶递到他面前,“喝口茶,泄泄火气吧。” 纳兰昊旸冷哼一声,毫不客气地“威胁”道:“再有下次,休想我再救你!” “你这话说的……我可不想再有下次。”苏瑾忙摆摆手,想到沐禅筠,不由得咬牙切齿起来,“没想到沐禅筠竟然如此狠辣,竟然找人来毁我清白,着实可恶!” “未必是她指使的。”纳兰昊旸淡然说道,对上苏瑾有些不解的双眸,眼神锐利如芒,“且不说那凌牧已年过四旬,虽喜欢流连青楼,富甲一方,却不足以让沐禅筠以一夜春风做契约,就说方才那四人,色胆够大,却只会些三脚猫功夫,不像是凌牧重金聘请的贴身护卫,倒像是那市井流氓……” “那老大的身上我也搜寻了一遍,根本就不见那张所谓的契约书……” “你是说,是有人想污我名节,却想嫁祸在沐禅筠身上?”苏瑾略一思忖,双眸一亮,“沐禅筠结交的世家名流多得是,自己又会武功,真要叫人来,至少是个练家子,还要做得神不知鬼不觉才行。今夜之事确实不像是她所为。” “而且明日就是老夫人寿辰了,沐禅筠再怎么恨我,也不会选在这个关头闹事,因为她对老夫人还是恭谨有加的。那么,究竟会是谁?”苏瑾苦苦思索着,“最想让我身败名裂的人太多,今夜之人却不可能会是大房派来的。那会是谁?”烛火的辉映下,苏瑾的脸有些阴森扭曲。房里的气氛瞬间有些压抑,波涛暗涌。 对面,纳兰昊旸面色一沉,静坐不语,见她的眉头紧蹙着,不由得淡淡提醒道:“凌牧是三夫人外甥的岳父。” 居然连这个都知道?!他还真是神通广大啊!苏瑾恍然大悟,明白了什么,“那就不可能是三夫人指使了,剩下的嫌疑只有两个,一个是二夫人,一个是四夫人。” 只是,四夫人有身孕在身,又极信神佛,不可能接近临盆还做出这种有损功德之事,而且她与四夫人也根本没有利益冲突。所以,嫌疑最大的当然就只有一个了,那就是二夫人袁兰青! 若真是袁兰青,那王管家自然也就脱不了关系了! 见她眼神微闪,唇边的微笑越来越冷,纳兰昊旸便知道她心中已然有答案了。“你想现在就去与她当面对质吗?” “非也。我现在去只会打草惊蛇,不如暂且多忍几日,待寻到机会再将那两个奸夫淫妇一网打尽!”苏瑾冷笑道,拳头紧紧握紧了。 她不但要让袁兰青偷鸡不成蚀把米,还要让她把当年颜夕“偷*情”的真相给揭露出来! “你有主意了?”纳兰昊旸凝视着她,食指轻扣桌面,眸光深敛。 苏瑾阴测测一笑,点了点头,“那是当然了。不过,莫翼啊,我需要你帮忙。”见他的眼神一冷,以为他想要拒绝,她忙靠过来,扯着他的衣袖摇晃个不停,谄媚地说道:“只不过是个小小的忙,不会让你暴露身份的,你就帮帮我呗!我若是轻功厉害,也用不着劳驾你了。帮帮我吧!” 莫翼?!如今的莫翼是暗魃替代的,难道她以为眼前的自己是暗魃?想不到她和暗魃关系如此亲密,看着她扯着自己衣袖的洁白双臂,纳兰昊旸强压下胸中的起伏不平的怒火,拳头瞬间紧握。 好你个暗魃,竟然敢瞒着他和沐羽曦私交甚密?! 他让暗魃将关于沐卿若的事情事无巨细一一禀告,而他却偏故意隐瞒了有关沐羽曦的,这到底是何居心? 江湖传言无心媚术高超,千娇百媚,风情万种,让男人趋之若鹜,如今换了副丑怪面容,竟然还有如此魅力,他倒是小觑她了! “我若是不帮呢?”他从牙缝里迸出这几个字来,目不转睛地望着苏瑾,脸上浮出一抹残酷的冷笑,邪魅至极。可惜苏瑾看不到。 “哼,你若是不帮,我就把你我已有肌肤之亲的事情公之于众,看你怎么办。”苏瑾还以为他在跟她逗着玩呢,于是松开手,叉着腰佯装凶神恶煞地应道,眸里亮光闪烁。 什么?!那句“有肌肤之亲”的话如惊雷般在纳兰昊旸的心头炸响,他的心烦乱得不能自已。死死的咬住牙,眼瞳紧缩,纳兰昊旸强压着极速蔓延的怒气,只觉心脏抽痛得几近麻痹,喉咙里的腥热亦是越来越盛。 11茅5.茅塞顿开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原来,她已与暗魃有了肌肤之亲?! 好你个暗魃,竟然敢…… 他的内伤尚未痊愈,一时没控制住情绪,竟然让气血汹涌得厉害,险些又岔了路子。瞙苤璨浪想起云无忌说的“若再走火入魔便成废人”的警告,纳兰昊旸努力压抑着心中的波涛不平,闭了闭眼,轻舒了一口气,待睁开眸时,总算平静了不少,但隐在袖子里的一只手却仍然握得死紧。 苏瑾忽然感觉男子身上的戾气大盛,那望着她的目光越发炽热浓烈,诧异地抬眸一看,那双眼睛深如泓潭,如古井般没有一丝波澜,什么也看不出! 仿佛,他的怒气只不过是她的错觉柝! 若不是他露在面具外的肌肤倏地现出了潮红,像极了天边的晚霞,她还真被他给蒙骗过去了。 莫非他不是在生气,而是……羞恼?! 想起那夜在三皇子府他为她绾发,她转过身来看到的也是红着脸的他,那眼神游移着,连握着梳子的手都微颤,这次倒是有进步了,单看他的眼神还真是什么都看不出啊肭。 “你还真是开不了玩笑。”苏瑾摇头轻叹,也不想再逗弄他了,“我若真想传扬出去,会等到现在吗?我还怕你耿耿于怀呢。” “哈哈!”忍不住一笑,苏瑾伸手打了他的肩膀一拳,“我既然说过这只会成为我们两个人之间的秘密,就不会让第三个人知道,你竟然敢不相信我!该打!” 她可是一直恪守诺言的,到现在连小白狐都不知道那夜之事。 她那蛮不在乎的态度却再次激怒了纳兰昊旸。这该死的女人,就这么轻贱自身的名节吗?还是她根本就是个不知廉耻、人尽可夫的荡*妇淫*娃?忆及关于暗香阁阁主无心的香*艳传闻,纳兰昊旸好不容易暗抑下来的怒气再度有直线上升的姿势。 风暴在眼底凝聚,纳兰昊旸恨恨地看着苏瑾,嗜血的欲念渐渐苏醒。正准备发作之时,苏瑾幽怨无奈的声音乍起,惊得他一个哆嗦,抬头望向她。 “可是,虽然你也是情非得已,但终归是占了我便宜,亏欠了我,难道我让你做这一点点小事你都不乐意吗?别人不是说一夜夫妻百……” “你想让我做什么?”纳兰昊旸打断了她的话,冷冷地问道,狭长的眼潋过两泓幽光。此时她的每个字都像是针,戳得他痛不欲生,偏还流不出血来。 再在这里呆久了,他怕自己会忍不住掐死她! 不,不能掐!掐死她就等于绝了自己的命!他的遗憾太多,怨恨太深,就这样死了他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那自然是……”苏瑾的眸中精光流转,冲“莫翼”勾了勾手指,示意他靠近些。 纳兰昊旸的眼神一闪,犹豫了一下,缓缓朝她靠近。女子微微侧着脸,那精致的下巴和洁白无瑕的散发着淡淡荷香的肌肤无疑就是一种无声的诱惑,越靠近那香气便是清晰,眼见就要碰触到那柔软如花瓣般的嫣唇,他的全身立时一僵。 一待他靠近,苏瑾就迫不及待地附在他耳边呢喃。 虽然只是寥寥几句,纳兰昊旸的脸色却已变幻了几次,等苏瑾说完时,纳兰昊旸的眼里已溢出一丝惊叹之意,身上也不由得泛起了寒意。 这女子十足是个狐狸!竟然想出如此阴损的招数,与她作对的人还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 “你是想把沐相府弄成一池浑水吗?”纳兰昊旸喟然慨叹,“所以说什么人都可以得罪,就是千万不可得罪女人啊!” 这句话她当成是表扬好了。苏瑾捧起茶杯一饮而尽,狡黠一笑,“浑水好摸鱼啊,要摸到大鱼,当然要舍得下本了。” 本就想为颜夕和沐羽曦正名,只是苦于毫无证据,本想着过了老夫人的寿辰再想法套出真相,没想到袁兰青却如此迫不及待地想要除掉自己,既然她执意要堕入地狱,自己不加上一脚帮帮忙怎么行呢? 挑眉冷笑,苏瑾面容淡静,但是心下却是一阵激荡,紧握茶杯的手,骨节甚至微微有些发白。 “你是执意想要她的命了?” “不,我只是想为自己和冤死的娘亲讨回个公道!” “冤死?公道?”纳兰昊旸越发好奇。沐羽曦的娘亲不是因为被撞破奸*情而羞愧自尽的吗?难道和那二夫人有关? 他那探究的目光让苏瑾的心一惊,这才察觉自己竟然将心底话毫无保留地说了出来,脸微红,不再说话。 望着苏瑾,纳兰昊旸掩在面巾后的薄唇竟缓缓勾起了弧度。不管眼前的人是无心还是沐羽曦,她都是个不容小觑的对手,是只狡猾的狐狸,亦是只不容人轻易靠近的刺猬,却是和他像得很。 这游戏,是越来越有趣了! 见她不想多言,他也不勉强。如今之计,是要尽快让她彻底喜欢上他,然后,心甘情愿地为解他体内的蛊毒而奉上自己的身体,甚至是……性命! “时候也不早了,你早些歇息吧,我先走了。”纳兰昊旸淡然说道,悠然起身,却对上她那双有些不舍的潋滟水眸,一怔。 “这么快?”苏瑾也一怔。她正想问他身上那好闻的酒香是从何得来的呢,但是一想到他舟车劳顿了这么久也必是疲累不堪,才不情愿地起身摆手应道:“那你快走吧!可记得帮我把事情办得妥当。” “嗯!”那嫣唇一张一合,他竟然有一种冲动,想要狠狠地攫住那诱人的唇瓣,辗转反侧,不尽回味…… 不敢再多想,否则还真压抑不了这冲动。目前,他不能让她厌恶他! 纳兰昊旸深深地望了她一眼,纤长的手指刚要抚上她那带着黑斑的脸颊,但还是急急缩了回来,仓促转身,往门外翩然一跃,动作轻盈,直如回风流雪,稍纵即逝。 苏瑾只觉眼前黑影一闪,眨了眨眼,哪里还有他的影子?不由得低声嘀咕道:“走得还挺快的,居然连声再见都不说……” 刚说完,窗外掠进一团白影,直直往她的身上撞过来。苏瑾的眉头微蹙,下意识地往一旁闪避,那白影火箭般掠过她身旁,径自往那墙壁上撞。眼见就要被撞得眼冒金星,“嗷呜”一声,那小爪子在墙上用力一顶,又急急往回转,气喘吁吁地跳落在桌上,吓得眼泪都出来了。它的小心肝啊!这若是真撞上去了,它的头岂不是要破相? 主人一定是故意的,肯定是! 小白狐愤愤然地瞪视着苏瑾,咬牙切齿,满心愤懑。不就是喝醉了酒坏事吗?犯得着记仇到现在? 苏瑾慢条斯理地倒了杯茶,放在它面前,淡淡说道:“你这可是酒驾,我承受不起。” 别看它个子小小,劲道可是不小,不躲开能行吗? 小白狐一头雾水,却不敢吱声,猛地啜了一口茶,却又立即吐了出来,委屈地在桌上转着圈。哎呀,这什么茶嘛,又冷又涩,怎么不是那好喝的清心茶? “我交代你的事都办妥了?”苏瑾将它轻轻拖到面前,低声问道,那张小脸上含着一层冷霜。 “都办妥了。刁晔说,明日赌坊就会公布新规矩,员工方面也会做一个大调整。”清冷的语调,冷凛的眼神,小白狐的小心肝又是猛地跳了好几下,忙恭谨应道,见苏瑾眉头稍缓,忙又殷勤说道,“主人,您不是正发愁着天香楼的御酒之事吗?我想到了一个好办法,不知道能不能算是将功补过?” “你能有什么好办法?”苏瑾实在是兴致乏乏。她都想到头痛了,都没能想到好办法,它这个爱吃鬼能想出什么妙计啊? 把小白狐放在一旁,苏瑾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夜行衣,叹了一口气,快步走到衣柜旁取出一套亵衣,快速换着衣,心里有些懊恼,她该问问莫翼他喝的是什么酒,让他带一小瓶来,看能不能可以和天香酒媲美。 晕,不带这么轻视人……呃,狐的。小白狐愤愤然,两个爪子轻触着,终于还是忍不住跳到才刚脱下夜行衣的她身旁,顺着她的腿哧溜哧溜地爬到她那光洁的肩头,贴着她耳朵嗷呜个不停。 “主人,那个云无忌嘴刁得很,不是美酒就不喝,能让他赞不绝口的酒一定是好酒……” 哼,这还用它说吗?就是因为这老头,才短短几日的相处便把爱吃鸡腿爱喝清心茶的小白狐变成了一个小酒鬼,这个帐她还没跟他算呢。 苏瑾冷哼一声,伸手把小白狐揪起,往床榻一扔,将亵衣穿上。 小白狐被扔了个七荤八素,艰难地从柔软的锦被上爬起来,再次跳到她的肩头絮叨个不停:“他说他有个徒弟擅长酿酒,酿出的酒可是比天香还要好百倍呢,而且不需十日即成。” 苏瑾不耐烦的神情一滞,眉眼一挑,“谁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就算他夸大事实,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但至少证明他的徒弟会酿酒啊。主人您何不让他出面,让那个徒弟帮忙酿酒?即使真酿不成,让他负责找美酒也不错啊。反正他还苦恼着你什么时候才告诉他第三个条件,想收你为徒的心可是急得不得了了,不如让他帮忙解决此事……” 苏瑾略一思忖,这倒是个好办法。多个人帮忙她的压力也不必这么大,也许云无忌真有办法找出与天香味道相近的美酒呢? “主人,阿珏的想法好不好嘛?您倒是吭句声啊!”见苏瑾沉默不语,小白狐急了,话才刚说完,小小的身子已经被她给撑起来了。 “阿珏,想不到你竟然能想到如此好的方法,呵呵,亲一个!”苏瑾眉开眼笑地转了个圈,又忍不住在它的头顶上亲了亲,兴奋地说道:“你现在就去找云老头,告诉他,我的第三个条件就是要他在半个月内酿出一种能与天香酒媲美或者更胜一筹的新酒,要一百斤哦。如果他能做到,他这个师父我就认定了!” “现在?”小白狐才欣喜若狂,却一下子变得苦不堪言了。主人啊,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啊?我已经很累了耶! “对,就是现在,立即,马上!”苏瑾走到书桌旁,那里摊着纸张,磨好的墨汁还未干呢,正好派得上用场。她洋洋洒洒在纸上写了几句话,吹了吹墨汁,满意地一笑,将纸张蜷成一个小团,用绳子绑在小白狐的左腿上,确认已经扎实了,在小白狐的头上轻轻一拍,“去吧!” “嗷呜……”小白狐不情愿地应了声,转身就往那窗外掠去,却乍然听到苏瑾慢悠悠地说道:“你的惩戒取消了,明日继续有鸡腿吃!”它的精神一振,险些在窗户上掉落下来,幸得爪子及时拽住了窗栏,才没摔个屁股开花,那窘状让苏瑾忍不住发出一阵悦耳的笑声。 无良主人!小白狐幽怨地投来一眼,爬上了窗户,很快就消失在黑暗之中。为了鸡腿,拼了! 希望云无忌不会让她失望!苏瑾叹息一声,系好了亵衣的结带,吹灭了桌上的蜡烛,翻身上床,才刚闭上眼睛,却又倏地睁开,无声冷笑。 正对着幽荷苑外的林荫小路的那个小窗的窗外,一阵窸窣的声响,虽然轻微,却逃不过她的耳朵。 窗户下,鬼祟的猫着身子,有两个人影轻声漫步,慢慢向窗纸那头移动。一个低声说道:“刘妈妈,我们这样来听墙角,似乎不妥吧?若是让郡主知道……” 另一个人不屑又阴狠地低声应道:“有何不妥?你真当那贱蹄子是什么郡主不成?若她真的已污了名节,你以为老爷还容得她在这撒野吗?” “可是……” “到了,快闭嘴!给我听仔细了……” 对话声突然沉寂下去,只有细微的脚步声继续逼近。 这夜怎么就这么不平静呢?才刚走了两茬,又有人来了。 苏瑾无声冷笑。那丫鬟是谁她听不出,那刘妈妈的声音她却不可能错认。袁兰青可真是狡猾,竟然懂得让刘妈妈来听墙角,是巴不得让人知道她被人蹂*躏,不,应该是她和野男人通*奸的事吧。到时即使自己洗脱了污名,也只会怪在林嬿姬身上,也不会怀疑到袁兰青。这心计可是高啊! 既然有人正愁找不到她的把柄,那她就主动送她一个,也省得她绞尽脑汁,想的麻烦。中闪过一丝精光,苏瑾突然高声道:“嗯……快来,我还要……” 116.蛇蝎6之心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窗外,那两道黑影贴着墙壁,屏息聆听着,果然听见不少动静。瞙苤璨浪 “娘子好凶猛……可是我没力气了,老二,你上……”粗哑的声音带着喘息声,显见方才战况有多激烈了。 “好的,我这就来……”清亮的嗓音夹带着浓浓的情*欲。 “嗯……轻点……别动那……哦……”女子的呻*吟娇喘,愈发激烈…… 那叫*床声与床板发出的吱吱呀呀的声响,即使不亲眼目睹,却一样活色生香…柝… 室内,苏瑾借着兀自拍打着床上的被子,弄出一阵被单滚动的声响,嘴里也不时发出几个迥然不同的声音,竟是惟妙惟肖,让人觉得真的有两个男的在和她…… 听得那丫鬟冬雪不由燥红了一张脸,身子一软,险些瘫倒在地。就连那刘妈妈,纵是曾为人妻,也因那不绝于耳的浪叫声而面红耳赤,听了许久里面的动静才稍稍停歇,可是还未等她喘口气,却又听到那粗哑的男子嗓音淫*笑道:“郡主,现在到我上了吧?”心一惊,再也听不下去,暗骂了几声后,软着双腿拖着冬雪颤颤离开了。 察觉她们已经走远了,再也没听到脚步声,苏瑾这才松了一口气,大字型瘫倒在床上,伸手擦了擦额上的冷汗,漂亮的眸子里已燃满了火焰肭。 竟然听了这么久还不滚蛋,害得她一直在演,累死她了! 这样,她们满意了吗? 幸好特训时练过口技,不然还真无法蒙骗过去。若她们早来一步,岂不是正好把她和莫翼捉*奸在室了?!想到此,背后不禁一阵冷汗淋漓。 这刘妈妈被她剃了个大光头竟然还敢来招惹她,着实可恶!看来,***才是永远脱不了那为虎作伥的本性的,她对这刘妈妈倒是太仁慈了。 略一思忖,苏瑾冷笑着翻身下床,打开衣柜重新换上了那套夜行衣,悄悄地来到那堵用来格开道路和幽荷苑的所以比较低矮的围墙边,纵身一跃便翻过了围墙,借着月色,悄然却快捷地往刘妈妈方才回去的那条路追去。 那刘妈妈既然如愿听到了这些声响,自然会立即向主子禀告,即使她不去,自然也会回自己房里,如果真追不到,她就索性在这老奴的房间里等她!苏瑾暗暗打定了主意,眼里满是残忍的杀机。 幸得那刘妈妈和那冬雪倒是走得不快,苏瑾不多时便追到了她们后面,见她们在假山旁停住,忽然往后望来,她忙躲在一团花影之中,屏息等待着。 “我呸!这贱蹄子果然跟她娘一样淫*荡!竟然才刚被休弃就忍不住找男人进房鬼混去了,真是不知羞耻!贱*货!”光着头像个尼姑似的刘妈妈一屁股坐在那假山鱼池边,脸色难看得很. 想不到二夫人身边的沫儿还真没看错,果然有几个男的鬼鬼祟祟地进了幽荷苑,而且还是沐羽曦亲自开门迎进来的。若不是她方才亲耳听闻,她还真不敢相信这有些邪门的沐羽曦竟然是如此水性杨花的女人! 冬雪的脸上还残留着羞红,拍着胸口说道:“哎哟喂,还真是吓坏我了,郡主真是太……太……”一时不知如何形容,刘妈妈便很不屑地接口道:“不知廉耻!恶心!” 冬雪嗫嚅地问刘妈妈,“那,咱们还等什么?不如赶紧去禀告大夫人,让她趁机带人去抓奸吧!?” “你傻啊?现在什么时候了?半夜三更的去吵才刚安寝的大夫人,你是嫌命太长了吗?若是吵醒了老爷,我们更是吃不了兜着走……”刘妈妈恨铁不成钢地用力戳了戳冬雪的额头,怒道,“你跟在大夫人身边也久了,怎么还如此不长脑子呢?若不是你是我远方侄女,我真懒得理你了。” 这么蠢,怎么死都不知道! 冬雪痛得沁出了眼泪,“那怎么办?难道就这样算了吗?这机会难得啊。您不是一直怀疑暗算您的人就是郡主吗?为何不趁机修理她一顿?” 隐在暗处的苏瑾撇撇嘴。原来这刘妈妈也不算笨嘛,她一直以为这人愚忠但不会用脑,倒是小瞧这人了。既然能猜到是她所为,那这人的命就更不能留了。 “即使不是,也绝对与她脱不了干系,包括那该死的杨妈妈!”刘妈妈咬牙切齿地说道,那张老脸略微有些曲扭,眼中的冷光如毒蛇一般,狠狠地盯着某处,仿佛那里站着的就是沐羽曦和杨妈妈一般,“这个仇我一定要报!待那贱蹄子身败名裂被赶出相府,我定要她死得难看!” 可惜你等不到这日了!这人如此狠毒,她可不能再让她在这世上多留了。苏瑾无声地冷笑着,压抑在心底的暴力因子正在蠢蠢欲动。 “走!我们去禀告二小姐去!”刘妈妈倏地站了起来,趾高气扬地往前走去,冬雪愣了愣,忙小跑着跟了上去。 “姑……姑妈,为何是去找二小姐?” “二小姐便又如大夫人,她出面要搜幽荷苑的话谁敢拦着?” “哦……” “明白了还不快些?若是让那野男人走了,捉奸不成,我要你的命!” 脚步声加快了不少,两道人影渐去渐远…… 苏瑾打了个呵欠,继续跟上。那沐禅筠住的兰馨阁就在那花厅不远处的地方,中间除了隔着沐禅悦出嫁前的梅香阁,还有袁兰青的碧波苑。绕过那假山不多时便到了。远远看到兰馨阁还亮着灯,苏瑾不禁感叹,又是一个夜猫子啊! 待刘妈妈和冬雪敲门进去了,苏瑾才悄悄地贴着墙壁猫着腰走到那灯火通明的厢房的窗户下,开始听墙角。 厢房内。坐在椅上,沐禅筠脸上尽是鄙夷不屑,眼珠微转,她漫不经心的看着眼前的刘妈妈和冬雪,不禁哂笑,沐羽曦那丑女淫娃,居然如此不知廉耻的将野男人带回幽荷苑通*奸?!还真是胆大包天啊! “小姐,我说的千真万确!郡主房里有男人不说,还……还……”脸上一片羞红,冬雪还了半天,再也说不下去。 “还在和那男人交媾?”替冬雪说出口,沐禅筠冷笑。刘妈妈也忍不住应声道:“老奴确实亲耳所闻,那男人还不止一个,是兄弟二人!”顿了顿,又说道:“八成是不知在哪里勾搭上的两兄弟,用了什么方法混进了相府,趁着夜深人静便进入幽荷苑与她厮混。只怕已有一段时日了。” 沐禅筠媚笑着啜了口香茶,眼里却是隐藏不住的得意和邪气。一使眼神,那在后面恭谨站着的小丫鬟忙上前来为她轻轻地捶起腿来,另一个则伸手接过茶杯,在一旁候着。 沐羽曦那女人,那夜在大姐婚宴上竟敢忤逆她,威胁她,与她对着干,着实可恶!她正想着如何报复这野种,竟然就有把柄落在她手上了,呵,不得不说,连老天都在帮她!将这贱人赶出沐相府,简直就是易如反掌! “二小姐,如今那两个野男人还在沐羽曦那贱蹄子的床上呢,我们要不要立即叫人去捉奸?若是被捉了个现行,就是老夫人再怎么护着那贱蹄子也改变不了她被扫地出门的下场,哈哈!”刘妈妈阴测测地笑道,那狰狞的笑意衬得她那颗大光头更是可怖。 “明日老夫人大寿,让她颜面尽失,看她还有脸去老夫人面前拍马屁不!”冬雪也谄媚地应和道,“除去了那贱人,还有谁敢对二小姐您不敬?” 老夫人大寿?沐禅筠的眉头一皱,猛地一脚将那小丫鬟给踹开了,那脸上也布满了寒霜,不理那丫鬟面容失色地边磕着头边连声说着“对不起请恕罪”之类的话,她站起来在屋里来回踱步了几次后,抬头对那刘妈妈冷冷地说道:“今夜还不能动她!” 刘妈妈吃了一惊,“为何?” “老夫人大寿,若是相府出了此等丢脸之事,让老夫人情有何堪?”许是嫌那小丫鬟碍眼,沐禅筠竟然猛地一掌把她给拍飞出去,这才蹙着眉头说道,“二房既然知道此事却不出面,故意让你去偷窥,便是想借我们大房的手铲除掉那野种,也是顾虑到此事会惊动了老夫人,若是老夫人一时承受不住这打击,那责任谁背?自然落在我们大房身上了。二房这招还真是高,倒是将你我还有娘亲全算计上了。我们若真去捉奸,便是着了袁兰青这阴狠女人的道!” 苏瑾望着从窗口飞出来直坠入到花丛中的那具歪着脖子死不瞑目的尸体,心里一阵恶寒。 刘妈妈顿觉有理,不由得冷汗淋漓,鞠身道:“还是二小姐聪明,竟然能一眼看出端倪来,倒是老奴愚昧了。只是,真要放过这等难得的机会吗?” “必须放过!老夫人大寿后便会出远门,到时我们再下手也不迟……”沐禅筠眸里精光一闪,“爹爹素来看沐羽曦就不顺,我们又有把柄在手,那时只消让爹爹知道她的丑事,他必会勃然大怒,将这孽种给赶出门去!” “但若是被她警觉,不再找男人进来了呢?我们如何捉她的现行?”刘妈妈忽的打了个颤,“那贱蹄子越发邪门,难保不会察觉到风声。拖久了夜长梦多……” “机会是人创造的!她既然一夜御二男,必然忍不住那欲*望,我们再找几个美男,帮她牵牵线……”沐禅筠欲言又止,低低地笑了起来,那笑声邪恶得很。见刘妈妈还有些不解,她从袖中取出一个小蓝瓶,轻轻晃了晃,“有这能让人沉迷于色*欲的极品香魅,就能让贞女变淫*妇……” 刘妈妈终于明了,跟着大笑起来,“二小姐果然高招!老奴佩服!” 117.被强吻吻了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刘妈妈,今晚之事你就当没看见,若是明日那袁兰青问起便说去看了,但是并无异常。玒琊朄浪我要让她坐立难安,忍不住亲自出马……所以即使我们有心去现沐羽曦的丑,这功劳却必须让给她才行。”沐禅筠将小蓝瓶放回袖子里,妖媚一笑,“到时既灭了沐羽曦,又让袁兰青吃不了兜着走,为我娘出口怨气!” 趁着娘不在府内的时候不但趾高气扬的四处立威,还对她指手画脚的,真是让人厌恶!不就凭着她是嫡子生母吗?那又如何?自己迟早要收拾了她! “老奴不明,若是功劳全给了二夫人,又怎能让她吃不了兜着走呢?只怕老爷会对她更是另眼相待,那岂不是弄巧成拙?” “既然说了你也不明白,那就睁大双眼看戏好了。反正,即使袁兰青捉*奸成功,她也讨不了半分便宜就是了!” 沐禅筠脸上的笑越发阴冷,站在窗前把那正盛开的花儿扯下来一蜷,看着那红色如血般的汁液缓缓流下来才倏地张开手,任由那已成泥的花瓣落地,那眼神阴鹜至极,那刘妈妈竟然都忍不住打了个冷颤,笑容也僵冷了片刻,冬雪却早已是噤若寒蝉了…柝… 自诩端庄美丽的名门闺秀竟然随身带着极品春*药,还真是让人意外啊!沐禅筠的心机比林嬿姬还要重,幸好,她赌赢了,至少明日,自己还是安然无恙的。她该不该重谢一下那沐禅筠? 苏瑾嘲讽一笑,见沐禅筠已经挥手让刘妈妈和冬雪出去处理那小丫鬟的尸体了,忙悄悄地往后退,只是一时忘记了身后不远处有块瓦砾,这一脚踩上去便有了声响。她的身子一滞,就听到厢房里沐禅筠冷声喝道:“谁?”随即从那窗口飞跃而出,刘妈妈也赶紧跑了出来。 苏瑾懊恼地咬了咬唇瓣,心急如焚,嘴里发出一声猫叫声,一旋身刚想躲进不远处的树林里,腰肢却突然一紧,有人捂住她的嘴巴,她还没反应过来,身子往高处一掠,只是须臾之间,人已经高高地站在树顶上了肭。 事情实在是猝不及防了,她的身子僵硬,美眸里满是惊惧和冷意。虽然那人并没有点住她的穴道,但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却让人不敢轻视。下意识地想要挣扎,却又怕被沐禅筠她们发现,只好兀自忍着。 见她出奇地乖顺,那男子倒是有些惊诧,掩在面具后的墨色的眼瞳闪过一丝异样。 微风过处,男子的衣袖微拂,一阵淡淡的莲香飘来,却是尽在咫尺。苏瑾倏地瞪大了双眸,心急速跳动了几下,这刻倒是真正的淡定了。 参天大树上,两人并立着,身子贴得很近,那白玉狐狸面具隐在那黑暗之中,因那丝缕的月光,仍然散发着温润的光芒,倒衬得苏瑾的凤凰面具逊色了不少。 那亮光耀得苏瑾的眼睛微眯,暗道,这家伙就是爱***包,大半夜的一身白衣出来游荡也就罢了,还戴着镶着宝石的白玉面具,是怕别人发现不了他存在吗?若真让沐禅筠察觉,她定要他好看! 她的头窝在他的胸前,他只要一低头,便能吻上她的头顶。如此亲密的姿势,如此柔软的身躯……那男子心一荡,全身立时一僵,男子露在空气中的肌肤染上了一层诱人的酡红,更衬凝脂之肤。 树底下,沐禅筠四处搜寻了一番,连屋角和花丛都不放过,并无发现什么不妥,悻悻然回到窗外的围栏旁,脸上仍然怒气冲冲。 刘妈妈瞥了一眼那具尸体,低声说道:“二小姐,没准那真是一只野猫……” “若真是野猫还好,若不是……”沐禅筠冷笑一声,“那可就麻烦了。”她的住处离袁兰青的这么近,难保不会让她听出什么动静。又瞪视了刘妈妈一眼,摆摆手,说道:“赶紧收拾好去睡吧,可要做得干净利落些。”说完,扭着如蛇般的腰肢径自回房去了。 今夜回来得太晚,困死人了。喝了燕窝赶紧安歇去,不然明日怎么出现在那些来贺寿的人面前? 刘妈妈和冬雪对视了一眼,抬起那小丫鬟的尸体,略显吃力地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苏瑾有些好奇她们究竟是如何毁尸灭迹的,着实想跟去看看,便伸手扯下那男子的大掌,低声说道:“快跟上去瞧瞧!” 那男子一怔。她怎么一点都不怕他?难道就没想过他是敌人吗?她也实在太大意了。 “快啊,再迟可就来不及了!”见他还不动,苏瑾诧异地转身仰头,不悦地望着他,咬牙切齿地低叫道:“凤公子?” 他望着某处不吭声,不会是神游了吧? 凤倾珏还在失神中,不提防看见了苏瑾靠得太近的脸,眼瞳刹缩,惊得他慌忙侧身躲开,面上更红,“你想干吗?” 苏瑾暴汗。她能干吗?若不是他强拉着她飞到这树顶,她早就去追刘妈妈了,还用得着在这里跟他大眼瞪小眼?哇,他不会是以为她想非礼他吧? 凤倾珏却是随即回过神来。方才她既然唤他凤公子,自是已经察觉到自己的身份了,怪不得没有反抗。难道是因为他身上的莲香?那今日他假扮的白公子也抱过她,她岂不是已经认出他来了? 都怪阿羽给的香料太持久了,想要遮掩竟然无法遮掩。相貌可以改变,可是香气……只是,她既然已经认出白公子就是自己,为何不生气? 莫非,她其实是喜欢自己的? 这么一想,他的心脏又是一阵强烈的跳动。凤倾珏不知所措的抿唇,脸越发羞赧。 “凤公子,我现在很忙,没空跟你在这扮偶像剧。你行行好,快放我下去吧!”眼见那刘妈妈都快没影了,苏瑾不由得有些烦躁。 这树实在太高了,她没有轻功,这样跳下去肯定会摔死。这凤公子怎么还傻愣在这啊? 以为他还没听见,苏瑾咬咬牙,踮起脚尖,在他耳边一字一句地说道:“请你,立即,带我,下去!”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耳垂上,凤倾珏的心跳更是急遽,下意识地偏了偏头,想要闪开去,没想到那薄唇却恰好碰到了她的嘴角,那香软的触觉和芳香的气息让他的呼吸更加急促起来,唇上一阵酥麻。苏瑾却是怔住了。他……他竟然敢偷亲她?真是可恶! 想要张嘴骂他,可是唇瓣蠕动着,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小脸涨得通红,右手高高扬起,却怎么也打不下去。下一刻,她倏地瞪大了双眸,这家伙竟然敢……敢再来?! 凤倾珏的脑子里立即是嗡的一声,本来是慌乱无措地想要退后,可是身子却已紧靠着那树干,退无可退,偏偏他的薄唇上还残留着酥麻的痒意,满是苏瑾留下的甜意。那种甜蜜,叫他心下不由一阵激荡,从来没有那么手足无措。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他竟然快速靠近,弯下腰,搂着她的腰肢,半闭着眼睛,薄唇覆在了她的唇瓣上。 本想蜻蜓点水地亲一亲,但那莲花般的香甜气息一沁入鼻尖,他便全身沸腾起来了。略一犹豫,索性一旋身,将她压在树干上,继续热情地索要着她的吻。 灼热的唇紧紧地附在苏瑾的唇上,灵巧的舌依着她的唇形来回描摹回味着。所过之处,留下了一团火热和战栗。霸道邪佞的吻着,他的身子渐渐升温火热,一时间忘了今夕是何夕。 苏瑾没想到他竟然如此大胆,从温雅的公子突然摇身一变成了禽*兽,下意识地想要骂他,唇瓣却已经被他含住,张开嘴恰好让他的舌头钻了进来;想要抬脚踹他,他却像是早就预料到似的,很快就用他的膝盖死死压住,哪里动弹得了? 手用力地扇向他,可是在就要扇中的那一刻却偏又忌惮着那不知睡着与否的沐禅筠,停滞了片刻,终究还是无力地垂落在身畔。 唇瓣厮磨间,苏瑾只感到一团火自脚底轰然冲上脑际,冲刷过她所有的感官。瞬时浑身紧绷,心脏剧烈的跳动着,那速度近乎使她疼痛难耐! 慌乱地看着浸在情*欲里的男子,晶莹的汗珠顺着她的面具慢慢滑过脖颈,浸没在胸前的衣料里。那火一般的热情,和被电到了的那种奇异感觉让苏瑾的脑子成了一片浆糊,叹息一声,闭上眼无力地承受着他的热情。全身发热得都快要烧着了。 感觉她的身体从僵硬变得柔软,凤倾珏大喜,索性挑起她那精致的下巴,忘情地吻得更深。 下巴传来的刺痛和那白玉面具碰触到她的鼻尖带来的些许清凉让苏瑾终于从迷乱中回过神来,发觉自己竟然被他困在怀里为所欲为,不由得勃然大怒,眼神一冷,猛地一咬。 凤倾珏吃痛,闷哼一声,羞恼地退后一步,唇瓣上已然多了个伤口,鲜血汩汩地落下来,那双尚未从情*欲中清醒的深眸满是不解,嗓音也沙哑不少,“你这是为何?” “你还敢问我为何?”苏瑾更是羞恼不堪,那眼神愤恨得恨不得在他的身上戳出几个洞来,“竟敢强吻我,下流!” “你方才不也热情回应了吗?两情相悦又怎算强吻和下流?”凤倾珏伸手摸了摸受伤的唇瓣,那抹深红染上那白玉般的手指,竟是如此的惊心动魄。 苏瑾不自禁地心一颤,莫名地有些心疼。她方才是不是咬得太用力了?这血怎么就止不住呢?他一直凝视着自己,目光那样的深邃,似乎还带着谴责,苏瑾的心再次乱成了一团乱麻。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上前去,从袖中抽出一块丝帕,没好气地压在那唇上,冷声说道:“按着吧。” 凤倾珏猛地抓住她的纤手,欣喜地说道:“你关心我?”那郁闷之气倒是一下子消了一大半。 “废话!我怕你死在这了我难辞其咎!毕竟你救过我,就这样!”苏瑾心乱着呢,他手上的温度就像是烙铁一般灼烧着自己,让她浑身不自在,一咬牙,格开他的手,用力戳了下他的胸前,冷言威胁道:“这次我就当是被狗亲了,你若再敢胡来,看我不缝了你的嘴!” “呵呵……”见她目光游移就是不敢看自己,这威胁也软绵绵的不带什么杀伤力,凤倾珏心一宽,轻笑一声,却立即蹙着眉头闷哼了一声。那唇瓣真的好痛哦! “笑什么笑,欠揍吗?”苏瑾越发气恼,被人强吻了不说,还不能报复,实在是太憋屈了!若不是看在他三番两次刚才还救了自己的份上,她早就一个毒针过去让他见如来佛祖去了。 凤倾珏止住笑,那眼神却是溢出了满满的深情和欢喜,炽热如火,映照在他瞳孔里的女子,双唇红肿,美艳得很。苏瑾从未见过这样的自己,更未曾见过如此的狐狸男,不禁一愣,脸上扯过一丝复杂,心亦没由来的多跳了一拍。 他不会是真的喜欢上自己了吧? 这么一想,苏瑾的心再次如小鹿乱跳,愠怒地嘀咕道:“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吗?” 凤倾珏一呆,再次忍不住低笑起来,戏谑地应道:“还真是没见过你这般的美女!”若是没那块黑斑,确实很美很美,凤倾珏想道。 “你……”苏瑾马上知道自己失言了,毕竟现在的自己,哪里算得上什么美女呢?不过是鬼见愁罢了。正想给他一拳让他闭嘴,他却鬼魅般凑近来,低声在她耳边说道:“在我心里,你是这世间最美的,我只要你一个……” 苏瑾的心一颤,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眸,他却已将她打横一抱,快速地往下掠去。她低呼一声,紧紧地搂住了他的颈项,见那丝帕就要被风吹去,忙腾出一只手来紧紧按住。他的笑容却是越来越大。 须臾之间人已落到地面,苏瑾以为凤倾珏会放下她,没想到他眼神一闪,脚在地上轻点一下,身已再次惊鸿般掠起,如闪电般往前飞掠,惹得苏瑾满心狐疑,他这是要去哪里?想要问他,终究还是没问,因为那速度太快了,说什么只怕他听不到,倒泄露了自己的踪迹。 两人越过了沐相府的后门,来到了后山,翩然落在那茂密的草丛间。苏瑾越发不解,不远处却传来了脚步声。“哎哟,真是累死我这把老骨头了!每次都遇上二小姐发怒的时候,我可真是倒霉……” 1118.扮鬼吓人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哎哟,真是累死我这把老骨头了!每次都遇上二小姐发怒的时候,我可真是倒霉……” “想起方才我竟然挖到了一个头骨,呜呜,吓死我了!姑……姑妈,你说……她们会不会跑来找我们报仇?” “你傻啊?是我们杀的她们吗?是二小姐下的手,我们不过是帮忙埋尸而已。玒琊朄浪因为我们,她们才不必做冤魂野鬼,她们该感谢我们才对……” 为虎作伥倒还有理了?真让人恶心!即使没看清楚那两人此时的神情,却能想象出此时刘妈妈那副丑恶的嘴脸。苏瑾厌恶地撇撇嘴,低声对凤倾珏说道:“我们走!” “你不是想杀她们吗?”凤倾珏眼里掠过一丝异色。刚才在沐禅筠屋顶上他就捕捉到她眼里的不屑和憎恨,本以为她追来是要报复,她竟然这样平淡地说要走柝? 他真猜不透她的心思。 “我想杀她们,不过不是现在!”苏瑾白了他一眼,现在可不是杀她们的时候,等老夫人出门了她就大开杀戒了。见刘妈妈和冬雪就快走来了,她扯了扯凤倾珏的衣袖,正要催促一声,却见那凤倾珏低头一笑,目光诡诈得很,“要不要趁机吓吓她们?” 只是他的一只手还用丝帕捂着唇瓣,这一笑看起来还真是有趣璇。 夜黑风高,尸骨遍野,鬼夜降临,正是吓人好时候啊!最为惊奇的是平素说几句就会暴跳如雷的在凤清羽眼里冷漠如冰的凤公子竟然也会有捉弄人的一面,还真让人咋舌。 苏瑾的心一动,嫣然一笑,点头应道:“好主意!”只是,他这一身白衣服…… 心念一转,苏瑾的恶作剧因子蠢蠢欲动,“我负责吓刘妈妈,你负责吓冬雪,如何?看谁高招!” “成交!”凤倾珏那双狐狸眼波光粼粼,忽的低头在她光洁的额上轻吻了一下,待苏瑾惊怒不已地抬头望去时,他却已如魑魅般消失在树影之中,而刘妈妈二人已经越来越近,她羞恼地擦了擦额头,抑住那抹心乱,望着两人缓缓露出一丝冷笑,边将长发散开,覆盖在脸上,屏息等待着。 “姑……姑妈,您说二小姐会不会把我们两个也杀了灭口?毕竟……毕竟我们知道她不少秘密……” “你别乱说话!若是让二小姐听到了,就真的会去见阎罗王了!”刘妈妈啐了一口,冷冷地说道,“我可是大夫人身边的老人儿,深得大夫人信任,二小姐要动我也不必等到现在。何况,我还抓着大夫人那见不得人的把柄呢。” “什么把柄?”冬雪好奇地问道,边小心翼翼地在堆满了黄叶的荒径上走着。 刘妈妈似乎察觉到自己失言,冷哼一声,不再说话。两人正要下那个小山坡,突然狂风大作,满地的落叶被吹得漫天飞舞,两人慌忙停住了脚步,掩面闭目。 嘿嘿,这大风不会是狐狸男弄出来的吧?还真是绝了,若是配上哀怨的音乐,最好是聊斋旧版的音乐,哇,那才是完美的鬼境啊! 苏瑾的笑越发灿烂,见那边风才刚歇,却又忽然来了一阵白色的烟雾,正缓缓地朝刘妈妈她们逼近,更是惊诧不已。这凤公子若是在现代,就该去执导鬼片,实在太有创意了。 既然他已经开始行动,她也不能落后,let‘sgo! 苏瑾诡异一笑,倏地往前掠去…… “刘妈妈,这怎么突然起这么大的风啊?”见怪风停了,冬雪放下衣袖,呸呸地吐了几口口水,苦着脸说道,“我的眼睛被风沙入了眼,好难受呐。” 说着,边揉着眼睛边低头看路。 这地方有些邪门,还是走快些回去歇息的好。 “刮风有什么出奇,可能快下雨了吧?”刘妈妈狐疑地望了望天,见后门那边的天空中还有几颗星星,不由一愣。 “嘿嘿……” “哈哈……” 不知从哪里传来的怪异笑声飘了过来,两人急急停住了脚步,对视了一眼,都有些惊惧。刘妈妈问道:“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我……”冬雪嗫嚅着,正要应声,右边却突然又传来一阵诡异又凄惨的哭声,吓得她脸色都变了,结结巴巴地指着那边说道:“哭……哭声……” “哪里?”刘妈妈循声望去,大喝道:“谁在那扮鬼扮马的?快给我出来!” 那笑声突然停止,大风夹着枯叶再次席卷而来,这次风更大,吹得两人东倒西歪的,哪里还走得动?冬雪已吓得哭了起来,抱着刘妈妈不放手。刘妈妈惨白着脸艰难地往前挪动着脚步,却突然听到冬雪惊叫道:“有人……有人抓我的脚!” 刘妈妈瞪大双眸想要看清楚,可是哪里看得清?这时她身后却突然传来一道阴测测的冷笑,“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来!受死吧!”随即,她只觉一阵阴风袭来,她便被吹起,“唰“的一声撞在了一棵大树上,撞得她晕头转向。 “刘妈妈!”冬雪又惊叫了一声,那紧拽住自己脚踝处的那两只鬼手却倏地松开,她忙跌跌撞撞地跑过去,焦急地问道,“刘妈妈,您没事吧?” “没……没事!我们赶紧走吧!”刘妈妈站起身来,觉得腰肢都要断了,越发觉得这风来得诡异,想起自己做过的不少亏心事,老脸越发难看,哪里还敢在这里停留,忙扯着冬雪想赶紧离开。可是冬雪却突然停住不动了,只是惊悚地愣愣地望着后面。 “你见鬼了吗?还不走?”刘妈妈用力掐了掐冬雪的腰,感觉她的身子僵硬得厉害,牙关都打起架来了,不由得跟着望了过去。 这不看才好,一看却险些丢了七魂六魄。身后,不远处,白雾弥漫,几缕月光透过茂密的树丛透射下来,隐约可见一个白衣人缓缓飘近,那蓬乱的长发和衣裳上的点点血迹以及插在胸口的那把刀都不算什么,关键是那张脸! 那怎么能算是脸呢?血盆大口,滴血的呆滞双目,鼻子都被割去了,简直是面目全非! 刘妈妈的身子强烈颤抖起来,眼神越发恐怖,“……林……林大夫?”“那……那是鬼吗?”冬雪的身子一软,险些摔倒在地。 那白衣“鬼魂”停住了脚,仿佛一愣,随即又一步步靠近,沙哑的声音更增添了几分阴森可怖的氛围,“刘妈妈……我死得好惨啊……” 刘妈妈的眼睛都快要凸出来了,身子哆嗦得厉害,眼见那鬼就要靠近,不由得大叫道:“不!不要过来!” “刘妈妈……我冤屈而死……投不了胎……也没人烧纸……好可怜啊……”那“孤魂”却是越来越近,那双脚竟然是不沾地的! 冬雪吓得哭了起来,刘妈妈也惶然大叫道:“冤有头债有主,害死你的人不是我,你去找那个人去!快走!” 躲在树后的苏瑾一愣,那林大夫是谁呢?这狐狸男,她不是让他吓冬雪吗?他倒好,竟然临阵换了对象? 苏瑾瞪视了凤倾珏一眼,捏着嗓子突然说道:“刘妈妈,我躺在这好冷啊……” 那是极其稚嫩的嗓音!难道是以前冤死的小丫鬟?刘妈妈的身子越发僵硬。想要转身却又不敢转身,心中暗暗叫苦。这里鬼不只一只,可怎么办啊? 苏瑾说了一句,狡黠地眨了眨眼,趁着那凤倾珏又在说话的时候纵身一跃,隐在那小山坡下面往右边飞掠,很快来到另一边,又换了个嗓音说道:“冬雪,你好狠的心啊……” 凄惨的哭声又起,才刚停歇又到阴测测的冷笑声,而白衣孤魂已经快到跟前,伸出双手朝她们两人抓去。 赫然看到那两只干枯如鹰爪般的手朝自己胸口抓来,难道是想要剜她的心吗?想到自己曾亲手把一个想要勾*搭老爷的丫鬟的心给剜了出来,那温热的血溅到她脸上的那种感觉,以及那丫鬟死不瞑目的可怖眼神,莫非是她来报仇了? 思及此,胸口的气息剧烈波动起来,冬雪两眼一翻,竟昏死了过去。 刘妈妈被吓得尿湿了裤子,此时见厉鬼伸手来捉,恐惧到了极点竟然滋生了不少力气,双手一推,居然把凤倾珏给推了个趔趄,睁大着双眸吼叫道:“我不怕鬼!有胆的你就要了我的命,否则……我让道长灭了你!” 呵,还真是恶向胆边生啊!见凤倾珏吃瘪,苏瑾忙跳了出来,像僵尸般往刘妈妈那边跳去,边阴测测地说道:“我是厉鬼……道长灭不了我……我要喝人血……刘妈妈……纳命来吧……” 赫然看到一个黑衣鬼蓬头散发地跳过来,这边的白衣鬼又弹跳起来,缓缓朝她逼近,刘妈妈绷得死紧的心弦终于断了,惨叫一声,也顾不上晕厥在地的冬雪了,急急地转身就跑。竟然跑得飞快,连小山坡都是跃下来的,在地上滚了几滚,再次爬起拼命往前冲,那速度就像是被恶狗追着一般,不多时便消失在门后了…… 两只一黑一白的“鬼魂”站在原地,一脸的目瞪口呆。这爆发力实在太强了!他们都被她给吓住了,竟然没想到要捉住她。 两人面面相觑了片刻,忽然都“噗嗤”一声笑起来。苏瑾伸脚踹了踹死猪似的冬雪,见她一时不会醒来,这才松了一口气,对凤倾珏说道:“想不到你这扮相还真是像鬼。” 其实那张鬼脸只不过是个人皮面具罢了。凤倾珏撕下那层面具,苏瑾以为会看到他的真面目,却原来还戴着狐狸面具呢,不由的有些失望,转身就走,“我困了,回去睡觉去。” “那丫鬟如何处理?” “不用理她。你若舍不得她,你在这陪她好了。” 语气有点冲,凤倾珏再迟钝也发觉有些不对劲了,见她越走越快,他叹息一声,忙施展轻功追了上去…… 1119.狐狸男?阿珏?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次日。琊残璩浪 沐相府。 今日是老夫人六十大寿,才刚到辰时(9点到11点),太后和皇上赏赐给老夫人的礼物就已送到了。能得太后惦念并赐予厚礼,那可是多大的荣耀啊!虽然沐卿若没大发请帖,但听到风声前来庆贺送礼的达官显贵还是络绎不绝,那礼物更是千奇百怪,价值连城,赚足了皇城百姓的眼球。 沐卿若和林嬿姬忙了一个上午,那积在门外的排成了一条长龙的各色各样的马车轿子才总算走完了,负责站在门口招呼客人的王管家也已是汗流浃背,声音沙哑了。 “大夫人,敬林斋那边回话说老夫人已用过早膳,其他各房也已陆续过去了,您看……”刘妈妈走到刚坐下来喝口茶的林嬿姬面前,恭谨地问道。昨夜一夜没睡好,不断被噩梦缠绕,她的脸色苍白得很,眼里更是布满了血丝,精神委实不振柝。 “哦,我和老爷待会儿就过去。你先到我房里把我准备的礼物给带上……”林嬿姬淡淡应道,丹凤眼忽的在刘妈妈脸上瞄了瞄,“你这副鬼样子,昨晚一宿未睡吗?” 刘妈妈的心咯噔一声,想起昨夜后山荒林里的鬼,脸色愈发惨白,忙摇头说道:“谢主子关心,是老奴的头痛病又犯了,所以……” “冬雪那丫头呢?怎么还未见人影?”忽然想起今日没出现过的冬雪,林嬿姬随口问道璇。 刘妈妈打了个哆嗦,一时说不出话来,见林嬿姬的眼神越发犀利,心知再也瞒不住,只好付在她耳边低声说道:“主子,冬雪昨夜不知怎么的自己一个人跑到了后山,今早被人发现的时候已经死了……” 而且,死得极其恐怖!口吐白沫,两眼翻白,也不知道是被鬼吓死的还是被鬼折磨死的。 林嬿姬的眼里掠过一丝异色,握着茶杯的手一紧。冬雪无缘无故死于后山,这可不是寻常之事。难道后山的埋尸地点被人发现了? 刘妈妈察言观色,自然明了她动了杀机,不禁打了个寒颤,忙又说道,“冬雪是被毒蛇咬死的,身边还有个小包袱,里面竟然藏着主子您的碧玉簪,也许是想挟带私逃也不定。您看该如何处理?” 林嬿姬一言不发地盯视着她,那眼神就像带着无数把钩子,直看得她发怵,刘妈妈硬着头皮尽量保持冷静,过了片刻,林嬿姬才移开眸光,冷冷地应道:“既是如此,一张竹席和五十两银子尽快打发出去吧。人是你带来的,却反倒出了这种事,你管教出来的好人儿啊。” “是老奴的错!请主子恕罪!”刘妈妈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正要磕头谢罪,林嬿姬一脚踹来,踹得狼狈倒地。 “得了得了,我的心已够烦了,你就别来添乱了。日后管好这些奴才就是了,那碧玉簪就赏给你了。”林嬿姬蹙眉说道。也不是什么值钱之物,那些失窃的珍宝首饰任何一样可比那碧玉簪值钱多了。 刘妈妈松了一口气,从地上快速爬了起来,“谢过主子。那老奴先去拿礼物了。” 林嬿姬摆摆手,也没心思喝茶了,把茶杯重重一放,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兀自低咒了一声:“真是晦气!” 最近怎么这么多烦心的事? 沐卿若换了一身新衣裳,意气风发得意洋洋地从门外踱进大厅,见林嬿姬似乎有些不适,忙过来扶着她温言问道:“夫人,可是头又疼了?” “无碍,只是累了些。”林嬿姬抬眸温柔一笑,“母亲大人那边已经让人过来传话了,我们还是赶紧过去吧。” “不等三皇子和禅悦了吗?”沐卿若蹙了蹙眉。这禅悦也真是的,明知今日老夫人大寿,也不赶紧回来。现在都什么时候了? 按照沐府的惯例,老夫人大寿,是定要一家人齐齐整整地在一起吃顿午膳的。禅悦才刚嫁出去,不会这么快就忘记规矩了吧? “也许路上耽搁了吧?我们先过去好了。” “就听夫人您的。”沐卿若展颜一笑,与她携着手徐徐往外走,羡煞了那些丫鬟们。 莫翼远远跟在身后,依旧是一张冰山木头脸,心里却在冷笑,两人一个表面上温柔娇弱,一个则温良儒雅,谁会相信两人这副皮囊后面却隐藏着那样丑陋不堪的黑心肝? ………… “小姐,走快些吧。她们都去了,就差您啦。”林荫小道上,甘霖提着礼盒风风火火地走着,不忘时不时回头催促慢了一大截的主子。 苏瑾抱着昏昏欲睡的小白狐,双目惺忪,慢吞吞地走着。身上穿着一袭宽袖窄腰的华贵紫色纱裙,裙摆略长,绣着金色的流云,走动的时候便会漾动起来,端的是步步如莲。经过甘霖的巧手妆扮,那脸上的黑斑也暗淡不少,但是,也还是碍眼得很。 “迟到是为了让别人机会出风头,我急什么啊。”苏瑾没好气地应道,不由得又打了个呵欠。 甘霖睡得这么熟,自然什么不知道她昨夜受到多少折腾,她只睡了几个小时,能精神吗? 昨夜扮鬼吓了刘妈妈她们之后,她本来是想立即回房歇息的,可是狐狸男偏偏要带着她飞到屋顶上去看月亮,还用天香楼的糕点和一小壶天香酒来贿赂她,她一时控制不住对美食的欲*望的后果就是——两个傻瓜就躺在皇城最高的揽月楼的楼顶上,望着那皎洁的月光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其实都是他说的多,她只顾着吃和喝,负责“嗯嗯”地应和,不自觉地就喝醉了,睡着了…… 等她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合衣躺在自己的床上了。小白狐蜷曲在她脚旁,睡得正香。而床边,赫然放着那条凤凰神鞭和那把匕首,以及一把软剑还有一张信笺。信笺上写着“时光静好,与君语;细水流年,与君同;繁华落尽,与君老。凤倾珏字。” 她这才想起那狐狸男昨夜似乎说过,因为临时有事,他今日一早就得启程回荻桑国了,所以将她的东西归还,还很大方地馈赠了她一把可以当腰带围在腰间必要时还可以用来自保的软剑,想不到他真的说到做到,心底不由得涌过一股暖流。 可是,一想到昨夜被他强吻的事,她又是一阵愠怒。见自己被他肆意轻薄了,拿把软剑就想做补偿吗?哼!若不是她喝醉后他还算规矩,没趁机偷香亵渎什么的,她就暂且原谅他了。于是,她喜滋滋地挥舞了几下那把软剑,很是满意,气也消了不少,但当拿起那信笺再细看一遍,却又囧了。因为,那家伙竟然叫凤倾珏?!这实在太巧了,小白狐也叫阿珏!而且阿珏这个名字还是她亲自取的。忽然想起那夜凤清羽说的那句“姐姐,你对我二哥的心意我会照实汇报的,你放心。”苏瑾想撞墙的心都有了。 怪不得狐狸男会误会自己喜欢他,还真是自作孽不可饶啊! 冤啊!她怎么知道他也叫阿珏?忽然想起自己迷迷糊糊之间听到他在耳边说道:“曦儿,你等着我,中秋前我会回来给你提亲的!”苏瑾更是捶胸顿足,悔不当初。 他若真来提亲,她可怎么办?虽然他说他是什么水月门少门主,可是她真的不想嫁人啊。~~~~(>0<)~~~~ 她昨夜有没有答应他?他好像还摘下面具给她看了,说什么只有他的娘子才有资格看他的真容,她究竟是看了还是没看?看了为何一点印象都没有呢? 越想越头大,她忍不住惨叫一声,把小白狐给震醒了,然后甘霖就来拍门了…… 唉,真是烦人啊! 她造的孽怎么解决?她该怎么跟他解释这一切只是个乌龙?只是,他待自己确实是挺好的…… “小姐啊,出不出风头是小,问题是,若是您去迟了,二夫人她们难免又会揪着机会数落您了……” 甘霖的话将她的思绪给打散,苏瑾定了定神,笑道:“我现在好歹也是个郡主,不过就是迟些,她们敢数落我,我难道不会反驳吗?你以为我是病猫啊?” “依我看,小姐您不是病猫,倒是像凤凰!”甘霖想起苏瑾那翩翩公子的扮相,两眼发亮。 “呵呵,你就是会说话,不过也越来越恬躁,像允儿了。”苏瑾伸手在她额上轻敲了一下,笑容越发灿烂。 只是一提允儿,甘霖的心就低落下来了。苏瑾知道她心思,眼珠儿一转,本想立即告诉她允儿还活着的消息,但想了想终究还是没说。 昨夜小白狐回来,不但带来了云无忌的承诺,还带来了一个好消息,那就是允儿竟然醒了!云无忌让她明日抽空去看看。 想到此,苏瑾的精神一振,拉着甘霖就往前跑,“快些吧,我肚子饿了。” “小姐您方才不是还说不用着急吗?” “呵呵,是你说的,迟了不好……” 远处的小径上,沐卿若和林嬿姬带着几个丫鬟站在那,看着苏瑾二人衣袂翻飞的背影,不禁一怔,似是有些失神。那背影那么像颜夕,他不禁忆及一段往事…… 林嬿姬见他脚步一滞,纳闷地转头望去,他却已回过神来,脸上只有憎恶之色,不悦地说道:“看见这逆女就晦气……” “老爷别动气,女儿家嘛,活泼些也无妨,郡主年纪大了,迟早也要嫁人的。待她嫁出去您就眼不见心不烦了。”林嬿姬忙抚慰道,心中却是快意得很。 “谁知道她什么时候嫁想出去?别在我眼前晃就行了。”沐卿若冷声说道,一拂袖,快步往前走,眼里却闪过一道诡异的光芒。 120.她就是要让她们不痛快!.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敬林斋里,一片热闹。琊残璩浪 老夫人端坐在红木太师椅上,身穿一套红色锦衣,更显神清气爽,红光满面。身边站着杨妈妈,而左侧,原先的软榻上已堆满了各色贺礼。除了宫里送过来的,还有二房三房和四房送的。 而下方,两侧,左边坐着二夫人袁兰青,身后则是嫡子沐祈悠和才刚从静心斋回来的沐羽灵,右侧则坐着二夫人慕容瑛和四夫人于初秋。大家闲聊着,笑声不断,一屋子的人看起来其乐融融。 袁兰青望了望自己左侧空着的大夫人位置,心头有些不快。当年若不是林嬿姬突然出现,这个大夫人的位置就是自己的了,这些年被她压得死死的,即使有了沐祈悠也无法扶正。这几日她暂代当家之位,多么惬意,可是没过几日就回复了旧时光景,真是憋屈! 这长年患病的贱女人怎么如此命长?什么时候才能去见阎王柝? 还有沐羽曦那个小贱人! 想到昨夜她精心设计的好戏,袁兰青借着掩面喝茶的那一瞬奸佞一笑。 刘妈妈必然已经撞见沐羽曦中了迷*药与那四个市井流氓淫*乱交欢之事,也已经禀告给了林嬿姬,虽然昨夜并未听到什么动静,但凭着林嬿姬的性子,也绝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整治沐羽曦的机会,只怕一会儿就有好戏上场了璇。 哈哈,她已经迫不及待地等着看沐羽曦这小贱人被施以家法再赶出沐府的惨状了! 老夫人和众人说了一会儿笑,见苏瑾还没来,不禁蹙眉说道:“曦儿怎还没到?” 一日不见,她可是对这丫头思念得紧啊。前几日这丫头便神秘兮兮地说要送她一个惊喜,她可是期待得很呢。 “老夫人,三姐姐现在贵为郡主,或许要有人请才肯移步过来呢,不如叫个丫鬟过去再请一次吧,免得说我们怠慢了她。”沐羽灵酸溜溜地说道。她肩头的伤表面虽然已经愈合,实际上内里却是隐隐作痛,那些御医说了,这两三个月内都不能进水,更不能太过用力,即使好了也会留下疤痕。 想到以后想要像沐禅筠那样穿透明纱衣都不可能了,她就恨不得把沐羽曦大卸八块,连皮带肉全给啃掉! “呵呵,也许昭颜郡主贵人善忘,一时记不起今日是老夫人大寿了吧。”四夫人于初秋抚摸着越发鼓胀的肚皮吃吃笑道。 这话让老夫人的眉峰蹙得更紧了。 见老夫人神色微凉,杨妈妈忙说道:“四夫人和四小姐有所不知,郡主这几日正绞尽脑汁想要给老夫人一个特大惊喜呢,也许还在幽荷苑准备着,她绝不会忘记老夫人的大寿的。” “是啊,四姐,郡主姐姐不是那样刁蛮无礼的人,或许是有事耽搁了而已,我们还是等等吧,爹爹和母亲大人不是也还没来吗?”沐祈悠朗声说道。 见自己弟弟竟然为沐羽曦说好话,沐羽灵气不打一处来,倏地变了脸色,想要揪他的耳朵,却碍于这么多人在场,只好讪笑不语,背地里却狠狠地瞪视了沐祈悠一眼。 随着门外丫鬟的一声通报,一袭妖艳红衣的沐禅筠如一朵红云一般飘了进来,一进门便笑着朝老夫人深深地鞠了一躬,“禅筠给老夫人请安,祝老夫人福泰安康!” “是禅筠啊,快坐下!”老夫人喜笑颜开。 沐禅筠笑嘻嘻地走上前来,从身后的丫鬟的手里把一个锦盒拿起,在众人面前打开。锦盒里竟是一对玉如意,如意上还镶嵌着硕大的明珠,一时间璀璨的光芒耀花了众人的眼。 三夫人慕容瑛赞叹道:“好一对玉如意,看这雕刻,还有这安南国才有的海珠,可是比羽灵的那对好看多了。” “是啊,羽灵的那对玉如意上没有明珠……”四夫人于初秋也应和道,“我听说这海珠是贡品,不是皇族的即使是富商也未必能买得到,禅筠竟然能得到六颗,还真是了不起啊!” 沐羽灵本就已是不爽了,想不到自己精心挑选的礼物竟然被沐禅筠的给比了下去,更是满腹愠怒,正要张口反驳,却被袁兰青在暗地里用力拧了一下大腿,痛得她眼泪都快流出来了,见娘亲双眼射出一道寒光,她的心一惊,咬牙低头,忍着不吭声,心里却是恨极。 就因为沐禅筠是大房所生,是爹爹最宠爱的女儿,她这个庶女就得处处让着她了吗?真不公平! “羽灵的玉如意我也一样喜欢。”老夫人示意杨妈妈将礼物收起,伸手轻拍沐禅筠的手,笑眯眯地说道:“禅筠,你有心了!这礼物我很满意。” “老夫人喜欢就好。”沐禅筠娇媚一笑,翩然回到座位,落座时不忘挑衅又鄙夷地瞥了沐羽灵一眼,更是气得沐羽灵满脸涨红,拳头紧握。 只是,沐禅筠的得意没能持续多久,只因她方坐下不久,苏瑾就到了。 “昭颜郡主到!” 一听到深得她心的曦儿到了,老夫人喜得站了起来,杨妈妈也是一脸兴奋,就连服侍老夫人的那几个丫鬟也露出好奇和期待之色。 这段时日昭颜郡主可露了不少绝活,让她们大开眼界,尤其是她说的故事,曲折离奇,引人入胜,只是几乎都是悲剧收场,惹得她们落了不少眼泪。昨日郡主没来敬林斋,她们一日都觉得好无趣。 见沐羽曦终于姗姗而来,三夫人和四夫人对视了一眼,倒没有什么,袁兰青和沐羽灵以及沐禅筠就觉得被泼了一桶冰水似的,浑身透凉。老夫人究竟中了沐羽曦什么样的蛊,竟然会如此在乎这沐羽曦?不过是一个丑女,弃妇,有什么特别,如此轻易地勾住了老夫人的心? 厅堂里一片静寂。 苏瑾才刚踏入门槛,便看到众人脸色各异地望着自己,尤其是袁兰青等人一副想要吃人般的模样,着实是吓人啊。凝了凝眉,又倏然舒展开来,她落落大方地抱着小白狐徐徐走近,微笑着朝各人施了个礼,样子清新灵动,颇有番大家闺秀的模样。 此举让老夫人越发喜欢,同时也很是惋惜,若不是脸上有黑斑,曦儿该是多好的美人儿啊。苏瑾温婉的行完礼,才带着甘霖迈着碎步走过去,朝老夫人深深一拜,“羽曦祝愿老夫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天天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唇角始终挂着谦和温顺的笑意。 老夫人更是称赞的点了点头,向着苏瑾摆了摆手,“来来来,曦儿,过来坐。” 见她指的位置竟然是沐卿若的座位,众人一愣,那眼光更是锐利如针,恨不得将苏瑾给戳成刺猬。 苏瑾自然知道这个位置坐不得,忙应道:“曦儿坐在羽灵和祈悠身边就行。” “羽曦,听杨妈妈说你这几日绞尽脑汁想要给老夫人一个特大惊喜呢,究竟是什么惊喜,赶快亮出来吧!”袁兰青冷冷地说道,“该不会是甘霖怀里那只长毛畜生吧?” “不过就是只小狐狸,可比不上禅筠那对玉如意啊。”四夫人也悠悠说道,“若是被它的牙齿咬到,可不是什么好事……” “是啊,郡主,您怎能用一只小狐狸当贺礼呢?这就是您所谓的惊喜?我看也没什么出奇嘛。”三夫人也取笑道,眼里露出一丝鄙夷来。 小狐狸早在进来的时候就察觉到那股浓烈的敌意而竖起了耳朵,充满了戒备,此时听到自己被叫做长毛畜生,更是火冒三丈,眸子睁得更大了。 苏瑾微眯起眼,眸中划过一道暗光,伸手在小白狐的头上轻抚了一下,笑道:“这只小白狐可不是什么畜生,而是洛苍山上的灵狐,逗趣得很,此次我是特地带来给老夫人请安的。” 闻言,沐羽灵就像是被人打了一巴掌。这丑女竟然得了个灵狐做宠兽?!她不会是在做梦吧?不!这贱蹄子绝对是在说谎,那只不过是只普通的狐狸,怎么可能是灵狐? “羽曦,话可不能乱说。素闻灵狐颇有灵性,能听懂人话,你这小畜生虽然雪白,可不一定是灵狐。”沐禅筠怪声怪气地说道,“幂星公主就曾得到过几只白狐,可是都不是灵狐。你不要被人骗了才好。” 这个孽种自幼深居简出的,怎么可能觅得灵狐?就是灵狐再有灵性,也该找个像自己这般美丽和智慧并存的当主子,怎么可能找她呢?没姿色又草包,我呸! 苏瑾眨了眨眼,朝小白狐招了招手,“阿珏,来,给老夫人施个礼。” 她就是要让那些人不痛快!尤其是那几个! 越不痛快她的心就越爽! 小白狐嗷呜一声,从甘霖怀里飞窜而出,跃到地上,便站了起来,踮着脚尖,两只小爪子扣在一起,有模有样地对老夫人深施了个礼,结果弯腰弯得太厉害,竟然一头撞在了老夫人的膝盖上,摔了个四脚朝天。 见状,众人惊呼了一声,老夫人更是乐得哈哈大笑起来。 苏瑾又说道:“再给老夫人跳个舞,愿老夫人龙马精神,岁岁平安!” 小白狐从地上爬起,再次直直地站着,开始舞动着身躯,跳的俨然就是骑马舞,那诙谐的动作更是让众人忍不住笑了起来。沐羽灵和沐禅筠越发惊诧,心里那个羡慕妒忌恨啊。难道那真的是灵狐不成?不!这等灵兽该是我所有! 苏瑾察觉到那两道不善的眸光,便知道她们两个打的是什么主意,心里冷笑。想抢姐的东西?你们还不配! 小白狐跳了一顿,便累得在地上呈死尸状了。苏瑾把小白狐送回到甘霖怀里,笑道:“老夫人,曦儿要给您的惊喜,现在就要呈现了。请老夫人看仔细些!” 121.捱了一巴掌一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说完,苏瑾把扇子一展,对着老夫人微微一笑,便翩翩起舞起来,口中则唱着那首《祝寿歌》:“恭祝你福寿与天齐,庆贺你生辰快乐,年年都有今日,岁岁都有今朝,恭喜你,恭喜你……”轻步曼舞像燕子伏巢,美丽的舞姿闲婉柔靡,她的嗓音清润,如风铃般悦耳,那优美的歌声倏然间深深地抓住了每个人的心。琊残璩浪最令人惊叹的,是她竟然踮着脚尖跳舞。手中折扇如妙笔如丝弦,转、甩、开、合、拧、圆、曲,流水行云若龙飞若凤舞。 大家何曾见过这样的沐羽曦?!即使是自诩舞姿最美的沐禅筠也不由得入了神。甘霖早退到一旁,情不自禁地和三三两两站在角落里的丫鬟们低声喝起彩来。 苏瑾如天鹅般旋转着,在厅堂里绕了一圈,在经过袁兰青的时候,突然一个伸手,径往袁兰青的脸上抓去。她侧对着袁兰青,另一边的水袖恰好遮掩住了各位的眼神,只有袁兰青才看到她那极其冷厉的眼神,而那手指像是要抓破她的脸一般,骇得她急急往后躲闪,惊叫起来。沐祈悠也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眸,而沐羽灵亦蓦地站起来,怒道:“沐羽……”忘记了自己还有伤在身,一边扑过来护住袁兰青,一边则以手为刃向她的手腕处劈去。 眼见就要劈中苏瑾了,苏瑾却一个漂亮的腾跃急转开来,堪堪闪过沐羽灵的攻击,纤手在袁兰青身前扫过,在她身旁茶几上那瓶鲜花上轻掠了一下,待回到老夫人面前时,苏瑾的手中已经多了一支怒放的还沾着露珠的牡丹花,而那把扇子却不知道藏哪里去了。 老夫人等人不知道刚才那瞬间的惊险,只听到沐羽灵凶神恶煞地吼了一声,都惊得站了起来,那些丫鬟们也急急凑过来。却见苏瑾嫣然一笑,扇子倏地变成了牡丹花,都惊叹不已。哪里会注意到沐羽灵这一用力,差点扑倒在地,又顺势被沐禅筠狠狠地踹了一脚,若不是被沐祈悠及时拉住,还真会摔个四脚朝天了。袁兰青也是花容失色,发鬓凌乱,狼狈得很楫。 “牡丹虽然国色天香,雍容华贵,却比不过老夫人一个慈祥的笑颜。曦儿送您一朵牡丹,愿您永远比花娇!”苏瑾单膝着地,笑吟吟地将牡丹花递给老夫人。 “就你这丫头嘴甜!”老夫人惊魂未定,却又被苏瑾的话给逗得眉开眼笑,乐呵呵地伸手想要去接,下一刻,却见苏瑾狡黠地眨了眨水眸,左衣袖如流水浮云般拂过那朵牡丹,再一甩袖,手里的那支牡丹花竟然凭空不见了! 老夫人愣住了,所有的人也愣住了。好端端的,怎么一朵花顷刻间就不见了呢谘? 众人正在惊疑之中,苏瑾却一个弹指,“答”的一声,众人一眨眼,她张开的掌心处,那朵牡丹花静静地躺在那里。 “原来郡主是在变戏法啊!”杨妈妈先笑了起来,老夫人也缓缓露出了笑容,点头说道:“倒是有趣!” 苏瑾将牡丹花递给老夫人,笑道:“好戏还在后头呢。”向杨妈妈借来一块丝帕,挥舞了几下,覆在一个空着的礼盒上,作势摇动了几下,再将那丝帕拿开,那空着的礼盒里面竟然凭空多出了一个画卷! 她捧着画卷恭谨地对老夫人说道:“这才是曦儿要献给老夫人的礼物——观音图,还请老夫人过目!” 说完,徐徐将那观音图打开,展现在众人面前。 这一手的确新奇,谁也想不出她是怎么变出这画卷的,那些人都不由得惊呼起来,随即是热烈的掌声。而当画卷完全展现在众人面前,那些丫鬟们,包括杨妈妈都情不自禁地再次惊叹起来。 那画上坐着莲座的观世音菩萨栩栩如生,那修长的玉指和那瓶中的柳枝足以乱真,特别是那双眼睛,眼里隐隐有光彩流转,那蕴含着的对众生的慈悲,无不让人动容。画像的右上方用篆体小字工工整整地写着《心经》的第一句经文——“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 “老夫人,您看,这观音画像就像真的一般,再看这细腻的画工,四周还精心装裱过了……啧啧,可是比上次在聚宝斋看到的那幅观音图还要好看啊。”杨妈妈两眼发亮,赞不绝口。 “嗯,是不错!”老夫人更是满心欢喜。她多年吃斋念佛,自是喜欢观音像多过那些珍奇古玩。这段时日因为那供奉的观音玉像有些破损了,她正想再去“求”一个来,只是找了许久都不满意,没想到只不过是随便对羽曦这丫头念叨了几句,她竟然就帮她寻到了一幅这么好的观音画像。这怎能不让她欣喜和感动呢? 老夫人感动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当即连声说道:“迎春,快把这观音像送到佛堂里去,我要把它供起来!”当迎春上前来拿画的时候,她还细心嘱咐道:“小心些,可别把画给弄脏弄坏了……” 待画像被拿走后,老夫人握着苏瑾的手,笑眯眯地说道:“曦儿,这就是你所说的惊喜啊?还真是大喜啊。这些孩子里面,还是你对我的话上心!” 这话一出口,在座的几位夫人和小姐们脸上都挂不住了,就连沐祈悠都有些闷闷不乐。 “老夫人满意就好。”苏瑾羞怯一笑,想要回座,老夫人却拉着她硬要让她坐在自己身边,“就坐在这吧,近些好说话。” “这……”苏瑾一怔,正要推辞,四夫人忽然吃吃地笑道,眼神一闪,掩去了那丝惊诧和愠怒,“呵呵,咱们送这么多礼物啊,竟然都比不过昭颜郡主送的一幅画呢。所以说,礼轻情意重哦。再贵重的礼物也要讨得老寿星的心才行。” “是啊,谁说咱们郡主是个草包呢,这如此精彩的戏法可不是谁都学得了的。郡主大难不死之后竟然变得聪明又善舞,也许不久之后就能胜过二小姐了。二小姐,您觉得呢?”三夫人也笑道,表面上虽然是赞美沐羽曦,实际上却是在挑起沐禅筠的怒气。 苏瑾暗自冷笑道,这家里的人还真都不是善茬啊,连说句话都带着软绵绵的针。“这种江湖把戏我还真是学不了,至于这舞嘛,也的确别具一格,羽曦妹妹今日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啊!看来,禅筠得更加努力了。羽曦,有空的时候不妨与我切磋一下舞艺吧!”见沐羽曦得老夫人赞赏,沐禅筠气得掐断了几根手指甲,此时偏还得装出一副谦恭大度的模样,浅笑着赞叹了几句。那股气噎在喉咙里,难受得很。 “羽曦只是胡乱跳了几下,怎敢与禅筠姐姐媲美?在禅筠姐姐您面前班门弄斧我已经是羞惭难当了,您就别折煞我了!”苏瑾依偎在老夫人身边摇头笑道,脸颊红润,半边无瑕的面容精致绝美,看得某些人心头火越发旺盛。 沐羽灵忍不住冷声说道:“不过是雕虫小技,有什么了不起?” 老夫人听见了,投过来一记严厉的警告,暗道,羽灵这丫头怎么变得越来越小气了?原来还觉得她活泼可爱,如今怎的却是刁蛮任性又如此不懂礼仪?难道要个个都比她逊色她才乐意吗? 这么一想,对沐羽灵便越发不中意。 “羽灵!”袁兰青狠瞪了沐羽灵一眼,示意她别再出声。沐羽灵咬着唇瓣一扭头,委屈得就要哭了。 苏瑾忙站起来,有些委屈又有些忐忑地朝袁兰青施礼说道:“二夫人,羽曦只不过是想从您身边的花瓶里取出一支牡丹花来变戏法,没想到却让您受到了惊吓,也让羽灵妹妹出手相向……幸得我闪得快,否则若是不小心碰落了花瓶让您受了伤,就难辞其咎了。唉,千错万错都是羽曦的错,还请您看在我是想让老夫人开心的份上,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羽曦吧!” “……”明明她是想要伤自己,此时偏偏颠倒黑白说是要取花?哼,这贱蹄子竟然变得如此狡猾奸诈,活脱脱一个狐狸精,真是令人不爽!袁兰青的脸色很不好看,此时见在场的人都望了过来,更是羞恼难当。察觉到老夫人的眼神多了丝厌恶之色,她的心一梗,忙讪讪然笑道:“既然是一场误会,那就算了。我不会放在心上的。” “谢二夫人谅解!那羽曦就放心了。”苏瑾柔声说道,长吁了一口气,这才站直了身子,又朝沐羽灵很关切地说道:“羽灵妹妹你方才突然用劲,不会又把伤口扯伤了吧?要不要请大夫过来看看?” “不用你这般假惺惺!”沐羽灵怒吼道,瞪着她的眼里快要冒出火来了。苏瑾的身子瑟缩了一下,不由得有些害怕地往老夫人那边躲去,泫然欲泣。老夫人见状便也不乐意了,大声叱道:“羽灵,你这什么态度?羽曦不过是关心你的伤势,你朝她吼什么啊?你实在让我太失望了!” “我……”沐羽灵心一窒,忙低头应道:“是羽灵错了,请老夫人恕罪!” “恕什么罪呢?我不过是个老太婆,这生日也并非一定要你们都来陪着我过的,谁不乐意在这的尽管都回去吧,免得让我看了寒心。去吧,去吧,都走吧!”说完,老夫人一甩衣袖,站起来就要走人,还不忘拉上苏瑾,“曦儿,走!既然她们都不待见我们,我们回佛堂去……” “老夫人!”众人一惊,忙都站起来劝阻。三夫人笑道:“老夫人啊,羽灵这丫头年纪小不懂事,您何必跟她过不去呢,难得羽曦也来了,大家其乐融融地在一起聊天,不是挺好的吗?” “是啊,老夫人,您就别生气了!若是老爷来到见到您生气,我们可就惨了!”四夫人也说道。 老夫人冷哼一声,板着脸道:“他生气是他的事,现在是我憋气!曦儿,不理她们,咱们走!” “老夫人,您何必为了曦儿和大家闹得不愉快呢?”苏瑾叹息道,“要走,也该是我走才是!老夫人,羽曦先行告退。” 说完,转身就要离去,偏老夫人执拗得很,握得她的手死紧,她又不能大力甩开,而沐禅筠她们又来拦着老夫人,不停劝阻着,而杨妈妈则来劝她留下,一时间厅堂里乱哄哄的一片。 这时,门口处突然传来沐卿若那含着愠怒的清冷嗓音:“你们在干什么?” 众人不约而同地望过去,见沐卿若和林嬿姬来了,心一惊,都松开了手,噤若寒蝉,只有老夫人冷哼一声,阴沉着脸说了句“都是你管教出来的好女儿!”,便在杨妈妈的搀扶下头也不回地往内室走去。 此举让林嬿姬都惊愣住了,悄悄望向沐禅筠,见沐禅筠伸手指了指沐羽曦,眼神立时一冷。又是这该死的沐羽曦! 沐卿若狐疑地看了看脸色各异的众人,走到近前冷声问道:“你们谁惹老祖宗生气了?”不过是路上耽搁了片刻,怎的一进来就见到母亲气得不轻的神色?现在可好了,他一来母亲就走人了,这午膳家宴还能办吗? 沐羽灵一见是沐卿若来了,方才被袁兰青数落和被老夫人责骂的委屈全都忍不住了,甩开袁兰青的手就朝沐卿若扑来,哭哭啼啼地说道:“爹爹,都是那沐羽曦啦,耍把戏就耍把戏,偏要惊吓到我娘亲,我护母心切,就出了手,可是也没伤着她啊……可是老夫人怪我对沐羽曦态度不好,所以吵着要带沐羽曦走……呜呜,爹爹,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苏瑾默然看着这父女相亲的一幕,心里有些悲凉也有些羡慕。虽然沐羽灵并不是表面上那般的纯洁善良,暗地里欺负和暗害沐羽曦也不少,可是,她有沐卿若这个好父亲啊,再怎么错,沐卿若都能包容她,这种父爱,却是她前世今生可望而不可求的。 只是这沐羽灵还真会挑字眼,听她这么一说,错倒是全怪在自己头上了。这唆使之罪可是不轻啊。不知道沐卿若会如何对自己? “你说的可是真的?”沐卿若轻拍着沐羽灵的肩头,脸色愈发难看。“真的,不信你可以问祈悠。”沐羽灵哭得是梨花带雨,真是让人怜爱。 沐卿若望向沐祈悠。沐祈悠为难地看了看亲姐,又望了望依旧沉默不语的苏瑾,结结巴巴地说道:“确实如此,不过,那只是一场误会。是因为郡主姐姐想要拿娘亲身旁的鲜花,羽灵姐姐才误会的;羽灵姐姐受了娘亲的责骂,心情不好,结果老夫人也误会了……” “原来如此!”沐卿若放开沐羽灵,突然转身,一巴掌就往苏瑾的脸打去。只听“啪”的一声,让众人都惊呼起来,就连刚从内室里出来的杨妈妈都吃了一惊。 那记耳光那么响亮,力道那么重,打得苏瑾耳朵嗡嗡作响,那带着黑斑的半边脸立即红肿不堪,嘴角都流出一丝血来。若不是甘霖在旁边及时扶住她,只怕她要被这凌厉的力度给打倒在地了。 不是躲不开,是不能躲!因为沐卿若的动作实在是猝不及防,周边又都站着人,根本没地方躲避,只好硬顶着捱了这巴掌。 既是他这个爹打的,她就不能躲! 因为,这是她欠沐羽曦的!就代沐羽曦还给他罢! 沐卿若脸色冰冷,一双眼睛似是要吃人似的瞪得溜圆,不悦而又冷硬地对苏瑾说道:“原来,都是你这贱蹄子惹的祸!早知道就不该让你进来,好端端的家宴倒让你给搅和了!你满意了吗?” 苏瑾的眼睑慢慢垂下,她这是第二次距离沐卿若这般近,可是,他依然是那么的憎恶自己,就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她。 这就是沐羽曦的悲哀! 而这悲哀,却是袁兰青的阴谋造成的!颜夕背负着偷*情的罪名冤屈死去,沐羽曦背负着孽种的恶名受尽凌辱,这一切,都拜袁兰青所赐! 这个仇,她一定要报! 所有人的目光齐齐的向着苏瑾望过去,沐羽灵从方才的恐惧瞬间变得洋洋得意,到底,父亲还是向着她的,这个小贱人,就等着倒霉吧。 苏瑾低着头,冷笑了一下。 “主人,要不要我为您出气?”小白狐快要气疯了。竟敢打它的主子,这老匹夫活腻了吗?那可是凰女啊! 苏瑾轻轻地摇了摇头。小白狐张牙舞爪地瞪视着沐卿若,终究还是颓然趴回了甘霖的怀里,那双爪子微微颤抖。它忍得好辛苦哦。 “你就是个瘟神,去哪哪晦气!若不是那夜你去参加禅悦的婚礼,禅悦也不会好端端地发了疯。今日你若不来贺寿,老夫人也不会生气。你现在就给我滚回到你的住处去,别在我眼前晃来晃去!” 沐卿若伸手一指门口,冷声说道,那冷厉的气势压得众人喘不过气来。 苏瑾缓缓抬头,含泪的模样,三分凄楚,五分娇媚,再加上两分隐忍,竟是像足了颜夕。咬了咬唇瓣,却因为那唇上的伤而倒吸了一口冷气,哽咽着说道:“曦儿告退!”说完,径自往门外走去。 沐卿若的心一窒,眼神一黯,伸手就想拉住她,却忽然蜷成拳头,自言自语地道:“再不走真想再打她一巴掌!这丑颜见了就让人生气。” “老爷您别动气,还是先安抚了老夫人再说吧!”四夫人柔声说道,忽的蹙眉弯腰,一只手不停地抚着那圆滚滚的肚子。 沐卿若立即上前来搀扶着她,紧张地问道:“可是动了胎气?要不要叫大夫?” “不必了。哄老夫人要紧啊。”四夫人嫣然一笑。沐卿若叹息一声,扶着她往内室走去,四夫人背地里对着林嬿姬得意一笑,气得林嬿姬那张绝色的面容微微有些扭曲起来。 1羞22.羞辱沐禅悦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那脸上挂着的笑容微僵,本来因为沐羽曦被打而觉得格外愉悦的心顿时是火冒三丈。琊残璩浪这于初秋不就仗着自己有孕吗?待生下个女儿来看她还有脸如此嚣张! 若不是她早买通了沐卿若特地请来为于初秋安胎的刘御医,知道于初秋腹中的孩子必是女儿,她才不会让这个胎安活到现在!哼,今日她姑且忍了,大家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这么一想,林嬿姬随即恢复微笑如故,上前几步帮忙搀扶着于初秋,温雅说道:“妹妹有孕在身,还是先顾着自己的身子要紧。这样吧,午膳过后,我便请刘御医过来为你瞧瞧。” 见她如此大体,沐卿若抬头望着她,眼神柔和不少,“那就有劳嬿姬了。” “夫君,大家都是一家人,这是我应该做的。你这话倒显得生分了。”林嬿姬嗔道,那瓜子脸染上一层红晕,更是美丽动人,那副贤淑温雅的模样更让沐卿若心动楫。 看沐卿若扶着自己却仍然和林嬿姬眉来眼去,于初秋心里郁闷得很,对林嬿姬恨之入骨,但表面上却是极其感动地应道:“大姐待妹妹真好!” 站在一旁的三夫人慕容瑛淡然看着,嘴角扬起一抹讥讽的冷笑。还真是“姐妹情深”啊!让人看了……想吐! 苏瑾有些木然地往外走去,那脸颊痛得很,嘴角动一下都能感到一阵钻心的痛楚。身后的欢声笑语离自己那么近,却又感觉那么远。她冷笑着,在心里无声地说道:这些我都不稀罕谘! 快到敬林斋的时候,她看到得意洋洋的沐禅筠,便起了要夺她风头之意。见到袁兰青那副虚伪的嘴脸,便突然想要吓她一下。她明知这样会激怒沐卿若,但还是做了,果然,一巴掌扇了过来! 因为她生来就晦气,即使她现在已贵为郡主,那家宴她还是没有资格参加,这理由还真是……够合理! 她一直怀疑沐卿若待沐羽曦的态度很可疑,这次总算是确认了。今日之后,那些本就蠢蠢欲动的人终于可以放心来对付自己了!这么晦气的庶女,死了沐卿若会更开心呢。 她就是想得到这种效果!这巴掌,很值得! 苏瑾低头眯了眯眼睛,眉宇间透出浓浓的嗜杀和冷意,却是稍纵即逝,无人察觉。 跨出门槛时,一抹黑影闪进眼帘,苏瑾低着头,向右挪步,那黑影却又到了右边;她往左边,那黑影便又到了左边,不觉有些愠怒,站住了抬眸望去,却是莫翼,不由得一怔。 “你……还好吗?疼不疼?”莫翼望着她那红肿的左脸,低声问道。 “还好,谢莫护卫关心。”苏瑾清冷地应道,微微颔首,继续往前走。他眼里的担忧让她心中一暖,她的心情倏然好转了不少。 在这“家”里也不全然没人在乎她的,至少还有老夫人,杨妈妈,甘霖,还有,他! 现在就等莫翼把她交代的事情办妥当了,就能收网了! “拿鸡蛋敷敷脸吧,这样好得快一些……”身后,莫翼的声音低不可闻,仿佛抑着怒气。苏瑾的脚步滞了一下,随即大步跨出,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庭院,跨出院门,踏着台阶缓缓而下。 莫翼欲言又止。苏瑾那惨不忍睹的样子让他心痛,他想要跟着她离开,想要抱住她那单薄的身躯,可是,他不能…… 想到昨夜,半夜三更的,主子竟然闯进了他的房里,不由分说地就痛揍了他一顿,只因主子已经知道那夜他为她换衣的事情,还警告他不能让她识破主子的黑衣人身份,他的心就越发不好受。 虽然他在主子面前发了誓,绝不会爱上她,也绝不会为了她背叛主子,可是,为何看到她,他的心跳就会乱了呢?看到她受伤,他竟然想要冲进去痛打沐卿若这老匹夫一顿? 不,他不能做对不起主子的事!莫翼僵直了身子,拳头握得很紧很紧。 “小姐,莫护卫说得对,您还是用鸡蛋敷敷脸比较好。”甘霖在苏瑾身边小心翼翼地说道,眼里含着泪花。老爷这一巴掌打得真狠啊。 “不是有经络膏吗?涂抹那个会更快消肿的。”苏瑾忍着痛向她投以安慰的一笑。 “老爷也真是的,竟然不让您参加寿宴,老夫人现在都不知气成什么样子了呢。”甘霖忍不住说道,“您都没看到大夫人身边那刘妈妈的样子,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看见就让人想吐。” 刘妈妈?昨夜她没吓死,今天还敢出来?呵呵,敢笑她,只怕过了今夜她就笑不出来了。苏瑾眨眨眼,不出声。 只是,今日可真是晦气,还没走出敬林斋,便在台阶上与姗姗来迟的沐禅悦撞上了。见四处无人,苏瑾又一副惨兮兮的样子,沐禅悦立即上前拦住她,嘲讽道:“哎呀,羽曦妹妹,你的脸怎么了?莫不是被人给打了吧?” 苏瑾望着那一身盛装打扮却掩不住眉眼间的落寞倦怠之色的沐禅悦,淡然应道:“大小姐眼力真好。” “哈哈,有老夫人罩着都能被打,那打你的肯定是爹爹了。你也真是的,大喜之日这副鬼样子,看见就让人晦气。”沐禅悦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她身边带着的两个丫鬟也跟着大声嗤笑起来。 苏瑾回之一笑,“要比晦气,我哪比得过您啊,大小姐。听说你新婚之夜可是精彩连连啊。对了,怎么三皇子没有陪着你回来呢?莫不是还在生你的气?哦,你的丫鬟双喜已经成为三皇子的新侍妾,怪不得今日不见她。大小姐主动为夫君纳妾,这份心可是世间少有啊,佩服佩服!” 想不到沐羽曦竟然敢如此奚落自己,沐禅悦的脸色半青半白的,煞是好看,她使劲拧了拧手中的丝帕,咬牙说道:“沐羽曦,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试试?” 若不是见三皇子一直冷落自己,怕早晚会被休弃,她也不可能容许双喜爬上三皇子的床!没想到自从双喜麻雀变凤凰之后,仗着三皇子对她的宠爱,丝毫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还时不时落井下石,现在自己想见三皇子一面都难,更别说能让他陪她回府了。 三朝回门三皇子都不愿意陪她回来,现在被双喜那狐狸精缠着,更是不可能来参加寿宴。想到双喜那一脸得意的妖媚样,沐禅悦就痛彻心扉,悔到肠子都青了。偏这沐羽曦还故意在她的伤口上撒盐?她实在太可恶了!“不过是个不清不白留下来的孽种,竟然敢羞辱本宫,今日我不掌烂了你的嘴你还真飞上天了不成?”沐禅悦见她只笑不语,心头更气,扬手就甩了一巴掌过来,惊得苏瑾身后的甘霖讶然叫了一声,小白狐也“嗷呜”地叫了起来。 苏瑾哪能让她扇中,脚步略一挪移,便避开了,倒是沐禅悦用力过度,一个没站稳,一个踉跄扑了过来,差点就磕在那台阶上了,惹得她的两个丫鬟也惊呼起来。 “小心啊,小姐!” “小心啊,姐姐。”苏瑾也连忙帮忙扶住她,顺势抽出丝帕在她的颈项和身上挥了挥,便又塞回了腰带里。 沐禅悦被吓得不轻,更是七窍生烟,一转身,突然一脚踹向苏瑾。苏瑾冷笑着迅速一个侧身,被踹中的变成了沐禅悦的丫鬟,咕噜噜地滚下了台阶,那个惨啊。 “你竟敢躲?你这个贱人!”沐禅悦气得脸色涨红,身子都颤抖起来了。若不是身旁还有个丫鬟死死地拉住她,她还想再踹一次。 她就见不得沐羽曦这种云淡风轻的模样!如今为何事事不顺遂?双喜她过河拆桥忘恩负义已经够气人了,竟然连沐羽曦这只配趴在地上舔她鞋底的贱货竟然都敢反驳她讥讽她? “我为何不能躲?难道要让你打着了还叫好吗?我又不是傻子。大小姐,失陪!”苏瑾淡然应道,对甘霖使了个眼色。甘霖忙举步跟上。 “你……你这个贱货!”沐禅悦气得不行,心中实在不甘心,眼见着苏瑾就要走人了,她一怒之下,索性脱下自己的一只鞋子,用力朝苏瑾的后脑勺扔了过去。 “主人,小心!有暗器!”小白狐正趴在甘霖的肩头提防地望着沐禅悦,见状忙提醒道。 苏瑾眉一蹙,听音辨位,佯装蹲下来擦了擦鞋面,那鞋子便像抛物线一般从她的头顶上飞过,倏地落进了花丛之中。后头看到沐禅悦被丫鬟扶着,还光着一只脚,这才明了那所谓的暗器是什么。 竟然用鞋子扔她?这沐禅悦的仙子形象可是毁得彻底啊!那气得扭曲的脸,那竭斯底里像疯子般的举动,不知道三皇子若是看到了会是什么感觉? 苏瑾突然严厉地瞪视着沐禅悦,眉宇间散淡着一丝丝令人畏惧的威仪,一字一句地说道:“这不是三皇子府,三皇子妃若是想撒野,请回你的府邸去。若是再敢来招惹我……我会让你后悔终身!” 说完,朝她比了个中指,扬长而去。 微风拂来,她的衣袂缓缓飘舞,那窈窕的背影看起来坚毅又洒脱,更显得她优雅贵气,沐禅悦心中的恨意更深了,气急败坏地跺了跺脚,“沐羽曦,你给我站住!” 可是苏瑾怎么会理她呢?沐禅悦气愤之下竟然说出连串的脏话来,让追出来的杨妈妈看了直皱眉,心中震惊至极。 “小姐,时辰也不早了,我们还是赶紧进去吧。”扶着她的苗儿低声说道,“三皇子不是说今晚要与您进宫探望皇后吗?” 被踹得腰都快断了的梅馨捡起那只鞋子,忍痛回到沐禅悦身边,谄媚地说道:“小姐,您的鞋子!” “那你还不赶紧为本宫穿上?”沐禅悦气还未消,“啪“的一声打在梅馨脸上,“你磨磨蹭蹭的,可是在暗地里嘲笑本宫?看本宫的笑话你心里很爽是不是?” “奴婢不敢!请小姐恕罪!”梅馨含着泪为她穿上鞋子,心里委屈得很,却是敢怒不敢言。那柔弱可怜的模样更让沐禅悦生气,不禁又伸手狠狠地拧了几下她的耳朵,叱道:“你装可怜给谁看?别想着像双喜一般,若是被我知道你们的花花肠子,我立即用你当花肥。” “奴婢……真的……不敢!”梅馨抽泣着说道,手也不敢闲着,利落地为她穿好鞋子,便赶紧缩到一旁,噤若寒蝉。 “哼!”沐禅悦瞪视了她一眼,悠然转身,却正好对上了杨妈妈的目光,不禁心一惊,连忙恢复那昔日的温柔善良模样,对着杨妈妈甜甜一笑,柔柔地唤道:“杨妈妈……” 也不知道她站在门口多久了,可曾看到方才那一幕?这苗儿也是的,竟然连杨妈妈在都没察觉。若是被杨妈妈全看到了,那她岂不是更丢脸? “大小姐,您回来了。”杨妈妈也是精明得很,即使心里惊诧,脸上却是波澜不惊,听到她叫唤便快步走了过来,欣喜笑道:“老夫人正惦记着您呢,特地让我出来等您。我才刚出来就见到您了,可真巧啊!” 说完,又诧异地四处张望了一下,问道:“怎的不见三皇子殿下?” “三皇子今日身体稍有不适,无法前来,不过,他特地吩咐我带了一对金佛回来送给老夫人呢,还有些血玉灵芝。”沐禅悦脸上的笑险些挂不住,忙指了指远远站在一旁的两个捧着厚礼的皇子府家丁,见那两人像木头般,方才竟然眼看着自己这个主子被欺负也不出手,怨气更深了。 “那大小姐您先进去吧,大伙儿都在等着您呢。”杨妈妈笑容更深了,“老夫人此时还有些生气,大小姐您可得好好哄哄她。” “那我先进去了。”沐禅悦朝她施了个礼,娉婷地往里走去。丫鬟和家丁也跟着进去了。杨妈妈摇了摇头,担忧地望了望幽荷苑的方向,低叹一声,也跟着回去了。 远处,苏瑾隐身在那转角的花阴下,望着敬林斋的大门,冷冷一笑。 方才她趁着搀扶沐禅悦的时候,在她的身上撒了些痒痒粉,算算时间,等午膳开始的时候也该发作了,那副丑模样一定很让人惊奇,哈哈! 沐禅悦,这只是小小的报复!若是再敢招惹她,她可不敢保证会不会见血啊! 1涛23.惊涛骇浪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幽荷苑,荷花池边的林荫下,苏瑾躺在软榻上,拿着那本神鞭秘笈仔细看着。琊残璩浪因为涂上了经络膏,那脸颊的红肿总算消弭了不少,只是唇边还有些刺痛。 隔着竹林,时不时会飘来一阵阵欢声笑语,苏瑾蹙了蹙眉,不知为何竟然想起凤倾珏来。想到昨晚他强吻自己结果被自己咬破了嘴唇的事情,她的唇边缓缓绽放一抹浅笑。 她这样就已经觉得很疼了,他的唇瓣被咬得这么伤一定更疼。哼,谁叫他如此放肆?如此乱来?活该! “主人,你又在想凤老大了,你喜欢上他了?”小白狐忽然从她的脚边爬过来,扑在她的怀里,无声问道。 “胡说!谁喜欢他啊?”苏瑾连忙否认,突然醒悟过来,这小家伙竟然趁着她失神的时候窥视她的心思?!着实是可恶!她愠怒地伸手轻轻掐住它的颈项,冷声说道,“你再敢不经我同意读我的心,我会把你掐个半死,再还给凤倾珏。楫” 一听到凤倾珏的名字,小白狐就打起冷颤来,连声说道:“不要啊,主人,我错了,你千万不要把我交给凤老大!” “为何?他虐待过你?还是想扒你的皮啊?”苏瑾戏谑地问道,想起凤倾珏说他是水月门少门主,便又问道,“那水月门是个什么样的门派?徒弟多不多啊?门主是谁?在江湖上地位如何?” 小白狐抖了抖白毛,极其纳闷地应道:“主人,那是江湖的事情,我怎么会知道啊?你该找个江湖中人问才对。”想了想又说道:“你既然这么好奇,直接问凤老大不就行了?他一定有问必答,而且答得很详尽。谘” 问个毛啊?他昨夜说今日就要回荻桑国了,现在都不知道到哪里了。等到中秋才回来,一个月啊,有可能等他回来,她都已经忘记他长什么样了。 呸!是她根本就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如果他把狐狸面具拿掉,就是站在她面前她都未必能认出他来。 他不会实际上长得很难看吧?脸上又疤还是有毛?苏瑾想象力极其丰富地猜想着面具下的容貌,忽然哈哈笑了起来,吓了拿着一壶茶走过来的甘霖一跳。 小白狐莫名其妙地望了她一会儿,鄙夷地摇了摇头,甩着尾巴跳到石桌上等茶喝去了。 “小姐,您要的莲心茶。”甘霖把一杯茶放在小白狐面前,轻轻抚了一下它的头,这才另倒了一杯递到苏瑾面前,见她的脸还有些浮肿,眉头一蹙,“小姐,您真的不需要用鸡蛋敷一敷脸吗?” “不用了,晚些我再涂一次药膏应该就好了。”苏瑾喝了一口茶,精神一振。这莲心茶能清心火、通血脉,虽然入口苦涩,却留香甘甜。这个季节喝这种茶最好不过了。 小白狐正口渴,猛灌了一口之后却哇地一声吐了出来,不停地伸着舌头,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流。苦啊!见状,甘霖低笑不已,“我方才也喝了一口,苦死了,也只有小姐您喜欢喝这种苦茶。” “甘霖,今日不是你阿牛哥生日吗?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不出门啊?”忽然想起阿牛生日之事,苏瑾十分诧异,催促道,“赶快换套新衣裳出门吧,别让阿牛等急了。” 甘霖的眼眶忽然红了,“方才去问过王管家了,他说今日老夫人大寿,谁也不准请假外出。” “什么?”苏瑾一听便怒了。她和甘霖从敬林斋往幽荷苑走的路上还听到有两个粗使丫鬟谈论着待会儿出去游庙会的事呢,那两个都已经请好假了,怎么王管家说谁也不准请假外出?这临时规定不会是只针对她的人吧? 王管家这奴才简直是欺人太甚了!“走,我带你去找他请假,我就不信他真敢不让你出去!”苏瑾跳下床,拉着甘霖就走,却被甘霖给拦住了。 “小姐,您今日已经够难堪了,何苦再为奴婢去招惹麻烦?若是王管家去老爷那告状,指不定他又要责罚您了。”甘霖叹息一声,咬了咬唇瓣,“奴婢还是不请假了,反正也已过了半日……” 明明她就是很想出去见情郎的,倒因为自己打了退堂鼓。苏瑾心里有些不好受,思忖一下,嫣然一笑,“我们也不用去找那王管家了,想出去就出去。你先回房换好衣裳,我送你出去。”见甘霖还是很担心,苏瑾佯怒地推了推她,“你还不快去打扮一下?你再这般磨蹭我可就生气了。” 甘霖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敌不过想去见情郎的心,忙回房准备去了。苏瑾望着那满池的荷花,唇角冷冷一勾。这王管家是越来越仗势欺人了,上次不给她开门也就算了,今日竟然还不准甘霖请假?!哼,若不是想要把他和袁兰青一起解决掉,她早就下手取他的狗命了! 这口气,姑且先忍忍。待过了今夜…… 拳头蜷起,重重地砸在了软榻上,苏瑾的眼里满是杀气…… 过了十分钟之后,墙角处,甘霖目瞪口呆地望着那高墙和参天大树,许久才结结巴巴地问道:“小姐,您确定我可以从这里出去?” 这么高,会不会摔死啊? “安啦,这条鞭子特结实,不会断的。你只要搂紧了我的腰就肯定不会掉。来吧!”苏瑾将神鞭一甩,让鞭尾缠住了那棵歪脖子树的一根大树杈,示意她赶紧过来。 “不,我不要……”甘霖有些犹豫。她比小姐还重一些,小姐能承受得住吗?若是一起摔下来,岂不是成肉饼了? “你怎么比允儿还胆小啊?”苏瑾很不悦,“难道你不相信我能护你安全吗?你不想去见阿牛吗?你忍心让他一直在街头等你?” 见她的双眼快要冒出火来了,甘霖咽了咽口水,终于还是走了过来,紧紧地抱住了苏瑾的腰,闭住了双眼,颤声说道:“可……可以了。” “那好,开始了哦!”苏瑾兴奋地说道,默念了一下心法口诀,抱着甘霖腾身一跃,身子已离地一米多高,再在墙上用脚一踹,借着神鞭一荡,两人便荡过了墙头。 只是,还未等苏瑾得意地笑出声来,她却又忍不住惊呼了一声,甘霖狐疑地睁开双眼,也立即倒抽了一口冷气!那墙外是个樱桃林不错,可是,墙边竟然还种着一排荆棘! 那荆棘差不多有一米之宽,长得极其茂密,上面满是锋利如针的尖刺,若是掉落在那里,肯定遍体鳞伤,痛得不得了,再严重些还可能毁容啊。 而此时,两人正直直往那荆棘丛里坠落! 甘霖险些吓晕了过去,手一滑,身子更是往下堕。 苏瑾也急了,连忙伸手拽住甘霖的一只手,这时神鞭已收回,要再缠回树上也已来不及,怎么办?眼见着甘霖就要被荆棘刺中,她的后背突然一热,脑海里立即浮现出方才看到的那部神鞭秘笈里的招式,心念一转,她立时按着那招式将神鞭一挥,口中念道:“惊涛骇浪!” 神鞭忽然变得鲜红如血,“啪”的一声在空中转了个圈,带着凌厉的气息扫向那荆棘丛,一股气息将她们腾地推远,落在一棵樱桃树下的草地上,而那荆棘丛竟然在顷刻间被扫成了灰烬!风一吹,便不见了踪影。 两人在软绵绵的草地上滚了好几下,这才停住了。因为有草地垫着,倒是毫发未伤,只是两人的衣物都弄脏了而已。苏瑾望着那条已经恢复成原状的神鞭,心中震惊不已。这招的威力也实在太强了!彪悍啊!这秘笈上的招式实在太给力了,有空的话得去谢谢柳夫人。 “小姐,您没事吧?”甘霖惊魂未定地爬过来,担忧地问道。 “当然没事了。你呢?”苏瑾有些歉疚地说道,“差点就让你受了伤,我方才实在是太大意了。哎呀,你的衣裳也弄脏了,还有你的发髻……” “小姐,您别这么多,您能冒着危险带我出来,我已经感激不尽了。”甘霖拍拍胸口,说道,“不过下次能走正门的话还是走正门好了,奴婢这心可经不住吓啊。” 实在太刺激了! 也实在太匪夷所思,方才那边不是有荆棘丛的吗?她清楚看到小姐的鞭子一打过去,那荆棘丛就化成了灰烬,实在太……太神奇了。 莫不是小姐真的不是人?!当然,绝对不是厉鬼,却可能是神仙附体啊!想到今日小姐在老夫人面前展现的那手牡丹花变画卷,甘霖更是对自家小姐佩服得五体投地。 “没事,没事,吓多了也就习惯了!”苏瑾开玩笑地说道,想了想,她从怀中掏出一小袋银子,放在甘霖手上,说道:“你把这拿去,想买什么就买什么,记得给阿牛买份礼物。天黑前回到这里,我会让阿珏在墙头上等着,然后我再带你进去。记住了吗?” “记住了,小姐!”本想拒绝收下银子的,可是苏瑾一再硬塞过来,甘霖犹豫了一下还是收下了。 “这樱桃林尽头就是月牙湖,你知道方向吗?若是不知道的话……”苏瑾还是有些不放心,怕她迷了路。 “甘霖知道方向,幽荷苑在南边,月牙湖在西边。”甘霖笑道,“我不会迷路的,您还是赶紧回去吧。” 看着甘霖走进了樱桃林,渐渐看不到了,苏瑾躺在那软绵绵的草地上,心想,反正小白狐在她房里守着呢,有什么事会及时通知她。反正这里够凉快又清净,她干脆在这里歇息一会儿,再练练那秘笈上的招式,然后再回去也不迟。 想到此,便枕着双臂在草地上睡了过去。只是,睡着睡着,忽然觉得脸有些痒,便嘟哝着猛地拍了一拍,却打到了一个又暖又硬的东西,吓得她倏地睁开了双眼,却随即忍不住惊呼道:“是你?!” 124.4月黑风高“鬼”出没1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入夜。琊残璩浪 星月当空,万籁俱寂,唯有墙头上挂的灯笼悠悠闪烁。 今日的沐相府很不平静,甚至可以说是鸡犬不宁也不为过。 大夫人身边的三大丫鬟之一的冬雪一早被发现死在了后山荒草丛中,中午家宴的时候沐羽曦被沐卿若当众扇了一巴掌并被严令不准参加家宴,这些都只是无关紧要的小事,最多只能成为家仆们闲时的笑谈而已,但有关老夫人和大小姐的就是大事件了。 虽然在沐卿若的跪求下老夫人终于还是参加了家宴,但是却一直闷闷不乐,众人哄了许久才让她露出了笑颜。只是家宴开始不久,大小姐沐禅悦突然浑身发痒,东抓抓西挠挠的,后来竟然当众脱起了衣裳,有时狂笑不已有时又大骂脏话有时又嚎啕大哭,简直是丑态百出,令人目瞪口呆。林嬿姬上前去拉住她,却被沐禅悦一甩,不仅撞翻了桌上的饭菜,还崴了脚,那咳嗽病又犯了棂。 沐卿若把这突发事件归罪给了沐羽曦,说是她带来的晦气,当年就不该留这孽种一命。老夫人本就心疼沐羽曦,一听便也怒了,一个拐杖打了过去,骂他冷血固执,结果乱成一团。众人顾着劝架,却没提防沐禅悦衣衫不整地跑了出去,幸得被王管家及时拦住打晕了。而惊乱之中四夫人不知道被谁绊了一脚,摔倒在地,晕了过去。老夫人被气得将自己关在佛堂里不出来。 于是这家宴就这样不欢而散了。 然后,大夫急急进府诊治,说林嬿姬并无大碍,脚伤却需休养一段时日;四夫人是动了胎气,需要细心调养,否则胎儿不保;而沐禅悦的怪病却是心血郁结所致,若不好好治理恐会变成失心疯。这话吓得才刚恢复理智的沐禅悦两眼发青,死的心都有了,偏偏沐禅筠又责怪她搞砸了寿宴还害母亲犯病,怪不得三皇子如今会对她弃之如敝屣,沐禅悦气得又和沐禅筠打闹起来凹。 沐禅筠被沐禅悦的指甲刮伤了脸,未来几日应该不敢走出房门了,而沐禅悦也讨不了便宜,据目击的丫鬟爆料,她的衣服被扯坏了,额头也肿起了一个大包,右手背上一道深深的血痕,惨不忍睹啊,就连想阻止的刘妈妈也不知被谁狠踹了一脚,痛得在地上半天起不来呢。 沐卿若陪在四夫人身边,大夫人却让人连番过来请他过去,这时又有人来报说大小姐和二小姐干架的事情,那边杨妈妈又来报老夫人执意要立即动身去紫竹庵,搞得他是焦头烂额,恨不得分出几个身来。一气之下,索性自己出了府,谁的事也懒得理了。 黄昏时分,老夫人亲自去幽荷苑探望了被打了一巴掌的昭颜郡主沐羽曦,两人单独在房里呆了半盏茶功夫,老夫人就红着眼出来了,回到敬林斋之后不久便带着杨妈妈和迎春、夏荷两个丫鬟坐着马车径自去了紫竹庵,任凭二夫人和三夫人怎么劝阻都无济于事。 据某位丫鬟分析,定是郡主在老夫人耳边嚼了舌根,撺掇老夫人离家出走,以此报复老爷! 更有家丁大胆断言,最近沐相府里之所以无法安宁,是因为郡主与沐家人六字犯冲,又因为在水里浸了一夜才复活,恐怕早已沾染了水鬼的怨气,鬼夜将至,怨气也更盛,谁碰到都会倒霉,所以才会闹出这么多不如意之事来。若要否极泰来,只能让郡主离开相府了。 郡主竟然在弹指之间就变出花儿和画卷,实在太厉害了,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这就更证明她其实不是人,而是…… “简直就是一派胡言!依我看这些谣言肯定是二小姐和四小姐她们故意让人散布出来的。故意把您说成这样,无非就是想让老爷撵你出府,她们的心也太狠了!您的名声被如此败坏,不知内情的人若真相信了可怎么办啊?”甘霖边整理着床铺边忿忿不平地说道,想到今日主子被老爷打的那个耳光,心就隐隐作痛。 “清者自清。”正在端详着手中画像的苏瑾冷冷一笑,微微挑起的唇角带着谑色,风淡云轻四个字。 唉,是不是跟着她久了,就算再淡定的人也会变得不淡定,时而怒形于色?以前的甘霖多精明多淡然啊,她有些想念这样的甘霖了。 话音落下,失望之色溢于言表,甘霖不甘心,走过来问道,“那……那您就这么一直忍下去?” 苏瑾将画像缓缓卷起,扫了一眼窗外,今夜乌云密布,看来风雨欲来。隐隐有花香飘进屋里,怡人心脾。忍?一味的隐忍可不是她的风格。她只是,想让她们再嚣张几日,待时机一到——那时候,欺负过她的人,她一个也不会放过! 眼里的杀意瞬间划过,快得叫人抓不到什么。 “举头三尺有神明,是正是邪是非黑白总会有机会让人看清楚的。这些流言我倒是不怎么在乎,只要她们不冲着我身边的人来,我可以当她们在放屁!但若是真有人不见棺材不掉泪,我就没没有这么好说话了。” 甘霖点点头,叹息道:“老夫人就去了紫竹庵,要到中秋才回来,没有老夫人庇护,她们还不知会如何对付小姐您呢。” “无妨。这日子若是过得太平静,就没乐趣了,多点调料会更有激情。就让这邪风来得更猛烈些吧。”苏瑾煞有其事地说道,拿起一杯茶一饮而尽,再倒一杯,捏在手里,轻轻地摇晃着手里的茶杯,激得茶水荡漾,却又在快要出杯时,被轻轻晃了回来。 她就怕那些人会不敢有所动静。她们越是按捺不住,她就越有胜算,哈哈! 甘霖有些无奈又有些不解,但见主子目光深邃,眼波流转,似是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那种淡然又让她安下心来,笑道:“原来小姐早有准备了,倒是甘霖多虑了。” “从今日开始你不但得忍,还得处处提防,免得中了别人的拳头,当了别人的枪手,明白了吗?” “甘霖明白了。”虽然枪手之意她不解,但是大体意思还是清楚的。小姐是怕自己不小心遭人陷害了,心头一暖,甘霖笃定地说道,“甘霖会小心的。”唉,幸好允儿现在不在沐府,不然就更麻烦了。那些人绝对会第一个拿单纯又胆小的允儿开刀的。忽然想到允儿的受伤,苏瑾的眼神一黯。等她知道是谁暗地里指使人将允儿害得如此惨,她定要那人血债血偿! “坐下来喝杯茶吧。”苏瑾放下茶杯,示意她坐在身边,看着她把茶水喝了下去,又和她闲聊了几句后,才淡然说道:“我想静一静,你先回房歇息吧。” “甘霖告退。”甘霖也忽然间觉得有些困,便施礼告退,不忘细心地帮小姐关上房门,又去检查了一下大门是否关紧了,确认之后才回房歇息去了。 房里只剩下苏瑾一个人,她拿着那画像走到书桌边,那里也摊着一张画像,却是素描的,只是简单地描画了人的轮廓,与她手中拿着的精工细描的肖像图相比,着实拙劣。那是与颜夕有“奸情”的林大夫的模样。下午老夫人来看她的时候她求老夫人一边仔细形容,她则一边描画,费了几张纸修改了几次才终于画成的,即使不完全想象也出入不大。 手里的画像则是沐羽曦的生母颜夕的真人画像,却是沐卿若亲手所绘。当时两人正是鹣鲽情深,沐卿若饱含着爱意下笔,自然画得极其细腻逼真,据老夫人说,连颜夕的神韵都捕捉到了,看这图便如同见到真人一般。不过,画得最好的却不是这幅,而是另一幅花下含笑图。 只是后来颜夕死去,沐卿若恨她背叛自己,一气之下将所有与颜夕有关的东西全都焚烧殆尽,就连那些画像也不能幸免,若不是这幅画像恰好掉落在地恰好被杨妈妈捡到,交给老夫人偷偷收藏起来,也会难逃此劫。 老夫人是心疼沐羽曦自幼失母,今日又被沐卿若如此对待,才将这幅颜夕的画像交给她的。 苏瑾蹙着眉看了一眼那林大夫的素描,又缓缓展开颜夕的画像,画上,颜夕一身淡青的衣衫,正在弹琴。胜雪的娇肤,精致的眉眼,沉鱼落雁,倾国倾城,可是比林嬿姬和袁兰青要美上千万倍。唉,亏刚见到老夫人的时候老夫人还说她越来越像颜夕了,如今一对比,唉,颜夕可是比沐羽曦要好看多了,两人的眉眼倒是极像的,其他的就不怎么像了。 最美的是颜夕的双眼,潋滟水眸,脉脉含情,望着自己心爱的男人,就连那笑容也灿烂如三月的桃花。画像的右侧写着一句诗——“若能执手等白头,只羡鸳鸯不羡仙”。可见当时画画的人对颜夕也是深爱着的,可惜再深的爱也敌不过别人的阴谋诡计! 但若是全心信任,又怎么会这么轻易就误信他人?说到底,还是沐卿若不够坚定。只是,这个世上,真的有因为爱情而对对方全心信任的人吗? 苏瑾低叹一声,自言自语地对画上的颜夕说道:“颜夕,你若真的在天之灵,可要保佑我顺利把那个真凶揪出来啊!” 将画像卷好,走到床边,拉开暗格放了进去,却因为触到那块玉佩而有些失神。她明明对黑衣人有些心动,为何还会因为凤倾珏的吻而心起涟漪,如飘在云霄?即使羞恼愠怒却没有对凤倾珏报复,这反常的行为可是代表她喜欢的是凤倾珏而非黑衣人? 可是,每次见到黑衣人来,她的心就会扑通扑通地跳得很快,只是手指触到,她都会如遭电击,这又是为何? 一个人会同时对两个人心动吗?她是不是有点水性杨花?切,也许只是自己一厢情愿呢,那黑衣人其实只是当她是朋友呢? 越想心越乱,苏瑾咬了咬唇瓣,猛地关好暗格,沉着脸站了起来,快步走去吹熄了桌上的灯火,合衣躺在床上,闭眼假寐,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既然想不明白,索性就不要想了,顺其自然吧。现在可不是儿女情长英雄气短的时候。 又过了半盏茶的功夫,苏瑾才翻身下床,迅速换上夜行衣,将及腰的长发盘成了一个花苞样的发髻,把神鞭和让甘霖准备的一盒银针带上,随后矫捷的身姿迅速的从窗户跃了出去。 蹑手蹑脚地来到甘霖房里,轻轻地推了推,又叫唤了好几次,见她依旧沉睡如泥,松了一口气。 她在甘霖的茶水里放了些迷*药,可以让她沉沉地睡上一晚,却不会损害她的身体。 “甘霖,好好睡吧!”苏瑾低声说道,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在房间四周都撒了些可以让人麻痹晕倒的毒粉(老夫人一走,她就又画了一幅林大夫的画像,交给小白狐送到了云无忌手上,嘱托他赶紧帮忙做出一张人皮面具来。幸好云无忌没让她失望。而这几瓶功能不一样的毒粉,是云无忌额外赠送的,嘿嘿!这个未来师父还是很不错滴),这才安心地离开,身轻如燕的越过了墙垣,犹如野猫一般,无声无息的向着刘妈妈的住处跑去。 刘妈妈算是老人儿了,又得林嬿姬崇信,所以不必和丫鬟们住在一起,而是独自一个房间,还有个小院子,用一堵墙和林嬿姬的三个丫鬟的房间隔开来,就连吃食用度也与王管家和杨妈妈一样。也难怪杨妈妈会讨厌憎恶刘妈妈了,这府里以前只有自己才能享受这种待遇,没想到刘妈妈跟了大夫人之后竟然也享受到了这种待遇。这也就罢了,毕竟现在当家的是大夫人而非老夫人,但刘妈妈趾高气扬四处炫耀,胡乱欺负丫鬟,还丝毫不把她放在眼里,就很令她反感了。 只是,苏瑾竟然扑了个空。 刘妈妈并不在房里,她到底去哪里了呢?苏瑾正在纳闷,小白狐从屋檐上跳跃下来,倏地扑在她的怀里,低声说道:“主人,刘妈妈在后门旁的枯井边烧纸呢。” 吃完晚膳后它就奉命去跟踪这老太婆了,自然知道她在哪里了。半夜三更地在枯井边烧纸?这刘妈妈可真是好兴致啊!只怕是心有鬼吧。苏瑾柳眉一挑,冷冷一笑,抱住小白狐,窜出了那小院子,如魅影般来到枯井边,果然看到刘妈妈蹲在那,正边烧着纸钱边喃喃自语。 (昨天没更,囧囧地抱歉) 125.月黑风高1“鬼”出没2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林大夫,我知道您蒙冤而死,怨气难消,我也知道是我对不住您,可是,当年我也是迫不得已啊……俗话说死贫道不如死道友,为了保住我的命,我也只好牺牲您了……” “若我有罪,王管家也同样有罪,您怎么不去找他算账?这些年来,每逢您的忌日我都会烧纸钱给你,还在庙里为您立了牌位供奉,算是对您不错了,您为何还要来找我呢?我的胆子小,经不住吓,求您还是去找那个杀你的人吧……” “冤有头债有主,拜托您想清楚一些,可别把所有的罪孽归在我身上啊……” 刘妈妈絮絮叨叨地说着,熊熊的火光映照着她那满是皱褶的脸,眼里的恐惧和疲倦无所遁形。琊残璩浪昨夜她扔下冬雪跑回来,关紧了门窗,吓得浑身颤抖,一夜都未能入睡,只要一闭上眼就会看到林大夫那被挖去双眼、割去舌头、死不瞑目的惨状,那种惊悚万分的感觉简直是无以名状啊。 “林大夫,时过境迁,您就是报得仇又能如何呢?人生苦短,您不是这样死也会是那样死。既然都已经死了,何必还死不瞑目?干脆就安心去投胎转世吧……柘” 苏瑾躲在暗处,听得这句,只觉嘲讽至极。难道反正都会死,死于非命才应当吗?这不是强盗逻辑是什么?这刘妈妈为虎作伥也就罢了,竟然还敢这样说,不但人听了怒气难抑,只怕鬼听到了都气得跳出来了。 “主人,您不是打算吓一吓她吗?为何还不开始?”见刘妈妈已经烧完了纸钱,打算回去了,小白狐急得直挠头。 “急什么呢?长夜漫漫,先让她放松警惕,再给她来个劲爆的。”苏瑾狡黠一笑,神情惬意得很搐。 不多时,刘妈妈便收拾好东西回去了。一阵夜风吹来,那倒在地上的灰烬立即被吹得不见了踪影。苏瑾冷眼看着刘妈妈的身影渐行渐远,终于看不见了,这才抱着小白狐来到那枯井旁,绕着那枯井来回走着。 枯井边上荒草丛生,井盖都因经历过太多风吹日晒雨淋霜打而腐烂不堪,中间露出个窟窿来,显见这口井荒废已久了。忽然想起喜欢看小说的洛媚曾对自己很感慨地说过,古代皇宫里的宫女有多悲惨凄凉,死在主子凌虐下的人不计其数,大多连安葬的地方都没有,直接往枯井里一扔,就这样人间蒸发了。刘妈妈特地来到这枯井旁烧纸钱给林大夫,却不是去后山,难道这枯井就是林大夫的藏尸之地? 听老夫人说,那日颜夕上吊自尽后的第二日,本来被关押在柴房的林大夫也突然不知所踪。沐卿若以偷窃之名让官府通缉林大夫五年之久仍然没有消息,渐渐地便不了了之了。现在想来,倒是很有端倪啊。 沐卿若既然能因为当年之事十几年来对沐羽曦不理不问,到现在还满是憎恶,不可能就这样放过奸夫林大夫的。刘妈妈说林大夫死不瞑目,莫非…… “阿珏,你下去,看看井里到底有什么。”苏瑾眼波流转,一把将小白狐揪起来,指着那枯井说道。 “啊?!下枯井?这么黑……”小白狐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惊颤不已,“主人啊,您不是傻了吧?竟然要我下去?” “你怕黑?不要紧,给你颗夜明珠照明。”苏瑾“奸诈”一笑,从怀里掏出从凤倾珏那里索要来的那颗夜明珠递到小白狐面前,“快伸手接住啊。” “我可以不去吗?”小白狐把前肢举高,扭摆着身子不愿意接夜明珠,“人家怕黑,还怕鬼,还怕蛇……” “你怕鬼还怕蛇?我呸!再胡搅蛮缠明天你就没鸡腿吃了。”以为这样可以骗过她?做梦。这段时日它吃多了鸡腿,胖了多少,也变得懒惰得很,再不锻炼一下就要变成肥猪一般了,只怕连墙头都跳不过去。“我给你两个选择,一就是你乖乖地跳下去,一就是,我扔你下去。你选择吧。” 说完,作势就要将它扔下去,慌得小白狐连忙求饶道:“我自己跳,就不劳烦主人您亲自动手了。” 苏瑾冷哼一声,蹲下来,把小白狐放在地上,说道:“快去快回。”小白狐接过夜明珠,哀怨地瞅了一眼那无良主人,纵身一跃,便从那窟窿跳下了枯井。 没多久,小白狐就又跃了上来,蹭了蹭苏瑾说道:“吓死我了,吓死我了。井里竟然有一具残破的骸骨!”它跃下去恰好一屁股坐在了那头骨上,呜呜,那感觉实在太吓人了。 十二年了,衣服早就腐烂了,她怎么能确定这副骸骨是不是那林大夫的呢?“那井底除了骸骨还有什么?” “不知道。我没看。”小白狐还是惊魂未定,小心肝跳得那个厉害啊。 苏瑾蹙了蹙眉,“你再下去,看清楚是否还有什么,比如说刀具、绳索之类的。能找到可以证明骸骨身份的东西更好。” 小白狐有些不情愿,但是见苏瑾脸色一沉,立即点了点头,任命地再跳下井去。这次倒是很快就上来了,一上来就对着苏瑾摇头,“您说的那些没有,碎瓷片倒是有几块。” 想不到那些人心思如此慎密,藏尸地点清理得这么干净。不过,真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话,应该用化尸水才对,就像青鸾一样。现在,想要知道真相的话就只能去找刘妈妈了。 苏瑾将夜明珠收好,对小白狐说道:“我现在就去吓一吓那刘妈妈,你帮我去二夫人那边转一圈,看她们在做什么,然后回到幽荷苑等我。记住,千万别让人发现。” 小白狐摇晃了两下尾巴,表示明白,闪电般往另一个方向掠去,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苏瑾拍拍手,冷冷一笑,把那人皮面具戴上,转身往刘妈妈的住处跑去。身轻如燕地在庭院与长廊间穿梭,很轻易地闪过负责巡逻的家丁和护院,很快地翻墙进了刘妈妈的小院子,蹑手蹑脚地来到刘妈妈的房间之外。 刘妈妈去烧了纸钱回来,顿觉浑身轻松,此时正洗漱完毕,换了亵衣准备上床歇息呢。可是,她才刚吹熄了桌上的灯火,那敞开着的窗户突然扑棱扑棱的响动着,拼命晃动起来。 刘妈妈一个机灵,向左右望了望,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她这才拍着胸脯舒了口气,走到窗前伸手去关窗,纳闷地自言自语地说道,“莫非是要下雨了?若是真下雨,明日的山路就不好走了。” 明日她还得进山去找冬雪的父母说冬雪已死的事呢,冬雪的尸体都已经被送去乱葬岗了,剩下的衣物和得大夫人赏赐的首饰,再经过她的手后值钱的也一件没有了。就连那支被她拿来遮掩真相的碧玉簪也进了自己的宝箱里,冬雪的遗物就只有几套半新旧的衣服和一支破损了的木头簪子以及一把梳子,如此而已。 “冬雪啊,你也别怪姑妈无情。反正你已入土为安,什么也用不到了,那些首饰你弟弟和你娘也用不着,还是留着孝敬我吧。若不是我,你连五十两银子都得不到呢。唉,只能怪你太倒霉了,偏偏遇到这种事……下辈子你就是做猪做马也千万不要进沐府来当下人啊。” 刘妈妈低声念叨了几句,把窗户关紧后正要转身,突然背脊一僵。身后似乎有一双极其怨恨的眼睛一直死盯着自己,那种冰冷的气息让人毛骨悚然,难道…… 不,不可能的,她才烧了纸钱给他,他不可能再来找她算账的。也许,这只是错觉! 刘妈妈安慰着自己,佯装镇定地猛地一回头,却见一个披头散发,一身黑衣的“厉鬼”就站在自己身后,她恐惧地瞪大了双眸,正要惊叫起来,那厉鬼阴笑着伸出手来朝她的胸口处抓来,她以为他是想要挖她的心,两眼一白,竟然就这样晕厥过去,胖墩墩的身体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苏瑾趁着她去关窗的瞬间从另一扇窗户那无声无息地掠了进来,将盘起的长发凌乱地散开,掠近她,就是为了营造鬼来了的惊悚效果。然后,她一转身,自己就点了她的哑穴,开始严刑逼供,没想到她竟然这么不经吓,一看到自己就吓成了死尸状,反倒吓了自己一跳。 苏瑾蹲下来探了探她的鼻息,见只是晕厥而非死亡,冷笑道:“连死人的东西你都敢贪,我还以为你不怕鬼不信因果报应呢,却原来,是利欲熏心,一时忘记了自己是人呐。” 现在倒是省事不少了。苏瑾眼珠子一转,从怀中掏出一个红色的小瓷瓶,从里面倒出一颗黑褐色的药丸,强塞进了刘妈妈的嘴里,又伸手在她身上一处穴道上用力戳了一下,再狠狠地扬手扇了她一巴掌,这才站起来,退后几步好整以暇地等待着。 脸上一阵***辣的刺痛,刘妈妈呻*吟了一声,幡然醒转了。睁开眼就看到一双脚,黑衣黑鞋,她狐疑地往上一看,立即惊颤地往后退,张嘴竭尽全力地嘶吼,却发觉自己竟然发不出一星半点的声音。 126.月黑风高“鬼2”出没3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而此时,背后一凉,竟是已经退到了墙角,刘妈妈倒抽了一口冷气,眼见那厉鬼已经逼近,她喘着气想要再逃,那双腿却是瘫软无力,她艰难地爬行了几步就再也爬不动了,只能瘫在那颤抖着抬头望向那来索命的厉鬼。琊残璩浪 这一看,更是差点让她吓得心脏都停止跳动了。 那厉鬼的双眼已被挖去,只剩下两个血淋淋的窟窿,却仍然对着她射出熊熊烈焰来,他张着嘴,那被割掉舌头的嘴巴里鲜血如水流般汩汩而出,把他身上的白衣染成了深红色,而他的脚下,一泓黑褐色的血泊正迅速蔓延开来,顷刻间便把地面浸湿了。她的双腿也不能幸免。 感觉到那温热的黏稠感,刘妈妈的身子抖颤得更厉害了,双瞳充血,一脸惊骇。 “怎么不逃了?你倒是逃啊?”苏瑾冷笑道,“以为烧几张纸钱就能洗掉你的罪孽吗?做梦!棼” 刘妈妈脸色苍白如纸,忽然朝她跪下来磕起头来,嘴巴一张一合,似是在说,“求您饶了我吧!求您放过我吧!” 苏瑾缓缓蹲下来,左手捏住她的下巴,右手则抚摸着她的脸,叹息道:“我放过你,饶了你,谁又能放过我?当年,你害得我好惨啊……刘妈妈,我的尸骨未能入土为安,这些年来被风吹雨打,好惨啊……” 因为云无忌那特制药丸起了作用,此时的刘妈妈已经出现了幻觉,她心里想什么,看到的便会是什么,所以苏瑾在她的眼里已经活脱脱地变成了那林大夫死时的模样,吓得她更是魂飞魄散先。 苏瑾的手指带着冰冷的气息拂过自己的面容,留下一连串的红痕,他的声音很轻很轻,却透着一股阴森森的寒冷。每一个字都能让她毛骨悚然。 “我死不瞑目,无法投胎,你和那些人却过得这么安乐,我不甘心啊……”苏瑾阴测测地一笑,“不如你也下来陪我吧?” 刘妈妈闻言,整个人完全怔住,她苍白着一张脸,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下来,满眼恐惧的盯着眼前的厉鬼。 “你说我是把你的头拧下来,还是挖掉你的心好呢?抑或是让你像我这样死?”此时的苏瑾全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双眼之中,尽是嗜血的寒冷,那恨意是从心底散发出来的。 “不……不要啊!”刘妈妈努力的闭合着嘴巴,努力的想发出一点声音,可都无济于事,眼泪哗啦啦地落了下来,狼狈得很。 “不要吗?那当年我求你们别杀我的时候你怎么没有救我?”苏瑾猛地掐住了她的颈项,恶狠狠地说道:“你还我的命来!” “我……我真的是迫不得已啊,林大夫。是她用我儿子的命威胁我,我……我没法子了才……”因为恐惧过度,刘妈妈全身的衣服已经被冷汗尽头,那厉鬼掐住她的力道那么重,只要再用力一些,就能夺去她的性命了。她艰难地蠕动着唇瓣,害怕的眼泪落得更凶了。 “林大夫,你死前只看到我,才会以为是我害了你,其实……其实不是啊……” 苏瑾的心一动,解开她的哑穴,掐住她颈项的手也稍稍松开一些,魅惑地说道:“那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告诉我,真正害我的人是谁。若是有半句谎言,或是胆敢大声呼救,我立即要了你的狗命!” 那眼里无所遁形的杀气让人惊惧,而方才窒息的感觉是那样的可怕,刘妈妈如蒙大赦般急促呼吸着新鲜空气,连连点头。她真的不想死啊! “还不快说?”见她磨磨蹭蹭的,苏瑾眼一冷,一把抓住她的左手臂,一个使劲,刘妈妈的手臂便被反扣在身后,痛得她浑身颤抖,“要不要我先吃掉你的手臂?” “不……我说……我说……” 那厉鬼身上的血那么多,将她全身的衣服都弄脏和浸湿了,而他的血瞳离自己这么近,多么可怕!刘妈妈低下头不敢再看,颤抖着说道:“我把我知道的全告诉你,求你别吃我!” “我为何好端端地会上了大夫人的床?又是被谁杀的?快说!”苏瑾逼问道,“说得越详细越好,否则……” 本想直接说颜夕的名字,但想了想,苏瑾还是改了口。毕竟,那林大夫死的时候,林嬿姬尚未进府,颜夕还是大夫人。 她这一扯,刘妈妈的手臂便“啪”的一声脱了臼,痛得刘妈妈想要惊叫,头发却被狠狠往后一扯,那厉鬼阴测测地对她笑,快要溢出唇瓣的惊叫声急急噎住,连抽气声都不敢发出来,全身抖得不成样子,她的眼珠子瞪得老大,一错不错的看着眼前的魔鬼,生怕自己一眨眼,厉鬼那双锋利的爪子就会卡住她的脖子,夺去她的性命。 “我没有这么多耐性,你看,那边一动不动看着你的人是谁?”苏瑾随手一指,眼神冷厉嗜杀,“她在叫你呢。” 刘妈妈的心更是扑通乱跳,颤颤地往那个方向一瞥,立时僵立如铁。那里,冬雪脸色惨白、目光呆滞地望着自己,嘴角的笑僵冷得很,正不停地对着自己招手,口中说道:“姑妈,我死得好惨啊,你怎么能扔下我就走了呢?还污蔑我跟人私奔,私吞我的手势?” 刘妈妈惊呼一声,不敢再看,连忙转过头来,因为太过用力,头发又被苏瑾扯得死紧,那额上的一撮毛发竟然被拽落下来,可是她却丝毫不觉得痛似的,只是连连磕头道:“林大夫,饶命啊!” “你究竟说还是不说?”苏瑾已经没有耐性了。她已经浪费了自己好多时间了。 “您别急,我这就说……这就说……”刘妈妈咽了咽口水,闭着眼睛,一副豁出去了的摸样,开始絮絮叨叨地说起来。 “当日您之所以被老爷看中,请你进府专门为大夫人诊治,并非全是因为您医术高明,而是因为……”刘妈妈侧过头,还是打了个冷颤,“二夫人怨恨大夫人虽然经常生病,却还是完全霸占了老爷的宠爱,便想要了大夫人的命。王管家给她出了主意,就是请个游历大夫来府里为大夫人治病,然后借机在药里下毒,让大夫人死于非命。到时若是老爷严查,就让那大夫做替死鬼。恰好您当时游历到了此地,医术也着实高明,不到半个月便名震京城。王管家又查知您是孤儿,就认定你是那个替死鬼最好的人选,所以和二夫人轮流在老爷面前举荐您。” “老爷那时正烦着大夫人的身体越发孱弱,还咯血,但那些御医却无一能诊断出病因,虽然不怎么相信您有能耐,也还是请了您。而您也没有让老爷失望,才第一天就诊治出大夫人是中了寒毒,经过您的细心调理,大夫人果然一日比一日精神,身体逐渐好转。您说不出三个月,大夫人就能痊愈,这让老爷格外高兴。可是,二夫人就不高兴了,所以,她让我在大夫人的药里下藏霜,毕竟,我是侍候大夫人的妈子,大夫人最信任我了,绝对不会怀疑我竟然会向她下毒……可是,才下了三次,就被您发现了。” 刘妈妈当年竟然是侍候颜夕的妈子?苏瑾眉一蹙,忍不住打断了刘妈妈的话,“大夫人待你不薄,你竟然为了二夫人背叛了她,你就不怕下地狱吗?” “都怪我贪心,见二夫人的一条珠链掉落在花丛中,便一时起了贪念,把那珠链捡了回去,却不料被王管家逮到了。他拿这个来威胁我,而我儿子那时竟然又因为打死了人被关押在牢,我若不听他们说,不但小命不保,连我儿子都会……林大夫,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大夫人一条命能救我和我儿子两条命,她若真有菩萨心肠就该为我们牺牲自己,您说是不是?” 苏瑾很是无语。这刘妈妈还真是是非不分,唯利是图,忘恩负义啊!简直是人渣!见她此时虽然惊惧不已,却是毫无忏悔之意,真让人恶心。 “你要牺牲大夫人也就罢了,为何要拖我下水?难道我就该死吗?”苏瑾冷声说道。 “您的确不该死,也的确很无辜。可是,谁让您把藏霜之事告诉了老爷,让老爷对二夫人起了疑心?既然下毒之事失败,就只能让大夫人身败名裂了。您一表人才,和大夫人又很谈得来,这奸夫的人选是再好不过了。于是,待老爷有事进宫的那晚,我便假冒大夫人的名义请您来看诊。您一听我说大夫人突然咯血,自然匆匆赶来了,我在您的茶里下了迷*药,您很快就昏迷不醒了,而这时大夫人也已被王管家迷晕了,还……还肆意蹂躏了一番,我们再把您和衣衫不整的大夫人放在床上,老爷天亮前回来见到你们厮混的模样,立时雷霆大怒。就连老夫人也难以置信,您当时还未醒来,而大夫人也已百口难辩,这通*奸罪名就这样落实了。” “老爷还是很爱大夫人的,只是和她大吵了一架,让她面壁思过,对您却是深恶痛绝的。而您才醒来便醒觉那茶有问题,吵着要找我当面对质。二夫人怕东窗事发,就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要我和王管家将您解决掉,造成您畏罪潜逃的样子……” 苏瑾的心满是震撼,原来,颜夕真的是被人算计了,而且,还真失去了贞洁?!这王管家,简直是衣冠禽兽!想到那吊三角眼和那老鼠般的奸诈模样,苏瑾气得双眼通红,拳头握得紧紧的,恨不得立即去找王管家算账。 “我只是进去打晕了您,挖您眼睛、割您舌头还把剧毒灌入您嘴里的人却是那王管家啊。我只是个可怜的迫不得已的帮凶而已!您要报仇的话,该去找那二夫人和王管家,而不是找我啊。”刘妈妈哭天又喊地,眼泪又哗哗地流个不停,“林大夫,我知道的我已经全告诉您了,您大人有大量,饶过老奴一命吧!” “帮凶就不必偿命了吗?”苏瑾嗤笑道,“你不但害了我,还害了大夫人,让她蒙冤受屈这么多年,连她的女儿都背负了孽种之名苟活至今,受尽凌辱,你说,我该不该找你算账?” “我……”刘妈妈说不出话来。 “今夜,我就为冤死的大夫人和我报仇!吃尽你的肉,喝光你的血,也把你的尸体扔到那枯井去,任由风吹雨打蛇虫噬咬……”苏瑾再次点了她的哑穴,伸手装作要挖出她的心来。 刘妈妈惊呼一声,为了保命而滋生出了不少力气,双手胡乱挥舞着,竟然将苏瑾的手给甩开去。趁着苏瑾往后倒地的那一瞬,快速往那房门爬去。苏瑾愠怒地从地上爬起,任由她爬着,只是跟在她后面笑道:“你看,门口那里站着的又是谁?你害得大夫人这么惨,她能饶得过你吗?” 刘妈妈狐疑地抬头望去,赫然看到颜夕站在门口,颈项上勒着一条绳子,舌头伸得老长,双目憎恨地望着她,双手伸得老长,像是在等着将她拖入地狱似的。 刘妈妈无声地低叫着,惶然后退,却撞到了什么,身子一僵,心中的恐惧到了极点,而颜夕和冬雪正朝她缓缓地逼近…… “刘妈妈……你的死期,到了……”苏瑾再次开口,声音阴冷嘶哑,恐怖至极。 “不,不要过来……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刘妈妈对着门口那边拼命的摇头,双目瞪得老大,满是骇然,神智也开始模糊起来。 “你去死吧!”苏瑾森然一笑,眼神冰凉,决然地一扬手,将手上的绣花针毫不犹豫的扎进了刘妈妈的中府穴和巨央穴。 这种人渣,不死实在是太没天理了。 1277.二人之约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两支银针准确无误地没入了那两个穴道,刘妈妈只觉得身上同时传来两阵剧痛,看到的却是颜夕和冬雪二人捧着她的心大口大口地吃着,再也承受不住那种极度的恐惧感,两眼一翻,再度昏厥过去。 苏瑾不放心,一个手刃敲打在她的颈项上,又踹了她几脚,这才飞身从那敞开的窗户跳了出去,翩然越过了围墙,径自往幽荷苑掠去。待回到房里,小白狐还未回来呢,看来,林嬿姬或者袁兰青那边也有动静,或许,正在商量着怎么对付自己吧? 苏瑾冷笑一声,将脸上的人皮面具揭下来,藏好,倒了杯冷茶啜了一口,眸光瞥了眼桌上的沙漏,发觉竟然已到了亥时三刻,不由得低呼了一声,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先赴约要紧。至于小白狐,它回来了不见她自然会循着她的气息去找她的。 苏瑾来到白日那棵歪脖子树旁,照样用神鞭拽住树干,借势使力,身姿敏捷地掠过高墙,穿过樱桃林,径往那月牙湖奔去。因为白天看到过甘霖走的方向,这次她倒是没走错路。 去到月牙湖畔的流云亭,那里,已经有人在等着了棼。 听到轻微的脚步声和衣袂翻飞的声响,那等在那的人立即警觉地转身,身上满是冷厉的气息,见是苏瑾,那杀气便立即收敛了。 “莫翼,对不起,有事耽搁了,你在这等了很久了吧?”想不到他比她还早,苏瑾怔了怔,忙施礼道歉道。 望着她,莫翼的眼里掠过深沉又难懂的光芒,淡然说道:“没有,我也是刚到。饮” 这家伙,怎么又恢复那不苟言笑的模样了?苏瑾有些诧异,见他的目光一直注视在自己有瑕疵的那半张脸上,不由得柳眉一蹙,忽然想起下午的事来。 下午,当她在樱桃林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忽然发现有人在抚摸她那有黑斑的半边脸,吓得她倏地睁开双眼,正想出手,却因为发现那人是莫翼而一愣,讶然唤道:“是你?!” 莫翼急急缩回手去,那俊脸一下子红透了,别开脸望向一边,讷讷地应了一声,“嗯。” 他刚才可是在摸她的脸?苏瑾想问,但是看到他这副模样,又不知道该不该问,正踌躇间,他倒是很淡然地解释道:“方才见你睡着了,那黑斑竟然会变幻形状,我有些好奇,便伸手触摸了一下,没想到竟然却吵醒了你。” 这理由可真……有趣,那块黑斑一直突起,又是椭圆形,怎么可能会变幻形状啊?其实他是见她的脸还有些红肿,所以悄悄地为她涂抹药膏吧?她已经闻到一种淡淡的与经络膏迥然不同的药香了。不但她的脸上有,他的右手指尖也有。 又见到他不着声色地将什么东西扔得远远的,苏瑾更是了然,想笑却又不敢笑。这家伙,光明正大地说他担心她的伤不行吗? 懒得揭穿他,苏瑾用双手枕着头,嫣然笑道:“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我想来送药给你,却恰好看到你带着甘霖越墙而出,我就跟着来了……”莫翼的脸更红了。她那双凤目似是能看穿他的内心,他的心跳声越发的猛烈,想到自己从今天开始却要帮着主子瞒她骗她,心底疼痛难忍。 主子说得没错,沐羽曦已经对黑衣人产生了情愫,也许她自己没有察觉,但是,她对黑衣人真的是毫不设防的。而那个黑衣人,是主子而不是他! 他不过,是个可悲的影子而已。 苏瑾微张着嘴,一拳轻轻打在他的胸前,佯装愠怒地说道:“好啊,你竟然跟踪我?然后,见甘霖走了也不出来,偏要等我睡着了才出现,你是何居心啊你?还有,你说送药给我,那药呢?在哪里啊?别说你来了才发现药没带哦。哼,鬼鬼祟祟,必是想干什么缺德事!你最好赶快坦白从宽,否则……”她咬牙切齿,“要你好看!” “我……”莫翼越发地窘迫。他素来就不善言辞,偏偏苏瑾此时又是咄咄逼人,他支吾着,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见他的脸已经比熟透的番茄还红,苏瑾哈哈大笑起来,说道:“刚才我说的话都是逗你的啦,你啊,怎么还是分不清我哪句是真话还是玩笑话呢?你也太老实了吧。” 莫翼从未见过她捧腹大笑的样子,她的双眼比明珠还要璀璨,睫毛弯弯,笑靥如花,即使有黑斑也掩不住那舒华的气质。他的心一慌,索性站起来背对着她,冷声说道:“这很好笑吗?我最讨厌去猜别人的心,也最讨厌别人开我玩笑。既然你的脸已经无碍,我走了。” 说完,举步就走,那身影僵硬无比。 苏瑾的笑声一下子停住了,感觉到他那股怒气,她忙上前来一把拽住他的手臂,抱歉地说道:“对不起,莫翼,都是我不对,你大人有大量,别生我的气,好吗?” 纤手的温度沁入他的肌肤,她就在他的身后,只要他一回头便能抱住她,他很想,但是,他不能。从他向主子宣誓并自罚之后,他就没有资格对她动心! 莫翼深吸了一口气,冷然说道:“我没生你的气,只是出来久了,再不回去怕老爷怀疑。你吩咐的事我已经在做了,不放心。” 苏瑾这才松了一口气,手轻轻地松开了,“那你赶快回去吧!万事小心!” 莫翼点了点头,向前走了几步,却又忽然转过头来,犹豫了一下,淡然说道:“羽曦,你若想学轻功和剑术,从今夜起,每晚的亥时三刻,月牙湖畔的流云亭见。” 说完,纵身一跃,如鹞鹰般飞掠而上,倏地一声便没影了。看得苏瑾是目瞪口呆,一脸羡慕。这身轻功可真是厉害啊!然后,怔愣了片刻才终于想明白了他的话,他是想要教她轻功和剑术?只是,亥时三刻,会不会太晚了些?每晚都这样,她还要不要睡觉啊? 还有,他方才叫她什么?羽曦?想到他唤她名字的时候那颇不自在的模样,苏瑾忍不住笑了起来…… “沐羽曦,你神游太虚到哪里去了?再不回神,我可是要走了。”易容成莫翼的纳兰昊旸见她对着自己一时蹙眉一时又微笑,有些不悦,只因,她现在看到的,不是自己,而是莫翼! 这种认知让他很不爽。虽然易容之后不必再戴黑色面巾,但是被她当成另一个人,这种感觉还是很糟糕。他开始后悔自己为何要以莫翼这个莫须有的身份来诱*引她爱上自己了。 正想得入神,额头却被他用力弹了一下,痛得她惊呼了一声。她捂着额头,瞪大了双眼,有些愠怒,“你干嘛弹我的头啊?很痛的耶。” 那清越的嗓音带着些许的娇嗲,那自然流露出来的小女儿姿态让纳兰昊旸的心一动。他咳嗽一声,模仿莫翼平素的冷漠模样,冷冷说道:“你还想不想学轻功了?” “想,当然想了!”苏瑾忙不迭地点头。笑话,若是不想学,她干嘛赶着过来啊? “那好,现在要开始了,坐下!”纳兰昊旸瞪视了她一眼,径自往那地上盘腿坐下。苏瑾怔了怔,学着他的模样也盘腿而坐,与他面对面,他却又冷声叱道:“我让你和我面对面了吗?转过身去!” 哼,竟然敢吼她?不过,倒还真像几分作为师父该有的严厉模样嘛。苏瑾吐了吐舌头,乖乖地转过身去,再次坐好,便听他在身后朗朗说道:“平心静气,感觉丹田内的气,把它往上引,再慢慢地让它回到丹田……” 原来他是想要教她内功心法?苏瑾忍不住打断了他的话,“我知道内功心法,我背一次给你听。” 听了一遍她的内功心法,纳兰昊旸心里震撼无比。这种心法刚好与他的是截然相反,而且另辟捷径,可以更快提升内力,属于阴系心法,而他的则是阳系心法。现在江湖上心法多为阳系,而阴系心法逐渐没落,只有暗香阁、水月门、无花宫的人才会坚持以此练功,难道她真的是暗香阁的无心? “你是怎么知道这种内功心法的?”纳兰昊旸狐疑地问道,心中既大惊又大喜,惊的是终于确认了她的身份,喜的却是她练这种心法也就更适合练那种功夫,待她学成,功力大增之后,对他更是有益! “我也不知道,当我复活之后就会了。”因为答应过小白狐要保守秘密,苏瑾无法对他坦白,略一思忖,便这样应道,“也许以前有人教过我吧?许是溺水时伤到了脑袋,昔日有些事情我记不清楚。怎么?这套心法有什么问题吗?” “那倒是没有,我只是诧异你从哪里学到如此精妙的心法罢了。”纳兰昊旸敛了心神,拧着眉,把手放在她的后背上,“现在,我将我的十成内力输入你体内,你必须保持心神合一,用你的心法把我的内力完全吸收。现在开始吧!” 想不到他竟然肯将他的十成内力给了她,苏瑾心里也十分惊诧,正要拒绝,却感觉有一股强悍的力量正源源不断地从他的掌心传入到自己体内,她叹息一声,终于闭上眼睛,强迫自己静下心来,慢慢地接收那股纯正的内力…… 128.1有所怀疑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内力源源不断地输入到苏瑾的体内,纳兰昊旸额上的汗珠也越来越多,遮掩在人皮面具下的俊脸已是苍白如纸,一股腥甜之气随着激荡的内力涌上喉咙,眼见就要喷涌而出,他却硬是咽了下去。 上次他冒着蛊毒发作的危险硬是输给了她二成功力,险些走火入魔,身体经过云无忌细心调理了很久才恢复大半,可是功力却是损耗不少。今日却又再输出自己十成的内力,无疑是白练了五年功夫,虽然可以用凝香丸巩固精元,避免蛊毒发作,可是身子却也会愈发虚弱,不经过一两个月是无法完全康复的。 之所以铤而走险,纳兰昊旸告诉自己那是因为这女人实在不成器,连翻个墙都费力,若是别人在暗处用掌风偷袭她更是难以躲避,所以,为了让她在爱上自己之前保住那条小命,他才牺牲这么多。 可是事实是不是,他竟然不敢再深究。想到昨夜她被那几个不入流的小混混压在地上他就很生气,处理尸体的时候他不但挖了他们的眼睛,就连手脚都给跺了,谁让他们碰了她? 时间一点点地过去,纳兰昊旸有些头晕目眩,摇了摇头,感觉差不多之后便倏地收了掌,尽量保持平稳的语调说道:“我去那边走走,你继续用你的内功心法把这些内力完全融汇在你丹田之内吧,记住,心无旁骛,切勿动弹半分,否则,你的心脉会受损的。槎” 说完,纳兰昊旸咬着牙站了起来,脸上已全是汗,踉踉跄跄地走出亭外后便脚跟一点,施展轻功掠进湖畔的樱桃林里,躲在一棵树后,一张嘴,一口鲜血竟然喷洒而出,他半撑着身子,急促喘息着,嘴角仍有一缕血流蜿蜒而下,更是触目惊心。 “主子!”才刚赶到的莫翼忙飞奔过来,一把扶住他,还未掏出丝帕为他擦拭血迹,他又喷出一口血来,溅得他的肩头血花点点,幸好穿的是黑衣,倒是不怎么明显。 莫翼从怀中掏出小药瓶将一颗凝香丸倒出来,送到他嘴边,疾声说道:“主子,先护住心脉要紧。扫” 纳兰昊旸瞥了他一眼,将药丸吞了下去,闭着眼睛竭力调理着体内紊乱四窜的内息。 莫翼为他擦拭了嘴角的血迹,连忙走到他身后,伸手贴住他的背脊处,打算把自己的内力输送过来,协助他尽快恢复功力,可是这一按上去,莫翼却蓦地瞪大了双眸,讶然说道:“主子,您竟然把十成的内力给了沐羽曦?!您的内伤还没好,这样下去您的内力会耗尽的……” 本来以为是主子的蛊毒又发作了,却原来…… “不舍孩子套不住狼,你以为我真这么笨,将全身的内力都给她吗?我只是让她感激我而已!”纳兰昊旸虚弱地说了一句,便不吭声了。因为他只要一张嘴,那沸腾的气血便会涌上来,从嘴角不停留下来。 莫翼一时间心情复杂难辨,百味杂陈。主子做的决定他无法质疑,可是,为何能为主子续命的人只有一个沐羽曦?若是沐羽曦日后知道她爱上的却是想要她的命的人,而自己还是帮凶…… 主子之所以要将十成的内力送给她,是因为想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让她练成绝世武功。因为只有内力深厚之人才能保证在蛊虫尚未进驻体内的时候因为气血衰竭而突然死亡,若是她死了,蛊虫还是会移回到主子体内,所有的努力都会功亏一篑。 费尽心思只想让心爱的女人成为世上最好的纯阴诱蛊之体,主子啊主子,您真的笃定自己不会后悔今日之所为吗? 莫翼一直觉得自己无欲无求,无情无爱,既然这条命是主子救回来的,他这辈子就只会效忠主子一个人,没想到自己竟然对沐羽曦产生了男女之间那种异样的情愫!可是,生平第一次感受到的这种情愫却要因为主子而亲自活生生地埋葬,他的心又苦涩又挣扎。他这样帮主子去骗她,连自己都鄙弃自己! 只是,他已别无选择! 莫翼无声地叹息了一声,将内力汇于掌心,慢慢地输给纳兰昊旸,一边屏息聆听着周围的动静。 幸好苏瑾还在亭子里专心炼化着内力,如果此时来到跟前,看到两张一模一样的面容,肯定会大吃一惊的。 感觉到来自身后的暖流,纳兰昊旸只是眼皮微微一动。既然有暗魃在身边守护着,又有浑厚的内力帮自己护住心脉,就能更快地将凝香丸的功效完全吸收,若真能恢复些精神,今夜也能教沐羽曦一套剑法了。 可惜天公不作美,才刚调理好内息,天竟然淅淅沥沥地下起小雨来,没过多久,那雨便越来越大,滴答作响,淋得两人像落汤鸡一般。纳兰昊旸身子本就虚弱,被这凉意一侵,不由得打了个喷嚏,身子微微颤抖起来。 “主子,不如今夜到此为止吧。您明日还要进宫面圣呢,若是感染了风寒就不好了。”莫翼有些担忧地说道。 纳兰昊旸倚着树干往那流云亭望去,见那女人已经站了起来,正在亭子里走来走去,看来还等着他呢,只是这雨越来越大,再不回去可就要困在这了。 “暗魃,你去……”纳兰昊旸懊恼地开口,却因为看到一团白影闪电般往沐羽曦掠去而大吃一惊,然后沐羽曦笑着一把接住了它,亲昵地把它撑起来摇晃,不由得诧然道:“那是……灵狐?” 也难怪他惊诧了,他几次和苏瑾在一起,小白狐恰好都不在她身边,此时赫然看到世间罕见的灵狐与她如此亲密,怎能不震撼难当? “是的,这只灵狐是沐羽曦的护宠神兽,她说是灵狐自动来与她契约的,今日这灵狐可是在沐老夫人面前大出了风头。不过沐卿若不喜见她,当众扇了她一记耳光,她连家宴都未能参加。”莫翼淡然应道,想起她那面目红肿、双目含泪却仍然傲然不屈的模样,心又忍不住疼痛起来。 纳兰昊旸目光有一刹那的深邃,接着,他嘴角溢起一缕浅淡的带着些许嘲讽的笑,轻淡的颔首,慵懒出声,“沐羽曦还真是好运,竟然有灵兽护着她,我倒是小觑了她。”可是,他的眼底,蕴着深沉的怀疑和犀利。面前这个沐羽曦,果然根本不是真的沐羽曦,而是另有其人。而那个人,十有八*九就是暗香阁的小妖女无心! 若真的是那个草包废物沐羽曦,灵狐不可能与她契约。灵狐可是很挑主人的,不是厉害之人它不会屈从。说什么灵狐自动来与她契约也不过是借口而已,无心虽然失了忆,但是身上的气息却不会变,所以灵狐寻到此再次认主也不出奇。 他突然有种冲动,很想看清楚这无心究竟是什么模样。她并没有戴人皮面具,只靠药物便能易容成另外一个人,连任何细节都无一遗漏,可见易容术之高超。若不是自己发现了她几处端倪,还真被她给瞒骗过去了。 想起暗魃的父母就是死在暗香阁手里,纳兰昊旸便打消了要将沐羽曦的真实身份告诉暗魃的念头,见这雨已是越来越大,他蹙了蹙眉,冷声说道:“看来今晚也练不成了,你去送她回府吧,我先走一步。” “属下恭送主子!”莫翼低着头恭谨地应道。见主子已经消失不见,这才施展轻功,快速往流云亭掠去。 亭子里,苏瑾正抱着湿漉漉的小白狐,又欣喜又心疼地说道:“这么大的雨,你在房里等我就好啦,干嘛还出来寻我?你看,毛都淋湿了。” “主人您迟迟未归,我以为您出了事,在府里转了一圈也没见踪影,幸亏用神识可以辨认到您的气息,才往这边寻来。您倒好,竟然在这欣赏夜景,害我白担心一场,真是气死我了。”小白狐幽怨地说道,抖了抖毛发,水珠儿乱飞,立时把苏瑾的夜行衣给染湿了一大半。 “哎呀,拜托你别乱动了。”苏瑾有些愠怒,但见它冷得微微发抖,还是将它紧抱在了怀里。而小白狐却忽然感觉到有人靠近而转过身来,警戒地瞪视着来人,无声地提醒苏瑾道:“主人,有人来了。” 苏瑾循声望去,见莫翼回来了,心一喜,忙抱着小白狐迎了上去,见他沉着脸,身上还依稀有血腥味,她的笑容一下子浅淡不少,“你怎么了?” 想到他方才将这么多内力输给自己,难道他因此而受伤了? 莫翼有些莫名的怒气,气她竟然连自己和主子都无法辨别,更气她对自己如此信任。见她面容关切,心一窒,倒有些不自在起来,故作咳嗽了一声,冷然应道:“我能有什么事?倒是你,内力全都融汇贯通了吗?” 苏瑾点了点头,感激又愧疚地说道:“其实你不必如此做的,我知道内力来自不易,需要靠你的苦练一点点积存而成,你一下子把十成的内力都给了我,就等于白练了十年,这不值得,真的。” “我认为值得就够了。”莫翼深深地望了她一眼,淡淡地说道,“有了内力护体,你就可以练轻功了,省得跳个围墙都险情百出。” 哈哈,还不承认他是今日见到她差点掉进荆棘丛里才特地把她叫来,说要教她武功?!他就不能明说吗?苏瑾的心暖洋洋的,眉峰也渐渐地舒展开来,笑道:“那我该不该叫你一声师父?” “免了,你这笨徒弟我可不愿意收。”莫翼毫不客气地吐槽道,又望了望天色,沉声说道:“下雨了,今夜就到此为止吧,明夜这里再会。” “嗯,走吧。”反正这么大的雨,再不走就真要变成落汤鸡了。见他全身湿漉漉的,她也不好受。 苏瑾才刚走出亭子,那雨就变成了倾盘大雨,哗哗的水流淋得她睁不开双眼,她不由得咒骂了一声。莫翼犹豫了一下,上前来一把将她连同小白狐一起抱在了怀里,施展轻功闪电般往樱桃林掠去。 小白狐圆溜溜的眼珠子转动了好几次,“嗷呜”地低叫了几声。这男的竟然敢和主人夜半私会,而主人与他又像是关系密切得很,凤老大啊凤老大,你若再不赶快回来,你的女人就要被人给抢走啦! 它不喜欢这个冷冰冰的男人,如果要它选择,它宁愿选择一身红衣,总是笑眯眯的宁财神。虽然他比任何人都要有心机,不过,对主人却有种势在必得的狂热,如果主人嫁给他,应该会过得很幸福。他这么有钱,肯定很大方很阔绰,到时,它就可以顿顿吃鸡腿…… 苏瑾如果知道小白狐居然想的是这种心思,肯定会恶寒到想吐。为了鸡腿就想把主人给卖了,她一巴掌拍飞它! ………… 翌日。 吃过午膳,打发甘霖回房歇息后,苏瑾将自己锁在房间里,试着将内力凝聚在右手的五指之间,牵动那天蚕丝,原本只有半米的丝线,竟然真的诡异的拉伸延长,不过,也只能延长到差不多两米而已。 “主人,您还不懂如何运用内力,此事也急不来。不如还是先练好您的鞭法吧!”小白狐趴在床上,懒洋洋地说道。 若想让天蚕丝收发自如,可不是这区区的内力就能做到的。宁财神怎么没对主人说明白呢? “可是柳夫人说过,此鞭只适合身体矫健又毫无内力的女子使用,若是强用反会经脉尽断,成为废人。我现在体内有了内力,怕用鞭子的时候不小心使用了内力,那岂不是弄巧成拙?”苏瑾看着那凤凰神鞭和秘笈就觉得很可惜。 小白狐愣了一下,忽然嗤笑道:“主人,这种话你都信啊。我敢肯定你被她骗了。雄浑的内力方能让神鞭发挥最大的威力啊!” 闻言,苏瑾一怔,想到昨日她那招“惊涛骇浪”她确实不小心用了内力,可是,不也没事吗?难道,真的是柳夫人骗了自己? 1929.大夫人有请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可是,若真的如此,柳夫人为何要骗她呢?既要将绝世武器和秘笈大方馈赠,却又防着一手?她究竟是什么目的呢? 忆及那日她原先满是戒备和敌意,后来却忽然变得和蔼可亲,不但将她的家世秘密毫无保留地告诉自己,还极其大方地赠送她神鞭,前后的态度的确迥异不同。 难道,柳夫人真的是在算计着什么吗?可是,她一个丑女,有什么值得她利用的呢? “这鞭子是神鞭没错,但却是因为有凤凰被封印在里面,当鞭子上的凤凰不见了之后,它便成了普通的鞭子,哪里可能说没有内力的人才能使用呢?主人,您相信阿珏,我不会骗你的。您的功力越强,配合这秘笈上的招式使用,鞭子的威力就会越大,防御的能力也会大大增加。”小白狐很肯定地说道,“柳夫人的话绝对是谎言。” 虽然不知道她为何要骗主人,但是主人因此机缘而得到凤凰归魂,她也算是做了件功德无量的大好事,它便懒得跟她计较了槎。 苏瑾听了,心里溢起一抹冰冷。 她自认对柳家还不薄,对柳墨然是尽力教诲,连那日在赌场赢来的银子她也当即给了不少柳家,资助柳墨言在城南租了个店铺卖画,若不是云无忌正在忙着为允儿调制解药,近日又要缠着他的徒弟为自己解决酿酒之事,她早就请云无忌去看看柳夫人了。 可是,柳夫人竟然骗了自己?她为何要这样做呢?苏瑾真的很好奇扫。 还有,这神鞭上的凤凰自从那夜她中了寒毒之后就再也不见了,阿珏说那凤凰本是被封印在里面的,那为何这么容易就解开封印?如果不是在鬼冢亲眼看到这神鞭发着光芒把恶狼一下子打成灰烬,和昨日能把数米之远的荆棘丛顷刻间灰飞烟灭,她还真不敢相信这世上竟然有比她穿越重生还要匪夷所思的事情。 “这神鞭虽然没有凤凰,但是危难之际还是能派得上用场的,我相信它不是普通的鞭子。不过,也许真如你所说,有无内力使用此鞭应该都不要紧的。”苏瑾抚摸着小白狐的头,问道:“阿珏,你说那凤凰原是被封印在这鞭子里,那现在凤凰去哪里了呢?” 也难怪苏瑾不知道那凤凰就在自己的后背上,只因她重生之后从来不许别人侍候她洗澡,这个时代又没有全身镜,她更没有什么喜欢看自己后背的独特爱好,自然不知道自己背上的胎记已经有了变化。 小白狐的心一跳,不敢看她,摇摇头,跃到那桌上找水喝去了。它若答了,她就会问那凤凰为何要附在她的体内,它若再如实解释,可不就泄露了天机? 不妥不妥,它还是管住自己的嘴的好。 以为小白狐也不知道,苏瑾淡然一笑,懒得再纠结在这个问题上,想了想,便拿出那秘笈细细看了起来。过了鬼夜再去拜访一次柳夫人吧。 正看得入神,门外却传来了甘霖的叫唤声:“小姐,您睡着了吗?” “没有,有事吗?” “王管家说大夫人让您过去一下,他正在月门外候着呢。您看……” 林嬿姬有请?!这倒是件稀奇事呐。苏瑾放下秘笈,眼底暗藏锋芒,眉目微转。只怕是为昨日的事情怨恨在心,想要招她过去责罚一顿吧。 小白狐喝了一杯茶,矫捷地跃回到她的膝盖上,眨着眼睛,“主人,小心有诈。” 那大夫人一见到主子眼里便满是恨意,虽然一闪而逝,它却是看得清清楚楚,很难说她不会借机修理主人一番,比如说装苦肉计。 若那大夫人真不惜如此陷害主人,那沐相爷肯定又要对主人又打又骂了,唉! “无妨,我正想会一会这女人。”苏瑾也对小白狐眨眨眼,讥讽一笑,扬声应道:“好,你回他说我妆扮一下,迟些便过去。” 昨夜小白狐跑去听墙角,那林嬿姬倒是早睡着了,只有袁兰青还在和沐羽灵密谋着要如何取自己的命。沐禅悦是与自己争执之后才突然起了怪病,林嬿姬这么精明不可能不对自己起疑,否则她今日也不会让自己过去了。不过当家主母受了伤,她这个作为庶女的也的确该去探望一下的。让她派人来请倒是显得自己失礼了。 苏瑾换了身比较艳丽一些的衣裳,三千青丝仅用一支雕工细致的梅簪绾起,淡上铅华,左耳和右耳根分别荡下一抹不粗不细的卷丝,衬着一对纤长的四角形璀璨钻石耳坠,闪闪发光,很是妩媚柔美。觉得很满意了这才施施然打开了房门。 当然,不忘将那用剩的银针和几颗药丸藏于袖子之中。 甘霖见到妆扮一新的苏瑾只觉得眼一亮,这红衣衬得小姐的肌肤更是胜雪,腰间那精致的蝴蝶结把小姐原本就细嫩如水蛇般的柔软腰肢衬得更软,若是脸上没有黑斑,那该是多美的一个人儿啊!想到此,又不由得感到可惜。 不过,若是小姐比大小姐和二小姐她们更美的话,只怕会招来更多的妒恨和陷害吧? “小姐,您这番打扮真美!”甘霖由衷地赞叹道,随即秀眉一蹙,望了望门外那道人影,凑近苏瑾耳边低声说道,“小姐,今日老爷不在府中,大夫人突然有请,只怕不怀好意,您可得小心一些。” “嗯,我会的。”苏瑾笑笑,应道,“你不必跟着去了,我一个人可以应付的。” “可是……”甘霖有些犹豫,小姐贵为郡主,身边就只有自己一个丫鬟,如果自己不跟着,岂不显得小姐更寒碜? “我又不是去打架,更不是去炫耀,你跟着去干嘛?我带着阿珏去就行了。你就乖乖在这里泡好了茶等我回来吧。”苏瑾拍拍甘霖的肩头,使了个眼色,甘霖虽然不怎么情愿,但还是弯腰施礼道:“甘霖谨遵您的吩咐。” 小白狐听到苏瑾的话,乐不可支地摇着尾巴冲了过来,被苏瑾抱在怀里,举起前肢朝甘霖摆了摆手,便蜷曲成一团假寐去了。 等在门外没有进来的王管家见到苏瑾,一怔。果然是人靠衣装佛靠金装,这丑颜郡主一细心打扮起来倒是有几分姿色的,当然,前提是不看那块黑斑的话。“郡主,请吧!”见她自己一个人,竟然没带上甘霖,王管家又是一愣,但是很快恢复了那副趾高气扬的神情。虽然以前经过苏瑾修理后他有段时日对她还算客气,但是自从沐卿若回来后,他见沐卿若始终对这个孽种不待见,他的态度就又变了,仔细看的话还能看到他眼底的鄙夷厌恶之色。 苏瑾点点头,心里对这王管家也是格外的憎恶。想起昨夜刘妈妈说他竟然迷*奸了颜夕,她就恨不得一针刺进他的百会穴,让他尝尝口吐白沫、一命呜呼的滋味。 不!不用焦急!明日就是七月十四鬼夜了,待洗脱了颜夕的冤情,她再取这条狗命! 苏瑾淡然垂眸,优雅从容的迈着步子,冷然婀娜的朝林嬿姬的住处——嬿园走去,王管家迅速跟上。 穿过迂回曲折的华丽走廊,沿着那青石小路往前走,伴着沐相府的花香,两人一路无话。才刚踏入嬿园,未曾走到前厅,苏瑾就听到沐禅筠和沐禅悦吵闹的声音,沐禅筠的声音有些霸道,沐禅悦的则是温柔中带着刺耳。苏瑾冷然一笑,还以为沐禅悦现丑之后这段时间会乖乖躲在三皇子府,没想到今日竟然又回来了。看来,这林嬿姬倒是早有准备,难道想要来个三堂会审吗? “郡主,奴才还有事,您自己进去吧!”王管家得意洋洋地瞥了她一眼,像是可以预见到她会很惨似的,幸灾乐祸地笑着走人了。苏瑾望着他的背影,眼里射出一道杀气,沉了口气,转身淡淡走了进去。 “我不过就是推了你一把,你至于要抓我吗?你看,把我的脸都抓破了,让我如何见人啊?”沐禅筠愤愤不平地瞪视着沐禅悦,眼里都要喷出火来了。 “我还没说你呢,你不但羞辱我,还扯着我的头发把我的头往那墙上撞,害我的额头肿了起来,本来三皇子是要带我进宫见皇后的,一见我如此狼狈竟然带了那该死的戚姬去,你让我的脸往哪搁?”沐禅悦咬牙切齿地说道,“你我一母所生,你都下得了手,真让人寒心!” 戚姬不过是个排名第六的侍妾,前几日才被确诊说怀了身孕,有什么了不起?她这个正妃都未能进宫,这狐狸精反而能,听说皇后还赏赐了她不少宝贝,想到此沐禅悦就满腹怒气。 “够了,你们两个,还嫌不够丢人吗?”躺在软榻上的林嬿姬突然将手里的茶杯往地上一扔,怒道:“再吵,就都给我滚出去!我叫你们来可不是想看你们吵架的。” 两人立即闭了嘴,冷哼一声,各自找了座位坐下了。一坐下,沐禅悦便又说道:“娘,我敢肯定,那贱蹄子……” 苏瑾玛瑙般的眼里透着冷冷的寒光,扫视了她一眼,这才轻敲了一下门,恭谨地说道:“羽曦给母亲大人请安来了。 130.狠0狠地打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骤然听到那清冷的声音,三人齐齐往这边看了过来。 沐禅悦微张着嘴巴,不知怎么的竟然有些心虚。这贱蹄子应该没听到什么吧?可是转瞬之间想起娘亲的揣测,大婚之夜和昨日的异状八成都是沐羽曦这贱蹄子搞的鬼,她立即就怒了,咬着牙瞪视着,眼睛像是要喷出火来了。 沐禅筠见她竟然一身艳丽红衣,那发型也新颖有趣,摆明了是要跟她对着干,若不是脸有黑斑,还真被她给比了下去,不由得勃然大怒,嗤笑道:“东施效颦!” 闻言,站在林嬿姬身边侍候着的香凝和雪儿便掩着嘴低笑起来,看向苏瑾的目光毫不掩饰那鄙夷之色。 在府里,几位小姐中只有二小姐才能穿红色的衣裳,这是秘而不宣的规矩,而今日,相貌丑陋的三小姐竟然敢穿红衣?真是不自量力槎! 林嬿姬却是抿唇不语,目光犀利清冷,阴冷淡漠,似刀剜心般锋利。 看来,这些人都不怎么想见到她啊,那干吗还要叫她来?一向喜欢装柔弱和蔼的林嬿姬竟然黑着脸,是要撕破脸皮了吗?苏瑾睨了一眼林嬿姬那被包扎得像猪脚一般的右脚,面带笑容,婉约大方地走了进来,悠然说道:“不知母亲大人唤羽曦过来是为何事?” “你坐下,我有事要问你。”林嬿姬不悦地伸手指了指那边空着的一个座位,示意香凝和雪儿出去守着。那香凝极其精明,不忘将房门关上荣。 “主人,她们这是要关门打狗吗?”小白狐用神识和苏瑾交流,同时转过身子,正对着林嬿姬等人,做出一副可攻可守的动作来。 “不会成语就不要乱说。这应该说是狗急跳墙,而且,这话形容的是她们。”苏瑾啼笑皆非,她才不是狗,而小白狐也不是。 一待她坐下,林嬿姬便杏眼圆瞪,冷冷地说道:“沐羽曦,昨日禅悦忽然浑身发痒,大失常态,是不是你害的?” “母亲大人,饭可以乱吃,话可别乱说哦,您哪只眼睛看到是我害的了?有证据您大可摆出来,可别胡乱冤枉我。”苏瑾淡然应道。 “昨日明明就是你碰过我,结果不久之后我就发痒,觉得浑身发热,一时开心一时悲伤……不是你搞的鬼,还有谁?”沐禅悦忍不住驳斥道,“我身边的丫鬟就是证人!轮不到你不认账!” “那你让她们来对质,她们可曾亲眼看到我做了什么手脚?反倒看到你欺负我的事吧?沐禅悦,我不怪你昨日拦着我又是羞辱又是伸脚想踹我之事也就罢了,你竟然还敢含血喷人?我不过是见你踹我不成却险些摔倒才好心扶你一下罢了,竟然就想把你发疯之事赖在我头上?那可真是好笑啊!”苏瑾唇畔泛起一丝冷笑,抬鄂道:“别想把那些莫须有的罪名全往我身上推,我可不是以前那个逆来顺受任由人欺负的沐羽曦了,再敢污蔑我,我只好将此事禀告皇上,由皇上来定夺孰是孰非!” 那痒痒粉见效快,最妙的更是发作后会化成空气,完全不留痕迹,即使是御医也未必能查出端倪来。8而且,她敢笃定,沐禅悦绝不敢将此事禀告给皇上,因为她极爱面子,更怕三皇子不要她。 说完,嘴角轻扬一抹嘲讽的弧度,眉眼带笑,笑得很淡很轻,却摄人心魂。 “你……”沐禅悦气结。此事怎么可能摆到皇上面前去呢?自从新婚之夜她暴露了真实面目之后,三皇子就极其厌恶自己了,若是再让他知道自己竟然欺负沐羽曦,像泼妇一般地又踹人又扔鞋子的,只怕三皇子会立即把休书扔过来了。她愤愤然地搅着手里的丝帕,求救似的望向林嬿姬,眼里已沁出泪花来。 她可不想没了三皇子妃这个显赫名分。即使现在只是个形如虚设的正妃,她也乐意。 “你竟然敢回嘴?看来,是我对你管教不严,才教出你这样令沐府蒙羞的忤逆女来。”林嬿姬眼里满是戾气,愠怒地拍了拍桌子,指着苏瑾大骂道:“当家主母有权责罚你,你再敢胡作非为,休怪我不客气!” 苏瑾暗道,你又何曾对沐羽曦客气过?沐羽曦八岁的时候谁趁着她撞伤了头而在药里下药意图毒死她?十岁的时候是谁在寒冬腊月令她跪在院子里整整一夜?十二岁的时候是谁让刘妈妈借偷窃之名狠狠地杖责了她足足五十大板?难道这些她们就做得,她反击倒是错了吗? “大夫人,此话该是我说才对。这些年来,你明里纵容你两个女儿和刘妈妈对我百般欺凌,暗地里还想要我的命,这些帐我还没跟你算呢。你若再敢对我不利,休怪我翻脸不认人,硬是要来个鱼死网破!到时,看谁更倒霉!” 苏瑾浅笑着回应,与林嬿姬的气急败坏相比,她却是波澜不惊,只是目光越发的冷漠。 “沐羽曦,你好大的胆!竟然敢在娘亲面前呛声?爹爹昨日那巴掌还没打醒你吗?你莫以为你成了郡主就了不起!在府里,你依然是那个谁都不待见的贱蹄子而已!现如今没有老夫人为你撑腰,你算个屁!惹火了我我照样把你扁成豆腐渣!”沐禅筠冷声喝道,见娘亲和姐姐都在这贱蹄子面前吃了瘪,她便忍不住了。 苏瑾淡然沉眸,嫣然一笑,“谢二姐姐提醒,不过,再不让人待见,也还是个皇上亲封的郡主,您若是不服气大可也捞个郡主来当当,何必在我面前动气?您就是威胁我我也不敢随便把这郡主之位让给你啊。” “你……你这个不清不白的孽种,不要脸的贱*货!”沐禅悦提着裙子,气愤填膺的走到苏瑾面前,一张娇俏的俊脸面带凶光,嚣张跋扈的瞪着苏瑾,接着,她狠狠扬起手,娇声喝道:“今天我要替母亲教训教训你,让你知道什么叫尊,什么叫卑,看你还敢不敢在本小姐面前嚣张!” 说完,她扬起手就朝苏瑾的脸颊劈了下去。说时迟那时快,苏瑾朝小白狐使了个眼色,小白狐噌地一跃,一口咬在了沐禅悦的手背上,痛得沐禅悦惊呼了一声,而苏瑾趁机从袖中取出一颗黑色药丸,一弹,那药丸便射进了沐禅悦的口中,沐禅悦还没反应过来就吞了下去。而小白狐又跳到她头上撒了一泡尿,这才满意地跳回到苏瑾的肩头。 沐禅悦又惊又痛又气恼,那温热的尿液淋得她的妆都花掉了,右手背上本来就被沐禅筠抓出了一道血痕,现在又被小白狐的利齿一咬,更是血淋漓的,极其恐怖。她颤抖着,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眸。 而林嬿姬和沐禅筠,已经被这猝不及防的一幕给惊呆了,一时间忘了该如何反应。 紧接着,苏瑾站起来,扬起葱白如玉的手,对着沐禅悦的脸就是“啪啪”几掌,清脆的手掌声冷冷在大厅里回响,沐禅悦原本白皙细嫩的小脸被她狠狠打了三巴掌,小脸上赫然浮现几根白皙的手指印,疼得她眼冒金星,身子一个踉跄,跌倒在地上,恰好压着了手上的伤口,更是痛彻心扉,不由得哭了起来,连声唤着娘。 “身为嫡女和三皇子妃,竟然开嘴闭嘴的满脸粗话,实在有辱门风,你娘不懂教你,我来教!”苏瑾居高临下地对沐禅悦说道,“马上给我道歉,否则,要你好看!” 苏瑾的目光那么锐利,那么冰冷,刺得沐禅悦直打哆嗦,可是仗着娘亲和妹妹在场,她死瞪着苏瑾,愤然说道:“我就叫你贱*货,孽种,破鞋,怎么样?” “那就打到你会说话懂礼貌为止!”沐羽曦冷笑道,弯下腰去继续“啪啪啪”,再次甩了她三巴掌!把她打得像猪头一般。 沐禅悦再也承受不住痛楚,惨叫一声晕了过去。 这声惨叫让林嬿姬和沐禅筠终于回过神来,林嬿姬不顾自己的脚伤跳下软榻,蹒跚地跑到沐禅悦面前,心疼地抱住了她,两眼喷火,眼睛瞪直,面目狰狞,大怒道:“小杂种,今日我便要杀了你!” 沐禅筠也涨红着脸,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就往苏瑾冲过来,咬牙切齿地说道:“敢伤我姐姐,你去死吧!” “主人,让我来对付她!”小白狐不屑地撇撇嘴,“嗷呜”一声,眼露凶光。 “不必,你让开些,看我的好戏!”苏瑾把小白狐往窗台那边一扔,捏住袖子里的两根绣花针,只待她来袭。 沐禅筠气势汹汹地冲到眼前,匕首以破军之势往苏瑾胸口刺去,小腿上却突然遭苏瑾狠狠一踹,那匕首便失了准头,深深地刺进了苏瑾身旁的茶几上,一时间竟然拔不出来,但她毕竟学过功夫,内力也不弱,竟然能急急避过苏瑾拳头的袭击,一闪身,一掌劈向苏瑾的颈部。 眼见那凌厉的掌风就要打中自己,苏瑾一弯腰,左手蜷起,一拳用力地打在沐禅筠的腹部。沐禅筠吃痛,飞掠而起,一掌朝苏瑾的天灵盖拍下,竟是要生生把苏瑾的头给拍碎,骇得趴在窗台上看戏的小白狐惊叫起来,“主人,小心啊!” 苏瑾冷笑着一侧身,一根银针倏地往上一戳,刚好戳中了沐禅筠的掌心,那内力倏地停滞,她痛呼一声,跌了下来,而苏瑾趁势拽住她的手臂一个过肩摔,狠狠地将她摔打在地上。还未待沐禅筠忍痛爬起,苏瑾已一脚踩在她的腹部,将一根银光闪闪的银针抵在了她的百会穴上。 什么不清不白?她是清白的,她们凭什么说她是破鞋?颜夕本就是被人陷害才死去的,凭什么说她的女儿是孽种?贱*货?杂种? 苏瑾冷冷瞪了沐禅筠一眼,内心的仇恨如同火把那般燃烧。这个仇,她一定会报。 包括那可恨的袁兰青和王管家! 欺负过她和允儿的,全都该付出应有的代价! “你再挣扎,我就一针刺进你的死穴!让你立即见阎王!”她凑在沐禅筠耳边低声说道,眼里满是杀气。 “你敢?”沐禅筠怒不可遏,但见这贱蹄子竟然真的将银针刺了进去,那针尖刺破肌肤传来的刺痛让她立即倒抽了一口气,不敢再动弹半分。 若这针没了顶,自己这条小命就全完了! 这沐羽曦疯了!真的疯了! 见连沐禅筠都打不过她,林嬿姬心中大骇,脸色更加阴郁,目光森寒得快要喷出火来,“沐羽曦,你竟然连两个姐姐都敢打,等老爷回来,我定将此事告到他面前,看你如何收场!” “是吗?看来,是我的警告不够明显喽。林嬿姬,我再提醒你一句,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和两位姐姐以前做过的缺德事我都记得呢,要告到父亲面前我可是求之不得。干脆,我们就请太后或者皇后来,大家当着她们的面,一五一十地全将对方做过的错事给抖出来吧,看是我今日打人的罪大,还是她们的谋杀罪大!” 苏瑾的眼神很冷,仿若万年玄冰一般,冰凉透骨,直直地射入在场之人的骨髓。 “对了,您刚才还说要杀了我呢。当家主母,竟然意图谋杀郡主,您说,别人会怎么看待您呢?”见林嬿姬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苏瑾嘴下更不留情,“大姐就是死不悔改,才会遭此报应,您若真要和我斗,休怪我把二姐虐杀丫鬟多名的事给传扬出去,看你这主母之位还能坐得稳不?” “你……果真是你,我早就知道你没安好心,没想到你这么狠。”林嬿姬一怔,随后终于想了个通透。她这话岂不证明了禅悦的两次发疯都与她有关了?还有,她是怎么知道禅筠的秘密的? 林嬿姬捂住胸口,差点气得吐血,这辈子她从来没栽过,自从这沐羽曦复活之后,她连连栽在她手里好几次,这次栽得最厉害,叫她怎么憋得下这口气? (亲们,鬼节愉快哈!) 131..含笑半步颠之我是大屁王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沐羽曦的话无疑是一颗惊雷,狠狠炸在她的心里,在这个时代,当家主母就是侍妾的天,地位尊贵。8若是禅筠草菅人命的事情真被捅了出去,沐卿若废了她的主母之位,这无疑要将她推上绝路,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死了算了。 不,她不能死,她要是死了,沐羽曦那小蹄子不就笑得更加猖狂?她要是死了,那人肯定会拿禅悦和禅筠泄愤的!她好不容易走到今日这一步,怎能就这么轻易放弃?她要好好的活着,然后整死二房、四房,整得她们永远翻不了身。 佯装镇定,林嬿姬冷笑道:“你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怕了吗?这些话老爷是不会相信的,真要闹起来,你也一样得不到什么好处,却有可能被撵出沐家,你自己掂量着办吧。” “呵呵,即使我被撵出了沐家,我还是昭颜郡主,而你和你的女儿呢?会是什么下场?你既然这么不怕死,那我们就来赌一局吧!”苏瑾也冷然应道,声音冰冷且彻骨,重重地响彻房间。要闹,就闹个鱼死网破、满城风雨,她倒要看林嬿姬有没有这个胆量! 她的目光冷洌逼人,眼里似有无数暗刃射出,看得林嬿姬赶紧转过脸,不敢再看她,心里着实有些畏惧。可是看到依然未醒、小脸红肿的沐禅悦,这口气却又咽不下去槎。 “好,有本事你尽管到老爷那告去!我倒要看你这贱蹄子能掀起多大的风浪!”到时她一口咬定是沐羽曦诬陷她们,再来个一哭二闹三上吊,老爷绝对会站在她那边! 唉,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林嬿姬还真以为她能只手遮天吗?不过,沐卿若历来对自己无视,对林嬿姬等人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真要让他相信自己,绝对比登天还难啊! 不过,她本就不打算这样做。这么说只是为了警告她不要再想着暗算自己而已。苏瑾冷然一笑,正要出声,沐禅筠倒是急急地打断了她的话——“娘亲,万万不可啊!此事若是闹大,即使爹爹真的相信我们是清白的,外人会怎么看待我和姐姐?不但三皇子会借机把姐姐给休了,女儿的名声受损,声名狼藉的又如何嫁得出去?您可要三思啊!扫” 说完,她望着苏瑾,讨好又殷切地说道:“羽曦妹妹,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昔日都是我和大姐不对,我代她一并向您道歉了,您大人有大量,就宽恕我们吧。8我们以后一定和睦相处,绝不会发生那些不愉快之事了。我们也会多在爹爹面前说您的好话,让他重新接纳你的。请您相信我!” 相信她?苏瑾暗自腹诽道,若不是自己的银针可以让她一下子死翘翘,她有这么好说话?依着沐禅筠这种歹毒心肠,过了今日肯定还是会故态复萌,背地里用阴招对付自己的。 脸上却现出犹豫的神色来,似乎真的对沐禅筠的话动了心,摁住她的手收了回来,捏着银针的另一只手也缓缓离开了沐禅筠的头顶。 沐禅筠的眼里掠过一丝厉色,心一喜,抓住机会提升内力,忽的一掌打向苏瑾的心口,竟是想要一招将苏瑾置之于死地。 可是,没想到,她快,苏瑾也更快,腾地往上一跃,也许是因为无意中激活了内力,这一跃竟然差点撞到了房梁上。沐禅筠这一击没得手,反而将不远处的一张凳子给毁了。她倒也机灵,见苏瑾闪开,她便立马往林嬿姬那边爬去,顾不得腹部和掌心的疼痛,口中还疾声唤道:“香凝,雪儿!” 守在院子里的那两个丫鬟应声,急急往大厅赶回。只是,沐禅筠的话音刚落,小白狐已经冲过来,“嗷呜”一声怒吼,张嘴对着沐禅筠猛地喷出一团火焰来。沐禅筠听到小白狐的叫声不自觉地回头一看,立时惊叫着伸手掩着那张她自诩最美丽动人的脸,于是那两只袖子都着了火,烫得她哭叫不已,连忙在地上滚动着,意图把火熄掉。 林嬿姬也是方寸大乱,扯着嗓子尖叫道:“来人啊!沐羽曦杀人了!”那声音大得连房子都快塌下来了。 沐禅筠才刚熄掉火,苏瑾却已经飞扑而上,扯住她的手臂往后一扭,硬生生把那条手臂给扯得脱了臼,然后用力掐住她的脖子,冷声说道:“我最恨那出尔反尔之人了!你真让人恶心!” 沐禅筠瞪大了双眸,想要挣扎却是毫无力气,窒息的感觉让她恐惧得落下泪来。苏瑾死命掐着她,直到那房门被打开的声响传来,才松开手,不忘一脚将她踹到那边去。沐禅筠咕噜一声滚到墙边,头撞在了桌脚上,顿时晕厥过去。 而这时,香凝和雪儿已经闯了进来,待看到那三人极其狼狈的模样,都不禁吃了一惊。 “你们还愣在这干什么?还不快把这贱蹄子给我抓住?”林嬿姬气急败坏地怒吼道,眼里满是杀气,“抓住她,给我往死里打!” 香凝和雪儿对视一眼,应了一声,一个抽出匕首,一个则从袖子里取出一条绳索,齐齐往苏瑾逼近。看来,还真是早有准备。 苏瑾依旧站在那,动也不动,只是冷冷地看着她们,嘴角那丝嘲讽的笑意越来越深。小白狐趴在苏瑾的肩头,瞪着眼,挥舞着爪子,虽然小,但那身上的凶狠之意,可见一斑。 “我是昭颜郡主,谁敢动我我就要她的命!”苏瑾冷笑道,左手轻按在那银叶镯子上。这两个丫鬟竟然会武功,这倒是让她意料不到,若她们真的要硬来,她就只能用暗器了。 许是她的脸色太阴沉,眸光如剑般冷锐,又或是郡主的名号吓着了她们,香凝和雪儿来到她眼前,正要发动攻击,却突然脚步一滞,再迅速往后退了几步。 见丫鬟们这么不中用,林嬿姬正要怒叱出声,沐禅悦倒是悠然醒转,一睁开看到娘亲便捂着脸哭道:“娘亲,我的脸好痛啊!”话刚说完,突然,肚子里开始翻江倒海,一股股憋气的肠子搅得她脸色惨白,身子微曲,她呻*吟着在地上翻滚起来。 见状,林嬿姬哪里还顾得上修理苏瑾?忙爬过去抱住她,焦急地问道:“悦儿,你怎么了?别吓娘啊。”“娘……那小贱人……给我吃了……毒药……我……我的肚子好痛啊……” 闻言,林嬿姬如遭电击,瞪视着苏瑾,怒道:“沐羽曦,你竟敢对悦儿下毒?若是不快把解药交出来,我要你的命!” 这是该有的态度吗?苏瑾冷哼一声,打了个呵欠,说道:“我困了,母亲大人,曦儿先行告退!” 见苏瑾竟然真的举步就走,而沐禅悦却是痛得眼泪直流了,林嬿姬气愤得身子直颤抖,终究还是在她就要跨出门槛的那一刹那硬是忍下满腹怒气,不甘心地说道:“算你狠!沐羽曦,今日之事我不会告诉老爷,从今往后我也不会再欺负你,你把解药给禅悦吧。算我求你了!” 苏瑾悠然转身,冷笑道:“你这是在求我吗?我怎么没看到你的诚意呢?干脆,让大姐痛死,你去把我告到父亲那去吧。” “你……”林嬿姬气结,那脸又白又红的煞是好看,怨恨地握了握拳头,深吸了一口气,低声下气地再次说道:“郡主,求您大人有大量,不计小人过,把解药给我吧!” 这还差不多。苏瑾狡黠一笑,点点头,看见林嬿姬的神情一喜,她却很无辜的嘟着嘴,懒懒摊开双手,有些可惜的道:“此毒药名唤含笑半步颠之我是大屁王,是我最新研制出来的,还在试验期,所以,没有解药。” 林嬿姬一听,险些气晕过去,若不是香凝和雪儿及时扶住她,她就要跌坐在地上了。 “娘亲……那……那我……岂不是……要死了?呜呜,我……不……不想……死啊!”沐禅悦被吓得痛哭流涕。 “放心吧,大姐,此药不会要了你的命,只会令你不停放臭屁、腹胀难耐、满脸通红,体内总是翻江倒海,还会拉肚子、跑茅房。”苏瑾很有耐性地解释道:“如果想解此毒,三天之内你不能笑,更不能走路。如果实在要动,只能双手伸直,双脚跳着走。也不能吃任何东西,只能喝盐水。别怪我不提醒你,若是不听我的话可是会全身瘫痪,大小便失禁的哦。撑吧,撑得过三天,你就会没事了。” 苏瑾模样冷冷的,表情淡淡的,声音不疾不徐,平稳有力,有沐禅悦那悠悠不绝的噼里啪啦的像打枪似的放屁声做配乐,听得众人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眼里都不由得出现出畏惧之色来。 这三小姐真的是厉鬼附体啊!实在太可怕了! “母亲大人,我沐羽曦可不是怕事之人,你要再用这种嚣张的口气和我讲话,我可不敢保证下次喂进她嘴里的是不是毒药。若想在府里过得安稳,记住,千万不要来招惹我!”苏瑾嫣然一笑,嘴里吐出的却是更冷的话语,“若是让我知道允儿的失踪与你们任何一个人有关,或是谁又在暗地里想要对付我,我绝对会让她血溅三尺,到阎罗王那报到去!” 132.邪医也抢抢菜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林嬿姬极力隐忍住内心的愤怒,眼底是隐藏得极其幽深的凉意,勉强笑道:“瞧您说的什么话,您是郡主,是沐府的骄傲,老夫人的心尖尖,我疼你还来不及呢,怎会害你?这话今日说了便算了,以后可不能这样说了。我们一家人和睦相处,老爷才会开心的,羽曦,您说是不是?” “母亲大人如此识大体,羽曦就放心了。羽曦自然也会以和为贵的。”苏瑾淡然笑道,“那我先走了,改天再来探望您和二姐。” 说完,她微微颔首,转身悠然往外走去。身后有一束灼热的目光一直缠绕在她身上,她知道是谁,唇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冷笑。 “主人,那大夫人可不是什么善茬,她今日吃了瘪,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指不定会找人暗杀你。”小白狐也察觉到了林嬿姬那满是杀意的眼神,摇了摇尾巴,无声地说道。 “短期内应该不会。如果她真的冥顽不灵,我便让她彻底完蛋!”苏瑾的一双水眸突然变得犀利冰冷,墨色的瞳孔散发出杀戮的幽光,浑身上下透着股浓浓的杀气槎。 如果她们和平相处也就罢了,但若敢耍花样,她可不敢保证自己会做些什么事出来。 苏瑾的人影已经不见了,那股无形的让人窒息的压力才终于消缓了不少,沐禅悦不停地放着臭屁,脸色涨得通红,突然颤声说道:“哎哟,忍不住了,我要去茅房!”说完,从地上爬起来就要往茅房跑去,却被林嬿姬一把拽住了。 “不是说走路会全身瘫痪吗?你还敢走着去?”林嬿姬掩着鼻子,厉眸一扫香凝和雪儿,叱道:“你们这两个废物,还不快过来抬大小姐去茅房?扫” 香凝面有难色,讷讷地应道:“大小姐这么重,奴婢们恐怕抬不动!”扶着去倒有可能。 只听“啪”的一声,香凝的脸上已经多了个巴掌印,外加狠狠的一踹,林嬿姬咬牙切齿地说道:“你是翅膀硬了吗?竟然还敢推三阻四?你是活得不耐烦的话,我立即杀了你!” “香凝错了,求主子恕罪!”香凝痛得直不起腰来,却立即匍匐在地,含泪磕头说道。这时只听“卜”的一声响,一股可以熏死人的臭味蔓延开来,那是…… 沐禅悦羞惭得脸色涨红,眼泪纷坠,想死的心都有了,她竟然会大便失禁,丢死人了! “还愣在这干嘛?”林嬿姬又一踹雪儿,“还不赶快叫大夫过来?”又一指香凝,“去拿马桶过来,侍候大小姐在这如厕。” 说完,掩着鼻子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出了前厅,心里那个呕啊。两个宝贝女儿一个中了毒,一个晕厥过去,都是拜那该死的沐羽曦所赐,这让她怎能咽下这口气? 前厅的门啪的一声被关上了,林嬿姬站在庭院之中,眉梢紧皱,瞪大眼睛紧咬牙关,五根如鹰般的利爪狠狠嵌进掌心,恨恨地道:“沐羽曦!你给我等着,我看你能嚣张多久!” 她不会善罢甘休的!绝不会! “大夫人……大……”一个家丁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乍然看到一向温婉可亲的大夫人凶相毕露的模样,吓得不轻,目瞪口呆地愣在那,连话都不会说了。 林嬿姬也被他吓了一跳,连忙敛下心神,换上平日里那副温柔慈祥的模样,温言问道:“邱虎,有什么事吗?” 那家丁这才回过神来,有些害怕地再次偷瞥了林嬿姬一眼,见她还是像仙子般,还对着自己微笑,哪里是什么凶狠模样?难道是自己一时看错了吗?可是,方才分明是…… 不!不可能!肯定是他被刚才那消息给吓到了,才会产生错觉。一定是的! 他咽了咽口水,这才想起自己的目的,忙低头恭谨地应道:“回大夫人,方才刘妈妈才刚进门,却突然倒下,七窍流血,抖颤了几下就没气了。尸体已被抬进府里,王管家让小的来问您该如何处理。” 想到刘妈妈那极其可怖的死状,他的身子就抖颤个不停。昨日才死了个冬雪,今日就轮到刘妈妈,难道府里真中了什么诅咒,或是真如传言所说,是郡主与府里的人犯冲? 什么?刘妈妈死了?今日她出门前不是还精神奕奕的吗?林嬿姬只觉得一股凉气从鞋底一直窜到头顶,冷得她浑身发颤,那脸色也越发苍白。 难道,真的有报应之说? “大夫人?” 勉强定了定神,林嬿姬说道:“带我去看看吧!” ………… 没过多久,刘妈妈突然暴毙却查不到死因的消息很快传到了苏瑾的耳朵里,这件事弄得府里人心惶惶,风言风语。 原先那些人还传言说是因为沐羽曦被厉鬼附体,所以对沐府人不利,但当王管家从刘妈妈房里搜到了几件大夫人那夜失窃的珠宝还有冬雪包袱里的那支碧玉簪后,又开始变成了另一个版本——刘妈妈与冬雪偷窃了大夫人的首饰,分赃不均,便杀了冬雪,冬雪冤魂不散,回来要刘妈妈偿命。 厉鬼索命?报应不晚?还真是说对了!做了那么多铺垫,这不过才是开始而已。袁兰青,你就等着吧! 不禁嘴角一扯,苏瑾微笑着继续手里的工作,就是把现代的扑克牌制作出一副来,再让小白狐带给刁晔大量制作。 这扑克牌玩法多样,她先教给刁晔ckjack21点这种玩法。在这个时代的赌坊还主要是玩骰子,这扑克牌一推出肯定会风靡整个皇城。 “小姐,这是什么东西,看起来挺有趣的。”甘霖在旁边帮磨着墨汁,看到苏瑾小心翼翼地在大小一样的四方小纸片上描画着奇怪的图案还有数字,不由得好奇地问道。 “扑克牌啊。一种新奇的玩法,你有兴趣的话我有空再教你玩。”苏瑾应道。又一张黑桃k完成了。唉,这时代为何还没有印刷术啊,靠这样描画要花费很多时间的,即使她已经改良简化了扑克牌的模样,只在中央画一个大黑桃,四角则画上字母或数字,还是画到手疼。 放下毛笔,苏瑾揉了揉发酸的肩膀,叹息了一声,再一看床上,那白狐正呼呼大睡着呢。它倒是好命,吃了睡,睡了吃。“小姐,您累了吗?不如让甘霖帮忙画吧,我保证会尽量画得跟小姐您的一模一样的。”甘霖低声问道,雀雀欲试。 “嗯,那你来试试看吧。先画张红桃2吧。”苏瑾随手指了指那张红桃2,让位给她,自己则站在一旁看着。甘霖也不推却,兴致勃勃地画了起来,不多时,一张红桃2便画好了,倒真是画得跟苏瑾的几乎一样。 苏瑾心一喜,说道:“你继续画吧,这里每个牌都要画够四张,记住了吗?我去做一道荷叶包鸡犒劳你。” “谢谢小姐。”闻言,甘霖双眼一亮,连连点头道。 “你慢慢画,画好了还有赏哦!”苏瑾眨眨眼,轻轻拍了个她的肩膀,便伸了个懒腰,运动着双臂往外走去。 自从搬到幽荷苑来,她便只是要大厨房那边送食材过来,每一餐都是自己或甘霖下厨亲手做的,这样省了不少事,也更自由安全一些。 今日林嬷嬷送了个大肥鸡过来,中午的时候甘霖做了竹笋炒鸡肉,还剩下大半边呢,苏瑾来到荷花池边摘了一张荷叶,去到东隅的小厨房,撩起袖子忙活起来。边熬粥边做菜,忙得不亦乐乎。 此时已是黄昏,夕阳的余晖穿过树梢落在她的身上,为她增添了一道浅浅的金边,那微侧着头的样子娴静而美好。她忙得入神,没察觉那不远处的墙头上,有个人正坐在那默默看着她,那双眼睛里满是惊奇之色。 忙活了大半个小时,荷叶包鸡终于终于做好了。苏瑾从热气腾腾的蒸笼里取出用荷叶包着的鸡肉,放在碟子上,小心翼翼地把荷叶剥去,那香气便扑鼻而来。 “嗯,不错!虽然没有卖相,但是味道应该不差。”苏瑾满意地点了点头,拿起筷子夹起一块正要往嘴里送,突然一道人影鬼魅般袭了过来,骇得她忙往后一闪,把鸡肉一甩,握着筷子做出防御的架势来,还未出手,却听到那人感叹地说道:“好香!” 这声音……云无忌?! 苏瑾定眼一看,可不是云无忌这糟老头吗。他已经将案桌上的整碟荷叶煲鸡都抢了过去,深深地嗅着那香气,垂涎三尺的模样让人啼笑皆非。 “丫头,筷子拿来!”左右看了看,竟然没有第二双筷子,云无忌流着口水朝她伸出手来。 苏瑾叹了口气,把筷子递过去,见他腾地一跃,翩然坐在砧板旁边,夹起一块鸡肉囫囵吞下,又继续夹第二块,不由得蹙眉说道:“云老前辈,你来这里就是为了抢菜吃吗?” 133.允儿3受辱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这倒不是……嗯嗯,太好吃了,且等我吃饱了再说。”云无忌一下子将好几块鸡肉塞进嘴里,鼓着腮帮边咀嚼着边说道,话语有些含糊不清。 唉,看来这碟荷叶包鸡甘霖和小白狐都没有福气尝到了,算了,时间还早,食材也还有,她做些别的菜吧。没好气地瞪了云无忌一眼,苏瑾又开始忙活了起来。 “鸡肉里含有荷叶的清香,还真是特别。丫头,你厨艺不错嘛。”云无忌大快朵颐之际,不忘赞叹几声。看这丫头切菜这架势这速度,比起那酒楼的大厨来也毫不逊色,他真捡到宝了! 苏瑾懒得理会他,继续伟大的切菜事业。 “丫头,你这可是要做豆腐汤?”打了个饱嗝,云无忌扔下空碟,跳下案桌,站在她身后嘀咕道槎。 “不是。”苏瑾点着了灶头里的火,干脆利落地炒起菜来,不多时,三碟不同的菜便做好了。 云无忌看着那香喷喷的菜口水又流了,照样毫不客气地每碟都夹了一两块尝了尝,再度感叹道:“常言道,美酒配佳肴,此刻只有佳肴没有美酒,美中不足,可惜啊可惜!” 一提到美酒,苏瑾倒想起了天香楼的事了,忙问道:“前辈,你的徒儿开始酿酒了吗?扫” “叫大师兄!别忘了,你也是我的徒弟。”云无忌瞪大了眼睛,不悦地拿筷子往苏瑾的头敲去,幸亏苏瑾警醒,闪得快,不然额上铁定肿个包。 “我好像还没正式拜师吧?”苏瑾嗤笑道,“我的三个条件你只完成一个,这拜师之事是八字没有一撇,你别想占我的便宜。” “未进门的媳妇也是媳妇,未拜师的徒弟照样也是徒弟,这么较真干吗呢?反正你迟早也是会乖乖叫我一声师父的。”云无忌觉得有些憋屈。他好歹是鼎鼎大名的邪医,为何这丫头这么不乐意当他的徒儿呢?感觉就像热脸贴上冷屁股似的。 苏瑾冷哼一声,擦了擦手,淡然说道:“请您认真回答我的问题。” “你大师兄已经开始酿了,他说,十日内会酿出可以媲美天香酒的美酒来,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国色,你觉得如何?很有创意吧?”云无忌眉飞色舞地说道,一提到美酒他的两眼就愈发明亮,还不忘偷吃一块排骨。 国色天香?苏瑾只觉头顶上有群乌鸦排着队叫着飞过…… 还有创意呢,这酒的名字也太难听了。 “你确定他在十日内就能酿成?而且还可以媲美天香?”不会是大话吧? “当然确定了,说到酿酒技术,全天下可没几个人能比得过他,可惜他这个人性格孤傲,又懒惰,老说什么喝酒会伤身,不但不轻易酿酒而且还不许我贪杯不许我对别人说,不然他早就名扬天下了。若不是我死缠烂打还用了苦肉计,他哪肯帮我酿酒啊?”一说到那冷冰冰的有些阴邪的徒弟,云无忌忍不住吐槽道,脸上满是委屈。 “所以说丫头啊,你可千万别出尔反尔,言而无信啊,我可是为了你,什么老脸都丢尽了。” 他骗纳兰昊旸说这酒是要带回天祁山为庆贺他大师兄八十大寿而准备的,若是纳兰昊旸不帮他酿他就绝食,还不惜拿出了两朵千年灵芝和那冰玉蟾蜍,想到跟了自己这么久的冰玉蟾蜍从此后成了纳兰昊旸的宠物,他的心啊,就痛得像是被挖去了一块肉。 不过,今日看到丫头竟然这么会做菜,他的牺牲还是值得的。 云无忌想到以后每顿都有美食吃有美酒喝的神仙般的生活,愁眉苦脸的模样顿时消失了,得意地笑个不停,真像个神经病。 他如果是在现代,表情帝非他莫属,轮不到别人。苏瑾不由得感叹万千。不过,他那些稀奇古怪的药倒是颇有奇效的。看在他帮了自己的份上,她就别对他这么刻薄吧。 “云老前辈,要不要留下来吃顿便饭?”苏瑾很诚恳地邀请道。再这样闲聊下去菜都要凉了。不如到大厅去边吃边聊。 “那我就不客气了!”云无忌大喜,主动伸手帮忙捧菜,可是,才走了几步却突然转过身来拧着眉说道:“哎呀,我怎么忘了,我是找你去见允儿一面的。时间紧迫,这饭只能改天再吃了。” “允儿怎么了?”苏瑾脸色一变,手一哆嗦,一碟菜差点从手里滑落下来。允儿不会是快死了吧?她把菜往案桌上一放,扯住云无忌的手不放,颤声说道:“你不是说,她的毒可解吗?又怎会?” 见她双目含泪,一脸焦急的样子,云无忌忙解释道:“毒是解了,她也醒了,可是一醒来就要死要活的,我只好点了她的睡穴让她安静些,然后就来找你了。你去劝劝她吧,她若还是一心寻死,岂不白白浪费了我这么多的珍稀药材?” “那你刚才为何没说?”苏瑾怒视着他,俏脸含愠,那犀利冰冷的目光竟然刺得云无忌有些心虚。 允儿今日下午方醒,还须细心调理一头半个月方能痊愈,只是她看到自己满脸是伤便欲寻短见,他怎么拦都拦不住,就点了她的睡穴跑来找沐羽曦了,没想到又迷路了,在月牙湖边绕来绕去,结果绕到了城南又再回来,好不容易找到沐相府,确认了幽荷苑的位置,他便爬墙而入,打算给沐羽曦一个惊喜,未料到竟然看到她在做菜,结果…… 在美食的诱惑下,他又忘了这件事! “我一时忘记了……”云无忌的声音越来越低,侧过头去不敢看她。这丫头的目光实在太吓人了,那种寒凛的气势竟然让他不敢正视,若是学了大师兄的噬魂术不知会有多厉害呢。不,她应该学琴,以琴御敌可以不沾血腥,只要她有足够的内力! 苏瑾一咬贝齿,极力忍着想要揍他一顿的冲动,冷哼一声,闪电般往自己房间跑去,一见到甘霖吩咐了几句,只说菜已做好,在厨房里,自己有事得出府一趟,说完,又跑回到呆若木鸡的云无忌身边,一把将那两碟菜夺走,放在一旁,急声说道:“快带我去见允儿。” “哦。”云无忌这才回过神来,知道她正挂怀着允儿呢,也不多话,搂住她的纤腰,纵身一跃,便如雄鹰般飞过那高墙,掠过那樱桃林,直直往前飘去。待小白狐幡然醒转,跃到墙头上时,哪里还有他们的影子?只见一个小黑点而已,一眨眼,连小黑点都不见了……原来云无忌所说的极其隐蔽的地方就是指城北那片茂密树林里面的一处别院,那环境倒是挺清幽舒适的,里面种了不少栀子树,此时正是栀子花开的季节,香气浓郁得很。不过苏瑾没有心情欣赏。 云无忌一把她放下,她便焦灼地问道:“允儿在哪个房间?” “尽头那间……” 话未说完,苏瑾已经飞快地跑过他身旁,一溜烟地往那房间冲去了。云无忌愣了愣,嘟哝道:“急什么呢?又不是赶着去投胎。” 话一出口,云无忌忙掩住嘴巴四处张望了一下,这才放下心来。这话说得有些过分,可惜苏瑾没听到。不然她又会用冷冰冰的眸光来瞪他了。 苏瑾推开紧闭的房门,快步走进去,看到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的纤细身影,心一窒,脚步不由得放缓了一些,可是,待走近仔细一看,她却忍不住失声哭了起来。 允儿的脸,竟然全是伤痕,斑驳交错,就连那额头上都被刻了一个“贱”字,哪里还有昔日那清秀可人的模样? 再看她那双臂,没被衣料遮掩的地方也全是深深的鞭痕! 是谁那么狠毒,竟然将允儿的脸给毁了?还打得她遍体鳞伤? “允儿,对不起……”她哽咽着说道,眼泪扑簌簌落下来。 云无忌站在她身后,低声说道:“这些伤还算是少的,我和小白狐找到她的时候,她被那几个人蹂躏了一番,那为首的还用一根木棒贯穿了她的下*体,也许,她这辈子都难当上母亲了!” 说着,他也难掩叹息。 那些人实在太残忍了! 闻言,苏瑾如遭电击,瞪大了双眸,更是痛不欲生,身子都颤抖起来。 如果不是她,允儿怎么会遭此大劫? 那些人不但蹂躏了允儿,毁了她的容,还这么残忍地剥夺了她做母亲的权利?!那些禽兽!该死的禽兽! 小白狐只说允儿伤得很重,却不说是这种情况,是怕她承受不住吗?竟然敢隐瞒她,可恶! 若是让她知道是谁指使那些人害了允儿,她必要那个人,死无葬身之地! 苏瑾的泪落得更凶了,畅快地哭了一阵,她才拭干眼泪,深吸一口气,坐到床边,扭头对云无忌说道:“前辈,麻烦您帮我点开她的穴道吧。” 云无忌点点头,上前来轻点了几下便解开了允儿的穴道,“你和她好好谈谈吧,我先回避一下。”说完,倏地便没了影。 苏瑾竭力地保持着冷静,可是内心却满是恨意,和想要杀人的嗜血冲动。见允儿逐渐苏醒,她缓缓绽放出一抹微笑,只是,这笑有些勉强。 134知.知人知面不知心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允儿的睫毛轻颤了一下,慢慢地睁开了双眼,但那双眼睛却是大而无神,愣愣地望着头顶上雪白的幔帐,仿佛没有察觉到别人在旁边似的,看了片刻,一行清泪便缓缓地落下来。 苏瑾的心一痛,水眸立即漫上一层氤氲,正思忖着该怎么安抚她,却见她蹙着眉,张嘴就要咬舌自尽,忙惊叫道:“允儿……”,身子同时往前一倾,一只纤手倏地捏住了她的下巴。 因为用力过度,白嫩的手背上竟然青筋贲现。 允儿陡然吃痛,牙齿没能咬下去,耳边却突然传来小姐的声音,她愣了一下,艰难地转过头来,见真的是小姐,那泪水便 扑簌簌地落了下来,随即伸手掩面榧。 她已经成了这副残破模样,没有脸见小姐了。 知道允儿想什么,苏瑾的心也更痛了,缓缓松开手,她握住允儿的双手,温言说道:“允儿,我知道你受了不少苦,可是,你若就这样死了,岂不正中了别人的计,称了别人的心?” 允儿泪流满面,没有应声,身子却颤抖起来墼。 “而且,你若就这样死了,最痛苦的人不是别人,是我啊!”苏瑾也忍不住落下泪来,“这些年来我与你相依为命,就像真正的两姐妹一样,难道连你也要抛弃我?你忍心扔下我独自一个人在豺狼堆里吗?我们当初的誓言呢?你说有朝一日会陪着我去看海,你都忘记了吗?” “允儿,你怎能这么傻?都是我保护不好你,让你受了罪……”见允儿咬着唇瓣还是不吭声,苏瑾松开手,忍着泪硬声说道:“罢了,罢了,你若执意要寻死,就去吧!留我一辈子在愧疚中度过好了!” 说着,转身就走,脚步缓慢而沉重,心更是提到嗓子眼上,允儿会叫住她吗?若是会叫,事情就有转机。 可是,房间里一阵沉寂。 “小姐……”都快走到门口了,允儿才终于叫出声来,随即,一声重响。 苏瑾脸色一变,停住脚步转身一看,允儿竟从床上跌了下来,正艰难地想向自己爬来,忙冲到她面前,一把扶住她,焦灼地问道:“允儿,你怎么了?” 允儿猛地抱住苏瑾,哭道:“小姐,我已经毁容了……” “不要紧,邪医前辈会为你去掉那些伤痕的。” “我已不是清白之身……” 苏瑾的心一哽,“不要紧,你的心比人更美,这世上肯定会有一个懂得欣赏你、不计较你的男人出现!我会为你找到那个人!若真不能,我便与允儿相伴终老。” “小姐!”允儿僵硬的身体渐渐松软,再也忍不住大声痛哭起来,泪水很快就打湿了苏瑾的肩头。 苏瑾跪在地上,反手抱住她,一手在她的后背上轻轻地抚摸着,忍着泪意掷地有声地说道:“你知道我多庆幸你还活着吗,允儿?我多怕你就这样离我而去,只剩下我孤零零的一个!幸亏你没让我失望!你是好样的,允儿!你做到我的要求了,你比谁都大胆,都要有勇气!” 允儿哭得更凶了。 “只要活着,就有希望!我的好允儿,不管你的一生要遇到多少坎坷和磨难,请为我坚强走下去!别人越想毁掉我们,我们就越不能放弃自己!我们要亲手把那些害我们的人,绳之于法!还要,过得更好,更幸福!” 她的声音清冰如珠,凌厉冰冷,眼神冷洌逼人,里面蕴含着冷冷的利芒。 无需等老天爷给他们报应,这个仇她要亲自去报! 他们在允儿身上加诸的痛苦,她定要让他们加倍偿还! “小姐,允儿错了……允儿再也不自寻短见了!”允儿哭了一场,心里的伤痛消弭了不少,退出苏瑾的怀抱,抽抽噎噎地说道,“你说得对,那些人没能要了我的命,我就更没有理由轻贱这条命!我要活得好好的,气死他们!” “这样才对!你要记住,我命由我,不由天亦不由人!”苏瑾心疼地用丝帕为她拭干了脸上的泪,冷然说道。 我命由我,不由天不由人?允儿细细咀嚼着这句看起来极其狂妄的话语,那惨白无色的脸渐渐有了血色,决然点头道:“允儿记住了!” “这地上凉,你的身子还未痊愈,我们还是回到床上再说话吧。”苏瑾关切地说道,先站了起来,小心翼翼地将尚还虚弱的允儿扶到床上,让她舒适地靠着床栏坐着,自己也坐到了床边,手还紧紧地将允儿那有些冰凉的小手握在掌心,希望能带给她一些温暖。 待允儿真正平静下来,苏瑾才低声问道:“允儿,你能告诉我那日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吗?三夫人身边的丫鬟小玉说你跟一个家丁离开了,王管家则一口咬定你跟人私奔了,大夫人趁机想要以逃婢之名将你告到官府,让官府捉拿你……这个不白之冤怎能平白背负?我知道让你回想起那个噩梦你会很难受,但是,我需要知道真相,方能为你报仇雪恨啊!” 说到这,她都觉得自己很残忍。这无异是在允儿才刚凝结的伤口上再狠狠地撒上一层盐啊。果然,允儿再次颤抖起来,眼里满是恐惧。 苏瑾的心一窒,忙说道:“你若是不愿意说就别勉强。”反正沐相府里的人脱不了干系,她只要细心试探,小心查找,也能找出真凶,只是,要花费更多时间而已。 “不,小姐,我要说!”允儿深吸了一口气,决然地说道:“我要让小姐知道那个人的真正面目!” “事实是这样的……那日,我去洗了衣,正要去嬿园拿您的新衣裳,才刚走到花厅附近,却被家丁刘达叫住了,他说三夫人有急事找我,是关于小姐您的,我便跟着去了,可是才刚走到假山旁,突觉颈部一痛,我便失去了知觉……” 允儿开始娓娓道来,声音越发的颤抖。 “待醒来,我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破庙的地上,手脚无力,五个蒙着面的男子围着我,目光都是那样奇怪,像是要把我吃掉似的。为首的那个人的右手背上刻着一个很可怖的红色蝎子,他见我醒了,便踹了我一脚,冷声说道:‘看什么看?再看就把你的眼睛剜掉!’另一个人又说道:‘想不到这丫鬟还有几分姿色,不会还是个处吧?这次我们兄弟们倒是有福。’说完便上前来摸我,却被那为首的喝止了,说什么小公子还没有命令,暂时不能动我什么的,又说若是小公子想要将我卖去青楼,发现我不是处岂不是会大发雷霆?那个人才住了手。五个人走到另一侧点起火烤起肉来。” “到了黄昏时分,又来了一个人,也是蒙着面的,那些人一见到他就恭谨地唤他小公子。那小公子来到我面前看了我一眼,似是有些诧异,自言自语地说道:‘没想到竟然是她?也好,直接从她最在乎的人下手,她才会感觉痛。’他是捏着嗓子说话的,声调很古怪,但是那双眼睛很是熟悉,尤其是他身上那套衣服,我觉得很眼熟,因为在走去浣衣院的路上我见到过,我就情不自禁地问道:‘少爷’?他的脚步一滞,狠狠地瞪视了我片刻,突然快步走到我面前,双手掐住我的颈项,直掐到我意识模糊感觉到窒息才松开,这才将那为首的叫了出去。后来那小公子便再也没有回来。”“那为首的回来后对其他人说道:‘小公子说了,这人必须死!至于怎么死随便,只要我们将她弄死了扔回到沐相府的茗雅阁,就算完成任务。到时候,一百两白银就是我们了!”那些人都很高兴,我很害怕,转身想逃,可是哪里逃得掉?才爬了几步就被他们拖了回来。那对我上下其手的人说,反正小公子只要她的命,怎么玩由我们做主,不如,我们上了她再杀她?其余的人纷纷附和。接着,他们就猜拳确定谁第一第二的,那为首的得了第一,然后……” “他们狞笑着朝我扑过来,拿刀子划开我的衣裳,我想要躲开,那锐利的刀锋就狠狠地划破我的肌肤,有人揪住我的长发不停往地上撞,撞得我昏昏沉沉的。待我身上的衣裳全都成了碎片,那为首的狞笑着要亲我,我竭尽全力用力地咬破了他的嘴唇,他很生气,把我的双腿扯*开就……”允儿痛苦地说道,拳头握得死紧,却还是忍不住发抖,沉默了一阵子才又说道:“我痛得大哭,不停地叫救命,他们却笑得更开心了,我想要挣扎,可是手脚被紧紧摁住了,我连动也动不了……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 苏瑾不忍看她满是痛楚的模样,紧紧地抱住她,紧闭双眸,眼底滑过一抹清淡的泪,再睁开眼时,一双星眸攸地蕴起千年不化的寒冰。 那些人口中的小公子真的会是沐祈悠吗?若真的是,那沐祈悠也太深藏不露了。那夜去三皇子府赴宴,他可是在沐卿若面前装作一副温良的样子,还对她关怀备至,没想到他背地里却叫人要将允儿置于死地?! 这些日子他还专程来探望她几次,劝她不要为允儿的失踪伤心,还说允儿不像是随便和别人私奔的那种人,也许另有隐情也不定,甚至还问她要不要派人去找允儿,现在想起这些话还真是讽刺得很。 知人知面不知心!沐祈悠啊沐祈悠,我还真被你骗过了!原以为你是沐相府里唯一一株出淤泥而不染的青莲,却原来,你的心比谁都黑啊! “那些人就像禽兽一般,蹂躏了我一番之后就拿刀子划我的脸我的身体,我叫得越凄惨他们就笑得越是畅快……我叫得嗓子都哑了,温热的血越流越多,我的意识渐渐模糊了,那些人却又拿酒泼醒了我,然后又是一番凌辱……” 苏瑾的脸色已是一片嗜人的肃杀,五指狠狠曲起,心中满是刻骨的恨意。 那些人实在是太可恶了!比当年侵略中国的那些日本鬼子有什么差别?允儿还未及笄啊,他们竟然下得了毒手! 允儿捂着胸口,余悸未消,“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们终于停下来了。说真的,小姐,当时我真希望我能就这样死去,因为我已经不想再承受这种非人的折磨了……可惜,我那一口气迟迟没咽下去,仍然死死瞪着他们。他们见已经天黑了,就打算带我回去复命。那为首的怕我死不了,就拿出几颗颜色各异的药丸强塞进我的嘴里,拿酒灌了下去。我呛得不轻,意识清醒不少,见他靠得我这么近,就突然卯足了力气,一把撕掉了他的面巾。他见我看到了他的长相,满脸杀气地掐着我的脖子就往那墙上撞。没想到小白狐却突然出现,又抓又打的,还叫个不停,他们被抓得浑身是伤,就叫那大哥逃走。那刀疤男许是怕有人追了过来,便对我冷笑一声,说了句:‘要怨就怨你的主子,什么人不好得罪却偏得罪了小公子!’然后把一根木棒从我下面狠狠地捅了进去,我痛得惨叫了一声,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苏瑾一颗心狠狠揪到一起,一股窒息压迫而来,她紧紧地抱住允儿,一双冷眸微微眯起,沉声说道:“允儿,你放心,那些人,我一个人也不会放过!就算他们逃到天涯海角,我也定会手刃了他们为你报仇!” 既然允儿看到了为首的那个人的相貌,要找他们就容易多了。希望他们还未出皇城,这样她就能很快确认是不是沐祈悠了。 “到时,请您带上我,我要亲手了结那几个畜生的狗命!尤其是那个为首的!”允儿咬牙切齿地说道,被泪水洗濯过的仍然惨白无色的面容变得坚毅无比。 “嗯,我会的!”苏瑾点头应道,“但是你得先养好身体,知道吗?报仇之事可以慢慢来,养好伤才是最重要的!” “我知道了。小姐,你信不信那个小公子就是小少爷?” 苏瑾沉默了,许久才应道:“有一半的可能,我会想办法确认的。” 就算那几个禽兽已经逃出了皇城,她还是有办法确认的。 “小姐,你在府里一定要小心啊,小少爷这么恨你,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允儿急声说道,“您还得提醒甘霖姐姐小心提防他,他既然会说‘从她最在乎的人下手,她才会感觉到痛’,就不会放过你身边的人。千万不要让甘霖姐姐像我一样被……” 说着,脸色突然一变,颤抖着身子问道:“小姐,甘霖姐姐此时是不是独自留在府里?” 知道她担心着什么,苏瑾忙安慰道:“允儿,别担心,甘霖身边有小白狐跟着,没人能伤到她的。”见允儿松了一口气,苏瑾抚摸着她的长发,叹息道:“邪医前辈既然能为你解开这奇毒,也必然能为你消除掉脸上的刀痕,可是,也许治疗过程中会很痛苦,允儿,你能承受得住吗?”允儿苦笑道:“还有比那夜无尽的摧残更让人绝望和恐怖吗?即使真无法消除掉,我也认了。只要这条命还在,就是老天爷对我最大的恩赐!” 可是,虽然这样说,她还是不希望自己顶着一个“贱”字过一辈子的。只是,她还能奢望些什么呢? 表面上佯装坚强,眼泪却还是怎么也止不住…… “别担心,邪医前辈一定能还你一张无瑕的脸的……”苏瑾其实心里也没底,因为那些交错的伤痕实在太深了,即使用了不少好药,加速了结疤的时间,但还是通红如血。云无忌再厉害也不是整容大师,他真能还给允儿一张没有伤痕的脸吗? “丫头,你太看得起我了。她脸上的刀痕太深,我可没法完全消除疤痕……”云无忌的声音突然在门口处传了进来,感觉允儿的身子一颤,迅速用袖子掩住面容,苏瑾不悦地瞪了他一眼。他现在不要这么诚实不行吗?她可是好不容易才激起允儿的求生意志的,他倒好,两三句就把别人的希望像泡泡般弄破了。 “不过,直接为她换一张全新的脸,这倒是可以的。”云无忌无视苏瑾的怒气,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汤走近,说道:“换一张脸,就像是换过了一个身份,重新生活,不是更好吗?” 允儿怯怯地从苏瑾身后探出头来,激动地说道:“前辈,我真的能换成另一副模样吗?” 若是真的,就太好了。 只要看到这张丑脸,她就会想到那夜被那几个人轮*奸的情景,她不想再沉浸在那噩梦中了。她要彻底解脱! “当然了,我这人可从不说诳语!”云无忌肯定地应道,把药碗递到允儿面前,“快喝药吧,你早些痊愈,你家小姐才肯拜我为师,你也可以早点出去报仇雪恨!” (明日苏瑾大开杀戒,情节更精彩!) .. 13打5.奉命打师父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当然了,我这人可从不说诳语!”云无忌肯定地应道,把药碗递到允儿面前,“快喝药吧,你早些痊愈,你家小姐才肯拜我为师,你也可以早点出去报仇雪恨!” “前辈说得对,我一定要尽快好起来的!小姐,您也要好好保重!我们都不能让那些害我们的人逍遥法外!这个仇,我们亲手报!”允儿握着拳头,决然应道,那坚毅的神情让苏瑾的心一振,竟然又想要哭了。 苏瑾红着眼睛笑着点点头,对云无忌说了声谢谢,便接过那药碗,那黑褐色的液体散发着一股怪味,她闻到都觉得恶心。她蹙了蹙眉,舀起一勺来,轻轻吹了几下,才送到允儿嘴边,柔声说道:“来,张嘴。” “小姐,这怎么能行呢?还是我自己来吧。”见小姐竟然要亲自喂她喝药,允儿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眸,手忙脚乱地想要抢回药碗,却立即又吃痛的闷哼一声—— 除了她全身上下深浅不一的伤痕之外,还有下*体的致命伤,只要稍微移动,难免会牵动到伤口。加上她方才从床上跌落地上,那伤口本就隐隐作痛榧。 见她脸色越发惨白,苏瑾的心一紧,佯装满脸愠怒地说道:“你身上带着伤,如何能自己来?怕是你连一个碗都捧不稳!你若再推三推四,我可要生气了。”态度有些强硬。 允儿含着泪,依言张开口,将唇边的药汤含了进去,顿时,那艰涩的苦味便在喉咙里蔓延开来,苦得她秀眉紧拧,却硬是将其咽了下去。 苏瑾越发觉得心疼,对沐祈悠的恨意也越来越深垆。 云无忌在一旁看着,对这两个丫头也越来越喜欢。 沐羽曦素来处事沉稳,但惹到她时却是六亲不认,不然他也不会被她一块石头砸过来砸破头了,他何曾见过她这番温和的样子?能对自家的丫鬟也这般好,比昊旸那小子好多了,以后肯定会对自己这个当师父的极为孝敬的,哈哈! 至于允儿,这小丫头虽然瘦弱,求生意志却非常强,他救回她的时候见她浑身上下全是血,以为她活不成了,她却一直凭那口微弱的气息吊着命,他还以为她会在自己研制出解药之前会撑不下去,结果她不但捱过来了,还出乎意料地提前苏醒了,着实是奇迹啊!看着眼前的她这么坚毅,实在让人震撼。 一口一口地喂完那碗药汤,允儿的脸也红润了不少,可是很快就又昏昏欲睡了,才说了几句话竟然就靠在苏瑾的肩头沉沉睡着了。苏瑾正想问她那个为首的究竟是什么模样,见她睡着了,也只好暂时打住了。站起身来轻轻地把她的身体放平,见那张满是刀痕的小脸即使在梦中也皱成一团,心里如利刃划过一般生疼,待看到她的裙袂竟然有些湿润的红色,心一惊,更是悔恨不已。 允儿刚才叫停她的时候她就该回头的,这样允儿也不会摔下床了,这一摔,伤口那该有多痛啊! “对不起,允儿……”她弯下腰,握着允儿冰凉的手,低声说道,眼泪再次满出眼眶。 “我在药汤里放了些可以让她沉睡的药物,这样可以减免一些她的痛楚。她的伤口需要处理。”云无忌拍了拍手,一个身穿青色衣裳的丫鬟便捧着一盆热水出现在门口,朝云无忌拜了一拜,却对苏瑾视而未见似的,就径自走到允儿床边,干脆利落地解开允儿的衣裙。 “你放心,她叫雅儿,不会说话,耳朵也是聋的,是你大师兄的人,绝对不会把允儿在这的事泄露出去的。”云无忌转身解释道,见苏瑾咬着唇瓣默然看着,索性拉了她出去,“这些日子都是她在照顾允儿的,你就别在这盯着了。” 苏瑾默默地跟着他来到院子里,两人站在一棵栀子花树下,望着那苍茫的夜色一时无言。一阵风吹来,雪白的栀子花飘落下来,两人的发上和肩上立时多了几片花瓣。 “师父,允儿还要多久才能痊愈?”苏瑾眼底蕴着冷冷的凉意,忽然问道。 “没有意外的话,一头半个月吧。”只是,若真要等到那时,他再动身去清音国的话可能赶不上圣女继位圣典了。 想到这,云无忌有些纠结,他很苦恼地想了想,忽然后知后觉地惊叫道:“丫头,你刚才叫我什么?我不会是听错了吧?” 她叫他……师父?! “邪医前辈!”苏瑾清脆响亮地再叫了他一声,然后扑通地跪在他面前,极其恭谨地磕了三个响头,才抬起头来殷切诚恳地对早已失望不已的云无忌说道:“求师父收我为徒!我要学医术学武功,我要变强!” 她不想再看到自己身边的人因为自己而惨遭伤害了,她要变得强大,这样才能保护好那些她在乎的人! 既然云无忌这么喜欢自己,执意要收她为徒,还将允儿给救活了,她没理由再这么矫情,放弃这个大好机会。他看起来还是有好几把刷子的,虽然脾气有些怪,人看起来有些邪,但是,人无完人不是吗?她的个性也是强硬倔强的那种,对他总是毫不客气,他都能一再包容,这样好的师父去哪找啊。 苏瑾笃信,云无忌就是老天爷赐给她的一个大贵人! 云无忌难以置信地瞪视着她,愣了愣,那才刚垮下的脸陡然变得眉飞色舞起来,揉搓着双手,两眼通红,激动不已地说道:“好,好!丫头,再叫几声师父让我听听!” “师父!师父!” 云无忌得意地笑,“哈哈哈……”苏瑾跪着,很无语…… 等他笑够了,发现苏瑾还跪在那呢,忙上前来扶起她,蹙眉说道:“你这孩子,看似精明怎么实际上这么愚笨呢?居然一直跪在那,也不会自己站起来。若是跪久了这气血不通,可是很容易伤着经脉的……” 苏瑾更是无语。他没有叫她起来,她怎么敢擅自行事啊?这样做可是对长者的不敬好不好。明明是他忘记了,现在倒说她愚笨?! 怪不得叫邪医,既然他这么不拘小节,她就随心所欲算了。唉,那个从未谋面的听说很会酿酒的那个大师兄被他荼毒了这么久,不知道是怎样一枚奇葩? 正腹诽着,云无忌突然脸色一变,邪邪一笑,猛地朝苏瑾的肩头一拳打了过来。幸得苏瑾警醒,虽然有些惊诧,但还是下意识地往右边一闪,险险避过那强悍的一击。还未喘口气,他却已经奸笑着再次出手,一掌朝她的胸口拍下,左脚也扫向苏瑾的右腿,冷声说道:“使出你所有的本事来,为师要看看你的能耐!” 再次匆忙避开,苏瑾有些愠怒,他怎么连个招呼都不打就开始攻击啊,如果她是那种忠厚老实又极其尊师重道的岂不是被他白打了一拳?既然他说要她使出她所有的本事,那她就不客气了! 刚才从允儿口中知道沐祈悠竟然就是幕后指使者后,苏瑾的心里本就是满腹恨意无法发泄,现在见云无忌招招狠厉地冲着自己逼来,便自然迸发了战斗的意志。微眯了眯深眸,往后急退了几步,从怀里掏出凤凰神鞭来,她边回忆着秘笈里的招式,边挥舞着神鞭往云无忌打去。 “凤舞九天!” 神鞭甩出,如凤凰展翅般夹着凌厉的力道涌向云无忌,栀子花纷坠而下。云无忌没见过这种招式,忙施展轻功,如鹞子般飞起,灵敏地避过这一击,只是,还未等他定下神来,苏瑾的神鞭已再次凌厉袭来。 “凤驰电掣!” 鞭子闪电般袭来,如灵蛇般缠上云无忌的双脚,想要把他绑住。云无忌“咦”地低叫了一声,一掌拍向那鞭子,施展轻功,腾地跳起,鬼魅般掠到一旁,见苏瑾正要收回神鞭,怪叫一声,轻眯着眸,右手迅速的抓住鞭尾,在右臂上绕了数圈,任凭苏瑾怎么拽都拽不动。 “丫头,当你的内力不如别人时,你的鞭子就只会成为束缚你的工具!”云无忌淳淳善诱道,猛一用力,苏瑾便生生被拖了过来。 眼见着就要被他擒住,苏瑾的唇边忽然绽开一抹冷然的浅笑,拽紧了神鞭,起身一跃,修长而匀称的腿朝对方的脸颊踢去! 闷声一声,云无忌迅速弯身,躲过了那一脚,然而发髻却被一扫而落,一头白发顿时倾泻而下。 同时,云无忌起身一追,单手抓住苏瑾还未落地的脚腕,苏瑾躲闪不及,被他顺势一拉,像拉风筝一样将她的身子拉了下来,狠狠地就摔在了地上! 尘土飞溅,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丫头,你认输我就……”云无忌得意洋洋地说道,还未说完,苏瑾一个翻卷,猛扑上去,一拳打向他的腹部,云无忌一惊,倏地松开抓住她脚腕的手,腿却中了狠狠地一踹,痛得他直叫唤。 苏瑾冷笑着双手迅速抓住他的手腕,朝向反方向使劲一拧,一套标准的擒拿手,成功地将他的手反剪在背后。 .. 136.天香豆蔻豆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云无忌单腿跪地,身子被迫四十五度地前倾,他试了几次,想回过身去,却被苏瑾死死地拧住手腕,无法动弹,只要轻轻一动,手腕就传来一阵难耐的酸疼。 见云无忌有些不老实,苏瑾毫不客气地又加大了手中的力度,手腕几乎都快反扭180度,云无忌眉头一皱,身子又倾斜下去了五度,“师父,是你输了!” “未必!”云无忌忽然邪笑一声,反身用剩下的另一只手迅雷般抓向苏瑾的颈部。 他想扣住自己的咽喉?女子的眼底闪过一缕暗芒,目光冷洌逼人,唰的一下放开了他,冷笑着再次袭向前,突然一脚踹向他的两腿之间。 云无忌脸色大变,手缩回来急急护住自己的裆部,朝后跳开一两丈,还未站稳,却发现一枚暗器正快速往自己袭来,他冷哼一声,伸手夹住那枚暗器,同时右手闪电般在身上轻触了一下,便蓦地挥向苏瑾榧。 白色的烟雾蔓延开来,苏瑾心头一惊,后退却已是太迟,下意识伸手掩面时颈项旁已被一片寒刃抵着,云无忌在她耳边笑道:“若为师方才撒过来的是毒粉,你已经一命呜呼了!现在,是你输还是我输?” “确实是徒儿输了!师父武艺高超,徒儿自愧不如。”苏瑾低头应道,这才完全放下了戒备,拳头也缓缓松开,另一只手把神鞭收起,塞回了衣袖之中。 心里却不由得咒骂了一声,这师父也太狠了!现在她的左肋处一阵巨疼,不过还好,没有断;被他刚才那狠狠地一摔,整个脸颊贴在地上,痛死了,耳朵里到现在还是嗡嗡地作响,浑身一阵酥麻。苏瑾暗地里那个怒啊,不带这么玩的垆。 “嘿嘿,丫头,你也不赖!你这些招式我从未见过,虽然稀奇古怪,但是杀伤力够强,对付那些只有蛮力之人倒是绰绰有余。可是若是对上有内力之人,你的招式就要吃亏了。就像你刚才这样子,你得靠近我的身才能使用这些怪招,我一用轻功避开,或者一掌打过去,你就玩完了。”云无忌收回那锐利的短刀,极其严肃地说道。 这倒是实话。她以前没有内力,所以处处被动。现在空有内力,却不知道怎么使用,还是被动。苏瑾缄默不语,心情有些低落。 圣堂山是仅次于天祁山的神秘所在,现在的武林盟主就是从圣堂山走出来的。沐祈悠能跟着前国师无涯去那里练武,功夫肯定是出类拔萃的,真要打起来,只怕自己连他的衣袂都碰不到!还谈什么为允儿报仇? 可是,难道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他后天离开皇城吗?这一去,想要找他报仇就更是难上加难了! 云无忌张开手,掌心处一颗圆润的小石子静静地躺在那里,那就是刚才苏瑾投来的暗器,不过也差点把他给唬住了。他一反手,那小石子便掉落地面,溅起几点泥尘。 “俗话说,兵不厌诈!所以,我认为,使毒是最快的致胜的办法!若有雄厚的内力,就大可以以一敌十,再加上过硬的毒术,却足以以一敌百,甚至是不需用吹灰之力就能横扫千军!学毒术的人并非就一定是心术不正的,正要看你用在哪个方面。毒可以害人,也可以救人!若是用来对付坏人,那就是好的。”云无忌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道:“丫头,从明日起,我要开始教你制毒之法了。只要学会各种毒药的制作办法,不愁保护不了自己。” “徒儿谨遵师父教诲!” “把你的手伸出来,让我为你把把脉。”云无忌又说道。 苏瑾有些狐疑,她又没生病,干嘛要把脉呢?但还是听话地伸出了手。 云无忌按在她手腕处的脉搏上片刻后才说道:“咦?你体内竟然已经有十二成功力了?可是,为何方才过招时我根本就没有察觉到你内力的存在?你的招式如果有这十二成功力相辅,不该有这么弱的啊!” 本想着探一下丫头的经脉看是否适合练功,没想到竟然发现她体内蕴含着十几年的功力,她才刚及笄,难道年幼就开始练功了?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若是自幼练功,自然会懂得运用内力,而不是完全使用蛮力。怎的这些内力全藏在丹田之内毫无动静呢?就像石沉大海一般。任督二脉根本就没完全畅通嘛。 “这些内力是我一个朋友送给我的。”苏瑾摇头,想起莫翼,心头一阵暖意。 “送金银送鹅毛送珠宝我就见过,还没见过有人蠢到送朋友内力的。”云无忌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然后,用奇怪的眼神睨着苏瑾,笑道:“莫非你那个朋友是你的心上人?” “谁说的?你别乱猜!”苏瑾忙矢口否认。 “不是的话他怎会舍得把练武之人最重要的东西送给你,还一送就送了十二年的功力?丫头,你骗得了自己可骗不了我,你们之间绝对有不寻常的关系。”云无忌朝她抛了个媚眼,取笑道,“告诉为师,究竟是什么人,姓甚名谁,敢来追我的泼辣徒儿?” “师父!”苏瑾怒了。什么叫泼辣徒儿?她又不是梅超风! 见她满脸涨红,云无忌咳嗽了一声,总算正经了不少,淡然说道:“原来如此!怪不得我会感觉这些内力全积存在你的丹田之内,经脉却仍然没有畅通。而且,你的体质本来就不属于练武的材质,所以才……”云无忌沉吟了一下,忽然一拍胸口,兴奋地说道,“有了!” 有什么了?见云无忌一惊一乍的,苏瑾微微敛眸,正要问个究竟,他已经把一个小瓷瓶递到她面前,炫耀似的掀开盖子,一阵奇香立即飘散开来,让人顿觉心旷神怡。他复把那盖子盖住,将小瓷瓶塞到她手里,又在怀里东摸西摸了一顿,才搜出一个很小的锦盒来,很热情地说道:“瓶里的培元丹,加上这锦盒里的天香豆蔻,就当是为师送给你的拜师礼物吧。将这两样东西磨于细粉服用,服用后能改造全身经脉,疏通经骨,令人脱胎换骨,拥有一副天生练武的好身体。然后你再按照内功心法练功,就会事半功倍了。” 不用猜都知道这两样东西一定价值连城,想不到云无忌二话不说就给了自己,苏瑾很是惊诧。正要道谢,云无忌却又说道:“不过,这两样东西吃下去之后会有些难受,也不知道你能不能承受得了。唉,可惜我手上现在并没有东海蓝蝶夜明珠,不然,倒是可以让你少受点罪。” “东海蓝蝶夜明珠?”苏瑾一愣,忽然想到凤倾珏那颗硕大的夜明珠,那珠子上正是有一个浅浅的蝴蝶的形状,讶然问道:“可是像这么大,上面还有个浅浅的蝴蝶形状?” “正是这样子的,怎么?丫头你有那东海蓝蝶夜明珠?”云无忌也瞪大了双眸。不会真的有这么巧吧? 苏瑾点点头,眼眸里透着些许亮光,晶莹且润泽,心头满是喜悦。还真是巧合,现在有了东海蓝蝶夜明珠,再加上这两样奇珍异宝,她终于可以修炼内功了。 “那就太好了!”云无忌比她还兴奋,“待你疏通了经脉,我就可以教你一套绝世剑法。到那时,你会变得更厉害。” 那套剑法是浣娘自创出来的,动作飘逸如仙,但是威力却很强,自从浣娘失踪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有人使用这套剑法了。 而他,想教给这丫头,让她传承下去! 毕竟,他已经老了,不知道还能活几年! “谢谢师父!”苏瑾感激地应道,小心翼翼地把小瓷瓶和锦盒收好。既然是师父的一番心意,那她就收下吧。 “时候不早了,我先送你回去吧。记住,从明日起,一到戌时,你就得到这里学毒术哦。”云无忌说道:“我会准时去你家带你过来,你可别想着偷懒。还有,从明日起,你必须每日做一顿好吃的给为师吃,若是做不到……” 他嘿嘿一笑,“为师可是会严惩的哦!” 那古怪的笑容让苏瑾的心一凛,忙乖顺地应道:“徒儿记住了。”他不会是想用那些稀奇古怪的毒药惩罚她吧?想到沐禅悦中的那种毒,她就忍不住想笑。 “走吧!”云无忌以为她在想那个心上人呢,不由得又贫嘴道:“看,还不承认你动了心?一想到那个小子你就眉开眼笑了。” 苏瑾的笑容一僵,有些无奈。云无忌摇摇头,低声咕哝了一句“女大不中留”,便将苏瑾的腰肢搂住,右脚一点地面,便如大鹰般飞起,径直往沐相府那边飞掠而去。 他们才刚走,那个雅儿就走出了允儿的房间,望了望云无忌他们消失的方向,犹豫了一会儿之后,吹起了口哨。一只白鸽翩然飞到她的肩上,她把一张纸条绑在白鸽的腿部,那白鸽便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夜色,越发的深沉了…… .. 137..扑朔迷离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夜色如水。 天空如挂满丝绒般的绸布,上面坠满晶莹剔透的繁星,皎月安睡,繁星则调皮的微微闪动。 苏瑾沐浴后,披散着还未曾全干的秀发在庭院之中来回踱着步,心里着实不能平静。淡淡的荷香飘散在风中,望着那满池的荷花,她就会想到可怜的允儿,水眸立即满是怒焰。 小白狐知道主人心情不好,自己隐瞒了允儿的伤势让她很是恼火,刚才还被她狠批了一顿,所以此时只是耷拉着脑袋,慢慢地在她的身后不缓不慢地跟着,双眼戒备地盯视着四周。 “小姐……”甘霖从长廊那边疾步走来,身边跟着三夫人的丫鬟小玉。苏瑾悠然转身,一脸沉冷地瞪视着那小玉,抿着唇瓣不吭声,那凛然的气势压得小玉喘不过气来,忙鞠躬行礼道:“不知道郡主找奴婢来是为何事?榻” “你就是小玉?”苏瑾上下打量了那小玉一番,眉锋微转,沉声说道:“听说你那日亲眼看到允儿跟着一个家丁打扮的男人走出了相府,可有此事?” 没想到郡主叫她来竟然是要追问这事,小玉的心一慌,但是转念一想,反正允儿肯定已经没命了,死无对证,郡主就是怀疑也抓不到证据,眼珠儿一转,很淡定地应道:“确实是有此事。当时三夫人突感不适,让奴婢去禀告老爷和大夫人,并去请大夫过来为她诊治。奴婢经过大厅的时候,就恰好看到允儿和那个家丁有说有笑地往大门走去,奴婢当时以为是郡主您让允儿出去买什么东西,所以也并不在意,直到晚上杨妈妈带人四处找允儿了奴婢才想到此事。小玉说的都是真话,请郡主明鉴!” 这小玉还真是伶牙俐齿,说瞎话也装得像真的一样,如果不是允儿把事情经过告诉了她,她还真被瞒骗过去了彬。 苏瑾的脸上扬起一抹嗜血的冷笑,“那你看清楚了那家丁的模样了吗?” 那家丁的模样?小玉的心越发慌乱。这些话都是三夫人让她这样说的,她根本就没见到那个所谓的家丁,怎么办?竭力地思索了一下,小玉才应道:“那家丁面生得很,长得高高大大的,浓眉大眼,相貌端庄,可是那右手却是多了一根手指头。” “是不是左脸上还有道伤疤,腰间佩戴着一块心形的玉坠?”苏瑾咬了咬贝齿,声调倏然变得舒缓淡然。甘霖也满脸愤怒,死盯着小玉。 天刚入黑的时候小姐满脸怒气地回来,就一五一十地把允儿的事跟自己说了,听到允儿竟然经受了这么惨重的折磨,甘霖就难过得哭了起来。待小姐进了晚膳后小姐就让她去把那小玉带过来了。 竟然做假证造成允儿跟人私奔的假象,这小玉真是坏透了!枉她还一直以为三夫人身边的那两个丫鬟算是最老实的呢,却原来,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小玉心里诧异,三夫人没说有没有这个人,难道真的有这样一个人,而郡主现在已经抓到了那个人?心里打着鼓,嘴里却是应道:“是的,是的!郡主您所言一点都没错,就是此人把允儿带走了。” 一派胡言!苏瑾身上肃杀之气越来越浓,目光愈发的冰冷深寒,声音清冷脆绝,“你抬起头来看着我,把你方才说的那个家丁的模样再说一遍。” 小玉抬眸,当她接触到苏瑾那双如鹰般嗜血的双眸时,吓得脸色攸地惨白起来。昔日一向怯弱的三小姐一升为昭颜郡主后,竟然变得气势逼人了。 为了活命,硬着头皮也得说。小玉看着苏瑾,再次把这番话又说了一遍,那声音却是忍不住有些颤抖,眼神更是不自觉地左右躲闪着。 这下,连甘霖都看得出小玉是在说谎了。 “竟然敢在我面前说谎,小玉,你是嫌命长了吗?”苏瑾冷哼一声,身上肃杀之气越来越浓,目光愈发的冰冷深寒,声音清冷脆绝,吓得小玉抖了下身子。 “郡……郡主,奴婢都是实话实说,不敢有半句谎言!”小玉咬牙坚持道。 苏瑾大怒,猛地一巴掌扇了过去,“啪”的一声,这一声又重又响,打得小玉嘴唇当即脱了皮,疼得她眯起双眼,脸颊上的肉纠到一起,一张小唇不住的吸气呼气。 好痛! “死到临头还不认账!你还真以为什么都可以瞒天过海,还是以为我不敢治你?你根本就没有见过那个家丁,却敢四处散布允儿和家丁离开的谣言?我再不济也是皇上亲封的郡主,想要哪个奴仆的命简直是易如反掌!今夜我就为允儿报仇,让你永远也说不出话来!” 冷厉的话语让小玉惊颤不已,见苏瑾倏地拔出匕首,那看似锋利的刀刃眼见着就要刺进她的胸口,吓得眼珠子都差点凸了出来,知道这郡主是言说必行,邪门得很,哪里还敢动什么心思?忙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不停磕头道:“求郡主饶命!郡主饶命啊!” “说!到底是谁指使你这样说的?那日你究竟有没有见到允儿?”苏瑾怒喝道,“再敢说半句谎话,我立即要你的命!” 小玉忙垂下眼帘,颤抖地说道:“奴婢那日确实见到允儿,却不是和家丁离开,而是被一个家丁打扮的人扛着放进了一辆倒夜香的马车中……奴婢没见到那个人的正面,只知道身材高大,因为当时他正在和小少爷说着话。当时三夫人和奴婢在一起,她也见到了。三夫人拉着奴婢不让奴婢出声,后来回到房间,三夫人还呵斥了奴婢一顿,要奴婢三缄其口。到了天黑时,杨妈妈带人四处找允儿,每个奴婢家丁都被叫去问了话,三夫人就教奴婢这么说了。”怕郡主不信,她又连忙说道:“郡主您若不信,可去问三夫人。” 苏瑾和甘霖对视了一眼,彼此都觉得难以置信。本以为这谣言是沐祈悠故意让小玉放出来的,没想到竟然是三夫人慕容瑛?慕容瑛为何要这样做?难道她和袁兰青是一伙的?但是袁兰青不也经常当面羞辱她? 原先计划好让小玉站起来揭穿沐祈悠的真面目,现在这个计划算是彻底流产了。你敢发誓你所说的都是真的?”面上冰冷,目光犀利的扫过小玉,苏瑾再次冷声问道。 “是真的,若有半句谎言,就让奴婢不得好死!”小玉忙对天发誓道,那手却是抖个不停。 “那日你家主子看到沐祈悠和那家丁将允儿运出相府后,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比如说,说过什么奇怪的话,神情和以前有什么不一样?还有,你家主子平日里常与什么人来往?与凌牧凌老爷私交甚密吗?”苏瑾逼问道。 小玉想了想,应道:“那日三夫人回到院子里脸色凝重得很,连奴婢递过来的茶都拿不稳,后来又不停地在房里踱步,愁眉紧锁的,还说了句“就算错也要错下去了……”然后,就让奴婢退下,自己歇息去了。待一觉醒来,便如常了。不知道这些算不算不对劲的地方?不过,三夫人只要见到小少爷就会有些激动的,奴婢和婉秋都已习之以常了。平日里三夫人也不喜走动,多是在院子里看书弹琴而已,来造访的人便是四夫人了。至于凌老爷,他是三夫人的亲戚,但是因为与三夫人的爹是生意上的死对头,平时并没有往来。” 她是三夫人从慕容家带来的丫鬟,服侍三夫人的时间够长,既然她说三夫人与凌牧并无私交,那便是真的了。如果三夫人和凌牧时常见面,自己就会完全推翻派人想要污她清白的人是袁兰青这个推测了,幸好! 苏瑾松了一口气,略一思忖,从袖子里拿出一颗乌黑的药丸来,递到小玉面前,冷声说道:“把这颗毒药给吞下去!” 小玉害怕得浑身发抖,泪如雨下,摇头说道:“奴婢真的没有骗您啊。求您饶了奴婢的命吧!” “我说过要你的命了吗?这虽然是毒药,但还是能解的,说白了,那是因为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你,所以想试探一下你的忠心!你若能为我办妥了这两件事,我不但会为你解毒,还会重赏你!若你不肯吃下这毒药,我就立即要了你的命!你自己选吧!”苏瑾眼底投射出冰冷的锋芒,冷声道,“你也别想着动什么歪脑筋,我的药可是连御医都检查不出来的。看到大小姐那副鬼样子了吗?不想像她那样的就乖乖听话!” 因为中了奇毒,沐禅悦哪里敢回三皇子府啊?今日索性借大夫人崴了脚想要在旁照顾这个理由给三皇子回了话,三皇子本就不待见她,自然是一口答允了。虽然她一整日都呆在大夫人那,但那怪异的走路方式还是让那些下人们悄悄议论起来。 难道这是郡主做的? 小玉的心立时拔凉拔凉的,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伸手把那药丸接过来,哆嗦着一口吞了下去。苏瑾满意地笑笑,凑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这才摆手说道:“你走吧!记得做得妥当些。” 见小玉忙不迭地起身离开,苏瑾的脸却是愈发冷沉了…… .. 1338.扑朔迷离2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小姐……”甘霖见苏瑾脸色越来越难看,黛眉都快拧成一条线了,也不敢多言,只是站在一旁候着。8 虽然有些好奇小姐究竟要让小玉做什么,但是既然小姐不明说她就不会问。 沐祈悠!你恨我就罢了,为何要对允儿下手?你毁了一个女人一生的幸福,你知道不知道?苏瑾闭着眼,想着沐祈悠那英气少年志比天高的儒雅模样,再想到允儿那被刻上了“贱”字、满是伤疤的惨白面容,心中那股愤懑之气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握紧了拳头,如瀑布般的黑发和白色的衣袂被夜风吹得飞扬起来。 甘霖被她身上突然散发出来的杀气给吓了一跳,正要劝慰她几句,苏瑾却陡地睁开双眸,眼里冷洌逼人,眼底是满满的锋芒。 以前她很少主动出击,即使是袁兰青派人想要毁她名节,她也只是化解了危机却忍而不发。如果再这样下去,她会陷入被动的境地榻。 不行,她得主动出手,把袁兰青和沐祈悠的阴谋扼杀在萌芽状态,别等到人家上门了,才想办法应对。 她身边的人已经伤了一个了,她不能再让甘霖也跟着受伤了! “甘霖,你可记得,或者听人说过,有关三夫人的事?尤其是关于她小产的。还有,沐祈悠出生那年可有什么不寻常的事发生?你好好想想。”苏瑾缓缓松开拳头,侧头凝视着甘霖彬。 也许两者会有什么关联也不一定。 甘霖有些不解,但还是很认真地想了想,然后应道:“三夫人是皇上亲自指婚,将她许配给老爷做妾的。” “哦?”苏瑾瞪大了双眸。这倒是稀奇事了,“难道这三夫人也是皇后或者哪位妃子的亲戚?”皇上指婚这本没什么出奇,但是指给别人当小妾,这事情就稀奇了。 “这倒不是。我听杨妈妈和小玉说过,三夫人是京城金盛钱庄的老板慕容老爷的大女儿,本与冯征宇冯将军定有婚约,两人郎才女貌,倒是极其般配的,本来婚约早该在及笄之年就履行了,那年冯将军的父亲却战死在沙场上,冯将军是个孝子,决定守孝三年,于是这婚礼便又拖了三年。可是没想到就在举行婚礼前的那一夜,冯征宇将军却因为要保护皇上而不幸被刺客杀了。喜事突然变成了丧事,三夫人自然是肝肠寸断了,甚至还试过割腕自杀,慕容老爷只好将她送到庵堂静养了一个多月,她方逐渐看开了。慕容老爷怕她回来后睹物思人,就四处为她寻觅良缘。恰逢那时凤夙大旱,慕容老爷宅心仁厚,将大半个身家全都捐了出来协助朝廷赈灾,皇上感其仁德,就答允慕容老爷要为三夫人指婚。当时朝廷上未婚男子多得很,可是三夫人却偏偏选中了老爷,说非他不嫁。老爷开始自然是不愿意的,说家里已经有一妻一妾,无意再娶,更不可能让大夫人让出正妻之位。但三夫人却说她甘愿做妾,若老爷不娶她她就出家当尼姑去,任凭慕容老爷怎么劝都不行。慕容老爷只好去求皇上出面劝老爷,而老夫人也对老爷施加了不少压力,因为大夫人因为生大小姐和二小姐的时候难产而不能再生育,二夫人当时生下四小姐后又再无所出,所以老夫人希望老爷能多纳一个妾为沐家继后香灯。” “大夫人没有阻止此事?”这林嬿姬可不是什么好鸟,她会任由新人入门? “听说大夫人不但没有阻止,还帮老夫人劝老爷呢,说他若为了她不娶的话,她就带着两位小姐离开,永远不会出现在他面前。而慕容老爷也许诺说会以三车黄金和一间商行做嫁妆。总之,老爷最后还是改变了主意,亲自去慕容家提了亲。不过,老爷很少在三夫人那过夜就是了,平时对三夫人也是客客气气的,略显冷淡,这几位夫人里他最宠爱的还是大夫人。” 苏瑾冷哼一声。林嬿姬之所以多年受宠,不是没有原因的,伴随她行走江湖多年的杀手锏,就是对沐卿若永远只展现出善良一面,因为她十分明白,只要有沐卿若的喜爱,所有的威胁都不再是威胁。以柔弱形象化解敌意,同时做到沉稳大气,不动声色之余打击对手,这招也被她如数教给女儿,可惜沐禅悦和沐禅筠都没法学到精髓之处,只是学了个皮毛。 聪明如林嬿姬,什么对自己有利,什么不利,她一清二楚。既然是皇上指的婚,她还能如何?干脆装作贤良淑德,待新人进门后再慢慢地折磨报复了。 甘霖想了想,又再说道:“三夫人也不喜热闹,除了每日必去敬林斋去请安之外,便是躲在房里弹琴看书绣花,即使老爷刻意冷落她,她也没有怨尤。幸好三夫人的肚皮争气,进门后没多久便有了身孕,喜得老夫人整日眉开眼笑的,直说是菩萨保佑。也许是托了三夫人的福,当三夫人有喜的消息传开,二夫人竟然也被大夫确诊出有了身孕,而且,孕期竟然出奇地相近。老爷也高兴得不得了,大夫人也很高兴,经常主动煲些补汤给二夫人和三夫人送去。那时,她们三个感情的确是很好的,外人都羡慕老爷的齐人之福呢。” “既然老夫人这么重视,为何三夫人还会小产呢?”苏瑾越听越觉得疑惑。 “这件事我就不怎么清楚了,杨妈妈倒没详细提到过,不过我听我的同乡酒儿说过。”怕苏瑾不知道酒儿是谁,甘霖还很细心地解释道:“酒儿比我年长六岁,那时被老夫人派去三夫人那侍候着。那年冬末风雪交加,老爷去了边城巡视军情,不在府内。那日三位夫人一起去观音庙祈福回来,本来相约要到大夫人那围炉共膳的,三夫人却忽然觉得身体不适,就拒绝了,回去不久之后就觉得腹痛难忍,流了血。而与此同时,二夫人在大夫人那进了晚膳回碧波苑的时候却不慎摔了一跤,也流了很多的血,眼看是要早产了。两位夫人都出了状况,大夫人和老夫人急得不得了,慌忙叫人去找产婆来,可是因为风雪太大,一时间产婆来不及。幸好慕容老爷早就为三夫人准备了好几个产婆,正好派上了用场。折腾了大半夜,三夫人就产下了一个死婴,听说那可是男婴呢,还有两个月就够十个月了,只是才刚出生就没气了。没过多久二夫人也产下了一个男婴,虽然不足月,但是白白胖胖的,看似比足月的差不多。” “听说三夫人抱着那死婴默然落泪,一直说她的孩子并没有死,只是睡着了,老夫人让她松手她也不肯放,那凄惨的模样让人见了都潸然泪下,后来还是大夫人强行把死婴抱走还大骂了她一顿,她才终于接受事实的,但却仍然不吃不喝只是躺在床上落泪,足足过了三日方愿意吃些东西。”甘霖叹息了一声,说道:“也许是小少爷和那个死婴的年龄相近,三夫人还是会偶尔想到那个不幸早夭的孩儿,又或者有时把小少爷看成了她的孩儿,所以才会对小少爷特别上心吧。她每次见到小少爷都会很高兴,让酒儿和小玉准备了好多好吃的给小少爷,但是二夫人从不让小少爷跟她亲近,三夫人送去的那些吃的其实都被二夫人赏了下人……唉,三夫人真可怜,那次小产后老爷就不再去她那了,第二年四夫人也进了门,老爷就更是当她无形了。她的性情也越来越冷淡,似乎只有在老夫人面前她才会多话一些……”苏瑾想的却是另一件事。两位夫人同时怀孕,又突然都早产,只是三夫人这么巧死了孩子,而二夫人竟然一举得男,而这早产儿竟然毫无先天不足之状,还是神童?听说还是练武的奇才?!慕容瑛怕沐祈悠叫人掳走允儿的事情暴露,竟然不惜叫小玉做假证,就因为沐祈悠和那个死婴同年?她看没这么简单吧! 里面究竟有什么端倪? “三夫人小产的时候酒儿在她身旁吗?” “在啊,不过当时被产婆撵出了房间,只是和小玉在外候着。待进去时那婴孩已经死了……” “那现在酒儿在哪里呢?” “前年二夫人的金镯子不见了,王管家带人四处搜查,竟然在酒儿的枕头下面发现了,所以酒儿就被二夫人施以家法,杖责五十大板,结果……”说到此,甘霖已经忍不住落了泪,“只要再过两个月她就可以解除奴籍了,甘霖怎么想也不明白,她何以要去偷二夫人的金镯子?三夫人也不相信,可是证据确凿,她也没法子保住酒儿。酒儿死不瞑目的样子我想到都会觉得毛骨悚然,我一直觉得她是被冤枉的,但是不明白她究竟得罪了谁……” 苏瑾冷笑道:“她只是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而已。”而至于为何当时没有直接解决了她,却要到前年才动手,其中的猫腻就值得深究了。 但是正因为酒儿死了,她的猜测反而落实了!她终于明白了为何三夫人要帮沐祈悠了。 “小姐,您的意思是……”甘霖吃了一惊。 .. 139..阳奉阴违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苏瑾不愿多言,看了看夜色,对甘霖说道:“你先回房歇息吧,我想在这里静一静。8” 现在知道沐祈悠虽然年纪小却是阴险毒辣的坏人一枚,她更得保护好甘霖,可是,她在明,敌在暗,只怕百密一疏,被虎视眈眈的敌人给钻了空子。 如果凤倾珏在就好了,她可以求他将璃月暂借几日给她。璃月看起来功夫不错,至少可以…… 甘霖朝苏瑾施了个礼,恭谨应道:“小姐,甘霖告退。”只是,她才刚转身,却正好看到一道魅影从墙头上一跃而下,又闪电般地朝这边袭来,以为那是小少爷派来想要伤害小姐的杀手,不由得惊呼一声,急忙护在苏瑾身前,边推着苏瑾边颤声说道:“小姐,快走!” 听到甘霖的尖叫声,早就昏昏欲睡的小白狐晃了晃小脑袋,睁开有些惺忪的双瞳,锐利的眸光射向来人,正要冲过去攻击,却在看到来人的相貌后“嗷呜”一声,又懒洋洋地趴了下去榻。 苏瑾的目光一冷,一手拉住甘霖,把她扯回自己身后,一手则紧攒着凤凰神鞭,蓄势待发,大声呵斥道:“是谁?” “是我,沐姑娘,我是璃月!”来人翩然在半步之外停下,浅笑着微微颔首,一双乌黑的大眼睛冷漠有神,一张小脸清秀可人,却又似含着一层薄霜,很有小龙女的清冷气质。 “璃月?!”苏瑾又惊又喜,戒备立即放下了,安抚了甘霖几句,才惊奇地问璃月,“你不是跟狐狸男……呃,你家主子回去了吗?憋” 在璃月面前说她的主子是狐狸男,似乎有些失礼,苏瑾的水眸闪了闪,脸颊微红。 璃月的眼里闪过一丝笑意,看来沐姑娘似是对主子有所改观了,只是,沐姑娘见到她的反应怎么这么怪?沐姑娘不是早该知道她还留在凤夙皇城的吗? 心里有些狐疑,璃月摇摇头,淡然应道:“主子离开时命令璃月留下来保护沐姑娘,但又怕沐姑娘会拒绝,所以那夜和沐姑娘您定下两日之期,若是沐姑娘答应让璃月跟着,便会来揽月楼找璃月,若是沐姑娘不肯让璃月留下,那两日后璃月会回荻桑。璃月等了两日,迟迟不见沐姑娘露面,便想着今夜过来跟沐姑娘道个别,明日一早就启程回去。” 啊?竟然有这事?她怎么不记得了呢?苏瑾有些懊恼。好像狐狸男确实有提到过璃月这个名,也许是因为自己喝得太醉了,她着实是记不清楚了。 没想到他竟然会留下璃月给她,又定下两日之约,其实就是怕她会误会他的目的,这份心思倒是比她细腻得多啊。 想到此,苏瑾的心甜滋滋的,嘴角不由得溢出一丝甜美的微笑来。 小白狐鄙视地看了主人一眼,低叫了一声,暗道,还说不是春心大动呢,明明就是喜欢上凤老大了,看来,凤老大的魅力还是挺大的。 苏瑾回过神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对不起啊,璃月,那夜他好像说过此事,但是我忘记了,所以没去找你。8你来得正好,我方才还想着你呢,后悔没向你家主子把你要过来。既然你来了就留下吧。” “璃月谢过沐姑娘。”璃月点头,抿唇抬首直视苏瑾,大方沉稳地道:“璃月会像服侍主子一般尽心服侍您的。您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璃月好了。” 苏瑾狡黠一笑。这是当然的了,既然狐狸男这么大方把璃月借给她,她自然要物尽所用,毫不客气了。 有了璃月帮忙,就犹如如虎添翼,她顿觉轻松了不少。 又简单地介绍了一下甘霖,苏瑾在两人身上打量了一番,心念一动,对璃月说道:“璃月,现在我有第一个任务交给你,你和甘霖附耳过来。” 苏瑾把璃月和甘霖招过来,在两人耳边耳语几句,璃月立即点头领命,带着甘霖轻提足尖,一跃飞上高高的苑墙,身形飘逸灵动,如同展翅飞翼的蝶,很快就消失在围墙外。 苏瑾望着那漫天的星光,冷笑了一声。 今日林嬿姬和她那两个女儿被她狠狠地折磨了一顿,她们这口怨气肯定咽不下去,待沐禅悦的毒解了之后,一定会暗中想办法报仇,如果再加上袁兰青和慕容瑛强强联合,这三个女人都颇有心计,她得好好布署一下才是,让自己的计划更周全紧密一些。 她必须,在鬼夜这一日,彻底地绊倒了袁兰青!然后,再想办法收拾了那可恶的沐祈悠,为允儿报仇! 小白狐跳到苏瑾的肩头,用毛茸茸的小脑袋轻噌了一下她的脸颊。它能感觉的到主人的心里郁结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闷气,自从主人见过允儿之后就是这样了。 苏瑾把它抱在怀里,用神识和它交流,“阿珏,你现在就去如意赌坊一趟,帮我把那副扑克牌和信笺交给刁晔。交给他之后就立即回来哦,可不要再喝酒了。若是让我知道你又喝了酒,哼!” 她轻轻地在小白狐的屁股上拍了一下,眼里的锐芒让小白狐打了个冷颤,忙耷拉着脑袋应道:“知道了,主人!” “那快去吧。回来后好好给我守在这幽荷苑,有什么动静立即去通知我。” 话音刚落,小白狐已经从她的怀里跃到地上,迅雷般掠进苏瑾的房间,很快又叼着一袋东西飞奔而出,恍若一道白色的闪电,霎时就化作了一道光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苏瑾在原地站了片刻,忽然听到远处依稀传来的箫声,她诧异地循声望向某个方向,这才想起自己和莫翼还有约呢。看时辰也应该差不多了,也许那箫声就是莫翼吹的,想要提醒自己别迟到了。想到莫翼,她的心一暖,忙回房换上夜行衣急急赴约去了。 果然,去到月牙湖边就看到莫翼在那亭子里倚着一根柱子,微闭着双眸正在吹箫呢。那箫声如泣如诉,煞是好听。想不到莫翼这样看似冷情寡言之人竟然也懂得吹箫,苏瑾有些惊讶,也不愿打扰他,便站在一旁,打算听他吹完一曲再说话。没想到她才刚站住,莫翼已经停住了吹箫,倏地睁开深眸,以手中的玉箫为暗器,毫不客气地朝苏瑾的肩头打去。 苏瑾吃了一惊,忙往后闪避,一时忘了自己身后就是湖水了,这一失足,身子一个趔趄,就往湖里栽下去。幸得莫翼急急收回攻击的手,稍一挪移,另一只手搂住她那如水蛇般纤细柔软的腰肢,猛一使力,就把她给救了上来,但那衣袂却还是湿了一大块。 两人贴得紧紧的,因为他把她的腰肢扣得死紧,她的脸整个全贴在了他的胸膛上,可以清晰地听到他的心跳声那么快那么响。苏瑾的心脏跟着莫名地快跳了一下,手上也下意识地一紧。 随即,他那满是不悦的声音像惊雷般在她的头顶炸开:“才一个虚招你就招架不住,若我是敌人的话你岂不是已经丧了命?” 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苏瑾一时无语。她就是见是他,才没有丝毫戒备的嘛。如果是别人,她早就有所防范了。他身上的酒香似乎比昨夜的更浓了一些?其中好像夹着一些药草的香气…… 苏瑾有些狐疑,那夜在三皇子府,莫翼为她绾发的时候,他身上并没有任何的香气,可是,昨晚和今夜,却突然染上了奇香?这是为什么呢? 见苏瑾不语,纳兰昊旸这才察觉自己还紧抱着她呢,忙轻轻推开她,冷声说道:“你究竟有没有听到我说话?” “有啊!”苏瑾应道,很无辜地对着他笑,那笑容灿烂得很,这让纳兰昊旸的心又有些闷痛了。 该死的女人,她是否对着暗魃也是这样地笑?笑得这么美,是想要勾*引男人吗? “莫翼,今晚你要教我练什么?”苏瑾没有察觉他的不对劲,扯了扯他的衣袖兴致勃勃地问道,“我告诉你哦,我新拜了个师父,他送给我一瓶……” 苏瑾想把云无忌的事情告诉他,和这个好朋友分享一下这件好事情。可是话还没说完就被纳兰昊旸给打住了。 “你的话太多了!”纳兰昊旸冷睨了她一眼,将玉箫插到腰间,来到湖边的草地上,朝她招了招手,“过来,今夜起我教你剑法。” 剑法啊,太好了!她正愁着说虽然有一把软剑,却是毫无用武之地了。若是学了剑法,那软剑就能派上用场了。可惜今晚没把那软剑带出来。 苏瑾忙跑了过去,见“莫翼”从腰间抽出一条腰带,轻轻一晃,便变成了一把软剑,不过,这把软剑比她的那把看起来更柔软。 纳兰昊旸将软剑扔给她,沉声说道:“你那日所说的内功心法,最适合女子练习了,能在极短的时间内提升你的内力。但是光是提升内力,却不懂得如何运用内力,体内再多内力也是没用,所以,你得先学会控制内力。而软剑,因其剑身柔软如绢,力道不易掌握运用,习练时又须精、气、神高度集中,所以,在剑器种类中属高难型剑术,是与硬剑完全不同的剑器。你若练好了软剑,就能学会如何将内力收发自如了。现在开始吧!” 苏瑾点点头,接过软剑,按照他的指点练了起来…… ………… 销*魂窟。 这是皇城今年新开的一座青楼,三个月前才对外正式营业,但是短短的时间内却是名扬凤夙。这销*魂窟里的装修格局与一般的青楼完全不一样,看起来典雅温馨,比富商的豪宅还要显得有档次,而那些姑娘们也与其他青楼的姑娘总是浓妆艳抹、妖娆暴露的打扮不一样,个个都知书识礼,只化淡妆,衣着端庄,犹如大家闺秀一般,却是琴棋书画无所不精,听说服侍人的手段更妙更精。不但有四大花魁,还有四大夜王(就是俗称的二爷、鸭子),每晚还有歌唱表演,开业以来一直都是客如云来,估计再过不久就能完全取代红花院这个第一青楼的地位了。 此时的销*魂窟正是迎宾的好时刻,整座楼内,宾客满棚,灯火通明,笙歌曼舞,热闹非凡。而销*魂窟后院的一个高高的阁楼里,却是静谧得很。一盏油灯散发着浅淡的光芒,一个红衣女子慵懒地正躺在美人榻上打盹,一个丫鬟打扮的妙龄少女则拿着雕花小扇在她身旁轻轻地扇着风。 不时有欢笑声和歌声随风飘荡过来,但是那红衣女子却像是早已经听惯了一般,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那神情无比的惬意。 忽然,窗外掠过一道魅影,烛火摇曳了一下。那丫鬟警觉地停下手,转身望向窗外,冷声叱道:“来者何人?” 而红衣女子也早已睁开眼睛,眼珠无比清冷,如孤野嗜血的野狼。赫然就是那日站在宁俊辰身边的那个女子兰芷! “沧海!”那魅影低声应道。 丫鬟的脸色微变,转头望向红衣女子,见她微微颔首,这才恭谨地应道:“护法大人请进来吧!” 话音刚落,那人已经鬼魅般出现在两人面前,穿着一身蓝衣,脸上戴着让人毛骨悚然的骷髅面具,一见到那红衣女子就半跪在地,恭敬地说道:“暗夜门护法沧海拜见兰姑娘。” 销*魂窟的幕后老板并不是苏嬷嬷,而是兰芷!因为宁俊辰有事急着赶回荻桑,所以在凤夙的大小事务包括暗夜门的都交给兰芷处理,更命令兰芷要派人保护好沐羽曦,有关沐羽曦的事情无论大小必须每日飞鸽传书给他。 “护法请起。您夜深前来可是有什么急事?”兰芷坐了起来,疾声问道:“可是主子那边有消息回来了?” “不是。属下前来是要禀报您关于沐羽曦的事情!” 沐羽曦?!兰芷的心一怒,目光越来暗沉。 .. 140大.奸情大白1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主子第一次不让自己跟在他身边和他并肩作战,却要她留在凤夙,还暂时把一直由他亲自掌管的暗夜门和新开的销*魂窟交由她掌管,并不是信任她,而是为了能第一时间掌控沐羽曦的行踪,把沐羽曦保护得疏而不漏。8这让她怎么能愤恨难平? “什么事情?”兰芷心如刀绞,眼眶湿润,冷冷地应道。 “属下收到消息,今日有人出价五百两黄金找黑风双煞买沐左相的三小姐沐羽曦的命,若五日内能完成任务,酬金还将加到七百两。兰芷姑娘,我们需要查清楚雇主是谁吗?还有,明日起是否该立即派人暗中保护沐三小姐?”因为门主离开前有过交代,暗夜门的信息通道必须全部开通,有关沐羽曦的消息必须及时上报,所以沧海不敢有半句怠慢。 哈哈,这丑颜女子的命竟然这么值钱?!竟然有人想要她的命,实在是太好了!若这世间没有沐羽曦这个人,就只有她会更像主人心里的那个女人! 兰芷的眼底浮现一抹冰冷的暗芒,冷冷回眸,眼眸冰冷嗜血,深不见底。略一沉吟,淡然应道:“黑风双煞只不过是些不入流的强盗,有多少斤两你还不知道吗?门主此时正是分身乏术,怎能以这点小事去扰他心烦?还是暂时静观其变吧,你叫人盯紧了黑风双煞,待他们真正想要动手的时候再来禀告,到那时我们再出手也不迟。榭” 若是黑风双煞也不济事,她不介意亲自动手,送这无盐女去西天! 兰芷暗地里下了决心! 为了能得到主子完全的眷顾,她已经放弃了太多,甚至宁愿永远做另外一个人的替身。既然沐羽曦想要横插一脚进来,她就只能狠下心肠,杀了她,以绝后患了坨。 而到那时,还能将罪名归于那黑风双煞头上,哈哈! “属下知道了。”沧海虽然有些诧异,但并没有丝毫怀疑。毕竟,兰芷姑娘是跟在主子身边最久的人了。门主既然愿意将苍穹大陆最大的杀人组织和情报组织——暗夜门交由兰芷姑娘代管,就证明兰芝姑娘在门主心中的地位有多重要。她的命令就如门主之令,他只能谨遵。 “还有一件事情。门主答应了那那雇主要在鬼夜前杀了五皇子纳兰御风,可是到此时还没下手。雇主已经等得不耐烦了,说我们暗夜门没有诚信,还扬言要我们付给他加倍的赔偿金。您看……” “不就是一条人命吗?你去回复他,我们暗夜门是不会食言的。后天,他就能听到五皇子遇难的消息了!若刺杀没有成功,那定金我们当然会加倍奉还,绝不会拖沓半分!”兰芷冷笑道,心里颇不是滋味。 那日她也早已将此事禀告给主子,若不是主子的心思全放在那沐羽曦身上,也不会随口答允后却迟迟没有动作。暗夜门是主子的心血,很多任务他都会亲自去完成,只因他喜欢那种刺激感。只是暗夜门从成立以来,暗杀的人非奸则盗,从不滥杀无辜。主子这次答应接下纳兰御风这任务已经够让人意外了,接下了却又一直没有动作。她越来越难揣测他的心思了。 “沧海,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希望你不会让我和门主失望!” “是!属下领命!” “好了,你先下去吧!”兰芷有些厌烦地挥了挥手。微风吹拂她嘴角的发丝,一张红唇玫红似血,就像夜空飘忽无助的孤魂。 沧海点点头,倏地消失不见。 兰芷站了起来,缓缓走到敞开的窗户旁边,望着那无边的夜色,脸色愈发冷凝,那娇艳的面容就像罂粟花一般,妖冶却让人不敢轻易靠近。8 那丫鬟也不敢吭声,只是站在一旁默默地低着头。 兰主子平素冷冰冰的,但是并不是难服侍的主。可是若谁在她不高兴的时候惹到了她,就可能在顷刻间没了性命。自己早就深谙此理,所以才能在她兰主子身边侍候这么久。 “喜儿,此刻什么时辰了?”兰芷在窗前站了许久才低声问道。 明日就是她的生辰了呢,十年前的那一天,她站在血泊里,主子在马上伸出手把她拽上了马,从此,改变了她的一生! “亥时一刻了,兰主子!”喜儿望了望角落里的沙漏,低声应道。 “哦,明日可是鬼夜了呢……”兰芷呢喃道,清冷的眸中一亮,微微眯阖起来。 又是一年过去了…… 正要回房歇息,一只白鸽突然扑棱着翅膀落在了窗台之上,来回地踱着步。兰芷诧异地看了看它头顶上的小红点,心里狐疑,这不是暗夜门饲养的白鸽吗? 也许这只鸽子本已飞到城南暗夜门在凤夙的分部,不见她后便飞到了销*魂窟。 兰芷灵机一动,一个抬手将它抓到手中,细细打量了鸽子的腿部,发现那里绑着一个小纸团,忙打开来迅速阅览了一遍,忽然邪魅一笑。 原来沐羽曦的丫鬟被人暗算不但受了伤还失了身,此时正住在二皇子的一处别院里养伤?!天下传言说凤夙的二皇子从小染上怪病,一张脸张得其丑无比,还不能见日光,所以长年都得戴着黑纱斗笠。他平时更是不喜女色,差不多与外界隔绝,而沐羽曦竟然能将丫鬟藏在他那里养伤?! 这沐羽曦与二皇子纳兰昊旸肯定有着不寻常的关系! 哈哈,就算两人之间是清白的,她也要让他们闹出奸*情来!丑女配丑男,才是天生一对! 像主子这般卓尔出众的男子,简直就是天上的明星一般璀璨夺目,沐羽曦却只不过是地上一株卑贱的野草,根本就不配站在他身边! 若是主子知道,沐羽曦和纳兰昊旸早就有肌肤之亲,他这么骄傲,铁定不会再看上这丑八怪!到那时,他就会看到自己对他的一片倾慕之情了,说不定还会愿意娶她为妻! 所以,她该设下一个局,让两人的奸*情大白于天下,不,这不该叫奸*情,叫爱情!一个未婚,一个被弃,恰好可以凑成一对! 兰芷越想就越愉悦。眼神一闪,将那张纸条搓揉了几下,稍一用力,那纸团便化成了灰烬。她拿起桌上的纸笔,迅速写下一行字后,将那小纸条放进鸽子腿部的竹筒里,轻轻抚摸了一下白鸽的头,就把白鸽放走了。随后关上了窗户,转身冷声吩咐道:“喜儿,这里没你的事了,你下去吧!” 她要静下心来,好好思索一下该如何做。一刀了结了沐羽曦的性命倒是便宜她了,她要看着那丑八怪不得好死,众叛亲离,最后,沦为一双玉臂千人枕的贱*货! 兰芷眼里的阴狠之色让喜儿的心一颤,连忙快步退了下去。 夜,更深了…… ★★★★☆☆☆●●●○○○▲△我是《惊世邪妃》华丽丽的分界线★★★★☆☆☆●●●○○○▲△ 转眼就到了鬼夜。 其实也就是阴历的七月十四,现代人称“中元节”、“鬼节”。 但是相比现代的鬼节,凤夙的鬼夜多了不少节目。白天,除了街上会有一大群由官府指派的人身着五颜六色的奇异服侍,戴着各种鬼怪面具循着各条街道唱唱跳跳,以吓走恶气、秽气、鬼气,祈祷国泰民安之外,一些大户人家还会请来法师进行施孤仪式,晚上凤夙人还会来到湖边和水边放水灯,给那些冤死鬼引路,为自己积阴德。 这不,一大早,沐相府里的人就全被叫到了主厅前的庭院之中,参与施孤仪式。苏瑾与沐羽灵等人站在一起,波澜不惊地望着台上正在诵念各种咒语和真言的和尚们,淡然扫了一下周围的人,看到面如冠玉的沐祈悠一副谦恭有礼地站在袁兰青身旁,右手不由得紧紧蜷起。 沐禅悦怕自己僵尸般的走路姿势会惹人取笑,哪里敢出门?而沐禅筠则戴着白色的轻纱,把整张脸都遮掩了起来。但尽管如此,苏瑾还能感觉到从那轻纱后面射来的极其愤恨的视线! 沐禅筠一身骄傲,又自诩武功高强,却未料到才寥寥几招就被自己给制住了,自然是愤恨难消了,加上她的额头撞到了墙,那瘀肿不过四五日只怕都难以消去,这让她怎能不郁结烦躁呢?她该是恨不得立即将自己给撕成碎片吧? 哼,自己才不怕她!有本事的就放马过来!苏瑾暗道。随即大大方方地朝沐禅筠投以一个甜美灿烂的微笑,只是,那黑斑也跟着颤巍巍地变着形状,扭曲的笑容让沐禅筠愈发嫉恨,可是碍于众人都在场,加上沐禅悦的毒还未解,只好极力隐忍着,手中的丝帕都被揉成了一团皱褶。 苏瑾收回视线,望着那神台上琳琅满目的丰厚供品,目光深沉冰冷,暗芒涌现。 沐禅悦和沐禅筠这对双生花的相貌除了眼睛之外竟然连脸型都不一样,真是出奇。有时她甚至怀疑她们两人究竟是不是孪生的。不然为何作为妹妹的沐禅筠会看起来比沐禅悦还要年长一些呢? 而且,她们两个的眼睛都是像林嬿姬,和沐卿若没有丝毫相像。 可是,沐卿若当年只是听从林嬿姬的一面之词就认定了她们是他的骨肉,还大方许给她们嫡女之位,可见他对林嬿姬是那么的深爱那么的信任! 如果,他知道他最引以为傲的儿女其实都不是自己的种,会是什么反应? 不!如果她们从此后别来招惹她,她是不会主动去掀开别人的隐私的。毕竟,沐卿若是沐羽曦的父亲!虽然她不能替沐卿若尽下孝道,偶尔宽容一下也是能做到的。 而当她离开沐相府后,她便不会与这些所谓的“亲人”彻底脱离关系! 一抹冷笑从苏瑾的嘴角一闪而逝,当她看到一个丫鬟在王管家耳边低声嘀咕几句,王管家的脸色立即一变,开始坐立不安的时候,苏瑾就知道,好戏即将开场了! 今日,就让“惊喜”来得更猛烈一些吧! 冗长又无聊的诵经终于结束了。苏瑾觉得自己的腿都有些麻了。台上的僧人们鱼贯而下,林嬿姬带着其他各房夫人将一盘盘面桃子和大米撒向四方,反复了三次,才扬声宣布道:“施孤仪式结束了,大家该干嘛就干嘛去吧。王管家,送法师们回去!” 这话一出口,众人都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全都一哄而散。王管家那焦灼的面容也恢复了原状,笑容满面地带着那些僧人们往大门口走去。林嬿姬来到沐禅筠身边,对苏瑾绽开一抹极其不自然的笑容,温言问道:“郡主今日气色不错。今夜的放水灯,不如一起去吧?” 闻言,袁兰青和慕容瑛她们都很惊诧。因为这些年来,家宴沐羽曦都不能参加了,何况是去放水灯?大房竟然邀请沐羽曦前去,可是对沐羽曦的态度有所改变?不,八成是想巴结沐羽曦,好让自己的女儿嫁得好些。 袁兰青想到此,心里恨得咬牙切齿。 “母亲大人,她不过是个贱蹄子,连父亲都不待见,为何要让她跟我们一起去放水灯?”沐羽灵向来泼辣,立即不服气地嚷嚷道。 林嬿姬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了,“你和郡主都是庶女,若真论起来,她比你更高贵,你凭什么不许她去?总是这副尖酸刻薄样,看来你娘该好好管教你了。” 袁兰青冷哼一声,应道:“大夫人您放心,羽灵再怎么不济,也不会像某些人那样,嫁出去之后没多久就只能自己一个人灰溜溜地回娘家,夫君连个面都不露一下。羽灵是福厚之命,肯定会嫁个好男儿,不让沐家丢脸的,就不劳您费心了!” 两人用仇恨的目光对视着,寒意逼人,脸色都越来越难看。 沐祈悠忙扯了扯沐羽灵的衣袖,温和一笑,“四姐姐您说的什么话呢?郡主姐姐也是沐家的人,自然要一起去了。” 又朝苏瑾拍了拍胸口,“郡主姐姐放心,我会保护好各位姐姐的,绝不会让你们受半点伤害。郡主姐姐,您就跟着我们一起去吧。悠儿可是从未去月牙湖放过水灯呢,这次不去又不知道何年才能和姐姐们一起去了。” 他那双眼睛澄澈而充满着期盼和恳求,又有谁会看出他的心里竟然藏着那么一个残忍狠毒的恶魔?想到他让人对付允儿的那些残忍的手段,苏瑾就有种想吐的感觉,脑海里立即浮现“衣冠禽兽”四个字!“好啊。我也未曾去过放水灯,今晚就一起去了!”苏瑾微微一笑,淡然应道,伸手摸了摸沐祈悠的头顶,心想着若是一针刺下去,就能要了他的命,只是,这样太便宜他了! 沐祈悠温顺地依偎着她,眼里掠过一丝冰冷的杀气。苏瑾恰好捕捉到了,心一沉。 难道今夜他想对自己下手了吗?还是,对……甘霖? 因为有沐祈悠在,林嬿姬和袁兰青的眼神战争才总算告了一个段落。两人望向沐祈悠,袁兰青得意洋洋,而林嬿姬则是和蔼中蕴藏着浓浓的嫉恨。 若是自己的肚皮也争气,那该多好! 慕容瑛在一旁凝视着沐祈悠,眼神里似乎有些痛苦。 于初秋则捧着那圆滚滚的肚子,唇边挂着一抹嘲讽的笑。还真是明目张胆啊! 苏瑾将这些人的反应都看在了眼里,浅笑不语。 林嬿姬带着沐禅筠先走人了。苏瑾轻推开沐祈悠,也懒得理会那袁兰青和被叱得哑口无言又满脸通红的沐羽灵,只是朝慕容瑛和于初秋施了个礼,目光透过慕容瑛与她身后的小玉对视了一下,就带着甘霖翩然走人了。 “真是可恶!她不就是仗着有郡主这名号吗?还真以为她麻雀变凤凰了?我呸!丑八怪就是丑八怪……”见苏瑾离开,沐羽灵跺着脚,在原地大声咆哮起来。那些丫鬟家丁们纷纷侧目,窃窃私语。 苏瑾淡然一笑,一脸的云淡风轻,不把沐羽灵的咒骂声放在眼里。只是低声问甘霖道:“一切都准备好了吗?”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甘霖低声应道。 “那就好!”苏瑾与她对视了一眼,待快走过了敬林斋的时候却突然隐入了竹影之中,待发现无人跟着的时候便转了个方向,径自往花厅那边走去。 “瓮中捉鳖”的好戏要上场喽! 这次,她要让袁兰青永远都翻不了身! .. 141.奸情大白情2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见那些经过的奴仆们向女儿投来各色的目光,甚至有人在嘲笑着,袁兰青的心憋得更慌了,偏沐羽灵还像是丝毫没有察觉似的,指着沐羽曦消失的方向不停咒骂着,越说越难听。8袁兰青想到方才林嬿姬奚落女儿的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而三房和四房已经转身走人了,她伸手用力拧了一下沐羽灵的手臂,冷声呵斥道:“还嫌不够丢人吗?快给我滚回翎羽阁好好呆着去!” 沐羽灵痛得龇牙咧嘴,含着泪羞恼难当地应道:“娘,她们都欺负女儿,你不帮女儿也就算了,干嘛还要拧我啊?”痛死她了,呜呜! 说完还不忘狠狠地瞪视了一眼沐祈悠。老夫人的寿宴上沐祈悠就胳膊肘往外拐,丝毫不给她这个姐姐面子,今日竟然还当着大夫人和那些人的面责怪她,帮着那沐羽曦,实在是太可恶了。 沐祈悠向袁兰青作了个揖,恭谨地说道:“娘亲,我先回去练功了。” “去吧,去吧!可别太累着啊!我让沫儿炖盅人参当归鸽子汤给你送过去,记得趁热吃啊。”袁兰青心疼地握了握他的手,眼里满是慈爱,与方才看向沐羽灵那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简直是天壤之别榭。 “谢谢娘亲。”沐祈悠一转身,昔日温和的目光就陡然变得冰冷阴狠,可是待有人经过和他打招呼的时候,他立刻又变得温文儒雅、平易近人了。 “娘,你也太厚此薄彼了吧?祈悠没病没痛的你都给他炖人参当归鸽子汤,我的肩伤这么严重,怎不见你炖这汤给我喝?”沐羽灵嫉妒地瞪视着他的背影,忍不住咬牙抱怨道。 “你若是像祈悠那样给我争气,长脸的话,就是要我把天上的星星摘下来给你我都愿意。但是你瞧瞧你现在什么模样?斗不过那贱蹄子也就罢了,竟然弄得遍体鳞伤,连你爹都厌弃你。处在这种境地也就罢了,你还要忍不住气!你拿什么跟你弟弟比?”袁兰青用力地敲了敲女儿的额头,怒道:“人家林嬿姬身为主母,都去巴结那贱蹄子,为什么?就是想借着她给沐禅筠找个好婆家,毕竟,人家是郡主,可是能经常进宫面圣的主。你呢,不去巴结也就罢了,竟然还敢当面跟林嬿姬过不去,你傻啊你?坨” 沐羽灵才刚被狠拧了一下,此时额头又被重重地敲了几下,又痛又囧,她捂着自己的额头,眼泪终于扑簌簌地落了下来。8 见她哭得梨花带雨,袁兰青的心一疼,也就舍不得再骂她了,边为她擦拭眼泪边低声说道:“别哭了,跟娘回去,先好好养好伤再说。以后有什么想法,千万别在别人面前显露出来。咱们要来,就来阴的。明面上虽然当时解了气,可会令你爹厌烦的。你不顾着自己,也得先顾着你弟弟啊。待你弟弟掌管了相府的产业……” 又是弟弟!为了弟弟她就什么都得忍吗?沐羽灵冷哼一声,把她的手用力一甩,不悦地应道:“既然你有弟弟了,还管我做什么?你能忍我可不能忍,你等着,我早晚会把那野种给解决掉!” 说完,一甩袖子气冲冲地一溜烟跑了出去。 服侍她的那两个丫鬟忙惊呼着跟了上去。 袁兰青的话还噎在喉咙里呢,见沐羽灵竟然不等她就先走了,而且还是往大门外跑去,更是满脸愤怒,低声嘀咕道:“也不知道她又跑哪去,说她几句都不听,竟然还敢跟我呛声,真是反了!” 唉,真是气死她了! 但是,更让她气的,却是沐羽曦这贱蹄子,竟然到现在还好好的!她不是已经吩咐凌牧叫人去毁了这贱蹄子的清白了吗?为何到现在还没有任何动静? 是刘妈妈和冬雪并没有禀告给林嬿姬,还是林嬿姬明明知道了却假装不知,还借机去接近沐羽曦?可是,这可不是林嬿姬的性格,她不是一直恨不得将沐羽曦收拾了吗? 难道……刘妈妈和冬雪的死是因为林嬿姬想杀人灭口?大房想和沐羽曦联合起来一起对付自己吗? 袁兰青越想越狐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她得好好想想对策。 秋菊见她烦躁,忙上前来安抚道:“夫人,快到午膳时间了,不如我们先回去吧。” 袁兰青瞥了她一眼,低声说道:“秋菊,你去找王管家,让他晌午时分在老地方等。” “是!秋菊记住了!”秋菊乖巧地施了个礼,快步往王管家的住处走去。她是袁兰青的贴身侍婢,和沫儿一样,都深得袁兰青信任。 秋菊一走,袁兰青又吩咐沫儿去为沐祈悠炖补品,这才带着其余两个丫鬟回碧波苑去了。 只是,她回到碧波苑才刚坐下,还未来得及品一口香茶,秋菊却已经慌慌张张地闯了进来,惊呼道:“夫人,不好了!” “大惊小怪干什么?”袁兰青把才刚碰到唇瓣的茶杯重重地往桌上一放,冷声叱道:“给我好好说话。” 可是,秋菊却只站着,欲言又止。 袁兰青会意,挥手让那两个丫鬟退下,自己把房门和窗户都给关上了,这才将秋菊招近一些,警戒地低声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夫……夫人……王管家的床上竟然躺着一个……一个女人!王管家与那女人正……正在……”秋菊的脸一红,眼神游移着不敢看她。 其实,她并没有亲眼见到。而是站在虚掩着的房门外听到的,但仅仅是那窸窣的脱衣的声响和喘息声就让人想入非非了…… 袁兰青气得一拍桌子,那画着精致妆容的脸顿时扭曲得不成样子。他竟然敢背着她和别的女人鬼混?!他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吗? “而且最令奴婢惊诧的是,那女的不是别人,而是……”秋菊嗫嚅了一会儿,才终于说道:“是三夫人!” “什么?”袁兰青的身子一个摇晃,险些跌倒在地。这王八蛋好大的胆子,竟然与慕容瑛这贱人勾*搭在一块了?! 想到自己生下祈悠的那个晚上她就对慕容瑛恨之入骨,就因为慕容瑛是慕容老爷的女儿,皇上亲自指婚嫁进来的妾室,那晚她们两个都动了胎气流了好多的血,慕容老爷请来的那些产婆包括老夫人和林嬿姬竟然全都围在慕容瑛身边,而罔顾她的性命安危!待救了慕容瑛一命,才匆匆忙忙地赶来为她止血救治,分明就是想要置她于死地!幸好老天有眼,她平安生下了祈悠这个长子嫡孙,而慕容瑛却诞下一个死婴!而最恨的是,慕容瑛见到小时候的祈悠便冲过来又抱又亲的,吓得祈悠嚎啕大哭,几夜都睡不安稳,一直说胡话。 所以她每次见到慕容瑛,都会忍不住对慕容瑛冷嘲热讽的。王管家知她心思,也经常帮着她对付慕容瑛,用了几次计谋才终于让沐卿若完全厌恶了这女人。没想到王成安这家伙竟然和慕容瑛有了奸*情?! 实在太可恨了! “你亲眼见到?” “没有……夫人哪,他们正在办那种事……奴婢如何看得清楚啊。但是,奴婢却是亲耳听到他们的说话声。”秋菊急急应道,清了清嗓子,才又说道:“三夫人对王管家说道:‘我与袁兰青那贱人谁更美?’王管家便应道:‘当然是你了。她不过是个黄脸婆,说话又尖酸刻薄,哪里能比得上你?’那三夫人便又笑道:‘死鬼,谁知道你说真的还是假的。你若真是只爱我不爱她,我问你一句话,你可得如实回答我。’王管家亲了她好几下才应道:‘你问吧,我快忍不住了,妖精!’那三夫人便问道:‘酒儿的死是不是袁兰青那贱人设的局?’” 她模拟着活灵活现,袁兰青听得极其入神,越听就越是怒气冲天,血液贲张。脑海里甚至浮现着两人在床上身子交缠着说着情话的模样,她好想撕了慕容瑛那张如花似玉的俏脸。 听到酒儿这个名字,袁兰青的心陡然一颤,阴狠地转动着眼珠,牙齿“咯咯”打颤。正猜着那死鬼是不是真把实话告诉了慕容瑛,秋菊却突然闭了嘴巴,袁兰青愤恨地冷睨了一眼秋菊,叱道:“为何不往下说了?” “夫人啊,奴婢听到此,刚好有只猫在门前的花坛上跳过去,跃上那屋檐,踩落了一块屋瓦,惊动了王管家。他都骂着冲出来了,难道奴婢还傻傻地站在那等着被他捉住吗?自然是忙不迭地赶回来向您禀告了。”秋菊委屈地应道,脸上还是红晕未消。 袁兰青喘着气,面容越发扭曲。她搅着丝帕在大厅里来回踱着步,眼神越发阴冷。 “夫人,若是王管家将那些事情全都告诉了三夫人,那可怎么办?三夫人知道了酒儿是冤死的,一定会更恨您,她本就与四夫人走得近,若是她和大夫人联合起来……”秋菊怯怯地问道。 袁兰青的脚步一滞,眉梢紧皱,瞪大眼睛紧咬牙关,凶态毕露,恨恨地道:“他有把柄在我手上,若真敢什么都捅出去,我定会要了他的命!” .. 142.奸情大白3大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尽管袁兰青说得冷然淡定,但是心里还是慌乱失措的。又来回踱步了片刻,袁兰青忽然扬起一抹奸佞的笑,眼底闪过一抹算计的暗芒,“秋菊,你再走一趟,告诉王管家,午时三刻在老地方见,我有急事找他,要他务必准时赴约。” 虽然说晌午时分是相府最安静的时候,也是他们见面最安全的时候,可是,袁兰青已经等不及了,满腹的愤恨和狐疑让她恨不得现在就当面向王管家问个清楚,问他为何要背叛她,为何要出卖她! “夫人,此时去有些不妥吧?若是三夫人还在王管家那……”秋菊瞪大了双眸,讷讷应声。 袁兰青拧了拧秋菊的手臂,鄙夷地睨着她,说道:“你跟我也不久了,怎么如此笨呢?你不是说有只野猫经过惊动了他们吗?慕容瑛那贱货那么老谋深算,怎会为了一时贪欢而将自己暴露在危险之中?自然是连忙逃走了。况且,还有半盏茶功夫就到午膳时辰了,于初秋肯定会去找她一起共膳的,她不好好呆在琉璃小筑才怪。” “哦,那奴婢立即就去……”秋菊施了个礼,抬起裙角就要往外走,却被袁兰青一把拽住了手臂槊。 “站住!” 秋菊的身子一僵,眼里掠过一道锐芒,另一只手放在袖子里,迅速捏住了一枚银针,却听到袁兰青说道:“把这东西拿去给他,他就不会找理由推辞了。” 秋菊暗自松了一口气,转头望去,而袁兰青也将那东西塞到她手里。原来,竟是个绣着牡丹花的荷包,只是那荷包已经有些陈旧了骑。 “告诉他,若是迟到,后果自负。”袁兰青一脸的犀利狠绝,凤目里满是怨恨之色,纵是秋菊,也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奴婢记下了!” “快去!”袁兰青挥了挥手,颓然坐在椅子上,看着秋菊急匆匆走了出去,又细心地把门关上了。她坐在那静默片刻,才狠狠地呢喃道:“好你个王成安,往日与丫鬟和那寡妇三娘勾*搭在一起我也闭只眼睁只眼,懒得和你计较!可是你竟然与慕容瑛那贱人滚到一块了,还想把我那些见不得人的秘密全都告诉她?!哼,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了!” 怪不得让他去找凌牧,问凌牧为何还不动手,却迟迟没得到他的回应,难不成他现在被慕容瑛给迷得神魂颠倒,根本就不把她的命令放在眼里,甚至是阳奉阴违了? 越想越怨恨难消,她走进内室,在床边的衣柜里搜寻了一番,待找到一个绿色的小瓷瓶后手微微一僵,犹豫了片刻才把那小瓷瓶紧紧地攒在了手里,深吸一口气,低声说道:“不能让她们知道祈悠其实是王成安的儿子,不能!” 若不是因为自己生了儿子,只怕沐卿若连看自己一眼都不会,只要忍过去,等祈悠当家做了主,就是自己扬眉吐气的时候!她怎么能让区区一个王成安而毁了她的人生?! 袁兰青把小瓷瓶塞进了衣袖里,阴冷地笑了起来,“王全安,你既然变心喜欢上了慕容瑛那贱货,我就让她跟你一起上路吧!哈哈!” 窗外,秋菊蹲在墙角,心里满是震惊,嘴角是一闪而逝的冷然,眸子滴溜溜地转了转,这才蹑手蹑脚地往外走去,一走出碧波苑撒腿就跑,掠到离沐祈悠的泰达院不远的岔口处,见四处无人就闪进了半人高的花丛和柳树之间的阴影里,那里,有人正在等着她。 “小姐!”见是秋菊,甘霖莞尔一笑,紧绷的心弦松弛了下来。而她的身后,赫然躺着昏迷不醒的被扒了外衣只剩亵衣裤还用纸团塞住了嘴巴的秋菊! “秋菊”点点头,将脸上的人皮面具撕了下来,露出一张洁白如玉却带着一块骇人黑斑的面容来,正是苏瑾! 面具一撕下,苏瑾的声音便恢复了原来的清润。“沐祈悠那边没什么异状吧?” “没有。”甘霖摇摇头,“方才璃月来过,说老爷已经回来了,不过并没有去大夫人那,而是躲进了书房。” 沐相府里有三大禁地,一是后山,因为那曾经就是前朝的乱葬岗,听说夜半三更还会有野兽出没,二就是书房,还有一个则是北边的凌云阁,以前是沐卿若的妹妹沐卿云未出阁前的住处,沐卿云远嫁荻桑半年却被休弃回来,还染上了重病,第二年的春末就在凌云阁里上吊自尽了,于是凌云阁便荒废至今。 不知道袁兰青约王管家私会的地方是不是凌云阁?沐羽曦小的时候,就是在凌云阁发现两人的奸*情的。看来,这老地方八成是那里了。 不是也无妨,只要跟着王管家,也会知道在哪的。 “回来了就好,只要他出现的时候刚刚好就行了。”苏瑾又问道,“那小玉呢?有没有去找林嬿姬?” “去了,刚从大夫人那回来,似是被林嬿姬扇了个大嘴巴,捂着脸哭了一会儿,现在回三夫人的琉璃小筑去了。她说她会谨遵小姐您的吩咐去做的。” “那就好。”苏瑾冷笑道:“看来,这小玉还是挺会演戏的嘛,这一巴掌她在慕容瑛面前肯定会说是袁兰青打的,让慕容瑛更加嫉恨袁兰青。” “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苏瑾睨了一眼被她用针刺晕了的秋菊,又四处瞄了瞄,说道:“我们先把她拖到那棵大树后面去,免得她被人发现了误了事。” 那里黄叶一大堆,显然平时少人过来打扫,用来藏一个大活人再好不过了。 甘霖会意,和苏瑾抬起秋菊,把她扔到了那棵至少要三个人才能环抱住的大榕树后面。虽然这一针下去,秋菊至少要大半个时辰才能醒,但是苏瑾还是在她身上放了一大堆树叶,只露出她的半张脸来,这才满意地拍拍手,和甘霖蹲回到原来的花丛后面。 苏瑾掏出那个荷包,反复看了看,捏了捏,感觉里面有些硬物,打开来一看,原来却不过是一小撮头发,用红绳缠着,并不是什么稀奇之物。难道是袁兰青和王管家的“定情信物”? “你去告知璃月一声,就说一切按原计划进行,然后,回幽荷苑等着我。记得小心点,保护好自己。”甘霖讶异地问道:“那小姐您还要去哪里?不回去吃点东西吗?” “不了,时间紧迫,我还得去会一会那王管家呢。你保护好自己就行了。”苏瑾嫣然一笑,乌黑的水眸里寒冰潋滟,举了个“ok”的手势,戴上那张人皮面具,清了清嗓子,左顾右盼了一会儿,便猫着身子走出了花丛,挺直了腰肢往王管家那边走去。 王管家正在自己的房间里坐立不安呢。刚才凌牧派人来通知他,说他雇佣的那四个外地采花贼一去不复返,到现在还没有任何消息,也不知道是临阵逃脱了还是被沐羽曦给解决掉了。 想到后者,王管家更是忐忑不安。沐羽曦自复活后就变得极其邪门,虽然看似弱不禁风,但却能两三招就把带着棍棒的家丁给打得爬不起来。放一堆毒蛇进房,竟然也能全身而退,毫发无伤!若是那四个采花贼落在了沐羽曦的手里,让她知道了自己和袁兰青意图谋害她,只怕她会…… 自从沐祈悠回来后,袁兰青就没有再和他私会,就连让他去找凌牧密谋事情,也只是让她的贴身丫鬟秋菊过来说一声,他已经很久没能发泄他的欲*望了。 想到袁兰青那虽然已是半老徐娘却是风韵犹存的面容,还有那曼妙的身姿,王管家就心痒痒的。 与他有染的女人也不少,但每次都能给他少年般的悸动的却只有袁兰青一个。她在床上又热情狂放又深谙技巧,总是让他欲仙欲死的,不然他也不会这么对她死心塌地,甚至明知她在利用他也甘之若饴。 难道是因为怒他办事不力,所以兰青才不愿意让他亲近她吗? 还是因为沐祈悠回来了,她见沐祈悠反正这么大了,还有两三年便可掌管沐相府了,自己又变得没有多大价值,所以打算过河拆桥了? 正在胡思乱想之中,门外突然传来秋菊有些惶然的声音,“王管家……王管家您在里面吗?” 难道是兰青想念他了,所以让秋菊通知他去老地方与她共赴巫山?! 还是心急那件事有没有办妥,让秋菊来问个究竟? 不管如何,都证明他在她心中还是有着地位的! 如此一想,王管家就精神一振,忙应声道:“在呢。”快步走过去打开*房门,让秋菊进来后便快速掩上了房门,还未等秋菊出声,却已经一把抱住了她,脸在她的肩窝处摩挲着,另一只手则猴急地想要解她的衣裳,嘴里呢喃道:“秋菊,想死我了。” 秋菊,也就是苏瑾,被他这一放浪的举动给骇了一跳,随即是满满的憎恶和愠怒。连秋菊也跟这王全安有一腿?!噢,我的天啊! 苏瑾眼神一闪,用力一拍他那不规矩的手,巧妙地从他的怀里解脱开来,模仿着秋菊的动作和声音,嗔怪道:“哎呀,你怎么这么猴急啊,若是让夫人知道了我可就惨了。” “如何惨啊?她会打你还是会骂你?”王管家色眯眯地说道:“她若是打你一下骂你一下我便让你在床上欺负回来就是了,快来吧,小妖精!” 反正现在已是午膳时间,那些家丁和丫鬟们不是去巡逻就是去服侍自家主子进膳去了,一时半会儿不会来这里的,正好够时间让他和秋菊这小妖精云雨一番,解解闷。 说着,他伸手拽住苏瑾的手腕就往那床边走。苏瑾的眼里闪过一道杀机,身子却是猛地一颤,再次挣脱开来,有些害怕地说道:“夫人说了,若让她知道我们这些丫鬟谁爬上了你的床,就会死得很难看的。我可不想像酒儿那样死得那么惨!” 听她提到酒儿,王管家一愣,随即如醐醍灌顶,咬牙应道:“你是说,酒儿之所以被杖责而死,并不是因为她偷了兰青的金镯子,而是因为……她恨酒儿和我上了床?!” 苏瑾的心里也是波澜起伏。她只不过是想试探一下王管家,想知道酒儿被打死的真相,没想到竟然探出了这么一个惊天秘密! 想到这男人看似忠厚老实,其实背地里却是无恶不作,不但和丫鬟们随意厮混,而且,还为了一己私欲,迷*奸了颜夕,让颜夕背着淫*妇的罪名含恨九泉,她就恨不得立即取了他这条狗命! 这种人渣,留在世上只会害人,还不如决然除去! 苏瑾低呼一声,捂了捂自己的嘴巴,又跺了跺脚,懊恼地说道:“哎呀,我怎么把这事给说出来了?夫人可是说过,谁也不许在你面前提起此事的。都怪我这张嘴!” “王管家,你可千万别在夫人面前提起此事啊!”苏瑾祈求地望着王管家,两眼含泪,虽然只是平庸的姿色,但此时看起来也是楚楚可怜。王管家咽了咽口水,上前来又想把她抱住,却又听她幽然一叹,低声说道:“不过,你提了也没用,再过半个时辰,你就会死在夫人手里了。” “你说什么?”王管家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眸,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秋菊刚才说什么? “秋菊”苍白着脸又惊呼了一声,双眼游移着就是不敢正视他的眼睛,讪笑道:“奴婢没说什么啊。奴婢只是想说,夫人约你午时三刻在老地方见面。” 王管家心中更是狐疑了。午时三刻老地方见面?有这么急吗?他猛地摁住“秋菊”的肩头,凶神恶煞地说道:“你最好老老实实地告诉我,你家夫人究竟在打什么主意,否则,你妹妹就别想从妓*院里出来!” .. 1431.螳螂捕蝉1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苏瑾的眉一蹙,原来,秋菊的妹妹被卖进了妓*院?怪不得秋菊要对袁兰青言听计从了。看来袁兰青比她想象中狠毒许多。 苏瑾装作很纠结的模样,咬着唇瓣,欲言又止。这个举动让王管家愈发相信自己的判断。他本就对袁兰青心怀揣测,虽然两人多年来合作无间,但却又是相互忌惮,相互利用着的,偶有风吹草动都让他紧张不已。而现在,“秋菊”这副模样就证明了,袁兰青今日的邀约只怕是不安好心。 但是,也证明了,秋菊对自己着了迷,所以即使惧怕袁兰青也忍不住对自己泄露了片言只语!他的魅力着实是所向披靡,谁也无法挡啊! 王管家暗忖着,双手的力度忽然放缓,温柔地说道:“秋菊,我对你是什么样的心你还不明白吗?若不是忌惮那老妖妇,我早让你成为管家夫人了,哪里还会委屈你在她身边受苦?我虽然听她的命令把你妹妹卖进了青楼,但并未让她接客,而是做杂役丫鬟而已。这是为什么?自然是因为我爱你啊!你也不希望看着我有什么不测的,对不对?” 还真是演戏的高手!这么深情款款的模样,可惜配上的却是这副并不英俊的面容,加上那带着些许邪气的三角眼,简直是大打折扣。苏瑾叹息一声,更是愁眉深锁,实际上却差点忍不住要吐了槊。 好恶心的对白! 只怕秋菊真如实相告了,王管家解决了袁兰青之后会立即连她也找理由灭了吧。 “你对我说实话,那老妖妇突然找我去,是不是打着什么鬼主意?你说我会死在她手上,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王管家继续诱哄着她。“秋菊”伸出手指在他的胸前轻戳了一下,斜睨着他,嘲讽地说道:“你说得比唱的还好听,谁知道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我可不会平白相信你了。夫人可是说了,若我办得成此事,就为我找个好婆家。我若帮了你,不但没半点好处,还会被夫人责罚,我傻啊?砌” 王管家的眼神闪烁了一下,脸上突然露出阴狠之色。但转念一想,若是秋菊此时出了事,袁兰青必然会倒打一耙,落井下石。于是,一咬牙,掀开床单,在床榻的暗格旁扭动了一下,便有“咔嚓”的声响传来,他瞪视了秋菊一眼,爬进了床底。 苏瑾心一惊。没想到那张靠墙壁的床下面竟然另有乾坤,难道他想逃出去?若是真让他给逃了,她的计划岂不是要落空?她捏着几根银针,连忙跟了过去。只是,才刚趴在地上,还未爬进去,王管家已经爬了出来,手里还攒着一条做工极其精致的金链子。 原来,那床底下竟然也有个暗格,里面放着不少金银珠宝,犹如一个小金库。也不知道是王管家在哪里搜刮来的。 待看清楚那条金链子的款式,苏瑾的心蓦地又惊又痛。那不是颜夕生前一直佩戴着的那条金链子吗?是沐卿若当年送给她的定情信物。沐羽曦残留的记忆告诉自己,颜夕死的那一日,右手腕上还戴着的,而这条金链子竟然没有跟着颜夕入土为安,而是藏到了王管家的床底下?! 见秋菊直盯盯地望着那条金链子,以为她见金心喜,王管家的眼里掠过一丝鄙夷之色,笑眯眯地把那金链子在她眼前晃了晃,说道:“小妖精啊,我这次绝对会说话算数的,你就乖乖把你家夫人的主意告诉我吧。喏,这条金链子我现在就送给你了。” 说完,把金链子戴在了她手上,还不忘在她的肌肤上抚摸了几下,那滑腻的感觉让他的色心又起了,正要凑上去亲她一亲,秋菊已经闪到一旁,两眼发亮地端详着手上的金链子,笑得合不拢嘴。 “我若平安度过此劫,必定娶你为妻。秋菊啊,你说管家夫人好呢,还是当别人的妾或是奴婢好呢?你这么聪明,一定会懂得如何选择的,对不对?”王管家扑了个空,有怒却不能发,只好隐忍着,继续好脾气地劝说道。 果然是那条金链子!苏瑾已经确认无误,眼见着时间也差不多了,也不想再磨蹭,抚摸着那条金链子,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深吸了一口气才凑近他耳边低声说道:“夫人让你去老地方赴约,其实早就设下了拳套,想要你的命!” “什么?”虽然在模糊听到“秋菊”的话时他就已经有了准备,但这次听得真切却还是让他脸色一变,心里闷痛不已,随即是熊熊的烈焰,烧得他两眼都要喷出火来了。被背叛和扔弃的感觉让他头脑一阵发热,哪里还能冷静下来想个通透呢。 尽管如何,他还是对秋菊的话有些怀疑。“她为何要这样做?我死了对她有何好处?秋菊,你该知道说谎和诋毁主子会是什么下场!快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那双眼带着嗜血的肃杀死盯着秋菊,此时的他就像一只野狼一般可怕。 苏瑾抖颤了几下,嗫嚅道:“详情我也不怎么清楚,只是这几日夫人总是睡得不安稳,半夜还会因为噩梦醒来,问她为何她又不肯说,只是说冤孽啊,报应啊这些莫名其妙的话。尤其是刘妈妈死了之后,夫人更是奇怪了,睡之前必须要向着西南方向点燃了一炷香才会上床歇息的,但似乎都不怎么管用,还是睡得极浅,稍有动静都会让她惊醒。今日施孤仪式结束后,小少爷和她在房里呆了一阵子,等小少爷离开之后,她就将我叫了进去,让我通知你晌午去老地方等她。可是,待我刚走出碧波苑她又改变了主意,将时间改为了午时三刻。我出来的时候听她低声念叨着一句话――” 苏瑾小心翼翼地看了看王管家,才又说道:“她说,王全安,别怪我狠心,你若死了,颜夕的事才会永远结束!再也没有人知道!” “颜夕”这两个字说得清浅,却犹如惊雷般在王管家的心头轰然炸开,炸得他三魂不见了六魄。王管家那本因怒火而涨得通红的脸霎时变得惨白一片,沉默了片刻才咬牙切齿地说道:“袁兰青!”那脸也跟着显露出狂怒之色。若不是地点不对,他铁定是想要嘶吼出声了! 怪不得!怪不得这女人这两个月来从未与自己私会过,却突然急着要他去老地方,原来是因为自己与颜夕的死有关。这段时日厉鬼附身的流言不断,加上刘妈妈突然猝死,她怕自己会把真相抖出来,连累了她和沐祈悠,所以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要将自己除掉,以绝后患! 这么说,沐祈悠也知道她和自己的关系了? 袁兰青,你好狠的心呐,亏我这么多年为你做牛做马,做尽了伤天害理的事,而你,竟然为了保住你儿子的前途和你的地位,执意要牺牲我? 好啊!既然你这么狠毒,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看来,他已经完全相信了她的说辞。苏瑾暗自冷笑一声,故作关切地问道:“王管家,你没事吧?” 王管家回过神来,暗道一声好险!若不是一时色心起而诱*奸了这不起眼的秋菊,又用一条金链子作饵,才让她将袁兰青的阴谋告诉自己,不然自己怎么死都不知道了。 “她还说什么了吗?” 苏瑾摇摇头,“夫人防范得我们紧,怎么会告诉我们呢?方才若不是我想起还落下了一样东西在厅里,想要回去拿,也不会听到这句话了。不过她倒是再三吩咐我,要我将这个荷包交给你,她说,你见了荷包就一定会去见她的。” 说完,把荷包递了过去。 怎料王管家见到那荷包,竟似见到鬼一般,连连后退了好几步,呼吸都急促起来。 苏瑾暗自嘀咕着,这难道不是袁兰青和他的定情信物吗?王全安怎么好像很惧怕看到这荷包似的? “袁兰青,你竟然敢威胁我?!实在太可恶了!”王管家快步走过来一把抢走那荷包,扬手就要将它扔出窗外,可是突然又住了手,哆嗦了几下,终究还是把那荷包塞进了怀里,冷笑道:“看来,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了!” “既然夫人有心害你,你……你还是别去了吧?你若真有什么不测的话,我可如何是好啊?我还等着做你的夫人呢。”苏瑾双目含泪,娇滴滴地说道,主动握住他那满是冷汗的手,一副担忧的模样。 王管家却是满目的鄙夷之色。秋菊这姿色,玩玩就可以,若真要娶做老婆,就对不住自己了。看来,未免她以后死缠着自己,一会儿他解决了那袁兰青,索性就将她骗到那,把杀人罪名推到她身上,来个死无对证! 这么一想,慌乱的心竟然淡定了不少。王管家装作感动的样子靠近她,搂着她的腰肢,温言说道:“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去做,我保你一生荣华富贵享用不尽,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不过,是纸钱! 苏瑾惊喜地瞪大了眼睛,“真的?” “当然了,你只要……”王管家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笑道:“你现在就回碧波苑,回复她,就说我会准时赴约的。注意你的表情,可别露出马脚来啊。” “秋菊记住了。那我先走了,你小心些。”苏瑾笑着拂开他的猪手,扭着腰肢离开了。一走出那小院落,闪避到一旁,脸色就一变,边把那金链子从手腕上解下来放进袖子里,边低声吹了一声口哨,顿时,一团白影从一棵树顶上飞窜而下,在地上跳跃了两下,便来到了她的脚边。 “阿珏,跟着他!”苏瑾的眼睛与小白狐对视了一眼,用神识传达了她的命令。小白狐点点头,闪电般掠过围墙,隐入那斑驳暗影之中。 苏瑾撕下面具,轻吁了一口气,这才感觉到饥肠辘辘。她摸了摸肚子,自言自语地说道:“好了,设好局了,现在就等那些人主动入瓮了。”而现在,她的任务,就是先回幽荷苑好好地饱餐一顿,然后,等着看好戏! 而在那房里,王管家来回踱步了好几个来回,就又爬进了床底,在那小金库里搜寻了一番,终于找到一把并不起眼的匕首,他爬出来,坐在地上,冷笑着把匕首从鞘中拔了出来,望着那闪烁着寒光的匕首低声说道:“袁兰青,十一年前我奉你命令用此刀杀了那林大夫,今日,我便用此刀送你上路!” ☆☆☆☆★★★★○○○●●●我是《惊世邪妃》华丽丽的分界线☆☆☆☆★★★★○○○●●● 今日,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早上还风清气爽的,到了午膳过后,天气竟然变得极其的闷热,连个风都没有,乌云密布,看来会有一场大雨了。也许是因为这个原因,又或许是鬼夜的关系,沐相府里静悄悄的,仿佛一座空城。 袁兰青借口不舒服,把丫鬟们都撵下去了,又将枕头和被子布置成有人正在床上睡着的模样,放下了帷帐,这才蹑手蹑脚地走出碧波苑,见四处无人,便躲躲闪闪地往凌云阁方向走去。 虽然秋菊是她目前最信任的丫鬟之一,就连她和王全安的私情以及她和凌牧的私自来往与交易,她都没有瞒着秋菊,但是尽管如此,她其实还是留着一手的,比如说,和王全安究竟在哪里见面,她就未曾告诉过秋菊。而方才,在丫鬟们的膳食里,她早就动了手脚,所以此时那几个丫鬟包括秋菊都会睡得极其安稳,丝毫不会察觉自己出去了又回来的。 袁兰青并不知道,当她的身影隐没在那小路的尽头,沐祈悠正束着手走出泰达院,恰好看到了那一块衣袂。他狐疑地拧了拧眉,略一思忖,施展轻功,跟了过去…… (今晚还有一章更新) .. 144.螳螂捕螂蝉2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袁兰青来到凌云阁前,谨慎地转身往四周察看了一会儿,这才推开虚掩着的大门,提起裙摆往里面走去。沐祈悠看到她脸上那焦灼的神情,心中更是疑云密布。 这不是姑姑沐卿云昔日的住处吗?自他懂事之后就知道,这凌云阁是爹爹三令五申不能进入的禁地。虽然爹爹依旧安排了几个丫鬟每日按时打扫清洁,里面的每一样摆设也都维持原样,但是却不许任何人进来。沐羽灵小的时候顽皮,跑进了凌云阁,结果被爹爹痛打了几下屁股,跟着她的那两个丫鬟也都被杖责而死了。 连爹爹也只是在每年姑姑的忌日才会进去凌云阁,娘亲为何在这个时候鬼鬼祟祟地来这禁地? 沐祈悠正要跟上去,却因为察觉到有人靠近,脚步一滞,眼波流转,“咻”的一声闪到了一旁的花丛中,当他看到王管家也鬼鬼祟祟地走进了凌云阁的大门,还转身把那大门给关上后,他的心一震,眼底深处一丝冷色一闪而过。 难道娘亲来这里是为了和这王管家私会?槊! 想到自己年幼的时候曾经撞见过娘亲和王管家拉着手很亲密地说着话的情景,沐祈悠只觉羞辱和气愤,冷哼一声,转身怒气冲冲地想要走人,可是走了几步却又停下了。暗忖道:若是被人发现娘亲和王管家有染,肯定会怀疑自己不是爹亲生的,即使爹爹相信自己是他的骨肉,娘亲也势必会名声尽毁。 不,他不能让此事发生! 沐祈悠倏地转身,快步走近那凌云阁,但并未去推门,而是直接纵身一跃,便在那高高的墙头上掠了进去砌。 小白狐趴在凌云阁门前的一棵参天大树上,将自己的小身子掩藏在重重绿叶间,见沐祈悠也进了去,这才吁了一口气,暗道了一声“好险”!若不是它仗着自己的眼力过人,先王管家一步来到这树上偷个懒打个盹,它刚才就会被沐祈悠发现了! 只是,那两人才刚进去,沐祈悠就跟着进了去,会不会将主人精心设计好的局给破坏掉呢?如果被他先一步杀了王管家,那局就破了,想要为主人的娘亲伸冤之事就泡汤了,到时主人肯定会很生气很生气,主人生气它就会跟着遭殃,没有鸡腿只有白眼…… 想到此,小白狐的身子抖颤了一下,用力摇了摇头,居高临下地往四面八方张望了一番,见大夫人等人正缓缓朝凌云阁走来,主人却是连个影子都没见,小心肝更是焦急得怦然乱跳。犹豫了一下,它决定不等了。 与其在这等到黄花菜都凉了,不如果断出手,先解决掉沐祈悠这个隐形炸弹! 小白狐站起身来,两个前爪摩拳擦掌地碰了碰,“嗷呜”一声,瞄准凌云阁里某个人影,如一枚导弹般急速往目标射去。 沐祈悠进了凌云阁,可是那凌云阁比幽荷苑还要大,里面的花草郁郁葱葱,散发着迷人的清香。8长廊蜿蜒,亭台楼阁掩映在绿影之中,只不过迟了片刻进来,他竟然找不到那王管家的踪影了。 他又怕被袁兰青和王管家发现,所以不敢用轻功,只是蹑手蹑脚、躲躲闪闪地往前走着,可是,他才沿着长廊走到那假山鱼池旁,突然感觉身后有什么东西直直往自己撞来,他警惕性地转身,却只看到一团急袭过来的白影,还未等他反应过来,那白影已经撞到了他的身上,“砰”的一声把他撞飞出去,让他和那长廊的栏杆有了个亲密接触! 可怜的沐祈悠就这样被撞晕了过去,鼻子还流出了两缕又长又浓的鲜血。小白狐也得不到好处,这一撞让它的小脑袋直接撞到了沐祈悠的脸,撞得它两眼昏花,脑袋里全是星星在转啊转的。沐祈悠一倒地,它也像个球一般咕噜噜地在草地上滚了好几下,就更觉得头晕目眩了,爬了几下都没爬起来,索性四脚朝天地躺在那,望着那灰沉沉的天空,渐渐地没了意识…… 而此时,一个人影鬼魅般地掠进了凌云阁,把凌云阁的大门给轻轻打开了。正要神不知鬼不觉地走人,却因为感觉到小白狐那微弱的气息而一怔,连忙朝那边冲了过来,见到沐祈悠昏迷不醒地躺在那花丛中,她的眼里闪过一道异色,想了想,又在沐祈悠的颈项旁一个手刃打下去,这才用力地把沐祈悠拖到一旁的草丛中,确认这个阴暗处一般人不会察觉到他的存在后才满意地走到一旁,抱起小白狐,运起轻功一个旋身飞掠而去…… 她才刚走,大夫人带着香凝和雪儿两个丫鬟,沐禅筠紧跟在后,和三夫人慕容瑛以及四夫人于初秋的人马在凌云阁门前相遇了。 于初秋一见到林嬿姬便很不悦地说道:“姐姐,您这个时辰叫妹妹们前来,就是要违反老爷的禁令进入这凌云阁吗?你要试着挑战老爷的底线我无所谓,但也不要拉妹妹们下水啊。我这肚子可经不起吓哦!” 说着炫耀地抚摸着自己圆鼓鼓的腹部,两眼直接流露出挑衅之色。 若是往日,林嬿姬肯定会忍不住淡淡地嘲讽她几句,但是此时是非常时候,也懒得跟她计较,只是笑道:“今日请两位妹妹来,是想让大家看场百年难得一见的好戏,你们若是不想看,以后可别后悔。” “哦,可以先告知妹妹一声究竟是什么好戏吗?”于初秋很不耐烦地应道。 “自然是红杏出墙了。”林嬿姬卖了个关子,幽幽一笑,“要看戏的赶快进去吧,一会儿老爷和郡主也会来凑个热闹的,你们看不看,随便你们了。” 说完,昂着高贵的头颅在香凝和雪儿的搀扶下快步往里面走去,走得那么快,若不是看到她的一只脚还瘸得厉害,别人还以为她的脚伤已经痊愈了呢。 沐禅筠也默默地跟了进去,白纱后的双眼满是鄙夷厌恶之色。 小玉忽然低呼道:“夫人,您看,果真是连郡主都赶来了。”于初秋和慕容瑛对视了一眼,慕容瑛蹙着眉还未出声,于初秋已经了然笑道:“既然有好戏上演,我怎能错过?瑛姐姐,我们一起进去吧。”说着,已经拉着她的手往里走了。 慕容瑛心里犹疑,难道红杏出墙的人就是袁兰青?不会吧?那与她私通的人会是谁?她心里担忧着沐祈悠,可是此时已经踏入了门槛,她若现在走人反而会遭人怀疑,只好揪着一颗心走了进去。 苏瑾带着甘霖来到凌云阁,恰好看到慕容瑛等人进了去,她的嘴角扬起一抹诡秘的笑容,也跟着大伙儿去凑热闹了。 方才璃月抱着小白狐回到她身边,把沐祈悠跟踪的事情告诉了自己,让她顿觉后背一凉。幸好小白狐机警,懂得把沐祈悠给撞晕了,不然这捉*奸的戏码可能会起了变数。 只是,想到小白狐的头被撞得起了个大包,到现在还昏迷不醒,苏瑾就觉得心痛。如果小白狐被撞傻了,那可怎么办啊? 一群人在假山旁聚集,互相使了个眼神,都屏着气息蹑手蹑脚地往月门后的沐卿云的主卧室走去,果然,看到袁兰青和一个男人在里面。林嬿姬打了个手势,众人便猫着身子贴在了墙角下偷听起来。 ★★★★☆☆☆☆○○○●●●△▲我是《惊世邪妃》华丽丽的分界线★★★★☆☆☆☆○○○●●●△▲ 袁兰青先走到那干净如昨的卧室,便想起这些年来和王管家在这里偷*情的画面来,一颗心更是又酸涩又愤恨。 她自幼就深爱着沐卿若,即使爹爹因为沐家家变破落后就极其厌倦沐卿若,甚至瞒着她和沐卿若解除了婚约,一直劝她另觅佳婿,她都拒绝了。她说,这辈子她一就不嫁,一嫁就只会嫁给沐卿若!她偷来爹爹的钱给沐卿若上京赶考,又一再拒绝别人的求亲,还偷偷地把自己的首饰卖了给老夫人治病,以致被爹爹赶出了家门,要和她断绝父女关系,她都无怨无悔,铁了心要等沐卿若回来娶她。 结果,她等到的却是沐卿若带着颜夕十指相扣归家的情景! 沐卿若上京赶考路上,遇到了山贼,幸好颜夕出现救了他,并护送他上京,于是就互生了情愫,甚至还在当时还不是皇上的六王爷的主持下举行了婚礼。颜夕成了沐夫人,那她这个指腹为婚的未婚妻算什么? 若不是老夫人当时以死相逼,沐卿若根本就不可能娶她进门,可是,她想要的婚礼没了泡影,她只是一个妾室,而沐卿若的眼里,只有颜夕,再也没有了自己! 她能不恨吗? 不!她是恨的!每次见到颜夕幸福地笑,见到老夫人对颜夕赞赏有加,自己心爱的女人对着颜夕嘘寒问暖的时候,她就好恨!恨不得颜夕立即死掉! 因为,她的爱她的幸福她的笑容全都被一个叫颜夕的绝色女子给夺走了! 她甚至后悔自己为何当初没听爹爹的劝,偏要爱上这绝情男子! 羽灵也是他的骨肉,可是,羽曦却因为颜夕的关系得到了沐卿若和老夫人更多的关注。她和羽灵就像被遗忘的小草,她的青春正慢慢地在这沐家大院里枯萎着,却没人垂怜! 而这个时候,王管家出现了! 他对她嘘寒问暖,她只是一蹙眉他便能察觉到她的不适,他的关怀和灼热的目光都让她觉得自己依旧还是那个未嫁时倾倒众生的袁小姐,那种被捧在手心的感觉让她心慌意乱。 她真的想要抗拒过的,可是,最终还是忍不住。就在颜夕生日,沐卿若为她举办了宴会的那个晚上,她在这里,与王管家有了第一次亲密关系! 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她以为王成安就是她能倚靠一辈子的男人,即使她不愿意离开沐卿若,但是王成安却是她感觉最为亲密和足以信任的男人,她靠他除掉了颜夕,但却未得到沐卿若的宠爱。她利用他做了那么事情,却从不介意让自己的私密暴露在他面前。可是,王成安他竟然要为了讨好那慕容瑛而出卖她?! 所以说,这世上,没有哪个男人是靠得住的! 既然他铁了心要把她的所有的秘密说出去,她就要让他……永远都说不出话来! 袁兰青越想越气,呼吸急促起来,那张脸更是扭曲得厉害,心中更是坚定了要杀王成安灭口的决心。她从袖子里取出那瓶毒药,上下两排贝齿咬得咯吱作响。 王管家站在窗户外面,看到袁兰青那满是愤怒和杀气的面容,心一惊,本来还对秋菊所说的话有所怀疑的他,此时也已经完全相信了。 原来,袁兰青真的想要杀了他?! 俗话说一夜夫妻百夜恩,他和她又何止是一夜春恩?而她都能为了自己要杀他灭口,可见她的心肠有多毒!既然如此,就别怪他不留情面了。 王管家隔着衣裳按了按藏在怀里的刀,无声地冷笑了一下,这才跨过草丛和长廊的桅杆,装作才刚到的模样在门外咳嗽了一声,站了一会儿才快步走了进去。 袁兰青已经收拾好心情,一脸关切又深情的模样迎了上去,媚笑道:“你终于来了,成安。” “兰青,对不起,让你久等了!”王管家也深情款款地上前,握住了她的一只柔荑,抱歉地说道:“方才有些小事耽搁了,不然,我早就飞奔过来了。” 有些小事耽搁?只怕是赶着在和慕容瑛那不要脸的贱人在床上滚来滚去吧?不解释还好,一解释袁兰青就更是感觉恶心。秋菊没说谎,王成安真的变了心! 所以,袁兰青暗地里越发警惕起来。她娇羞地主动投怀送抱,另一只手在他的胸膛上上下抚摸着,不料却摸到了一个硬物,不由得讶然叫道:“你怀里揣着什么?” .. 14在5.黄雀在后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那硬绷绷的东西,难道是……刀?王成安竟然真的想要杀她?!就为了慕容瑛那个总是冷冰冰的贱人?! 一瞬间的惊慌失措迅速被满腔的怒火给压了下去,袁兰青连忙退到桌子那边,随手抓起桌上的花瓶,怒视着他,大声呵斥道:“好你个王成安,亏我对你死心塌地,一片真心,你竟然想要谋害我?你就不怕遭天谴吗?” 王管家嗤笑一声,一边拔出那锋利的匕首,一边朝袁兰青一步步逼近。她那慌乱又忿怒的模样更显得她楚楚可人,可是,他的心里已经没有了悸动,只有深深的憎恶。 最毒妇人心,这句话可是一点都不错,她的心,可是比蛇蝎还要毒的! “你别贼喊捉贼,袁兰青!我们到了这个地步都是你逼我的!”王管家狞笑着朝袁兰青刺去槊。 袁兰青惊叫一声,下意识地将花瓶扔了过去。王管家连忙闪开,却还是被花瓶砸到了肩膀,他闷哼一声,手一松,那匕首跟着那花瓶砰然落地,发出铿然的声响,却正好遮挡了外面沐祈悠倒地的声响。 袁兰青忙趁着他捂着肩膀的那一瞬间,冲过来把那匕首往另一旁用力一踢,那匕首便被踢到了床底那边去。而王管家已经咒骂着想要去掐她的脖子了。 倒挂在那厢房外的大树上的璃月见状不妙,又见苏瑾等人还没来,眼神一闪,一弹指,一片黄叶咻地飞过来,打在他的右脚踝上,他一个趔趄,扑倒在地,手指在袁兰青的颈项边滑落,却将袁兰青的衣襟给扯破了器。 幸好沐姑娘机警,让她把小白狐送回到幽荷苑后立即赶回到凌云阁监视两人的动静,不然等好戏都落幕了观众还没来呢。 璃月的任务就是要让这场戏演得更精彩一些,不快不慢刚刚好。 王管家从地上爬起,一只手正好摁到了花瓶碎片上,鲜血倾泻而出,而自己的脚踝处并无伤口,却仍然剧痛难忍,想到刚才好像有什么打中了他的脚他才失手的,他的脸上便多了几分慌乱。他狐疑地四处张望着,却没有察觉到半丝异状,想到秋菊说的关于颜夕索命的事,更是忐忑难安。 大白日的,不会有鬼吧? 袁兰青已趁机跑开,本想夺门而逃的,但是转念一想,既然都来了,这么一走了之的话若是王成安真与慕容瑛联合起来的话,那她岂不是放虎归山?不,未免夜长梦多,一定要趁着此时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这个祸患给彻底解决掉! 想到自己身上还有一瓶毒药,袁兰青的心又定了不少。见王成安满脸慌张,一手鲜血,她不由得狂笑起来,奚落道:“看吧,遭报应了吧?王成安,你背信弃义,活该见血!” “闭嘴!你这死婊*子!遭天谴的人该是你!你的手上难道就没有沾染上半点血腥吗?我呸!”王管家本就心虚,此时见她还大声嚷嚷,也怒得失去了理智,破口大骂道:“别人不知道还以为你只是泼辣刻薄,可是只有我知道,你就是一个为了争风吃醋不择手段的破烂货!” “你说什么?有种的你再说一遍?!”袁兰青被他的话给激怒了,也扯着嗓子和他隔着一张软榻对骂起来,“你是什么东西,竟然敢这么说我?” 这时林嬿姬等人都已经悄悄靠近了那屋子,璃月紧绷的神经总算稍缓了一些。 “我为何不敢说?我今日就把你的那些肮脏事全都抖出来!”王管家冷笑道:“酒儿、宁儿还有巧儿,哪个不是被你杖责而死的?她们是否真的犯了错,你自己心知肚明。你亲手勒死了阿旺,就因为你怀疑他看到我们亲热的情景;你买通了大夫,在慕容瑛的养胎药里加了藏霜,慕容瑛才会诞下死婴;林嬿姬的枕头里你也叫人加了几种药草,就是为了让她的身子越来越弱,最后咯血而死……这种事,就算说一日都说不完!袁兰青,你敢否认,你的心不是黑的吗?” 这些话让窗外那些隐藏在暗处的人们心里掀起了轩然大波。林嬿姬自然是气得不得了。怪不得她久病未愈,原来竟然是袁兰青搞的鬼?!嬿园里竟然有内鬼!她若查出来定不会轻饶她! 沐禅筠的拳头也握得死紧,袁兰青这贱人竟然算计到了娘亲身上,真是可恶!该死! 慕容瑛却是比苏瑾想象中的还要冷然,而且连眼泪都没有一滴,只是唇角勾起一抹清浅的冷笑,但也只是须臾,一眨眼后她便已是泪眼朦胧了。不过,众人都被王管家的话给震骇住了,倒也没人去理会她此时是什么神色。就连她身边的沫儿,也一脸忿然和震惊,因为,宁儿就是她的姐姐,原以为姐姐真的是不小心掉进水井而溺死了。原来,竟是二夫人所害?! 苏瑾微微一侧头,便捕捉到了慕容瑛那抹冷笑,却又很快地把视线转移回室内。她的神情淡漠,眼底暗芒涌现。如果慕容瑛表现出一丝的惊诧或者悲伤,她就不会把那些事联系到一起,但是现在,慕容瑛的异状却证明了她的猜测是对的了。 唉,如果沐卿若知道他唯一的儿子其实并不是他的儿子,一定会很受打击吧? 室内,见王管家竟然撕破了面皮,一五一十地把她做的事说了出来,哪怕只说了几件,袁兰青也觉得不能忍受了。他的话就像锥子般狠狠地刺进她的胸膛,她怒极反笑,媚惑地应道:“那又如何?至少,我保住了我的地位,我生下了这沐家唯一的长子嫡孙!我的心黑又怎么样?她们也好不过哪里去!不过都长着副伪善的面容罢了!你不也因为我受人欺负而怜惜我,因为我这副娇艳的面容而起了勾*引之心吗?” “这话可不是这样说的,勾*引?是你主动诱*惑我才对吧?那夜,明明是你装作身体不适,让宁儿叫我去你卧室,又让我喝下了一杯掺有九香散的茶,我才会一时把持不住,犯下了大错。竟然说我勾*引你?笑话!宁儿和酒儿都比你好看得多,你不愿意我还能强迫不成?”王管家嗤之以鼻,“这些年,你贪恋我的身体,又利用我去对付那些威胁你地位的人,怎么算,都是我亏了。早知道你这破烂货这么毒辣,我就是跟个母猪上床我也不会上你的当!” 竟然将她和母猪相比?!袁兰青的脸色陡然一变,冷声说道:“好啊,王成安,你玩腻了我就嫌弃我人老珠黄了,见慕容瑛那贱货比我好看就想过河拆桥,毁我终身!你比我毒!我以为你比沐卿若更要重情重义,没想到,你也是个见色忘义的该死的混账!我真后悔没在颜夕死后就把你也给杀了,而不是纵容你活到现在,给机会你掉过头来害我!”见她终于提到颜夕,苏瑾的心弦一紧,恰巧甘霖在她耳边低声说道:“老爷来了!”苏瑾更是紧张了,她望着王管家,暗自祈祷道:沐羽曦和颜夕啊,你们若在天有灵,可要保佑一切顺利啊! “你别把三夫人给扯进来,她可没有你这么不知羞耻!袁兰青,你终于肯承认你一直有害我之心了吗?”王管家双目都要喷出火来了,“当初,你让我在药汤里下毒,让颜夕生不出孩子来,没想到老爷起了疑。然后第二日我在出去采买的时候就遇到了劫匪,差点丧了命。这一定是你做的吧?我伤势未愈你便找我私会,却在唇上涂抹了掺有毒的香膏,想置我于死地,幸好我机灵,及时跟你说我有法子能让颜夕身败名裂,彻底翻不了身,你才打消了念头,所以那次你不准我亲你的唇!我说的对不对?” 袁兰青的眼睛瞪得像铜铃般大,十根手指捏成了葱白,面无血色,难以置信地应道:“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未等王管家回答,她却踉跄后退一步,抵在那冰冷的墙上,讶然说道:“原来,你全都知道!而你,这些年来却装作一无所知,对我言听计从的,你可真有心计啊!” “我心计再高又岂能比得过二夫人你呢?”王管家嘲讽地说道:“我不过是建议找林大夫来,然后迷晕了颜夕,造成两人通*奸的假象,迷惑老爷,你却要我把颜夕强*奸了,还故意在她身上留下明显的交*欢痕迹,让她百口莫辩。过后,你还索性让刘妈妈毒杀了颜夕。这府里,谁能比得上你心思慎密,比得过你心狠手辣?” 王管家的话像一粒石子投进湖里,在湖面荡起一阵涟漪,林嬿姬等人没想到捉*奸竟然听到了这么震撼的内容,都傻了。 王成安终于说出来了!苏瑾的心弦一松。不着声色地触目望去,见沐卿若却还是一脸肃然冷漠的样子,丝毫没有半点震撼,心又一冷。难道他不相信王成安的话?而他身旁的莫翼倒是显露出了震惊之色来。 唉,连个毫无干系的外人都有反应,作为颜夕最心爱的男人竟然如此淡定,这也太奇怪了吧?难道他其实对颜夕并不深爱,却又嫉恨她对自己的背叛?那也不该无动于衷吧? “你胡说!明明是你觊觎颜夕那贱人的美色已久,才瞒着我迷*奸了她,现在倒想把这罪名安在我身上?!你真不要脸啊,王成安!”袁兰青忽然邪冷一笑,“你说若是沐卿若知道其实是你霸王硬上弓强占了颜夕,他会不会把你碎尸万段?若他知道你把林大夫杀了,藏于枯井里,他才一直没有捉到他,你说,他会不会扒了你的皮?就算他不知,今夜鬼门关大开,颜夕和林大夫也会爬出来找你报仇的,你就等死吧,哈哈!” 天知道当他告诉自己他上了颜夕后,她的心有多痛!感觉再一次被人狠狠地抛弃和背叛,每次想到心都会很痛很痛,而他,居然倒打一耙,说是她的主意? 王成安啊王成安,你还能更卑鄙一些吗? “该死的人是你!不用等颜夕索命,我现在就送你上路吧!刘妈妈死了,只要你也死掉,就没人知道真相了!”王管家也奸佞一笑,突然从袖子里抽出一块刀片,势如破竹般往袁兰青冲去,看来是想要用刀片划破袁兰青的喉咙。 袁兰青吓得大声惊叫起来,想逃却已是来不及,只好摸出那个小瓷瓶,扒开塞子就往王管家泼了过去,顿时,一阵白色的粉末飘散开来。 “嗞……” 王管家的半张脸和一半胸膛被一些粉末打中了,立时感到痛楚难忍,但他那锋利的刀片还是狠狠地划破了袁兰青的半张脸,连半个耳朵都被切掉了,霎时间,血流如注。 两人都惨叫着倒地的那一刹那,一直冷眼旁观的沐卿若终于冷冷出了声:“把门打开!” 话音一落,莫翼便一个闪身,箭步向前,一脚踹开了那房门,而沐卿若则带着两个家丁随即走了进去。 正痛得满地打滚,却陡然听到房门被踹倒在地上的砰然声响,袁兰青和王管家惊颤地循声望去,见沐卿若脸色极其难看地看着他们,身后还跟着一大群人,都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 袁兰青面如死灰,不敢看沐卿若,连忙转过头来瞪视着王管家,眼里透着绝望的恨意,还有些迷惘。她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弄成这样。想到也许沐卿若已经知道那些见不得人的事了,她冷冷咬着嘴唇,眼角滑下一串眼泪。一只手按着脸上的伤痕,鲜血从她的指缝间蜿蜒而下,更添了几分鬼魅之色。 王管家的脸和胸膛被毒粉撒中,那肌肉立即腐烂开来,几可见骨,那被烧焦的味道极其恶心,而那左眼也瞎掉了,骇人的模样和一直抽搐着的身躯让人不敢目睹。 显然,那瓶子里装的毒粉与现代的强酸差不多。 沐卿若望着这对奸夫淫妇,乌黑的双眸嵌着浓浓冷光,无比冰冷地说道:“来人,把这两人捉起来,家法处置!” .. 146.迟1来之爱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那两个家丁应了声,走上去想要去捉住王管家。王管家却突然挣脱开来,冲上去用力掐住了袁兰青的脖子,死命地掐着,口中说道:“你这贱人,竟然敢算计我!要死就一起死吧!” 就算死,也要拖着她一起下地狱! 他的动作太快,力气又大,那两个家丁竟然被他推了一下趔趄,众人也愣了愣,待回过神来,惊叫连连的时候,袁兰青已经被掐得死紧。她的后背被抵在墙上,头部受到撞击的疼痛根本比不上极度窒息的感觉要难受。她拼命挥舞着双手,只能用力拍打着他的手臂。可是他的手臂结实如铁,她根本无法撼动分毫。她双眼艰难地转向沐卿若,断断续续地说道:“卿若……救……救我……” 沐卿若就站在她不远处,却只是冷眼看着,那薄唇甚至还缓缓地勾起了一丝弧度,对她的求救声恍若未闻。 直到袁兰青的手无力地垂下来,嘴角流出一丝血流,沐卿若才突然一把拔出家丁手中的剑,不由分说地刺了过去。那剑从王管家的心脏位置插进去,再穿透了袁兰青的身体,几近没顶榕! 这一幕让女眷们都忍不住再次惊叫起来。苏瑾也蹙了蹙柳眉,暗道:这沐卿若可真是心狠啊! “既然你们如此相爱,我就成全你们,让你们永远在一起!”沐卿若温和一笑,手却是毫不犹豫地把那把剑再用力地拔了出来。鲜血顺着剑刃从剑尖缓缓滴落地面,很快就形成了一小窝。 穿心之痛让王管家的神智清醒了不少,他倒在地上,看着难以置信地瞪大着双眼、跟他一样抽*搐着的袁兰青,忽然大声笑了起来。随着他的笑,鲜血从他的鼻子和嘴巴还要腹部倾泻而出,看起来极其可怖孥。 “袁兰青,你敢对老爷说小少爷不是他的孩子吗?哈哈……” 这话掀起的更是轩然大波。众人的心里都咯噔一下,难道说,沐祈悠并不是沐家的血脉?!林嬿姬和于初秋心一喜,而慕容瑛却是脸色一变,捏着丝帕的手握得死紧,咔嚓作响。 王管家的话没有说完,他的头突然一歪,便没了声息,那双血红的眼睛却仍然睁得老大,袁兰青那狼狈的模样被定格在他的眼里,他的唇边还洋溢着一丝诡异的笑容。 想不到王成安居然这般卑鄙,竟然故意说出这样的话好让卿若误会祈悠不是他的孩子?!简直是含血喷人!袁兰青捂着腹部,又震惊又惶然地望着沐卿若,竭力蠕动着唇瓣,想要辩白,奈何喉咙像含着一块被烧红了的石头一般,哪里还说得出来?看见沐卿若的神情突然变得狂怒阴鹜,她的心拔凉拔凉的,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染得那青色绣花衣裳更是脏乱不堪。 沐卿若咬着牙一字一字地说道:“袁,兰,青!”飞起一脚将袁兰青踹翻在地,提起剑就要再刺过去,却因为听到沐祈悠惊慌失措的声音而僵住了,“爹!娘!” 沐祈悠推开阻挡在门口的慕容瑛和沫儿,飞快地冲了进来。莫翼想要拦阻,却被沐卿若一个阴冷的眼神给制止了,他面无表情地退回原位,警惕地望着沐祈悠。 “娘,您怎么了?”沐祈悠抱着袁兰青,潸然落下泪来,“娘,您别吓我啊!”又抬眸问沐卿若,“爹,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其实,他是知道原委的,因为他比他们更早一步看到了袁兰青和王管家。如果不是他莫名其妙地晕了过去,这件事就能阻止了,而不是当他幡然醒转,赶到这里的时候,王管家已经说了那句令人怀疑自己身世的话!一切,都太迟了! 不!太不迟!他一定能扭转乾坤,让爹爹相信他是他的孩子的! 沐卿若冷哼一声,没有说话,只是身子微微颤抖着。8 苏瑾的心一紧,看来,沐祈悠是想用苦肉计了。正想着该如何应对,林嬿姬已上前搀扶着微微颤抖着的沐卿若,冷声说道:“你娘和王管家早有奸*情,还做了不少草菅人命之事,颜夕夫人和你三姨娘腹中的孩子都是他们两个谋害的。方才他们两个都已认罪了。祈悠,你娘亲的罪与你无关,你且先回避一下吧。” 侧头一扫雪儿和香凝。那两个丫鬟素来精明,立即会意地来到沐祈悠面前,恭谨地说道:“小少爷,请吧!” 苏瑾暗道一声高招!林嬿姬此话说得体面圆滑,却又句句带刺,不但表达了她作为主母对小少爷的关切之情,再次提醒了沐卿若不能因为沐祈悠而对袁兰青心生怜悯而放她一条生路。因为袁兰青虽然伤得重,但若及时救治还是可以救回性命的。 “我……”沐祈悠很纠结地望望父亲,又望望娘亲,抽泣道,那一只掩在袁兰青腰间的手却陡地一动。袁兰青蓦地瞪大了双眸,叫出一声:“祈……”很快瞳孔开始涣散,没了气息。沐祈悠惊叫道:“娘!”突然眼睛一闭,头一歪,重重的昏倒在地,但那双手却仍然紧紧地搂着袁兰青。 这一个小小的细节别人没有察觉,莫翼和窗外的璃月却是看得真切,心不由得一颤。这可是弑母啊!不过,沐祈悠既然能对允儿做出如此禽兽不如的行为,也不在乎多做这么一件坏事了。 “祈悠……”慕容瑛第一个叫出声来,满脸愠怒慌乱地对身旁的沫儿说道:“还杵在这干什么?还不快去扶小少爷回房歇息?” 众人被她的反应骇了一跳。林嬿姬也暗暗拧了拧眉,这慕容瑛如此紧张沐祈悠,不会是想着将沐祈悠收为自己的孩子吧?哼,想不到这平日就像道姑似的女人居然也如此有心计,知道没有一儿半女的话就没有地位,她才不会让他如愿。 想到此,她也含泪对沐卿若说道:“老爷,祈悠今日经受如此打击,定是伤心欲绝才晕厥过去。这几日就让我这个当主母的亲自照顾他吧。”见沐卿若不悦,她又低声说道:“此事关系重大,还须仔细勘查。若那王成安说的是谎话,我们岂不是中了他的圈套,白伤了你们父子间的和气?” “夫人说得有理,就按夫人说的去办吧!”沐卿若叹息一声,把那染血的剑一把扔弃在地,看都没看死不瞑目的袁兰青一眼,沉着脸把头侧到一旁。林嬿姬忙叫香凝二人把沐祈悠给抬走了,又让家丁们把那两具尸体给抬了出去。屋里的血腥味那样的浓,沐卿若不走,众人也都不敢走。沐卿若沉默着,谁也都不敢吱声。而窗外,风越来越大,眼见着就要下大雨了。 苏瑾只觉得心寒。她算错了一步,本以为借袁兰青和王管家的口就能为颜夕昭雪,可是却只是帮林嬿姬除去了袁兰青一个敌人而已,沐卿若如此冷淡,难道是根本就不相信颜夕没有背叛他吗? 想到此,苏瑾为颜夕感到很不公平。不知怎么的,一股心酸汹涌而上,她捂着胸口,紧咬着唇瓣,忽然觉得很难过。 也许,这是沐羽曦残留下来的感应? 不经意间,已是泪流满面。甘霖见小姐落泪,也不由得红了眼。 过了许久,沐卿若才转过身来,满脸的疲惫,那阴冷的目光在众人面前梭巡了一遍,才冷声说道:“今日之事,谁也不许到处乱说。若让我知道谁在外面乱嚼舌根,就别怪我不客气!” 众人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冷颤,不敢应声,只是不迭地点头。 “二夫人不幸染病身亡,王管家则失足摔破头而死,若是别人问起,你们就一律这般回答,都记住了吗?” “记住了!”众人大声应道。 于初秋腆着大肚子蹒跚地想要走过去,却被慕容瑛拉住了,见她对自己摇了摇头,于初秋有些纳闷,却真的打消了想趁机抚慰一下老爷的念头。 “都散去吧!”沐卿若有些颓然地摆摆手,眼神在苏瑾那张泪容上停留了一下,有些讶然。林嬿姬暗暗焦急,难道他知道颜夕是被嫁祸而死之后,想重新许给沐羽曦嫡女之位?那可不行! 她眼里一闪而逝的厉色让苏瑾幡然回神,心思一转,苏瑾苦笑着缓缓转身,那酷似颜夕的半张白玉无瑕的脸随着飘扬的秀发在沐卿若的视线里悠然一现,幽怨的眼神和那抹苦笑让他的心一窒,终于张口唤道:“羽曦……” 骤然听到沐卿若的这声喊声,才刚走出门槛的慕容瑛等人都不由得停住了脚步,讶然回头望了过来。 苏瑾也很惊诧,身子一僵后才回过眸来,咬了咬唇瓣,才怯生生地应道:“父亲……”那声音又娇柔又委屈,那珠泪扑簌簌地从脸颊上落下来,更是楚楚可人。 沐卿若有些失神了,眼神越发的深幽诡异…… 察觉到小姐的用意,甘霖机灵地在旁边低声嘀咕道:“唉,郡主突然变丑,也不知道是不是跟二夫人有关。听老夫人说郡主小时候可是和颜夕夫人一模一样的……” 说是低声,可是声音却是控制得非常好,刚巧能让沐卿若和林嬿姬听得真切。林嬿姬一怒,叱道:“甘霖!你在这碎嘴些什么?”吓得甘霖身子一颤,正要跪倒在地,苏瑾却已挡在她面前,哭道:“母亲大人,您若是想责罚甘霖干脆就责罚我吧,反正我是家里最不让人待见的,就让我跟着我苦命的娘亲去了吧!” “你……”想不到沐羽曦这般护短,竟然敢落了她面子,林嬿姬心中又恨又恼,只是一想到禅悦中的奇毒,也忌惮着沐卿若,她也只能暗自生气,脸上却是又慈祥又怜惜地说道:“郡主,你娘亲蒙受冤屈多年,让你也跟着受累了,真是委屈你了,现在既然沉冤已昭雪,你该高兴才是啊。” 听林嬿姬这样说,沐卿若也惊觉自己这些年来平白冷落了沐羽曦,再想到老夫人寿宴上那记耳光,更是满腹愧疚,上前来又羞惭又怜爱地握着自己三女儿的手,温言说道:“曦儿,昔日是爹做错了!爹以后再也不会这般对你了,你能原谅爹吗?” 此时,沐卿若的眼神就像养父那般地慈祥怜爱,苏瑾忍不住抱住他,“哇”地一声哭出声来,“爹……” 沐卿若的身子僵了僵,才缓缓伸出一只手来在她的背上轻拍着,也是热泪盈眶。 甘霖看到这一幕,也感动得不停落泪,暗道:老爷终于对小姐改观了,老夫人若是知道了这好消息,定会十分欣慰的。 慕容瑛和于初秋倒是没什么特别反应,慕容瑛的心全放在了沐祈悠身上,而于初秋想着那沐祈悠也许不是老爷的亲生儿子,而自己腹中的将有可能是真正的长子嫡孙,这忍不住的得意洋洋,区区一个庶女她是不会放在眼里的,再受宠不也得嫁出去?就如沐禅悦一般。在大家大户里,有子嗣才是王道! 林嬿姬和沐禅筠却是冷冷地瞪视着苏瑾,暗地里恨不得立即把她撕成碎片! 窗外,突然下起了倾盆大雨,那哗啦啦的雨声好像是在洗涤着那些罪孽,为那些冤死的人唱着迟来的挽歌…… ☆☆☆★★★○○○●●●◇◇◇◆◆我是《惊世邪妃》华丽丽的分界线☆☆☆★★★○○○●●●◇◇◇◆◆ 这场雨下了整整一夜,直到第二天天亮才停歇。 终于为颜夕平了冤屈,暂时又不用小心提防着那腹黑的沐祈悠,苏瑾自是一夜好眠,只是心里还是有些遗憾。 当年王管家和袁兰青害得颜夕不但丧了命还背负了多年的红杏出墙之罪,折磨得沐羽曦这般悲惨,她本以为他们会被暂时关押起来,待明日才会送到官府治罪,她就可以趁着半夜三更跑去扮成颜夕的模样狠狠地痛快地报复折磨他们一番,没想到沐卿若竟然一剑了结了他们的性命,倒是便宜他们这对无恶不作的奸*夫淫*妇了! 沐卿若对她确实改观了不少,第二日不但亲自和她进了早膳,对她嘘寒问暖的,下午退朝回来还专程带她去拜祭了颜夕,但是沐羽曦的庶女地位却没有丝毫变动。 袁兰青和王管家的尸体当日就被一张竹席卷着就送去后山埋掉了,连送去乱葬岗都嫌麻烦。林嬿姬重新提拔了一个看起来精明的年轻家丁当了管家,又让香凝亲自监督那新管家办妥了这安葬事宜,所以,还是无人知道后山还有很多冤死的孤魂沐祈悠受不住打击,一“病”不起,林嬿姬贴身照顾着他,此举让沐卿若对她更是赞赏有加。苏瑾也去探望过他,见他痴痴呆呆的,双目无神,还真是一副可怜样,如果不是璃月暗地里监视着他,知道他其实只是装病,并且正偷偷地用信鸽与外界联系,像在密谋着什么,她还真被他这么高超的演技给瞒骗过去了。 沐羽灵那日只是负气跑出府去,闷闷不乐地绕着月牙湖走了一圈后再回到沐府,却惊闻噩耗,又得知娘亲竟然和管家通*奸已久,立时傻了。而那些本就因为受过她欺凌的丫鬟和家丁们也趁机奚落她,连老妈子都敢在她面前冷嘲热讽的,所以这几日她都躲在房里不敢出门,整个人蔫蔫的,哪里还有半点嚣张模样? 苏瑾这几日过得惬意得不得了,因为沐卿若对她越发疼爱,那些下人也对她尊敬了很多。上午听甘霖和璃月聊聊八卦,下午跟云无忌学学毒术,晚上则和莫翼练练剑术,偶尔再和沐卿若喝喝茶下下棋,感觉这日子过得真是快。 而最令苏瑾震惊的却是五皇子纳兰御风在鬼夜遭人刺杀,不幸坠崖身亡的消息,听说他是和镇北王的女儿南宫颖儿在城外五里坡的风波亭里私会才出的事,所以两人都一起死了。其实尸体并未找到,只是那悬崖极高,崖下又是湍急的河流,皇上派人找了三日还是一无所获,只好认定他们已经遇难。 此事在皇城传得是沸沸扬扬,版本甚至高达十种以上。但至于真相,无人知晓。五日后,皇上便昭告天下说五皇子已殁了。 另一则消息便是二皇子纳兰昊旸突然病情加重的消息,现在已经昏迷不醒了。据说太后找了很多名医来为他诊治,但似乎都效果甚微,太后正发愁着呢。 这日,苏瑾才刚用过早膳,一身绿色素衣的素衣顶着红扑扑的脸蛋跑进苑子,一见到她便急声说道:“小姐,刚才大夫人差人来报,说宫里来了人,请您速去前厅接旨呢。” 有圣旨?!不会是想让她去那劳什子皇觉寺吧?苏瑾不紧不慢的点了个头,悠然站起身来。 .. 147觉.急赴皇觉寺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有圣旨?!不会是想让她去那劳什子皇觉寺吧?苏瑾不紧不慢的点了个头,悠然站起身来。8在一旁候着的陌香忙上前来服侍她穿上外衣,系好了结带。甘霖笑着递过来一杯清心茶,她轻啜了一口,这才施施然往外走去,清冷的眼神瞥了一眼陌香,“陌香,你和素衣去把我昨日收集回来的桂花晒一晒吧,那些新种的药草也该淋水了。” “奴婢记住了。”两人恭谨地应声,施礼退了出去。 袁兰青死后,见沐卿若如此重视沐羽曦,还警告过众人不得对她不敬,她又毕竟是皇上赐封的郡主,林嬿姬虽然心里生恨,表面上却是变得极其热情殷切,第二日沐卿若前脚一走,她立马就亲自挑选了四个新进府的丫鬟和两个老妈子送了过来。苏瑾虽然不想要,但是见林嬿姬坚持说郡主身边只有一个下人太寒碜了,有损沐相府颜面,所以也只好留了两个小丫鬟和一个老妈子,不过,也只是吩咐她们在外房侍候,而能贴身侍候自己的,却还是只有甘霖一个。 那两个丫鬟,一个叫喜儿,一个叫安心,听说本都是官家小姐,因为父亲获罪而沦为丫鬟,两人虽然年龄比允儿还小一岁,但是却知书识礼。于是苏瑾便重新为她们安了名字,叫陌香和素衣。陌香沉稳一些,素衣则活泼可爱一些。经过这几日的细心观察,倒也没有什么异样之处。 甘霖正要跟上,想了想,又拿了一件黑色的披风,这才小跑着追了上去,对苏瑾说道:“小姐,清早有些寒凉,您还是把披风系上吧,小心着凉。榍” 苏瑾笑道:“还是你细心。” 甘霖为她系着披风的细带,边嘀咕道:“小姐您猜这圣旨上写的是什么内容?” “我又不是神婆,我猜不到。反正不会是什么好事。”苏瑾耸耸肩,见身旁的花丛上有一朵还滚动着露珠的花儿极其娇艳,心一动,摘下来,插在了甘霖的发髻上都。 甘霖低叫了一声,要把花儿取下来,却被苏瑾给拽住了手臂。苏瑾说道:“这花挺美的,你就戴着吧。” “可是若大夫人怪罪下来……” “凡事我担着。”苏瑾打断了她的话,拉着她突然飞快地往前跑去。 “哎呀,小姐,慢些……” “哈哈,我就不慢……” 衣袂飘飘,笑声回荡在青石小道上,隐在暗处的人阴冷一笑,眼里却是毫不掩饰的恨意和杀气,“沐羽曦,我定要你生不如死!” 一掌过去,那花丛中盛开着的花儿和绿叶顷刻间变成了一堆烂泥,而那人影,已经销声匿迹。 苏瑾拉着甘霖跑了一阵才停了下来,喘息了一会儿才继续快步往前走。甘霖回头望了望,在苏瑾耳边低声说道:“那人不见了。” 苏瑾面色沉稳,只是眼里掠过一丝锐芒,冷声说道:“才几日功夫,就按捺不住了,看来他的定力也并非上乘。” 其实她一走出幽荷苑便发现自己被人跟踪着了,所以半途才故意停下来与甘霖嬉闹了一下,果真让她察觉到了那阴测测的眼神。看来,那人已经忍不住要出手了。 “你自己也要小心些。”苏瑾对甘霖说了一句,两人对视了一眼,便都缄默不语,只是匆匆往前厅赶。不多时便到了前厅,还以为这圣旨是下给她的,但是一看到不但林嬿姬在,就连沐禅筠和沐羽灵也在,她便知道不是了。只是,前来宣读圣旨的任公公此次却不像上次那样笑容满面,而是冷着一张脸,像是谁欠了他几百两银子似的。见苏瑾又迟到了,这张脸更是拉得老长。 “沐羽曦见过任公公!”苏瑾施礼道,身子才刚弯下去,任公公已经不耐烦地挥手说道:“哎呀,行了行了,既然人都到齐了,赶快下跪迎接圣旨吧!” 说完,也不等众人跪下,他已经展开圣旨,尖着嗓子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因五皇子突然遇难,二皇子又卧病不起,为祈祷我凤夙皇族昌隆安泰,特令二品以上官员的所有待嫁之女今日立即启程去皇觉寺斋戒祈祷十日,任何人不得以任何借口推脱,违者满门抄斩,钦此!” 竟然真的要去皇觉寺?而且还不是自己一个?这皇上是老来糊涂了吗?竟然一下子要这么多未嫁千金去皇觉寺祈福?就不怕扰乱了和尚们的清修吗?苏瑾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想笑,但是笑不出来。 这圣旨来得猝不及防,她还没去柳夫人那问个究竟呢,那人又已开始报复行动。如果要跟着大伙儿去,那人可能会打退堂鼓,那她就会错失了捉住他的良机。如果那人敢一意孤行,跟着她们进皇觉寺,只怕会连累到其他的千金。可是,不去又不行。 算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的声音让苏瑾回过神来,见沐禅筠已经搀扶着林嬿姬起身,她也就跟着站了起来。 “沐夫人,您府上共有未嫁女儿三名,也就是二小姐,三小姐,四小姐,你让她们赶紧收拾一下东西就派人送她们去皇觉寺吧,国师可是说了,巳时一刻她们都必须出了城门。若是哪家误了吉时,或是没能在戌时前去到皇觉寺的话,皇上怪罪下来可就不好了。” 任公公这话一说,众人又是一阵惊诧。巳时一刻?现在辰时已快过了,岂不是还有不够大半个时辰的功夫?而且,这么多官家小姐出门,皇家竟然没有派御林军护送?若是半路出了事可怎么办? 这么一想,都有些慌了神。 林嬿姬接过圣旨,吩咐香凝把一枚银子交给了任公公,正想从任公公嘴里探出点东西来,任公公却已经一挥袖子,立马走人了,也不知道是等着回宫复命还是赶着去下一个官家宣读圣旨。 沐禅筠撒娇地说道:“娘亲,人家不去不行吗?您去向皇后求求情嘛。”她好不容易等额上的伤痊愈了,今日正想和京都府尹的儿子出游去,这该死的圣旨就来了。真是扫兴! “可能不行啊。”林嬿姬蹙眉说道,“现在皇上正心烦着,皇后又伤心着,谁敢在这风头上触她的霉头啊?你还是去吧,反正十日很快就会过去的。”“可是这日子很无聊啊……”沐禅筠有些失望,但是被林嬿姬一瞪,她便只好住了嘴。林嬿姬叹息地说道:“你啊,就该静静心,别老想着出去惹事!”又回头对苏瑾和沐羽灵说道:“郡主,四小姐,你们二人赶紧收拾东西去吧,一炷香之后在门外集合。每人带上一个丫鬟吧,我会让莫护卫挑上府里十二个能武的家丁护送你们去的。” 现在正是多事之秋,而昨日那一直称病不上朝的尹右相突然又生龙活虎地出来了,他本就与老爷不合,事事都针对着老爷,若是禅筠不去,若是让他捉到了把柄,参老爷一本,可就不妙了。 唉,如今也只能暂时委屈禅筠一阵子了。 苏瑾施了个礼,应道:“曦儿这就回去准备。”便带着甘霖走了出去。踏出门槛的时候,沐羽灵也正快步而出,沐羽灵投来一副摄人心魄的眼神,那眼神带着得意和笃定,还有浓浓的讽刺,甘霖则始终淡淡然的,不恼不怒,只是一瞬间,沐羽灵就将头转回去了。 一出了前厅,两人便各奔西东,各走各路。甘霖低声在苏瑾耳边说道:“四小姐方才是在向您挑衅吗?小姐,难道她在打什么鬼主意?” 苏瑾淡然一笑,“不碍事,人越多越热闹,最好一下子全冒出来才好。”也省得她一个一个地应付。 沐羽灵不再像以前那样开口闭口就损苏瑾,反而一直规矩小心,寡言少语,神情始终恹恹的,这种反应让苏瑾觉得,如今的沐羽灵,比以前更危险,以前的她再怎么,都是咋咋呼呼的。 如今经过一场变故,她的心计变得更深,要防她更难,她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唉,她怎么就正好摊上这么两个敌人呢? 不过,她可不会后悔她的所作所为。谁让她们这么不识趣,硬是想要将她往死里逼呢?她只不过是为沐羽曦讨回公道而已。 回到幽荷苑简单地收拾了几套衣物和首饰,吩咐素衣和陌香记得好好护理那一片她新栽下的药草,又把还在呼呼大睡的小白狐揪起来,写了三张字条,让它去通知赌场那边和云无忌以及柳墨言一声,就说自己有事需要出门十日。又在小白狐耳边低声嘀咕了几句,看着小白狐飞掠过墙头,再也不见影了,苏瑾就带着甘霖风风火火地往沐府的大门走去,衣服都没来得及换。 这次,又是沐禅筠快了一步,而她才刚到,沐羽灵也来了。与苏瑾的不施脂粉相比,沐禅筠和沐羽灵却是经过了一番精心打扮,连衣裳都焕然一新。苏瑾又想笑了,难不成她们不是祈福,而是去相亲?看她们一个个穿得花枝招展的,怎么也不像是去寺庙的。 因为时间紧急,她们才刚集合,林嬿姬便催着她们上车出发了,自然是一个小姐一辆马车,莫护卫则在最前面骑马带路,马车两旁则有家丁跟着。随着马夫的一声叫唤,三辆马车立即同时往城门驶去。 .. 1姐48.姐弟合谋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苏瑾与甘霖坐同一辆车。8那马车虽然不大,坐上三个人都会稍显拥挤,但四周都用厚厚的木板隔层,一面开出的车门,也加上了门栓锁链,即使是车窗,都被重重纬布遮盖,外面看不到内里任何情形。车壁上还描绘着精致的红色花案图形,显出极严肃却又华贵的气息。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找到如此特殊的马车,只怕也只有一品以上官员或者富商才能办到吧。 马车驶得飞快,可是因为有纬布遮盖,并不怎么透气。苏瑾感觉自己就像是被困在鸽子笼里,闷热得很,很想掀开那重重的纬布,让更多的风儿吹进来,可是一想到那道圣旨,终于还是忍住了。只是尽管甘霖在一旁不停地为她扇着风,她仍然大汗淋漓,于是她脱下了亵衣,用夜明珠的光芒映照着云无忌给她的《毒经》,依着车壁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而另一辆马车里的沐羽灵此时却是又愤恨又憋屈。想到同是庶女,沐羽曦的车子却和沐禅筠的一模一样,都是蓝色的,车顶上缀着一颗硕大的南珠,四角垂着的璎珞玛瑙车帘前缀着一排长长的流苏,看起来华丽非常,而自己的马车,没南珠也就算了,连流苏都没有,车子的颜色还是黑乎乎的,显得寒碜极了,这口气就怎么也咽不下去。 沐羽灵对袁兰青这个娘亲是又恨又爱的,恨她不知廉耻,竟然和王管家偷情,以致死得这么狼狈,连累自己被爹爹不待见,但是这些年来娘亲对她的宠爱又让她在备受冷落的时候更难忘记。她不知道袁兰青被送去哪里安葬,但是却连提都不敢提半个字,在众人面前只能强颜欢笑。听说弟弟也被挂名在大房那边了,剩下她一个人没人理会就更觉得孤苦伶仃了。 不过,娘亲和那王管家私通了这么久,谁知道这跟自己完全不对盘、反倒是处处帮着沐羽曦那小贱人的弟弟是不是自己的亲弟弟呢?也许,也不过是个孽种榍! 如今在这马车里,身旁只有一个有些自恃清高又喜欢用鄙视的眼神看着她的丫鬟澜儿,样样都不如沐羽曦,也许到了皇觉寺还会被别家的千金说三道四的,想到此,她终于忍不住落下泪来,望着自己的双脚,低声哽咽道:“娘……”她好想娘啊! 身旁突然传来衣料的窸窣声,澜儿冷哼一声,缓缓靠了过来。8沐羽灵轻颤了一下,依旧落着泪,心想,她要是想奚落她便奚落吧,她已经不在乎了!现在,她只想着如何要让沐羽曦比她更惨,更落魄!这样她才觉得心理平衡一些。 “姐姐,先擦擦泪水吧!你这样就是哭瞎了眼也是没人可怜你的。”澜儿竟然没有像以前那般嘲讽她一番,反而递过来一块绣着青竹的丝帕,低声说道独。 沐羽灵惊诧地抬眸望去,泪眼朦胧中却依稀可辨是澜儿的面容,可是澜儿竟然不叫她小姐而是叫她姐姐?她没有听错吧? 见沐羽灵愣愣地望着自己,却没有接过丝帕,澜儿眼睛微眯,主动伸手要替她把脸上的泪都擦干净,可是才刚碰到她的脸颊,沐羽灵已经用力地把她的手拂开,冷声说道:“你不必这么假惺惺!” 早膳时还故意把她的饭菜弄掉在桌上,还阴阳怪气地说了她一通,说她娘是淫*妇,说她也是沐相府的耻辱……现在竟然装着对她关怀备至?呸! 桃儿才是最得她心意也最对她忠心的丫鬟,可惜娘亲一死,大夫人便把桃儿给撵到杂役房去了,不然,她何须带着这碍眼的澜儿去皇觉寺? “姐姐,是我,祈悠!”澜儿忽然从脸上撕下一块薄如蝉翼的东西,顿时,那脸便变成了沐祈悠,看起来极为突兀,“她”用男子的声音说道,更增添了几分鬼魅的味道。 沐羽灵的心咯噔一下,忙抢过丝帕胡乱在脸上擦拭了一番,这才睁着哭得红肿的双眸定定地望着沐祈悠,见果然是他,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 他不是还病着吗?怎会突然出现在她的马车上,还假冒了澜儿?那澜儿呢?想到自己收拾东西的时候澜儿出去了一下,难道,就在那个时候被沐祈悠给…… “你是来看我的笑话吗?”沐羽灵想到沐祈悠这几日倒是过得挺舒服的,虽然同时没了娘,她被弃之如敝屣,他却依旧被捧为珍宝,这心就很不舒坦,不由得恶言对之。 “姐姐说的是何话?莫非还在怪我这段日子与你作对,反而帮着沐羽曦那贱*人吗?”沐祈悠也不恼,只是无奈地说道,“这都是做戏给别人看的,尤其是那沐羽曦。我想让她对我毫无戒备,我也好对她下手,为你和娘亲出口气。娘都知道我心思,你怎么就看不出来呢?我这几日可是一直都担心着你,又怎会想要看你的笑话?” 他说得诚恳,可是眼底却藏着深深的憎恶。 这沐羽灵向来又急躁又没心计,如果不是现在需要利用她,他才不想理会她。 “我才不相信。”沐羽灵冷笑道,“你一直都是沐家的嫡子,众人的心尖尖,从来未把我这亲姐放在眼里。如今娘已惨死,又背负着淫*妇之名,你又怎么可能还记挂着我这个亲姐?只怕是恨不得我也死掉,免得拖累了你才对吧。” “娘的死,归根到底都是沐羽曦这贱人造成的!若不是她故意使了计,让娘和王管家在凌云阁幽会,又通知爹爹和大夫人她们前去捉奸,娘就不会惨死在爹的剑下!她害得我和你没了娘亲,需要靠别人脸色过日子,实在是太可恨了!姐姐,此时若我们不联合起来,只怕下一个死的就是我或你了!”沐祈悠沉着脸说道,那眼里的阴鹜和刻骨的恨意让人胆颤心惊。 若不是他事后想了又想,那撞晕了自己的东西好像就是沐羽曦饲养的那只灵兽白狐,而那些人恰好就出现在凌云阁,也不会确定那件事就是沐羽曦设下的套! 幸好他及时在娘亲百口莫辩的时候索性一枚暗器送了娘亲一程,又马上装作承受不住打击而晕厥过去,只怕自己这个嫡子之位也保不住了。父亲虽然怀疑自己是不是他的儿子,但是,在四夫人腹中的孩子还没确定是男是女之前,他还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把那根心底刺强忍着,而若是四夫人生下的是儿子……想到此,沐祈悠恨不得马上把沐羽曦给碎尸万段! 这话引起了沐羽灵的共鸣。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沐羽曦,是她害得自己这样不堪的,虽然娘亲偷人有错,但她怎么都是自己的亲人,沐羽曦怎么能这么狠,硬是要在爹面前揭穿此事呢?她不是一向假装仁慈的么,为什么不放过可怜的娘亲? 她现在恨死沐羽曦了,恨不得掐死她,或者一刀捅进她的胸膛里,为自己的娘亲报仇! 见沐羽灵缄默不语,以为她还对自己不相信,沐祈悠凑近她耳边,嘀嘀咕咕地说了好长一段话,沐羽灵的脸色变幻了好几次,最后,竟是异常的惨白,望着他蠕动着唇瓣,许久才溢出一句话来:“真的是你做的?” 好可怕啊!他竟然让人把允儿的清白给毁了,还灌她毒药,毁了她的容?这样折磨一个人到了极致才让她断气,手段也太狠辣了! 眼前的沐祈悠又熟悉又陌生,连沐羽灵都有点惧怕起这看起来极其温雅的弟弟来。 沐祈悠点点头,阴冷一笑,“我只恨死的那个人不是她!若是她落在我手上……哼,我定要让她比那允儿还要痛上千万倍!她欠我们的债,我们定要她加倍偿还!姐姐,你说对不对?” “嗯!这贱人早就该死了,若不是娘亲当时一时心软留下她一命,也不至于今日落到如此田地!好,我们两姐弟联手,定要她血债血偿!”沐羽灵冷冷挑眉,眼里敛着无比森寒的冷芒。 沐祈悠满意地一笑,说道:“姐姐若想报仇,重新树立你在沐家的地位,可就不能像以前那样莽撞了。我们表面上要给她一颗甜枣,背地里却狠狠地捅她一刀,让她到死才知道是我们做的,而爹爹却毫无所觉,这样我们才是真正的赢家!而这次皇觉寺之行,就是我们下手的大好机会!” “你已经想好法子了?”沐羽灵的心一喜。她怎么就没想到呢?若是沐羽曦在路上或者在皇觉寺出了事,那就与沐家和她们毫无干系了,只是,这边人生路不熟的,如何下手又不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当然了。我可不会做毫无把握之事!待沐羽曦进了皇觉寺,她这辈子就不想再活着出来了!”沐祈悠眼里戾气尽显。想到沐羽曦将要被自己狠狠地折磨,她的血一点点地在他面前流光,他的心就很雀跃,很爽。 “究竟是什么法子?快说来听听。”沐羽灵忙拽着他的手臂大声问道,却立即被沐祈悠给掩住了嘴巴。 “姐姐啊,你想让别人对我们起疑吗?”真是个蠢货! 沐羽灵红着脸眨眨眼,沐祈悠却已经松开手,重新戴上那人皮面具,懒洋洋地躺在一旁,说道:“时机到了我自然会告诉你的。”说完,闭上眼睛,不再理她。 .. 149.惊遇一家家子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街道上依然是人来人往,经过闹市的时候还因此耽搁了不少时间,但总算在巳时一刻前出了城门。在等待御林军首领的检查时,苏瑾穿上外衣,掀开车帘往外看了看,见除了她们沐相府的车子之外,还有不少官家小姐的马车在后面候着,而在她们前面,还有四五辆刚经过检查的马车正疾驰而去。这场面还真是壮观啊! 皇觉寺离皇城比较远,若是戌时前没能到达,又算抗旨,唉,这皇上看起来挺精明的,怎么却如此迷信啊? 苏瑾幽幽地叹息了一声,只听莫翼跟那首领寒暄了几句之后便扬声说道:“继续前进!”于是,马车继续往前行驶。苏瑾觉得有些困乏了,索性躺下来闭着眼睛,在心里回忆着刚才看到的内容。甘霖则在一旁继续为她扇着风。也许是出了官道改成走偏僻山道的原因,马车开始颠簸起来,如果不是有很厚的丝绒铺满四周,这身子骨还真会被颠来倒去弄得散了架,而此时虽然感觉到颠簸,却像躺在那波澜起伏的大海上一般,并无任何不适,于是苏瑾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苏瑾才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一见她睁开眼睛,一直守在她身旁为她扇着风的甘霖便笑着问道:“小姐,您醒了。可要吃些什么吗?” 因为要长途跋涉,连午膳都没来得及吃,只能多备些点心之类的。林嬿姬为她们每人备了三盒点心和一篮子水果榍。 苏瑾摇了摇头,应道:“我想喝水。”甘霖蹙了蹙眉,说道:“走得急,没有带水呢,不过水果倒是有一篮子,要不,小姐您先吃几颗葡萄解解渴吧。”说完,递了一串紫色葡萄过来。苏瑾才刚接过来,突然,前方传来一阵女子的惊叫声,其中还掺杂着孩子的哭声。 “救命啊--” 苏瑾的眉一拧,说道:“前面有人出事了。”只是,不知道这事是巧合还是有人故意为之独。 果然,她话音刚落,马车便在车夫的吆喝下停了下来,因为很突然,苏瑾坐着的马车险些撞到了前面沐禅筠的,惊得车夫一身冷汗。随即莫翼的声音在不远处传来:“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要拦住我们的去路?” 苏瑾揭开绣茸帘子,探出头来想要看个真切,只是因为有沐禅筠的车子挡着,只看到几个家丁的人头和莫翼的一块衣袂,可是孩子的哭声却越发大声,吵吵嚷嚷的。苏瑾干脆戴上面纱跳下车来,甘霖忙跟在她身后,两人快步往前走去,还未到便听到沐禅筠气急败坏怒叱道:“把她们扯到一边去,别误了我们的行程。” 莫翼却显得有些为难,“二小姐,这人伤势很重,若是把他扔在这……” “他死了关我何事?莫护卫,赶快启程吧!”沐禅筠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嘴里还嘟哝道:“不过是几个穷鬼,竟然敢拦我的车,敢情是不想活了。” 如果不是必须在戌时前到达皇觉寺,她也不必命令他们改走捷径。这山路崎岖不说,两旁还多是茂密的山林。此时正是到那个最急最狭窄也最隐秘的弯道位置,只要过了这个弯道便宽敞不少,待过了缥缈峰,转回官道不久便能到达皇觉寺了,这路程可是比官道还省了两个时辰。可是没想到居然在这里遇到有人拦车?!真是倒霉! “可是二小姐……”莫翼似乎有些不忍心。 “你只不过是个奴才,有你说话的份吗?若是出了什么事,你拿什么负责?”沐禅筠冷笑道,转身就要上车,却因为看到沐羽曦出现而脚步一滞,神情变幻了一下,眼里的恨意一闪而逝,只是望着她,却并不吭声。 她倒想看这沐羽曦会怎么做。 苏瑾走到面前一看,原来是三个人,女的衣衫破烂,发髻凌乱,一只鞋子还穿着,另一只鞋子已不见了踪影,没被乱发遮掩住的一边脸红肿着,嘴角还渗着血,正跪在那窄路中间,张开双臂拦住了马车;她的旁边,躺着一个满身是血的也是衣衫褴褛的年轻男子,那男子已经陷入昏迷状态,腹部还汩汩地流着血;而女子的右边,跪着一个像柳墨然这么大的小男孩,哭着紧紧拉扯着她的一边衣袖,额上肿了一个大包,那神情又惶然又畏惧,看起来着实可怜。 有家丁眼尖,见到苏瑾,立即转身恭谨地唤道:“郡主!”其他人也循声望了过来,纷纷施礼。苏瑾摆摆手,淡然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回郡主的话,方才这几个人从山坡上滚了下来,还拦住了我们的马车,说是省亲归途中遇到了山贼,求我们救她那受了重伤的相公一命。”那家丁快言快语地说道。 哦,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只是,这地方竟然有山贼?如果真的有,沐禅筠怎会挑这路来走,难道就不怕出事吗? 苏瑾狐疑地望向沐禅筠,沐禅筠却有些心虚地转到一旁去了。难道真的有山贼出没?苏瑾便又回眸,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三个看起来的确很狼狈可怜的人,却因为看到了什么而眉一挑,唇瓣才刚微启,那女的已经哭哭啼啼地朝她说道:“原来姑娘是郡主?!听说郡主宅心仁厚,如菩萨般仁慈好心肠,还请郡主救我夫君一命!杏娘我愿意为郡主做牛做马,报答此恩!” 说着,便不停地磕着头。那小男孩见了,也连忙跟着磕头道:“求漂亮姐姐救我爹爹一命,安儿也愿意为您做牛做马,报答此恩!” 这些话极其感人,这苦情戏也演得很到位,除了沐禅筠之外,在场的家丁们包括莫翼和甘霖都不由得现出了几丝同情。沐禅筠却是冷笑道:“伤得这么重,怎么救?不过是浪费时间。” 苏瑾沉眸,有些为难地说道:“二姐说得也对,你夫君伤得如此重,我们又没有止血的灵药,更没有大夫随行,恐怕也是无能为力。可是,若我们见死不救,任由你们在这荒山野岭的,若是那些山贼去而复返,你们岂不是连命都没有?但若是我们回程,又会耽搁了行程,那可是杀头的大罪。唉,真是纠结。” “和她说这么多干嘛?直接将她们拽到一旁不就了事了?沐羽曦,你可真是够磨叽的。”沐禅筠很不屑地说道,踹了踹身旁的一个家丁,叱道:“还杵在这干什么?赶快把这几个不长眼的给我拽到一边去……”慑于她的淫威,那家丁忍着痛吆喝着其他家丁,“都耳聋了吗?没听到二小姐的话吗?赶紧地……” “求你们了!求你们救救我们,顺路带我们一程吧!我们家就在那缥缈峰上,离那皇觉寺不远,若一灯方丈愿意为我夫君医治,便能挽回他一条性命!若我夫君真的不幸命丧于此,至少也能魂归家园,入土为安!求你们别把我们扔在这荒郊野外啊!”那女的大声哭将起来,双手胡乱挥舞着,那几个奉命上前的家丁一时间竟然无法靠近她半步,而那小男孩更是义愤填膺地瞪视着他们,嚷道:“谁敢碰我爹爹,我咬死他!” “烦死人了!”沐禅筠脸一怒,一掌往那女的头顶拍去。力道之猛,足以让那女的一掌毙命。只是那掌风还未落下,已被莫翼挡住了。“好你个莫翼,竟敢拦我?” 莫翼冷声说道:“二小姐,即使见死不救,也不必草菅人命吧?若是” “你……”苏瑾刚才沉默了片刻,这才扬声说道:“你们都给我住手!”见那些家丁停了下来,她便对沐禅筠说道:“二姐,他们也着实可怜,我们先为那男的止了血,再送他们一程吧,反正也是顺路的。” 见沐禅筠又要发怒,她凑在沐禅筠耳边低声说道:“不过是捎他们一程,省得被人说三道四的。二姐,真要在此耽搁太久,赶不及进寺门,那可是满门抄斩的死罪啊。” “你……”竟然敢威胁她!沐禅筠咬了咬牙,满怀愠怒地应道:“不是我没有好生之德,而是马车窄小,只容两三个人而已,我那车里可塞不下你和你丫鬟。若是真要收留他们,你们怎么去?” “无妨,我可以和甘霖坐在车夫旁,或者,也可以与莫护卫共骑一匹。”苏瑾淡然应道,吩咐那些家丁赶紧把那三个人送到自己的车上去。那女的却连忙说道:“这可怎么行?要不,委屈郡主您和我们夫妻俩一起坐马车吧。安儿可以和这位姑娘坐在马夫旁边。郡主您看如何?” 闻言,苏瑾黝深的瞳眸闪着冰冷的寒芒,慢慢转眸,却是淡笑道:“那怎么行?安儿才这么小,这路又如此颠簸……”见那女的越发紧张,又要劝说,她却说道:“这样吧,甘霖坐马夫旁,我和你们一家人挤一挤吧。就这么说定了。” 说完,转身朝自己的马车走去。 .. 150.0车内遇劫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苏瑾正要上车,莫翼忽然说道:“郡主,不如您还是和甘霖一起骑我的马吧,我坐马夫旁就行了。8您毕竟是金枝玉叶,与他们挤在一起不怎么合适。” 苏瑾回眸看他,见他虽然依旧冷沉着一张俊脸,但那眼里却满是关切。看来,他也已经看出一些端倪来了,所以不让她上车。不过,既然人家这么卖力演戏,她如果不让人家继续表现就太无情了。她对莫翼眨了眨眼,笑道:“我没这么多规矩可言。不过是一段路,既然都答应捎上他们了,也就不能计较太多了。我还是和她们挤一挤吧,也好方便照顾伤者。” 见她坚持,莫翼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也不再说什么,只是从怀中掏出一个药瓶来,说道:“上好的刀伤药,止血见效快。” “谢谢莫护卫。”苏瑾接过来,微微颔首,便爬上了马车。那一直不愿上车,只是在一旁紧张地望着她的女子这才松了一口气,对着她感激地笑着,低声说道:“委屈郡主了。”也跟着爬上了车。甘霖则坐到了马车边上,紧紧握着一旁的车辕,神情有些紧张,也许是因为甘霖未曾这样坐吧,怕山路颠簸把她给跌了出去。 莫翼正要问甘霖是否愿意与他一起骑马,那边沐禅筠已经极其不悦地嘶吼道:“还不启程?怎么如此磨蹭?棼” “二小姐,已经准备妥当了,这就启程!”莫翼扬声说道:“继续赶路!” 马车继续辘辘前行。在后面那辆马车,沐羽灵把车帘放了下来,倚靠着车壁,冷冷一笑,鄙夷地说:“都什么时候了,还要扮作救苦救难的活菩萨,真叫人恶心!若真出了什么事,耽搁了行程,她以为她真能担待得起吗?” 沐祈悠却是懒洋洋地应道:“反正她也活不长了,就让她再嚣张一阵子吧。规” 还以为真是遇上了山贼,却没想到只是几个受了伤的贱民,真是让人失望啊! 不过,既然沐羽曦这么不会提防人,他才更容易下手! 沐祈悠的眼眸微眯,眼底闪过一丝凶狠的光芒。 这特制的马车一下子塞进四个人来,而且其中一个是躺着的,自然显得更拥挤了。一边是躺着的昏迷不醒的男子,一边则是安儿、苏瑾还有那女子杏娘。苏瑾被挤得严实,偏偏那安儿像是被吓坏了似的不停地往她这边靠过来,小身子几乎全压在她的身上,更是觉得喘不过气来了。 那杏娘也很奇怪,不去惦记夫君的伤势,反倒在一旁不停地用奇怪的眼神盯着苏瑾看。苏瑾也不介意,把那脸上的面纱取了下来,看着那杏娘淡淡地说道:“你夫君的腹部还在流血,你为何还不赶紧为他包扎一下?这血再这么流下去,只怕没上缥缈峰他就没命了。” 那杏娘和安儿见到她脸上的吓人黑斑却毫无半点惊骇之色。苏瑾甚至看到安儿的嘴角扬起了一抹得意的笑容,虽然只是稍纵即逝,却让苏瑾越发警觉起来。这小孩子也不简单啊! 杏娘与安儿对了对眼神,这才回过神来,讪讪地说道:“我惊惶过度,倒是忘记了。幸好郡主您提醒了我。我这就为他止血。”说完,倾身过去,把那男子的衣服扯开来。那动作极其粗鲁,那男子的睫毛动了动,却是没有发出呻*吟声。 见状,苏瑾眼底浮现一抹寒光。 杏娘正要掀开男子的亵衣,见那亵衣被鲜血染红了一大块,双手竟然颤抖起来,迟迟也没能继续,含着泪对苏瑾说道:“郡主……我的手实在哆嗦得厉害,能否求您帮我为他止血包扎?” “郡主姐姐,求您救救我爹爹吧!”安儿也哀求道。 苏瑾叹了叹气,看了看自己手里的药瓶,说道:“好吧。”说着,一手握着药瓶,一手则去轻轻掀开那男子的亵衣。只是,那伤口还未看到,腹部却被一个锋利的东西给抵住了。她惊诧地低头望去,见安儿竟然拿着一把短刀抵着自己,那眼里满是凶狠之色,不由得想要惊叫起来,那杏娘却立即伸手用力地掩住了她的嘴巴,低声冷喝道:“你若敢喊叫,这刀子可就捅进去了,别指望外面的人能救你。若要保命,最好给老娘规矩些!听清楚了吗?” 确实!因为这马车的隔音功能不错,就是苏瑾大声呼救,也未必能把人引过来,何况这把抵在自己腹部上的短刀能在顷刻间把她的身体给捅出个大窟窿来,就算不死,也要痛死了。 苏瑾惶然地睁大着双眸,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却不敢轻易落下来,呜咽地说道:“听清楚了。”只是这声音却是含糊不清。 杏娘把手挪开,苏瑾张着嘴正要喘气,杏娘却猛地在她胸前点了几下,苏瑾顿时觉得四肢酥软,毫无力气,竟然差点连坐都坐不稳了。那杏娘便一手拽着她的右臂,转头对那本来昏迷着的男子说道:“死鬼,装死装上瘾了吗?还不滚过来帮忙?” 那男子一骨碌地爬了起来,掀开亵衣露出腹部,原来那竟然贴着一个血袋,那血袋已经快瘪掉了,怪不得演得如此逼真。他把血袋扯开,随便往那角落上一扔,冷笑着凑近苏瑾,仔细打量着她。 安儿谄媚地对他说道:“爹爹,她的脸上有黑斑!” “嗯,脸有黑斑,又是郡主,错不了了,这个一定就是昭颜郡主沐羽曦。”那男子也很惊喜,朝那杏娘使了个眼色,他自己便爬近车帘那边,握着把匕首屏息望着外面,把风去了。 “我现在问你话,你可要老实回答,不然……”杏娘阴冷一笑,五指掐住苏瑾的颈项,稍一用力,苏瑾便涨红着脸张着嘴显现出极其痛苦的神色。她兴致勃勃地看着,那眼神就像看着一个随时可以被她捏死的小蝼蚁一般,又嗜血又得意,直到苏瑾喘不过气来了才稍稍松开,冷声问道:“快说,凤凰神鞭在哪?” 苏瑾的心咯噔一下,本来以为是沐祈悠请来暗杀自己的人,没想到,这些人竟然知道凤凰神鞭?那可是除了小白狐和柳夫人之外无人知晓的秘密,连师父云无忌她都没告诉过。这消息是如何泄露出去的呢?“我不知道什么凤凰神鞭。”苏瑾怯怯地应道,心里却是疑云重重,感觉有人在设局,但是设局的目的是什么,她竟然猜不出头绪来。 “昭颜郡主,江湖上谁人不知道凤凰神鞭就在你手上?现在想抢夺神鞭的人可不止我们。我劝你最好乖乖告诉我们,若是换了别人,只怕你不但丢了神鞭还得丢掉性命哪。”那男子阴测测地说道。 苏瑾身子颤抖了一下,泪水掉落下来,讷讷地应道:“我真的不知道……”连说话声都是细如蚊蚋,不过对于这几位武林高手来说,还是能听得真切的。 究竟谁传出这种谬论来?难道她现在已经成了江湖高手的第一目标?这凤凰神鞭也没什么出奇嘛,至于个个都觊觎吗?如果不是要装可怜,她真想翻一翻白眼。 “你说不说?”安儿动了动刀子,一阵刺痛立即从苏瑾的腹部传来,不用看都知道她受伤了。这小屁孩竟然如此毒辣阴狠!苏瑾心里恼怒得很,恨不得一掌把他拍飞出去,脸上却越是惊惶失措,颤声应道:“我……我说……凤凰神鞭就在那个小箱子里。” 杏娘使了个眼色给安儿。安儿便收回匕首,爬到那角落里,把那箱子上的点心随手推倒在一侧,便一把掀开了箱子,开始在里面翻来翻去,因为有夜明珠的光芒照耀着,翻寻起来倒是不费功夫,不多时便找出了凤凰神鞭,他喜滋滋地拿着神鞭过来,对那杏娘和男子说道:“爹,娘,这可就是传说中能御万兽还能找出前朝宝藏的凤凰神鞭?” 苏瑾的眉一挑。能御百兽?还关系到前朝宝藏?理由倒是挺吸引人的。可惜,全都是扯淡啊! 一见安儿找到了神鞭,那两人忙凑过来,同时伸手抓向那神鞭。那男人抢得快,把神鞭夺过来仔细一看,却立时变了脸色,咒骂道:“什么神鞭?连个凤凰头都不见,不过是一条普通的鞭子罢了!” 苏瑾的心又是一跳。竟然连神鞭原本有的凤凰头都知道,可见散布消息出去的人对这凤凰神鞭极其熟悉!难道是…… “你这丑八怪,竟然敢诳我们?”杏娘勃然大怒,眼里满是愤恨的锐芒。那安儿也怒道:“娘,把她的脸毁了,看她说不说!”说着,拿着短刀向前。那男子把神鞭扔到一旁,也逼问道:“识相的赶紧把神鞭交出来!” 苏瑾紧张地应道:“这就是凤凰神鞭,我真的没骗你!” “竟然敢嘴硬?!看来,不给你点颜色瞧瞧是不行了!”杏娘脸上缓缓的浮起了一丝笑容,冰冷却是危险至极的笑,抢过安儿的短刀飞快地往苏瑾的脸颊划去! 眼见着那刀尖就要划破苏瑾的脸,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忽然,形势快速逆转! “啊――”一声惨叫从杏娘口中爆发而出,只见她吃痛地捂住右臂,身子歪倒在一侧,痛得脸上冷汗淋漓,而那短刀已经掉落下来。 苏瑾把杏娘的右手胳膊关节给卸了,那动作当真是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那安儿和男人一愣,但随即都反应过来。安儿去捡短刀,而那男人则拿着匕首猛地扑将过来。但是,他们快,苏瑾更快。他们才刚有动作,苏瑾已经挺起腰杆,扬手在银叶项链上一旋,一枚毒针迅雷般射向那男人的喉咙,同时一手扣住安儿的颈部,将他挡在自己胸前往那男人推去。那男人被毒针刺中,闷哼了一声,却仍然想要杀她,匕首再次刺了下来,于是那匕首便深深地刺进了自己孩子的腹中。 安儿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眸,只叫了一声“爹……”就没了气息。那男人惊骇地蠕动着唇瓣,身子砰然倒了下来,也毒发身亡了,却是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 苏瑾将安儿的尸体往男人身上扔了过去,捡起那短刀,冷冷地看着杏娘。 此时的苏瑾,脸上是那样的冰冷残酷,如同一个来自地狱的恶魔一般,让人心颤。 杏娘显是被这须臾间的变故给惊骇住了,直到看到安儿那惨白的小脸才回过神来,低唤了一声:“安儿……”又见那男的已经没了气息,那脸竟然已经变成了黑色,不由得两眼一红,怒吼道:“你竟然杀了我的夫君和我的孩儿?!” “多行不义必自毙!这是他们自找的!”苏瑾缓缓勾起一抹冰冷的嘲讽弧度,淡然说道,“他们若不是起了不必要的贪念,也不至于死于非命。” 她自认不是什么好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可是,既然他们送上门来,她就不想留下什么后患。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这条命来之不易,她定要好好珍惜! “你……你这个恶魔!畜生!”杏娘咆哮道,“我要为他们报仇!”说完,用那完好的一只手如铁钳般朝苏瑾脖子掐去,她就不信这样还掐不住这手无缚鸡之力的昭颜郡主! 苏瑾不躲也不避,只是伸手一格,把她的手格开,然后也点了她的几处穴道。 幸好云无忌已经教过她用内力解穴的方法,不然,就真的着了他们的道了。 杏娘酥软无力地倒在一侧,想要动弹都难。看着苏瑾那犹如千年寒冰般毫无感情的冷眸,她心中忽然闪过一丝害怕,慌乱,一股冷意从脚底开始往上蹿。 怎么会这样?不是说昭颜郡主并不会武功的吗?为何她的动作比一般练武的还要诡异还要狠绝? 怪不得这几日想要趁着夜深人静潜入沐相府幽荷苑的人都一去不回或者铩羽而归了,原来这昭颜郡主是个狠角色啊,他们都被骗了! 苏瑾像耍杂技一般挥舞着短刀,冷声说道:“说,你们是怎么知道凤凰神鞭是在我手上的?谁传出去的消息?那神鞭究竟是何来历?” “我……我为何要告诉你?”杏娘面目狰狞,神色扭曲,却依旧倔强而高傲地扬着下巴。“告诉我真相,我给你个痛快,你觉得这个交易怎么样?”苏瑾弯下身子,似笑非笑地望着她,用打着商量的语气。 杏娘却冷冷别过脸去,不将她的威胁放在眼里。 “不说吗?很好,相当的好。”苏瑾眼底浮现阴森冷笑,匕首毫不留情地朝杏娘还完好的左手的手指剁去。 一根手指硬生生被剁下来。 “啊――”杏娘痛得眼泪鼻涕一并流出来,几乎要痛死过去。 不等杏娘说话,第二根手指又被剁飞。 第三根…… “我说!我说!”杏娘眼底闪过一丝骇异,已经痛得几乎欲死去,脸色苍白如纸,冷汗如雨水般落下。见苏瑾住了手,她忙忍着痛大声说道:“那神鞭本是前朝长乐皇后所用,皇后殡天后那神鞭便没了踪迹,后来被长年驻守边疆的镇南王墨卓所得,有人亲眼看到墨卓拿出那神鞭给他的家人赏玩,那神鞭的确会发出金光,结果墨家一夜之间被灭了门,连刚出生的婴儿都没放过……神鞭就此消失不见,直到鬼夜前几日,江湖上才有新的传言,说神鞭就在你手上,而且此神鞭威力无比,能御百兽,得到神鞭者还能找到宝藏,就是因为此镇南王才会被灭门的。谁都想得到神鞭,自然不管真的假的全都赶到京城来了……” “至于消息究竟是谁传出,我就不知道了。也许你找暗夜门或者找百晓生能得到答案吧?我们也是听到传言,想着你们或许会走捷径,经过此处,才会设埋伏在此的。我们本无意杀人,你方才若是直接交出神鞭,我们是不会真要你的命的……”杏娘喘了一口气,恶狠狠地瞪视着苏瑾,咬牙切齿地说道:“没想到你这恶魔,竟然杀了我的夫君和我的孩儿!你这般歹毒,就等着下地狱吧!那些后来的人一定会把你剁成肉酱的!” “是吗?你们不会真要我的命,却要毁我的容,再刺我几刀吗?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傻到会相信你的话吗?你们会有现在这下场,都是你们自己自找的,怨不了别人!至于我会怎么样,就不劳你费心了!” 望着杏娘眼里那赤果果的恨意,苏瑾笑得如和煦暖风,但在杏娘看来却似来自修罗场的恶魔,阴森鬼恻。 “看在你和盘托出的份上,我给你个逃生的机会!” 说完,用力将她扯到车门前,突然一脚用力地把她给踹了出去。同时边飞扑向前,便竭尽力气地嘶喊道:“救命啊……” .. 151.惊惊世血案01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杏娘的身子飞跌出去,原本应该会撞着甘霖的,但是甘霖恰好往前一倾,刚好躲过了,马车旁骑马跟着的一个家丁就不好运了,正正被杏娘砸了个正着,“扑通”一声跌下马来。而这时苏瑾又掀起车帘大声喊道:“救命啊!”吓得马夫猛地一拉缰绳,马儿受了惊,嘶鸣着往前冲,便与沐禅筠的马车给撞上了。沐禅筠正在歇息之中,还未反应过来呢,就觉得自己霍地朝前倾斜,头便重重地与丫鬟香凝撞在了一起,痛得她眼泪都流出来了,若不是马夫稳稳地把马车停住,她只怕会被抛出车外了。 “这是怎么回事?”沐禅筠拧着眉愠怒地问道,香凝正要出声,外面却已是喧闹一片。沐禅筠一时忘记自己还敷着脸呢,又似乎听到沐羽曦的哭声,狐疑地转动了一下眼珠子,对香凝说道:“还不快扶我下去看看?” 香凝本就是一直服侍着林嬿姬的,若不是这次沐禅筠突然得去皇觉寺,林嬿姬怕自己的爱女会被沐羽曦暗算,所以才派香凝过来贴身侍候。此时被二小姐这般呵斥,心中自然是颇有些不服气,冷着脸应了一声,先跳下车,再小心翼翼地扶着她走了过去。 家丁们和莫翼都下了马,正围在沐羽曦的马车旁,连沐羽灵也都过来了。沐羽曦紧紧地抱着甘霖,哭得是梨花带雨,脸上满是惊恐之色。甘霖轻轻拍打着沐羽曦的后背,但那眼睛也是略带惊惶的。沐禅筠见状一愣,却是心花怒放,这小贱人就该受点惊吓,只是,不知是为何事?她假惺惺地走上去问道:“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倒让马车撞上了?”待看到地上那三具尸体,她的瞳孔微眯,更是疑惑不解了。 莫翼正把剑从杏娘的胸口处拔出来,见是沐禅筠,微微颔首,不带一丝情绪地应道:“回二小姐,原来那一家子并非是遭遇山贼的贫民,而是想要绑架小姐勒索钱财的恶贼,他们在车上劫持住郡主后,反倒为了抢夺赃物而闹起了内讧,结果打了起来。幸得郡主机警,趁机逃脱。棼” 他说得轻松,但只要不是傻子也都清楚,方才肯定在车内是一番惊险历程,郡主竟然能安然无恙,已算运气好了。 沐禅筠有些暗恨,这沐羽曦怎么如此命大?但转念一想,她既然能使毒,还能两三招之内就制服住自己,肯定功夫也不弱,一般的贼人自然是占不了她的便宜了。 哼,那男子分明是被她所杀,她还装出这副楚楚动人的模样,可真是不要脸硅! 沐禅筠诧异地问道:“究竟是什么赃物竟然能让贼人起了内讧?” 苏瑾望了过来,哽咽道:“不过就是些老夫人赏我的玩物,许是那些贼人没见过,以为价值连城,所以才争抢起来。” 她自然不会傻到说是凤凰神鞭。如果这神鞭真的已经是不少人觊觎的宝物的话,越少人知道她就越安全。 老夫人赏的玩物?沐禅筠心里气得牙痒痒。自从沐羽曦讨得了老夫人欢心之后,她这个本来很受宠爱的嫡女便被冷落到一边去了。老夫人竟然还赏她不少东西?沐禅筠偏要打破沙锅问到底,“什么玩物?” “一颗夜明珠!”沐羽曦从袖子里掏出那颗硕大的夜明珠,那璀璨的光芒让众人的眼睛一亮,家丁们都不由得发出一阵赞叹声。 这么大的夜明珠的确是世间少见啊!也怪不得那几个贼人要抢夺了。 沐禅筠身侧的手紧握,又气愤又妒恨。见沐羽曦小心翼翼地把那夜明珠放回到袖子里,更是两眼发红,回眸对那些家丁怒叱道:“你们究竟是怎么护卫的?竟然让贼人混上了车都毫无察觉,若是伤着了郡主,你们有几个脑袋担待?” 苏瑾怯怯地应道:“二姐姐您就别怪他们了,都是我不好,我不该轻信别人,若是当时我不是起了恻隐之心,此事也不会发生。” 沐禅筠轻吁了一口气,庆幸地说道:“幸得菩萨保佑,羽曦妹妹没事,否则我就愧对爹爹和母亲了。” 又上前来握着了沐羽曦的手,柔声说道:“妹妹莫怕!已经没事了!” 她长得艳丽,此时声音又如银铃般好听,那些家丁们顿时被迷得神魂颠倒的,谁也没察觉她故意握得用力。 莫翼的眼神倏地一冷,身子僵直,想要上去却硬是忍住了。 苏瑾吃痛,泪水落得更凶,反手抱住她,依偎在她的肩上,说道:“二姐姐,那女的好可怕……”手却是悄悄地在沐禅筠的腰间狠狠一拧。 沐禅筠握得再用力,她就再狠狠地一拧。她可不想让沐禅筠全占去了便宜,要痛就大家一起痛吧! 两人的目光对视着,眼神如利箭般交战着,又如雷电在对决。 沐禅筠被她拧了几下,差点叫出声来,感觉腰间***辣地疼痛,她咬着牙,松开手,保持那关怀备至的模样,柔声说道:“别怕,曦儿!既然你的马车已经脏了,还是上我的车子去吧,我们姐妹俩也好谈谈心。” “谢谢二姐姐的关心了。这马车这么小,我……我还是坐我的车吧……反正有甘霖陪着我。”苏瑾抽泣着应道,心里想,和你坐一辆车,我可不想没事找事。 “既然如此,就随便你吧。”沐禅筠蹙着眉,叹息了一声,也不再勉强,又安慰了几句,见车里弄脏了的坐垫已经换过了,这才转身。香凝上前搀扶时沐禅筠的眸光恰与那冷眼看着的沐羽灵对上,沐羽灵对她冷冷一笑,竟然话也不说,径自回自己的车上去了。这举动让沐禅筠更是一肚子气。 这沐羽灵,自袁兰青死后便把她也当成了敌人,今日就不停地在瞪视着自己,此时也如此,真是让人倒胃口。娘也是的,竟然还留着她在府内,若是听自己的话,赶紧地为她找门婚事打发出去,也省得见了不舒心。若是她真的对她们都起了报复之心,可就麻烦了。 沐羽曦不好对付,而沐羽灵也不是善茬,这些卑贱的庶女本就该滚得远远的,或者早早死掉,如今倒是一个比一个拽,都快爬到她这个嫡女头上来了,真是可恶!忽然想到沐羽曦,沐禅筠的嘴角掠过一抹邪笑。倒不如让沐羽灵直接对上沐羽曦,两个贱人斗一斗!待其中一个被收拾了,她要杀另一个就易如反掌了。 这么一想,沐禅筠便心情愉悦起来。 马车继续前行。 因为过了弯道,上了缥缈峰,很快就转回了官道。道路平缓宽阔不少,所以车速就更是加快了。 苏瑾坐在车里,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泪,靠在车壁上,还觉得身子有些酥软。甘霖为她擦着手上残留的血迹,低声说道:“沐姑娘,你明知他们来者不善,何苦要演这一出呢?若是真伤到了自己,可就得不偿失了。” 这几个人可不是一般的贼,而是易容了的雌雄大盗。她也是在扶那杏娘上车的时候看到杏娘手腕处的一个琼花标记才确认他们的身份的。当时她已经使了眼色给沐姑娘,沐姑娘偏要装作不知道,害得她担心了好一阵子。若是真让沐姑娘伤着了,主子回来知道了岂不是要大发雷霆? 原来,那甘霖竟是璃月易容的。因为担心沐祈悠会像对付允儿一样对甘霖不利,所以,在鬼夜,她便让璃月将甘霖送到了揽月楼,而璃月则以甘霖的身份留在了她身边,方便去监视沐祈悠。 苏瑾浅浅一笑:“明知璃月你在外面,我才胆敢一搏的。反正他们的目标是我,就算今日我不上当,他们也会想办法靠近我的,倒不如速战速决,先解决掉这几个祸害。” 其实她早就察觉这三人极其可疑了。只要细心一看,就足以看出几点破绽。比如说,一个山野村夫,他的手怎么连茧子都没有,倒像是大户人家养尊处优的公子哥?那杏娘为何这么担心她没有与他们同坐一车?而在车上,与杏娘的对话以及她们母子俩见到她脸上骇人的黑斑竟然没有露出惊惧之色,更足以证明了他们不是山民。 “那小孩也够心狠手辣,竟然想要毁您的容!也幸得姑娘您当机立断,把他给斩杀了。不然,还真是后患无穷。”璃月的听力过人,自然能听得到里面的动静。若不是苏瑾用眼神暗示她暂且按捺不动,她早就出手了。 苏瑾的眼神一冷,嘲讽地笑道:“我自认不是什么好人,当他竟然伤了我还叫嚷着要让他娘毁我的容的那一刻起,我就决定要杀了他!就算别人说我残忍我也不在乎。”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这句话是您告诉我的,而我当年,若不是犯了这大忌,也不至于酿成大错,害得我全家……除了我,无人能逃过杀劫!”璃月想到自己的血海深仇,眼神一黯。 .. 152世.惊世血案02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这句话是您告诉我的,而我当年,若不是犯了这大忌,也不至于酿成大错,害得我全家……除了我,无人能逃过杀劫!”璃月想到自己的血海深仇,眼神一黯。 就连腹中怀着胎儿的大姐也因为恰好回家省亲而遭遇了毒手,葬身于蛇窟之中。若不是自己跳下悬崖,被大水冲走,幸好被路过的主子和仙姨救了上来,自己早就没命了,但是那面容却也完全毁了。虽然仙姨为她医好了脸,但那相貌却是与昔日大不相同了。 不过这样也好,就算那个人见到她,也未必能认得出了。 “所以,我理解沐姑娘您的心思。若是我,刚才我也会这样做的。”璃月敛了那悲戚愤恨之色,对苏瑾淡然一笑,“那安儿这么小就如此狠毒,长大后必然会更变本加厉,不如现在就灭了他,也省得他日后为非作歹,伤及无辜。” 看来,璃月也有着隐秘的身世和不一般的经历,虽然她只是与甘霖这般大,却是有着比甘霖和自己更多的沧桑和淡泊。苏瑾有点好奇,想要问个究竟,但又怕挑起她心伤,犹豫了一下后终究也没再问,只是把那夜明珠掏出来放回到箱子里去,心里开始揣测着接下来该怎么应对棼。 璃月忽然想到刚才好像隐约听到里面有人说到什么神鞭,但是因为有帷布隔着,外面风声又急,难以听得真切,于是忍不住问道:“沐姑娘,方才我似乎听到他们说什么神鞭?是有人嫁祸于您还是……” 苏瑾回过神来,定定凝视了璃月片刻,才嫣然笑道:“我确实有神鞭。”说着大大方方地从怀里掏出那条凤凰神鞭,递到她面前,“这就是他们想要的神鞭。” 虽然自己与璃月并不算深交,但既然自己愿意选择相信凤倾珏,自然也会相信这个能在凤倾珏身边贴身服侍十年的璃月。所以,苏瑾思忖了一下,还是决定坦然相告龟。 “神鞭?”璃月接过来仔细看了看,睨着那看起来再普通不过的鞭子,不由得扑哧一笑,“这叫什么神鞭?”只不过是韧性强一些罢了。 “凤凰神鞭。”苏瑾淡然说道,“因江湖上传言此神鞭……”话未说完,却因为看到璃月的不对劲而倏然一惊,止住了声音,只是担忧又狐疑地望着璃月。 只见璃月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眸,那手微微地颤抖起来,神情似是惊诧又似是讽刺又似是悲伤,最后竟然笑了起来,只是笑比哭更难看,眼眶里有泪珠转动着,却硬是没落下来。她自言自语地说道:“这样的鞭子竟然都能被传为凤凰神鞭?这些人也太荒谬了!莫不是想凤凰神鞭想疯了所以见什么都觉得像是凤凰神鞭吧?” 想当年,她家就是因为凤凰神鞭而家破人亡,到现在这大仇还未能报呢,只因她此时的能力尚不能与那人抗拒,那刻骨的恨意和悔意每逢夜深人静时便会从心底冒出来,如尖刀般刺得她痛不欲生。她以为凤凰神鞭已经落入那人手中,没想到现在竟然又有关于凤凰神鞭的传言了。而沐姑娘居然以为这条普通的鞭子就是凤凰神鞭? 察觉到苏瑾的视线,璃月这才发现自己失态了,吸了吸鼻子,讪讪一笑,对苏瑾说道:“沐姑娘,您上当受骗了。这并不是凤凰神鞭。若是真的神鞭,会是浅红色,鞭上刻着精致的红色的纹路,而鞭子的尾端则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凤凰头。您这鞭子虽然也是浅红色,但却什么纹路都没有,更没有凤凰头,所以不会是凤凰神鞭。” 苏瑾的心又一惊。难道璃月以前见过凤凰神鞭?不然,她怎么会知道凤凰神鞭原来的样子?忽然忆及柳夫人说的灭门惨案,苏瑾蹙眉问道:“莫非你本姓柳?” “沐姑娘何以如此问?我本姓墨,并不姓柳。”璃月讶然应道。 苏瑾更是狐疑了,“这神鞭本来确实是你所说的样子的,是不久前乌衣巷里一个柳夫人赠送给我的。她的夫家姓柳,娘家姓氏我就不知道了。她说这是她的家传宝物,却因为遭遇巨变流离失所,只能将神鞭藏于锦盒之中。我也不知道她为何会将这神鞭轻易送给了我,而又不知何故,有一晚我遭遇暗袭而中毒晕厥,待醒来那神鞭就变成现在这般模样了。但我能肯定,这绝对就是当初柳夫人送给我的那条神鞭!” “你既然不姓柳,为何知道凤凰神鞭的模样?你与神鞭也曾有过渊源吗?” 璃月的神情也越发的震惊。刚听到是柳夫人,她还以为是那人的妻子,但听来却又不像,倒像是……她拧着眉头恳求道:“沐姑娘,您能把那柳夫人的模样还有她送您神鞭时说的话描绘给我听吗?这关系到我的血海深仇,我想确认那个柳夫人的身份,求您了!” 璃月向来清冷淡定,何曾求过人?能让她这般紧张又失态的,自然非同一般。苏瑾暗想,难道柳夫人是璃月不共戴天的仇人?那神鞭是柳夫人从别人手中夺过来的吗?安抚地拍了拍璃月的手背,她开始将那日如何和柳墨言兄弟相识又如何得到神鞭的又全都原原本本地复述了一遍,当然也重点描述了柳夫人的相貌和当时柳夫人所说的话。 既然决定不对璃月保密,她自然也将那神鞭二十八式也说了。 待听苏瑾说完,璃月却已是泪流满面了。“我本姓墨,叫墨璃。您说的神鞭二十八式是我爹墨卓自创的鞭法秘笈,内力越强,神鞭的威力就越大。我大姐就曾用此鞭将一条大蟒蛇两鞭就给打死了。秘笈里有一招叫凤鸣鹤唳,她只练到此招就再也没办法学会后面的了……二姐一直也想学那鞭法,但是因为她腿有残疾,又毫无内力,所以爹爹才把神鞭交给了我大姐……那柳夫人也许就是我的大嫂柳若馨。清心茶就是她教我泡的。当时她的孩儿才八岁,恰好也叫墨言,家里出事的时候她已怀有身孕,我一直以为她也已经葬身于火海之中,没想到……那夜血流成河,大哥护着不会武功的我出去,我只见爹爹被贼人砍断了头颅,而那些人正狂笑着四处放火,我还听到大嫂的惨叫声……那是我的噩梦……都是我害的……” “原来神鞭在她手上……您说她中了毒,不停咯血,可能那人还在穷追不舍,想要得到神鞭……那她又何必把神鞭送人,还故意放出消息?若真要被那人追到,岂不是性命堪忧?她怎么这么傻啊?”虽然她说得断断续续又有些语无伦次,但苏瑾总算是明白了大概内容,心里也更是震惊至极。原来这柳夫人竟然是墨家的儿媳,而璃月就是镇南王墨卓的三女儿?!还真是机缘巧合!怪不得当她看到柳夫人泡的也是清心茶的时候会觉得奇怪了,原来两人竟是一家人呐。自己与墨家人还真是有缘呐。 幸好她选择坦诚相告,不然还真不知道其中的缘由。 柳夫人倒也没全然骗她,现在她终于明白何以柳夫人会放出凤凰神鞭就在她身上的消息了,柳夫人是见自己中了毒,来日不多了,所以想利用她将灭了墨家的真凶给找出来! 虽然这个幕后黑手她早就猜到是柳夫人了,本想着回去之后铁定要找她算账的,但是此时听璃月这么一说,她虽然还是生气被人当成了棋子,却也对柳夫人又是钦佩又是同情。能一直惦记着夫家的血海深仇,独自抚养着孩子甘于落魄生活还能想方设法报仇,这柳夫人的确称得上是个奇女子了! “怪不得我现在被人追杀,谁都知道我有凤凰神鞭,想着要抢夺这神鞭,原来全是你大嫂设的局啊!”苏瑾叹息道,“我一直纳闷为何这么珍贵的神鞭她会因为我施与的一个小恩而如此大方地馈赠给我,现在终于明白了。她的心计,比林嬿姬等人强多了!” “还请沐姑娘莫要怪罪我大嫂!我大嫂也是迫不得已!想要引出那杀人凶手罢了!您要怪就怪我好了!”以为苏瑾生气了,璃月含着泪,羞惭地说道:“当年若不是我年少无知,把那人误当做好人救回了家,那人就不会因为看到凤凰神鞭而起了贪念,勾结贼人杀了我全家!我才是墨家血案的罪魁祸首啊!” 苏瑾的心跳陡然加速,眉一挑,讶然问道:“你知道那人是谁?” “是的,我知道!那人就算是化了灰我也认得!”璃月咬牙切齿地应道,“我活着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练成绝世神功,手刃此人,为我惨死的家人报仇雪恨!” 听她这么说,那此人定然不是武功高强到一般练武之人无法对付的地步就是地位卓著之人。这人为了一条神鞭就把镇南王一家几百口人包括牲畜一个不留地全灭掉,可见是多么凶残之人了。苏瑾这么想,不禁义愤填膺,冷然问道:“那人是谁?” 璃月正要回答,那马车却突然停了下来。 .. 1531.又见缱凝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璃月正要回答,那马车却突然停了下来。8 苏瑾使了个眼色给她,又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撩起窗帘往外一看,原来竟然已经到达皇觉寺了。捷径确实比官道快多了,现在离戌时还远得很呢。 “郡主,皇觉寺已经到了,请您下车吧!”有人在车门旁的木板上敲击了三下,又掀开一点点车帘大声说道。苏瑾应了一声,和甘霖收拾好了东西便下了马车。沐禅筠和沐羽灵也已经下了车,见她磨磨蹭蹭的,甘霖又两眼红肿,都不约而同地冷哼了一声,眼里满是愤恨和鄙夷。沐禅筠是鄙夷她的做作,而沐羽灵却是在鄙弃她的胆小。 只因沐羽灵还未真正与苏瑾交过手,所以即使多次吃了瘪,还是以为她只是偶尔走狗屎运罢了。但现在身边有沐祈悠这个武林高手,自己还需要怕区区一个沐羽曦吗? 哼,趁着在皇觉寺的这段时日,她一定要杀了沐羽曦,为娘亲报仇棼! 两人的目光都很不善,苏瑾却是一脸平静,才刚唤了她们一声,莫翼已经带着两个和尚下来了,前面那个和尚红光满面,肥肥胖胖,后面的则是个瘦高个,那脸像马脸一般长,眼睛冷厉得很,一看就知道不是容易相处之人。 “皇觉寺知客善能拜见三位施主!客房已经准备好了,请三位施主随贫僧的师弟善悟先到客房歇息片刻,到了戌时三刻国师自会传召各位施主的。”肥胖和尚双掌合十,笑容可掬地对苏瑾等人说道,那双快要眯成一条线的眼睛却是精光尽现,不动声色地在她们三人的脸上梭巡了一番,待看到苏瑾脸上的黑斑的时候眸光一凝,便又很自然地移开了。但那一刹那的惊诧却是没有逃过苏瑾和璃月以及“澜儿”的眼。 国师竟然也在寺中?!突然来了这道圣旨已经够奇怪了,这次竟然惊动了这两年一直在慕仙峰闭关修禅的国师,就更让人怀疑此次的目的了轨。 沐禅筠等人都暗自惊疑,才刚施礼回应,那马脸善悟已经冷冰冰地摆手说道:“三位施主请跟贫僧来吧!”说完,已经转身就往寺门走去了。 沐禅筠刚想表现一下自己的知书识礼和优雅大方,这话却因此噎在了喉咙里,不由得有些尴尬又有些羞恼。8沐羽灵在旁边低声说了句:“做作!”就径自带着“澜儿”跟了上去,也不知道这句“做作”说的是沐禅筠还是苏瑾。沐禅筠听得真切,就更是生气了,她维持着完美的笑容,手却是蜷得死紧,边往上走边偷偷地用狠厉的眸光瞪视着前面的沐羽灵。 苏瑾的眼里闪过一丝笑意,也跟着拎起裙角沿着那长长的石阶走了上去。在经过莫翼的时候,她听到莫翼关切的话语:“保重!”苏瑾的脚步一滞,转眸望去,正想问他晚上还能练剑吗,他却已经往下走了。 任公公好像说过,每家的家丁和护卫们是只能护送到此就必须马上离去的,更不允许进入皇觉寺。也难怪莫翼走得这么匆忙了。 苏瑾望着莫翼的背影,有些失落,而这个时候,又来了辆特别豪华的马车,骑马护送的竟然全都是穿着铠甲戴着金色头盔的将士。璃月在旁低声说道:“那是凤夙皇宫里的御林军,看来马车里的人来头不小。” 果然,这贵客便是幂星公主纳兰缱凝。她在两位宫女的搀扶下,缓缓下了车,而那知客善能已经来到她身旁,和她说起话来。 经过那三皇子的婚宴,她自然对这位幂星公主印象深刻。不过那幂星公主似乎对她很有意见哪。她可没忘记当时二皇子晕厥过去后幂星公主投来的那记饱含怨毒之色的眼神。 看来,这段日子是不可能风平浪静的了。 苏瑾无奈一笑,一转身,就看到那善悟站在寺门前冷冷地看着自己,身旁的沐禅筠等人也是面色不善,双眼冒火。想不到只一会儿工夫,她竟然与他们隔了这么一大段距离。唉,也确实算是失礼了。 苏瑾讪讪地点了点头,加快了脚步。才刚走到善悟面前,善悟已经冷冷地说道:“昭颜郡主,来到皇觉寺便是人人平等,不分贵贱高下。还请您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切勿恃宠生娇,若是惹怒了国师,可不是你们可以承受的。” 沐羽灵心想,最好她忍不住反驳善悟几句,让善悟狠狠地教训她一番!这贱蹄子就是欠揍! “谢善悟师父指点。沐羽曦谨记善悟师父教诲!”苏瑾不羞也不恼,落落大方地向善悟施了个礼。善悟冷哼一声,也不再多说,便带着她们进去了。 纳兰缱凝正在知客的带领下往上走去。一抬头便看到了苏瑾的背影,眉峰一蹙,随即嘴角飘起一抹邪佞的冷笑。本来被母后强迫过来的不乐意此时全都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却是深冷的恨意。 昨夜她听到父皇和母后说,若是真无法医好昊旸哥哥的病,便在适龄的官宦千金里选一个生辰八字与昊旸哥哥相配的女子给昊旸哥哥,也许冲喜能让昊旸哥哥奇迹般地好转起来。 也不知道现在这所谓的祈祷活动是不是为了选二皇子妃,但不管是不是,她只要一见到沐羽曦这丑八怪她就恨不得把她的另一边脸给划花了! 这丑八怪竟然能吸引住昊旸哥哥的目光,就必须死!死得越惨越快越好! 就算谁这么幸运,能被选为冲喜的王妃,她也必然会在昊旸哥哥好了之后悄悄地派人把那人给杀了! 昊旸哥哥是她一个人的,谁也抢不走!纳兰缱凝暗暗发誓道,眼里满是炽热的光芒! 这皇觉寺在山顶,进入寺门后还得继续往上走很长一段路。苏瑾望着那似乎没有尽头的石阶无声地苦笑,忽然察觉到背后有一束锐利的目光一直跟着自己,她狐疑地侧头瞥了一眼,正好捕捉到了纳兰缱凝那邪佞的笑容,心一惊。但也只是笑笑,便继续跟在沐羽灵身后往前走。 而在寺门外的一丛暗影中,一双阴鹜的眼睛冷眼看着她,直到再也看不见了才倏地消失了踪影……皇觉寺不愧是凤夙皇家的第一寺院,也是历代国师的修炼之所,里面宽敞得很,比现代的少林寺还要大得多。过了大雄宝殿之类的很多个殿堂后,穿过了一个花园,又绕了好一阵子,才在一个月门前停了下来。月门上的牌匾写着三个字——“琼花坞”。 “三位施主,你们的住处已经到了。贫僧就送到这了。若有什么吩咐可到对面冥灵阁找小沙弥通传一声便可。”善悟说完,便一甩衣袖走人了。 看着善悟的身影不见,沐禅筠立即卸下那完美的笑容,沉着脸打量了一下四周,厌恶地说道:“这里这么多住处,偏偏让我们住这破落地,存心想要为难我们沐相府的人吗?” 沐羽灵和苏瑾都不吭声,还是香凝轻轻触了触她的手肘,轻声提醒道:“大小姐,小心隔墙有耳。”沐禅筠这才闭了嘴,像个骄傲的孔雀一般走进了琼花坞。一边走一边却照样是说不完的牢***,比如说这院落太小,又比如说什么没人近旁侍候之类的。 苏瑾却是被眼前的美景给倾倒了。这琼花坞已经跟幽荷苑差不多大了,而且还种有一大片琼花林,此时琼花怒放,芳香扑鼻,美不胜收。竟然还有一座小桥,桥下流水潺潺,显得静谧安宁。很有那种世外仙境的感觉。 六人走到那厢房一看,沐禅筠又窝了一肚子气。这偌大的琼花坞竟然就只有三个厢房,而且还是隔得老远才有一间,那岂不是必须和丫鬟一起共住一室?进去一看,果然一个厢房内放着两张床榻,一大一小,再加一个茶几和一个衣柜便已显得极为拥挤了。沐禅筠又忍不住吐槽道:“这硬绷绷的床铺,如何能睡得着?这皇觉寺也太寒碜了吧?我们可都是千金小姐,好歹也给张柔软舒适点的床铺吧?” 沐羽灵冷笑道:“我们是来念经祈祷的,可不是来享福的,二姐您是忘记了吧?莫非还以为晚上有美男在旁侍候着吗?” 这话听在沐禅筠耳朵里便多了层讽刺之意。沐禅筠也反唇相讥道:“那你可要抓住机会多多念经,为你那不知羞耻败坏了我们沐家门风的娘多修点阴德啊,免得她被打入十八层地狱,无法超生!” “你……”沐羽灵一怒,扬手就要打人,却被手快的沐禅筠先狠狠地打了一巴掌,痛得她泪流满面。澜儿忙将沐羽灵护在了身后,低声说道:“小姐,我们还是先挑了房间再说吧。”沐羽灵想说什么,却在澜儿的眼神示意下咬住了唇瓣,悻悻然地捂着脸走了出去。 苏瑾站在一旁看了阵好戏,既然沐羽灵和沐禅筠先挑选了厢房,她自然只能住在最靠近琼花林的那间厢房了。她倒也不介意,吩咐璃月在房内整理衣物后便走到琼花林去了。 只是,才刚走了不远,背后突然一记阴风袭来。苏瑾感觉到危险回头一望,那剑却已经朝自己刺了过来! .. 1点54.受了点伤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只是,才刚走了不远,背后突然一记阴风袭来。8苏瑾感觉到危险回头一望,那剑却已经朝自己刺了过来! 大白天的,在皇觉寺竟然也能遇到暗杀,这运气可真是一般的好啊!苏瑾身子急退,避过这狠厉的一剑,眼里闪过一丝惊愕和嘲讽,神情却是依然淡然的。 “谁派你来的?”瞪着眼前这个穿着僧衣却带着白色面巾的精壮男子,红唇微启时,她已直接抽了束在腰间的软剑,化被动为主动,挽了一个剑花朝他袭了过去。 多亏日天这些日子都在悉心教导她剑法,现在有机会实战了,自然要珍惜了。 日天,也就是黑衣人,但是他说不喜欢她叫他莫翼,因为莫翼不是他的真名。所以,鬼夜的第二天晚上,她就改了口棼。 日天教的剑法看似娇柔无力,有点像那种中看不中用的剑舞,要配合内力使用才有凌厉的杀伤力。但苏瑾体内的内力还不够强,也无法运用自如,也不知道能不能应付。 算了,如果软剑应付不了,她再用神鞭好了。再不行,嘿嘿,毒针总可以了吧。 那蒙面杀手见她比一般人还要镇定,又见她竟然身藏软剑,不由得心一惊,反应倒是慢了半拍,待回过神来时,苏瑾的剑已缠向他的颈项。他忙往下一蹲,提剑一格,用力将苏瑾的剑给逼了回去,同时一脚踹向苏瑾的腹部诡。 苏瑾只好纵身一跃,堪堪闪过这一脚,但还是被他踹到了脚踝,顿时觉得一阵剧痛。她瞳孔微缩,同时心中愤怒无比。一般男子与女子对决,断不会使出踹女子腹部那样下流的手段,看来,他是存心想要她的命了?很好,既然如此,她就不必客气了! 想不到竟然踹不准,那蒙面杀手的眼神一闪,才刚站了起来,旋在空中的苏瑾已是旋转着挽了一个剑花,如天女散花一般降落在地上,剑花如闪电一般再次朝他袭去,这次,对准的却是他的胯部! 她的唇边甚至还露出一抹深深的邪笑。 竟然敢假冒和尚闯入皇觉寺行刺,胆子不小哪!今日她就把他给捉住了,打个半死不活的,绑在那冥灵阁,看那拽得很的善悟如何应对! 那蒙面杀手大惊,伸手护住裆部,一边挥剑狂劈。苏瑾趁势猛地横扫了一脚过去,那蒙面杀手忙往一旁闪避,却不料苏瑾等的就是这个时机。他这一闪,她就急速向前,一拳击向那人的右眼,直打得那人眼冒金星,见她居然又拳击过来,手忙脚乱地把护住下盘的手往自己眼睛上一挡,另一只手握着剑向着苏瑾胡乱刺下。 还未刺中,腹部却是一痛,他惊惶地瞪大了双眸,急急往后连退了几步,见苏瑾站在原地嚣张地朝他勾着手指头,示意他再来,那脸立即涨红了,目中陡然射出逼人的寒光,身上散发着的杀气更是浓烈了。 “再给你一次机会,说出你的目的,我便饶你不死!不然……”苏瑾冷声说道,半边娇媚半边丑陋的脸上同样是浮上了一丝的狠戾,清澈的眼眸中,是一抹决绝的神情。 那蒙面杀手发出一阵难听的沙哑的笑声,从背上取下另一支长剑,身形一晃,双剑合璧,突然向苏瑾迅猛逼来,动作之快,乍看过去竟然似有十几把剑一般,那数道寒光如灵蛇吐信,直直往苏瑾的胸口疾刺而去。 苏瑾的心有些慌乱,连忙纵身往后飞跃,却撞在了一棵琼花树上。此时想要换回长鞭却已是来不及。眼前寒光点点,连那人都看不真切,即使想要放暗器也不知如何下手。眼见着那寒光已经追到跟前,她一咬牙,绝望地闭上双眼,脑海里却突然闪过一个画面,里面竟然有个白衣女子舞着剑,那招式让她顿觉醍醐灌顶。 她倏地睁开双眸,身子突然轻轻一折,宛如一尾游鱼,巧妙地从数重剑影中悠游划出,随即一个旋转,软剑犹如闪电般反手一扫。“铮”的一声轻响,弧光一闪,照亮苏瑾脸上残忍的笑容。 那蒙面杀手的身影僵住,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眸,双剑掉落地面,身子颓然往前倒下。他的后颈部,鲜血四溅,染得那地面上的落花一片血红。 这一剑实在厉害,竟然轻易就把那杀手的脖子给割断了! 不,准确来说,是几乎割断!因为还有一点点皮连着,让那头颅不至于完全脱离躯体! 苏瑾喘着气,心有余悸。本以为必死无疑,没想到这骤然闪现的奇异画面竟然救了她一命!只可惜她这一招太过凌厉,竟然把那蒙面杀手的命给终结了,她连从他口里探出点什么东西来都不行了。 算了,还是保命要紧! 低叹了一声,她狐疑地上前一步,蹲在地上,用左手握着软剑,将那蒙面杀手的尸体翻了过来,想要把他的面巾掀开。可是,她的手才刚碰触到面巾,暗地里却突然袭来两道锐芒,径直射向她的咽喉和胸口。同时,那边骤然传来璃月的惊呼声:“小心!”与此同时上方还有一道阴测测的声音:“受死吧!” 苏瑾一惊,慌忙收回手,身子往一侧翻滚,却还是被那其中一道锐芒划过了右手臂,立即疼痛难忍,软剑也脱离了左手飞了出去。 苏瑾警觉地往上望去,赫然看到一道人影鬼魅般地疾扑而来,她还没看得真切,那人手一挥,顿时白色烟雾弥漫。虽然她急急再向另一侧翻滚,用衣袖掩住了口鼻,但还是吸入了一些烟雾,额上也沾染上了一层白色的粉末,立即觉得有些头晕目眩起来,身子软软地倒在了地上,呼吸越来越急促,竟然很快就感到窒息了。 那人趁势一掌朝她的头顶拍去!黑色面巾遮掩住的面容只露出一双深眸,那充满仇恨的目光令人望而生畏。 可是,苏瑾却已是再无还手和防御之力了! 难道她真的要死在这片琼花林里了吗? 在这紧急关头,有人护在了她的身前,带着她在地上又滚了好几下,苏瑾的头撞在了一块大石头上,更是痛到混沌了。随即便又是一阵刀剑相交的声响,想必是璃月和那人打起来了。苏瑾想要睁开眼睛,却是浑身无力。后背突然传来一阵灼热,那热量让她的心一震,头脑竟然清醒不少。她艰难地想要爬起来,可是却是无能为力,心中更是焦灼不安。 这时,璃月已经到了她面前,单手扶起了她,担忧又关切地急声问道:“沐姑娘,您怎么样了?” 苏瑾忍着痛望向原来那蒙面杀手躺着的地方,哪里还有那具尸体的踪迹?连那后来出现的人也不见了。忽然想起自己怀里还有一颗云无忌送给她的听说可以解百毒的极品生机丹,苏瑾正要告诉璃月,璃月却忽然蹙眉说道:“可恶!那贼人竟然用了软筋散和五毒散!”说完,从怀里掏出一个红色的小瓷瓶,倒了两颗褐色的药丸往苏瑾嘴边一送,说道:“您快把这药吃下去。” 苏瑾毫不犹豫地吞下药丸,璃月也立即把苏瑾的身子扶正,双掌贴于她后背,把内力传入她体内,催化那药丸。过了片刻,苏瑾才觉得不这么难受了,还缓缓地有了气力。可是,当璃月收回双掌,她却还是软软地往一旁倒了下去,骇得璃月惊呼了一声,急急地扶住她,惊诧地去摸她的脉搏,见脉络虽然较弱但还算平稳,这才松了一口气。但是乍然看到她手臂上的伤口,那双美眸又再蒙上了一层雾气。 “只是小伤,不碍事!”怕她自责,苏瑾忙笑着应道,“若不是你,我就死定了。谢谢你啦,璃月。” 她现在只不过是身子还有些酥软,休息片刻就好了。 但是想到刚才的惊险情景,她却是浑身被冷汗浸透,一片冰凉。 自己实在太大意了,竟然没发现树上竟然还有一个潜伏着!可是,如果那个蒙着黑色面纱的人早就在那的话,她杀了先头那个时他怎么没出手?反而在她想要看那人的真容时才出了手?是为了阻止她知道那杀手的相貌吗? “方才真是吓死璃月了。那人功夫奇高,又招招狠厉,若是久了我也未必能全身而退。幸好那人无心恋战,只是过了几招就带着那具尸体走人了,不然你我可能都要葬身于此了!”璃月也是心有余悸,“都怪我没有一直跟着您,害您受了伤,若是主子知道,定会雷霆震怒,责罚于我了。” 苏瑾拧着眉思忖道:难道刚才那两个人并不是为了凤凰神鞭而来,而是专程来要她的命?软筋散倒是小事,但那五毒散若是没有解药在手,半个时辰后就能让她肠穿肚烂,死得不能再死了。所以,那后来者笃定她会死,才这么轻易走人吗? 莫非是沐祈悠请来的杀手? 看来,即使是皇觉寺,即使戒备森严,也未必能保住她安然无恙啊。一整日都是追杀不断,还要不要让人活啊? 一阵风吹来,琼花漫天飞舞。苏瑾捂着手臂上还在流血的伤口缓缓地爬起来,对璃月低声说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回去再说吧。” 璃月点点头,把那把软剑重新围在了她的腰间,这才扶着她慢慢地往外走。 因为她现在假扮甘霖,自然是无法随身带着长剑的,所以身上只有一把精致的匕首。谁会想到在皇觉寺里竟然也能遇到刺杀呢? 方才若不是及时捡起苏瑾那把软剑应战,单靠一把匕首可派不上什么用场,看来,她得多加防范了。 “你也别太自责了。说到底都是我武功不济,妄自菲薄,结果才吃了亏。不过,等阿珏回来了,我们的处境会更好一些的。”苏瑾伸手点了点璃月的额头,笑道:“我这受伤的人都没哭,你这丫头苦着一张脸干嘛啊?快笑一笑,不然别人会误会我欺负你了。” 璃月无奈。沐羽曦不是比自己还小好几岁吗?竟然还叫她丫头?不过,听她这么说,自己也不好意思再沉着脸,便淡淡地笑了笑。 两人才刚走过小桥流水,往自己的厢房走去,那边却突然传来一道似是熟悉却又有些陌生的声音――“呀,小姐,这不是郡主吗?怎的如此狼狈?” 苏瑾和甘霖停住脚,侧头望去,原来却是沐羽灵和她的丫鬟澜儿,正从另一条小道缓缓走来。看来,刚才说话的就是澜儿了。 甘霖不动声色地把搀扶着苏瑾的手往上提了提,用自己的衣袖挡住了那片血迹。但是苏瑾裙摆上的一大片被杀手的鲜血染上的污渍却是无法遮挡了,她的眼珠儿一转,又侧身向前,佯装护着苏瑾,这才安心不少。 见苏瑾望了过来,沐羽灵扭头看向她,脸上是一抹愤恨不平的神情,但是看到她果然极其狼狈的模样,又忍不住嘲笑道:“郡主这番模样,我还以为你一不小心掉阴沟里去了呢,还是你方才和哪个野男人在草丛里滚得几下,忘记整理一番就出来了?” 还真是句句带刺啊! 苏瑾的唇边扬起一抹浅淡却冷冽的笑容,慢条斯理地应道:“那要让羽灵妹妹你失望了。我不过是看见一只偷腥的野猫,抢了根骨头扔下那受伤的猫就跑,一时好奇,想要捉住它,结果摔了一跤而已。早知道羽灵妹妹你这么好奇,我该叫上你一起才对。毕竟嘛,捉奸这种事是人越多越好玩的,你说对不对?” “你――”沐羽灵被噎了一下,她分明就是在讽刺她娘亲被人捉奸在场的丑事!可是一时间找不出合适的话语来反驳,只得一脸怒气冲天地瞪着苏瑾,那眼神如刀剑一般,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妹妹继续赏景吧,我有些累,先回房了。”苏瑾说完,转身就走。 看向那一抹纤瘦的身影,沐羽灵冷声说道:“沐羽曦,我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 155.1怪梦惊心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看向那一抹纤瘦的身影,沐羽灵冷声说道:“沐羽曦,我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她以为苏瑾听不到,所以才这么肆无忌惮。沐祈悠想要阻止她却已是来不及了。 听到她的宣言,苏瑾的脚步未停,眼神却是格外坚定凌厉。 沐羽灵啊沐羽灵,我就知道你不会这么容易善罢甘休的。既然你硬是要不见棺材不掉泪,我又何必阻止你呢?尽管放马过来吧。 沐祈悠站在一旁默然看着,直到再也看不到两人的身影,眼神瞬時间变得阴冷骇人起来,周身散发出嗜血般的冷冽气息棼。 “祈悠,你都看到了,这贱蹄子自从被休之后就变得完全不一样了,方才竟然还敢含沙射影地说我们娘亲不贞不洁!实在太可恶了!她完全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你一定要帮我把这贱人给杀了!”小脸涨得通红的沐羽灵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咬牙切齿地说道,眼里已满是泪。 沐祈悠隐忍着那丝厌恶,低声安慰道:“姐,你我姐弟联手,定能神不知鬼不觉地除掉这贱蹄子!可是,在此之前,你一定要隐忍着,像方才那般的情绪千万不能露出来,就是半句狠话也不能再提。否则即使除掉了她,大夫人和爹爹也会怀疑到你身上,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沐羽灵这才觉得自己刚才太沉不住气了,心里有些懊恼,咬着唇瓣不说话。可是,那弑母的恨意这么重,她怎能完全做到面对沐羽曦也无动于衷呢桂? “你若做不到,我就只能放弃这个计划了。毕竟,她始终有一日会嫁出去,而我,可还是这沐府唯一的嫡子!我犯不着为了报仇把自己也搭进去。倒是你,若是沐羽曦不死,就会一直压在你头上,抢尽你的风头,让你一辈子抬不起头来!你自己看着办吧!” 沐祈悠的声音突然变冷,即使是沐羽灵,也不由得感到后背一阵寒意。沐羽灵忙点头应道:“我错了,我保证不会再这么莽撞了!” “你最好说到做到!”沐祈悠说完,瞪了她一眼,径自往那琼花林走去。 尽管甘霖遮掩得快,但他的眼力也不错,他分明看到沐羽曦的衣裳上沾染有血迹。难道沐羽曦受伤了?若真的有人刺杀她,她又是怎么逃过一劫的? 今日在马车上她能在那两个杀手中安然逃脱,只受了点轻伤,已经很好运了,刚才竟然也这么好运,就说不过去了。莫非……她并不如表面上那样不济? 所以,他必须去琼花林里看个究竟。 沐羽灵想要叫住他,但是一想到刚才他那冷冰冰的眼神,心就一震,再想到在车上他说过的话,轻轻地咬了咬唇瓣,迟疑了片刻,终究还是没有跟上,也没有开口,只是沉着脸默默往自己房间走去。 祈悠说得对,若是她不想任由那沐羽曦一直压在她头上,抢尽了属于她的一切,她就必须伪装好自己的情绪,在沐羽曦毫无察觉的时候给她狠狠的致命的一刀!切不能为了一时之气而暴露了自己的目的! …… 苏瑾回到自己的房间,换去染了血迹的衣裙,璃月忙为她清理伤口,正要用一层白布包扎起来,窗外突然传来“嗷呜”的声响。两人警觉地抬眼望去,只见小白狐站在窗口,正朝着她们招手呢。那双眼睛大大的,说不出的灵动。背上竟然还有个小包袱。 苏瑾一喜,忙招手道:“阿珏,快过来!” 小白狐闪电般飞掠过来,亲昵地用毛茸茸的小脑袋蹭着苏瑾的脸,正兴奋地咧开嘴笑,却因为看到她手臂上的伤口而垮了下来,眼里都快要喷出火来了。 “主人,您受伤了?” 苏瑾也用神识回应它道:“刚才在琼花林,遇到两个想要我命的,幸得璃月及时相救,不然就见不到阿珏你了。” 她说得轻松,小白狐却是皱起了鼻子,在她身上嗅了嗅,眼里更是寒气逼人。“竟然敢对主人下软筋散和五毒散?!真是可恶!若是让我再见到他们,我定要咬断了他们的咽喉!” 它的小爪子抵在苏瑾的手臂上,小脑袋恰好挡住了伤处。璃月只好说道:“阿珏,你让一让,我还得包扎伤口呢。” 小白狐却是嗷呜叫着,怎么也不让,苏瑾正要把它揪开,它却忽然朝苏瑾的伤口连吐了好几口唾沫,还伸出小爪子在上面轻轻地揉了揉。 这个举动让苏瑾和甘霖都愣住了。这也太恶心了吧? 苏瑾愠怒地低吼道:“阿珏!”可是看着小白狐呆萌呆萌的清澈眼眸,还有那极其无辜的模样,苏瑾的怒气一下子就消弭了,只是叹息道:“你怎么这么……”话没说完,伤口处却忽然传来微微的灼热感,璃月惊呼道:“天啊,小姐,您快看!” 苏瑾狐疑地低头望去,赫然看到那虽然已经涂抹了药粉止了血的伤口此时正在渐渐地愈合,也不由得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小白狐的唾沫竟然有愈合伤口的作用?!实在太神奇了!早知道她就让它把允儿身上的伤也治愈了。 “我的唾沫只对主人有用啦!”小白狐有些鄙夷地睨了她一眼,甩了甩尾巴,用爪子把那小包袱的结带解开,就跳到一旁的茶几上去找东西吃去了。 只是须臾之间,苏瑾手臂上的伤口就淡到只剩下一条淡淡的粉红色的疤痕,又过了片刻,竟然连疤痕都不见了! 这一幕看得两人目瞪口呆。 璃月忽然想到苏瑾腹部还有一处伤口呢,虽然只是破了点皮,但沾上水或者碰触到也会让她感觉到痛楚的,忙转身对小白狐说道:“阿珏,还得劳烦你一下,小姐的腹部也受伤了!” 苏瑾脸一红,说道:“那不过是个小伤口,就不必涂唾沫了吧?”尽管效果神奇,但想起会有些恶心啊。 璃月却是不依不饶,“小姐啊,这可不是纯粹的静心修行,别说不知多少人在暗处觊觎着神鞭,那沐羽灵和沐禅筠也不是什么善茬。有伤在身终归不是那么方便,再说了,难道你希望主子回来看到你身上又添了一道伤疤吗?” 苏瑾无语。璃月身上不是有经络膏吗?这点小伤又怎会留疤?小白狐停下正在啃糕点的爪子,瞪过来,“嗷呜嗷呜……”居然被伤着了腹部?主人,您怎么一点都不让我省心啊!还说你有两个师父教,进步神速得很呢,没想到说就天下无敌,做就无能为力,哼! 那鄙夷又带着愤怒的眼神看得苏瑾都不好意思了,讪笑道:“不过是一时大意,嘿嘿!” 小白狐摇摇头,认命地跃回她的身边,小爪子轻触了一下她的衣带,示意她赶快解开。苏瑾羞惭地红着脸解开亵衣,仅穿着红色肚兜,露出那狰狞的伤口。 因为那时安儿只是想小作惩戒,所以那刀捅得并不深,刀尖只是刺破了她的肌肤,却没有深入到肉里,不然也不会这么快就能止住血了。 小白狐吐了一口唾沫在上面,苏瑾马上感觉到了一阵温热感,果然,只是一会儿工夫,那腹部的伤口也消失不见了。 因为苏瑾是面向着璃月,背对着窗户的,所以璃月没看到苏瑾背上的凤凰,可是隐藏在窗外树影里的人却是看到了,他的身子一晃,面色立即阴冷到了极致,双眸微眯着,眼神犀利如鹰隼一般,死盯着那仿佛就要展翅高飞的凤凰。 原来这沐羽曦竟然真的得到了凤凰神鞭?!还被神凰附体了?! 她的身边竟然还有灵狐跟着,看来想要取她的命更是难上加难了! 不!他必须在她没有完成解开封印,得到神力传承之前杀了她! “还真是神奇啊!阿珏,回去我再好好打赏你!”苏瑾抱住小白狐亲了亲它的额头。 “小姐,您还是赶快穿上衣裳吧!”璃月笑道。 苏瑾点点头,把亵衣和外衣穿上,那凤凰胎记便再也看不到了。暗处中的黑影紧握双拳,眼神闪烁一下后就消失不见了。只有微风还在吹得那树枝晃动着,发出沙沙的声响。 “阿珏,这些可都是师父让你交给我的东西?”苏瑾解开包袱,看到里面全是瓶瓶罐罐,立即明了这些都是谁给的了。 小白狐点点头,懒洋洋地躺在床上,“说”道:嗯,他说这些日子他正好要去远行,也没空教你毒术了,让你自己练练,最好能把那本毒经倒背如流。 “他没说什么时候会回来吗?”苏瑾问道。怎么这么巧啊。她突然接到圣旨要来皇觉寺,这头云无忌就要远行去了。 不过这样也好,她就趁着这段时日把毒经背熟再说。 小白狐摇摇头,又溜到放点心和水果那张茶几大快朵颐去了。 “小姐,您还是赶紧歇息一会儿吧,戌时三刻还得去见国师呢。”璃月提醒道,便去烧水泡茶去了。 苏瑾收拾好那些药瓶,也觉得有些困倦了,便合衣睡了过去。小白狐吃饱了擦了擦嘴巴,溜回到她身旁,蜷曲成一团,也渐渐睡了过去。 苏瑾睡了个梦。 依然是那个有着绝色姿容的白衣女子,这次却不是在练剑,而是在琼花树下翩翩起舞。不远处,有个俊逸非凡的白衣男子在抚琴,悠扬的琴声让人陶醉。他的眼神始终追随着那女子,一曲终毕,那女子翩然走到他身旁,两人深情对视了片刻,那男子站起来,一只手勾着她的纤腰,另一只手则抬起了她的下颚,轻轻地亲在她那光洁的额头上,说道:“嫣儿,我爱你!”那女子依偎着他,回应道:“你若不离不弃,我定生死相依!” 而在另一棵树下,一个同样长得很英俊的青衣男子神情黯然地悄然转身,低一脚浅一脚地踉跄离开。 琼花漫天飞舞,很浪漫很唯美的画面,那对璧人缓缓地倒在草地上,男子笑着掀开她的白纱,薄唇覆了上去,辗转缠绵…… 接着画面一转,却是那女子披散着长发站在悬崖顶上,一袭红衣衬得她的三千白发更是妖冶动人,她握着短刀含着泪怒视着正朝她一步步逼近的男子,质问道:“原来,你费尽心思接近我,只是想要得到我的洛神宝典?!怎么,发现那宝典只有一半,觉得上当了,所以又想骗我了吗?” 那男子赫然就是那个弹琴的男子,只是此时却是身穿龙袍,形容不出的风姿卓越。他望着她,俊朗刚毅的脸庞上,笼罩着一股阴郁骇人的冷冽,垂在身侧的大手,也早已经紧捏成拳。 “嫣儿,别任性了!快过来!” “哈哈!你亲手杀了我们的孩儿,又诬赖我和碧落通*奸,害得我们万里逃亡,却终在此逼他上了绝路,你现在居然还说我在任性?真是可笑!”那女子笑了起来,却是泪流满面,她从怀里掏出半本书来,一字一句地说道:“看,这就是洛神宝典的下卷,你想要吗?” “给我!”那男子伸出手去,那女子却是急急后退,脚下落石急坠,骇得那男子一时间不敢再靠近半步。 “你背弃了我的誓言,我就是死,也不会把它给你的!” 那女子说完,突然把手中的短刀狠狠地插进了自己的腹部,在那男子的惊呼声中笑着跳下了悬崖。 “流云,我以死立誓,要让你生生世世活在痛苦之中,你永远都不配得到幸福!”她的声音在云海里回荡着,那男子扒在那悬崖边上,仰天长啸,竟然流出了血泪…… “小姐,醒醒!小姐……”谁在耳边呼唤着她?苏瑾皱了皱眉,依然沉浸在那漫天的痛楚之中,不愿醒来。 见苏瑾还未醒,璃月轻轻推了推她。小白狐也醒来了,见苏瑾眼角流着泪,也有些焦急起来。在她身边转悠了一会儿,小白狐索性在苏瑾的右手尾指上轻咬了一口。 那剧痛倏地从指尖传到苏瑾的心里,就仿佛一池平静无波的湖水,突然掉进一颗石子,荡起了一圈圈的涟漪,拍打着池壁。苏瑾低呼了一声,终于从梦魇中惊醒过来。 “小姐,您终于醒了!”璃月这才松了一口气,“已快戌时了,您该起来梳洗打扮一番了。方才有两个小沙弥已经把晚膳送了过来,说戌时三刻必须准时到大雄宝殿去集合呢。” 苏瑾坐了起来,迷蒙的双眼扫了一眼璃月和小白狐,落在自己的手指上,见尾指有着一圈可疑的牙齿印,她狐疑地转了转眼珠子,见小白狐鬼鬼祟祟地就要溜走,立即明了是怎么一回事,不由得怒道:“阿珏,你竟然咬我!”不是问句,却是肯定句! 小白狐的利齿厉害得很,它说过可以一口咬断敌人的咽喉的,它刚才竟然敢咬她?! 如果不是摁着力道咬,不算太重,只怕她的小尾指就要见血了! 小白狐的小身子震颤了一下,也不敢回头,“嗷呜”一声,便迅雷似的从窗口飞窜而出,很快就隐没在黑暗之中,看不见了。 “哼,算你跑得快!待会儿再跟你慢慢算账!”苏瑾气冲冲地舞了舞拳头,脸上还是愠怒难消。 璃月莞尔,说道:“您就别怪阿珏了。您方才做了噩梦,不停地在叫流云,流云……我怎么叫也无法叫醒你,所以阿珏才会咬你一口的。” 是么?她方才竟然在叫那个名字?苏瑾想起那个奇怪的梦,头便有些隐隐作痛。再一看窗外,竟然已经天黑了,过了掌灯时分,不由得又是一愣。好像这个梦并不长,怎么就睡了这么久呢? 最诡异的是,她做的梦明明是跟自己毫无干系的,甚至可以算是狗血八点档的剧情,可是,她竟然能够感受到嫣儿的种种情绪,就好像自己就是嫣儿一样。特别是嫣儿那绝望的一跳,她更是感同身受,以至于流下泪来。到现在,那心还是隐隐作痛着。 难道这些画面是沐羽曦这具身体残留下来的?可是沐羽曦不可能亲眼看到这些吧? 越想越是难解,那头也越来越痛了。苏瑾揉了揉太阳穴,强迫自己不要再想,这才总算舒服了一些。她打起精神下了床,没好气地念叨道:“要叫醒方法多得很,也用不着咬我吧?我看它八成是见今晚没肉吃了,拿我来泄愤。” 闻言,璃月忍不住呵呵笑了起来。 梳洗完毕,换了衣裳,苏瑾和璃月坐在茶几旁开始进膳。皇觉寺的膳食其实就跟现代的斋菜一样,虽然都是素菜,但却是色香味俱全。苏瑾倒是吃得津津有味。才刚吃完,敲门声就响起了。 .. 156.国.师传召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与此同时,二皇子府。 夜色苍茫。 室内烛光摇曳,檀香袅袅。纳兰昊旸躺在床上,满是伤疤的丑脸此时更是面无血色。他气若游丝地微眯着双眸,时不时还咳嗽几声,额上不时沁出冷汗。暗魉在他身旁为他擦拭着汗渍,暗魍则面无表情地站立一旁,默默地守护着他。 “拜见皇上……”门外,突然传来恭谨的响亮的声音,暗魉和暗魍对视了一眼,眼里都闪过一道锐芒,但转瞬间已恢复了常态。 “行了!行了……”纳兰圣德烦躁地一甩袖子,示意那些守在门外的侍卫们噤声,快步走了进来,见依旧是昨日这副情景,眉头一蹙,问暗魈,“皇儿今日还是毫无起色吗?棼” 因为骤然痛失了他最引以为傲的五皇子,而纳兰昊旸又突然再度一病不起,纳兰圣德与前段时日相比,精神颓废了不少,就连那两鬓,也多了不少白发。 他本有四个皇子,大皇子却在十二岁那年患了疾病夭折了,四皇子才刚出生就被二皇子的生母,也就是自己最爱的女人给掐死了,连小时候就聪慧过人的二皇子也被下了毒,从此变成了这副鬼样子。也就三皇子和五皇子继承了他的精明才干和英俊相貌,一文一武正好相辅相成。他以为在百年之后能将皇位传给老五,没想到老五竟然突然死于非命,到现在还没找到真凶。 如果连昊旸也…待… 那他的子嗣就只剩下老三一个了。 想到此,纳兰圣德的心就像是被刀子来回剜割着,钝钝地痛。 暗魉低声应道:“回皇上,二皇子虽然还是昏迷不醒,还不停出冷汗,但是咯血现象已经停止了。” 看来那位敢于掀皇榜的名不见经传的凌公子也是有两把刷子的,纳兰圣德的心才一喜,暗魉却又说道:“但凌公子说了,那些药都是治标不治本,他也只能医好二皇子的咯血症,除非能找到邪医云无忌或者毒王皇甫逸,把二皇子体内的毒完全清除了,二皇子才能完全康复。否则,一个月后,二皇子还是会……” 说到此,暗魉的眼里闪烁着泪光。 纳兰圣德的眼神立即暗淡下去,又愤慨又悲戚。这奇毒是昊旸他母妃下的,若是能解的话早就解了,昊旸能活到现在已算是是奇迹了。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没放弃找邪医和毒王,可是,那邪医行踪飘渺,性格古怪,他求了多次都求不来,而那毒王三十年前就销声匿迹了,连江湖百晓生都不知道他在哪。找这两个人就好比是爬上天去摘月亮——难啊! “息影……”纳兰圣德突然沉声吐出一个字,他的身后立即闪电般闪出一个黑袍人,单膝跪地,微微颔首,却没有说话。 暗魉和暗魍却因为看到那黑袍人衣服上绣着的红色飞龙而暗自一惊。那可是负责皇上安慰的暗卫组织——“龙影”的独特标记。 “传令下去,所有龙影全部出动,定要在一个月内找到邪医或毒王,不惜一切代价!”纳兰圣德决然说道,虽然精神不振,眉宇之间的王者气息仍无法掩盖。 黑袍人恭谨地点点头,又如一缕黑烟般悄无声息地掠出了门外。 纳兰圣德坐在床边,握着纳兰昊旸的一只手,那冰凉的感觉让他更觉难受,他低声说道:“旸儿,父皇一定会让你好起来的!父皇要看着你成亲生子,快乐无忧……” 一滴浊泪从他的眼角滑落,定定地凝视了那丑颜片刻,他才低叹一声,头也不回地离去了。 “卑职恭送皇上……”暗魉和暗魍弯腰施礼道,转身时却已经看到自家主子从床上坐起身来了,还把那人皮面具撕了下来,露出有些苍白的面容。两人眼里并无半点惊诧,暗魍低声说道:“主子,皇上竟然出动了龙影组织,可见他并非对您毫无……” 纳兰昊旸止住了他的话,冷笑道:“我不稀罕。” 从他下令将母妃活活烧死的那一刹那,在自己的心里,这个曾经极其疼爱他的父皇就已经死了。若不是他怀疑那可以调动突刺神兵的影月令在自己手里,突刺族的余部可能会来找自己,又怎会任由自己这个耻辱的存在留在世上?现在,则是因为纳兰御风出了意外,他怕子嗣单薄,才这么紧张吧。 “暗魅方才传来讯息,果然是这冲喜的办法果然是国师提议的,说什么,八字相合,能过死劫。皇后也大力赞成,也不知道她和国师究竟在打什么主意。”暗魍说道。 暗魉嗤笑道:“还用说吗?那老妖婆肯定是想着找一个与她是死对头的官员的女儿嫁给主子,然后在大婚之夜暗杀掉主子,把罪责全归在那新出炉的皇子妃身上,那样,就可以连死对头也一并除去,永绝后患!” 闻言,纳兰昊旸蹙起了英挺的眉头,俊美无双的脸庞上,也顿时笼上了一层阴鸷的寒意。 难道皇后看上的,是尹右相的小女儿尹若瑶,他的同门小师妹?! 他可不想要什么冲喜王妃,更不想当皇后消灭政敌的棋子!这冲喜之事,他一定要想办法阻扰。 哼,若不是皇后在三皇子的婚宴后就迫不及待地对自己又是暗杀又是下毒的,他也不需要对外宣布说自己的身体时有时坏,现在更是卧病不起,昏迷不醒。但也正好因为这样,那些人才不会怀疑自己,否则若是将纳兰御风的死与自己联系在一起,就真的是百口莫辩了。 能把纳兰御风杀掉的人,究竟是谁呢?目的何在?想到此,纳兰昊旸的脸色愈发难看起来,周身也散发出骇人的寒意。 这时暗魈和暗魅从外面快步走了进来,暗魅一见到纳兰昊旸就说道:“主子,幂星公主今日也去了皇觉寺,似是冲着沐羽曦去的。恐怕她会对沐羽曦不利。” 暗魈也说道:“暗魃说,今日沐羽曦在路上遇到了杀手袭击,不过幸好只是受了点小伤,并无大碍。” 现在他们都知道沐羽曦对主子的重要性,自然是一听到关于沐羽曦的消息就赶紧报告来了。 纳兰昊旸背负在身后的大手,早已经紧捏成拳,手背上青筋暴起。 难道是皇后想要沐羽曦的命?!难道她也已知道沐羽曦是解他蛊毒的最佳人选?! 不,沐羽曦不能出事! 想到此,纳兰昊旸倏地站了起来,把一块令牌交给暗魅,冷声说道:“暗魅,你去找楚华,告诉他计划有变,让他明日立即出现。” 看来,他得提前“康复”了! 见暗魅领命而去,纳兰昊旸又从暗格里取出夜行衣和黑色面巾穿戴起来。 “主子,这么晚了,您这是要到哪里去?”暗魈他们都吃了一惊。 “皇觉寺!”纳兰昊旸沉声说完,人已不见了踪影,留下暗魈他们面面相觑。 主子还说不是已经爱上那沐羽曦呢,这分明就是沉不住气的表现嘛。真要是担心沐羽曦,叫暗魃或者他们去不就成了吗?还需要自己亲自去? 几人对视着,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是喜是忧。 ★★★☆☆☆○○○●●●我是《惊世邪妃》华丽丽的分界线★★★☆☆☆○○○●●● 二十几个官家小姐,在善悟和善能的带领下,缓缓地朝大雄宝殿走去。 因为是郡主,又是沐左相的千金,苏瑾便排在了沐禅筠和沐羽灵的前面,三人走在那队伍的最前方,而前面,还有一个穿着粉红色衣裳的女子。年约十五六岁,一双美眸如清泓般清澈动人,眼底却似被隔了一层,反射出冷酷决绝的黑暗,黑的如同深渊,似乎谁也走不到她内心深处。她那娇媚的脸上是漫不经心的笑,墨黑色长发随风飘飞,有一种飘逸的仙气。 听说这位就是尹右相的小女儿尹若瑶。才刚出生不久便被人掳走了,五年前才被尹右相找到。因为失而复得,所以备受宠爱。不过似乎身子不太好,想不到这次她也来了。 很多人传言说尹右相之所以这几年一直称病隐退,除了是因为沐卿若越来越被皇上器重,几乎独揽了朝政,害得他这个右相形如虚设之外,还因为尹若瑶突然旧疾发作,他得带着爱女四处求医,直到最近尹若瑶得到神医医治,得以康复,尹右相才复位上朝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不过,人言可畏,流言不一定可信。 但苏瑾可以笃定,这个尹若瑶绝非表面上那般孱弱,而是深藏不露的人。至于为什么要伪装,她就不想深究了。 只要不招惹到自己,别人怎么样与自己何干? 到了大雄宝殿外,苏瑾等人在外候着,那善悟和善能进去片刻后,只有善能出来,笑呵呵说道:“国师有令,昭颜郡主沐羽曦,尹相千金尹若瑶,司空明大人千金明冉儿,三位进去,其余的,全都随贫僧到偏殿念经去。” 这话让这些女儿家们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不是说国师要传召大家吗?怎么又突然变成只传召三位而已了?沐羽灵和沐禅筠也是一脸怒色,死瞪着苏瑾,心里嫉恨难休。为何沐羽曦能见国师,而自己却不能?就冲着这郡主的名号吗?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要知道,国师可是万人之上一人之下的,而且预测能力还很强,能算天命,也能帮人渡劫,只要得到他一个指点,必定能逢凶化吉,一生安泰。可是,她们竟然不能见? 明冉儿听到这话几乎惊喜到要晕倒了,只有苏瑾和尹若瑶,虽然有些惊诧,但很快恢复了淡然的神色,不悲也不喜。 善能不动声色地把这三人的表情收在眼底,一摆手,说道:“三位请吧!”说完,便带着那些千金小姐们去另一边了。 尹若瑶先踏进了门槛,苏瑾随之跟上,最后则是明冉儿。那宝殿内南面安石造神台,并红油巾金背光一座,上供铜胎三世佛三尊,各随绸莲花座,手托铜掐丝珐琅钵三口,佛像下是铜嵌紫檀商丝座一台,卷腿翘头案一张,上供青玉佛十四尊,富丽堂皇,却又庄严肃穆,令人肃然起敬。 而国师无极却不是跪坐在黄云缎蒲团上,而是坐在通体透雕靠背玫瑰椅上,身穿玄色僧衣,手持捻珠,看上去仙风道骨,一脸慈悲,他那双深邃的眸子似能把人看透,那散发出来的威严气息让人有些胆寒。 而在他的身旁,各站着一个人,左边是冷冰冰的善悟,右边则是个穿着黄色僧袍披着红色袈裟的和尚,这个应该就是杏娘说的那个一灯方丈了。 在殿内的另一侧,则杵着五个约莫七八岁的小沙弥。 三人齐齐施礼道:“拜见国师!”无极点点头,和蔼一笑,拂袖说道:“不必多礼,都坐下吧!”他指的是他前面那三个黄云缎蒲团。 这怎么能坐?分明是要她们跪着听训啊。苏瑾暗道:希望这国师别说太久,不然她这腿可就受罪了。当她看到这黄云缎蒲团前面竟然摆放着纸和笔以及墨砚,不禁有些狐疑。看来,这可不是普通的会见啊。 待三人跪下坐好,那国师无极就说道:“三位施主可否将生辰八字写在这纸上?” 果然是有蹊跷啊!想到方才一进殿那国师的眼神就一直投注在她身上,这让她感觉毛毛的。苏瑾暗自警觉,脸上却是毕恭毕敬,不卑不亢,见其余二人已经动笔,她也握起了毛笔,不过却是故意握得有些生硬,像握着圆珠笔那般,这个姿势立即引来善悟一声嘲讽的冷笑。 苏瑾讶然抬头望去,见善悟的眼神里满是鄙夷,不禁红了脸,又快速望了望正在挥笔疾书的二人,佯装琢磨了片刻,这才终于握好了笔,开始在纸上写生辰八字,却是写得又慢,又歪歪扭扭,毫无美感。那字迹简直是自己都嫌弃啊。 果然,那张纸一递上去,不但善悟又忍不住嘲笑起来,就连国师和那方丈,都不由得蹙紧了眉头。 .. 157.他的吻,霸道又温他柔1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国师无极一直站在原地,目送着沐相府的三位千金,眼神忽明忽暗。待那几道身影没入黑暗之中,他的脸瞬时挂了层霜。快步走进那大雄宝殿,站在那佛祖金像面前,他忽然冷声说道:“为何要这样做?” 佛像后面突然闪出一道人影,就像是生生从黑暗中撕裂而出似的,同样是玄色的僧衣,就连那脸也与国师有些相似,只是,相较于无极的一脸寒霜,那人却是神色如常,不悲不喜,眼里却带着三分摄人,二分蛊惑,五分邪气。 “这沐羽曦必须死!”那人决然应道,目光似刃般刺向无极,“皇后不也让你除了她吗?你别说你改变了主意。” 无极揉了揉额角,只觉头疼,“我没说我改变了主意。只是……”他悠悠叹息,“你也听到了,她竟然会说那四句偈言。” 那四句经文,他只听欢若念过。而那本《佛说妙色王因缘经》,其实是欢若翻译出来的,可是,她死的时候,他一气之下,把那本译本也烧掉了,而《佛说妙色王因缘经》,从此被束之高阁樯。 他方才在沐羽曦等人面前说的话,不过是骗她们罢了。 “所以你怀疑她与欢若有关系?”无涯一愣,心也一慌,但随即却是冷冷一笑,“不可能!她是沐卿若和颜夕之女,虽然是凰女转世,却是与欢若毫无关系。” 欢若,就如同他胸口上的朱砂痣,心底的一根刺,以为不看就不想,其实却早已深邃入骨,痛彻心扉晶。 当年,若不是横生变故,欢若她就不会死得这么惨! 他和无涯此生最恨的便是,没能找到那个得到了欢若的心却又狠心抛弃了她的人,没能救活欢若,连她生下来却不知所踪的孩儿都没找到! 不!欢若那么美,那孩子也肯定如她那么的无瑕绝美,绝不可能像沐羽曦这般的难看! 沐羽曦绝对不可能是那个孩子!绝不可能! 想到欢若,无极唇抿成一线,眼中水光渐没,黑洞洞有似深渊,而后窜出簇簇火苗,忽的闭了闭眼,顿觉愈发疲惫,沉声说道:“我知道不可能,但也许,她与那个人有什么渊源?总之,师兄,你这次实在是太鲁莽了!若此时沐羽曦突然没命,皇上一定会怀疑是我们做的手脚的,岂不坏了大计?” “我不过是想让善悟试试她的身手罢了!若真是想要在此要她的命,出手的就该是一灯而不是善悟。”无涯眼中血色愈浓,“别说她不可能是那孩子,就算是,也是那人的孽种,我也是断不会让她活在世上的!我劝师弟你也别想着置身事外,还是尽快了结了这凰女才是恰当。若是真被她打开了封印,这天下可就要大乱了!” 善悟本来已经得手了的,可是却突然像是被一股无形的诡异的力量给撞飞出去,而沐羽曦她的后背却有金光一闪,那不正是凤凰神祗显灵了又是什么? 既然已经确认了她就是凰女转世,她就不能再留在这世上! “就算她真的如你所言,是凰女转世,此时也万万不能动她!”无极的眼神又暗淡了几分,冷冷地瞪视了他一眼,“我自有分寸,但是我能保证,十日后待她离开皇觉寺之时就是她命丧之时,这总算可以了吧?” 说完,拂袖而去。只是才刚跨出门槛,善能却急匆匆地走了进来。一见到无极就连忙说道:“国师,善悟的经脉全断,内力尽毁,颈骨也裂得厉害,方丈说,即使接上经脉,只怕也只能躺在床上了……” 闻言,无极一惊。 身后,无涯嗤笑道:“看到了吗?你以为她无辜,她却是比任何杀手还要狠!她轻而易举地就毁掉了善悟,你还想着要妇人之仁,留她一条性命吗?” 无极无言,心乱如麻,唇瓣蠕动了一下,终究还是没有应声,只是快步离去。 他若是有妇人之仁,也不会把那串佛珠送给沐羽曦了。 罢了,罢了!师兄要如何做,就随他去吧!只要沐羽曦不死在他面前就行了。 ☆☆☆★★★★★○○○○○●●●●我是《惊世邪妃》华丽丽的分界线☆☆☆★★★★★○○○○○●●●● 各人心思各异。一进到琼花坞,沐禅筠和沐羽灵互视了一眼,冷笑一声,各自回房去了。苏瑾的厢房在最远处,她抱着小白狐慢慢走着,想到在大殿内发生的事情还觉得心有余悸,也是疑窦丛生。 如果国师召见她和明冉儿她们只是想在其中找一个适合嫁给二皇子的冲喜新娘,为何善悟要突然出手欲要置她于死地?难道是不想让她成为二皇子妃吗?但如果是这样,就根本不必这样干,直接淘汰掉她不就行了吗?她如果在皇觉寺了出了事,善悟也无法全身而退啊,为何还要孤注一掷? 身为护宠,小白狐自然也随着苏瑾的思绪而知道了刚才在大雄宝殿内发生的事,当它看到那善悟竟然用内力想要弄断苏瑾的经脉时,两眼已经冒出火来了。 “嗷呜……”这秃驴太可恶了!主人,要不要我给他点苦头尝尝? 苏瑾笑着抚摸着小白狐微乱的皮毛,“他已经吃到苦头了,这次就算了,如果敢再来,到时我定不轻饶。” 现在她身处这皇觉寺,不想多生事端。再说善悟也是受人指使,她何必跟一条狗过不去? 一会儿还得应付那一灯方丈呢。唉,想到就觉得有些头疼。 小白狐有些泄气,为了弥补它刚才没有及时出来,主人却说算了?!但还是听话地点了点头,柔顺地偎依在她的怀里,心里庆幸那凤凰保护了主人的性命,不然可就糟糕了。不过,爷爷不是说凰女都会有强大的灵力吗?主人为何还没有?是封印尚未完全打开的缘故吗? 忽然想到什么,小白狐又兴奋起来,它撑起身子,亲昵地靠在苏瑾的颈项旁,吱吱歪歪地说道:主人,这皇觉寺的最南端有个温泉,灵气逼人,对您的身体大有益处,还能疏通经脉呢,不如今晚我们就去那温泉练功去? 它的小尾巴翘的高高的,得意洋洋的邀功,整个一神气活现的小屁孩似的。苏瑾的心一动,她这次出来,特地带上了夜明珠、天香豆蔻和培元丹,就是想趁着没人***扰的时候可以疏通一下经脉的,既然这皇觉寺有温泉,她当然要好好利用了。只是…… 她摇摇头,无声地应道:“今晚就不去了。刚才差点没挂点,到现在我还觉得疲累,一会儿还得应付那一灯方丈呢,明晚再说吧。” 那一灯方丈临走时最后的那一瞥,分明含了杀气,似裹了霜的剑刃,冰冷彻骨。 想到此,她就又想叹气了。 来到这皇觉寺后,她叹气的次数比在沐相府里多了很多,那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希望这十日能尽快过去吧! 才刚靠近厢房,璃月已站在那了,见到她,便笑着迎上去,正要说话,小白狐原本见到璃月那雀跃的身子忽然一僵,难以置信地再嗅了嗅气味,“嗷呜”一声,乱瞟的眼睛瞬间低垂,小身子团成一团,犹如刺猬一样,抖颤个不停。 苏瑾讶然望着自己怀中的小白球,问道:“你怎么了?不舒服吗?”小白狐摇摇头,苦兮兮地指了指房间,继续做刺猬状。 苏瑾望向房内,只是房门虚掩,那烛光透过那竹篾纸,点点洒至窗外,并无半点可疑啊。想要查探它的心思,偏偏这家伙关闭了神识,她探不清。再说了,璃月一直在这里守着,能有什么事啊? 无奈地摇摇头,苏瑾收回目光拎起它耳朵的时候,它依旧蜷缩成一个团球,根本找不到脖子。它那双乌溜溜的眼睛可怜兮兮地望着苏瑾,泫然欲泣,委屈的不行。 “嗷呜……”小白狐是敢怒不敢言啊。里面有个大家伙等着呢。它不想见到那只狐狸啊,呜呜! “小姐,您也累了,先进去沐浴更衣吧!阿珏让我来照顾就好。”璃月笑盈盈地上前,抱住小白狐,摸了摸它的头,在它耳边低声说道:“阿珏,我带你去后山烤肉给你吃好不好?” 一听到肉字,小白狐就两眼发亮,再想到房里那尊大神,忙不迭地点头,“嗷呜嗷呜”地叫个不停。 虽然有些担忧主人会不会被那尊大神给吃掉,但是,自己的小命也要紧啊,如果在这里碍眼的话,说不准会被那尊大神狠狠地惩罚一番。它还是先走为上,主人啊,您就自求多福吧。 璃月自然知道小白狐为何是这种怪异反应了,她笑着推了推苏瑾,催促道:“小姐,快进去吧,水凉了就不好了。我和阿珏走了啊!” 说完,运起轻功,带着小白狐疾风般地消失了。 苏瑾微张着嘴,还在惊诧之中呢。她没听错吧?璃月这丫头,竟然带小白狐去后山烤肉?这可是佛门清净地啊!可是此时哪里还有璃月的影子呢?她站在原地片刻,才耸耸肩,悠悠然往房内走去,边伸手揉着自己还有些酸疼的手臂。 进了房门,果然看到一个大浴桶,桶里热气氤氲,水面上还放着不少花瓣。苏瑾一见就忍不住咧开了笑颜,难不成阿珏是怕见到她沐浴,所以才这么扭捏? 她没有察觉,梁上,那人看着苏瑾那如花般的笑靥,那双美眸也漾起了涟漪,嘴角噙了丝笑意。 苏瑾关上了房门,又关上了窗户,走到那浴桶前,纤长的手指三两下就把那衣带解开,脱下了那外衣,正要脱亵衣,倏地一个人竟然从天而降,鬼魅般出现在她的面前,笑着往她搁在胸前的手抓去。 苏瑾被吓了一跳,多年的特工生涯养成的警觉性让她连忙往后一退,一手格开他的手,左脚猛地踹向他的胯部,眼里满是愠怒和杀气,却是连那人的脸都没看清。 那人也被她的反应吓了一跳,身形一闪,避开了她的攻击,却又快如闪电,一下子扣住了她的手腕,说道:“是我!” 这声音…… 苏瑾一怔。猛地抬头,赫然看到了凤倾珏! 他仍然戴着狐狸面具,仍然一身白衣,眼眸如湖泊般深邃漆黑,凝视着自己,一寸寸地看着,一个个毛孔地看,看的那样认真。 “是你?!”苏瑾的心一震,不知怎么的,眼里竟然凝聚起了雾气,有些想哭。 他不是说要到中秋前才回来的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怪不得璃月和小白狐这么古怪了,难道是想要给她惊喜吗? “见到我是不是很惊讶?看你,都快感动到哭了。也不枉我这么急地跑来见你!”凤倾珏笑道,黑眸璀璨如明珠,气定神闲地淡淡一笑,“是不是很想我呢?曦儿。” “鬼才会想你。”苏瑾没好气地应道,脸上的红晕和急遽的心跳声却是泄露了她的秘密。 凤倾珏深深地凝望着苏瑾,眼神越发的温柔,“可是,这些日子我可是无时无刻不在想你,就怕被别人抢先一步把你娶走了。” 他怎么尽说些肉麻话啊。苏瑾越发的不好意思。前世她没有谈过恋爱,不知道心花怒放的感觉,此时却感觉到了,她越发慌乱,开始剧烈挣扎起来。 只是任由她如何挣扎,凤倾珏的手却如铁钳一般,坚如磐石,根本无法撼动分毫。 她羞恼地侧开脸,不去看他,竭力淡定地说道:“你就贫嘴吧你,我可不相信你的鬼……” 如果真的这么想她,也不会连只言片语都不捎来了。不是可以鸿雁传情吗?他倒好,一走就没有了踪迹。 忽然,凤倾珏长臂一捞,将苏瑾重重拉往怀中。 他的手臂强而有力,胸膛坚硬温暖,他的很紧,勒得苏瑾几乎肺部的空气都被挤出,差点窒息。 他的动作是狂野的,霸道的,强势的,不容拒绝的。 突如其来的紧抱打了苏瑾一个措手不及,连那个“话”字都没吐出口,待她回过神来之际,已经被禁锢在他怀中,一动不能动。 他抱得很紧很紧,颀长的身板微微有一丝轻颤,暧昧地在她敏感地耳垂边洒着热气。 “凤倾珏!”苏瑾一把推开他,却因为看到他拿下面具后那白玉般光泽细腻的俊颜而怔住了。这就是凤倾珏这狐狸男的真面目吗? 真的很俊美啊!俊美到她难以形容。 眉若远黛,眼若桃花,浅浅的凤眸微眯,眼底隐隐闪出黑曜石般灼灼光芒,透出傲然绝世的锋芒,唯美得像从漫画中走出来的美少年。 纳兰明轩算什么啊,凤倾珏可是比他好看多了! 即使是她这个看多了美男的现代人,也不由得有些失神。 “原来你长得这么美啊!”苏瑾自言自语道,这话却让凤倾珏的脸立即黑了。 那晚他不是给她看了吗?她竟然……全都忘记了?! 那晚,她可是抱着他又亲又吻的,还说了“我愿意”,不会是全都忘记了吧?这该死的女人! 凤倾珏的眼神变得危险起来,唇边的笑意却越发好看了,“曦儿可满意?” 他的手强而有力,长臂将苏瑾紧紧禁锢在自己怀里,手掌触摸在苏瑾粉嫩脸颊上,大拇指指腹柔柔地摩挲着,抚上她的唇,像是一只唇膏,柔滑而细致地描绘着她的唇形。 苏瑾这才回过神来,推搡着他,嗔道:“满意个头。不过如此罢了。” “倔强又不肯说实话的丫头!”说完,凤倾珏的脸缓缓地靠近她,绽开一抹清华潋滟的笑,温润好听的声音邪魅低沉,“可是,有什么办法呢?我就只喜欢你一个。” 唇瓣越来越近,近得气息喷洒在她的嫣唇上,灼热得让人越发心慌。 他不会是想要亲她吧? 苏瑾睁大了双眼,想抗拒,却发现自己在他的强势下无能为力。 倏然―― 凤倾珏的手臂压住她的后脑勺,重重攫住她柔软唇瓣。 他的舌,炙热而温软,却似蕴含了强大的力量,犀利地探进她口中,紧紧追随着她的舌。 认真而执着。 他闭上漆黑如墨的眼,忘情地吸允着她的甜美滋味。 苏瑾一惊,随即反抗,强烈地反抗。 她怎么忘记了,这可是皇觉寺,那一灯方丈随时会来的啊! 但是她的手被他反剪在后,后脑勺被他强力覆住,全身无力而酥软,动弹不得。 这个吻充满火热激情,浓情蜜意。 或许是身体本能的反应,或者是他的技巧足够好,慢慢的,她僵硬的身体酥软下来,微微地融合在凤倾珏肆意掠夺的强吻里。 .. 1557.他的吻,霸道又温柔2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凤倾珏的双唇像一团团火焰,到处肆意点燃,他吻到哪里,炙热的火焰就蔓延到哪里。8 苏瑾身体的热度一点点的增加,席卷至全身,忽然有种被热火焚烧的感觉,她软倒在他怀里,不自觉地抬手环住了他的脖子,顺应自己心意地回应着他,虽然极其生涩。 他的呼吸瞬间一窒,眼里的火焰越加的旺了。那吻也越发的狂野热情。随着唇舌间带来的刺激,下腹有一股暖流快速的传遍全身,身体某一处也刹时亢奋起来。 腰间硬掌箍得苏瑾疼痛,勾着他脖子的手不禁也用力了些,指甲浅浅陷入他颈侧肌肤,听到彼此的心跳声如战鼓般轰响,却又如小鹿般乱蹦乱跳。 直吻到两人都感到窒息后,凤倾珏那两片薄唇才恋恋不舍地从她的嫣唇上离开,偏了头,去咬她的耳垂,齿间微磨,含在口中吮*吸着。另一只手忍不住从她的亵衣下摆处伸进去,轻轻抚摸着她那如玉般光滑温热的肌肤,那修长的指缓缓向上,忽然移至她胸前,轻挑,捻动,夹在指间微微地搓弄,令那个云团愈来愈红,愈来愈娇艳,愈来愈饱满起来榛。 酥酥麻麻的感觉顺着耳根点点传下,所过之处莹白肌肤均泛起粉光,在烛火之下愈显娇嫩。 苏瑾心中忽然闪过一抹惊慌,身子微颤,喘着气唤道:“不要……”却惊觉那嗓音那么娇嗲,全然不像平时的清冷,倒像是似拒还迎。 凤倾珏开口,声音几不可闻:“再说一遍。沂” 苏瑾眼帘垂下,胸脯上下起伏,张开嘴正欲说时,他握在她胸前的手蓦地一紧,将她揉了一把。 心中所想之辞霎那间变为惊喘逸出唇外,听在耳中,煞是撩人。 凤倾珏的眼神越发灼热,那手指又慢慢向下探去。他把她压向一旁的墙壁,扣住她的细腰的手有些慌乱地去解她的衣带,嘴里呢喃着:“曦儿……” 不!她不能就这样跟他……这进展太快了!她还没做好准备! 苏瑾心中警铃大作,咬了咬唇瓣,边推着他,边拒绝道:“不要,凤倾珏,不要……” 可是,又哪里推得动? “我偏不……”下一瞬,凤倾珏忽然头一偏,便又再次衔住了她的唇瓣,温柔地在她的唇瓣上厮摸着。 温温热热,唇间酸甜,他的舌探进来,勾了勾她的。 苏瑾心间一荡,身子险些不稳。 而这时,衣带终于被解开,苏瑾只觉胸前一凉,那温热的吻已从她的嫣唇上蜿蜒而下,在她的锁骨上辗转流连。绷紧的那根心弦终于断了。 这一刻,苏落脑中如一条直线。 眼前蒙蒙起雾,手紧紧掐住他的腰,只觉自己要被焚烧至灰,就此湮灭。 火花四溅,她在抖,红唇颤得合不上,想要将他推离,可身体却渴求更多。 外面蓦地响起轻敲房门的声音,有人急声说道:“少主,有人来了。”却是个女子的嗓音,如黄莺般悦耳,带着几分恭谨。 苏瑾一惊,身子一僵。凤倾珏也终于从情yu中回过神来,缓缓地松开她,那双幽暗深邃的眼眸仍然一直灼灼地凝视着苏瑾,嘴角还带了一丝白色银丝,狂野而性感。 苏瑾的脸又倏地红透了。 见没人回应,那女子又再叫道:“少主,那几个和尚已经快到这里了。” “知道了,你这么啰嗦,是想受罚吗?”凤倾珏微侧过头,对着房门有些愠怒地回了几句。门外人影一闪,又再沉寂下来。 房内也是一片静谧。烛光摇曳着,映照着两人快要重合的身影。凤倾珏再回过头时,唇边带着一抹淡笑,像是吃饱了的猫,慵懒得很。 苏瑾羞恼地瞪视着他,一边整理着衣裳,一边轻咬着涨红地唇瓣。她该责问他,或者该向他发火,骂他这样轻薄她,但她什么也说不出来,唇边还有他淡淡的味道。 心乱得很,偏又觉得他的笑颜实在太碍眼,终究还是蹦出一句:“色狼!” 媚眼如丝,清音似嗔,在凤倾珏的眼里,她是那么的动人。凤倾珏的心一热,眉一挑,欺上身来,作势要把她才刚扯回来的衣裳掀开,吓得苏瑾心跳加速,一脚就往他的脚踩去。他却不躲不避,只是闷哼了一声,全不避忌的笑看着她,说道:“这是你惹我生气的结果,以后看你还惹我不惹。” 苏瑾纳闷,她什么时候惹到他了?难道是那句:“满意个头。不过如此罢了。”还是那句“鬼才会想你。”? 天啊,他也太小气了吧? 见她失神,凤倾珏低下头,快手快脚地为她系好了衣带,低声说道:“有我这般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的夫君你还不满意,看来我得多加努力了。” 苏瑾又气又好笑,无奈地摇了摇头,“你的脸皮可真厚。还有,谁是我夫君啊?我可没承认。” 凤倾珏玄寒的幽深眸子浮起一抹璀璨淡笑,朱红的殷唇散发出莹润的光泽,嘴角邪佞的勾起,强势而自信地说:“你苏瑾这辈子必须是我凤倾珏的妻!唯一的妻!” 一双明亮得像黑曜石般的眼眸,闪着睥睨万物的神采,透出高贵不可一世的霸道和傲气。 苏瑾一怔,他的誓言就像是惊天的炸雷,轰地一声劈过来,震撼住她。如果说以前她怀疑过他的真心,此时却是真正被感动了。 她的眼一湿,呼吸有一下没一下地完全失去了规则,心脏更是象是随时都要跳出胸膛。 这时已经隐约听到了脚步声,苏瑾猛地回过神来,催促道:“快走吧!若是被一灯方丈看到了就不妙了。” 夜闯皇觉寺的罪名可是等同于夜闯皇宫的。 凤倾珏没有应声,只是抱着她,把她那散乱的发丝轻轻地撩到颈后去。 见他还不走,苏瑾更急了,“你还不走?等着被人撞见吗?” “撞见又如何?”凤倾珏毫不在乎地说道,“能撞见我是他们的福气。” 苏瑾的心一窒。拜托,他不怕被人撞见,她怕啊!她现在好歹也是未出阁的相府千金,流言可畏啊。如果一灯方丈和那国师以此借口来惩戒她就惨了。 不过,见苏瑾又要发怒了,他也不敢再逗弄她了,笑着一掩袖,一转身,待再回过头来时竟然已经变成了甘霖的模样,对她微施了一个礼,“奴婢不在小姐身边侍候着,又能去哪里?”居然连声音都变成甘霖的了?!他的易容技术也太高超了! 苏瑾惊诧地瞪大了双眸,伸手触了触他的脸,那柔软温热的感觉和真人的一模一样。这古代的人皮面具也太神奇了。 只是,他比甘霖和璃月都要高出了一个头,穿的又是男子的白衣,如果沐禅筠她们看到了还是会起疑的。 苏瑾指了指他的衣袂,凤倾珏会意,三两下就脱掉了外衣,解开璃月的包袱拿起一套女子的衣裙就穿了起来。虽然穿在他身上短了很多,但还算可以。他又不知怎么弄的,那平扁的胸膛竟然突然显得有些高度了。 苏瑾瞥见那果篮里的两个苹果不见了,嘴角抽搐了几下。实在是好创意啊! “若是被人识破了你的身份,你就死定了!”苏瑾恶狠狠地威胁道,得到的却是凤倾珏的一个笑颜。他握着她的手,说道:“若是不被识破,你就输给我一个吻,如何?” “你……”苏瑾顿觉口干舌燥,不敢看他,甩开他的手往后一退,身子却碰到了浴桶的边缘,险些倒进水里去。幸得他赶紧把她扯了回来,两人却又再亲密相贴,一抬眼,就看到他那双温情脉脉的眼眸。 这狐狸男,他不诱惑她会死啊? 被他这么一逗,苏瑾脸上刚刚开始淡褪的红潮又重新渡上了红霞。想到方才的孟浪之举,更是心跳如雷,暗道了一声妖孽! 苏瑾狠瞪了他一眼,推开他,快速往后退,不过,这次,退得很小心。 这举动却是让凤倾珏乐不可支。 不过,他又何尝不是心跳如雷?两耳都通红了。只因,他只对她产生了那么强烈的yu望,只要她稍微靠近,他就想把她给“吞”下去! 这时,那脚步声却已经越来越近了。 “小姐,这水就快凉了,不然让奴婢服侍您更衣沐浴吧。”凤倾珏眼神微闪,笑盈盈地上前,作势要为她宽衣解带。苏瑾忙用力拧了拧他的腰,低嗔道:“别闹了。” 说完,径自走到床边,坐了下来。只是,这一坐就又觉得不妥当了。如果被他误会……脸红红地正要站起身来,改坐到那小凳子去,凤倾珏却已翩然转身,倒了杯茶水递到她面前,“小姐先喝杯茶定定惊吧。” 他的眼神却是往房门外瞥了瞥。苏瑾会意,深吸了一口气,接过茶杯一饮而尽。这时,门外便传来了一灯方丈的声音:“郡主,老衲来为您看诊来了。” (因为大姨妈来了,身体不适,今天就只能更三千字了,还请亲们见谅。下一章,轮到纳兰昊旸出场了。) .. 158.想很想吃了她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果然是一灯方丈!苏瑾微敛了眉头,低低地咳嗽了几声,与凤倾珏对视了一眼,有些难受地唤道:“甘霖……”凤倾珏会意,扬声应道:“还请方丈师父稍等片刻。”拿了那空茶杯,手却悄然将一颗药丸塞到她掌心里,示意她赶紧服下,便走去开门去了。 苏瑾有些惊疑,但很快就领悟了他的用意。掩嘴佯装再次咳嗽,却把那药丸给吞了。那药丸入口即溶,不多时便觉得浑身酥软冰冷,口干舌燥,脉搏隐有微微的刺痛感。难不成这是颗毒药?! 虽然明知道凤倾珏不会害自己,但那难受感还是让她有些愠怒。方才缠着自己吻个不休,此时却这么狠心让她吃毒药,哼,等一灯走了她再找他算账! 苏瑾又艰难地往后挪了挪,待身子靠在了一边墙壁上才松了一口气。喉咙忽然一阵痒,这次倒不用假装了,直接就咳了起来,而且咳得很厉害,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这药效也太猛了吧?苏瑾越想越生气榛。 门吱呀一声打开,一灯方丈带着两个年轻僧人站在门外。“甘霖”微一曲膝行了个礼,恭谨地做了个“请”的姿势,唤道:“方丈师父,两位师父,请进吧!” 一灯方丈看也没看“甘霖”,只是睨了一眼尚有热气袅袅的大浴桶,又瞥了一眼苏瑾,脸色不善地点了点头,就带着那两个年轻僧人鱼贯而入。那厢房一下子塞了这么多人,愈发显得拥挤起来。 “打扰郡主了。”看来,这郡主是刚打算沐浴,就被他们给打扰了蚁。 “咳咳,无妨……” “郡主可好些了?”走近苏瑾,看到她虽然坐在床上,却是脸色苍白,身子微微颤抖着,一灯方丈蹙了蹙眉,那满腹的怨气才消弭了一些,但是一想到现在半死不活的善悟,那恨意又涌上了心头,眼里杀机一闪而逝。 那没有提着药箱的僧人则去搬了个凳子给他坐下了,自己则和提药箱的站在了一侧。“甘霖”则站在了苏瑾的右侧,一只手掩在袖子里,却是暗中扣住了几枚金针。 刚才那抹杀气虽然极快消逝,但却没能逃过他锐利的鹰眸。若是这老秃驴真的敢对曦儿下手,他不介意立即送他到西天极乐世界去! “咳咳……好些了。只是,胸口仍然沉闷难受……咳咳……还止不住咳……”苏瑾无力地说道,咳嗽声让她的话语时断时续,咳到厉害时,嘴角竟然流出一道血迹,看起来触目惊心。 “甘霖”惊呼道:“郡主!”跺着脚,神色慌乱,“还请方丈师父赶紧为我家郡主诊治吧,若是真有什么事,皇上和老爷那边奴婢可如何交差啊?”说着竟然泫然欲泣了,还真是把个手足无措的小丫鬟给演绎得入木三分。 苏瑾暗道:想不到凤倾珏这狐狸男也有这么好的演技啊!佩服,佩服! 见苏瑾竟然咳出血来,脸色越发苍白,身子都快要倒下去了,一灯方丈心中却是一阵快意,可是表面上却是神情凝重,看着那丫鬟为她擦拭了血迹后,捋了捋胡子才慢悠悠地说道:“请郡主伸出右手让老衲把把脉。8” 苏瑾乖乖地把右手伸出来让他把脉,一边细心地观察着他的神色变化,心跳越发狂乱。 也难怪她忐忑不安啊。自己才刚折了他一个徒儿,只怕他是借着看诊的机会想再下毒手。自己此时装得这么虚弱,他要是半夜派人来杀她就不妙了。 想到此便又后悔为什么要吞了那毒药了,自己没事就没事,何必装病呢?嫌自己命太长了吗? 一灯方丈这一把脉,便觉得这昭颜郡主的脉搏微弱迟缓,血气凝滞,还真是像被内力震伤了一般。他的心中却更是疑窦难消了。既然善悟已经把她的经脉弄伤,为何会突然被震飞出去,伤得比她还要重呢?按理说不可能发生这样的事情啊。那究竟是为何故呢? 想到还昏迷不醒的善悟,一灯方丈的眼里闪过一丝厉色,心思浮动。只要他这个时候突然凝聚内力注入她体内,就可以让她经脉断裂,七窍流血了,善悟被毁之仇也能报了,可是…… “甘霖”站在一侧,自然察觉到一灯方丈的杀气,他抿了抿唇瓣,气势一瞬间变得张狂阴戾,煞气冲天。 若是他敢这样做,他就血洗了这皇觉寺! 那两个僧人也察觉到了这甚微的波动,诧异地往他那边望去。苏瑾的心弦一紧,又觉得一灯突然增大了力道,那疼痛感急遽袭来,眼珠儿一转,忙问道:“方丈师父,我这患的是什么病?” 见苏瑾问话,那两个僧人望了过来,看到苏瑾脸上的黑斑却是忍不住流露出了怜悯之色。 一灯方丈也陡然回过神来,收起纷乱的心思,略一思忖才应道:“郡主这是受惊过度,导致经脉紊乱,气血不通,又恐染上了风寒,方会倍感不适。只需细心调养几日便可痊愈,还请郡主放心。” 还紊乱不通又风寒?如果再加上“内分泌紊乱”,她还真会以为这一灯方丈是某个电视台的医药小广告代言人了。还真是会胡诌啊! 想不到这一灯方丈看起来道貌岸然,竟然也是个虚伪之徒。 苏瑾缩回手,佯装被吓怕了似的,可怜兮兮地又很庆幸地说道:“幸好……咳咳,我还以为我要死了……” 哼!若不是国师交待,不能再对她下手,还得保证她在皇觉寺这十日内的安全,他早就要了她的命了!可是现在,却还得厚着这张老脸对她阿谀奉承,真是气人! 一灯方丈心有不甘,笑得十分勉强,“郡主洪福齐天,又怎会这么轻易死呢。不过经脉紊乱也不是什么小事,还得静心调理才行。不如老衲为您针灸一番,消缓您的痛楚?” 苏瑾的脸一白,呼吸急促起来,“针灸就不必了,我自幼就怕痛……” 笑话!明知他心存不轨,难道还要等着被他施虐不成?即使不是要她的命,胡乱戳来戳去也是会痛死人的。 眼神不自觉地瞥向凤倾珏。凤倾珏了然,也扬声说道:“是啊,方丈师父,郡主自幼就怕针灸,这针灸还是免了吧,若是害得郡主晕厥过去可就不好了。” 一灯方丈本就无心为沐羽曦治疗,他怕自己忍不住会一针刺错了穴位送她上路,见主仆二人都推辞,自然也就顺着台阶应道:“那既然如此,就只能汤药调养了。善真!” 那提着药箱的僧人应声,打开药箱把一个药瓶交给一灯方丈。一灯又把药瓶递给了苏瑾,说道:“这是上好的慈航丹,服下可止咳,补血,调理血气经脉,郡主睡前服用效果会更佳。” “那就谢谢方丈师父了。”苏瑾微微一笑,还未拿起药瓶,凤倾珏已快手快脚地拿了去,恭谨地道了声谢。 “不过这慈航丹也只有三颗,郡主的伤还得用汤药才能治愈。待会儿老衲会开个药方,让善真抓好药后明日再送过来。这几日郡主就不必跟着其他小姐们念经了,留在房里好生休养吧。” 苏瑾心一喜,咳嗽着点了点头。能不去念经自然是好的,这样也不必撞上那幂星公主。 一灯方丈也无心多留,又嘱咐了几句就走人了。目送着这几个人出了门,苏瑾一直紧绷着的心弦终于舒缓下来,可是那胸口的闷痛却是越发的狂烈,她无力地躺倒在床上,喘息个不停。 “快把这颗药吃了。”凤倾珏虚掩了房门,快步回到她身旁,脸上的人皮面具已经撕掉了,露出那绝美的真颜来,也不急着去换衣裳,而是扶起她,从怀里掏出一个蓝色的药瓶,倒出一颗红褐色的散发着奇香的药丸送到她唇边,嘴角带笑,眼里却带着一丝担忧和怒气。 苏瑾狠狠地瞪视了他一眼,将药丸吞了,感觉一股热气从他的掌心处缓缓透过背部传入体内,立时舒服不少。过了半盏茶功夫,那些不适感才完全消失了。 “好些了吧?”凤倾珏让她依偎在自己怀里,一只手握着她的柔荑,低声说道:“你是不是该对我说些什么?” “你该对我说些什么才对吧?”苏瑾不悦地应道:“你为何要让我扮成经脉紊乱的样子去骗那一灯方丈?”她刚才可没对他说在大殿内发生的事啊。 想到刚才那难受劲,她忍不住狠狠地拧了拧他的腰。 凤倾珏闷哼了一声,应道:“你从大殿出来时,我就在不远处看着你。” 他竟然这么早就来了?!苏瑾讶然地坐起身来,又听他冷然说道:“若不是那和尚自己被震飞出去,我早就出手了!方才那一灯来自然也是为了试探你是不是没事。若你真的安然无恙他定然不会轻易放过你。所以我只能铤而走险,让你吃下一颗咯血丸。他若真敢重施故技,我铁定废了他!” 那股与生俱来的骄傲、高贵和霸气显露无疑,周身散发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幽暗的黑瞳让人不敢迎视。苏瑾却是心一暖,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她握着他的手紧了紧,主动靠近他,在他耳边低声说道:“谢谢你,凤倾珏。” 他真的对她很好! 刚还煞气逼人生人勿近的凤倾珏,转眸对苏瑾挑眉而笑,笑容中带了几分得意,犹如邀功的小孩子。 苏瑾忍不住呵呵笑了起来,却见他忽然邪魅一笑,挑起她的下巴,望着那粉红的唇瓣说道:“你若真要谢我,不如……以身相许好了。” “你……”苏瑾的脸霎时红透了,又羞又恼,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只觉心跳加速,快到就要迸出胸腔了。 凤倾珏在她额上落下一个如蝴蝶般轻柔的吻,便站了起来,开始脱衣裳,骇得苏瑾惊呼起来,“你想干嘛?”一边缩到床角,一把拽紧自己的衣服,一边恼怒地望着他警告道:“你真要敢霸上硬上弓,我可就要生气了哦!” 凤倾珏眨了眨眼,把那两个苹果放出来,三两下换回了自己的衣裳,看着苏瑾那涨红了的脸乐不可支。 苏瑾嗔怒道:“笑什么?牙齿白很得意吗?” 凤倾珏敛了笑,淡然说道:“时候不早了,你赶快沐浴歇息吧,有璃月和小白狐护着你,大可安心。” 苏瑾一愣,拽住他的衣袖,“你要走?” “难不成曦儿想留我与你一起共度良宵?”见她拽得自己衣袖死紧,一脸依依不舍的模样,凤倾珏心头狂喜,低垂的眉角微抬,眼波幽暗地凝望着苏瑾,嘴角缓缓勾勒出一抹笑意,妖冶动人,高贵如神祇。 原来,还真是小别胜新婚啊。离开凤夙前她还一副冷冰冰的模样,这一走了数日,再见时她就显露出真性情了。仙姨说的真对,只要他主动些,多吻她几次,她就会心软了,嘿嘿! “你胡说些什么?”苏瑾如水秋瞳浮现一抹愠色,松开手,一拳打在他腹部,咬牙一字一顿道,“谁要留你啊?别做梦了!” 不过,力道倒是控制住的,不然,他有得痛。 凤倾珏强而有力的手臂顺势一圈,将面前的苏瑾搂入怀中,神色得意,语气荡漾:“还不肯承认,刚才是谁巴住我不撒手呢?羞涩的小东西。” 苏瑾脸色憋成绯红,她一拳砸向凤倾珏胸口,凶神恶煞着神色:“找死是不是?直说啊,别这么含蓄。” 凤倾珏的漆黑眸底闪过一抹得色,笑道:“我的曦儿才舍不得我死呢。” (想想,还是让两人的亲密戏多一些。明天情节会加快很多哦,纳兰昊旸今晚就不出来啦。) .. 159.昊旸吐9血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凤倾珏的漆黑眸底闪过一抹得色,笑道:“我的曦儿才舍不得我死呢。8” “哼,谁说的。你死你的,关我什么事?”苏瑾嘴硬地应道。 谁是他的曦儿啊?真不害臊!她还没答应要嫁给他呢。 “你现在不过只是我的男朋友,还不是我的夫君,再这样糊嘴蛮缠,我一生气指不定会直接把你给甩了,看你怎么办。”她睨着他,冷冷地说着狠话,水眸璀璨,眼波流转,更添几分女子的娇羞。 “口是心非。”凤倾珏俯身,吻着她柔软唇畔,一寸寸,轻轻地柔柔的亲着她榛。 苏瑾想要挣扎,但很快就迷失在他的温柔和他的吻里。两人吻得难舍难分。 直吻到两人都快要窒息了,他才缓缓放开她。抚着她略显肿胀的红唇,凤倾珏满足地挑起嘴角,凤眸如满足而慵懒的狸猫:“别总想诱惑我。我可没法保证不在我们的洞房花烛夜之前就把你给吃了。” 苏瑾的心一跳,不敢再看他,忙偏过头去,渐渐调试好纷乱的心情已。 四周很近。 只有他们彼此的略微凌乱的喘息声。 门外忽然传来璃月的声音:“主子,快亥时了。” 另一道女子的嗓音也说道:“主子,再不走可就来不及了。”却是原先提醒凤倾珏离开却被呵斥了的那个女子。 凤倾珏应了一声,目光仍凝聚在苏瑾的脸上,眼底柔情搅着浴火,纤长的玉指忍不住抚上她那两瓣如花瓣般娇柔殷红的唇瓣,来回地抚摸着。 那指尖像是带了电似的,引起一阵酥麻,苏瑾的脸越发的红润,想到方才差点就失控了的情景,愠怒地轻轻咬了咬他的手指,嗔道:“还不走?需要我拿扫把来赶吗?” 那娇媚的模样让凤倾珏的下腹一热,不由得咽了咽口水,佯装生气地说道:“你就这么巴不得我走啊?你这没良心的丫头!” 另一只手却情不自禁地扣住她的腰肢将她的娇躯往自己身上紧紧一贴,那热铁般高高擎起的物件就这样抵在苏瑾的腹部。苏瑾怔了怔,忽然醒悟过来,又羞恼又心动,咬了咬贝齿,提起一脚用力地踩了上去,口不择言地说道:“不要脸的色狼!登徒子!” “色狼”二字凤倾珏不理解,但“登徒子”这三个字还是知道意思的,偏她还要加上“不要脸”这三个字作为强调,凤倾珏闷哼了一声,却又朗声笑了起来。曦儿可真有趣! “笑什么笑?快滚蛋吧你!”苏瑾退后几步,挥了挥手,懒得再理他。再这么磨叽下去,今晚他就走不了了。 虽然不知道为何那女子说“再不走会来不及”,但却能看到他眼里毫不掩饰的不舍与隐忍。她知道他不放心自己,想要留下来护着她,可是,她怎么能这么自私呢? 怕他还不愿意走,索性扬声唤道:“甘霖,你还不进来侍候?我要睡了!” 凤倾珏敛了笑,忍住想抱住她的冲动,整理了一下衣衫,戴上狐狸面具,转身就走。经过那浴桶时,见那水已有些凉了,眼神一闪,凝起内力,一掌按在了那水里。只是须臾,那水竟然再度变得温热起来,热气袅袅,他再扔了颗药丸进去,一股如花草般淡雅的药香立即弥漫开来。这才满意地继续往外走,全然不顾自己的衣袖被那热水打湿了一大半,正湿漉漉地滴着水。 苏瑾闻到那股药香心一动,转身望去,正好看到那湿透了的衣袖,一怔,心湖泛起了涟漪。他对她如此体贴,她又不是木头,怎么可能感觉不到?本就为他悸动的心此时更是又甜蜜又莫名的有些酸涩。犹豫了一会儿,转身在云无忌送给她的那堆药瓶里搜了搜,拿了一瓶,快步追了出去。 “主子!”见到凤倾珏出来,夜阑终于松了一口气。璃月抱着小白狐也忙行了礼。小白狐竖起耳朵,颤巍巍地瞥了他一眼,却正对上他那双带着笑意的眼眸,心一惊,慌忙耷拉着脑袋做晕死状。 没办法,这凤老大的气势太强大了。它还是能避则避吧。 凤倾珏冷冷地看了夜阑一眼,说道:“走吧!”身后却突然传来仓促的脚步声,余光瞥到璃月想笑又不敢笑的神情,凤倾珏的心猛地一跳,倏然转身望去,赫然看到那心心念念着的女子站在自己身后,双眼明亮如繁星,一脸的不舍,他的唇边缓缓勾起一个弧度,也不说话,只是目光灼热地看着她。 “把这带上,免得你又一时大意中了别人的招。夜里风凉,可别着凉了。”苏瑾握起他的一只手,将小瓷瓶塞到他手里,急声说道,又拧了拧他衣袖上的水渍。忽然察觉为何所有人都愣在那,他也不吱声,纳闷地抬头一看,却被他突然紧紧抱在了怀里。 他抱得那么紧,仿佛要把她嵌入到体内似的。苏瑾疼得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唇瓣微启,正要骂他,他却已经倏地松开手,却趁着她张着嘴的机会俯身含住她的唇瓣,舌头在她的檀口中轻轻一搅,才突然退开,笑道:“等我回来。” 想不到他竟然敢在众目睽睽之下之下亲她,苏瑾像是被雷打到的鹅一般,怔了怔,待回过神来时哪里还有那狐狸男的踪影?连那对她似乎有些敌意的女子也不见了,只有璃月抱着小白狐在一旁笑眯眯地看着自己。小白狐的双眸瞪得老大,隐有戏谑之色,无声说道:“主人,你不是被亲傻了吧?” 苏瑾的脸霎时红透如番茄,狠狠地瞪视了小白狐一眼,冷哼一声,径自进了房。璃月轻轻敲了敲小白狐的小脑袋,也跟着进去,笑道:“终于看到小姐和主子不针锋相对的时候了,看来,主子的手段还是有用的。” 苏瑾大囧。她不会指的是那些又抱又亲的手段吧? “小姐,快沐浴吧,这水再凉了可就没有人再帮你加热了。”把干净的衣物放在床上,璃月又莞尔说道。 主子的烈焰掌竟然只是用在加热洗澡水上,还真是大材小用了。刚才竟然还男扮女装?!能得此殊荣的也只有沐三小姐一个了,看来,沐三小姐铁定会是她的主人了。这话不是在明摆着取笑自己吗?苏瑾更是羞恼,啐道:“你不出声,没人当你是哑巴。”说完,见璃月还在那边乐不可支的,不由得过去推了推她,说道:“我要沐浴了,你们还不回避?出去出去!” 她向来洗澡是不准别人在旁的。璃月知她害羞,此时更是羞不自胜,也没再说什么,只是揪起那才刚跳到床上打滚的小白狐,又快步往外走去,关门的时候还忍不住探头进来说道:“这水温刚合适,小姐可别因为回味无穷而磨叽哦,着凉了主子可是会很心疼的。” “滚……”苏瑾又气又恼,瞪眼怒道。见那房门总算关上了,她轻吁了一口气,快速脱下衣裳,泡在那温热的水里,抚着被他吻肿了的唇瓣,睫毛一弯,傻傻地笑了起来。 原本还无法确定自己的心意,究竟是喜欢凤倾珏还是日天,但是今夜,当他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掀开面具对着自己温柔又深情地笑的那一刹那,她终于从自己那脱序的心跳声中明了了对他的感情——她喜欢他! 虽然不知道已经达到爱的地步没有,可是喜欢却是不容置疑的。那么,就顺其自然吧。能找到这样一个好男人是她的福气,嘿嘿。 ………… 纳兰昊旸站在那高高的树杈上,冷眼看着那紧闭的房门。那窗户泄露出的点点烛光意味着那女子就在里面,可是,他却没有了进去的勇气和yu望。 夜风迎面扑来,扫得他心底生冷一片。 刚才她与那戴着面具的男子抱着亲吻的那一幕不停地在脑海里回放着,心上似被人用重锤砸了一记,又闷又痛。他狠狠握拳,又缓缓松掌,额角隐隐作痛。 千算万算,他竟然漏算了一样——她,竟然爱上了别的男人?! 她虽然是个面有瑕疵的丑女,被纳兰明轩弃如敝屣,却独有自己的魅力,能吸引到的男人不止他一个,暗魃不是也为她心动了吗? 他以为只有自己才能撼动她的心,没想到,这些日子的相处,他倾心的教诲,得到的并不是她的心! 忽然忆及神算无忧子说的话——“她若与你相爱,两人情到浓时的交欢,她的处子血方能解开你体内的蛊毒,她也能不被蛊毒反噬,从此,便是一生的情缘了。”可是,现在她却爱上了别人,又如何愿意把处子身给他? 这些年的隐忍,这些年的苟延残喘,本以为她会是他今生唯一的解药,结果竟然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双眼忽然红如赤铁,纳兰昊旸忍不住一掌打在那树干上,顿时落叶纷纷,那粗大的树干摇摇欲坠。 一阵烈风呼啸而来,落叶纷飞迷了眼,纳兰昊旸身子微颤着,满腹的怒火狂啸,心口一窒,喉间腥甜,忍不住咳了起来,拾袖掩唇,半天才缓过来。 .. 160.0佛珠有毒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一阵烈风呼啸而来,落叶纷飞迷了眼,纳兰昊旸身子微颤着,满腹的怒火狂啸,心口一窒,喉间腥甜,忍不住咳了起来,拾袖掩唇,半刻才缓过来。 暗红滚边黑色袖边,触目惊心一片红,血色映目。 雨点开始淅淅沥沥地落下来,很快就打湿了他的发他的眼。他靠在那树干上,竟然不知道眼角处湿润的究竟是冷汗还是那雨水,只觉浑身透凉,而腹部却开始有抽痛感,这让他更是想要毁天灭地,以泄其愤。 老天爷为何如此不长眼?母妃含冤而死,虽留着他半条命,却是备受折磨,生不如死,如今连他唯一的希望也给破灭了,连老天也不想给他复仇的机会吗? 他不甘心,真的不甘心啊榛! 额角青筋突起,他一拳重重地打在那树干上,断口木屑刺入他掌中,痛亦非痛! 他恨不得立即冲进房里问这个女人,为何要这样对她,他难道待她还不够好吗?可是,他的脚像是被定住似的,竟然挪不动,只能这么苍凉又悲愤地望着那个方向,不知何去何从。 那不远处的厢房已经熄了灯,一片黑暗,如他的心一般以。 她与那男子进房单独呆了这么久,出来又如此亲密地分别,显见两人相恋已久,可是他这段时日竟然毫无所觉,真是个大傻瓜! 不,暗魃也没发现那男子的存在,莫非里面藏着什么端倪不成? 忽然想起他曾怀疑过的她的身份,纳兰昊旸的心更是一片冰凉。看来,她果真是故意隐瞒了暗香阁阁主的身份,难道是想要借着沐羽曦的名字来接近他?甚至,她其实早就知道自己就是凤夙的二皇子了? 毕竟,真要细心探查的话,他是突刺神女唯一的血脉的事也并不是秘密。难道,她也像纳兰圣德一样,是想要他的影月令吗? 这么一想,纳兰昊旸的心间火苗嘶嘶,火燎般的痛,痛得他浑身直冒冷汗,一时间辨不出是蛊毒发作的痛楚还是那被背叛的痛楚了。 垂眼,望着那鲜血蔓延却瞬间被冲刷干净的五指,嘴角微扯,低低笑出一声,七分冷意,三分自谑。 从今往后,他不会再为她流一滴血。 更不会再为她痛一次心。 但是,也不能如此便宜了她!她既然胆敢玩*弄他,欺骗他,就得为此付出代价!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纳兰昊旸浑身的衣物都被雨水打湿了。额角略疼,可脑中却无比清醒,盯着那厢房桀然一笑后,如烟般远去。 虽然皇觉寺离皇城很远,但是他有一匹玉蛟马,可急程千里也不喘一口气,自然是来去自如了。 不过一个多时辰,纳兰昊旸已经回到了城门之外。把玉蛟马放了,任它离开,自己则从小山坡后面的密道进入,待打开暗门走出来时,已身处在自己的卧室里了。 暗魉正扮成他的模样在床上“沉睡”着,暗魈和暗魍则一个坐在桌旁一个靠在墙上假寐着,室内一阵静谧。突然听到窸窣的响声,三人却是几乎同一时间睁眼望去,而暗魍已抽出剑来,见是自家主子,又是这副落汤鸡模样,不由得一怔。而纳兰昊旸那双眸子里露出的戾气更是让三人暗暗吃惊。 难道主子这趟皇觉寺之行发生了什么变故不成? 心里担忧着,却又不敢多问。即使问了,按主子这性子也未必肯说,只能担忧着。 三人那担忧之色纳兰昊旸自然看在眼里,眉峰一蹙,掀开面纱冷冷地看着他们,问道:“暗魅尚未回来吗?” 暗魉跳下床来,恭谨应道:“尚未回来,但有信鸽传了讯息过来,说楚公子今日有事去了齐州,需明日午时方回,待楚公子一回,他就会送他进京。” 纳兰昊旸挑起一侧眉毛,面上隐隐现出戾气,却未开口。这诡异的静寂让三人的额上都沁出冷汗来,唯恐惹怒了他。 “通知暗魅,让他多缓几日。”纳兰昊旸低头,凝神想了少许辰光,才缓缓说道:“明日告诉那老东西,就说我突然醒来,让他来我这一趟。” “主子是想……”暗魉着实摸不着头脑,暗魈和暗魍也是一脸茫然。既然主子想要光明正大地出现在世人面前,那倒是好的,可是,为何要单独面对皇上呢?主子究竟想要打什么主意? 纳兰昊旸脸一黑,唇似刀,眉似剑,大掌撑于桌上,眼底沉沉带了阴骘之色,低声决然地开口道:“我要他赐婚,让沐羽曦做我的冲喜王妃!” 三人登时怔住,心中皆是大惊。 当年带头上书要求处决了主子生母的人正是沐羽曦的爹沐卿若,这些年来沐卿若一直是站在皇后这边的,便等同于主子的死对头。虽然明知折磨主子多年的蛊毒必须亲近沐羽曦方能解开,但也不至于为此把她给娶进来吧?若是让沐羽曦知道了主子的另一个身份岂不是…… “主子,请三思啊!”暗魈忍不住开口劝道:“那沐卿若是只老狐狸,别说皇后不可能愿意把沐羽曦扯进来了,就是他也未必肯答应。您若是坚持,只怕皇后和沐卿若狗急跳墙,要做出什么事情来。虽说时机已到,但一日不把沐卿若和他的党羽连根拔起,对您来说就是个威胁。皇上也一直对那沐羽曦疼爱有加,您何必在此时踩他的底线呢?” 主子原先不是打算解开蛊毒之后就扔弃了沐羽曦吗?为何现在偏要和她绑在一起,还许给她皇子妃的名分? 不,绝对不行!这实在太冒险了! 主子的另一个身份若是被沐卿若识破了,不但沐卿若会狠下毒手,就连皇上,也会毫不犹豫地将主子给杀掉的! 而他们最忧虑的,还是怕主子会爱上了沐羽曦。 爱上仇人之女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暗魈和暗魍也跪倒在地,急声说道:“主子,万万不可!” 不待他们劝说,纳兰昊旸又冷声快速道:“我已经决定了,你们不必多言。那老东西答允的话自然好,若不答允……就只能请太后出面了,总之,冲喜的人选必须是沐羽曦!你们看着办吧!” 语气笃定决然,容不得旁人质疑,王霸之气于辞间昭然自溢。三人默然,再不敢言。 纳兰昊旸望着窗外,眸色黑黑,里面火星猝燃,暗道:我不管你是无心还是沐羽曦,你想嫁给别人,我偏要用这名分锁住你,然后,慢慢折磨,以消心头之恨! 即使解不了蛊毒,也要你,陪我下地狱! 可是,即使这么想,心也痛得厉害。纳兰昊旸忽然戾气尽显,猛地将桌上的茶杯和药汤等物全都扫至地上。 碎的碎,裂的裂,恰似他此时的心! 攥了攥拳,冷眼一扫三人,“都出去!” 语气虽是波澜不惊平稳无比,可字字都透着寒气。 “主子!”暗魈轻唤一声,却被暗魍偷偷扯了扯袖子,暗示他不要多言。三人领命而退,一个接一个地出了房间,心中更是忧虑不安。 看来,主子的异状绝对是与沐羽曦有关。究竟是发生了何事,让主子如此震怒?暗魈思忖道:还是明日让暗魃去沐羽曦那试探一番为好。 ★★★★☆☆☆☆●●●●●○○○我是《惊世邪妃》华丽丽的分界线★★★★☆☆☆☆●●●●●○○○ 许是凤倾珏在水里放的药有安神的作用,苏瑾一夜好眠,直到日上三竿才醒来。 还未睁开眼,就感到自己的手腕似被什么东西撕扯着,时轻时重,她蹙了蹙黛眉,侧头一看,见是小白狐,松了一口气,轻轻地揪了揪它的耳朵,说道:“你就算怪我没有鸡腿给你吃,也犯不着要咬我的佛珠吧?这佛珠不能吃的。” 这小家伙就是调皮! 小白狐却是摇摇头,很厌弃地瞥了一眼那被口水染得湿润了的佛珠,“嗷呜”地叫个不停。主人啊,这佛珠是用断肠散和午夜魔兰的汁液浸泡过的,外表看不出来,可是这毒却能透过您的肌肤慢慢渗入骨肉里,不出十日便能侵蚀您的五脏六腑,让您死得不能再死了。我也是怕您中毒才帮您解毒的,您还冤枉我,哼,我懒得理你了。 说完,竟然把屁股一转,对着苏瑾将小身子缩成一团,扁着嘴不愿理她了。 苏瑾闻言却是大吃了一惊,连忙站起来把那串佛珠解下来扔到一旁,心仍然忐忑难安。 虽然有些怀疑国师送佛珠的用意,可是却没想到这佛珠竟然是有毒的。这些和尚还是想着要把自己杀掉,还算准了发作的时间,真是歹毒啊! “哎呀,郡主,这么好的佛珠你都把它扔掉,可是想对国师不敬?”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道让人厌恶的熟悉嗓音。 .. 161.自作自受1作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哎呀,郡主,这么好的佛珠你都把它扔掉,可是想对国师不敬?”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道让人厌恶的熟悉嗓音。 苏瑾循声望去,见是沐羽灵,美眸一眯。昨日她撂下的狠话自己还是听得清清楚楚的,她却是不知,所以今日主动来想必是想到什么法子打算报复了。 眼神落在沐羽灵手里捧着的药汤上,耳边却传来小白狐的声音――“主人,这药汤里没有毒。”苏瑾的眼神微闪,心中微讶,但转念一想,也就明白了。 这药汤是沐羽灵亲手送过来的,即使毒死了自己她也脱不了干系。沐羽灵最爱惜自己的命,自然是不可能冒这个险的。可是按以前那种冲动的性格,就有可能这么做了。现在竟然懂得会伪装和深究,难道背后有高人指点? “主人,来者不善,小心哦!”小白狐鄙夷地望着沐羽灵,转了转眼珠子,望了望那串佛珠,跳上窗台上假寐去了榛。 苏瑾把那串佛珠拿了回来,对着沐羽灵嫣然一笑,“妹妹你误会了,我是正打算梳洗,怕弄湿了这佛珠,所以才接下来放置一旁。这佛珠可是国师送我的,这么贵重的东西我怎会扔弃呢?对国师不敬的想法更是不可能有的,因为,我若这样做了,整个沐家也得遭殃,不是吗?放心,我没你想的那么肤浅。” 幸好璃月早就准备好了洗脸水放在那茶几上,不然还真难掰过去。 沐羽灵被她呛了几句,心里很不舒坦,神色变幻了好几下。她过来送药是另有目的的,走来的时候就一直提醒着自己一定要沉得住气,掩饰住对这贱蹄子的恨意,可是乍然一见她把那串代表了国师赐予的荣誉的佛珠扔到一旁,自己就忍不住出言奚落了液。 想到自己差点误了大事,沐羽灵的眼神一闪,悻悻然一笑,说道:“原来是我误会了。还请郡主见谅,别怪责妹妹我。” 这性子就像是被磨过似的,竟然变得这么圆润,居然懂得屈膝求饶了?!如果昨日不是亲耳听闻她的那句满是恨意的话,自己还真会上当了。 苏瑾笑笑,把佛珠随意放在枕边,转身问道:“不知羽灵妹妹来找我是为何事?” 那串浅绿色的佛珠晶莹剔透,沐羽灵一见便喜欢上了,此时见沐羽曦竟然这么随便地乱放,更觉得刺眼,认为她是存心炫耀。一只手掩在袖子里紧紧一攥,又倏地松开,笑着走进来把药汤往前一送,笑道:“方才做完早课,回来时恰好看到一个小沙弥捧着药汤走过来,知道这药是给你的,想着自己昨夜未能来探望郡主,便帮忙送过来了。” 顿了顿,见她并未接过药汤,便又说道:“郡主趁热赶紧服药吧,凉了这药效就没这么好了。” “要劳烦妹妹帮忙送药,真是不好意思。”苏瑾睨了一眼她,却还是未接,而只是淡然说道:“药汤先搁在这吧,我梳洗后便会喝了。” 说完转身,缓缓撩起衣袖,把水盆里的毛巾拿起来慢慢拧干,开始洗脸。待洗完脸后又取了把梳子慢慢梳起头来,竟是再没说话,也没再看沐羽灵一眼。 室内一阵静寂。沐羽灵站在那,走也不是,坐也不是,心里羞恼更甚,脸色半青半白的,煞是难看。 她忍着恨意来送药已经够憋屈的了,如今竟然还得受此冷落,怎能不怒?可是目的没达到,又不敢离开,杵在那像个傻子一样,越发觉得这沐羽曦该死,眼里不由得现出浓浓的杀意。 苏瑾听到她的呼吸声越来越重,知道就快要忍不住了,唇边勾起一抹冷笑。 沐羽灵站了片刻,只觉那腿都麻了,身子也微颤起来,若不是紧咬住了唇瓣,早就忍不住破口大骂了。 她没这贱蹄子好命,昨夜跪了一个多时辰念经,今日的早课又跪了两个多时辰,还被幂星公主叫过去又数落了半盏茶功夫,这腿早就酸痛难忍,此时来这里还被这贱蹄子冷落,要她在这里干站着,真是可恶! 本想拂袖而去,但一想到幂星公主的话,终究还是忍了下来。咬咬牙,深吸了一口气,勉强自己露出一抹温和的浅笑,从袖子里拿出一个香囊来,递到苏瑾面前,谄媚地说道:“姐姐,这是我亲手做的香囊,送给你。” 苏瑾停住手,见那香囊倒是做工精致,紫色的真丝缎面上绣着一朵并蒂莲花,里面放着些香料,气味有些甜腻,并不是她所喜欢的那种淡雅的香气。她眼神一闪,淡然问道:“这么好的香囊,为何不自己留着,却要送我?” 知道她在怀疑,沐羽灵的心情有些紧张,红着脸说道:“以前一直对姐姐你不敬,你却百般包容,即使如今我娘死了,众人排挤我奚落我,就连祈悠也是对我不理不问,也唯有你没有落井下石,而我不知恩图报也就罢了,昨日竟然还对你冷言冷语,巴不得你被那贼人给杀了……直到我跟着师父们念了不少经文后我才恍然发现自己的过失,越发觉得无地自容。姐姐待我如此之好,我若再不悔改就不是人了。所以,我今日是特地来向姐姐您赔不是的,还请姐姐对我以往的过错既往不咎。从此后我定会谨遵本分,不再欺负姐姐了。” 她说了一大堆的好话,自己都快要吐了。沐羽曦从小到大都贱如奴婢,她何曾试过要对她卑躬屈膝?如今这一幕就像是被狠狠地打了好几个耳光,心里那个呕啊。 “哦?难得妹妹只念了几个时辰的经就能大彻大悟,看来这皇觉寺的佛祖还真是不同凡响啊。你的道歉我听到了,至于香囊嘛……”苏瑾将梳子放下,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她的神情,“我不喜戴这些东西,你还是收回去吧。” 见苏瑾不肯收,沐羽灵急了,竟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含泪说道:“姐姐,今日你若是不肯要这香囊,就代表你不肯原谅妹妹,妹妹便只好长跪不起……” 哼,她长跪不起又与自己何干?不过她为了要让自己收下香囊竟然不惜跪下,这就奇怪了。难道这香囊有什么端倪不成?苏瑾蹙眉望向小白狐,小白狐睁眸摇了摇头,用神识告诉她这香囊并没有毒,这让苏瑾越发猜不出沐羽灵的心思。 不过见沐羽灵跪着不走,她的心也是不舒坦的。 “妹妹只想在沐府的日子过得好些,只求姐姐能在父亲面前为羽灵多说几句好话,大夫人在为我找婆家的时候也能找个好些的人家。我自知我惹人厌烦,自娘亲死后更是被众人踩到了泥底里,后悔莫及,想着姐姐既然能不雪上加霜,心里或许对我还是有怜悯之意的。没想到姐姐竟然连我亲手做的礼物也不肯收……” 沐羽灵哭哭啼啼的,眼泪沾湿了脸颊,却极力望着苏瑾,生怕苏瑾会走人不理。这香囊若是送不出去,今日的计划就全泡汤了,如果这番话都未能让其改变主意,她该怎么办?这么一想,心中就越是焦灼不安。 苏瑾被她哭得心烦,越发肯定这香囊一定有问题,难道是被沐羽灵偷了谁的想要诬陷她吗?略一思忖,叹息道:“你别哭了!我这病需要静养,你这样哭哭啼啼的,算个什么事啊?别人还以为我欺负你呢。罢了,既然你执意要给我,我留下就是了。快起来吧。” 说完,把那香囊接了过来,伸手去扶沐羽灵。 沐羽灵见状心喜,不由得轻吁了一口气,不待她的手碰触自己,已经身手敏捷地站起身来,用丝帕擦拭了脸上的泪,笑道:“谢谢姐姐。这香囊里装着的除了香料还有我在寺里求来的姻缘符,希望姐姐能常戴着,它会庇佑姐姐找到一个好郎君。” 苏瑾的眉一挑,“我说过,我不怎么喜欢带这种东西。” 沐羽灵急了,“那至少在寺里这十日戴着吧,好歹也是我的一番心意。你看,我也戴着的。”怕她不信,沐羽灵忙翻出自己系在身上的香囊翻出来给她看。 她的香囊也是紫色的,但是上面绣着的却是一朵红色的牡丹,香气袭人,但不如送给苏瑾的味道浓烈。 “好吧。”苏瑾望着那香囊,“我就戴几日看看。”看她想搞出什么花样。 “那我先退下,不打扰你静养了。” 苏瑾点了点头,也不应她,只是把玩着那香囊,像是十分喜欢似的。 沐羽灵的眼里掠过一丝诡异的光芒,噙着一抹冷笑走出了门外,却又忽然停住,再转身时已经又是一副平和的样子,说道:“姐姐,记得趁热喝药啊。” 苏瑾的眼神依旧流连在那香囊上,应了一声。沐羽灵这才喜滋滋地离开了。只是她才刚走,苏瑾就把那香囊放在了一旁,也懒得将长发束起,只是用根白色丝带松松地绑了,就走去漱口了。 (今日一万字更新哦,敬请期待) .. 161.自1作自受2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沐羽灵走到那小桥边,脚步一缓,望着那潺潺流水,冷哼一声,低声咕哝道:“沐羽曦你这贱人,今日定有你好受的!” 想到今日就能报娘亲惨死之仇,沐羽灵心中一阵快意,掩着嘴低笑了起来,眼里却满是狠厉冷毒之色,站了片刻才哼着小曲往自己厢房走去。 祈悠一大早也不知道去哪里去了,现在不知回来了没有,若是把这事告诉他,他一定也会很开心的。 想到此,她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拐弯处,璃月捧着膳食走过来,恰好和沐羽灵擦肩而过,见她一副喜不自胜的神情,有些狐疑,停下来向她施了个礼。沐羽灵本不想应她,但还是勉强哼了一声,睨了一眼那膳食,便走人了榛。 璃月看着她不见人影了才匆忙走进了厢房,见苏瑾安然无恙,这才安下心来,边把膳食放下边淡淡地说道:“方才我见到四小姐了,她似乎心情很好。” 忽然瞥见那碗药汤和香囊,“咦”了一声,拿起香囊翻来覆去。 苏瑾已是饥肠辘辘,忙把那药汤往窗外一倒,将空碗搁在茶几上,唤了小白狐过来,盛了一碗饭,坐下就吃,含糊不清地应道:“谁知道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居然跑来送药,还又下跪又求饶的,偏要我收下这香囊。彝” 见璃月把那香囊打开,倒出那小小的一片黄色的灵符以及一小堆香料,捏了些香料嗅了嗅之后脸色忽然变得凝重起来,苏瑾的心一惊,吞下那口饭菜,讶然问道:“莫非这香料有什么问题?” 璃月凑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苏瑾愣了愣,随即眼里喷出火来,咬牙切齿地说道:“早就猜到她无事献殷勤,非奸则盗,原来她竟然打的是这种主意,真是可恶!” 既然她这么死不悔改,自己也不必对她客气了。 “不如让我把这香料换掉吧,还是,连这香囊也一起扔掉?”璃月捏着那浓郁的香料,建议道,“这香囊还是挺精致的,只是怕也不是沐羽灵的,倒白招惹了偷窃之罪。” 苏瑾摇摇头,略一沉吟,才说道:“把这香料放回香囊里去,免得打草惊蛇。我倒要看看她究竟有什么阴险招数。” “她既然叮嘱小姐这几日都要带着那香囊,只怕这几日内就会有动作了,小姐可要小心提防。”璃月犹豫了一下,将这些香料连那姻缘符也一起放回了香囊之中,心里有些担忧,“怪不得方才去领午膳的时候,沐羽灵身边那个叫澜儿的丫鬟不停想拉我到那南边的放生池去看鱼,又一直在我耳边说沐羽灵的坏话,原来她是为了拖延时间好让沐羽灵来找小姐呢。” 澜儿?苏瑾忽然想到刚到皇觉寺,跟着善悟进寺门的时候她不经意看到那澜儿望着自己的很奇怪的眼神,心陡然一跳,再想到自己昨日一身狼狈在桥边遇见沐羽灵她们时澜儿那幸灾乐祸的神情,越发觉得不对劲。8但究竟哪里不对劲她一时却又说不出来,只好叮嘱璃月道:“我觉得那澜儿有些不妥,你也尽量少和她单独接触,能避则避吧。” 璃月噗嗤一笑,应道:“小姐难道还担心我应付不了一个澜儿吗?我好歹也是主子的贴身侍婢,别说这澜儿不会武功,就是会,也未必是我的对手,您就放心吧。” “小心驶得万年船,你还是多加小心的好。我可舍不得看到你受伤。”苏瑾拉她坐下,吩咐她赶紧吃饭。而这时小白狐已经吃饱了,猛地跃到璃月的床上,摸着滚圆的肚皮懒洋洋地仰面躺着,“嗷呜”地叫了几句,却是在埋怨这斋菜少油又没肉。苏瑾无可奈何地抚了抚有些发疼的额角,忽然说道:“阿珏,你去跟着沐羽灵,帮我察看她和那澜儿有什么异动。” 小白狐的脸连忙垮了下来。早知道它就不唠叨了,现在好了,去琼花林睡觉的计划泡汤了。这无良主人,不是常对甘霖和璃月说什么言论自由吗?怎么它才说几句不满的话就要惩罚它呢? “还不快去?”见小白狐委屈地望着自己,动也不动,苏瑾脸色一沉。 看似平静的眼波下,暗藏着锐利如鹰的锋芒,如女王般的威压无可匹敌,小白狐不由地微微一震,下意识地瑟缩下,不敢拒绝,撇了撇嘴,慢悠悠地爬起来,却又听到苏瑾说道:“做得好的话,今晚带你去吃烤肉。” 小白狐咽了咽口水,欢叫了一声,闪电般从窗口飞窜而出,稍纵即逝。 “还是小姐制得住阿珏。”璃月笑道:“昨夜我捉了条蛇拿来烤,它却也只是吃了几口就不愿意吃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嫌烤得不好吃。常听甘霖说你有一手好厨艺,吃过你烤的肉就不会再想吃别人烤的,我正想着什么时候能吃到呢。不过,小姐,你今晚真要去烤肉?” 昨夜那场雨直下到今日卯时才停歇,今日虽然阳光普照,但那林子里的落叶却不一定能被晾干,这时候烤肉似乎不合时机啊。若是那些觊觎凤凰神鞭的人突然出现,袭击她们,岂不是更麻烦? “我说话自然是算数的,除非有什么变故耽搁了。我就不信今晚继续下雨。”苏瑾吃饱了,擦了擦嘴,帮忙收拾了碗筷,拿出那本《毒经》坐在床上认真地看起来。 见她看得入神,璃月不敢打扰她,沏了一壶茶放在一旁后,捧起碗筷等往前院的膳堂方向走去,才刚走到琼花坞门口,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叫唤――“甘霖姐姐”,璃月的眼神一闪,回过头来淡淡一笑,“澜儿。” 沐祈悠捧着碗筷快步走上前来,笑道:“甘霖姐姐也是要送碗筷回去吗?真巧了,我们刚好可以一起走。” 璃月无所谓地点点头,眼神瞥到刚从花间小道走出来的也是捧着碗筷的香凝,唤道:“香凝,走快些。” 甘霖比香凝还年长几岁,以前又一直在老夫人身边侍候,地位自然比香凝高一些。香凝怔了怔,笑着快步追了上来,说道:“真巧,我们全凑在这时候撞上了。” 沐祈悠唤了一声香凝姐姐,脸上带着笑,眼里却闪过一丝愠怒。今早他就缠着甘霖想把她骗到放生池好下手,可是甘霖却急着要送膳食回去,结果没成功。他正想着该怎么办,恰好就撞见甘霖自己走出来,才心一喜,这香凝竟然刚好也出来了,真是晦气!今日若再不下手,沐羽灵那个笨蛋如果算计不成的话,想要再靠近沐羽曦只怕难上加难了。他可不敢把希望全放在那两个笨蛋女人身上。再说了,报复这种事自然是亲力亲为才够刺激的。 沐祈悠暗地里打着主意。 璃月问香凝,“听说大小姐感染了风寒,今日做早课时忽然晕厥了,不知此时好些没有?” 香凝有些心虚地应道:“喝了药,正睡着,应该很快就好了。”其实是沐禅筠嫌辛苦,用钱买通了善能,以生病的理由免了念经之事,现在哪里在房里睡着?早就找了个相貌俊美的和尚到林子里私会去了。 看到香凝脸红,璃月自知沐禅筠是装病的,也不点破,笑着往前走。 沐祈悠的神色变幻了一下,也问璃月道:“听说郡主身体也不适,怕不是昨日不慎受了伤吧?昨日见到她脸色苍白,也不知道伤在哪里了。” 璃月警觉起来,淡然应道:“没受伤,只是受了惊吓,气血凝滞而已,一灯方丈说只需调养几日便好了。你啊,可得管住自己的嘴巴,别乱说话,小心侍候四小姐才好,若让四小姐也生了病,你肯定第一个受罚了。到时只怕要求香凝为你在大夫人面前说说好话了,免得你受尽皮肉之苦。” 沐羽灵虽然现在不受宠,但毕竟是沐卿若的女儿,再过两三个月就及笄了。对于沐卿若来说,无疑是颗好棋子,至于用在哪里就不知道了。 她的姿势和说话的嗓音都与甘霖无误,沐祈悠并没有怀疑眼前的人不是甘霖,见她这么说,也只得悻悻然地闭了嘴,跟着她们往前走去,心里却是越发羞恼。既然甘霖一心向着沐羽曦,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沐祈悠眼眸微眯,目光犀利如冰刀,冷冷地盯着璃月,脸色诡异莫辩…… 苏瑾边看书,边喝茶,可是喝完了一壶茶之后还不见璃月回来,心里有些奇怪,这未免也去了太久了,把《毒经》收了起来,正要出去瞧瞧,小白狐忽然从窗口窜了进来,倏地跳到茶几上,打开茶壶找茶喝,见一滴茶水都没有了,泄气地把茶壶盖重重一放,又跑去翻出一个大苹果,咯吱咯吱地啃了起来。 才啃了几口,已经被苏瑾给揪着耳朵提了起来。抬眸望去,正好对上苏瑾那平淡无波的眼神,小心肝扑通直跳,忙谄媚地把那已经被啃得难看死了的苹果递到了苏瑾面前,“说”道:“主人,请吃苹果。” 苏瑾蹙眉看了一眼那满是口水的苹果,冷哼一声,问道:“我叫你去打探消息,你打探到了没?还是,你现在在偷懒?” 小白狐摇摇头,赶紧把它看到的和听到的全都告诉了苏瑾。苏瑾越听脸越沉,心弦也越绷越紧。原来,教沐羽灵用这下三滥招数的竟然是幂星公主纳兰缱凝?!两人竟然联合在一起了?!一会儿幂星公主就要派人来请她过去了?!还有,澜儿竟然不是澜儿,沐羽灵叫他祈悠?! 苏瑾终于明白为何她每次看到澜儿都觉得有些不对劲了。虽然身高一样,嗓音也相似,可是,这两日见到的澜儿却多了个喉结,虽然不太明显,但仔细看还是能看到的。而且,如果不是沐祈悠,又怎会对她怀着恨意?想到那一闪而逝的嫉恨之色,苏瑾的心跳得更快更乱了。 “沐羽灵和那澜儿,也就是沐羽灵说的祈悠,他们现在在哪?”苏瑾急声问道,掩不住的焦灼之色。璃月出去这么久未归,只怕沐祈悠又要重施故技,伤害璃月了。想到允儿的遭遇,苏瑾的脸色越发苍白。 “沐羽灵亲自去公主那边回了话,现在正在房里等待消息,而澜儿嘛,一个时辰前捧着碗筷去膳堂那边了。我见璃月和香凝也一起去了,就没跟上,一直在那里盯着那沐羽灵。” 小白狐伸出爪子摁住苏瑾的手背,都快要落泪了。耳朵被揪得好痛哦。 苏瑾道了一声糟糕,将小白狐往怀里一揣,飞一般冲出门去,这时却有个穿着宫装的女子正好走到门口,便结结实实地与苏瑾撞在了一起。那女子“哎呀”一声,摔倒在地。苏瑾也没占什么便宜,一个趔趄,险些扑倒在地,虽然及时伸出一只手撑住了地面,避免了脸与地面的亲密接触,怀里的小白狐却因此被抛飞了出去,眼见着它炮弹般地撞向一棵大树,不由得低呼了一声。 小白狐倒也机灵,在撞到树的那一瞬,后肢在树干上一点,小身子哧溜哧溜地往上一窜,转眼间便挂在了一个树杈上,颤巍巍地坐定了,伸“手”作势擦汗,那动作让人忍禁不俊。 “昭颜郡主?!”身后突然传来那宫女带着狐疑的叫唤。苏瑾黛眉一拧,用神识和正要飞奔下来的小白狐说了几句,叫它赶紧去找璃月,能把沐祈悠捉住更好,如果打不过沐祈悠,小白狐也能助她一臂之力。见小白狐点点头,恍若闪电般地向另一个方向冲了过去,苏瑾的心弦松了一些,爬起来转身望去,不悦地问道:“你是谁?” (今天只更得8千字左右了,明天会将沐羽灵两兄妹解决掉,接下来就是重头大戏啦。亲们喜欢看苏瑾和谁第一次那个呢?o(n0n)o~,请留言) .. 1161.自作自受3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见小白狐点点头,恍若闪电般地向另一个方向冲了过去,苏瑾的心弦松了一些,爬起来转身望去,不悦地问道:“你是谁?” 那长相秀丽却是一脸冷清的宫女走过来,眼底还带着淡淡鄙夷,用眼角睨了一眼苏瑾,对方那不悦又惊诧又带着些许怯弱的神情尽显眼底,她的眼神微闪,恭谨地施礼说道:“奴婢是幂星公主身边的侍婢小夕,今日午时正是皇觉寺的雪昙盛开之时,幂星公主让奴婢请昭颜郡主过去赏花,还请郡主赏个脸。8” 她下意识地乱瞄了瞄,不见小白狐,心也就更安了一些。 沐羽灵跟公主说过要小心提防沐羽曦身边的灵狐,她跟在公主身边很久,又是习武之人,自然知道灵狐护主之心极重,当然要小心提防着了。 苏瑾讶然地瞪大了水眸,又惊又喜地应道:“公主请我去赏花?!这……这是真的吗?”她激动得小脸都红了,但是转瞬却又纠结为难地说道:“我……我还是不去了……一灯方丈说我这病需要静养呢,只能谢谢公主的好意了。榛” 这小夕确实是昨日进山门时她看到扶着纳兰缱凝下车的两个宫女中的一个,自恃是服侍公主的侍婢,所以一副狗眼看人低的模样,真是让人厌烦。于是苏瑾便兴起了捉弄她的念头。 看到她从得意到愠怒的神情变化,苏瑾的心那个爽啊。 怯怯一笑后她转身就要回房,那小夕急了,连忙拦在她的身前,冷声说道:“郡主,公主说了,请你去赏花。难道你想违抗公主的旨意吗?椅” 那个“请”字故意说得很重,里面的威胁意味显而易见。 苏瑾瞪大了双眸,身子微微颤抖起来,脸色顿时变得苍白,“我……我并非想违抗公主的旨意,只是……” 这沐羽曦还真是自小被欺负惯了的孽种,两三句话就被吓得魂飞魄散,还真是小家子气,这脸上的黑斑也煞是吓人,真不知道皇上二皇子殿下究竟看上她哪一点。 小夕望着她的眼神越发鄙夷,但见她像是随时要晕厥过去似的,又怕真晕倒了没法带她过去,只好放缓了那张冷脸,笑着说道:“郡主无需担心您的病情,公主事先已去请示过国师大人,国师大人已经应允了。而且这雪昙珍贵得很,不是常人可以见的,您若不是皇上亲封的郡主,也无缘能见此花。它二十年才开花一次,您若错过了就真的会终身遗憾了。还差半个时辰雪昙就要开花了,郡主快随奴婢来吧。” 反正国师大人今日一大早就急匆匆地进宫去了,待他回来沐羽曦不死也残了,单凭她几句话可指证不了自己,所以小夕才这么有恃无恐。 “这……”苏瑾装作有些心动地轻咬了下唇瓣,犹豫了片刻,才决然点头应道:“既然如此,我就去吧。只是,方才这一跤,身上的衣裳都弄脏了,还得劳烦小夕你稍等片刻,让我换套衣服。” 小夕有些心急,但是见苏瑾露出她的掌心,确实有些红肿,又见她身上并未佩戴那个香囊,眼神一闪,点点头,应道:“好吧,还请郡主快些,免得错过了花期。” 苏瑾笑了笑,快步走进房里,虚掩了房门,取了件衣物换了起来,一双美目暗藏锋芒。换好了衣物,把原先那身衣裳放到一旁的时候,又快速将几颗品种不一的药丸还有几颗珠子一并塞进了怀里,袖子里则藏了凤凰神鞭,这才慢悠悠地开了门,对那小夕说道:“行了,走吧!” 那小夕瞄了瞄苏瑾的腰间,见她还是没有佩戴那香囊,心一急,可是苏瑾已经往前走了,她咬咬牙,跟上去,正想着该找什么措词让她带上那香囊,沐羽灵从暗处走出来,拈着一朵玫瑰,装作巧遇般地挡住了苏瑾的去路,惊喜地唤了一声:“羽曦姐姐。”婳儿的心一松,赶紧对她使了个眼神。 沐羽灵就是担心计划有变才在这候着的,发觉苏瑾没带上那香囊时心已是扑通乱跳,恨不得马上蹦出来要她把香囊戴上,现在又接收到小夕的眼神示意,自然了然于心,拉住了苏瑾的衣袖笑问道:“姐姐这是要到哪里去?” 苏瑾也显得很高兴,笑着应道:“雪昙即将怒放,公主请我去赏花呢,既然你也闲着,不如跟我一起去吧。8” “这……公主只请了你一个,我若不请自去,恐怕公主会不高兴呢。”沐羽灵惴惴不安地悄然瞥了一眼小夕,心里其实也是希望能跟着去的。她恨不得沐羽曦死得惨不忍睹,正可惜自己没能亲眼看到此景,若真能亲眼看到,这心铁定越发快意。 小夕冷着脸指了指自己腰间系着的香囊,示意她赶紧办妥此事,便冷冷地站在一旁没吭声。 苏瑾说道:“你是我们姐妹三个里最得太后心的,又和公主私交甚笃,公主怎会不高兴呢?你就放心跟着我去吧,我保证公主不会责罚你的。”又转头问小夕,“小夕,你说是不是?” “郡主说得是,四小姐也一起去吧。”小夕只好如此应道。 沐羽灵见小夕并未露出不悦之色,眼珠儿一转,喜不自胜地说道:“那太好了。既然姐姐这么说了,我就厚着脸皮跟去了。”她亲密地挽着苏瑾的手臂,忽然讶然叫道:“姐姐,您的香囊呢?怎么没带上?” 苏瑾不好意思地应道:“我一时忘记了。我都跟你说过了,我不喜戴这种东西。”心里暗道:总算进入正题了。沐羽灵啊沐羽灵,你还真是铁了心要害我呢,还真是“姐妹情深”呐。 “那怎么行?我求姻缘符的时候那大师说了,要随身带着方可灵验的。在寺里就更应该戴着了。您看,我也戴着我的呢。”沐羽灵的笑容越发甜美,轻触了一下自己腰间戴着的牡丹花香囊,催促道:“您还是赶紧回房把这香囊给系在腰上吧。” 说完,不由分说地拽着苏瑾就往苏瑾的房里走。苏瑾也不再拒绝,把那绣着并蒂莲的香囊当着沐羽灵和小夕的面系好了,察觉到两人都不由得偷偷松了一口气,她的眼神越来越冰冷。待抬起眸时,却已是淡然无波。想了想,用一块白纱蒙住了脸,只露出两只水灵灵的美眸,苏瑾又把一块紫色的面纱递给沐羽灵,说道:“妹妹,你我毕竟是来寺里祈祷的,被别人看到我们公然四处溜达难免会引来闲言闲语,不如你也戴上面纱吧。” 沐羽灵一想,确实也在理,自己也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牵涉其中,便也把面纱戴上了。隐在面纱后的精致脸蛋露出一抹阴狠的冷笑,心为那即将到来的好戏而雀跃着。 “两位姑奶奶啊,请赶紧随小夕走吧,公主等得烦了,奴婢可就遭殃了。”小夕苦着脸求道。苏瑾不好意思地笑笑,赔了个不是,总算没再拖延,却在跨出门槛时趁着两人不注意迅速摸出一颗珠子蜷在了手里。 出了琼花坞就转向右边的花间小道,小夕在前,两人在后,沐羽灵紧挽着苏瑾的手,像是怕她逃脱了似的,手中丝帕攥得死紧,身子也僵得厉害。苏瑾也不点破,只是噙着一抹浅笑,时不时和她闲聊几句,却是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她的任何一个细节,包括她的眼神变化。 待走过了花间小道,绕过了一座大殿之后,道路宽敞不少,但是两旁却都是参天树木,更显清幽。大家一起走下一个小坡的时候,沐羽灵忽然变得有些慌乱起来,挽着苏瑾的手臂也不由得紧了些,苏瑾的眼里掠过一丝冰芒,暗道:莫非是快到目的地了?又见前面的小夕已经渐渐放慢了脚步,她心念一转,右手轻轻一旋,迅雷般将那颗珠子弹出,却是射向小夕的左小腿的关节处,自己则装作突然踩到了什么东西似的惊叫起来:“蛇啊!”一边惊慌失措地把沐羽灵一推。几个动作几乎是同时完成的。 凡是女子都是怕蛇的,沐羽灵也不例外,一听到有蛇也跟着惊叫,下意识地弹跳起来,却被苏瑾这一推,哪里还站得稳?两人咕噜噜地往下滚去。而小夕被打中了穴位,只觉得腿一麻,“哎呀”一声扑倒在地,等她警觉地抽出藏在腰间的匕首往后纵身一跃往后察看,却只见树影婆娑,以为有人在暗处偷袭,更是如临大敌,站在那里四处梭巡着,哪里还顾得上理会沐羽灵她们? 苏瑾紧紧抱着沐羽灵,灵巧地减免着滚动的力道。沐羽灵就惨了,那坡道的左边布满了小石块,她那细嫩的肌肤被那小石块磕磕碰碰,疼痛难忍,想要叫出声又怕引来别人,破坏了公主的计划,只好闭着眼咬着唇瓣强忍着,浑然不觉自己腰间的牡丹香袋已经被苏瑾用并蒂莲花的那只对调了。 对调好了香囊后,苏瑾便一使力,用力拽住了拐角处那花坛的一角,把沐羽灵的身子压向那突出的大石头处,两人总算停住了。 沐羽灵的后背重重撞到那大石头,又被苏瑾的脚压住了脚踝,终于忍不住惨叫了一声,眼泪纷坠而出,却听苏瑾焦急不安地问道:“羽灵妹妹,你还好吗?”心里一个激灵,忙忍着痛睁开眼含着泪应道:“我没事。”见苏瑾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自己也忙爬起来,没料到苏瑾竟然踩着自己的一处裙袂,她一站起便听到“嗤啦”一声响,低头一看,顿时脸色一变——她的裙袂不见了一大块,小腿就这样展现在微风中,好不凉快。 苏瑾也很惊讶,望了望那被自己踩在脚下的裙袂,抬头讷讷地说道:“对不起……” “你这个贱……”沐羽灵瞪视着苏瑾,羞恼难当,身子颤抖得厉害,哪里还顾得上掩饰,只觉一股怒气冲上头脑,扬起手就要往苏瑾那张丑脸狠狠扇去。 往昔只要她对沐羽曦看不顺眼,就会肆意扇沐羽曦耳光,就在沐羽曦自寻短见的那天晚上,她还甩了她五六巴掌,外加狠狠的两踹呢。 苏瑾伸手掩住自己的脸面,惊叫起来:“不要……”乌黑的眼底蕴出惊心的寒意,嘴角的弧度更深了。她想打她?看来她要失望了。 果然,沐羽灵那巴掌还未扇下来,手腕已经被小夕用力拽紧了。“沐四小姐,你想干什么?” 小夕那冰冷的眸光如针般刺得沐羽灵浑身生疼,她的力道很大,自己的手腕都快被她捏碎了,沐羽灵倒抽了一口冷气,理智倒是回来了,眼珠儿一转,讪笑道:“我只不过是想为羽曦姐姐拿掉发上的花瓣和黄叶罢了,没想到倒吓着了羽曦姐姐。” 苏瑾放下衣袖,小脸满是惊怕,眼里沁出晶莹的泪珠,哽咽道:“我还以为你又想打我呢,以前一惹你生气你就会打我的,不是吗?” “姐姐说的是什么话?你贵为郡主,又是我姐姐,我怎会打你呢?我不是承诺过以后会好好待你的吗?”沐羽灵心里嫉恨她竟然在小夕面前揭穿自己以往的行径,更记恨她让自己变得这么狼狈,脸色愈发的不自然。这时小夕已经松开了手,她便强笑着伸手去把苏瑾发上的碎屑和花瓣给拿了下来,“我们还是赶紧走吧,可别让公主久等了。” “可是,你这副样子……”苏瑾欲言又止,眼神瞥到沐羽灵的手肘处,脸色一变,又要落泪了,“你的左手肘擦伤了。” 沐羽灵抬起左手,只觉***刺痛,伸手一摸,赫然看到一抹血迹,心一慌。 她的肩膀已经不完美了,如果手肘也留下疤痕…… 这么一想,心中更是难受了。 小夕在极其狼狈的两人身上扫视了一下,眼里的鄙夷之色更浓。这沐羽曦胆小怕事,那沐羽灵则冲动又愚蠢,沐府的千金没一个是中用的,沐羽灵还有点姿色,沐羽曦简直一无是处。当下也不耐烦了,冷声说道:“郡主,沐四小姐,公主最讨厌别人迟到了。我们还是赶紧走吧。” 方才也不知道谁想暗算自己,害自己摔了一跤,两人也好不到哪里去,看来,还是赶快把沐羽曦哄到目的地的好。若是有人听到了她们刚才的惊叫声赶来就不妙了。让沐羽灵自己走人倒是可以的,但又怕沐羽曦会吵着要跟她回去,所以小夕索性先发制人,灭了她们退却的念头。反正再走一段路就到了。 沐羽灵此时已经想要回去了,被小夕狠狠的一瞪,便没了底气,悻悻然地捡起掉落地面的面纱捡起,戴好,对苏瑾说道:“羽曦姐姐,快走吧。” 苏瑾抽泣着擦了擦泪,也把面纱戴好,佯装扭到脚了,一瘸一拐地率先往前走。沐羽灵望着她的背影,以为她伤得自己还重,总算心里舒坦了不少,暗想:最好这贱蹄子瘸了腿才好。也忍着痛追了上去。 小夕总觉得有些什么地方不对劲,但究竟是什么地方又想不出来,紧张地跟了上去在苏瑾的腰间瞥了好几眼,看那香囊还好端端地挂在她的腰间才松了一口气。 又走了一段路,那大道又变成了青石小道,两边的树木更是茂密阴森。不知从哪里传来一道猫叫声,小夕精神一振,伸脚踹了踹沐羽灵。沐羽灵会意,立时捂住自己腹部难受地呻*吟起来。小夕忙叫道:“四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也不知怎的,肚子突然疼痛难忍……”为求神情逼真,沐羽灵还特地把自己擦伤了的手肘用力顶向自己腰间,让那疼痛感弥漫全身,暗地里却是咒骂个不停,既骂沐羽曦连累了自己,又骂小夕和公主出尔反尔,不是说只好想办法让沐羽曦戴上那特制香囊就可以了吗?为何还要拖她下水,让她白受了罪。 苏瑾心里暗笑,表面上却是惊惶不已地说道:“那怎么办?” 小夕急声说道:“从这里走到尽头往右拐就是花池了,不如郡主自己去吧,奴婢陪四小姐去找一灯方丈……”一双眼睛却是有些惧怕地四处乱瞄,听到那窸窣的声响心里更是焦灼不安了。 公主可是捉了好几个魁梧有力的武僧,让他们服下了极品春*药,在这里埋伏着的,现在只怕已经被香囊里的香料散发出来的气味所吸引,蠢蠢欲动了。她可不想见到那些已经形如禽兽般的男人,而且她得赶紧离开此地,通知其他人前来捉*奸啊。 苏瑾的耳力甚好,自然也听到了那渐近的脚步声,眼里闪过一丝冷意,却是坚持地说道:“既然都快到了,何不去看了雪昙再走呢。我恰好带着一颗可以止痛止腹泻的药丸,羽灵你先服下,跟我去见公主,小夕你则去请方丈大师来一趟好了。” 说完,从怀中掏出一颗药丸递到沐羽灵的面前。 “这……”小夕有些犹豫。沐羽灵也脸色大变,哪里敢接那颗药丸,只是不停摇摇头,求救地望向小夕,却听小夕说道:“这样也甚好,那你们先去吧,奴婢去请方丈大师。”说完,微微颔首,便决然转头狂奔而去,很快就不见人影了。 反正那些男人只认香囊的气味而不认人的,沐羽灵应该会没事的。这是小夕的想法。 沐羽灵暗自叫苦不迭,见苏瑾还拿着那颗也不知是不是毒药的药丸正巴巴的望着自己呢,她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正纠结为难中,却瞧见不远处的树木后走出几个袒胸露背的僧人打扮的魁梧大汉,知道已经进入了公主所说的目的地,心倒也不慌了。 吁了一口气,猛地将苏瑾手中的药丸推开,沐羽灵也懒得再伪装了,冷冷一笑,说道:“沐羽曦,你的死期到了。” “你乱说什么?”苏瑾讶然地问道。 “我没乱说。你看后面。”沐羽灵冷笑着指了指苏瑾身后,见她回头一望惊呼了一声满眼惶然的模样,得意地笑了起来,“这些男人可是我精心为你准备的,你满意吗?” 那些大汉两眼散发着幽光,满脸通红,显然事先服下了极烈春*药,此时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他们迟钝地往前走着,鼻子不停地嗅着,看起来极其吓人。 见苏瑾身子颤抖得愈发厉害,沐羽灵更感快意,撕下面纱凶神恶煞地说道:“你以为我为何要向你下跪,求你收下这香囊,这是因为——这香囊里放着的香料叫虎尾兰,散发出来的气味是最催*情的。那些男人闻到这香气就会更亢奋更狂躁不安。我要让你这贱蹄子在大庭广众下被这些人破了身子,身败名裂!哈哈!” 反正结局已经定好了,沐羽曦这贱蹄子不可能再逃得掉,她不妨让她死得明白些。 “你设局害死了我的娘亲,害得我被老夫人和父亲厌弃,我要为我娘报仇!”沐羽灵的眼里满是恨意,笑颜越发森冷,“你慢慢享受吧,我先失陪了,哈哈!” 想到一会儿再过来就可以看到沐羽曦被那些人百般蹂躏后的惨状,沐羽灵心情愉悦得很。眼见那些人已经朝苏瑾逼近,沐羽灵转身欲走,却突然听到苏瑾的笑声,她愤怒又惊诧地转头望去,眼前人影一闪,还未反应过来,已经被一个魁梧大汉给扑倒在地了。 (祝亲们中秋节快乐!) .. 162.报应不爽1报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虽然猝不及防,沐羽灵毕竟练过功夫,下意识地挣扎起来,用右手肘猛地撞击那个抱住她的人,又一口咬在那人的手臂上。8那人闷哼一声,松开手,她便滚到一旁,奋力爬起来。只是发髻都松散了,衣襟也松松垮垮的,露出一小片白嫩的肌肤,更是挑*引着那些本就血肉贲张的武僧们的神经。 当她喘着气站起来时,心里竟然还是幸灾乐祸的,想道:那些男人只要见到女的就这么疯狂了,沐羽曦这贱蹄子岂不是更逃不掉了?!她就要看着这贱人成为人尽可夫的淫*妇,看父亲大人如何还能对她疼爱有加! 果然,身后传来了沐羽曦的惊呼声。沐羽灵喜滋滋地转身,那笑颜却顿时僵住了,随即仓皇地往后退,脸色惨白,想要惊叫却已骇得叫不出声来。 那些武僧们为何全都狞笑着朝自己逼近?沐羽曦这贱人为何站在一旁安然无恙?那些男人好像还特意避开她?这是怎么一回事? 这些念头只在脑海里一闪,身子已经被刚才那个被咬伤了的武僧给再次扑倒了,她刚想挣扎,又几个武僧扑将过来,拽手的拽手,摁脚的摁脚,还有的则扯她的头发,撕开她的衣料,她哪里挣扎得开?她惊惶失措地大声惊叫,嘴巴却立即被一张臭嘴给堵上了,那臭气熏得她想吐,可是头被那些人摁着,想躲也躲不开榛。 没几下沐羽灵的衣裳就被剥光了,那几个武僧越发兴奋,扯开了亵裤轮流着欺压了上来。沐羽灵全身都被钳制住,骇得眼泪纷坠,那种屈辱感让她更是恨极了沐羽曦。感觉到自己的双腿被强行掰开,一阵被撕裂的痛楚迅速蔓延开来,沐羽灵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眸,狠狠地咬住了那堵着她小嘴的人的唇瓣。 那武僧吃痛,索性扯住她的长发将她的头往地上连磕了几下,硬生生地把她给磕晕了,然后把硬挺抵在她微张的嘴里磨蹭着,舒缓着自己的兽*欲,手则用力地在她胸前的云团上揉搓着。 那仿佛是一场肉体的盛宴,又兽性又激情。即使早有心理准备,苏瑾还是被眼前这残忍的一幕给吓了一跳,站在不远处望着正被那些人蹂躏着的沐羽灵,她叹息了一声,淡然说道:“这一切都是你自作自受,怨不得别人。仪” 不是她生性残忍,如果换做现在被压在地上的人是自己,只怕沐羽灵会笑得很嚣张很大声。 既然沐羽灵狠了心想要让自己被轮*奸而死,她就得承受这样的恶果! 想到被沐祈悠盯上了的璃月,苏瑾无意再逗留,转身就走,心中不停召唤着小白狐。一阵风吹来,她的面纱被吹开,露出那有黑斑的半张脸。 这时,隐藏在暗处的两个御林军侍卫以为沐羽曦已经被破了身,对视一眼,正要回去复命,却正好瞥见了那黑斑,两人俱是心一惊。如果这女子是昭颜郡主,那躺在地上的女子又是谁? 见苏瑾将面纱挂回耳畔就要离开,其中一个侍卫眼神一冷,说道:“不能让她离开。” 公主下了死命令,若是沐羽曦没有被奸污,他们和小夕都必须死。所以,他们必须想办法让沐羽曦失去清白。既然计划出了纰漏,他们就只好亲自出马了。 另一个侍卫会意,两人运起轻功,疾速追来,一人大声喝道:“沐羽曦,站住!” 苏瑾的脚步一滞,警惕地握住了凤凰神鞭,循声望去,见是两个穿着御林军服饰的男子,怔了一怔后便很快明白了。暗咒了一声倒霉,苏瑾飞快地把两颗珠子蜷在了右手,装作慌然失措的模样,往通往花池的方向拔腿就跑。但她没有轻功,哪里可能跑得快那两个侍卫?只是片刻便被那两人追上了,她越发惶然,苍白着脸跌跌撞撞地往树林深处退去,却被一块石头绊倒在地,低呼一声,那两人已到了眼前。 “昭颜郡主,我看你还是乖乖束手就擒的好,免得受尽皮肉之苦。”一个侍卫面无表情地则拔出腰间的佩剑指着她的颈项。另一个侍卫狞笑着伸手朝苏瑾的右肩胛抓去,口中说道:“让我们哥俩好好疼疼你,保证让你死得畅快。” 莫非他们想要先奸后杀?想不到外表看起来甜美无邪的幂星公主这么心狠手辣,沐羽曦什么时候得罪了她什么,竟然非要置她于死地不可? “看来得让你们失望了。”苏瑾冷冷一笑,青葱手指一弹,一颗珠子激射而出,径往那拔剑的侍卫的喉咙处弹出,再一弹,另一颗射向他的膝盖处。自己则身子一侧,避过那侍卫抓向自己肩胛的手,趁着他怔愣的那一瞬间左手勾拳狠狠地打向他的面门,右脚随即狠狠地踹向他的腹部。 那侍卫被她那纤弱的外表和惊惧的神情骗倒了,又见这么容易就捉住了她,想到即将能一逞兽欲早就兴奋无比,哪里想到她竟然如此彪悍?还未回过神来身子已经飞跌出去,重重地撞在一棵树上,眼冒金星,好几分钟都没爬起来。 那拔剑对着她的侍卫显然功夫和警觉性都比他好得多。发现那抹光亮便如临大敌地往后一退,用长剑将那珠子挡开,却避不开那弹向自己膝盖的珠子,只觉膝盖陡然一痛,腿一软,往前扑倒,若不是用剑撑着身体,还真会摔个狗啃泥。待看到自己的同伴竟然被她踹飞出去,眼里闪过一丝惊诧后满是杀气,怒吼一声,上前来拔出剑来朝苏瑾刺去,暗道:迫不得已时只能先刺伤她了。 因为是近距离,即使他有内力也无法施展了,不然他铁定一掌拍飞她。 却也因为是近距离,更方便苏瑾使用近身搏击术。 苏瑾噙着一抹冷笑站在原地,攸地飞抬起腿,一脚朝他的手腕处踢去,速度快且狠。那侍卫闷哼一声,那长剑当即滑落在地上,一怔,迅速舞动双手,赤手空拳就向她袭了过去。 苏瑾再次一个旋风扫腿,身形矫健像水里的鱼儿般直跃而上,同时,两只手握成拳头,对准扑上来的他就是啪啪两拳,直打得他两眼昏花,她一个闪身,鬼魅般闪到了他身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出双手,“咔嚓”一声扭断了他的脖子。听到这响声,倒地的侍卫惊诧地抬起头,恰好看到比自己厉害很多的兄弟竟然死不瞑目地倒在了地上,心中大骇,也顾不得要收拾苏瑾了,起身就跑。 苏瑾一扬手,从手镯那扯下一枚银叶朝他的脑门飞掷而出,看着他砰然倒下,再无动弹,这才松了一口气。 因为时间紧迫,她不想在这里耽搁太多时间,所以也不打算留他们活口。 快步走过那被射中脑门的侍卫,苏瑾没想到他还残存着一口气,恶狠狠地瞪视着她,微颤着手从怀里掏出一把暗器竭尽全力扔了出去。虽然伤重,那腕力竟然不小,暗器分上中下三路破风而来,直击神阙、巨阙、关元、气海等重要穴位,竟是快比箭簇、利如神器。 苏瑾闻声一凛,身形一晃,急急闪避,虽然猝不及防对方出此杀招,但多年来特工生涯养成的灵活反应使她下意识头偏侧过,虽然避开了两处,其他几个穴位却已是避无可避。眼见着就要被射中胸口和腹部,苏瑾眼眸微眯,心中焦灼不定。 今日,她怕是躲不过去了…… 就在苏瑾无奈等死之际,一股力量突然袭来,将她抱着纵身一跃,随即是一声饱含痛楚的闷哼,苏瑾只觉手臂陡然一痛,也不由得呻*吟了一声。 那熟悉的声音焦灼地问道:“你受伤了!”却是肯定句,带着怒气。苏瑾忍着痛睁开眼一看,赫然看到莫翼那满是痛楚和紧张之色的俊容,心一紧,唤道:“日天!” 莫翼的身子一僵,心里满是苦涩。他自然知道,主子不喜欢听到沐羽曦叫他莫翼,觉得他被当成了自己的替身,所以骗沐羽曦说自己的真名叫日天。可是,当看到她那澄澈又带着欣喜的眼神,他总觉得有些愧疚,酸涩难当。 “快坐下来。”莫翼扶着苏瑾坐下,看到她手臂上的血迹,眼一冷。苏瑾侧头望去,那侍卫已经七窍流血而死,显然是被他一掌打死的,这才心弦一松,但看到他的腰间深黑一片,心弦又再紧绷起来,伸手一摸,果然一片红色的黏稠,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忙要解开他的腰带,察看一下伤口。 莫翼的脸一红,慌忙握住她的手,说道:“只是小小的擦伤,不碍事。还是赶紧处理你的伤口吧。” 苏瑾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臂上还插着一枚暗器呢,看着那鲜血淋漓的伤口,痛楚便越发剧烈。她咬着唇瓣,十分后悔自己太大意了,没有扭断那侍卫的颈项再走。 “你忍着,我为你把暗器拔出来。”莫翼柔声说道,让她靠在自己的肩上,握紧了她的手腕,猛地将暗器拔出。所幸的是暗器是尖锥形的,虽然入肉却不难拔出,而且暗器上没有淬毒。 苏瑾的身子颤抖了一下,痛得快要晕厥了,这才醒悟为何他要让自己靠在他肩上了,难道他是怕她忍不住痛,所以给肩膀她咬住吗?心一暖,又有些心疼。 莫翼把止血的药粉撒上去,快速又轻柔地为她包扎着伤口。感觉到她那温软的身躯,他的心怦怦直跳。 他的气息扑入鼻孔,淡雅如草,并无晚上那股浓烈的酒香,但是却让她感觉很安全,很温馨。只是一想到自己已经接受了凤倾珏的爱,她红着脸稍稍退开,眼里还含着泪,笑道:“日天,谢谢你了。你也赶紧处理一下你的伤口吧。” 莫翼也有些不好意思,毕竟男女授受不亲,虽然他抱过她,却是在她昏迷不醒的时候,此时两人的姿势实在暧昧,他忙站起来,转身闪到一棵树后。解开外衣,咬着牙把那枚暗器拔出,点了周边的几大穴道,胡乱倒了些药粉上去,撕下一块衣袂三两下草草包扎了一下,便动作利索地穿戴齐整。出来时不忘擦了擦脸上沁出的冷汗,一脸的淡然,仿佛没有受伤似的,就怕她会担忧自己。 “日天,幸好有你在,不然我今天不死也伤。”苏瑾心有余悸,忽然拧紧了双眉,“你看到刚才那些武僧了吗?” 武僧?!莫翼惊讶地摇摇头,“我并未看到武僧,我才掠进来就看到你被那两个男的追杀了。到底怎么一回事?” “说来话长!我待会儿再告诉你吧。救人要紧!”想到到现在还没有回应的小白狐,苏瑾的心又乱了。拽着莫翼的手臂拔腿就跑,还没跑几步却听到了熟悉的吼声――“嗷呜……” 一道白色光芒突然从近处的树梢上直直蹦下,如一道弹芒射向苏瑾。莫翼一惊,以为是暗器,正要一掌打去,苏瑾已经说道:“是我的灵狐!” 话音刚落,小白狐已经蹿到跟前,跃上苏瑾的怀里,抱着苏瑾的颈项,低叫个不停。苏瑾的脸色一变,诧然说道:“你说什么?沐祈悠被人救走了?!那璃月没事吧?” 听到沐祈悠这个名字,莫翼那线条硬朗,棱角分明的俊颜上,立即如寒霜笼罩,杀气腾腾。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但沐祈悠想要害沐羽曦他却是知道的。今日他在沐府里去向沐卿若请假的时候巧遇了沐祈悠,发现了那是冒牌货之后就想到沐祈悠会来找沐羽曦报仇,所以赶紧快马加鞭赶过来了。原来,沐祈悠真的是在这里?! 为免留下后患,伤害到羽曦,他还是尽快想办法把沐祈悠除掉的好。 “璃月的腹部被刺了一剑,不过我已经为她治愈了。她现在在房里呢。若不是那蒙面人只是想救走沐祈悠,掌风虽凌厉却打偏了一些,璃月就真的死翘翘了。”小白狐羞愧地说道:“对不起,主人,我去得太迟了,只看到那蒙面人的背影,没帮上璃月的忙。” 这时,那边已经传来了熙攘的声响。 .. 163.报爽应不爽2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因为现在的vip章节不能修改,只好在这里纠正一下上一章】 “璃月的腹部被沐祈悠的剑气所伤,但并不致命,我虽然已经为她止了血,但她暂时无法移动,所以此时还在放生池那边。8若不是那蒙面人只是想救走沐祈悠,掌风虽凌厉却打偏了一些,璃月就真的死翘翘了。”小白狐羞愧地说道:“对不起,主人,我去得太迟了,只能为璃月挡了些掌风,却还是让她受了伤。” 苏瑾叹息道,“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说到底还是我自己太大意,我应该早就察觉澜儿就是沐祈悠假扮的。” 莫翼在一旁默然看着她,虽然见她似乎能听懂灵狐的话还能和它交流有些诧异,但他只是眼里闪过一丝异色,脸上倒还是冰冷又漠然的。 这时,那边已经传来了熙攘的声响榛。 苏瑾的脸色舒缓了一些,对莫翼说道:“日天,璃月受了伤,现在正在琼花坞里,我怕有人要杀她灭口,可否劳烦你去送她回我房里?” 有他在璃月身边,即使黑衣人去而复返,也未必能打得过他。这样她也能安心一些。 “可以,不过你也受了伤。我得先送你回去。此地不宜久留……”莫翼冷峻的脸微侧,看似波澜不惊地望了望苏瑾的伤口,蹙眉说道移, 那边的喧哗只怕与刚才那两个侍卫有关,他怎能让她留在这里? 苏瑾知道他在担心自己,嘴角轻扬,温言说道:“我这点小伤不算什么,璃月的安全更要紧。有阿珏在,谁也伤不了我的啦。何况,公主和沐羽灵处心积虑地设计我,无非就是想要让我在众目睽睽之下名节尽失,屈辱而死,我怎能错过这正在上场的好戏?当然要过去看看了。” 见他的脸色陡然变得深沉,她这才知道自己竟然把这事给说了出来,不由得懊恼地伸了伸小舌头,他却已经搂住了自己的腰肢想强行带她离开了,她忙按住他的大掌,祈求道:“璃月和允儿还有你,对于我来说虽然不是亲人却胜似亲人,她若真有什么不测,我永远也无法原谅我自己。在这里我唯一能够倚仗的人也只有你了,有你护着她我才能安心。求你了!帮我去走一趟吧!” 她说,他胜似亲人!是亲人,却并非爱人!难道她并未爱上主子? 莫翼的身子一震,暗抑住心底因为她的话掀起的惊涛骇浪,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点点头,也不说话,倏然松开手,后退一步,纵身一跃,闪电般飞掠而去。 见他离开,苏瑾抱着小白狐就要往那边走去,小白狐却不依地摇头说道:“主人,还是先让阿珏为你治伤吧。你的伤口碍眼死了。” 苏瑾啼笑皆非,它那是什么样的目光啊,担心她就明说嘛。“那好。你动作快些,别耽搁了我看戏。” “拜托,主人啊,你这副狼狈样子出去,别人不照样以为你被人凌辱了吗?”小白狐无奈地擦了擦额头,凑上去,动作利落地把莫翼扎好的汗巾解开,伸出舌头舔了舔她的伤口,只是须臾之间,那才刚止了血的伤口竟然愈合了,伤口连疤痕都不留。 苏瑾噙着笑,亲了亲小白狐,无声地说了声谢谢,正要走出来,却赫然看到莫翼又沉着一张脸落在了她面前,手里还拿着一套干净的衣物,不由得一愣。 “换上衣裳再出去吧,我处理了这两具尸体就会去找璃月,你放心,我不会让璃月出事的。”莫翼的声音不带一丝情绪,从怀里掏出一把梳子放在那衣物上快速往她怀里一塞,便拽起那两具尸体飞一般走人了。 想不到他竟然如此细心,连面纱和梳子都带来了!苏瑾望着那梳子和衣物,心里涌过一丝暖流,也越发觉得愧疚。8对于他,这个一直保护着自己的黑衣人,她有时感到心动,有时却又觉得他更像兄长,到此时还未理清对他真正的感情,但却只有凤倾珏这个狐狸男,那种悸动却是不容置疑的。所以,她才顺从心意,喜欢上了凤倾珏。 纷沓的脚步声从林子外传来,往那边去的人越来越多了。苏瑾敛下烦乱的思绪,吩咐小白狐在一旁守着,快步走到一棵大树后面,三两下换好了衣物,又用梳子整理了一下纷乱的长发,照样用原先那条丝带束了,再蒙上面纱,确认并无半点破绽后才悠然走出去。 这时恰好又有七八个千金小姐走过,苏瑾忙跟了上去,混在她们之中,却让小白狐先跑去“刺探军情”去了。反正小白狐速度快,一般人不易察觉。她如果抱着小白狐现身,没准会立即被人认出来。 在方才那转弯的阴凉隐蔽处,已经密密麻麻地簇拥了很多人,大多是寺里的和尚,也有不少是奉命来寺里祈福的千金小姐们,围的是水泄不通。尽管议论声此起彼伏,仔细听却还是能听到最里面频频传来的阵阵淫*秽的呻*吟声和喘气声。 苏瑾挑了挑眉,心想,难道到现在那些人还未结束?那春*药也太厉害了。 “不知道是谁这么***,在佛门清净地居然也敢做出这样的事,真是不知羞耻啊!” “哎!说不定是个青楼女子呢!” “哪怕是青楼女子,也不应该如此不要脸吧!况且,这里还是皇觉寺呢!难道就不怕遭到报应吗?” “真是恶心透了!那几个男的好像是和尚?把这些不知羞耻的全都捉起来浸猪笼不就行了吗?为何要叫我们来观看啊?哎哟,我会不会长针眼啊?” 那些小姐们红着脸,议论纷纷,胆小的侧头不敢看,胆大的则用十指虚掩着脸颊,光明正大地“偷看”。 而那些充当人墙的和尚也都是面红耳赤,衣服下隐有物件高高耸起。虽然多是感到恶心,却抑制不住身体诚实的反应,更觉羞惭难当。 苏瑾很艰难地挤了进去,见那几个男人和沐羽灵已经被十几个和尚团团围住,虽然用人墙隔阻了众人的视线,但还是隐约可见那颓靡放荡的身影。沐羽灵依旧被压在那些男人的下面,发出低低的有气无力的淫|荡的呻|吟。那几个男人全都面色潮红,一看就知道是被下了药。不然按照一般人的正常反应,现在这么多人看着,也早该停下了,而不是依旧不停地索取。 空气中蔓延着浓重的血腥味,依照这么剧烈的程度,只怕沐羽灵是活不成了。 哼,还说什么出家人慈悲为怀呢,即使真的是有女子与和尚通奸,你们也该先制止吧,可是你们为了一己私欲,竟然任由他们继续淫乱,也太不讲人情了,这跟那几个禽兽又有什么差别?如果不是自己醒觉,及时偷龙转凤,现在躺在那奄奄一息的人就是自己了! 想到一灯方丈发现善悟受伤时那透着浓浓的肃杀暴戾的眼神,苏瑾眼瞳中的寒意也越来越冷。 令人奇怪的是,只有善能尴尬地在那里来回踱步着,却没有看到一灯方丈和那小夕。难道重头戏还没上场吗? 苏瑾正在诧异之中,小夕带着一灯方丈终于匆匆忙忙地赶来了。众人看到一灯方丈忙急急地退开一条路来让一灯方丈走去。善能也急急迎了上去,讷讷地问道:“方丈,您看,这如何处理?” 已经有些官家千金颇有非议了,若是被她们将此事捅到皇上面前,只怕皇上那边难以交差啊。 一灯方丈瞥了一眼那几个面红如血还在不停xxoo却已经青筋迸现的武僧们,知道他们已经濒临死亡,撑不了多久了,估计那沐羽曦也已只剩下一口气了,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里诡异的光芒一闪,朝善能点点头,低声说道:“将他们拖开吧。” 善能会意,驱散了那人墙,沉着脸上前去抬脚一踢,随着“咚咚咚”的几声,那六个男人全部被踢飞一丈之外。因为纵欲过度,加上本就服了致命的催*情毒药,所以,被善悟这么一踢,便直接毙命。而沐羽灵就这样赤*裸*裸*地展现在众人面前。 那张脸被打得鼻青脸肿,又披头散发,根本看不到本来的面目,身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吻痕、淤青,还有斑驳的血迹,简直是惨不忍睹。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身上的男人被拖开后,她竟然好像不知足的,竭力把自己的手掌***自己下*体,不停抽*插着,嘴里发出低不可辨的呻*吟声。 也幸得她的舌头被那些男人咬伤,嘴巴也红肿不堪,嗓音含糊不清,不然,早就被一灯方丈和那小夕识破了身份。 这一幕发生得很快,让愣住的众人所遐想不及,直到看到最后一幕,众人才猛然反应过来,感到恶心的想吐,都纷纷红着脸别过头去,却也愈发好奇那不知羞耻的女人究竟是谁。 善能呸了一声,脱下自己的僧衣盖在了她的身上。他体形庞大,那僧衣恰好能将那裸露着的身躯基本遮住,只露出头部和小腿,这才站在了一旁默然看着地面。 “阿弥陀佛!这女子竟然在皇觉寺公然做出这等伤风败俗的事来,简直是天理不容!不严惩此女,我皇觉寺声誉何在?国师大人的威严何在?所以,今日老衲请各位施主来做个见证,看是哪家的千金如此伤风败俗,辱骂门风!看老衲如何惩治这该死的yin女!”一灯方丈肃着一张老脸,面对着众人冷声说道,声音大如洪钟,震得众人耳朵嗡嗡作响。 听他这么一说,众人这才明白了他的用意,脸上也都极为诧异。莫非一灯方丈早知道这女子是谁了?居然是官家千金吗? “小夕,你来说!”一灯方丈冷眼一扫小夕,小夕便战战兢兢地站出来,半低着头朗声说道:“奴婢是幂星公主的贴身侍婢小夕,今日公主令小夕去请昭颜郡主到玫瑰园一聚。可是小夕去到琼花坞并没有见到昭颜郡主,连她的丫鬟也不见踪影。担心郡主出事,沐四小姐就主动陪小夕一起去找郡主,可是寻到此处,却看到郡主和这几个男人在这里……” 众人一听到“昭颜郡主”三个字,“轰”的一声,犹如一道巨雷猛地的打在心脏上,震惊、惊吓的瞪大眼睛,因为方才因为愣住和刚才的回避,所以,并没有看清那女子的脸,也联想不到,竟然会是沐羽曦。 小夕的脸红了红,似是难以启齿地瞥了一眼那躺在地上不着寸缕的女子,才又继续说道:“郡主发现我们,不但没有停止,反而还拉着我们说要一起同乐……沐四小姐自是宁死不从,郡主便发狠地推倒了她,害得她小腿受伤……若不是我们逃得快,只怕也难逃此劫……沐四小姐受惊过度,几近晕厥,奴婢只好先送她回去,再去请一灯方丈过来制止此事……” “老衲还未走出房间,善能已经派人来禀告了。他们公然在此淫*乱,被路过的僧人发现,却无法近身阻止,只好等老衲来了再处理。”一灯方丈满脸厌恶地接着说道,“没想到来到此,还见他们依旧不知羞耻地沉迷在肉*欲之中,真是不堪入目啊!” 那些千金们不由得窃窃私语起来,大多是咒骂和谴责沐羽曦的话。那明冉儿尖酸刻薄地说道:“这郡主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货色,不然也不会被三皇子在成亲当日就休弃,改娶了沐府嫡女沐禅悦了。也难怪她竟然敢在寺里勾*引出家人了,丑到极点自然无人问津,所以还如此放荡,真是不要脸!贱人!” 苏瑾面纱后的小脸布满寒霜,扬起一抹嘲讽的笑意。小白狐趴在近旁的一棵大树上,听到明冉儿如此诋毁自己主人,双眼都要喷出火来了,“主人,要不要我撕烂她的嘴?” 苏瑾摇摇头,暗示它稍安勿躁。此时却听那尹若瑶清冷的嗓音响起,“一灯方丈,单凭这小夕一人之言,又怎能断定是郡主淫乱呢?我见那几个男的面色潮红,七窍流血而死,显然是被下了最狠毒的极品春*药,也许,郡主是被人陷害的呢?再说了,这女子侧着脸,披头散发的,又如何知道她是不是郡主?也许,并不是呢?” “还有,小夕你既然说是公主让你去请郡主去小聚一下,那公主为何到现在还没出现?你若真是公主身边的人,我可以怀疑你根本就是假传圣旨,所以,公主也应该出来证明一下,大家说是不是呢?” 她的话引起了大家的共鸣,大家开始狐疑为何到现在公主还没有露面了。 而苏瑾也注意到,一灯方丈的眼里也掠过一丝惊疑,他究竟是惊疑于尹若瑶的分析,还是惊疑于纳兰缱凝的失约呢? 小夕的身子一颤,眼神闪烁了一下,咬了咬唇瓣,抬头急急说道:“奴婢可以对天发誓,绝无半句假话!当时沐四小姐也是亲眼看到的……”有些惶然的眼神在人群里扫了扫,伸手一指苏瑾,“不信你们可以当面问沐四小姐啊!” 苏瑾有些惊诧,但转瞬之间便明白何以小夕会把自己错认为沐羽灵了,因为她笃定被蹂躏了的人是沐羽曦,而自己戴着的面纱恰好是紫色的,与沐羽灵原先戴着的是一样的。她眯了眯美眸,也不应声,只是站了出来,身子颤抖得厉害,露出面纱外的双眼也是惊惶不已的。 暗地里她却用神识通知小白狐赶紧去玫瑰园跑一趟,看为何纳兰缱凝为何还不来。既然这场戏是她为自己精心设计的,没理由不出现的,难道发生了什么变故? 见她不出声,以为她害怕过度,一灯方丈鄙夷地瞪视了她一眼,冷笑道:“若要确认这女子身份,让她自己承认不就行了吗?何必如此麻烦?” 小夕会意,蹲下身躯,作势扶起沐羽灵,实际上却是将一枚猝了毒的银针刺入了沐羽灵的腰间,感觉那银针没顶后,才伸手拂开她的乱发,佯装关切地问道:“郡……”脸色却陡然一变,话也戛然而止,只因她终于看清楚了女子的真容! 被破了贞洁、名声尽毁的人竟然不是沐羽曦,而是沐羽灵?!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想到公主的怒火和自己被吞下的那颗毒药,小夕的身子颤抖起来,眼里尽是恐惧,她下意识地想要掩盖沐羽灵的面容,沐羽灵却已经被毒针刺中穴位,回光返照,恢复了几分清醒,她的眼睛猛然睁开,脑海里同时闪过一幅她被那些男人蹂躏的画面,陡然一个激灵,惊叫起来:“啊……” 小夕慌乱地想要掩住她的嘴巴,沐羽灵看到眼前的人是小夕,已一把拽住了小夕的衣袖,颤声说道:“小夕,救我!”力道之大,竟然将小夕的衣袖给扯下一大块来。 明冉儿和尹若瑶站在最前面,自然也看得最真切,一看清沐羽灵的面容,尹若瑶蹙了蹙眉,少根筋的明冉儿却已经大声叫了起来:“不是沐羽曦,是沐羽灵!” 闻言,众人哗然,就连一灯方丈也讶然张大了嘴巴。 (修改重发了三百多字,所以免费赠送三百多字,不让大家吃亏,o(n0n)o~) .. 164.6羽灵暴毙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小夕不是说和那些武僧们淫乱的女子是昭颜郡主沐羽曦吗?躺在地上的是沐羽灵,那沐羽曦呢?难道……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射向了苏瑾,苏瑾一脸淡然地站在原地,目光冷厉地扫视了一眼一灯方丈和脸色变幻不定的小夕,缓缓抬手,把那紫色面纱解了下来。硕大黑斑展现人前,虽然面容丑陋,却难掩那双灵动大眼的璀璨光芒。她噙着一抹嘲笑,那淡雅的气质竟让人觉得她说不出的飘逸出尘,仿佛天人一般。 顿时,一片哗然。一灯方丈的脸色越发难看。 见沐羽曦竟然好端端地站在那,衣着整洁,毫发无伤,再看到满身是伤的自己,感觉到下*体的剧痛,沐羽灵气得“噗”的一声,嘴里猛吐一口血来,染红了地下。 都是沐羽曦?!都是她,要不是她,她又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呢榛! 她的身子被这么多男人洗礼过,如今成了一具残破不堪且肮脏的身子,就连自己都厌恶自己,她恨这样的自己,更恨沐羽曦! 为何这么多次的算计都让沐羽曦给逃过了?她竟然栽在了这贱蹄子的手上?!现在成了笑话的人变成了自己,还有可能被浸猪笼,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啊! 不,就算是要下地狱,她也要把沐羽曦给拉进去医! 沐羽灵忽然狂笑起来,用无比怨恨的目光望向苏瑾,颤抖着声音说道:“沐羽曦,我好歹也是你的妹妹,你竟然为了掩饰自己已经失贞的事实,哄骗我来到这里,让那几个被下了药的臭男人毁我清白,如今看着我这副样子,你满意了吗?” 猛地,沐羽灵的话如同一道巨雷般,击在每一个人的心脏里,猛然瞪大眼睛,看着苏瑾的目光变得不可思议又带着探究。 且不说沐羽灵的话是真是假,就凭着她把矛头指向沐羽曦,便足够让他们震惊的了。 刚才尹若瑶已经说了,那几个男人被下了最狠毒的极品春*药,那女子八成是被陷害的,而非通*奸,而现在沐羽灵竟然说是沐羽曦哄骗她去给那几个男人奸*淫的,难道是真的? 还有,沐羽曦已经失贞?!这才是最劲爆的消息啊! 苏瑾蹙了蹙眉,还未说话,沐羽灵已经指着站在一隅看戏的沐禅筠竭斯底里地说道:“被三皇子殿下休弃后,沐羽曦经常叫野男人半夜三更翻墙来与她淫乱,此事在沐府里并不是秘密,母亲大人都知道。8不信,你们可以问我大姐。” 众人的目光立时又转到沐禅筠身上。沐禅筠的脸色变幻了好几下,咬着唇心思纠结。 她虽然恨沐羽曦,但却也恨沐羽灵不争气,算计不成反而在此丢人,她若是现在站在沐羽灵这边,只怕沐羽曦不会善罢甘休,而此事若是沐羽灵和幂星公主联合起来陷害沐羽曦的,她若帮了沐羽曦就得罪了公主…… 沐禅筠眼珠儿一转,抬头来为难地说道:“这段时日我并不在府里,只是听到些风言风语,至于是真是假,我就不知道了……” 顿了顿,她又泫然欲泣地说道:“羽灵啊,你若没有证据证明是郡主陷害你,就不要信口雌黄。我知道你受了委屈,可也不能平白无故地就辱没郡主的名声啊。若是你娘亲在天之灵知道你和郡主竟然姐妹相残,你也犯下这无法弥补的大错,不知会有多伤心……” 苏瑾的秀眉微扬,眼底闪过一抹冷芒。沐禅筠可真是奸诈,先是故意含糊其辞地表明自己不知情,让众人猜疑,然后又利用袁兰青来刺激沐羽灵,让沐羽灵更坚定要与她同归于尽的决心,这心计啊,不去宫里当妃子可真是可惜了。 果然,沐羽灵一听到这些话那两眼都冒出火来了,想到娘亲死在爹爹的剑下,想到自己此时体无完肤清白尽失的惨状,身子颤抖个不停,这一激动,“噗”,又吐了一口血。 小夕知道那毒针上的剧毒已经快蔓延到心脏了,心中更是大急。公主为何还未来呢?不是说过半个时辰就会赶来吗?若是沐羽灵就这样死了,岂不是无法让沐羽曦身败名裂? 沐羽灵的意识开始错乱了,她摇着头,大声辩驳道:“我辱没她?明明就是她陷害了我,若不是她把那催*情香囊掉了包,现在躺在这里的人就不该是我,而是她!那香囊明明挂在她身上的,为何会突然换在了我身上?是她,一定是她!啊……你们不要过来,别过来!”她挥舞着双手,又惶然又羞愤,不停地往后退,“我不要被强*奸,不要……” “沐四小姐,你是说你亲眼所见,是沐羽曦害你被那些人奸*淫了么?”怕她讲多错多,一灯方丈咳嗽一声,严肃地问道。 苏瑾垂落在一侧的右手蜷紧了,想不到一灯方丈竟然这么卑鄙,断章取义。可是,沐羽灵这是怎么了,她好像有些不对劲啊? “沐羽曦?哦,沐羽曦!就是她!这个贱人,竟然敢毁我清白,我……”沐羽灵突然爬起来,不顾自己赤*身裸*体地就往苏瑾冲了过来,嘶吼道:“沐羽曦,我要杀了你!” 她如个疯婆子一般,双手弯成爪子模样,想要把苏瑾活活掐死。 众人惊呼一声,却无人上前阻拦,就连那些和尚,也在一灯方丈的眼神示意下微微侧开。看来,他们是想要借刀杀人了。 苏瑾目光越发冷厉,正要出手将沐羽灵推开,“嗷呜……”小白狐如如一道弹芒,飞速朝沐羽灵爆射而去。 空中留下一道让人眼花缭乱的残影。 沐羽灵那锋利的指甲还没靠近苏瑾,小白狐已经一口朝着那只右手腕狠狠咬去! 只听见“咔嚓”一声,沐羽灵的右手竟然被小白狐齐根咬断。 还未来得及惨叫出声,小白狐已经气呼呼地挥着拳头朝着沐羽灵的脸乱打了一通,然后腾起双脚狠狠地在沐羽灵的胸口上一踹,竟然把沐羽灵给踹飞出去。 “砰”的一声,在众人的惊叫声中,沐羽灵飞跌到两丈之外,鲜血四溅。气急攻心,加上剧毒发作,又猛吐了一口血,“你……你”不出几个,猛地倒去,瞪着眼睛,却没有了气息。小夕的脸色也变得惨白起来。沐羽灵死了,她的毒也将发作,为何公主还未出现?难道公主知道计划失败,打算牺牲她了吗? 不!她不想死啊! 小白狐噌地落到苏瑾的肩上,用神识和苏瑾交流了一番,然后懒洋洋地趴在那,一双眼睛狠狠地瞪视着一灯方丈和善能他们,目光极其不善。 谁若想伤害它的主人,它就要谁的命! 一灯方丈一时看不出那是灵狐,还以为是普通的小白狐呢,虽然因为它的强悍攻击和残忍手段而吓了一跳,但却未把这一个废柴加一个小畜生放在眼里。此时见沐羽灵已经气绝,心一喜,扬眉喝道:“大胆沐羽曦,你自己不守妇道也就罢了,竟然还陷害亲妹妹,毁她清白,还放纵自己的宠物杀人灭口,实在是大逆不道!今日,老衲便替……” 便替什么?代表月亮消灭她吗?摆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来,还真以为自己是斗战胜佛吗?小白狐这一踹就能踹死沐羽灵吗?看她印堂中间一团黑色,嘴角也流出一缕黑血,分明是中毒而死的迹象好不好。竟然还敢胡乱栽赃,实在太可恶了! 想到方才小白狐告诉自己的信息,苏瑾更是胸有成竹。见一灯方丈想要先发制人,她毫不畏惧地打断了他的话,淡然应道:“方丈师父此言差矣!你方才凭小夕一人之言,便断定我是淫娃荡妇,要浸我猪笼,如今一听沐羽灵的话,便又一口咬定我是罪魁祸首。不辨清事实就判我有罪,难道方丈师父就是如此草菅人命吗?别人不知道还以为方丈您是故意针对我,想要置我于死地呢。所以,还恳请一灯方丈务必公正严明地处理此事,把真相公之于众,将坏人绳之于法,勿让皇觉寺和国师大人名声受损。” “你……”想不到这丑女竟然一改昨夜在国师面前的怯懦寡言,变得如此伶牙俐齿,又被她指责说自己不辨事实胡乱判罪有失公允,一灯方丈气得胡子都快要翘起来了,一时间竟然哑口无言。 善能察言观色,忙说道:“郡主说的是没错,只是现在沐四小姐已经被你的宠物给杀了,剩下的唯一证人就只有丫鬟小夕。大家站了这么久也累了,不如请郡主先移步武法殿,到方丈和各位长老面前和小夕以及公主当堂对质。你若是清白的,我们自会声明,若真是毒杀沐四小姐的凶手,就只能把你交给国师处置了。” 说着,已经使了眼色给两个武僧,那两个武僧便快步走到苏瑾面前,一左一右地想要钳制住她。 .. 1656.杀人灭口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可是,他们的手才刚伸出,小白狐却已经怒吼一声,对着两人的手臂突然喷出一团烈焰来,顿时把他们的衣服给烧着了,骇得他们慌忙退后,惊叫着在地上滚动,其他和尚也忙上去帮忙灭火。 会喷火的白狐?!难道是灵狐?!一灯方丈心里震撼,又勃然大怒,叱道:“沐羽曦,你再不制止你家的畜生,休怪老衲我翻脸无情!”一瞪善能,“还杵在这干什么?快去把她带走,等候发落!” “谁敢上前一步,别怪我不客气!”苏瑾冷喝一声,周身透着淡淡的凉意。那犀利如刀的眼神竟然让善能一惊,脚步一滞,犹豫地望向一灯方丈。 小白狐也嗷嗷直叫,那毛茸茸的小脸紧绷,下颌微抬,怒气冲冲地瞪着善能,大有想干架之意。 “何必这么麻烦,要去武法殿才能审讯呢,既然人都到齐了,就在这里查吧。”苏瑾睨了一眼脸色已是黑中带青的一灯方丈,冷笑一声,凤眸转向众人,不冷不淡地说道:“这毁我清誉之事,我自然要当着众姐妹的面查清楚,如果跟你们去了武法殿,掖着藏着地审查,即使洗清了我的污名,也难免会被有些人认为是你们包庇我,其中有什么猫腻。到时姐妹们回府一传,整个皇城的人会如何想我,怎么看皇觉寺?方丈大人即使不顾虑皇觉寺,也该顾虑到皇上的感受吧?莫非方丈大人害怕真相出乎意料,让你失望不成?榛” “你……你简直一派胡言!老衲还怕了你不成?老衲本想看在沐左相的份上给你几分薄面,既然你不需要,偏要自寻死路,老衲今日就成全了你。”一灯方丈那双狠厉冰冷的目光阴冷地射向苏瑾,气哼哼地说道:“小夕是幂星公主的侍婢,她的话绝对是真的,依老衲看,真相应该是这样的――小夕和沐羽灵寻到此处,发现你与他们几个淫乱,小夕慌乱地回去找老衲,你为了脱身,把沐羽灵交给他们蹂躏,自己则匆忙遁走,现在见沐羽灵指证你,你便让自己的宠物把沐羽灵灭了口。” 他说得很有条理,想到刚才小夕将戴着面纱的沐羽曦误认为沐羽灵,那些千金小姐们又都起了怀疑之心。若真是如此,这沐羽曦也太不要脸了,竟然将自己的妹妹推出去当替罪羔羊。 苏瑾不羞不恼,只是微刺得勾起嘴角,懒洋洋地应道:“一灯方丈想象力如此丰富,该去说书才对,但说得虽然看似有理,实则却是荒谬不羁。我沐羽曦一向行得正坐得端,一般的男人还无法入我的眼,何况是区区几个粗俗的武僧?大家也知道,皇上还下了旨特许我中秋晚宴上在皇子和未婚的大臣里挑选夫婿,你们说,我可能会放弃当别人正妻或者皇子妃的机会,为了这几个武僧连命都不要吗?而且,我们来这是为了二皇子祈福的,我若公然淫乱,不但性命难保,还会连累沐家上下满门抄斩,你们会相信我有这么愚笨吗?医” 不少人又是点点头,觉得很有道理。可是,为何沐羽灵要说是沐羽曦害的呢?小夕应该也不敢撒谎的啊。 明冉儿嗤笑道:“也许是你淫念上了,饥不择食,才找了几个武僧在此野战呢?若不是你勾*引那几个武僧,凭他们的能耐谁能近得了他们的身旁还给他们下药?你本以为此处深幽无人来,没想到却被沐羽灵和小夕给撞破了,所以你才一不做二不休,让那几个武僧把想要通风报信的沐羽灵给强了!” “是与不是,等幂星公主来了不就知道了吗?只要能证明小夕是奉命去找她的,就证明小夕说的话是对的!”某个千金也插嘴应道。 苏瑾微垂着眼眸,心想,只怕是要让你们失望了,就算纳兰缱凝来,也不可能指证她,因为…… “若是公主殿下否认让小夕请我去赴约,是否就能证明我是清白的呢?”她抬头,似笑非笑地望着一灯方丈,“到时若是证明其实是小夕撒了谎,还请方丈当众向我赔礼道歉!” 这话再次激得一灯方丈气血上涌,幸好没有心脏病,不然早就被气死了。他忍住没吭声,却是满脸戾气,哪里还有原来那慈悲为怀的形象? 突然,又一阵纷沓的脚步声传来,有人眼尖,低声说道:“幂星公主来了!”众人纷纷扭头望去,果然看到一身桃红宫装打扮的纳兰缱凝在一个宫女和几个护卫的簇拥下缓缓而来。 小夕的眼里现出几丝惊喜,心弦一松,还有半刻钟她就要毒发了,公主来无疑就代表着还有活路,但旋即却又心一沉,只因纳兰缱凝面带寒霜,满目怒气。 “公主殿下,您终于来了!”一灯方丈忙迎了上去,恭谨地说道:“沐羽灵公然在此处与几个男人淫乱,暴毙而死,死前指证是被沐羽曦陷害的,小夕也证实了她亲眼看到是沐羽曦在那与人厮混,沐羽曦却矢口否认,还请公主您主持公道。” 幂星公主冷冷地扫视了苏瑾一眼,才望向小夕,盯得小夕浑身起了鸡皮疙瘩,身子开始颤抖起来,她才淡然说道:“方丈大师,看来,你是被人唬弄了。本宫并未让小夕去请郡主来玫瑰园小聚,而且午膳后本宫就一直都在房里歇息,当本宫听到这消息也吃了一惊,想不到小夕竟然敢借本宫的名号诬陷郡主!她实在太令本宫失望了!” 没料到纳兰缱凝竟然否认了此事,一灯方丈原本得意洋洋的脸瞬时变得半青半白,像被霜打的柿子蔫了下去,眼神惊疑不定。而小夕更是面如死灰,身子颤抖得愈发厉害,像在打摆子一般。而明冉儿和那插嘴的千金也不由得张大了嘴巴,十分惊诧。 其他人包括沐禅筠都有些吃惊,唯有苏瑾是波澜不惊的,甚至连个细微的表情都没变过。 “本宫更相信,昭颜郡主不是那种不知羞耻之人,断不会在这佛门清净地做出如此伤风败俗之事。至于沐羽灵……她虽然处事嚣张,却也洁身自好,并非如此不要脸之人,本宫认为,这一切都是小夕搞的鬼。而究竟是谁在背后指使她闹事,想要让本宫和郡主反目成仇,就得劳驾方丈大师彻查此事了。” 幂星公主的目光颇有深意,一灯方丈倒也不是傻子,虽然尚未明白为何公主会突然改变主意,但却很快知道了自己该如何收场,忙对着善能大喝道:“还不快把小夕押进武法殿?务必要撬出她的嘴巴,查出幕后真凶来!”善能应了一声,伸手攫住小夕的手臂就要把她拖走。小夕终于回过神来,哭道:“公主,你不能……” 纳兰缱凝脸色一变,一个眼神示意,她身旁的那个宫女忙恨恨地冲上去,一巴掌打在了小夕脸上,朝她骂道:“公主平时对你如此的好,还时常给你银两照顾你的兄弟姐妹。你不知恩图报就罢了,竟然还敢栽赃公主,借公主的名去谋害沐家千金?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你就不怕天打雷劈?” 小夕呜呜地痛哭起来。别人以为她羞惭而哭,苏瑾却知道,那是因为她想到了自己的兄弟姐妹在公主的掌握中,怕他们会出事。 “我劝你还是乖乖把真相说出来,别白受了这皮肉之苦!还连累自己的家人受你的污名所累!”那宫女又再说道,“若再敢信口雌黄,小心你会有报应!” 小夕又颤抖了一下,咬了咬唇瓣,突然抬头大声说道:“我招了!我全招了!求公主帮忙求情,别对我用刑!” 善能望向一灯方丈,见他点了点头,才松开了小夕的手,稍离一步,满怀戒备地看着。按照苏瑾的看法,就是为了避免小夕说出不好的话来。小夕如果不按照纳兰缱凝的意思去招供,他就可以在她背后一掌打死她。 这皇觉寺里的人都不是善茬啊! 小夕流着泪,半低着头,哽咽着说道:“此事与郡主和公主无关。是有人拿钱买通我,先让我借郡主的名义将沐羽灵骗到此处,让那些武僧肆意糟蹋,然后,我……” 突然,就在小夕说到这里的时候,她难受地捂住了脖子,只听“噗”的一声,她霍地吐出一口鲜血,身子重重摔倒在地,挣扎了两下,当场暴毙而亡。 看到小夕猝死,官家小姐们吓得一窜蜂的往后退,一个个大声尖叫起来,苏瑾也被吓一大跳,小夕瞪着眼睛,嘴角溢出毒血,一脸惨状,看来死不瞑目。 纳兰缱凝也太狠了,竟然提前对小夕下了毒,如今死无对证,倒是彻底掩饰了她的狠毒用心。不过,自己也没打算和她撕破脸,既然她想要掩饰太平,自己又何乐而不为呢。 纳兰缱凝一脸悲戚,装得十分心痛的吩咐同样是满脸惊诧的一灯方丈,“她背后一定有人,那人隐藏得极深,想陷方丈于不仁不义之中,害本宫和郡主名声受损,此时见事迹败露,便畏罪自杀!” .. 166.喜最佳冲喜人选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公主殿下你真心善,依老衲看她这不是畏罪自杀,是被那幕后黑手提前下了毒。那人真是心狠手辣,阿弥陀佛!”一灯方丈低眉顺目地说道,叹息一声,“可惜了沐四小姐,好端端一个冰清玉洁的女子竟然落得如此下场……” 纳兰缱凝无奈的挥挥手,对一灯方丈说道:“罢了,如今小夕已死,死无对证,你先把她的尸体拉下去好生掩埋,再派人将沐四小姐的遗体送回到沐相府去。回头本宫会将此事禀告母后,让母后彻查,一定要揪出那幕后凶手!” 苏瑾暗自冷笑。幂星公主禀告皇后的时候自然也会将真相告知,皇后这么疼爱她,又怎能揪出凶手?即使揪得出,也不过是个替罪羔羊罢了。 可悲的是沐羽灵,竟然傻到与虎谋皮,现在落到这样的下场,不知还能不能进祖坟呢。沐卿若肯定会大发雷霆了。 想到伤了璃月又被人救走了的沐祈悠,苏瑾的心越发沉重。这人一日不除,就对不住允儿,更难消她心头之恨榛。 看着小夕和沐羽灵的尸体被那些僧人抬走了,纳兰缱凝回过头对苏瑾温和一笑,说道:“不知郡主对本宫的处置方法可满意?” 苏瑾的眼神微闪,也笑着深深施礼道:“谨遵公主懿旨。沐羽曦很感谢公主能还羽曦一个清白,只是……”她抬头望向一灯方丈,一字一句地说道:“方才公主未来之前,方丈大师一口咬定羽曦就是罪魁祸首,而且不贞不洁,要责罚羽曦,羽曦便让众位姐妹做个见证,要方丈大师承诺,若羽曦是清白的,他就必须当众向羽曦赔礼道歉。如今既然已知羽曦是被诬陷的,还请方丈大师履行诺言,在众人面前向我赔礼道歉!”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就连皇觉寺那些僧人都不由得对苏瑾怒目冷对。一灯方丈涨红了脸,却是碍着公主在场而敢怒不敢言,唯有死瞪着苏瑾,目光越发冷厉肃杀铱。 苏瑾丰润的红唇微微地上扬,脸上虽然笑意灿灿,但眸光却极其冰冷。她很想看看恼羞成怒的一灯方丈会做出什么事来。他最好当众对她出手,她也好和小白狐狠狠地教训他一顿。 纳兰缱凝幽深的瞳孔里幽暗难测,在心里痛恨地咒骂着沐羽曦。8这贱蹄子让她折了一个侍婢,现在还敢当众羞辱一灯方丈,实在是太嚣张跋扈了!若不是计划出了差错,这贱蹄子早就成了千夫指的淫妇,她又哪里需要对她强颜欢笑,好言相对? “果真有此事吗?一灯方丈?”纳兰缱凝保持着得体的姿态,转身问沐禅筠和明冉儿她们,“你们在场的可曾听到方丈大师应允了要赔礼道歉的话?” 明冉儿忙摇头说道:“那句话是沐羽曦自己说的,方丈大师并未应允。”沐禅筠则抿着唇瓣不吭声,很多人则是眼神游移,噤若寒蝉。尹若瑶却忽然走出一步施礼说道:“方才方丈大师虽然并无应允,但却也没有出言拒绝,这让我们大家都误认为他是在默认。而女子的贞洁比什么都重,既然方丈大师的确误会了郡主,还句句帮着那小夕,确实会如落井下石一般,让郡主心里难受。我认为,他确实该向郡主说声对不起。” 苏瑾有些诧异。尹若瑶竟然敢出言相帮她?这不像是她的性格啊。 纳兰缱凝的笑容清减不少,眼里掠过一丝不悦之色,却很快恢复了原先的高贵模样,点头说道:“方丈大师能成为皇觉寺的方丈,定然也有比一般人能容的肚量,既然他默许了郡主的话,便会为自己的过失负责,不然岂不是授人以话柄?方丈大师是不可能弃皇觉寺的名声于不顾的。方丈大师,您认为本宫说的可对?” 一灯方丈实在不想道歉,可是一听纳兰缱凝的话,这不道歉又恐怕说不过去了,权衡利弊一番后,他咬咬牙,终于一弯腰,心不甘情不愿地向苏瑾施了个礼,说道:“是老衲一时不察,竟中了奸人的诡计,差点让郡主蒙冤受罪,还请郡主大人有大量,原谅老衲!” “既然你知错了,今日之事便了了,日后若是再有此等颠倒是非之事发生,就别怪我不客气!”苏瑾沉着脸撂下一句狠话后,抱着小白狐傲然转身,竟然没有跟公主告退,就径自走出包围圈,往琼花坞方向走去。 望着她的背影,纳兰缱凝的笑容顿时消失了,她气愤地蜷紧了拳头,指甲刺入掌心,却是感觉不到疼痛。一灯方丈也死瞪着那抹倩影,眼睛都快要喷出火来了。而那些千金小姐们则是目瞪口呆,又一次被这个死后复生的废材沐三小姐给震撼到了。 过了片刻,待苏瑾已经消失在小径的劲头,那些小姐们才回过神来,不由得窃窃私语起来。善能忙朗声说道:“各位都回房歇息去吧。” 那些千金小姐们这才讪讪地离开了,那些僧人也被善能叫退了。原处只剩下纳兰缱凝和一灯方丈,一灯方丈不解地低声问道:“公主殿下,方才为何不指证沐羽曦,反而要为她隐瞒呢?” 纳兰缱凝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不屑地说道:“你懂什么?若失贞的人是沐羽曦,我还能定她淫乱之罪,可如今失*身的偏是沐羽灵,我何必要和她公然作对?真要追究那香囊的事,你我都脱不了干系,还不如做个顺水人情,让她觉得我是待她极好的,倒少了些防范。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这次算计不了她,还能有第二次,第三次!我就不信她次次都有这么好运!” 说完,她正要拂袖而去,一个侍卫跑过来和她低声说了几句,纳兰缱凝的脸色顿时变得越发难看。原以为那两个侍卫偷懒误事,没想到竟然是被杀了。难道沐羽曦身后有高人相助?她可不信这丑八怪有如此高强的武力! 一灯方丈功力深厚,自然也将侍卫的话给听得真切,心里也开始忐忑不安。前国师无涯并没有告诉他沐羽曦是凰女转世的真相,而只是说他怀疑沐羽曦是恶灵附身,将会惑乱凤夙,让他想办法除掉她。昨夜善悟好端端就成了废人他就已经开始有些相信无涯的话了,而现在,知道那两个侍卫的死状后他越发心惊。若是沐羽曦存心报复他…… 这时,任公公拿着一道圣旨带着一个小太监和几个侍卫匆匆忙忙地走了过来,见到一灯方丈只是施礼打了个招呼,却马上走到纳兰缱凝面前行礼说道:“公主殿下,皇后让咱家带来口谕,让您立即回宫!”闻言,纳兰缱凝一愣,蹙眉问道:“你知道是为何事吗?” 母后不是答应了她让她来皇觉寺散散心的吗?为何又突然改变了主意? “清音国国主带着太子亲自来向公主殿下求婚来了,皇上和皇后正在接见他们呢。咱家先恭喜公主殿下了,您可是将来的国后啊!”任公公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一脸的谄媚。 纳兰缱凝如遭电击,身子一软,幸得侍婢玉萼及时扶住,才没有栽倒在地。难道她真的就得嫁给那可恶的宫宸煊吗?不!她不要啊!母后真狠心,昊旸哥哥还昏迷不醒,她竟然要自己远嫁清音国?! 眼神瞥到任公公手里拿着的圣旨,纳兰缱凝冷笑道:“母后怕我不肯回去,所以让父皇用圣旨来压我吗?” 任公公却摇头应道:“这道圣旨是传给昭颜郡主沐羽曦的。因为郡主是最佳的冲喜人选,皇上封郡主为二皇子妃,即日起与二殿下完婚,为殿下冲喜。吉时就在今晚亥时三刻。哎呀,时间不早了,咱家还得去宣旨呢,若是误了冲喜的吉时,咱家的脑袋就不保了。公主殿下,请容咱家失陪了。” 说完,一施礼,快步就走,走了几步才又停住脚步,对已经被这消息震撼得像是傻了的一灯方丈说道:“还得劳烦一灯方丈在前面带路。因为咱家不知道郡主她现在身在何处……”见一灯没有反应,纳闷地又问了一次,心里暗暗气愤,这老秃驴是耳聋了还是眼瞎了,不见咱家赶着去宣旨吗?还是他故意想要耽搁时间? 这次一灯方丈总算回过神来了,见任公公满脸不悦,暗暗叫苦,忙装出一副慈祥模样应道:“请任公公跟老衲来吧。” 只是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国师不是已经定了那冲喜的人选是尹相府的千金吗?他明明看到国师写的奏章上的名字是尹若瑶,为何突然会变成了沐羽曦?她长得丑颜还刚被三皇子休弃,却能夺魁而出,也太不合情理了。 纳兰缱凝也想不明白。这消息如炸雷一般,炸得她浑身焦黑,什么感觉都消失掉了。昊旸哥哥竟然要与沐羽曦成亲?!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难道是母后的主意?想要彻底绝了她的心思吗? 这么一想,纳兰缱凝再也忍不住,一口鲜血喷泻而出,眼一黑,就这样晕厥过去。 “公主……” .. 167.第第一次落泪1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小白狐不知是刚才太激动了,还是消耗了太多力气,竟然钻到她怀里就沉沉睡去。8苏瑾抱着它,见四处无人,便飞快地往琼花坞跑去。回到住处,见厢房的门虚掩着,里面安静得很,苏瑾低唤了璃月几声,见没有回应,心忽地一沉,手猛地推开*房门,见房内空空如也,一惊。 她不是让日天把璃月送回厢房吗?难道在她看戏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变故?那黑衣人去而复返了? 日天虽然武功高强,但那黑衣人神出鬼没,很有可能就是在鬼冢里想要暗算她的那个人,此人阴险狡诈,日天这么耿直,难免不会中了他的圈套。 正在惊疑之中,不远处的树梢上却传来了一阵簌簌的响声,随后,一道迅捷的人影翩然落在她面前。小白狐只是耳朵动了动,却未醒来,这证明来人不是敌人。苏瑾定眼一看,见是日天,眉一拧,急声问道:“日天,璃月呢?” “璃月并无大碍,你放心。只是她伤着了腹部,短期内是不能下床了。她认为此时留在你身边也是累赘,所以恳请我将她送回皇城揽月楼,让夜阑顶替她和甘霖一起回来照顾你。我拗她不过,只能劝她先在琼花林深处等着,让你答允才送她下山。你觉得呢?榛” 乍然听到她叫自己日天,那种酸涩又涌上了心头。很不自然地扬了扬唇角,扯出一抹有些勉强的想要安慰她的笑意,莫翼凝视着她低声说道。 那双镇定沉稳的眼眸让苏瑾的心一安,想到方才被人设计的阴险,这寺里想要对付她的人不但有和尚还有公主,沐禅筠也是巴不得她出事的,璃月受了伤确实不易继续留在自己身边。而那个夜阑,是否就是凤倾珏身边的另一个侍婢呢?轻功倒似很不错的,只是似乎对自己有些感冒罢了。 苏瑾点点头,说道:“璃月想的倒是周到,即是如此,就麻烦你送她到揽月楼吧。叶” “嗯,一会儿我会去雇辆马车,亲自护送她回去的,你别担心。”莫翼迟疑了片刻,淡漠的声音有了一丝温度,“你还未告诉我,方才那两个宫廷侍卫为何要杀你?” “唉,我也不知道怎么得罪了那个幂星公主,她竟然和沐羽灵合谋想要毁我清白,幸得我醒觉,才没上当,那两个侍卫发觉我没被那些武僧凌辱,便想杀我灭口了……”苏瑾也觉得很无奈,“幸好你及时赶到,不然我不是死翘翘就是会被那方丈浸猪笼去了……” 她说得云淡风轻,莫翼却是眉峰紧皱,深如寒潭的眸子慢慢冻结,握着拳头冷声说道:“公主竟然想杀你?想不到她那高贵甜美的外表下竟然安了这么一颗狠毒的心!我还以为她只是骄纵跋扈而已。” “算了,事情都过去了,不过,沐羽灵死了。”苏瑾想到沐羽灵的死,眼中便多了层寒意,“明明是毒发而死,可是阿珏却也踹了她一脚,还咬断了她的手腕……即使不是我做的,也与我脱不了干系,沐祈悠只会是更恨我了。” 忽然感觉她这个人很悲催,顶着张丑脸也就罢了,还处处树敌,最可悲的是自己还不知道为何会惹人痛恨。还是,这个世道的人都是典型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那种人吗? 见她的秀眉慢慢拧紧,以为她在担心沐祈悠会想到更阴险的招数来报复她,莫翼忍不住伸手在她的肩上轻轻一拍,决然说道:“沐祈悠只要还在皇城,我必能找到他藏身之处。到时,我会将他绑来让你和允儿亲自发落!” 凡是威胁到她性命的人,他不会让他活在这世上!沐祈悠既然死不悔改,他就只能送他下地狱了!莫翼暗暗下了决心。 “希望能尽快把他揪出来吧。”苏瑾低叹一声,不想让自己继续沉浸在那种无力却又忿怒的状态中,她一扬眉,笑嘻嘻地靠近莫翼,眨着水眸说道:“对了,你今日怎么会突然来找我的?不会是与我心灵相通,知道我今日有难所以特地跑来英雄救美的吧?” “我……”看着她俏丽可人的容颜,那玫瑰般的唇瓣离自己的下巴那么近,莫翼的脸一红,忙后退了几步,正要答话,却忽然脸色一沉,蹙眉说道:“有人来了,而且不止一人!” 脚步声纷沓,轻重不一,显然其中有人功力深厚。 小白狐也忽然睁开双眸,有些恼怒地说道:“又是一灯方丈那个坏人,还带着几个侍卫和一个娘娘腔。看来他是又想来找茬了。” 一灯方丈?!还有一个娘娘腔?!苏瑾眼里只是闪过一丝诧异,便又恢复了平静,只是淡然对莫翼说道:“你先走吧,不必管我!” “可是……”莫翼欲言又止。但此时那些人已经进了琼花坞,越来越近了,他只好点点头,从袖子里掏出一个黑色信号弹塞到她手里,“我先送璃月进城,你若遇险,便拉断这根线,让它弹到空中,我自会赶来。” 说完,身形一闪,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才刚走人,那群人便已从那花团锦簇的岔路口走了出来,领头的当然就是一灯方丈了,脸色虽然很臭,却好像在隐忍着什么似的,身边则是善能。而紧跟在他身后的则是穿着华丽太监总管服饰的任公公,脸色也不怎么好看,时不时瞪视一灯几眼,再后面则是几个带剑侍卫。而那些侍卫后面,沐禅筠带着香凝,鬼鬼祟祟,躲躲闪闪地远远跟着,显然是来看热闹来了。 苏瑾这才明白了小白狐说的娘娘腔是谁,原来是任公公啊,她的嘴角勾起了一丝几不可见的笑意。不过它倒是没有说错的,任公公是太监,自然嗓音会比正常的男人要尖细一些,动作手势什么的更趋向女性,确实很娘娘腔。 只是,任公公突然前来,绝对不是什么好事。难道一灯方丈恼恨自己让他当众下不了台,到皇上那告状去了?可是,任公公也不可能来这么快吧? 小白狐一见到一灯方丈,就很想上前去在他的光头上撒泡尿,为主人出口气。它从苏瑾的怀里钻出来,小爪子按住苏瑾的手臂,对着一灯方丈龇牙咧嘴的,眼里怒火狂烧,嗷叫着:“主人,让我好好教训他!” 快速将那只有乒乓球大小的信号弹塞进袖子里,察觉到小白狐的不安分,苏瑾轻轻抚摸着它的头,无声说道:“阿珏,没有我的命令,你不能再伤人了,知道吗?” “可是那老秃驴太可恶了,他想要害主人!”小白狐愤愤然。 “即使如此,不到万不得已,也不能伤人。你若不听话,我就不给你肉吃了!”苏瑾用神识警告它。 噢,坏坏的小白狐有些委屈地缩了缩脖子,忍不住撇了撇小嘴巴,却也不敢再明目张胆地表现它对一灯方丈的愤怒了,但还是蜷紧了小爪子,目光不善地紧盯着他。 “哎呀,昭颜郡主,原来您住这啊,让咱家好找啊。方丈竟然把您安排到最远的院落,可真是怠慢您了。”任公公一见到苏瑾就打着哈哈,一脸谄媚地笑,态度热情不少。 他这样说,无疑是在暗讽一灯方丈处事不公,这让一灯方丈愈发的不快,可是人家是皇上的亲信,他也不敢出言顶撞,只好侧头望向另一边,低不可闻地冷哼了一声,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见任公公手里拿着圣旨,苏瑾眼里掠过一道精光,也嫣然一笑,淡淡然应道:“任公公这是……” “哦,咱家是来宣旨的,请郡主跪下领旨吧!” 任公公笑嘻嘻地说道,望着她的眼神却多了些许的怜悯和可惜,虽然只是一闪而过,却让苏瑾越发肯定他带来的不是什么好消息,蹙了蹙眉,尽管有些不情愿,但还是跪了下去。待听完那圣旨上的内容,苏瑾的嘴角抽搐了好几下,身上的寒气越发猛烈。 国师定下的冲喜人选竟然是自己?!这也太不可理喻了。那晚她的表现可是比明冉儿和尹若瑶逊色很多,为何却是她中了选?她十几天前才被三皇子休弃了好不好,一个月内嫁两次,亏皇上想得出。一边通告天下说封她为郡主,可以自选夫婿,没多时却又逼迫她当冲喜新娘,皇上出尔反尔的,就不怕天下人笑话吗? 不,她不要嫁给二皇子!虽然穿越后的身份不由她做主,但是对于婚姻,她要自己做主,绝不被别人左右! 想到凤倾珏,苏瑾的心揪得慌,也对这道旨意越发的愤怒。 “郡主,快领旨啊!”见她低着头,迟迟没有接过圣旨,任公公急了。 苏瑾缓缓抬起头来,一双冰眸刺得任公公打了个冷颤,她并未接旨,只是冷声说道:“今日我妹妹在皇觉寺被人蹂躏致死,对于我沐家来说正是晴天霹雳。丧事尚未办理,却要办喜事,这似乎于理不通吧?” “这有何不通?沐羽灵的死那是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公主不也已经承诺说会让皇上彻查真凶了吗?您这可是天大的喜事,若二殿下因为您而奇迹痊愈,不但您功德无量,就是沐相爷和沐府也是无上的荣耀啊。就是因为有丧事,才得通过您的出嫁为沐府冲冲喜嘛。这婚事可是沐相爷首允的,现在府里定是正在筹备着呢。郡主您也就别犹豫了,快把这圣旨接了,回去好好准备准备吧,今晚的吉时若是延误了,可是杀头的大罪啊!” 沐卿若竟然第一个答应了这婚事?!这个消息让苏瑾心一惊,只觉浑身发冷。她以为沐卿若已经完全接纳她了,却原来,在利益面前,她还是一颗棋子! 既然如此,她也不必再顾虑些什么了。 苏瑾抑制住慌乱的思绪,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深吸一口气,把那圣旨给接了过来,“沐羽曦领旨。谢皇上隆恩。” 此时,说什么也没用了,不接旨也改变不了事实,只有在今晚出嫁前想办法逃脱了。当众抗旨,是傻瓜才会干的蠢事。 早知道她刚才不要让日天先行离开好了,她好让璃月把这消息带给凤倾珏,让他想办法带她离开皇城,现在,也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 沐禅筠这下更乐了,同时除掉了两个碍眼的敌人,沐家只有她一个尚未出嫁,以后这沐府里可就是她的天下了。哼,沐羽曦你想跟我斗都没资格了,还是乖乖地做你的寡妇去吧!哈哈! 想到此,她不由得兴高采烈地拍起掌来。 众人的目光因为这几下掌声而落到她身上,任公公一个刀子眼射过来,香凝忙轻轻碰触了沐禅筠一下,示意她别忘形。她却佯装没察觉似的跑过来,还笑得十分灿烂地对苏瑾说道:“恭喜妹妹,贺喜妹妹了!我就说你祥运当头,这二皇子妃是非你莫属了,没想到还真是你雀屏当选了,哈哈!莫非是你跟着老夫人早念经晚念经的所以感动了观音菩萨,所以才许你这么一个如意郎君?” 她那幸灾乐祸的眼神可逃不过苏瑾的眼睛,小白狐不乐意了,“主人,这个女人很欠扁,要不要我把她的脸抓花掉?” “算了,别跟她一般见识!”苏瑾无声地对小白狐说道,顿了顿,又补充道:“你要看不过眼的话,可以半夜三更地去折腾她,我不介意。” 因为沐禅筠那表情也实在太欠扁了。见自己姐妹入火坑,不但不同情还要多踩一脚,刚才沐羽灵暴毙的时候,她可是连一滴泪都没有的,而且还笑得十分愉悦呢。 “看姐姐为我的婚事这么开心,我受宠若惊。只是,你口头上说说,却无实际表示,比如说送什么名贵礼物之类的,莫不是姐姐其实并不看好二皇子殿下,觉得皇上这道圣旨颁错了?”苏瑾眼珠儿一转,声音清冷地说道。 这两顶大帽子狠砸在沐禅筠的头上,不但任公公的神情一变,就连一灯方丈也绷紧了神经。沐禅筠俏脸上的表情僵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抚摸着颈项上璀璨夺目的项链,又优雅的笑道:“妹妹说的是什么话,我怎会只是口头说说呢。这不,我正打算把这条绿宝石项链送给妹妹当贺礼呢。” 那是顶级绿宝石,可不是普通的货色,每一颗都一样大小,晶莹剔透,经过细心打磨成含苞欲放的玫瑰形状,给人的感觉都十分灵动、精致,可是价值连城的。若不是为了堵住沐羽曦这贱人的嘴巴,她哪里舍得把这条项链送出去? 哼,先胡乱承诺充充场面,又不是真要送,回到府里她若是真敢索要这链子,自己再让娘亲出面拿别的东西来替换掉,沐禅筠是这么打算的。 沐禅筠颈项上的这串项链确实价值不菲。虽然她不是很喜欢这花样,不过,看在它能换到不少钱的份上……苏瑾微微一笑,在众目睽睽下伸出手来,在沐禅筠那惊诧的目光中悠然说道:“姐姐还真是大方,我很喜欢这份贺礼,麻烦你摘下来给我,我好昭显姐姐的这份心意。” 她没听错吧?哪有人会直接索要礼物的?沐禅筠被这话一噎,那美丽的容颜微微有些扭曲,笑容都消失了,妖媚的凤目中都快喷出火来了。 说真话,她不想给。可是若不给,任公公在皇上皇后那边说了几句…… “怎么?姐姐舍不得?”苏瑾有些失望地叹息一声,两眼泪汪汪,“原来姐姐并不是真心祝福我的,原来姐姐其实也是希望二皇子殿下……” 苏瑾说得极慢,意思却是不点都明,见任公公不悦地冷哼了一声,盯着她的眼神越发鄙夷,沐禅筠一咬牙,把那项链摘下来,放在了苏瑾的掌心,笑得很灿烂,“妹妹的缺点就是太多疑了,我只是有些惊诧,怎会舍不得呢。呵呵……” 你就装吧你。苏瑾很不客气地把那项链收下了,还未揣进怀里,见小白狐伸出小爪子在项链上一抓,便又随意地把它挂在了小白狐的颈项上,这让沐禅筠的美艳面容越发黑沉难看起来。 任公公也吃了一惊。但随即便低低咳嗽了几声,清了清嗓子说道:“郡主,时辰不早了,还请赶紧回府准备婚礼吧。为了保证郡主的安全,皇上可是特派了一队御林军来护送您呢,现在他们正在寺外等候着,马车也准备好了,郡主,不如现在就立即启程吧。” 御林军护送她?其实是怕她逃走吧?苏瑾暗自冷笑一声,淡然说道:“还请公公容许羽曦简单收拾一下。” .. 167.第一次落次泪2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沐禅筠忽然狐疑地问道:“郡主,你的丫鬟甘霖呢?怎么不见她的人影?” 这讨厌的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苏瑾的眼里闪过一丝杀气,淡然应道:“甘霖今日有点急事向我请假,我允了,所以她午膳后就回城了。” 小白狐告诉过她,璃月遇刺的时候香凝早就被沐祈悠给迷*晕了,所以香凝醒来后只会以为璃月和澜儿先回来了,于是,她便这样搪塞过去。 “午膳后?”沐禅筠望向香凝,“你午膳后可曾见过……”大有刨根问底之意。 苏瑾不悦地打断了她的话,“任公公不是说我得赶紧回府准备吗?你一直东问西问的,莫非是想耽搁了吉时?榛” 任公公的脸色又不好看了,挥挥手,不耐烦地说道:“大小姐,还请你赶紧回房收拾东西去吧,方丈会安排人送你回去的。”对着苏瑾却立即换了一副恭谨的模样,笑道:“郡主,请吧!” 苏瑾微微颔首,转身走进房里收拾去了。 沐禅筠听到自己终于不必留在这见鬼的寺庙了,心一喜,那刚被夺去项链的愤恨和被任公公呵斥的羞辱感也立即被这喜悦给冲淡了,她忙施礼告退,带着香凝回房收拾去了胰。 这个鬼地方她是一刻也不愿意呆着了,她还急着回去跟娘亲诉苦,让她要回那串项链呢。 “方丈大师,皇上有口谕,说除了让沐家两位小姐都回去观礼之外,其余的千金小姐必须都留在皇觉寺,继续为二皇子祈福,待三日后方能回去。”见苏瑾进了房,任公公不悦地睨了一眼一灯方丈,盛气凌人地说道:“今日竟有这种丑事发生,就是因为你管理不严之故,幸好郡主毫发无损,否则你的项上人头就保不住了。若是这几日再生事端……哼,你好自为之吧!” 一灯方丈忍着满肚子怨气,低头恭谨地应道:“请任公公放心,老衲必定会加强管理和安全措施,不会再让任何事情发生!” 顿了顿,他又说道:“郡主来时遇到了劫匪,受了惊,到现在还未痊愈。为免途中有失,不如老衲派十几个一等武僧随军护送如何?任公公责任重大,老衲也想出一份力啊。” 任公公的脸色这才舒缓不少,思忖了一番后点头应道:“就依你说的去办吧!你这么有心,咱家会在皇上面前为你多说好话的。” “如此就先谢过公公了。”一灯方丈心头压着的大石总算落下来了。但一想到自己今日一时糊涂,竟然被公主说服而参与了谋害沐羽曦之事,现在不但没成功,反倒损折了几个武僧,国师回来他该如何交代?这头便又呖呖地抽痛起来。 苏瑾倒也没耽搁多少时间,只是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把那些瓶瓶罐罐和毒经什么的重要的东西全都带走了,那些衣物什么的则全都不要了,再戴上那串想要让她无声无息猝死的佛珠,便跟着任公公往寺门方向走去,完全地无视了那脸色阴晴不定的一灯方丈。 她要成为二皇子的冲喜新娘的消息也不知道谁传出去的,竟然不到片刻那些官家千金们就全知道了,虽然因为有御林军将她围在中间,前后又有五六个高大威猛的武僧护着而不敢靠近,却还是三三两两地远远站着看热闹,眼神各异,全集中在她一个人身上,若是仔细听,还能听到她们窃窃私语的内容。 只是大多是羡慕嫉妒恨的,可惜或者同情的倒是寥寥无几。小白狐听着那闲言碎语好几次想要跳过去恐吓她们一番,苏瑾却只是面容清冷地半低着头快步走着,无人看清楚她的神色。 寺外,已经有一辆豪华马车在那等着了,套的竟然是四匹白色的玉蛟马!还有一队威风凛凛的穿着铠甲的骑兵,领头的戴着红缨头盔,单是背影便英姿飒爽得很。他们骑的,竟然也是玉蛟马! 苏瑾见到这等阵仗就想叹气,从领旨的那一瞬间开始,她就感觉自己成了一个犯人,而且是重犯,这么多人美其名曰说是来护送她的,其实更像是来押送她的。 看来,皇上真的很相信国师的话,认定她能让昏迷不醒的二皇子苏醒呢。那依据究竟是什么,圣旨上没说明,八成就是靠国师的满嘴胡诌才成了事。如果她嫁过去二皇子死掉的话,不用国师动手,皇上也会怪罪于她,很有可能把她砍头,就连沐府也会受连累;如果她没有察觉到佛珠有毒,十日内暴毙的话,二皇子就脱不了干系,沐卿若势必会和二皇子对立…… 苏瑾想到此,自己都心惊,随即又笑自己想法太荒谬了。据她所知,国师和皇后还有沐卿若都是一派的,是和尹右相对立的,国师又怎会算计沐卿若呢?可是,那佛珠明明就是有毒的,使她雀屏中选的也是国师,这国师究竟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呢? “郡主,请上车吧!”任公公亲自掀开车帘,笑意可掬地对苏瑾说道。苏瑾点点头,背着包袱抱着小白狐正要上车,后面传来沐禅筠气喘吁吁的嗓音――“羽曦,等等我啊!” 嗬,这好像是沐禅筠第一次叫她名字呢,苏瑾拧着眉转身望去,只见沐禅筠带着香凝大包小包地跑过来,便知道她打的是什么主意了。善能不是会另外安排马车送她回去吗?竟然这么心急? “任公公!”跟任公公打了声招呼,沐禅筠可怜兮兮地对苏瑾说道:“羽曦,可以让我跟你一起坐这马车回去吗?” 小白狐龇牙怒道:“主人,不必理她,这个烦人精讨厌死了,我们就不给她上车!” 苏瑾也本能地想要拒绝,但想了想,还是算了,只是轻点了下头便径自上车了。沐禅筠忙在香凝的搀扶下上了车。马车开始急速往前行驶。不愧是用玉蛟马拉车,马车又稳又快,不时能听到那些御林军策马扬鞭的声音。香凝的头还有些闷痛呢,便只是呆坐在一旁,昏昏欲睡。小白狐也在角落里蜷成一团,很快就睡着了。 苏瑾心思纠结着,正闭着眼想着对策,沐禅筠却假惺惺地叹了一口气,说道:“虽然我很羡慕你成了皇子妃,但是又忍不住担心啊。二皇子的病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如今突然加重还昏迷不醒,只怕是凶多吉少。也不知道他会不会连大婚之夜都撑不过去,这样的话,怎么和你行*房?如果没有子嗣,你就只能守着他的牌位过一辈子了,即使你可以偷偷带情人进府私会,还是得处处顾忌着皇家的脸面,唉,真是可怜!你好歹也是我的姐妹,若是觉得无聊的话,就回家来看看吧。毕竟是一家人,不管如何,我们还是会宽容的。”沐禅筠看似好心,那讽刺挖苦的意味却甚浓。苏瑾睁开眼,脸一沉,淡淡地扫了她一眼,眼神带着浓浓的紧迫感,不紧不慢地说道:“大姐,你要小心,隔墙有耳,诅咒皇室子弟等同欺君,可是会被杀头的。” 任公公可是骑着一匹玉蛟马在车旁紧跟着呢。 沐禅筠不屑地撇撇嘴,下意识地望了一眼窗口,虽然放着窗帘,外面的人不一定听得见,但还是心弦紧了紧。冷哼一声,她的神情松动了几下,没再继续挖苦,悻悻然地把头扭向另一侧,没有再吭声。车厢内总算清净不少,苏瑾闭目养神,不知不觉竟然睡着了,待被香凝叫醒,却已是到了沐相府门外了。 府里正张灯结彩,一片喜庆气氛。任公公亲自把她送回了幽荷苑,又留下一小队人马在府里守着,这才回宫复命去了。她的房间已被布置一新,四周挂了红绸,还点上了红烛,这些让苏瑾感觉刺眼得很。苏瑾把新任管家和老妈子撵退后,匆忙写了张字条,叫醒小白狐,把字条绑在它腿上,吩咐它赶紧去揽月楼找璃月,让她通知凤倾珏来救她。 小白狐感觉到她的焦灼不安,亲了亲她的脸颊,这才飞掠过高墙,去通风报信去了。 怕凤倾珏有要事在身,赶不及在婚礼之前来到,苏瑾想了想,又走到庭院之中,趁着四处无人,掏出日天交给她的那枚信号弹,挥袖向天空一甩,咻的一声,那枚黑色信号烟花直冲九霄! 青天白日,但闻“咚”的一声响! 蔚蓝的苍穹为幕,一朵黑色的花傲然盛开。下一瞬,花瓣散开,纷纷滑向天际,好似千朵万朵的花儿绽放。 苏瑾看着那花儿消失,低叹一声,回了房。 她真的不想嫁给那二皇子,多个人也多个对策,希望日天愿意帮她拖延时间吧。 才刚进了房,那些喜娘们就来了,还有几个丫鬟送来了好几套鲜红的嫁衣。苏瑾被那些喜娘们拉到梳妆镜前坐了下来,她们开始商量如何给她上妆,穿哪件嫁衣等等。这让苏瑾越发心烦意乱,正要开口让她们别吵,却听到沐卿若那带着磁性的嗓音幽幽响起,“曦儿!” .. 167.第一6次落泪3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嗓音依旧是严肃中带着慈爱,若是今日之前,这一声饱含感情的呼唤会像暖流一般涌入她心底,但是此时,她却只感到一阵阵心寒。 他怎么能一边给她不敢奢望的父爱,一边却把她推进火坑呢?如果他试图抗旨或者恳求皇上收回成命,苏瑾还能原谅他,可是他却为何要是第一个同意冲喜的人呢?这让她很失望,更隐隐地感到难过。 随即是那些喜娘和丫鬟的施礼问候声。 “你们暂且退下,我与曦儿有些话要说。”沐卿若肃言道。那些喜娘们和丫鬟们应声后鱼贯而出。见苏瑾仍然背对着他,没应声也没转身,沐卿若紧蹙的眉头更深了几分,迈着步子徐徐走近,手在她肩上轻轻一按,“曦儿,我知道你不乐意嫁给二皇子为妃,可是,皇命难为!既然木已成舟,你就……” “就如何?就顺从就认命是吗?因为我是你的女儿,所以只能接受你的所有恩赐,是吗?”苏瑾倏地转过身,犀利的目光望向他,脸色沉冷非常榛。 沐卿若沉默着,他的眼缓缓扫过她锐利的表情,带着深思的光芒。 “尊敬的父亲大人,我可是听说,国师当时只是提到我是三人里与二殿下八字最相合而已,并未指定是谁,皇上当时也犹豫不决,不知道该选我还是该选尹若瑶,却是父亲大人第一个极力推荐我呢。你既然知道我不乐意,为何还要这样做呢?我以为娘亲的冤屈被洗清之后,你会真正接纳我这个女儿,却没想到,在名利面前,你还是毫不犹豫地牺牲了我的幸福!不知道我卖出了什么好价钱?一定很可观吧?”苏瑾眼里的锐利被一抹悲伤取代,而她的嘴角却撇出冷冷的笑容。 沐卿若的唇瓣蓦地抿成隐忍的直线,眼里厉光一闪宜。 除了自己的母亲,从来没人敢当面叱责他,就算是他曾最疼爱的沐羽灵也是如此,可是,这个生性怯弱毫无建树的沐羽曦竟然敢指责他?反了吗? 他的脸色一沉,冷声叱道:“曦儿,够了!别以为我疼爱你就可以胡乱说话!” “我没有胡乱说话,我只是实话实说!”苏瑾无惧他那双犹如猎豹般冷厉可怕的眼睛,硬声说道。 “你这不成器的东西!”沐卿若气得高高扬起了手,眼里满是怒意。 苏瑾冷笑道:“难道父亲大人又要打我吗?” 那时被休弃回来的沐羽曦,就是被感觉丢了脸面的沐卿若恨甩了几巴掌,又被袁兰青和沐禅悦她们轮番羞辱才一时想不开跑去跳河自尽的。他现在又想要故技重施吗? 沐卿若的身子一颤,手一僵,凝视着她片刻才轻柔地落在她那带着黑斑的脸颊上,缓缓地抚摸着,低叹道:“你是夕儿的心肝宝贝,你的眼睛与她最为相像……看着你,我就会想起惨死的夕儿,那悔恨和痛楚仿佛尖刀般刺进我的心,我只想好好的弥补你,又怎会愿意让你嫁给不知还能活多久的二皇子呢?可是,我不得不为之啊!” 他眼里的痛楚不像是假的。苏瑾怔了怔,冷言应道:“不得不为之?可没人逼着你要答应这门婚事!”这只是他的托词吧? 沐卿若缩回手,叹息一声,问道:“你真想知道?” 苏瑾点头,她倒要看他想出什么样的借口来搪塞她。 沐卿若深深地望了她一眼,苦笑道:“你的性子,可真是与你娘亲相差甚远啊!”他沉默了片刻,似在犹豫,许久才咬牙切齿地说道:“这事我本是想瞒着你一辈子的,唉,没想到,终究还是瞒不住!你是夕儿留给我的唯一的骨血,我怎么舍得让你跳进这火坑?我之所以主动应允这门婚事,是因为姓尹的那个老匹夫,竟然在昨夜半夜三更地去挖了你娘亲的坟,把你娘亲的遗骨给偷走了!他威胁说若我不主动促成这门婚事的话,就要烧毁了你娘亲的遗骨……你说,我还能怎么办呢?” 说到此,他竟然忍不住潸然泪下。 他虽然长得极为英俊,却又总是肃着脸,即使笑也是浅浅的勾起嘴角,这是苏瑾第一次看到他哭!而且哭得那么伤心。沐卿若的话如一道惊雷轰在了她的身上,苏瑾的体内顿时掠过一阵莫名的剧痛,难道是沐羽曦残留的意识因为沐卿若的眼泪或是因为感受到那种悲伤而产生的反应? 他说的,莫非是尹右相?! 尹若瑶也在冲喜人选之中,尹右相确实可能为了避免自己的女儿入选而不择手段,可是,半夜挖坟抢尸?似乎也太惊世骇俗了一些吧?外人传言的尹右相可是如包青天般的存在啊,什么刚正不阿,什么两袖清风…… “尹右相不像是做这等缺德事的人,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苏瑾捂着发痛的心口蹙眉问道。 见苏瑾仍然不相信,沐卿若冷哼一声,从怀中掏出一张揉搓得有些褶皱残破的信纸递到了她面前,说道:“这是他派人送来的信,你看了便知。” 苏瑾接过来,仔细一看,果然,上面写着:“沐卿若:颜夕的尸骨在我手上,这不过是个小小的警告而已,若你女儿成不了二皇子妃,那尸骨就只能化成灰了,你自己看着办吧!”但并未署名。 沐卿若的眼睛已经变得冰冷,那是一种苏瑾不曾看过的晦暗,透出丝丝的阴寒,“除了皇上和国师之外,冲喜的人选只有我和那姓尹的知道,这字迹分明就是他的心腹白一辰的笔迹,不是他还能是谁?你真以为他如世人称颂的那般刚正不阿吗?这不过是表面而已,官场上又有哪个真的能出淤泥而不染?那老狐狸连五皇子都敢谋杀,这种肮脏之事就更不在话下了!” 五皇子的遇难也与尹右相有关吗?这消息也太惊人了!“此事爹爹该一早对我说!我们可以一起商量对……”苏瑾凝眉说道,却立即被沐卿若不耐烦地打断了,“你不过是养在深闺的孱弱女人,你能商量出什么对策来?我都无计可施,还能指望你什么呢?” 苏瑾的话噎在了喉咙里,这才察觉自己竟然差点忍不住暴露了自己的秘密,不由得有些后怕。如果沐卿若知道她不但不孱弱,而且还比沐禅悦那几个女的还要有心计,只怕会接受不了。算了,她还是养晦韬光的好。 “如今,也只好先委屈你嫁过去了。若二皇子能奇迹康复,那自然是好,若不能……”沐卿若低叹道:“到时我再想办法让你卸去二皇子妃这个虚名,只要你能开心,我就是丢掉官职又如何呢?曦儿啊,请你体谅我这份苦心,看在你娘亲的份上,收拾好心情安心出嫁吧!” “那老狐狸可是说了,只要过了洞房花烛夜,就会把你娘亲的遗骨送还,你就忍忍吧!” 苏瑾无言,咬了咬唇瓣才又说道:“你怎么笃定尹右相会遵守诺言?若是我嫁过去了他却毁了尸骨……” “他敢?!夕儿的遗骨只要少一根,我便跟他拼命!”沐卿若一掌拍在了梳妆台上,力道之大,险些把这台给拍扁了,他的全身都燃烧着愤怒的火焰,神情都有些扭曲起来,见苏瑾都忍不住震颤了一下,才又渐渐放缓了神色,压低了声量说道:“那老狐狸虽然卑鄙无耻,但还不至于不守诺言,我相信只要今晚的婚事正常进行,他明日必会派人把遗骨还回来的。现在,就看你了。” “您就不能找人易容顶替我吗?”苏瑾叹息道。 沐卿若苦笑着摇头,“他安插的眼线可是无所不在的,你以为他会不知道新娘子是真是假吗?他以前可是二皇子的老师,若不是二皇子突遭厄运,不但容貌尽毁还沉疴缠身,他定会支持二皇子夺取太子之位,所以,他怎会不慎重起见,安排人在二皇子身边守护着?若是被发现我掉了包,只怕不但你我性命难保,就连整个沐家,都会被满门抄斩,株连九族啊!” 闻言,苏瑾越发纠结起来。说实话,她是不愿意嫁的,她之所以让小白狐通知凤倾珏来带她走,又发信号弹给日天,就是希望能找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让自己既能安然逃脱,又能唬弄过去,保住沐家,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可是要她就这样遵从皇命出嫁,她又实在不甘心啊! 她可以不注重名声,可是凤倾珏是古人,不可能完全不理不顾这世俗的目光啊!难道她真的要为了保全沐家和颜夕的遗骨而牺牲掉她和凤倾珏的这份情吗? “曦儿啊,名利以前确实是我最注重的,可是,自从你出事,再到我发现你娘亲竟然是被你二娘害死之后,我就只想一家人和和美美地生活,不想再去争斗什么了。禅悦不争气,禅筠又不靠谱,现如今连羽灵都死了,我更是有心无力了。你说我自私也好,无情也罢,爹爹求你,就欢天喜地地出嫁吧,别想这么多了!待过了明日再作打算吧!” 苏瑾的心一惊,难道沐卿若知道她的心思? 沐卿若擦了擦眼泪,低叹一声,走了出去。 室内一阵静谧,苏瑾更是六神无主了。 (明天有个小高*潮哦!因为身体不适,今天只好更这么多了。) .. 167.第一次落泪14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与此同时,暗魃,也就是莫翼,正夹着马车赶回京城,因为想省些路程,所以他选择了昨日送苏瑾她们上皇觉寺的那条捷径,现在才刚下了缥缈峰,又哪里知道苏瑾发生了什么事呢? 因为顾忌到璃月的伤势,他行车的速度并不快,下了缥缈峰转回到这宽敞平坦的官道后,虽然速度加快不少,但为了力求平稳,还是算是正常的车速。只是,才刚到三岔口,却突然听到了一声熟悉的声响。莫翼诧异地仰头望去,恰好看到天上那一朵黑花盛放,狐疑地眯了眯眼睛,突然心一紧。 信号弹!如此壮丽的画面也只有主子研制出的信号弹――“千花盛锦”才能呈现!而这些信号弹每个暗卫只有两枚,不到迫不得已是不可能放的,难道主子出了什么事情? 那也不可能啊!暗魅他们全都守在他身边呢,主子现在是“重病在身”,皇上着急得很,府里正是全面戒严,谁会这么愚蠢敢贸然去行刺主子? 那就奇怪了。究竟是谁榛? 璃月掀开窗帘往外望去,看着那漫天的烟花,眉头渐渐皱了起来,自言自语道:“那方向似是沐相府的位置,谁大白天的放烟花啊?”也太浪费了,若是晚上,那该有多美啊! 沐相府?!暗魃的心突然怦怦直跳。他怎么忘了,他刚才送了一枚给沐羽曦!可是,沐羽曦不是该在皇觉寺吗?怎么可能会在沐相府? 虽然一边否定,心却越发的乱。暗魃暗抑住那心慌的感觉,转头问道:“璃月姑娘,我能否加快车速?姨” 他眼里的焦灼之色毫无掩饰。璃月一愣,但见那烟花正在缓缓消散之中,立即明了,一提气,扬声应道:“不碍事,莫侍卫请便吧!” 暗魃一甩马鞭,低喝道:“驾!”马儿嘶鸣一声,拖着马车绝尘而去! 他还是尽快将璃月送到揽月楼后,尽快回沐相府看看吧…… 马车稳稳地在揽月楼前停下,暗魃下车通传了一声,立即便有两个丫鬟打扮的美貌女子出来小心翼翼地把璃月搀扶下来,暗魃也不等璃月回头道个谢,人已飞跃上马,驾着马车疾驰而去。 才刚到那湖心桥附近,一道人影倏地出现,挡在了车前,惊得马儿嘶鸣不停,马车也险些倒在了一旁,吓得络绎不绝的行人跟着惊叫个不停,一片混乱。8 暗魃忙勒紧缰绳,安抚了惊马后跳下马来,沉着俊脸冷声喝道:“暗魅,你疯了吗?” 他若是勒不住马,即使自己安然脱险,撞伤了那些无辜的行人可怎么办啊? 暗魅冷哼一声,说道:“跟我来!”说完,两脚飞身向远处跃去,转瞬便迅速消失不见。 暗魃愣了愣,随即弃了马车跟着向远处跃去。 兔起鹘落间,已追到了他身后。 两人翩然落在亭子里,暗魅却突然一转身,倏地一拳往暗魃的脸打去。 暗魃忙往后一闪,避开那一记攻击,反手一掌打了过去,却是打在他的身前,逼得他往后退,冷声说道:“暗魅,够了!” “我没疯,却是你疯了!”他的脸色不好看,暗魅的脸色也阴沉得可怕,突然再次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咬牙切齿地说道:“你竟然敢私自把信号弹送给了沐羽曦?!莫非你真要为了她背叛主子吗?” 这话让暗魃一惊,却也是满头雾水,拂开他的手,不悦地应道:“你说什么疯话?我分得清孰轻孰重。”他这条命是主子救回来的,他怎么可能背叛主人呢? “哼,你若分得清孰轻孰重,就不该在这重要的时刻赶去皇觉寺,更不该在此时因为看到沐羽曦发的这枚信号弹而赶回沐相府!你的心已经全被那沐羽曦给迷住了,却不知道主子受了伤,还伤得这么重!”暗魅的眼里满是愤懑之色。 昨夜,主子又吐血了!若不是气急攻心,又怎会吐血? 他今日专程在相府外等候暗魃出来,想让他去皇觉寺探探沐羽曦的口气,想查出昨夜为何主子性情大变、了无生趣的原因,可是却看到暗魃骑着马疾驰而去,他怎么叫都没见他回应,后来问了守城的士兵才知道他出城去了,那方向分明就是皇觉寺的方向! 然后他一直在这等,却看到幽荷苑里燃放了那枚他们特有的信号弹,这怎能不让他气愤填膺? 再然后,就看到暗魃驾着马车满脸沉凝地冲了过来。由于骑马过快,有几丝乌发贴在了他略有汗水的脸颊上,显得有些狼狈,这样的暗魃是他从未见过的,心里立即察觉了暗魃对沐羽曦的心意,就更是满腹愤慨了,恨不得将这王八蛋痛打一顿! 闻言,暗魃的脸色一变,“你说什么?主子受了重伤?谁这么大胆,竟敢暗算主子?”浑身的戾气顿显,像是要杀人似的。 “罪魁祸首就是沐羽曦这丑八怪!也不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事情,主子去了一趟皇觉寺回来就整个人都变了,变得冷厉无情。他不是被伤得严重又怎会如此?”暗魅没好气地应道,那双眼睛狠狠地死瞪着暗魃,“大家是兄弟我才把丑话说在前头,你若是敢为了沐羽曦而对不住主子,休怪我们翻脸无情!” 是这样吗?这就奇怪了,今日沐羽曦见到自己分明很惊讶很欣喜的,“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我管他什么鬼误会,总之,你如果还记得主子对你的再造之恩的话,这趟浑水就别淌了。”看他确实毫不知情的样子,暗魅的神色这才舒缓不少,尽管心里也是疑窦丛生,但既然主子主意已定,他也懒得再去深究了。 其实,在察觉到主子对沐羽曦不一样的态度后,他还是希望主子能和沐羽曦成亲的,虽然现在这手段并不光明磊落,但先下手为强总比失之交臂的好。若真是误会,待两人成亲之后解除了误会不就也能和和美美地在一起吗?若没有误会,沐羽曦真的爱上了别人,也难保不会在和主子成亲后背主子所吸引呢?日久生情不是常有的事吗?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你最好说清楚,不然,就别在这拦着我的去路!”暗魃蹙紧了眉头,他难道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暗魅叹息一声,见四周无人,凑在他耳边低声说道,“就在一个时辰前,皇上已经赐婚给主子和沐羽曦了,今夜沐羽曦就得出嫁去给主子冲喜。她突然发射了这枚信号弹必定是想让你带她逃婚。所以,你必须……” 暗魃身子一僵,脸色变得惨淡无光,深眸里流露出愕然,惊异甚至是愤怒的复杂情绪。主子他竟然…… 双手猛地蜷紧,在他的心房内有股痛楚冲破了堤岸,如巨浪般翻腾着,搅得他无法安宁。暗魅后来说什么,他已经听不进去了。 “我说完了,你看着办吧。暗魃,别让我们失望!”暗魅不忍心地别开眼,叹息一声,在他肩上重重一拍,双足一点窜上天际,很快就没了踪影。 暗魃呆呆地站在那,看着那因为微风而泛着涟漪的湖面,久久无语。在他点头应允了暗魅的那一刹那,他听到自己心里有一声脆响,有一根紧绷的心弦断裂了。 许久,他才回过神来,一抹决绝从他依旧沉冷却出奇地蒙上了一层氤氲之气的眼里闪过,他的脸上勾勒出一抹无奈的浅笑,低叹一声,朝着幽荷苑的方向疾驰而去。 不管如何,他都得去见见沐羽曦! ▲▲▲▲☆☆☆☆★★★★△△△△△我是《惊世邪妃》华丽丽的分界线▲▲▲▲☆☆☆☆★★★★△△△△△ “小姐,这是大夫人送过来的嫁妆,听说可是比大小姐出嫁时的嫁妆还要丰厚呢,老爷还特地加了两箱黄金和……” 素衣在旁边唠叨着,苏瑾的睫毛轻轻动了动,望着凤倾珏那时留给她的那张纸条,没回应。 “小姐,喜娘们说时辰不早了,问您是否该换上喜服了?耽搁了吉时可就不好了……”陌香也走过来低声说道,苏瑾冷笑一声,依旧没有出声。 陌香无奈地与素衣相视一眼,低叹一声,见素衣使了个眼色过来让自己跟着她先出去,陌香犹豫了一下,拿起那壶已经冷掉了的茶水走了出去。 室内一片静谧,苏瑾却忍不住无声地落下泪来。 这是她来到这异世第一次落泪! 小白狐到此时还未回来,这让苏瑾的心越发焦灼不安。 作为她占据了沐羽曦这副躯体的赔偿,她本该为了保全颜夕的遗骨而委曲求全,乖乖出嫁,但是作为苏瑾,一个现代的女性,她真的不愿意为了一个陌生男人而牺牲掉自己的幸福。可是如果她真走了,颜夕的尸骨就会化成灰烬,沐家也会惹来灭门之祸,可是如果她嫁了,又怎么对得住凤倾珏? 可是,现在离出嫁就只有几个时辰了,她该如何是好啊? 窗外突然掠进一道人影,转瞬之间便掠到了她的面前,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臂! (因为要照看小孩,国庆期间只能保持三千字到五千字的更新了,还请亲们谅解啊。) .. 1即68.只要你愿意,我立即带你走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窗外突然掠进一道人影,转瞬之间便掠到了她的面前,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臂! 苏瑾却没有往常的警觉,只是怔了怔,才缓缓转眸望向他。 脸上那斑驳的泪痕让来人一愣,眉峰紧蹙,却勾起唇角嘲笑道:“不过就是被逼着嫁人嘛,不乐意的话逃走就行了,像个傻瓜一样守在房里哭什么?真想不到你竟然是个笨蛋!”却不知道自己的眼里已经闪现出几丝心疼来。 那张俊脸突然离这么大,那嘲讽的笑意极为刺眼,苏瑾这才回过神来,倒抽了一口冷气,想要挣脱他的手,他却加了力度,另一只手却从袖里干净利落地抽出条丝帕,扬手为她三两下擦干了泪,还不忘继续讥讽道:“哭得两眼红肿,你想扮熊猫吗?” 苏瑾已经从乍然见到他的惊诧中回过神来,她本来以为是日天或者凤倾珏,没想到来的人却是妖媚不羁又带着邪气的宁俊辰,心里隐隐地有些失望,但那低落的心情却还是因为他的这句调侃的话而稍稍好转了一些,不过还是没精打采的,像是蔫了的茄子橼。 反正无法挣脱,便也随他去了。不过倒也暗暗戒备着,心想:如果他敢对她动手动脚,就别怪她不客气!幸好他也没有什么不规矩的动作,将她脸上的残泪擦拭干净后就缩回手了,却又皱着眉好生嫌弃地摇头说了句:“真丑!”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那双眼睛都红肿得如杏仁一般了,让他觉得很碍眼,心也不怎么舒服。 她已经够憋屈了,这个妖孽男还一直在她面前晃悠,又调侃又讽刺的,实在太让人气愤了!苏瑾再也忍不住了,眼一瞪,咬牙切齿地怒道:“宁俊辰,你如果是来看戏的,现在也该看够了,麻烦你赶紧滚蛋!忏” 那些喜娘们还在院子里候着呢,所以苏瑾只好压低了声量,那脸因为生气而染上了一层红晕,顿时生动不少。 宁俊辰沉了沉,没个正经的脸,止了笑,眼角媚意瞬间收得干干净净,竟然也不羞不恼,只是耸了耸肩,并没有离开,而是背着手站在她面前,仔细打量了她一番,叹了一口气,“才多少天没见,居然清瘦了这么多,难道我不在的时候你为我茶饭不思,衣带渐宽终不悔?” “宁俊辰!”苏瑾低喝道:“我实在没心情和你开玩笑,你快走吧!”看在他送她这两件如此特别的防身武器,她就不跟他计较了。 “瞧你,开个玩笑都不行。亏我一听到你要嫁人的消息就飞奔过来想要表演英雄救美的桥段,你竟然一见到我就叫我滚?!也太不厚道了。”宁俊辰眨眨眼,见她冷着脸侧头望向另一边不再看他,这才正了正脸色,说道:“其实我这次来是想看你需不需要帮忙,只要你说你不愿意嫁,我立即就带你走。” 苏瑾没有想到宁俊辰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心一震,一股暖流涌入心田,那双水眸里却溢出几丝怅惘和痛楚之色来。如果这句话是凤倾珏对自己说的,那该有多好? 见她不吭声,以为她仍有顾虑,宁俊辰嗤笑道:“你又不是真的沐羽曦,这婚事黄了会殃及沐家之类的事情根本呢不必挂心,就是整个沐家灭了又与你有什么相干?如果你担心的是自己会不会被凤夙的皇帝追杀,就更是多虑了,我既然能将你带走,自然能保你一生无忧。不过,看在你份上,我自然会把该善后的工作办妥的,你大可放心。” 沐羽曦以前受过什么样的虐待,和沐卿若昔日对她的态度,他早就调查清楚了,他可不信才刚进入沐羽曦身体的她能对这个凉薄的家和这些无情的家人产生出深厚的感情来。 至于保她一生无忧,当然得建立在她愿意永远留在他身边的前提上了。他从来不做赔本生意,如果不是越看越觉得她的举手投足极像那该死的夏颖萱,他不会舍得下这么大的血本,把银叶手镯送给她。 同是赝品,他可没有对兰芷有这么大方过,这银叶手镯可是从暗香阁阁主那抢过来的,再加上他的高科技改造,全世界独一无二。兰芷虽然与他出生入死过,他都没有送给她,却神使鬼差地给了这其实相貌并不像夏颖萱的丑颜女子,有时想来都觉得自己是不是发疯了。 但也因为此,他才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得到她!也许当她像兰芷一样对他死心塌地、爱得死去活来之后,他就不会再有什么兴致,变回真正的残酷无情的宁财神了。 这边宁俊辰心思浮动,那边苏瑾同样是疑窦丛生,冷静下来后,她那双墨玉般的美眸里浮动着微妙的神色,望着宁俊辰那双仿佛能摄人心魂的眼睛暗自思忖着。 宁俊辰是个谜,可是他却主动靠近了自己,还对她这么好,这让她受宠若惊之后不由得起了戒备之意,因为他实在太深不可测了。 尽管他在笑,她却看不出他的心思;他刚认识她就送她赌场,送她手镯和天蚕丝,热诚得让人可疑;他看着她的时候那眼神又灼热如火又带着若有若无的愤恨痛楚之色,她却感觉他并不是在看自己,而是透过自己去看别人。而那个人,不是他的爱人就是他的仇人。他眼里偶尔闪过的冷芒足以让她浑身发冷,再加上他今时今日的地位,她真的不明白为何现在自己值得他这么区别对待。 如果说自己还是现代的那副容颜的话,还说得过去,可是现在?她不过是个脸上有斑的丑女罢了!他为何还能这么热诚厚待? 所以,不是她心眼小,猜疑多,实在是他这个人真的太神秘莫测了,她看不透他真正的心思,却笃定他是有目的而来的。 “你的条件是什么?”沉默了片刻,苏瑾淡然问道,“我看你并不是那种喜欢做善事的人,你究竟想在我这里得到什么?” 她竟然如此冷静?一般女的不是该感激涕零或者追问他是否说话算数吗?她却问他条件是什么?!而这几句话恰好就是他把满身是伤的夏颖萱从孤儿院里带走的时候,夏颖萱说的,就连那神态都那么该死的相像! 莫非,她真的是夏颖萱? 宁俊辰眼神微敛,再慢慢打开,嘴角含笑,看向她的眼眸深幽黑沉,“如果我说,我对你很感兴趣,想要你做我的女人,你相信吗?” 苏瑾点点头,决然说道:“我相信,但是我不愿意,因为我不想当别人的替代品!”跟他走与嫁给二皇子,对于我来说,似乎并没有什么差别,不过是从一个囚笼到另一个囚笼里罢了。她又何必这样做? 这话让宁俊辰脸色一变,笑容也消失不见了,眼神黯淡下去,越发沉冷,冷哼道:“你倒是会扫我的兴。你就不怕我一时兴起,不管你高不高兴都带你走吗?” “你不会!既然你肯问我,就证明你会尊重我的意见,不是吗?你真要独断专行的话就不会跟我在这里说这么多话了。”苏瑾叹息道:“我不清楚你到底因为什么想要让我替代你心里的那个人,但是,我清楚,我并不爱你,我不能借着这个让你冒这么大的风险,更也不愿意失去自我地生活。那样即使无忧,也会有憾的!对不起,宁俊辰,我不能跟你走。让你白跑一趟了。” 因为他不是自己想要托付的那个人,她不想欠他太多的人情! 想到此,苏瑾忽然觉得有些怪异,如果她一直都是这样想的话,自然在明了自己对凤倾珏的感情后就不会再想去麻烦日天,为何刚才她六神无主的时候除了想联系凤倾珏以外还毫不犹豫地放信号弹向他求助呢?难道就不怕欠日天的人情太多后还不起吗? 他开诚布公,她自然也不想隐瞒。毕竟他对自己有恩。如果不是有他送的银叶手镯,今天在皇觉寺有可能她会丧了性命。 “算了,既然你已经有了决定,我也不勉强你!只是,我敢保证,你迟早还是要求我的,到时,我可没有现在这么好说话了。”宁俊辰神情古怪地望着她片刻才闷闷不乐地说道,“这次就算是看在同是穿越过来的份上不跟你计较了。” 想不到她竟然不愿意跟他离开,还看出他想把她当替代品,真是邪门了。难道他的魅力大减了吗?居然魅惑不到她? 苏瑾松了一口气,点了点头,应道:“谢谢。” 宁俊辰蹙着眉正要说话,却突然传来了敲门声,某个喜娘焦急地唤道:“郡主,再不梳妆打扮可就来不及了,您还是让我们进来吧。” 两人相视了一眼,宁俊辰已经恢复了那副妖媚不羁的神情,笑道:“那我祝你婚姻美满,早生贵子!我先走了,拜拜!” 说完,决然转身,脚尖一点,正要飞跃出窗,却听到苏瑾说道:“谢谢你能来……”眼神一闪,也不答话,径自走人了。 宁俊辰才刚消失不见,那房门便被人推了进来,林嬿姬不悦地带着那几个喜娘冲了进来。 [注]喜娘:旧时婚礼时照料新娘的妇女。 (祝亲们国庆节快乐哈!) .. 169.洞房花.烛夜1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宁俊辰才刚消失不见,那房门便被人推了进来,林嬿姬不悦地带着那几个喜娘冲了进来。8 苏瑾眉头微微一蹙,为自己的几次疏于防守而感到后怕。她刚才几度失神,竟然放下了本该有的警惕心理,如果来的人不是宁俊辰而是国师或者一灯方丈又或是沐祈悠就糟糕了,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唉,她实在太失常了。 幸好现在不是在现代当特工的时候…… 想到这,她突然释然了。在现代特训那三年出任务时再惊险的环境也熬过来了,更别提为国家领导人担任保镖的那些岁月,她怎么能为了这点事情而颓废而绝望呢? 即使那颗心疼痛难忍,只要性命还在,终究还是会过去的…橼… 见苏瑾蹙眉望着自己抿着嫣唇不吭声,那副目中无人的样子让林嬿姬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禅筠的那条项链可是她叫人从荻桑国买回来送给禅筠的生日礼物,还特地请国师开的光,现在却被沐羽曦这贱人三言两句给讨了去。禅筠向她哭诉,气得她立马就想来幽荷苑要回去,老爷却说作为姐姐送妹妹出嫁之礼是天公地道,不准再无理取闹。 她本就憋了一股子气,但一想到沐羽曦是去冲喜,日后是要做寡妇的,这心总算舒坦不少。可是还未等她坐下好好喝杯茶,却有人来报说沐羽曦把喜娘和丫鬟们都赶出房外去了,这可怎么了得?若是耽误了出嫁的时辰可怎么行?沐羽曦这小贱人绝对是故意的,她不想嫁给二皇子,所以才故意拖延时间,搞不好还在想着怎么逃跑呢闼。 这么一想,那勉强压制下去的怒火终于熊熊燃烧起来,沉着脸就从嬿园冲过来了。 “郡主,您平日里使些小性子也就罢了,老爷宠您所以不让大家计较,这也就罢了,可是今儿个可是攸关人命和您今生幸福的紧要关头,容不了你这般自作主张,胡作非为!”林嬿姬乱瞄了几眼,没看到那串绿宝石项链,却瞧见苏瑾随意摆在梳妆台上的国师给的佛珠,更是嫉恨难当,声音也越发不客气,“现在离迎亲队伍来只有两个时辰了,您还是收敛了您的臭脾气,乖乖地让喜娘们为您妆扮换衣的好,否则您父亲责怪下来,谁也不好过。” 苏瑾仍然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凝视着她。那目光看起来平静闲散,却又像要看穿她内心。林嬿姬的心咯噔一声,竟然不敢迎视她,右脚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碰到了一个喜娘后才回过神来,心中更是羞恼,索性冷哼一声,一拂袖,安然坐下,硬声说道:“我就在这里看着你,直到你上轿为止!” 随即望向那几个喜娘,威严地一喝:“你们还杵在那干嘛?赶紧忙活去!”喜娘们应声,快步走向苏瑾。 苏瑾的心陡然一沉,眼里冷光一闪,骇得林嬿姬的手立即蜷得死紧,转瞬间却已经恢复了淡然的神态,勾出一抹淡雅的笑意,温言说道:“那就谢谢母亲大人的陪伴了。”又扬声唤道:“陌香,去换壶热茶,再拿些糕点过来,好好招待主母。” 陌香应声进来拿了茶壶出去了,苏瑾在林嬿姬诧异又带着些惶恐的目光中缓缓转身,梭巡了那几套嫁衣一眼后,伸手一指,“就穿这套吧!” 这套嫁衣用金丝织成,只在袖口、衣袂以及领口绣了些合欢花的图样,比起其他几套镶金挂银或者镶嵌宝石的嫁衣逊色不少,更显素雅,但款式却有点像韩服,与其他几套大不相同。苏瑾喜欢腰间那蝴蝶结,这让她想起同心结。 既然真的无法逃避这个命运,她只好迎头而上,勇敢面对!走一步算一步吧!苏瑾这样安慰自己。 喜娘们欲言又止,面面相觑了一眼后才上前为她穿上嫁衣。只是奇了,这套看起来平淡无奇的嫁衣穿在苏瑾身上,竟然出奇的合身,不需要修改丝毫。经这红艳艳的嫁衣一衬,苏瑾的腰肢更显纤瘦如细柳,胸部则更是丰满,美得就像一朵凤凰花,若不是脸上有着那难看的黑斑,这精致的五官足以胜过沐禅筠和沐禅悦了。 果真是佛靠近人靠衣装啊。想不到丑陋如鬼的昭颜郡主也能变得如此美丽! 那些喜娘们忍不住惊叹,苏瑾望着镜子里仿佛有些陌生的自己,心里突地一怔,有一刹那的迷失。 脑海里闪过一幕画面,一个女子披着红盖头穿着与这套嫁衣一模一样的喜服与一个俊逸男子携着手对月跪拜,礼成,那男子笑着掀开女子的盖头……画面却突然消失了,只余一道幽幽的声音:“你终究还是选了他……” 苏瑾想顺着声音想下去,心却陡然揪痛难忍,头也剧痛难忍,痛得她咬住了唇瓣,屏住呼吸,险些呻*吟出声。可是那痛来得诡异去得也极快,只是片刻就消褪得无影无踪,只剩下太阳穴上一阵一阵的跳痛,耳鬓的发丝也被冷汗给打湿了。 她的异状在喜娘们和林嬿姬的眼里却只是被看成了她不喜这门婚事的表现,紧咬牙关就是想发泄愤怒却难以发泄,一个喜娘不由得安慰道:“郡主,能成为皇子妃可是天大的喜事,说不准您一嫁过去,二皇子就能逢凶化吉,奇迹苏醒了呢,您一定会幸福的。”另一个也说道:“是啊,郡主,您和二皇子可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老天定会保佑您和二皇子和和美美,琴瑟和鸣的。” 天造地设?若是从容貌上来说,一个脸有黑斑,一个被烧成鬼怪一般,倒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双啊!林嬿姬忍不住嗤笑了一声,捧起陌香倒好的一杯茶水刚要入嘴,突然想起沐羽曦给禅悦下毒的事,手一颤,慌乱把那茶放回了桌上,却也不再言语。 心里却不以为然地想道:二皇子的病由来已久,能拖到现在已算奇迹了,而她听闻兰嬷嬷说,皇后已经打算要二皇子的命了,只待沐羽曦嫁过去就会下手。既然二皇子必须死,又何来和和美美、琴瑟和鸣? 沐羽曦这贱蹄子就等着嫁过去成寡妇吧,哈哈!苏瑾对这些话充耳不闻,只是在心里默默地和小白狐感应,呼唤着它,却不知为何,竟然得不到它的半点回应。再想到日天的迟迟未归,又不由得焦灼不安,难道他没有看到那烟花?还是看到了却因为什么事情耽搁了呢? 林嬿姬的嗤笑声让那两个多嘴的喜娘怏怏地闭了嘴,退到一旁,让另一个喜娘开始为苏瑾开脸。 所谓的开脸,就是用几根线绞净脸上和脖子上的汗毛,修齐鬓角。其实沐羽曦大半个月前嫁给三皇子的时候就开过脸了,现在也不过是走走形式。开脸时,那两个喜娘则在边上齐声念《开脸歌》予以祝贺:“左弹一线生贵子,右弹一线产娇男,一边三线弹得稳,小姐胎胎产麒麟。眉毛扯得弯月样,状元榜眼探花郎。我们今日恭喜你,恭喜贺喜你做新娘。” 苏瑾觉得好笑。还胎胎产麒麟呢,当她是“母猪”吗?那也得那个“公猪”健康才行。不过,如果这话这么灵的话,沐羽曦就不会在出嫁当天还未进得三皇子的门就被休弃回来了。 开脸后便是描眉画黛绾发髻。 喜娘们化妆化得极为仔细,一个妆容就化了大约一个时辰,弄得苏瑾昏昏欲睡。等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镜中那天仙般的新娘子顿时耀花了她的眼,她讶然地微张着唇瓣,一时间竟然不敢相信自己就是那个美人! 头上的凤冠垂坠下许多玉质圆珠,摇摇晃晃的看上去高贵雍华。妆容细致艳丽但却不俗气,如玉的肌肤让她本就璀璨如明珠的水眸更加亮灿灿的,细长的眼角微微上挑,一静一动间足以动人心弦。朱唇殷红,似涂了蜜般润泽,又像水蜜桃般的诱人。 温润的气质处处透着舒雅,整个人就像是脱胎换骨了一般,不是从麻雀变凤凰,而是从丑女变身天仙啊!如果不是细看,还真看不出那右脸上的黑斑还残留着淡淡的一团黑晕,害她以为自己真的这么好运,黑斑突然一下子消失不见了。 唉,却原来,是障眼法啊! 苏瑾不自觉地伸手想要去摸那黑晕,一个喜娘忙按住她的手,急声说道:“郡主,这粉虽厚,却动不得。您这一摸,咱们又得重新忙活了。”这可是好不容易才遮掩住的啊。 苏瑾放下手,那喜娘小心地看了看她的脸色,见她并未生气,这才示意另一个喜娘把首饰珠宝拿了过来,让她挑选。苏瑾毫无兴致,便只是淡淡地应道:“你们做主吧,我没意见。” 才说完,却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门外渐近,苏瑾的心一喜,以为是莫翼,扭头望去,却是甘霖,虽然极为失望,但也有些惊喜。 甘霖望了一眼苏瑾,走进来向林嬿姬施了个礼,打了声招呼。林嬿姬正无聊烦闷又口渴难耐,见是她,眼珠儿一转,说道:“甘霖,你好生看着郡主,若有什么差池,我唯你是问!” “奴婢记住了!”甘霖清冷沉着地应了,看到林嬿姬离开了,这才走到苏瑾面前唤了声小姐。苏瑾只淡然应了声,看也没看她一眼,让喜娘们把几串上好的珠饰戴在她颈项上和左手腕上后,才故意打了个呵欠,朝看起来应该是带头的那个姓李的喜娘说道:“你们都忙累了,去隔壁的厢房里稍稍歇息一下吧,我也困了,想上床休息一会儿。待迎亲队伍来了,你们再进来好了。” “这……”那个喜娘犹豫起来。没想到被传为恶魔附身的郡主竟然如此体贴下人,她们全都瞬时感动至极,她差点就答应了,可是一想到自己的使命,那已到嘴边的“好”字又咽下去了。 大夫人可是再三叮嘱过,一定要看好郡主的,若是让郡主跑了,她们的人头也会落地,难保还会殃及到家人。虽然是累极,可也不敢随便答应。 想了想才小心翼翼地应道:“谢郡主关心,咱们并不累,不必歇息。”顿了顿又讪笑着解释道:“按婚礼的常规来办的话,至少也要比今日要多四五个时辰,现在已算简便了,咱们也早已习惯了。” 苏瑾挑了挑眉,嫣然一笑,说道:“即使不累,现在只等迎亲队伍来了,你们这么干站着也不是个事儿啊。我知道你们都担负着要看着我的重任,不过我是看不惯别人受苦的人,这样吧,你们到那桌子旁坐着喝茶等,就当是休息好了。” 甘霖会意,忙让陌香和素衣多备了些凳子和糕点什么的,一股脑儿放在了屏风外的桌子上。 此时已差不多到晚膳时分,喜娘们早已经饥肠辘辘,闻到那糕点的香味,更是忍不住咽口水,好几个巴巴地望着那李喜娘。李喜娘咬着唇瓣,更是为难。 苏瑾有些不悦了,“我既然愿意穿上嫁衣,就不会做出逃跑或者轻生之事。再说了,有甘霖在这守着,你们还担心些什么?难道我这么让人信不过?” 李喜娘想想,确实也是,她们又没出屋子,只是隔着道屏风而已,难不成郡主还能飞出去?终于还是妥协了,齐齐到那边坐下来喝茶吃点东西。 苏瑾则在甘霖的搀扶下上了床,合衣躺了下去,只是那双眼睛却不是闭着,而是开着的。她望着甘霖,无声地问道:“是莫护卫送你回来的吗?” “是的!”甘霖站在床边,也蠕动着唇瓣无声地应道。 “那么他已经回来了?” “是的,莫护卫刚才送我到幽荷苑门口后就走了,好像是赶着去为老爷办一件什么事……” 苏瑾一怔,“他没说什么吗?” “他只让我传达您一句话,‘洞房花烛夜,嫦娥奔月时’。”甘霖想到这句话也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不过既然莫侍卫交代让她一定要转告,她就照实说了。 .. 169.洞房花烛夜12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洞房花烛夜,嫦娥奔月时!苏瑾的心百味杂陈,原来他也不是这般无动于衷,打算置之不理的。8可是,他既然有心救她,为何要她等到拜堂完毕送到洞房之后才能带她离开? “你回来时可见周围有何异状?” 璃月想了想,应道:“相府门外被一队军队围住了,而幽荷苑的围墙边上也齐齐整整地站了一排带剑侍卫。”随即眼一闪,讶然问道:“小姐难道想逃?” 苏瑾叹息一声,眨了眨眼睛,表示确有这个心思。心里终于了然。原来这门外已经是重兵把守了,只怕还有不少隐卫潜伏在暗处,简直是插翅难逃,单凭日天一人之力再带着没有轻功的自己是不可能安然离开的,怪不得他要让她耐心等待,到了二皇子府那边再找机会逃。他确实比自己深思熟虑得多。 “若是如此,陌香和素衣就不能带过去了。”甘霖并不怎么意外,很快就镇静下来,“要不,我出去挑两个新丫鬟去?橼” “不必了,就带着陌香和素衣吧。不带着徒惹怀疑。”“说”完,打了个呵欠,闭上眼养神去了。既然已经决定今晚要走,当然要先养精畜锐了。 只是,如果今晚就走,那颜夕的骸骨岂不是会被尹右相毁掉了? 忽然觉得很对不起沐羽曦,但是,此时让自己有了一丝希望后,她又舍不得不走了。反正迟早要脱离这沐相府千金的身份的,现在不过是提前而已。她欠沐羽曦的,已经还得差不多了,这事,她不想再纠结了宕。 她虽然这样想,但还是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 甘霖见她不再“说话”,也叹息一声,心里也十分难受。小姐自小被冷落,受欺凌,还遭自家妹妹强抢了未婚夫,现在好不容易否极泰来,不但摆脱了弃妃的污名,还变成了郡主,没想到竟然突然要嫁给二皇子冲喜,唉,这老天爷也太不长眼了,小姐也太命苦了。 苏瑾迷迷糊糊地竟然睡了过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听到一阵阵鞭炮声,还有喜乐声,然后手臂被人轻推了一下,有人在耳边说道:“小姐,快醒醒,吉时到了。” 苏瑾睁开眼睛,赫然看到床边站着几排人影,不是那些喜娘是谁?而半蹲在床边叫唤着自己的则是甘霖,有些迷茫地看着甘霖片刻才想起今日是自己的出嫁之日,苦笑了一下,在甘霖的搀扶下起身下了床。8 也幸得这套嫁衣质地柔软,这一睡并无有半点皱褶,不然又得换另一套了。不过虽然那妆扮并未弄花,发髻却已经有些散乱,急得李喜娘眉一蹙,忙将她按在梳妆台上,快手快脚地重新梳理绾了发,又让她换上了大红的镶着明珠的锦缎软鞋,重新仔细审视了一番后,这才满意地拿起绣着金色龙凤的红盖头,轻轻地搭在那凤冠上,盖住了她的容颜,笑道:“郡主,这喜帕可是要新郎掀开才吉利的,您可千万别自己掀开了。” “谢谢李喜娘提醒,羽曦会记住的。”苏瑾点了点头,温和地应道。 “郡主这么心善,一定会幸福的!”见她如此平和,李喜娘的心一松,亲手扶着她,笑眯眯地望着众人。当门外传来锣鼓声,便大声叫道:“新娘子出阁喽!琴瑟和鸣家美满,百年偕老永团圆!” 说完,示意甘霖上前扶着另一边,身后则是其他喜娘们,一干人等慢慢走出喜房。苏瑾半低着头,望着自己也是红通通的鞋面,心里颇不是滋味。才刚跨出门口,就听到甘霖和喜娘们齐声唤了声“任公公”,捏着手帕的手不自觉地一蜷。 果然,为了防止这婚事黄了,宫里会派人来确认的,岂能如此容易地鱼目混珠过去?幸好没听宁俊辰的话,真要找人替代了她,刚出门口就露馅了。 任公公紧绷着脸,很嚣张地应了一声,上前一步,亲自上前来半掀开喜帕,仔细打量着新娘子,见她脸上的黑斑消失了,以为被人唬弄下去,立即脸一沉,喝道:“没有黑斑就想冒认郡主?你们好大的胆子啊!” 这话一出口,身后的侍卫立即拔出剑来架在了李喜娘和甘霖的颈项上,就连站在任公公身旁的林嬿姬也不例外,吓得她忙颤声应道:“冤枉啊,公公,这脸上的黑斑只是用荻桑国特好的玉肌膏遮掩了而已,眼前的真是郡主本人啊!” 那些喜娘们也唯唯诺诺地附和了一通,但任公公哪里肯信?尚自捏着那喜帕的一角,两眼怀疑地望着苏瑾,脸色越来越难看,嗤笑道:“这玉肌膏若是真这么灵验,三皇子大婚之时怎么不见遮掩?” 林嬿姬叫苦不迭。这玉肌膏可是荻桑国宫廷御用之物,即使是万金都难买得到,若不是禅筠和那荻桑的使臣有些交情,哪里能弄得到五瓶来?当然是不舍得给沐羽曦这贱蹄子用的了。现在见沐羽曦要成为二皇子妃了,怕她以后报复,才忍痛把这仅剩的一瓶送给她,吩咐李喜娘给她用上,待自己喝完茶之后再向她讨功劳,没想到此时倒连累了自己,早知道她就不送了。 “任公公,我确实就是沐羽曦,这黑斑的确只是被遮掩了。您若不信,大可将众人都杖责一顿,看谁人敢说谎。不过,真要这番折腾,只会耽搁了时辰,到时皇上怪罪,您可就遭殃了。”苏瑾一脸沉着地说道,“既然这婚事是我爹首允的,就必不会反悔,还弄出这李代桃僵的事来,您信不过我的母亲,难道还信不过我爹不成?” 听这声音也的确是沐羽曦的声音,再听她提到沐卿若,任公公凝视了她片刻才缓缓笑了起来,放下喜帕,微微施礼说道:“还请郡主原谅咱家方才这失礼之举,咱家的人头提着,不得不小心啊!” “任公公这是忠君爱国,一片冰心,职责所在,羽曦又怎会怪罪于您了,钦佩还来不及呢。今日劳烦您了,羽曦该歇歇您才对!”苏瑾含笑说道,落落大方。 这话倒是挺受用。任公公眉开眼笑起来,这才命令侍卫们收起了长剑,允许通行。苏瑾原以为还得像上次沐羽曦和沐禅悦出嫁那样,得先拜别了父母家人才会出门,没想到才刚走出幽荷苑,依照李喜娘的吩咐跨过了马鞍,手里被塞了个红苹果,就已经被扶上花轿了,连沐卿若都没能见上一面。 看来时间紧迫,索性连这环节也给省了。这让苏瑾有些失望,虽然说不见那些夫人们反而省了事,但沐卿若,这个生身的父亲,她还是希望能见到他,和听到他一句祝福的。 养父去世前对她说,他最遗憾的就是不能看到她结婚了,没想到来到这异世,她也照样无法得到父亲的送别,这让她的心空落落的,有些难受。 轿子外面闹嚷了几句后,身边一沉,有人坐在了她身旁,低低地唤了声小姐便不吭声了。听到甘霖的声音,苏瑾安心不少,虽然有些诧异何以任公公会特例让甘霖上来陪伴她,但因为有她在,自己也不会太闷。随即一声“新娘起轿”,轿子便被轿夫抬起,在锣鼓声中缓缓往外走去。 蒙着喜帕,什么都看不见,只听到轿子外头传来林嬿姬和慕容瑛的叮嘱声,以及沐禅筠的祝福声。 不过在苏瑾听来都充满虚情假意。怕是见任公公在场,所以才这么大声表演的。 只是,为何没有听到沐卿若的声音?难道他没在场? 苏瑾低声说道:“甘霖,往外看看。”甘霖会意,轻轻掀开窗帘一角往外看了看,才放下了帘子,低声回道:“小姐,前后都有大约三四十个侍卫,素衣她们和喜娘们也都跟在队伍后头,李喜娘则在前面。” “又没见到我爹?” “有,老爷一直都站在苑门口呢,虽然没吭声,但是脸色不太好看,到此时还定定地看着这边……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老爷落泪呢,看来,老爷也很舍不得小姐您。” 苏瑾暗自冷笑,真要是舍不得她嫁给那快死的二皇子,这个爹就不会为了颜夕的一副也不知会不会已经被白蚁蛀空了的骸骨而毫不犹豫地把她给卖了。如果真要是对颜夕这般深情,也不会这么多年来对沐羽曦如此狠心。要真是觉得错怪了颜夕错待了沐羽曦,不是更该好好补救,许沐羽曦一个美好的婚姻吗? 虽然着实对他的抉择不谅解,不过听说他落了泪,心也忍不住酸涩难当,眼眶也湿润了。 许是赐婚冲喜的圣旨已经颁布了,两旁的喧哗声也越发的大,证明迎亲队伍已经走到了街市之中,但轿子的速度却没有变慢。 苏瑾见那苹果又红又圆,便抬手将苹果拿到喜帕之下,想要闻闻那香味。这一闻,就更觉得饥肠辘辘,干脆一口咬了下去。 .. 169.洞夜房花烛夜3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甘霖听到那声清脆的“咔吱”声,察觉她竟然把苹果给吃了,而且还打算咬第二口,眼睛都瞪直了,连忙按住了她的手,低声说道:“哎呀,小姐,李喜娘说这苹果寓意平平安安,得完好无损地拿到喜堂去才行的,不然就会不吉利,可您竟然……” 苏瑾不以为然地应道:“不过就是个苹果,吃了又如何?再说了,我也不打算和他白头到老,不吉利又有什么干系?” 甘霖无语,终究还是松了口,看着苏瑾继续把那苹果给啃成了一个果核,然后随便扔在了脚底,她的嘴角抽动了一下。 啃完了苹果又没事做了,苏瑾望着自己纤细白嫩的小手,想到凤倾珏,迷茫地慢慢地呼了一口气。 不知道阿珏已经把消息送到了没,他会不会来抢亲檑? 可是,护送的御林军这么多,他能轻易带她走吗?如果受伤了可怎么办? 但如果不是这个时候抢亲,就只能到晚上了,而那时她已经和二皇子拜过堂,成了夫妻,他会不会介意她的这个身份?即使他不介意,他的娘亲和家人会不会介意?她还能和他在一起吗? 甘霖说璃月只是叫人通知她收拾一下东西,等待莫翼来接她。她等了大半个时辰才等到莫翼,但是却没看到璃月,也没见到苏瑾说的夜阑。难道凤倾珏从昨夜到现在都还未回过揽月楼鼎? 如果他没有收到消息,就不会来救她,那他们…… 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希望他来还是不希望他来了,心里像被撒了一把捣碎了的豆子,乱麻麻的,咯得心痛得厉害。 出门的时候天已经全黑,再按照宫例在城内绕了一个大圈,待队伍行到二皇子府门前,早已过了戌时,就快到所谓的冲喜吉时了。 二皇子府门前已经是重兵把守,许多宾客进进出出的,好不热闹。太监总管李英带着几个小太监在门口焦灼地等待着,一见到任公公便连忙迎了上去,说道:“哎呀,任公公,你怎么现在才到啊?皇上和国师们可都等急了!” “这不是道路堵塞吗?不过总算没误了吉时,哎哟,真是急死咱家了。”任公公和他关系甚好,说话自然也不按尊卑的那般客气,抽出汗巾擦了擦额上急出来的汗渍才侧头甩了个眼色给李喜娘。李喜娘笑眯眯地一扬手中的大红扇子,喊道:“落轿!” 甘霖撩开窗帘往前看了看,又凑回来低声说道:“这二皇子府看起来并不如三皇子府气派。”苏瑾笑了笑,心想,二皇子从来就是可有可无的人物,不被皇上和皇后喜爱,哪里有得三皇子受宠?自然这府邸也不如三皇子府那般豪华了。再想起那夜在三皇子府看到的云无忌假扮的二皇子的相貌,心莫名地一酸。 这时又听到那李喜娘和任公公在向三皇子行礼,苏瑾狐疑地眯了眯眼眸,难道是三皇子刚到,凑好遇上了?不然他这会儿功夫出现在她花轿门前干什么? 甘霖听到三皇子的名字也很惊诧,脸色一变。就算三皇子想要看小姐的笑话,也不该杵在这门口不让新娘子进门吧? 却听那什么的李总管扬声说道:“昭颜郡主,因为二皇子此时身子不太安好,未能起身相迎,所以皇上特许三皇子替二皇子前来迎亲。不知郡主可否愿意?” 甘霖立即张目结舌了。不会吧?要以前的未婚夫代替今天的新嫁郎来迎亲?这也太荒谬了。 苏瑾的眼神微闪,淡然应道:“无妨。” 这三皇子对于沐羽曦来说是心里的耻辱,狠心抛弃她的夫婿,对于自己却只像路人甲乙丙丁,她有什么好介意的。 甘霖讷讷唤道:“小姐……”苏瑾握了握她的手,示意她淡定。 不多时,只觉得轿子突然猛地一晃,有人提脚一脚提到了轿门上,再迅速收了回来。许是三皇子被点名来替二皇子迎亲,心情不爽,所以用多了力气。 如果不是苏瑾及时伸手按住了边缘,铁定会撞上了木板上面,甘霖却差点跌出了轿门外,幸得苏瑾拽住了她的一只手臂把她扯回来,不然还真是丢脸了。 轿子外面一阵诡秘的静寂。八成是任公公他们都被这“砰”的一声给惊呆了。按规矩也不过是要轻轻一踹,三皇子也太重脚了些。 李喜娘的脸色变幻了多次才悻悻然一笑,附在花轿旁说道:“郡主,该您踢一踢轿门过场了。 苏瑾撩起裙角,冷然一笑,也狠狠一脚踹了出去,发出”砰“的一声脆响。声音竟然比刚才三皇子踹的那脚还要大声,不过这花轿可真不是盖的,怎么踹都踹不坏,这两脚下去,轿门也还是安好的。 李喜娘却是脸色惨白。若是这轿子坏了,她的人头就要落地了。任公公忙咳嗽一声,说道:“还剩半柱香功夫就到吉时了,你们还不动作快些?耽搁了吉时你们哪个担得起啊?” 李喜娘这才振作了精神,扬声说道:“新娘子请下轿。”喊完之后,鼓乐声顿起,门帘被人卷起,甘霖小心翼翼地扶了苏瑾出来。苏瑾还未站稳,手里已经被塞来一条大红绸子,随之便被人在那头一扯,不由得有些愠怒。 纳兰明轩既然这么不乐意代替皇兄来迎娶她,大可以找借口回绝好了,何必要给她颜色看?她又没有得罪他。 这么一想,索性一用力,扯紧了那红绸,冷声说道:“大姐夫,还请走慢些。” 她的声音不大,却让附近的人听得个真真切切。喜娘们听着那一声“大姐夫”,神色都有些怪异。 三皇子本来被父皇逼迫着代兄迎娶自己不要的丑女已经够郁闷了,所以才很不耐烦地想要拿她泄愤,此时见她这样叫唤,更是恨得牙齿咬得咔吱响。本想出言反驳她说“谁是你这丑八怪的姐夫”,可是一想到自己确实取了她的大姐沐禅悦,她确实是自己的小姨子,终究还是把那句话给咽了下去,冷哼了一声,故意迈得又快又大的步子却终于停了下来。 李喜娘也松了一口气,上前扶着了苏瑾的另一边,谄笑道:“新娘子请移步向前,跨过火盆。” 有了甘霖和李喜娘的搀扶,步子总算平稳不少。苏瑾上前去跨过火盆后,亦步亦趋地跟着那纳兰明轩往大殿里走去。 大殿内,红烛摇曳,灯火通明,纳兰圣德和皇后端坐在主位之上,两侧则站满了文武大臣和特邀的宾客。国师倒是没有出席,而是回了皇觉寺继续为二皇子祈福。太后本是执意要来参加的,但是因为旧疾复发,气喘难消,所以在纳兰圣德极力相劝之下留在了宫中。 喜乐声声响,看着众宾客脸上的笑容,随着时间的逼近,纳兰圣德内心已经急得揪成一团乱麻了。国师说的吉时可耽误不了啊,只是,沐羽曦真的能让昊旸醒转吗?不会只是无稽之言吧? 皇后悄悄睨了那焦灼不安的纳兰圣德一眼,眸中闪过一丝不屑和愤恨。还以为这些年来他对那孽种不理不问是因为痛恨那妖精的嗜血行径,没想到那只不过是他特地为她而做的障眼法。如果真的没有半分父子情义,就不会把明轩不要的破鞋指给那孽种冲喜了。 不过,他别指望那孽种会好起来。今晚,就是那孽种的死期!她会连那贱人的女儿也一起铲除掉! 只是,她不明白,为何原先和沐卿若商量得好好的,让国师点尹右相的女儿尹若瑶为冲喜皇子妃,为何沐卿若好端端地突然变卦,主动要求让沐羽曦嫁过来呢?他又不是不知道她想要那孽种死的决心。那孽种若是死了,冲喜不成的沐羽曦又怎能全身而退?他就不怕也被拖累进来吗? 唉,她是越来越不明白他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了。 有些哀怨地瞥了一眼那站在左下侧的沐卿若,皇后的眼神不动声色地转到那挂着红绸而显得特外喜气的墙上,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反正不管谁是新娘子,今晚都必定是要跟纳兰昊旸一起死的。他既然能狠得下心,她还为他担忧些什么呢? “新娘子已到,准备拜堂!”充当司仪的李总管喜洋洋地来到殿内,给皇上和皇后施了个礼,不多时,众人便看到三皇子心不甘情不愿地穿着一套喜服拽着新娘子走了进来。 新娘子蒙着盖头,只看到那扯着红绸的青葱般娇嫩又如白玉般无瑕的纤长十指,虽然看不清楚盖头下的容颜,但那气质却是高贵雍华的。身姿婀娜多姿,如仙子般动人,若不是人人皆知昭颜郡主相貌丑陋,还真会以为是哪个天香国色呢。于是都不由得有些可惜,可惜了那身段气质。很多更是悄然露出嘲讽和鄙夷的神色来,不过却也是一闪而逝,皇上就在面前,哪敢这么嚣张啊? 皇后见到那器宇轩昂的儿子,想到那更是优秀却连尸体都找不到的御风,心痛得无可附加,再看到那沐羽曦,又不由得暗暗庆幸,若是明轩真的喜欢上了那沐羽曦,真的和她拜堂成亲的话,她就会面临像今夜这般的难堪景象了。但此时看到明轩替代那孽种迎娶她,这心还是不舒坦,只盼着这些规矩赶快过去。 待纳兰明轩和苏瑾站定之后,李总管便扬声叫道:“吉时已到,拜堂!”随着礼乐响起,李喜娘扶着苏瑾缓缓转身,面向门外,低声吩咐她拜下身去。苏瑾却忽然一把拽紧了红绸,没有弯腰。 以为新娘子紧张,李喜娘又低声说了一遍。苏瑾却没有应声,而是脚步一旋,身子一转,对着主位上的皇上的位置深施了一礼,扬声说道:“皇上,臣女不愿意和三皇子拜堂!” 苏瑾的话让所有人都瞪目结舌,李喜娘更是愣愣地反应不过来,纳兰明轩的脸像是被人突然扇了一巴掌,脸色半青半白,煞是好看。沐卿若低声叱道:“曦儿,别胡闹!”而皇后的眼睛已经快喷出火来了,若不是碍于皇上在场,她早就忍不住冲下来赏她几个耳光。 苏瑾不理众人的反应,继续不卑不亢地大声说道:“臣女嫁的是二皇子,而三皇子是臣女的姐夫,又怎能与臣女拜堂?这于礼不合!” 皇后冷声应道:“二皇子此时不是还病卧在床无法起身吗?明轩代他与你拜堂难道还能辱没了你不成?也不看看你是什么身份什么货色!” “皇后!”纳兰圣德脸一沉,冷冷地瞪视了皇后一眼,皇后这才知道自己失了言,忍着一肚子气闭了嘴,但那目光却愈发不善。 纳兰圣德却是和颜悦色地对苏瑾解释道:“情况特殊,即使于礼不合,这拜堂之礼还是须严谨行完的,万不可失了礼数!” 鲜见皇上这么和颜悦色,众人望着苏瑾的眼神又再变了变。沐卿若的脸色很不好看,掩在袖子里的手却是狠狠地蜷紧了,指甲刺进掌心也不自知。 她对于他而言,果然是最特别的! 苏瑾却是得理不饶人,决然说道:“既然臣女嫁的是二皇子,就该跟二皇子拜堂。婚姻岂能儿戏?既然这婚事是皇上亲赐下的,与臣女拜堂的人就只能是二皇子。臣女大胆,恳请皇上让二皇子亲自来与臣女拜堂,若是不能,拿只公鸡暂代二皇子与臣女交拜也无妨!” “当然,若是这建议也不能,臣女愿意等二皇子苏醒再与他补拜堂之礼。” 反正她就是不想跟纳兰明轩这个渣男拜堂就是了。 此言一出,众人更是哗然。李总管害怕地瞥了眼皇上,再看看苏瑾,心都提到嗓子眼上去了。这昭颜郡主也太嚣张了,竟然要用只公鸡来替代二皇子,这岂不是污辱二皇子是只公鸡?她就不怕被皇上砍头吗? 纳兰圣德也抑不住怒气,猛地一拍桌子,怒斥道:“沐羽曦,你好大的胆!可是不要命了吗?” 苏瑾没有应声,只是绷直了身子迎视着纳兰圣德投过来的那束格外森冷的眼神。 其实在民间,是常有这种做法的。有时选定的婚期男方不能到达,就出现“小姑代拜堂,公鸡入洞房”,即由新郎的妹子代兄拜堂,然后抱只颈系红布条的大公鸡与新娘同入洞房,直至新郎回来了,小姑与公鸡方可撤出。她看过四国文史,自然知道是可以抱公鸡拜堂的,只是,不知道在皇家能否这样。 但即使真不能以公鸡取代,她也宁愿跟躺在床上的纳兰昊旸拜堂! 当然最好是皇上嫌弃礼仪太烦,索性取消了拜堂之礼更好。 不过,似乎不可能。 李总管怯怯地在旁低声说道:“皇上,吉时快到了,这……” 纳兰圣德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头疼地抚了抚额头,那浑身的戾气才终于消失不见了,挥挥手,无奈地说道:“罢了,罢了,你说得也在理,即是如此,那你就和昊旸拜堂吧!” 说完,对李总管说道:“去通知暗魅他们,让他们迅速把昊旸抬过来。” 苏瑾的心一惊,眉峰一蹙,想不到皇上竟然答允了她的请求,也不由得一愣。 皇后生气地说道:“皇上,您怎能如此迁就她?”纳兰明轩更是涨红了脸,说道:“父皇,她分明就是想让皇儿下不了台,您怎么能答应?” 苏瑾却没有听到皇上的回应声。 室内一阵静寂,无声得让人心慌。 只是须臾,身旁便传来窸窣的声响,脚步声和衣袂摩擦声,她侧头望去,见自己的左侧摆放了一张长塌,这才知道是二皇子被抬来了。这速度可真是快啊! 塌上,尚在昏迷之中的纳兰昊旸穿了件赤红色的喜服,喜服上绣着紫蟒和飞龙,看起来高贵非凡,头戴羽冠,只是那满是烧伤痕迹、如夜叉般难看的脸却是没有任何掩饰,惨白的双唇,和那半秃的头顶,让人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 这还是纳兰昊旸第一次将容颜显露在众人面前,即使是纳兰圣德也只是瞧了一眼便不敢再看,何况是皇后?她捂着胸口都快要吐出来了,但心中却是大为快意。 烧不死他,烧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让他活着被世人耻笑也是好的,若不是怕有什么变故,她还真不舍得让他就这样轻易解脱了。 纳兰明轩也不由得幸灾乐祸起来。这丑女就该配丑男,哼! 那红绸的一头绑在了纳兰昊旸的手臂上,又塞了一截在他的掌里,另一头则让苏瑾牵着,随着司仪的喊声继续进行这繁琐的拜堂仪式。当苏瑾依礼对着纳兰昊旸俯身行夫妻之间的拜礼时,那边拽着红绸的手突然奇迹的大动起来! .. 169.洞房花烛夜4.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那红绸的一头绑在了纳兰昊旸的手臂上,又塞了一截在他的掌里,另一头则让苏瑾牵着,随着司仪的喊声继续进行这繁琐的拜堂仪式。当苏瑾依礼对着纳兰昊旸俯身行夫妻之间的拜礼时,那边拽着红绸的手突然奇迹的大动起来! 苏瑾一怔,李喜娘和李总管等人也一怔,任公公站在边上眼尖,惊呼道:“皇上,二皇子的手动了!” 闻言,纳兰圣德一下子从龙椅上站了起来,纵身一跃,便落在了纳兰昊旸身边,见他那指尖又再动了动,再往上一看,见他的额头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眉头紧锁,好像在挣扎什么似的,更是喜不自胜,握住他没有拿红绸的那只手,颤声唤道:“昊旸,昊旸……” 可是,纳兰圣德这么一唤,纳兰昊旸的手却突然又不动了,双眸依然紧闭着,眉头却松缓不少,仿佛又睡过去了。 纳兰圣德失望地站起身来,但心中还是因为刚才那异状而涌起了希望檑。 今日午时昊旸突然醒转了一次,虽然只是半盏茶的功夫,他却自从宸妃死了之后第一次听到他唤自己一声“父皇”,听他眼眶含泪地对自己道歉,说他要让自己白发人送黑发人,实在太不孝了,然后就又咯了几口血,昏迷不醒了。 这些话让他难过得潸然泪下。早上才寻到当年在宸妃身边侍候着的那个宫人,得知当年宸妃是被冤枉而死的,本就对昊旸又愧疚又心疼,此时见他如此懂事地向自己道歉,更是心如刀割。 这时暗魅在旁又凄凄切切地说了几句:“主子好不容易才遇到一个能碰触到自己也不会浑身起疹子的姑娘,竟然就这么一病不起了,主子不久前还对暗魅说等他好了,要去向那姑娘提亲呢,没想到……”他这才动了心思,逼问了暗魅一番,总算知道昊旸心系的女子竟然是沐羽曦,更是惊诧不已轰。 随后不久国师便进宫将他选出的结果告诉自己,最佳人选恰好是沐羽曦,第二便是尹若瑶。虽然他心中也比较属意沐羽曦,但碍于沐右相的份上,加上对颜夕感到亏欠,他不敢提,没想到沐卿若竟然主动请求让沐羽曦嫁过来冲喜,他当然是故作为难地应允了,心中却是松了一口气,暗道:即使冲喜真的不成,能让昊旸了了心愿也是好的,最多以后多多补偿沐羽曦,为她另觅一道良缘。 未料到国师的预言从来没有不灵验的,只不过是行了拜堂仪式而已,昊旸就有想要苏醒的迹象了,那是不是两人相处久了,昊旸便能无药自愈? 虽然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合情理,但却总要往这边想的。而这么一想,对沐羽曦也就更喜爱了。 “好了,好了,既然礼成,就赶紧入洞房吧!”纳兰昊旸挥挥手,回到原位上。 皇后死摁着座椅的手这才缓缓松开,眼里闪过一丝冷意。国师所说的所谓沐羽曦是祥瑞之命的说法纯属诳语,那孽种中毒已深,此时并已经是病入膏肓,又怎么可能这么容易苏醒过来? 李总管这才回过神来,捏着嗓子喊道:“礼成!新郎新娘入洞房!祝二皇子百子千孙,福寿延绵!” 说完,李喜娘忙搀扶着苏瑾转身,示意另一个喜娘去把纳兰昊旸手里那根红绸给取下,好让人把纳兰昊旸连那长榻一起搬回到喜房去。 只是,那喜娘上前来才刚抽了抽红绸,纳兰昊旸竟然忽的睁开了双眼,手也紧紧地扣住了那红绸。那双眼睛简直像浸在水中的水晶一样澄澈,眼角却微微上扬,瞳孔里突然射出比冰雪还要冷漠无情的锐芒来,骇得那喜娘啊的一声尖叫,手倏地松开,身子也连连后退了几步,撞在了李喜娘的身上,而李喜娘站不住脚自然殃及到了苏瑾,于是就像骨牌又如金字塔一般,齐齐往一侧倒下。 苏瑾心中正是疑窦丛生,想着为何二皇子竟然会有所反应,结果猝不及防地被这一撞,压在甘霖身上,跌倒在地,虽然很快就回过神来,在甘霖的搀扶下起了身,那红盖头却翩然落了地。 那些宾客们见到新娘子的真颜,也不由得惊呼起来,顿时议论声纷纷。纳兰明轩恰是站在离苏瑾近些的右侧,乍然见到她脸上的黑斑消退了不少,也忍不住瞪大了双眸,心想,其实去了那黑斑的话,沐羽曦实是比沐禅悦还要美丽几分呐。母后总说沐羽曦脸上的黑斑是不祥之兆,也永生消不去,自己才会心生厌恶的,但此时一见,却已经只剩下一点点黑晕,难道那只是母后的托词? 纳兰昊旸被喜娘那一声尖叫震得茫然,看到苏瑾等人倒地的情景更是一头雾水,缓缓坐起身来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暗魅在旁惊喜地应道:“主子,这是您的婚礼啊,您刚拜了堂成了亲……”纳兰昊旸诧异地望向苏瑾,却又突然低头咳嗽起来,脸色越发苍白,看似又要晕厥过去了。 纳兰圣德在上面看得真切,哪里还按捺得住?连忙走过来兴奋地说道:“昊旸,你终于醒了?!太好了!国师说得没错,这一冲喜你就一定会醒过来的,哈哈!老天有眼,护我凤夙啊!” 惊喜得想要摇几摇他的肩膀,又怕他受不住,竟是有些手足无措,那双向来冷厉的深眸竟然落下泪来。 纳兰昊旸半掩着眼帘,眼里那憎恨之意一闪而逝。 暗魅睨了一眼虽然惊诧但很快就恢复淡然的苏瑾,对纳兰圣德说道:“皇上,主子身体尚虚,不如先送回洞房?” 纳兰圣德喜不自胜说道:“对,对!今日是昊旸的大喜之日,得赶紧趁着吉时进洞房!”又握着纳兰昊旸的手对他殷切地说道:“昊旸,你可得赶紧好起来,凤夙的将来就靠你和明轩了!” 听到这话,皇后的目光倏地变得冰冷,好像出鞘的利剑般,直直射入纳兰昊旸的后背。苏瑾感觉到那束不寻常的目光,脸微微一侧,见是皇后,心一跳,随即便被李喜娘蒙上了盖头,感觉手里的红绸被人扯向前,便也缓缓跟着向前走去。 纳兰昊旸虽然身子虚弱,却拒绝再躺在榻上,而是由暗魅和暗魈一左一右搀扶着,右手始终死拽着那红绸,缓缓地往喜房那边走去,感觉沐羽曦在后面慢慢跟着,竟像是真正娶到自己心爱的女人那般的,心中涌起那莫名的欣喜和满足感,就连唇角也不经意地勾起了一个浅浅的弧度。 只是听到纳兰圣德在殿内扬声说道:“今日皇儿大喜,朕深感欣慰,愿与众卿家不醉不归!”随即便是震耳欲聋又齐整恭谨的回应声:“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他的脸色顿时一沉,那弧度也立即消失不见了,再想到沐羽曦与那戴着狐狸面具的男子卿卿我我的那一幕,被背叛的恨意便又再次汹涌而上,浑身立即散发出冰冷的戾气。 暗魅一惊,忙低声提醒道:“主子……” 纳兰昊旸这才回过神来,敛了神色,痛苦地咳嗽着,缓缓地继续前行。 苏瑾自出了大殿之后就有些神不守舍,心里尽想着莫翼托甘霖捎来的那句“洞房花烛夜,嫦娥奔月时”,但现在二皇子竟然醒了,虽然他不可能要与自己行那夫妻之礼,但有他在身边,这洞房花烛夜又怎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走人?他身边这两个侍卫的功夫可是极高的。 越想便越是纠结,也不由得更是对凤倾珏生出怨怼之色来。 他不在半路抢亲也就罢了,眼睁睁看着自己和别的男人拜了堂完了婚也就罢了,难道到现在还不愿出来将她救走吗?还说爱她呢,难道全都只是谎言? 两人各怀心思,却揪着同一条红绸,还真是天意弄人。 待进了喜房,李喜娘让苏瑾坐在喜床上,出去吩咐了几句,便端着一个盖着红布的银托盘走过来,身后还跟着另一个喜娘,拿着放有酒壶和两个银酒杯的银托盘,恭谨地对纳兰昊旸说道:“二殿下,吉时已到,该挑新娘子的盖头了。” 说完,掀起那红布,把那托盘递到纳兰昊旸面前。原来那托盘上放着的便是一杆挑盖头用的精致银秤。 纳兰昊旸狭眸冷睨了一眼银秤,又用不明意味的目光瞥了一眼安静坐着的新娘子,拿起那银秤在暗魅的搀扶下缓缓走到苏瑾面前,扬手将那红盖头挑开,却又不耐烦地将那银秤扔回了那托盘里,转身就往外走去。 虽然脚步蹒跚,却是决然。 他相貌丑陋,众人本就不敢正眼看他,此时见他脸色阴沉不定,以为他恼怒娶了这昭颜郡主,所以发脾气,更是吓得浑身发颤。李喜娘咽了咽口水,眼见他就要跨出门槛了,忙唤道:“二殿下,这交杯酒还未喝呢。” 纳兰昊旸冷冷地回眸,瞪视着苏瑾,冷声应道:“不贞不洁之人,怎配与我喝交杯酒!” (宇清重感冒了,有些发烧,难受得很,今晚只更得这三千字了,还请亲们谅解。) .. 169.洞房夜花烛夜5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他说得极为不屑,眼里更满是憎恶之色,饶是再淡定的甘霖也忍不住回嘴怒应道:“小姐如何不贞不洁了?” 这二殿下长得鬼模鬼样,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竟然还敢嫌弃自家小姐?!只不过是和三皇子和离过罢了,又如何称得上不贞不洁? 也不看看是谁才刚把他从阎王手里抢过来!(甘霖已经笃定是因为苏瑾冲喜成功才让二殿下苏醒了)。 “她自己心知肚明!”纳兰昊旸一肚子妒火,哪里冷静得下来,当下也这么气冲冲地说了一句,瞧着苏瑾那潋滟红艳的唇瓣就越是有强吻她的冲动,随之又暗骂自己不争气,明知道她水性杨花自己竟然还对她有感觉,也不嫌她肮脏……不由得胸间气血一滚,竟然真的咳嗽个不停,待咳过了,随意用手背一擦嘴,赫然看到一抹鲜红。 暗魅和暗魈一见便慌了,连忙上前去搀扶住他,两双眼睛冷冰冰地参杂着恨意射过来,也不知道瞪的是苏瑾还是甘霖,倒骇得李喜娘等人噤若寒蝉,身子也抖颤个不停檫。 甘霖已是满脸涨红。什么叫心知肚明?!小姐才不会知道他肚子里的那些龌蹉想法!蜷紧了拳头怒视着那面恶心也恶的二殿下正要再反驳他,手却被苏瑾给用力摁住了,她不解地低头望去,却见苏瑾对自己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不要再应嘴,才忍着气抿了嘴。 苏瑾虽然被纳兰昊旸对自己格外的憎恶有些惊诧,却是有些愠怒,但是很快就冷静下来,甚至暗暗有些窃喜。这二殿下最好对自己深恶痛绝,连看自己一眼都嫌多,这样她也不必担心要跟他上*床。 瞥见苏瑾轻吁了一口气,她的心思纳兰昊旸立即明了,心像是被撒了一把尖石,使劲地颠簸,咯得无处不痛。他盯着她,怒气越涨越高,直冲头顶,几欲冲过去伸手掐死她。她就这么不待见他吗?既然不乐意嫁他,为何不要死要活地拒婚,或者干脆不理不顾地走人酸? 冷哼一声,纳兰昊旸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暗魅和暗魈忙跟了上去。 那骇人的目光终于消失了,李喜娘松了一口气,却还是惊得身子发软,嘴巴哆嗦着说不出话来。外人皆说这二皇子是个病秧子,没想到也是个狠厉角色啊,身边的侍卫更是冷血无情,她可真是倒霉透了。 另外的那个喜娘更像是快要晕厥过去了,身子抖颤得像在打摆子,眼里满是惧怕之色,那手里的托盘都快要落地了。 苏瑾只觉得饥肠辘辘,在花桥上吃的那个苹果早就消化掉了,见状低叹一声,说道:“李喜娘,这里没你们的事了,你们都出去吧。” 反正喜娘们的职责也只是到了喜房看着新婚夫妻喝了交杯酒就算完成了,既然纳兰昊旸不愿意喝,喜娘们也不必一直呆在这。 李喜娘如蒙大赦地,有些同情地看着苏瑾,却是不敢离开,而是怯声说道:“可是这交杯酒……” 苏瑾眼珠儿一转,悠然起身,径自走到那喜娘面前,捧起一杯一饮而尽,又将另一杯酒倒在了地上,说道:“这总可以交差了吧?” “这……”李喜娘和另一个喜娘瞪大了眼睛。 甘霖挑眉叱道:“皇子妃已经喝过交杯酒了,你们还不走,难道想要留下来闹洞房不成么?” 李喜娘这才会意,和那喜娘对视了一眼,朝苏瑾行礼道:“二皇子妃,贱奴们先告退了。” 在沐相府里,她这个京城第一媒婆还可以倚老卖老,称自己为我,此时是在皇子府,郡主的地位已经变了,哪里还敢不分尊卑?既然不是奴婢,也就只能叫自己贱奴了。 说完,收拾了那银秤什么的转身就走,一把房门关上便拖着那喜娘撒腿就跑。只是,才刚转到右边的小径,暗处里闪出一个人来,随即只觉颈部一凉,侧头望去,竟是一把匕首搁在了自己的颈项上,吓得更是惶然失色。 那喜娘也好不到哪里去,那人的另一只手扣着暗刺抵在了她的喉间,只要她张嘴一喊就会被刺破了喉咙死翘翘了。 暗魈冷声说道:“若是方才在喜房的事被张扬出去半句,你们全家老小就不必见到明日的太阳了!想要保命的话,切记闭紧你们的嘴巴!”见两人都惨白着脸应了,这才抽回匕首和暗刺闪回到暗影之中,飞一般去了。 李喜娘和另一个喜娘却是跌坐在地上,久久站不起身来…… ………… 再说到凤倾珏这边。 天已经黑了,凤倾珏才带着夜阑和几个死士从鬼冢森林里走了出来,他的那身白衣已是血迹斑斑,手臂上和肩胛上添了不少伤痕,长发披散着,束发的紫玉簪已经不知道丢在了哪里。他的手里紧握着一个红色的锦盒,脚步虽然有些踉跄,但却拒绝夜阑的搀扶。 所幸的是昨夜虽然探错了路,差点葬身于漩涡遍布的深潭,后来又遇上了一群活死人,被困于山洞整整一夜;今日却出奇地好运,没有遇到那神出鬼没的黑衣人和那些毒物,耗了整整一日,损折了四十五名忠心的死士,才终于如愿以偿,觅到了那藏宝之处,寻到了那个锦盒。 五个锦盒现在只剩下一个未曾寻到了,若是寻到,娘亲就能复活了!而只要他寻回那五个锦盒,爹爹就会无条件地满足他一个心愿。 以前他一直想要的,是希望能卸去飞云渡少主之位,回到荻桑,而现在,他最想要的,却是能和沐羽曦成亲! 不过,就算爹爹不允,不肯为他退去和暗香阁阁主从小订下的婚事,他也不会娶那个无心的!他的娘子只能是沐羽曦!除了她,他谁也不要! 想到昨夜在皇觉寺和她耳鬓厮磨的情景,想到她微闭着眼满脸羞红的娇俏模样,凤倾珏心神一荡,唇角不由得勾起一道深深的弧度,那本是冰冷无波的双眸也忽的溢出了几丝温柔。 他已经恨不得赶紧回皇觉寺,再好好地和她温存一番了。 待看到大道,凤倾珏一摆手,夜阑便取出挂在腰间的制作精美的像个小茶壶一样的东西吹了起来,顿时,一阵诡异的如埙的声音响彻云霄,不多时,从远处奔来十几匹汗血宝马,在他们面前停住了。 凤倾珏将锦盒塞进怀里,率先翻身上马,一甩马鞭,汗血宝马便疾驰而去。众人也纷纷上马,带着已经没了主人的其余的马屁一起追了上去。 汗血宝马虽然速度不及玉蛟马,也不如玉蛟马有灵性,会认主,但经过驯服后的汗血宝马还是一等一的千里马,所以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凤倾珏等人已经回到了揽月楼的后门前。 只是,今夜的揽月楼竟然不是灯火通明,而是黑灯瞎火的,一片静寂。凤倾珏的脸一沉,勒紧了缰绳,再看到揽月楼门旁的那棵大树上竟然挂上了一条白色的丝带,警觉地一挥手,示意众人转身离开。 可是,他们才刚转身,“咻咻咻……”几声细微的声响传来,身下的马屁竟然来不及嘶鸣一声就倒地而死了。那几个死士猝不及防,立即从马上跌落下来,还未起身,又一阵暗器袭来,慌忙边拔剑防御边向凤倾珏靠近,低声叫道:“保护少主!” 凤倾珏从马上翩然落下,骤然听见暗器袭来的声响,噙着一抹冷笑,反手一掌拂去,那暗器便逆方向回旋,暗处随即传来一声惨叫,又抽出宝剑,为夜阑挡去那突然袭来的剑气,将夜阑护在身后,冷声说道:“你们都是些见不得人的鬼魅吗?有胆的出来明战,何必做些鬼祟行径?” 夜阑捂着抽痛着的胸口,闻着从凤倾珏身上飘来的淡淡的莲花香气,一双大眼睛染上一层雾气,心中又是感激又是钦慕,急声唤道:“主子,您的安全要紧,让奴婢……” 凤倾珏头也不回地应道:“你被蛇咬伤,又替我生受了一掌,此时哪能再动气?若不想死在这,你最好安分些。” 虽然他的声调不带一丝情绪,夜阑的心却是砰然乱跳起来,眼里更是毫不掩饰对他的爱意。 咬咬牙,只能转过身来,拔出长箫当做武器,替主子防御着背后。 似是被凤倾珏那句“鬼祟行径”给激怒了,只听一道哨音传来,隐在暗处的人纷纷飞跃而出,团团把他们围住。 凤倾珏冷声说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究竟谁派你们来的?”莫不是鬼冢里的那个鬼主发现锦盒被盗追了来? 为首的是个黑衣人,看清楚了凤倾珏脸上那张狐狸面具后冷笑道:“我们是要取你性命的人,至于谁派来的,你到阎罗王那里问去吧。” 说未说完,已经飞身向前,背在肩上的大刀猝然出鞘,宛如地狱烈焰般狂野喷薄,势要将凤倾珏湮没裹卷。 (凤倾珏能不能赶来救苏瑾,纳兰昊旸有没有霸王硬上弓,明日即将揭晓。) .. 1遇69.小白狐遇险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凤倾珏的目中陡然射出逼人的寒光,一掌将夜阑送出刀影之外,抽出缠在腰间的软剑,数道寒光如灵蛇吐信,丝毫不惧地迎了上去。 两人刀剑相交,密集如雨,身形错落翻飞。 凤倾珏的软剑纵横交击犹如冷电,激斗中仍然开口道:“我与阁下无冤无仇,阁下为何要苦苦相逼?” 那头顶上扎着一条红带子的黑衣人挥刀狂劈,火焰般的刀光绚丽诡异,也不忘插口道:“收人钱财,替人消灾!要怪就怪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说得虽然狂傲,心里却是暗暗叫苦,早知道这人功夫如此厉害,他就不来淌这浑水了。眼见着越来越难招架,那人的额上已经满是冷汗檫。 凤倾珏探知这人并非为抢夺锦盒而来,心弦一松,杀气却是更强烈起来,招式更是凌厉怪异。但那人为求活命竭力顽抗,凤倾珏又有伤在身,片刻之间竟然无法分出胜负。 两人酣战中,夜阑纵然焦灼,也难以靠近,骤然听到近旁一个死士的闷哼声,她侧目望去,见是那死士被一个黑衣人在背后捅了一剑,一咬牙,飞身向前,长箫一挥,箫端带着蓝色剑气划破长空,刺透了那黑衣人的心脏。 她踹开那尸体,扶住死士,却见他已是出气的多,呼入的气少,显然是救不活了,眉一蹙,虽然心有不甘,却也只能将他放在了地上,去应付那些正一步步靠近的黑衣人湾。 寒光过去,那些黑衣人纷纷倒地,均是一击毙命。夜阑却是一个踉跄,险些扑倒在地。因为强行用了内力,本就伤了的经脉更是如剜心般的剧痛,眼一黑,一口鲜血汹涌而出。她用长箫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子,双眼却是定定望着在那刀光剑影里纷飞的那道如谪仙般的身影。 唯一幸存下来的那个死士想要上前扶住她,却被她推开了,“去保护主子,别管我……” 这时,凤倾珏已将那人给踹飞下地,软剑缠在那人的颈项上,冷声问道:“把买我命的人供出来,我便饶你不死!” 那人抖颤着应道:“我怎么知道你说真的还是说假的?” “我凤倾珏说过的话可从没有不算数的,不过,我缺乏耐性,若是问了半晌也不见你答,你就只有死路一条!”凤倾珏淡淡地说道。 闻言,那人的身子一颤,双眸也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凤倾珏这个名字江湖谁人不知啊,他可是四大隐秘势力之一的飞云渡的少主,听说自小聪慧过人,十二岁便已练成了飞云渡的绝世神功——“凌波伏魔掌”,十五岁打败了幽冥老怪夺了武林大会的第一,却拒绝当武林盟主…… 眼前这人竟然是凤倾珏?!他可真是倒霉到家了。 此时哪里还敢隐瞒?只能哆嗦着应道:“那人给了我五百两……” 隐在暗处的某人也脸色一变。若这人真的是飞云渡少主,主子可就惹上大麻烦了。飞云渡、天祁山、圣堂山、暗香阁可不属于任何一国管辖,就是各国的皇上也得对他们忌惮几分。如今暗香阁虽然已经销声匿迹,但飞云渡可是越来越活跃的,势力也更强大。若是让这少主知道是主子买凶杀人,还强娶了他的女人,这可不妙啊! 挠了挠后脑勺,他的目光一冷,忽的身形一拔,鹞子般飞纵而出,双袖齐挥,霎时漫天金光如雨,向着凤倾珏和那黑衣人当头洒下,随即一旋身,跃上楼阁,在屋瓦上一点,纵掠而去。 夜阑眼尖,悚然叫道:“主子小心!” 凤倾珏正认真听着那人的话,忽然感觉到背后异样,连忙飞快转身,抽回软剑,看到头顶上的金光时又急急后退,但仍未能幸免,有两道金光没入了他的体内。见那偷袭的人正要遁走,他咬牙将手中软剑朝那个方向用力掷出,手上却忽然泛起一片诡异的碧色,捧着心口弯下腰去,竟是连站也站不稳了。 见那黑衣人已然气绝,眼一黯,心中更是疑惑难消。 夜阑和那个死士忙冲上来扶住他,见到他这副样子更是心惊。夜阑触到凤倾珏的手臂冰冷至极,急得更是泫然欲泣,哽咽道:“主子!” “进地宫,寻仙姨,快!”凤倾珏的脸色已呈深碧,浑身如堕冰窟,自知中了剧毒,唯有回到地宫避着,找仙姨才能保住性命了。 夜阑应声,与那死士扶起凤倾珏,运起轻功,飞掠而去。 幸好地宫的入口就在揽月楼附近不远的一个小院子里。仙姨买下那处后闲置着,只是三五日让个老太婆来打扫一番,晚上则是空无一人的。夜阑与那死士翻墙进去,径入到主房里,打开密道带着凤倾珏入了地宫。 地宫蜿蜒幽深,陷阱密布,仙姨又有规定,一般人是不能入内的,违者只有死路一条。若不是夜阑和璃月都是多年服侍凤倾珏的侍婢,跟着凤倾珏上次进来过,只怕才刚进就被毒气给熏死了。夜阑此时也顾不得太多了,一边避着机关一边扬声叫道:“婆婆,少主中毒了!” 才唤了几声,眼前黑影一闪,晕厥过去的主子已被来人稳稳托住,而那死士却是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骇得夜阑脸色一白,脚步下意识地一退,望向那死士,却听那人说道:“他只是被我刺了穴道暂时晕过去而已,醒来会忘记进过地宫之事。” 夜阑这才松了一口气,跪下来恭谨地说道:“谢婆婆不杀之恩!” 既然死士不用死,那她也必会逃过一劫,不必为违背了婆婆的规定而丧命在此。 这婆婆,也就是凤倾珏口中的仙姨,飞云渡的人只知道她地位尊贵不低于主人,却不知道她来历。夜阑也是跟着凤倾珏来到凤夙才知道有这样一个人的。虽然只是短短的接触,却知道她性格古怪,医术和毒术同样高超,要一个人死的话只怕是顷刻间的事,那人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心里又怎会不惧怕她? “若倾珏他活不了,你还是得死!竟然让他中了碧血寒沙,失职之罪就有你受的!”仙姨睨了她一眼,冷冷说道,转身就走。虽然只用一只手横托着凤倾珏,身形岣嵝的她却是走得稳稳当当,头不晕气不喘的,仿佛托着的只是一本书,或是一个托盘。夜阑正要跟上,一个书童打扮的清秀少年出现在她面前,只是长袖轻轻一挥,便挡住了她的去路,温言说道:“姑娘你受伤了,请随十二到另一处疗伤。” 夜阑知道这是婆婆的意思,咬了咬贝齿,虽然心里舍不得离开主子半步,但眼前哪里还有仙姨的影子?犹豫了一下,还是垂眉跟着那少年去了。才走了几步,却是头重脚轻地挪不动脚步,然后就昏迷不醒了。 那少年停住脚转身一看,蹙了眉,摇头叹气道:“还以为能支撑到房间,没想到这么不济事。唉,可苦了我了。”说完,上前来拽住她那两只脚,使出吃奶的力气往那边拖去,口里还苦兮兮地嚷嚷道:“师父也真是的,好歹也教我轻功嘛,这样拖我要拖到什么时候啊?搞不好还没拖到房里她已经见阎王去了。” 蛇毒未清,加上被掌风拍中,五脏六腑受损,经脉错乱……即使救得来也必须调养好一段日子了。 他才刚为璃月姑娘处理了那剑伤,又去喂养了那十几条毒物,早就累得像散了架一样,哪里还有什么力气啊?师父怎么不好人做到底,索性一掌把这姑娘送进房里去不就行了吗?偏要拖他做这苦力活。 幽深的地道里突然传来仙姨那极其沙哑刺耳,如玻璃被刮划发出的嗓音,“你若治不好她,我就赶你出去。” 那少年更是哀嚎道:“师父,不带这么整人的,~~~~(>0<)~~~~” 他从小就在这里,身上的毒也还未完全根除,他出去岂不是死路一条?不要啊! 不过他的假哭声再也没得到回应。他只好继续拖夜阑走人,却再也不敢吭声半句。 ………… 小白狐早早就到了揽月楼,可是,闻着气味窜到璃月住的房间一看,却是不见人影,又窜到甘霖的房间,也是没人,只能回到璃月的房里,趴在她的床底下等着了,只是这一等,竟然等到睡着了。 再醒来,天已将黑,它揉了揉还有些惺忪的双眸,从床底爬出来,闻到空气中那若隐若现的血腥味,心一惊。再看到那凳子上放着套沾染了血迹的分明就是白日在皇觉寺里璃月穿着的那套衣裳,更是懊悔不已。 显然璃月不仅回来了,还换了衣服又出去了。至于去哪,它不知道!不过应该是去找大夫治伤去了吧,可是,璃月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啊?若是耽搁了救主人的时间就不好了。 想到主人的嘱咐,小白狐越发焦灼。再通知不到凤老大,主子就要嫁给别人啦。以后凤老大还不回剥了它的皮?呜呜,它也不想看着主子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啊。 怎么办?怎么办? 想了想,它跳上桌子,蘸了些茶水在桌上写起字来:“羽西有难,速叫你家主子去抢亲。” 为何写的是这个“西”而非那个“曦”?自然是因为羽曦那个曦字太多笔画了,它不知道该怎么写,只好用这个东西的“西”字来代替了。 写完之后刚要离开,突然想到那桌子是大理石桌,那茶水干了不一定还能看得出字形,困扰地挠了挠小脑袋,到处察看了一番,又跳到窗口嗅了嗅,眼珠儿一转,跃到一楼大厅里,趁那些正在观看一个书生画画的人不注意,在角落里偷了一盒磨好的墨汁,小心翼翼地往楼上溜去。 这揽月楼一楼是让文人雅士展示自己才能的地方,经常有人来卖画卖书法的,或者切磋文艺的,二楼则是茶座,三楼以上则全是客房。而璃月她们住的却是五楼。 因为怕墨汁会打翻,小白狐哪里敢飞快地跑啊,又要躲避着来来往往的人,怕被人发现,每一步都走得很艰辛,于是又耽搁了不少时间。待回到璃月房里,早已经是满头大汗,毛发也脏乱不少,墨汁也少了一些。 将墨盒放在地上,小白狐很不情愿地跳上那梳妆台,用双爪蘸了墨汁,在墙上写道:“让你主子速去救我主人!”然后,跳下来再让双脚蘸满了墨汁,猛地跳起,双脚拍在了那行歪歪扭扭的字旁边,留下了两个狐狸脚印,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心想,这样凤老大和璃月应该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了吧。 腾地跳到窗户上,小白狐居高临下地望着楼下那熙攘的人群,纵身一跃,闪电般地朝那不远处比较少人的巷道口掠去,轻轻松松地落在了那堵高墙上,正要回沐相府,却听到经过的路人说道:“这沐羽曦也真是好命,才刚被三皇子休弃就又成了二皇子妃了,也不知道是踩了什么狗屎运!” 另一人应道:“什么好命啊?她这是嫁过去冲喜的,那二皇子若是挺不过去,她岂不是刚嫁进去就成了寡妇?这与尼姑有什么分别啊?我倒觉得她可怜。” “哈哈,你觉得她可怜,怎么不叫你儿子娶了她?你分明也是松了一口气罢?若不是有冲喜这一出,没准到中秋晚宴的时候你家儿子被她看上了,你就成她婆婆了。” “我呸!这媳妇我可不敢要!晚上见到那半边黑斑岂不是被吓得半死?”那妇人拍了拍胸膛取笑道,“那还是如今好,这郡主一出嫁,我们便不必担心我们的儿子要被她看中了……” “是啊,听说这二皇子被烧得面目全非,吓人得很,配上这昭颜郡主,才真是天生一对!晚上挑灯夜对,不必嫌她是夜叉,她也不必嫌他是恶魔,哈哈!” 两人挤眉弄眼地嘲笑得欢,小白狐却是气炸了肺。主人不过就是脸上有块黑斑而已,又不是消不去,哪里难看了?这两个可恶的胖婆娘竟然对她说三道四?!还说她是夜叉?!实在太可恶了! 一气之下,小白狐哪里还顾得上其他?冲上去就是又抓又挠,抓得她们衣冠不整,脸上血淋漓的多了好几处抓痕,还不解恨,又喷了几口火,生生把她们的头发和衣袂给烧焦了,这才咬着牙转身飞一般去了。 那两个贵妇人还未明白怎么回事,脸上便***辣地疼,随即,衣服和发髻就烧起来了,骇得她们杀猪般地惨叫起来,吸引了不少人注意。很多人过来围观,指指点点地议论纷纷。小白狐的动作极快,跑得更快,他们都不知道是谁做的,但是见两人如此狼狈,都笑个不停,羞得那两个贵妇人恨不得钻到地洞里去,最后躲躲闪闪地走人了。 有个人在天香楼里喝着茶,恰好也看到了这一幕,眼神却忽的一冷,嘴角勾起一抹邪笑,将一锭银子放在桌上便纵身跃下,鬼魅般地朝那道白影追去。 小白狐浑然不觉自己已经被人发现了,它掠过高墙,掠过几座亭台楼阁,飞快地朝沐相府奔去,可是还未穿过那樱桃林,一股强劲的力量将它往回吸。它惊惧地回头一看,赫然看到一张散发着邪气的脸,心一惊,想要挣扎,却是力不从心。 那人的手掌就像是一个大吸盘,它竟然挣脱不开!它嗷嗷叫着,心里暗暗呼唤着主人,只是须臾之间,它便被那人抓住了。那人一反手,扣住它的脖子,将它在半空中晃了晃,说道:“竟然是只灵狐?!还是九尾的?!莫不是正是沐羽曦那只?” 听到主人的名字,小白狐更是慌了神。伸出爪子拼命想要抓伤他,却是无济于事,只是感觉那只手越来越紧,它快透不过气来了。 那人冷笑道:“有灵狐跟着,凰女便如虎添翼,我怎能容她继续强大?小东西,算你不好运,恰好撞上了我!我今日便把你的血给吸干,看你还如何护着她!” 说完,另一只手一扬,修长的指甲竟然如刀片一般锋利地隔开了小白狐那鼓鼓的腹部,顿时,那鲜血汩汩流出,却被他的掌心所吸住,没有丝毫落在地上,而是没入他的体内。 他的双眼则迸现出瘆人的红光,如妖魔一般,头顶上更是有袅袅的黑雾萦绕着。 小白狐想要叫,却再难叫出声来,眼见着自己越来越疲软发冷,知道自己快要被吸干了血,想到再也无法见到主人,绝望至极却也恨意难消,摒了一口气猛地朝他的脸面喷出一口烈火来。 .. 1070.身痛不如心痛1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小白狐想要叫,却再难叫出声来,眼见着自己越来越疲软发冷,知道自己快要被吸干了血,想到再也无法见到主人,绝望至极却也恨意难消,摒了一口气猛地朝他的脸面喷出一口烈火来。 那人正专心吸取着白狐的灵血,见它已濒临死亡才放松了警惕,未料它竟然还能喷火,顿时火烧眉毛,连鬓发也不能幸免。虽然及时收回手掌,化作冰焰灭了火,也还是弄得一身狼狈。 他勃然大怒,将已经奄奄一息的小白狐甩到空中,竟欲将它活活摔死! 小白狐提着那余气想逃,他一掌挥来,掌风如大浪般席卷过来,把它给狠狠地拍进了湖里。小小的身子无力地沉入湖底,小白狐已经伤得睁不开眼睛,只觉得浑身疼痛难抑,却又冰冷如堕冰窟。心知自己再无可能生还,紧闭着的双眸缓缓滴落一颗泪珠,却顷刻间融化在湖水里…… 那人神速追至,飘然站在那离湖面只有一厘米的地方,冷眼看着小白狐咕噜噜地往下沉,不多时便没了踪影,只剩下一小圈涟漪。到最后,连涟漪都不见了。他明知心头血已经失去大半的灵狐不可能溺了水还能活,但还是以防万一地扬手,凝聚了神力猛地拍向方才涟漪漾起的地方,几缕闪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袭向湖底,湖水激荡起来,只是须臾之间,湖面上已经满是被电焦了的小鱼小虾黑炭般的尸体,有的只剩下灰烬…猷… 没有看到被烤焦了的狐狸,那人有些诧异,但转念一想,灵狐即使没被电死也该被溺死了,这才一拂袖,阴冷地笑了笑,鬼魅般地消失在黑暗中。 他没有察觉,就在小白狐就要被淹死的那一瞬,竟然有一道不知从何而来的白光将小白狐的身体给裹住了,缓缓将它往湖底拖去。当那几道闪电袭来,那白光竟然变成了一个透明的水球,很有弹性地绕开了,而小白狐在里面蜷曲成一团,竟像是睡着了一般…… ………曳… 二皇子府的喜房里。 见李喜娘等人都走了,房里只剩下苏瑾和自己,甘霖望着那被布置得喜气洋洋的新房,再望向一脸平静的苏瑾,撑着腰,怒冲冲地呸了一声,连声说道:“唉,没想到这二皇子竟然如此嫌弃小姐,无礼到连交杯酒都不愿意喝!他也不想想,若不是小姐为他冲喜,他能这么快醒来吗?竟然过河拆桥!小姐又哪里不贞不洁了?也不看看……” “甘霖,你就别生气了,你骂得再狠,他也听不见,何苦来哉?”苏瑾拉下她的手,叹息道:“你恬躁得像个麻雀,吵得我头都疼了。” “小姐……”甘霖气结。她在为小姐抱不平啦,小姐竟然说她恬躁得像个麻雀?该生气该发怒的是小姐才对吧? “我和他本就不是两厢情愿才成的亲。他不待见我也很正常,有什么好气的?反正也不过只是一夜夫妻……” 想想那纳兰昊旸也是挺可怜的,被大火烧得面目全非也就罢了,竟然还怪病缠身,生不如死。现在虽然没死成,却又突然被他父皇硬塞了一个老婆,还是自己弟弟不要了的“二手货”,他能不生气吗? 也许他心里早就藏着了一个女人,就等着自己病好了之后迎娶为妃,现在被她占了这正妃之位,即使再娶,那位女子也只能是侧妃或者妾了,他能不难受吗? 其实,这样的他让她更放心,至少她不担心自己的离开会对他造成什么伤害。 想到此,苏瑾笑了笑,站起来,很不雅地舒展了一下懒腰,又捶捶有些僵硬的肩头,径自往那摆满了美食的桌子走去。 饿了这么久,一闻到食物的香味,哪里还按捺得住?而且,就为了今晚的逃离计划,也是必须要先填饱肚子的。 桌上早备下了两双碗筷。苏瑾也不客气,盛了一碗还热腾腾的饭,拿起那双银筷子夹了块咕噜肉放在嘴里,细细咀嚼了一番,感叹道:“真不愧是皇子府,再普通的菜色也比相府的做得好吃。” 又连吃了几口饭菜,才转头望向还在那呆愣着的甘霖,招呼道:“甘霖,还杵在那干嘛?快过来吃啊。” 她不会是气傻了吧? 甘霖这才回神,忍住又想咆哮或者叹息的***,走到苏瑾身边低声问道:“小姐,您若真想逃,为何还要跟二皇子拜堂?如今全天下都知道您已经是二皇子妃,谁又能相信您是清白的?您可就成了逃妃了!莫护卫他真能什么都不计较吗?” 苏瑾蹙了蹙眉。如果她能在拜堂前走人,她又怎么可能和别人成亲?但既然无法选择,也逃不掉,她也只能见步行步,假扮柔顺了。这拜堂成亲,就当是替沐羽曦偿还最后欠下的债吧。 至于以后,她反而没有什么顾虑。只要出了这皇城,她就不会再用沐羽曦这个名字了,什么昭颜郡主,二皇子妃的又与她有什么相干呢?她只是苏瑾而已。 见她提到莫翼,苏瑾的薄唇一抿。难不成甘霖以为她要和日天私奔?本想对她解释说自己和日天并未有暧昧之情,但想想,终究还是忍住了。 算了,现在能不能成功逃离还不知道呢,还是别说太多了,免得这丫头大惊小怪的,反而藏不住秘密。 亲自盛了一碗饭塞到甘霖手里,苏瑾淡淡地说道:“赶紧吃吧,别饿着了。” 甘霖叹息一声,也不再多言。她早已经习惯了小姐那惊世骇俗的行径,虽然觉得在喜房里大吃大喝着实有些奇怪,但此时也已是饿得很,又见小姐大快朵颐,也就放开了。 两人狼吞虎咽一般吃饱后,又喝了几杯茶,见外面隐约传来的喧哗声已经消失了,知道宴席已经落幕。苏瑾走到窗前探头看了看天,见那弯月已经升得老高,周围还笼着一层薄薄的黄晕,蒙蒙胧胧的看不真实,心一喜。 最好那些乌云把这月亮给挡住了,她走得也更容易些。 唉,也不知道小白狐到底去哪里了,到现在还不见踪影。该不会发生什么事了? 想到此,那心突然疼痛起来,仿佛什么失去了,痛得她一咬唇瓣,竟然生生把那片粉唇给咬破了,眼里也不自觉地沁出泪来。 甘霖见状,忙过来扶住她,讶然问道:“小姐,您可是哪里不舒服?” 苏瑾摇摇头,闭着眼睛深吸一口气,正要应声,脑海里突然闪过一幅画面——小白狐被那看不清楚相貌的黑衣人割破了肚皮,心头血汩汩地流入那人的掌心,它哀嚎着,眼睛缓缓闭上,最终没了声息! 苏瑾浑身一震,如遭雷劈,脑中嗡的一声响,全身血管瞬间冻结,从脚寒到头顶,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她惶然睁开了双眸,用力握住了甘霖的手,颤声说道:“阿珏出事了!” 甘霖也吃了一惊,却是一头雾水。今日她回来到现在都未曾见过小白狐,小姐说它出去为她办事去了,既然如此,小姐又怎么知道小白狐出事了呢?莫不是太过紧张而出现了幻觉? 正要安慰她一番,苏瑾已经松开她的手,急冲冲地往门外走去,口里说道:“我得去救阿珏!” “小姐!”甘霖忙上前用力抱住了她,见她六神无主,自己也急得有些手足无措,“半夜三更的,您到哪里去找阿珏啊?倒不如等莫护卫来了再作商议,如何?” 这里可是二皇子府,若是二皇子看到小姐穿着嫁衣慌慌张张地跑出去会做何想法?别人会怎么看待小姐? “再迟就来不及了!”苏瑾怒吼道。从未试过这般的慌乱,再也没了往日的从容。那画面是天将入黑时的,而这时却已经过了戌时,也许小白狐已经…… 她不敢再想! “小姐,您冷静一些!”甘霖说道:“我知道您担心阿珏的安危,可是再急也不急一时啊!您至少得换件衣裳再去吧?这府里也是戒备森严,您没有武器防身,如何跃得过那高墙?” 甘霖的话让苏瑾终于恢复了几分理智。甘霖说得对,她这样贸然冲出去,不但救不了阿珏,还会打草惊蛇,最后连自己都逃不掉! 她苍白着脸,杵在了原地,双手攥成拳,指尖深陷入掌心,血迹渗入指甲也浑然不知。 小白狐与她有心灵感应,本该出事的时候她就能感应到对方的不妥,为何她到了此时才能感应到?是她内力太弱,无法和它真正心灵相通,还是有人用什么办法阻断了小白狐的神识,不让她发觉? 这么一想,心头一紧,满是凉意。 “甘霖,我让你带的东西都带了吗?放在哪里了?” 甘霖应道:“都藏在我的包袱里,让素衣拿着呢。您在这稍等片刻,我立即去把它拿来。” 见苏瑾点头,她才松开手,正要快步离开,只是才刚转身,却蓦地低呼道:“莫护卫!” (下一章,会很虐心!) .. 170.身痛不如心不痛2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宴会将散之际,有个太监在沐卿若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不多时,沐卿若也寻了个理由走了出去。不多时,皇后借口要小解,带着宫女连乔走出了大殿。 殿内继续是觥筹交错,歌舞升平,纳兰圣德早已醉得醺醺然,却还在不停地举杯与臣子们喝着美酒,并未察觉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大殿外不远有座假山,假山后便是墙角,旁边有花草遮掩,沐卿若束着手在那站着,白衣被风吹起,那清瘦的背影更显得如谪仙般出尘。 身后窸窣的脚步声轻微地传来,渐渐地停在了他身旁,静默了片刻才带着怒气低声说道:“我们不是计划好让尹若瑶冲喜吗?为何你要让沐羽曦顶替她?皇上被蒙在鼓里才会同意,可你明明知道却故意……” “对,我是故意的!我故意主动荐举了羽曦,而他竟然允了,便是老天也偏帮了我。”沐卿若转过身来对着她,阴冷一笑,平时肃然冷厉的深眸里此时满是刻骨的恨意,“还有什么能比这报复更能让人满怀舒畅的呢?他亏欠你我的,我们在他的儿子身上要他偿还,岂不快哉?轺” “报复?!哈哈,真是可笑!”皇后倏然心惊,但随即回过神来,却是怒意更盛,忽然疾步向前,一手揪住了他的衣领,玉脸含煞,咬牙切齿地说道:“你的报复,竟让本该丧命的二皇子奇迹苏醒了,乱了我的全盘计划,只怕今晚鬼夜叉索命,也未必能取他的项上人头。若他真能痊愈,对轩儿争夺太子之位就更是大大不利。你……你难道就没想到这点吗?你这是在报复他还是在帮他?莫不是想要倒戈相向,看我笑话?沐卿若,你好狠的心啊!亏我心心念念的全是你,你却……” 又急又气之间,竟然忍不住落下泪来。与方才在殿内的华贵威严迥然不同,那委屈和心酸还有气愤都毫不掩饰。 明轩和御风之中她最看重的是文武全才的御风,本想让他当上太子,没料到却不知是谁摆了一道,设了个局,轻易要了御风的命,此时她只剩下一个明轩,那么,凤夙的太子,以至于以后的皇帝,都只能是明轩鞍! 那妖孽想要爬上去,成为太子?做梦! “沁雅,你冷静一些!”沐卿若蹙着眉握住她的手,另一只手在她背后轻拍,柔声说道:“轩儿是我们的骨血,我岂会帮外人不帮他?你我本就同根连气,生死一线,又怎会倒戈相向?我这么做都是为了轩儿和你啊!别人误会我我无所谓,但你若也误解我的用心我可就要肝肠寸断了。” 他低柔的嗓音带着丝丝叹息,眼神却又柔情似水,那俊逸的面容和身上熟悉的淡雅香气让皇后想起昔日的亲密情景,身子不由得微颤起来,将信将疑地看了他片刻才平静下来,冷哼一声,将他的手用力拂开,咬着唇瓣侧头不理他。 沐卿若转到她面前,苦笑着解释道:“我这么做,除了想要报复纳兰圣德之外,也是为了轩儿啊。纳兰昊旸若能痊愈,就证明他根本就没有病入膏肓,这些年不过是欺骗我们罢了。这人绝不容小觑。若是如此,此时正是逼着他自露马脚的好时机。不过御风刚走,他若又出事,恐会让人起疑。我们在未掌握他的实力之前也不易打草惊蛇。所以,他的命暂时还不能动,我们必须把棋子安插在他身边,到了该下手的好时机,让她下手也绝不会连累到你我。而羽曦,就是我想到的最好的棋子!” 皇后的眼神变幻了好几次,悠然叹息道:“你还真是名副其实的老狐狸,什么都被你算计进去了。” 她怎么就没想到这点呢?他也是的,又不早点点醒她,她本来打算今晚等过了三更便派人来暗杀纳兰昊旸的,现在只怕要取消了。 算了,就听他的话,暂且按兵不动,等缱凝出嫁之后再慢慢收拾这碍眼的纳兰昊旸! 到时若是纳兰昊旸和沐羽曦真的圆了房,便是万劫不复!她倒要看纳兰圣德和那孽种是什么样的反应,会不会悔不当初,哈哈! 沐卿若俯身亲了她一口,说道:“即使什么都算计,也绝不会算计到你头上。沁雅,你就是我的心肝!我的命!” 皇后红着脸啐了他一口,依偎在他怀里说道:“我本还担心你被那贱蹄子给迷住了,忘记了我们的千秋大业,现在总算放心了。你要说到做到才行,若是敢出尔反尔,我必然要了你的命!” 可见他的甜言蜜语对她还是很受用的。 “要我的命,你舍得吗?还是,你想在床上要我的命?”沐卿若的手从她的颈项上探入宫装里面,感受着那如丝的肌肤,然后在她的柔软上轻*佻地狠狠地一捏,惹得她瞪大双眸惊喘了一声,可是那细碎的话语却因为他突然的亲吻而全封在了喉里。 她闭上眼,颤抖着搂上他的腰肢,忘形地回应起来。他与她唇舌交缠,手也猛烈地在她身上揉搓着,眼里虽然燃着火,但却没有欲,甚至不时闪过一丝鄙夷之意。但她不知,只觉得体内的热越来越多,欲*望被他撩到了极点,再也忍不住轻吟出声:“卿若……”纤手也情不自禁地往他的下*身摸去。 可是,还未触到那曾让她欲仙欲死的物件,手却被他用力拽住了,她不悦地睁开眼睛,却听他低声说道:“时机不对,小心为好!” 皇后尚有迷离之色的凤眸一眯,那明艳动人的面容忽然像是覆上了一层薄冰,冷声说道:“莫不是你想为了林嬿姬那贱人守身如玉,所以连碰都不愿意碰我一下了?” 沐卿若眉梢微扬,无奈地抚摸着她的脸,应道:“你想到哪里去了?若不是此地不安全,我早就按捺不住了。莫非你对自己没信心,觉得自己比不过她?” “你……”皇后的脸噌地红透了,却不是原先的那种沉浸于***之中的粉红,而是羞愤交加的绛红,咬牙切齿地低吼道,“沐卿若,你这个混蛋!” 若不是怕太大的动静会惹人来,她铁定忍不住甩他一巴掌!她最恨的就是跟林嬿姬比较,而他竟然还嘲笑她?! “娘娘,筵席散了,皇上差了任公公正四处找您……”不远处忽然传来连乔不带一丝情绪的低柔嗓音,果然,那喧哗声越来越近…… “别生气了,过些日子我进宫一趟,好好陪你就是了。”沐卿若再在她的柔软上捏了捏,快速为她整理好有些松散的衣裳,这才整理自己的衣冠,说道:“快出去吧,记得替我向国师解释。” “你可要说话算数。”皇后依依不舍地望着他,连乔的催促声再次传来,她愠怒地应了一声,见他点头,方笑着提着裙角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沐卿若望着她的身影渐渐消失,才从袖子里抽出一条丝帕,厌恶地擦了擦嘴唇,本想随手扔掉,但想了想还是塞回袖中,忽然唤了一声:“隐!” 身后的空气仿佛被撕裂了似的,一道人影鬼魅般地出现在他身后,戴了个同衣服颜色的帷帽,遮了面颊,看不到长相,半跪着恭谨地应道:“主子!” “我吩咐你办的事办好了吗?”沐卿若又恢复了一贯的冷厉和严肃表情,仿佛刚才那意乱情迷般的模样只是一场幻境。 “属下已经在交杯酒里下了药,不过份量不多,郡主应该察觉不出。” “你确定她和二皇子都喝下了吗?”不知道羽曦情动的时候会不会和颜夕一般地摄人心魂? “属下听那喜娘说,二皇子已和郡主喝下了交杯酒,二皇子对郡主虽不算十分满意,但也相敬如宾。”隐不敢隐瞒,把偷听来的话一五一十地禀告给了主子。 相敬如宾?!这就对了,若是说欣喜若狂或是一见钟情,倒就显得这纳兰昊旸高深莫测了。沐卿若点点头,冷冷地说道,“从今日起你必须想办法每日让她服下那药,份量逐次增加。若是被任何人发现此事,坏了我的计划,你也不必回来见我了!” 隐的眼神一暗,应道:“属下记住了!”顿了顿,又说道:“方才月过来传话说,四小姐的尸体竟然突然不翼而飞了,您看……” 沐羽灵那具尸体本来是该立即处理的,但唯恐冲突了羽曦的婚礼才拖延了时辰,决定待这边拜堂之后那边才抬到乱葬岗去胡乱埋掉,没想到那管家和几个家丁才刚挖好了坑,却发现那被席子包裹着的尸体竟然不见了!自然是吓得魂不守舍,慌忙回去禀告给大夫人,大夫人便遣了月过来让他转告给主子。 闻言,沐卿若一愣。不见了?那具肮脏的尸体只配让野狗吃了,谁会去窃走她?不过转念一想,只怕是祈悠见同母所生的姐姐惨死,所以跑去偷偷带走了吧?这么一想,便也不觉得有什么了。 “不过就是一具尸体,丢了就丢了!让他们管好自己的嘴巴,别对外张扬就行了。”沐卿若不耐烦地说道,挥了挥手,隐便瞬间消失不见了。 沐卿若邪冷一笑,缓缓走出黑暗,佯装有些醉意地出现在那些大臣面前,与他们说说笑笑地往外走去…… ………… 销*魂*窟。 那个高高的阁楼里,兰芷穿着一袭透明的红纱,端坐在一座瑶琴前,双手在琴上行云流水般地撩拨着,妖媚的双眸时不时含情脉脉地望向那俊逸男子,却因为得不到回应而渐渐蹙紧了黛眉。 今夜是沐羽曦与二皇子的洞房花烛夜,主子心里应该不怎么好受吧。可是对于自己来说,却是天大的喜事! 老天有眼,让沐羽曦在主子回来的这一日便奉旨匆匆忙忙地出嫁了,她成了有夫之妇,主子即使被她牵引了心,也决不会再和她纠缠不清了! 想到此,她的唇边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琴声也越发的欢快起来。 今晚,趁着主子失意,她只要大胆地学着那些花魁去勾*引他,他必会将心思收回来,像往常一样好好爱她罢? 宁俊辰倚靠在那长塌上,手里拿着一个酒杯,另一只手则攥着一个酒壶,望着那窗外的弯月有些出神。 原本只是因为沐羽曦酷似夏颖萱的举止和神韵而想要留她在身边,可是却没想到,今日乍然听到她的婚讯时,他会手足无措,仿佛失去了最心爱的东西一般,感觉无比的慌乱。所以,他才刚进城就急急地朝沐相府奔去了。 可是,这女人尽管伤心欲绝,尽管不愿意嫁,她也不愿意跟他走!而且,她还一眼识穿了他的目的,说她不愿意当别人的替代品! 这让他兴起了另一种念头——他不但要得到她的人,还要得到她的心! 他要看着她跪在自己面前,屈膝降贵地卑贱地祈求他的爱怜!他要让她为了自己完全失去自我! 然后,他神使鬼差地一路跟着她的花轿到了二皇子府,站在喜房远处的树梢上,一直注视着她,看着她被那纳兰昊旸出言羞辱,看着纳兰昊旸拂袖而去,看着她淡然拿起那交杯酒一饮而尽,说道:“这总可以交差了吧?”他竟然有股冲动,很想闯进去,把这倔强的小女人给打晕了,立马抗走! 若不是想到她泪眼朦胧、楚楚可怜地望着自己的模样,他真会这样做了。可是,现在他却又鬼使神差地一路狂奔回到销*魂*窟,听着以往能让他静心的琴声却做不到心静如水! 难道他着了她的魔了吗?!难道她真的是夏颖萱的灵魂?! 若她是夏颖萱,此时见到他再次为她神魂颠倒的一定很得意吧? “苏沄逸,你错就错在遇上了我又爱上了我!”夏颖萱对着他嫣然一笑,手却决然地把刺在他心口上的匕首抽出,他绝望地倒下悬崖时听到的最后一句话忽然在耳边回响,宁俊辰的脸色一沉,倏地坐起身来,把那酒壶往那窗外一扔。 酒壶失了准头,竟然未能飞出窗外,而是撞在了窗棂上,随即砰然落地,传来破碎的声响。 而他的另一只手,竟然把那酒杯几乎给捏碎了!一些渣滓刺破了他的掌心,鲜血在他的指缝间缓缓流淌下来,他却浑然不觉得痛,只是低低地,一字一句地念道:“夏,颖,萱!”琴声戛然而止。兰芷有些惶然地急急起身,飞掠到他面前,一时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一边轻轻掰开他的手,挑开那细屑,一边对那伤口呼着气,心疼地说道:“怎么这么不小心?” 她的指尖微凉,轻纱在眼前微晃。宁俊辰渐渐回过神来,半支着身子,视线在兰芷那曼妙的玲珑曲线上一点点地扫过。 他从未见过兰芷穿过这样的纱裙,那是销*魂*窟里的女子才会穿的装束。这衣裳穿在她身上极其诱人,她如玉般的肌肤在柔软的轻纱下泛着浅浅光华,如牡丹花般娇艳的面容此时泛着胭红,眼角忽闪,尽是媚色之态。小嘴微张,呼气如兰,单薄的肩膀娇不能扶,那如玫瑰般诱人的香气从她的肌肤上慢慢飘来,让人意乱情迷。胸前丰*挺上透出的两点晕红随着胸脯慢慢起伏,轻触着身上的红纱。小腰不盈一握,平坦的小腹下淡淡一抹阴影,呈于红纱外的一双修长纤细的玉腿微微张开着,似乎在诱引他一亲芳泽。 宁俊辰的喉间一紧,深眸里火光涌动,腹间火热一片。喝下的烈酒在他的体内变成了烈火,将他的理智给焚烧殆尽。察觉到他的不对劲,兰芷抬眸望向他,他忽然将她拽了过去,另一只手在她腰间一带,揽了她往后靠倒,后背抵了身后的床柱。 兰芷的身体顿时滑坐过去,生生地跨坐在了他的身上,趴伏在他胸前。她身下无物,此时更是湿润如沼泽一般,腿间恰恰隔着他身上的薄裤,压在了他那滚烫热物上,身子陡然一搐,羞红着脸惊呼道:“主子!” 宁俊辰望着那张与夏颖萱一模一样的面容,冷笑一声,把她推倒在床上,脱下亵裤,掐住她的腰,生生地撞了进去,凝视着她,一下一下地横冲直撞,毫无怜惜。 纵是兰芷已经情动,此时也吃不消,身子不住的颤抖,咬着唇低泣道:“主子,轻点……芷儿好痛……” 他却是置若未闻,只是在她身上继续驰骋着,宣泄着自己的***。眼中恨意越浓,脸上神色越冷。 “夏颖萱,你说我错在爱上了你,你说你对我下美人计就是想取我的命,是吗?我倒要看,死的那个人是你还是我!” 恨意深重,快感却也越来越多,他一口咬在她的肩膀上,死命地咬,动作也越来越快。 痛意过后便是深深的酥麻,巨大的痛楚和漫天的快感让兰芷忍不住叫出声来:“哦,主子,快些!求您,狠狠地爱我……啊,主子,芷儿爱你啊……” 爱?!那个字像惊雷般在宁俊辰的心里炸响,他顿时恢复了不少理智。在身下辗转承欢的人不是夏颖萱,那该死的女人早已经离自己不知有多少年,爱着自己的不过是兰芷,他捡回来当做替身的那个人! “芷儿对我有多爱?”他松开口,邪魅地舔着那肩上的血痕,问道。 “可以……为主子死……”兰芷被他的撞击险些失了魂,双眼更是娇媚如丝,侧脸过来寻找着他的薄唇。 她和他有过很多次的欢爱,但他却从未允许她吻他的唇,而这次,她想吻他! 兰芷的唇才刚碰到他的唇角,宁俊辰却呢喃道:“羽曦……”顿时,兰芷就像触电一般僵住了。 宁俊辰忽然觉得身下的身体一僵,低头望去,见她含着泪十分委屈,他一怔。沐羽曦那含着泪双唇微张的模样在脑海里闪过,像是在叱责着他的花心,他顿时失了方才的兴致。 失望地蹙了蹙眉,从她身上爬了下来,不顾身下胀痛难耐,也不顾她失魂落魄地叫唤着自己的可怜模样,拿着亵裤遮掩着下*体,径自往隔壁房间走去。 他的面容微微扭曲,眼神又桀骜又满是冷邪之气,后悔没有在第一次见到沐羽曦的时候,就把她给强了!而是那么君子的放她走,还想去追求她…… 不,他不愿意看到她为他落泪!他还是循序渐进的好,免得吓坏了她! 沐羽曦,即使你嫁人了又如何?纳兰昊旸不懂得珍惜你,可我会! 我会让你爱上我,从此,只爱我一个! 兰芷喘着气,珠泪纷坠,羞愤交加,***床板的十指渗出鲜红的液体却浑然不觉,她暗暗发誓道:沐羽曦,我不会放过你的!再也不会…… ………… “甘霖,我让你带的东西都带了吗?放在哪里了?” 甘霖应道:“都藏在我的包袱里,让素衣拿着呢。您在这稍等片刻,我立即去把它拿来。” 见苏瑾点头,她才松开手,正要快步离开,只是才刚转身,却蓦地低呼道:“莫护卫!” 苏瑾回身一看,见是黑衣人日天,欣喜地睁大了双眸,上前一步拽住了他的手臂,叫了一声“日天!”便再也说不出话来。 心里焦虑着阿珏的生死未卜,又担忧凤倾珏会不会也跟阿珏一样遇了险,此时见到他就像是溺水的人突然拽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惊喜激动之余几滴珠泪忍不住滑落脸颊,衬得经过细心妆扮的容颜更是楚楚动人。 纳兰昊旸的眼里闪过一丝阴霾,拳头倏地握紧。幸好那沉冷的脸色被黑色面巾遮掩了大半,不然就会露出破绽了。 这女人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跟那凤倾珏私奔去吗?片刻也不愿久留? 想到那戴着狐狸面具的男子居然是飞云渡的少主,想到暗魉被那男子废了一条手臂现在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惨状,纳兰昊旸就恨不得将眼前这个该死的女人活活掐死! 他早该知道,既然她是暗香阁的无心,情人又怎会不是飞云渡的少主?传闻两人还未生下来便被定下了娃娃亲,自然感情甚笃了。但既是如此,她为何还不逃,而是乖乖地嫁给了他?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故意装作失忆玩弄他又是为何?还是,她并未恢复记忆?那凤倾珏又为何要留她在凤夙而不带她离开? 太多的疑云积压在心头,心头妒火熊熊燃烧着,几乎要将他烧为灰烬。 “等不及了吗?”他伸手轻柔地为她拭去脸上的泪,温和地说道,唇边抽出一抹冷笑。 苏瑾不疑有他,拽着他就往外走,急声说道:“我们快离开这吧!” 纳兰昊旸却是脚步未动,手一使劲,便把她拽了回来,低叹一声,说道:“再急也得先换了衣物,你这身嫁衣太耀眼了,我可不想才刚出门就被射成马蜂窝。” 说着,解开背上的包袱将它扔到她怀里,催促道:“还不快去换?” 苏瑾这才回过神来,暗自懊恼自己实在太慌乱无措了,深吸了一口气后,拿着那包袱进了屏风后面换衣。甘霖望了望那若隐若现的身影,又瞧了一眼纳兰昊旸,说道:“我去为小姐拿鞭子和软剑过来。” “不必了。”纳兰昊旸说道:“一会儿我先带你主子离开,安顿好她之后再回来带你走。为免那二皇子去而复返,或是被别人察觉新娘失了踪,只怕要请你扮成新娘子的模样留在这房里几个时辰了。” 反正沐羽曦也去不了多久,最多一个时辰就会回来了。留甘霖在这,也算留个人质。 甘霖想了想,莫护卫说的倒也在理,若是太快被二皇子府里的人知道小姐逃了,只怕会封锁了城门,让御林军大肆搜捕,那她还是暂且留下来假扮小姐好了。 她点了点头,纳兰昊旸便从袖子里取出一张人皮面具让她戴上,又吩咐了她几句。待苏瑾换好夜行衣出来时,见甘霖竟然变成了她的模样,不由得吃了一惊。 “小姐您快走吧,再迟就来不及了!”甘霖将苏瑾往纳兰昊旸身边一推,拿起苏瑾换下的嫁衣穿戴起来。苏瑾这才明白了她的用意,心中一暖,刚想说些什么,纳兰昊旸却已经搂住她的腰肢,携着她往外飞去…… .. 170.身痛不如心心痛3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夜色如墨,月光如水。 四处张灯结彩的二皇子府显得喜庆而静谧。因为二皇子突然被皇上重视起来的缘故,时不时能看到穿着铠甲拿着长矛列队而过的侍卫们,更不用说可能隐藏在暗处默默窥视着一切的暗卫们了。 苏瑾听璃月说过,在凤夙,凡是皇子府和皇宫都会有大量的暗卫,虽然未曾见过,但此时也不由得绷紧了心弦,屏住呼吸,生怕会被暗卫发现。身边的男人却是淡定得很,仿佛这偌大的府邸只是座空城一般,才刚出喜房就开始施展轻功,如闪电般掠过琼楼玉宇,飞似的越过那高墙,几个起落,已稳稳地落在了一条街道的转角。 此时已经是深夜,四处寂寥得很,更无行人走动。 苏瑾的手贴在那墙壁上,感觉到那凉意,那提到嗓子眼上的心才算落回原位,但却又不由得有些疑惑。二皇子府戒备森严,即使日天武功高深也不可能如入无人之境吧?这出来也太容易了!按理说这府里的侍卫不可能这么不警觉的吧轺? 想到两人跃过围墙那一刹那,她头上佩戴着的一支珠钗不慎掉落在满是石渣的路面,发出哐当的声响,而那些人竟然都没发察觉?! 纳兰昊旸松开手,以为她立即会朝着揽月楼飞奔而去,他唇边的冷笑更甚,眼神也变得格外锐利,等了片刻却看到她还站在远处,有些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由得一怔。 夜风吹乱了她的鬓发,几绺发丝发丝垂落脸颊,恰好遮掩了黑斑的位置,那半边容颜竟是如白莲般清雅动人,只是,那双仿佛聚集了世间所有的光华,璀璨夺目的瞳孔此时却因为染上哀戚和担忧而黯淡不少艾。 这样的沐羽曦他从未见过,心陡然一痛,气血立即沸腾,他的笑容浅淡不少,暗自恼恨自己总被她牵引情绪,手却不自觉地伸了出去,将她的长发撩到耳后。 他的指尖微凉,苏瑾惊颤地后退了一步,这才回过神来,抬起头不好意思地说道:“谢谢你,日天!今晚若不是你,我自己一个人恐不能安然离开。” “你打算去哪里?”纳兰昊旸的目光有些复杂。 “我……”苏瑾无奈一笑,忽然想到小白狐,心一紧,急声说道:“我得去月牙湖畔一趟。” 不管那画面是幻象还是小白狐通过神识传过来的片段,她都得去看一看。 月牙湖畔?!难道凤倾珏约了她在那见面?纳兰昊旸的鹰眸顿时阴沉下来,冷声说道:“我跟你去。” “不必了。还得劳烦你回二皇子府把甘霖带出来。我们分头行事,一刻钟后再在这碰头好了。”苏瑾笑了笑,朝他施了个礼,不由他分说,转了个方向往月牙湖畔,运起轻功,飞奔而去。 可是,不知怎么的,本来她的轻功已经有进步了,只要一提气便能往前轻松飞掠十几步远,或者朝上掠起一米多高,但她现在只不过提了两次气,浑身就像被几百几千根针刺进去一般,痛得她龇牙咧嘴,心口一阵窒息,一个趔趄,猛然重重地扑倒在地。 她忍着痛想从地上爬起,才一动弹,一双手臂已经从身后将她扶起。纳兰昊旸带着怒气的低沉嗓音骤然响起,“教了你这么久,竟然连怎么运气都不会吗?”话刚说完,却因为看到她那惨白的面容而剑眉一拧,诧异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苏瑾喘息着应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我一运气浑身经脉就疼痛难忍,仿若被针刺一般,心口也疼……” 这不是中毒的症状吗?纳兰昊旸脸色一变,握住她右手,把了把脉,但是并未察觉到什么异状,对她的疑心又多了一些,只是她那痛苦的表情却不像是假的。他的眼神微闪,暗自提醒自己道:她不过是对你用苦肉计罢了,你一定要沉得住气,别再动摇了。 “你真要去月牙湖畔吗?都这么晚了……”纳兰昊旸试探道。 苏瑾不疑有他,摇了摇头,坚决地应道:“我要去找阿珏!” 纳兰昊旸只有晚上才出现,从未关心过小白狐叫什么名字,暗魃自然也不会把这些琐事告诉他,所以他并不知道苏瑾口里的阿珏就是小白狐。乍然听到“阿珏”这个名字,便立时联想到了一个人,那个欠揍的飞云渡少主凤倾珏!竟然叫得这么亲密?!他的心顿时又酸又涩,眼里却要冒出火来了。 阿珏阿珏,不的心里就只有一个阿珏,难道我对你就不如他对你的好吗?我救你出来,就是让你和那该死的阿珏双宿双栖吗?你当我是什么? 深深的呼吸,冷静,冷静,要把愤怒和烦躁压下去。眼见她又不怕死地往前冲,终究还是妥协了,一把将她强行拽住,纳兰昊旸吹了声口哨,说道:“稍等片刻。” 不到一会,一匹骏马迎面飞奔而来,因为夜色还沈,它纯黑的几乎融入了夜色,只有黑亮的毛色在奔跑中一闪一闪的。一见到他便亲热地上前来用马头拱着他的手背。 纳兰昊旸翻身上马,拉着缰绳,忽然弯腰揽住她的细腰,苏瑾的惊呼声还未溢出唇瓣,人已经被他拽上了马。他一甩鞭,纵马而去。 两人的身体贴得那么紧,淡淡的如莲又如兰的香气飘过鼻尖,纳兰昊旸的头抵在苏瑾的肩上,因为马儿的疾驰而时不时碰触到她的脸颊。明明心里是痛恨她的,可是他的身体却不争气地起了反应,恨不得把她搂住,肆意地亲吻一番。又或者,把她压在地上,放纵自己的***…… 但不知怎的,忽然想到她那哀戚的目光,他的念头突然消失了。他狠狠地咬住自己的唇瓣,眼神忽明忽暗,心中更是纠结。 也许是因为不再强行运气的缘故,苏瑾体内的疼痛逐渐消弭,她也随之放松不少,但一想到阿珏,她的心情便又变得焦灼不安,哪里察觉到纳兰昊旸的不对劲?越靠近月牙湖畔,心底那股不祥之感却是越发浓重。若不是不能施展轻功,她早就飞掠过去了。 这黑马速度极快,不到半盏茶功夫便到了湖畔。未等纳兰昊旸先下了马,苏瑾已经扯开他的手,率先下了马,在淡淡的月光的照耀下,四处寻找着。 她能感应到阿珏就在这附近,可是,为何不见它的踪影? 纳兰昊旸跟在她身后一步一步地走,沉默不语。 湖畔周围找遍了,樱桃林也找遍了,再回到离亭子不远的约摸就是幻象里看到的地方,苏瑾仔细地在草地上再次查找了一番,竟然找到了几条白色狐狸毛,苏瑾的脸一白,把那白毛紧紧地攒在手里,身子颤抖了好一会儿才缓缓站了起来,眼泪纷坠,自言自语地说道:“阿珏,你究竟在哪里啊?你如果听到我说话,就回应我一声吧?” 纳兰昊旸的脸色越发阴沉冷漠。她就当着他的面为了那凤倾珏的爽约伤心欲绝?! 泪水模糊了双眸,她期盼着,等了片刻,却得不到任何的回应。她闭上眼睛,强迫自己静下心来与阿珏神识交流,也是毫无踪迹可寻。时间一秒秒过去,竟然连那原先的感觉也消失了,她终于还是接受了这个事实,那就是——阿珏真的出事了!也许,已经化成了一堆灰烬!这么灵敏的白狐都会轻易被人捉住,可见那人是那么的高深莫测?究竟是谁要下此毒手?会是国师吗?还是尹右相? “需要我帮你找他吗?”纳兰昊旸从袖子里取出一条丝帕递到她面前,假意问道。看到她为那人伤心,他很不爽。 擦了擦眼泪,苏瑾回头说道:“不必了。它若是安好,自会来找我的。”毕竟,她和它定有血契。 越发怀疑刚才她突然感受到的如针般的刺痛是小白狐濒临死亡之前给她这个主人带来的感应,苏瑾的身体一阵发冷,冻彻心肺,忽然有种不知何去何从的寂寥感,还有种阴谋逼近的不祥之感。 那人似乎并不是想要直接要她的命,那他究竟想要在她身上得到些什么? 允儿还在二皇子府的别院里,她要带允儿和甘霖一起离开皇城,只怕有些难度。 如果这一切都在那人的掌握之中的话…… 哼,还真是一往情深!竟然这么相信凤倾珏?!那好,我就要狠狠地把这一切给摧毁掉!纳兰昊旸的脸色又黑了一些。 “我们回去吧!”苏瑾朝那黑马走去,“拖得太久我怕甘霖会不安全。” “你这一逃,便不可能再回到沐相府了,你有什么打算?”纳兰昊旸紧跟着她,冷声问道。 “先找个地方暂时安顿下来,待风声过后再作打算了。”苏瑾想了想,坦然应道。 不但顾虑着允儿和甘霖,她还得先去解决了凤凰神鞭的事。如果柳夫人真是璃月的姐姐,这事就好办了。 “羽曦……”手忽然被纳兰昊旸紧紧地握住,身后的男子带着紧张的嗓音响起,“若是我愿意抛下所有的一切,带着你远走高飞,你会愿意永远留在我身边吗?” .. 170.心身痛不如心痛4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羽曦……”手忽然被纳兰昊旸紧紧地握住,身后的男子带着紧张的嗓音响起,“若是我愿意抛下所有的一切,带着你远走高飞,你会愿意永远留在我身边吗?” 他的话像惊雷般炸得苏瑾浑身虚软,她瞳孔骤然一缩,久久沉默不语。心潮澎湃,却不敢回头看,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他第一次出现在她面前,无意中夺去了她的初吻,那种触电的感觉是那样清晰;可是再后来,却时而如兄长,时而似严师,她开始怀疑那丝情愫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他不曾表白,她也不敢妄自猜测。凤倾珏却是那么强势地闯进来,让她久被孤寂和渴望疼爱的心像漂浮的小船终于找到港湾一般,感觉从此后不会再孤单。她昨晚才决定接受凤倾珏的爱,又怎能再去接受日天的感情? 如果他能早些告诉自己…轺… 见她没有回答,身子也僵硬得厉害,纳兰昊旸顿时心中一沉,面色却无丝毫改变,沉静如昔,只缓缓松开她的手,却觉得自己的掌心滑腻得很,竟是沁出了一层薄汗。 他竟然会为一个骗子的话而紧张?纳兰昊旸,你可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他的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日天,对不起……我不能……胺” 苏瑾倏然转身,怔怔地望着他,缓缓开口,她的声音带着颤音,心里也不好受。 “你不用说对不起!我也不过是觉得自己亲了你,想要为你负责而已。你既然不愿意,此话就当我没说好了。”纳兰昊旸冷然应道,眼眸中什么也没有,漆黑如墨的瞳孔深邃不见底,目光清明如水,却看不到底。 顿了顿,才又说道:“其实就算你愿意,我也未必能抛下眼前的这一切。我的任务一日未完成,便不是自由身,又怎能给别人幸福?我想得太简单了,竟不如你够理智……” 虽然早知道她会拒绝,可是为何他还会感到失落,感到愤怒?内心深处似乎有许许多多莫名难语的东西一片一片碎开一片一片跌落,然后,融化在心底,再也找不到。 “日天……”苏瑾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眼眶氤氲,指尖微微颤抖,心乱如麻。 纳兰昊旸翻身上马,朝她伸出手来。她怔然望着,一时回不过神来。纳兰昊旸说道:“难道你想在这待到天亮吗?还不快上马?” 苏瑾轻咬了咬唇瓣,把手放在他掌心,只觉得身一轻,人便落在了马上他的身前。纳兰昊旸搂住她,跨下一用力,“驾”的一声,马蹄奔腾前进。 一路狂奔无语,唯一能碰触到的女子此时就坐在他身前,纳兰昊旸此刻的心情却没有半点旖旎,只有满腔的愤怒。他闭着眼,极力抑制着那汹涌的气血。长长的睫毛在他脸部蒙上浅浅的阴影,透出一股寂寞的凌厉。 仿佛又回到他五岁的那一年,母妃因为咬死了四皇弟还吸干了四皇弟的血被判处火刑的那一刻。他被太后拉着,远远地看着。他哭闹着叫着母妃,可是母妃的眼里却只有父皇,她怔怔地望着下令行刑的父皇,梨花般的容颜被泪水打湿,嘴角流出一丝妖艳的血丝。 那些人不停地咒骂着,说她是妖妃,说他是妖孽! 他挣脱太后的手向被烈火焚烧着而痛苦呻*吟着的母妃冲去,却重重地摔倒在地,又被两个太监紧紧拽住。母妃终于望了过来,眼里却满是恨意,“昊旸,你可知这世上,有很多事有着一层美好的假象。一旦等你揭开那表层,里头的东西也许早已腐烂得令你作呕,夜夜噩梦?” “你注定,一生孤独……这世上再无爱你之人……你应该……和我一起死!你去死吧!”母妃的话一字一句,像把利刃扎进了他软嫩的心扉,血肉模糊…… 回忆浸渍入骨,倾四海之水也洗不去的恨!一瞬间,胸口痛得难以自持,心裂欲死! 母妃说得对,这世上再无爱他之人!他以为沐羽曦是上天赐给他唯一的温暖,却原来,也不过是一场镜花水月!既然如此,他还需要顾忌什么呢? 俊削的脸上,男子紧皱着眉头,眼皮下赫然沁出了几滴晶莹的泪,很快又滑入黑纱不见了踪影。 纳兰昊旸的神色如危险莫测的漩涡,身上的寒气逼人。苏瑾即使再迟钝也察觉到了他的异状,可是苦于不知该如何面对,唇瓣蠕动了片刻,终究还是沉默不语。这样坐着却是如坐针毡,很尴尬。 马儿很快就回到了原先那个街道转角,苏瑾以为他会放她下来,他却只是放缓了速度,向着另一个方向前行。 “你还是去揽月楼暂住,待风声过去再出城吧。一般人是不能到揽月楼搜查的,那里有璃月在,我也放心一些。” 他的声音虽然不带一丝情绪,话意却分明带着关切。苏瑾本想拒绝,但转念一想,新婚之夜就逃了婚,皇家铁定会认为是奇耻大辱,二皇子怎么会沉得住气不大肆搜寻她?沐卿若也不会袖手旁观,而尹右相和国师更不可能善罢甘休,看来,也只能去揽月楼了。 凤倾珏应该会去找璃月吧?唉,也许小白狐并未通知他,他昨夜又有急事要办,可能到现在还不知道她已经嫁人了呢,留在揽月楼应该能碰到他吧?只是,见了面她又该如何解释她这个已嫁身份? “嗯,好吧!”苏瑾有些无奈。现在也只能见步行步了。 纳兰昊旸平淡的目光下暗藏着波涛汹涌,另一只握着马鞭的手悄然往后做了个手势。暗处掠过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越过一排楼房,从另一条路疾驰而去…… 到了揽月楼的对面的巷口处,纳兰昊旸便下了马,又小心翼翼地将她扶下了马。苏瑾有些不解,不是该停在揽月楼大门前吗?正要问他,纳兰昊旸却忽然叹了一口气,说道:“今夜过后,你我再无瓜葛,你自己好好保重吧!” 苏瑾一怔,又立即了然。她的拒绝终究还是伤到他了吧?所以他不愿意再教她武功了。想到以后再也不能和他练剑,苏瑾的心又酸又涩,很是失落。“你曾问过我,我为何要易容跟在你父亲身边,我现在可以告诉你——”纳兰昊旸眸中的幽光一闪而逝,“其实我是奉皇上之命潜伏在你父亲身旁,查找他与外敌勾结,造成当年凌家和墨家血案的证据。我怕你知道了会恨我,所以才一直隐瞒,可是现在,我不想再骗你了!” 这话半真半假,他就要看她接下来会怎么做,是会想办法把这事告诉沐卿若,还是会置之不理? 看到她惊诧地微张着嫣唇,他的目光却越发深邃,“你现在一定很恨我吧?” 苏瑾摇了摇头。虽然心中确实震撼非常,但是却也仅此而已。只是,沐卿若真的会和那两桩灭门惨案有关吗?勾结外敌?!“你可有确切证据?” “还在查找之中。”纳兰昊旸淡然应道。事实上,他手上已经掌握了不少沐卿若通敌的信笺,要铲除沐卿若是轻而易举的事,若不是为了哄她爱上自己,他早就下手了。 苏瑾松了一口气。也许,那只是一场误会吧?怎么看沐卿若都不像会卖*国的人啊! “更重要的是,二皇子对我有救命之恩,我发过誓要忠诚于他,可是,今夜,为了你,我竟然背叛了他!我把他的新娘子给带走了!单是为此,我就该以死谢罪!若不是任务未了……”纳兰昊旸深深地凝视着她,又长长一叹,“所以,我只能帮你帮到这了,明白了吗,羽曦?” 怪不得她出来得这么轻易!他为她做的实在是太多了!心中酿出一股钝感的疼痛,苏瑾绽开一抹浅笑,点了点头,应道:“我明白了。”深吸了一口气,她说道:“你快走吧!至于甘霖,我会自己想办法把她带出来的。” 此事不能再连累他了,就从今夜起彼此分道扬镳罢! 说完,她蜷着拳头,径自往前走去,手却突然被一只大掌拽住,强大的力道将她往回拖,她惊诧地回眸,眼前人影一闪,他蒙着她的眼眸,伏下身,轻浅一吻。 蜻蜓点水,柔软的一吻。 像过尽千帆后呈现的那脉脉斜晖和悠悠流水,像那在眼前飘落的繁花和摇曳的山月。 强劲的电流在唇瓣上流过,酥酥麻麻的!苏瑾全身一惊,脑中霎那间充斥空白,待她回过神,他已经退后了好几步,轻唤道:“羽曦,再见……” 然后,骑着那黑马疾驰而去。 苏瑾望着那渐去渐远的背影,眼里的泪又快落下来了。她吸了吸鼻子,失魂落魄地往前走去,只是,还未走到揽月楼的大门前,那门竟然吱呀一声开了,随即,凤倾珏那傲岸的身影走了出来,脸上依然戴着那狐狸面具。 苏瑾欣喜地正要冲过去,却看到一个女子从后面抱住了他的腰肢…… (明天一万字更新) .. 170.身痛不身如心痛5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那张脸极美,非常美,是连沐禅悦和沐禅筠看了都要自惭形秽的那种倾城倾国的美,肌肤犹如凝脂胜雪,白皙剔透,眉间还有一颗红痣,更衬得那瓜子脸娇媚动人。 她把头抵在凤倾珏的左肩上,那嫣唇似乎亲上了他的面具,依依不舍地说道:“阿珏,你还是让我留下来吧?我舍不得离开你啊!” 苏瑾一愣,伸出的手僵住了,脸色瞬间白了下去。 那女子叫他阿珏?他还让她如此亲密地抱着她? 一时间心里一阵冷一阵热的,不知是何滋味,只觉得有千百把刀刃在心间割过轹。 然后听到凤倾珏将那女子的手有些粗鲁地扯开,转过身来,乌黑的眼眸爆射出黑曜石般的冷芒,沉声说道:“不行!你偷偷跑出来找我已经让暗香阁大乱了,再不回去华姨就快要气疯了,你赶紧回去,省得大家担心!” 那声音稳重而低沉,但是却耳熟的紧,这分明就是凤倾珏的声音,跟昨晚和她分别时那样,虽然如潭水般清冷,却含着淡淡的关切和深情。 苏瑾的眼泪模糊了双眸,在不远处杵了许久才回过神来,转身就朝另一条巷子快步走去醌。 走了几步却又觉得不对劲,脚步渐慢,终究还是停了下来。 不!他不可能是凤倾珏!凤清羽和璃月都说过,他生性冷傲,不喜女子靠近,他连亲她都那么生涩,怎么可能让女子这样抱着他? 昨晚他对她的爱是那样的浓烈,不像是假的,或许,那女子也是他的兄妹呢?她可不要轻易误解他啊。 这么想,苏瑾擦了擦眼泪,又重新转了回来,把身子抵在那墙壁上,屏着呼吸悄悄地探出头来望去。 这次离得再近了些,凤倾珏身上的衣裳便看得更为真切。纯白的,除了衣领和袖口露出的墨竹纹绣便再无其他装饰。苏瑾的胸口一窒,昨夜虽然只是匆匆的一小聚,却也看清了他身上所穿的白袍便是这墨竹纹绣。还有,他腰间佩戴着的半月形的玉珏,正随着他的动作微微地晃动着,与那女子身上佩戴着的仿佛是一对…… 那朱漆大门又走出一个人来,却是璃月和夜阑。夜阑面无表情地牵着一匹马,璃月则用手压着腹部,脸上带着隐忍的表情,显然是伤处疼痛的缘故。 苏瑾看到夜阑和璃月,哪里还可能再怀疑? 她微张着嘴,怎么吸气,肺里都感觉不到有一丝空气进入,整个心肺因为缺氧而仅仅收缩。 在她感觉到自己像是要窒息而死的时候,却又像是有人拿着一把利斧,向她胸口劈下,一直劈进心窝,撕心裂肺的剧痛从心窝瞬间一直传遍四肢百骸。她的身子颤抖不停,若不是一只手死命按住墙壁,就要滑落到地面了。 见马儿牵了出来,凤倾珏伸手轻轻触了触那女子的脸颊,安抚地说道:“你好好呆在暗香阁,等着我回来,别再四处乱跑,更不要来凤夙了。沐羽曦若是看到你与我如此亲密也难免会起疑,我可不想前功尽弃。” 那女子推开他,嘟着嘴不悦地应道:“你不是说已经查明了那百灵珠并不在那丑女身上,如今百灵珠也已经到手了,为何还要和她纠缠不清?难道你爱上她了不成?” 凤倾珏嘲讽一笑,应道:“你说什么傻话呢?我与你从小青梅竹马,感情甚笃,你又比她美,我会可能不要天仙要蛤蟆吗?若不是想利用她彻底离间圣皇和沐卿若的感情,我才不愿靠近她半步!唉,想到昨晚为了不让她起疑而故意演出的那场亲热戏,我就好想吐!她那脸上的黑斑也实在太恶心了!” “你竟然亲了她?!”那女子咋呼道,脸色越发难看,眼里似要喷出火来了,冷哼一声,说道:“你玩归玩,若是真敢和她上了床,这婚约我立马让我娘取消掉,你娶她去吧!” “知道了,你这个醋坛子!她如今已是有夫之妇,我还能如此委屈自己不成?”凤倾珏主动抱住她,在她的额头上轻轻一吻,那女子才消了些气,乖乖地依偎在他怀里,绽开甜蜜的笑颜。 那笑颜落在苏瑾眼里却是极其的刺眼,刺得她眼痛。她脸白如稿纸,强忍着涌到眼角的泪珠,不容它们示弱的流下。身体像是一时在冰水里泡着,一时又在沸水里煮着,一冷一热,汗湿了一身。 “主子,无心姑娘,时辰不早了。”夜阑恭谨地提醒道。那女子这才上了马,疾驰而去。凤倾珏站在原地,还一直依依不舍地望着。 不知道为什么,夜阑的声音和昨晚的有些迥异,似乎沙哑不少。 璃月上前一步,凝眉说道:“主子,沐羽曦还一直等着您去救她出来,您真的不去吗?” 凤倾珏还未应声,夜阑已经不悦地说道:“璃月,你莫要忘了,沐羽曦并不是你的主子,而只是主子的一颗棋子,未来的少夫人是无心姑娘而不是她!” 苏瑾的心跳得飞快,一只手重重地压着发痛的胸口,望着凤倾珏,却听他一字一句地冷冷斥责道:“不过是做戏,璃月,你入戏太深了。”说完,一拂袖,径自转身走进了大门。 苏瑾的心弦终于断了。心绪混乱得很,看着夜阑和璃月随之走了进去,也没听清什么,不敢再逗留下去,咬着唇瓣转身想逃,却忽然觉得天眩地晕,脚下一个踉跄,身子无力地扑倒在地。她的眼泪终于扑簌簌地落了下来。 身前忽然传来一声叹息,黑影匍匐下来,一双大手扶住了她尚自颤抖着的手臂,想要把她扶起。苏瑾迷迷糊糊地抬眸望去,泪眼朦胧中看到那双熟悉的眼眸,一怔,箍在手臂上的手陡然一紧,又听到他蕴着怒气地问道:“有多爱便有多痛苦,该死的你是在向我昭示你有多爱他吗?” 她的泪容让纳兰昊旸的深眸越发的幽暗,声音也越发冷冽。尽管这出戏是他精心安排,尽管早已经预料到她会伤心欲绝,他还是做了,可是真正看到她这副哀戚的模样,他还是闷痛难当,以至于忘记了自己该温柔安慰而不是这般的咄咄逼人。 今晚,他走的是一步险棋! 他让人假扮无心,如果她自己就是无心,就会知道眼前的人都是假的。没想到这步险棋走对了! 事实证明,她对暗香阁和无心这些名字毫无印象,可见并未恢复记忆。 还是,她根本就不是无心?!但那银叶手镯又如何解释? 苏瑾的心本就堵得难受,此时被他一声怒吼,撕破了伪装,心潮涌动,如惊涛拍岸般向她压来,再也压制不住,扑到他怀里,“哇”的一声痛哭起来。 但因为怕惊动了凤倾珏他们,她的嘴紧紧地贴着他的黑衣,并不敢放肆地大声地哭。只是,越是压抑,那哭声便越是凄楚,心也更痛。 这是她出生到现在第一次谈恋爱啊,竟然结束得如此短暂! 纳兰昊旸的身子一僵,眉一蹙,本想把她推开,迟疑了片刻终于还是放弃了,任由她抱着。虽然鄙弃她见男人就扑的那不知羞耻的行径,但她的哭声却让他的心忍不住揪痛难忍。低咒了一声,他松开手,生硬地把手臂环过她的后背将她揽入怀里,学着小时候安慰因为摔跤而哭泣不已的缱凝一般,一只手轻拍着她的背。 她的眼泪打湿了他的衣物,凉凉的。感觉她的身子轻颤,心里像是被人猝然狠狠地捅了一刀,无以言语的气愤急怒向他直压过来,胸口抽痛不已,连呼吸都变得不太顺畅,脸色极为难看。 他究竟着了她什么样的魔啊?为何明知她身份隐秘,明知她心怀叵测,他还是会忍不住为她心动呢? 他痛恨自己心软,恼恨她竟能牵动他的情绪,一只手不自禁地用蜷紧,另一只手拍打着的力度也不自觉地大了不少。 苏瑾伏在他宽阔而温暖的胸膛上,身体被他抱得那么紧,咯痛了她的骨骼,而他用力地拍打着自己的肩背,引来另一种痛楚。两种痛交织在一起,竟然逐渐压过了心头的伤痛。她哭了一阵子,终于止住了。想要挣开,他却不放。她刚要出声,却听到他说道:“原来你心里的那个人是他!他到底有多好,能让你这么快就把他篆刻到心底?他和暗香阁的阁主无心早就订了亲,你不过是他的一颗棋子……” ——只是主子的一颗棋子! ——你入戏太深了! ——若不是想利用她彻底离间圣皇和沐卿若的感情,我才不愿靠近她半步! 心头大恸。 思绪翻滚,如黄连熬水,满满地灌入,又如滚烫的热油在心底浇过,除了苦便是痛,哭到了深处,也痛到了极点…… “他既然只想利用你,你既然知道了他的心思,从此,忘了他吧!”纳兰昊旸继续说道。若是她能爱上二皇子或者自己,他便也不会再对她这般冷酷无情。 苏瑾沉默了片刻,缓缓应道:“日天,我想回二皇子府!” .. 171.记7住你的身份1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下巴忽然被他捏住,她被推离了那湿漉漉的怀抱,他的黑眸危险眯起,瞳孔深处有一抹厉芒一闪而逝,待苏瑾睁大双眸,他的眼珠却已淡漠地没有一丝温度。“你再说一遍?” “我想回二皇子府!”苏瑾感觉到他内心的愤怒,双手搭上他的肩膀,凝视着他,再次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和二皇子已经拜了堂,世人皆知我是二皇子妃,尽管我不情愿,但这已经是事实。我是他的福星,他自会待我如珠如宝……”她淡然笑道,“虽然我很想离开皇城,但现在似乎不是时候。在二皇子府里应该很安全,也会过得比沐相府的舒适。你放心,我会过得很好的。” 二皇子他虽然讨厌自己,但也应该不会对她怎么样。凤凰神鞭的事情尚未解决,允儿的伤也未曾痊愈,她这次出逃实在是太莽撞了,她后悔走了这一趟。 如果不走这一趟,也不必看到这么残酷的真相,她可以安心地离开皇城,又或者死心呆在二皇子府,又何来这些的伤心轹? “这是你心里话?”纳兰昊旸咬牙切齿地问道。真是见鬼了,虽然说这回答也在他的意料之中,只要她愿意留下来他的计划便是成功了一半,但是他却是没有半点愉悦。 有心痛的感觉,有悲伤的感觉,胸口像是着了一团火,燃烧他的每一个毛孔。 他想让自己尽量表现得浑不在意,可心里偏偏是该死的在意。他想让说话的语气尽量轻描淡写,可天知道他还能冷静地站在这里和她面对面说话就已经很用力了醅。 沉默,他静静地看着她,看着,只是看着。空气在这瞬间都沉默的像死海,沉淀出不为人知的东西。他那双绝色黑瞳中划出磨砺过的色泽,蓦地放开她,退后一步,快速站起身来,似笑非笑,“我似乎没有能阻止你的理由。既然你已决定回去,我就送你回去。” “……谢谢!”苏瑾想再说些什么,可是喉咙却像是被东西哽住了,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他飞掠而去,又骤然骑着马回到她面前,依然威风凛凛地向她伸出手来。她吐了口气,摇了摇头,没有握住他的手,而是一提气,飞身上马,动作如流水般。 只是这一提气,那心口和浑身的经脉便似被针刺一般地痛。虽然稳稳地落在了马背上他的身后,苏瑾却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迟疑了一下,随即伸手搂住他的腰肢,把头抵在他的背上,用力咬住唇瓣,极力忍耐着那股痛楚,但身子还是微颤起来。 纳兰昊旸察觉到她的异状,以为她难抑伤心,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拳头猛地握紧,强忍着没有回头看,也没有拽开她的手,眼眸中飞速闪过某些情绪,低声说道:“这是你的选择,希望你不会后悔!” 像是对她说,又像是在提醒自己,他的唇边勾起一抹冷笑,笑容下隐现冰冷。 说完,一甩马鞭,策马而去。 “我不会后悔的……”苏瑾低不可闻地应道,疼痛尚未过去,额上冷汗淋漓,闭上眼,彻底把凤倾珏那俊美无双的面容从脑海里抹去…… ——“我一生渴望被人收藏好,妥善安放,细心保存。免我惊,免我苦,免我四下流离,免我无枝可依。 但那人,我知,我一直知,他永不会来。” 没人爱我,我爱我自己! 她不会再让男人,再被这所谓的爱情伤害了! 苏瑾默念着那句话,几滴泪水随风而逝…… ………… 二皇子府依然安静得像是沉睡了一般,御林军轻微的脚步声和那沙沙的树叶声掺杂在一起,几不可辨。日天对二皇子府里的一切简直了如指掌,几个腾跃便已安全落在喜房之外。他似乎心情不佳,放下她转身就走。 苏瑾忙将他的手拽住,说道:“今夜真的该谢谢你,日天!我亏欠你的实在太多了……” “你我只不过是萍水相逢的缘分,过了今夜便是陌生人,谈不上什么亏欠不亏欠的……”纳兰昊旸没好气地说道,见她眼睛一红,又快要落下泪来了,心一窒,嘴角不自在地勾了勾,声调也放软了不少,“别乱想了,快进去吧!二皇子没在里面。” 苏瑾的心一暖,欲言又止。但此时也不是说话的好地方,再想到他说的那些话,终究只是笑了笑,上前一步,隔着他的面巾在他的右脸颊上印下浅浅一吻,说道:“你也要好好保重啊!”趁着他怔愣之余,转身小跑着进了喜房。 若是不知他的情意,她还可以骗自己,当他是兄长;现在既然已经说白了,她哪里还能视若无睹?罢了,既然已经决定了明日萧郎是路人,她也该接受事实。 但终究还是他付出的太多,而她偿还的太少,注定要亏欠他了…… 从此后,他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出现在她的面前,为她挡刀,教她练剑!当他卸去莫翼的身份,他也许会换成另一个面容继续在她的身边出现,可是,她永远不会知道他是谁,而他也不会让她知道。 缘分已尽,不需强求! 从此后,她会善待自己。没有爱情又有什么关系呢?已嫁身份又有什么关系呢?她只要记住,这具身体里藏着的灵魂是自己就成了,其他的,不需要太在乎! 纳兰昊旸站在原处,呆立了半晌,才轻点地面,如鹞子般飞越树梢和鱼池,翩然落在一条幽暗小径上,倚靠着一块大石头,撕去脸上的面纱,手指触上方才那女人亲吻的地方,低声说道:“你以为这样就可以让我原谅你吗?沐羽曦,你想得太简单了!我若不能掌控的东西,我会亲手,把它毁掉!你,也绝不例外!” 墨黑的瞳孔中幽光扑闪,呼吸迷离,他的声音像是地府索魂的夜叉,缭绕在黑暗之中。 ………… 喜房里,甘霖戴着人皮面具,穿着嫁衣端坐在喜床上,手心和额头上已经满是冷汗。 小姐出去之后这么久了,不知道是否已经安全?莫护卫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带她走啊?若是二皇子殿下突然回喜房,她该怎么办? 越想便越是紧张,周围寂静得可怕。甘霖紧咬着唇瓣,身子绷得死紧,牙齿不觉中陷入唇瓣,唇瓣上渗出一滴鲜红的血珠,犹不自知。 突然听到渐近的脚步声,甘霖的心一惊,从发上拔下一支金簪,紧握在手里,心想:若是二皇子进来,她该立即自尽,也省得被他折磨一番,还是该先行刺他再自尽? 脚步声逼近了,随即,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甘霖微颤着,手握着那支金簪对准了来人,惶然叫道:“别过来!你别过来!”却侧着头不敢看向来人。 陡然听到熟悉的声音——“甘霖……” 小姐?!甘霖一愣,转头望去,见真的是小姐,双眸立时瞪得老大,那金簪也铿然落地,急急朝她冲了过去,关切地问道:“小姐,您怎么又回来了?” 难道守卫太森严了,莫护卫未能带小姐出去?待看到小姐手掌上和衣服上染有些许血迹,更是悚然一惊,“您受伤了吗?” 苏瑾顺着她的眼神望去,才赫然发现自己的掌心被擦伤了,也不知道是在月牙湖畔还是在揽月楼前不小心弄的。“不过是不小心摔了一跤罢了。只是小伤,不碍事!” 看着眼前和沐羽曦一模一样的面容,有些怪怪的感觉,她伸手把甘霖脸上的面具撕了下来,总算顺眼不少。握住甘霖那汗湿的手,苏瑾勉强一笑,说道:“我已经决定留下来不走了,甘霖,你快去歇息了。” “您不走了?”甘霖越发觉得小姐不对劲,隐隐的不安从四面八方袭来,她担忧地望着小姐,急声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莫护卫呢?” 小姐的眼睛怎么这么肿?莫护卫怎么不护着小姐,还让她受了伤? “我没事啊。只是觉得这样走了会引起轩然大波,再加上允儿的伤势还未好,想留下来待风头过去了再从长计议罢了。”苏瑾的眼里已经恢复了平静,如果不是惨白的脸色昭示着有事发生,和眼角那哭过的痕迹,便再也看不出她有任何的不妥。 甘霖自然不会完全相信她的话,知道她有事瞒着自己,但跟苏瑾相处也已经有了些时日,自然知道这三小姐的性子,她不肯说的事,旁人怎么问也不可能问出什么,反而徒增烦恼,所以虽然有些担心,也不再追问下去。 “甘霖不困,要不,甘霖在这里陪着小姐吧?” 她怎能留小姐独自一个人在这里? “不必了,你快去睡吧。”苏瑾拒绝,将甘霖轻轻地往门外推去,还未到门口,却骤然看到那二皇子纳兰昊旸在暗魅的搀扶下缓缓走了进来。 略有些厌恶地睨了苏瑾一眼,纳兰昊旸掩嘴咳着,拂开暗魅的手,与苏瑾擦肩而过,径自向内室走去。 .. 171.记住你的记身份2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昨天作者后台总进不去,所以没能更新,今晚又要自修,所以更新晚了,请见谅!) 略有些厌恶地睨了苏瑾一眼,纳兰昊旸掩嘴咳着,拂开暗魅的手,与苏瑾擦肩而过,径自向内室走去。 暗魅则站在门外,眼神复杂地望了望那背影,又望了望一脸平静的苏瑾,这才低低颔首,声淡如云,“王妃,在下是府里的管家,您叫我阿福就行了。今晚是您和殿下的洞房花烛夜,殿下就交给您照顾了。” 苏瑾在沐禅悦的婚礼上已经见过暗魅,知道他是纳兰昊旸的忠仆,所以即使在他的眼里看到了一丝谴责和愤怒,她也懒得计较,反而滋生出几分好感来,低声应道:“福管家客气了。” 只是心中实在纳闷,纳兰昊旸今晚要在这里过夜?!他不是很讨厌她吗?怎会愿意和她共处一室?对了,今晚是洞房花烛夜,他自是不可能做得太出面的,宫里的眼线想必也不少罢轺。 至于这个福管家的愤怒,她倒是觉得莫名其妙,有种躺着也中枪的感觉。那晚在三皇子府,纳兰昊旸忽然发病昏迷的时候,他也是这样瞪过来的,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他为何对她这么有意见。 甘霖乍然听到二殿下要留宿的话也很吃惊,虽然有些担心,但也只能躬身应道:“奴婢告退!”随即走了出去,和暗魅一前一后地离开了,走时也不忘虚掩了那房门。 苏瑾蹙着眉杵在远处片刻,低叹了一口气,收拾好有些失落又极其酸苦的心情,快步走进了内室。才刚绕过那云母屏风,就听到纳兰昊旸的嗤笑声,“叹气是因为被迫嫁给了本宫这个病秧子兼丑八怪,所以觉得格外委屈吗?啊” 苏瑾抬眸望去,纳兰昊旸坐在喜床上,依然穿着那套喜服,那半秃顶在摇曳的灯火下忽明忽暗,着实有些诙谐,此时他正睨着自己,黑瞳如墨,深不可测。 苏瑾挑眉,声音不徐不急,“回殿下的话,羽曦只是叹息无法能让殿下开颜,反而总是能轻易挑起殿下的怒气,若是今晚留在这,反而让殿下气到病情加重就罪过了。” 一怔,不想她竟会如是说。纳兰昊旸的嘴角抽动了几下,冷笑道:“本宫若死了不是更合你的意吗?做寡妇也比看着本宫这丑颜自在吧。本宫死了你就能和你爱的人双宿双栖了。” “殿下想多了,羽曦并无他心。”被那句“你爱的人”刺中了心窝,苏瑾的心一痛,险些失去耐心,但面色依然平静如水,“你我已是夫妻,即使殿下再不待见我,也还请不要再提这种不祥之话。没有人愿意成为寡妇的,所以请您好好保重自身体,最好长命百岁,万寿无疆!” 纳兰昊旸的嘴角又可疑地抽动了几下。也许是被苏瑾的话给气到了,又或是因为无法挑起她的怒气而有些愠怒,他突然又咳了起来,原本还有些血色的脸颊渐进苍白。 看他咳得昏天暗的样子,苏瑾一怔,脱口道:“殿下,您真的病得很重?” 闻言,纳兰昊旸的心弦一紧。她说的是“真的”,难道沐卿若早就怀疑他是装病,还是他哪里露出了端倪让她起疑了呢?冷冷的睨了她一眼,“咳!你是瞎子还是傻子?咳咳!自己看不出来?咳咳咳,本宫若不是病重需要找人冲喜吗?需要挑你这个丑颜弃妇进门吗?” 苏瑾撇撇嘴。嫌弃她丑颜又是被弃的身份,他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吧?可以说是半斤八两了。但是见他咳得那么难受,也许再多咳几下,马上就可以下去报到了。想想,苦恼地暗暗叹气,转身走了出去。 纳兰昊旸是昨夜淋了雨感染了风寒,又为了演今日这场连环戏而服下了咳血药而加重了病情,本来若是保持心情平和也并无大碍,只需好好歇息几日便行,可是偏偏在月牙湖畔和那揽月楼前几次扰了心神,所以此时咳嗽得如此厉害,是一半虚一半假。 见她居然就这样走了出去,他的双眸倏地睁大,眼里满是戾气。看吧,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还未到大难呢,她就已经对他这个夫君置之不理了。还真是凉薄啊!这世上真心待他好的人还真是少呢。 苦笑着伸手抚着起伏的胸腔,努力将那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压了下去,他缓缓坐起身来,脸色更是惨白如纸。喉间涌起一股腥甜,腹部又有些疼痛起来,想到或许是蛊毒又要发作了,心更是苦涩难当。 骤然间听到脚步声,才一眨眼的功夫,人已经到了眼前,随即眼前出现一杯茶水,她那好听的如风铃般悦耳却也能刺死人的嗓音轻柔响起,“殿下,喝杯茶水润润喉吧!” 纳兰昊旸一怔,眼波微闪,冷哼一声,接过茶水一饮而尽。水已经凉了,带着微苦,却让他的喉咙舒适不少,本想再出言讽刺她一番,但是却看到她掌心处的微红还有衣袖上的血迹,脸色一变,暗地里有些心疼,却也恼恨她为了那凤倾珏神不守舍,竟然连自己受伤了也不知道。沉默了一会儿才抬眸冷声说道:“本宫还要喝,你去把茶壶拿过来。” 苏瑾一愣,本想说这茶水消药效,服中药的时候最好别喝茶,但见他子夜般的黑瞳燃烧着熊熊烈火,飞扬的剑眉像刀子般锋利,还有身上散发出来的浓浓的肃杀之气,这话还是哽在了嘴里。也不多话,点了点头,又出去把整壶茶都拿了过来。 要想留在这二皇子府里暂避那些想要凤凰神鞭的杀手,就得和这个二皇子处好关系。虽然很不爽他对自己颐指气使还咄咄逼人,但看在他是自己暂时的金主的份上也就忍了。 “殿下,茶水来了。” 站在他面前,伸手想要把他手里的空杯接过去,他却突然将自己的茶壶抢了过去,说道:“伸出手来。” 苏瑾诧异地望着他,不明白他想干嘛,眼中不由得现出几丝戒备之色。 “快些,别磨磨蹭蹭的。”纳兰昊旸不悦地催促道,见她还在迟疑,怒气更甚,索性拽了她的手过来,将茶水淋在她的伤口上,拿拇指轻轻地揉搓着,洗掉上面的沙子和灰尘。 他想干吗?苏瑾的身子一僵,下意识地想要格开他的手,但转念想到他刚才的剧烈咳嗽和虚弱的模样,终究还是没有行动。掌心的疼痛让苏瑾轻嗤了一声,眉头一蹙,察觉他立即放缓了力度,心忽然一悸。原来他是看到自己的手擦伤了,想要为她清理伤口?看来他也不是表面上那般的无情又嚣张。 “殿下,臣妾自己来就行了。”他洗掉了灰垢才放下茶壶,抽出条汗巾轻柔地擦干净了水渍才又换她的另一只手,苏瑾忙受宠若惊似的应道,伸手想要拿回茶壶,却被他先一步拿了。 “若不是不想让人误会是本宫伤了你,本宫才懒得理你的死活!”纳兰昊旸绷着脸冷声说道,很厌恶地撇了她一眼,“别以为本宫不知道你方才跟谁出了府,但是见你还懂得回来,本宫这次便既往不咎,但若再有下次……” 他的声音越发的冷冽,那双眼睛似能看透人心,“本宫就没有这么好说话了,本宫会让你亲眼看着他死在你面前!” 苏瑾的心一惊。他是说,他知道是日天带她逃走的,而且,日天被他责罚了?! 这个人着实可怕!苏瑾的背后一凉,忍不住为日天求情道:“日天他不是有意背叛您的,都是羽曦威胁他他才勉强为之,还请殿下原谅他的过失。” 日天说过,纳兰昊旸对他有救命之恩,他被她拒绝,又为了她做出背叛恩人的事情,此时不知有多难过,如果纳兰昊旸再对他施以酷刑…… 她眼里毫不掩饰的担忧和后悔让纳兰昊旸的心情倏地好转起来,嘴角瞬间勾起一丝弧度又再垂下,但是脸上的神情却越发沉凝阴鹜,一边掏出瓶药膏将药膏涂抹在她手上,一边凝视着她阴冷地一字一句地说道:“别以为本宫是个病秧子,你们就可以为所欲为。要想他和你的家人安好,你就收起你那些心思。虽然本宫并不是因为你而好转的,但事已至此,你我还得在外人面前装下去。你最好记住你的身份,别给本宫戴什么绿帽子!否则……” 他没有说完,她却清楚他的威胁意味。不由得又想要叹气了。他竟然以为日天和她有私情?不过,也好,他不知道凤倾珏才是她喜欢的那个人,不会想要去找凤倾珏的麻烦。只是委屈了日天了,白背了这个黑锅! 想到凤倾珏,心又忍不住疼痛难忍,眼睛又染上了一层雾气,陡然觉得手腕一痛,却是他突然用力一掐,苏瑾嫣然笑道:“臣妾记住了。” 纳兰昊旸冷哼一声,松开她的手,伸手一指喜床对面的榻椅,说道:“你到那睡去,别来碍本宫的眼。” .. 172.首次同床共床枕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苏瑾眸中的幽光一闪而逝,收紧的心顿时一宽。 “是,殿下!”她恭谨地一施礼,转身就往那长塌走去,脚步轻盈得很,看在纳兰昊旸眼里,那好不容易压抑住的怒意再次迅速网上飙,忽然有些后悔就这样放过她了。 “沐羽曦,滚回来!”纳兰昊旸改变了主意。 苏瑾已是累极,刚坐到榻上还未脱鞋便又听到他催魂般的嗓音,表面不动声色,她忽视掉自己心底的一声叹息,走过来很恭谨地问道:“不知殿下有何吩咐?” “沐羽曦,你不该先为本宫更衣再去睡吗?还有,哪里有穿着夜行衣睡觉的道理?本宫还不至于连王妃的亵衣都买不起。”纳兰昊旸漆黑的眸子里泛起一丝浅得几乎让人不能察觉的波澜,一闪而逝,依旧板着脸说道,语气颇为不屑,“看来,沐右相没把你教好啊,竟然都不懂什么叫处处以夫君为先。轹” “……”苏瑾很无语,很想狠揍他一顿,或者直接把他给打晕了,更后悔没有制作出一些迷*药应急。如果有迷*药在身,趁他一不注意就把他给迷*晕了,就不必再忍受他的唧唧歪歪了。 但他的话倒是提醒了自己应该赶紧把这身夜行衣换下来。唉,她实在白当了这么多年的特工,竟然这么大意,回来后不但没有及时换装,还让甘霖穿着自己的嫁衣跟着福管家离开了,若是纳兰昊旸存心以此为理由责罚自己和甘霖就惨了。 只是,为他宽衣筱? 拜托啊,她是他老婆,不是他的奴婢好不好?他不会叫丫鬟进来服侍他吗? 看来,这个少人疼的二皇子殿下性格扭曲又别扭,还腹黑,不是容易相处的人啊。 纳兰昊旸打了个呵欠,眼神忽然变得炽热起来,唇角勾起一抹笑意,“还是,你以为本宫改变了主意,想要你侍寝?” 苏瑾摇头,“臣妾有自知之明,清楚殿下对臣妾毫无兴趣,只是担心自己笨手笨脚会服侍不好” “本宫都不担心,你担心什么?快些!别磨磨蹭蹭的!”纳兰昊旸说完,从床上下来,站在她面前,傲然地抬着头,伸开双手,示意她赶紧干活。 苏瑾愤愤地蠕动了几下唇瓣,无声地骂了句:“该死的!”,还是只能硬着头皮认命地担当起丫鬟来,本以为这喜服很容易解开,没想到真正做起来却颇有些难度。脱衣这事她并不擅长啊,尤其是脱男人的衣服。 这个二殿下似乎对她的柔顺颇为满意,一待她靠近,伸手触到他的衣服,便居高临下地低着头静静地盯着她的容颜,仿佛想要看出她丝毫的神情变化,好找借口再讽刺一番似的,这让苏瑾越发不爽。若不是想着暂时不能得罪他,她真想一拳打到他的眼睛上。 看什么看?看个毛啊?没看过美女吗?你是山顶洞人还是什么鸟人啊…… 不过,这些话都只是她的腹诽之言,哪里敢明说啊?就连那表情,都得装做十二分的谦顺。 他右胸侧上方的结带倒是三两下就解开了,但是那腰间的绶带就麻烦了。要从他的腰后才能解开。因为他靠着床沿,苏瑾只能贴近他,伸手在他身后摸索。 这般一靠近,距离变得极近,近乎能够感觉到彼此的呼吸。他的嘴角微勾,下巴微低,刚好抵在她的头顶,于是乎两人之间又多了几分暧昧的气息。一抹淡淡的熟悉的酒香飘来,苏瑾一愣,美眸不为觉察地一黯,心里不由得乱了几分。 只是,再一吸气,那熟悉的酒香中又带着别样的味道,与日天的终是不大相同。 苏瑾暗笑自己多疑。日天和二皇子本就是两个不一样的人,更别说这世上有相同的香料了,她怎能怀疑这二皇子是日天所扮呢?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只是,被那宛若深潭的鹰眸一瞬不瞬地盯着毛孔看,她有些不争气地脸红了,手也不自然地微微颤抖了。 结果,那条绶带她解了好一会才解开,解开之后,她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剩下来的事情就变得颇为顺利,很快她就将他的喜服完全解开,脱了下来。 眼前的男人只穿着薄薄的白色的亵衣,烛光应在他的身上,勾画出他的宽肩,阔胸,窄紧的腰身,紧实的长腿……想不到这纳兰昊旸虽然面容丑陋,身材倒是不差啊。只是,既然是烧伤毁了容,为何只毁了脸,身上却好似并无烧伤的痕迹呢? 苏瑾望着他的胸膛有些狐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倒是纳兰昊旸先不自在起来。本来只是想让她尴尬,谁叫她一听不必和他一起睡就如蒙大赦,没料到这反而只折磨到了自己。因为她的靠近,耳朵早已微红,她此时又紧盯着自己的胸前看,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上面,不知怎的他只觉得有一股热流自他的小腹升起,他身体的某处也不自觉地有了反应。 挫败地咬了咬薄唇,纳兰昊旸怒气冲冲地转身上床,侧身向内,扔出一张薄被,抱着枕头恶声恶气地说道:“行了,去换你的衣服去吧。” 苏瑾正抱着那喜服出神,薄被就扑面而来,盖住了她的头,顿时眼一黑,身子也不由得后退了一步,片刻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双眼圆瞪,苏瑾袖子里的手指蓦地握成了拳状,潜在心底最深处的暴力霍然涌出,她要杀了他! 不!他还不能死! 算了,等她摸清了他府内的黄金和值钱的东西藏在哪里了,等她想到脱身的办法,她再杀! “谢殿下!祝殿下一晚好梦!”苏瑾一把扯下薄被,一边皮笑肉不笑地说了两句,把那薄被放在榻上,拿着那喜服蹑手蹑脚地走到喜床右侧的屏风后面三两下脱下了夜行衣。本想把那夜行衣藏起来,但是转念一想,反正纳兰昊旸和福管家都已经知道这事了,她遮掩干嘛呢?于是干脆把那夜行衣和那喜服一并放进了屏风旁的看来是用来放换洗衣服的竹篮子里,这才又蹑手蹑脚地走回来,上榻睡去了。 诡异的暗涌下,她和纳兰昊旸的洞房花烛夜,一在床,一在榻。 苏瑾的心弦绷得死紧,尽管很累,却担心又会被他叫醒,便硬撑着不敢睡去,直到听到他的呼吸绵长平稳,这才放松了一些,迷迷糊糊地终于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却忽然听到那像是故意压低了的咳嗽声,连绵不绝。苏瑾的眼睫毛轻轻煽动了几下,以为自己还在现代,又回到了养父病重的时候,迷糊地扬声问道:“爸爸,您要喝水吗?” 那边没有回应,咳嗽声却突然停止了。只是才过了片刻,那咳嗽声又再响起。 苏瑾闭着眼下了榻,循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低一脚浅一脚地来到喜床前,躬身抚着他的背,试图平顺他的气息,边带着哭意低声呢喃道:“爸爸,您要好好的……” 风寒因为今晚的劳碌而加深了,尽管已经尽力隐忍,终究还是止不住。怕惊醒了她,纳兰昊旸一手掩嘴,另一只手紧紧拽扯着身下的薄毯,眉宇间尽是痛楚。咳着,却陡然听到苏瑾的声音,一愣。爸爸是谁? 她说了一句便不再说话,他等了片刻才发觉那不过是她的梦话,莫名地有些失落又有些愤怒。怎么也睡不着,他正想起身出去走走,冷不防又是一阵咳,激得他倒回了床上。身子剧烈的起伏,这次竟然比方才咳得更厉害了些,胸口有股憋涨的郁气,直直冲破了他的喉咙,在血液涌出之前,脚步声渐近,纳兰昊旸一怔,终是强行将那阵咳意压制了下去,唇角却溢出血来。 随即,感知到她靠近,背后多了两只手。那双游动的手,力道恰好的抚过,好似带着隐隐的暖意。 猝不及防,心里蓦地竟是一热。 只是一听到她的呢喃,又忍不住想要发怒。她还在说梦话吗?还是把他当成了别人? 转头,他愠怒地忍着嗓子眼里的淤血瞪向女子,见她满是焦急之色,可是双眸却是紧闭着,只有唇瓣一张一翕,眼角还滑落了两道清泪。他不由得一愣,再凝视了她片刻,终于忍不住低笑起来。即使殷红的液体因此在他的唇角宣泄而下,他也没有理会。 这莫非就是师父所说的梦游之症?!他从未见过,原来,倒是十分有趣哪。 沐羽曦,既然是你主动送上床来,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纳兰昊旸的眼神微闪,快速出手点了她的睡穴和另外几个能让她动弹不得的穴道,在她昏迷过去就要跌落地面的那一瞬间,及时一手扶住她的螓首,一手搂住她的纤腰,轻轻地把她带上了床。 纳兰昊旸侧躺在她身边,温柔地将她带往怀中,凝视着那张近在咫尺的并不算美丽的容颜,眼里贲现出狂热的色彩,唇角勾起深深的弧度,狂傲地决然地低喃道:“你是沐羽曦也好,无心也罢,进了我的怀里,就休想逃开!” 除非,他主动放她走! 一阵夜风袭来,烛光摇曳了几下,终于熄灭了。纳兰昊旸抱着苏瑾,缓缓睡去…… ☆☆☆★★★○○○●●●△△△■我是《惊世邪妃》华丽丽的分界线☆☆☆★★★○○○●●●△△△■ 翌日。 卯时一过,沉寂了一夜的二皇子府立时人来人往,有序的忙活起来。 苏瑾睡得正香。突然,她听到有些清晰有时又显得飘渺的说话声,然后又感觉有人将她的手从暖被里扯开,不由得拧了拧柳眉,嘟哝道:“甘霖,别吵我,让我多睡一会儿吧……” 不由自主地更加抱紧了怀中的暖被,她的唇角溢出满意的笑容。 “快起来,别想赖在床上!”有人在她身旁冷声说道,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上和鼻尖,痒痒的,她忍不住打了个很大的喷嚏,边揉搓着鼻子边不悦地应道:“都说别吵我了,你耳聋了吗?” 说完,一个翻身,趴在那暖被上,继续睡。 一阵沉寂。隐有窃笑声传来。 须臾之后,有人在她耳边大吼道:“沐羽曦,你快给本宫滚下来!” 咦?怎么甘霖的声音变得这么沙哑低沉?不,不是甘霖的声音,倒像是男人的声音?好像是从暖被里传出来的? 苏瑾倒抽了一口冷气,倏地睁开了眼睛。天啊,映入眼帘的就是那个欠扁的纳兰昊旸!而她抱着的哪里是什么舒服的暖被,根本就是半袒着胸膛的纳兰昊旸! “啊!”苏瑾惊呼了一声,手蓦地松开,翻身到另一侧,眼神瞥过满脸涨红的纳兰昊旸,再落到站在离床边不远的竭力忍着笑的福管家身上,脸不自觉地红了。 纳兰昊旸厌恶地起身,接过福管家递过来的一条汗巾擦了擦脸上的喷嚏星儿,随即把那汗巾随手一扔,愠怒地对她说道:“半夜三更溜上本宫的床,死搂住本宫,这些本宫还可以不计较,但是你竟然睡成个猪一样,怎么叫都叫不醒,还试图压扁本宫,就是你的罪过了!” 苏瑾迷糊地望了望身下,又再望了望斜对面,小脸越发红润,却不是羞红的,而是气红的。 她明明在长榻上睡得好好的,怎么可能会主动爬上他的床?这分明就是他趁着自己睡着的时候强抱她过来的,竟然还倒打一耙?真是可恶! 而她本该警觉的,怎么会睡得这么死,被人“搬运”了一通都不知道?心一悸,她暗自运气在体内冲了冲,但是感觉体内空空荡荡,内力无法凝聚在一起,更是笃定是被纳兰昊旸动了手脚,不由得一怒。 .. 173还.是王妃还是丫鬟?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一口血憋在喉咙,不上不去,噎的她难受极了。偏偏还不能发怒,实在让人憋屈。即使质问他,他也不可能承认的,何必自讨无趣,也只有自认倒霉了。 只是奇怪的是,并无中毒的症状,也不像是被点了穴,他到底是做了什么手脚呢? 她紧抿着双唇,双目含愠,那气恼又倔强的表情落在纳兰昊旸的眼里,他的心神一荡,忽然有种想要过去抚摸她那嫣唇的冲动。 但是随即,却又为自己的悸动而感到无比的愤怒。昊旸啊昊旸,你忘记她是怎么的对你了吗?忘记她已经和别人暗通款曲,不是贞洁之人了吗?你怎能心软? “主子,楚华已在书房等候……”暗魅,也就是福管家,忙低声提醒道。因为两位主子都还没更衣,所以他只是瞥了几眼床上的女子,便很自觉地侧头望向窗外轹。 虽然主子此时对沐羽曦深恶痛绝,但眼里不时闪过的怜惜和痛楚还是容易被自己捕捉到,所以,即使他对沐羽曦有些敌意和厌恶,但还是愿意以礼相待。 纳兰昊旸回过神来,点头应道:“嗯,更衣吧!” 暗魅忙转身,伸手向前。一直以来都是他负责主子的更衣事宜的。这不,他进来的时候按照惯例连干净的衣裳也一并拿进来了,就放在长榻上呢。只是,他的手还没触到腰带,却讶然看到纳兰昊旸突然很粗鲁地把沐羽曦给扯下床来,沉着脸冷声说道:“你耳聋了吗?没听到本宫说要更衣吗?箸” 暗魅一愣,随即兴味地挑起一边眉毛,用莫测的眼神睨了一眼沐羽曦,深施了个礼退了出去,“属下在门外等候。” 苏瑾也一怔,她的手臂被他扯得生疼,更别提他将她拽下床后就猛地将她一推,害得她差点摔倒在地。待醒悟过来后那满腔的怒火终于要爆发了! 这个男人的心和他的脸一样丑陋!苏瑾捏紧拳头,心中暗自腹诽道。 太混账了,昨晚得她侍候一次就上瘾了吗?今天竟然想继续使唤她?有没有搞错啊,她是皇子妃,不是丫鬟呐。 “殿下,臣妾是您的王妃,并非丫鬟……”我忍,我忍!深呼吸了好几下,苏瑾脸上挤出一丝僵硬的笑,很平和地说道。 “在本宫的眼里,王妃就等同于丫鬟!”纳兰昊旸气焰嚣张地打断了她的话,不经意间,眼底泛过一抹似笑非笑的滟意,苏瑾却只看到他唇角冷蔑的笑意,更是气得浑身发颤,掩在袖子里的双手早已经攒成了拳头。 要不要直接甩手走人?亦或是直接翻脸? 苏瑾脑海中理智小人和冲动小人交战连连,打的难分难解,却难分胜负。 就在她难以决断之际,纳兰昊旸忽然凑过来,气定神闲地瞟她一眼,嘴唇殷红勾起:“反抗本宫的下场,你可以自行想象。” 他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苏瑾便想起他说的那句“本宫会让你亲眼看着他死在你面前!”于是,她暴躁了,双眼怒视着这欠扁的二皇子殿下,冷冷地应道,“臣妾没学过像丫鬟那般侍候人,殿下若是不待见臣妾,还请直接给臣妾一纸休书!” 说完,径自想走开,却被纳兰昊旸给蓦地拽住了手臂。他的力道很大,苏瑾一时挣脱不开,于是愤然地回转身,一拳往他的腹部击打过去。他却翩然一闪,反将她压进了喜床,一只手压住她的双腕,一只手则有力地扣住她的下鄂,没有一星半点的怜香惜玉,“看来,你还是没记住你的身份啊!” 他的手压到了她的痛处,苏瑾不由得闷哼了一声,双眸含泪,却是极其倔强地瞪视着他,嘲讽道:“我倒觉得是你智商低,居然将自己的娘子和丫鬟混为一谈!” 他既然认为王妃就等同于丫鬟,他怎么不娶个丫鬟当老婆呢? 两人正僵持着,门外忽然传来甘霖焦急的嗓音——“殿下,不如让奴婢来为您更衣吧!”然后那脚步声渐近,竟是甘霖已经跑了进来,恭谨地弯着腰,虽然身子有些发颤,却还是没有退缩,手里还拿着苏瑾的衣物。 苏瑾的心一惊,暗道一声不好。那福管家可是个练家子,而甘霖竟然能闯进来而不被他拦阻,显然他是故意让甘霖进来闯祸的。感觉纳兰昊旸身上的戾气忽然大盛,她忙对甘霖呵斥道:“你进来干什么?快出去!”用眼神示意她快退下。 甘霖不知所以,但看到苏瑾手腕上的红肿和她脸上痛楚的表情,还是坚定地摇了摇头,讷讷地说道:“小姐她身体不适,恐不能服侍好殿下。奴婢做惯这些活儿,还请殿下给奴婢服侍您的机会!” 一阵拍掌声陡然响起,纳兰昊旸大声冷笑道:“沐羽曦,你的丫鬟倒是挺大胆的,竟然想李代桃僵,取代你的位置?!阿福,把这无法无天的贱奴拖出去杖责五十大板!” 苏瑾倏然瞪大了眼,又恨又怒。杖责五十大板,岂不是会要了甘霖的命?见甘霖早已被这句话给吓得脸色苍白,泪如雨下,衣物都掉落在地上了,而福管家已经应声缓缓靠近甘霖,苏瑾脱口而出,“慢着!” “你是想求本宫收回成命?还是,又想逼本宫休弃你?”纳兰昊旸却是始终没有看甘霖一眼,紧盯着她的目光像在看一只带爪子的野猫,等着欣赏她怎么垂死挣扎似的。 在内心深处把他不停地咒骂,苏瑾终于敛了怒容,低眉顺眼地说道:“殿下,甘霖也是护主心切才一时冒犯了您,还请您大人有大量,饶了她一回!” “那贴身奴婢该做之事……” “自然是臣妾来做了。”沉默一瞬,苏瑾心不甘情不愿地应道,情不自禁地又在心里暗暗问候了纳兰昊旸的祖宗十八代。 纳兰昊旸这才满意地松开手,朝暗魅挥了挥手,示意暗魅带着甘霖出去。自己则慵懒地靠在床沿上,绝色黑瞳微微眯起,狭长的眼睛中星光闪烁,仿佛九天上的那条银河,悄无声息地勾起唇角,“好好伺候本宫,侍候得好的话本宫就让你继续爬上本宫的床……” tmd!他还真把她当丫鬟了!这时候是不是该诚惶诚恐地跪下来说些感恩戴德的话? 我呸!谁爬上你的床了?怎么不说是你垂涎本姑娘的美色,趁着半夜月黑风高自己睡得香沉的时候强行把自己给掳上了他的床? 苏瑾心中的怒火狂烧。 等找到机会…… 苏瑾暗中握拳给自己打气,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等她的内力恢复,等她解决了神鞭和柳夫人的事情,她就让这家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她走上前,动作粗鲁地剥掉了他的亵衣,看也没看他的胸膛,又弯下腰去解他的亵裤。眼神淡然得好像眼前并不是个活生生的男人,而只是一座雕像。 倒是纳兰昊旸给她那极为大方的举止给挑引起不少怒气。她竟然毫无羞耻之心?!难道为凤倾珏宽衣解带多了,所以早已经熟能生巧了?! 他嫉妒得发狂,恨不得狠狠的一口含住她娇嫩的唇瓣,蛮力的撬开她的贝齿,放肆的掠夺着她的甜美,将这具不贞洁的身躯给蹂躏一番,若不是想到她这枚棋子的作用,他绝不会放任她如此放肆! 眼见着那亵裤就要被剥下,纳兰昊旸竟然起了反应,某个物件高昂起了头。羞恼不已的他突然伸手拽住亵裤,声调不稳地叱责道:“谁让你脱我的裤子了?” 苏瑾诧异地抬眸望了望他,见他脸上虽然依然是凶神恶煞的表情,但那耳朵却是通红如血。不由得一怔。他也会害羞吗? 不过就是脱裤子罢了,他不是每天都有人侍候着吗?至于摆出这副好像被人强迫的模样吗?我去! 懒得理会他的心思,不用脱亵裤就更好不过了。苏瑾面无表情地将干净的衣物拿过来,拿起一件雪白色的亵衣,便迅速为纳兰昊旸套去。套上了袖子后正要请他起身,纳兰昊旸倒很自动地站了起来,而且上前好几步,留下后面的空隙好方便她替她穿衣。 他的合作让苏瑾松了一口气。穿好了外袍,再系好了腰带,又确认了一番,苏瑾极其恭谨地垂眉说道:“殿下,好了!” “哼,差强人意!不过,这点小活儿,多熟能生巧,王妃多练练就行了。”纳兰昊旸早已经把那不该有的情*欲给压抑住了,甩了甩袖子,冷冷瞥了她一眼,不带一丝情绪地说道。 练你个渣渣!苏瑾暗骂道,嘴角噙着一缕温雅的笑,“臣妾记住了!” “以后你负责更衣,做饭,洗衣……有你在,其余的丫鬟便多余了,既是你带来的人,你趁着今日好好处理一下吧!本宫可不像你爹,喜欢养闲人…”纳兰昊旸又嘲讽地说了几句后便悠然地往外走去,丝毫没有昨夜那咳得死去活来的惨状,这让苏瑾很是怀疑,莫非昨晚他是故意演戏给她看的? 果然,待她跟着走到门口一看,差点又气炸了。纳兰昊旸才刚跨出门槛,身子立即变得虚弱无力,说话有气无力地不说,竟然还得要那福管家搀扶着才能走动,那气喘吁吁的模样让人毫不怀疑他会很轻易就挂掉。 我靠!他果然是在装病! 她竟然被他给唬弄过去了!扮猪吃老虎的代表,腹黑的代言人,影帝的最佳候选人,非这个该杀的男人莫属啊!她竟然栽在了这钟楼怪人手里了!真是有辱她的智商! 苏瑾怒火中烧,淡漠凌厉的眸光如匕首般落在纳兰昊旸身上,拳头蜷得咯吱响。 察觉到身后那束冰冷的视线,纳兰昊旸的瞳孔中似乎有异样的情绪在闪耀。 暗魅忍不住想要叹气。主子似乎对着这沐羽曦,表情就会特别的丰富,只是两人现在这么喜欢耍花腔,主子这样阴阳怪气的,这日子什么时候才到头啊?岂不是苦了他们这些做奴才的吗? 甘霖正耷拉着脑袋杵在那盆栽旁边,脸上犹有泪痕,听到纳兰昊旸和管家的脚步声渐渐远离,终于听不到了,这才焦灼不安地抬眸望向房内,却看到自己的小姐就站在门旁,身上依旧只穿着单薄的亵衣,不由得低呼了一声,急急飞奔过来,说道:“小姐,您怎么不先穿上衣服呢?若是感染上风寒就不好了。” 苏瑾叹气道:“会着凉才怪,我都快被气得冒烟了。” 这混账的二皇子,竟然要她洗衣,做饭,更衣……这可不仅仅是做丫鬟了,连老妈子都做了。 不过,这早上也确实有点凉,因为已经入秋了。 “小姐,您先更衣吧,我去为您准备洗漱的东西。”甘霖擦干了泪,催促道。 苏瑾点了点头,走进房里,将地上的衣物捡起,走到屏风后快速换好了衣裳,又坐到梳妆台旁,让甘霖为她绾了发髻,不过却没有听甘霖说的插上几支金光闪闪的簪子,而只是挑了几个花型的发饰插在了发上。如云般的发髻因而变得生动雅致起来。 才刚洗漱完毕,就有几个小厮将早膳送过来了。那些小厮待苏瑾还算恭谨有礼,不是那种傲慢不屑的那种,还速度惊人地把房间收拾了一通,连床上的被子和枕头都给换过了。 想不到这二皇子竟然是个这么挑剔的人,不过就睡了一夜,至于把被子和枕头都给换掉吗?苏瑾边吃着可口的早膳边腹诽道。 甘霖站在一旁低声说道:“小姐,听说这府内全是小厮,就连洗衣的都是男的,您说,二皇子是不是有什么怪癖?” .. 174.纳纳兰昊旸遇袭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王妃,奴婢已经把陌香和素衣叫来了。”门外传来甘霖恭谨的声音。苏瑾会意一笑。甘霖不愧是在老夫人身边待过的人,懂得随机应变,因为有福管家在场,所以就马上把称呼给改了,还自称奴婢,这样福管家就是想挑刺也挑不出什么来。 “都进来吧。”苏瑾走到外室,端坐在桌子旁,淡然应道。 不多时,福管家和甘霖她们便进来了。陌香和素衣昨晚进了府便无人理会,今日一个上午则都被安排到了后院放生栏去为那些狼狗和老虎冲洗污垢,清理粪便,实在是苦不堪言,此时见郡主召她们来,自是喜不自胜,一见到她便都忍不住委屈地唤了声:“小姐……”泪珠在眼里打转,却是碍于福管家在场而不敢抽泣出声。 苏瑾看到她们这副狼狈样有些惊诧,甘霖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她才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微张了张嫣唇,着实是啼笑皆非。 想不到那尊贵又变态的二殿下竟然把她们两个遣到围栏那边去干这种脏活,还真是彻底把“不养闲人”这个宗旨坚持贯彻到底啊!怪不得她怎么觉得自她们进来后空气中就弥漫着一股怪味呢,原来如此轹。 “陌香,素衣,殿下认为这府内下人已经够了,所以让我把你们遣走。我思忖来思忖去,让你们回沐府也许会遭人嘲笑,所以便让大夫人把你们的卖身契送了过来,你们只要出了这个门,便不再是什么下人,而是自由人了。”苏瑾说完,示意甘霖把两人的卖身契交给了她们。 陌香和素衣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眸,直到确认了手中的契约确实是真的,才终于忍不住喜极而泣。陌香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道:“谢谢小姐,谢谢您的大恩大德。”素衣虽然惊喜难抑,却是有些惆怅,低声说道:“我自小丧母,父兄此时都被流放在外,我即使脱离了奴籍,又能去哪里呢?” 听素衣这么一说,陌香也悲从中来。她的父亲,因为得罪了府尹而获罪,一判决就愤然撞墙自杀,府里的女眷也已全部被判为官奴,她又不懂什么谋生技艺,出去后又能如何筲? 苏瑾听得真切,笑了笑,说道:“你俩若是暂时不想离开京城,我可以给你们一些银子让你们做些小生意,若是想去寻亲,这些银子也够盘缠了,你们觉得如何?” 见两人连连点头,苏瑾侧头对在一旁默不作声地“看戏”的暗魅说道:“福管家,不知我能否在库房里先支出两百两银子?” 闻言,暗魅再一愣,随即面无表情地颔首应道:“您既是王妃,自然可以随便取用银子的。在下立即让人把银子送过来。或许,让两位姑娘走时随在下去库房直接领取也行。” “那就有劳福管家送陌香她们出去的时候再交给她们吧。”本以为福管家不肯应允,或是要从她的嫁妆里取出来,没想到他竟然同意她拿钱,这让苏瑾有些意外,待他说话也更客气了一些。 虽然明知这个福管家对自己有些敌意,但却不像是那种言而无信之人,所以苏瑾才肯这般通融。若是此时面对的是林嬿姬,那就一定要先看到银子才能罢手的了。 “那若是王妃没什么吩咐的话,我与素衣便回房收拾东西去了。”陌香已是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了,因为她担心郡主一会儿又突然改变了主意要收回卖身契。 “去吧。”苏瑾摆摆手。待福管家和陌香等人离开了,苏瑾又快手快脚地把甘霖带过来的神鞭和药瓶什么的全都寻了地方藏好之后才对甘霖说道:“甘霖,干脆你也走吧,去找你的阿牛哥,和和美美地过日子。” “小姐,这如何能行?”甘霖吃了一惊。虽然知道小姐把卖身契要了回来就是想趁早安顿好她们几个,可是,她却没想过要这么快离开。她若走了,谁来照顾小姐啊? 苏瑾苦笑道:“你也看到了,这府里如今只得你和我两个女的,这二殿下又动不动地就用你的性命来威胁我,我本也想留下你帮我出去打探赌坊那边的消息的,可是方才想了想,终究还是让你离开方为妥当。我还得靠你在外面帮我留意沐家和赌坊以及柳家的动静呢,总比你我都被困在这里干着急的强。” 甘霖欲言又止,苏瑾却已是打定了主意。握着她的手把代表凤凰公子的印章放在她掌心里,慎重说道:“以后每个月赌坊的对账工作就交给你了,记得去的时候戴上面具,不让人认出你的真实相貌来。不管我在不在,每个月的分红你都取出来用吧。” “小姐……”感觉小姐是在交代她离开之后的事情,甘霖越发难过,含泪点头应道,“我都记住了,小姐,您也要多保重!” 送走了依依不舍、一走三回头的甘霖,苏瑾的鼻子微微一酸。吸了吸鼻子,平复了心情,她这才快步往福管家所说的膳房的方向走去。 如今连甘霖也走了,她身边已无任何能让这个二殿下可以要挟的人。不过,故意做得难吃,或者在饭菜里下毒,这种低级手段她是不会用的。 这个二殿下太奸诈,没准看到饭菜难吃或者察觉饭菜有毒的时候逼她全部吃了,岂不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最好这个二殿下一个不悦,直接把她给休掉,就功德完满啦!老天爷啊,希望她能愿望成真吧! ☆☆☆★★★☆☆☆★★★○○●●我是《惊世邪妃》华丽丽的分界线☆☆☆★★★☆☆☆★★★○○●● “国师还真是神策妙算,沐羽曦果真是你命中的福星,她一嫁过来你就醒来了,如今还精神不少。听说今日毒王的徒弟也已进宫了,哀家总算放心了。” 长乐宫里,太后握着纳兰昊旸的手,不胜唏嘘。 纳兰昊旸没有戴幕离,丑颜完全暴露在众人的视线里。一众宫女太监都微侧着头,偏移视线,唯恐看了会做噩梦,就连纳兰圣德也不敢长时间正视他那满是烧伤痕迹的丑脸,唯有太后的眼里只有心疼之意,而无半点憎恶之心。 纳兰圣德在太后身旁温言说道:“母后,昊旸好不容易才否极泰来,昨夜又刚大婚,您该开心才对啊,怎能掉泪呢。” “皇上说得是,倒是哀家一时忘记了。”太后忙擦干了脸上的泪,对纳兰昊旸笑道:“今日怎么没叫皇子妃一起进宫来?” 纳兰昊旸惨白着脸,偏了偏脸,一手握了拳,放到唇边剧烈咳嗽了好几声,才有气无力地应道:“回皇奶奶的话,昨夜一整晚羽曦都在照顾昊旸,未曾歇息过。昊旸见父皇只急召我进宫,而未提到她,所以自作主张让她在府里休息了……”又咳了几声,方又再说道:“待过些时日昊旸再带她进宫给皇奶奶请安。” 因为咳得厉害,那没有血色的脸此时已经变得通红,太后看着越发心疼,挥挥手,对纳兰圣德说道:“皇上,昊旸这身子尚虚,若无急事还是勿要打扰他,让他安心静养吧。那什么毒王的徒弟,依哀家看,也让他一并跟着凌公子住进二皇子府,方便医治,您看如何?” “儿臣自是谨遵母后懿旨了!”纳兰圣德温和的说着,面对纳兰昊旸更是一派慈父的模样,“若是旸儿你的身子好了,那就能帮朕多分担些国事了。朕更希望旸儿能为我们皇族开枝散叶,多生几个子嗣。” 纳兰昊旸眉头微敛,黝黑的眸深不见底,咳嗽着谦逊地应道:“父皇言重了,儿臣能多活几年孝敬皇奶奶和您就已满足了,哪敢奢求拥有子嗣?咳咳,再说,朝中之事不是还有三皇弟和沐右相替您分担吗?儿臣无能,只想做个闲云野鹤,只怕要让父皇您失望了……” “无妨,慢慢来,先解掉你体内的毒再说吧。”纳兰圣德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头,却是悄然长吁了一口气,似是对纳兰昊旸的话极为满意,眼里隐藏的提防之色也完全消失了。 “好了好了,时辰也不早了,皇上,你不是要和清音国的使臣们共膳吗?快去吧!昊旸今日就留下来陪哀家这个老太婆一起进午膳吧。”太后不悦地瞪视了纳兰圣德一眼,慈祥地对纳兰昊旸说道,同时挥手示意身旁的嬷嬷传膳。 纳兰昊旸忙摇头说道:“皇奶奶,今日昊旸不能与您同进午膳了,因为……”他有些不好意思,唇边却勾起一抹幸福的笑容,“羽曦说她会亲自下厨,为我准备午膳。我想回去陪她……” “羽曦会厨艺?!”不但太后吃了一惊,就连纳兰圣德也惊诧地瞪大了眼睛,怀疑皇儿提到的并不是沐相府的废材三小姐,“沐家的几个女儿里,不是羽曦最不出众,学什么都学不成吗?” 若不是看在颜夕曾经冒死相救自己而差点殒命的份上,他也不会对这个一无是处的沐羽曦另眼相看,一再想给她一个皇子妃的显赫身份。现在见冲喜成功了,他更觉得将沐羽曦嫁给昊旸是亏待了昊旸了。 “呵呵,羽曦自幼被冷落,什么风头都被两个姐姐抢去了,自然显得不出众了,事实上,她的厨艺高超,足以和天香楼的大厨媲美。尤其是她所做的点心,更是让沐家老夫人赞不绝口。而且,她还会耍些小把戏,在老夫人的寿宴上简直是惊艳全场呐。”纳兰昊旸的眼里满是深情,脸色越发的柔和,语气温润清雅,却透着一股讥诮。 事实上,他也没能尝过她的手艺,但是据暗魃传回来的消息却是的确如此。而他讥讽的,却是自己的父皇。他与沐羽曦最相像的,就是生来就被自己的至亲漠视,冷落,若不是老天垂怜,只怕都不能活到现在吧? 纳兰圣德想起颜夕也是有一手好厨艺,而且琴棋书画都精通,也许沐羽曦这丫头以前深藏不露而已。他素来聪敏,自能听出儿子语气里的讥诮,不由得有些尴尬,一时说不出话来。 “呵呵,你说得让哀家都垂涎三尺了,今日也不好意思强留你下来了。那你快回去吧,莫让她久等了。”太后狠狠瞪了纳兰圣德一眼,笑着牵着纳兰昊旸的手往外走,“改天让她多做些点心,叫人送进来给皇奶奶尝尝。” “是,皇奶奶!过几日昊旸会带她进宫向您请安的。” 走出殿门,那暖色的晨阳照耀在身上,极其的耀眼,虽然体表温暖,心却是冷的。纳兰昊旸伸手挡了挡阳光,接过暗魈递过来的慕离戴上,缓缓步下台阶。 自从服下师父带回来的神草后,除了病发那日见不得阳光之外,他已能像正常人一样不惧阳光,可是因为这副面容太过于吓人,他还是习惯戴着幕离。 而隐藏在那丑陋的人皮面具下面,却是一副与母妃酷似的面容,在他还没有完全把握扳倒皇后之前,是万万不能显露的。 在离长乐宫不远的地方,黄金铺成的宫道上,暗魉和暗魍一个双手抱剑,一个则斜倚着一棵树,默默等候着。抬轿的轿夫则守在轿子旁。见到纳兰昊旸出来,两人忙上前去恭谨地唤道:“主子!” 纳兰昊旸微微颔首,上了轿子。随着暗魈一声令下,轿子便被抬起,稳稳地向前行进着。出了宫门后,暗魈三人骑上马,又加上十几个侍卫跟着,轿子的速度也就加快了。 听着两侧的马蹄声,以手撑头,纳兰昊旸继续闭眼小憩。 昨晚抱着沐羽曦睡觉,一开始暖玉温香在怀,他竟然无法安睡,每想到她与凤倾珏亲热那一幕,就恨不得将她压在身下蹂躏一番。 她睡得安稳,他却是极其辛苦。直到快天亮时他才迷迷糊糊地睡去。奇怪的是,以前总会梦到母妃被火烧或是自己被火烧的情景,昨夜竟然没有做梦,心也奇异地踏实,第一次沉睡到连暗魅进来都未曾察觉!难道这女人还有安神定惊的功效不成? 想到她屡次被自己气到眼角和嘴角抽*搐却又强迫自己忍气吞声的模样,他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蓦地,轿子剧烈地一晃,随即停了下来,暗魈大声叫道:“有刺客!快保护殿下!”随之外面全是刀剑搏击的声响。 纳兰昊旸眸光渐渐转为冷鸷,隐隐带着股阴郁的邪气。 那些人,这么快就沉不住气了吗? 唇边刚勾起一抹嘲讽的冷笑,数道剑芒从天劈斩,一声嘭响,轿子的顶部被劈斩开来,四分五裂,成了数半! 纳兰昊旸顺势跌坐在那堆废木上,隔着幕离看到那些正在和暗魈等人厮杀的黑衣人,眼神一闪。随即,一个黑衣人挥舞着剑气朝他逼近,手里的令牌倏地出手,箭一般袭向他。 黒木镀金的令牌让暗魈等人的脸一沉。瞳孔一缩,纳兰昊旸撑着座下木板的手指一紧,忽尔绽出了一个冷笑。 ——暗影令! 暗影令是暗夜门的绝杀标志——“天堂无路,地狱无门”。只要见到此令,就必死无疑!一次失败便来二次,二次不成便来三次,即使雇主愿意撤销任务,若是暗夜门门主不肯收回此令,便会一直暗杀下去,直到那人死亡! 那些人竟然花费了万金请动了暗影令?! 看来,他的命还是很值钱的。 可惜,在他没有报仇之前,他这条残命还得留着!这些黑衣人要没命了! “杀!——” 厮杀声再起,众人的攻击目标全在纳兰昊旸一人。那些侍卫早已见了阎王,暗魈三人虽然武功高强,却苦于被人缠住,无法近身。 就在十几名黑衣人扑来的瞬间,纳兰昊旸厌恶的蹙眉,手指微动。一瞬间,周围的木屑和落叶全部变成了杀人的暗器,激射而出! 猝不及防,足有好几人砰然飞出。 挑眉,男子眸光微转,漫不经心的扫过满地的尸体,几乎同时,闪身袭向剩下的黑衣人。宛若鬼魅的身形,蓝影晃过,倒地声声。他出手毫不留情,即快又狠,招招必杀,狠辣得让人胆寒。 因为有了他的帮忙,暗魈等人便如鱼得水,不多时便将那些黑衣人全数歼灭,齐齐掠到他身旁。“主子!您没事吧?”暗魈见到他身上的斑驳血迹眼神一黯。 纳兰昊旸摇摇头,见远处已有不少听到动静而跑来的民众,他与暗魈对视一眼,身子一晃,忽然晕厥过去。暗魈会意,惊慌失措地扬声叫道:“快来人啊,二皇子遇袭了!” 【注:幕离:幕离和帷帽都是妇女出行时,为了遮蔽脸容,不让路人窥视而设计的帽子。这种帽子多用藤席或毡笠做成帽形的骨架,糊裱缯帛,有的为了防雨,再刷以桐油,然后用皂纱全幅缀于帽檐上,使之下垂以障蔽面部或全身。】 .. 175.宁财神的1强势告白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二皇子府的膳房和沐相府的差不多大,只是里面全是男的,还真是无一个女的,除了厨子们长得矮胖之外,那些小厮全都是面白唇红,身材纤瘦,一副小白脸的模样。这让苏瑾越发笃定纳兰昊旸是同志。不然,为何把貌美的丫鬟都分配到别院,府内全是清一色的小厮呢? 许是福管家早就交代过掌管厨房的陈主管了,苏瑾一进来陈主管就将她领到特地空置出来的厨灶一隅,又打发了两个小厮过来给她打下手,便去忙活自己的事去了。苏瑾看着一旁已经淘好的米和琳琅满目的蔬菜及肉类就很想叹气,看来,纳兰昊旸是铁了心要将她往优秀厨师那个目标推进了,只是,也不需要另外做饭吧? 纳兰昊旸这王八蛋,分明就是故意想整蛊她! 一股怒气郁积在心头,苏瑾索性只熬了锅香菇鸡肉粥,又炒了碟青菜就算了事了。回到喜房里一看,纳兰昊旸还没回来。苏瑾撇撇嘴,坐在桌旁撑着下巴等了许久,还是不见回。此时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她想了想,自己盛了一碗粥先吃了,然后关了房门,找出那本毒经,斜倚在长榻上继续看。 她有过目不忘的本事,领悟性也比别人强,若不是这段时间经常没空看书,她早就把整本毒经都给看完并背下来了。虽然说现在对自己的“夫君”下毒不怎么理智,但必要的防身毒粉还是要有的,现在璃月不在自己身边,一切只能靠自己了轹。 “碧血寒沙,天下奇毒之一,用碧波草、断肠草、鹤顶红煮成的浓汁与五毒粉搅拌,冷冻后加以情花粉晾干而成,一旦发作,浑身碧绿,如堕冰窟。当自结成冰便心碎而死。解法有二,一是取心爱之人的心头血半碗辅以鸩酒半碗,连续服食三日即可解毒,但中毒者会内力全无,心爱之人亦有性命之忧;二是浸泡于温泉内,一边以无情果、忘忧酒及凝香丸吊气,一边让内力深厚者运功逼毒放血,此法最快,但中毒者会忘情失忆……” 苏瑾低声阅读了一遍这一页的内容,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这碧血寒沙也太可怕了,这两种解法分明都不是上上策嘛,一个可能会要了爱人的命,一个则要忘情……唉,究竟是哪个混蛋发明了这种奇毒啊。”听起来都让人毛骨悚然。难道就没有别的解毒之法吗? 中毒的那个人也太倒霉了,如果是自己,会选择牺牲自己心爱的人,还是要忘情失忆呢篌? 正兀自失神,忽然发现自己眼前突然出现一张放大的脸。 俊削的容颜,线条明朗深刻。轻扬到鬓角的眉,狭长若妖的瞳,傲然挺立的鼻下,微微扬起的比女子还要殷红的唇瓣……即使用倾国倾城来形容也绝不过分,五官细致地像一幅画,可丝毫不会让人觉得女气。 这张脸她昨日下午才刚见过,应该不会认错才对……难道是错觉? 苏瑾瞪大着双眸,唇瓣微张,刚想伸手揉揉眼,一只娇嫩媃夷却被他宽大的手掌握住,而他的另一只手则抚上了她的脸颊,细长白皙的手指骨节分明,动作轻柔暧昧,用指腹轻轻摩擦那块黑斑。宁俊辰一双黑瞳带着了一丝神色暗芒,似笑非笑,“怎么,才刚过了一日,就不认识我了?” “宁俊辰?!” “总算没有患青年痴呆症。我还以为你新婚燕尔,把我这个合伙人兼好朋友给忘了呢。”宁俊辰哀怨地说道,微嘟起的薄唇比桃花还诱人。 “你又来这干什么?”苏瑾蹙了蹙眉,想要拂开他的手,无奈虽然只拂得开脸上那只手,自己的另一只手却被他握得更紧,反而让那本毒经掉落地面。 又挣脱了几次都失败,她一时忘记了自己无法运气,愠怒地扬起手,想用天蚕丝缚住他的颈项逼他退开,可是还没有甩出天蚕丝,他却攫住了她的手腕,声音低沉,温柔,“自然是来看你过得好不好了。你宁愿嫁个短命鬼也不愿意跟我走,我伤心欲绝啊,所以特地来找你,看你有没有后悔。” 苏瑾忍不住白了白眼。他是吃饱了撑着的没事干吧?难道她要摆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他才觉得心理平衡吗? “那你又要失望了,我一点儿后悔的心思都没有。反倒是你,怎么又出尔反尔了?昨天你不是很大方地祝我婚姻美满,早生贵子了吗?” 亏她还以为他真的信守诺言,不再来打她的主意了。 “我昨晚回去想了想,还是舍不得你,所以,昨日说的话当我没说!”宁俊辰一副花花公子的模样,笑得云淡风轻,“你现在如果改变主意跟我走的话还不迟!宁夫人的位置我特地为你留着呢。” 苏瑾的嘴角抽动了一下,额头也发疼,“宁公子啊,你如果没事干,可以去劫富济贫,可以去喝花酒,何苦要跟我一个有妇之夫纠缠不清呢?虽然我不知道我究竟哪一点吸引了你,但那绝非我本意,你也不是缺少朋友的人,何必要和我过不去?我们还是井水不犯河水,各走各路吧!” 宁夫人那个位置太重,她可承受不起。 微醺的光在狭长的眸里明灭不定,宁俊辰缓缓松开她的手,凝视了她片刻,忽然一屁股坐在她身旁,悠悠地叹了一口气,说道:“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可能放过你的了。我越来越觉得你很有趣,让我有种想要收藏你不让别人看到的冲动,这是我在别人身上从未有过的感觉。见到你之后,我感觉我心里的空洞一下子被填满了。唉,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着了你的魔……不过,既然是老天爷定下的缘分,我也只好认命了。” 认命个屁!深呼吸了好几下,苏瑾冷笑道:“原来宁公子也是喜欢强人所难的人?我还以为你至少是光明磊落,没想到却是我看错了。你就是在现代,也是个强取豪夺的富二代吧?” 完全不理别人感受的沙猪男!凭什么他看中的东西就一定要想方设法弄到手呢?她可不是什么可以买卖的东西啊!昨天她不是已经跟他说清楚了吗? “你还真猜中了,我以前确实是个富二代,但是强取豪夺嘛……我却是第一次用在一个女人身上!那就是你了。”宁俊辰慢悠悠地开口,微微下垂的睫毛掩去他复杂的目光,再次抬眼,又是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你不该是一副感激涕零的表情吗?干吗一副想要杀了我的模样啊?该不会是因为太过于感动而面部表情失调吧?” “放屁!你丫的才面部表情失调呢!”苏瑾愤愤然怒吼道。吼出声了才想到自己此时的处境,忙下了榻跑到窗口对外瞄了瞄,确定没有惊动别人而松了一口气,转过身来狠狠地瞪视着他。 宁俊辰却因为她的举止而开怀大笑,黑色的瞳孔中荡开隐约的波光,这让苏瑾更是又急又气,跑回来伸脚就是一踹,“你想死的话麻烦滚远点,别连累我。” 在人家的喜房里和人家的新婚妻子呆在一起,还这么嚣张,真是服了他了!虽然她不怎么介意所谓的名节,但却很介意被人误会自己和这个宁妖孽是情人关系啊。 她的这一踹落了空。宁俊辰的身子一旋,竟然大咧咧地横躺在那长榻之上,双手枕在脑后,斜眼睨着她,“你果然有趣得很,我很好奇你未穿越前究竟是做什么的了。老师?公务员?律师?还是……” 苏瑾沉着脸,讥笑道:“宁财神,你不觉得你很无聊吗?我和你不一样,我死后重生,既然取代了这个身体这个名字,我就不会纠结于前世,只会努力活下去。而你呢,却一直活在过去,真是可悲!你念念不忘的人失去了是事实,你没有放开心结去重新寻找爱,却执迷于在别人身上找你爱的人的影子,把快乐建筑在别人身上,你不觉得太自私了吗?” “我再说一次,我没有心思做别人的替身,我对你一点感觉都没有。虽然很感激你送给我赌坊和这两样礼物,但是我真的没法和你有进一步的关系。所以,求你放过我,行吗?要不,你把这天蚕丝和镯子拿回去吧。”苏瑾伸手去拽那银叶镯子,可是见了鬼了,竟然丝毫未动,这镯子本来是松动的,但一将它拨到手腕处却被卡得死紧,再退回去却又宽松了。 虽然大家都是穿越来的,可是她毫无“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的亲切感啊! 见她忍着痛执意要将镯子取下,宁俊辰缓缓敛起笑容,静静望着她的脸。苏瑾难得看到他如此严肃的样子,黑色瞳孔沉静地没有任何情绪波澜,她的动作陡然一滞。 静默片刻,他才又决然道:“我放过你,谁又放过我呢?你只能怨你倒霉了。就像这镯子一戴到适合的人手里就无法再解开一样,这一生,能够站在我身旁俯视众生的那个女人,只能是你!” 见苏瑾张嘴欲骂,他又说道:“我给你时间,允你慢慢爱上我。如果五年后你还是如此坚持,身边又有爱你的人,我会如你所愿,不再对你纠缠。但如果到时你还是孤身一人,就别怪我强取豪夺,逼你就范!” .. 17旸6.纳兰昊旸的怒气1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这条路似乎不是通往大门外的。”苏瑾一直沉默,见越走越偏僻,除了她和那小厮外并无其他人之后,脚步一滞,有些狐疑地扬声问道,“你究竟想带我到哪里去?” 那小厮倏地转身,下一瞬,却已从袖子里掏出一把匕首抵在苏瑾的颈项上。 “你……你并不是府里的小厮!”苏瑾的脸色发白,双腿也不争气的哆嗦了起来,“你……你别杀我……” “不想死的话就别出声!”那“小厮”肆无忌惮地撕开人皮面具,露出本来的面目来。那脸竟然像僵尸一般地苍白无色,有一只眼居然是瞎了的。他用力拽住她的一只手臂,将她推往阴暗处,压在长满了木香花的围墙上,阴狠地说道:“说,凤凰神鞭在哪?” tmd!她怎么这么倒霉?这假扮小厮的人竟然是为凤凰神鞭而来的?!她还以为是尹右相的人呢轹。 真是见鬼了!还以为二皇子府内高手如云,戒备森严,她躲在这里就能安枕无忧呢,没想到竟然连那些猫猫狗狗都这么容易进来。 唉,宁妖孽刚走,福管家又不在,即使她喊破了喉咙只怕也无人知晓。 苏瑾眼里掠过一道锐芒,半低着头泫然欲泣地说道:“我不知道……翮” “江湖上谁不知你有凤凰神鞭,你怎么可能不知道?”那“小厮”一脸的不相信,冷笑道:“我劝你最好乖乖把神鞭交出来,否则……” “否……否则怎……怎样?” “否则,莫怪我先扎你一针,把你做成冰棍!然后再挖了你的眼珠,害了你舌头,拧掉你的耳朵,剁了你的鼻子,砍掉你的手脚,最后把你绞成碎肉喂狼!” 他蓦地阴森一笑,像变魔术一般,一道银色的光芒流转在他的两指间,赫然一根三厘米左右长的银针。 见状,苏瑾双眼圆瞪,神情越发的惊慌失措。 银中带黄,色泽鲜亮却不刺眼,针尖处有隐隐的黑青,这不是《毒经》里所记载的蟾针吗?中此针者,若是不及时服用解药的话,周身气脉会在半个时辰内尽数被封死,血流不畅。不出几个时辰,全身都会变的僵硬冰冷,直至死亡! 那“小厮”故意将指间的蟾针晃来晃去,边晃,边冲苏瑾慢条斯理道:“怕了吗?不想死的就赶紧把凤凰神鞭交出来。” 他可是费了九牛二之力才混入这二皇子府的,只是苦于易容成做杂役的小厮,一直被人看管着忙这忙那的,竟然无法脱身。好不容易趁着有空暇的时候跑出来,恰好看到有个宫廷侍卫和福管家说二皇子遇刺之事,然后福管家就匆匆忙忙地带着几个侍卫离开了,颐和轩内并无人把守,他灵机一动,便想到了这个好办法。 哼,现在她被自己引到这偏僻的北隅,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还怕她不乖乖把那凤凰神鞭交出来吗? 苏瑾双腿不争气的哆嗦了起来,讷讷地问道:“我若交出神鞭,你真能放我一条生路吗?” 那家伙的口臭也太严重了,身上还有狐*臭,熏得她很想吐。 “我诳你又有何用?得了神鞭我自然会放你走!别磨蹭了,神鞭在哪?莫非……正藏在你身上?”那阴狠的眼神忽然变得极其猥琐,那“小厮”上下打量了她那身露出完美锁骨和白暂肌肤的宫装,把匕首插回腰间,却伸手向她高耸的胸前探去。 苏瑾瑟缩了一下,想退却已是无路可退,忙失声惊叫道:“我交出来就是了,你别碰我!”说完,从袖子里取出那神鞭往前一推。 那“小厮”欣喜若狂地将神鞭抢了过来,仔细一看,却立时气红了眼,恶狠狠地把神鞭扔到地上,还踩了几脚,骂道:“竟然拿条破烂鞭子就想唬弄本大爷?你这丑八怪贱*货是想找死吗?” 说话间,那手已经迅雷般往苏瑾的颈项掐去。 苏瑾的眼里赫然多了一抹寒光,眼神也凌厉精明起来,突然快若闪电的向那只不安好心的手劈斩而去!另一只手则如蛇般从下钻出,猛地拽住那“小厮”拈着蟾针的手往他那边推,右脚提起,飞快地朝着那人的胯下狠狠一踹! 看似柔弱的她竟然会武功?! 一瞬的惊愣后,那人反应也极快,一闪身,避过苏瑾那一击,冷笑着一掌拍向苏瑾的胸部,却没苏瑾的旋风腿快。一声闷哼,他连连后退几步,随即倒在地上成虾米状。 要害处传来的剧烈痛楚让他恨不得撕碎了这该死的女人,刚要破口大骂,蓦地觉得指尖一痛。 低头,他骇然的看着自已的手指,右手的中指上,赫然一道白芒。方才用来吓唬苏瑾的蟾针,被女子反手一掌,竟直直刺进了他的指里! 隐约感知到渐进封闭的气脉,那人气极,怒视着苏瑾破口大骂:“你这恶毒的贱人……” “恶毒不敢当,至于贱嘛,比不过阁下!”苏瑾笑眯眯地应道,双眼眨啊眨的,很无辜的模样,有很善意地提醒道:“你不需要先解毒吗?” “你……”那“小厮”恨恨的拨掉手上的赡针,慌忙从怀里掏出一颗药丸,正张大嘴想要咽了下去,却被苏瑾一个箭步向前,活生生地把那救命药丸给抢走了,而又有什么东西被扔进了他的嘴里。他还未来及反应,那药丸已经顺着唾液吞了下去。 “你……你给我吃了什么东西?”那“小厮”的气息越发不稳,双脚已经动弹不得,再想到那刚刚吞下去的散发着焦臭气息的不明药丸,越发惶然。 苏瑾将抢过来的药丸凑近鼻子嗅了嗅,确认这就是蟾针的解药,满意地点点头,用干净的手帕包裹了放到怀里,又捡起神鞭,这才好整以暇地应道:“不过是烈火霹雳销*魂蛋而已,怎么样?冰火二重天的感觉不错吧?” 烈火霹雳销*魂蛋,能让人的五脏六腑都如被烈火焚烧一般,而且是这边轰地着火,痛不欲生,那边又忽地起火,循环交替,让人欲死不能。 而且,它的毒素正好能够加速蟾针的发作。当两者相容,那人就会成为一具外冰内焦的尸体。 “你是邪医云无忌的徒弟?”那“小厮”的面容越发的惨白,身子也剧烈颤抖起来,眼里满是惧色。 传闻云无忌收了一个徒弟,但是江湖中人无人知晓那徒弟的身份和相貌。难道竟然是这昭颜郡主沐羽曦?! 什么是乐极生悲,什么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只此一杯茶的功夫,他尽数领教,悔不当初啊! 苏瑾一怔。这烈火霹雳销*魂蛋云无忌说是他去年才研制出来的剧毒,只用过三次,这人怎么会知道?心里虽然狐疑,脸上却是不动声色,淡然应道:“不是!” 见他不相信地嚷嚷道:“不是的话你怎会有他的毒药?”苏瑾冷笑道:“他欠我一个人情,所以把这毒借给我玩玩不行吗。废话少说,不想死的话你就老实回答,你为何笃定凤凰神鞭在我手上?你是受人指使还是自己单独行事的?” “我说了你就给我解药吗?”那人眼神游移,忍着痛颤声问道。 “你真多废话。我不想听了,你就在这等死吧。”苏瑾不耐烦地撇撇嘴,转身就走,急得那人顾不上会引来别人,大声叫道:“你别走啊!我说就是了!” 苏瑾停住脚步,悠然回眸,听那人半撑着身子喘着气说道:“传言本是真假难辨的,我家主子本来也不信,但是昨晚有个地位显赫的贵客说他见过你用凤凰神鞭将恶狼打成灰烬,主子才让我出马的……” “你家主子是谁?那贵客又是谁?”苏瑾眯了眯眼,看着他的眼神越发冷厉。难道那夜在鬼冢森林潜伏着的人就是那个地位显赫的贵客? “我家主子就是……” 话未说完,“嗖!——”金属特有的鸣叫声尖利的划破了空气,苏瑾瞪大了凤眸,赫然看到几支森冷的箭羽朝自己和那人极速袭来,她忍不住惊叫了一声,下意识地往后退,耳边传来一声惨叫,却是那人已被射死。眼看着就要被快若闪电的箭羽射中心窝,一道人影飞掠而至,抱住她往地上扑去,同时挥剑朝袭面的银芒挥斩而去! 纷乱间,只闻“当当”数声,再次袭来的箭羽已然被男子斩断在脚下! 隐约有脚步声纷沓而来,暗处传来一声冷哼声,便再无声息。 苏瑾被男子压在地面,只觉得那半边脸颊火辣辣地痛。她惊魂未定地望向不远处那个刺客,见他的眉宇间和颈部都被箭羽射穿了,鲜血正蔓延开来,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想灭口的人如果不是功力深厚,就是近距离射击,而她居然未能察觉他的存在?!如果不是被人扑倒,只怕现在沉尸在这的也包括自己了。 “见到箭射来都不懂得躲,你是傻子吗?反应如此迟钝,你什么时候变成猪了?”英雄救美者看着那道黑影鬼魅般消失,眼里闪过一丝异色,站起身来,将那剑哐当一声扔到一旁,极其不悦地说道。隐隐散发出来的戾气昭示着他的心情很不爽。 苏瑾的心陡然一跳,讶然抬头望去,果然看到那张丑得不能再丑的脸。只是那脸昨晚是苍白无色的,此时却是黑的,像一个锅底。额上波动的青筋暴露了他真实的情绪——他在生气!非常的生气! 竟然真是他?!那人不是说他刚才被人行刺吗?看起来他并没有什么不妥嘛。难道那人刚才说的都是假的,目的只为了骗她出来? “……”苏瑾无语,只能讪笑。就是因为没有察觉还有人躲藏在暗处,她才差点中招嘛。再说了,她的内力被控,那些箭又是如此猝不及防,她怎么可能躲得开啊? 下一瞬,纳兰昊旸眸光阴郁的瞪了她一眼,骂了句“一刻也不让人省心的猪”,随即挥袖离去! 脚步声极其沉重有力,步伐却比平时的快,只是片刻,那颀长的背影就已经消失在转角。 一脸不解,这二殿下还真是神出鬼没又难以相处啊。冷睨了一眼那已经死得不能再死的“小厮”,苏瑾慢慢爬起身来,伸手摸了摸右脸颊,见虽然刺痛却并未出血,这才松了一口气。再扫视了一圈周围,水眸一瞬间幽暗如潭。 不远处的柳荫下,一块大石头旁的草地上分明有被人践踏过的痕迹,那石头上还赫然有个极深的掌印!如果刚才那人不是用箭,而是直接用掌…… 脚步声终于到了,福管家和几个带剑侍卫匆忙来到她身旁,苏瑾收回眼光,望向他们。“王妃,您没事吧?”那福管家波澜不惊地望了一眼那具死尸,再瞥向她,快速打量了她一番,恭谨地问道。而其中一个侍卫则跑过去把那剑捡了回来,插回到腰间的剑鞘去。 原来那把剑竟然是侍卫的吗? “没事!”苏瑾摇摇头,“殿下回来了?” 以为纳兰昊旸不想让人知道他刚才出现的事,所以苏瑾假装不知道地问道,没想到那福管家竟然这样回道—— “是的,殿下在出宫途中遇袭,受了点惊,才刚进府又听到王妃失踪的消息,不顾身子不适执意亲自去寻您,方才听到王妃您的惊叫声匆忙赶来相救,也幸得他来得及时……现在殿下已经回颐和轩去了,看起来还在生气,王妃您还是赶紧回去侍候吧。” 他眼里的谴责意味丝毫没有掩饰。顿了顿,又说道:“未免造成不必要的麻烦,王妃还是不要四处走动的好。下次未必有今日这般幸运啊……” 想要禁她的足吗?苏瑾的眼神一闪,没有应声,只是快步往前走去。身后忽然传来福管家的声音:“王妃,颐和轩在这边……” .. 176.纳兰昊旸的旸怒气2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苏瑾回眸一笑,丝毫没有作为路痴者的尴尬和羞愧,“我得先到膳房做些吃食吧?你家殿下八成还没进午膳呢。” 刚才被那人一路引到这里,她哪里记得哪条路是回去的路啊,她不是才第一次逛二皇子府吗?他以为她有地图还是gps啊? “膳房在那边!”暗魅望着那闪烁着璀璨光芒的美眸,很善意地指了指三岔路口的右边,“王妃您走的是通往花园的路……” “哦,谢谢指点。”苏瑾想了想,转到回颐和轩的小径。 “王妃,您不是说要去膳房吗?”身后再次传来那阴魂不散的嗓音,苏瑾只觉额头隐隐发疼,她挥挥手,头也不回地应道:“我方才受了惊吓,又想到你家殿下现在正在气头上,未必能吃得下午膳,所以决定不做午膳了,你自己准备些糕点水果送过去吧。轹” 说完,扬长而去。 暗魅无奈地摇摇头,吩咐两个侍卫跟上苏瑾,另外几个侍卫处理尸体,自己则循着苏瑾刚才的目光走到那大石头旁,仔细察看了那掌印一番,脸色微沉,思忖了片刻才往膳房那边飞掠而去。 ……………篾… 身后跟着两条“尾巴”,而且还是两个自来熟的话包,苏瑾有些无语,神情也变得有些不耐烦起来。无奈这两个侍卫脑筋少根筋似的,浑然不觉她的兴趣乏乏,一直用说书人的语气大肆描绘着纳兰昊旸方才怎么一听到她失踪的消息就赶紧四处找她的各种细节,又说纳兰昊旸对她是那么的特别,多么的专一,那声音像蜜蜂般在她耳边缠绕着,让她想不听都难。 切,难不成这二殿下还是百年难得一遇的五好男人?她有幸能嫁给他还是上辈子烧了高香的缘故?哼,待她特别,眼里都能看出爱意来?我呸!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她索性插嘴问道:“二殿下真的从未带别的女人进入颐和轩吗?” “千真万确!事实上能进咱们二皇子府的以前就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幂星公主。但是殿下却也只许她在颐和轩外走动,所以昨日福管家把颐和轩布置成新房的时候咱们都挺诧异的。”某个侍卫应道。 苏瑾暗自腹诽道:这纳兰浩旸整日不是病就是晕的,那张脸又毁成这样,性格还这么差,哪个女人敢靠近他半步啊?她才不觉得做这个唯一很庆幸。想到纳兰缱凝那满是嫉恨的眼神她就更觉得自己无辜了,这纳兰缱凝八成有恋兄癖,不然怎么总想害她呢? “二殿下平时都有什么消遣啊?”苏瑾眨眨眼,又问道。 “殿下平时很少出颐和轩,多在房里看书。偶尔出来走动的时候会去围栏那边逗弄一下那些小兽……”另一个侍卫忙应道。 “嗯,殿下最喜欢的是那几条鳄鱼,每隔几日便会去亲自喂食它们。那匹汗血宝马的小马驹还是殿下亲自接生的呢。其实殿下是面冷心热,很有爱心的。”某侍卫附和道。 苏瑾又忍不住腹诽道:原来这纳兰昊旸是个宅男,连爱好也异于常人,真是怪癖! 亲自喂养鳄鱼?想到他笑吟吟地撕下那血粼粼的生肉扔到鳄鱼池的情景,苏瑾只觉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恶寒啊! “殿下不发病的时候还喜欢钓鱼,一钓就是一整日……” “殿下最讨厌听到琴声,尤其是那首《凤求凰》,每次听到他都会感觉不舒服。上次幂星公主学了一首新曲,兴冲冲地抱着琴跑来弹给殿下听,结果被殿下连人带琴扔出了门外。” 原来他这么喜静吗?哈哈,那就更好了,下次他再找她的茬,她就故意弹琴或者敲鼓,吵到他受不了,自动滚开。 “殿下还有一样鲜为人知的本事,那就是酿酒了。他酿出的酒啊可是比天香酒还要好喝……” 切!你也不过是个侍卫,你能喝到他酿的酒吗?她才不信他酿的酒比天香酒好喝……呃,好像师父也这样夸赞过大师兄,难道凤夙的男子都以会酿酒为荣吗?唉,想到那个素未谋面的大师兄,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有本事酿出美酒来应急呢,现在师父又不在凤夙,她又不知如何联络他,还有几日就到交酒的期限了,可别弄出什么大头佛来的好啊。 “殿下最讨厌吃的就是螃蟹和鸭肉,最喜欢吃的是芋头烧肉和香菇肉粥……” 苏瑾一怔,幸得今天他没回来吃午膳,不然误会了她特地为了讨好他而做了香菇鸡肉粥,岂不是笑掉大牙或者又冷嘲热讽一番?唉,幸好那锅粥被宁妖孽吃完了。以后一定要慎记才行。 “殿下最讨厌别人忤逆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动不动就会杖责下属,但他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您只要在他生气的时候多说些赞美和奉承他的话,他就会原谅您了。” 切!她为何要奉承他啊?她可做不来。苏瑾嗤笑了一声,不想再听下去,想了想,转换了一个话题,“请问两位大哥,这府里可有什么雷区?呃,我说的是禁地。就是殿下不准踏入的地方。你们也知道的,我刚嫁进来,不熟悉这地形什么的,若是不小心误闯了禁地让殿下勃然大怒就不好了。” “府里没有所谓的禁地,王妃请放心。不过,殿下的酒窖就在那边的树林里,若是没有殿下的允许,您还是不要随便到那去就行。因为那里布满了机关,还有十几条狼狗看守着,那些狼狗只听殿下的指令。殿下有时会到酒窖那品酒,但是不许任何人打扰。” 酒窖?!他真要病入膏肓的话怎么可能喝酒?居然有酒窖!脑海里自动浮现他斜倚在长榻上喝着美酒的慵懒模样,苏瑾的凤眸眯了眯。看来他的病分明就是装的。她昨晚还真被他给骗过去了。竟然能隐瞒世人这么多年,他可真是腹黑啊! 那两个侍卫送她到颐和轩的月门外就向她行礼退下了。苏瑾跨过门槛,见宽敞的大院内竟然矗立着两排站得笔直的宫廷侍卫,那暗红的衣袂随风轻扬,不由得想要叹气。 房门前有两个“门神”,一个她没见过,一个却是那夜在二皇子府里和福管家一起出现过的刀疤男。房里还有人声,似在争执着什么。 苏瑾正踌躇着不知该不该走过去,里面怒冲冲地走出一个人来,穿着白银铠甲,戴着红绫镶金头盔,端的是气势非凡,一跨出门口就转头骂道:“你既然这么不怕死,我也懒得理你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大手一挥,喝道:“撤!” 那些侍卫们随着那人的命令齐刷刷地立正,转身,小跑着往轩外退去。苏瑾忙闪到一旁花下,淡然看着。那人却极其眼尖,威风凛凛地经过她面前时,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目光最后落在她的黑斑上,嗤笑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可是这哪里是牡丹,不过是朵狗尾巴花罢了!哼!二殿下真是瞎了眼了。” 苏瑾很无语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眼里怒火狂烧。她哪里得罪他了?竟然说她是狗尾巴花?这次就放过他,若是再有下次…… 缓缓走出花阴,那两个“门神”已鬼魅般地来到她面前,那刀疤男率先行礼道:“参见王妃!在下是殿下的贴身侍卫,阿寿,也是府里的四个管家之一,负责一切采买事宜。您若有什么需要购置的,可直接通传在下。” “寿管家!”苏瑾浅笑着回礼。 那陌生的却只是看着她没有言语,眼里分明有深深的敌意。他比刀疤男还要高,五官端正却不失威严,随和的举止中又透出一份高贵的气概。暗魈,也就是寿管家替他介绍道:“这位是安管家,也是殿下的贴身侍卫,负责账房和人事调动以及安全。他这几日嗓子不舒服,还请王妃见谅。” 苏瑾点了点头,同样施了个礼,“安管家!” “王妃若没有其他吩咐,我们便退下了!殿下身子不适,还请您多加照顾。” 这刀疤男倒是挺有礼的,嗓音粗犷,极有东北汉子的那种豪爽,苏瑾对他的好感倍增,忙应道:“这是我应该做的。” “属下告退!”暗魈拉着暗魉走出颐和轩,走了一段路才停下来冷声说道:“暗魉,不是交代过你了吗?这是我们的王妃,得以礼相待,你刚才那是什么态度啊?” “王妃?她只不过是伤害了我们主子的坏女人,我恨不得把她给揉扁了喂狗!”暗魉阴沉着脸应道,眼里满是恨意,“我怀疑那些暗夜门的杀手也是这女人引来的,谁知道她究竟在打什么主意。我更不明白,为何主子一边说要狠狠报复她,一边却这么担心她的安危,这种人,死了又如何?若是我,早让她生不如死了。” 还真是红颜祸水啊! “这些话别在主子面前说!难道你没发现,主子已经爱上沐羽曦了吗?主子也许还在纠结,不知道该如何待她吧?这不是你我可以掺和的事情,我们只要谨遵命令就是了。”暗魈拍拍暗魉的肩膀,说道:“走,换了这衣裳喝酒去!” 那厢,暗魅正在和那两个侍卫说着悄悄话。 “福管家,方才我们已经照您的吩咐把那些话都告诉王妃了。” “她有何反应?” “王妃很认真地听了,还若有所思似的,对了,她还问了我们,府里哪里是禁地……” “嗯,做得好,你们下去领赏吧!” “谢福管家!” 暗魅望着那怒放的花儿笑开了怀。沐羽曦心属他人,必定对被迫嫁人之事耿耿于怀。但是看她的反应,又不像是完全对主子没有感情。而主子嘛,明明喜欢人家却一直装作恶人欺负她,越冷漠就越心痛,也就越放不开。主子若是完全死心了也不会对她这么在乎,本来说好的折磨和报复一件都没实行。 所以他故意让龙一和龙二二人在沐羽曦面前说这些话,在后面推他们一把,希望能凑效吧。 苏瑾走进房间的内室,见房内只有纳兰昊旸一人,不由得一愣。他正站在窗边向外望着。苏瑾的眼睛微微眯了眯,他的衣服上面有几滴凝固了的血污。 “懂得回房了吗?本宫以为你又忘记自己的身份了呢?”纳兰昊旸转身,冷嘲热讽地说道,也不曾看苏瑾一眼,自顾自伸手解着锦袍的扣子,中衣,亵衣…… 他一件件的脱着,待苏瑾回过神时,但见雪色的亵衣缓缓从男子的肩上滑落于脚下,白皙光滑的裸背尽现在她的眼里。一愣,她险些被他胜似女子的肌肤晃了心神。此外,脊骨精壮强健。她隐约能想象得到他前面的光景,定也是无比精壮,全然无病瘦之态。 仅剩了条亵裤,男子将沾有血气的衣衫褪尽,随手从衣箱里拽了一件宝蓝锦袍,当着苏瑾的面慢条斯理的穿了起来。 苏瑾回过神来,咂摸着嘴看他穿衣。咫尺之距,他不仅毫不避讳的裸着雪肌,而且穿衣的动作缓慢而撩人。纤长的手指滑过肌肤,锦袍加身,一点一点的将他的肌肤遮起。无比闲适,他转身扣弄领襟上的扣子,唇角上扬。妖娆无限的神姿,全然不似方才那般扭曲噬人。 这王八蛋,既然会自己换衣服,为何还要让她替他更衣啊,这不是故意想折磨人吗? “过来!”纳兰昊旸忽然对她勾了勾手指,沉声说道:“上床去躺好!” 苏瑾的嘴巴立即张大了…… “殿下,现在可是白日,光天化日之下不宜做……” “你耳聋了吗?我让你上床去!”纳兰昊旸不耐烦地走近,伸手拽她,看到她眼里不经意闪出的惊惶之色,脸一沉,眼里冰芒刺人。 .. 176.纳兰昊旸的怒气31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难道她真的躲不过了?可是,她真的不想和一个没有感情的人上床啊! 苏瑾的指尖颤动,心跳得飞快起来。失神之间,纳兰昊旸已经伸手覆上了她的肩,不容拒绝地将她推躺! 背部刚靠近床板,她立时惊回了神志,想要躲闪,却不若纳兰昊旸的动作快。咫尺,男子修长的身躯利落地压了上来,迅速箍住了她的挣扎,居高临下地凝视着她。他那原本冰冷嗜血此时却渐进沾染上***的深眸,带着最原始的野性!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苏瑾的脸上,明明是陌生人,却忽然有了触电般的悸动。苏瑾的心全然失控地跳了起来,那样的速度,好似要跳出她的胸口。感觉到他的下*体某处正蓄劲待发,苏瑾的脸倏地红如晚霞。想要挣扎,他却蓦然点了她的穴道,说道:“本宫还是喜欢温柔一些的女人。” 这厚颜无耻的男人,哪里还有半分的弱态,分明是条狂野的饿狼轹! 他不会真的是想那个吧? 被点了穴,苏瑾全身变得如石头般僵硬,只有眼睛可以眨动。也许纳兰昊旸想听她的嗓音增加点情趣,还是笃定她即使怎么大喊也无济于事,所以并没有点她的哑穴。 苏瑾的神色越发慌乱不安,怒道:“纳兰昊旸,你给我滚下去!羯” 早知道她该在他靠近的时候就先给他一根迷针!她实在太大意了!如今该怎么办? “本宫欠你一个洞房花烛夜,现在想还给你,你该”纳兰昊旸故意把身子全压在了她的身上,嘴角略微扬起一个弧度,指腹掠过她的菱唇。 苏瑾惊恐地睁着眼睛瞧他,一时间忘了该如何反应。 四目相对,两人的心都跳得极快。 他深邃的眸子宛若一片静幽的湖,像要把她的灵魂给摄进去。 那种像被电击中的诡异感觉又来了。那淡淡的似熟悉又似陌生的体香萦绕在鼻尖,苏瑾的额上和掌心都沁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 “王妃很紧张?”纳兰昊旸俯身凑近她,唇瓣只离她的嫣唇一厘米左右,讥笑道。垂眸,他缓缓地贴上了他的唇,却不急着吻吮,只是轻轻地碰触,轻之又轻,那样温热的触感,彼此的唇好似那天际的云朵,软绵至极。 惊慌至极,苏瑾无措地看着纳兰昊旸,心脏蓦地一揪,抽疼。看出她眼里的惶恐和绝望,纳兰昊旸微微蹙眉,终是别开了视线,转而加深了唇瓣间的吻,渐进狂佞。 瞪大了眼睛,却无力躲闪,苏瑾一咬牙,颤声说道:“唔!殿下,你不是讨厌我吗……” 既然如此讨厌她,何必要勉强自己? 纳兰昊旸的眼神微漾,吻却越发变得炽热狂野起来,带着不容拒绝的狠,让人忍不住颤栗,甚至去啃咬她后来不肯张开的唇,含糊不清地说道:“即使讨厌,也想要你!” 当他看到她就要被箭雨射中的那一刹那,他感觉天都塌下来了。明知目前自己的身体状况不适宜用内力,他还是毫不犹豫地运气掠到她面前,想要保护她。直到看到她安全无虞,那颗狂乱的心才稍微定了定,随之却是漫天的怒气。 若是他来迟那么一秒…… 脑海里浮现她被万箭穿心的恐怖一幕,他的胸口疼痛得厉害,一口血险些喷射而出。 可是该死的她,却是那么的淡然!仿佛刚才经历的并不是生死攸关的事情!即使回到房里见到他故意在她面前缓缓宽衣,她的眼神也没有丝毫的变化!不尴尬,也不着迷! 这让他感觉很挫败,很愤怒! 想要她,只因,她是他的! 成了他的人,她是不是就不会这么漠然以对了?她是不是就会对他有感情? “嗯!”唇瓣间渐进溢出了淡淡的血腥,苏瑾吃痛地闷哼了一声,却被纳兰昊旸迅速地攻城略地,侵进了她的唇齿间,执着地和她的缠绕在一起,强势得叫她惊恐。 拼命地想要把他的舌头推出去,却是无能为力,反被他缠得更紧。 许久,他终是伸手向上,移到了她腰间的丝带上,利落地解开,用力一扯。细嫩的肌肤渐进露出,白玉般的肩部展露面前,他唇舌间的力道亦愈发地狠痛。 那一瞬,屈辱感袭满了周身,苏瑾颓然地闭上眼睛。眼角,数滴眼泪滑下,顺着脸颊的弧线滑落至发丝鬓角…… 虽然和他相处还不够一日,她却觉得他是个言出必行的人。他既然铁了心想要她,她就逃不过这一劫!即使咬断他的舌头又如何?惹怒了他只怕她会得到更严酷的折磨,更痛不欲生! 罢了!既然逃不过,就只能默默承受了。就当是被狗狠狠地咬了一口吧! 毕竟,她已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 可是,为何明明这般安慰自己,心还是疼痛难抑呢? 为何到了这个时刻,她的心里还想着那可恶的风倾珏呢? 明知道他只是利用她,根本就没有喜欢过她,可是,一想到自己的清白之身竟然不是交给他,而是给了一个陌生人,还是无法接受啊!苏瑾啊苏瑾,你怎么变得这么贱呢? 她忽然没了反应,不再抗拒,纳兰昊旸的心一惊,睁开眼睛一看,蓦地停下了动作,抬眼便望见了苏瑾眼角的湿润。一瞬,心痛揪扯,他望着她,所有的欲火全部消逝的无影无踪。 翻身从她的身上而下,纳兰昊旸的身躯渐进紧绷,闭着双眸,咬牙平复着错乱的呼吸。苏瑾骤然感觉身上一轻,以为他起身脱衣,心里更是又慌乱又焦急,下一瞬,却听到他的声音沉沉响来:“你放心,方才只不过是吓唬你。我虽然很想要你,但不是现在……” 他的意思是,他这次愿意放过她了吗? 苏瑾有些迷茫,不知道他的话是何意。 他却不再说话,呼吸从急促渐渐变得平稳。过了片刻,才又侧身过来,牢牢地将她抱住,将下颚抵在了她的头上,在她耳边低声却是一字一句地清楚说道:“下次……若再有下次,你让自己处于险境,或是受一点点伤,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苏瑾的心一震,猛地睁开了双眸,他却伸手掩住了她的双眼,冷声叱道:“睡觉!”说完,闭上了双眼,不再言语。 混账!这样让她怎么睡?他的一只手掩住她的双眸,一只手却很强势地按在她的腰间,另一只脚则压住她的一条大腿,他就舒服了,可是苦了她啊! 感觉到他的怒气,苏瑾不敢再出言顶撞,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闭上了眼睛。 第一次和他如此亲密,那似曾相识的感觉又来了。苏瑾努力忽略这些异状,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反正被点住的穴道一时半会也解不开,何况被他搂得这么紧?算了,就当他是个免费的抱枕或者流氓兔。 男子虽然丑陋又怪癖,但怀抱却是极其的温暖。狂跳不止的心因为黑暗慢慢地平复,苏瑾听着角落里的沙漏声,竟然缓缓睡了过去。 梦里,又见到了那个时而穿着白衣时而却又穿着红装的绝色女子,这次,她却只是个垂髫少女,骑在一条白龙上,翱翔在云雾之中,不时溢出甜美的笑容。 “傲天哥哥,飞得更高一些……” “扶瑶,我功力未够,只能飞到八重天……” “那你什么时候才能带我去九重天取那天灯啊?”那少女嘟起嘴来,“有了天灯,我就能去找那该死的凤王算账了!哼,那王八蛋竟然骗走了我的青玉锁魂镜,着实可恶!” “扶瑶莫生气,即使没有天灯,我也能为你讨回公道!”那白龙扭头望着她,冷哼道,“他今日不是要举行即位大典吗?我现在就去妖界闹一闹,顺便把你的青玉锁魂镜拿回来!” “耶,傲天哥哥最好了!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不行!” “行嘛!傲天哥哥,带我去嘛!我一定乖乖的,不惹事!”见他不应声,又说道:“最多我让你随便提一个条件好了。” “……好吧!” 那少女眉开眼笑地抱着那白龙的头,摇晃个不停,没有察觉前方竟是一道石壁,眼见着就要撞上了,那少女大惊失色地喊道:“小心!啊……” 一个踉跄,她的身子往前一扑,唇瓣擦过那白龙的嘴,然后飞跌下来。那白龙忙嘶吼一声,双爪在石壁上一抵,极速转身,飞快地往下追去,不多时便追上了那少女,尾巴缠住晕厥过去的她的腰肢轻轻一甩,便把她甩回到背上,这才长吁了一口气,低叹道:“扶瑶啊扶瑶,你什么时候,才能成为我的妻呢?” 那白龙带着那少女渐去渐远,终于消失不见…… .. 176.纳兰昊旸的怒气昊4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画面一转,眼前竟是一座火焰山,漫天的烈焰染得天空一片血红。那条白龙幻化成一个俊逸男子,颀长的身影和凌人的气势昭示着他的与众不同。他站在山脚,遥遥唤道:“扶瑶!扶瑶,你在哪里?” “傲天?!”有女子虚弱的清灵嗓音传来,听到他焦灼应声,火焰山的火山口忽然腾出一团像棉花团一样的东西,飞一般落在他的脚下。那棉花团里包裹着的是一株仙草,能让受损和破碎的魂魄凝聚在一起,保住精元。 傲天的眼里闪过一丝怒意,但还是伸手将那仙草给抓住了,大声叫道:“扶瑶,你在哪里?” 周围却只有风声和烈焰焚烧的声响。傲天四处寻找着,即使那高温灼烧着他的肌肤,他也忍着痛楚没有放弃。可是找了个遍却依然没有见到佳人的身影,傲天颓然跪倒在地,眼角竟然流下一行泪珠。过了许久,那清灵嗓音才悠悠响起:“傲天,别找了,我在地底呢!求你替我把这仙草送到青屏山,凌珏他还等着那仙草……” 闻言,傲天身子一震,目眦欲裂地嘶吼道:“扶瑶,你若死了,休想我把仙草给凌珏那妖孽!我待你的心可昭日月,可是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吗?拒绝和我成亲也就罢了,竟然连这仙体也要毁个彻底么?扶瑶,你好狠的心!轹” 隐约传来一声沉重的叹息,便再也没有了回应。 傲天冷笑一声,薄唇一抿,蹙紧眉头,纵身一跃,径自往那火山口冲了过去,心里默念道:“扶瑶,你若死了,我傲天就是化成厉鬼也要去地狱把你给揪出来!你欠我的,永远也还不清! 只是,他才刚靠近,那烈焰便倏地升得更高,鬼魅般地朝他冲来。尽管他用仙术护体,也还是难敌那地火的侵袭。不多时,他便从高空掉落下来,无奈之中只能化成白龙,依然不折不饶地往前冲去粑。 烈焰翻滚,浑身的龙鳞翻卷,慢慢焦黑,化为灰烬,那双龙眼,赤红如血…… 眼见着那白龙跃入火山口,苏瑾浑身一颤,脑中嗡的一声响,那心仿佛被人狠狠地剜出,痛得无以形容,她的呼吸急促起来,痛不欲生地喊道:“不要……” 眼泪汹涌而出,打湿了面容,她却浑然不觉。 纳兰昊旸正睡得安稳,却突然被她的嘶吼声给震醒了,不悦地睁开双眸循声望去,一愣。不但是因为他竟然抱着她睡得这么沉,丝毫没有变动过姿势,连天黑了都不知道;更是因为他掌心下的湿意。 她哭了! 女子面容惨白,唇瓣一张一翕,依旧反复地嘶喊道:“不要……求你别去……别过来……” 纳兰昊旸蹙着眉将手掌挪开,发觉她的双眸紧闭,莫非她在做噩梦?!不知怎么的,看见她的眼泪,那不舒服的感觉又来了。他生气地推了推她,在她耳边冷声叱道:“沐羽曦,醒醒……”但声音却不自觉地压得很低。 心里有些担忧,难道他点了她的穴道,封闭她的经脉长达两个多时辰,所以才让她不舒坦么?如此一想,竟是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了。 苏瑾哭叫了一阵,却恰好梦见遍体鳞伤的傲天终于在地底下找到了已经昏迷不醒的扶瑶,将她紧紧抱在怀里的情景,虽然那画面一闪而过,只余下那仿佛没有尽头的黑暗。戏已落幕,心却安然不少。忽然间感觉到她身畔的温暖,她迷迷糊糊地转身,伸手搂住那温暖的根源,往旁边一压,自寻了个舒服的位置,满足地喟叹一声,便继续睡去了,唇边还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 纳兰昊旸却是身子一僵。两人的姿势完全逆转,这次,是他被她压住了,也是她第一次主动地靠近他! 低头望去,她仍在他的怀里,她枕着他的臂膀,腰部被他的手臂环着,一只手缩在他的腋下,另一只手却紧紧拽住了他肩膀上的那处衣料。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的颈项间,微弯的唇角昭示着她在浅笑。半边白璧无瑕的脸颊上泪痕未干,如兰般清雅动人。 纳兰昊旸凝视了她许久,唇边凝出了一抹笑,稍稍动弹,将她有些冰凉的右手攥在了他的掌心里,不动声色地继续睡去。 有多少年未曾真正安眠过了?似乎从母妃死去之后,他就总是浅眠。稍有风吹草动,都会惊得他弹跳起来。即使为了养病被迫服食安神药,也总是噩梦连绵,不是梦见母妃被烈火焚烧的情景,就是梦见半夜冷宫走火,那横梁夹着火焰朝他弱小的身躯直直砸下的那一幕…… 每到母妃的忌日,他就更是整晚无法入睡…… 所以,他贪念这来之不易的睡眠,有温暖的怀抱和兰的香甜,以及安适的梦! 可惜,这也只是奢望! 他才刚睡着,门外传来暗魅的声音——“主子,到时辰服药了!” “推迟半个时辰吧!”羞恼地咬了咬牙,他用内力传音道。 尽管此时他的身体状况其实并不适宜再频频动用内力,可是,他今日却是屡屡破戒,而因此让体内的蛊虫蠢蠢欲动。若不浸泡药汤,压抑住蛊毒,身子更弱的话,只怕会敌不过那些想要他的命的人。 只是,为何要是这个时候来叨扰他? “……主子,药汤已准备好了,若不及时服药沐浴,待药汤凉了功效就无法完全挥发出来了。而且,楚华和裴将军已在暗室等候了……”暗魅有些无奈地应道。 因为时间紧急,加上关于隐蔽性的考虑,只能趁着主子泡浴的时候隔着屏风和两人商议要事了,这不是一早主子就定下来的吗?为何又要改变主意? 纳兰昊旸的眼神一闪,不舍地望了一眼苏瑾,低叹了一口气,带着怒意回道:“行了行了,我这就出来。” 虽然说了这就出来,他却又痴痴地望了她片刻,那红润的唇瓣微张着,仿佛在诱惑着他。他的心怦然乱跳,很想再尝尝那香甜的味道,但是随即却又打消了念头。有些怯怯地吻了一下她紧闭的眼,见她没有醒,傻傻地笑了起来。却听到暗魅又在门外轻唤了一声“主子……”他这才轻轻地把苏瑾的手掰开,又扯来被子盖住她的身子,蹑手蹑脚地下了床。 只是才刚披上外袍还未走出门口,却又忽然勃然大怒。 不过是个身份扑朔迷离的丑颜女子,又心心念念着另一个男人,还把他唯一的解毒希望给彻底破灭了。娶她也不过是想出口怨气,狠狠地折磨她,不想让她和风倾珏双宿双栖而已,为何自己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对她好,想要去怜惜她,因为她的哭或笑而牵引了全部的思绪?! 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除了这该死的女人! 纳兰昊旸啊纳兰昊旸,你忘记了母妃是怎么死的吗?你忘记了自己身负的重任了吗?你怎能被她的假象给蒙蔽?谁知道她究竟在安什么心呢? 拳头倏地蜷紧,咯吱作响,他怒气冲冲地回头瞥了一眼那睡得香沉的女子背影,冷哼一声,用力把那大门打开,一跨出门槛,就用右脚勾住左侧那扇门愤愤地一踹,却在那扇门就要撞到门槛时沉着脸伸手顶住,转身缓缓把那两扇门关好,这才甩袖而去。 暗魅是着实摸不到头脑,怎么也想不通主子这般反复试为何,但主子眸子里那复杂的神色却是尽落眼底。看来八*九又是和这新晋的王妃有关。摇了摇头,低叹了一口气,他忙追了上去。 才刚跟上纳兰昊旸,却听到纳兰昊旸冷冰冰地说道:“你叹什么气?我还没有怪罪你今日竟然疏于防范,让外人进来,险些伤害到她的事呢,还是你觉得我待你太宽厚了,打算自领责罚不成?” 暗魅一惊,忙摆手应道:“主子,属下可没有半点这样的心思,方才的叹气不过是因为想到今日王妃特地为您做了午膳,却因为乍然听到您遇袭的消息而不慎打碎了紫砂锅而觉得可惜而已啊。还请主子明鉴!” 唉,他怎么这么倒霉啊,躺着也中剑?!主子什么时候连他的叹气声都要管了?以前不是即使在他面前唠叨一整日他也可以无动于衷的吗? “哦?竟有此事?!”纳兰昊旸一怔,脚步一滞,本来低落的心情忽然好转起来,愉悦到想笑却又努力忍住了,沉默了片刻才说道:“暗魅,你不必跟来了,就留在颐和轩,待她醒来就让她去准备午膳去。别以为做了我的王妃就可以好吃懒做,哼!” 说完,很洒脱地大踏步走人了,脚步那个轻快啊。 暗魅张嘴结舌地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渐去渐远,直到不见了才伸手擦了擦额上的冷汗,刚想要叹气就忙掩住了自己的嘴巴,四处张望了一下才转身回颐和轩,心里哀叹道:主子这种一时晴一时雨的状况什么时候才能消停啊?神啊,救救我吧?! (今晚就更3千字了,明天再尽量多更一些。顶锅盖溜走……) .. 1777.阴谋逼近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永宁宫。 灯火通明。 皇后坐在凤椅上,兰嬷嬷为她揉着肩膀,她微闭着眼,神情慵懒安详。 “三殿下驾到!” 殿门外掠进来一道颀长的人影,纳兰明轩的面容在摇曳的灯火中显得格外俊逸,只是,面色却不霁。进来见到皇后还一副不急不躁的模样,心头火就更盛了,但气归气,礼数还是全套做足的轹。 “儿臣拜见母后!” “起身吧!”皇后睁开眼睨了一眼他,又再闭目养神,只是挥了挥手,示意他坐到自己身旁来。兰嬷嬷亲自去沏了一杯茶过去,恭谨地说道:“三殿下,请用茶!” “谢谢兰嬷嬷!”纳兰明轩察看了一下皇后的脸色才举起茶杯喝了一口,又等了片刻,见她依旧沉默,又连喝了几口,终于忍不住气,重重地把茶杯往桌上一放,愤愤然地说道:“母后,轩儿实在不明白,您为何临时取消了大婚之夜的暗袭计划?现在好了,那老二不但奇迹般好起来,还找到了毒王的传人,要痊愈是指日可待。就因为一块破木牌,父皇居然还命令裴将军带赤狼小队去保护老二?!若是昨夜就解决了他那条狗命,又怎会惹来如此多事?粞” 因为面前是自己的母后,所以他即使满怀不满,却不敢在面容上表露出来,只是眼底隐隐泛动一抹怒意。 昨夜就该趁着老二大婚疏于防范的时候送他和那可恶的沐羽曦上西天的,现在好了,他竟然冲喜成功了,父皇和太后还召他进宫,在长乐宫里密会了很久,虽然暗夜门忽然对他出动了暗影令,但是一想到这丑八怪短命鬼突然重新获得了父皇的关注,自己的心就很不爽啊。 以前是御风锋芒尽显,完全盖过了自己,他憋屈多年,战战兢兢,如履寒冰。好不容易才脱颖而出,取替御风成为父皇唯一的希望,他可不希望自己的锦绣前程因为那个病秧子而出现什么变故。 “你焦急什么?他即使真能好起来,也没有资格成为太子候选人。皇位还不是你的囊中之物?”皇后啜了一口香茶,眸光突然犀利如剑,直直地刺进纳兰明轩的眼瞳中,“不过是让你多等一会儿,你就按捺不住了吗?竟敢跑来质问本宫?” 说到此,手里那精致的茶杯突然被她用力扔出,飞溅在地面上。那脆裂的瓷片,有一块飞溅而起,划过纳兰明轩的小腿,立时现出一条血痕来。剩余的,在地上闪动着清冷的光芒。 “本宫含辛茹苦将你捧到这个位置上,你就是这样报答本宫的吗?什么时候,本宫做什么决策都得经过你的同意了?”皇后身上的戾气越发浓烈,眼瞳微眯,发出危险的光芒。 他终究比不过风儿啊! 风儿怎么可能用这样的语气和她说话?风儿哪里会像他这般沉不住气?风儿是面对十几万敌军也面不改色的英雄男儿啊,重情重义,怎会如他这般眷恋花丛,喜新厌旧? 若不是风儿他已经…… 想到纳兰御风,皇后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蜷着,痛到窒息。她的呼吸陡然变得急促起来。 纳兰明轩吃疼,脸色一变,连忙起身跪倒在她面前,不管自己恰好跪在那茶水上,左手正按在一块碎屑上,微颤着身子恭谨地应道:“是儿臣逾越了,请母后恕罪!”顿了顿,又说道:“儿臣深知母后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儿臣,儿臣实在不该这样跟您说话……都怪那可恶的沐禅悦,今日一直在儿臣面前冷嘲热讽,说儿臣比不过老二,又说沐右相主动将沐羽曦嫁给老二是因为对儿臣失望,想要扶持老二上位……儿臣一时糊涂才会……” “混账东西!”皇后倏然起身,猛地狠狠一巴掌扇了过去,直接用行动打断了他的话,那雍容华贵的脸上已经满是怒气,显得有些扭曲,“这种话你也说得出来?沐禅悦没有脑子罢了,难道你也是非不分?沐右相若没有心思扶持你,又怎会把嫡女嫁给你,而将最不成器的庶女嫁给老二?再胡乱说话,休怪本宫不顾母子之情对你狠加责罚!” “……儿臣知错了!”纳兰明轩的脸被打歪到了一旁,连紫金冠都掉了,发髻侧歪一旁,一边脸红肿得厉害,声调却是如常的恭谨谦逊。 谁也没有察觉,他半敛的眼帘下,眼底一抹幽幽的冷芒蕴藏着,心中一片凉意。 自从昨晚暗卫九琪来报说,母后与沐卿若在二皇子府内私会了片刻的事他就觉得有些蹊跷了,果然,不到半盏茶功夫他就收到了母后的口谕说取消暗杀行动。这绝对与沐卿若有关!再回想以前,母后似乎都很器重沐卿若,他的一句话就可以改变原先大家讨论好的策略和决议。他原以为母后对国师才是言听计从,但现在却并不是一回事,否则也不会在国师已经对沐羽曦下了毒手的时候硬是勒令他派人将那串佛珠窃走,只为了能让沐羽曦成功冲喜?! 越想越怀疑母后是否和沐卿若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所以,他才想要试探一下母后,结果…… 还真是让人寒心啊!母后竟然为了几句莫须有的闲话而打了他一个耳光,哈哈! “娘娘请保重凤体,不必为这种小事动怒的!气坏了身子就不好了。您打在三殿下身上,痛的却是自己的心,这又何必呢?”兰嬷嬷忙上前劝解道,“再说殿下也已经知错了,您就消消气吧!” 皇后低叹了一口气,眼波微转时,她即中的幽热光芒,徒然捎散而去。半跪下去,伸手抚摸着纳兰明轩那红肿的脸颊,却已是满眼晶莹,婉转又亲切地说道:“轩儿啊,你是母后的亲骨肉,难道母后还能害你不成吗?如今皇上的子嗣中虽然只有你最出众,但若没有一众臣子的支持,就无法成事。你我能倚仗的除了沐右相又能是谁?若不是如此母后又怎会愿意让那沐禅悦继续占据正妃之位?但是你放心,一待你登上太子之位,母后便允许你将她休掉!但是目前你只能忍着,明白吗?” “母后……”纳兰明轩的眼角滑落一行感动的泪珠。 “当然,杀杀他的锐气也是必要的,免得他自负到忘记了自己的本分。这样吧,母后和父皇商量一下,将尹左相之女嫁给你做侧妃。尹若瑶自幼在天岐山学艺,奇门八卦布阵排兵无所不晓,相貌也不俗,你可满意?”皇后思忖了一番,悠然说道。 纳兰明轩的心一喜,应道:“但凭母后做主,儿臣绝无异议!” “呵呵,府里又添一位美娇娘,你自然无异议了。只是,尹左相未必会愿意,所以在圣旨下达之前,能否征服尹若瑶让她非你不嫁,就靠你的本事了。”皇后笑道,将他扶起。 纳兰明轩心领意会地颔首应道:“儿臣记住了!” “你只要知道,之所以让裴将军去保护老二,就是要让他因为失职之罪而失去兵权;老二让他轻易死掉是便宜他了,生不如死才是最大最狠的惩罚!阻挡你的一切障碍本宫都会想尽办法为你清除掉的,还有,多抽空去你父皇和皇奶奶那走走!你父皇再怎么在乎老二也不可能把这丑颜皇子推上帝位,到头来还不是得把皇位传给你?你只要讨得他的心就可以无所畏惧!”皇后苦口婆心地劝道,“现在是你尽显锋芒的时候了!别因为儿女私情而葬送了前程啊!” 自从御风突然坠崖身亡后,兵权便全数交付给了裴易岘管理,就连镇北王辖下的兵力也都移交到了他的手上。沐卿若几次拉拢他他都拒绝了,若不能收服他,就只能灭了他! 如今正是大好机会!若裴易岘能保得住老二的性命,老二就会跌入阴谋中,最终只能承受天理不容的惩罚,而裴易岘也会跟着他一起获罪;若裴易岘不能保住老二的命,让他被暗夜门给杀了,自然也算严重失职,到时让群臣参他一本,便是死罪难逃!这不是一箭双雕的好事吗? “儿臣谨遵母后的教诲!”纳兰明轩一脸的羞愧。 “时辰不早了,你快回去吧。你那怀孕的侍妾可要照顾好,你父皇可是很看重你的第一个子嗣的,若是顺利诞下一个皇孙,你父皇一定会更对你另眼相看!”皇后的双瞳微闪着,如烟波泛起细细的浪花,让人看不真切,但是唇角却勾起浅浅的弧度,一副温婉慈祥的模样。 纳兰明轩松了一口气,弯腰应道:“儿臣告退!”随即缓缓退了出去。 一走出永宁宫,他的俊脸便陡然沉了下来,冷然望向天上的那轮弯月,他的眼瞳里隐隐有红丝泛动而起,那阴暗的神色,哪里还有一贯的温文儒雅?他伸手抚摸着脸上的红肿,却察觉自己的掌心也被碎片刺破了。鲜血染红了半边衣袖,母后竟然视而不见?! 哼,这就是慈母的表现吗?她分明就是想利用自己坐上太后那个位置罢了!若是御风还活着,她会待他如珠如宝吗?真以为他是傻子么? 冷哼了一声,忍着痛拔下那碎片,蜷紧了拳头,快步走下台阶。 “殿下,您这是……”转角处,纳兰明轩的心腹青枫见到他红肿的侧脸,一怔,再一看他那溢出鲜血的拳头更是一惊。 “青枫,替本宫看紧点右相府,一旦有任何的风吹草动,立即回报!”纳兰明轩深吸了一口气,答非所问,深黑的眼瞳里暗流涌动着,那厉色竟让青枫身子一颤。 “是!” “还有,让好不容易混入二皇子府里的人警觉些,别露出什么马脚来。本宫要知道沐羽曦的一举一动!事无巨细,都必须每日设法传信过来!” 想到那竟然敢在大庭广众下拒绝和他拜堂成亲的那该死的丑女人,纳兰明轩心中的恨意和羞辱感更深了。他可不是她能惹的人,既然敢让他颜面尽失,就要有死得很惨的觉悟! 虽然母后说暂时不能杀老二和沐羽曦,但却没说不能整他们。他一定要寻个机会也让这贱女人当众出丑,臭名远扬,哈哈! “……是!”青枫有些不解地望着眼前深沉内敛的纳兰明轩。为何主子要对一个休弃了的女人如此念念不忘,人家不是已经嫁人了吗?他还在乎什么啊?难道是越得不到的就越是刻骨铭心? 若是纳兰明轩知道青枫的想法,只怕会气得吐血吧? ★★★○○○●●●☆☆☆▲▲△△我是《惊世邪妃》华丽丽的分界线★★★○○○●●●☆☆☆▲▲△△ 沐相府的书房内,沐卿若背手面对着朗朗清月,他一双幽深的黝黑瞳仁,烟彼泛浪,涟漪层层飘起。 “你当真查明了是谁重金聘请暗夜门要纳兰御风的命了吗?” “是的,相爷!那人便是……”对面的黑影并没有把那人的名字说出,而是从怀里掏出一张字条递到了他的面前。 沐卿若接过字条,借着月光快速浏览了一遍,脸色忽然大变,诧异地说道:“竟然是他?!” 还真是想不到啊!他一直以为是姓尹的下的手,没想到居然会是那个人?!若是洛沁雅知道此事,不知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可有证据证明?” “属下好不容易才从暗夜门的一个护法手里得到了这份契约,您看,还有这块玉佩作为凭证。” 黑影像变魔术般地从怀里又掏出两样东西,全数交给了沐卿若。沐卿若细细看了一遍后竟然笑了起来,“还真有意思啊!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他竟然这么按捺不住,倒露出了自己的马脚。这场戏是越来越有趣了!” “那相爷,是否要将这些证据交给皇后或者皇上呢?”黑影 沐卿若眼瞳微沉,说道:“不必了,先留着吧!不到紧要关头可不能交出来。那些跳梁小丑想怎么跳就怎么跳罢,我们只要好好看戏,偶尔推波助澜一番就行了。” “是!”那黑影沉默了一下又说道,“方才探子回报,三皇子派人潜入了二皇子府,也不知道他是想要对二皇子下手还是……” “呵呵,由他去吧!他再不折腾一番可就要憋坏了,只是自负过头可不是什么好事啊,可不要搬石头砸自己的脚才好。”沐卿若不屑地应道,又问道,“那你可查探到重金买下暗影令想要杀纳兰昊旸的人是谁了吗?” 黑影摇摇头,“属下只知道这暗影令是暗夜门门主亲自下达的命令,而且当时门主满脸怒气,对二皇子深恶痛绝似的,至于其他并没有线索,那护法也不知情。” “再查吧!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查出来!”沐卿若黑瞳微动,眼底一抹幽幽的光芒蕴藏着。 “那相爷,是否要多派人手保护三小姐呢?听说今日二皇子回府之后与三小姐同床共枕直到酉时方起,两人倒是鹣鲽情深,连膳食都是三小姐亲自准备,只怕那些杀手会不慎伤到了三小姐……”黑影小心地斟酌着字眼,抬头偷看着沐卿若的脸色。 沐卿若的脸色越发沉凝,他微叹了一口气后才决然说道:“万万不可!你们若出了手,纳兰明轩和纳兰昊旸不可能不觉察。那幕后指使人也不知道是谁,惹急了他可不是什么好事。纳兰昊旸若真是对她动了心,自会想办法保住她……” “那相爷的意思是任由小姐趟入这浑水中?” 沐卿若沉默着,深沉的目光,静静地看着黑影。 “属下明白了,属下遵命!” “你去三皇子府一趟,通知禅悦设法把那侍妾的胎儿给去了,但不能被任何人捉到把柄,否则……”沐卿若的眼神忽然像利箭一般射出,杀气尽显。 他最看重的便是这大女儿,没想到却是这般的不济事,连区区一个沐羽曦都斗不过,更别提现在成了个怨妇,只会哭哭啼啼地回来抱怨。若不是碍于皇后和自己的脸面,只怕早就被休掉了。 看来,得尽快安排禅筠的婚事了。 “是!” “去吧。”沐卿若轻挥了挥衣袍。 黑影跃出窗外,稍纵即逝。沐卿若背对窗前,长吁了一口气,自言自语地道:“夕儿,羽曦出嫁了呢,你开不开心?我这个爹爹做得不错吧?羽曦也并没有让我失望呢,你可要睁大双眼看着……” 一片乌云缓缓飘来,把月亮给掩住,窗外一片漆黑。起风了,树叶沙沙作响,像是在唱着悲哀的挽歌…… .. 178.误会加剧1会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地宫的一个密室内。 凤倾珏躺在一个炕上,双目紧闭,俊逸的面容此时覆着一层深绿色,紧蹙着的眉头昭示着他正经历着难以忍受的痛楚。此时他的身上,所有的穴道上都插满了银针,浑身萦绕着袅袅寒气。炕前,那清瘦俊逸的少年忘忧正蹲在地上不停地给这暖炕加火。熊熊的火光让他满脸是汗,狼狈极了。 炕的后面,仙婆婆凝神注视着微微颤动着的银针,不时将溢出体表的已经变绿了的银针换掉,再***新的。而忘情则负责换水和用药物浸泡银针。 璃月面无血色地站立一旁,噤若寒蝉,美眸里满是担忧之色。 待仙婆婆吩咐忘忧和忘情把凤倾珏抬起,放进早已经备好的盛满了药汤的大木桶内,璃月才上前搀扶着因为内力消耗过度而摇摇欲坠的仙婆婆,低声问道:“婆婆,主子是否已经没事了?轹” “这碧血寒沙至邪至毒,要完全解开谈何容易?我也只是暂时把毒压抑在他的腿部,避免毒血攻心而已。据毒经上记载,要解碧血寒沙之毒只有两个办法,一个是取心爱之人的心头血半碗辅以鸩酒半碗,连续服食三日即可解毒,但中毒者会内力全无,心爱之人亦有性命之忧;二是浸泡于温泉内,一边以无情果、忘忧酒及凝香丸吊气,一边让内力深厚者运功逼毒放血,但中毒者会失掉最刻骨铭心的记忆,也就是说,他会忘记了他最爱的人。”仙婆婆摇头叹息道。 “至爱的心头血?!主子最爱的人不正是沐三小姐吗?”璃月想起沐羽曦,心一喜,说道:“我这就去把沐羽曦找来!”沐羽曦与主子两情相悦,若知道主子有难,一定会愿意把心头血献出来的。她这么重情重义,别说是半碗心头血,就是几碗也会毫不犹豫吧? “我觉得不妥!即使沐羽曦愿意出手相助,心血损耗最伤身体,她这样至少也得在地宫里呆上十天八天方能休整过来,这么大一个活人突然在皇觉寺失踪岂不引起轩然大波?而且这铤而走险的方法风险极大,若是一个不慎,两人都会有生命之忧!何况那些不明刺客只怕还在外面蠢蠢欲动呢,若是因此而泄露了倾珏的行踪就更得不偿失了。为今之计,我认为我们还是设法找到无情果比较妥当。”仙婆婆沉吟了一会儿后怅惘地说道羝。 她何尝不知道风倾珏的心思?那夜在揽月楼她就已经察觉到风倾珏对那个女孩的特别情愫了。只是……凤潋滟一向把他当做复仇的棋子,又怎会允许他对别人暗生情愫?何况对方还是凤夙右相的庶女? 一旦凤潋滟知道此事,势必会让凤希真对风倾珏施加压力,或设法棒打鸳鸯,到那时两人情意已深,岂不是更要痛彻心扉? 倒还不如在这时候就把那情芽给彻底掐死掉!虽然对不住倾珏,但却是对他来说最好的选择! 所以,她已经在炼制凝香丸了。 “可是若用了此法,主子便会失忆忘情。他好不容易才找到自己喜欢的人,这样对主子太残忍了!”璃月忍不住落下泪来。看到木桶内因为毒发而痛苦呻吟着的凤倾珏,她的心更是揪成了一团。 不,她不能让主子失忆,这太残忍了! 老天爷为何这么不长眼,偏要这么折磨主子和小姐啊? “失忆断情也比没了性命的强!”仙婆婆冷声说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这毒拖得越久越危险,再说此时断情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就这么定了,切勿节外生枝!” “听说这无情果在皇宫的藏宝阁里就有三颗,忘情你今晚就去皇宫一趟,把无情果全数取回来。”转向忘情,仙婆婆面无表情地吩咐了几句,就让忘忧扶着离开了密室。 璃月站在原地,呆呆地望着凤倾珏那隐忍着痛楚的苍白面容,暗自下了决心:今晚无论如何得去找一下沐三小姐。即使心头血此法不通,至少在主子苏醒之前,能让沐三小姐多和主子多相处几次。 于是,待用过晚膳,璃月不顾腹伤未愈,趁着仙婆婆去药房炼制凝香丸,忘忧又去练功不在,悄然出了地宫。 …………………… 苏瑾睡醒的时候,暗魅已经在门外守了一个多时辰,腿都要麻了。若不是主子吩咐过,要让她睡到自然醒,他早就按捺不住要进去撵她起来了。 听到房内传来的窸窣声响,暗魅的心一喜,忙扬声唤道:“王妃,您可起来了!” 屋内,苏瑾慵懒地伸了个懒腰,发现已天黑了而那欠扁的纳兰昊旸也不见了踪影而怔了怔,随即想起自己被点了穴硬是被他抱着睡觉的事,羞恼难抑地低骂了一句:“王八蛋!”话音刚落,门外就已经传来那福管家的喊声了,也不知道他听到那句话没有。 “王妃?” 她撇撇嘴,不情愿地应道:“福管家有事吗?” 不会是纳兰昊旸又想使唤她做什么事吧? 果然——“已过了酉时,请王妃起床后赶紧准备晚膳,殿下可经不起饿。” 我呸!苏瑾愤愤然地比了个中指。他堂堂一个皇子,真是饿了话一句话还愁没有下人做饭给他吃吗?为何一定要她去做啊?非她做的不吃的话她走了之后他岂不是要饿死?哼,摆明了就是想折腾她嘛。 如果不是自己还略懂厨艺,这日子可就难过了。 睨了一眼小茶几上摆着的瓜果,苏瑾冷笑一声,走下床去整理了一下衣裳,拿起一个苹果咔嚓一声大咬了一口,这才走出房去,狠狠地瞪视了那同样可恶的福管家一眼,一边啃着苹果一边慢悠悠地往膳房方向走去。 暗魅被她这一瞪,还有目光中毫不掩饰的锐冷光芒,吓得心一颤,虽然面不改色,脊背上却竟然渗出一层薄汗。 想不到沐羽曦竟然像主子一般,单单一个眼神就足以让人胆战心惊啊!还真是人不可貌相! 只是,自己到底惹到她什么了?不就是通传了一声而已吗? 暗魅觉得有些委屈,叹息一声,摸摸鼻子跟了上去。 今日才差点让沐羽曦受伤,再不跟紧点,出了什么事可就不妥了。 万籁俱寂,银月当空,二皇子府暗影婆娑,犹如闺中少女般含羞带俏,大红灯笼一溜地挂在长廊之中,映得那亭台楼阁隐隐绰绰,美不胜收。微风拂来,花香扑鼻,让人心旷神怡。 苏瑾索性当是信步游园,左看看右瞧瞧,越走越慢,惹得暗魅忍不住催促了她好几次:“王妃,麻烦您走快一些可以吗?” “催什么催?我不是走着吗?谁叫那膳房离颐和轩这么远呢,直接在颐和轩内建一个膳房不就省事了吗?反正要自己做饭的话,不是早该修葺好膳房的吗?”苏瑾不悦地说道。 “王妃的建议在下会转告给殿下的……也许殿下是希望王妃借着来回的路程锻炼一下身体……”暗魅讪笑道。 他也不知道主子这么谨慎又追求完美的人突然会要求她亲自准备膳食啊。 一边怀疑她的真实身份,对她深恶痛觉似的,一边却毫不设防地搂着她睡,还吃她做的饭菜,唉,他是越来越难揣测主子的心思了。 到了膳房,静寂无人。早过了做饭时候,小厮们和大厨们都去歇息了,就剩下自己这个悲催的人。苏瑾越来越觉得憋闷,待暗魅将灯火全数点燃走回她身旁时,伸手一指那灶头,“还得有劳福管家为我打下手。” 暗魅双眼睁大,脸色大变,连连摆手说道:“在下还是去找几个小厮过来帮忙吧,还请王妃稍等片刻。”说完,运起轻功转眼就消失在门外。 若是让暗魈他们知道他竟然充当火夫,还不会被他们笑死?此等糗事可千万不能做啊! 苏瑾目瞪口呆地望着门外那片黑暗,许久才感叹道:“‘靠人不如靠自己’这句话可真是没错!”叹完,便认命地撩起衣袖,蹲下去摆弄柴火去了。 若不是光吃水果对肠胃不好,不想亏待了自己,她才不会这么顺贴地为那个王八蛋二皇子洗手作羹汤!哼,堂堂皇子妃竟然像个老妈子似的做这做那的,真是悲催! 忽然想到了什么,苏瑾的眼一亮,狡黠一笑,今晚,就让这尊贵的二皇子尝尝这精心准备的十分特别的晚膳!看他还敢不敢让她做饭,哈哈! 挑拣出几种食料,苏瑾开始忙活起来…… ………… 暗魅才刚掠出膳房,正要去下人房里去找在膳房干活的小厮,忽然听到不远处树影里传来的细碎声响,黑眸微眯,闪身到暗影之下,屏息注视着那边的动静。 只听暗处不停传来重物坠地的声响,知道那是暗护被解决的原因,暗魅的眼神越发深幽,待看到那道暗影就要靠近膳房,脸一沉,如鹞子般追过去,一跃而上,不由分说地抽出腰间佩戴着的长剑指着来人就砍了过去,沉声说道:“阁下好大的胆子,竟敢擅闯二皇子府?!” 他还真是好奇这黑衣人的身份了。按说府里的暗护都是百里挑一的高手,布防也一直无懈可击,但在这来人的面前,竟然就是那纸糊的灯笼,一戳即破! 只是,下午他才刚设了阵法,除非那人懂得破阵,否则是不可能闯过那迷魂阵来到此处的。这人不容小觑啊! 暗魅的轻功极好,来人猝不及防,虽然察觉到剑气而急急闪避,提剑抵挡,却还是被他削掉了一绺发丝,就连蒙面的黑纱也掉落地面,容颜骤然暴露在暗魅面前。 两人俱是一怔。 暗魅昨夜还和暗魃他们假扮过凤倾珏他们,对于璃月这副清秀柔美的容颜自然不会感到陌生。只是,她为何要夜闯二皇子府?她不是腹部受伤了吗?难道是为了她的主子来找沐羽曦帮忙?还是已经察觉是暗魉下的毒而来找主子算账? 不,他不能让她见到沐羽曦! 只是,他明明从未见过璃月的,为何看着那面容却忽然觉得心头闷痛难忍?仿佛很久之前他就认识她了? 见挡住自己的男子有着一副俊逸的相貌,五官还似曾相识,但一时半会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他,璃月的心陡然一惊。 他追到面前,她却浑然不觉,这证明他的轻功在他之上。看来,若不能解决掉他这个拦路虎,她就不可能见到沐三小姐! 才刚出地宫,正要奔向皇觉寺,却看到了街上的皇榜,那大婚的公告让璃月如遭电击:沐三小姐嫁人了?! 前夜还见沐三小姐和主子两人卿卿我我,浓情蜜意的羡煞旁人,昨晚当主子中毒昏迷之时,沐三小姐却已经和二皇子拜堂成了二皇子妃,难道沐三小姐对主子的心都是假的吗?不,她不信,但为何沐三小姐没有逃婚?所以,她一定要找沐三小姐问个究竟! 两人的失神也只是一瞬间。几乎是同时,两人都回过神来,以极其凌厉的招式向对方袭去,眼里都是不容置疑的杀气。 “沐羽曦在哪里?”璃月冷声问道。 “想找她,先问我的剑允不允许!”暗魅嗤笑。 “你不让开,休怪我不客气了!”璃月的脸一沉。 “你既然进来就别想活着出去!”暗魅身上的杀气尽显。 月光下,剑气相交,火花四溅。激烈交战中,暗魅一身玄衣随着闪躲翩然飞起,因为绾发的布条被削掉而垂散下来的长发也在风中飘扬,展现出一种异常鬼魅的气息。 璃月身手虽好,但腹部的剑伤未愈,打着打着便力不从心,腹部传来的剧痛让她的额头上冷汗直冒,脸色也愈发苍白。偏偏暗魅是步步杀招,毫无怜惜,似是察觉到她的腹部有伤,竟是招招都往她的腹部攻击,让她愈发的抵挡不住。这人实在太卑鄙了! 只是一个疏忽,璃月便被他一剑划破左臂,狠狠的被踹倒在地。 “啊……”璃月闷哼了一声,剑铿然落地。臂上伤口的钝痛让她眉头一拧,而锐利的长剑在这一刻抵住了她的脖子,那冰冷的触感令她倒抽了一口冷气,却因为看到他右手臂上那两排深深的齿印而倏然一惊。 “你输了!”暗魅冷冷地宣告,“束手就擒吧!” 璃月缓缓抬头迎向暗魅的视线,和他对上了眼。那熟悉的齿印和那双深邃的酷似某人的双眸终于让她想起了他是谁,不由得失声唤道:“向晚哥哥?!” 暗魅一愣。他并不是向晚,可是为何他却会因为听到这个名字而心神悸动? 他从湍急的河流被人救起来的时候,身上只有一个香囊,那香囊已被血污弄脏了图案,里面只有一小绺秀发和几朵茉莉花,而他因为头部受伤而忘记了自己是谁。他在小渔村里生活了五年,直到主子将他带回皇城…… “我不是……”他下意识地应道,心却怦然乱跳。难道璃月是她的亲人?不会吧? “你是!你就是向晚哥哥!”璃月一把拽住他持剑的手臂,丝毫不在乎他的剑刃在她的颈项上划下了一道伤口,有些激动地说道:“这齿印就是我咬下的!你休想否认!” 向晚的爹是府里的管家,所以向晚十岁时就成了她的贴身侍卫,年纪虽然只比她大三岁,却比她沉稳成熟许多,像个小大人般总是管这管那的,她稍有不听话他就会向父亲汇报。她恼恨他是父亲的耳目而一直对他冷眼相待。那次他看到她私会那个人,她怕他会告诉父亲,竟然起了想害他之意。那晚她故意叫他去树林,本想让他跌落陷阱之中,未曾想他没有中计,自己却被毒蛇咬伤了。当他为她刮骨去毒的时候,她愤恨难消,就抓住他的手臂狠狠地咬了下去…… 她以为他死在那次大屠杀之中,没想到…… 一时间,悲喜难抑,羞愧内疚冲击着心扉,璃月的眼泪无声地滑落脸颊。 暗魅的眼里闪过一丝惊诧和迷茫。这齿印确实是一直都存在的,但是他的印象中并无璃月这个人啊?“你认错人了,我不是向晚……” “向晚,你忘记了吗?我是墨……” 话未说完,远处却突然传来纷沓的脚步声,裴易岘的喊声划破静寂——“刺客是往这边去的,快追!”暗魅的心一惊,蹙了蹙眉,难道裴易岘发现璃月的闯入了?收回凝注在那泪颜上的视线,他抑制住内心的异样感觉,对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扬声叫道:“裴将军,在这里!” 他不但不认她,还要把她交出去?!璃月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眸。 “我不管你是谁,擅闯二皇子府就是死罪!我们有理由怀疑你是暗夜门派来的杀手,你就自求多福吧!”暗魅面无表情地冷声说道。 与主子对立的人都是敌人!何况还是主子的情敌的手下?他可不能因为一时心软而酿成大祸。 璃月苦涩地笑了笑,闭上眼睛没有再说话。看来,他已经忘记自己了。也好,省得他想起过往而痛不欲生,毕竟,他的家人都是因为她而死于非命的。 可惜,她未能为主子带回沐三小姐! 暗魅看着她那微闭双眸泪迹斑斑的模样,持剑的手忽然僵住,心里猛地抽紧,头也突然呖呖地疼痛起来,仿佛被人用木棒不停地敲打着,疼得让他差点闭过气去。 正在失神之际,眼前突然人影一闪,什么击中了他的手腕,他的剑被极速甩开,他恢复了理智,大喝道:“是谁!”但还未看清楚来人,眼前忽然白雾弥漫,呛得他咳嗽不停,待烟雾散去,裴易岘带兵来到之时,哪里还有璃月的影子? “你没事吧?”裴易岘走到面色苍白的暗魅身边问道,本以为他中了暗算,但看起来并不是这么一回事啊。 “没事……”暗魅竟然有些庆幸有人把璃月救走了,而最奇怪的是,璃月一消失,他的头痛立即就缓解了,但那心口处却还是有些难受。 难道这个璃月果然与自己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要不然,他那许久不犯的头疾怎么又会突然发作了呢? 下次,若璃月没中毒而死,他遇见她的时候得好好问问她究竟和自己是何渊源! 见裴易岘要追,暗魅将带血的长剑插回剑鞘,一把拉住他,低声说道:“别追了,那女的本就受了重伤,我的剑上又淬了毒,她即使逃得出去,也未必能及时解毒……” “女的?”裴易岘的眼里闪过一道异色,“明明是两个矮得像土豆的男子,怎么会是女的呢?难道刺客不止两个?糟了,莫不是中了声东击西之计?殿下还在书房呢。” 暗魅也因此吃了一惊。若是如此就糟糕了。沐羽曦还单独在膳房里呢。若是被风倾珏的人带走了……他陡然打了个冷颤。 “那你赶紧带人过去照应,我去保护王妃!”说完,暗魅身影一闪,如一抹云烟,消失了身影。留下裴易岘半眯着狐狸眼不爽地自言自语道:“暗魅这家伙还真是会偷懒。暗夜门要的是殿下的性命,他去保护那沐羽曦有个屁用啊?” “将军,您又说粗话了,小心被裴老爷知道了责罚你一顿!”某个侍卫忍不住扑哧一笑,善意提醒道。 “……滚!” …………………… 苏瑾才刚做好一锅海鲜汤和一些凉拌拉面,洗干净手后,那福管家就回来了,身后自然是一个小厮的影儿都没见着。只是见他长发披散,那衣裳上又染着血迹,眉头皱了皱,掩饰掉自己吃惊的神色,言不由衷地赞叹道:“福管家这身造型可真酷!一副犀利哥的范儿啊!” 酷?什么意思?还有犀利哥又是谁?不懂也能猜出这分明不是什么好话。暗魅挥了挥袖,苦笑道:“王妃您就别埋汰小的了。方才才刚出门就遇到了几个不长眼的刺客,缠斗了一番便成了如此模样,怎么可能酷嘛。” “有刺客?你家殿下没死吧?”苏瑾的眼一亮,见福管家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便云淡风轻地“纠正”道,“我说的是没事,一时说错了,还请福管家见谅啊!” “不敢不敢!难得王妃如此关心殿下安危,殿下若是知道了一定会格外开心。也正因为托了王妃您的福,殿下安然无恙,只是受了不少惊吓而已。”暗魅笑道,顿了顿,才又说道:“不知王妃的晚膳做好了吗?” “嗯,都在这了。麻烦福管家帮我把晚膳端回颐和轩。我又烧火又炒菜的,手都酸麻了,若是一不小心把这些晚膳给打落在地,你家殿下就真的要饿死了。”苏瑾淡淡地说道,指了指热气腾腾的汤和面,便悠然走出了膳房。 唉,那些暗夜门的杀手也不怎么样嘛,一天之内发动了这么多次攻击,竟然都没能成功。如果不是纳兰昊旸的运气太好,就是他身边的人太厉害了。 二皇子府里竟然卧虎藏龙,三皇子知道岂不要跳脚? 不过二皇子再腹黑,只要有三皇子在,傻子再傻也知道,皇位不可能传给二皇子,谁想要一个长得丑陋的还被传为妖孽之子的皇上呢?唉,还真是可惜了他的步步算计。 暗魅无奈地左手一个托盘右手一个托盘的顶着这奇怪的晚膳跟在她后面,两人一路无话。暗魅在揣测着璃月和自己的关系,苏瑾则在怀想着纳兰昊旸中招后的情景。一个愁眉苦脸,一个则是笑意清浅。 到了颐和轩,倒是没有看到什么大阵仗,只有今日见到的那两个管家抱着剑站在门外。房内灯火通明,显然是纳兰昊旸回来了。 “安管家,福管家!” “王妃!” 和两位管家打过招呼,苏瑾笑着跨入门槛。不过纳兰昊旸并不在外室。暗魅放下膳食便和其他人退出了颐和轩。苏瑾站在桌旁等了片刻,并不见纳兰昊旸出来,想了想,往内室走去,只是才刚绕过屏风,卷起珠帘,一道人影忽然如闪电般袭来。苏瑾举步欲退,却哪里有他的轻功快?一下子便被抱住了。 .. 178.误会加7剧2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本来想一拳打过去的,但却因为看到那强抱的人是谁还有他那凶神恶煞的神情而急急收手,拳头垂落身畔,心中却是极度郁闷。 她越来越看不懂这腹黑殿下了。一边嫌弃她不贞不洁一边却又对她上下其手,搂着她那么紧。偏偏每个表情都是真情流露,看不出作假痕迹。 “沐羽曦,我以为你已经……” 腹黑男抱得极其用力,头抵在她的颈窝上闷闷地说道,热气喷洒在她的颈后,后面的字句却是戛然而止,也不知道他是想说“已经逃走了”还是说“已经死了”。 苏瑾的嘴角不由得抽了抽,颇有些不适应轹。 “昊旸,我快喘不过气来了。”苏瑾娇嗔地说道,可她清朗的面容上,却写满了云淡风轻。话音未落,却感觉到他的力度陡然加大,这次还真是喘不过气来了,“昊……昊旸……” 她要不要应下景佯装晕厥过去? 纳兰昊旸有些苍白的脸上浮出一抹自嘲的笑容,眼神微闪。事实上,在他忍不住将她抱入怀中的那一刹那,在闻到那淡雅的体香的那一瞬间,他就已经后悔自己的冲动了暨。 只因府里闯入了刺客,而且不止一个,他以为又是冲着沐羽曦来的,虽然明知有暗魅在她身旁,一般人无法伤害到她,但还是无法不担心,所以在见到她的时候才会一时按抑不住,只想把她紧紧地嵌入他的身体里,却忘记了他该对她冷眼相对——她欺瞒背叛了他,罪可当诛! 蓦地松开手,将她推开,纳兰昊旸眼带不屑地盯视着她因为窒息而发红的面容,冷声叱道:“昊旸这个名字也是你能叫的吗?” 他痛恨这个名字,自从母妃死了之后…… 周遭的空气立刻改变,一触即发的张力,苏瑾有被吞噬的感觉, “是臣妾逾越了……”苏瑾半低着头咬了咬牙,力图让语气达到卑微的顶点。这家伙能不能这么阴阳古怪啊? “臣妾?何为臣,何来妾?在本宫眼里,你不过是皇上强加给本宫的一件废弃物品,一个勉强可以充当丫鬟来使用的贱人罢了!若不是你现在还不能死,本宫恨不得你被那些不长眼的刺客给杀了!”纳兰昊旸的语气变得冷硬。渗人的声音,迸出噬血的气味。 他的眼神冰冷,危险的光芒在闪动。“你别想歪了,本宫对你的憎恶从未有所改变过,若不是因为有人偷窥,本宫得演戏给那些人看,你休想本宫会对你客气!就是不小心碰到你本宫都觉得脏!” 苏瑾立时恍然大悟。哦,原来是不得已演戏啊,害她白担心了一场,还以为她什么地方做得太好挑起他对自己的兴趣了。 “是羽曦错了。还请殿下恕罪!”这么一想,怒气就消了些,苏瑾抬起眸来毫不畏惧地迎视着他,淡然应道:“其实羽曦同样觉得卑贱又肮脏的自己不配得到殿下的垂怜,所以,在不需要演戏的时候,彼此若是能保持适当的距离,井水不犯河水,羽曦会感激不尽!当然,羽曦会谨记自己的身份,不会做出辱没二皇子妃这个虚名的事,您也尽管把羽曦当老妈子或者奴婢使唤……” 望着她那潋滟水眸里不经意流露出来的祈盼意味,纳兰昊旸的心一窒, 嫣然笑道:“殿下,晚膳凉了就不好吃了,您还是消消气,先出去用些膳食吧。饿坏了身子羽曦会心疼的。” 要说肉麻话谁不会啊?既然如此,就比谁更能让对方恶心吧!哈哈! 纳兰昊旸蹙了蹙眉,鹰隼般的眼神掠过她,低头捂着嘴剧烈咳嗽了一阵,这才不发一言地走到外室。苏瑾也认命地跟在他身后,可怜巴巴地等待着他的吩咐。 他确实像是患了风寒的样子啊。 纳兰昊旸一看到桌子上那拉面和海鲜汤,眉头又皱了起来。 犹记得母妃最喜欢吃肥美的虾蟹了,当时她还很受父皇宠爱,父皇吩咐御厨专门为她做海鲜汤,似乎是两三日就会做一次。那时他是母妃亲手带着的,所以没少喝这海鲜汤,那味道甜美极了。 但是好景不长,父皇有了月妃、明妃,皇后又有了身孕之后,就不再来兰馨宫了,而他身为太子,则被送往时为太傅的尹左相那学习,很少能见母妃的面。但每次有空去兰馨宫请安的时候却还会看到那海鲜汤。那次他得到了父皇的赞誉,得意洋洋地跑去兰馨宫找母妃,却看到母妃很平静地喝着那海鲜汤,他嚷着要喝,母妃却不许他喝,他伸手却抢,结果被母妃扇了一记耳光,那碗汤也跌落地面,母妃抱着他嚎啕大哭,哭得那么伤心…… 后来,他再也不喜欢喝海鲜汤…… 再后来,他才知道,那海鲜汤里竟然放了藏霜!除此之外,还加了几味药材,让人容易产生幻觉! 他那温婉美丽的母妃,就是这样一步步走近死亡的!他到现在还不明白,母妃当时若是早就知道那汤里有毒,为何还要甘之如饴? 现在是虾蟹最肥美的时候,府里膳房虽然也备有虾蟹,却只会清蒸和白灼,绝不会敢做海鲜汤,而她竟然敢做海鲜汤?! 一样的香气,一样浓稠的汤……纳兰昊旸只觉百丈钢针刺入喉间,哽得他两眼通红。他身体僵直,手握成拳,象是随时会爆发的火山! “谁准你做海鲜汤的?”低沉的嗓音中布满狂野的怒涛,整张本就丑陋的脸此时更显得森冷无情。 虽然纳兰昊旸的生气本就在苏瑾的意料之中,但此时见到他那嗜血的眼神就像是想要吃掉她似的,苏瑾还是不自禁的打了个寒蝉。他这个反应也太可怖了。 哼,她就是明知道他讨厌吃虾蟹她才故意弄这个海鲜汤的,谁叫他要当她是丫鬟般使唤呢? “羽曦见那些海虾和海蟹这么新鲜,所以才做了海鲜汤嘛,我怎么知道殿下您不能吃虾蟹啊?”苏瑾骇得退后几步,撇撇嘴,很是委屈,凤眸一眨,立即烟雾氤氲,眼角沁出的珠泪眼见着就要落下来了,心里却是雀跃得很。 明知道她是假装的,但看到她泫然欲泣的模样还是很碍眼,再听到她腹部传来的饥肠辘辘的声响,纳兰昊旸低咒了一声,强忍住想掀了桌子或者直接掐住她咽喉的冲动,狠狠的闭上眼,再睁开的时候却是一片冷寂,“还不过来侍候本宫进膳?” 罢了罢了,她又不知道他不能吃海鲜汤,此时动怒也是无济于事,反而伤了彼此难得的和气。再说了,暗魅这小子既然是去保护和监工的,自然知道她做的是什么膳食,而暗魅竟然没有出言和阻止?!哼,暗魅,你死定了! 拳头缓缓松开,纳兰昊旸径自坐了下去,冷眼睨了还在怔愣之中的她一眼,“你不饿?” 靠!还以为他会一气之下走人,她好得个清净呢。苏瑾暗自有些失望,表面上却是松了一口气,一边走近他一边温婉又羞怯地应道:“饿,只是殿下不吃的话羽曦不敢先吃。” 为他盛了一碗凉拌拉面,自己则盛了一碗海鲜汤。幸好这汤里还未曾加料,不然就浪费掉了。“殿下请用!”看到他的眼神紧盯着那碗拉面,神情有些纠结,苏瑾很想叹气,难道他要让她站着吃吗?以昭示他是天是尊她是地是卑? “坐下进膳吧!”纳兰昊旸看了许久那碗奇怪的东西,才淡然说道,见苏瑾如蒙大赦般连忙坐下来,捧起海鲜汤吹了几下就大口喝了起来,脸上还现出无比惬意的神情,他的眼里闪过一丝笑意和一丝纠结,静静地看着她。 苏瑾喝完了那海鲜汤,又夹了些凉拌拉面大快朵颐起来,连吃了好几口才后知后觉地发现那腹黑男还没吃,本是不想理他,但转念一想,他如果真是饿坏了保不准又要对她撒气了,便侧头问道:“殿下,您怎么没动筷子呢?这凉拌拉面不合你胃口吗?” “本宫得先看你吃了有没有事才能进膳啊。不学着聪明一些,本宫只怕早就死了!”纳兰昊旸冷笑道,眼睛象出鞘的剑一样闪着锋利幽深的光芒。 苏瑾很无语,也很愤慨,难不成他把她当成了试药的耗子?tmd,这也太欺人太甚了! 她眼里闪烁着的怒焰让她的双眸更是如明星般耀眼,纳兰昊旸心情大好,学着她先把那些青瓜丝、胡萝卜丝以及肉丝倒在拉面上,勺上一茶匙的豆瓣酱,撒上些白芝麻,搅均匀之后便低头吃了起来。随即眼一亮,那味道竟然出奇地鲜美! 暗魃没有说谎,沐羽曦还真是厨艺精湛,做的东西只要吃过了就会回味无穷!这还是他第一次吃她做的呢!不知怎么的,他突然妒忌起曾经吃过沐羽曦做的食物的暗魃和璃月以及甘霖来,心里甚至萌生了一种憧憬,若是她一辈子都为他亲手作羹汤就好了! 这么一想,纳兰昊旸的手忽然一僵。她不过是个两面三刀的坏女人,他放任她暂时的安枕无忧只是为了让她跌得更惨,伤得更重,他又怎么可能会允许她这样危险的人物继续留在自己身边呢?真是笑话! “你最好希望这奇怪的东西本宫吃了之后会没事,否则……”他敛下心神,边大口吃着边恶狠狠地威胁道。苏瑾忍住想要砸碗的冲动,眼珠儿一转,朝他点点头当是回应,又夹了些拉面进碗里,这次却没有加青瓜丝等配料,而是把海鲜汤倒入了碗里,搅拌一下继续进食,还不忘夹起肥美的海蟹很不优雅地撕啃起来。 纳兰昊旸拧着眉吃了两碗面便不吃了,这时候苏瑾也吃饱了。纳兰昊旸站起来拉了拉墙上那一幅山水画旁的细绳,立即,门外就奔进来两个小厮,低着头把那托盘菜碟什么的全都收拾出去,而那福管家则亲自送上一壶茶来,还亲自倒了两杯分别放在了两人面前,恭谨地说道:“殿下,王妃,喝些药茶吧。” 苏瑾谢了一声,捧起药茶轻轻一嗅,人参、当归、雪莲、西红花、野山参、熊胆……天啊,这可都是大补的药啊!他就不怕流鼻血吗?分明还咳嗽着的吃什么补药啊? 见纳兰昊旸举杯欲饮,苏瑾蹙了蹙柳眉,还是忍不住低声说道:“殿下,这茶喝不得!” “怎么?这茶里有毒?”纳兰昊旸的手一顿,阴冷地盯着她。 暗魅站在一旁,眼里掠过一道异色。 唉,这好人还是当不得啊!她已经后悔自己的冲动行为了。苏瑾叹气道:“这茶虽无毒,但却都是大补之药,对于患了风寒而咳嗽难消的人来说却是有害无益。您真要喝茶的话,不妨喝些菊花茶清心茶什么的比较好一些。” 反正她就不想喝。 “你以为你是大夫吗?这药茶可是御医为了本宫的身体特地调制的,难道你意指父皇要谋害本宫吗?”纳兰昊旸深深的看着她,目光狠戾,他的脸色阴沉骇人,越来越深。 “是羽曦逾越了,请殿下恕罪!”苏瑾懒得再跟他争辩,见他依然喝了茶,于是收回视线小抿了一口药茶便放下了,望向门外想道:不知能否让福管家找些热水来让自己沐浴?昨晚大婚之夜没能沐浴,今日又出了不少汗,尽管换了衣物也是黏糊糊的,很想洗澡啊。 “沐羽曦。”纳兰昊旸忽然又开口道。 “嗯。” “本宫的命,硬得很。” 苏瑾不明所以的看着纳兰昊旸,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说这句话。怔愣半响,才想开口苟同。却见纳兰昊旸神色一慌,冷不防又是一阵咳,那茶水倾泻出来,打湿了手背和衣袖,一片狼藉。 咳咳咳,早晚咳死你算了!苏瑾有些恶意地想道,但还是慌忙跑到他身前,顾不得其他,卷起衣袖躬身抚着他的背,试图平顺他的气息,一边吩咐暗魅,“福管家,你还不快去请大夫?” 暗魅怔了怔,随即点头退下,一出了门却是悄然松了一口气。看来,这沐羽曦倒也不像是那种无情冷血之人嘛,至少她没有谋害主子之心。 “都说这补药对你来说有害无益,你怎么听不懂人话呢?”苏瑾边抚着他的背边低声嘀咕道。 咳着,纳兰昊旸感知着背后的那双游动的手,力道恰好的抚过,好似带着隐隐的暖意。 猝不及防,心里蓦地竟是一热,眼神更是灼热狂乱。 她终究是心里有他的,不然,又怎么会关心他? 好不容易止住咳,纳兰昊旸伸手推开她,冷冷一笑,说道:“你不必假惺惺地安慰本宫,事实上,你恨不得本宫早日去见阎王吧?若不是这突如其来的婚事,你就可以和你的心上人双宿双栖了,不是吗?” 苏瑾一怔,又听到他冷冰冰地说道:“今日飞云渡少主凤倾珏亲自送了份贺礼给本宫,说祝愿你我白头到老幸福美满,还让本宫转告你说他因为有些急事今日就要离开凤夙回去了,说什么有缘千里再相逢。莫非这风倾珏就是你的心上人?” 说完,从怀里掏出一样物件扔到了桌面上。 苏瑾循声望过去,见是一支银鎏金凤簪,又一愣。望着那银鎏金凤簪,明明心里没什么感觉,只是钝钝的痛,麻麻木木的,可是泪水,却好像断线的珠子,滴答滴答地使劲往外流。 凤倾珏啊凤倾珏,你不是对你那未婚妻说想利用我彻底离间圣皇和沐卿若的感情,所以才靠近我吗?既然想要利用她利用个彻底,为何还要送贺礼过来?还是,你就是想用这根银鎏金凤簪先让纳兰昊旸对我更加厌恶,你也好趁机装出那专一深情的模样,来哄骗我?你实在太让人失望了! 目光中刹那恨意翻涌,她想也未想地拿起那银鎏金凤簪就让门外扔了出去。 “哎哟!”门外立即传来一声闷哼,一个小厮站在门口,捂着额头,指缝间已有鲜血溢出,见两人望过来,忙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战战兢兢地说道:“殿下,王妃,是福管家吩咐小的几个备了热水过来,好让王妃沐浴的。小的并无冒犯之意,还请殿下和王妃明察啊!” 在他的身后,也跪着两三个小厮,个个都脸色惶然。 苏瑾一下子清醒过来,清醒得寒凉刺骨!她竟然又在纳兰昊旸面前失态了! 纳兰昊旸站起身来,温柔地为她拭去脸上的泪,薄唇贴在她脸颊旁低声说道:“收起你这副伤心样,若是下次再看到你在本宫面前为别的男人*流泪,本宫绝不轻饶!” 那语气极其阴森冰冷,说完,站起身来,却是扬声深情款款地说道:“王妃且先去沐浴更衣吧,本宫在床上等着你回来!” .. 178.误会加1剧3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与此同时。 璃月正在绝望之中,却突然觉得背后有暗风袭来,然后左肩膀被一只手臂一压,那手极其地冰凉,骇得她瞪大了双眸,还未来得及惊呼,那人的另一只手鬼魅般用一条红线击打在正挟持着她的向晚(也就是暗魅)的手臂上,趁着剑刃被弹开,那人闪电般点了她好几处穴道,拽住她的手臂飞掠而起,几个起落已到了狮子巷口,离二皇子府已是数里远。 “你受了伤,还是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处理一下伤口的好!”那人在暗处停下来,松开手,解开她的哑穴冷声说道,露在面纱外的双眸冷厉又带着些许的纠结。又看了她一眼,转身就走。 那声音是故意压低了的,但却有些熟悉……璃月诧异地抬起头来,眼见着他走到明处,摇曳的灯火将他颀长的身影表露无遗。璃月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佩剑的吊饰上,忽地眼一亮,扬声唤道:“莫护卫,别走!” 那人的脚步一滞。本想不理会,却听到璃月磕头的声响,“求莫护卫带璃月去见小姐!求您了!轹” 璃月的额头已经磕出血来,脸上满是哀戚,可是那双秋水般美丽的眼睛,却是一直凝视着暗魃,眼里满是祈求之意。 因为这段时间一直跟着沐羽曦,早就习惯了对沐羽曦以“小姐”相称,又因为要隐藏身份,所以璃月还是叫沐羽曦小姐,而非叫沐三小姐。 她还真是傻,都伤成这样了还想去见沐羽曦?!她对她的主子倒也是忠心耿耿!仿佛在这女子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又似乎是因为沐羽曦的缘故,暗魃回转身,有些无奈地说道:“你何必如此执着?郡主是不会见你的,你还是尽快和你家主子离开皇城吧。不要再出现在郡主面前了。翥” 他已经后悔自己贸然将她救出来的,只是,沐羽曦待她就如姐妹一般,若是璃月有什么不测她定然会很伤心,他帮主子假扮凤倾珏和暗魅他们在沐羽曦面前演了那场戏,他已经觉得很对不起沐羽曦了,所以,今晚他才会动了这不该动的恻隐之心。 这次,倒是真的背叛主子了! 想到此,暗魃的眼波一黯,心头满是苦涩之意。 “璃月不明白莫护卫的意思。”璃月心一惊。难道莫护卫知道她的真正主人是谁?想到昨夜主子突然遭遇的袭击和那碧血寒沙的毒,璃月越发狐疑,莫非此事与沐三小姐有关? “我的意思是说,郡主的心已经被你主子给伤透了,你若真当她是你的姐妹,就不要再来让她伤怀了。” “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难道莫护卫知道我的主子是谁?可是,若是知道又何来伤透心之说?主子和小姐本就是两情相悦的啊。”璃月一激动,腹部被扯裂的伤口更是血流如注,她闷哼了一声,伸手捂住腹部,却仍然固执地不愿意离开。 暗魃沉默了片刻,才不带一丝情绪地冷然说道:“你既然执意要知道,我也就不妨告诉你真相!昨日在皇觉寺你我刚离开,大婚的圣旨便来了,郡主自是不肯应允,甚至铁了心要逃婚,她告诉了我她和凤倾珏的事,还坦白了你的真实身份。可是老爷却告诉她凤倾珏和暗香阁阁主定有婚约之事,说凤倾珏并不是真心待她的。郡主将信将疑,便让我带着小白狐去揽月楼找你,想问个究竟,但并没见到你和那个夜阑,揽月楼也已经是人去楼空。我只好让小白狐在墙上留下几行字,希望你们可以看到,及时来抢亲。郡主一直笃定凤倾珏会来,可是,一直等到她和二皇子拜了堂,入了洞房,又到今晚,她还是没等到那个人出现,你说,她能不伤心吗?” 幸好昨夜待沐羽曦和主子走后,他又掠上揽月楼细心察看了一番,发现了房里墙上小白狐留下的独特字迹和爪印,不然这段话还真是难掰啊! 虽然有些于心不忍,但是,既然主子铁了心要得到沐羽曦,沐羽曦心中若是怀有他人便绝不会对他交心,而凤倾珏中了碧血寒沙之毒势必要失忆断情,与其三个人痛苦,不如就牺牲凤倾珏一个吧!暗魃这样想道。 “那是因为主子昨夜遭遇身份莫名之人的暗袭而不慎中了毒,他若知道昨夜小姐要成亲之事他一定会去抢亲的。”璃月语气急切地说道:“主子到此刻还昏迷不醒呢,莫护卫,你行行好,让我去跟沐三小姐解释一番吧。” “我说到这里你还是不明白吗?我家老爷心中只有权势,郡主只不过是一颗棋子,他既然想尽办法都要让郡主成为二皇子妃,并打算让她完全控制住二皇子,就不容许有任何变故发生。所以,昨夜凤倾珏才会遇袭!若不是他福大命大,只怕连命都没有了。你如果执迷不悟,偏要去找郡主解释,不但会枉丢了性命,还会连累了你们主子!” “二皇子今日突然接到暗夜门的暗影令,老爷便怀疑是你们飞云渡所为,皇上更是因此龙颜大怒,你们若不趁早离开凤夙,这一场腥风血雨便无可避免,难道你真要看到飞云渡的人和凤夙的御林军大动干戈的情景吗?现在二皇子和老爷以及裴将军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就等着你们进来了,郡主便是最好的诱饵!明知如此你还要硬闯吗?何况,就算你真见到了郡主,郡主也不会相信你的,我若是你,就会赶紧想办法带你们的人离开凤夙回飞云渡,而非在此陷入困境。”顿了顿,暗魃才又说道:“言尽于此,你自己斟酌吧!我只救得你一次,可救不得你两次三次!” 这番话听得璃月心潮起伏不定,一时间竟然不知如何是好。想不到主子的中毒和夜阑的受伤竟是因为这个原因,虽然不是沐羽曦主使却也是因沐羽曦而起,渡主若是知道了就更不会同意让主子和沐羽曦在一起了,而如今四处是杀机,她该如何是好啊?难道真要任由主子和沐羽曦二人之间的误会加剧吗?但若不如此,她又能怎样? 虽然点了她伤处周围的穴道,暂时止了血,但还是能闻到那淡淡的血腥气,便感觉心头越发窒息难受,璃月那双泪眼更是让他觉得自己极度残冷,想到沐羽曦以后若是知道此事不知会多痛恨自己,暗魃的眼波越发晦暗,说完这番长篇大论后冷然一挥手,将一颗黑色药丸扔到她身上,转身决然离去。 那身影如鹞鹰般转瞬之间便消失在黑暗之中。璃月望着他远去,直到不见了才颓然倒在地上,愁肠百结,脸色愈发苍白如纸。腹伤和臂伤的鲜血染得黑衣一片粘稠,一阵夜风吹来,她才因为那凉意而惊醒过来,低叹一声,把那药丸凑到鼻尖嗅了嗅,确认是清瑶凝神丹之后怔了怔,苦笑着张嘴吞咽下去,这才摇摇晃晃地离开了。 怕被人跟踪,璃月绕了好几个圈后才悄然进入地宫,一进去见到忘忧和仙婆婆便体力不支晕厥过去。忘忧上前去把了把脉,说道:“伤口又扯裂了,手臂也受了伤,心脉和经脉都紊乱了。” 仙婆婆叹了一口气,摇头道:“都说不要去找沐羽曦了,她还要去,这不是添乱吗?忘忧,你去宫门那把机关全数开启,再多设个摄魂阵罢。” “是,师父!”忘忧领命而去。 仙婆婆望着璃月那惨白的面容,蹙了蹙眉。既然心头血借不到,那就只能用无情果那个方子了。幸好忘情已经顺利把无情果窃了回来,未免夜长梦多,毒素蔓延,索性现在就为倾珏排毒吧,也好断了他这段孽缘! ………… 苏瑾坐在浴桶里,想到那晚亲眼看到的情景,想到那支银鎏金凤簪,心就像一面光滑的镜子,一瞬间支离破碎…… 像个鸵鸟般将自己没入水中,她屏息闭目,眼泪与那温水交融在一起,许久才冒出水面,把脸上的水珠一抹,冷笑道:“失恋算什么呢?快乐和自由才是王道!” 说完,抓起浮在水面上的玫瑰花瓣轻轻揉搓起来,待搓完了全身,便背靠着桶壁,头后仰,一动也不动地躺着。水气氤氲,毛孔在水里懒懒的舒展开,全身骨头都要被水酥掉了。 泡澡确实太舒服了,何况是放了花瓣和牛奶的澡?不愧是皇家,绝对的奢侈啊!如果不是纳兰昊旸这家伙太阴险多变又爱使唤她的话,在这二皇子府呆着也不是一件很难过的事情,可惜这世事就是无法十全十美啊! 苏瑾叹了一口气,闭目养神,直到水凉了才有些不情愿地起身,擦干了身子换上了衣裳后还没将衣带打结,却听到门外传来一阵***乱,随即是纷沓的脚步声。发生什么事了?不会又是刺客来了吧?苏瑾蹙了蹙眉,快速系好带子,五指一动,丝线出手,伸手一个旋转,将之捆扎成髻。一系列动作快如闪电,一气呵成! 她可不想才刚出嫁两日就成了寡妇!这个名义上的夫君,她还是得希望他暂时不会有事才行。 只是,她才刚打开门跨出门槛,狐疑地望向那人来人往的主卧室,白日里见到的那个说她是狗尾巴花的将军突然鬼魅般掠过来,沉着脸迅雷般伸手往她的颈项掐去。 苏瑾一惊,下意识地一侧身,闪过这一掐,就势反手握住他的手腕,臂膀挨着他的身侧,一个四两拨千斤嗖的一下将高她一头的男子硬生生的摔到地上。 裴易岘本以为她只是个弱不禁风的女人,又没有内力,哪里会想到她竟然会这一招?还未反应过来,人已经被摔倒在地了,自己的手下和那些小厮们的惊呼声和难以置信的目光让他更是怒不可抑,腾地从地上跳起来,二话不说地就一拳往苏瑾的腹部打过来,眼里满是烈焰。 那些人再次惊呼起来,裴将军武艺高强,若是这一拳真打了下去,二皇子妃必死无疑啊!而暗魅虽然已经冲了过来,却也已是来不及了。 苏瑾也是一肚子气,她跟他有仇吗?一见面就想掐她脖子?她还没跟他计较,他倒是不折不饶啊。此时见他竟然想打她,她噙着一抹冷笑动也没动,眼睛紧紧锁着他。当裴易岘的身体挨到她身体的刹那,猛然发力,一手按他的肩膀,一手拉他的手,右腿屈膝磕到他膝盖上,就听“扑通”一声,令人惊奇的事情再次发生了——威武高强的裴将军竟然再次摔到了地上! 这次,苏瑾全不留余力,不但力道极大,而且趁着裴易岘还未爬起的时候再度向前,用膝盖抵着他的小腹,一手按住他的手臂,一手掐住了他的颈动脉,冷冷说道:“忍耐也是有限度的,别以为你是将军就可以不讲理!” 裴易岘心一惊,颈部那个穴位可是大险之位,若是被这女人用力掐破,不死亦伤,想不到自己竟然会败在一个女人的手里,还是一个他极度厌恶的女人?!他的脸倏地红透了,却不知是羞愧还是愤怒。幸好天黑,又带着头盔,别人看不真切,不然还真是丢死人了! 但即使如此,他还是忍不住怒斥道:“我不讲理?我若不讲理就直接把你一掌给劈死了,还需要留着你那条命给你机会辩解吗?你这疯女人,竟然敢谋害二殿下,如今又羞辱本将军,其罪当诛!” “你说什么?我谋害谁?”苏瑾一时以为自己听错了,正在惊讶之中,暗魅已来到了跟前,而那些侍卫也齐齐上前,泛着寒光的剑刃全都指向了她。 “王妃,在下还是劝您先放开裴将军的好。殿下吃了你做的膳食便吐血昏迷了,楚公子诊断说是中了毒,所以,在事情没有搞清楚之前,请您移步柴房,等候发落。”暗魅的声音极度的冷,眼里渗出痛恨之色。 苏瑾的眼波一闪,缓缓松开了手。 (今天就更这么多了,明天会加快很多剧情的哦!) .. 1719.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苏瑾的眼波一闪,缓缓松开了手。 纳兰昊旸中毒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虽然因为痛恨他硬是点了自己的穴道逼自己与他共寝所以明知道他讨厌吃虾蟹都故意弄了一锅海鲜汤,但也只是想恶心恶心他。就算他真的喝了那海鲜汤,也最多不过是腹泻而已,怎么可能中毒? 难道是那宫里送来的药茶?可是,她分明已经辨出了里面所有的中药成分,虽然是大补之药,也最多让他感觉有些不适,咳嗽加剧而已,绝不可能中毒的,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 苏瑾越想越觉得蹊跷,正在失神之际那福管家已经将她从那裴将军身上扯了起来,几个胆大的侍卫一拥而上,想用绳子绑住她的手脚,那福管家却冷声说道:“不必绑了,若是她逃走便落了这谋害皇子之罪,明日天一亮我们便去皇上那告状去,沐右相即使再只手遮天也是无济于事!”又瞥了她一眼,带着一种淡淡讽刺的神情,“何况王妃聪明得很,断不会做出这糊涂事来。” 苏瑾懒得理会他那带刺的话,只是凝眉淡然问道:“殿下如今怎么样了?这中毒是何症状?轹” 话音未落,刚被自己的手下搀扶起来的裴易岘愤恨难平,突然上前一步一把拽住了她的发髻,用力地将她往后一扯,右手一扬起便朝她的脸颊扇了过去,怒骂道:“你这吃里扒外的贱人就是欠教训!” 众人始料未及,苏瑾更是猝不及防,待反应过来,脸上已是***辣的痛,偏偏那发髻还被他拽在手中呢,裴易岘的举动让苏瑾好不容易压抑下去的怒火再次轰的涌上心头。 怒视这攻其不备的暴力男,苏瑾忽地妩媚一笑(当然在别人眼里却是极其恐怖的一笑),趁他一怔之时,左手已经急攒成拳,一个回环朝着他的眼角用力地打了过去,右手则趁他吃痛的那一刻一个手刃砍过去。裴易岘“啊”的一声松开了手,伸手去捂眼,却不料苏瑾再次一脚朝他的腹部踹了过来,众人只听“砰”的一声重响,裴易岘的身子便落在了墙角,尘埃四溅,嘴角渗出一丝血来翦。 众人哗然,裴易岘则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苏瑾将发上的天蚕丝轻轻扯下,看似无心的将丝线缠到了五根手指的末端,望着裴易岘冷声说道:“事情尚未搞清楚就盖棺定论,口臭不自知还乱放臭屁,是将军就可以胡乱欺负人了吗?谋害皇子是罪,羞辱和掌掴皇子妃难道就不是罪?待洗清了我的冤屈,我定要你向我磕头认错!否则,大家尽可到皇上面前论个公道!” 她面如寒霜,神态决然,竟是让人不敢正视。就连那想要为自己将军出气的那些侍卫都忍不住连连倒退了几步。 暗魅也被她这出人意料的表现给惊呆了,眼前的女子穿着一身红衣,就像一朵盛开的枣花,又像一只高傲的凤凰,还真是与幂星公主以及玄女门的姬雪灵迥然不同,难怪她尽管长得难看,也还是深深吸引了主子。 “你……”裴易岘的一只眼睛睁不开,浑身上下无处不痛,又被她这一连串的抢白一激,颤巍巍地伸手指了指苏瑾,一口气顺不了,竟然气得晕厥过去,场面更是一片混乱。 眼见着赤狼小队的队员已经对沐羽曦深恶痛绝,个个都一副恨不得杀死她的激动模样,暗魅忙沉着脸拽住苏瑾的手臂,将她带离这重新形成的包围圈,“王妃,请吧!” 苏瑾不悦地甩开他的手,却发现他其实并没有心思钳制她,“我自己会走!”便昂着头,很淡然地走到了前面。经过那安管家的时候,却听他冷冷地威胁道:“你最好祈祷我们殿下安然无事,不然,我定要你替他陪葬!”苏瑾没有应声,仿若未闻、目不斜视地继续往前走。 安管家一怒,掌风忽起,就要拍打过来,却被福管家拦住了,低声劝道:“你莫忘了,主子昏迷前说过不准动她的!” “你明知道她狼子野心,心肠歹毒,还要护着她么?”安管家咆哮道。 “我只知道听从主子的命令!” 一句话就让安管家沉默下来,福管家挥挥手,示意大家继续走,自己则走到了苏瑾面前。 “福管家,若是我说我真的没有下毒,你会相信吗?”苏瑾忍不住问道,心中因为那句“主子昏迷前说过不准动她”而掀起了万丈狂潮。 纳兰昊旸本该第一个怀疑她的,现在她确实是最大的嫌疑人,为何他还要护着她? 暗魅的声音不带一丝情绪,“在下相不相信无关紧要,关键是殿下和皇上相不相信。殿下吃了你做的海鲜汤之后就突然吐血晕厥,你能作何解释?殿下此时还昏迷未醒,连楚华公子都一时手足无措。若不是在下极力劝阻,并让裴将军封锁了消息,此时你就不是关入柴房而是直接进天牢了!” 看来,他也不相信。唉,怪就怪她是贴身服侍二皇子的人啊!苏瑾暗暗叫苦,随即却是怔了怔,不对啊,纳兰昊旸明明…… 眉毛一挑,苏瑾满眼狐疑,“殿下不是没有喝过海鲜汤吗?怎么会是喝海鲜汤中毒呢?你们是不是搞错了?”他不是只吃了些凉拌拉面吗? 暗魅的脸一红。事实上是他见那海鲜汤看起来色香味俱全,觉得扔掉可惜,就叫小厮把海鲜汤放在了膳房留着自己享受一番,只是自己才刚喝了几口的时候,殿下突然鬼魅般地出现,一记掌风就将他连人带碗扫到了一边,然后,匪夷所思的事情就发生了,一向厌恶喝海鲜汤的殿下面色不虞地盯着那海鲜汤看了半晌之后,竟然连喝了三碗,唇角还露出一丝惬意的微笑来,看得他是目瞪口呆,还以为是错觉呢。再然后,殿下就命令他马上随他回颐和轩,说有事情吩咐他去做。可是没想到,才刚回到颐和轩,殿下才刚坐下不久就出事了! 想到那汹涌而出的血和主子那痛苦的表情,暗魅的心就如被刀子剜割一般,眼神也越来越冰冷无情。 “殿下喝了,而且一口气喝了三碗,然后就中毒了,你作何解释?沐右相和皇后一直希望殿下死,他明知你是他们的棋子却还是对你毫不设防,你就是这么报答殿下的仁慈的吗?”他的声音开始夹着怒气。 苏瑾很无语。看来,此时如何解释都是没用的了。自己还真是倒霉透顶啊!叹息一声,不再言语,任由心情不爽的暗魅时不时用冰冷的目光戳她几下,心里越发忧虑纳兰昊旸的安危。 那柴房就在膳房后面,幽暗又冷清。暗魅沉着脸从怀里掏出一颗夜明珠照明,先走了进去仔细察看了一番见并没有不对劲的地方才“请”苏瑾进来。看到他高举在头顶的夜明珠,苏瑾暗自咋舌,这二皇子府看来挺富裕的,管家都随身带着夜明珠啊,虽然比风倾珏的那颗小很多,只如红枣般大小,但光亮却是毫不逊色。 这福管家倒是深思熟虑之人,考虑到点灯的话怕被她烧了柴房,所以就用夜明珠来引路,哼,这纳兰昊旸身边没有一个是善茬的! 借着夜明珠的光芒苏瑾四处察看了一下,这柴房倒是宽敞,一边放着整整齐齐的柴木,一边则堆着用麻袋装着的木屑,中间靠墙处则是高高的稻草。地面似是刚被人打扫干净的,并不是想象中那种脏乱。那离稻草堆至少还有一米多高的地方则有一个单叶木格子窗。此时乌云密布,没有月光,所以不知道月光能不能透过窗棂照进来。 门口的右边也有一个窗户,却是用木条交叉盯住了,只是做通风之用而已。但不管怎么来说,都已经很不错了。她还以为是那种又弥漫着发霉的气味还不时有老鼠出来欢叫的柴房呢。 “王妃尽管安心在此呆着吧!柴房外设了阵法,一般人进不来,而裴将军即使再恨不得将你撕成碎片在殿下未醒之前也不敢轻易进来的。但若是查出真是你下毒的话,我第一个杀了你!”暗魅的俊脸满是冷峻,黑眸里锁住了所有的光明,是燃烧的冰,或者凝结的火。 主子便如同他心底的神祗,若真是她下的毒手,他绝不容许她活着走出二皇子府! “有劳福管家了!”苏瑾笑了笑,走到那稻草堆旁,把散落在地面的一些稻草铺整齐一些后便很自然地坐了上去,背靠着那稻草堆抱膝坐着,闭上了眼睛,神色安然。 柴房里一片静寂。暗魅的目光在她的身上停留了片刻才收回,转身就走,只听哐当和咔嚓几声,柴房的门被锁上了几道大锁,不多时,脚步声也渐渐远去了。 苏瑾缓缓睁开眼,触目却是一片黑暗。福管家把夜明珠给带走了,当然就没有任何光亮了。脸上***辣地痛,苏瑾抚上去,因为察觉到那片红肿而苦笑起来。这生活还真是越过越不让人顺坦啊,昨夜还是洞房花烛夜,今夜则睡到了柴房来;白日才刚被人袭击,晚上又被人当成了下毒凶手关了起来,还要不要让她活啊? 唉,算了,就当是来柴房体验一下吧,好过和自己不爱的人躺在同一张床上尴尬的好。苏瑾这样安慰自己,反正焦急也是没用的,随遇而安吧! 只是下午睡得太久,现在竟然毫无睡意,苏瑾在黑暗中静默了不知多久,越发觉得无聊,就低低地哼唱起歌来:“看不到的脸庞/总会有一些遗憾/有些话烂在心不敢忘/用一倍的奢望来换双倍的绝望/怎么忍心看你离去的方向/旧时光那阳光睫毛上/都是为你画过的梦像/别人笑不去想/我就为你而倔强……” 那是一首叫《陪我去流浪》的歌曲。办好养父的葬礼之后她请了一个月的假,把养父的骨灰送回了他的老家,然后在那里住了大约一个多星期的时间。那个时候,她天天都听到隔壁邻居放那首歌,所以便学会了。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她知道了那个秘密,养父为何要收养她的秘密,这才发现,自己欠了养父那么多,那么多,而这些,却再也无法回报了! 那一夜,她抱着养父的遗像,不停地哼唱着那首歌一边流泪,直到天亮…… 后来,每次听到这首歌便会想起那总是对她苛责和严厉的养父,而今夜,她更是想念他那不经意流露出来的慈爱,唱着唱着,终于忍不住泪流满面。 声音逐渐地低了下去,最后,被哭声掩盖,苏瑾痛快地大哭了一场,反正无人听见,也没人会理会。 “爸爸,我想你了!” “风倾珏,我恨死你了!我是沐羽曦有错吗?就因为这狗屁身份就能招惹你这么无情对待吗?去你的贺礼,去你的 在现代,虽然也是一个人,因为工作的关系也不算安逸,但是因为有一群好朋友好同伴,她还是算幸福的,可为何,老天偏偏要让她来到了这个历史上没有存在过的朝代里,要她替代沐羽曦活下来?为何要让她才刚尝到爱情的滋味就饱受被背叛被利用的痛苦呢? 哭了一场,苏瑾抽泣着擦干了脸上的泪,嘲笑道:“苏瑾,你是越来越差劲了,事情又没有到了绝路你哭个什么劲呢?” 好了,哭了一场,反而觉得浑身像是虚脱了一般,睡意也渐渐涌了上来,苏瑾叹了一口气,靠着那暖和的稻草堆正要睡去,黑暗中却突然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嗓音——“沐羽曦……” 苏瑾的心陡然一跳,难以置信地转头望去,讶然说道:“是你?!” (作者的话:这几天都要为孩子复习准备段考啊,所以有些力不从心,本来想着今天加快情节的还是打消了念头,但星期日之前一定会加快很多的,还请亲们谅解啊!本文喜剧收尾,亲们请放心!) .. 1800.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苏瑾的心陡然一跳,难以置信地转头望去,讶然说道:“是你?!” 他怎么来了呢?昨夜他才受了纳兰昊旸的责罚,也不知道伤得重不重,现在竟然还敢闯进来看她,就不怕被福管家和那个姓裴的发现了吗? 最不可思议的是,他竟然是像个壁虎一般倒挂在墙上,只有头在那窗口上方显出,若是脚不慎一滑……再又是有人走过…… 虽然他的轻功的确很好,来无声,去无息,但那裴易岘等人也不是吃素的啊。尤其是那个福管家。 越想越担忧,忙站起来对着那窗口低声催促道:“你快走,不必管我!轹” 因为说得急,那脸上的红肿便微微刺痛起来,让她微蹙了一下眉头。 那欠揍的裴将军竟然打她?哼,不给点颜色他瞧她就不是苏瑾! “你怕我会被他们发现?放心,我还没有逊到如此地步。倒是你,脸怎么这么红肿?”尽管倒挂在墙上,看什么东西都是倒立的,房里又是一片黑暗,但她那泪痕未干的脸上焦灼不安的神情还是一览无余,暗魃的心里涌过一股暖流,原本晦暗的深眸发出黑宝石般耀眼的光豇。 他救走了璃月之后烦闷难消,买了壶酒跑到揽月楼顶上喝了个半醉,还是忍不住想回二皇子府看一看她是否安好,结果却发现她竟然因为涉嫌下毒谋害主子而被关入了柴房,一急之下硬是闯入了暗魅设下的阵法进了来,却听到她的歌声。 这是他第一次听到她的歌声!如清泉般甘甜,如铃铛般清脆,如天籁般美妙动听,让人如痴如醉,他一时便痴了,仿佛飘荡在云天之外,只是一想到她已经是主子的妻,心就隐隐痛了起来。这种痛如同涟漪一般,一圈圈地在心头荡漾开去,缓慢而绵长。 然后,就看到她像个被抛弃了的小孩子一般嚎啕大哭,他的心一震,身子僵在那,手微微地震颤着,不知道该不该出言安慰她,但又希望她能发泄心中的痛楚,以至于纠结了许久。 他对她做了这么好的事,她还担心他的安危,这让他无地自容。待发现她脸上的红肿,心又一窒。 听他这么一说,苏瑾才稍稍定了定神,轻描淡写地应道:“没事,只是方才被抓起来的时候和裴易岘打了一架,结果不小心被他打中了。不过你也别想着要为我报仇,我已经狠狠地教训了他一顿,他现在成了熊猫眼,不知道有多难看,呵呵!倒是你,听纳兰昊旸说你被他责罚了,你的伤碍不碍事?” 本来想隐瞒被裴易岘打的事的,但是转念一想,他终归还是会知道的,索性还是坦言相告了。 纳兰昊旸这个人生气的时候就像一头猛兽,让人胆战心惊,他昨夜一定因为她而受了不少苦吧。 暗魃一怔,直到想起方才暗魅对他说的话才恍然大悟,原来她竟然把主子恐吓她的话给当了真?!摇摇头,应道:“都只是些皮外伤,不碍事的。二皇子虽然外表看起来穷凶极恶,但心地却是挺好的。” 想到竟然用了这么一个词来形容主子,着实是大逆不道,若是让主子听到了可不得了了,暗魃的脸微微一红。 心地极好?难道他是童话《美女与野兽》里那个面丑心善的野兽?哈哈,怎么可能啊?苏瑾嗤笑一声,“穷凶极恶倒是恰当,心地挺好就是笑话了,他若真是心地好,就不会把我当丫鬟使唤了,又是要帮他更衣又是要做饭的,吃了我做的面中毒了就直接把我扔这里来了,这叫心地好吗?” “看来你对二皇子成见很深。”暗魃也忍不住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当年是你爹建议以火刑处决了兰妃,也是你爹一直联合皇后对他百般陷害,二皇子自然是心有芥蒂。有时他若对你冷言冷语你也不必在意,这些都并非他的真心话。其实他并非你表面上看起来那样冷血无情,他若是真讨厌你,就不会一听到你失踪就慌忙四处寻你,即使冒着蛊毒发作的危险也要强行运气,只为救你一命;他若是真不信任你,就不会吃你做的膳食!他是从血雨腥风中一步步走出来的,能活到现在已经是极不容易了,所以性子难免有些乖戾阴沉,但是他对你真的很特别,即使明知你昨晚和我逃了也没有对你怎样,就足见一斑……” “难道这样我就要对他感恩戴德吗?”苏瑾冷笑道,“既然这么痛恨我爹就该一纸休书打发了我,何必还要装得这么辛苦?你只知道他放过我,却不知道他威胁我说我若再逃就杀了你和允儿他们,他这人的心可是比墨还黑的,你还是不要因为他对你的救命之恩而蒙蔽了是非才好。” 但心里还是暗暗吃惊。纳兰昊旸中了蛊毒?不知道是什么样的蛊毒,会不会是今晚蛊毒恰好发作了? 见她越发激动,暗魃不再言语。一阵沉默之后才又说道:“我方才好像听你叫了声苏瑾,苏瑾是谁?” 苏瑾的心一惊,暗道了一声糟糕,刚才一时大意竟然叫出了自己的名字。虽然很想坦白说苏瑾就是自己的本名,但转念一想,这坦诚只会让事情变得更负责,日天未必能相信她是从几千年后的现代穿越过来的,算了,还是继续隐瞒吧,免得吓坏了他。于是便如此应道:“苏瑾是我这几日想了许久才想出来的假名,本想说若是脱离了沐羽曦这个身份后就用苏瑾这个名字浪迹天涯的,没想到却还是被困在了这里……方才一时心乱,倒真把自己当成了这莫须有的人了……” 她唇边的苦涩笑容让暗魃的眼神一黯,正要说些什么,却突然听到了熟悉的哨音,那是遇险的警示,他的眉头一皱,沉声说道:“曦儿,你记住,你爹确实是个奸佞之徒,他只不过是想利用你除掉二皇子而已,即使你不能站在二皇子那边,也请你千万不要轻易相信你爹的话与他为敌……你若真觉得在这里过得不快乐,便想办法通知我一声,那时我必然会不顾一切救你出去!” “谢谢你,日天!”苏瑾由衷地说道。她知道他能说出这番话已是尽了最大的努力,但她不能再让他承受忘恩负义这个罪名了。所以,即使再怎么样,她也不会求他帮忙了。 一声轻响,一个瓷瓶落在她的手边,她诧异地握住,那瓷瓶还带着他的体温。 “这是极好的消肿药膏,你涂抹在脸上,明日就会痊愈了!”暗魃的声音越发压低,“我走了,你多保重!” 说完,人便在苏瑾的视线里消失了。苏瑾望着窗外,还是黑漆漆的,没有月光,但是却有纷沓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但很快就消失了,看来并非是冲着自己来的。 呵呵,她倒是忘了,那福管家不是说周围已经设了阵法了吗?一般人可进不来,可是,为何日天能进来呢? 她的心里有些疑惑,但很快就消失了。也许以前他常来二皇子府呢,既然和福管家他们都交好,自然就懂得破阵之法了。她现在是怎么了?竟然连日天也要怀疑吗? 苏瑾苦笑一声,重新蹲坐在那铺了一层薄薄稻草的地上,将药膏涂抹在红肿处之后便偎依着那高高的稻草堆睡了过去。 只是心乱如麻,一时担心纳兰昊旸能否挺得过去,一时又想到日天所说的话——“沐卿若是奸佞之徒,他只不过是想利用你除掉二皇子而已”,一时脑海里又浮现风倾珏抱着那绝色女子的情景……辗转反侧,醒醒睡睡,却是无法真正安眠。 到了天将亮的时候,外面竟然下起雨来了。雨声淅淅沥沥的,像是一场安眠曲,苏瑾这才陷入熟睡之中……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哐当!”柴房的门被打开了,暗魅带着几个侍卫走了进来,看到苏瑾蜷曲成一团躺在地上,眉头紧锁,眼角尚挂着泪珠,不由得一怔。 这种境地她竟然还能睡着?看来她丝毫没把主子的安危放在眼里嘛,枉费主子一醒来便哑着嗓音催促自己来接她回去,这女人怎么这么没心没肺呢? 这么一想,脸便陡然沉咧下来,扬声叫道:“王妃,该起来了!” 苏瑾那长长的如扇子般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还是没有醒。暗魅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上前去,提脚往她的小腿踹去,口中喝道:“王妃,快醒醒!” 脚还未踹中,苏瑾已经因为感觉到那来势汹汹的寒气而倏地睁开了双眸,同时一个回旋腿,狠狠地往来人的腿踹了回去。 “砰”的一声,暗魅的大腿被踹中,苏瑾也没占什么便宜,小腿也被踹到了,两人都龇牙咧嘴起来。暗魅连退了几步,苏瑾则从地上爬起,边抚着脚踝边怒道:“叫人就叫人,干吗动手动脚的?” “王妃,真正下毒之人已经被捉住了,殿下请您回去!”暗魅语气恭谨,但脸上却分明满是怒气。 .. 1811.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王妃,真正下毒之人已经被捉住了,殿下请您回去!”暗魅语气恭谨,但脸上却分明满是怒气。 因为让裴易岘伤到了她,主子一醒来便抓着他痛骂了一顿,然后来到这柴房叫她起来还得被她狠踹了一下,就是佛也会有火啊。 “回去干吗?当堂对质吗?还是让裴将军当面赔礼道歉?”苏瑾眉一挑,凤眸里也是烈焰丛生。他叫醒就叫醒吧,为何要踹人?所以被踹回去也是活该,哼! 暗魅像是听到了极为好笑的事情,嘲讽一笑,应道:“王妃还是去看个究竟再说吧!”说完,转身就走。 那些侍卫则全都冷然看着苏瑾,眼神同样不善,看来,打了一顿裴易岘,就树了不少敌人呢。苏瑾淡然一笑,视若无睹地整理了一番衣装,又用手梳理了一下长发,这才施施然走了出去,心中却不如表面上那般平静。难道那个下毒之人是她所认识的?但这府里她不是孑然一身吗?还会有谁是她认识的呢轹? 一路无话。进了颐和轩主卧室的内室,便看到纳兰昊旸斜靠在床上,只穿着白色的亵衣,脸色苍白如纸。房里除了那安管家和寿管家以及依旧一身戎装的裴易岘之外,还有一个蓝衣男子,此时正坐在床边为纳兰昊旸针灸着,而地上,则躺着一个小厮打扮的人,面朝下背朝上,一动不动地,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屋里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药味。 见苏瑾一进来,那黑沉着脸还带着熊猫眼的裴易岘立即对她投来一记愤恨的目光,苏瑾也同样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面色含愠,更添了几分绯红之色酢。 “王妃,过来!”恰好这时那蓝衣男子已经抽出银针退立一旁,纳兰昊旸笑着向她伸出手,声音沙哑无力,目光灼灼,眼里充满了无限期待和深情。 他脸上那温暖的笑却让苏瑾心里发毛。可是看到他那因为失血过多而格外苍白的面容,她的心又莫名的难受。本想反唇相讥一番又或是佯装泫然欲泣的样子来恶心他一下的,但他的目光如黑夜下波光粼粼的湖面,苏瑾站在那和他对视了几秒钟,竟然神使鬼差地疾步走了过去,不发一言地坐在了床沿上,他的身旁。 他的嘴唇都裂开了,还咬破了一大口,想必昨晚一定很痛吧,痛到无法自抑,才会咬破了唇瓣。 见她的眼神直勾勾地注视着他干裂的唇瓣,纳兰昊旸一怔,耳朵悄然红了。这女人,为何像头饿坏了的狼直盯着他,莫不是饿坏了吧?但他又不是什么肉块,这眼神也…… 心里有些不悦但又有点窃喜,纳兰昊旸犹豫了一下,反手握住了她的手。 他的手竟是这么冰凉,点点凉意从他的指尖透过衣裳直接透入苏瑾的身体。苏瑾的身子微颤了一下,想要抽出来,他却握得更紧。 也许是因为用力过度,他又咳嗽起来了,咳得那么厉害,整张脸都涨红了。紧捂着嘴的指缝,殷红的液体渗出,滴在那鲜红的被面,虽然不显眼,但也让人触目惊心。他的额上已满是冷汗。 苏瑾心一惊,想也未想地倾身过去,将自己的手从他的手里用力挣脱起来,一边抚着他的背,试图平顺他的气息,一边则伸手进左边衣袖里寻找干净的手帕想要为他擦汗,没想到搜寻了一番竟然一无所获,这才想起昨晚沐浴后太过于匆忙,根本就来不及把手帕带上了,不由得低咒了一句:“该死!” 转头,纳兰昊旸忍着嗓子眼里的淤血看向女子,还未看清楚她的神色,却乍然听到她说“该死”,一瞬,他又飞快地扭过头去,另一只手紧紧一蜷,冷然道:“沐羽曦,你实在太可恶了!” 话音方落,苏瑾怔愣。她又怎么惹到他了?难道她的力道太大,让他误会自己又想要谋害他了吗?哼,真是不知好歹的家伙。 伸手推开她,但却也不至于让她跌落地面,纳兰昊旸往床里又缩了一些,冷冷一笑,也同时止住了拧着眉头上前想要为他把脉的楚华,自个抽出丝帕擦了嘴角和手上的血迹,这才有气无力地说道:“现在不是要审讯犯人吗?开始吧!” 苏瑾很是无语,这家伙就是这样,一时晴一时雨的,谁做他老婆谁倒霉。呃,似乎现在倒霉的正是自己。见他怕是让她碰触到一般躲得远了些,心头怒气也很旺盛,那些人看着的目光更是让她如坐针毡,但就凭着一口气,她偏就在这坐了,谁叫他要让她过来呢? 倚靠在床沿上慵懒地打了个呵欠,苏瑾一脸淡然地看着地上那个人,打算继续看好戏。 那刀疤脸寿管家走到那趴着的人那,拽住他的头发把他扯起来,在他身上快速点了几下那人就醒过来了,一看到这么多人围着他,眼里流露出浓浓的悲怆和不甘,再看到苏瑾也在时,那眼神便是一闪,随即便耷拉着脑袋不再看她。 这下毒之人苏瑾并不认识,脑海中根本就没有任何印象,但他那惊吓到的眼神分明证明他是认识自己的,苏瑾心中疑惑,难道是沐卿若的人? 安管家冷声说道:“这人假冒倒夜香的瘸脚张三潜入府里,昨夜见王妃被关押柴房后意图逃走,恰好被暗护发现并逮住,也因此我们才找到张三的尸体。显然,他是早有预谋的。而楚公子已经验出殿下之所以中毒,是因为那白玉茶杯是被做过手脚的,这药茶里的补药一倒入杯里就会平白变了药性,成了剧毒,殿下才会毒发吐血……” “冤枉啊,二殿下,小的虽然杀了张三,但却没有下毒啊,小的连膳房都没能进去,又怎能下毒呢?请二殿下明鉴啊!”那人开始呼天喊地表示冤枉。 “凶手自然是不会轻易承认自己是凶手了!说,究竟是谁指使你这样做的?”裴易岘狠狠地踹了那人一脚,威胁道:“若你肯坦白,你的家人自不会有事,若还是不肯招供,哼,我就先送你的家人上西天!” 说完,长剑出鞘,刷的一声,苏瑾只觉得眼前白光一闪,那人头上的一大堆头发已经不见了,现出头皮来,竟像是生了瘌痢一般,光秃秃的一圈,但又没有伤到皮肉。 想不到这姓裴的剑法倒是很厉害呐。幸好昨晚他顾不上拔剑出来,不然她就吃亏了。 “若不是不想脏了殿下的房间,你那半只耳朵就没了!”裴易岘冷笑道,“说不说?即使你不说,我也能找出真相,但你的家人可就会没命了。” 但那人虽然浑身战栗,但还是矢口否认。苏瑾冷眼看着,见他满脸惶然,倒也不像是说假的。而纳兰昊旸的眉头却是越蹙越紧。 寿管家从怀中掏出一块纯金打造的长命锁扔在了他脚下,又将一个用布包着的东西扔在了地上,却是一只已死的白鸽。那人见了便陡然失色,泪流满面地连连磕头说道:“小的说,小的一定实话实说,请二殿下和裴将军高抬贵手,饶了小的全家老小吧!” “那就要看你的诚意了。开始吧!”寿管家问道,“你的主人是谁?你的真实身份又是什么?” 那人战战兢兢地说道:“小的名唤杨毅,是三殿下派小的潜进府里监视王妃的,三殿下吩咐在下,王妃的一举一动无论巨细每日都必须汇报给他,昨晚小的见王妃突然被押进柴房,罪名又是对二殿下下毒,忙用白鸽传信给三殿下,看三殿下有何吩咐,但却久等不见回信,小的忐忑不安地睡下了,不曾想却突然来了个黑衣人想要杀小的……那人武艺高强,小的招架不住,又以为事情败露了,为了保命才越墙逃跑,没想到却被捉住了……小的从未进过膳房,又怎能在茶杯里做手脚呢?小的句句都是实言,若有半句假话,天打雷劈!即使要小的以死明鉴,小的也愿意!只求你们放过小的家人……” 苏瑾的眼神微漾。若是这人说的话是真的,那倒是奇了,纳兰明轩这么讨厌她,尤其在大婚之夜自己拒绝和他拜堂,亲自给了他这么大一个难堪之后,他竟然安插人手进来只为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这也太不像他的风格了,难道他真以为自己是福星降临,所以后悔当初这么对待她了?又或是想继续利用自己? 纳兰昊旸也有些惊诧。这老三难道也被沐羽曦给吸引了,想要把她给抢回去?嗤笑一声,他冷眼望向安管家,安管家便颔首说道:“昨晚他误闯入紫竹林的阵法内才会被我们逮住,但当时并未见到其他人,尤其是他所说的黑衣人。而至于他所说的没有进过膳房,倒是真的。“ 寿管家也说道:“这套茶杯是去年冬末买回来的,虽然早就拿出来备用但却一直没有用过,今日也是因为小厮不小心打烂了那套殿下喜用的青花瓷属下才让暗……”他飞快地瞥了苏瑾一眼才又说道:“让福管家将这套茶杯顶替,却不料正中了敌人的毒计。此事确实是属下疏忽了,还请殿下责罚!” (作者的话:昨晚身体不适,无法更文,还请亲们谅解。) .. 1822.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主子也真是的,竟然为他们这魉魃魅魈魍五大暗卫取了福禄安康寿四个对外宣称的名字,只为了对沐羽曦隐瞒他们的暗卫身份,但既然这么防范沐羽曦,为何还要让她如此接近? 想到因为沐羽曦而被风倾珏废掉了一只手臂还躺在床上休养着的暗魍,也就是禄管家,暗魈的心就不好受。 若不是为了断了沐羽曦对风倾珏的情,主子又怎么可能在这种境况下还冒然对付飞云渡?本来飞云渡该是主子需要争取过来的势力,但现在,却全被沐羽曦一人给搞坏了! 想到此,暗魈就对沐羽曦更是看不顺眼了。 “罢了,敌在暗我在明,他们若是要动手脚我们也是防不胜防,这如何能怪罪于你呢?”纳兰昊旸挥挥手,神情有些倦怠了,但那双眼睛却还是如鹰眼般冷厉肃杀,眼神落在那人身上片刻才问道:“本宫问你,此事真的与二皇子妃毫无干系吗?轹” “小的不知……但昨夜那黑衣人分明是想把这罪名安在小的头上,小的斗胆猜疑,若不是暗夜门的人下的手便会是沐卿若的人下的手!”那人抖颤着身子应道,竟然不敢直视纳兰昊旸的眼睛,“小的记得那黑衣人的右手背上刻着一个很可怖的红色蝎子,二殿下若能把此人捉住,定能问个水落石出!” 苏瑾闻言心陡然一沉,红色蝎子?! 多加派人手巡逻,闯入一个杀一个,本宫要让他们看看本宫的厉害!趄” “是,殿下!” “这人就交给你处置了,都退下吧,本宫困了!” 苏瑾的心一跳,就这样算了?裴易岘对她不敬,她昨晚曾说过,若能洗清冤屈就要他当面向她道歉的,而现在就这样让裴易岘这王八蛋出去了吗?她有些不甘心啊! 但纳兰昊旸这脸色这身体…… 苏瑾有些犹豫,那裴易岘狠狠地瞪视了她一眼,一脸愤懑地先了出去,这让苏瑾一愣。锱铢必较不是那裴易岘的风格吗?逮着这么好的机会他竟然没有先发制人,在纳兰昊旸面前诋毁自己一番,吵着要讨个公道?这还真是奇了。但那神情却又分明是心不甘情不愿的。莫非…… 唉,怪事人人多,今年特别多啊! 苏瑾耸耸肩,跟在那福管家后面往外走,才刚移了一步,纳兰昊旸的声音已经阴魂不散地在她身后传来:“沐羽曦,你到哪里去?”那声音竟然夹杂着怒气。而福管家也因为那句话而停在那转头惊诧地望着她,却不是他。而此时其他人已经都退出珠帘外了,却也都回头向她投来谴责或者愤恨的目光。 她跟着出去很奇怪吗?她也不过是想叫人准备热水让自己沐浴一番,还有让福管家准备些花茶或者清新茶过来而已,怎么他们都这么一副反应?苏瑾在心里哀叹一声,回头温婉而恭谨地问道:“殿下不是让我们都退下吗?臣妾……羽曦只是听令行事,不敢打扰殿下歇息。”难道这也有错吗? “本宫何时允许你出去了?本宫叫他们退下的时候可提到你了?你不在房里若本宫又发病怎么办?还是你其实巴不得本宫出事?” 随着男子渐进高扬的语调,苏瑾很快感知到了他隐隐散发出来的戾气。因为实在太过于生气,纳兰昊旸又再低低咳嗽起来。见状,裴易岘等人的目光也愈发犀利,那个叫楚华的蓝衣公子也一脸愤慨。 苏瑾有些郁闷,她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怎么知道他心里想什么呢?她只是认为,他之所以放她出来,是暂时不想跟沐卿若撕破脸,如此而已,没想到他是想要个丫鬟在旁服侍啊。这家伙的算盘实在打得太好了,她自愧不如啊! “羽曦并无这些想法,殿下您多虑了,羽曦只是想……”话到嘴边最终咽下,苏瑾忍着怒气应道,“羽曦先去梳洗一番再回来侍候殿下,免得熏臭了殿下。” 说完,鞠了个躬径自往外走去。这次,那些人虽然依然目光不善,但却自然让出了一条道来。暗魅的眼里掠过一道异色,转念想起主子一向有洁癖,沐羽曦昨晚蹲了一晚柴房,衣服一定很脏了,倒是他考虑不周了。他望向纳兰昊旸,见主子眼神阴郁却又有些尴尬地点了点头,他会意地回了个礼便跟着走了出去。 苏瑾走出门外,四处张望,却不见一个小厮,正要到轩外找个小厮过来,那安管家走到她身旁低声说道:“别以为这样就可以和下毒之事脱离关系!那黑衣人没准就是你最好不要辜负殿下对你的信任,若是让我知道你对不住他,我定会要你的命!” 苏瑾望了他一眼,不置可否。他冷哼一声,径自走了。 然后就到了裴易岘,“母夜叉,若不是殿下执意要护着你,不准我对你动粗,你铁定会被我狠揍回来!昨夜之仇我记下了,你最好祈祷不会落在我手上,否则……”他恶狠狠地挥舞了几下拳头,气冲冲地也走了。 接着轮到楚华上场,他目光莫测地扫视了她一番,忽然笑道:“还真是人不可貌相,丑丫头也有一身傲骨呢。听说你也懂得医理?谁人教你的?” “只是略懂皮毛而已。”苏瑾的心咯噔一下,不会是昨晚她说药茶有问题而引起他们怀疑了吧?这楚大夫听说是皇上请来为纳兰昊旸治病的,也不知道是哪一派的人,所以云无忌是自己师父的事是铁定不能如实相告的。所以她淡然应道:“羽曦生母留下一本残缺的医术给羽曦,羽曦无聊便随便翻翻,别的不怎么记得,倒是记得几样药物的药性而已。羽曦素来不为家人待见,又怎么可能有人愿意教羽曦学医?” 她唇边扬起的一抹落寞的苦笑让楚华忍不住安慰道:“你若想学,我倒是可以教你的。毕竟你现在要照顾殿下,若不懂些药理,出了什么问题就不妥了。比如说海鲜汤殿下就不能喝,虾蟹之类属于寒性,能与殿下体内的毒起作用,不但会出疹子还会引发吐血和晕厥,加上药茶,便是致命之毒……昨夜殿下可谓是九死一生啊,以后切勿不要再犯这个错误了。” “若不是殿下要我瞒着裴将军他们,你还真会脱不了关系。唉,不过这样也好,他生性凉薄,难得有个人能牵制住他,有你在,他倒比较像个人了。”楚华笑道:“王妃,你可想跟我学医?我的医术虽然说比不上邪医,但要将你培养成神医也是绰绰有余的。” 苏瑾一怔,原来纳兰昊旸的中毒还真是和自己脱不了关系?!怪不得福管家在柴房里是那样愤恨的神情了,只是为何纳兰昊旸要替她隐瞒?真的只是看在沐卿若的面子上吗? 还真是复杂啊,她摇了摇头,应道:“谢谢楚大夫好意,羽曦虽然喜欢医术,但不想拜师。”她已经拜了云无忌为师,若是让云无忌知道她又另拜他人名下铁定会大发雷霆,还是免了吧。见楚大夫的脸色立即垮了下来,苏瑾有些不好意思,便又说道:“并不是看不起楚大夫,实在是因为羽曦要照顾殿下,抽不出这么多时间,您也知道,殿下不喜羽曦离开他太久……不过若是羽曦有些不明之处,能否向您请教呢?” 她的态度谦恭,而且又又变现出歉疚和遗憾之意,楚华的心这才好受不少,点点头,“随时都可以。” “那谢谢楚大夫了!”苏瑾嫣然一笑。本来想问楚大夫自己的内力突然消失是因为中毒还是为什么,或是问纳兰昊旸的蛊毒究竟是哪一种蛊,但话到嘴边还是咽下了。 现在这个时候似乎不是好时机。这个人也不知道能不能相信,罢了,还是先看看情况再说吧。 “嗯,我就住在南面的敬华斋,王妃有空不妨去那找我聊天。只要你说你是去找我的,殿下就不会拦着你或者怀疑你。” “有空一定叨饶。”苏瑾表面上感激涕零,暗地里却是嗤然一笑。只要说是去找他纳兰昊旸就不会怀疑?!说得好像纳兰昊旸很相信他似的,她看倒也未必吧,谁能猜得出纳兰昊旸的心思呢? 楚华背着药箱走人了,恰好福管家出来了。苏瑾一喜,伸出手大声唤道:“福……”眼前哪里还有人影?他竟然掠起轻功一溜烟跑掉了,仿佛身后有鬼追着似的。须臾之间,这偌大的颐和轩就只剩下她和那腹黑男了。 “沐羽曦,你还不赶快滚进来!”房里突然传来纳兰昊旸竭尽气力的喊声,随即便是越发激烈的咳嗽声,苏瑾悻悻然转身,却总觉得浑身不舒坦,因为躺了一晚的稻草堆,身上似乎有些异味。不行,她一定要先梳洗一下! “殿下请稍等一下!”苏瑾忽然想起昨晚沐浴的房间外似乎有个水井,心一喜,中气十足地回了一声便飞快地朝那边跑去。 果然,在那房间对面的花阴下就有一口水井,还有个木桶吊在井上。苏瑾走过去打了半桶水上来,撩高了衣袖快速洗漱了一番。将一些井水拍打在脸上,顿时凉意袭来,一阵清爽,总算精神不少。用手胡乱擦拭了几下,苏瑾翩然转身,却赫然和一双熟悉的双眼对了个正着。 纳兰昊旸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竟然就站在不远处静看着自己,目光深邃难懂。 “殿下?”苏瑾的眼睛眨了眨,还以为是错觉。他已经沉着脸将一块干净的面巾扔了过来,正好打在她的脸上,有些生疼,立时遮掩住了她的假笑。 “把脸擦擦吧,也不看看自己现在什么样子!独留本宫一个人在房里,你是存心希望本宫被暗夜门的人杀了是不是?”纳兰昊旸的声音一冷,眸光忽然变得锋利如刀刃。 苏瑾一下子觉得此时自己就像是被人扒光了衣服站在他面前一样,无所遁形,让她无论怎么挤却再也挤不出一丝笑容来,心中却是怒火狂烧。不过就是出来片刻,他至于将她想成那种心肠歹毒的女人么?如果她有心想要他的命,他睡得沉的时候不是更佳时机?还需要给他抓住把柄吗?笨蛋! 话音刚落,他已经转身就走,只是脚步却有些虚浮,咳嗽声又起了。苏瑾嘟着嘴用那条汗巾擦拭着脸上的水渍,本想装作看不见的,但那一声声咳嗽声却像魔咒一般不停地钻入她的耳朵里,想不听都难。眼见着他一个趔趄就要摔倒在地,苏瑾再也忍不住冲上前去,将汗巾往自己的腰间一塞便伸手扶住了他,没好气地说道:“拜托你身子虚弱就不要四处乱走了好不好?我可没有力气抱你回房!” 一说完就感觉纳兰昊旸的身子一僵,苏瑾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刚才说了些什么,心陡然一跳,暗道了一声糟糕。都说祸从口出,她说话怎么这么不经大脑啊。这下好了,恶魔殿下又要骂人了。 但是奇怪的是纳兰昊旸并没有发怒,而是伸手扶住身旁的一棵大树,侧头凝视着她,问道:“你在担心我?” 这次,他竟然没有用“本宫”自称。仿佛两人生来就是平等的一般。 两人靠得那么近,他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额上和鼻尖,那手分明还是冰凉的,但她握住他的手的掌心却无来由地沁出了一层薄汗。 “我……”苏瑾的心跳陡然加速了,脸颊也漫上了一层微红,本想否认的,但看着他那双眼睛,她竟然无法否认,也不敢否认,但若是承认,他肯定会又再嘲笑一番。 “出嫁从夫,谁会希望自己的夫君有事呢?”她含糊地回应。 这张丑颜看久了,竟然也不觉得丑了。这半秃的头和满是烧伤痕迹的脸却衬得那双眼睛如黑宝石般熠熠生辉。不知怎的,苏瑾的脸愈发绯红,一股无形的压力席卷过来,她深吸了一口气,慌忙收回视线望向前方。 “若我不是你的夫君,你还会理会我的死活吗?” 若他不是……她自然是不会理的,凭什么要她理啊?苏瑾腹诽道。但是这么一想,那心竟然闷闷的,有些不舒服,好像忽然之间少了一大块似的。 纳兰昊旸也不再追问,苦笑道:“我总是忘记了自己不该拥有太多,却总是奢望一些如水中月镜中花般不切实际的东西,我是不是很傻……” 苏瑾沉默着,不敢回应。身旁,纳兰昊旸的眸光渐渐黯淡下去。 “走吧!再不走可就真要你抱我回房了……”说完,纳兰昊旸先向前迈了一步。 咦,他竟然也会开玩笑了?!苏瑾飞快地看了他一眼,但是他的表情却是那样的平静,她看不出任何端倪来,于是,她也只好保持波澜不惊的表情,沉默不语地把他搀扶回房。可是也不知道是他真的身体乏力还是记恨着她刚才的没有回应,他把大半个身躯都压在了她的身上,让她倍感吃力。待回到房里,浑身已经出了一身汗,头发湿了,身上也黏糊糊的了。 将纳兰昊旸扶上床,脱掉他的鞋子,又为他盖上被子。他躺在床上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视着她,这感觉真的很奇怪。明明神情倦怠,为何不赶紧休息啊?难道是要等药汤吗?苏瑾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便没话找话地说道:“殿下,您吃了早膳没有?要不要羽曦去做些早膳过来?” “你休想再害我中毒!你做的饭菜难吃死了!”纳兰昊旸冷声应道:“在我病愈之前,你就别想进膳房一步了。” “哦!”知道自己不用再下厨,苏瑾倒是很雀跃。当做饭从乐趣变成压力,就没有美味可言了,幸好她暂时解脱了。 只是,她现在好饿啊,不知道还有没有早膳吃。 肚子咕咕叫,苏瑾扫视了一番内室,不见水果,便起身,打算到外室看看,他却用力地一把拽住了她的手,喝道:“你又想去哪里?” “羽曦只是想……” “会有人送早膳过来的,你别像个饿死鬼一样行不行?迟吃一会儿会饿死你吗?别人不知道还以为你是从贫民窟出来的。”纳兰昊旸一脸厌恶地说道。 好吧,只要你开心,不咳嗽,你说什么恶言恶语我都不会计较的,谁叫我有人道主义精神呢?苏瑾这样安慰着自己,笑着又坐了回去。 “你笑什么?我讨厌你的假笑!你若想在我面前笑,请你笑得真诚些。”纳兰昊旸又吐槽道。 苏瑾的笑容僵住了,开始感觉如坐针毡。这时,室外忽然传来了响动声,来的人并非一个,而是很多。 .. 183(1)1.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苏瑾想要站起出去看看,纳兰昊旸却拽得死紧,她又不忍心把这病人的手给甩开,忽然觉得有些别扭,随即就听到了福管家的声音:“殿下,王妃,早膳和热水都已经准备好了。” 苏瑾的眼睛蓦地亮堂起来。早膳?!哦哦,她快要饿死了啦。想不到纳兰昊旸还没进食,真是太好了!天助我也啊! “让他们退下吧,你也到庭院里去,没有吩咐不要靠近。”见她一脸惊喜的样子,纳兰昊旸的鹰眸里闪过一丝笑意,淡然吩咐道。 “……是,殿下!”福管家似乎有些诧异。 门被关上了,脚步声渐渐远去。纳兰昊旸稍稍加大了力道,提醒道:“你还不快扶我去进膳?存心想饿死我吗?轹” “你……”这讨厌的腹黑男,不诋毁她会死吗?苏瑾怒瞪了他一眼,见他又咳嗽起来,怕他咳出血来,紧握的拳头缓缓松开,勉强扯出一丝微笑,应道:“殿下身子不适,还是羽曦出去把饭菜捧进来吧。” “你喂我!”纳兰昊旸眼底似乎闪过一丝好奇瑰丽的色彩,星辰般的黑眸一瞬不瞬地盯着苏瑾。 她生气的时候那神情尤为生动,那双美眸也越发的璀璨,他的心竟然会因为她的每一个表情而悸动,看来他是病得不轻啊。怎么越看就越觉得她这张丑脸很顺眼呢趱? 这是命令吗?苏瑾忍着怒气应道:“既然殿下不嫌弃,羽曦就恭谨不如从命了。”态度虽然极为谦卑,心中却是腹诽道:又不是断手断脚,难道连吃饭都不能自理吗?他就是喜欢折磨人。现在暂且忍着,这死男人有朝一日,不要落在她手里,否则她定要整死他! “你先出去吃饱了再喂我吃!”松开手让她出去,纳兰昊旸担心她没有自己的吩咐就不会先填饱自己肚子,不由得这样说道,见苏瑾惊诧地回眸看他,脸色一沉,很厌恶地说道:“我讨厌看到有人在我吃饭的时候流露出垂涎三尺的样子,恶心!” “哦!”苏瑾不疑有他,点点头,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到外室的桌旁,见桌上只摆了两三碟家常菜,还有一小盆香菇鸡肉粥。而其中竟然有一碟酸梅鸭,他不是最讨厌吃鸭肉的吗?为何…… 而宽大的内室里还新摆了一个大浴桶,足以坐下两人的那种浴桶,热气袅袅,散发着淡淡的药香。苏瑾深吸了一口气,咦,全都是安神的药物呢,竟然还有薰衣草? “你还在磨蹭什么?赶紧吃饱了进来服侍我!”腹黑男又发号施令了,“这些饭菜全都用银针试过了,没毒,吃不死你!你最好吃饱一些,为节省开支,午膳取消了。” 闻言,苏瑾张嘴结舌。不会吧,二皇子府也会这么穷,吃了这顿没下顿?怪不得早餐都像午膳一样有肉有饭呢,却原来是两餐并作一餐了。 苏瑾撇撇嘴,生怕他突然又改变了主意要收走这些饭菜,忙盛了一碗米饭吃了起来。那碟酸梅鸭很美味,几乎全被她吃光了,又喝了一小碗肉粥,这才满意地放下了碗筷。又拿了个空碗,盛了一碗肉粥,一边快步走进内室一边坏心地想:最好他很快就把肉粥消化完毕,自己都吵着要吃午饭,看他还敢不敢克扣她的午膳,哼! 纳兰昊旸躺在床上,双目紧闭,那脸依然没有血色。如果不是刚才还听到他的声音,她还真以为他早已经睡着了呢。 “殿下,起来进膳吧!”苏瑾走到床沿,直接双手扶住他的腰,掺扶他起床,这次他很乖,没有再说什么,估计是饿坏了,再也没有力气骂人了。 苏瑾舀起一勺肉粥,送到他嘴边,他的眼一黯,张嘴吃了,皱着眉吞咽下去,却又不满的叫道:“烫——沐羽曦,你是存心想烫死我吗?” 这男人真是让人无话可说。 “你这男人怎么那么蠢,烫不会吐出来吗?什么都说是我存心,既然这么不相信我为何还要让我服侍你?看我好欺负?”苏瑾再也忍不住,腾地一声把那碗往床沿上重重一磕,转身就走。喂他吃粥还得受他的气,她不干了!要杀要剐随他的便吧! 想不到他居然只是扯了扯嘴角,也没有发怒。脸上反而还漾起了一丝笑意,眼里竟然少了往昔的冰冷。只是等她走到珠帘旁才可怜兮兮地说了句:“沐羽曦,我饿……” 苏瑾脚步一滞,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听惯了他冷嘲热讽的似含着冰块的话语,忽然听到他这么示弱这么无奈地说话,还真是不习惯。 他又打什么歪主意了?她狐疑地转头望他,正好和他的眼睛对上。他的眸光平静如清泉,神情却带着些许的哀怨。 苏瑾的心怦然乱跳,不敢看他,不悦地冷哼一声。如果不是看在他昨晚因为吃她做的海鲜汤而受了不少罪,她才懒得理会他!悻悻然地回来,坐下,捧起碗,重新舀了一勺,想了想还是吹了吹再送到他嘴里,免得他被烫到了又赖她存心要害他。 她的神情专注,小嘴撅起来竟是格外的诱人,纳兰昊旸的眸光微漾,险些抑制不住想要抓住她狠狠地亲她的冲动,怕被她看破,侧过头去低低咳嗽了几声,这才张嘴吃了。 苏瑾以为他会嫌弃她的口水,但奇怪的是他再也没有说什么,很安静地一口一口吃着,如一个很乖很乖的孩子。他的俊脸微微泛红,可能刚才真是烫着了。 活该!嘴巴那么毒,最好烫烂他,苏瑾腹诽道。 这可是除了母妃之外第一次有别的女人喂他吃东西呢。看来她还是对日天有些感情的。纳兰昊旸吃着吃着禁不住唇角上扬,一开心居然让粥水沿着嘴角滑了下来。 苏瑾蹙了蹙眉,不由得凑上前去,用衣袖帮他轻轻拭擦着,动作甚是轻柔。擦干净之后退回远处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干了什么蠢事,忙佯装惶恐地说道:“是羽曦逾越了,对不起……” “我没说你逾越……”纳兰昊旸的声音出奇地沙哑,眼神也越发灼人,“我们是夫妻,不是吗?” 苏瑾一时无语。如果能有选择,她情愿和他不是夫妻。但是这话说出来无益。笑了笑,继续喂食。 她的沉默可是表示她不乐意?纳兰昊旸的眼神慢慢黯淡下来。莫非凤倾珏在她心里的地位就那么难以撼动吗?尽管她亲眼看到了那一幕她还是对他念念不忘吗? 忽然想起暗魃和他说的话。暗魃说,反正沐羽曦喜欢过别人是事实,嫁给了他也是事实,与其不停地去折磨她,不如趁着她伤心欲绝地时候掳掠了她的心,因为据暗魃所知,沐羽曦也不是全然对他没有感觉。他将信将疑,他也忍不住想要为难她,可是,自从昨夜之后,他发现,与她和平相处会更让自己心平气和,而他也发现,她竟然真的是对自己有感觉的,不然,她就不会明明很生气但还是来扶他和喂他吃粥了。 想到方才她俯身向前为自己擦拭嘴角粥水那一瞬间的温柔,纳兰昊旸心里的阴霾又慢慢地疏散了。 “还要一碗。”当这碗见底的时候,他小声说还要一碗,苏瑾就知道肯定是饿坏了,居然还嘴硬?这个男人可真是……苏瑾没有察觉,自己的嘴角也微微勾起,那心情竟然也变得愉快起来。 她再装了一碗过来,他依然很安静地吃着,吃完了这第二碗,他才心满意足地躺下去,唇角微微翘着,似乎心情还不错。 “殿下,您不是要沐浴更衣吗?”苏瑾拿着空碗一怔,那些热水不是为他准备的吗?他不是需要福管家服侍他入浴,所以才让福管家在庭院里候命?竟然突然改变了主意,那岂不是白浪费了这么好的浴汤了? 果然!“我忽然又不想洗了。太困了。”纳兰昊旸闭着眼睛懒洋洋地说道,“叫福管家进来收拾吧!我睡了……” 可惜了这么好的热水……苏瑾很可惜。但既然主人这样说了,她这个“丫鬟”能说什么呢? “沐羽曦,我怎么忽然觉得你的身子很臭?你掉进粪坑里去了吗?趁着那热水还在,你赶紧去沐浴一番,省得熏臭了我的房间!洗不干净休怪我不客气!” 才走到外室,打算开门叫人,手才刚按到门把上,床上假寐的他冷冷说道,气得苏瑾真的想将他狠狠揍一顿,然后拿盐水去抹他的伤口,从没有见过如此可恨的男人,句句刺心,字字是毒。 不过,在这里洗澡? 说实话,望着这一大浴桶里的热水,她真的很想跳进去好好洗一次澡,可是,他还在房里啊。感觉怪怪的,虽然他这么厌恶她不会对她起什么龌龊念头,但就是感觉很尴尬啊。 苏瑾犹豫了。 .. 1)83(2).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要她和一个大男人同处一室的沐浴,只隔着一卷珠帘,实在有些难为人了。 “你认为我此时还能有气力去看你沐浴不成?”纳兰昊旸的声音悠然响起,带着明显的怒气,“我还不至于如此饥渴!即使你脱光了衣服站在我面前,我也懒得看你一眼!” 再不洗,这水就凉了,她是个笨蛋吗?那夜在皇觉寺,怎么不见她如此防着风倾珏?那晚莫非她和风倾珏一起泡了鸳鸯浴? 这么一想,纳兰昊旸的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好似一头被激怒的狮子,心脏抽紧,一缩一缩的,他猝不及防地咳了起来。胸口的那股郁气再也压制不住,终是直冲而上,源源不断地从他的唇角溢出。他伸手用丝帕捂住,不想让那女人看到他此刻的脆弱和怒容,心却是越发凄然。 他这一生真的无法得到真正的爱吗?只因为他身上流着妖孽的血吗?不!他不甘心,不甘心啊轹! 一滴泪从他的眼角落下,无声地没入发间,消失不见…… 外面依旧没有动静。纳兰昊旸的眸光渐冷,她防他还是防得死紧呐,难道风倾珏就比较像君子,他长得就比较像小人或者采花贼吗?嘲讽一笑,将丝帕蜷成了一团,他不悦地说道:“看来,你是不打算洗了。撤了吧,福管……” 苏瑾被他那几句奚落的话语给踩到了尾巴,脸上漫起一层桃花般的嫣红之色。这些话虽然带着刺,但却让她暗松了一口气。见他扬声想要唤福管家进来,忙大声应道:“洗,当然洗了!酡” 自己确实也太多虑了。他现在身子虚弱,走路都踉踉跄跄的,只怕内力也用不了,真要出来偷窥的话照她的听力绝对能够察觉,何况他这么憎恶她,虽然得在众人面前扮恩爱,实际上也是恨不得眼不见为净的,又怎会做这种事呢? 对他,她确实不必过于担心,但这气氛也实在太怪异了些。 “速度快些!若是吵到我,我要你好看!” “是,殿下!”苏瑾忙奔回内室,想到柜子那拿衣服,才刚卷起珠帘就看到纳兰昊旸已经翻身向内了,只看到他的背影,心不由得又再定了一些。 这人虽然可恶,但还是事事周全。为了让她安心,索性面壁去了。这样也好,他若是有什么动作,她也能知道。 紫檀大衣柜就在大床的右侧,屏风的旁边。苏瑾打开衣柜取了一套干净的亵衣和外衣,蹑手蹑脚地往外走,经过那大床的时候想了想,还是绕回到床沿。他昨夜才受了不少罪,现在若是再感染了风寒就不好了。 小心翼翼地探头进去看了一眼纳兰昊旸,见他双目紧闭,呼吸绵长,像是睡着了。 “殿下……”她在他耳边轻唤了一声,没有回应,不禁一怔。再把手指放在他的鼻前,确认有温热的气息喷出,又伸手在他的额上轻轻一触,他也照样没有转过头骂她或者睁开眼。她才长吁了一口气。 看来,她倒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他竟然真的已经睡着了! 他的额头有点凉。唉,这么大的男人了为何还不懂得照顾自己呢?想到他此时身子孱弱,若是再感染上风寒就不好了,犹豫了一下,苏瑾把衣裳放在床边,伸手将落在他脚边的薄被拿起,轻轻地为他盖上,这才又捧起衣裳蹑手蹑脚地走到了外室。 珠帘被掀起又放下的窸窣声响传来,纳兰昊旸悄然睁开了双眸,眼里带着惊诧和疑惑。她真的在担心他呢,不然又怎么会为他盖被子? 感受着那被子的温度,纳兰昊旸闭上双眸,薄唇微微勾起了弧度。好暖和!就如同躺在被春日照耀着的草地上一般,惬意,温暖!他那冰冷的心似乎也被烘暖了。 也许,他不该将她想得那么坏! 苏瑾把长发用天蚕丝绾起,高高地绾在了头顶,快速地脱下了衣裳,飞快地翻进那大浴桶里,将身子完全浸入热水之中,舒服得差点呻*吟出声。水面漂浮着几个袋子,里面装着薰衣草干花和一些药材,水便成了金黄色。桶边则搭着一块软巾。那些下人们倒是想得极为周到。这本是纳兰昊旸才能享用的药浴,现在倒让她给捡了便宜,一想到这她就觉得特爽。 虽然刚才明明确认了他已经睡着了,但苏瑾还是浸在水里一动也不敢动。竖着耳朵专心聆听了一阵,不见床上有什么动静,才慢慢地拿了那软巾浸湿*了,往身上浇拭。 她尽自己所能地不发出声音,但还是难免不时有水滴溅起的声响。又生怕外面的福管家会因为等了太久而忽然闯进来,不觉又紧张起来。心跳加速,便有些手忙脚乱起来,那脸也不知道是被热水熏的,还是紧张过度,越发地绯红。 “砰”的一声,左手臂不小心撞在了桶壁,苏瑾低呼了一声,连忙往下一沉,只露出头来,静坐了片刻,见内室还是没有声响,这才又快速浮出水面,这次倒不敢再慢吞吞了。坐直身躯,手忙脚乱地把自己的身子洗刷了一遍,之后匆匆忙忙从沐桶里爬出来,拿起毛巾擦干了身子,动作奇快地穿起衣裳来。 只是,才刚穿好了亵衣,一只手才刚穿进外衣的袖子里,忽然听到内室一声似乎极力隐忍痛苦却又无法压抑的闷哼声,苏瑾的心陡然一窒,难道是纳兰昊旸又发病了?来不及细想,她匆匆将那外衣压在胸前,撒足就跑,三两下冲了进去。 纳兰昊旸躺在床上,本是困乏的,但那水声声声入耳,他怎么也睡不着,只好睁开眼睛望着那内壁,脑海里却不自觉地浮现出一幅活色生香的画面——沐羽曦坐在浴桶里,墨莲般的乌发飘散在水中,水藻般绽开了妖娆的弧度。白皙的肤,潋滟的眸,俊挺的鼻,嫣红的唇……水波粼粼,滴滴的水珠紧贴,顺着她颈部缓缓地滑落,她拿着软巾擦拭着手臂,微波荡漾,隐约可以看见隆起的酥*胸…… 只是这样想着,便让他身下不自觉肿*胀了起來。 不,不能再想了! 总是在这个小女人面前失态,于他来说绝不是一件好事!一边说对她毫无感觉,一边却被她逮到自己这副样子,像话吗? 可是越是这样劝诫着自己,便越是难自持。体内被撩起的欲*望如狂潮袭来,身下涨得难受,脸颊也是火辣辣地烫,即使此时戴着易容的头套,红晕还是透过那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展现出来,额上渐渐沁出一层薄汗。 不明白自己今天是怎么了,难道说几种毒素搀和在一起,不但会让蛊毒发作,而且还能引发淫*毒不成?不敢再听下去,浑身又热得冒汗,纳兰昊旸的手拽紧了丝绵被,却还是难受得紧。他咬咬牙,翻身平躺,将丝绵被扔开,但还是觉得闷热难当。 外面忽然传来“砰”的一声响,随即是她那低低的一声惊呼,水声四溅,他甚至能想象到此时她从浴桶里不着寸缕地起身时那娇媚诱人的模样。只是这么一想,体内的浴火更加旺盛,恨不得马上冲出去要了这该死的女人。 他颤抖着身子,伸手想要去抓住身下的硬铁,却又恐被她看见,却在听到她进来的脚步声时急急缩回了手,同时狠狠地咬住了下唇。 顿时,一阵剧痛袭来,血腥味涌入嘴里,他皱着眉头闷哼了一声,总算把那不该有的情愫给挤出了体外。他赶紧翻身向内,整个人几乎贴近了内壁,极力舒缓着自己那急促的呼吸,蜷曲着身子掩饰那还没有消退的硬铁。还未来得及松一口气,那女人却已经来到了床前,焦灼地叫着自己。 因为闻到了她的香气,他的心弦倏地被拉紧,那才刚抑制下来的狂潮竟然又有了泛滥的趋势。 将她留在身边,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明智之举!想要折磨她,偏却只折磨了自己,何苦来哉? 早知道他就不要这么好心,任由她臭死了算了! 他只好装睡,暗暗祈祷她能赶紧离开,不然,他可说不准会对她做出什么事来。 “殿下,您没事吧?”苏瑾见他蜷曲成了一团,被子也被踹开了,心一紧。可千万不要有事啊,真有事的话没准这府里的男人会把她撕碎的。 没有回应! 苏瑾的脸色倏地变了,爬上床凑近他一看,纳兰昊旸整个人就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脸上热汗淋漓,连发梢都湿了,唇瓣上还有一个吓人的伤口,鲜血蔓延下来,双目闭得死紧,身子还在微微地颤抖,怎么看都觉得像是毒发了的模样,心便越发的慌张,伸手轻轻推了推他的臂膀,说道:“殿下,醒醒!殿下,您怎么样了?” 手指相触的那一瞬,纳兰昊旸似乎感觉到有电流从她的指尖流窜到他的身上,心脏重重的一震。 (呆会儿还会有更新) .. 18)3(3).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苏瑾只觉得手一麻,虽然有些诧异却也没想太多,见他又再闷哼了一声,便又再推了他一下,“殿下,您可需要我去请……” 纳兰昊旸倏地睁开双眼,锐利的眸光紧盯着苏瑾。她的唇真诱人,玫瑰色的唇瓣微微上翘,是那样的有光译,那样的水润。忽然想起那甜美的滋味,他竟然想去狠狠地咬一口,重温一下那种美妙的感觉。 苏瑾被他那灼热的目光吓了一跳,微张着唇瓣,一时忘记了自己的话还没说完呢,手却突然被他一把拽住。 仿若一股电流从他微凉的指尖,蔓延到她的四肢百骸。她的身子也一震,脸颊顿时烧灼一片。极力地挣扎,欲抽出被他紧抓住的手,他却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只是定定地看着她。那寒冰一样的眸子有如深潭一样幽深,少了冰冷,多了深邃,将人的眼光吸过去,她不禁有点失神。 “殿下……榛” 纳兰昊旸突然扬起身子,将她一扯。苏瑾本是半跪着的,便猝不及防地跌倒在他的身上,有什么硬硬的东西立即顶住了她的腰肢。苏瑾不由得惊呼了一声,还未撑起身子,他已经俯身过来,一手扣住她纤细的腰肢,一手压着她的后脑勺不让她挣脱。她的双手则被他很有技巧地用肘部给制住了。 苏瑾想用力将他推翻,却发现力不从心,他的身体太重,如千斤压一样。 四目相对,气息喷着气息,又尴尬,又暧昧,苏瑾猛地清醒过来,心中大骇忆。 “你想干什……唔……” 他的薄唇已迅雷般地攫住她的嫣唇,动作凶猛地撬开她的牙关,如蛇信子般的舌头邪恶地侵入她的嘴里。 没有预兆的吻,意想不到的轻薄,苏瑾刹那间惊得连呼吸都忘记了,又羞又愤地瞪着那张丑脸。 那淡淡的血腥味钻入鼻尖,咸味在喉咙里弥漫开来。他的唇那么凉,吻却如暴风骤雨般狂虐,只懂得疯狂掠夺,一阵狂风暴雨后,苏瑾整个人如电击后绵软而虚脱。 正在她快受不了的时候,他的吻又如清风袭过,细细地吮*吸纠缠,甚至嬉戏,让她一阵眩晕,身子也逐渐瘫软下来,像是中了魔障一般,迷离着双眼,任由他为所欲为,却忘记了该有的反抗,甚至渐渐不自觉地回应起他来。 唇瓣伤口上的钻心疼痛,也被她的甜美滋味给覆盖了。无形的电流在两人之间不停地闪出火花,把两人的心都电得酥酥麻麻的。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受,他更是忘乎所以。当察觉到她柔顺地怯怯地回应时,他的心更是狂喜,吻再次激烈起来。 他索取着,他掠夺着,舌尖的交缠让他一阵阵心悸,下腹更是肿胀得难受。尽管都快要窒息了,但他还不满足,还想继续深入,还想要得到更多! “曦儿……”本来用来压住她后脑勺的手已经游移到了她的脸颊,怜惜地用指尖轻轻摩挲着那块光滑的黑斑,纳兰昊旸喃喃低语,喉咙深处抑制不住发出一声低吟。 急促的气息低低地在苏瑾的耳边回响,似是秋风扫过地上的落叶,沙沙作响,“曦儿……” 他那灼亮的眼睛如两簇火苗在“劈啪、劈啪”地燃烧,苏瑾险些沉迷在他的眸光里,迷糊地应了一声,胸前忽然一凉,他的手竟然野蛮地穿过她的衣服,探了进来! 他的手很大很凉,一手握住了她胸前的高挺,用力地揉搓着。 那感觉很奇怪,又酥麻又带着刺痛。他的手掌分明是冰凉的,可她的体内却像是被他放了一把火,越发的灼热难受。苏瑾瞪大了双眸,终于恢复了几丝清明,身下的异样感觉和那覆在她胸前的手让她又羞又怒。 不知道从哪里升腾起来的力气,她忽的一声将他推开,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这一掌的力度是如此的大,如此的狠。 “你混蛋!”苏瑾溜下床,双手遮掩着胸前,羞愤地怒吼道。 居然敢对她霸王硬上弓,实在太可恨了! 纳兰昊旸居然没有避开那巴掌,整个人呆立在一旁,似乎成了一个木头人一样。 事实上,他根本没有想到在这种旖旎的境况下,她竟然会突然甩了他一记耳光! 他的掌心里仿佛还存留着那滑腻温香的独特质感,缕缕血丝从他的嘴角慢慢流了下来,他如火般的眸子逐渐变冷最后成冰。 他竟然忘了,她爱的是风倾珏,又怎么可能愿意和他亲热呢?难道,她方才的意乱情迷,是因为错把他当成了风倾珏?!她的回应,也是因为她以为抱着她的人是风倾珏?! 这么一想,他整个人立即发出了摄人的寒气。他的拳头紧握,里面包含着他满腔的怒火。 “你若是想要以此羞辱我,你的目的达到了!”心中万般滋味纠结翻涌,搅得她的心如一锅沸水般,惊异,惶恐,慌乱,羞愤,惭愧……苏瑾的泪忍不住落了下来,“你憎恶我,嫌弃我不贞,却还要这样对我,纳兰昊旸,你太可恶了!” “若是亲你抱你的那个人是风倾珏,你就不会这样说了,甚至,你会求他要了你,是吗?”纳兰昊旸望着她,眼里迸射出吓人的凶光,握紧的拳头已经青筋尽现。 苏瑾因为他那冰冷的声音而后退了好几步,一气之下冷声应道:“是又如何?我就是讨厌你又如何?你碰我,我会觉得脏!脏死了!恶心!” 那谴责的目光如针如剑,刺得纳兰昊旸遍体鳞伤。他想起母妃死后,他被迁往冷宫,无人理会,饱尝了饥寒交迫之苦。他那么想念父皇,可是当有一日皇奶奶把他带回到长乐宫,他终于见到父皇,欢天喜地地冲过去嚷着要父皇抱抱的时候,父皇却一拂袖把他甩开了。 “别碰我,你太脏!” “旸儿沐浴过了,不脏……” “即使洗过千万次你都是脏的,因为,你身上流着那贱人肮脏不堪的血!”父皇冷冷地说道,“若不是因为太后极力拦着,朕早就送你去和你那妖孽母妃团聚去了!给朕滚远一些!” 纳兰明轩依偎在皇后的身旁吃吃的笑,皇后怀里还抱着一个手舞足蹈的婴儿,他的五皇弟,他们的眼里都是鄙夷和憎恶,他们都在说:“你好脏!”“滚!”纳兰昊旸恶狠狠地说道,眼里是嗜血的冷焰。看见她竟然真的毫不犹豫地转身走了出去,连外衣都没穿上,她就那么的迫不及待地想要逃离他吗? 满身的痛楚,满心的悲愤和不甘,纳兰昊旸猝不及防地咳了起来。胸口的那股郁气再也压制不住,终是直冲而上。“哗”的一声,纳兰昊旸吐出一口黑稠的血,身子忽然往一旁歪倒,眼皮无力地闭上了。 他太脏了,所以,上天才不允许他拥有幸福,就是生命,也注定是短暂的!他用什么去和风倾珏争? 好累啊…… 苏瑾被他眼里流露出的悲伤给吓了一跳,他那受伤绝望的神情让她的心跟着莫名地疼痛难忍,她似乎说得太重了,可是,这是他活该!不是吗? 他就这样直直看着她不言语,也没有发怒,一阵诡异的沉默,苏瑾终究还是觉得自己太过分了些,一时间却又不知该说什么。正欲言又止的时候,纳兰昊旸吼了一句:“滚!” 他的脸骤然变冷,双眼冒出杀气与凶光,像一头凶猛的野兽,张开大嘴,露出利齿想将她撕咬得骨肉无存。苏瑾哪里还敢和他硬对硬?连忙转身就走,恨不得三步并作两步地赶紧“滚”出这让人窒息的房间,可是才刚走出了珠帘,却听到一道可疑的声响。她好奇地转头望去,就看到纳兰昊旸吐血了!然后,他竟然倒在了床上,一动也不动。 他不会晕厥过去了吧?还是,他又在假装?想要骗她的同情? 苏瑾的心一下子抽紧,连脚也禁不住微微颤抖着。 想要过去看个究竟,却又有些胆怯,毕竟她打不过他,越发的纠结。罢了,她还是去找福管家进来的好。咬着唇瓣继续往外走,手放在门把上却又僵住了。深吸了一口气,终于还是抵不过那点点心软,又跑了进去,一边做出防备的姿势,一边没好气地嚷道:“纳兰昊旸,你死了没?” 没有声音,她这样说他他竟然都没有生气?苏瑾越发感到不安,探手过去,又想去探探他是否还有气。没料到那王八蛋竟然突然抓住她的手,狠狠地咬了她一口! “啊……”苏瑾吃痛,大声惊叫,怒气难抑,另一只手毫不犹豫地一拳打在了他的脸上,他的身子剧烈一颤,竟然都没松手。 当暗魅听到声响撞门而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诡异的情景——主子昏迷不醒却死咬住王妃的手臂,王妃提着拳头正痛殴着主子…… 暗魅凌乱了…… .. 184.真4颜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王妃啊,虽然说闺房之乐不限其法,但也要讲究力道和技巧啊。这么刺激,殿下此时的身体可承受不了啊!”楚华一边为纳兰昊旸针灸,一边连连摇头叹气。 闻言,寿管家和安管家立即向苏瑾投来一记冰冷的带着杀气的目光。裴易岘却是忍俊不禁,无声地笑得太欢而拉扯了脸上的伤口,痛得他直龇牙。 福管家也冷冷地说道:“殿下铁定是因为被她打得太痛,身子孱弱又无力挣扎,才会死命咬住她的手臂逼迫她松口,没想到她竟然如此丧心病狂,殿下都晕过去了,她还不停地打!若不是我及时赶到,只怕主子就要命丧于她的拳头下了!” “我早就说了,她是沐卿若的女儿,又怎会真心对殿下?见昨晚殿下没被毒死了就索性亲自动手了。这种女人就该斩首示众或者休掉!”裴易岘附和道。 苏瑾被福管家点了穴道僵尸般地被冷置在一旁,众人谴责的目光不时地戳向自己,她的心中又憋屈又愤恨,本想大声反驳,但毕竟纳兰昊旸此时昏迷不醒的状况是她造成的,恐会引起他们的暴力报复,只能咬着唇半低着头隐忍着不吭声榛。 什么闺房之乐?分明就是纳兰昊旸这个王八蛋不知发了什么疯,突然强吻她,然后还死咬着她的手臂不放,他若不是如此,她又怎会打他? 受伤的手臂还在滴血,却无人理会。那伤口呖呖作痛,苏瑾的眉头蹙得死紧,看到那血渗透了衣袖缓缓滴落地面,眼瞳瞬间紧缩,渐进成了芒状,隐隐有抹红色荡漾其中,诡异却也妖魅。 他咬得这么深,直到楚华来了才把她的手从纳兰昊旸的虎口下解救出来,众人看到那血淋漓的伤口都一阵缄默,此时怎么都恍若不知了义? 她恨死纳兰昊旸了!这个祸害最好现在就挂掉吧,她厌倦了和他玩这种游戏了! 楚华收起银针,纳兰昊旸还是昏迷不醒。福管家焦灼地问道:“楚大夫,为何殿下还未……” “稍安勿躁!殿下是因为余毒未清才如此,清了毒就好了!”楚华打断了福管家的话,沉着脸从药箱里取出一个锦盒。原来那锦盒里竟然盘曲着一条通体黝黑的小蛇,那蛇只有一寸来长,却有三个头。苏瑾看到那吐着红信子的蛇头顿时一阵反胃,忍不住干呕起来。 如果不是身子动弹不得,她早就夺门而出了。她本就不喜欢蛇这种动物,经过那晚的人蛇大战后就更是对蛇避之不及,没想到竟然会这么近的距离看到这种怪异的蛇,就更是觉得毛骨悚然。 她的呕吐声再度吸引了众人的目光。暗魅他们也不由得同时眼神一闪,暗自思忖道:莫非沐羽曦已经有了风倾珏的孩子?这么一想,他们几个的脸色就更阴沉了,暗魈也不自禁地骂了一句:“水性杨花!” 苏瑾莫名其妙地就被骂了这么一句,一直隐忍着的怒气终于爆发了,狠狠地回瞪了他一眼,冷冷地回应道:“我哪里水性杨花了?你们都是睁眼瞎吗?没看到我才是受害者?” 她又不是纳兰昊旸的奴隶,做不到“君要臣死臣不能不死”的那种忠贞,但即使她属于以下犯上,他也不能骂她水性杨花啊,这个指控太冤屈了,她不服! “你们都太吵了,全给我滚出去!”楚华发怒了,“啪”的一声把那小蛇塞回锦盒盖上,猛地一拍床沿,震得那床榻晃动了好几下。 没想到这个楚大夫年纪不大,发火的时候倒是挺吓人的。那声音带六月突然飘雪一样突兀而冰冷,双眸也尽是嗜血的寒光。室内立即陷入沉寂,就连天不怕地不怕的裴易岘也立时噤声不语。 “滚不滚?不滚我自己滚!”楚华拂袖而起,将锦盒塞回怀中,用怪异的眼神瞥了一眼苏瑾,却倏地出手解了她的穴道,拽着她受了伤的手臂就往外走。 那样大的力道,疼得苏瑾闷哼了一声,全身一瞬的无力,只能跌跌撞撞地跟着他往外走,心里哀嚎道:她的手难道今天注定要这样废掉了吗? 面面相觑的那几个人终于回过神来。暗魅连忙追了上去,恳求道:“楚先生莫要生气,还是赶紧去医治殿下再说吧?” “我的医术比不过邪医,你们还是等邪医回来再说吧!”楚华依旧还在生气中,脚步越来越快。 “哎呀,楚华,你明知邪医现在不在凤夙,还说这般风凉话,现在能指望的人不就只有你一个吗?算我求你,别生气了,先把殿下救醒吧!”裴易岘也拦住他,连拉带哄。 楚华这才停住了脚步,冷声说道:“那好,我要她做我的助手。” “她?我们最该防着的就是她,怎能再让她呆在殿下身边?不行!”裴易岘想也未想就拒绝了,“你若需要帮忙,就让他去!”他伸手指了指暗魅。 福管家也懂医理?苏瑾的眼里掠过一丝异色。 “你怕她信不过?这个容易!”楚华的眼神一闪,苏瑾还未看清楚他的动作,只觉得下巴突然被掐住,一颗药丸已经咽下去了,“我给她吃了五毒散,没有解药她不会敢动什么手脚的,你们可以放心了吗?” 闻言,众人顿时面色骇然,睁大眼睛看着楚华,满脸的震惊与不可思议。 苏瑾也是心一惊,她吃了五毒散?!据毒经记载,五毒散是用金叶菊、黑心莲、沾染了瘴气的桃花、清音国寒碧潭中的紫藤,再加牛皮蛊炼制的毒药,中毒者七日后就会全身溃烂而死。别说她现在没有解药,就是自己知道解毒的办法,也得先找到连翘花,但此时已是秋季,哪里来的连翘花啊? 想不到这楚华比谁都毒啊!苏瑾暗暗叫苦。忽然发现自己的命被捏在别人手里,恁是谁也不爽的。苏瑾想要大骂出口,却发觉自己发不出声音来了。楚华什么时候点了她的哑穴的? “你们连我也信不过吗?”楚华的脸色愈发的冰冷,双眼发出大漠野狼一样嗜血的凶光。裴易岘后退了几步,忙摆手道:“我们怎么可能不信你呢?请便,请便!”大有一副你要就拿去用吧的良好态度。暗魅等人对视了一眼,这才点了点头,齐声应道:“谨遵楚公子吩咐!” 毕竟楚公子是主子信任的人,虽然他其实并不是什么毒王的传人,但医术却还是不逊于任何一个御医。在云无忌还未归来之前,主子的身体还必须仰仗他,所以即使有些不乐意让沐羽曦留在主子身边,却还是应允了。 只希望她真能忌惮于这五毒散,七日内能安守本分吧! “这还差不多!你去熬药,其他人该干嘛去就干嘛去,尤其是你!”楚华指指暗魅又指指裴易岘,“若是让刺客闯进颐和轩,你就等着家法侍候吧!” 说完,拖着苏瑾就往房里走。裴易岘像猩猩般捶胸顿足地怒吼:“小舅舅,你犯不着这般折磨我吧?”楚华却是听若未闻似的没有回应,还“啪”的一声把房门给关上了。 裴易岘和楚大夫竟然是亲戚?!这么年轻的小舅舅?!苏瑾又吃了一惊,什么时候被拉进了内室都不知道。 “那小子就是欠揍,都怪我姐死得早,他爹又是莽汉一个,教不好!幸得你昨夜替我狠狠地教训了他一顿!”楚华将苏瑾压坐在凳子上,松开她的哑穴,眉开眼笑地说道,“我不想欠别人人情,这个就当是答谢了。” 一颗药丸被他随手扔了过来。苏瑾本以为只是止血的药,但拿起来嗅了嗅却忽然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这不正是五毒散的解药吗? “楚大夫,这……”难道楚大夫给错药了? 看来,她确实懂得用毒。楚华的眼神又闪了闪,一边用湿布擦拭她手上的血渍一边温言说道:“王妃虽然不乐意嫁给殿下为妻,却从没有谋害殿下之心,是吗?” 他的动作极轻,像是怕弄疼她似的。手腕上那血糊糊的一片被擦拭干净,有些麻木的疼却未曾消弭。苏瑾惊诧地对上他的眸子。他的眼神褪去了冰冷和凶狠,竟然澄澈得如清泉,仿佛能看透人心,苏瑾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点了点头,“我确实没有害他之心,打他是因为他轻薄我了……” 想起他狂热而肆意的吻,时而细细碎碎,时而疯狂撕咬,尤其想起他将手探进自己身体时的心悸,苏瑾的脸不由得烧了起来。不知为何,竟是羞恼多过憎恶。 她并非对殿下毫无感觉的嘛。楚华暗自松了一口气。显然,他赌对了。 “你们已成夫妻,算不上轻薄吧?”楚华似笑非笑地说道,低下头快速地为她包扎着伤口,“若不是殿下身子虚弱,你们不是早该洞房了吗?” 苏瑾一口气堵在了嗓子眼上,不上不下的,噎得她喘不过气,过了片刻才气呼呼地反驳道:“他憎恶我,我也不喜欢他,如此不待见对方的假夫妻又怎能做真正夫妻才能做的事情?他大可以直接休掉我,用这种办法来羞辱我算什么男人?” “你真确定他对你不待见?王妃,有时候你该用心去体会,而不只是用眼去看。不然,你会错过某人的一片真心!”楚华叹息道,摇了摇头,走近纳兰昊旸忙活起来。 苏瑾有些失神。难道他在暗指些什么?一片真心,指的是纳兰昊旸?哈哈,怎么可能嘛。绝对不可能! 苏瑾也摇了摇头,把那解药给吞了下去。想起楚华说的要自己帮忙的事情,连忙起身跟了过去,“楚大夫,我该如何帮……” 话语突然止住了,苏瑾微张着嘴巴,身子一僵。楚大夫竟然在拿刀片割着纳兰昊旸的颈部,小心翼翼地将纳兰昊旸的脸皮掀起?!从颈部缓缓地往上撕扯着,白花花的肉一点点地展露出来…… 她不是做梦吧?唇瓣蠕动了好几下,满心的惊惶,却终究还是说不出半个字来。 感觉就在眼前上演着真人版的画皮,她能不被吓坏吗? “他这皮也太紧了,不如以前的好剥……师姐是越来越懒了……”楚华一边掀开纳兰昊旸的皮套一边自言自语地说道,却没有想到自己的话对苏瑾来说是那么的惊悚!那么的可怕! 苏瑾的手指颤动着,想要逃,那双腿却像是被点了穴似的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纳兰昊旸的脸皮一点点地被掀起。眼见着鼻子都快没有了,苏瑾再也忍不住,身子虚软地往地上一倒,侧过头拼命呕吐起来。这次倒真是把吃下去的饭菜全给吐出来了,吐到胆汁都出来了才稍稍平缓下来,那刚刚当机了的大脑这才正常运转起来。 不对啊?现在又不是在拍鬼片,如果真是剥皮没理由看不到血迹的嘛,忽然想起那夜云无忌也是这样把头套掀开,难道…… “你怎么这么恶心啊?”楚华皱着眉把苏瑾从地上拽起,他的另一只手里捏着一块满是红黑疤痕的皮状东西。苏瑾一发现,又如同一个重锤狠狠地击在了她心口上。 纳兰昊旸竟然戴着人皮面具?! 再转眸望向那床上,依然有个人躺在那,却已经像是完全换过一个人了。不再是秃顶,也没有那斑驳的伤痕。犹如青蛙变皇子一般,丑男一下子变成了一个大帅哥,那种震撼感啊,苏瑾已经没办法用言语来形容了。 那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那浓密的眉,高挺的鼻,绝美的唇形,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虽然双目紧闭着,却能想象得出他睁开眼时那眼神是那么的犀利,尽管还在昏迷之中,也毫不掩饰他那浑然天成的尊贵傲气。 当然,这得ps了他脸上那惨不忍睹的淤青才能这么说,现在经过了自己拳头的洗礼,他的脸没有肿成猪头已经算不错了。 【昨天眼睛疲劳过度痛得不行,医生说最好休息几天再上网,但想起亲们,今晚还是爬起来了,无法更得太多,希望大家多多谅解吧。】 .. 184(2).)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这个纳兰昊旸,是一把将刃隐藏在鞘中的剑,静水深流,藏而不露,倘若是只看外表,绝对无人能揣测出他其实有多么致命。 能把自己的真颜隐藏在那丑陋的皮套之下这么多年而从未被人怀疑过,能无声无息地蓄积自己的势力和发展自己的盟友,他确实属于异数啊! 当今皇后有多精明,单是一个眼神对峙就能领略到了,如果大婚那夜她没有看错的话,足以证实皇后是多么希望这个二皇子一睡不起,何况他还背着妖孽之子这个不光彩的名声?而楚华和裴易岘以及福管家对二皇子有多忠心,她也能真切感受到。纳兰昊旸,到底哪一面才是他真正的一面? 无可讳言,苏瑾对他越发好奇了。忽然发现自己竟然是在与虎谋皮,背后顿时一阵凉意。 只是,那双眼睛怎么好像在哪里见过辂? 苏瑾还在失神之中,楚华已将那皮套放置在一旁,将纳兰昊旸的亵衣扯开,又点燃了一盏油灯,抽出一把匕首在上面炙烤着。 “王妃,因为蛊毒的关系,殿下身上任何的伤痕都会慢慢溃烂,所以必须及时处理。我还得为他清除掉残毒,他脸上的瘀伤就劳烦你来处理了。化瘀止血的药膏就在那药箱里,你自己去寻吧。” 见她还杵在那像木头一般,楚华一脚踹了过来,“王妃,你耳聋了吗?妩” “啊?哦!”小腿部突然传来了钻心的疼痛,苏瑾这才回神,应了一声,却又呆呆地问道:“你刚才说什么了?我没听清楚……” 楚华只好又将刚才那几句话重复了一遍,很失望地摇摇头,走回到纳兰昊旸身边,干脆利落地在纳兰昊旸的腹部划了一刀,在血液溢出的那一瞬间已将锦盒里那条怪蛇放在了他的伤口上,那怪蛇立即津津有味地吮*吸起鲜血来。而他则又开始金针刺穴,帮助纳兰昊旸舒活经脉。 苏瑾在药箱里翻寻了一阵子,那药箱里都不过是些银针或者镊子之类的器具,药瓶只有两三个,苏瑾一一拿起拔开木塞子嗅了嗅,很快确认了哪一瓶是化瘀止血的药膏,那气味有点像经络膏,但颜色却不怎么相似。 “是这瓶吗?楚大夫?” “嗯,没错,是冰肌露,你把药膏涂在那些淤青上,可别太用力了。”楚华瞥了一眼苏瑾手上的药膏,满意地笑了笑,又忙活自己的去了。 她果然不只是略懂,而是很懂。传言不是说沐三小姐是个草包,废柴吗?看来并非如此啊,要说聪慧过人也不为过,其实她和二殿下性子倒是挺般配的,都带着一股清冷傲然之气。或许也正因为此,二殿下才会被她吸引了吧?楚华这样想道。 苏瑾有些不情愿,但也找不到理由推脱,只好坐在床沿上,也不敢看那条让人恶心的怪蛇,屏息凝注着纳兰昊旸那张极其陌生的脸,将药膏轻轻地涂抹在那些青紫之上。 手一接触到他的肌肤,那种怪异的被电到的感觉又来了,苏瑾的眉头微蹙,暗道:真是奇了,以前只和风倾珏还有日天会有这种触电反应,没想到就连纳兰昊旸也会有,难道这世上的男子身上都带着静电? 纳兰昊旸的脸很冰凉,苏瑾感觉自己在触摸一块冷玉一般。因为当时被咬得太痛,她泪眼模糊地拼命捶打,也不知道打到了何处,现在仔细看来才发觉自己下手实在太重了。不但两边脸颊有好几块红肿,左右眼眶还多了两个黑圈。纳兰昊旸醒来若是看到自己这张惨不忍睹的脸,不知道会不会一气之下把她给拍飞? 他的唇瓣上的伤口那么深,一定很痛吧?是因为痛苦难抑所以他才咬破唇瓣吗?既然那么难受,为何还要强吻她,逼得她忍不住把他给打晕了呢?这二殿下还真是个怪人啊! “他唇瓣上那处伤口也给他涂点,否则待会儿喂他喝药的时候他就又要受罪了。”楚华全神贯注地盯着那条怪蛇看,却能在苏瑾准备盖上药膏的时候及时出声,仿佛后脑勺长有眼睛似的,这让苏瑾很是惊诧。看来这位楚大夫也并非一般的大夫,这二殿下身边的能人异士还真多呐。不知师父和他又是什么关系? 依言将药膏涂上他的唇瓣,就像是在轻轻摩挲着他的嘴唇一般,苏瑾的脸又烧了起来,竟然有些心悸。难道自己真有水性杨花的隐性基因?不然怎么可能会轻易对一个陌生人产生譬如心动般的反应呢? 门外传来了叩门声,暗魅恭谨地唤道:“楚公子,药汤已经熬好了。” “送进来吧。”楚华一边抽动着金针,一边扬声回应。不多时便见到暗魅捧着一碗冒着热气的汤药出现在内室里,脚步声轻微得几乎听不到,只是他一进来便差点踩到了那堆脏东西,幸得他急急抽脚退避一旁,虽然汤药未曾泄出,脸色却是一变,“这是怎么一回事?” 空气中蔓延着一股臭味,苏瑾知道是自己呕吐出来的秽物所致,不由得有些羞愧。暗魅一看到她的神色便知道罪魁祸首是谁,眉一蹙,冷声叱道:“沐羽曦,你难道不知道主子最爱干净吗?你要吐怎么不出了房里再吐?你是存心想恶心死主子吗?” 哟呵,才过了大半个时辰而已,不但称呼改了,还学着他主子的语气呵斥起自己来了。这世态炎凉啊! 苏瑾还没应声,楚华沉着脸倒先反驳了他一通,“少废话了,把药汤交给她,你自己赶紧清理了这些秽物去!” 暗魅又狠瞪了苏瑾一眼,上前一步把那热气袅袅的汤药重重地往那案桌上一搁,却在看清楚桌上那块人皮面具的时候倏地一惊,慌乱地抬头望向床上的主子,立时倒抽了一口冷气,难以置信地说道:“楚公子,为何主子的脸……” 不是再三叮嘱过他,除了他们这几个之外,不许任何人看到主子的真颜吗?为何楚公子竟然在沐羽曦面前把主子的头套给取下来了?!若是沐羽曦把此事泄露出去…… 暗魅转身瞪视着苏瑾,一副恨不得将她给掐死的疯狂模样,骇得苏瑾不自觉地倒退了好几步。误以为福管家是因为纳兰昊旸那张惨不忍睹的伤痕累累的脸才有了这种极大的反应,便讷讷地应道:“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我下手会这么重,不过楚大夫说了,涂了这冰肌露后会很快消除的……” “你……你若把主子并未毁容的事情泄露出去,我定要将你碎尸万段!”暗魅已经气得不成样子,只是碍于楚华在此,也只好抑住了怒气,黑着脸亲自去找扫帚去了。 喷火龙终于退场了,苏瑾吁了一口气,暗道:她又不是多嘴之人,此时楚华已经收起了金针和那条怪蛇,又吩咐道:“王妃,这药必须每日三次按时喂服,药效起了作用之后殿下会浑身冒汗,那时你就得为他擦拭全身,让他保持清爽干净。若他身子抽搐,脸泛黑气,你便喂他喝几口你的鲜血……这几日是关系到殿下能否好转起来的最重要的日子,一切就有劳你了。” 说完,已经大踏步往外走了。 “楚大夫……”苏瑾有些懵然。为什么要喂他喝自己的鲜血?为什么要她为他擦拭全身?这……这不是该找个他们能信任的人做才比较妥当吗?比如说福管家他们。 “你的血对殿下来说可以镇定心神,所以他才会咬住你的手臂不放。你尽管放心,有我在,他们不敢动你半根毫毛,你只需尽心尽力地照顾好殿下就行。”楚华悠然说完了这几句,便噙着一抹笑离开了。 想不到沐羽曦的血竟然虽然有着微毒,却恰好能够与二殿下体内的蛊毒相克,这实在是太好了!若是用她的血入药,再配上子母神草等,岂不是就能将那蛊毒彻底清除? 想到此,楚华振奋不已,恨不得飞回到自己的房间,立刻休书给云无忌,让他赶紧赶回来。云无忌虽然生性不羁,但对自己的徒儿却是极其在乎的,若是他知道他的徒儿有救,就是再远再忙也会快马加鞭赶回来! 不过此事还是暂且勿要让易岘那冲动小子和暗魅他们知道的好,免得他们一不小心走漏了风声。现在沐卿若他们虎视眈眈,暗夜门又步步紧逼,若是让外人知道沐羽曦竟然能解蛊,难保不会对沐羽曦下手,他还是先等云无忌回来再说好了。 楚华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的深谋远虑却让苏瑾吃了不少苦头,甚至因此酿下了一场大祸,让他永远愧疚于她…… (今晚也是这么晚,但终于还是来得及更新了一章。现在正在调理身体中,无法多更,还请大家见谅。) .. 185.1脱衣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暗魅进来三两下清理了地面,还燃起了檀香,那清浅的香气总算将房里的臭气给消弭了,只是他的脸还很难看,好像苏瑾欠了他几百万黄金似的。收拾妥当后才不带一丝情绪地说道:“我尚有要事在身,不能再近旁侍候,不过我已经另找了个小厮在外守着,他虽然又聋又哑,但做事倒是极其干练的,你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就行。” 其实若不是楚华说这几日主子需要清静,他也无需这么麻烦。 “谢谢。”苏瑾淡淡一笑。怎么说这福管家也算是这些人里面除了楚大夫之外唯一对自己好的人了,既然知道他是因为主子的昏迷而生自己的气,她也懒得跟他再计较了。 暗魅又再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沉默了片刻才又冷冷说道:“其实主子早就进过早膳了,怕你挨饿才让我特地为你准备膳食;那安神的药浴也是专门为你备下的。主子虽然表面上厌恶你,对你却是分外的上心,即使他真轻薄了你你也不该如此待他!他为了你可以连名都不要,可以冒着粉身碎骨的危险都要留住你,难道你就这么铁石心肠,只想害他吗?” 深吸了一口气,他又继续说道:“你既然是我们主子认定了的人,你再怎么伤害主子只怕他也不会怪你,但我们只有一个主子,你即使不爱他也求你不要太狠心,别总在主子的心口上戳刀子……辂” 说完他就转身走了。 苏瑾站在床边半张着嘴,眉头紧锁。福管家这话是不是说错了?她和纳兰昊旸结婚前尚未相识,又哪来的总是伤心欲绝? 她也不明白为何纳兰昊旸明明忌讳防范着沐卿若,却又总是维护着她,坚持要将她留在他身边贴身照顾他,难道自己看起来比较敦厚老实,还是他又在谋算着些什么姊? 窗外隐隐传来福管家和楚大夫的说话声,虽然声音压得很低,但苏瑾还是听得很真切,那福管家埋怨道:“你明知沐羽曦是那边的人,竟然还故意在她面前撕下面具,就不怕她会认出主子来?”那楚大夫便应道:“我也是没办法才这样做的啊,殿下脸上有伤,戴着面具如何处理?你也不想让他的伤口溃烂吧?至于认得不认得,就得看她有没有心去辨认了……” 渐渐的两人的声音小了下去,脚步声也越来越远,再听不到一句话。但这些话却像石头一般,在苏瑾的心湖里坠落,泛起一圈圈的涟漪。 那种怪异感更强烈了。若不是她理解错误,他们的意思就是说纳兰昊旸本是她认识的人,有可能易了容她才分辨不出,而现在露出真颜了就有可能让她认出来? 可是她的脑海里根本就没有关于他的任何记忆啊?除了…… 仿佛有什么呼之欲出,苏瑾怔怔地望着纳兰昊旸那张虽然淤肿了但还是显得俊朗的面容有些失神,却忽然听到一声低沉的呓语——“沐羽曦,我好痛……” 苏瑾的心一颤,以为他醒了,急忙凑过去一看,却见他紧拧着眉头不再言语,只是额上沁出一层薄汗来,自己反而把刚才想的全给忘了。她犹豫了一会儿,找了块干净的毛巾轻轻为他擦拭了一遍,这才想起那汤药还未喂他喝呢,便捧起汤药凑在他耳边低声说道:“殿下,醒醒,刚喝药了!” “母妃,别扔下我……”没想到他竟然突然又痛苦难抑地迸出一句话来,那哀戚的表情和眼角滑落的泪珠让苏瑾一震,心底最底处,竟然慢慢变的柔软。 他像是一头高贵的兽,本该桀骜不驯、洒脱不羁,可是给人的感觉却是那么孤独。 其实纳兰昊旸也不算很坏啦,至少她嫁过来这几日他除了使唤她之外也没怎么折磨到她,虽然她还是很恨他对自己用强,还咬得她的手臂那么伤那么痛,但现在毕竟他是自己名义上的夫君,自己吃他的住他的,如果不理他也说不过去。 这么一想,那怒气才总算压抑了下去。叹息一声,苏瑾坐在床沿,继续叫唤,只是叫了好几声,纳兰昊旸还是未醒,反而还把唇瓣抿得死紧,这怎么能喂得下去啊? 苏瑾只好让他躺在自己的大腿上,用力掰开他的嘴巴,把药汤灌下去,但那药汤还未进喉咙便被他用舌头顶了出来,倒是把他的嘴角和下巴给弄湿了,那家伙还迷迷糊糊地蹙着眉头呢喃道:“好苦……” 苦你个头啊!苏瑾恨不得一拳把他给打醒了,但是看到他胸口处绑着的纱布,想起楚华说的蛊毒,还是忍住了。一咬牙,索性将他放平,自己含了一口药在嘴里,俯身对上了纳兰昊旸略显苍白的双唇,口唇相对地将药渡了进去。 他的唇又凉又软,让苏瑾感觉像是在含着果冻一般,偏还带着丝丝诡异的电流,鼻尖又弥漫着冰肌露那浅浅的兰花般的清香,苏瑾的心跳声越发的如雷般轰响,半边身子都酥软酸麻。 纳兰昊旸虽然没了意识,却还是想要把那苦涩的药汁给顶出去。苏瑾只好与他唇舌交缠,拼命地把那药汁往他的喉咙深处顶去。 一碗药就这样被她一口一口哺到纳兰昊旸嘴里,迫着他一滴不剩地喝了下去。喂完了药,苏瑾慌忙后退了好几步,整个脸皱成了一团。 天啊,那药汁还真是苦死人了!最讨厌的还是纳兰昊旸这家伙,也不知道是不是色狼投胎的,竟然在昏迷不醒的情况下居然还不忘轻薄她,对她又咬又舔的,她的舌头差点没被他给缠断了…… 想到刚才那个情景,苏瑾的脸刷的红透了,连忙拍了拍脸蛋,对纳兰昊旸挥舞了几下拳头,冷声说道:“若不是为了救你,我才不愿意亲你!你也别得意,你若再敢这样对我,我一拳把你打成猪头!” 纳兰昊旸没有吱声,看来他默认了——事实上他还是没有醒。苏瑾这才松了一口气。一阵风吹来,感觉有些凉,她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竟然只穿着单薄的亵衣!虽然这亵衣并不透明,但也太失礼了!楚大夫他们竟然一个都没提醒她,真是可恶! 都是纳兰昊旸害的!苏瑾狠狠地瞪视了他一眼,不情愿地依旧在床边守着。没多久,楚华所说的事情就真的发生了。纳兰昊旸整个人竟然像是发烧了一般,浑身冒出冷汗来,脸色却涨红如血,看起来挺吓人的,不一会就湿了衣服。 苏瑾慌忙跑出去想要叫人,但是开了门一看,哪里有半个人影?别说什么小厮了,连楚华都没影了。整个颐和轩静得犹如一座空城。 苏瑾便有气冲冲地跑了回去,认命地拿起毛巾为他擦起汗来。但刚擦完,细细密密的汗又渗了出来,似乎不会停息一般,那衣服已经湿透了,他似乎感觉到不适,开始左右翻转,有时甚至险些掉落床来,若不是她及时按住了他的手臂,还真摔下来了。 他这么折腾一番,那湿衣上的水渍已经漫出来了,再穿下去,肯定加重病情,苏瑾赶紧去柜子那拿出一套干净的亵衣裤,只是当她的手放在他的扣子的时候,她犹豫了。 难不成她真要脱光他的衣服,然后再帮他换上?这也太强人所难了吧?想到就觉得很邪恶!苏瑾的脸越发滚烫,反而像是发了烧,而纳兰昊旸的脸却是越发的苍白无色,冷汗淋漓,形成了极大的反差。 算了,还是出去叫那小厮进来帮忙吧。苏瑾放下衣物再次跑出门外,大声叫道:“来人!”但是叫了好几声还是没有听到,只好悻悻然地关门回房。手足无措地看了纳兰昊旸片刻,终究还是下了决心。 不就是换衣服吗?被脱光的又不是自己,要吃亏还是他吃亏,她脸红什么?他都病得这么厉害了,也没什么好看的,难道还能突然醒过来变身禽兽不成?而且,江湖儿女不拘小节,替他更衣的事情都做过了,还怕什么呢? 苏瑾啊,你可真是越活越差劲了!当年大学里的解剖课和人体写生课你可是面不改色的啊!你就当他是模特或者尸体呗! 这么一想心就定了不少,苏瑾开始悉悉索索地帮他脱衣服,但双手还是抑制不住猛抖,心就快要跳出来一样。 当他露出健硕结实的胸膛时,苏瑾的脸又一阵发烧,匆匆扫了他一眼就不敢再看,闭着眼睛将他身上的汗渍都给擦干净了,但也不敢太用力,怕吵醒了他,弄得大家都很尴尬。 但手心碰触到他的胸膛时,还是脸烫得很了许久。 然后就是大腿,虽然说吃亏的是他,虽然说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但还是做不到坦然,尤其擦到大腿的时候,苏瑾就不敢再前进,胡乱弄了一下,就帮他穿上了衣服。好在他现在不知道,要不真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才刚换了衣服不久,那细细密密的汗又渗了出来,似乎不会停息一般,纳兰昊旸人虽然未醒,但一湿透了衣服便会呓语不停,苏瑾只好又去擦汗。累得她精疲力尽,整整一个下午没有闭过眼睛。来回还得帮他换了三次衣服,虽然换了几次,但每次看到他的身体,苏瑾还是脸红耳赤。 到了黄昏时分,纳兰昊旸终于不再出汗了,也不再呓语。苏瑾却是越发地困乏了,连打了好几个呵欠后终于忍不住趴在床沿睡着了。 .. 1886.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这一觉着实是睡了个天昏地暗,苏瑾醒来时不但悲催地发现已经月上柳梢头,还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又从长榻上转移到了床上,被纳兰昊旸紧紧地抱在了怀里,而她一只手紧紧楼着他的腰,另一只手就抵在他的胸膛上,正覆着一个凸起的小红圆点。 天啊,她怎么会和他如此亲昵地睡在一起?不会是她真的睡得太迷糊了,竟然主动爬上了他的床?! 苏瑾的脸一下子唰地红了,触电般松开手,说不出的慌乱,心砰砰地跳,手心竟然冒汗了。死咬住唇瓣抑制住想要尖叫的冲动,她拽住他的手臂费力扯开,挣扎着想要下床,才一动作却立即惹来他一声痛苦的闷哼。 想到他被楚华划破了腹部让那怪蛇吸毒的事,苏瑾不敢再妄动,生怕不小心让他的伤口裂开。就只是这犹豫的一瞬间,那家伙竟然一个侧身,又把她给压住了。 苏瑾叫苦不迭,只好推搡着他的肩膀想要把他推开。只是这家伙看起来虽然孱弱,但体重倒是不轻。她怎么使劲也没法推动,正懊恼该不该点了他的穴道,头顶上却忽然传来了他的声音——“别走——别走——别离开我了——别——辂” 突然纳兰昊旸的手动了一下,然后胡乱动着,显得很不安,嘴里喃喃喊着别走,沙哑而微弱,像极被人遗弃的孩子那般无助彷徨。 他醒了吗?苏瑾惊讶地抬头望去,以为他醒了,没想到他还是双目紧闭,只是神情极其不安又痛苦。她莫名的心软,便低声安慰道:“我没走,没走……”想要按下他胡乱挥舞着的手,只是话音未落,手却突然一紧,待她回过神来时才发现,自己的小手已经被他紧紧握住,这次他竟然把她的整个手掌都给牢牢地握住了! 昏迷中他的手竟然很有力,弄得她的手都有点痛了,这让她很意外,反正即使用力想要抽出手也抽不出,她也只能任由他握着了邋。 “别走——别离开我——”纳兰昊旸继续喃喃地喊着,声音惶恐而焦急,似乎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离他而去一般,让苏瑾忍不住想要去轻拍他的后背或者温柔地抚摸他的脸,只是,那手才刚触到他那微凉的肌肤,她便又触电般地慌乱缩了回来,心中又羞又囧又气。 他不会是在睡梦中把她当成了他的母妃了吧? “我又不是你娘!”苏瑾忍不住嘟哝道,他却似乎没听到,还是牢牢地将她困在怀中,他的手也总算有了些许的温度,但是并不热,她的手温都比他的高。 “不要走……” “嗯,我不走,我不走。”苏瑾轻轻地对他说,说完他竟然安静了下来,似乎能听到她说话那般,紧皱的眉头也舒展开来,尽管如此,他还是不肯松手,下巴还顺势抵在了她的头顶上,那种感觉真的很奇怪。 算了,就当是发善心,暂时充当一下他的老妈吧!苏瑾这样安慰自己,但手就这样被他紧紧握着,还是有点不自然,睡又睡不着,她只好无聊地望着那不远处的珠帘,只觉那时间过得很慢很慢。 福管家不在,那个聋哑的小厮也不知道躲哪去了,他既然听不见声音,只怕自己就是大声吼叫他也察觉不到。唉,难道就这样过一夜吗?这家伙醒来看到这一幕肯定又要狠狠地奚落她一番了,说什么对男人饥渴难耐所以趁着他昏迷就爬上他的床之类的话,噢,她怎么这么倒霉啊? 看着看着,觉得很无聊。苏瑾便闭上了眼睛,不多时竟然又睡着了。只是才刚睡着,纳兰昊旸又猛地叫了起来,声音带着惊慌与凄厉,吓了苏瑾一跳。 感觉他的身体强烈颤栗着,估计是扯痛了伤口,“殿下?”苏瑾倏然抬头望去,见他的眉头深深皱了起来,只是眼睛依然紧闭着。他还没有醒来,估计刚才发噩梦了。 “我怕……好大的火啊……我怕……” 他的神情越发的慌乱,额头满是细细密密的汗,苏瑾怕他着凉,忙用衣袖帮他擦干净,但刚擦完那汗又渗了出来,他整个人不停地动着,显得很烦躁。 一时心软,苏瑾用手轻轻地拍打着他的后背,在他耳边柔声说道:“别怕,有我在呢,我会保护你的……” 唉,不管他怎么厉害怎么腹黑,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听甘霖说,他那么小就亲眼看着自己的亲娘被作为吃人的妖孽活活烧死,十岁不到就又经历了被下毒和被火烧的厄运,怪不得就连睡觉都不安稳。 楚大夫不是说药汤里已经放了安神的药物吗?为何他还会不停做噩梦? 其实她小时候也怕黑,怕打雷,每到雷雨夜就会睡不着。她曾哭着叫“爸爸,我怕……”但是养父为了培养她的勇气,总是当做没听到一般,还故意锁住了她的房门,她只好躲在角落里直哭到声音沙哑才沉睡过去。但是每次醒来,却发现自己躺在舒适的大床上,可是那房门却依旧还是锁着的。 直到现在她才终于明白这是因为养父终究还是不忍,所以在她睡着之后还是进来了,他抱着她睡到天亮才悄悄地离开…… 纳兰昊旸比她要不幸,因为,他没有这样一个愿意如此待他的人,而她有养父…… 这么一想,便对他滋生出一点点同情来,本来对他的厌恶也消弭了不少。苏瑾暗暗想道:如果他以后再不肆意轻薄他,她便也对他极好,毕竟不管怎么说,他都已经是自己的夫君了。即使有可能只是一段时期的夫君(她终究还是要走的),但也不想亏欠他太多。 只是两人靠得那么近,冲入肺脏全是他那独有的气息,尤其是那股与日天极为相似的酒香……不,又好像不是酒香,而是药香……明知道他不可能是日天,但是闻着那可以让她安心的熟悉味道,她还是禁不住心神一荡。 不,不能再想了! 苏瑾咬了咬唇瓣,未免自己多想,也担心纳兰昊旸无法安睡,就哼起养父教的那首童谣来,一边拍打着他的后背。或许是因为想起小时候的时光,她的脸整个柔和起来,那双大眼睛更是璀璨夺目。 恍惚间忽然感觉到一束灼热的目光,苏瑾警觉地抬头望去,却只是看到纳兰昊旸那紧闭的双眼,不由得笑自己已经草木皆兵了。 也不知道拍打了多少下,拍到她的手都累了,他才又沉睡过去。苏瑾缩回手,哀怨地望着他箍着自己的有力臂膀,不由得叹息了一声。她现在毫无睡意,只觉得肚子好饿,难道她真要就这样过一晚吗? 饿啊!她好像吃烧鸡,好想吃白花花的米饭,好想……越想越饿,肚子咕噜噜地作响,苏瑾尴尬地涨红了脸,忽然感觉他的身体略略地往一侧翻开,只是那手虽然放松了一些力道,但还是依然紧扣着她的手不放。 真是天助我也啊!苏瑾心一喜,手覆在他的大掌上,想要掰开他的手指。 两人的指尖一触,被电击中的酥麻感觉又来了,滚烫得让人心颤。苏瑾不敢再拖延时间,索性用力掰开了他的手,也懒得管他会不会惊醒过来。当她双手去摁住他的肩膀往一边推开的时候,腰间却一紧,他的狼爪又悄然探过来压住了她的腰肢,随即突然听到他极其清晰地说了句:“沐羽曦,别离开我!” 苏瑾的心陡然一颤,身子也微微颤栗起来。他说什么?沐羽曦?!难道这家伙一直都只是装晕?还是,他的话里的那个“你”一直指的都是她而并非他的母妃? 苏瑾僵着身子再次抬头,端详着他的脸,惊奇地发现那俊朗的脸上那些淤肿已经消去不少,唇瓣上的伤口已经不见了。但那眼睛上的黑圈还是残留着浅淡的影子。这冰肌露的效果还是不如凤清羽给她的经络膏啊。 但是此时他的眉头又紧紧皱起了,又焦躁又痛苦的,唇瓣抿得死紧,苏瑾一怔,他却忽然又往她凑了过来。苏瑾心一慌,连忙应道:“我没有离开,我只是想去找些东西吃……” 奇怪的是,她这么一应,他竟然就又安静下来,神情还像很享受似的,身子慢慢躺平了。苏瑾一下子就得到了大解放,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刚才真是吓死她了。 僵直着身体躺在原处一动不动,直到确认了他已经再次睡去才缓缓起身,不忘为他盖上被子。 “好暖……”下床的时候,又听到纳兰昊旸低喃了一句,长长的睫毛像蝉翼般轻轻颤动着,唇瓣微微勾起,性感而诱人,十分蛊惑人心。苏瑾不敢再看他,穿了鞋子去柜子那找了件外衣胡乱套上,蹑手蹑脚地走出去。 她丝毫没有察觉,当她掀起珠帘的那一瞬间,纳兰昊旸已经睁开了双眼,那深邃的目光如一汪深潭,看不到底…… 夜已深,要到膳房去做饭也太麻烦了,不过外室的桌上倒是早就摆着一篮子已经清洗干净的水果,还有两碟糕点,一碟是桂花糕,一碟则是杏仁饼,竟然都是自己爱吃的,也不知道是谁何时备下的。看来自己还真是睡得太沉了,居然有人进来自己都不曾知道,下次可不许这么没有防范之心了。 苏瑾想要开门看看,想了想还是算了,坐下来狼吞虎咽地吃了好几块糕点,又喝了两杯已凉了的茶水,这才感觉舒服了不少。正懒洋洋地躺在椅子上抚摸着肚子,里面却又传来了纳兰昊旸那焦虑不安的喊声:“沐羽曦,沐羽曦……” 难道这家伙醒了?还真是欠扁啊!她不过是出来吃点东西,他叫什么魂啊? 见她不应声,那家伙叫得一声比一声高,苏瑾只好扬声应道:“听到了,殿下,我这就来!”无奈地起身冲进去,果然那家伙已经醒了,正侧着头四处张望着,一见到她那眸子似有暗火闪过,只一瞬间,那连已经冰霜笼罩,寒气逼人。 “我尚昏迷不醒,你竟然还擅自离开,你是存心……” “想要我死吗?你这心肠歹毒的女人!怪不得才刚嫁出去就被人休弃……”这几天他总是“存心”这几句口头禅,她听到耳朵都快出茧子了。 苏瑾嘲讽地一笑,很淡然地帮他把后面的话给说了出来,随即叹了一口气,极其诚恳地说道:“殿下啊,即使是你的丫鬟,你也得给个喘气的机会吧?我只不过是出去找了些东西充饥,你也犯不着生气啊。气坏了身子可就不好了,我现在这条小命可是挂在你身上的,我不会这么蠢,眼睁睁看着你死的。你大可放心好了。” “你……”纳兰昊旸的脸更黑了,可是偏偏那两只耳朵很红,看起来很诙谐,于是苏瑾很不客气地笑了起来。 这个女人还真是不气死人不偿命啊!他哪里想说后面那两句了?她倒好,自己贬低自己。 其实他醒了两次,头一次醒来见她蜷曲着身子躺在长榻上,便过去将她抱了过来,她竟然完全不知,很柔顺地任由他抱着,这让他很开心,就又睡着了。第二次则是在她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对他说她会保护他的时候,当时,乍然听到这些话,他那如平静的湖面的心,被人重重砸下一巨石,顿时掀起了千层浪。 很久很久没有听到这样的话了,自从母妃死后,他就不曾听到过…… 他很想把她紧紧地抱住,想要将她嵌入自己的骨血里,想要肆意地亲吻她,但他不敢,怕她又要死命地揍他!他现在这身子可经不起打了。 于是,他只好佯装还在昏迷中,不情愿地放手,让她先去吃点东西,可是,她竟然一去就去了这么久,他一时慌乱才会忘记掩饰,张嘴就叫,没想到她却这样回敬他?这么一想,他便又气炸了。 “你就是这么服侍我的吗?没见我口渴难耐,饥肠辘辘?你瞎了眼么?”他咆哮道,如一头狮子。 “……”苏瑾彻底无语了。 .. 187.(11)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一醒来就很有精神地使唤她做这个做那个的,如果不是亲眼看到楚大夫为他针灸和吸毒,如果不是自己也把过他的脉,她还真会以为这个腹黑男是在装病。 哎,她总算明白了,她和他哪里是八字相合啊,简直是八字相冲,还是前世的冤家,不然他怎么会这么热衷于用言行举止来打击她呢? 苏瑾忍着想要揍人的冲动,朝他笑了笑,自去取了一壶凉了的开水过来,站在床边倒了一杯递给他,笑容可掬又极其恭谨地说道:“殿下,请喝水!” 她刚才喝的是槐花茶,虽然已经凉了的,但味道还是可以的,只是想到他体内的蛊毒喜欢阴寒之物,怕他喝了会有损身体,所以她思忖了一下,还是换了凉开水。 哼,她才不是担心他的死活,而是担心他如果又有什么身体不适就会连累她。今天就已经够折腾人了,若是接连几天都如此,她会累死困死辂。 苏瑾这样对自己说,一味地想要忽略看见他脸色苍白的模样时那隐隐作痛的心。 “沐羽曦,你笑得太假,难看死了!”他斜倚在床上,蹙了蹙眉,盯了那茶水半晌才一饮而尽,睨着她灿烂如昭阳的笑容冷声说道,“你是什么性子难道我还不清楚吗?别在我眼前装!这只会让我更想把你往死里虐!” 他说得极狠,声音冰寒蚀骨,眼神阴郁的骇人屮。 苏瑾的笑容立即一僵。 “沐羽曦,我真的很讨厌你!”他又言之凿凿地说道,“若我有得选择,我定不会让你成为我的妃。” 眸子粼粼波光,看不真切里面的意味。那微翘的嘴角带着说不出的讽刺,甚至还有一抹极易察觉的厌恶。 苏瑾的嘴角抽了抽。她当然知道他是讨厌自己的,不然那晚也不会不乐意与她饮那交杯酒,但是今晚这样坦白又是为何?她该应他的话吗? “你也很讨厌我吧,不然怎会因为我一时意乱情迷吻了你几下就狠命地将我往死里打?”纳兰昊旸不悦地继续说道,那语气越发的咄咄逼人,“没把我打死,你反而被下了毒,小命掌握在了别人手里,你现在定是很懊悔吧?懊悔错失良机!若是当时有匕首在身,你定会毫不犹豫地捅我几刀,是不是?” 苏瑾沉默了片刻才应道:“殿下怎么想就怎么想吧,我无话可说。” 还能说什么呢?她的确是打他了。但却不是因为他吻她,而是因为他咬伤了她。她又不是傻子,能任凭他怎么咬都无动于衷吗?不过,她没想到打得这么狠,即使隔着头套,他的脸也满是淤肿。 罢了,既然话说明白了,以后就容易了。现在在他面前,她也不需要装什么优雅端庄,反正她再端庄,他也认为她是从青楼里出来的,她再优雅,他也看她不顺眼,她再恭谨,他也能看出她丝毫不怕他,就是笑,他也嫌太假。既然这样,何必折腾自己? “你承认你方才真的想打死我?沐羽曦,你的心可真狠啊!”没想到就这么一应,纳兰昊旸又心血沸腾起来,立即咳嗽个不停,那双眼睛喷火般地瞪视着她,像是要一把火把她给焚烧殆尽。 这男人的心眼可真小!都过去了的事情还死拧着不放。苏瑾这么想着,哪里知道,纳兰昊旸气的是,这该死的女人明明很在乎他,在他脆弱的时候会拍他的肩膀会对他说她会保护他,此时却装作这么冷冰冰的模样,宁肯让他误会她无动于衷也不愿开口否认。 她真以为他不知道她虽然服下了五毒散却也已经解毒了吗? 生怕他又再次咯血昏迷,苏瑾下意识地上前一步想要去轻拍他的后背,却在指尖要触到他背部的那一瞬间缩了回来,没好气地低声嘟哝说道:“你若不强吻我我也不会打你,谁叫你这么无礼?你以为我闲着没事干吗?” “强吻?无礼?沐羽曦,你和我是拜了堂的夫妻,别说吻你了,就算是要了你也是天公地道,无所厚非!咳咳……”纳兰昊旸气炸了,咳嗽也越发的厉害,几句话下来,唇角又溢出一缕血丝来,看起来触目惊心。 苏瑾的手微微颤抖起来,手指用力抓住了茶壶的柄,生怕自己会一时忍不住气拿起茶壶把他给砸晕过去。这人还是昏迷不醒的时候比较可爱一些,真是白糟蹋了他这张脸! “殿下,身体要紧,多喝点水解解气吧!”苏瑾平心静气地劝道,伸手将他手里快要掉落的茶杯取了过来,又再倒了一杯水递过去。 纳兰昊旸一怔,抬眸望去,忍着嗓子眼里的淤血看向她,但见她毫无焦急之色,一脸平静,如果不是那绯红的脸颊泄露了她正在生气,他还真被她给蒙骗过去了。 这只讨厌的小狐狸!究竟哪一面才是真正的她? 纳兰昊旸的眼神一闪,冷冷一笑。苏瑾以为他又要发怒了,但他却只是咳嗽了几声,接过凉开水喝了,然后诡声说道:“这水又凉又没味道,下次加点盐。” 苏瑾的嘴角又是一抽,忍着气应道:“知道了,殿下还有何吩咐?”若是没有她就去睡了。再这样站下去今晚就别想睡了。 她的温顺让,忍着淤咳颐指气使地说道:“光喝水能填饱肚子吗?去拿些吃的东西进来。” 苏瑾一愣,点了点头,又去把那碟吃剩下的桂花糕取了过来,“殿下,许是晚了,房里只有些糕点和水果,水果属寒性,不如吃点糕点果腹。” 纳兰昊旸望着那碟黄橙橙的糕点拧紧了眉头,狠狠地瞪视了她一眼,似乎带着怒意,带着愤恨,带着无法发泄的情绪。 苏瑾只觉得莫名其妙。这糕点又怎么惹到他了?正在狐疑之间,他颐指气使地说道:“喂我!” 靠!他伤的是脸是腹部又不是手,竟然还要她喂?还真是折磨人不偿命啊!苏瑾的眼里闪过一丝怒意,毫不客气地回瞪了过去,却见他眼里的一丝笑意稍纵即逝。 难道她越生气他就越高兴?算了,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把他当周扒皮,她是白毛女,终究还是捱得过去的。 苏瑾咬了咬唇瓣,有些不甘愿地坐在了床沿,本想拿筷子夹的,但是心思一转,恶作剧的心理便起了苗头,唇角一勾,手一哆嗦,那筷子就掉落了地面。她低呼了一声,很是懊恼,“哎呀,羽曦实在是毛手毛脚,竟然不小心把这筷子给弄掉了,这可如何是好?” 哼,福管家不是说他有洁癖吗?她倒要看看没有了筷子他还怎么让她喂他,总不会叫她用手拿吧? “曦儿真是调皮,想以手代筷子就明说嘛!何必弄这些小动作呢?不过,你这献殷勤的小伎俩我喜欢……”纳兰昊旸展颜一笑,微张着嘴巴,用眼神示意她赶紧喂。 苏瑾一口气堵在了心头。晕死了,早知道会这样,她就不搞这小动作了,白被他说成是献殷勤。不过,这人本来就是喜怒无常,他的心思岂是她所能揣测的呢? 认命地拿手夹了块桂花糕递到他唇边,他皱着眉头吃了,说道:“真甜真美味!”这人怎么这么奇怪,像是吃药一般的神情吃下去,却又赞叹说很甜很美味?不,不像是在吃糕点,简直像在被迫服食砒霜! 苏瑾啼笑皆非,可是他的眸光一直落在她的脸上,她也不敢笑给他看,忍得有些辛苦。到第三块的最后一口时,他竟然毫不客气地连同她手指一起含住,唇瓣轻柔温软,动作刻意缓慢,更像一个亲吻的姿态。 苏瑾呼吸错乱了一瞬才猛地回过神,抽回自己的手,没好气地瞪视着他,说道:“殿下,我的手不是糕点。” “但是却比糕点还要美味……”纳兰昊旸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不太自然的表情,挑挑眉建议说:“很甜,不信你也尝尝。” 苏瑾的凤眼里满是怒焰,被他气的。这腹黑男还真是厚脸皮,这样的话都能说出来,简直是赤*裸*裸的挑*逗嘛!怕自己会忍不住打他一拳,手指上滑溜溜的,想到他刚才舔她指尖的动作,脸蛋就像被火烧了一般,又红又热。 “曦儿这是怎么了?发烧了吗?”趁着她失神之际,纳兰昊旸一扬眉,身子倚靠过来,手背在她的额上轻触了一下。 “不是,我只是……”苏瑾很紧张,有些结巴,不防他忽然捏住了自己的下巴,他的声音温柔如水——“别动……” 他越靠越近,两人的唇几乎就碰上,但也就是几乎,彼此还有这么一点点距离,呼吸缠绕,苏瑾的心竟然不受控制猛得跳动起来。 两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谁都不再动,这样的姿势一直保持了很久。 也许是被他这张帅得掉渣的脸给迷惑了,苏瑾的眼神渐渐地迷离,居然任由他搂住了自己的腰肢。他身上的香气很好闻,竟然熏得她昏昏欲睡。 “沐羽曦,我与你虽然彼此不喜,但成亲却是事实,不如我们……” 他的话陡然打破了这难得的温馨而暧昧的气氛,苏瑾的身子一颤,这才发觉自己和他靠得这么近,手一抖,那些糕点和碟子险些掉落地面。她忙接住了,趁势站起来后退了好几步,远离他一丈之外,很戒备也很客气地应道:“殿下,楚大夫说了,你如今的状况不适宜……呃,那个……行周公之礼。” 她一时忘记他是个禽兽了,差点就被扑倒了,好险!苏瑾的额上沁出一层薄薄的冷汗。 真是奇了,以前一起工作的特工很有很多帅哥,她怎么都不曾有过被迷惑的时候呢?即使是俊美如妖孽的宁财神也没有让她心动,反而这么轻易地就被他给牵引了心神。难道这人会摄魂? 他想说的,是“不如我们约法三章吧”,她竟然想到那边去了,她这脑子也太……纳兰昊旸的脸沉了沉。再说了,楚华什么时候讲过这样的话了?这分明是她不愿意和自己行周公之礼而找的理由! 沐羽曦啊沐羽曦,你就这么抗拒和厌恶我吗?风倾珏就真的在你心里烙了印了吗? “你放心,即使我此时身强力壮,也不会强迫你在我身下承欢!若你是清白之身,倾城之貌,那倒是可能。” 他说得极冷,那望着她的幽深鹰眸快速覆上一层薄冰,寒光四烁,顿时,一股寒气在周围蔓延开,沁入身体只是无尽的冷。 但听他这么说,苏瑾还是暗自松了一口气。 见她紧蹙的眉头微微舒展,纳兰昊旸的手青筋凸起。看来,她真的是很厌恶他呢。 他欲言又止,她则是无言以对,两人一阵沉默。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苏瑾如蒙大赦般地一边疾步往外走,一边急声应道:“我去看看。”只觉那冰冷的蕴着怒气的眸光一直如影随形,让她喘不过气来,愈发心慌意乱。 “是谁?” 门开了,一个高大的男子站在那里,三十岁左右的样子,虽然穿着一身小厮的衣物,面又略有些黝黑,却难掩一身的霸气。稳扎于地的脚步,轻微得几不可闻的呼吸。他的手里捧着一碗温热的汤药,一见到她便微微颔首,发出嘶哑的“啊”一声,便再也发不出其他声音,只能用另一只手在她面前比划着。 莫非这个就是福管家说的聋哑小厮?!他分明是个高手啊!二皇子府里连个小厮都是武林高手,纳兰昊旸如此的手段和魄力,着实叫她自愧不如。 本来还在怀疑福管家怎么让个聋哑的过来侍候,真要有杀手闯进来岂不是挂掉了他都没听到,此时却终于明白了。这人必然会有他的厉害之处,不然又怎会如此淡定? 苏瑾却是看得懂手语的,两三下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便也用手势比划道:“好的,你退下吧!”那聋哑小厮眼里闪过一道异色,把汤药递到她手上,又比划了一番,意思指的是想要他出现只需在门外拉响墙上挂着的那个铃铛即可,还有说话可以直接说,他听得懂唇语。 苏瑾谢了,那人又施了个礼,身影一闪便消失得无影无踪。这轻功也实在厉害啊,也不知道他是躲在哪个角落还是哪棵树上去了?但苏瑾却是安心了不少。 关了门把药汤拿进去,本以为纳兰昊旸又要奚落一番或者借机又要她亲手喂他,但是没想到她还未出声,他就已经接过来三两下把药给喝光了,把空碗往她手里一塞,冷声说道:“我困了。”便躺平了身子闭目不语了。 苏瑾一怔,随即心一喜。他总算是放过她了吗?太好了。连忙把空碗放到一边,为他盖上了被子,又放下了帷帐,这才拿起空碗蹑手蹑脚地走出去放好了,又蹑手蹑脚地上了那张长榻,用薄被把自己包成了一个粽子,又怕自己半夜再梦游爬上了他的床,想了想,又去取了条布带把自己的一只手绑在了那床栏上,这才侧身对着那墙壁很快地就睡了过去。 空气中弥漫着那淡淡的檀香气息,苏瑾睡得很沉,没想到她才刚睡着,纳兰昊旸就又睁开了双眼,犹豫了一会儿便倏地翻身下床,掠到她面前,定定看着她。那目光放肆而直接,如果苏瑾醒着,会感觉我毛骨悚然,头皮发麻,仿佛脱得光溜溜站在他面前一般。 看到她那被布带绑着的那只手,他又好气又好笑,呢喃道:“沐羽曦啊沐羽曦,你就这么怕要与我同床共枕吗?” 说完,就很不客气地俯身过去,把那布带解开,掀开被子,将她抱回了自己的床上。当温玉在怀,他满足地轻吁了一声。 昨日抱着她入睡,他趁机将她全身摸了个彻底,并未发现半点易容的痕迹。他的易容术独步天下,无人能超越,既然连他都无法发现,就证明她不是被人假冒的。 为确保万一,昨夜趁着她在厢房沐浴,他也亲自去偷窥了。她右肩上那一颗红痣,后背心脏位置上那块淡红的却无端多了个凤凰图案的胎记都确实是真的,没有因为他特地加了能让易容的药物溶解的欲汤而脱落,这证明了她的确就是沐羽曦,而非那个暗香阁阁主无心。 虽然不明白她为何会有无心的银叶手镯和天蚕丝,但她的身份却是毋庸置疑了,她确实就是沐羽曦,想到要叫沐卿若一声岳父,这心就憋得慌。但与此相比,这别扭的女人时而温柔时而淡漠的,更让他心慌。 “沐羽曦,我如此恨你,却又忍不住想要去爱你……”他的话像微风一般拂过苏瑾的耳畔,夜深了…… (下一章:三朝回门) .. 1827.(2)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苏瑾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何每次醒来都不会在榻上,而是躺在那豪华舒适的婚床上?而且每次都好像一个八爪鱼缠在纳兰昊旸身上,被他牢牢地抱在怀里,她枕着他的臂膀,腰部被他的手臂环着,自己的一只手还极其暧昧地放在他的腰间或者胸膛上,这种姿势怎么看都感觉自己是主动的那一方。 难道她有双重性格,虽然很厌恶他,对他避之不及,但是潜意识里却觊觎他的美色? 幸好纳兰昊旸还未曾醒来,不然可就形象全无了。每次她都战战兢兢地低唤他几声,见没有回应就赶紧逃下床,像只小老鼠般鬼鬼祟祟地溜回自己的长榻,裹着被子佯装睡着了,但每次都是她才刚昏昏欲睡,那家伙的声音就又阴魂不散地传来了—— “沐羽曦,本宫饿了……” “沐羽曦,本宫渴了……辂” “沐羽曦,赶紧过来为本宫更衣……” 烦躁得让她好几次想要把他毒成哑巴,或者点了他的睡穴让他一睡睡几天!可是,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权衡了许久她还是忍住了。也许是因为他已经说过讨厌她装了,所以她不但不再假笑,还时不时瞪视他几眼,无声地咒骂他几句,不过他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不但没有发飙,看起来心情还不错,真让人气结。 她终于确认了一个事实,那就是——纳兰昊旸是个不折不扣的变态,她越生气,他就越愉快,似乎最爱看的就是她火冒三丈紧握拳头但却又不得不隐忍下去的样子邈。 如果她一恢复那浅淡如水、波澜不惊的神态,他就会觉得索然无味,一副恨不得掐死她的模样,那双眼睛冷得像冰,声音都透着一股无情,然后她就会被使唤得更多,而他则故意又咳嗽又咯血的,让她为难。 唯一让她庆幸的是,他虽然喜欢使唤她,喜欢惹她生气,喜欢搂住她睡,但却也仅此而已,这让她感到安心。至少,在目前,她的清白和安全还是能得到保障的。 “沐羽曦,你又失神了!”正思绪纷纷,耳畔传来他的声音,有点低哑的,却带着说不出魅惑,每个字从他的薄唇中吐出,听在苏瑾的耳中,都仿佛下着大雪的十二月倚窗而坐,独自品尝一杯热气腾腾的蓝山咖啡,袅袅的咖啡香弥漫着,温热的液体体贴的从口中划入喉咙,整个人都暖和起来。 如果不是知道这是一只狐狸,她说不定还真被迷得七荤八倒。可惜了,她早就领略了他的手段,他对日天的狠厉! “沐羽曦!”某人的脸色越发难看,她究竟在想什么这么入神?难道又在想那风倾珏了?想到此他的心一冷,伸脚一踹她的小腿,冷声叱道,“这就是你所谓的细心照顾,殷勤服侍?” 腿部骤然传来的疼痛让苏瑾这才想起自己正在为他磨墨呢,不由得后背一阵凉意。竟然连他什么时候来到她身后都不知道,自己的警惕性真的是越来越差了。 今日纳兰昊旸似乎精神不少呢,居然都能下床四处走动了,只是他并没有离开颐和轩,而是一进了早膳就将她捉到了隔壁的书房,要她在一旁墨墨,自己则画起画来,却是画着画着就蜷成一团扔弃一旁,也不知道是为何,还时不时不悦地瞪视她一眼,眸里蕴含着怒气,着实让她莫名其妙。而且他这一画就画了大半个时辰,她的手都快累得麻木了,能不走神吗? “殿下,对不起……”她忍着怒气道了歉,下意识地侧头去看那桌上的画纸,却见还是空白一片。而因为她这突然的侧头,脸颊竟然触到了他柔软的唇瓣。那触电的感觉让苏瑾的心一颤,感觉全身的血一下子涌了上来,羞得满脸通红。 晕死了,他不会以为她是故意的吧? 纳兰昊旸也仿佛被她这举动给吓到了,手一松,毛笔掉落,鹰眸倏地睁大,仿佛难以置信。随即,他猛地按住她的肩膀,俯身向下,那温润的唇瓣朝她的嫣唇缓缓靠近。 “我……”苏瑾一惊,想要后退,身子却动弹不得。想起今早当她睁开眼睛,却发现纳兰昊旸已经醒来,正静静地盯着她看,眼神复杂难辨,有一丝灼热,一丝柔情,一丝怨恨,一丝矛盾,一丝隐忍,一丝疑惑…… 而此时,他的眸子晶亮又带着一丝迷乱,苏瑾的心跳越发急促,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如何反应。 就在两人的唇瓣就要贴合的那一瞬间,书房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虽然只是寥寥数声便沉寂下去,但却还是让两人的神智都清醒过来。纳兰昊旸的眼眸微眯,蓦地扯唇,笑得意味深长,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声音低柔,像带着春天的温暖,却又似含着冬风的寒峭,“怎么?以为我要吻你吗?以为你又有机会痛揍我了吗?我偏不如你所愿!” 说完,冷然退后,端坐在雕花红木太师椅上,敛了笑,冷然指了指那紧闭的房门。 苏瑾却是松了一口气,心中着实很乱。刚才她竟然渴望他的吻?如果他真吻下去,她还会像那天一样痛打他一顿骂?她竟然没有答案。 门外依然是那个聋哑小厮,他是送药茶来的。苏瑾闻着那熟悉的药味一怔,那小厮用手语告诉她,这几日其实宫里都送有来的,但却被楚大夫给直接处理掉了,今日见殿下已经大有好转,才让他送过来给殿下的。 闻言,苏瑾微微叹息。这宫里的御医是怎么了?难道真的不知道纳兰昊旸喝不得这药茶吗? 接过那药茶走回去,本以为纳兰昊旸又会像上次那样接过来一饮而尽,但没想到他却只是冷冷一瞥,伸手遥遥一指那盆放置在角落里的兰花:“把它倒进兰花盆里。” 出嫁从夫。 点头,苏瑾起身走到桌前,端起将那碗尚还冒着热气的汤药,替他浇起了花。青瓷碗里,墨色的药汁倾斜而出,源源不断的倒进了那盆旺盛的兰花中。 可惜了这么多名贵的药材了。那得花多少银两啊。倒完了药茶,拿着空碗走出去交给了那小厮,看着他转身没有声息般地走远,苏瑾关上*门,依旧很温婉地走回到桌旁磨起墨来。才刚磨好墨,他却冷哼一声,说道:“滚到一边去,别在这碍本宫的眼!” “是,殿下!”苏瑾如蒙大赦般地欣喜点头,笑如春花般绚烂。果然看到他的眸子里顿时烈焰丛生,这让她更是心情大悦。四处张望了一番,见那边窗口处也有个书架,就走到那取了一本书坐在一旁安静地看了起来。 虽然只是一部简单的山水游记,她还是看得津津有味。感觉那束目光冷飕飕地投注在她身上片刻,很快就收回来,接着便是衣袖摩擦桌面发出的窸窣细响,苏瑾悄然抬头望了一眼,见他已经很专心地又在画画了,那颀长的身影和那俊美的侧面让他犹如仙人一般,此时的他恬静温雅,仿佛没有丝毫危险性,但这样的他反而更让她觉得可怕。 就像一座暂时沉寂的火山,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发。 苏瑾叹息了一声,低下头去继续看书,看完了一本就又再换一本。屋里只有淡淡的檀香气,沉静而美好。苏瑾的心渐渐放松下来,竟然连他什么时候站在后面都不知道。 “看这本吧,比其他书有用多了。”纳兰昊旸递给她的竟然是一部逍遥剑谱。阳光透过窗棂投射在他的手指上,更衬得他肤白如玉。唉,小白脸! 苏瑾一惊,想要后退才发觉自己坐在椅子上呢,心里诧异,正不知该如何回应,他却又说道:“日天不是教过你功夫吗?你整日在我身边晃悠武功却如此不济的话,真要遇上事可怎么办?我可不想受你连累,也不想让沐卿若有借机发难的机会。” 他说得极冷,但苏瑾却能感觉到他并非这般无情,难道他担心她的性命安全?哼,他才没这么好心,只是不想因为她出事而被人谴责罢了。虽然这么想,但她还是接了过来,淡然应道:“谢谢殿下。” “你别多心,我只是不想被世人认为我有克妻命罢了!”纳兰昊旸脸色淡淡,看不出喜怒,但是声音却带着不屑与嘲讽,“你自己好之为之吧!” 说完,竟然就这样拂袖而去了。 苏瑾追到门外时已经不见他的人影了,又叫了几声也没人回应,显然他已经离开了颐和轩。觉得无趣,懒洋洋地回眸,发现地上纸团乱置,一片狼藉。看来,他一幅画都没画好呢,白糟蹋了这么多纸张。 忽然发现桌上的笔墨纸砚还整齐地摆在那,苏瑾玩心大起,狡黠一笑,跑回到桌旁拿起笔,摊平了一张纸,就开始画了起来。 当然画的是简笔画,总共四幅画面,一个是男的被女的压在身下痛揍,一个是男的被女的绑起来用鞭子抽,一个是男的被女的过肩摔,一个则是男的涕泪交加地跪地求饶的狼狈样。 虽然没有详细描绘五官,但却故意把那个半秃头画出来了,不过却把那半边有毛发的头画得是条条竖起,像是雷震子的造型,那脸上的疤痕则用叉叉代替,总之是极度丑化了纳兰昊旸就是了。 画完,放下笔,看着那幅画想象起纳兰昊旸被自己狠狠反击的糗样,越想越痛快,禁不住自个笑了起来,那笑声极其地大,极其猖狂。 正在大笑之中,敲门声却突兀地响起来了。 .. 1888.(1)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正在大笑之中,敲门声却突兀地响起来了。 苏瑾一惊,笑声戛然而止,连忙将那张画纸蜷成一团扔到地上,再抬起眸时,福管家已经来到了跟前,也不知道他看到没有。苏瑾有些心虚,再想到纳兰昊旸突然不知所踪,以为他是来责问她的,又有些不悦,便冷声问道:“不知福管家又有何吩咐?” 唉,名义上尊贵无比的皇子妃,实则却是个人人都可以使唤的可怜虫,说出去都没人信啊。 暗魅狐疑地睨了一眼地上那片狼藉,再望着苏瑾那波澜不惊的面容片刻才微微颔首说道:“王妃,今日是您三朝回门的日子,此时已经快到巳时,该启程回沐相府了。” 她当然记得今日是三朝回门之日,但纳兰昊旸不提,她也就假装不知,因为,自从她为了保全颜夕的遗骨而出嫁之后,她就对沐相府有些抗拒,能不回自然是最好不回的。没想到纳兰昊旸竟然在这个时候才让福管家过来提醒她辂? 他明明可以用他尚未痊愈需要她在旁照顾的理由推脱掉的,为何他没有这样做?他的用意是什么? 苏瑾掩住那些诧异,点点头,她施礼道:“谢福管家提醒,那请问,殿下也准备好了吗?” “王妃,殿下身体不适,再加上暗影令尚未撤除,今日一早皇上已经派任公公带口谕过来,允许他不陪您回去。而刚才殿下突然觉得浑身乏力,就先让阿奴扶着去楚大夫那了。王妃今日只能自己一个人回去了。马车已经在大门外候着呢。娌” 阿奴就是那个神出鬼没的聋哑小厮的名字。 苏瑾的眼神微闪,果然被她给料到了,纳兰昊旸果然找了理由不愿意陪她回去呢,浑身乏力?呸!他刚才可是非常有精神的。 她忍不住嗤笑了一声。 暗魅又说道:“殿下虽然因为身子不适不易随行,但昨日就已经吩咐在下把礼物准备妥当了,也已放在车上。这是礼单,请王妃过目。”说完,递上一个单子来,苏瑾接过来快速浏览了一番,嗬,一只金猪,一盆寿桃,一盆发糕,一尊白玉观音,一幅画卷,再加半篮子水果,两只鸡,纳兰昊旸还真是“阔绰”啊。 还记得沐禅悦三日回门的时候,虽然也是一个人回来,但那礼物却是满满的几个箱子啊,什么珊瑚项链,雪玉灵芝,翡翠珍珠,琳琅满目,最耀眼的还是那一对金佛,每个至少有七十多斤,连送给林嬿姬和几个夫人的首饰都是用镶着宝石的檀木盒子装着,这让林嬿姬虽然一肚子闷气,但也是笑逐颜开,好不得意。而现在,她的礼物可算是寒碜多了,说实话,只能媲美小户人家,完全没有体现皇家风度。 不过,她本就不想拿那些贵重东西回去白便宜了林嬿姬她们,还打算着如果纳兰昊旸真给了那么名贵的东西的话,她就半路想办法把这些东西给换了,没想到纳兰昊旸竟然连这个移花接木偷龙转凤的机会都不给她,真是让人沮丧啊。 “不错!”苏瑾又点点头,笑吟吟的表情,更是状似毫不在意,“殿下可真细心体贴,劳烦福管家稍等片刻,我先回房换身衣裳再动身。” 今日穿了一身白的,不怎么吉利,还是换套鲜艳的比较妥当。大婚之夜得罪了那纳兰明轩,今日还不知他会如何反击呢,还是小心谨慎为好,必备的武器就得备上。 暗魅倒是吃了一惊,主子故意让他只备了这些,就是想看到沐羽曦火冒三丈的样子,而她居然如此淡定,还表现得很满意似的?这沐羽曦是不是有病啊? 他微微地失神,待反应过来,苏瑾已经翩然出了书房径自往主卧室去了,他忽然有些想笑,眼神瞥向那地面,心念一转,走到角落里看着那堆纸团片刻,估摸着那个纸团就是方才她扔掉的,便抓起来展开一看。不看还好,一看便忍不住捧腹大笑,但又怕被她听到,只好捂着嘴巴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沐羽曦竟然画了这么一幅怪画,那画里的丑八怪分明就是主子嘛,不知道主子若是看到这幅画会是如何反应? 无声地笑了一阵,好不容易才停止下来,暗魅擦了眼角的泪,把那纸团往怀里一塞,施展轻功就往那花阴处掠去,几个腾跃便已掠过花墙和假山水榭落在远离颐和轩的一个小亭子里。 那里,纳兰昊旸正坐在草地上喂小羊,神情怡然专注,不过脸上已经戴上了头套,又恢复了那丑八怪形象。身旁,裴易岘懒洋洋地躺在那看太阳。 暗魅一见到主子这副模样,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让纳兰昊旸蹙了蹙眉,裴易岘则倏地坐起,饶有兴致地问道:“暗魅,可是那沐羽曦看到礼单气得脸都扭曲了?又或是正在嚎哭不已?” 自从被她当场摔打了一顿,落了他的面子,他就恨不得天天都看到沐羽曦这讨厌的女人被修理得很惨或者出糗的狼狈样,可惜因为被纳兰昊旸拦着而一直未曾如愿,现在好不容易逮到机会,自然要来个落井下石了。 暗魅摇摇头,笑道:“她倒是出奇的冷静,甚至很满意主子的安排,这沐羽曦还真是特别,明知主子想让她出糗她也不在意。” 裴易岘有些失望,“那你笑得这么开心干什么?” “我发现沐羽曦还挺有画画的天份的,竟然画了这么一幅画,哈哈,笑死我了!”暗魅从怀里掏出那个纸团,扔到了裴易岘的身上。裴易岘一边兴趣乏乏地把那纸团放在草地上慢慢展开,摊平,一边吐糟道:“沐羽曦本就是出了名的废柴,哪来的双眸画画天份?不把鸳鸯化成鸭子已经算不……” 话音止住了,裴易岘的双眸突然难以置信地瞪得老大,然后,他也忍不住狂笑起来,那笑声极其爽朗畅快,“昊旸,你快看……哎哟,笑死我了……” 早在那纸团被摊平的时候纳兰昊旸就抑制不住好奇心侧头望了过去,这一看就窝了火,眼神一凛,猛地把那张纸抢了过来,用力一扔,右手腾地燃起一团烈焰往那一拍,立时在半空中把那张纸给烧了个一干二净,怒骂了一声:“这欠扁的女人!”他待她还不够好吗?怕她半夜睡在榻上着凉就悄悄抱她回床睡,用自己的体温让她一夜好眠,他却因为她辗转反侧难以入睡。听楚大夫说她体内的内力像是被压制住了无法使用,唯恐他这段时日保护不了她,才送她一本逍遥派的剑谱,她却一个冷眼瞧过来,摆明了不相信。本不想让她回沐相府,又担心她会因此而被人耻笑,犹豫再三才终于决定放她回去,那些礼物虽然是他故意挑选最不值钱的,但也是一番好意,完全按照寻常人家该有的礼仪去做了,他如此卑微,难道这番苦心她都看不真切吗? 居然还想着要把他打成猪头一般,让他向她跪地求饶?这该死的女人! 骂完还不消气,纳兰昊旸蓦地站起来,沉着脸往颐和轩方向走去。暗魅和裴易岘面面相觑,待看到他已经快消失在小径深处才倏然回神,裴易岘扬声问道:“昊旸,你这是要去哪儿?” 他不是故意躲在这,等沐羽曦出门了就回去歇息的吗?现在又是搞哪出啊?看他那怒发冲冠的模样,不会是现在就想找沐羽曦算账去吧? “找人算账去!”纳兰昊旸瓮声瓮气地应了一句,人影就不见了。 “不会吧?”裴易岘傻了,待人影已经不见了才一拍大腿,道了句:“糟糕!”赶紧跟了上去。 两人可不要打起来才好啊。目前还不适宜和沐卿若撕破脸皮啊。 暗魅一怔,却忽然朗声笑了起来,自言自语地说道:“看来暗魃倒是说对了,主子的心已经系在沐羽曦身上了……” 虽然说打是疼骂是爱,他就不信主子真的舍得和沐羽曦打起来,只怕主子是想借这表面上的怒气去亲近沐羽曦吧?唉,主子也是个口是心非的家伙啊! 罢了,看好戏去吧! ………… 苏瑾换了身红色的衣裳,自己梳了个飞天髻,快速化了个淡妆,趁着纳兰昊旸不在房里的功夫,将藏在隐秘之处的云无忌给的毒粉毒药都备了些,又在袖子里藏了凤凰神鞭,这才悠然出了颐和轩。轩外,福管家和几个小厮已经候在那了。但是,竟然还有个戴着慕离的男子?难道是…… “王妃,殿下唯恐您自己一个人回去会被人笑话,找了个人来假扮他,也是为了要引出暗夜门的人一网打尽,还请王妃见谅。属下和裴将军的手下都会随侍在旁,保护您的。”见她端详着那男子,福管家忙上前低声解释道。 要以她为饵吗?纳兰昊旸的心思真重啊!苏瑾很是郁闷,却硬是压住了那火气,只是应了一声。大家见了面也不多话,赶紧快步往大门外走去。苏瑾一看到那马车,黛眉又拧紧了。 .. 188.(2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这马车也太豪华太招风了吧?那车篷,是用锦缎做的,篷沿上缀满了闪亮的金片片,车顶上还镶嵌着一颗硕大的宝石,在阳光下闪耀着五彩的光芒。车垫是用鹅绒铺的,竟然还有茶水杯具摆放在中间,四周覆着红色轻纱,正随风不停地摇摆着。拉车的是两匹白马,虽然并非玉蛟马,却也精神抖擞,毛发纯净,一看就是千里马。就连那马头上的小铃铛也是纯金打造的,极显皇家气派。 而马车前面和后面,黑亮战甲的铁骑,分为两列,威风凛凛,严阵肃然。最前面的是两个将领,一个高举着一面黑色滚金边的幡旗,上面用金线绣着一只栩栩如生的红色狼头,一个则俯身轻轻抚摸着那马头,似在跟那马窃窃私语似的,不正是那个可恶的裴易岘吗? 这阵仗可真大啊!再睨了一眼身旁戴着慕离的白衣男子,苏瑾面容如凝结的冰霜,透着冰冷的气息,手指微微地收紧。纳兰昊旸摆明了就是想引蛇出洞,但为何要选在今日她三朝回门的时候?他就巴不得她进不了沐相府的门么? “王妃,风大,请戴上慕离吧。”福管家的声音打断了苏瑾的思绪。他的手里拿着一顶幕离,颜色竟然和苏瑾身穿的这套红衣一样,就连那红纱的滚边花纹也和她的衣袖口绣着的松纹暗花极为相似。如果这不是巧合,就证明她的一举一动都在这些人的掌握之中,这也太恐怖了。 苏瑾的心一沉,接过来戴上,才刚系好丝带,一只修长白皙的手忽然在她面前摊开,苏瑾怔然抬眸,站在自己面前的正是那个戴着幕离的假扮纳兰昊旸的白衣男子辂。 “沐羽曦,快些,别磨蹭了!” 呃?这声音…… “安管家?”苏瑾一愣,没想到会是安管家假扮自己的夫君,但随即便想到了,他既然负责府里的保安事宜,功夫应该是最好的,只可惜他一向和自己不对盘,即使真遇上刺客他也不会保护自己的。唉,幸好自己早有准备,自保应该能做到罢媾。 “你的听力不错,但是现在我是你的夫君,而不是安管家。”安管家的声音依然沉凛,像冰芒一般,明显的有些不耐烦,手又动了动。 苏瑾看不真切他的表情,但也能从他的嗓音里听出他的不情愿,对纳兰昊旸的气恼也就多了几分。他就这么怕死吗?不但不陪她回去,还要假扮人和她扮恩爱夫妻? 众人都在看着,苏瑾即使心中生气也明白无济于事,迟疑地将手放进眼前的大掌中。掌心传来的暖意让苏瑾莫名的心安。这安管家虽然总是冷言冷语的,但那手倒是不冷啊,反而暖洋洋的。 滑腻的触感让暗魉微微一怔,顿时感觉到背后有一束灼热的目光射了过来,让他如芒在背。他吞咽了一口口水,暗道:莫非主子存心整我?不然怎么这么多人他都不选,偏偏选中最喜欢对她冷嘲热讽的自己呢?现在也不过就是握握手,主子也犯不着用这么渗人的目光看我吧? 但此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压抑住那寒意,咳嗽了几声,五指一握,将那柔若无骨的小手紧紧拽住,虚弱无力地说道:“王妃,我们走吧!再不出发可就错过午膳了。” 此时他那声音已经完全变成纳兰昊旸一般了。如果不是刚才他承认他就是安管家,苏瑾会以为站在自己身旁的就是纳兰昊旸。这模仿的本领也太厉害了!就连纳兰昊旸身边的人都是深藏不露的高手啊! 回他一个娇羞的难掩幸福的笑容,苏瑾点了点头,一只手放在他腰间,“搀扶”着他,在福管家的带领下缓缓来到那马车前。福管家一一将他们俩扶上车后恭谨地施礼说道:“恭送二殿下,二皇子妃!” 安管家点了点头,那裴易岘便在最前面豪迈地一挥手,朗声说道:“出发!” 马车稳稳地向前行驶,铃铛声伴着马蹄声清脆地传来。苏瑾转头往后面望去,只见福管家和那四个小厮也上了马紧紧跟着,有两个小厮手里还提着一个箩筐,筐上贴着个大红喜字,还真是引人注目啊。 “二皇子二皇子妃出行,闲杂人等速速避开!”最气的还是裴易岘竟然让他的手下一路齐声吆喝着,唯恐世人不知道似的,也太做作了。 “曦儿,注意形象!”手被人一扯,那力道让她吃疼。苏瑾发现自己和他靠得那么近,两人的手还握着,眉一蹙,用力地想甩开他的手,可是却甩不开。她咬着牙稍微地向另一侧挪移,但他却又立即挪了过来,将握在掌心里的小手捏了捏,低声提醒道:“别忘了,我们现在可是夫妻!” 那“夫妻”二字着实是咬牙切齿地迸出牙缝来的,可见他是多么不情愿扮她的夫君。 “我知道我该怎么做,不需要你再三提醒,你倒是先扮好自己的角色罢,你才刚稍有好转,不是不该这么精神吗?别人不知道还以为你刚打死了两头牛呢。”苏瑾嫣然笑道,眸子却冷了下去。 死抓着她的手不放,他是想揩油吗? “那你觉得如何扮才像?这样吗?”安管家被她的嘲讽话语给激起了怒气,一时间竟然将主子的交代给抛之脑后,阴冷一笑后,忽然将身子全部倾向她,压得她差点倒在了一旁,若不是她及时握住了一旁的柱子,也许会掉下车来。但他的另一只手却已经缠在了她的腰间。 “你这是干嘛?”眼见已经到了熙攘的大街,苏瑾压低声音说道,伸手去推他,可是他却像座大山,推也推不动。两人的姿势极为亲密,在别人的眼里就是在耳鬓厮磨,说着情话一般,却不知道其实两人都是满肚子的闷气无法消歇。 “你不是说我太精神吗?这样看起来不就虚弱很多了吗?”安管家有气无力地应道,眼里闪烁着精光,握着她的手陡然用力,放在她腰间的手也毫不留情地狠狠一拧。 苏瑾倒抽了一口气,痛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他是故意的,想要惹她生气,看她出丑!拳头紧握,有打人的冲动。眼神一闪,忽然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低头说道:“还不够虚弱,不如臣妾帮你吧……” 话音未落,她已经出手快速点了他的好几处穴道。 想不到她竟然会点穴,暗魉一不小心居然着了她的道,顿时动弹不得,最气的是,她点穴的手法居然和主子的无异,即使靠他浑厚的内力强行冲破穴道也需要半个时辰。暗魉低吼道:“你这泼妇,你竟然敢点我的穴?” “为何不敢?我是主你是仆,你敢去告状,我就说你方才趁机非礼我……”苏瑾好整以暇地应道,眼神微漾,手又一点,可怜的暗魉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苏瑾掰开他的手,把自己被掐的有些红肿的手解救出来,然后在他的腰间稍一用力,两人的身躯便紧密贴合在一起,缓缓地往那车垫上倒去。她不忘娇媚地笑出声来,伸手作势要推他离开,其实却是在用力地掐他胸前的肌肤,“哎呀,殿下,这也太羞人了!你快起来吧!” 说完,又换了一个嗓音——“好曦儿,你就让我这样躺着吧。我喜欢与曦儿如此……契合……” “殿下……”女声娇羞,声音减低,头却越来越低,而男子的头则缓缓往上,画面唯美得很…… 这几句话不高不低,恰好能让周围的人都听到。这暧昧的举止却让他们慌忙侧头回避。裴易岘扭头望过来,正好看到苏瑾低下头抱着男子“亲吻”的那一幕,心不知道为何突然感觉有些闷闷的,像是被人打了一棒,他急忙望向远方,冷声嗤笑道:“不知羞耻!” 居然趁着暗魉假扮昊旸的时候对暗魉揩油,这女人还真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啊!莫非是因为欲*求不满?那他比暗魉要好看多了,她会不会也在垂涎他的美色? 幻想她把自己推倒,主动亲上去的那一幕,裴易岘的心跳居然快如擂鼓,俊脸绯红起来。怎么忽然好生希望此时在马车上的人是他而并非暗魉呢? 糟了,糟了!他不会是着了魔了吧? 裴易岘慌乱地甩了甩头,把那丝不该有的绮念给甩了出去,一张脸更是深沉,一甩马鞭,叱道:“加速!” 马车后面,某人的眼睛里都快要喷出火来了,那张平淡无奇的面容黑沉沉的,看起来杀气冲冲。暗魉这小子究竟在搞什么鬼?他可没有叫他在光天化日之下演出这活色生香的一幕!沐羽曦也是的,他只是让暗魅交代她好好配合,也不需要牺牲到如此地步吧?这女人还能更不要脸吗? 他的心里那个后悔啊,早知道他就不该假扮小厮,或许,让暗魅扮自己好了。没想到暗魉这小子最是衣冠禽兽,我呸! 暗魅在一旁看到主子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他的身子也颤抖了好几下,暗道:暗魉,你这小子惨了!小心玩得过分了被主子剥皮啊! 马车上,两人的头靠得极近,看起来就像是两人正在隔着轻纱亲吻一般,但事实上却是,苏瑾一手撑在安管家颈间,一手按在他的胸口上,然后,在两人的唇瓣就要亲到的那一瞬间,苏瑾一个使力,两人便在这宽敞的马车上翻了个滚,安管家被她重重压在了车垫子上,苏瑾冷哼一声,手掌蜷成拳头,一拳打了下去。 当然,力道控制得很合适,虽然打得他疼痛难忍,却不会造成瘀伤。因为纳兰昊旸还是被暗杀对象,她不想半路真的出事,不然就不会有这么好招待了。 哼,谁叫他刚才趁机又掐又拧的呢?她又不是傻子,安能不报仇? 再然后,又一个翻转,这次轮到苏瑾在下,安管家在上。红纱随风轻扬,两人“吻”得越发缠绵。借着四周低矮的车栏遮掩,怎么看都像是二皇子将二皇子妃压在地上亲吻的样子。其实却是苏瑾掐着他的下巴不时转移着角度。 这是现代的借位技巧,古人可不怎么精通,哈哈! 安管家那眼神凶狠得恨不得将她给活生生掐死,然后抛尸荒野,估计是旁人,被他这样凌厉的目光一扫,早已经吓的瑟瑟发抖,话不成句,但在那一刻,她看他的眼神不比他友善分毫。 “没听过以牙还牙吗?我是锱铢必较的人,你惹到我就该有被报复的心理准备!”苏瑾吐气如兰地低声说道,声音却如平地卷起一股阴风:“不知道你家主子听说你我如此缠绵过的话,会是什么反应?” 最好以她不贞这一条把她扫地出门,她可不稀罕做什么二皇子妃。 安管家的胸膛越发起伏,真可怜!队伍突然加快,苏瑾得意一笑,猛地将安管家推开,让他侧躺在自己前面,好心提醒道:“若不想被人指指点点,最好装作睡着了。” 满意地看到他狠狠地瞪视了一眼自己,咬牙闭上了眼睛,自己则缓缓坐起,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衣裳,便饶有兴致地左右张望着。这时马车已经驶入了那条最繁华的大街,街上走着的路人已被裴易岘的手下驱散到两旁,但因为有摊点,速度还是渐渐慢了下来。那些旁观的路人看到她就又忍不住低声议论起来。 “听说这昭颜郡主一嫁过去,二皇子就奇迹般地好转起来了,莫非郡主是神女下凡,有旺夫之相?” “听说大婚之夜郡主不愿和三皇子拜堂,结果二皇子就突然醒过来呢,还真是巧啊……” “二皇子尚未痊愈就陪皇子妃回门,可见他有多么宠爱这新晋的二皇子妃啊,沐羽曦的命可真好,虽然相貌丑陋却是个天生的富贵命……” “听说……” 苏瑾聆听着周围传来的窃窃私语声,暗自握紧了袖子里的凤凰神鞭。两旁高楼林立,行人又多,可是敌人偷袭的最佳地点啊! 果然,才刚过了天香楼和如意赌坊,准备转弯的时候,高处突然传来一阵诡异的琴声…… .. 188.((3)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苏瑾仰头循声望去,发现那琴声竟然是在不远处一座高楼里传来的。那旋律一时快一时慢,一时高一时低,一时沉闷一时尖锐,一时如峭壁狂风,暗夜惊涛,一时又如杜鹃泣血,女鬼嚎哭……但是奇怪的是,路边的行人并没有什么异样,虽然纷纷议论说这琴声太难听了,但并无任何不良反应,相反,那些士兵们却捂着耳朵难受地呻*吟起来,有的已经经受不住而吐血坠马,顿时一片慌乱。 即使是福管家和裴易岘,也感到心绪紊乱,耳朵鸣响,若不是定力够强,也难保持这份冷静。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以琴御敌?高手啊!她如果也能变得这么厉害就好了。 突然,裴易岘身下的黑马突然一声长嘶,前脚奋起,整个身子往后仰,而其他马匹也已经开始发狂了。裴易岘急急拉住缰绳,回头大声喝道:“快屏息凝神,不要被这琴声控制!” 话音未落,两旁的屋顶上已经跃下二十几个黑衣杀手,左上臂的袖子用银色线织了个如小碗大小的大圆圈,圈中则用红色丝线绣了一个可怖的骷髅头。而琴声也越发的尖锐辂。 福管家眼尖,厉声说道:“是暗夜门的杀手,保护殿下!”一些侍卫立即下了马冲过来将马车团团围住了,而最后面的士兵已经和他们交战起来。 “啊……”蓦地发现这么多杀手出现,那些本想来看好戏的百姓哪里还敢再停留,都赶紧逃命去了。两旁阁楼上的窗户也纷纷关上了。那场面纷乱不堪,简直是鸡飞狗跳。 刀光剑影,血花四溅,琴声消弭,但惨叫声却不绝于耳,死亡的阴影笼罩着四周嫖。 想不到那四个小厮也是深藏不露的高手,打起来倒是可以以一敌十,那长剑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抽出来的。其中提着箩筐的小厮居然还能稳稳地坐在马上,稳稳地提着箩筐,厉害啊! 苏瑾暗赞了一下,眼见着高空中又有好几个人正朝他们这边飞来,低咒了一声,倾身过去,迅速解开安管家的穴道,自己则惊叫着躲到一侧,一只手已经悄然拽住了凤凰神鞭,“救命啊,快来人啊!” 只是如果挥鞭杀人便泄露了自己会武功的秘密,只怕国师那帮人更是欲将她处之而后快啊。何况还有那些觊觎神鞭的人正在暗处虎视眈眈呢? 这么一想,苏瑾又有些犹豫了。是要出手还是暂且示弱? 穴道一被解开,安管家就利落地爬起来,冲过来狠瞪了她一眼,低吼道:“你这泼妇……” “别急着骂我,现在是你表现的时候,还是先顾着自己此时的身份吧!”苏瑾淡然说道。 安管家被那琴声搅得气血汹涌,此时见到她那波澜不惊的神情,尤其是那双像是极为期待好戏登场的狡黠眼神,更是气得他浑身发颤,但幸好理智战胜了冲动,他的眼神一转,冷笑道:“你说得对,也许你能为这场戏更增添几分精彩!” 苏瑾的心一沉,“你想干什么?” “当然是和王妃你共同进退了!”安管家一把拽住她的手,偎依在她身边惊慌失措地喊道:“裴将军,快过来保护本宫!” 这混蛋!他这么叫自然是想把那些杀手的注意力全引过来了,如果还有杀手躲藏在暗处,岂不是糟糕? 果然,他才刚吼完,屋子与屋子之间的夹缝处突然掠出一道人影,闪电般地朝马车袭来,那身材魁梧的蒙面大汉抡着一把大刀,“轰”的一声,车顶被刀锋削掉了,随即那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安管家的头颅上劈了下来,就像砍西瓜一般。 “哎呀!”安管家惶然抱住苏瑾往一旁一倒,堪堪闪过那一劈,右脚猛地将那案桌踹了过去,那大汉竟被案桌撞飞出去。那力道也太彪悍了。 “看到了吧?”安管家很是得意,才刚坐起,也不知道哪里冒出的又一个黑衣人竟然踩着几个侍卫的头闪电般掠了上来,手一挥,几枚暗器如天女散花般朝苏瑾和他射了过来。 “小心!”苏瑾冷声提醒道,一边拿起小桌上的茶杯就往那偷袭的人扔去。而安管家也立即挡在她身前,抽出缠在腰间的软剑挥舞起来,只听“咻咻咻”几声,那几枚暗器就被打落了。 “你自己保重!”安管家趁着那黑衣人闪避茶杯的那一刹那功夫,突然将苏瑾往车外一扔,苏瑾猝不及防,这次的惊叫绝对是出自肺腑。眼见着就要砸到一个侍卫了,她忙在半空中一个翻转,竭力换了个方向,以四肢落地的狼狈方式掉落地面。若不是巧妙地运用了力学原理,设计好了落地姿势,这一摔铁定擦伤手肘。 这安管家是故意报复的!靠!这仇她记下了! 苏瑾没有发现,原先和福管家一起并驱前进的小厮见到这惊险的一幕,眼神一冷,想要冲过来接人,但却被两个黑衣人给缠住了,一时间竟然没能及时赶过来,那剑招便更凌厉起来,双眼还时不时望向她。 那蒙面杀手轻易闪过那茶杯,从后背取出长剑再次攻上来,那剑尖如毒蛇般朝安管家的咽喉噬去,目光冷漠嗜血。两人激烈搏斗起来,只见那黑白双影在剑光中如龙凤飞舞,煞是好看,不过,此时也无人有心欣赏。 除了那站在揽月楼楼顶的戴着獠牙鬼怪面具的黑衣男子和那坐着抱着琴的蒙面男子之外。 “王妃,您没事吧?”那个险些被砸到的年轻侍卫忙上前来扶起她,却突然惊叫道:“小心背后!”随即苏瑾被他用力推开。那侍卫帮她挡过背后一剑,但却来不及避过自己身后的致命一击。当冰冷锋利的剑刃穿破他的胸腔时,他还奋力帮苏瑾踢翻了一个黑衣人。 苏瑾的心一沉,潋滟水眸里已满是杀气,一咬牙,捡起那侍卫落在地上的剑一旋身,朝那个杀了年轻侍卫的黑衣人的一剑砍去,这一剑迅猛无比,把黑衣人的腹部给穿透了,那黑衣人难以置信地倒了下去。 苏瑾拔出那鲜血淋漓的剑,俯身下去探了探那年轻侍卫的鼻息,见已经没气了,她低叹一声,把他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给掩上了。而此时那被踹开的黑衣人已经再次缠了过来,一把带血的大刀,朝苏瑾的脖子砍来,见她还愣在那不闪不避的,眼里即刻闪过一丝惊喜。可是转瞬之间那丝惊喜就变成了绝望! 只听“哐当”一声,大刀被苏瑾的长剑抵住,苏瑾冷冷一笑,猛地腾起一脚揣中了他的胯下。“啊……”那人倒在了一旁,哭爹喊娘,而苏瑾已经站起来一剑刺穿了他的胸腔,随即一把将剑抽出来,那黑衣男子滚烫的血溅了她一身,就连那幕离也染上了斑驳的血迹。 既然已经开了杀戒,也用不着再隐瞒了。其实也根本容不得她无暇细想,新一轮攻击又到了。“保护王妃!”有人大喊道,但是黑衣人越来越多,侍卫们个个都自顾不暇,哪里还顾得上她? 那群黑衣人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一句话,但那嗜血的眼睛就像一头头狼,非要将他们全数杀光才会停止似的。苏瑾感觉自己被一大群恐怖分子包围着,死亡离自己是那么近,寒意像这冷风一点点渗到四肢百骸。 唉,只能自保了! 苏瑾扔掉了幕离,认命地挥舞着长剑,脑海里回忆着日天教自己的剑招,奋力搏击着,但是因为她没有内力,闪避的速度远不及高手快,结果一不小心,肩膀中了一刀,鲜血喷涌,那一刻倒是没有感到疼痛,而是感到愤怒。 这王八蛋哪里不好伤,竟然敢伤她的右臂?!那可是切菜写字什么都用得到的右臂啊!这人是想找死吗? 苏瑾的眼神忽然森冷如寒冰,整个人充斥着一股暴虐到了极点的气息,宛如化身为魔一般。脸上的黑斑更是显得格外可怖,那个黑衣人不由得打起了寒颤。 “受死吧!”苏瑾用左手握住险些落地的长剑,咬牙切齿地低吼道,飞快地朝那人冲去,只是脚步踉跄,加上那还在流血的右臂,更显得狼狈又柔弱。那黑衣人轻蔑一笑,右手微微一晃,掌心里已经多了一块刀片,打算待她冲到面前再割断她的咽喉,却浑然不知苏瑾右手上的天蚕丝已经是蠢蠢欲动。 她要割断这王八蛋的颈项,为她的右臂报仇! 可惜,苏瑾没有机会了! 就在苏瑾就要靠近那黑衣人的那一瞬间,不知从何处射来一支利箭,从黑衣人的后脑勺里穿过,从他的额头上射出,他瞪大着双眸砰然倒下,如果不是苏瑾及时往后退,还真被他给砸扁了。 苏瑾一愣,仰头四处张望,待看到那戴着獠牙面具的男子,眼眸微眯。那男子手里的弓弦还未收起,见苏瑾竟然能发现他的存在,不由得一愣。 那人的身影怎么那么眼熟?好像是……苏瑾还在极力回想着,突然有人气急败坏地叫道:“他不是纳兰昊旸!我们中计了!” .. 188.((4)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苏瑾回头望去,赫然看到安管家的幕离也已经被削掉了,身上也是血迹斑斑。这家伙竟然没有易容?!那两个合力围攻他的黑衣杀手本就被他打得节节败退,蓦地看到他的相貌,知道他们上了当,自然是怒不可遏了。 “你是谁?纳兰昊旸究竟在哪?” “我是谁无关重要,只要能将你们鼠辈引出来就行。”安管家冷傲一笑,双手挥剑,两三下就把那两个杀手同时斩杀了。 想不到这家伙还是挺厉害的,居然能双手同时使剑杀人!苏瑾想起自己刚才竟然能点到他的穴道,更是感到不可思议。也许,是他太过于轻敌才会着了自己的道吧。 见两人一瞬间横死当场,那些暗夜门的人更加慌乱了。本以为琴声可以让那些侍卫们功力大减,没想到他们竟然还这么神勇,赤狼小队可不是盖的辂。 “兄弟们,这是陷阱,快撤!”一个头上扎着红带子的男子吹响了哨音,剩余的十来个人立即分成两组,一组殿后,一组则竭力冲出包围圈。 而裴易岘则高举起长剑,嘶吼道:“援兵快到了,大家反击!”果然,另一条街道已经有纷沓的脚步声传来。 情势立即逆转嬉。 裴易岘狂笑道:“你们是插翅难逃了!不想被射成马蜂窝的话就乖乖束手就擒吧!” 那些黑衣杀手互相对视了一眼,那扎着红带子的男子沙哑地说道:“杀得一个算一个!跟他们拼了!”他们抱着必死的决心,开始展开愈发凌厉的杀招。 安管家他们已经全都跑去和那些杀手决斗了,而此时援兵已至,清一色黑色铠甲的御林军们汹涌而上,一半去帮忙围攻那些杀手,一半则开始四处搜寻,封锁这街道的十字路口。 见危机终于解除了,苏瑾心弦一松,顿时觉得虚软无力,她半跪在地,左手用长剑支撑着身子,右手却是鲜血淋漓。伤口很深,疼得她忍不住闷哼了一声,望着那地上很快形成的血泊苦笑不已。 云无忌给她的都是些毒药,止血药却没有,这血这么流法,不知道会不会失血过多而死? “王妃,您的手……”福管家带着那几个小厮终于掠到了苏瑾跟前,见她受了伤,脸色陡然一变。 “被划了一刀,还死不了!”苏瑾轻描淡写地说道,神色虽然依旧清冷,但额上已经沁出一层密密麻麻的冷汗。 “小严,止血药!”福管家吩咐两个小厮站着防护着,自己则半蹲下来,将她的右臂抬起,头也不回地对肃立一旁的青衣小厮说道。那小厮立即从左边袖子里取出一瓶药粉,迅速洒在她的伤口上。白色的药粉与血水相溶,顿时那火灼般的疼痛骤然袭来,苏瑾险些痛晕过去,如果不是福管家搀扶着,也早已跌倒在地。但那染满了血迹的长剑却也掉落地面,被那青衣小厮蹙着眉一脚踹得远远的。 “这药会带来剧痛,但止血效果最好,王妃您且忍耐片刻,很快就会过去的!”福管家低声解释,继续叫那小厮倒药粉。又一阵剧痛传来,苏瑾咬着牙承受着,仰头望向那面具男子站着的地方,却发现已经不见他的踪影。 若不是他及时射了一箭过来,自己只怕要死在剑下了。可是他分明也是暗夜门的人,因为她看得很清楚,他左上臂的袖子上也用银色线织了个如小碗大小的大圆圈,圈中也有一个可怖的骷髅头。听说能戴面具的都是暗夜门的护法以上的高层人员,即是如此,为何他会对她出手相救?难道他认识她? 可是她不认识他啊!虽然乍一眼望过去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苏瑾愈发迷茫了。 “暗夜门不是说不杀妇孺吗?这次竟然出尔反尔,还真是胆大包天了!”那青衣小厮忍不住嘀咕道。这话钻进苏瑾耳朵里,她更是疑窦丛生。 暗夜门如果有这种规定,为何刚才那几个人要对她穷追不舍?而且招招都是致命的杀招?暗影令买的是纳兰昊旸的性命,不是她的啊?是谁要将她置之死地?难道暗夜门的人也已经知道凤凰神鞭在她身上? 那一刻苏瑾脑海纷乱复杂,痛楚反而感觉不那么强烈了。不过那药粉止血的效果却的确是极佳,不多时,血就不流了。那小厮又从右边袖子里拿出一条干净纱布,递给了福管家。福管家一边为她包扎好伤口一边说道:“今晚再涂抹一次,伤口就能结痂了。但这几天不能碰到水,否则剧痛会更强烈。” 居然连干净的纱布都一早预备好了?!还真是服务周到啊!苏瑾银牙都快咬碎了,忍不住黑着脸自嘲道:“原来福管家预知到我今日会受伤,所以特地准备好了布条和止血药!幸好我如你所愿了,不然你这瓶名贵药粉就派不上用场了。” 福管家竟然点点头,淡然说道:“属下确实是未雨绸缪,早做了准备,但这些都不是为王妃您准备的,只是您刚好用得上而已,属下也很可惜这瓶价值万金的止血灵药几乎全用在您身上了。” 这叫什么话?意思说她自己太倒霉喽?我呸!没见过这么损人的,毫无同情心的家伙!苏瑾又愤恨又气恼地瞪视了他一眼,这才发现那个穿着玄色衣裳的小厮不见了。难道挂掉了? 她扶着墙壁缓缓站了起来,东张西望,眼神瞥过那些横七竖八的尸体,但并没有一具是玄衣的。因为琴声的***扰,那些马匹全都癫狂四窜,那马车夜不知道被那两匹发狂了的白马拖到哪里去了,触目的都是血迹,残肢,尸首……红得耀眼,红得惊心。 “王妃,您在找什么?” “那个穿玄……”不知为什么,从二皇子府出来她就感觉那玄衣小厮的目光一直投注在自己身上,一时冰凉一时灼热的,而此时突然发现他不见了,她竟然莫名地有些紧张? 这时裴易岘那边突然传来此起彼伏的惨叫声,苏瑾的身子一颤,和福管家他们齐齐望了过去。见那些黑衣杀手只剩下五个人了,他们知道逃走无望,竟然纷纷剖腹自尽了。惨烈的这一幕让所有人都为之失神,苏瑾眼瞳瞬间紧缩,渐进成了芒状,隐隐有抹红色荡漾其中,诡异却也妖魅,左手倏地蜷成了拳,指甲深陷入掌心。实在是因为这剖腹自尽的方法太诡异了,让她想起了日本人的军事化洗脑教育。古代的杀手如果任务失败不是一般都选择服毒自尽或者抹脖子的吗?怎么会用这种方式自杀? 这一失神,苏瑾竟然没有发现有人鬼鬼祟祟地出现在她身后那个茶庄的二楼,弑杀森冷的目光锁定她之后,猛地抛出了一条绳索勒住了她的颈项! 窒息的感觉蓦地传来,苏瑾惊叫一声,那绳索已经倏然收紧,她只能用左手抵在绳索和颈项之间,尽力减轻窒息的危险,一边用那受伤了的右手去摸凤凰神鞭,脚也不停地乱踹乱踢。而与此同时,几枚暗器已经从那人的手里掷出,目标正是同样被震撼住了的福管家和那三个小厮。 苏瑾心里那个哀怨啊。还说纳兰昊旸身边的人有多厉害呢,竟然连她被吊了起来都不知道?不会是纯心装作不知道吧? 她的惊叫让所有人的注意力一下子集中到了她身上,福管家大惊,想要飞身救人,暗器却已经到了眼前,他只能急急闪避,大叫道:“保护王妃!” “咻咻”数声,那三个小厮立即砰然倒地,喉间鲜血四溅,那死状极其恐怖。好在福管家反应够快,只是受了点皮肉之伤。那些侍卫连忙冲了过来。 就在这时,地面发出轻微的异响。轰轰几声之后,数十个人破土而出,齐齐攻向那就要靠近苏瑾的侍卫。打斗声再起。而福管家身子才刚掠起,长剑削向那绳索的时候,又一个黑衣人却突然在阁楼里俯冲下来,平平一剑朝他刺了过去。 那剑幻影多,明明只有一剑,却让福管家感觉漫天的剑光把他给笼罩住了。不管他闪向何方,那些剑光都如影相随,他只能竭力抵挡着。 而那勒住苏瑾颈项的人竟然施展轻功飞掠起来,一下子越到了隔壁的琉璃瓦上,将苏瑾拖行着。 身子不时撞击在墙壁上,窒息的感觉越发强烈,苏瑾苦不堪言,更觉死亡逼近。她真的要死在这了吗? 但那人似乎并不想立即把她给弄死,一跑到那屋顶的边缘,就猛地将那绳索一拽,将苏瑾提起,而他则飞身跃下,一把将她夹在了腋下,又一个鸽子回旋般掠回到房顶,脚一点,便跳到了另一条街道的屋顶上,飞一般地往前冲。 两手被夹住,脖子上的绳索还是勒着,根本动弹不得,头又往下,充血的症状随着他速度的加快而愈发明显。苏瑾头晕目眩,只觉得耳朵嗡嗡作响,可怜的伤口又再次破裂了。 幸亏他稍稍放松了一下绳索,不然就这样见阎王去了。 见状,裴易岘也是心一惊,急忙踩过侍卫们的头顶飞扑过来,一边大叫道:“沐羽曦,你要撑着!” 一个将领说道:“快追!”便带着一队人马赶紧往他们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福管家越发焦急,这沐羽曦如果真出了什么事,主子那边该怎么交差啊?这次来的人不但有遁地之术,武功也不弱,他们实在是太过轻敌了。 ………… 那人挟持着苏瑾来到一处幽静的地方,猛地将苏瑾甩飞出去。苏瑾骨碌碌地在草地上滚动了好几下,直到撞到一棵大树上才停止下来,背部的疼痛让她哀叫了一声,但却也恢复了些许的清明。瞪目望去,见是个竹林,旁边又是铺了一层厚厚落叶的小径,心弦更是绷得死紧。 这里分明人迹罕至,只怕喊破了喉咙也没人听见,最适合毁尸灭迹了。她怎么这么倒霉啊? 窸窣的声响传来,苏瑾循声望去,见那人已经一步步朝自己走来,那声响便是因为他的鞋子踩在了落叶上而发出的。那人也是一身黑衣,也蒙着面,但并无骷髅头标志,可是那双暴露在空气中的双眸却是像那些暗夜门杀手一般冰冷又猩红,极其可怖。 “沐羽曦,我终于等到这一刻了!”那人的声音极其阴森,那满是恨意的眸光如利剑般凌迟着苏瑾,让人不寒而栗。 “你想干嘛?你也是想要凤凰神鞭吗?”苏瑾想要后退,但已是退无可退。那人手里的绳索可以即刻要了她的命,而她的右臂正在流血,开始痉*挛起来,手腕上更是血糊糊的一片,有些麻木的疼,根本无法再施力。即使有凤凰神鞭在手也无法挥出劲道。 “凤凰神鞭?哈哈,你以为我不知道,凤凰神鞭之所以称为神鞭,是因为凤凰神的魂魄被封印在里面?如今那神鞭上的凤凰魂魄已经与你合二为一,那鞭子已经毫无用处了,只有那些傻瓜才会一心想得到凤凰身边。我想要的,是你的血和你的命!”那人站在距离她一丈之外的地方,冷笑道,眼里已满是杀机。 就因为想报复她,他最看重的徒弟被她的丫鬟给废了大半功力;就因为她,他险些和师弟反目成仇。师弟答应了皇后要暂时保存她的性命,就连送出的淬了毒的佛珠也取回了,但他不能。这女人活得越久,就越是个祸害,不如趁着她羽翼未丰之前彻底把她给灭了! 这里距离鬼冢森林不远,他可以将她的血全数吸光扔掷在此处,再将那些侍卫们引过来,让暗夜门背上杀人的罪名,而他则可以迅速回到鬼冢里面修行! “我不明白你说什么。”苏瑾咬牙说道,心中满是惊疑。他竟然知道凤凰神鞭的真实效用?竟然说要她的血,他是疯子不成? “纳命来吧,凤凰神女!”那人的手一扬,两片薄刃闪电般往苏瑾袭来。 .. 189.(1.)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苏瑾只觉得一股冰冷的寒气从脚底直升心头,那人分明是想要放她的血啊!眼见那薄刃夹着凌厉的力道旋转着朝自己的胸口飞来,她的瞳孔陡然收缩。虽然明知那人的武功比任何人都要高不可测,但求生的本能还是让她想要做最后的努力。 在那薄刃就要射中自己的那一瞬间,苏瑾的左手猛地在地上一撑,脚在竹子上一触,顺着那弹力以一个怪异的姿势将身子腾高,再一个三百六十度翻转,险险闪过了那两块薄刃。 听到那薄刃从耳朵旁飞过的“咻咻”声,苏瑾松了一口气。如果不是自己学过瑜伽,高难度的动作也能做到,又加上一个街舞旋转的动作,将身子迅速移开,还真是难避得过去。 只是身子已经疲软不堪,单手无法支撑太久,才不过须臾,她就累得气喘吁吁地倒在了地上。突然听到一声冷笑,苏瑾抬眸望去,却陡然觉得自己的肩胛骨同时被什么利器给贯穿了,骨骼破碎的声音是那样出奇的清晰! “啊……”苏瑾惨叫了一声,身子剧烈地颤抖起来,再也没有气力动弹了。就是想要动动手指也能感到那剜心般的剧痛辂。 那两片薄刃明明已经被她闪过,没入了身后的竹影里,竟然还能顷刻间飞旋而回,毫不留情地从她的肩胛骨极速穿过,翩然落在那人摊开的掌心处,一点血迹都没有沾染到,依然寒光似雪。 可是她的伤处却是鲜血如注。苏瑾的脸色顿时失去了红润。 “不自量力!”那人身子瞬移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冷笑道。因为看到那鲜红的如水流一般涌出的血瞬间染红了她身下的落叶,那双眸子立时变得猩红如血,如猛兽一般。他深深地将一口血腥味吸入肺腑,满意地点点头,“神女的血果然比任何神兽的都要甜美!娴” 上次吸食灵狐的血液时被那灵狐突然喷火阻断,险些让他走火入魔,但那灵狐的血液却也让他的功力大为长进。若是将神女的血液也全数吸入体内,与内力融合,应该就能冲破降龙伏魔神功的第七层瓶颈,彻底练成不死之身了。 想到此,那人愈发兴奋。 他不是真想喝她的血吧?苏瑾恐惧地瞪大了双眸,有气无力地骂道:“你是个疯子!神经病!” “骂吧!痛快地骂吧!再过片刻你就再也骂不出了!”那人狂笑道,“你毁了我一个徒弟,我为他报仇,本也无可厚非,何况,我是为苍生除去你这祸世的妖孽?可惜我这个善举不能让世人知道,白便宜了暗夜门……” 神经病!还真是神经病啊!竟然说她是祸世的妖孽?苏瑾愤恨地瞪视着他,却忍着怒气不再出口骂他。对着这样嗜血的疯子,骂也没用,还不如积存点力气看能不能死里逃生。 “无仇无怨,为什么杀我?就是死你也该让我死一个明白吧?还是阁下是见不得光的无名鼠辈,不敢明言?”苏瑾死死支撑着,即使全身已经疲软无力,即使凉意更浓,眼皮儿不停地往下掉。 那人的笑声倏然止住,一个掌风甩了过来,扇得她耳朵嗡嗡作响,唇角流下一缕血迹,而他的眼神越发森冷,“谁说我是见不得光的无名鼠辈?实话告诉你,我就是无涯!无涯大师!” 前国师无涯?!沐祈悠的师父?!可是她什么时候毁掉他的一个徒弟了?苏瑾心中更是愤然又绝望。 这时,远处传来轻微的异响,那人竖起耳朵听,眼神微闪,似是有些狐疑。苏瑾也竭力聆听,希望能有人恰好经过,或者是福管家他们追到了此处,但又明知这可能性极少。也许是因为失血过多,耳朵嗡鸣不已,竟然听不出那声响是从哪里传过来的。 一阵风吹过,竹叶沙沙作响,更是听不真切了。 苏瑾眼里的希冀颓然消失了。无涯嘲笑道:“还以为会有人来救你?简直是痴心妄想!你就乖乖受死吧!”说完,甩开那绳索,右手把那两片薄刃倏地蜷紧,再一甩。那薄刃被飞掷而出,削断了两根竹子后没入了云端。他不顾自己的手鲜血淋漓,迅速做了一个繁杂又漂亮的手势。 匪夷所思的事情发生了!他的掌心处竟然凝聚起了一层黑色的雾气,雾气之中却有一朵火焰摇曳着。而他的眼睛也更加猩红,残忍无情。 感觉浑身的血都陡然变得澎湃沸腾起来,苏瑾的心猛地收紧。才刚要说话,他已经出了手。左手迅雷般掐住苏瑾的颈项把她提到了半空之中,右手则抵在胸口位置推向她。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吸引力控制着,那本就没有停止的血液便如泉水般汩汩地流向他的右掌心,与他的血交融,没入他的体内,而那朵火焰就更加明亮了。 经脉暴胀,血液沸腾,颈部窒息……苏瑾痛苦难抑,想要叫却无法叫出声来。后背处突然传来一阵阵如被火烧的刺痛,她仿佛听到那凤凰哀鸣的声音,眼角不由得落下泪来。 原来绝望的感觉是这般。 他练的到底是什么邪功?竟然能吸食鲜血? 无涯的双眼迸现出瘆人的红光,如妖魔一般,头顶上更是有袅袅的黑雾萦绕着。望着苏瑾就像望着猎物一般,那种戾气越发膨胀。渐渐的,他那张脸竟然扭曲起来,更是显得格外可怖。 冷!透了心的冷!苏瑾的脸已经苍白如纸了。按这样的速度,不需要多少时间就会变成干尸了。 不!她不要就这样死去!不要! 不甘就这样被杀,苏瑾的浑身爆发前所未有的力量,本就疲软无力的身体突然又有了气力。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右脚突然提起,竭尽全力一脚朝他的下腹部踹去。 无涯下意识地松开钳制她的左手去阻挡,没料到她只是虚晃一招,左手闪电般摘下银叶手镯的几片银叶,迅雷般朝他的喉咙和腹部掷了过去。身子则趁着下坠的势头突然一个旋转,右手为拳连续击打他的眼睛和鼻子。他忙急退开来,但还是被击中了鼻梁,连带着鼻梁上方那两眼之间的穴道也受到了撞击,那掌心的火焰顿时消失不见,一口稠血喷射而出,整个人也委顿下来。 他捂着胸口半跪在地,像个野兽般地喘息个不停,那双眼睛死盯着苏瑾,恨不得将她给碎尸万段!沐羽曦竟然知道法*轮功的气穴所在位置?!自己辛辛苦苦练了三年才练到这种程度,竟然被她一招就毁了,着实可恨!这女人实在该死! 苏瑾一招击中,心一喜,连忙又摸出一包白色粉末,用力撒向了无涯。趁着无涯挥舞手臂遮挡脸面的那一瞬间,卯足了力气往那小径跑去,一边大喊道:“救命啊,救命……” 那毒粉只要吸入些许就会让人全身乏力,沾染到肌肤就会让肌肤发黑发痒,一个时辰内得不到解药就会腐烂发臭。苏瑾本想用其他毒药的,但是其他毒药都是用瓷瓶装着的,她已经没有多大气力拔掉木塞再撒出去了,所以才用了那毒粉,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像云无忌说的那样有效,毕竟,这是云无忌最新研制出来的,没实验过。 其实用在无涯身上也太冒险了些。也幸亏无涯太过于自负,竟然不曾料及苏瑾竟随身带着毒药。只是这一轻敌,就让她逃出了竹林。感觉脸上痕痒,而经脉又突然刺痛无比,无涯立即明白自己中了毒,这让他更是坚定了无论如何都要杀掉沐羽曦的心! 无涯愤恨地嘶吼一声,那声音震得竹林东倒西歪,鸟儿都扑棱着翅膀慌乱地飞走了。也懒得理会这一声吼会不会引来追兵,他咒骂着朝苏瑾追了过去。 他的速度极快,即使苏瑾已经极力往坡下跑,还是很快被他追上了。他朝苏瑾连拍了两掌,将她拍飞出去。身子像断鸢般从半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然后跌落在几米之外的草地上,苏瑾的胸口翻江倒海,五脏六腑似乎都要裂开一般。 苏瑾喘息着,缓缓地闭上了眼睛。那一刻脑海纷乱复杂,闪过了很多人和事,有风倾珏,沐卿若,林嬿姬,允儿,日天,还有纳兰昊旸。风倾珏说,沐羽曦,我喜欢你;沐卿若说你三朝回门都不回来,眼里可还有我这个爹爹?允儿说,小姐你又要扔下我不管了吗?日天说,我的心意为何你不懂?你就不能跟我走吗?林嬿姬说,沐羽曦,你早就该死了;纳兰昊旸说…… 耳畔突然响起了马蹄声,谁来了?还有谁来,估计是幻觉。 “大胆狂徒,竟然光天化日之下在此行凶?纳命来吧!” 那声音如流水击石,清明婉扬,又似清泉入口,水润深沁,像风一般飘过苏瑾的耳畔,竟是那样的熟悉。苏瑾心一阵收缩,睁开眼的瞬间,竟然看到一个相貌极像风倾珏的白衣男子正挥剑刺向无涯,那动作快而狠,竟然将无涯逼退了几步。然后两人激烈打斗起来。 “风倾珏……”苏瑾呢喃地唤道,竭力睁大双眸想看清他的脸,但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见了…… (大家喜欢的风倾珏终于再度出现了哦,大家高兴吗?) .. 189.(12)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痛!极其的痛!痛到不知道怎么形容! 浑身像是散了架似的,即使在昏迷之中,那痛感依然难么清晰,似乎有一把刀在剥她的皮,将她的骨头一根根得抽离,苏瑾低低地呻吟着,不知道自己竟然痛得哭了。 迷迷糊糊中,嘴巴被撬开,什么被塞进了喉咙,那苦涩的滋味让她蹙紧了眉头,忍不住想要吐出来,这时有人在她耳边说道:“听话,吞下去!”她听话地很辛苦地吞咽了下去,感觉身子被抱了起来,那熟悉的莲香和温柔的话语让苏瑾渐渐安静下来。 “莫怕!你不会有事的……” 风倾珏啊风倾珏,你明明对我无心,明明只想利用我欺瞒我,为何还要对我这般温柔辂? 心底又怅惘又伤心,苏瑾猛地拽紧了他胸前的一块布料,哭道:“阿珏……”感觉那人身子一僵。突然又一阵剧痛袭来,苏瑾张嘴喷出一大口鲜血之后,整个人再度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依然被一个人紧紧抱在怀里,但萦绕在鼻尖的香气却不再是莲香,而是浓浓的像是混杂了香草味的酒香,还有淡淡的血腥气。身下一阵阵的颠簸,她肩胛上的伤口突然被人重重一戳,痛得她浑身一颤,费力地睁开眼睛,看到的却是那个跟在福管家身旁的小厮,那个穿着玄衣却突然不见了的小厮。 他们此时是在一辆马车内?风倾珏呢婺? “醒了?我还以为你又要装死呢!”那小厮说话了,发出的竟然是纳兰昊旸的声音? 见她的眼里流露出半是惊疑半是失望的神色,纳兰昊旸低咒了一声,衣袖掩面一挥,那人皮面具已经飘然被扔掷在一旁,展露出真颜来。 他的脸色有些苍白,俊脸似是被一层寒霜覆盖了,显得格外森冷凌然,幽深的眸子燃起了暗火,见她依然傻傻地望着自己不言不语,他又将她抱得更紧了些,身子竟然微微地在颤抖。 “放……放手……”苏瑾拧紧了眉头想要挣扎,却是力不从心。 这王八蛋,他碰到她受伤的右臂了,他知不知道啊?还是,他是故意的? 纳兰昊旸冷哼一声,稍微松开一些,却依旧没有放她下来,而是将几颗黑乎乎的药丸递到她面前,冷声说道:“吞下去!” 那药丸像是被压碎了,散发着难闻的臭味,苏瑾咬着牙关摇摇头。 “你想让我亲自喂你才愿意吃?” 他的眼神实在太吓人了,再想到他所谓的亲自喂得方法,苏瑾一阵头皮发麻,瞪着他不情愿地张开了嘴。唇瓣才微启,他已经很不耐烦地把那几颗药丸全都给塞进了她的嘴里,力气之大,拍得她的嘴唇都痛了。幸得那药丸虽然拇指大小,但入口即化,不然还真会被噎死。 只是那药丸才刚落肚不久,体内的血液又搅动翻腾起来,似乎有无数把刀子一起剐着她的肉,身体痛得像撕裂一般,胸口越来越憋闷,似乎就要被石头压碎。 “好痛……”苏瑾哭了起来,有气无力地骂道:“纳兰……昊旸……你这该死的……” 他究竟给她吃了什么毒药啊? 话未能说完,一大口鲜血喷涌而出,把他的衣服都给染红了。 “怎么会这样?”纳兰昊旸那幽深的眸子乱了,像是未曾预料似的,竟然有些手足无措。 苏瑾痛到浑身发颤,即使死死咬住自己的唇瓣,唇破了,眼泪冒了出来,仍然未能消减半分。“我要杀了你!”苏瑾嘶吼一声,再也承受不住而晕厥过去。 “沐羽曦,你怎么了?沐羽曦?”纳兰昊旸想要摇晃她,但看到她双肩那一大片触目惊心的血渍又慌忙住了手,双手抵在她背上将她轻压进自己的胸膛,他的神色是那样焦灼,那样不安。 怎么会这样?他给她吃的是极品补药——无极续命丹,为何她吃了反而好像加重了病情?难道药被人掉包了?想到这个可能性,纳兰昊旸的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上。 为她把了把脉,发现那脉搏竟然越来越微弱,纳兰昊旸怒不可遏,猛地一拳打在了车壁上,震得那马车也摇晃了一下。 “主子?”车外传来暗魅的声音。 “加速前进!让易岘先行一步,通知楚华在颐和轩候着!”纳兰昊旸一边点了苏瑾身上几大穴道,一边沉冷地下令,那双眸子竟然红了。 “是!” 马车加快了速度,像风一般地快,也越发颠簸,但苏瑾被他抱在怀里却丝毫没有感觉到。即使是在昏迷中,她的眉头也是拧得那么紧,小脸上满是痛楚之色。 “沐羽曦,无论如何,你都给我挺下去,我不许你死!”纳兰昊旸那光滑修长而微凉的手,轻轻抚摸了一下苏瑾光洁的额头,昔日邪魅的声音变得嘶哑低沉,带着慌乱和疼痛。 忽然想到什么,他定了定神,挺直了腰杆,让苏瑾的头靠在他的肩上,双手环抱着她,双掌贴着她的背脊,一股温和而灼热的气浪从他的掌心强劲地进入她的体内,保护着她的经脉。 只要能护住她的心脉,即使耗尽他的内力又如何呢? “沐羽曦,我后悔了……” “只要你醒来,只要你没事,我,会好好爱你,再也不让你受伤落泪了……” 只是他的絮语苏瑾并没有听到…… 苏瑾不想做梦,但是偏偏还是陷入了梦境。梦里,她一身妖艳的红衣,缓缓行走在一条被黑水覆盖的路上,但是奇怪的是,虽然每一步都可以看到因为衣袂摆动而漾起的黑色涟漪,但她的鞋子和衣袂却还是干净的,并没有被沾湿。 身前是密密麻麻的披散着长发的鬼魂,身后亦是。而路的两旁,开满了曼珠沙华,花开得妖艳,红得刺眼,妖得骇人。她仰头望去,那奈何桥在雾气中若隐若现,她缓缓地蜷紧了拳头。 她明明叫林欢,为何地府里的官差会恭谨地唤她扶瑶公主? 她明明是令狐轻狂的妃子,为何他们说她是龙后? 想起令狐轻狂,她的心一阵痛楚。令狐轻狂是一个大国的国君,相貌俊逸,才华横溢,与绝色又善舞的自己算得上是天作之合,只是可惜的是,令狐轻狂虽然爱她,更爱的却是他的天下! “欢儿,对不起,我必须让我的权势更大更稳……” 他抱着她,怜惜地吻着她的脸颊,第二天却穿上大红喜服迎娶了又一位大臣的女儿或者和亲公主,任由她独自在冰冷的寝宫里哭泣。 “欢儿,不要恨我,我要一统大业,就必须得有所牺牲!” 他把她压在落花之上,一遍遍地要她,一次次地说他爱她,却又一次次地把她毫不犹豫地送给了别人,只因她是天下第一美人,只因她是他手里最锐利的剑,也是最甜蜜的毒药,能让别国的国君沉迷在她的美色中,荒废了国事,而他就能不费吹灰之力地灭了他们…… “欢儿,带六国统一,天下太平,你便是我唯一的皇后,我会独宠你一个,我们要生三个孩儿……” 他为何不明白,她要的不是皇后的虚名,要的不是荣华富贵,而是他专一爱自己的心呢? 她觉得自己是那样的肮脏,每次,看着那些国君在她面前被他冷冷地杀掉,那嗜血的眸子死瞪着自己,她都会浑身颤抖,大病一场。 他会守在她身旁,亲自照顾她,直到她康复,但是,只要她康复,他便又将她作为棋子作为礼物送了出去,从来没有一丝犹豫…… 她一天天地消瘦,一天天地沉默寡言,一天天地憔悴,她的伤心她的绝望却只有一直跟在她身旁负责保护她的暗卫冷奕霖知道,她所爱的人却毫无所知,其实,真的是毫无所知吗?还是明明清楚却假装不知? “主子,不如您跟我走吧,我带你去看海,去看你喜欢的并蒂莲……” “我想看到你开心的笑容……” 于是,她逃了,在他要将她送给最后一个国君的时候逃了,跟着冷翼霖,骑着千里马,披星戴月地逃出了他的天下向西域进发。 从没有过的自由让她重新展现了笑颜,可是才不过半个月,他还是追来了。他对她骂道:“水性杨花!” 她笑,笑得倾城,“是的,我就是水性杨花!我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人尝……你知道的不是吗?是你亲自造就了我这祸世妖姬的称号,不是吗?” 他一个巴掌扇了过来,却又心疼地抚摸着她的脸颊说对不起。他说要带她回去,转头却一剑刺穿了冷奕霖的心口!看着冷奕霖倒下,她的泪流了下来…… .. 189.(3).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颀长的身影缓缓倒在了血泊里,鲜血如注,他的身子剧烈颤抖着,可想而知是多么的痛!但即使如此,冷奕霖的双眸仍然一直凝视着她,眼里满是深情和遗憾。 那一刻,她的心突然像是被挖空了一块,痛得她喘不过气来。那一刻,她才知道,其实他已经不知不觉地潜入了她的心底,早在她愿意忘却一切跟他远走高飞的时候她就已经喜欢上他了,可惜,她醒悟得太迟,太迟…… “欢若平生,笑亦倾城……” “啊……”不要啊!林欢的心陡然一颤,像被重物狠狠地撞击了一下,嘶吼一声,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竟然让她甩开了令狐轻狂的手,她冲过去,紧紧地抱着冷奕霖,泪肆无忌惮地洒落下来。 “奕霖,你别死!不要扔下我!你说过要带我去看并蒂莲的,你别食言……辂” “欢……欢儿……别哭……”冷奕霖想要为她擦干脸上的泪,却是力不从心,他的眼睛逐渐迷蒙,像是笼上了一层水雾一般,“我食言了,对不起……” “其实,在十年前……我把你……从湖里救上来的那一刻……我就喜欢上你了……” “谢谢你……这些日子……给了我……那么美的记忆……我死而无憾了……嫫” “下辈子……我希望……第一眼就见到你……你一见到我就会爱上我……我……我绝不会让你……伤心落……落泪……” 救她的人竟然是他而不是令狐轻狂?!可是当初当她去问令狐轻狂的时候,令狐轻狂为何会默认?他明明在旁为何不站出来承认他就是她的救命恩人?若是如此,也许她会愿意嫁给他,而不是痴痴地恋上令狐轻狂,傻傻地为爱痴狂? 她错过的竟然是那么多?她一直想要得到的竟然原本是垂手可得?林欢如遭电击,更是泣不成声。 “我爱你……”他的声音却渐渐低不可闻,再低头,他已经没有了气息,但唇边,还带着一丝笑意。 林欢痛不欲生,发疯地摇晃着他的尸体,可是,他却不再应她一声,眼睛也再也没有神采! 林欢绝望地望着盯着插在他胸口上的那几把血淋漓的剑,剑的寒光闪了眼,剑上的鲜血刺了心。她渐渐停止了哭泣,缓缓站了起来。 “他错就错在,不该对你动了心!”令狐轻狂冷冷地说道,“你只能是我的,我一个人的!谁敢觊觎你,就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 “既然他已死,我就不跟他计较了,欢儿,我今日就实现我的承诺,你会是真龙王朝唯一的皇后!来吧,到我的身边来!”令狐轻狂伸出手,等待着她像以前一样温顺地把手放在他的掌心,可是,他失望了。 林欢忽然笑了起来,银铃般的笑声让众人都失神。然后,在令狐轻狂的咆哮声中,她猛地拔起插在冷奕霖身上的一把剑狠狠地***了自己的腹部。 “奕霖,黄泉路上慢点走,等等欢儿……”她的身子倒在了冷奕霖旁边,想要握住了他冰冷的手,身子却突然被抱住了,耳边传来令狐轻狂难以置信的怒吼声,她却不想再听。 意识逐渐消失,脸上湿漉漉的,是天空下起雨了吗? “欢儿……” 仿佛又听到令狐轻狂那熟悉的带着痛楚的声音,林欢摇摇头,挥去那纷乱的思绪,不愿再想,低叹了一口气,继续往前走。奈何桥就快到了,奕霖在哪里呢?他可听到她的呼唤,他可愿意等她一起步入轮回? “欢儿,你真的不愿意再看我一眼了吗?为什么?你真的不要轻狂了吗?”身后传来一声悠悠的叹息,冰冷的指尖触到了她的手腕却又惶然地缩回去。那真实的触感,那清晰的话语,那熟悉的气息……林欢的心骤然跳得飞快,蓦然回首,却赫然看到了令狐轻狂。 他的身后,那些鬼魂已经如烟般消失得无影无踪,就连那押送鬼魂的几个鬼差也躲得远远的,似是十分忌惮他。难道是因为他那浑然天成的皇者气概? 这人可真是霸道,竟然追到了阴曹地府?他傻了吗?林欢连连后退了几步,叱道:“我不会跟你走的,你死了这条心吧。这里不是你能呆的地方,赶紧滚出去!” “你真的爱上了那冷翼霖?你就这么不待见我吗?你可知道我寻了多久才寻见你?我以为你已经跟他入了轮回……”令狐轻狂哀戚地说道:“我后悔了,我真的悔不当初!欢儿,原谅我吧!再给我一次机会!” “迟了!我已经不爱你了!我爱的是奕霖,冷翼霖!”林欢决然地说道,心中慌乱不堪。 “不!这都是谎话!你心里只有我一个,他算什么东西?他凭什么跟我抢?欢儿,你问问自己的心,你其实还是爱我的,你是因为对我失望了才寻死的,是不是?所以,我也跟着你一起下来了。要死咱们就一起死!”他连忙拉住她的手,又绝望又卑微地说道:“不管你要去哪我都跟着你,不会再松开你的手,不会再让你伤心流泪!你不要不理我,不要扔下我,求你了,欢儿!” 林欢痛彻心扉,苦笑道,“我欠他的太多,我只能去尽力偿还,你眼里只有你的霸业,何苦对我苦苦纠缠?就此放手吧,我不想再看到你了!” 说完,她甩开他的手,转身快步离开,眼泪却还是沾湿了面容。 “欢儿!”一双有力的臂膀突然从后面紧紧的把她抱住了,他的头抵在她的肩膀上泪流满面,“原谅我,欢儿,我不能没有你!” “我……”林欢想要掰开他的手,可是心里却又极其纠结。他竟然跟随她来到了地府!他竟然第一次为了她舍弃了江山!爱了他这么久,说不爱那是假话,可是,她已经答应了奕霖…… “欢儿……”前方突然出现了冷翼霖的身影,他依然穿着那身黑衣,面容冷峻,但眼神却是深情又哀怨,他向她伸出了手,“欢儿,你是否愿意与我一起走过奈何桥?” 在他出现的那一瞬,前面的鬼魂也像是被风吹走了一般消失了,那些笼罩在四周的黑雾也顷刻间消散,奈何桥上,阎王和玉皇大帝站在那,冷冷地看着,眼神里却流露出紧张的光芒。“奕霖?!”林欢又惊喜又羞愧,她竟然差点就心软了。她忙挣脱开来,不迭地朝他冲了过去。 就在林欢就要握住他的手的时候,冷奕霖却突然消失了,再转身,就连令狐轻狂也不见了,四周一片黑暗,只有幽幽的叹息,然后,她的身子猛地往下坠,不停地往下坠,仿佛永远也没有尽头…… “不要啊!”苏瑾惊叫一声,醒了过来,对上的却是那双寒潭般的眼眸,纳兰昊旸那张高深莫测的脸竟然憔悴了不少。 他定定看着她,似乎怕看不够,这样的目光真的很温暖,不过从他那张性*感薄唇里溢出的话就不那么好听了,甚至称得上是冷嘲热讽,刺得人心都颤抖起来。“你终于醒了?我还以为你这该死的女人要长睡不醒了!总算还有点良心!” 苏瑾懒得跟他计较。想起自己被无涯放血和被打飞出去那一幕还是心有余悸。深吸了一口气,浑身上下依然无处不痛,但胸口已经不憋闷,气血也不再翻涌,再伸出左手拧了拧腰间,那痛楚证明她真的还活着,她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伤得这么重我都没死,我还真是福大命大啊!” 纳兰昊旸的声音沙哑,她的也好不过哪里去。没说一个字,喉咙就会像是被活灼一般,但她还是很开心,很想说话,就连看到这可恶的纳兰昊旸,她也忽然觉得他顺眼了许多。 “哼!你就臭美吧你!昏迷了七天七夜都没有醒来,我刚才差点就下令把你抬出去喂狗了!”纳兰昊旸挑眉冷声讽刺道,“我只是让你做诱饵,不是想让你去送死!你怎么这么笨,打不过不会逃吗?” 七天七夜?!她竟然睡了这么久吗?还有,什么叫打不过不会逃?她明明是逃了,只不过逃不过而已,这一切都是他招来的,他竟然还敢数落她?这王八蛋,欠扁的东西! “肩胛骨被刺穿了,右手臂差点断掉,五脏六腑都移了位,若不是楚华及时赶到为你疗伤,你以为……” “闭嘴!”冷面神突然化身成为唐僧,像个苍蝇般在她耳边嗡嗡嗡,苏瑾的头又痛了起来,见他越说越亢奋,她情不自禁地怒吼了一声。一吼完就立即后悔了,忐忑地望着他,以为他又会暴跳如雷,没想到他只是咬了咬牙,一副想要打死她的狠厉模样,却立即沉默下来,只是依旧坐在床边看着她,唇角微微扬起。 能骂人证明恢复了不少,楚华还是有两把刷子的!纳兰昊旸这么一想,心情便又好转起来。可是,转瞬之间见到她竟然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就又立即不淡定了。 “你要干吗?”他拧着眉头一手摁住她的额头,一掌按在她的胸口上,只是稍微用了点力气,就将她才刚抬起的身躯给压了回去。 “纳兰昊旸你这混蛋,你的手放哪儿?”苏瑾的声音吼得更大了。 .. 189.(4)4缠绵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纳兰昊旸一怔,随即醒悟过来,掌心下是温热又微微起伏着的柔软浑圆,他的心一漾,脸一红,耳垂更是如石榴般地红润。方才怕她会扯裂了伤口,一急之下便也顾不得这么多了,现在才感觉到那奇特的触感,忽然觉得自己很像那种登徒子,借机占便宜那种。 但是转念一想,她是自己的娘子,占她的便宜也是天公地道,他害什么羞?她又何必如此大反应?于是,他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将手挪移到那高耸上,抓了抓,又拧了拧才放手。 “纳兰昊旸你这……”苏瑾的脸已经挂不住了,又羞囧又愤怒,如果不是身子乏力,她早就一拳打了过去。 下一秒,她瞪大了双眸,一下子消了音。只因那纳兰昊旸竟然突然俯身下去,搂住她的腰,用嘴堵住了她的嘴巴,吻了起来,比任何时候都要强势霸道。 刚开始时苏瑾不愿妥协,急忙抬起左手拍打他,这一动弹却立即让肩胛骨的位置传来了抽痛,她闷哼了一声,颓然垂下手,心想,罢了,只要她没有反应,他感觉吻着一条死鱼,就会感到索然无味,赶紧走人了辂。 这么一松懈,纳兰昊旸竟然用舌尖轻轻撩着她,唇舌火热缠绵,那种酥麻的感觉一浪接一浪地朝她袭来,她大大喘了一口气,这感觉似乎不坏。 羞恼地瞪视着他,对上的却是他氤氲迷离的眸子,苏瑾的心像是被什么撞击了一下,竟然有着微微的刺痛,莫名的怜悯和莫名的期待。她忙将目光转移,不敢与他对视。 纳兰昊旸的吻越发激烈,苏瑾很快就在他猛烈的攻势下败下阵来,全身软绵绵的。不知不觉中,竟然动情地回应了他,香舌和他的灵舌纠缠着,共舞着,左手紧紧地拽住了他腰间的布料,像是要把纠得更近似的媲。 这个小举动让纳兰昊旸心中一阵狂喜,更是欲罢不能了,手从她的纤腰,迅速地移到她高挺的胸前,隔着衣服轻轻揉着,一下又一下。 苏瑾的脑海轰的一下一片空白,只觉得心跳快得就要蹦出来,慌乱地闭上了眼睛,身体却不受控制般微微动着,一声声带着情*欲的低吟从嘴里溢了出来,让她忘了难堪,忘了羞愤。 “曦儿……”一声的低吟却从他的嘴角溢了出来,难耐而迷醉,苏瑾蓦然抬头,睁开眼睛,他的脸映入眼帘,眸子微微变红,带这浓浓的***,绯红的脸让他少了冷硬,多了一分勾人的魅惑。 那双眼睛竟然那么像梦里所见的令狐轻狂的,苏瑾的心跳越发急速。难道是那梦太逼真,所以她才以为那是真实的?林欢、冷奕霖和令狐轻狂这三个人真的曾经在世上存在过?这实在是太荒谬了! 想要说什么,他的吻却忽然变得轻柔,仿佛她是世上最易碎的珍宝一般。苏瑾的呼吸几乎停了。 “曦儿……”即使是声音也充满了怜惜。苏瑾沉醉在他挑起的欲*望里无法自拔,迷迷糊糊地想道:他是不是忽然被鬼附身了?不然怎么可能这么温柔?以至于她居然起了错觉,以为他爱她已经爱了很多年了。 这一吻缠绵而绵长。直到两人都感觉到窒息,狠狠喘着粗气才松口,这吻不知道算不算得上消魂浊骨。 “沐羽曦……”纳兰昊旸握住她的手,身子仍然还压着她不愿意起来,但却巧妙地避开了她的伤处。他喘着粗气喊她的名字,脸上染上淡淡桃花,让他坚毅的轮廓柔和起来。 “嗯……”苏瑾轻柔地回应,身体燥热得厉害,面容比红石榴还要鲜艳欲滴。 “沐羽曦,你吓死我了,我多怕你醒不来……”他的胸膛起伏得厉害,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到,粗粗的喘息,在耳畔响起,让苏瑾的心一颤。 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在他找到她之前,她竟然早就服下了能止痛镇痛的定魂丹,他焦灼之下却没有先为她把脉就让她服下了无极续命丹,两种药丸中有些成分是冲突的,结果害得她的伤势加重,险些血崩而死。若不是他输入了真气护住她的心脉,楚华早就在颐和轩里候命,只怕是回天乏术。 想到那长达一夜的救治,他和暗魅四人轮流上阵用真气协助治疗,想到她那惨白如纸的面容和那一声声惨叫,他就有些后怕。 “对不起,那日我不该用你做饵,是我做事不够周全!是我差点害得你……”他说不下去了,只是低头在她的额上印下轻轻一吻。 苏瑾一愣,想不到他竟然会这样说。这不像是他的性格啊。 “你原谅我,好吗?我不会再这样做了,一次我就后悔了!”他悠悠地叹息。又在她的唇上轻轻一吻。 苏瑾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脸还是有点发烫。想起昏迷前好像看到了凤倾珏,但为何醒来却发现是在马车里,抱着自己的人是纳兰昊旸?难道这只是一场梦吗?这么一想,心头一阵黯然神伤。 凤倾珏怎么可能会在那个地方出现呢?为何明知他已经因为她的嫁人而彻底断了联系,为何她还会对他念念不忘?即使在生死关头也念想着是他来救自己呢?苏瑾啊,你傻了吗? “沐羽曦,你我好好相处吧!我会好好待你的,我不求你会爱上我,但至少,试着接受我,好吗?”纳兰昊旸沉默了片刻,才又讷讷开口道。 苏瑾正在失神之中,根本没听清楚他在说什么,待他说完,她才“啊”的一声,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纳兰昊旸有些失望,但却再也没有勇气再说一次,只好苦笑道:“没说什么,只是想问你饿了没有,要不要吃点东西。” “很饿,有没有烧鸡?我很想吃烧鸡,还有汤圆……”苏瑾可怜兮兮地应道,眼里满是期盼。 “不行!楚华说你的肩胛骨受伤,调养期间只能吃流食。我让人做些肉粥过来吧,参汤还热着,你先喝几口?”纳兰昊旸缓缓起了身,又恢复了以前那副唯我独尊的冷傲模样,但是苏瑾却觉得他真的有些不一样了,至少,不纯粹是命令,还带着咨询的语气。 “好吧!”苏瑾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应允了。想要问他自己的肩胛骨是不是被废了,以后是不是不能练武或者拿重物了,但想想还是忍住了。“那你先乖乖躺着,我去吩咐哑奴。”他笑笑,为她盖上被子,就出去了。不多时就又进来,手里已经多了一碗参汤,坐在床沿吹了一口喂过来。 苏瑾脸又红了,“我自己来吧!” 纳兰昊旸的手又按在了她的浑圆上,邪气地说道:“你不喜欢这样喝的话,我可以以唇代勺,不过,我可不能保证,会不会过了火,索性把你给吃光抹净了。” 这混蛋!竟然用这个来威胁她?苏瑾的脸愈发的烫,心却是一阵紧张,狠狠地瞪视了他一眼,咬牙应道:“就这样喂好了。” 在没有真正喜欢上一个人之前,她做不到轻易地把自己的身体交出去,这是她的底线。虽然她并不厌恶他的吻,但想到要和他肌肤相亲,还是头皮发麻。 她的第一次,希望是带着爱的,身心合一。 “算你识相!”看出她有点紧张,纳兰昊旸的心闷闷的痛。他差点忘记了,她一直爱的人是凤倾珏而不是他,她的身子也已经给了凤倾珏,又怎么可能愿意和他共享鱼水之欢? 算了,慢慢来吧!既然这已是事实,已经过去,他就当做什么也不发生。只要她以后爱的人是他,这辈子都陪在他身边,这就够了。 他一口一口地把参汤喂了下去,她乖乖地一口一口的吞咽。两人沉默着,对望着,却都感觉到难得的温馨。他那坚毅的轮廓柔和起来,看起来更是俊逸非凡。 当那参汤最后一口入了嘴,他想要站起身走人的时候,苏瑾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居然鬼使神差地伸出手,轻轻地抚上了他的脸。才七天没看到,怎么感觉他的脸瘦削和苍白了很多? 纳兰昊旸的身体颤了一下,然后就一动不动,显得异常温顺,将身体微微前倾一下,眼里带着疑问。 “我……我只是一时……”苏瑾迅速抽回了手,红着脸,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该说自己一时糊涂还是一时没有控制住,被他的美色所惑呢?好像都不能说啊。 “你喜欢摸就摸,摸多久都可以,摸其它地方也可以。”纳兰昊旸凝视着她的娇容,沙哑着说道,脸上的颜色又微微深了一点,那清朗的眸子带上一抹醉意,朦朦胧胧的很好看。 被他这样看着,苏瑾倒有点不好意思了,涨红着脸侧头往里,闭上了眼睛,“我困了。” 她害羞了?纳兰昊旸的心情大好,朗声笑了起来,“睡吧,待肉粥送来了我再叫醒你。” 苏瑾没有理会他,直到他离开很久,她的脸还是有点发烫。 .. 1.90.(1)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曦儿,粥来了,起来喝点粥吧!” 睡得迷迷糊糊的,忽然听到有人在耳边低声说话,但却听不清楚说什么,苏瑾蹙着眉头嘟哝了一声,依然不愿意睁开眼睛。 她依然沉浸在那诡异的幻梦之中,被林欢等人的际遇纠结着心情。 梦里,当黑雾散尽,三人已经换了一个地方,那是一个山顶,没有树木花草的光秃秃的山顶,一侧是悬崖,崖下是熊熊的仿佛永远不会熄灭的火焰,一侧则是滚滚的深不可测的熔浆。 “欢儿……”数米之外,冷奕霖欣喜地望着她,伸出手来,“阎王说我可以为你赎罪,只要我减去二十年的寿命。欢儿,我们快过奈何桥吧。辂” 林欢被他深沉的爱感动了,“你真傻!为何要为我这样做?”她害得六国禁毁,生灵涂炭,罪孽深重,即使不会沦落六畜道也难得一生安稳,他怎么这么傻,用二十年的寿命为她赎罪呢? “为了你,我甘之若饴!” 那双眼睛太过于深情,她竟然不敢正视,隐隐的有些心虚,但也不忍再辜负他默默的守候,于是,她深吸一口气,展开笑颜,缓缓朝他走去嫣。 看到她的笑颜,冷奕霖也笑了。一切都是那样美好。 一声痛彻心扉的嘶吼突然从不远处传了过来,“欢儿,我终于失去你了吗?” 林欢的心一震,但却没有转身,也没有停滞脚步,依然稳稳的朝冷奕霖走去,只是,美眸却覆上了一层水雾。 “阎王,你说我只要跳下这阿鼻地狱就能洗清欢儿的罪孽,你可别说话不算数!”一阵沉默后,身后又传来令狐轻狂低不可闻的声音。 “我阎王可从来不骗人!” 林欢心一惊,但想到令狐轻狂这人最擅长的就是易容和模仿别人的声音,这极有可能是他想用苦肉计来哄骗她回去,以前她不是上过很多次当了吗?每次他要送她出去承欢别人的时候他都会自残,哭得肝肠寸断,但却从没有试过去把她追回来…… 想到此,她硬是抑制住了要回头的冲动。她已经亏欠了冷奕霖太多,不能再亏欠了。 “欢儿,既然你选择了他,我令狐轻狂即使再不甘也只能默默祝福你!你一定要幸福啊!对不起,我的爱人,是我辜负了你!若有来生,我必不会重蹈覆辙……这世上只有你最珍贵,我爱你,欢儿!” 令狐轻狂的声音平静了许多,但林欢却还是听出了那悲伤绝望还有丝丝懊悔以及诀别的幽怨。想起过去的点点滴滴,她的眼睛一热,清泪滑落脸颊,同时看到冷奕霖的眼里闪过的那一丝诧异。 刚要放在冷奕霖掌心的右手忽然一僵,林欢回头一看,却恰好看到令狐轻狂那纵身一跃!心像是破了一个大洞,空荡荡的,却感觉不到痛,也许,那痛楚太深,已经麻木了。 “奕霖,我爱你,可是……对不起……”她哭着摇头,转身就往那崖顶冲了过去。长发拂过冷奕霖空荡荡的手,他诧异地唤道:“欢儿?”因为难以相信,她竟然还是选择了令狐轻狂,那个一次次伤透她的心的男人!为什么? 如果林欢这个时候回头,就会看到他雾水般的眸子,是那样的哀怨,那样的绝望。可是,林欢不知道。她已经说明也顾不上了,她冲到崖顶也跟着纵身一跃,跳了下去。 “欢儿,不要……”冷奕霖醒悟过来,身子摇晃了一下,苍白着脸也追了过去,跟着跳下了悬崖。 寒风呼啸,林欢只看到令狐轻狂被那熊熊烈焰吞噬了,她伸手去抓,却抓不住…… 冷奕霖竭力地伸出双臂想要抱住她,可是却是力不从心…… 三人很快就淹没在了那地火之中…… 可是,林欢才感觉到火焰焚烧自己骨肉的剧烈痛楚,眼前一黑,便晕厥过去,再醒来,已经跪坐在了观音菩萨的面前。而她的容貌竟然有了些微的变化,眉宇间竟然多了一朵梅花形状的红痣,肤色也更白璧无瑕了。 菩萨慈眉善目地说道:“扶瑶,你回头看看,这两人究竟是谁?” 林欢,也就是扶瑶,转身望去,那不是冷奕霖和令狐轻狂是谁?可是转瞬之间,他们两人竟然也变了容颜,那两张面容一个俊美如天神却又带着些许的邪魅,一个则冷逸俊朗,记忆如一朵花般在脑海里绽放开来,扶瑶的心跳陡然加速,千言万语想要说出口,却是无语凝噎。 终究是她连累了他们两个啊。 “扶瑶,今生虽然你终于遇见了凌珏,可是你最终选择的却是傲天!你对傲天有爱有怨,对凌珏的爱又带着补偿,纠结于其中而无法取舍。”观音菩萨娓娓道来。 “凌珏,你虽然第一眼便爱上了扶瑶,可是却因为顾忌与傲天的兄弟之情而主动退让,你只懂默默的守候却没有尽力去培养感情,若是令狐轻狂没有一次次伤她的心,你就会依旧将这爱藏在心底,是不是?所以,这深爱是有瑕疵的。” “傲天,你虽然得到了扶瑶的心但却不懂得珍惜,在江山面前,你甘愿把自己心爱的女人当做棋子一次次贡献出去,你爱她却又嫌弃她,嫌弃她却又利用她,你的爱是把利刃,实则最伤人。尽管最后,你幡然醒悟,毅然自入地狱来为扶瑶赎罪,却已经太迟。所以,你的爱也不纯粹。 “你们都达不到深爱对方的地步。所以,这次轮回,也无法算是功德完满。本尊宣布,凡间历练继续,你们的魂灯将会加上灯油,你们都随阎王去吧!” 扶瑶望着凌珏又望望傲天,心痛楚难抑,虽然有些不甘,但想到魂灯还在,终有一日能重聚魂灵,即使她会灰飞烟灭,但圆满了凌珏也是不错的,于是便诚心诚意地磕起头来,应道:“扶瑶谨遵菩萨法旨!”傲天迟疑了一下,也跪在了她的身旁,默默地点了点头。 菩萨和阎王对视了一眼,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可是凌珏却突然冷冷说道:“我不服!我不回去!”闻言,旁观的十八罗汉和负责押送他们的天兵天将以及阎王都一惊,纷纷瞪目怒视着凌珏,眼里满是杀气。扶瑶也惶然地伸手去拽他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多言。可是凌珏只是温柔地抚了抚她的头顶,还是决然正视着菩萨说道:“我凌珏愿赌服输,就是让我堕入阿鼻地狱永远无法聚魂我也毫无怨言,可是,这惩罚对扶瑶不公!菩萨若是真正无私慈悲,就该放过扶瑶,而不是一直用我和傲天来威胁她,要她受难!她只不过是年少无知时无心打碎了阎王的乾坤镜,为了救那只白狐菩萨不得不盗了你的净水瓶,你一边说既往不咎,一边却也趁机落井下石,和阎王擅自更改我们的命数又是何道理?今日若不取回个公道,我便是血洗这普陀山,玉石俱焚也在所不惜!” “放肆!这是你该有的态度吗?”观音菩萨陡然变了脸,大声呵斥道。阎王的脸色也越发不好看。 “你有本事大可以现在就把我给灭了,不然,只要我凌珏还有一口气,我便绝不妥协!”凌珏指着菩萨傲然说道,“我只求你们让扶瑶重新聚魂,重返天庭与爹娘团圆,你们若不允,就打到允了再说!” 话音刚落,他的手里已经倏地多出了一把锋利的闪烁着寒光的长剑。那是可以杀神灭佛的诛天剑!虽然他只剩下一口仙气,虽然他此时只是残魂,但诛天剑那毁天灭地的威力还是让众神毛骨悚然。 “凌珏……”他这又是何苦?扶瑶泪如泉涌。只是他又怎会知道,轮回多少次她都不怕,怕的是那个世间没有了他啊!她愿意与他如曼珠沙华的花和叶一样,永生不相见,相思成灰,也比他现在这般地受制于人强啊! 傲天也站了起来,把扶瑶扶起来护在了身后,只听“铿”的一声,一把三尖两刃戟被他握着在半空中划过了一个弧度,他身子一转,三尖两刃戟没有指向凌珏,却指向了阎王。 阎王怒道:“傲天,你也疯了吗?别忘了,你现在可不是龙王,不过是一丝残魂,你真以为你们能打得过我们吗?” 傲天冷然说道:“我没有疯,但是,我想疯狂一次!凌珏,今日我便与你一起闹他个天翻地覆,打得这些伪君子屁滚尿流,势要玉帝让个步!” “反了反了,你们都反了!”阎王大怒,“既然你们执意要寻死,我便成全了你们!”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天兵天将们开始挥舞着武器攻向了他们,而十八罗汉得了菩萨的眼神示意后也立即发了难,张牙舞爪地冲了过来。 扶瑶仙力全无,弱得只能勉强自保而无法反击,又担心他们的安危,更是捉襟见肘,惊险百出,只是须臾便累得热汗淋漓,一不留神,那降魔罗汉的大锤已经朝她的头顶狠狠砸落。 “扶瑶小心!”紧急之际,傲天飞扑过来,一把将她推开,自己却被那大锤给打中了,身子往地上倒下,顿时变得半透明,想要起身却动弹不得。 “傲天……”扶瑶嘶吼着想冲过去,却被阎王紧紧拽住了手臂,压制在一根柱子上,阎王色眯眯地抚摸着她的脸颊,嘲笑道:“自不量力!”她只能眼睁睁看着降魔罗汉的大锤再次落下,而与此同时凌珏也被打飞出去,重重地落在地上…… “滚开!别碰我!啊……”苏瑾挥舞着双臂惊叫着醒了过来,蓦地睁开双眸,看到是纳兰昊旸,这才松了一口气,但双肩的疼痛却让她险些落下泪来。 好痛啊! 可是,这痛却还是不及扶瑶的千万分之一! 只因那梦境虽然奇幻但却极其逼真,仿佛她就是那扶瑶一般,那痛楚那纠结那恨意累积在心头,沉甸甸的,让她很不舒坦,即使突然发现那只不过是梦,额上仍然还是沁出了冷汗,心有余悸。 只是,纳兰昊旸的眼神为何那样怪,有些失望,有些愠怒?苏瑾一时回不过神来。 一声叹气从他的嘴角溢了出来,似乎带着万千无奈,无尽抑郁,让苏瑾的心尖竟微微颤了一下。 不过是见她迟迟未醒,那神情又极其痛楚,他便忍不住伸手抚摸她的脸颊,她却大叫出声,用力地推开了他。她明知自己的肩胛骨受了伤不能用力却还是这般抗拒,可见她是多么讨厌自己啊!难道自己真的比不过风倾珏吗? “曦儿,我的亲近就这么让你难受吗?”幽怨地说了一句,纳兰昊旸一肚子的闷气却无法发泄,只能黑着脸转身,打算去把肉粥捧进来。 苏瑾一怔,他胡言乱语些什么呢?忽然想起刚才那个怪梦,自己似乎说了句“滚开,别碰我……”苏瑾这才恍然大悟,见纳兰昊旸眼神一黯,默然想要离开,她忙伸手紧紧拽住了他的手,唤道:“昊旸……” 纳兰昊旸的身子一僵,有些愕然。 “昊旸,你别误会,刚才那话不是对你说的!其实……其实我并不讨厌你啦……”苏瑾羞涩地说道,声音如蚊子叫。最后那句说得那么小声,一说了就后悔了,她疯了吗? “这可是你说的,可不准反悔哦。我可是很贪心的,我会动也不动就亲吻你,我要一直抱着你,每晚都和你同榻而眠……我们试着做一对真正的恩爱夫妻吧!你给我一次机会,我便绝不负你!这一辈子,我只要你一个娘子!”纳兰昊旸笑着说道,目光亮如满天繁星。 苏瑾的心很乱,有点喜悦,有点彷徨,也有些恐慌。 她才刚被一个男人狠狠地伤了心,真的能再去爱上他吗?痊愈能力真的这么强吗?她不知道,但是,她想要去试一试。 “好吧,我们试试!不过,若是不合适我可就要休……”苏瑾也笑,话未说完,嘴巴就被某人堵上,属于他的男儿气息充盈了她整个胸腔。 他吻的肆意又缠绵,张狂但又温柔,苏瑾的脑子顿时一片空白了,怔愣了片刻,一点点回应着他的吻。两人正唇舌交缠着,突然有道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殿下,王妃的伤口可……”突然顿了顿,才又接着说道:“哎呀,来得不是时候!” 两人身子一僵,唇瓣倏地分开,齐齐循声望去,大家脸上都带着尴尬的神情。 楚华一只手掩住眼睛,五指却是张得老开,那双锐眼可是紧盯着他们俩,此时见他们望了过来,忙摆摆手,说道:“当我没来过,我在外面等你,你们继续……” 那张清秀的脸上竟染上淡淡红晕,与刚刚清冷的声音有点不相符。对上纳兰昊旸那阴森的眼神更是身子一颤,讪讪一笑,“完事了再去叫我进来也不迟……”说完,脚尖一点,运起轻功,咻地就不见人了。 剩下纳兰昊旸和苏瑾面面相觑。 沉默了片刻两人才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尴尬的神色一扫而空,但脸上还都是滚烫着的。这楚华还真是的,什么叫完事了再去叫他进来也不迟啊,他在外面等着让他们继续?想不到他还挺幽默的。 纳兰昊旸在她的额头上烙下深深的一吻,又向她那嫣红的因为吻过而显得更加红润有光泽的唇瓣亲去。苏瑾忙伸手去推他,没想到他只是蜻蜓点水般的轻轻一吻便先退却了,站起身来说道:“我喂你喝粥。” “哦!”苏瑾暗自松了一口气。刚刚的一惊一乍,将她的魂都差点吓跑了,哪还有心情继续?幸好他也懂得收敛,不然再被别人看到的话,她就丢脸死了。 纳兰昊旸捧了肉粥回来,扶起她让她靠着床栏,一口一口地喂着她,而她真的是饿极了,更觉得那肉粥的味道是前所未有的美味,居然一连吃了两碗。如果不是想到一会儿还得喝药,她还想再来一碗。 吃完没多久就又被迫喝了一碗药汤,纳兰昊旸小心翼翼地为她擦拭了嘴角的药渍,这才出去把楚华叫了进来,自己则跟着那福管家出去了。听说府里出了什么事,需要他亲自去处理。他没有明说,苏瑾也就没有问。 “王妃,先让我看看你的伤吧!冒犯了!” “有劳您了,楚大夫!”他客气,苏瑾也同样客气。因为刚才被他看到了自己和纳兰昊旸亲热的那一幕,她还是觉得很尴尬。 楚华为她察看了肩胛骨的伤口,满意地点点头,说道:“伤口恢复得不错,多亏了殿下的悉心照顾,比我预期的还要快。” “你的意思是,这些日子都是他一个人在照顾我?”苏瑾很吃惊。纳兰昊旸并不像是那种会愿意照顾别人的人啊。 .. 19.0.(2)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嗯,很难以置信吧?我若是没有亲眼看到我也无法相信。那天他抱着你进来那一刻我差点被他给吓死了,他的脸惨白得很,双眼却是红得渗人,我不过是走慢了几步,他一掌就把我甩进屋子里去了……”想到那日楚华还是心有余悸,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他一个人没日没夜地照顾你,就连擦汗擦身子这些事都是亲力亲为的……你别瞪我啊,我可是帮你力争过的,易岘也担心他身子经不起劳累而从他府里将那个叫若若的丫鬟接了过来好贴身照顾你,但是他说他早就看过你的身体了,何况妻子生病丈夫该不离不弃什么的,硬是把若若和易岘给赶走了。他如此坚持,我能有什么办法呢?” 苏瑾面容发烫,心中却着实震撼。纳兰昊旸真的这样说?他什么时候看过她的身体了?晕?谎话都能说得这么淡定,真是服了他了。 “你一日未醒他便一日不愿离开你身旁,一有点风吹草动他就立即叫人把我揪过来,就是困到快要晕厥他也死抓着你的手不放,那紧张劲啊……就连你爹闻讯赶来想要见你一面也被他拒之门外,太后和皇上亦是如此,足见他的态度有多恶劣了!就连我这个主治大夫都受够了他的气啊!”楚华见她听得入神,纳兰昊旸又不在这,趁机大吐苦水,“这小子小气极了,我看看你肩膀上的伤口他都一副恨不得将我碎尸万段的模样,手稍微往下滑一些他就会大吼大叫的,吵死了。最恐怖的是,我为你针灸的时候,你稍微皱皱眉头他也会倏然变色,见你吐血就更是怒发冲冠,一把掐住我的脖子就大骂我是庸医。若不是易岘受不了他趁他一时不察点了他的睡穴把他给拖出去,我这脖子可就要被他扭断了。你说我容易吗我?” 怕苏瑾不信,楚华掀开自己的领口,果然清晰可见那青青紫紫的遍布了整个颈部印记,果然很暴力很骇人。苏瑾微张着嘴,许久才说道,“楚大夫,你辛苦了!辂” 楚华故作心酸地擦拭着没有一滴眼泪的双眼,苦着脸控诉道,“哼,若不是受人所托,又被易岘抓住我的把柄,我才不愿意来做这劳什子神医!那小子平素还对我恭敬有加,一遇到你的事就化身恶魔,我这条老命差点就没了。我虽然无法医治好他,但我至少救活了你啊,还是劳苦功高的,对不?所以,小曦曦啊,待你康复了我跟他谈判的时候你可得站在我这一边啊!我要求也不多,五百两黄金,二十支千年人参和六十颗聚元丹就行了,当然,还得他向我道歉!这几日我吃不香睡不饱,瘦了两斤半啊,他怎么都得给我补偿回来,你说是不是?” 他说得是慷慨激昂,心里却暗自笑开了花。这些印记都是他刚才来之前故意用药水弄出来的,不过这可不是伪造证据,最多只能说让证据重现。其实纳兰昊旸的确掐过他好几次,但是涂抹了那冰肌露,只消一两日便会消除了所有的瘀痕,哪里可能还如此清晰?苏瑾实在太大意了,一时间竟然被糊弄过去了。 幸亏没喝着水或吃着东西,否则苏瑾还真会被他这一声“小曦曦”给恶心到噎住。他还能叫得更肉麻些吗?看年纪他也不过只比纳兰昊旸年长那么几岁,居然叫纳兰昊旸那小子,这也太不合情理了吧?亏他还这么理所当然的,真是服了他了骒。 苏瑾嘴角抽*搐了好几下,本来啼笑皆非的,随即却是心里一沉。本来她以为纳兰昊旸的病也许是装出来的,毒王的传人楚华的出现之时一个幌子,好让他从幕后走到人前。可是楚华却说他无法医治好他?难道他体内的蛊毒就真的这么难以根除吗? “楚大夫,二殿下体内的蛊毒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连你也束手无策吗?”苏瑾忍不住问道。 楚华叹息一声,摇摇头,应道:“殿下中的蛊叫蚀心蛊,蛊虫本是一对,以心头血喂养,强壮的那只吞噬掉弱的那只之后就会不停地变大,喝饱了血才会休眠几日。若是被日光照射到就会发狂地游动,令中蛊者痛不欲生。蛊虫越大,蛊毒就越是深入骨髓,再慢慢地侵蚀人的心。这时中蛊者就会咯血不止,浑身剧痛难忍。待它强到能冲出体内的时候中蛊者就会化为一具干尸。” “殿下是六岁时中的蛊,可是当时他不但中了这蚀心蛊,还中了其他乱七八糟的毒,那些毒恰好掩饰了这蚀心蛊的存在,而那时他母妃被以吃人的妖孽为名处死,他也因此被皇上扔置冷宫没人理会,所以直到那次冷宫走水,太后把他接到长乐宫才发现他中了毒。那些御医费了很大的劲才把那些毒素给彻底排解了,却没想到那些解毒的药物恰好助长了蛊虫的力量,以至于他总是吐血不止,一见日光就会癫狂咬人,每到月圆之夜都要经历难以忍受的痛楚,有次还差点咬伤了太后。皇上大怒,叱他是怪物而将他送往行宫,表面上说是让他好生休养,实则上却是希望他死在那。有次蛊毒发作,他痛晕在雪地里却无人知晓,若不是被邪医云无忌刚好经过,他这条小命就已经没了。” “由于这蚀心蛊是突刺族的不传之秘,太后和皇上都以为这蛊是殿下的生母兰妃所下,因为兰妃正是突刺族的公主,但昊旸这小子却坚信下蛊的人不是兰妃。邪医喜欢他的傲骨和顽强的求生意志,这些年来一直想方设法地为他研究解蛊的方法,只是自从兰妃被处死,突刺族整个族都被皇上给灭了,解蛊的秘方早就不知所踪,再加上我与邪医虽然能解百毒,对蛊却是了解甚少,就更是难上加难了。这些年来也只能将蛊虫暂时压抑在腹部,不必再躲避日光,可是今年来却是发作频繁。若是还无法解毒,只怕只有一两年的命了……” 幸好他突然发现沐羽曦的血竟然能克制蛊毒,现在趁着要医治她,便取了她些许鲜血制作解药,只等邪医回来,一起将子母度神草与之融合,便能知道效果如何了。若是真能解掉这蛊毒,昊旸也就不必再承受这种痛楚了。想到此,楚华的心里就愈发兴奋,差点就忍不住将这话说出来。算了,还是先不说的好,他要给昊旸一个惊喜,哈哈!相反,他得把事态说得越严重越好,也许沐羽曦听说昊旸命不久矣,便滋生了怜爱之心呢?女人啊,只要有了同情便会心软,心软了就容易打动,嘿嘿,他这把火烧下去还怕两人不懂得珍惜? 这么一想,楚华就越发的得意。 听着,苏瑾突然有肿透不过气来的感觉,胸口仿佛被看不见的大石压住了般,揪扯压抑。也正因此,楚华眼里闪过的那一丝诡异的暗芒她竟然没有察觉。 原来,纳兰昊旸是这样认识云无忌的,倒是很巧妙的缘分啊。 忽然想到那两个侍卫说纳兰昊旸也会酿酒,府内还有专门的酒窖,又想到楚华说是当年云无忌救了毒发的纳兰昊旸,苏瑾的心念一转,难道纳兰昊旸就是她素未谋面的大师兄? “那二殿下是不是邪医云无忌的徒弟?” “非也非也,云无忌这人怪癖得很,他觉得顺眼就会主动去医治,且不收分文,若是看不顺眼,千金万金摆在他面前磕头磕到流血他也会视若无睹。所以虽然世上想要拜他为师的人极多,却没人能成为他的徒弟。昊旸这小子性子也够冷漠乖张的,两人只要相处超过三日便会大打出手,云无忌怎么可能看中他呢?不可能不可能!” 楚华的心一跳,连忙否认道。想不到这沐羽曦的心思聪慧到如此地步,竟然会猜到纳兰昊旸会是云无忌的徒弟。知道这个秘密的人不多,就连裴易岘也被蒙在鼓里,他可不能贸然承认。虽然沐羽曦看起来人品不错,但她爹可是只总想置昊旸于死地的老狐狸,不得不防。 闻言,苏瑾的心百味杂陈,不知道该庆幸还是该失望。云无忌只说有机会再让她和大师兄见面,此时他却不知所踪,眼见着要交酒给天香楼的日子就快到了,大师兄如果没来得及酿出美酒可如何是好啊?最糟糕的,是自己心里没底呐,到时岂不是要失信于人? 见她蹙起了眉头,楚华以为她担心的是纳兰昊旸的蛊毒无法根除,便安慰道:“不过你也别担心,俗话说天无绝人之路,上天又有好生之德,也许我们很快就能找到彻底根除蚀心蛊的办法呢?当年那些御医不也断定昊旸活不过十岁?现在不也挺过来了吗?昊旸不是轻易认输之人,如今他对你上了心,必能更坚强地活下去。何况云无忌已经找到了子母度神草,若是这次也能找到连理缠心藤,就能将蛊虫取出来了。” 连理缠心藤一定很难寻吧?怪不得师父会突然不告而别,这正是纳兰昊旸昏迷不醒的时候,唉,希望师父能找到这连理缠心藤吧?纳兰昊旸确实很可怜啊。苏瑾这样想道,但心还是沉甸甸的。 “小曦曦啊,你若真的不讨厌他,不如就发发善心,接受他吧,省得他日日为你茶饭不思,郁闷纠结的,还一直怨叹说什么明明他是最早认识你的却被别人捷足先登,他身上流着妖孽的血所以注定得不到幸福之类的鬼话。你对他说一句你喜欢他,就能拯救我们于水火之中了!说实话,我可受够了他这怪脾气了,求你赶紧收了他去,让我们得以安生吧。”楚华对她挤眉弄眼的,神情逗趣得很。 还“收了他去”?纳兰昊旸若是知道被人当成了妖怪,铁定又要咆哮起来了。 苏瑾忍俊不禁,很认真地点头应道:“我会认真考虑你的话的,只是我不敢保证我有这个能耐,毕竟,我不是神,连妖都称不上。” 只是,纳兰昊旸为何说是最早认识她的呢?可为何沐羽曦留给她的记忆里并没有关于他的片段?但想起日天所说的话却又似是暗有所指,还有福管家他们的诡异态度,难道有什么是她忘记的吗? 楚华一愣,随即朗声大笑,她也无声地笑了起来。 两人好不容易止住笑,楚华认真地为她把了把脉,说还必须针灸一次才行,便让她躺下去,为她针灸起来。苏瑾怕痛,便缠着他要他说些有趣的事情,没想到楚华竟然开始絮絮叨叨地说起了裴易岘从小到大做过的荒唐事和糗事,尤其说到了裴易岘和那个捡回来的丫鬟若若的事情。他说得活灵活现,还把裴易岘的神态模仿得惟妙惟肖,笑到苏瑾肚子都疼了。 原来看起来冷冰冰又凶恶的裴易岘也有如此活泼逗趣的一面啊,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听楚华这么一说,苏瑾倒是对那个若若极为好奇,若若的个性和自己差不多,如果有机会认识的话铁定很谈得来。 待楚华走后,苏瑾依旧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睁着眼看着幔帐的顶部。其实睡了七天,虽然身体虚弱,但一点都不困了。只是不能下床,稍微动弹的话肩胛骨又会疼痛难忍,而纳兰昊旸到此时还未回来,也不知道去哪了,也许看到她醒来了心弦松懈下来,终于能够安心地去补眠了吧? 纳兰昊旸突然对自己改变了态度,还这么紧张自己,苏瑾虽然感动,但怎么都觉得有些蹊跷,只因转变得太突然了。她还记得大婚当晚他拒绝喝交杯酒时的那憎恶和怨恨之情,那不像是假的,但她今日刚醒来时,他眼角闪过的一丝疲倦与忧心却也是真的,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那个无涯不知道被抓住没有,那日那个戴着面具的暗夜门的男子究竟是谁呢?纳兰昊旸假扮了小厮在无涯出现之前就已经不知所踪了,为何明明她感觉是风倾珏抱起了自己,醒来时看到的却是他?他是怎么找到自己的?而且时机刚刚好?是阴谋还是巧合呢? 越想越是纠结,索性闭眼睡觉,没想到竟睡着了。迷糊中感觉有人很焦急地推着她,似乎很惊慌,很无助,不多时又有人狠狠地拧了她一下,苏瑾愠怒地睁大眼,张嘴欲骂,却赫然看到一把匕首正朝着自己的心脏位置狠刺了下来。“啊……”苏瑾尖叫出声。 .. 191.(1)我不卖9妻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纳兰昊旸只要想到那日,当他看到信号弹急匆匆地赶到竹林那边,看到浑身是血的沐羽曦奄奄一息地躺在裴易岘怀里的那一刹那,他就有杀人的冲动。 他无数次的后悔,为何没有一直守在她身边,为何明知她内力受制却依然这么放心地扔下她去追那弹琴的女子,为何要要让她受了这么重的伤! 若是早知道那个无涯竟然想要置她于死地,他必不会如此莽撞,如此地冲动! 这些日子,他每日守在她身边,没有踏出过颐和轩半步。听着她痛苦的呻*吟,看着她惨白无色的容颜,他多么后悔自己没有对她表白自己隐忍已久的感情,她若就这样死去,他该怎么办? 怕碰到她的伤口,他只能将长塌搬到床边来,独自一个人睡在长塌上,尽管如此,他的一只手一定要紧紧握住她的,十指紧扣辂。 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会偷偷起来看着她,偷偷地吻上一口,感觉到她微弱的气息才会觉得安心。 只是轻轻的碰触已经让他激动不已,点点甜蜜从唇向他的心中漾开,他想继续品尝,想深入点掠夺,但他不敢,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而伤了她。 他一直在她耳边絮絮私语,又威胁又诱哄的,可是她都没有回应,这让他越加心急如焚,越发地爱恨交加孥。 “沐羽曦,你若真就这样扔下我,我就把你烧成一把灰,吃了!” 想想,觉得不够狠,又说道:“沐羽曦,把你烧成灰之前我会先奸*尸,再把你爹杀了,让他为你陪葬!你若怕了就赶紧醒来!听清楚了吗?” 这次她总算是听清楚了,她惨叫一声,开始吐血,那粘稠的黑血喷洒在他白色的亵衣上,触目惊心。他抱着她大声嚷着,催促暗魅去把楚华“请”来,绝望之际竟然落下泪来。 “曦儿,你若能好起来,你要什么我都可以,哪怕是要凤倾珏,我……我也给你……” “曦儿,别那么残忍!你可以不爱我,但是不要死,求你了……”别像母妃那样扔下我…… 几近癫狂的结果是被暗魅或裴易岘给一掌击晕了,再醒来,第一句话不是想着找他们算账,却是问沐羽曦怎么样了,然后不管任何人的阻拦,就算是爬也要爬回到她身边。想要抱住她,但伸出的手却晾在半空,没有再靠前。 只因楚华说她刚经过针灸和药浴,痛楚才稍微缓解,他怕会不小心弄疼她让她再度吐血。 但只要看着她,他的心便暖暖的,只要感受到她微弱的呼吸他就会冷静下来。 心硬如铁的自己什么时候心也会有那么柔软? 但是老天爷总算开了一次眼,昏睡了七天七夜之后,她终于醒来了! 看到沐羽曦醒来,纳兰昊旸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楚华说只要她醒来就代表体内的毒已经清除,被震伤了的五脏六腑也开始康复了。这让他心里欢喜难抑。 可是这女人着实欠揍,竟然一醒来就挣扎着要下床,他不小心压到了她的胸脯就大发雷霆,他一气之下索性揽住她,覆下身子,以闪电般的速度堵住她的嘴,吻了起来。 当他触到温热又柔软的唇的时候,一阵电流击过全身,在这一瞬间他头脑空白,呼吸停止。整个世界似乎都在旋转,只剩下剧烈的心跳。 他吻得那样狂热又粗鲁,很想把满腹的深情和积存的怒气都倾泻出来,即使她会发怒,会恨死他,他也不后悔。 他这种暴风雨般的阵仗似乎把她给弄蒙了,她竟然没有挣扎,没有抗拒,只是傻傻地任由他霸道的索取,狠命地吮*吸。 那双美眸迷蒙魅惑,有些恐惧,又有些动情,这让他心生怜爱,吻也渐渐地变得温柔缠绵。 然后更惊喜更难以置信的事情发生了,她竟然开始羞涩地回应,她的左手紧紧地拽住了他腰间的布料,像是要把纠得更近似的。 他整个人像飞上了云端一般,飘呀飘,越飘越高,恨不得就这样吻到天荒地老。 羽曦,我后悔我说的那句“只要你醒来,就算你要凤倾珏我也给你”的话了,我能不能反悔,当成从来没有说过? 当她伸手紧紧拽住了他的手,亲密地唤他昊旸,告诉他其实她并不讨厌他的时候,他欣喜若狂,忍不住又吻了下去,没想到楚华和暗魅这两个碍眼的家伙居然好死不死地突然出现,硬生生地把他们之间那么难得的旖旎气氛给破坏掉了,真是可恶! 楚华要为羽曦针灸,暗魅又说有事情要禀报,他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跟着暗魅走出去,心中却还在为那缠绵悱恻的吻而悸动着,他没有发觉,自己的唇瓣一直往上微扬。 只是,当他听清楚暗魅说的话,心立即一沉,脸立即覆上一层寒霜。 “你说什么?我们在清音国的产业尽数被毁?!” “是的,主子,今日老胡飞鸽传书过来,说不但丝绸庄、茶庄和酒楼不是走火就是因为打死人而被官府查封了,就连裴翠楼和瓷器坊都同时被小偷光顾,一扫而空。这些事几乎都是在三日前发生,老胡估计幕后黑手是同一个人,但却没有丝毫线索。您看我们现在该如何处理?”暗魅也是眉头深锁,只因这消息来得太突然了。 因为复仇需要庞大的财势,所以八年前纳兰昊旸就借了裴易岘一大笔金钱,以楚老板的名义,购买了凤夙皇城十几亩田地以及一些铺面,再高价卖出去,结果稳赚了第一桶金,不但顺利还清了欠裴易岘的,还多出了一百万两黄金,然后再在清音国置办了不少产业,除了不经营青楼和赌坊,几乎每个行业都涉猎了。 平时这些产业都是由老胡来打理。老胡曾是皇宫里的侍卫,却被诬陷是与妃子私通之人而被斩首。纳兰昊旸用了另一个死囚偷龙转凤救了他,从此他便对纳兰昊旸忠心耿耿。恰好他喜欢上的女人是清音国的一个郡主,纳兰昊旸便让他全权负责清音国那边所有的产业。 这些年来除了五大暗卫和老胡之外并无人知道他还是这些店铺的幕后老板,就连老胡,主要管理的也是清音国的河运,其他的产业都是老胡派他自己信得过的兄弟去做掌柜。必须出面处理的时候,也只是暗魅去,他从未露过面。而三日前,在沐羽曦昏迷不醒的时候却陆续发生了这些事情,摆明了就是有人故意为之。究竟是谁如此神通广大,竟然能查出他才是幕后老板,所以特地搞出这些麻烦来?那些人纯粹是针对老胡的?亦或是,想要给他一个严厉的警告还是想完全想要摧毁掉他的心血? 难道是清音国的太子?不,虽然他一直想要跟老胡合作,让老胡支持他谋取皇位,却被老胡拒绝了,怀恨在心是有可能的,但他的羽翼未丰,还是暗夜门的门主? 想到三朝回门那日,他看到那个以琴御敌的蒙面杀手转身离开,便尾随而去,想要找到暗夜门的隐秘老巢将其一网打尽,没想到那人的轻功竟然极其厉害,他险些跟丢了,不过最后还是追到了。 在小树林里,两人激烈打斗了一番,那蒙面杀手尽管招招狠绝,却还是被他刺伤了手臂,一掌打翻在地,面纱随风坠落。他这才发现这杀手竟然是个女的,长得还很美,堪称倾城绝色。他正要抓住她,一个戴着獠牙面具的男子突然出现,将她护在了身后,出手一剑把他逼退,冷声说道:“没想到素来以短命鬼著称的动不动就咯血昏迷的二殿下也是个深藏不露的武林高手,还真是让人惊诧啊!不知这张人皮面具下面究竟会是怎样一副惊世骇俗的容颜?” 那女子惊呼了一声,“门主?!”这让纳兰昊旸确认了这男子的身份。他竟然就是暗夜门的门主?! “再怎么惊世骇俗都不关你的事,但你招惹上我就是你的不幸了!我劝你最好尽快撤销了暗影令,不然,我定要让你这暗夜门在世上永远销声匿迹!”纳兰昊旸强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也冷笑着应道,那双眼睛散发着狼一般的光芒,猩红得要滴出血来。 他的易容术绝对可以称得上是天下第一,而这暗夜门的门主竟然能一眼看穿了他的伪装,认出他就是纳兰昊旸,是他府里潜入了暗夜门的人还是这人有一双火眼金睛不成?实力确实不容小觑。 “呵呵,想要我撤销暗影令吗?可以,把你的娘子送给我的话我就立即收回暗影令,如何?”暗夜门的门主眨眨眼,淡然说道,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心情似乎不错,就连嗓音都带着些许的笑意。 闻言,那女子的脸色立即变得惨白,眼里闪过一丝嫉恨,而纳兰昊旸却是浑身一颤,像被雷击中一般,心底立即怒海翻滚,杀人的欲*望越发浓厚。 “我纳兰昊旸不卖妻!”他咬牙切齿地应道,一字一句,铿锵有力。 “反正你也是迫不得已才娶了这沐羽曦,既然已经冲喜成功,她便可有可无,不如用她来换你一生安逸!” “我说了,我不卖妻!你听不懂人话?” “她不过是个丑八怪,我撤销暗影令再送你一车黄金,你若真那么会做生意,应该知道这交易是多么的划算……” “划算个屁!她再丑也是我的,我宁愿看着她在我身边发霉发臭,凄惨老死我也不会将她当礼物送来送去!我警告你,别再打她的主意,否则……”纳兰昊旸的声音浑厚而带着阴森的杀气,手一挥,一枚暗器闪电般径自袭向他。 暗夜门门主下意识地侧身一闪,却忘记了身后还有那个女子握着受伤的左手愣愣地站着,于是,这枚暗器便如纳兰昊旸预算的射入了她的右肩,那女子惨叫一声跌倒在地,顿时晕厥过去。 那暗器本就是那女子暗袭他的时候用的,而且还淬了毒,他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已。 “你这混蛋!”那暗夜门门主勃然大怒,二话不说,挥剑向前,锋利的剑刃直直削向纳兰昊旸的颈项,而纳兰昊旸赶紧闪避,虽然动作已经极快,还是被人削去了一只袖子,刀的寒气从手臂掠过,很是寒心。 他怒吼一声,也一掌轰了过去,两人掌风与剑气齐发,势要将对方置之于死地! 双剑相碰的瞬间,那门主整个人变得更加阴沉,浑身上下散发出危险的气息,而纳兰昊旸也不例外。两人都使出了绝招,俱是招招狠绝致命。 “混蛋的是你!觊觎别人的娘子,猪狗不如!” “你明明不爱她,却困住了她,你更是禽兽不如!” “我要杀了你!” “这话该是我说的才对!” 两人都恨不得立即将对方给宰了。那人的武功的确深不可测,但纳兰昊旸也不是好惹的,就如同狮子和豹子,各不相让,于是不多时大家的身上都挂了不少彩,但也都占不了对方的便宜。 若不是裴易岘突然发出一枚信号弹通知他赶紧过去,他还不肯罢休。也就因为他看到信号弹时的这一失神瞬间,那人便带着那女的跑掉了,临走的时候还恶狠狠地撂下一句:“纳兰昊旸,你会后悔的!咱们等着瞧!” 这么一想,纳兰昊旸就越是笃定做出这些事来的就是那天杀的暗夜门门主!只是,曦儿怎么会被他看上眼了呢?他为何对她这么执着? “主子?” “主子,您听到我说话了吗?”暗魅见他阴沉着脸不说话,焦灼不安地叫了好几声却都没听到回应,只好大着胆子在他眼前挥了挥手,再次问道:“主子?” 不会是气傻了吧?还是因为休息不够想要晕了? 纳兰昊旸不悦地推开他的五指,应道:“听着呢。” “那清音国那边,需要我去一趟,调查一下吗?” 手紧紧地蜷起,纳兰昊旸的眼神越发冷冽阴沉,“嗯,你立即出发,该怎么做你应该清楚吧?” .. 1.91.(2)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属下知道!”暗魅肃然颔首,恭谨地应道,“我立即修书一封飞鸽传书过去,让老胡先将被烧的茶楼等重建,被烧死的人则用银两安抚,至于那窃贼和火烧店铺以及蓄意闹事的幕后黑手,我到了之后会亲自调查,势必把那人给揪出来,好好给他一个教训!” 若真是那暗夜门门主做的手脚,暗魅揪出来的也只不过是些虾蟹,或许,连虾蟹都不是,不过,教训的确是应该给的,不然那些人还真以为他有那么好欺负! 纳兰昊旸暗自思忖了一番,说道:“很好,你带上方圆和方正两兄弟去,务必要处理妥当!速去速回!” “是,主子!”暗魅施了个礼,转身就走,却又听到纳兰昊旸语重心长地说道:“暗魅,一定要安然而回!” 暗魅的脚步一滞,心底深处涌上淡淡的暖流,蓦然回首,与纳兰昊旸对视了一眼,笑道:“主子也多保重!希望回来时主子能够理清自己究竟想要的是什么!辂” 这些日子他想主子已经确认了自己对沐羽曦的感情,是真爱而并非占有欲,只是主子还不知自己该继续报复她还是坦然地再度容纳她。若是按照原先定下的计划,主子会想方设法让沐羽曦爱上自己,然后在众人面前毫不客气地休掉她,给她最深的羞辱。到了如今,主子还会这样做吗? 这个计划除了暗魃之外,其余四个暗卫都知道,而他之所以瞒住暗魃,就是不希望主子做下令自己永生后悔的事,更笃定暗魃会在不知情的情况多去开解引导沐羽曦去感应主子的深情。若是让暗魃知道主子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报复,说不准暗魃会忍不住告诉沐羽曦或者带沐羽曦离开皇城,他不想看到暗魃背叛主子的事情发生。 纳兰昊旸一怔,眉头一蹙,想要问清楚暗魅,却发现暗魅已经走远了。他究竟想要什么?纳兰昊旸望着那在微风中摇曳着的花枝,心绪纷扬驽。 以前他想要的是能够为母妃平反,自己能够活得更久一些,自从听了神算子的预示去接近沐羽曦时他希望她真的能解自己的毒,她会不会死完全都不在他的思考范围内。慢慢了解沐羽曦后他被她吸引,她如同一盏明灯照亮了他晦暗的心灵,他想要的便更多,不但想完全解开蛊毒,还要她的爱。只要能够得到她的爱,他愿意放弃报复沐卿若的计划,只因不想她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当他陡然发现沐羽曦的心已经全被凤倾珏占据,她只把自己当朋友的那一瞬,他顿觉眼前一片黑暗,整个世界都崩塌了,注定活不过明年的绝望让他恨不得大开杀戒。 那时他只想着要将她锁在自己身边,不管用什么手段,他想要她跪在自己面前磕头求饶,想将她水性杨花的丑恶嘴脸完全暴露出来,让她受尽耻辱。所以他对她忽冷忽热,想要狠绝却又忍不住去关怀她,怜惜她,所以他明知她正因为那凤凰神鞭而被人追杀,还是决然利用她引出暗夜门门主,眼睁睁看着她血贱三尺、奄奄一息的惨状却又后悔不已。 这七天七夜的煎熬终于让他明白了,与其任由沐羽曦就这样死去,他更希望看到她安然无恙,即使她爱的依然还是那个人而不是他。可是沐羽曦却给了他更大的惊喜,她说,她不讨厌他,她说,她愿意试着和他好好相处!所以,他想要的,依然是她的爱! 想要让她真正成为自己的人!身心,都是他的! 哪怕那爱是他蒙骗来的,不纯粹,他也想要!哪怕那爱也许就只有短短几日,他也想要! 对!他终于知道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了!纳兰昊旸笑了,那笑容如阳光般灿烂。他会对曦儿坦白自己也许活不过明年的事,若她不介意,他会倾尽全力去好好爱一回!若是她介意……那他…… 想到那种可能,纳兰昊旸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了,突然有种透不过气来的感觉,胸口仿佛被看不见的大石压住了般,揪扯压抑。 若是她真的介意他无法陪她到白头,他真的能洒脱地放她离开吗?真的要将她送回到风倾珏身边? 越想越难受,胸口霎时传来锥心的剧痛,而后蔓延至全身,一股郁气如绝提的江水般瞬间袭来,直直冲到了嗓子眼里,他捂着嘴,强烈咳嗽起来,脸色也越发惨白。 “咳咳咳……”全身抽痛,身子渐渐弯下去,到最后,索性蹲在地上,白皙的手掌间,赫然沾染着一丝鲜艳的血迹。 楚华提醒过他,不能过分耗费内力,不能劳累过度,否则会让蛊毒发作,可是,为了曦儿,他不能不对自己苛刻一些。这几日虽然经常觉得头晕目眩,却没有感觉到疼痛,也没有咯血,他以为自己很幸运,却原来,还是逃不过啊。 “主子。” 身后突然传来带着忧虑的暗沉嗓音。是暗魈?!纳兰昊旸身子一颤,那手掌一紧,被他握于掌间的液体,有种粘稠滚烫的触感。强忍着疼痛悠然转身,他的脸虽然依旧苍白,但却多了几分淡定,仿佛刚才的咯血和难受只是一场梦。 “什么事?”说话的时候,眸光掠过暗魈落在暗魉的脸上,见他的额上和嘴角依旧有着淤肿,一愣,片刻后才想起是怎么一回事。 因为暗魉不但趁着假扮的时候对曦儿动手动脚,而且也没有保护好曦儿,让她险些丧命,所以他一怒之下将暗魉痛揍了一顿,纯粹是当沙包练功,完全不能还手那种,见暗魉被打晕过去才稍稍解了气,却吩咐暗魅等人不准给暗魉涂抹最好的伤药,所以暗魉才会到现在还没有痊愈。 见那暗藏冷芒的凌厉眼神射过来,暗魉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头低得更低了,一掬酸楚泪啊。唉,主子着实是小气,不就是握了握沐羽曦的小手吗?不是和她在马车上滚了几滚吗?不就是亲了亲她吗?至于把他往死里打吗?明明是他让自己尽量装得和沐羽曦感情深厚些的,他哪里做错了? 呜呜,都怪那沐羽曦,为何要让大家误会他真的和她亲嘴了啊?想到众兄弟那鄙夷的眼神和他那一遍遍掏心掏肺的辩解却无人相信的遭遇,暗魉更是幽怨郁闷到无语了。“暗魉,你的腿好些了吗?”纳兰昊旸问道。那日似乎把他的腿都几乎给打断了,现在想想,自己确实太冲动了。 暗魉的身子又一颤,头低得更低了。主子不会是嫌他的伤还不够重,打算再揍他一顿吧?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暗魈以为他没听到,用手肘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臂。暗魉只好苦兮兮地应道:“回主子的话,由于伤到筋骨,疼痛难忍,走路还一瘸一拐的,楚公子说还得慢慢调养方能痊愈。”就连声音都带着微颤。 暗魈诧异地望了他一眼,暗道:暗魉分明就是睁眼说瞎话嘛,刚才见他走路可正常了。不过他很聪明地没有点破,只是默然不语。 “那你不好好在房里歇息,还四处乱逛什么?傻了吗?”纳兰昊旸面上毫无波澜,但眼神分明带着关切,“一会儿我让楚华去为你详细检查一下,这筋骨之伤可是可大可小,还是小心的好。若事务繁忙,就让暗魈帮你分担一些。” 暗魉的心跳加速,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眸,“主子,你的气消了?我以为你见我不够惨,还想修理我呢。”说完不好意思地搔了搔头。 “你若下次再这般没大没小,办事不力,我的惩罚可就没这么简单了。”纳兰昊旸瞪了他一眼,肃然应道。 “谢谢主子!我一定会谨记在心的。”暗魉一扫方才的痛苦样,眉飞色舞起来,但暗魈却依然一脸严肃,愁眉深锁。纳兰昊旸转向暗魈,问道:“可是无涯那老秃驴有消息了?” 若不是裴易岘告诉自己,说他亲眼看到是前国师无涯打伤了曦儿,若不是一个白衣公子恰好路过救了曦儿,只怕曦儿早已……他也难以相信无涯竟然是这种人面兽心之人,居然想要放尽了曦儿的血?!只可惜裴易岘和那白衣公子联合起来也不是无涯的对手,自己又来得太迟,不然也不会让这老秃驴给逃掉。 这些日子他一直派人暗中四处搜寻无涯的下落,那老东西也派出了御林军和龙影组织,但那老秃驴像是突然销声匿迹一般,竟然毫无线索,真是让人沮丧。 “不是。”暗魈应道,“暗魈有要事禀告。主子,我们的产业相继出事了。方才六福钱庄、明珠酒楼、翡翠食府、顺昌成衣铺以及三德瓷器坊的掌柜皆来求见,事态比我们预想的还要严重。明珠酒楼和翡翠食府由于有人惹事,结果我们的伙计一时重手,打死了人,如今官府要抓人封酒楼和食府;三德瓷器坊的掌柜被人给骗了,拿了一大批劣质的瓷器回来,损失惨重;六福钱庄和顺昌成衣铺昨夜也走了水,最棘手的是六福钱庄,账房李四不知所踪,一百两黄金不翼而飞……兹事体大,不得不来禀告主子您。这事您觉得该怎么处理?” 又是像清音国那边一样,走水,查封……想要对付自己的人还真是神通广大啊!纳兰昊旸目如寒冰,冷然应道:“该如何处理你全权做主吧,先争取在最短时间内解决掉这些麻烦,还有,让他们全都加强警惕。” 他已经可以断定那幕后黑手的身份了,只是怎么也想不明白,何以那人要如此步步紧逼,可是这段时日却再也没有杀手出现。真要对付自己,直接取了项上人头不就一了百了了吗?为何要闹出这些事端来? “主子,宫里传来消息,尹右相之女尹若瑶已经同意以侧妃的身份下嫁给三皇子了。三皇子本就得到沐卿若和国师的支持,若是尹右相也成了他的姻亲,那他就更是如虎添翼,成为太子的胜算更大。主子,您觉得会不会是三皇子搞的鬼?”暗魉也低声禀告道。 这事纳兰昊旸倒是不觉得惊奇,因为这一直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就在沐羽曦出事第二天,尹若瑶与几个官家小姐到观音庙上香,不料却遭遇到了不明人士(听说也是暗夜门所为)暗袭,她被掳去,不但被刮伤了右脸,还险些被强*暴,然后纳兰明轩恰好经过,于是便演出了一场英雄救美的好戏来。 其实英雄应该是那些侍卫,但纳兰明轩长得俊逸倜*傥,紧急关头挺身而出护着美人,又脱下衣物为美人遮羞,自然让尹若瑶一见倾心了。更何况这些日子里,纳兰明轩不停地上*门对她呵护备至,不畏外面那些关于尹小姐已经***于流贼的传言还坚持要娶她? 这同门小师妹虽然本领很高,心高气傲,但也是单纯善良得很,能不上当吗?一朵鲜花就这样插在那堆用金箔纸包着的虽然表面上富丽堂皇实则还是臭气熏天的牛粪上了,可惜啊! 尹右相表面上虽然对纳兰圣德忠心耿耿,实则却是忠于镇北王,一心想要捧镇北王上位。纳兰明轩以为通过尹若瑶就可以操纵尹右相,只怕还言之过早。 “他还没有这种能耐!”纳兰昊旸摇头否定,目光越发犀利,“那个人是谁我已经确认了,那就是暗夜门的门主狂豹!哼,他以为这样就可以将我的生意全盘挖空吗?他想得太容易了!” 单单是那两个矿产,就足以弥补所有的损失!他纳兰昊旸做事从来都经过深思熟虑,想要轻易扳倒他?自不量力!狂豹最好不要在他面前出现,不然,他定要让他后悔终生! 暗魈和暗魉一惊,正欲说话,一支箭突然闪电般从高处朝着纳兰昊旸的胸口处射过来,劲气四射。 .. 191.((3)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暗魈和暗魉一惊,正欲说话,一支箭突然闪电般从高处朝着纳兰昊旸的胸口处射过来,劲气四射。 暗魉最先察觉到不对劲,侧目一看,脸色霎时一变,急声叫道:“主子,小心!”出声的同时已经纵身跃起,拔剑想要将那箭拦截住。 但纳兰昊旸的速度更快,眼神一闪,一把将暗魉推开,脚尖连点,身如飞燕,迎着那箭掠了过去,在暗魈的惊呼声中伸出左手,稳稳地接住了那箭支,流线型的弯月箭头在阳光下闪烁着寒芒。翩然旋转着落回地面,鹰眸则冷厉地瞥向了右边被参天大树掩映着的五层高塔,才刚要反手将箭支扔回去,掌心却因为触到了一处突起而倏然收了手,眼神越发晦暗难辨。 那高塔离二皇子府西厢至少有百米之远,离颐和轩就更远了。本是龙华寺用来摆放高僧佛骨的塔,龙华寺迁移到北郊之后便荒废了。平时都是用铁链锁着的,还上了封条。而那人竟然能站在高塔顶上将箭射过来,可见他的轻功和剑法已经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了。 那男子还未收回弓弦,见箭被接住,似乎吃了一惊,又见纳兰昊旸望了过来,那股无形的杀气让他打了个哆嗦,连忙转身就逃,为了避免让他们知道方向,还故意放出了一团黑烟塍。 “主子,没事吧?”暗魈顺着纳兰昊旸的目光望过去,见那里黑烟弥漫,那人人影一闪便不见了,而暗魉却才刚掠过屋檐没入暗影之中,离高塔还远着呢,远远地只听到暗魉的怒喝道:“鼠辈你有胆的就站着别跑!” 可是话音未落,烟雾散开,那人已经不见了踪影。暗魈运气欲追,却被纳兰昊旸沉声叫住了,“不必追了,你们是追不上他的!” “那暗魉……莉” “让他去追追吧!他精力充沛,没途径发泄怎么行?”纳兰昊旸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冷笑,“竟敢骗我说疼痛难忍,走路还一瘸一拐的?那就让他跑个够!” 看来暗魉惨了,主子可是个“锱铢必较”之人啊,惩罚一定很重很重,有得他受的了!暗魈的眼皮子跳了跳,默默地为暗魉祈起祷来。 纳兰昊旸张开手,仔细端详了一下这造型奇特的从未见过的箭。 这箭的重量比一般的箭重些,发出时竟然没有传出平常流箭的破空之声,而快到达目标时才有轻微的声响,更奇特的,是居然能远距离射中目标,他若不是听力极快又反应敏捷,恐怕早就中箭了。 弯月型的箭头尖端锋利无比,但下方一些却又一改一般羽箭光滑的特点,上面有不少尖刺和棱形刮痕,这让中箭头者在拔箭的时候一不小心就会扯出更多的皮肉,受到的煎熬也更多。箭的中央有个小小的突起,里面却塞了一个纸团。 难道专是为了传信而发明的?若是那突起里塞的是别的东西,比如…… 究竟是谁发明了这种新奇的箭?若军队全部用上这种箭,威风必定大增! 用手指轻轻一戳,那纸团就掉落地面。 “主子,难道那人只是想以此传递信息?还是,他没有认出您是谁,所以才手下留情?”暗魈的眼里也满是惊奇之色。 纳兰昊旸点了点头,“不管是哪种,反正,若是那人真的想杀我的话,我未必能挡得住这箭。”他弯腰想要把那纸团拿起,那锥心般的疼痛却又突然传来,他咬着牙压抑着,面上毫无波澜起,手颤抖了好几下,才终于成功抓起了那纸团。 暗魈察觉到他的异样,忙上前一步扶住他,忧心忡忡地说道:“主子,要不要让属下立即去请楚公子?” 主子的脸色这么差,不会是寒毒又发作了吧? “不……不必!不碍事的!”纳兰昊旸的额上已经沁出一层冷汗,却拒绝了暗魈的建议,只是展开纸团看了片刻又猛地将那皱褶了的纸推到了暗魈的面前,“你看看里面究竟写着什么东西。” 真是蛊毒发作了,而且蛊毒也更深了,他的眼睛有些模糊,看到的字体全都是重影。师父说过,当蛊毒发作的次数一个月超过七八次的话,就代表他就要失明了。而这次,正是第八次! 暗魈越发的忧心。莫非主子已经痛到无法看清楚这字迹了?但是他也不敢忤逆主子,便接过来认真地看了一遍,却突然惊呼起来:“主子,这上面画着的竟然是暗夜门在皇城和平洲的两个大据点,若消息属实,我们至少可以歼灭暗夜门两百多人!但若这只是陷阱……” 是啊,这若是陷阱,损失的就不只是裴易岘的赤狼小队,还有他这些年来精心培养出来的死士!纳兰昊旸一怔,柔和的双眸暗沉下去,罩上一层寒气,沉默着思忖了片刻后才说道:“即使是陷阱,我也想去闯一闯,毕竟,这是能与暗夜门抗衡的唯一机会!” 狂豹神出鬼没,这些年来无人能识他真面目,那些杀手只要失败便会立即剖腹自尽,就是偶尔失手被擒的,也是宁死不屈,不管用什么刑罚都是一字不供,所以这些年来四国虽然极想擒获狂豹,将暗夜门一网打尽,却都从未实现。 暗影令一日不除他便是不胜其扰,何况狂豹想要的竟然是曦儿?!这就更让他容不了他的存在!而现在,竟然有人主动提供窝点的位置,不管是不是陷阱,他都必须赌一把! 一时太激动,纳兰昊旸又咳嗽起来,又是一股腥热,点点殷红染在胸前的衣襟,斑斑驳驳。他却仍然站得稳稳当当的,坚持没有倒下去,待咳嗽过去,疼痛渐缓,他才低声又坚决地说道:“我想赌一次,因为我不想失去曦儿!暗魈,你速进宫一趟,将此事与这张纸原原本本地告诉那老东西,让他下旨令御林军立即行动,他若不允……你便召集我们自己的人……总之,有一线希望我们就不能错过!” 暗魈心痛如绞,哽咽着点了点头,应道:“我记住了。”“快去吧!事不宜迟,别走漏了风声!”纳兰昊旸在他的肩上重重一拍,说道:“不管是否顺利,我要看着你平安归来!” “暗魈遵命!” 暗魈转身走向月门,见暗魉已经快回到主子身边才加快了脚步,但终究还是不放心,唤出隐藏在暗处的两个暗护叮嘱了几句,让他们赶紧去找楚华过来,这才急急离去。 又一阵剧痛袭来,纳兰昊旸的身子又晃了晃,眼前忽然一片漆黑,他只能摸索着走到一侧,伸手抵着一棵柳树,等待着那疼痛过去,可是老天爷却像是故意要跟他过不去似的,那眼眶,心脏,神经痛不可挡,就像全身的血在潺潺流出口那样的痛,痛到以为濒临绝境,一刻也不得安息。 暗魉鹞子般降落在纳兰昊旸面前,却赫然看到纳兰昊旸摇摇欲坠的身影,再看到那触目惊心的血迹,心一慌,连忙大声嚷道:“快来人啊!” 手突然一把被抓住,主子的面容虽然惨白得吓人,但神情却是冷厉无比,“不能让曦儿知道我又毒发……” 她的伤经不起惊吓…… “主子!”暗魉一愣,又急又怒,险些落下泪来,“您现在这副模样能瞒得住她吗?您的命重要还是她的命重要?为了一个不爱你的女人……” “住口!”纳兰昊旸呵斥道,眼神却没有完全落到暗魉脸上,而是偏移了一点方向,因为他看不见。莫名的心慌和锥心的疼痛让他不想听到那些话,虽然那本就是事实,曦儿只是不讨厌他,但却还没有真正爱上他!可是,她的爱是他活下去的动力,他拒绝被动摇! 勉强站住了身子,纳兰昊旸冷声吩咐道:“暗魉,既然你的腿伤已经无碍了,瓷器坊等事便皆有你处理,必须尽快要恢复原貌……若办不妥,我会连你刚才欺瞒我的事一并惩罚!” “……是,主子!”暗魉的泪已经落下来了,主子的眼睛……再低头一看,心下一凛,那原本洁白的衣袖上,赫然沾染着一丝鲜艳的血迹,不是他的,而是主子的!暗魉倒抽了一口冷气,“主子您……” 疼痛骤然消失,忽然眼睛又看得清楚了,纳兰昊旸的心一喜,想了想又说道:“这两日务必要抽空将那新酿出来的荷花酿送到天香楼,就说是受东方公子所托送来就行,记住,不要泄露了自己的身份……” 说完,也不待暗魉应声,他毅然转身,步履轻浮地往颐和轩走去。 “主子,您还是先让楚公子看看吧,您的身体已经虚弱得很,若是再……”暗魉跟在后面劝解道。 “我现在不是好端端的吗?难道楚华看了就能根治了吗?”纳兰昊旸苦笑道,找楚华又能如何呢?也不过是给一些温补的药丸吃吃而已,虽然炼制药丸的药材样样皆是稀有之物,即难寻又贵重,耗时耗财,但却压制他体内的蛊毒无能为力,还不如不吃。 但才走了几步,又蓦然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去。暗魉以为他终于改变了主意,没想到却听到他自言自语地说道:“还是先去书房整理一下,免得吓坏了曦儿……” 暗魉彻底木化了…… .. 191.(4)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你还不去处理,跟着我干嘛?”正石化中,纳兰昊旸又突然转身,冷声问道,浑身上下散发着摄人的气息,“还是,你认为这些琐事都不至于锻炼你的筋骨,需要我让裴易岘再和你切磋一下?” 暗魉缩了缩脖子,连忙摆手,说道:“不需要不需要,属下立即就去办事。”才刚说完,楚华已经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裴易岘帮他提着药箱,两人的神情都焦灼难安。 “暗魉,是你通知楚华的?你可真是多事啊!很好,很好!”纳兰昊旸一字一顿地说,说得极其缓慢,甚至嘴角还有那么一点笑意,但暗魉感觉整个身体都凉飕飕的。主子怒极时就是这般,既不吼你,也不瞪你,就一字一顿地将他想说的话,带着笑意说出来,让人从头冷到脚。 “关心主子身体是属下的本分!您好大家就好!”暗魉讪笑一声,哪里还敢再停留,立马运起轻功一溜烟消失了。 “殿下,听说您身子不适?”楚华一看到纳兰昊旸那满身血污的模样呼吸就更急促了,伸出手去为他把脉,却被他闪了过去,气得他险些破口大骂塍。 这混账小子,欺负他自幼体弱不适宜练功是不是?眼神示意裴易岘上前点了纳兰昊旸穴道,纳兰昊旸却已将手里握着的那支箭扔向了裴易岘,淡然说道:“接住!” 裴易岘只是偏了偏头,两只手指以“v”字形闪电般伸出便轻松地把那箭支夹住了,狐疑地将箭支拿起来端详了一番,顿时双眼一亮,兴奋地问道:“这支箭你是哪里得来的?” “捡到的。”纳兰昊旸轻描淡写地应道,也许是剧痛刚消缓,竟然觉得有些乏力,头也有些晕,他的身子晃了晃,眼前突然又一黑栗。 楚华注意到这一点,就更是忧虑了。再次出手,却还是被他轻易闪了过去。眼见着纳兰昊旸突然身影疾起,鹞鹰般消失不见,他懊恼地跺了跺脚,更是心急如焚,低咒道:“这小子是不想要命了么?” 才刚拔腿想要追过去,却听到裴易岘在一旁兴高采烈地自言自语个不停,楚华一肚子闷气立刻找到了发泄渠道,双手蜷成拳,蹑手蹑脚地向裴易岘走去。 “确实是好箭啊!若在此基础上再稍微改良,比如在这加上……”裴易岘被这造型奇特的箭支给吸引,已经忘记了来的目的,兀自在研究个不停,脑海里浮动着改良后的羽箭大显神威的画面,正那个激动啊,脚却突然被人狠狠地踩了一踩,痛得他手一松,箭支落地也顾不上,只是抱着腿弹跳着哀嚎起来,“小舅舅,你要让我变成瘸子吗?” 痛死人了,呜呜! “死小子,我让你来帮忙,不是让你拖后腿的。”楚华咬牙切齿地嘶吼道,“叫你帮忙抓住他,你却只顾着这垃圾箭,若殿下有什么不测,你就等着被邪医掀了你的皮吧!” 想到云无忌笑容可掬地一挥袖子,那袖子里猛的窜出一阵白色的粉末,直直袭向了男人的脸颊,下一瞬,那男人高大的身躯就化成了一副齐整的骨架的恐怖画面,裴易岘接连打了好几个冷颤,甩甩头,谄媚地应道:“小舅舅,我这就去帮你的忙!你要我打晕他还是点了他的穴道我都毫无异义。” “哼!算你识趣!”楚华嗤然一笑,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药瓶递给他,说道:“硬碰硬就不必了,这是我新酿的药丸,你让他服两颗就行。” 这是用沐羽曦的血和其他药材炼制成的药丸,本来想等云无忌回来再试验一下,但是现在纳兰昊旸已经濒临失明,只能铤而走险了。即使无法根除,至少也能遏制一段时日。 “那你不去为他把脉针灸吗?”裴易岘一愣。以前不是都必须针灸,再泡药浴吗?有时还得用内力辅助,这次却只要服药就行了? “他能乖乖让我针灸吗?解铃还须系铃人,我去找沐羽曦,她说的话比谁都管用。”楚华叹了口气,快步朝颐和轩走去。 ………… 再说回苏瑾这边。 颐和轩内。 苏瑾正睡得酣甜,迷糊中感觉有人很焦急地推着她,似乎很惊慌,很无助,不多时又有人狠狠地拧了她一下,苏瑾愠怒地睁大眼,张嘴欲骂,却赫然看到一把匕首正朝着自己的心脏位置狠刺了下来。 “啊……”苏瑾尖叫出声。因为太过于突然,她的眼瞳瞪大,浑身酥软,脑子里嗡的一声,一瞬竟忘了自己只要用力往里一翻便可以躲过这一致命的杀招! 竟然是沐羽灵?!她不是已经死了吗?那日在皇觉寺她是亲眼看着沐羽灵咽气的,她怎会…… 眼见着那尖锐的刀刃就要捅穿自己的身体,一个人影突然鬼魅般地出现在床前,一只手则迅雷般地握住了那剑刃,想要把匕首抢过来。右手则一掌往沐羽灵的颈项处劈去。 可是沐羽灵看起来柔弱,力气却是出奇地大,他一时之间竟然抢不过来,反而让匕首更逼近自己。那一劈就不用说了,她竟然轻易地就躲开了,还不死心地伸手掐向了苏瑾的脖子,口中喃喃自语道:“掐死你!掐死你!” 若不是他伸手一格,只怕已被她得了手。但同时却也让那匕首刺进了他的腹部,他闷哼了一声。 鲜血纷坠,落在苏瑾单薄的亵衣上,如梅花般绽放,朵朵触目惊心。只是,刚好是在她的腹部位置。 温热的感觉和浓重的血腥味终于让苏瑾回过神来,撑起身子迅速坐起身来,忍着肩胛骨的痛楚一边往里缩,一边抓起枕头护在胸口,惊惶地叫道:“宁俊辰,快松手!” 他怎么傻,竟然就这样握住那锋利的匕首?就不怕手掌被割断了么? 听到她的声音,宁俊辰居然转向她,扬起一抹邪魅的笑容,随即,像是被打了鸡血一般,突然腾起一脚,奋力地将沐羽灵踹开,握着匕首的手也同时松开,身子闪电般往后掠去。 在苏瑾恐惧又紧张的眼神中,沐羽灵宛若只箭羽般直直朝墙壁飞去,而后砰然一声巨响,重重地跌落地面,倒在那同时倒下来的云母屏风上,但那只手却还是紧紧地握着那匕首。 匕首离身的痛楚让宁俊辰闷哼一声,左手掌鲜血淋漓,微微颤抖着,可见伤得有多重,他却看都没看一眼,只是飞奔到苏瑾面前,坐在床沿上对她柔声说道:“别怕!没事了!” 心中却满是怒气。这纳兰昊旸,还以为他深思熟虑,懂得保护沐羽曦呢,没想到他竟然是这样保护的。不但没有守在她身边,还让人轻易给闯了进来?他还真以为这里固若金汤,那些阵法就可以轻易把擅闯者困住吗?真是愚蠢之极! 幸好他来得及时,不然后果还真是不堪设想啊! 现在他开始庆幸自己一时无聊,所以来看看沐羽曦是不是已经痊愈了呢。 想到再迟一步就可能只见到她的尸体,宁俊辰就一阵后怕。 苏瑾尚还惊魂未定,心脏由于方才的惊吓“扑通扑通”狂跳着。再看到他那受了伤的手,那淋漓的鲜血洒落在大红的床褥,让人越发揪心。再瞥见距离不远处,哑奴竟然被割断了头颅躺在那,那死不瞑目的模样是那样的可怖! 一股寒意,蓦然从骨髓间拼命往上窜,就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哑奴的身手应该比福管家等人还要高出很多,轻功也极为了得,即使打不过至少也能逃得过吧?为何却死得这般惨烈?短短数日,沐羽灵竟然从不会武功变成了一等的高手吗? 见她兀自怔愣着,那表情惶然又脆弱,宁俊辰索性伸出没受伤的右手,一把将她的腰肢搂住,自个儿凑了过去,脸颊贴着她的右脸一边轻轻摩挲着一边低声呢喃道:“差点吓死我了!其实我看似强壮,实则不怎么经得起吓的……” 语气既幽怨又带着庆幸。 因为身体靠得太近,苏瑾能感觉到他的心跳如战马奔腾一般,急速又有些慌乱。脸颊的温热让苏瑾的身子一僵,想要挣扎,他却先一步松开了她,嘴角含笑,笑得狡黠如狐,幽眸微眯,危险如猎豹,“沐羽曦,我对你可是救命之恩啊,你怎么能这么沉默呢?至少也得说一句‘谢谢恩公,奴家愿以身相许’吧?” 苏瑾很无语。这家伙怎么就这么不正经呢?“你的手还是先……”话音未落,她突然倒抽了一口冷气,身子越发颤抖无力,想要说什么,唇瓣蠕动着却说不出来,只因眼前的事情实在太诡异了! 沐羽灵猛地从地上爬了起来,直挺挺地站在原地,满身的怨气。她死死地盯着苏瑾,双眼凸暴,猩红如血,手里的匕首闪烁着森森寒芒。下一瞬,她再次朝苏瑾冲了过去,这次,匕首对准的,却是宁俊辰的后背! .. 192.她在上,他在下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沐羽灵猛地从地上爬了起来,直挺挺地站在原地,满身的怨气。她死死地盯着苏瑾,双眼凸暴,猩红如血,手里的匕首闪烁着森森寒芒。下一瞬,她再次朝苏瑾冲了过去,这次,匕首对准的,却是宁俊辰的后背! 也许是因为她没有呼吸,动作也很飘忽快捷,宁俊辰开始确实毫无所察。但他一直关切地看着苏瑾,所以苏瑾的任何一个小小的表情变化都没有遗漏。当发现苏瑾的不对劲之时,他便狐疑地转身顺着她的视线望了过去。 这一望,沐羽灵却已经到了眼前! 脑子里轰的一声响,所有的思维好似瞬间离他们而去,只剩下了一片空白。 这样的撞击即使不死也该晕过去吧?怎么会…塍… “快闪……”沐羽灵的脸分明是带着死尸般的惨白,那诡异的身法和丝毫不惧鲜血的表现是那样恐怖,苏瑾哆嗦了好几下,才终于反应过来,大喊道。 再不闪开的话,宁俊辰就要被刺中了啊! 与此同时,宁俊辰一把紧紧抱住了苏瑾,那只血手立即在苏瑾的背上烙下一个大大的血印。苏瑾只觉身子一轻,他已抱着自己一个飞速旋转,从床上翻滚下来栗。 彼此的心跳声都那样急促骤乱。气息交缠,眼神都带着惊惧之色。 两人砰然滚落地面,滚动了好几下才停了下来。 苏瑾的嫣唇不小心碰触到宁俊辰的脸颊,下一秒宁俊辰的薄唇便亲到了她的嘴角,但谁也没有无暇去顾及这些。危急关头,保命要紧啊! 还未来得及起身,沐羽灵一击不中,已经矫健地倏然转身,弯腰就刺,这次对准的是苏瑾的脸。苏瑾被宁俊辰抱得死紧,腾不出手,其实即使腾得出手因为她肩胛骨被利刃穿透过的关系她也无法使得出力气反击或者抵挡,一咬牙,唯有伸出一条腿奋力踹向沐羽灵的腹部。 但沐羽灵这次却像是早已预料到的,眼珠一转,就在苏瑾即将踹中的那一瞬间,双腿忽然直挺挺地向后扬起,身体就那样诡异地平躺在半空中,一反手,匕首横向,以千钧之力迅猛地扫向苏瑾和宁俊辰的颈项!而另一只手却弯曲成利爪,直直地袭向苏瑾的左肩!竟然丝毫不顾虑此举也很有可能将自己的手腕给削掉! “我要杀死你!”她的声音是那样阴森可怖! 宁俊辰的脸越发冷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眼神一闪,一个翻转,抱住苏瑾往左边一滚, 很艰险地避过这记杀招,自己的后背却撞在了桌子脚上,不由得闷哼了一声。 匕首在两人的头顶掠过,苏瑾的一大绺发丝都被刀锋削去,尽管宁俊辰已经很小心,很尽力地去护着她,但她的肩胛还是难以避免地撞击到,痛楚深入骨髓,寒气从额上一直渗透进心底,她虽然忍住了惊叫的冲动,但呼吸却更急促紊乱了。 最尴尬的,还是此时的姿势——她在上,他在下,她的脸紧贴着他的颈项,两人都是冷汗淋漓,她的亵衣紧贴在身上,也不知道有没有大泄春光。 两人才刚喘了一口气,桌子竟然被掀开了!随即一声巨响,桌子竟然被沐羽灵单手顶起扔到了一旁。 苏瑾倒抽了一口冷气,心中越发疲惧。这沐羽灵简直不是人啊! 就连宁俊辰也被沐羽灵这超乎常人的举动给骇住了,一时间忘了该怎么反应。 不理不顾,沐羽灵再次发动了攻击。上下舞动的拳风脚影狂风暴雨一般倾泻而下,她的身手竟快捷如斯! 宁俊辰连忙伸手出招阻挡,可是沐羽灵不管有没有被拳头或者掌风打中都像没事人一般,诡异地笑着,一边挥刀乱砍,一边则拼命地向苏瑾的颈项抓去。 猝不及防下苏瑾的手腕竟然被她狠狠地抓住,一股大力猛烈传来强烈的扭转力几乎把苏瑾的手臂给拧下来,痛得苏瑾惨叫起来,求生的本能让她身子往后倾,举起右手拼命地想要掰开她的手,她却趁机一刀刺了过来。 苏瑾可以想象到自己被割喉的惨状,双眸倏地瞪大,眼里全是刀影和沐羽灵那阴冷的笑容!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宁俊辰急喘着气,用那血淋淋的手猛地格开沐羽灵握着匕首的手腕,反手擒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跟上齐齐较力,狠狠的将沐羽灵的手腕向外一折,就听得“啪”的一声,沐羽灵的手腕齐齐骨折,登时委顿下来。 苏瑾的手终于被解救出来,与宁俊辰对视一眼,双手按住宁俊辰的双肩,身子大半部分的重量全压在他身上,双腿腾空,奇异的弯曲过来再突然踹出去,用的是无影腿的招式。 这一踹当然踹中了沐羽灵,踹得她连连后退了几步。还未待她站稳,苏瑾忍着痛,摘下右手腕上银叶手镯上的几枚银叶,半侧着身子朝她扔了过去。 “咻咻咻……”银叶准备地射中了沐羽灵!一枚穿透了她的喉咙,一枚中了她的心脏位置,一枚则射中了腹部!黑血四溅,沐羽灵的身子一僵,仰面倒了下去,没有再动弹,但那双眼睛还是瞪得老大,一副死不瞑目的恐怖模样。身下的血泊越来越大…… 又等了片刻,沐羽灵还是没有动静。苏瑾这才松了一口气,已经耗尽体力的身子瘫软下来,蓦地往下一坠,幸好被宁俊辰稳稳地接住,她也顾不得矜持了,躺在他的怀里竭力平缓着气息。 因为这几日都一直躺在床上,自然没有束发,此时经过一番惊险缠斗后,更是发丝凌乱。刚才这么一用力,肩胛处已经隐隐出现血迹,那一下下的抽痛让她的脸愈发苍白,亵衣上也满是血污。 宁俊辰也好不到哪里去。他被沐羽灵的匕首划伤了好几下,脸上都挂了彩,更别提那被刀刃弄伤却又用力过度的左手了,刚才惊险之中感觉不到疼痛,现在那疼痛却是越发强烈。他的眉峰紧蹙着,隐忍着,不想让她担心。 两人都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如果刚才这一击不中就惨了,那沐羽灵像鬼一样,竟然像能预知到宁俊辰要出的招式似的,极其灵敏地退开来不说,还不折不挠地只想将苏瑾置之于死地,她身上的伤并不比他们的轻,但却不懂得疼,这实在太恐怖了! “总算解决了这疯女人!”宁俊辰感慨万千,“这死八婆也太彪悍了……” 苏瑾噗嗤一笑。想不到他穿越过来这么久了竟然还记得这些现代词汇啊,“八婆”?“彪悍”?实在太贴切了。 “不过,她好像并不是活人,而是……尸体!”宁俊辰一脸严肃。刚才他的手碰触到她的手,那刺骨的冰冷绝不是活人会有的,更何况她浑身的血竟然是黑色的! 苏瑾打了个冷颤。那时她确实看到沐羽灵是死了的,但是大婚之夜尸体却突然不翼而飞,难道沐羽灵现在是属于诈尸状态?谁有这个本事来操纵尸体呢?实在太诡异了。 “别怕,她就是以前不死,现在也应该真的挂掉了。”看到她又有些惊恐,宁俊辰忙安慰她。 “谢谢你救了我。”苏瑾很有礼貌地向他道谢,“如果没有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那不如……以身相许吧?你看,我为了你都毁容了,你不给点补偿我你过意得去吗你?”宁俊辰挑眉,眸光灼灼,语气揶揄道,见苏瑾愠怒地瞪视着他,便扬起邪魅的笑容,说道:“开玩笑的,你别发怒,你就是主动脱光了衣服诱惑我我也坚决拒绝,比柳下惠还要柳下惠,这总行了吧?” 苏瑾啼笑皆非,一时间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伸手想要给他一拳,还未击中他自己却先痛苦地呻*吟了一声。她这条手臂不会真的被沐羽灵废了吧? 宁俊辰的脸色立即变得很认真很正经,“我们还是站起来再说吧,如果那八婆又再次死而复生,我们就真的只能等着被宰了!” 因为,这里是个死角,退无可退,避无可避。 苏瑾深有同感。所以,毫无异义。 宁俊辰抱着她有些吃力地站起身来,倚靠在墙壁上喘了好几口气,蹙着眉有些厌弃地奚落道:“你这七日纯属是养猪的吗?纳兰昊旸没把你的伤治好,只给你养膘吗?” 这王八蛋是在怪她太重了?苏瑾气得不轻,忍不住喊了一声:“宁俊辰!”他不知道女人最讨厌的就是被人嫌弃体重吗?她哪里胖了?分明是他的手受伤了没有力气好不好? “你能不能温柔点喊我的名字?叫我俊辰或者辰,然后神态再温婉些,笑得更美一些?”宁俊辰低声一叹,眼里的波光流转,他突然靠近她,两人的唇瓣只相隔半根手指的距离,把苏瑾吓了一跳。 苏瑾挣扎起来,立即听到他一声饱含痛楚的呻*吟,忽然想到他那只血淋淋的手,苏瑾的心又软下来,僵住了身子焦急地说道:“你快放我下来,让我为你包扎好伤口再说吧。” 油嘴滑舌的,一心想占她的便宜,也不怕自己的血全流光。 宁俊辰大喜,眼睛越发明亮,闪烁着璀璨的光芒,点了点头,却没有放她下来,而是缓缓朝外室走去。这房里血腥味太重了,那些尸体好恶心。 经过沐羽灵的时候,他的脚步一滞,眼神一闪,伸出那受伤了的左手,带着嘲讽的笑,悄然将一股强劲的力道凝聚在在掌上,一反手,迅速向沐羽灵的心脏位置拍了下去,速度之快,力道之狠,防不胜防! 苏瑾可以真切地看到那一道透明的光束倏地没入了沐羽灵的体内,她的身体震颤了一下,随即,一颗黑色的心脏从她的身体里弹跳出来,翻滚着掉在了不远处的地上,黑血四溅! 她的眼睛和嘴巴也开始往外溢血,浓重的血腥味 黑色的心脏证明沐羽灵真的死了很久了。 脸色厌恶,宁俊辰快速向后退闪了几步,生怕被沐羽灵的乌血沾染。苏瑾则是一阵反胃,想吐,心里更是惊悚。真的是有人在操纵着沐羽灵的尸体,那人究竟是谁? “心脏都没有了,看她还怎么诈尸!”宁俊辰冷笑道,抱着苏瑾继续快步往外走,可是,还未撩开珠帘,身后却突然传来一阵桀桀的笑声:“沐羽曦,你怕了吗?” 两人俱都一惊,难以置信地望回望去,赫然看到沐羽灵竟然缓缓坐了起来。那笑声是从她的嘴里发出的。 “沐羽曦,你以为你逃得过吗?你必须死!必须……”满身的怨气更浓,她死死地盯着苏瑾,一字一句地说道:“别以为那些男人能保护你!你害得我这么惨,终有一日我要吸光你所有的血,将你的头割下来当球踢!” 暴突的流着血泪的双眼,肚子里的那个大血洞,一张一翕的唇瓣带出源源不绝的带着腥臭的黑血……沐羽灵此时的样子确实比贞子还要吓人。但既然知道这沐羽灵早已经死掉,苏瑾倒是没这么恐惧了,现在再听到这些话,她心里反而有数了。她直视着沐羽灵,冷篾一笑:“阁下不必装神弄鬼,我知道你是谁。想不到堂堂的前国师无涯竟然用这种阴邪招数来对付我一个区区女子,还不惜亵渎亡灵,你就不怕声名败坏和因果报应吗?” 沐羽灵的身子一僵,脸上的笑容渐进敛去,转而阴鸷。半响后竟又诡异的笑了起来,尖利地回荡在这阴冷的房间里,直直让人生出一股寒意。 宁俊辰喝道:“无涯,你竟然擅自修炼邪功,就该预料到该有今日!你最好乖乖滚蛋,否则,我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你是哪根葱哪根蒜?等我查清楚你的身份我连你也不会放过!”“沐羽灵”大声怒喝道,“现在暂且让你们多快活一阵,待我卷土重来,哈哈……就是你们受死之日!” 说完,她倏然转身,从窗口那边一跃而出,朝外跑去,速度之快,简直让人惊叹,顷刻便消失在了颐和轩的门外。 (原本今晚想一鼓作气写到大虐的内容,但是肩膀痛得实在受不了了,明天再努力吧。) .. 193.(1)纳兰昊旸吃醋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总算走了!”宁俊辰的身子开始微微颤抖起来,腿一软,差点摔倒在地,深吸了一口气,把苏瑾抱到外室桌子旁坐了下来,自己也一屁股坐在了旁边,整个人狼狈不堪。 因为失血严重,他的脸愈发苍白透明,为他更增添了几分邪魅神秘之色。 苏瑾的两只衣袖都被匕首给割破了,成了几条布条在那晃来晃去。她索性去将那几条布条撕了下来,俯身过去为宁俊辰包扎起伤口来。 也许已经疼到麻木了,现在倒是不怎么觉得痛了。苏瑾庆幸自己手臂上的伤已经痊愈了,不然就连包扎伤口这点小事都无法做到。 只是那伤口太大了,单凭这几条布带根本没有办法止血。“宁俊辰,你还是赶紧走吧,这里没有止血药,你的伤再这样流血可不行。”何况,刚才弄出这么大的声响,即使“沐羽灵”没被颐和轩外的暗护发现,纳兰昊旸也该回来了膈。 “我若不肯走呢?” “那你就等着流血过多而死好了。”苏瑾没好气地说道。 宁俊辰挑了挑眉,伸手快速在伤手上连点了好几个穴道,又从怀里掏出一瓶药粉来倒在了伤口上,应道:“这不就能止血了吗?脂” 苏瑾哑口无言。这家伙,既然懂得点穴止血,又有极品的止血药在身,为何不立即止了血呢?非要置之不理,他是嫌血太多了? 宁俊辰也忍不住叹息了一声。虽然徒手挡刀不是他本意,完全是因为事态紧急又太紧张她才会这样做的,是因为看到她关切的眼神他才决定使出这苦肉计来让她为自己心动的,可惜,这计划还是被破坏了。 “你别急着赶我走。我不放心你一个人留在房里,如果那僵尸突然回返想要杀你可怎么办?”宁俊辰斩钉截铁地说道,右手轻轻放在她的肩上,“放心,待纳兰昊旸那王八蛋回来之前我会离开的,不会让你为难。” 想不到他竟然是这样想的。这一瞬间,苏瑾心中有什么东西被触了一下,清冷的眸中隐隐蒙上一层水雾。说不感动那是假的。 只是,他为何要这样对她?她不是已经狠狠拒绝他了吗?现在的她,已经是罗敷有夫了啊。 她越来越看不懂他了。 “你的肩伤只怕又裂开了,赶紧止血吧。”宁俊辰将那药瓶递给她,笑道:“放心,我不会偷看的。” 说完,他悠然转身,背对着她。 苏瑾也笑了笑,只是心里纠结,她该不该先上药?倒不是信不过宁俊辰,而是因为她现在身子疲软,使不出多大气力啊。 正在这时,外面突然一阵***动,刀剑声尖叫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快,别让她跑了!” “啊,她竟然进了颐和轩……” “快禀告殿下去……” 苏瑾的眼皮一跳,宁俊辰的嘴角也抽*搐了一下,两人对视了一眼,心想:不会这么倒霉吧?“沐羽灵”真的去而复返了?!不要啊! 但是老天爷似乎并不想站在他们那边,只是须臾之间,只听“轰”的一声巨响,窗口旁边那堵墙壁竟然倒塌了,尘烟滚滚之中,浑身是血的“沐羽灵”再次出现,满是血液的嘴里时不时还发出一阵阵刺耳悚然的笑声。 苏瑾和宁俊辰循声望去,只觉一股冷气自后背渗入,瞬间到达四肢百骇,全身冷的彻骨。 嘶吼一声,“沐羽灵”双腿猛的一踢地,竟凌空跃了起来,双手双脚呈大字形状,直直扑了过来。 “我要让你们一起陪葬!”这次,声音已经完全变成了无涯的了,衬着这女子血淋淋的身躯,更显诡异。 苏瑾想也未想,卯足力气把那药瓶朝“沐羽灵”的头部扔了过去,喝道:“看招!” “沐羽灵”似是被苏瑾的暗器给射怕了,动作一滞,伸手去接那药瓶。宁俊辰也一掌拍了过去,他忙提掌阻挡。宁俊辰趁势一把抱住苏瑾,双足一点,运起轻功往外掠去。 反正墙倒了,他已经暴露在那些侍卫们的目光下,不必再遮遮掩掩了。现在还是保命要紧。 “沐羽灵”一击不中,嗷嗷直叫,身子一转,再度往他们追去,速度越来越快,竟然在电闪雷鸣之间就已经追到了他们。那两只手如爪子一般,狠狠地朝宁俊辰的背部刺去。 那些侍卫们本就吓得不轻,此时更是惊叫连连,手脚颤栗不已,哪里还记得该先上前帮忙救人? 宁俊辰察觉到危险,身影疾闪,反手一掌打了过来,掌风如排山倒海一般,让众人的衣袂狂飘,但“沐羽灵”却只是后退了五步而已。然后,桀桀地笑着再次攻了上来。 “索命来吧!沐羽曦!” 那些侍卫们终于开始反应过来,拔剑围住了“沐羽灵”,但他们哪里会是她的对手?又因为惧怕她那留着长指甲的双爪,更是处处受制,不多时便被打得七零八落。 “沐羽灵”冷笑着再次追向苏瑾,宁俊辰抱着苏瑾跑,大家都像一阵风般在颐和轩内转悠着,掌风凌厉,那些盆栽和树木无一被幸免。苏瑾根本抬不起头来,只好像乌龟般躲在宁俊辰的怀里。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听到宁俊辰一声惨叫,苏瑾抬起眸来,见他那本就伤了的左手臂软软地垂了下来,不由得惊叫道:“宁俊辰……” 他的手臂断了吗? “沐羽灵”也好不到哪里去,瞬间便被他的掌风砍得血肉飞溅,半只肩膀都掉了。 但一个已经死了的人,是不怕死的。所以,他只是稍稍一僵,然后又再身手敏捷地扑了过来。一个侍卫挡在了宁俊辰前面,被她那尖利的指甲猛的抠掐进了血肉,硬生生地撕出一块血肉来,痛得他惨叫一声晕死过去。另一个侍卫骇得翻身朝后滚爬,旋即却又被她抓捏住了脚踝,将他使力地挥甩而去,重重地磕碰到墙壁上。 鲜血四溅的惨状让大家的呼吸更加急速起来。但也因为他们两人,宁俊辰终于得以闪到一旁,喘一口气。 宁俊辰靠在一棵树旁,虽然神情痛苦,但却还是稳稳地抱紧了她,望着再次凌空扑来的“沐羽灵”,眸中闪烁着凌厉的肃杀之气。看来,就算是要暴露身份,也得使出暗夜门门主才会的那招绝招了。 “宁俊辰,你没事吧?快放我下来……”苏瑾哽咽道,她不能再连累他了。 “不想一起死的话就闭嘴!”宁俊辰暗暗地凝神运气,他原本漆黑的双瞳已然染变了红色的血瞳,正要发功,却发现怀抱一空——怀里的女人竟然倏地消失了!他讶然望去,却见一个俊逸非凡但却苍白无色的只穿着亵衣的男子抱住了她,而她却很温顺地任由他抱着,眼里满是惊喜,她的身上多了一件紫色的外袍,挡住了那满是血污的亵衣。他不由得一怔。 难道他就是…… 这一失神,“沐羽灵”已到了眼前,宁俊辰一咬牙,单手在半空中画了一个圈,猛地推了出去。与此同时,裴易岘也已经一跃而上,一把银针如天女散花般射入“沐羽灵”的体内。 一声巨响,“沐羽灵”惨叫一声,身体爆裂开来,污血四溅。 楚华的声音骤然响起:“这血有毒,大家速避!”闻言,众人都慌乱地往后掠去。来不及退避的侍卫被黑血沾中,立即化成了一团血水。 纳兰昊旸也不慌不忙地往后飞掠,只是转瞬之间便已退到了靠近大门的地方,而宁俊辰和裴易岘也不例外,两人一左一右站在纳兰昊旸身前,将苏瑾遮挡得密密实实。 苏瑾的美目微眯,身子忍不住微微颤抖。如果沐羽灵的血本是有毒的话,她和宁俊辰在房里就已经中招了,为何她出去一圈之后就突然变成藏毒体了呢?定是无涯在她的身体里做了手脚。 这无涯也实在太可怕了! 一颗人头咕噜噜地滚到了纳兰昊旸的脚下,依旧是死不瞑目的鬼样。纳兰昊旸冷眼看着,只是退后了两步,他不想沾上那些污浊的血气。 “沐羽曦,我一定会杀了你的……”无涯的声音突然传来,如千里传音,飘渺又满含恨意,在空气中渐渐消失…… “没事了,你别怕!”纳兰昊旸在苏瑾的额头上印了一个轻吻,随即望向宁俊辰,眼里满是惊疑和怒气。 除了惊疑为何会有无涯的声音传来,但更奇怪的是这个男子是谁?为何会在颐和轩内出现?又为何抱着自己的娘子! 看着沐羽灵的身体变成了残肢破骸,即使是用针线密密缝补也无法再修复成躯体了,如果黑血溅到了自己身上或者自己躲不开,苏瑾激灵灵地打了个冷颤,大口喘着气息,胸口萦绕着劫后余生的喜悦,却又十分后怕。 急遽的心跳声尚未平缓,纳兰昊旸那锐利的目光已如利剑一般射了过来,深邃的眸底燃烧的熊熊火焰,似要将人焚烧怠尽。 “曦儿,你不介绍一下你这位……神出鬼没的朋友吗?” .. 193.(2)纳兰昊旸吃醋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他不会是误会自己和宁妖孽有私情吧?不过,这副样子确实也很像,怪不得他会误会。 苏瑾暗自叹气,但却坦荡荡地回视着他,眼瞳清澈见底,淡然说道:“这位公子叫宁俊辰,是我认识不久的朋友。刚才若不是他因为听到我身受重伤的消息闯进来探望我,又拼死护了我,只怕你现在看到的就是我的尸体了!” 纳兰昊旸确实误会了。因为有风倾珏这个前车之鉴,他突然看到两人如此亲密,再想到她衣衫不整地被宁俊辰抱着的旖旎模样,怎么可能不怀疑呢? 这宁俊辰长得太美了,若不是他喉间有明显的喉结,他也会误会拥有这张美得动人心魄的面容的人是女子,不管怎么说,他觉得很危险,那种最珍爱的东西被人觊觎的危险! 但是一想到刚才那具诡异的尸体,想到自己若是赶不及就会失去她,心一恸,眼神一冷,在苏瑾以为他要发怒的时候却忽然又柔和起来,点了点头,怜惜地亲了亲她的脸颊,这才对宁俊辰说道:“宁公子,您不顾自己安危救了拙荆,本殿心存感激,只是本殿有些不明,为何您能闯过府里的八个阵法悄无声息地进了颐和轩呢?膈” 他不想在曦儿面前怀疑这个长得像妖孽的俊美男子,但是,这世上能破自己设下的阵法的人寥寥无几,更何况他竟然能没被潜伏在暗处的差不多五十多名暗护发现,就更证明他的武功深不可测。在没有真正确认这宁俊辰是友非敌之前,他不能掉以轻心。 纳兰昊旸的利眸中闪烁着幽幽暗暗的冰冷,冷冷看着宁俊辰,语气倒是温和的。而宁俊辰一只手捂着脱臼了的左手臂,墨色的眼瞳深不见底。 “这二皇子府里确实设了阵法,我起初也险些被困住了,正欲沮丧而去就看到沐羽灵鬼魅般地前行,那步伐极其怪异,却又一路畅通,我见羽曦心切,便跟在她身后学着她的步法进来了……我擅闯贵府,还请二殿下谅解。”宁俊辰微微颔首,一脸歉意,不卑不亢,气势却也不输纳兰昊旸脂。 “宁公子既然是曦儿的朋友,当知道女子清誉大过天,您要见她,大可堂堂正正地从大门进来,何须爬墙?若是被人误会宁公子是什么采花贼或者偷摸狗盗之辈,您固然有害无一利,曦儿的名声也被你破坏了。”纳兰昊旸冷声说道。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别人思想龌蹉,偏要想到那边去,我也阻止不了。但我很庆幸今日的无礼举动。”宁俊辰深深地凝视了满脸愠怒、欲言又止的苏瑾一眼,一字一顿地应道:“二殿下若是真的在乎羽曦的安危,还请多派些人手保护她,别让她再像今日这般饱受惊吓。” “谢谢宁公子的建议,本殿的娘子,本殿自会保护妥当,不会再劳烦公子您的。”纳兰昊旸的声音越发冷冽。 “说时天下无敌,做时无能为力。殿下身子抱恙,怕是自顾不暇,还是多请些高手保护的好,省得无涯再来造访时不但伤了羽曦,连你都一起遭殃。”宁俊辰冷冷讽刺道。 两人身上的戾气都突然爆发出来,众人顿觉四周的温度瞬间降了下来,明明是烈日炎炎,阵阵冷气却透过后背,无孔不入的钻进身体,瞬间到达四肢百骇。 苏瑾低叹一声,抬头看着他,眼瞳漆黑如夜,“昊旸,我好疼……” 宁俊辰真的是她的朋友,现在又是她的救命恩人,他怎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这样和他针锋相对,讽刺来讽刺去的?两人看起来不像仇人更像是情敌,外人看了倒真的会误会了。 说完,半闭着眼睛,身子微微颤抖着,神情极其痛苦。 纳兰昊旸看着苏瑾清冷的眼眸,墨色的眼瞳折射出点点水雾,朦朦胧胧,惹人怜爱,他心中的某根弦,突然间被触动,再想起刚才从宁俊辰手里抢过她的时候她那浑身是血的模样,不会是刚才被无涯伤着了吧?也懒得顾上那讨人厌的宁俊辰了,忙转向另一边急声说道:“楚华,快过来看看曦儿。” 话音刚落,楚华便出现在了众人面前,但却不是走过来的,而是被裴易岘挟在腰下从颐和轩内飞过来的。原来,在刚才这短短几分钟里,裴易岘已经带着楚华进去勘察现场去了。 楚华一下来不急着看病,先回头猛地一个爆栗打在了裴易岘的头上,怒道:“你这小子,目无尊长!我又不是物件,为何要将我挟在腋下转来转去的?你是存心报复是不是?” 裴易岘捂着头闪躲着,十分委屈,“我哪里敢报复您啊?是你叫我快些带你出来的,你说想吐……” 苏瑾悄悄向宁俊辰炸了眨眼,示意他赶紧趁乱走人。宁俊辰撇撇嘴,似是不怎么乐意。两人的小举动被裴易岘收在眼底,鹰眸掠过一丝不屑。看来这宁俊辰就是沐羽曦的情人,趁着昊旸不在就想来颠鸾倒凤,重温旧梦,没想到却被这沐羽灵给搅和了。 奸夫淫*妇!裴易岘的双拳紧握,若不是怕刺激到才刚病发过的昊旸,他定会忍不住给他们一顿狠狠的教训! 哼,朋友是吗?有机会他一定要戳穿了他们俩的丑陋面目,让昊旸彻底醒悟! “楚华,曦儿说她疼,许是方才受了伤……”纳兰昊旸焦灼地喊道,黑曜石般的眼里多了几丝慌乱。 苏瑾一怔,心忽然觉得暖暖的。因为他那发自肺腑的关心。只是,宁俊辰还不愿走,他的伤可怎么办?暗叹一声,她只好硬着头皮对楚华说道:“楚大夫,宁公子也受了伤,还请您先为他治疗,我的小伤不妨事。” 这话像是冷水一般泼洒在纳兰昊旸的头顶,他的身子一僵,锐利的眼睛眯了眯,凝出一抹寒芒,才勉强抑下的怒气轰然往上涌,冰冷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你比他重要,先让楚华看了你的伤势再说!” 苏瑾被他冰冷的声音惊得说不出话来,蹙了蹙眉,正要说话,宁俊辰已经笑道:“二殿下说得对,你的伤口怕是裂开了,还是赶紧让大夫看看吧。我有要事在身,就不打扰了。”纳兰昊旸挑了挑眉,应道:“多谢宁公子救拙荆之恩,有机会定会送上大礼答谢。”顺便加上威胁一番,绝了他觊觎曦儿的念头。 宁俊辰深邃的目光却是平静无波,笑容反而更灿烂了,甚至,他明目张胆地朝苏瑾抛了个媚眼,柔声说道:“羽曦,后日之约我会帮你赴约,保证将事情办得妥妥帖帖,不会让你失信于人的,你就留在安心养伤吧,不必亲自去一趟了。” 苏瑾怔了一怔。后日之约?心念一转,这才想起明日便是要到天香楼交酒的日子。前些日子她也很焦急,本想按照云无忌留下的地址去那给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大师兄留个口讯的,但却突然出嫁,再然后就重伤昏迷了,差点就把这事给忘了。 宁俊辰这么说,是已经找到可以代替天香酒的美酒了?!虽然很是诧异,但既然是宁财神说出的话自然不会有假,苏瑾的心弦一松,欣喜地一笑,由衷地说道:“谢谢你了,你又帮了我一次大忙!” “大恩不言谢!”宁俊辰邪魅一笑,朝她古古怪怪地眨眨眼,无视纳兰昊旸已经黑到像包公一般的臭脸,说道:“诸位,后会有期!” 他摆摆手,双足轻点,修长的身形潇洒的腾至半空中,飘然远去。 若不是怕她为难,也担心自己的左手再不处理一下就要废了,他还真想留下来继续叙旧,吃过晚饭再走,好气死纳兰昊旸没度量又阴险狡诈的这王八蛋! 见他翩然离开,苏瑾这才暗松了一口气。两人就像水和火,狮王和豹王,再让两人呆在一起只怕真会一言不合而打斗起来,她不想任何人受伤。心弦松弛之后忽然觉得很是疲惫,浑身更是酥软无力,潜意识里也不想再面对纳兰昊旸的怒火,她闭上眼睛假寐。 反正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没有用,还是待他心平气和之后再跟他解释吧。 “曦儿……”纳兰昊旸墨色眼瞳中燃烧着两团怒火。两人之间竟然有什么后日之约?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她就没有该向他解释的念头吗?她终究还是不愿意相信他啊。 “殿下,王妃身子虚弱,不易吹风,您还是先抱她回房再让我诊治吧!”楚华察言观色,忙劝解道。 裴易岘也凑近纳兰昊旸低声说道:“小心隔墙有耳。” 纳兰昊旸阴沉的面色缓和下来,点点头,抱着她往颐和轩外走,楚华紧跟在后,裴易岘则吩咐侍卫们去清理现场,这时,远方突然传来一声巨响,众人讶然抬头循声望去,只见东北面的天空中忽然绽放出一团红色的烟火,耀眼的光芒让众人都觉得眼花。 红色的信号弹?东北面的方向?纳兰昊旸的心一沉,利眸中瞬间凝了一抹浓烈的煞气,寒芒闪烁着,让人心惊胆寒。但他只是迟疑了一下,对裴易岘使了个眼神,便又快步往书房走去。 没有什么事比曦儿的身体更重要! .. 193.(3)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一个黑衣人闪电般地掠进一个闲置的宅院,三步并作两步地走进一个房间,见空无一人,一怔,但随即又淡定下来,将黑衣脱下,换了一身青衣,走到桌旁倒了一杯茶水一饮而尽。不多时,一道窈窕的黑色身影自高墙翻入,轻轻飘进院落,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的面前。 “冷逸叩见小姐!”黑衣人慌忙单膝跪下,神情突然变得兴奋激动起来。 来人气势逼人,凌厉的眼瞳深处,绽放着幽幽的光芒,看也不正眼看他一眼就冷声问道:“事情办妥没有?” “已经办妥了,小姐。”冷逸有些失望,但又被她的目光震慑到,连忙恭谨地低着头应道,只是暗地里有些心虚。 只因小姐吩咐,必须将箭射到纳兰昊旸身上,就算只是射伤他的手臂也算完成任务,可是他并没有找到纳兰昊旸,见约定时辰已快到,他只好一箭射向那看起来像是大病之中的俊逸男子,没想到竟然被那人给接住了,那人却毫发无损膈。 忆起那男子凌厉如冰的眼神,他的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 “怎么?可是事情发生了什么差错?”那小小的动作并没有被那黑衣女子忽略,她眉头微皱,眸中闪过几分凌厉,“从实招来!” 冷逸又震颤了一下,不得不老实坦白,“纳兰昊旸一直没有出现,许是终日躲在房里不敢出来,冷逸担心拖延得太久的话会被门主发现冷逸疏忽职守,只好随便找了个看起来身份尊贵而背影又极像纳兰昊旸的男子一箭射了过去,没想到竟然被他轻易就接住了,站在他旁边正小声说话的那两个管家发现了我追了过来,幸好我逃得快,不然可就糟糕了。值” 二皇子府里戒备森严,除了裴易岘和纳兰昊旸之外还能有什么看起来身份尊贵的男子?黑衣女子微张的大手猛然握了起来,眉头紧紧皱成一团,心里满是狐疑。但既然塞了纸团的箭支被二皇子府里的人接住了,就证明他们已经看到纸团上的内容了,只是不知道他们会不会相信这个消息? 冷逸这混蛋,竟然没有射中纳兰昊旸,真是让人失望! 沐羽曦这贱人何德何能,要让纳兰昊旸那个丑八怪日夜守护着她,连房门都不出? 哼,不相信也无妨,这招不行,她自然有别的办法来阻止主子的计划!只要能让纳兰昊旸重创了主子一部分的黑暗势力,他定会聪明地放弃用沐羽曦这贱人来换暗影令的打算! “冷逸,别沮丧!你已经办得很好了,我很满意!”黑衣女子的声音忽然变得很柔和,甚至带着丝丝笑意。妖冶美眸中闪烁着的动人光芒让冷逸一怔,他欣喜地抬起眸来,看到的正是黑衣女子轻轻掀开面巾的绝色面容。 精致的五官,嫣红如玫瑰的唇瓣,妖艳的笑容,吹弹可破的肌肤……无一不是对他最大的诱*惑。 “小……小姐……” “过来!”笑容越发艳丽灿烂,黑衣女子轻轻勾了勾小手,微闭着双眸,唇瓣微微嘟起。那是无声的邀请。 冷逸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眸,揉了揉眼,发现并不是错觉,心跳声越发急剧,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口水之后,终于忍不住上前去,强劲有力的手臂紧箍着她纤细的小腰,仿佛要将她揉进身体里,迫不及待地吻住了那诱*人樱唇,激烈如暴风骤雨。 他没有察觉,黑衣女子悄然睁开双眸,眼里并无一丝迷情,只有无尽的杀机。 冷逸才辗转吻了片刻,突然砰然倒了下去。腹部疼痛难忍,浑厚的内力瞬间消失无踪,身体软软的,使不上丝毫力气,他的利眸中满是震惊,有气无力地说道:“为……什么……” 他一直忠心于她,她所下达的一切任务他都不顾一切地去完成。她说要他成为暗夜门的护法,他也努力做到了。为何她突然对他起了杀机? 黑衣女子,也就是兰芷,笑得明媚动人,美眸中却闪烁着蚀骨的冰冷寒意。 “为什么?因为,你竟然对我起了色心,因为,你没有帮我报到仇!因为,永远能够替我保守秘密的人只有一种,那就是——死人!” 所以,她在唇上涂抹了剧毒。 “你……”冷逸想要说什么,但却再也没能说出来,他的身体逐渐僵硬,那双绝望又愤怒的眼眸仍然睁大着。 兰芷扫了那尸体一眼,微笑的眸中暗带嘲讽,双足轻点,窈窕的身形跃出高墙,快速飞身离去。 ……………………………… 颐和轩主卧室已毁,无法住人,即使能住,纳兰昊旸也不想再住。只因那个地方已经不安全了。但是沐羽曦的伤势急着要处理,所以就只能暂时去书房了。 书房也设有内室,宽敞舒适程度不亚于颐和轩。 沐羽灵的尸体爆裂了,宁俊辰也终于走了,苏瑾的心情瞬间放松,阵阵疲惫快速袭卷而来,轻靠着纳兰昊旸闭上了眼睛,淡淡的像酒香一般淡雅的香气萦绕鼻端,心情莫名的感到安宁,意识渐渐模糊。就连那声巨响她也没有察觉。 待纳兰昊旸将她放在内室的那张大床上,发现她双目紧闭,面容惨白,心弦一紧,忙俯身下去,一只手握着她的手,一只手则轻轻推着她的腰肢,关切地说道:“曦儿,你快醒醒,你觉得哪里不舒服?” “我浑身乏力,很想睡。”苏瑾的眼帘轻轻颤抖了一下,却无力睁开双眸,只因真的很困,身子很软。 “喝了药再睡吧?”纳兰昊旸柔声劝道,但是苏瑾却已经陷入了昏睡之中,没有再应声。看来刚才那场惊险的打斗真的累坏她了。他叹息一声,白玉般的指尖将她额上的一绺湿发轻轻地撂到了一旁,指腹缓缓从额上滑到那沾染了血迹的黑斑上,流连不去。 “殿下,麻烦你让一让好吗?你碍着我把脉了。”楚华啼笑皆非。他这副样子,让自己如何把脉啊? 纳兰昊旸这才恍然大悟,这才松开了手,却又快步走到床头,将抵在苏瑾背后的枕头扔开,自己则小心翼翼地让她躺在自己的身上,一只手搂在她的小腰上,说道:“开始吧。”默然肃立在一旁的裴易岘见状又悄悄摇了摇头,看来昊旸已经是着了魔,无药可救了。如果是自己的女人被自己撞到衣衫不整地和另外一个男人在自己的房间里偷情,他铁定先一掌拍死那个奸夫,再把那淫*妇捉起来详细审问一番,让她证明自己清白之后再为她疗伤,哪里会明明满腹窝囊气还把她当成举世无双的珍宝一般看待?也许她是在装睡躲避呢? “你还不出去,杵在这里干什么?”察觉到裴易岘的视线一直落在自己身上,纳兰昊旸转头望向他,幽深如潭的眸中闪烁着几分冷冽。这家伙不是想看曦儿宽衣解带的模样吧?哼,休想! 少根筋的裴易岘讶异地应道,“你不是让我进来禀告在房里看到的情况吗?”怎么变成他死皮赖脸地杵在这了? 纳兰昊旸看了一眼脸色依然苍白的苏瑾,思忖了一番后才说道:“方才那信号弹你也见到了,也许是暗夜门的人放出的。我担心暗魉他们出了事,你现在立即带兵去接应他们好了。” 刚才在书房里换衣服时他已经简单地跟裴易岘说了暗魉要偷袭暗夜门两个窝点的事情,连那张纸条都交给了他。现在自己无法离开曦儿,只能让裴易岘去冒险了。 裴易岘一愣,随即点点头,无声地飞掠出去。纳兰昊旸则轻轻解开苏瑾的亵衣让楚华察看。一看到那伤口上凝结的淤血,他的眸光一寒,杀气顿现。 “唉,肩伤果然又裂开了,这第二次裂开很容易留下疤痕,更需小心护理。另外,王妃本就经脉受损,经过今日的奋力自救后就更是凝滞严重,除了针灸之外,还得用药汤调理,双管齐下方能见效。最糟糕的是她现在感染了风寒,若没有发热,那倒是好办,若是浑身发热,那药汤和补药便暂时不能服用,先服用风寒药退烧,但是此举也会让她的经脉受损过度,调理的时间就更长。” 楚华仔细察看了她的肩伤,有些无奈地说道。无涯用的力道太巧妙,加上那薄刃是横着从两块骨头之间削过去,虽然并没有伤到骨头但却让伤口更难处理,稍有不慎就会让她成为废人。现在又再扯裂,要完全没有留痕难度更高了。 其实若真是发烧,有内力高深之人辅以内力,还是可以很快退烧的,只是纳兰昊旸才刚病发过,身子虚弱,他不想他再劳力过度了。 “五毒散不是已经解开了吗?为何经脉还受损?莫非是曦儿中了什么难以察觉的奇毒?”纳兰昊旸目光一凝。 曦儿昏迷的时候暗魅对他说曦儿服了五毒散之事,他气得想要杀人,若不是楚华保证说她已经服了解药,暗魉等人必定难逃一顿杖责。况且楚华不是说她的经脉已经逐渐修复中了吗?为何…… 楚华一怔。按照他的诊断,沐羽曦体内确实沉淀了一种奇毒,但却正因为有这种毒素她的血才能抑制住昊旸体内的蛊毒。在还没有设法找到解药之前,请原谅他的自私,他不能泄露这个秘密,不然昊旸定会请求他为沐羽曦解毒,而毒素完全没有之后沐羽曦的血就没有用了的话怎么办? “你想多了,她的经脉受损是因为她伤心过度再加上被无涯伤得太重而导致的,旧伤未愈,新伤又加,若不是她够命大,别说内力全失了,只怕连性命都不保!所以这些日子更需要精心休养。” 顿了顿,又肃然说道:“你也不能再劳心劳力了。你若不肯听我的话按时服药,真要失明了你如何保护她?无涯既能御尸伤人,也就能凭着她的气息轻易地追踪到你们的所在,给她最致命的一击,二皇子府不够隐蔽,不宜久留。你自己斟酌吧!” 楚华斩钉截铁地说道,却不敢正视纳兰昊旸的眼睛,低下头在药箱里找出两瓶不一样的药膏递给他,说道:“今日起外敷的伤药必须加上这瓶了。”又从衣袖里掏出一个精致的檀香木盒,从里面取出一颗药丸,扔了过去,“先给她服下这颗乾坤丸,我去叫人熬药。” 说完,沉着脸起身往外走,一出了门口就松了一口气,扬起袖子擦了擦额上的汗渍,无声苦笑。 幸好跑得快,不然被昊旸揪住慢慢询问就惨了,刚才也不知自己有没有露出破绽。 唉,情深不寿!昊旸本就有恙在身,肺脏耗损,动情动心,伤肺损脏,总归对身子不好。妄动情绪就更会加剧病情,可是,爱情虽然折磨人却也最***,他好不容易遇上这个沐羽曦,又怎舍得不动情? 云老头啊,你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啊?我快瞒不住了,也束手无策了。 纳兰昊旸让苏瑾平躺在床上,如玉的手指轻抚着她细腻如瓷的美丽小脸,绸缎般顺滑的触感让人*流连忘返,被褪到胸前的亵衣勉强遮住了大半的红色肚兜和肌肤,却更是诱惑人。他低语道:“曦儿,为何在你身边的男子一个比一个要耀眼,更卓越不凡?我真能得到你的心你的爱吗?” 裴易岘说房里有哑奴的尸体,死亡时间不超过一刻钟,所以他相信羽曦和宁俊辰并没有做什么苟且之事,但是他介意的,是她和他那亲密的态度和那互相对视的仿佛心有灵犀一般的眼神。 苏瑾没有回应,绵长又有序的呼吸昭示着她正睡得沉。纳兰昊旸缩回手,突然,胸口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他的面色一变,抑制不住,手捂着胸口剧烈咳嗽起来:“咳咳咳!” 强压着不适,慢慢抬起头,额头豆大的汗珠凝聚,面色苍白得毫无血色,墨色的眼瞳中闪过丝丝疲惫,伤势越来越重了么?这是不是叫报应? 是啊,他才刚拆散了她和风倾珏,她又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接受自己?可是,他时间不多了啊! 也许,他才是最不配爱她的那个人!现在的日子都是他设计偷来的! 纳兰昊旸性*感的薄唇缓缓勾起一抹苦笑,眼神倏地黯淡下去。待那疼痛减缓,凝视着她的面容片刻才决然将乾坤丸放进嘴里嚼碎,任由那苦涩的药味在喉间蔓延开来,才俯身下去,封住她香甜的唇瓣,重重的,稳稳的,不留一丝余地,灼热的吻热情如火,舌头先是轻咬她的嫣唇,再巧妙地在她的牙缝间挑拨着,渐渐的激烈如暴风骤雨。 苏瑾被吻得喘不过气,她不断摇头,想要呼吸,纤细的手臂,无力的推拒着他,他却像一座大山般撼动不了。唇瓣上的酥麻让她迷迷糊糊地张开檀口,那苦涩的药汁便被他的灵舌给一下子顶了进去。她嘤咛一声,眉头紧蹙,呜咽着想要把药吐出来。纳兰昊旸却是不折不饶,偏要将那药汁往里面推去。 苦味渐浓,苏瑾难受得沁出泪来,蓦地睁开双眸,还未反应过来,身子却瘫软下去,彻底陷入沉睡。纳兰昊旸点了她的睡穴,很有耐性地让她一点点地把药吞咽了下去。 退开后,看到沐羽曦的小脸已经变得绯红,眼眸微闭着,睫毛轻颤,那模样说不出的娇媚,惹得他差点又想再吻下去,但一想到她的肩伤还有得进宫告状之事,还是竭力压制住了。叹息一声,轻柔地为她涂抹药膏,涂抹完后想了想,又到外室取了一套干净的亵衣裤为她换下了原先那湿透了也弄脏了的衣裤,再盖上一张薄被,这才蹑手蹑脚地走到书桌旁,面容已然变得十分凝重。 无涯究竟和沐羽曦结下了什么样的深仇大恨?都已经重伤了她还要不死心地利用沐羽灵的尸体来伤人?难道是皇后那派的人不知从哪里得知沐羽曦就是他的解药,所以让无涯杀人灭口,想要彻底断了他的希冀? 他们的消息也得来太迟了,竟然不知道他的希冀早已在大婚前就被完全破灭了。 心头满是苦涩,他揉了揉有些疼痛的额头,磨了墨,快速地在纸上写了一行字,吹干了墨渍之后将其折起放进信封里封缄好,走到门外对着虚空低唤了一声:“来人!” 一个暗卫凭空出现在他面前,恭谨地应道:“主子有何吩咐?” “速将这信件送进宫,交给太后。” “是!”暗卫接过信件,二话不说便运起轻功消失在墙外。 望着天空的晚霞,纳兰昊旸的双手缓缓蜷紧。楚华说得对,为了曦儿,他得另找一个安全的地方了。 .. 193.(4)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宁俊辰跃出二皇子府,一吹口哨,一匹通体枣红、没有一丝杂毛、眼睛明亮、精神抖擞的快马欢悦地从暗处向他跑来,懂行的人一看就知是匹难得的千里马。爱睍莼璩他双脚一踏,修长的身形自快马上飞跃而起,稳稳地落到马上。 扭头望向颐和轩的位置,宁俊辰的眼里多了一丝异样的情绪,正要策马狂奔,东北方突然传来一声熟悉的声响,宁俊辰循声望去,恰见那红艳艳的如一只猎豹的一团焰火正迅速扩散开来,脸色顿时凝重如冰。那是暗夜门独有的信号弹,红色昭示着出了大事,不到迫不得已是不会放这种信号弹的。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宁俊辰心一沉,抓紧缰绳,双腿一夹,快马如离弦之箭一般,迅速飞奔出去,在地面上踏起滚滚烟尘,很快就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几道魅影也闪电般地掠出二皇子府,尾随他而去。 …………………辂… 在二皇子府外的一个小树林里,一道人影从树梢上如利箭般激射而出,直奔那人迹罕至的鬼冢森林,身形腾跃,速度之快,宛若惊鸿转瞬。 被雾气笼罩着的凌府若隐若现,他停伫在半空之中,右掌猛地一挥,树木急速挪移,雾气散去,他正要运气加速,却突然闷哼一声,倏然跌落地面,发出一声重响,惊得树林里的鸟儿扑棱棱地飞起,不知从哪里窜出一阵整齐划一的狼吼声,凄厉得教刚好在外面经过的路人不自觉地两臂打颤双腿一软,差点没有跪下地去。 许久才缓缓爬起,他弯腰急剧的喘息,原本漆黑的双瞳已然染变了红色的血瞳,面色苍白若纸,一缕黑血从他的嘴角蜿蜒流下,玄色的僧衣破破烂烂,满是斑驳血迹骣。 胸口传来的尖锐疼痛让他更是怒不可抑,无涯蜷紧了拳头,低吼道:“沐羽曦!” 那日在竹林里一击不中,反被沐羽曦再次毁了他的法***,又被二皇子在皇上面前参了他一本,不但声名尽毁,还成了头号通缉犯,这让他想要杀她的心更为坚定。二皇子和裴易岘将她保护得严严实实,他根本无法潜进去,只能铤而走险,本以为可以用御尸之术将沐羽曦斩杀,报自己险些毁容之仇,没想到竟然被那个男的给破坏了,最难以置信的是,裴易岘竟然懂得如何破解御尸之术!结果他被邪功反噬,经脉受损严重,若不是逃得快,只怕此时已经被抓住了! 这都是沐羽曦害的!不杀她他誓不为人! 胸口又一阵气血翻腾,无涯“哗”地吐出一口浓稠的黑血,冷篾一笑,踉踉跄跄地往布满了蜘蛛网的府门走去。才刚跨进门槛,身子又是一晃,又一口黑血喷射而出。整个人更显颓废狼狈。 “师父,您这是怎么了?”一道惊惶又含着关切的声音突然从右边的厢房里传来,随即,“咚咚”的声响渐渐靠近。 无涯侧头望去,见沐祈悠拐着杖佝偻着身躯缓缓走近,紧张之情溢于言表,那张脸削瘦不少,又有些发黄,那双眼睛凹陷进去,哪里还有以前那美少年的模样?他的心一暖,转瞬想起徒儿这副鬼模样也是沐羽曦害的,利眸里更是怒火狂烧,愤愤然地说道:“别提了!本以为用御尸之术可以杀了那该死的沐羽曦,没想到竟然功亏一旦,还反伤着了自己。若不是为师逃得快……” 话语被突然的咳嗽声给打断了,咳得天昏地暗,无涯的身子软软地往下倒,沐祈悠忙及时伸出手来及时扶住了他。因为五脏六腑俱如被烈火焚烧一般疼痛,他没有察觉到,一丝恨意和杀机在沐祈悠的眼里一闪而逝。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师父还是保重身体要紧。”沐祈悠关切地说道:“徒儿扶您进去疗伤吧!” “还是悠儿够体贴!”无涯欣慰地点点头,在他的搀扶下缓缓朝那右边的厢房走去,血瞳渐进恢复成了原本的黑盈。 进了厢房,沐祈悠在墙壁上的暗格里旋转了一下,“咔嚓”一声,地上一块木板向左移开,一个地道入口很快就出现在两人面前。两人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那小小的黑口便以人眼看得到的速度变成严密如初。 先是一条十多米长的走廊,每隔五米墙上便会有一盏松油灯照明,当跨出走廊后,眼前豁然开朗,璀璨的夜明珠镶嵌在金色的灯盏上,散着盈盈光亮,富丽堂皇。外人以为荒废已久的鬼屋下面竟然是个极其豪华的宅院,几个房间一字排开,就连地面也是白玉砌成,光洁可鉴。 沐祈悠扶着无涯进了其中一个房间。房间中央摆着一套红木桌椅,茶壶,茶杯一应俱全,左 手边靠近墙壁的地方,放着一张舒适的大床,床的的斜对面则是一张檀木书桌,笔墨纸砚样样俱全。正前方置着一张书架,上面摆满了书籍。 无涯无力地躺在床上,时不时咳嗽几声,整个人如被一团黑气笼罩着,脸色愈发难看。御尸之术虽然强悍,但若遭反噬,却会比法***还要y严重十倍! 方才沐羽灵的每一个招式都贯入了自己的功力,她的躯体爆裂便犹如自己的身体被重掌拍打,自然受伤严重,此时经脉更是凝滞,稍稍一运气便会如千万针一齐刺进肉里那般的难受。所以不能先打坐运气疗伤。更糟糕的是,上次走火入魔留下的后遗症又犯了,他的身体一阵冷一阵热,额上已全是冷汗。 “悠儿,去把书柜最下面的抽屉里的聚元丹拿过来……” “是!”沐祈悠拄着拐蹒跚走到书架旁,半蹲下去,打开抽屉,因为看到了什么而双眸一亮,但转瞬之间却恢复了淡然无波的神态。将装着聚元丹的药瓶蜷在手里,他艰难地走回床边,把身体大部分的重量放在拐杖上,他细心地想要为无涯倒出聚元丹。 只是,药还未倒出,无涯已经倾身向前,一把抢了过来,颤抖着双手整瓶药丸地往嘴里倒。力气之大,竟让沐祈悠一下子失去了平衡,砰然跌倒在地,无涯却是视若未见。十几颗聚元丹都吞咽下去,那剧痛才算消缓不少,无涯吐出一口黑血,力气恢复不少,但脸上却还是黑气笼罩。眸光瞥见沐祈悠倒在地上,一惊,厉声斥责道:“悠儿,你怎么坐在地上?你忘记为师的嘱咐了吗?寒气过盛对你的身体有害无益!难道你想一辈子做一个废物?” “是徒儿无能,一时站不稳……”沐祈悠讷讷应道,一手握紧了拐杖,一手扶着床沿吃力地站了起来,迅速看了他一眼,又恭谨地说道:“师父,您的伤如此严重,单凭聚元丹的话恐功力恢复不快,密室里还有一只神兽貔貅,不如徒儿去取些神兽血来让师父享用?” “将小半碗的断玉膏和五棵碧妍草熬成一碗浓汁,加上神兽血……”无涯想起古籍里所说的能迅速修复经脉的秘法,灵机一动。 “那师父先静心歇息一会儿,徒儿这就去熬药。”沐祈悠锐利的眸中闪过一抹寒芒,随即又消失无踪。 “去吧!对了,别忘了把外面的机关和阵法都开启,不能再让人闯进来了……”无涯挥了挥手就闭上了眼睛。 沐祈悠诺诺应声,低头慢慢退了出去。房里又恢复了静谧。无涯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别让沐羽曦之事扰了心神。当务之急,是赶紧疗伤,今晚还得赴无极之约呢。 无极这次定是来兴师问罪的,因为自己刺杀沐羽曦未果之事,皇上雷霆震怒,下令要治自己谋害皇子妃及欺君之罪,而圣堂山为了声誉更是于第二日就通过江湖令宣布将自己除名,听说无极因为是自己的师弟而被尹右相之党弹劾,险些丢了国师之位,无极又怎会不怨恨自己呢?虽然不至于设下陷阱要活捉自己,一顿训斥还是难免的。 哼,若不是无极手里有**的下半部,里面详解了法***最后十关的修炼方法,他才不想和这个迂腐又不坚定的师弟冒险见面。 圣堂山不认自己又如何?待他诛杀了凰女,他便去狄桑国。龙怀庭对自己赞誉有加,曾经三番五次地恳请他去狄桑国,还许了他护国法师之位。哼,到那时,他便趁机把龙怀庭这个昏庸无能的老皇帝给除了,自立为皇,再挥军南下,把这凤夙也给灭了! 无涯浮想联翩,心神激荡,便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经脉抽痛不已,他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闭目养神,不敢再妄动情绪。也许是太过于疲累,他竟然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沐祈悠的声音突然在耳边传来,无涯这才幡然醒转,睁开眼睛,却嗅到了一股浓烈的腥臭味道。凝眉一看,却是那碗热腾腾的黑褐色药汤传出的。 “师父,药熬好了,您趁热喝吧!”沐祈悠关切地说道,“神兽血凉了就发挥不出最佳功效了。” 为了捉住貔貅,他费了不少劲,双手伤痕累累,右脚腕上还有一个血洞,是被那貔貅给咬的。 无涯在沐祈悠的搀扶下缓缓坐起,犹豫了一会儿,接过药碗一饮而尽。虽然这秘法他没有试过,但应该没事吧? 才喝下去片刻,一股奇特的力量进入肺腑,顺着血流在全身筋脉里快速游走,最后汇于心脏,一寸一寸,慢慢蚕吞。力量所过之处,暖气加强,冷意驱散,所有的不适都消失无踪,一股奇特的感觉盈满整颗心,瞬 间直冲脑门,无涯欣喜若狂,得意地笑道:“哈哈!这秘法果然有用,那些凝滞的经脉开始逐渐畅通了!” 沐祈悠紧张的神情也稍稍缓解,笑道:“那师父您赶紧运功疗伤吧!徒儿就在一旁为您护法!” 无涯点点头,盘膝正坐,双手捻起莲花指高举在头顶,开始运功,让内力在体内周转。慢慢的,他身上的黑气如水雾般褪去,整个人飞速旋转起来,而最诡异的是,他的身体下面有一个金色的法*轮若隐若现。那金光渐渐强盛,将他完全笼罩在里面,更衬得他像殿堂里的金佛一般,庄严肃穆却又悲悯众生。 可是谁又知道他的心竟然是那般残忍狠绝呢?所以说,人不可貌相。 金光耀眼,沐祈悠伸手抵在额上遮掩,眼神晦暗难明,另一只手悄然死死地摁住了那木拐杖。 无涯的身子越旋越高,金光也越来越亮,然后,稳稳地停在了半空之中,而那座下的金轮开始急促旋转,他倏地睁开利眸,大喝道:“法*轮再现,天下……”手也在空中翻飞,不停做出类似于结印般的手势。 就在他将所有内力凝聚在指尖,再将其收进腹中的那一瞬间,身子突然一个抖颤,金轮和金光都一下子消失了,他惨叫一声,猛地坠落下来。 沐祈悠大惊,急声唤道:“师父……”一边伸手去接,但不知道是不是不良于行而速度慢了,还是无涯坠落的速度太快,总之,无涯就这样重重地落在了距离沐祈悠伸出的手只有一步之遥的地方!还是摔了个四脚朝天的那一种! “哗……”后脑勺和心脏都受到了撞击,无涯一口黑血吐了出来,脸色惨白如纸。再一运气,心头大骇,那些内力竟然如同石沉大海,完全感应不到了。浑身酸软无力,被刀剑砍中那般火辣辣的疼痛从体内迅速扩散,饶是他这种冷血之人也禁受不住。再低头一看,双手竟然漆黑如炭。一看就知道自己是中了毒,而且还是剧毒!因为那黑晕正不断地往上蔓延! “这是怎么回事?”愤怒之中带着颤音,因为那药效在他体内到处乱窜,他全身疼的厉害。 193.(5)沐祁悠弑师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勉强撑起身子,乌鸦颤抖着说道,“祈悠,快去拿洛玥……” 络玥玉石能暂时抑制百毒,却是稀世之宝,幸好去年龙怀庭送了一块给他,那次在竹林里若不是及时吃了半块,哪里可能会逃得过裴易岘的凌厉杀招?可能是那个秘法恰好与法*轮心法相悖,服下药后反而让自己中了毒。爱睍莼璩不行,他得先压抑住毒性,尽快去找无极让他为自己逼出剧毒! 他还没有达到权力的巅峰,他不想死啊! “哧!”利器刺进肉中的闷声响起,话语戛然而止。无涯的身子猛然一僵,慢慢低头看去,闪亮的匕首尖从他前胸冒了出来,上面染满了鲜血,胸口传来一阵阵尖锐的疼痛…… 身后,沐祈悠目光一寒,猛然抽回了匕首,血光飞溅间,无涯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掏空,用不上丝毫力气,踉跄着摔倒在地,手捂着血流不止的伤口,震惊地扭头看着他:“沐祈悠,你干什么?膈” “还能干什么,当然是杀了你了。”沐祈悠又迅速点了他的穴道,让他动弹不得,扔掉了拐杖,坐在地上看着他,目光冰冷,毫无感情。锋利的匕首刃上沾满了鲜血,顺着刃,一滴一滴滴落到冰冷的地面上,点点冷光泛起,震慑人心。 “为什么杀我?我是你师父!悉心教导你的师父!”无涯满目震惊,他一向待沐祈悠如亲生儿子一般看待,三个徒弟里他最看重的也是这个关门弟子,沐祈悠为什么要杀他? “师父又如何?我连生我的娘亲都能亲手杀死,多杀一个师父又如何?”沐祈悠嘴角扬起,阴森的笑容看的人不寒而栗,咬牙切齿地说道:“何况,你本就该死!蜘” “我不明白……”无涯想要摇头,头部却僵硬如铁,他悲戚地望着沐祈悠,又失望又愤恨,“我待你一向不薄,还费尽心思地救活了你,你……你却是这样报答我的吗?” “师父这句话可真是可笑!待我不薄?待我不薄所以宁愿看着我功力失去大半也不将你的内力输几成给我吗?待我不薄所以在你中了沐羽曦的毒却找不到能解毒的良方时索性将毒全部转移到我身上?待我不薄所以趁着我苦心修炼的时候把我姐姐的尸体拿去练习御尸之术么?”沐祈悠语气低沉,深邃的眸中闪烁着嗜血的厉芒,仿佛要将人凌迟处死,“你可以轻易牺牲我,但是为何要毁了我姐姐的尸体?你明知道她是我唯一的亲人了!你却连死人都不放过?” 原以为无涯去偷回沐羽灵的尸体是因为自己苦苦的恳求——即使与沐羽灵再有芥蒂,但她毕竟是自己流着同一血脉的亲人,自己不忍心她被扔到乱葬岗去。 因为感激师父,所以师父中了毒要把中的毒全数转移到自己的体内,他毫无怨言。 沐羽曦下的毒阴险得很,可不是普通的毒药,而是专门用来折磨人的。中毒后,身体会有一丝丝的疼痛,就像蚂蚁在咬,随着时间的推移,疼痛会渐渐加深,半个时辰后,就会变成被刀剑砍中那般火辣辣的疼痛。就是服了解药,疼痛也会持续两三个时辰,将人折磨的生不如死。更可怕的是,整个人像是掉进了臭水沟一般,会变得发黑发臭,这让素有洁癖的自己如何受得了? 可是,当自己疼得涕泪交加,承受不住而不停撞墙的时候,无涯是什么反应?他只是塞给自己一瓶所谓的解药但实际上却只能暂缓疼痛的乌金丹就不辞而别了,到第三日才回来,帮自己把毒给彻底解了。但因为拖延得太久,让自己变成了如今这副鬼不鬼人不人的模样,这让他如何不怨?如何不恨? 无涯把沐羽灵的尸体安置在冰室,说有办法能让她起死回生,自己信了,没想到他竟是因为想用她的尸体来练习御尸邪功?!所谓的起死回生就是要让她成为一具傀儡,还是得不停吸食人血的傀儡,这让他情以何堪? 而现在,连尸体都没有了!完全没有了!这自私自利的老秃驴将沐羽灵的尸体给毁了! 灭尸比灭亲之仇更深,所以,他该死! 轻飘飘的话像一记惊雷炸了下来,震得无涯半晌动弹不得。想要反驳,却是半点反驳不得。许久才苦笑道:“我以为,你只要权势,只要地位,其他的,都不在乎……” 他是自己最中意的徒弟,自己当时过毒给他也是形势所迫,与其两人一齐被御林军捉到,不如铤而走险,先保住一个人的内力。自己出去两日才求得无极将解药给了自己,他若不是急着回来会中了暗夜门的陷阱,被暗夜门的门主重创了心脉吗?自己一身伤痕,只凭着一股执念排除万难回到这里只为帮他解毒,他 却是这样看待自己的? “是,我是为了自己可以牺牲亲情的人,但你会给我权势和地位吗?你比我自私冷血千万倍!何况,你现在不过是个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而已!你凭什么要求我对你忠心耿耿?哈哈,若不是你身边无人跟随,你会允许我这个被沐家除名的声名狼藉之人存在吗?你对我无情我便对你无义,这是你自找的!”沐祁悠冷冷的说道,眯成一条缝的眼睛内闪烁着点点森冷的寒芒。 “纸包不住火,天下也没有不透风的墙,如果你敢杀我,迟早会被人知道真相,无极终究是我师弟,他会为我报仇的……念你一时糊涂,你为我解毒,我……我既往不咎,如何?”无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又威胁又哄的,希望沐祁悠能打消杀他的念头。 可是心底却是怒火沸腾,恨意满胸。若是能逃过此劫,他定要将这欺师灭祖的小王八羔子碎尸万段,方能消心底之恨! “哈哈,你到现在还不知道为何会突然内力全失吗?那是因为我在那碗药里放了砒霜和吉龙草啊。” “什么?”无涯气得又吐了一口黑血。还以为秘法不灵验,却原来被这不孝徒弟在药里动了手脚?亏自己如此相信他! “徒儿还得多谢师父提醒,本来想弃尸荒野的,现在我定会更妥善处理你的尸体,让那些人怎么看都是被御尸邪功反噬而死的。”沐祁悠看着无涯,声音冷若寒冰:“然后我会带着你亲笔写给龙怀庭的书信到狄桑国去,替你成为护国法师,享受荣华富贵!” “你,好狠!”无涯狠瞪着沐祁悠,咬牙切齿,一字一顿,胸中怒火燃烧。 原来,他早有计划要除掉自己了,而自己竟然毫无所察? “狠也是师父您逼出来的,如果师父您没有如此待我,没有拒绝教我练法*轮神功,没有爆毁了我姐的尸体,我也不会想到杀你。一失足成千古恨,师父您就到地狱里去慢慢忏悔去吧!”沐祁悠目光一凛,锋利的匕首对着无涯的心脏狠狠刺了下去。 无涯想要阻止匕首,却全身软软的,用不上丝毫力气,眼睁睁地看着那冷光闪烁的利刃全部没入心脏,尖锐的疼痛在胸口弥漫开来,鲜血流出伤口,快速将大片衣衫浸透。 “沐祁悠!”无涯恨恨地瞪着沐祁悠,咬牙切齿,眸中翻腾的怒火恨不得将他焚烧怠尽。 沐祁悠却是视若无睹。锋利的匕首一下又一下,准确无误的狠狠刺在无涯的心脏上,带起大片大片的鲜血,洒了他和沐祁悠一身,他毫不在意,将所有仇恨都贯注在了匕首上,对着心脏继续狠刺,眼里闪烁着狠绝的冷芒。 无涯的心脏位置快要被刺成马蜂窝了,鲜血流淌一地,他面色苍白的可怕,意识也越来越模样,眼神涣散着,狠瞪沐祁悠,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咬牙切齿:“你……你会……后悔的……” 自己之所以要拒绝教他练法***,是因为练到第五关的时候必须自宫方能继续升级,若不自宫便会遭功力反噬,成为一个活死人啊!自己的苦心他为何不明白呢? “我决定的事情,从来不会后悔。”沐祁悠一字一顿,匕首再次刺进他心脏里,用力转了个圈,难以言喻的痛苦在胸中弥漫开来,无涯嘴角流出大串鲜血,眼睛圆睁着,不动不动的死死盯着沐祁悠。 一直盯一直盯,满眼的愤怒与疲惫渐渐转为一片死灰时,他还在死盯沐祁悠,仿佛要将他深深的印进脑海,做鬼也不放过他。 沐祁悠望望他死灰般的眼睛,蹙了蹙眉,两指放至他鼻下,已经没有呼吸了,他把那沾满了鲜血的匕首在他衣服上磨了磨,擦掉血迹,这才慢腾腾的站了起来。 这次,竟然不用拐杖支撑,他也能站得稳稳的了。左手一挥,一团白色的粉末在袖子里挥洒而出,落在那破败不堪的尸体上。不多时,那尸体便变成了一具干枯的尸体,半个身子被冰封了,上半身却是如黑炭一般,散发着难闻的臭味。 沐祁悠狠狠地对着那尸体啐了一口,便走到那书架下方把那几本邪功秘籍以及那些与龙怀庭往来的书信全都一股脑儿塞进了怀里,自言自语地说道:“有了这天下无敌的邪功相助,我还要你这废物师父做什么用?沐羽曦啊沐羽曦,待我练好了吸星**和法*轮神功,就是你的死期!”;“是,我是为了自己可以牺牲亲情的人,但你会给我权势和地位吗?你比我自私冷血千万倍!何况,你现在不过是个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而已!你凭什么要求我对你忠心耿耿?哈哈,若不是你身边无人跟随,你会允许我这个被沐家除名的声名狼藉之人存在吗?你对我无情我便对你无义,这是你自找的!”沐祁悠冷冷的说道,眯成一条缝的眼睛内闪烁着点点森冷的寒芒。 “纸包不住火,天下也没有不透风的墙,如果你敢杀我,迟早会被人知道真相,无极终究是我师弟,他会为我报仇的……念你一时糊涂,你为我解毒,我……我既往不咎,如何?”无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又威胁又哄的,希望沐祁悠能打消杀他的念头。 可是心底却是怒火沸腾,恨意满胸。若是能逃过此劫,他定要将这欺师灭祖的小王八羔子碎尸万段,方能消心底之恨! “哈哈,你到现在还不知道为何会突然内力全失吗?那是因为我在那碗药里放了砒霜和吉龙草啊。” “什么?”无涯气得又吐了一口黑血。还以为秘法不灵验,却原来被这不孝徒弟在药里动了手脚?亏自己如此相信他! “徒儿还得多谢师父提醒,本来想弃尸荒野的,现在我定会更妥善处理你的尸体,让那些人怎么看都是被御尸邪功反噬而死的。”沐祁悠看着无涯,声音冷若寒冰:“然后我会带着你亲笔写给龙怀庭的书信到狄桑国去,替你成为护国法师,享受荣华富贵!” “你,好狠!”无涯狠瞪着沐祁悠,咬牙切齿,一字一顿,胸中怒火燃烧。 原来,他早有计划要除掉自己了,而自己竟然毫无所察? “狠也是师父您逼出来的,如果师父您没有如此待我,没有拒绝教我练法*轮神功,没有爆毁了我姐的尸体,我也不会想到杀你。一失足成千古恨,师父您就到地狱里去慢慢忏悔去吧!”沐祁悠目光一凛,锋利的匕首对着无涯的心脏狠狠刺了下去。 无涯想要阻止匕首,却全身软软的,用不上丝毫力气,眼睁睁地看着那冷光闪烁的利刃全部没入心脏,尖锐的疼痛在胸口弥漫开来,鲜血流出伤口,快速将大片衣衫浸透。 “沐祁悠!”无涯恨恨地瞪着沐祁悠,咬牙切齿,眸中翻腾的怒火恨不得将他焚烧怠尽。 沐祁悠却是视若无睹。锋利的匕首一下又一下,准确无误的狠狠刺在无涯的心脏上,带起大片大片的鲜血,洒了他和沐祁悠一身,他毫不在意,将所有仇恨都贯注在了匕首上,对着心脏继续狠刺,眼里闪烁着狠绝的冷芒。 无涯的心脏位置快要被刺成马蜂窝了,鲜血流淌一地,他面色苍白的可怕,意识也越来越模样,眼神涣散着,狠瞪沐祁悠,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咬牙切齿:“你……你会……后悔的……” 自己之所以要拒绝教他练法***,是因为练到第五关的时候必须自宫方能继续升级,若不自宫便会遭功力反噬,成为一个活死人啊!自己的苦心他为何不明白呢? “我决定的事情,从来不会后悔。”沐祁悠一字一顿,匕首再次刺进他心脏里,用力转了个圈,难以言喻的痛苦在胸中弥漫开来,无涯嘴角流出大串鲜血,眼睛圆睁着,不动不动的死死盯着沐祁悠。 一直盯一直盯,满眼的愤怒与疲惫渐渐转为一片死灰时,他还在死盯沐祁悠,仿佛要将他深深的印进脑海,做鬼也不放过他。 沐祁悠望望他死灰般的眼睛,蹙了蹙眉,两指放至他鼻下,已经没有呼吸了,他把那沾满了鲜血的匕首在他衣服上磨了磨,擦掉血迹,这才慢腾腾的站了起来。 这次,竟然不用拐杖支撑,他也能站得稳稳的了。左手一挥,一团白色的粉末在袖子里挥洒而出,落在那破败不堪的尸体上。不多时,那尸体便变成了一具干枯的尸体,半个身子被冰封了,上半身却是如黑炭一般,散发着难闻的臭味。 沐祁悠狠狠地对着那尸体啐了一口,便走到那书架下方把那几本邪功秘籍以及那些与龙怀庭往来的书信全都一股脑儿塞进了怀里,自言自语地说道:“有了这天下无敌的邪功相助,我还要你这废物师父做什么用?沐羽曦啊沐羽曦,待我练好了吸星**和法*轮神功,就是你的死期!” 194.(1)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栖月山位于凤夙皇城西郊,林木葱葱,山花烂漫,风景秀丽。而秋水山庄就坐立在栖月山脚,环境清幽,传言里面的景致美不胜收,足以媲美皇宫,但究竟是不是却无人能知,只因里面戒备森严,而那些负责出来采买的小厮不但寥寥无几,而且沉默寡言,即使好奇者如何寻根问底也问不出半个字来。 外人只知道是一位姓宋的富贵人家买了这山庄,却不知这山庄其实也是宁俊辰的产业之一,里面不但种了许多茶树,还有罂粟,是他在凤夙的最隐秘的住处,也是处理事务的隐秘地方。 一路疾驰而来,宁俊辰的脸色已是十分苍白,一翻身下马,出示掌中玉牌,便有人出来恭谨地把马儿牵走,而他则沉着脸闪电般往琉璃阁掠去,几个起落之间,人已翩然来到湖心阁的竹门前。 “主子!”一朵红云从三楼的栏杆旁冉冉飘下,轻盈地落在他的面前,兰芷宛如一朵怒放的红花,煞是惹人注目。见到宁俊辰那仿佛断了的手,那一身血迹和俊魅脸上的那道伤痕,那妖艳的笑容立即消失了,“您受伤了?” “嗯!”宁俊辰只是蹙着眉瞥了她一眼,就快步往里走去。兰芷的眼里闪过一丝痛楚和失望,但转身时,已经恢复了淡然的神情,尾随着他走了进去,只是片刻,便把伤药和干净衣物取来了,走到宁俊辰面前为他宽衣,上药辂。 那左手臂只是脱臼,接回去便无妨了,可是掌心和手臂上那两道狰狞的几可见骨的伤口却是触目惊心。兰芷倒抽了一口冷气,美眸里雾气氤氲,义愤填膺地说道:“是谁竟然敢伤了主子? 他讨厌女人在他面前掉眼泪,所以,她不敢落泪,怕看到他嫌弃的表情。 “还不是那疯子无涯?若不是他的功力弱了不少,我今日也必是凶多吉少。这老秃驴,竟然还对羽曦不死心!下次若再见到她,我必将他碎尸万段!”宁俊辰的右手陡然蜷紧,眸底凝了一层暴风骤雨绁。 兰芷心中一颤,恼怒再度涌了上来,更觉苦涩怨愤难当。原来,他又去了二皇子府找沐羽曦?是为了救沐羽曦才不慎被无涯伤到的吗?这沐羽曦究竟有什么好的,竟然让他为了她不顾一切? 眼里闪过一丝冷冽的杀气,兰芷沉默下来,待一切处理妥当,又为他穿好外袍,兰芷才又恭谨地说道:“主子,兰芷有要事禀告!” “说吧!”宁俊辰斜倚在长榻上,脸上现出几丝疲惫来,“可是与那红色信号弹有关?” 兰芷点点头,“半个时辰前,我们两个隐秘据点都遭到了御林军围剿袭击,不但三百名高手全数被歼,据点被烈火焚于一旦,连那批新造的羽箭也落入了御林军手中!左护法沧海和金鹰堂堂主余锋虽然成功逃离,但都受了很严重的伤,此时正在一鸣居歇息。为恐其他据点也被御林军掌握,方才我已经飞鸽传书,让他们迅速转移了。皇城里的人也已回到山庄。” “什么?”宁俊辰惊得从榻上猛地站了起来,眼眸带着骇人的寒气。低咒一声,飞身下楼,径往一鸣居进发,一见到沧海便上前揪住他的衣领急声问道:“我们的人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不堪一击了?竟然连区区几个御林军都打不过?” “门主?!”左护法沧海一见到宁俊辰就激动起来,痛心疾首地说道:“那些御林军人数虽然不多,但却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他们似是一早就知道秋水山庄和碧波坊是我们的据点,就连机关都被他们事先破坏了,刀剑上又抹了剧毒,我们的兄弟昨晚几乎都喝得酩酊大醉,猝不及防,才会死得这么惨。属下若不是得刘晗他们拼死护着,又逃得快,只怕也会葬身于火海之中……只可惜刘晗他们几个都……” 他就是上次在销*魂窟里向兰芷汇报的暗夜门护法,因为这段时日宁俊辰需要他去办其他事情,就把冷逸提拔为右护法,他便成了左护法。昨日他才完成门主交代的任务从狄桑国回到凤夙,没想到就遭遇了此劫。才刚死里逃生的他身上血迹斑斑,肩膀上也被砍了一刀,若不是及时服下了解药,现在也无法站在这里说法。但是看到他这副狼狈模样,刚才那场打斗的惨烈程度就略见一斑! 金鹰堂堂主余锋就没有他那么好运了。他的背后中了几支利箭,腿也被砍了一刀,像个血人似的,若不是凭着一丝执念坚持着,早就没气了。现在虽然经过救治后并无大碍,但也尚在昏迷之中。 三百名杀手无一生还,就连羽箭也被御林军运走了。暗夜门在凤夙五大据点,一时间最大的两个据点却被人一锅端!若不是有人泄露出去,御林军怎会知道据点所在? 不妙!定是有内贼!只是,不知内贼是谁? 宁俊辰微眯了眯眼眸,又问道:“事发前可有发觉什么不对劲之处?” 沧海竭力想了想,应道:“并无什么蹊跷。今日午膳过后冷逸说有事要进城一趟,说是要去会个故人,我们则都宿醉难消,继续在房里歇息,睡得正酣,那些御林军侍卫便冲进来了……哦,对了,余锋未昏迷之前对我说,一个时辰前,他看到张裕那家伙鬼鬼祟祟地从后门溜了出去,再后来他们就中了软筋散,打斗中砍伤他的那个御林军侍卫的双眼极像张裕……” “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出卖了我们,让我们如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真是窝囊!”说到这个沧海就更气愤了,“那些御林军围攻属下的时候还扬言说,若暗夜门再不收回狙杀纳兰昊旸的暗影令,我们其他几个据点也会全部覆灭,即使我们狡兔三窟也难逃一劫。主子,您得赶紧通知黑风堂和青木堂的人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去啊……” 因为太过于激动,沧海一口气接不上去,剧烈咳嗽起来,哗地吐出一口鲜血后,险些又晕厥过去。 宁俊辰脸色阴沉难辨,索性点了他的几个穴道让他动弹不得,拧着眉说道:“这些事我自会处理,你无需多想,安心养伤则可。其他据点的人已经成功转移,至于那暗影令……”宁俊辰冷冷一笑,杀气立显,在沧海担忧的目光中快步走了出去。除了纳兰昊旸,谁会这么不遗余力地揪着他暗夜门不放?他不过是毁了那家伙在清音国的一些产业,那家伙便立即买通了他的人来个以牙还牙,速度可真快! 怪不得方才他发现身后多了几条尾巴,幸好他够谨慎,故意在城里绕了好几个圈将他们甩掉之后才赶回秋水山庄,不然的话,岂不是又入了纳兰昊旸的拳套? 早知道纳兰昊旸如此卑鄙无耻,方才在二皇子府的时候他就该趁机一掌打过去,即使不能把他给毙了至少也能打到他吐血,看他还能不能抱着沐羽曦在那碍眼! 哼,以为杀了他三百多名杀手就能让他放弃沐羽曦吗?这也太小看他了。 “来人!” “门主有何吩咐?”两个黑衣人凭空出现,恭谨地问道。他们的衣服上都锈有一个骷髅头图案。 “速去查一查冷逸和张裕二人的踪迹,若寻到他们立即带回来!”宁俊辰冷声说道,眼里满是肃杀的冷芒。若是知道哪个是奸细,他定要让他悔不当初,为自己犯下的错误付出血的代价! “是!”只是顷刻之间,那两个黑衣人就又消失不见了,轻功之高,让人咋舌。 宁俊辰站在原地,双眼通红如血,忽然扬起右掌向那几盆正在怒放的菊花一扫过去,顿时枝折花落,一片狼藉。却还是无法消弭他心头的怒气。他一转身,又一拳向那墙壁上打去,却被一只纤细白嫩的手给用力地拽住了。 “放开!”他冷声叱道,冷眼瞥过去,那张和夏颖萱一模一样的妖艳面容映入他的眼帘,他的怒气更甚。若不是清楚知道眼前的人并不是夏颖萱而是兰芷,他肯定会忍不住要对她施*虐。 前世被背叛的伤口尚未结疤,今生又再经历这样的事,难道他对他们还不够好吗?他不是完美的情人,难道连一个能让属下忠心耿耿的主人都做不成? “主子,身体要紧,您且消消气吧!”兰芷关切地说道,“他们不过是想要我们收回暗影令,买回纳兰昊旸的命而已,我们何必跟凤夙皇室硬碰硬?我知道您恨纳兰昊旸,但如今我们的状况实在不易再跟那些御林军纠缠下去。凤夙以为能轻易把我们暗夜门灭了,我们不如先假装顺从,把暗影令收回来,暂时隐藏实力,韬光养晦,待寻到绝佳时机我们再予以重重一击!彻底报了这血海深仇!” “兰芷,你逾越了!这事我自有主张,还轮不到你指手画脚的!你管好你的分内事就好!”宁俊辰的脸色愈发难看,眼里冷芒尽露,昭显着他的极度不悦。 不过就是一个被他救起的孤女,若不是见她是个练武奇才,除了对自己忠心耿耿之外还心存爱慕,是所有模仿夏颖萱的人里最惟妙惟肖的那一个,他也不会留她在身边。他待她确实不错,但那是在她不忤逆他的前提,而现在,她竟然想要左右他的决定?那未免将自己看得太重要了。 “兰芷错了,还请主子责罚!”兰芷的身子一颤,委屈地应道,眼角沁出几滴清泪,更是我见犹怜。 宁俊辰却是视若无睹,淡漠地抽回手,神情萧疏,“吩咐下去,加紧戒备,切不能再让任何一个不明人士闯进来!” “主子请放心,现在看守秋水山庄的全是死士,而且我已经让他们服下了剧毒,他们不会敢背叛主子您的。庄里的机关我也已派人全去察看过,保证一个苍蝇都飞不进来!”兰芷吸了吸鼻子,极力冷静地回应道。 宁俊辰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身欲走。他得想想对策。沐羽曦他不想放弃,但要因此而牺牲掉暗夜门,或者完全暴露了他在凤夙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商业王国,他也不甘心。 兰芷咬了咬唇瓣,有些怔怔地望着他,心中油然升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有些酸,有些涩,有些闷闷的压在胸口,他走得这么快,像是要把她抛弃一般。她原以为经过这些年,他会忘却了夏颖萱去接纳她,却原来…… 一股冲动让她将尊卑观念抛之脑后,冲上去蓦然抱住了宁俊辰,哽咽着说道:“主子,您若心中不舒坦,就……就狠狠地要我吧,不然,您就打我,咬我!别自己一个人躲在房里难过,别伤害你自己,好吗?” 以前,他陷入困境的时候不也曾这样做吗?直到六年前,她拼死为他挡了一剑之后他才没有再这样,可是,却变成了自残。他师父死的那个晚上,她被他拒之门外,听着他凄厉的喊叫,自己也痛不欲生! 她不想看到他如此难过的样子,可是,她却也不后悔今日背叛他的行为!她不过是要捍卫自己的幸福而已,何罪之有? 宁俊辰身子一僵,眼里闪现一丝柔情,沉默片刻后,才缓缓地掰开她的手,却没有回头,只是冷然说道:“趁着天没黑,你赶紧回去吧。那日纳兰昊旸见过你,你现在处境也很危险,这几日你就留在销*魂窟,哪里也不要去,这里也暂时不要来,有什么事我自会命人通知你。” “主子……”兰芷焦急地再次伸出手想要拉住他,宁俊辰却身影一闪,她的指尖连他的衣袖都没碰到。 “兰芷,以前俱是错误,我不该这样对你,对不起!你想要我如何补偿我都可以答应,但是……我们真的不能像以前那样了,这对你不公平。”宁俊辰叹息一声,悠悠地说道,说完,一提气,转瞬间已到了几丈之外,很快就消失不见。 兰芷愣愣地望着前方,泪如雨下,许久才握紧了拳头咬牙切齿地低语道:“沐,羽,曦!” .. 194.(2)无厘头的吵架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风云变幻的凤夙国皇城,这几日发生了不少大事,不少小道消息迅速传扬出来,成为老百姓津津乐道的话题。 一是,鼎鼎有名的能让四国国君闻风丧胆的暗黑势力——暗夜门竟然被凤夙御林军突袭成功,御林军在统领秦楚殇的带领下剿灭了暗夜门五级以上高手三百名,翌日,暗夜门派人将那已经发出去的关于诛杀纳兰昊旸的暗影令收回了。这是暗夜门的暗影令一经颁布便是执行到底,得令者一日不死,任务便继续执行,这次却是被在四国之中并不是最强大的凤夙国破了规矩,意义之重大不容多说。 于是圣皇大悦,除了重金赏赐秦楚殇外,还将他的官位由正三品升为正一品,秦楚殇却主动肯定调到镇北军协助镇北王守卫边疆。由于他的坚持,圣皇改封秦楚殇为威武大将军,任镇北军副帅,即日赶赴北疆。赤狼小队队长裴易岘则因为保护二皇子有功升为御林军统领。 二是,前国师无涯不知受谁指使,竟然敢在二皇子妃沐羽曦三朝回门之日对沐羽曦下毒手,未果后被圣皇下令通缉,圣堂山也将他赶出了师门。他丧心病狂,竟然于前日再度擅闯二皇子府,用邪功御尸之术狙杀沐羽曦和二皇子,幸好裴易岘和赤狼小队誓死保护二皇子夫妇,无涯受伤潜逃,第二日在鬼冢森林外发现了他的尸体。据说那模样惨不忍睹,几成黑炭。 国师本该庇佑苍生,守护皇室,无涯竟然犯下如此罪行,这让现任国师无极也陷入了舆*论之中,加上沐左相沐卿若的四小姐沐羽灵是在皇觉寺暴毙身亡,又被无涯用作傀儡杀人,更是让人议论纷纷。尹右相竭力弹劾无极,虽然三皇子和沐左相据理力争,没有弹劾成功,但圣堂山却连下了三道急令要无极回去接受闭关反省十日的惩罚,所以,无极回了圣堂山,而皇觉寺住持一灯大师也引咎辞职,住持一职暂空攴。 三是,凤凰神鞭现世!传言得神鞭者就能寻到蓬莱宝库,还能逆天改命。那蓬莱宝库相传是七百年前圣武王独孤无敌所留,里面神功秘籍兵法阵法不计其数,珠宝黄金更是浩如烟海。谁能得到宝库谁就能一统天下,成为这世上最尊贵的皇帝!但这凤凰神鞭竟然落在了昭颜郡主沐羽曦的手里,这才是最让人惊诧的。 就是因为得到了凤凰神鞭,沐羽曦才会改变了命运,不但从一个卑贱的庶女摇身一变,成了郡主,再成了二皇子妃。就是因为她福泽绵长,才会冲喜成功,将二皇子从地府门前拉了回来,也让暗夜门在发动了六十多次袭击还是无法狙杀成功反而还遭遇了反击的情况下只能收回暗影令。二皇子会不会因为她而完全恢复健康尚未可知,但从目前来说,确实是福星高照,事事皆能逢凶化吉。而无涯则是因为得罪了她,所以声名狼藉,还死于非命! 这个消息,对于各国皇室来说,对于那些江湖高手来说,其震荡可想而知。又想得到凤凰神鞭,又不能伤到沐羽曦,那岂不是要沐羽曦心甘情愿把凤凰神鞭转赠给自己才行?信与不信,觊觎凤凰神鞭的人却是更多了迕。 第三个消息传扬得更是广泛,无论贵族还是平民,茶余饭后津津乐道,为原本就因为被三皇子退婚而声名大噪的沐羽曦涂抹上一层更加神秘的色彩! 一时间,沐羽曦成为了凤夙皇城最令人瞩目的风云人物! 但这些,苏瑾却是一无所知。 那日,她才刚醒来就遭遇到“沐羽灵”的袭击,一场惊险激斗后疲惫过度,加上楚华特地在药汤里加了安神药,她沉沉睡去,待睁开眼睛,已是第二日的黄昏。她发现自己已经不在二皇子府了,而是到了纳兰昊旸的一处别院——听涛苑,外面丛林葱郁,苑里却是鸟语花香,如临仙境。而自己住的,则是听涛阁。 这别院里有个暖泉漱玉池,那温泉水对疏通经络和化瘀活血极有好处,也许是因为这几日经常泡温泉,她的肩伤好得很快,楚华说再过三日便能痊愈了。 此时日落黄昏,天边一大片火烧云,趁着窗外那片姹紫嫣红,更是美不胜收。纳兰昊旸索性让人将晚膳摆放到园中的石桌上,两人一起在花园里进膳。 “曦儿,吃一口虾。”纳兰昊旸心情极好,剥了一只白灼虾,将虾肉递到苏瑾面前,柔声说道:“听话,张嘴……” 苏瑾叹息一声,抬起眸来低声在他耳边应道:“昊旸,我能坐下来自己吃吗?” 这几日,除了大小解和沐浴的时候会听她的话愿意离开片刻,让她独处之外,纳兰昊旸几乎每时每刻都把她抱在怀里,睡觉的时候更是搂得紧紧的,她知道他担心又有人会来对她不利,所以才如此紧张,又听楚华说无涯来偷袭那日他的蛊毒又犯了,如今的他不能太过于激动,所以她才顺着他的,可是现在,她的伤口已经快痊愈了,又不是浑身无力,犯得着连吃饭都得被他抱在怀里吗?虽然视线之中并没有第三个人存在,但她凭着呼吸声却能听出至少有十几个暗卫隐藏在周围,这种姿势实在太亲密了,她觉得很不自在啊! “不能!”纳兰昊旸斩钉截铁地说道,看到她羞红着脸有些愠怒,他低笑着在她额上吻了一吻,“你不听话的话,我就不教你易容术了。” “你答允教我易容术了?!”闻言,苏瑾欣喜若狂,灿烂的笑容顿时绽放开来,“你可要说话算数啊!” 这几日的相处,她能体会到他的细心和对自己发自内心的好,虽然因为才刚经历过被人伤害的痛,她不敢轻信,但还是会被感动。而现在,他真的愿意教她那极其高深的易容术? “你答应我不再和宁俊辰来往,我不但教你易容术,还会教你移形换影的轻功,如何?”纳兰昊旸的眼神微闪,嘴角的弧度越发高扬,为他那俊美无俦的面容更增添了几分邪魅之色。 这几日他派出不少人去查宁俊辰的底细,但却只查出他花了一大笔钱买下了皇城里最大的玉石店——琉璃阁,以前则是在狄桑国开金矿。一个商人却能有如此高的武功,还和足不出户的沐羽曦熟识,这让他怎能不起疑?最让他不安的,是他能从宁俊辰的眼里看出宁俊辰对沐羽曦的关切和执着,那炽热的眼神昭示着他有了一个很强的竞争对手!他厌恶沐羽曦被人觊觎的那种感觉! 他之所以为何从地道里连夜搬到了这听涛阁,就是因为笃定这宁俊辰还会以探病的名义来找沐羽曦,果然,听暗魉说,这几日他可是天天登门拜访,还带来不少珍奇补品,不过都被暗魉以王妃要静养不见客为由拒之门外了。这个人的耐性倒也够强。 宁俊辰?!苏瑾的心一沉,就像是那火正燃烧着却突然被人倒了一碗冷水,嗤啦一声全熄灭了,就连笑容也陡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日如果不是宁俊辰拼死相救,她现在也不可能还活着。虽然她也觉得宁俊辰深不可测,能避则避,但欠了人情就得还,她欠宁俊辰的恩情如此大,又怎能真的和他完全划清楚界限呢?再说了,因为如意赌坊,她和宁俊辰成了合伙人,这关系又怎能轻易理得清? 和天香楼的约定已过,也不知道宁俊辰是否真的把事情办妥当了,她正忐忑不安,想着什么时候能去见宁俊辰一面,或者去一趟天香楼呢。 还有,很久没有去看柳墨然他们了,不知道璃月有没有去找柳夫人问个究竟,如果真的已经解开了误会就好了。 她虽然痛恨风倾珏欺骗自己,但对璃月,却是怎么也恨不起来,也许在两人相处的日子里,璃月已经和允儿一样,变得像姐妹一般了。 “对不起,昊旸,我不能答应你。”苏瑾凝视着纳兰昊旸,淡然应道:“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和宁俊辰真的只是普通好友而已,没有任何龌蹉的关系。只是,你让我彻底和他断绝朋友关系,老死不相往来,却是不可能的事情。你若是真觉得我和他之间有奸*情,大可休了我,我绝没有半句怨言!” 她醒来后本想要跟他解释,但他从来不问,她也不好意思说什么,倒是楚华来为她诊治的时候问过她,她便说宁俊辰曾经帮了她一个大忙,两人从误会成为了朋友,当然,其中略掉了如意赌坊的事。原以为楚华会将这些话告诉纳兰昊旸,难道他并没有说吗? 不!不可能!纳兰昊旸绝对已经从楚华那听到了她的解释,只是,他不相信而已。 想到此,苏瑾的心又酸又涩,大婚之夜他不愿意喝合卺酒还冷言冷语地羞辱了她一番的那一幕又涌上了心头,刺得她有些痛。 纳兰昊旸眸子中的光芒忽然黯淡,隐隐带着三分森寒,三分伤痛,三分黯然,以及一分的恍惚,混杂成沉沉的暗,恍如黑夜般,肆意蔓延。她明明想要学易容术和轻功,但却因为宁俊辰而宁愿拒绝他?宁俊辰就那么重要吗? “你相信你和他是朋友,你能笃定他对你也是真心的,毫无他意?你连他的底细都不清楚,就不怕被他骗了吗?就像风倾珏那样,你付出了真心,得到的却是什么?”他一字一句地说道,想要残忍地戳穿那层表象,让她清醒过来,“我这个夫君与他相比,竟然都比不过他这个所谓的淡水之交?” 苏瑾的心一颤,是啊,患难所见的,也许真的是真情,但是,人会变,情也会变!她确实不能断定宁俊辰究竟是想要征服她还是真诚地待她为朋友,所以她不可能完全信任宁俊辰,可是,要让她在纳兰昊旸这个名义上的夫君和宁俊辰之间做选择,她也很不情愿。 深吸一口气,她坦然说道:“纳兰昊旸,我感激你对我好,我也知道你我如今已是夫妻,但是,要我做一个顺从容忍的娘子我做不到,也许,是因为我还没有爱上你吧。在我心里,你虽然是我名义上的夫君,却还不是我的爱人,我的良人。我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他对我忠贞,我便对他忠贞,他相信我,我也会相信他……你若不能做到,这婚姻,我不要也罢!” “说到底,你就是认为我不是你的良人,是不是?那谁是你的良人?凤倾珏还是宁俊辰?”纳兰昊旸气得将那只剥好的虾扔到了地上,一把拽住她的手,咬牙切齿地说道,“成为被休掉两次的女人你会觉得很光荣?还是,你其实一天到晚就想着怎么逃离我,扔弃这段婚姻,回到宁俊辰或是凤倾珏身边?新欢旧爱都比我这短命鬼好,是不是?” “别跟我提凤倾珏!我只是觉得,你对我提要求,也得自己先做到才好。你不是一直都对我和风倾珏的事耿耿于怀吗?现在又多了一个宁俊辰,你就更认为我水性杨花,是不是?反正,我光明磊落,无愧于心,你爱信不信!”他的声音扬高了,苏瑾的声音自然也大了起来,气得满脸通红,有股想要哭的脆弱冲动。 “我没有这样想。” “你有!你其实就是这样想的!” “你不可理喻!” “你才是不可理喻!” “你还真是水性杨花,怎么都不会满足……” “……” 两人针锋相对,本来旖旎温馨的气氛陡然变得诡异低沉。 苏瑾气得浑身颤抖,倏然一拳往他的鼻梁打去。趁着他伸手去挡的那一瞬,蓦然挣脱开来,转身就跑。 “哐当……”身后传来一阵破碎声响,不用看也知道纳兰昊旸把那些饭菜全给扫在了地上,然后便是一声闷哼。苏瑾的脚步一滞,然后继续跑,很快就消失在林荫深处。 纳兰昊旸怔怔地望着那些被他扫到了地上的饭菜,许久才回过神来,他怎么说出如此伤人的话呢?犹豫了一会儿,正要追过去,暗魉却出现在他眼前,“主子,有要事禀告!” .. 194.(3)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何事?”纳兰昊旸心中烦躁,冷冷瞪视了他一眼,向着苏瑾消失的方向走了几步,却又停住了,冷哼一声,又倏然转身,向着相反的方向走去,步伐越来越快。 暗魉诧异地望着自家主子那奇怪的举动,身影一闪,大着胆子挡在了他的面前,低声说道:“主子,您尚未听属下……” “我堵住你的嘴了吗?要说什么赶紧说,不想说就赶紧滚蛋,免得我把你当沙包打!”纳兰昊旸阴沉着脸怒气冲冲地说道。 刚和某个不识趣的女人吵了一架,他的心情很不爽,暗魉再在这唧唧歪歪的,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暗魉打了个冷颤,半低着头急声说道:“今日辰时,又有人潜入清远居,想要刺杀殿下,被我们捉住了。经过严刑拷打,他已承认是纳兰明轩派来的,只要能带回殿下您的人头就能得到五百两黄金,但纳兰明轩也再三交待他不能伤着王妃,而是迷*晕了将王妃带到陶然花苑。属下已经将他关押在一个隐秘的地方。不知主子打算如何发落?攴” 纳兰昊旸脸色微变,沉默不语。 他和沐羽曦既然在这里,那在二皇子府清远居里的自然就是他精心挑选的替身了,纳兰昊旸设下的这个局不过是想要瓮中捉鳖罢了。果然,这四日可是一刻也不得安宁啊,不但尹右相的人出了手,镇北王的人也不甘落后,现在就连纳兰明轩也按捺不住了吗?这倒是个令人惊奇的事啊! 既要杀了他,又要带走曦儿,看来纳兰明轩已经将他故意传扬出去的关于曦儿是神女可逆天改命的消息信以为真。纳兰明轩既然中了计,他的计划便完成了一半。只是,为何到现在皇后和沐卿若还是没有任何动静迤? 两人居然如此隐忍,倒是出乎他的意料啊!自沐羽曦被无涯伤着后,沐卿若就不时地上*门要求见沐羽曦,一个他从不待见的庶女嫁了自己后反而就成了掌上明珠?!这着实有些不对劲。就连前些日子沐禅悦意图谋害纳兰明轩一个怀孕侍妾未果被当场抓获,皇后也只是杖责了她五十大板,勒令她闭门思过半个月而已,沐卿若更是吭都没吭一声,倒是那林嬿姬又哭又闹的说沐禅悦是被栽赃陷害的,进宫求见了皇后几次都没见到人,郁卒到病倒了,现在还在床上起不来呢。 沐卿若究竟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眉头微敛,纳兰昊旸黝黑的眸,深不见底。沉吟了片刻才应道:“这人留着也没用,你把他杀了,扔到陶然花苑去,尸体上藏张纸条,就写‘回礼送上,请笑纳’即可。” 暗魉一怔,随即眉开眼笑地赞叹道:“主子您这招的确高!三皇子见到那人的尸体自会怒火中烧,说不准在明日点灯仪式上还会做手脚也不一定,到时我们便可以当场揭穿他的伪善面目!” “点灯仪式?什么点灯仪式?”纳兰昊旸眯了眯眼,有些狐疑。 “主子您忘了吗?皇上登基那年起,每隔五年,在农历八月十二那日,皇上都会带着文武百官以及皇子与皇子妃们到皇觉寺举行祭天大典,而刚纳正妃的皇子更必须带着新妃在当晚点亮皇陵两侧的灯啊。一个时辰前,任公公就送来了圣旨,皇上让您和王妃后日准时去皇觉寺参加祭天大典,晚上的点灯仪式八成是推不掉了的。”暗魉诧异地说道,但随即便明白了为何。 主子虽然贵为皇子,但是因为兰妃之事和身体的不适,已经很多年未能参加祭天大典了。自然,也就忘记了还有这种仪式。今年皇上既然要主子一定参加,可见是真正把主子当儿子看了,他暗地里也为主子高兴着呢。 纳兰昊旸有些恍惚。犹记得四岁那年,作为不足一岁就会说话、三岁便会赋诗、四岁已能百步穿杨的天才皇子,是怎么样被父皇拉着手一步一步走上那高高的祭台的,而其他的皇子只能在台下仰望着自己,可是,只过了半年,他的命运便随着母妃弑子事件给改变了,天才变成了废人,从此后,饱受欺凌冷落…… “主子?主子,您还好吗?”暗魉关切的问候让纳兰昊旸很快回过神来,淡然应道:“我没事,说完了就赶紧去办事。” “那点灯仪式您会和王妃去吗?”暗魉继续追问道。 方才他进来的时候恰好看到主子和沐羽曦在激烈地吵架,然后沐羽曦气冲冲地走开了,主子则把饭菜都扫在地上了,若不是主子还有一丝理智,只怕主子会把那石桌也一掌拍成粉末。两人正在气头上,沐羽曦会愿意和主子参加点灯仪式吗?主子只怕也不愿带沐羽曦去参加吧? 唉,好端端的两人为何突然吵起来了呢?两人都那么激动,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不过能气到主子如此境地的,自然是沐羽曦不对了。 “我为何要带她去?她的心根本就没有我,点灯?她不配!”纳兰昊旸还在气头上,才这么冷冰冰地应道,但其实心里却是对点灯仪式有些希冀的。 传言说,能一起为皇陵点灯,两人便能得到祖先的庇佑,长长久久,白头到老。而他庆幸,和他一起点灯的人是沐羽曦,而不是别人。 “其实你误会王妃了,她其实很在乎您的,只是您不知道而已。”暗魉谄笑道,“俗话说差距昂头打架床尾和,夫妻嘛,吵吵也就算了,犯不着伤和气……” 纳兰昊旸那冷箭般的眼神投射在他的身上,暗魉只觉浑身发冷,立即噤若寒蝉,但犹豫了片刻之后,还是提起勇气说道:“主子啊,其实,有一件事情属下藏在心里很久了,不知道该不该说……” “快说!”看到暗魉如此凝重的神色,纳兰昊旸莫名的紧张起来,急声问道:“可是与曦儿有关?”不会是暗魉发现,其实曦儿和宁俊辰也有私情吧? 暗魉张望了一下四周,确认楚华并未在附近,才靠近纳兰昊旸耳边低声说道:“王妃遇袭那日,属下偷听到裴将军和楚公子的对话,楚公子说王妃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中了毒,她的血竟然能抑制主子的蛊毒,但也因为这种毒,王妃的内力全失,伤势才会加重,他犹豫说不知是该先为王妃解毒还是在邪医前辈尚未回来之前用王妃的血暂时缓解蛊毒发作的次数。裴将军自然是赞成后者了,他说反正王妃的心也不在您这,她欠您这么多,用这样的方式偿还还算是便宜她了……属下当时也很讨厌王妃,想到主子您若是知道此事必然会坚持先为王妃解毒,所以属下就隐瞒了……事实上,这两日您确实没有再发病,足见王妃的血十分有用,只是,楚公子也说了,若是王妃的毒未能清除,时间拖得越久,王妃的经脉便会越发凝滞,身子会愈发虚弱,若是一个月都如此,只怕日后大病小病不断……” “暗魉,如此大事您竟然敢瞒我?你好……”纳兰昊旸气得说不出话来。怪不得曦儿的脸一直那么苍白,怪不得他总觉得这两日吃的药丸为何都带着一股若隐若现的血腥味,怪不得当他问楚华为何曦儿的经脉受损状况不但没有好转反而加重的时候,楚华目光游移,不敢正视他,原来是在打算一直瞒着他,用曦儿的带着微毒的血来吊他的命?! 好啊,真是好!什么时候,个个都敢如此胆大妄为,不把他放在眼里了呢! “属下也是担心主子您的病啊。那日您不是险些失明了吗?若是前辈在这里,他也会同意这样做的,还有什么能比您的性命更重要呢?若是属下的血能救您,属下就是死也无憾了。何况沐羽曦她本就欠你……” 因为发现纳兰昊旸的脸越来越阴沉,最后就像覆盖了一层薄薄的寒霜似的,那双利眸越发嗜血骇人,暗魉的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几不可闻。 听着,纳兰昊旸突然有肿透不过气来的感觉,胸口仿佛被看不见的大石压住了般,揪扯压抑。他和曦儿朝夕相处,竟然不知道曦儿会献血给楚华炼制药丸,她是觉得这样就能偿还他对她的情意了是吗?待他痊愈了就可以完全和他划清界限吗? 又愧疚,又生气,胸口的那股郁气如绝提的江水般瞬间袭来,直直冲到了嗓子眼里!“咳咳……”许久没有停歇的咳声,他急忙掩嘴,脸颊憋得通红。 “主子,您怎么样了?可是又要咯血了?你等着,我这就去叫……”暗魉大急,想要唤人去叫楚华,却被纳兰昊旸倏地点了他的哑穴,顿时哑口无言,想要跑,一只手却被纳兰昊旸拽得死紧。 “咳咳……”咬牙,纳兰昊旸硬生生的将那股腥气压制了下去,喘息着,他抬头对暗魉说道:“曦儿也知道我或许活不过一两年的事了?你最好老老实实地回答我,否则……” 无形的肃杀之气震慑住了暗魉,他点了点头。 .. 194.(4)睁眼说瞎话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一缕凌厉的气息袭来,他就又可以说话了。爱睍莼璩 “这倒是没有,楚公子只是对王妃说,她的血可以镇定您的心神,抑制蛊毒发作,王妃就同意了,可见她并非对您没有丝毫感情。她若仍然只惦念着那凤倾珏,怎会舍得将如此宝贵的鲜血为了您轻易奉上?每日至少半碗血啊!不过她应该不知道自己中了毒就是了。” 暗魉声情并茂地说道,只是暗地里有些心虚。其实他听到对话倒是真的,也知道楚华想要沐羽曦的血,但是因为沐羽曦身子尚虚,所以并未来得及说,毕竟上次炼出的药丸还有些剩余,而那所谓的半碗血更是他的夸大之词。 纳兰昊旸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自己是喜是忧,反正是复杂难辨。 手缓缓地松开,纳兰昊旸眸光墨冷又带着暗黑,似有重重迷雾将他隐藏起来一般。暗魉看不清他此刻的想法,也不敢胡乱揣摩,只能低头不语攴。 许久才听到主子那低沉的嗓音骤然传来:“你既然瞒了我这么久,为何又要说出来?” 暗魉的心跳顿时加速。主子不会是现在就开始怀疑了吧?他连忙半跪在地,望着地面十分懊悔地说道:“属下之所以帮着裴将军他们隐瞒主子您,一是因为属下恨不得主子的蛊毒能尽快解开,二是因为属下觉得王妃配不起您,对她也一直心存芥蒂。可是,那日听楚公子说,若王妃一个月内都一直未能清除体内的奇毒,经脉阻滞到了极点会导致肢体瘫痪,手脚乏力,形同活死人一般。属下终究还是有些不忍。若是一直隐瞒下去,待您发现的时候您也必然会大发雷霆,还不如此时就坦然相告。您若是不想王妃出事,您自会为他解毒,您若是想清除蛊毒,也自会继续下去。属下只是不想看到您后悔终生而已。” 主子以前一直说把沐羽曦绑在身边,只是为了报复她,这些日子看来却完全是把她的安危放在了第一位,爱的份量重还是恨的份量重明眼人一眼都看得出来。楚华自然也是了然于心。眼见着八月十五即将到来,他本就担忧那晚主子的身体状况。若不是方才见两人如此决裂,他又怎敢说出这些话来呢迳? “暗魉,欺瞒主子,明知不报该受什么惩罚?”纳兰昊旸居高临下地望着他,冷冷地说道。 暗魉的身子一颤,恭谨地应道:“断掉五指!”话音刚落,一记掌风袭来,暗魉的身子砰然跌落在月季花丛之中,那些怒放的月季花被压得枝折花落,一地狼藉。 “谅你迷途知返,将功赎罪,这次就算了,若敢有下次,加受刺胸之刑!”纳兰昊旸的声音冷得像冰,而目光则凌厉如宝剑。若不是知道暗魉对自己忠心耿耿,他也许会忍不住一掌打死他! “谢主子恩典!”暗魉这才松了一口气,感觉自己的胸口***辣地痛,他心有余悸。若是主子再加而成功力,他的肋骨就要断几根了。 “滚!”纳兰昊旸一挥衣袖,暗魉忙爬起来,运气远遁,顷刻间便消失在他的面前。 沐羽曦啊沐羽曦,你是傻瓜吗?每日半碗血,你以为你是铁打的吗?想起抱着她时感觉到她手脚的冰冷,纳兰昊旸的眼睛微微湿润了。但是忆起那日她与宁俊辰亲密无间的互相碰触,那股醋意却又是如何都止不住。火烧云渐渐退下了,夜幕即将降临,他轻抿了下嘴唇,两片薄凉的嘴唇幽幽的吐出这句话来:“哼,她不先认错,我才不会理她,她爱放血爱被骗关我什么事?” 那语气却是酸溜溜地很。气倒是消了,但心堵得很,踌躇了片刻,如玉的大手突然紧握成拳,满身的冰寒气息越发浓郁,四周的空气快速降了下来。 “来人!” “殿下有何吩咐?”一个暗卫出现在他的面前。 “让膳房重新做些饭菜给王妃送去。” “是,殿下!” “回来!”暗卫才刚转身,却又被他叫住了。 “殿下还有何吩咐?” “别说是我吩咐人重做的,就说是楚华叫的,让她多少吃些。她若不问,就不必说了。”纳兰昊旸的脸有点羞赧,幸好夜色低沉看不真切。 “……是!”暗卫有些纳闷,不就是送饭菜吗?殿下何必将此事推到楚公子身上呢? 纳兰昊旸又叹息了一声,沉着脸朝听涛阁走去。他得静下心来想想,究竟该怎么办。 突然听 说沐羽曦中了毒的血竟然能压抑自己的蛊毒,这对他来说是天大的喜事。。神算无忧子说只要与沐羽曦结合,沐羽曦的处子血就能完全彻底清除蛊毒,结果,他发现沐羽曦已经和凤倾珏两情相悦,两人还亲密无间,这唯一的希望顷刻间破灭了。没想到,兜兜转转之间,依旧还是得靠她的血来缓解自己的痛苦! 沐羽曦真的是自己的福星,他唯一的希望!若是一直服用掺和了她的血的楚华特制的药丸,也许就不必再承受蛊毒发作时那生不如死的痛楚,待师父回来,集合师父和楚华二人之力,定能研制出真正杀死蚀心蛊的药来。 可是,若为了取沐羽曦的血而不为她解毒,过了一个月之期她就会肢体瘫痪,手脚乏力,成为一具活死人!他怎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变成废人? 唉,一边是自己的命,那血海深仇,一边是她的命,那难以抑制的爱情,孰轻孰重?一时间,他竟然心乱如麻,无法抉择! 为何老天爷总要给他出难题呢? …………………… 苏瑾气冲冲地往前飞奔,美眸氤氲了一层水雾,眼前的景色全都有些迷蒙。 真是气死人了,不就是和他阴差阳错地拜了堂吗?连合卺酒都没喝,也没有洞房,不过就是名义上的夫妻,他怎能强悍地要求她不许再跟宁俊辰来往?她又不是他的禁脔! 最气人的是,他竟然说他水性杨花?!哼,他从来就没有相信过她,在他眼里她早已不贞不洁,既然如此,为何还要将她绑在身边? 口口声声说爱她,却又总觉得她在给他戴帽子,与其这样互相猜忌,又何必在一起呢?可是,为何听到他这些奚落人的话,她那么生气,那么伤心?“普通朋友?”纳兰昊旸冰冷的声音中带着淡淡的冷嘲:“普通的男女朋友居然可以亲密无间的互相碰触,是我太死板,还是你们太开放?男女授受不亲的祖训你们不知道吗?你与风倾珏做过什么龌龊事你自己清楚,你与宁俊辰搂搂抱抱的却不止我一人所见,你还敢说你无愧于心?我还真是好奇啊,没有漂亮脸蛋,你是如何勾*引得他们神魂颠倒的?” 刚才争吵中他那极其伤人的话又浮现在心头,苏瑾心神恍惚之余绊到一条树根,一个踉跄摔倒在地,她趴在地上,又委屈又气愤,眼泪再也忍不住扑簌簌地落了下来。 无声地哭了一会儿才缓缓起身,苏瑾冷静不少,擦干了眼泪坐在溪边的大石头上,望着那潺潺的流水,和不停飘过的落叶,忽然觉得自己和纳兰昊旸都有些神经病。至于一两句话不合就吵起来吗?然后一吵就不可开交,吵到不欢而散,其实只要心平气和互相沟通不就成了吗?至于做到这种地步? 虽然他是那么不可理喻,但他这半个月来对自己的好却也是历历在目。他小气吧唧,自己为何也跟着小鸡肚肠呢?唉,自己也实在是太冲动了。明知道他此时的身体经不住强烈的刺激。若是方才的吵架让他的蛊毒突然发作…… 苏瑾的心一慌,连忙站起身来往回走,走了片刻却沮丧地发现自己跑得实在有点远,现在处在这十字岔路口,她该往哪边走才能回到听涛阁呢? 正在焦急之中,忽然闻到了一股奇臭无比的药味,然后是一声懊恼的叫喊:“唉,又失败了!”那声音那么熟悉,不是楚华是谁?苏瑾想起楚华为了照料自己也跟着他们来到了这别院,但住在哪里她却是不清楚的,此时听闻他的叫声心弦一松。反正此时夜幕西沉,自己又迷了路,也许这样胡乱地走只会离听涛阁越远,不如先去楚华那问明白哪条路才是回去的路。再说了,现在回去没准纳兰昊旸还在气头上呢,自己现在说什么他也不可能听得进去,干脆先等他也冷静一下好了。 这么一想便改变了主意,朝着药香飘来的方向快步走了过去。不多时便看到了一座格外别致的两层竹楼,竹楼上红灯笼随风轻晃着,前面则是一大片的药草,而竹楼的右侧是个低矮的草房,那里,正弯着腰倒着药汁的锦衣男子不是楚华是谁。 才刚想走近,身后忽然传来窸窣轻响,苏瑾警戒地回头望去,见是个穿着侍卫服饰的男子提着一个食盒,眉峰微蹙。 “奴才叩见王妃!”那暗卫被她的突然转身吓了一跳,慌忙行礼道:“这是重新做好的饭菜,请您多少也吃些,别饿着自己。” 苏瑾眉一挑,接过食盒,问道:“谁让你送来的?” 暗卫朝楚华那边睨了一眼才吞吞吐吐地应道:“是楚公子让奴才送来的……奴才还有事,先告退了……”说完,一溜烟 地跑了。 “……”苏瑾一时无语。这不是睁眼说瞎话吗?。神算无忧子说只要与沐羽曦结合,沐羽曦的处子血就能完全彻底清除蛊毒,结果,他发现沐羽曦已经和凤倾珏两情相悦,两人还亲密无间,这唯一的希望顷刻间破灭了。没想到,兜兜转转之间,依旧还是得靠她的血来缓解自己的痛苦! 沐羽曦真的是自己的福星,他唯一的希望!若是一直服用掺和了她的血的楚华特制的药丸,也许就不必再承受蛊毒发作时那生不如死的痛楚,待师父回来,集合师父和楚华二人之力,定能研制出真正杀死蚀心蛊的药来。 可是,若为了取沐羽曦的血而不为她解毒,过了一个月之期她就会肢体瘫痪,手脚乏力,成为一具活死人!他怎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变成废人? 唉,一边是自己的命,那血海深仇,一边是她的命,那难以抑制的爱情,孰轻孰重?一时间,他竟然心乱如麻,无法抉择! 为何老天爷总要给他出难题呢? …………………… 苏瑾气冲冲地往前飞奔,美眸氤氲了一层水雾,眼前的景色全都有些迷蒙。 真是气死人了,不就是和他阴差阳错地拜了堂吗?连合卺酒都没喝,也没有洞房,不过就是名义上的夫妻,他怎能强悍地要求她不许再跟宁俊辰来往?她又不是他的禁脔! 最气人的是,他竟然说他水性杨花?!哼,他从来就没有相信过她,在他眼里她早已不贞不洁,既然如此,为何还要将她绑在身边? 口口声声说爱她,却又总觉得她在给他戴帽子,与其这样互相猜忌,又何必在一起呢?可是,为何听到他这些奚落人的话,她那么生气,那么伤心?“普通朋友?”纳兰昊旸冰冷的声音中带着淡淡的冷嘲:“普通的男女朋友居然可以亲密无间的互相碰触,是我太死板,还是你们太开放?男女授受不亲的祖训你们不知道吗?你与风倾珏做过什么龌龊事你自己清楚,你与宁俊辰搂搂抱抱的却不止我一人所见,你还敢说你无愧于心?我还真是好奇啊,没有漂亮脸蛋,你是如何勾*引得他们神魂颠倒的?” 刚才争吵中他那极其伤人的话又浮现在心头,苏瑾心神恍惚之余绊到一条树根,一个踉跄摔倒在地,她趴在地上,又委屈又气愤,眼泪再也忍不住扑簌簌地落了下来。 无声地哭了一会儿才缓缓起身,苏瑾冷静不少,擦干了眼泪坐在溪边的大石头上,望着那潺潺的流水,和不停飘过的落叶,忽然觉得自己和纳兰昊旸都有些神经病。至于一两句话不合就吵起来吗?然后一吵就不可开交,吵到不欢而散,其实只要心平气和互相沟通不就成了吗?至于做到这种地步? 虽然他是那么不可理喻,但他这半个月来对自己的好却也是历历在目。他小气吧唧,自己为何也跟着小鸡肚肠呢?唉,自己也实在是太冲动了。明知道他此时的身体经不住强烈的刺激。若是方才的吵架让他的蛊毒突然发作…… 苏瑾的心一慌,连忙站起身来往回走,走了片刻却沮丧地发现自己跑得实在有点远,现在处在这十字岔路口,她该往哪边走才能回到听涛阁呢? 正在焦急之中,忽然闻到了一股奇臭无比的药味,然后是一声懊恼的叫喊:“唉,又失败了!”那声音那么熟悉,不是楚华是谁?苏瑾想起楚华为了照料自己也跟着他们来到了这别院,但住在哪里她却是不清楚的,此时听闻他的叫声心弦一松。反正此时夜幕西沉,自己又迷了路,也许这样胡乱地走只会离听涛阁越远,不如先去楚华那问明白哪条路才是回去的路。再说了,现在回去没准纳兰昊旸还在气头上呢,自己现在说什么他也不可能听得进去,干脆先等他也冷静一下好了。 这么一想便改变了主意,朝着药香飘来的方向快步走了过去。不多时便看到了一座格外别致的两层竹楼,竹楼上红灯笼随风轻晃着,前面则是一大片的药草,而竹楼的右侧是个低矮的草房,那里,正弯着腰倒着药汁的锦衣男子不是楚华是谁。 才刚想走近,身后忽然传来窸窣轻响,苏瑾警戒地回头望去,见是个穿着侍卫服饰的男子提着一个食盒,眉峰微蹙。 “奴才叩见王妃!”那暗卫被她的突然转身吓了一跳,慌忙行礼道:“这是重新做好的饭菜,请您多少也吃些,别饿着自己。” 苏瑾眉一挑,接过食盒,问道:“谁让你送来的?” 暗卫朝楚华那边睨了一眼才吞吞吐吐地应道:“是楚公子让奴才送来的……奴才还有事,先告退了……”说完,一溜烟 地跑了。 “……”苏瑾一时无语。这不是睁眼说瞎话吗? 194.(5)偷酒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苏瑾一时无语。爱睍莼璩这不是睁眼说瞎话吗? 楚华是个药痴,今日除了午睡前见过他便不见人影了,现在只怕还饿着肚子呢,又怎会知道她方才没有进膳?就是知道,也不可能亲自吩咐膳房的人把饭菜重做送来给她嘛。 这别院里除了暗卫,就只住了她和纳兰昊旸以及楚华三人,既然不是楚华,还能有谁? 心念一转便了然于心,苏瑾望着那暗卫越跑越快的身影,美眸中染着点点狭促的笑意,嘴角缓缓上扬起一抹悠美的弧度。 哼,算他识相!虽然还在气头上,虽然小气吧唧又不可理喻到让人抓狂,但还懂得关心她怕她饿着,总算还有点良心攴。 “王妃?”苏瑾正要追上去叫住他,将信将疑的嗓音忽然在不远处响起,知道是楚华,她咬了咬唇瓣,停住了脚步,悠然转身,笑吟吟地迎了上去,大大方方地行了个大礼,“楚大夫……” 楚华一怔,随即挤眼弄眉地笑道,“还以为看错人了,没想到竟然真是你啊。怎么?那霸道小子舍得放你独自一人到处走了?还是你自己偷溜过来的?” “楚大夫您不是说过,若是羽曦有什么不明之处,随时都可以向您请教吗?羽曦心头有个疑问很久了,可惜这些日子一直缠绵病榻,未能如愿,方才见天色尚早,殿下又有事在身,便过来叨扰您了。喏,您还没进晚膳吧?我在半路上恰好遇到那送膳的,便把食盒给拿过来了。”苏瑾浅笑着说道,神情淡然逅。 相处了这些日子,知道楚华和师父云无忌一样,都是不怎么拘泥于礼节之人,所以,苏瑾也就不必要摆什么王妃架子,就像朋友一般说话。 “我正觉得饥肠辘辘,奇怪那送饭的为何迟迟未见,刚好你就送晚膳来了,还真是凑巧啊!王妃想必也还未进晚膳吧?若是不嫌弃,不妨与我一起共膳好了。”楚华朗声说道,心里却悄悄嘀咕道:看她这眼睛红红的,似是哭过,莫不是被昊旸那小子气的?还天色尚早呢,现在都快黑漆漆一片了,这沐羽曦说话也不怎么高明嘛。不过她能来,他倒是很惊喜。 伸手把食盒接过来,楚华和颜悦色地说道:“快进屋坐吧,我都快饿死了。” 走了两步,他却又突然停了下来,一个响指,一个穿着黑衣的冷峻男子瞬时出现在两人面前,楚华正色说道:“去偷一壶千里醉来,要大坛的,速去速回。” 苏瑾的眼里闪过一丝异色,偷?!去哪偷啊? 黑衣人的嘴角一抽,应道:“二殿下的酒全放在东临阁,里面机关重重,怕是不好偷。” 那声音清冽,倒是很好听。苏瑾好奇地端详着他,他却视若未见,一直半低着头,却未见半点恭谨之色。看衣着打扮像是楚华的暗卫,但看其态度又觉得不是。 “不好偷也得偷!不就是一坛酒吗?你都偷不来谁还能?但要记住,可千万别让那小子发现,若东窗事发……”楚华不悦地冷哼一声,“哼,你别想再吃我的药!” 黑衣人的嘴角又抽了抽,“总是这样威胁我!卑鄙下*流!”被楚华狠狠一瞪,他立即退后几步,应道:“我这就去偷还不行吗?”说完,双足轻点,修长的身形潇洒的腾至半空中,飘然远去。 苏瑾许久才回过神来,心中那个震撼啊。那黑衣人一听到不能吃楚华的药就脸色大变,仿佛楚华的药是什么难得的佳肴,不吃一顿会死似的,楚华更离谱,竟然要去偷纳兰昊旸的酒,就不能光明正大地去问吗?难道偷回来的酒特别美味不成? 见楚华喜滋滋地往前走,苏瑾也就没有追问。不知何时,竹楼上的那些红灯笼都已经被点亮了,而房间里也是一片光明,想来必是那乌冬给点燃的。两人进了竹楼,苏瑾看到一颗夜明珠被镶嵌在横梁上,散发着柔和的光芒,不禁暗暗咋舌,楚华也是个有钱人呐。 楚华把食盒里的饭菜全都摆放在一张木矮桌上,一边摆一边自言自语地说道:“蒜蓉粉丝蒸扇贝,胡萝卜炒肉丝,白灼虾,宫保鸡丁……唉,蒜蓉啊胡萝卜啊辣椒啊全都是我最讨厌吃的,怎么就只有一碟青菜是我喜欢吃的呢?” 苏瑾有些囧,脸上现出一层可疑的红晕。 这些饭菜确实都是今晚被纳兰昊旸扫在了地上的晚膳。自从前天她可以不用只吃流食之后,纳兰昊旸让人准备的就几乎都是她喜欢吃的菜。纳兰昊旸的饭量很少,也只是吃些清淡的肉粥和青菜,大多数时间都 是在喂她吃而已,或者是为她剥虾壳。现在一看这些饭菜菜就更能笃定这是纳兰昊旸让人重做的了。 “莫非这些菜,其实是那小子为你准备的吧?不然怎么全都是王妃爱吃的菜呢?还是送饭的一时疏忽把我们的饭菜给调换了?”楚华看着她似笑非笑,意有所指。 苏瑾更是窘迫,红着脸将那碟菜取过来,手忙脚乱地想要将这些菜放回到食盒里去,不好意思地说道:“楚大夫不喜欢吃这些菜,羽曦叫人重新做过好了。” “无妨,无妨!偶尔换换口味也是不错的,不必这么麻烦。”楚华忙又把那些菜都抢了回来,“膳房离这边甚远,等你再叫人重做我肯定会饿死了,还不如将就一顿,或许乌冬偷酒的时候顺便偷个烤鸡回来就更好了。没事,没事!能填饱肚子就好。” 原来那个冷峻男子叫乌冬?!这名字可真怪。见楚华坚持,苏瑾也就只好由他了。两人盛了饭开始进膳,看着楚华拧紧了眉头吞咽、仿佛在吞食砒霜的痛苦模样,苏瑾更是愧疚难安,本来闻到这香气就垂涎三尺的,此时也是食如嚼蜡。 早知道她就不进来了,现在倒是为难到他了。可是,她又不想回去对着那冷面冷语的纳兰昊旸,除了他这里又能去哪里呢? 不多时,那叫乌冬的黑衣人便再次出现在他们面前,依旧沉着脸,怀里抱着一坛酒,身上多了不少伤痕,就连那手背上也是鲜血淋漓,那黑衣就像块破布一般了,想来是在东临阁误动了机关而受了不少罪。不过楚华却是像没有看到似的,一见到那坛酒双眼就变得晶亮无比,急声唤道:“哎呀,我最爱的千里醉啊!你还杵在这干嘛?快过来倒酒啊,你这根木头!”乌冬的目光一冷,嘴角抽*搐了一下,像是在咬牙切齿一般,身上杀气迸现。苏瑾以为他想揍人,没想到须臾之后他便冷静下来,面无表情地走到楚华面前,把那坛酒开了封,但是奇怪的是,竟然没有闻到丝毫的酒香。若是美酒早就该酒香扑鼻了,还千里醉呢,看来纳兰昊旸所酿的酒也不过如此啊。 苏瑾暗地里有些失望。 楚华却还是一副垂涎三尺的模样,好生期待似的。待乌冬把酒倒到一只空碗里,他就立即捧起来很大口地喝了一口,半眯着眼睛赞叹道:“好酒啊!” 乌冬无动于衷,苏瑾则是极度无语。连香气都没有的酒,至于这么浮夸的表现他的喜爱吗?也许是看到苏瑾的不认同,楚华很大方地倒了半碗递到了她的面前,说道:“这美酒可是很难得喝到的,酒性不烈,对你的身体却是大有益处。王妃,你也尝一尝吧!包你喝过了就喜欢上这酒了。” 苏瑾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但既然他说对身体有益,她便也就没有拒绝。把碗轻轻端在嘴边,竟然闻到了淡淡的酒香,丝丝酒香竟萦绕在鼻腔,很淡很淡,似乎不认真吸一口,它就会飘走,但那味又说不出的好闻。 轻轻的啜了一口,那满嘴,满心的醇香就将她整个人包围,苏瑾禁不住轻轻闭上眼睛,感觉整个人就是沉浸在温泉中,又像是漂浮在白云之中,那种暖和和舒适的感觉实在无以伦比。 “好酒一一”苏瑾禁不住发出一声感叹,又忍不住再啜了一口,更觉甘醇醉人。但这种酒香却又和天香酒截然不同,醇香中带着些许清凉的味道,她觉得或许千里醉比天香酒更胜一筹。 “我没骗你吧?这千里醉的确是挺好的!饮后七日那喉咙鼻腔依然萦绕着这淡淡的酒香,让人回味无穷。”楚华絮絮叨叨地说道:“二皇子酿酒的技术的确不逊于酒仙,可惜他这人忒小气,不是邪医要求酿的话他是不会酿的,酿出来的又几乎全进了邪医的肚子里,剩下这几瓶还故意藏在那东临阁,就怕被人偷了去,做人做到他这样吝啬可真是丢脸啊!” 苏瑾还在回味着那独特的酒香,楚华的话就这样在她耳边飘过,“不是邪医要求酿的话他是不会酿的,酿出来的又几乎全进了邪医的肚子里”那句话让她一怔,有什么东西在脑海里一闪而过,可是待她静心想要捕捉的时候却又消失了。 “别光喝酒,多吃菜吧。对了,王妃你不是有什么想问我的吗?我们边吃边聊好了。”楚华的大嗓门顷刻间让她回到了现实之中。菜就更能笃定这是纳兰昊旸让人重做的了。 “莫非这些菜,其实是那小子为你准备的吧?不然怎么全都是王妃爱吃的菜呢?还是送饭的一时疏忽把我们的饭菜给调换了?”楚华看着她似笑非笑,意有所指。 苏瑾更是窘迫,红着脸将那碟菜取过来,手忙脚乱地想要将这些菜放回到食盒里去,不好意思地说道:“楚大夫不喜欢吃这些菜,羽曦叫人重新做过好了。” “无妨,无妨!偶尔换换口味也是不错的,不必这么麻烦。”楚华忙又把那些菜都抢了回来,“膳房离这边甚远,等你再叫人重做我肯定会饿死了,还不如将就一顿,或许乌冬偷酒的时候顺便偷个烤鸡回来就更好了。没事,没事!能填饱肚子就好。” 原来那个冷峻男子叫乌冬?!这名字可真怪。见楚华坚持,苏瑾也就只好由他了。两人盛了饭开始进膳,看着楚华拧紧了眉头吞咽、仿佛在吞食砒霜的痛苦模样,苏瑾更是愧疚难安,本来闻到这香气就垂涎三尺的,此时也是食如嚼蜡。 早知道她就不进来了,现在倒是为难到他了。可是,她又不想回去对着那冷面冷语的纳兰昊旸,除了他这里又能去哪里呢? 不多时,那叫乌冬的黑衣人便再次出现在他们面前,依旧沉着脸,怀里抱着一坛酒,身上多了不少伤痕,就连那手背上也是鲜血淋漓,那黑衣就像块破布一般了,想来是在东临阁误动了机关而受了不少罪。不过楚华却是像没有看到似的,一见到那坛酒双眼就变得晶亮无比,急声唤道:“哎呀,我最爱的千里醉啊!你还杵在这干嘛?快过来倒酒啊,你这根木头!”乌冬的目光一冷,嘴角抽*搐了一下,像是在咬牙切齿一般,身上杀气迸现。苏瑾以为他想揍人,没想到须臾之后他便冷静下来,面无表情地走到楚华面前,把那坛酒开了封,但是奇怪的是,竟然没有闻到丝毫的酒香。若是美酒早就该酒香扑鼻了,还千里醉呢,看来纳兰昊旸所酿的酒也不过如此啊。 苏瑾暗地里有些失望。 楚华却还是一副垂涎三尺的模样,好生期待似的。待乌冬把酒倒到一只空碗里,他就立即捧起来很大口地喝了一口,半眯着眼睛赞叹道:“好酒啊!” 乌冬无动于衷,苏瑾则是极度无语。连香气都没有的酒,至于这么浮夸的表现他的喜爱吗?也许是看到苏瑾的不认同,楚华很大方地倒了半碗递到了她的面前,说道:“这美酒可是很难得喝到的,酒性不烈,对你的身体却是大有益处。王妃,你也尝一尝吧!包你喝过了就喜欢上这酒了。” 苏瑾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但既然他说对身体有益,她便也就没有拒绝。把碗轻轻端在嘴边,竟然闻到了淡淡的酒香,丝丝酒香竟萦绕在鼻腔,很淡很淡,似乎不认真吸一口,它就会飘走,但那味又说不出的好闻。 轻轻的啜了一口,那满嘴,满心的醇香就将她整个人包围,苏瑾禁不住轻轻闭上眼睛,感觉整个人就是沉浸在温泉中,又像是漂浮在白云之中,那种暖和和舒适的感觉实在无以伦比。 “好酒一一”苏瑾禁不住发出一声感叹,又忍不住再啜了一口,更觉甘醇醉人。但这种酒香却又和天香酒截然不同,醇香中带着些许清凉的味道,她觉得或许千里醉比天香酒更胜一筹。 “我没骗你吧?这千里醉的确是挺好的!饮后七日那喉咙鼻腔依然萦绕着这淡淡的酒香,让人回味无穷。”楚华絮絮叨叨地说道:“二皇子酿酒的技术的确不逊于酒仙,可惜他这人忒小气,不是邪医要求酿的话他是不会酿的,酿出来的又几乎全进了邪医的肚子里,剩下这几瓶还故意藏在那东临阁,就怕被人偷了去,做人做到他这样吝啬可真是丢脸啊!” 苏瑾还在回味着那独特的酒香,楚华的话就这样在她耳边飘过,“不是邪医要求酿的话他是不会酿的,酿出来的又几乎全进了邪医的肚子里”那句话让她一怔,有什么东西在脑海里一闪而过,可是待她静心想要捕捉的时候却又消失了。 “别光喝酒,多吃菜吧。对了,王妃你不是有什么想问我的吗?我们边吃边聊好了。”楚华的大嗓门顷刻间让她回到了现实之中。 194.(6)放血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再一看,乌冬已经不见了人影。爱睍莼璩心中对乌冬实在好奇,苏瑾忍不住问道:“楚大夫,这乌冬看起来伤得不轻,您就不紧张吗?还有,他似乎也还没进膳……” “乌冬?他饿不死,那一点点小伤就更是无关紧要。你不必担心他。”楚华无所谓地摆摆手,又陶醉地喝了一口酒,然后夹起一只虾大快朵颐起来。仿佛有了美酒相陪,再厌恶的菜肴也顿时变成了极品佳肴似的。 苏瑾也就不多问,赶紧扒了一碗饭,擦了擦嫣唇,又轻啜了一口千里醉,这才问道:“楚大夫,我想问,***草的毒除了用百灵珠可解之外,还能用什么方法可以解?” 原本就想为柳夫人解毒的,只是可惜一直忘记问师父了,现在忽然想起楚华是毒王的弟子,应该也能解此毒,便趁此机会了解一下。 唉,虽然阿珏说过百灵珠可解,但百灵珠还未寻到,阿珏就下落不明了攴。 想到可爱的小白狐,苏瑾不由得有些黯然神伤。 “***草?!安南国的毒草?!谁中了如此邪门的毒?”楚华的面容陡然变得严谨起来,眼里满是狐疑,“这毒若是侵入肺腑,人就会咯血不止,若已入心,手脚就会干枯消瘦如骷髅,最后爆炸而亡,是极为霸道的奇毒。若已咯血,只怕百灵珠也没什么用处了。” 苏瑾一愣,急声问道:“那究竟得用什么法子根治?逄” 璃月好不容易才找到嫂子,若是还未来得及相认就已经天人永隔,也未免太悲催了。 虽然她痛恨风倾珏对自己的欺骗和无情,也憎恶柳夫人以自己为饵想要引蛇出洞的歹毒用心,可是对于璃月,却没有半点厌恶。这也是她唯一能为璃月做的了,就当是偿还当日璃月在皇觉寺为自己所受的那一剑吧。 “想彻底清除***草的毒,只需将百灵珠研成碎末,加上连翘、红景天、蛇胆、舍魂草……”楚华沉吟了一会儿,说出一大堆药名来,其中不乏许多珍稀中药,“不过寒石花比较难找,寒石花几乎绝迹了,即使能找到,此时也不是寒石花的花期。寒石花十年才开一次花,而且还得是刚开放的紫色未褪的时候方有奇效。” 苏瑾的心渐渐沉了下去。这岂不是完全没了希望?“难道没有其他药物可以取替寒石花吗?现在毒只怕已入肺腑,若再拖延,只怕……” “这人对王妃来说极其重要?” “她是我一个朋友的亲人,能救的我自是想尽办法去救,但若不能,也只能作罢了。”苏瑾苦笑道,“我只是不想我的朋友留下遗憾而已。” “这个朋友可是指那位宁公子?”楚华眨眨眼,浅笑。 “不是。”楚华那目光仿佛能看穿她的内心似的,苏瑾正视着他那陡然变得锐利的眸光,淡然应道:“实不相瞒,是我昔日一个丫鬟,我将她视为朋友,更亲如姐妹。她那失散多年的嫂子好不容易才找到,却发现已身重奇毒,日不久矣。现在我虽然已经将她撵走了,但却忍不住记挂她那嫂子的病情。想到楚大夫对毒深有研究,便厚着脸皮上*门请教了。还请楚大夫为我向二殿下保密,我不想徒增误会。” “呵呵,那倒是,那小子最爱吃醋了,我能相信你,他未必能信。他一吃起醋来,临近三条街都能闻到酸味儿。”楚华取笑道。 苏瑾也不由得莞尔。纳兰昊旸的确很小气,不过楚华说是吃醋,她却是不相信的。他不过是男人的自尊心作祟,巴不得将妻子变成他的禁脔,完全只为他一个人活罢了。 “既然王妃如此坦白,我也不妨告诉你,寒石花虽然寻不到,但你的血兴许能派上用场。” “此话怎解?”苏瑾越发迷糊。她又不是百毒不侵之体,那次中了寒毒,如果不是得日天及时为自己逼出寒毒,只怕早就见阎罗王去了。她的血如何能派上用场?但是那日楚华的话又浮现在脑海里,他说,如果纳兰昊旸不舒服,她喂他几口血就行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楚华的眼神闪烁,佯装低头喝酒,沉吟了片刻才抬头说道:“许是无涯那日用邪功伤到了你的经脉,改变了你的体质,我发现你的血竟然能压抑奇毒。你没有发现,这几日昊旸他与你朝夕相对,体内的蛊虫也安定不少。若我将你的血和我那灵蛇的涎液炼制成丹药,也许便能发挥像寒石花那样的效用,只是,需要的份量较多,不知你的身体可会受得住。” 是这样吗?苏瑾将信将疑。不对啊 ,那时自己还没有被伤到经脉,楚华就已经说让她喂血了,说她的血可以镇定心神? 楚华一惊,她莫不是在怀疑他说谎?不行,不行,可不能让她知道真相。楚华悄悄拧了拧自己大腿的肉,“啊”的一声惊叫起来,立时把苏瑾的注意力再次引回到他身上。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又大变,急急摆手,“哎呀,你当我没说过好了。若是被纳兰昊旸那小子发现我放你的血,我岂不是要倒大霉?不妥,不妥,这只是我的假设,能不能成功还说不准,你还是不要轻易尝试的好。” 苏瑾忙扯住他的衣袖,恳切地说道:“楚大夫,既然有一线希望,我们怎能不试?再说了,您不说,我不说,他又怎会知道呢?求您了,楚大夫,您就帮帮我吧!” “不妥啊,试一次至少得要一碗血,你能承受得住吗?”楚华目光游移,面露难色。其实心里却是兴奋无比。 今日想了好几个方法都未能作出能压抑蚀心蛊蛊毒的药丸,看来沐羽曦的血是缺一不可。现在她竟然主动要放血,这个机会不用就太傻了。 “我能的,楚大夫,我们试试吧!就是失败了我也不会怪你的。”不过是要一碗血,又不是要她的命,挖她的肉,何乐而不为呢?见他还在犹豫,苏瑾咬牙说道:“您若肯帮这个忙,日后您需要我做什么事的话我定无二话,若违此誓,天打雷劈!当然,除了要拜你为师之外。” “嘿嘿,既然王妃您执意要试,我也就勉为其难,帮帮你好了。择日不如撞日,现在你就放血吧!”楚华是个行动派,兴冲冲地跑到隔壁的房间里片刻又跑了出来,手里已经多了两个锦盒,一个是红色缎面,一个则是紫色缎面。红色锦盒苏瑾自然不陌生,因为里面装着那条有三个头的怪蛇,果然,楚华掀开那红色锦盒,那怪蛇便探出头来,身子摇摇晃晃地,直盯着她看。而紫色锦盒里却满满的全是参片。看成色这人参可都是极品野山参片,价格不菲。 “你看,我都准备好了。你不必担心你放血后会晕倒的,时辰不早了,赶紧动手吧。” 楚华笑得格外畅快,那两只眼睛亮晶晶的,比看到千里醉还要兴奋。那笑容甚至显得有些奸佞。 苏瑾脸上波澜不惊,心里却越发觉得有些怪异。这前后态度相差得也太大了,她怎么感觉自己是个小兽,迷迷糊糊的就掉进了猎人的陷阱去了呢?可是要说出哪里不对劲,她一时之间却又说不清楚。但转念一想,楚华是个药痴,对于研制出新药的狂热性丝毫不逊色于师父,只是师父是一心制毒,楚华则是一心制解药。所以,此时忽然想到新方法自然是无比兴奋了。这么一想,也就释然了。 呵呵,这可真有趣,毒王的传人竟然热衷于制解药救人,而邪医则热衷于研制奇毒糊弄人。这事就是说给别人听,只怕也没人肯相信罢。 “乌冬!”楚华低喝一声,苏瑾只觉得眼前一花,乌冬已经再次鬼魅般出现在自己面前,把一把看起来无比尖锐的匕首递了过来,那锋利的刀刃在明亮的灯光下闪烁点点冷光,而自己眼前也赫然多了一个干净的大瓷碗。 “王妃,请吧!你放了血我就立即制药。”楚华再次催促道,目光越发狂热。 这个大瓷碗也太大了吧?相当于现代两大盒蒙牛奶了,楚华当自己是产血的吗? 苏瑾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发现乌冬那清冷的眸光里带着一丝同情之意,嘴角又抽了抽。终于知道为何乌冬总是这个反应了。 “莫非王妃又改变主意了不成?唉,这也好,若是二殿下久等王妃不见而寻了来,恰好撞见这一幕,我这身骨头就要散架了,罢了罢了,乌冬,你还是赶紧送王妃回去吧。那人的***草不解也罢。”楚华唉声叹气的,表演得极为夸张。 “谁说我改变主意了,我这就开始。”苏瑾苦笑着应道,撩起左手衣袖,露出那白玉般的手腕,睨了一眼动脉勃起的位置,接过匕首毫不犹豫地划了下去。 那锋利的刀刃飞快的划过苏瑾的手腕,一道伤口惊现,鲜血瞬间涌了出来,一缕一缕,滴向瓷碗。她在现代的特工经历让她深谙放血的技巧,所以这一刀又快又巧,恰到好处。伤口小,血液多,不消片刻,就滴满了大半碗血。而她的身子也愈发疲软,险些摔倒在地。血可以镇定心神? 楚华一惊,她莫不是在怀疑他说谎?不行,不行,可不能让她知道真相。楚华悄悄拧了拧自己大腿的肉,“啊”的一声惊叫起来,立时把苏瑾的注意力再次引回到他身上。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又大变,急急摆手,“哎呀,你当我没说过好了。若是被纳兰昊旸那小子发现我放你的血,我岂不是要倒大霉?不妥,不妥,这只是我的假设,能不能成功还说不准,你还是不要轻易尝试的好。” 苏瑾忙扯住他的衣袖,恳切地说道:“楚大夫,既然有一线希望,我们怎能不试?再说了,您不说,我不说,他又怎会知道呢?求您了,楚大夫,您就帮帮我吧!” “不妥啊,试一次至少得要一碗血,你能承受得住吗?”楚华目光游移,面露难色。其实心里却是兴奋无比。 今日想了好几个方法都未能作出能压抑蚀心蛊蛊毒的药丸,看来沐羽曦的血是缺一不可。现在她竟然主动要放血,这个机会不用就太傻了。 “我能的,楚大夫,我们试试吧!就是失败了我也不会怪你的。”不过是要一碗血,又不是要她的命,挖她的肉,何乐而不为呢?见他还在犹豫,苏瑾咬牙说道:“您若肯帮这个忙,日后您需要我做什么事的话我定无二话,若违此誓,天打雷劈!当然,除了要拜你为师之外。” “嘿嘿,既然王妃您执意要试,我也就勉为其难,帮帮你好了。择日不如撞日,现在你就放血吧!”楚华是个行动派,兴冲冲地跑到隔壁的房间里片刻又跑了出来,手里已经多了两个锦盒,一个是红色缎面,一个则是紫色缎面。红色锦盒苏瑾自然不陌生,因为里面装着那条有三个头的怪蛇,果然,楚华掀开那红色锦盒,那怪蛇便探出头来,身子摇摇晃晃地,直盯着她看。而紫色锦盒里却满满的全是参片。看成色这人参可都是极品野山参片,价格不菲。 “你看,我都准备好了。你不必担心你放血后会晕倒的,时辰不早了,赶紧动手吧。” 楚华笑得格外畅快,那两只眼睛亮晶晶的,比看到千里醉还要兴奋。那笑容甚至显得有些奸佞。 苏瑾脸上波澜不惊,心里却越发觉得有些怪异。这前后态度相差得也太大了,她怎么感觉自己是个小兽,迷迷糊糊的就掉进了猎人的陷阱去了呢?可是要说出哪里不对劲,她一时之间却又说不清楚。但转念一想,楚华是个药痴,对于研制出新药的狂热性丝毫不逊色于师父,只是师父是一心制毒,楚华则是一心制解药。所以,此时忽然想到新方法自然是无比兴奋了。这么一想,也就释然了。 呵呵,这可真有趣,毒王的传人竟然热衷于制解药救人,而邪医则热衷于研制奇毒糊弄人。这事就是说给别人听,只怕也没人肯相信罢。 “乌冬!”楚华低喝一声,苏瑾只觉得眼前一花,乌冬已经再次鬼魅般出现在自己面前,把一把看起来无比尖锐的匕首递了过来,那锋利的刀刃在明亮的灯光下闪烁点点冷光,而自己眼前也赫然多了一个干净的大瓷碗。 “王妃,请吧!你放了血我就立即制药。”楚华再次催促道,目光越发狂热。 这个大瓷碗也太大了吧?相当于现代两大盒蒙牛奶了,楚华当自己是产血的吗? 苏瑾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发现乌冬那清冷的眸光里带着一丝同情之意,嘴角又抽了抽。终于知道为何乌冬总是这个反应了。 “莫非王妃又改变主意了不成?唉,这也好,若是二殿下久等王妃不见而寻了来,恰好撞见这一幕,我这身骨头就要散架了,罢了罢了,乌冬,你还是赶紧送王妃回去吧。那人的***草不解也罢。”楚华唉声叹气的,表演得极为夸张。 “谁说我改变主意了,我这就开始。”苏瑾苦笑着应道,撩起左手衣袖,露出那白玉般的手腕,睨了一眼动脉勃起的位置,接过匕首毫不犹豫地划了下去。 那锋利的刀刃飞快的划过苏瑾的手腕,一道伤口惊现,鲜血瞬间涌了出来,一缕一缕,滴向瓷碗。她在现代的特工经历让她深谙放血的技巧,所以这一刀又快又巧,恰到好处。伤口小,血液多,不消片刻,就滴满了大半碗血。而她的身子也愈发疲软,险些摔倒在地。 194.(7)撞见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快把这参片嚼了吞下去!”楚华一只手扶住她的身子,一只手忙不迭地将几块参片塞进她的嘴里,又催促道:“坚持住,别停!还差半碗呢。爱睍莼璩” 那批特制的药丸已经吃完了,这几日他最担心的就是纳兰昊旸体内的蛊毒,生怕他会失明,幸得老天眷顾,纳兰昊旸安然无恙。他自是知道沐羽曦此时的身体状况不适宜再失血过多,所以也就一直没有跟她坦白纳兰昊旸的病情,更没有趁机取她的血来制药。 只是,他用了很多种药物去取代沐羽曦的血,但是不知为何,制出来的药丸竟然无法压抑蛊毒,充其量也不过是些解毒的好药,对于纳兰昊旸体内的蚀心蛊是毫无用处,真是愁煞人了。 沐羽曦的血有毒,这毒正好能和蛊毒相克,但单看脉搏却是诊断不出,银针也试验不出,他真后悔自己那时未能向她要些血来研究研究。若是能辨出这血里含着什么毒,再用类似的毒物来代替,岂不就能解决难题了吗? 恰好沐羽曦不请而来,还提到想要解***草的毒,他自然要趁机骗点血来用了。反正她喝了千里醉,又含着参片,放血后立刻服下,绝对不会头昏,那他多要一些备用又何妨攴? 反正过了这次,他也没胆再放她的血了,若是让纳兰昊旸这没心没肺的小子知道,没准把他埋到土里去。他还想多活几年,喝易岘那杯喜酒呢。 越发觉得不妥,苏瑾一脸黑线。这人怎么这样啊,只关心他的血够不够? 苏瑾深吸一口气,见伤口上的血已经快停止了,只好再划下一刀。这一次伤口比较深,鲜血流得更快了。那参片见效倒是奇快,虽然身子依然有些乏力,但却还能坚持住,也不见头晕目眩逦。 乌冬望着那如流水般潺潺流出的鲜血,拧了拧眉,薄唇微启,嗤然地低声说道:“一个要血不要命的疯子,一个被人卖了还帮忙数钱的傻子!都是神经病!” 这句话倒是把苏瑾也给骂进去了,而且是一阵见血,骂得痛快。 古代人也懂神经病这个词吗?还是,他跟自己一样,也是穿越来的?闻言,苏瑾讶异地望着他,眼里锐芒一闪。楚华则像是被人踩到了痛脚一般蹦跳起来,立即暴跳如雷起来,面红耳赤地大声叱道:“乌冬你乱嚷嚷什么?你是翅膀长硬了吗?太放肆了!丑丑,给他点教训!” 话音一落,那条有三只头的怪蛇便倏地支起身子朝乌冬扑了过去,乌冬连忙闪避,但那条怪蛇速度极快,三只头竟然还能瞬间拉得很长,饶是他轻功再好,手臂上还是被咬了一口,那惨叫声让人毛骨悚然。 那条蛇完成了任务,不等乌冬将它甩开,就飞快地跃回到桌上,得意地扭着身子,像跳舞一般,红舌伸出来,发出嘶嘶的声响。渐渐地就到了那盛血的瓷碗旁,围着那瓷碗摇晃着尾巴,悠然自得。 楚华大悦,狂笑道:“还是我的丑丑厉害,你看着那木瓜,他再乱说话就咬他!” 那条蛇点点头,转过去对着乌冬虎视眈眈。 见状,苏瑾再度无语。 虽然已经习惯了楚华那惊世骇俗的言行举止,但此时还是很无语。怪不得他和师父云无忌如此谈得来,原来都一样的疯癫啊。那条怪蛇不会也是神兽之一吧?不然怎么会听得懂人话?也不知道是何方的神兽。但最令她惊诧的还是乌冬,他明明被那蛇咬得鲜血淋漓,可是不到片刻,那伤口竟然不治而愈了。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难道乌冬不是人? “再敢咬我,我把你烤了吃!”乌冬臭着脸恐吓了一句,见那蛇头摇晃着像是又要冲过来,脸色一变,瞬间不见了踪影。 这身法,可不比纳兰昊旸和宁俊辰逊色啊。楚华身边竟然也有这么一位高深莫测的男子存在,但是却又不像是楚华的仆人,两人真正是什么关系呢?苏瑾正在暗忖着,楚华大叫道:“够了够了!”原来,不知不觉间,那血已经盛满了那个瓷碗。 苏瑾这才松了一口气,伸手按住了还在流血的伤口。楚华忙让她坐下来,又取出一瓶药来,将那白色的药粉迅速洒在她的伤口上,说道:“这是极品伤药,比冰肌露更好,再重的伤,再大的伤口,敷上后,保证不留半点伤痕!” “谢谢楚大夫!”苏瑾由衷地说道。现在只能祈祷楚华真能制作出解药,能为柳夫人解掉那***草的邪毒了。 又吞咽了好几片参片,总算 觉得舒适不少。 “哪里话,该是我谢你才对!”楚华一边为她包扎伤口,一边有些担忧地说道:“你这伤口至少得要三个时辰才能完全愈合,若是二殿下问起……” “我自会应付过去,楚大夫不必担心!”知道他怕纳兰昊旸怪罪于他,苏瑾嫣然笑道,心中却是有些戚戚然。纳兰昊旸如此小气,这事自然不能让他知道,不然他肯定又想歪了,今晚最好还是不要同床共枕的好。 “但愿如此吧!”楚华叹了一口气,愁眉苦脸的让人跟着心情不好,但不过须臾,他又突然变得兴高采烈,站起来把那怪蛇往头上一扔,让它盘踞在他头顶的发髻上,一手将那千里醉揣在怀里,一手端起那碗血,说道:“事不宜迟,我得赶紧鼓捣我的解药去。王妃请自便!” 又大声嚷道:“乌冬,赶紧把那些药材备好!” “……”苏瑾一怔,感觉自己突然间被扔弃了,只是这么一失神,楚华已经跨出了门槛,她便大声唤道:“楚大夫,时辰不早了,我先回去了,你忙你的吧!” “哦?也好,赶紧回去歇息,明日有空再来罢。”楚华连回头都没回头,仍然径自往那茅草房走去。 “那楚大夫……”正想说几句让他抓紧时间的话,已看不到他的人影了,只听到远远一声——“乌冬,灯笼!”话音刚落,乌冬就黑着脸落在她面前,手里提着一只红灯笼,一摆手,面无表情地说道:“王妃,请!” “……”苏瑾啼笑皆非,认命地把衣袖放下,遮掩住那伤口,右手提起灯笼,朝乌冬微微颔首,便出了竹楼,沿着那羊肠小路缓缓往前走。伤口处的刺痛让她微微蹙着眉头。秋夜的风凉凉的,很是舒服,吹得让整个人都轻飘飘起来,苏瑾慢慢地走着,感受凉风的抚摸,一边走一边胡思乱想,如果回去纳兰昊旸还在气头上该怎么办?她该不该服软先主动哄哄他?可是,她又没有犯错,明明是他自己小气又霸道,先出言伤人的。 但是他不是已经先让人特地送晚膳过来了吗?她如果还是很生气的话似乎显得自己鸡肠小肚…… 正胡思乱想,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走错路了。”苏瑾吓了一跳,转身望去,这才发觉乌冬一直在自己一丈之外无声无息地跟着,心里又惊又喜,暗赞楚华还算有良心,懂得派人跟着护送自己,嘴里却如此说道:“你不必送我了,回去帮忙吧。” 刚才听楚华的话,乌冬似乎也懂得医理,既然又担负着保护楚华的责任,还是不要远离楚华的好。也不知道因为纳兰昊旸的缘故,有没有人想要楚华的项上人头,唉,仿佛只要和纳兰昊旸牵扯上关系的人都不怎么能安稳度日呢。纳兰昊旸的仇家怎么就那么多呢? 乌冬停住脚步,眼里闪过一丝异色,应道:“月黑风高,你一个人……” “月黑风高正适宜一个人独处,我想四处走走。”苏瑾心想,反正回去之后也不知道怎么和纳兰昊旸相处,还不如四处走走的好。如果真的迷了路……唉,到时再算吧,如果纳兰昊旸主动来寻她,她就原谅他这次的无理取闹,如果他不来,哼,休想她原谅他! “真的不需要我跟着?” “真的!”苏瑾斩钉截铁地说道。 乌冬也就不再坚持,一说完,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苏瑾又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虽然她的确不想要他跟着自己,但这人难道不会做一回绅士,坚持要送一送她吗?至少也指点一下说该走哪条路嘛,真是的。 眼前便是岔路口,既然这条是错了,就证明正确的应该是另外两条的其中一条。苏瑾琢磨了一会儿,按照直觉选了中间那条,继续往前走去。 走了许久,苏瑾有些累了,见眼前的景色也不像熟悉的,难道自己真的走错了不成?最讨厌的还是纳兰昊旸,到现在还没见踪影,难道他真的不来寻她? 心里越发的堵,看到前面有一处假山,便决定过去坐一会。还未走近,一把沉醉的声音传至耳畔,很是熟悉——“不,我不信!”苏瑾的心一跳,蹑手蹑脚转到假山的正面,抬头看去,月光下,一个穿着红衣的女子跌倒在地,哭得是梨花带雨,而一个头戴着白色帏帽的白衣男子冷眼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道:“由不得你不信,事实正是如此!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而苏瑾的呼吸一下停止,这两个人竟然是纳兰昊旸与纳兰缱凝?! 194.(8)大大的奸*情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怪不得不见他来寻她,原来是在这里与纳兰缱凝见面呢。爱睍莼璩也不知道为什么两兄妹竟然吵起架来,不过,凭着纳兰昊旸这种忽阴忽晴的性格,突然翻脸也属正常,许是纳兰缱凝又不小心惹得他不高兴了吧。 苏瑾掩着嘴,屏息聆听周围的动静,却惊诧地发现那些平素奉命隐匿在暗处的侍卫也不见踪影,黛眉微蹙,眼里闪过一丝狐疑,但转瞬便了然了。 听说纳兰昊旸与纳兰缱凝素来感情甚笃,两人暗地里见面也是无可厚非。只是纳兰缱凝自皇觉寺之后就一直没有出现,就连她和纳兰昊旸的大婚之夜也没有露面,又听说纳兰缱凝已被许配给清音国太子宫宸煊,过了中秋就要出嫁了,如今半夜三更来找纳兰昊旸,还痛哭流涕的,必有蹊跷。 不过她对这位嚣张跋扈的幂星公主没什么好感,还是能避则避吧。省得被她发现自己偷听,又想着什么法子来报复自己了。想起那日在皇觉寺她那龌蹉狠毒的计划,苏瑾的眸里寒芒一闪,嘴角扬起一抹冷笑。 虽然有些好奇,但无意探听两人的秘密,苏瑾将那红灯笼吹熄了,正要蹑手蹑脚地离开,却又听纳兰缱凝喃喃自语道:“不!我不要认命!我心里只有昊旸哥哥你一个人,我不要嫁给那讨厌的宫宸煊!我就是死也不嫁给他!攴” 天雷轰隆隆的从天际滚过,这一次雷得苏瑾皮焦肉嫩!苏瑾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眸。若不是赶紧咬住了唇瓣,她还真会忍不住低呼出声。我的天啊,纳兰缱凝居然爱上了纳兰昊旸?!乱*伦的戏码狗血般地在她面前上演了?! “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纳兰昊旸的声音不起一丝波澜,“话尽于此,你还是赶紧回去吧,不要再来了。” 说完,转身欲走遢。 他这一转身,惊得苏瑾连忙闪到那假山后面,后背抵着石壁,屏着呼吸,心都快跳出胸腔来了。但此时走又容易被发现,唯有等待两人离开后自己再出来,没想到等了片刻,只有纳兰缱凝的呜咽声,却没再听到他的脚步声。 难道他不走了?苏瑾懊恼地眯了眯眼睛,头微侧,发现那假山中间竟然有条缝隙,心一喜,壮着胆子透过那条缝隙小心翼翼地偷看,却见纳兰缱凝居然半跪在地,死死抱住了纳兰昊旸的大腿不放,委屈地啜泣着,神情又幽怨又绝望。纳兰昊旸则是默然不语。 但这幅画面在外人看起来却是格外的赏心悦目,虽然纳兰昊旸戴着白色帏帽,但颀长的身材和白玉般的双手都显得他俊逸非凡,纳兰缱凝就更称得上绝色。但苏瑾却是觉得很是碍眼,心里莫名的有些愠怒。 怪不得纳兰缱凝会想尽办法要谋害自己性命,原来是把自己看做了情敌啊!她这是招谁惹谁了,怎么如此倒霉啊? “凝儿,放手!”纳兰昊旸的身子僵硬得厉害,若不是见她还有利用价值,真想一脚把她给踹开。 “不!我不放!昊旸哥哥是凝儿的,谁也抢不走!凝儿也是昊旸哥哥的,谁也无法阻挡凝儿对昊旸哥哥的爱,即使是母后也不行!”纳兰缱凝抬眸凝视着他,眼里柔情似水。 “我方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和你是永远不可能在一起的。你再这样纠缠又是何苦?难道非要看着你母后把我害死你才肯罢休么?”纳兰昊旸的声音在夜色中带着几分冷酷的味道,那只手想要抚上纳兰缱凝的头顶,却在就要触摸到的那一刹那又缓缓地放了下来。 纳兰缱凝慌乱地摇着头,“昊旸哥哥,这些肯定都是误会,母后决不可能是你口中那种狠毒之人,你切勿相信那些谣言。你若肯替我向母后求情,母后一定会改变主意的……不然,你帮我找些神药来,我诈死逃婚,如何?” “诈死?!你诈死了又能如何?”纳兰昊旸悠悠地叹息了一声,“你母后耳目众多,你能用什么身份留在我身边?况且,我体内的毒已侵入肺腑,或许活不过两年了,我怎能忍心看着你伤心欲绝?还不如,快刀斩乱麻,断了这不该有的孽缘!你还是乖乖出嫁吧,宫宸煊会待你很好的,你以后会是一国皇后,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何苦要如此作践自己呢?” 苏瑾越发迷惑了。难道纳兰昊旸其实爱的是纳兰缱凝?那他这些日子对自己表白的爱意都是假的吗?还是,他娶她只是做障眼法?想到他就像凤倾珏一样只是把自己当棋子,苏瑾的身子微微颤抖起来,感觉心很痛,很痛。 纳兰缱凝惊喜地站起身来,一把抱住了纳兰昊旸,感动地说道:“我就知道,昊旸哥哥心里也是有着凝儿的!只是因为太深爱了才拒绝 我罢了。” “……”纳兰昊旸沉默不语,这在纳兰缱凝的眼里自然成了默认,心中更是欢喜。她如小鸟依人般依偎在他的怀里,急切地说道:“昊旸哥哥,你别担心,楚大夫不是说已有把握清除你体内的毒了吗?你一定会好转起来的……” “呵呵,这毒是你母后下的,除了她,天下再无解药,楚大夫如此说只不过不想被父皇怪罪罢了!”纳兰昊旸苦笑道,“你若不信,大可去试探你母后,或是那兰嬷嬷。若不是如此,你母后早就派人把我暗杀了!” 说完,剧烈咳嗽起来,一口血喷洒而出,将那白纱染成了红色,身子也摇摇欲坠。纳兰缱凝惊得花容失色,松开手想要叫人,却被他一把扯住了衣袖,有气无力地说道:“别叫!我不想让别人看到我如此狼狈的样子……” “呜呜……”纳兰缱凝再度泪流满面,犹豫了片刻,哽咽道:“昊旸哥哥,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我现在就去找母后,求她把解药给你!” 看来,纳兰缱凝是相信他的话了。 “傻瓜!你去找她又何用?她不会给的。你别去,我不想累得你丢了性命!若你有什么不测,你叫我……如何捱过这最后的日子?你是风儿我便是沙,你是我心里唯一的光明,我宁愿你嫁给别人,也不想失去你……”纳兰昊旸的声音微颤,修长的手指轻触她的面容,眼里却是三分不屑,四分厌恶,三分冰冷。 若不是必须让纳兰缱凝相信自己,他也不必做这样的牺牲。苏瑾的嘴角一抽。这情话可说得真动听,。 “昊旸哥哥!”纳兰缱凝感动得浑身颤抖,伸手想要掀开他的帏帽,却被他给拦住了。 “别看!我的相貌已毁,我不想吓着你!” “昊旸哥哥再难看,也是我心目中最俊美的!”纳兰缱凝甜蜜蜜地说道,和他五指相握,声音娇柔如春水,“凝儿实在太高兴了,原来昊旸哥哥也是爱我的……” “我已经没有爱你的资格了!”纳兰昊旸叹息道:“上天给了你我兄妹的身份,我不但容貌尽毁又已病入膏肓,更何况,你母后把沐羽曦硬塞给了我。我既然已经有了王妃,就不配再爱你!我还是默默地把这份爱藏在心底吧。” “不!我不要你把这份爱藏在心底,我要光明正大地去爱你!”纳兰缱凝眼一亮,兴奋地说道:“我已经想好对策了。这沐羽曦也实在碍眼,我可以和那沐羽曦调换身份,把她易容成我的样子嫁过去,半路再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了她,造成坠崖身亡的假象。那尸体面目全非,宫宸煊和母后自会以为我死了,我们不就能永远双宿双栖了吗?” “为了你,我愿意换了这张脸,即使一辈子要当个丑八怪我也愿意!只要你永远地爱我!” 好伟大的爱!可惜,这爱却要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苏瑾扬起一抹不易觉察的冷笑。不知道该笑这个纳兰缱凝很傻很天真,还是该恨她竟然如此心肠歹毒,让她代嫁也就罢了,竟然还想杀她灭口? 纳兰昊旸遮掩在帏帽下的脸陡然一沉,利眸里杀气浓烈。她竟然想要伤害曦儿?还真是不自量力!虽然心里恨极,但声音却越发的轻柔,“凝儿想得真是周到,但当务之急,不是要杀沐羽曦,而是先想办法阻止你和宫宸煊的婚礼,抑或是,能寻到真正的解药!唉,可是要找到解药又何尝容易?听说你母后在寝宫里有个密室,解药就藏在那,只是守卫森严,即使找到了也进不去……” “罢了,这些话当我没说,你还是当今晚我什么话都没有说过,乖乖地等待嫁人吧!不要再来找我了,我不想你看着我惨死在你母后手上,不想你夹在我和你母后之间痛苦不堪!”纳兰昊旸猛地将她推开,痛苦难抑地说道:“反正,只要你顺利和清音国联姻,这皇位便是你三皇兄囊中之物,到时你母后定会迫不及待地除了我这眼中钉!单凭你我之力怎能改变命运?我是疯了才会异想天开!罢了罢了,你赶紧回去吧!只求你莫要把我今晚的胡话告诉别人,我就感激不尽了。” 说完,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194.(9)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苏瑾暗叹这纳兰昊旸好心计,演技更堪比奥斯卡影帝。爱睍莼璩若是一味诉苦,自然难以让人动情,但若是懂得时不时站在别人立场上去说话,就会更轻易地打动人心。他越是让纳兰缱凝忘记他,不离他,纳兰缱凝就越是无法割舍他,高招啊! 果然,纳兰缱凝这个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的傻瓜如某人所愿地自动跳下了陷阱,打算为心爱的男人付出一切了。 “昊旸哥哥且莫要再说这些伤我心的话了。只要能和你在一起,你让我做什么又有什么关系?别说是找解药了,就是要与世上所有人为敌,我也绝不后悔!”纳兰缱凝柔情万分地说道,那双大大的眼睛因为美好的憧憬而愈发明亮,明艳的面容含着几分娇羞而更像芙蓉花开。还真是人不可貌相,若不是苏瑾差点吃过她的亏,还真难相信她竟然是那种动不动就要毁人清白的冷血女子。 看来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要为了纳兰昊旸和她母后倒戈相向了,这超越了血脉的爱情可真是伟大啊!苏瑾的眸子变深,轻轻摇了摇头。 “凝儿,你真不会后悔吗?我的脸丑陋到我自己看了都会恶心,你也不嫌弃?也许,你会失去母后,失去那些荣华富贵,而且,你若与我在一起,今生……便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儿……凝儿啊凝儿,我真可以拥有你吗?我会不会害苦了你?”纳兰昊旸把那又惊喜又惆怅的情绪用那富有磁性的低沉嗓音表达得淋漓尽致,手指微颤着抚了上去,轻轻地落在了纳兰缱凝那玉面上,喜得纳兰缱凝更是激动万分攴。 这可是昊旸哥哥第一次抚摸她的脸啊,虽然看不清楚他此时的表情,但却从那微凉的指尖上感觉到他对自己的爱,她真是太幸福了。 那日从皇觉寺归来就听到父皇要把沐羽曦嫁给昊旸哥哥冲喜的噩耗,她急得跑去想要找母后出面阻止此事,却偷听到母后向父皇提议将自己许配给清音国太子,而父皇也同意了,这让她如遭雷击。若不是身边的心腹宫女倚翠用力拉住她,她肯定冲进去大吵大闹了。她失魂落魄地回到寝宫,不多时母后便派人来软禁了她,对外却宣称她在皇觉寺因为受惊过度而病倒了,这让她越发嫉恨母后。 她茶饭不思,要死要活的,可是母后却没有一丝动摇,就连三皇兄也只是劝她要理智一些,若能和清音国联姻,不但自己日后会贵为一国之母,他亦能得到清音国的援助,成功登上皇位。母后和皇兄竟然只是想要把她当做一枚棋子,这让她怎能不心寒遛? 眼见着离出嫁的日子越来越近,她的心也越发慌乱。听倚翠说昊旸哥哥进宫来多次恳请父皇收回成命却都悻然返回,她更是觉得昊旸哥哥对自己也有着超乎兄妹之情的情愫,也因此更是不甘愿嫁给那讨人厌的宫宸煊。于是,今夜,她打扮成宫女,在倚翠的掩护下悄悄出了宫,出来寻昊旸哥哥。没想到却扑了个空,若不是刚好遇到安管家,她也不会知道昊旸哥哥来了别院,于是她恳求安管家送她到这来。 也幸好今晚来了,不然,又怎能确定昊旸哥哥其实是深爱着自己的呢? 她紧紧地环抱着他的腰肢,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苏瑾鄙夷地撇撇嘴,心莫名地又有些堵,她按着自己的胸口,想要缓解自己的不适,同时暗地里唾弃自己,你不是明知他是个腹黑之人吗?或许对自己的好也不过是假装出来的,你又何必不痛快? “我恨苍天,为何要让你我成为兄妹!若你不是公主,或我不是皇子……” “不,若不是如此你我又怎能遇见呢?能拥有你便是我最大的幸福!昊旸哥哥,你别再迟疑,也无须多想,我纳兰缱凝既然决定向你表白就不会后悔!”血缘算什么,她只想要昊旸哥哥的爱,即使这爱天地不容,她也执迷不悟! 纳兰缱凝的脸在他的胸前噌啊噌,像个猫儿。 “凝儿……”声音娇柔,谁却都没有察觉,他眼里已泛起一股杀气。若不是想要利用她去对付皇后,他也不必被她吃尽了豆腐。 纳兰缱凝伸手想要撩开他的帏帽,嘟着红唇想要吻上去,他的身子微微一侧便闪过去了,低低咳嗽着,背对着她难受地说道:“我这身子骨实在太弱了,只是患了些风寒便咯血不止,我实在不忍心让凝儿你看着揪心,你快走吧!” “昊旸哥哥……”纳兰缱凝的眼里漫上一层水雾,那些微的失望已经被担忧给覆盖了,也更觉得他贴心。见他身子越发摇晃,像是要晕厥过去似的,更是大惊,想要上前搀扶又恐惹他不开心,终究还是咬着唇瓣不甘愿地后退了几步,急急说道:“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快 把婚事给解决了,然后想办法骗取到母后的解药,你等着!” 说完,将披风上的帽子拉上,遮掩了自己的面容,沿着那青石小道快步离去。 纳兰缱凝的身影才刚消失在林荫处,纳兰昊旸便挺直了腰杆,缓缓地将那帏帽给脱下,厌弃地扔到一旁,又拿出一块丝帕擦拭着方才抚摸纳兰缱凝的手,嗤然一笑,低声说道:“不自量力!” 下一瞬,就连那丝帕也被他扔弃了。他背着手仰望着苍穹,看着那月光渐渐被乌云给覆盖,眸光一片幽深。 苏瑾却是叫苦不迭。纳兰缱凝都走了,他怎么还不离开啊?他不走她也不敢贸贸然出来,难道要在这里等成石头吗? “主子!”也不知过了多久,安管家就出现在纳兰昊旸的身旁,低声说道:“一切都已经办妥了。” 苏瑾暗自心惊,连忙屏息偷听,却不敢再探头去看。安管家可也是个高手,若是被他发现就不妥了。 “派人跟着缱凝,看她进了安平宫再回来。还有,告诉宫里的人,鱼饵已放,叫他们谨慎一些,莫让大鱼给溜了去。”纳兰昊旸眸里精光一闪,却又再次低声咳嗽起来。 安管家担忧地说道:“主子这些日子费心照顾王妃,本就越发孱弱,此时为了引公主上钩而服食了风莲丹,只怕……”风莲丹虽然能暂时遏制起疹子状况,但却更伤身啊。 “呵呵,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何况此次我只是牺牲一点点,但若能彻底乱了纳兰明轩等人的计划,这牺牲又算得了什么?”纳兰昊旸淡然应道,“我服了风莲丹的事你必须得瞒住楚华,我可不想听他絮絮叨叨的。” “……是!属下遵命!” 纳兰昊旸摆摆手,安管家就如鹞子一般飞跃枝头,翻过高墙不见了人影。不多时,细碎的脚步声渐远,最后终于听不见了。 苏瑾这才松了一口气。这次纳兰昊旸应该走了。靠在假山上,感受着背后那股凉意,苏瑾悠然叹息,心头有些愤然。 纳兰昊旸果然好演技,她差点就沉溺在他的宠爱和温柔中,若不是今晚和他一言不合大吵了一架,又恰好撞见了两人的“奸*情”,她还真会被他骗过去了。 人家穿越女不是都会遇到一两个单纯又对自己死心塌地的美男子吗?为何她遇到的却总是腹黑男?这老天爷对她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夜风忽然大了起来。苏瑾鼻尖一痒,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喷嚏。仰头望去,那月亮早就不见了,星星更是无影,大风吹得那些树枝狂颤,难道风雨欲来? 苏瑾低头想要去寻被自己掉落的红灯笼,却沮丧地发现那灯笼早被风吹到了那边的石头旁,若不是自己眼力算不错,这黑漆漆的一片,还真难看得到。 哼,竟然连个灯笼都欺负自己! 苏瑾低咒了一声,徐徐步出,正要朝那不远处的灯火通明处走去,却听到纳兰昊旸的声音在背后传来:“曦儿在想什么,如此入神?” 晕,他不是走了吗?苏瑾心跳漏了一拍,故作镇定地转身望去,赫然看到纳兰昊旸就在自己的两步之外,温柔浅笑,墨眸却犹若无底的黑洞漩涡,深邃难明。 想到自己刚才偷听到的事,苏瑾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想要逃,但终究还是忍住了。心跳如雷,脸上却极其淡然地说道:“羽曦只是在想,这天许是要下雨了……” 纳兰昊旸的眉一挑,走近她,耳边低沉的声线,温热的气息,柔软的唇瓣若有似无地在耳廓上擦过。“我还以为曦儿是在担心我还在生你的气,想着如何哄我呢,却原来,你是在担忧要下雨了?!你这无动于衷的模样实在太让我伤心了。” 亏他为了宁俊辰抱着她的事吃了许久的醋,她却眼看着他被纳兰缱凝吃豆腐也如此淡定,真是让人气恼啊! 苏瑾心不在焉,脱口而出:“我才没有这么无聊。你会伤心?哼,你这人会有心吗?方才不知是谁还在和别人卿卿我我呢。” 说完,一怔。许是被他这些日子的好给迷惑了,对他的警惕减低了不少,方才心底想的话居然就这样说了出来。这话岂不是昭示自己刚才偷听了吗? 苏瑾恨不得打自己几个巴掌,好让她清醒过来,免得说话又不经过大脑。母后的解药,你等着!” 说完,将披风上的帽子拉上,遮掩了自己的面容,沿着那青石小道快步离去。 纳兰缱凝的身影才刚消失在林荫处,纳兰昊旸便挺直了腰杆,缓缓地将那帏帽给脱下,厌弃地扔到一旁,又拿出一块丝帕擦拭着方才抚摸纳兰缱凝的手,嗤然一笑,低声说道:“不自量力!” 下一瞬,就连那丝帕也被他扔弃了。他背着手仰望着苍穹,看着那月光渐渐被乌云给覆盖,眸光一片幽深。 苏瑾却是叫苦不迭。纳兰缱凝都走了,他怎么还不离开啊?他不走她也不敢贸贸然出来,难道要在这里等成石头吗? “主子!”也不知过了多久,安管家就出现在纳兰昊旸的身旁,低声说道:“一切都已经办妥了。” 苏瑾暗自心惊,连忙屏息偷听,却不敢再探头去看。安管家可也是个高手,若是被他发现就不妥了。 “派人跟着缱凝,看她进了安平宫再回来。还有,告诉宫里的人,鱼饵已放,叫他们谨慎一些,莫让大鱼给溜了去。”纳兰昊旸眸里精光一闪,却又再次低声咳嗽起来。 安管家担忧地说道:“主子这些日子费心照顾王妃,本就越发孱弱,此时为了引公主上钩而服食了风莲丹,只怕……”风莲丹虽然能暂时遏制起疹子状况,但却更伤身啊。 “呵呵,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何况此次我只是牺牲一点点,但若能彻底乱了纳兰明轩等人的计划,这牺牲又算得了什么?”纳兰昊旸淡然应道,“我服了风莲丹的事你必须得瞒住楚华,我可不想听他絮絮叨叨的。” “……是!属下遵命!” 纳兰昊旸摆摆手,安管家就如鹞子一般飞跃枝头,翻过高墙不见了人影。不多时,细碎的脚步声渐远,最后终于听不见了。 苏瑾这才松了一口气。这次纳兰昊旸应该走了。靠在假山上,感受着背后那股凉意,苏瑾悠然叹息,心头有些愤然。 纳兰昊旸果然好演技,她差点就沉溺在他的宠爱和温柔中,若不是今晚和他一言不合大吵了一架,又恰好撞见了两人的“奸*情”,她还真会被他骗过去了。 人家穿越女不是都会遇到一两个单纯又对自己死心塌地的美男子吗?为何她遇到的却总是腹黑男?这老天爷对她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夜风忽然大了起来。苏瑾鼻尖一痒,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喷嚏。仰头望去,那月亮早就不见了,星星更是无影,大风吹得那些树枝狂颤,难道风雨欲来? 苏瑾低头想要去寻被自己掉落的红灯笼,却沮丧地发现那灯笼早被风吹到了那边的石头旁,若不是自己眼力算不错,这黑漆漆的一片,还真难看得到。 哼,竟然连个灯笼都欺负自己! 苏瑾低咒了一声,徐徐步出,正要朝那不远处的灯火通明处走去,却听到纳兰昊旸的声音在背后传来:“曦儿在想什么,如此入神?” 晕,他不是走了吗?苏瑾心跳漏了一拍,故作镇定地转身望去,赫然看到纳兰昊旸就在自己的两步之外,温柔浅笑,墨眸却犹若无底的黑洞漩涡,深邃难明。 想到自己刚才偷听到的事,苏瑾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想要逃,但终究还是忍住了。心跳如雷,脸上却极其淡然地说道:“羽曦只是在想,这天许是要下雨了……” 纳兰昊旸的眉一挑,走近她,耳边低沉的声线,温热的气息,柔软的唇瓣若有似无地在耳廓上擦过。“我还以为曦儿是在担心我还在生你的气,想着如何哄我呢,却原来,你是在担忧要下雨了?!你这无动于衷的模样实在太让我伤心了。” 亏他为了宁俊辰抱着她的事吃了许久的醋,她却眼看着他被纳兰缱凝吃豆腐也如此淡定,真是让人气恼啊! 苏瑾心不在焉,脱口而出:“我才没有这么无聊。你会伤心?哼,你这人会有心吗?方才不知是谁还在和别人卿卿我我呢。” 说完,一怔。许是被他这些日子的好给迷惑了,对他的警惕减低了不少,方才心底想的话居然就这样说了出来。这话岂不是昭示自己刚才偷听了吗? 苏瑾恨不得打自己几个巴掌,好让她清醒过来,免得说话又不经过大脑。 194.(10)温存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察觉苏瑾眼中的忐忑与懊恼,纳兰昊旸眼底里闪过复杂的神色。低叹一声,一边将放在手肘间的披风除下,轻柔地披在她身上,一边为她系着带子,一边说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假山后面偷听吗?你也太大意了些,虽然记得屏息,衣袂却是露了一小块出来,若不是缱凝的心思全在我身上,你也会被她发现了。” 苏瑾的心又一跳,瞪大了双眸仔细看着他,直直地看进那双墨如黑夜的眸子,不见戏谑,只得淡淡的笑意和浓浓的深情。苏瑾对着这张毫无破绽的面具,蓦然间心底只有深深的疲惫。 他的反应是她始料未及的,他的淡然更是让她觉得天黑前两人那激烈的争吵只是一场梦,可是,这实在不像是他的风格啊。 “既然你已经发现我再偷听,为何刚才还要假装不知道?觉得这样戏弄我很有趣吗?”沉默片刻,她终究还是问了。但有一句话刚要出口却还是咽了下去,那就是——“你说爱我也是在演戏吗?” “我何时装作不知道了?我站在那等了许久,以为你会主动出来质问我,或是对我大发脾气,但是你并没有。我以为你还在生我的气,又怕你一直站在那会感染风寒,我便回去取披风去了。早知道你是在等我过来撞个正着,好让你狠狠地扇一巴掌的话,我肯定会立即跑过来的。”纳兰昊旸握住她有些冰凉的手,柔声说道,那神情极其认真攴。 然后,头一扬,微闭着眼睛,视死如归地说道:“来吧!现在打也不迟!” 苏瑾一怔,随即忍不住笑出声来,本来那满腹怒气倒是消解不少。实际上,在他派人送来晚膳的时候她就没有生他的气了。他现在是在变相地让她出气吗? “我才不和你这种小肚鸡肠的人一般计较。”苏瑾傲然应道,板着脸抽回手,转身就走。可是才刚走了两步,一双手臂环住了她的细腰,整个人都被他抱了起来。她愠怒地挣扎道:“放手!遽” “我不放!若我放了,曦儿没准又跑个没影去了!所以,今生今世我都不会放的!”纳兰昊旸决然说道,抱着她稳稳地往前走。 知道他坚持起来没人可改变,自己的抗拒只会让自己辛苦,苏瑾只得放弃挣扎,双手放在自己的腹部,冷哼道:“方才还情意绵绵地对自己的妹妹说情话,什么‘你是风儿我便是沙,你是我心里唯一的光明,我宁愿你嫁给别人,也不想失去你’……恶心吧唧得让我想吐,现在又想故技重施蒙骗我,纳兰昊旸,你真以为你风流倜傥,是女人都得上你的当吗?这招对于我这种水性杨花的人可没有什么用。你就省省吧!” 纳兰昊旸的脚步一滞,苦笑道:“不过是争吵时的混账话,曦儿如此大量就不必放在心上了,我若真是这样看你,也不必被你气得半死,连晚膳都没进。至于那些恶心吧唧得让曦儿想吐的话嘛,我若是一早就发现你在那偷听,我也就不这样说了。” 苏瑾暗道:算你识相! 虽然她并不爱他,但他毕竟是自己的相公,看着他对另一个女人如此含情脉脉地说这些情话自然是心不舒坦的,虽然明知道他在演戏,但也还是会生气嘛,因为她毕竟是个小女人。 现在他算是先向她道了歉,即使没有非常明显的“对不起”三个字,但这态度她也是十分受用。这次便算了。她大人有大量先原谅他。 但是随即她却笑不出来了,因为他又说道:“我该把这些情话说得越发缠绵,再多加点恶心的动作戏,没准曦儿一怒之下跳出来,狠狠地扇我几巴掌,这戏也就能更逼真一些,而我也能看到曦儿对我的一丁点的在乎了。”那语气竟是带着些许的惋惜,似是悔不当初。 尼玛的,这样还不算缠绵,还不够恶心吗?这人还有没有节*操啊?苏瑾勃然大怒,脸上却是灿烂一笑,应道:“谁说我不在乎呢?我听着心酸得要死,若不是体谅到你演戏演到这份上也不容易,我早就蹦出来一脚踹过去了……” 纳兰昊旸一怔,她却已经主动依偎在他的胸前,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纳兰昊旸又再愣了一下,自从两人成亲以来,她的行事一向都是内敛而又克制的,这些日子因为她负伤,他强硬地抱着她不放,但她也是从开始的抗拒到习惯后的漠然,终究还是有些疏离的,像此时这般有些热情的作法让他有些不是太适应。 只是她的身子很软,轻轻柔柔的如若无物,这般拥着她让他的心里升起了一抹幸福的感觉,让他不自觉的想起儿时母亲的怀抱,只是今日的这个怀抱却多了另一番色彩。 他的心里一片柔软,唇角微微勾起几丝笑意,只是须臾之间他的肩头却传来了一股剧痛——她用力地咬了他! 他微微皱眉,她却已扬起了头,脸就靠在他的脸边,两人鼻息相闻,鼻尖几乎碰到了彼此的鼻尖,他见她的眼睛一片明亮,很是好看,却又透着几分诡异,不由得眉头一皱,心一慌。 难道暗魉教的温柔以待和情话绵绵的招数对她来说不对路?反而又惹得她不快了吗? 正要放下面子说对不起,却又见她轻笑道:“纳兰缱凝那日想要让我被那些武僧轮*奸,原来是因为她暗恋你,想要除掉我这个情敌,难道你那个时候就已经对我情根深种了吗?还是,你故意将我摆上台面,激发她的妒忌,好让她将我视为假想敌,最好能借她的手将我除去吗?但见没有如愿,你就索性娶了我?彻底让她疯狂,连逃婚之事都乐意去做?” 纳兰昊旸纵是想要扮作好脾气,也被她这话给气得浑身发颤,怒火中烧,眼里寒光一闪,蓦地将她放下地来,怒道:“胡说八道?在你心里我就是如此龌蹉的一个小人吗?你就不能相信我一直都深爱着你吗?难道你只配让我利用?你既然如此看轻你自己,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你认为怎样就怎样吧!” 说完,气冲冲地往前走去,那两只手早已经蜷得死紧。若不是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怒气,他真想摁住她的双肩,狠狠地把她给摇醒,又或是拼命地吻她,吻到她连话都说不出来,真是气死他了!又失望又怨恨,一股郁气直冲上肺腑,纳兰昊旸的眼一黑,身子一晃,险些撞上了一棵大树,手却突然被一只纤手给用力地拽住了,他想要甩开,她却整个人缠了上来,紧紧地抱住了他。沉着脸转身欲骂,却听她幽幽地说道:“我会试着去相信你对我是真心的,但你也该学着去包容我吧?被人误解的滋味不好受是不是?我真的不想再跟你吵这种无厘头的架了。” 无厘头是什么意思,纳兰昊旸不解,但其他话的意思却是能听懂的。他的身子一僵,随即有些狂喜,她愿意去相信他的爱了? “对不起,今日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说出如此伤人的话,以后不会了。”他诚恳地道歉。 “我有时可能还会和宁俊辰见面,但绝不是因为我对他有意思……” “……你只要没有单独和他见面,我没意见。”见她就要松手,他忙主动握住,补充道,“就是单独,我也相信你不会做对不起我的事。但若不是紧要事,能不见面就更好了,我怕我会吃醋。你也知道,他虽然相貌比不过我,但却比我长命,我担心我自惭形秽,在你会爱上我之前就打了退堂鼓。那样,你就永远不会知道我爱你有多深了。” 苏瑾嘴角一抽,心却莫名地有些甜,笑道:“我答应你,尽量不会和他单独见面。就是偶然碰到,回来也会知会你一声。”反正她和宁俊辰光明磊落,又何须单独见面呢?带着仆人应该也无妨的。 “真的?”纳兰昊旸欣喜若狂。她终究还是让步了吗? “真的!”苏瑾暗道:也许她该试着去爱他。或许不是每个人都会像凤倾珏那样会去欺骗女人的感情,或许他待自己是真心的。 纳兰昊旸低呼一声,转身抱住她,哽咽道:“谢谢你,曦儿!” 天知道,他又多怕失去她。她愿意这样说,他也就放心多了。 “我累了,想歇息。”苏瑾浅笑道。因为察觉他眼里的水雾,她心跳加快,有些感动。 纳兰昊旸抱起她就往听涛阁飞去。 浓厚的倦意扑面而来,苏瑾闭上眼,霎时间全身的防备像是尽数卸去。她真的累了。 纳兰昊旸进了卧室,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在床上,却发现她已经睡着了。他讶然地笑了笑,脱下外袍也上了床,俯身在她的唇上印下轻柔的一吻,侧躺在床榻上,低头望着那浑然入睡的人。想了想,还是伸手去解她的外衣。这外衣布料虽然柔软,但穿着睡还是不舒坦的。 苏瑾迷迷糊糊地伸手去拦,嘟哝道:“别吵我……”衣袖下滑,露出那被纱布包扎着的伤口来。纳兰昊旸的脸一沉,握住她的手仔细端详了一会儿,又嗅了嗅那药香,心更是痛得厉害。 暗魉的话在耳边回响,再想起她方才是从楚华那回来的,这新增的伤口定是因为放血所至。她必是早就知道他命不久矣的事情,所以即使吵了一架很生气,终究还是轻易原谅他,刚才那些话也是因为同情怜悯而这样说的了。 这么一想,方才那欣喜也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怔怔地望着那清秀平凡的相貌片刻,他抬起手,指尖轻柔地在她的眉心擦过,带着几分怜惜的味道,低叹一声,没有再去解衣,而是搂着她,缓缓阖上了眼。 ▲▲▲▲▲★★★★●●●●我是华丽丽的分界线▲▲▲▲▲★★★★●●●● “你方才说什么?潜入二皇子府里的人全死了?尸体还莫名其妙地出现在陶然花苑?!这怎么可能?”纳兰御风眯着眼睛问道。 黑五可是江湖第八高手,人称“催命老黑”,若是说他负伤而逃自己尚能相信,毕竟马有失蹄人有失手,但若是说黑五会死……这也太荒谬了!裴易岘已回宫继任御林军统领之职,那些所谓的大内高手也都比不过一个黑五,又如何能将黑五斩杀? 青枫轻声道:“虽然听起来骇人听闻,但事实却的确如此。一具是早先奉命进去下毒却忽然间没了消息的,舌头被割掉了,浮肿的面容倒还可以看清楚身份,另一具则是黑五的。黑五的头已经被割掉了,浑身上下全是伤口,必是受了凌迟之刑,若不是他胳臂上那特有的黑蛇刺青和大腿上的胎记,卑职根本无法辨认他的身份。这是在他身上找出来的纸条,请殿下过目!” 纳兰御风狐疑地接过那沾染了鲜血的纸条,因为手指脏了而蹙了蹙眉头,有些厌烦,待展开一看,更是怒不可遏,猛地一巴掌拍打在桌面上,咬牙切齿地低吼道:“纳兰昊旸!” 怪不得会如此,原来纳兰昊旸早就识破了他的用意,所以用黑五的尸体来警告他不要轻举妄动?!真是欺人太甚! 那如此看来,纳兰昊旸也必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般不中用呐,自己倒差点被他给瞒过去了。 纳兰御风如此一想,就更是对纳兰昊旸恨之入骨了。不但是因为今日的羞辱,更是因为纳兰昊旸的存在已经严重影响了他即将到手的太子之位。这人,不得不除! “殿下,二皇子既然派人奉上这份回礼,就是已经知道您想要害他之事了,只怕心里恨毒了您,日后若是得回全是必定会对付您。只是卑职怎么想也不明白,二皇子是残破之躯,裴易岘又不在他身边,黑五的身手不逊于秦楚殇,究竟是谁有如此好的身手杀了他?莫非……”青枫沉吟了片刻才说道,“皇上表面上对他冷漠,实则却是关怀备至,悄悄派了龙影去保护他?” 闻言,纳兰御风的脸色阴沉得可怕,眼里更是杀气腾腾。 自从纳兰昊旸吐血昏迷之后,他就派了不少杀手去取纳兰昊旸的命,只是却一直未能如愿。听说母后也做了不少类似的事,却也都是无功而返,原还以为纳兰昊旸命大,怎么也折腾不死,没想到却是因为如此缘故?龙影组织可是历代皇帝特有的暗卫组织,也只听命于皇帝。若真如青枫揣测的那般,待楚华替纳兰昊旸清除了体内毒素之后,父皇必然也会将太子之位赐予纳兰昊旸了?! 哼,若是如此,纳兰昊旸就不必等着痊愈那日到来了,因为自己一定会趁着他羽翼未丰之前就把他给彻底铲除掉! “有龙影在他身边又如何?有时候,越是多人保护就越是有疏忽出现!哼,他的死期就快到了,本宫倒要看他如何否极泰来!”纳兰御风阴森地说道,那只白玉般的手已经将那张纸条给揉碎了。 本来只想将沐羽曦从他身边给抢过来,现在他却已然改变了主意,他不但要夺了纳兰昊旸那短命鬼的妻,还要他葬身于万丈深渊之下,跌成肉酱!这样也还未解恨,他还要将沐羽曦玩残了再送到青楼去,任人蹂躏,生不如死,让纳兰昊旸在地狱里也被气得吐血不已! 想到此,他不由得狂笑起来。那笑声让青枫浑身一颤,却噤若寒蝉。 世人只知三皇子温雅如谪仙,却不知道在这副俊美如玉的面容下却藏着一颗冷厉之心,处事之狠绝不逊于圣皇。此时他的笑,就意味着纳兰昊旸的命不久矣。 不过,虽然自己也一直认同殿下想要尽早除掉二皇子之意,但皇后和沐左相以及国师却也一直认为时机未到,不能打草惊蛇,殿下此举岂不是刚好和皇后相悖? 犹豫了片刻,青枫终究还是出言提醒道:“殿下,皇后娘娘不是劝诫过您这段时日更要谨小慎微,不要去招惹二皇子吗?您也看到了,无涯就是因为想要杀沐羽曦而得了这般收场,若是您再在祭天大典上动手,只怕……” “母后打什么主意本宫不愿揣测,但对于本宫而言,老二也活得够久了,是时候该送他下去和他那妖孽娘亲团聚了!至于母后那边……”纳兰御风冷笑一声,说道:“只要事情做得稳妥一些,他们又如何能知道是本宫下的手?不过是他妖孽附体,祸国殃民,上苍看不过眼罢了!哈哈!” .. 195.(1)猜疑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青枫一愣,见主子神情诡异,他的心越来越不定,如重鼓狂敲,“殿下的意思是……” 纳兰御风示意他附耳过来,在他耳边低声嘀咕了几句,青枫的眼神闪烁了好几下,沉默许久才点了点头,“卑职记下了。” “这事你亲自出马,定要办得稳妥漂亮!若再出了纰漏,不必本宫杀你灭口,母后那边想必也容不下你了,你自己看着办吧!”纳兰御风神情得意,但眼里的阴霾却仍然浓厚,唇边的笑意微微收敛,杀气却倏然迸现出来。 青枫的眸子里有了一分异色,却很快就将那些情绪尽皆压下,恭谨应道:“属下定当尽全力办妥此事。” “退下吧,本宫想静一静。辂” 青枫退了出去,纳兰御风独自一人留在书房里,望着桌上那才刚描画出来的美人图,眼神幽深难辨。 母后突然改变主意要他别动纳兰昊旸,怎么想都觉得内有蹊跷,看来,母后的话也不能全信,还是得靠自己啊! “遇神杀神,遇佛杀佛,遇魔的话……本宫也能灭掉他!纳兰昊旸,本宫就知道你一直在装!竟然连母后都被你瞒骗过去了,还真是好手段!不过,不要紧,本宫不会让你有东山再起的机会的!这江山,这皇位,都必须是本宫的!骝” 青枫心中也是百味交集。主子前几日才曾想着要将沐羽曦抢来,今日却想要让他坏了她的名声,这主子的心思是愈发难以揣测了。但若他真的无法办妥此事,这条命也就丢了,主子是无法容许一个知道自己太多秘密的人存活在世上的,而他,真的能顺利完成任务吗? 生或死就在一夕之间,青枫心事重重,脚步越发缓慢,才刚走到拐角,一个长相清秀的丫鬟捧着一只花瓶半低着头匆忙跑来,脚一扭,一声惊呼,那花瓶便直直砸向了青枫。 青枫眸光一寒,一脚将那花瓶给踹飞出去,刚要旋身站稳,不料那丫鬟飞扑而来,待他察觉的时候已经被那丫鬟扑了个正着,只一瞬间,自己已经也压在了地上,那丫鬟的红唇恰好吻上了他的脸。 软玉温香,那淡淡的处子芳香扑鼻,两人的发丝交缠,这暧昧的一幕让素来不近女色的青枫心里泛起了些许的涟漪,俊脸微红,但转瞬之间他却已经恢复了理智,当下冷哼一声,立时将那丫鬟给推倒在一旁,自个站了起来,低叱道:“走路不带眼睛么?” “是奴婢的错,还请青护卫恕罪!”那丫鬟已是吓得花容失色,也不敢爬起来,只是跪在地上不停地向他磕着头,那可怜兮兮的模样实在碍眼得很。 青枫眼里的怒气消弭不少,这丫鬟他认得,正是服侍三皇子妃沐禅悦的三个丫鬟之一,平时极受沐禅悦喜爱,现在沐禅悦被关禁闭,这丫鬟便被拨到了别院,看来是被使唤得厉害,才会莽撞惹事。再看到地上这片狼藉,想必待会儿也少不了一顿责罚。这么一想,他身上的杀气也就收敛了,不发一言,径自走开。 那丫鬟望着他的背影,眼里却闪过一丝诡异之色,无声地冷笑着站了起来,身子一闪便消失不见了。片刻之后,一个丫鬟从侧边小道上经过,见到那花瓶碎片,狐疑地蹲下来端详了片刻,突然惊呼道:“袁侧妃的牡丹花瓶?!快来人啊,红怡打碎了牡丹花瓶!” 花园里顿时一片慌乱嘈杂…… ☆☆☆★★★★▲▲▲○○○○我是华丽丽的分界线☆☆☆★★★★▲▲▲○○○○ 昨夜一直没进晚膳,本以为苏瑾气消了会亲自下厨做些糕点给他果腹,没想到她倒好,竟然就这样没肝没肺地睡着了,偏害苦了自己,还真是自作孽不可活。挨到了天亮之时终究还是顶不住了,纳兰昊旸只得起身吩咐暗魈去做碗面来。又怕惊扰了她的歇息,只得仅穿着亵衣在门外大厅里站着吃,着实是颠覆了昔日自己那玉树临风的形象。 暗魈见到主子鲜有的狼吞虎咽的样子,眼里多了几分笑意,但却聪明地没有出声,仿若不知,但暗地里却是对沐羽曦又多了几分计较。 这沐羽曦也真是的,不体恤主子也就罢了,三两句就不顾身份的和主子吵架让主子动气也就罢了,竟然还敢让主子饿肚子?哼,主子真是白疼她了!若不是主子心里只有她,这样的女主人他还真不想认。 她最好对主子是真心真意的,若胆敢辜负了主子的情意,给主子戴绿帽子,哼,他必定一刀把她斩成两半! 纳兰昊旸把一碗清水面吃了个精光,把空碗往暗魈手里一搁,接过丝帕擦拭着薄唇,往那半掩着的房门看了一眼,确认床上的人儿还睡得香甜后低声问道:“暗魅还没有消息吗?” “回主子,尚未有讯息传来。”暗魈应道,见主子的眼里现出几丝担忧,又说道:“不过此时暗夜门元气大伤,又刚主动撤销对主子的暗杀令,暗魅办事又向来妥当,应该不会有什么意外,主子不必过于忧虑。” “但愿如此吧。沐卿若那边可有异动?” 暗魈摇摇头,“这几日他身子不适,向皇上告了假在家休养,于初秋又即将临盆,林嬿姬和慕容瑛又杠上了,听说烦得不行,就连尹右相昨日的寿宴也托辞未去。” 纳兰昊旸冷笑道:“这老狐狸越是沉得住气,就越证明他正在筹谋着什么。他虽然把女儿嫁给了我,但却不会站在我这边。不过这倒也不要紧,纳兰缱凝定会掀起不少风波,到时他想置身事外也不行。再说了,祭天大典他就是病也得参加,纳兰明轩搞出的烂摊子他能不出面收拾么?” 除非,他的目的不在自己身上。若是如此,那倒是费疑猜了。 “既然祭天大典那日必然会起波澜,主子的身子又……您真的要带王妃去点灯吗?属下斗胆,窃认为此举万万不可。王妃毕竟是沐卿若的女儿,且不说她与他父子连心,若沐卿若真要王妃做出选择,王妃只怕……”暗魈忍不住问道,却又欲言又止。 沐羽曦陷于两难之中,主子就会更显得被动。即使沐羽曦没有背叛主子的心思而坚决站在主子这边,对主子来说也是毫无助力。沐羽曦此时内力全失,伤口又未曾痊愈,说是累赘也不为过,而祭天大典与八月十五月圆之夜仅隔几日,主子的内力也会因为蛊虫的苏醒而消耗不少,那日若是纳兰明轩他们动了杀机,那岂不是极其危险?杀机四伏,暗魅和暗魃以及暗魍又都不在主子身边,单凭自己和暗魉二人之力只怕无法护主子和王妃周全。主子不如去求太后恩典,把这点灯仪式尽早推辞了才好啊。 纳兰昊旸的眉头微微地皱了起来,沉吟片刻后才说道:“你说得有理,此事不要对她说。我已另有安排。” 至于如何另有安排,他却又没有明言。 暗魈有些好奇,正要问个究竟,却见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暗魉一惊,屏息一听便明了了,无声地说道:“属下这就去收拾那些肖小!” 竟然有人敢闯进来?!还真是吃了豹子胆了! 纳兰昊旸摆摆手,眼里满是杀气。暗魈施了个礼便翻栏而出,只是几个纵越就消失在树影摇曳中。纳兰昊旸几不可闻地低叹了一声,望着那冉冉升起的昭阳,嘴角泛起了一抹冷笑,眼里却多了几丝落寞。 站了片刻才徐徐往房里走去,才刚走进内室却发现床上的人儿已经醒了,正慵懒地倚靠在床边若有所思。纳兰昊旸的心陡然一沉。昨夜他和纳兰缱凝见面的时候一开始并未察觉她在旁偷听,直到转身时看到那衣袂快速缩进假山后面才醒觉,而此时他也竟然没有察觉她醒来,是自己的内力正在消减的缘故吗?还是她的内力正在恢复的原因? 若是后者那倒是值得庆幸,但若是前者…… 纳兰昊旸越发认为自己的决定是对的。点灯仪式的确不能让她参加。明知道那夜危机四伏,将无辜的她牵涉进去不是自己的风格,她不在身边,自己便能变得更狠绝,只是,不知道她醒来多久了,可曾听到他和暗魈的对话?若是听到,他又该如何向她解释呢? 他正在心思纠结忐忑之中,苏瑾却是像才刚察觉到似的望了过来,一怔,随即嘴角微微一弯,明媚的笑意倾泄而出,“早啊。” 纳兰昊旸的心弦一松,走近她坐在床边,薄唇微弯,含笑而问:“曦儿昨夜去了楚华那一趟,气色倒是好了不少,我实在好奇,莫不是楚华给了你什么灵丹妙药?” 苏瑾的心也一跳,脸上却是淡然如常,“哪有什么灵丹妙药啊,只不过陪着他进了晚膳,又喝了几杯罢了。或许,是那酒有奇效罢了。不过,昊旸也太藏私了,居然有这么好的酒都不舍得给我尝尝。” 说到此,忍不住扁了扁嘴,有些委屈。 .. 195.(2)隐秘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说到此,忍不住扁了扁嘴,有些委屈。眼里也流露出几丝失望之意,那双大眼睛有神得很,为这张平凡无奇甚至称得上是恐怖的面容增添了几分秀色。 纳兰昊旸是个人精,他不说并不代表他不知道,而这些其实也没有必要瞒他,所以苏瑾决定先坦白的好,省得他又胡乱猜疑。 纳兰昊旸却是有些狐疑,昨晚没料到自己和纳兰缱凝的见面会让她看到,他怕她想歪了会生气所以心乱到没有细究,即使她明言看穿他是在演戏,他也小心翼翼地如履薄冰,此时听她这么一说,细想了一番,倒还真想起昨晚她身上那若有若无的酒香,立即明了。 “楚华这人是越来越不知轻重了,竟然敢派人去偷我的酒?!他贪杯也就罢了,竟然还将你拖下水,真是胡闹!你伤口未愈,怎能喝酒啊?”眉头一蹙,神情也有些不悦,“千里醉虽不浓烈,但其中加了金盏花和薄荷叶,却是有些寒凉,你的经脉本就受损,这酒对你更是有益而无害。他不懂事,你也不懂得关心自己么?” 想到此,不由分说地为苏瑾把起脉来。他的眉宇间尽是担忧之色,眼里还含着怒气,苏瑾的心情一下子变得有些复杂攴。 纳兰昊旸相貌本就不俗,如此近距离看他更觉得他俊美非凡,也难怪纳兰缱凝会被他迷得神魂颠倒,只怕是所有见过他真容的女子都会被他给惑了心神吧?呃,不对哦,纳兰缱凝好像并不知道他没有毁容,就凭着那残缺的丑颜也能爱到不顾一切,不怕惊世骇俗,这勇气实在令人佩服。 但最可怕的却是纳兰昊旸。他明明从未爱过纳兰缱凝,对身上流着同一血脉的妹妹都能如此利用,对自己会不会也是虚情假意呢?他的演技如此精湛,她不想去猜疑却又不免去猜疑。她也恨自己小心眼,但经历过凤倾珏之事后,她真的很难轻易去信任一个人了。 尤其是方才不小心听到他和寿管家的对话后,她的心里更是哽了一条刺,让她难以舒坦。除非他主动把这些误会解释清楚,不然她就会把才好不容易开启的心门再度关闭屐。 “是我自己坚持要喝的,楚华想要阻止也没法子啊。反正现在不喝也喝了,你就不要生气了。”苏瑾淡淡地解释道,见他带着怒气瞪视着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她调皮地吐了吐舌头,低声嘀咕道,“谁叫你酿的酒如此好喝呢?有这么好喝的酒还藏着掖着,多喝几口还被骂,真小气。” 她虽然说得极其小声,但纳兰昊旸又怎会听不见?着实是啼笑皆非,怪来怪去居然怪到他头上了吗?不过这脉相虽然尚虚但却平稳如常,想来她也未敢喝多少,这次就饶过她了。 “你喜欢喝千里醉还不容易吗?待你身体痊愈了,你爱喝多少我就给你喝多少。” 苏瑾眼一亮,“你可要说话算数!” “我又何时对你说话不算数了?”纳兰昊旸情不自禁地捏了捏她翘挺的鼻头,柔声说道:“肚子饿了吗?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不急。昨晚的事我虽然亲眼看到,但我希望能听到你的亲口解释,为何要骗缱凝公主?你的解药真在皇后那吗?”苏瑾摇摇头,握着他的手很认真地问道,察觉他的脸色比昨日更显苍白,她又不由得有些担心。 楚华说他体内的蛊毒极其霸道,现在发作更频繁了,而每到月圆之夜蛊虫就会苏醒,在体内不停地摆动,那剧烈的痛楚让人生不如死。但今日并未到十五啊。 “此事我本不想让你知道,但若你真想知道,我会告诉你。”纳兰昊旸的脸色凝重起来,见她决然点了点头,苦笑了一声,沉默着上了床,让她依偎在自己身上,又细心地把被子盖在两人身上,幽幽地叹息一声后才徐徐说道:“你应该已经听楚华说过了,我中的不是什么奇毒,而是南疆的蛊毒——噬心蛊。南疆虽然在一百年前就被先祖给灭了,蛊书也几乎毁于一炬,但还是有一些蛊术流传下来。我被发现中了蛊的时候已经太迟了,邪医也是束手无策。本来我也以为是我母妃下的手,一度嫉恨过我的母妃,但后来却发现,这蛊竟然是皇后所下,就连我母妃,也是因为中了双生蛊被她操纵了心神,神迷鬼差地来到四皇弟的宫殿,而我那才六个月大的四皇弟其实早就被掐死了,浑身又被涂满了鸡血,于是,母妃把四皇弟给吃了……” 想象到那血腥的情景,苏瑾的身子颤了一下,眼神深了一些,“你可有证据证明是皇后的阴谋?” 那皇后看似雍容华贵,但心计过人,活脱脱一个王熙凤,做出这些事来倒也不足为奇。 “以前倒是有,现在却是没有了。”纳兰昊旸嘲笑道:“老天爷都站在皇后那边,可见是没天理啊。” 苏瑾蹙了蹙眉,“你的意思是说,证人都被皇后灭了口?” 她忽然想到那位仙婆婆也曾说过,她脸上的黑斑是中了蛊才生成的,不由得心一沉。难道自己身上的蛊也是皇后所下?皇后和沐羽曦无冤无仇,为何要下蛊呢?按照纳兰昊旸所说,沐卿若又一直都是皇后党,即使再厌恶自己,自己也是他的女儿,他总不能容忍皇后对她下蛊吧? 不过,皇后和林嬿姬也素来交好,没准她是为了林嬿姬而下的手也不定。 见她迷惑不解,以为她还在纠结自己的话,纳兰昊旸只能再详细地说道:“皇后当时还只是个贵妃,身边除了兰嬷嬷还有一个贴身宫女叫莲儿,那莲儿曾受过我母妃的恩惠,母妃死前皇后得意洋洋地来到死牢把真相告诉了我母妃,当时在场的就有莲儿。莲儿见母妃跪着哭求皇后解了我体内的蛊毒却被皇后给踹晕了,因此对皇后暗暗寒了心,后来又因与纳兰圣德一夜春*宵而成了皇后的眼中钉。皇后察觉莲儿有了身孕,竟然污蔑她与御林军侍卫私通,把她杖责了五十大板又赐予毒酒一杯。但她福大命大,得到太监总管李公公的帮忙,便诈死出了宫,这些年来一直躲在深山的寺院里为我母妃念经超度。五年前楚华进山采药,在山涧里恰好遇到被毒蛇咬了而奄奄一息的莲儿,虽然竭力相救但还是迟了一步。她死前将这些事全都告诉了楚华,楚华认为兹事体大而告诉了邪医,却单单瞒了我,若不是裴易岘后来忍不住告诉我,我只怕穷其一生也不会知晓。” 纳兰昊旸的眸里现出几分寒意,“但既然知晓了,我就不能让我母妃白白冤死,这杀母弑弟之仇我是一定要报的!”“你不是说那兰嬷嬷跟随皇后多年吗?若是从她那里入手或能找出些线索来。”苏瑾沉吟了一番,低声说道。 纳兰昊旸却是摇摇头,声音冷若寒冰,透着凌厉的杀气,“现在莲儿已不在人世,我母妃身边的人和当年服侍皇后的人除了兰嬷嬷也全都死了,我原也以为能从兰嬷嬷那探出点什么来,便派人去查,却发现了一件更骇人听闻的事,那就是——你爹和皇后竟然有奸*情!” 闻言,苏瑾倒抽了一口冷气,“不会吧?” 说沐卿若有这个胆她是可以相信的,他若是对爱情忠贞不渝之人也不会有三房妾室了,但要说他和皇后有奸*情,那就不只是有胆量那么简单了,能在皇上的眼皮底下偷*情又一直未曾被发现那可是多么困难的事啊!看来她还真小瞧了这皇后和沐卿若了。 “这是千真万确的,我若没有亲眼所见,也不敢相信。我开始怀疑下蛊之事也与沐卿若有关,但无涯和无极也脱不了关系。而兰嬷嬷能到现在还活得好好的,若不是她有什么把柄被皇后抓着,就是她对皇后极其忠诚,她是不可能出来指证的。有人指证,想来纳兰圣德也不会相信。”纳兰昊旸冷笑道,“但我更恨的,是皇后和沐卿若明知我中了蛊毒难逃一死,但还是不时地派人来杀我,想要置我于死地!放火烧冷宫,下毒,暗杀……再加上一个不待见我的父皇,哼,若没有邪医前辈,我早就不在人世了!只是,这蛊毒的解药一直未能找到,我只怕也捱不了这么久。我不怕死,但我怕我不能报这个仇!” 因为他们,母妃和四皇弟死了,整个突刺族被灭了族,而他,不能见天日地苟活了这么久,他若不能取回公道,黄泉之下又如何有颜面去见母妃和四皇弟? 见他身体微颤,利眸也染上一层氤氲水雾,感受到他那愤恨和悲凉之色,苏瑾的心也一酸,情不自禁地抱住了他,小手在他的背上轻拍,想要安慰半句,却一时说不出话来,只能悠然一叹。 只是,因为恨极了皇后就拿纳兰缱凝来报复,这也太过了吧?纳兰缱凝也是无辜的啊。这点她不能苟同。 纳兰昊旸也没再说话,只是把头抵在她的颈窝上,紧紧地抱着她,感受着从她身上传来的暖意。她那淡淡的体香让他渐渐地平复了心情,那股郁气才缓缓地压抑下去,但从腹部传来的剧痛却让他陡然变了脸色。 他怕被苏瑾发现,咬住了下唇,眼神却因为痛意而有些迷离。 .. 195.(3)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他怕被苏瑾发现,咬住了下唇,眼神却因为痛意而有些迷离。 虽然极力抑制,但那剜心般的痛楚还是让他的身子微微地颤抖起来。 苏瑾以为他感伤至极,忍不住落泪,一怔。其实纳兰昊旸的身世和沐羽曦差不多,都是由嫡子嫡女变成了庶子庶女,沐羽曦在沐府过的是苦日子,却比他还要好运一些。若自己是他,只怕隐忍不到现在,如何都要拼个鱼死网破了。 只是,他既然能腹黑隐忍到这种地步,已是演戏高手的他对自己会是真心真意的吗?会不会就连这些都是他演出来的? 想到此,她又不由得有些心寒。心思越发纠结,她该相信他还是该…攴… 两人紧密相贴,他身上的那股香气扑入鼻尖,不知怎的清淡了一些,反而愈发像日天那熟悉的酒香,苏瑾有些失神也有些迷惑。为何她会觉得,此时的纳兰昊旸给她的感觉更像是那几晚在湖畔教她剑术的日天? 再细想,这眉眼,这五官……若是都戴上面巾,也许她一时间都很难认出谁是日天谁是纳兰昊旸,如果某夜她误以为纳兰昊旸就是日天,做出些在她看来只是朋友之间的亲密动作,让纳兰昊旸误会了怎么办? 她忽然觉得有些好笑,她怎么好端端想到那去了呢?难道是她这段日子没有见到日天,所以起了错觉不成?日天和纳兰昊旸本就是两个人啊屦。 可是笑容才刚嘴角泛开,她却又笑不出来了。日天的易容术高明,她从未见过他的真面目,而纳兰昊旸也一直在以丑陋的假面示人,日天加起来就是一个“昊”字,纳兰昊旸有时身上也会有像日天那般的酒香…… 苏瑾笑不出来了。她轻轻咬了咬唇瓣,告诉自己最好不要想太多,想太多对自己并无丝毫好处。而且,她不该不相信日天的,他这么劳心劳力地帮助自己可也不曾利用过自己,怎能和纳兰昊旸相提并论? 或许她的体香能安神,感觉那股剧痛渐渐消弭下去,纳兰昊旸的心弦微松。原本就知道风莲丹会引起蛊毒反噬,少不了难受几日,没想到竟然只是来了几波痛楚,这么快就过去了,真是幸运啊。 俊脸埋入她发丝间深深的嗅了一下,放松般吐出一口长气,轻轻地稍稍拉开两人的距离,却对上了苏瑾被泪水洗濯过而显得越发明亮的眸子,僵硬的身体微微一震。 她为他落泪,是因为爱他而怜惜他,还是因为同情而怜惜? 一对凤眸却更加的冷冽而晦暗! 他的目光越发的幽深难测,苏瑾莫名地有些心虚,生怕自己的心思在他的利眸里无所遁形,于是眨眨眼,好奇地问道:“你就是因为皇后害你的原因才想利用纳兰缱凝吗?为了扳倒皇后,这样利用一个纯真痴情的少女似乎有些过分呢。” “纯真?”纳兰昊旸的嘴角微微一扬,眸子里满是嘲讽之意,“皇室中人早就见惯了你虞我诈之事,又怎么可能纯真?你莫要被纳兰缱凝的外表被蒙蔽了,她可没你想象中那么简单,相反,却比皇后更多几分残忍和心机。” 苏瑾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想起那日在皇觉寺,纳兰缱凝和沐羽灵勾结起来算计自己的事,若不是日天及时赶到,再加上自己灵敏的嗅觉,只怕早就身败名裂,死不瞑目了。她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经过宫廷斗争成长起来的皇家子弟的确不容小觑啊。 “因为嫉妒童妃刚生下才三个月大的八公主极受纳兰圣德的疼爱,她趁无人注意,将八公主扔到湖里溺死,童妃亲眼看到此幕在纳兰圣德面前指证她却无人信,结果疯掉了;因为服侍自己的宫女为她梳头时不小心扯疼了她,她命人将那宫女的头发剃成光头,头顶上还要刻上‘贱奴’二字,逼得那宫女撞墙而死;因为意韵公主的琴技比她好,纳兰圣德在宫宴上赞赏了几句,她就于夜半三更时跑去亲自挑断了意韵公主的手筋,让她永远也不能弹琴……这样的事简直罄竹难书,只不过她有一个好母后,做什么坏事都会被蓄意隐瞒起来,流传出去的只有美名而已。” 苏瑾倒抽了一口冷气。虽然早知道纳兰缱凝不是善茬,但听到这些事还是很让人吃惊啊。 “我被关在冷宫的时候也曾沦为她的玩*物,那时她讨厌我的相貌比她的两个亲皇兄还要好看,又恼我没有向她求饶,便时常带着冷嬷嬷和几个太监来欺负我,不是在饭菜里下毒就是把我关进一个四周封闭的小屋子里,将饿了好几天的毒蛇或老鼠扔进来,再甚者,就是狠狠地鞭打我……”纳兰昊旸想起在宫里那段阴暗的岁月,讥诮的眯了眯眼,眼神越发的幽暗,“若不是有贵人相助,我早就死在她手上了。可是贵人不常在我身边,我又不可能躲着她,为了保命,我只好做了一件我极不愿意做的事……” 那年寒冬,他叫人假扮刺客夜闯皇宫,把纳兰缱凝掳到冷宫,又恐吓说要毁她的容,又剥去她的亵衣将她挂在树上,又佯装要将她灭口,然后他再闯出来和那刺客搏斗,演出了一出苦肉计。虽然那次为求逼真,肩上被刺了个窟窿,发烧昏迷了三日三夜方醒来,却也让这小魔女彻底对自己改了观,从此“昊旸哥哥”那般地叫他,还开始关怀他,悄悄拿些御寒衣物和好吃的食物给他。 但那个假扮刺客的人——那个曾经在他快要饿死的时候偷偷把馒头带给他的侍卫,却被纳兰缱凝施了断椎之刑! “知道什么叫断椎之刑吗?所谓断椎,是一种残酷刑罚,以木棍打断人的脊椎,致人死亡,在脊椎全断之前,人的头脑会很清醒,他能清楚感觉到自己后背上的脊椎一寸寸碎裂,感觉到死神一步步逼近自己,却无能为力!他是我的恩人,可是为了我,他却死得这么惨!我原本以为他只会被关入天牢,那我自会想办法去把他救出,没料到却再无机会……” 皇后发现自己不但没有在冷宫里悲惨死去,反而和纳兰缱凝关系密切起来,勃然大怒,才有了冷宫走水那一出戏。她想要一把火烧死自己,却没想到却让自己趁机博得了太后的同情,从而搬出了冷宫,得以在太后身边安然度过了一段时日,再然后,纳兰圣德建了这二皇子府,他得以出宫……皇后后来之所以没有将自己往死路里逼,除了因为蛊毒终有一日会要了他的命之外,也是因为自己毁了容,根本没有资格和她的两个儿子争长短,其中自然也考虑到纳兰缱凝对自己的依赖和喜欢。所以,这些年来,虽然他并不喜欢纳兰缱凝,却也为了牵制住皇后,换得反击的机会,他还是得扮演温和又宠溺纳兰缱凝的兄长形象,尽量满足纳兰缱凝的愿望。 而当他偶尔发现纳兰缱凝竟然对自己滋生了隐晦的情愫后,他更觉恶心,本想立即和她疏远,但裴易岘却说这是个可以利用的机会,可以给皇后迎头一棒。他细想也有理,也就没有点破,反而时不时做出些假象让她越踩越深,然后,便有了纳兰明轩大婚后他在府里养病的时候纳兰缱凝跑来色*诱自己的事情。 想起那次她竟然敢在药里下媚*药,又赤*身裸*体地爬到他床上的事,纳兰昊旸更觉得反胃。若不是见她还有用处,他当晚就想一掌打死她! 听纳兰昊旸这么娓娓道来,苏瑾也暗暗吃惊,纳兰缱凝也太不知羞耻了,这手段也确实残忍,和沐禅筠有得一拼了。 “她觊觎我在前,谋害你在后,不管哪一样都足以让她死上千万遍,既然她想要解除婚约和我在一起,我怎能不如她的愿?”唇角勾勒出一丝神秘而危险的笑痕,清冷的嗓音底下,某些特别的意味呼之欲出! ——既然纳兰缱凝主动要撞上他的枪口,自甘堕落,他自然不会客气了。 在不知道皇后和沐卿若他们究竟在搞什么鬼之前,扔颗老鼠屎下去搅浑了这一锅水总是有用的。他要皇后尝一遍看着骨肉死在自己面前的苦楚! “你也许会认为我对她太过于残忍,但我既然走到了这一步就不会觉得自己做错。每个人都得为自己犯下的错负责。她最不该的就是在皇觉寺对你出手,既然她想要毁你名节,我自不能再留她了。”纳兰昊旸眸子森冷,掷地有声地说道:“我也要她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 苏瑾讶然问道:“你是如何知道那件事是纳兰缱凝幕后指使的?”当时他不是还“昏迷不醒”吗?否则当天她也不必急匆匆赶回沐相府嫁过来冲喜了。 纳兰昊旸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暗道一声糟糕,他怎么说漏嘴了呢?心思微转,他如此应道:“当然是日天说的了。他奉命保护你,自然能查出其中蹊跷。你也猜出是沐羽灵和纳兰缱凝想害你了?” .. 195.(4)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是吗?那倒是有可能的,只是,那日如此匆忙,日天又要把璃月送回揽月楼,他又是如何把她遇袭的讯息传给纳兰昊旸的呢? 日天说纳兰昊旸对他有恩,去沐卿若身边监视也是受人所托,若是那人就是纳兰昊旸那倒是可以说得过去的,可是,他毕竟不是纳兰昊旸的手下,又何至于将她的事情事无巨细地告诉纳兰昊旸,甚至包括风倾珏的事?这并不像日天的品性所为啊。 除非…… 心底的疑惑逐渐扩大,她的心跳跳得实在是厉害。苏瑾的眸光微闪,轻笑道:“日天虽然不是你的人,却比你的人更要对你忠诚。他待我甚好,又与我惺惺相惜,我本以为是天意是缘分,没想到他却只是奉命而为。殿下今日捅穿了这层纸,我才感受到你对我的心意,我真是蠢笨啊。我真得谢谢你这些日子的照顾了。” 纳兰昊旸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你此时能感受到也不算晚,但若是能稍微回报一下,比如说主动亲亲我,主动为我做饭就好了,单单说一声谢谢可还不清这人情债啊。我现在已经开始发愁,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才能懂得回应我了,但又怕你的回应只是对我的同情……若是后者,我宁愿你像现在这般疏离算了。攴” 尤其是在她已经知道自己病入膏肓,活不过明年的事实之后。 想到此,他心里那份愁苦又浓了些。 “这感情的事就如细水长流,急不得。再说了,若有人对我滋生了爱意,我就得回报他的话,那我该回报的岂不是日天?毕竟日天是个很不错的男人,我非草木,孰能无情?日对也对之下,自然也会情愫暗生。我若选了日天,殿下又会如何?”苏瑾眉一挑,淡然应道,但分明是意有所指妍。 纳兰昊旸的心猛地一沉,眼里有些错愕又有些愠怒,忍住那嗜血的冲动,他冷声道:“他配不起你!” 她竟然喜欢上了暗魃么? 吃醋的他竟然忘记了自己也是日天。 “是吗?可是众所周知,我也配不起殿下。” “我认为你配得起就行。” “殿下的话深得我意,别人如何认为不要紧,我认为日天他配得起我就行!就冲着他三番两次救我,以身相许亦不为过!”苏瑾越发咄咄逼人,她倒要看他还能如何应对。 “沐羽曦!你这个傻瓜!”纳兰昊旸气红了眼,他的手握成了拳头,指关节“咯咯”作响。 三番两次救她的是自己,哪里是暗魃?她怎么这么笨,不去爱本尊,偏偏爱上一个冒牌的? “是啊,我就是傻,傻到自己都想唾弃!”苏瑾苦笑道:“殿下可否诚实告诉我,若我那夜真的和日天远走高飞,你会如何?” 还能如何?那夜的日天本就是他,她真愿意跟他走的话他当然是求之不得,三生有幸,恨不得仰天狂笑了。呃,等等,他若这样说岂不就证明自己就是日天? 不,他不能承认自己就是日天。这女人有时很爱钻牛角尖,若是知道自己才是日天,只怕危险来临的时候他怎么撵都难把她撵走。不行,他不能害了她! 苏瑾目光灼灼地望着他,见他的脸色变幻着,眸光越发深幽冷冽,不由得悄然一叹,暗赞这家伙还真是能忍,居然这般试探也没有用。算了,她就不逼他了。 正要换个话题,纳兰昊旸却冷冰冰地应道:“若你真这么没眼光,偏要跟他走,我还能拦你不成?日天与我情如兄弟,我就算再生气也不至于要杀了他,但是兄弟情分会就此断绝,至于你么,不过就是奉劝你一句好自为之罢了,还能如何?” 他臭着一张脸,身上戾气尽显,说话虽然又冷又硬,咬牙切齿之中却又带着几分无可奈何的味道。苏瑾却是暗地里又开心又有些怒气。 熟悉的香气和眸里的爱意,以及被他抱住的感觉……有些事情隔的只是一层纱,纵是看得不是很真切,却也认得清轮廊,而此时,他的回答,却已经印证了她脑海中早已存在的猜想。 只是不知为什么,因为突然发现日天其实就是他,她的开心比发觉被欺骗了的怒气还多。 不过,她可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已经识破他的另一个身份,谁叫他骗了自己这么久? 见她的眼睛一片明亮,很是好看,嘴角微勾,笑得极其妩媚却又透着几分诡异,纳兰昊旸暗自心惊,忽然觉得不太对劲。难道自己说得太过了吗?还是说得太不痛不痒? 眼波流转,他又说道:“现在你已是我的王妃,以后不准你再想什么日天啊宁公子啊凤倾珏了,你心里只准有我一个!敢背着我红杏出墙,一个字——找死!” “殿下,‘找死’是两个字啊。”苏瑾一副你懂不懂得数数的鄙视模样,激得纳兰昊旸差点跳将起来,微红着脸低吼道:“沐羽曦!” 给她几分颜色她就想开染坊么?实在太气人了! 因为太过于生气,那股疼痛再次席卷而来,痛得他有些窒息,他侧过头去低低地咳嗽起来。 手忽然被一只柔软纤细的小手给握住了,纳兰昊旸一怔,咳嗽止住,讶然地望向她。下一刻她却钻进了他的怀里,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自己则扬起了头,脸就靠在他的脸边,两人鼻息相闻,鼻尖几乎碰到了彼此的鼻尖,低声说道:“说真的,我对日天虽然心生涟漪,却偏将芳心完全托付给了凤倾珏,只是凤倾珏却轻易弃了我,让我阴差阳错地与殿下成了夫妻。我本以为殿下是厌恶我的,我受伤后却得到了你无微不至的照顾,你说你爱我,我想要去相信,可是我却唯恐这不过又是一场镜花水月,一段精心编织的谎言,我怕我会再次受伤……” “曦儿……”纳兰昊旸的心不禁颤了颤,随即一片柔软。她这么说还真是让他欣喜若狂。 “你不需去怀疑,只需要去相信,去感受!我对你的爱绝非是虚情假意,更无半点利用。你爹是你爹,你是你,我素来分得清。大婚之夜我之所以奚落你,不愿和你喝合卺酒只是因为我恨你竟然想逃婚罢了,只是,我想恨,却终究恨不起来,对你的爱永远大过恨……”他低叹了一口气,“对不起,以前让你受委屈了!” “你能保证从今日起不会对我撒谎,也不会对我隐瞒吗?”苏瑾试探道。纳兰昊旸心弦一紧,眼神一闪,笑道,“难道曦儿认为我曾经对你撒谎或者隐瞒了吗?关于皇后和纳兰缱凝的事我不是全都一五一十地主动告诉你了吗?” “除了这些呢?” “曦儿想知道的,我绝对知无不言。” 他答得爽快又认真,苏瑾想要问他那方才和寿管家说的祭天大典和点灯是什么意思,但转念一想,他若真想告诉她自不需要她问,若要她问必是觉得那事不告诉她比较妥当,那她又何必要捅破这层纱呢?而且他方才也表了态,沐卿若是沐卿若,她是她,既然他素来分得清,那他不带她去也许也是怕她为难罢。 只是,他虽然除了大婚之夜对她态度极差,她受伤后对她却是极好的,但是既然想要她回应他的感情,为何还要处处隐瞒她呢?即使可以笃定他并无利用自己去对付沐卿若之心,但他的这些隐瞒和欺骗还是让她感觉很受伤,心底有一分不舒服。 苏瑾敛了心神,浅浅一笑,便缩回手,低下头掩嘴打了个呵欠,说道:“不知怎的,我又觉得困了,还想再睡一会儿。” 纳兰昊旸也是玲珑心思,她再擅伪装,却也瞒不过他的眼睛。他自小在极恶劣的环境下长大,他自己本身也是极善伪装,观察人更是深刻入微,对身边的人更有一种别人所没有的直觉,她掩藏的很好,面上不露分毫,身上的气息却已有差别,他感觉的出来。 他不知道她究竟觉察到了什么,越想越觉得是他方才在门外和暗魈的对话被他听到了,他无意去解释,因为一解释,依她的性子是绝对要跟着去的。只是,在这件事情上他终是需要说些什么,当下便道:“曦儿,你一定要相信,我做什么都是为你好的,我无意去伤害你。” 苏瑾有些失望,他这样说终究还是对她有所隐瞒了。柔顺地点点头,她躺了下来,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纳兰昊旸几不可闻地低叹一声,正要跟着躺下去,却听到一记敲门声,随即是暗魈的声音,“殿下,属下有急事要禀告,还请殿下出来一下。” 纳兰昊旸眉峰一蹙,暗魈这样说就证明此事不易让曦儿知道了,于是俯身下去,在曦儿的耳边柔声说道:“曦儿,你自己先睡吧,我去去就来。” 苏瑾闭着眼应了一声,心里虽然很好奇是所为何事,但却也没问。然后就听到他下床穿衣的声响,又听到他低低的声音:“你们在门外候着,若是让半只苍蝇飞进来惊扰了王妃,我唯你们是问!”随即是几个男子的低应声,然后脚步声渐渐远去。 .. 195.(5)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苏瑾在床上辗转反侧了大半个时辰也还是没见纳兰昊旸回来,反而觉得饥肠辘辘。她慵懒地伸了个懒腰,却因为看到手腕上的纱布而微微一蹙,这才想起昨晚自己放血的事情来。 不知道纳兰昊旸有没有察觉到这件事?不过他素来心思慎密,就是察觉也会不形于色。 她从来就不是个弱女子,不想靠别人的庇护生活,可是命运偏偏让她成了二皇子妃,这些日子更是倒霉到险些连命都没了。现在虽然几近痊愈,但却是什么事都做不了,不然纳兰昊旸也不会事事瞒她了。这样被他保护着,怎么都觉得自己很窝囊,心中也有些不舒坦。 看来,她必须让自己变得更强大起来! 解开纱布,那几道伤口早已经消失不见,楚华的药的确厉害,也不知道他是否已经将***草的解药给研制出来了。看来,她今日还是去楚华那看看好了,顺便自己制些毒药防身攴。 将纱布藏好,下床来将三千青丝细心地绾了一个发髻,仅用一根紫玉簪固定住,才刚想换衣服,却忽然闻到了饭菜的香气,苏瑾以为自己饿到产生了错觉,但是嗅了嗅,那香气却是越来越浓。苏瑾一愣,快步走到外室,却发现外室的桌上已经摆了一桌热腾腾的吃食,另一侧则备好了洗漱用品,屏风后的浴桶更是盛满了热水,白烟袅袅。 苏瑾怔忪片刻,下意识地转头望向纹丝未动的房门,又仰头瞧了眼屋顶,一脸的郁闷和狐疑。纳兰昊旸身边的暗卫可真是神通广大,竟然无声无息地进来准备好这些,时间又刚刚好,而她竟然毫无所察?!幸亏是自己人,如若进来的是敌人,她只怕死透了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纳兰昊旸的细心和体贴让她欣喜。简单梳洗了一番,换上一套月白色的素雅衣裙,又快速填饱了肚子,苏瑾嘴角微微上勾,脚步轻抬,便缓缓走了出去妣。 才刚拉开门,两道影子快速出现在她面前,异口同声地恭谨唤道:“清风(明月)拜见王妃!” 苏瑾不用看也知道这两位就是纳兰昊旸安排保护自己的暗卫,不过面生得很,刚才那些膳食和热水应该也是他们准备的了。她摆摆手,说道:“这里没你们的事了,都退下吧!” 两人却还是杵在那动也没动,苏瑾有些不悦了,“你们没听到我的话吗?难道你们要一直跟着我不成?” 虽然知道纳兰昊旸的用心是好的,但是她很讨厌有人跟在自己身边,感觉自己被人监视一般。 那明月应道:“王妃请息怒!只是主子交代过我们不能离开王妃十米之外,所以我们只能在王妃十米内隐身,还请王妃见谅。王妃若有事吩咐只需吹响这哨子我们就会立即出现。”说完,将一只竹哨递了过来。 竹哨轻巧但做工极为精致,苏瑾点点头,接过竹哨藏于腰间,又听那清风说道:“属下虽然负责保护王妃安危,却也不是多嘴之人,更无监视之意,王妃大可放心。” 苏瑾一听便乐了,看来这清风倒也是个懂得察言观色之人,知道她不高兴,便先说了这话,倒是让她讨厌不起来。现在自己没了内力,有人暗中保护也是件好事。这么一想,脸色也和悦不少:“既然是殿下吩咐,我虽然介意但也只能任你们跟着了,不过,我希望当我不想你们跟着的时候你们可以自动消失,不理不问。我需要的是护卫,不是眼线!你们若做不到,小心我对你们不客气!” 她的眸光清冷,这般一说话,便有了一抹极为特殊的杀气透了出来。清风和明月对视了一眼,应道:“谨遵王妃之命!” “现在我就不想你们跟着,你们懂得该如何做了吧?” “属下明白!”两人又一愣,却还是恭谨地低头应道,话音刚落便鬼魅般地消失了。想来他们也知道在这别院里是绝对安全的罢。 苏瑾望着空无一人的花厅松了一口气,却是越发沮丧。她什么时候才能练到像清风明月那般的好身手啊?难道自己真的只能靠毒药自保了吗?内力突然消失,怎么想都觉得怪异,难道自己中了什么奇毒?可是若真是如此,为何连楚华都没诊断出来呢? 本以为纳兰昊旸会在花园里,但是却不见踪影,就连个人影都没见。苏瑾循着昨晚的记忆一路晃悠晃悠地来到了楚华的竹楼,却见竹门紧闭,一片静谧,不由得一愣。难道楚华睡到此时还未醒来?都日上三竿了哦。失望地想要离开,但又记挂着那解药,踌躇了片刻终究停住了脚步,对着那二楼大声吼道:“楚大夫!” 只是连叫了好几声都还是没有听到回应,正在狐疑之中,屋顶上噌地落下一个人来,吓了她一跳。 “那姓楚的和你相公半个时辰前急匆匆地出去了,只怕三个时辰内都不会回来,你若是有事找他到晚上再来罢。”乌冬的手里握着一只香喷喷的烤鸡腿,薄唇一层油腻,面无表情地说完,张嘴便又狠狠地咬了一口鸡腿,不紧不慢地嚼着。 苏瑾一怔。难道寿管家的有急事禀告是因为有人受伤了吗?所以纳兰昊旸才带着楚华匆忙出去救人?还真不巧了。 “不知道楚大夫制好解药没有?” “不知道!”乌冬言简意赅地应道,看都没看她一眼转身欲闪,苏瑾忙伸手扯住他的衣袖,说道:“乌冬,你不是懂得药物吗?你帮我个忙好不好?” 她虽然背熟了毒经,但对那些中药却还不是耳熟能详,若是有乌冬在旁边帮忙挑拣药材或者熬药,她就轻松很多了。 乌冬的眼里闪过一道异色,有些厌恶地回头瞥了她一眼,目光落在她那银叶手镯上,心头一震,再望向苏瑾那张平淡无奇的脸上时,眼里已经多了些狐疑和深究,“无心?” 他说得极其小声,苏瑾却听得真切,讶异地应道:“你说什么?”但心却是一跳。他说无心,那无心指的可是暗香阁的无心,凤倾珏的未婚妻?乌冬竟然以为她是无心么?这实在太荒谬了,那晚她所看到的无心可是个极其美艳的女子,又怎么可能是像她这般丑颜? 乌冬走到她的面前将她再次打量了一番,他这一次凑得有些近,闻到了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幽香,也能看到她脖子上雪白粉嫩的肌肤。苏瑾被他的举动给吓得退后了几步,凝眉想道:难道乌冬是个神经病?刚要说话,他却已摇摇头,迅速退到了三步之外,俊脸恢复了一片沉冷,不带一丝情绪地说道:“我很忙,你要找人帮忙找你的相公去吧,他的人多得是。”说完,竟然身子一晃便又回到了屋顶上,晒着阳光继续啃他的鸡腿去了。 苏瑾目瞪口呆,越发觉得乌冬是个怪咖。狠狠地瞪视了他片刻,他也是视若未睹,苏瑾又出言威胁道:“乌冬,你若不帮我,我便把你偷酒的事告诉二皇子!” 乌冬啐了一声,手一扬,一个什么东西闪电般朝苏瑾射来。以为是暗器,苏瑾的脸色一变,连忙敏捷地闪开,那东西擦身而过,落于地上,竟然是那鸡骨头!苏瑾大怒,骂道:“乌冬你这王八蛋!”仰头望去,哪里还有他的影子?八成是嫌她烦,索性躲起来了。 苏瑾挫败地跺了跺脚,气冲冲地来到昨晚楚华捣弄药材的茅房里,推开门,眼一亮。那屋里采光特殊,明亮又清凉,除了熬药的瓦罐和将药材碾碎或成粉的碾槽之外,还摆着不少中药,其中有一种她认得,正是可以用来制成软筋散的苏弥草。 既然有了原料,又无人打扰,不趁机制些毒药就太浪费了。于是苏瑾喜滋滋地走过去,仔细辨认了一番,成功找到了三种药材,便开始按照配方忙活起来。 只是碾药容易,到熬药的时候却麻烦了。生火花了不少时间,弄得自己满脸黑漆漆的,好不容易细火熬好了药,打开瓦罐一看却气得半死。古代称药的小称她不懂得用,各种药材的份量都是估摸着放的,也不知道是不是配药的比例不对,还是水加得太多,她熬出来的药汤竟然稀得像水,根本就不像书里所说是浓稠的黄色。 她只好倒掉再重新熬,可是,第二次却差点敖干了水,臭味扑鼻,到了三地次终于浓稠了,却不是黄色,而是黑褐色。苏瑾望着那碗失败的药汤,自言自语道:“究竟哪里出错了呢?” 若药汤无法凝结,就无法晾成粉末,软筋散就做不成了。难道自己真的没有制毒的天赋? 正在苦思冥想中,背后突然传来了淡淡的嘲讽声:“你这样乱放药,再熬十次也不会成功的。”苏瑾循声望去,正抱着胸靠在墙角的那个家伙不是乌冬是谁? .. 195.(6)赏你毒针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放错了药?!苏瑾的眉一蹙,有些望了他一眼,便开始重新筛选药材。只是片刻她便发现了端倪,原来,竟然有一种药材的外形和苏弥草极为相似,只是一个叶背有毛,一个无毛,偏偏两种药草都放得极近,或许是她一时不察便放错了。只是,这种又是什么草呢? 心里有些狐疑,本想问个究竟,但想到乌冬这个怪咖和常人不同,你主动去问他反而不会告诉你,而且这软筋散还得抓紧时间做呢,所以她迅速挑选出正确的苏弥草,打算重新再做一遍。 “这叫宁宿草,若是和桑螵蛸、蓬莪术熬成汤汁可治头风、偏瘫,但若是和硫磺和在一起,却会变成剧毒,闻者若是过了半个时辰还未曾服下解药便会变成中毒昏迷,即使能救醒也会是痴傻之人。”乌冬见她不理他,觉得有些无趣,迟疑了片刻,索性走到面前提醒道。 苏瑾的手一僵,乌冬的话她自然是相信的,他没有理由骗她,只是,为何她现在没有感觉到丝毫的不适? “你的血能压抑奇毒,而这毒虽然霸道,但对于你却是无害,所以你自然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了。攴” “哦,原来如此啊,你懂得的可真多。”苏瑾浅浅一笑,问道,“你是楚大夫的徒弟吗?” “哼,这老妖怪有什么资格当我师父?”乌冬仰起头冷哼一声,嗤之以鼻,“他只不过是我的仇人罢了!” “仇人?”苏瑾一愣,“他毒死了你的亲人?娣” 乌冬的脸色愈发沉冷,那眸光像是剑一般。苏瑾毫无畏惧地迎视着他,又说道:“可是我觉得你和他并不像仇人啊,反倒像是亲人或是相交了多年的知己。你们之间有着一种默契感,你没有发觉吗?” 最关键的是,他望着楚华的目光虽然也极冷,有时带着怒,却毫无杀气。 乌冬的眸光陡然便凌厉了许多,先是扫了苏瑾一眼,然后冷笑道:“去他的鬼默契!沐羽曦,你还真是个名副其实的废材啊,愚笨至极,只会被表面的东西所蒙蔽!” 他的话似有所指,而且这已经是他第二次说她笨了。苏瑾的心里荡起了丝丝涟漪,脸上却依旧淡然,冷声说道:“你既是高人,不妨直言。若不想说,就别在这碍手碍脚的!” 本以为这样就可以激到他主动解释,没想到乌冬只是轻哼了一声却没有再理苏瑾,背转身不知从哪里掏出一个烧饼又啃了起来。 苏瑾沮丧地摇了摇头,也懒得理他,专心做自己的事去。撩高了衣袖把药粉搅和在一起,再放水中火慢熬,她小心地控制着火候,耳边却一直传来咯吱咯吱的声响,那是乌冬吃东西的声音。苏瑾忽然觉得有些好笑。他这样不停地吃着东西,就不怕吃得太撑了吗? 昨晚还以为乌冬是不用吃饭的,今日却发现他是个吃货,还真是不能看表面的。 药汤终于熬好了,苏瑾倒出来一看,见是极为浓稠的黄色,而且没有臭味,不由得心一喜。这次终于成功了!只要在这药汤里加上百部粉,再晾干,软筋散就能做成了。 “若是加上番木鳖和钩吻,会不会除了能让人内力全失之外还能杀人于无形?”苏瑾望着那碗药汤忽然灵机一动。按道理说应该可行吧,除非几种药物之间有相克的关系。 “加上的话确实能让人在半个时辰内窒息而死……” 乌冬的声音突然在身旁响起,苏瑾的心一跳,下意识地一拳打了过去,却被他迅捷地钳住了手腕,半分动弹不得,他的手指摁着之处隐有小针刺痛感,凉意从肌肤直达心房。 她想得入神,竟然不知不觉地把心里话说了出来,还让乌冬神不知鬼不觉地靠近了身,若是他是敌人自己岂不立时成了砧板上的鱼――任人宰割? 想到此,苏瑾的后眸光骤冷。 “可是味道很刺鼻,即使是傻子也能闻得到,除非你亲自把毒药灌入他嘴里……”他的力道大得很,痛得苏瑾双眼润湿,他却是面无表情,仿佛没有察觉似的,但那眼里分明带着嗤笑和不屑。 “松开!”苏瑾狠狠地瞪视着他说道。 乌冬瞥了一眼她手腕上的银叶手镯,待看到她右手指缝间的天蚕丝后眸子里寒气骤浓,抿了抿薄唇,突然用左手迅猛地朝她的颈项掐去。 苏瑾心一惊,右脚提起,快速地往他的胯部踹去,嘴里噙着一抹冷笑,灵巧地微微侧身,右手则一个手刃击向他的颈项。乌冬脸色一变,连忙松开手后退了几步,却听到苏瑾冷笑一声,随即一枚毒针闪电般朝他的面门袭来。 苏瑾倒不是想要他的命,只是想给他一个教训罢了。既然他这么懂制毒,如何解毒应该也不在话下,何况还有个楚华在后面候着呢,保证他死不了。 见他匆促退避,她松了一口气,只觉得后背凉飕飕的冷汗,粘连在身上,被风一吹,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乌冬听得风声将近,双眼睁大,一咬牙,身子急速往上飞掠,很险地避开那枚封喉毒针,却也因此撞到了房梁,发出很大的一记声响。他狼狈地落地,只觉两耳嗡嗡,头晕目眩,再回头一看那嵌在墙上那顶箬笠上的金针,不由得咬牙切齿地骂道:“你这毒妇,心肠够狠毒的!” 不但踹向他要害,还想用淬了毒的金针暗算自己?!若不是自己轻功奇佳,听力也甚好,即使闪得开踹过来那一脚,也躲不开这夺命勾魂针。 虽然这毒对他来说没用,但是这被羞辱的感觉无法消除啊! “你才狠毒,你全家都狠毒!”苏瑾叉着腰毫不客气地反骂道,声音娇柔,可眸光比他更冷,“谁叫你突然对我用强啊?你该庆幸自己闪得快,不然,咻的一声后你就会变太监,再也无法人道了!” 她的笑声极其刺耳,说的话更是粗俗,乌冬的脸立时涨红了,指着她颤声说道:“你……” 他想骂她,一时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怎么这般不知羞耻啊。你什么你?今日我看在楚大夫的份上饶了你,下次再敢对我动手动脚,可就不是今日这般简单了!”苏瑾懒洋洋地说道:“我年长你几岁,你不叫我一声姐姐也就罢了,竟然还不把我这王妃放在眼里,这事若是扯到二殿下那,即使楚大夫想要护你,你也得受些苦楚。识相的就过来道个歉,日后你我好相见,若不识相……” “我只有一个姐姐!”乌冬的杀气更重了,“我更不需要那姓楚的来保!” “好大的口气!哼,你若这么有骨气,还须在你仇人身边苟延残喘吗?楚华叫你去偷酒就偷酒?”苏瑾冷嘲热讽道,“你也不过是个欺软怕硬的混账东西罢了!” “你又算哪根葱?不过是个冒牌货罢了!我今日便杀了你!”乌冬勃然大怒,拔出那枚毒针向她掷了过来。 苏瑾倒抽了一口冷气,她没有内力,此时又抵着灶台,哪里躲得过去?眼见着那毒针就要打中自己,她的眼神一闪,索性站定了微闭着眼睛等着。 她就不信乌冬真要看着自己被毒针打到! 眼睛刚闭上,身前掠起一阵风,衣袂翻飞,随即是乌冬那愤愤然的冷冽嗓音:“你怎么不躲?” 好险!苏瑾的心弦一松,暗叫道:“菩萨保佑!幸得这乌冬怪咖也不算太糊涂!” “我为何要躲?”缓缓睁开眼睛,正对上他那冷冽如针的眸光,再往下一看,那枚毒针只离自己半只手掌左右,被他捻在两指之间。那毒针是两头尖的,他又接得快,导致毒针的一头已经划破了他的手指,有黑血从他的指缝间蜿蜒而下。 苏瑾的眼角一跳,却还是一派淡定。 “我是要杀你。”乌冬有些挫败,觉得她有些不正常,和某人有得一拼。 “你并无意杀我。”苏瑾淡然解释道。 “你会读心术?”乌冬一怔,樱桃色的唇紧抿着,透露出阴骜狠绝,目光冰寒的紧紧锁着她,但心里却是狐疑得很。 暗香阁的阁主无心的手镯竟然真的在她的身上,可是这相貌却不是无心的。若是无心,怎会认不出自己来?还是,她失了忆,还毁了容? 不,她不可能是无心!无心的左手腕上有一颗红痣,可是她没有!这脸可以易容,总不至于把这红痣也给遮掩掉?可若是真有人想要隐藏她的身份,自然不会疏忽掉这些明显的特征。她会是无心吗? 但最令他惊奇的是,她竟然不怕他,还会像无心那样会读他的心!这是巧合还是…… “我不会,是你的眼睛泄露了你的秘密。”苏瑾淡然迎视着他的目光洗礼。这世上再可怕的人恐怕也没有兽的嗜血和残忍,它们的眼睛更是世界最摄人心魂的利器。她能面对野兽的眼睛,又岂会怕乌冬的眼睛。 电光火石间,眼神的交错,那冷硬如铁的僵直气氛,瞬息变化。 (题外话:这两日因为感冒精神不佳,加上市里检修线路,经常停电,被弄丢了几次文稿后就没有耐性更新了,所以停了两日,今日终于有空写文,谢天谢地!明天会多尽量写几章。再次感谢一直支持我而没有放弃我的亲们!) .. 195.(7)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乌冬从未见过如此淡定自持的女子,她也是除了无心第一个敢正视他的眼睛的女子,而她未曾学过读心术却能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他的本意。这种感觉很奇怪。 “你的手被毒针弄伤了,还是先处理一下的好。”见他这样用幽深难辨的眼神看着自己,苏瑾有些无奈。再等下去这药汤就要凉了。 这人难道没有痛觉神经?想到昨晚他浑身伤口鲜血淋漓却依然面无表情的模样,苏瑾暗自心惊。自己今日这般招惹他也不知是对是错,如若他真的和楚华是仇人关系,就更不会将自己放在眼里了,他真要狠起来可如何是好啊? 乌冬连看都没有看一眼自己的手,闻言只是扬了扬眉,将那毒针往窗外一掷,窗外的暗影里立即传来一声闷哼声,然后是渐远的窸窣声响。 苏瑾听出那是清风的声音,脸上依然一片平静,眸子深处却有一抹淡淡的愠怒飚。 她不是已经吩咐了他们两个没有她的吩咐只能呆在她十米之外吗?他们竟然敢阳奉阴违?还真是不把她这个王妃放在眼里啊!而她更恼的是清风中了这封喉毒针,若是没有解药…… “我这封喉毒针得来不易,你太浪费了。”苏瑾叹气道,却听他很认真地反驳道:“哼,若真是封喉毒针,他早就死了,也不会守在林子外哼哼唧唧。这不过是勾魂夺命针罢了!不过这勾魂夺命针毒性也不差,中毒后半个时辰后会昏迷不醒,一个时辰后化成一滩黄水。” 苏瑾一听便急了,虽然恼恨清风鬼鬼祟祟地偷听,但也不能让清风这样死啊,纳兰昊旸回来必会严查,这一严查自然就能查到她今日制毒之事。在没有真正确认纳兰昊旸就是日天之前她可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太多秘密镏。 “乌冬,既然是你伤的他,你就得把解药给我。他可是二殿下的人……” “那又如何?与我何干?”乌冬冷冷地拒绝道,身子一掠,轻飘飘地落于一张木凳上,抱着双臂看着她,“解药我倒是有的,只是我找不到要给你的理由。你也知道,我并不是二殿下的人,除非楚华要我救。不过,等他回来,那人必定已经化为一滩黄水了。” “那你要怎么样才肯出手相救?”苏瑾的眼睛里也有了三分阴沉。话音刚落,她却忍不住低呼了一声。 原因无他,只因无意中这低头一瞥,竟然让她看到他的手掌处的伤口竟然已经不知不觉中消失不见,而且整个手掌并没有变色,中毒的话怎会如此?是宁俊辰所言不实还是因为乌冬有特殊的体质,百毒不侵? 她终于明白为何昨晚楚华说不用理会他的伤口了。原来这人竟然有自愈能力,靠!做特工这么多年什么风浪没见过,没想到却是来到这异世才看到了这么多诡异的东西,比如说御尸,比如说灵狐,又比如说像这种不治而愈的超能力。只能说,这世上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事情! 乌冬的眸子定定的看着她,见她眼里虽然满是惊疑但却并无一丝恐惧或鄙夷,面色稍缓。 “你根本就没有中毒!那针根本就不是什么毒针!”忽然感觉被他给戏弄了,苏瑾心头的怒气越来越浓。 “我没骗你,这毒虽然对我无用,但对那人却是极其有用,现在他已经昏迷不醒了,不信你可以出去问另一个人。” 另一个人?苏瑾想到什么,怒火更盛,咬了咬牙,走出茅草房低喝了一声:“明月!” 话音刚落,明月便出现在他的面前。苏瑾看得真切,他分明是在竹楼前面那棵大树后面闪出的,距离她哪里有十米之远?根本就不必用竹哨都能通知到他了,只怕,他和清风从她来到楚华这的时候就一直隐藏在距离自己最近却又不容易让自己发现的地方了。 “你家主人是要你们保护我还是要你们监视我?”苏瑾冷笑道。她的脸上一片严厉,一双眸子不怒而威,身上的淡然气息已然不见,冷厉的让人心惊。 饶是明月,也忍不住轻颤了一下,眼神一闪,恭谨地应道:“是属下们逾越了,还请王妃责罚!”顿了顿又再说道,“只是主子有交代,王妃此时无法自保,属下们若无法保护好王妃便要以命谢罪,属下们才会……” 苏瑾的眸子里有了难掩的怒气,她冷哼了一声,却淡淡的道:“既然你们只听从殿下的命令,我也无话可说,那既是如此,清风的毒就等殿下回来之后再处理吧。” 说完,一甩袖子,转身就往茅草房走去,竟是连问都没问清风半句。 她这举动让明月一愣,方才他分明听到她和乌冬的对话,知道她向乌冬讨要解药却被拒绝的事,莫非她现在放弃了?想到清风此时还昏迷不醒,明月的心更急了,思忖了一番,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扬声说道:“王妃,求您救救清风吧!清风是卑职唯一的亲人了!您若答应,卑职两兄弟必定对你唯马首是瞻,绝不敢再违抗您的命令了!” 苏瑾的明眸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翩然转身时却又已是那副淡定模样,“你才刚做过阳奉阴违之事,凭什么让我相信你的鬼话?难保你不会过河拆桥,待清风无事了又故态复萌,表面上说是保护我,其实却是做眼线,事无巨细都一一向你家主子禀告!” 明月的反应倒是证明了那毒针真的很厉害,不然他又怎会舍得跪她求她?想来乌冬没有说假话。 那眼神凌厉得很,明月的脸色一僵,又有些为难,沉默片刻才举高右手斩钉截铁地说道:“明月对天发誓,在未经王妃同意之前,绝不会把王妃和别人的对话尽数禀告给主子,若违此誓,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苏瑾也知道纳兰昊旸的手下俱是对纳兰昊旸极为忠心,既然纳兰昊旸命令他们贴身保护自己,自然是要报告自己的行踪,明月能隐瞒住她和别人的谈话内容已算不错了,她自是无法再要求更多,便点点头,应道:“希望你说到做到!若是让我知道你继续阳奉阴违的话,哼!拼了我一己之力我也会杀了你们!只因我最恨别人欺骗我!记住了吗?” “卑职谨遵王妃之命!”明月的态度越发恭谨。. 苏瑾听到他的话,眸光柔和了不少,“起来吧!若是清风犯了错,我也绝不姑息!你自己好生管教他吧!” “王妃说的是,卑职记下了!清风平素最听卑职的,还请王妃放心。” “你先到那边候着,我叫你再过来。”苏瑾伸手指了指那小径,淡淡地说道。明月松了一口气,站起来恭谨地行了个礼便往那小径掠去。 苏瑾才刚跨进茅草房,乌冬的身影已经鬼魅般地出现在她面前,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眼里的不屑更浓了,“你还真是个愚笨的家伙,该聪明的时候糊涂,该糊涂的时候却反而自作聪明了。单凭几句话就相信他们会对你忠心,迟早会被人卖了!” “阁下无须关心这些,你只需说清楚,该怎样你才肯把那夺命勾魂针的解药给我吧。”苏瑾没好气地说道。 乌冬的目光落在她的银叶手镯上,眸光微敛道:“要解药是可以的,只要你愿意把你这手镯借给我赏玩几日。” 手镯?!苏瑾愈发狐疑,他一个男人要手镯干吗?“可否换别的?”他若赏玩几日后就不舍得还她了怎么办? 察觉她眼里的戒备之色,乌冬犹豫了一下,终还是说道:“实不相瞒,这手镯和我故交的家传信物极为相似,就连那镯上的花纹也相差无几。” “你是怀疑我偷了你故交的手镯?”苏瑾面色一变,怒道。 “我倒没有这样认为。只是这手镯既是信物,自然不同于一般的手镯,寻常人可带不上去,除非是至纯至阴之人。只是我的故交已经失踪了差不多八年……我原以为你就是她,但方才这番试探,却发现是我误会了。” “所以你叫我冒牌货!”苏瑾了然,但还是很生气,“你方才就是想要逼我出手,看我的功夫招式是否和你的故交一样?你实在做得太过分了!” “谁叫你戴着九转玲珑镯?这世上唯一能戴上九转玲珑镯的人据我所知也只有她一人而已,我实是想不明白这九转玲珑镯是为何到了你的手上,难道这世上竟是有两个九转玲珑镯?”乌冬的眸光深沉,亦是十分不解。 “不过是个银镯子罢了,别说打造一个了,就是搞出十个八个来也并非难事啊。”苏瑾嘀咕道。确实,这镯子如果在现代绝对是极其容易打造几百个的,难道古代的工艺很差?还是这镯子里另有玄机? 乌冬的嘴角抽*搐了一下,“这九转玲珑镯若是把它旋转一圈,那细孔里便能同时发射出毒针,可顷刻间取人性命,而镯子还能根据纹路扭转或拆除……” .. 195.(8)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苏瑾的心一跳。真的假的?她怎么看不出这手镯还有如此妙处呢?乌冬的话听得她心有点痒,当即伸手想要去旋转手镯,一缕凌厉的气息却凌空射来,刚好打在她的左手腕处,痛得她连忙缩回了手,目光如刀般射向乌冬。 乌冬的眼睛里一抹狠厉,冷着声说道:“你不要命了吗?若这真是九转玲珑镯,毒针如天女散花般散开,你岂不要变成刺猬?” 若不是见她这性子还挺合自己的意,他才懒得理她的死活! 他不愿意承认,不想她死的另一个原因是楚华很欣赏她。 昨晚连夜研制解药的时候,楚华对他说,他平生最希望自己能接下他的衣钵,可是自己拒绝了,他只能寄希望于沐羽曦身上,可惜沐羽曦虽然天份极高,心思聪慧,却不屑拜他为师,即使日后她改变主意,他为了二殿下亏欠她这么多,也没脸再收她为徒,这两件与他姐姐的事都是他一生的憾事膪。 当然,若是能确认她所戴的手镯就是九转玲珑镯的话,他顺藤摸瓜,就能查出当年谁唆使或威逼无心将暗香阁解散而从此又下落不明了。 苏瑾痛得凤眸染上一层水雾,但听他这么一说,又觉得自己实在太莽撞了,只是他说就行了,为何要出手伤她啊?可是,她当初也试过旋转了好几次都未曾取下镯子,也没发现什么蹊跷啊,也许这银叶手镯根本就不是所谓的九转玲珑镯呢? 见手腕处红肿了一片,苏瑾斜睨着他,愤愤然地叱道:“是你说这镯子另有玄机的,我不试试又如何知道是真是假?技” “你是猪脑袋吗?就不会先把镯子解下来再试?”乌大爷的声音越来越大,震得苏瑾耳朵嗡嗡作响,最可恨的是那一副鄙视的神态,仿佛她真的是一只猪似的。 苏瑾两世为人,还未被人这般辱骂过。若是身上带着凤凰神鞭,她定会忍不住一鞭甩过去,不过此时自己处于弱势,清风又等着解药救命,聪明的都知道不能跟他硬来。一念及此,她的眸光微敛,展颜笑道:“你若给我解药,这镯子我自然会脱下来给你,赏玩几日更没问题,现在就麻烦你先把解药交出来罢。” 这样浪费时间,只怕不需片刻清风就已毒发身亡了。 乌冬冷哼一声,从怀里掏出一个红色的小瓷瓶扔了过来,说道:“一日三次,一次一颗。” 苏瑾稳稳地接住,心里有些啼笑皆非。来到这异世这么久,第一次听到他像现代医生般的吩咐,不过是解毒,还需要一日三次,倒真是奇了。对他说那是什么勾魂夺命针的话又相信了几分。 “谢了。”苏瑾轻轻施了个礼便往外走去,身后传来他不咸不淡的声音:“他若是腹泻呕吐发痒头晕那是正常的,只要心平气和,很快就会没事。” 苏瑾差点没被门槛扳倒。他说得倒是轻松,却不知道中毒者要受这些煎熬会多难受。她已经后悔自己怎么会用这毒针射他了,以致于误伤了别人,早知道,她就用天蚕丝勒死他好了。 “还有一炷香的功夫,不想他死就快些。” 苏瑾无声地咒骂了一句,站在屋檐下扬声喝道:“明月!” 站在小道边上的明月见苏瑾出来,连忙一运气,飞掠向前,先从耳朵里取下两团布碎,再恭谨地弯腰施礼道:“王妃,可是得到解药了?” 这小举动自然逃不过苏瑾的眼睛。苏瑾暗道:这明月倒也不失为一个真汉子,他不愿违抗纳兰昊旸的命令,又不想违背对她的承诺,便用布碎塞住耳朵。若是能将他收为己用,倒是挺好的。 “这就是解药。”苏瑾把药瓶递给他,又将方才乌冬说的简单说了一遍,乌冬听完再次道了谢,便拿着解药赶去救人去了。 苏瑾看着他的身影在眼前消失,低叹了一声,淡然的眼里多了几分懊恼。这手镯自戴上手腕之后就不曾摘得下来,一会儿乌冬要她取下来可如何是好啊? 不过,逃得了今日也逃不过明日,何况她也不想欠人人情,罢了,实话实说好了,若这镯子真是九转玲珑镯,他应该懂得如何取下,若不是,那也就没办法了,她也爱莫能助。 回转身走进去,却忽然闻到一股奇特的香气,苏瑾一怔,再一看,乌冬正在捣弄着那碗药汤,难道是药汤里又加了什么药进去?她好奇地走过去一看,果然看到那药汤已经变成浓稠的白色,那香气便是从里面传出来了。 “我的软筋散!”苏瑾忍不住哀嚎一声。她好不容易才弄出来的,正愁着还未加上百部粉,他倒好,两三下就把她的心血给毁了! “说你蠢你还不信!只要在里面加上这薰草和离杏,放于阴凉地方两三日,就能变成奇毒——十步追魂散,岂不是比那软筋散更厉害一百倍?”乌冬嗤然说道,“喏,拿去吧!” 说完,将那药碗往她前面一推,“就当是借你镯子的谢意了。” 苏瑾有些吃惊,想不到他竟然愿意教她制毒,刚想要道谢,他却又冷冷地说道:“现在可以把你的镯子解下来给我了吧?” 见苏瑾欲言又止,他冷哼了一声,一双眼睛里邪气外,直勾勾的瞪着两人,脸色阴沉的像是暴风雨前的天空。“你莫不是又反悔,不想把镯子借给我了吧?” 那眼神愈发阴森,苏瑾知道他又要发怒了。昨晚只觉得他不过是古怪如冰山木头,今日却觉得他话多,反应和思维都跳脱得很,和他说话真是非常考验人的心脏,乌冬大爷是说翻脸就翻脸,说发脾气就发脾气,完全不会给人任何思考的时间。 他若是强抢她岂不是要受罪?于是便诚实应道:“这倒不是。只是这镯子本就不是我的,是别人送我的,公子虽然觉得这镯子与你那故交的九转玲珑镯相似,但却不一定是这镯子……” 她的语气虽然平淡但极有礼貌,就是担心他抑制不住怒气又想动手动脚的。尚在斟酌用词,只是,还未说完,乌冬已经不耐烦地说道:“不过是借用几日,你怕我不还给你吗?”但心里却多了一句,但若是这镯子就是九转玲珑镯,他就不可能还了,随便到金铺里弄个相似的还她便是。 “我没这个意思,只是很惭愧,这镯子我戴上去之后就无法把它取下来。若是公子知道九转玲珑镯如何取下来,不妨直言,我若按照这法子解得开这镯子,就能证明这镯子的确是你故交的家传宝物,若不能,就代表不是,公子你也就不必再借用了。如何?” “行!但若这真是九转玲珑镯,你得如实告诉我这镯子是谁送你的,如何?” 苏瑾思忖了一下,点了点头,“可以。” 乌冬出其不意地握住她的右手往上稍稍一提,将她的衣袖撩高,仔细端详了一会儿那银叶手镯的花纹,然后双手握住手腕两边,突然左手往下扭,右手则往上扭转,只听“咔嚓”两声细响,那镯子便轻易地分成了两半,从苏瑾的右手腕上离开了。 苏瑾大吃了一惊,原来这镯子是这样取下来的。难道这真的是九转玲珑镯? 乌冬的眼里也多了几丝惊喜,又把那镯子反方向扭转,一扣,那两半镯子便又合二为一了,他的眸光幽深,语气却多了几分凄凉,“九转玲珑镯自她八岁戴上后就从未取下,为何人不知所踪,镯子却到了别人手上?你若还安好,定不会胡乱把如此珍贵的东西给了别人,难道你真的不在人世了吗?” 苏瑾听得恻然,但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抿着唇在一边沉默着。乌冬又开始摆弄那镯子,他只是轻轻在那镯子上一擦,那花瓣竟然消失不见,取替的是密密麻麻的细孔。 苏瑾的心陡然一沉,不禁泛起了疑窦。既然这镯子是乌冬故交的,为何会落在宁俊辰手上?若这镯子那么宝贵,宁俊辰为何又这么轻易送给自己呢? 他如刀般的目光射向苏瑾,苏瑾以为他想证明那细孔里有毒针,脸色一变,讪讪地说道:“公子既然已经确认这就是九转玲珑镯,那毒针的威力就不必再试了。” 生活如此美好,她又刚渡过大劫,她真的不想就这样挂掉啊! 乌冬又嗤笑一声,半低着头把那镯子拆成两截继续研究,苏瑾无奈地捧起那药汤打算拿出去寻个地方晾干,却忽然听到乌冬咒骂了一句,“这镯子里的毒针不见了,反而多了一个发亮的东西,哪个王八蛋竟然……”话未说完,他却又惊呼了一声,说道:“摄香虫?!” 苏瑾侧头一看,他的掌心处多了一个小小的如黄蜂般的透明的小虫,也不由得一愣,后背一寒,“毒虫?” “什么毒虫?摄香虫是用来跟踪人的行踪的,也就是说,只要你戴着这镯子,那放虫之人就能通过这虫子寻到你。” 听到他的这一句话,苏瑾心里立即起了涛天大浪。 .. 195.(9)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这镯子原是宁俊辰送给自己的,难道他送这镯子的目的就是为了随时掌握她的行踪吗?若真是如此,宁俊辰的心机就显得重了。怪不得偌大的二皇子府以及重重机关与阵法,他都能及时又准备地找到她。 那日他在纳兰昊旸面前说是跟着“沐羽灵”进来的,只怕这也只是虚词,实际上是循着那摄香虫找来的吧?那岂不是她躲在这里,他也能轻易寻来了? 本来是很感激宁俊辰那日的舍身相救的,对他的感观也因为那日而改观不少,但此时听乌冬这么多,她却不由得怀疑他的目的。 见苏瑾眼里一闪而逝的惊疑之色,乌冬便知道她也是毫不知情的,眉一挑,坐下来冷声说道:“摄香虫在这世上早已濒临灭绝,唯有暗香阁才养了这百余只。必须用放虫者的血喂养,才能与放虫者心灵相通。它所散发出来的香气也就只能是放虫者方能闻到,寻常人只以为是什么普通虫子罢了。只是,这摄香虫确实带着微毒,只是因为被封在银镯子里才不会对你有害,即使真碰触到你的肌肤也只会让你头晕失血而已,但若和其他慢性毒交融,却能变成一般大夫都无法诊断出的奇毒。这奇毒一开始会让人内力尽失却又百毒不侵,迟些却会慢慢渗入肌肤,经脉尽断,几成废人……” “你说这镯子是别人送你的,那人的意图你就得认真揣测了……膣” 楚华虽然能诊断出沐羽曦中了毒,却又查不出这毒的来源,原来却是那摄香虫在捣鬼!若不是今日把这九转玲珑镯给拆了,只怕永远都查不出端倪来。 闻言,苏瑾的眸子一片幽深,她的心念顿时百转千回,一时间倒有了百般的心思,却每一个都如闪电般划过她的心间,一时间竟又让她的心里有些烦乱。 摄香虫跟着自己来到这别院,宁俊辰会不会也能寻到这来?他为何要掌握她的行踪?是对她势在必得还是…蜮… 摄香虫是暗香阁所有,难道宁俊辰竟然也是暗香阁之人?那夜她亲眼看到暗香阁阁主无心和凤倾珏的对话,无心对她虽然谈不上是恨之入骨,但也绝对是极度厌恶,难道他和无心联合起来想要利用她吗?还是想要报复她? 乌冬的话很隐晦地告诉了她她的血之所以现在能解毒是因为她中了奇毒,摄香虫必须和其他毒交融才会毒性增强,那她又是什么时候中了毒呢?她身边一直有甘霖跟着,膳食她又多是亲自打点的,一般人要下毒不是易事,酒窖谁有如此本事,让她无声无息地就中了毒? 乌冬蜷起了拳头,再打开,那摄香虫便成了一团粉末,他的手轻轻一挥,那粉末便随风而逝了。“摄香虫死了,放虫者就无法确认你的位置了,想来你也不想让人知道你在这里吧?” “你说我中了毒,那我身上的毒还能解吗?”苏瑾的眸光又再深了一些。 “现在解掉还来得及,若是再拖延一头半个月……哼,你就等着进棺材罢!”乌冬冷哼了一声,“只是,据我所知,楚华还未曾想过要为你解毒,所以,即使你问他,他也会否认的,不信的话你可以试探一下他。” “这人心啊就是这样的,平时说多公正多善良都不过是虚表,在利欲面前,转眼间便可以六亲不认,廉耻全丢,甚至草菅人命!你的毒血刚好能抑制二皇子的蛊毒,他毕竟是二皇子的人,要保全你还是保全二皇子自然早有答案了。何况,他本就是个阴狠毒辣的人,连至爱都可以出卖,更别说你这外人了!”想到为了楚华而惨死的姐姐,乌冬那双原本就有三分森冷的眸子里有了一分浓烈的寒意。 苏瑾的心顿时一片寒凉。 楚华既然知道她中了毒,若是一直不解毒的话会有生命危险,但为何不告诉她?难道真的是因为这个原因?那也未免太心狠了。纳兰昊旸知道此事吗?是跟楚华一样讳莫如深还是毫不知情?若是前者,那就太可怕了! 想到昨晚他对纳兰缱凝说的那些情意绵绵的假话,苏瑾的心更是突突地跳。本不想猜疑的,但猜疑却像一颗种子悄然发了芽。 原以为纳兰昊旸对她的好是真心的,她甚至因为这样而心生悸动。两人虽然拜堂成了夫妻,此时却感觉才刚开始谈恋爱,若纳兰昊旸也对她有所隐瞒,这让她如何敢去信任他,去接受他的爱? 有句话还真是没说错,靠人不如靠自己啊! “你敢去问吗?”乌冬嗤笑道:“你是不敢吧?你怕眼前的一切美好都只不过是个假象,怕被人欺骗和利用,你其实就是个胆小鬼!” “你和楚华本就是仇人,你想报复他可是却又因为某种原因不得不屈从在他身边,我怎么知道这是真话还是只是你为了报复楚华而股所唆使的话?”苏瑾冷笑道,眼里全是狐疑。 乌冬勃然大怒,面红耳赤地嘶吼道:“你还真是个蠢到死的猪!我骗你又有什么好处?若不是感激你让我见到了这九转玲珑镯,你是死是活又于我何干?好心却被当成了驴肝肺,你滚!滚远一些!” 说完,气嘟嘟地将身子转到另一侧,把后背对准了苏瑾,显然是被气得不轻。 苏瑾仅是试探,但此时一见他如此的反应便知道他所言不假。想到自己被他们蒙在鼓里,身患奇毒也毫无所觉,真是个天大的傻瓜! 眸子里有了一抹寒意,心却是极痛,痛得她那璀璨的眸子立时有了一抹淡淡的水气,苏瑾恻然一笑,转身就走。心烦意乱之下却是连自己好不容易才熬出来的药汤也懒得理会了。 “你这蠢女人就这样守着这些谎言和假象一步步走向死亡吧!活该你被人蒙骗做药人!实话告诉你吧,昨晚楚华要你这么多血根本就不是为了做***草的解药,而是二皇子的身体已经极差,只怕等不及邪医回来了,而能为他保命的药丸必须要掺入你的血方能见效!” 乌冬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嘲讽飘过来,苏瑾的身子颤抖了一下,咬着牙继续往外走。但是跨出门槛的时候脚步停了停,也不回头,只是淡然说道:“虽然不知道你打的究竟是什么主意,但我还是得谢谢你今日的金玉良言。不过,我看着楚华对你也并不坏,至少无害你之心,你想利用我去对付他却是找错人了。己所不勿施于人!”背后一片静谧。也不知道乌冬将这些话听进去没有。苏瑾悠悠地叹了一口气,心中实在是郁气难消。说不生气不失望是假的,即使楚华此举是为了纳兰昊旸,但也不该牺牲她的命吧?若是换做必须牺牲的人是他的至亲,他又会如何? 她虽然信了乌冬的话,但不知为何,却又想要相信纳兰昊旸是不知情的,因为凭着这些日子他的态度是绝不会知道这样明知中毒却不解毒对自己的身体有极大的害处却不理不问,跟着楚华一起瞒着自己的。她想要当面问个究竟! 乌冬未料到她竟然真的就这么走了,他本以为她会求他为她解毒的,他也好和她谈谈合作条件,可是待他转身时已经不见她的人影了。 他的心里有了一抹淡淡的措败,却又多了一分狠决。 无心到现在还不知所踪,但九转玲珑镯却在八年后出现在沐羽曦手上,最诡异的是镯子里竟然放了一只昔日暗香阁才有的摄香虫!暗香阁毁于一旦后他以为摄香虫已经灭绝了,却原来还存活着!沐羽曦说这是别人送给她的镯子,这别人究竟是沐右相还是其他人尚未确认,但只要循着这条线索查下去必能查出那人来。 不管用什么手段,他都一定要查出无心的下落!一定要! 只是这九转玲珑镯是暗香阁阁主的身份象征,戴上去之后不到生死存亡之际是不会离身的,如今此事又意味了什么? “无心,当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呢?”他把镯子合二为一,紧握在手里呢喃道,冰冷的眸子一时间有些飘渺。 沐羽曦,你一定会回头求我的,除非你爱纳兰昊旸爱到可以连命都不要! ☆☆☆★★★★▲▲▲○○○○我是华丽丽的分界线☆☆☆★★★★▲▲▲○○○○ 傍晚时分竟然下起了蒙蒙细雨,到了入黑之后更变成了滂沱大雨。听涛阁里,苏瑾坐在桌边,望着那桌丰盛的饭菜有些失神。 回到听涛阁后,她来回踱步踱了许久,心还是乱得很,于是便把明月唤了过来,问他纳兰昊旸这段时日是不是身体又有什么不妥。 明月因为很感激她今日为清风求解药之事,再加上自己威逼利诱,支吾片刻后便都据实以告了。 得知“沐羽灵”来袭那日,纳兰昊旸险些失明,这些日子蛊毒又发作了两次,而到月圆之夜便会更生不如死,如今只有几日便到中秋了,苏瑾的心里颇不是滋味。 .. 195.(10)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注:经过检查,发现194.(10)温存和195.(1)猜疑两章里的一个名字写错了,可是因为是vip章节无法改正,只好在这里提出来让大家知道。纳兰御风其实该是三皇子纳兰明轩。因为当时感冒不舒服而没有认真检查就发了章节,还请大家见谅啊!】 这些日子他受了这么多苦,为何没有告诉她?自己不知道他的状况也就罢了,昨天竟然因为两三句就和他吵起架来,听清风说昨晚他的病又犯了,还吐了好几口血,唉,他这又是何苦呢? 只是,一想到细心如他,昨晚也许已经看到了她手腕上缠着的纱布,却又视若无睹,苏瑾的心就堵得慌。凤倾珏给她的伤害尚未平复,如果他也真的为了自己利用了她,她会绝望的,绝望到无法相信这世上真的有纯粹的爱情! 清风见她的眸光忽明忽暗,时而又轻叹一口气,眉头深锁的模样甚是惹人怜爱,想起暗魈对自己说的话,又忍不住说道:“王妃,请恕卑职多嘴!卑职跟在主子身边也有五六个年头了,主子是个什么性子自是知道的,他除了对幂星公主还算和颜悦色之外,对别的女子素来是淡漠疏离,却唯有对王妃您是捧在手心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融了,您昏迷不醒的那些时日主子更是几近癫狂。明眼人都知道他深爱着您,希望能走入您心底。卑职不知道您心里是怎么想的,但也求您看在主子也许活不过来年春天的份上,多给些笑容和温暖他罢。主子其实是个可怜人啊……” 没想到清风竟然会说出这么长一段话来,苏瑾一怔,确实有些感动,也为这些日子她的所作所为感到有些羞惭,可是,一想到乌冬的话,她的心又痛了膣。 别人都认为是她亏欠了纳兰昊旸许多。因为她不爱他,怀着爱别人的心嫁给了他,所以,即使现在要牺牲自己的性命去救他一命,别人也会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吗?纳兰昊旸是不是也是这样认为? 本来还为纳兰昊旸担心的,听了清风这席话,苏瑾却是涌起一阵绝望,又愤恨难当。 “你下去照顾明月去吧!我想静一静!”苏瑾苦笑着挥挥手,不再说话蟆。 清风有些担忧,想要说什么却又觉得词穷,轻叹一声施礼退了出去。 暗魈还真是神机妙算,说这些日子主子身体状况不怎么好,王妃若是对主子上了心便自然会问身边的人,而谁若是被王妃问到,便一定要坦然相告,最好是说得越严重越好,这样才能让王妃更觉得主子伟大,主子的爱意是那么深,也才能彻底感动到王妃。 可是为何他说得如此严重,王妃不但没感动,反而眼眶泛红,模样狠决无比? 清风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忽然觉得自己似乎说错话了,但想想自己的话却又没什么不妥,挠挠头不愿再想,把房门掩上后自去照顾倒霉的明月去了。 雨渐渐地小了,菜渐渐地凉了,纳兰昊旸却还是没有回来。这是自三朝回门后到现在他第一次是夜不归宿的。或许在他的心里,排在第一的是复仇,第二便是他的命,第三才到她吧。苏瑾心里已经没有了那分淡然和轻松,心绪一时间也有些乱了,草草填饱了肚子,吩咐小厮把饭菜都收拾好之后,又等了片刻,见他还是没有回来,便脱了亵衣上床睡去了,却是没有把灯火给熄灭掉。 只是才刚上了床,听涛阁外便传来了对话声。苏瑾听力甚好,听出是纳兰昊旸回来了,心一惊,自然屏着气息聚精会神地听起来。只听纳兰昊旸说道:“此事不易声张,他既然扮作无事一般,我们自然也得假装不知道,我倒要看这老狐狸还能嚣张多久!暗魃,你且按着计划去做!” “可是他毕竟是王妃的父亲,王妃他日若是知道是主子您动的手脚……”另一个声音沙哑得很,是故意压着嗓子说话,一时间倒是听不出来是谁。 “那又如何?沐卿若是个什么人她自是有所了解的,他既然都不念亲情了,我又何必看在他是曦儿的父亲份上对他网开一面?我知道你的顾虑,但这些并不重要,曦儿若能理解那是最好,若无法谅解也就算了。若是这几日无法拖住这老狐狸,到祭天大典那日便是天大的麻烦。我必须先斩断了纳兰明轩的右臂!” “属下知道了,属下这就去办……” 两人的声音越来越低,几不可闻,须臾之后便是脚步远离声。 苏瑾静静听着,眼神一暗。纳兰昊旸开始对付沐卿若了吗?想要置沐卿若于死地? 虽然沐卿若是沐羽曦的父亲,不是自己的,虽然明知道他并不是一个好父亲,还是个利欲熏心又凉薄之人,但听到纳兰昊旸要杀他,自己的心还是不怎么好受的,只是不知道这事他是要瞒着她还是会坦然相告? 若是前者,她便会更加怀疑他的用心,若是后者,那她就会相信他必然也是被楚华给瞒在鼓里,因为他爱她,所以就不会忍心牺牲她的命来救他的命…… 外面静寂了片刻,脚步声又再轻轻响起,不多时便到了门外。苏瑾知道是纳兰昊旸要进来了,心跳陡然加速,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继续装睡还是起来质问他一番。正心思纠结中,纳兰昊旸已经推开了门,快步走近了内室。 “曦儿,你看我给你带来什么好吃的了?” 苏瑾低叹了一声,缓缓地坐起身来,强作淡然地望了过去。 纳兰昊旸还穿着早上那一身衣裳,可是此时却是湿漉漉的,像个落汤鸡一般,他的手里还提着一个食盒,那食盒却是干的。见她起身望过来,他一怔,随即笑道:“不知道你这么早就睡下了,不然我也不会这么大声吵醒你了。” 苏瑾的心里升起了百般滋味,脸上却是浅浅一笑,缓缓地说道:“不妨事,反正你不回来我也睡不着。倒是你,怎么弄得如此狼狈?” 听她这么一说,纳兰昊旸的心一荡,那疲惫和愤怒立时被一扫而空,满满的都是甜蜜,笑容更深了。她这话可是意味着他在她心里的地位不同了吗?可是一想到他方才和暗魃说的话,他的眼神又有些游移,借着去把食盒打开的动作来掩饰那忽然变得不自然的神色。 “回来时经过天香楼,下车去买这些的时候不小心被雨淋湿了而已,无需担心。” 纳兰缱凝今早主动向皇后认错,终于被皇后撤了禁令,今日更是乖乖地在皇后的安排下和宫宸煊游园去了。这本是好消息,没想到姬雪菱听到他突然大婚的消息急急赶到了皇城,还闯入了别院。怕被曦儿看到会误会,他唯有赶紧将她带离了别院,好不容易安顿好不愿就这样回去的姬雪菱,宫里却又传来了消息,说太后突然中了奇毒昏迷不醒。他只好带着楚华进了宫。 这毒极为棘手,要彻底解毒需要一两日时间,而沐卿若又似是察觉到了什么,在宫里故意拦住他问东问西了好些话,还问他是否已和曦儿圆房了。他自然说已经圆房了。沐卿若看起来十分欣慰,又说沐老夫人前日已经回来了,心里惦记着要见曦儿一面,让他抽空带曦儿回沐府见一见。因为纳兰圣德和皇后都在场,他也唯有应下了,说明日便回。 待太后脱离危险天已入黑,纳兰圣德要留他共进晚膳,他自是不愿的,用记挂着沐羽曦的理由推脱了,可楚华却因为太后的病而留了下来。 回来时经过天香楼,想到沐羽曦这几日胃口不开,身子又未好,他便下车冒着雨为她买了这两样东西,怕食盒被淋湿了,他把伞都挪到了食盒这边,以致被淋得浑身湿透,还被奉命护送他回来的裴易岘给取笑了一顿。 哼,笑就笑吧,等那小子日后有了相爱的人他就知道什么是归心似箭和一日三秋的感觉了。 进了二皇子府后不久他便迫不及待地从地道里赶回了听涛阁,只是出来之时又遇到了暗魃,从暗魃那得知沐卿若打算于明日对自己暗下杀机之事,他怒不可遏,便决然命令暗魃实行原定的第二计划。虽然觉得自己也是为了自保而不得而为之,但此时看到曦儿,却还是不自觉地有些心虚。 他不希望曦儿因为沐卿若的事受伤害,却还是得如此做,因为不希望再有人把她当成棋子,而威胁到她的性命。在他死去之前,他必须把所有会伤害到她的人和事都完全处理好,否则他会死不瞑目。 苏瑾看到他那副样子,心里升起一抹寒意,她的脸上笑意淡去,整个人又变得云淡风轻了起来。 纳兰昊旸自是没有察觉她的不妥,把那食盒打开后递到苏瑾面前,柔声说道:“天香楼的名菜——当归炖鸡汤和锅烧河鳗,滋补又美味,不知你可喜欢?” .. 196.(1)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喜欢是喜欢,只是,我久等殿下未见,便先进了晚膳,此时已饱得很,不想再吃了。”望着那尚还热腾腾的鸡汤,苏瑾双眼发亮,但随即却眸光微黯,有些可惜地说道。 没想到他如此细心,她即使是铁石心肠也不免起了怜惜,但是想到乌冬的话,她的心又冷了。 纳兰昊旸本想和她一起共进晚膳的,见她这么说当然也有些失望,低叹一声把食盒放在一旁,想要坐在床沿却又因为自己那身湿衣而打消了念头,柔声说道:“是我考虑不周,无法脱身也没让他们回来通传一声,劳你空等了。” 他的语气饱含歉意和温柔,平时冷厉的双眸此时却是深如幻镜,仿佛被他看着的那个人就是这个世上最宝贵最珍惜最易碎的宝贝。 在这样的注视中,心里那丝防备好似春日里河水中漂浮着的冰块,一点一点的融化,渐渐的软成一团,就快要消失不见。她咬了咬唇瓣,想要相信他是无辜的,可是却又有些犹豫。他的演技这么好,她深怕自己像纳兰缱凝一样被他给骗了於。 眨了眨眼睛,再眨了眨眼睛,心里在大声喊着:苏瑾,大声把你的疑问说出来吧,质问他!他不是承诺过要以诚相待吗?现在是他瞒骗在前,你怕什么? 可嘴唇却像是被神鬼控制了一般,抿了又抿,始终说不出半句质问的话来。 见苏瑾欲言又止,那双迤逦的凤眸中闪烁着深深浅浅的光芒,纳兰昊旸的心莫名地有些惶恐,以为她在生气自己晚归之事,又恐是今早自己和暗魈的对话真的被她听到而误会了,心念一转,忽然伸手轻轻握住了她的手。那微凉的感觉让他的脸色一变,“手怎么这么冷?你可是不舒服?执” 他的手何尝不是冰凉得很?想到他的身子现在也不太好,苏瑾将纠结心思隐藏下来,勉强笑道:“没有啦,刚从被窝里出来是这样的了,倒是你,淋得浑身湿透还不赶紧去沐浴更衣?着凉了就不好了。” 纳兰昊旸的眼一亮,心跳加速。这还是曦儿第一次对他关心呢,这怎能不让他欢欣雀跃?点点头,“我且先去沐浴更衣,你困了便先歇着吧。” 苏瑾柔顺地应道:“好!” 纳兰昊旸看着她睡下,又为她盖好了被子,这才走出门外让人准备热水。许是怕吵着苏瑾,他的声音故意压得很低,苏瑾听到有人低声应道:“主子,您未进晚膳,需要属下通知膳房做些……” “不需要了。我还不饿。”顿了顿,纳兰昊旸又低声说道:“把热水放在隔壁厢房吧,动作轻快些,别吵着了王妃。” 那人应声退下了,纳兰昊旸蹑手蹑脚地回房拿了套衣物出去,才到门口,又有人说道:“主子,清音国那边有消息了。” 脚步声渐渐远离。苏瑾睁开双眸,望着那放在床边小茶几上的食盒,一时间不知是什么滋味。原来他是想和她一起共进晚膳?想到方才他那有些惨白的面容还有那带着寒意的双手,那因为她一句敷衍的关心而倏然焕发光彩的双眸,苏瑾忽然觉得自己对他过分了一些。 自大婚后,虽说刚成亲那两日他对自己是极为不好,一脸厌恶之意,但后来却是暗地里袒护,处处关心,就算他演技再无懈可击,也无法扮演这么久,在她生死一线的时候还那么细心照顾。若因为今日知道的骇人真相而全权否定他对自己的心意,自己也太没良心了。 再忆起今早自己的怀疑,苏瑾悠悠叹息了一声。如果纳兰昊旸就是日天,那他就更不可能害自己了。 与其互相猜疑,不如坦诚相见?或许,他并不如她想的那么不堪呢? 想到此,苏瑾下了床,穿上亵衣,把食盒的盖子盖上了,又到门口吩咐一个暗卫去沏一壶荷叶茶来,便坐在桌旁一边等纳兰昊旸。 一会儿等纳兰昊旸回来,她便再次试探他一次,看他是不是日天。如果是,那就不必怀疑他的用心,但如果不是,她就直言她中毒和毒血可以救他之事,看他如何反应。 烛火忽然一闪,窗口处掠进一道人影。苏瑾的心一惊,抬眸回头望去,还未看清楚来人是谁,只闻到一股奇异的香气,腰间跟着一痛便已晕厥过去。 再醒来,却发现自己坐在一辆正在行驶的马车上,耳边只有车辙骨碌碌的声响,车内也是一片黑暗。所幸的是自己并没有被绳子束缚着,身子则有些疲软无力。苏瑾想到自己昏迷前那道魅影和腰间的痛楚,立即明了是怎么一回事——自己是被人掳走了! 谁这么大胆,竟然敢潜进来把她给悄无声息地掳走了?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只是单纯的想要她离开纳兰昊旸还是想杀人灭口? 不管是哪一样,那人也太大意了,难道是笃定自己不会这么快醒来吗? 想到自己莫名其妙的中毒,苏瑾的眼里闪过一丝冷芒,表情似藏在薄冰之下,透出一种不甚清晰的寒意。蹙着眉揉了揉微微发疼的太阳穴,在眼睛适应了黯淡的光线后,她缓缓撑起身子,极力聆听着周围的声响,终于确认驾车的是两个人,而马车两侧和后面都没有人。但是听那两人绵长沉稳的呼吸声,两人都属于练武的高手。 于是,苏瑾便愈发冷静下来。幸亏她当过多年的特工,要控制呼吸那是最简单不过的事。不过,那两人正在赶路,只怕也注意不到她醒来。 悄然撩开窗帘往外一看,见已是荒郊野外,她的心更是愈发的沉冷。 手腕上的银叶手镯刚巧借给了乌冬,凤凰神鞭又不在身边,她的身上就只有这么一条天蚕丝了,只是这天蚕丝在没有内力的情况下也是没什么用的。看来,只能靠智取了。 正想着对策,只听“吁”的一声,那马车竟然慢慢停了下来。苏瑾眸光流转,立即躺回去佯装还在昏迷之中。只听一阵窸窣声响,凉风随着门帘的被掀开而吹了进来,一人说道:“还未醒呢,放心!我都说我的迷*药灵验得很,又再戳了那么一针,只怕她就是被埋掉了还醒不过来!”声音低沉得很。 偌大的黑影覆盖在苏瑾的身上,那人又带着浓烈的大蒜臭味,熏得苏瑾差点忍不住想要捏住鼻子。这两人也太狠毒了,但最狠毒的却是幕后指使的那个人!究竟是谁和她有这样的深仇大恨,竟然找人来将她活埋? “快把她给抱出来!小姐吩咐了,这事要办得妥帖漂亮,咱们得赶紧把她给处理了,免得夜长梦多!”另一人冷声说道,“二皇子可不是傻子,若是查出什么端倪来我们就死定了!” 小姐?她得罪过的小姐无非就是沐相府那沐禅悦几个了,沐羽灵已经碎成肉泥了,难道是沐禅筠或是沐禅悦? “老大说得对!赶紧办妥了回去喝酒去,嘿嘿!”低沉男声应了声,伸手抱住了苏瑾。他长得瘦高,却是尖嘴猴腮,面皮倒还算白净,可是眼底却是精光中带着阴狠。苏瑾娇小玲珑,他自然毫不吃力,没多久便将她抱到了树林里放了下来。 刚下过一场大雨,地面濡湿得很。苏瑾只觉后背一片冰冷,却是不敢有半点异动。 “这女人也不是什么天香国色,真不明白为何二皇子会爱上她,却不把我们小姐放在眼里。唉,本以为二皇子是个聪明人,没想到眼光倒是不怎么样。”那尖嘴男举高了火把,居高临下地端详了一番苏瑾的面容,嗤然笑道,眼里满是鄙夷之色。 “笨蛋!二皇子看中她的可能不是她的相貌,而是她的身份呢?你没听到传言吗?她手里有凤凰神鞭,是神女是福星,二皇子娶了她方能名正言顺地好起来,才能光明正大地争太子之位。对于二皇子这种老谋深算之人,当年既然能出乎意料地帮门主上了位,又能及时救了小姐,自然就能算到这沐羽曦的用处有多大。否则二皇子又怎会故意放出风声来让世人知道这沐羽曦有神鞭庇佑?即使不提这一点,单是沐羽曦这沐卿若嫡女的身份,就能让沐卿若暂时打消要对付他的念头了。”老大冷笑道。 和尖嘴男相反,这个老大长得牛高马大,身材魁梧,满脸的胡渣,眉毛散乱,随意看上去有几分似未完全成人的大猩猩。但是从他的谈吐上看得出,他竟是比那尖嘴男还要心思慎密得多。 苏瑾的心又是一颤。她身上有凤凰神鞭的事竟然是被纳兰昊旸故意放出去的吗?他又利用她了?还有,她什么时候变成沐相府的嫡女了? 苏瑾不知道,因为前国师天涯御尸谋害她之事败露后,神女的传言尘嚣而上,纳兰圣德便下旨将颜夕追封为瑾瑞夫人,沐羽曦则平反为嫡女,因为沐禅筠和沐禅悦也早就入了家谱多年,便没有降为庶女,而是三人同为嫡女。身份确实更高贵了。 纳兰圣德也是为了让沐羽曦能和纳兰昊旸看起来门当户对一些,也是为了昭告天下他对神女以及这位病了多年的二皇子的看重,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是一番苦心。 “不过,管他什么心思呢,既然二皇子对小姐这般无情无义,我们也无须对他的女人心软!哼,谁让她害小姐伤心了呢?”那老大用力踹了一踹苏瑾,见她还是昏迷不醒,这才放了心,说道:“你在这看着她,我去挖坑!” .. 196.(2)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老二应了一声,见老大去那边挖坑了,他便蹲下来,举起火把靠近苏瑾。那巴掌大的脸上,一团硕大的黑斑触目惊心。他忍不住啐了一口,说道:“啧啧,这脸也长得太丑了!二皇子也真能忍,宁愿辜负貌美如花的小姐而娶个丑八怪当王妃……” 怪不得小姐这般怨怼,恨不得将这沐羽曦给撕成碎片了!若是二皇子妃比自己好看也就罢了,却是连自己身边任何一个卑贱丫鬟都不如的丑陋女子霸占了自己一直想要的皇子妃位置,又怎能不起了杀机呢? 他靠得很近,唾沫星子随着他的尖嘴张合而喷到了苏瑾的脸上,苏瑾的心里满是厌恶,却仍然强忍着,一动也不动。 那老二又自言自语地说道:“这尸体就这样埋在这里似乎也不怎么妥当,不如索性把这张丑脸给划花了,到时即使二皇子寻到一时也无法确认她的身份……反正小姐也说了任由我们处置,只要办得干净妥帖就行……” 苏瑾掩在宽大袖口里的手指轻微地动了动,内心悲愤交加,杀气在眸里悄然凝聚。暗暗思忖道:这人也真是歹毒,竟然还想毁她的容?不过也好,待他拿出匕首来的时候,她便可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用那匕首送他下地狱於! 老二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那里,火光摇曳中,身材魁梧的老大正在勤奋地挖着坑。因为有草丛和树木的遮挡,只看得到依稀的人影。 刚下了一场大雨,泥土湿润,不必太费力,不多时老大就已经挖出一个半人高的坑来,按这样的速度,应该不需多久便能挖好一个又深又宽的坑了。 想到温柔可人又才华横溢的小姐,想到小姐知道他的一番心意后会给予的赏银,再想到一直被老大挡住了自己的风采的那股郁闷之气,老二更是笃定了自己的决心——今夜他便要做得比老大更好,一定要讨得小姐的欢心,哪怕是一句称赞的话也就足够了祝。 他把火把插在一旁的湿地里,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来,拔出刀鞘便干脆利落地往苏瑾的脸上划下。 匕首的银光在火把的映照下越发的冷锐,只是尖端还未曾刺破苏瑾的肌肤,苏瑾已经倏然睁开了双眸,心内的冷笑蔓延到了唇边。 那冷眸里射出的光芒犹如利刃森寒。老二预料不及地看到那诡异的眸光和那毫不掩饰的杀气,心头大骇,但他毕竟是江湖中人,反应力极快,虽然被震慑了一下,但却很快恢复了理智,那匕首便改往苏瑾的颈项间用力刺下,另一只手也倏然蜷成拳头往苏瑾的心口用力捶落。 但苏瑾的动作也极快,身子往一旁急速一侧,猛地伸手钳住他握着匕首的手臂,另一只脚则一缩起又再狠狠地一踹,踹的当然是这尖嘴男的胯下了! 她虽然不及尖嘴男有力气,但胜在知道穴位,摁住的当然是穴道。那尖嘴男只觉得手臂突然一阵剧痛,随即那力气竟然莫名其妙地消失了,左手一击不中却深陷入湿泥里面,右手的匕首却已落在了苏瑾手里。而她的身子倾向他,手只是轻巧地在他身上点了点,他便说不出话来了。 他的眼里满是惊诧和恐惧,正要大声喊叫,胯下已经中了狠狠的一脚。 他无声地惨叫着往后跌倒,身子却撞在了一棵大树上,被反弹回来,重重地跌落地面。胯部的疼痛让他蜷曲成一团,想要起身哪里还有气力?而苏瑾已经趁着这大好机会一跃而起,匕首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寒芒,迅雷般刺向他。 老二脸色惨白,像是见鬼了一般。那边陡然传来老大惊疑的回应声:“老二,怎么回事?” 话音未落,苏瑾便已翩然落地,只见血花四溅,那老二的喉咙已经被匕首刺穿了,哪里还叫得出声来?他的一只手捂着被割开的喉管,捂住不但冒出的鲜血,眼睛睁得老大,难以置信地望着苏瑾。 鲜血溅到了苏瑾的衣服上,那温热的感觉和浓浓的血腥味让苏瑾眉头微蹙,但那只纤手却是再度扬起,毫不留情地刺进了老二的心脏! 这人既然是高手,就更不能留了! 许是因为那声惨叫太诡异,又一直没有听到老二的回应声,老大扔了那铁锹,快步往这边走来,那脚步声极为笨重,每一步都敲打在苏瑾的心上。 苏瑾冷笑着在老二的身上快速摸索了一番,搜出几颗药丸和一瓶药粉来。药粉她不知道是什么,但那几颗药丸却分明是几颗上等的毒药。苏瑾只是在鼻尖嗅了嗅,便已经确认了这毒药的用途,心一喜。 这时脚步声已经近到眼前,苏瑾拔出匕首,缓缓地站了起来,双目含着冷意射向来人。见这老大原来是个大块头,又极像大猩猩,她冷篾一笑,身上的戾气更是无所遁形。 老大绕过两棵大树来到火把处一看,发现老二已经死掉,而原本应该还在昏迷中的沐羽曦竟然直直地站在那老二的尸体旁,那有着黑斑的丑脸带着浓烈的杀气,不由得一愣,随即大怒道:“你竟然杀了他?!” “你是瞎子吗?看不清楚?”苏瑾冷冷地说道:“你们口中的小姐究竟是何人?说出来我便饶你一命!” “就凭你?”老大冷笑道,眼里满是杀气,“你还是到地府里去问阎罗王吧!”说完,怒吼一声,半弯着身子,径自往苏瑾这边冲了过来。 他的轻功不如老二,刀术不如老三,但铁砂掌和铁头功却是练得出神入化,如火纯情。若不是太恨苏瑾,想要报这杀老二之仇,他早就一掌派过来,直接把苏瑾给拍个粉碎了。 现在,他只是想用铁头把苏瑾给撞伤了,再慢慢地折磨她而死! 苏瑾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没有躲闪,待他快到跟前时却是突然付下身子,灵巧地往一旁滚了出去,握着匕首的手却是迅猛地划向了老大的大腿的动脉位置。 只要割破了大动脉,他的动作便会放缓,她也能争取到一线生机!那老大没料到她竟然突然蹲下去闪开,这一撞力道非常猛,以致那头重重地撞在了大树上,不过却没有感觉到丝毫痛意。正要反转过来再撞一次,腿部却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痛楚! 他低头一看,见自己的双腿竟然被匕首给割破了,鲜血正如泉水般冒出来,心头一惊,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初衷?扬起手一边凝聚内力,一边张嘴大骂道:“你这……” 嘴巴才刚张开,一颗药丸已经进了口,倏地一下便吞了下去。他心中惶然,面目狰狞地问道:“那是什么东西?” “自然是能让你肠穿肚烂的毒药了!”苏瑾嫣然笑道:“想死的话尽管放马过来,不想死的话就在那好好呆着!” 怕他不相信,她还很好心地把掌心上剩余的几颗毒药展现给他看。 那毒药见效极快,只是须臾之间,腹部便是如刀绞般疼痛,而内力也蓦地消失了,根本无法再凝聚。老大的身子颤抖了一下,想到小姐给老二的那几颗毒药,更是恐惧不已,眼神闪了闪,便砰然跪倒在地,故作卑微地乞求道:“二皇子妃,饶命啊!小的也是无意冒犯你的,还请你高抬贵手……” 苏瑾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你们口中的小姐究竟是谁?她为何要派你们来杀我?若是答了我立即给你解药,若是敢拖延时间……埋在坑里的人便是你了。” “小的说!小的说!小姐便是我们的少门主姬雪灵,她……”老大已是痛得浑身冷汗淋漓,颤抖着声音说道,“她与二皇子两情相悦,一直以为二皇子会娶她,没料到皇上却突然下了旨……” 两情相悦?好你个纳兰昊旸,还真是谎话一箩筐!一边对她甜言蜜语,说什么只爱她,一边却是和别的女人纠缠不清! 苏瑾心中有一股伤痛,就像是胸口被棉花堵住了,干干的,涨涨的。 本来还想要相信他的,可是此时,听到这些话,她却动摇了。 若不是他辜负了别人,别人何至于悄悄找人想置她于死地呢?没想到他竟然和凤倾珏一样,都是那般的薄情寡义,都只是想要利用她!难道她的脸上琢着“棋子”二字,个个都想利用吗? 她正在失神和痛苦之中,那老大突然抬起头来,眼里迸发出凶狠的冷光,伸手抱住她的双腿,猛地一摔! 苏瑾一时不察,竟被他给抱住并摔了出去! “小心!”见状,树梢上突然落下一个人来,迅捷地往苏瑾那边掠去,张开双臂想要抱住她,而与此同时,暗地里突然射出一枚寒菱,直直地射向了那老大! .. 196.(3)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苏瑾身子往外跌,却看到了那曼妙的白色身影,眸光闪过一丝诡秘的异色,心却因为听到那熟悉的喊声而陡然一震。虽然被那老大摔得猝不及防,但凭着她多年的实战经验,要减轻被撞击的力度还是可以做到的,可是听到那来人的叫声和感觉身后传来的风声时她却打消了这个念头,任由身子如飘絮般跌落。 那男子看到余光瞥见那白衣女子的动作,鹰眸里掠过碎冰寒光,手一扬,一支白玉短笛飞快地击打在那寒菱上,那寒菱便偏离了方向,从那老大的左耳上穿过,没入树干之中。而白玉短笛与那大树撞击了一下便回旋,恰好砸在了那老大的后脑勺上,竟将那头给砸破了。那老大还未来得及惊呼便已倒在了地上,也不知道死了没有。 “可恶!”那白衣女子见一击不中,眸光一冷,忽地一掌朝苏瑾拍出,一团烈焰迅雷般席卷过来。苏瑾纵是冷静,此时也骇得低呼了一声。银牙一咬,一个急速旋身,把匕首往身旁一棵大树上刺去,想要跃上树来避过这诡异的烈焰,腰间却突然一紧。一双大手牢牢地把她抱住,闪电般往上一掠,随即便听到那白衣女子一声惨叫,似是被什么伤着了。 苏瑾本来有些慌乱的心终于平静下来。来人身上散发出的淡雅香气让苏瑾越发确定了他的身份,怒意迅速涌上心头,但此时被他抱在怀中,听着那急促的如万马奔腾般的心跳声,知道他是真心关怀自己的,那怒意又渐渐消弭了。 缓缓地抬起头,映入眼帘的却是一个獠牙鬼怪面具,整张面容被遮掩在面具下面,一双狭长靡丽的眸子此时却是幽深如鹰,冰冷如铁於。 原来,他竟然是那日暗地里用箭救了她一命的面具男子?! 怪不得那日她乍然望去觉得那身影有些熟悉了。 “你没事吧?”见苏瑾怔怔地望着自己,发丝凌乱,头顶上还沾着几片落叶,狼狈得很,却一直没有应声。以为她被吓傻了,那男子眉头一蹙,骂道:“还说你多有本事呢,连个小三都斗不过,若不是我及时赶到,你就成肥料了!桩” 他骂得很大声,大有恨铁不成钢的味道。苏瑾只觉耳朵嗡嗡作响,唇边却缓缓勾起一抹浅笑。 原本还不确定的,此时也可以确定了。还有谁能把现代网络用语参杂在古语里,却又不显得突兀呢?但是一想到他竟然在镯子里放了摄香虫来掌控自己的行踪,她的笑容便冷却下来,冷声回道:“我承认素来没宁公子本事,不然又怎会一直被人跟踪却毫无所觉呢?还傻傻地以为宁公子送的礼物是防身之用,没想到却正中了宁公子的圈套!” 最可笑的是,这次又救了自己一命的不是那个说会用生命来保护自己的夫君纳兰昊旸,而是这个神出鬼没又身份迷离的宁俊辰! 她的语气急促,脸色也极冷,宁俊辰自然知道她生气了,更诧异自己戴着面具她都能识破他的身份,但心念一转便也知道了自己的破绽在哪了,索性也落落大方地笑道:“羽曦的眼睛倒是金睛火眼,这么快就看出端倪来了,厉害啊!我也是太在乎你了,怕你躲着我不见我,我才出此下策的,你看在我对你一片真心的份上原谅我吧!” 冷面男顷刻变成了邪魅深情男,这角色转换也太快了。若不是了解他这人是什么性情,她还真会被他这高深的演技给糊弄过去。 苏瑾冷哼一声,懒得和他耍嘴皮子,只是说道:“得了,别卖弄你的演技了,快放我下来吧,还有事情未曾解决呢。”语气虽然淡然却也疏离了不少。 她还有一笔账未算呢,既然有人自动充当“小三”,还主动欺上*门来,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两人的对话声虽然很低,但姬雪灵是练家子,听力自然极好,一字不漏地全听进了耳朵里。她的一只手臂被短笛给打断了,又被宁俊辰给凌空点了穴,动弹不得,只能跌坐在地上仰望着他们,不可抑制的狠毒从那双柔媚的眸子里流露出来。 待听到宁俊辰说什么躲着我不见我,什么“我对你一片真心”,她更是气得不得了,忍不住大声骂道:“奸*夫淫*妇!” 对!这两人就是奸*夫淫*妇!这沐羽曦抢走了二皇子也就罢了,竟然还和别的男人拉拉扯扯,搂搂抱抱,真是恬不知耻! 苏瑾轻轻蹙了蹙眉头。这白衣女子应该就是老大口中的姬雪灵,江湖第一美人了。确实长得极美,眉线细长如同弯月一般,那两颊的桃色烟粉使整个人一种特别清灵的意味,点点红唇却格外使人感到诱惑,只可惜那眼里此时只有赤*裸*裸的想要吃人般的杀气,让她的脸稍微有些扭曲,可惜了这么完美的五官。 她如此恨自己,自己也很无奈啊!要怪也只能怪纳兰昊旸好不好啊? 想到方才老大说的,姬雪灵和纳兰昊旸已经好了好几年,却因为圣皇突如其来的一道圣旨而劳燕分飞,被自己抢了二皇子妃的位置,也难怪姬雪灵这么生气了,但生气归生气,也该留点口德吧? 姬雪灵的话音刚落,宁俊辰眸光一冷,一运气,便抱着苏瑾稳稳地落在她面前,一只手缓缓松开苏瑾,另一只手却轻轻一扬,竟然噼里啪啦地就打了姬雪灵好几下耳光,直打得她玉面肿成了猪头,牙根都觉得有些松动了,一缕鲜血在她的嘴角流了下来,痛得她龇牙咧嘴。 “再敢辱骂羽曦,我拔了你的舌头!”宁俊辰狭长的眸子华丽中包裹着嗜血的光芒,浑身戾气尽显,整个人在那獠牙鬼怪面具的衬托下更是形如恶魔一般。 此时虽然火把已经被掌风熄灭,但朦胧的月光却透过树梢照射下来,影影绰绰地落在他和苏瑾身上,那獠牙面具和苏瑾那硕大的黑斑越发显得恐怖吓人。 姬雪灵想要逃,却又逃不了,被他这么几巴掌下来更是觉得屈辱难当。这男子坏了她的好事不说,还如此维护那个贱人,真是让人心情不爽!她暗地里后悔,早知道她就不要这么冲动,急急忙忙地叫耿家两兄弟将沐羽曦抓来了,她若是查出沐羽曦与这宁公子有奸情,设个陷阱引出他们来,让他们被二皇子给抓个现形,不就能彻底铲除了这贱人了吗?何苦让自己陷入这危险境地? 但一想到自己的身份,料这人也不敢杀她,她便又有了底气,瞪视着一旁清冷沉默的苏瑾,更是怒不可遏,又骂道:“你们都该浸猪笼去!” 苏瑾也被姬雪灵这话给激怒了,一下地便想抽她几巴掌,没想到却被宁俊辰给领先了。此时见姬雪灵被打了,那愤恨的目光却还是紧锁在自己身上,她的眸光流转,也扬起手一个巴掌扇到了她的脸上,声音平和却含着一股瑟瑟的冷意,“你谋害我在先,辱骂我在后,真以为我不敢打你吗?你再骂一句试试?” 她的目光极冷,姬雪灵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却也更是愤恨难消。 宁俊辰眉一挑,对苏瑾说道:“这女人嘴巴太臭了,不如将她和这两个男的活埋了,免得熏臭了这良辰美景!” 一听这话,姬雪灵更是浑身发冷。他不会真的想杀了她吧?心里满是恐惧,那脸涨得通红,却兀自咬牙强忍着不去求饶,眼泪却已扑簌簌地落下来。 那楚楚可人的风情在苏瑾眼里看来只觉得可笑,侧头对宁俊辰说道:“埋在地下岂不污染了土地?不妥!我认为还是把她的手脚剁下来,将身子挂在城门上暴晒比较好看!” 她的眼里闪烁着璀璨的光芒,那纯碎是恶作剧心理,真的她不一定能做出来,宁俊辰自然了解她的心理,眼里多了几丝笑意,朝她眨了眨眼,点头赞同道:“嗯,羽曦的提议不错,那衣服也得剥*光了,再在胸膛上刻下几个字就更完美了……” 两人阴冷地笑了起来。这笑声极其可怖,姬雪灵吓得大叫道:“你们……你们敢?我可是玄女门的少门主,你们若是敢杀了我,我娘亲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 玄女门虽然不如飞云渡神秘莫测,地位卓越,但在凤夙国却是第一门派,玄女门行事亦正亦邪,门主更是出了名的刁钻古怪,阴狠毒辣,可以说跟梅超风与灭绝师太差不多了,所以黑白两道一向是有避则避,谁敢不给几分薄面啊? 也许这男的孤陋寡闻,不知道她的身份才会想这样做的,沐羽曦就更不可能了解江湖的事了,所以姬雪灵赶紧把娘亲给搬了出来。 “你是说——姬妙英吗?原来你是姬妙英的女儿?”宁俊辰佯装恍然大悟般地应道,似是难以置信,就连声音都带着几分颤意。 以为宁俊辰被玄女门的名声给镇住了,姬雪灵大喜,忙说道:“正是!你们若不想死就……”话未说完,却听宁俊辰冷冷说道:“姬妙英为了一己私欲,竟然将云州梁村三百多口人命全数杀光,此罪当诛!如今暗影令已出,不出三日这世上便不会再有玄女门。姬小姐如此有孝心,不如跟着你娘亲一起去吧!” 说完,一掌就欲往姬雪灵的头顶拍下,却被苏瑾一句话给阻住了。 “慢着!我有话要问她!” .. 196.(4)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慢着!我有话要问她!” 宁俊辰的眼里掠过一道暗光,动作陡然停住,侧头对苏瑾说道:“这女的不能让她留在世上!” 姬雪灵既然已经动了想杀沐羽曦之心,便只有死路一条!何况,她今晚还看到了他?他既然敢在她面前夸下海口要让玄女门消失,这事便一定会做到!若让姬雪灵逃脱,恐会将自己的真实身份给泄露了,所以这条命是万万不能留的。 苏瑾点了点头,应道:“我知道!”但凤眸里却带着坚持。宁俊辰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应允了。但他心里对这所谓的江湖第一美人实在有些厌恶,所以在收掌的同时突然飞起一脚,狠狠地将姬雪灵给踹飞出去。 那一脚正踹在姬雪灵的心口上,那娇柔曼妙的身子撞击在一棵大树上,立时闷哼一声,一口鲜血喷洒而出,再无力地跌落地面,重重地磕在一块大石头上,不但撞得额头一片淤肿,就连牙齿都掉了两颗,痛得她惨叫不已,涕泪交加,哪里还有什么美感旄? 苏瑾低叹一声。宁俊辰也太暴力了!不过看着这姬雪灵吃瘪,她的心里倒是十分畅快的。因为这姬雪灵也太狠毒了,刚才那一掌如果不是宁俊辰及时相救,她就算不被烧死也会被毁容。这样的人她可没有任何同情之意。 莲步轻移,站到姬雪灵面前,苏瑾淡淡地一笑,嘴角带着一种摄心的冷漠,一字一句地道,“姬雪灵,你说昊旸深爱着你,若没有皇上的赐婚他就会娶你过门,可有证据证明?” 福管家他们都曾说过,纳兰昊旸对别的女人素来冷淡疏离,唯有对纳兰缱凝还算亲近一些,但也从来不许纳兰缱凝靠近他身体半步,可是对自己却完全不一样。不但呵护备至,而且总是以照顾她为名搂搂抱抱,时而偷亲几下。就连楚华也说,纳兰昊旸对她是出奇的好,想不相信他的心里只有自己都难岷。 虽然今晚听到的很多事情让她有些动摇,有些怀疑纳兰昊旸的用心,但相比于纳兰昊旸,姬雪灵这个女人更让人信不过。既然那老大说姬雪灵和纳兰昊旸早就两情相悦,她就看看她能拿出什么证据来。 宁俊辰见她毫不设防地站在姬雪灵面前,怕姬雪灵这个额度女人贼心不死,会伤害到她,连忙跟着走了过来,站在她的左侧,丝毫不敢松懈地盯视着姬雪灵。 待听到苏瑾的问话,宁俊辰的双眸一刹那如同有烟云在迅速凝聚,转瞬之间便换上了冷凛凛的眸色,好似那两颗墨色的瞳仁浸在了冷水之中,快速地结成了白色的冰雾,一只手悄然蜷成了拳。心头竟然隐隐作痛。 她就如此在乎纳兰昊旸的爱吗? 他自认付出的并不比纳兰昊旸少,为何纳兰昊旸这个阴险毒辣的家伙就那么容易地得到了她的垂青?老天爷也实在不公平了! 这话摆明了就是不信老大说的话了,这贱人真是可恶!别说自己没有证据证明,就是能证明,只怕这证据一摆出来就立即被这两人给灭口了。 更何况,纳兰昊旸根本就不可能和自己太亲近? 想到纳兰昊旸说起沐羽曦时那满满的柔情蜜意,姬雪灵的手深深地摁住了身下的湿泥,心中又嫉又恨,暗暗下了决心:她就是死,也不能让沐羽曦和纳兰昊旸在一起! 见她趴伏在地上不应声,苏瑾又说道:“看来你和那两人的话都不过是一面之词而已!昊旸根本就没有爱过你!你为了一己之私派人想要对我痛下杀手,这就是你所谓的爱吗?你可真可怜!” 那失望的语气像针一般刺入姬雪灵的心口,她的身子强烈震颤一下,双手按着地面,缓缓地抬起头来,仰头瞪视着她,咬牙切齿地说道:“沐羽曦,可怜的人是你!你以为二皇子真的是倾心于你吗?你错了!若不是因为你是他在蛊毒尚未解开之前唯一能碰触的女人,你以为他会甘愿娶你这个丑八怪?你被人利用,做了别人的解药不自知,还在沾沾自喜,岂不是比我这个被抛弃了的女人可怜千万倍?” 说到此,她狂笑起来。 那可以避免过敏又不伤身的药物她已经让人研制出来了。本以为这次下山就能和纳兰昊旸在一起,甚至想好了该怎么无声无息地让沐羽曦人间蒸发,没想到竟然得到这种下场,真是造物弄人啊! 她满脸血污,因为掉了两颗牙齿说话便有些漏风,再加上这狂妄又悲切的狂笑,听得人毛骨悚然。 宁俊辰望着这几近发狂的女人,阴霾狠鹜的眼眸里流露出一种可以称得上残忍的杀意,狠叱道:“你别在这妖言惑众,挑拨是非!”又有些担心地望向苏瑾,柔声说道:“羽曦,你别理她,她这是典型的吃不了葡萄就说葡萄酸!” 虽然他希望苏瑾有朝一日会发现自己的好,放弃纳兰昊旸这个渣男,转为爱上自己,此时听到姬雪灵的话更是欣喜若狂,暗地里希望她说得越多真相出来就越好。否则他也不会再一路跟着马车追来后也一直隐藏在暗处不出手了,目的就是为了能让苏瑾听到老大那一番话。可是当他看到苏瑾的眼中划过一道极为复杂的情绪,身子也微微颤抖的时候,他却又突然不忍心了。 他终究还是不忍心看到她伤心欲绝的样子!矛盾啊! 苏瑾心底震撼,脸色也一变,但她竭力稳住心神,冷冷说道:“你以为你的三言两语就能挑拨我和昊旸的感情吗?蛊毒没有解开之前昊旸只能碰触我?这话也太荒谬了!简直是无稽之谈!只怕你就算倒贴上去,昊旸也不愿碰触你一下吧?” 她那毫不掩饰的厌恶和鄙夷之色让姬雪灵越发忿恨难消,止住狂笑声,狠毒的目光射向她,姬雪灵也冷冷地说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骗你又有何用?二皇子不是不愿碰我,是不能碰我,他只要碰触到女*体便会全身出疹子,心头剧痛,生不如死!就是碰到和他有血缘关系的幂星公主也会如此。但你却是那个例外!不然,这么多名门闺秀都可以充当冲喜新娘,他若是选择的是尹右相的女儿岂不更是如虎添翼?但他为何却偏偏选择无貌又无才的你?贪图你是皇上赐下的郡主之名还是因为你是沐右相那素来不待见的被自己皇弟休弃过的庶女?若不是你的体质特殊,他又何必如此委屈自己?” 今日她兴冲冲地拿出解药想要送给纳兰昊旸,本以为他会很高兴,可是他却说他唯一能碰的女人只有沐羽曦,而沐羽曦也是他今生唯一想要的那个女人。他谢绝了她的一番好意,还说一直都当她是妹妹,让她不要误会。哈哈,妹妹?她以琴声诉衷情的时候,他为何听得如此惬意?她求他为自己画一幅画像的时候,他为何又肯答应?如今却说,对她只是兄妹之情?那都是因为沐羽曦!因为被沐羽曦这个贱人给迷惑了心神,纳兰昊旸才会对她这般地冷漠绝情! 而今夜,她在出门的时候也派人送了新给纳兰昊旸,说有急事要与他一聚。他即使没有去赴约,此时也该发现沐羽曦失踪之事,但凭着他的本事,却是到此时还未曾寻来,可见沐羽曦在他心中的地位也不过高出一点点而已!什么只爱沐羽曦一人,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不羡鸳鸯不羡仙,全都是蒙骗自己的谎言! 她终于相信了娘亲的话,这天下的男人都是狼心狗肺的东西,山盟海誓也都是抹了毒药的糖,谁信了谁就是输家!只是,他为何宁愿去骗沐羽曦,也不愿意去偏偏自己呢? 所以,她恨纳兰昊旸,更恨沐羽曦! 苏瑾的心中升起莫名的寒意。 她也很疑惑,为何纳兰昊旸大婚之夜连合卺酒都不愿意和她喝,那几日对她冷冰冰的,仿若仇人一般,她受伤之后却是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不但柔情蜜意,而且还关怀备至。纳兰昊旸说那是他生气自己竟然想和凤倾珏私奔,后来却还是抑制不住对她的爱意,因为他在很久之前就爱上她了。可是此时听姬雪灵这么一说,她却不由得怀疑起他来。他真的是因为只能和她肌肤相亲才对她好的吗?她该相信他还是质疑他? “若蛊毒彻底被清除掉,你对他来说,便什么也不是!但偏偏这蛊至今无药可解,他若是能诱你动情,甘心情愿地和他合*欢,即使不够时间留下一点血脉,也至少能尝尝男欢女爱之乐,不至于遗憾终生!”察觉到对方的脸色有一瞬间的怔愣,姬雪灵知道这话沐羽曦已经入了心,心中窃喜,又继续说道:“其实我早就找人研制出了能抑制起疹子的解药,和他欢爱也不过是内力被他吸走些许而已,细心调养几日便也就好了,可是二皇子怜惜我,说要等他将蛊毒全部过给你之后他再光明正大地娶我。到时你已变成一具枯骨,二皇子妃不照样是我的囊中之物?”:文件“d:\vipcontentimg\606\”正由另一进程使用,因此该进程无法访问该文件。 .. 196.(5)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她说得极其轻柔,脸上也恰当地表现出一个少女思念自己爱人时的甜蜜和全心的信任,眸光却紧攥在苏瑾的丑颜上,不动声色地捕捉着她的异样。却没有察觉自己此时披头散发,嘴角带血,额头红肿,下排贝齿又少了两颗,看起来就像是个疯婆子一般,怎么看都觉得诡异可怖得很。 苏瑾静静听着,满身笼罩一种苍凉的气息,眸光阴暗森凉,仿佛在竭力隐忍着怒气,这让姬雪灵越发狂喜。她便是要让她难受,让她怀疑。她姬雪灵得不到的男人,也不能让任何人得到! 宁俊辰听着眉头一蹙,沐羽曦和纳兰昊旸成亲也大半个月了,怎么还可能还是完璧之身?虽然他不怎么在乎,只要她以后全身心都是自己的就行了,但此时听到这“真相”,想到纳兰昊旸竟然将沐羽曦当成过毒的活容器,宠爱她也不过是想利用她解蛊毒,心底对纳兰昊旸的恨意如山海而来,将他的心渐渐包裹。 “这人面兽心的家伙,活该他短命!”宁俊辰大声咒骂道,目光狠辣,浑身杀气弥漫,就连淡定如苏瑾,也不由得震颤了一下。 姬雪灵只觉一颗心被一双无形的手紧紧揪住,骇得几近窒息,无意识地往后退了好几步,这才陡然发现自己身上的穴道竟然被解开了,暗自一喜,既想杀了沐羽曦,又想趁机逃走。眼神闪烁了好几下,却还是按捺下来,只是半低着头在思忖着对策旄。 这鬼面男子似乎提到过暗影令?难道…… 姬雪灵倒抽了一口冷气,莫非这人便是暗夜门的门主狂豹?不会吧?就连狂豹也被沐羽曦这丑八怪迷得神魂颠倒?这也太不可思议了!难道沐羽曦床上功夫极好? 想到此,姬雪灵狠咬着嘴唇,修长的指甲狠狠地戳进了掌心,满是愤恨,不甘心峄! 她并不是傻子。狂豹神出鬼没,见过他的人十个就有八个会被灭口,剩下两个不是傻子便是被他收入了暗夜门,既然他今夜在她面前毫不掩饰自己的身份,自己又谋害他的情人在先,辱骂他们是奸*夫淫*妇在后,哪里还可能有活路? 相较于宁俊辰的激动,苏瑾却因为姬雪灵这后面的一番话而冷静下来了,因为她发现了破绽! 她和纳兰昊旸并没有洞房,到现在还是处*子,若是姬雪灵说的是真的,纳兰昊旸娶她自己只是为了蛊毒全部过给自己,又怎么会等到现在?但是这些日子他除了曾经强吻过自己一次,并没有强迫过自己和他那个啊。可见姬雪灵的话也不能全信! 心思一转,苏瑾嫣然一笑,如雪莲绽放的风华悠然焕发,即使她的白衣也被湿泥和落叶弄脏了,也依然不失那浑然天成的几分优雅。 “姬雪灵,既然二殿下对你如此情根深种,只要把蛊毒完全过给我,他便能和你双栖双宿到永远了,你又为何如此沉不住气,居然不惜破坏了二殿下的计划,让你的人将我掳到这又毁容又活埋的?这不是很不合常理吗?难道你就不怕蛊毒没有过完,你的情郎会因此活不过这几年?” 她的语气淡淡,但目光却如剑,带着穿透人心的锐利。姬雪灵对上她的目光,心中掠过一阵冰冷的气息,她觉得自己要说的一下子底气不足了。 该死的沐羽曦!该死的传言!不是说她蠢笨如猪,胆小如鼠,无德无才,形如废柴吗?怎么竟然能这么快就找到自己话里的漏洞,决然反击呢?她该早就知道的,能不靠美貌而让纳兰昊旸和暗夜门门主都对她倾心的女人又怎会是善类?不然方才也不会这么轻易就解决了她的两名得力猛将及护花使者了! 宁俊辰也忽然恍然大悟,嘲笑道:“只怕是某人主动脱光了送到那男的面前,男的也无动于衷吧?至于过毒,就更是如此了,某人想要充当过毒容器,恐怕别人都不屑一顾呢。所以某人羞愤之下便想拿那男的老婆泄愤?那某人也真是的,既然要当小三,就得有当小三的觉悟和智慧,失败了就赖在男人的原配身上算什么事啊?哈哈,还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啊!姬女没一个是好的!” 他故意把“姬”字的读音读歪读重,听进苏瑾和姬雪灵耳中便成了“妓”字,极尽羞辱之意。 十八年前,状元郎叶品轩带着新婚妻子回乡省亲,途径璟州的时候恰好被下山参加武林大会的姬妙英遇见。姬妙英见叶品轩面如秋月,带着花开的潋滟风华,不由得起了爱慕之心,便使出浑身解数主动去勾*引叶品轩。无奈叶品轩对新婚妻子宁庚娘情深一片,不但不为所动,还狠叱了姬妙英好几次。姬妙英恼羞成怒,竟然将叶家上下三百多口人全数杀光,而宁庚娘被十几个男人轮奸而死,死后尸体还被挂在璟州城门前示众,叶品轩则被强掳进了玄女门。姬妙英对他下了极品魅*药,这才如愿以偿。但当叶品轩恢复了理智,竟然自刎而死。而姬雪灵便是姬妙英和叶品轩的女儿! 这事江湖中人谁人不晓?当年武林盟主更是纠集了很多门派以此为由对玄女门发起了围剿,但因为玄女门功夫高深莫测,还有朝廷中人暗地支持,最终却是以失败告终,武林盟主更是被姬妙英一招给打成一团肉泥的,凤夙国十大门派的高手几乎殆尽,可谓是损失惨重。 也正因为此,后来便无人再敢提起这事了,而玄女门也因此成为凤夙国最大最神秘的门派,无人敢惹。 也许是因为叶品轩的死让姬妙英性情大变,反正就从那时起,玄女门便改了门规,凡是玄女门的女的便全都姓姬,喜欢哪个男人都可以抢,但除了门主和少门主,其他人都不能成亲。若是成亲便是犯了门规,要受剖腹之刑。女门人生下的若是女儿便能留下,若是男儿则一定要扼杀在襁褓中。而男的门人是永远不能当门主的,但单单冲着玄女门的女子皆是美貌女子这一条就足以让很多人趋之若鹜了。 因为这几年玄女门一直想要铲除暗夜门,明里暗里更是抢了他不少生意,宁俊辰早就想要灭掉玄女门了,只是当他查到玄女门幕后的支持者竟然是凤夙的镇北王后,他便暂时忍耐下来。但是今夜姬雪灵可谓是冲到了他的枪口上,这一枪是一定要开的,不然怎么能泄他对玄女门的愤恨之意?虽然还是不怎么明白“小三”的意思,但宁俊辰大概的意思她还是能理解的,尤其是他那声“妓*女”更是如一巴掌狠狠地打在了她的脸上!姬雪灵瞬时涨红了脸,却极力忍耐着想要将淬毒的暗器朝他扔过去的冲动,缓缓地抱住双臂,待摸到腰间的暗器和毒粉后心稍安了一些,望向苏瑾叹息道:“这过毒之事得要你身体健康才做的,你一受伤便调养了这么多日,二殿下的计划便只能暂时搁置了。幸好楚华发现了另一种能抑制毒发的办法,那就是你的血!如今这余毒也已经清除得差不多了,只待再过几日你完全痊愈便能用你的身体彻底解掉蛊毒!只可惜我沉不住气,明知他对你的好都是虚情假意,明知他心里只有我一个,但当我看到他假装深情密意地抱住你那一刹那,我终究还是动了杀机!” 语气里满是懊悔之意。 苏瑾的心湖泛起了阵阵涟漪。姬雪灵看到纳兰昊旸抱住自己的那一幕,难道是昨夜就来了?能在二皇子府和别院来去自如,都不被暗卫发现的人,若不是武功太高深莫测之人,便是纳兰昊旸认识而开了特例之人!那么就能解释今夜那功夫并不是很厉害的老二如何能悄无声息地带走自己了。 宁俊辰却是脸色一变,不过他的脸被隐藏在獠牙鬼面后面,看不真切,但那眼眸却一瞬之间犀利如剑,冰冷如霜,浑身渐渐浮上一层戾气。冷冷地瞪了姬雪灵一眼,他半侧着身子,不由分说地抓住苏瑾的手,就为她把起脉来,“你真的中毒了吗?” 手腕上男子修长有力的手指摩挲在皮肤上带起的些微的粗糙,还有女子的炙热,苏瑾心神微微地一晃,想开拂开他的手,却又因为感动他对自己的关怀而止住了,正要说话,却听到那姬雪灵又说道:“沐羽曦,我承认我对你不住,我不该意图伤害你,但这也是情深所致!你若真心爱过人便会知道深爱却不得之苦!我愿意向你道歉,你能不能网开一面,放我一条生路?你若愿意放我走,我不但不再纠缠纳兰昊旸,更会把解药给你,将你体内的奇毒解开,如何?” 她的眼里满是希冀,心底却满是恨意和杀机! 那所谓的解药并不是解药,而是能让人顷刻间肠穿肚烂的剧毒!只要她吞了下去,就算是狂豹想要救她,也未必来得及! 眸光一黯,抬眸望向姬雪灵,苏瑾的笑容却越发冷冽,宛若冰川里开出的黑色的花朵,瞳色潋滟,却让姬雪灵胆战心惊,不由得瑟缩了一下。 苏瑾摇摇头,不再看她,只是缩回手,对宁俊辰说道:“我要问的话问完了,你可以动手了!” 话音刚落,眸光却也顺便变得犀利起来,转头往那树林外望去。 .. 196.(6)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话音刚落,眸光却也瞬时变得犀利起来,转头往那树林外望去。 有轻微的脚步声逐渐逼近,而且还不止一个! 宁俊辰也脸色一沉,目光一厉,眉宇间充斥着浓郁的肃杀之气。 两人目光一对视,心里同时转过一个念头——有人来了! 只是,不知道来者是哪一帮人旄? 如果是玄女门的人,那他们便又得面临一场厮杀,如果来的是纳兰昊旸的人,宁俊辰的另一个身份就会藏不住,苏瑾也不想他被纳兰昊旸和裴易岘知道他是暗夜门的门主!何况,此时就连苏瑾也无法笃定,纳兰昊旸是不是真的会站在自己这一边,他见到姬雪灵这副鬼样子会不会迁怒于自己。 宁俊辰也清楚,今夜他是独自前来的,来人不可能是自己的人,那便是敌人了! 姬雪灵虽然接连受了两次撞击,五脏六腑几乎都移了位,但经受过姬妙英无数次残酷的劫杀训练的她听力还是极其灵敏的,她同样也听到了异响。和苏瑾的心情凝重相反,她却是欣喜若狂峤。 幸好她留了一手,在出门之前暗中通知了老三,让他带着十几个弟兄在二皇子府门外的暗处候着,若是一个时辰后仍然不见她回来,便出来寻她。如今倒是派上用场了! 趁着苏瑾和宁俊辰转身往后望去的那一刹那,姬雪灵一咬牙,双眼放出寒光,袖子一动,一柄利刃出现在她的手掌,她陡然站起身来,持刃对着苏瑾的后背刺来! 本来可以借机先躲到暗影之中的,但那对苏瑾嫉恨的心理凌驾在她的理智之上,让她一心想要杀了这该死的抢走了纳兰昊旸的丑女人,为方才受到的耻辱报仇雪恨! 察觉到身后传来的窸窣声响,苏瑾敏锐地回过头来,那柄泛着寒光的利刃却已到了眼前!她的眼里闪过一道异色,姬雪灵什么时候解开了穴道?看着这般凄惨竟然还有力气还击,可真不愧是什么少门主啊!就这耐性,就堪比蟑螂小强! 宁俊辰想也未想地脚步一移,快速闪到苏瑾面前,把她护到身后,厌恶地一掌朝着姬雪灵拍过去。可是与此同时,却突然对上了姬雪灵那诡异的眼神,他狐疑地低头一看,姬雪灵的脚却已经朝苏瑾的腹部踹了过来!那鞋尖竟然多出了几块尖锐的刀片,幽幽的蓝光昭示着上面淬上了巨毒! 姬雪灵竟然不惧他的凌厉掌风,可见她是下了决心要和苏瑾同归于尽了! 可是,姬雪灵死一百次都不要紧!但若是苏瑾被这刀片刺伤就麻烦了! 宁俊辰想到方才姬雪灵说苏瑾中了毒的事,眉头一蹙,瞳孔一缩,抱住苏瑾一个旋身,那掌却带着千钧之力重重地打在了姬雪灵身上,自己却闷哼了一声。 姬雪灵也惨叫一声,身子往外飞跌出去,另一只手却竭尽力气从怀中掏出一样什么物件,朝着宁俊辰的后背扔了过来。 苏瑾看得真切,大喊道:“小心!”想要把宁俊辰推开,他却抱得紧紧的,还把她给完全遮掩在自己的胸前,把她的头也摁了下去,身子也同时剧烈一颤,又闷哼了一声。那边也传来一声越发惨厉的叫声,随即是飞快渐远的脚步…… 白色的烟雾散去,宁俊辰的身子也瘫软下来,竟然把苏瑾给扑倒在地,就连那獠牙面具也掉落下来。 苏瑾被压在下面,感觉自己的腰都断了,听到脚步远离声,知道姬雪灵逃走了,眼里杀气满溢。但此时最让她担心的还是宁俊辰! 眼见着树林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苏瑾咬着牙将宁俊辰推开,迅速爬起身来,待看到他的脸色白中带着一丝淡淡的青色,嘴唇渐渐开始变乌,心中大骇,惶然唤道:“宁俊辰,你怎么样了?” 可是,宁俊辰已经神志不清,哪里听得见她的问话? 见他不应,体温也迅速下降,苏瑾立时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姬雪灵的目的并不在于苏瑾,而是他! 就是预计到他必然会不顾一切地去保护自己,姬雪灵准备了两重杀招!先用淬了毒的刀片让宁俊辰受伤,再把毒粉藏在掌心,待宁俊辰护着自己无暇顾及后背的时候洒了过来。 伤口被毒粉侵袭,两毒相侵,宁俊辰又怎能抵挡得住? 淡淡的月光倾洒下来,苏瑾望着他苍白的面容心情很是复杂。他把银叶手镯送给自己,里面却藏了摄香虫,她是很生气的,因为他的动机很不纯!刚才她就很想质问他为何要这样做,但是此时不顾自身安危如此去保护自己的,却又是他!这叫她该怎么面对他? 宁俊辰这个傻瓜!他的轻功这么厉害,就不懂闪避吗?为何要这般护着自己,宁愿自己中毒受伤? 她欠他的是越来越多了,她拿什么去偿还啊? 心中又急又气,望向姬雪灵跌飞出去的方向,哪里还有她的影子?只怕早就逃之夭夭了! 苏瑾又怒又急,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手搭上宁俊辰的手腕处脉搏上,感受她的脉搏在跳动,证明他还活着。她思忖了一下,迅速点了宁俊辰身上几大穴道,防止剧毒蔓延到心口处。 只可惜她身上并没有带着解毒圣药——洗髓丹,除了方才在那老二身上找出的毒药是什么也没有。此时外有追兵,暗处还藏着一个姬雪灵,宁俊辰又不省人事,如此险境她该怎么办? “宁俊辰,你千万不要有事啊!”苏瑾望着宁俊辰,握着他的手凄婉地说道。 才刚说完,宁俊辰突然一个震颤,一口鲜血喷洒而出,却是暗黑色的!那血还带着一股如花香般甜腻的气息! 苏瑾的脸色一白。这香气……难道这毒是毒经里说的“无涯”? “无涯”让人血液加速流动,再加上刀片上的毒,或许会导致心脉受损,毒血积存在体内越久对人的身体就越是有害处,只怕还未寻到解药,人的五脏六腑已经被毒坏了! 不行!她不能让宁俊辰就这样死掉!苏瑾的眸中寒光袭人,略一思忖,把那面具拾起向着不远处的老二尸体扔了过去,又摘下藏在腰间的明月交给自己的竹哨吹了起来,连吹了三次后便俯身过去,将宁俊辰翻了过来,奋力扯开宁俊辰的衣服,嫣唇朝着他的伤口便吸了下去。 如今也只能用这种土方法了!希望明月真的能像他说的那样,可以立即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吧! 也真是奇怪!那哨声响过之后,那脚步声却突然停止了。一片静寂之中忽然传出几声鹧鸪的鸣叫,然后那些人竟然渐去渐远。 难道那些人并不是玄女门的人? 苏瑾心中狐疑,但也因此松了一口气。她一边警戒地聆听着周围的动静,一边不停地将那毒液吸出,直到吐在地上的血色恢复了红色才住了口。感觉到自己的嘴唇都有些发麻了,不由得苦笑了一声。 今日受到的刺激可真不少啊! 这夜,可真长! 宁俊辰的面色已然回转,青黑色在苏瑾将毒液吸出之时,就慢慢褪下,现在除了一点失血的苍白,已看不出别样。只是,他却依然陷入沉睡之中,并未能醒来。 苏瑾仍然还是有些担心,怕会有什么后遗症,忽然想起自己的血能解毒,便跑去把姬雪灵落在地上的利刃捡了起来,但是才刚想要在自己的手腕上划下,却又停住了。 这女的这么喜欢用毒,如果刀子上也抹了无色无味的毒岂不是害了宁俊辰?但没有刀子在手,用嘴咬的话这血流不快啊!正烦恼之中,目光却触到宁俊辰的腰带,眼一亮! 那腰带可不是什么普通的腰带,而是软剑啊! 苏瑾也懒得解开他的软剑,只是把手腕靠了上去,另一只手把软剑锐利的一面反转,手腕立时一阵剧痛,鲜血汩汩流出,把他的衣服给染红了,不过他一身黑衣,不注意看是不会看得真切的。 掰开他的唇瓣,强迫他吞咽了好几口自己的血,苏瑾这才住了手,扯下一截衣袂把自己的伤口给包扎了,瘫坐在一旁,思索着该坐等明月他们来,还是先把宁俊辰挪到马车上再说。 身后突然传来声响,苏瑾的眸光一沉,将那利刃紧握在手里,快速地转过身来,喝道:“谁?” 姬雪灵蹒跚地走了出来,双目欲裂,本来美艳的脸上带着骇人的狰狞,整个人如同疯狂的夜叉一般,狂叫道:“你今天本来就要死在我手上的!呸,沐羽曦,你凭什么有那么好的运气,方才不是那个男人,你早就死在我刀下了!” 她方才虽然成功让宁俊辰中毒昏迷,但也被宁俊辰的掌风拂中了肩膀,顿时只听得骨骼吱嘎作响,体内气穴沸腾,更是苦不堪言。待凭着一口气掠向密林深处躲藏起来,却发觉自己的一只臂膀已是没了知觉,一摸肩头,恐怕是肩胛骨都已经断裂,心中更是恨极。 躲在暗处本是想等自己的人来了再出去杀了沐羽曦这贱人的,没想到却听到了竹哨声,然后那些人竟然绕过这树林消失了,这让姬雪灵又惧又恨,干脆冲出来想要把沐羽曦给彻底解决了! .. 196.(7)再见凤倾珏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这贱人竟然懂得如何联络纳兰昊旸的暗卫,可见纳兰昊旸对她真的是宠爱有加又毫不设防!而自己对纳兰昊旸如此抛心置腹,付出了这么多,甚至说服娘亲帮他摆平了不少麻烦,他却未曾把竹哨交给自己! 想到此,姬雪灵的心里更是羡慕嫉妒恨了! 即使此时她只剩下少许内力,但也已经足够应付这贱人了! 姬雪灵是如何也不相信苏瑾有这个能耐抵挡住自己的攻击的,她把老大和老二的惨死归结于对苏瑾太过于轻敌,而现在没有了宁俊辰的帮忙,还不是得任由她宰割? “你又想怎么样?”苏瑾冷冷说道,眼底却是浓烈的杀气。她不能让姬雪灵伤害到宁俊辰,只是,为何明月他们还不见人影旒? 这姬雪灵真是变态!以为她借机逃走了,没想到竟然只是潜伏在暗处看戏,现在贸然回返,就为了要杀她?这女人的嫉妒心理还真是要命啊! 苏瑾素来的处世宗旨便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姬雪灵不但想谋害自己,还让宁俊辰中了毒,她又怎会容忍下去?既然她不愿意善罢甘休,那自己就索性给她个了结! “你以为口哨就能引人来救你吗?别做梦了!哨声只有在十米内才能听到,而这里远离别院不止千米!别说他们根本无法知道,即使他们真能寻到这来,看到的也只会是你和你那奸夫的尸体!到那时候,我已经……”姬雪灵鄙夷地望着那有些苍白的丑颜,冷笑道浓。 苏瑾却一挥衣袖,制止了她絮絮叨叨的话语,决然说道:“闭嘴!赶紧开始吧!别浪费姐的时间!” 眼眸微缩,墨色的发丝随着空气的流动飞舞。少女的眉宇间凝聚着杀气,如莲如魔,竟然是那样让人不敢正视。 姬雪灵被她那淡定的神色给噎住了,气得牙关紧咬,脸上越发的愤恨难看。明明是自己占了上风,为何她却是这般的嚣张?简直就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嘛! 不过,时间确实也不多了,若是被纳兰昊旸的暗卫们寻到这来…… 姬雪灵瞳眸瞬间带上浓浓的铁血杀气,抽出藏在袖里的带毒的缎带,将所有内力积存在右掌上,腾空而起,奋力朝苏瑾的颈项上缠去。 她还算是聪明的,知道只要让苏瑾近身,没准会被苏瑾暗算到,但只要苏瑾被自己的缎带缠住,几秒钟的时候就能勒死人了。 只是她的左肩胛骨被宁俊辰一掌打碎,纵然点了穴道止痛却还是能感觉到那一阵阵剧痛,加上内伤的缘故,她的速度变慢了不少。 见缎带朝自己射*来,苏瑾那一身的暗黑气息更加浓郁,简直要将她包裹起来,如同沼泽里最乌黑的气息,手中的匕首一举,眉梢带着浓烈的云霜。 想要绞杀她?那就让她看看,到底是她的速度快,还是内力强! 浑身力量提至顶点,苏瑾也如箭一般飞驰向前! ………………………… 不远处一棵大树上,一道银白的身影,修长站立在树枝上,身形隐在树叶之后,他的脸上戴着一张鎏金狐狸面具,视线落在苏瑾身上,眼里闪过一丝异色。 这女子也太不自量力了,明知道对方想要干什么,她竟然还跑去送死?丝毫没有内力不说,还莽撞冲动,她就不懂得利用树木来躲闪吗?本还以为她胆色过人,但此时却又觉得她如猪般蠢笨。 一个同样戴着金色面具却是修罗图案的黑衣男子站在他身旁的一棵树上,身材颀长,一双黑宝石的眸子光华璀璨,眸底带着翻滚的云彩,一层层,一幕幕,隔着金色的面具都能感觉到他的面容一定有着尊者风范。见状他也不由得皱了皱眉,低声说道:“这女子的招式很是诡异,姬雪灵不一定能够招架住。” 他们两人正带人前往鬼冢森林,却突然听到那怪异的口哨声,以为行踪被人发现了,凤倾珏立即吩咐手下改道回去,他却因为看到那辆空无一人的马车而饶有兴致地决定进去看个究竟,没想到竟然是一个丑女趴伏在一个男子身上动作着。正要离开,凤倾珏却叫住了他,然后,姬雪灵就出场了。 原来这不是偷情的戏码,而是两个女人的生死对决?!还是力量悬殊的对决?! 所以两人便津津有味地开始作壁上观。 “狐狸”男子嗤笑了一声,不以为然。 “修罗”男子眸子闪过一丝诡异的光芒,“不如我们赌一赌谁胜谁赢?我赌那丑女会赢。” 那声丑女让“狐狸”男子莫名的有些不悦,他微微蹙了蹙眉,说道:“无聊!”谁赢谁输又关他什么事?下一瞬局却因为看到那惊险的一幕而脸色一变,低咒了一声:“该死!”但须臾之后那紧蹙的眉头却又缓缓舒展开来,自言自语道:“她倒不是废物!” 眼见他的神情变化全被那丑女牵引着,这实在太奇怪了,“修罗”男子眼神闪烁了好几下,口中戏谑道:“倾珏,你不会是看上她了?” 不然怎么这么在乎她呢? 看两个女人打架都能看这么久,这不像是凤倾珏的风格啊! 不过这丑女还真是让他大开眼界了!没想到姬雪灵如此凌厉的杀招都会败在她的手上,还被修理得这么惨。只是这丑女也太狠了,竟然毫不犹豫地就把姬雪灵这张天香国色的容颜给彻底毁掉了。 最毒女人心啊! 还是他身边的两个美人好,不但琴棋书画无所不精,而且还温柔似水,友好相处,就连讲话也是温情细语,让人如沐春风…… “就凭她这长相?”凤倾珏眸色微变,无比厌恶地说道,语气激动得很。侧头对上男子那诧异的眼神,他忽然觉得有些尴尬,握了握拳,应道:“走吧!” 上次在树林里和忘情恰好看到这面上有斑的女子被那和尚打得奄奄一息,他一时兴起竟然出手救了她,而她居然又痛苦又欣喜地唤了一声“阿珏”。若不是那一声“阿珏”他也不会对这种容颜的女子留下深刻印象,只是当时情况危急,而凤夙的御林军也突然出现,他唯有带着忘情将她放在一旁就匆忙离去了。 回到地宫,他问过夜阑和璃月,他是否认识过一个脸上有硕大黑斑的女子,夜阑和璃月却都矢口否认。他又问过仙姨,仙姨也是一头雾水。他原以为这只是一声错觉,可是奇了,从那日开始,午夜梦回之时,他竟然都会梦到一个看不清面容的女子或是悠悠叹息,或是愉悦的笑声,那一声声“阿珏”就和那日丑女唤自己的声音一模一样,让他无法安眠…… 没想到第二次见到这丑女,竟然又是在树林里,她又在和别人打斗着,只是,这次想要她的命的,不再是那个秃头和尚,而是玄女门的少门主姬雪灵。 她究竟是什么人啊,怎么这么多仇家? 这让他有些好奇,这才耐着性子看了下去,不然他早就走人了。他怎么可能看上她啊? 身影微动,正要离开,却突然听到周围的异动,又听“修罗”男子低声说道:“又有人来了。”凤倾珏低头一看,十几道黑影从树下悄悄地往前猫着腰慢慢的往前移动。除了领头那个身材娇小的女子,剩余的人全都背着弓箭。 弓箭手! 许是那女子吹口哨引来的人到了吧!凤倾珏暗自松了一口气,对“修罗”男子说道:“瑾陵,走吧!” 夜瑾陵却忽然拽住了他的衣袖,笑道:“都看戏看了这么久了,这结尾干脆也看完吧!” 那些来人的衣着打扮极像暗夜门的人,莫非这丑女竟然也是暗夜门的?他倒是对这丑女的身份越发起了兴致。 没过多久,下面形势突然一变,凤倾珏的身子微颤,想也未想地足下一点,身形飘动,往苏瑾那边急急掠了过去。 “倾珏……”夜瑾陵目瞪口呆。英雄救美的行为若是出现在别人身上那倒是寻常,但这个是凤倾珏呢,素来不近女色的冰山少主啊!还说没有对那丑女有兴趣呢?哼,自欺欺人罢了! 夜瑾陵低咒了一声,只好也跟着追了过去。 ………………………… 苏瑾手中匕首已然扣紧,在那缎带挥过来的同时,身影一闪,闪电般地朝姬雪灵掠去!神情淡雅漠然,仿佛浑然不知那带着细刺的缎带只要打在身上便能勾起不少血肉,还会中毒似的。 她的动作让姬雪灵一怔,这失神的一刹那却给苏瑾争取了宝贵的时间。她瞬间已到了缎带中段,待姬雪灵回过神来挥舞缎带的时候,她却突然一低头,让缎带在她的头顶上飘过,右脚脚尖一提,将什么物件迅速踹向姬雪灵。 (作者的话:今天还有更新哦,亲们耐心等等啊!) .. 196.(8)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姬雪灵只看到一片寒芒朝自己飞来,以为是那把淬了毒的匕首,想抽回缎带抵挡已是来不及了,心一慌,连忙往一旁闪避。不料双脚突然剧痛难忍,惊惶地低头一看,赫然看到一道道血雾蓬勃射出——自己的脚筋竟然被沐羽曦这贱人给挑断了?! 姬雪灵难以置信地惨叫了一声,扔弃了缎带,猛地一掌拍向苏瑾的头顶,“去死吧!” 苏瑾冷然一笑,下一瞬,身子突然一个旋转,人已闪到了姬雪灵的身后,握着匕首的手猛地一挥,顿时鲜血四射,“这是你欠宁俊辰的!” 她的速度很快,快到你还在寻找她的身影的时候,匕首就在另一个诡异的角度刺了出来,刀影如风似电,令人猝不及防。 姬雪灵还来不及痛叫出声,背上又中了深深一刀,又急又怒,眼见着身子就要往下倒去,她倏地弹起,一转身,形如鬼魅一般,伸长手臂,五爪如勾,直取苏瑾的颈项旒。 她的指甲上涂着鲜艳的红色,但指甲下面却也嵌着毒药,若是被她抓着,毒便会迅速渗入血脉之中,不到片刻中毒者便会变成一具枯尸! 不过,姬雪灵并不寄望沐羽曦会中毒,她只想掐死沐羽曦! 她毁了自己,自己便要毁了她,一起同归于尽哦! 九阴白骨爪?哼,休想近姑奶奶的身!苏瑾的眼里一片乌色,眉宇间带着浓郁的肃杀之气,见那爪子朝自己抓来,她的眼神微闪,嘴角带上一抹残酷的笑,纵身往前一扑,匕首扫向姬雪灵的利爪。 自己的匕首是什么威力姬雪灵自是知道的,那可是可以吹毛断发的宝贝,就连牛骨都能瞬间斩断的利器。锐利的刀锋眼见着就要把自己的手指齐根割断了,姬雪灵咬着牙缩回手,那匕首便画了个圈,径自往她的胸口落下。 姬雪灵惊呼一声,心念一转,一咬牙,双手夹住那匕首就像抢夺回来。没想到此举正中苏瑾的下怀,苏瑾桀桀一笑,突然松开了手。 姬雪灵的脚筋被挑断,本就站立不稳,现在被苏瑾这股力气往外一推,哪里还维持得了平衡?立即如落叶般往下坠,匕首也掉落地上。 她只好腾出一只手撑住地面,才缓冲了一下力道,但还是摔得浑身生疼。她的眼眸中满是震惊和绝望。怎么会是这样?她竟然敌不过一个没有丝毫内力的丑八怪? “姓姬的……”突然一声娇叱传来,姬雪灵仰头望去,面前一道黑影闪过,左脸一阵剧痛传来,姬雪灵的身子被那巨大的力道冲了出去,啪的撞到了一边的树上。 苏瑾一个漂亮的三百六十度旋转回旋踢,帅气的对准姬雪灵的左脸,伸脚,踢中,收回!动作流畅,毫不拖泥带水! 可怜姬雪灵还未反应过来,人已经重重地摔倒在地,四脚朝天。这次摔得更是惨重,五脏六腑仿佛都移了位。姬雪灵想破口大骂,一张嘴却是几口鲜血狂泻而出,想要起身,却已是有心无力。 而此时苏瑾已经捡起匕首,飞速上前,手起刀落,竟然把姬雪灵的双手的手筋也给挑断了。 当刀刃划过筋骨,那瞬间带来的拉扯感,从手指尖传到全身,苏瑾不由得起了寒栗。 她没有害怕,只是不习惯。 这是她第一次愤怒地将人手脚筋挑断。谁叫姬雪灵死心不改,一定要将自己置于死地呢?她自己手段毒辣,就别怪自己狠绝无情了。 “你不是想要毁我的容吗?现在,该被毁容的人是你了哦!”苏瑾在她面前挥舞着匕首,带起的冷风让姬雪灵的身子剧烈颤抖起来。 “不……不要……你若是放过我,我……我可以为你解毒,真的……我不骗你!”姬雪灵已经不敢怀疑眼前这女人的话了,求生的***让她放低了姿态苦苦哀求着,但心底却是恨意交加,融汇成熊熊烈焰。 若是能逃过这一劫,她定要将这可恶的丑八怪碎尸万段! “可惜我不信你了!”苏瑾半跪在她的腹部,一只手钳着她的颈项,一只手则把冰冷的匕首抵在她的脸颊上,缓缓地滑动,“这张脸若是多了好几个交叉,会不会比我更难看呢?” 见苏瑾不为所动,姬雪灵再也忍不住流下泪来,口中急声咒骂道:“沐羽曦,你这贱人一定会下地狱的!你不守妇道,和暗夜门的人有染,二皇子知道一定会将你浸猪笼的,你这淫*妇,你这没娘教的贱货……” 苏瑾的目光中陡然溢满了戾气,冷哼一声,手稍一用力,便在姬雪灵的脸上深深地划下了一道血痕。她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吗? “你再说一个‘贱’字,我便在你脸上刻好几个‘贱’字!” 她可以乱骂,但不能骂到沐羽曦的娘亲!沐羽曦的娘比姬雪灵的娘要好一百倍,一万倍!至少她不会像姬妙英那样草菅人命!沐羽曦也不像姬雪灵这般动不动就要毁别人的容,把人活埋! 姬雪灵瞪大了双眸,看着眼前眉宇间满是阴森狠绝的女子,目光骇然。沐羽曦实在太可怕了! “现在,你的死期到了!”苏瑾加大了力道,冷眼看着姬雪灵面上青筋暴突,双眼血红,张着嘴急促呼吸着的丑样。 既然明月他们不可能寻到这来,她便只有速战速决,把姬雪灵给彻底解决了,然后带着宁俊辰回去找大夫。如今半夜三更的,留在这只会更危险。 姬雪灵想要挣扎,但越挣扎手脚的血便会越流越快,肩胛骨的痛也会越来越厉害。正哀叹着自己竟然就要死在这里了,身后突然传来了窸窣的声响。 有人来了! 而且不止一个! 姬雪灵沙哑地叫着,想要叫出声来,可是苏瑾的力道越来越大,她哪里叫得出? 苏瑾也同时感觉到了身后的异动,眼神一冷,毫不犹豫地松开了手,在迅疾起身的那一瞬间,手中的匕首一个反转,决然掠过姬雪灵的颈项。 姬雪灵眼里的喜色尚未到眼底,眼前一道银光反射而过,冰凉的冷意从喉管割过,少女苍白冷酷的面孔放大在眼前,匕首的锐利嗡鸣在空中中锐利震动。“你……”姬雪灵浑身一松,眼眸一动不动的盯着苏瑾,渐渐的呼吸弱了下去,直到平息。那定格的眼里还含着满满的恨意和惊惧之色。 苏瑾看也不看姬雪灵一眼,察觉到身后渐近的脚步声,她的心一紧,连忙冲到宁俊辰身边,张开双臂护着他,冷眼瞥向来人。 风拂过树梢,带起沙沙的声响。月华黯淡,却能看清她的神色。只是一瞬间功夫,已有十几个黑衣男子站在了她的面前,个个戴着黑色面巾,只露出一双双带着杀气的冰冷黑眸。他们的左上臂的袖子都用银色线织了个如小碗大小的大圆圈,圈中则用红色丝线绣了一个可怖的骷髅头。 苏瑾看到这骷髅头标志便知道他们并不是纳兰昊旸的暗卫了,而全是暗夜门的人,一时间心情不知该喜还是忧。正要说话,为首的那个人眼尖,看到宁俊辰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眼神一厉,惊颤地说道:“主子!” 那声音极其好听,纯净清灵,如黄莺出谷,如风铃在风中轻响,怪不得乍看这人虽然身材颀长,但却玲珑有致,原来竟然是个女的!而这一声“主子”无遗证明了宁俊辰便是暗夜门的门主,苏瑾的揣测立即被证实了。下一秒,她已经飞掠过去,抱着宁俊辰焦灼地唤道:“主子?主子您怎么样了?” 见宁俊辰只是低低呻*吟了一声,却并未醒来,那女子的眼神如剑般射过来,那毫不掩饰的嫉恨让苏瑾不由得心弦一紧。 而那些黑衣人也纷纷冲了上去,见到自己主子这副人事不省的模样也越发的冷戾,一人在那女子身边说道:“兰姑娘,那边还有三具尸体!” 众人的目光落在苏瑾那犹在滴血的匕首上,眼神也随之一变。那人拔出剑来对准苏瑾,怒道:“沐羽曦,是你伤了我们主子?” 除了兰芷,暗夜门的人并不知道宁俊辰出动暗影令的目的只为了和纳兰昊旸交换沐羽曦,但他们却都知道沐羽曦便是二皇子妃,而二皇子代表着凤夙皇家,前段时间刚刚挑了暗夜门好几个据点,自是和暗夜门势不两立的,自然是对沐羽曦没有什么好脸色。 “不是!不过他是为了我才受的伤。你们赶紧把他带走吧,再迟可就来不及了!”苏瑾后退了几步,淡然摇头,急声说道。要事遇到纳兰昊旸的人可就麻烦了。唉,既然宁俊辰不顾安危救了自己,她也不忍心看着宁俊辰和他的人死在这里,只能是能避则避了。 “又是为了你!沐羽曦,你真是个祸水!我真不明白,为何主子三番两次都要救你?你究竟要害他到什么地步才肯罢休?”兰芷愤恨地说道,若是眼神能化成利剑,只怕苏瑾已经被万箭穿心了。 苏瑾的心也不好受,只能应道:“对不起!” “对不起有什么用?”兰芷擦了擦眼泪,吩咐那个黑衣人把宁俊辰抱起,眼神一闪,突然指着冷声一喝:“冥字组听令,杀了她!” (作者的话:宇清是上自修了,回来再尽量赶写第三更,若是不够时间的话还请大家谅解啊!) .. 196.(9)(第三更:补元旦的)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闻言,黑衣人皆是一惊,苏瑾的手指猛的握紧,心中既愤然又有些不解。这位兰姑娘她好像是第一次见到吧?自己又没有得罪过她,她为何要痛下杀手啊? 但是转念一想,她又立即明白了。这位兰姑娘定是暗恋宁俊辰许久了,所以才对自己这般没有好脸色,但是,厌恶归厌恶,也不要开口就说要杀了自己吧? 那个抱着宁俊辰的蒙面男子惊诧地回身说道:“兰姑娘,暗夜门第一条禁令便是不杀妇孺儿童,您忘了吗?” 何况,主子似乎对这女子很是在意。即使回狄桑国也要求暗夜门将她的消息每日飞鸽传书过去,还未回到皇城一听到她要和纳兰昊旸成亲的消息,连口水都没喝便风尘仆仆地赶了回来。大婚之夜,主子躺在销*魂窟的楼顶上喝醉了酒,他去叫醒主子的时候,犹听到主子呢喃着这女子的名字……就连纳兰昊旸的暗影令,也是因为她才颁布的,主子对这女子分明有着不一样的情愫,不然也不会深夜跑来和她见面,兰姑娘没理由不知道此事的,为何还要下令杀了沐羽曦? 他一直都是宁俊辰的影卫,前日才被提为冥字组的组长,说话自然是有些份量的。其余的黑衣人听自己组长这么一说,虽然没有应声,但看那眼色也是赞同的多,这让兰芷很是不悦旒。 若不是得利用他找到宁俊辰,她又何必带着这迂腐的家伙过来?现在还想坏她的好事,真是该死! “逐月,你也别忘了,现在是我暂代暗夜门副门主!”兰芷冷冷地瞪视了他一眼,美眸中寒气袭人,逐月想到宁俊辰的确有过这个吩咐,也不敢逾越,只能默然低头。 兰芷扫视了黑衣人们一眼,睨着苏瑾又扬声说道:“兄弟们,这妖女是二皇子妃,是想剿灭我们暗夜门的人!她三番两次害主子受伤,累得我们死伤无数,今夜主子这副样子更是拜她所赐!这妖女一日不除,主子便一日不能恢复清醒!难道你们还要眼睁睁地看着主子再一次栽倒在她手里吗?血海深仇此时不报还待何时?我再说一次,立即杀了这个女人,给凤夙的皇室一点教训!谁若不遵,叛变罪处理!哦” 叛变罪可是要千刀万剐的!黑衣人们不约而同地颤了颤身子,同声应道:“谨遵天令!” 逐月欲言又止,但还是闭了嘴,担忧地看了一眼苏瑾,又看了看尚在昏迷中的宁俊辰,低叹了一声。 苏瑾暗叹这位兰姑娘还真是会说话,三言两语就挑起了暗夜门的人对凤夙皇室的仇恨,而自己恰好是皇子妃,便成了被发泄怒气的渠道,真是高招啊! 这时那些黑衣人已经快速地移动身影,将苏瑾给围在了圈内,其中两人拔出剑来齐齐朝苏瑾攻去。 苏瑾本想辩解的,此时也索性保持沉默。还说什么呢?人家都开打了,再解释便是矫情了! 那些人摆明了就是要使用车轮战术,两人两人的攻击,待她力气不够了,再一起出招!宁俊辰不愧是穿越过来的,就连阵法都颇得现代军事的精髓啊! 她虽然没有内力,但近身搏击的能耐还是有的。只是她也不想杀了宁俊辰的人,所以只好灵敏地躲闪着,却是只守不攻。 一身白衣随风舞动,唇角紧抿,带出一道冷冽的弧度,单是气势上便与这些专业杀手差不多。匕首抵在长剑上发出的铿锵声响在暗夜里格外地清晰,每一声都扣人心弦。 兰芷看见苏瑾狼狈地躲闪着那些刀剑,绽开一抹无声的冷笑,一敛眉,掩住那丝得意畅快之色,对逐月低声说道:“逐月,我们先走!主子的伤要紧!” 兰芷之所以提前走人当然是有原因的,虽然命令是她下的,但她并没有眼睁睁看着沐羽曦去死,待宁俊辰醒来,她还可以狡辩说自己是见宁俊辰受伤如此之重,一时气急攻心便下令让冥字组给沐羽曦一点教训,没想到他们没掌握好分寸,竟然把早已经被姬雪灵打伤了的沐羽曦给杀了。 到时宁俊辰再发怒也是无济于事了,他总不可能把整个冥字组和自己都给杀了为沐羽曦报仇吧?过一段时日,这气也便过去了。 即使她受点责罚,却铲除了一个心头大患,头号情敌,怎么算也是赚了。 若那口哨声是为了通知二皇子的人前来救助,冥字组失了手,沐羽曦幸运地捡回了一条命,她也没有什么损失的,但冥字组的力量却被削弱了,到时,她便在宁俊辰面前举荐自己最新培养出的女子魅字组,宁俊辰又怎会不对自己刮目相看? 她在暗夜门里的心腹经过上次御林军的大围剿已经损失不少,她必须抓紧时间把自己的人安插进去!这次就只能算逐月这家伙不好运了。谁让他恰好挡住了自己的路呢? 话一说完,兰芷一提气,似鬼魅一般,瞬间消失。逐月即使想留下来阻止也是无济于事,毕竟主子的伤确实很重,他可以感觉到他背后的那一片粘稠,所以他也只好随之跟上,转瞬间便不见了踪影。 苏瑾见他们两人带着宁俊辰离开了,心弦稍微松了一些,奋力将颇有默契地攻击着自己的两个黑衣人一个给踹开,另一个则一个过肩摔,一拳打晕那倒地的男子后,把匕首抵在胸前冷冷说道:“我再说一次,我没有害你们的门主!他是我的朋友,伤他的人是玄女门的少门主,不是我!” “不好意思,副门主的命令我们必须遵守!”一个蒙面黑衣人声音沙哑地说道。一挥手,又两个黑衣人朝苏瑾攻了过来。 苏瑾有些不耐烦了,“我无心杀你们,你们赶紧走吧!再不走,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他们如此冥顽不灵,就是佛也会有火,何况她不是佛? 这样打下去,她的体力真的会不济。她还想活着见明日的太阳呢。 “今夜,不是你死便是我们亡!”那沙哑的声音再次说道,再一挥手,又两个黑衣人加入了攻击的角色。其他人则站在一旁看戏。 四个人对准她一个人,稍有不慎,身上便会挂彩!在艰难地躲闪了片刻腰间还是被划出了一道血痕之后,苏瑾终于怒了,“这是你们自找的!” 眼底嗜血的光芒闪烁夺目,苏瑾傲然一笑,忽然闭上了双眼,不再去想其他事情,屏息聆听着周围的动静。待那几把剑到达身前时,身子突然一歪,将后背和脚后跟抵在一起,很险地避过这凌厉的招式。趁着那四把剑交叉而缠在一起的那一瞬间,单手撑地,身子迅速一个三百六十度旋转,右手持着匕首闪电般地随着旋转横扫了一圈。 只听“砰”的几声,伴着几声惨叫,那四道人影迅雷般飞跌出去,倒在地上捂着腹部痛苦地呻*吟起来,指缝间皆是鲜血如注,不多时,却是连呻*吟声都没有了,全都成了尸体。 这匕首上涂着的果然是见血封喉的毒药! 那声音沙哑的黑衣人吃了一惊。没想到这女子看起来柔弱,不用丝毫内力只凭着一把匕首便诛杀了他们四个人!再察觉到这异状,他低头下去撕下其中一具尸体的面巾一看,见那面容青黑可怖,心一惊,怒道:“妖女,你竟然用毒?真是卑鄙!” 苏瑾睁开双眸,睨着那黑衣人冷声讥诮地应道:“你们十几个男子对付我区区一个女子,难道就不卑鄙吗?你们想让我死,我只想求生,此时论什么卑鄙不卑鄙阁下不觉得是个笑话吗?” 若真是懂得羞耻的,就不该对自己痛下杀手了。这不是五十步笑百步吗?难道她要站着随便他们怎么砍怎么刺都不还手才不卑鄙吗?切,那是傻子才会做的事情! 这话噎得那黑衣人一时说不出话来。他是兰芷新培养出来的心腹,心中只认兰芷一个主子,自然不会把沐羽曦放在眼里。此时被苏瑾那双泛着狂傲之气和阴冷杀气的凤眸瞧着如同看着那最卑贱的奴隶一般,怒火瞬间上升,再想到主子的吩咐,他的脸色一变,决然说道:“看你能嚣张多久!明年今日便是你的死忌!给我放箭!” 随着他高高举起,狠绝放下的手,其余的黑衣人立即半跪在地,从背上抽出弓箭来对着苏瑾瞄准。每个人射出的竟然不是一支箭,而是同时三支箭! 顷刻间,十几支利箭朝着苏瑾飞射过来。 我的妈啊!苏瑾眼瞳微缩,低咒一声,身子尽力往上一跃,又用匕首钉在一棵树上,竭力左闪右避,可是那些箭也实在太多了。她一时不敌,才刚刚险险避开射过来的十几只箭,脚却绊到了一旁的树杈,身形不稳,如同断翅的蝴蝶一般,直直的跌落了下来。 这下完蛋了,跌下来顶多是摔到屁股,再射箭过来,她可是没得救了。 十几只箭啊!那可得扎成刺猬不可! 咻咻的箭声破开空气呼啸而来…… 苏瑾有些认命的闭上眼,心想这次死定了。可是过了半晌,却没有感觉到万箭穿心的痛楚,而是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睁开眼,一张熟悉的狐狸面具映入了眼帘! 混合着莲花清香的味道,男子身上特有的气息沁入苏瑾的鼻尖,她的眼睛猛然睁大,看着面前的男子,一时呆愣住了,竟然是他?! (终于三更完毕了,肩胛都累疼了,总算没有食言。去休息了哦,大家也早点睡吧,明天见!) .. 196.(10)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她是在做梦吗?竟然是凤倾珏?! 竟然在这里还可以看见他?!身边的一切都淡了,那些树,人,箭在身边呼呼的划过,只留男子的一双墨色眼睛,如同幽潭一般深不可测,衬着那镶着碎钻的狐狸面具,越发的幽黑,光华流转。 一瞬间,心头又痛又涩又惊又喜又恨又怨……全都交织在一起,苏瑾痴痴地凝视着他,不自觉地流下了两行清泪,低声唤道:“凤倾珏……” 伸手想要去揭他的面具,却被他略偏一下,避开了她的手。她不死心地再次伸手,耳边突然传来他冰冷无波的嗓音——“看我真容者死!”她诧然对上他那冷冽的眼神,心弦一紧,手缩了回去,心中却是疑窦丛生。 他的真容不是早给她瞧过了吗?为何他看着自己的目光却像是从未认识似的旒? 哦,对了,他既然在自己大婚的第二日主动送来一份贺礼祝福她和纳兰昊旸,就表明了他和自己再无瓜葛了。那位无心小姐醋意这么大,他当然不希望再掀起什么风波来,所以才如此冷漠,装作素不相识吧? 只是,既然要装作素不相识,为何还要出手救她?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的自己在他心里不是该弃如敝屣,是死是活都与他无关吗?他为何还要淌这趟浑水?还是,他突然又发现自己还是有些价值的,想要英雄救美再加以利用? 想到大婚之夜她满怀欢喜地去找他,想要求他带自己走,却看到那让她心碎的一幕,苏瑾的心顿时冷却下来,恼怒地挣扎起来,“放开我!女” 连凤倾珏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出手救这女子,他只知道,当他看到这女子从树上坠下,那些利箭向着她的胸口袭来的时候,他竟然有种好像有重要的东西就要失去的感觉,不,不是!不是重要的东西,而是一瞬间心就要被挖空似的,那些箭就似射向的是自己,让他那么惶然,那么的紧张,那么的痛不欲生…… 当他回过神来时,自己已经冲进了箭雨之中,将她紧紧地抱在了怀中,足下一点,身形灵动,似闲庭信步,在箭雨里穿梭着。 才刚闪过一次攻击,却听到苏瑾唤了一声他的名字,凤倾珏一怔,余光睨见那一脸的泪痕,心竟然酸涩难受。 上次她叫他“阿珏”,这次居然叫他的全名?!她竟然是认得自己的?那为何自己对她却是毫无印象?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这一分心,差点就被一支利箭射穿了自己的手臂,若不是自己闪得快,身上必然挂了彩。又见她几次伸手想要拽下自己的面具,那动作根本就不像个已婚妇人,实属孟浪,想到她跟方才那个邪魅男子也如此亲密,他心里羞恼,蹙眉应道:“看我真容者死!” 本以为她会安分一些,没想到她竟然又不顾一切地挣扎起来,害得他险些抱不稳,眼见着又一波箭雨攻击来了,他把她抱得更紧,怒道:“不想死的话就别动!” 说完,凤倾珏一个腾跃,侧身避过又一阵利箭,银袖一挥,一股掌风便将那些利箭给反射了回去。 苏瑾被他这一声冷喝给震得恢复了几分理智,即使心情复杂难辨,却也知道此时是紧要关头,稍有不慎便会连累到他,自己其实也更不想死,便立即僵住了身子。没想到他竟然突然跳了起来,苏瑾的身子往后一坠,惊呼一声,也顾不得什么了,飞扑向前,双手紧紧抱住他的脖子,柔顺地趴在他的胸前不敢吱声,只是警惕地望着四周,聆听着动静。 怀里的女子很轻,腰肢很细,软玉温香在怀,明明是第一次,感觉却像是极其熟悉,仿佛他曾经这样抱过她那般。空荡荡的心忽然被填满了,幸福和快乐却像是要溢出来。 这女子相貌虽丑,但她的身上,却带着一股淡淡的清香,像是与生俱来,莫名地让他安心,又觉得有些甜蜜。 那些黑衣人见突然多了个人,把这箭雨当成是烟花雨一般,或挥袖拂开,如驱蚊虫,或侧身避过,无惊无险。个个都不由得心里惊骇,但也愈是想要把沐羽曦这妖女给除掉! 声音沙哑的男子眼神一闪,暗道:兰主子说得真是没错,这沐羽曦哪里是什么神女转世,分明就是祸世的妖女,不但迷惑了主子,还和这狐狸男勾搭,真是不要脸!今夜不趁此机会把她给除去,主子醒来还不是会给自己严厉惩罚?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这两人都给杀了!到时便说是这狐狸男想要对主子不住,他只好出杀招,却不慎错杀了沐羽曦。 想到此,他桀桀一笑,悄悄溜到凤倾珏身后,突然一个大鹏展翅掠上半空,双手一挥,十几枚暗器如天女散花般袭向凤倾珏。 先解决了这不知好歹的家伙再说! 夜瑾陵在暗处看得真切,连忙出声提醒道:“倾珏,小心!”一边也飞身掠近,挡在凤倾珏身后,一掌拍向那偷袭的家伙,另一只手则运用内力将那些暗器挥散,心里却是越发焦灼不安。 听仙婆婆说,前段时日凤倾珏中了奇毒,虽然及时解了毒,但却伤及了心脉。若是内力使用过度,心便会疼痛难当。他怕凤倾珏会不顾自己安危过度使用内力,便只好自己也出手相助了。 那声音沙哑的男子想不到竟然还有人潜伏在附近,本以为能偷袭成功,没想到却被夜瑾陵给拦截了,还一掌把他打翻了。夜瑾陵的掌风极其厉害,他重重地跌落在那个老大挖好的大坑里,“哇”的吐出一口鲜血来,胸口闷痛,艰难地爬上去,腿却软了几分,心有余悸。 若不是自己见势不妙连忙闪避后退,只怕此时也已经成了一具尸体了! 这次倒也不敢再强出头了,只是躲在那些黑衣人的身后远远看着。还未站稳,却赫然看到那戴着狐狸面具的男子手一挥,一记掌风带着冰蓝色的烈焰袭了过来,骇得他大声尖叫,飞快地往后逃窜。 其他人就没有这么好运了。只是顷刻之间,好几个黑衣人的身上都着了火,惶然地叫唤着,互相扑打着烈焰,哪里还顾得上兰芷的命令?而却又有好几个黑衣人迅速闪开,躲在树后朝着他们放冷箭,但却轻易地被凤倾珏给闪开了。凤倾珏就这样抱着苏瑾,飘落下来,白衣飘飘,说不出的儒雅风姿,似一剪春风,似南山云飞。但那气势却是凌人得很,让人胆战心惊。 火苗像是有灵魂般地跟随着他,眼见着就要烧到屁股了,那声音沙哑的男子慌忙在地上滚动了好几下,这才有惊无险地躲过了凤倾珏的攻击,他从一棵大树后面探出头来,瞪视着凤倾珏,眼里满是惊疑之色。 这世上能练出烈焰神掌的人并不多,据他知道只有三个,但冰蓝色的火焰却代表着烈焰神掌的最高级别。这戴面具的男子是谁他认不出,但单凭这镶钻的面具便知道身份显贵。他究竟是谁?与沐羽曦又是什么关系呢? 本想趁机逃走的,但却又觉得不甘心。想了想,他还是留了下来,鼓起勇气大声喝道:“阁下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要插手暗夜门的事?” “就凭你也想知道我的名字?”凤倾珏冷冷一笑,似听到最好笑的笑话。循声望去,对上那双鼠目,眼里冷厉之色突然大增,骇得对方连忙把头缩了回去。 另一个黑衣人颤声说道:“我们是暗夜门的,正在执行任务,阁下若不想死,还请立刻回避!” 凤倾珏只是嗤笑一声,没有回答,脚尖轻轻一挑,一片黄叶从地上激射而出,“咻”的一声便把那黑衣人的颈项给割断了。 那些黑衣人倒抽了一口冷气,瞳孔一缩,满是惊惧之色。 单一掌就解决了五个高手,只一片落叶便能取人性命,这等绝顶高人在此,莫说能成功杀了那二皇子妃,只怕要全身而退都是极其不易。何况,此时突然又多了一个戴着獠牙面具的男子?那个人看起来更是深不可测啊! 他们不由得又倒退了几步,有人低声对那声音沙哑的男子说道:“副组长,您看,我们是不是该……” “怕什么?用最后一招——杀破狼!”那声音沙哑的男子决然说道,一挥手,剩下的这几个人便倏地消失不见了。 杀破狼是宁俊辰亲授的独门秘笈,死在这奇异招式上的人不计其数,但这两个戴着面具的男子就难说了。这个刚刚走马上任没几天的副组长想了想,还是先走为妙。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啊!于是,他趁着其他弟兄还在浴血奋战的时候,他自己一个人悄然逃走了。 哼,蠢的人就去送死吧,他还没有好好享受美人和金钱呢! 突然之间没有了黑衣人的气息,这树林里静得可怕。凤倾珏和夜瑾陵对视了一眼,想道:难道他们都知难而退了?夜瑾陵松了一口气,戏谑地说道:“你还要抱多久?” 凤倾珏的脸一红,正要松手,却突然听到怀里的女子咬牙切齿地说道:“凤倾珏,你这个混蛋!” 话音刚落,一个拳头便极速朝他的眼睛落了下来! .. 197.(1)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凤倾珏怎么也想不到这女子竟然会出其不意地给他这个救命恩人一拳,一时不察,眼睛便中了一拳。虽然隔着面具,她的力道也并不大,但还是能感到那疼痛,比痛更凌厉的却是那莫大的羞辱! 这是他第一次挨女人的打!而且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不,确切地说,是在夜瑾陵的目光下突然挨了一巴掌。这是多么大的耻辱啊! 夜瑾陵还真是看得傻了眼!这丑女可真是彪悍,只是,凤倾珏这么好心救了她一命,她也太恩将仇报了吧? 一怔之后,凤倾珏立即回过神来,眸光一冷,手迅雷般攫住苏瑾才刚得逞的拳头,怒道:“你这是干什么?” 先是想掀开他的面具,现在又突然打他一拳,这女人是个疯子不成枸? “做什么?这是你欠我的,凤倾珏!就凭你对我做过的这些龌蹉事,打你一顿还算便宜你了!”苏瑾的目光比他更冷,低声怒吼道。 枉费自己对他一片真心,本以为他会是她今生的良人,没想到他却是这样一个伪君子!欺骗她的感情也就罢了,竟然还主动送礼来祝她和别人白头到老,好像他和她之间从未发生过情愫一样!既然如此那也就算了,她可以学韩剧的女主角那般对他吼一声“玩弄别人的感情,你让我瞧不起你!”便可以从此萧郎是路人,可是他为何今晚还要跑来救她?为何要让她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湖再起波澜? 最可恨的是,他竟然像是第一次认识她似的!做人能做到这般狠绝无情的份上也算极品了顼! 想要缩回手,他偏偏不放开,还握得她生疼。另一只环住她腰肢的手也突然越发的用力,像一只大钳子让她动弹不得。肌肤相触间依然能感觉到那诡异的电流,这让苏瑾越发羞愤难抑。 她狠狠地瞪视着他,他的目光却是那样的深幽,如深不见底的潭水,快要把她吞噬。望着他便能忆起昔日他对自己的好,那些甜蜜还有那夜的痛彻心扉,她的心呖呖地疼痛起来。 做过的事?凤倾珏的眉头蹙得更紧了。他不就是上次见她伤得极重,想要带她去地宫让仙姨救治就抱着她跑了一段路程吗?难道这也算龌龊事?这女子的头脑可真是有点毛病啊! 可是,为何看到她的眼泪,他的心竟然莫名地又慌乱又酸涩难当? 目光交缠着,一个又恨又怨又怒,一个则又痛又怒又不解。纷乱的情绪,让两人一时之间都有些神情恍惚。 夜瑾陵探头过来暧昧地看着两人,怎么瞧都觉得两人之间曾经发生过故事,只是,这龌龊事指的是什么?不会是凤倾珏对她霸王硬上弓吧? 夜瑾陵恶趣味地幻想出一幅画面――月黑风高夜,狐狸公子寂寞难耐,跳墙而入,揪起床上某位佳人就兽性大发,先扑倒再……一夜***后,发现佳人原来竟然是个无盐女!恶心得连忙逃走,结果被某女扯下了一样物件做罪证…… 想到此,夜瑾陵不禁一阵恶寒。若这是真的,凤倾珏的眼光也太差了!飞云渡里哪个丫鬟不比这个……呃,沐羽曦漂亮?他怎么挑上这样一个女人啊? 想到暗夜门的门主,又想到那毁了容的凤夙二皇子,这两人都拜倒在这容貌丑陋的女人的石榴裙下不能自拔,夜瑾陵对苏瑾着实无法有好感,但是凤倾珏的异状他却是看在眼里的,心中也越发好奇,不由得扬声问道:“倾珏,你与这位二皇子妃是不是……” 夜瑾陵的声音让凤倾珏恢复了几分清醒,好友的话分明是昭示自己被误会了,他心头不爽,头也不回地应道:“我根本就不认识她!” 他竟然说不认识她?这关系可真是撇清得彻底啊!那当然了,他对那无心这么在乎,自然担心无心误会了。苏瑾怒极反笑,青莲般的淡雅笑容才刚在嘴角绽放,另一只原本还勾着凤倾珏颈项的手已经毫不犹豫地击向他的后颈部。 他既然不肯松手,她便只好先发制人了! 不是要撇清关系吗?那为何又要死抱着她不放? 凤倾珏察觉到她的动作,心陡然一沉。练烈焰神功的人最薄弱的地方便是颈项的风池穴!风池穴一破,神功便会废掉。她竟然想要废他的功夫? 那复杂的心绪瞬间被怒火覆盖,在苏瑾的手刃就要触到的那一瞬,凤倾珏再也忍不住,用内力猛地一震,就把苏瑾给震了出去,直直地摔在三米之外的草地上,冷声说道:“不可理喻!” 他已经后悔自己为何如此冲动要冲出来救她一命了!不过就是抱过一两次便想赖着他要他负责?她也太不自量力了! 苏瑾猝不及防,就这样被他给狠狠地摔了出去。身子砰然落地,感觉那腰肢都快断了,最可怕的还是凤倾珏的眼神,那毫不掩饰的杀气和厌恶,如无数的锥子一般拼命鼓捣着她的心。她闷哼了一声,奋力想要爬起来,才刚撑起半个身子,却遽然听到夜瑾陵大叫道:“不好!” 异变突起!突然轰轰几声之后,三四个黑衣人破土而出,明晃晃的刀剑围成一个圈,朝凤倾珏和夜瑾陵刺来,出手就是最厉害的杀着! 若方才没有和苏瑾说话,分了心,凤倾珏和夜瑾陵至少会有一个人能听到地面发出的轻微的异响而早作准备,而此时却无形中陷入了被动,虽然很快就集中了精神对站着,却是险象环生。 这些黑衣人的招式极为奇特,明明是对着自己的心口刺来,自己一脚踹去,他却倏地一闪就不见了踪影,而当你对付另一个的时候,他却又突然无声无息地在你身后出现,让你防不胜防…… 若是距离一米之外还能用内力,但这么近的距离根本就无法使用掌风,只能用剑招应付了。所幸的是两人都习惯用软剑,身上常带着软剑,此时恰好派上了用场。加上凤倾珏和夜瑾陵之间颇有默契,背靠着背将各自的剑术施展出来,倒是游刃有余,一时间那些黑衣人也并不能占到任何便宜。 也幸得凤倾珏方才这么一摔,竟然把苏瑾摔了出去,不然,抱着苏瑾来应敌的话就更是处处见肘了。苏瑾看着这些突然又冒出来的黑衣人难以置信地睁大了凤眸。那是遁地无影术吗?她曾经听过这一门秘术,有的说是日本忍者的功夫,有的说是中国的武术之一,但她从未见过,以为只是传闻,想不到竟然真的有这等事情。 这也太神奇了! 她忍着身体的酸疼迅速爬起来,想要帮忙却是苦于手中没有武器,那姬雪灵留下的匕首还插在树上呢,徒手靠近也只会成为他们的负累,但站在一旁不帮忙又过意不去,正束手无策、焦灼不安的时候却突然看到凤倾珏的动作一滞,急声大吼道:“曦儿小心!” 他叫她……曦儿吗?苏瑾的心被震了一下,难道她出现了幻听?她怔怔地望着他,浑然不觉危险正在朝自己迫近――一个黑衣人如鬼魅般地出现在苏瑾的右侧,躲在一棵树后朝她拉紧了弓弦。而另一个黑衣人却突然破土而出,明晃晃的刀直插苏瑾的后背。 在她的角度自然是看不到的,凤倾珏却能看得真切,他一时情急,便大声吼了出来,吼完才惊诧地发现自己竟然叫她曦儿?!他为何会叫出如此亲密的名字?好像他一直都这样叫她的?但他真的并不认识她啊! 这么一分神,手臂上立即被剑刃划出了一道血痕!他不管不顾,眼里只有那脸上有黑斑的女子,见她神情复杂地望着自己没有反应,心中更是大急,反手一起,软剑突然如同一条蛇般,将袭向他左手的剑齐齐一卷,震力一拉,与右边的剑锋撞出铿锵之声,狠狠地一脚踹开这碍事的人,飞快地朝她掠去。 可是他的身影才一动,又有四个黑衣人破土而出,再次把凤倾珏围在了中间,厮杀起来。他们一直纠缠着凤倾珏的持剑的右手,摆明了是不让凤倾珏去营救苏瑾! 他们的目标都是苏瑾。 就算不能回去,也要将任务完成。 而夜瑾陵也是自顾不暇,哪里来能理会苏瑾的安危?他对苏瑾又有成见,只怕就是能救也是不愿意救的。凤倾珏方才那声曦儿可是让他心里忐忑啊,看来他得问问凤倾珏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既然凤倾珏对她有情,为何方才又如此决绝地否认? 苏瑾察觉到不对劲,转头一看,见有人想暗算她,连忙和他对打起来,而那带刀的武功并不弱,苏瑾徒手对抗颇为吃力,也因此没有注意到那暗处的弓箭手。 眼见着那冷箭就要穿透了她的身体,忽地空中树叶一阵扑簌声,一道暗影突然斜里冲了出来,一把搂住她的腰肢,一剑便刺穿了那男子,跟着迅速地一转身,牢牢地护住了她。 乍然被人搂住,苏瑾惶然欲叫,却闻到了那股熟悉的酒香,随即听到安管家的嗓音――“主子……”然后,抱着自己的温暖身躯突然剧烈一震,她似乎听到箭头入肉的声音。 (作者的话:这几日婆婆身体不适住院了,得细心照顾,孩子又临近期考,需要帮他复习,所以可能会耽搁更新,还请亲们谅解哦,欠更的我会抽空补上的,绝对不会废坑。谢谢大家的支持) .. 197.(2)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搂住自己的力道骤然加强,耳边似乎传来一声低不可闻的呻*吟,难道纳兰昊旸受伤了?苏瑾立时慌了神,诧异地抬起头,一手则往他的背后摸去,他却几乎在同一时间突然一侧身,闪过她的触摸,一挥衣袖,那边立即传来一声惨叫。 苏瑾循声望去,只见那个手上还握着弓箭的黑衣人被分成了好几块,鲜血四溅,那场面又震撼又恶心! 再仔细端详着还紧搂着自己的他,一身黑色锦衣,衣袖上绣着他喜欢的云纹,那张脸却是真容,俊朗刚毅,气势非凡。他的长发披散着,发端还有些湿润,显然,他是刚沐浴完毕发现她失踪了便匆忙赶来了,时间紧迫到连发都来不及绾起。 明明听到箭头入肉的声音,可是他的脸色却看不出受伤的痕迹,他的狭眸里带着一丝寒光,仿若一眼就能将人的心脏冻结,让那些黑衣人都不由得打了个冷颤。但当他回眸望着苏瑾的时候,那目光却像是能揉出水来。 对上纳兰昊旸的眸光,苏瑾心跳乍然如脱缰的野马。这种眼神她其实并不陌生,那些湖边练剑的夜晚,她就曾不止一次地窥见这样的眼神,那是日天独有的,她以为是兄妹般的关爱,而此时,她却终于明了,那是深爱…枸… 没有深爱那个人的话是不可能有这样的眼神的! 熟悉的香气和熟悉的声音还有那双眼里只有她的墨眸……苏瑾终于可以百分百地肯定,这纳兰昊旸就是日天! 她差点就把“日天”这两个字叫出声来,只是心里激动万分,她看着他一时无言,纳兰昊旸却眉头一蹙,焦灼地问道:“你没事吧?畛” 苏瑾的心头暖暖的,但是却也隐隐地痛。一半是为了他无私的付出,一半却是因为凤倾珏那一句“我不认识你”和那一句“曦儿小心”…… 她怎么这么傻,日天两个字加起来不就是个“昊”字吗? 见苏瑾不说话,纳兰昊旸倒是急了,退后半步,双手在她的身上四处抚摸,难道他还是来不及,让她给伤着了?周围的打斗就像没发生一样,他的眼里只有这个倔强又可气的小女人! “主子……”安管家站在他身后,眼神复杂地望着他,欲言又止,忧心忡忡。 主子受了箭伤,背后还流着血呢,却为了怕王妃担心而扮作无事人一般,怎能不让做属下的自己担心啊?这箭虽然已经被主子给拔出扔掉了,但箭上有没有毒可是不知道啊。 纳兰昊旸恍若未闻,执意想要先确认苏瑾有没有安好。苏瑾却不由得红了脸,拉住他的手,摇头说道:“我没事啦,你呢?你方才也没受伤吧?” 他的手怎么这么冰冷? 想要转到他身后检查一番,但她转到哪,他便也转到哪,根本看不真切。不过看他这么有精神,怎么也不像是受了伤的人,苏瑾也就把这疑虑给放下了。下意识地向凤倾珏那边望去,见那些暗夜门的人已经全数被歼灭了,凤倾珏和明月他们只是挂了点彩,并没有大碍,她的心弦一松。 不管怎么样,凤倾珏救了自己也是事实,她终归不希望他为了自己而受伤的。 见苏瑾这样说,而她的身上虽然染了血迹却不见伤口,纳兰昊旸这才长吁了一口气,安下心来,可是因为看到她这一瞥,脸色也慢慢地沉了下来,不是生气,不是摆黑脸,而是那种深沉的悲哀,从眼中,慢慢地流露出来,布满全身。 方才若不是她的心里眼里满满的都只有凤倾珏,又怎会险些被那黑衣人所伤?她那么一个听力敏锐之人又怎会察觉不出有人在放冷箭? 爱一个人真的能爱到如此境地吗?即使误会他亏欠了自己,欺骗了自己,也可以轻易原谅,只因为她爱那个人吗? 可惜,那个人不是自己! 幸亏凤倾珏中了碧血寒沙,即使解了毒也会忘却了最爱的那个人,不然,今晚他们还不会旧情复燃? 自己那么卑鄙地从凤倾珏手里抢来了这份爱,辛苦地去维持这份爱,终究却只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吗?她就连一点点的爱都无法施舍给自己吗? 纳兰昊旸的心是那样痛,竟然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他猛地抽回了手,嘴角紧抿。 苏瑾收回目光望回纳兰昊旸,却发觉他的脸色变了,浓重的悲哀之气,有些压抑,让人窒息。苏瑾的心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疼痛难忍,就像是有人拿鞭子重重地抽了她一顿,正好抽打在了她的心坎上,顿时裂开一条缝。 她伸手想要握住他的手,指端却只触到他的衣袖。但只是一瞬间,纳兰昊旸便又恢复了正常的有些苍白但却冷然的脸色,把她就要缩回去的手包在大掌之内,微微扬起嘴角,凝视着她柔声应道:“我没事,劳夫人担忧了。” 苏瑾眨了眨眼,心绪越发的纷乱。那一刹那的神色变化她是看在眼里的,她能察觉到他此时并不开心,但为何转变得这么快她一时间却又找不出头绪。 凤倾珏和夜瑾陵此时已经来到他们跟前,夜瑾陵抱拳施礼道:“多谢阁下出手相助,夜某感激不尽!”精光四溢的眸光落在苏瑾身上,厌恶又深了一些。 方才若不是这男子出手,只怕她不死也伤。这男子武功深不可测,又长得如此俊逸,竟然也栽在了这个丑女身上,唉,这世上还真是什么怪事都有啊! 这女子又多了一个护花使者,还真是好本事啊!真真的阐述了“人不可貌相”这句话! 凤倾珏同样有些心神恍惚。方才那声“曦儿”,那骤然疼痛不已的心……怎么看都不像是萍水相逢的人会起的反应,可是,为何他毫无印象? 察觉到凤倾珏的异样,夜瑾陵轻咳了一声,手肘悄悄地撞击了一下凤倾珏的腰侧,警告凤倾珏,看什么看?总盯着别人的女人看什么?没见她和这男子如此亲密吗? 凤倾珏总算回过神来,忍住心头的惊涛骇浪,也跟着抱拳施礼。他下意识地望向苏瑾,但苏瑾此时眼里却只有纳兰昊旸,他莫名地感到有些不舒服,仿佛那心突然间就空了一块似的。安管家的心也很不爽,脸上满是怒气。这凤倾珏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在这个时候出现,分明就是想要碍大家的眼的。沐羽曦好不容易对自家主子动了心,若是再被他给动摇了心智可怎么办啊?想到他一个人轻易就废了自己兄弟的一条手臂,他便有了要杀他之心,此时见到他如此死盯着沐羽曦看,就更是怒不可遏了。 但主子没发话,他也不敢拔剑相向,只能暗自生着闷气。 纳兰昊旸冷冷地瞥了凤倾珏一眼,一只手掩藏在衣袖后面蜷得死紧,极力在忍着背后传来的疼痛和想要杀了他的冲动。但却也对着夜瑾陵微微颔首,应道:“是本宫该感谢你们救了本宫的王妃才对!若不是两位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只怕王妃也等不到本宫来。两位公子请受本宫一拜!” 说完,竟然真的弯腰朝凤倾珏和夜瑾陵深深鞠了一个躬。 闻言,众人都愣了一下。纳兰昊旸的暗卫们面面相觑,心中震惊得很。主子竟然承认了自己的身份,在凤倾珏面前? 苏瑾也心头一震。莫非他是为了提醒自己,自己已经是他的王妃,该和凤倾珏撇清关系了吗?还是,他是想为自己在凤倾珏出一口气,证明自己即使没有凤倾珏也照样过得很好? 唉,他这又是何必? 不过想到他既然是日天,自然就会担心自己还记挂着凤倾珏,呃,莫非他在吃醋?这么一想,心中竟然是甜蜜多过愠怒。 嘴角绽开一抹浅笑,她主动伸手凤倾珏和夜瑾陵的惊诧不少于别人。凤倾珏的身子一颤,竟然莫名地有些失落,夜瑾陵却是心弦一紧,眼里戒备之色渐浓。 传言说凤夙的二皇子纳兰昊旸相貌丑陋见不得人,身染沉疴已不久于人世,没想到却是这眼前眸光流转,满是精明之色的男子?还是,这并不是纳兰昊旸的真容,而是易了容? 不管怎么说,这纳兰昊旸亦是不容小觑啊! 怪不得纳兰明轩不惜用三座城池来求自己合作,打算在祭天大典那日杀了纳兰昊旸!只是,单是从这气势来说,纳兰昊旸便胜了纳兰明轩百倍,只怕纳兰明轩没什么胜算啊! 心念一转,便也笑道:“二皇子言重了!区区小事,何足挂齿?我们只是看不惯暗夜门的人连女人都痛下杀手罢了。”顿了顿,又补充道:“夜已深,我们还有要事在身,就不叨扰了。告辞!” 说完,扯了扯凤倾珏的衣袖,两人一运气,脚尖轻点,身形蹁跹,如青鸟飞纵,骤然间无声无息地消失在树梢上。 纳兰昊旸冷眼看着,却也没有拦阻。安管家低着头问道:“主子,他们看到了您的真容……” “无妨。反正这张脸迟早也得让那些害我的人看到!”纳兰昊旸打断了他的话,又深深地看了苏瑾一眼,说道:“你今晚受惊了,赶紧回去歇息吧!明月,龙三,龙四,你们送王妃回去!” (不好意思,今晚更新得太迟了,明天会早些的) .. 197.(3)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一声令下,明月和另外两个暗卫便挺身而出,站在了苏瑾身后,明月恭谨地说道:“王妃,请!”而与此同时,一个暗卫也从树林里走出来,低声在纳兰昊旸耳边说道:“主子,姬小姐死了。”纳兰昊旸的脸色便越发难看了。 姬雪灵死在这,就足以证明她跟绑架曦儿这件事有关。他笃定姬雪灵和暗夜门的人并无交集,看来事情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复杂得多。 他不跟自己一起走?苏瑾讶然问道:“你不和我一起回去吗?” “你先回吧,我还有事要处理!”纳兰昊旸声音清冷,一只手还拉着她的手,另一只手却掩在身后,依然蜷得死紧。 她的脸上还犹带泪痕,可见方才她重遇凤倾珏后是那么的激动难抑。那泪痕像一把利剑,捅破了他的心栎。 他怕自己会忍不住对她发怒,抑制不住怒气会伤了她! 自己受了箭伤,又是骑马而来,若是一起骑马回去,必然会让她发现端倪。他不想让她为难。他有他的骄傲,虽然以前想过要博同情,即使她的柔情只是因为怜悯他也甘之若饴,但此时却已没了这打算。 不是自己的,始终都不会是自己的,他又何苦让大家都不痛快赶? 而另一个原因,则确实是因为姬雪灵。他虽然恨她竟然胆大到想要伤害自己最爱的人,但她毕竟为他做过很多事,甚至不惜和她的娘亲断绝关系,只为了能让玄女门将宝藏拿出来为他建立势力,还一直费心地想要为他寻找能防止出疹子的解药……就凭着这颗心,他就无法放任她的遗体和暗夜门的杀手们的尸体躺在一起。 至少,他得为她做最后一件事。即使她的死是咎由自取! “那我等你……”苏瑾柔声应道。她想和他一起回去,她还有很多话想要对他说呢。感觉他的手似乎更凉了,苏瑾双手握住他的大掌,想要把温暖传递给他。 “不必了,你先走吧,我想送姬雪灵最后一程……”纳兰昊旸淡然应道,态度疏离淡漠,但念到姬雪灵的名字的时候却分明带着几分怅惘。 苏瑾的心呖呖地痛。那种咫尺天涯的感觉,让她的指尖也透出冰凉,一寸寸,悄然蔓延…… 她那潋滟水眸里流露出惊诧和失落,纳兰昊旸强迫自己视若无睹,决然地想要抽回手,可是她握得他那么紧,他竟然抽不回去,一咬牙,他索性用力地甩开,就像是决然放掉这份他苦心经营却注定得不到回应的感情。 背上的箭伤得尽快处理了,他已经痛到麻木,有些发冷了。她再不走,他只怕会晕厥在她的面前。 他的力道有点大,苏瑾的身子一颤,心陡然又一痛。见他毫不犹豫地往前走去,心更是一下子凉得彻底。他可是在怪她杀了姬雪灵? “昊旸,其实我……”她追上前去讷讷地唤了一声,伸手拽住他的衣袖,焦急地想要解释,鼻子却突然一痒,狠狠地打了一个喷嚏。 她不会是感染风寒了吧?纳兰昊旸的眉间微微蹙起,回过头来不悦地斥责道:“多大的人了,还不懂得照顾自己,就不知道该多穿一件衣物吗?” 苏瑾啼笑皆非。她当然知道要照顾自己,知道这个季节保暖很重要,问题是她是被人强掳到这荒郊野外来的好不好?她哪里有时间准备好一些啊?若是能未卜先知,她也不会空手而来,至少也会把凤凰神鞭带上,何至于如此狼狈? 不过他的紧张和怒气却让她的心瞬间从谷底升腾起来,方才像是被冰水浸透,此时却似是被一团热火包围着,暖洋洋的。虽然不可理喻,但却感人至极。 他这个傻瓜!她点点头,幸福地傻笑起来,接着却又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可纳兰昊旸此时无暇去探究她的心思,听到那喷嚏声眉头皱得更紧了,低叹一声,低下头伸手去解他自己身上系着的红色披风,只是才刚解开系带却又突然停下了手,侧头睨了一眼暗魉,说道:“阿安……” 他的后背有箭伤,披风早就被鲜血弄湿,不能给她…… 暗魉会意,上前一步将折成方块的黑色披风递了上去,暗道:主子对沐羽曦还真是细心。沐浴后才刚回房就发现沐羽曦不见之后立即召集人马四处寻找,却还记得吩咐他把这披风带上。此时又不顾自己身上的伤,就怕沐羽曦着凉。这样的好男人到哪里去找啊?可惜,襄王有心神女无意,白糟蹋了主子这份心! 纳兰昊旸接过去,将披风抖开,披在嘴巴张得可以放一个鸡蛋了的呆若木鸡的苏瑾肩上,快手快脚地为她系起披风。 她的体香萦绕在他的鼻尖,依然让他着迷,可是一想到凤倾珏,想起方才她深深地凝视着凤倾珏忘乎所以的那一幕,这香气便又变成了煎熬,如一把刀,慢慢地凌迟着他的心,让他又痛苦又愠怒。 苦的是爱情得不到回应,怒的是自己机关算尽却也只是徒劳无功。 “昊旸,对不起……”苏瑾的眸中氤氲着雾气,心头却是又愧疚又感动。 本来她可以打晕了姬雪灵而不杀她的,但是一想到姬雪灵那歹毒心思和她伤了宁俊辰的事,她终究还是动了杀机。到现在她仍然没有后悔这件事,但是她忽略了纳兰昊旸的感受和立场,这才是她觉得抱歉的地方。 不管姬雪灵和纳兰昊旸究竟是什么样的关系,姬雪灵对于纳兰昊旸来说都应该是有一定分量的,但是她却没有理会过他的感受,没有站在他的角度去为他着想过。与他处处以她为先相比,自己确实做得很不好,亏欠了他太多太多。 如今姬雪灵死了,还死在自己手上,玄女门定然也会因此对纳兰昊旸恨之入骨的。他想借助玄女门的势力去报仇,机会就会变少。而这,都是她连累了他! 纳兰昊旸却误会了这句“对不起”,以为她是在为她还是无法忘怀凤倾珏,无法接受他的爱而道歉,心更是痛得无法呼吸。就连暗魉和其他的暗卫,也都不由得用愤怒的目光瞪视着苏瑾,脸上冷意肆现。 一个暗卫忍不住应道:“王妃既然知道对不住主子,就不该……”和别的男人拉拉扯扯,藕断丝连! “多嘴!”纳兰昊旸冷声打断了他的话。那暗卫一对上他那冷厉无情的眸光,心头立即一震,连忙低下头来,噤若寒蝉。 树林里一片静寂,只有树叶被风吹过而发出的沙沙的声响。 苏瑾的心再度往下沉。看来,他真的是生她的气了。果然,下一秒,他就面无表情地对自己说道:“赶紧回去吧!” 说完,决然转身,快步往姬雪灵那边走去。 他走得那样急,怕她会再次拉住她一般,深红色的身影孤寂又高傲,却深深刺痛了苏瑾的心。他为何一时热一时冷的,让人无所适从呢?就因为她杀了姬雪灵? 暗魉等人随即跟上,十几个黑影逐渐遮挡了苏瑾的视线,而苏瑾呆呆地望着那背影,强忍着就要夺眶而出的眼泪。 她好不容易才理清了自己的心,想要勇敢地接受他的爱,好好地去爱他,陪他一起到老,可是他却打算将她拒之心门之外了吗? “王妃,走吧!”明月不带一丝情绪地说道。见自家主子心情不好,他自然也对苏瑾有些微词。那飞云渡少主有什么好啊?在他眼里看来,主子比他好几百倍了,真不知道王妃是怎么想的,竟然还对他念念不忘。难道真如暗魅说的,得不到的就永远是最好的? 一阵夜风吹来,苏瑾再次打了个冷颤。见纳兰昊旸蹲在姬雪灵的尸体旁,伸手去握姬雪灵的手,她心里越发不舒坦,咬了咬唇瓣,也傲然转身,率先朝外面走去。 只是,才刚经过一场惊险搏杀,如今心情松懈下来,腿竟然有点软。她走着走着,一脚踩在一个小坑里,身子一挫,往前一扑,不由得惊呼了一声,幸得明月眼尖,伸手一把扶住她,说道:“王妃,您没事吧?” 苏瑾摇了摇头,在他的搀扶下站起身来,下意识地回头朝纳兰昊旸那边看过去,却见他背对着自己,连看都没看一眼。苏瑾有些失望,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她在明月有些惊诧的目光中快速地抹干了眼泪,吸了吸鼻子继续往前走。 苏瑾不知道,其实方才纳兰昊旸刚才真的有回头看她,只是,当看到她被搀扶起来,他便又快速地转过身去,因为动作太快,扯痛了伤口,他低低地闷哼了一声,额上已满是冷汗。若不是一只手死撑着地面,只怕连蹲都蹲不稳。 见她的身影终于消失在视线之外,又过了片刻,就连马蹄声远去的声响夜听不到了,暗魉忙扶住纳兰昊旸,让他坐在一条突起的树根上,从怀里掏出一瓶药,为他处理起伤口来。 幸得那箭没有淬毒,伤口也不深,但那箭头锋利无比,锥形还带钩,被内力震出时勾起了不少血肉,那伤口便更是狰狞可怖。 .. 197.(4)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到了此时,那伤口还在往外渗着血,红衣的衣袂已几乎湿透。暗魉飞快地拧开药粉撒上去,一面用眼角余光观察纳兰昊旸的表情,虽然脸色有些苍白,但是表情并没有很痛苦,终于稍稍放下心来。 只是主子疲累过度,今晚又淋湿了,方才又强行动用了真气,只怕会气血凝滞,若是这蛊毒再发作…… “主子,先把这凝香丸服下吧!”快手快脚地包扎好伤口,暗魉从怀里又掏出另一瓶药,倒出两颗药丸,递到他面前。 主子今日在宫里为太后的病情忧心忡忡,回来时又亲自去为王妃到天香楼买鸡汤,被大雨淋得浑身湿透,尽管他已经及时准备了药浴,又喝了暖身的姜汤,还是引发了体内的蛊毒,痛到几乎晕厥过去。但尽管如此,主子却还是坚决拒绝吃楚华交给他的药丸,只因为这药丸是用王妃的血制成的! 他和暗魈只好为他用内力舒经活络,让他慢慢地调息真气,把蛊毒压制下去。但这方法虽然见效快,过程却是如被千刀万剐一般,那痛楚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的。可是为了不让王妃起疑,也是为了过几日的祭天大典,主子还是生受了这苦楚!待经络疏通完毕,主子已是浑身虚软,只能再用药浴浸泡一次栎。 这一来一去便用了差不多半个时辰,等主子沐浴完毕回到房里却发现王妃不在房里,本以为她在花园里或是去楚华的竹楼了,但当暗卫们找遍了整个别院也不见人后,主子便慌了神,不顾自己的劝阻执意亲自带着一干暗卫出来寻找。只可惜他们没有想到是姬雪灵所为,而怀疑到了暗夜门的门主身上,所以在皇城里四处搜索暗夜门门人的踪迹,才耽搁了时间。 但也幸好捉到了一个鬼鬼祟祟地窜回暗夜门一个据点的身穿暗夜门服饰的男子,他们才知道王妃被人带到了距离鬼冢森林较近的小树林,而暗夜门的门主受了伤昏迷不醒,副门主下令誓死狙杀王妃的事情,主子听完如遭电击,一刀结果了那男子的性命,就策马狂奔,还未到树林就强行施展轻功赶了过去,把他们远远甩在身后。而等他们赶到的时候就看到主子冲过去抱住王妃为她挡箭那惊悚的一幕了…… 依主子的武功,若是要避开的话,肯定没有问题,但是他没有避开,因为若是他避开的话,那么这箭有可能就会射到王妃的身上附! 主子为王妃所做的,他做属下的也不由得动容,可是王妃,她真的能被主子感动吗? 想到王妃脱险后第一眼望的却是凤倾珏,暗魉就愈发忿忿不平。人都说金诚所至金石为开,王妃怎么就这么油盐不进,铁石心肠呢? 见纳兰昊旸静默不语,也没有接过药丸,暗魉担忧地又问了一声:“主子?” 纳兰昊旸的脑海里仍然还在回放着他赶到的时候看到那刺眼的一幕——沐羽曦被凤倾珏抱在怀里,两人的手紧握着,双目含情地对视,两人如一对璧人,一切尽在不言中! 尽管只是一眨眼的画面,却足以让他万劫不复! 一股郁气涌上嗓子,腥甜之气眼看着就要冲口而出,他绝望地吞咽下去,倏然转身,仓皇而逃。有凤倾珏保护她,自己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可是还未掠出树林却突然听到凤倾珏惶然的嘶吼声:“曦儿小心!”他心头大震,耳朵嗡鸣不已,身影一滞,一蜷拳头,慌乱折返,却看到凤倾珏他们被暗夜门人围攻的场面,但最令他忽然感到窒息的却是一支冷箭正朝她射来,而她却毫无所觉…… 那一瞬间,他无意识地冲了上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他不能让她受到任何的伤害! 当箭头入肉,痛觉蔓延的那一刹那,他也才恍然大悟,自己竟然爱惨了她,爱到恨不得就这样抱着她死去! 呵呵,神算子说得没错,她会是他今生的救赎,却也会是他今生的魔障! 爱而不得,忘却不能,刻骨铭心,痛不欲生…… 凤倾珏虽然失忆了但却还是对曦儿有感觉,曦儿虽然痛恨凤倾珏的“背叛”但在遇到危险的时候心里想的却全是凤倾珏的安危,不顾一切地想要去救他。他还能怎么去做呢?难道杀了凤倾珏吗? 一声叹息在他耳边飘过,“主子,您这又是何苦?难道您忘了兰妃的冤仇吗?忘了您要为突刺族后人复名之事了吗?再怎么伤心也不能拿自己的身体来折腾啊!” 暗魉的叹惋让纳兰昊旸终于回过神来,他翻开手掌,望着那掌心,那里仿佛还残留着她的馨香她的柔软触感,可是夜风吹过指缝,终究什么也留不住。既然强留不住,为何还要坚持? 所以,不如放手! 他是注定得不到幸福的人,他是注定不配得到幸福的人!这条命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终结,曦儿若是深爱自己的话终会受伤,倒不如……在这时就此放手,成全她和凤倾珏! 紧紧地握住拳头,关节发白,再缓缓松开,纳兰昊旸接过暗魉递过来的药丸吞咽下去。而这时暗魈也赶来了,见树林里尸体横陈,不由得打了个冷颤,这场面也太血腥了。张目四望却不见沐羽曦,眼里闪过一丝诧异,上前恭谨地说道:“主子,玄女门的人已经解决掉了!” 主子因为生气玄女门的人竟然敢对王妃下手,让他把姬雪灵带来的人都给杀了,尸体旁还故意留下了暗夜门的标志。 纳兰昊旸慢慢地起身,眸光淡漠地落在姬雪灵那双死不瞑目的满满都是怨恨和不甘的眼睛上,冷然说道:“那些尸体不必理了,就保持原状吧,暗魈,你去一趟裴将军府,将此事告诉易岘,他自会处理。暗魉,把她发上的蝴蝶金簪取下带走,尸体就埋在耿大耿二挖好的坑里好了。” 虽然声音比方才低弱,脸上也愈发苍白,但神情却是坚毅又淡定,眼里精光四溢。 他早就说过,他可以给她她想要的一切,除了心,她却执意要等,以为终有一日可以感动他。今日他斩钉截铁地说自己已有所爱,即使世上的女子他都可以碰触了,他想要的女人也只会是曦儿,当时她很平静,不但大方地祝福他们,还答应祭天大典那日顶替曦儿和他去点灯,没想到暗地里却起了杀心!她竟然想要伤害自己心爱的女人,无疑是自寻死路!即使曦儿不杀了她,他也会杀了她! 明日他会修书一封给玄女门,就说姬雪灵以及护卫十五人才方进皇城就遭遇暗夜门袭击,不幸全数身亡,暗夜门扬言要灭掉玄女门。姬妙英的爱女暴毙,她必定会倾巢而出,找暗夜门拼命。而暗夜门门主被姬雪灵所伤,暗夜门也必然不会放过玄女门。不管是两败俱伤还是哪方胜利,对于他来说都是好事。他正愁找不到重大事情把这浊水捣弄得更浑浊一些,老天却突然给了这个机会,不善加利用就太浪费了。 这时一个暗卫发现了那个獠牙面具,连忙上前禀告。暗魉说道:“主子,这可能便是那暗夜门门主不慎遗落的。”纳兰昊旸的目光落在那面具上,眼神微变。这面具他见过,回门那日,戴着这面具的人在暗处用羽箭救了曦儿一命,也就在那日,那人要他用曦儿来换暗影令。难道那人真的就是暗夜门的门主?曦儿究竟和他是什么关系? 曦儿啊,你到底纠缠了几个男人?为何你身上的谜题我非但没有解开,反而越来越觉得困惑了? “暗魉,把这面具一并带走……”纳兰昊旸忽然觉得很疲惫,不想多说了,转身徐徐往外走去。不知怎的,腹部却剧烈疼痛起来,他强忍着,眼前却一时黑暗一时倾斜…… 暗魉留下两个人整理现场,带着其余暗卫快步跟了上去,“主子,您身上有伤,不适宜骑……”话尚未说完,却见纳兰昊旸身子一个摇晃,往前扑倒,惊得众人不约而同地叫出声来——“主子!” ☆☆☆★★★★▲▲▲○○○○我是《惊世邪妃》华丽丽的分界线☆☆☆★★★★▲▲▲○○○○ 苏瑾在明月等人的护送下回到听涛阁,沐浴更衣后就一直在等纳兰昊旸回来,可是等来等去等到她迷迷糊糊地睡着了还是未见他的踪影。她这一觉竟是睡到了第二天巳时,待她一醒来后却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二皇子府里的颐和轩的卧室,檀香袅袅,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静寂安好。 一切恍若梦境,仿佛这些日子的伤痛折磨和惊险遭遇都只不过是一场梦。可是当她坐起身抬手去揉隐隐发疼的太阳穴的时候,却因为看到空空如也的雪白皓腕而突然醒觉过来——她不是做梦,而是昨夜被人悄悄抱回了颐和轩! 难道是纳兰昊旸?只有他才能让浅眠的自己完全失去警戒线!他回来了?!苏瑾心一喜,下床来披上外衣就急匆匆地往外室走去,嘴里叫道:“昊旸……” 可是,卷起珠帘一看,哪里见纳兰昊旸的人影? “卑职拜见王妃!”门外突然闪出一道人影,半低着头恭谨地说道:“早膳已经好了,可以送过来了吗?洗漱用具也都已经准备好了。” 见是明月,苏瑾的眉宇间飘过一缕失落,整个人立时像是蔫了的柿子般萎缩不振,“是你啊。” 一早就不见纳兰昊旸了,他可是还在生气?不想见她所以故意避开她? “王妃,昨日沐相爷在皇上面前恳请主子让您回府一趟,说沐老夫人回来了,念叨着要见您一面,而他这几日身体不适,心里也十分惦念着王妃您,毕竟您自出嫁后便没有回去过。主子已经允了,待王妃您进过早膳卑职和清风便会送您回沐相府。礼单寿管家也已准备妥当,这是清单,请您过目。” 奶奶回来了?沐卿若也身体不适?苏瑾蹙了蹙眉,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怎么这么凑巧?那她要不要回去一趟呢?唉,她本来打算今日下厨好好地为纳兰昊旸做些好菜的。 “哦,好的,这清单就不必细看了,你先让人把早膳送过来吧,我先洗漱梳洗一番。”苏瑾沉吟了一会儿才应道。既然是第一次回门,那自然要好好打扮一番了,总不能失了二皇子府的颜面。 明月施了个礼,转身就走,苏瑾想想又叫住了他,“明月……” “王妃还有何吩咐?”话音刚落,明月立即转身,神情又紧张又惊喜。 苏瑾有些狐疑,这明月吃错药了吗?怎么这么兴奋?“清风好些了吗?” 闻言,明月的脸立即垮了下来,眼神凝了凝,冷哼一声,没好气地应道:“清风已无大碍了,谢王妃关心。若无事卑职就退下了。” 果然,这女人一点良心都没有。主子昨夜为她受了箭伤,饿到胃痛,蛊毒发作晕厥过去,她竟然连问都没问一声。 他深深地为主子感到不平。这女人任凭她死了算了,哼! 她没看错吧?他眼里闪过的是怒气?就因为她关心清风?苏瑾眨眨眼,越发地觉得诡异,可是心里却一直挂牵着纳兰昊旸,她嗫嚅了一下,终究还是问道:“呃……那个……昨夜昊旸回来过吗?是他抱着我连夜回了这颐和轩么?” 听她终于问起自家主子,明月猛地抬起头,一下子变得精神奕奕起来,脸上还哪里有怒气?嘴角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眼里满满的都是欣喜,连忙说道:“这个属下就不知道了。卑职只知道,因为太后突然病倒,主子天一亮便进宫了,临走时特地吩咐卑职,若王妃醒来问到他,就把这东西交给王妃,不过主子还说过,请王妃未回到沐相府之前不要拆开来看,最好待进了幽荷苑再看。” 说罢,明月从怀中掏出一个信笺交给了苏瑾。 “卑职就不打扰王妃了。”明月喜笑颜开地鞠了个躬,悠然离去。苏瑾诧异地望着他的背影,暗道:明月今日怎么古怪?摇摇头,拿起那封被封缄了的书信看着,有点小娇羞。这封信难道是情信? .. 197.(5)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大约午时左右,一辆华丽大气的马车和一辆看起来同样奢华的马车在十几个铁骑侍卫的护送下徐徐经过熙攘的大街和湖心桥,稳稳地停在了沐相府的大门前。 沐相府的朱漆大门外,沐卿若携着林嬿姬和沐禅筠以及一干丫鬟家丁在那候着,各怀心思。沐卿若淡然无波,身子尚还虚弱的林嬿姬在雪儿的搀扶下却是满脸不忿,而沐禅筠则是百般的不耐烦。见有二皇子标志的马车终于珊珊而来,众人都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总算是等到了。 苏瑾不知道,纳兰昊旸为了给她出一口怨气,巳时便叫暗魈过来通知说二皇子妃即将回府。沐卿若哪敢怠慢?当然是立即召集全府上下,除了老夫人那没有惊动之外,全数的家丁丫鬟也都出来候着。这一侯便侯了一个多时辰,要命啊! 而大道两旁,早就挤满了来看热闹的百姓。众人都伸长了脖子想要看看那位被三皇子休弃却又被二皇子娶了的神女是什么模样。 “王妃,沐相府到了。”充当车夫的清风翻身下车,撩开用金丝织造的车帘,恭谨地说道栎。 苏瑾应了一声,站起身来,徐徐走了出来,也不必明月上前搀扶便悠然下了马车。 她身穿一袭白纱裙,裙袂上绣着蝶恋花,腰间系着一根金丝烟罗软带,青丝绾成云髻,却没有用任何的簪子和钗子,只用几条金镂丝妆饰。脸上那块黑斑已被一块白纱遮掩住,仅露出一双眼睛来,却使得那双凤眸更是流光溢彩。不是众人想象中的金光灿灿,雍容华贵,倒像一朵高贵清雅的白莲,光彩夺目,璀璨雅致。 若不是府里的人皆知今日是昭颜郡主、当今的二皇子妃沐羽曦回门,谁又敢相信眼前这清雅脱俗的女子竟然就是那丑八怪?但当他们一想到她脸上的可怖黑斑,又不由得感到可惜起来傅。 见到苏瑾,沐卿若的眼里闪过一丝诡秘的暗芒,神情一变,欣喜交加地率先迎上前来。林嬿姬不悦地冷哼了一声,也与沐禅筠走了过来,脸上也都是喜气洋洋,激动万分。脸色变幻之快,还真是让人咋舌。 而那些丫鬟家丁们也在宋管家的带领下齐齐鞠身行礼,恭敬地山呼道:“恭迎二皇子妃!” 苏瑾的黛眉轻轻一蹙。沐禅悦三朝回门时也没得到过这么高的礼遇呢,沐卿若唱的又是哪出?哦,难道是因为她现在已是嫡女,又被圣皇赐为护国神女,沐卿若觉得很有面子,所以才这样做?这倒像是他一贯的性子。 待瞧见林嬿姬那眼里一闪而逝的嫉恨和厌恶,以及沐禅筠那羡慕又略带嫉妒的神情,她忽然又有些想笑。 也难怪林嬿姬母女一副吃了大便般的鬼样,心心念念想要置于死地的丑颜庶女有朝一日竟然成了高高在上的皇子妃,还恢复了嫡女身份,自己还得屈尊降贵地出来等,这对于她们来说是多么大的耻辱啊! 真难为她们了,此时还得装出一副相亲相爱和睦共处的模样来,实际上不知该多想将她给碎尸万段吧? 只是莫翼怎么不见人影呢?难道他今日并不在沐府? 苏瑾的眸光转深,挥了挥手,示意那些下人们起身,便朝沐卿若急急走近,微微施礼道:“曦儿见过父亲!”那清冷的嗓音却是微颤,昭示着她的激动,眸里也迅速染上了一层水雾,更是楚楚动人。 沐卿若一瞬间竟然有些失神。眼前这白衣女子的模样不经意地与颜夕重叠在一起,让他的心又欢喜又疼痛难抑。他僵住了身子,却伸出手想要扯下她的面纱,手才刚触到面纱却听“颜夕”焦灼地说道:“父亲可是身体又不适了?” 父亲?沐卿若的心一震,顷刻间便从迷雾里走出。颜夕早就不在人世了,眼前不过是那个不该留下的孽种而已!眼里的怜惜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摇摇头,手缩了回来,清了清嗓子正要说话,却被林嬿姬抢了先。 “你父亲自从听说你三朝回门那日受到袭击受伤之后,终日忧心忡忡,这身子便一日不如一日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你给气病了!”林嬿姬在一旁长吁短叹地说道,见沐卿若森冷地望着她,一脸不悦,她也毫无惧色,眼里冷芒尽显,皮笑肉不笑地继续说道:“也是三小姐好福气,有个如此疼爱你的夫君,防贼也防到了自家人身上,不但把我和禅筠给拒之门外,就连你爹三番两次请求要见你一面都未曾如愿。这三朝回门不回也就罢了,都成亲差不多一个月了才回一次娘家,还是孤身前来,劳烦大家在这烈日下苦等了这么久。旁人不知道的话误会您无情无义连自家人都不认就光想着要摆架子那就不好了……” 这分明就是讽刺她有了夫家忘了娘家。但她很会控制音量,除了靠近的这几个人,那些远远站着看热闹的路人却是听不到的。 好大的怨气啊!苏瑾也不恼,只是笑道:“母亲严重了。据我所知,大姐这些日子也不曾回过娘家,您想去见她也是被拒之门外了,难道就凭这个便能给大姐冠上一个无情无义连自家人都不认的罪名吗?” 想不到沐羽曦竟然敢在这种场合顶嘴,还如此咄咄逼人。林嬿姬一口气堵在了嗓子眼上,那脸半青半白地煞是好看,偏偏沐卿若又冷冷地瞪了一眼,不留情面地呵斥道:“够了!”,更是气得浑身发颤,若不是沐禅筠死命扯住了她的衣袖,她就会忍不住冲上去掐沐羽曦的脖子了。 自从沐羽曦这贱蹄子被沐卿若重新赏识之后,沐卿若就对她越来越冷淡,宁愿留宿在慕容瑛房里也不愿在她那里过夜,还对她说,若是于初秋腹中的孩子不保,罪名就会落在她的头上,让她好自为之。就连禅悦出事,她求他帮忙他也是置之不理。这怎能不让她心寒? 禅悦被痛打了五十大板,到现在还未爬得起床呢。最惨的是,她被杖责时不知道自己已怀了身孕,这一顿板子下来孩子自然保不住,太医说今生都难再怀上孩子了!若不是沐羽曦在她大婚之夜动了手脚,禅悦何至于如此悲惨?这罪魁祸首不但没死,还敢在她面前耀武扬威,这口气让她如何咽得下?“曦儿,别理她!她病了一场,脑子有点问题。”沐卿若有些尴尬地对苏瑾说道,又瞥了沐禅筠一眼,“筠儿,扶你娘先回去歇息吧。” “老爷,她分明是存心……”林嬿姬心有不甘,竭斯底里地说道。可是话还未说完,声音却是戛然而止,任凭她怎么蠕动着嘴皮子也发不出声来,身子也动不了了。 苏瑾睨见站在自己身后的明月的手指动了动,这才知晓是明月点了林嬿姬的穴,心中一暖。示意雪儿上前来和沐禅筠一起把林嬿姬扶走,沐卿若慈爱地拉着她的手,说道:“你奶奶在敬林斋里等着你呢,我们先到敬林斋与她共进午膳吧!” “谨遵父亲吩咐。”无视沐禅筠和林嬿姬投射过来的那像是要杀人似的可怕眸光,苏瑾落落大方地应道。两人说说笑笑地在众人的簇拥下走进了沐相府,明月和侍卫们把满满一车的礼物搬进去,又再度引起了围观者的惊呼。 沐禅筠并未将林嬿姬扶回嬿园,而是躲在花园里的一簇花丛里冷眼看着苏瑾等人走过。待周围安静下来她才伸手快速把林嬿姬的穴道点开,蹙眉说道:“娘,您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啊?您当场这样给她难堪就是不给二皇子面子,爹爹又怎会开心?他越是不悦就越不会把您放心上,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那慕容瑛把您的位置抢走不成?” “筠儿,你也看到了,那贱蹄子竟然敢说悦儿不是!明明是她害的悦儿,若不是她,悦儿又何至于被三皇子厌弃?这口气你叫娘如何能咽下?”林嬿姬忿忿不平地说道。 “如今三皇子已经决定要迎娶尹若瑶为平妃,悦儿迟早会被她夺走皇子妃之位,我一想到此,我的心就痛得无法呼吸!”林嬿姬泪如雨下,咬牙切齿地说道:“沐羽曦这贱蹄子她必须死,而且要死得很难看!这才能消我心头之恨!” 那张苍白削瘦的面容显得愈发狰狞,看得雪儿也不由得打了个冷颤。林嬿姬是怎么也想不明白,按理说她下的毒也该发作了,为何到此时沐羽曦还是生龙活虎的站在她面前?那楚华就真的这么厉害,能把她下的毒给解开?还是其中起了什么变故? 沐禅筠的眼里浸起一片阴鸷,她一边掏出丝帕为林嬿姬擦拭眼泪,一边冷笑道:“娘,您放心,这仇我是一定会报的,今日,我便为你和禅悦出这口怨气!我要让沐羽曦彻底地翻不了身!” (纳兰昊旸交给苏瑾的信上写了些什么呢?沐禅筠的阴谋逼近,苏瑾能否躲得开?请看下回分解!精彩预告:明晚有肉肉!(意思你懂的) 现在因为期末要监考而更新少了些,但正式放假后会多多更新的,还请亲们耐心等一下,继续支持宇清!) .. (197.(6)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沐禅筠的眼里浸起一片阴鸷,她一边掏出丝帕为林嬿姬擦拭眼泪,一边冷笑道:“娘,您放心,这仇我是一定会报的,今日,我便为你和禅悦出这口怨气!我要让沐羽曦彻底地翻不了身!” 林嬿姬抢过丝帕胡乱地擦拭了一下眼泪,抬头来看沐禅筠,突然发现女儿平日里白皙娇嫩的脸,此时看起来带着几分森冷的色泽,令她止不住的浑身打了颤,怒意生生消散了一大半。 “若是无十成把握就不要轻举妄动,禅悦已经是没有翻身的希望了,我可不想连你也失去。你若能像那贱蹄子那般攀上二皇子这般的贵人,还愁没有机会将那贱蹄子弄死吗?”冷静下来的林嬿姬眉毛倒竖,美丽的面容变得愈发狞狠。 二皇子再不济也是个皇子,再丑陋那也是太子的人选之一,沐卿若八成就是看中了这一点才会主动把沐羽曦那贱蹄子送去当那劳什子冲喜王妃,结果还真是赌赢了。如今那二皇子重新受皇上赏识,沐羽曦更是水涨船高。什么福泽绵长什么护国神女,那全都是谎言,若是筠儿嫁给他,还不是一样的风光? 想到此,林嬿姬越发觉得沐卿若偏心,心头的怨恨也更是浓重了栎。 好你个沐卿若,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了!谁叫你如此薄幸呢? 沐禅筠没有应声,眼里却掠过一道不屑的光芒。纳兰昊旸算什么贵人?不过是个相貌见不得人的傀儡皇子罢了。纳兰明轩才会是将来的太子,可是自己连他都看不上,何况是纳兰昊旸? 不就是想要找个好归宿吗?她要当就当太子妃!比沐羽曦还要显赫千万倍涪! 想到昨日和纳兰缱凝达成的交易,沐禅筠忍不住得意地笑出声来。清音国的太子妃呐,那可是将来的皇后,会母仪天下的!宫宸煊性子温和,凭她的手段,一定能彻底将他拿捏在掌心!到时,想要沐羽曦的命不就更是轻而易举的事么? “呵呵,娘啊,您还信不过我的本事吗?你等着瞧好了,今日我就会让沐羽曦身败名裂,连这二皇子妃的头衔都得失去!而过了明日,我便会是高高在上的太子妃,您是太子妃的娘,皇上都得给您几分薄面,何况是那么爱面子爱权势的爹?那慕容秋算什么?我一道命令就可以把她给……” 她娇媚妖娆的面容下,勾出一个慵懒又得意的微笑。只是,话未说完,林嬿姬却一把掩住了沐禅筠的嘴巴,她的手冰凉得很,连额上都沁出了一层薄汗,示意雪儿把风,自己则拖着沐禅筠到旁边一棵参天大树后面,羞恼地低叱道:“这等叛逆不道的胡话你也敢乱说?就不怕被杀头吗?我警告你啊,别想着去勾搭三皇子。你爹已经和皇上提议让你嫁给安南国太子了,安南国太子虽然已有正妃,但却无侧妃,那正妃如今也卧病在床,你若能讨得……” “那狗熊般的耶律安远?!娘,您怎么能任由爹把我配给他?”沐禅筠的脸色一变,心中大骇。 她曾和耶律安远有过一晚露水姻缘,那时在安南国她故意扮作青楼歌姬去勾*引他,本以为他身材魁梧,能让自己欲仙欲死,没想到他竟然是个大变态,不但拿鞭子抽她,还抓得她满身伤痕,令她不欲仙却欲死。那晚自己险些就死在了他的床上,第二日趁着他还未醒来便仓皇逃走,从此后她听到他的名字都会打冷颤。偏偏那家伙来到凤夙倒是被禅悦的美貌给迷住了,三番两次地来府里求禅悦赏脸陪他四处游玩,骇得她装病躲了好几日。 再说了,这耶律安远虽然是个太子,但却有勇无谋,在安南国的声望还不如五皇子耶律鸿基。若是那老皇上登天,难保耶律鸿基不造反,到时耶律安远若是下了台,她这个太子妃岂不是成为笑柄?怎么算都不如宫宸轩的太子之位稳妥啊! 爹想把自己当棋子般卖出去也就罢了,娘她竟然也赞同?他们瞒得自己好苦啊!若不是今日娘无意中把这消息泄露出来,只怕自己会到圣旨赐下那一刻才会知道。 侧妃和正太子妃可是差天共地,要她嫁给那耶律安远,她还不如死掉算了! 沐禅筠愤然应道:“娘,这耶律安远女儿是绝对不可能嫁的,你若喜欢,你自己嫁去!”说完,也懒得理会林嬿姬那涨红了的脸,甩开她的手,带着那小丫鬟快步往兰馨阁走去,身后犹传来林嬿姬气急败坏的声音:“沐禅筠你给我回来!” 沐禅筠的脚步没有停,林嬿姬那气怒的样子她这段时日早已看到麻木了,所以她置若未闻。星眸里掠过薄光,咬了咬嫣唇,更是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她一定要彻底让沐羽曦身败名裂,被皇上斩首示众!然后再当上清音国的太子妃,扬眉吐气! 昨日午时时分,她正要歇息,房里却突然多了一个戴着面纱的红衣女子!她自认自己武功虽然不够厉害,但警觉性却是挺好的,那女子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她身后,就证明她比自己还要强! 她暗暗吃惊,不发一言,手却摸向自己随身携带着的暗器,却听那女子冷然说道:“沐二小姐莫要惊慌,我不是敌人,更无意伤你。我只不过是看不惯沐羽曦那小人得志的嘴脸,想要与你合作,一起要了沐羽曦的命罢了!” 沐禅筠的心砰砰乱跳,眼里满是戒备之色,“你想杀沐羽曦?” “呵呵,难道你就不想杀她吗?不过,杀人者最高境界便是不用见血就可以杀人于无形。要杀这贱人,还轮不到我们出手,我们只要推波助澜便够了。我有个很完美的计划,能让沐羽曦不但身败名裂,还会死在二皇子手里。但是需要你的帮忙,不知道沐二小姐有没有兴趣与我合作?”那女子的眼睛闪烁着阴狠的光芒。 沐禅筠的心跳得更快了,“不知道所谓的合作是什么意思?我帮你又能得到什么好处?那女子拍了拍手,说道:“沐二小姐还真是聪慧过人,一说便说到了点子上。你不是想要色*诱那清音国太子宫宸煊吗?能设计他上你的床容易,要让他相信你还是清白之身就有点难了。他身边的人可不容易糊弄过去。你若帮我对付沐羽曦,我便把这药给你,让你恢复处*子之身,尽力促成你的好事。” 她的手里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颗褐色的药丸,在夜明珠的光芒下散发出一股奇异的幽香。 “你说的难道是……”沐禅筠难以置信地睁大了双眸,暗地里更是心惊。 那女子口中的药,便是令人做梦也想不到的,能够使落过红的女子宛如处*子的奇药——玉女丹,即便是曾经生育过的妇女吃了那里也会紧凑又美丽,而且跟她欢爱过的男子会像中了蛊一般沉迷这具躯体。她只听人说过,但从未见过,没想到这世上真的有这种药? 她竟然知道自己和纳兰缱凝的计划,难道自己一直在她的监视之中? “正是玉女丹。只要服食两颗,身体就会有惊人的变化,更能令男人神魂颠倒,欲罢不能。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先把这颗药给你。你若愿意帮忙,便用这信鸽传信给我,我自会教你如何做。你若不愿意帮忙也无妨,不过这药虽然灵验却有三分毒,若过后无法清除毒素,便会终生不孕。但若及时服下解药则无妨。当然了,解药我也有。” 这话让沐禅筠那本来很兴奋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她就知道这事没有那么简单。这女子留着杀手锏呢。 “你是明白人,自是知道纳兰缱凝之所以要你去勾*引那宫宸煊,也不过是为了自己罢了,若事情败露,她会保住自己还是会保你可想而知。而据我所知,她只帮你把宫宸轩骗到定好的地点,剩下的重头戏还得靠你自己。而宫宸轩并不喜欢你,若没有我的帮忙,你想成事我看很难。是想成为高高在上的太子妃还是成为别人的玩物,相信沐二小姐懂得如何选择。” 沐禅筠纠结了片刻,应道:“且容我思量几日。” “那好吧,我也在思量要不要你帮忙。或许,不必你出手我便已经如愿了也难说。”那女子站起身来,“这信鸽能找到我。你若愿意合作,便传信给我罢。” 说完,留下那只信鸽和那颗药丸就如鹞鹰般飘出窗外不见了。沐禅筠望着那药丸,迟迟没有回过神来…… “小姐,老爷不是说要在敬林斋陪老祖宗一起进午膳吗?您怎么……”那叫冰凌的丫鬟怯怯地问道。小姐怎么往兰馨阁走了呢? 沐禅筠这才从回忆中缓过神来,反手一个巴掌扇到了冰凌的面上,叱道:“我是主子还是你是主子?我想去哪还需要你指指点点吗?卑贱的奴才!” 冰凌动了动脸颊,捂脸都没捂了,也许是打得多了,她有些麻木,只是啪的一声跪倒在地,垂着头说道:“是奴婢逾越了,求小姐饶命!” “起来吧!”沐禅筠也没有什么心思要责罚这不长眼的丫鬟,她正急着回兰馨阁传信给那神秘女子呢。狠狠地踹了那丫鬟一脚,她旋风般地朝兰馨阁掠去。 (不好意思啊,今天肩周炎又犯了,肉肉要到明天才能“吃”到了。明日,苏瑾的第一次哦!)” .. 197.(7)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离开沐相府不过大半个月,看着眼前这熟悉又陌生的景色,苏瑾却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府内添置了不少新景,更显富贵堂皇,而修葺一新的祠堂竟然是用银砖砌成的,牌匾上的字更是皇上的亲笔所书,可见皇上对沐卿若的看重。 不过,听说,尹右相的寿宴上,皇上也亲自去祝贺了,还赐给了尹右相一尊国师开过光的纯金佛像,皇后更是把御绣房精心做出的金缕嫁衣和一套首饰赐给了尹若瑶,以表示对尹若瑶的喜爱。此事可是轰动一时,她今日在路上都听到不少人议论此事,那可是尹府无上的荣光。 皇上之所以这样做自然是在安抚尹右相,因为尹右相现在的势力已经不容小觑了。同时也是对沐卿若和尹右相的一种试探:一个人的权势到达巅峰,野心就会隐藏不住,而作为一国之君,纳兰圣德是不可能让所谓的权臣产生的,谁要是不守本分,那便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死。 苏瑾把这事看得通透,见沐卿若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眉峰微微蹙紧。难道沐卿若如此剔透玲珑的心思都没有看透皇上的用意?还是,他只是佯装不知?毕竟有皇后在背后提点着,这种错误他是不可能犯下的,那就只能证明,他和皇后以及纳兰明轩已经是蠢蠢欲动了。 苏瑾忍不住低叹了一口气,打消了想要寻个机会提醒一下沐卿若的念头,她心里只是担忧沐老夫人。若是沐府出了事,定会殃及到老夫人,她也许该未雨绸缪,先做打算了烨。 沐卿若似乎也有些心事,才刚走过祠堂,就快到花园的岔路口了,一个家丁突然走过来低声和沐卿若说了几句话,沐卿若的眼神变幻了好几下,转身对苏瑾说道:“曦儿,我有急事需要出去处理一下,你先去陪陪老祖宗吧。我会尽量赶回来与你共进午膳的。” 苏瑾点点头,乖巧地应道:“爹爹且去忙您的事吧,女儿等爹爹回来。”心里却因为听到“揽月楼”、“急着要见您”以及“暗夜门”这几个字而泛起了涟漪,看沐卿若对这个人如此看重,这个人来头定是不小,只是不知是谁? 沐卿若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叹息道:“还是你最孝顺。”说完,就带着管家和那个家丁离开了。苏瑾索性让那些跟随着的丫鬟家丁们各忙各的事去,便慢悠悠地朝敬林斋走去钨。 还未跨进敬林斋的大门,杨妈妈已经带着新进的大丫鬟倚翠从门里快步迎了出来,一见到苏瑾就拉着苏瑾的手上下仔细端详了一番,嘴里迭声说道:“郡主,您怎地这么迟才回来啊,老祖宗一大早起来就开始念叨着您了,原以为能与您共进早膳的,您看此时都什么时辰了?” 苏瑾心头一暖。这府里待她最真心的也就只有老夫人了。将脸上的面纱除去,她不好意思地应道:“是曦儿不对。曦儿本也想一大早回来的,但想想奶奶也很久没吃曦儿做的糕点了,就下厨做了一些,于是便耽搁了时辰。” 话未说完,身后的明月已经伶俐地把那食盒递给了倚翠。那倚翠看到明月如此俊帅,小脸微红,一副思春模样。杨妈妈诧异地睨了睨清风和明月,有些不悦地问道,“不是说您这段日子身体不适吗?身边怎么没有丫鬟侍候着?甘霖呢?” 苏瑾应道:“二殿下不喜丫鬟侍候,府里清一色都是男子,甘霖又常被二殿下的容貌给吓到,晚上常做噩梦不说,做事也没以前那般利索,更别提平素就胆小的陌香她们了,于是我自作主张,向爹爹讨了她们的卖身契,都让她们离开了。” 明月和清风面面相觑。若是让主子知道王妃竟然说他相貌丑陋,让人经常做噩梦,不知道会是什么反应? “原来如此。不过,您可是堂堂的皇子妃,连个丫鬟都没有怎么像话?小厮终究没有丫鬟细心,这更衣啊沐浴之事还是丫鬟侍候着比较妥当。”杨妈妈睨着清风和明月的眼神越发的怪异,低叹了一口气,摇摇头,说道:“这可不行,待会儿老身便向老夫人提议,让您在府里挑几个伶俐的过去……” 明月和清风那两张有些相似的脸都不由得有些扭曲,苏瑾也是啼笑皆非。看来,这杨妈妈自动把明月和清风看成是自己的贴身小厮了。她也不点破,只是半低着头应道:“杨妈妈的心意曦儿心领了,不过真的不需要。再说了,这是二殿下定下的规矩,听说还是太后特许的,曦儿若是执意为之只怕……” 听她这么一说,杨妈妈便明了了,狠狠地瞪视了这两个木头男子一眼,却是欲言又止,又低叹了一口气,才携着苏瑾走了进去。清风和明月便自发地一人站在门外一侧,充当起门神来。 杨妈妈吩咐倚翠在珠帘外守着,不许任何人进来,自己则提着那食盒带着苏瑾进了老夫人的寝室。苏瑾以为慕容瑛和于初秋会在里面,没想到却只有老夫人一人。老夫人见到苏瑾很是开心,她不待苏瑾行礼,便笑着从玉椅上走了下来:“好孩子,我可算是把你给盼来了。” 她的步伐却是一瘸一拐的,与出门前截然不同,脸色也很是苍白,左手也一直微微地颤抖着。这让苏瑾很是惊诧,上前给她行了一个大礼后便急声问道:“奶奶,您的脚……” “不碍事不碍事,只是陈年旧伤……”老夫人无意多说,伸手抚着苏瑾有些消瘦的面容,目光一凝,“怎么瘦成这个样子了?二皇子不给饭你吃吗?” 苏瑾望向站在一旁的杨妈妈,眸光里带着恳求。杨妈妈犹豫了一下,终究歉疚地解释道:“老夫人在庵堂里乍然听太后传信说郡主您和尹若瑶被定二皇子的冲喜人选,担心您被选中,心里焦灼得不行,念叨着要赶回来用太后送给她的玉佩求皇上开恩,又怕山长水远赶不及,就派人立即带着她的亲笔书信和玉佩回京,我们稍后也连夜赶了回来。没想到半路上却遇到了一伙劫匪,见人就杀,老夫人受了惊吓,逃跑的时候又不小心摔了一跤,导致昏迷不醒。老身又六神无主,只能和倚翠带着老夫人找了个山洞躲了起来。到了第三日老爷派来的人才赶到救了我们……御医说老夫人是中风症状,又伤着了脚筋,能行走自如已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杨妈妈说得轻描淡写,但眼里流露出的惊惧之色却昭示了当时的惊险。苏瑾瞪大了双眸,一时间心潮起伏得厉害,眼泪扑簌簌地落了下来,跪倒在地,哽咽道:“都是曦儿不孝,让奶奶受累了。”相比起沐卿若,还是老夫人疼沐羽曦啊,至少不会轻易地想要牺牲沐羽曦的幸福。沐羽曦有这样的奶奶,也算是老天爷给的一点恩赐了。可惜沐羽曦看不到这一切。她的命就这样终止在沐禅悦的谋害下,永远地留在了花季年华。 “傻孩子,说什么傻话呢?这天灾人祸,谁也料想不到的嘛,再说了,我此时不是还好端端地站在这吗?别哭了!”老夫人将苏瑾扶起,一边怜惜地为她擦拭眼泪,一边愤愤然地说道:“可惜天不遂人愿,当我赶回到京城,早已是你出嫁后的第四日了,又突然听说你受了重伤之事,急得我赶紧让人备轿准备进宫觐见太后,不料你爹这王八蛋竟然把我给软禁起来,真是气死我了!幸好你现在安然无事,不然我必打死这王八蛋不可!” 老夫人抚着的胸口,尚还感到抽痛不已,身子也陡然一晃。苏瑾连忙和杨妈妈把她扶到软榻上躺着,安慰道:“爹爹也是为您的身体着想才会禁了您的足的,奶奶您就不要生气了。奶奶一说想见我,爹爹不就立即求二殿下让我回来了吗?从今起,我每日都过来陪您好了,待休养好身子,我便陪您到皇觉寺上香许愿去。” 老夫人的中风症状并不严重,若是坚持针灸,相信过一段时日就会恢复的。 老夫人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突然一拍榻旁的桌子,破口大骂道:“哼,那王八蛋会为我的身体着想?我看他是想我早点死吧!他若真有人情味也不会把我派回来的人给毒哑,毁了那封信和太后交给我的玉佩了!他若真念着你是夕儿的女儿,就不会主动提出要你代替尹若瑶嫁给二皇子了,他明知若二皇子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便得守一辈子寡,他却那么绝情,更别提他如今见禅悦已彻底被三皇子嫌弃,竟然打算把禅筠嫁给那安南国太子了。” 若不是安顺机灵,从地牢里逃出,又恰巧撞见杨妈妈,只怕她到现在还被自己儿子蒙在眼里。而最近他的所作所为也实在太令人寒心了,禅悦再怎么说也是他的女儿,他竟然都能无动于衷,连求情也不曾,眼看着禅悦被杖责,现在明知那安南国太子耶律安远又贪好美色又残暴不仁,竟然还想利用禅筠去谋求更多权势,这哪里还是她熟悉的沐卿若? 因为太过于激动,老夫人咳嗽起来。杨妈妈忙轻拍她的后背为她顺气,苏瑾则是倒了一杯温热的茶水过来,脸色也有些苍白起来,心像是被人狠狠地泼了一桶冷水,一下子冷得发颤。 老夫人虽然年老但却是精明得很,懂得在府内到处安插自己的线人,这些消息既然能让她听到,便证明不是空穴来风。苏瑾沉默了片刻,待老夫人缓和下来情绪,才试探地低声说道:“可是我大婚之日,爹爹对我说,是因为尹右相挖了娘亲的坟,把娘亲的遗骨给偷走了,若我不愿意出嫁,就要烧毁了娘亲的遗骨。爹爹求我为了娘亲安心出嫁,说若二殿下真有什么不测,他就是拼了老命也要为我卸去二皇子妃这个虚名……” 闻言,老夫人和杨妈妈都一脸惊异之色。杨妈妈说:“三小姐,尹俊贤是绝对不可能做出这种事的,因为,他也是倾慕你娘的人之一。当年,你娘最终选择了老爷,尹俊贤为此大醉了三日,直到第二年你娘怀孕他才在皇上的做主下成了亲。你娘死之后,他还跑来和老爷吵了一架,他和老夫人一样,都不相信你娘是那种不守妇道的人。” 老夫人也点头应道:“杨妈妈说的都是真的。就因为你娘的死,尹俊贤才开始处处与你爹作对的。你娘也死了这么多年,往事早已成灰,再说此事也鲜为人知,若不是尹俊贤的夫人曾跟我的侄女抱怨过,我也不会知道……”她顿了顿,气得涨红了脸,“这畜生,竟然连自己女儿都算计,真是无可救药了!哼,我今日便当着你的面质问他,为何要这样做!这跟推你进火坑又有什么区别?” 苏瑾的眼神越发凝重。老夫人的话如果是真的,就证明沐卿若早有预谋要将自己嫁给那你纳兰昊旸,而不是他所说的,是因为要保全娘亲的遗骨。只是,沐卿若执意要成为二皇子妃又是为何呢?按理说纳兰昊旸名望不如纳兰明轩,身体又不好,还是背负了妖孽之子的不待见的皇子,不可能站在沐卿若这边,为何他要这样做? “奶奶且息怒。婚姻已成事实,您再责怪爹爹也是无济于事。何况,曦儿还得感谢爹爹,若不是他为曦儿求得这良缘,曦儿又怎会寻得二殿下这么好的夫君呢。”想起纳兰昊旸,苏瑾露出甜蜜的笑容,不胜娇羞。 老夫人嗤然应道:“你就别替你爹说好话了,我算是看透他了。今日我本来不想告诉你真相的,都怪杨妈妈收不住嘴……你说二殿下好,他若真的好又怎会不陪你一起回来?你啊,就只会说些谎话来安慰我这老人家,还真以为我是个傻子不成?” .. 197.(8)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你本该是嫡女,却因为颜夕而白受了这么的苦;本该嫁给三皇子,却硬生生被禅悦抢了你的位置;如今又被你爹设计嫁给了这病怏怏的二皇子,才刚嫁过去又遭人追杀,差点就……这老天爷怎么对你如此不公平啊?世人都说那二皇子被烧得面目全非,性格又怪癖残忍,传说他每到月圆之夜都要喝人血呢,最糟糕的是,他身患奇毒,命不久矣,你若有了子嗣还好,若没有,他又殁了的话,你就只得守一辈子寡了。虽然富贵,但却凄苦难耐。曦儿啊,每想到此,我的心就……” 老夫人说不下去了,脸上满是悲伤,竟是老泪纵横。她的夫君死的时候年仅二十八岁,沐卿若是遗腹子,她也是受了很多的苦才有今日的安逸和富贵的,又怎忍心让自己的孙女受这样的苦? 苏瑾一怔,心里一滞,仿佛有什么人恶狠狠的揪她的心肉一般,疼痛。 她还沉浸在发现纳兰昊旸就是日天的惊喜之中,还在因为没有错失了这份难得的深爱而觉得幸运,老夫人的话却像一根棒槌,狠狠地敲打下来,她这才发觉,自己竟然忘了昊旸的身体已经到了最糟糕的地步了。若是找不到解药…… 眼中不禁有了薄雾,但又怕老夫人更加担心,她低下头吐了口气,压抑下心里的落寞和伤感,才缓缓抬起头来,噗嗤一笑,说道:“奶奶,你也知道传言这东西是多半不可信的,我不也被传成什么女鬼附体了吗?更有人说我貌如夜叉呢。您觉得我像夜叉么?”见老夫人摇摇头,她又说道:“所以,光听别人怎么说是不行的,还得亲眼所见才行。我嫁给二殿下这么久,可没发现二殿下怪癖残忍。二殿下哪里有他们说的那么可怕啊?其实他不但温柔还很细心呢,待我更是如珠宝一般,我卧病在床的这段时日都是他亲自照料的,不然我又怎能好得这么快?至于相貌……我也不是什么倾城美人,又怎能奢求夫君是翩翩公子?他相貌虽丑,却胜在有一颗真心!烨” 说到“相貌丑陋”这四个字,苏瑾的眼里闪过一丝笑意。若是纳兰昊旸知道自己说他相貌丑陋,不知道会不会气得眉毛都翘起来?他这个人啊,总是扮冷漠扮深沉,其实他笑起来可是很好看的。 “至于他的病……奶奶您也应该听太后说了,那并不是病而是中了毒,所幸的是皇上已经寻到了毒王的徒儿楚华楚大夫,过段时日便能彻底清除了。” 老夫人将信将疑地说道:“他若真疼爱你,今日也算是你出嫁后第一次回门,为何他没有陪你回来?诬” “奶奶啊,您是金睛火眼,我又怎会隐瞒您呢?”苏瑾叹息道:“二殿下确实是打算今日陪曦儿一起回来探望奶奶的,只是昨夜二殿下冒雨去给我买天香楼的秘制鸡汤,不慎感染了风寒,旧疾又复发了,咯血不止,折腾了一晚,直到天亮他才勉强睡着。可是曦儿动身的时候他却又坚持要跟着来,说作为孙姑爷必须来探望您,曦儿好说歹说他才不情愿地留下了。不过他让我转告您,待过几日他身子好些了,便请您去天香楼进膳,他好向您赔礼道歉呢。” 听她这么一说,老夫人的神色总算多云转晴。杨妈妈察言观色,忙在一旁说道:“老夫人,三小姐她不会骗您的。您没看她一说起二殿下,那眉宇间可是甜蜜得很哪。三小姐说二殿下对她是真心的,这话老奴也相信,只因为今日老奴听青衣说了一件稀奇事。” 苏瑾一愣,老夫人也来了兴致,杨妈妈偏只是抿嘴笑着不吭声,急得老夫人猛地拍打了一下她的手,佯怒地啐道:“好你个丫头,竟然敢吊起我胃口来了,欠扁么?” 杨妈妈这才笑嘻嘻地说道:“三小姐三朝回门那日虽然中途出了事,没能进门但二殿下还是依照礼数将礼物送了过来,最稀奇的是,那礼物竟然是一只金猪,一盆寿桃,一盆发糕,一尊白玉观音,一幅画卷,两只鸡,以及半篮子新鲜水果。当时大夫人见到这些礼物险些气炸了,四夫人也说二殿下不给沐府面子,这回礼实在太穷酸了。老爷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不过他还是把这礼物收下了。老奴本来也觉得二殿下是故意想要羞辱沐家,但此时听三小姐这么一说,老奴便立即明了二殿下的用心,他是在向沐家人表明他是真心喜欢三小姐的啊!” 老夫人转念一想,也恍然大悟。这些礼物除了那尊白玉观音,其余的都是按照民间婚嫁习俗备下的回礼啊!她皱着的眉头总算完全舒展开来,笑得合不拢嘴,“好!好!总算这小子慧眼识珠,懂得曦儿的好,总算菩萨保佑,阴差阳错地许给曦儿一个好夫君啊!这可是我这些日子以来除了颜夕的事外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苏瑾只觉心头温暖,又极为感动。不管老夫人当初为何对自己不管不问,待自己险些冤死之后才开始对自己好,但就冲着今日这些话,和她为自己的婚姻而做出的努力,自己便只会只记得她的好。 苏瑾鼻头微酸,眼眶也跟着红了起来,哽咽道:“奶奶,谢谢您待曦儿这么好。” “说什么傻话呢,你是我的乖孙女,我不对你好对谁好?禅悦她们虽然也是我的孙女,却没有一个像你这般懂事又孝顺的。”老夫人轻轻点了点苏瑾的额头,眼里满是慈祥和宠溺,可是须臾之后她却有些哀伤起来,叹息道:“我们沐家也不知道造了什么孽,害死你娘的竟然是你二娘,现在羽灵死了,祈悠又不知去向,只怕亦已经是凶多吉少……我现在只能寄希望于四房了,她若生下的是儿子,我沐家就真正有后了,若不是……唉,不过是孙子又如何呢?我连个儿子都靠不住,待孙女长大,我都成一抔黄土了。” 沐卿若已经将沐祈悠的名字从宗谱里划掉了,所以沐家现在算是无后,于初秋腹中的孩子就显得特别珍贵。老夫人这段时间天天吃斋念佛,就盼着于初秋的肚子里能蹦出个孙子来。杨妈妈的脸色微变,朝苏瑾使了个眼色。苏瑾会意,将放在茶几上的食盒提了过来,笑道:“奶奶,曦儿做了些芝麻菊花糕,甜而不腻,您尝尝看吧。” 老夫人闻到那香气,那忧虑和伤感仿佛一扫而空,吃了一块更是赞不绝口。苏瑾松了一口气,又和她说些趣事笑话什么的,逗得她乐呵呵的,心里却暗暗决定,不管将来如何,她一定要好好保全老夫人的性命,让她永生无忧。 老夫人又问她在二皇子府里的生活,她也一一答了。本想问老夫人沐禅筠知道自己即将嫁给安南国太子做侧妃之事,但话到嘴边她又咽了下去。沐禅筠也不是什么善茬,以前害沐羽曦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自己为何要这么好心去关心她的婚姻大事呢? 没过多久倚翠就进来禀告说夫人们已经到了花厅,苏瑾才知道竟然不知不觉地到了午膳时间。待她扶着老夫人来到花厅,众人便上前一一向她和老夫人行了礼。林嬿姬自然是不会来的,既然有了身体不适这个理由,不来倒也是正常的。慕容瑛却是与昔日大大不同了,她穿了一身深红色锦裙,脸上也经过细心妆点,便多了几分美艳和精明。于初秋离预产期还有两个多月,但肚子却是极大,走路得要两个丫鬟扶着了。她肤色红润,神色更是得意洋洋的,仿佛她此时已经是大夫人一般,不过她和慕容瑛关系还是很好的,依旧姐姐姐姐地唤个不停。慕容瑛也待她如亲生妹妹一般,语气里带着宠溺的意味,这看在老夫人眼里,对慕容瑛自然也就更满意了。 沐禅筠却没有出现,听说是三皇子府那边突然传来消息,说沐禅悦突然闹着要自杀,众人哄不住,只好请她过去劝说一番。林嬿姬听到这消息险些晕厥过去,沐禅筠就只能独自一人去看禅悦了。沐卿若也没有回来,说是要事尚未处理完毕,让他们先进膳,又特地让家丁悄悄转告苏瑾,先不要急着回去,待他回来再走,因为他有些话要对她说。 没有他们两人在场,老夫人有些不高兴。她不高兴,众人也不敢高兴,这顿午膳便在众人的默默无语中很快地结束了。饭后,老夫人要歇息,苏瑾便和慕容瑛她们一起退了出来,她已经急着要去看纳兰昊旸给自己的情信了。 只是还未走出敬林斋,一个看起来有些面生的丫鬟却忽然追上来,恭谨地说道:“郡主,三夫人和四夫人请您到琉璃小筑品茶闲聊。” 品茶?她对茶道不怎么感兴趣啊。更何况,慕容瑛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呢。苏瑾想起方才在午膳时她偶然捕捉到的那记饱含了愤恨和杀机的眼神,心一动,掩嘴打了个呵欠,应道:“我困了,想先歇息一番,这茶就不喝了,你去转告三夫人和四夫人,就说改天我再请她……” “郡主,您难道不对这个感兴趣吗?”那丫鬟似笑非笑地应道,从袖子里抽出一个物件,一反手,平摊在她的面前。 苏瑾的眼睛倏地睁大了。 .. 197.(9)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那光灿灿的用纯银做成的十分精致的五瓣莲花,不正是自己托云无忌带给允儿的生日礼物吗?背后还刻着一行字呢,“彩虹总在风雨后”,当时她之所以刻下这行字,就是为了劝勉允儿坚强活下去的。 难道允儿落到了慕容瑛的手里?应该不可能啊,允儿在别院的消息知道的人寥寥无几,师父不在凤夙,服侍允儿的雅儿又是纳兰昊旸的人…… 那丫鬟察觉到她的异状,眼里掠过一丝得色,将那银莲花反转,让苏瑾清晰地看到背后的字迹。当苏瑾伸手想要抢回那银莲花的时候,她却已经将它紧紧地握在掌心,缩手抵在了胸前。 “你们竟然捉了允儿?!你们把她怎么样了?”苏瑾怒不可遏,瞪视那丫鬟,双手倏地握紧。她在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慌乱和怒气。 “郡主若是想这银饰的主人活着,就请走这一趟,若不想,大可以当什么也没有听到。”那丫鬟快言快语地说道,“但若有人轻举妄动,她就必定活不过今日!烨” 那一瞬间,苏瑾清楚地看到那丫鬟眼里露出的冷厉锋芒,她的心砰碰直跳,略一思忖,咬牙切齿地低声应道:“告诉三夫人,我稍后便过去。” 她早就预计到慕容瑛迟早会有所行动,没想到这一日竟然来得这么早。最可恨的,是慕容瑛竟然捉走了允儿! 那丫鬟满意地一笑,微微点点头,退了下去,“郡主还是立即过去的好,三夫人等得,有人可等不得。无” 苏瑾望着她的背影渐渐消失在门外,原本平淡的脸色陡然一寒,潋滟水眸罩上一层浓雾,如同阴森森的无限苍林里漫布的深色大雾,让人没来由的觉得浑身一颤,从心底蔓延出一股恐慌。 那丫鬟脚步轻盈,显然是个练家子。慕容瑛八成是和什么人联合起来了。幸好她出门前也已经做了一些必要的准备,慕容瑛要对付她并不算易事。再说了,慕容瑛今日不一定敢要她的命,但却有可能会对允儿不利。所以现在最纠结的,不是保全自己,而是如何保住允儿的性命! 深吸了一口气,苏瑾为自己打气。苏瑾,你一定能把允儿安然无恙地带出来的,一定能! 那丫鬟跨出门槛的时候回头望了她一眼,恰好对上了她的眼神,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升起,眼神微闪,连忙加快了脚步。 苏瑾嗤笑一声,迅速平静了心绪,恢复了那副淡然,将白色面纱戴上,快步走出敬林斋。清风和明月看到她忙迎了上去,唤道:“王妃……”苏瑾应了一声,蹙着眉头正要寻个理由摒退他们,却听到一声虽然低沉淡漠却又好似含着千般情绪的熟悉嗓音:“卑职拜见二皇子妃!” 是莫翼?!苏瑾的思维猛地一滞,怔怔的抬眸望去,清如水、润如玉的眼眸仅仅这么一看,内里的水突然如激流汹涌,玉带翻滚,再不复那一汪平静。 莫侍卫给自己的感觉依然是那样熟悉又亲切,可是,若纳兰昊旸就是日天,那眼前的莫翼又是谁?难道有两个日天?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她微微地有些失神,那一声“莫翼”险些脱口而出,余光却瞥见不远处的花丛里那道躲躲闪闪的人影,苏瑾的心一沉,敛了敛眸,浅浅一笑,“莫护卫,好久不见,可是爹爹回来了?” 莫翼深深地看了眼前的白衣女子一眼,她轻纱笼面、乌丝低垂,美目流转,竟似比上次见到的还要更美丽了几分。他有千百句话想要对她说,可是一时间却不知从何说起,心头又是欣喜又是忐忑。 “是的,老爷刚回来,正在用膳,让卑职请二皇子妃先去书房等他片刻,他用完膳便去见您。”莫翼面无表情地应道,就连那声音都是那样平稳无波。 苏瑾心念一转,笑着应道:“麻烦莫护卫转告爹爹一声,就说我一盏茶之后便过去。我方才答应了三夫人,要去她那赏花呢,总不能言而无信。” 她的声量不大不小,恰好能让隐在暗处的人知道。那丫鬟的脸色变了变,借着竹影摇曳飞快地溜走了。趁着这一眨眼的功夫,苏瑾连忙对莫翼无声地说了一句话。因为背对着清风和明月,也只有莫翼一个人看得清楚。 莫翼的冷眸倏地紧缩,但随即却恢复了那份淡定,颔首应道:“好吧,卑职会如实转告老爷的。”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苏瑾望着他的背影,心头的疑窦更深,但紧绷的心弦却松弛了不少。她咬了咬嫣唇,转身往琉璃小筑走去。清风和明月亦步亦趋地跟在她的身后,心里狐疑,却不敢问她半句。 不多时便到了琉璃小筑,苏瑾才刚停住脚,里面便走出一个提着空花篮的丫鬟,正是那个奉慕容瑛的命令为沐祈悠做伪证的小玉。袁兰青死后苏瑾虽然已经把解药给了她,但她每次见到苏瑾都不免心惊胆战,脸色发白。此次也不例外,小玉的眼里满是惧意,嘴唇蠕动了好几下,才怯生生地行礼道:“奴婢小玉拜见二皇子妃!三夫人和四夫人已经在里面等着您了。” 苏瑾点点头,转身吩咐清风和明月在门外候着,便随着那小玉走了进去。 琉璃小筑内长廊蜿蜒,假山流水,奇花异草,琳琅满目,处处透出雅致清幽的韵味。沐相府豪华大气,陈设讲究中透着几分矜贵自持,相比之下琉璃小筑就显得别有一番情趣。若不是心里记挂着允儿的安危,苏瑾还真想闲庭信步,好好领略眼前这美景。 小玉把苏瑾带到花厅里便退下了。花厅里早已是茶香袅袅,慕容瑛正坐在木茶几旁品着茶,那带话给苏瑾的丫鬟则站在她身旁泡着茶,见到苏瑾进来慕容瑛并没有起身,而是抬抬茶杯,笑道:“郡主请坐下来喝杯茶吧。这可是上好的碧螺春。” 苏瑾也不推辞,大方地坐下来,捧起那丫鬟放在自己面前的一杯热茶,啜了一口,不动声色地扫视了一下周围,并没有看到于初秋,便佯装讶异地问道:“四娘不是说也来品茶吗?怎么没见人呐?” 慕容瑛眉一挑,应道:“午膳后她有些困乏,等了郡主片刻便昏昏欲睡,我让她先回去歇息了。”闻言,苏瑾暗地里松了一口气。她本是担心慕容瑛想用于初秋做威胁,让她更加不敢轻举妄动,或是伤害于初秋,嫁祸于自己,可是没想到她竟然让于初秋走了,这倒更让自己摸不清慕容瑛的想法了。 “郡主您如此紧张,是真心在乎她的安危,还是担心她腹中的孩子?”慕容瑛把那杯茶一饮而尽,轻描淡写地问道,也不等苏瑾回答,又略带嘲讽地说道:“我本来还以为郡主是个冷血无情之人,如今才知道原来您也是有弱点的。而您的弱点还真不少!” “我忽然有些好奇,若是于初秋和允儿同时出事,您会选择救哪个?” 她边说边把玩着手中的茶杯,小小的茶杯在她的指尖转来转去,每每看到要掉下来的时候却又落到另一个指间中,让人的心也跟着那茶杯一上一下,忍不住为那小茶杯的命运担心,恨不得上前将茶杯接住,放稳。 苏瑾却只是睨了一眼那杯子便移开了视线,望着那窗栏上放着的一盆菊花,浅笑着应道:“三娘这个问题还真问倒我了,就像三娘所说的,她们都是我的弱点,我只能尽量阻止这种两难的事发生。” “你认为你有能力阻止吗?”慕容瑛嗤笑道,“你没听过世上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这句话吗?” “嗯,跟那句天有不测风云差不多嘛。”苏瑾淡然应道,“那三娘的弱点是什么?容羽曦大胆猜猜看,难道是……沐祈悠?” 陡然听到沐祈悠这三个字,那丫鬟倒是面无表情,眼里却闪过一丝异色,慕容瑛的神色变得难看起来,手一用力,竟然硬生生把那白瓷茶杯给捏碎了。 苏瑾站起身来冷声说道:“三娘想为沐祈悠报仇,大可以直接冲着我来,何必拿无辜的人撒气呢?你若是放了允儿,今日之事我也可以当没有发生过。若你还是执迷不悟,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时间不多,她也懒得跟她兜圈子了。 慕容瑛也懒得伪装了,她的脸陡然变得阴沉狰狞,眼里更满是愤恨之色,言语中透着刺骨的寒意,“无辜?祈悠才是最无辜的!你要害袁兰青便尽管去害啊,为何要连累得祈悠身败名裂,下落不明?他只是个孩子啊,还是叫了你十几年姐姐的弟弟,你怎么能如此狠绝?长子嫡孙都被你赶出了沐家,沐家无后你才开心是不是?” 想到沐祈悠到现在还没有任何消息,而沐卿若又已经公告天下和沐祈悠解除了父子关系,她的心就呖呖作痛。这一切,都是沐羽曦这贱人给害的!这让她怎能不恨? “孩子?沐祈悠他若真的只是个孩子,就不会派人对允儿做出这种灭绝人性的事来;他若真的念我是他姐姐,就不会潜入皇觉寺暗杀我!他不仁我便不义,如今他不过是罪有应得,你又怎能把所有的过失全都怪在我头上呢?而至于你嘴里所谓的长子嫡孙就更是可笑了,他该姓冯而不姓沐吧!”苏瑾毫不客气地反驳道。 (这几日要监考,改试卷,还请亲们谅解啊,正式放假后会每日万更的。) .. 197.(10)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沐羽曦,你胡说些什么?”慕容瑛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眸,倏然站起来一拍桌子,那端庄又冷傲的面容早已因为苏瑾的话而变得铁青,“祈悠他本就是沐家的骨肉,你处心积虑逼他上绝路也就罢了,现在还想污蔑他不是沐家人吗?你这阴毒的贱人!” 那丫鬟的眼神幽暗难辨,肃立在一旁戒备地紧盯着苏瑾,沉默不语。 “是污蔑还是事实三娘你自己心里清楚。其实,他并不是袁兰青的儿子,而是你和冯征宇将军的遗腹子吧。”苏瑾冷冷地看着她,轻声说道,见慕容瑛的身子一晃,险些站立不稳,那流着血的手也颤抖得厉害,便越发笃定了自己的揣测。 那时听小玉这么一说,苏瑾就怀疑沐祈悠是慕容瑛的孩子,只是不知怎么回事和袁兰青的掉了包,不然她不会对沐祈悠那么的关心,比袁兰青更像是一个慈母。袁兰青的奸情被揭穿那日,她更是从慕容瑛偷偷看向沐祈悠那一记眼神中确认了这一点。 沐卿若虽然痛恨袁兰青背叛自己,但对沐祈悠,却还是包容的,至少没有立即要滴血认亲或是赶出家门什么的。而自己本来可以揭穿这一切,想到慕容瑛又觉得慕容瑛可怜,便一直没有说。只是那沐祈悠死心不改地想要置自己于死地,还伤到了璃月,她也不会决然反击,故意将沐祈悠装病又突然失踪之事泄露给林嬿姬她们知道。沐卿若勃然大怒,才会宣告说从此后沐祈悠与沐家再无瓜葛,生死不相干的煨。 慕容瑛不怪自己的儿子咎由自取,倒怪她这个受害人,真是可笑! “……荒谬!沐羽曦,你再乱泼脏水,休怪我不客气!”慕容瑛竭斯底里地叫起来,那眼神像箭一般,恨不得一下子将苏瑾给射成马蜂窝,“你别忘了,允儿还在我手里呢,你再不知好歹,就等着替她收尸吧!” 苏瑾的脸色微变,却只是浅笑,“允儿若少了一根寒毛,我便要你百倍偿还!不信你可以试试看!组” “你!”慕容瑛在她那清冷的眸光下越发的慌乱无措,忽然喃喃自语道:“不可能的!你不可能知道的!当年知道此事的人都已经死了,你才几岁,不可能知道的……”不知想到了什么,慕容瑛的眼里忽然盛满了恐惧,“莫非你真是恶鬼附身?” 忽然察觉那边花影摇曳处闪过一道黑影,苏瑾的美眸一转,点点头,应道:“我去了阎罗殿一趟,见到了那几个人,她们把这一切都告诉我了。慕容瑛,我看你还是就此罢手吧,莫要自寻死路。你若不放下这仇恨,余生会更难受的。” 慕容瑛当年应该是把接生的产婆和负责偷龙转凤的那个人给灭了口,唉,这相府里的人啊,哪个能说自己的手没有沾染上血腥呢?这就是大户人家的悲哀啊!家斗也是很残酷的。 慕容瑛却以为她说的是另一个意思。惊惧到了极点之后便被愤怒给凌驾了,她蜷紧了拳头冷笑道:“你不是我,又怎知我是在自寻死路?我只不过是在为冤死的人报仇罢了!若是这仇恨能轻易放下,你会对袁兰青下手吗?你会对沐禅悦怜悯吗?你们总以为你们慈悲,捅别人一刀再为别人包扎伤口就算了结了吗?不过都是痴人说梦罢了!” “就因为我慕容家富可敌国,沐卿若便看中了我慕容家的财富,想要占为己有,但我已有未婚夫,还是赫赫有名威震四海的少年将军,他便对我的未婚夫起了杀意。而皇后恼恨征宇不识抬举,不愿为她所用,便和你爹狼狈为奸,派人在我们就要成亲之际刺杀了征宇,还污蔑我爹和邪教勾结,有反叛之心,惹得圣皇大怒,要治我爹的罪。沐卿若这禽兽便趁机要挟我爹,又对我的弟弟下了毒!” “他捏造了不少罪证,我爹没法辩白,只好答应了他们的条件,将大半个身家全都捐了出来协助朝廷赈灾,而另一半身家却落入了沐卿若手中。没想到沐卿若却是出尔反尔,根本就没有给全解药,害得我弟弟从此瘫痪在床,形如废人,他一时想不开竟然自杀了!我爹白发人送黑发人,是那么难过啊,他却为了保全我而把这些苦都给吞下了,若不是我不经意地听到他在佛堂里对征宇和我弟弟的牌位说的话,我都难以相信人人称颂的两袖清风才华横溢的沐左相竟然是这种人!” “征宇死了,我是万念俱灰,想死却被我爹给阻止了,他说我若死了他也不活了,我只好活着。我本想着削发为尼,永伴青灯的,偏偏却突然传来了我弟弟的噩耗,我伤心欲绝,却被诊断出腹中已经有了征宇的骨肉。而当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沐卿若造的孽,我恨不得立即去把他给杀了,为我可怜的弟弟和征宇报仇!可是,我一个弱女子又怎么可能杀得了他?所以,我只好趁着圣皇要为我赐婚的机会主动选了沐卿若,就算我爹打我,骂我,我也誓死不改这初衷!你爹不是最看重子嗣吗?我便要他亲自把征宇的儿子抚养大,我要把他在我爹手上抢过来的东西加倍奉还!” 沐卿若做了这么多坏事,一刀杀了他倒是便宜他了,她要慢慢地报复,慢慢地折磨他,她要他悔不当初! “爹爹对我很是失望,但却也还是很爱我的,见我执意要嫁,沐卿若又不肯娶我,他将最后的产业和财产都拿了出来诱惑他,沐卿若就才答允了。但他却是个极其谨慎的人,虽然娶了我,却是很嫌弃我,不肯碰我,人前虽是相敬如宾,人后却是冷言冷语,极尽奚落了事。我心里何尝不是厌恶他,嫉恨他?可是为了我腹中的孩儿,我还是想了个办法把他诱上了床,想起这我就觉得恶心!” “沐卿若醒来见我和他躺在一起,又有血迹证明我清白,他待我的态度才算好了一些。我无意争宠,只想好好养大我和征宇的孩子,只是,我没想到,林嬿姬和袁兰青她们看起来柔弱贤惠,却一个个是杀人不眨眼的畜生!林嬿姬见我和袁兰青怀孕了,竟然在我们的膳食里下了毒。若不是我爹来看我的时候发现此事,我便要后悔终生了。而最可恨的是,袁兰青怕我比她更快生下沐家的长子嫡孙,买通了我身边的人,用了不少阴招想害我流产。但我更估算不到的是,袁兰青竟然想要在我难产的时候下手脚,把我的儿子给活活掐死!若不是我警觉,她的诡计便要得逞了!” 慕容瑛眸中森冷之色悚然,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们沐家人,没有一个好东西!那整日吃斋念佛的老东西,平时看在孩子的份上对我和颜悦色,一听大夫说孩子和大人只能保一个的时候就毫不犹豫地说要保孩子!就连那道貌岸然的沐卿若也和皇后有那么一腿,这算什么仁义之家?算什么忠义之臣?”“为了保住我的孩儿,我只能忍痛将我的悠儿和袁兰青诞下的死婴做了调换。当我抱着死婴哭号的时候谁又可怜我?他们的眼里只有袁兰青,沐卿若更是绝情,我才生下孩子不够三日就逼着我喝下了绝子汤!就连我爹暴毙身亡的时候我都未能回去看他最后一眼!”慕容瑛说到此,眼里已满是辛酸泪,“我隐忍了这么多年是为了什么?不就为了悠儿吗?我想,只要他平安长大,他终有一日会成为一家之主,到时我便把他的身世告诉他,让他为他爹报仇雪恨。可是,我等来的是什么?你竟然把悠儿给彻底毁了!他的人生他的名誉……他应得的一切都被你这该死的贱人给毁了!” 她一手擦去眼泪,一手指着苏瑾,目眦尽裂,面容完全扭曲了。 “那你想如何?”苏瑾心里很是震惊,原来竟然是这样一个故事。知道沐卿若竟然做过这样的事,她对沐卿若的失望又添了几分。 “我想如何?自然是血债血偿了!”慕容瑛忽然桀桀笑道:“沐羽曦,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悠儿被她害得这么惨,此时只怕早已遭那无涯毒手,不杀了沐羽曦又怎能消她的心头之恨? “三娘您难道忘了,爹爹已经知道我在琉璃小筑?若是我出了事,你也难脱离关系啊。你真的执意要弄个鱼死网破才肯罢休吗?”苏瑾嘲讽一笑,坐下来自己倒了杯茶水,一饮而尽。那镇定的模样,讥诮的笑容,柔和的双眸,都看不出一点点惊惶的情绪。 慕容瑛不屑地应道:“我既然要杀你,自然早就想好了万全之策,绝不会让沐卿若怀疑到我头上的。” “我劝你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你若肯放了允儿,我便答应你,这个秘密绝不会从我嘴里泄露半句,如何?” .. 197.(11)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我劝你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你若肯放了允儿,我便答应你,这个秘密绝不会从我嘴里泄露半句,如何?” 苏瑾的笑容却更深了,但眼里的冷意却也更加浓烈。慕容瑛打的什么算盘,她怎么可能猜不出?只是,就凭她就想要自己的性命未免太自负了。 “我也很想相信你,可惜,太迟了。你已经服下了剧毒,无药可救。你就乖乖上路吧,我会让你死得体面又风光的!”慕容瑛眸光冷了一分,从袖子里抽出一块丝帕,慢条斯理地擦拭着自己手上的血迹,缓缓地说道:“你也别怨我,这都是当年你爹教会我的。” 当年他就是这样对待征宇和弟弟的,如今,她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已。 待沐羽曦死了,她便会对付林嬿姬和沐卿若,让他们为当年的贪欲付出惨重的代价煨! 反正悠儿已经不在了,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倒不如,拼了这条命报仇雪恨,也好有脸面去见那些冤死的家人! 那丫鬟的唇边勾起了一抹冷笑,眼里闪烁着奸计得逞的快意,低声说道:“三夫人您做得对,只有死人才会永远保守秘密。” 苏瑾越发好奇那丫鬟究竟是什么身份了厣。 两人兴致勃勃地看着苏瑾,等待着她毒发身亡的丑样。按理来说,剧毒也该发作了。 “剧毒?你是说这茶里有毒?”苏瑾的脸色忽然变得一片惨白,惊慌失措地站起来,指着慕容瑛浑身发颤,“你竟然敢对我下毒?谋害皇子妃可是弥天大罪!你……你竟然……” 苏瑾的反应让慕容瑛觉得快意,她狂傲地大笑道:“不过是区区一个皇子妃,你还真以为皇上会对你上心吗?你死了,二皇子自会再娶一个,这世道就是这样凉薄。而且,谋害你的不是我而是暗夜门,他们有本事便去找暗夜门去,与我何干?” “你……”苏瑾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她倒在地上,不停地扭动,神情十分的痛苦,她愤恨地瞪视着慕容瑛,一只手竭力地想要抓住慕容瑛的衣袂,却是力不从心。她艰难地爬过来,指尖才刚触到慕容瑛的鞋尖就被慕容瑛狠狠地一脚踹开。 身子咕噜噜地滚到一旁,又翻来覆去了片刻,渐渐地,就蜷曲成一团没了动静。 慕容瑛站了起来,快步走到苏瑾面前,可惜苏瑾的面容被她的衣袖给遮掩住了,看不清楚那张死人面容此时是什么神情,她弯腰想要去揪开苏瑾的手,却又厌恶地缩了回去,轻吁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终于死了!沐羽曦你这害人精终于死了!悠儿,我终于为你报仇了!” 这些日子,她总是梦见悠儿浑身是血地站在她面前,哭诉道:“我死得好惨啊!那场火把我烧焦了,师父又在我身上捅了很多刀,您看……”然后,那俊逸的脸上的肉便一块块地剥落,身上的伤口也开始往外***,就连那双眼睛也突然变成了两个让人毛骨悚然的血洞! 她惊叫着上前想要抱住他,他却飘然往后退,愤恨地说道:“你把我扔给别人抚养,又眼睁睁看着我被沐羽曦害死,我恨你!我永远也不认你这个娘了!” 说完,他的身影便化成了一团黑烟,倏地不见了。不管她怎么祈求,怎么忏悔,他也没有再出现,空气中却回荡着他饱含怨气的声音:“你认贼作夫,任由人谋害我,你不配当我娘!不配……” 她每次哭着醒来,对沐羽曦和沐卿若的恨意便会又加深几分。沐羽曦三朝回门那日她便想好了法子来对付沐羽曦,没想到暗夜门却突然出手,让队伍半途折返,白费了她一番心思。后来听沐卿若回来说沐羽曦被无涯伤了,昏迷不醒,她的心不知道有多高兴,可是,沐羽曦竟然死不了!这么重的伤她竟然都捱过来了!这老天爷真不长眼! 所以,她只能再寻时机。今日,终于让她等到了,哈哈! 那丫鬟也走到了苏瑾面前,居高临下地望着蜷曲的身子,冷笑道:“竟然这样就死掉了?真是便宜她了。” 顿了顿,又说道:“沐羽曦,你终于死了!你早就该死了!” 她的眼中带着激愤,竟含着泪花。她胡乱擦拭了一下,突然得意地笑了起来,“一个死人还怎么和我争?他注定是我的了,哈哈!” 慕容瑛对那丫鬟感激地说道:“若不是锦儿姑娘的帮助,我今日也无法报得了此仇!锦儿姑娘请受我一拜!” 说完,就要跪拜下去。那丫鬟伸手扶住了她,说道:“莫急!此事还未了结呢,三夫人若真有诚意谢我,就请帮锦儿一个小忙!” “什么忙?只要是锦儿姑娘提出的,我定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慕容瑛有些惊诧,心想,她不会是想要银子吧?不过,能用银子摆平的事却也是最好办的,只怕她要求更高。 “呵呵,不必赴汤蹈火,只需……”那丫鬟嫣然一笑,凑近慕容瑛低声说道。慕容瑛正屏息聆听着她的话语,身子却突然动弹不得了。 “一条性命!”那丫鬟语音刚落,一颗红色的药丸已经从她的指尖弹出,倏地一声便顺着慕容瑛微张着的口掉了下去。慕容瑛瞪大了双眸想要把药丸吐出来,那丫鬟却又猛地一拍慕容瑛的喉间,药丸便顺着喉管滑了下去。 慕容瑛被迫吞了那药丸,本就吓得魂飞魄散,而眼前少女双目中的嗜杀之气,仿若透骨而入,慕容瑛绝望又悲怆地叫道:“不……不……” 那丫鬟轻轻一挥袖,便把她给甩飞出去,她的身子重重地撞在了花墙上又摔落下来,正好跌落在苏瑾的不远处,只是,此时的她比方才的苏瑾更狼狈。 她吐出一口血,愤然怒吼道:“你……你竟然出尔反尔……” 那药丸就是用来毒害沐羽曦的,她昨日已经和这锦儿姑娘试过了它的威力。自己派人捉来的小乞丐的惨叫声可是延续了大半个时辰才慢慢停止的,她去看过他的尸体,因为剧烈的疼痛他竟然活生生地把自己的心给挖了出来,身上也没有任何一块完好的皮肤,可见这毒有多恐怖多霸道。 她把药丸涂在了茶杯里让沐羽曦喝下去,就是想看到沐羽曦死不瞑目的痛苦模样,以告慰悠儿的在天之灵。可是没想到,还不到片刻的时间,她竟然自己也服了这毒药?!这锦儿姑娘不是说她只是看不惯沐羽曦从庶女变成了二皇子妃,还有沐羽曦迫*害姐姐和弟弟的卑鄙行径,所以想要帮她雪恨吗?她们还计划好了,待沐羽曦一死,便由锦儿姑娘易容成沐羽曦的模样去向沐卿若辞行,然后在半路中安排人手,造成是暗夜门的人“暗杀”掉沐羽曦的假象吗?为何,她要害自己? 一股剧痛从身上传了出来,身体每一个地方六觉都迅速的扩大,一点细微的声音都变得刺耳,皮肤接触的地方很痛,到处都痛,那绸缎内衣沾在她皮肤上,都如同刀在割。 她惨叫起来,身子因为无法动弹而更觉剧痛难忍,只能无助地流泪。锦儿姑娘蹙了蹙眉,手指一动,便把慕容瑛的穴道给解开了,笑道:“还是翻来覆去更好看。快滚吧,滚得激烈些。” 又一阵剧痛传来,慕容瑛开始在地上不停的扭动,嘴巴大张,眼睛几乎都成了血红色的,只有在地上滚来滚去才能能好受那么一点点,可是翻过去,背部舒服一点,腹部就会有难以忍受的感觉,再翻来腹部就会比刚才的背部更难受。 总之,全身耳朵中都是各种各样的声音,刺得耳膜生痛,浑身又痛,又麻,又痒,还有从骨头缝里传出来的酸,说不清楚究竟是什么滋味,只有翻来翻去才能减轻一点痛楚。 她惨叫连连,可是那惨叫声却被花苑里的流水声给覆盖了,根本就没人听见。身边的丫鬟们因为要实施这计划而寻了个理由遣出去了,就连那小玉也早被她叫到那大门旁守着,替她把风。这偌大的琉璃小筑里就这么几个人,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她就这么无止境的滚着,全身的力气越来越弱,也丝毫不能减慢,否则更为难受,什么是生不如死,什么是比死还难受,此刻她终于体会到了! “三夫人,我不是说了吗?只有死人才能永远保守秘密。我不希望有人会知道是我下的手,所以,只好牺牲你喽。谁叫你这么天真这么愚蠢呢?你该知道,这世上可没有免费的午餐,要我帮忙,也得看你是什么身份!”那锦儿姑娘冷眼看着她,目中有寒刃在飞旋。 “我既然帮了你,那你也应该回报我,这才叫公平,不是吗?你就安心去和你的儿子团聚吧!” “你……你好毒的心肠……”慕容瑛有气无力地说道,声音沙哑得厉害,“你……你会得报应的!” “报应?我从来不相信报应,我只知道,只要我努力,我便能得到我想要的东西!谁也无法阻拦我!”锦儿姑娘不屑地应道,“再说了,你也不是什么好人,又有何资格来批评我?” 慕容瑛又翻滚了片刻,终于痛得忍不住,拼命用头去撞墙,最后,就这样头破血流而死了。 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在花厅里,锦儿姑娘的眸光深了一些,嗤然一笑,走到苏瑾面前,拔出一把匕首来就往苏瑾的腹部捅去。 (大家猜猜那伪装成丫鬟的锦儿姑娘到底是谁?) .. 197.(12)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在花厅里,锦儿姑娘的眸光深了一些,嗤然一笑,走到苏瑾面前,拔出一把匕首来就往苏瑾的腹部捅去。 既然慕容瑛已死,只要再在沐羽曦身上捅下一刀,便能造成慕容瑛与沐羽曦自相残杀结果同归于尽的假象,沐卿若这么爱面子应该也不会大肆宣扬出去,甚至会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来掩饰沐羽曦的死因,那样的话就算纳兰昊旸想要怎么追究也是无济于事,而主子就更不会怀疑到她的头上。 她想得很美,只可惜有些事情却是猝不及防。她的刀尖还未碰到沐羽曦的衣裳,沐羽曦竟然突然睁开了双眸,那深沉的目光中冰冷异常,带着残酷的杀意,让人瞬间觉得连血液都冰冻了! 她竟然还没死?!锦儿姑娘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眸。这怎么可能?那毒药可是云无忌研制出来的奇毒,比慕容瑛中的毒还要厉害,她用这毒水浸泡了那茶杯好几个时辰,再加上杯底也被慕容瑛涂抹上一层剧毒,就算不能毒死沐羽曦也会让她昏迷不醒,怎么可能醒过来? 难道沐羽曦真的不是人就在锦儿姑娘怔愣的这须臾的时间,苏瑾已经骤然出了手,一只手用天蚕丝缠住她的手腕将那执着匕首的手扯开,另一只手却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地击向她的颈部煨。 但那锦儿却也并非泛泛之辈,虽然心里惊惧至极,但反应却是极其灵敏的,一感觉到暗风袭来,她连忙侧头闪避,只是手腕被丝线缠住,竟是挣脱不开。她一咬牙,提脚就往苏瑾的腹部踹去,想要逼苏瑾主动松开手。 苏瑾却是不慌不惧,锦儿的闪避正对她下怀。她的眼珠儿一转,那右手竟然用力摁住她的肩膀,借力将身子弹起,避过她那一踹,而另一只手却猛一用力,趁着锦儿吃痛而匕首掉落的那一瞬间,抢过匕首就横扫千军般划向锦儿的腹部。 她不是想要刺自己一刀吗?自己便还给她这一刀仫! 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凌厉而又霸道,没有一点拖泥带水,比杀手还要狠及快。 不过苏瑾无意要取她的性命,只是想伤了她,擒住她而已,不然,她怎么可能还能活命?自己衣袖里的毒针还没用呢。 锦儿忍不住惊叫起来,顾不上自己的手腕,一边甩开她的手,一边急速往后疾退,但却已是来不及了。 只听“唰”的一声,伴着银铃般的笑声,锦儿的身上多了一道血痕。锦儿往后退的同时,苏瑾也一个倒空翻,翩然落在地上。 “砰……”腹部的剧痛让她又怒又惧,锦儿戒备地注意着苏瑾的动作,却没有看到身后的桌子,这一急退便把那木桌撞翻了,茶壶和茶杯全都破碎一地,她的身子也失去平衡往下坠,她急急地伸手撑住地面,却正好一手摁在了一块碎片上,掌心顿时被划破了,极度的痛楚从手掌迅速蔓延开来,痛得她身子直发颤。 待看到自己的衣裳被鲜血染得一片通红,还有手腕上的狰狞血痕,锦儿惊出了一身的冷汗。若不是自己闪得快,只怕命都没了! 即使没有细看,也能察觉到这伤深可见骨。沐羽曦明明没有内力,为何反应却如此快捷? 这伤口竟然从她的右胸部一直横穿到腰间,她的身体岂不是破了相? 想到此,更是怒不可遏。 “沐羽曦,你根本就没中毒?!” 她早该察觉的,若真是中毒怎么可能没有癫狂的症状? “是啊,我骗你而已。” 眼前那清秀的丫鬟霎时间便成了个血人一般,还真是狼狈啊!苏瑾缓缓步近,手里紧握着那还在渗血的匕首,唇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冰淬的眸中犹如冰山浮动。她可没有半点同情,谁叫对方先想置自己于死地呢? 若不是自己早就中了奇毒,什么样的毒也无法伤害到她,不然那几杯茶下肚,她早就见阎罗王去了。也幸得她警觉,佯装中毒身亡,这才逃过了一劫。不然真要硬碰硬的话,她可不一定有胜算。 “沐羽曦,你太卑鄙了!”锦儿跌坐在地上,迅速点了身上的好几道穴道,恶狠狠地抬头瞪视着苏瑾,眼底满是嫉恨和愤怒。 “谢谢夸奖!”苏瑾权当她的怒叱是赞美,落落大方地点头应道,“不过与你相比还望尘不及,我会继续努力的。” “你……”锦儿气结。这什么女人啊,真是不要脸!这一激动,便更觉伤口剧痛,她紧咬着牙忍受着,用那被天蚕丝割伤了的手假意捂着腰间的伤口,实际上却是暗地伸到袖子里摸索着暗器。 只怪她方才太大意,才会栽在了沐羽曦的手里。今日,她就是死,也要把这贱人给杀了! 苏瑾察觉到这一动作,便在她两米多外的地方停住,掀了掀眉,冷着声说道:“你究竟是谁?为何要置我于死地?” “我是谁?自然是恨你之人!”锦儿冷笑道,“你的仇人这么多,不认识我也不奇怪。今日既然栽在你手里,我无话可说,但若你想杀我,那允儿也就活不成了。不信你就试试看吧!” 傻瓜才会在失败之后把真实姓名告诉对方,若是沐羽曦把此事说给少主听,她岂不是连陪在少主身边的资格都没有?虽然说少主现在根本就不认识沐羽曦,但凡事防范于必然还是好的。 想到昨夜少主竟然和夜皇救了沐羽曦,还对沐羽曦起了疑窦,她的心就渗得慌。 “今日我既然能够混进沐相府,便证明还有同伙。我若半个时辰内出不去,他们便会把允儿给杀了,再把尸体扔到二皇子府门前,哈哈!” 她用允儿的性命威胁她?听到允儿原来并不在这里,而是被藏在了某一个隐秘的地方,苏瑾心底更是怒火交织,眼里杀气迸现,待发现锦儿身后不远处突然出现一道黑影,她的心弦却一松,却又因为他的一个手势而猛地心弦一紧,一颗心倏地跌落到谷底,痛得她难以呼吸。 她的一只手蜷紧了拳头,极力压抑着愤怒和慌乱,见锦儿的神态越发的得意,她却忽地极为狂妄的一笑,眼里杀气转换成霜冷,“你若敢杀了允儿,我便将你碎尸万段,以祭她在天之灵。你也大可试试!”没想到她竟然这样回答,锦儿一愣,心头一震,“你竟然不顾你那丫鬟的性命?” 那时允儿失踪,她不是四处寻找吗?就连主子也暗地里派人去寻了,后来听璃月说,她可是心情低落了好一阵子,而此刻,她竟然宁愿牺牲允儿的性命也要杀了自己吗? 这女人好狠毒的心肠! “我不是不顾,是顾不了。她的人在你手上,你若不肯放,我也无济于事。但牺牲她一个,却能除掉一个敌人,那还不算亏。”苏瑾慢条斯理地说道:“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是放了允儿,我就放你走,而是你和允儿一起死,你自己选择吧!” 她就不信看到自己手腕上的勒痕便脸色大变的人会不爱惜自己的性命。 “我若放了允儿的话你真的愿意放我走?”锦儿狐疑地问道。她不是在耍什么花招吧? “沐羽曦素来说话算数。”苏瑾斩钉截铁地应道,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的亮光,她就不一定了。她用匕首指着锦儿,另一只手却迅速做了个很奇怪的手势。锦儿尚未看清,她已经又说道:“一,二……” “我答应!”锦儿愤然又无奈地说道,“我把联络的信物和允儿的银莲花给你,你拿着这些去那个地方便能找到允儿。” “哪个地方?” “那地方不能让第三人知道,隔墙有耳,你凑近一些,我再告诉你!”锦儿有气无力地说道,见苏瑾站着不动,她的眼里满是不屑,嘲讽地笑道:“我都伤成这样了,你以为我还能伤到你吗?要不然,你点了我的穴道再靠近我也行。” 苏瑾的眸光一片幽深,她笑了笑,说道:“穴道就不必点了,你若真搞什么花样,也不过是自寻死路罢了!” 说完,便快步向前,弯腰俯身下去,只听那锦儿低声说道:“允儿就在……”声音越来越低,终至低不可闻,待苏瑾屏息聆听的时候,锦儿却突然揪出一包东西就往苏瑾的身上掷去。 顿时,白色烟雾弥漫开来。 “你去死吧!” “曦儿小心!” 两道嘶吼声夹杂在一起。 苏瑾半眯着眼睛侧身闪避,却也同时出了手,匕首闪电般扔向了那锦儿,而那道黑影也迅速冲了过来,猛地将她扑倒在地,牢牢地把她护在了身下。 等烟雾散去,苏瑾和那人站起身来,哪里还有锦儿的影子?“该死!”苏瑾低咒了一句,竟然让她给逃脱了!自己不是已经做了手势,让他趁着自己分散锦儿注意力的时候去把她擒住吗?为何他要冲过来救自己?难道他不知道自己中了毒的事情? 【亲们猜到那锦儿的真实身份了吗?】 .. 198.(1)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察觉到身边的人也站了起来,苏瑾扯住他的衣袖就想要叫他赶紧去追。以莫翼的身手应该还追得到的,可是还未说出口,那人却已经反握着她的手,瞪视着她噼里啪啦地怒斥道:“沐羽曦你这个笨蛋!明知道慕容瑛不怀好意,你还要送上*门来,还如此大意地差点被人暗算到,你是猪头吗?若那真是毒粉可怎么办?” 他从宫里回来,想到她看到信后不知道会有多恨他,这心便是空落落的,难受得很。在颐和轩内才徜徉了许久还是管不住自己的心,换上黑衣便跑来了,本只是想最后再这样偷偷地看她一眼便好,未料却恰好遇到了刚从敬林斋走回书房方向又忧心忡忡的暗魃。暗魃说羽曦有难,慕容瑛想用允儿的性命威胁羽曦,他的心绪就乱了。 这一乱之下自然就顾不了这么多了,所以他吩咐暗魃进去保护她,自己则在琉璃小筑墙外的大树上守着,防止任何人逃脱,但等了片刻终究还是不放心,便又招来暗魈顶替自己位置,自己溜了进来,结果却听到了如此惊世骇俗的事情,然后,就看到那惊险的一幕了! 因为方才太过于慌乱和心急,他就这样扑了过来,想要保护她,幸好那只是普通的粉末,不然,她可就遭殃了。即使他有能耐不让她死,但苦楚却还是难免的。 想到此,他的心又一下子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拽住似的,痛得他几乎窒息熨。 他的力道不经意地加大,苏瑾的手腕红肿了一片,她咬咬牙没有呼痛,怔怔地望着眼前蒙着面巾只露出一双锐眼的男子,心中却是又惊诧又欢喜。 这声音分明就是纳兰昊旸的! 她原以为是莫翼,没想到竟然是他?!也只有他才会对自己如此在乎,即使明知道自己此时并不需要忌惮任何的毒药,他还是那么紧张,奋不顾身地飞身来救秸! 她的唇边缓缓绽放出一抹甜美的微笑,嗔道:“笨蛋!” 那若真是毒药,伤着了他可怎么办?他怎么就不先疼惜自己呢?还有,来就来呗,为何还要扮成日天的模样来糊弄她? 纳兰昊旸一愣,手陡然松开,苏瑾却已经飞扑向前,紧紧地抱住了他。头靠在他的胸膛上,隐隐约约地闻到了那股熟悉的像酒香又像熏香的气息,苏瑾的心更像花儿般怒放。 是他!真的是他啊! “沐羽曦,你发什么疯?”纳兰昊旸吓了一跳,但随即却是苦涩异常。她不会是把自己误认为是暗魃了吧? 对,她不是说对暗魃动了心吗? 羽曦啊羽曦,为何你能对日天动心,对凤倾珏倾心,却无法对我滋生那么一点点爱意呢?难道我们真的有缘无分? “我没发疯。”苏瑾笑嘻嘻地从他的怀里探出头来,说道:“我只是太高兴了,我没想到你竟然会跑来救我!我还以为你还在生我的气呢。” 生她的气?她曾经对暗魃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吗?纳兰昊旸极力地回想着她出嫁前的事,但因为有一段时日他是“昏迷在床”的,晚上教导她的都是暗魃,他也不知道她究竟指的是什么事。想到她和暗魃之间也有自己不清楚的秘密,心底更是艰涩。 眸光一黯,纳兰昊旸轻轻推开她,说道:“我怎么会生你的气呢?在我眼里,你就是最好最美的,就算你捅我一刀,我也不会恨你,何况,只是那么一件小事?” 苏瑾的眼一亮,脸颊绯红一片。 以前纳兰昊旸说的甜言蜜语,她一般都是当笑话来听的,虽然表面上感动,心里却是不敢相信,而此时,因为知道了他的一片真心,这话语便真的如抹了蜜糖一般,让她的心湖荡起了涟漪,又感动又欢喜至极。 她的娇羞却像是一把刀,捅得纳兰昊旸鲜血淋漓!忍着心头的剧痛,纳兰昊旸却又说道:“既然二皇子已经决定要放你自由了,不如我今晚就先送你出城吧。待我今晚救出允儿,我便带着允儿去和你会合。” “你说什么?”苏瑾的身子完全僵住了,心如针刺般的疼。他说的话她怎么听不明白啊?“放我自由是什么意思?” “你没看那封信吗?”纳兰昊旸一怔,她回沐府这么久了,没理由还未看信啊? “你最好老老实实地给我说清楚!”苏瑾生气了。 她的眼神那么澄澈,他不敢直视她,微侧着头狠心说道:“二皇子今日给你的信便是休书!他决定成全你和凤倾珏。” 成全?成全个屁啊?要成全就不该要她冲喜,要成全就不该让她爱上他!现在才刚让她明白自己的感情却又想撵她走,他不是有病吗?苏瑾气得浑身发抖,泪水扑腾腾的从眼睛里掉了下来。 他还是在怪自己杀了姬雪灵的事吗?所以宁愿给她一张休书和她一刀两断也不愿意见到她?那又为何还要扮成日天的样子来救她? 亏自己还以为那是封浪漫的情信呢,没想到竟然是封休书?! 纳兰昊旸说完,忍不住睨了一眼她,惊觉她的眼泪,伸手想要去擦,但指尖才刚触到那微凉的脸颊却又触电般地缩了回来,冷傲无情地说道:“被休虽然对你来说很伤名誉,但二皇子会为你伪造一个新的身份,让你可以用另一个名字清白地活下去,虽然这对于你来说很不公平,但只有这样,你才可以没有任何束缚地和凤倾珏再续前缘,毕竟,你爹……” 话未说完,苏瑾已经愤然挺身,一巴掌狠狠地扇了过去。纳兰昊旸心头剧痛,这一巴掌竟然没有躲过,事实上,即使能躲过,他也不想躲。就当是还他对她欠下的债吧! 一个巴掌比起一份休书对她带来的伤害相比,实在是太轻了。 苏瑾的手哆嗦着,脸色惨白得厉害,一口气堵在嗓子眼上,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泪眼朦胧中,越发觉得眼前的人是那么陌生。心里乱糟糟的,想要痛骂他却是一个字都发不出来。 “我犯了什么错?凭什么给我休书?”她不服“你没犯错,是二皇子错了。他后悔自己强行把你禁锢在他的身边,让你不幸福,而既然昨晚你已经和凤倾珏重遇了,你和他都忘不了彼此,他也就看开了,如此而已。而从今日开始,日天我会跟着你,一直保护你的,直到你和凤倾珏成亲为止。事情我都安排妥当了,你就不必多想了,现在赶紧跟我走吧!”纳兰昊旸蹙着眉三言两语地说完,一把握住她的手,“慕容瑛死了,你在这脱不了关系!” 苏瑾却越听越糊涂了,他一边以纳兰昊旸的身份休弃她,一边又以日天的身份保护她直到她和凤倾珏成亲?!他说什么胡话啊?他不就是日天吗? 冷冷地甩开他的手,苏瑾倔强地说道:“既然你执意如此,我也无话可说,但我不会就这样离开沐府的,你走吧!此事我自会处理!” 虽然心伤,但并不代表她不理智。慕容瑛猝死,又有人知道她来了琉璃小筑,她若是就这样逃走了,便会落下个杀人的罪名。这事传到老夫人耳朵里老夫人定会很伤心,而她不忍让老夫人伤心。 “你……”纳兰昊旸又气又急。 这里除了自己便只有那锦儿和慕容瑛以及她三人,锦儿跑了,慕容瑛惨死,她怎么可能证明自己的清白啊?留在这里岂不是白被人冤枉?即使她是二皇子妃,这人命案可都是由京都府尹查办的,一时半分可不可能查得清楚,她也只能暂时在天牢里呆着,若是纳兰明轩趁机对她下手可如何了得? 苏瑾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想说什么却终究什么也说不出来。用衣袖擦干了自己的泪,转身走到慕容瑛面前蹲下来,把手伸到她的鼻尖前试探了一下,见果然已是了无声息,不由得轻叹了一口气,掩上她那双睁得老大的满是惊惧和恨意的双眸。 他那灼热的目光一直投注在自己身上,可是他的绝情却让她伤心欲绝。她不想去注意这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略一思忖,便站起来径自往外走去。 她必须让沐卿若知道此事。 只是,她还未走到门口,却听到纳兰昊旸焦急失措的嗓音:“小心!有暗箭!” 话音刚落,噗噗的声响伴随着破窗的利箭疾驰而来! 箭头上泛着幽蓝色的光芒! 箭上有毒! 苏瑾循声望去,只见花厅外的假山和高墙上竟然不知不觉地多了十几个人,他们都像昨晚的暗夜门的人一样,手里拿着弓箭,仅露出黑色面巾的双眸皆是嗜杀的冷芒! 然后,腰肢被人搂住,急速往后退去。! .. 198.(2)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这些人也太狂妄了,竟然敢闯入沐相府公然暗杀她?! 苏瑾心中惊骇,但是察觉到纳兰昊旸的紧张,听着他那格外急促的心跳声,一时觉得心里五味杂陈,翻来覆去,难以相信。 他既然如此绝情,不容她解释便给自己一封休书,为何此时还是毫不犹豫地奋身相救?他自己脱身而去不就更能表现出他和自己一刀两断的决心吗? 难道他是因为误会自己还爱着凤倾珏,吃醋了,一时之气驱使他做出这种荒谬的事来?如此一想,不由得又从伤心失落中重新拾起一丝希望来。 尽管此时情况危急,生死攸关,心竟安定了不少熨。 纳兰昊旸长臂挥舞,剑挥如风,射进来的箭雨在接近他半米之处便掉落了下来。他微微侧着身,将苏瑾护在了后面,就算有挡不住的箭,也只会伤着他而不会伤着她丝毫。 若不是一只手要紧紧搂着她,他便可以利用内力将掉落的利箭吸到手掌之中反掷出去,消灭一些敌人,让敌人的攻势可以稍微缓解。而此时,却只能守而不能攻,反而落了下风。 眼里闪烁着令人心惊的嗜血肃杀和重重的担忧之色,纳兰昊旸低咒道:“霉运来的时候还真是怎么也挡不住!睫” 早知道这简单的一趟回府也能惊险不断,他今日就不该让她回来,而是直接让暗魃将她送出城去,或是直接送到凤倾珏身边。就算她怨他怪他,也总好过要死在这的好。 纳兰昊旸已经隐隐地有些后悔了。 两人已经快要退到花厅的墙边,那些黑衣人的攻势却越来越猛,箭簇的密度,足可以将他们两顷刻间射成刺猬。 “放开我,我自己能保护自己!”苏瑾抬眼看了一眼为自己遮挡着箭雨的男子,又望了望通往走廊的小门,眸光微凉,决然说道。 他一心护着她,反而不能完全发挥他的本事,这箭雨也不是一时半刻能停止的,既然如此,只能分开行事,才能保住两人的性命。 自古擒贼先擒王,既然他们的目标是自己,那自己便在原地拖着,将他们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自己身上,让纳兰昊旸借机杀他们个措手不及,总好过这么空守着。若是他们派人在走廊那边逼近,两路夹攻,就更糟糕了。 幸好她出门前把凤凰神鞭带在了身上,此时正好派上用途。 纳兰昊旸挥舞着手中的宝剑,生生地在箭雨中形成了一块真空地带,保护着苏瑾周遭一尺内的范围不会有箭落下。 地面已经是密密麻麻的好几层断箭,但敌人的攻势却没有停止,反而增强了,更有人已经开始借着箭雨的遮挡逼近他们了。 他知道他们在等什么,待自己精疲力尽的时候,那些人的杀手锏便会出现了。 太后的突然中毒已经给他敲醒了警钟,他本是有所提防的,不料却因为沐羽曦的突然遇险而乱了计划,此时暗魈他们都去追那假丫鬟去了,暗魃又在沐卿若身边,他单枪匹马的,要护着她平安离开还真是有些难度。 正思索着该怎么办,却陡然听到了怀里佳人的话,她的要求让他的眉头一蹙,冷声应道:“你没有内力,如何保护自己?不想死就乖乖留在我身边!” 莫非她质疑自己没有能力护她周全吗? 虽然箭上的毒不一定会伤着她,但是这些箭还是可以将她射死的,若是伤了也免不了要受一番痛楚,他怎能冒这个险? 他身上的戾气突然加重,饶是瞎子也能感觉到纳兰昊旸的心情不大好。苏瑾微微一震,咬着牙想要挣扎,他的手却像一只大钳子,牢牢地把她禁锢在他身边。 这时外边那站在屋檐顶上的一个黑衣人扬声说道:“只要能杀了沐羽曦,主子大大有赏!美女黄金那是想要多少有多少啊!兄弟们,都给我拼了!” 苏瑾吃了一惊。不会吧?方才那假丫鬟想要她的命,现在这帮人又想要她的命?纳兰昊旸不是已经放出传言说自己是什么神女,不准对她不利吗?怎么吃了熊心豹子胆的人还这么多啊? 闻言,纳兰昊旸的脸上闪过一丝森寒戾气,眼中冷光幽闪,冷哼一声,应道:“谁敢伤了她,我杀他全家!” 那黑衣人一愣。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呢?但仅看那双眸一时间认不出那人是谁,见他的动作开始缓慢下来,知道他已经有些疲倦了,心一喜,冷笑道:“那我们便先杀了你再杀这丑女,让你们一起到地狱里相厮相守去!哈哈!” 说完,从背上抽出五支箭,对准了纳兰昊旸。 砰的一声,弓弦拉到极致时放开的声响,嗡嗡地在空气中震动。 五点寒芒急速袭来,而其他人的箭却也同时袭来,就算纳兰昊旸有千万只手只怕也会有疏漏之处,何况,是这么多的箭? 纳兰昊旸牙一咬,默运内力,将内力凝聚在手中的剑上,低声对苏瑾说道:“闭眼!” “啊?”苏瑾一怔,一时反应不过来,纳兰昊旸只好松开搂着她纤细腰肢的大掌,快速地蒙上了她的双眼。因为控制不好力道,就像是狠狠地打在了苏瑾的脸上,痛得苏瑾又哀叫了一声,眼泪都流出来了。 她不会已经流鼻血了吧? 宝剑发出红色的光芒,耀花了那些黑衣人的眼,众人纷纷下意识地眨眼或侧头。只是这么一眨眼的瞬间,纳兰昊旸已经将更多的内力迅速凝聚于宝剑上,向天一指。 而这一指,右臂便被一支冷箭侧边擦过,虽然没有穿透血肉,却在他的手臂上留下了一道狰狞的血痕。 他的身子一颤,却硬咬着牙关将这一声闷哼给咽了下去。他不想让她担心! 他,纳兰昊旸,不需要自己心爱的人同情或者怜悯!这是他仅剩的骄傲了! 不由低吼了一声,如同只牢笼里挣扎的兽。握剑的手一紧,他加大了腕上的力量。 忽然,强大的气场凭空出现,周围一丈之外都有隐隐的流光在浮动,俨然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球形屏障,将两人团团罩在了其中。那些射上来的箭,一碰到这屏障,登时折为两段,或是弹飞出去。 很多黑衣人闪避不及,就这样被反射回来的箭给夺去了性命。那五箭齐发的黑衣人也未能幸免,虽然他反应比其他人都要灵敏,见箭雨反噬过来立即弹跳起来闪避,但却没有想到纳兰昊旸竟然突地将手中的宝剑朝他扔了过来。 剑如寒芒般从他的身体穿过。他骇然瞪大了双眸,低头看着自己胸口处那把剑柄,嘴巴大张,想要说什么却已说不出来,身子重重摔落在墙外的空地上,头一歪,就这样挂掉了。 那些幸存的黑衣人瞪大眼睛看着纳兰昊旸,就在他们以为碰上劲敌的时候,纳兰昊旸却蓦地收了手,身形踉跄的朝后退了几步,嘴里的血猝不及防而出,不刻便浸染了男子的面巾。 那些人对视了一眼,一人说道:“他受伤了,大家一起上!”众人会意,摒弃了弓箭带着刀剑冲了过来。 纳兰昊旸的眼里闪过一丝杀意,再次凝聚内力,衣袖猛地一挥,喝道:“破!” “轰隆!” 一声巨响过后,那层已经变得稀薄的保护屏障陡然炸开,那些掉在地上的断箭竟然诡异地上升到半空之中,急速旋转着朝他们袭来,直吓得那群百步穿杨的弓箭手落荒而逃,饶是如此,也有不少人丧了命,惊叫连连。 那些人不多时便逃了个干干净净。 既然带头的都死了,死伤无数,他们是傻瓜才会继续留在这负隅顽抗,还是回去复命再想办法算了。 纳兰昊旸见攻势彻底瓦解了,这才松了一口气。身子却突然萎顿下去,只因方才这一招绝世神功已经耗尽了他大半的内力,昨夜他又望着她一宿未睡,早已经是精神不济,此时更是雪上加霜。 他半跪在地上,只觉腹部绞痛难忍,猛的有股***辣的东西从他的喉咙里冲了上来,直直喷到了面巾上,而那面巾早已经湿透了,那血便从面巾下磅礴卸下,不多时便浸染了男子胸前的黑衣。 血,粘稠的血。源源不断的从嘴里溢出,即使是自己的血,也腥得他想呕…… 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强行运用内力的结果便是激起了体内蛊虫的苏醒。他已经感觉到腹部的蛊虫正在翻山倒海,想要冲出束缚。 越来越疼,他的额上渐进有汗水溢出。而最糟糕的,他的眼睛突然一片黑暗。 那冰冷的大掌骤然在她的脸上滑落,随即却是浓烈的血腥气息。苏瑾眨了眨眼,却看到纳兰昊旸那微颤的身影,心头慌乱至极,迅速跑向他,将他踉跄不稳的身子扶住。 “昊旸,你怎么了?” .. 198.(3)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她的手紧紧地拽住他的手臂,纳兰昊旸竭力地想要推开她,却是力不从心,反而把面巾给弄掉了。 漆黑如夜的眸子,骤然放射出一抹暴戾的光芒。 那些人并不是暗夜门的人,难道是纳兰明轩的人? 苍白的面容展现在苏瑾面前,可是,那张脸却是莫翼的脸。苏瑾一怔,但随即回过神来。他既然不想让她知道他的真实身份,自然会先易容再出现在她面前。她该相信自己的直觉! 再说了,就算他不是纳兰昊旸,而是莫翼,她也不能见死不救燧。 半跪在地上,焦灼不安地上下打量着他,片刻便看到了他的手臂上的伤还有衣上的血迹,再感觉他的体温正在急速下降,她一愣,抿了抿唇,蓦地明白了什么—— “昊旸,你是不是……”蛊毒又发作了?眸底闪过从未有过的紧张、慌乱和疼痛,苏瑾急声问道,却被阴沉冷肃的声音给打断了——“我不是他!” 仅仅只是四个字,却几乎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鲜血从他的嘴角不停地流下来,触目惊心猷。 石破天惊的一句称呼,在纳兰昊旸心中泛起惊涛骇浪,心口莫名的悸动似狂…… 他的手心满是汗,却冷得像覆上了一层冰。 她叫他……昊旸?! 第一次以为是幻听,但这一次,他却听得清清楚楚。她竟然不是叫他日天,而是叫他昊旸?! 她究竟是什么时候识破他的伪装的?还是暗魃偷偷把这个秘密告诉了她? 可是,她既然早已经认出日天和二皇子本是同一个人,就该相信他对她早已经是情根深种,可是她却漠视这份情意,即使他待她多好她也不曾真正开心过。她可以为那早已经失忆再也认不出她的凤倾珏牵肠挂肚,甚至不顾自己安危,他昨夜迟归,她却是不理不问,就连他特地为她打包的膳食她也不愿意吃一口! 这不正代表着一个事实吗?他,纳兰昊旸,终归是比不过凤倾珏啊! 强行将仅存的内力凝聚在腹部,剧痛袭来,眼睛却终于感觉到光亮,虽然只有模糊的光影,却也让他心头稍安。睫毛颤动了下,温润的眸底满是疼痛与惶恐,修长的手指颤着着弯了又伸,伸了又弯,终于还是缩了回去,蜷成了拳头,青筋迸露。 嘴里满是淤血,他强忍着,周身的剧痛,他咬牙吸气,努力舒缓着那一阵阵袭来的剧痛。待那剧痛袭过,他抓紧时间从衣袖里掏出一个信号弹递给了她,竭力平静地说道:“放信号弹,通知二皇子……” 既然她执意要相信自己就是二皇子,他便造出个“真相”来,让她彻底死心。 苏瑾又是一愣,心头狐疑更重了。难道他真的只是日天,而不是二皇子?但为何两人都能给她很奇异的熟悉感? 见苏瑾没有接信号弹,纳兰昊旸的声音更冷了,冷硬的俊容,因痛苦而扭曲,鹰眸里更是深幽如古潭。 “二皇子虽然决意休了你,却不会对你见死不救。你若不想我死,就赶紧……叫他来。” 方才那些黑衣人闹出如此动静,沐卿若只怕已经知道并赶着过来了。清风和明月到此时还不见人影,恐已遭到不测,只能通知暗魈他们赶来救人了。 苏瑾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咬了咬嫣唇,眼里闪过一道狠色,接过那信号弹脚下用力,她猛的向门外跃去,一出了花厅便挥袖将那信号弹向天空一甩,只听“咻”的一声,一枚黑色信号烟花直冲九霄! 蔚蓝的苍穹为幕,一朵黑色的花傲然盛开。下一瞬,花瓣散开,纷纷滑向天际,好似千朵万朵的花儿绽放。 苏瑾的心却又是一震。这信号弹和她出嫁那日莫翼给她的那个信号弹分明就是同一样的,难道她真的认错人了吗? 这一失神,却听到花厅里“咚”的一声闷响。苏瑾的心一跳,转身望去,赫然看到纳兰昊旸一动不动地瘫倒在地上,心脏冷不防便是一阵抽搐,不由得惊呼起来,跑回去一把将他抱在怀里,一边轻轻拍打着他那很冰冷的脸,眼泪扑簌簌地流了下来,“昊旸,你别吓我啊!昊旸!你快醒醒!” 泪水滴落在他的脸上,从温暖顷刻变成冰凉,纳兰昊旸的眉毛微颤,薄唇紧抿,想要睁眼看她,眼皮却是格外的沉重。 她在为他落泪,他的心很痛,却也更无地自容。 他连她都保护不了,怎么配得起他?这残破的身躯,本就不该去招惹她啊! 手臂上的伤口血流如注,他整个人就像是被冻结在冰块里面,冷得让人胆战心惊。 “昊旸,你挺住,我不会让你有事的!”苏瑾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只不过抚摸了几下他的脸颊,她的双手竟然就已经被冻红了。察觉到他的腹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她有些无措地缩回手,从怀里找出那竹哨便吹了起来。 明月和清风不是在她一丈之外吗?为何还不出现?他们的主子就要死啦! 想了想又开始用力地撕扯着衣袂。可是那布料可能太好了,居然怎么撕扯也扯不下,她想想,还是先用她的血来压抑住蛊毒比较好。于是她撩起衣袖把纤手放在他的嘴边,说道:“昊旸,你先喝点血吧!” 可是,却得不到一丝回应。他就像是死了似的,一动不动。苏瑾的呜咽声渐渐大了起来。她强忍着,擦干眼泪,左顾右盼,忽然眼一亮。那边不是有茶壶的残渣吗?正好可以割伤她的手臂放血。 她小心翼翼地把纳兰昊旸放在地上,跑到那倒地的桌子旁捡起一块茶壶的碎片就往手腕上割下。她割得很深,皮肉被割破的痛楚比起心头的伤心欲绝根本就算不了什么,一见到鲜血流了出来她就赶紧跑回到他身边,把他的头放在自己膝盖上,用力地掰开他的唇瓣,让那汩汩流出的鲜血流入他的嘴里。 嘴里忽然满是温热的带着腥气的液体,纳兰昊旸下意识地想要把那血往外顶。苏瑾见状大急,要阻挡却已是来不及,她忙大口吸了一口自己的血,俯身下去,嫣唇覆上了他的薄唇,用舌头诱*惑他张开嘴,把那鲜血往更深处顶去。浓浓的血腥味透过甜美的唇瓣传入纳兰昊旸的嘴里,纳兰昊旸想挣扎,但抱着他的女子却丝毫不肯放手,吐不出来,只能任由那鲜血一点点地滑下喉咙。想呼叫,但嘴里灵活的舌头却恋恋不舍地到处轻扫。 须臾,那唇瓣便离开了,但没过多久,又再覆上,温热的液体再次涌来,强迫他喝下去。几次之后,纳兰昊旸腹部的蛊虫终于安静了一些,剧痛终于停歇,纳兰昊旸有些模糊的神智又恢复了一些,有了些许的力气。 在苏瑾再次吻上他的唇的时候,他终于睁开了双眸,一双包含杀气的怒意的眼,盯着她,仿若古井幽潭般平静,却暗潮汹涌,眼中似有嗜血的光芒。 苏瑾察觉到那目光,讶异地抬眸一看,见他已然醒来,心弦一松,稍稍退后,喜极而泣道:“你终于醒了!”他却猛地推开了她。 他的力道那么大,苏瑾猝不及防,失血过多的身躯本就虚软,就这样摔倒在地,压着了那手上的伤口,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纳兰昊旸却是视若无睹,站起身来,摇摇晃晃地往外走去。沉重的身体,更加无力,虽然眼前只有斑驳的光影,但他进来时早就目测过从这里到大门的距离。只要走出大门向左,便到了墙边,可以翻墙而出。 只是才刚到门槛处,这一跨步,竟然让他险些被门槛扳倒在地,幸得他及时伸手按住那门柱,这才稳住了身体。 地上还有不少断箭残羽,纳兰昊旸踩在上面咯吱作响。每一个声响都像踩在苏瑾身上。苏瑾的泪又落了下来,愤然喝道:“纳兰昊旸,你给我站住!” 纳兰昊旸的身子一僵,却久久没有回头。 “纳兰昊旸,你是乌龟吗?敢做不敢认?你明明是日天却不愿意承认,你以为就能瞒得过我吗?你这个卑鄙小人!”苏瑾爬起来,哭得红肿的眼睛紧紧地盯着他,身子颤抖得厉害。 纳兰昊旸没有应声,唇边却勾起一抹苦笑,是啊,他确实是敢做不敢认的人,是乌龟!他给了她休书,却不敢对她坦白自己曾经卑鄙地拆散了她和凤倾珏,只想在她心里留下那一丁点的美好,他真是个无耻下流的小人! 他继续往前走。 “你偷走了我的心,却又想轻易地把它给收回来,哪里有这么容易的事?我告诉你,我今生便缠住了你了,你若死,我便死,你若生,我便生!你休想就这样把我给撇下!”苏瑾斩钉截铁地说道,缓缓地起身,眼里渐渐地有些模糊。 如果不是因为突然发觉二皇子和日天是同一个人,她也不会知道这个看起来冷傲的男人对自己有多用心!也终于明白了为何他要瞒着她祭天大典的事情了,他是担心在那点灯仪式上有人对她不利,所以才会有所隐瞒吧?甚至想要把她送回到凤倾珏那去吗? 他这个傻瓜!超级大傻瓜! 纳兰昊旸的身子震颤了一下,依旧没有回头,心头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她说要与他同生共死吗? “纳兰昊旸,你是日天也罢,不是日天也罢,我都爱上你了。此时在我心里,只有一个人,那便是你,你别想把我推给别人!昨晚的事情我可以慢慢跟你解释,但这休书,我没有亲眼看到,是绝不会承认的!”苏瑾大声说道,一边从怀里掏出那封尚未开启的信笺,迅雷般撕成了碎片。 就算他再给她十封休书,她也不承认!她不会放弃他的。 纳兰昊旸转头的那一瞬,看到的便是那碎纸飞舞的情景。她的眼睛那么亮那么灼热,可是他却只看到她那被宽大衣袖半遮半掩下那鲜血淋漓的伤口。 他深吸了一口气,冷然说道,“你认错人了!沐羽曦,我是日天,不是二殿下!这些话,你该当面跟他说。” 他的眼中,掺杂着一种令苏瑾不安的东西,看着冰冷的男人面无表情的俊脸,心中仿佛有千百只虫蚁啃噬着苏瑾的心,隐隐地生痛。 “昊旸……”苏瑾的脸色愈发的苍白。 纳兰昊旸决然说道:“我可以继续保护你,但我不能做别人的替身!这是对我的羞辱!” 苏瑾踉跄地后退了几步,唇瓣一张一翕的,却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再多的言语在他那双冷厉的双眸面前都显得那么的苍白无力。他是铁了心地不要她了吗? 这时,墙外突然又跃下四五个人黑衣人来,苏瑾的心弦一紧,忙掏出凤凰神鞭往纳兰昊旸掠了过去,快速挡在了他的面前。只是还未出招,却听到那些黑衣人惊呼道:“二……”纳兰昊旸突然半跪在地上,对着那其中一个黑衣人恭谨地说道:“二殿下!” 这一声称呼让苏瑾的心一凉,而其他人的眼里也同时闪过一丝异色。 纳兰昊旸一手捂着再次隐隐发痛的胸口,悄悄地朝那黑衣人递了一个眼神,冷声继续说道:“二殿下,方才三夫人欲向王妃下毒,随即又有一群强敌意欲射杀王妃,日天虽然尽力保护王妃,但还是让王妃受了伤,还请二殿下责罚!” 苏瑾的面容越发的惨白。他还在装!他为何不愿意承认? 那黑衣人迟疑了一下,似是不忍心看到她那悲怆的神情应道:“你既然已经尽力,本宫就不责罚你了。你的身份只怕已经败露,先离开这吧。暗魈,你留下善后。” 那声音竟然和纳兰昊旸的无二。苏瑾又开始疑惑了,脑里一片混乱。 这时,纷沓的脚步声快速逼近。那动静极大,即使有水声干扰,任何一个人也都能听到。看来是沐卿若他们来了。 .. 198.(4)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所有人的眼神都变得越发凝重冷厉。那黑衣人从纳兰昊旸身上收回视线,望向苏瑾,冷声说道:“那女子是易容的,我们追到揽月楼就不见了她的踪影,没找到允儿。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把允儿安然无恙地救出来的。现在你先跟我们走吧。” 说完,主动握住了苏瑾的右手。 她的容颜如同苍白的南海明珠,嘴角残留着一抹鲜红的血迹,和她手臂上的血痕相称,更显得狼狈。那黑衣人的眼里多了一丝疼惜,苏瑾看得真切,却也视若无睹。 那双眼睛虽然和纳兰昊旸的极为相似,但她却知道,他不是他!或许,他只是莫翼,又只或是一个替身而已。 这是一种直觉,而有时,直觉却是很准的燧。 一股温暖从他的掌心传递到她的身体里,这和纳兰昊旸那带着微凉的感觉是截然不同。她感受着这种温暖,却是心如刀绞。 下意识地望向纳兰昊旸,他虽然站了起来,却是沉默不语。察觉到她的目光,他却侧过头,低声对那离得他最近的男子说这话,像是没有看到这一幕似的。 苏瑾的心像是被人猛地刺了一刀,苦笑着用受伤了的手掰开了“纳兰昊旸”的手,礼节性地向他致谢,应道:“二殿下,既然您决意已定,我也无话可说。日天是为我受的伤,还请您好好照料他。至于允儿的下落,也不劳您费心了。”顿了顿,又说道:“这残局我自会收拾,你们赶紧走吧。辂” 允儿只怕是凶多吉少了,她不敢再多想,因为现在这乱哄哄的场面她还得细心收拾。但那个敢对允儿下手的人,她定要她血债血偿! “不,要走一起走!”那黑衣人再次伸手想要拉住她,却被她莲步轻移,迅速地闪开了。这时纳兰昊旸却又突然吐出一口浓稠的鲜血,身子直直往前倒去,竟似已经晕厥过去了。那黑衣人一惊,和另外两个人急急掠了过去。 苏瑾也在同一时间弯腰下去想要扶住纳兰昊旸,但在指尖刚碰触到他的手臂时却被其中一个黑衣人给一掌拂开了,她的注意力全在昏迷不醒的男子身上,那人的掌风又很是凌厉,竟然将她拂到了一丈之外的水池边。 那撞她的人略带讥讽的清冷嗓音在她耳边飘过,“这等小事就不敢劳烦王妃您了。”然后,她的身子一晃,那受伤的手臂恰好压在池沿,痛得她忍不住闷哼了一声,只觉一股寒气从脚底升腾起来,竟是浑身无力。 伤口的血又不停地留下来。 看来,这身子还是很虚弱,经不起折腾啊。有空得好好锻炼一下了。 眼前人影一晃,一双有力的大掌扶住了她,担心地问道:“你没事吧?”苏瑾抬眸望去,是莫翼,也是那个假扮纳兰昊旸的人。而他的身后,那两个黑衣人望着她的眼神都是那么的冷厉和憎恶。 苏瑾的心凉得如被冰水覆盖了一般,强忍着泪意,由着“纳兰昊旸”将自己搀扶起来,便不动声色地和他拉开了距离,默然地看着被寿管家稳稳地抱在了怀里的已经昏迷不醒的纳兰昊旸。 她那乌黑的瞳仁深邃,眸中闪烁着旷古的惊喜,绝望,掩藏着一丝彻骨的悲伤。 能让寿管家如此紧张的人,除了他自家的主子二殿下还能有谁呢?而方才,那黑衣人给她的是熟悉又温暖的感觉,那是莫翼,也就是白天的日天一直给她的感受,却没有在纳兰昊旸或是凤倾珏怀里的那种悸动和安定。而最大的区别,就是香气,那黑衣人身上也并没有那让人沉醉的酒香,而是淡淡的清爽的青草气息。 难道日天其实是两个人?白天的和晚上的迥然不同吗?那晚上出现的那个应该就是纳兰昊旸了。他为何要这样瞒着她? 想到方才纳兰昊旸宁愿向别人谦卑下跪,也不愿意承认他就是二皇子,苏瑾的心又闷闷地疼痛起来。纳兰昊旸如此坚决,是一点回寰的余地都不愿意给她了吗? 昊旸啊昊旸,你为何要对我如此狠心?你若不相信我为何还要来招惹我?招惹我了之后为何还要突然的放弃?你以为你这样的成全就是给我最大的幸福了吗?那是对我最大的伤害啊! 寿管家已经把纳兰昊旸抱起来了,另一个黑衣人狠狠地瞪视了苏瑾一眼,眼里满是谴责和愤怒,冷声说道:“殿下,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那是安管家的声音。苏瑾苍白着面容迎视着他,深吸了一口气。 纳兰昊旸似乎每次只要靠近自己都会受伤,她哪里是什么福星,灾星才对罢。 终究是她连累他了。 也难怪他的手下会如此恨她。 “可是……”莫翼,也就是暗魃,欲言又止。沐羽曦的状态并不好,他怎能就这样把她留在这? “王妃既然执意要留下,便自然有她的道理。我们若带她走,沐相若是追过来,只会连累了主……日天。殿下,您三思啊!”安管家的声音急切起来,望着“纳兰昊旸”的眼睛里竟然多了几丝警戒之意。 苏瑾了解他的忧虑。确实,这里死了人,若是她和他们一起离开,沐卿若绝对会误会是他们掳走了自己,到时事情便会越闹越大,若是因此而暴露了纳兰昊旸的真实身份就更是得不偿失了。 这时,脚步声已经越来越近了。 见“纳兰昊旸”沉默下来,苏瑾淡然应道:“安管家说得是,殿下无需担忧,还是赶紧离开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说完,又深深地望了纳兰昊旸一眼,抑住心底的忧伤,转身就往花厅内跑去。 虽然很是担心允儿的安危,但慕容瑛死了,她现在是唯一一个目击证人,她必须证明自己的清白,让这件事情告一段落,至于这段情……她还是暂时不要想了。 暗魃的心弦一紧,想也未想地就要追过去,却被暗魉给拦住了,他用力拽住暗魃的手臂,低声提醒道:“暗魃,主子的身体要紧。” 何况,时间已快来不及了。此时已经可以看到正快步冲过月门的家丁们了。暗魃的身子一僵,暗魉又说道:“你别忘了,你还担负着重任!大局为重!” 后面那四个字简直是咬牙切齿一般了,身上的戾气却是越来越浓。 今日的计划若是无法顺利进行,祭天大典那日可就麻烦了,主子如此的状况,若是没有暗魃帮忙,可如何了得? 难道暗魃真要为了一个女人而弃主子的生死于不顾吗? 手臂上的力道突然加大,暗魃的眉眼一蹙,眼神越发黯淡。 方才追踪那女子时遇到赶过来的暗魈和暗魉,他才知道今日主子竟然把一封休书交给了沐羽曦。他不知道两人之间究竟出了什么误会,心底满是忧心忡忡。主子如此深爱沐羽曦,为何还要这样伤害她?今日沐羽曦的眉宇之间都洋溢着幸福,他以为两人已经和好如初了,没想到…… 他担心主子的意气用事会毁掉主子好不容易才得来的情缘,而他最担心的,还是沐羽曦! 一个女子被休一次已经很惨了,若是再被休一次,便是名节尽失。祭天大典就要开始了,听说三皇子已经和狄桑国的顺亲王联合在一起密谋要对付主子,这节骨眼上主子为何还要这样做? 也许,主子的真正目的是为了保护沐羽曦? “我知道。”暗魃下了决心,“我们赶紧离开吧,你们负责把主子送回去,我会把后面的事情做完的。” 希望沐羽曦能真的逢凶化吉,平安逃过此劫! “嗯。好兄弟!”暗魉松了一口气,朝暗魈打了个响指,三人便带着纳兰昊旸一跃而起,越过那高墙,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他们才刚离开,一群人已经冲过蜿蜒的长廊,来到了水池位置。家丁们和管家在前,沐卿若和林嬿姬在后,还有人绑着一个满脸惊恐的丫鬟,却是小玉。 那些家丁一看到那满地的死士便骇然叫唤起来,有人大声叫道:“老爷,死人了!真的死人了!” 空气中飘荡着浓重的血腥味,林嬿姬一脚踩在了一只断手上,不由得尖叫起来,拼命地往沐卿若身上躲去,眼里却隐藏着一丝快意。这场面也太恐怖了,不知道沐羽曦这小贱人是不是也死了。 沐卿若拧紧了眉头,轻轻推开林嬿姬,吩咐香凝和雪儿把她扶住,没好气地说道:“我不是叫你别来吗?来了就别在这唧唧歪歪的,让人烦心。” 林嬿姬不情愿地停住了尖叫声,眼里却多了一层氤氲之色,委屈地在一旁细声嘀咕道:“我这不是太担心三妹妹和二皇子妃吗?二皇子妃若是在我们府上出了什么事,我也难辞其咎啊。你以为我很愿意来看死人吗?” 她的声量虽低,却是故意让沐卿若听得清清楚楚。沐卿若的脸色十分难看,对那些家丁说道:“给我到处搜仔细些,看他们身上有何物件,你们几个,到那边去看看。” 家丁们应声分头行事,不过须臾,便有人从花厅里跑出来,有些惶然地应道:“老爷,三夫人死了!而二皇子妃……” .. 198.(5)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沐卿若的身子一晃,竟是眼一黑,羽曦不会真的已经遭到不测了吧? 他本是在书房里等着沐羽曦过来的,却迟迟未见沐羽曦,反而等来了将炖品送来并意图魅惑他的林嬿姬。只是,林嬿姬才刚坐到他的大腿上,慕容瑛的丫鬟小玉就来求见了,说慕容瑛和外人联合起来要对沐羽曦下毒,骇得他三魂不见了六魄,一把便将娇滴滴的林嬿姬给推到了地上。 但他是个老狐狸,又怎会胡乱相信一个丫鬟的片言只语?可是这事关沐羽曦的安危,他还是打发了莫翼去看个究竟,自己则开始审问起小玉来。 而小玉又怎会突然背叛慕容瑛来打小报告了呢?这说来话长了。她从花厅里出来后,就按照慕容瑛的吩咐以沐羽曦的名义把清风和明月给引进了大门,一个假扮成家丁的人则负责打晕了他们,她便和那人用麻袋把清风和明月装进去,抬到了后山,没想到那人竟然想要强*奸她,她这才知道慕容瑛是铁了心要将她也给灭了口。她心里恨极,佯装娇婉顺承,趁着那人意乱情迷正要“直捣黄龙”之际,用一支发簪刺死了他,本想逃跑的,想了想又心有不甘,在后门徜徉了许久便跑去找沐卿若来了。 耽搁了这么长的时间,也许郡主已经被三夫人给害死了,为了保命,她自然是一五一十地把她知道的说了个彻底,包括允儿失踪的时候慕容瑛让她做假证的事,而不知道的她也添油加醋地胡掰了一通,说慕容瑛对沐祈悠有着很深的感情,沐祈悠失踪之后慕容瑛更是在密室里做了个牌位,日夜烧香为他超度什么的燧。 当然,她也不敢将自己和那人打晕了二皇子的侍卫之事说出去。传言说二皇子性情怪癖狠辣,她可不想被二皇子报复。 这么一说,倒也将慕容瑛要杀沐羽曦的理由给说明白了,就是为了沐祈悠!再加上林嬿姬在一旁火上浇油,沐卿若便信了八成,心中对慕容瑛又气又恨。 他的计划也不知道有没有成功,若是慕容瑛就这样把沐羽曦给解决了,那他岂不是前功尽弃?再说了,堂堂二皇子妃死在沐相府,这可不是什么小事啊,搞不好可是要掉脑袋的辂。 沐卿若越想越忐忑,又见莫翼去了这么久都没回,更是坐立不安,于是让管家召集了家丁们,正要去琉璃小筑看个究竟,便听到琉璃小筑那边的方向传来了一声巨响,一群人便全都赶来了。 若是沐羽曦真就这样死在了慕容瑛手里,那可如何了结啊? 新任管家是个八面玲珑的人,虽然年轻却极会察言观色,一发现他不对劲忙趋前一步扶住了他,怅惘又哀伤地安慰道:“老爷,节哀顺变!身子要紧啊!” 林嬿姬却以为他是在为慕容瑛的死而伤心欲绝,眼里因为慕容瑛和沐羽曦的惨死而洋溢出的欢喜立即被深深的嫉恨给覆盖了。她的唇边勾起一抹冷笑,却举起手中的丝帕遮掩了那笑意,哭哭啼啼地说道:“我可怜的三妹妹啊!我那福薄的曦儿啊,是什么人如此残忍,竟然对你们下了毒手……” 她的声音把那家丁的说话声给压下去了,那家丁为难地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沐卿若,挠挠头,壮着胆子在沐卿若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老爷,其实是……” 沐卿若一听完,脸色大变,猛地推开管家搀扶着自己的手,不发一言地往花厅快步走去,阴沉的目光深不可测,却是连看也未再看林嬿姬一眼,更别说安慰半句了。 他这一走,管家和那家丁也跟上了,而其他人也继续忙着,清理现场,搜寻线索或物件……就只有那看管着小玉的两个家丁还站在原地当林嬿姬的观众了。 这边厢林嬿姬正声泪俱下地控诉道:“曦儿啊,我可怜的曦儿啊……”,雪儿却轻轻地碰了碰她的手肘,低声提醒道:“夫人,老爷已经进去了。” 主角都走了,她还演戏给谁看呢?再说了,今日在大门外她就一副想要掐死二皇子妃的凶狠模样,如今反而装出慈母的样子来,谁会信呢? 林嬿姬一愣,睁眼一看,果然如此,她的脸顿时变得半青半白,煞是好看。想要痛骂一顿反应迟钝的雪儿,却碍于这么多人在场,只好强忍着怒气,作势低头拭泪,却侧头恶狠狠地瞪视了雪儿一眼,咬牙切齿地低叱道:“你怎么不早说?” 雪儿有些无奈,她不是一看到便说了吗?可是她也不敢反驳半句,只是默然不语。林嬿姬心中怒火交炽,但也急着要看到沐羽曦的惨状,便忙不迭地追了过去。走的时候还不忘用力地在雪儿的脚上踩了一下,痛得雪儿眼眶含泪却不敢吱声半句。 雪凝把这一切看到眼里,那双水汪汪的眼睛里却无一丝同情,而满是幸灾乐祸的神色。她转身小碎步跟上,冰冷的恨意染满双眼,暗自思忖道:看来大夫人想要重新得到老爷的欢心是不可能的了。如今三夫人又死了,府里也就剩下四夫人一枝独秀了,与其在大夫人身边像雪儿一般任由她打骂羞辱,还不如尽力爬上老爷的床,一朝麻雀变凤凰的好! 只要想办法拿到二小姐那瓶“春心醉”,还愁成不乐事?想到此,雪凝那娇好如新月的面容顷刻染上一层胭脂红,更是妩媚动人。 花厅里,一片狼藉。慕容瑛还躺在那里,血迹已经凝固了,有两团污血正停留在她的眉毛上方,更衬得她那双瞪得老大的眼睛越发骇人。她的双手还保留着鹰爪的样子,眼里定格着满满的恨意和恐惧。 沐卿若厌恶地看了慕容瑛一眼,冷哼一声,便径自来到左侧那间正对着花厅的厢房。地上,那一道蜿蜒的血迹触目惊心,越靠近那房间他的心就越是闷得慌,不知怎么的他竟然想起了他听袁兰青禀告说颜夕和别人通*奸的时候他狂怒地冲进幽荷苑踹开那紧闭的房门时的场面。 宛若针尖刺上心头,锥心的痛,痛到心肺俱颤!沐卿若捂住胸口,好不容易才把那股郁气给压抑了下来。身后传来林嬿姬的尖叫声,沐卿若更是觉得有些窒息。 那是慕容瑛用来刺绣和礼佛的房间,里面摆放了不少绣好的丝帕和枕头套,再进去便是一张四方桌,供奉着一尊白玉观音,桌前则是一个垫子。窗前的书桌上还摆放着一叠纸张,最上面写着一段佛经。慕容瑛平日里呆得最长时间的便是这里了。珠帘后面还有一张梨花木精心做成的大床。只因慕容瑛有时也会在这房里过夜,只有他来的那晚她才会回主卧室睡。 撩开珠帘,入目的便是地上那熟悉的外衣,再望向前方,那梨木大床前的地上,沐羽曦披头散发、衣衫不整地平躺着,亵衣的带子已经松了,衣襟大开,红色的肚兜和大片春光是若隐若现。衣袖已被割裂了,一双纤手上都有斑驳的掐痕,右手上更有一道深深的伤口,那伤口仍然还在呖呖滴血。最恐怖的,还是她腹部上那支箭,几乎完全刺穿了她的身体,只剩下一截断羽在衣服外了,整个人就像被血水浸泡着一般,竟是比慕容瑛还要惨上好几倍! 若不是那还在微微起伏着的胸膛,任何人都会以为眼前的人已经是一具死尸了。不过也已经是出的气多入的气少,离死不远了 沐卿若的心一下子凉透了。 也难怪家丁阿旺会吞吞吐吐不敢直言了,这副样子任谁看到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皇家最重的便是贞洁和名誉,皇子妃被人奸*yin那还了得?即使没有真正得手,这掐痕和红紫暧昧的痕迹也已经证明沐羽曦的名节已经不保了。 沐羽曦就是没被杀害,这事若是传扬出去,皇上和皇后也会赐一杯毒酒或者一条白绫给她,直接给她灭口了,皇家可丢不起这个脸面啊! 可惜了他这么多年精心培养出来的棋子! 都怪那该死的慕容瑛,本以为她是四个妻妾里面最与世无争的,即使他再不喜欢她,可是在他答允皇后不会再碰林嬿姬之后,于初秋又大腹便便无法承欢的情况下,他也唯有亲近她。这些日子他给她的恩赐还不够多吗?她竟然要为了沐祈悠这个野种而冒然把这枚棋子给轻易毁掉了,真是可恶! 沐卿若冰冷的恨意染满双眼,悔不当初。他倏地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竭力思索善后的办法。 棋子被毁已成事实,目前最要紧的反而是如何把这丑事给遮掩下去,不然二皇子妃在沐相府被贼人奸*污而死的消息传到宫里,等待着他的便会是满门抄斩的大罪了! “哎呀!我没有眼花吧?地上躺着的便是我们的曦儿吗?不会吧?难道那些贼人不但杀了她,还……还奸*淫了她?!这若是让二皇子知道……”林嬿姬冲到沐羽曦面前,唯恐天下不乱地大声吼道,焦灼得团团转,一脸的惶然失措,“老爷,这可怎么办?” 心头却是极度痛快的。这小贱人就应该得此报应!可惜她未能亲眼看到这小贱人被人凌辱的精彩场面!哈哈,真是老天有眼啊! 她还是不解恨,就佯装焦灼不安地胡乱转圈的时候,一脚踩在了沐羽曦的手臂上,眼里掠过一丝快意。 还未死是吧,她就活活把她给踩死! 沐卿若睁开眼睛,上前一步推开林嬿姬,俯身下去,满脸皆是凶狠之色,低声说道:“曦儿,莫要怪爹爹残忍,你死了比活着要好。” 说完,便一把掐住了沐羽曦的颈项,猛地加大了力道。 .. 198.(6)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沐卿若睁开眼睛,上前一步推开林嬿姬,俯身下去,满脸皆是凶狠之色,低声说道:“曦儿,莫要怪爹爹残忍,你死了比活着要好。” 说完,便一把掐住了沐羽曦的颈项,猛地加大了力道。 众人吃了一惊,那家丁和管家更是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眸,满脸骇然——老爷竟然想要掐死二皇子妃?!纵是心肠狠毒如林嬿姬,也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她怔怔地看着沐卿若这个素来温雅如玉的夫君,忽然觉得眼前这个人很是陌生! 今日他才因为自己对沐羽曦无礼而痛骂了她一顿,午膳的时候还狠狠警戒了她一番,而此时他竟然因为沐羽曦名节有损而痛下杀手?! 各人心思各异,却也无人上前来阻拦,只是默然看着。香凝的脚才刚跨入门槛就见到了这惊悚的一幕,虽然心里惊诧脸上却是波澜不惊,只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唯有木然地杵在那,噤若寒蝉燧。 室内流动着诡异的气氛。 沐卿若冷酷的漆黑眼眸泛着嗜血的光芒,眼底弥散着无尽的寒意,“曦儿,要怨就怨你命不好……” 那原本濒临昏迷的女子突然拼命挣扎起来,双手也竭力地拽住沐卿若的那只手,想要把他的手给扯开,因为失血过多而显得有些浅淡的唇瓣艰难地一张一翕,痛苦地唤道:“爹爹……昶” 吓得林嬿姬急急往后退了一步,浑身发软,险些摔倒在地。 尽管恨不得沐羽曦死,但亲眼看到她被沐卿若冷漠无情地掐死,那涨红了的脸和那蜿蜒的血流还是让林嬿姬不忍目睹。她下意识地侧头向一边,心头凉意越发的浓。 沐卿若却是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力道却是越发的大了。残冷的笑意在嘴边漫延。 若不是为了那个终极计划,他也不会留这条贱命到如今。既然她如此不争气,他不介意亲手把这孽种和祸害给解决掉! 苏瑾怎么也想不到,沐卿若竟然是下定了决心要把她给掐死!记忆中那从来对她是冷言冷语不待见的冷父变成了对她呵护备至的慈父,再陡然间变成眼前杀气迸现势要将她置之于死地的美男子,这落差也实在太大了! 她之所以要伪装成被人羞辱过的惨状,就是为了试探沐卿若的反应,也是为了让自己解脱掉杀慕容瑛的嫌疑,只可惜她算得太好了,却高估了沐卿若,反而将自己落到了如此危险的境地! 世事炎凉啊,想不到这便宜父亲更是凉薄呢!他没有急着去追那些贼人,或是痛心疾首,又或是强忍悲伤地安抚和照顾她,反而先动了杀机?!那可真是太让人意外了! 如云的暗然伤感划过眼际,苏瑾急急地喘气,手中的天蚕丝悄无声息地绕向沐卿若的颈项,右腿也迅速提起,猛地踹向沐卿若的腰侧。 她可不想死在这里! 沐卿若想不到她竟然还有力气踹人,一时不察便被踹了正着,痛楚骤然袭来,那钳子般的手随着那声闷哼而松弛了一些,苏瑾的眼神一闪,将天蚕丝神不知鬼不觉地收回,趁势格开了他的手,一甩头,半坐起身。 散乱的长发柔顺地垂落脸颊,那双潋滟凤眸越发显得明净动人,她的唇瓣微张,因为窒息而嫣红的面容为她平添了几分美丽,颈项上那偌大的掐痕和脸上那块硕大的黑斑相衬,越发显得触目惊心,可是那剧烈起伏着的胸脯却昭示了她那强劲的生命力! 二皇子妃竟然没被掐死?!此举吓得那管家和家丁惶然惊叫起来,比那日苏瑾“死后复活”时那些家丁和刘妈妈的反应还要激烈,那两张脸啊半青半白的,眼里满是惧意,可真是好看得很呐。 林嬿姬诧然回眸,看到沐羽曦竟然安然无恙,更是一副见了鬼的模样,大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眼前的女子虽然狼狈,但却无损她那干净清冷的气质和高贵典雅之气。能在众目睽睽之下,虽然衣衫不整,却仍然如此淡定,莫非真的不是平常人? “爹……爹爹,您这是要……要干什么?”只有细看,才能看到那双美眸里无所遁形的惊惧和绝望,以及那深深的谴责,却也更让人不敢直视。 苏瑾一手捂着胸口,暗地里却把藏在怀中的毒针给捏在了掌心,另一只手也紧握着天蚕丝。若是沐卿若还敢对她下手,她也只能彻底撕破这层假面,与他闹翻了。 沐卿若再次朝她伸出的魔手就这样僵在了离苏瑾的颈部还有半根手指距离的地方,目光落在那块黑斑上,那双隐晦的深眸里忽然一眯,又再睁大,那杀气和寒意却在刹那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心疼和欣喜。 谁也不知道,就在这短短一瞬间,沐卿若的心已经从谷底瞬间升到了浮云之上,只是还没来得感到轻松便又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给紧紧掐住了,好生失落。 黑斑还在,这足以证明曦儿根本就没有和纳兰昊旸圆房!她也根本没有被那些贼人奸*污!即使真的曾被羞辱了一番,但总算清白没失! 纳兰昊旸竟然骗自己说已经和曦儿有肌肤之亲了,着实是可恶!若不是自己悬崖勒马,突然收手,岂不是亲手把这最重要的棋子给毁掉?! 如此一想,对纳兰昊旸的恨意也就更深了。 下一秒,他的手已经滑到了苏瑾的脸颊上,状似激动地轻抚着那黑斑上,来回温柔地梭巡着,老泪纵横,哽咽道:“曦儿,你终于醒了!你可知道,你险些吓死爹爹了!” 还真是虚伪!好一副慈父的虚假嘴脸啊!林嬿姬的眼里闪过一丝嘲讽的笑意,也懒得上前来抢他的戏份,只是将香凝招了过来,让她搀扶着自己,冷眼旁观。 这一番惊吓,她已经没了要演戏的兴致。 本以为自己是最会掩饰的,却突然间发现,不管是袁兰青亦或是慕容瑛都比自己要演技精湛,而藏得最深的,竟然是这个清风亮节的沐右相,她只能甘拜下风。 苏瑾的泪珠儿扑簌簌地滴落脸颊,又委屈又心酸,心里暗道:你以为你会变脸这功夫就能遮掩住你刚才的无耻行径吗?以为我是傻子?我呸!不过既然你要演戏,我便陪你演这一场!“爹爹,我还以为……以为你方才想掐死曦儿呢。曦儿的颈项好痛啊……”苏瑾反握住他的手,身子微颤,凄凄切切地抬起泪眼凝视着他,柔弱的模样让管家和那家丁在心内不由得对她升起了几分疼惜。说到这里,更是哽咽得好似说不下去。 哼,她倒要看他如何圆谎。 “看来你是惊吓过度起了错觉了,爹爹如此疼爱你,又怎会舍得伤害你?天知道当爹爹看到你倒在血泊中衣衫不整的模样,爹爹恨不得把那些贼人都捉来碎尸万段!方才我只是因为见你昏迷不醒,一时情急便想要摇醒你,不料控制不住力道,才……”沐卿若脸不红心不跳地应道,低叹一声,满脸惭愧地说道:“曦儿,是为父不好,未能保护你,还失手伤了你!” 苏瑾作势拭泪,清冷的眸底却燃烧着两簇怒火。好你个沐卿若,还真是会掰啊!白的都给你说成黑的了! 怕她不信,沐卿若眼神微闪,突然状似激愤地一拳打在地上,咬牙切齿地大声骂道:“那些人竟然敢闯到我沐府来行凶,不但杀了你三娘,还伤了你,实在是不把我放在眼里!这仇,我沐卿若不报便誓不为人!” 林嬿姬的唇边勾起一抹冷笑,先前对沐卿若的期待与信任早已消失无踪,看他的目光,也暗带了嘲讽与不屑。若不是场合不对,她还真想为他鼓鼓掌。 悦儿被杖责后告诉过她,说是沐卿若要她下手把戚姬腹中的胎儿给弄没了,否则便让她生不如死,自己还不相信,痛责她不知悔改还诬陷父亲,此时她终于明了,只怕此事真是沐卿若指使的! 能为了名誉而不惜亲手扼杀皇子妃,还有什么事是他做不出来的呢? 说完,回眸一瞪管家,怒斥道:“你还愣在这干什么?没看到三小姐受伤了吗?还不快叫人去拿件干净衣裳来,并为三小姐包扎伤口?” 又睨向林嬿姬,叱道:“还有你,身为当家主母,却毫无主母的大度!没看到曦儿惊吓过度吗?还不快去请大夫过来?” 管家和林嬿姬都退出去了,香凝奉命走过来把苏瑾扶起,小心翼翼地搀扶到了那张大床上,为她简单包扎了伤口,而沐卿若的手也一直没有放开,不停地在苏瑾耳边细心安慰着她。苏瑾一脸柔弱和感激,心底却是一片荒芜的凉。 若是说今日本还对沐卿若存着最后一丝敬意和想要替沐羽曦尽孝的心意,此时也已经消失殆尽了。再想起慕容瑛说的话,她越发相信这个便宜爹爹不简单,简直是深不可测的腹黑货啊! 在现代时,苏瑾从报纸,电视上见过各种各样的渣爹,但和沐卿若一比,他们的所作所为根本就不值一提,这样的极品渣父,万年难遇,居然让她遇到了,运气真不是一般的背。 不多时便有丫鬟进来为苏瑾换了一身衣裳,大夫也赶来细心为她诊治了一番,重新上了药才恭谨退了出去。沐卿若听大夫说并无大碍这才松了一口气,这时门外却突然传来两道焦灼的喊声:“快让开!”“不让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 198.(7)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是清风和明月?!苏瑾的心一喜,却听沐卿若略带不耐烦地一拂袖,吩咐候在一旁的管家道:“何人在此喧哗?不知道曦儿需要静养吗?给我统统都给撵出去!”苏瑾忙扯了扯沐卿若的衣袖,沐卿若低头慈祥地望着她,担忧地问道:“曦儿可是伤口又痛了?” 苏瑾摇了摇头,有气无力地说道:“爹爹,他们是二殿下配给我的护卫,您让他们进来吧……” 这倒不纯粹是演戏,而是实在是因为失血过多了一些,身体虚软得厉害。沐羽曦这身子又不是铁打的,又没有小白狐在身边帮忙,能一天到晚这样担惊受怕都没傻掉已算传奇了。 闻言,沐卿若微不可查的蹙了蹙眉头,挥挥手,将那才刚撩开珠帘走出去的管家叫了回来,眼神里带着威严,对仍然杵在这厢房里的那几个在场的家丁们和丫鬟们冷声警告道:“今日之事,你们谁都不许传出去,若是有人说漏一个字,就莫怪我不念主仆之情!”” 这话骇得众人脸色大变,纷纷施礼应声道:“奴婢(奴才)记住了!熹” 沐卿若满意地点点头,这才吩咐道:“让他们进来吧!你们都退下!” “是,老爷!”众人如蒙大赦,鱼贯而出。苏瑾知道沐卿若这话不但是为了警告这些下人,其实也是在警告她不能将被“羞辱”之事告诉纳兰昊旸,眼里不禁闪过一道冷芒。 这沐卿若还真是个把名利看成比什么都重的人啊选! 果然,下一秒沐卿若便低叹一声,在她耳边满怀怅惘和疼惜的说道:“曦儿啊,你也别怪爹爹迂腐,你受辱之事对于皇家来说是天大的丑事,传扬出去便等同于这天子颜面被玷污了。若是被皇后知道只怕会立即勒令二殿下休了你啊,即使二殿下有心要保你,也难免要费一番折腾。所以,为了你的幸福,你必须把这事永远地烂在心底里,或是当根本就没发生过,记住了吗?” 但那眼里却分明是冰冷的寒意,仿佛她若不答应便会立即翻脸不认人一般。 苏瑾的眼里满是惊诧,许久才应道:“曦儿记住了。” “这事也不要告诉你老夫人了,省得她忧心。” “是!”苏瑾的眸底闪过一抹暗沉,心底越发的对沐卿若感到失望。 或许,从沐卿若掐住她颈项的那一刻起,她就再也不敢相信他所谓的慈爱了,又怎么还能为他感动呢? 见她低眉顺眼地应承了,沐卿若的脸色便越发舒缓,轻轻地在她的手背上拍了拍。 不多时,清风和明月就快步走了进来,待看到苏瑾躺在床上,那面容惨白如雨后梨花,那衣袖遮掩处那还渗着血的布带是若隐若现,自然就明了发生了什么事情。两人脸色一变,齐刷刷地半跪在了苏瑾的面前。 明月焦灼地问道:“王妃,您受伤了?谁伤的?” 沐卿若低咳一声,抢先开口应道:“方才有伙黑衣人闯了进来大开杀戒,不但杀了我三夫人,还把二皇子妃给砍伤了,幸得我们及时赶来,那些黑衣人才慌乱逃走了。” 呵呵,这话倒是说得妙啊。看来沐卿若为了掩饰太平已经不打算追究慕容瑛之死了。苏瑾如释重负,但却也隐隐有些遗憾。 慕容瑛虽然想要杀自己,却是出自对儿子的爱。如果慕容瑛说的话都是真的吗,那她的悲剧就是沐卿若造成的,而沐卿若也实在是太冷情了,竟然就这样把慕容瑛的死因给盖棺定论了。这对一心想要报仇的慕容瑛来说也太不公平了。 闻言,清风更是满脸自责:“是我们疏忽职守,没有保护好王妃,害王妃受伤了,还请王妃责罚!” 两人倒是没什么损伤,只是衣服皱褶脏乱了一些。苏瑾淡然应道:“一切都纯属意外,与你们无关,我又为何要责罚你们呢?都给我起来吧。你们方才都哪里去了?为何苑里如此大的动静你们都不知晓?” 这话一半是苏瑾自己好奇,一半则是替沐卿若问的。自己身边的两个侍卫突然不见了人影,慕容瑛死了,自己又没死,沐卿若不怀疑才怪,所以这个问题很有必要提出来。 明月满脸羞愧,涨红着脸低声答道:“都怪我们大意,让那叫小玉的丫鬟给骗了,她说您让我们俩进去,我们便进了,没想到一进门就被人给打晕了,待醒来就发现我们被五花大绑地躺在沐府的后山了,身边还躺着一具死尸。我们觉得不对劲,立即赶回琉璃小筑,却被他们给拦住了,他们说沐相爷有令,任何人不经他允许不能进来。我们担心王妃的安危,便硬闯了进来……” 明月隐瞒了一点,那便是他们本就被点了睡穴,又中了见血封喉的毒针,若不是暗魃及时出现,为他们解开穴道又逼出了毒液,他们只怕早就见阎罗王去了,哪里可能还出现在苏瑾的面前? 原来如此!她倒是低估了那小玉。苏瑾状似不经意地瞥了一眼沐卿若,见他眼里掠过一道异色,她眼波流转,心思一动,突然惊叫了一声,有些慌乱地抓住沐卿若的手,眼里已经迅速凝起了一层水雾,哽咽道:“爹爹,看来他们蓄谋已久,早就想要对女儿下手了,不然也不会故意用三娘的名义将女儿引到这,又让小玉暗算清风和明月,想要来个死无对证……那小玉实在太可恶了,爹爹啊,您可要为女儿做主啊!可千万不能姑息了她!” 明月也一脸愤慨,大声嚷道:“沐相爷,这丫鬟竟然敢谋害皇子妃,实在是大逆不道!还请您允许卑职将她带回二皇子府,让殿下亲自发落!殿下可是说了,谁若敢伤了我们王妃一根手指头,便要她用整只手臂来换!若是敢让我们王妃疼了,便要她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哼,这等背信弃义之人,给她凌迟之刑还算便宜了她呢。” 清风也冷声说道:“今日之事定要禀告皇上,全力缉拿那群杀手才行!光天化日之下也有人敢闯进沐相府来行凶,也太不把沐相爷和二殿下放在眼里了。”苏瑾暗道:那些杀手本就被纳兰昊旸给杀了个七七八八,幸存的那几个只怕早就躲藏起来,又哪里可能这么容易被人逮到?今日沐卿若的反应也是又震惊又愤怒的,可见此事与他无关。至于那假冒丫鬟的锦儿姑娘和那些杀手是不是同一伙的就不知道了。 那锦儿姑娘的声音似曾相识,又口口声声说什么“一个死人还怎么和我争?他注定是我的了!”很像是把她当成情敌了,只是,沐羽曦素来是深居简出,相貌丑陋,无人垂青,自己穿越过来也没多久啊,会对自己心仪之人是寥寥可数。凤倾珏就不用考虑了,他根本就没有真正喜欢过自己,纳兰昊旸嘛,姬雪灵昨晚已经死在她手里了,那就只剩下一个可能了——宁俊辰! 那锦儿姑娘绝对是宁俊辰身边的莺莺燕燕之一,见宁俊辰对自己一再纠缠,一怒之下便起了杀机。这倒是极有可能的。想到昨晚那个因为宁俊辰的受伤而大声痛责自己说自己是祸水的兰姑娘,苏瑾越发笃定是宁俊辰惹来的情债。她也太倒霉了,纯属是躺着也中枪啊!(可怜的宁妖孽,就这样背了个大黑锅!) 苏瑾低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看来,等宁俊辰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她得和他说清楚了。 想到纳兰昊旸走时的决绝,还有那封她没有细看就撕成了碎片的休书,心便又闷闷地痛起来,愁眉深锁,便忽略了沐卿若递过来的眼色。 见她没有帮忙说话,沐卿若的目光有些阴鹜,不悦地肃然应道:“二殿下身体不适,皇上又正忙着准备祭天大典,这点小事就不必劳他们两位操心了。还请你们两位暂时替老夫隐瞒几日,老夫会亲自审讯那小玉,势必会在最短时间内把这些漏网之鱼一网打尽,给二殿下一个满意的答复!” 清风和明月没有说话,只是有些为难地望向苏瑾,见苏瑾点了点头,他们才恭谨应道:“沐相爷客气了,卑职愿听从您的吩咐。” 沐卿若这才松了一口气,但心底却是怎么也不舒坦。方才他们两个分明是看在曦儿的份上才答允的,难道曦儿不点头的话他们便要执意将小玉带走不成?自己堂堂一个相爷,竟然要看他们的脸色,真是憋屈啊!不过是一个不待见的皇子身边的两条狗,拽什么拽呢?有朝一日他必定要将这两条狗的皮给扒了! “爹爹,折腾了半日曦儿也困了,不如……”见事情已经告一段落,苏瑾实在太担心纳兰昊旸的伤势,便打算跟沐卿若辞行回去。 沐卿若却说道:“你受惊过度,不宜舟车劳顿,老夫人又如此舍不得你,今晚不妨便在幽荷苑住上一晚,明朝进了午膳再回去吧!我这就派人去二皇子府送个信,你且安心住下吧。” “这……”苏瑾的心跳骤然加强了。正要拒绝,那管家却突然一脸慌乱地跑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禀……禀告老爷,墙外不远的小树林里发现了好几具尸体,其中……其中有一具……便……便是莫侍卫的!” “你说什么?”沐卿若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眸,苏瑾也脸色骤变。 .. 198.(8)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你说什么?”沐卿若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眸,苏瑾也脸色骤变。 这怎么可能啊?她可是亲眼看到莫翼跟着安管家他们走的(莫翼不就是假扮纳兰昊旸的那个黑衣人嘛),怎么可能一眨眼功夫就被发现死在外面了呢? 难道……他们才刚出去就遇到了强敌? 想到此,苏瑾的心也不由得慌乱起来。纳兰昊旸伤势这么重,若是真遇上强敌,他们记挂着他难免会处处见肘,落于下风也是很难说的。难道莫翼真的遇到了不测? “奴才……奴才本来也不敢相信,只因莫护卫那张脸已被利剑划得是面目全非,就连那颗心也被生生地剜了出来,好……好是吓人呐。”管家深呼吸了好几下才勉强能一口气把话给说完了,“若不是看到他手里紧握着的剑正是那把皇上御赐的梅花无尘剑,身上还有莫护卫一直随身携带着的这锦囊,奴才也无法辨认他的身份……熹” 说完,便把那染着血迹的红色锦囊递到了沐卿若面前。 苏瑾听到这番话心弦倒是松弛下来。那尸体被毁了容还被剜了心,本就不像是今日那群黑衣杀手的品性,按照莫翼的神兽也不至于死得这么惨,难道是昊旸精心设计的金蝉脱壳之计? 沐卿若有些厌恶地睨了那锦囊一眼,伸手将那锦囊拽进掌心,一挥袖,冷声说道:“带我去看看。选” 莫翼是皇上派来的人,名义上说是来保护自己,实际上却是行监视之职。他一日在自己身边,自己便得处处小心,如坐针毡。若是他今日真的死了,那倒了了他一番心事。皇上那边只需用暗杀之事便可以交差,但若不是,情况就有些不妙了。 自己必须先确认了此事方能做下一步的部署。 他率先往外走去,走了几步才想起沐羽曦来,脚步一滞,蹙着眉转眸对她说道:“曦儿,这里晦气,我让人先送你回幽荷苑好好歇息吧。来人啊!” “奴婢在呢,老爷有何吩咐?”话音刚落,一道聘婷的人影便已经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中,显然她是先候在了花厅,不然哪里有这番速度啊。她含情脉脉地望着沐卿若,娇嫩的面容如桃花般明艳动人。 “香凝?!”沐卿若深幽的黑眸微微闪过一丝诧异,脸色越发难看,“你在这干什么?” 不会是林嬿姬又想趁机对曦儿不利吧?他今日不是已经对她说过,暂时必须保住曦儿的性命,待计划成功之后他会给她报仇的机会,她怎么还如此明目张胆地派人过来? “夫人特地让奴婢把前段日子皇后娘娘赏赐给夫人的福陵膏送给二皇子妃,她说这福陵膏对止血祛疤很有特效。奴婢正要通传,老爷您就出来了。”香凝瑟缩了一下,半低着头恭谨又带着几分委屈地应道,那眉眼如月,弯弯若钩,再加上那娇婉的语气,倒是有种说不出的风流韵味。 她手里端着的确实是福陵膏,沐卿若的脸色总算好看了一些,他正急着要去察看那尸体是不是莫翼,而慕容瑛身边的两个丫鬟一个被关在柴房里,一个则不知所踪,那些丫鬟方才又全被他给撵出去了,一时之间竟也找不到一个丫鬟可以使唤。香凝虽然是林嬿姬的人,但应该也不至于要搞什么手脚罢。 这么一想,沐卿若便对香凝说道:“从现在起你便暂时在二皇子妃身边侍候了,记住,是贴身侍候,形影不离!若是照顾不周,你便不必留在沐府了。” 苏瑾以为香凝不乐意,没想到她竟然十分欣喜地施礼应道:“奴婢必定好好侍候二皇子妃,老爷您就放心吧!”沐卿若离开的时候,她还不忘抓住机会暗送了一个秋波过去,那眼神媚的啊,苏瑾一时间有种错觉,仿佛自己此时不是在沐府,而是进了青楼了。 那总是狂傲嚣张的大丫鬟香凝想要勾*引沐卿若吗?呵呵,那倒有好戏看了。她倒是希望这个香凝多给那林嬿姬添堵的!苏瑾眼底闪过一道锐利的暗光。 沐卿若沿着小径往外走,心神却因为香凝那一记秋波而微微荡漾。平时没仔细端详过那丫鬟的模样,方才如此近距离细看,倒是别有一番韵味。那柔软的腰肢可是销*魂得很呐。不过,慕容瑛尸骨未寒,为了这形象他可不能胡来。 想到此,他便有些兴致乏乏了。脚才刚跨出琉璃小筑的大门,那边一个家丁又急匆匆地跑来了,“老爷,不好了,书房着火了!” 什么?书房着火?里面可是放着不少珍贵文件的,特别是那些密件……沐卿若一把揪住他的手臂急声问道:“火大不大?灭了没有?” 那家丁惶然应道:“火势大得很,又烧了许久,似是琉璃小筑出事的时候便燃起来了,只是无人发现才……此刻火虽灭了,但书房和相邻的几间房子都成废墟了。” 闻言,沐卿若的腿一软,眼一黑,一口鲜血就这样喷了出去,惊得那管家和家丁忙上前搀扶住,他急急地喘息了一阵,才推开他们,嘴角抽*搐了许久才迸出一句话来:“该……该死!” 这分明就是声东击西,那些人故意将他引到琉璃小筑,其实是想在他的书房里找出密件,如今只怕是已经到手了才会放火掩饰。谁如此大胆,竟想在老虎头上搔痒? 那家丁从衣袖里取出一块令牌,说道:“书房不远处的地面落下这块东西,老爷请过目。” 沐卿若扔掉那锦囊,接过来一看,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这令牌上刻着一个“明”字,又以红色龙纹妆饰,那可是灵鹫宫才有的令牌,灵鹫宫的宫主如今早已臣服于纳兰明轩,这消息虽然隐秘,但瞒不过他和皇后,能调动灵鹫宫的人除了那灵鹫宫宫主便是纳兰明轩了。难道放火的是纳兰明轩的人? 管家见到那令牌也不由得大吃了一惊,也从袖子里取出一块令牌来,说道:“奇了!方才在那些黑衣人的尸体旁奴才也找到了一块令牌,只是方才二皇子妃在场奴才不敢多言。老爷,您看,这两块令牌竟然是一模一样的!” 沐卿若紧眯的凤眼蕴酿着风暴。看来,又得进宫一趟了!这些人怎么就这么不让人省心呢?“王妃,您真要留在这过夜吗?殿下那边……”清风欲言又止。 沐相爷要王妃留下来,不过是想掩饰今日暗杀之事。这沐府如此不安全,他怎能让王妃留在这担惊受怕? 苏瑾想起纳兰昊旸的决绝和那封休书,心一沉,凤眸凝起一抹冷意,“我主意已决,你们若是不想留下,可立即回去,我不强求。” 清风和明月他们俩还不知道他们的主子已经休了她了,不然怎么可能还愿意保护她呢?难道她真的如那兰姑娘说的那般,是只会伤害到爱自己的人的祸水吗? 那不怒而威的气势让清风一凛,应道:“我们是王妃您的侍卫,自然是您在哪里我们便在哪里了。” 苏瑾的眉头又拧了拧,她是希望他们回去的,在无法确认纳兰昊旸和莫翼现在是否安好之前她实在是放心不下,至少得有人去替她打探一下消息啊。见香凝已经走过来了,苏瑾眨了眨凤眸,淡然吩咐道:“香凝,你且先到幽荷苑整理一番,再吩咐膳房准备好一些糕点和水果,我稍后便过去。” 香凝一愣,“可是老爷说……” “我不过是受了点皮外伤,还不至于走都走不动。”苏瑾佯作愠怒地斥责道:“爹爹说你必须听从于我,难道你想阳奉阴违不成?是真想要被撵出沐府么?” “奴婢不敢!”香凝忍着怒气恭谨应道。若不是忌讳于这两个侍卫在场,又打算利用这机会得到老爷的垂青,她还真痛骂沐羽曦这贱婢一顿。不过是个冲喜的皇子妃,还是差点就被老爷给掐死的皇子妃,有什么了不起的呢,竟敢对她颐指气使? “那还不快去?”苏瑾的声音越发的冷厉,手拿起放在床边茶几上的茶杯便往香凝扔去。 香凝是个练家子,身影一闪便闪开去,茶杯在地上哐当一声碎成了好几片。她想起那日沐羽曦对大小姐下的那种奇毒,心里倒是有些忌惮的,忙不迭地退了出去。 苏瑾下了床,却觉一阵头晕目眩,险些一头栽倒在地,幸得明月眼尖,上前搀扶住,这才免了一场出糗的灾难。明月担忧地说道:“王妃,不如我们回二皇子府去吧。您的神色看起来不怎么好。” “明月,你听着,昊旸为了救我受了重伤,我此时脱不了身,你和清风赶紧回去替我查探一下他的消息。求你了!”苏瑾一把拽住他的手,压低了声量在他耳边急声又殷切地说道。 虽然她也很想回去看昊旸,但却又怕他见着自己会心血澎湃,不利于静养,所以她还是暂时留在这好了。 明月怔了怔,随即应允了,但是却坚决要求把清风留下保护她,不然他便不走了。苏瑾只能同意了,见明月匆忙爬墙离开了,苏瑾便带着清风回了幽荷苑,但那心还是提着的。 (精彩预告:明晚是爱的交*合哦,我们苏瑾姑娘的第*一*次!o(n0n)o~) .. 198.(9)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夜阑越过高墙,将自己隐藏在那荒草之中,屏息等候了片刻,见周围除了鸟叫声并无异样,这才松了一口气。 那些黑衣人也不知道是什么人,竟然对她穷追不舍,轻功也并不逊于自己,害得她只能先逃进了揽月楼,再扮成乞丐婆子从后门离开,可是还未到片刻,他们便又追了上来,真是可恶!若不是自己急中生智,在闹市上撕下了人皮面具,决然跳下了月牙湖,藏身于一艘花船下面,还真是难以逃脱。 只是她本就失血太多,被湖水浸泡过的伤口更是雪上加霜,每划一下水,那两个受伤的部位就撕扯一下,她几乎感觉自己要撑不过去了! 现在心弦一松懈下来,那痛楚便感受得更深切。夜阑想到今日竟然被沐羽曦给逃过了一劫,眼里闪过一抹阴冷。一阵风吹来,浑身湿透的她更觉浑身发冷。夜阑咬着牙强忍着疼痛扶着墙壁缓缓站了起来,也不敢在此多停留,运起轻功借着花影和林荫的遮掩,快速地往自己的住处掠去。 这里是一家叫悠然居的茶庄,也是凤倾珏在凤夙皇城的另一个栖身之地。自从揽月楼变得不再隐秘和安全之后,凤倾珏每次来皇城便住在这里,这次他奉命以另一个身份参加凤夙的中秋晚宴,身边除了她和璎珞,又多了十几个高手,他们也不是泛泛之辈。她此时如此模样,若是被他们任何一个人看到都会惹上麻烦,所以她不敢掉以轻心熹。 幸好此时才未过未时,凤倾珏应该还在房里歇息,不会使唤到她,不然她也不会利用这个机会去杀沐羽曦,本以为这计划是天衣无缝无懈可击,没料到沐羽曦如此狡猾,居然诈死!真是气死人了! 这悠然居里除了最中央是一座三层的琉璃屋顶的高楼之外,全都是茅草屋,这里一座那里一座的,却不显寒酸,反显出幽静闲然的典雅。又种满了菊花,还有一大片桂花树林。现在中秋将至,更是桂花飘香,增添了几分韵味。 为了方便照顾凤倾珏,夜阑和璎珞的茅屋便在那高楼后面,一人一间,被一棵参天大树在中间隔开。四处静寂无人,璎珞的房门也紧闭着,夜阑掠进自己的房间,关了门,扯下那乞丐衣裳,那套丫鬟服饰早已经是破破烂烂了,她三两下便剥了个精光,在床上找出一瓶上好伤药,迅速为自己上起药来靴。 她扔出粉末逃跑的时候,不防沐羽曦这贱人竟然扔了那把淬了毒的匕首过来,正中她的右肩。若不是她及时服下了解药,此时那肩膀还不烂掉?当她看到那道从她的右胸部一直横穿到腰间的鲜血淋漓的伤口,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这伤口几乎深可见骨,若没有用主人和少主独有的经络膏,只怕就是痊愈了也会留下疤痕。可是经络膏如此珍贵,她又怎么可能得到? 夜阑把药粉洒在那道最长的伤口上,只觉那伤口更是***辣的疼痛,额上冷汗更甚,银牙都几乎要咬碎了,才忍住没有发出一声呻*吟。她心里暗暗发誓道:“沐羽曦,今日之仇,他日我必当十倍报之!” 又微颤着手把身上所有的伤口都处理好了,才刚换上一套干净衣物,门外却突然传来了璎珞的叫声:“夜阑在吗?” 这个像只麻雀般总是唧唧歪歪的璎珞,比那假装清高的璃月更要讨人厌!不过年长自己一岁,凭什么总是来使唤她呢?夜阑的身上现出几分杀气,不耐烦地应道:“何事?” “主子和夜公子此时正在桂花林里对弈,夜公子说想听你的琴音,所以主子让我来找你过去……” 夜阑突然忐忑难安起来。 还以为主子还在歇息之中,没想到主子竟然这么早就起来了,还和那夜公子在一起?那夜公子也是的,为何偏偏要听她弹琴?她开始后悔自己为何要在路上主动请缨代替夜公子的安美人弹琴了,本是想借一首《青青子衿》来向主子表白心意的,不料主子仿佛没有察觉到她的心意一般,还说她的琴声不如璃月好听,倒是夜公子说比安美人好很多。如今好了,夜公子竟然要她弹琴?这不是要她的命吗? 只是,不去的话,又用什么理由推脱? 夜阑心思急转,一咬牙,找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颗红彤彤的药丸吞了下去,不多时,便浑身发热,手上、脸上满是红疹。她快步走去打开门,红着眼有气无力地对璎珞说道:“璎珞……” 那满是红疹的脸和发着红光的眼睛让璎珞一惊,下意识地想要躲闪,偏偏夜阑身子一晃便恰好倒在了她身上,她惊叫一声,慌忙把她给推开,惶然问道,“夜阑,你怎么成这副鬼样子了?” 这会不会传染给她啊? “我也不知道。许是昨夜在鬼冢森林里被那龙鳞诸犍的气息给喷到了……这疹子要完全消褪最少需要三日……”幸亏今早她借口身体不适进了早膳便躲进房里了,不然还真是难推脱,“我此时这副样子怎么出现在主子面前?若是累我们主子被夜公子嘲笑可就不好了。更何况此时浑身乏力,哪里还有力气弹琴啊?璎珞你最好了,你就帮帮忙,替我寻个理由向主子告假吧,求你啦。我不想被主子责罚啊!” 许是因为曾经中过那碧血寒沙的毒,凤倾珏的性情变得比以前更加冷厉狠绝了,昨晚他们没有顺利把人救出来已经惹得他勃然大怒,若是被他发现自己中了毒,就更会觉得自己不中用,不但不会有所怜悯,还会遭受一顿眼里的责罚。 不但自己不好过,身为搭档的璎珞也讨不到什么好处。 夜阑之所以如此铤而走险,也不过是在赌璎珞有没有姐妹之情而已。而璎珞,也如自己一样在暗恋着主子。如此大好机会,她怎会放过? 果然,璎珞不疑有他,想到若是夜阑这几日在这养病的话,能贴身服侍主子的就只有自己了,更是心花怒放。语气也更和颜悦色起来:“……好吧!这几日我便把你那份活儿一并干了。你安心养病吧,反正再过两日璃月也到了。” “那真是太感谢了。”夜阑感激涕零地说道,伸手想要去握她的手,璎珞忙借口让主子久等不好匆忙跑走了。夜阑关上*门,那脸色立即就变了,一脸的讽刺和不屑,自言自语地说道:“你以为主子真会看上你吗?哼,痴人说梦!主子只会是我的,我的!”除去那该死的沐羽曦,再毁掉那比自己漂亮的璃月,只要和主子有了肌肤之亲,主子还不会对她另眼相看吗?想到此,夜阑狂笑起来。 只是,笑声才刚起,只觉身后一阵冷风袭过,只是一眨间,一道寒光闪闪的剑,便从后面架在了她的颈项之上。 夜阑的笑容陡然消失了,后背一阵发冷。那人既然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她的房间而让自己和璎珞毫无觉察,功夫必然在她之上。也不知道来了多久了,会不会已经把她的话全都听到了?想到此,杀气迸现。 正要说话,那人已经先出了声:“夜阑姑娘不必惊慌,我没有什么恶意,只是看到夜阑姑娘今日想要对付那沐羽曦,却被她给侥幸逃脱了,反伤了自己,还得用自残的方法才能瞒过自己倾慕的人,我替姑娘可惜而已。今日不请而来,是想要和夜阑姑娘合作,一起要她的命,如何?” 那声音极其沙哑难听,又带着一股冷气,让人不由得浑身一哆嗦。 夜阑的心一跳,感觉到对方并没有明显的杀意之后才定了定神,冷冷应道:“我不懂你的意思。” 那人笑了起来,又说道:“意思你是懂的,只是你信不信而已。夜阑姑娘的相貌如此美艳,身子却有了瑕疵的话岂不是很可惜?你若和我合作,我便送几瓶雪肌露给你,保管你不会留下任何疤痕。” 夜阑的心一动,但却没有应声。这人如此神秘,她怎敢轻易相信? “虽然你的主子此时忘了沐羽曦,却难保不会再次被沐羽曦迷了心智。他日他若是知道你竟然对沐羽曦下了手,你会是什么下场不必我多说你也心里有数!与其惴惴不可终日,不如先下手为强,彻底把这贱人给解决了!你我强强联手,还怕此事不成吗?机会就在眼前了,中秋晚宴,你真不心动吗?” “阁下和沐羽曦有仇?”夜阑的眼神微闪。 “不但有仇,还是血海深仇!我恨不得吃了她的肉,剥了她的皮!”那人咬牙切齿地应道,被黑纱覆盖着的绝色容颜此时因为恨意而微微扭曲起来,“我好几次出手都未能成功,今日闯入沐府却又被你给搅黄了,沐羽曦实在是好运过头了。” “当然,夜阑姑娘可以选择拒绝,但你真能笃定待下次你再有机会的时候你能顺利除掉她吗?只有你我合作,方能如愿以偿。”那人将雪肌露递到了夜阑的面前,眼里闪烁着冰芒,嘴角,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来。 “难道你不想亲眼看到沐羽曦身败名裂被世人唾弃的模样吗?难道你不想得到凤倾珏的心?这世上有一种蛊,一旦男人沾上,他就会对第一眼看见的枕边人如痴如醉……而这种蛊,只有我才有……” 夜阑迟疑了片刻,终于点了点头。 (作者的话:写好的肉肉六千字因为按错键全没有了,又不想断更让亲们失望,只好匆忙写了这章过度,对不起啊!明天会把那章补上的。) .. 198.(10) 与此同时,在桂花林里,夜瑾陵正坐在躺椅上慵懒地看着花下红衣美人那炫丽的舞姿,和着箫声在把手上轻轻地叩击着,嘴边噙着一抹魅惑众生的笑容。 今日他并没有戴面具,深蓝色的锦衣衬得他更是卓尔不凡。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清冽与华贵;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浓密的眉毛、高挺的鼻子、绝美的唇形,更是相得益彰。整个人着实是雅逸出尘。 待一曲终了,两位美人上前来讨赏,夜瑾陵将一块玉璧掷给她,轻轻摆了摆手,那两位美人便柔顺地退到了一旁,他又招招手,她们便欢天喜地地上前来,一个为他揉搓着肩膀,一个为他轻轻捶打着腿。他却忽然转向坐在一旁正悠哉地品茶的凤倾珏问道:“倾珏,你真的不认识那个二皇子妃沐羽曦?可是我只要一想到她望着你的眼神,就觉得你们之间肯定有过什么精彩故事啊。她那眼神分明就是爱中带恨、恨里带怨的那种,你确定你真没有对人家做了什么始乱终弃的事情?” 凤倾珏依然戴着那张狐狸面具,一袭白衣胜雪,墨玉一般流畅的长发用雪白的丝带束起,一半披散,一半束缚。虽然那几位美人看不到他的真容,但就凭着那挺拔的身子和那比寻常女子还要白皙完美的双手,就张扬着高贵与优雅,那股子玉树临风的气度可是不逊色于她们的公子。也难怪她们时不时悄然偷看着他,时不时臆想着那面具下面是一副如何俊逸的面容了。 闻言,凤倾珏一怔。昨夜那个丑颜女子给他的感觉真的很奇怪,明明是对她毫无印象,但是当他看到她的泪,她那复杂的眼神,他素来平静无波的心脏竟然被狠狠地撞击了一下,闷闷的痛,痛到他无法呼吸,下意识地想要去抱着她亲吻她安慰她熹。 若不是自己定力过人,只怕自己真会这样做了。回来后他一晚未能安睡,只要闭上眼脑海里便浮现那张梨花带雨般的面容,她深情地唤他“倾珏”,然后他的心又会痛不欲生。 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忘记了什么,可是他今早问过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夜阑,夜阑却说那沐羽曦的话并不能信。他和沐羽曦其实仅有一面之缘,也不过是在一个月夜看到她想要自寻短见看不过眼而出手阻止了而已,当时夜阑和璃月也在场,后来就再无交集。或许沐羽曦就这样对他暗生倾慕,夜阑还很激动地奚落了沐羽曦一顿。 夜阑的话打消了他的疑窦,他也觉得事实应该就是如此。但此时听夜瑾陵提到她,他的心里某个地方忽然揪成了一团,痛得他几乎说不出话来穴。 “倾珏,她可已经是有夫之妇了,还是堂堂二皇子妃,你不会真的还想和她再续前缘吧?”见凤倾珏居然失了神,夜瑾陵的眼里闪过一道异色,带着一丝笑意嘲讽道,“若是让你爹知道了可有你好受的。更别提那纳兰昊旸不是善罢甘休之人了。你可别惹祸上身啊!” 从来不曾见过飞云渡少主会为了一个女子失神,显然沐羽曦在他心里有着特殊的地位,这就奇了,据他所知,今年凤倾珏虽然经常来凤夙皇城,但停留日子并不多,那沐羽曦貌不惊人不说还名声不好,两人是怎么有了交集呢? 一朵桂花落在茶杯里,茶水微微一漾,凤倾珏这才回过神来。 夜瑾陵的话像针一般刺进他的心窝,说不出是什么感受,凤倾珏的眼神渐渐变得幽深郁冷,他的心中搅合着一种难以形容的滋味,比他知道的任何一种情感都要复杂,像是一杯纯洁的清水突然洒了刺鼻的白醋,那股子强烈的酸味,搅乱了他的心湖。这茶,也立即变得索然无味了。 不悦地斜睨了他一眼,凤倾珏淡然应道:“夜瑾陵,你是太闲了还是皮痒了?别忘了,你那总是臭着脸的丫鬟颖雪可是被别人给拐跑了。你有这闲工夫来担忧我,还不如花些心思去找人的好,省得你日后后悔。你就别怕一段时日之后当那丫鬟再度出现在你面前,她已经坏了别人的孩子了?再过几年,那孩子还会叫别人爹了……” “凤倾珏!”夜瑾陵勃然大怒,袖袍一挥,一跃而起,一掌便向凤倾珏打去。儒雅之外自有一股霸气,冷厉的眉眼里再不见儒雅,只余凌厉。 凤倾珏翩然一闪,夜瑾陵的掌风没有伤到他,反而把桌上的茶壶和水果什么的全都给扫到了地上,一片狼藉。他冷冷地望着夜瑾陵,冷声说道:“知道别人说起你不愿提及的事你自己是什么滋味了吧?己所不勿施于人,我讨厌听到沐羽曦这个丑女的名字,你若再敢在我面前提起,休怪我不留半点情面!” 说完,转身就走。 夜瑾陵看着他越走越远,那虽然温雅却又透着些许顾忌的背影让他幽深的眼瞳闪过一道流星般的光亮,其中有一种难以言明的诡异感,而后,他的嘴角渐渐微微上翘,清润如风的嗓音缓缓溢出薄唇:“我倒要看沐羽曦不着寸缕地躺在你怀里时你还能坐怀不乱!哈哈!” 讨厌这个词能从凤倾珏嘴里说出来可是奇迹,自己会相信他和沐羽曦之间没有情愫才怪。本来跟纳兰明轩的约定是要彻底铲除纳兰昊旸和沐羽曦的,但就冲着凤倾珏这厮今日让自己生气了,自己便留下沐羽曦,送他一份大礼好了! ………………………… 沐相府,幽荷苑。 苏瑾才刚到幽荷苑不久,杨妈妈和倚翠便把参汤给送过来了。原来是倚翠去库房领取晌银的时候听说了府里有刺客潜入,不但杀了三夫人慕容瑛,还把沐羽曦给伤着的消息,回去告诉了杨妈妈,正好让老夫人听到了。老夫人自是又气又急,马上就让杨妈妈拿出太后赐给她的那支千年人参交给倚翠去膳房熬汤去了,又把沐卿若叫来痛骂了一顿这才消了消气。本想亲自过来的,杨妈妈好说歹说才把她给劝住了,但她不放心,便把倚翠也给遣过来了。 苏瑾的心暖烘烘的,越发觉得对老夫人无以为报。这香凝放在她身边她确实也不怎么放心,便顺势让杨妈妈出面把香凝给叫了回去,只留下倚翠。倚翠毕竟是老夫人身边的人,既然老夫人能叫她过来服侍自己,便证明是没有问题的。和杨妈妈说了几句话,又当着杨妈妈的面喝了鸡汤,杨妈妈才不舍地回去了。苏瑾有些倦怠,却又记挂着纳兰昊旸的伤势而无法安然入睡,偏偏明月又一直没有回来,急得苏瑾啊真想爬墙回二皇子府一趟了。 又过了一个时辰,明月终于出现在她的面前。待听到明月说纳兰昊旸并无大碍,只是内力消耗过度需要好好休养之后,苏瑾才总算定下心来。 有楚华在他身边,应该不会有多大事情。 心情放松之下,浓浓的睡意袭来。苏瑾和衣上了床,沉沉地睡去。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中却感觉有人在抚摸着她的手臂,那微痒的感觉和那淡淡的薄荷气息让苏瑾一惊,倏地睁开双眼,凤眸里掠过一道冷芒,一只手反转钳住那人的手腕,一只手则闪电般往那人的面部打去。 “是我!”那人也不躲闪,仍然坐在她的床边,只是头部微微一侧,便躲过了她的攻势,抹着药膏的手蓦地握住了她的拳头,语气有些无奈又有些激动。 “是你?!”苏瑾这才看清楚那人的面容,见是那神出鬼没的乌冬,心弦一松,但随即却脸色一沉,缩回手,没好气地应道:“你来就来,干嘛鬼鬼祟祟的,我还以为是哪个宵小,趁着本姑娘睡着的时候想来占我便宜呢。” “我才没有你想的那么龌龊,再说了,就凭你这副尊容,我会看得上你吗?采花大盗也是有眼光的,我眼睛没瞎!”乌冬冷哼一声,反唇相讥道。 苏瑾不怒反笑。乌冬这家伙一日不见,倒是学会奚落人了呢。不错,感觉不再像木头,倒是像个有血有肉的人了。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臂,那伤口已经被他上了药,那淡淡的薄荷气息和他手指上那透明的膏*药证明这药膏可是价值不菲,再看向床边那小茶几上被打开了的雪肌露,苏瑾的眼神一闪,诚心诚意地对他说道:“谢谢你,乌冬。谢谢你特地过来为我上药。” 那雪肌露因为是林嬿姬送的,她也不敢用,便搁在这了,既然他敢用,就证明这药膏没有毒。感觉伤口上那冰凉正转变成温热,再细看,那伤痕竟然慢慢消失了,这雪肌露还真是个好东西啊,林嬿姬送来的时候一定是心痛难当啊。想到此,苏瑾的心情也越发好了起来。道谢的时候,就自然地朝他眨了眨眼睛。 这本是她在和同伴们说话的时候会做出的最寻常的动作,但乌冬却误会她在朝他送秋天的菠菜了,那脸色立即有些不自在,见鬼般弹跳起来后退了好几步,双手抱着肩膀,又冷哼了一声,应道:“你昨日答应我说,这真是九转玲珑镯的话,你就得如实告诉我这镯子是谁送你的。现在可以说了吧?” 苏瑾思忖了一下,说道:“宁财神宁俊辰这个人你听到过吗?这镯子就是他送给我的。你想知道更详细的事情就直接去找他好了。” 今日被那“锦儿姑娘”给折腾了一番,还累得昊旸受了内伤,她一想到就很生气,虽然很感激昨夜宁俊辰冒死相救的事,但这小小惩戒还是要给的。再说了,乌冬也是在找故人,或许宁俊辰真知道一些消息也很难说,她就做个顺水人情吧。 “宁财神?怎么会和他有关?他不是狄桑人吗?再说了,他一个商贾又怎么可能和你扯上关系?”乌冬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眸,半信半疑,但是看苏瑾的神色又不像是骗人的,他心里越发狐疑了。 “我为何和他扯上关系就不需你细究了,但我确实没说谎。能不能找到他就看你本事了。”苏瑾想到宁俊辰昨晚昏迷不醒的模样,心忽然有点闷。 “……我相信你。”乌冬沉默了片刻才应道。也许是她的眼睛太澄澈了,他觉得她应该是可以相信的,“那你需要我替你解掉身上的毒吗?虽然有些难,也很辛苦,但只要你肯,我还是能做到的。” 苏瑾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昊旸身上的蛊毒还需要我的血来抑制,我还是再等等吧,等云无忌回来了就好了。”凭着云无忌的高超毒术,她定能化险为夷的。 乌冬又气又急,突然骂道:“傻女人!你难道不知道今日你体内的奇毒又突然增强了不少吗?别说半个月了,就是三日你也等不了了!三日后你若无法解毒,你就等死吧!” 啊?!苏瑾的心一惊,像是被一桶冷水泼了下来,冻得很。奇毒突然增强?今日她并没有吃什么啊?是那顿午膳,还是那碗参汤?应该不可能啊?还是在琉璃小筑里喝的那杯茶?可是她不是已经先吃了解药了吗?怎么会这样呢?三日!三日若是师父不回来,那她岂不是要死了? 心慌意乱之中,双眼已经蒙上一层水雾。对于死,不恐惧那是假话。别的穿越女不是都一帆风顺,运气好到爆吗?怎么到了她便是这么倒霉?她居然就这样要挂掉了? 门外突然传来了激烈的敲门声,明月的声音焦急地传来:“王妃,不好了,殿下的蛊毒又发作了!楚大夫也无济于事,您快去看看吧!再迟恐怕就来不及了。王妃……” 那如洪钟一般的声响震得苏瑾耳朵嗡嗡作响,更是心乱如麻。抬眸一看,房里哪里还有乌冬的身影?那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苏瑾红了眼,咬了咬唇,跳下床来迅速打开*房门,急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不是说昊旸已经没事了吗?” “属下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方才安管家传信来说殿下又吐血了,昏迷不醒中还念着你的名字呢,王妃,怎么办啊?楚大夫说殿下可能熬不过今晚了……”明月的眼神有些闪烁,可惜苏瑾没有注意到。清风沉着脸站在一旁,没有吱声,但脸上也是一片悲伤欲绝的神色。 “那你还不快带我回去?”苏瑾一瞪眼,叱道。话音刚落,腰肢已经被明月搂住,身子腾飞起来,不多时便越过了高墙,径往那二皇子府赶去。 .. 198.(11) 听说纳兰昊旸昏迷不醒,苏瑾的心头升腾起一股说不出的慌张,短短的路程,她竟然觉得仿佛隔了十万八千里。明月的轻功不是很好吗?为何还没有到? 心里煎熬得厉害,苏瑾把唇瓣咬破了,满嘴都是血腥味。虽然已经尽量在控制自己的情绪了,她睁大眼睛想把夺眶而出的眼泪给用力地逼回去,但还是不停有几滴泪珠划过她冰冷的面颊。 幸好鬓发被夜风吹得垂落下来,遮掩住了她的糗样,幸亏明月急得赶路,没有察觉到她的异样,不然她就真的无地自容了。 已经被他无情抛弃了的前王妃,一听到他病危的消息就这样巴巴地赶来,苏瑾啊苏瑾,你就这么不知羞耻么?可是一想到某个午夜苏醒时刻,她捕捉到纳兰昊旸那充满疲惫的深眸里流露出的浓浓的苦涩和心伤,她的心就不由得紧紧地揪起,只想着赶紧回到他身边,哪怕是看一眼也好。 这倔强的男人总是那样可恶,却又总是让她对他恨不起心来!莫非是她前世欠了他的焘? “王妃,到了!”终于到达颐和轩的大门外,明月稳稳地落在地面,松开手。见里面静谧得让人害怕,苏瑾迅速擦了擦脸上未干的泪,撩起裙摆急冲冲地就要往里冲去,明月却一闪身拦在了她的面前,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苏瑾等着他说,他偏又支支吾吾地一直说不出口。 苏瑾急了,莲步轻移,绕过他往前走,可是怪了,她向左,他便向左,苏瑾向右,他便向右。这么僵持了两三下,苏瑾怒了,一脚就往明月的腿踹去,“明月,别拦路!” 明月硬生生地受了这一踹,忍着痛语重心长地说道:“王妃,殿下能不能活下去就看您的努力了。唉,殿下也是刀子嘴豆腐心,您强势一些他也许就会先服软了。所以不管殿下怎么对您,您也不要轻易放弃啊!桫” 苏瑾一怔。这都什么话啊。她怎么听得不明白呢?纳兰昊旸能不能活下去要看她的努力?她又不是楚大夫。还是明月真以为她是传说中得到神灵庇佑的神女,可以逢凶化吉,起死回生?但此时她也没心情跟他解释,只能胡乱点了点头,应道:“我自有分寸!” 明月大喜,竟然朝她深深地鞠了个躬,恭谨地说道:“王妃,殿下就拜托您了。”说完,一溜烟跑了。 “喂……”苏瑾微张着嫣唇,周围漆黑静寂一片,只有树影婆娑,那小子早就不知躲哪去了。她本就心情紧张,现在被明月这么一说,心弦绷得更紧了。她的手缓缓地松开裙摆,深呼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就往里走去,心里暗道:昊旸啊昊旸,求你不要再像今日一般对我无情了,也求你不要扔下我就这样死去。没有你,我不知道该如何在这异世生活下来,所以,求你……为我坚强!为我活下去! 楚华不是说她的血能抑制昊旸体内的蛊毒吗?那她任由他喝,只要他能醒来! 颐和轩内,挂在树上的红灯笼随风轻摆,却毫无喜庆的样子。苏瑾走在那青石小道上,心有些悲凉又有点急切。今日他朝莫翼那一拜和他望着自己那冰冷无情的眼神像把冰锥一下下地琢着自己的心,那种痛,实在无法形容,她不知道今晚他又会用什么态度面对自己,可是她却不容许自己退缩。 前方突然出现三道鬼魅般的身影,恰好挡在了月门前,一字形排开,身上的戾气让人不寒而栗。他们瞪视着她,仿若苏瑾是仇人一般,那眼神嗜血又冰冷。 感觉冷风袭近,苏瑾警惕地后退了几步,一手倏然从怀里掏出凤凰神鞭紧攒在掌心,一手则从袖里拔出匕首抵在胸前,做出防御的模样,待看清他们的模样,这才稍微松懈下来,收回神鞭和匕首。 “沐羽曦,你还敢来?!”未等苏瑾开口,暗魈已经怒叱道:“主子不是已经给你休书了吗?你为何还要夜闯二皇子府?你就这么不知羞耻,一定要气死主子才肯罢休吗?” 苏瑾的眼里闪过一道异色。明月不是说是安管家传信给他,转告她说昊旸昏迷不醒吗?怎么变成她自己擅闯进来了?这事有蹊跷! 苏瑾抿了抿唇瓣,不发一言,清冷的面容在灯笼的照耀下加了几分妩媚颜色。 暗魉也一脸冷厉,怒骂道:“你这个没心没肺的丑女人!主子究竟哪里比不上那凤倾珏了?为何你总是要伤他的心?每次见到你遇险,主子都奋不顾身地去救你,而你呢,你除了伤他的心还会做什么?好了,你现在都自由了,你不赶紧去找你那情郎,还回来干什么?想要看主子的笑话吗?看他为你吐血的惨状你很开心?!” 还有一人,温润如玉,相貌丝毫不输裴易岘,眉宇间不经意的轻动,万种风情顿生。只是面上冷冰冰的,真是可惜了这副皮囊。可是那双眼睛却是有几分熟悉之感,他只是默默地凝视着她,眼底的复杂之色一闪而过。 苏瑾只看他一眼便明了他是谁了。不知道现在这副模样是不是他的真容? 见苏瑾看过来,暗魃有些不自在地侧开了头。 苏瑾叹息一声,问道:“昊旸现在如何了?情况严不严重?楚华在里面吗?” “哼,无需你这般假慈悲!”暗魈冷哼道,“主子真有什么三长两短,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见安管家不应,苏瑾只能对暗魃说道:“莫翼,若你还当你是一直保护着我的日天,求你放我进去。我真的很想见他一面!” 闻言,三人皆是一惊。暗魃诧异地应道:“你竟然认得出我?” 他今日才诈死,现在恢复了真实相貌,她竟然能一眼认出他是谁,实在太令人惊诧了。 “你不但是莫翼,还和昊旸共同扮演过日天。教我剑术的日天是昊旸,在皇觉寺里救我的那个日天却是你。其实半夜三更出现在我面前的都是他,你不过是凑巧被我发现才被他要求假冒他的,对吗?你们的易容术实在是太高超了,真的很难辨别。但我知道,今日在沐府里救我的日天是昊旸,他却要你假扮是他,目的就是要让我恨他。他这个人就是这样,认定了是对的事就要执拗到底,宁愿我恨他误会他他也一意孤行,也只不过不想我在祭天大典那日遇险罢了。” 苏瑾的眼里蒙上一抹清愁,苦笑道:“是我太愚笨,竟然一直都没有认出他来,也难怪我们成亲那晚为何他要对我又冷落又毒舌了。你们说得对,我就是个笨蛋,昊旸爱上我是瞎了眼了。”任谁看着自己的新娘子一心想要跟别人私奔,心里也是不好受的,何况还是他亲手把她送到凤倾珏身边?他明知她是心不甘情不愿地回来的,他的痛苦可想而知。 寿管家说得对,她实在是太没心没肺了,只会让他伤心或者受伤,他付出的她一点都没看到。 暗魃想说,其实那晚为你更衣而看遍了你全身的人的确是我,但话到嘴边却还是咽了下去。既然她和主子都已经两情相悦了,他又何必插进去徒增烦恼呢,只要她幸福就够了,那份爱意他还是永远地藏在心底吧。 “你怎么知道主子才是日天的?” “凭感觉。”苏瑾说完,又对安管家和寿管家说道:“我知道你们都不喜欢我,在你们眼里我就是一个祸水。可是,我爱他,我不想就这样和他断了这份情缘。那封休书我没看到,所以我是不会承认的。所以,求你们高抬贵手,让我进去!以后,不管他怎么撵我,我都不会走的!你们若执意要阻拦,休怪我不客气!” 说完,手腕一抖,把凤凰神鞭一甩,啪啪作响,凤眸里也冷芒四射,一副誓要力拼到底的倔强模样。 暗魈和暗魉对视了一眼,想到主子因为她的离开而喝得酩酊大醉的样子,都有些无奈。说实话,他们真的没觉得沐羽曦这女人有多好,既然她是主子心里的一颗大毒瘤,切掉了,说不定就一了百了了。所以今日一早,看着主子写休书给她,他们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但是看到主子那副颓废和伤感的样子,他们又高兴不起来了。 “你真的爱上我们主子了吗?确定不是同情或者感恩?”暗魈有些狐疑地问道。 “你真的不爱凤倾珏了?就算凤倾珏站在你面前你也不会跟他走?”暗魉也问道。 “主子此时状况不怎么好,他也许真的熬不过今年冬天了,他也是怕连累你才决定断情的。你今夜若是进去了,或许主子从此以后就不会放你走了,你真的不会后悔吗?”暗魃的神色有些失魂落魄,但转眼间却又已经恢复了冷然之态,淡然问道。 苏瑾的唇角勾起一抹浅淡却决绝的笑容,一字一句地应道:“他生,我生!他死,我死!生不能同时,望死时同衾!” 这句话是她在来时的路上想到的。她真的不能接受他会死的事实,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那她就陪着他一起死好了! 想不到她竟然会这么答,暗魈等人都惊呆了,久久无法言语。苏瑾问道:“请问,我可以进去了吗?” 暗魈忽然眉开眼笑起来,搂着暗魉的肩膀说道:“我就说嘛,王妃哪里可能这么无情啊!王妃一听到主子昏迷不醒的消息就赶来了,可见她心里有我们主子啊!哈哈!” 暗魉的神情也从阴冷凶狠转眼间变得愉悦起来,哽咽道:“总算老天爷对主子不薄,他终于找到一个愿意爱他的人了!” 苏瑾被他们的反应给炸得七荤八素,外焦内嫩。搞什么啊?难道说他们刚才一直都是在耍她不成?亏她还以为真要经过一番打斗才能闯进去呢。不过既然他们有时间开玩笑,那就证明昊旸并无大碍了,谢天谢地啊! 暗魃上前一步,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说道:“不过,主子的身体状况真的不太乐观,他醒来后就一直闷闷不乐,画了一幅你的画像,一看就是好几个时辰。晚膳都没进,就又不停地喝酒,那烈酒都喝了两壶了,我们想劝来着,却被他给撵了出来,此时只怕早已经烂醉如泥……” “楚华不是说不能喝酒吗?为何他还要喝?他就这么想死吗?”苏瑾的脸气红了,咬牙切齿地说道,眼睛却已经红得像兔子,心里酸楚难抑。 “王妃,主子就交给您照顾了,您想个法子让他消停一下吧!”暗魈恳求道,眸光一闪,又低声说道:“生米煮成熟饭的话他就不会再有成全别人的念头了……” “啊?”苏瑾一时反应不过来,暗魉却已经拽着暗魈闪人了。暗魃在她肩上轻轻一拍,说道:“三小姐,祝你幸福!”只要你幸福,我就开心了。 苏瑾终于明了那句“生米煮成熟饭”的意思,脸色愈发的绯红,这次不是气的,是羞的。他们也实在太大胆了,竟然敢如此消遣她?她好歹也是他们的王妃嘛,真是的!怎么能没大没小啊! 就这一眨眼的功夫,那三个碍眼的“门神”就已经消失不见了。苏瑾的心又忐忑起来,脚步却越发地飞快。那间主卧室还亮着灯火呢,门也敞开着。苏瑾来到门前,心却越发惴惴不安。咬了咬唇瓣,探头进去看了看,听了片刻里面的动静,她这才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 见她那身影闪进了房里,去而复返、躲在大树上看戏的暗魈和暗魉这才松了一口气。暗魈想到一会儿就要发生的事情,不由得掩嘴低笑起来。那怪异的笑声让暗魉很不爽,拧眉问道:“你又在打什么坏主意了?” 暗魈笑的得意,无辜地推开双手,“我只不过对主子下了点药而已。” 暗魉大惊,一拳往暗魈的脸上打去,“你说什么?主子今日蛊毒才发作过,此时身子最虚弱了,你竟然敢对他下药?你这混账东西!” 暗魈一把接住他的拳头,泰然自若,一字一顿地低声应道:“哎呀,放心啦,不过是春天里……要喝的……药啦。你没听说吗?女人只会对得了自己身体的男人动心,难道你不想主子和王妃和和美美吗?嘿嘿,生米煮成熟饭的话王妃就逃不掉啦!” 暗魉:“……” 内室里,纳兰昊旸斜躺在榻上,一手拿着沐羽曦的画像,一手提着一壶酒,眼神又痴迷又痛苦,低低地呢喃了一句“曦儿……”,一仰头,把那透明的液体灌入口中,又是烈酒,他却喝得是毫不犹豫。酒香四溢,水花四溅,沾湿了他半敞着的胸膛,他的神情颓废又伤感,长发披散着,那惨白的面容和布满血丝的红眼睛让苏瑾的心扑通扑通地跳得厉害,恨不得冲上去一把把那酒壶给抢过来。 这家伙,真的在这喝上了。看到地上还有不少酒壶的碎片,苏瑾就气不打一处来。既然这么舍不得她走,为何还要装出那副绝情的模样?为何要在这演什么苦情戏?她若是没来,看不到这一幕,他不是白演了吗?这个笨蛋!哼,他让她不好过,这个帐怎么也要算一算。苏瑾的凤眸眨了眨,眼里闪过一丝诡异的笑意,心思一转,侧身躲在那珠帘的暗影处,模仿莫翼方才的嗓音突然出声道:“主子,您的身体不好,别喝了,赶紧歇息吧!” “暗魃?!我不是让你去找曦儿了吗?你怎么会在这?她去了凤倾珏那还是跟你出了城?”纳兰昊旸晃晃酒壶,发现又没酒了,不耐烦地把那酒壶往地上一扔,冷声问道,一只手紧紧地蜷起。一丝剧痛掠过心口,目光里有压抑有痛楚还有一丝悲戚。 他真的把曦儿给推开了!不管她选择凤倾珏还是日天,她选择的都不会是他,爱的也不会是他!他注定是悲剧的那一个! 纳兰昊旸看不到苏瑾,苏瑾却是把他的神情给看得真切。这话惹得她又上火了,在他心里她就这么水性杨花吗?咬咬牙,她波澜不惊地应道:“王妃不愿意跟我走,她去找凤倾珏了。” 闻言,纳兰昊旸伪装的坚强在这一刻全部破碎,他觉得仿佛有把冰冷的尖刀深深地刺进他早已经千疮百孔的心,可惜的是,他早已经麻木了,似乎,连感觉,都淡了去。 沉默了片刻,他才笑道:“那就好。反正她爱的本来就是凤倾珏,若不是我横刀夺爱,她也不会和他劳燕分飞。凤倾珏既然愿意去接她,就证明他对她还是有爱意的。碧血寒沙也阻挡不住他们之间的爱,我还能说什么呢?哈哈,暗魃,你说这等好消息我们是不是该好好庆祝一下?你去酒窖里再取两壶酒来吧!” 苏瑾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很不情愿地应道:“是,主子!”就沉默不语了。 她以为纳兰昊旸那句“横刀夺爱”是指皇上指婚的事情,倒也没想太多。 过了片刻,纳兰昊旸以为暗魃真的离开了,这才颓然松开了手,那张画像就这样不慎掉落地面。他慌忙弯腰去捡,手才刚触到那画像,来自胸口的剧痛突然袭来,痛得他闷哼了一声。 .. 198.〔12〕合欢,真正的洞房花烛夜 “曦儿——”听至那声带着痛苦的呢喃,苏瑾的心丝丝扯着痛,看着纳兰昊旸那摇摇欲坠仿佛就要倒下的身影却执意想要捡起那画卷,苏瑾的手紧扣在那门板上,费了好多力气才忍住想要过去抱住他的冲动, 纳兰昊旸终于把画像捡起了,但那画像却已染上了一大片酒渍。他却毫不嫌弃地把它抵在他的心窝处,仿佛这样便能把那剧痛给捱过去。 苏瑾深吸了一口气,含着泪问道:“既然你这么深爱着她,为何还要把她往外推?” 纳兰昊旸吃了一惊。暗魃怎么还在这?他竟然没有察觉他的气息?他有种被人窥破心事的尴尬,耳朵越发的红,下意识地侧过头,他勉强掩饰了脸上的痛楚和失落,沉着脸冷声应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已经时日不多了,锁着她只会害苦了她。我本来以为我可以给她幸福,可是昨夜我才发现,我根本没那个资格!想到她差点就会死在姬雪灵的手里,我的心就会痛到无可附加!幸好她对我没有感情,被休也只不过是痛苦一段时日,但她比谁都坚强,很快她就会重新快乐起来的……” “你难道不知道那封休书对她来说是那么伤人吗?你既然打算放弃,当初就不该娶她!”苏瑾的泪已经扑簌簌地落了下去,她只能睁开眼睛,才能让自己的视线更清晰一些。对他又爱又怨,很想扇他一巴掌,却又想紧紧抱住他,把那两片总是吐出凉薄话语的唇瓣给堵住,看他还能这么狠心不焘。 “我后悔了,暗魃,我真的后悔了……”纳兰昊旸低低呢喃着,笑却比哭更难看,“我以为我这些日子对她的好能让她对我滋生一点点悸动,能让她喜欢上我,可是,我没想到,我始终敌不过她心里的那个人……我本不该强求的……我本不该以为这世上会有什么奇迹……” “母妃不爱我了,曦儿也不爱我,暗魃,我是不是……注定一辈子孤单?被诅咒的人是不是注定……注定得不到真爱?” 弯腰紧紧地捂住心脏的位置,他紧紧地咬住干涩的嘴唇,他的肩膀不停地发抖着,突然,一滴暗红的液体滴到白衣上,绽出一片鲜艳如红梅的痕迹,然后是第二滴、第三滴,突然,他剧烈的一颤,一大口的鲜血从他口中喷出爨。 是痛到了极致了吗?要不然,他怎么会感受不到丝毫的痛楚。 苏瑾看得真切,倒抽了一口冷气,见他的身子一晃,眼见着就要倒下长榻,哪里还顾得上什么,惊呼一声就冲了进去,一把抱住了他,急声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蛊毒又发作了?快,快喝我的血!” 她的力道那么大,竟然把纳兰昊旸往后撞去。纳兰昊旸的后背狠狠地撞上了榻沿,还未反应过来,便有一个人扑了过来,怀里暖玉温香,那淡淡的熟悉的馨香飘入耳际,他的冷眸倏地睁大了,难以置信地抬眸望去,微张的嘴巴就这样被苏瑾的白玉般的纤手给堵住了。他的牙齿被撞得有些疼,但眼前的丑颜女子的脸上满是焦灼和担心,泪痕未干,那喷洒在他脸上的气息是那样真实,纳兰昊旸的身子颤抖起来,一瞬间以为自己在做梦呢。 “怎么还不喝?”见他还愣愣地望着自己没有动作,苏瑾以为他痛到快要晕厥了,更是心头大乱,连忙松开搂在他腰肢上的手,转身就想要出去找楚华或者安管家他们进来,“你等着,我这就去……” 话音刚落,手腕一紧,她诧异地回眸,却震惊地发现纳兰昊旸的那头青丝竟然在顷刻间变成了银色,那黑色的瞳孔也变成了浅绿色,眼里蕴含着深情和痛苦,她想要说些什么,一时间却说不出话来。 以前听楚华说纳兰昊旸蛊毒发作的时候是那样生不如死,她无法想象,但此时看到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一下子变成这样,她的心好像被针扎似的,疼! 纳兰昊旸深深地凝视着她,她眼里除了惊诧和担忧并没有不屑和惶恐,她比他想象的还要坚强呢,可是为何他的心却因此更痛了?她怎么没有丝毫的厌恶?他一咬牙,一把扯开了他的上衣,让她清晰地看到他腹部的异状——他的腹部赫然有着一个银白色的诡异物体在快速地游动着,拼命地撞击着他的肌肤。因为痛楚越来越烈,他的脸色也越来越惨白,手上突出的骨节泛着青筋。 “曦儿,你看清楚了,这就是我!我是这样一个怪物!每次蛊毒发作的时候,我就是这副鬼样子的。看到这样的我,你还会可怜和同情我吗?” 他说得有点费劲,语调很缓慢,声声哽咽,眸子里丝毫光彩都没有,目光在一点一滴的黯淡下去,整个人看上去仿若那冷风里的一盏孤灯,好像下一瞬就要熄灭一般。 苏瑾迎视着他,冷冷地应道:“堂堂的二殿下,素来冷傲的日天也需要别人同情和可怜吗?纳兰昊旸,你把自己看成是弱者,不代表我也如此!在我心里,爱便是爱,不爱便是不爱,我绝不会因为怜悯一个人而对他施舍自己的爱,因为我觉得,真爱比生命还要重要!” “你要我怎么说你才肯相信,我是真的喜欢上你了?”苏瑾用没有被他抓住的另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脸颊,那冰凉的感觉让她落下泪来,“你以为胡乱给我一封休书就能打发我吗?我告诉你,我和你既然已经拜了堂成了亲,你就是我的人了,除非我先休了你,不然你就别想撵走我。你说我不知羞耻也好,水性杨花也罢,总之,我就是爱上你,就是霸上你了!你再敢说那些要我跟凤倾珏再续前缘什么的废话,我就对你不客气!” 说完,苏瑾很幼稚地一口狠狠地咬在了纳兰昊旸的颈项上。浓浓的血腥味侵入喉间,她的泪水扑簌簌地落在了他的背上,沁起一丝凉意。 纳兰昊旸轻颤了一下,欣喜却从心底一点点地蔓延开来,逐渐地压住了那剧烈的痛楚。 她的狠话,他喜欢! “可是我也许活不过年末了,我不想拖累你。你中了毒的事我已经知道了,我怎能看着你为了我成为废人?就是因为我爱你,我才不能伤害你!其实,凤倾珏比我好一百倍一万倍,你若回到他身边他会……” 苏瑾猛地推开他,气呼呼地退后一步,蕴含着怒焰的凤眸被泪水洗濯得越发的光彩夺目,唇角还沾染着一丝血渍,叉着腰噼里啪啦地说道:“纳兰昊旸,你耳聋了吗?没听到我方才说的话么?我现在心里只有你一个,凤倾珏再好也不关我的事。什么活不过年末了?我呸!大丈夫这么悲观干什么?没听过车到山前必有路吗?大不了,你若真要活不成,我就跟着你去!黄泉路上结伴同行,绝不会让你孤孤单单!但若是你现在就抛下我不管,我一辈子都恨死你!” 反正她也已经再活一次了,这次就算死也值得了。 她的话让纳兰昊旸的心血越发沸腾,那蛊虫的动作也越来越快,他的眼一黑,身子突然往一边倒去,骇得苏瑾惊叫起来,扑上去不停摇晃着他,哭着唤着他的名字。可是纳兰昊旸的气息微弱到几乎没有感觉,好像停止了生命般,对她的喊叫一点反应也没有。 苏瑾的心好像被马车辗过一样,撕裂般地疼啊。冲到门外大声叫了片刻也没人回应,安管家他们也不知道躲哪里去了,她叫得这么大声居然都没有出现(苏瑾不知道为了确保两人冰释前嫌,生米煮成熟饭,暗魈离开的时候早已在颐和轩外设下了三重阵法,别说杀手了,就是只苍蝇也飞不进来,他们更是不可能靠近听墙角的了,若是被殿下发现岂不糟糕?)。六神无主地团团转了一会儿,才想起自己不是随身带着把匕首吗?她的血可以抑制蛊毒啊,她怎么忘了呢。 于是,她又跑回去,拔出匕首就往自己的手腕划下,看着鲜血汹涌而出,她连忙抱起纳兰昊旸,一手掰开他的唇瓣,一边让鲜血流入他的嘴里。 他的面容是那样苍白那样憔悴,她的喉咙再次哽咽了起来,一颗晶莹的泪水从她眼角滑落,沿着她的鼻梁而下,滴在他的脸上,她低头吻去那颗泪水,灼热的泪水,灼痛了她的嘴唇,灼痛了她的心,低语道:“昊旸,你活,我陪你活,你死,我陪你死,上天下地,我们都在一起……” 也许他觉得那血流得太慢了,不多时他便有些不耐烦地自动伸出手将她的手腕给扯近,薄唇附在那伤口上拼命吮吸起来,力道大得让苏瑾忍不住发出几声呻吟。喝够之后他便松开手,沉沉地睡去。见他腹部的蛊虫已经逐渐消停了,只是那头发还是银色的。苏瑾这才松了一口气,却也更觉得疲惫不堪,她草草包扎了自己的伤口,便倒在一旁很快地睡了过去。 她这么一直地失血,就是铁打的身体也受不住啊。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纳兰昊旸醒了。他撑开沉重的眼皮,对上的是一张憔悴的小脸,那张脸在梦中也没有舒展开来,清秀的眉头紧紧蹙着,嘴唇倔强而带着点委屈地抿着,她的左手紧紧地抱住他的胸膛,好像很怕他消失一样,右手握成一个爪子样,放在他的心窝处,就那么一刻,他心一怔,微微泛起了疼,心深处有个想法也在悄悄地改变。 他转头,垂眸,看着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嘴唇翕动了几下,闭上眼睛,轻轻印上她的嘴唇,久久不动。 苏瑾感觉到了什么,忽的睁开眼睛,一张脸放大在眼前,心一喜,他醒了!再仔细一看,他的长发已经恢复了原先的黑色,瞳孔也不再是浅绿色了,看来,蛊毒被压制了! “昊旸……”她轻声唤道,因为嘴唇还贴着他的,所以无法说太多话。 “曦儿,你醒了?”他的嘴角扬起一道轻微的弧度,平静地问道。 “嗯,你觉得怎么样了?哪里疼吗?头,手,身子,哪里觉得不舒服了?”她半撑着坐了起来,小手在他脸上,身上一阵轻摸。 那动作把他撩得浑身火热,忽然觉得口很干,他忍不住吞咽了一下,欲言又止。 “你口渴了?等着,我这就去为你倒杯水来。”苏瑾以为纳兰昊旸口渴了,忙跳下床打算到外室去倒水。可是她的脚才刚一落地,腰肢就被他从后面搂住了。他的头抵在她的颈窝处,温热的气息让她的耳朵红得像是要着了火。 “沐羽曦,不管你方才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我都当成是真的了。我给过机会你自由,可是你却选择回来。既然你今晚进了这个门,我就不会再放开你了!”纳兰昊旸一字一句地说道,语气是那样决绝,“只要我活在世上一日,你就只能是我的,至死方休!” 苏瑾眨了眨眼睛。这人怎么这么霸道啊!不过,这话怎么让她觉得心暖暖的,想要哭呢?看来,他已经相信她,不会再误会她和要赶她离开了。 “好!日天,你可要说话算数!你若食言休怪我……”她点点头,狠话还没放完,已被他一把拽到榻上,狠狠压在身下。她来不及惊呼,他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扣住她的后脑勺,将她按向自己,以惊人的热力狠狠的吻住她。 苏瑾睁大了凤眸,唇瓣上那微凉的感觉让她的心一震,双手抵在他胸前想要推开他却变成揪住了他的衣衫。一阵酥麻从脚趾窜了上来,苏瑾嗯了声,发现自己几乎使不上力来…… 纳兰昊旸一寸一寸地感觉着那比桃子还要香甜的绵软和馨香,心跳声越发的狂乱,因为感觉到她的挣扎,他索性闭上了眼睛,嘴唇再次猛地加深力道,逼她张开唇,撬开她的牙齿,长舌长驱而入。 诡异的电流在彼此之间流窜,苏瑾压下心中那股又酸又甜的滋味,不再挣扎了,也没有力气挣扎,任由他去吻,任由他的舌头灵活地挑*逗她的,与她缠绵地纠缠着。 纳兰昊旸的吻总是那样强势,像十二月的冷风,天雷勾动地火般,带着霸气和独占的味道,带着点血味和酒香,一股脑地强制她接受,可是这种霸道,好像并不是特别令人讨厌。 他的舌尖犹如暗夜里的精灵,又如畅游大海里的小小鱼儿。不管她躲去哪里,他都会很快地追上,与她共舞。这激情的吻,吻得她头昏眼花,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整个人柔若无骨般化成一滩水,渐渐地,伸出双手勾住他的脖子,无助地攀紧他,顺着自己的心意热情地回应着他。 几番唇舌的缠绵后,纳兰昊旸才稍稍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两人都急急地喘着气。身下女子那嫣红娇嫩的面容如桃花一般,他怎么也看不够。想起方才那销魂的滋味,他的心一荡,越发觉得那具紧贴他的身子是那样的温润软绵。她环着他脖子的手,好似点起了烈火,慢慢从她的手掌间点燃,直直点燃他的周身。 苏瑾抬起头来,对上他的眼睛,他的眼底是一片炽热和柔情,细长的眸子墨黑得如一块稀世宝玉,掩去了他平日里的漠然,眼中只有她,只有藏不住的是深情、深情还是深情。 凝视着这样一双对她充满情意的眸子,她终于忍不住伸手爬到他的腰上,抱住他。 “曦儿……”他终于忍不住了,一边去解她的衣带,一边颤声唤道,那声音如烟般遣倦缠绵。 “嗯。在呢。” 她的眼儿媚得像一壶春水,含情脉脉的,纳兰昊旸不由得又舔了舔干涩的唇,喉结一动,越发的难忍,制止力好像快要崩溃了。不管了,两人既然已是两情相悦,那肌肤之亲也是寻常事嘛,但为何他会是那样紧张?又深吸了一口气,唇瓣微启,他舔了舔干涩的唇瓣,有些羞赧,“曦儿,我想……要……” “你想什么?水么?”他的声音太低,又是断断续续,逼得苏瑾不自觉又向他凑近了些,一瞬忽然觉得不对,他的眼神怎么那么怪,深幽如潭,却又炽热如火?就在这失神的瞬间,他已经再度靠近,压住她,两手已经快速又熟练的解开她的衣服。 “昊旸,你想干什么?”心猛地跳快,苏瑾目不转睛的看着纳兰昊旸渐进深邃的眸,这男人方才还是那般虚弱,不过一瞬他又变得如此精神了! 微微轻喘,他伸手抚上了她的脸颊,触手的嫩滑叫他几近失控,紧绷涨热的身子向下一沉,紧紧地贴近了她。 .. 198.(13)痛并快乐着 “啊——”苏瑾惊叫一声,发现他下面的硬物,死死抵着她,苏瑾全身一阵颤栗,脸估计红得能滴出血来。 “你……你……”顶在自己的两腿之间的灼热硬物让苏瑾越发的心慌,而眨眼间,胸前便没有遮挡,凉飕飕的,就是这凉意让苏瑾清醒过来。晕,她的衣服什么时候被他脱掉的?她急急掩住自己暴露的春光,感觉浑身像是发烧了一般。他不会是想……那个吧? 她的心乱了。她还没有准备好啦!再说他才刚经历过蛊毒发作的痛苦,适不适合做这样激烈的事情啊?如果再次晕厥过去可怎么办? “昊旸,我……”苏瑾竭力地想着该怎么让他打消念头,可是下一秒,他发烫的手便从她的腰间往上移,一下子握住她胸前的高挺,那粗糙的指腹在那粉红樱桃上打着旋转,那场景又迷乱而妖魅。 奇异的感觉从指尖传到全身,仿若被电击,轰的一下,苏瑾的脑子全空白了,她陡然一滞,低呜一声,瞪大了潋滟水眸,呆呆地望着他,只觉两人的心跳声都那样有力又狂乱煦。 “曦儿,我想要你!可以吗?” 软语轻哝中,纳兰昊旸那张俊逸非凡的脸越靠越近,一双盈盈墨眸在灯光的摇曳下泛着诱人的魅色,半*裸着的上身是那样的精壮,那性感的锁骨完全没有遮掩。他那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唇上,随着那轻轻地一甩头,墨发随之落下,瀑布般地落在他的额头他的肩上,黑与白,极致的魅惑,冷傲当中却还带着一股香艳,让人顷刻间血脉喷张。 一束火苗噌的在苏瑾的心里窜了起来,让她的身体也开始有点沸腾,她突然明白了成语“秀色可餐”的意思。被他揉*捏的地方,又酥又麻,一种异样的感觉流遍全身,心砰砰跳得急促,苏瑾狠狠呼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稍稍清醒,用手去推他,但他那身体却如一座山那般岿然不倒,死死压着她,滚烫的身休如火炉那般烘烤着她,让她有一种说不出的燥热逸。 苏瑾润了润干涩的喉咙,警告自己别被男色迷了心智。他的身体还很虚弱呢,这种事嘛来日方长,不一定要在今夜的。虽然她也不抗拒和他做这般亲密的事情,可是,他的身体要紧啊! “昊……昊旸,方才你的蛊毒发作了,我怕你的身体承受不住……这种刺激……若是做着做着就……就晕倒了,被楚华他们知道了……岂不让人笑话……” 苏瑾说得吞吞吐吐,却说得词不达意,她该死地发现,她自己的声音也变得微微沙哑,不复往日的清脆动听,就连身体也不受控制微微颤栗。脸像是发烧了一般,全身迅速地弥漫上一层淡淡的诱人粉红色,却不知道这罕见的羞涩的神情更是让纳兰昊旸情动了。 “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已经没事了。曦儿是担心我不能让你尽兴?”纳兰昊旸的声音越发沙哑动听,那张脸红得异常,他望着她,带着浓浓的情*欲,邪魅地一笑,“我不会让你失望的!不信你试试!” 保证比凤倾珏还要厉害!我要让你迷恋上我的身体,彻底地爱上我!纳兰昊旸在心里暗道。今夜,他势在必得! 不趁势把生米煮成熟饭,他怕曦儿还会后悔。暗魅不是说过吗?要征服一个女人,不但得用心,还得用身体。若一个女人甘愿把身体给你,就证明她的全身心都已经是你的。他怕眼前这一切都只不过是一场春梦,待他醒来房里依旧只有他一个人,他想留住她,永远不让她有机会逃开! 苏瑾有些无语。她没有担心这个好不好?她拧紧了眉头,索性别过头不看他,紧张到全身紧硼,结结巴巴地说道:“可是,我……我还没准备好,我怕……” 人家怕痛嘛。听说第一次很痛的。听说那痛楚比中了十刀八刀还要痛呢,想想就觉得很可怖。 纳兰昊旸有些失望。莫非她心里还残留着凤倾珏那厮的影子?不行,打铁要趁热,纳兰昊旸,你可不能就这样放过这大好机会! 纳兰昊旸眼珠儿一转,嘴角勾起一抹邪佞的笑容,突然露出极度痛苦的神情,闷哼一声,倒在一旁,半眯着眼,嘴里嚷着:“啊,好难受啊!” 他的演技实在太浮夸了,可惜苏瑾正意乱情迷,哪里窥探到端倪,正纠结中呢就被他这一声惨叫给吓了一跳,一时忘记了自己还袒*露着上半身呢,连忙爬起来一把握住他的手,急声问道,“昊旸,你怎么了?” 不会是蛊毒又发作了吧?都叫他不要乱来了,唉,现在可怎么办啊? “快走!再不走我怕我控制不住,快走!”纳兰昊旸甩开她的手,将她往外推,“既然你不乐意,我也不想勉强你,你快离开这吧!赶紧走,不要管我!” “昊旸,你究竟怎么了?别吓我啊!”苏瑾见他的脸红得吓人,用手一摸,烫得她发慌,脸上担忧之色更浓。 “不知道哪个王八蛋在酒里下了春*药,曦儿,我不行了,我想要你,真的很想要你。可是我知道,你并不乐意,我不想勉强你……”纳兰昊旸喘着粗气说,沙哑的声音透着难受,凌乱的目光带着痛楚,如刀子一样寸寸害着苏瑾的身体,让苏瑾也感受到了痛意。 “可是……”苏瑾咬着唇瓣说道:“我去找楚华,让他给你解药!” “傻曦儿,这春*药又不是毒,哪里会有解药?只有心爱的女人才能让我舒服……”纳兰昊旸忍不住在她那玲珑有致的身体上摩挲着,感觉体内那团火越发狂炽,灼烫的眼睛从下边扫到了上面,又从上面扫到了下面,面容越来越红。 “我受不了,我真的受不了,身体上下都被火烘烤着,很难受啊。” 纳兰昊旸在痛苦地低吟,那声声低吟带着浓烈的痛意。苏瑾的额头上沁出了一层薄汗,想到方才进来时安管家等人那怪异的神情,也不疑有他,低咒一声,又火冒三丈又焦急矛盾。 这可怎么办啊?不做吧,今晚他可怎么过?做吧,真的不会伤害到他的身体吗?真是两难的选择啊!她是不是太自私了? “曦儿,我已经忍了很久了,难不成你忍心叫我继续忍下去?” 纳兰昊旸偷睨到她那纠结的神情,心一凉,咬牙说道:“你不走我走!”说完,视死如归般地一跃下床,却慢慢地往外走去,不时发出痛苦的呻*吟,心里却越发焦灼忐忑,她不会就这样让他走吧?快叫他回来啊!这么晚了难道真要让他自己独自一个房间吗?不要啊! 早知道他就不搞这种骗人的伎俩了,慢慢来呗,总有一日她会心甘情愿地把自己给他的! 脸颊通红,苏瑾紧闭双眸,紧紧蜷着拳头,唯有安慰自己,反正迟早是要疼的,早疼晚疼一个样!可是睁开眼时看到的却是他跌跌撞撞地往外走的身影,她忙跳下床,赤着脚一把抱住了他,急声叫道:“别走!我……我愿意!” 纳兰昊旸心一喜,转身深情地望着她,神情却又一垮,愁眉苦脸地说道:“曦儿,我希望我们的第一次是彼此都心甘情愿的,不是为了解春*药或是同情,我不想你有半点勉强……” “我当然是心甘情愿的,昊旸,你怎么到现在还怀疑我对你的爱?我只不过不想你太过于劳累,怕蛊毒再次发作罢了!你要我吧!我准备好了!” “曦儿……”纳兰昊旸暗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后悔,一,二…… 见纳兰昊旸还愣在那没有动作,苏瑾急了,涨红着脸倾身向前,将上半身覆在他身上的同时,狠狠地啃上他性感的唇瓣,用力的吮*吸缠绵,那手也不闲着,在他身上游动,然后缓缓向下,羞涩却又大胆地握住了某个硬挺之物。 “曦儿,别……”纳兰昊旸的声音变得嘶哑,呼出的气变得灼热,他的手想推开她,但却没有什么力度。 “曦儿,不要……”苏瑾不管他叫,狠狠地亲吻着他,用舌尖挑*逗着他,用胸前的丰盈去蹭着他。 “你这小妖精,我不忍了,你别后悔!” 纳兰昊旸的身体越来越滚烫,推开她的手渐渐无力,最后抚上她的腰,轻轻揉着,嘴里沙哑地说不要,但却突然抱着她一跃跃上了那张大床,猛地将她狠狠压在身下,反被动为主动,温柔地吻上她的唇,然后慢慢地一点点吻下去。 “啊——”胸前的高挺被他含住的时候,苏瑾发出一声惊呼之后,就只睁大眼睛,心跳似乎停止了,人似乎飘上了天空。 “你如果还有神智,轻点。”苏瑾喃喃地说着,心里有了决定,整颗心静了下来。 纳兰昊旸的动作滞了一下,很快,眼中迸射出异样的神采,整张脸流光溢彩,俊美得让人惊叹。 “嗯,我会的,不会弄疼你的,信我。”纳兰昊旸看着她,充满***的眸子,带着让人心颤的柔情,莫名地让她心安。 苏瑾给了他一个羞涩紧张却又美得炫目的笑容,闭上眼睛,竭力地让自己放松下来,可是真的还是有些紧张,身体也有些僵硬。当感觉他在脱她的裙子和亵裤的时候,她还是慌得急急地遏制住了他的手。 “昊旸,我怕……” “别怕,我们慢慢来……”纳兰昊旸温柔地吻她,在她耳边叙说着绵绵情话,一点点,消融着她的不安。不知不觉被他蛊惑,苏瑾的手一松,任由男子褪去彼此的衣衫,柔白的身子交缠在他的强健下,周身的感官颤栗。 渐进炙热的身子,纳兰昊旸的吻转而移下,直至女子的脖颈锁骨,视线流连于她纤细的曲线,直到彼此的呼吸渐重,寸寸肌肤燃起火焰。 唇齿相缠,压抑的啜泣和低吟,那种欲仙欲死的感觉让苏瑾渐进地放下了所有的戒备,一声声的娇喘吟哦破碎而出,在房间里回荡着,昏昏沉沉之中只晓得纳兰昊旸的身子越来越热,她的两腿间被他的分身抵着,一触即发! 一瞬,室内安静极了。他轻吻着身下的女子,安静的,没有入侵,好似直到沧海桑田。 苏瑾诧异地睁开双眼,眸里波光荡漾,浑身被他摸了个遍,羞死人了。那又是羞耻又是渴求的矛盾心理让她急喘着气,“昊旸?” “曦儿,谢谢你,愿意爱我这个怪物!” “傻瓜!谁敢叫你怪物废物的我灭了他!”苏瑾凶狠地说道,可惜眸里的温柔和羞涩让她这狠话毫无气势。 纳兰昊旸的眼睛湿润了,“曦儿,我爱你!” “我也爱你……啊……” 纳兰昊旸的身子陡然往下一沉,当他贯穿她身体的瞬间,那尖锐的痛意,让苏瑾整个身体不自觉地弯起来。 “痛——”苏瑾尖叫起来,指尖狠狠掐进纳兰昊旸的背脊,他抬起迷离而迷醉的眸子看着她,带着震惊,没错是震惊,这表情苏瑾记得很清楚。 “痛?你怎么会痛?”纳兰昊旸喃喃地说着,如梦呓一般,但苏瑾根本无暇多想,那尖锐的痛意让苏瑾禁不住发出一声痛苦的低吟,听到苏瑾的低吟,纳兰昊旸的嘴角咧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耀花了她的眼,他如一头被唤醒的狮子,那滚烫的身体又猛烈的动起来,那撕裂的痛感继续袭来,苏瑾禁不住伸手想要推开他。 “痛死了,我不做了,滚!” 纳兰昊旸见她推他,犹豫了一会,那眸子充满挣扎与矛盾,但很快似乎受某种神奇的力量驱使着,不但没有停下来,整个人显得更加霸道。 “曦儿,忍着,很快就不痛了……” “曦儿,对不起……” 不知道是不是适应了这种极痛,慢慢感觉就好点了,在后来随着他的律动,苏瑾的身体开始酥麻滚烫,整个人变得轻飘飘的,那种冲上云霄的感觉实在太***,即使咬住嘴唇,低低的吟叫,还是从嘴边逸了出来。 他的唇与双手在她的私密处肆虐、舔舐,搅动,细细地吮吻,一寸又一寸,攻城掠地,不依不饶,让她进不得,更退不得。每接触一次都炙热如熔铁,融化了她一身的骨头,每一次深入都激起她敏感的轻颤和呢哝。 “啊……嗯……”声声吟哦,句句呻*吟,颠鸾倒凤,风光无限,一室春色。 .. 199.(1) 身体交缠,心灵契合,更是极致销*魂。悫鹉琻浪 带着掠夺一切的狂野,纳兰昊旸在女子的体内驰骋,不知庵足,迫得她发出阵阵啜泣,似痛苦,亦似欢愉。 “昊旸……昊旸……”细细碎碎的低吟,伴随着苏瑾轻轻的叫唤,让纳兰昊旸越来越猛烈,似乎要将她嵌入他的骨血当中,在他狂热但不失温柔的索求中,苏瑾整个人迷乱,在他的肩膀咬了不知道多少口。 “呜呜,昊旸,不要了……” “乖,再来一次就行了……煦” “……”苏瑾无语。这句话他好像已经说了两遍了好不好。 “昊旸,我困了,想睡……” “好,你睡吧,我忙我自己的就行了。冂” “……”苏瑾极度无语。他这样上下其手,翻来覆去的,她能睡得着吗? 满室春意烧不尽,抵死的缠绵,纳兰昊旸乐在其中,来回地睡她,每一处都不放过,什么动作都来了一遍,其手段之狠,让她满面通红,此生难忘! 苏瑾觉得自己就像是坐在一只小船上,在波涛里荡来荡去,身子一下子被顶到了浪尖,一下子又被拉到了水底。那大床虽然很柔软,但她的腰肢却还是被弄*得酸疼无比。 也不知道折腾了多久,这“大战”才终于停歇了,纳兰昊旸的能力可是非常人能比的,所以到了后来苏瑾的嗓子都快叫哑了。 她的手,将他的发绕满了指间,攥紧了,缠缠绵绵,至死不放,额头细密的汗珠,缓缓滑过脸庞,与他的汗,融为一体…… 迷乱过后,苏瑾整个身体酸软得不想动弹,都是他留下的痕迹。纳兰昊旸侧身搂着她,轻轻抚着她的发丝,有一下没一下地亲吻着她的嫣唇,那种温柔让苏瑾本来发软的身体,更加软得一塌糊涂,那身体的痛也淡了,剩下的是满满的幸福。 苏瑾紧紧地依偎着他,体内似有一团温热的东西在流转,烘得她暖洋洋的,浑身舒畅,更是昏昏欲睡。她今天实在是累惨了,昨晚才经历过一场血战,今日在琉璃小筑里又惊险不断,到了晚上却又因为听到纳兰昊旸昏迷不醒的噩耗而忧心忡忡,本来就很累了,被这家伙折腾了那么久,更累。 “曦儿,现在还痛吗?”纳兰昊旸那俊美的脸庞有着抑制不住的幸福与甜蜜,性*感的薄唇勾起优美的弧线。在忽明又忽暗的灯火之中,床褥上那朵朵红梅怒放着,这些处*子落*红昭示着他才是她的第一个男人,这个事实让他更是欣喜若狂。 但同时也有些不解。那晚他不是亲眼看着她和凤倾珏倒在床上的吗?他以为他们早已经…… 凤倾珏竟然舍得没有碰她,可见他是真的很爱曦儿的,想到这,他不但没有舒坦,反而有些闷痛。他今日特地写了一封信让暗魈送给凤倾珏,里面不但承认他就是那夜用碧血寒沙暗算凤倾珏的人,还说曦儿是迫于皇命嫁给自己,其实心里只有凤倾珏。若这封信落到了凤倾珏手里,岂不是给他树起了一个强劲的情敌? 想到此,他越发的懊恼。 “嗯,很好,只是刚开始痛了点。”苏瑾打了个呵欠,软软地赖在他怀中,半眯着眼睛很老实地对他说,“都怪你,都说让你轻点了,你还这么粗*暴……” “对不起,是我不好。早知道你是第一次,我该温柔一些的。”纳兰昊旸脸色一变,那表情有悔恨,有愤恨,有疼惜,复杂得难以用言语表达。 这话怎么这么奇怪?苏瑾有些狐疑,难道他以前误会她和凤倾珏已经那个了吗?瞪大了凤眸狠狠地瞪视了他一眼,正要痛骂他一顿,纳兰昊旸却伸手箍住了她的肩膀,轻轻啃咬着她的唇瓣,迫得她启唇和他的唇舌纠缠,呼吸间尽是浓醇酒香。那美妙的感觉顷刻间让她忘记了一切,飘飘忽忽地如在云端,哪里还记得要和他算账? 直至彼此的呼吸紊乱急促,他终是稍稍分开了些,声音暗哑,手指有意无意地抚过她的身子,每走一处,便如同在上面点了一把火;灼热的呼吸在她耳边挠着,直直挠得她头皮发麻,身子微颤。 他的声音沙哑,黑色的眸瞳闪烁着异样的火花,“曦儿,夜还很长,不如……一起做坏事好不好?” 他才刚尝到了些许甜头,食髓知味,怎会轻易满足? 再清楚不过他想要做什么,苏瑾哀叹一声,想要翻身躲闪,却不提防纳兰昊旸伸腿勾缠住了她,迫得她一动也不能动。咫尺,男子修长的身躯利落地压了上来,不由分说地吻住她的嫣唇,咽了她的拒绝。 身子重重地压下,纳兰昊旸任由两人的身躯贴合,紧密到不留一丝空隙,凝视着她。那粉脸含春,双眼含情,说不出的妩媚,道不尽的风情,让他的心湖荡漾。良久,他覆在她的唇上暧昧的呵气,深情地说道:“曦儿,做吧!” 苏瑾身子有些僵硬,脸上浮起无法掩饰的红晕,慌得摇头,唇齿间挤出破碎的声音,求饶道:“昊旸,别闹了,我累,全身都酸。我失血过多,再做的话我会晕过去的……” 见纳兰昊旸半挺起身子惊诧地望望那床上的血迹又望望她的某个地方,苏瑾的脸禁不住烧了起来。这“禽兽”明显是想到别的地方去了。她窘迫地闷哼了一声,索性扭头不看他,闭目养神,心弦却是紧绷。 他不会真的想要霸王硬上弓吧? 若他坚持,那她该怎么办?她真的很困了呢。 “曦儿……”有些失望,但看到她那很是疲惫的神情,纳兰昊旸终究忍住了心里的渴求。他的曦儿今日真的累惨了,他不能再折腾她了,反正来日方长…… 俯身亲了亲她的嫣唇,眼眸流光,暖暖的气息拂过,似春日暖风,“曦儿,谢谢你能回来!” “……”苏瑾的嘴*角抽了抽,忍着没有睁眼看他。 “谢谢你能爱上我,谢谢你能让我领略这男女合欢的美妙……”他亲亲她光洁的额头,然后是鼻尖,然后到下巴,发出一声喟叹,“有了今晚,我就是死也无憾了……” “你说,若是今晚再来几次,我们会不会就能有宝宝了?我多希望,能在死之前看到我们的孩子……” 苏瑾的心颤了颤。实在见不得他这般地模样,她低叹一声,睁开眼,惶恼地咬了咬他的唇,主动抱住了他,嘟着红唇,认命地等待着他的“蹂躏”,身上却忽然一暖——他将薄被拉了过来,盖在了两人身上,伸手环紧了她,眼里有着暖意,唇边绽放一抹狡黠的笑意,有些怅惘地说道:“曦儿,我困了!” “……”苏瑾无语了。不带这么戏弄她的。 “若不再好好睡上一觉,我担心我无法让你满足。” “纳,兰,昊,旸!”苏瑾涨红着脸咬牙切齿地唤他的名字,忍不住在他腰间狠狠一拧,“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欲求不满吗?明明是他说还想的。 愉悦的笑声从他的薄唇溢出,他轻轻咬了咬她的唇瓣,说道:“是为夫错了,为夫不该戏弄娘子的,那现在……暂时息兵休养,明日再大战三百回合?” 苏瑾已经懒得跟他耍嘴皮子了。冷哼一声,她抱紧了他,把头抵在他的心窝处,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睡得模模糊糊的时候,好像有人在轻轻摸着她的头,温柔且爱怜,“曦儿,我的曦儿……” 疲累极了,她无意识地应了一声,意识昏沉。 “曦儿,我爱你……” “如果真有来生,曦儿,我们谁也不要喝孟婆汤,生生世世走下去,好不好?” ……………………………… 有时候男人的话可真是信不得的。纳兰昊旸又食言了。 睡到半夜,这家伙又精神奕奕地将她扑倒在身下,阴险地凑近,很是容易得撬开了她的唇齿,带着渴求的越发炽热的吻不停地落下,手沿着她玲珑有致的曲线,挑弄地抚过,最后停在了她胸前的柔软,转而恶意的揉捏。 睡梦中,苏瑾只觉有暖暖的气息扑面,唇瓣亦有些轻微的疼痛。悠然转醒,她尚有些迷蒙地看着咫尺的纳兰昊旸,只觉他的吻越发炽热,这男人又欲火焚身了不成? “曦儿,那春*药好像又发作了……我好难受,给我好不好?”眸色里尽是***,纳兰昊旸俊朗的面上染着一层妖艳的嫣红,语气却极度的可怜。 谁让床第之欢好似罂粟般吸引人堕落,他舍不得放开她,唯有厮磨纠缠。 苏瑾白了白眼,这话骗谁呢?这春*药真有这么厉害,怎么可能待他睡了几个时辰才又复发作? “你的身子能受得了吗?先把身子养好再说吧。” “有位高人说,夫妻间多恩爱些可以强身健体。” “……纵欲过度有害健康!” “我也没过度啊,今晚才第一次。” “……自己解决!” 苏瑾推开他,把被子拉高盖住头,打算继续睡,他却缠了过来,一只魔手从被子下方鬼魅般地往上爬,手指恶意地向她的私*密处探了探。 “啊!”苏瑾的身子一颤,又羞又恼,猛地拉下被子,怒斥道:“纳兰……”他的薄唇却已经吻了下来,吸*吮着她的唇瓣,在她的呼吸急促意识迷离的时候,将她的小手准备地放在某处地方,而那张薄被已经被某人扔到另一旁去了。 “你看看,我真的很难受……”低头埋在了她的脖颈上,他呵气,耐心的诱*惑,出口却是一副可怜兮兮。 炽热的昂*扬让苏瑾瞬时花容失色,想要甩开他的手他却用力地摁住,她羞涩难当,心跳如雷,微张着唇却不知该说什么好。 “就一次,一次,好吗?好曦儿……”趁着她犹疑的时候,他的另一只手却开始更邪肆的动作。他的吻由最初的温柔、浅尝辄止慢慢地化成了激狂如焰的缠绵,如旁边的火焰,几乎要燃烧掉彼此,她的意识更加朦胧了,只感觉到自己身上彷佛如置火坑之上,每寸肌肤都是热的,渴望着他的触摸,渴望着他的贴合。 他轻而易举的攻城略地,顷刻间便可以让她溃不成军。一***的热浪涌起,她的身子虚软得就要化了。 望着他那似是痛楚又似是祈求的深眸,苏瑾终是妥协地张开了双腿。她早已意乱情迷,眷恋着他身上的温度,喜欢他霸道有点失温柔的爱抚,这醉人的缱绻柔情让她彻底迷醉了。 啃噬着她光洁的脖颈,纳兰昊旸笑的阴,抚紧了她的腰身,缓缓地将自己的分*身挺入她的体内,却神情紧张地注视着她,生怕她有半点的不适,待她适应后,才开始恶意地冲撞起来,由浅至深,狂野地攻占着她的身子,永无餍足的索取。 他紧紧拥住她,唇舌不肯妥协地吞噬了她灼烫的呼吸,交叠缠绕,吞下她的颤抖,惑着她与他一起沉沦。 那激越的快感让她越发迷乱,她咬着牙,嘴里溢出破碎的昵咛,直到滚烫的热浆在身体里慢慢的化开…… 恍惚间只觉脑中烟花绽放,而后背却突然传来一阵灼热,她惊呼一声,晕了过去。而纳兰昊旸也同时达到了巅峰,满足而又疲惫地闭上了眼睛,浑然不觉她的异状。 若能一夕共白头,那也是幸福啊…… ……………………………… 与此同时,三皇子府的书房里。柳皇后正怒视着跪在自己面前的纳兰明轩,猛地一掌拍在了桌子上,震得书桌上的东西哐当作响。 若不是沐卿若派人送信来,她也不知道这孩子竟然又派人去刺杀沐羽曦了,这次竟然还公然闯入了沐相府行凶,不但误杀了沐三夫人,还损兵折将,把灵鹫宫的高手给损失了十几个。什么时候,他竟然变得这般桀骜,不听劝了? 她立即派人去宣他进宫,没想到他竟然托病不来,气得她只好连夜带着兰嬷嬷,乔装打扮来到了三皇子府,却看到他和那三个姬妾正在寻欢作乐,乐不思蜀,让她更是火冒三丈。 “明轩,你实在太令本宫失望了!” “母后,皇儿并没有错。”“你……”柳皇后气得说不出话来了。 .. 199.(2) “三殿下,您此举实在太冒然了,如今沐相爷已经将此事禀告给皇上,皇上龙颜大怒,正四处搜寻捉拿余党呢,您这样岂不是让祭天大典节外生枝么?若是让皇上误会此事和太后中毒之事都跟您有关的话那可如何得了啊……”兰嬷嬷上前搀扶着皇后,忍不住说道,“这几日娘娘的旧疾又犯了,睡也睡不好,您实在不该让她增添烦恼啊!” “住嘴!你不过是个下贱奴才,有何资格教训本宫?你这老虔婆是活腻了吗?”纳兰明轩抬眸冷冷地瞪视了兰嬷嬷一眼,那阴鸷狠戾的眼神骇得她立时噤若寒蝉,急急低下头来。 柳皇后却是因此而更是怒不可遏,“你这畜生!兰嬷嬷好歹也是你的奶娘,昔日遇难之时若不是她牺牲了她才两岁的乳儿,抱着刚出生的你逃走,你还能活到现在吗?如今你竟然当着本宫的面辱骂兰嬷嬷,你是想气死本宫么?” “儿臣宁愿那时死了,也好过像如今这般生不如死!”纳兰明轩猛地一拂袖,站起身来,俊脸上满是阴霾,毫不畏惧地瞪视着眼前那依然带着一身威严之气的皇后怒斥道:“从小到大,凡是御风所做的,无论是对是错您都不曾苛责过他半句。而儿臣呢,即便是做得最好,您都不会给半句的赞扬,但若是犯了小小的过失,您就会大声呵斥,甚至在父皇面前无情地奚落儿臣!一直以来,儿臣努力地想要超过御风,把最好的一面呈现在世人面前,让母后以儿臣为荣,可是,您却是毫无所动,母后,您为何对御风偏心到此,对儿臣却是严苛至此?有时儿臣甚至以为,儿臣并不是母后亲生的,不然您为何只爱御风,却吝于给儿臣一个微笑?” 柳皇后心一惊,周身如坠冰窟,许久才咬牙应道:“放肆!谁许你这般胡言乱语的?”说着,一巴掌挥了过来,手腕却一痛,只因她的手被纳兰明轩给挡住了旄。 纳兰明轩眼神幽暗,阴冷魅惑的细长眸子一瞬不瞬睨着她,冷声说道:“胡言乱语?哈哈,这些话儿臣藏在心里许久了,只是一直未敢直言而已!您以为儿臣不知道,儿臣之所以无法练武,是因为你让外公在儿臣身上动了手脚,改变了儿臣的体质?你以为儿臣不知道,你最想让御风成为太子,日后继承凤夙皇位吗?” 愤怒到了极点,纳兰明轩竟是连敬语都不说了。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柳皇后开始后悔自己为何要主动来找这不孝儿了,若不来,也不至于如此伤心愤怒。只是,那些事情如此隐秘,他是怎么查到的崞? “哼,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母后,你以为你做下的那些龌蹉事真的只有天知地知吗?”纳兰明轩嘲讽地一笑,“人只要活着就无法保守秘密,你当初应该更狠心一些,把外公和舅舅都一并灭了口的。” 柳皇后倒抽了一口冷气,她的手腕痛得太厉害了,想要抽回手却又动弹不得,她的泪水哗啦啦地落了下来,哽咽道:“那时你坠入冰河里,伤了经脉,为保住你的性命,本宫才只能忍痛让你外公用内力改变你的体质,若不然,你会活不过及笄之年的。你若不信,大可去问你父皇和无涯国师……” “是啊是啊,娘娘说的句句属实,老奴可以作证!三殿下,您就先松开手吧,别伤着娘娘……”兰嬷嬷上前来劝解掉,却被纳兰明轩给一脚踹开了,那肥胖的身躯撞到了一旁的柱子上,痛得眼泪直飙。 纳兰明轩倏地松了手,冷眼看着自己的母后踉跄后退了几步,他不屑地说道:“母后,前段日子清音国又送了两位美人给父皇,而安南国的和亲公主也正在来的路上,您若是有闲情,不如多把心思放在这上面。父皇对您早已经没了宠爱之意,若是您连这皇后之位也失去,您就真的是什么也没有了。至于儿臣的事,您就不必多理了,省得不舒心。” “你……”柳皇后的身子颤抖个不停,是被气的。她的手指指着纳兰明轩,一股郁气涌上胸口,一张嘴,竟然吐出一口血来。 鲜血溅上了纳兰明轩的鞋面和衣袂处,纳兰明轩的眼里闪过一丝惶恐。他虽然很是生气,但也不至于真的想气死母后,见状也不由得慌了,“母后,您没事吧?” 上前想要搀扶,却被柳皇后给用力推开了,“逆……逆子!本宫这就回去禀告给你父皇,让他……让他狠狠地教训你……你这个目无尊长的东西!”她踉踉跄跄地想要往外走,才几步就跌倒在地,只觉窒息难受得很,捂着胸口不停地喘着气。 纳兰明轩的眼底卷起风起云涌的怒气,冷声说道:“母后,您该记得,您的皇儿现在只剩下儿臣一个了,什么叫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您该很明白才对,难道您真要看着太子之位落入那妖孽之子手里吗?难道您不想待父皇登上西天极乐之后您还能做个太后受万民敬仰吗?您真要如此绝情那就别怪儿臣不义了,您和沐卿若那老匹夫之间的情事父皇若是知道了不知该是何反应?只怕连缱凝的婚事都会被取消吧?” 柳皇后的身子一僵,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凤眸,嘴角哆嗦着,想说些什么却又说不出来,眼一黑,险些晕厥过去。 “娘娘!”兰嬷嬷大惊,不顾一切地上前来扶住她,瞪视着纳兰明轩,痛心疾首地说道:“三殿下,您这是要气死娘娘才肯罢休吗?求您不要再说了!快去叫御医过来吧!” “御医?儿臣又不是太子,哪来的御医?但请母后放心,您毕竟是本宫的母后,儿臣如此孝顺,怎会眼睁睁看着您出事?”纳兰明轩一拍手掌,两个人就出现在他的面前。一个是青枫,而另一个,赫然就是那夜深夜进宫禀告的黑衣人。 兰嬷嬷张嘴结舌,就连柳皇后也是杏眼圆瞪,满是震惊之色。 “血冥,你竟然……你竟然敢背叛本宫?” 血冥掌管的日月盟可是她一手建立起来的,一直听她调遣,什么时候,血冥竟然成了纳兰明轩的人了? 柳皇后的咆哮声血冥却是置若未闻,只是恭谨地对纳兰明轩说道:“殿下有何吩咐?” “你和青枫扶母后到隔壁厢房歇息,再去请灵鹫宫的鬼圣手过来为母后诊治,若无大碍便立即送母后和兰嬷嬷回宫!若出半点差错,为你们是问!” 灵鹫宫的人都为他所用了?这个看似温雅懦弱的皇儿究竟还有多少秘密是她不知道的?柳皇后的脸色顿呈纸白,一种罕有的、伤心欲绝的眼神散发开来,感染得阳光都一片冷寂。看来,若是自己挡住了他的路,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对她痛下杀手了吧? 早知道这孩子是个白眼狼,当初她就不该心软,那时若是一把将他掐死在襁褓之中,哪里会有这么多事?后悔莫及啊! “是,殿下!”血冥和青枫走到柳皇后面前,血冥一把拽起了兰嬷嬷,对柳皇后平淡无波地说道:“皇后娘娘,请吧!” 柳皇后深深的看着纳兰明轩,目光狠戾,她的脸色阴沉骇人,越来越深,突然间她眉眼松懈下来,象是从胸腔里发出了一声叹息,哀戚地说道:“轩儿,不管你对我有什么误会,我都想让你知道,我虽然溺爱风儿,但也同样很爱你。昔日就算是我做错了,但你也不该这般地寒我的心。我唯一的希望都寄托到你身上了,我还能害你不成吗?我所做的,也都不过是想让你更快地站在权力的巅峰之处而已!你若毁了我,便也毁了你,难道我们真要自相残杀,让纳兰昊旸那孽种渔翁得利吗?” 纳兰明轩弧度优美的唇吐出无情的嘲讽。“母后深明大义那就更好,儿臣的事母后就不要再掺和了。太子之位我已是势在必得,您身体不适就好好在宫里休养,看着我如何干净利落地收拾那病秧子和沐羽曦那贱人吧!” 沐羽曦是不是福星是不是护国神女他不在乎,但她落了他的面子却是事实!一想到这他就满心不忿,不然今日也不会让灵鹫宫的人去暗杀她。若她真是纳兰昊旸的双翼,他不介意亲手把这双翼给砍下来! 不过今日暗杀失败后他又懂得了一个道理,与其隐忍卑微,屈尊奉承来等待别人的赐予,不如破釜沉舟,一举逆天,轻而易举地得到成功!他要当的,不仅是太子,还是凤夙的皇帝!他已经等待了太久太久了,而只要过了祭天大典,他便会是高高在上的新皇,哈哈! 想到他和夜瑾陵的交易,他更是信心满满。 眼里灼热的烈焰和唇边勾起的得意笑容让柳皇后心惊。沉默了一下,她才缓缓说道:“轩儿的能力母后自是相信的,只是,你就不能听母后一句劝,暂时收手,不要再做暗杀沐羽曦或纳兰昊旸之事了?母后不妨告诉你,母后和沐相爷早已安排好了,在祭天大典上,你父皇一定会当众赐封你为太子的,而沐羽曦和纳兰昊旸,不需要你出手收拾都会死得很难看的!不出三日,母后就会让她把欠你的千万倍地还给你!她定会死得非常难看,绝对能消了你的气!你就信母后这么一次,暂时……” 纳兰明轩却哪里肯听,他认定了此事是沐卿若告诉母后让母后来劝他不要对沐羽曦下手的,越发觉得母后是老糊涂了。他一摆手,口气坚毅,冷漠决然地打断了她的话,说道:“够了,母后!昔日儿臣信您,和沐羽曦定亲,让儿臣受了多少嘲笑?后来儿臣要休了那心肠歹毒的沐禅悦,您又不肯,害得戚姬腹中的孩儿险些不保。再后来老二病重选人冲喜,您又执意要让沐羽曦中选,你知道这天下人都怎么说儿臣的吗?鱼目混珠,鼠目寸光,白白抛弃了宝石选老鼠屎!儿臣听从您的安排结果得到了什么?儿臣已经受够了!” “轩儿……”他静望她的眼神已经是看一个死人了。柳皇后心头大骇,拽着兰嬷嬷的手发抖个不停,竟然不敢直视那一双眼睛。 “儿臣已经说了,您不必再为这些琐事操心了。沐卿若说什么儿臣不想理会,也不希望儿臣理会。他已经阻扰了儿臣多次,若他还是执迷不悟,就休怪儿臣无情了!” 说完,他也不等柳皇后说什么,一挥衣袖便径自出了书房,身后柳皇后的叹息声绵长又悲凉,他的眼睛却变得比针尖还要尖锐,手倏然收紧,杀意温和的浮现在他的嘴角。 沐卿若啊沐卿若,你还真是块绊脚石啊!看来,是留你不成了! ☆☆☆★★★★▲▲▲○○○○我是华丽丽的分界线☆☆☆★★★★▲▲▲○○○○ 旭日东升,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晨曦初露,天光破开,清晨的第一缕朝阳,破云而出,一缕阳光悄悄地照进房间里来。 苏瑾晕晕呼呼地从睡梦中醒来,尚还有些混沌,唯一的感觉就是全身上下好像被人拆解了般,痛得厉害,酸疼异常,两条腿更是酸疼连抬都抬不起来,腿间火辣辣的肿痛。 懒懒地动动筋骨,她刚想转个身继续睡,却发现有个东西因为她的一点移动而动了起来,将她胸前的某个部位重重地捏了一下,她倒抽一口冷气,马上睁开眼睛,往下一看,竟然是一只手在揉捏她的……而且那只手的主人和她一样,两个人身上不着寸缕,什么都没有穿!光溜溜的手臂,光溜溜的肩膀,光溜溜的脖子,光溜溜的下身,一条修长的腿搁在她的两腿中间,姿势非常的暧昧和羞人。 她的眼睛迷惑地眨了眨,脸又红了起来,这才想起昨晚那场疯狂的战斗。他要了她两次,她几乎要被他的热情和虽然生涩却极其勇猛的技巧给逼疯了,他一直用他最灼热,最直接,最露骨的方式不断地占有她,将她最后的一层青涩与坚持生生地从她的身体里剥离,一起沉沦到***最深沉的底层去,直到两个人都累得趴下,再也没有力气动了。她竟然连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都记不清楚了。 身体上下无不留下昨晚激情的印记,到处是吻痕,甚至连牙齿印都有,他什么时候咬的,苏瑾都忘了,想起昨晚的旖旎春光,她懊恼地咬了咬唇,小脸越发的嫣红如桃。 .. 199.(3)恢复真颜 都怪纳兰昊旸这个罪魁祸首!她转过头去,对上一张苍白好看的脸。 纳兰昊旸还在睡,浓密的长睫毛垂下来,盖住了那冰冷深沉的眸子,好看的眉头微微蹙着,薄薄的嘴巴倒是微微上扬着,好像梦到了什么开心事,白皙得有点透明的脸庞,莹白剔透,无一丝瑕疵,此时挂着纯真的睡颜,就像小孩子一样,所有的情绪和算计都在睡梦中松懈了下来,从未有过的柔和与安详。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这样的表情,他的面容,看得她心中一软,突然感到有点心酸,十里冰封,顿时化作一池水。 自幼失去了母妃,又中了蛊毒,自己一个人该承受多少苦痛和孤独才能捱到现在?自己比他幸运多了,至少有一个疼爱自己的养父! 低叹一声,苏瑾情不自禁地伸手想抚摸他的脸,方触到他的肌肤,他却抱紧了她,将脸挨近她的,一手握住她的柔荑,轻咬了一下她的颈窝,慵懒入骨的声音乍起耳旁:“曦儿这么就醒了,可是夫君昨夜不够努力的缘故?旄” 一夜好眠,他恋着这软玉馨香,尽管被她吵醒了,但却还是舍不得睁开眼。 他醒了?!被抓了个现形,苏瑾的心跳骤然加快,同时颈窝处微痛微痒,那一刻,苏瑾真是恨不得能找个洞钻了!就那么钻进去,死也别出来。 察觉到他话里的隐晦意思,她慌得摇头:“不是的,你已经够努力了……昊旸,时辰不早了,该起床啦!”努力到再也不想有第三次了,她的腰啊崛! “曦儿一大早就对我动手动脚,一定是又在觊觎我的美色了。来吧,曦儿,玷*污我吧!”感觉她正往后悄悄挪着身子,纳兰昊旸邪邪一笑,一把扣住她的纤细的腰身,将她往自己身上按过来,他的胸膛马上感受到两个软绵绵的东西挤压过来,触感非常的美妙,让他的不禁颤抖了一下,感觉身上流窜过一股电流。 苏瑾的身子也立即有了反应,她哑口无言。她真的没有“玷污”他的兴致好不好?推又推不开,想打他又舍不得,她只能用手抵住他的胸膛,不让两人靠得那么近,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颤声说道:“昊旸,你快起来啦,别忘了,昨夜我该宿在幽荷苑的。我不想让我爹起疑……” 就是回来,也该和老夫人进了早膳再告辞回来,这样算个什么事啊。 闻言,纳兰昊旸这才不怎么情愿地松开手,缓缓地睁开双眸,叹息道:“还是曦儿想得周……”话还没说完,他整个人却像见了鬼似的,突然倒抽了一口冷气,猛地瞪大了双眸,难以置信望着她却发不出声音来。 这……这怎么可能?! 苏瑾松了一口气,用双手遮掩着胸前坐起身来,正要下床却听到了纳兰昊旸的抽气声,以为他的“色心”又起了,不由得愠怒地回眸瞪视了他一眼,却正对上了他那无比震惊的眼神,心弦一紧,以为他又病发了,迅速扣上他的右手脉搏处,仔细为他把着脉,见脉搏虽有些急但却极其有力,这才稍稍放下心来,但还是不由得嗔怪道:“都说叫你不要纵欲过度,先顾好自己的身体的了。” 她这一回眸让纳兰昊旸真切地把她整张面容都看清楚了,他眼里的惊疑更甚了,他方才真的没有眼花啊! “曦儿,你的脸……”纳兰昊旸指着她的脸,神色不再平静,漆黑如墨的双眸,闪烁着星辰,“你这脸……怎么……” “我的脸怎么了?”这没头没脑的话和纳兰昊旸那奇怪的神情让苏瑾心一惊,暗想道:不会是昨日莫名其妙地毒素加深之后把她的容貌给彻底毁了吧?难道现在变成了满脸都是黑斑了?不会这么倒霉吧? 以前的她可以说不怎么介意别人看她,可是不知道怎么的,经过了昨夜,她如今竟然该死地介意纳兰昊旸的看法,心里本也隐隐觉得自己这副丑颜有些配不起他,此时听他这么一说,越想她越心慌。 嫣红尽褪,她惨白着脸冲下床,顺便将还盖在纳兰昊旸身上的被子席卷过来盖在自己身上,待冲到梳妆台前定眼一看,自己也难以置信地惊呼了一声。 怎么会这样? 她的脸! 那块硕大的盖过了大半张脸颊的黑斑竟然消失不见了,肌肤犹如凝脂胜雪,白皙剔透,眉心还多了一颗红痣,远看像一颗水滴,近看却像一朵含苞欲放的花蕾,这就是传说中的花痣?!那可是唐朝女子故意贴在眉心的花黄也达不到的完美效果啊。 总的来说,这张脸极美,非常美,连沐禅筠和沐禅悦看了都要自惭形秽的那种美,就算用倾国倾城来形容也绝不为过! 其实五官还是像以前沐羽曦一样的,但又好像什么都不一样了,焕然一新,每一部分都经过了粉雕细琢一般,几近完美。如玫瑰般娇美嫣红的双唇,秀挺的鼻子,那双本来清冷如莲般的凤眸却又带着些许的妩媚风情,如同妖精转世,邪魅一笑,勾魂夺魄…… 实话说,这张脸和颜夕的有五分相似,但却比颜夕更美!一般认识颜夕的人只怕一眼就会确认她是颜夕的女儿了。 不怪纳兰昊旸如此大的反应了,就是自己见了也被吓到啊!这张脸实在太绝美了,比她在现代时还要好看千百倍啊! 难道这才是沐羽曦真正的容颜?! 苏瑾张嘴结舌地看了一阵,忽然摸摸又掐掐自己的脸,确认这不是易容出来的,也不是戴了面具,不由得有些无语。 这算什么?难道一夜春风就能由丑变美了?纳兰明轩就是嫌弃沐羽曦难看才会和沐禅悦勾搭上,在大婚之日胡乱找个理由休掉她的,如果知道洞房花烛夜后就能恢复美貌,不知会是什么反应?哈哈,还真是禾秆盖珍珠! 可是,突然间就变成现在这副让人印象深刻的模样,她还真是有些接受不了啊。今日还得在沐相府晃悠一阵子呢,这副容颜怎么能出去见人啊? 想起昨日在琉璃小筑沐卿若本来想掐死她的,但看到她脸上的黑斑之后眼神变幻一阵就改变了主意,苏瑾越发觉得这脸上的黑斑极有蹊跷,或许还和沐卿若有关。即使无关,沐卿若也应该知道些什么秘密。若是回去后让他发现自己脸上的黑斑不见了就不得了了。 这么一想,苏瑾的心就越发的凉,不自禁地低叹了一声。 “曦儿不喜欢现在这副容颜吗?”身子突然一暖,一双用力的手臂把她拥进了怀里,不知什么时候纳兰昊旸已经穿上了亵衣走近她,从后面抱住了她,温柔地问道,眸里满是深情和怜惜,“你那些所谓的家人总是因为你相貌丑陋而欺负你,若是知道这才是你真正的容颜一定会很吃惊。你不想挫挫沐禅筠她们的锐气吗?” 怎么她好像并不高兴反而忧心忡忡的样子呢? 苏瑾摇摇头,应道:“相貌美丽可不一定是好事啊。再说了,我不是中了毒吗?这相貌突然变了,我担心和我中的毒有关,心里总有些不踏实……” 仿佛什么阴谋正在朝他们步近似的,她有种不祥的预感,可是一时间却又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 纳兰昊旸的脸色一变,他怎么忘了这茬?不行,曦儿身上的毒可耽搁不了。想到此他急急抱起苏瑾放在了床上,说道:“我这就去叫楚华过来……”说完就奔了出去,但须臾之后却又飞掠回来,一边懊恼地自言自语道:“我怎么忘了,你还没穿衣服呢。”一边慌乱地打开衣柜为她找着衣物,手忙脚乱之际还撞到了额头,回来时又掉了衣带什么的,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急着去逃难去呢。 苏瑾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心暖洋洋的,眼睛却不知不觉地氤氲出一层水雾。 他是一个狠毒的人,这点她从成亲那一晚就知道了,可是他不仅对其他人狠毒,也对自己狠毒,他对自己一点也不好,吐血吐到晕厥过去,明知道不能熬夜他还日夜守护和照顾着她,明知道感染风寒容易引起蛊毒发作他还冒着雨去天香楼买鸡汤…… 可是他却对自己很好,视若珍宝般捧在手心里呵护备至,从来不忍真正伤害到她。 那一刻,她真的觉得自己好幸福,好幸福。 如果时间因此停驻,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快把衣服穿上吧,小心着凉!”纳兰昊旸一副想要为她更衣的模样,拿着肚兜就往她身上套,苏瑾红着脸抢过衣物自行穿戴起来,纳兰昊旸也三五两下穿好了外衣,正要出门去听到了门外的说话声—— “不知道主子醒了没有?若是我们吵醒了他和王妃就不好了,也不知道他昨夜成事了没有……” “还说什么在酒里放了药呢,结果一大早却发现放错了酒壶,那放了药的酒被楚大夫给偷喝了……暗魈啊,你还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喂喂,这能赖我头上吗?都说叫你拿做了记号的那一罐,你怎么没看清楚啊?昨夜还说我龌蹉,出损招呢,现在反而怨起我来了。” 苏瑾和纳兰昊旸面面相觑,下一瞬,苏瑾狠狠地拧了拧纳兰昊旸的腰肢,咬牙切齿地说道:“好啊,纳兰昊旸,你竟然敢骗我说你中了春*药?” 纳兰昊旸赤红着脸傻笑了几声,一转身,脸色一沉,冷声叱道:“暗魈,暗魉,你们两个给我滚进来!” 【祝亲们双情人节快乐幸福!宇清爱你们!虽然更新晚了,但总算没有食言哦。】 .. 199.(4) 苏瑾和纳兰昊旸面面相觑,下一瞬,苏瑾狠狠地拧了拧纳兰昊旸的腰肢,咬牙切齿地低声说道:“好啊,纳兰昊旸,你竟然敢骗我说你中了春*药?” 想起昨晚他的卖力表演,苏瑾的气不打一处来。昨晚她累得要死,都说不要了,他还骗她说药效又发作了,让她心软。他的演技更厉害,一副欲火焚身,似乎再过一刻钟就要血脉喷张而死的样子,多像呀!怪不得他一人兼两角,她也毫不察觉,他这样子真让她愤恨得想一脚踹他出去。 说过不再骗她的,一转身马上又故态复萌,这让她怎能不生气? 见她唇角微勾,冷笑看着他,纳兰昊旸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他不是傻子,曦儿这神情分明就是在说她很生气。他的眸子闪出慌乱的光芒,眼珠儿一转,抱住她就往她的嫣唇亲去,低声说道:“曦儿,你听我解释……” 唇瓣还没碰到,苏瑾却一个闪身,一脚狠狠地踩在他的脚上,冷哼一声,径自走去一旁梳理长发去了,“我现在不想听,这笔账以后再跟你算!旄” 纳兰昊旸抱着脚跳了好几下,故意发出很夸张的痛苦的惨叫声,见外面突然一片静寂,心爱的女人却还是沉着脸一副不理不睬的模样,他悻悻然地放下脚,赤红着脸傻笑了几声,一转身,脸色一沉,冷声叱道:“暗魈,暗魉,你们两个给我滚进来!” 他的声音洪亮得很,又带着毫无掩饰的怒气,不多时,暗魈和暗魉就从外面走了进来。暗魈悄悄瞥了一眼主子,见他神情深沉极了,那眼神凌厉如箭,暗道一声不妙,不会是方才的对话被主子和王妃听到了吧?心中忐忑,却佯装什么都不知道一般恭谨说道:“早膳已经准备好了,主子和王妃要用膳了吗?还是先请楚大夫过来一趟?” 暗魉和暗魈?他们不是寿管家和安管家吗?等等,四个管家的名字是福寿安康?已经弄好发髻,正将一支白玉簪子插在发上的苏瑾手一滞,忽然有些明了,怒焰更是狂烧崾。 还以为这段日子他对自己是推心置腹了,没想到就连这些小事都瞒着她,实在太令人失望了。不用说,莫翼也是他的暗卫之一了,不然单凭着这恩人的身份怎么可能对他言听计从,要他做什么就做什么,诈死了还半夜出现在二皇子府呢? 纳兰昊旸朝暗魈递了一个眼神,怒气冲冲地应道:“气都气饱了还用什么膳?好你个暗魈,竟然敢在我的酒里下药?该当何罪,你自己说!” 暗魈会意,连忙半跪在地,惶恐应道:“主子恕罪啊,属下也是见主子对王妃思念成痴,却因为误会而强忍着要成全王妃,怎么也不忍看着有情人无法终成眷属,所以才冒死在酒里下了些可以让人动*情却不会乱*性的药。属下只不过是想让主子大胆向王妃倾诉自己的爱意而已,没想到却险些酿成了大错,唉,都是属下的不对,主子您就打死属下吧!属下绝无半点怨言!” 眉眼里却满是欣喜之意。看来,昨夜主子真的得偿所愿了呢,也怪不得王妃生气了,八成主子是用中了春*药之名骗她了。 暗魉没有看到两人的眼神交流,以为纳兰昊旸真的要处罚暗魈,忙也半跪在地,恭谨地说道:“主子息怒,暗魈也是为了主子着想,欺瞒又犯上的行为虽不妥,但心地却是好的,还请主子从轻发落啊!” “从轻发落,那也得王妃消了这口气才行。王妃说不罚我就不罚,她若说重罚我便再无二话。”纳兰昊旸扬声说道,悄悄侧头望了苏瑾一眼,见她半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却依旧没有回头看他,立即嘴角一垮,越发的失落又惶然。好不容易才和她消除误会,和好如初,若她真不愿原谅自己,那可如何是好啊? 怎么都觉得暗魈这个大嘴巴来得太不是时候了,他忍不住狠狠地瞪视了暗魈一眼,却看到暗魈眨着眼,嘴巴一动一动的,像在说些什么,他细看了一下,“听”清楚之后心一喜,忽然一只手抚着额角另一只手按着腹部难受地说道:“哎哟,我的头好晕,腹部怎么突然又痛起来了啊?” 说完,身子往后一倒,砰然一声倒在了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主子!”暗魉大急,忙上前想要搀扶。 “主子,你不会是蛊毒又发作了吧?”暗魈叫得更大声了,冲上去用身子挡住了纳兰昊旸,惊呼道:“不好,主子吐血了!” 主子哪里吐血了?暗魈这不是睁眼说瞎话吗?说真的,今早见到主子,他觉得主子的气色比以往都要好很多了呢。暗魉惊诧地瞪大了双眸,正要说话,手却被纳兰昊旸用力一掐,他闷哼一声,对上纳兰昊旸那阴冷的带着警告的眸子,聪明地附和道:“主子,您想说什么?王妃?哦!”他转身对苏瑾急声说道:“王妃,主子说求你再来看他一眼,不然他死不瞑目啊!” 话一说出口,立即被两双冷冰冰的眼睛给盯住了。暗魉的身子颤抖了一下,却怎么都想不明白自己说错什么了。 纳兰昊旸却恨不得想一拳打晕这没脑筋没演技的暗魉了,这话说得也太夸张了吧? 苏瑾听着他们的对话,心里愠怒非常,眼里冷光更盛。 到现在还演戏,还演的是苦肉计,真的是要把她当猴子耍吗?不过是想骗她过来说话罢了,以为这样就能让她消气吗?休想! 于是她无动于衷,依然静坐在那。青丝绾好了,她就低着头用手指在那用来给唇瓣增色的红纸上胡乱地画着,看他们怎么演下去。 可是越听下去这心里却越是焦急不安了,虽然明知他们都是假的,但听着却是越发的舒坦不起来。想着他对自己的好,想着昨晚那些不绝于耳的情话,想着他那情动的模样,苏瑾的怒气渐渐消弭了。乍然听到他倒地的声响,她的心哄的一声跟着坠地,差点就情不自禁地起身奔过去。他不会真的是蛊毒又发作了吧?但当她听到素来严肃正经的寿管家说那句“王妃,主子说求你再来看他一眼,不然他死不瞑目啊!”,她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悠然转身往这边走来。 这戏实在演得不怎样,纳兰昊旸这主角也太失水准了。 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回到了原位,“纳兰昊旸,你再不起来我可真的要生气了哦!” 银铃般的笑声如春风拂面,暗魈和暗魉不自觉地循声望去,却都不由得惊呆了。 “美……美人啊!天仙下凡?”暗魈咽了咽口水,失魂落魄地自言自语道。可是,这么美的女子怎么会出现在主子的房里?王妃呢? 他们的眼神让纳兰昊旸很不悦,他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弹起便闪电般掠到苏瑾面前,一手搂住她的腰肢,冷声说道:“暗魈,不得对王妃无礼!” 曦儿可是他的,那些觊觎的眼神让他不爽啊!即便是自己的忠诚属下,他也很不爽! 他黑着脸用袖子想去遮掩住那倾国倾城的美貌,却被某人不解风情地一手格开了,“你幼稚不幼稚啊?” 身上一滴血都没有,果然是骗她的,现在竟然还出其不意地想要遮挡她的面容,就因为暗魈他们那惊艳的目光,这实在让人无语啊。 虽然不懂是什么意思,但纳兰昊旸还是能猜出她的话意,一气之下,他做出了更幼稚的事情,将她拉进自己怀里,不由分说地就俯身亲了亲她的脸颊,低声在她耳边说道:“为了你,我可以更幼稚!” 苏瑾的脸红了,心里却是甜滋滋的。虽然性情清冷,但凡是女人都会喜欢听一些甜言蜜语,她也不例外啦。嗔怒地瞪视了他一眼,意思意思地挣扎了一下,见他搂得更紧,她虽然有些羞涩但也就由着他了。 “你……你是王妃?!沐羽曦?!”暗魈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眸,就连暗魉也是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这张脸真的太美了,美得让人自惭形秽,这怎么会是沐羽曦呢?那个凤夙最出名的丑女加废物? “如假包换!”苏瑾淡然应道,“安管家,麻烦你去请楚大夫来一趟,为我和殿下诊治一番。殿下昨晚确实有些不适……” 话音一落,暗魈就跑得没影了。暗魉也察言观色地说道:“主子,王妃,属下这就去安排洗漱用具和早膳。” “嗯,去吧,我一会儿还得将曦儿先送回沐相府,省得那老狐狸起了疑心。”纳兰昊旸挥挥手,示意他退下,却又脸色微变,向苏瑾很抱歉地说道:“曦儿,对不起,我不该叫你爹老狐狸的,我也是平时叫惯了,一时改不了口,我以后会……” “没关系,你想怎么叫都行。事实上我也觉得这老狐狸三个字很适合他。”苏瑾淡然应道。 经过昨日差点被沐卿若掐死的事情,她已经无法再把沐卿若看做父亲了。相信这世上没有哪个父亲会对亲生女儿如此的薄情,竟然为了名誉不惜亲手掐死自己的女儿!这种父亲,不要也罢! “经过昨日,我已经对这个爹心寒了,若他安分守己,不对你我下手便好,若他真的欲要对你不利,我必定饶不了他!”苏瑾斩钉截铁地说道,眼里光芒四射。 .. 199.(5)为我生一个孩儿吧 那颈项上的红印早已经消褪不少,但昨夜意乱情迷之中纳兰昊旸还是察觉到了。难道昨日他离开之后曦儿又遇到了什么事?她性情虽然看似淡漠,但其实却是极看重亲情的,若不是沐卿若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她绝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想到此,他的目光瞬间冰冷得仿佛要杀人一般。但望向她的时候,他的眼神却又立刻变得温柔又深情,只是说出的话却带着嗜杀之意。 “曦儿,他是你爹,我自会对他手下留情,但他若敢伤害你,即使他是你爹,我也会让他付出血的代价!” 他,应该是个狠毒的男人,既狠又毒,从不容任何人窥看他的东西,包招他的人!从小到大,他想要什么,便会想方设法拿到手。 所以没理由他爱上沐羽曦,却又得不到她的回应。他算计,步步为营,一步一步将她吞到腹中。就算是骗,他也要把她骗到她,他为她咳过血,受过伤,记仇如他,没理由不要回报。一旦他爱上了,她便早已没有任何可以离开他的理由,除非他死! 他已经给了她一次逃离的机会,是她放弃的,既然她把自己给了自己,那就注定她只能是他的唯一,而他,也会是她的唯一旄! 这种爱,也许霸道,也许自私,可是何种的爱,不是如此?他的女人,只有他可以动!无论是生是死,都轮不到别人插手,就连沐卿若也不例外! 苏瑾的眼中泛起了泪花,头脑一发热,她又犯迷糊了,很主动地窝进他的怀里,很主动地环住了他的腰,更要命的是,她还主动送上了一个香吻,柔声应道:“我也一样。谁敢伤害你,我便让他血债血偿!” 这个吻虽然只是落在他的脸颊上,但那香甜柔软的触感却让纳兰昊旸血气喷张,他的眉目舒展了,眼里有着灼灼的流光溢彩。在苏瑾就要退开的那一刹那,他邪肆一笑,唤了一声“曦儿”,一手搂住她的细腰,一手轻捏住她的下巴。见她迷惑地眨着那双迷人的眼睛,他头一低,唇舌顺着她的粉颈一路上行,最后温柔地含住了她的唇瓣崽。 刚开始他吻得很温柔,那温热的唇瓣,如飘絮羽毛般轻轻在苏瑾唇边飘过,但当苏瑾嘤咛一声,情不自禁地回应起他之后,他的吻就变得狂烈肆意了,重重吮*吸,舌尖灵动地撩拨,握着苏瑾纤腰的手一下又一下地收紧,似乎要将她整个人融进他的身体里一般。 “曦儿——”他边吻边低唤着她的名字,声音低沉浑厚,眸光带着醉人的温柔,他越吻越深入,越吻越狂烈,苏瑾感觉呼吸渐渐不畅,整个变得轻飘飘,似乎要飞上天一般,嘴角竟然溢出一声极轻的低吟。纳兰昊旸听到,似乎受到鼓励那般,吻得更疯狂,苏瑾有一种就要窒息死于他怀中的感觉,心脏极不规律地蹦得越来越快越来越急促,身子早已软成了一团棉花,若不是他抱住了她,她就连站也站不稳了。 也有些喘不过气,纳兰昊旸蓦地松开了苏瑾的唇,大口喘气,眼里的清冷渐进被笑意暖成了一泓温泉,直直想让人溺死在里面。 “曦儿,对不起,昨夜我骗了你!其实,是我自私地想要得到你,才会借口中了春*药。” “是我笨,竟然被你给骗了!这次就算了,以后不许再骗我,记住了吗?我最讨厌被人欺骗了!” “绝不会了!以后不管什么事我都不会瞒你。如违此誓,天打雷劈!”纳兰昊旸忙做发誓状。 “信你了。” “曦儿,你真不会后悔把身子给了我吗?” “说什么傻话呢。”苏瑾不依地轻轻捶了一捶他的胸膛,忽然想起了什么,脸色一变:“你不会是以为我和别人那个了,给你带了绿帽子,所以就总是骂我水性杨花,不守妇道吧?” 不然昨晚他发现她还是处*子的时候那神情怎么那么古怪? “……我也是一时糊涂。曦儿,你可千万不要生气啊!”见她有发怒的苗头,纳兰昊旸讪笑着又亲又哄的,额上冷汗都冒出来了。 “纳兰昊旸,你最好给我长命百岁,不然,等你一死,我立即找个比你更好更帅的男人,给你戴绿帽!”苏瑾咬牙切齿地说道,眸里的波光流转,为她那张绝美的容颜更添几分娇媚和冷艳。 闻言,纳兰昊旸身子一僵,挑了挑眉,瓮声瓮气地说,脸色难看到极点。 这女人,他还没死呢,她就想给他戴绿帽了!想今日就气死他吗? “嗯,帅就是美的意思。找比你更俊美条件更好的黄金单身汉,让你气得从棺材里跳出来。”苏瑾甩开他的手,叉着腰很认真地说道,“你若不想看到这现象发生,你一定要很努力地活下去,记住了吗?” 纳兰昊旸目不转睛地看着咫尺的女子,他启唇,淡淡的声音乍起,眼里掀起波涛骇浪,语气却是带着不尽的哀伤,“嗯,我会努力的,但若这天不由人……放心,曦儿,我死之前会把这世上比我更好更俊美的男子都找来,锁在笼子里送给你,好满足你的心愿的。你只要记得每年清明时节,带你那些夫君来为我上香祭拜就行……” “……”愕然,苏瑾怔愣在原地,反倒有些措手不及了,这男人压根不按她预想的出牌! “你不生气?” 按照他平素霸道的行径,他不该勃然大怒,痛骂她不守妇道或者威胁说要杀了她才对吗?怎么会这么好心地,主动为她找后夫啊?这话说得她鸡皮疙瘩都起了,再幻想出自己带着十几个美男子给他上香的情景就毛骨悚然。这人还真是恶趣味啊! “不生气!”纳兰昊旸目光灼灼,修长的手指轻柔地抚过女子的唇瓣,直直将她的唇形勾勒了一遍,立时引得苏瑾脸上一片燥热,羞恼地伸手将他作祟的手指打掉,却听他又说道:“但我不相信你会这样做。因为,你爱我!所以你会为我坚贞!而我,也爱你!所以,我才会想要成全你!” 惊愣地瞪大了眼,苏瑾的心立时跳快,只觉得胸口涌上一股异样,身子不由一颤,他那双利眸仿佛能看到人的心底去,她的脸色越发的嫣红妩媚。 “终我一生,不过只爱一个人罢了!不用质疑我对你的爱,曦儿。任何情况下,我生是你的人,我死,也是你的死鬼。只要你快乐,你想做什么我即使不乐意也绝不会插手。何况,我最希望的,还是你能得到幸福。我若短命,而这世上能有一个人取替我给你幸福,我也就死而瞑目了。” 他亲了亲她的额头,目光幽幽,手掌渐进握成了拳状,心却还是忍不住痛了。 一字一句的听着,苏瑾垂眸,眼眸微动,有液体倏地从眼里滑下,只觉眼框和心脏都痛不可挡,就像全身的血液都在汩汩流出! 她吸了吸气,含泪凝眸,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如菊般浅淡的笑容在唇边绽放,柔声说道:“昊旸,也正因为我爱你,所以,我已经决定了,你生,我生!你死,我死!生不能同时,望死时同衾!” 这是她第二次宣誓了。昨晚对暗魈他们说了一次,而这次,却是亲口对他说的。 昨日在幽荷苑里她做了一个梦,梦见他在她面前被凤倾珏一剑刺穿了身体,倒在地上,任凭她怎么叫他都没有醒来。她抱着他哭得死去活来,却被凤倾珏强行抱走了,然后,他竟然化作了一条青龙飞走了…… 她惊叫着醒来,冷汗淋漓,不知不觉间竟是泪流满面,然后不到半盏茶功夫,明月就来告诉她说他毒发而昏迷不醒了。 目睹他的死亡,失去他的恐惧……这一生中最痛苦的梦,再也不敢去回想第二遍,扎得人心脏撕裂,不亚于凌迟之痛! 幸而,只是个梦,只是个梦,他还好好地活着,就在她的身旁。 决然的语气和那样坚定的神情,纳兰昊旸的心一窒,嗓子眼里像哽了块什么,他微张着嘴,眸里满是震惊之色,下一瞬,他利落地将她的腰身箍住,猛的欺近了她的唇。两相碰触,他吻得很用力,带着些许轻轻地噬咬,像是在惩罚。 “嗯!”微微的疼痛从唇瓣上传来,苏瑾皱眉,疼得她不由低声痛叫了几声。 “昊旸,疼!” 闻言,纳兰昊旸的动作一滞,肢合着唇齿总算是稍稍分开了一丝,可他的声音却暗哑得几乎分辨不出,“曦儿,趁我还活着,答应我一件事可好?” “呃?什么事?”苏瑾有些迷糊地问道,声音因为情动而微颤。 他的双眸却是那样深邃那样狂热,她的心脏蓦地一阵揪扯 “我死后,你要好好的活下去,带着我的那一份活下去!” 苏瑾瞪大了双眸,正要说话,纳兰昊旸的唇猛的又欺了过来,立时将她的话语全部吞了下去,趁机更为放肆地入侵。 唇舌间炽热的的纠缠,纳兰昊旸紧紧地抱着她,她只觉脑子里嗡的一声,全身的血液好像都聚集到了她的脑部,全然使她无法呼吸。想要推开他,可是全身软绵,半点力气也没有,只能任由他主导她。 苏瑾被紧紧地钳箍着,她周身全是他的气息,逃无可逃。脸上燥热不堪,眼里却有些湿润,她终是闭眼,任由他在她唇里探索侵犯。 但这次,他的吻虽然炽热狂野,但却很快就消停了。满足地喟叹一声,他低头贴着她耳边的鬓发,一点点环紧了手臂,半垂着的眼睑全然敛进了柔和里,呼吸间是一襟的酒香,“曦儿,容我自私一次,你为我生一个孩儿吧,好不好?男也好,女也罢,我都会很欢喜。” “……好!”苏瑾心脏蓦地一揪,抽疼。低应了一声,她的泪水扑簌簌地落下,沾湿了他胸前的衣服,“你要看着他出生,看着他长大,看着他成亲生子!” “……好!”纳兰昊旸微侧着脸,闭上了微湿的眼睛。有股腥甜淤在嗓子眼里,他痛苦地凝眉,强忍着,却又不敢低过头去,生怕会惊到她。 空气里静谧地只剩下了她和纳兰昊旸的呼吸,虽然甜蜜却又有些绝望…… 不到半盏茶功夫,楚华也急匆匆来到了。只是虽然衣衫整齐,却是披散着长发,脸上还有着一个极其醒目的巴掌印,唇瓣也留了个血痕,怎么看都像是被人咬破的,难道昨夜…… 纳兰昊旸和苏瑾对视了一眼,眼里都闪过一丝惊诧和笑意。不会是昨夜楚华真的乱性了吧? 楚华一进门就叫嚷道:“昊旸,你的蛊毒又发作了?都说叫你不要乱动真气了,你还……”乍然看到苏瑾,却是脸色突变,愤然指着苏瑾大叫道:“好你个纳兰昊旸,还说什么心里只有沐羽曦那丫头呢,竟然趁着她住娘家一晚,你就迫不及待地寻了个美人进来了?还搂着她搂得这么紧?你对得住沐羽曦吗?” 说得太快,唇上的伤口让他忍不住闷哼了一声。疼啊! 纳兰昊旸气结,暗魈忍不住笑了起来,暗魉的眼里也满是笑意,苏瑾尴尬地正要出声解释,却听楚华又说道:“不对啊,你不是只能碰沐羽曦,一碰别的女人就会起疹子吗?如今怎么安然无事啊?” 这手还放在美人的腰间呢,两人的手紧紧相扣,唇瓣都略有些肿胀,一看就知道方才做了些什么。楚华越发地愤怒,也越发地狐疑,越看越觉得刺眼,索性上前来一把将两人的手给掰开来,毫不客气地对苏瑾说道:“这朵野花,请靠边站,我得为殿下把脉了。” 闻言,暗魈的笑声越发地大了,“哈哈,又一个被骗到了。王妃,就连楚大夫也认不出您来呢。” “王妃?王妃在哪?”楚华四处张望,失望地一脚踹向暗魈,“你乱叫什么?真让王妃见到了,还不气得立即回娘家啊。”还不忘用鄙夷的眼神狠狠地瞪视着苏瑾,就差没对她破口大骂了。 苏瑾忍着笑意上前应道:“楚大夫,是我啦。我就是沐羽曦。” .. 199.(6)双喜临门 苏瑾忍着笑意上前应道:“楚大夫,是我啦。我就是沐羽曦。” 楚华那双嫉恨的眼神太有杀伤力了,她再不主动承认,只怕都要被它给灼伤了。楚华明知她中了毒还故作不知的事情让她很是介怀,但此时楚华竟然如此维护她,她又感觉楚华比沐羽曦那个无情又伪善的爹要好多了。 “楚大夫,我方才都说了,眼前的人就是王妃,不是什么野花!若不是王妃,主子能容她靠自己那么近吗?您不是不知道主子心里只有王妃一个。”暗魈得意地睨着楚华,不忘替纳兰昊旸说些好话。 他不是傻子,自然知道主子昨夜定然是用中了春*药这个拙劣的借口把王妃给吃干抹净了,不然王妃何至于如此生气?如今主子的眉宇间都洋溢着幸福,居然没有责罚他的过错,他自然希望能将功补过了。 “什么?”楚华愣了一下,应道:“这怎么可能?旄” 面前这位天香国色又淡雅如菊的美人竟然真的就是相貌丑陋的夜叉郡主沐羽曦?!不会吧? 敛了神色,极其认真地端详了一会儿,楚华终于相信眼前这位倾城美人就是沐羽曦。若是把那硕大的黑斑去掉,倒是有几分相似,但眉间的莲花又是怎么一回事?没听说过一夜之间眉间就长出一朵花的。 “王妃,你确定你没有易容吗?”这实在太匪夷所思了。即使要重新换一张脸,至少也需要三个月的时间,怎么可能一下子变了容颜?除非…嵫… “我没有易容。” “那你昨晚可是吃了什么或是喝了什么?” “也没什么啊,不过是一碗参汤和几块糕点。” “这就奇怪了!”楚华的神色变得凝重起来,示意苏瑾坐到桌边来,好让他方便把脉。 “楚华,我担心这是因为她体内的奇毒加深的缘故。可是,若是奇毒加深,不是该变丑吗?怎么会突然变得如此美丽?”纳兰昊旸的眼里是掩饰不住的担忧和不安,冷静已经荡然无存。 楚华紧抿着双唇,仔细把脉又察看了一番,眼神越发惊疑,沉默了许久才说道:“王妃体内的毒已经解去了,至于她的脸……若是我没猜错,王妃应该是中了残颜蛊才会变得相貌丑陋,而如今,残颜蛊解了,王妃自然也就恢复了本来的容颜。” “残颜蛊?!”苏瑾一怔,忽然想起那时仙婆婆也说体内的蛊毒已入骨,她无力解蛊,但幸好这蛊毒只会让人变丑,对身体并无大碍,自己也就没再多想了。 只是,既然是连仙婆婆都无法解开的残颜蛊,楚华身为毒王的传人也诊断不出来,她又是怎么突然解开了残颜蛊?难道是那碗参汤?可是,回二皇子府之前乌冬不是说她体内的毒素又增加了吗?她乍听之下还以为是那碗参汤被人下了毒呢。 苏瑾越发迷惑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嗯,残颜蛊。多见于安南国,在凤夙却是极其少见。这蛊会让人变得其丑无比,但在脉相上却是极难看得出来。我虽对毒深有研究,但对蛊却是很为陌生。从来这蛊术都是一门高深的学问,方法保密,材料难觅。安南国也不过是巫族人才懂得制蛊解蛊。我眼拙,竟然也以为王妃的黑斑是天生的,可惜邪医老前辈此时也不在凤夙,若他在也许能诊断出来。”楚华解释道。 苏瑾却是摇了摇头。师父他就是在此也没什么用的,因为师父也没看出来。那是不是证明,仙婆婆的医术比师父的还要高深? “只是残颜蛊,在巫族也是极少的,仅仅是首领能有一些,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弄过来的,算得上煞费苦心。那对你下蛊的人没有要杀你之心,却偏要毁了你的容,实在是让人费解啊!” 苏瑾默然。难道下蛊的人会是林嬿姬或者袁兰青?她们都有女儿,想要彻底绝了沐羽曦翻身的机会就必须痛下杀手,毁了她的容留着她的命来欺负却不见得是种宽容。可怜沐羽曦到死都不知道自己竟然比凤夙第一美人,她的姐姐还要漂亮,平白担负了丑颜废物这个骂名。 但是,为何她又觉得此事未必跟林嬿姬或袁兰青有关?联想起昨日沐卿若抚摸她脸上的黑斑这一怪异举动,苏瑾的心弦一紧。莫非沐卿若早就知道她中了蛊毒之事? “咳咳!”纳兰昊旸突然掩嘴低低咳嗽起来,因为难受而涨红了脸。苏瑾心一急,惊呼一声,起身搀扶住他,颤声说道:“昊旸,你怎么了?” “我……”纳兰昊旸想要让她别担心,一张嘴,却猛地喷出一口黑血来,身子也摇摇欲坠。 众人皆是一惊,苏瑾的眼睛红了,“昊旸,你别吓我啊!” 又一口黑血汹涌而出,纳兰昊旸的手用力地握了握苏瑾的手,却在下一瞬间因为心神剧烈震荡,眼一黑,晕厥过去。 “昊旸……”见他的脸开始变得苍白无色,苏瑾慌得落下泪来,抽泣道:“楚大夫,昨晚他的蛊毒又发作了!他喝了那么多烈酒,还……还和我…蘧樫…” 她羞涩得说不出口。 都说他这副身子骨经不起折腾了,他还搞什么一夜两次郎,如果真的蛊毒又发作了,岂不是乐极伤悲? 早知道他说中了春*药是骗人的,昨夜她该坚持不让他那个的。现在却是后悔也来不及了。 “王妃,别慌!暗魈,暗魉,你们两个赶紧把殿下抬到床上去。”楚华也许见惯了纳兰昊旸毒发的场面,倒成了最淡定的那个,待纳兰昊旸躺在了床上,他便坐在床边为他把起脉来。 苏瑾来回地踱着步,方才的喜悦已经一下子被悲伤和担忧给覆盖了。暗魈和暗魉也是愁眉苦脸的。 “咦?”片刻后,楚华突然惊呼了一声,“还真是奇了!”然后,他收回手,竟然手舞足蹈起来,狂笑道:“太好了!老天有眼啊!” 暗魈和暗魉面面相觑,苏瑾的心一沉,后背一阵凉意。楚华不是疯了吧?纳兰昊旸都昏迷不醒了,他居然还说好? “楚大夫,你怎能这样?”暗魈红着眼呵斥道:“主子好歹也是你的表外甥,你怎能这般幸灾乐祸?” 若不是暗魉死命挡住他,他都要冲上来痛揍楚华一顿了。 楚华的笑声停歇,凝神想了想,突然又一掌拍在了床沿上,迭声说道:“我懂了!原来却是这等缘故!” 苏瑾竭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擦了擦就要滑落的眼泪,淡然问道:“楚大夫,昊旸他究竟如何了?” “没事,没事!他体内的蛊虫已经死了,只要把残余的蛊毒给排出体外,那蚀心蛊就能彻底清除了!王妃啊,你可是大功臣啊!”楚华乐呵呵地说道。 之所以无法解蛊,那是因为蚀心蛊的蛊虫太强劲了,不管用什么毒都能诱发纳兰昊旸体内本来沉睡的蛊虫苏醒过来,才会让他如此难受。以毒攻毒的办法是铤而走险,治标不治本。若是蛊虫翻腾得太厉害,银针都压制不住,他就更会有生命危险。 而现在,蛊虫竟然死了,还正在逐渐地消融。只要能把它和毒水排出体内,就无须用神草也能痊愈了! 苏瑾却是一头雾水,“此话怎解?” “蚀心蛊和残颜蛊正是相克的。如今它们都同归于尽了,要彻底解开蛊毒就易如反掌了。”见苏瑾还是一脸不解,楚华凑近苏瑾耳边低声说道:“昨夜你们可是真正圆房了?你们的身心交融,气息相通,这两个蛊虫察觉到对方的存在便纠缠在一起厮杀起来,结果就这样了。你还说你不是大功臣?” 也是因缘巧合,昨夜纳兰昊旸喝了烈酒,激得蛊虫反应激烈,以致发作了一次,而后,苏瑾用血压制住了它,让大伤元气的它昏昏欲睡。再后来交欢的时候又与残颜蛊相克相杀,就这样被残颜蛊给杀死了。但残颜蛊的蛊虫也讨不到半点好处,被蚀心蛊的毒血碰触到,也彻底消融了。 只是,毒血全都进入了纳兰昊旸的体内,才会导致方才他的吐血和晕厥。毒血完全吐出来,他也就安然无恙了。 苏瑾这才恍然大悟,脸却一下子发烫起来。这样的话,岂不是说她才是纳兰昊旸的解药? 早知道这样就能解蛊的话,哪里需要这么多波折,活受罪了这么久啊! “那昊旸什么时候会醒过来?” “他很快就能醒了,你不必焦急。”楚华打开药箱,把一根根银针插在了纳兰昊旸的身上。 “毒血若是无法彻底排尽,恐会影响他的心肺。我怕他这样吐血不止,身体会经受不住……”苏瑾怎能不忧心忡忡呢,纳兰昊旸的脸是那样惨白,那手已经又恢复了原先那种冰凉,哪里还有今早的微暖感觉? “按常理说,只要喝药便可以慢慢将毒血排出,若想明日之前彻底痊愈,则需要四个内力深厚之人合力,源源不断地将内力输入他的体内,借助药汤和针灸方行,但此举会让他很难受。若他半途之中昏迷过去,便会高烧不退,那时就更麻烦了。唉,没有超强的忍耐力是不可能用这快捷方法的。”楚华说道,“不如还是让他……” “我受得住!就用这个方法吧!我必须在祭天大典前恢复内力!”纳兰昊旸倏然睁开了眼睛,虽然声音微弱却斩钉截铁地说道。 .. 199.(7)你的心里真的只有我没有别人了吗 “我受得住!就用这个方法吧!我必须在祭天大典前恢复内力!”纳兰昊旸倏然睁开了眼睛,虽然声音微弱却斩钉截铁地说道。 纳兰明轩早已经蠢蠢欲动,祭天大典那日不可能没有动作,不然夜皇夜谨凌也不会在这个时候突然莅临凤夙。他若无法参加祭天大典就更会限于被动,既然折磨他多年的噬心蛊竟然出其不意地被解开,便是天助他也,他怎能不奋力一搏? “不行!”苏瑾脸色发白,眉间那抹担忧越发深重,一边拿汗巾为他擦拭他额上的汗水,一边柔声说道:“我不能让你冒这个险!” “曦儿,我不会有事的,相信我!”纳兰昊旸朝她微微一笑,“我好不容易才得到你的爱,我不会让自己就这么死掉的!” 今日实在是太多惊喜了,老天爷似乎知道它对他太刻薄了,竟然一下子把很多他不敢奢望的事情都实现了,这让他越发想要变得反击。只有彻底击败了纳兰明轩,他才能给曦儿幸福旄! 见纳兰昊旸这么说,苏瑾即使再忧心也只能忍着。低叹一声,她嫣然一笑:“这可是你说的,若你食言,我……我就……” “我不会让你有跟着我去死或是嫁给别人的机会,你放心!”纳兰昊旸收敛笑意,用一种非常认真而且真诚的眼神凝视她,“若我食言,就让我尸骨无存,魂飞魄散!” 闻言,众人皆是一惊,苏瑾想要阻止却已经太迟了。她的心一悸,愠怒地说道:“你怎能如此口不择言?嵋” “因为我爱你!”纳兰昊旸果断回答。 苏瑾张张口,无语凝噎,心跳一下比一下快,他不仅霸道,还特别直接,但他这句话却让她莫名地感到安心。她无奈地轻咬了一下他的手背,回眸对楚华说道:“楚大夫,既然昊旸心意已决,那你就全力以赴吧。只是这四个内力深厚之人这么急的时间内哪里去寻呢?” “这倒是好办,让裴易岘那小子去找人即可,暗魈你们就负责守护,不许任何人进来惊扰到我们。只是,运功逼毒至少要耗费三个时辰,不论剧痛如何难耐殿下都必须保持清醒,若是陷入昏迷或引起发烧的话不但无法成功将毒血逼出,还可能会走火入魔。这个险冒得实在太大了,稍有偏差便会万劫不复……我担心殿下的身体承受不住。”楚华还是有些犹豫。 纳兰昊旸却是淡定得很,“不过是短短三个时辰,我能忍受得住的。这残破身子没什么好的,但却是最能忍痛,呵呵,楚华你也不必太多顾虑,带着平常心去做便可。我若这么容易被打垮,就不是纳兰昊旸了。” “那好吧,我现在立刻就叫人通知易岘,让他把一清道长他们请来。你先歇息一下吧。” 楚华匆匆离开了,药汤的准备也需要不少时间。暗魈等人也悄然退下,只留下纳兰昊旸和苏瑾在房内。苏瑾想去倒杯茶水给纳兰昊旸喝,才刚起身却被他拽住了衣袖,说道:“过来!” “干嘛?”苏瑾心一跳,眼里满是戒备,他不会是又想那个吧?“楚大夫可是说了,让你歇息一下,保持体力。再说,我还赶着回沐相府呢。” 刚才又耽搁了不少时间,只怕已经引起沐府人的慌乱了。 纳兰昊旸失笑,她想到哪里去了?他即便是想此时也已经有心无力了,他不过是想抱抱她,亲亲她而已。 “曦儿,抱抱我,我有些难受!”他眼神一闪,又开始咳嗽起来,那声音委屈得像是被抛弃了的孩子。苏瑾捕捉到他眼里一闪而逝的精光,又气又想笑,只得上前轻轻抱住了他,却立即被他攫住了唇瓣,来不及细尝她甘甜的唇瓣,直接探入她口中纠缠软滑的舌尖,汲取她口中芬芳。 苏瑾嘤咛一声,红霞飞满脸颊,又羞又气,想要推开他,却被他轻而易举地扣住了手臂。 他的吻细密温情,若轻羽般,没有霸道、掠夺,就这么温柔细致的吻着,好似她是易碎珍宝那般小心翼翼。 一切的一切令苏瑾沉溺其中不能自拔,乱了心跳、呼吸。 嗅着她身体散发淡淡幽香,纳兰昊旸心痒难耐,但是心疼她昨夜太过困倦酸疼,又记挂着即将到来的三个时辰的煎熬,他也不敢太肆意。吻得她就快不能呼吸,才笑着松手,望着她大口大口喘息的样子,眸色愈发暗沉。 神算子说得没错,曦儿果然就是能解他蛊毒的命定之人!只是没想到,她真的把这最宝贵的处*子之身给了他! “曦儿,真舍不得让你离开我身边半刻。”纳兰昊旸轻吻她的额头和双眸还有脸颊,低喃道。 苏瑾心头涌现一丝甜蜜,却又更多一份担忧,“你一定好安然无恙!我去跟老夫人和沐卿若说一声就回来。” “沐卿若比你想象的还要厉害,你这脸还是易容过的好。”纳兰昊旸沉吟了一会儿,决然说道:“暗魃的易容术与我不相上下,你叫暗魈找他过来为你易容,再送你回去好了。” 虽然想到暗魃对曦儿的感情他有些介怀,很不希望两人会有接触,但是此时是特殊时期,他唯一能信任的也就只有暗魃了。 “暗魃?”苏瑾有些讶异。这个名字她实在陌生。 “魉魃魅魈魍是我的五个暗卫,暗魈是安管家,暗魅是福管家,暗魉是康管家,暗魍前段日子出任务被废了右手,现在还在休养之中,而暗魃,就是你认识的莫翼。”纳兰昊旸眉间微拧,握住她的手好似她受了很大委屈似的歉意道:“对不起,曦儿,我不该骗你说我是日天,更不该逼暗魃承认他就是我。当时我也是一时糊涂,我以为你放不下凤倾珏,我……” 一根玉葱般的手指抵在了他的唇间,苏瑾笑道:“这些话就不必说了,我理解的,你以后就不要胡乱吃那些干醋就行。”见他点头,她为他盖上被子,柔声道:“你静心歇息一会儿吧,我真的该走了。” “好。”纳兰昊旸深深地望了她一眼,闭上了眼睛,听着那脚步声逐渐远去,不知怎的心一慌,倏地又瞪大了双眸,“曦儿……” “嗯?”苏瑾掀起珠帘的手一滞,转头问道。 “……你的心里真的只有我没有别人了吗?” “是啊!”苏瑾绯红着脸应道,有些懊恼,“你不信?” “不,我信!”纳兰昊旸喜笑颜开,“这样我就不担心会有人趁着我睡着的时候诱*拐你了。” 苏瑾无语。她这么大的人了,哪里有可能被人这么容易诱*拐啊? “曦儿,谢谢你,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若不是她昨晚肯将自己给他,他又怎能误打误撞地解开了蛊毒? 若她体内的毒就这样拖延下去,他亏欠她的就更多了。 幸好她没事,否则他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快睡吧,大话包!你再不乖乖歇息,我可要生气了。”苏瑾灵动的眸子半眯起来,嗔怒道。 再这样你一句我一句,她还要不要回去啊?都什么时候了,这些绵绵情话就不能等到晚上再说吗?她还得易容呢。 纳兰昊旸这才安心地睡去了。苏瑾走出门外跟暗魈说了几句,暗魈点头掠了出去,不多时暗魃就跟在暗魈后面出现在她的面前。 “暗魃叩见王妃!” 乍然见到苏瑾的真颜,即使早听暗魈说了缘由,但此刻暗魃还是如遭重击,若不是冷静自持还真会呆若木鸡了。 沐羽曦的容颜,美得超过了他所见的任何一个女人,美得不似真人,如仙女下凡,若不是那双凤眸里慧黠的光芒和那从容淡定的气质是那样熟悉,他很难相信眼前的美人竟然就是那曾经脸有黑斑的昭颜郡主! 本以为再见到他自己会尴尬,但没想到心境却是那样平和,也许是莫翼这个形象一直给她的那种兄长的感觉影响了她。就连当她确认了莫翼其实是纳兰昊旸手下的时候心里闪过的惊诧以及被莫翼欺骗和背叛的愤怒此刻因为对上他那惊诧而欣喜的眼神都一哄而散了。想想暗魃也是听从昊旸的命令而不得不为之,他也算帮过自己不少忙,他又没做对不起她的事情,她何必耿耿于怀呢。 “暗魃大哥。”苏瑾嫣然一笑,“方才暗魈已经跟您说过了吧?这次就有劳您了。” 那暖人心腹的润泽嗓音让暗魃的心一荡,随之却是一痛。她既然已经跟主子冰释前嫌还圆房了,就代表着她今生只能是他的女主人了,若想永远留在她身边效忠主子和守护她,这份不该滋生的感情就只能隐藏在心底,不能泄露半分。 罢了,以后便当她如妹妹般疼惜吧! “王妃不必客气。这是暗魃的分内事。”暗魃谦卑地应道,“马车已经备好了,因为时间紧迫,王妃若是不介意,暗魃可以在路上为您易容。” “那再好不过了。”苏瑾愉悦地应道,心弦稍稍舒缓了一些,“现在我们立即启程吧!” .. 199.(8) 马车疾驰在青石小道上,绕过了湖心桥,在樱桃林外停下了。车帘一掀,一道矫捷的身影抱着一个戴着面纱的女子闪电般掠出,来往的路人尚未看清楚两人的相貌,眼前哪里还有那两人的踪影?那相貌平平的车夫已经吆喝着马儿,调转车头离开了。 幽荷苑内,清风和明月早已经是焦急无措了。 沐大夫人林嬿姬一大早就派人来请沐羽曦到老夫人那共进早膳,被明月以王妃身体不适尚在歇息中的理由给挡住了,然后便是管家奉沐卿若之命带着大夫来看沐羽曦,明月也照样用这个理由挡住了。幸好昨夜为了以防万一他对那大丫鬟倚翠下了迷*药,到此时倚翠还未醒来,不然早就被门外的喧闹声给吵醒了。但此时已进午膳时候,而再过半个时辰就是三夫人慕容瑛出殡的时间了,若是王妃再不出现可就不合情理了。 王妃怎么到此时还未回来啊?不会是发生了什么事耽搁了吧? 明月正唉声叹气,满腹忧虑,清风却突然听到那高墙外有些窸窣声响,他的眼神一凝,撞了撞明月的手肘,打了个手势。明月会意,两人拔出剑,噤声朝那花园掠去,才刚到达那歪脖子树下,暗魃已经抱着苏瑾越过高墙,翩然落地旄。 “是谁?”明月只觉眼前人影一闪,手中长剑如虹般挥出,直指着来人,却因为听到那熟悉的声音而手一滞,急急想要收回,却已经太迟了。那剑顺着强劲的力道往苏瑾刺去。 “是我。”苏瑾才刚应声,那剑尖已经劈头落下,她的心一震,刚下意识地想要往一侧闪避,紧绷着脸面无表情的暗魃却已经一侧身,将她推开,另一只手却迅雷般将一缕强劲的气流袭向明月的手腕,明月只觉得手一麻,那长剑就掉了下来,众人还未看清楚暗魃的动作,他的手里已经多出了一把剑,那赫然就是明月的那把。下一秒,长剑换了个方向,指向明月,而他的另一只手也张开,现出一块如玉佩大小的刻有一个“魃”字的木牌来。 这功夫好厉害啊!苏瑾暗想道,看来纳兰昊旸身边的人还真是卧虎藏龙啊。想起方才在车上暗魃只不过拿了些颜料和药粉什么的在她的脸上涂涂抹抹,不多时她便“恢复”了原先的面目,竟是分毫不差,她就佩服得五体投地,而此时暗魃露出的这一手就更让她咋舌了嵴。 她昨晚还以为那翩翩公子的相貌就是暗魃的真容,没想到他居然说这不过也是易容过的相貌,声音倒是真的。他的真容只有纳兰昊旸知道,而没有纳兰昊旸的允许他今生是不可能将真实面貌呈现给别人看的,当然,还有另外一个可能,就是他快死的时候可以露出来。这让苏瑾越发好奇暗魃的脸究竟是什么样的了。 “明月(清风)拜见司命大人!”令牌一出,明月和清风便确认了眼前这陌生男子的身份,连忙恭谨地抱拳行礼。 暗魃微微颔首,把剑还给明月,冷声呵斥道:“明月,你冒然出招已算失策,控制不住力道险些伤了王妃就更是过失。若我是敌人,你早就没命了。剑招不但要快准狠,更该反应敏捷,观察细腻,这一点你尚有欠缺,得多向清风学习。” “明月谨遵司命大人教诲。”明月红着脸应道,接过剑就肃立一旁,不敢吱声半句。 苏瑾见两人就像老鼠见到猫一般,对暗魃的忌惮更甚于纳兰昊旸,不禁有些莞尔,对暗魃说道:“暗魃,你先回府吧,昊旸那边更需要你。” 多一个人在一旁护着以备不时之需也是好的。 “暗魃担心会有人对王妃您不利。出来时主子也说了,今日由暗魃担任您的暗卫,保证您的安全。” “我能有什么危险啊。有清风和明月在身边就足以了,你还是回去帮楚华的忙吧!别忘了,我可没有那么柔弱。”苏瑾决然地说道,眸光流转,却带着几分忧愁,“暗魃大哥,求你了,替我守护好昊旸,我希望他能安然无恙!” 也不知道是不是体内的毒素已经消退的缘故,她竟然又感应到了体内那股微弱的内力,虽然不多,但却让她很是惊喜。回来的路上她试着闭目修炼了片刻,原本浑身上下那种酸疼酥麻的不适感竟然也荡然无存了。既然体力回来了,要自保还是轻而易举了。 她担心自己会再遇到刺客,却更担心会有人趁着昊旸运功排毒的时候突袭二皇子府。暗魅不在凤夙,暗魍又养伤中,暗魃的地位就更举足轻重了。 那氤氲着一层水雾的潋滟美眸让暗魃呼吸微微一滞,之后眼眶酸涩。如今在三小姐心里,主子的安危比她自己的命还要重要。主子何其幸运,终于得到了三小姐的爱。但愿主子能永远珍惜三小姐吧。 “好吧!那您自己多加小心。”暗魃沉默片刻,终于还是答应了。 “嗯,谢谢。”苏瑾浅浅一笑,“我去看看甘霖就回去了。” 蓕钼 本来是归心似箭的,但上车的时候楚华叫暗魈把柳夫人的解药送了过来,她想了想又改变了主意。甘霖离开二皇子府也十几日了,也不知此时如何了。与其在府里坐立不安,不如去看看甘霖。反正也是顺路,而甘霖的住处离乌衣巷又这么近,不如顺便把解药送给柳夫人,趁机把凤凰神鞭的事给解释清楚,省得又发生被人袭击的倒霉事。应该也无需多少时间的。 暗魃有些无奈,但也知道她下了决定就不轻易改变,这点倒是和主子极为相似的。低叹一声,也就由她了,将几枚暗器递给她收着,又对明月和清风叮嘱了几句,这才不放心地悄然离开了。 苏瑾一边往自己房间走去,一边听明月絮絮叨叨地说了今早的情况,当听到林嬿姬竟然亲自来请她去进早膳,她的眉头一拧,这倒是奇了,林嬿姬昨日才一副想要杀死她的狠样,今日怎么突然改变了主意?阴谋气息很重啊。 才走过月门,一间厢房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倚翠睡眼蒙松神情慌乱地走出来,正撞见苏瑾他们,不由得一惊,慌忙上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她面前,颤声说道:“奴婢倚翠叩见二皇子妃!奴婢没有及时起来侍候王妃梳洗,还请二皇子妃恕罪。” “我也不过刚起来片刻,再说我也不习惯被人侍候。倚翠姐姐不必过于拘礼,快起来吧。还请你赶紧准备一下,我正准备去老夫人那请安。”苏瑾淡然应道,伸手亲自把倚翠给扶起来了。 倚翠感激地应了一声,赶紧跑去梳洗去了。苏瑾回房将凤凰神鞭和暗器等藏在身上,又谨慎地再揭下面纱察看了一下自己此时的容颜,确认和往日的一模一样之后才重新戴好面纱,倚翠的声音就已经在门外恭谨响起了,“二皇子妃,管家求见。” 管家?看来沐卿若真是不放心自己的身体啊,只是,这举动也暖不了她的心了。打一巴掌再给一颗枣子,就以为她会感激吗?苏瑾眼神一暗,心头揪得死紧。 “让他进来吧!” 不多时,这新任管家就带着昨日那老大夫进来了。老大夫为她看了看手臂上的伤口,见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红痕很是惊诧,虽然苏瑾说是那瓶福陵膏的功效,他还是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说福陵膏虽然能让伤口很快止血结痂却不会在一夜之间就能恢复如初,仿佛没有伤过似的。他摇摇头,惊疑地看了看苏瑾,不知想到什么忽然有些骇然,很快就托词说急着要去看诊而告退了。 管家也像是见鬼似的,但很快就平静下来,说话间却不敢正视苏瑾,坐立难安似的。这迥异的神情让苏瑾的心泛起了一层涟漪。这的确很奇怪,好像小白狐在她身边的时候她不管受了多大的伤,都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奇迹痊愈,当时还能感觉到后背上传来一阵灼热感。而小白狐一失踪不见,她的伤就难好了,那日被无涯伤了肩胛骨都昏迷了这么多日。而昨晚也是感觉到那阵灼热感她才晕厥过去的,今早醒来就发现自己的容颜变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二皇子妃,老爷今日为三夫人设了灵堂,按理说您还在新婚之喜内是不易参加丧礼的,偏偏三夫人是为了您而死于非命的。所以老爷本来打算一早就送您回府的,只是您一直未醒,才耽搁到现在。此时参加丧礼的宾客已经陆续到了,老爷让小的转告您,他已经安排了几个武艺高强的家丁备好马车护送您回去,只是,得委屈您在后门离开了。不知您意下如何?” “还是爹爹考虑周到,曦儿自然听从爹爹的话,不过,我得亲自到老夫人那与她辞行,还请管家转告爹爹一声,大约半盏茶之后我再离开。”苏瑾沉吟了一会儿,点头应道。 管家大喜,“小的立即去回复老爷。”说完,竟是撒腿就跑,险些和候在门外的清风撞上。 苏瑾也不以为意,站起来径自往外走去,满眼惊异的倚翠愣了一下随之小碎步跟上。 她本来以为还得和沐卿若碰面的,既然他如此安排就最好了。她怕隐藏不了对这个父亲的失望,怕会忍不住问他残颜蛊的事情,其实问了又如何?徒增伤心罢了,颜夕在天若有感应不知会是什么心情? (作者的话:明天一万字连更。) .. 199.(9) “曦儿,今日身体可好一些了?伤口一定还很痛吧?”老夫人见到苏瑾立即一番嘘寒问暖,满脸忧色。 苏瑾忙按住她的手,笑道:“托奶奶的福,曦儿已经好很多了。只是昨夜噩梦连连,怎么睡都睡不安稳,以致今日耽搁了来向奶奶请安的时辰,还请奶奶见谅。” 其实昨日本来受的就是皮外伤,那看似穿透自己身体的利箭也不过是她将一截断箭拿起用巧劲插在了被那锦儿划伤的衣服上面造成的假象。而她手臂上的伤今日已经奇迹般痊愈了,就连颈项上的掐痕都消失得无影无踪,此时的状态好得不能再好。若真是像看到那般严重,她今日怎么可能还起得了床? 只是也幸亏临时起意演了这场苦肉计,不然她难以相信沐卿若竟然想要趁机置她于死地! “请安那是小事,你的身体要紧。”老夫人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这才稍稍安心,却忍不住咒骂道:“那些贼子也太嚣张了,竟然敢闯入相府行刺皇子妃!皇城的治安什么时候竟然如此差劲了?我听说昨日你爹已经赶进宫里将此事禀告给皇上了,皇上也是龙颜大怒,此时已经在城里城外加强了防卫,相府里也多了不少侍卫,不过你还是得多加小心,出门一定要多带些护卫,当然,能不出门的话还是不要出门的好。旄” 想到慕容瑛,老夫人又低叹一句:“唉,可怜瑛儿她就这样去了!不过,她平日冷冷淡淡的,除了对初秋关怀备至之外,就像一个冰人,这次她能奋不顾身地救你一命,还真是让我意外。” 慕容瑛救了她一命?!这句话可真是讽刺!看来沐卿若为了粉饰太平,在皇上和老夫人面前说了不少谎话呢,怪不得今日竟然特地为慕容瑛举行丧礼呢。袁兰青都没有的待遇慕容瑛却得到了,沐卿若明知慕容瑛留在他身边只是为了报复却还得忍气吞声地举行丧礼,就连原本的暴病突逝也变成了挺身相救,不知道他心里是什么滋味? 刚跨进敬林斋的门,杨妈妈就把她拉到一旁,悄悄地把几件事告诉了她,比如说昨夜沐卿若把琉璃小筑翻找了一个遍,不知发现了什么,竟然气得一把火把琉璃小筑的几间厢房给烧了的事;又比如说沐禅筠竟然一夜未归,今早才回来就在嬿园与沐卿若发生了激烈争吵,似乎气得沐卿若不轻;还比如说小玉突然中毒身亡的事情豳。 沐卿若为何如此失态苏瑾自是了然的。他必然是知道了慕容瑛的秘密,确认了某些事情觉得自己上当受骗了才如此愤慨。而小玉的死也在她的意料之中,她知道太多秘密,沐卿若是不会容许她活着的。 但就是因为知道了这些,此时听老夫人这么一说,苏瑾就越觉得沐卿若是那样陌生,那样伪善!这个人究竟有多少是真的? 苏瑾半低着头,唇边勾起一抹嘲讽的浅笑,叹息一声,抬起头来却感激又伤感地应道:“是啊,若没有三姨娘的舍身相救,曦儿只怕……唉,都是曦儿不好,若那时曦儿没有接受三姨娘的邀请到琉璃小筑,三姨娘也不会死于非命。想起昨日那血腥场面,曦儿还心悸难安……” 说完,眼眶便红了,泪珠儿在眼角打着滚。 老夫人见她如此,忙递给她丝帕,又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道:“好了好了,事已至此,说这些也是徒增伤感,你也不必太放在心上了。我本来还怀疑那些刺客会知道当时你就在她那,然后冲进来刺杀,是因为有人通风报信,她的死只不过是自食其果罢了。她的性子我还不清楚吗?她会为你不顾自己安危?那倒是奇了。而且你爹的反应也是迥异得很,似乎太过于平静和漠然了,让我不生疑也不行。不过既然你也这样说,我姑且就当成事实真是如此好了。” 老夫人的眼神太过于锐利,一般人只怕会慌乱失措,苏瑾纵然够沉静,也不由得心弦一紧,但她仍然保持淡然的神情,没有一丝惊惶,只是一边拭泪一边叹息道:“奶奶说得对,死者已矣,再有什么不是,也已经是过眼云烟。曦儿只需记得劫后余生的惊喜,记得是菩萨保佑曦儿就够了。” 在老夫人面前,如果太过于掩饰反而会引起她的怀疑,还不如这般半真半假地应对。 老夫人闻言大悦,见她眼睛微红,不由得打趣道:“曦儿哭得像兔子眼,回去后可得跟二殿下好好解释一番,若是他误会你在我这里受了委屈就不好了,我还等着腿伤好了让他请我到天香楼品尝些山珍海味呢。” “奶奶!”苏瑾一瞬的怔愣,不想一向正经严肃的老夫人竟会说这种玩笑话,她擦干眼泪羞赧又嗔怪地唤了一声,脸颊微烫。 老夫人眉头一舒,笑了起来,“好了,不逗你了,说正经的罢。你才新婚燕尔,为免那白事冲撞了你的喜气,今日你三姨娘的丧礼你就不必参加了,我已经跟你爹知会过,他也同意你不必参加今日下午的丧礼了。如今已近午时,我也不留你,你赶紧回去吧。没过十日,若你爹让你回来你就寻个理由推了便是,也省得见到你母亲又与她起那不必要的冲突。” 她说到林嬿姬,毫不掩饰对林嬿姬的厌恶之情。杨妈妈眼中的温柔也瞬间转为冷意,神情更是难得一见的凝重和怒意。苏瑾心细,看得真切,心里一惊,满腹疑云。 以前老夫人再不喜欢林嬿姬,也不至于如此的喜怒形于色,而此刻老夫人分明是记恨于林嬿姬了。按理说老夫人才回来几日,林嬿姬再嚣张也不敢惹怒她的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老夫人这般改变? 知道今日不是询问的好时机,苏瑾乖巧的点点头,眸中却泪水颤动,扑簌簌滚落,倾身抱住老夫人,哽咽道:“奶奶对曦儿真好!” “你是颜夕的女儿,是我的亲孙女,我不对你好还能对谁好?”老夫人也有些伤感,“曦儿啊,你爹再有什么不是,他终究还是你父亲,这血缘关系割舍不了的,若有什么对不住你,你就看在我的份上多体谅吧。他日你爹若有求于你,也希望你能不计前嫌帮他一下,甚至网开一面,毕竟,血浓于水。我终究不愿意看到父女相残的悲剧发生啊!”苏瑾心一动。老夫人今日说话为何总是带着言外之意?难道她知道昨日沐卿若想掐死她的事情了?但老夫人的神情一如往常的慈爱雍容,她倒也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劲,便诺诺应了。不多时老夫人说要去佛堂念经,苏瑾也就顺势告辞了。跟着杨妈妈出来的时候苏瑾回眸一看,老夫人眉宇深锁,整个人仿佛一下子老了好几岁。 “三小姐,有句话不知老奴该不该说。”快走到门口的时候杨妈妈欲言又止。 “杨妈妈不妨明言。”苏瑾停住脚步。 杨妈妈谨慎地察看了一下周围,这才低声说道:“老爷今早来找老夫人,两人在佛堂里聊了大半个时辰,出来后老夫人就心事重重了,当时老奴没能在老夫人身边侍候,不清楚两人说了些什么。到了早膳的时候大夫人也来了,她告诉了老夫人一个惊天秘密……” 杨妈妈在苏瑾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苏瑾美瞳一缩,嘴巴微张,许久说不出话来…… 从敬林斋出来,管家已经带着几个家丁抬着一顶轿子在不远处等候了,一见到她出来就连忙上前来行礼道:“二皇子妃,一切已经准备好了,请上轿吧,出了后门再转换马车。” 清风上前一步,掀开轿子进去仔细检查了一番,确认安全无虞之后才朝苏瑾点点头。苏瑾上了轿子,一行人缓缓朝后门走去。轿子稳稳地行着,苏瑾想到杨妈妈说的那个秘密,不由得手掌攥紧,指甲掐在掌心处疼得厉害,却无法抑制心中翻腾的情绪。 那残颜蛊竟然真的是沐卿若下的。只因沐卿若认为沐羽曦是颜夕和皇上偷*情生下的孽种,本来沐羽曦刚生下来的时候沐卿若就想掐死她的,不知怎么的却又改变了主意,而到了沐羽曦四岁的时候蓕钼那双眉眼实在太像皇上了,皇后见皇上极其喜欢沐羽曦便不由得动了杀机,当时颜夕刚死,沐卿若终究不忍心杀了颜夕的骨血,就对她下了残颜蛊,任她自生自灭。没想到沐羽曦不但没被大家虐死,就凭着这残缺有瑕疵的相貌沐羽曦竟然还差点成了三皇子妃,这倒是很出他的意料。当沐卿若知道颜夕是被袁兰青设计害死之后才对沐羽曦改变了态度,但他明明有残颜蛊的解药却到此时还不愿让她恢复真颜,昨日还打算亲手杀了沐羽曦,或许是因为到了此刻他的心里还是不敢相信沐羽曦就是他的亲生骨肉! 当年皇上和颜夕在花下缠绵的那一幕,可是沐卿若亲眼所见,再然后颜夕在去皇觉寺上香的途中马车被人动了手脚坠下山崖,最先找到颜夕的也是皇上,当时皇上只穿着亵裤抱着衣衫不整的颜夕从崖底出来,没过多久颜夕就被诊断出有了身孕,也难怪沐卿若会不相信颜夕的清白了。 真是奇怪了,电视和小说里不是常有什么滴血认亲吗?沐卿若既然怀疑,为何不滴血认亲,反而偏执了大半辈子,不停地怀疑不停地去憎恨颜夕和沐羽曦呢? 林嬿姬不但对老夫人说了这些,就连沐卿若和皇后一直有私情的事也告诉了老夫人,也难怪老夫人心烦意乱,还未雨绸缪地恳求她日后对沐卿若网开一面了。只怕此时老夫人也无法确定她是不是自己的亲孙女了,但见老夫人刚才的话却又分明还是站在她这边的。 只可惜她并不是真的沐羽曦,而是占据了沐羽曦身体的一缕孤魂而已,她做不到以德报怨!这样的渣爹让她如何去原谅? 想到昨日沐卿若那冷厉又无情的眼神,苏瑾忽然感到一阵发冷。再想起沐卿若抚摸着她的黑斑像是要确认她的黑斑是真的那个举动,苏瑾越发觉得不安,若是残颜蛊是沐卿若特地下的,而他又特地举荐她成为纳兰昊旸的冲喜王妃,这二者之间会有什么关联?是巧合还是阴谋? 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在脑海里一闪而逝,但她一时之间却又想不起来。苏瑾想到头都痛了,深深吸了一口气,耳边却传来一声熟悉的低喝:“沐羽曦,下来,我有话要对你说!” 又是沐禅筠?!唉,还真是麻烦!苏瑾眉峰一蹙,感觉轿子忽地停了下来,她低叹了一口气。 一身红衣的沐禅筠戴着红色面纱,叉着腰,带着两个丫鬟,气势汹汹地站在轿子面前,一脸的怒气,耀眼得很。 “沐二小姐,有什么话改日再说,我们王妃赶时间!”清风冷冷地应道。 “你算什么东西,竟敢对我这般无礼?”沐禅筠更生气了,手一挥就往清风的脸扇去,却被清风给闪开了,倒打中了其中一个轿夫。那轿夫痛得惊呼一声,轿子晃了晃。 “二小姐,您就别为难小的了。老爷交代了,得安然无恙地将二皇子妃送回府,还请二小姐高抬贵手,切勿耽搁了时辰!到时老爷若是怪罪下来,小的吃不消啊。”管家为难地应道。 “哼,不过几句话,怎么可能耽搁了时辰?沐羽曦,你不是很厉害吗?怎么今日竟然做起缩头乌龟来了?竟然连下来和我见一面都不敢?难不成你昨日被吓傻了?”沐禅筠一脸不屑,语气带着嘲弄,美眸里却尽是怒焰,大有沐羽曦不下来她就不让路的架势,急得管家满脸是汗。 清风和明月却已怒不可遏,两人对视了一眼,突然向沐禅筠出了手,想要把她驾到一旁,“沐二小姐得罪了!” 沐禅筠一脚踹向清风,同时一拳击向明月,竟然将清风和明月给逼退了几步,愤然怒斥道:“你们二皇子府的***才就是如此不懂礼数吗?” “不懂礼数的人是你!”明月眼里满是怒气,正要再次上前,苏瑾已经掀开轿帘大声应道:“清风,明月,退下!没有我的吩咐不许随便出手!” “是!”清风和明月板着脸退后几步,却仍然戒备地瞪视着沐禅筠。 “二皇子妃!”管家望望苏瑾又望望沐禅筠,一时手足无措。 “停轿吧!”苏瑾从轿内而出,迈着沉稳的步子走向沐禅筠,“不知二姐有何急事要对羽曦说?” “哈哈,沐羽曦,终于肯露面了?!我还以为你真的不敢出来呢。”沐禅筠冷然说道,拳头握得死紧,见她的目光淡然地落在自己脸上眼里却立即闪过一丝讶然,便知道她看到了自己脸上那极其明显的巴掌印,再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面纱早已经在方才的过招中被明月的掌风给弄掉了,更是火大,眸底燃烧的熊熊怒火似要将苏瑾焚烧怠尽。 “若你只是想说这几句,那好,我已经听完了,可以走了吧?”苏瑾翩然转身。 沐禅筠下意识地捂住那尚且红肿的脸,望着她的背影,面色铁青,眸底闪过一丝狠厉,曼妙的身躯轻轻颤抖着,极力压制怒气,忍,一定要忍!如今要成事也只能求她了! 想起今早沐卿若毫不留情地扇了她一巴掌,想起那神秘女子的命令,沐禅筠咬了咬嫣唇,终于上前来拽住她的衣袖柔声恳求道:“羽曦妹妹,请你留步!我真的有话要对你说,只耽搁你半柱香的功夫。” 那声音忽然变得娇婉又卑微,苏瑾墨色的眼瞳轻轻眯了起来,沐禅筠忽然示弱是心怀不轨,还是另有所图? 苏瑾若有所思,却又听沐禅筠在她耳边低声说道:“难道你不想知道残颜蛊的解药?” 苏瑾的眸光一闪,看来林嬿姬今日故意去找老夫人说这个秘密是有目的的,她就是笃定敬林斋里会有人告诉自己这件事,所以特地让沐禅筠过来拦路? 林嬿姬母女料准了她会对残颜蛊的解药感兴趣,却不知道她已经恢复真颜了。她倒要看看沐禅筠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苏瑾微微侧身,眼里满是惊疑却又强作镇定地颤声应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看吧,她果然听到了娘亲今早和老夫人说的话。老夫人那老不死的还真是护着沐羽曦这贱蹄子,什么都肯告诉沐羽曦,想到这个就让人愤恨难当。明明那贱蹄子自尽之前都是她和禅悦深得那老不死喜欢的,如今倒好,所有人都成了这贱蹄子的陪衬!就因为是颜夕的女儿吗?我呸! 沐禅筠目光温和,语气轻柔:“妹妹是个聪明人,绝对知道我在说什么的。不如,我们到那边说几句话?” (作者的话:今日本来想万更,今早起来却身体不适,跑去医院检查,就折腾了一日,被医生吓了个半死,说如果吃药不见效就得住院开刀,弄得心情很不好!欠下的5千字只能明日再补上了,还请亲们见谅。) .. 199.〔10〕 栖月山庄。湖心阁。 兰芷一身红衣缓缓走近。因为担忧宁俊辰的伤,她今早特地去灵隐寺求了一个平安符,昨夜又因为照料宁俊辰几乎没有沾过枕头,此时额头有些发疼。才走过那片罂粟地,却听到楼上传来一阵阵如泣如诉的琴声和着箫声,不由得一怔。 仰头望去,窗户打开着,那乐声的确是从三楼传来的。那是主子的住处,没有他的命令无人敢上去打扰他。 莫非主子醒了?! 心一喜,她快步走上楼,却在转角处和负责医治宁俊辰的鬼手和逐月相遇。鬼手的手里捧着空了的却还冒着些微热气的药碗,见到兰芷只是轻点了点头,唤道:“兰姑娘。恁” 逐月坚毅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只是抱拳行了个礼却不发一言,琉璃色眸子泠泠,透着一股冷意。 兰芷知道他还在为自己擅自主张下令要杀了沐羽曦而让冥字组的弟兄全数牺牲的事而耿耿于怀,也不以为意。毕竟,谁也知道目前除了宁俊辰之外,她便是暗夜门的实际掌权人,她就不信逐月敢将此事告诉宁俊辰。 “鬼手,主子昨夜半夜又起了高烧,今早才稍微好转一些,您怎么不叫他多安歇几日?那毒如此霸道,我担心主子旧疾未愈,加上这次的折腾身子会吃不消啊……耽” “主子的毒已解,只是身子乏力,四肢酸软无法行走,需要多休养几日而已。我方才也是劝主子注意静养,但主子却执意召集组长们来开会,这会才更散不久他又嫌闷把璇儿和彤儿唤来了……”鬼手无奈地摇摇头,叹息了一声,“主子一向只听兰姑娘您的劝,您帮忙劝劝他吧。” “我尽力就是了。”兰芷点头,目送鬼手和逐月远去,眼神暗了暗,握了握拳头,加快了脚步。 阁楼上,宁俊辰仅穿着亵衣斜倚在床上,脸色有些难看,唇瓣泛白,却随着那琴声轻轻地在床沿上打着节拍,神情惬意得很。 一曲终了,璇儿仰起头,绯红着脸对宁俊辰说道:“宁公子,这曲《似是故人来》璇儿苦练了数日,不知您可满意?” 外人皆知销*魂窟的花魁歌舞书画都艳绝天下,唱的小曲更是天下无双,却不知道这些曲子都是由宁俊辰亲自谱写的。 “还不错,已经抓住了神韵,只是还不够凄美,你必须在神态上再加点功夫。而彤儿,你的箫也吹得不错,进步很大,值得奖赏。”宁俊辰浅浅一笑,“三日后的中秋宫宴你们想不想进宫表演?” 璇儿和彤儿一愣,随之欣喜若狂,欢呼一声,施礼道:“谢宁公子奖赏。” “那还不过来好好服侍我?”宁俊辰勾勾手指,轻佻地抛了个媚眼。璇儿和彤儿忙跑过来,依偎在他身旁,一个倒茶,一个则将葡萄送到他嘴边,眉目含情,心如鹿撞。 主子想要参加凤夙的中秋宫宴?!兰芷站在门口心一颤,身子一僵,眼眶酸涩难当。主子是想用宁财神的身份出现,目的是为什么完全不容置疑,又是为了那该死的沐羽曦! 眼前那旖旎的一幕让她火大,可是沐羽曦那张丑颜就更让她涌起要杀人的冲动! 贱/人!兰芷心里恨恨一句,咬了咬唇瓣,手紧紧地按着门,水眸多了一丝哀怨。 宁俊辰察觉到那灼热却又幽怨的眸光,警觉地望了过来,见是兰芷,嘴角的那抹笑意倏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对彤儿和璇儿说道:“你们先退下,记得多练练曲子。” “是,宁公子!”兰芷那沉着脸实在让人瘆的慌,彤儿和璇儿也不敢多留,对兰芷施了个礼,便抱着琴拿着琴退了下去。 兰芷深吸了一口气,竭力让自己变得如往常那般冷静淡雅,翩然走近他,恭谨地唤道:“兰芷见过主子。” “你回来了?”宁俊辰拿起丝帕擦了擦嘴角,淡然问道,“衣服被露水沾湿了为何不先换了再过来?” 兰芷只觉得心房那里涌进一股暖流,半跪在他面前,大着胆子握住他的手,把平安符放在他掌心,柔声应道:“芷儿担心主子的伤势,特地去为您求了平安符……这平安符是开了光的,主子只要随身戴着便可以逢凶化吉……” 宁俊辰却是眉峰一蹙,一抽手便把那平安符挥落在地,望着她,脸色一刹那变得冷厉,冷声说道:“兰芷,我说过,我不信神佛!” 若真有神佛,有报应,他在前世做了那么多好事,为何还要死于非命?为何心爱的女人会狠狠地捅他一刀?而在这异世,他一路跌跌撞撞万般惊险地闯荡过来,就更不信那所谓的佛教!兰芷未免太自有主张了。 兰芷的脸一白,“是芷儿逾越了,但那也是因为芷儿太在乎您。” “在乎我?在乎我就可以为所欲为么?兰芷,似乎是我太信任你太宠着你了,你竟然忘记自己的本分了吗?” 兰芷错愕地应道:“兰芷不知主子所言何意。” “不要再有第二次。”他厉声警告,“你趁我昏迷的时候擅自下达绝杀令的事我不希望再看到!幸蓕钼好羽曦安然无事,否则,就是赔上你的命也难消我心头之恨!” 那夜,他虽然睁不开眼睛,却能听到他们的声音,他知道沐羽曦喂他喝自己的血,知道兰芷竟然命令冥字组要沐羽曦的命!他心里焦急却说不出话来,只能任由逐月将自己带走。若沐羽曦真的死在暗夜门之手,他今生如何能原谅自己? “兰芷,当年若不是你神似夏颖萱,我不会出手相救!你既然甘愿留在我身边为奴为婢,就不该再觊觎别的!我早跟你说过,我可以给你一切,却不可能给你我的心。你答应了我要以我为尊,为何还要犯如此大错?”宁俊辰冷睨她一会儿,语气肃然冷漠,着实有些痛心。 若不是记得昔日她为自己挡箭的这个恩情,他醒来第一条命令就会是杀了她,哪里还容得她在自己面前晃荡? “主子,兰芷素来记得自己的身份,也知道自己配不起您。您爱谁要娶谁由不得兰芷插手,但若是关系到您的安危,兰芷却不得不去管!”兰芷猛然抬起头,素来温和柔顺的人突然有了一丝火气,“您是我的恩人,是我用生命去爱着的男人!您的幸福和安康是我日夜祈盼的,我从来不敢奢求成为您心尖上的那个人,但沐羽曦真的不能留!她就是个十足的祸水,比罂粟还毒,只要沾染上她您便会万劫不复!我实在不愿看着您再为她神魂颠倒,甚至连您多年来打下的基业也毫不犹豫的放弃!若她未嫁人还好,兰芷甘愿奉她为主子,虔心侍候,但她却已经是纳兰昊旸的王妃,却还想要纠缠着您,就是她的不对!” “兰芷,你说的话可真心?” “兰芷字字真心!” 兰芷神情自若仰头平静注视宁俊辰,“那夜若不是心疼她连累了你,害得你旧伤未愈新伤又添,我也不会擅自下令。” “哼,可惜你想错了一点,不是她纠缠我,是我纠缠她!她是我今生最爱的那个人,你竟然想杀了她,你真该死!” 宁俊辰拂袖,掌风狠扇她脸颊,打得兰芷脚步踉跄,清泪盈盈滴落。 美人落泪,他没有半分怜惜,眼里冷意更浓。 “我害谁也不会害你!”脸颊的痛抵不过心被撕裂。 “你该知道你的身份,我需要能办事的人,而不是暖/床的女人,你若是感情用事坏本王大事,倒不如现在离开。”宁俊辰说完,侧过头去不愿再看她一眼。 兰芷双唇轻颤,背对她的男子绝情冷心,这世间能令他心动的人正依偎在别人的怀里,一个没有美貌却懂得摄人心魂的贱*人! 她跟了宁俊辰这么久,即使犯了再大的过失宁俊辰也不过是痛骂她几句,但却从未打过她,而这次,他竟然狠狠地给了她一巴掌?! 都是沐羽曦这该死的女人害的!她绝不会饶过她! 他护沐羽曦周全,那么小心翼翼,那么奋不顾身,却不愿多看一眼身后始终相随的她。只因为她想伤害沐羽曦,他就要撵她走吗? “主子,兰芷知道错了,求主子宽恕兰芷一次!以后,兰芷定然鞠躬尽瘁,绝不会做出背叛您的事!求主子相信兰芷!”她跪下相求。 宁俊辰沉默片刻,突然上前扼住她咽喉迫使兰芷张开嘴,一粒丹药喂入她腹中。 “主子!”她惊愕,眼泪倏的滚落。 “万劫蛊,只有我有解药,机会只有一次,别再让本王失望。得不到解药,你知道万劫蛊发作时连死都不成。” 万劫蛊何其厉害,她自然知道,这个男人对人防范心非常重,她掏心掏肺报答他,还是换不了一点信任。 人皆怕死,可也有明知是死,也要用命去搏一次的人,不求一丝生机,只求死后还能被人记恨。 “兰芷谢主子恩赐!”兰芷落着泪,不敢再多言。 “滚!” 兰芷默然转身,心头恨意却越发深重。 哪怕宁俊辰恨她入骨,只要能令他永生不忘自己,兰芷她付出什么代价也无所谓。 只要除掉沐羽曦,终有一日主子会爱上她的,她坚信这一点,所以,她会隐忍! 因为,沐羽曦就快要死了! 兰芷轻轻扬唇,嘴角浮现一抹诡异的笑…… .. 199.(11)再见允儿 马车徐徐地向前行走,隔着窗帘,熙攘的声响越发靠近,苏瑾撩开窗帘一看,原来已快到闹市了。 “停车!明月!”苏瑾扬声唤道,话音刚落,马车已经稳稳停住,明月倏地出现在她的眼前,恭谨地应道,“王妃有何吩咐?”神情却是分外的凝重和紧张的。 和沐禅筠说了几句话后,出了后门,换上马车,苏瑾便撵退了管家安排护送的那十几个家丁。虽然明知那些家丁里有好几个实际上是皇上为了保护沐相府安全而特地遣来的御林军侍卫,但她实在不想在这么多人的监视下去见柳夫人,所以,也只能轻车简从了。 幸好这马车里面奢华,外面倒是极其普通,任谁看到也不会认为里面的人有着什么显赫身份,不过是一般的路人罢了,倒是省了不少麻烦。而由穿得一身黑像两只乌鸦的清风和明月驾车,却是比那马车更惹人注目,至少这一路上她听到的那些女子对他们两兄弟的赞叹或腹诽之语就多不胜数。 但是同样的,清风和明月也是如临大敌。昨日那场厮杀可是让他们受到了暗魈的严厉批评,差点就得接受残酷的惩罚了,若不是暗魉帮忙说话,此时哪里可能还好端端地站在皇子妃面前?偏偏皇子妃执意拒绝了沐相府家丁的护送,又要走这条人多的官道,怎不让他们忐忑难安恁? “前面便是闹市了,我想下车走走,你们先驾车回去吧,天黑前我会自个儿回二皇子府的,麻烦你们跟府里的人说一声。” “这如何使得?街市拥挤,若是有刺客可如何是好?王妃,您还是让我们跟着吧,不然,我们只好强行将您送回二皇子府了。”明月大惊,一脸的不赞同,若是王妃有什么不测,赔了他们的命也难消主子的怒气啊。 见他眸里一片决然,苏瑾低叹了一口气,她就知道这两个家伙没有这么容易妥协,“那好吧,我让你们跟着,那这马车怎么处理?担” “不过是辆马车,不要就是了。在皇城还担心找不到别的马车吗?还请王妃稍等片刻。”明月咧嘴一笑,眼神一闪,转身就朝那边正搀扶着老父缓缓走来的年轻男子迎了上去,简单地跟他说了几句,苏瑾见那年轻男子诧异地望了过来,随即又惊喜又连连作揖道谢,然后他们跟着明月走了过来,苏瑾立时便知道明月打的是什么主意了。 苏瑾淡淡一笑,起身下了马车。灿烂的阳光照耀在她的身上,感觉暖洋洋的。虽然心里仍然担忧着纳兰昊旸此时的状况,但她相信凭着他的意志力是应该能化险为夷,闯过此次的难关的。 那父子再次说了一大堆感谢的话,驾着马车走了,苏瑾带着清风和明月走在那熟悉的街道上,走走停停,看着那充满古建筑风格的房屋,那擦身而过的穿着古装的人们,依然有种恍若梦中的感觉,上一刻还在飞机上,下一刻却身处这异世,任谁都会觉得荒诞离奇的。 可是,她却在这异世里寻到了一个深爱她的男子——纳兰昊旸! 想起他,苏瑾幽亮的瞳眸灵动潋滟,那里面深深的两点冷色缓缓消融了,她在一间花店前停住脚步,望着眼前怒放着的花卉,微仰着头,不自觉地绽放出一抹绚烂的笑容,双眼中柔情仿佛让人迷醉在其中。 天香楼上,凤倾珏站在三楼雅座的窗前,百无聊赖地望着街市一角,却不经意地看到了那一幕,那似曾相识的美眸让他一怔,然后那心骤然一痛,仿佛什么被挖空了似的,痛得他喘不过气来。 昨夜,他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一个红衣女子被他的剑刺中,倒在他怀里,他绝望地叫着她的名字,不停地伸手想要擦去她嘴角流下的血迹,可是却是怎么擦也擦不掉。她深情地望着他,虽然神情痛苦,却笑得凄美,泪如雨下,“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为何你不相信?” 说完,高空中传来一阵凤凰的凄鸣,那女子竟然渐渐化为了通红如血的曼珠沙华的花瓣,随着风儿飘散了,他惊惶地叫着,拼命想要抓住那些花瓣却是徒劳无功…… 再醒来,他的衣服已经全被冷汗浸湿了,一股悲哀的潮流直刷刷地在他的胸口处升起,他如同中了魔咒一般,心猛地揪痛起来。 那女子的相貌已经模糊了,可是那双眼却是极其的清晰,凤倾珏望着窗外那轮明月,忽然心头一震。那双泪眼分明就是沐羽曦的! 那在树林里,沐羽曦被自己抱在怀里凝望着自己时那饱含幽怨和愤恨还有爱意的泪眼! 于是,昨夜,他竟然一夜难以再入眠…… 没想到今日在天香楼,他竟然又看到了沐羽曦! 是的,沐羽曦!虽然那白衣女子戴着面纱,但那双灵动的眼睛却是让人一见便永生难忘! 而最奇怪的,看着她,他的心竟然又莫名地痛了起来。他捂着自己的心口,感应着那越发急促的心跳声,眼神复杂难辨。 沐羽曦,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我每次见到你都会有种恍然若失的感觉? “客官,菜来了,您想要喝什么酒呢?” “凤兄,不如你来定吧!凤兄?” 蓕钼夜瑾陵诧异地望向凤倾珏,他在看什么看得如此入神?他又唤了一声:“凤兄?” 璎珞上前在凤倾珏耳边低唤了一声:“少主,夜公子在问您想喝什么酒。”凤倾珏终于回过神来,深深地再望了苏瑾一眼,决然转身,应道:“既然来到天香楼,自然得喝天香酒了,小二,来两壶天香酒吧!” 苏瑾忽然察觉有些不对劲,刚才似乎有道很炽热的视线投注在她的身上,她微蹙了蹙峨眉,警觉地抬头望去,看到的却是天香楼,但凭栏处空荡荡的,并未见到有什么可疑或者相识的人。她摇了摇头,笑自己竟然起了错觉,实在是紧张过头了。 天香楼!也不知道宁俊辰有没有真的把事情给解决了,苏瑾心念一动,正打算去一去天香楼看个究竟,却听明月低声嘟哝道:“数日前,殿下突然命令我们把酒窖里的两大缸新酿好的美酒送进了天香楼,还不准我们任何人展露真颜,泄露身份呢!听暗魈大人说,那可是千金难买的绝世好酒啊!单是闻到那酒香就让人沉醉,可惜我也没喝过,不知道现在天香楼卖的酒可都是殿下酿的酒么?” 若是的话,他还真想去买一壶品尝一下啊! 苏瑾闻言,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眸,她没有听错吧?纳兰昊旸给天香楼送酒?! “明月,你可曾听暗魈说你家主子为何要送自己酿的新酒给天香楼?” “暗魈大人倒是没有提过,不过属下听暗魉大人说,好像是邪医前辈离开前的嘱咐,让殿下在十日之内酿出一种可以和天香酒媲美的美酒,而且在中秋前必须把酒送去,只是,王妃您突然遇刺受伤,这才耽搁了好几日。”明月倒是知无不言。 苏瑾的心跳忽然加速,有什么呼之欲出。难道,纳兰昊旸会是她的大师兄吗?不可能有这么巧合吧? 但或许就那么巧合!想想暗魈等人提起云无忌时那崇敬的眼神和忌讳的态度,苏瑾更是心神振奋,回府后她一定要好好“质问”一下纳兰昊旸,要他坦白他和云无忌真正的关系! 甘霖和她的阿牛哥脱离奴籍之后在广元湖的桥边新开了个小店,卖的是云吞面和煎饼,那间小店面积不大,此时已近午时,只有寥寥几个客人在吃面,甘霖手脚麻利地洗着碗筷,不时笑着睨向正在做煎饼的阿牛,两人眼神交汇,神情甜蜜得不得了,竟然连苏瑾站在她面前也认不出来。 明月不由得起了捉弄之意,粗着嗓子突然叫道:“老板娘,来三碗云吞面!” “客官请进去稍等片……”甘霖慌忙擦了擦手,站起身来,扬起笑脸招呼道,却因为对上了苏瑾的双眸而忽地一愣,“您是……” 苏瑾眨了眨眼睛,换回本来的声音应道:“甘霖!” “三……”甘霖惊喜交集,险些唤出“三小姐”这三个字来,却在看到明月和清风后身子一颤,改口施礼道:“奴婢甘霖拜见二皇……” 苏瑾忙扶起甘霖,亲热地挽着她的手,低声笑道:“甘霖,如今你可不是什么奴婢了,不许再自称奴婢了,在外叫我羽曦就好。我们是好姐妹不是吗?你再如此拘礼我可要生气了哦!” 甘霖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妥协了,“羽曦!两位大哥都请坐吧!” 找了张桌子,苏瑾安然坐下,也用眼神示意清风和明月坐下。甘霖和阿牛哥说了几句便过来跟苏瑾说话,“听说您前段时日受了重伤可把奴……把甘霖吓坏了,想去看您却被门卫挡在了门外,您如今已经痊愈了吧?” “已经没事啦。”苏瑾淡然应道,“我福大命大,阎罗王也不敢收我的,你不必担心。” 这时,不远处却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伴随着惊叫声和东西坠地的声响,有人大叫道:“站住!再跑就打断你的腿!” “贱丫头,抓到叫你们好看!” 那边正跑来两个衣衫褴褛、满身伤痕却紧拉着手的女子,前面那个被那些追赶的人扔过来的棒子打中了肩膀,连带着后面那个戴着面纱的女子也倒了下去,恰好撞到了苏瑾前面那张桌子上,那戴面纱的女子惨叫一声,晕了过去,面纱也翩然落地。而那些人已经追到眼前了! 清风和明月已经第一时间站了起来护着苏瑾,苏瑾越过两人之间的缝隙循声望去,却讶然瞪大了双眸。就连甘霖也难以置信地惊叫起来。 “允儿?!” .. 199.(12)大开杀戒 甘霖的惊呼声在苏瑾耳边炸开,前面那个女子艰难地撑起身子,拂开遮掩住大半脸颊的凌乱长发,颤抖着惊惶地望了过来,随即转身护住了已经昏迷的女子。那张面容虽然脏污又惊惶,那双眼睛却生得极为秀丽,眸光清泠又带着几分倔强,看起来有几分熟悉。 雅儿!对,这个女子正是在别院负责照顾允儿的那个聋哑丫鬟! 苏瑾的视线落在了昏迷不醒的脸上疤痕交错的女子身上,稍闭了眼,又倏地睁开,这才发觉,这一切,都不是梦!“允儿,真的是允儿!”她自言自语道,双眸已然泪光闪烁。 而这个时候,那群带着棍棒和刀剑的凶神恶煞的大汉已经追到了跟前,最前面那个穿着锦衣的肥胖男子望着雅儿和允儿冷笑道:“不是想逃吗?看你们还能逃到哪里去!你们这两个给脸不要脸的贱*人!” 说着,他狠狠地踹了允儿一脚,手指便要掐住雅儿的脖颈恁。 雅儿咿咿呀呀地叫着,摇着头想要后退,无奈身子支撑不住,只一个动作就无力地倒在地上,眼见着那肥胖男子的手就要触到雅儿,苏瑾忽地凤眸圆瞪,冷声叱道:“明月,砍了他的手!” 话音一落,随着宝剑出鞘的那一记声响,那肥胖男子的手已经掉落地面,鲜血四溅,他愣愣地望着那只断手,许久才惨叫起来:“啊!我的手!”然后,他的身子飞了出去,重重地撞在湖边的白玉栏杆处,昏了过去。 这一幕实在太突然,围观者们和那些男子都惊呆了,许久才发出此起彼伏的惊叫声,场面一片混乱。那些人投注在苏瑾身上的目光都带着惊疑和忌惮,苏瑾却顾不了这么多,而是快步走到允儿面前,紧紧地抱住了允儿,手指在她的脸上和后颈上轻柔地抚摸着胆。 怀里的女子没有易容,真的是允儿!苏瑾松了一口气,心却立时又揪成了一团。允儿伤得不轻,原先消淡了疤痕的身上此时又已是血迹斑斑。她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那锦儿不是说允儿已经落在她的手里吗?难道那些人就是拘禁允儿的人,锦儿的同伙? 正思忖间,那边却传来一道怒吼声:“你们是什么人?竟然敢跟我们红花院作对,抢了我们的丫头还伤我的人?!是不想活了吗?啊?” 苏瑾冷冷地瞥向那说话的人,那正是为首的那个瘦高个,看衣着打扮也是富贵得不得了的,只是那双眼睛却是阴险冷狞,浑身散发着浓浓的邪气。 红花院?!那不是所谓的第一青楼吗?他们是青楼的人? 利眸望向雅儿,正欲询问,雅儿却突然神情痛苦地捂住胸口,猛地吐出一口血来,鲜血溅上了苏瑾的白衣。苏瑾一惊,倾身过去想要为她把脉,不妨雅儿一伸手,竟然拽下了她的面纱。 带着黑斑的面容展露人前,苏瑾忙低下头,迅速拾起遮掩住面容,雅儿却一把拽住了她的衣袖,咿咿呀呀地说个不停。 苏瑾听得懂唇语,她分明是在说:“求你救救我们,不要把我们交给他们!”她的心一暖,应道:“放心,我不会让你们有事的!” 雅儿似乎也能看懂唇语,她点点头,再次吐出一口鲜血,眼一黑,手滑落下来,身子也软软地往一侧倒去。明月眼尖,忙上前抱住了她,伸手在她的手腕上按了按,蹙着眉头说道:“王妃,她中了毒,若不及时救治,只怕……” “你和清风赶紧将她们带去最近的医馆!”苏瑾何尝不急?允儿的气息那么微弱,即使真的快马加鞭赶回二皇子府,楚华此时也是分身乏术,还不如就近先找大夫来诊治更为妥当。 “那边就有个医馆,可是我们若走了,王妃您……”明月犹豫不决。 清风冷然应道:“王妃,我们的职责是保护您的人身安全。” 见他们像是没听到他的话似的还在那嘀嘀咕咕,那瘦高个不爽了,眼一眯,朝身后的那些人喝道:“你们还杵在这干什么?还不上去把那两个该死的女人给抓回来?那两个虽然不是好货色,但也是银两买回来的,若是带不了人回去,小心你们的脑袋!” 这么一说,那些大汉便突然间有了勇气,嘶吼一声,冲了上来,刀剑乱挥,骇得那些围观者都惊叫着四散,阿牛把甘霖牢牢地护在身后,握着一把铲子,虽然有些慌张却很坚定地说道:“二皇子妃,救人要紧,你们快走吧,这里我来应付!”而清风和明月也持剑站在了苏瑾身旁,眼里满是杀意。 苏瑾啼笑皆非。他一把铲子能抵什么事啊?“阿牛,你和甘霖护着她们便行。”她轻轻地放下允儿,把面纱戴好,这才缓缓站起身来,见阿牛和甘霖已经挡在雅儿和允儿面前,心一安,望着那些人轻蔑地说道:“清风,明月,杀无赦!” 说完,从袖子里抽出凤凰神鞭,紧攒在了手上。 就凭着他们竟敢伤害允儿,他们就没有资格活在这世上!苏瑾勾唇一笑,笑意多了肃杀之气,眸中闪烁着锐利锋芒,嗜血又冷艳。 &nbs蓕钼p;清风和明月和那些人厮杀起来,众人只见剑光一闪,便已有人被夺去了生命。只是那些人人数众多,又总是五六个五六个地上,他们一时间并无法冲出重围,而他们又顾着保护苏瑾,更是影响了他们的速度。 察觉雅儿的脸已经蒙上了一层黑色,苏瑾的目光越发冷冽,看来,今日是要暴露自己的实力了。苏瑾噙着一抹冷笑,一闪身,以极快的速度飞掠到另一侧,立即被三个男子给盯上了,他们快速往她冲来。 明月的剑才刚刺穿一个大汉的胸膛,一回眸却倒抽了一口冷气,惊叫道:“王妃!”想要过去保护却已是来不及。 “去死吧!” 话音刚落,苏瑾已然出了手,她的手一挥,几枚暗器咻咻地射向来人,正中那三个男子的咽喉,他们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眸,眼里满是绝望和惊恐,然后,突然变得笨重的身子朝前扑倒,竟是怎么死也不知道。 那瘦高个显然没想到苏瑾竟然懂得使用暗器,眼见着自己的人已死得七七八八,他的眼珠儿一转,低咒一声,转身就跑。 想逃?没这么容易! 苏瑾一跃而起,又一挥手,凤凰神鞭在半空中划过,漂亮地打了个转,“咻……”夹着凌厉的风声,鞭尾缠住了那瘦高个的腰肢,快速地将他往后一甩。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瘦高个像一枚炮弹般砸落在了面店前方的一张桌子上,那桌子顷刻间破碎成了几片,他的后背就压在了那碎片上,有几块更是刺进了他的身体,痛得他龇牙咧嘴,惨叫连连。 苏瑾这一手不但震撼了那躲得远远地探头观望着的人,也震撼了明月和清风他们。他们干脆利落地解决了其余几个打手,朝苏瑾靠近,眼里满是惊疑之色。王妃看似柔弱,却会如此精妙的鞭法,实在让人惊叹啊! 苏瑾倾身向前,一把揪住那瘦高个的颈项,冷声问道:“说,是谁指使你们捉了允儿她们?” “我……”那瘦高个颤抖个不停,战战兢兢地说道:“小的……不关小的事啊,五日前有个女人把这两个女的带来卖,秋娘见她们一个聋哑一个又毁了容,本不想买的,但那女人说三日之内必然会有人重金来赎,若不信她可以先给五十两银子做押金,到时得了赎金她也分文不取。秋娘贪财便答应了,没想到根本就无人来赎,所以,所以就……” “所以就鞭打她们泄愤,是不是?”苏瑾的眼里快喷出火来了。 不用说,那女人便是锦儿了! “谁叫她们想要逃跑呢?若她们肯乖乖地答应留下来,我们也不会……”那瘦高个的眼神闪烁起来,顿了顿,又可怜兮兮地说道:“这位大侠……不,王妃,还请您高抬贵手,饶了小的吧!” 方才没听到那两个黑衣男子唤她做王妃,早听到的话他也不会一意孤行想要把人抢回来,而只会有多远逃多远,如今只能希望她能饶过自己一命了。 苏瑾一看便知道另有隐情,但她想要知道的已经知道了,也不想再浪费时间,于是松开了手,站起身来。那瘦高个惊喜交集,连忙爬起就欲往来路逃跑,不料苏瑾倏然转身,狠狠地一脚踹在了他的屁股上。只听一声重响,那瘦高个便从那没有白玉栏杆围着的地方咕噜噜地滚下了湖畔,落进湖里。 “救命啊!我不识水性啊!”那瘦高个在湖水里扑腾,尖叫着却无人肯下去救他。苏瑾看也没看他一眼,收起神鞭,向清风和明月说道:“救人要紧!我们赶紧走吧!” 两人会意,对视了一眼,清风抱起雅儿飞掠而起,急速往另一个方向跑去,明月则抱起允儿快跑起来。只要从对面那个巷道过去拐个弯便有个很出名的医馆了,明月是考虑到苏瑾才用跑的,怕太快了她跟不上。 “小姐,我们也去!”甘霖拉着阿牛跟在了苏瑾的后面。 一行人匆匆忙忙地离开了,他们浑然不觉,桥上,夹杂在人群里的两个人转身悄然而去。而在距离面店不远处的一角,有道身影在隐秘处停留良久,这里地势偏僻鲜少有人经过较为安静,苏瑾等人的对话和举动,被人听得一字不漏。 眼见着苏瑾的身影已经看不到了,那人冷笑一声,眸子深邃浮动一丝戾气,仿佛荒野中伺机猎物的野狼。 .. 199.(13) 明月所说的医馆竟然只是一个极为普通的竹舍,正前面就是一堵高墙,而一侧是竹林,另一侧则是小巷的转角,新生的阳光照不过来,笼罩着这片地方愈发的黑暗。就连那医馆的名字也极其简陋,就叫“随心”。而且此时,大门紧闭。最恐怖的是,门槛上竟然有一只半人高的大狗趴伏着,一见到他们就警觉地爬起来,虽然没有狂吠,却是张着嘴伸着舌头瞪视着他们,仿佛只要他们一靠近就要扑过来咬人似的。 苏瑾眉头微蹙,“明月,你确定这就是医馆?” 大门紧闭,恶犬迎客,连个病人的影子都没见,就差门口没挂个“请勿打扰”的牌子了,这真的是医馆? “……明月也不敢确定……前几日这医馆还开着的啊,不过那牌匾上写的是一心堂,里面有个老大夫叫林安,医术还是不错的,怎么今日……”明月的声音越来越小,脸色微红。 看来真不巧,几日的时间那医馆竟然就已是物是人非了泶。 都怪自己没先去探查一番,如今反而耽搁了时辰,若是那两位姑娘因此而丢了性命,他如何对得住王妃? “对不起,王妃,是我的错……” “去找别的医馆吧。”苏瑾的眼里闪过一丝沮丧,低叹一声,倏然转身铟。 允儿的脸已呈现出不寻常的潮红,一摸额头竟是烫手得很,时间拖得越长时间就越是不妙。 “可是,王妃,这已是最近的医馆了,另一间医馆离这至少还有半个时辰的路程,只怕这位中毒的姑娘会捱不住……”一直沉默寡言的清风忽然开口道。 苏瑾的脚步一滞,眉头蹙得更紧了,“那就干脆去找一辆马车来……” 既然如此,只能先回府再作打算了。 苏瑾第一次懊恼为何自己没有随身带着解毒丸了。师父给的灵药她一向都会带几瓶傍身,为何今日偏偏忘了呢?实在是时间太紧迫了,而她又因为记挂着纳兰昊旸而有些神不守舍……若雅儿救不活,允儿知道了一定会很伤心的。 “小姐,允儿福大命大,一定不会有事的。”甘霖握住苏瑾微颤的手,安慰道。阿牛也说道:“小姐,桥边就有卖马车的,不如您在这等着,我去找马车。” “王妃,还是让明月去好了。”明月征得苏瑾同意,把允儿交给阿牛抱着,正要飞掠而去,身后却传来了开门声,随即是一道诧异又似曾相识的如泉水叮咚般好听声音:“请问您可是二皇子妃,沐羽曦?” 闻言,众人讶然回身望去。清风和明月都满怀戒备地转身望着走出大门的人,明月更是握紧了手里的剑。甘霖瞪大了双眸,就连苏瑾,看到他也不由得怔了怔,眼里闪过一丝惊艳。 倚靠在门旁的这个男子竟然有着一张俊美绝伦的面容!丝毫不逊于宁俊辰! 一身华丽的金边紫袍,头束紫玉金冠,身材修长,他的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却又精致俊美异常。外表看起来好象放荡不拘,但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让人不敢小看。一头乌黑茂密的长发如瀑布般披散在他的肩上,更衬得他的颈项雪白如玉,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充满了多情,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红唇微微勾起,那笑容却是耐人寻味的。 又一个妖孽! 若不细看,也无法看出他望着自己的眼神温和中却透着一丝冷峻和探究。就连那条看起来凶狠的大狗,在看到那男子出现后也赶紧躲在了门旁台阶下的石狮子旁,不敢靠近他,可见这男子有多可怕。 这人并不像表面上那般如水中的暖玉,温而不燥,沉稳而温和。而他腰间的翠色玉佩,更是透露出神秘。 这人绝不是普通人! 苏瑾掩住诧异的神色,微施一礼,淡然应道:“我正是沐羽曦,打扰了阁下真是对不起,我们立刻就走了……” 说完,示意清风和明月赶紧先走,却听那男子又说道:“前晚和二皇子妃一起经历了一场血雨腥风,到此时在下还记忆犹新。二皇子妃即使不把在下当朋友,也不必冷漠到过门不入吧?今日能偶遇便是奇缘,不如……” 前晚?苏瑾凝视着他,想了想,心突地一跳,难道是和凤倾珏一起出现的那个戴着金色修罗面具的锦衣男子?一想到凤倾珏,她的心又骤然一痛,却是无端端地也厌恶起眼前这绝美公子来。 她不想再和凤倾珏有半点纠葛了。 打断了他的话,苏瑾的声音越发清冷,“我们急着去求医,还请阁下见谅。至于那晚您的拔刀相助,我和二殿下铭记在心,他日必当重金酬谢。告辞!” “呵呵,二皇子妃的这两位朋友看起来正生死攸关呢,只怕您寻到别的医馆也已是回天乏术,若是二皇子妃愿意相信在下,在下必定会竭尽全力,令两位化险为夷。” 这男子实在太奇怪了,她才刚一移步,他便鬼魅般站在了自己的面前,挡住了自己的去路。偏偏态度又那么彬彬有礼,让你无法生气。 他这么巧地出现在这,而且竟然会医术?!怎么想怎么都觉得诡异,这让她如何敢轻易相信他? “小姐,允儿的气息越来越微弱了。”甘霖突然低声在她耳边说道,眼里忧色更重。苏瑾侧头看了一眼允儿,果然看到她的脸色越发潮红,但那胸膛却几乎没有了起伏,不由得大惊失色。 “二皇子妃,您再犹豫可就于事无补了。您即使不相信夜瑾陵我,也该相信凤倾珏吧?”那男子望着苏瑾,似笑非笑。 哼,偏偏是凤倾珏这种人才不可信!苏瑾的眼里掠过一丝痛楚和愤怒。那异状虽然只是一闪而逝,却被夜瑾陵给捕捉到了,他的眼里多了几分兴味。 她果然和凤倾珏是有过交情的! 夜瑾陵?!可是那个夜瑾陵?!清风和明月对视了一眼,满怀震惊。明月犹豫了一下,对苏瑾说道:“王妃,看来只能求助于夜公子了。” 虽然很不想欠他的人情,但权衡之下苏瑾也只好妥协了。 “那就有劳夜公子了。” &nb浪客中文sp;“呵呵,不客气。能为二皇子妃效劳,那是瑾陵的福气。”夜瑾陵温和一笑,眸色渐深。 他故意亮出自己的真实身份,就连那两个侍卫都露出惊异之色,而沐羽曦,这个本来就该对这个名字不陌生的人竟然像是从未听到过的那般平静?她的那种淡漠如常,印在夜瑾陵的眼中,有些惊诧。 他越发对沐羽曦好奇起来,也越来越期待凤倾珏与她之间的关系了。 “都进来吧!”夜瑾陵疾步往里走去,一边扬声唤道:“瑶儿,惊云,赶紧过来帮忙。卿香,拿我的药箱过来。林安,速速给我滚出来……” 苏瑾咬了咬唇瓣,握了握拳,示意明月抱回允儿,和清风他们跟上夜瑾陵,自己则突然转身,对紧跟在后的甘霖和阿牛低声说道:“甘霖,你和阿牛一个去找马车,一个速去二皇子府给二皇子报个信,就说我在这里,让他派人来接。” 她的声音冷峻得很,甘霖吓了一跳,但转瞬之间便镇定下来,决然应道:“是,小姐!我们一定会办妥此事的,您放心。” 说完,拉着阿牛就走了。 苏瑾这才稍稍放松了一下心弦,吁了一口气,追了上去。 现在也只能是死马当成活马医了,希望这位夜公子不会让她失望。 门被迅速关上了,那条大狗又跑回到门前,趴在门槛上眯着眼睛假寐去了…… …………………… 一张檀木床,一个案桌,这个厢房简陋得可以,还真不像是这位夜公子的风格。那叫卿香的美艳女子拿来的崭新的药箱,心中疑窦更重。再看到夜瑾陵因为手碰触到床上的灰尘而拧眉,满脸厌恶地吩咐那卿香为他准备热水洗手,苏瑾抿着双唇,眼中有些冰冽。 那个满脸白须的林安应该便是这医馆原先的主人,此时却如个奴才一般对夜瑾陵阿谀奉承,恭谨地叫夜瑾陵“爷”,夜瑾陵一个命令他就赶紧跑前跑后的,越发昭显出这医馆的诡异。 这夜瑾陵究竟是何身份? 雅儿被抱进了隔壁的厢房,由林安诊治,苏瑾吩咐清风过去照看了,自己则和明月留在了这间厢房内。 夜瑾陵在卿香的服侍下又焚香又用热水洗了三次手,又准备好了一切的东西,这才不紧不慢地挽起袖子,轻轻地走到允儿身边,开始全面的检查允儿的身体…… 若不是看得出这位二皇子妃对这个被毁了容的脏臭丫头极为在意,为了在她面前留下个好印象,他是宁愿去为那雅儿医治,也不愿意为允儿医治的,这丫头也实在太臭了。 只是何人如此残虐,不但毁了这丫头的容貌,还故意在她身上留下这么多惨不忍睹的伤痕?旧伤未愈又添新伤,若没有极好的灵药,只怕这些疤痕是消不去了。 “这身子已是残破不堪,鞭伤太重,左肩和后背上的那几处被烙伤的地方已经严重发炎了。昏迷一半是因为饥饿过度,一半则是因为那些伤口发炎引发了高烧。幸好送来得比较及时,否则即使没有饿死也会因为持续的高烧而变成一个痴儿!此刻最要紧的就是赶紧让她退烧……我用针灸让她退烧,再处理过伤口,应该就没有什么大碍了……” “那她什么时候才能醒来?”苏瑾的心更是蜷成了一团。 “醒来也不过是感受到更多的痛楚,还不如让她暂时昏睡过去……她现在体虚,待得我开个方子,给她补个十天半个月,大概便无碍了。” 为允儿检查完毕之后,夜瑾陵走到她的一侧,便从自己的器材包中,取出一根极细的银针。他力道均衡的刺向允儿的穴道,只听她嘤了一声,似乎有些痛苦的拧了眉。 苏瑾一直守在允儿身旁没有离开过。针灸再到上药,每一步都是极致的煎熬和折磨。苏瑾看着她那痛苦的表情,听着她难过的呻*吟,尤其她不断轻吟着“小姐,我好痛……”,心都揪成了一团,泪水忍不住扑簌簌地掉落下来,打湿了面纱。 虽然知道允儿还在昏迷中并未醒来,苏瑾还是紧紧握住允儿的手,一遍又一遍地在她耳边柔声说道:“允儿,坚持住!允儿,你是最棒的!允儿,小姐在你的身边……”就连那刚煎好的药汤,她也不假于人,执意亲自喂服。 允儿似乎真的听到了她的话,渐渐地安静下来,隐忍着痛楚没有再哭叫,就连那苦涩的药汤,也一点点地被喂了进去。 看着那碗药汤被允儿喝了下去,允儿紧皱的眉头终于稍微舒缓了一些,苏瑾总算松了一口气。若是允儿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她铁定会利用二皇子妃的身份把那红花院给夷为平地! “好了,药汤里我放了一些安神的药物,这几日就让她多歇息吧。”夜瑾陵说道,他目光熠熠的瞧着这个女子,心中充满了好奇。 方才沐羽曦每一个神情变化都落入他眼里。这个丑颜王妃还真是非寻常人啊! “谢谢夜公子。” 这时那老大夫林安也来这边说了雅儿的状况。 雅儿中的毒并不深,但若是不及时救治,即使不毒血攻心而死也会因为吐血过多而伤了脾胃。那老大夫林安将雅儿放置在热水沸腾的木桶中,在她的手腕上割了几道深浅不一的伤口,还放了几条水蛭进去,不到半个时辰就把毒血给清除了,此时雅儿已换了干净衣物在另一个房间酣睡着,只需休养几日便能痊愈。 .. 199.〔14〕夜瑾陵的请求 “那姑娘身上也有不少伤痕,是被人鞭打所致。所幸的是都只是些皮外伤,未曾伤筋动骨。只是那姑娘似是又聋又哑?”林安看了一眼苏瑾的脸,又赶紧低下头去,不敢正视,却是一副欲言又止的为难神情。 自进了这厢房,守在允儿身边,苏瑾便把那掩面的纱巾给除下了,本来是希望允儿看到自己的脸后能增添几分勇气捱过去,不料那夜瑾陵竟然点了她的睡穴,倒是平白吓到了林安。 林安那恐惧又震惊的眼神让苏瑾感觉自己成了让人害怕的怪物一般,虽然心里有些不悦,但还是施礼应道:“谢谢林大夫救了雅儿。雅儿确实是又聋又哑,但在我心中,她和寻常人没有什么分别。” “老夫不是这个意思……”林安偷偷抬头看了夜瑾陵一眼,见他面色如常,才又抑住心中的惊骇之意继续说道:“老夫方才为那姑娘诊治的时候发现那姑娘之所以听不到是由于被人用银针硬生生封住了穴位,每隔数日便要承受一次极致的痛楚,而她的哑疾却是因为曾服下了能让人永远无法说话的剧毒之物……” 苏瑾的心一跳。雅儿是纳兰昊旸的婢女,会是纳兰昊旸下令将雅儿变成这般模样的吗?会是他吗砝? 但即使是他,自己也不会恨惊诧吧,只因他原本就是这种冷酷无情之人,不过她相信,若真是他下令,也必有原因。 想到此,苏瑾一怔,什么时候,她竟然开始全心信任他了呢? 夜瑾陵的眼神在苏瑾脸上一扫而过,见她眼神潋滟,却明暗不定,忽然大声斥责道:“林安,你太多嘴了。我只让你救活她,可未曾说过让你去查根问底!遒” 林安心头一颤,连忙半跪在地,恭谨地应道:“林安错了,请爷责罚!” 苏瑾回过神来,侧眸对夜瑾陵说道:“夜公子,身为医者,本就该坦然直言,林大夫只不过是秉承了医者的宗旨,又何罪之有呢?还请夜公子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对林大夫责罚。” “好吧,既然二皇子妃您都这样说了,我若还责罚他倒显得我不厚道了,林安,起来吧!日后记得慎言谨行!”夜瑾陵的眼神又深了几分,唇角却勾起了一抹冷冽的笑意。 “是,小的记住了!”林安站起身来,后背早已经被冷汗打湿了。 眼前这夜公子虽然看起来温文儒雅,象是天大的事也不会让他心里起一丝波澜,事实上却是极其冷残狠绝。 一炷香前他还在房里歇息,这夜公子却带着这几个女子从天而降般出现在他面前,二话不说就把他的几个医童和家人给捆绑起来,还强迫他吞下了一颗毒药,说若是不遵从他的指示自己便会在半个时辰内成为一滩黄水,就连自己年仅一岁多的孙儿也不会放过。 他原以为这夜公子让他帮忙出来诊治那位姑娘是因为那位前来求医的戴着面纱的女子对夜公子很重要,所以自己才会大着胆子把他的诊断说出来,没想到竟然险些激怒了这夜公子。唉,他怎么如此倒霉啊? 更倒霉的是,眼前这个丑颜女子竟然就是外面传得沸沸扬扬的由夜叉附身一下子变成神女转世的二皇子妃?!若那位姑娘的聋哑便是她造成的,他岂不是自寻死路? “林大夫,那若是为雅儿解开穴位,又找到解毒的方法,雅儿是不是便痊愈了呢?”苏瑾问道。 雅儿若能恢复听力和治好哑疾那倒是好事。虽然雅儿听得懂唇语,但却也有些吃力,若能说话,允儿便多了个能交谈之人,也不会太烦闷。 “……这……老夫医术拙劣,不敢下次断言……”林安的头低得不能更低,就连那声音也是低如蚊蚋,两只手颤抖个不停。 这次他学精了,也许夜公子是想亲自表现,又或许是夜公子根本不想让那雅儿痊愈,他可不能再冒然了。 苏瑾知道他在顾虑什么,也不再多问,只是笑了笑,再次道谢了一番。林安唯唯诺诺地应了,更是如针毡在背,浑身不自在。 “林安,你且下去歇息吧。”夜瑾陵的话让林安如释重负,自然是撒腿就跑。苏瑾看着他踉跄又飞快的背影,眉峰蹙得更紧。 “二皇子妃,恕瑾陵先失陪一下……”夜瑾陵温文一笑,便带着那三位千娇百媚的女子离开了。苏瑾走回到允儿的床边,伸手触摸了一下允儿的额头,见她的体温已经恢复正常,不由得轻吁了一口气。 “王妃,那夜皇可是个诡秘莫测之人,此番出手相助也不知是想要算计什么,我们还是赶紧离开方为妥当啊……”明月走近她,低声提醒道。 “夜皇?!”苏瑾讶然应道:“他是哪个国家的皇?”她看过不少书,但是似乎没有哪个国家的皇帝叫夜皇啊。 王妃竟然真的不认识夜瑾陵,也不知道夜皇的意思?明月反倒愣住了。他方才还浪客中文很佩服王妃面对夜皇也如此淡定,丝毫不逊于殿下呢,却原来…… “夜皇是安南国的异性王,统领安南国百万精兵,比太子耶律安远更深受英皇的器重,外人传言他其实是英皇与一个女山贼所生……安南国素来对凤夙虎视眈眈,夜皇突然出现在皇城只怕是居心叵测,而且,他还这么恰巧在您急着找人救治允儿的时候出现在这医馆里……” 这位夜公子还真是如她揣测那般的深不可测啊!那晚凤倾珏为何和他出现在密林里?难道飞云渡和安南国达成什么协议了么? 再想到那晚纳兰昊旸的真颜被他看到了,苏瑾的心更是扑通扑通地跳得飞快。若是他将此事泄露给纳兰明轩或是皇后…… 苏瑾眼中复杂,心里似乎在琢磨着什么。半晌后才决然应道:“我知道了,我已经叫甘霖回府通知暗魃去了,若没有意外他们也应该快到了。你也淡定些,切勿慌张,保持警戒便行……” 忽然听到轻微的脚步声靠近,苏瑾的眼神一闪,下意识地稍微加大了声量,既不显得突兀,又能让来人清楚地听见,“夜公子既然敢用真名出手相助,便不会是那种龌蹉又爱算计之人,我难道还怕他对我们不利吗?在我看来,他比那些喜欢背后捅人刀子的小人要好多了。今日若不是他,只怕允儿已经……总之,你要记住,他是允儿的恩人,我们切不可失礼于人,回去后还必须重金酬谢方能让我安心。” “是,王妃!”明月也察觉到了异状,当即大声应道。 话音一落,一阵掌声便在门外响起了。苏瑾佯装受到惊吓般捂着心口起身望去,发现这很有洁癖的夜瑾陵竟然又又换了一件绣绿纹的深紫色长袍,那衣料可是上等的香萝裳,轻巧柔软,随着他的步子而微微拂摆着,更衬得他如谪仙般高贵,只是那张脸依然很像妖孽,着实无法让人掉以轻心。 “二皇子妃这话瑾陵爱听。不过二皇子妃似乎太高估瑾陵了,我虽然不是龌蹉之人,却偏偏是那种爱算计别人的人呐,还是那种……喜欢探究别人秘密之人。”夜瑾陵一双莹亮闪光的眼眸幽然的扫向苏瑾,唇角一勾,又是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 苏瑾不置而否的笑了笑,“夜公子真爱说笑,越是说自己没病的人其实自己便已病入膏肓,您越是将自己说得不堪,便越是光明磊落之人,又何苦在羽曦面前故意诋毁自己呢?有句俗话说得好啊,叫公道自在人心……” 这话怎么听起来有些讽意?夜瑾陵的笑容僵了僵,眼前这女子虽然相貌不佳,但却不容小觑。那双清冷的眼睛仿佛能看透人的心思,那一刹那他竟然觉得自己无所遁形。 “瑾陵自认口才不如二皇子妃。不过,既然您想要重金酬谢瑾陵,那择日不如撞日,今日便偿还如何?” 苏瑾惊讶之后心中又有些郁闷,堂堂的夜皇不会真那么缺钱吧? “可以。我立即叫人准备重……” 不知道府里还有多少两黄金?五十两够不够诚意?一百两的话又怕凑不够呐。 苏瑾捏紧了手指,心中波澜,看在夜瑾陵眼中,增添了一番的情趣。他倏地打断了苏瑾的话,“瑾陵可不稀罕那些什么金银珠宝,只需二皇子妃答应瑾陵一个小小的请求便行。” “夜皇,这可是凤夙皇城,这位可是二皇子妃,还请您自重!”明月脸色一变,挺身而出,挡在了苏瑾面前,冷目而视。 夜瑾陵却还是目光灼灼地看着苏瑾,微笑着,似乎在等着她的回应。 苏瑾低声叱道:“明月,不许对夜公子无礼,退下!”见明月不甘愿地退立一旁,她淡然应道:“夜公子可否先直言?若不是会令羽曦为难之事,羽曦倒是可以答应您。” (宇清最近很倒霉,竟然患了前庭大腺囊肿这种难治之症,前几天因为吃药的副作用而无法更新,还请亲们见谅啊!现在坐久一点都会痛得直冒冷汗,所以日后的更新可能有些不正常啊,有可能一天照旧一章,也有可能偶尔断更,又突然一下子好几章同一天更新,虽然知道会给大家造成不便,但身体要紧我也没办法啊。反正大家等到晚上23点不见更新的就别等了。但请大家相信,我是不会废坑的,争取暑假前把全文给完结了。宇清爱你们!) .. 308.199.(15) 苏瑾低声叱道:“明月,不许对夜公子无礼,退下!”见明月不甘愿地退立一旁,她淡然应道:“夜公子可否先直言?若不是会令羽曦为难之事,羽曦倒是可以答应您。” 夜谨陵的眼神微闪,似是有些诧异,但却不发一言,只是淡然地瞥了一眼还在瞪视着他的明月。 苏瑾眼神一动,温言对明月说道:“明月,你在这照看着允儿。戏” 又转向夜瑾陵,“夜公子,我们不妨到外面说话,如何?” 夜瑾陵的眸子里有了一分浅浅的笑意,“恰好卿香沏了一壶茶,我们便到竹林里喝杯茶吧。” 这沐羽曦,比他想象中还要聪明,可惜她这副相貌实在太……也不知道凤倾珏当初是怎么爱上她的,难道是因为她的那颗七巧玲珑心? “羽曦恰好有些口渴了,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夜公子请……” “二皇子妃请……” 明月的眉宇间满是忧虑,苏瑾递了一个眼神安抚他,悠然先跨出了门口殓。 虽然是在不知道夜瑾陵是何许人物之前就冒然进了这里,但即使夜瑾陵现在想要困住她却并非易事。方才进来时一心记挂着允儿的伤势,没有好好观察周围的环境,现在倒是个好时机。 这医馆看似平静没有异状,实际上却是危机四伏。婆娑树影里潜伏着不少高手,就连角落里也有人隐藏在那。墙壁倒是不高,墙边又多有石头或者大树,要越墙而出算是容易,前提是那些高手没有出招。唉,看来,若是夜瑾陵不肯放他们离开,他们还真是难出这个门了。 两人来到竹舍的一角,那是一间用茅草盖出的简陋房子,然而四周却种上了清雅的竹林,倒显得雅致脱俗。竹林里,一张石桌,两张藤椅,桌上一壶茶,一盘水果,袅袅的茶香随风飘荡。不但卿香在,那两个收拾房间的明艳女子也在,见到夜瑾陵,卿香只是站在一旁微微颔首,那两个女子却已主动靠了过来,一人傍着他的一边臂膀,一个脉脉含情地唤道:“爷,惊云为您捶背可好?”一个则妩媚一笑,“爷,瑶儿喂您吃葡萄。” 夜瑾陵左拥右抱,好不惬意,在她们脸上都亲了一口,这才慵懒地说道:“我和二皇子妃有话要说,你们都先退下吧。” 明艳女子顺从地退下,卿香却依然肃立一旁,看来这卿香相当于夜瑾陵的贴身保镖?!苏瑾不由得对卿香起了兴致,细细打量起她来。 卿香年约十七八岁,身材高桃,体态轻盈,言行举止端庄娴雅。乌发如漆,肌肤如玉,美目流盼,一颦一笑之间流露出一种说不出的风韵,容貌虽不比惊云和瑶儿明艳照人,却也清丽脱俗,不失为一位大美人。再走近一看,苏瑾却不禁一怔,我的天,这卿香居然是个男的! 若不是看到隐藏在轻薄的浅绿色纱衣里的喉结,她还真无法相信这么美丽的女子竟然是男子所扮! 堂堂的男儿为何要易容成女子服侍夜瑾陵呢?她不信夜瑾陵会连这么明显的破绽都没有察觉,还是,这是夜瑾陵的一种癖好? 想到此,苏瑾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卿香许是看出苏瑾的眼神变化,“她”那双秋水般的眼瞳骤然的缩紧,失温的瞳眸里遍布冷霜,一只手悄然蜷起,一道寒芒隐入掌心。 苏瑾暗暗戒备起来,脸上淡然,手却悄然闪电般在左衣袖里将两枚银针扣在了指间。 “卿香,倒茶!”夜瑾陵突然冷声说道。他已经坐了下来,手指在石桌上轻叩,似乎没有察觉卿香的不对劲。卿香却因为他的命令而冷静下来,冷冷瞥了一眼苏瑾,便上前来倒茶,倒好后退回原处,眼神平和,态度恭谨,仿佛方才那一闪而逝的杀气只是错觉。 苏瑾的心弦一松,也安然坐在了夜瑾陵的面前,见他举杯示意,自己也捧起茶杯轻啜了一口清茶,望着那双平静的看不见丝毫涟漪的眸子,开口问道:“夜公子可以说出您的要求了吗?” “二皇子妃快言快语,夜某也就不拐弯子了。夜某第一次来凤夙,听说蓬莱山不但落日很美,那水天一色的美景更是令人终身难忘,本想亲自上门约二殿下同游,却又怕显得太冒然失礼了,不知能否请二皇子妃代为转告,以成全夜某这小小的心愿?” 语气虽然温婉,却又带着不容商量的意味。择日不如撞日,今日,与纳兰昊旸同游蓬莱山?!夜瑾陵究竟在谋算什么?难道他知道今日纳兰昊旸正经历着生死大劫,想要趁机对付纳兰昊旸吗? 也不能怪她太过于敏感,实在是因为现在的形势太紧张。祭天大典即将到来,夜瑾陵身为安南国的异性王和战神又这么恰巧地出现在凤夙,怎能不让她起了疑心? 安南国的太子尚未到达凤夙皇城,夜瑾陵却已经先到一步,真要在太子之前和凤夙皇室拉拢好关系,按理说也轮不到纳兰昊旸,纳兰明轩那可是眼下最炙手可热的太子人选。而且,夜瑾陵还和凤倾珏关系密切…… 以前安南国就一直觊觎凤夙的国土,时不时挑起战端。纳兰御风和镇北王就是因 tang为打了好几场才扬名天下。如今虽然安南国主动提出停战和和亲,但却还是要慎重以待,若是纳兰昊旸和夜皇同游的消息传到皇上耳朵里…… 苏瑾眼里的清冷之色越来越浓,沉默了片刻才蹙着眉头满腹忧愁般地应道:“夜公子确实为难到我了。前夜二殿下不慎染了风寒,昨日连我回沐相府都无法陪同,今日也未能亲自去接我回去,他这副孱弱病体又如何能在今日陪夜公子您同游蓬莱山?我不想拂夜公子的意,可是又不能不以二殿下的健康为重,还请夜公子见谅啊!” “今日不行的话,那明日呢?”夜瑾陵并没有多大意外,漆黑如墨的眸子看不见把半点的波澜。 “唉,您该知道二殿下的身子是时好时坏,我也没法立即答复您。您看这样可以吗?听说安南国的太子殿下不日即将抵达皇城,中秋之日再与三皇子等一起同游也是件乐事,没准到时二殿下也能同去呢?夜公子您就暂且先等等。今日便由我做东,在天香楼宴请夜公子作为酬谢,如何?” “二皇子妃与二殿下那般鹣鲽情深,还真是让夜某意外。”夜瑾陵轻叩桌面的手指忽然一停,眸底深邃,里面幽幽两簇光亮却腾的烧起,“我以为你爱的人并非二殿下,只是因为圣旨而不得不成了他的王妃,没想到你竟然如此关心二殿下,处处为二殿下着想,倒是夜某枉做小人了。” “羽曦惶恐。虽然我与二殿下是因为皇上的指婚才成的亲,而且成亲还不到一个月,但是二殿下作为夫君对羽曦确实是关怀备至,宠爱有加,那羽曦关心二殿下,处处为他着想也是羽曦该尽的本分啊。难道夜公子希望自己的姬妾不为您着想,而心心念念的却是别人吗?还是,您因为有前车之鉴,所以都怀疑别人对自己的夫君不忠吗?”苏瑾笑得明媚,轻柔的声音如醇美如天籁,从嘴中倾泻,却在不声不响中扣紧了手中的银针。 这夜瑾陵是要翻脸了吗?那正好,她也不想再和他虚与委蛇,那太累了。 没想到她竟然这样反驳他,颖雪那含羞带怯的娇美面容忽然在他脑海里浮现,夜瑾陵的心口一痛,唇边的笑意越发的深,森寒的瞳眸里却渲染上一层冷酷的眸色。 “二皇子妃的伶牙俐齿着实让夜某吃惊。看来传言的确多不可信,您的口才比沐禅筠更胜一筹。夜某佩服!” “让夜公子见笑了。呵呵,天下传言战神夜凰凶残冷傲,在我看来,夜公子却是个懂得体谅别人的君子。”苏瑾也嫣然一笑,眼里冷芒闪烁。 两人在心里暗骂了对方一声“虚伪”,对视了片刻,夜瑾陵敛了笑容,摆手说道:“天香楼就不必去了,因为此次我是秘密出行,不想让太子殿下误会,还请二皇子妃在外人面前代为保密。若是二皇子妃肯在二皇子府招待夜某一顿晚膳,夜某就感激不尽了。” 顿了顿,又说道:“二皇子妃不必多虑。夜某不会让二殿下陷入言论纷争中的,今日之行,势必守口如瓶。只因夜某素闻二殿下擅长丹青,想要和他切磋一番罢了,即使今日无法切磋,欣赏一下他的画就心满意足了。还请二皇子妃不要再推辞了。” 勾起的笑容在俊美如神祗般的脸庞缓缓的绽开,那无形的压迫感却是越发浓烈起来。 “这……”苏瑾暗暗发愁。这夜瑾陵怎么就那么执意要在今天见到纳兰昊旸呢?他已经一再让步,若是自己再拒绝只怕他便要使出别的手段来了。可是昊旸此时正是身子虚弱的时候,她怎能引狼入室? 正在踌躇之中,那个惊云突然走了过来。 “爷,门外有人敲门,说是二皇子府的人来接二皇子妃了。” (明日:祭天大典,惊险之行,敬请期待。) 309.199.(16) “爷,门外有人敲门,说是二皇子府的人来接二皇子妃了。” 来人了?!暗魃的速度倒是快。苏瑾心里欣喜,眸光一闪,轻啜了一口茶水,抬眸,歉然说道:“夜公子,您这般的贵客肯莅临二皇子府,实是蓬荜生辉,千金难求,只是……真的很抱歉,因为二殿下身子欠佳,加上允儿尚未好转,我的心忐忑难安,今日真的没有心情下厨,还请夜公子见谅啊!” 夜瑾陵的眉头微微一皱,却在片刻舒展开,淡淡的笑意扬起,“二皇子妃的拒绝真让夜某失望啊。我若是对三皇子说要上门拜访的话,三皇子一定很乐意招待我,而二皇子妃却是如临大敌,难道夜某就这么的不能让你相信?还是……二皇子府里有什么秘密怕人揭穿?” 他的话意有所指,苏瑾着实有些无奈,“夜公子多虑了,不是羽曦不相信您的为人,也不是二皇子府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实在是因为时机不对。这样吧,待二殿下的风寒好了,羽曦一定亲自上门拜帖,恭请您过府一聚。” 这时夜瑾陵身后突然出现一个侍从打扮的人,鞠身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便又离开了。夜瑾陵脸色一变,眸光一冷,但转瞬间却已经恢复了一贯的淡雅平静。他放下手中的茶杯,脸上的表情也一如既往的温和,望着苏瑾的眼神忽然变得意味深长。一样的笑容,却在眼眸中带着料峭的寒冷戏! “二皇子妃,看来夜某的请求让您左右为难了。二殿下身子不适不易见客,夜某若是执意上门打扰也实属无礼,既然您都这样说了,那夜某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但过了今日,夜某倒是没有去贵府做客的兴致了。今日夜某的出手相救就当是你欠夜某一个人情,若是有一天夜某和你讨要这个人情,不论是什么事情,你都要听夜某的!如何?” 夜瑾陵声音清清淡淡,却带着一种摄人的威严,他凝视着苏瑾,那抹冷意带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压迫感殓。 见苏瑾沉默不语,他又说道:“夜某替您隐瞒了一个惊人的秘密,又没有因为倾珏的事而迁怒于您,今日还不顾要暴露身份的危险救了您在乎的人,难道二皇子妃就这么不近人情,执意要让夜某失望吗?” 随着这话,他身侧的卿香的身上也陡然散发出凛人的杀气。 苏瑾的心一跳,眼里现出几分愠怒之色。夜瑾陵是想要威胁她么?这人情说得好听,但若是到时他要她做自己不乐意做的事情,却是无法拒绝的,她该不该答允他? 但转念一想,能避过今日确实是好的,以后的事谁说得准呢?到时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也就罢了。这么一想,悬起的心便缓缓放回了原处,她的眼波流转,唇边勾起一抹笑,浅浅的,却莫名地让人不敢正视,“夜公子这建议还真是新颖,只是这人情有大有小,若是到时夜公子要羽曦做的是那种不忠不义或作奸犯科的事情,羽曦不愿意去做的话岂不又成了出尔反尔之人?” 卿香忍不住冷叱道:“放肆!你把我们的爷看成什么人了?爷岂是那种小人?” 他的声音比较中性,横眉冷对的样子倒是显出几分英气。 苏瑾的手捏住了银针冷笑道:“不好意思,我和你家的爷并未属实,不知道他是不是这种小人。但是我却知道,是君子的话就绝不会拿这小小的恩情去威胁别人。” “呵呵,很好,夜某就喜欢像二皇子妃这般快言快语之人。我敢保证,不会是您想的那种不忠不义或作奸犯科之事,这样您总可以答应了吧?”夜瑾陵一摆手,一记冷眼便成功地让卿香噤若寒蝉,他的笑容愈发的魅惑,里面那幽幽的两簇光亮却已经蔓延成烈焰。 若不是对她起了兴致,他还真想一巴掌把她给解决掉! 敢正视自己,敢拒绝自己,敢如此不留情面地讽刺他是小人的人,除了颍雪,便是眼前这个相貌丑陋的女人! “成交!”苏瑾微微扬起下巴,清冷的眼中锐芒闪烁。 那边突然传来明月焦灼又愤怒的叫嚷声:“你们让开!再不让开别怪我们不客气了!”苏瑾起身转头望去,见明月和清风正握着长剑和几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侍从僵持着,不由得蹙眉对夜瑾陵说道:“夜公子这是要做什么?” 夜瑾陵笑道:“二皇子妃勿要误会,他们不过是职责所在。” 他一挥手,那些侍从立即让开,眼见着清风和明月向这边跑来,他深深地看了苏瑾一眼,说道:“夜某有要事在身,先走一步了,希望二皇子妃不要忘记您今日答应我的话。” 说完,便将惊云和瑶儿抱住,一旋足,人便如鹞鹰般飞掠而起,转瞬便越过了墙头,而卿香冷哼了一声,一吹口哨,一扬手,一束冷芒便闪电般袭向苏瑾。 风中细微的声响,苏瑾身体本能的反应促使她灵巧的转身,闪着寒光的暗器擦身而过,牢牢的盯在一旁的竹子上。见卿香已经转身跃起,苏瑾眯起眼眸无声冷笑,扬手将一直捏在指间的银针发出,毫不留情地射向卿香。 那几枚淬了毒的银针射中了卿香的臀部,他难以置信地一手捂住伤 tang处,回头瞪视着苏瑾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你这……”便涨红着脸离开了。或许是怕那些紧跟在后的侍从们看到他吃瘪的模样吧。 幸好那些侍从们也没有想要算计她,苏瑾冷眼看着他们消失在自己视线中,想起卿香那羞怒难当的表情,不由得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哼,想要占她的便宜?没这么容易! 这毒针可是会令伤处又痒又痛,还会浑身起疹子,有这人妖好受的!哈哈! 待清风和明月冲到苏瑾身边,竹林里哪里还有夜瑾陵等人的踪迹?竹影婆娑,仍有茶香飘渺。苏瑾却像是打了一场持久战般,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后背有些凉意。 这战神夜凰还真是让人不容小觑啊! “王妃,您没事吧?”明月的眉宇间满是怒气和担忧。 “没事。”苏瑾笑笑,走到那竹子旁一看,见那暗器却原来是一颗透明的如红豆般大小的珠子,不由得一愣。若不是知道他无意要杀自己,她的银针就不会对着他的臀部,而是对着他的后颈部和后背了。 心思一转,让清风把那颗珠子挑了出来,自己从袖中取出丝帕将它给包住了,塞回了袖中,“我们走吧!” 才刚走几步,一伙人却已冲了过来,清风和明月连忙挡在苏瑾面前,待看到都是二皇子府的侍卫,走在最前面的更是暗魃时才松了一口气,抱剑施礼道:“属下拜见司命大人!” 暗魃点了点头,冷峻却又显得有几分紧张的眼神落在苏瑾身上,见她安然无恙,那紧绷着的心弦才松弛了一些,“王妃,夜瑾陵没对您不敬吧?” 方才一直敲门都没有回应,他越发不安,索性叫人把大门给撞开了。夜瑾陵不但剑术高超,还擅长用毒,他曾经在一夜间把敌军一万兵马全数毒杀,这人的心机颇重,此时苏瑾便在里面,暗魃又怎能不忧心忡忡? 正要下令让侍卫们四处搜寻一番,苏瑾却摇头阻止了他,淡然说道:“没有,他只是想来府上做客,被我拒绝了便悻悻然离开了,如此而已。” 虽然轻描淡写,眼底的笑意却带着冷冷的怒意。 本以为夜瑾陵至少会是个光明磊落之人,没想到却是和凤倾珏那样卑鄙,都那么善于利用人。这次险些被他牵着鼻子走,一想到方才他虽然语气绵软却暗藏锋芒的那些话,她就来气。若不是允儿的伤拖不得,她也不至于欠下他这份人情。 暗魃知道她隐瞒了什么,但既然她不愿意说,他也就没再追问。“允儿是怎么一回事?她如今好些了吗?” “此事说来话长,回去后再慢慢跟你细说。”苏瑾转头吩咐清风和明月把允儿和雅儿抱出来。走出大门外一看,两辆马车并排着,却不见甘霖和允儿,不由得有些诧异,“甘霖他们呢?” “他们方才想跟着来,被我劝住了,如今在府里等着,说要您安然回来才离开。” 苏瑾的心一暖,让清风和明月把允儿和雅儿安排在后面那辆马车,自己则上了前面那辆,又忽然探出头来对暗魃说道:“暗魃大哥,你也上来吧,我有话要对你说。” 暗魃怔了一怔,但随即淡然一笑,顺从地上了马车。 310.199.(17) 马车徐徐往前行驶,一是因为那熙攘的人*流,一是因为允儿和雅儿的伤势不易受到碰撞。窗帘随着微风轻摆,那和煦的阳光偶尔照射在苏瑾的脸上,明明灭灭,却衬得那双水样的眸子越发明亮。 暗魃接触到她的目光,心神却乱了平时的方寸。一种难言的情愫在心间慢慢的滋生,却只能隐晦地藏于暗处,默默品味,痛却心甘情愿戏。 苏瑾倚靠在车壁,明亮的眸子,因为暗魅的凝视而漾开一抹轻柔,却又隐藏不住那担忧之色,“暗魃大哥,昊旸此时如何了?体内的毒可完全清除了?” “主子已经没事了,不过因为耗费了大部分的体力,他如今还在昏迷中。楚大夫说,虽然蛊毒完全清除了,暂时主子还不能和以前一样行动自如,只能躺在床上静养,快的话明日便能完全恢复内力,但若是慢的话则要三日。” 长长的一刻宁静,苏瑾明亮的眼眸慢慢涌出泪光,唇边却绽放出一抹明媚的笑容。 昊旸的蛊毒终于完全清除,真好!她相信他一定能很快痊愈的! 暗魃望着那抹耀眼的笑容,也跟着笑了。 笑容似水波,漾开的同时又快速的散开,心口中堵住的什么,隐隐的有些痛。 主子能找到真爱,不是他一直希望的吗?而沐羽曦,自己注定不会是她的良人,但主子是啊!既然这样,他还纠结些什么呢? 只要她幸福,他便能感受到幸福的滋味,只要看到她这般甜美的笑,他便能感觉到温暖殓。 可是忽然想到什么,暗魃的眉头蹙紧了,沉默了片刻才低语道:“王妃,有些话暗魃不知该不该说……” 微咸的泪水沾湿了唇角,苏瑾才知道自己落泪了,似乎在暗魃面前,她总是不会设防,也许是因为他扮演日天太久了吧。不好意思地用衣袖擦干了脸上的泪,苏瑾笑着应道:“你我之间还需如此见外吗?有什么话你明说就是了。” 她曾要他唤她羽曦,可是他不答应,不是唤她王妃就是唤她三小姐,就连她叫他大哥,他都会尴尬得目光躲闪,耳朵通红。她知道他一向都恪于职守,要他突然做出改变是不可能的,所以也没有再坚持。 “那暗魃就逾越了。”暗魃坦然说道:“主子的母妃是沐右相和皇后害死的,折磨主子多年的蛊毒也是拜他们所赐,主子筹谋多年,便是想着有朝一日能够为他的母妃报仇!您是主子不顾安危也要保全的那个人,却也是沐右相的女儿,暗魃想知道,若是主子要对付沐右相,或是沐右相对主子痛下杀手,您会站在哪一边?” 虽然在沐相府这些日子,他清楚沐羽曦受过了多少欺负和冷落,又是如何在经历了死劫后仿佛变成了另一个人,但他却能看出沐羽曦对父爱的渴望。沐卿若再如何卑鄙无情却也是她的父亲,血缘之情是永远也无法割舍的。 “对不起,王妃,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我不想看到您陷入左右为难的境地……”暗魃有些词不达意,心里却暗暗下了决心。若是王妃无法抉择,他就以一己之力把沐卿若给解决了,省得他继续祸害凤夙。 苏瑾愣了一下,片刻她开口回答,“暗魃,你知道你们昨日离开之后沐卿若对我做了什么事吗?他以为我被那些刺客奸*污了,竟然想要亲手掐死我!若不是他看到我脸上的黑斑,他是不可能留我这条命的!暗魃,无论是我还是沐禅筠她们在沐卿若眼里也不过是棋子罢了,你说,若是你,你还会站在他那边吗?” “沐羽曦已经在被纳兰明轩退婚那日便死了一次,而昨日,却是差点死在自己爹爹的手上,这样的父亲,这样的亲情,留来何用?”苏瑾讽刺地一笑,目光决然,一字一顿地说道:“昊旸是我的夫君,他要报仇,我便帮他报仇!谁敢对他不利,我决不轻饶!” “听您这样说,暗魃就放心多了,只是……”暗魃忧心忡忡地说道:“沐右相早已经和安南国的宰相赫佑权勾结在一块,据眼线回报,昨日他出府便是与赫佑权派来的人会面,祭天大典他必会有所动作。为了扶持三皇子上位,他是不会容许主子活着的。” 他烧了书房,找到的可以证明沐卿若叛变的书信却是见光便变成了空无一字的白纸,根本就无法指证沐卿若。这老狐狸终究还是逃过了一劫,他知道是主子在查此事,就绝不会再对主子手下留情。这怎能不让自己担忧呢? “放心,沐卿若目前还不知道我已经解开了残颜蛊,暂时应该不会对昊旸动杀机。”苏瑾斟酌了一下,低声应道,“这是我的直觉,至于为何,还得劳烦你派人细查方知。” 既然如此痛恨昊旸,恨不得杀之而后快,为何要留他活到现在?沐卿若如此紧张她的残颜蛊有没有解开,难道他知道残颜蛊恰好可以解开昊旸的蚀心蛊?那他为何还要将自己嫁给昊旸?他的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呢? 苏瑾一时间理不清,但却越发觉得不安,似有什么阴谋正在朝她和纳兰昊旸逼近! “就算王妃您说得在理,但三皇子却也不容小觑,昨日袭击您和主子 tang的人便是灵鹫宫的人,而灵鹫宫早已是三皇子的盟友。主子应该也没有对您说过,在您在别院养病的时候,三皇子曾经派出杀手想要杀主子,而把您带走,幸好被暗魈他们给识破了,主子下令把杀手的尸体送回给三皇子。这举动无疑是对三皇子最大的挑衅,再加上昨日的失利,他必会在这几日有所行动,而祭天大典便是最好的下手时机!” 苏瑾才刚舒展开的眉头又一次微微皱起。 纳兰昊旸当然不会告诉她这些事情,这些日子,他一直都在小心翼翼地照料着她,又怎会让她知道这些?他对自己的心意,自己竟然此时才明白,幸好没有失去他,不然…… “你是说祭天大典那晚我和昊旸的点灯仪式吧?那里悬崖陡壁,若是出了什么意外坠下深崖葬身河底,也是情理之中。所以,纳兰明轩会在那个时候下手。或许,他此时早已经布下天罗地网,就等着那晚的到来了。”苏瑾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眸暗沉得不见眼底,渐渐地眼中旋起的道道漩涡,狂妄的似乎能将人吞没。 “不过,他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他以为就这样可以算计到我和昊旸,未免太过于自信了。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也许,到时死的那个人会是他也不定!” “可是祭天大典已近在眉梢,到时主子不一定能恢复大半功力。听暗魈说,主子昏迷前执意要楚大夫尽力在最短时日内恢复他的内力,若是明日无法恢复,他就是服食聚元丹也要参加祭天大典!”暗魃冷冽的眼眸带着焦虑和不安。 “聚元丹?是那种虽然能很快凝聚内力让人的体能发挥到极限,却会对人的身体造成极大伤害的聚元丹?昊旸怎么能如此糊涂?”听暗魃这么一说,苏瑾便急了,握起的拳头忍不住重重地在车壁上用力地一捶,不由得心头一沉。 “嗯,王妃您也知道聚元丹?!”暗魃有些惊诧,但很快就平静下来,“所以暗魃想求王妃劝劝主子不要服食聚元丹。虽然蛊毒已经清除,但他的身体尚且虚弱,暗魃担心他承受不住聚元丹带来的强大的冲击力,若是心力交瘁……” 暗魃没有再说下去,沮丧地低下头,眸光却越发的晦暗。 主子想要将计就计,彻底把纳兰明轩给一个迎头痛击!可是,灵鹫宫的人不容小觑,而夜瑾陵这个时候突然来到凤夙也必然和纳兰明轩或是沐卿若有必然关系,若是他们联合起来,单凭着主子一己之力,只怕是螳螂挡车,鸡蛋碰石头,得不到什么好处啊。还不如先想方设法保住自己的实力的好。 只是这些话暗魈和暗魉说过了,但是主子一意孤行,而他,还没有机会劝说,但就是他和暗魅反对,主子也不会改变主意的。 “我知道了。谢谢你,暗魃。昊旸有你如此忠心的手下是他的幸运。我不会让昊旸出事的!但是,我需要你和暗魈他们的帮忙!”苏瑾在暗魃的肩头轻拍了一下,温和的眼睛里没有丝毫的波澜起伏,却带着一丝深沉。 看来,是她要主动出击的时候了! “我们的帮忙?王妃的意思是……”暗魃抬起头来,眼里闪过一丝异色。 “想要挫挫纳兰明轩的锐气,不必昊旸亲自出手,我也可以!只要你们愿意配合,我担保,不必到祭天大典,纳兰明轩就自身难保了!”苏瑾眼波流转,收敛起那一记冷笑,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说道。 幸好今日沐禅筠的话让她想到了好方法,她现在就要让纳兰明轩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而至于聚元丹嘛,她是不可能让昊旸吃的,他真要一意孤行,她便来个移花接木,再不然就像他想对自己做的一样,不让他参加那个什么祭天大典好了。 示意暗魃靠近一些,苏瑾在他耳边低声说着,暗魃的眼神从震惊渐渐地变得惊喜。 311.199.(18) “都记清楚了吗?” “记住了。”暗魃点头,眼里精光四射,有些不可思议的望着她。 从他第一眼看到被那些家丁围攻着的沐羽曦,她虽然柔弱但眼里闪耀着的倔强和杀气便让他犹如古井般的心起了涟漪,而此时,他更是被她的慎密心计给折服了。 怪不得主子这样冷漠的人也会被沐羽曦给吸引,所征服,她有很多和主子相似的地方,都一样胆识谋略过人。生为女子,主子有她为妻是他的福气。 “这事要成功的关键便在于那块令牌上,只要惹得两人心生芥蒂,便会起到意料之中的效果!”苏瑾眸中一点星光闪过,垂敛的眼眸微抬,斩钉截铁地说道:“我本无意出手对付他,可是他若再这般肆无忌惮,我和昊旸就会永远受制于他们。殓” 沐禅筠的主动求助却让她知道了一个讯息,那就是三皇子已经因为沐卿若将沐府遭遇袭击之事告诉了皇上而对沐卿若暗生恨意,只要在他们两人之间掀起波澜,让他们狗咬狗,便能为自己争取到反击的最佳时机。 “暗魃明白。暗魃不会让你失望的!”暗魃低头行礼,声音因为激动不由一颤戏。 “呵呵,你亲自出马我自然不会失望,只是要委屈你了。”苏瑾扑哧一笑,想到要暗魃易容成女子,又不由得有些抱歉。 “何来委屈一说呢?我又不是第一次扮成女子,您不知道,我以前曾经扮过新娘子呢,还扮过花魁,把暗魈都给骗过去了……”看到苏瑾讶然大笑的模样,暗魃有些无奈,眼里却流露出几分罕见的笑意,只是一想到苏瑾成亲那晚,他曾经假扮了一个女人,让她误会凤倾珏变了心而伤心欲绝,他的笑意立即消失了,涌起的是淡淡的不安,还有愧疚。 对她的愧疚! 可是,她现在已经得到了主子的深爱,这个秘密他是不会告诉她的。 “所有人停下来检查!发现可疑人物立即捉拿!” 前面突然传来纷沓的马蹄声和脚步声,不多时便有人大声呵斥道,随即马车缓缓停下来,苏瑾和暗魃对视了一眼,暗魃掀开车帘扬声问道:“怎么回事?” 一个侍从跑到车旁恭谨地说道:“王妃,禄管家,岔路口被设了关卡,有官兵在检查,说什么城里刚才出了命案,有人光天化日之下杀了不少人,为防凶手逃脱,所以得逐一搜查。卑职已经跟他们说了我们是二皇子府的人,但是三皇子执意不肯放我们过去,说要按公办理,不准徇私。” 三皇子?!还真是冤家路窄!只怕捉拿凶手是假,来找茬才是真的吧。 暗魃低声对苏瑾说道:“王妃,红花院的老鸨是三皇子的管家的亲戚,或许三皇子便是幕后老板也说不定。您今日为了允儿杀了他那么多喽啰,他这次明显就是来报复的。” 苏瑾的眸光微闪,暗自思忖了一番,浅笑道:“不要紧,本来我就想和他见一次面的,既然这么巧在这遇上,也就不必另找时间约见。暗魃,劳烦你到后面的马车去帮忙保护允儿和雅儿,三皇子我来应付就好。” “王妃,您明知他对您心怀不轨……”暗魃一愣,眉宇间满是忧虑之色。 “你不是说他曾经派人要活捉我吗?这就证明他还没有想杀我之意。”苏瑾倒是一脸淡然。 “可是昨日那些人分明是动了杀机。” “那又如何?昨日一击不能成功,如今这种形势他必须极力摆脱嫌疑,又怎会傻到当众动手?他这种人,只擅长做那种背后捅人刀子的龌龊事。”苏瑾做了一个让他放心的手势,冷然说道:“允儿和雅儿她们就交托给你了,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能出头!” 看着暗魃下车,苏瑾掀开窗帘对那侍从说道:“吩咐下去,继续前进,勿要慌乱,更不要和那些人起冲突。” 那侍从领命而去了,不多时马车继续缓缓前行,苏瑾冷笑一声,将面纱戴上,又稍稍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发端,把天蚕丝缠绕在指端。 “统统下车接受检查,你们都耳聋了吗?” “大胆,车里的可是二皇子妃,你们的态度放尊重些!”方才那个侍从也大声反驳道。 “哼,你说是二皇子妃就是了吗?没准是哪个江洋大盗借用了二皇子妃的名声呢?车里的人不下来,我们又怎能确认你说的是不是真的?若真是放了凶手出城,你们担得起责任吗?” “你!” “你什么你?赶紧地给我闪开,别阻碍我们搜查!这可是皇命!” “你们想干什么?啊……”一声惊呼,显然那侍从受了伤。随即,便是拔刀的声响,看来,是两队人马僵持住了。 苏瑾低垂眼眸,敛去那一记冷笑,起身撩开门帘扬声叫道:“都给我住手!” 果然,那侍从的肩头多了一个血淋淋的伤口,被几个官兵用剑抵着脖子,而二皇子府的侍从们和其余的官兵们正是剑拔弩张,互相瞪视着,骇得那些不幸被拦着的老百姓们都噤若寒蝉。 “你们还真是大 tang胆,竟然连二皇子的车都敢拦,是嫌活得太久了吗?”苏瑾的眼里怒焰丛生,话音一落,那些人都往这边看了过来。坐在关卡旁的椅子上的俊逸男子慵懒的直起身子,听到她的嗓音微微一怔,眼神忽然冷了几分。 他面如冠玉,肤色白皙,一袭华贵的锦缎长袍,包裹着他修长挺拔的身躯,更显高贵优雅,风华飘逸。不正是三皇子纳兰明轩又是谁。 眼前的女子虽然轻纱遮面,却步伐沉稳,看到这刀剑相对的场面竟然如此淡定,倒是出乎他的所料。若不是那娇柔的嗓音极其熟悉,他还真认不出这个敢正视自己的女子就是沐羽曦。 纳兰明轩半眯着眼看着她在车夫的搀扶下走下马车,一步步朝这边走来,眼里的怒意越来越重,心底的羞辱感让他涌起嗜血的冲动。 苏瑾平静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白纱随着莲步轻移而摇曳着,纳兰明轩看不到她此刻的表情,可是那双秋水般潋滟的眸中燃起的两簇怒火,让纳兰明轩更觉得有征*服的欲.望。杀气逐渐被这***给覆盖了,一丝玩味的笑意漾起在他的唇边。 苏瑾唇边的笑意浅淡如菊。纳兰明轩虽然表面上温雅如玉,却是个不折不扣的伪君子,沐禅悦爱上这种人可真是白浪费了她一番才气。可惜了他那副文雅的好皮囊,刚才看着她的眼神可分明带着愤恨和杀气啊,不过他也是个变色龙,这么快就把真实情绪给遮掩住了。 这时代的人似乎只分为两种,一种是纯粹如柳墨言的,什么样的心思全都放在了脸上,很容易被人看透,而另一种,如沐卿若,如纳兰明轩,如夜瑾陵,简直是影帝级别的,上一秒还对着你笑,下一秒却可以毫不犹豫地要你的命。 当然,她也是个中翘楚,呵呵! 只是,她这是招谁惹谁了?他不是用退婚休弃来羞辱她,就是三番两次想要她的命,她还没有跟他算账呢,他还好意思用这种目光来看她? 还真是应了那句话——人至贱便无敌啊! “三殿下,这位似乎真的是二皇子妃,您看……”那带头的官员看到苏瑾不由得一怔,忙跟上去低声在纳兰明轩耳边说道,却被青枫给拦下了。他也是个很有眼色之人,知道此时轮不到说话,只好站在一旁,半低着头,看也不敢看苏瑾一眼,身子却是在微微颤抖着。 “这车是二皇兄的不错,可是你是不是二皇子妃本宫就不敢确定了。毕竟这世道啊,敢冒充皇室中人的人很多。还请掀开面纱让本宫看一眼,不然本宫怎么能确认你的身份呢?大家都知道,二皇子妃的脸可是有标记的。”纳兰明轩轻摇着一柄折扇,嘴角轻扬,似笑非笑的望着苏瑾,容颜俊美得让人移不开眼,说出口的话却如寒风般冷酷无情,甚至带着几分讽刺。 苏瑾心中愠怒至极,他无非是想用她的黑斑来羞辱她罢了。哼,还以为她是昔日那个唯唯诺诺自卑隐忍的女子吗?眼波流转,她低笑一声,大方地把面纱给取了下来,娉婷地走到他面前,清冷的嗓音如泉水叮咚般吸引人,“这样三皇子可以看得清楚了吗?” 那有着偌大黑斑的面容展露人前,一些路人忍不住指指点点起来。纳兰明轩听着那些窃窃私语声,心头一阵快意。这个丑八怪就该被人耻笑!说什么神女下凡,不过是纳兰昊旸和父皇放出来的幌子罢了,麻雀就是麻雀,怎么可能一朝变凤凰? 想到前一段时间自己竟然差点被蒙骗了,居然派人想把她抢回到自己身边,结果折损了几名高手,纳兰明轩就来气。 眼中一冷,眼瞳骤然的收紧,纳兰明轩鄙夷地在她身上梭巡了一番,脸上带着欠扁的笑,语调温和却暗藏锋芒地说道:“咦,还真是二皇子妃呢,本宫还以为昨日你遭遇暗夜门余孽袭击而惊吓过度,此时还在府里压惊呢,竟然没想到你还有闲情雅致出来游荡,所以方才见到还以为见鬼了,得罪之处还请多多包涵啊!” 199.(19) ?惊世邪妃,) 不过他的声量倒是拿捏着很好,只有近旁的人方能听得清楚他的话,稍远一些或者没有功力的人还以为他在和苏瑾寒暄呢。舒悫鹉琻这纳兰明轩就是个伪君子! 苏瑾在心里腹诽着,她眨眨眼丝毫不躲闪他的目光,忽然微微一笑,“没想到三殿下居然如此关心羽曦,羽曦真是受宠若惊啊!看来定然是因为三殿下的庇佑,羽曦才能有惊无险,安然无恙。” 她说得淡然,纳兰明轩却是心头一惊,目光倏然转冷。 难道她也知道了那些刺客是他派出去的?不然她怎会说是他的“庇佑”?可是他就连母后都给瞒下了,即使是沐卿若也没有证据证明是他所为,她又是怎么知道的? 正狐疑间,一阵香风袭来,清绝嗓音如风般在他耳边划过,“三殿下还是不要造下太多杀孽的好,免得那些冤死的人半夜来找你算账,须知这天理昭彰,报应不爽!龛” 瞬间,他眼瞳里满满的杀机,语气警告如寒冰,“沐羽曦,你在乱说些什么?” “是不是乱说三殿下心里有数,之前的事我可以看在禅悦姐姐的份上不和你计较,但若再有暗杀之类的事情发生,或是对禅悦姐姐不住……”苏瑾眸底掠过一丝冷意,一字一句地说道:“就不要怪我们沐家人不留情面了!少了我爹的支持,你以为你能登得上太子之位吗?若是皇上知道昨日之事是你指使的,只怕你连性命都保不住!” 衣袖里一只拳头紧握,另一只手早已经将纸扇给折断了,指节微微泛白,方能控制住那一点点沁入身体的凉意。若不是此时身处闹市,纳兰明轩真的很想狠狠地掐住她的颈项,或是用力地把她的嘴给打烂了。昔日那怯弱愚笨的丑丫头何时竟然变得如此咄咄逼人,如此令人心寒庆? 心头震惊至极,他却不怒反笑,“你竟然敢威胁本宫?!真是好笑!沐羽曦,你以为你嫁给了纳兰昊旸就真的麻雀变凤凰了吗?你爹又算什么东西?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传到父皇耳朵里,立即被满门抄斩的人该是你们沐家人才对!当今皇子里出类拔萃的只有本宫,太子之位不是本宫的难道会是你那病怏怏的夫君吗?” “呵呵,还真有可能是我的夫君哦!”苏瑾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喜笑颜开,很是骄傲地斜睨着他,“三殿下还不知道吧,昊旸就快要痊愈了,不但如此,楚公子还说他有把握让昊旸恢复原先的样子。他年幼就表现出来的才智可是有目共睹的,何况,爹爹现在已经对你失望,改为支持昊旸了。你觉得你的胜算还剩多少?” 纳兰明轩那温雅的笑容已经消失不见了,他倏然出手,用力地拽住了她的手腕,冷声说道:“你说什么?”他不是听错了吧?纳兰昊旸中的可是比奇毒更难医治的蛊毒,而且无药可救,怎么可能痊愈?沐卿若居然改为支持他?这怎么可能? “三殿下如此年轻,竟然就有了耳聋的迹象,真是让人担忧啊!”苏瑾忍着疼痛,淡然应道:“爹爹是看在皇后的份上才一心想要扶持你,你却一再地搞出那些麻烦事来,爹爹对你失望也是情理之中,否则他也不会让禅悦姐姐下手去害你的子嗣了。只可惜姐姐对你用情过深,竟然不忍真的下手,导致东窗事发,反而连累了自己……” 纳兰明轩只觉耳朵嗡嗡作响,眼前这丑陋女子唇边那抹嘲讽的笑意却是不停地扩大,让他有些晕眩。他的脸色愈发的难看。 “三殿下,往日你对我的羞辱我可是铭记在心的,今日既然你主动来找茬,我也不妨告诉你个秘密,那就是……”苏瑾凤眸闪烁着动人的亮光,凑近他耳畔低声说道:“我这张令你厌弃的脸是假的!爹爹对我下了残颜蛊,又安排我嫁给纳兰昊旸,你说是为了什么?今日爹爹已经让禅筠把残颜蛊的解药给我了,待我恢复了真颜便是昊旸问鼎太子之时!你即使成了尹左相的女婿,也未必能和他分庭抗礼!不信你就走着瞧!” 说完,趁着纳兰明轩气得浑身发抖的时候,她突然提脚狠狠地踩上了他的脚。 “沐羽曦你这丑……”纳兰明轩吃痛,下意识地低头一看,苏瑾已经奋力甩开他的手,另一只手顺势在他身上点了几点,随即快速退后几步,身子微颤,脸带愠色,愤然地大声说道:“羽曦已经是二殿下的王妃,您的皇嫂,请您自重!我沐羽曦可不是那种您可以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女人!须知破镜难圆,您怎能说出要我回到您身边这种话来?哼,您再不放行,我便……我便上告到皇上那去,势要讨个公道!” 她一副羞愤交加、泫然欲泣的模样,再加上这番话,立即在人群里掀起了轩然大波。就连那些侍从和官兵们都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纳兰明轩。一些胆大之人不由得窃窃私语起来,有的摇头说道:“想不到三皇子竟然当众调戏自己的皇嫂,这皇嫂还是当初自己不要的……唉,还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莫不是因为二皇子妃是神女转世的传言?我听说,得神女者得天下……” “只怕今日捉拿凶手是假,来拦截二皇子妃是真吧,我们可真倒霉,出来一趟也要被拦在这仔细审查,我的娘子还等着我的米下锅呢!” “快放我们走吧,我们都是良民,哪里是什么凶手啊!官爷,行行好,放行吧!” 不知谁大声嚷了这么一句,顿时群情汹涌,个个发着牢***,嚷着要放行。那些官兵都看着纳兰明轩,可是纳兰明轩却还傻傻地杵在那,愤恨地瞪视着苏瑾,一个字都没吭。 苏瑾看似委屈得半掩着脸珠泪纷坠,心里却在暗笑。 昔日纳兰明轩给沐羽曦带来的耻辱,她今日便全数还给他!谁叫他这么欠扁呢? 这形势转变得太快了。青枫和那谢副统领都一怔,但很快就回过神来。 方才因为沐羽曦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而三殿下又早说了要狠狠羞辱她一番,他知道三殿下不喜别人过于靠近,他便站在那谢副统领身边默然相看,戒备地看着四周,三皇子和沐羽曦说的话他倒是听得真切的,没想到就这一眨眼的功夫便出了变故。主子竟然因为沐羽曦的话气得忘记了场合和身份,那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见人群沸沸扬扬的,青枫知道在这么耗着只怕会闹到街知巷闻,若是被皇上知道就不好了,心一急,也不顾还没有得到三皇子的允许,连忙跑到纳兰明轩身边低声提醒道:“主子,此时不易撕破脸皮,还是先放行吧。” 可是纳兰明轩却是丝毫没有反应。 青枫心里狐疑,正要抬眸看去,却见沐羽曦已经擦干了泪快步走到谢副统领面前,冷声说道:“你看到了,我可是堂堂二皇子妃,你若再不放行,小心人头不保!” 她的目光太凌厉,谢副统领只觉后背一阵发冷,他为难地看向青枫这边,而青枫也恰好看过来,蹙着眉挥了挥手,他看得真切,如释重负地对苏瑾又哈腰又道歉,“小官立即放行,还请二皇子妃您恕罪!” 他一声令下,那些小兵便把关卡给撤下了,那些民众欢呼着朝前涌去,一片哄乱。而二皇子府的侍从们已经趁势跑到苏瑾面前,牢牢地把她护在了中间。苏瑾冷冷地瞥了纳兰明轩一眼,在侍从们的护送下回到车上。才刚坐好,暗魃已经掠了进来。马车开始随着人*流缓缓缓缓向前移动。 青枫此时已经察觉到不对劲,他转到纳兰明轩面前正眼望去,见纳兰明轩眸色血红,满身戾气,却还是一动不动,不由得吃了一惊。 “殿下,您这是怎么了?” 纳兰明轩唇瓣一张一翕地,却是没有声音发出,青枫灵光一闪,终于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主子竟然是被点了穴?! 青枫在他身上连点几下,纳兰明轩的身子一软,险些栽倒在地,幸得青枫及时扶住才免得出糗,他定了定神,羞愤难当,恰好苏瑾的马车行至眼前,他猛地推开青枫便大声骂道:“沐羽曦你这不要脸的贱*人!”话音刚落却见窗帘被撩开,那张让他厌烦的丑脸探出了窗口朝他盈盈一笑,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手势,随即,窗帘便放下了。 “该死的!”虽然不明白那手势的意思,但也可以猜出那绝不是什么好意,纳兰明轩又气又急,一口郁气积压在胸口上不去又下不了,竟然哗地吐出一口血来,差点气晕过去。 “殿下!”青枫脸色大变,连忙吩咐下人来把他给扶走。 “王妃,您此举太冒然了,方才纳兰明轩气得抓住您手臂的时候,我真担心您会被他所伤。”车内,暗魃又是忧心又是欣喜。 “呵呵,不过是点小伤,不碍事。”苏瑾撩起衣袖看了看有些红肿的手腕,毫不在意地说道,“我那些话纳兰明轩即使不信也会起疑,今夜你再推波助澜一番,他必然会和沐卿若翻脸,甚至不惜下手。” “暗魃知道该怎么做了!” 200.大结局(一) ?正在大笑之中,敲门声却突兀地响起来了。睍莼璩伤 苏瑾一惊,笑声戛然而止,连忙将那张画纸蜷成一团扔到地上,再抬起眸时,福管家已经来到了跟前,也不知道他看到没有。苏瑾有些心虚,再想到纳兰昊旸突然不知所踪,以为他是来责问她的,又有些不悦,便冷声问道:“不知福管家又有何吩咐?” 唉,名义上尊贵无比的皇子妃,实则却是个人人都可以使唤的可怜虫,说出去都没人信啊。 暗魅狐疑地睨了一眼地上那片狼藉,再望着苏瑾那波澜不惊的面容片刻才微微颔首说道:“王妃,今日是您三朝回门的日子,此时已经快到巳时,该启程回沐相府了。” 她当然记得今日是三朝回门之日,但纳兰昊旸不提,她也就假装不知,因为,自从她为了保全颜夕的遗骨而出嫁之后,她就对沐相府有些抗拒,能不回自然是最好不回的。没想到纳兰昊旸竟然在这个时候才让福管家过来提醒她辂? 他明明可以用他尚未痊愈需要她在旁照顾的理由推脱掉的,为何他没有这样做?他的用意是什么? 苏瑾掩住那些诧异,点点头,她施礼道:“谢福管家提醒,那请问,殿下也准备好了吗?” “王妃,殿下身体不适,再加上暗影令尚未撤除,今日一早皇上已经派任公公带口谕过来,允许他不陪您回去。而刚才殿下突然觉得浑身乏力,就先让阿奴扶着去楚大夫那了。王妃今日只能自己一个人回去了。马车已经在大门外候着呢。娌” 阿奴就是那个神出鬼没的聋哑小厮的名字。 苏瑾的眼神微闪,果然被她给料到了,纳兰昊旸果然找了理由不愿意陪她回去呢,浑身乏力?呸!他刚才可是非常有精神的。 她忍不住嗤笑了一声。 暗魅又说道:“殿下虽然因为身子不适不易随行,但昨日就已经吩咐在下把礼物准备妥当了,也已放在车上。这是礼单,请王妃过目。”说完,递上一个单子来,苏瑾接过来快速浏览了一番,嗬,一只金猪,一盆寿桃,一盆发糕,一尊白玉观音,一幅画卷,再加半篮子水果,两只鸡,纳兰昊旸还真是“阔绰”啊。 还记得沐禅悦三日回门的时候,虽然也是一个人回来,但那礼物却是满满的几个箱子啊,什么珊瑚项链,雪玉灵芝,翡翠珍珠,琳琅满目,最耀眼的还是那一对金佛,每个至少有七十多斤,连送给林嬿姬和几个夫人的首饰都是用镶着宝石的檀木盒子装着,这让林嬿姬虽然一肚子闷气,但也是笑逐颜开,好不得意。而现在,她的礼物可算是寒碜多了,说实话,只能媲美小户人家,完全没有体现皇家风度。 不过,她本就不想拿那些贵重东西回去白便宜了林嬿姬她们,还打算着如果纳兰昊旸真给了那么名贵的东西的话,她就半路想办法把这些东西给换了,没想到纳兰昊旸竟然连这个移花接木偷龙转凤的机会都不给她,真是让人沮丧啊。 “不错!”苏瑾又点点头,笑吟吟的表情,更是状似毫不在意,“殿下可真细心体贴,劳烦福管家稍等片刻,我先回房换身衣裳再动身。” 今日穿了一身白的,不怎么吉利,还是换套鲜艳的比较妥当。大婚之夜得罪了那纳兰明轩,今日还不知他会如何反击呢,还是小心谨慎为好,必备的武器就得备上。 暗魅倒是吃了一惊,主子故意让他只备了这些,就是想看到沐羽曦火冒三丈的样子,而她居然如此淡定,还表现得很满意似的?这沐羽曦是不是有病啊? 他微微地失神,待反应过来,苏瑾已经翩然出了书房径自往主卧室去了,他忽然有些想笑,眼神瞥向那地面,心念一转,走到角落里看着那堆纸团片刻,估摸着那个纸团就是方才她扔掉的,便抓起来展开一看。不看还好,一看便忍不住捧腹大笑,但又怕被她听到,只好捂着嘴巴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沐羽曦竟然画了这么一幅怪画,那画里的丑八怪分明就是主子嘛,不知道主子若是看到这幅画会是如何反应? 无声地笑了一阵,好不容易才停止下来,暗魅擦了眼角的泪,把那纸团往怀里一塞,施展轻功就往那花阴处掠去,几个腾跃便已掠过花墙和假山水榭落在远离颐和轩的一个小亭子里。 那里,纳兰昊旸正坐在草地上喂小羊,神情怡然专注,不过脸上已经戴上了头套,又恢复了那丑八怪形象。身旁,裴易岘懒洋洋地躺在那看太阳。 暗魅一见到主子这副模样,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让纳兰昊旸蹙了蹙眉,裴易岘则倏地坐起,饶有兴致地问道:“暗魅,可是那沐羽曦看到礼单气得脸都扭曲了?又或是正在嚎哭不已?” 自从被她当场摔打了一顿,落了他的面子,他就恨不得天天都看到沐羽曦这讨厌的女人被修理得很惨或者出糗的狼狈样,可惜因为被纳兰昊旸拦着而一直未曾如愿,现在好不容易逮到机会,自然要来个落井下石了。 暗魅摇摇头,笑道:“她倒是出奇的冷静,甚至很满意主子的安排,这沐羽曦还真是特别,明知主子想让她出糗她也不在意。” 裴易岘有些失望,“那你笑得这么开心干什么?” “我发现沐羽曦还挺有画画的天份的,竟然画了这么一幅画,哈哈,笑死我了!”暗魅从怀里掏出那个纸团,扔到了裴易岘的身上。裴易岘一边兴趣乏乏地把那纸团放在草地上慢慢展开,摊平,一边吐糟道:“沐羽曦本就是出了名的废柴,哪来的双眸画画天份?不把鸳鸯化成鸭子已经算不……” 话音止住了,裴易岘的双眸突然难以置信地瞪得老大,然后,他也忍不住狂笑起来,那笑声极其爽朗畅快,“昊旸,你快看……哎哟,笑死我了……” 早在那纸团被摊平的时候纳兰昊旸就抑制不住好奇心侧头望了过去,这一看就窝了火,眼神一凛,猛地把那张纸抢了过来,用力一扔,右手腾地燃起一团烈焰往那一拍,立时在半空中把那张纸给烧了个一干二净,怒骂了一声:“这欠扁的女人!”他待她还不够好吗?怕她半夜睡在榻上着凉就悄悄抱她回床睡,用自己的体温让她一夜好眠,他却因为她辗转反侧难以入睡。听楚大夫说她体内的内力像是被压制住了无法使用,唯恐他这段时日保护不了她,才送她一本逍遥派的剑谱,她却一个冷眼瞧过来,摆明了不相信。本不想让她回沐相府,又担心她会因此而被人耻笑,犹豫再三才终于决定放她回去,那些礼物虽然是他故意挑选最不值钱的,但也是一番好意,完全按照寻常人家该有的礼仪去做了,他如此卑微,难道这番苦心她都看不真切吗? 居然还想着要把他打成猪头一般,让他向她跪地求饶?这该死的女人! 骂完还不消气,纳兰昊旸蓦地站起来,沉着脸往颐和轩方向走去。暗魅和裴易岘面面相觑,待看到他已经快消失在小径深处才倏然回神,裴易岘扬声问道:“昊旸,你这是要去哪儿?” 他不是故意躲在这,等沐羽曦出门了就回去歇息的吗?现在又是搞哪出啊?看他那怒发冲冠的模样,不会是现在就想找沐羽曦算账去吧? “找人算账去!”纳兰昊旸瓮声瓮气地应了一句,人影就不见了。 “不会吧?”裴易岘傻了,待人影已经不见了才一拍大腿,道了句:“糟糕!”赶紧跟了上去。 两人可不要打起来才好啊。目前还不适宜和沐卿若撕破脸皮啊。 暗魅一怔,却忽然朗声笑了起来,自言自语地说道:“看来暗魃倒是说对了,主子的心已经系在沐羽曦身上了……” 虽然说打是疼骂是爱,他就不信主子真的舍得和沐羽曦打起来,只怕主子是想借这表面上的怒气去亲近沐羽曦吧?唉,主子也是个口是心非的家伙啊! 罢了,看好戏去吧! ………… 苏瑾换了身红色的衣裳,自己梳了个飞天髻,快速化了个淡妆,趁着纳兰昊旸不在房里的功夫,将藏在隐秘之处的云无忌给的毒粉毒药都备了些,又在袖子里藏了凤凰神鞭,这才悠然出了颐和轩。轩外,福管家和几个小厮已经候在那了。但是,竟然还有个戴着慕离的男子?难道是…… “王妃,殿下唯恐您自己一个人回去会被人笑话,找了个人来假扮他,也是为了要引出暗夜门的人一网打尽,还请王妃见谅。属下和裴将军的手下都会随侍在旁,保护您的。”见她端详着那男子,福管家忙上前低声解释道。 要以她为饵吗?纳兰昊旸的心思真重啊!苏瑾很是郁闷,却硬是压住了那火气,只是应了一声。大家见了面也不多话,赶紧快步往大门外走去。苏瑾一看到那马车,黛眉又拧紧了。 200.网络版大结局(二) ?尾声:上穷碧落下黄泉 【十年之爱,情难平】(初雪篇) 多年后,初雪端坐在妆台前,玉梳轻然地顺理着发丝,如今的她早已年近及笄之龄,出落的亭亭玉立,唇边若有若无的浅笑总会让人觉得虚无缥缈。 当她的指尖触碰到略微冰凉的指尖之时,她总会回想起幼时的她总爱抚摸母妃那乌黑如墨一般的发丝,很柔很滑,还带着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气,是母亲的味道。在遇见母妃之前,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一个孤独的孩子,除了二叔再没有别人疼爱,直到母妃的出现她才知道了“母亲”二字的真正涵义。 她很依恋这份感觉,甚至几度以为她就是自己的娘亲,可她知道,娘亲早就已经死了,是被父皇赐白绫而死,始作俑者就是二叔。她记得这是二叔的妻子湘云公主一时口快而说出来的。 “初雪,你以为自己身份很高贵吗?充其量也只不过是个野种。你知道野种是什么意思吗?因为你是亓国奸细的女儿,你以为自己的娘兰嫔是怎么死的?正是你的父皇连城亲自下诏赐死,你的二叔亲手将其抓获,逼其自尽!”湘云皇后那一句句话深深地敲打在她的身心之上,娘亲是奸细?她被父皇赐死?二叔逼她自尽?初雪……是个野种? 多年来,每每午夜梦回,总会由梦中惊醒,醒来之后便会放声大哭。她好怀念母妃的怀抱,好想抚摸母妃那细长柔滑的发丝,可每当想起母妃那红颜白发她总会心惊。到底是什么才会让母妃瞬间白发?她对那个男人竟是如此依恋吗? 爱,竟然能到这种程度。 好多次他会问自己,恨二叔吗,是他逼死了娘亲!该为了一个素未谋面的娘亲去恨待她如亲生父亲的男子吗?不,她做不到,她无法恨二叔。 而二叔,朝政他依旧会打理,国事他依然很关心,却早已没了当初那份气势。他也渐渐消沉在酒池肉林之中,酒依旧是他每日必饮得东西,早已成为一种习惯。依稀记得当年在凤台之上他将自己搂在怀中睥睨皇宫,俯瞰江山,豪言壮语的说要一统天下,要为父皇报仇。那时候的二叔是她所崇敬的,更认为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完美最有魅力的王者。 可是一统天下之后却不再有霸气,不再有野心了,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是从多年前母妃瞬间白发开始的吧,二叔曾十日未上朝,独居卧帷两个月,朝夕悲痛。每年母妃的忌日他总会站在皇陵前望着墓碑喃喃自语些什么,她好妒忌母妃,二叔为何对她如此依恋?明明就知道母妃心中只有那个在天牢自尽的那个男人……黯然放下手中的玉梳,由妆盒的最底层取出一方带血的帕子,血迹早已干涸陈旧,帕子上赫然写着几个依稀可辨的字迹:好好活着! 她将帕子紧紧撰在手心中,泪水模糊了眼眶,思绪仿佛回到了多年前那个夜晚…… 听说母妃要嫁给二叔了,要做二叔的辰妃了?辰妃? 母妃不是父皇的辰妃吗?为何要做二叔的辰妃?那时她还年幼,小小的脑袋怎么想也想不透原因。但是她明白,她将要失去二叔了! 突然间,她想到了与母妃相拥着的男人,他叫纳兰祈佑,是亓国的皇帝,而今已沦为阶下囚,他是母妃的爱人吗?一想到此,也顾不得此时已近子时,她迈步便冲向关押犯人的天牢。 天牢昏暗,里面很静很静,牢中之人似乎已经太累,累到已无力哭喊,只能沉沉睡去。初雪很容易便找到了纳兰祈佑,因为他身上散发的王者气息与魅力是让人无法忽视的。 周遭人皆沉沉睡去,唯独他睁着一双如鹰的瞳子,望着虚幻缥缈的前方,目光没有焦距。初雪轻步靠近,低低地唤了句,“你是母妃心中的那个爱人吗?” 他因这声童言稚语而回神,望着眼前一个浑身上下皆充满灵气的孩子,她不正是那天来到天牢喊馥雅做“母妃”的女孩吗? “你知道母妃要做辰妃了吗?我二叔的辰妃。”初雪双手扶上铁门,炯炯的目光想要将要这个男人看仔细。 他笑了,笑得很平静。 初雪疑惑的问,“为什么要笑,你不伤心吗?” “那你来是想要我做什么呢?”他的声音沙哑,明显透着沧桑。 初雪从怀中取出一条雪白的帕子递给他,“喏,你在这上面写‘不要嫁给连曦’,我交给母妃,她肯定听你的。” 他动了动手,接过帕子紧撰在手中,凝视良久,“你是连城的孩子吗,母妃可是兰嫔。” 初雪一怔,“你知道我娘?” 祈佑伸出修长的指尖抚上她粉嫩的脸颊,“你娘是个好女人,你也要做个好孩子。” 被他一触碰,出奇的没有反感,“我娘真的是个好女人?” 他点点头,收回手,“馥雅一直都想要个孩子,我已无力给她。看得出来,她非常疼爱你,希望你能像对亲生母亲一样对她,这样……我便能安心了。”语罢,他将帕子平铺在天牢的稻草之上,咬破了手指,一笔一划地在帕子上写着血字。 片刻后,才交给初雪。 上面赫然写着‘好好活着’四个刺眼的大字。 “好好活着?你……”初雪双唇轻颤,泪水弥漫在眼眶之中。 “馥雅在我身边吃了太多太多苦,我不想她再陪着我一起死,她该得到属于自己的幸福。待馥雅大婚之后,你再将此帕给她,她看见了定会好好照顾自己的……”他的手指紧紧握拳,眼眶微红,“初雪,一定要答应我,大婚之后将此帕交给她。”看他诚恳无比的眼神,心念一动,完全忘记了此次前来的目的,“好,我答应你,大婚后一定交给母妃。” 祈佑的脸上终于露出轻松的笑容,握紧的双拳也渐渐松开,“谢谢你,初雪。” (连曦篇) 当连曦听闻馥雅倒在昭阳宫之时,他的脑海中瞬间空白,怔怔的站在大殿中良久不得回神,直到一位大臣说了句‘皇上’他才猛然回神,疾步冲向昭阳宫。 大雪覆盖了他满身,也湿了龙靴,推开寝宫之门时,一名身着风衣的女子倒在冰凉的地上,嘴角有触目惊心的血迹。她的脸早已惨淡如纸,双目紧闭,风偷溜进来吹散了她散落的发丝,银白如雪。 “馥雅……”他颤抖的唤了声,指尖抚上她的额头,眼角,脸颊,最后落在她的发丝之上。鼻子一酸,眼眶一热,无限的感怀随之而来,胸口隐隐作痛。 怀中的女子幽幽转醒,盯着窗外片片飞扬的雪花,目光呆滞无神,眼底苍凉绝望。 “兰兰……枕头底下。”馥雅动了动唇,气若游丝的说道。 满面泪水的兰兰一听此言便奔至寝塌边在枕下找到一个早已陈旧泛黄的奏折,上面署名是‘纳兰祈佑’,兰兰愣了片刻才收回思绪,将奏折递给了辰妃。 她接过奏折如获至宝,带着笑容将其拥在胸前,泪水一滴一滴的洒落在手背,随后滴落在奏折之上。“死生契阔,情定三生亦不悔。” “后宫佳丽三千人,独予你万千宠爱。” 她字字句句的重复着,语气感怀至深。搂着她的连曦双手又用了几分力气,声音暗哑的问道,“你这又是何苦?” “馥雅就是这样一个人,既然爱上了,那就是一辈子,不论他负我多少,仍然爱他……”她靠在连曦的怀中,呼吸也一分分的渐弱,“连曦……馥雅走前,只想求你一件事……请让我与祈佑合葬……”“不,你不许死,我也不会让你死。”连曦激动地冲她吼道,少了平日来的冷静与沉稳。 “答应我……这是我最后的要求……”她紧紧拽着连曦的衣袖恳求着,这是她第一次如此卑微诚恳的求着他,连曦的双拳紧握,目光泛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