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团游三国》 《笔记:电视购物》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舒友最近常常失眠。 半夜一点仍无睡意,打开电视,不巧大多电视台今夜都休息,只有平时最讨厌的《闹心tv》还在播放狗血电视剧,只好咬着牙看下去。 看了半分钟,插播广告如约而至。 《闹心tv》最著名的女主持饶蔻玲、男主持南若知跳进画面。 饶蔻玲:观众朋友们!您还在为没有网络小说看而烦恼吗?(舒友正愁这事呢) 饶蔻玲:我今天给大家带来一本空前绝后、纵观古今、气死贯中、羞煞耐庵的好书。 南若知:哦,是什么好书? 饶蔻玲:这本书,有军人有教师有文艺范有高管(崇拜状)还有富二代(陶醉状),五个人分别穿越到三国,好精彩哦! 南若知:哦,群穿书啊,哪有什么好? 饶蔻玲:看了这本书,你相当于看了五本书!(左手比划着1,右手五指张开,哦不对,原来饶蔻玲是六指,赶紧曲起来一个手指) 饶蔻玲:花一本书的钱,相当于看五本书,天底下还有这么划算的吗? 南若知:啊?!还有这么好的书?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鼻子。哦对不起,是眼睛。哦哦对不起,是耳朵。 饶蔻玲:今天我们《闹心tv》就给大家隆重推出这本书。(飞快地从胯下掏出一本上几个大字《组团游三国》) 南若知:啊,好响亮的书名啊! 饶蔻玲:观众朋友们,就是这本《组团游三国》,让一样的你看不一样的故事! 南若知:哇!这书名听起来好时尚!好文艺!好古典!好有内涵! 饶蔻玲:没错!就是这个时尚、文艺、古典还有内涵的好书,让你花一本的钱,看五本书! 南若知:这么一本好书一定很贵很贵喽? 饶蔻玲:观众朋友们请听清楚,就是这一本顶五本的好书,今天《闹心tv》特价销售。 南若知:哇!特价啊!我要买! 饶蔻玲:等等、等等。就是这本原价每千字10万元的好书,我们今天只卖每千字99元! 南若知:哇!天啊!这么便宜! 饶蔻玲:等等、等等,这本包含着阴谋与智慧、战争与爱情、侠义与信念,当然,还有少不了的幽默搞笑的好书,我们还要降价! 南若知:啊?佛啊!真主啊!圣母玛利亚!还要降? 饶蔻玲:对!还要降!我们为庆祝该书在《创世纪》首发,还要再降,每千字只卖9元! 南若知:我马上打电话!我已经等不了了! 饶蔻玲:等等、等等。我们还为今天前100名点击收藏这本《组团游三国》的观众准备了超级折扣!每千字只要3分钱! 南若知:3分?3分钱?3分钱啊!我简直不敢相信我还活着! 饶蔻玲:没错、没错!我们就是要用最便宜的价格吓死你!3分钱,还有超级大礼包相送! 南若知(鼻血四溅):啊?!3分钱还要送超级大礼包?! 饶蔻玲:对!我们将送给今天前100名点击收藏的观众超级大礼,在每千字3分钱这个价格上,再赠送您10万字! 南若知:我的天啊?这么便宜竟然还赠送10万字? 饶蔻玲:没错!送10万字!书的前10万字完全免费阅读! 饶蔻玲:赶快拿起您的鼠标不停地点击、点击、点击!不停地收藏、收藏、收藏!抛出您所有推荐票,推荐、推荐、推荐!请记住书名是《组团游三国》。 --------------- 若知饶蔻玲的精彩介绍让舒友感到全身热血沸腾。 仿佛看到自己头上的能量条已经爆满。 舒友轻轻松松举起冰箱。 “轰!”一声巨响,冰箱狠狠砸在电视上! 《笔记:夜半欢笑》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三更半夜。 “轰!”楼上一声巨响。闹心大哥却好似听到一首好听的流行歌曲一般。 站起身,哼着小调,走到墙边。抬起笔在墙上画着“正”字。 半个月来,第十四个了。闹心大哥满足地看着墙上画的那些“正”,自言自语道。等电视都砸光了,看你们晚上还怎么消遣。只能上网看我的《组团游三国》了吧? “哈哈哈”闹心大哥笑出声来。 --------------- “滚!”随着一声怒骂,闹心大哥被踹到地上。 老婆披头散发在床上骂道:“三更半夜咬牙放屁说梦话不算,鬼样的笑,你想吓死老娘啊。” 闹心大哥还没弄清怎么回事,一个枕头已经飞了过来。闹心大哥轻舒猿臂,却抓了个空,赶紧使了个金钢铁板桥…… 十二斤重的荞麦皮枕头结结实实地砸在闹心大哥的鼻子上。 “滚别的屋睡去,清早老娘还要去早市儿拣菜叶呢!”骂完,老婆倒头便睡,鼾声大震。 闹心大哥小心地捡起枕头,悄悄凑到床前,低声地哀求道:“老婆,咱就租这一间屋……” (未完,待续……) 《笔记:网吧高人》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黄昏。 闹心大哥再次被赶出家门。家里闹心,网上伤心,小说投稿迟迟没有回音。 望着马路旁的灯火酒绿,闹心大哥不禁感叹:朱门酒肉臭,谁怜写书人! 叹罢,昂首挺胸坚定地走向远方,任尔华庭别墅,独恋九米小屋。这就是俺们文艺范的骨气! 作为一位负责任的网络新人写手,怀抱着为书友服务的满腔热情,闹心大哥坚定地走在街上。既然有家不能回,俺何不利用这难得的机会采访下路人,听听他们对《组团游三国》意见。 闹心大哥为自己的敬业精神感到无比骄傲!采访了路人a到路人z,竟然没有一个人知道闹心大哥是个啥,也没人知道《组团游三国》是个啥。 闹心大哥好不伤心。 夕阳西下,枯藤昏鸦,暮然回首,灯火阑珊之处,赫然一间……网吧。(哇!随便写写都能押上韵,不写诗真是可惜。) 没错,就是一个网吧。闹心大哥眼前一亮:网吧是个好地方啊,网吧里一定会有很多潜在的读者,说不定还有漂亮的美女读者呦…… ---------- 闹心大哥在昏暗的网吧内苦苦搜寻…… 有道是苍天不负有心人,在最阴暗的角落,闹心大哥终于找到一个人,一个老人。一个拿着放大镜几乎是趴在电脑屏幕上仔细欣赏照片的老人。 “大爷……”闹心大哥声音发颤,“行行好吧。” 聚精会神的老人突然被打搅,吓了一跳。 扭头看到闹心大哥,很优雅地说了一句:“嘎哈玩应啊?” 这是位无法判别年龄的老汉。 老汉看着闹心大哥摊在自己眼前的双手,明白了,伸手从兜里掏出五毛纸币,慷慨地递给闹心大哥,温柔地说道:“小伙子,别烦我了,找我三毛,滚犊子吧!” 大丈夫可杀不可辱!闹心大哥强压心中怒火,接过五毛钱,悲切地说道:“大、大爷,我兜里就剩两毛钱了……” “算了,”老大爷接过两个硬币,“就给你三毛吧。” 闹心大哥插在兜里的手摸弄着一毛硬币,心中暗道:跟我耍心眼,哼! 占足便宜的闹心大哥刚要转身离开,突然想起自己来的目的。 “大爷,小侄有话说。” “不是给你钱了吗?”老大爷扭过头,不耐烦地说,“还多给了你一毛呢。” “大爷误会了,”闹心大哥谄笑着,“小侄想向您打听个事。” “啥事呀?”老汉很不耐烦。 “敢问您可知道闹心大哥吗?”闹心大哥小心翼翼地问。 “当然知道!”老汉十分肯定地回答。 “啊!”闹心大哥实在想不到这貌不惊人的老者竟然知道自己,想来自己出人头地的日子不远了,浑身上下立刻笼罩上一层自信的光芒,“大爷一看就是文化人。” “切”老汉不屑地说,“俺可是留过洋的人。” “啊?!失敬、失敬,哪您快说说闹心大哥。”闹心大哥满脸期待。 “闹心大哥嘛”老大爷从容地掏出一根烟,闹心大哥赶紧掏出打火机给老汉点上,“闹心大哥不就是那个写黄书的嘛。” “黄、黄、黄、黄书……”闹心大哥差点没趴到地上,“您老咋知道他写黄、黄书,您看过?” “我没看过,我是正经人嘛,”老汉狠狠抽一口烟,“我是在网上看见人说他写黄书?” 闹心大哥懵了:“这、这、这……您给我、我详细讲讲。” 老汉凑到闹心大哥近前,低声道:“我问你,你知道苍老师不?” 闹心大哥一头雾水,连连点头:“知道、知道。” “那你知道我不?”老汉又问。 闹心大哥一脸茫然摇摇头。 “噫!”老汉一脸遗憾,“你知道苍老师竟然不知道我?”狠狠吸了口烟,把烟扔到地上,使劲碾碎。 “我可是在日本打过工的。”老大爷自豪地说。 “哦、哦”闹心大哥敷衍着,“您在日本打工和苍老师有啥关系啊?” “啪”老汉一拍胸脯,“我打工期间,导演找我给苍老师电影的男一号当过裸替!” “裸、裸、裸替?”闹心大哥敬仰之情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 转念一想,不对啊:“大爷,苍老师电影里的男一号还、还需要裸替?” “小伙子啊,”老汉拍拍闹心大哥的肩膀,“这你就不懂了吧?这里有职业道德问题。” “职业道德?” “对嘛,原来的男一号非要保留什么尊严,坚决要求穿着袜子拍。” “穿着袜子?那有什么影响啊?” “切,导演说了,穿着袜子就不能算全裸,袜留人走,人家导演可不能欺骗观众。” “哦”闹心大哥恍然大悟,“然后您就脱了袜子和苍老师演了对手戏。” “唉,可惜啊。”老大爷一脸遗憾。 “怎么了?” “我袜子倒是脱了,但苍老师不干了。她说我脚气太严重,怕把她吃饭的家伙传染上脚气!” 说罢,两行老泪缓缓流下。 闹心大哥抚着老汉的后背安慰着。 “欸?不对啊大爷,您说的这些和闹心大哥写黄书有啥关系啊?” 良久…… 老汉擦干泪水,指着电脑屏幕说道:“网上说了嘛,看闹心大哥的书就像看苍老师的电影,分分钟钟长姿势嘛。” (闹心大哥含泪告诫各位书友:有脚气,赶紧治!) 《笔记:改歌侵权》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半夜,闹心这个闹心啊,约签不上、推荐上不了,换你你不闹心啊? 但闹心是个有涵养的人,换别人早就指爹骂娘了。(怎么感觉这个成语说起来不大顺嘴?) 闹心就没作(一声)没闹,闹心只是趴在窗口唱了一首歌。 ---------- 有人一定会反驳:你瞎说,半夜里,闹心敢在家唱歌?他老婆不削死他? 您还别不信,今天的闹心可绝不是以往的闹心了! 因为今天――他老婆没在家。 ---------- 闹心虽伤心,但还是以写小说一样的态度,认真地唱着《其实不想走》: 我总是说我在,每天上传时候,都会想与你联络 然而发的信,说的话不够 不理不睬不温不火 没有榜单理我 怎么会不知道,大大的心是冷漠 寂寞不是我,不能够忍受 只是每一天,点击不太多 其实不想走,其实我想留 留下来写完每个春夏秋冬 你要相信我,再不用多久 读者们和我不会一起难过 其实不想走,其实我想留 留下来写完每个喜怒哀愁 你要相信我,再不用多久 我用小说来陪你今生度过 …… 哇!楼下有人赞叹:竟然能把周杰轮的歌唱得这么好听! 另一人骂道:你懂不懂音乐啊?周杰轮的歌哪有这么顺溜的!这明明是崔建的摇滚! 闹心大笑,忍不住大声道:“你们别糟蹋音乐了好吧,我唱的这是美国蓝调――杜雷斯。” “呼”一个漆黑的大家伙擦着闹心头皮飞了进来! 半天,闹心才反应过来,“哎呀”一声抱着脑袋蹲到地上,“什么东西啊?”闹心小心地摸索着寻找…… 哈哈,竟然是一颗白菜!明天不用买菜了!闹心兴奋不已,不会是粉丝扔进来的吧? ----------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 打开房门,一个头发长长、下颚方方、脸颊扁扁的人站在门口。 闹心心里非常高兴,因为此人对时尚的理解和闹心自己应该一致的――挎栏背心、大裤衩、人字拖。 来人优雅地对闹心点下头,心平气和地说了句:“鹅社,嫩以后嫩不嫩表仓鹅地歌咧。” 那人说完转身走了,留下闹心一个人在门口凌乱…… 《笔记:求神问卜》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最近的章节,为了算计董卓而被迫让王队、耿浩装神弄鬼(还装的不像)。 闹心作为一个充满正能量、满怀社会责任感的网络写手,很是自责。 非常害怕看自己书的童鞋们误入歧途。 其实多虑了,压根没啥人看,即便有三五个看的人,也早已是百毒不侵了。 闹心试着给这三五个人分了分类。您还不要笑,三五个人也可以分成三五类。 分类的科学方法是先剔除共性,再找个性差异。 这三五个童鞋的共性是:胆大!否则怎么敢看闹心的书? 个性差异: 第一类:无毒不丈夫型。早已尝遍天下毒草,基本属于尝毒上了瘾的。 第二类:越是艰险越向前型。属于挑战自我、挑战极限的,去西餐厅都不用点菜,嘎嘣嘎嘣嚼付刀叉就ok了。 第三类:抑郁失眠型。参见本书《楔子》中“舒友”,这类读者是以毒草做安眠药的。 本来还可以总结几类,但怕分类弄太多,好像真有那么多人看似的,闹心低调惯了…… 言归正传。 闹心写完最近几章,真的怕误导看书的童鞋,这几章总涉及“求神问卜”,是不是有些负能量了? 因此,闹心决定做两件事。 第一件,发表一篇声明,声明全文如下: 闹心谨代表个人敬告各位读者,本书三观中正。所涉及“求神问卜”之情节,均系剧情需要,读者切勿模仿,有擅自模仿者,后果自负。 古人迷信,求神问卜正常。咱们现代人这么做,就不明智了。 若是学生,能靠算卦求签考试及格吗?不能! 若是干部,能靠占卜星相升职发财吗?也不能! 若是写手,能靠巫医神汉码字成神吗?当然不能! 既然不能,那就要走正道。 赶紧回去准备作弊小条、赶紧请客送礼、赶紧灌水拉票去吧! 第二件,闹心发几个单章,补充下最近严重流失的正能量。 预知详情,且听下回分解。 (待续) 《笔记:晚餐加菜》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老婆,今晚吃什么?”闹哥一进屋就问。 “土豆炖白菜叶,我和你说啊,今天我可发了,咱楼一家腌酸菜,他家的败家娘们把整棵大白菜扒成娃娃菜了,那么多好菜叶,都扔了不要……” “什么?你不会又去拣菜叶了吧?” “是啊,拣了,怎么了?” “唉!老婆,我和你说多少次了,你老公我好歹也是个作家,你总去拣菜叶,让我的读者们知道了,该怎么评价我啊……” “放心吧,我知道你爱面子,我和人家说,是捡回来喂狗的!” “哦,那还好。”闹哥脱了衣服要去厕所洗手,突然在厕所门口站住,扭头道,“你找的什么借口?喂狗?狗吃白菜吗?” “你咋那么多事,狗爱吃不吃,咱吃!” 闹哥走到闹嫂身边,严肃地说道:“狗吃不吃素,属于自然科学范畴,我作为一个有责任心的作家,就是要谨慎对待一切问题,如果我在小说里写了狗吃白菜的情节,而事实上狗不吃素,那我怎么面对读者,还谈什么责任心,还怎么传递正能量……” 闹嫂显然是被闹哥的义正言辞震慑了,一脸愧疚地看着闹哥,像是做错事的孩子…… “啪!啪!……啪!”一记记耳光清晰地印在脸上,闹哥头一次下手如此狠。 闹哥看着闹嫂,平静地问道:“够了没?” 闹嫂用左手手背擦拭下眼角,柔声道:“干嘛下手那么狠,快去洗手,马上吃饭了。” “老婆,其实狗是否吃白菜这个事,咱不必用这种方式讨论,我有个朋友,叫什么‘嚣张国姓爷’,他对狗很了解的,还写了本书,叫《一只狗对生活的思考》,等我上网问问他就清楚了……” “洗手!吃饭!” “……嗯……” “等等。以后记得两只手轮流打,你看你,光打右脸,让人看了心疼……” “嗯!”闹哥摸摸自己肿起来的右脸,心里无限甜蜜。 闹哥钻进厕所洗手,闹嫂轻轻放下手中的菜刀。 “老婆,差点忘记了,”闹哥从厕所探出头来,“今天有件大事!” “啥大事?发稿费了?” “不是,一会我告诉你,不过,你今晚得给我加个菜。” “加菜?不发稿费加什么菜!你已经半年没往家里拿过一分钱了,前几天写那破小说,还抽风把键盘砸坏了……” “老婆,就给我加一个菜吧,真的有大事,比钱重要得多的大事,你就给我加个菜吧……” “好,这就给你加菜。” 闹哥轻轻从背后环抱住闹嫂,温柔地亲了一口:“老婆,你真是体贴啊。” “快吃吧,一会菜凉了。” 闹哥盯着桌上一盘土豆和一盘白菜,眼含热泪道:“老婆,你把白菜从土豆里挑出来,很辛苦吧……” “老公,为了给你加菜,苦点累点,也值了。” “老婆,你还别说,这土豆和白菜分成两盘吃,味道还真和混在一盘里不同啊!” “老公,你方才说有件大事,什么事啊?” “老婆,我今天……” “咚咚咚”急促的敲门声……(未完,待续) 《笔记:正负能量》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派出所里。 闹心紧张地站在桌子前,不停地搓动双手。 “你闹心?”桌子后面坐的警察问道。 “不、不……啊、是、是,我笔名叫‘闹心’……” “我看你也闹心,知道为什么把你带来吗?” “不知道……” “这是你写的吧?”警察把一摞纸摔到桌上。 闹心擦拭下模糊了视线的汗水,盯着那些纸看了半天,突然抬起头,直视那警察说道:“是。你们就因为这个带我来派出所?” “哎呦?还挺横啊!” “横怎么了?你们识字不识字?知不知道上面写得什么?” “……”警察被正义凛然的闹心吓到了。 “你不识字,我念给你听啊。”闹心抓起纸,字正腔圆、一字一句地念道: “失败不可怕,放弃才是真正的失败; 失败,是成功萌芽向世界发出的一声清晰稚嫩的问候; 坚定的意志,可以克服一切困难……” “念完了?” “念完了,有什么不对吗?” “没有不对,充满正能量啊,你在哪抄的?” “抄的?”闹心冷笑着,“这是我自己小说里的!”闹心觉得这个警察真可怜,竟然没看过自己的小说。 “你小说里的?你是写小说的?你小说里就写这些东西?”警察的话明显带着嘲讽的语气。 “怎么了?写这些东西不行吗?”闹心觉得这个警察不仅可怜,简直就是个败类。 “行,没人说不行。” “那你们带我来这里干嘛?被街坊邻居看见,还以为我犯罪了,被我的读者们知道了,会影响我小说以后的订阅,你们要赔偿我的经济损失……” “哎呦?还经济损失呢?”警察猛得一拍桌子,“你在小说里写,没人管,你为什么要在街上到处粘贴?” 闹心也急了,也猛地一拍桌子,大吼道:“我是在街上粘贴了,怎么着?我传递正能量,不许吗?” “许……”警察站起身来,走到闹心身边,轻轻拍拍闹心肩膀,低声说道:“但是,在天安门、中南海、人民大会堂墙上传播正能量,不许!” …… (未完,待续) 《笔记:难兄难弟》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派出所小会议室。 “你们两个好好在这里写检讨啊,写得不深刻不许回家!”警察出门前说道。 闹心扭脸看了一眼身旁的年轻人,埋头写了起来。 闹心特别佩服自己,只要一写字,就能立刻进入忘我状态。 刷刷点点、笔走龙蛇 一页、两页、三页…… 一本稿纸只剩下最后一页了,闹心停下笔,无奈地叹口气,四下踅摸,想再找本稿纸…… “给你。”旁边的年轻人拿起自己的稿纸,撕下第一页,把其余的递给闹心。 “谢谢。” “大哥,你犯了啥错被罚写检讨啊?” “唉,因为传播正能量……” “啊?!传播正能量也犯错?” “这个……我传播得有些着急……” “大哥,你真有文采,写检讨都能写这么厚!” 闹心听年轻人夸奖,微微有些脸红。 “大哥,求您个事呗,我写不出来,借我抄抄呗……” 闹心警觉地护住自己的“作品”,斜了年轻人一眼,轻轻将年轻人送的稿纸推了回去,凝神思索了片刻,提笔匆匆写下几行字,满足地抻了个懒腰。 “结稿了!”又拿起笔在最后签下两个大字“闹心”。 年轻人仍不死心,把自己的那一页稿纸推向闹心,哀求道:“大哥,你就让我抄抄吧,你看,我才写出两个字。”年轻人边说边偷偷斜瞄着闹心的“作品”。 “闹心?你是‘闹心’?”年轻人惊奇道。 “啊,是啊,啊,你难道是……”闹心看到年轻人的稿纸上只写着两个英文单词“hello-world”,“你是……‘嚣张国姓爷’?” 两人激动地握手…… “你们两个不好好写检讨,还聊起来了啊?”警察回来了。 年轻人赶紧埋头假装写起来。 “我写完了,警察同志。”闹心骄傲地把自己的“作品”递给警察。 “我靠!写这么多……”警察惊讶地翻看起来。 闹心见警察埋头看自己的“作品”,小声地冲“嚣张国姓爷”说道:“哎,问你个事啊……” “啊?啥事?” “狗吃白菜不?” …… (未完,待续) 《笔记:遇到贵人》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别着急,慢慢写,我等你。”闹心安慰着嚣张国姓爷。 “不许抽烟!”一个头上缠得像木乃伊似的警察走进会议室。 闹心赶紧掐了香烟,看看剩下三分之一的烟头,小心地装回到烟盒中。 嚣张国姓爷看到“木乃伊”警察进来,赶紧低头写了起来。 “木乃伊”警察坐下,拿起闹心厚厚的作品,看了几眼:“你写的?” 闹心点点头。 “木乃伊”警察好像挺感兴趣,把脚搭上桌子,饶有兴趣地看了起来。 闹心瞄了一眼嚣张国姓爷,第一页稿纸上只有几个字。 “唉”闹心叹口气,好无聊,趴到桌上,目光呆滞地望着窗外…… “呼……呼……呼……” 闹心的作品疗效就是好,“木乃伊”警察已经打起了呼噜。 “哎,还差多少字了?”闹心小声问。 “才写七个字……” 闹心探头一看,可不,只有七个字,“hello-world”加上最下面签的“嚣张国姓爷”五个字…… “哎,你犯啥错误了?” “训狗。” “训狗也能犯错?” “我训狗接盘子。”嚣张国姓爷有些尴尬。 “接盘子咋了?” “我家那笨狗,哦,就是那‘皇阿玛’,没接住……” “没接住就没接住呗。” “我用的是瓷盘子……” “……”闹心无语。 “皇阿玛没接住还不要紧,”嚣张国姓爷用笔指指对面的“木乃伊”警察,“盘子飞他脑袋上了……” “啊?!把警察脑袋开了?”闹心幸灾乐祸。 嚣张国姓爷一定确定以及十分肯定地点点头。 “开得好!”闹心大叫一声。 “啊?哦……”“木乃伊”警察好似从噩梦中惊醒,警惕地看看对面两个人,“认真写检讨!”吩咐完,继续翻看起闹心的“作品”。 嚣张国姓爷继续对着稿纸发傻。 闹心继续对着窗外发呆。 “啊?!”“木乃伊”警察惊叫一声,站起来指着闹心道,“这、这是你写的?” 闹心不知所措,呆呆地点点头。 “木乃伊”警察两步冲到闹心身旁,紧紧握住闹心双手,激动地叫道:“你是闹心?,我是大路啊!” “大路?” “是啊,就是写《穿越之王》的‘我是大路’……” …… (未完,待续) 敬请关注:“我是大路”多位面穿越之作《穿越之王》 ps:大路在《组团游三国》书评区里感慨:作品不符合当今网文潮流,该不该继续坚持自己的风格。 说不好。 但是,众多网文大神的成神经验告诉我们。 一本一本,坚持不懈,累计成神的,有。 一次一次,不停切割成神的,这个真没有。 《笔记:那啥感言》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闹心发现自己现在对事情的判断越来越具有前瞻性了。 例行公事般再次发出的签约申请,果然,在周六晚登录创世时,系统提示有新的短信息。 闹心闭上眼睛,背诵起来“您好(逗号)您的小说经过审核(逗号)暂时未达到签约标准(句号)请继续加油(逗号)我们会后续跟进贵作(逗号)感谢您对的支持(句号)”。 睁开眼睛,仔细核对,闹心发现,自己将“标准”两字后面的逗号记成了句号。如此不细心、不认真,闹心十分自责,同时也暗下决心:下次一定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自八月初发书至今,闹心在创世已混了一百多天。写的小说《组团游三国》已经发了近38万字,加上存稿,完成部分超过了40万字。 再次收到拒签短信,对闹心而言,不过是又一次例行公事而已。 记得第一被拒签时,闹心抓耳挠腮,顿足捶胸,泣不成声,猛地抓起直径近一尺的玻璃烟灰缸――里面的一颗烟头,狠狠砸向了电脑屏幕…… 烟头与屏幕发生轻巧地一碰,划了一道优美的弧线,准确地向桌上敞开的、只喝了一口的啤酒子的瓶口飞去…… 就在这一瞬间,闹心发现那烟头竟然还有近一厘米的白色烟杆! 绝对不能浪费每一毫米烟头! 闹心一个箭步窜了过去,轻舒猿臂,在烟头完成409c、即将笔直入水的一刹那,将烟头稳稳抓在手心…… 成功地挽救了一截烟头,令闹心心情大好。 哼着小曲,找来抹布,擦拭被啤酒浸泡了的电脑键盘。 关于此事,还有一位匈牙利诗人写过一首诗:啤酒诚可贵,键盘价更高;若为烟头故,两者皆可抛。 …… 如今的闹心,已经是百毒不侵、宠辱不惊了。 每一次拒签,对闹心来说,不过是修炼过程中又一个小小的boss,虽然,闹心无法击败这些小boss,但闹心坚信:修炼不一定需要击败每一个boss,能挺住,躲过去,当慢慢挨到最后的终极boss,挺住最后一顿暴揍,那就是自己修炼圆满,羽化成仙之时。 闹心开启电脑,面对小说草稿文件,发了一会呆,觉得大脑有些空白。 “暂时没灵感,先不写小说了,还是检查一下‘时间轴’吧。” “时间轴”是闹心的小说《组团游三国》的核心法宝。 五个人穿越到了三国,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经历,如何统筹规划,避免出现事件时间顺序颠三倒四的情况,靠的就是这个法宝。 以时间为主轴,闹心笔下的五个人物便可以“你方唱罢我登场”,走马灯一般转悠来转悠去。 虽然这种转悠方式就是闹心自己看着也感觉有些头疼,甚至像晕车一样恶心,但这东西就像坐旋转木马,开始时,谁都不适应,但转着转着,就习惯了。 闹心现在就习惯了。 可是,闹心看着十几页的时间轴,依然找不到下笔的感觉。 呆呆地望着电脑屏幕,闹心看到方才的烟头留在屏幕上,如花儿般绽放着的烟灰,抬起胳膊,小心地用袖口擦拭干净…… 书写不下去,时间轴也写不下去,闹心做出了一个重大决定:今天不写了,喝酒! (未完,待续) 《笔记:喝酒境界》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谁被拒签,谁心情都好不了。 闹心的表现绝对是被拒签者当中最冷静、最理智、最成熟的。 闹心流泪了,但是没有哭出声! 闹心骂人了,但是没有人听到! 闹心摔东西了,但没有造成破坏! 其实,闹心的上述举动,绝不是因为拒签这个小屁事。真正让闹心上火的是:准备好的《签约感言》、《上架感言》还有《成神宣言》都用不上了! …… 酒,闹心的心爱之物。 一瓶酒下肚,便可满血复活;喝两瓶,欲仙欲死;三瓶喝完,什么天王老子、神仙妖怪,都赶紧靠边,谁挡住闹心往床上爬的路,必将被汹涌澎湃的呕吐所湮灭…… 眼下的闹心,处于“满血复活”状态,头脑比平时更加清醒灵光。 “企图用拒签阻挡我成神之路,痴心妄想!白日做梦!不签我,我也要成神,起码成为未签约中的神!” 闹心这个想法令自己十分骄傲,对!不是有句话嘛,叫什么“无签一身轻”嘛! 不签,就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尽情地发挥,随心所欲地写出自己想写的故事,这是何等畅快的一件美事啊!对了,书友里面有个叫“与爱同行”的曽用了个词,叫什么“酣畅淋漓”,就是这个感觉!(在此,强烈推荐“与爱同行”的大作《投错胎》) 整理好自己的心情,闹心的思路更加清晰了,对《组团游三国》的下一步发展也有了更明确的思路。 闹心得意地笑了,有三百万相关资料阅读、近百页打印资料做基础,下一本书想不爽都难哦! 豪气冲天的闹心,咕咚咕咚,干(gan一声,千万别读成四声)了剩下的啤酒…… “呃……”一个长长的酒咯令闹心倍感气息通畅,四肢百骸着实舒坦,这就是传说中的“欲仙欲死”境界。 闹心操起酒瓶,高高举过头顶,眼睛四处搜寻着目标…… “破烂……换钱……”门外的一声吆喝似五雷轰顶般提醒了闹心。 “好险!”闹心将酒瓶捧在怀里,轻轻摩挲着…… 闹心冲出家门,对着外面大喊一声:“酒瓶子多钱收……” (未完,待续) 《笔记:屈膝长谈》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上回说到闹心举着酒瓶子冲出家门…… 咱们接着说。 闹心一步一步,慢慢退回门里…… 闹嫂一步一步,迈进门来…… “老婆,我、我、我想把酒瓶子卖了……”闹心陪着笑脸。 闹嫂扫了一眼,屋里地上,散落着剪报、图片、记着各种信息的烟盒、卫生纸…… 闹心挤出一丝笑:“老婆,这都是我写小说的资料,我马上就收拾……” 突然,闹嫂的目光落在一张花花绿绿的卡片上,闹嫂脸色一变,大吼道:“这也是你写小说的资料?!” 竟然是一张半裸女人的照片! 闹心呆了,他也弄不明白这东西哪里来的。 闹心不愧是闹心,若是没点真材实料,早就在闹嫂手下死上一万次了,闹心心里虽然害怕,但脸上依然是微笑的样子,大脑如星期五下午五点二环路上的汽车轮子一样飞速旋转…… “老婆,我为了吸引里加了一些小暧昧片段,这、这是我找灵感用的……” “不错啊,找灵感的啊。”闹嫂把菜筐放下,脱下棉袄,突然大吼道,“你怎么不找个活的回来,脱光了衣服找灵感啊!” “没找到……”闹心自知失言,赶紧蹲下身子,帮闹嫂脱鞋。 闹嫂一脚将闹心踹倒在地:“你今天不给我解释清楚这个狐狸精是谁,我跟你没完!” 闹心知道,自己的末日到了,再怎么挣扎也无济于事了…… 绝望中,闹心眼睛一亮,捡起那张裸女图,颤抖着捧给闹嫂:“老婆你看,这是从画报上剪的啊,你看你看,后面还印着字呢,啊,‘不孕不育不用慌,断子绝孙医院帮您忙’……” 闹嫂瞄了一眼,果然是从广告上剪下的,但闹嫂的表情并没缓和:“今天,我最后跟你说一次,你要是再写那个破烂书,我就不跟你过了我……” 杀不怕!剐不怕!不让闹心写书那是万万办不到的! 闹心心一横,“噗通”一声,长跪到地上。 请注意,是“长跪”,不是“下跪”。 下跪,是屈服,是侮辱。 长跪,是一种修养,一种境界,一种信号,代表着闹心准备与闹嫂深入谈心的信号…… …… 经过长达五小时的交流、沟通,闹嫂终于被闹心的真诚所打动。 闹嫂叹了口气:“好吧,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不过,咱们可得把该说的都先说好。” “老婆您说,只要让我继续写书,我什么都答应。” 闹嫂问道:“你的破书,啥时候完蛋啊?” “完蛋?啊,老婆,您是说啥时候完本吧?我一定加快主线进程,尽早完本。” 闹嫂又问:“说具体点,还要写多少字?” “30万字吧,我尽量把全书控制在70万字以内。” 闹嫂搞不懂与文字有关的事:“70万字得写多厚?有一万块钱那么厚吗?” “呃……”闹心不敢实话实说,怕吓到闹嫂,只能含混地点点头。 闹嫂放心了:“说好了啊,写到70万字就交尾啊。” “交尾?啊,老婆,交尾是说鱼类那什么的词……” “当我真没知识啊,我说的交尾是‘交稿’、‘结尾’的简称!” “哦、哦,交稿、结尾,一定一定。” 闹嫂终于站起身:“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起来吧,我去睡觉了。”闹嫂打着哈欠爬上床。 闹心依然长跪着,暗暗盘算:70万字,我怎么能全面地展现出三国时代的社会、政治、经济、文化、军事、科学等各个方面的精彩呢?怎么能更加突出“游三国”而不是“打三国”的特色呢?好吧,这样更有挑战性,我一定要用尽量简短的篇幅,完成这一鸿篇巨作,也算是为自己的下一本三国题材书,奠定基础! 闹心下定决心,立刻开始行动,而行动的第一步:得想办法把自己的两条腿搬起来…… 一阵挣扎,闹心终于败给了两条又麻又僵的腿。 不过,这都不是问题,闹心告诫自己:就是跪着,也要实现自己的诺言…… (可能未完,也许继续) 楔子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午夜。 舒友这段日子常常失眠。 把手机扔到一旁,翻过身,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 跳过几个频道的狗血电视剧,调到一个口碑极差的频道。 这个频道主打小道花边、各类八卦。最大的好处就是――催眠。 午夜节目――《不信你不信》刚刚开始。 频道八卦节目男主持正用半夜讲鬼故事的声调说着: 观众朋友们,大家好! 今天我们给大家讲一个奇特的考古发现。就在不久前,我国发现了一个汉魏古墓。有观众朋友可能会问:在哪发现的啊?这个问题我真的不能告诉你,因为此次考古发现事关重大,国家已下令各媒体禁止播出相关消息。 我们频道最近已被罚得难以承受,所以这次就不能说那么详细了。但即使不说在哪发现的,这仍是一个考古奇迹。为什么这样说呢? 因为这个古墓有一个墓碑!观众朋友您别急,这个墓碑可不一样,这个墓碑上有字!观众朋友们您千万别着急,这个墓碑上的字可太奇特了,这些字啊总共分五行。 您该说了,这算什么,有五十行字的碑也见过,五行字有什么奇特?嘿嘿,这五行字奇特在虽然全部是繁体字,但却都是现代内容!观众朋友们,这样的古墓碑您就没见过了吧? 不过,如果我说完这五行字的内容,恐怕您就会感到更加不可思议了。 第一行:龙未必生龙 第二行:我不是我,他还是他 如果您还感觉不够奇特的话,那继续听我说。 第三行:科学发明竟是如此简单 第四行:艳遇是一把刀 如果这些还不够让你惊奇,那我们来看最后一行―― 第五行:偶爸刚弄死他! 观众朋友们,方才听完墓碑上刻着的那些字,您相信吗?不要说您不相信,开始,我也不相信。但自从上级下达了禁播命令后,我相信了,观众朋友们,再见。 “现在插播一条新闻。”该频道男主播用那六十年没有改变过的声调说。 “本台刚刚收到的消息,日前,太平洋某岛国考古有重大发现。一距今两千年保存完好的贵族墓穴中出土大量珍贵文物。据传,文物中有一完好方形白绢,上绘亚洲某大国之完整地图,图上清晰可见虚线勾勒之领海疆界,疆界范围包括了某些敏感岛屿。 不知因风化过度,抑或岛国考古专家故意为之,白绢竟未被妥善保管,任风吹为尘烟。” “新闻播报完了,一段广告之后,将继续播出科教节目。” 频道电视购物男女主持跳进画面。 舒友已经鼾声渐起…… 电视的嘈杂声将舒友惊醒,迷迷瞪瞪拿起遥控器,胡乱地按着,但电视始终无法关闭…… 电视上,一个黑瘦专家正在侃侃而谈: ……我国自古就有通过观测星相来占卜的传统,汉魏时期关于此类的记载就更多了……我们给大家举个例子,这个人大家再熟悉不过了,这个人就是诸葛亮…… 在前些年挖掘出土的汉魏竹简中,就有一本《诸葛武侯起居注》,用今天话说就是“孔明日记”里有这样的记载: 余幼时尝见五星穿越太微,应主吉;然时逢灵帝崩殂、董逆之祸将兴,何吉?又见未名之星穿越三垣,终亮一生难参其详。 专家摇头晃脑地继续说:从这点我们可以看出,诸葛亮小时候就会观测星相,的确是个神童。 下面我们再来看看关于大陨石的记载。 晋朝佚名氏的《混沌笔录》里有这样的记载: (电视屏幕上打出一页古文摘选,其中有许多字缺失,用“口”代替) 专家继续解释:……经专家研究,这段话记述的就是东汉末年……有巨大的陨石落在我国西南地区…… 终于被电视弄得没了睡意,“艹!难怪电视关不上。”舒友狠狠骂了一句,撇掉手里的电话,拿起遥控器…… 电视关了,屋里黑了,世界安静了,舒友失眠了…… 一段精彩的历史也开启了…… (注:为了规避敏感词汇,书中很多地名、人名选同音、形近字替代,肯定十分别扭,还请书友们谅解) …… 西南群山之间。 几个身影,在黑暗的洞穴中谨慎地前行,头灯发出笔直的光,照射到前面的岩壁上,却被嶙峋突兀的岩壁撕扯得四分五裂…… 脚下,是起伏坎坷的路;左右,是凹凸不平的岩壁;前面,是曲折、是黑暗、是困难和危险,也是兴奋和惊喜…… 洞穴探险者在探索未知的过程中,寻找属于他们的快乐。 队伍在一个宽敞的溶洞停下了脚步。 队长王队(别瞎猜,人家名字就叫王队)将队员招集起来,指着岩壁上一处的洞口说道:“上面就应该是‘天降洞’了,我和耿浩、蔡鹏先上去,教授,你和五木做接应。” “教授”点点头。 健壮的蔡鹏蹲下身,身材瘦小的耿浩踩着蔡鹏的肩膀,谨慎地爬进洞口,借助头灯观察了一下,将绳索一头系在突起的岩石上,另一头顺了下来,“ok”耗子边说边比了个手势。 王队、蔡鹏依次攀了上去。 二十分钟过去了,王队三人依然没有传回消息,“教授”和“五木”有些着急。 “教授”拿出哨子,“嘟――嘟――嘟――”三声长哨音,这是要求前方队员报告方位,并给出是否平安的回应。 一分钟过去了,没有回音。 “嘟――嘟――嘟――”教授再次发出询问。 仍然没有回音。 “我们得上去看看。” “好。” “教授”拿出一根荧光棒,插在岩壁上,做为留给救援人员的路标。 两人顺着绳索进了洞口,沿着蜿蜒的洞穴缓慢前行,岩壁越来越干燥,洞也越来越宽敞,前面隐隐闪烁出光亮…… 眼前豁然开朗,一个天坑出现在眼前,天坑中心,卧着一块巨型陨石。 天坑直径超过二十米,深度无法估算,向上望,陡峭的坑壁直插云霄,一块云朵遮住了太阳。 绕过陨石,“教授”和“五木”惊呆了:地上散落着王队等人的装备,三个人不见了…… 第0001章 耿浩 穿越成俘虏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雨停了,皎洁的月光投射在他赤裸的满是泥浆的身上。 一阵寒风,他打了个冷颤,睁开双眼。 低头看到自己赤裸的身体,“啊?!”他发出一声惊叫。 “我这是在哪?!”他蜷缩在角落,抄起身旁的一根木棍,紧张地四下张望。 寂静的夜,月光下,他看清自己身处在一间残破的农舍,土坯墙大部分已经坍塌,月亮透过房梁上的茅草,投射下不住摇曳的光影…… “鬼屋!”他的第一反应。 “咯咯咯咯……”他不住发抖,他弄不清楚,这个“咯咯”的声音是从外面传来,还是自己牙齿碰撞的声响。 身旁一堆茅草,他不顾一切地钻了进去,他只想把自己隐藏…… 颤抖的身体,带动着茅草发出“瑟瑟”的声响,他的神经快要坚持不住了,他想跑,但根本无法站起…… “嗖”一个硕大的老鼠从残垣断壁间窜过…… 他,昏了过去…… …… 不知过了多久,他苏醒过来,天亮了,看清了周围的环境,他不再感觉那么恐惧。 我是耿浩,朋友们叫我“耗子”,我怎么会在这? 耿浩努力地整理着头脑里支离破碎的记忆片段。 他慢慢地梳理着自己的思绪:我们是一个团队,有队长、曽在探险过程中救过自己王队,有那个整天在qq上和自己互开玩笑的“菜鸟”、体育学院研究生、曽在全国武术比赛中拿过奖的蔡鹏,有昵称“教授”的著名it公司cio谷梁寿,还有新队员、昵称“五木”的富二代邓森林。 我们组织了一个探险团队,我们去探查“天降洞”,我和王队、菜鸟作为探险组先进入那个洞口,我们向前探索,我们到达一个天坑、一个有巨大陨石的、深深的天坑…… 耿浩打了个冷颤,他完全记起了:对,就是在这个天坑,就在我们为新发现而兴奋、欢呼之时,那陨石仿佛活了一般,放射出耀眼的光芒…… 耿浩记起,自己如同被塞进一个时空隧道,被拉扯、被扭曲着,飞速地在历史间穿行:他好像看到古代厮杀的战场,他仿佛听到震耳欲聋的呐喊和鼓号、他似乎能闻到弥漫在空气中的血腥…… 最后的记忆片断是:自己就像传统神话片中,那些违犯了天条的神,被金刚力士押到云端,从天空抛下,打入凡间…… “妈呀!”耿浩惊叫了一声,摸摸自己的脑袋,努力睁大那双小小的眼睛,“我穿越了啊?!” “这、这、这是哪啊?啥朝代啊?”耿浩抓紧手中的木棍,想要看看外面的情况,他慢慢从茅草堆中爬起,从残损的半人高的土坯墙上探出头。 “嗖”的一声,耿浩吓得蹲伏在地上,一只三尺长的箭钉在身旁的柱子上,不停地摇晃。 耿浩惊魂未定,还没来得及尖叫,一只闪烁着诡异绿光的戈已抵在胸前,一个穿戴着古代轻骑兵盔甲的士兵站在他的面前,腰中悬着的是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 耿浩的双手被捆在身前,与一大群俘虏栓在一根绳子上。 夹在两列轻骑兵中间,吞咽着马蹄卷起的黄土,耿浩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可怜的人了。 耿浩不住地胡思乱想:这特么是哪啊?怎么这么多人?哎呀,不会是二十一世纪的人集体穿越过来了吧?!啊,那王队、菜鸟他们是否也在啊? 他伸长脖子,四下张望,希望能看到几个熟悉的身影,他失望了,他看到的都是披散着长发的俘虏,大多数都赤裸着身体。 啊?长头发?不会吧?他怀疑自己掉进女俘虏堆里。 他低头向下看,自己的小弟弟因恐惧、紧张,缩成了一个小小的球球,恐惧转为尴尬,他希望有人能给件衣服,让自己遮遮羞,他抬起头,脸上一副可怜像(可真不是装的),用期盼的眼神左右顾盼,希望能找到个好心人。 “啊哟!”后背上吃了重重的一击,一个押解士兵眼里透出凶狠的目光。 痛楚令他清醒了,耿浩不敢出声,低着头,跟着俘虏队伍缓慢前行。 他真的很想边走边思考下对策,但他什么都无法想,脑袋里除了混乱,只有恐惧。 俘虏群被押解到一处军营,士兵们喝令着让俘虏们跪下。 耿浩身旁的家伙,高昂着不屈的头,一个士兵举起青铜戈,狠狠砸在那人的肩上。 耿浩听到锁骨断裂的“咔嚓”声和牙齿磕碰的“嘎嘎”声,那俘虏身体一歪,挣扎着要站起…… “噗通”耿浩跪了下去。 青铜戈的绿光一闪,耿浩死死地闭上双眼,他感到有热乎乎的液体溅到自己的脸上,他听到尸体扑到在地的声音。 他努力让自己不要昏过去,但他不敢睁开眼睛。 时间仿佛停滞了,耿浩感觉自己跪了足足有一年之久。 “圣旨到……” 耿浩听到嘈杂的列队声,有人在高声宣读圣旨,耿浩听不大清楚,只隐约听得什么某某人治军严禁、讨贼有力、护境有功,加封为乌程侯云云。 耿浩听到众人大声祝贺着,他还听到一个清亮的声音,软软的、甚至有些嗲嗲的少年男声,可那好听的嗓音发出的却是令人魂飞天外的命令:“将这群黄巾余孽拉出营去,祭旗!” 耿浩瘫在地上,被绳索拖拉着,他听到俘虏们齐声念着“苍天已死,黄天当道,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黄巾军?张角!三国?!(请原谅,不得不打扰一下,耿浩不似各位睿智读者,他搞不清东汉末年与三国的差别) 耿浩睁开眼睛,他看到了飘扬中军大旗,旗上斗大的繁体篆书“孫”。 乌程侯?孙?孙坚?三国!耿浩十分确定了。 “苍天已死,黄天当道,岁在甲子,天下大吉。”身旁的黄巾军俘虏们,用越来越低沉的嗓音吟颂着,他们不是呼喊口号,他们在低声默念,为即将死去的自己祈祷,为了那不死的信仰而祷告…… 耿浩被俘虏们坚定的意志所震撼,他感觉到一股热血涌上自己的头,他蹭地窜起,扯开嗓子,发出一声吼叫,这吼叫挣脱了周围黄巾军们低沉吟颂的笼罩…… 一句荡气回肠的口号响彻在孙坚大营上空:“孙策周瑜鲁肃程普黄盖救命啊……” 听到耿浩高呼的“革命口号”,边上的军士忍不住乐了,一个军士踢了耿浩一脚:“少将军和各位将军的名讳岂是你这贼子叫的!” “且慢!”那个清亮的少年声音喝道,“咦?这黄贼发式怎如此怪异。”耿浩的公元二〇一三年春秋流行款发式引起了少年的注意,秃鬓、前部手抓的直立短发,经过天然泥土焗油,耿浩的发型不要说在三国时代,即使放在二十一世纪的bob发型发布会上,那也是当仁不让的——怪异。 “将军啊,我不是黄巾贼啊,我真的不是啊……”耿浩跪在地上,不住嚎叫。 “嘭”身边的黄巾俘虏飞起一脚,将耿浩踹趴在地上。 “将此人押去我的营帐,我一会审问。” “喏!少将军。” 孩子不死终有救啊,耿浩开始盘算怎么过下一关。 孙坚?少将军?这个少年是孙坚的儿子?孙策?孙权? 耿浩被捆着,跪在一个营帐外,大脑快速地旋转。 奶奶的,看过许多穿越小说,人家都是穿越后非富即贵,再不济也混成个什么情圣赌神一类的,我怎么这么悲惨,唉,早知道要穿越,当年上历史课时好好听讲,不给书上插图人物画胡子添下半身好了。 最令耿浩懊恼的是,他对三国的了解仅限于评书《三国演义》和上学时玩的三国游戏,头脑里三国人物的形象也仅仅停留在四十八本一套的三国演义连环画上。唉,早知道多看两遍三国演义电视剧也好啊。 耿浩努力搜寻每一丝与三国有关的记忆,搜寻着所有与江东孙家的有关的记忆。 可是任凭他如何搜索,他也只知道孙坚、孙策和孙权,这个少将军到底是谁啊? 耿浩不停地骂自己,突然,他又想起一人:孙尚香! 哎呀,我和这丫头套套关系吧,管这个少年是谁,我要是攀上孙姑娘,那这个少年就该是我大舅哥了!但随即,他便打消了这个念头,还是算了吧,这是三国时代啊,乱和人家姑娘扯关系,你嫌自己死得慢啊? 要不然,我就实话实说自己是穿越来的。穿越?怎么和人家解释啊?我说点啥人家才能信啊?我说“魏蜀吴”就要建立了,大汉天下就要一分为三了?我说赤壁之战,周瑜玩赖,把人家曹操船烧了?我还是说刘备将来会成为你们家姑爷?这都哪跟哪啊?一定会被当精神病杀了!哦,不对,三国时代没精神病这个词,好像文言里叫什么“失心疯”…… 耿浩觉得自己越想越乱,他挣扎着用被捆着的手,使劲掐了自己一下,疼痛让他稍微清醒了一些。 我得说点靠谱的事,说点和眼吧前的事,最好和孙家能沾上边…… 我说“孙坚会被刘表手下那个黄祖杀了?”这个和孙家、和三国都有关,但说这个好像不止是找死了…… 不行不行,得挑点好听的说,可是?我连现在具体是啥时候都不知道,我怎么说好听的啊? 第0002章 耿浩 救命啊地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正胡思乱想着,一个士兵拎起耿浩,将他拖进营帐。 一个少年将军端坐在席上,耿浩被扔下,跪倒在少年面前。 “抬头!” 耿浩赶紧抬头,少年将军十五六岁年纪,尚显粉嫩的脸上,却挂着凶狠和威严。 “你姓甚名谁?” “耿、耿、耿浩……” “你识得我?!”少年的声音愈发严厉。 耿浩感觉自己就是一个没听课、没复习却进了考场的学生,等待他的只有一个字——“挂”。关键是,这个“挂”不是“挂科”,而是“挂掉”。 “不、不。”耿浩哆嗦着实话实说。 “那你自然也不识得公瑾和子敬了?”少年微微一笑,俊秀且略带稚气的脸上闪现了一丝顽皮。 顽皮的孩子总是好糊弄些,耿浩心里稍稍有些放松,赶紧摇头道:“少将军恕罪,小人虽不识得几位,但少将军和周郎、鲁大人威名远播。” “哈哈”那少年乐出声来,用手指点着耿浩:“你不识得我孙策,也不识得公瑾和子敬,缘何让我等救命啊?公瑾和子敬虽系我好友,可并未出仕,也未曾建功立业,何来威名远播,又何来鲁大人一说!” “将军恕罪!将军饶命!小的方才实在是害怕至极,才信口胡喊。” 耿浩口里喊着饶命,心里却忙着盘算:啊,他果然是孙策,我咋跟他套套近乎呢? 这少年的确是孙坚长子,孙策孙伯符。 孙策厉声道,“你到底是何身份,从实招来!再有谎话,即刻取汝性命!” 耿浩吓得一哆嗦,莫名奇妙冒出一句:“大乔小乔两位姑娘可好?”说完,他真想抽自己几个嘴巴,心里暗骂:耿浩啊耿浩,你说点啥不好,你、你上来就问候人家媳妇?作死的节奏啊。 “咦?你说什么?你怎知大乔小乔之事?”孙策十分诧异,那大乔小乔的确是不久前分别与他和周瑜订了婚事。 “我、我、我是算出来了。” “算出来的?你还不承认是那妖道张角的门徒吗?”孙策眼里充满了杀机。 “啊,不是啊,少将军,真的不是啊,我和那妖道张角没任何关系啊!我要有关系,方才那人怎么能踢我……” “那你是如何知晓的?” “我真是算出来的。” “哼哼”孙策冷笑两声,“那你再算算看,我几时杀了你。” “啊,少将军,小人道行浅显,算不了这个,小人的命掌握在少将军您的手里,您说几时杀便几时杀。” “知道就好,你还知道什么?从实招来!” “小人、小人只知道一些大事,小事我也算不出来。” “大事?说!” “小人只知道:天下之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自董卓已来,豪杰并起,跨州连郡者不可胜数;春风依旧在,几度夕阳红。”耿浩乱七八糟地胡说了几句,心里不住懊悔,如果上学时认真些,把“隆中对”背出来,估计就可以唬住孙策。 唉,可惜啊,甭说“隆中对”了,连《三国演义》开篇词他都背不全啊。 虽说不是“隆中对”,但孙策还是被耿浩攒出来的“帐中对”弄得满头雾水。 “什么乱七八糟的?西凉董刺史的名讳也是你可以直呼的吗?什么合合分分的,如此大逆不道之言,岂可留汝,来人!” “且慢啊,少将军!小人绝对没有胡说,小人请借纸笔一用。” “你会写字?”孙策疑惑地看着耿浩,要知道,在三国年代,识文断字者可比当今网络作者还要少啊! “我会画画。” 耿浩这次可没有胡说,因学习不好,他突击学习美术,以艺术类考生资格,花钱进了某大学艺术系。虽说那大学的名字提起来丢人,但耿浩好歹也算是科班出身啊。 孙策示意士兵给耿浩松了绑,又甩过一件旧衣裳,耿浩套上衣裳,攥着毛笔,甩了下头发(很有民间艺术家范),显示出一个“文艺青年”特有的气质。 按队友“菜鸟”的说法:“‘文艺耗子’可不是普通耗子,在东北那嘎达,可算是艺术圈的人;放到岛国去,即使不是苍老师、饭老师电影里的男一号,起码也是男一号的裸替。” 耿浩曽疑惑过:给苍老师电影里男一号安排裸替目的是啥。 蔡鹏笑而不答,只是告诉耿浩去看“闹哥”书中,《作品相关》里的《笔记:网吧高人》 扯远了,咱们拉回来继续。 耿浩在白绢上画了一个大大的地图,对于搞平面设计并经常旅游探险的耿浩来说,这不是难事。 耿浩边画,边琢磨如何应对孙策,也顺便骂自己为何以前不好好学习。 为了拖延时间,他画得非常细致,连大陆之外的许多岛屿也画得像模像样。 末了,还在大海上点上一些点,灵光一现,又在其中一些小点旁写下些小字——敏感岛屿的名字! 画完,耿浩不禁乐了,希望这个地图能流传后世吧,两千年后,这就是敏感岛屿主权的有利证据!爱国主义情绪让耿浩浑身充满了力量!“啪”地把毛笔拍在案上,手指地图道:“将军请看!” 孙策目瞪口呆地盯着地图,金戈铁马、逐鹿中原的英雄面对地图怎么能不产生兴趣! 耿浩一指地图中部一条弯弯曲曲的线,孙策脱口答道:“江!” “对,江!长江!” 耿浩再指黄河,孙策道:“河!” “对,河!黄河!” 耿浩指指点点,三山五岳、秦岭太行、洞庭洪泽,边给孙策讲,边随手在地图上添加自己没有勾画的内容。虽然两人说的名字有差异,但耿浩的驴唇总能对上孙策的马嘴。 “啥?”当口若悬河的耿浩指点到太平洋某蛆虫型列岛时,孙策实在不明白了。 “啊,对,这个地方也叫东瀛。” “哦,知道了,东瀛,徐福寻仙的地方!” “对,就是哪!” 孙策越来越起劲,干脆自己动手,把主要地方的名称一一标注…… 突然,孙策扭头问耿浩:“耿先生,您给我画这个作甚?” 耿浩一愣,缓过神来,是啊,我给他画这个干嘛?啊!他方才喊我什么?先生?啊哈!我有救了! 耿浩装模作样地整了整衣襟,双手在地图大陆西南一围:“西蜀!”中原一围,“北魏!”双手往东南一按,“东吴!”正色道,“天下大乱,汉室将倾,群雄必将逐鹿中原。孙策将军您终将雄霸东吴!凭借长江天险,与北魏西蜀三分天下!” “啊?!大胆!安敢口出如此叛逆之言!” “啊?!”耿浩自己也吃了一惊,干咳了几声,低声道:“少将军,这便是耿某方才所说:天下大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而江东终将是孙家的,是将军您的!而鲁肃周瑜也将成为您的左膀右臂!” 用余光瞄了瞄,只见孙策连连点头,耿浩暗自高兴。 “先生高论,孙策领教。还请先生告知从哪里来?意欲何为?” 妈啊!这孩子怎么又问回这个话题了? 耿浩故作沉吟:“将军,您可知当前形势,可知京城情况?” 孙策道:“当然知晓,这与先生来意何干?” 耿浩故作深沉:“请将军先讲讲天下形势,山人想知道小将军是否有经天纬地之能。”耿浩所掌握的文言实在不能支撑着自己与孙策再这么之乎者也地聊下去了,赶紧用大白话吧。套出你话,我好继续懵你啊。 “先生玩笑了。当今建宁皇帝陛下英武,国舅大将军何进总镇京都,灭黄乱,修朝纲。天下妇孺皆知,先生此问,小瞧策乎?”说完,孙策的脸沉了下来。(虽是中平年号,但人们仍习惯用皇帝登基时的年号,称建宁皇帝) 嘿嘿,耿浩暗笑,不错,叫我先生已经叫习惯了。哦,原来何进还活着啊。何进还活着,那说明董卓还没进京啊,我得爆点厉害的“料”!嘿嘿,还好是在三国,如果在俺们那边,还真不能随便爆料啊,随便爆料可是要被抓的啊。 “少将军息怒,那您可认识董卓吗?” “西凉刺史董卓董仲颖,我当然知道。”孙策答道,口气中明显流露出不屑。 嘿嘿。耿浩暗笑,你孙家莫非与董卓不和吗?过一段,就要和董卓开战了,我只要骂董卓就行了,“少将军方才的话却是妇孺皆知,但少将军可知那董贼即将为祸天下吗?” 孙策一愣,随即“啪”一拍几案,俊眼一瞪:“大胆!汝系何人?辱骂朝廷命官、污蔑大臣谋逆,此乃死罪,汝可知晓?” “啊——”耿浩吓得一身冷汗,“少将军,小人冤枉啊!” “你有何冤枉?” “小人祖籍幽州,前些日子贩运马匹去凉州,不想……” “啊?”孙策一脸疑惑,“你自幽州贩运马匹去西凉?” “啊,是啊。”耿浩也一脸疑惑看着孙策,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 “西凉盛产良马,你竟然贩运马匹去西凉?” “啪”耿浩扇了自己一记耳光,心道:耗子你怎么这么笨啊,你还不如说从沙漠往海边贩运海鲜呢。 “小人该死,被少将军的威严吓糊涂了,”方才的耳光把自己扇冷静了许多,耿浩露出无耻的嬉皮笑脸,“小人吓糊涂了,说反了,是去西凉往幽州贩运马匹。” “哼哼”孙策冷笑:“私运军马也是死罪,你有何冤枉。” “啊?!”耿浩又惊出一身冷汗,心道:奶奶的,这编瞎话怎么这么难啊,这倒霉孩子怎么啥都知道。抬手擦了把脸上的汗,把心一横,耿浩说道:“小人知道是死罪,可是不得不做啊,是董卓让小人干的。” “哦?你为董刺史做事?” “不、不,小人再混账,也不会为董贼做事。” “噢”孙策皱着的眉头松开了,“不可胡言,称官讳。那你为何说是董刺史让你干的。” “是、是,小人有朋友在西凉军中,因我与幽州商家熟悉,委托我联系幽州买马的客户。” “客户?什么是客户?” “客户,”耿浩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孙策解释了,挠了挠脑袋,“就是买马的人。” “如此说来,是你与友人私下贩卖军马了?” “不、不,贩运军马是死罪,我哪有那么大的胆子啊。”耿浩把头凑到孙策耳边,故作神秘地说道,“是董……刺史指使做的。” “董刺史?”孙策显得很警觉,“他要将军马贩给何人?” 耿浩又往前凑了半步,压低声音道:“他根本就不是为了卖马,收了人家钱后,半路……” “半路再抢回去?”孙策惊讶地插话。 “对!少将军英明。”耿浩伸出拇指,一脸谄媚相,“不仅抢回马,还以私运军马罪名杀人灭口呢。” “可恶!”孙策狠狠地骂道。 “是啊,不仅如此,他还招兵买马、囤积粮草,企图……”耿浩填完油、加完醋,却故意收口不说,只是“嘿嘿”笑了两声。 “啪”孙策一拍几案,“张温误事啊!当年不听家父直言,放过了董……卓!”孙策被耿浩带得差点脱口而出“董贼”。 啊?孙坚和董卓还有这样的过节?张温又是谁?耿浩不敢接话。 孙策站起来深深一揖:“今日多谢先生指点。先生可否在军中小住几日,我也好多多向先生讨教。” “这……”耿浩本想找个机会开溜,但转念想,溜走了未必有安全的去处,跟着孙坚的军队,还是安全些,赶紧还了一揖,“好吧,我与少将军是有缘人啊!” 第0003章 蔡鹏 投军遇张飞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蔡鹏的穿越可比耿浩潇洒多了,自幼习武那可不是随便说说的。 蔡鹏觉得自己就是狂风裹挟着的一颗土星儿,随着漫天黄尘扫荡着天际,借助狂风的威势凌虐着林中枝叶。 但风总是会停歇,当他丧失了风赋予的戾气时,蔡鹏希望凭借自己扎实的武术根底摆个潇洒的pose落地,结果还是结结实实地摔在了林间腐土中…… 他昏了过去…… 还有个顺口溜:穿越位置胡乱飞,不成王侯便成贼,昏迷全为忆往事,苏醒只需冷风吹。 这是描写穿越的。 穿越,毕竟不是闹着玩,管你“耗子”还是“菜鸟”,你不昏上一段,怎么向读者交代啊?出趟国,还得倒下时差不是?穿越两千年,不昏一会不合理,不昏一会不正规,昏有昏的作用,昏了,再醒过来,这样整理记忆的方式才显得很“学院派”。 昏迷固然重要,但如果一直昏迷,那故事还怎么进行?所以,最重要的是苏醒,“耗子”是中规中矩地被冷风吹醒的,轮到蔡鹏,如果再来阵冷风,读者非破口大骂不可。 蔡鹏的苏醒更加符合人体生理特点,蔡鹏是被尿憋醒的。 醒来后,蔡鹏自然也有一串心理活动:迷迷瞪瞪、逐渐恢复记忆、自然还要像个哲学家似的思考下诸如“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怎么会来到这儿”一类的问题。 但蔡鹏毕竟不同于耿浩,清醒过来的“菜鸟”终究还是个“鸟”,他会飞的! 一个鹞子翻身,随即进左脚、左右掌变拳划弧挑拳呈半马步,一个少林串锤三提步立在林中。 摆好了防御架势,环顾左右,除了树木并无他物,蔡鹏心稍安稳。 赶紧找地儿尿尿,即使边上每人,也要注意形象。 蔡鹏找到一个隐蔽些的地方,待要解开裤子时,才发现除了小弟弟上挂着的一片枯叶,自己身无寸缕。 蔡鹏边尿边思考:这是哪?我怎么来这了? 尿完了,蔡鹏得出了结论:我穿越了啊! 蔡鹏和耿浩的另一个不同在于:蔡鹏对于穿越这事很兴奋,看了那么多穿越小说,这好事终于轮到我了! 下一步,对蔡鹏来说非常简单,找个人问问就是了。 出了树林,沿着黄土大路走了不远,一座黄土小城立在大路尽头。走近些看,城墙上零星飘着几面旗,城门口有行人来往。 “我的确穿越了啊!”这个事实让蔡鹏的兴奋达到极点,他小跑起来,可是立刻又停了下来,总不能光着屁股进城啊…… 裹着从城外麦田稻草人身上扒下来的碎布片,蔡鹏跑到城门口。 一群人围在告示板前,一张粗白布上用繁体写着告示,蔡鹏拍拍前面人的肩膀:“劳驾,请问……”那人回头打量了下他奇异的装束,鄙夷地挪了个位置。蔡鹏准备再问别人,突然,一只手从后面有力地按住他右肩。 蔡鹏下意识抬左手抓住对方的手,挫身、沉肩、拧腰、翻腕,一串流畅动作通常可以轻易反制对手。 勾腕、拐肘、回带,对手不仅轻易化解,还要借势将蔡鹏带到自己怀中。 蔡鹏下蹲、扫腿、蹬地、后跳。对手也后跳一步躲开扫堂腿。蔡鹏稳住身形,摆个起手式,只见对面站立着一个黑大汉。 黑大汉一米七五左右身高,黑衣黑裤黑巾,豹头环眼钢髯,这、这、这个形象太经典了吧?! 这个经典形象根本不需要大脑去思考,蔡鹏脱口就喊了出来:“张飞!” 黑大汉“哈哈”大笑:“身手不错,你认识俺?” 蔡鹏兴奋得满脸通红:“这是三国?” “什么三国?!” “哦,对,不是三国,这是汉朝?” “当然是汉朝!你是谁?怎么这身打扮?”张飞问,周围人渐渐围拢过来,指点着蔡鹏,放肆地嘲笑。 蔡鹏的打扮,怎么形容呢?反正就像是丐帮的“九洞弟子”,没错,不是“九袋”是“九洞”,“九袋”身上要有彰显地位的补丁,蔡鹏身上没补丁,除了下体被重点遮盖住外,就好似穿了件渔网装,上上下下只有大大小小的洞。 蔡鹏并不在意别人的看法,向张飞一拱手:“在下蔡鹏,特地来投奔刘皇叔。” “刘皇叔?”张飞大惊。 “啊,刘备刘玄德刘皇叔啊!” “不许乱喊!”张飞冲上去捂住蔡鹏的嘴,低声道,“我大哥与皇上老子是同辈,可不敢乱叫啊。” 蔡鹏赶紧点头,心里却纳闷:三国演义里都叫刘皇叔啊,怎么又变成同辈了? “你来投军的?”张飞松开手,指了指告示。 “嗯!” “既然来投军就跟我走吧!”张飞脱下外衣递给蔡鹏,“你这身衣服实在不雅啊,连俺看着都觉得寒碜。”说完,张飞把本就鸡蛋大小的眼睛瞪成鹅蛋,看着蔡鹏把外衣围在腰间,两个袖子在肚子前打了个结。 “怪哉,”张飞嘀咕了一句,“跟我走吧。” …… 两人边走边聊。 蔡鹏问:“三哥,这是哪啊?” “平原啊,你小子忒古怪。” 蔡鹏咧嘴笑了:“找到刘皇叔、关二哥和你,我高兴啊。” 张飞也笑了,低声说:“刘皇叔这名字气派,只是咱只能私下叫啊,在外人面前叫尴尬。” 蔡鹏连连点头,又问:“咱们现在去见刘……主公?” “也不用叫主公,跟着我喊大哥就行。大哥和二哥去德州见公孙瓒了,咱们去我那喝酒。” 不能立刻见到刘备、关羽,蔡鹏有些失望。张飞在路边买了下酒菜,领蔡鹏来到平原县衙。破旧低矮的土房土院。暗旧的红漆木门和门口站岗的军士才显示这是座官衙。一迈进县衙后院,蔡鹏就看到了墙边的兵器架,叫了一声:“丈八蛇矛!” “哎,这名字不错啊!”张飞提过自己的大枪交给蔡鹏。 镔铁头乌木杆,十分压手,比自己平时练套路的蜡杆枪重很多,无法像蜡杆枪一样抖出枪花。 蔡鹏随手耍了几个花哨的枪式。 张飞赞道:“好俊的功夫,就是不够快不够狠。”接过枪,简单地向前虚刺两枪,又侧身虚劈。 “好!”蔡鹏挑着大拇指高喊,张飞几下动作简单但迅捷无比,枪枪夹带着瘆人的风。 张飞招呼蔡鹏坐到石桌前,一名兵卒捧来一大坛酒和两个酒碗。 张飞拍去泥封,倒了两碗酒。 运动员出身的蔡鹏本不爱杯中物,粗糙的黄酒也不合他的口味,但他不给任何人面子也要给张三哥面子。两人连干了三碗。 张飞放下酒碗问道:“老弟是哪里人啊?” 蔡鹏刚要抱拳拱手,张飞一巴掌把他的手打落,道:“恁多啰嗦!” 蔡鹏乐了:“小弟辽宁,哦,不,是辽东人氏。” “哦,去过去过,冰天雪地的,不好耍。” 蔡鹏抢先端起酒碗:“我敬三哥你一碗,三哥你哪年生人啊?” “永康元年。” 蔡鹏干了酒,红着脸暗骂了自己愚蠢,你还能指望他说出公元哪年出生的啊?“那三哥今年贵庚啊?” “咦?!”张飞瞪着眼睛看着蔡鹏,“永康元年当然是二十三啊,你小子却是古怪。” 蔡鹏尴尬道:“我总算不明白岁数。” 张飞大笑:“哈哈,不瞒蔡老弟你,我也只能算清自己岁数。” 蔡鹏又端起酒:“这么说,你还比我……”他刚想说“小一岁”,转念一想,不对啊,人家比你早生了将近两千年呢!于是改口,“大了一岁。” “哦?那以后就叫你蔡老弟了。” 蔡鹏连连摆手:“你不让我跟你客套,三哥你也别和我客套,你就叫我菜鸟吧,我的朋友们都这么称呼我。” “菜鸟?菜鸟是什么意思?” “这个……菜鸟嘛,就是新人的意思,就是初来乍到的意思。” “菜鸟?”张飞咕咚干了一碗酒,“菜鸟,恁古怪的名字。” 两人喝得天昏地暗。 蔡鹏喝醉了,张飞酒量虽大,却也晕了,不是因为酒,而是因为蔡鹏满嘴的胡言乱语把张飞说晕了,什么穿越啊、什么讲师啊、什么探洞啊、什么三英战吕布啊、长坂坡啊、诸葛、卧龙、赵云等等张飞听都没听过的名字。 当然,蔡鹏醉后说的最多的两个字是“三国”。 …… 第二天中午,张飞领着蔡鹏见了刘备、关羽。 刘备的形象让蔡鹏感到有些失望,矮小微胖,满脸沧桑,谦卑客套。 关羽倒蛮符合蔡鹏原有的印象,红脸凤眼,五绺长髯,只是不苟言笑,一股拒人千里的感受。 还是张飞的性格让蔡鹏感觉自在,他也就乐得听从刘备安排自己帮助张飞训练新招的步兵。 …… 这一日,张飞正在校场看新兵操练,蔡鹏笑嘻嘻走过来,把手伸到张飞眼前,手中一个铁皮卷成的小物件,后面还栓条细麻绳。 “我找县里铁匠给三哥你做的,以后练兵就不用大声喊累嗓子了。”蔡鹏把麻绳套到张飞脖子上,把小物件塞到张飞嘴里。 “嘟……”尖锐的哨音着实吓了张飞一跳。 第0004章 王队 他乡故里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没有硝烟,没有战火,只有满眼的尘土、震耳的呐喊和凄厉的惨叫。这不是他熟悉的战场,但却弥漫着更加血腥的味道。 他看到自己跃然马上,看到自己冲锋陷阵,看到自己纵声长啸,看到自己厮杀时的狰狞,看到自己面对死亡的冷漠,看到自己浑身血红。这也许是历史的反射,也许就是自己的写真。 王队穿越了,竟然穿越到战场上空,俯瞰了一场官军对黄巾余部的屠杀。 一场大雨浇暗了天地,浇灭了呐喊和惨叫,交战双方退去了,王队便是在这风雨中摔落到死人堆里。 天黑了,风雨停了,战场变成昏鸦饕餮的餐盘。 王队慢慢将压在自己身上的尸首挪开,赤裸的身躯满是混杂着血污的泥浆。 黄巾军残部,自己应该是到东汉末年。 穿上从尸体上扒下的衣裤,又从周围尸体上搜些五铢钱,王队缓缓站身。 “啪”什么东西从他身上跌到泥地上。王队俯身摸索,竟然是自己平时挂在颈间的玉佩,只是玉佩上系着的绳儿不见了。擦拭干净,揣进怀中,垂首默立片刻,表达了对阵亡者的敬意。拣了块儿头巾将自己的短发包裹起来,王队向着黑暗中走去。 …… 官道旁一家客店。 “店家,给我找一件安静的客房。”王队递给店小二一些五铢钱。 “安静的客房,有——”店小二上下打量着,拉着长音喊道,“这位客官您打算住多久啊?” “再给我弄些吃的,送到房里来。”王队没有接店小二的话茬 “行嘞,您这边请,我马上给您打盆水,您先洗洗风尘,酒菜马上就来。” “随便弄些吃的就行,不要酒。” 简单洗涮了一下,店小二端来饭菜,还带来一壶酒。 “客官,看您是远道而来,这是俺店里自酿的烧酒,您喝两口解解乏儿。”店小二接住王队抛过的一枚钱,“多谢客官,那您先慢用,有事尽管吩咐。”转身要走。 “等等”王队又掏出一枚钱扔到桌上,指了指边上的凳子,“坐,我有事问你。” “您客气了,小的听您吩咐。”小二躬身站在桌旁。 “唉”王队呷了口酒,吃了口菜,“我自幼离家,已近四十载。” “不像不像,客官您年轻着呢。” “这次回乡,人物全非啊,你坐下来,给我讲讲咱这中原的情况。” “您打哪回来啊?怎么孤身一人啊?” “我从北边回来,半路又遭了劫匪。” “北边?您打匈奴哪来?看您这气度,一定是咱大汉派去的使节。” 王队不置可否。 店小二凑到桌前,坐到条凳上,把头凑近王队的耳朵,低声说:“您遇到的未必是劫匪。” “哦?” “这年头,官兵经常假扮劫匪的!” “牛二——!”外面一声吆喝。 “掌柜的叫我呢,我先去,一会再来给您回话。” “拿着。”王队指了指桌上的钱。牛二躬身称谢,倒退出房。 …… 吃完酒菜,牛二送来一盆洗脚水。 从多嘴的牛二口中,王队了解到现在是中平六年二月,建宁皇帝在位(也就是后来谥号“孝灵皇帝”、汉灵帝刘宏),大将军何进掌权,这里是河东地界。 “河东?”王队自言自语道,“这附近是何城镇?” “这是梗阳啊,你别看咱这儿小,可是个好地界,向南八十里是祁县,向北八十里就是并州府呢。”牛二一脸自豪。 “祁县、太原!”王队一惊,自己竟然到了祖籍。 “客官您可知晓,”牛二自顾自地继续说着,“咱这梗阳可是当年尧帝建都的地方啊。” “哦。”王队若有所思地答道。 …… 在房间里躺了两天,王队始终把玩着玉佩,玉佩直径寸许,阴刻风鸟纹蝙蝠型,雕琢并不精美。 数数囊中所剩无几的钱,王队终于下了决心,唤来牛二:“小二哥,我财物遭贼人抢劫,劳烦帮忙用这块祖传玉佩换些钱。” “使不得,客官,使不得啊。”牛二连连摇头,“这是官宦人家的物件,小的出去贩卖,被抓到可是要掉脑袋的啊。” 王队一笑,“我也是迫不得已啊,小二哥你多多帮忙,你肯定可以找到门路,换些钱来,我多多酬谢。” “那恐怕难以卖出好价钱啊?” “诶,我着急用钱,卖多卖少无妨。” “客官您这是要走吧?敢问要去哪啊?”牛二见王队并无回答的意思,便继续说道,“客官,您可别怪小人多嘴,当下,哪都不如咱这店里安全。” 牛二给王队倒了一杯茶,继续说道:“咱并州虽未起黄巾,但也有黄巾流窜过来,丁刺史正着力捕缴,”牛二说到这,上下打量下王队,“客官您的装束,恐怕……” 王队微微一笑,拱手道:“多谢小二哥提醒,那就劳烦你卖了玉佩顺便帮我买两套合体的衣服,你穿的这样的就行。” “那可使不得,客官您怎么能穿我们下人的衣服啊,”牛二连连摆手,“您甭操心了,我替您置办。” …… 第二天一早,牛二捧着两套新衣服兴冲冲跑进来。牛二关好房门,神神秘秘地把一小袋钱塞到王队手里。 “客官,玉佩我帮您换钱了,”牛二低声说道,“卖给了过路的客商,价格给得公道,又不会给您惹麻烦。” “多谢小二哥。”王队笑了笑,从袋里掏出几枚钱塞给牛二,“小二哥,从这里可有车马通往祁县?” “咱们这里是官路旁,原本是车马往来热闹的,可这些年,兵荒马乱,没喽。” “那可否买匹马?” 牛二苦笑:“大爷啊,这年头,各地刺史、太守都在征兵买马,马比我这小命还值钱呢。您想去祁县,怕是只能走着去喽。” 王队倒是不怕走路,问道:“那走路去要几天?” “走官路,原本两天准到,但现今有黄巾出没,还有官军,”牛二凑前一步,低声说,“官兵凶着哪。” 王队沉吟,挥挥手示意牛二出去。 …… 傍晚,王队被一阵嘈杂声惊起,起身去窗口查看。“嘭”房门被踢开,几名兵卒冲进屋内。牛二捂着脸瘫在房门口。 一个二十岁左右军官模样的人随后走了进来。 年轻军官浓眉短髭,身着软甲。站在门口,盯着王队上下打量了一番。往前走了几步,军官把手中提着玉佩伸到王队面前,缓缓问道:“可是足下之物?” 王队微微点头:“确系在下祖传之物,在下受困于此,不得以劳烦小二哥变卖换取路资,”拱手向那军官,“还望将军莫要为难小二哥。” 年轻军官似笑非笑咧咧嘴:“纵系足下家传之物,难道不知私下买卖按律当治罪吗?” 王队赶紧深施一礼:“将军恕罪,在下久居塞外,实在愚钝,此番回乡探亲确是给将军您添麻烦了。” 年轻军官示意兵卒们拉起牛二退下,踱到桌边坐下,抬头看着王队:“足下去哪里,所探何人啊?” “祁县王氏。” “哦?”年轻军官站起身,“足下与祁县王允王豫州是何关系?” 王队微微一愣:“乃在下远亲祖辈。” “哦”年轻军官一拱手,“原来是王豫州亲眷,失敬,在下并州刺史属下张辽,敢问足下高姓大名。” “啊?!”王队微微吃了一惊,赶紧施礼,“原来是张文远将军,难怪如此人才。在下王队。” 张辽脸微微一红:“在下不过是并州一从事,岂敢当将军之名。” “欸,张将军少年老成,胸怀大略,封侯拜将是迟早的。” “惭愧。”张辽拱拱手,拿起玉佩道:“王兄祖传之物请收回。” “岂敢、岂敢,在下实是因囊中羞涩,惭愧、惭愧。” “欸,祖传之物岂可轻易变卖,”张辽把玉佩递给王队,“此乃从几名私盐贩子身上搜得,仔细盘问,方才来此客店巡查,不想倒把王兄误作贼人了,呵呵。” “哈哈”王队爽朗地笑了:“这也因在下与文远将军有缘啊。” “在下早就听闻王豫州文韬武略,王佐之才,只可惜佞臣当道,王豫州无用武之地啊,”张辽抱拳拱手,“以后还要请王兄帮忙引荐。” 王队赶紧还礼,“文远将军才是留名青史之才啊,只是尚未遇到明主而已。” “哦?”张辽刚要发问,突听门外急促马蹄声,张辽赶紧跑出屋外。 原来是并州刺史丁原急派张辽带兵赴洛阳听大将军何进调遣。张辽和王队客套几句,又申斥了牛二,急匆匆上马而去。 王队塞了几个钱给牛二,安抚了几句。转身刚要回自己的房间,却听店外马蹄声又响。张辽的一名轻骑随从跳下马,塞给王队一个小袋钱,只说是张从事赠予的,便上马疾驰而去。 王队回到房间,看着钱袋,尴尬地笑了一下。 王队祖籍确是山西祁县,但两千多年了,此祁县是否是彼祁县,谁能弄得清?至于与王允的亲缘关系,他也只是接着张辽的话茬顺口为自己解困而已。虽同为王姓,同在一地,未必就一定有什么关联。 “唉,要找机会还张辽的这个人情啊。”王队自言自语,掌上灯,看到桌上的玉佩,拿起来把玩,“还真应该去看看王允老爷子。” …… 祁县本小,王氏又系当地大户,王队很容易就找王允的宅邸。 仰望青砖碧瓦,看着大门两侧的抱鼓石被摩挲得泛着油光。王队内心无限感慨。酷爱旅游探险的他,曾回老家探访过,但已经没人能说清二十一世纪重修的王氏老宅到底是传承自何人,重修的老宅虽更气派华丽,却远没有眼前这座略显残旧的院子亲切生动。 伸手拍打门环,一个老家人应了门。 王队说明来意,老家人回答大人罢官入狱又被大赦后,回家不久就外出游历,不知何时能归来。 王队颇感遗憾。老家人掩上门,王队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抚摸着光滑的抱鼓石。 突然,他惊呆了。 第0005章 蔡鹏 科学练兵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平原县衙。 刘备处理完公务,正在与关羽、张飞、蔡鹏等闲聊。 简雍匆匆进来:“主公!渔阳张举反了!” 啊?众人都吃了一惊,渔阳离平原很近。刘备示意简雍继续说。 “张举自称天子,封张纯为大将军。公孙瓒将军奉命讨伐,却被击溃。” “公孙将军怎样?”刘备急切问到。 “传言公孙将军轻敌冒进,遭遇埋伏,军心大挫,已引兵回德州休整。公孙将军本人无碍,只是难免朝廷责罚。” “张举、张纯是何鸟人?”张飞问到。 刘备转过身:“张举原为泰山太守、张纯为中山太守,想必是因当年随张温西征不受重用,心生异心。唉,乱世奸贼啊!” “报――!幽州牧紧急文书到!”门外军士高声通禀。 刘备快速浏览了文书,对众人说:“幽州牧刘虞刘大人保举我为都尉,令即日起兵讨伐叛逆。”转身对关羽道:“二弟速去典起马步军,明日启程赶赴幽州。” 蔡鹏兴奋地问:“主公,我去集合新兵!” 刘备一摆手:“不。二弟三弟随我出征,简先生在城中主持政务。”看了一眼蔡鹏,“蔡贤弟,新招募的兵勇还难以上阵厮杀,招募这两百新兵也属不易,贤弟在家带新兵多加操练,同时协助简先生做好县城防务。” 蔡鹏还想说什么,刘备挥挥手:“即刻下去准备吧。” 蔡鹏好不沮丧。 清晨,蔡鹏引着新兵们去城外训练,无非是按照张飞以往的训练模式练习队列、行走之类。每日里枯燥地操练新兵,蔡鹏训得无聊,新兵们练得也无精打采。这样练下去只能越练越差,按现在话将就是“疲沓了”。 蔡鹏看在眼里愁在心上,唉,干脆按自己的方式训练吧。吹了几声哨子,新兵们乱哄哄地“挤”合成方阵,松松垮垮的样子让蔡鹏哭笑不得。蔡鹏给新兵们简单讲了讲,便站在队前示范着做起了颈肩膝腕的准备活动。旁边不远处围观的孩子们笑得叽叽喳喳前仰后合,学着胡乱地挥舞着手脚。 远处官道上,一位骑着白马的白衣少年慢慢走来,训练场上蔡鹏尖锐的哨音吸引了少年的注意,在离训练队伍二十步处,少年勒住马缰,静静地观看。蔡鹏此时正在向士兵教授第九套广播体操,奇怪的训练手段、古怪的姿势引起了白马少年的兴趣。蔡鹏也注意到了少年的到来,唤来两名新兵队长,嘱咐他们暂领新兵训练,自己向白衣少年走去。 白衣少年见蔡鹏走来,优雅地翻身下马,抱拳拱手施礼,蔡鹏赶紧还礼。白衣少年身材并不高大健硕,但笔直地站着,显得异常挺拔,蔡鹏不由得暗自赞叹。 “军爷,”少年客气地说,“在下见军爷在此练兵,颇感兴趣,才停下一看,如有冒犯,还请军爷恕罪。”说完,浅浅搭了一躬。 “哪里、哪里,”蔡鹏赶紧还礼,少年的气度已让他折服,“在下愚笨,调教无妨。”说完,无奈地摇头苦笑。 少年一笑:“军爷莫过客套,某观军爷有训兵之巧,但却忘了训兵之本矣。” “哦?还请公子赐教。”蔡鹏一揖到地。 “训兵者,训气也,”少年也不再客气,侃侃而谈起来,“孙子曰:合军聚众,务在激气;复徒合军,务在治兵利气;临境近敌,务在厉气。” 蔡鹏听得云山雾罩,尴尬地笑了笑:“在下愚笨,还望公子解释一下。” 少年微微一笑:“简单说:行军打仗,靠的是士气;那训兵,自然也要训士气。”“敢问怎样才能练出士气呢?” “凡治众如治寡,分数是也;斗众如斗寡,形名是也。”少年也不待蔡鹏发问,“也即是说化繁为简,合理编制队伍,则无论统伍、什、队、屯、曲、部,都如统一人也。”蔡鹏不住点头。少年继续说:“治军当严赏罚,队伍连坐,罚兵先罚帅,如此方能以一当十,以弱胜强。” “多谢、多谢!”蔡鹏练练作揖,“在下平原刘都尉手下蔡鹏,今日得遇公子,三生有幸啊,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少年微笑还礼:“小可不是什么公子,常山乡野粗人,信口开河,请勿见笑。” “常山?”蔡鹏一愣,白衣白马,常山少年,“公子您难道是常山赵子龙?!” “非也,子龙乃我兄弟,某常山夏侯兰。” “哦,久仰,失敬,”蔡鹏实在是不清楚这个夏侯兰是谁,只好尴尬地客套。 夏侯兰并也不在意:“军爷识得子龙吗?” “唉,只是久闻常山赵子龙大名,却无缘相见啊,子龙现在在哪?”蔡鹏满脸遗憾。 “我离家已久,不知其在何处处。” 两人又客套一番。蔡鹏极力劝说夏侯兰留在平原辅佐刘备,夏侯兰推脱要赴青州省亲,蔡鹏好不遗憾。 …… 晚上,蔡鹏躺在榻上,辗转反侧。跳下床,跑到简雍处借了一些兵法书籍。回到房间点起微弱的油灯,艰难地研读起来。 几天后清晨,新兵们在校场集合。 蔡鹏站在队列前的一个树墩上,右手拿着几根浸湿了的荆条。 “兄弟们,”蔡鹏开口说道,“我对不起你们、我辜负了主公期望,因为我没有能力把你们训练好。” 新兵们交头接耳,不明白蔡教头为何有此一说。 “有兄弟也许会问,我辜负了主公的期望,但为何对不起你们。”蔡鹏继续说,“你们是新兵,新兵早晚要上战场,上了战场就是士兵。”蔡鹏提高了声音,“士兵,就是要在战场上出生入死,在战场上杀敌立功。立下战功光宗耀祖、博取功名。我如果不能训练好你们,那么当你们踏上战场,你们不仅不能杀敌立功不能光宗耀祖不能博取功名,反而会丢了性命。” 蔡鹏有些哽咽,清了下喉咙,继续道:“如果你们丢了性命,谁来照顾你们的父母、谁来照顾你们的妻儿?”蔡鹏低下头,忍住眼中的泪水,抬头盯着前排的士兵:“如果你们丢了性命,那害了你们的人是谁?” 士兵们不再交头接耳,默默地看着蔡教头。 “那害你们的人就是我!”蔡鹏左手指着自己,眼泪溢出眼眶,“因为我没有训练好你们,我对不起你们。”蔡鹏抹了一把泪水,大声说道:“我辜负了主公,我对不起你们,因此,今天我要责罚自己!” 说罢,“唰”地扯掉棉衣,“噌”地转身,“嗖”地轮起荆条,“啪”地抽在自己后背上。几道血痕印上蔡鹏黝黑健壮的脊背。 “啊”新兵队列里传出几声惊呼。 “啪、啪!”蔡鹏又狠狠地连抽自己几下。 新兵们随着蔡鹏痉挛的后背肌肉而颤抖。 “蔡教头!”有新兵叫,“蔡教头――!”更多新兵们呼喊。 “噗通”有新兵跪下,更多的新兵、全体的新兵跪了下去。 “啪!”蔡鹏又狠狠地抽了自己一下,慢慢转过身,满脸热泪望着跪在地下的兄弟们。“弟兄们!”蔡鹏嘶哑着说,“我没尽到自己的职责,应该受罚。” “蔡教头!我们听您的!”新兵们高喊。 “好,弟兄们!”蔡鹏甩掉泪水,“从今天起,我们要严格赏罚,有不听训导者,我就是例子!”转过身,艰难地抬起手指着自己血淋淋的后背。 “训练好的兄弟们,我也一样会记录下来,禀告主公,加以褒奖。今天起,我们开始分队编组,每五人为伍、十人为什、五十为队、百人为屯,各伍什队屯连坐赏罚……” 随后,蔡鹏让新兵们推举自己组织的佐领,并讲解连坐赏罚细节。 第0006章 蔡鹏 艳遇是把刀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几天后,蔡鹏披着棉衣站在校场,注视着新兵们分组分队进行操练,若有所思。简雍从后面走了过来,看到新兵们训练有序,脸上露出笑容。“不错嘛,菜鸟。”边说边轻轻拍了拍蔡鹏后背。 “哎呀”蔡鹏一声惨叫,身体扭曲,棉衣掉在地上。“啊,”简雍张着大嘴指着蔡鹏的后背,“菜鸟你这是……” 蔡鹏呲牙咧嘴道:“嘎哈啊!”拾起棉衣递给简雍,“我训兵无方,自罚的,快给我披上。”“唉!好兄弟!”简雍接过棉衣轻轻给蔡鹏披上。“蔡兄弟,委屈你了,”指指新兵,又对蔡鹏挑了挑大拇指,“真有你的。”蔡鹏“啧”了一声,摇摇头:“眼下兄弟们士气是起来了,但有些过于疲劳了。”“哦?那怎么办?” 蔡鹏伸出大拇指,学着李小龙的样子揩了下鼻子,嬉皮笑脸地对简雍说:“我嘛,研究的就是运动恢复,小case了。”蔡鹏说完,呲牙咧嘴地挺着腰,上身和上肢一动不动地慢慢地走了。简雍莫名其妙自言自语:“什么是运动恢复?k什么s?” …… 一清早,简雍急匆匆走出县衙,差点和蔡鹏撞个满怀。蔡鹏手里提着几个猪尿泡,几个工匠和新兵拎着木板木杆铁锨铁圈烂麻绳跟在身后。 “哎!鸟老弟,你这是干嘛去?” “装修!”蔡鹏笑嘻嘻回答。 “装修?什么意思?” “装修嘛,就是——说了你也不懂,嘿嘿。”蔡鹏轮了一下猪尿泡,“哎呦”这一得瑟显然又弄痛了后背。 简雍赶紧躲闪,生怕恶心的猪尿泡蹭到自己身上:“不要误了练兵,小心都尉回来责罚!” “哎呦,”蔡鹏挤眉歪嘴,“放心吧,您嘞。”嬉皮笑脸地走了。 …… 过了月余。 军士跑来通报,刘都尉凯旋了,简雍、蔡鹏赶紧跑去城门外迎接。凯旋的军队兴高采烈,缴获颇丰。刘备与迎接众人寒暄几句,赶紧询问简雍城内政务,听了简雍的禀报后,刘备露出满意的笑容,扭头看到蔡鹏,说道:“走,去校场看看。” 一进校场,刘备的脸立刻阴沉了下来,嘴角下挂,指着校场,近乎哭腔地说:“这……这……唉!” 只见校场已完全变了样,新兵们左一堆右一伙地叫喊着。 那边,一个方型坑,里面装满了沙子,士兵们“嗷嗷”叫喊着跑向沙坑,起跳,然后重重地摔到沙子里。 这边,两根一人多高的直立树干上横担着一个细细的竹竿,士兵手持长长地粗竹竿跑向横杆,插地、起跳、越杆,边上的士兵在为成功的士兵叫好,奚落着失败的士兵。 一片沙土地上戳着两排两尺多高的木桩,木桩上交叉绑着破烂的绳子,士兵们手持木棍,匍匐着在绳下爬行。 西边的几棵大树,在离地一人多高的地方,钉上了门板大小的木板,木板下方嵌着比头还大的铁环。一群士兵拼命地抢一个吹得鼓鼓的猪尿泡,抢到的士兵用各种古怪的姿势试图把尿泡扔进铁环内。 “这……这……”刘备指指校场,又指指蔡鹏,气的直跺脚。 蔡鹏笑嘻嘻说道:“主公请看!”说罢,向前迈了几大步,拿起挂在颈上的哨子。 “嘟!嘟!嘟!”霎时间,校场内的士兵扔下手中的竹竿、尿泡,快速集中到场地中央,双手握拳半臂抬起紧夹在腰间,碎步快倒向右看齐,几横几纵列队完毕,方才吵闹的校场立刻鸦雀无声。 蔡鹏下达口令:“向右看齐!向前看!立定——!”只听“唰、唰、咚!”整齐的立定跺脚声吓了刘备一跳。 蔡鹏继续喊:“齐步——走!”“咵、咵、咵……”纵横队列纹丝不乱。 “正步——走!”蔡鹏高喊,“哐——哐——哐——”整齐的步调震得遮阳席棚直颤。 “1—2—1、1—2—1、1234——!”蔡鹏高喊着。“1——2——3——4——!”场内士兵声嘶力竭地叫着。 “立——定!”“咚!”,随着蔡鹏的一声口令,校场内所有人立刻变成一尊尊雕像,刘备被惊得直晃,半天才稳住身形。 蔡鹏转身,小跑几步到刘备面前,大声喊道:“新兵营列队完毕,请主公检阅!”刘备半天才缓过神儿来,张着嘴楞了半天,向前迈了两步,右手举在胸前摆了摆,半天才憋出一句:“兄弟们,辛苦了!” “为主公肝脑涂地!”几百人用同一个声音嘶吼着。 如果不是蔡鹏快步上前扶住,刘备肯定会一屁股坐在这一支属于他的、却又是如此陌生的队伍面前。站稳了,缓过神儿,刘备狠狠鎚了蔡鹏一拳:“哈哈,鸟弟,汝真当世孙武也!” “哈哈,”张飞大笑,“菜鸟,真有你的!” “嘿嘿,”关羽也露出了难得的笑容,“渔阳大捷,平原大喜。大哥,我等该痛饮一番!” “哈哈哈哈,”刘备大笑,“痛饮!一定要痛饮!”转身眯起眼睛看着蔡鹏,“鸟弟,这顿酒钱可得从你月钱里扣啊!” 蔡鹏一脸委屈,用东北话叫到:“噶哈啊,起负人四不?” …… 县衙后堂。 简雍和刘备耳语了几句,刘备走到蔡鹏面前:“蔡兄弟,把上衣脱了。”关羽张飞疑惑地盯着刘备和蔡鹏。 蔡鹏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刘备绕到蔡鹏身后,轻轻剥去蔡鹏的外衣。 “啊!”关羽张飞惊呼,蔡鹏的后背上,一道道紫红的疤痕似蔓延的根须。 “贤弟!”刘备满脸热泪,轻抚着一条条疤痕,脱下自己的貂领皮氅,慢慢为蔡鹏披上…… …… 县衙后堂酒气熏天。 张飞站起来,晃到互相搂着脖子的关羽蔡鹏面前,举起酒杯道:“鸟弟,我敬你!” 蔡鹏离了歪斜举起杯:“三哥,别整那没用地,干!” 张飞端着酒,满脸严肃道:“我敬你给咱们训出这么一营好兵。”“咕咚”干了。 张飞晃晃悠悠又倒了一碗酒:“鸟、鸟老弟,我再敬你,你给二哥的刀起了个好名字!” 关羽眯着凤眼问道:“啥好名字?” 张飞打了个酒咯:“呃。青龙艳——遇——刀!” 关羽大笑:“哈哈,好名字,”眯着醉眼又问,“青龙艳——艳什么刀?” 蔡鹏夸张地一摆手:“嘎哈、嘎哈呀,啥艳遇刀啊,是青龙偃——月——刀。” “咣当”关羽躺倒在榻上,嘴里叨咕着:“好名字!青龙艳——遇——刀,好名字!” “哈哈哈哈,”刘备、简雍哈哈大笑,倒在榻上。 站着的张飞、蔡鹏也“扑通”坐到地上,嘴里齐声喊道:“嘎哈啊。” 鼾声四起。 第0007章 王队 大汉残歌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手中的绢布上,画着十余个“正”字。“快两个月了,”王队躺在床上自语。 走出客店,又来到了王允宅前,拍打门环,老家人开了门,笑了笑,摇摇头,轻轻掩上门扉。王队失望地坐到台阶上,眼睛盯着门口抱鼓石上阴刻风鸟纹蝙蝠图,又低头看手中同样纹饰的玉佩。 难道自己真的找到了故里?当时为了应付张辽的问话,随口承认自己是王允的亲属,难道竟是真的?这玉佩与抱鼓石刻着同样的纹饰,一定是家族的徽记。 王队双手合十捧着玉佩,轻轻将其贴上自己的额头,爽滑清凉间传递一股温情。 我要去找王允,对,去洛阳等。我要亲眼看看自己这位先祖的风采。起身大步走远,留下一个坚毅的背影。 …… 船经汾河转入黄河。船虽大,但漂在奔腾的黄河上,依旧显得那么渺小。黄河如同两千年后一样浑浊。王队静静地躺在狭小的船舱里,希望睡眠能让自己更加平静。 “泛彼柏舟,亦泛其流。耿耿不寐,如有隐忧。微我无酒,以敖以游。”船首,有人弹剑而歌。软软的江南口音,却掩饰不住歌者的豪迈。 王队走出船舱,只见船头上端坐一白衣少年,不知其何时登船。船在波涛中上下起伏,少年单薄的脊梁却挺的笔直,没有一丝摇晃。 “烟波浮动兮,飘渺无常。河奔于海兮,浩浩汤汤。弹剑纵歌兮,知音在旁。”歌罢,少年站起,收起长剑,转过身,优雅地向王队施了一礼:“学生周乙。” 王队赶紧还礼:“山野村夫,王队。”面前的少年不过十五六岁年纪,身材修长,俊眉秀目,但粉面柳眉间却透着勃勃英气。 少年微微一笑:“先生过谦。山野村夫怎有这番气度,虽粗衣草履,难掩先生胸中百万雄兵。” 王队也微微一笑:“自古英雄出少年,周乙小弟才是真英雄啊。” 少年又施一礼:“唯大英雄方如先生般本色,小可浅薄了,难掩心中喜怒。” “非也,是真名士自风流啊。周乙小兄为何远行至此啊?” “先生洞若观火啊,不瞒先生,小可庐江人,久在家中烦闷,故而闲游。” 王队一挑大拇指:“游历四方者必心怀天下。” “哈哈,”少年朗声笑道:“那先生此去洛阳所为何事啊?” 王队眉头一锁,“唉”叹了口气,“宿命吧!”王队抬头眺望远处,缓缓道:“为了却一桩心愿。” 已近潼关。 夜晚,船泊在岸边。 王队刚刚睡着,就被一阵窸窣的声音惊醒,一睁眼,只见一把匕首抵在自己心口,一个黑瘦少年拎着王队的行囊用低低的声音地说:“莫嚷!俺只图财不害命。” 王队点头,黑瘦少年手持匕首慢慢退向舱口。 白光一闪,周乙的长剑已顶在黑瘦少年的后心。黑瘦少年侧头一看,缓缓扔下匕首和行囊,叹了口气,闭上双眼。 “莫伤他!”王队叫道,“时逢乱世,他也是迫不得已啊。” 黑瘦少年睁开眼,惊讶地盯着王队,“噗通”跪倒,磕了几个头:“多谢明公!小人江波儿,因老母病重,无钱医治,才有如此下贱之举,多谢明公不杀之恩。” 王队拉起江波儿,拾起自己的包裹,从中摸出几个钱塞到他手里,拍拍他的后背:“唉,你走吧。” 江波儿楞在原地,又跪倒在地:“明公高义。” 周乙转头对王队道:“先生宽仁,不过……” 王队“呵呵”一笑,打断周乙:“我本胸无大志,怎能像公瑾你气吞万里如虎。” “啊!”周乙一愣,随即“哈哈”一笑,“先生神人!先生如此才华,可否愿同周某江东一游,以伺明主?” 王队微微一笑:“多谢周郎相邀,只是王某山野之人,又有要事缠身,恕难从命。” 周乙面露遗憾,随即一揖:“急事在身,就此别过,盼他日与先生再会于江东,周瑜告辞!”说罢,双脚在船上轻轻一点,飘然落到岸上,躬身一礼,隐没在夜色中。 真不愧周郎风采!王队望着夜幕叹道,转身拉起跪在地上的江波儿:“小兄弟,走吧,只是莫要再行不义之事。” 江波儿又跪倒在地,不住叩头:“再也不敢了,明公大恩大德,江波儿永世不忘。”抬头看着王队,“恩人,小人就住在这附近,今后有甚吩咐,江波儿愿赴汤蹈火。” …… 邙山之阳,洛水之滨。气势恢宏的洛阳城已在不远。 船缓缓靠向岸边,一叶小舟从大船边划过,划小舟者乃一女子,麻葛布衣,矮小黝黑,丑陋不堪。 船首端坐一中年男子,清瘦挺拔,虽穿着破旧青衫,却难掩洒脱风流。 中年男子遥望洛阳,放声纵歌: 陟彼北芒兮,噫!顾瞻帝京兮,噫!宫阙崔巍兮,噫!民之劬劳兮,噫!辽辽未央兮,噫! 王队虽不能完全听懂,却也能知大意:登上高高的北邙山,噫!俯览壮丽的帝王之都,噫!只见宫室连云遮日,噫!看不见百姓的辛劳,噫!漫漫辽辽的宫殿,噫! 清雅之人、感慨之歌让王队顿生敬意,抱拳向中年男人。那男子只微微撇了一眼王队,却并无搭话之意。小舟翩然划远。 “真清雅高人也!”王队感叹。“这可是东西两京无人不晓的梁高士啊。”船家说完,忙着指挥船工把大船靠拢到岸边。 王队向船家打听这个梁高士的详细,船家只说那丑陋女子乃男子的妻子,夫妻二人虽避世隐居,世人却常常慕名去叨扰,更多的,船家也并不知晓。王队感叹一番,谢过船家,又多付了些船钱,离舟登岸,向洛阳城走去。 城门外两里地左右,一座高大的土台矗立眼前。土台三、四十米见方,约三层楼高,上下两层。下层环筑回廊,空空荡荡的回廊稀疏地长着几束荒草,一个石碑上刻着两个已经有些模糊的繁体隶书大字“灵台”。 来到上层,虽无建筑,但方台中间耸着一近两米高,形如酒樽的青铜器物,四周镶着的八条龙。王队不禁惊呼:“地动仪!”王队心跳加速,这个古代伟大发明竟然就在自己面前。 地动仪下的充当脚座的蟾蜍已没了踪影,只留下破损的痕迹,一定是早被人盗走了。王队围着地动仪绕了几圈,手指轻轻触摸着这已残损的中华文明瑰宝。不朽的伟大发明与荒芜的灵台形成鲜明的对比。 人类文明终究会发展延续,而“汉”这个赋予了中华民族另一个传奇称谓的朝代竟行将灭亡。 走向城门,王队不住回望,高高的地动仪已暗旧得无法再反射太阳的光芒,但那高耸的建筑却无疑是一座丰碑。 洛阳远非祁县可比。高大的城墙、巍峨的皇城昭示着帝都的威严,城内民居多是层叠的楼阁,中有复道相连。街道宽阔平整,车马往来不息。 西市场规模宏大,人头攒动。市场口一座高屋,一些穿戴华贵之人进进出出,门口站着全副武装的兵卒,门外一些民众观望着,议论纷纷。 从围观群众口中,王队得知这里竟然是朝廷买卖官爵所在! 卖官鬻爵,古来有之。但汉灵帝竟然在市场里开辟专场,明码标价、童叟无欺地卖官,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让深谙世俗官场的王队也不禁愕然。 唉!坑爹者,儿也!坑国者,君也! “但不知这皇帝位置卖不卖啊?”身旁有人低声调侃。“废话,当然不卖了,”另一人回答,“如果卖的话,那妖道张角还造什么反啊,直接买来就是了。”“那也未必,”又有一人插话,“造反也许是因为买不起呢,哎,你说这皇帝位置得卖多少钱啊?”“别瞎嚷嚷了,”一个老者发话,“小心让官府的人听了去。”众人警觉地四下踅摸,看到旁边的王队气度非常,纷纷打着哈哈散了去。 王队苦笑着摇摇头,走开了。 打听着来到司徒府,见大门外远远围着些人。 府门大开,一个青年光着一只脚,抱着头狼狈地从府内逃出,一个矮胖老者手持竹杖追到门口,喘着粗气,抚着胸口大骂:“不孝啊、不孝!”那青年扭过头反驳道:“舜帝孝顺,也是小杖则受,大杖则走,我如何不孝。”“唉!”老者扔了竹杖,转身进门,“咣当”将大门关上。 围观之人掩嘴窃笑。王队向一老者请教,老者边笑边低声对王队说:“这崔烈花了五百万买了司徒,他儿子说他一身铜臭,这不,被老子打出家门了。” “崔司徒?”王队疑惑,“这里不是王司徒府吗?” “王司徒?不知道。”老者摇着头走了。 王队寻思了片刻,恍然大悟:哦,对了,王允是灵帝死后才回京做的司徒,我来早了。 找个客店等吧,王队心道。 希望这个残破将崩的王朝能苟延残喘?还是希望一个崭新的时代快些到来?王队也想不清楚,只是祝愿那个荒唐灵帝早日宾天吧。 一曲残歌响起: 残阳铺邙山 洛水击悲歌 几度沉浮论功罪 留与后人说 …… 第0008章 耿浩 快憋死我了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快点,快点啊,我快憋死了……”耿浩低声叫着,身子佝偻着,真想用“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这种高端句子形容耿浩,但实在是不适合,耿浩不敢像“蚂蚁”那样乱转,他甚至不敢动弹,括约肌已经无法承受那怕是一丝丝的刺激了…… 跟着孙坚的队伍东奔西跑了两个月,有孙策这个喊他“先生”的少将军罩着,耿浩感觉安全了。孙策还安排了两个士兵照顾他,耿浩明白那是监视,但他才懒得想这些事情。 安全暂时没了问题,但有新麻烦了,耿浩快要被憋死了。 首先,耿浩快要被屎尿憋死了。他被安排在孙策营中最偏僻的角落,和军营的厕所是对角线,每次有了感觉,跑到厕所,都要排队等上半天。可屎尿这东西吧,你不急它也不急,你若急它比你更急,有几次,耿浩差点拉在裤子里。 其次,耿浩快要被话憋死了。 刚住到孙策营中的最初一段时间,耿浩觉得挺舒坦。孙策爱说爱闹,耿浩也是个没正经的话痨,两个人一对活宝。孙策对耿浩的古怪思维和言行感兴趣,没事时就跑来找耿浩说话。两个人常常是正经话聊不了几句便开始云里雾里扯起来。 没几天功夫,孙策就开始喊耿浩的外号“耗子”了,耿浩吹牛吹得忘形时,也会顺嘴喊几声他给孙策起的外号“孙小狼”。 孙策也不介意,但警告耿浩:私下喊可以,不许在军士面前喊,不许损了他在军士心中的形象。 可最近一个月,也不知孙策整天忙些什么,很少来找耿浩了,还警告耿浩不要去打搅他处理军务。呸,你孙小狼一个倒霉孩子哪来那么多军务,耿浩暗骂。 孙策不来,耿浩又不认识别人,想和照顾他的士兵说说话,可那两个家伙除了偶尔“嗯”“啊”几声,多余的话没有。耿浩就纳了闷了,孙策从哪找来这么一对哑巴来“照顾”自己。 耿浩实在憋不住了,有两次偷偷钻出营帐溜达,但被巡查的士兵呵斥着赶了回来。孙策听士兵报告后,还特地跑来警告他:不许在营内乱窜、也不许大声喧哗,尤其是在夜里。 孙坚的军队纪律森严。白天,军士们讲话声音都很低,一到夜晚,整个军营简直就变成了坟地。 白天不许乱窜,耿浩就闷头睡觉。耿浩心想:我这也算倒时差吧,毕竟穿越了两千多年,这时差恐怕要倒上一阵子。白天觉睡多了,夜里自然就经常失眠。(唉,三国没有电脑啊,否则半夜看看闹心大哥的《组团游三国》该是多美的一件事啊。臭美吧,就是那该死的电视购物广告都没得看!) 耿浩越是睡不着,心里就越是难受,不让他说话、甚至听不到别人说话,比被屎尿憋得还要难受。耿浩实在忍不住了,他快要被憋疯了,真想咆哮几声。 …… “啊——!”深夜里,一声惊叫从附近的帐篷内传来,虽吓了耿浩一跳,但却让他得到了些许安慰。奶奶的,好歹听到的是人叫。 帐外一阵嘈杂声。耿浩披上衣服,刚一探头,就被“照顾”他的士兵用戈挡了回去,士兵也不说话,只是冷冷地示意耿浩回去,自己却像个雕像般伫立在帐外。耿浩从帐篷缝隙偷偷向外张望,但只能见到漆黑的夜、整齐的坟包样的军帐。 像只被困在牢笼里的猴子,耿浩不知在帐内转了多少圈。一阵脚步声,帐帘一挑,孙策钻了进来。 “孙……”一见孙策冰冷的眼神,耿浩硬生生把“小狼”两个字咽了回去,“孙……将军,您、您可来了。” “嗯,”孙策冷冷地答了句,一屁股坐到耿浩的铺上。 “少将军,营内出什么事了?”耿浩小心翼翼地问。 “一个伍长梦中尖叫,已斩了。”孙策拿起耿浩的双耳陶杯喝了一口水。 “什么?杀、杀了?就因为梦中尖叫?”耿浩小声惊叫道。 孙策扭过头,仰脸盯着耿浩,点了点头。 “啊——!”耿浩小声地学着方才的叫声,双手捧在嘴前,弯着腰、探着头、颤抖着双手,“就因为梦中的一叫?” 孙策的眼睛异常凶狠,一字一句道:“是,你若敢这般叫,也杀。” 耿浩不禁打了个激灵,把声音压得更低:“为、为什么?” 孙策手搭着耿浩肩膀,把耿浩按坐在铺上:“军营之内,乃肃杀之地,严禁喧哗,夜晚更甚,一人尖叫,可能导致全营兵士咆哮、狂乱,那时就形成‘营啸’,便是想弹压也没有办法了。”孙策站起来:“耗子哥,军法森严、切莫儿戏啊。” “哦,”耿浩感觉自己声音可能有些高,赶紧压低声音,“明白、明白了。” “那我走了。”说完,孙策向帐外走去。 “哦,哎,慢着……”耿浩压着嗓子,声音小到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患了喉癌。 孙策停下,转过身,看着耿浩“扑哧”乐了:“耗子哥,你也不必如此小声啊,只要别喧哗就行啊。” “ok、ok。” “什么?”孙策疑惑地看着耿浩。 “哦,就是‘遵命、将军’的意思,俺们当地土话,你不懂的。” 孙策不屑地用鼻子“哧”了一声:“有什么事,快说。” “这个……”耿浩嬉皮笑脸地挠挠头,“我想求你两件事。” “说吧。” “这第一吧,我想要点烧焦的树枝。” “你要那东西干嘛?” “山人自由妙用,嘿嘿。” 孙策沉吟了一下:“行,让那两个士兵帮你弄,不过,我可要警告你,”孙策指点着耿浩的鼻子,“如果你胆敢在营内私自用火,今晚的伍长就是榜样。” “了然、了然,那再给我些白布呗,”耿浩摆着一副汉奸面对皇军的嘴脸。 “好吧,”孙策点点头,“另一件呢?” “咳”耿浩清了下喉咙,“这个……少将军你看我这个人吧,平时也不怎么活动,肠胃呢也不大好,腿脚呢,也不如营里兄弟们利索……” 孙策一摆手,打断耿浩:“啰嗦什么,说重点。” “是,报告少将军,我想在帐外挖个厕所。”耿浩两脚跟一碰,打了个立正。 “啥是厕所?” “就是……就是……”耿浩不知道该怎么说,干脆做出大便、小便的样子。 “哈哈,”孙策忍不住笑了,“胡闹!”随即喝了一声,吓了耿浩一跳。 耿浩赶紧压低声音:“别急,少将军您别急啊,我这不是跟您请示吗。再说,挖个厕所也不是啥大事,我每次方便完,用土掩埋上还不行吗?” 孙策看着耿浩,很认真地说道:“耗子哥,军营有军纪,扎营有法度,就是你说的哪个什么……” “厕所,”耿浩解释着。 “嗯,在军营中,厕所安置在何处,是有规矩的,否则,肮脏事小,疾病传播事大。”“哦,懂了。唉只是我这肚子不好,没办法,以后我早点去排队就是了。”耿浩一脸无奈。 孙策笑了笑,想了想道:“这样吧,明天我让人给你调换个营帐,”突然一脸坏笑,“要不干脆把你的帐篷扎在厕所边上吧。” “去、去,”耿浩往帐外推着孙策,“说着说着就没了正经,快回去忙你的军务吧。” “推我作甚,”孙策道,“耗子哥,我再次提醒你啊,军营之中,切莫儿戏。有什么事情,一定要找帐外的军士,免得你误犯了军规,那时,我只能军法从事。” “知道了,快走吧。” “我还没说完呢,”孙策扒拉开耿浩的手,“我最近军务繁忙,你也不要去我那里啊。” “只要你给我弄了白布,我才不去你哪,我也要军务繁忙了。”耿浩看着孙策锁着眉头,又追问道,“哎,孙小狼,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如果方便,说出来,也许我能帮上你呢。” “唉,”孙策叹了口气,“人道:北人跑马,南人行舟。我江东将士,擅骑者寡。父帅令我训练骑兵,可军中战马匮乏。”孙策脸上又露出坏笑,“诶呦,耗子哥你不是曾经帮董卓贩过马吗?明天也帮我弄些来吧。” “去、去、去,”耿浩把孙策推出帐外,暗自道:切,给你孙小狼贩马,你非学董卓不可,卸磨杀驴,得了马,杀了我。哦,不对,这样说我岂不是成驴了。 这一夜,耿浩彻底失眠了。 天一亮,耿浩就窜了起来,跑出去让“照顾”他的军士给自己弄白布和烧焦了的树枝。 白天,耿浩把自己关在帐内,伏在案上勾勾画画,军士送来饭菜也没有吃。 傍晚,耿浩跳出帐外,手里攥着一团白绢,向孙策帐内跑去。到了孙策帐外,也不等卫兵通报,就闯了进去,大喊:“少将军……” 正在和手下军佐议事的孙策吓了一跳,一见是耿浩,孙策双眼一瞪,大喝一声:“放肆!” 耿浩吓得浑身发抖,颤巍巍说道:“少、少、少将、将军,小、小人有、有重要军、军情禀、禀告。”耿浩磕磕巴巴说完,又抖了抖手中的白绢。 孙策瞪了耿浩片刻,挥手屏退手下。“昨晚刚刚提醒过你,怎又如此莽撞。”孙策训斥到。 “嘿嘿,”耿浩尴尬地笑了笑,“我太着急了,少将军,您看。”说着抖开了手中的白绢。白绢上画着一个精美的木马,两根弧形木板连接着木马两侧前后马蹄。 孙策盯着木马看了许久,突然上前猛地一拍耿浩上臂,差点把耿浩打了个跟头。 “啊,哎呦。”耿浩疼得直叫。 “哈哈,”孙策拉住耿浩,“行啊,耗子哥!走、走。”拖着耿浩就往外走。 军匠很快按耿浩提供的图造出两个木马。孙策又命军械官准备了两套马具装在木马上,军士把两匹木马抬到训练场边一块凹凸不平的地面上。 孙策亲自上前,用木马练习翻身上下马,又尝试了在木马上劈砍刺杀,然后高兴地跳下木马。命军佐安排兵士们练习,又唤来军匠和耿浩一起讨论如何改进完善后,命令军匠连夜打造大量木马。 耿浩看着兵士们热热闹闹地训练,突然面露喜色,一拍自己的脑袋,“呀”地叫了一声。 “怎么了?”孙策疑惑地看着耿浩。“嘿嘿,”耿浩嬉皮笑脸道,“没事,没事啊,我只是看着好玩。” 心中却道:这事可不能轻易透露给你孙小狼,哈哈。 第0009章 教授五木 时间差穿越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乌云遮住坑口,暗淡的光线让天坑变得诡异。“教授!这……”看着满地的装备,五木无比紧张。“别慌!”教授拉住腿软的五木,他感觉到自己声音的异样。 “王队!耗子!”教授喊了两声,然而自己都怀疑是否听到了自己的声音。“王队!”五木也喊道,迈步就要往前走,教授一把拉住他,“别动!” “要不要报警?”五木问。教授楞了一下,“嗯。”慌什么!教授暗暗骂自己。“教授,没有信号。”五木拿着电话的手微微颤抖。教授像是没有听到,呆呆地盯着眼前的陨石。 对教授而言,时间像眼前这块陨石一样凝固着,走到身后的五木用变了音的尖锐嗓音喊他:“教授,手机没有信号!” 陨石仿佛释放出一股柔和的力量,渐渐抚平两个人紧张的心,他们感受到的不再是紧张和恐惧,而是平静和从容。“哦,那我们先搜寻下。”教授回答,仿佛这不过是办公室里一次无关紧要事项的问答。 “王队的表。”教授弯腰捡起一块手表。 “这是什么表?” “松拓六十年纪念款。”表带虽然是新换过的,但教授还是一眼就能认出来,一向低调的王队淘到这块表立刻兴奋地打电话告诉了他。这块表经过时频测量技术校准时间,可以精确到百分秒,王队还曽在视频里向教授展示过时分秒数字后面那快得难以用肉眼分辨的百分秒。 现在,这块表的液晶屏上显示着14:58:22,而后面的百分秒显示也静止到76。 教授习惯地抬起手腕,看了看自己的手表,15:28,咦?手表怎么坏了,秒针不动了,用手拍打一下,依然不见反应。 “现在什么时间?”教授问道。 “15:28。啊?不对吧,我的表好像停了。” 教授拉过五木的手,果然,五木的机械户外表也停了。 “这里一定有磁场。”五木给出了自己的结论。 “奇怪啊,”教授自言自语,“电子表被磁场干扰,机械表不该受影响啊?” “三十分钟,”教授自言自语道,“看来他们出事的时间大概是三十分钟前。”教授用手轻轻擦拭了一下王队的表,戴到自己手腕上。 教授跪到地上将沙子抚平,拿出袖珍经纬仪调整好水平。这是目前最先进的便携电子经纬仪,按通常的操作,打开开关,射出一横一纵两条红外线,两线的十字交叉点就是目标点,下面的液晶屏上会给出这个点的经纬度。 然而,当教授打开开关,两条红外线射出,但经纬仪放射出的不是两条直线,而是两道抛物线!两道抛物线的焦点都是那陨石! 教授和五木都被这一奇异的景象惊呆了。 “好强的力量啊。”五木喃喃道。 教授皱着眉盯着陨石、盯着两条抛物线,在思考也是在欣赏:“哇,真美!”教授显得很陶醉,“这不是一般的磁场,这力量大得足以扭转光线,时间会不会也被扭曲了?”说到这,教授又习惯地抬起手腕看了看表,他注意到王队那块手表的液晶数字是14:59:02,而方才明明是14:58:22,原来百分秒显示是76,现在竟然也变成了43。教书轻声地计算着:四百毫秒、零点四秒,大约十分钟…… “教授,你在算什么?”五木轻声问,教授摆摆手示意五木不要出声,自己轻轻地念着数字计时:1、2、3…… 果然,在教授数到15时,他看到那表的百分秒数字由43变成了44。“啊,怎么这么慢?”探着头在旁边看的五木惊讶道。 “我们发现了奇迹!一个地球上不可能发生的奇迹!”教授兴奋地向五木喊到。“这里一定有超出我们认知的自然力量,”教授指着陨石,“这力量不仅足以扭曲光线,还可以扭曲时间……” “唰”一道闪电撕裂坑口的乌云。“轰隆隆”一声闷雷在坑口回荡,天坑仿佛随着闷雷在震颤。 这闪电和闷雷把教授和五木从兴奋中拉回到恐惧的现实。 “咔咔咔”一处洞壁传来碎裂的响声,“哗啦啦”一些碎石块滑落下来,两人慌忙躲闪,坍塌的洞壁上显出一个漆黑的洞。 “咔嚓、咔嚓、咔嚓……”接连几道闪电劈进天坑,但当骇人的闪电一落入天坑,却仿佛被驯服了一样,不再狰狞不再犀利,而像一道道霓虹缓缓地划向陨石,也像是一条条轻柔的丝带要把陨石缠绕。 但,一瞬间,陨石就变了模样。 从一个明星、一个被绚丽色彩笼罩的明星,幻化成一个恶魔、一个吞噬一切的恶魔!只一刹那,周围的那些光环仿佛都被它吸进了体内,就连天上的乌云仿佛也被它吞噬。 强烈的太阳光亮登时塞满天坑。 …… 五木感觉自己像被塞进了一个大洞,不住下坠,仿佛能够触摸到光滑的洞壁,却无可把握,耀眼的光让他的眼睛失去了功能,他感觉自己在大喊:“教授……” 教授浑身发烫,仿佛要被熔化,他没有挣扎的权利,只有顺从地接受…… …… 五木苏醒过来,置身在一片冰天雪地之间。赤裸的身躯覆盖着盔甲一样的厚厚一层雪。 “嗷呜——”他感觉自己是一头被侵犯了领地的熊,发疯一样地狂奔,在追逐,他不知道自己的目标是什么,只是不停地向前奔跑、奔跑…… “嗷呜——”另一头熊在咆哮,他听得懂,这是他们的语言,他入侵了人家的领地,这是对他的警告。 他不予理睬,继续奔跑,朝着未知的目标。一头灰熊人立着,挥舞着抬起的前掌,瞪着一只腥红的眼,另一只里插着一支近一人长的箭。 他继续奔跑,即使灰熊已经扑到他的面前。他想努力里撞开这个阻挡自己去路的同类,即使灰熊的熊掌拍到他的肩头。他的肩像是被撕裂,他感觉不到疼痛,但流下的鲜血的温度让他感觉到自己生命,感觉到自己已经筋疲力尽。 他累了,缓缓倒下。他看到灰熊在自己面前飞了出去,脖颈间插着一只硕大的松树枝干。 他累了,想闭上双眼,但在双眼合上的一刹那,感觉有一双诡异的眼睛在盯着自己…… …… 教授感到时间是如此漫长,就在感觉到自己即将熔化的那一刻,突然像跌进了冰冷的水潭,浑身刺骨的寒…… 就在那火与冰交融之际,他好像看到什么,又好像听到什么,是那么熟悉,却又令他万分恐惧…… 教授感觉自己变成漩涡中心的一片枯叶,随着漩涡的节奏,没有尽头地回旋。他听到漩涡在嘲笑,嘲笑这片枯叶的弱小。漩涡在咆哮,咆哮着要把这枯叶吞掉。漩涡用尽全力撕扯,似要把他拧成一团,他已无力挣扎…… 他仿佛看到时间在飞速流转,而自己在一股巨大力量的裹挟下,与时间在赛跑,他似乎看到自己在不停地穿越历史…… …… 一缕歌声飘来:孤鸟西北飞,离兽东南下。日暮思亲友,晤言用自写。 这歌声似一条细细的钓丝,轻轻地将教授从漩涡中带起,而漩涡咆哮着、哭泣着独自沉向水底。 教授不敢睁开眼,他不知道自己害怕看见什么。 “你还好吧?”一个稚嫩的童声响在耳畔。 “不会是他,不可能是他。”教授说服自己睁开双眼。一张粉白的小脸映入眼帘,一个七、八岁的孩童蹲在自己旁边。 教授挣扎着想坐起,但他感觉不到自己双腿的存在,咬紧牙一用力,一股钻心的痛,他昏了过去。 第0010章 教授 公元纪年法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一间竹草屋。 “我这是在哪?”教授睁开眼,迷迷糊糊地问道。 “先生您醒了!”蹲在一旁的孩子抬起头,用稚嫩的童声叫道,“先生已经问过好多次了。” 哦,教授意识逐渐清醒:自己穿越了、跌入水潭、这孩子和他叔叔救了自己…… “我睡了几天了?” “先生您已经昏睡了五天了。”孩子跪在榻旁,一只白白的小手五指张开在教授眼前。 “哦”教授想挣扎坐起,但好像无法支配自己的双腿,又重重跌在竹塌上。 “先生不要动,叔叔说先生的腿伤了,需要静养一些时日才好。” “这是哪?”教授侧过头,尽力微笑了一下问道。 “这是我和叔叔家啊,”孩子天真地看着他。 “现在是哪一年?”教授依旧恍惚着。 “己巳年啊?”孩子笑了,“先生您还是要好好将息啊,您怎么连年份都不记得了?” “己巳年?”教授迷糊着,“那年号是什么?现在皇帝是谁啊?” “呵呵,先生您真的糊涂了啊,现在是中平六年啊,建宁皇帝在位啊。” “哦?建宁皇帝?哦,灵帝?三国?汉朝?”教授仰面叹道。 “哦,先生醒了?”一个中年男子走进来,粗布青衣虽陈旧,但干净异常,头扎青布头巾,留着三绺短须,手捧一个药罐。男子将药罐放在榻头,俯身摸摸孩子的头:“明儿好聪明,现在是中平六年,但谁知道过几天又会变啥年号了。” “建宁皇帝怎么了?”教授问道。 “京城有消息,皇帝病重,”男子叹道,“天下怕是难免一场大乱了。” “皇帝老子家翻来覆去折腾多麻烦啊。”孩子一边在地上画着,一边不屑地说,“如果有个统一年号就好了。” “好聪颖的孩子。”教授赞道,“统一年号倒是有的……咳、咳……”教授咳了起来。少年站起身,轻轻帮教授捶背。 “多谢先生搭救。”教授喘匀了气道,“在下谷梁寿,敢问先生高姓?” 男子道:“敝姓陶,此乃家兄之子,唤‘明儿’,今年八岁。” 男子喂完药,嘱咐明儿照顾好教授,又和教授客套几句,下山办事去了。 …… 明儿跪坐在榻前,问教授:“先生,您方才说有统一的年号?” 教授打心眼里喜欢这个孩子,伸手摸摸明儿的头:“是啊,统一的年号叫‘公元’,按统一的年号现今应该是公元一八九年。” “哦,‘公元’,那就是一致年号的意思喽,这样真好。”明儿稚嫩的声音和天真的表情里透着成熟。 “是啊,年号一致了,大家就方便记忆了。” “一八九年,”明儿自言自语,“去年是一八八年,”明儿的眉头紧皱着,心里默算一会,突然笑了,“哦,那公元一年是辛酉年,汉平帝元始元年。” “明儿太聪明了。” “咦?”明儿脸露疑惑,“可是之前的那些个年份怎么算呢?高祖皇帝创建大汉朝还在二百零六年之前啊,该如何算啊?” 教授面露微笑:“明儿这么聪明,好好想想,一定能想通的。”明儿锁着眉头,憋着嘴歪着头,突然眼睛一亮,“那可以说前二百零六年,这样就可以解决了,那样始皇帝建立秦朝就是前221年。” “天才啊。”教授感叹。 “先生,可是为什么要把辛酉年定为公元第一年啊?为什么不选择一个王朝开始年份作为第一年,或者选甲子年作为第一年,甲子本就是是干支第一啊。” “你再想想。”教授说了半天话,感觉有些累,又刚喝了药,困意来了。 …… 小小打了个盹,教授睁开眼,一扭头,只见明儿仍如之前的姿势跪在那里沉思。真是个做学问的好材料啊,教授暗叹,不忍打扰,眯起眼睛假寐。 忽然,明儿跳了起来,刚要喊叫,看到教授仍在睡觉,赶紧伸手掩住嘴,轻轻坐在榻边,脸上却露着喜悦。 教授挪动了一下脖颈,假装刚刚睡醒的样子,睁开了眼。 明儿立刻蹦起来:“先生醒了!先生我知道了!”也不待教授答话,兴奋地继续说,“我听老先生讲过,山外有山、天外有天,国外也有国,这个公元年号一定是别的国家的人定立的,所以才没选择咱们的甲子,也没选择咱们任何一个王朝的创立作为起始年份。” 教授自幼聪明,而眼前这孩子比自己聪明何止百倍啊。但教授明白,对聪明的孩子,如过分宠爱反而会使孩子过分骄傲乃至狂妄,于是只简单夸奖了几句。 明儿又追问“公元”究竟是如何确立的。教授让明儿在自己后背垫个枕头,坐高了些,给明儿讲道:“明儿说得对,国外有国。在咱们这个华夏大国之外,还有好多国家,这些国家有大有小。”明儿托着腮认真地听着。教授继续说:“在离此上万里的西方,出过一位像三皇一样的圣人,人们为了纪年他,就把他出生的那一年记为公元元年,也就是第一年了。”明儿没有答话,但眼中难掩心向往之。 教授原本还等着明儿继续发问诸如:圣人叫什么名字,什么国家的人等等问题。但等了良久,明儿却并没有发问的意思,教授不仅更加感慨:这孩子不仅勤思考、擅推测、探究竟,最难得的竟然能弃繁就简,小小年纪竟窥得学知识的真谛。 明儿给教授拿来一个橙子,坐到教授腿边,帮教授按摩双腿。教授心情大好,刚刚睡得一小觉也让他精力充沛了许多,忍不住想多给明儿讲些知识。那橙子恰似一个地球仪,教授心道:给他讲讲地球吧。开口道:“明儿……” “咔嚓”一声脆雷仿佛就劈在屋外,一场急雨不期而至。 教授虽不信什么天机不可泄漏之说,但心念也是一动,开口道:“明儿,你可学过天文星相?” “听老先生解过《甘石星经》和《五星占》,老先生说天文星相要自己经常观察,明儿正在学习观察星相,但有很多地方不大明白。” “哦。”教授暗道,还是不要给孩子讲天文了,两千的时间难免许多差异,秦汉天文注重星相占卜,自己的天文知识也不甚丰富,如果讲乱了,反而耽误这聪明的孩子。 教授剥了橙子,喂给明儿几块,自己吃了几块,觉得甚是酸爽甘甜。 第0011章 五木 辽东style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五木瘫在地上,挣扎着要起身,却感到肩膀剧痛。 门口传来一个女子的惊呼:“呀!你怎独自下地啊?”说话间,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孩跑了进来,把五木扶到床上。 女孩16、7岁年纪,身着棉裙,棉裙上襟毛绒绒的狐领扫过五木的鼻子。 五木心中一荡,鼻子一痒,“阿嚏!”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女孩紧张的问道:“邓公子你着凉了吧?” 五木抬手揉了下鼻子:“公孙小姐的狐狸尾巴弄痒了我的鼻子。” 公孙小姐抬手假装要打,怒道:“总是揶揄我,你才是狐狸!是狐狸精!” 五木笑道:“雪儿小姐见过男狐狸吗,见过这么帅的男狐狸吗?” “我只见过这么丑的狐狸,”手指着五木,“快躺下,换药,看我怎么整治你!” 揭开五木的上衣,肩膀包扎处有血渗出。“叫你不要乱动,看,又出血了。”一边责怪,一边麻利地替五木换药包扎,“伤口大多愈合了,伤口较深的地方还要养些时日。”公孙雪儿小心地举着一勺药粉,用水仔细调开,慢慢走到床前,给五木喂下。 “咳咳,”浓重的药味呛的五木直咳,“这是什么药啊,太苦了!” “毒药!”雪儿笑道,“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揶揄我!” 五木一脸苦相,唱道:“我喝下了你藏好的毒,已经深深缠绕我的心腹……” “咦,真好听!”公孙雪儿扭头看着五木。 “你的背影在我眼中反复,无法找到解药的藏处……”五木继续唱到。 “你怎会唱这么稀奇古怪的歌。”公孙雪儿对五木唱的流行歌曲很感兴趣。“改日唱更多好听的稀奇古怪歌给你听。”五木笑着说。 雪儿脸微微红了。 “邓公子醒了?”门外一个郎朗的声音道。 “爹爹来了。”雪儿跑到门口。 公孙度一身便装迈进门来,魁梧的身躯几乎将门塞满,身后跟着三个人。 “大哥、二哥,”雪儿招呼着公孙康和公孙恭,又瞥见第三个人,低头轻声招呼了一声:“公孙公子也来了。” “雪儿啊,不要叫公孙公子了,我已收霸儿为义子,霸儿也是你的哥哥喽。”“啊?!”雪儿愣了一下,不情愿地低声叫了一声:“公孙哥哥。” 五木刚想抬起身子,却看见最后进来的公孙公子。公孙公子并没什么特别,但五木却感觉到他双亮亮的眼睛似乎多次侵入自己的梦境,心头莫名一股寒气。肩膀伤处又是一阵疼痛,跌倒在榻上。 公孙度快步走到床边,关切道:“莫动,莫抻了伤口。” 五木忍着疼道:“已无大碍了,公孙小姐妙手回春,在下已基本好了。” “哈哈,我这个女儿啊,不爱女红也不爱刀枪,就是爱整天鼓捣这些瓶瓶罐罐。”公孙度抬手往房间四周一指,“你看你看,人家闺房都是织机绣架,我们家却弄成药堂模样。” “这不是我的闺房,这就是我的药堂。”雪儿嘟着小嘴说道。 “好、好,是你的药堂,”公孙度转头对五木说,“倒也好,自打这丫头鼓捣这些,府里都不再请世医了。” 公孙度又道:“邓公子,前几次来探望,你都在沉睡,未敢打搅,今日正可感谢你救命之恩啊。”说完,深深施了一礼。 “不可、不可,”五木挣扎着还礼,“大人折煞小可了。” “诶!救命之恩,怎敢不谢。来日邓公子康复,还要大摆酒宴感谢你和霸儿的救命之恩啊。” “我只是误打误撞挡了一下那畜生而已。” “诶!没有那一档,霸儿就来不及救我喽。”公孙度扭头向公孙霸道,“霸儿这一枪,哦,不,应该是一棍真是千钧力道啊,竟能贯透那灰熊的脖颈。唉,也是我小觑了那畜生,以为那一箭已可要了它的性命。” “义父那一箭已直达熊脑,只是那畜生实在蛮力。”公孙霸道,面无任何表情。 “哈哈,”公孙度爽朗地笑道,“这也算是我与邓公子和霸儿的缘分吧,我们三人合力屠了这熊,这可是我们辽东最大的熊啊。” 公孙度接过雪儿递过的茶,喝了一口,转头问五木:“邓公子,听您的口音像是胶东人吧?怎么到了辽东?” “大人果然厉害,能听出我是胶东人。” “哈哈,我忝掌辽东,出海清剿海贼,常和胶东人、高句丽人甚至倭各国人(现日本九州北部)打交道,怎会听不出来。” “哦。我祖居胶东,家中世代与高句丽国贸易,不想此次在辽东海域被海贼所袭,家人都惨遭杀戮,只有我侥幸逃得性命,说来,公孙大人也是救了我一命啊。”虽说是这些日来自己暗忖好了的说辞,但话说出来,五木难免想到二十一世纪那个遥不可及的家,鼻子还是一酸,几乎掉下泪来。 “哦!邓公子节哀!”公孙度一拍大腿,“有我公孙度在,邓公子的家仇必报!”说罢,指指带来的几个小包裹,对女儿说道,“这是给邓公子带来的鹿茸和人参,雪儿一定要尽快把邓公子的身体调理好。” 公孙度又转头对五木说:“现今中原大乱,咱却不必理会,邓公子如不嫌弃,不如就在我辽东住下吧,好多中原名士都来我辽东避祸了,改日给邓公子引荐。您先在这里委屈几日,待伤好后,可以搬到藏龙阁去住,中原来的名士都住在哪里啊。” 俯身低声对五木说:“藏龙阁不似丫头这里,这里药气沉重,我都喘不出气来,哈哈。” 五木也笑道:“我倒慢慢习惯这药味了。” “受不了就快走!”公孙雪儿过来往门外拽父亲,“邓公子伤得重,不能多说话”。 “哈哈,看看,闺女越来越不像话了。好、好,我走,”向五木打了招呼,“好生将养。”带着三人走了出去。 雪儿送了父亲回来,看着五木微微一笑:“你倒会说话,什么‘慢慢习惯药味了’,不怕我给你下毒了?” “哎呀!”五木大叫。 “怎么了?”雪儿紧张地跑过来。 “怕、怕是我、我体内、毒、毒发了。” “无赖,早晚毒死你!”雪儿恨恨地扭身去收拾父亲哥哥们留下的残茶。 突然,雪儿“噗哧”一乐。 “怎么了?”五木疑惑道。 雪儿扭过头,脸微微一红。 “笑什么?快说。”五木催问。 “嘻嘻,你撒谎了。” “哦?我撒什么谎了?” “他们说你救爹爹时,是光着身子的。”雪儿掩嘴笑道。 “啊?!你看到了?”五木面露尴尬。 “谁稀罕看!是抬你回来的家人们说的,”雪儿又是“噗哧”一笑,“你光着身子从海边跑到这啊?羞也羞死了。” 五木面红耳赤。 半晌,五木始终在寻思怎么圆谎。 雪儿却道:“你说你家世代和高句丽贸易,那你去过吗?” “当然去过!我还会说他们的话、唱他们的歌呢!” “真的?!”雪儿很兴奋。 “当然,我唱给你听。” 清了清嗓子,五木唱到:“偶爸刚弄死他,刚弄死他,那家冷大仨龙欧耶嘎叫进姚家,烤屁哈加内要舆论阿拉噗叫一嫩姚家……” 雪儿张着嘴呆呆地看着、听着,随即笑得前仰后合。 第0012章 耿浩 送一赠一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有了耿浩发明的木马,训练骑兵效果好多了。孙策高兴,禀告了孙坚,孙坚特地召见并赏赐了耿浩。 耿浩高兴得差点把自己发现的天大秘密告诉孙策。忍住话对耿浩来说远比忍住憋在肛门口的排泄物更难,但耿浩终于还是忍住了,这个秘密还是留到更关键时候用吧。 鬼怪精灵的孙策察觉到耿浩的欲言又止,追问耿浩,耿浩找借口敷衍过去,孙策也不再追问,又分配了一名老兵给耿浩,命令三名士兵在不违反军规的原则下完全听耿浩差遣,千万要保证耿浩的安全。 没过两天,孙策又将耿浩的营帐调换到离军营厕所比较近的上风头位置。耿浩心里高兴,高兴的不止是上厕所方便了。耿浩发现了住在这里的一个更大的好处:军营厕所不仅非常干净没有臊臭味,最重要的是厕所附近来来往往的兵士多,人多话就自然多,耿浩就可以借着上厕所的机会与兵士们闲扯几句。 上下两个出口都通畅了,耿浩的心情也就爽了,开始在帐内忙活起来。耿浩试着用找来的焦黑树枝在白绢上写画,观察各种树枝的写画效果,选定后,禀明并征得孙策同意,三名兵士去营外砍回两捆粗细不等的树枝。 耿浩让两名兵士选树枝中比较直的部分截成一拃长一段,剥皮晾干。 然后耿浩亲自上阵了。 军营内严禁明火,耿浩就趁军营升火炊饭时烧烤树枝。火头兵在上面弯着腰煮汤闷饭烧菜,耿浩在下面厥着屁股仔细烧烤树枝,汤水难免溅到耿浩,耿浩除了贼哇乱叫几声却也并不在意。 终于大功告成。 跪坐在几案前,看着自己制作的几大竹筒各色型号的“铅笔”,耿浩乐了。被熏得漆黑的脸上裂开一道缝,缝里露出一排白牙。不必再用毛笔了,他这个末流艺术家用铅笔还是更顺手些。 耿浩要开始他的艺术创作了。 他叮嘱照顾自己的士兵,不许让外人打搅,有人来一定要大声通报,尤其是孙策来时更要早通知,因为他要给孙策一个惊喜。 耿浩帐内画着,帐外的每次响动都让会吓耿浩一跳,这厕所附近人声嘈杂,做贼一样的耿浩现在后悔搬到厕所附近了。 晚饭时辰,耿浩终于画完了,耿浩小心翼翼地折叠好两幅白绢,连晚饭都没吃就跑到孙策的营帐。 在营内呆久了,又有上次的教训,这次耿浩乖了,低声地让卫士通禀。 耿浩进帐时,孙策正在吃饭。孙策招呼耿浩一起吃,耿浩嬉笑着摇头。 “少将军请看。”耿浩抖开一块白绢。 只见上面画着一个英姿飒爽的孙策。画中孙策眉眼冷峻,薄唇紧闭,嘴角微微下挂,威严中透着凶狠。左手按着剑柄,右手持一面令旗,手背上细细勾画着几丝青筋。盔甲鲜明,肩头伏着两只吞甲兽,兽嘴衔着的披风夸张地飘在身后,煞是气派。画面上方五个篆字:小霸王孙策。 孙策呆呆地盯着画看了半天才说道:“你、你画的?”耿浩嬉笑着点头:“是啊,送给你的,帅气不?”“太霸气了啊。”孙策的脸不好意思地红了。 耿浩放下画,坏笑着道:“还有一副呢。” 说罢,抖开另一副白绢。绢上一副漫画,夸张地画着呲牙咧嘴、挤眉弄眼、一脸坏笑的孙策。旁边离了歪斜五个字:江东孙小狼 孙策瞪大眼睛看着漫画,跳起来大叫:“你个死耗子!”突然看到漫画下方还有几个歪歪扭扭的字:耗子哥画。孙策哈哈大笑。 …… 孙坚兼领长沙太守,乌程侯部南移。 耿浩在军中已不再寂寞,除了可以和混熟了的厕所兄弟们聊天,重要的是耿浩心中有了宏大的志向。 人并不是为了志向而活,但有了志向的人就可以活的更加精彩。耿浩现在活得就很精彩。 放下画笔,活动下僵硬酸疼的肩背,望着一摞画好的白绢,耿浩满意地笑了。 翻看着白绢,只见上面画得都是中国地图。地图中中国大地的部分画得比较简单,只简单勾勒了轮廓和一些主要的河流山脉。反倒是在大海上,很仔细地勾画着很多代表着岛屿的小点点。 一些小岛屿周围清晰地做了标注:钩雨岛、黄盐岛、美际礁、人爱礁、毕升礁…… 一些群岛周围还标注了:楠沙群岛、希沙群岛…… (注:为了规避敏感词汇,只好选些同音字替代,不便之处,请书友们谅解) 在海洋上还用虚线大大地勾画出领海范围。 左看、右看,放远了看、拿近了看,耿浩还真看出点毛病来。 拿起“铅笔”,耿浩在每副地图的下面郑重签上:漢耿浩 看着自己的杰作,耿浩笑得很满足。 …… 南移的军营内虽依旧管理严格,但因眼下已无征讨使命,扎营后兵士已可以请短假外出了。 大军在淮河北岸扎营,休整几天后将南渡。耿浩向孙策请假,孙策不仅给了他长时间的假,竟然还准许他不带着兵士独自外出,只是摆出了“小霸王”的姿态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警告:如果胆敢溜走,当按逃兵处置。孙策说得虽简单,但耿浩明白孙策的意思:我的地盘我做主,这江东附近,你就是跑到天涯海角也能把你抓回来。 耿浩并不把孙策的恐吓当回事,因为耿浩压根儿也不准备开溜,在孙策营中呆得越来越习惯,也越来越舒坦,吃喝不愁、安全无忧,还可以实施自己的宏伟计划,傻子才会跑。 营盘离淮河很近,码头城镇人虽不是很多,却也热闹。很多景象是二十一世纪无法看到的,但耿浩无心看景。 他来到码头,专找大的渔船,上去和船家搭讪。每次搭讪完,耿浩总是要塞给船家几副白绢地图,再三声明是赠送不收钱,人家才会收下。 人家收下了,耿浩就满意了,只是不断叮嘱船家如果到长江、到海上捕鱼时,一定要帮他把地图散发出去。不过船家都表示自己的小船只能在这捕鱼,小船也承受不了长江上的大风大浪,更不要说海了,好多船家甚至没见过海,但耿浩并不管这许多。 终于遇到一个曾出海捕过鱼的船家,耿浩很是激动,把剩余的大把白绢地图一股脑塞给他,末了还拿了好多钱给了人家。 船家又是感动又是纳闷,怎么会遇到这么一个好人,不仅送上好的绢,竟然还给钱。船家觉得过意不去,硬塞给耿浩两条小鱼回谢。如果白绢不是被裁成这样的小片,船家一定会奉送几条大鱼的。 耿浩并不在意这不等价交易,再三叮嘱船家帮忙把地图送给海上遇到的其他船家。船家看着这没甚用处、且被勾画得乌七八糟的碎小绢片,承诺如果还有机会出海捕鱼,一定帮忙。 耿浩千恩万谢后,心满意足地走了,走了不远,又跑了回来。船家心道:坏了,肯定是这家伙觉得吃亏了,来讨还钱。 耿浩跑上船,并不讨钱,仍是叮嘱船家:千万要把绢图送出,尤其在海上遇到身矮腿短,说话前先鞠躬,嘴里总是什么“哈吉美马戏得”、“抠你奇瓦”、“巴嘎押路”的渔民一定要把白绢地图塞给人家…… 好像完成了一个重大的使命,耿浩感觉轻松,脚步也轻快了。 哼着小曲,扭扭哒哒溜达回军营。走到军营门口,却被门口站岗的军士拦下。 耿浩感觉纳闷,军士指指耿浩手中的两条小鱼,告诉他军营内严禁私自带入食物,更不要说带着生的食物进营烹煮了。 可惜了了,原本还准备带回去给照顾自己的士兵尝尝鲜呢。无奈,耿浩只好把小鱼丢弃。 刚到自己的营帐,随从禀告说少将军有请。耿浩来到孙策帐中,却见孙策黑着脸端坐在帐内。 耿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脑子里飞快地旋转着,检查自己是否有什么疏忽,难道是自己画地图的事情被发现了?应该不会啊,即使发现了,我画地图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不至于有什么罪过吧。 硬着头皮,堆出一副笑脸:“少将军,您找我?”孙策没有瞅耿浩,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 耿浩头皮有些发麻,手心有些出汗,搓着手,不知该怎么办。孙策终于开口了,冷冷道:“你的画画得不错啊。” “啊,啊,过奖,过奖。”耿浩含含糊糊地答道,难道真的是因为地图的事?“拿去!”孙策喝道,吓了耿浩一跳。 只见孙策面前的案上有一个拳头大小的红绸包裹。耿浩捧着小包裹的手有些哆嗦。 “打开来看!”孙策又喝道。小包从手中跌落,耿浩赶紧去接,绸布包接住了,耿浩也跌坐在地上。 “哈哈哈,”孙策大笑,“你做了什么亏心事了,怎么吓成这样?”声音中没了方才的严厉。耿浩一头汗水,迷茫的双眼看看孙策,又看看小包,慢慢地打开。 小包中是一方鹅蛋大小的印章。印章正面四个精美篆字:耿浩之印。 “你送了我画像,这是我送你的回赠,”孙策说,“再看侧面。”耿浩翻过石头,只见上面赫然雕着一只肥头大耳、身短腿细的小耗子。 “孙小狼,你方才是闹哪出啊,你吓死我了。”耿浩边擦汗边说。“嘿嘿,”孙策幸灾乐祸道,“就是要吓死你,谁叫你把我画那么丑。”“切,你本来长得就丑。”耿浩边说边从地上爬起来。 身子还没站直,耿浩“啊”的一声大叫。孙策一把扶住耿浩,关切地问:“怎么了,扭到腰了?” 耿浩摇摇头,盯着印章,声音颤抖地说道:“田、田黄、黄、黄石?!这么大、大、大的田黄!” 孙策一把甩开耿浩,不屑地道:“噫!还以为你扭伤了呢。一块石头,有什么大惊小怪。” “啧”,这么大的一块高品田黄,如果带回二十一世纪,可以发一笔财了。 二十一世纪…… 耿浩有点想家了…… 第0013章 蔡鹏 时尚兵法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县衙后堂,刘备等人正在闲聊。 “报——!” 一轻骑小校直奔进来,单膝跪地呈上文书。刘备快步上前,接过文书,凑到灯前观看,关羽等人呆在原地,盯着刘备。 刘备“噗通”跪在地上,泪如泉涌。“大哥!”几人齐声叫道。 刘备嚎哭着:“皇、皇、皇上宾、宾、宾天了!”关羽跪了下去,简雍拽拽张飞的衣襟,用眼睛示意蔡鹏,几个人跪倒陪着嚎哭的刘备。 张飞跪在地上,好像身上长了虱子,扭来扭去。边上的蔡鹏看着张飞差点笑出声,蔡鹏轻轻捅了下简雍,用眼睛示意简雍去劝慰刘备。 简雍站起来,走到刘备身后,低声道:“人死不能复生,主公节哀。” 蔡鹏也赶紧站起来,走上前说道:“天下即将大乱,主公应早做准备。” “是啊,”简雍接口道,“主公,蔡贤弟说得有理。各路诸侯原本就明争暗斗、虎视眈眈,现今天子驾崩,主公真要早做准备以防变故啊。” 刘备止住哭声,擦干了眼泪,简雍赶紧上前搀扶刘备站起。刘备在地上慢慢踱了两圈,拾起文书,又到灯前仔细观看。 “唉,”刘备叹了口气,“文书中只提先帝晏驾,却未提大统承继之事。” 简雍凑上前,低声道:“主公,皇子辩背后是何皇后与大将军,皇子协身后有董太后及董国舅,更有内侍支持,我们该当如何?” “欸!”刘备用左掌击了击右拳,“痛哉!高祖皇帝。惜矣!光武皇帝。”又在室内踱起步来。关羽等人默默地盯着刘备。 良久,刘备站定,长叹一声:“唉——!可叹我平原弹丸之地,兵寡式微,不能分国之忧,无法解国之危难矣。”对关羽张飞道:“二弟三弟,自今日起,整军备变,夜晚加派值守;斥候倍增,远探三十里。” 又令蔡鹏即刻将新兵营纳入步兵序列,蔡鹏协张飞统领步兵。再命简雍将缴获财物变卖,筹备粮草马匹军械,同时加紧招募新兵,并由简雍代替蔡鹏训练新兵。 众人叉手接令。 …… “……假如一天风雨来,风雨中会显出我军人的本色……”蔡鹏在自己的院里哼着歌忙碌着,终于可以上战场了,蔡鹏除了小小的紧张外,浑身都透着兴奋。 简雍走了进来。“蔡老弟,做……哦,不对,嘎哈呢?”简雍学着蔡鹏的口气开着玩笑。相处多时,简雍觉得和蔡鹏用大白话交流更加便利,虽然这样让简雍觉得自己很没知识。 “简先生来了,快,屋里坐!” “屋里闷,就在这说吧,”简雍摆摆手,“我来向蔡老弟请教……” “菜鸟!”人未到声先到,“腾腾腾”张飞跑了进来,只见他脚穿高腰棕色马靴、下身大红灯笼裤、上身翠绿袍、黑色兜鍪上支着两根牛角样的翅,兜鍪窄小,张飞的大脑壳塞到里面无比滑稽。 “菜鸟,看……”张飞刚要开口,却见蔡鹏和简雍愣愣地盯着自己,有些纳闷,“你俩怎么了?看我这身衣服‘混搭’得咋样?” “混搭?”简雍回过神来,“啥叫混搭?”“菜鸟教我的啊!”张飞指着蔡鹏,“他告诉我各色的头巾衣服裤子靴子穿在一起叫混搭啊。” “呃——”蔡鹏吐出一口气:“哎呀妈呀,差点憋死我!”指着张飞道,“三哥你这是嘎哈呀?我是说过,不同颜色的衣服混乱穿在一起叫混搭,可我也没让你混搭啊!” 转头对简雍说:“昨晚我和三哥喝酒,我告诉三哥应该注意下穿着,穿得好的话,在战场上有震慑敌人的作用!可你看他这是啥形象啊?这不是牛魔王吗?!” “牛魔王是谁?”张飞问道。“说了你也不知道”蔡鹏没好气儿地说,“三哥你赶紧把这身换了,穿这身去打仗,唯一的作用就是让敌人笑得没了力气。” “是啊,翼德,你这身衣服的确不甚合适,尤其这兜鍪不适合你。”简雍说道。 “就是、就是,我也觉得戴这劳什子玩意不舒服,憋的慌!可大哥非让我戴,说戴着安全。俺不戴了!”说完,便要扯下头盔,只是头盔太紧,自己难以扯下,便低头让简雍帮忙。 “嗯,你还是戴头巾好些,你可以戴个和衣服一样颜色的头巾。”简雍一边帮张飞梳理卡住的头发一边评论着。“我没有啊,菜鸟你这有没有绿头巾?”张飞问道。 蔡鹏张着嘴看着两人:“你……要找……绿帽子?简先生你让三哥戴绿帽子?” “是啊,绿头巾和衣服颜色就不‘混搭’了啊。”简雍毕竟有文化,理解能力强。 “唉,我是没办法和你俩沟通时尚问题了,我这没绿帽子!你俩该嘎哈就嘎哈去吧。”“啥叫‘时尚’?”张飞简雍异口同声问道。 蔡鹏瞪着二人:“你们就不要研究这么高深的学问了!皂盔皂甲皂罗袍胯下乌骓马手中丈八点钢蛇矛枪,这才是张飞张翼德的形象!这就叫时尚!懂吗?” “哦,时尚。”简雍恍然大悟的样子。 “你慢点说,我没听清。”张飞挠着脑袋。 蔡鹏大声喊道:“就是一身黑!战场上,三哥你双眼一瞪似铜铃,大吼一声山崩地裂,吓就把敌人吓死了!” “哦,明白了!我这就去找!”张飞大步跑了出去。 “那我也该这样时尚?”简雍谦虚地问道。 “时尚,要分人,要考虑全身搭配,简先生你平时习惯用什么武器……”突然,蔡鹏愣住了。一拍自己的脑袋,“这眼看就开打了,我还没有武器呢!”撒腿就跑了出去。 “哎、哎,菜鸟,我找你还有事呢……”简雍喊道,蔡鹏已没了踪影。 …… 军械库里,蔡鹏失望地看着各式各样的兵器。 气喘吁吁的简雍跑了进来:“菜、菜、鸟,你、你、你跑、跑得也太、太快了……呼、呼……”喘匀了气,简雍继续说道:“菜鸟,主公命我训练招募的新兵,你练兵练得好,你教教我吧。” 蔡鹏无精打采地道:“我现在没空啊,我得先把兵器问题解决了,一时半时说不清楚,晚上我给你写下来吧。” “好,”简雍指指兵器堆,“这么多兵器没有趁手的?” “不是太重就是太轻,唉。”蔡鹏叹着气。 “你习惯用啥兵器啊?”简雍追问。 “我?我好像也没啥习惯的兵器啊。”蔡鹏想了想,“要不然,我还是弄根棍子吧,嗯,就用棍子。” “这里有很多棍子啊?”简雍指着一堆镐把儿、锄头把儿道。蔡鹏看着这堆破烂,无奈地说道:“这些玩意咋上阵打仗啊?” 简雍想了一下,给蔡鹏出主意:“你可以去找铁匠给你打造一根棍子啊。” “欸?好主意。”蔡鹏撒腿就跑。简雍站在原地愣了一下,对着蔡鹏跑走的方向大叫:“晚上给我写啊!” 蔡鹏早已没了踪影。 …… 蔡鹏站在院里,掂着手中胳膊粗的棍子,很是满意。舞动了几下,棍子夹着“呜呜”的风声,甚有气魄。蔡鹏越舞越快,飞身做了个旋子。 “哎呀!”蔡鹏赶紧收住身形,只见简雍跌坐在门口。“差点要了我的性命!”简雍擦了擦汗。 蔡鹏不住道歉,把简雍搀起。 “咦!好威猛的棍子啊!这么粗!”简雍一脸钦佩。 “不错吧?”蔡鹏得意地问。 “嗯!蔡老弟好膂力!让我看看。”简雍接过棍子,“咦!怎么如此轻巧?” “这个……”蔡鹏满脸尴尬,“这个……我找了铁匠,做了几个都不趁手,不是太重不方便,就是太细怕弄弯了,我就……嘿嘿,让铁匠给我弄个这个……这个空心的,多淬几次火,这样又趁手,又不容易弯,耍起来还有气势。”说着接过棍子又舞了几下,吓得简雍赶紧躲闪。 “别耍了,蔡老弟!”简雍大叫,“赶紧把你写的兵法给我。” “兵法?”蔡鹏一愣,“哦,训练讲义啊。” “训练什么?”简雍疑惑道。 “训练……兵法!哈哈,对,训练兵法!”蔡鹏十分得意,“简先生稍等,我去取来。”把棍子往简雍手里一塞转身进屋。 简雍打量着手中的棍子,自言自语道:空心的……这能成吗?随手舞了几下,“呜——呜——”,嘿,还真够威猛。“这就是时尚?”简雍自言自语道。 “对!这就是时尚!”蔡鹏手捧一大块白绢走了出来,到简雍面前潇洒地一展,只见白绢上密密麻麻画着小人写着小字,最上方四个墨迹未干的大字。 “法兵氏蔡。”简雍念道。 蔡鹏几乎摔倒,大声叫道:“是‘蔡氏兵法’!” 简雍指着白绢笑道:“汝无知矣!如此岂不颠倒乎?” 蔡鹏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自己是从左至右书写,尴尬道:“匆忙,弄反了,嘿嘿,无知无知。” 简雍仔细再看,只见下面画着好些小人,俨然是各种步法姿势,只是实在画得实在丑陋,不屑地说道:“拙劣!” “是、拙劣、拙劣。”蔡鹏面红耳赤。 再看下面文字,更感觉古怪,简雍大为疑惑,指着那些字道:“简某愚钝,烦蔡公指点。” 蔡鹏一看,拍了下脑门,原来自己写的都是简体字,难怪这两千年前的文化人不认识,“菜鸟无知、菜鸟愚钝,写错了,走,咱们重写,我说你写、你画。”拽着简雍就走。 第0014章 王队 他乡遇故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灵帝终于死了,刘辩继位。执掌朝政的自然是大将军何进。 灵帝的国葬总是要装模作样办一办的,不过何大将军可不敢把心思用在给死去的皇帝办葬礼上,给继承皇位的刘辩办登基典礼才是正事。 少帝刘辩是自己的亲外甥,保住外甥的皇位才能保住自己爵位或者说性命。 毕竟还有个刘协。刘协的身后是董太后和骠骑将军董重,还有灵帝宠信的张让、赵忠等十常侍宦官集团。阉党已把持朝政多年,亲信遍布朝野内外。这才是何大将军的心头大患。 刘辩也好、刘协也罢,在权宦眼中,不过是两个随意操控的提线木偶,权宦们争夺的是操控木偶提线的权利。 …… 王队站在客店窗前。洛阳城内外一片白素。往日繁闹的街市上百姓少了许多,但调动往来的羽林军和西园八校尉所辖的军队明显增多。 洛阳,虽不似二十一世纪的国际大都市一样面积广阔、人口膨胀,但在城内城外几十万户过百万口人里找寻一个王允仍无疑是大海捞针。现在的问题是根本不知道王允现在是否来到洛阳。“唉”王队叹了口气,抚摸着手中的玉佩。 身上的钱已经不多了,这个玉佩是血亲的证物,无论如何也不敢再卖了。王队发愁地看着瘪瘪的钱袋,这个小钱袋还是张辽赠予的呢。突然,王队眼前一亮,匆匆走出客店。 大将军府门前,站岗的兵卒较以往增加了很多。王队看了看,找一个面善些的低级军官,面带笑容说了句“劳驾”顺手把一摞钱塞到军官手中。低低地和军官说了些什么,那军官看了看王队,转身进了大将军府。 过了好久,张辽从府中走了出来,看到了王队,很是高兴。见过礼,王队先谢梗阳客店赠钱之恩,又简单地说明自己如何在祁县未能寻到王允,到洛阳又如何无从找寻。无奈中如何想起张辽被派来洛阳大将军府办事,特来求其帮忙打听王允下落。 张辽听罢皱眉道:“某系小卒,受丁刺史推荐来洛阳大将军府替大将军募兵,位低官微,也无从知晓王豫州下落。” 见王队一脸失望,张辽劝慰道:“先帝崩殂,于礼法上,大臣们将回京吊丧,王豫州自该前来。”王队连连点头,心道:当然会来。张辽又道:“王兄切放宽心,王豫州回京,自当来大将军府,某时刻为王兄留意就是。”王队赶紧称谢。 张辽又问了王队在何处安顿,寻思了一下道:“王兄莫如暂来我处,一来有了消息方便通告,二来也可以暂帮我做些事情。”王队欣然同意。 何进募兵,与其说是招募兵勇,不如说是在添加砝码,添加在这场权利角力游戏中的砝码。兵勇的战斗力并不主要,壮大自己的声势才更关键。因而,新招募的兵勇并不加以训练而是直接补充进羽林军和西园八骑军里滥竽充数。 孙子曰:不战而屈人之兵。作为大将军的何进自然理解这个道理。但他还是理解错了,他错在企图用虚张的声势而屈人之兵,正因为他的声势是虚张的,所以他心里没了底气。 于是乎,何进冒出个想法,他想出本名叫…… 对不起,说走嘴了,这是闹心大哥的想法。囧,重说。 于是乎,何进冒出个想法,一个在后人看来比闹心大哥的想法还要“囧”的想法:他竟然想招天下诸侯来进京帮自己虚张声势。 光有想法成不了大事。何大将军不仅有想法,还立刻付诸实施:召西凉刺史董卓、并州刺史丁原、虎贲中郎将袁术等进京。何进的想法加上果决的执行力真的成功了,只可惜,最终成功的不是他自己。 扯得有些远了,现在扯回到正题。 初来京城,怀抱为国分忧解难雄心的张辽还是蛮认真的,但当他看透了一切,张辽也就失去了工作的热情,因此他才会邀请王队这个来历不明、与为国征兵没有任何干系的人去他那里。 张辽的办公地点在大将军府外不远的僻静小宅子里。张辽每日例行公事去大将军府,王队呆守在院中。 …… 这一日上午,王队起得较晚,见张辽的房门开着,以为张辽回来了,便走了过去。敲敲门框,又轻咳了两声,房间内无人回应,看来张辽是忘记带上房门了。刚要离开,案上的一领白绢引起了王队的注意。 虽然离得远,但那白绢上分明是一副地图,一副王队熟悉的地图,一副典型的二十一世纪的中国版图! 走近看,没错! 仔细看,王队心猛的一颤,白绢底部边缘赫然写着:漢耿浩。 王队感到有些眩晕,定定神儿、使劲眨眨眼,没错! 耗子在到了这里!王队差点叫出来。那菜鸟呢?教授、五木呢?王队的思绪又被拉回到四、五个月前,拉回到另一个时代、另一个世界。 王队头脑里乱极了,他不清楚自己在想什么,只是感觉头脑里有无数飞快闪过的画面:时而连续、时而杂乱…… “王兄,王兄……”直到张辽跑到他的跟前,王队才反应过来。 “这、这……”王队指着地图向张辽发问。 “王兄你怎么了?”张辽很是疑惑,“哦,这个图啊,这是去许昌的兄弟带回来的,租坐的船家给他们包裹东西用的,不知有甚用途,就拿来给我看。” 王队感觉张辽的声音时远时近,他用手使劲按了按太阳穴。 “怎么了,王兄?”张辽关切地问。 “嘶……呃……”王队做了个深呼吸,感觉清醒了一些,指着地图道:“这图……看着有些眼熟……” “哦,”张辽松了口气,“还以为你病了呢。”把地图塞到王队手里,“虽画工精美,但过于粗略,无甚用途,王兄既眼熟,就拿去好了。” “多谢、多谢。” “王兄,”张辽突然兴奋地说,“王大人找到了!” “王大人?”王队一愣,“哦?!”随即兴奋起来,“在哪?” 张辽谨慎地走到门口向外望了望,掩上门,小声说道:“王大人原本早已到了京城为先帝吊丧,只是因与张某人等有过节,才一直隐匿。”张辽怪笑着用手比划了一个切割下身的动作。“哦。”王队自然明白张辽说的是张让,“那他现在何处?”“大将军已然掌控京都,今日,方召王大人担任从事中郎,王大人现在何处暂不知晓。王兄莫急,待我再做打听。”“多谢!”王队一揖到地,“文远兄大恩,王某永世不忘。”“哪里话。”张辽笑着搀起王队。 夜已深了。王队仍是无法入睡。 耗子在,那蔡鹏一定也在!教授和五木做接应组,应该不会在这里。 一定要找到耗子和蔡鹏。一定要带队友们回家,回到那个属于他们的年代,回到他们自己的家。 第0015章 五木 学霸、纸鹤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公孙恭陪着五木去藏龙阁,家人跟在后面,抬着几个大箱子。在五木看来藏龙阁远没有旁人形容的那样壮观奢华,只是石木结构的三层现代别墅式小楼而已,不过,掩映在苍松翠柏之间,在山水粗犷的辽东,倒也透着优雅。 藏龙阁内摆放着许多青铜、玉制饰件,五木一打眼就感觉并非什么高端货。不过留到两千后,还是能值些钱的,五木暗自道。 上得楼来,公孙恭给五木引荐了三个人,三人的相貌难以让五木留下深刻印象,因为他的注意力都被三人头上戴着的高大白帽所吸引。我靠,这什么打扮?丧礼团购啊! “三位皆中原名士也。”公孙恭依次为五木介绍了管宁、邴原、华歆,“三位先生合称一龙也。”公孙恭接着介绍五木:“此乃家父救命恩人,胶东名门之后,邓森林邓公子,号五木。” 几个人无非是“幸会”“久仰”之类的客套一番。华歆这个名字,五木还是有些印象的,但在《三国演义》中好像也不是什么厉害角色。五木给华歆施礼时还是更恭敬了一些,毕竟是名人嘛。 “幼安先生乃管仲管相国后人也。”公孙恭指着管宁。哇靠!官二代啊!五木这个富二代觉得自己出身竟一下变得如此卑微。管仲他可不敢不认识啊,与鲍叔牙的“管鲍之交”五木还是知道的,更何况管仲还被诸葛亮加了“关注”呢。深深再施一礼。 客套完,华歆三人坐回一张大席子上,研读起“坟典”——堆得小山一样的各种经典。 五木无所事事,看着跟来的家人摆放着从大箱子带来的一些饰件。仍然没什么好货色,五木有些失望。 “小心些!”公孙恭提醒家人。只见家人从最后一个箱子里抬出块大大的石头,石头的纹理透着龙腾九天的韵味,石头底部还生出三足,稳稳地支撑着巨石。 “奇哉!”五木眼前一亮。“妙也!”华歆扔下书典,走过来赞叹,“君临天下之势!”华歆指着大石上部,又指点底部三足,“此三公之辅也!稀世之宝!” 管邴二人依旧端坐研读。 “两位先生好眼力啊,”公孙恭道,“此乃家父于襄平祀社地下觅得。”五木连连赞叹,也佩服起华歆的学识。华歆“啧啧”赞叹着,坐回到席上。 楼外一阵喧哗之声。五木推开窗子,只见大道两旁,好多百姓在翘首观望,道路中间,四匹一模一样的纯白骏马拉着一辆高大华贵的大车在缓缓而行。“好漂亮啊。”五木禁不住赞道。公孙恭来到窗前,说道:“是夫余王来求合亲的。”华歆也闻声来到窗前,羡慕之情溢于言表。 公孙恭告辞,自然免不了又是一番客套。 五木闲坐无聊,把玩着几案上的棋子,看着那三个头戴白高帽的呆子,低声嘀咕了一句:学霸!华歆笑吟吟踱了过来:“邓公子擅弈乎?”五木看了看华歆,又看了看手中棋子,才明白华歆是问自己是否喜欢下围棋,连连摆手。华歆有些失望。 “欸?我倒会另一种玩法,教你好不好?”五木突然兴奋起来,华歆连连点头,邴原轻轻咳了两声。五木看了管邴二人一眼,低声地教起华歆来。华歆听完五木的讲解,略微沉吟,面带笑容,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两人就在棋盘上下开了五子棋。 五木只赢得第一盘,然后就再未尝胜果,心里暗骂:奶奶的,不仅是学霸,还是棋霸!华歆满脸得意。 “唰愣”一声,两人吓了一跳,扭头一看,管宁手持长剑,长跪在席上。华歆双手举在身前,跌坐在地。五木哪见过这般阵势,连滚带爬准备逃跑…… 却见管宁手指华歆大声道:“贪羡官贵,耽于戏乐,子非吾友也。”言罢,一剑将几人合坐的席子切为两半。 收剑、坐下、继续研读。 看了看尴尬的华歆,五木擦了擦冷汗,回来穿上鞋子,转身向楼下走去,暗暗骂了一句:恶霸!那个什么“割席断交”的典故一定说的就是这个恶霸! …… 公孙雪儿打开房门见是五木,愣了一下,随即笑问:“怎地刚刚离去就回转了?” “那边无聊,只有几个学霸!” “学霸?什么是学霸?” “学霸嘛,”五木学着管宁他们读书时摇头晃脑的样子道,“说了你也不懂,你是药霸。” “哈哈,我明白了,那学霸是书呆子,对不对?那你是什么霸?”公孙雪儿用修长的手指点着五木,“你是歌霸!” “药霸好聪明,”五木迈进房来,“学霸好愚昧,还戴着孝帽子,也不嫌丧气。” “孝帽子?哈哈,歌霸才愚昧!”雪儿像是怕嘴里牙齿掉出来一样,使劲闭着嘴笑起来,“管先生戴的那是辽东帽!只有清白儒雅之士才配戴的!” “清白儒雅就戴白帽?我看是装儒雅伪清高吧。”五木不屑地说。 “那环保之士岂不是要戴绿帽子了?”五木嘟囔了一句。 “哦,或为辽东帽,清操厉冰雪。”五木想起来文天祥的《正气歌》里有这么一句。 “会的还真不少嘞,不过歌霸的诗可着实不怎么样,你啊,还是唱的比说的好听些。”雪儿笑道。 “管先生可是了不起的人物呢!”雪儿把堆在椅子上的药材收起,示意五木坐下,“管先生开馆讲学,求学之人好多,旬日成市呢!” 有这能耐不去干传销真是可惜了人才,五木厌烦透了这个管宁,南霸天!五木狠狠地骂了一句。 五木刚坐下,就感觉无聊,站起来溜达,看到几案上有几张白纸,心里一动,对雪儿说道:“让你见识一下歌霸的能耐,你转过身去,不许偷看。”“你又有什么坏点子?”雪儿边嘀咕边转过身。 “呀!好漂亮!”一支纸鹤飞舞在公孙雪儿眼前。 雪儿作势要抢,五木嬉笑着将手抬高。雪儿拽着五木胳膊,抢过纸鹤,小心地拿在手里把玩。 五木四下里踅摸,找到一根细线,一头系在纸鹤上,另一端系到窗棱上。 纸鹤在窗前随微风摇曳,阳光隐去了细线,只能看见纸鹤在阳光中翩翩起舞。雪儿看得痴了。 “在我们家乡一天折一只纸鹤,坚持一千天就可以给自己喜欢的人带来幸福。”五木不禁想到自己远在不知如何才能回还的家,泪水充盈眼眶。 雪儿看到五木的样子,有些不知所措,轻轻牵了下五木的衣角。五木抿住嘴,扭过头,用力闭了闭眼睛,止住泪水,带些哽咽地说:“歌霸唱支歌给你听吧。” “爱太深容易看见伤痕 情太真所以难舍难分 折一千对纸鹤 结一千颗心情 传说中心与心能相逢 ……” 雪儿痴痴地听着,脸慢慢红了。五木微微笑了:“雪儿,我教你折纸鹤吧。”“好啊好啊!”两人头对头,跪在桌案前。 雪儿埋着头,用灵巧纤细的手指认真地折着,折出纤细柔弱的纸鹤,折出自己的纯真和祈盼。闻着雪儿头上散发着的药香,五木心头一荡,真想在雪儿的秀发上轻轻吻一下…… 雪儿微微一抬头,头发蹭到五木的嘴,登时满脸通红,身子赶紧往后挪。五木感觉有些尴尬,无措地跪在几案前,手里搓动着纸片。 轻轻咳了一声,五木道:“你屋子里的药味真香。”雪儿没有答话,垂手仔细地折着纸鹤。“雪儿,夫余王来找你爹爹提亲了。”五木感觉自己的话里有酸酸的醋意。 过了半晌,雪儿才幽幽道:“那关我什么事。”把折好的纸鹤轻轻放在案上,跪坐在地上,呆呆盯着纸鹤。“哪还有细线?”五木把叠好的纸戒指放到案上,站起身。雪儿指指墙角的柜子。 五木站到倭凳上,将两只纸鹤吊挂在一起。雪儿慢慢拿过纸戒指,轻轻套在自己纤长的手指上。 五木退两步,欣赏着双飞的纸鹤,轻轻唱道: “我的心不后悔 折折叠叠都是为了你 我的泪流不尽 纠缠在梦里夜里的负累 我的心不后悔 反反覆覆也是为了你 千纸鹤千颗心在风里飞……” 第0016章 教授 天才初玩火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长江北岸,乌林矶与赤壁隔江相望,绵延不绝丘陵。 翠竹掩映着几间小屋,陶先生叔侄就隐居于此。雨后,蛙鸣鸟唱,教授从美美的梦中醒来。 有陶先生的照料和明儿的陪伴,教授的气色不错。有人搀扶,教授已可以稳稳坐起,但双腿仍不见大的好转,虽已有了知觉,却无法在地上站立。 明儿没有发觉教授已醒,仍低头蹲在竹塌边。教授用手肘撑起身子,想要拿床边的竹杖,却将竹杖碰倒。明儿闻声,赶紧起身过来搀扶教授在床上坐好,又俯身拾起竹杖,撑在教授腋下。 “先生,我给您烧茶去。”教授见地上画着一个9x9的方格,少数方格内填充着一些奇怪的符号。盯了片刻,教授看明白了,这孩子竟然是在做“数独”游戏!方格中的那些符号分明是代表着数字1-9。 数独是教授休闲时最喜爱的智力游戏。这游戏需要参照九九八十一个方格原已填进的少量数字,将1-9这些数字填入空格内,使九行九列及九个单独的九宫格内均包含1-9,且行、列、宫内不得出现重复的数字。 教授和明儿接触了三月有余,深知此子天赋异禀,但看着眼前的数独题仍不禁吃惊。再仔细看,教授更加惊异,这小小孩子挑战的竟然是数独中的“九九归一”型!空格中已经添上一些数字,但剩余的空格内如何填充,的确需要费一番脑筋。教授盯着九宫格研究起来。 明儿端来了茶,放到教授手旁,又蹲到地上,拿起一支小竹签,托着腮,眉毛逐渐拧成一团。明儿手握的竹签点在左上九宫一个方格内,显得犹豫不决。“咳,”教授轻咳一声,提醒道:“右上一行、中上三行……” 明儿眼睛一亮:“我明白了!”随即转头在方格内边勾画边说道:“右上一行、中上三行占据3、5,左上二行必含3、5;左中左下补6、8;本宫占据2、4、7、9,此格必为1!”说罢,点点画画,将九九八十一格填满。“明儿天赋异常,一点即通啊。”教授惊叹道。 忽然,教授呆住了,他想到一个问题。这数独问题虽只是智力小游戏,但其原理,涉及非常复杂的数学模型,况且这游戏是由十八世纪末的“拉丁方块”游戏衍生而来。解数独题并不算难,难在题的设计,设计不好,会出现一题多解的情况。这……这孩子怎么会在三国时代玩这种游戏?原始题是出自哪里呢? 教授指指地上,惊讶地问明儿:“这……这是何人所创啊?”“叔叔出山访友,嘱明儿照料先生,明儿见先生熟睡,闲来无事自己随手画的。”明儿轻描淡写地答道。教授惊得几乎吐血,张大了嘴,半晌才又问道:“你如何做的?”明儿脆声应道:“我本演算九宫洛书,突发奇想便将演算好的洛书中的一些格内图案抹去,想试试看能否再填充回去。”“哦,哦,”教授明白了,这孩子是逆着逻辑做的,难怪。“天才!”教授感叹。 陶先生此次下山时间较长。这期间,明儿每日做些简单的饭菜,为教授煎熬汤药。教授见明儿平时虽也诵读五经四书、诗词歌赋,但对那些辞藻华丽的歌赋并不上心。最能吸引明儿的,除了一些政论文章,就是天文地理五行算术了。 于是,教授便挑有趣且实用的数学物理化学知识当做故事讲给明儿听。明儿悟性极高,触类旁通。基础的物理化学问题不难,但如果没有直观的实验做演示,学习的人还是很难理解。三国时代,又是身处这样的隐居山林之内,没有趁手的材料做演示。因此,教授也不敢多讲,生怕让明儿陷入误区。 …… 这一日,明儿早早起床,要去附近小山上挖些鲜笋和好吃的野菜。教授感到奇怪,屋外就是竹林,问明儿为何不在这里采挖。明儿回答,叔父说他们住在这里,本已侵占了林间小动物的领地,不能再和小动物争抢食物。教授不禁感叹、羞愧:自己作为人的意识太强了,而作为整个环境一份子的意识竟不如这8岁孩子。 独自一人,颇感无聊,教授就随手翻看些书籍,不知不觉睡着了。 忽然,教授被一阵抽泣声惊醒。只见明儿浑身泥污,站在榻前,泪水在脏脏的小脸上蜿蜒出一道道沟壑。 教授吓了一跳。“怎么了,明儿?”边说边用力撑起上身。 “摔、摔了一、一跤……”明儿抽泣着,用脏脏的小手擦拭着泪水。 “伤到哪里没有?”教授急切地问。 “这、这里……”明儿屈起小臂,给教授看被蹭破的胳膊。 “别的地方呢?”教授边拉过明儿看伤口边问道,伤口不重,只是蹭破了些皮。 “没、没了……”明儿不再哭了。 “快去取些清水来。”教授吩咐明儿。 教授小心地给明儿擦拭伤口,伤虽然很轻,但伤在明儿稚嫩的皮肤上仍让教授感到十分心疼。 询问得知,附近山头平时几乎无人踏足,清晨露水大,明儿不小心失足滑落到一个被杂草掩着浅浅水塘,水塘内满是泥浆,才弄得如此狼狈。 伤口擦拭干净,伤得不重,教授放心了。嘱咐明儿不需上药,让伤口自然愈合,只是不要弄脏以免感染。 教授让明儿把水盆端到榻前,明儿脱下脏衣,跑到屋外山泉冲洗身体。 教授开始揉搓脏衣服,洗了几下,教授感觉不对,衣服上的泥浆怎么如此顽固?应该不是普通的泥污,而是油渍。大声唤回明儿取些灰来。 用鼻子仔细闻闻,竟有一股芳香气味。恩,应该是环烷烃基石油,这小山上竟然会有石油,教授有些诧异。 明儿捧着草木灰进来,见教授在闻衣服,感到很奇怪,教授解释说衣服上沾上了石油,并让明儿闻了闻。 “好香啊,这油可以吃吗?”明儿幼稚地问道。“呵呵,”教授笑了,“石油不是用来吃的,而是用来烧的,可以点灯、烧火。”“这么香,烧起来一定也很香吧?”明儿眼睛瞪得很亮。“石油有好多种啊,只有这种才有气味,不过烧起来味道就不一样了。”教授边用草木灰洗衣,边给明儿讲起了简单的石油知识。 吃过午饭,教授喝了药,倒在榻上睡了,明儿悄悄溜了出去。 “呀――” 一声惊叫将教授惊醒。 明儿捂着脸从外面跑了进来。 “怎、怎、怎么了……”教授吓得不轻。明儿放下手,露出一张被熏得漆黑的小脸,不仅没有哭,还裂嘴笑了。“快、快,”教授急的直招手,让明儿过来,“快过来让我看看。”“先生,不碍的。”明儿扭身跑到屋外洗脸。 看到明儿洗干净了脸回到屋里,教授放心了。“方才干嘛去了?”教授绷着脸问道,“呃……没、没干什么。”明儿垂着头偷偷用眼睛瞄着教授。“你肯定又出去淘气了。”明儿聪明伶俐,经常惹出一些高智商的祸事,陶先生和教授都习以为常了。 教授拉过明儿看看了,白白嫩嫩的小脸上并没有伤痕,只是觉得很别扭,但左看右看却看不出有什么毛病。 拍了下明儿的屁股,说道:“去玩吧,不许惹祸啊。”后一句肯定是废话了。 明儿扮了个鬼脸,转身就要往外跑,又被教授拽住了,“你、你……”教授指着明儿的脸,“你眉毛哪去了?!” 再三逼问,明儿终于招供了。 原来,明儿听教授讲石油的知识很是好奇,尤其是教授讲到石油可以在水里燃烧让明儿心动。趁教授午睡,跑去自己跌落的泥塘里,用竹筒装了些石油和水的混合物,打算做水中点火的实验,可不知怎地,当明儿回到竹林中,打开盖子时,一个大火球就窜到脸前…… 教授听完明儿的叙述,倍感后怕,还好这孩子没大碍。教授又是气恼又是爱惜,气恼的是明儿差点伤到自己,爱惜的是明儿的聪明和好学。教授给明儿解释:这是由于路上颠簸,竹筒中早已逸满可燃气体,当明儿打开竹筒盖子,可燃气体立刻散出,而此时明儿手里正拿着明火,那些气体自然会迅速燃烧…… 突然,两个人一起惊叫起来。 只见屋外竹林里,窜起阵阵黑烟,“啊,石油!”教授惊叫,一定是方才明儿被火球吓跑后,石油仍在燃烧…… 明儿用力摔开阻拦的教授,向竹林冲去,教授摔在地上,腿脚不能移动,只能眼睁睁盯着屋外…… 万幸。 石油不是很多,又值多雨季节,竹林内植被大多湿润难以燃烧。火势不大,只是石油杂质不能充分燃烧产生的黑烟比较浓烈。 扑灭了火,看着周围被熏黑了的竹子,明儿哇哇大哭…… 教授不住安抚,再三保证向陶先生求情不责罚明儿污毁竹林之错,明儿才慢慢止住哭泣。 过了几天,陶先生回来了,他带回一个大消息:大将军何进死了,董卓等已经进驻洛阳。 第0017章 王队 拜会王允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何进死了,被宦官们诱进宫中杀死了。张让等宦官死了,被乱成一团的羽林军和八校尉属下杀死了。 张辽走了,被并州刺史丁原召到洛阳城外的军营了。董卓来了,大摇大摆来了,接替了何进掌控了京都。 王队没有走,张辽离开前终于帮他打听到了王允的住所。张让等十常侍死了,王允不用躲避了,住所搬到城中。 王允引兵迎少帝回宫,现在他没了顾忌,只想做一番事业,中兴大汉。王允不知道自己面临的危险,不知道自己为之鞠躬尽瘁的大汉王朝即将垮塌。也许,他知道,但他也不能回避,这是他的宿命,也是他的使命。 王队拍打门环,应门的家人警惕地上下打量王队。王队拱手说明来意,家人摇头拒绝,作势请王队离去,无奈,王队从怀中掏出玉佩交与家人,道:“烦请将此物交与大人。” 家人疑惑地瞅了瞅王队,又看了看玉佩,让王队稍等,关上门。不一会,家人再次打开们,引王队来到院内僻静院落里一处小屋,奉上茶,家人退到小院外。 从上午一直等到太阳西斜,家人给王队送来的饭菜始终放在案上,王队斜倚在案上,睡着了。 王队从睡梦中惊醒,一个矍铄的身影长长地投射到屋内,一个冥冥中熟悉的身影。 王队不自觉的跪叩在地,但他却不知该如何称呼这个高了自己许多代的长辈,只能轻轻唤了一声“大人”。“免礼、免礼。”王允俯身搀扶王队。 王队抬起头,看着自己的尊长。“真像,”王允盯着王队,低声自语,“快快请起,老朽实不敢受此大礼。” 王允搀起王队,见对方四十岁左右年纪,虽平民布衣打扮,却一股坚毅自信的神态。王允一时不知如何称呼对方才好,沉吟了一下,用比较含混的方式问道:“敢问……先生是?” 王队垂首躬身:“小子王队,乃大人同宗晚辈。”“哦,”王允点点头,看看手中玉佩,“敢问尊府是?”“请大人恕罪,”王队再施一礼,“小子自幼父母双亡,寄养在偏远农家。”这自然是王队事先准备好的说辞,“家父只遗言与大人同宗血亲,早年祖上因避祸远走他乡,留此玉佩,嘱小子有朝一日找到大人认祖归宗。” “哦……”王允沉吟片刻,“此玉佩却系我王氏家传之物,只是老夫实在不知另有旁系血亲,今日得见贤……”说道这里,王允不知该如何从亲属关系上称呼王队了。王队四十左右年纪,王允也不过五十出头。 “老夫虚长几岁,冒昧妄称你一声兄弟吧。”“千万不可,”王队赶紧跪倒,“家父有言,小子虽虚度四十年,但从辈分上却系大人晚辈,大人万不可如此称呼,否则要折杀小子了。”唉,我在这里拜见自己的老祖宗,称呼上的确太别扭了,王队暗自尴尬。 “这个……”王允也觉得十分别扭,对方只小自己几岁,却口口声声称是自己同宗晚辈。“哈哈,”王允突然朗声笑了,“既是同宗,家谱却无从查考,你我也就不必那么客套了,坐。” 两人落坐,王允开口问道:“那贤侄此次前来,所为何事啊?” 王队也觉得实在纠缠不清怎么称呼了,索性不去理会了:“小子此次前来,一为认祖归宗,今见大人风采,实在荣幸。”王允谦虚地摆摆手。王队继续说道:“二来,小子特来提醒大人。”“哦?提醒何事?”“提醒大人提防董卓……” “大胆,”王允打断王队,“如此无理,竟敢直呼董相国名讳。”“嘿嘿,”王队微微一笑,“今日相国,明日国贼也!”“啪”王允一拍几案,挺身站起,双眼紧盯王队道:“放肆!董相国奉诏进京勤王,近卫京师,乃国是柱石,汝安敢妄加谤绯,此乃死罪,汝知否?” 王允以“汝”称呼王队,已是很不客气了。 王队并未答话,只是看着王允微微一乐。王允又道:“董相国待某也有知遇之恩,今本该治汝之罪,但念汝系同宗,姑且饶过。”说罢做了一甩袍袖,已是要赶王队出门了。 王队站起身,冷笑一声,缓缓说道:“哼哼,董贼之患已在不远,独揽大权,鱼肉天下。”“你……你……”王允气的只抖,手指王队,“汝究竟何人,安敢如此放肆。”王队躬身施了一礼:“小人却系大人同宗晚辈。大人您为国鞠躬尽瘁,天下敬仰。小人有言在此,那董贼却即将废黜少帝,另立新君,大人稍待几日自见分晓。”“大人还要谨慎,以保自身安全、以保国家社稷啊。”说罢,王队深深鞠了一躬,“告辞。” 王允愣在原地。 董卓却有废旧立新之意,前日朝中董卓曽私下探询过王允。只是此等大事,眼前这个来历不明之人如何得知? 此人难道是董卓派来试探自己的?但言语对董卓甚是不敬啊。此人难道真是自己血亲,但为何在自己身世的话题上言辞闪烁? 见王队已走出房门,王允大喝一声:“来人!”管家引两名羽林甲士冲了进来。 王允游历在外时间已久,只有老管家和一个老家人伺候左右。此番朝野巨变,王允复职,羽林卫暂分派卫士护卫王允府。 王允指着王队:“汝暂留府中,不可再胡言。”又吩咐卫士:“严加看管,休使其离开此屋。”“喏!”两名卫士将王队推进房去。 王允带着管家走到僻静处,王允低声嘱咐了管家几句。 虽被囚禁,却未受虐待。一日三餐,倒也可口。只是无人和他说话,他也不想与看守或送饭家人交流,只是向送饭家人讨要过笔墨,家人很快就给他送了过来。 一条狭窗外的日出日落,是王队唯一的陪伴。掏出怀中绢布,王队拿起笔在上面添上一笔,绢布上已画了好多“正”。 唉,来到三国,竟已有半年了。倒在榻上,王队又掏出那张耿浩版“中国地图”,陷入沉思。 第0018章 耿浩 满血复活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瓢泼大雨,耿浩深一脚浅一脚走在泥泞中。鞋子掉了,浑然不觉,他只想快些走。他只顾挑着人迹罕至的小路踉跄着一路前行,并不知道自己将要去向何方。路边遍布着无头的尸首,无论耿浩挑哪条路走,路边都是一样,耿浩闭上眼,任由直觉引领着自己。 好像有什么东西始终跟着自己,耿浩不敢回头,只是向前奔跑,越走越踉跄…… 后面的威胁好似越来越近,耿浩终于忍不住,回头一看…… 一个硕大的黑影扑向自己,是人?是鬼?看不清楚,只能看到那黑影眼里闪烁着诡异的光…… 耿浩想祭出自己的法宝,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耿浩“噌”地坐起来,原来是一个噩梦,耿浩惊得满头冷汗。 …… 耿浩这段时间被吓坏了,仅一周时间,便有三名军士先后被斩。 第一个被斩的是一个归降不久的原黄巾军小头领,因私下说自己做了梦,梦见南华老仙降临云云。这个死有余辜,耿浩心道。哪个朝代也不许你传播邪教啊,更何况在军中散播谣言。杀这个人,耿浩理解,毕竟军中有一部分是原黄巾军部众,这是千百年来延续下来的“杀一儆百”伎俩。 第二个被斩的是一个小校,请假外出,回来稍稍迟了,便拼命往营里跑,当即被营门守卫杀了。军正(军内执法官)奖赏了营门守卫,至于被杀小校,罪名是:违期不至、驰突军门。这个耿浩也能理解,更何况杀的也算是个干部,耿浩不替他惋惜。耿浩还曾暗想:如果国足有这般严厉的惩处措施,怕是没人敢偷偷跑出去寻欢了吧。 第三个人被斩,可真把耿浩吓傻了。这个倒霉的家伙竟然仅仅因为跑到别人帐中闲聊打屁就被推出辕门斩了!妈呀,吹牛真犯法啊!竟然还是死罪,耿浩感觉后颈发冷。后来才知道,这个倒霉蛋的罪名是“扬声笑语”,所谓“轻军”之罪。多亏这段时间自己忙着实现自己的远大志向――画地图,否则恐怕早忍不住钻到那帮“厕友”帐中“扬声笑语”去了…… 孙坚部原本是一路向南,待得到了长江沿岸,却突然折转向西。耿浩原本以为是寻找合适渡口过长江,但部队并无过江之意,只是一路西行。跟随孙坚部时间已久,耿浩不得不学的乖些,无论发生什么情况,也不再随便打听,以免触犯了军纪。 突然接到命令,部队加快行军节奏,这可苦了耿浩。孙坚军中军马缺乏,但孙策为了照顾耿浩,特地拨了一匹矮小瘦弱的小马给他,还开玩笑说:他是耗子,如若给他大马,他短小的耗子腿无法骑跨。 可耿浩不会骑马啊!队伍行进慢时,耿浩感觉还好,骑久了,屁股磨疼了,他可以下来步行。但队伍行进队伍一快,耿浩可惨了。脚和屁股都已经磨破,骑马屁股疼,走路脚丫子疼。 耿浩在二十一世纪喜欢旅游探险,原本走走路对他不算什么,但此一时彼一时啊,那时是什么样的装备啊。耿浩咬牙坚持着,再苦再累也比被斩了强,耿浩安慰自己。 突然,耿浩咧嘴笑了,他想起自己还有一个法宝,自己在发明“木马”时想到的法宝。这个法宝可算是伟大的发明了,伟大到足以保住自己一条性命,不到万不得已可不能使。 “嘿嘿”耿浩为自己多了一条命忍不住笑出声来。有人拍了一下耿浩的后背,沉浸在“满血复活”快乐之中的耿浩被吓了一跳。原来是孙策从后面赶了上来。孙策竖起食指,放在嘴上,做了个让耿浩噤声的动作。 两人勒了勒马缰,稍稍远离了行进的队列。“行军途中切勿嬉笑。”孙策低声叮嘱到。“是,少将军。”耿浩在外人面前绝对不敢和孙策开半点玩笑了,这个“少将军”私下里疯起来绝对是中学里坐在最后一排的孩子,但严肃起来,凶狠绝不比他那个爹差半分。“满血复活”可不能浪费在与孙策的嬉笑上。 “耿兄,如此行军,可否习惯?”孙策一本正经地问道。“还好,还好。”耿浩实在是不适应孙策这种关切的口气,强忍痛苦答道。 “那就好,”孙策低声严肃地说,“我看你好像不大擅骑马,若有难处,扎营后可以找我,但切不可在行进中叫苦喊疼。”“少将军,在下明白。”“如此甚好。”说完,孙策偷偷向耿浩做了个鬼脸。 孙策跑来关心自己,耿浩很感激。但耿浩也觉得孙策有些过于瞧不起自己了,生活的磨砺和探险的经历已让耿浩变得坚强,吃点苦遭点罪真的算不了什么。当然,憋不住屎尿不属于坚强与否的范畴。 前面是一段上坡的小路,路面湿滑且崎岖不平。路一侧是长江支流的堤坝,虽不陡峭,但若失足滑下,下场也一定很惨,耿浩干脆下马牵着缰绳小心地前行。 突然,队列前面一阵骚动。“嘶……”一匹军马翻滚着跌落堤岸,在湍急的水流中挣扎几下,便隐没在碧绿的江水之中。骑马的军士被堤岸上的灌木丛拦住,挣扎着向上爬着。 孙策立刻催马赶了过去,队伍放缓了步伐,给孙策让出一条路。 坠落的军士已经被拽了上来,被两名士兵架在当中浑身颤栗。不知是因方才的惊险,抑或是丢了战马难逃重责而惊吓得如此。 孙策到了近前,并未说什么,只是冷冷地盯着那军士看了看,一抬下巴,两名士兵便押解着那军士走了。唉,又是一个倒霉蛋。耿浩心道,他虽不完全明了军法,但傻子也能推断出来,吹个牛都被杀了,损失了孙坚军中最宝贵的战马会是什么下场。 天将晚,大军开始扎营。耿浩觉得胃肠有了些感觉,赶紧向厕所走去。路过孙策的营帐,只见两名士兵押解着那名军士从帐中走出,耿浩仔细一看,那名倒霉的军士竟然是自己的一个“厕友”,还是比较熟悉投缘的一位。耿浩大惊。 早些天被斩的士兵一来是违犯了军纪,二来也都是新近归降的黄巾残余,耿浩并不熟悉。因此那些人被斩,对耿浩来说刺激虽大,但只是让耿浩感觉惊恐。可眼前之人也算是耿浩在三国时代比较亲近之人了。 自从来到三国被俘进孙坚军中后,耿浩的生活极其单调,比三点一线还要单调,只有厕所――营帐的两点一线。除了吃饭、睡觉、画地图,在厕所排队与“厕友”们低声闲聊,轻轻笑上几声是耿浩“军旅”生涯中永远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可是,眼前这个“厕友”竟然就仅仅因为马匹失足而被斩首,耿浩实在是难以接受了。耿浩突然冲了上去。“慢、慢!”耿浩大声地向两名押解士兵叫到,“刀下留人!”两名士兵疑惑地看看这位“耿先生”,又互相瞅了瞅,不知该怎么办。 耿浩见那位“厕友”反倒显得很“淡定”。如此平静面对死亡之士必是大勇之人,岂可乱杀,一定要救他性命!耿浩心中暗想。“且慢动手,在此稍待,我去找少将军求情。”耿浩拼命舞动双手,示意两名押解士兵在此等待,匆匆跑去孙策营帐。 耿浩一进营帐,噗通跪倒在地。孙策显然被耿浩的举动弄懵了,这个耗子哥已经好久没施这么大的礼数了,今儿是要闹那样啊? “少将军,少将军,手下留情啊!” “咦?”孙策诧异地看着耿浩。 “少将军,军马失足落水,错不全在骑马之人啊,那军士冤枉啊,少将军给耿某一个面子,饶了他吧。”耿浩说着,竟然磕起头来。 “嗯?”孙策显然是有些生气了,“军中法度,岂可儿戏,汝非吾军中之人,安敢插手军务!”言语中已十分不客气了。 “少将军、少将军啊。”耿浩抬起头,眼中竟流下泪来,“少将军,耿某深知军法森严,但因此等事情行军法,岂不是乱杀无辜吗?” “大胆!”孙策一拍几案,“噌”地站起,“如此惑乱军心,汝嫌命长乎?” “来人!”孙策高喊一声,两名卫兵立刻冲入帐内。 “把耿先生……”孙策一扭头,向帐外挥挥手,“把耿先生搀回帐去。” “喏!”两名卫士架起耿浩就往外拖。 “少将军!”耿浩拼命挣脱两名卫士,扑到孙策脚下,抱着孙策的腿大声叫道,“少将军,耿某愿用一个天大的秘密换取那人一条性命!” 耿浩这次是真的豁出去了。 “什么?”孙策一愣,“什么天大秘密?什么性命?” “耿某愿告诉少将军一个天大的秘密,换取那军马失足士兵的一条性命!” “哦?”孙策感觉十分诧异,却也十分感兴趣。 耿浩“嗖”地从地上窜起,抓过毛笔,趴在几案上画了起来。 孙策挥挥手屏退两名卫士,饶有兴致地看耿浩画着。耿浩刷刷点点,简略地勾画了一匹战马。让孙策感觉奇怪的是,耿浩画的战马在鞍桥之下多了一个从未见过的物件。 耿浩扔下笔,对孙策说道:“少将军请看,”用手指点着那个特殊物件,“这叫马镫。” “马镫?”孙策十分疑惑。 “对,马镫!”耿浩盯着孙策道,“我前日观看营中骑兵训练,发现战马均无马镫,此马镫用铁打造,用皮带悬于战马两侧,不仅方便骑兵上下马,还使骑兵可以坐得更稳。” “哦!”孙策眼中放光。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耿浩继续说道,“有了此马镫,骑兵在马上挥舞兵器可以使出更大的力量。” “哦!”孙策完全明白了,他双手使劲攥住耿浩的双臂,“耗子哥,你太有才了!” “哎呦!”这孙小狼怎么这么大力气啊,看到孙策兴奋的样子,耿浩知道自己成功了。 用掉了自己隐藏许久的“满血复活”大招,耿浩虽心疼万分,但救下一条性命,一条“厕友”的性命,耿浩觉得也值了。 “少将军,”耿浩满脸期待地望着孙策,“我拿这个换那军士一命可以吗?” “哈哈哈”孙策大笑 耿浩被孙策笑得心里发毛:这个孙小狼不会收了贿赂不办事吧?哎呀,说出秘密前先要他个承诺好了…… “哈哈……哈、哈”孙策笑得岔了气。笑够了,孙策开口道:“军马失足,岂是那军士之错?不过我军战马稀缺,即使事出意外,损毁军马也当责罚,我按军法罚其苦做三日,难道不对吗?” “啊?!”耿浩脑袋“嗡”的一声,“你、你、你不、不是要杀、杀、杀他?!” “切”孙策学着耿浩常用的口气,“我何时说要杀他?却是你一进来就口口声声喊着饶命啊。” 说完,孙策又捧着肚子笑了起来。 “噗通”耿浩跌坐在地上,呆呆发愣。 片刻,耿浩哭天抹泪、蹬脚锤胸:“哎呀,我的满血复活啊!” …… 第0019章 蔡鹏 士兵连连看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小蔡鹏四岁就被送去学习武术,其实原本妈妈是带着他去少年宫舞蹈班报名,正赶上武术班的场馆装修,借用舞蹈场地排练要表演的各种套路。 小蔡鹏被场地里练习的“单刀进三节棍”双人对练套路吸引了,妈妈怎么都拽不走。于是,“舞者”变成了“武者”。 妈妈不同意他习武,自是怕舞刀弄枪伤了他。他还真争气,习武二十年来,隔三差五就伤自己一下。 弄得妈妈整天唉声叹气抹着眼泪唠叨:当初学舞蹈多好,现在怕早就上春晚了,早该成为杨丽平男舞伴了,起码也能上个“舞林大会”啥的…… 爸爸倒是开明:“春晚”、“舞林大会”算个啥,练武才是男孩子的出路,李莲杰肯定比杨丽平的男舞伴风光…… 爸爸高中时恰逢李莲杰的处女作也是成名作《少林寺》全国热映。爸爸花光了身上全部零花钱——七毛,买了三张票(其中军队大礼堂的票贵:三毛),一天看了三场,看后兴奋异常,却又不住长吁短叹:蓝颜薄命啊,自己已经十七八了,没法练武了…… 结婚,有了蔡鹏,爸爸的梦想就全部寄托到蔡鹏的身上。 蔡鹏也没辜负爸爸的期望,一路学了下来,虽没成为“蔡连杰”而成为了“菜鸟”,却也凭借在各种比赛中获奖,被保送进了著名的体育大学武术专业,本科毕业又被报送研究生。最好成绩是武术界分量最重的全国锦标赛个人全能第四、棍术第二名。 这也是为何蔡鹏会选择棍子作为自己武器的原因,虽然这个武器在三国时代显得非常另类。 没成电影明星,蔡鹏并不遗憾。到三国真刀真枪的打架才是学武之人真正值得骄傲的。 蔡鹏真正遗憾的是二十四年来,自己生活的大部分都是练武,学习耽误了不要紧,关键是自己没能好好研究《三国演义》。 他看三国连环画,更注重看画里的武打画得是否精美,而忽略了文字内容。在蔡鹏眼里,《三国演义》就是历史。(从这个角度讲,蔡鹏相比耿浩更是不如,的确算是“菜鸟”,人家耿浩好歹知道那不过是“演义”) 《三国演义》的基本功不够扎实,蔡鹏有些遗憾。但无论如何算看过,何况蔡鹏觉得扎实的武术基本功远比历史基本功重要。 …… 灵帝死后不久,又有消息传来,大将军何进也死了。这段历史蔡鹏还是清楚的,接下来就该是:董卓出场、温酒斩华雄、三英战吕布了。 这些已经足够蔡鹏兴奋的了,至于再以后还该怎么发展,蔡鹏弄不大清楚了,不过他相信到时他会想起《三国演义》中情节的。 刘备已经下令整军备战了,蔡鹏除了和张飞一起训练正规的步兵,自己也开始准备了。 蔡鹏在自己院里做完压腿、下腰等基本功,刚要练练套路,张飞跑来找他。 “出事了!出大事了!”张飞大声喊叫。 “啊!怎么了?”蔡鹏吃了一惊。 “大哥又哭了!”张飞告诉蔡鹏。 “这算啥大事啊?大哥原本就爱哭。”蔡鹏虽不十分熟悉三国历史,但刘备爱哭总是知道的。 “小皇帝被董卓那厮废了。”张飞又告诉蔡鹏。 “哦,这是大事,大哥该哭。”蔡鹏知道有前后有两个小皇帝,不过什么“少帝”、“献帝”的蔡鹏分不清楚。 两人赶紧跑到县衙,刘备依旧再哭,不过已哭到尾声。 刘备终于抽泣完,大伙等着主公发号施令,刘备却呆呆站着没什么表示。 蔡鹏突然兴奋地道:“主公该号召各路诸侯起兵讨伐董贼!”他自然是想起了什么“十八路诸侯讨董卓”的情节,张飞兴奋着赞同。 “唉”刘备却长叹了一口气,“唉”关羽和简雍也用叹气回应蔡鹏的建议。 蔡鹏和张飞也发觉方才的提议太幼稚了,刘备凭什么号召各路诸侯啊?凭小小的、不能称为将军的都尉身份,还是凭手下不足一千平时拿锄种地、打仗才拿刀戈的杂牌军? “唉”蔡鹏和张飞也叹起气来。 五个人你一声我一声不停的叹气,终于还是刘备开口了:“二弟随我去公孙赞将军那里探探情况吧。” 刘备关羽只带几个护卫随行,其余的马步军暂时全由张飞蔡鹏训练。简雍来找张、蔡二人,言道已按主公吩咐变卖了缴获财物,并筹集了大量军需。“军士们应该都有甲胄穿了。”简雍很为自己的工作成就骄傲。张飞蔡鹏也很高兴,三人一商量,干脆先把甲胄兵器发给大家,到校场来个阅兵吧,算是彩排,等主公回来,看到武装整齐的将士们一准高兴。 军械库乱成菜市场,忙了一上午,总算把装备都发下去了。吃过午饭,三人来到校场。初秋的太阳依旧耀眼,校场上满是穿戴了甲胄拿了武器后的士兵,你摸摸我的甲胄,我看看你的武器,士兵们好不兴奋。阳光映射下,护心镜、肩胛、头盔反射的光是那么让人激动。 “嘟、嘟、嘟!”三声哨响,热闹的校场立刻安静下来,马步军依照各自的编制以伍、什、队、屯站列完毕。 面对眼前的队伍,蔡鹏三人面面相觑,怎么看着这么别扭啊? 平素训练得好好的,怎么今天显得如此不整齐? 良久,张飞开口了:“他奶奶地,怎么这么乱啊!” 原因出在这些甲胄上。这些东拼西凑的甲胄可谓五光十色、种类繁多。 按材质分:有皮的、铜的、还有当下时髦的铁的,当然少不了皮铜铁混搭的; 按颜色分:有白的、黄的、红的、黑的,当然还少不了生了铜锈的绿的;(作者按:绿的以头盔、兜鍪居多) 按尺寸分:有s号、m号、l号、xl号、xxl…… 按样式分:有札甲、练甲、两裆铠……一名兵士还穿了一双好似罗马鞋样的东西 按品牌分:有国营大品牌、有地方山寨仿造的、还有diy的…… 简单说吧,不足一千士兵穿了大概有五百种盔甲。 “这、这、这他娘的哪是军队啊?”张飞看着面前的队伍快要哭了。 “呜……呜……”简雍已经哭了,“都怨我没管理好,我光监督上油保养了,没想到穿上会这么乱。呜……” 蔡鹏是哭笑不得,他发现完全可以把眼前的队伍当“连连看”玩。 “都、都给老子脱了!”张飞实在看不下去了,大吼了一声。 脱了甲胄的士兵们穿着粗布衣裳站在那里。嘿,整齐多了!“把盔甲全送会军械库去!”简雍无奈地挥挥手。 刘备草根出身,白手起家,连续四五年征讨黄巾、山贼和叛军才逐渐攒下一些家底——这些甲胄。不过说实话,当年刘备的军队不过是飞机中的滑翔机——杂牌军而已,虽大大小小也打了不少仗,但对手不过是蟊贼中的杂牌蟊贼。 放到二十一世纪,刘备的军队顶多算个“城管”,而对手最多算“占道摊贩”。各位看官您还别不信,刘备当年就管理着一个小城,他的军队自然是管理城池的“城管”,而那些起义的、造反的大多数还真是小摊贩出身。 对刘备军而言,能攒下这些多东西已实属不易。只能凑合着用了,可绝对不能这么乱七八糟地装备士兵啊。这样的队伍如果上了真正的战场,恐怕只有搞笑的作用了。 “咱们好歹也要把这些来之不易的装备利用上。”蔡鹏说道。“对对,”简雍附和着,“敝帚自珍、因陋就简嘛。” 蔡鹏三人领着一群士兵在军械库里忙了整整两天,好歹是完成了这个庞大的“连连看”工程,把盔甲按近似程度五个一堆、十个一伙地筛选分类。(起码要保证每伍、每什的人穿上同样的装备啊) 然后,再按各兵种的重要程度分别通知各编制单位依次来领取装备。 全部配置完毕,军队再一次集合在校场上。果然,经过这次筛选分类后,队伍看着整齐多了,每一个小编制单位的士兵们显得整齐划一了。起码原来混乱的一千人变成了几十个小队伍了。 简雍觉得还算满意,看着较上次顺眼多了。张飞和蔡鹏还是察觉出问题:到了战场上,各战斗单位之间还是无法分辨是敌是友啊。 “这样不行啊,上了战场怕是要乱套啊。”蔡鹏愁眉苦脸道。“小鸟,”张飞挠挠脑袋,张飞又给蔡鹏起了一个笔名,“你点子多,给咱想个啥子‘时尚’的办法。”蔡鹏苦笑:“三哥,一个人两个人好‘时尚啊’,这成百上千的人,‘时尚’是要花钱的啊。”说罢,蔡鹏和张飞都扭头看着简雍。“瞅我干啥,我脸上又没钱!”简雍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真的没有钱!”简雍哭丧着脸强调着。 蔡鹏想得头疼,张飞看得头疼。“解散、解散!”张飞不耐烦地下令。 一道光线闪过蔡鹏眼前,蔡鹏下意识抬手遮眼,原来是前排一个士兵擦得雪亮的护心镜反射的阳光。 “耶”蔡鹏有了灵感,“咱们可以弄个logo!”“啥?”张飞、简雍已经习惯听到蔡鹏嘴里蹦出各种稀奇古怪的词。蔡鹏也不回答,拽着两人就往回跑。 回到住所,蔡鹏讲了自己的想法,张飞想法简单,只要便于分辨就行,简雍觉得这办法好,简单实用,当然最关键是省钱。 于是简雍动手书写制作,弄出了样品,找来一个士兵做模特,简雍用针线在士兵的前心后背上各缝缀了一个圆圆的布片,上面写着一个粗大的“劉”字。 蔡鹏的这个设计显然是全盘剽窃了清朝湘军、淮军的创意。 于是,一支好似整建制穿越到三国时代的清朝地方团练队伍即将粉墨登场了…… 第0020章 教授 宁静致远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何进死了、董卓进京了。没过多久,有陶先生的朋友自江夏带来消息:董卓另立新君了。这些事件让陶先生不安。虽隐居山野,恬静淡雅,但忧国忧民之情仍溢于陶先生言表。 这些事件对教授而言自不会有什么震撼力,不只是因为这些所谓大事件在教授眼里不过是史书上的一段话,更因为教授本就是个淡定之人。 教授复姓谷梁,单名寿。“文革”伊始,教授出生在华东一个典型的书香门第。爷爷以前是高小教员,奶奶是小家碧玉,爸爸妈妈都是高中教员。教授在学习上从未让家长操过心,小学跳级、中学参加竞赛获奖、十五岁被报送上了名牌大学,接着就是报送研究生、公派出国进修。 九十年代初留学归来,正值世界各大著名it公司纷纷进驻中国,教授在大公司中间辗转几年,便来到现在这家公司,不久便成为公司的cio(首席信息官)。 四十多年来,教授可谓顺风顺水。虽不像李开富那样在it界、风投界名声响亮,但也算是小有名气,起码行业内的同仁提起教授,都是尊敬和崇拜。 教授有钱有地位,却又淡泊名利。除了专业工作,教授平时只有两个爱好:读书和旅游。 此次探险意外穿越到三国并被陶氏叔侄搭救,起初的日子,教授也有些焦躁,但逐渐就恢复了平时的淡定。把这个经历当作一次度假不是很好吗?教授这样调整自己的心态。纵然是将永远留在这个时代,却也算是一个喜爱探险之人的理想归宿。 淡定归淡定,如果一点不留恋二十一世纪,那淡定就成扯淡了。 有几次,教授曾梦到队友们、梦到天降洞、梦到缓慢得几乎不动的手表、梦到那湍急的漩涡还有心头那不敢面对的莫名恐惧。但每次从噩梦中惊醒,教授都能感觉到一丝希望,一定可以回到二十一世纪,教授心里十分肯定。 教授的腿略有好转,但依然难以自主行动。教授对自己的腿倒并不在意,既然来到这个时代,处于这么清静的所在,教授很满足。教授绝不想在这里成就一番多大的事业,那不是他的生活。来到这个混乱却又精彩的时代,教授想的只是好好欣赏,而不是参与其中。顺应滚滚的历史潮流就是了,最多是推波助澜一下。改变历史?这不符合教授的哲学。 …… 这日晚饭后,天晴月朗,明儿坐在屋外仰望星空,研习天相。陶先生煎好药,端给教授。 教授喝下药,陶先生在教授腿上几处穴位点按后,失望地摇摇头。教授笑着问道:“陶兄可是担忧我的腿疾?”“奇怪,陶某虽非圣医妙手,却也自幼研习医道,先生腿疾虽已小有好转,然……”陶先生却不再往下说了。“哈哈,”教授笑道,“陶先生何必忌讳,我替您说了吧,然恐日久天长,我双腿不能行走,是否如此啊?” 半晌,陶先生叹了口气道:“唉,谷梁先生不仅学识渊博,且真豁达之士也!陶某佩服。”“哪里、哪里,”教授摆手,“腿毕竟长在我的身上,我虽不通医道,但对自己身体岂有不知?哈哈。”陶先生也陪着干笑两声。“陶先生不必多虑,我到此已近半年,若真难痊愈,双腿怕早已废掉了。”说罢卷起裤管。 “然也!”陶先生一拍大腿,“陶某惭愧,怎未想到此一层。”只见教授双腿绝无半点萎缩之状,皮肤光泽弹性一如常人,“奇哉!谷梁先生真吉人天相。”“哈哈,我哪里是什么吉人,这还不是仰仗您的妙手良方。”“只是为何好转如此之慢?”虽仍有疑问,陶先生却释然多了,在榻边席上跪坐下来。 “唉”陶先生坐下后却又叹了一口气。“陶兄可是感叹天下苍生?”教授问道。“惭愧!”陶先生苦笑,“陶某虽避世于此,却仍心存杂念,谷梁先生见笑了。”“哪里,忧国忧民乃先生平生之志,何说惭愧。”“唉,陶某不过杞人忧天矣。”陶先生摇了摇头。 “非也!”教授撑起上身,“杞人忧天也要看从哪个角度看。”陶先生起身扶教授坐好:“愿闻先生教诲。”“有道是: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杞人忧天有何不可?”教授微微一笑,“杞人尚可忧天,陶先生就不可忧国忧民吗?” 陶先生楞了一会,起身整整衣裳,郑重向教授施了一礼:“先生大道大义,陶某太浅薄了。”教授赶紧还礼:“先生何必如此,快快请坐。” 陶先生坐下,教授拱手道:“先生和明儿于我有救命之恩,我不仅难以报答,反要在此叨扰,先生如此,我心难安啊。”陶先生郑重说道:“救人性命,乃人之本份,何称报答?”又向教授拱手,“先生仙风侠骨,识得先生实乃陶某之幸;先生授明儿天道公理,明儿之幸也。”“欸,”教授连连摆手,“此番该我说惭愧了!” 言罢,两人朗声大笑。 笑罢,陶先生又整整了衣裳,拱手施礼:“谷梁先生,在下有一事拜托。”“哦?”教授略一沉吟,随即一笑:“陶兄切莫如此,我已然知晓。”陶先生一愣:“谷梁先生真高士也!即是应允,在下就唤明儿来。” “慢,”教授说道,“我身无一技之长,又在陶兄处叨扰良久,而明儿玲珑如星、纯净似月,我定当倾尽全力,不过……”陶先生显得很紧张:“还望谷梁先生莫要推辞。” 教授点点头:“不过,授业可以,但绝不能拜师,我实有难言之隐,还请陶兄见谅。”陶先生犹豫着道:“只是自古师道尊严……” “欸,陶兄差矣,子曰:三人行必有吾师焉,如凡有所请教就拜师,那孔子就不是桃李满天下,而是师傅满天下喽。”“哦?哈哈,哈哈哈……”两人又齐声大笑。 教授又道:“明儿颖悟绝人,前途无可限量,我不让其拜师,也是怕‘师道’禁锢了他啊。”陶先生不住点头:“谷梁先生道义高远,实乃明儿之幸也。” 微微一顿,又深施一礼:“某心狭道浅,有一事还请谷梁先生恕罪。”教授又是一愣,随即“哈哈”笑道:“诸葛兄何必如此啊。” 这位“诸葛兄”难免大吃一惊! (此时才交待此事,绝非是作者在卖什么关子、埋什么伏笔,只是觉得这样更顺其自然而已。书友们自然是锦心绣肠,必然早知这孩子是谁了) 孩子自然是诸葛亮,陶先生乃诸葛亮叔父诸葛玄。 被教授连连猜中隐情,诸葛玄虽颇为尴尬,却也不免欢喜。自见到教授起,诸葛玄便觉得教授绝非常人。相处半年,诸葛玄观察教授给诸葛亮讲解的知识虽与所谓“经典”有别,但也一样是正大光明之道。虽然在所谓“玄理”上难以解释,但无不蕴含天规地矩。因此,才有意让诸葛亮拜教授为师。此番教授连连说穿他的心事,诸葛玄便更加敬佩。 话已说破,诸葛玄便不再隐瞒。诸葛亮祖籍山东琅琊,幼年丧父,由诸葛玄抚养。叔侄两人原本居住在江浙一带,因战火四起而离乡避祸到扬州一带,后来诸葛玄又得罪了当地官宦,只好西迁至此隐居。虽值乱世之秋,但乌林有襄江长江环抱,水多人稀,却倒少了战火纷扰,加之荆州、夏口一带有许多诸葛世家友人,叔侄二人就在此安顿下来。 教授听完诸葛玄的叙述,沉思了一会,缓缓说道:“亮儿天造之才,现今年幼,尚可隐居于此。此处虽暂利于耕读,但却不宜久居。”诸葛玄缓缓点头。 教授又道:“亮儿天资聪颖,且喜文尚武,日后需多多游历增长见识,方不屈这封侯拜相之才啊。”诸葛玄道:“先生过于抬爱。不过我也有意再觅居所,只是现今战乱四起,亮儿年幼、谷梁先生行动也不方便。我原意待时局稍稳,先生腿疾大有起色后再做考虑。” “如此最好。”教授也表示同意。 第0021章 五木 基情送别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没有不透风的墙。 “割席断交”事件逐渐在襄平传开,华歆成了不务正业的反面典型。其实人们依旧把华歆当作“三人一龙”的龙头尊敬,毕竟学霸圈子里“不务正业”完全可以表述为“兴趣广泛”。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不务正业的学霸依然是学霸。但华歆觉得面子上很不好看,过了不久,就找了个借口向公孙度告辞返回中原了。 五木来送华歆有几个原因: 一是五木觉得和华歆还算谈得来,只要不涉及那些经书坟典,五木还是很愿意和华歆聊天的。这家伙太聪明了,不仅是学霸、棋霸,甚至连五木歌霸的称号都可以抢了去,只是华歆不会唱五木那种歌,当然更不会唱“偶爸刚弄死他”。 二是五木觉得华歆有些冤枉。就因为贪玩了些就被扣了这么大的屎盆子在头上,关键是还被弄成了成语流传到两千年后,当然华歆自己是不可能知道这些了。贪玩怎么了?贪玩还能成学霸才是牛人。五木用自己的哲学替华歆辩解。 三是五木觉得关于“割席断交”这件事,自己多多少少有些责任,毕竟最后是因他拉着华歆下五子棋的。来送送华歆,也算表达了一下自己的歉意。不过,即使没有“五子棋事件”,那个“管恶霸”早晚也要发飙,五木对管宁实在没有好印象。 来送华歆的人很多,管宁和邴原也来了,大伙送到襄平城外,华歆就坚持不要大家送了,一番客套后,来送行的人走了。但五木没有走,坚持要陪华歆走上一段。五木不为别的,只因这半年来在城里实在憋闷,整日闲的无聊,陪华歆走一段权当散心了。 华歆的小马车在前面慢慢走,两人在后面随便地聊。五木擅长和各种人打交道,面对华歆这种聪明学霸型,五木就尽量多听少说,只要把自己放在一个虚心求教者的地位就行了,华歆自会滔滔不绝地讲,五木只是偶尔顺着华歆的话提几个问题即可。 让五木颇感意外的是华歆竟然并不怨恨管宁,言语中依然流露着对管宁的尊重、敬佩。华歆的朋友们大多是学霸类型,一起做学问倒是不错,但日常交往起来却比较麻烦。相比而言,华歆眼里基本算是“文盲”五木却是个不错的交往对象,这个“文盲”言谈举止却另有一股傲气和可爱,与五木的交往让华歆更自信也更轻松。 送出三里多,华歆说就在这里告别吧,五木也不再坚持,拱手道:“华老师回中原有什么打算啊?”华歆对五木选用的这个“老师”称呼感觉很受用,也拱手道:“在下欲先回平原老家看看,然后去京都洛阳。”“哦”五木只知道刘备曾在平原呆过,但他实在弄不清确切时间,便言词含混地说道:“听说刘备刘玄德好像在平原一带啊。” (作者按:不懂三国历史,其实一点不怨五木,责任在闹心大哥,身为本书作者翻着各种史书都弄不大清楚,人家五木手头连《三国演义》都没有,怎么可能弄清楚。) “哦,在下与邓公子所言刘公并不相熟。”华歆其实是听过刘备名字的,只是在他眼里刘备实在算不上什么人物,但五木既然有此一说,华歆怕五木与刘备有什么渊源,所以便推说并不相识,这样就可以避免很多尴尬。 五木说道:“刘备刘玄德也可算是一位大英雄啊,现在虽然未成气候,但日后却必将干一番大事。华老师若有意倒不妨去拜访一下。”五木恍惚记得华歆日后应该是投奔了曹操,但五木毕竟属于“三国演义系学员”,这类学员的共同特点:把刘备当正统,诸葛亮当偶像。 五木觉得应该把华歆这样的学霸级博士待业生推荐给缺人的“潜力股”刘备是很恰当的安排,但他自然不会知道,像华歆这样的“待岗人员”想找个工作太容易了,三国时代哪有现在这么多大学毕业生啊,学霸华歆想找个“高管”级工作绝对是个小case,有“龙首”“职称”的华歆怎么可能屈身去刘备那种创业刚起步的小作坊。 华歆也不好表露自己的内心的高傲和对刘备的不屑,但他知道五木却是出于一番好意,便简单敷衍了几句感谢的话。 五木有些失望,华歆也感觉自己方才敷衍得太多草率,有些对不起五木,便从身上摘下一块玉牌塞到五木手中。“难得与邓公子如此投缘,”华歆十分诚恳地说道,“此玉在下佩戴多年,今赠与公子,还盼他日相会。”五木推辞不要,但华歆十分坚决,五木只好施礼感谢,只是自己拿不出合适的回赠,让五木觉得实在没有面子。华歆倒并不在意,笑着表示君子之交淡如水,如果你来我往地互赠东西反而显得俗气了。 两人客套再三,不停施礼,才算是完成了复杂的送别仪式,华歆上了马车,挥手作别。 五木目送华歆的马车渐渐走远,才感觉到与人分别时内心特有的那种凄凉。拿起华歆赠的玉牌,玉牌入手感觉十分沉重,白色的玉闪着独特的色彩,五木举在阳光下仔细观看,吃了一惊:这竟然是块贵重的羊脂玉! 华歆竟送了这么贵重的礼物给自己,这让五木越发感觉没有回赠礼物给华歆实在是太有失脸面了。总不能白拿人东西啊,五木突然有了主意,大喊着追了过去。 连喊带跑,总算是追近了华歆的车子。听到喊声,华歆赶紧命车夫停车,跳下来,见五木满头大汗跑过来,华歆十分感动:古人送别讲究的就是一送再送,邓森林这个“粗人”竟有如此“尚古”之风! 五木实在是太冤枉了,虽说中学时学习成绩不能说好,但考个“一本”还是绰绰有余,家里有钱,托托关系花了不少钱,最终是毕业于国内最知名的理工大学(没有之一)。如此出身,在二十一世纪也算是个骄傲,但在华歆眼里,五木竟然成了“粗人”! 五木上气不接下气地喘,华歆作揖拱手地感动,两人就这样忙活了半天,五木终于能开口说话了。 “华老师,您方才说要去洛阳?”“然也,愚兄正是要赶赴洛阳。”华歆言语中有一丝骄傲。“不可不可,”五木连连摆手,“华老师万不可去追随董卓!”五木自是怕华歆追随董卓后难免落个乱臣贼子的下场。 华歆一愣,因为他此次前往洛阳,还真是要投奔董卓。事情的原委是这样:公孙度虽久据辽东,但其实并无真名实份,董卓一揽朝政后,才准备委任其为辽东太守,目前董卓正在洛阳广招名流以拢人心,而华歆正要离开辽东,公孙度便将华歆推荐给董卓。 “欸!”华歆摆摆手,随即面向西南,拱手朗声道:“华某此次赴京乃是为国效力,为吾大汉天子尽忠,何来追随之言?”话虽说得冠冕堂皇,但心里却也十分诧异:此次蒙公孙太守推荐投靠董卓只有他们两人知晓,这个“邓粗人”怎么知道了? 五木自是不知实情,只顾劝华歆:“华老师,邓某虽系粗人(五木私下听到过学霸们对自己的称呼,却并不在乎),但却懂得一个浅显的道理,俗话说:女怕嫁错郎,男怕入错行,董卓这个大腿的确很粗,但实属国贼,天下群雄早已摩拳擦掌要声讨他,董卓绝不会有好下场。华老师您天下驰名,粉丝众多,但如果华老师您傍错了人,日后恐怕……”后面的话很简单,没必要再说下去了。 “啊?这个……”华歆内心生出一股寒意,这个“邓粗人”的话虽粗鄙至极,好些字词也十分古怪,但华歆感觉他说的确是实话,华歆虽远在辽东,但也能听到一些关于董卓独霸朝堂之事。五木言语中对自己的关切也让华歆感动。只是事已至此,总不能凭“邓粗人”这样一番说辞就失信于董卓和公孙度。便深施一礼,说了好些感激之话,心中却盘算:去了洛阳看看情况再说吧。 两人再次啰哩啰唆地拜别。 把该说的话说完,看着华歆走了,五木心里安稳了许多:这个建议事关华歆仕途前程,还可能关乎他的生死,总算是偿还了华歆的赠玉之情。 回城的路上,五木反复回想自己与华歆的对话,不知道自己方才那番激情劝说是否能起作用,华歆不仅聪明,善于随机应变,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五木觉得华歆改名叫“华头”更恰当。 边走边掏出那玉牌欣赏,玉的雕工并不精美,五木家中有钱,自己有喜爱收藏属于小行家,但上面雕刻的复杂纹饰却非五木所能理解,不停地翻来覆去地看,还真看出点门道:那些纹饰怎么看怎么像现代汉语里的“爱”字! 五木心中一动,随即“哎呀”一声:长亭送别、散步聊天、依依不舍,你赠我玉、我赠你言、满眼热泪、满头大汗…… 两个男人之间,这、这、这特么的算什么啊?! 第0022章 王队 认祖归宗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今晚送来的饭菜比往日丰富,还有两壶酒。送饭家人退下。王允缓步走进房间,王队起身施礼,王允示意他坐下。 王允倒了两杯酒,递给王队一杯,说道:“委屈你了。”“哪里,大人是为了保护我,怕我鲁莽,在外乱跑丢了性命。”“贤侄真豁达也!老朽佩服,敬贤侄一杯。”干了酒,王允道:“贤侄啊,既是自称与老朽同宗,贤侄何必隐瞒身世?” “唉,大人真是洞若观火。”王队跪倒在地,“请大人见谅,此事实有难言之隐,晚辈刻意隐瞒,也、也是为了王氏一门的安全。”“嘿嘿”王允干笑了两声,“也罢,贤侄既不想说,那不说也好,坐吧。” 王队坐下,探身低声问道:“大人,您今日前来,莫非朝廷有了什么变故?”“唉!”王允忧愤叹道:“果如贤侄所言,那贼子不仅杀了丁建阳罢黜少帝,改立陈留王……”几滴老泪落下,王允以袖掩面,抽泣起来。 “世事本无常,唯有将心放。大人不必过于哀伤。该发生的,你我都无力阻止啊。”“唉!董贼僭越,朝内大臣噤若寒蝉,纵有汉室宁骨忠臣仗义直言,终究还是死于非命,呜呼!”王允又是泪流满面,哭了一会,突然一拍几案,“某空读五经、空习六艺矣!” “大人低声,”王队起身拜道:“忠君报国虽可流芳千古,但现下董贼势大,京城之内各路兵马均归他节制,大人如若意气行事,无异于以卵击石啊。大人乃国之柱石,还应委曲求全以待将来啊。”“嘿!”王允一锤大腿,却又摇摇头,“老夫也是这般思量,才接任尚书令一职,只求能在朝廷之上多多周旋,尽绵薄之力保我大汉江山社稷。”重重叹了口气,“只是朝中同僚却暗指老夫为虎作伥。”“大人此乃为天下苍生记,却不必理会,待日后铲除董贼重振朝纲,大人的赤胆忠心必将流芳千古。” 一番话说得王允眼中充满了希望,但只片刻,那希望之光又变成空洞中的无助:“唉!只是那董贼西倚雍、凉,手握重兵,挟持天子及朝中重臣,依黄河、虎牢之险,老朽实在是回天乏术啊。”“大人,董贼虽有天险强兵,但狼子野心天下共愤,各路诸侯势必群起而伐之,大人只须在朝中策应。”“唉!纵然天下群雄并起,但那帮刺史太守各怀鬼胎,也难抵西凉虎狼之师。”王允依旧很无奈。“正如大人所言,天下群雄虽不足以力挽狂澜,但董贼所为倒行逆施,天理难容,如若群雄并起,董贼必败无疑。更何况天下还有如曹孟德、袁本初、孙文台等英豪。” 王允一愣,那曹操、袁绍的确都有声讨董卓之意,私下里也与自己有书信往来,只是这些秘密眼前这个人如何知晓?王允不禁对王队刮目相看,此人虽来历不明,但言语间自有一股豪气,天下诸侯众多,但此人说得几个人却真的是诸侯中的豪杰,尤其是曹操和孙坚,虽品级不高,势力也不强大,但比那些坐拥州郡手握重兵的太守刺史将军们的确更胜一筹。 王允听王队话句句在理,对天下形势的分析也颇有见地,不禁对这个自称是自己宗亲晚辈的汉子更加喜爱,当然还有钦佩,呆呆看了王队一会,轻轻吐了口气,自言自语道:“真的很像啊。” 王队不明就里,出言询问,王允不好意思地笑了下:“请恕老朽无礼,义士与犬子实在相像。”“令郎可好?”王队有些激动。“唉!犬子早殇,只给留下老夫留下一个孙儿。”想到自己早丧的儿子,王允眼中再现泪花。“太……太公。”王队叫了一声,跪了下去…… 王允抚着起王队的肩,盯着王队脸看了又看,声音颤抖地叫了一声:“贤侄儿……”眼中泪水再也无法控制了。 过了一会,两人都平静下来,王允扶起王队,泪花虽依旧在眼中闪烁,但脸上已有了笑意:“贤侄儿胸怀天下,通晓大义,实乃我王氏一门之幸啊。”拽着王队到了摆放着酒菜的几案前,“今日我们叔侄相认,实乃大喜,来来来,我们痛饮几杯。” 王队自见到王允以后,便感觉自己这个远祖长辈是豪迈之人,也就不再纠结如何称呼了。两个人于是你一句“贤侄儿”、我一句“太公”地豪爽地喝起酒来。 闲聊中,王允问道:“贤侄儿今后要做何打算?”王队想了想道:“小子除太公这里外,再无亲眷,但曾有几个生死弟兄在战乱中失散,小子务要寻到他们,不论生死,也好给他们的家人一个交待。”“好!”王允挑着大拇指赞道,“贤侄儿不愧我王门血脉。”见王队如此侠义,不禁激起王允内心的豪迈之气,又和王队干了一杯,脸上已微显醉意。 王队又道:“除此之外,小子便想留在这里以助太公铲除奸逆。”王允寻思了一下,连连摆手:“不可、不可。现天下大乱,京城更是危机四伏,老朽在朝中虽身居要位,却也要小心谨慎。”王允瞅了瞅门外,低声道,“那董贼在洛阳遍布耳目,在府中连那些侍卫都要提防,稍有差池,老朽身家性命便不保。贤侄儿虽有雄才大略侠肝义胆,但在洛阳却难以立足,经曰:否,否之匪人,不利君子贞。大往小来。” 王队对易经里的话无法理解,却听王允自顾自地解释着:天地闭塞,人道不通,世局混乱。乱世之中,易于董卓这样的奸佞贼子来浑水摸鱼,贤侄儿这样的君子却应该往居于外…… 王队考虑了一下,觉得也有道理,毕竟自己在这里是个“黑户”,虽通晓三国历史,但却缺乏在这个年代的生存经验,搞不好还可能连累王允,也就不再坚持。见王允醉意已起,夜依然很深,便扶起王允,欲送其回去休息。 走到门口,王允低声对王队道:“贤侄儿还是暂居此处,待老夫想一万全之策,只是还要委屈贤侄儿几天啊。”言罢,大声唤来管家,吩咐对此人务要严加看管,但不得虐待,任何人均不得和此人接触等等…… 第0023章 耿浩 抽签、工作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孙策命军匠打造了几副耿浩“设计”的马镫,亲自到马上试用,大为惊讶:这么一个小小的东西竟然能起到如此大的作用!有了马镫,骑马者与战马之间更加契合,战马奔跑时产生巨大的前冲力,通过骑马者传递到兵器上,使得骑马者武器挥砍的力量大增。 孙策将这一重大的军事发明成果禀告了孙坚,孙坚大为欢喜,擅行舟船的江东兵终于有了和北方兵在陆地上一较高下的本钱。“赏!”孙坚高兴地大声命令, 锦袍、金银、笔砚、章料等物堆满了耿浩的几案。耿浩坐在几案前,看着这些东西,满眼泪花。他不是欢喜,而是伤心,“满血复活”就换来这些在他看来没有用处的东西。当时他真想拒绝这些赏赐,恳求孙坚还他“满血复活”,可是他不敢。 耿浩郁闷地瘫坐在帐内,孙策笑嘻嘻走了进来。“耗子哥,干嘛呢?”看着发呆的耿浩,孙策有些纳闷,耿浩没有搭理他。“嘿,干嘛呢?”孙策蹲下来敲敲几案。耿浩抬头瞄了孙策一眼,把头扭到一旁。“嘿、嘿、嘿,哭哪?”孙策把头探到耿浩眼前,嬉笑地逗着耿浩。耿浩的眼泪差点被孙策引诱出来,望着孙策,耿浩带着哭腔道:“我不要奖赏,你把我的‘满血复活’还我好不好?” “马镫就是马镫,满什么血,复什么活。”孙策站起来在帐内踱着步,耿浩的眼睛跟着孙策转来转去。孙策突然转过身,盯着耿浩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道:“你是不是早就想出马镫了?”耿浩被吓的着实不清,孙策又道:“哼!我早就看出你心里怀着鬼胎!” 耿浩实在是怕了孙策了,这个孙小狼真有狼一样的鼻子和眼睛,耿浩的所有小心思竟全被他识破。耿浩又是惊恐又是委屈。“你说话呀!”孙策逼迫着耿浩。“我就是想留着马镫到关键时刻保自己一条性命啊。”耿浩实在斗不过孙策,只好实话实说。“嘿嘿”孙策冷笑着,“是保自己性命,还是想把它献给别人啊?” 耿浩看着孙策,恨不能跳起来痛扁他一顿,可惜啊,实在是打不过他,只能委屈地嘟囔:“我、我给谁呀我,你们这个破军营规矩多得要死,我就是怕自己一不小心犯了你们的军规……”耿浩有些哽咽,“孙小狼,你没良心!”耿浩突然骂了起来,孙策惊讶地看着他,“我自打遇见你,你就欺负我,你说,你说!”耿浩指着孙策,“你说我耿浩哪点对不起你了!”说完,耿浩的眼泪唰唰地流了下来,一扭头,不再搭理孙策。 孙策被耿浩弄得不知所措,搓着手呆立了半天,蹲下来,手抚着耿浩的后背,带着歉意地哄着耿浩:“干嘛啊,耗子哥,我这不是跟你开玩笑呢嘛,你看你怎么还像个姑娘似的哭起来了。”耿浩晃晃身子,不让孙策的手碰自己,眼泪流得更多了。“哎呀,好了,耗子哥,是我不对,是我不好,我这里给你陪罪了。”说完,孙策还真的站起来恭恭敬敬地给耿浩作了一揖。 看耿浩还没有罢了的意思,孙策叹口气:“唉,好吧,我把你的‘满血复活’还你!”耿浩转过头,不大相信地看着孙策,孙策认真地说道:“我答应你,如果你犯了军规,我饶你不死。” “真的?!”耿浩睁大了双眼。“军中无戏言,少将军我啥时候说话不算数了?”孙策严肃地说。“哈哈”耿浩大乐,“噗”一个泡泡潇洒地从耿浩的鼻孔里探了探头。 孙策鄙夷地扭头,“你、你、你也太恶心了!”耿浩却不管哪些,用手背擦了把鼻子,跳起来道:“来,拉钩儿!”把小指伸到孙策面前。“去、去、去!”孙策赶紧躲闪。 “你孙小狼讲义气,我耗子哥自然也要够朋友,干脆,我再送你一样东西。”说完,把几案上的东西胡乱搬到地上,铺好绢布,几笔就画出个奇形怪状的东西。 孙策接过来,左看右看弄不明白,耿浩解释道:“这叫‘马刺’套在战靴上,骑马时,用这个磕打马的肚子就可以让马跑得更快。” “哦,好、好、好!”孙策连连点头。“当然了,我耗子哥给你的东西哪样不好,”耿浩很是得意,拍拍孙策的肩膀,“我耗子哥做生意讲究吧?这叫买一赠一。”孙策扭头看了他一眼,嘿嘿笑了两声,意味深长地:“耗子哥的确很会做生意啊。” …… “设计”了马镫得到孙坚的赏赐,又从孙策那里讨得了“免罪”承诺,这生意做得很划算啊,耿浩心情不错。立了功,再加上始终住在厕所这个热闹处的便利条件(是不是该说成“利便条件”呢),越来越多的军士和耿浩熟络起来,耿浩混在军营的日子越过越舒坦。 耿浩并不算是孙坚军中的人,在军士的眼里他是少将军的好友和客人,在“厕友”眼里他是个好说好动好闹的好朋友,耿浩知道,自己在孙策眼里既是“耗子哥”同时又是“俘虏”。 “俘虏”这个身份起初让耿浩感觉很不自在。耿浩是个随遇而安的人,随着越来越适应在军营里的生活,他反而觉得当这样的“俘虏”也没什么不好。十个月以来,跟着孙坚的部队东征西讨,耿浩感到三国时代的确太乱了,还是呆在营里当“俘虏”安全。 耿浩无聊时就想,自己遇到孙坚的部队应该是命中注定的吧,感觉就像是在庙里抽签。抽中了江东孙家应该算个上签,虽然没抽到曹操这种上上签,但总比抽到什么袁绍、袁术这种下签强,老袁家的下场好像都不怎么好。 如果抽到刘备呢?耿浩觉得都是中签。刘备后来风光,但前期太窝囊了,耿浩觉得自己如果是穿越到了刘备那里,恐怕很难始终坚持追随刘备,他一想到带着一大群老百姓往桥上跑,屁股后面是密密麻麻的曹军追兵就感觉害怕。(这当然是《三国英杰传》给耿浩留下的概念) 如果抽到董卓,耿浩觉得也是个中签,起码董卓现在正在洛阳威风着,而且耿浩很想看看三国武力第一的吕布,当然,最想看的是貂蝉。有时,耿浩会意。淫着在牡丹亭上,貂蝉风情万种斜倚雕栏,他画上一副“貂蝉戏牡丹”,然后回到房中,貂蝉侧卧在贵妃床上,他再画一副素描,像杰克给露丝画的那副一样,貂蝉的身材一定比肥肥胖胖的露丝好……(他又拐到《泰坦尼克号》上去了) 说起画画,耿浩非常后悔当初不好好学习,家里才会在高考前逼迫他突击学习美术。他感觉自己这个平面设计师来到三国真的没什么用处。论毛笔字,连孙小狼都不比他差,他的专业只是在画画地图时才有些用处。可是这一段时间,耿浩已经不再画地图了,他发现自己做的地图有很大的缺陷,绢布加自制铅笔做出的地图很容易模糊,一旦遇到水就彻底完蛋了,便暂时放下了这个极富“爱国主义”色彩的工作。军营里材料少,待有了条件做更精美的防水地图吧,耿浩用这样的理由来掩饰了自己做事没有长性的毛病 耿浩想着要找一个新的工作方向,江东孙吴以后可是鼎立一方的三国之一啊,现在多做些事情、多立些功劳,既可以早日摆脱“俘虏”这个尴尬的身份,又可以为今后的发展打点基础。耿浩想自己大学学的是工科就好了,可以给孙坚孙策多设计些东西。不过即使自己没有那么专业的知识,耿浩觉得凭自己晚出生两千年这个优势,也一定能成为一个响当当的人物。 这不,他又开始忙活开了,这些天,他忙着改进马镫和马刺。马刺镶嵌的位置很关键,耿浩现实中也没见到过马刺,因此研究起来很费力。孙策很看重也很支持他的“科学发明”,给他提供了各种便利,甚至提供了一匹宝贵的军马,虽然这是匹先天瘦弱的小马,不过和耿浩的身材倒是蛮般配。 第0024章 耿浩 生死一瞬间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这一天,耿浩拿着重新修改过的设计图来找孙策,两人一起研究改进方案。到了晚饭时间,孙策留耿浩一起吃饭,边吃边闲聊起来。耿浩始终认为孙家的大本营在江浙,便问孙策为何军队一路沿着长江向西走。 孙策告诉耿浩:十常侍之乱时,董卓、袁术是一起奉诏去洛阳勤王,董卓掌权后,为拉拢袁术,便向皇帝上表举荐袁术袁公路为后将军。袁术不买董卓的帐,但又得罪不起董卓,便领兵向南跑了。孙坚军队现在正是要去与袁术汇合,这样就不怕董卓发难了。 “为何要去帮袁术?”耿浩觉得孙坚太没眼光,怎么和袁术走这么近,“袁术就是个废物。” “胡说!”孙策低声喝到,“袁家四世三公,袁公路又系父亲大人的上司,耗子哥你以后可要管好自己这张嘴,切不可胡言乱语。”孙策知道耿浩口无遮拦,而且自己也瞧不起袁术,便没怪罪耿浩。 “哦,是、是。”耿浩胡乱答应着,他心目中的袁术不仅没什么能耐,好像官职也不高,孙坚怎么会去拍袁术的马屁,耿浩觉得孙坚有些丢人。 “报——!”一名军士进来禀报,“荆州刺史王睿大人来营里劳军,乌程侯命少将军前去见礼。” 孙策赶紧起身整顿衣冠,让耿浩在此慢慢用晚饭,匆匆走了。耿浩心里嘀咕:荆州不是刘表的地盘吗,怎么又冒出个王睿来? 孙策吃的是高级将领的小灶,饭菜自然丰富精细些,耿浩好久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饭菜了,便大模大样地坐下来慢慢享用。这么好的菜,有壶酒就好了,耿浩心想,但他也知道,军纪森严的孙坚军中是不可能有酒的。 吃得盘儿碗儿见底,耿浩站起来准备回去,却听到营内有些骚动,随即听到孙策下达命令的声音。耿浩刚要出帐看看情况,孙策大步走了进来,耿浩大吃一惊!只见孙策身上血迹斑斑。 “孙、孙、少、少将、将、将军,你、你受伤了?” 看着耿浩吃惊且关切的样子,孙策微微一笑,轻描淡写地说道:“不是我的血,王睿那厮骄横傲慢,我把他杀了。”“哦”知道孙策没事,耿浩放心,“啊?!”耿浩突然惊叫,“你、你、你把荆州刺史杀了?”孙策忙着穿戴盔甲,随便“嗯”了一声。 耿浩彻底糊涂了,孙坚是袁术的下级,那官肯定不大,而孙策竟然像杀支鸡一样就杀了荆州刺史,那、那、那可是省长啊! 孙策没功夫搭理耿浩,杀个“省长”简单,在三国兵强马壮才是硬道理,枪杆子里面出政权,管你什么“市长”“省长”,小皇帝怎么样?还是“总统”呢,董卓不是说废掉就废掉。但“省长”毕竟是高干,人家可是有队伍的人!孙坚军队必须赶在荆州军队反应过来之前迅速控制住局面。 孙坚军开往荆州,孙策所部是先锋,孙策知道耿浩只有些嘴皮子上的功夫,本意是安排他跟随殿后队伍,但耿浩从未见识过真正的古代战斗,软磨硬泡要跟着孙策,孙策没功夫和他磨叽,就嘱咐他注意安全。 队伍半夜出发急速驰往荆州,上千人的队伍竟能如此迅捷、安静,耿浩暗暗佩服孙坚、孙策,但越是安静他越能感受到大战前紧张。 天刚发亮,队伍已抵达荆州城外,耿浩紧张又兴奋地等着看搭云梯、撞城门,结果荆州城门竟然从里面打开了,孙策部悄无声息地就进入了荆州,控制了城内的军队,耿浩几乎没听到什么动静,除了城门口有几具尸体,耿浩也没看到什么血腥的场面,战斗已然结束了,耿浩很是遗憾。转念一想,孙坚一定是早就安排了人进荆州开城门策应大部队,看来是早有预谋啊,难怪孙策那么轻松就杀了王睿。 嗯,孙策一定是他老爸的帮凶!这个平日里嬉皮笑脸的孙小狼,还真是一匹凶狠的狼。耿浩心底泛其一股凉意。 但是凶狠的孙小狼出事了!孙策受伤了!在营中杀王睿时孙策大意了,被王睿的死忠亲随在肋部刺了一剑,当时感觉没什么,但疾驰了半夜,待得战时结束,孙策就坚持不住了。军医官已经在室内处理伤口,孙坚、耿浩及一些将领都聚集在孙策住所之外,大家都十分担心孙策的病情,开始耿浩并不太在意,他的记忆里孙策是要死在孙坚之后的,现在孙坚好端端站在这里,孙策自然不会有大问题。 等到军医官出来,表示少将军脏器受到一些轻伤,如果治疗及时,本无大碍,但当时孙策只是自己简单处理了一下,便率军连夜奔波,脏器伤情严重了,体内有积血,现在情况很危急。耿浩对自己的历史知识本就越来越没自信了,军医官如此一说,耿浩也慌了,毕竟孙策是他来三国后第一个也是最好的一个朋友。怎么不赶紧手术?耿浩问军医官,军医官没大弄明白耿浩的意思,十分尴尬地表示自己的医术怕是难以担此重任。 快去请荆州城里的大夫,名气大得很,只是不知是否在家。顺服了孙坚的荆州官员提了建议。(三国年代,大夫还不是医生的意思,只不过用那么多啰嗦晦涩的名词您看着麻烦,我写着也别扭,咱就不管了) 真幸运,不一会,军士们就拥来了一个灰袍大夫,大夫摆摆手示意大伙不要着急,带着徒弟进了房间。 功夫不大,那徒弟就出来禀告孙坚将军尽可放心,说先生有把握治好少将军,只是要花些时间。大家安心了,孙坚便吩咐各位将领赶紧各司其职,毕竟荆州刚刚经历大变。将军们走了,耿浩却坚决不走,他一定要等到孙策安然无恙,看着眼泪汪汪的耿浩,孙坚有些感动。 又等了小半天,大夫擦着汗走了出来,少将军脏器和流进腹腔的血都处理了,无大碍,只要将养一段,吃些汤药就好。孙坚耿浩十分高兴,孙坚奉上大笔的金银,大夫却坚辞不受,孙坚便嘱咐耿浩一定要把金银给大夫送到家里去。 孙坚忙他的军政大事去了,耿浩见大夫拒收金银态度坚决,便也不再坚持,但一定要亲自送大夫回家以示敬意。 走着聊着,耿浩开口问道:“还未请教神医您贵姓。”“哈哈”大夫爽朗地笑道,“岂敢称神医,小老儿华佗是也!”这个答案无疑把耿浩惊得目瞪口呆。华佗?!我竟然遇到了三国时代最大腕之一华佗?!耿浩觉得像做梦一样。(我都穿越了,还梦什么梦啊,不能找点儿新鲜词吗?耿浩暗骂作者) 华佗家很让耿浩失望,除了弥漫着熏人的药味,简陋的房子实在和华佗这个大腕身份不符。华佗请耿浩坐下,开口道:“耿先生是否常有腹胃胀痛之感?”耿浩惊得合不拢嘴,不愧是大神医啊,尚未把脉,甚至都没正眼看我,就能说出我的老毛病,赶紧施礼请华佗给自己瞧病。 华佗手一搭上耿浩的手腕,耿浩心里就佩服不已,他虽然不懂诊脉,但华佗的诊脉手法和耿浩家街口药店里坐堂的自封专家完全不同。华佗几个手指分得很开,且不停地变换着每个手指的按压力度…… 好半天,华佗一语不发,把脉的手指按压沉浮的频率却越来越快。耿浩开始时感觉有趣,华神医该不是把自己的的手腕当作键盘来码字吧?但看着华佗越来越凝重的表情,耿浩害怕了…… 终于,华佗放开了手,擦了擦额角的汗,摇了摇头。耿浩颤声道:“神医,我、我、我该、该不会……”神医都这般模样了,自己该不会是得了什么绝症了吧…… “呼——”华佗长呼了一口气,“耿先生莫慌,耿先生只是脾胃小恙,待华某开几副药,即可痊愈,只是……”耿浩觉得自己完了,所有绝症都是从“只是……”开始的。 “只是耿先生的脉象实属罕见,华某行医三十载,竟从未遇过……”华佗一脸困惑,耿浩呆呆地等着神医的判决,“耿先生脉象古怪,似有似无,原本应是病危者之脉象……”华佗好像是在自言自语。完了、完了,耿浩觉得自己不是病危而是已经死了,华佗继续叨咕着:“明明是脉动将息,可又如千年古树之须,虽细弱却不失韧性,连绵不绝,奇哉、奇哉……”啊,自己难道还有救?耿浩盯着华佗,华佗眼睛突然一亮:“耿先生一定可以高寿之人,此脉象一定就是传说中的龟息神脉,当主寿诞绵长。”华佗十分肯定地说。耿浩觉得华佗真该去写网络小说了,几句话就把自己从一个死鬼说成了寿与天齐的神仙了。 耿浩把身上所有的银钱全部强塞给华佗,拎着神医开的药,耿浩心情大好地离开华佗家,自己的脉象竟然是神医都没见过的、什么传说中的、什么寿诞绵长的、有着神奇武功一样的名字——龟息神脉!耿浩心里这个美! 欸?不对啊,龟息神脉?那我不是成了王八了吗? 第0025章 蔡鹏 意外消息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刘备带回重要的消息,各路诸侯均已跃跃欲试讨伐董贼了。 通报完军情政务,简雍几人向刘备展示了他们的创意,也就是蔡鹏“设计”的圆布片上写着“劉”字的logo,刘备点点头表示同意,但在转身离开时说了句:“改成‘漢’。” 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只有三个字的一句话立刻让蔡鹏对刘备的看法有了彻底的改变:老大就是老大,主公不愧为主公啊,只一字之差,地方民团立刻变为正规野战军了! 要打架了,大家很兴奋,当然最兴奋的是蔡鹏,蔡鹏现在知道了,刘备的地位很低,低到甚至都算不上诸侯的直接下属,但蔡鹏也知道,在讨伐董卓的战斗中,他们这个小小的平原军团将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想想温酒斩华雄、想想三英战吕布,蔡鹏连梦里都在笑。 蔡鹏胡思乱想完毕,也开始琢磨自己的事情了。关羽有华雄可斩、张飞有吕布可打,自己也不能闲着啊。不过蔡鹏对自己还是有清醒认识的,他穿越到三国、投奔刘备处不久,就发现自己有两个方面的弱点:一是武功太花哨,表现好看,真刀真枪打架就未必行;二是自己不会骑马,这可是个大问题。 马上功夫可不是一朝一夕能练出来的,对蔡鹏这种武术科班出身的人来讲,练习骑马是小儿科,一点不必学开自动档车难,但想练好马上的格斗就难了。在马上格斗,包括格斗与驾驭,骑乘者既要善于操控马匹,还要学会适应马匹,因此除了多加练习培养人马之间的默契外,战马的基本条件也很重要。 刘备这里穷,可供挑选的战马少,蔡鹏也不好意思挑挑拣拣,毕竟,连刘备关羽都骑着很普通的马,只有张飞的乌骓马有着高“马”一头的气势,这是张飞从军前就养在家中的。 有一次,蔡鹏摸着乌骓马羡慕不已,问张飞能不能让乌骓马下个小马驹,他慢慢养大以后骑,张飞瞪着大眼瞅了蔡鹏好久才学着蔡鹏的口头语道:“你想嘎哈啊,俺的马两岁时就骟了!”蔡鹏唏嘘不已,可惜了一匹好“种马”。 不过张飞开导蔡鹏:没必要强求好马,马上格斗也不是必须的,战斗时,跳下马作战其实更有利,在地上更灵活。蔡鹏觉得很有道理,就开始重点练习地上格斗。 蔡鹏觉得和张飞、关羽相比,自己的招式、身法等并不差,主要差在力量、速度和实战经验上,于是,蔡鹏就暗地下功夫练习。武术科班出身,又经过体育学院的专业培训,蔡鹏的自我训练的技巧和科学性比两千年前的张飞关羽要高明了。 蔡鹏找铁匠打造了一根练习用的实心大铁棍,只要有空,便扛着棍子跑步去自己穿越时的那个小树林里练习。蔡鹏的想法是:实心大铁棍虽然笨重,但适合练习,等上了战场,换上自己那个威猛的空心大棍,就会感觉轻松得多。同时,实心大铁棍还可以作为负重,抗着跑步有利于训练耐力和力量,在小树林的树木间穿插可以练习身法灵活。 …… 这一日午饭后没什么事情,蔡鹏便扛起棍子向小树林跑去,刚要进树林,忽听前面传来呼救声。 蔡鹏立刻提着棍子循声跑去,只见树林外官道上一辆小马车远远跑来,后面有三个人在追赶。 拉车的小马显然已精疲力竭,但赶车人仍不停催打,终于,小马四腿一软,连马带车侧翻到路旁,赶车人和车上的乘者跌滚到路边沟中。后面三人赶到,看衣着显然是盗贼流寇,其中一人狞笑着举起刀要向沟里两人下杀手。 只听得一声呐喊“呔!”蔡鹏从沟边灌木丛中一跃而起,大铁棍一轮,“当”地一声,那人的刀已然脱手。其余两贼立刻挥舞兵器冲上,蔡鹏并不惊慌,大退步随即拧身抡起大棍,随着两声脆响,贼寇手中兵器的木杆已然被打断。三个贼寇见来者不善,扭身便跑。 “当啷”一声,大棍掉在地上,蔡鹏站在原地,手竟有些发颤,额角不住向下淌汗。虽然是自幼习武,但每个阶段的老师(教练)都再三强调习武健身,严禁打架,蔡鹏是个听话的好孩子,以往只是与同伴对练套路,真刀真枪地与人打架竟然是头一遭。 好一阵,蔡鹏才从打架的紧张中缓过神来,长出了一口气,擦拭下汗水。车夫搀扶着一个三十多岁书生模样的人从沟里爬了出来,“多谢英雄相救。”书生不住向蔡鹏施礼,依旧有些紧张的蔡鹏说不出话来,只是连连摆手示意不必多礼,半晌才想起搭躬还礼。 书生忍着伤痛,整整衣襟,一躬到地:“在下华歆,敢问恩人尊姓大名。” 蔡鹏被华歆的大礼弄得不好意思了,“嘿嘿”笑了两声,这一笑倒冲淡了方才的紧张,“啊?”蔡鹏一惊,“您是华歆华先生?失敬、失敬!”蔡鹏赶紧还礼,蔡鹏毕竟是读过《三国演义》的人,华歆的名字总是知道的,不过蔡鹏的知识只能把三国里的人物划归为三类:主公、武将和谋士,华歆就被他划分为谋士一类。 “惭愧、惭愧,在下正是华歆,”华歆听蔡鹏的语气客气,显是听过自己的名头,不免有些得意,“请教英雄高姓,华某日后定当亲往府上拜谢。” “华先生太客气了,路见不平、举手之劳、应该的应该的……”蔡鹏来三国后,最怕和这些文人打交道,每每遇到满嘴“兮夫矣哉”之人,蔡鹏就觉得自己连正常话都不会说了。 华歆见对方还未告之自己姓名,便又要施礼发问,蔡鹏一把把他拦住:“嘎哈呀华先生,您可千万别和我客气了,我都被你弄紧张了,呵呵。”华歆被蔡鹏说得乐了,蔡鹏又道:“我叫蔡鹏,没什么学问,现在在刘玄德主公手下做事。”“哦,原来蔡贤弟乃玄德公麾下,难怪如此英雄。”华歆还待施礼,但一看蔡鹏已然被他弄得抓耳挠腮浑身不自在了,便哈哈一笑,蔡鹏道:“对了,这样才好,两位没受什么伤吧?”所幸两人只有些皮外擦伤。 马车已损毁,拉车的小马也因脱力眼见活不成了,三人便拾起包裹等物,互相搀扶着向平原城走去。 一路上,华歆向蔡鹏询问了些刘备的情况,蔡鹏有意拉拢这为“华谋士”来帮衬刘备,便大说刘备的好话,还主动向华歆介绍刘备军的实力,什么关张二将万夫不当、平原军队以一当十、当然还免不了说刘备如何如何有发展潜力等等。华歆何等聪明,如何分辨不出蔡鹏是在吹牛,但也并不说破,只是微笑听着。 一进城,蔡鹏便拉着华歆去见刘备,华歆却坚持要换下脏衣服才行,蔡鹏便越发觉得这些文人啰嗦。 华歆这种高士到访,刘备十分高兴,当即摆下酒宴款待。平原城穷,刘备等人平日也十分节俭,但接待华歆却毫不吝惜。 刘备一定邀华歆上座,自己和简雍、耿浩下手相陪,华歆再三推脱,双方啰哩啰唆客套了好一阵,这接风兼压惊酒才算开始。 又是一番程式化的敬酒之后,刘备询问华歆的近况,华歆简略地说自己受公孙度之邀赴辽东小住了一段,因思恋家乡才回来省亲等等,自然是略去了管宁“割席断交”一节,末了,还特地委婉地说明朝廷对自己已有委派。 刘备原本明知小庙难装大神,却也报着一丝希望想开口相邀,但听得华歆话中明显是瞧不起自己和这平原小城,便只好转移话题恭维一番:华先生龙头之才,定当成为国之栋梁等等。 华歆自也看出刘备眼中的失望,也感觉气氛有些尴尬,便开口道:“玄德公乃汉室宗亲,必将大有作为,歆自辽东来时,便有胶东邓公子言道玄德公大才,嘱华某返乡之时,务要前来拜见,今有幸得见玄德公风采,三生有幸矣。”无非是些客套之词。 刘备听闻竟有人大说自己好话,心中高兴,开口问道:“敢问是哪位邓公子?” “胶东世家邓森林邓五木邓公子。”华歆答道。 “哦?”刘备实在想不起有这么一号人物,只好打着哈哈客气几句。 “哪个邓森林?”蔡鹏半天才反应过来,“噌”地站起来,十分不礼貌地盯着华歆问道。 “咳”刘备咳了一下,提醒蔡鹏,蔡鹏却好似没有听到,依旧追问华歆:“那个邓森林长得什么模样?”“哦、哦,”华歆也被蔡鹏的强烈反应弄楞了,不知这个救命恩人与自己那辽东好友有什么关系,反问道:“蔡贤弟可是识得邓公子?” “识得、识得,”蔡鹏急切地点头,却又觉得不大可能,“名字一样,只是不知是不是我的一个朋友。” 听蔡鹏说是朋友,华歆放心了,便详细描述了邓森林的外貌。 “当啷”“噗通”手中酒樽掉下,蔡鹏跌坐在地上。 第0026章 王队 王允托孤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王队躺在榻上,手里拿着玉佩,看了片刻,又拿起枕边耿浩版地图。心中暗道:张辽说地图系从许昌一带得来,许昌离此不远,耿浩应就在附近,可茫茫人海乱世三国,怎么才能联系上兄弟们呢? 一阵脚步声,王允来到门外,王队赶紧起身迎接。王允在门外嘱咐管家带侍卫去小院外把守,进了屋,掩好门,王队赶紧过来施礼,王允摆摆手,招呼王队坐下。 “贤侄儿,你必须赶快离开京都了。”王允也不客套,直接切入正题。“哦?可是朝中有何变故?”“倒无甚变故,只是大乱在即,贤侄儿须速速离开。”“请太公明示。” 王允探身过来,低声道:“袁本初、曹孟德等已联络各州郡首脑,意欲勤王讨贼。”言语既兴奋,却也流露出不安。“哦,终于开始了。”王队自言自语道,这当然在他的意料之中。王队探身问道:“太公您如何看待此事?”“唉!”王允轻叹一声,“袁曹等虽声势浩大,但终究是乌合之众,各藩镇又是心怀鬼胎,怕是难成大事。”摇了摇头,又叹道:“唉!转眼刀兵四起,可怜我大汉江山啊。”转头看着王队,“贤侄儿虽隐于山野却能高瞻远瞩,老夫想听听你的看法。” 王队略一沉吟,也不再客套,说道:“以吾之见,董卓逆行,天地不容,群雄虽系乌合之众,却师出有名,天下响应,那董卓必败,但若要撼其根本却也非短时之功。只是,京都洛阳以及天下百姓却难逃此劫啊。”王允不住点头,王队又道:“董卓势大,且经营西北多年,根基尚在,一旦洛阳难保,必将西窜。”王允倍感惊讶:“啊?那按贤侄儿所言,皇上和朝中百官岂不是也面临劫难?”王队道:“依我之见,皇帝和百官性命暂且不必忧虑,董卓只是以皇帝和百官为人质罢了。若能保住洛阳还则罢了,若是洛阳不保,董卓必定挟持朝廷西迁。” 王允面色凝重,垂首半晌方道:“贤侄儿果有过人之处,那董卓已然向朝廷重臣家中加派羽林卫,名为近卫,实为监押,近日亦多次催我将家眷接来。”“啊?!”王队大惊,他深知如若王允举家迁来洛阳,那这王氏一门日后只怕难逃灭门之灾,急切问道:“太公,您……您有何打算?”“唉”王允摆摆手道:“我王允身为汉臣,虽说自家事小,国家事大,但眼见我王氏一门行将陷入董卓之虎口,实在是……唉,无奈啊……”长长叹了口气。 “太公,太公!万万不可啊!万不可将我王氏一门推入火坑啊!”王队急切地说道。“唉”王允不住摇头,泪花在眼中闪烁:“人在庙堂,身不由己啊!”叹了一声,“罢了,不说此事!”王允挺直了身子,“贤侄啊,你我虽系王氏同宗,但此时此刻却还是要以国事为重,老夫还要请教贤侄该如何保全我汉室江山。” 王队抬眼见王允一脸凛然豪迈之气,不禁钦佩,说道:“太公,董卓势大,要铲除他绝非一朝一夕之事,太公还要早做些安排啊。”王允点点头道:“老夫人单势孤,现在难图大事,只能略作筹划。”站起身到门口向外望了望,坐回来低声道,“我假意迎合董贼,董贼对我也有所倚重,朝政大小,悉委与我。近来,我已保荐杨勋为司隶校尉、杨瓒为左将军,黄琬、郑公业等也已擢升,另外董贼已同意士孙瑞出任南阳太守,我令士孙瑞假借出兵追讨袁术之由,引一只兵马出武关,作为来日铲除董贼的强援。” “太公未雨绸缪,大事可成。”王队接着说,“太公还要拢络董贼身边亲信,逐步瓦解其势力才好。”王允默默点了点头。 两人沉吟半晌,王队开口道:“太公,我能为您做些什么?” 王允又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道:“老夫还真有一件事想托付给贤侄。”“太公有话尽管明言,晚辈定当遵命。” “唉”王允叹道:“为国家社稷,本不该心存私念,但我王氏本就人丁不旺,犬子、媳妇早殇,现今只留有三岁孙儿王黑,为了清除奸逆,老朽不惜自己性命,但终究难舍我王门一脉香火,因此恳请贤侄回河东老家一趟,带上黑儿远避祸乱,留一王门香火,我王允身后才好面对列祖列宗。”说完,王允竟跪倒地上,长伏不起。王队也赶紧跪伏在地:“晚辈岂敢推脱。”“义士之诺,老夫安心矣!”两人跪在地上,四臂相交,四目相对,泪流成行。 王队搀扶王允坐下。“太公放心,我一定寻一稳妥去处让……”王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这个辈分大他几十辈的王允的孙儿了。“好、好,大恩不言谢了。”王允提衣袖擦了擦泪水,“只是……唉,只是此事却也十分棘手……”“哦?太公尽管直言,纵然刀山火海,小子也必不辱太公之托!”王队凛然道。 王允示意王队坐下,低声说道:“董卓表面虽重用老夫,但也暗中派人监视,此番回河东接家眷,董卓言道我在朝中责任重大,不让我返乡,只准派管家回去,并命吕布派兵一同前往,名为护卫,实乃监押,难以应对啊……” “哦”王队也不禁发愁,寻思片刻问道:“太公与那吕布关系如何?”“吕奉先久驻并州,对我倒还敬重。”“哦,那就好,太公可私下求吕布通融,让其派张辽前去并州。”“哦?张辽?”王允寻思片刻,“哦,想起来了,吕布手下都尉张辽。”“对,正是此人,此人行事仗义,对太公您也颇为敬仰,此番小子能与太公相见,还全赖张辽帮忙。如若此人带队,太公您再私下散些钱财给随行军士,他们自不会为难咱们。另外,我不与管家他们同行吧,以免麻烦。” “哦……”王允缓缓点点头,“如此甚好,我这就安排。”想了一会,王允又问:“贤侄接下来要做何打算啊?”王队自然明白王允还是惦念小孙儿,寻思了一下答道:“太公放心,我接出世子后,当即可返回,寻一僻静稳妥且不远离太公之所在,一定保世子平安。” 王允老泪纵横…… …… 第二天一早,王允带着一个包裹来到小屋。包中是给王队准备的换洗衣物和路上资用,又掏出几封写给老家的书信,最后拿出一块玉佩。这玉佩与王队所戴的极为相像,图案纹饰完全一样,只是雕工更加精美,色泽也更莹润。王允嘱咐王队一定要将书信与玉佩亲自交与老夫人。 王允已经找了吕布,吕布答应让张辽带并州籍士兵去祁县为王允接取家眷,还招来张辽拜见王允,王允见张辽果如王队所言,仗义豪迈,心方安稳,取了大袋钱财强塞给张辽,嘱其散给随行兵士。又推说家中女眷难堪车马劳顿,特地命管家租用大船载张辽等回祁县,一路自然是好吃好喝招待,自不在话下…… 王允安排王队即刻骑马赶回祁县,以便赶在张辽等到达之前接出王黑儿。王允早已支开羽林卫士,从侧门将王队送出。 洛阳即将陷入烽火,此去河东路途遥远,王队回望着站在门口目送自己的王允,却不知此次一别是否还能在洛阳相见,心中一阵感伤。 第0027章 教授 世事有天相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收下小诸葛亮这个学生,教授的心理压力蛮大。明儿年纪虽小,但天资聪颖,涉猎领域极广,而好多领域是教授无从指导的。教授把自己摆到助教位置,而且是只助不教。具体就是凭借自己掌握的各种科学知识,给明儿解答一些三国时代人们认知无法理解事物的原理,至于明儿的学习方向,教授并不干涉。 明儿也十分乐于向教授请教,尤其是一些物理化学方面的知识,教授总能给出浅显易懂的答案。聪明且勤于思考的明儿得到教授的理论指导,便如鱼得水一般。古代智慧与现代文明的融合使明儿这条鱼儿跃过了龙门,但麻烦紧接着也来了。 聪明狡黠的明儿总是偷偷摸摸地找来(或自己制作)各种稀奇古怪的道具来验证教授传授的理化知识。于是乎,竹林里便时常闹出各种状况,尤其以五花八门的小型火警居多。 唉,难怪这诸葛亮擅用火攻!教授暗自感叹,看来我的责任不小啊!是不是该发明个土制灭火器呢?教授好多次冒出这个想法。 教授也只是想想而已,一来隐居在竹林里缺乏材料工具,二来他的腿限制了行动。 教授虽然“淡泊宁静”,但长时间不能行走,也难免心焦气躁。大半年了,诸葛玄想了各种办法:吃药、针灸、请大夫。可是教授的腿依然没有大的好转,诸葛玄担心时间拖得长了,教授的腿怕是要彻底残废了。但奇怪的是,教授的腿虽无明显好转,但却也没任何恶化的症状,皮肤依旧有光泽、肌肉依旧有弹性。 这一日,天气晴朗,诸葛玄把教授抬到屋外竹椅上晒太阳,说“元旦节”(当然是夏历元旦,不细说了)要到了,自己要下山几天采办些物件,嘱咐明儿好生照料先生。教授懒懒地躺在竹椅里,享受着难得的冬日阳光,迷迷糊糊睡着了。 一阵“吱吱哑哑”的响声把教授惊醒,只见明儿拉着一辆小车从竹林里走出来。小车做工虽显粗陋,但移动异常灵活,最奇特的是,小车有着怪异的外形:竹木榫接的小车没有轮子,只有一个类似木箱子的车身和四条腿,在明儿的牵引下,四条腿竟能在高低起伏的山地间行走,只是走得十分不稳,歪歪斜斜松松垮垮的样子。 明儿有些得意地说道:“我见先生腿脚仍不便行走,做了这个物件,以后就可以拉着先生在周围散心了。”说完,跑到山泉边吃力地抱起一块大石,半蹲着走向小车,嘴里还念叨着:“我先、用石、石头试、试……” 睡眼朦胧的教授看着明儿把大石放到小车上,小车摇摇欲塌,教授看明白了,刚要出声提醒…… “驾!”明儿清脆地喊了一声,已然拉动牵引的绳索…… “哗啦!”“扑通!”小车散成一堆,大石掉在地上。 看着自己辛辛苦苦的杰作化为一堆碎片,明儿“哇”地一声哭了…… 教授被这一幕弄清醒了,“哈哈”笑了几声,随即一拍大腿惊叫道:“哎呀,是木牛流马!” 教授见明儿仍是哭个不停,便道:“明儿将相之身,上殿封侯之人,岂可如此哭泣啊?来、来、来,还是先生陪你一起哭吧。”说罢,学着明儿的样子,双手手背擦拭双眼,假哭起来。明儿终于破涕为笑。 “明儿啊,你的木牛流马已十分精巧,只是难以负重,来,咱们改进一下。”教授把明儿唤过来,边给他擦拭哭脏的小脸边说道。 明儿止住抽泣,拿个小木棍在沙地上给教授讲解起自己的设计思路。教授看出,明儿的设计思路就是把一个向前的牵引力通过轴、杆分散传递到四条腿上,产生四个不同的驱动力。思路很简单,教授十分欣赏,科学发明就是这样,往往最简单设计出来的产品的实用性才最好,最易于推广。 思路虽好,但实现起来却非常难,刨除材料工具限制外,单就是协调灵活与平稳的矛盾就让教授和明儿伤了不少脑筋。偏重灵活,则小车就不平稳,更难以负重;过于追求平稳,小车又丧失了灵活性、实用性。 教授指导明儿先用小模型做实验,待实验成功后再放大比例。两人反反复复研究实验了几天,一个较为完善的木牛流马模型终于诞生了。但由于没有适合的材料,山上也缺乏精细加工的条件,大尺寸的木牛流马还难以制造,不过做出了成功的小模型,已经足够让教授和明儿兴奋了。 这天傍晚,教授躺在竹椅上,明儿拉着小木牛流马,来来回回运送着几个鸡蛋大小的石头。教授想着这个被后世视为谜一样的发明竟然包含自己的智慧,心中也不免有些得意。 诸葛玄回来了,带回好多过节的物品,也带回许多消息。 吃过晚饭,诸葛玄坐下来给教授讲外面的消息,教授唤来明儿坐下一块听。诸葛玄一条条讲,教授和诸葛玄一条条引导明儿分析。 第一条是公孙度已被正式任命为辽东太守,掌管辽东及辽西诸县。公孙度早于灵帝在世时已控制辽东和辽西,为何现今朝廷才正式委任啊?诸葛玄问明儿。明儿寻思一会儿回答:灵帝驾崩,天下大乱,董卓僭越,各路诸侯有了秣兵厉马的理由,公孙度经营辽东多年,兵马强壮,此时委任,董卓实乃收买拉拢之意。教授和诸葛玄不住赞赏:是啊,拉拢了公孙度,可以牵制北方诸侯,使势力最大、人气最高的祁乡侯渤海太守袁绍有所顾忌。 第二条是孙坚收到武陵太守曹寅假造的文书杀了荆州刺史王睿。明儿分析道:乌程侯孙坚领长沙太守,近月来常越郡界平定叛乱,难免得罪其他州郡官员,荆州与武陵一江之隔,曹寅素与王睿不和,此番假借孙坚之手除去王睿。诸葛玄补充道:明儿分析得有一定道理,但孙坚何等聪明,岂能轻易被人蛊惑,杀王睿定是孙坚本意。教授叹道:孙坚虽兵马精壮,但毕竟根基尚浅,先斩后奏杀掉王睿实是为自己在江南树立威望啊,顺便还可以收编些军队以扩充自己的势力。 第三条是更大的消息,陈留曹操曹孟德假借皇帝名义矫诏天下,号召诸侯兴兵讨伐董卓了。“哦”这个消息自然不出教授意外。明儿却道:“学生数月前夜观紫微垣有流星闪过,应主内宫丧乱;月侵太微,应主君弱臣强;木入东门,应主天下战乱,现今都已应验了。”诸葛玄点头:“世事无常,自有天相。”明儿却问道:“我还曾见五星穿越太微,应主吉啊,可当今乱世,何来吉相啊?”教授不禁心头一震。 明儿见茶壶已空,起身去添水,自言自语道:“还见一未名之星穿越三垣,尚难参透所主何事?”教授心中掠过一丝恐惧,惊讶地“啊”了一声。 “先生!”诸葛玄吓了一跳,赶紧起身来看,“谷梁先生您怎么了?”教授定定神儿,摆摆手道:“不碍的,明儿所言使我想起一个噩梦,无妨。” 诸葛玄见教授无事,便欢喜道:“谷梁先生,还有一个好消息,您的腿疾有办法了!” 第0028章 五木 新年礼物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辽东的元旦节远比中原地方热闹。对待春天的节日,中国北方向来比南方更重视,南方一年四季气候温润,人们对“春”的印象并不深,而北方,经过冰天雪地的“冬”,迎来万物复苏的“春”,人们的心情自然要更加喜悦、畅快。 初平二年(公元190年)的元旦节,中原正酝酿着天翻地覆的巨变,人们哪有心情过节啊。辽东却不同,公孙度到辽东征讨杀伐几年,整个辽东已基本安定,在乱世中原的衬托下,尤其是公孙度被正式委任为辽东太守,所以今年襄平城的元旦节显得格外热闹与和谐。 藏龙阁也被布置得充满节日气息,仆人们增设了多盏油灯,楼内悬吊红绸布加以装饰。五木看着新添置的礼器不禁暗自发笑,这些礼器与节日气氛非常不协调,粗犷造型的礼器显然是用在更为庄重、正式的祭祀场合,把这些器物搬出来庆祝节日显然非常俗气。 五木等人的房间里都摆放了几大盘水果,水果种类不多,只是些李子、梨、梅和小沙果样的东西,五木揣摩在这个季节,也只有公孙大人府里才能享用到这些水果吧。尝了几个,味道还不错,只是汁液不甚丰富,想必是夏季储存至今,水分流失的缘故吧,五木暗自可惜。 五木的家乡青岛盛产海鲜,吃海鲜后最忌讳吃富含维生素c的水果,所以五木自小就不大喜欢吃水果,而眼前这几盘水果显然是公孙大人当作稀罕物特地送来的给他们尝鲜的,总不能看着水果一点点烂掉。 五木琢磨出一个好主意。他跑去厨房,用熟油和鸡蛋黄,调和成酱与切成块的水果搅拌,做成水果沙拉。 当五木把水果沙拉端到管宁和邴原面前时,两个学霸放下手中的书,呆呆地望望五木、看看沙拉,不过学霸就是学霸,不需要五木解释,香甜的气息使两人明白了这是一盘美食。管宁小心地用手拿起一块放到嘴里,咀嚼着、品味着,满脸的享受。邴原也仔细地夹起一块,塞进嘴里,细细品尝,突然瞪大双眼,“好!”邴原对五木竖起大拇指叫道。“好吃就多吃点。”五木做出“请”的手势,看两人喜欢吃,很高兴,回屋拎着一个大大的提盒匆匆下楼,向公孙雪儿的药房走去。 …… 雪儿不喜欢热闹,药房外没像其它房子那样增设节日的灯台,窗子里闪烁着暗淡的灯光。侍女应了门,热情地将五木让了里间,自己关好门,在外间候着。 几天不见,原本就瘦弱的雪儿又显得憔悴了许多,五木心里有些发酸。雪儿见到五木,很开心,指着五木拎着的大提盒笑道:“五木先生这是干嘛来了?”“送礼。”五木放下提盒,活动着手肘,提盒太大,拎着实在别扭。药房内依旧弥漫着各色草药混合的味道,窗棂和房梁间拉起了几道细绳,绳上悬吊着大大小小上百只纸鹤,在幽暗的灯光映衬下,纸鹤仿佛寄托着折叠人内心暗淡的忧伤。 “哈,送什么礼,快打开来让我瞧瞧。”雪儿弯腰要打开提盒,却被五木拦住:“不许动,你转过身去。”“又有什么鬼点子?”雪儿笑着转过去。五木打开提盒,拿过来一盏灯,在雪儿身后忙活着。 “happy_new_year_to_you,happy_new_year_to_you,happy_new_year_to_dear_xuer,happy_new_year_to_you.”五木一边唱着“新年快乐”,一边从大提盒内掏出一盏红灯笼,点燃里面的灯,递在雪儿眼前。 “哇,好漂亮!”雪儿看着眼前用红绢布扎成的灯笼,开心地叫道,红灯笼上贴着一个用白绢布剪成的六角雪花,“这是什么?”雪儿指着雪花下面用笔画着的一堆怪样子的图案。“这是外语,额,就是外国人写的字,happy_new_year,新年快乐的意思,合起来就是‘雪儿新年快乐’。” 红灯笼把雪儿的脸映得好美,雪儿低声说道:“谢谢邓公子,你也……”雪儿指着那几个英文单词道,“这个怎么说?”“还陪妞夜。”五木一字一句地说。“哈”雪儿笑道:“那我祝‘五木还陪妞夜’。” “来来,我教你唱外国的新年快乐歌。”五木唱一句,雪儿学一句,这歌简单,只是反复着“happy_new_year_to_you”。 雪儿几遍就学会了,歪着头问五木:“‘爹儿雪儿’是什么意思?”“啊……‘雪儿’就是你啊,‘爹儿’嘛,就是‘亲爱的’意思,这句的意思就是‘祝亲爱的雪儿新年快乐’,你唱给我,就把‘雪儿’换成‘五木’就行了。”“哦……你说话怎么总是怪怪的,好多我都听不明白,那‘亲爱的’又是什么意思?”“这个嘛……”五木本想实话实说,但觉得也过于轻佻了,便含糊地解释道,“‘亲爱的’就是你我是好朋友,称呼非常好的朋友的用的,来来,你唱一遍听听。” 雪儿虽然不完全理解“亲爱的”这个词的意思,但这“亲”“爱”两个字凑在一起,恐怕绝不是五木解释的那样,雪儿脸微微一红道:“才不唱给你听。” “不唱就不唱吧,我还有礼物给你,”五木从提盒里端出水果沙拉,“给你个好吃的礼物。”“咦?这是什么?味道闻起来怪怪的。”雪儿睁大眼睛盯着沙拉,“尝尝看,我特地为你做的。” 雪儿伸手刚要去拿一块,五木却把盘子撤到一边,说道:“不许这么吃,怎么和那两个学霸一样。”“呵呵”雪儿捂着嘴不好意思地笑了,“吃个东西还这么多讲究啊?”“这个叫‘沙拉’,要这样吃。”五木拿起一根竹签,扎了一块水果,递到雪儿嘴前,雪儿脸红了一下,轻轻张开嘴,衔下水果…… “嗯,好吃,”雪儿嘴里的水果还没咽下去就急着称赞道,“真好吃。”五木又扎起一块,雪儿脸红红的:“我自己来。”拿过一只竹签,对五木道:“你也吃啊。”五木笑道:“我舍不得吃,我看着你吃。”“哼,你不吃,我全吃光。”雪儿假装生气道,快速扎了几块水果塞进嘴里。 吃了几口,雪儿就不再吃了。“怎么不吃了?你不是要全吃光吗?”五木笑着道。“我偏不吃,”雪儿淘气地晃着头,“我留着慢、慢、吃。” “我还有个新年礼物给你呢。”五木故作神秘道。“啊?还有礼物啊?快、快,拿来我看。”雪儿十分兴奋。五木从怀里掏出华歆赠予的那块玉牌:“这才是真正的新年礼物。” 雪儿盯着玉牌,楞了一下,含羞接过。“上面还有字呢,你对着灯光看。”五木拿过一盏灯,雪儿对着灯光仔细地看着、看着……脸渐渐红红了…… “看清楚上面的字了吗?”五木急切地问。雪儿“噌”地站起,攥着玉牌扭身往里间走去,说道:“没看清,看清了我也不识得。”五木不知所措,尴尬地坐在那里。 雪儿从里间走出来,把手伸到五木面前道:“给,你的新年礼物。”“哈,香囊!”五木兴奋地接过来。“呸”雪儿佯嗔道:“谁送你香囊,这是药囊,带在身上,可以祛病的。” “好香啊!”五木把药囊放在鼻下,装作一脸陶醉地样子,深深吸了一口气,浓重的药味瞬间充满鼻腔,“阿嚏、阿嚏、阿嚏”五木被熏得不住打喷嚏。 “哈哈哈”雪儿捂着嘴笑弯了腰。 (因正文中无法添加空格,故而文中英语单词间添加了“_”用以分割单词,不便处请谅解) 第0029章 蔡鹏 生死弟兄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蔡鹏的心乱到了极点。 来到三国,投军到刘备处,蔡鹏始终很兴奋。虽也难免想家,想念二十一世纪,但那毕竟是遥不可及的,这可不是空间距离的概念,时间久了,蔡鹏也逐渐习惯了在三国的生活。但华歆带来的消息,把他的心重新拽回到那个遥不可及的时代,听华歆的描述,那个邓森林无疑就是五木,五木竟然也来到了三国,那教授呢?王队和耗子呢?蔡鹏想不清楚。 蔡鹏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去找寻五木?这么远、这个年代,怎么去?蔡鹏向简雍打听过,去辽东一个来回就要两个月时间,简雍纳闷蔡鹏为何打听去辽东的事情,你不会要背弃主公吧?简雍惊讶地问他。当然不会,蔡鹏撇不下这里,撇不下张飞、简雍、关羽和刘备。 夜已深了,蔡鹏躺在榻上翻来覆去,他无心睡眠。 “老蔡——!”张飞的喊叫声把蔡鹏惊起,外面一阵骚乱,张飞并没有进来,蔡鹏窜起来冲了出去。 蔡鹏跟着几名卫士跑到县衙,县衙后堂拥着很多人,刘备披着衣服站在当中,一个黑衣人被几名卫士押跪在地上。刘备见张飞蔡鹏等人进来,挥挥手让其余军士退下。 “大哥,这厮是什么人?”张飞指着黑衣人急切地问刘备,“他是来行刺我的。”刘备平静地回答。“啊?刺客?”张飞跳过去抓住黑衣人的衣领将黑衣人拎了起来。“三弟,放手。”刘备喝道。 简雍跑了进来,刘备让简雍掩上房门,招呼大家坐下,语气平和地问那黑衣人:“汝究竟何人,又受何人指使来行刺刘某?” 黑衣人叹了口气:“小人受人之托,却难忠人之事,但求一死,还望老爷莫要追问了。”“唉”刘备叹了口气道:“刘某问你,并非要追查祸首,只是既然有人雇你前来行刺,必是我刘备处事有不当之处,你自管说出来,我刘备保证不继续追究下去。” 黑衣人并不言语,只是懊悔地摇着头。张飞急了,窜起来大叫:“我大哥问你话,你胆敢不答!”“三弟!”刘备怒道,“蔡鹏,将你三哥拉了出去!”蔡鹏赶紧把张飞按坐下来,对张飞摇摇头示意其不可莽撞。 刘备又对黑衣人道:“你既是不愿讲,刘某也不逼你,只是方才房内只有刘某一人,你却为何不动手啊?”黑衣人满脸是泪,伏在地上连磕几个头:“老爷,小人该死,”抽泣了几声,继续道:“小人进得房来,见老爷您深夜仍在办公,又见室内陈设简朴,小人……”黑衣人哽咽着,“小人料想、老爷您、定是、位好官,小人、小人……小人下不去手……” “唉”刘备叹道:“由你这样的话,刘某也算欣慰,算了,我不再追究此事,”挥挥手,“三弟,送这位兄弟出去,任何人不许为难他。”“老爷!”黑衣人高喊,“老爷大义,小人瞎了眼,误听奸人唆使,某情愿一死!”言罢,窜起身抓起地上的匕首,往自己颈间挥去…… “嗖”匕首被打飞,张飞死死攥着黑衣人的手腕道:“大哥放了你,你安敢自寻死路!”拖着黑衣人走出门外,门外仍聚着一些卫士和跑进来瞧热闹的百姓。黑衣人死命挣脱张飞的束缚,“噗通”跪倒在门外青石板上,大叫:“刘老爷仁慈宽厚,小人瞎了狗眼啊……”“哐哐哐”连连磕头,几缕鲜血顺留下,四周围观人群发出一片感慨之声。 蔡简等聚在后堂,低声讨论着究竟是何人指使行刺,简雍道:“主公知管平原以来,一向受百姓拥戴,怎么会有人行如此苟且之事?”张飞道:“一定是那帮被剿灭的叛军山贼余党!”刘备道:“不会,若真是叛贼余孽,必然直接下手,断无手下留情可能。”“那会不会是董卓派来的刺客?”蔡鹏猜测道。“不会不会,”简雍反驳说,“一来董卓没缘由派人行刺,二来若是董卓派人,定会指派武功高强之人,而且此人口音当是本地人……”说道这里,简雍双手一拍,“对了,定是城外大户刘平指使!” 众人皆盯着简雍,简雍分析道:“主公进驻平原后,施行仁政之道,深得民心,只是因税赋之事与那刘平有过纠结,听闻那刘平曽赴洛阳使钱,欲买平原县令一职,只因那时正值朝廷整顿吏治才未得逞。”“那一定是他。”张飞蔡鹏齐道。 “勿要再言此事,”刘备道,“此事关乎本地安定,汝等切不可再加议论,以免以讹传讹,引出不必要的祸端,切记!”众人称喏,刚要告退,刘备却叫住众人。 刘备缓步走到蔡鹏身前,两只手紧紧抓住蔡鹏的胳膊,盯着蔡鹏缓缓说道:“蔡贤弟,听闻你有兄弟在辽东?”“嗯”这个话题让蔡鹏心头又添沉重,“生死与共的兄弟。”“哦,你可是要去找寻他?”刘备问道。“我……主公,我不知该如何说……”蔡鹏犹豫着。 “哦、哦,大哥我明白、明白……”刘备把头扭向一旁,“贤弟啊,你我虽情同手足,但……但大哥理解、理解你啊,毕竟是兄弟、生死兄弟……”刘备转头眼含热泪,颤着手拍拍蔡鹏的肩,“大哥虽舍不得贤弟,但大哥明白,大哥不拦你……” 刘备眼泪流了下来,对简雍道:“宪和啊(简雍的字),去,多取些钱来……”又对蔡鹏道:“贤弟啊,平原城小,大哥手头又拮据,”刘备苦笑着,“拿些路资,贤弟不要嫌少啊,日后如若有缘,备还望与贤弟能再、再、再相会……”刘备松开蔡鹏,扭过头去擦拭泪水。 “啊?菜鸟你要走?”张飞大惊道。蔡鹏感到阵阵眩晕,头脑里乱做一团,探险队患难队友、平原朝夕与共的弟兄…… “菜鸟!你真的要撇下俺张飞?你要撇下大哥?你说话啊!”张飞拽着蔡鹏的胳膊不住地摇晃。 蔡鹏仿佛听不到任何声音,眼前只有泪水模糊的一片…… 刘备接过简雍递来的一大袋钱,双手捧给蔡鹏,蔡鹏木然地接住,刘备又脱下自己的大氅,披在蔡鹏肩上,哽咽着道:“披上、辽东天冷、披上,”用手轻抚蔡鹏的后背,“贤弟为我刘备吃的罪,备永记不忘……” 蔡鹏感觉手中的钱袋重如千斤,肩上的大氅也似泰山般沉重,“噗通”蔡鹏跪倒在地,手中的钱袋摔破在地上,一枚枚翻滚的钱似车轮碾压着蔡鹏的心…… “主公!”蔡鹏跪伏在刘备脚下,“主公,蔡鹏蒙主公收留重用,我也不会说什么,我蔡鹏愿誓死报效主公,我、我、我哪也不去……”蔡鹏泪如雨下,“贤弟……”刘备也跪倒在地…… 蔡鹏不走了,张飞最是高兴。虽然认识时间不长,但张飞觉得蔡鹏比刘备关羽更和自己的脾气,“走走走”张飞拽起蔡鹏,“折腾了半夜了,这觉也睡不着了,”张飞伏在蔡鹏耳边小声道:“走,去我那喝酒去……” 张飞的屋里。“你方才要吓死我了,小蔡。”张飞一边给蔡鹏倒酒一边说,“你要往哪走?你哪也不许去!你走了,俺张飞就不答应……”“三哥,你不懂,其实……”蔡鹏挠着脑袋,“其实我不是你们这的人……”“我知道,你是辽东的人嘛,来来,先干了这杯。” “咕咚”蔡鹏干了酒,“三哥,你听我说,我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我来自两千年以后……”“你从哪来?两千年以后?”张飞瞪着眼睛看着蔡鹏,“是啊,我来自两千年以后,我们那个时代有飞机,我们能登上月亮……” “明白了、明白了,”张飞打断蔡鹏,把一大碗酒递了过去,“飞机是啥我不懂,我懂得是个鸡就会飞,俺没去过月亮,赶明儿俺找嫦娥问问去,来,喝酒。”两人干了酒,张飞端着酒碗,把头探到蔡鹏脸前,一字一句说道:“我才不管你什么飞机月亮,我只知道你是俺兄弟!俺永远是你三哥!”张飞死死攥住蔡鹏的手腕,“什么叫生死弟兄?咱们就是生死弟兄!” 蔡鹏感觉两大碗酒都涌到脑门,“啪嚓”蔡鹏摔了酒碗,大叫道:“生死弟兄!我和三哥就是生死弟兄!我哪也不去,就陪着三哥你跟着大哥打天下!” 蔡鹏捧起酒坛,“咕咚”灌了一大口,随即被呛得连连咳嗽,鼻涕眼泪喷得满脸满身。 “哈哈哈”张飞大笑,“这就对了嘛!这才是俺张三的好兄弟,”张飞弯着腰看着狼狈的蔡鹏,“啧啧,你这点酒量还敢捧着坛子喝?小蔡蔡?”说罢,张飞抢过酒坛,“咕咚咕咚”喝起来…… 蔡鹏咳嗽舒服了,擦干了鼻涕眼泪,看着同样被呛难受的张飞道:“三哥呀,你这酒量也不咋地嘛。” “嗬、嗬、咳、咳……”张飞一边咳着一边挥手,“俺、咳咳、俺是不、咳咳、不小心、咳咳、小鸟鸟……” 蔡鹏舒坦了,愁眉苦脸对张飞道:“三哥,你给我起了太多名字了吧?每回都换个称呼显得你有学问啊?把俺名字弄得比玄幻小说里的设定还要复杂?” 张飞终于消停了,张飞的衣服可没像蔡鹏那么狼狈,张飞有大胡子,鼻涕眼泪都被胡子接住了。 “报——!”传令兵跑了进来,“都尉请各位速去后堂议事!” 刘备面色凝重地走来走去,简雍来了,连当晚在城上值守的关羽也来了,蔡鹏知道事情一定很重大。刘备拿起手中曹操发来的檄文念道:操等谨以大义布告天下……(详见某某版《三国演义》某某章某某段) 诸侯要起兵了!蔡鹏张飞兴奋异常。 起兵了,那马上就要斩华雄了!蔡鹏扭头看着关羽,关羽眯着凤眼没有任何表情。 蔡鹏心中赞道:不愧是关二爷!这马上就要签约上架大红大紫了,还能如此淡定,难怪人家能成神!如果换做那个什么“闹哥”,怕是早就变成中举的“范进”了…… 第0030章 耿浩 粮道通畅了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郑重声明】接下来700字,内容比较敏感,下列读者禁看:长期胃肠病患者、有洁癖者、正在吃饭的读者,女读者请在男友陪同下观看(女汉子除外)…… …… 让华佗把了脉、瞧了病、抓了药,耿浩兴奋不已。不过,他很快就高兴不起来了。华佗给他开了六天的药,按照华佗的医嘱,耿浩每天按时煎服,但越吃胃肠越难受,起初两天是微微的疼,然后两天是难忍的疼,第六天晚上,服下最后一剂药,肚子渐渐不疼了,耿浩暗想:神医就是神医,开了六天药,就是六天好,肚子没任何感觉了!就在耿浩得意忘形之际,身体中部的括约肌突然传来了神经反射!不好!耿浩赶紧往外跑…… 多亏是住在荆州城里!多亏不用排队上厕所!耿浩冲进院内自己的专用茅房、瞅准了茅坑、深深地蹲了下去…… 那么自然、那么畅快、那么的无法形容,却又是那么的无奈――奶奶的,忘脱裤子了…… 耿浩裹着棉被蜷缩在榻上,望着地上的裤子、闻着裤子里传来的阵阵恶臭、看着几案上的煎药锅,耿浩暗骂华佗:什么特么的神医,别让老子再逮到你,只要再让我见到你,我唯一能保证的就是不打死你…… “咕噜噜”肚子又有了反应,耿浩顾不得骂华佗了,当然也顾不得穿上裤子了,飞一般冲了出去,重复着方才的一系列动作…… 那么胀痛、那么难受、那么的无法形容…… (本来想找个形容词形容某种固体掉入一滩粘稠混合物中的象声词,可是闹哥本人觉得太恶心了!) 耿浩无法形容自己当时的感受,只觉得幸福怎么来的如此突然! 他低下头,凝视着自己的“产物”――挺挺的、直直的、硬硬的、黄黄的(汗,不会被和谐掉吧?)一只威风凛凛的大条傲然耸立于一滩垂头丧气的……之中……(饶了我吧,我实在无法继续描写这里了) 这、这、这不可能吧!至少十年了!耿浩近十年的记忆中不曾有如此帅气的“作品”!如果不是茅坑太深,耿浩真不敢保证不会用颤抖的双手捧起自己的“杰作”……(真的不再描写了,谁再描写这东西谁是小狗!) …… 不过,耿浩不敢开心太早,毕竟有过教训。小心翼翼地挨过几天,竟然再也发生任何意外,耿浩的胃肠病好了!神医毕竟是神医!耿浩彻底服了。耿浩不服也不行,不仅他十多年的胃肠病好了,令军医官束手无策的孙策也恢复得很快。虽然还无法骑马,但孙策已然可以坐起来,也可以慢慢走动了。耿浩去了病根,孙策也日渐好转,两人都开心,没事的时候,耿浩就跑来陪孙策闲扯。 “报――!”传令兵传来出征命令:乌程侯领长沙太守孙坚部加入讨贼勤王盟军,所部即刻兵发洛阳与盟军汇合,鉴于少将军孙策有伤在身,着令孙策部殿后押运粮草。 孙坚大军已然越过荆州最北部的南阳,孙策的殿后部队所押运的粮草不多,部队很快也行进到南阳郡界。 孙策却下令部队放慢行军速度,下午于南阳城南扎营,随即令人持乌程侯文书及金银绸绢赴南阳城,感谢南阳太守资助讨贼勤王义军粮草,并请南阳太守张咨来营中一叙,少将军孙策将代乌程侯设宴答谢张太守。 营中军士开始筹备晚宴,耿浩头一次见到孙坚营中如此大操大办,最令耿浩兴奋的是孙策通知他晚上作陪,能陪省长(起码也是市长)吃饭让耿浩感觉很有面子。 孙策嘱咐他把画画的东西带着,要让他现场作画,耿浩很紧张,连忙推脱,耿浩觉得在三国时代,是个文人就能写点诗画点画,耿浩道:“人家南阳省长也是个文艺范,我这三脚猫的手艺怎么拿得出手啊。”“让你画你就画,这是军令。”孙策以军令强制,耿浩道:“要不,我就不去作陪了吧。”“废什么话!作陪也是军令!”耿浩没法推辞了,只能不住犯愁,怎么办呢?用毛笔画国画那是百分之百要丢人的了。“画得好坏是次要的,画一幅画表示对张太守的敬意才是重点。”孙策强调。好吧,耿浩道,这是逼我耿浩出奇兵啊。 傍晚,张咨带百名亲随来到孙策营中,孙策挣扎着起来和张咨见礼,传令于帐外空旷处大排宴席,孙策请张咨上座。 孙策向张咨介绍耿浩:此乃吾江东名士,师浩。耿浩混迹三国近一年,自然懂得“师”是对自己的尊称,大概意思就是:艺术家浩。耿浩得意,自然而然地亮出文艺范。 酒宴在欢快祥和的气氛中进行着,孙策提议:让“艺术家浩”即兴给张太守和我画幅画吧,作为我们和谐友好的纪念。 酒精作用下的耿浩也不推辞,军士们架起通明的火把,耿浩支起令众人惊讶不已的画板,掏出一只自己制作的、最夸张的大号“铅笔”画起了令观众们瞠目结舌的“速写”…… 刷刷点点,很快一副融合了西方写实与东方写意,参杂着些后印象主义及超现实主义风格,还带点野兽派特征的画作――张太守与孙少将军和谐友好欢宴图――完成了! 军士们把画板抬到宾主席前,请张咨和孙策欣赏。“妙!”张咨大声赞道,“好!”孙策夸完“哈哈”大笑。 “报――!”两名精壮甲士拥着一名文官模样的人来到孙策和张咨的几案前,众人紧张地盯着三人,那文官展开文书念道:虎贲中郎将后将军(袁)术谕:南阳太守张咨筹办军粮得力,着赏金银绸缎若干…… 众人纷纷举酒庆贺。 那文官继续念道:查,南阳道路不治,致义军延误,着收南阳太守推问意故(拿下问罪之意)。 两名甲士已冲上前掣短刃逼住张咨,孙营军士一拥而上…… 一名张咨亲随来不及拔剑,抄起吃饭的餐刀,直扑孙策,孙策急忙躲闪,但毕竟大伤初愈,行动不便,歪倒在席间。耿浩下意识冲上去要保护孙策,却撞到了画板上,手中夸张的大号铅笔直奔那亲随面门而去…… “噗”“噗”“噗”大号铅笔直戳进那亲随的眼窝,餐刀从耿浩肋下穿过,孙策的长剑也刺进那亲随咽喉…… 片刻,张咨亲随已全部横尸席上。张咨只骂了一句:孙贼狠毒……,头颅已然被割下。 望着遍地尸首,耿浩浑身发颤,他感到肋下冰凉,全身的精气仿佛都顺着肋部涌出,腿一软,瘫了下去。“耗子哥!”孙策大叫着扑到耿浩身旁,捧住耿浩的头不停摇晃。耿浩缓缓睁开眼,对孙策微笑了一下,气若游丝般吐出几个字:“孙小、小、狼,我、我、我不、不、行了……” “耗子哥!”孙策满脸是泪,扒开耿浩的上衣,“啪”给了耿浩一记耳光:“起来!根本没扎到你!” …… 孙策杀了张咨,即刻命人进南阳传令:命南阳主簿代行太守事。又以乌程侯公文知谕各郡县:南阳道路不治、军资不具,太守张咨伏诛,着令各郡县速速筹办军资粮草。 周边郡县官员见孙坚这段时间连杀了荆州王睿和南阳张咨,不敢怠慢了,几天功夫,孙策营内粮草堆积如山,军队缓缓向洛阳进发。 耿浩真的病了,虽未受伤,但他怀疑自己的精神出了问题,梦里全是血淋淋的尸体,还有那双插着大号铅笔的眼睛…… 孙策来探望耿浩时,耿浩头上缠着白手帕,躺在榻上不住地“哎呦”。孙策支开旁人,给了耿浩两拳:“别装了,那刀只是擦了你身体一下,连皮都没破,你‘哎呦’什么!”“我这是心病……哎呦……我一闭眼就看见……哎呦……” “起来!”孙策大吼了一声,耿浩“噌”地一下坐了起来,孙策看耿浩吓得样子,忍不住笑了:“哈哈,看把你吓的,赶紧起来收拾一下吧,队伍要出发了。”耿浩见孙策是和自己闹着玩,心一放松,哗地冒出一身汗,汗一出来,耿浩感觉头就不那么痛了。 耿浩低声问孙策:“你的伤是不是装的?”问完,用手捅了捅孙策的伤口,孙策痛得哇哇大叫:“死耗子!你、你、哎呦、你装一个我、我、哎呦、看、看……” 第0031章 教授 无病乱投医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诸葛玄说有办法治疗教授的腿疾,教授追问什么办法,诸葛玄却神秘地微笑着摇头不语。元旦节过去几天后,诸葛玄兴奋地说要下山去接人。 明儿磨着教授陪自己玩,教授就拿着竹棍在地上画出个五乘五的方格,让明儿取来五个石子,教授截了五段木棍,教明儿玩低级的智力游戏――走五道。 走五道规则简单,棋盘小,棋的变化自然很少,聪明的明儿很快就掌握了要领,时隔两千年的两个高智商很快就把“走五道”的变化都走遍了,再也无法分出胜负,只能一盘接一盘地和局。 明儿无聊了,教授也累了,诸葛玄带着一个人回来了。来人四十多岁年纪,清瘦身材,一脸和善,须发灰白,灰袍灰鞋白袜,衣装旧而不破,其貌不扬却还干净。 诸葛玄给双方做着介绍:谷梁寿先生,号“教授”,世外高人。教授连呼“惭愧”“过奖”。再介绍来人:名医华佗。教授大惊!难怪诸葛玄说有办法了,敢请把这老先生请了来。教授是搞技术的出身,最佩服在某一领域有专长的人,华佗已经不只是有专长了,而是医学界神级人物了。教授挣扎着尽最大可能和最大恭敬向华佗施礼。 几个人都非凡夫俗子,在礼节上都不大讲究,华佗只平复下气息,喝了口水,就坐在榻旁,让教授平平躺下放松身体。教授本是内心平和之人,也懂得把脉时病人要内心平静,再加上对华佗的信任,便悠然自得般把自己彻底放松。华佗见此病人能如此配合,微微一笑,也省去望闻问的环节,撸起教授的袍袖,在腕下垫上脉枕,食指中指无名指轻搭尺寸关…… 诸葛玄和明儿都不错眼珠地盯着神医诊病。华佗脸色一变,但转瞬间便恢复了正常,三指微微用力,随即五指齐出,如弹奏吉他轮指般将除拇指外的四指轮番按压在脉络上,手法之快令人眼花缭乱,但脸上始终带着微微的笑意。 片刻,停下来,起身查看教授的腿,轻轻捏揉了几下,微笑着道:“小疾,无妨,请扶谷梁先生站起。” 听华佗如此讲,教授三人都很开心,诸葛玄和明儿一左一右搀起教授,华佗示意两人松手远远站开,反身从药囊内取出两枚细小的银针,蹲下来,两手拇指用力按压教授膝关节处的穴位,少顷,将两枚银针分别探入两腿穴位,几番捻旋针柄,片刻,提出银针,像变戏法一样,从针灸的穴位处夹出两条细白虫状物,用鞋跟在沙土地上碾踩出一个小坑,将虫状物放入,填土掩上,随后招呼诸葛玄过来将教授搀扶回榻上休息。 诸葛玄拽拽华佗衣襟,示意华佗屋外说话,华佗“哈哈”一笑道:“谷梁先生腿疾无妨,只需三日,每日治疗一次即可。”转身从包内掏出三个小药包,“每日治疗后只需服一剂药即可,”转头又对教授道,“只是这三日内,除治疗时间之外,谷梁先生需静养,不得活动。”教授躺在榻上,听了华佗讲完抬手抱拳道:“多谢大师。” 诸葛玄伸手向华佗道:“不劳华先生亲为,我来煎药。”华佗摆摆手,严肃地说:“此药调配复杂,还需华某亲自煎制,烦请鼎谊先生(诸葛玄字)在榻旁架一火炉。” 华佗找来一根三尺长的粗竹,上端刨开,形成一夹子状,用竹子夹住煎药锅。华佗一面煎药,一面与教授聊些无关紧要的话题,手上却不断调整锅与火之间的距离,教授明白中药煎制讲究文武火,见华佗如此复杂的煎制药物,内心感激之余也是不住地赞叹。 煎好药,华佗倒出一碗汤水,随即掀开被子,双手沾上锅里剩余的药汁,用力在教授腿上揉搓。 如此这般治疗了三天,只是教授和诸葛玄每次询问病情病因,华佗都笑而不答。 三日后,待华佗给教授搓完腿,立刻让诸葛玄和明儿将教授扶起,这次华佗没让他们走开,拿出银针探入教授膝关节穴位。诸葛玄和明儿兴奋地盯着,这三天来,每次从针灸处出来的虫状物已越来越小,他们知道这一定是病症大为好转的征兆。这一次针灸按压后,竟无虫状物出现,叔侄二人欢喜地轻呼一声。 华佗摆摆手,示意两人退后,自己转到教授身后。突然,华佗手在教授后背轻轻一拍,大喝一声“走!” 教授感觉背后针扎样刺痛,随着华佗的喊声,“腾腾腾”向前迈了几步…… 诸葛玄叔侄看得呆了,教授也呆了,华佗“哈哈”大笑道:“再走几步看看。”教授小心地迈了几步,步履竟如常人无异。“真神仙也!”三人齐声赞道,华佗依旧“哈哈”笑道:“病疾已除,快开饭吧,哈哈。”“对对,赶紧请华先生吃饭。”教授深深施礼,诸葛玄则赶紧张罗摆好饭菜。 粗茶淡饭,华佗吃得很慢,期间诸葛玄和教授欲问病情之事,华佗笑着说吃饭时不宜讲话,饭后再说。 吃完饭,收拾了碗筷,诸葛玄忙不迭对华佗深鞠一躬道:“玄自幼学习医道,今日一见先生神术,玄无地自容尔。”教授也施了一礼:“大师真神医,还望先生指教。”华佗又是“哈哈”几声大笑,手捻胡须道:“非是华某神技,谷梁先生实无病也!” 这个回答让诸葛玄三人大吃一惊。 华佗让大家围坐下来,笑着言道:“谷梁先生属肝火旺盛之体,此等体质之人最忌阴寒之水侵扰。”转头问教授,“谷梁先生半年之前可否有此劫难?”三个人同声应和,也不免赞叹,他们并未向华佗讲过教授的来历与病因,而华佗不闻不问地将病因说清。 诸葛玄迟疑地询问道:“既然谷梁先生无病,半年来腿部却为何无法自如行动?”华佗闭目沉吟片刻,睁开眼缓缓道:“那是谷梁先生心魔所致,属无病自扰,其内心认定自己无法行走,自闭了经脉所致。” 教授心头暗暗吃惊,华佗好像能看穿他的心事一般,教授缓缓道:“那大师的那些诊疗方法可是为了驱除我的心魔?” 华佗微微摇头:“心魔,需自驱,华某只能帮谷梁先生打开心结。”诸葛玄道:“先生可否详细讲讲这些手段的目的。”“哈哈哈”华佗又是大笑,探身看着三人,脸上略带顽皮道:“那些不过是故弄玄虚罢了,谷梁先生无病,不必任何治疗。” “啊?”三人更加疑惑,“那、那些小虫、那些药,还有用药搓揉腿部都、都无用吗?”诸葛玄问道。“嘿嘿”华佗笑罢,严肃地说:“也非完全如此。我观谷梁先生虽清平淡定,但心思缜密,诊治此类患者,必先使其信任医者,华某故弄玄虚,只是为了让谷梁先生心安而已。至于那些小虫嘛,不过是华某为安其心提前准备在手中的道具,那些药物嘛,只是些安神之药,无大的疗效,但也可调理身心,至于用热汤汁搓揉腿部,只是为了刺激谷梁先生神经,增强其腿部感知以便配合最后的治疗罢了。” “大师神人也!”教授完全被华佗所折服,“那大师最后刺我一针,并大叫一声,自是对我当头棒喝了。只是按大师所言,我一见面便已完全信任大师了,您大可第一天可治好在下啊?” 华佗道:“是啊,针刺与断喝都是最后帮你打开心结的手段。至于定三日诊期,一来是因您的病因古怪,华某需要多观察几日方能决定最后的手段;二来是您病期已久,如若第一日便告知你,你未必信我,即使信我,也未必自信也。如果患者系一贩夫走卒,华某自不必挂完抹角,只是谷梁先生你心思深远,华某才需多费周章。” “大师医道通天,在下佩服得五体投地。”教授由衷赞道。诸葛玄一脸崇拜地望着华佗,拉过明儿道:“先生可否抽时间指点指点小侄儿?”华佗拉过明儿的手,轻抚着问道:“娃儿可否理解方才叔父等人所言啊?” 明儿眨眨明亮的眼睛,嫩声说道:“明儿听得似是而非,只是敬佩先生的攻心之术。”“哦?”华佗微笑着,“那娃儿说说看。”明儿又道:“我等都确信谷梁先生腿疾难治,而先生您便顺应我等心思,无中生有,假病真治,以炫目技法令我等确信已药到病除,如此达到诊治心病目的。” “好聪明的娃儿!这娃儿研学医道,大材小用也。”华佗赞道,拍拍明儿小手道:“明儿去外面玩耍吧,我与叔叔有些紧要话说。” 待明儿走出房外,华佗转头严肃地对诸葛玄道:“这娃儿八面玲珑之心,经天纬地之才,实乃华某前所未遇,非华某不予传授,乃不敢传授尔。”华佗轻叹一声,继续道,“医者非专心致志不能为也,明儿才华横溢,涉猎深远,若走医者之路,不仅耽误了明儿前程,也容易害了这孩子啊。” 诸葛玄虽颇感遗憾,却也觉得华佗之言十分有道理,便点头不语。 华佗对教授道:“谷梁先生腿虽无碍了,但毕竟是卧榻已久,还需加以锻炼,循序渐进方可恢复如常,来来,华某陪谷梁先生去竹林走走,看是否需要再做些调理。” 诸葛玄听出华佗话中似有隐情,便道:“两位请便。” 第0032章 教授 顺其自然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教授和华佗沿着竹林中小路慢慢走着,到了远离竹屋之处,华佗停下来道:“谷梁先生的腿疾已全然无碍,华某还有一事想请教谷梁先生。” 教授感到有些惊讶,拱手道:“大师直言无妨。”华佗盯着教授缓缓道:“谷梁先生可识得一个名为‘耿浩’之人。” 教授大惊。 教授实在无法相信竟然能从华佗口中听到“耿浩”的名字。“识得、识得,”教授连声说道,“那耿浩长得什么模样。” 华佗表简单描述了耿浩的容貌,确是“耗子”耿浩无疑,教授大惊道:“那耿浩现在哪里?他可好?” 华佗道:“当时耿先生身在乌程侯营中,他身子倒还好,只是有些胃肠固症,华某已帮他调理了。”华佗想到自己给耿浩开的属急猛之药,那耿浩难免要折腾几天,不禁笑了一下。 教授无心在意华佗的笑,急切地追问:“他可与大师提及我?大师如何知晓我与他相熟?” 华佗目光深邃地注视着黑夜中的竹林,缓缓道:“华某给他把过脉,他的脉与谷梁先生的同属‘龟吸神脉’一类。” “龟吸神脉?”教授从未听说过,“这脉象可有什么特殊之处?” “华某也只有九成把握认定是‘龟吸神脉’,毕竟只是在前人散落的竹简中看得只言片语,此等脉象,华某行医三十余载,也只遇到耿先生和谷梁先生两例。” “哦?我们二人竟是同一种奇特的脉象?”教授越听越惊异。 “你二人虽都是若有若无却连绵不绝的脉象,也并不全然相同,打个比方说吧,耿先生之脉似千年老树之须,虽细小但柔韧不断延绵不绝;而谷梁先生你的脉象却如地心之火,虽难以触及,但一俟地面上出现裂隙,便源源不断……” 华佗神色愈发显得凝重,教授见华佗表情严肃,心中不免疑惑,于是尽量平静地说道:“是不是此等脉象意味着重大的疾病?大师尽管直言。” “非也非也,”华佗摆手道,“不仅无病,反而是寿命绵长之相。你体温较高,若换了旁人,怕是早已无法承受,至少也会有忽冷忽热、盗汗之症,而你却无此症状。再者,常人之腿即便无病,如若久卧床榻上,肌骨也难免受损,而谷梁先生你卧床已半年之久,皮肉筋骨却未见病变,应该也是拜这‘龟吸神脉’所赐啊。” “哦,却是如此,”教授心放了下来,“但大师为何言语间如此犹豫?这脉象少见,又有什么问题吗?” 华佗沉吟一阵,道:“世上人千千万,原本有此异象之脉不足为奇,古医书上既有记载,想必以前一定也出现过,只是,谷梁先生和耿先生之脉相,却分属火、木,”说道这里,华佗盯着教授问道:“谷梁先生来此多久了?” 教授隐隐感觉到什么,但面对华佗这样的高人,他觉得不必隐瞒,便如实道:“算来已有半年。” “哦,难道是真应和了天相?”华佗自语道,“半年前,华某曾观五星穿越太微,五星者金木水火土是也,难不成真是天意?” “啊?华老师也曾观此天相?”教授记起前些天的事,“明儿也曾言及此事。” “哦?那个娃儿啊,”华佗摇了摇头,“那娃儿聪颖天赋,只是太过心机精巧,华某之所以不能传授于他,就在于此,怕其逆了天道,害人害己啊。” 教授觉得自己无法再对华佗隐瞒什么,叹了口气道:“唉,华老师真非凡人啊,有些事情,我不敢对华老师隐瞒。此番话说出来,只怕旁人笑我犯了癫狂之症,华老师应自能判断真假,我和那耿先生,还有另外三人原本是一起的,我们不是来自这个时代,我们是自两千年之后而来……” “哦”华佗听完教授的话,好像并不觉得惊起,打断了教授的话:“难怪难怪,呵呵,此番话不要说是旁人,如若不是亲为谷梁先生诊脉,既是华某本人怕也要以为你癫狂了啊,哈哈。” “华老师如此通达天理,真令我心安,只是我心中困惑,我等原本不属于这里,但却明明身在此处,我实在困惑,又不知该当如何啊……” “吼吼”华佗洒脱地笑着,“谷梁先生内心定是这般疑惑:来到此处的我还是不是原来的我?” 教授正是纠结于此:“华老师实在是神人,一句话说到我心里去了。” 华佗笑着摆摆手:“世上没有神人,也没有凡人,世上只有人而已。我等医者,不过是‘依照天相地理、顺和人情世道’罢了。至于你所纠结的问题,就是我所说的心魔,心魔不解,你的病非但不会好,还怕你的心永远纠缠于其中啊。” 教授噗通跪倒在华佗脚下,四十几年来,教授是头一次跪在别人面前,教授垂首道:“还请华老师指点。” “起来起来,”华佗搀起教授,“你我都是人,何来指点一说,只是华某觉得你来到这里,你就是这里的人,你去到别处,你就是别处的人,如此简单而已。” 你来到这里,你就是这里的人,你去到别处,你就是别处的人。教授低声重复着华佗的话,眼睛一亮:“华老师的意思是:既来之则安之?” “对喽,你就是你,你到哪里都是你,一切自有天意。”华佗笑着答道。 “那按华老师的意思是我自当顺从天意?天意又是何意?”教授又有些纠结。 “天意让你来,你来了;你来了,就是顺应了天意。你做什么不做什么都是天意,何来顺从天意一说?”华佗意味深长地说。 “顺其自然?”教授自言自语道,华佗笑而不答。 经华佗一番开导,教授心里畅快了许多,两人转身往小屋走去,教授问道:“前些日子,明儿说曾见一未名之星穿越三垣,华老师您如何参详?” 华佗表情凝重,半晌才道:“华某确也见过此星,也是难以参透,”拍拍教授的肩膀,“此事倒可不必记挂在心上,哈哈,这就是天意。” 一直萦绕于心头的结被解开了,方才听到耿浩的消息,教授第一反应是要立刻去寻找他,但经华佗如此一番解读,教授的心静了下来:顺其自然吧。 医好了教授的病,华佗在山上住了两日便要下山,诸葛玄和教授也不好强留,毕竟似华佗这样的医者是属于天下病患的。 教授和诸葛玄送到山下,还要再送,华佗坚决不让,两人只好目送华佗远去。 看着华佗的背影,教授忽然想到华佗那《青囊书》最后竟致失传,便欲追赶华佗,嘱咐其将神奇医书好好整理收藏,但转念一想,这医术失传,责任在后人而不在华佗,换个角度说:“术”再高明,也要人来掌握,而世间有几人能似华佗般以“术”治天下的呢? 还是顺其自然吧。 第0033章 王队 古城英雄会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渡黄河,过箕关,一路北行,王队来到一座小城。 土夯的小城显是历经风雨,城门上两个大字“平陶”。 “平陶?”王队搜寻着自己的记忆。哦,对了,一定就是“平遥古城”,王队隐约记得去平遥旅游时,听导游介绍过,平遥原来就叫平陶,后来为了避讳某个皇帝的名讳改成了“平遥”。(注:为了避讳北魏太武帝拓跋焘) 喜爱旅游探险的王队很是欢喜,已经是下午了,今天无法赶到祁县了,早些在这里住下,领略一番真正的“平遥古城”。 城门外的榜文牌附近,围了不少人。 王队牵着马凑到近前,只听前面有人边读边给不识字的百姓解释着:白波帅杨奉顺应天意,白波军已投效董相国,现下在平陶招兵买马云云…… 杨奉?白波军?王队暗自纳闷,杨奉他自然知道,白波军应该也是黄巾军余众吧,王队搞不大清楚。突然,王队意识到一个问题,这里在招兵买马,自己的马怕是要惹麻烦吧? 正踌躇着,几个甲士已然将王队围上。 城内一个大户人家的偏院,王队被捆在屋外树上,马匹行囊都被带走了。 唉!自己太大意了。这个世道,一切都该小心啊。王队暗暗责备自己:为了看古城而犯了大错啊,连夜赶路去祁县好了,唉…… 傍晚,两名甲士过来把王队从树上解了下来,押解着来到一间小屋。 小屋内几案后坐着一人,一盏小油灯摆在他的面前,灯光摇曳着,在后面墙上投射出一个巨大的身影。 那人一边吃着干粮,一边翻看着王队包裹,见甲士将王队押解进来,只说了声:“你们退下吧。” “这些书信是你的?”那人举着书信晃了晃。 “是在下的。”王队答道。 “你和尚书令王大人是何关系啊?” “在下是王大人家人,奉王大人之命回祁县为王大人送家书?”王队不知此人身份,未敢言明自己的真实身份。 “哦?呵呵,”那人略带嘲讽地干笑了两声,“王大人不是以清廉自居吗,怎么送家书都用上军马了?” “啊?”王队暗自惊讶,听此人语气,好似并不把王允放在眼里啊,自己原本并没注意所骑的马是否是什么军马,想来王允是为了让其快点赶回祁县特意给他弄了军马吧? “没有听到我问的话吗?”那人声音不高,但语气却十分严厉。 “听到了,军爷,”王队阅历颇深,虽多次在探险途中经历生死考验,现在却也不禁流下汗来,“只是、只是……”王队一边迟疑地回着对方的问话,一边暗自盘算怎么渡过眼前的困境。 “只是什么?”那人已不耐烦了。 “说!”那人一声大喝使王队不禁打了个冷颤,“是、是,只是、只是此事干系重大,在下不敢轻言……”紧急之下,王队只能把事情弄得越来越神秘了。 “这个事关董相国……”王队实在没有办法,此人好似不买王允的帐,但城外榜文牌上说“投效董相国”,只好把这事往董卓身上拉了。 “哦?”听王队的牵扯出董卓,那人身子往前探了探。 “事到如今,在下只好实话实说了,但在下有一言在先,如若此事泄漏,董相国知晓,在下和兄弟你怕是都脱不了干系了。”王队镇定下来,一边用言语试探一边敲打对方。 那人楞了一下,站起身,王队看清了,此人不过二十几岁年纪,身材不高,但十分健壮。那人在屋内来回走了两趟,关上房门道:“现在说吧。” “在下名王队,虽系王大人家人,但却是为董相国效力。”王队低声说。“哦?”那人显然对这个话题感兴趣。 王队继续说道:“此番赴祁县,明里是为王大人传递家书,实则是要监押王大人家书回京。” 王队原以为说了这番话,那人一定会感到惊讶,不想那人只是“哦”了一声,随后冷笑道:“哼哼,如此谎言,当某是不懂事的娃儿吗?” 王队一惊,接口道:“在下说言属实,军爷何来欺瞒一说?” “哼!监押家眷回京?就凭你单人匹马吗?” “非也,唉!”王队故意叹口气,“在下原本不想多言,以免给你我添上麻烦,你既如此问,我便全说了吧。陆路只有我一人,水路上还有大船及随行羽林卫。” “哦?哈哈,”那人竟笑了起来,“你倒说说,那水路上是何人统领啊?” 王队被那人弄的摸不清头脑,只好实话实说:“乃董相国手下,张辽张文远。” 那人围着王队转了两圈,“嘿嘿”冷笑两声道:“你此话属实?” “属实。”王队答道。 那人一把拉开房门,说道:“那我就领你去见个人吧。”拉着王队走出房门,拐了两个弯,来到一所房前,朗声道:“文远兄,有故人来访。” 房门一开,张辽走了出来。 张辽和王队互相望着,都楞了。 半晌,张辽才道:“王兄?”指指王队,又对着那人道:“公明,这?这……”那人见王队与张辽真的认识,也有些吃惊,王队此时反应过来:“公明?你是徐晃徐公明?” 此人正是徐晃。 “啊?”张辽和徐晃都被王队的话弄楞了,王队怎么会认识徐晃啊? “快、快,快给王兄松绑,”张辽边说边自己动手,又对一旁楞着的徐晃道:“快预备些酒菜,给王兄压惊。” “呃,是,好。”徐晃懵了,也顾不得和王队打个招呼道个歉就跑了出去。 张辽把王队拉进自己的房间,两人都十分诧异怎么会在此地碰到对方。 张辽先问王队是否见到王允了,又问王队为何再回河东,王队便道自己受王允之托来送家书,隐去了要接走王黑儿一事。 王队反问张辽,张辽也不隐瞒,直说自己受董相国、吕布的委派,率羽林卫去祁县“迎取”王大人家眷,实则是“监押”,张辽敬重王允,便借口回乡省亲,骑马走陆路,原意是想先去祁县通知下王允家人做些准备,在这里碰上了儿时朋友徐晃便决定住上一天,不想能在这里碰上王队。 听张辽这么说,王队的心放下了,便如实相告,自己此次正是想把王允的孙儿接出来,天下如此混乱,洛阳难逃刀兵之劫。董卓此番派人赴各处迎取朝中重臣家眷,无非是要扣为人质。一路上兵民混乱,自己又不熟道路,才致使先于张辽出发,而后到平陶。 两人心思相同,也就无所顾忌,正感慨着朝廷变故、天下兴亡,徐晃已经备好了酒菜,三人才谈起今日徐晃抓王队之事。 三个人都是洒脱豪迈的英雄之人,哈哈笑上几声,一切误会就化为云烟了。 边喝边聊,王队得知杨奉原是黄巾军余众“白波军”的统帅,恰逢天下大乱,董卓在西北广招人马,杨奉便率部投靠了董卓手下大将李傕,仍在河东一带驻防。徐晃凭一身武艺,投到杨奉帐下任骑都尉。 三人聊得最多的自然是当下的形势。 张辽徐晃这等大气豪爽的武将自然是不齿董卓在京城的种种行径,但无奈两人都有各自苦衷。 两人都是难舍知遇之恩,张辽难舍的是丁原、吕布,丁原已死,张辽誓要追随吕布;徐晃自是要报答杨奉。 王队佩服两人的英雄仗义,也知两人早晚要投靠到曹操麾下,便只简单和两人分析了一下天下形势,顺便夸赞了曹操一番。(王队自然不像蔡鹏等是《三国演义》传人,他佩服的还是不拘小节的大英雄曹操) 住了一夜,王队张辽告别了徐晃,便直奔祁县。 到了祁县王允老家,只是拜见王老夫人,呈上王允家书、玉佩,老夫人自王允信中也知事关重大,虽恋恋不舍孙儿,也只得遵从王允意思,但一定要乳母与一老家人随行方才放心。 离开王家,王队暗自发愁,多了乳母家人,陆路行走甚是不便,王黑儿年幼,更是无法骑马。张辽便建议王队还是走水路,随耗时较长,但更加安全,王队想也只好如此。 张辽在河东交友颇多,很快便联系到去洛阳的大船,多付了船费,叮嘱船家不再搭载他人。 王队算算时间,乘船回到洛阳,怕是董卓已经要弃洛阳而去,心里难免不安,但眼下形势,也无其它办法。 一切安排妥当,王队在汾河边与张辽作别。 张辽屡次出手相助,王队由衷表示感谢,一拜再拜,张辽反被弄得不好意思了:“辽与王兄实在是缘份,王兄若一再多礼,张辽可真的要生气了。” 王队见张辽如此说,便也不再客套,两人感慨一番:天下将乱,不知此次分别何日才能再见。 王队对张辽道:“董卓虽然现今势大,但毕竟是倒行逆施,文远将军还是要谨慎从事啊,莫要成了祸国殃民者之帮凶啊。”王队敬重张辽的人品,虽知晓历史上张辽是有善终的,但也不能确定历史不会出现纰漏,毕竟自己都从纰漏中来到了三国。 张辽望着浩浩汾水,半晌才道:“王兄放心,辽虽位卑,却也知晓大义,辽只是誓死追随奉先将军罢了……” 第0034章 耿浩 无家可归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耿浩想,怕是以后再也无法使用自己的伟大发明――铅笔了,一看见“铅笔”耿浩就会想起那双眼睛。 耿浩已经不再画“爱国地图”了,他现在觉得,自己这种“未来型”人才只画地图太大材小用了。既然能“发明”“木马”、“马镫”和“马刺”,我还是在三国做个“发明家”比较靠谱。 耿浩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于是他现在每天把时间全部用在“发明创造”上。 耿浩原来有个激发灵感的好办法,那就是――“蹲厕所”,每次在厕所里,随着“喷涌而出”,耿浩总感觉自己头脑里有灵光闪现。 不过现在不行了,他的“喷涌而出”在被华佗弄得“提前喷涌而出”后,就彻底好了,耿浩不知道该感谢华佗还是该埋怨华佗。 在军营小帐中,耿浩跪坐在一个倭几前,倭几上摊着一张白绢,上面画着乱七八糟的东西。耿浩时而低头画上几笔,时而停笔抓耳挠腮一番。 耿浩发着呆,手里的毛笔,不自觉的在五指间转来转去,星星点点的墨汁甩了一身。 帐帘一挑,一个军士走进来,笔直地站好:“耿先生,少将军有请。”说罢,盯着耿浩身上愣了一下,旋即转身出帐,终于还是没有忍住,“呲呲”笑了起来。 耿浩愣了一下,才看到自己身上的墨迹,赶紧爬起来,想找了件干净衣服换上却找到。 穿着脏衣服匆匆忙忙跑往孙策的营帐,在一个转弯处,和另一匆匆而行之人撞了个满怀。抬头一看,撞到的是大将祖茂。祖茂摆摆手,匆匆走开。“对不住、对不住!”耿浩不住点头致歉。 望着祖茂匆匆的背影和头上猩红的头巾,耿浩感觉好像有件事情在记忆里回旋,却想不起来。愣了一会,才又匆匆向孙策营帐走去。 孙策的伤已经无什么大碍了,见到满身墨迹的耿浩进来,孙策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哈哈,你不愧是耗子哥啊,好好一件衣服被你弄成了耗子皮。” “告诉你多少遍了,把‘子’去掉,叫‘浩哥’,孙小狼找哥哥我何事啊?”耿浩连连立功受奖,和孙策说话也越来越随便了。 “不许你这样称呼我!”孙策绷起脸来。 “那你为何能那样称呼我?”耿浩委屈道。 “我怎样称呼你了?”孙策狡黠地笑着。 “你喊我耗子我就喊你孙小狼。”耿浩理直气壮地说。 “是你说你朋友们称呼你‘耗子’啊,你看你自己都说自己是耗子。”孙策嘲笑道。 “那我就称呼你‘孙小狼’。” “现在可不行了,马上要打大帐了,咱们可不能玩笑了。”看着一脸委屈的耿浩,孙策笑了,“等打完仗,我们回家了,我请你喝酒,那时你爱怎么称呼都行。” “是不是要打董卓了?”耿浩问道。 “嗯,父帅命明早四更开饭,五更拔营起兵。”孙策认真且关切地说,“此次不同以往,董贼势大兵多,怕是难免许多恶战。你非我军中将士,不必随军涉险,父帅下令,让你随押运辎重的队伍返回江东,你回去准备一下吧。” “啊?你、你撵我走了?”耿浩惊讶地问。 “不是撵你走,是让你先回江东,待我们打了董卓,回到江东就能江面了。”想到自己已许久未回江东老家,孙策心头闪过丝丝思念之情。 “少将军,我不想去,我哪都不想去,我想留在军中。”耿浩说的是实情。 耿浩七岁时,父母离异后又分别建立了家庭,耿浩始终游荡在两个家庭之间,两个新家庭条件都很好,“继父”“继母”对耿浩也都不错,但耿浩就是觉得这两个都不是自己的“家”。 亲生父母感觉对不起他,因此都不限制他花钱、不督促他学习、也不管他与异性交往。 其实耿浩也就是在青春萌动期时对几个女孩子有些朦胧的好感,等到了该处女朋友的年龄,他反而有了一种对婚姻的恐惧,所以晃荡到二十八岁还没个正式女朋友。 两边四个家长越不限制他,他对两个家反而越疏远,大学一毕业便租了房子自己一个人住。 来到三国快一年了,他几乎全部在孙坚军营中活动,虽然军中纪律森严,有种种束缚,但他已经习惯了。 几次立功,让耿浩有了存在感和成就感,他离不开这里了,何况这里还有他唯一的朋友――孙小狼。对耿浩而言,孙坚的军营就是他耿浩的“三国”了。 耿浩不觉动了情:“我真的不想走,孙小狼……”。 望着耿浩真诚的眼睛,孙策也颇为矛盾,他也舍不得耿浩。 耿浩不仅是他的救命恩人(虽然即使耿浩不出手,那人也未必能伤了孙策),耿浩更是孙策的好朋友。孙策作为长子,小小年纪便随着父亲东征西讨,在别人眼中,他始终是“少将军”是“乌程侯世子”,只有在耿浩眼里,他才是“孙小狼”。 沉吟了片刻,孙策道:“好吧,那你就随着我的队伍吧,我再派人禀明父帅。”随即严肃地嘱咐耿浩:此次不同以往,这次是真正的大仗,要耿浩不仅要自己多加小心,一定不能犯了军纪。最后一再强调:“千万要管住你这张碎嘴。” “知道了,知道了,”耿浩见孙策答应了,便高兴了,“放心吧,少将军,我耿浩可是久经考验的无产阶级……”不对啊,再说下去就成致悼词了,耿浩赶紧向地上呸了几口。 “回去准备吧,”孙策嘱咐耿浩,“把不需要带的东西都交到军需官处运回江东。” “我没啥东西,”说完,耿浩指指自己的衣服,笑嘻嘻地说:“少将军,您这里有没有我能穿的衣服啊,你看我这一身衣服,走在军营里,容易坏了军纪啊。” 孙策笑了几声,指指挂在架上的衣服道:“在那,你自己去挑吧,多挑几件。”说罢,埋首研究几案上的地图。 耿浩挑了两件衣服,不敢打搅孙策,轻手轻脚地走向帐门,却被孙策叫住:“别急着走,过来给我讲讲洛阳周边的地形。”孙策指着地图说道。 耿浩凑近几案,不禁在心里抓耳挠腮,要说现代地图,也许还能参谋参谋,这两千年前的地图,谁能知道哪有坑哪有坎啊。 “你不是从那边逃出来的吗?”孙策看着踌躇的耿浩问道。 “是啊,我是逃出来的……可是我都是三更半夜跑的啊,哪个逃跑的大白天在外面晃悠啊。”耿浩理直气壮地回答。 “唉,原本还想你能帮些忙,算了,你回去忙你的吧。”孙策摆摆手。 耿浩退着走到帐门口,一转身,差点撞到门口柱子上。 柱子!红头巾!耿浩一拍脑门,“哎呀”了一声,吓了孙策一跳。 耿浩转身来到孙策旁边:“少将军,我突然想起一件紧急军情。” 孙策疑惑地看着耿浩,在这个“耗子哥”嘴里,啥都是“紧急军情”。 “少将军可知道华雄?”耿浩凑到孙策跟前神秘兮兮地问。 “当然知道,董贼帐下都督,膂力大,使一口三十余斤大刀,他能怎样?”孙策不屑地答道。 “华雄膂力极大,手中三十六斤金背泼风大砍刀,”耿浩煞有介事地更正道,“就是这个家伙,近来深得董卓,啊不,董贼重用。” “哦?又待怎样?”孙策仍是不以为然。 “这家伙万夫不当之勇,怕是要担任董贼的先锋官呢。”耿浩紧鼻子瞪眼地说道。 “哼!万夫不当?!宰了他便是!”孙策一脸豪气。 “难也难也!”耿浩摆手道,心中暗想,那华雄岂是你说宰就宰的?你宰了他,关羽不就失业了? “有何难!”孙策用鼻子轻蔑地“哧”了一声 “少将军,我且问你,孙将军平日作战,是否习惯头戴红色头巾?”耿浩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 “嗯。咦?你怎知晓?”孙策诧异。 嘿嘿,我怎知晓?我在三国演义看的呗,知识就是力量,知道吗骚年。耿浩心里暗想,脸上坏笑。“啊,我在西凉军中的朋友们说的啊。”耿浩打着哈哈撒着谎。 “哦?西凉贼子还真是下了不少功夫啊!看来,西凉贼子是早有祸乱天下之心啊!”孙策攥着拳头,眼中露出寒光。 切,少来了,还说人家下功夫,有祸乱天下之心,你又怎样?你不是连人家三十余斤大刀都打听得一清二楚?你岂不是也有祸乱之心?心里想着,嘴里说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嗯,”孙策点头,“你说父帅戴赤帻有何相干?”,不待耿浩回答,突然一槌几案,“啊?!这些贼子好狠毒!”一把抓住耿浩的手臂,“他们是不是详熟父帅衣着和容貌,以便两军交战时,着重兵攻之?” “啊、啊,是、就是这样。”耿浩被攥得呲牙咧嘴,却不由得佩服孙策机敏的反应。 他方才好容易记起《三国演义》中华雄追踪孙坚,孙坚与祖茂换戴红色头巾、祖茂把头巾挂到房屋柱子上的情节,还没来得及添油加醋地描述,就被人家孙策猜到了。 孙策放开耿浩,低头在地上来回踱步,突然,面露喜色,冲出营帐,耿浩一头雾水呆立帐中。 第0035章 五木 找到工作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在一起呆的日子长了,渐渐地,五木感觉“管恶霸”“邴学霸”没有以前那么招人讨厌了。 两个人也不是每天从早到晚读书,有时也会拉五木一起闲聊,而且学霸们的闲聊还真的是“很闲”啊,闲到连五木这个二十一世纪的人都感觉非常的“无厘头”。 管邴两人只不过比别人生活更有规律、每天学习的时间比别人长、学习时比别人更专注而已。哦,学霸是这样炼成的,五木暗想。 像学霸一样埋头学习,五木是打死也不会干的,但整天这么游手好闲的也不是办法啊,不要说日子久了会让人看不起,便是五木自己也觉得来到三国后,除了开始养伤的两个来月,其余的半年真的是虚度光阴。 五木也想发明些东西,他是学工科出身的,虽然在名牌大学并没认真学习,但工科的基本功还是有的,不过当五木开始琢磨着做些什么的时候,他发觉遍地是困难:材料、加工工具、度量衡、甚至是绘图工具……(如果把耿浩发明的“铅笔”给五木就好了) 五木甚至想到去和雪儿学“医”。哎?这个主意不错,边工作边泡萌妹妹!他跑去找雪儿拜师,可是一连多日,不是雪儿不在,便是侍女挡驾说小姐身体不适,不便打扰。五木心里很多疑惑,却也不便询问。 五木心情烦闷时,也想着离开辽东,可是自己去哪呢?去找刘备吗?自己身无一技之长,人家凭什么收留自己?五木越来越觉得自己到三国简直就是一个废物,一个连华歆所说的“粗人”都不如的废物。 心中压抑,也无心睡眠。这日早早醒来,却见管邴二学霸早已端坐诵读。洗了脸梳了头(再压抑,五木也还是在意自己形象的),太守府一家人已候在房外,原来是公孙度派来唤他,怕他尚未起床,未敢打搅。 什么事这么早就来人唤我啊?五木琢磨不出所以然。来到太守府后堂,公孙度和公孙恭已在堂内等候。 见过礼,公孙度招呼五木一起享用早餐。 早餐丰盛奢华,公孙度虽不停招呼五木挑拣珍馐美味,自己却只简单地吃点稀粥干粮和精致的咸菜,五木明白,这顿豪华早餐是特地给自己准备的。 用过早餐,喝了口茶,公孙度终于开口了:“邓公子,某有一事,实在是难以开口啊。” “公孙大人但讲无妨,邓某身无一技之长,大人却待邓某如上宾,邓某实在惶恐。”嘴上这样说,心中却在想:我岂是碌碌无为之辈?只是在这个年代,我那些长处实在没法发挥而已。你尽管开口,要钱,我没有,你也不缺钱;要命,嘿嘿,我可舍不得给你。 公孙度清清嗓子道:“我辽东本塞外贫穷之地,原本以贸易熊胆鹿茸人参等与中原诸州换取盐茶布匹,无奈当下时局不稳,连续几次赴中原贸易之货物均遭劫掠,我辽东资用已尽空矣!” “哦?不能吧?大人雄霸一方,兵马精壮,山野蟊贼岂敢劫掠公孙大人货物?”这半年多,五木大致知道了公孙度底细,这老家伙可远不是《三国演义》里留给自己的那种印象,公孙度虽说是刚刚被任命为辽东太守,但实际上人家可是金钱和权利两手抓,而且两手都很硬的辽东无冕之王啊。 公孙度摆摆手,苦笑:“唉!山野蟊贼自无此胆量,但现今中原地带,到处横行确是那些藩镇豢养的官贼!哼!”说罢,不禁一拍桌案。 “哦!”原来是被中原的诸侯抢了,难怪。欸?不会是想让我去帮你讨要被抢的财物吧?那我是死活都不去的!五木胡乱猜测着。 公孙度叹了口气:“无奈啊,我忝州辽东,当为这三十万百姓三万将士生计考虑,因此想运货物去高句丽国贸易。”探身对五木,“某记得邓公子乃胶东贸易世家,常年与高句丽贸易,因此想请邓公子帮忙,屈驾赴高句丽一趟。”站起来拱手施礼,“邓公子乃度救命恩人,实无法开口相求,只是某手下实在无合适之人能担此任,无奈,才央求邓公子出马啊。邓公子如有难处,当面讲来,度绝不敢强求。” 五木赶紧起来还礼。嘿,果然高人啊,几句就把我的话都堵上了。五木暗想,口中道:“按说这与高句丽人贸易倒也不难,只是这山高路远,邓某安危倒在其次,只是怕有辱公孙大人威名。” “欸!”公孙度摆手示意五木坐下,“非某夸海口,中原祸乱,度无能为力,但在这辽东以北,嘿嘿,倒无人敢碰我公孙度的一根汗毛。”言语间满是自信与豪迈。“只是某手下实在无有似公子般既擅贸易又擅高句丽语言之人啊。”公孙度示意五木喝茶,“此次远行,度自当安排精干之人、多派护卫与公子一同前往,邓公子只需负责贸易即可。” “哦,既如此,邓某安敢不听调遣。”听说去的人多,自己只负责贸易,五木心安了。家里做了三十年国际贸易了,虽然五木并未真正介入家族生意,但耳闻目染,五木对做贸易还是觉得蛮有把握的,自己正愁无事可做,“出国”做做贸易倒真是个不错的工作。 “岂敢!岂敢!老夫实出无奈。”公孙度见五木答应了,十分高兴,赴高句丽之事早已安排妥当,只待五木答应,明日就可以动身了。 五木要收拾下私人物品,顺路匆匆赶到雪儿的药堂。见到药堂侍女,五木赶紧施礼,央求通告小姐,自己马上要出远门,特地来辞行。 良久,侍女才将五木让进药堂,自己退出屋外。 一进药堂,五木吃了一惊。药堂内,药气弥漫,远没了以前那种清香。只见药堂房梁上,吊挂着数百纸鹤,在药气的笼罩下,散乱吊挂的纸鹤远没了以前的浪漫,反倒透着凄凉。 药堂内没有人,里间门上挂着珠帘,公孙雪儿背对着门,扶着高案站着,原本高挑的身材显得愈发消瘦,令人怜惜。 五木深深施礼,简单说明自己受其父之托,将远赴高句丽,不知何时回来,特来辞行。 公孙雪儿听他要走,身子一颤,微微侧过身。这哪里还是雪儿,这已经变成葬花的黛玉!公孙雪儿本就单薄的身体,从侧面看几乎变成一张白纸,就如同那些纸鹤般凄凉。 “雪儿,你、你、你这是……”五木感觉到自己的哽咽。 半晌,雪儿才问了一句:“没什么,你要出远门?”雪儿的声音有气无力。 五木低着头忍着泪水“嗯”了一声:“公孙大人派我去高句丽做贸易。” “哦,何时动身啊?” “明日就走。”五木低着头,没有看到雪儿的身子微微晃了一下,五木继续道:“临走前,来看看你,雪儿你这是、你这是怎么了?” “呵呵”雪儿的笑声是那么的无奈,“有什么好看的啊,你不是很快就回来吗?” “雪儿!”五木抬起头盯着雪儿,“雪儿,你父亲是不是要把你嫁给夫余王?” 雪儿的身体又是微微一颤,尽量用柔和的声音道:“没有的事了,不要乱说。”雪儿慢慢转过头,惨淡地笑了一下,“让你看看吧,我也好多天没看到你了。” 雪儿原本消瘦的面颊已经塌陷进去,颧骨高高耸起,憔悴使雪儿仿佛长了十岁。 五木哽咽着几乎说不出话来:“雪儿……你、你没有……骗我?” “怎么了?”雪儿笑了一下,“歌霸今天怎么了?没有骗你了,歌霸要走了,给我唱支歌吧。” “别逗我了,”五木苦笑着,“我唱不出来……” 雪儿仰面望着屋顶,低声缓缓道:“雪儿想听。” 五木深呼吸了几下,轻轻地哼起了一段旋律,渐渐地用带着浓重的鼻音哼唱出歌词:sunday-is-gloomy,my-hours–are-slumberless,dearest,the-shadows,i–live-with-are-numberless…… 突然,五木意识到,自己哼唱的竟然是《黑色的星期天》——充满音乐奇案的一首乐曲,曾令许多人自绝于人世…… 五木不敢再唱,假装愉快地道:“这首歌不好听,我重唱一首……” “happy-new-year-to-you,happy-new-year-to-you,happy-new-year-to-dear-xuer,happy-new-year-to-you。…… 雪儿听着,看着,笑了,笑得很灿烂…… “邓公子,二公子派人来请您了。”侍女进房来通报。 “我走了……”五木看着雪儿,“一路当心啊。”雪儿笑着叮嘱道,笑容却很僵硬。 五木走了,他仿佛听到身后传来雪儿的歌声:“happy-new-year-to-you,happy-new-year-to-you,happy–new-year-to-dear-五木,happy-new-year-to-you。…… 第0036章 耿浩 直播变互动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耿浩争取到了留在孙坚营中的机会,他想好好看看两千年前的战场。 杀王睿夺荆州那次,最多算偷袭;而杀孙咨那次,也只不过是个“山寨鸿门宴”,当然不能算打仗,耿浩觉得孙坚这两个事办得都不大地道。 虽然,想起血淋淋的冷兵器交锋,心里难免害怕,但他知道,这次打董卓,十八路诸侯盟军是赢定的。 他太想看“温酒斩华雄”和“三英战吕布”的“现场直播”了。 可惜啊,连个手机都没有,否则,拍几张照片,微博上一发,“啧啧”估计半天就能成大“v”。 耿浩想孙策毕竟年幼,孙坚这个当爹的不会舍着孩子去套狼,因此向孙策央求,讨了套盔甲,又讨了匹性情温和的小马,跟在孙策左右。 走了几天,离洛阳越来越近了,耿浩开始叫苦不迭,除了屁股又被磨破之外,耿浩已经预感到了大战前的紧张和危险。 原本以为孙策是负责押运粮草的部队,跟着孙策的队伍会比较安全,可现在耿浩明白了,孙坚让孙策所部押运粮草,完全是暗算张咨的计谋。 有了上次杀王睿的事情,张咨自然很警惕了,孙坚便故意安排身负重伤的孙策押运粮草殿后(有伤是真,重伤是假),张咨对有重伤的小孩子孙策放松了警惕,结果是:张咨死了,孙策用简单的“杀鸡给猴看”办法,从周边郡县征得大批粮草后,孙策押运粮草殿后的使命便结束了。 孙策部改作先锋向洛阳进发,这可吓坏了耿浩。 耿浩暗骂孙坚:你离洛阳远远的,拼命往洛阳跑,这不是找死吗?你拼命跑也算了,还向袁绍讨什么该死的先锋令! 耿浩骂完孙坚又骂孙策:倒霉孩子孙小狼,你有伤你不知道啊?你参战也就算了,你爹都已经是“先锋”了,你还向你那“先锋爹”讨什么“先锋”里的“先锋”啊? 骂完孙坚父子,耿浩又骂自己:耿浩啊耿浩,你这不是得瑟吗?好好的江东你不回,这下好了,变成先锋中的先锋了!标准的炮灰了! 唉,耿浩不住暗自叹气,身上的盔甲也越发沉重起来,好几次想从队伍里偷偷溜走,可踅摸一下,四周都是像打了鸡血般兴奋的江东将士,“嗷嗷”叫着向前挺进,如果开溜,只怕是会被当场剁成肉酱。 耿浩六神无主地跟着队伍到了汜水关前,西凉兵早已列队以待。 唉,好歹是到了古代战场啊,起码可以欣赏欣赏什么两员大将恶斗三百回合的好戏了,哪怕三十回合,也值了,耿浩安慰自己。 那边阵前一员大将,身材高大,相貌看不清楚,应该是华雄了。 这边,孙策横刀立马站在阵前,身边还有一人银甲红袍,头上包着赤帻。咦?这不是孙坚的打扮吗?耿浩暗想。 耿浩正想找个机会问问边上的军士,乌程侯怎么跑到先锋队伍里了,却见孙策大刀一举,上千江东军士整齐地怒吼了一声“吼”! 这一声过后,两边军阵便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寂静――这是恶战前的寂静,耿浩给自己做着现场解说。 还是寂静――下一步该是主帅催马上前说些冠冕堂皇的废话。 怎么还是寂静?――难道形式简化了?两员大将直接出马大战? 耿浩有些兴奋,也有些替孙策担心,孙小狼你可不能自己往上冲啊,你即便没伤也未必是华雄的对手啊…… 动了!――对面的大将将马向前提了一步! 动了!动了!――这边孙策也把马向前提了一步! ――啊,看来步骤都没省略,孙小狼,别去!耿浩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突然,只见两员大将将手中令旗一举,随即向前一摆,“咕隆……隆……隆……”震耳欲聋的战鼓像是要将大地掀起! “咕隆……隆……隆……” “咕隆……隆……隆……” 三通鼓毕,两队大军“嗷嗷”咆哮着杀向了对方! ――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一点章法都没有,切! 唉!别……别……别啊……啊!妈呀……耿浩被己方队伍裹挟着向前冲去…… 耿浩拼命抓住缰绳,两脚乱蹬,耿浩胯下那久未上阵的小马懵了,他弄不明白耿浩的意图,只能感觉到自己的肚子被耿浩发明的“马刺”扎得生疼! 在耿浩的“指挥”下,这匹小马终于惊了! 耿浩自己也惊了!惊人骑着惊马在血雨腥风中不停地乱踢乱冲,耿浩头盔不见了踪影,身上的甲胄也已挣扎得前后颠倒,耿浩唯一能做的就是爬在马背上、用双手、用牙死死拽着、咬着每一处可拽可咬的地方…… 受惊的小马疯狂踢踏着,渐渐奔出主战场,向一处小树林奔去,耿浩几乎要昏过去了,但他还是看到几匹马尾随而来…… 就在快要冲进小树林的一瞬间,耿浩的小马前蹄一软,将耿浩远远地抛了出去…… 直体前空翻360度加转体720度――确切说就是《功夫》里包租婆的姿势!――16。875分!耿浩很满意――不对,空翻多了90度!耿浩重重摔在地上…… 紧接着,耿浩看见那个头戴赤帻的人从战马上跌落…… “啊――!”一声惨叫。 “唰――!”一缕鲜血。 “嗖――!”一截断刀。 惨叫之人摔在耿浩身旁! 一缕鲜血溅在耿浩脸上! 一截断刀插到耿浩眼睛――旁边的地上! 耿浩下意识要护住自己,抓起身旁死人掉下的头盔想罩到自己头上。 啊?!赤帻!不对,不能戴这个倒霉东西! 耿浩扔掉红头巾,想去抓那半截断刀,但一切都晚了…… 一团黑影已经扑到面前,这一次,耿浩真的看清了这场战役的主角――华雄――钢髯爆竖、扫帚眉直立、鸡蛋大的白眼球上好像镶嵌着黑玻璃球、手中自然是那把耿浩帮忙称重的三十六斤金背泼风大砍刀…… 瞬间,耿浩理解了一个成语――怒发冲冠――因为华雄的头发就是直立着,估计头盔都被冲掉了。最有创意的是――冲冠怒发中赫然还有一把大砍刀! 华雄轰然倒地。 持大砍刀者显然想摆个潇洒pose,动作做到一半,持刀者盯着耿浩大叫了一声:“耗子哥!” 魂游天外的耗子使出第九重勾魂入窍大法,在地上挣扎了几下,还是没爬起来,“我的腿……”耿浩觉得双腿已然不在了,他伸手去摸,腿还在,他使出了全身力气一掐…… “啊!”还好,腿还是自己的腿。 孙策麻利地下马,耿浩以为孙策一定是来搀他,却只见眼前寒光一闪,然后是血红一片,孙策手中已经多了一颗血淋淋的华雄的人头。 刚要站起来的耿浩再次瘫在地上,孙策向两名部下挥了手,两人下马来搀扶耿浩,孙策跨上马,用刀尖高挑华雄的人头,向汜水关奔去。 …… 闹哥有诗赞道:威震乾坤又一功,沙场画鼓响咚咚;耿浩临危吓破胆,孙策潇洒斩华雄。(谁敢告我抄袭了罗老爷子,我跟谁急啊!话说回来了,我还真不怕告,有种的,你就去找罗老爷子告密吧……) …… 中军大帐。 耿浩满脑子是刀光血影,原本想看场“汜水关现场直播”,不成想变成“观众互动环节”。 孙策在孙坚面前添油加醋地描述耿浩是如何如何提醒、如何如何帮忙筹划、如何如何面对华雄而镇定自若…… 孙坚听罢,一挥手,朗声喊出一个字:“赏!” 孙策拽了拽瞠目结舌的耿浩,耿浩回过神来,迷迷瞪瞪地跪了下去。 走出中军帐,耿浩抬头看到华雄的人头高挑在营门旗杆之上,突然他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孙策杀了华雄?孙策真的杀了华雄?那、那、那关二爷可怎么办啊?! 第0037章 蔡鹏 三英战吕布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汜水关外,刘备军营中军帐内,刘备等人正在帐中议事。 汜水关,华雄!蔡鹏把羡慕的眼光投在眯着凤眼端坐着的关羽身上。关二爷啊,您老人家啥时候能不这样淡定啊…… “报!”一名军士进来禀报,“启禀主公,北平太守公孙瓒遣人来报,讨逆十八镇诸侯先锋乌程侯孙坚于汜水关前斩杀敌将华雄,公孙太守邀主公前往盟主大营议事。” “知道了,速去回禀公孙太守,我即刻就到。”刘备站起身来。 “啊?!”蔡鹏惊叫了一声,问那军士:“你方才说什么,谁斩了华雄?” “禀蔡统领,据说是乌程侯孙坚长子孙策将军于汜水关前一战斩杀了西凉军先锋华雄,华雄首级悬挂于乌程侯大营高杆之上。” “孙、孙、孙策斩了华、华雄?”蔡鹏感到一阵眩晕,定了定神,转头看关羽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眯着他那著名的凤眼端坐着。哎,我的关二爷呀,您可真是有涵养啊,你的功劳都被人家抢了!“温酒斩华雄”这注册了两千年的品牌都被人家侵权了您知不知道啊? 等等……难不成这流传了两千年的“温酒斩华雄”原本就是个玩笑?就是个谎言? 蔡鹏感觉要崩溃了,一切美好的愿景好似已被“雨打风吹去”,完了!《三国演义》不靠谱啊!罗贯中老爷子不靠谱啊! 怀着最后一丝希望,蔡鹏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你可知那孙策战前是否饮酒?” “饮酒?这个……军中禁酒,乌程侯军纪严明,这个恐怕没有。”军士一脸茫然。 这个可以有!蔡鹏真想对着军士大吼!彻底完了!看来,不要说关二爷温酒斩华雄了,就连孙策温酒斩华雄都没有!连酒都没有,还温个屁啊! 完了!没有了温酒斩华雄,那一定也没有“三英战吕布”了!那到底还能有什么? 蔡鹏一阵眩晕,摔倒在地。 蔡鹏睁开了双眼,他感觉头疼欲裂,“我这是在哪?”蔡鹏呻吟出一句。 “蔡统领您终于醒了,谢天谢地。”一个军士喜道,“您这是在自己的帐中啊。” “我的营帐?”蔡鹏忍着头疼四下看看,的确是自己的营帐,但感觉是那样陌生。 “发生了什么事?”蔡鹏感觉自己的记忆已支离破碎。 “您都不记得了啊?”军士拿起一条温热的棉巾替他擦拭前额,“您在主公大帐议事,突然就摔倒了,军中医官说您是急火攻心,给您服了药,说无大碍的,休息两天就能好,医官说得真准啊,两天过后,您真的就醒了……” 大帐、议事、禀告、眩晕,想起来了,蔡鹏听军士唠唠叨叨,就如同耳边在打机关枪,头更痛了。蔡鹏挥挥手有气无力地说道:“你出去吧,我静一静。” 军士退了出去,蔡鹏感觉自己已经崩溃了,他拿起额头的棉巾,盖在脸上,眼泪顺着面颊,无声滴落在卧榻上。 猛然,他扯掉了棉巾。是的,没有温酒斩华雄!是的,没有关公温酒斩华雄! 但华雄的确是被斩了!关公也的确存在!青龙偃月刀在!张飞也存在!丈八蛇矛在!三国在!就在自己的眼前! 一阵鼓声、一阵呐喊声从远处传来! 蔡鹏“噌”地坐起高叫:“来人!”守在帐外的军士立刻进来单膝跪地:“统领。” “何处击鼓?”蔡鹏急切地问道。 “回统领,是虎牢关。” “虎牢关?我军不是驻扎在汜水关吗?” “统领,您已昏睡了两天了,大军已移至虎牢关外扎营。” “虎牢关?那主公呢?关张二位将军呢?” “都已随大军前往虎牢关。”“ 虎牢关?吕布!”蔡猛跳下床,“备马!去虎牢关!” “统领,您……”军士上前要搀扶蔡鹏,蔡鹏一轮胳膊甩开军士的手,抄起自己的大棍怒吼:“备马!” 鼓声越来越近,呐喊声越来越响。 蔡鹏不住甩动着马鞭,磕踢着马肚,发了疯一样向虎牢关前疾驰。有!一切都有!关羽有!张飞有!吕布有!虎牢关也有!蔡鹏发疯了一下嘶吼着…… 大军林立。 蔡鹏看到了关羽!看到了张飞!也看到了吕布!三个人绞杀在一起。 他看到了青龙偃月刀!看到了丈八蛇矛!看到了方天画戟!三件兵器搅拌出耀眼的、让他热血沸腾的光芒! 在他冲进战局的那一刻,他的马终于支撑不住了…… 就在战马即将跌倒的一刹那,蔡鹏手一撑、双脚一蹬马背,战马摔倒在地,蔡鹏腾空而起…… “吕――布――!”蔡鹏咆哮着,双手高高擎着乌黑发亮的大棍…… 虎牢关前,吕布抖擞着精神力敌关张二将。 这是他的虎牢关!这是属于他的一战!战场内盟军将领的尸首证明这一切!双双上阵却仍无法占得上风的关羽张飞证明这一切!战场上成千上万的两军将士证明这一切!震天的呐喊就是给予他的最高褒奖! 唯独有一个人不同意,就是这个咆哮着他的名字、穿着粗布内衣、从精疲力竭的战马上腾空而起、高举胳膊粗细的乌黑大棍向他砸来的人不同意! 吕布之所以是吕布,就在于吕布从来不轻视任何一个对手。即使是这些倒在地上没给他构成任何威胁的尸体,吕布也从不轻视。自然,吕布更加重视这个突然出现的陌生对手。 吕布一咬钢牙,方天画戟狠狠拨开与自己纠缠在一起的青龙刀、丈八矛。使出全身力气,吕布双手横握举起方天画戟,迎向那扑面而来带着摄人心魄风声胳膊粗细的乌黑大棍…… 吕布没有感觉到预想中要传递过来的巨大力量,他只听到一声脆响和久久不绝的“嗡嗡”回声…… 蔡鹏的那条“胳膊粗细乌黑发亮”的“空心大棍”断为两截,前面的一截重重地砸在吕布肩头的吞甲兽上,吕布大吃一惊,一拨马头、一踹马肚,向虎牢关败去…… 蔡鹏站在原地,手握半截大棍,看着地上的另一截,聆听着从大棍空心里传出的美妙回声…… “哈哈,有!真的有三英战吕布!一切都有!哈哈哈哈……”蔡鹏狂笑着,身子一晃,扑倒下去…… 第0038章 王队 九曲十八弯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船家说先去太原运送些货物,兵荒马乱,找船实在困难,王队虽着急去洛阳,却也没别的办法。 又一次乘船走汾水,王队伫立在船尾,眺望着那已经看不到的故乡。 王队曾想组织队伍探察汾水,计划从源头宁武管涔山漂流至河津与黄河的交汇处,但因汾水水资源枯竭,泥沙含量过高等原因未能作罢。 却不曾想,穿越到三国后,竟能两次乘船飘流汾河。 船逆流而上,远远望见一座小山,山腹一块形如巨坛的巨石,王队不禁欣喜,这难道就是“悬瓮山”? 王队曾来过这里,不过二十一世纪的山上巨石早已崩塌,空留“悬瓮”之名。 悬瓮山角,汾水之滨,一所小祠香烟缭绕,自是“晋祠”了,三国的晋祠远没有后来扩建的气势,但王队真想弃舟登岸拜祭一下,祠里祭祀着“晋”的开国始祖唐叔虞。 王队想到与唐叔虞有关的一个传说――桐叶封弟:周武王之子周成王幼年继位,和弟弟叔虞玩耍时,称要分封叔虞,并以桐树叶作信物,跟随的史官记录下此事,成王欲反悔,在史官坚持下,成王只好兑现承诺,并留下被后世帝王反复说起的一句话:天子无戏言。 想到这句话,王队不禁感叹:天子无戏言,呵呵,灵帝以帝王之事为儿戏卖官鬻爵,而现今的小皇帝却被奸佞重臣当作手中儿戏…… 如果不急于赶去洛阳,真应该上岸看一看,王队心里想着,却听到船舱里传出孩子的哭闹声,唉,该怎样安置自己的远祖长辈――王黑儿呢?这个失去父母、不久又将失去所有亲人的孤儿。 唉,孤儿,听着王黑儿的哭闹声,王队不禁伤感:自己何尝不是个孤儿呢? 王队的父亲原是国民党中尉飞行员,解放战争期间起义,成为新中国第一批飞行员。 父母人到中年才生下王队这唯一一个孩子,生下王队时,父亲调到新组建的“空降军”,便给孩子起名“王部队”,寓意“王牌部队”。 父亲的老领导是南方人,不同意父亲取的名字,因为用南方话讲起来,“王部队”就变成了“王八堆”、“王不对”,怎么都不好听,把“部”去掉吧,于是有了“王队”这个名字。 然而,就在王队像王黑儿这么大的时候,“文革”开始了,父亲因为国民党背景遭迫害致死,母亲也寻了短见。 家被抄了,父母亲留给王队的只剩下藏在墙洞中的一本书――父亲最喜爱的《三国演义》――里面夹着父母结婚照、王队满月百天照、母亲的遗书和一张父亲身穿“国军”制服的照片。王队最喜欢这张照片,大檐帽、小翻领、领带,王队从小就立志成为一名军人。 三四岁的王队被父亲的战友们抚养长大。 八十年代初,父亲被平反了,王队如愿入伍了,成为了父亲生前所在的“空降军”里的一名“空降兵”。 八十年代中期,王队所在部队轮换到我国西南边陲前线,一次执行侦查任务,王队与两名战友都负了伤,被困在一个大弹坑里,王队蹲守在弹坑内七天,眼睁睁看着两名战友因伤口溃烂感染而牺牲,当救援队伍赶到时,王队眉骨处一道细小的弹片划痕已然溃烂到拇指粗,至今留有一道深深的疤痕。 王队因此立功授奖,成为最后一批由战士提拔的军官,接下来王队作为英模报告团成员在各地巡回演讲,各界听众给报告团成员寄来雪片般的信件,在那个爱慕英雄的年代,自然少不了女孩子求爱信…… “官爷,天已晚了,咱们是否泊到岸边过夜?”船家打断了王队的回忆。 王队见天色昏暗,月亮不知隐藏到哪里,没有月光行船太过危险,王队点头同意,船家将船泊在水势平缓的岸边。 船舱里的人渐渐睡去,王队却无法入眠,坐在船头,望着漆黑夜发呆。 突然,岸上隐隐有微弱的火光闪现,王队心头一惊,赶紧喊来船家。 两人将身子伏在船上,静静地观察,只听火光闪现处断续着传来雁鸣声。 “哦”船家舒了一口气道:“官爷不必紧张了,这是捕雁人在捉雁。” “捕雁?这个季节已经有雁归来了?” 船家道:“是啊,早归的雁儿身乏体弱,容易捕捉。” “哦,那如何捕捉啊?” 船家给王队解释:大雁睡在雁群中间,雁奴在外担任警戒,捕雁人用微弱的火光逗引雁奴,雁奴鸣叫报警,大雁惊醒见无状况,便啄咬雁奴,如此几次,雁奴便不再报警,捕雁人便可冲入雁群,持大棒击捕大雁。 “哦,捕雁人还用兵不厌诈之计啊,呵呵。”王队笑着和衣在船头睡下。 清晨,雁鸣声将王队惊醒,抬头望,只见一只大雁在天上盘旋鸣叫,那凄惨的叫声显然是失去爱人的哀嚎。 “唉,造孽啊。”船家边说边用撑篙将船推离岸边。 突然,那只大雁发出声嘶力竭的一声鸣叫,然后一个俯冲将自己摔死在岸上! “啊?!”王队被这一幕惊呆了,他耳边仿佛响起了元好问著名的雁丘词: 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横汾路,寂寞当年箫鼓,荒烟依旧平楚。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暗啼风雨。天也妒,未信与,莺儿燕子俱黄土。千秋万古,为留待骚人,狂歌痛饮,来访雁丘处。 这首词,写的正是汾河岸边,描述的正是眼前悲凉之景,王队凄然泪下…… 一封求爱信里就写着这首词,这首词让王队在众多求爱者中,选择了后来成为他妻子的那个女孩。 婚姻的初期是甜蜜的,但不久两地分居产生的矛盾愈演愈烈。最终,妻子背叛了他,他则打断了那个勾引了他妻子的男人的一条腿。 婚离了,王队有军功章的庇护没被追究刑事责任,但也因此被勒令转业到地方。 政府办公室里的沉闷和明争暗斗让王队无比厌烦。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初,他辞职去深圳闯荡,打工、拼缝、股票,最后开起了不大不小的加工厂。 就在生意最红火的时候,2008全球金融危机使工厂的产品失去了市场,不过此时王队已经积累了足够自己后半生享受生活的资本,遣散工人后,全身投入到自己喜爱的旅游探险中。 军人、官员、商人、探险家,“探险圈里的官军”“耗子”曾给他做过一个“全面”的职业描述,想起“耗子”,王队又掏出“耿浩版地图”,队友们的面容浮现在脑海之中。 小聪明、鬼机灵的话痨“耗子”,虽只有“鼠胆”,但偶尔也会迸发一颗“熊心”。 天才学者、淡泊宁静的“教授”,最早的探险队友和好朋友,曾在生意上帮助过他。 活力激情、心地纯净的“菜鸟”,恐怕是文化基础最差的硕士了。 五木是新队员,王队不很了解,“富二代”的名衔让王队有些瞧不起,但擅于言辞表达的五木也有仗义豪爽的一面。 队友们在哪里?会不会出现意外?“意外”这个词让王队不禁心头一凛,随即王队想到了一个人,一个已经不在队伍里的人,独自行动遇险的队友,至今下落不明,搜救队只在距天降洞很远处发现了一些没有太大价值的痕迹和遗落物品…… 汾河在河津汇入黄河,两股湍急水流奔腾着交汇,激起千万点水星,在阳光的映射下,显出美丽的彩虹,洗刷掉王队的思绪阴霾。 绚丽的彩虹、怒吼的黄河,让王队新潮澎湃,虽然他的学识无法支撑他激情吟诵、豪迈纵歌,但此情此景又怎是一曲歌赋所能表达…… 河水逐渐平缓,船顺流而下,船工们不像在激流中一般辛苦和紧张。 “噢――”一声长啸,船工们唱起了嘹亮的行船号子: 船老大:噢走了呀喔呀喔价嗬呀喔价喔呀喔 船工:嗨哟咿哟噢咿呀喔呀喔 船老大:喔呀喔喔呀喔哎哎喔儿哎 船工:噢咿呀嗬嗬噢噢噢 …… 听着一唱一和,看着船工们嬉闹,王队再此想起自己的伙伴、自己的队友,怎么找到找到他们呢?王队陷入沉思…… 黄河到了与渭水交汇处――潼关,船家将船拢到岸边,上岸补充给养,王队也上岸活动下身体。 走到堤岸上,只见远处大道上烟尘滚滚,大批难民拖家带口向西缓缓而去。 王队赶紧向边上人打听,才得知十八路讨逆诸侯盟军已连破汜水关、虎牢关,直逼东京洛阳。董卓眼见在中原大势已去,开始将百万洛阳民众驱迁长安。 “啊,晚了!”王队暗自责备自己慢了,洛阳眼见一场浩劫,不能去了。 怎么办?只能迅速向西,去长安找王允了。 王队迅速折返到船上,船家还没回来,王队焦急地在岸上踱来踱去,走水路去长安倒不难,只是自己设想好寻找队友的计划怎么办? 王队皱着眉头咬着嘴唇思考,咦?这地方怎么感觉这么熟悉?哦,对了,这就是自己与周瑜分别之处。 “有了!”王队叫了一声。 唤来几个当地船家的孩童,问了几句,塞给孩子每人一个钱,孩子们四散跑了。 船家回来了,王队赶紧把洛阳情况和船家讲了。船家将信将疑,找到从洛阳方向西来的船家打听,果然洛阳已兵临城下,船家只好同意载王队去长安,王队再三感谢,又塞给船家一些钱。 几个孩子跑回来了,后面跟着江波儿。 “恩人!”一见王队,江波儿纳头便拜。 时间紧迫,没时间多说,王队只是简单问下江波儿家的情况,江波儿家中老娘已故去,现孑然一身。 王队简单安慰几句,问道:“可否愿跟着我做事?” 江波儿再次拜倒:“明公再生之恩,江波儿誓死追随……” 王队拉起江波儿走到一旁,低声耳语,江波儿连连点头。末了,王队将一小袋钱塞给江波儿,叮嘱:完事后,速来长安,某月某日长安某城门内找我。 江波儿上岸远去。 王队跳上船头,望着大道上的滚滚尘烟,叹了口气,扭头对船家道:“开船吧……” 【第一卷终】 二卷 引子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董卓挟持着小皇帝,裹挟着东汉朝廷,驱赶着百万洛阳民众向长安退去。 深夜,昔日都城洛阳一片沉寂,只有火焰吞噬房屋的“噼啪”声和房梁断裂、房屋倒塌之声。 就在这几近废墟的城中,有三个黑影快速地向宫城奔去。 三个人显然很熟悉宫城环境,并不走宫城正门阙间广场和漫道,而是转弯抹角,从西侧门直奔北宫后庭。 三个人顺着墙根,小心翼翼摸到一所殿前,一人轻声道:“便是此处。”声音压得虽然低,但还是难掩尖细的嗓音,显然是宫内的太监。 另外两个黑衣人互相看了一下,点点头,三人推开殿门,潜入进去,再轻轻将殿门掩上。 黑暗中,三个人在殿内四处摸索…… “找到了!”一人兴奋地低声叫到。 “快打开看看!” “不错,就是此物。” “走!” 殿门悄悄打开,一个人探出头四下张望,手在身侧挥了挥,那个尖细嗓音的人从门里悄悄钻出来,就在此人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时候,一把长剑从其胸口贯穿而出,“啊……”刚一出声,一只手立刻从后面捂住了他的嘴。 片刻,被刺之人没了声息,另两个黑衣人将尸首拖入殿内,随后,两人猫着腰沿着宫殿墙根跑到西侧门,门关得严严的,前面那人用力拉了一下,竟然没拉动。 黑衣人一愣:方才明明是从此门进来的,正要用力再试,身后传来“呃……呃……”两声,回身看,一柄长剑已从同伴的颈间滑过,鲜血四溅,尸身直挺挺摔在地上,一个身材不高的蒙面人站在那里。 “啊!”黑衣人一惊,右手持剑作势要刺,蒙面人动作更快,长剑先钉入他的右肩,黑衣人“啊”了一声,剑从手中脱落,蒙面人上前一步攥住黑衣人左手,长剑逼住黑衣人咽喉。 “汝系何人手下?”蒙面人低声问道。 “郎、中令李儒、李大人……”黑衣人忍痛答道。 “深夜返回宫中所寻何物?”蒙面人问道。 “东西在、在他的身、身上……”黑衣人手不能动,用眼睛看了看另一个黑衣人的尸首。 蒙面人紧紧攥住黑衣人的左手,右手用剑尖挑开地上尸首的衣服,一个盒子从尸首怀中跌了出来,黑衣人趁蒙面人分神之际,猛地将手挣脱出来,转身要跑,蒙面人的长剑已从其后心刺入…… …… 宫外,也有一个黑影在四处奔跑,此人一手提着一个陶罐,一手拿着一些白布,并不进任何院落,只在城中挑选醒目处,将手中白布张贴到墙上…… …… 天,微微亮了,洛阳,在微薄的光亮下,透着无尽的凄凉。 洛阳,在汉代时写作“雒阳”,因汉朝是火德,为避免被“洛”字的“水”所克,才改写为“雒阳”。 我们今天不讲洛阳多么重要,多么繁华,只列举一些数字。(因不同版本的史书中记载也不尽相同,我们只选取最最保守的一些数字) 董卓将汉朝京城迁往长安之前,洛阳至少有二十万户、一百万人,而当时全国也只有五千余万人,按照目前全国十三亿人同比例折算的话,洛阳相当于现在两千万人口的超级都市了,即使保守算,也可以达到千万人口以上。 再说一个比例数字,看看洛阳的城市规模,洛阳宫城的面积,是现在北京故宫面积的3。5倍。 这些数字呢,其实和本书的故事没有什么太大关系,简单列举一下,主要是希望朋友们想象一下,这么一个大规模人口众多的城市,被西凉军洗劫得几乎空无一人后,该是多么凄凉的景象。 …… 凄凉的不仅是洛阳,乱世之下,很多地方如此。 凄凉的也不仅是城市,人也可以很凄凉。 看看这黑夜小路上的单人匹马吧,就很凄凉。 不要以为有马可骑就不算凄凉,如果说出来他的身份您就该觉得凄凉了。 这个人原来官并不大,原本是何进大将军的小助理,后又去监管北军五营,官不高,但是权挺大,这人就是刘表刘景升。 刘表现在官大了,刚刚被委任为荆州刺史。 省长啊,单人匹马地赶夜路南下为啥呢? 还不是因为一个字――“乱”。 因为天下乱,所以凸显荆州不乱;因为荆州不乱,所以人人觊觎。 谁都想掌控荆州,诸侯中袁术就有这个企图,否则,袁术也不会坐视孙坚杀了原来的荆州刺史王睿。 不过,袁氏兄弟正领着大伙和董卓打架呢,董卓掌控着朝廷,自然不会让袁术遂了心愿。 袁术的策略是:我当不上,那谁都甭当。到处设卡阻挠朝廷任命(严格说是董卓任命)的刘表。 不仅袁氏从中作梗,连地方小土豪、地头蛇都是麻烦事,他们自然希望对自身利益有好处的人来接任这个肥差,因此也是想方设法阻止刘表。 您说,这种情况下,一个拿着朝廷委任的“省长”竟然要像做贼一样的去上任,是不是够凄凉? 好在刘表在荆州还有些小有实力的朋友,刘表星夜兼程便是要赶到宜城,汇合自己的朋友商定如何在荆州占住脚跟…… …… 坊间传言:阴极之至阳气始生,王禅老祖再世转生,天道地灵鬼谷五命,莫问莫说卦象自成。 (注:王禅老祖,本名:王诩,著名笔名:鬼谷子、鬼谷先生;上架vip作品:《鬼谷子》及《本经阴符七术》。未上架作品里包含《鬼谷子先生五命》) …… 皇宫禁地,何人胆敢杀人越货 京城街头,为何出现接头暗号 荒郊野外,惊现高干深夜流窜 组团二卷,传奇故事精彩不断 (咳咳,闹哥承认上面几句诗颇有抄袭嫌疑,不过,闹哥自幼便是看那些专门刊载什么“风流女鬼为何不放过公爹的亲生儿子”一类的杂志长大的,所以,严格来说,俺这不算是剽窃,最多算是借鉴) 甭盯着闹哥…… 第0039章 教授 孔明学借风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华佗不仅医好了教授的腿,更医好了教授的心病,大家都非常高兴。 教授的腿好了,可以照顾小孔明了,诸葛玄便有了更多的时间下山。 不久,诸葛玄收到好友蒯良托人捎来的信息:原荆州刺史王睿被孙坚杀了后,朝廷任命刘表接任荆州刺史。 这个消息让诸葛玄兴奋异常,刘表也是他的好朋友,有他出任地方官,诸葛叔侄可以在荆州呆得更安稳了,蒯良邀诸葛玄去宜城,一同协助刘表。 诸葛玄立刻开始张罗搬家,搬家很简单,除了书籍和一些简单的衣物外,三个人在山上没什么东西,只是明儿的东西相对要多一些,单是他发明的各种稀奇古怪的物件就装了满满一箱。 诸葛玄的朋友为他们备好了船,宜城在襄阳以南,只要沿长江北上一段,转入襄江(汉江)再折向西再向北,就到了。 明儿最开心,毕竟是小孩子,在一个地方住长了会厌烦。 好久没出远门了,一上船,明儿便里里外外跑个不停,害得教授和诸葛玄不停地跟着跑来跑去,有两个大人跟着追,小家伙更是撒开了欢,“咯咯”笑着东窜西逃,跑到船头时,明儿的脚被绳索绊了一下,一个筋斗向江里栽去,船老大手疾,向前一扑一伸手…… 当然是没有抓住,明儿终于掉进了江里。 好在江边水不深,船工赶紧跳下去把明儿捞了上来,落汤鸡一样的明儿上了船,依旧“咯咯”笑个不停,初春的江水刺骨,冷风一吹,明儿不住地“阿嚏”。 赶紧进船舱换了衣服,明儿还要往外跑,叔叔坚决不同意了,明儿软磨硬泡,诸葛玄总算是同意他到甲板上坐着玩,不许乱跑。 船工们还在做开船前的准备,教授和诸葛玄坐在船仓门里面,叮嘱明儿不许离开大人们的视线,有了方才的教训,小家伙也乖了,坐在仓外甲板上,摆弄着他的玩物。 明儿掏出好多自制的小旗,这些小旗子五颜六色,形状各异,明儿把小旗插得到处都是,口里叨咕不停,手也不闲着,一会把这几个旗往前移,一会又把那几个往后挪,一会再放倒几面…… 教授看了一会,恍然大悟,这孩子是在演练几路兵马的进退攻防啊。 孩子玩得认真,两个大人也就放下心来聊聊天,闲扯了一会,扭头看,发现明儿盯着面前的几支旗,皱着眉头坐在那里,一会看看旗子,一会抬头看看岸边摇曳的树枝。 两个大人感到纳闷,诸葛玄刚要出声询问,教授一把把他拉住,示意他不要出声,教授隐约已经猜测到了什么。 过了一会,明儿将旗子收拢起来,闷不做声地回到船舱。诸葛玄几次要发问,都被教授制止,教授笑着拉诸葛玄继续聊天。 船开了,明儿在仓里发了一会呆,起身和两人说要去找船工们说说话,教授微笑着提醒他注意安全,“嗯,知道了。”明儿谨慎地把扶着舱壁走了出去。 “这、这……”诸葛玄一脸疑惑,教授笑着道:“胤谊先生不必多虑,明儿是在为以后积累财富啊,哈哈。”听教授这么说,诸葛玄将信将疑,但也不再多加考虑了。 两个人在仓内说着话,明儿在仓外和船工们聊着,只是风、浪声大,也听不清他们在聊些什么。 晚上,船泊到岸边过夜,船家给三人送来晚饭,久在山上隐居,肠胃清寡,船家做的江水炖江鱼味道鲜香,让人胃口大开,只一会儿功夫,三人连鱼带汤吃了个干净,所谓原汤化原食,三人捧着鼓鼓的肚子,依然赞不绝口。 教授除了赞叹着船家做鱼的手艺,还暗自慨叹:多亏来到三国啊,在二十一世纪,可不敢吃这长江的“原浆”啊。 休息了一会,明儿便凑到教授身旁:“先生,我白日里在甲板上玩,风吹动旗子和树枝,我仔细观察,刮的是东风,这个季节,怎么会有东风呢?” “哦?”教授笑了,明儿思考的问题果然是冬季刮东风的问题,“那明儿你怎么分析的呢?”教授始终是用启发方式来给明儿讲解知识。 明儿眨着明亮的眼睛,嫩声道:“学生思考很久探不得究竟,便去问船工,船工们也只说每年冬季,总会有刮东风的时候,只是东风持续时间不长,就会下雨,至于其中道理船工们也说不清楚。” 教授轻抚着明儿的头,长江地区冬季刮东风的道理教授自然明白,那时因为冬季长江地区连续出现几天晴好天气后,原来的冷高压逐渐改变了干冷空气性质,长江地区的空气变得暖湿,此时便会盛行东南大风,但冬季毕竟是冷空气为主导,当东南风遇到北方南下的冷空气,便会转为大雨,西北风便会再度盛行。 教授用尽量通俗的词语给明儿解释了为什么冬季会偶现东南风,且持续时间不长的现象。 “哦,原来这天气变化暗合着《经》上所载否极泰来之卦象啊。”明儿总能为教授讲解的科学知识找到自己的玄学理论根据,教授想过好多次:如果这孩子去到二十一世纪,肯定比那些蒙骗高官、明星的所谓大师们强多了。 解开了心中的困惑,明儿开心了,又开始仓里仓外玩耍起来,看着明儿跑来跑去的身影,教授心中产生了一个悖论:两千年后的我研究“借东风”的理论依据,再到两千年前传授给“借东风”的主角,这到底是谁在教谁啊? 逆流而上,乘船时间长了,几个人也逐渐疲乏、厌倦了,明儿不再像刚上船时那样跑来跑去了。 “还有很远吗?”教授问船工,“还要向北走两天才到,这里是华容。”船工回答。 华容,教授忍不住看看无精打采的明儿,这又是一个和你有关的地方啊。 “要靠岸了吗?”明儿听到教授和船工的对话,以为船要靠岸,显然是在船上呆腻了。 “不在此靠岸,这岸上都是沼泽,泥泞不堪,没什么好玩的。”船工答道,明儿聪明机灵,船工们都很喜欢他。 看明儿无聊的样子,教授突然想到一件事情,他找来薄竹片,裁剪成一些方块,在布上画了一个大格子,将竹方块放在其中。 “来,明儿,你玩玩这个‘华容道’游戏。”教授唤来明儿,明儿立刻有了精神,全神贯注地听教授讲解规则。教授只是说方块移动的规则,而没有说什么曹操、五虎将及小兵什么的,最后,教授说道:“解开这个游戏不难,难得是要尽量减少步骤”。听完教授的讲解,明儿趴在仓内研究起来…… “嗬嘿嗬、嘿嗬,嗬嘿嗬、嘿嗬……”前面水急滩多,船工们喊起了“开头号子”,船在逆流中缓缓地、坚定地前行…… “我解开了,先生,”明儿招呼教授,“共需八十二步。”“明儿好聪明,这已经是最快的了。”教授夸赞道,八十二步的确是最快的人工解法,美国人用计算机算出了八十一步的解法。 明儿在这么短的时间就能找到如此快速的解法还是让教授感到惊讶,教授问道:“明儿讲讲你是如何考虑的?” “嗯,这个游戏有趣,好像是行军打仗,”明儿指着那些大大小小的竹片道,“小的像兵士,长条的像五军,大的像中军本部,好像指挥调度军队一样。”明儿又指着布上的大格子道,“我把这个格子当作被困的小城,”明儿又指指岸上,“也当作这华容的泥泞沼泽,军队被困在这里,我就想着五军兵士如何保护中军尽快逃脱险境……” 教授抚着明儿的背暗自感叹:不愧是诸葛啊,一个小小的游戏都能联想到行军布阵。 船过了险滩,一阵南风吹来,“扯蓬喽……”船老大高声吆喝着,在汉江逆流上行,南风便是顺风,扯起了船篷,船工们可以省下力气,兴奋的船工喊起了轻松的拉蓬号子:嘿嗬,嘿嗬,嘿嗬嘿西左,嘿嗬嘿西左…… 听着船工们轻快的号子,诸葛玄高兴地说道:“上水行船遇顺风,我等此行必是大吉!” 借着难得的顺风,大船一路向北。 汉江上游,多激流险滩,又是一处上滩,此等险滩大船单独行进困难且危险,需等待后面的船上来,集中船工力量结伴而行才安全。诸葛玄和教授商量,不如在此下船走走,也好减轻些船工的负担,待过了险滩再行登船。 三人沿江岸上行,走了不远,一座城映入眼中,城池并不大,但城墙却很高。 “这是何处啊?”教授问道,“此乃麦城,”诸葛玄答道,“哦”教授不免有些疑惑,此城墙高势险,那关羽怎么会守不住呢? 诸葛玄转头问明儿,“明儿可知麦城否?” “知道,”明儿道,“麦城处于沮漳二水之间,古有伍子胥筑‘东驴西磨’两城攻击,而‘麦城自破’之说。” 教授问道:“这麦城地险城高,怎会轻易攻破呢?” 明儿道:“依学生之见,地势险峻虽利于守,但也不利于援,所谓孤立无援,险莫大焉,乃兵家大忌。” “哦,可惜啊!”教授叹道。 “先生叹息所为何事啊?”明儿问道,教授微微一笑:“没什么,我只是叹息这如此险峻高城却成为负累。”口中说着,心中却难免为日后关羽的遭遇而惋惜。 再度上船,前面已无险路,很快到了襄阳附近的宜城。 “上岸吧,明儿,你的新生活即将开始了。”教授拍拍明儿的后背,意味深长地说。 第0040章 耿浩 寻宝奇兵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十八路讨逆盟军于虎牢关大破董卓军队,盟军先锋乌程侯孙坚率部直捣洛阳。半路上得报董卓已尽驱洛阳百姓和文武百官,弃京西窜,迁都长安。 清晨,星夜兼程的江东军率先冲进洛阳,扑灭了城内大火。 但见昔日繁华京城已满目疮痍,亭台楼阁尽成废墟,百万民众之都几乎空无一人。 孙坚兵少不敢贸然追击,下令于城内扎营,安排城池守备,一边使快马禀报盟军盟主袁绍,一边派遣军士到城外招抚弃家避祸的民众回城。 民众陆续归来,孙坚安排众将严防各门、巡查街路,特命孙策率部驻守宫城。 孙策吩咐军士查封各宫殿府库、安排值守已毕,回到皇城外自己的帐内,刚要坐下歇息,军士报耿浩来见。 耿浩虽不属于孙坚军,但屡屡立功受赏,也令军中将士刮目相看。耿浩很享受这种感觉,耿浩内心已把自己当作孙吴军营中的一员。 “耗子哥?有事?”孙策一脸疲惫,“少将军。”耿浩拱手施礼。 “少来这套!”孙策摆摆手,活动下酸疼的肩肘,“有话直说,你这番客套,准没好事。” 切!你孙小狼狼眼看人低,耿浩暗自嘀咕,一脸严肃道:“你怎如此看我!我此番前来求见,可是真心实意想帮你的。” “哦?你如何帮我?” 耿浩凑近一步,笑嘻嘻道:“我知少将军你进城后片刻不得安歇,而我却无所事事,不忍看孙小狼你如此辛劳,特来讨支将令。” 孙策乐了:“你能作甚?” 耿浩一拍胸脯:“我虽无少将军你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之勇,但也非碌碌无为之辈。我特来请令代少将军你巡查皇宫。” 见孙策有些疑惑,耿浩嬉皮笑脸地凑到孙策近前道:“我从小就想见识见识皇宫,这不正好是个机会嘛……” “报――!”孙策犹豫一下,刚要说话,听得外面有人禀报。进来的军士递给孙策几张纸,又在孙策耳边低语了几句。 孙策凝眉片刻,对禀报军士道:“引我去见他,”又对耿浩道:“耗子哥你且回帐中休息,我一会唤你。” 过了不久,孙策派军士来唤耿浩,来到孙策帐中,只见孙策病歪歪地倚在榻上,一名侍卫官直立在帐中。 孙策有气无力地对耿浩说:“耿先生,我实在疲乏,又染了风寒,今晚你就代我巡查皇宫吧,各宫殿府库均已查封,有私动着,军法从事,切记。”又对站立的侍卫官道:“你率兵跟随耿先生,一切听耿先生调度。”挥挥手,示意他们出去。 天虽还亮着,但宫城内寂静幽深,耿浩有些紧张,便蹭到队伍中间,觉得这样心里踏实些。 队伍在宫阙间拐弯抹角地巡查着,耿浩的眼睛却始终四处踅摸着,他在找水井,他记得《三国演义》里说过,玉玺应该在水井里。 虽然经过“孙策斩华雄”事件,耿浩知道罗老爷子的《三国演义》已经不靠谱了,但他还是抱着一丝幻想,希望能找到玉玺,再为孙策献上一份奇功。 每到一处水井,耿浩都要找个借口让士兵们查看下。 有几次,他更是自己探身查看,但因身材矮小,几次都险些跌入井中,多亏身边兵士手疾将他拉住。 然而每次查探结果只有――失望。 就在耿浩几尽绝望之时,一口被几块大石掩起的水井令耿浩兴奋异常。吩咐军士掀去石块,俯身一望,耿浩兴奋得又差点又跌了下去。耿浩一把抱住拉他的士兵,兴奋道:“你救了我三次命,我一定让孙将军大大封赏你!”吩咐人立刻垂放绳索下去,务必将井内一切物品打捞上来。 耿浩搓着双手在井边乱转。两具尸体被拽了上来,耿浩顾不得肮脏与恐惧,立刻在尸体全身上下搜索起来。“哦耶!”耿浩大叫,果然在一具尸体的怀里搜出一个朱漆盒子。哈哈,耿浩心中大喜,看来罗老爷子也不是完全不靠谱嘛! 耿浩满脸涨红,恨不得俯身亲吻那具尸体,如果这具尸体是罗老爷子《三国演义》中提到的宫女的话,耿浩一定会这样做。“可惜是男的。”耿浩嘟囔了一句。 “什么东西啊?”几个“军龄”较短的兵士十分好奇,“大胆!”侍卫官喝到,“收缴之物岂是尔等可以说看就看的吗?” “对、对”耿浩兴奋地随声附和,他想起《三国演义》里说过,就是因为有兵士告密,才弄得孙坚和袁家兄弟搞得不愉快,耿浩道:“这种收缴的东西必须呈交给少将军亲自查验。” 军士们一致拍着耿浩的马屁:还是耿先生“觉悟高”。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耿浩得意地哼唱着,双手紧紧护着揣在怀中的小盒。 “孙……少将军!”还未进孙策的房间,耿浩便兴奋地大声叫喊,好在他及时地把“小狼”两个字咽了回去。 孙策和一年纪相仿的白衣少年坐在屋中。耿浩尴尬地笑了一下,依旧兴奋地道:“少将军,在下有要事禀报。”说完,侧目望了望白衣少年。孙策微微一笑,挥手屏退军士:“不妨,这位不是外人,有话尽管讲。” “这……”耿浩犹豫着,向孙策挤眉弄眼。孙策道:“直说无妨,此人还救过你的命呢?”救过我的命?耿浩被孙策说懵了,满脸茫然地从怀里掏出朱漆小盒。 “哦?是什么宝贝?打开看看。”孙策平静地问道,“请少将军亲自过目。”耿浩躬身将小盒递向孙策。 “我让你打开来,你没有听见吗?”孙策声音虽不高,但语气却似刀剑般锋利,双目直瞪着耿浩,全无半分病态与疲惫。 耿浩不禁一抖,朱漆小盒从手中跌下,耿浩赶紧去接,可盒子还是砰然落地,一块石头从破碎的盒中滚出。 “呵呵,耿先生就让我看这个破石头吗?”孙策冷笑着问道。 耿浩眼睛盯着地上这块稀松平常的石头,大脑一片空白。 “说话啊,耿先生。”孙策平静地说道。 小盒、石头、玉玺、水井、宫女、尸体、《三国演义》……耿浩脑里乱成一锅粥。 “你主动申请巡查皇宫,就是要找这块石头吗?”孙策厉声地讥讽道。 “这、这……”耿浩懵了,这小盒里怎么会是块破石头呢?即使不是玉玺,也不该装着石头啊?“这、这我也搞不清楚啊……”耿浩一脸委屈,“我、我以为这、这么精美的小盒里一定是、是……” “是什么?”孙策咄咄逼人,“是、是值钱的东西。”耿浩实在是搞不懂了,耿浩尴尬地挤出一丝难看的笑,“我、我错了,我该先检查一下再来禀报少将军。” 耿浩开始琢磨怎么样处理这个尴尬的局面。 “哼!哼!”孙策冷笑了两声,“耿先生,还想胡说吗?你还指望周瑜救命吗?” “哈哈”白衣少年笑了走了过来,轻轻拍了拍耿浩的肩,“耿先生,上次你可是报了我周瑜的名字才逃得一死啊,怎么还不谢谢我啊?” 啊?!这就是周瑜!耿浩觉得意外的事情太多了,“哦、哦”他应承着,又想到应该和大名鼎鼎的周郎好好客气一下,赶紧整顿衣服待要和周瑜见礼…… “耿先生,”孙策冷冷地叫了一声,“你到底是何人?”这一声把耿浩彻底喊懵了,耿浩用手指指自己:“我、我嘛?” “这屋里还有旁人吗?”孙策冷笑着。 “我、我是耿浩啊?” “耿先生,”周瑜站起来,柔声道,“事到如今,耿先生你还要隐瞒吗?” “我隐瞒什么了?”耿浩越来越糊涂,哎呀,耿浩一惊:一定是他们知道我是穿越来的了。 周瑜看着发呆的耿浩,笑着道:“哈哈,耿先生,我周某可以救过你一次命啊,你可要对我说实话啊。” 耿浩下意识地点点头。 “讲实话,我念这段日子的交情,可免你一死!”孙策狠狠地道,双眼紧盯着耿浩,透出一股杀气。 耿浩完全进入无意识状态了,木然地又点点头。 “好!我先问你,你到底是谁?”孙策的眼睛像两把匕首插进耿浩的眼睛。 “我是耿浩,我没骗你。”耿浩机械地答着话。 “我再问你,是谁派你来的?”孙策咄咄逼人。 “没人派我来。”耿浩觉得自己永远也不可能回答上孙策的问题了,而且即使说出任何答案,孙策都不会相信了。耿浩摇着头,头脑中一片混乱,耿浩喃喃地道,“没人差遣我,我知道无论怎么解释,你都无法相信的……” “你、你、你……”孙策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他用手指点着耿浩的鼻子,强忍着怒气点点头,尽量用平和些的语气继续道,“好、好,耿浩,孙某再给汝一次说话的机会,汝莫再胡言乱语,莫把孙某当作三岁顽童般无知……” 耿浩彻底绝望了,他抬起头看着孙策,苦笑了一下道:“你孙少将军什么都懂,那我说穿越,你懂吗?我说三国演义,你懂吗?我说我从哪里来……”耿浩突然咆哮起来,“我从哪里来?我从我无法回去的地方来,你懂吗?!” 想到跨越时空的家,几滴泪流了下来,咆哮完,耿浩感觉舒畅了很多,一年了,自己头一次能这样大声喊叫,耿浩平静了许多,用衣袖擦了把眼泪,把头一仰,绝望地道:“我说完了,也咆哮完了,我说的话你不会懂的,我知道你们军中规矩严,愿杀愿刮,随你孙少将军了。” 说完,耿浩紧紧咬住牙关,不让泪水再掉落下来,一副即使死也要死得有尊严样子。 第0041章 耿浩 谁在说谎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孙策愣愣地听完耿浩的胡言乱语,刚要发作,周瑜一把拦住,做个手势示意孙策坐下。 周瑜干咳了两声,缓声道:“耿先生莫急,少将军只是想知道你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为了什么?”周瑜柔和的语气反而击溃了耿浩尊严的防线,泪水在耿浩脸上肆意流了下来,“我为了什么?我只是为了显现能耐、出出风头,可是我没能耐,我、我、我……” 耿浩一转头,用手指着孙策的鼻子,“我当你孙小狼是好兄弟,我想帮你可我不知如何能帮到你,我……我真是蠢到极点……”耿浩低下头,任凭泪水扑簌滴落在地上。 孙策周瑜二人反被耿浩乱七八糟的话弄呆了。 “呵呵”耿浩摇着头,无奈地苦笑两声,“我为了什么?我还想问……” 耿浩刚想问你们为了什么这么对待我,突然,他脑中一个闪念:不对啊!孙策为什么突然这样对我啊? 这一个闪念立刻让耿浩头脑清醒了:孙策明明是装病啊?他为什么装病?孙策对我拿回的小盒子反应为何那么冷淡?……啊?!他们原本就知道一切!对!井里死尸不可能自己用石头掩盖住井口啊,一定是凶手掩尸灭迹啊!玉玺一定是被凶手拿走了!那、那玉玺肯定已被孙策周瑜他们得到了!对,就是他们抢了玉玺,又杀人灭口! 想到此处,耿浩不禁打了个冷颤,他们能杀那两人灭口,也一定会杀了我! “呵呵”孙策冷笑了几声,把几张“耿浩版中国地图”甩到耿浩面前,“那你为何要把这些地图送与船家?” 耿浩看着地图,不仅没有吃惊,反而冷静地道:“我知道你孙少将军不信任我,我也知道你故意给我放长假,让我自己出去,还派人暗中盯着我。” 耿浩的话反让孙策吃了一惊,想不到耿浩这个看似没什么城府的家伙竟然这么能沉得住气,始终没和自己挑明暗中监视他的事情。 耿浩继续说:“我明知道你盯着我,我还把这些地图送出去,这是因为我内心无愧,我画这些地图,是为了我中华大国千秋万代的功业!你知道海的东边有日笨吗?你知道海的南面有菲律滨吗?我这些地图,是为了保住我中华江山。” 周瑜瞠目结舌地看着耿浩,孙策却早已习惯从耿浩嘴里听到这些激昂慷慨却又稀奇古怪的词句。 孙策咳了一下道:“好,就算你这些图没什么用途,但这个东西又是什么?”说完,孙策把一张白布递到耿浩面前。 耿浩看一了眼白布,他无法相信自己看到,揉揉眼睛,只见白布上写着:天降队、有约会、中秋节、聚长安——王队。 啊?!天降队、中秋节、王队!这些字词像一道道闪电击中耿浩的头,耿浩感到一阵阵眩晕。啊?!王队在这里?队友们在这里? “这、这、这是怎么回事?这是哪来的?”耿浩拿着白布的手颤个不停。 “是我在问你!耿先生。”孙策冷冷地道。 “我、我……”耿浩觉得胸口好像被什么东西压着似得,几乎无法呼吸。 孙策一把抓住耿浩的衣领,一字一句道:“我再问汝一次!”手指着白布,“这天降队是何东西?这王队又是何东西?中秋节聚会又所为何事?” 耿浩心中陡然生出一股豪气,一把拨掉孙策的手,孙策猝不及防,差点跌倒,周瑜在旁一把扶住孙策。孙策气急败坏伸手去腰间抽剑,但情急之下却拔不出来。 耿浩蔑视地看着孙策,学着孙策的口气一字一句地答道:“好啊,孙策,我告诉你。我们天降队是一群甘冒生命危险的兄弟!王队不是你口中说的什么东西!”耿浩用一个指头指着自己,“王队是救过我命的大哥!是顶天立地的英雄!” “你、你!”孙策要冲上去,却被周瑜一把抱住,“少将军且慢,请息怒,我有话要问耿先生。” 周瑜安抚好孙策,口气温和地对耿浩道:“耿先生莫气,周某有一事相问。”耿浩用眼睛扫了一眼周瑜,没有答话。 周瑜也不在意,继续问道:“耿先生您和这个王队是兄弟?你们那个‘天降队’又是干什么的?” “是,我们是兄弟,我们是一群不怕困难、不怕死亡的探险队员。” “哦”周瑜好像明白了,“探险,原来耿先生还是雅士啊。”耿浩哭笑不得,显然周瑜把“探险”理解成了汉魏所谓清流雅士的游山玩水了,耿浩懒得和他解释了。 周瑜在耿浩面前踱了两步,突然盯着耿浩问道:“这个王队是何模样?脸上有何印记?”耿浩被周瑜的突然问话搞晕了,呆呆地答道:“王队比我高些壮些,”耿浩比划着,“右脸这里有道疤。” “啊?!竟然真是他?!”周瑜异常惊讶。 耿浩觉得如果不是周瑜疯了,就一定是自己疯了,磕磕巴巴问道:“你、你认、认得他?他现在在哪?” 周瑜点头:“有幸在潼关见过一面,我们也算是知音了,只是不知现在何处啊。” 耿浩觉得天地在旋转,王队和周瑜竟然是知音?! “周郎你识得这个王队?”孙策疑惑道,“是啊,一个世外高人啊。”周瑜不无遗憾地说着。:“耿先生,你我所说的可以同一人?” 耿浩稍微清醒了一些:“应该是,这个告示是他贴的?他人在哪里?” 周瑜道:“我也未在此见到他,只是凌晨时在城中见此告示。想来,恐怕是随朝廷一起西迁了吧……” 耿浩弄不清怎么回事,不过周瑜的话倒是提醒了他:王队见多识广,来到了三国,一定不会像自己一样窝囊,没准已经混出了名堂。对!一定是这样,王队一定是在西迁之前留下的这些告示,为了让弟兄们找到他…… “耿兄,这个王队王兄到底是何身份啊?” 周瑜的问话打断了耿浩的思绪,“啊?”耿浩愣了一下,“这个……”耿浩想既然周瑜说王队是他的知音,我不如把王队说得神秘些。 “我与王队也许久未曾见面了,否则他也不会留下这个东西来找我们,我也只是知道王队乃官宦世家出身,但他本人却好像不愿做官。”耿浩觉得自己的答复很完美,无论周瑜印象里的王队是何人,自己的话都可以解释通。 周瑜叹道:“哦,难怪,周某觉这位王兄大不寻常。物以类聚啊,耿兄自亦非常人。” 周瑜的恭维反倒令耿浩不好意思了:“他非同寻常,我是常人,我只会踏踏实实地做人。” “哈哈”孙策被耿浩的话气乐了,“你耿耗子竟然说自己‘只会踏踏实实做人’?” “怎么了?”耿浩理直气壮地反问到,“我承认我耿浩爱耍些小心眼,我也承认我胆小、我没能耐,但少将军您说说,你我相识以来,我耗子哥可否做过一件对不起你的事情?我帮过你,我还……” 耿浩突然想起孙策曾答应过自己“满血复活”,刚要说出口,又觉得这话说出来太丢人,便改口道,“我多余的话也不说了,我怎么对待少将军,少将军您又是怎么对待我的,您好好想想吧。”耿浩很满意自己的处理,让孙策自己琢磨去吧。 果然,孙策脸上闪现了一丝愧疚,低下了头。 一时间,房间内的气氛变得十分尴尬。 周瑜干笑了两声,对耿浩道:“耿兄是王兄的朋友,那必是世外高人了……” 耿浩打断周瑜:“我是‘世外之人’,不是‘世外高人’。” “哈哈,耿兄过谦了。”周瑜把话题一转,“其实这里还是有很多误会的,如此混乱之际,这位王兄还冒险留下这个告示,实在令人费解。” 耿浩也觉得周瑜的话有些道理,想辩解几句,周瑜挥手示意先听他讲完,“而少将军曽听你说过天降队,所以才会对耿兄有所怀疑,况且,有传闻董贼在胁迫朝廷西窜之际,曽有贵重之物遗落在宫内,而耿兄你有主动申请巡查宫城,怎能不让少将军起疑?” 耿浩觉得周瑜的分析的确很有道理,也觉得自己去宫内找玉玺这件事有些荒唐,不免也有些惭愧,低声道:“周将军您……” “哈哈,不可不可,”周瑜笑道,“周某只是少将军的朋友,岂敢称‘将军’。” “啊,周公子,哦、不,该称周郎才对。周郎,其实我只是好奇,想见识下皇宫,才向少将军申请去巡查的……”耿浩开始给自己圆谎,“看到了被封的井口,才感到好奇,因而……” 说道这里,耿浩突然醒悟过来:不对啊,怎么把错误全推我身上了,你们私吞玉玺反倒有理了?心里想着,嘴上却不敢说了,今天算是见识了孙策这个翻脸不认人的家伙了,以后在他面前,可以要再多留几个心眼…… 耿浩故意自揭短处说道:“其实,巡查宫城我也是有些私心的,我原指望能捡些破旧的字画回来临摹临摹……” “哈哈,耿兄果然风雅之士也!”周瑜打着哈哈。 孙策站起来,缓缓说道:“唉,算了,我也不为别的,只是怕耿兄你误上了乱臣奸佞的贼船,到头来丢了性命。” 耿浩也赶紧借坡下驴地说道:“是、是,我知道少将军是为我好,只是你方才瞪着眼睛指责我,我觉得委屈……” 孙策摆摆手道:“不说了,今日你与公瑾初次相识,本当痛饮一番,只是此刻正值国难,待回江东我为你和周郎设宴。” 孙策走过来,双手抱住耿浩的双臂:“耗子哥,你莫要怪孙策,在此朝纲日凌、诸侯纷争之际,凡事都要小心,你我相识虽短,但孙策始终视你如兄长。” 耿浩见孙策说得动情,也不禁感动:“少将军,你不要说了,我、我在这里也就你一个兄弟。”言罢耿浩眼泪又要涌出。 孙策又道:“今日之事,到此为止,大家莫要提了,耗子哥,尤其是宫内之事,千万不要向外人提及啊,以免多生口舌。” 孙策双手像钳子般捏了捏耿浩的臂膀,耿浩原本想煽情一下,掉几滴眼泪,但孙策的举动让耿浩明白了,这不只是关心的拥抱,还是严厉的警告! 俗话说,身正不怕影子斜,看来,玉玺真的是被你们孙家得到了啊。 第0042章 五木 公款旅游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辽东赴高句丽的“经贸代表团”出发了,百十多人几十架大车,车上高插着各色各样的旌旗,表明这是辽东太守的官方队伍。 果如公孙度所言,辽东公孙太守在北方还是蛮有威望的,“代表团”所经之地,大到县城小到驿馆饭舍,全都给予高规格的接待。 有一次,十来个看似山贼的凶恶之人与车队迎面不期而遇,也是避退到道边让车队先过,以示恭敬。 五木原本惴惴不安的心也逐渐放回了肚里,但他也慢慢发现,自己这个“贸易大使”完全是个摆设,队伍里任何事情都有人管理,不仅不需要他费力劳神,甚至好多事情都不告诉他,因为这个“代表团”里有真正的“团长”――公孙恭。公孙恭的身份并不公开,对外只是宣称是五木的帮手。 五木觉得公孙度这样安排一定有什么企图,不过他也懒得想,乐得当他的傀儡团长,悠哉游姿地享受这次公款旅游。 队伍走了两天,五木感觉有点不对,他出门前研究过地图的,高句丽在东北方向啊,怎么车队始终往北走啊。公孙度解释:要先去北边夫余国,前次夫余王来提亲带了好多礼物,这次顺路回访一下。 这让五木联想到憔悴的公孙雪儿,他隐隐感觉到些什么,心里一丝丝的痛。 公孙恭倒是个不错的旅伴,虽也是官宦世家子弟,但没有官宦子弟的傲慢,也远比藏龙阁里的学霸们有趣,一路上和五木荤荤素素地闲扯,倒也让五木开心了许多。 没几天,队伍来到夫余国境内的一座小城,夫余国远处极北寒地,人烟稀少,小城也简陋寒酸,不过夫余王对辽东太守的使团的接待还是非常热情的,特地派了一名王子特地到小城迎接招待辽东使团,公孙恭悄悄告诉五木:不要和王子多说什么,如果有什么说不清的,便推给公孙恭来处理。 夫余王子的招待晚宴虽不奢华,但也足以展现主人的热情了。原木搭建的大厅外,熊熊的火堆上烘烤着整只的鹿、羊、野猪,厅内略显拥挤,几案上摆满了当地的特产。 豪爽的北方夫余人没有中原人那么繁复的礼节,简单客套几句,夫余王子便张罗着大口喝酒。五木家在青岛,自小就擅饮,虽说这三国时代的北方烈酒远没有青岛扎啤好喝,但主人热情的感染下,五木还是频频干杯。 整只的烤野味被抬了进来,烧烤的肉香瞬间弥漫了整个大厅。“真是香啊!”五木挑着大拇指由衷地赞叹,主人最爱听客人夸赞自己的招待,夫余王子哈哈大笑,宴会在一片欢乐的气氛中进行着…… 酒过三巡,夫余王子端着酒来到五木面前,五木赶紧站起身。 “前番我夫余王陛下遣使节赴辽东向公孙太守商议和亲,请问公孙太守可有答复?” 五木不知该如何回答,一旁的公孙恭赶紧站起:“王子殿下,公孙太守已然同意和亲之事,只待天气转暖,便派使团护送公孙小姐来与殿下成亲。” “哈哈哈”夫余王子开心地拉着五木干了酒,五木呆呆地盯着公孙恭,公孙恭连拉带拽地把五木按坐下来,五木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公孙度果然要把雪儿嫁给夫余王子。 五木暗骂公孙度:你没必要费这么大心机把我骗出国吧?五木暗骂自己:邓森林你真特么没用,眼睁睁看着自己喜欢的女人嫁出去!五木暗骂这个时代:如果在我的时代,我怎么受此侮辱! “啪、啪、啪”夫余王子拍了几下手,几名身穿民族服装的女子来到大厅中央,跳起了豪放的舞蹈,人们喝着、叫着、笑着…… 五木端起酒,咕咚咕咚喝了起来,“哈哈哈”五木也跟着大家狂笑,他醉了。 …… 五木不知自己这次醉了几天,只知道车队不停地走,自己不停地迷糊、恶心和头痛。 车队从夫余小城一路向东南到达高句丽的王城――国内城。 五木逐渐好转起来,虽然每次想到自己心爱的女孩要被嫁掉仍难免心痛,但他也无能为力。毕竟我不属于这个时代,五木这样安慰自己。 汉朝末年的高句丽也和汉朝一样的分崩离析,所属各部族纷纷拥兵自立,内乱不断。国内城虽是一国之都,却也透着一股衰败的气息。北方天寒地冷,城镇远不如中原一带那般密集,国内城再残旧,毕竟也是王城,街上人来人往,倒也显得热闹。 抱怨、不满、愤恨积压在五木心头,但毕竟是受了公孙度之托做“国际贸易”,五木强打起精神,准备发挥下自己的特长,做一把漂亮的贸易,以免被辽东公孙家瞧不起。 但五木很快就发现自己没机会表现了,这高句丽虽然是“国外”,但地域狭小物资匮乏,大部分资源都要靠与辽东一带交易获得,因而时间久了,常与辽东交流的高句丽人都能说汉语,至于那些商人们就更甭说了,古汉语远比五木讲得更像文言文(这话咋这么别扭呢,谁帮俺改改)。 五木彻底明白了,暗骂这公孙老儿你特么至于吗你?这特么根本就用不着我,你特么犯得着这样吗?不就是因为你闺女吗?我特么不和你闺女好我特么还能死咋的?一连串骂了几个“特么的”,五木心里稍稍畅快了点,既然用不找我,你邓大爷我还就啥也不干了,反正是你花钱请我来消费的,我还就好好消费消费。 从辽东运来的货物多,手下人每天忙着买进卖出,五木和公孙恭便四处闲逛,毕竟是国外啊,这好吃的、好玩的还是蛮多,尤其从五木这个角度看,这两千年前的“朝鲜西洋景”也别有一番情趣。 不过,两千年前的北方,好吃的好玩的也就那么几样,没几天,五木和公孙恭就吃遍了玩腻了。 这天晚饭时间,五木正琢磨着今晚吃点啥,公孙恭来到他的房间,神神秘秘地告诉他:有好去处了! 公孙恭不让随从跟随,只是告诉贴身家人自己要和邓公子出去逛一逛,便领着五木拐弯抹角来到一座大房前。 大房内灯明火亮,欢声笑语,门额牌匾上写着些高句丽文字,高句丽文下面有三个小小的汉字:百花宫 妓院! 第0043章 五木 风流快祸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见公孙恭神神秘秘的样子,五木早已料到他不会领自己到什么高雅所在,但公孙恭竟然把他领到这种地方,五木还是小小吃了一惊。 五木把公孙恭拉到一旁,低声道:“二公子,这是在国外啊,咱们来这种地方合适吗?” 公孙恭笑着道:“什么内啊外啊,这都是咱辽东的。再说,咱们此来只是贸易,没人在意咱们的,走走走。”说着,拉着五木就往里走,边走边低声笑着说,“听人说啊,这里的市妓可是高句丽名气最大的,咱们那里只有私妓,咱们也算是开开眼界啊。” 五木来三国大半年,对三国时期的社会状况也有了些了解,他了解到汉末中原只有家妓和私妓,像高句丽这样的正规“市妓”还真没听说,五木原本也不是柳下惠,公孙恭这么连劝带拽,五木便半推半就着和公孙恭一起进了百花宫。 百花宫里并不大,只有两层,下面一层是大厅,大厅四周席榻上,一些娼妓陪着客人饮酒聊天,有的还玩一些赌酒的小游戏。大厅的一侧稍大的席榻上,有艺伎在表演着歌舞。 在二十一世纪,五木有时也会和同样是富家子弟的朋友们出入色情场所,场面见多了,也不以为意。 一个虔婆哇哩哇啦地迎了上来,公孙度赶紧把五木往前推,五木终于明白公孙恭为何带着他来了,敢情是让他当翻译啊,五木觉得好气又好笑,到三国后,自己唯一的外语特长竟然是用来拉皮条。 不过五木这个皮条客翻译也不好当啊,人家说的话他也听不懂。废了好大劲,汉语高句丽语混杂着,最终还是依靠着不受空间、时间限制的肢体语言解决了问题。 五木给公孙恭解释:这百花宫是娼、妓混杂之所,楼下陪着喝酒聊天看表演的是妓,卖艺不卖身;二楼是单间,有娼陪着喝酒聊天睡觉,卖身不卖艺。 “走走走,楼上去。”公孙恭拽着五木上了楼。 虔婆把两人让进一个装饰有各色彩绸的房间,随即引来三个妖冶的姑娘,虽不是什么国色天香,但打扮了以后也还算漂亮,公孙恭色迷迷地盯着看了半天才想起来应该谦让一下,五木既来之则安之,也不推让,选了一个看似腼腆些的姑娘,剩下两个轻佻妖媚的便都被公孙恭揽在怀中。 打杂的送来饭菜酒水,五人热热闹闹喝起花酒。 起初,公孙恭还不停地让五木帮忙翻译,但看到五木原来也只能靠肢体语言来和姑娘们沟通,公孙恭干脆自己动手,情这个东西嘛,动手远比动嘴来的方便,没多大功夫,公孙恭便可以熟练地上下其手与陪他的两个姑娘顺畅地“沟通”了。 五木喝着酒,揽着陪姑娘的腰,吃着姑娘喂的菜,看着公孙恭和两个姑娘放肆地表演,倒也觉得快活。 吃饭喝酒肯定不是来这里的目的,不一会,公孙恭就嚷着喝多了、累了,两个姑娘一左一右搀着他去别的房间,走到门口,公孙恭还不忘扭头叮嘱五木要玩得快活。 五木无论是和自己的女友还是出去找乐子,都很在意自己在床上的表现。这段五木身体不大好,也没什么心情,他自知纵是上了床,怕也难逞雄风。 公孙恭一走,五木便呆呆坐下,那姑娘虽比另外两个腼腆,但即便腼腆人家那也是专业的腼腆,更何况有俗话说:干一行爱一行。 姑娘见五木一副落寞无“性”趣的样子,却也不着急,看五木要夹什么菜,姑娘便抢先把那菜夹起喂到五木嘴里,五木再去夹,姑娘还是抢先下手,最后竟演变为两个人抢着夹菜的游戏,终于五木用了一招声东击西,先作势向一侧骗到姑娘,反手到另一侧,顺利夹起一块,待要放到嘴中,却又递到那姑娘嘴里。 有了游戏的铺垫,两个人也不再拘束,姑娘跪起身到五木身后,轻轻地为五木按摩双肩,见五木越来越享受的样子,便把手伸在五木胸前摩挲,自己的胸便贴在五木的脑后。 纵是心情再差,五木也还是一个男人,扭头把脸贴在姑娘胸前,头拱着往姑娘怀里扎,姑娘也扭动着腰肢配合着五木把自己的衣襟敞开,五木的脸顺利的贴上姑娘热热的胸口,五木贪婪地嗅着女人特有的体香,嘴便向姑娘胸前吸允,姑娘很合时宜地“嘤”了一声,手便向五木的两腿间探去…… “啊——”一声尖叫将赤裸着纠缠在一起五木和那姑娘吓了一跳。 紧接着便传来摔扔器物的声响,跟着便是一阵叫骂声…… 原有的频率被大乱,五木坚持不住了,没有什么快乐之感,五木觉得自己就像是打了个冷颤。 啊?是公孙恭!五木推开姑娘趴起身,顾不上擦拭自己的身体,满屋寻找不知扔到哪儿去的衣裤,叫骂吵闹声越来越大,显然是楼里管事的已经出面干预了,五木越着急越是穿不上衣裤…… 等到五木终于穿上裤子,披上衣服,跑到公孙恭的房间时,屋外已经围满了看热闹的人。 公孙恭和虔婆正用各自的语言吵嚷着,吵架公孙恭明显是吃亏的,一来他说得太快,围观者很少有人听懂;二来显然是他和那两个姑娘在床上闹出了不愉快,有些话根本就没法说出口。 五木想挤进去劝架,但已经晚了,嘴上吃了亏的公孙恭一个耳光扇到那虔婆脸上,那虔婆杀猪样地“嗷”了一声,便叽哩哇啦地叫嚷起来,几个狎司打杂一拥而上,对公孙恭拳打脚踢。 五木挤到近前,赶紧拉拽着护着公孙恭,公孙恭赤裸着身体双手紧紧护着下体蜷缩在地上,痛苦地呻吟。 客人中有人出面制止了狎司和打杂,五木赶紧找来衣服裹住公孙恭的身子,站起来询问缘由,虔婆在气头上,说的话五木根本听不懂,有客人便帮着翻译,大意是公孙恭提出了太过份、太无法启齿的要求,两个姑娘满足不了,公孙恭便发了火。 见是自己一方理亏,一群人围着也太过难堪,五木劝散围观者,让虔婆和能帮忙翻译的客人进到屋里,不住地说好话,话里话外也暗示这位客人乃辽东有权有势之人,但虔婆并不买账,叫嚣着自己有靠山有后台,五木岂能不懂开办这类场所一定是有大背景的,又陪了些不是,帮忙翻译的客人又从中说和,几个人说了说,这事也就算了结了。 公孙恭仍旧捂着下体呻吟,但还能勉强行走,五木赶紧帮他穿好衣裤,掏了些钱塞给虔婆付了开销,还特地回自己房间给那姑娘留了赏钱。 虔婆见五木处事仗义,也觉得过意不去,妓院毕竟是生意,打了嫖客不是光彩的事,便让打杂的套了车送五木他们回去。送到门口,那虔婆告诉五木自己的后台是高句丽国的大将军,如果在这边有什么事情,可以来找自己,话说得敞亮,但言外之意也不过是警告五木不要动什么歪脑筋。 在国外惹了祸,五木没有心情动歪脑筋,回到住处,五木见公孙恭依旧痛苦,便要找大夫来看看,公孙恭伤在下体,自觉难看坚决不许,让五木也不要声张以免丑事外扬。 挨到天亮,公孙恭说感觉好多了,让五木赶紧张罗着回辽东。几天下来,买卖也基本完成了,五木觉得也不便在这里久留,队伍便匆忙上路了。 不料刚走了两天,公孙恭便突然发起高热,痛苦得不住喊叫,五木支走旁人强行扒开公孙恭的裤子,公孙恭下体红肿,大小颜色如同熟透的苹果一般。伤成这样,还伤在这要害部位,五木感觉事态严重了,赶紧招来队伍里几个管事的商议,却不细说公孙恭伤势,只说病得厉害,大家七嘴八舌议论一番,决定让有五木带两辆空车和几个随从拉着公孙恭,急速赶回辽东,顺路找找大夫为公孙恭诊治。 这条路地广人稀,五木又派一个随从骑快马去前面找寻大夫,自己带着车辆也尽可能快走。跑了好长时间,先走的随从终于带来一个大夫,那大夫也不会瞧这种毛病,只能简单弄点药敷上,又拿了些消肿止痛却未必对症的药让公孙恭服下。 五木不敢怠慢了,催促车子昼夜兼程赶回辽东。到了城里,五木赶紧跑去向公孙度禀告,却不敢说公孙恭是在妓院被人打伤,只说二公子在外吃饭饮酒,喝得有些多了,与人口角,被人踢在要害处,打人的是高句丽大将军属下。 公孙度赶紧找来城里有名的大夫,大夫看到伤势,不住摇头,公孙度将大夫拉到别的房间询问。 大夫答道:“二公子生命当无大碍,但伤势过重、又未得及时诊疗,眼下之药物,只能暂切维系疾症不再恶化,但时间长了,恐怕……” 公孙度急切道:“恐怕怎样?” 大夫瞄了榻上公孙恭一眼,小声道:“恐怕……恐怕难以人事了……” “啊?!”公孙度子嗣本少,长子公孙康虽勇猛善战,但性格粗鲁,无有心机,次子公孙恭更像他,也深得他的喜爱,不想公孙恭竟遭此一劫,这对他而言不亚于晴天霹雳,他感到阵阵眩晕。 那大夫犹豫着道:“古书上倒是载有一方……” 公孙度一把抓住大夫:“快讲!” “只是……” “快讲!”公孙度眼睛似要喷火一般。 “是、是,古医书上载有‘九阳回天丸’,也许可以一试……” “速速配来啊!”公孙度急的直跳。 “大人,急不得,需先用药慢慢消除外肾淤血后,才能服用此药,依二公子病情,怕也要个把月,那淤血才能消尽。” “哦,那你一边诊治,一边配那药吧。”公孙度看到一丝希望。 “只是,这‘九阳回天丸’实在难以调配啊。” 公孙度狠不得立刻杀了这啰唆的大夫,强压怒火道:“都需何物,速速讲来。” “是、是”大夫看公孙度那要杀人的眼神,不敢再啰唆了,“这丸药系用九种雄性外肾配制,六种都易寻找,只是虎、熊还有……人的外肾……” “哦”公孙度听完,放了心,说道:“这三种我来想办法,其余的你立刻去筹备吧。” 大夫喏喏地退到门口。 “慢!”公孙度喝了一声。 那大夫吓了一跳,赶忙站住,却发现公孙度的眼睛直瞄着自己的下体,大夫吓得不住颤栗。 公孙度自然不会拿大夫的“外肾”入药,却警告他:“二公子病情绝不可外传。” 第0044章 教授 少年群英会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诸葛玄等到了宜城,恰好刘表也刚刚到,诸葛玄引教授见了刘表,刘表又向他们分别介绍了蒯良、蒯越、蔡瑁、黄祖等人。 蒯氏兄弟为官已久,品阶虽不高,但在荆州也颇有根基。 蔡氏、黄氏也都是荆州大族,蔡氏一族姻亲复杂,人脉广阔。这蔡瑁的姑夫便是前文几次提及的原太尉张温,那可是位列三公之人。 众人难免恭敬客套一番,蔡瑁却独独喜爱小孔明:“这娃儿俊逸出尘,某若有女子,定许与此子。”众人大笑,蔡瑁虽是半开玩笑,但后来小孔明还真和蔡瑁攀上了亲戚,蔡瑁的姐姐是黄承彦之妻、诸葛亮的岳母,蔡瑁自然是诸葛亮的娘舅,这是后话了。 蒯氏兄弟、蔡瑁、黄祖均召集了各自宗族武装来力挺刘表,有了三个荆州望族做后盾,有了数千兵马,刘表心里有底了,下一步商议如何进驻襄阳、如何处置荆州其余的宗族势力了。 教授于这些权谋兵戎之事不感兴趣,刘表也不强求。 蒯越安排教授和明儿在自己的宅院暂住,待荆州大事处置妥当,再来接取他们。 教授和明儿在蒯越宅院里呆了几天,明儿便有些厌烦了,闹着要去城外转转。 教授感觉宜城还算安静太平,便领着明儿出了城,但不敢远走,只在城边溜达溜达。 城外偏僻的角落,一个年龄与明儿相仿的孩子蹲在地上玩耍,教授和明儿走了过去。 那孩子抬起头,双眼细小,好似没睡醒的样子,瞥了两人一眼,继续摆弄着地上的一堆石子和小木棍。 石子和木棍三个一堆五个一伙地摆着,看似杂乱无章,却又好似有条有理。 教授看不懂,拉着明儿要走,明儿挣了一下,显然是对那孩子的游戏感兴趣。 教授笑了笑道:“那你就和这位小伙伴一起玩吧。”说完,便坐到旁边的石头上。 明儿蹲到那孩子身旁,讨好着问道:“我和你一起玩好不好?” 那孩子不屑地打量了明儿几眼,一副怀疑的表情,明儿见那孩子没出声反对,便跑到旁边,撅着屁股拣拾石子和木棍。 明儿蹲到那孩子对面,也在地上摆布起来。 那孩子皱起眉头,紧盯着明儿摆布的石子木棍,一会却又兴奋起来。 两个孩子开始挪动自己一方的石子木棍,时而你进我退,时而左右移动。 教授见两个孩子玩得开心,便也起了兴趣,站起身,轻轻踱了过去,静静观瞧。 起初,两个孩子动作都很快;渐渐地,两人都慢了下来,每挪动一堆石子木棍,都很谨慎的样子。 那孩子的眉头逐渐皱紧,明儿的小脸也渐渐泛起了红晕,两人都投入到游戏当中。 教授逐渐看明白了,两个孩子是在演练排兵布阵,那些石子木块自然是他们的兵将。 以前,教授见过明儿自己摆弄过,但这次,两个人显然是把对方当作了敌手。 两个孩子的部署越来越慢,明儿双手托着通红的脸蛋,深蹲在地上;那孩子则干脆坐到地上,双手撑着地,身子使劲向前探着。两人都不再移动自己的兵将,如同对弈者正面临一场中盘生死对杀,默默地计算,像是在找寻对方的破绽…… 突然,那孩子“噌”地蹲起来,手放到一拨“兵将”上,似要向前挪动,却抬起头,用眼睛瞄了明儿一下。 明儿好似没有注意那孩子的动作,依然紧盯着地上的战局。 那孩子犹豫了,低头看看阵势,又抬头看看明儿,缓缓将手收了回去。 “仲儿,回了。”一个中年人在远处向这边喊着。 “哎”那孩子抬头应了一声,又扭头看着明儿道:“讲和吧。” “好吧,”明儿站起身问,“你何时还来,我们再玩好吗?” 那孩子遗憾地道:“我明天就要走了,再会吧。”说完,有模有样地对明儿施了一礼,明儿赶紧郑重其事地还礼道:“再会。” 望着那孩子跑去的背影,明儿深深叹了口气,一脸落寞,低下头,看着地上的战局,仿佛是在复盘,嘴里“啧啧”有声,检讨自己的失策,也是在赞叹对手的高明。 教授对明儿道:“咱们也回吧。”明儿依旧沉浸在战局中,教授探身又轻轻说了句,明儿才拉着教授的手,慢慢走了,不时回头看看…… “明儿,你们在玩什么?” “我们在打仗。”明儿轻轻答了一句。 第二天,明儿早饭后,明儿便坐到院中,托着腮发呆,教授知道他一定还在反思昨天的战局。 快到中午时,明儿突然跳了起来,向门外跑去。教授喊道:“明儿,你去哪?” “我去城外,一会就回……”明儿边跑边答,教授不放心,赶紧穿好衣服,追了出去。 教授到了城外,见三个孩子蹲在昨天的战局处,除明儿外,还有一大一小两个孩子。 走近看,那大孩子与明儿年纪相仿,眉眼好似没长开一般,五官都挤在脸的中央;小孩子六七年纪,白皙可爱。 大孩子蹲在昨天那孩子的位置,正在和明儿延续着昨天的战局,小孩子则弄了少许石子,在战局一侧也摆了个小小的阵势,似置身局外,又似坐山观虎斗。 明儿和那大孩子你来我往地交战着,比昨日进程快了许多,两人都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 教授看几个孩子玩得热闹,也不去跟前打扰,独自在附近溜达。 突然,明儿和那个孩子争吵起来。 “我赢了,”那孩子叫着,“我的奇兵先偷袭了你的中军大营。” “你输了,”明儿辨道,“我这里山势险要,你扎营处地势平坦,我先偷袭了你。” “你才输,我扎营在开阔地,能早早发现你的偷袭。”那孩子反驳道。 “我方才抓获了你的兵士,已然换上了你军服饰,你不会防备。”明儿说道。 “就算是你能偷袭我中军,我也可奇袭你的中军。”那孩子指着明儿一方阵势道,“你兵力分散,中军已无防御。” “我此处骑兵可以驰援。”明儿伸手欲挪动着自己的“骑兵队”。 那孩子出手抓住明儿的胳膊,叫到:“你方才没动,你输了。” “你输了……”“你输了……”两个孩子纠缠着,手脚将“军阵”搅和混乱。 “我赢喽……”边上的小孩子大声喊起来,声音还未脱奶气,兴奋地跳起来,蹦跳着向远处的家人跑去。 教授赶紧跑上前,将两个孩子分开。 “好了,好了,”教授劝解两个孩子,“不争辩了,算和了好不好?” “我明明赢了,他赖皮。”明儿仍不罢休。 “你才赖皮,我也赢你了。”那孩子也不服气。 一个老家人模样的人跑了过来,拉起那孩子:“莫争、莫争。”扭头对教授歉意地笑了笑。 “不碍的,小孩子玩耍嘛。”教授笑着对老家人说,又低头抚着明儿的后背,劝解道:“明儿,怎可因游戏与小朋友吵闹啊?快和这位小友见礼。” 明儿仍觉自己有理,不住扭动身子。 “不可如此无理啊。”教授板起脸,又轻轻拍了拍明儿的后背。 明儿才不情愿地拱起手,像大人般地对那孩子说道:“在下诸葛亮,有礼了。” 那孩子见明儿施了礼,有些不好意思,也赶紧拱手道:“幸会,在下庞统。” 那家人见两个孩子和好了,开心地笑了。 庞统!教授微微一惊,难怪啊。 小孩子嘛,吵得快、和得快。 “这阵势是你布的?”庞统问道。 “嗯,昨日,我与另一人布下的。”明儿答道,两人又蹲下,明儿给庞统讲起昨日的战局。 看着小卧龙、小凤雏,教授慨叹了一声,不知是感慨两个孩子的智慧,还是感叹孩子们年龄。 “快到申时了,该回去用饭了。”那老家人提醒到。(古时一般为两餐,申时一餐谓“哺食”,不多说) 两个孩子意犹未尽,教授和那家人再三召唤,两人才起身回城。 一起走到教授他们住的宅院,明儿约庞统有时间过来玩,庞统愉快地应承,两个孩子又似模似样地施礼。 那个六七岁的小娃娃由家人领着路过,见两个大孩子在施礼告别,也跑过来,正儿八经地搭着躬,奶声奶气道:“在下陆议这厢有礼。”还未等两人反应过来,突然做了个鬼脸,喊了一声:“我赢了……”转身就跑了。 几个大人哈哈大笑。 陆议?教授迅速在脑中搜索,三国里有这号人物吗?哦!教授突然想起,是陆逊!本名陆议。 难怪啊难怪,这陆逊小小年纪,就会审时度势,坐享渔翁之利,厉害! 一个晚上,教授都在暗自感叹:诸葛亮、庞统、陆逊,这三个三国时期赫赫有名的军事家竟然能凑到一起演练兵法,堪称一大奇景啊。 突然,教授想起昨日那个孩子,那孩子说今日要走,否则四个孩子一起演练,一定更加有趣。 那孩子会是谁呢?能让小诸葛亮如此大伤脑筋之人必非常人啊! 教授一惊:难道会是他?! 第0045章 蔡鹏 神棍将军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虎牢关,蔡鹏在正确的时间,用奇特的武器,击退了不可一世的吕布。 空心大棍竟然出现了奇特的断裂特效,这是蔡鹏万万没有想到的。 武器断了,是很尴尬的事,但重要的,赢得了虎牢关的胜利。 吕布跑了,蔡鹏的心气泄了,毕竟是大病未愈,蔡鹏虚脱了。 蔡鹏的病源于心,源于现实与自己心中的“历史”的差距。 虎牢关一战,蔡鹏恢复了对历史的信心,虽然没有“温酒斩华雄”、没有刘关张的“三英战吕布”,但蔡鹏懂了,历史不是书写出来的,而是人创造出来的。 思想上没了负担,身体也就没什么大问题了,蔡鹏躺在营中静养。 张飞跑来探望他,一进帐,张飞就大喊:“哈,‘神棍菜鸟’!” 蔡鹏正在喝水,张飞一嗓子差点把蔡鹏呛死。 “咳咳咳……呃……”一阵呛咳,蔡鹏眼泪都喷出来了:“三哥,你咋又给俺起新名字了?” “这个不是我起的啊!”张飞瞪着大眼,手指着帐外说道,“军营里的军士们都在喊‘神棍将军’呢。” “可、可这‘神棍’不是啥好词啊。”蔡鹏一脸无奈。 “咋不好?带个神字还不好?俺巴不得有人叫俺‘神矛将军’呢。”张飞无限向往道。 “算了,算了,三哥,我不和你争辩了,前线战事如何了?” “唉!”张飞狠狠地叹了口气,说道:“这帮鸟太守、鸟刺史!眼睁睁看着那董贼和那三姓家奴跑了。” “啊?跑了?往哪跑了?”蔡鹏问道。 “唉!”张飞来来回回在帐里转悠。 “三哥你别转了,我看着头晕,快说啊!”蔡鹏不住地按摩着太阳穴。 “唉!”张飞弯下腰,把脸凑到蔡鹏眼前,瞪着大眼道:“那董贼跑去长安了,还把小皇帝和朝中大臣都绑了去,可是、可是这帮鸟侯爷、鸟将军,谁都不去追!唉!” 说完,张飞又开始在地上转悠,“唉”蔡鹏也叹了口气,不敢再看张飞了,再看非吐了不可。 “还有,”张飞站住了,“那董贼还把洛阳百姓都赶去了长安,逃跑之前,还把洛阳抢劫一空!唉!哦,对了,那曹孟德倒是个英雄,引着自己的兵马去追董贼,却被董贼的伏兵打得好惨!” “啊?!”蔡鹏一惊,急忙问,“那曹操怎么样?” “听说曹操好像没事,只是折损了不少兵将,那曹孟德算是个英雄。”张飞称赞到。 “兄弟!”刘备掀帐帘走了进来,蔡鹏想要起身,却被刘备快走几步按到榻上:“莫起身,休息要紧。” “大哥,我身体没事了。”蔡鹏说道。 “嗯,鸟弟身体挺好的,已经和我说了一会儿子话了。”张飞认真地说道,“我问过军医官了,鸟弟身体没事了,就是一点点精神病。” 蔡鹏被张飞气得张了半天嘴,却说不出话来。 “哦,只是精神病就好,”刘备兴奋地说,“兄弟,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拿进来!”刘备冲帐外喊了一声。 一个军士捧着一根崭新的胳膊粗细乌黑大棍进了营帐。 刘备笑着道:“营里兄弟敬佩蔡兄弟的英勇,见你的大棍于阵上折断,特意又为你按原样打造了一根。” 那军士单膝跪地,将大棍高举过头,递到蔡鹏面前,大声道:“请‘神棍将军’笑纳!” 蔡鹏被这“神棍将军”的名号弄得苦笑不得,但营里将士们的真诚着实让蔡鹏感动,蔡鹏喊着泪双手接过大棍:“多谢!多谢兄弟们!” 那军士向三人行了个礼,退了出去。 “唉!”刘备叹了口气。 “大哥可是因那帮诸侯而叹气?”蔡鹏问道。 刘备缓缓点点头,看着蔡鹏:“三弟已和你说了?” “嗯,三哥刚刚和我说了,大哥,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办啊?” “唉”刘备又叹了口气,满脸无奈,“还能如何?公孙将军已准备拔营北返,咱们也只能走了。”又关切地问蔡鹏,“贤弟的身体无碍了?” “嗯,没事了,大哥放心吧。”蔡鹏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那就好,来人!”一名小校应声进了营帐,叉手听令。 “传令!拔营,回家……”刘备摇摇头,一脸惆怅。 …… 刘备军沿黄河缓缓北撤,蔡鹏与关羽并驾骑行。 蔡鹏扭头问关羽:“二哥,盟军于虎牢关大败吕布,董贼弃洛阳西窜,但大哥为何闷闷不乐啊?” 关羽眯着招牌式的凤眼缓缓道:“大哥忧的不是董贼,而是各路诸侯。藩镇诸侯各心怀鬼胎,没人在意朝廷安危,只有大哥把汉室天下放在心上。” 蔡鹏却并不在意:“乱世出英豪。大哥乃汉室宗亲,何必那么多烦忧,只需多招兵买马……”环顾四周,探身低低对关羽说,“天下早晚有大哥一份地!”说罢,嘿嘿乐了几声。 “休得胡言!”关羽惊讶异常,蔡鹏终于看到了睁开眼睛的关羽,心头一阵寒意。 关羽又眯上眼睛,叹道:“唉,话虽如此,但大哥官低式微,安能与虎狼相抗。”催马向前,向传令兵道,“前面有村镇,于镇外扎营。” 蔡鹏催马赶上关羽,低声问道:“二哥,有传言说那乌程侯孙坚,进了洛阳,搜到了玉玺没交给盟主,私自吞了,可有此事啊?” “私吞与否,只有天地知晓,咱却不便乱讲。” “唉,可惜了了,要是咱们先进洛阳就好了。”蔡鹏遗憾万分,心道:我也知道皇宫井里有玉玺的,可惜啊,被孙坚抢先了一步。 关羽斜了蔡鹏一眼:“可惜什么?鸟弟莫要再议此事。”言罢,打马而去。 …… 安营已毕,蔡鹏无聊,遂带贴身军士往黄河岸边闲游。 站在岸边高岗之上,望夕阳映衬之下,滔滔黄河之水泛着血色波澜,不禁感叹,只可惜学业不佳,不会应景的诗词,蔡鹏好不遗憾。 忽然间,远处渡口旁有人群骚动。 仔细看,莫非是强人打劫渡河百姓? 一催坐下马,蔡鹏向渡口驰去。 离渡口尚有距离,只见渡口边树林里窜出一匹白马,马上一白袍青年,手持亮银枪,身背长弓,直奔渡口贼人而去。 行劫强人见来人勇猛,一声呼啸,纷纷跳入河中,遁水而去。 蔡鹏看见白衣之人,微微一愣,随即大喜,一挥手中胳膊粗空心乌黑大棍,催马直奔白衣人而去,口中大叫:“子龙将军!” 白衣人闻声侧目,一愣,立即催马挺枪,只奔蔡鹏而来。 蔡鹏见白衣人来势凶猛,全无善意,不禁一惊,口中喊道:“子龙……”手中却不敢怠慢,挥棍格挡。 两马一错,白衣人只微微一侧身,手中枪也轻巧地避开蔡鹏那胳膊粗带着“呜”声的大棍。 蔡鹏一棍挡空,身体随之一晃,赶紧反手一轮手中棍,以防对手近身,再一拨马缰,借势稳住身形。 “哼哼”白衣人冷笑,“可叹啊!那吕奉先若非连杀数阵,又力敌关张二将,怎会辨不出此等虚张声势,哼!”说罢,拨马就走。 蔡鹏呆立片刻,望着白衣人背影:“阁下不是赵云赵子龙?” 白衣人轻带马缰,回头看了一眼,一磕马肚,朗声道:“某非什么‘子龙’,某东莱太史慈也!”大笑两声,“刘玄德手下,徒有其名耳。”疾驰而去。 蔡鹏羞愧难当,呆立良久,默默拨马回营。 第0046章 王队 五事定成败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洛阳不能去了,船折返向西,逆渭水而上,转向长安。 王队站在船尾,遥望着潼关感叹到:这里以后将有一场恶战啊。 王队所说的恶战便是二十年后,曹操与马超、韩遂等在此展开的渭南之战。 渭南之战,在《三国志》上,记载并不多,且散布于曹操及曹魏诸将的列传当中。 《三国演义》也未重点描述,完全无法与所谓“三国三大战役”的官渡之战、赤壁之战及夷陵之战相提并论,甚至在许多三国达人们列举的“三国十大战役”中,都不能上榜。 但是,军人出身的王队却对渭南之战印象深刻,因为美国西点军校把此战列为中国古代战争史上最经典的战役之一。 渭南之战谋略、运筹深远,曹操对气候、士气把握准确,最终以少胜多,赢得了一场的经典胜利。 …… 回想着渭南之战的精彩,王队暗想:我与王允如何赢得眼下这场与董卓的较量呢? 董卓有权、有兵、有将、甚至还可控制信息发布渠道,我有什么呢?我只有对三国历史的了解,怎样充分利用呢? 王队陷入沉思:当年渭南之战,曹操便是精心筹划了“道、天、地、将、法”这“五事”,才取得最终的胜利,而我与董卓斗,这“五事”谁得谁失呢? 论“道”:董卓倒行逆施,违背天道,世人共愤;我做任何事,都要秉承替天行道。 论“天”:汉室虽微,余息尚存,天灭董卓,现时天不灭汉,我还需仰仗汉室,一切从匡扶汉室出发,才能获得天时。 论“地”:董卓窜至长安,西、北是董卓老巢,无法借力。 南边是秦岭这一天然屏障,东部有潼关、函谷关扼守西进之路,东南有武关、青泥隘口阻住南阳向西通道。必须打开这些通道才能获得中原诸侯的支援。 函谷关,董卓已经放弃了。 潼关嘛,远没有传说中那么神奇。潼关并非“狭关”,没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险,需重兵屯防才能防御。 渭南之战,曹操就是作出欲攻潼关之势,吸引了马超韩遂的“关中十将”所部主力驻防潼关,却令徐晃引奇兵渡黄河而破了潼关之险。我要充分利用潼关,诱使董卓加重兵防御潼关,才能令长安城内变得空虚。 青泥隘口和武关应作为重点,好在王允已有打算,王允早已派士孙瑞以追击袁术之名控制了武关。 如此,董卓的“地利”优势丧失了。 论“将”:董卓手下西凉将多是他的死忠,需想办法将其得力干将调离长安。至于吕布嘛,天早注定吕布要背弃董卓,我只需助“天”一臂之力,将董卓的干将转为己用。 论“法”:“法”才是关键。董卓绝非泛泛之辈,性豪爽,喜交游,擅谋略,有诡计,更兼有幕府李儒等人,看来,我还真要好好和董卓斗斗“法”啊。 董卓性豪爽、喜交游,才能自幼交际大批羌族首领,而羌人后来才成为西凉兵中的主力。豪爽,我自己就是豪爽、喜爱交友之人,那么我怕什么?我怕的,董卓也应该会怕,嗯,从自己这个角度去研究董卓的性格弱点。 董卓擅谋略、有诡计,初入洛阳,董卓仅带三千西凉军士,他自知无法威慑朝庭众臣和虎视眈眈的各藩镇,便让西凉军夜出昼进,来来回回进出洛阳,造成西凉军不断增兵的假象,从而震慑住全体朝臣,并最终掌握朝权。 另外,董卓用计诱使何进部将怀疑并诛杀何进之弟何苗,坐收渔翁之利而收编何进何苗旧部。董卓还曾用疑兵之计全歼河北王匡。 诸多例子表明,这董卓绝非无谋之辈,起码也是善于听取幕府谋略。 董卓兵多将广,手握朝权,诡计多端,想和他斗,必须靠“法”,必须以谋略取胜,可谋略恰恰是我所不擅长的…… 兵家五事,我可占其四,却单单在最关键的“法”上,无法占得便宜…… …… 唉,想到这里,王队忍不住叹了口气。 王队被提拔成军官后,被派往军校进修,以弥补文化课的缺陷,军校学员,几乎没有不熟读三国的,当然,大多也是读《三国演义》。 王队在尽量跟上文化课的同时,花费大量时间研究两件事:各类地图和《三国志》。 在王队当兵的年代,没有电脑和信息化作战系统。 “地图是军官的第三只眼”自己老师曾这样形容地图。 《三国演义》精彩,《三国志》实在,王队还记得老师的一句教诲:我们要争取的是实在的胜利,而不是精彩的失败。 …… 没有足够的谋略就无法胜利吗?不!我还有另一个董卓永远都不具备的优势――信息。 我熟读三国历史,我要用我掌握的历史信息,与董卓周旋,取得“实在的胜利”,留给董卓一个“精彩的失败”! 我还有时间去研究,我虽无改变历史的能力,但我有拯救黎民于水火的、一个军人的责任! …… 王队感到自己仿佛又回到了军营,回到了那个令他热血沸腾的年代。 俯下身,双手撑在船板上,轻轻松松做了五六十个俯卧撑,挺起身来,微微有些喘。 想当年入伍时,每次一百个俯卧撑、一百个引体向上、一百个负重下蹲,是空降兵的基本要求。 王队微微一笑,自言自语道:“还不错嘛,小伙子!” 船在激流中穿行,望着滔滔渭水,王队哼唱起《空降兵之歌》: 战歌如雷,马达怒吼, 英勇的空降兵深入敌后。 伞花闪银光,满腔怒火仇, 为祖国为人民, 神兵天降去战斗。 插入敌心脏,砍下魔鬼头, 消灭侵略者,一个也不留, 嘿,一个也不留…… “官爷,离长安不远了,咱就要靠岸了,剩下的路就要劳烦官爷您的双脚了。”船家提醒着。 “嗯,靠岸吧。”王队遥望着堤岸,他仿佛能看见遥远的长安。 长安,我来了;董卓,我来了! 第0047章 耿浩 义军与兵托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公元纪元开始后的两百年,洛阳始终是全世界第一大都市,不需要什么统计数字,城里城外那几十万被西凉军摧毁的建筑废墟便可证明这一切。 董卓逃了,追击董卓的曹操吃了败仗,连曹操本人都差点丢了性命。 盟军阵营动摇了,诸侯开始撤离。 残破的洛阳、一个没了皇帝的“都城”、一个不再具备皇权象征意义的“都城”,诸侯们是不感兴趣的,曾经风光无限的大洛阳,现在已经沦落到无人愿意接收的惨境。 孙坚军也张罗着撤离了。 耿浩匆匆来找孙策。 “少将军,我有一事相求。” “讲吧。” 耿浩“噗通”跪倒在地,吓了孙策一跳。经历了上次“玉玺事件”,耿浩已很少和自己胡乱开玩笑了,但孙策只见过耿浩被吓得跪倒,这样正儿八经地跪下,还是头一次。 “耗子哥,你这是干嘛?赶快起来,旁人看见,还以为我又欺负你了呢。” “少将军,您一定答应我,您不答应我,我绝不起来。” “切,你少来,”孙策从耿浩那里学得最多的便是这些很“时尚”的口头语,“有啥事快说,你不说,我怎么答应?你让我做违背天地良心的事情,难道我也答应吗?” “少将军,此事关系重大,关乎十万百姓生死啊。” “耗子哥,你起来,有什么事情,咱们慢慢商量。”孙策强行把耿浩从地上揪起来。 “少将军,您救救洛阳百姓吧!哎呦,孙小狼,你掐死我了……” 孙策明白了,董卓虽驱使百万民众西窜长安,但毕竟不是全部,还有近十万百姓舍不得自己的家园,逃了出去,待董卓跑了,百姓们纷纷回来了。 “少将军,百姓们没饭吃啊。” 董卓的军队撤离时,对洛阳实行了“三光”政策,抢光了财物和粮食,烧毁所有的居所,赶走所有的百姓,不从者,杀光! 房子残破了,尚可修修补补,但避难回来的百姓没有饭吃却难以解决。 孙策一脸为难:“这、这、这许多百姓,你待要我怎样?” “少将军,咱们不是在南阳征了不少粮食嘛,给百姓们分些吧。” “这是我军的口粮啊!给了百姓,兵士们吃啥?再说,咱们这点粮食,才够十万百姓吃几天啊。” “起码可以让百姓们熬点粥应应急啊。少将军,您听我说,咱救济百姓,有三大好处。” 孙策不屑地看着耿浩:“有什么好处?” 耿浩摇头晃脑,摆出一副三国头号谋士的派头,曲着指头给孙策讲道:“这第一个好处,自然是可以解百姓之急;这第二个好处,咱营里粮草太多,一时半会儿吃不完,这眼见着天气越来越热,越来越潮,与其说等着发霉了,不如散给百姓;这第三个好处最重要了,咱给百姓发放粮食,可以树立江东军队仁义之师、正义之师的形象,俗话说‘人民的军队爱人民’、‘军民鱼水一家亲’嘛。” 孙策耐着性子听完耿浩啰唆,斜眼瞅着耿浩道:“你是想好了才来游说我吧?哪弄那么多那个那个,你常说的那叫什么‘溜’?” “顺口溜”耿浩提醒道,“少将军,不过我可不是游说您,我这是在帮您啊,您好好想想。” 孙策皱着眉,在地上转悠了一会,眉头渐渐展开,对耿浩道:“耗子哥,去唤公瑾来。” 耿浩找到周瑜,一边往孙策房走,一边把自己的想法讲给了周瑜,周瑜只听着,却不插言。 到了孙策房中,孙策简要地把耿浩的意见说了一下,征求周瑜的意见。 周瑜沉吟了片刻道:“耿先生的建议十分妥当,咱们还可以边赈灾边征兵。” 又在孙策耳边低低说了几句,孙策连连点头道:“我这就去向父帅禀明。” …… 城外树立起“讨逆盟军赈济灾民”的大旗,周边遍插“孫”字大旗,十数口大锅里,冒出腾腾蒸汽,散发出诱人的粥香。 孙坚的军队维持着秩序,灾民排成长龙,领取稀粥。 还有几个士兵,高举“募兵”的牌牌,在长龙边吆喝着“加入讨逆军、吃穿不用愁”一类的“征兵广告”。 耿浩骑着马,看着眼前的景象,暗骂周瑜:奶奶的周瑜,竟然还想到一边放粮一边征兵,我当初怎么没想到,这个功劳被他抢去了。 想到周瑜的确比自己“计”高一筹,耿浩有些落寞。 转念又想,这个注意原本是自己出的,周瑜不过细化了一下,耿浩觉得还是自己伟大。 “我是战略家,他周公瑾不过只会玩点战术。”耿浩自言自语道。 城门口传来一阵喧哗声,原来“募兵处”前,上百的精壮汉子争抢着报名。 看着热闹的报名情景,耿浩乐了:哈哈,我这个“计谋”不亚于周瑜啊! 周瑜提出边赈灾边征兵的想法得到孙策的赞同,耿浩在周瑜的谋划基础上,提出一个让孙策和周瑜对其刮目相看的‘计策’:让几十名江东军士,化装成洛阳难民,轮番去“募兵处”报名,造成一种“报名踊跃”、“额满为止”的假象,以吸引真正的难民来报名。 孙策周瑜交口称赞,耿浩得意万分,暗道:嘿嘿,骚年们,不懂了吧,这叫“兵托”! 正得意着,耿浩见孙策带着几个士兵骑马从城里出来,赶忙迎了上去。 “少将军,您看,这募兵处很热闹啊,咱江东军深得民心啊!” 孙策看了看,满意地笑了,对耿浩道:“跟我走。” 耿浩赶紧催马跟上,孙策扭头狡黠地对耿浩一笑,低声道:“耗子哥,你的主意不错啊,这三天便募得近五百新兵!” “毛毛雨了。”耿浩摆出一副“这根本不算事”的嘴脸,心道:我可是成天和广告公司打交道的,这伎俩小儿科了。 心里暗自得意,嘴上问道:“少将军,咱这是干嘛去啊?” “讨粮,找讨逆盟军总督粮草、虎贲中郎将袁公路大人讨军粮去!” “讨粮?” “是啊,讨粮。咱用自己的军粮为盟军赈济灾民,这粮食不该由盟军出吗?”孙策说着,指了指那面“讨逆盟军赈济灾民”大旗。 “哦,啊?!”耿浩大惊,心道:这一定是周瑜出的主意!树个“讨逆盟军赈济灾民”大旗,便成了盟军官方的行为,这边放粮赈灾,回头再去找盟军讨要,不损分毫便为孙坚军挣得“义军”之名,还以为灾民“安排工作”的名义征募了这么多新兵,这便宜可让江东军占尽了啊! 第0048章 耿浩 袁术非蠢货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袁术形象让耿浩太意外了。 在耿浩的印象里,袁术是一个没什么本事的“主公”,一辈子好像也没打过什么胜仗。在盟军中只混了个“后勤总管”,派纪灵打刘备,却被吕布一个“辕门射戟”就化解了。 按耿浩脑中的“常理”,袁术就该是个又矮又胖、脑满肠肥的蠢货。 但见到袁术后,耿浩知道自己错了。 耿浩只有一点判断对了,袁术个子不高,但不算胖,脑也不满、肠也不肥,相反,还算是一个矮个子帅哥。 袁术很客气地接待了孙策一行。 耿浩知道袁术官比孙坚大,见孙策恭敬地向袁术施礼,只得很不情愿地跟着施礼。 袁术很亲切、很和蔼、很友好地拉着耿浩的手道:“这位一定是那拼死护卫伯符贤侄,勇擒张咨的耿先生吧?” 耿浩被袁术弄得很不好意思。 孙策呈上孙坚的文书。 袁术扫了几眼,笑着对孙策道:“伯符贤侄啊,你在南阳,假借我的名义,诱斩了南阳太守张咨,又督令各郡县为你部筹集大批军粮,缘何又来我处讨要粮草啊?” 耿浩现在觉得,袁术不仅不是“蠢货”,反而是个“奸货”。 孙策笑着回应道:“袁伯父此言有所偏差,当日在南阳,乃讨逆盟军兴兵之时,应执行战时军律,那张咨,军备、道路不治,险致我军延误,某斩杀孙咨,实是为了整肃盟军纪律,非为私也。乌程侯请领盟军先锋之职,奉盟主袁本初之命,暂驻洛阳,洛阳难民众多,乌程侯已散尽军中粮食衣物,赈济灾民,此亦乃盟军救国救民之举,换作是伯父您,不亦当如此吗?” 耿浩头一次听孙策如此正儿八经地长篇大论,他觉得孙策太适合做销售了…… “嘿嘿,伯符贤侄此话不假,换作我袁术,我自然也会这样滴,不过嘛,我会赈济灾民,我却不会趁机募兵啊,哈哈。” “哈哈,伯父您说笑了,乌程侯并不是募兵,而是为那些灾民找口饭吃。伯父您想,董贼西窜,洛阳遭如此大劫,灾民们无所依靠,招他们进军营,做些力所能及之事,能吃饱饭,也算是给了这些灾民一条生路啊。” 耿浩觉得孙策完全可以去卖保险…… 孙策话锋一转:“再者说,讨逆盟军虽号称十八镇诸侯,可真正冲锋陷阵的有几何?唯有乌程侯部奋勇当先,冲破汜水关、直捣洛阳。我部损失大半,伯父您不会不知晓吧?”说完,孙策几乎掉下泪来。 耿浩觉得孙策干保险这行白瞎了,如果作为中国“入世”谈判代表,中国估计能早几年加入wto…… 袁术嘿嘿笑了两声:“贤侄如此说,反倒是袁某的不是喽?” 孙策赶紧躬身施了一礼,凑上前去,面带谄笑道:“伯父您说得哪里话,侄儿天大胆子,也不敢对伯父您不恭啊。侄儿的意思,也是我父亲大人的意思是,十八路盟军中,我们只把伯父您当亲人,最敬重您,这粮草,是盟军的粮草,您早晚得分发给各藩镇不是?不若多给咱自己人些,免得便宜了外人。” “哈哈哈,伯符贤侄你最会说话,如此说我还不得不给喽?哈哈,好,我给。” 耿浩觉得,假如孙策当外交部长,钩鱼岛、黄盐岛等问题就太简单了…… “贤侄到了我这里,我这做伯父的一定要好好款待款待。”袁术笑着招呼孙策耿浩等入座,见孙策面露难色,袁术拍了下脑袋,笑道:“哈,看我这记性,文台军律森严,好好好,咱们今天不饮酒,只吃饭菜,聊聊天。” 孙策等只好坐下。 袁术显然是早有准备,很快,菜饭便端了上来。 菜的样数并不多,但却极为精致,精致到耿浩甚至不舍得用筷子去碰。 这袁术袁公路蛮有品味的嘛,耿浩暗想。 袁术自己喝着酒,和孙策聊起了家常,问候了孙策母亲吴夫人,问起孙策的几个兄弟,自然也问起了孙策的婚事。 孙策恭敬地感谢袁伯父的问候,一一作答。 耿浩来三国一年多了,对三国时代礼仪大致有些了解,袁术既然可以问候孙家女眷,说名孙、袁两家关系是非常近了。 袁术屏退了帐内伺候的军士,又和孙策聊起了军事。 当袁术听孙策说,孙坚部也准备近期南返后,袁术叹了口气,压低声音道:“有一事,我不便行公文,贤侄回去捎话给乌程侯吧,新任荆州刺史刘表,怕是要对乌程侯不利啊!” 孙策一惊,道:“我父与那刘景升素无往来,也无过节,他缘何要对我父不利?” “唉,还不是因乌程侯杀王睿之事。” 一直未曾插言的耿浩憋不住了:“那王睿不除,他刘表还当不上荆州刺史,从这件事上说,乌程侯是帮了他,他怎么还要害乌程侯?” “嘿嘿,耿先生的话是不假,但人心难测啊。那刘景升接掌了荆州,自然要拢络宗族豪强,王睿在荆州经营多年,与那些土豪盘根错节,刘景升自然明白其中的干系,他为难文台,说是为王睿报仇,却也是为了自身利益啊。唉,那荆州,兵多将勇,粮草充足,贤侄一定要让乌程侯多加小心啊。”袁术边说,边用眼角瞄着孙策。 “哼哼,就为此事?为难又待怎样?还怕了他不成?”孙策吃得了苦、遭得了罪,甚至可以低三下四来“忽悠”袁术要粮草,但孙策和他父亲孙坚一样,最怕激将法。 “唉,贤侄啊,气不得啊,忍一忍吧,无奈荆州不归我节制,我也难以插手,如果是仅凭王睿之事,我倒可以从中说和,只是……” “怎么?难道他刘景升还有别的企图?” “唉,荆州与江东比邻,文台当世英雄,那刘景升与猛虎比邻,岂能安稳?更何况,刘景升也惦记那洛阳宫城井中之物啊。” “啊?”孙策一惊。 耿浩暗想:袁术墨迹了许久,终于说道此事了。 “伯父大人您所说何意啊?”孙策装得实在是不像。 袁术干笑两声:“呵呵,贤侄啊,莫欺瞒袁某了,外面早已沸沸扬扬,说那玉玺落入乌程侯孙文台之手。” 孙策赶紧起身,拱手施礼道:“袁伯父莫信外界谣言,我父心系汉室江山,怎能有此异心,还望伯父大人明察,抹去这不白之冤。” “欸!贤侄不必多礼,我岂能相信外人而不信文台?只是,这谣言已起,难以压下去了。但俗话说:无风不起浪,玉玺之事,自然亦非空穴来风。也许,是文台属下私匿了,文台并不知情,以我之意,文台该严查此事,搜出玉玺,交与讨逆盟主保管,日后奉还给皇上啊。” “伯父素知我江东军纪严明,军中断无此事。” “咳咳,罢了罢了,贤侄你既说没有,那便当是没有,只是,此事讨逆盟军终是要追究的,倒那时,怕是大家都难堪了。” “我孙策,虽辈份低下,但亦知此事干系重大,策愿对天发誓:如有此事,愿遭天打雷劈!” 耿浩连连叫苦:孙小狼啊孙小狼,你发得哪门子誓啊!你是没穿越过啊,你若要穿越过,怕是便不会如此赌咒发誓了。 …… 孙坚私匿玉玺之事,逐渐地从谣言向事实转化了。 孙坚听了孙策的禀告,立刻火了:老子不和你们玩了,拔营,回江东! 大军要开拔了,耿浩去找孙策。 “少将军,我想跟您商量件事。”耿浩期期艾艾,难以启齿的样子。 孙策盯着耿浩看了会,叹了口气道:“耗子哥,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你要说何事。” “对不起,孙小狼,我不能不去找他。”耿浩低着头,他也舍不得孙策,但他不能不去找王队。 “我明白,耗子哥,我只想问你一句:你还回来吗?” 望着孙策期待的眼神,耿浩给出了他半生以来最为肯定的答复:“一定回来!” 孙策苦笑一下,拍了拍耿浩的胳膊:“我知道你一定回去找你的那位大哥,我也知道我孙小狼阻止不了。” 耿浩扭头抹了一把泪。 “把这个拿上吧。” 耿浩接过孙策递过的小包裹:“这是什么?” “世道乱,你身上带钱不方便,我给你准备了些金子,带着方便。” 耿浩哽咽着说不出话。 “别装模作样了,赶紧走吧,早去早回。” “嗯,我去长安,等到八月十五,不管能否见到大哥,我都一定回去找你。” “你就准备这样去长安啊?” “啊?那要怎样?” “你这身装束,还有这发式,稀奇古怪的,早晚再被人抓了去。” 孙策话让耿浩想起件十分古怪的事情:自己来三国一年了,怎么这头发和胡子都不见长啊?!最初发现自己的胡子不生长,耿浩吓了一跳,曾偷偷脱了裤子,验证自己还是不是正常男人。后来发现,连头发几乎都不长长,耿浩想不明白,也就干脆不去想了。 孙策笑道:“咦?我有个好主意。” “啥主意?” “耗子哥,你的样子,打扮成难民,估计没有任何人怀疑。” “就知道你狼嘴里吐不出象牙。” “象牙?‘象’是什么?”孙策十分疑惑。 耿浩两只手比成划着“六”,两个拇指抵在嘴上,装成大象牙的样子,冲孙策扮个鬼脸:“象者,大象也!孙小狼,无知者也!” “我把你打成死耗子……” 第0049章 五木 兵发高句丽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公孙恭虽保住了性命,但却伤了男人的“根本”。 公孙度严加封锁消息,对外只宣称二公子出使高句丽,无端被打成重伤,并不说具体伤在何处。 …… “风流之祸”自然不会简单收场,一场真正的祸事正在辽东酝酿。 公孙度召集公孙康、公孙霸、五木及手下文武商议如何处理这场“国际纠纷”。 有人主张大事化小,发表一份“措辞严厉的声明”,有人反对:这有损大汉王朝、有损辽东公孙太守形象。 有人主张借机狠敲一笔竹杠,要求高句丽“割地赔款”,有人反对:即使割了地,山高路远,难以管理,早晚还要被抢回去。 大多数人主张武力解决争端,一个字“打”!主张“通过外交途径”解决的人反对:打?怎么打?辽东虽与高句丽接壤,但之间崇山峻岭,军队穿行尚且困难,后勤给养如何保障? 众人七嘴八舌争论着,公孙度挥挥手:“退下,再议!” …… 过了几天,公孙度再次召开会议。 会议由辽东三把手公孙康主持。 会议第一项议程:宣读圣旨。 众人跪倒,一内廷官员打扮之人捧二尺编简宣读,大意是:某年某月某日,初平皇帝敕封公孙度为辽东侯,领平州牧(即辽东),假节钺,总司辽东军政,兼管夫余、沃沮、东濊、高句丽、百济、新罗诸番事物等等。 宣读完毕,难免一番啰嗦仪式,供了又供,拜了再拜,最后是文武官员祝贺公孙度升官晋爵。 会议第二项议程,辽东侯领平州牧公孙度发布命令: 第一,分辽东郡为辽西和中辽两郡,指派专人代为监管两郡诸事;(既然成辽东侯了,如果只管理一个郡面子上就不好看了) 第二,掘开李氏祖坟,开棺焚尸,诛灭李氏宗族;(这个李氏,五木听说过,原系辽东某地太守,因对公孙度不满,而弃官逃到海外岛屿。难道就因这点事便掘人家祖坟、焚亡者尸身、竟然还要灭九族?!五木觉得公孙度未免太狠毒了) 第三,告知辽东诸镇及附庸之国:高句丽国为侵吞辽东货物,故意惹起事端,重伤辽东太守之子; 第四,公孙度亲统辽东精兵讨伐高句丽,公孙恭留守辽东,暂领平州诸事,公孙霸、邓森林等均随军出征;(公孙恭伤重,但仍可工作) 第五,公孙康为和亲使,公孙霸为副使,即刻护送公孙雪儿赴夫余国和亲,并带辽东侯亲笔信请夫余王发兵协助讨伐高句丽,约定两军于夫余国境内某地汇合,并请夫余国代为筹集军需。 听完公孙度的命令,五木难言心中滋味。 公孙雪儿作为政治联姻的牺牲品,五木是早就预料到的,对此,他无能为力。 五木没料到的是,他和公孙恭的“一夜风流”竟能引发一场战争。 起初,五木很是自责,责怪自己没有阻止公孙恭风流且荒唐的举动。 但逐渐地,五木觉得责任并不在自己,你公孙度如果不做政治联姻,不把公孙雪儿嫁出去,我邓某人也不至于伤心,我不伤心,自然不会去那种地方,我不去,自然也不会让公孙恭去,也就不会引发这场战争。 五木觉得自己没必要为此愧疚,但每当他脑海里浮现出公孙雪儿那憔悴的身影,还是觉得对不起雪儿。 唉,既然无法阻止,那就算了吧,五木暗想,我也不必再去打搅她了,希望她逐渐快乐起来吧。 五木也明白了公孙度五条命令里第二条命令的意义:攘外必先安内!要打仗了,必须先彻底铲除内部异己,以绝后顾之忧。 不过,“掘坟、焚尸、灭族”未免太彻底了,五木想想公孙度的恶毒手段,便不寒而栗。 该找机会离开这里了,五木暗自打算。 但现在走不了了,作为此次“命根子事件”的“目击证人”,公孙度必须带上五木,还为五木配备了几名不离左右的亲随。 完了,五木明白,自己已经从公孙度的救命恩人逐渐变成了被软禁的囚徒。 公孙康率领的和亲使团很快就出发了,鉴于辽东侯已向高句丽宣战,为避免高句丽从中阻挠,和亲使团的规模空前,除两百余人的“亲友团”外,还有两千精壮辽东兵护送。 五木没有去送行,他不想看到公孙雪儿那凄惨的模样,也不想雪儿看到自己而再添忧伤。 他想,即使自己想去送行,公孙度也未必会同意。 征讨高句丽的准备工作紧锣密鼓地进行。 五木来辽东后,对公孙度在辽东的地位有了新的认识,不过此次备战过程,让五木更加惊讶,公孙度展现出的威望还是远远超出五木的想象。 很快,一万五千人的辽东军依次出征,这可是全辽东一半的兵力啊,看来此次公孙度要彻底剿灭高句丽了,五木头一次见这么庞大的队伍,紧张之余,也难免一丝兴奋。 五木随着公孙度的中军,晓行夜宿,不几日,便越过疆界,抵达了夫余王城(大致在今长春农安一带)附近。 派往各个方向打探军情的斥候纷纷来报。 夫余王城方向斥候禀报:“先锋部已抵夫余王城附近,请辽东侯示下。” 又有斥候来报:“和亲副使公孙霸率和亲护卫队扎营于夫余王城外五里,和亲使公孙康将军日前护送公孙小姐赴夫余王城,夫余王子与公孙小姐已然完婚。” 高句丽方向斥候禀报:“高句丽已集结二万兵马,分三路驻扎在边境。” 手下为公孙度展开地图,公孙度看了看,分别下达命令:一、传令赴高句丽方向先头部队,不得轻举妄动,密切关注敌情。二、传令五军于夫余王城外四十里扎营。 公孙度挥手招来掾吏(助理官员):“速带某文书,赴夫余王城面呈夫余王,请夫余王来辽东侯大营,迎接大汉皇帝陛下圣旨,并将我部所需军资押运至此。” 辽东大军有条不紊地在夫余王城外安营扎寨。 第0050章 五木 绝对缺心眼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第二天一早,夫余王城方向荡起滚滚烟尘,不用说,一定是夫余国运送的军需物资车队来了。 时近中午,礼宾官来报:“报!夫余王亲率两千近卫运送军需而来,已近礼宾之距,请辽东侯迎接。” “知道了,”公孙度淡淡说道,“准备迎接!” 夫余军队越走越近,已隐约可见旌、旗、伞、仪刀、豹尾等王族卤簿…… 公孙度营中仪仗队伍已列队完毕,各色旌旗招展,幢盖仪刀林立,与鼓吹队伍一并在辕门两厢站列。 公孙度扫视一圈,一挥手,侍卫牵过战马,公孙度一扳马鞍桥,魁梧的身躯轻巧地越上马背,喊了一声:“迎接夫余王!”鼓吹队伍立刻奏起迎宾礼乐。 公孙度轻抖缰绳,战马缓缓向辕门外走去,两名仪仗兵高举曲柄伞盖跟在后面,另两名军士高举金黄斧钺跟随,最后是两名高级幕僚。 一行七人向夫余王大军迎去,金黄的斧钺闪烁着耀眼的光,五木远远望着,心中暗自佩服公孙度:只带两名幕僚,是为了显示没有任何敌意,而身后的曲柄伞盖显示着高贵的身份和爵位,两柄金黄斧钺便是所谓“假节钺”,与其说是“礼器”,不如说是威严的象征。 “啧啧”五木赞叹着,用几个简单的仪仗,便能表达出友好、尊贵和威严,公孙度不简单啊。 五木虽对三国历史了解有限,但经常“玩票儿”于古董收藏圈,对这些古代礼器多少有些研究。 “好牛啊,‘假节钺’、‘假黄钺’,这可是最高的的持节层级了,‘使持节’都可在平时、战时斩杀两千石以下官员了,这‘假节钺’可是连‘使持节’的官员都可以杀的啊。”五木一边想着、一边羡慕不已。 …… 公孙度陪着夫余王缓缓来到辽东军营。 辽东中军大营,除了营门当值守卫和中军护卫,其余将士一律卸去重甲,兵刃等凶杀之物也一律匿起,以免冲煞辽东与夫余国之间“同盟加联姻”的和谐气氛。 大营内外,布置得如同“结婚庆典”现场一般,除了整齐的仪仗队伍、鼓乐队伍外,各色彩旗、礼器、鲜花填满了大营。 军营内,辽东兵士紧张而有条不紊地忙碌着,为了一场声势浩大的“双边友好宴会”做着准备。 公孙度先向夫余王宣读了大汉天子诏书,无非是什么:大汉王朝与夫余国世代友好、夫余王为了双边稳定做了很多贡献、大汉王朝一贯秉承“睦邻友好”原则,愿意世世代代与夫余国共建和谐的周边关系等等。诏书最后,当然免不了大汉天子要对附庸的夫余国国王加封一些罗哩罗嗦的头衔,再赠送一些华而不实的礼物。 夫余王很是感动,以下属国国王的姿态,单膝跪接大汉天子诏书,称“臣”谢恩。 政治任务完成,便是公孙度与夫余王这对“亲家”的寒暄了。 北方人不讲究繁琐的客套,稍微寒暄几声,便各自张罗着向对方献上礼物。 夫余王的礼物,除了辽东大军所需的粮草外,还有极北之地特产:整架的鹿角,千年山参,立起来比人高的大鱼,还有一张毛丝细密、纯净如雪的巨大兽皮。 “啊?啊!这是何物啊?”公孙度连声惊叹。 “此乃极北之地白熊之皮。”夫余王介绍着。 “哦,好!好稀罕的熊皮!”公孙度爱不释手地摩挲着,“来人啊,把我为夫余国王准备的礼物抬上来。” “诺!”随着喊声,二十名个头与穿戴整齐划一、精壮的辽东军士,抬过来十口巨大的红漆木箱,整齐地摆放在夫余王面前。 木箱一一打开,引得众人一片惊叹,箱子里装着精美丝绸、金银玉器、青铜礼器、珍珠宝石、还有一棵巨大的红珊瑚树…… 这些东西虽贵重,但五木都不感兴趣,五木感兴趣的是造型精美的越窑青釉堆塑人物像和整套的螺钿漆匣。 乖乖!五木暗道,这些要是拿回到二十一世纪,那可是无价之宝啊,单就那越窑青釉,就可换几套别墅了! 三国的瓷器并无后世精美,但三国时代才开始烧制真正意义上的瓷器,因此这越窑青釉可算是真正意义上的中国第一瓷啊。 五木心里默默计算着,为公孙度赠的这些礼物估价…… 计算结果出来了,五木给出自己的结论:公孙度缺心眼! 五木来三国已经快一年了,终日无所事事,到处闲逛,看各种“古洋景”,所以五木对三国时期辽东“这嘎的”的消费水平还是比较了解的,前段还率团做了“国际贸易”,然后惹出“命根子事件”……(说远了,怎么又扯这事上去了,五木真想狠狠给作者两脚) 五木觉得公孙度真的是“缺心眼”!你给夫余王的这些礼物,远远超出夫余王为你提供的那些军需粮草的价值啊! 这么多好东西,换那些破粮草,公孙度你傻不傻啊? 把东西卖了,自己买粮草好不好? “唉”五木叹口气,心道:奶奶的,朋友们都说我败家,这公孙度比我还败家! 五木越来越郁闷:自己这个“富二代”,回到二十一世纪还能“装”在a与c之间,到了三国,俨然成了一根细细的“屌丝”了,一个没事帮人家估算礼物价值的……“啊嚏”……“屌丝”…… 五木打了喷嚏,心道:这是谁想我了?难道是雪儿想我了?想起雪儿,五木的心又感觉到了痛…… 五木这里在胡思乱想,军营里已经热闹开了。 夫余王看到自己的“亲家”如此慷慨,高兴异常。 公孙度下令:开宴席! 帐里装不下这许多人,现在又是春夏之交,宴席就在帐外摆开。 身份高贵的,有席子有几案,普通士军士们干脆席地而作,辽东军士抬来酒肉,夫余兵与辽东兵混杂着坐在一起,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大声喊叫…… 公孙度与夫余王端坐在宴席正中,礼节性地喝了些酒,公孙度唤来参军,向夫余王介绍了高句丽方面的军情。 夫余王一脸豪气,一副为朋友两肋插刀的样子,大声命令:“传孤王令,着夫余将军率王城内待命之夫余精锐,即刻出征,向高句丽方向进发!” 传令官接了夫余王信符,快马赶回夫余王城。 公孙度起身,恭敬地施礼,夫余王“哈哈”大笑,赶忙站起,把公孙度按坐在席上,夫余王脸上一副“都是哥们,咱们谁跟谁啊”的样子。 “哈哈哈”公孙度也放声大笑,“干!”两人豪迈地举起酒樽,一饮而尽。 酒宴从午时一直持续到申时。 五木上次率“国际贸易团”路过夫余国,喝多了,难受得死去活来,这次有了记性,不敢多喝了。 虽然这次他不是主角,但身边豪爽的夫余军官依然不停地向他敬酒。 身边,是一张张杯盘狼藉的几案,是一个个醉瘫在地的夫余国士兵,数不清的酒碗伸过来,喊着含混不清的话语,无非是想随便找个人干一碗酒。 正中席上,夫余王已经醉了,坐在那里不住摇晃,公孙度也醉了,高大的身躯堆在了席上。 冲天的酒气,混杂着半生烤肉散发出的腥味。五木被熏得一阵阵头晕,他要找个地方透透气。 五木站起身,绕过满地的几案和醉鬼,想去营外走走。 一名斥候从营外匆匆跑进,悄悄地和一名公孙度的幕僚说了几句。 五木感觉有些异常,他扭过头,目光追随着那名幕僚。 那名幕僚,端起一盏酒,走到夫余王面前,满脸堆笑的大声说着敬酒的辞令。 五木看到:瘫在席上的公孙度睁开了双眼,眼中闪烁出一道凶光。 五木心里一惊,打了个冷颤,胃肠随即翻江倒海一般…… 他佝偻在地上,不住地咳,不住地吐…… 五木感觉吐得差不多了,双眼都是干呕憋出的泪花,抬起头…… 透过双眼晶莹的泪花,他先看到大营后面,升起一股漆黑的狼烟。 他又看到,大营内,巨大的宴会场地,变成了屠宰场…… 他还看到,辽东士兵在劈砍、在刺杀,而踉跄的夫余士兵,至死还端着酒碗,脸上挂着酒醉后滑稽的笑…… 五木跪伏在地上,不住地干呕,仿佛胃肠里有吐不完的血腥…… 五木看到,夫余王城方向,也升起两股狼烟,几队辽东轻骑,正向夫余王城疾驰而去…… 五木明白了,一切都是精心策划过的,就是那个被自己视为“缺心眼”的辽东侯,使了一招“假途灭虢”,夫余王国就这样完了…… 五木耳边仿佛又想起那首歌:偶爸刚弄死他,刚弄死他…… 原本欢快的流行旋律此刻却变成魔鬼狰狞的笑声。 五木想跑,他想逃离屠杀的现场、他想离开“缺心眼”公孙度的辽东,他挣扎着想起身,但双腿酸软…… 有人过来搀扶起他,五木本想说声谢谢,扭头看,是公孙度安排给自己的随从,五木苦笑一下,闭上了眼睛。 第0051章 王队 南山遇高人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此章高人,绝非《作品相关》的“网吧高人”,各位不可胡乱猜测,还是往下看吧。) 王队想得简单了。 原本设想带着王黑儿、乳娘和老家人上岸,在长安附近,寻一僻静处,将三人安顿下,自己去长安找王允,待王允方便时,过来看看自己的孙儿,王允便可安心了,自己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但离长安还有十余里时,王队便感觉不对劲。 长安城外,到处是人。 洛阳的一百多万民众背井离乡,被驱赶到长安,长安哪能安置得下啊。 这一百多万人,可不是有组织有纪律的军队,即便是原来的富商巨贾,被董卓的西凉军洗劫以后,也变成了彻头彻尾的难民。 百万难民散布在长安四周,有亲人失散的、有打劫财物的、有偷盗人口的…… 必须远离这难民营一般的长安。 王队思考再三,想到一个好去处,几个人立刻动身,自长安一路南行。 两天后,一座幽静青山耸在眼前——终南山,后人常说的“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中的“南山”便是终南山的简称。 王队曾遍游国内名山,终南山给他的印象最为深刻,虽无黄山之名,也无五岳之势,地处中国腹地,既被称作“九州之险”,又有“天下第一福地”的美名。中原虽战乱不断,但战火始终不曾殃及终南山,乃数千年来高人清修隐居之所在,时至二十一世纪,仍有数千人避世于此。王队觉得,终南山离长安虽远,但道路顺畅,往来便利,将王黑儿安顿在此,再好不过了。 终南山山路险峻,但山谷众多,爬了一段山路,一处开阔的谷地便呈现在眼前:林木葱茏,花团锦簇,泉清水澈,鸟语蝉鸣。 谷中有前人遗留的石屋,石屋傍山而建,后面便是小小的山洞,简而不陋,清扫下浮尘,确是避世安居的所在。 王队和老家人商量,今天暂且凑合住下,明日下山置办些生活用品。 一阵幽幽的琴声传来。 王队循着琴声向山坡上走去,树木掩映着两间茅草小屋,一清瘦男子坐在大石上抚琴而歌:“……聊逍遥兮遨嬉,缵仲尼兮周流;傥云睹兮我悦,遂舍车兮即浮……” 那男子见王队缓缓而来,便收声凝望。 王队走得近些,看清了清瘦男子的容貌,不禁微微一惊,深施一礼,口称:“大师。” 此人便是王队初到洛阳之时,于洛水之滨所遇的“梁高士”。 这梁高士也已认出王队,微微一笑,还了一礼。 “在下王队,敢问大师尊号。” “哈哈,名字不过是个代号,山野之人,要那许多负累作甚?唤我‘梁大’就是了。” 王队原本还担心这隐者满口经纶文章,难以沟通,想不到这“粱高士”言语竟是如此简单浅显,内心便又添了几分好感:“哈哈,梁兄果然是高人啊,如果梁兄开口‘之乎’、闭口‘者也’,王某恐怕难以和梁兄聊天了啊。” “哈哈哈”两人放声大笑。 “王兄弟因何来到这荒山野岭啊,不会是要学我梁某一样避世隐居吧?” “我可学不了梁兄您啊,我摆脱不了人世间的纠结啊。不瞒梁兄,我是受人之托,照料一位小公子,暂避战乱。找到此处,不想遇到梁兄,实乃我之幸也。” “哈哈,王兄弟,你怕我开口‘之乎’、闭口‘者也’,你反倒‘之乎者也’了。” 王队朗声笑道:“哈哈,我班门弄斧了。” 梁大收住笑容,认真地说道:“王兄弟一脸英雄之气,将小公子托付与王兄弟,真是找对人了。如此一来,咱们可算是邻居了,如有什么需要,尽管直说,我这里没有锦衣玉食,但粗菜淡饭、柴米油盐还是有的。” “太好了,我们刚刚上山,正缺这类东西。” 梁大唤来他的妻子,便是当日划船的黑丑妇人,王队赶紧见礼。 那妇人相貌虽不堪,但言谈举止,气度也如梁大般非凡,定是大户人家识文断字的女子,却没有普通大家闺秀的娇蛮。 王队不禁对夫妻二人更加敬佩。 石屋外有前人留下的小块可耕作的土地,清除了荒草,去梁大那里讨了些菜苗种上。 王队下山几次,采办了粮食和一些必须品,这隐居的生活就算是“开张了”。 山上物产非常丰富,太乙池水清鱼肥,南五台果树漫山,只是还不到采摘的季节,如果有兴致,还可以抓捕些山间野味。 站在石屋前,王队四下望望,甚是满意。 这段日子,梁大也经常来小石屋,帮王队他们除草种菜,修缮屋子。 两人聊得投缘,互相敬佩。 上山很久了,要早些去长安回禀王允,以免老人家着急。山上有梁大夫妇这样的邻居,王队心里踏实了很多。 王队和梁大打了招呼,说自己要下山去长安,梁大叫王队不必牵挂,这里一切有他照料。 …… 清晨,王队嘱咐了老家人,拜别了梁大,向山外走去。 前面一处大石台突于山外,登上此处,云雾刚刚散去,八百里秦川尽收眼底。 遥望着三秦拱卫长安,想着即将崩塌的大汉王朝,王队无限感慨,叹了口气,朗声吟诵了几句白居易的诗:前夕宿三堂,今且游申湖;残春三百里,送我归东都。 “好一个‘送我归东都’。”身后有人赞道。 回头看,石台下面走来了三个人,三人都是文人打扮。 一人三十多岁年纪,另两人不过二十出头。 “先生好文采。”年龄稍长之人拱手道。 “惭愧,此乃是白先生的诗,我借来感慨一番罢了。” “哦?敢问是哪位白先生?” 王队沉吟了一下,暗笑:嘿嘿,我说了白居易你们也不能识得,便道:“只是在下的友人。” 三人中最年轻者淡淡一笑道:“文虽好,可叹只有忧国之心,却无救国之情啊,不如改为‘扫残春三百里,我归东都’。” 王队微微一笑,没做评论,他不懂汉乐府,只是觉得把人家的五言诗改成这样,未免不伦不类,不过这青年改过后,的确改变了意境。 “好,改的好,‘我归东都’,何必要尔相送!”另外两人赞道,“奉孝果然气度非常。” “奉孝?”王队一惊,这个名字他太熟悉了,抱拳拱手道:“在下王队,敢问尊姓。” “鄙姓郭,郭嘉。”青年冷傲地自我介绍。 “啊!幸会幸会!原来是郭奉孝先生。”王队十分恭敬地深深施礼。 看到王队这般客气,三人颇感意外,郭嘉更是惊讶,赶紧还礼。 再与另外两人见礼,王队更是惊喜,此二人便是荀攸、荀彧叔侄。 荀彧道:“适才王先生诗文中,似是对那董卓颇为不满啊?” 王队知道此三人日后都是曹操的幕僚,自然不必忌讳:“那董卓,乃国贼,王某定要除之。” 荀攸等大喜。 原来,荀攸原本在朝为官,董卓迁都长安,引朝野内外不满,朝中有大臣密谋行刺董卓,但事情败露,荀攸也受了牵连。荀彧和郭嘉多方打点,方救得荀攸出狱,三人便来终南山游玩散心。 王队对董卓不满,与三人意气相投。 三人在前面游玩,后面有仆人带了酒菜,荀攸邀王队饮酒畅谈,王队自然不会拒绝,四人便在山上开怀畅饮起来。 荀攸问道:“王先生欲对抗董卓,敢问可有所安排?” 王队知三人日后都是曹操阵营的大谋士,也不隐瞒,便把自己在船中所分析的“道天地将法”五事讲明,请三人帮忙分析,其中,略去了与王允有关内容,只说与朝内重臣已有交通。 荀彧道:“王先生分析甚是有理,那董贼违世道失天时地利,只是凭借兵多将广,兼之挟持天子、掌控朝廷,以阴谋诡计横行天下。这‘将法’二事的确难办,还是请奉孝谋划一番吧。” 郭嘉微微一笑:“依我之见,却没什么难办,王先生只不过陷入一个误区而已。‘君子行大道’不错,但所谓行大事者不拘小节,对付董卓,王先生不必谦谦君子也。” “愿听奉孝高见。” 郭嘉继续道:“董贼性豪爽且谨慎多疑,此乃其立足之本,亦是其丧命之源。其部虽众,然多入主洛阳之后收编何进、何苗、丁建阳及黄巾余部,人虽多心却散,关中险峻,易守难攻,宜先诱其内乱,里应外合,方能成功。” 王队拱手道:“奉孝先生可否详为筹划?” 郭嘉一笑:“某观王先生亦豪爽之人,敢问先生最怕何事?” “这个……”王队沉吟片刻,“王某最怕的便是亲朋背叛。” “然也!那董卓必更加害怕属下背叛,王先生只需‘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调动朝内关系,略施阴谋诡计,离间董卓及其属下,事必可成。” “只是,王某听闻,那董卓极其擅长拉拢属下,否则那些羌人首领及后收编将领也不会对其死心塌地,这该当如何啊?” “那些部属之所以死心塌地,是因董卓把他们当作兄弟,何谓兄弟?” “兄弟,不为钱,不为利,但有共同的理想和信念。”王队接口道出自己对兄弟的理解。 “对!董卓创业之初,便是如此。”郭嘉话锋一转,“而如今,董卓位高权重,已不再是与部属们称兄道弟的董卓,而是董相国了。” 王队明白了:“哦!位置变了,心思自然会便,我们要将其推得更高,高到万人敬仰之位,使之孤立!” 荀彧笑道:“然也!不过重要的是,我们还要适当加些阴谋诡计,以推波助澜,令其阵营分崩离析。” 王队站起,整顿衣襟,对郭嘉等人深施一礼:“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几位先生天降奇奇才,王某纵是再读二十、三十年书,也不若听几位先生一番教诲啊。” “哈哈哈”荀攸朗声笑道,“吾等之阴谋诡计乃是歪道,王先生心系江山社稷、汉室安危,方是光明大道。” “惭愧!” “哈哈哈。” “不知几位先生意欲何往,可否愿赴长安祝王某一臂之力?” 荀攸道:“此番奉孝与文若为了搭救我,已引起那董贼怀疑,无法再回长安助王先生成就大事,我等此次来此终南山,便是欲借道青泥隘口,出武关潜返中原。” “哦,几位打算投奔何处啊?” “袁绍袁本初曾多次相邀,此番便想助本初一臂之力。” 王队听完,微笑了一下道:“王某有一事,不知是否当讲。” “请。” “袁本初虽出身名门,却胸无大志,洛阳盟军讨逆一战,可见一斑。” 始终面带冷傲的郭嘉听了王队的话,好似很感兴趣,拱手问王队:“那依王先生之见,天下何人堪称英雄?” “曹操曹孟德,虽官低位微,又新败于荥阳,然心系江山社稷,败而不馁,真英雄也。”王队挑着大指,由衷赞道。 郭嘉微微点头。 第0052章 五木 再生意外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五木躺在榻上,随从禀报:“公孙康将军来探望邓公子了。” 公孙康满面春风地走了进来:“邓公子,身体可有好转?” 五木勉强抬手做个了施礼的样子,愁容满面道:“唉,这次怕是病得重了,浑身没一点力气。” 公孙康大刺刺地坐了下来,摆摆手道:“欸!不会,不会的,邓公子你面色红晕,不会有大碍的。” 五木苦笑道:“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我感觉自己就像是池塘中的水,可以随风荡漾,却不能被扶起来啊,唉!” “哈哈,邓公子,我就说你不会有事的,你看你看,你说话还是这样中气实足,还是这般文雅,哈哈。” “我说话文雅?呵呵,我是‘粗人’啊。”五木仰着头,他想起了那个叫他“粗人”的华歆。 “哈哈哈。” “大公子,这次您可立了一大功啊。”五木没有看公孙康,好像是在自言自语。 “哈哈,不然不然,”公孙康的笑声里掩饰不住兴奋,“都是父帅运筹得当。” “哦?”五木忍不住瞄了公孙康一眼。 公孙康也觉得自己说漏了嘴,赶紧道:“呃……其实父帅原本就担心夫余王有异心,故而才稍作筹划,以防变故,不想,那夫余王竟真有异心!” 听着公孙康胡说八道,五木差点笑出声来:哧,人家有异心?人家有异心会把大批军需物资运来?人家有异心会喝得烂醉如泥? 心里这么想,脸上却装出惊讶的表情,五木故意问道:“啊?那夫余王真的要谋害辽东侯?” “是啊!”公孙康瞪着眼睛肯定着,又反问五木:“邓公子你都看出来了吧?” “我倒没看出什么,只是感觉着不对。你说,那夫余王如果真心想和咱辽东联手,就该早早派出队伍与咱辽东军汇合,可这夫余王却直等到辽东侯赠给他厚礼,才下命令,让部队开出城外。”五木脸上写满了对夫余王的不满。 “嗯、对、对啊!这该死的夫余王,还不是看中了咱给他备的厚礼。” “大公子,这几天你在夫余王城里面吧?你可冒着不小的风险啊!” “是啊,我送妹子和夫余王那狗儿子成亲,就留在城里了。风险倒没什么风险,别看我只带了一百人,我却不怕那什么夫余精兵!”公孙康傲气地说道,又把头探向五木,“如果说怕,我只怕他那几千队伍不调往城外。” “一定会调出去的。”五木自言自语道,夫余王早晚会上公孙度当的,呵呵,五木嘲笑自己,你也不是还在帮人家公孙度估算礼物价值吗?你不是还说人家“缺心眼”吗?人家心眼可多的是,人家拿出那些珍贵礼物,不过是办个“展览”,让你们看看罢了,唉,夫余国这张“参观券”代价可是太大了!赔上军需物资,赔上成千上万的性命,还赔上了国家! “咱辽东的疆域又扩大了啊。” “咱才不要这鬼地方。”公孙康的回答让五木一愣,五木一愣,心道:不要这地盘打人家干嘛啊?嘴上却问道:“那、那这地盘就不要了?” “这地界,死冷寒天的,兔子都不敢在外面拉屎,怕被冻在屎上,咱要来干啥?咱只把百姓迁往辽东,他们原本被那夫余王奴役,去辽东便可以安居乐业了。” 五木不想再逗引公孙康了,他已经全明白了:进攻高句丽,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圈套,公孙度的本意便是灭掉夫余国。 公孙度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牺牲了女儿的幸福,至于公孙恭惹事受伤,五木觉得的确是个意外,只是这个意外也被公孙度充分利用了。 嘿,说得真是好听啊:为了解救被奴役的夫余百姓。 唉,不过换一种奴役的方式罢了。 五木叹了口气,喃喃道:“咱们不打高句丽了吧?” “不去了,咱们要回去休整一下了。”公孙康说完,拿起带来的一个小包裹递给五木,“这是我从夫余王王宫里收缴的,是几味药材,听说邓公子你病了,特地拿来给你。” 公孙康探身到五木耳边,暧昧地笑了一下,低声道:“这些可都是大补的哦。” “您还惦记着我,多谢大公子了。” “那我就走了。”公孙康站起身,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事情,俯身到五木榻前,低声问道:“邓公子,我二弟到底伤在哪里啊,严重不严重啊?” “啊,应该是伤到了脏器,不过大夫说无大碍的。”五木按照公孙度嘱咐的话答道。 “哦,哦,那就好,那就好,我走了,你安心养病,有什么需要的尽管派人来找我。” “大公子慢走,恕不能起身相送。” 公孙康走了。 五木躺在榻上,反复琢磨公孙康来的目的:嗯,公孙恭的伤情才是他最关切的吧。 随手打开公孙康送来的包裹,里面竟然是几条动物鞭。 哈,五木摇头笑了笑,我也不需进补,送这壮阳之物干嘛。 …… 公孙度去夫余办了个奢侈品展览,收完门票,顺带把观众也收拾了。 近十万夫余百姓,成了亡国奴,被辽东军队驱赶着南行,搬家尚且麻烦,公孙度把人家国都搬了,“搬国”队伍绵延上百里。 五木跟随着中军本部,先回到襄平城。 五木本也没什么病,只是酒后受到血腥的杀戮惊吓,休息几天,便没事了。 回到自己的住处(五木已然搬离了藏龙阁),正准备去探望下公孙恭,公孙度却派人唤他。 公孙度见到五木,先关切地询问了五木的病,听五木回答已经痊愈了,便放了心,挥挥手让下人退去。 掩上房门,公孙度低声对五木道:“有一件事怕是还要麻烦邓公子啊。” “侯爷不必客气,邓某遵命便是。”五木现在最怕公孙度开口求他。 公孙度叹口气:“恭儿伤在私处,此事难以启齿,大夫开了一剂方子,说有望医治。” “哦?那太好了。” “只是其中要用几味药材,都是猛兽的‘外肾’,医馆内无有存货,需赴周边山林猎户处找寻,恭儿的病情只有你、我和大夫知晓,因此……” “侯爷您不必说了,我邓某一定去找来。”听说公孙恭的病有办法医治了,五木十分高兴。 “那就有劳邓公子了,我派人跟随邓公子,以免出意外。只选上好的多多购置便是了,不要计较花销。还有,请邓公子务必严守口风。” “邓某明白,请侯爷放心。” …… 五木收拾行装时,看到了公孙康送给自己的那些动物鞭,这是自夫余王宫搜来的,想必是上好的,便随身带上。 辽东多原始丛林,猛兽多、猎户也多,没几日,需采办的药材便已购置齐全。 五木拿出自己带来的动物鞭让猎户们帮忙鉴定,果然是上好的熊鞭、虎鞭。 匆匆赶回襄平,私下将采购的药材连着自己带的一并交给公孙度。 五木又赶去看望了公孙恭,公孙恭已然得知自己的疾症有了诊治办法,心情开朗了许多,还再三感谢五木的救命之恩。 两个“同风流”、“共惹祸”的兄弟聊了一阵话,大夫煎好了药,公孙恭服下,感觉不错。 大夫言道:此药只需服上月余,再将养一段,辅助些其他药物,二公子的病当可痊愈。 大夫走了,五木见公孙恭心情不错,便凑到他的耳旁,低声笑着问道:“二公子,那日在‘百花宫’你一定是弄了什么高难度的新花样,那两个姑娘承受不了了吧?” 公孙恭搥了五木一拳,笑着道:“哪有啊,我不过是想玩得尽兴些。”随即恨恨道,“那两个臭婊-子,还有那个该死的虔婆,早晚要了他们的命。” 五木见公孙恭动了气,赶紧安抚了几句,告辞走了。 …… 半个来月,五木除了去探望公孙恭,也没什么别的事情。 这一晚,躺在炕上胡乱寻思,不觉想起了公孙雪儿,心头又泛起丝丝的痛。自从雪儿嫁去夫余国,五木再未能见到她,别人不和他说起,五木也不便去打听。 夫余国被灭了,夫余王和众多夫余王公都成了公孙度的囚徒,不知那夫余王子是否还活着,也不知公孙雪儿近来怎样。毕竟是公孙度的亲女儿,定会好好安顿她,只是雪儿的心谁来安抚? 五木轻轻哼唱起来:“……你现在还好吗,是否过着你想要的生活,我不能为你做到的是不是你已拥有……”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五木的思绪,赶紧翻身下炕开了门。 “雪儿!”五木惊叫道。 雪儿面色惨白,娇容憔悴,牵着一匹马站在门外。 五木刚要深情几句,雪儿却叫道:“邓公子,快走!” “啊?怎么了?” “我……他们要杀你!” “啊?谁要杀我?” “我……”雪儿吞吞吐吐,好似不便明言,“你快逃吧,你买的药材有毒!二哥已然中了毒……” “啊……”五木被雪儿的话弄懵了。 “不要多说了,这是我从父亲那里偷的令牌,快走……”雪儿将令牌和马缰绳塞在五木手里。 “有毒?怎么会……那二公子现在怎样?” “二哥性命无碍,只是……”雪儿欲言又止,使劲拽着五木,“快走,大哥说话间便来捉你……” “雪儿……” 漆黑的夜,五木单人匹马逃出襄平城。 五木的头脑里乱极了,心里害怕极了,他无暇思考,只是拼命地打马狂奔…… 第0053章 教授 荆州定龙凤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荆州大事初定,刘表基本掌控了荆州。 有朝廷的委任状、正式进驻荆州治所襄阳城,之所以说是“基本掌控”,在于刘表的军力还不够完全控制荆州所辖地界。 诸葛玄和蒯越回到宜城,接取家眷、朋友们去襄阳。 这次要大搬家,辎重多,陆路难行,依旧走水路。 小孔明和小庞统结伴,不再纠缠大人们,两个孩子在船上玩他们的兵阵,免不了叽叽喳喳,也免不了偶尔的争吵。 诸葛玄向教授等讲述了刘表控制襄阳的经过:当日,刘表及蒯氏兄弟自宜城出发,只带了蒯氏家族二三百宗族团练。从陆路到了襄阳,刘表遍撒“英雄帖”,盛邀周边名流来襄阳,凭借刘表“八俊”之一的身份,各地知名人士纷纷涌来。 诸葛玄在这里大肆吹捧了刘表,听众们随声附和。 教授没说话,但心里却不以为然。教授读过《后汉书》,自然知道“八俊”并不是随便安的称谓。汉末,士大夫阶层与宦官集团进行较量,引发“党锢之祸”,许多士大夫以“朋党”(拉帮结伙)获罪,被禁止参政。由于士大夫集团能凭借师生关系影响太学生集团,继而引发一系列“太学生请愿”事件(也就是三国时代的公立高等学府学生们闹的“学-潮”)。 当时参与的太学生名流众多,世人便效仿远古传说中的说法,给学生运动领袖们冠上一系列名号:三君、八俊、八顾、八及、八厨。 “君”:导师、宗师;用网络小说的话说,享受传统文学界“著名作家”待遇。 “俊”:英杰、领袖、牛人;相当于站的“大神”吧。 “顾”:引导、榜样。 “及”:导人追宗,引导人学所谓正宗,通俗讲:学托。 “厨”:以财救人,呃,相当于“百万盟主”、“亿万盟主”吧。 这些个名头,是有前后次序之分的,严格讲,刘表属于“八及”之一,后来有人受宦官指使,诬告太学生们为“朋党”,又胡乱给刘表加了“八顾”头衔,再后来,刘表又被归入“山寨八俊”的“江夏八俊”。 总而言之吧,刘表是“学-潮”的小头头,诸葛玄又把刘表这个“小头”吹成了“大头”。 诸葛玄继续介绍襄阳的情况:刘表的名气,吸引来大批名士。 刘表再发函,邀请荆州各地宗族大户来襄阳共同商议荆州大事。 那些宗族大佬们见刘表书生意气,只邀些无用的“名流”,却不知整顿军备,便都放松了警惕,大刺刺地来襄阳吃酒席。 酒席宴间,传来讯息,几个大宗族的老窝被人抄了! 原来,刘表赴襄阳的同时,已令黄祖率本部千余人,沿襄江秘密北上,潜伏在江北樊城一带,只待江北大宗族大佬们去了襄阳,便逐一解除了几个大宗族的武装。 宴席上的大佬们本想挣扎一下,却被蔡瑁引领的士兵团团围住。 这也是刘表的部署,蔡瑁的队伍,化装成平民,早已分批潜入襄阳,武器随船运抵,只待一声令下,立刻换上战斗装束,迅速控制了襄阳。那些傲慢的大佬们无奈之下,纷纷交出武装,有些态度强硬的,自然难免挨上一顿乱刀。 刘表大方的表示:襄阳城内,已腾出上好房产,供大佬们居住,城外选上好良田分给大佬们,而原籍的土地产业不动分毫。 名义上,大佬们赚了。老巢的产业不动,又获得了“一线城市”襄阳的“别墅”、“庄园”,既不需要考虑“户口”问题,又没有什么“二套房限购”。 但实际上,这些钱财、房产、土地,不过暂存于土财主手里而已,不碰你,你是财主,想碰你,你便是那“扑满”、“存钱罐”,啥时候需要钱了,打破取出就是了。 原来的地方豪强,一顿饭便成了“光杆土财主”,实际上成了刘表手里的“人质”、“阶下囚”。 教授也不禁佩服刘表,土地虽说是分给了土财主,但土财主手里无人无兵,实际意义上,土财主们是在为刘表打工。 刘表收编了地方武装,下一步便是对付荆州境内的山贼了。 “啊!山贼!荆州山贼可是厉害啊!”听众议论纷纷,“是啊!几任荆州太守都不敢得罪山贼啊……” 蒯越微微一笑:“山贼,爬虫尔。” 蒯越分析道:官兵、宗族、山贼,始终是荆州三股互相制约的军事力量,刘表主政荆州之前,宗族凭借山贼与荆州当局讨价还价,荆州当局也有意放纵山贼,以制约宗族力量做大做强。而如今,刘荆州已然打破的这一平衡关系,宗族势力烟消云散了,山贼必然也土崩瓦解。目前,荆州境内只有张虎、陈生的山贼势力较大。 蒯越轻描淡写道:“待返回襄阳,蒯某仅凭三寸之舌,定可说服张虎、陈生来降。” 教授没想到,那刘表一介文弱书生,竟能有如此的胆识和杀伐决断的能力。历史上对刘表的评价多是褒扬其才学与文治,看来,刘表这一镇诸侯,也不是浪得虚名啊。 襄阳到了,感觉不到政治较力的紧张和血腥气息,只有一片欢乐祥和。 蒯越把宜城接来的“亲友团”暂时安置在自己的大宅院,便匆匆去履行他“收编山贼”的诺言。 蒯越的宅院暂时成了荆州的“鸿胪寺”,住满了被刘表邀请来的名士。 大多数名士的名字,教授没听说过,个别的名字,在史书上见过。 教授只对两个人印象深刻:庞德公与司马徽,两人都是当世大隐,淡泊于名利。 庞德公与司马徽二人均是白发皓首,松形鹤骨,峨冠博带,长袖翩翩,可说神仙风采,也可说不修边幅,总之是不大讲究穿着之人。 两人衣着随便,言谈也随便,嬉笑俗气的话语间,却让人更生一分敬意。 教授虽久在跨国公司任职,但始终从事技术工作,加之内心纯净,自然培养出一种清静淡雅的气度。 教授与两位大隐一见如故。 庞德公指着自己和司马徽雪白的须发,笑称:“吾等实乃忘年之交也!” 教授也哈哈大笑:“晚辈沾了二位的便宜喽。”心里却乐:这可是“忘千年之交”啊。 司马徽大笑着道:“好、好、好。” 庞德公道:“水镜先生你这嘴里,除了‘好好’怕是难说出其它话了,不愧是‘好好先生’啊。” 司马徽一边念叨着口头语“好好好”,一边指着平日一起读书、一起研讨“兵阵”的孔明与庞统道:“我也不是只会说‘好’,比如对这两个娃儿,我便会说‘上好’。子鱼先生(传说中庞德公的字)素有伯乐之名,不妨评价一下这两个娃儿,看哪一个‘更好’。” 庞德公捻着胡须,认真说道:“元儿虽是我侄儿,但确是人才,长于计算谋划,心思缜密,擅褒扬,不擅贬人之短,不苟言笑,但话语清朗,掷地有声,有雏凤之势;明儿,也是一般敏而好学,却少年老成,能不拘小节,纵横开阖,有龙虎之像。” 教授感叹道:“难得一凤雏一卧龙啊。” 庞德公笑道:“谷梁小友总结的不错,卧龙、凤雏。” 司马徽点头:“好、好、好。” 第0054章 蔡鹏 英雄的烦恼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虎牢关一战,刘备的平原“漢”字军出尽了风头,全军上下士气高昂。 与太史慈的偶遇,却让原本欢天喜地的蔡鹏变得闷闷不乐。 如果仅仅是言词上的讥讽,蔡鹏还能承受,蔡鹏本就不大在意别人对自己的看法。 蔡鹏明白,太史慈并不想真刀真枪和自己打一架,但那两马交错一瞬间,双方却是不自觉地交换了一招,太史慈很轻易便化解了蔡鹏的招式。 蔡鹏看出太史慈并没有敌意,正因如此,蔡鹏更感觉太史慈是有意用行动羞辱自己。 蔡鹏不得不承认,人家的确比自己强大。 刚刚带上的“神棍将军”光环,在蔡鹏自己看来是一种耻辱。 蔡鹏决定舍弃“胳膊粗细乌黑大棍”,发誓要成为真正的“神棍将军”。 “漢”字军宿营在一个小镇之外,刘备很注意树立军队的形象,不到万不得已,绝不驻扎进村镇,以免扰民。 扎下营,蔡鹏没心情休息,拎着平日里练功用的“实心”大棍,想找个僻静处练功。 “神鸟!”张飞追了上来,依旧延续着每天给蔡鹏冠上一个不同名字的优良传统。 蔡鹏转过身,目光呆滞地看着张飞。 张飞“嘿嘿”坏笑:“连日征战,三哥我的嘴都要淡出鸟了,陪我去镇上喝他几口。” “三哥,大哥严令我等不得进镇骚扰百姓啊。” “无妨、无妨,这已经快到咱平原地界了,在咱自家地面上,没事。” 不管蔡鹏乐不乐意,张飞拽着他就走。 两人坐在酒肆,连干数碗烈酒,蔡鹏双手抱头,泪流满面。 “神鸟,你怎么了?怎如此伤心。” 蔡鹏抬起泪眼,望着被泪水扭曲了的张飞:“三哥,我给大哥丢人了!” “欸!神鸟你于虎牢关前,力退那三姓家奴,众人皆赞你英雄咧。”张飞挑着大拇指。 蔡鹏双头猛鎚自己的头:“我是什么英雄?!我不过是虚张声势、徒有其名罢了!我……我为了好看,为了面子,弄了这唬人的空心棍子。连这么遥远地方的人都笑话我,现在的媒体怎么这么发达啊?我……我……” 蔡鹏顿足捶胸,大棍被拨倒在地。 “咣当!”柜台边酒肆掌柜吓得一哆嗦。 “哈哈,神鸟啊神鸟,汝无知矣!”张飞俯身将大棍拾起,“咦?你方才说什么?何为媒体?神鸟啊,我张飞自追随大哥以来,也自诩老子天下第一,遇见那三姓家奴吕布……”口中虽轻蔑着吕布,张飞脸上却满是敬意,“俺才知道天外有天!” “来、来、来,”张飞拍拍蔡鹏肩膀,“来喝酒!什么天下第一、什么举世无双,都是个屁!要俺老张说,赢了就是道理!”咕咚把酒干了。 蔡鹏伸手抹了一把鼻涕眼泪:“可是……可是我、我赢得……太丢人了……” “哈哈哈,你赢得丢人?嗯,还真是丢人。” 张飞欠起身,把头凑到蔡鹏脸前道:“还别说啊,在虎牢关前,还真有个大英雄,那气势!那胆识!” “谁?!我去得晚,没看到。” “好像叫什么……哦,对,叫什么方悦,那家伙很是威风。” 蔡鹏盯着张飞。 “当时那吕布,耀武扬威在两军阵前叫骂,那霸道、那张狂、那……”张飞的形容词不够了。 “反正那时的吕布就一个字……”张飞又找不到合适的词了。 “牛b!”蔡鹏帮张飞补充。 “对,就一个字——牛b,当时盟军阵里诸将都看傻了眼,没人敢上前应战……咦,不对啊,‘牛b’是两字啊……” “三哥你就说重点吧,那方悦怎么了。” “哦,那方悦,不愧是大英雄!立刻催马上前,两马一错镫,大家便看出来了,方悦这河北名将可真不是吹出来的……” 张飞端碗要喝酒,蔡鹏一把按住张飞的手。 “三哥,你快说!” “好好、那方悦,反手便是一枪,可惜扎空了。” “然后呢?” “然后?什么然后?”张飞咕咚干了酒,“然后,方悦便被吕布一戟挑下马,死了。” 蔡鹏明白张飞的意思了,白了张飞一眼道:“切,他是他,我是我,我是胜之不武啊……” “哦,你胜之不武?那你的意思是你如果像那个傻瓜方悦一样,华华丽丽地败了、风风光光地死了,你就‘败之有武’了?” “我倒宁可当时被吕布扎死……” “你是不是傻啊?那公孙瓒去斗吕布,只两三个回合便不敌了,我赶紧冲上去,救下那公孙瓒,力战吕布几十回合,虽没落败,但我自己心里知道,我打不过人家。二哥上来帮忙,我们俩打一个还是赢不了,还好你及时赶来,一棍打跑了吕布,哦,照你的意思,你赢了却觉得自己该死,那我和二哥没赢,是不是该羞死啊?” “……我、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就是这个意思,傻鸟!你懂不懂啥叫打仗?你知道不知道打仗为了啥?打仗看的就是输赢!那有那么多羞啊、臊的,我要是能放个屁熏死敌人,我都懒得拿那丈八蛇矛!” 张飞伸过胳膊,使劲攥着蔡鹏的臂膀:“兄弟,啥叫输、啥叫赢?跑了便是输、没跑便是赢!死了就叫输、活着就叫赢!吕布跑了,他便是输了!方悦死了,他便是输了!以后那吕布、董卓先死了,咱便赢了!” 蔡鹏沉吟良久,道:“三哥,我懂了,来,咱们喝酒……” “哎,这就对了……什么人!” 张飞突然大叫了一声,向门外冲去。 蔡鹏不愧是练武出身啊,稍微愣了一下,一扭头,左手一按身后的几案,“噌”地跳起,抄起大棍,也窜了出去。 一个黑影在前面跑,张飞紧追不舍。 眼看张飞便要追上那黑影,蔡鹏却已抢在张飞前面,一个飞踹,将前面奔跑之人撂倒。 张飞赶上,一脚踏在那人后背,对蔡鹏道:“菜鸟,你跑得咋恁快。” 刘备大帐中。 被俘之人磕头如捣蒜:“大人,小可句句属实。小可确系辽东太守公孙度大人家人,奉公孙太守之命押运药材来此交易,不想昨日被路过官兵强行征去货物,小人辱了主公使命,才想暗自打探是何路人马夺了去,也好回辽东复命。小人实无他意啊!” 刘备冷冷道:“那你可探听清楚?” 那人磕头道:“是,小人打探得系北平太守公孙大人部下所为。” 刘备一愣,沉吟了一下,突然“啪”地一拍几案:“大胆贼子!汝明明系董逆奸细!竟敢谎称辽东公孙大人手下,更甚诬陷北平公孙大人!来人,拉了出去。” 蔡鹏看着瘫在地上之人被军士拖走,刚要上前说话,却见关羽好似眯着眼睛盯着自己,再用余光一瞄,又见刘备冷冷扫视帐内众人。 蔡鹏走出刘备营帐,仿佛跌入冰窖,感到全身冰冷。 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蔡鹏木然扭头,是关羽。 “二哥。” “兄弟是为杀那奸细之事而闷闷不乐?” “二哥,您看不出来?他不是奸细!大哥……” 关羽摆摆手,打断了蔡鹏:“我怎么看不出,大哥又岂能不明白。” 蔡鹏大惊:“啊?那、那你为何不阻拦?那大哥为何还要……” 关羽拍拍蔡鹏肩膀:“现今战火纷纷,难说是非,大哥与那北平公孙太守自幼相识,如若将此人放回,辽东势必要与北平发生争端,大哥既是为北平公孙太守,也是为了咱们平原,更是为了黎民百姓啊。” 蔡鹏虽觉关羽的话过于牵强,但也找不到反驳的言辞,他只是感觉,这三国时代,真不是自己想象的那般简单,诸侯间的权利游戏太过复杂,自己实在太幼稚了。 关羽又缓缓道:“那辽东公孙度一贯巴结董卓,说他手下是董卓的奸细,也没委屈他。” 董卓、公孙度、辽东、五木…… 蔡鹏想:不知那五木在辽东可好…… 第0055章 五木 逃离辽东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五木有种感觉,追兵就在身后,他不敢停歇。 为什么? 为什么药材里会有毒? 为了保密,每份药材,都是我亲自从猎户手里买来的。 淳朴的猎户不可能对药材做手脚。 大夫?应该不会,都是些壮阳之物,不该有毒!大夫没有必要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大夫误用了毒药?不对,雪儿说得清楚:我买的药里有毒…… 公孙恭伤情隐秘,除了我、公孙度、大夫,应该不会有旁人知道。 除非…… 除非是公孙康,作为太守的长子,才有可能探知到公孙恭的病情。 公孙康与公孙恭虽是亲兄弟,但身为长子的公孙康并不得父亲喜爱,相反,公孙恭才有可能继承公孙度的爵位。 为了爵位?为了权利?公孙康完全有理由下毒手。 雪儿说:他大哥马上就要来抓我…… 五木突然勒紧了缰绳,“咴咴儿”马儿一声长嘶,险些将五木掀下背去。 一定是公孙康!一定是公孙康给的那些药材里面有毒!五木猛然醒悟。 “喔、喔”五木勒转了马头,待要往回走,却又立刻停住。 不行,公孙康一定是早有预谋,我回去只能是送死。 深夜的风,扫过官道两旁的树梢,依旧光秃的树冠上,枝条在风中摇摆,互相刮蹭,发出“唰啦、唰啦”的声响。 五木侧耳倾听,“唰啦、唰啦”的声音中,隐约有马蹄之声…… 五木狠踹马肚,马儿继续狂奔下去…… 午时,官道上。 连续奔跑了半日,马受不了,五木也坚持不住了。 疲劳、饥饿还有恐惧。 五木趴在马背上,双手软软地垂下,整个人像一团松软的泥,顺着马的一侧,滑落到地上。 马儿没了束缚,“咈咈”地从鼻子喷着气,“嗒嗒”地溜达到路边,啃食着稀疏的嫩草。 一个路过的农人,远远地盯着地上的五木。 迟疑了一下,蹑手蹑脚地走近了些。 “喂、喂”冲五木叫了几声,见五木没有反应,便壮壮胆子,轻轻凑了过去。 犹豫了一下,伸手探入五木的怀里,搜得几枚钱。 满脸欢喜,弯着腰,便要剥下五木的衣服。 “嗖”一只箭打在他的臂膀上。 那农人“噗通”栽倒在地。 二十步外,一白衣青年骑着白马,马上横担着枪,鞍桥上挂着一对短戟,手里握着长弓,款款而来。 那农人捂着膀子,不住地“唉呦”,白衣青年也不理他,到得近前,轻巧地跳下马来,伸手探探五木鼻息,俯身拾起地上的箭,扭头看看那农人。 那农人见青年盯着他,便侧过脸去,不敢直视,却用眼角偷偷瞄着青年,嘴里依旧“唉呦”着。 青年微微一笑,伸脚踢了下那农人:“别‘唉呦’了,我的箭没装箭头,把他扶起来。” 那农人惊了一下,低头看自己的臂膀,果然没受伤,楞了一下,赶紧起身把五木扶坐起来。 那青年上下查看五木身体,见没什么外伤,便拿出盛水的葫芦,喂五木喝了一点水,五木稍稍清醒了一些。 青年去路边牵过五木的马,问那农人:“你家在附近?” 那农人愣愣地点头。 “背上他,去你家。”青年的生音不容质疑,农人背起五木,青年牵着两匹马,穿过林间小路,向不远出破旧的土坯房走去。 五木躺在炕上,青年喂五木喝了几口热汤水,五木渐渐清醒过来。 五木微微睁开双眼,迷茫地盯着陌生的环境,突然挣扎着要起身。 “莫动莫动。”青年有力的双手,按住了五木。 看着五木惊恐的样子,青年微微一笑道:“莫慌,你怕是饿昏了,跌下马来,莫动。” 五木盯着青年,又踅摸了下四周,有气无力地问:“你救了我?” 青年指指边上手足无措的农人道:“是这位小哥救了你。” “谢谢、谢谢。” 那农人咧着嘴,尴尬地笑着。 青年对农人道:“给我们弄点吃的吧,我也饿了。” 农人诺诺应着往屋外走去。 “我看你院子里有只鸡啊。”青年喊道。 那农人差点瘫到地上,哭丧着脸哀求:“大爷……” 青年“哈哈”笑了几声,摸出一串钱,扔给农人:“去,弄点好吃的。” “嗯、嗯,我就去杀鸡,就杀……”农人欣喜道。 热汤水下肚,五木缓了过来,挣扎着起来拜谢青年:“恩公,多谢相救,请问恩公尊姓大名。” “什么恩公不恩公的,莫再如此称呼,某东莱太史慈。” “啊?!”这名头足够让五木敬佩的了。 “还问请教这位公子是……” “在下邓森林,胶东人士。” “哦?咱们还算是老乡啊。” “是啊,太……慈哥。”五木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太史慈,叫“太史兄”“太史哥”都不顺口,就选个了时髦的“慈哥”。 “哈哈哈”太史慈朗声大笑,“邓兄好风趣啊,唤我‘子义’就是了。” “哦,子义哥。”五木尴尬地笑着,暗骂自己无知,竟连太史慈的字都弄不明白。 “邓兄因何昏于路上啊?” 五木简单向太史慈讲了自己的经历,自然抹去那些与公孙度有关的事情,只说自己在辽东为人所害,不得已才连夜逃出,人困马乏,昏倒在路上。 “哦?哈哈,看来,我与邓兄确是有缘啊,只不过,你是避祸逃离辽东,我是避祸逃去辽东。” “哦?子义兄还要避祸?” “哈哈,我怎么不要避祸?我得罪的是官家。不说了,咱们都是落难之人,喝酒吧。” 太史慈去马上取来酒葫芦,那农人捧来些干瘪的花生,拿来两个陶碗,五木和太史慈畅快地喝起酒来。(注:太史慈原是郡城小吏,因郡官与州官有纠纷,太史慈奉郡官之命办差,却得罪了州官,是以避祸辽东。) 五木搞不清楚太史慈啥时候会投靠孙策(其实是被抓了归降),便试探着问道:“子义兄以后作何打算啊?” “我也没什么打算,先避避风头,过段还得回家,家里还有老娘呢。” “哦,子义兄不愧是咱乡亲,咱乡亲人最撇不下的便是咱老娘。” “就是嘛,来,喝酒!” 山东人最讲亲情,也最豪爽,两个人喝得痛快。 鸡炖好了,太史慈又拿了钱让那农人小哥去附近再打些酒来。 五木一天多没怎么吃东西,几碗酒下肚,已经有些微微醉了。 “子义兄,你怎么不去投奔孙策啊?” “孙策?哪个孙策?” “就是江东小霸王孙策啊?” “小霸王?哦,你说的是乌程侯孙坚的儿子吧?我为何要去投他?小霸王?嘿嘿,好霸气的名头啊,以后倒要去会会他。” “你不投靠他,也该去投靠刘皇叔啊?” “刘皇叔?邓兄你是不是醉了?”太史慈被五木弄得有点懵。 “刘备刘玄德啊,他以后可是大英雄!” “刘玄德?”太史慈不齿地“哧”了一声,“他算哪门子皇亲国戚?还敢妄称皇叔?” “刘玄德现在不行,以后可厉害着呢!” “我看未必,我见过刘玄德手下那个‘神棍将军’,就是打败吕布那个家伙,哼,只会些花架子,也不知那吕奉先怎么会着了他的道。” “哪个‘神棍将军’?”五木怎么也想不起来三国里还有这么一号人物。 “我也不知他叫什么,只听人们喊他‘神棍将军’,徒有其名。” 屋外一阵吵闹之声。 太史慈抓起手边的长弓和箭囊窜出房去,五木也赶紧爬起来,跟了出去。 柴院门口,六七个辽东骑兵正指着院内五木和太史慈的马叫嚷,那农人小哥扯着一个头领的马缰苦苦哀求。 “嗨!”太史慈大喊了一声。 那头领正要拨开农人小哥的撕扯,听太史慈喊叫,吃了一惊,一拽马缰,那马前蹄暴起,正踢在农人小哥的头上,那小哥头颅崩开,扑倒在地,挣扎一下,便一动不动了。 “尔竟杀无辜!”太史慈虎目圆睁,太阳穴上青筋暴跳。 那头领显然也未料到竟闹出人命,刚待分辨几句,却见五木从房里跑出,指着五木大叫:“果然在此!”一挥手中大刀,高叫,“辽东侯手下办差,不得阻挡!” 几名士兵跳下马提戈便向院里扑来。 太史慈弯弓搭箭高叫:“且慢!上前一步者,死!” 几名士兵吓楞在原地。 太史慈大喊:“尔等办差,缘何乱杀无辜?” 那头领盯着太史慈道:“汝何人?安敢阻拦?” “某东莱太史慈是也!”说话间,太史慈忙侧头,一只箭擦脸而过。 太史慈抬手射出一箭。 “啊?!”躲在那头领身后,拿着弓箭偷袭的一名士兵中箭落马。 “啊?!杀!”头领大惊。 进院的几名士兵一拥而上。 太史慈侧身让过一支矛,用弓磕开一把戈,反手掏出一支箭,刺进冲到面前士兵的眼窝,拔出箭,搭上弓,再中一名刚刚冲进院的士兵。侧向一跃到了马的旁边,摘下两只短戟,双手一错,“唰”地一转,身旁两名士兵已然毙命。 那头领眼见不好,拨马就跑,太史慈不慌不忙,挂好短戟,掏出箭,轻舒猿臂,一箭正中那头领后心。 五木早已吓得双腿发软,扶着门框,堪堪站稳。 见太史慈顷刻间便连杀几人,更是惊得目瞪口呆。 太史慈蹲到那农人小哥身旁,见人已气绝,便喊五木过来帮忙。 连喊了几声,五木才有反应,哆哆嗦嗦蹭了过来。 “唉,这小哥人不错的,你帮忙埋了吧。”太史慈扔给五木一个木耜(木制铁锹),自己把那些士兵尸首一一拖进茅草房里。 五木依旧站在那里哆嗦,太史慈走过来拾起木耜,讥讽道:“邓兄不愧是读书人啊!” 五木喃喃道:“这些人是来抓我的……” “我管他何人,乱杀无辜就是该杀,你不见,那一箭便是想要了我的性命。”说着,已在院内松软的田土里掘出一个浅浅的小坑,将农人小哥尸首拖了进去。 “他毕竟也是你的救命恩人,给他填些土吧。” 五木接过木耜,含泪将农人小哥掩埋。 太史慈牵出两人的坐骑,点了一把火扔进茅屋。 火熊熊燃起。 五木从惊恐中挣脱出来,噗通跪倒在太史慈脚下:“多谢子义兄救命之恩。” “快起来,不必这般客套。”太史慈拉起五木。 “我连累了子义兄,你原本要去辽东避祸,这下……” “欸,我去辽东,也不是投靠那公孙度,不碍的。邓公子你有何打算啊?” “我……我也不知,先逃离辽东再说吧……” 第0056章 王队 长安之约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辞别了荀攸荀彧和郭嘉,王队赶往长安。 听了郭嘉的一番分析,王队心里更加有把握,只是如何具体实施,如何筹划“阴谋诡计”,王队觉得自己还要费些思量。 经过这段日子,长安城外已经不似先前那般混乱了。 朝廷开始派人安置洛阳来的民众,如果不闻不问,单单把百万民众扔在城外,那董卓无疑是给自己掘坟。 把人驱赶来长安,便是要分派给贵族、大地主们,以增加长安地区的劳动力,提高gdp。 给百万人安排工作,不是件容易事。 长安城外虽有了秩序,但仍然是人山人海。 长安城各处城门,均有大队士兵把守,出来容易,进去难。这些难民若涌进长安城内,不知会是什么后果。 王队掏出几块叠得整整齐齐的白绢,有耿浩版地图、有画“正”字记录穿越以来的时间表、还有的记载着其它重要事项。 王队不是个聪明人,但却是一个认真的人、一个执着的人,军旅生涯和探险生涯,让他养成良好的习惯,每件事都做得有条有理。 王队看着白绢上记载的事项,上面有与江波儿约定见面时间,今天刚好是约定的日子。 江波儿到底是个什么人?当时,事出紧急,王队没有更好的选择,只能委托江波儿去洛阳帮忙张贴那召集队友的告示,不知他完成了没有,也不知这江波儿是否可靠。 王队心念一动,把头上的斗笠拉得低些,向约定的北面的“厨城门”走去。 到了城门附近,王队并不急着去找江波儿,而是找个不显眼的地方,坐了下来,仔细地观瞧。 城门附近,人来人往,想在人群中搜寻一个人实在是太难了。 好在王队有足够的耐心,还有一双好眼神。 终于,看到了圪蹴在一个小土堆上的江波儿,江波儿拿着一小块干粮往嘴里塞着,眼睛不停地四下里踅摸。 王队就这样静静地看着江波儿。 天快黑了,江波儿焦急地站起、蹲下、再站起,四下张望…… 天黑了,江波儿失望地离开小土堆,王队远远跟着江波儿,江波儿找了一避风处和衣躺下。 王队暗暗点点头,他对江波儿不了解,若要他以后跟着自己做事,还是先谨慎地考察考察才好,毕竟,自己的对手是董卓。 这样连续观察了三天,江波儿每天都早早来到那土堆上等候,虽然显得很焦急,但却始终守在那里。 嗯,是一个守信的人。 王队向江波儿走去。 终于等来了王队,江波儿很兴奋,赶紧爬起来要给王队行礼,王队低声制止了他,王队一副难民打扮,在这人来人往之处,他不想引人注意。 “以后不要多礼,以免引人注意。” “嗯,明白了。我已经按恩人的吩咐,办完了洛阳的事情。” 王队听江波儿介绍了洛阳的情况,点点头道:“辛苦你了。我要去长安城里办事,三天后,我们还在这里见面。这些钱给你,你在城外转转,看能不能给咱们找个住处。” “这么多钱啊?用不了吧。” “你先拿着,用不了便先存好。”王队故意给了江波儿很多钱,他还想看看江波儿是否能抵制住金钱的诱惑。 和江波儿分手,王队找到无人处,换上一身整洁的衣服,要进长安,难民打扮可是进不去城门的。 王允现在已是位列三公的“司徒”,府邸很容易打听到。 王队买了些点心,对看门人讲是管家的亲戚,来看望老管家。 老管家见是王队,微微一愣,便热情地招呼王队进去。 王允见到王队,十分欢喜。 王队简要地向王允讲了王黑儿的近况,王允忍不住流下泪。 “太公抽时间去看看黑儿吧。” 王允沉思了一会,摇摇头:“暂且不去了,免得引起怀疑。” “也好,太公尽可放心,何时方便,晚辈再引太公前去。” “好,贤侄现在还没有落脚之处吧?来家里住吧。” “不了,太公,府上难免有董卓耳目,我怕引起怀疑。” “嗯,也是啊,唉!”王允叹口气,“那贤侄下一步做何打算?” “下一步,我要对付那董卓!” 望着王队坚毅的目光,王允问道:“董卓势大,不知贤侄怎样打算?” “他势力再大,终究是违背天理、不得人心,我已然有所考虑。” 王允还是担心:“董卓经历洛阳一败,已然更加小心,不知贤侄待要如何,你不会是要……” 王队微微一笑,明白王允担心什么,说道:“太公放心,贤侄不会鲁莽行事,更不会去行刺那董卓。董卓集团祸国殃民,单单刺杀一个董卓,解决不了问题,只能引起天下大乱。” “哦,贤侄能如此思量,以国家为重,老夫甚是欣慰。” “晚辈认为,只有从董卓集团内部下手,逐步离间、瓦解他们,才能彻底消灭他们,匡扶汉室江山。我已有所考虑,只是还需细细筹划。” “如此最好,对付董卓,万不可操之过急,需要老夫做什么,贤侄尽管开口,老夫当鼎力相助。” 王队深施一礼:“有太公此言,晚辈便放心了,还真有几件事情需要太公帮忙。” “直说无妨。” “晚辈无有户籍,在长安城内有诸多不便,请太公帮忙。” “此事容易,老夫忝任司徒,管理民部,现今,民部正在办理洛阳西迁百姓纳籍入册之事,我吩咐属下曹官即可。” “太公,晚辈还想在东市弄一处小门面,做些生意,便于了解城内动态,也方便和太公联络。” “哦,这也不难,东市巨贾万氏与咱王氏世代通好,其祖上获罪,是老夫出面搭救,我派人去打个招呼,让万氏帮忙安排便是。” “太好了。最后还有一事,晚辈想深入了解董卓主要党羽的背景,知彼知己方能百战不殆。” “嗯,贤侄如此细致,大事可成也!我会将所有讯息笔录下来,过几日,你来取吧。” 当晚,王队留宿司徒府内。 第二天,王队随着老管家找到富商万家。 万氏见是王司徒亲眷,甚是热情,询问王队要做什么生意,王队如实说自己还没有成熟的考虑。 万氏思忖片刻道:“万某在东市有一贩卖屐履的铺面,生意尚好,掌柜之人已年迈,正愁无合适之人打理,不知王兄肯否屈就?” “王某愚笨,求之不得。” 万氏引王队看了铺面。 长安城四面共设九门,城内主要街路三横三纵。 东市向东是宣平门,向北是洛成门。 铺面处于两个城门延伸进来的尚冠后街与杜门大道的交口处,是东市东口,位置极好。 前面是店铺,后面是居所,正合王队心意。 三国时代,贩卖屐履大多是“小摊贩”(比如刘备),像万氏鞋铺这样的店铺很少,基本算是“精品屋”吧,铺内各式舄、屦、屐、履齐全。(舄:音“系”,祭祀用鞋;屦:音“句”,便服配鞋;屐:外出穿着;履:上朝穿着) 店铺只有一个老迈的掌柜和一个名叫“万福儿”的小伙计。 万氏嘱咐老掌柜向王队交待清楚铺内帐目货物。 王队希望留下万福儿帮助自己打理铺子,万氏欣然同意,又给王队留下一大笔银钱用于店铺日常花销费用。 王队千番感谢,送走了万氏。 看看铺面,看看往来的人群,王队微微笑了笑:呵呵,我在三国的买卖这就开张了啊。 嘱咐万福儿照料铺面,王队在周围随便逛逛,繁华的尚冠后街,路人摩肩接踵,各色生意买卖热闹,若不是见过百万洛阳难民逃难的景象,王队恐怕会把这里当作一个太平盛世。 闹市角落处,一个老匠人在扎糊灯笼,王队走近了静静欣赏。 看了一会,王队心念一动:我何不做个灯笼挂在店铺门口。 蹲下来,和老匠人攀谈起来,说了自己的需求,付了钱,约定了取货日期,王队站起身,看着身边往来的人群,王队想起《史记》中的一段话: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更多的,便记不起了,王队心道:也许该找本史记好好读一读了。 第0057章 耿浩 西行漫记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埃德加-斯诺和斯文-赫定是耿浩比较佩服的两个人。 前者因采访抗战时的延安,写下了《西行漫记》(又名“红星照耀中国”)而出名;赫定比斯诺大四十岁,在十九世纪末和二十世纪初,赫定多次赴亚洲探险,还曾深入考察了中国西部,写下了著名的《亚洲腹地旅行记》。 斯诺因深入了解了“红色中国”,支持抗战、同情共产党,而被新中国视为朋友,在西方则被“麦卡锡主义”所迫害。 而赫定恰恰相反,属于早期的旅行探险家,在东方一度被视为西方“殖民掠夺”的探路人,在西方,赫定却是受人尊重的英雄。 耿浩没有政治信仰,敬佩的两个人属于完全不同的类型。 耿浩敬佩他们,和任何意识形态都没有关系,耿浩甚至没认真读过两个人的作品,他只是敬佩他们的冒险精神、羡慕他们的经历。 耿浩从洛阳,一路向西赶赴长安,他觉得自己非常像斯诺,也像赫定。 自从到了三国,耿浩大多数时间都呆在孙坚的军营中,这次才是真正意义的“游”三国。 耿浩一直感觉自己就是一条被困在高楼公寓中的宠物狗,今天才得以下楼放风,看看真正的三国时代。 耿浩真希望自己有斯诺和赫定的文笔,能记录下自己的所见所闻,等回到二十一世纪,写本游记,一定大红大火,估计稿费足够自己下半辈子吃喝玩乐了,书名都想好了,就叫《三国真人游》。 “啧啧”,耿浩不住叹息,只是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回去,他全然不考虑自己没有斯诺和赫定的勇气和毅力。 耿浩思考再三,还真的采纳了孙策的建议,把自己打扮成了一个难民。 破衣烂衫的耿浩只背了一个包裹,里面装了几件换洗的衣服,手里拄了根粗大的竹杖,这竹杖可不是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像难民,而是大有用处。 用处之一:助力。耿浩常年登山旅游,深知远途行走时多一点手部支撑能大大缓解腰腿的疲劳。 用处之二:关键时刻防身。 用处之三:这竹杖里藏着“巨额”财产,耿浩把孙策赠予的金子,全部塞进竹杖。 耿浩在竹杖上栓了根绳子,绳子另一端牢牢绑在自己的手腕上。 初次独自在三国远行,耿浩内心难免有些忐忑。 洛阳向西的官道两旁,越来越多新坟,期间更散布着许多没有掩埋的尸首,乌鸦、秃鹫盘旋在天上,空气中弥漫着腥臭。 耿浩便愈发害怕了。 但耿浩终究是最聪明的“耗子”,他找到了一个让自己感觉安全的办法:绝不夜间赶路、绝不单独行走。 他找到了一小股难民队伍。 刚混进队伍时,他感觉四周都是鄙夷的眼神,这让耿浩内心十分不平衡:你们这些真难民有什么资格鄙视我这个假难民啊?! 耿浩不住地长吁短叹:我命怎么这么苦啊!穿越过来,便进了俘虏队伍;想去趟长安,还得混在难民队伍,靠难民们罩着…… 渐渐地,难民队伍接纳了他,耿浩心安了许多。 洛阳及洛阳以西的几百里地区,完全变成无人管理的军事隔离区。 才走了几天,前面便出现一座高大的关隘——函谷关。 函谷关,古时是关中与关外的分界,进了函谷关,离长安就不远了。 耿浩有些诧异,函谷关大致处于洛阳和长安的中间位置,怎么这么快就到了呢? 更让耿浩诧异的是,如此高大重要的关隘,竟然没有军队把守! 找了好多人打听,终于弄明白了,原来这里是东函谷关。 西汉时期,关中是政治中心,人们以“关中人”为荣,一位杨姓将军(杨仆)老家在关外不远处,被人称为关外人,这位杨将军以此为大辱,竟然自费在函谷关东300里修了这个新函谷关(后称汉关),硬生生把自己家“圈进”关中! 我靠!这也行。 耿浩对这位杨将军的敬佩之情油然而生,赶明儿我有钱了,就在通县老家门外修条街,起名“长安街”,那我家就属于二环以里了! 怎么两千年前的人也这么虚荣、这么排外啊?耿浩想起以前流行的几句话:在北京人眼里,外地人都是下级;在广州人眼里,外地人都是穷人;在上海人眼里,外地人都是乡下人。 离开“山寨函谷关”,继续向西跋涉,道路越来越难行,两侧丘陵叠起,官道蜿蜒其中。耿浩越发佩服斯诺和赫定了。(赫定、斯诺在中国西部旅行时,已经有了更加通畅便捷的道路。) 又走了将近三百里,两侧的丘陵陡然升起,丘陵之间,横亘一道上千米长的高大城墙,真正的函谷关到了。 函谷关前,有董卓的军队盘查往来民众。 耿浩原以为进关需要费些周章,没想到士兵们对进关难民的盘查并不严格,简单询问几句便放行了,耿浩稍稍有些失落,唉,费尽心思编的一大串瞎话了用不上了。 函谷关为何如此容易通过?道理很简单:关中地区缺乏劳动力。 三国时代,全国人口不过几千万,关中平原自古就是地肥水美之地,但劳动力始终匮乏,董卓将洛阳百万民众驱赶去长安,目的就是补充关中的劳动力,因此,耿浩他们的难民队伍才能轻易过关。 函谷关以西是董卓控制的地界,显得更加有秩序,“难民”耿浩感觉到稍稍安心了。 这一路提心吊胆,总算到了个安全所在,耿浩决定在此休息两天,顺便瞻仰下老子的遗迹。 东城门内,一处殿宇式建筑——太初宫。 一个中年男子和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正在此处游览,两人穿着讲究,边走边聊,点评着太初宫的建筑特色和殿脊墙檐上雕塑的珍禽异兽,听两位免费导游的讲解,耿浩知道了此处便是老子当年书写《道德经》的地方。 男子和少年注意到尾随的耿浩,停下脚步,警觉地上下打量耿浩,耿浩尴尬笑了笑,匆忙走开。 耿浩没有政治信仰,也没有宗教信仰,属于遇庙烧香、见神磕头的主。 太初宫大殿供奉着老子骑青牛塑像,耿浩捐了几个钱,烧上几柱香,虔诚地跪叩祷告:老子大人在上,啊,不、不,太上老君在上,弟子北京人耿浩诚惶诚恐,稽首顿首,祈祷以闻,求您保佑我三国之行平安无事,求您保佑早日找到队友们,求您保佑我们平安回家,如能如愿,弟子一定在家供奉您的金身,早晚烧香敬拜,老君爷爷您就成全了可怜的弟子吧…… 耿浩叨咕完站起身,见看护太初宫的信徒用怪异的眼光看着自己,暗想是不是自己祈求得太多了,索性又掏出些钱捐了功德,信徒见这个破衣烂衫的“难民”出手如此慷慨,认定耿浩是道友,便指点耿浩,可以去功德碑处留下名字。 耿浩顺着信徒的指引看去,见院子角落有好多石碑毛坯。 耿浩心念一动,我何不捐块整个的石碑,哈哈,日后我领着朋友们来此游览,就可以给他们介绍:看,这就是我当年在三国留下的石碑! 耿浩觉得自己这个想法实在神奇,问道:“我捐多少钱可以单独竖一块碑?” “这个……”信徒十分为难,“没有这样的先例啊。” “就算是我买一块石碑,我留下字,你们找石匠刻好、竖起,需要多少钱?” 信徒盘数了半天,才给出一个价格。 这么便宜啊?!耿浩觉得三国时代的道士比二十一世纪的和尚道士们纯洁多了! “好,等我一会。” 耿浩到僻静处,从竹杆内扣出一小块金子,返转回来递给信徒,那信徒接过金子,不住地上下打量耿浩,这个怪异慷慨的“道友”,究竟把金子藏在哪了? 耿浩让信徒取来纸墨笔砚,撸胳膊挽袖子拿起毛笔,却又呆楞在原地。 耿浩犯愁了,他不是犯愁用毛笔写字,来三国一年多了,毛笔用得已经很熟练了,加上原有的美术功底,耿浩对自己的书法还是有些自信的。 他犯愁的是自己该写点啥。 “紫气东来”、“道可道非常道”等被人写烂了,抄袭别人的诗词也不合适,耿浩决定写点自己独创的东西。 想了一会,耿浩提笔写下几个大字“天降神兵、三國雄風”。 耿浩兴之所至,几个字写得当真是笔力圆厚,庄严雄浑,甚有“颜筋柳骨”风范,耿浩又提笔在边上写下一列小字“漢-耿浩,某年某月某日”。 写罢,耿浩心想:哈哈,看来我搞艺术还是很有天分的嘛,哎?那后来的颜真卿、柳公权不会是临摹了我的拓本才练成一代宗师吧?! 耿浩这厢暗自得意,那信徒却被这不知所云的“题词”弄得瞠目结舌。 耿浩让那信徒提起纸张,自己退后两步欣赏。 “耗子!”身后有人喊道。 耿浩身子一颤,怎么会有人认识自己?! 耿浩激动地转过身去…… 第0058章 耿浩 弘农杨氏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好字!” 原来是方才遇见的中年男子和少年,两人指点着耿浩的书法,夸赞道:“妙!好字!” 耿浩失望地叹了口气,原来人家说的是“好字”,带点地方口音,被他误听为“耗子”。 耿浩深知自己的书法功底难登大雅之堂,听人家如此夸赞,反倒有些不好意思。 “在下耿浩,胡乱写的,两位见笑了。”说完,浅浅施了一礼。 中年男子还礼道:“在下钟繇。”又指指身边少年,“这位是在下小友,弘农杨氏杨修公子。” 杨修上前和耿浩见礼。 凭耿浩的三国(演义)知识,他自然只是大概知晓钟繇之名,反正是个有些身份的人;杨修的名字,耿浩还是蛮熟悉的。 耿浩上下打量着杨修,心中暗道:原来这个孩子便是那整日与曹操猜字谜、玩脑筋急转弯,后来因“鸡肋事件”而丢了性命的杨修啊?(传说中的鸡肋事件:曹操兴兵,难以取胜,进退维谷,曹操定下夜间口令“鸡肋”,杨修以“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之意,让军士收拾行装,准备归程。曹操以扰乱军心定罪,杀了杨修) 钟繇道:“耿先生装束奇特,果然身怀异才,方才多有不敬,还请耿先生莫怪。” “哈哈,不怪、不怪。我也是为了赶路方便,才特意打扮一下,嘿嘿。” “哈哈,耿先生真是豪爽之人,难怪能写出如此奔放的字体。” 耿浩被钟繇夸得满脸通红,不住摆手:“随手乱写,钟先生不要取笑我了。” “欸!”钟繇一本正经地说道:“钟某绝非无礼,耿先生的字笔法多变,因字赋形,此种写法,既融情于字,又会意于形,实在生动之极!敢问耿先生,此种字体是何称谓?何人所创啊?” 耿浩听钟繇说完这些,方才想起三国时代一直使用隶书(汉隶),难怪钟繇杨修看见楷体字如此惊讶。 耿浩再无不好意思,很是不要脸地说道:“此乃楷书,乃耿某随意创的。” “噫!不可思议啊!”钟繇不住感叹,“楷,不愧为是楷书啊!”钟繇扭头对杨修道,“孔子墓前,便有一子贡植下的楷树,树干挺直而不屈曲,耿先生的‘楷书’果有楷树之势啊!” 一旁的杨修道:“两位先生,学生有个提议,耿先生可否到舍下小住,钟先生与学生我也好向耿先生请教,不知耿先生意下如何?” 耿浩内心欢喜,却又有些犹豫:“只是我在长安有个约会……” 钟繇打断耿浩的话:“不碍的,钟某近日正要赶赴长安,去杨府小住几日,我们可同车赴长安。” 能和钟繇这样有身份的人同行,耿浩欣然同意:“好吧,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钟繇杨修十分高兴,拉起耿浩便要走,耿浩道:“且慢、且慢,且容我换件衣服,这衣装实在是、那个、不雅。” “哈哈,好,我们等耿先生更衣。” 换上干净衣帽,从竹竿内掏出金子,衣冠楚楚的耿浩竟然也让钟繇杨修眼前一亮,只是耿浩用来遮盖短发的“进贤冠”(帽子)因头发少,难以撑起,而显得十分滑稽。 三人坐上车子,出函谷关东门不远,便到了弘农。 一座大庄园,如果院墙高些,完全可以称为城池了。 庄园门额上四个大字“弘农杨府”。 哇?!这就是杨修的家?耿浩暗想,这气派绝对不是一般土财主能比拟的。 庄园里,人来人往,比一般的小城更加热闹。 隐隐地,还传来阵阵诵读声。 已到申时,三人来到杨修的宅院,杨修忙着吩咐下人预备酒菜,耿浩趁机询问钟繇这“弘农杨府”咋这么大的气派。 钟繇十分诧异:“耿先生竟然不知弘农杨氏?这可称得上咱大汉第一名门望族啊。” “耿某孤陋寡闻,还请钟先生详细讲讲。” 钟繇告诉耿浩:弘农杨氏,第一世祖乃西汉昭帝(大约公元前80年)宰相杨敞,杨敞原是著名大将军霍光的属下,老丈人更是赫赫大名的司马迁,牛不? 杨敞玄孙杨震,汉安帝时任太尉。这杨震将弘农杨氏的名声抬到了极点,古代著名“反腐倡廉”的“四知”——“天知、神知、我知、子知”便是杨震留下的典故。(某人向杨震行贿,说:此事无人知晓。杨震答:“天知神知我知子知,何谓无人知?”) 杨震官大、学问大,还广收门徒,方才听到的诵读声,便是杨府内学馆弟子们在阅读经典,杨震也因此被尊称为“关西孔子”!牛不? 杨震的儿子杨秉、孙子杨赐、重孙杨彪均官居太尉,现在杨府老爷杨彪,因反对董卓西迁长安,而被罢官,其它反对董卓之人,都被害了,董卓忌惮“弘农杨氏”的声望,只是罢了杨彪的官,却不敢下毒手。 “弘农杨氏”是正儿八经的“四世三公”,严格说是“四世太尉”!牛不? 牛!耿浩服了,来三国一年了,耿浩知道,这太尉可是位列三公之首啊,哪能不牛? 不过呢,钟繇对“弘农杨氏”的了解实在是太浅显了,远没有作者闹心了解得深入,闹哥只轻轻“百”了一下,“度”了一下,便把自己吓了大大一跳,如果把“百”和“度”的结果告诉耿浩,估计耿浩会被吓死。 隋朝开国皇帝杨坚知道不? 武则天知道不?武则天不姓杨,但她妈姓杨! 杨贵妃知道不? 杨万里知道不?不知道?那他写的“小荷才露尖尖角”总知道吧。 最后再说个猛的,一家子都非常生猛的——满门忠烈“杨家将”…… 上面这些人,都是“弘农杨氏”的后裔。 说钟繇浅显,实在是太委屈人家了,人家钟繇那时候没有互联网啊!重要的是,钟繇比这些人死的早…… 扯远了。 耿浩打心里佩服:“厉害!佩服!这‘弘农杨氏’确是不一般,比那袁绍、袁术的袁家还要强。” “唉!”钟繇叹了口气,“袁氏也是望族啊,‘四世五三公’,可叹、可怜啊!” “啊?怎么了?” “因袁绍、袁术起兵,那太傅袁隗,日前已被满门抄斩……”钟繇凄然泪下。 “啊,哦。可惜!”对袁氏兄弟没啥好感,也未见过满门抄斩惨状,耿浩没什么反应,只是礼貌性地跟着长吁短叹两声。 杨修准备了丰盛的酒菜,端起酒樽,耿浩才意识到,这是来三国后,第二次正式喝酒啊!上次是“山寨鸿门宴”杀了张咨(详见第0036章),也没正经喝酒,这一次,终于可以消消停停喝点了。 三人喝起来、聊起来、吹起牛来…… 钟繇和杨修这样的文人,每逢喝酒必要玩些高雅大气上档次的游戏,这次也不例外。 杨修提议玩字谜。 耿浩心道:唉,杨修你这孩子怎么不长点记性啊,总弄这些个“字谜”、“脑筋急转弯”的,早晚把自己玩死…… 仗着喝了几杯酒壮胆,耿浩忽略了自己的学问,不肯示弱地和两人玩了起来。 钟繇年长,先出题,钟繇笑着看看耿浩和杨修,不说话,也不写字,只是用手捋了捋自己的胡须,又指了指耿浩和杨修。 耿浩想了一下,叫到:“‘众’,三人为众。”钟繇疑惑地看着耿浩,手指沾酒在几案上写下一个“衆”字,耿浩傻眼了,拍了下自己的脑袋:对啊,繁体字里哪有“众”啊。 杨修眼睛一亮,伸手写下一个“奈”字。 “杨修小友果然聪颖,我认罚。”钟繇喝了罚酒。 耿浩一脸疑惑:“这个‘奈’字怎么讲?” 钟繇指指自己的胡须,又指指耿浩和杨修道:“我有须年长为大,你二人无须,弱冠为小,一大二小,是‘奈’。” 耿浩摸着自己不长胡子的下巴,还待争辩几句,转念一想:也是啊,我即使长出胡子,也比人家小了两千岁啊。 “耿兄猜错了,也要罚酒。”杨修监督着耿浩,“耿兄喝完酒便可出题了。” 耿浩喝完酒,歪着头想了半天,伸出一个指头指指自己。 钟繇和杨修沉吟了一下,分别在几案上写下“大”字。 耿浩无奈地看着两人,喃喃道:“一人为大,两位果然聪明,我认罚。”端起酒干了。 “该我了!”杨修兴奋地跳起来,打开里间屋门,往里面一站。 耿浩和钟繇看看杨修,看看房门,分别写下一字。 耿浩写的是“囚”,钟繇写的是“閃”。 杨修看到两人写的字,哈哈大笑,端起酒樽递给两人:“二位受罚吧。” “为什么?”耿浩不解。 杨修指着“囚”字道:“我在屋内,门尚未关,如何‘囚’?”又指着“閃”字道:“我在屋内,并非门下,何来‘閃’?” 钟繇疑惑道:“哪却是何字?” 杨修伸手写下“肉”字:“此乃‘内’有一‘人’也。” 钟繇喝了酒,不住摇头道:“杨修小友实在狡猾也。” 耿浩不胜酒力,之前已经喝了不少,连输三把,连干了三杯已不住打晃,含混不清地说道:“不、不不行了、不、不玩了,玩、玩不过你、你们。” 耿浩栽倒在席上,嘴里依旧嘟囔着:“字谜、不、不好玩,容易、害、害、死人……” 第0059章 耿浩 楷书起源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耿浩在杨府住了几天,每日里除了喝酒,便是与钟繇杨修探讨书法。 那钟繇乃是三国时代的书法大家,一谈起书法,便是眉飞色舞,张口“形”闭口“意”,听得耿浩是五迷三道、云山雾罩,仗着有些美术根基,加上两片善辩的碎嘴皮子,勉强和钟繇对付着聊。 钟繇从殷商甲骨文聊到西周大盂鼎铭文,再到东周石鼓文,从秦朝小篆聊到汉朝隶书。 钟繇总结道:华夏文字从象形发展到会意,是一个由繁到简的过程,到了秦篆汉隶,更发展成一门艺术。 钟繇慨叹道:“真乃无言之诗,无行之舞;无图之画,无声之乐矣!” 耿浩听得迷糊,敬佩确是由衷。 钟繇又道:“只是无论秦篆还是汉隶,都过于拘泥形格,尤其是汉隶,虽增添了横划‘波折’之美,但少了‘撇捺’之锋,端庄整齐有余,活跃灵动不足,比如“刀刃”两字,形堪完美,却无法体现“刀”之利,“刃”之锋。尤其是汉隶取横式写法,实在是不便于上下快速书写。” 耿浩随手写了个隶书“虎”字,说道:“是啊是啊,比如这个‘虎’字,写出来便像一只‘卧虎’。” 耿浩又写了个行书“虎”字:“如果写成这样,便有气势多了。” “嗯,如此,果有下山猛虎之势。钟某前日见耿先生所写的‘楷书’,深受启发。” 钟繇说完,便随手写了好多楷、隶对照的字,三人仔细地研讨起来。 三人不吃不喝,研究了一个白天,钟繇最后总结道:“依钟某之见,这‘汉隶’工整清晰,易于分辨,适合行文、刻碑;这‘楷体’书写流畅快捷,适合日常书信记录,钟某日后一定仔细研习耿先生的技法,整理出一套书写小楷字的规范。” 耿浩点点头道:“嗯,这楷体大字和楷体小字的确有差异,钟先生不妨先研究‘小楷’……” 说到这里,耿浩突然楞住了,禁不住“啊”了一声? “耿先生怎么了?”杨修问道。 “啊,没事没事,我只是想起一件事来。” 原来,方才一说道“大楷”、“小楷”,耿浩突然想起书法课老师曾讲过:楷书中,小楷便是由东汉书法大家钟繇自隶书中整理衍生出来的。 啊!我光想着颜真卿、柳公权临摹我的拓本了,原来,竟然是我帮钟繇创造了“楷书”! 耿浩越来越佩服自己了。 在杨府盘桓几日,耿浩和钟繇辞别了杨修,坐上杨家准备的舒适大车,赶赴长安。 车子到了长安宣平门外,车夫撩开车帘道:“两位老爷,前面走不了了。” “咋了?”耿浩问道。 “堵车。” “堵、堵、堵车?!”耿浩差点没被车夫的话“堵”死,这是长安,不是北京;这是长安宣平门外,不是北京西直门桥! 耿浩跳下车,不禁大吃一惊。 宣平门外,人山人海,上千辆车将道路拥堵得水泄不通。 妈呀,还真是堵车!不仅堵车,还堵人! 两人无奈地向远处望着,人群涌向之处,矗立着几十块石碑。 钟繇笑道:“哈哈,这一定又是蔡公惹的祸。” “蔡公?哪个蔡公?”耿浩十分疑惑。 钟繇比耿浩更加疑惑,像看火星人一样盯着耿浩道:“耿老弟精研书法,竟然不知道蔡邕蔡公?” 耿浩愣愣地看着钟繇,一付我凭什么认识他的表情。 若不是已经与耿浩相处了几天,对耿浩经常冒出些“胡言乱语”有精神准备,钟繇恐怕会活活掐死耿浩。 钟繇瞪着耿浩,几乎是大喊着道:“当朝第一大学问家,修订六经,书写《熹平石经》的蔡邕蔡公你不知道?” 耿浩害怕了,如果还不知道的话,自己一定会有性命危险了。 “知、知、知道了……”耿浩磕磕巴巴地敷衍,突然他脑内灵机一现,双眼放光,说出一句惊天动地的话:“啊,我知道了,那个蔡邕是不是蔡文姬的爹?” 如果钟繇不是书法大家、如果钟繇修身养性之功力稍差、如果钟繇再年轻两岁,估计耿浩真的就变成孙策口中的“死耗子”了。 钟繇像含服了“速效救心丸”一样,嘴憋了好久,长长出了口气,回答了一句:“是。” “哦,认识,蔡邕蔡公,我怎么会不知道。”耿浩边说边暗自寻思:哦,那个字原来念“雍”啊,姥姥的,我念了二十几年“邑”了,你说“蔡邑”我不就明白了。 钟繇被憋得满脸通红,嘴唇发紫,耿浩吓坏了:如果真把钟哥气个三长两短,我们以后可就没“小楷”了啊。 耿浩赶紧找话题安抚钟繇:“钟先生,我常年不在中原,孤陋寡闻,您给我说说这蔡公和那些石碑是咋回事呗?” 听耿浩问起石碑,钟繇立刻缓过气来,喘匀了气,侃侃而谈起来:“这蔡公可了不得,学问、书法均是当世第一。历朝历代,不断修订六经,而修订人中多‘俗儒’(伪专家),结果是越修谬误越多。奏请灵帝恩准,蔡公着手正定六经(官方正版),并亲手将六经书于石碑之上,蔡公的书法,可真是了不得啊。” 一说起书法,钟繇又变得神采奕奕,遥指着远处那些石碑道:“那些便是当年镌刻蔡公亲笔书写六经的石碑——《熹平石经》,当年立于洛阳太学门外,每日里去观览临摹之人便不计其数,此次迁都,这些石碑运来长安,这些人、车,一定是来一睹石经风采的。” “哦,果然了得、非常了得!”耿浩煞有介事地评论着,心里想得却是:难怪这钟繇可以发明“小楷”,这家伙一谈起书法,怎么就像打了兴奋剂一样,钟繇应该长命百岁,病危时,只需给他弄篇书法瞧瞧,估计他就能多活个十天半月…… 耿浩胡思乱想着,钟繇对他说道:“耿贤弟,钟某此次来长安,便是要拜见蔡公,今日难得先见到《熹平石经》,钟某一定要先去观瞻,耿贤弟可有雅兴?” 耿浩赶紧摆手:“不了不了,钟先生您随意吧,我得去城内找朋友。” “也好,那我们在此别过吧。”钟繇说完,从车内取下一卷纸,“这是钟某写的一幅‘楷书’,留给贤弟做个纪念吧。” “啊!那就多谢了。” 别过了钟繇,耿浩穿过拥挤的人群,费了好大力气,才算是挤进了宣平门,城里面人少多了。 耿浩挤得浑身是汗,腰背酸疼,抻抻衣服,活动下肩肘。 前面一处店铺,门外挑着一盏大红灯笼。 耿浩贴着店铺的墙蹲了下来,打开钟繇赠予的纸卷。 纸卷上写着八个行楷大字“天降神兵,三國雄風”。 哈,这不是我的词句吗? 仔细看,嗯,钟繇的书法确实厉害,字字刚劲峻拔、笔笔力透纸背…… “好字!”背后有人叫了一声。 “嗯,是好字。”耿浩应道。 突然,耿浩感觉有些异样,抬头望了一眼大红灯笼,只见灯笼上贴着三个字“天降号”。 “好字!”又有人喊道。 啊?!不对,猛然回头,耿浩大叫一声:“王队!” 第0060章 五木 希望工程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太史慈给五木指引了一条小路。 小路先向西北,再折向南,虽远些,但安全好走。 五木逃出辽东郡界,进入河北。 河北比辽东温暖了许多,田间地头、道路上往来的人也逐渐多了起来,显得更加有生气,五木的心情也渐渐好转。 用身上最后的几个钱换了顿饭吃,五木不知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办。 信马由缰往前走着,一条小河拦住去路。 河不过十余米宽,但河岸陡峭,水流湍急,河水浑浊不能见底,也许是上游暴雨所致吧。 五木沿着河岸向下游走去,希望能寻一处水流平缓的地方渡过河去。 河面在一个转弯处逐渐开阔起来,河岸也变得平缓,一座木桥连接两岸,岸边、桥上有许多人忙碌着。 走近些,看清了,小桥已被湍急的河水冲毁。 河中间,有三个桥墩,最中间的一个受水流冲击最强,已垮塌大半,一群人正忙着抢修。 垮塌的桥墩旁,已经用树桩搭起了架子,有跳板从两侧桥墩连接到中央桥墩之上,人们往来运送着木料石块。 一个白须皓首的老丈坐在河边的大石上,手拿着竹杖,指指点点,显然是这群人的“领导”。 五木牵马走了过去,恭敬地施礼:“老丈,请问这附近还有过河之处吗?” 老丈打量了一下五木,点点头表示还礼,说道:“无有了,这周遭几十里,就此处一座桥啊。唉,往年水弱,东边水浅,还能涉水过去,今年也不知怎么了,这水恁地大,看来,这老天爷怕是发了怒哦……” 五木瞅瞅桥,自己单身一人,倒可以从临时跳板上过去,连人带马,肯定是过不去了。 找个不碍事的地方,栓好马,索性坐到老丈身旁。 老丈挪挪屁股,给五木让出些地方,问道:“后生你打哪来啊?” “山东。” “山东?山东咋从北边过来了?” “唉,走迷路了。” “哦,迷路可麻烦,年纪轻轻的,咋还看不准路了呢?” 多嘴老丈的话吓了五木一跳,扭头看老丈,不似什么一语双关。五木心想:看来,这话多有话多的好处啊,说得多了,总能冒出几句哲理来。 “后生你这是要到哪里去啊?” “平原。” “平原?!”老丈大吃了一惊,“你从山东到这里,要路过平原啊?怎么跑咱这里来了?哦,对、对,你迷路了,唉,你这路迷得可太远喽……” “是啊是啊,”五木尴尬地笑笑,“老丈,这里是哪啊?离平原还有多远?” “这里是真定赵村啊,过了这闹心河,向东走四五天就到了,啊,你骑马啊,两天就差不多了。” “这河叫、叫‘闹心河’?”五木被这名字弄懵了。 “噫?这河叫‘叉河’,但有时枯有时涝,闹心啊……” “哦”五木心道:我说怎么也不至于起个不入流的网络作者的名字。 “老丈,您看这桥几天能修好啊?” 老丈拍了拍自己胸脯道:“我在这里呢。” 五木疑惑了一下,以为老丈没听清自己的问话,便又问:“老丈,这桥啥时候能修好?” 老丈扭头瞪了五木一样,五木被老丈瞪得发毛,张口结舌,不知该如何。 老丈用使劲墩了两下竹杖,手又使劲拍了拍自己胸口:“我不是说了嘛,我在这里呢!有我第五爷在这里,这桥就必须今天修好……咳、咳、咳……”显然,老丈对自己的胸口下手太狠了。 “哦、哦”五木赶紧伸手帮老丈轻轻捶打后背,一边道歉道:“晚辈无知,无知,五爷您莫气、莫气……” 老丈回肘拨开五木的胳膊,气哼哼道:“什么五爷?” 五木又被弄楞了:不是你自己说什么“第五爷”嘛。 老丈看五木不知所措的样子,大声道:“我姓‘第五’,是‘第五爷’,不是什么‘五爷’!” “哦、哦”五木彻底懵了,“diwu?”五木的脑袋开足了马力,也没凑出哪两个字能组成这个复姓。 自称“第五爷”的老丈不理五木了,举着竹竿对干活的人嚷嚷着:“小三,把树桩再砸下去半尺、赵老七家的小五子,多担些灰浆……” “哎——”对面河岸,有人粗声高喊。 众人抬头看,只见一个威猛青年,手提一杆大枪,骑着一匹高头大马立在对岸。 威猛青年高喊:“喂,啥时候能修好啊?” “再过两个时辰吧。”修桥的人回应道。 那青年跳下坐骑,拴好马,“腾腾”地沿跳板走过桥来。 岸边上,威猛青年走来走去,显得十分焦急。 修桥的后生们不紧不慢地忙碌着。 第五爷冲旁边挑拣石料的一个精壮小伙子喊:“小六子,挑整条的石料码上层。” 那精壮小伙半晌才慢吞吞回应道:“知道了。”俯身仔细挑拣合适的石料,选好了一块硕大的石料,抬起来向桥上走去。 “咦?好大的力气!”那威猛青年见小六子抬着大石,不费力的样子,不禁惊奇,喊了一声:“我来帮忙搬石头吧。” 说完,搬了一块更大的石料,趔趔趄趄地往桥上走去。 显然,这威猛青年有意和小六子较量下力气。 “慢着、慢着……”老丈急得直叫。 小六子已经走到临时搭的跳板之上,听第五爷的喊叫,停下脚步,回头看到那威猛青年搬着大石已接近跳板,急得口鼻扭曲,嘴里不停地喊:“快、快、快……” 那威猛青年听小六子喊“快、快、快”,便加快了脚步,眼见着就要踏上了跳板…… 那跳板肯定无法承受两人加上两块大石的重量,小六子一撒手,把自己手里大石抛进水里,“噌”地窜上桥墩旁的木架,抱住一根树桩,嘴里喊道:“快、快、快回去……” “啊?回去?”晚了!那威猛青年捧着大石已经上了跳板,小六子窜起后,带动跳板不住震颤,那威猛青年站在跳板上,不停摇晃,一撒手,大石跌落水中,人也失去了平衡,跌下水去。 众人一阵惊呼。 小六子慢条斯理地喊着:“让你快回去,你咋就是不听……” 落水的威猛青年在水里冒了两下头,双手不停地在水面上划拉,显然是不会水。 “快救人啊!”有人高喊。 “哦”小六子哦了一声,楞了一下,随即一个猛子扎进水里。 众人呆呆地盯着水面,水中的小六子也不停挣扎,突然有人高喊一声:“小六子不会水!” 五木三下两下甩掉鞋子和外衣,“噗通”一声跳进河里。 五木家在青岛,从小就是在海里浪里滚着玩的,对五木来说,在这小河里游泳和在家里浴缸里泡澡差不多。 五木几下便游到两人身边,避开两人乱抓乱挠的手,伸手从后面卡住两人的脖颈,仰着身子,用脚踩水游到岸边,有人递过来木杆,把三人拉上岸来。 小六子和那威猛青年无甚大碍,只是喝了几口浑水,呕了几下,便赶紧爬起来给五木磕头,感谢救命之恩,五木反被弄得不好意思了。 第五爷数落着威猛青年:“木板那般窄小,怎能容你二人抱着大石行走啊?唉,鲁莽啊……” 那威猛青年不住行礼道歉,喃喃道:“俺着急把桥修好,好牵马过桥啊,再说,是他让我‘快、快、快’的啊……” 小六子喃喃道:“我是叫你快回去,不是叫你快上来……” 五木乐道:“你走桥,让马涉水过河便是了。” “啊?我不会游水嘛,便忘记了马能游水一事,我这就过去把马渡过来……” “算了,算了,”五木道,“你不会游水,还是别下水了,我去帮你把马渡过来吧。”五木心想,反正自己全身都湿,干脆好人做到底吧。 五木把威猛青年的马引过河,那威猛青年千恩万谢,又掏出不少钱来答谢五木,五木现在身上是蹦子儿没有啊,真想伸手接过那些钱,但终于是碍着脸面拒绝了。 那威猛青年也不多客套了,急三火四地拧干衣裤,匆匆向众人施个礼道:“在下张郃,急着赶路,救命之恩,日后必报!”翻身上马,匆匆而去。 “张郃?!”五木半天才反应过来,再想喊时,张郃已经跑远了。 没能和张郃聊上几句,五木感觉比较遗憾。 突然,他发现自己办了一件非常傻的事情。方才既然涉水把张郃的马渡过来时,为何不顺路把自己的马渡过去?愚蠢,他暗骂自己,只好再下水一次了。 五木牵过马待要下河,却被小六子一把拉住,小六子慢条斯理地道:“您是我的救命恩人,您可不能走……” 第五爷也在一般劝道:“是啊,你这后生可不能走,你救了小六子,俺们还没好好感谢你呢。哎,你这个小六子也没个头脑,你说你除了胆子大,还会些什么?你不会游水你跳河里去干嘛……” 小六子喃喃地道:“我着急救人……” 第五爷不耐烦地挥挥竹杖:“算了算了,赶紧干活,明早娃儿们还要过河呢,干完活,都去我屋里喝酒。” 众人继续忙碌起来。 第五爷热情地拉着五木坐下监工,五木一边晾晒自己的衣服,一边小心翼翼地问道:“老大爷,明早娃儿们过河要去干嘛?” 第五爷很是骄傲地说道:“过河去听先生授课啊!小娃儿,不学习怎么能行啊。” “哦,孩子们要上学啊,”五木自言自语道,“原来这桥还是个希望工程啊。” 第0061章 五木 痛并快乐着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还真不是吹牛,在第五爷的监工下,木桥真的在傍晚前完工了。 铺好桥板,第五爷把众人轰到一边,自己亲自在桥上来回走了几趟,嚷嚷着这里要修理、那里要加固,直到他满意了,才赶着大家回村。 后生们在第五爷院子里码好石块木板,摆上“酒席”。 虽然只有几样菜蔬和大块的肉,但在这小村里,应该也算是很奢华了。 五木是外人,又是小六子的救命恩人,被第五爷拉着坐在上宾位置。 后生们规规矩矩地坐着,眼巴巴盯着眼前的酒菜,谁都不敢先动手。 直到第五爷端起酒碗,说了句:“喝酒……” 后生们立刻风卷残云起来…… “这、这、这帮狼崽子……”老丈骂着,嘴角却泛着慈爱的笑容。 “这后生,我敬你,还没请教你的姓名。” “老大爷,您不用客气,我姓邓,邓森林,您喊我五木就行了。” “姓邓,五木,我就唤你小五子吧,咱这村里都喊排行。”第五爷冲着给众人倒酒的半大孩子叫着,“小十三,你慢着点,打了我的酒坛子,看我不抽你。来,小五子,咱们喝酒。” “多谢大爷。”五木越来越喜欢这老丈,随他怎么称呼自己吧。 “大爷,咱这还有学校?” “学校是啥?”第五爷没弄明白。 “你方才说孩子们要学习……” “哦,你说的是‘塾’啊,哎,咱这村穷,没人来办学。”第五爷满脸遗憾,“不过,这真定城外,有老师办学咧,咱今儿个赶着修桥,就是为了不耽误明儿个凌晨娃儿们去听讲。” “哦,第五爷您可真有远见啊!”五木由衷赞道,“让孩子们学习的确是大事。” 听五木这么说,第五爷十分高兴:“那是,不学习,怎么能晓天文知地理,怎么能懂人情明是非,来,咱爷俩喝酒。” “孩子们上学是免费的吗?” “是啊,要花钱咱这里的娃儿就上不起了,在真定办学的郑玄,原来是个大官,学问大、人也好,免费给娃儿们授业啊。” “哦,免费讲学,那一定是好人。”五木对郑玄这个名字感觉很陌生,只能敷衍着回应。 第五爷年岁大了,又在河边指挥了一天,喝了几碗酒,便倚靠着树干打起了瞌睡。 后生们依旧喝得热闹。 小六子凑到五木身边,端着酒碗道:“邓大哥,我小六子不会讲话,谢谢您救我,我敬您一碗。” “不要客气啊,举手之劳啊。”五木喝了酒,指指老丈问道:“哎,六子,老大爷说他姓什么‘diwu’,我怎么没听过这姓。” 小六子扑哧一声乐了,低声说:“五爷他又吹牛了,他也姓赵。” “哦,那他怎么不让我喊他‘五爷’?” “五爷在咱村里辈份最高,是个好人,他尊敬有学问的人,自己没条件学习,就整天监督各家的孩子们学习,也不知啥时候,他突然说他是‘第五元’先生的后人,就让人都喊他‘第五’爷。” “第五元?”五木更迷糊了,这会是个人名?“第五?这是哪两个字?” 小六子挠挠头道:“就是第一二三四五的‘第’,第一二三四五的‘五’吧……” “还有姓这个的?”五木怀疑这是不是从日本传出来的姓氏。 “有啊,据说在真定办学的郑玄郑先生就是那‘第五元’先生的弟子呢。” “哦、哦”五木心道,等回家,一定上网查查这个姓,又问道:“六子你好大力气啊,身手也敏捷,你叫啥,在家排行第六?” “不是,我是家里独子,老辈人说独子不好养活,爹妈就给我起了这个小名,我姓赵,大名叫云。” “哦,赵,赵云,啊?!”五木大吃一惊,“那、那你的字叫什么?” “子龙。” “赵、赵云?赵、赵子龙?”五木看着眼前憨厚得有些傻傻的小伙子,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睛,这就是传说中的叱咤风云、威风八面、常胜将军赵云? 赵云拽了拽目光呆滞的五木的胳膊,慢条斯理道:“邓大哥,我有一事相求。” “你说……”五木依然迷瞪着。 “你救了我命,我想和你拜个兄弟。” “哦、哦,什么?啊?!好、好、好啊!”五木喜出望外,哈哈,赵云竟然上赶子(方言:主动)和我拜把子! 赵云见五木答应得痛快,也是十分高兴,立刻找来香烛,两人便在院里磕头拜了兄弟。 五木二十四,赵云二十三,赵云又给五木磕头喊了“哥哥”。 五木心里美,哈哈,我和赵云拜了把子,我还是大哥! 两人行过礼,一旁始终肃穆地观礼的后生们开始起哄、叫好。 赵云又喃喃地道:“大哥,小弟还有个请求。” “你说你说。” “大哥能不能教我们游水啊?咱村的后生都不会游水,大家都羡慕你水性好。” “啊,好说好说。” 听五木爽快地答应了,众后生一片欢呼。 突然,五木意识到一个问题:这赵云不会游泳?《三国演义》里赵云可是擅长水战的啊,那些三国游戏里,赵云也是水陆空全能的将才啊,啊?!这赵云不会是个同名同姓的“赝品”吧? 五木一把拽过赵云,急切地问道:“老弟,你、你会武术不?” “武术?”赵云一脸茫然。 “啊?!那你会打架不?” “没、没打过……” 啊?!完了。五木有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这三国太特么坑人了…… “大哥,咱们喝酒啊。”众后生纷纷上来向五木敬酒。 五木醉了。 五木睁开眼,天已经亮了,五木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干净的榻上,阳光射在脸上,刺得五木眼晕,头一阵阵疼,宿醉后的难受。 五木挣扎起来,想找口水喝。 院子里传来一阵低沉的呼喝之声。 五木晃悠到门口,只见赵云手拿着一根木棍,在院里比划着。与其说是在练武,倒不如说是在健身。 赵云动作缓慢,比划着一些稀奇古怪的姿势。 突然,他双手持棍向立在墙边的一块厚厚的木板刺去,“噗”木棍竟然穿透木板,拔出棍子,木板上留下一个圆圆的小洞。 “啊?!”五木惊叹。 “大哥您起来了。”赵云回过头问候道。 “啊、啊”五木含糊地回应着,走到木板前,手摸着小洞,这才发现木板上有好多这样的小洞。 五木问道:“你昨晚说你不会打架啊?” “是啊,我没打过架,第五爷不许我们随便打架。” 五木使劲揉着太阳穴,突然想明白了,他一把攥住赵云的胳膊:“你会打架,但你没打过,是不?” 赵云愣愣地道:“是吧……这、这算是打架吗?” 五木兴奋起来,在地上抓起一个棍子,喊道:“来、来,咱们打一架。”也不待赵云同意,抡起棍子便向赵云砸去…… “大哥……” “噌……” “唉呦……” 五木没弄明白自己的棍子怎么就脱手飞了,赵云的棍子却戳在自己的肩头。 “大哥,你没事吧?”赵云扔了棍子,上前询问。 “唉呦……”五木呲牙咧嘴,扭头看自己肩头,好在没有被戳出小洞。 “你这不是会打架嘛,唉呦……没事、没事,你会打架,我就放心了,唉呦……”五木捂着肩膀,踉跄地回到屋里,把自己扔到榻上。 赵云楞在原地,喃喃道:“大哥好生奇怪,这就叫打架?咱村后生都会啊……” “唉呦……”五木呻吟着,痛并快乐着…… ……还记得莽撞少年天真又无邪 站在十字路口等明天 理想与现实碰面轻狂的誓言 总会等到幸福的请柬 现在我慢慢长大了 也会痛并快乐着…… 第0062章 教授 竞争上岗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蒯越回来了! 刘表招呼襄阳名流、大小官员全体去城外迎接。 蒯越没有吹牛,单人匹马深入虎穴,与山贼张虎、陈生谈判,竟然真的说服两人率众山贼来降。 襄阳城里大排筵宴,一片歌舞升平。 宗族势力解决了,山贼问题解决了,整合了几股势力,再广招兵马,荆州地广人稠,粮食供给不成问题,荆州已成为一方重镇。 内患解决,下面便是外忧了。 刘表召集众人研讨荆州下一步的发展规划。 蒯良分析道: 荆州西接益州。益州牧刘焉刚刚平定本郡,当了有实无名的土皇帝,刘焉没啥大志向,西边不必多虑。 荆州西北是古雍州(此时,还未设立后来的雍州,我们为方便,依旧称‘雍州’),也就是董卓控制的关中及西北。荆州与雍州间有秦岭阻断,且董卓忙于应付关外诸侯,无暇顾及荆州,也不需防备。 倒是东部和东南对荆州构成直接威胁,这两处都归虎贲中郎将袁术节制,东南更是江东猛虎孙坚的地盘,孙坚始终觊觎荆州,前番连杀王睿、张咨已暴露霸占荆州的企图。 而那袁术,对孙坚假借他的名义杀死张咨之事却充耳不闻,又曾百般阻挠朝廷钦命的“刘省长”赴任,狼子野心也可见一斑。 蒯越十分赞同兄长的分析,补充道: 要站稳荆州,必须解决东、南隐患,当下,袁术、袁绍的袁家势大,不宜与之撕破脸皮。那袁术与孙坚貌合神离,孙坚参加盟军讨伐董卓之战中,出尽风头,补充了大量士兵军马,粮饷也赚得钵满盆满,大有取袁术而代之之势,我们荆州当充分利用孙袁之间的矛盾。 刘表总结:非常有理。 信使纷纷来报:“车骑将军祁乡侯领渤海太守袁绍文书到!”“虎贲中郎将南阳太守袁术文书到!”“朝廷公文到!” 袁绍密信刘表:孙坚私匿玉玺,有不臣之心,希望刘表自荆州出兵,劫杀孙坚,夺回玉玺。 袁术文书:盛赞刘表安定荆州,于国、于民有功,此番不计前嫌,袁术上表朝廷,因原豫章太守病逝,特保举刘表手下诸葛玄为豫章太守。 朝廷公文:豫章太守病逝,已委任朱皓为新任豫章太守。 刘表大喜,二袁果然有讨好自己之意,这样,就有了声讨孙坚的把柄,师出有名了,只是这豫章太守难办,豫章(今南昌)路途遥远,难以快速调运兵马抢占。 东汉王朝,走到此时,已经空虚得只剩下一个名号,再无王朝的威严,皇帝、朝廷的权力已被架空,地方官职一旦出现空缺,各方各地均一拥而上,朝廷自然会委任,上一级的官员也会委任,甚至下一级的官员干脆自己先去占了,然后再要求上面委任,大有“名额有限、先到先得”的意思,“抢官”讲究腿快,但能不能坐稳,就要看你有没有实力了。 诸葛玄一拍胸脯:“我即刻出发。”充满“向刘省长学习”、孤身单骑占豫章的气魄。 刘表道:“好,鼎谊(诸葛玄字)速去,我立刻令南郡分军马助你。” 教授道:“我陪诸葛先生同往。” 明儿暂留襄阳,由庞德公、司马徽等照料,诸葛玄和教授乘一艘快船,直奔豫章。 在船上,教授听诸葛玄分析道:“豫章地处鄱阳湖与长江交汇之处,北可控九江、柴桑,东西可分断孙坚的长沙与其老家富春(浙江一带)的联络,地理位置重要。” 教授提醒道:“正因为重要,各方势力必然会拼力争夺,此去必然有诸多困难,还是要多加小心。”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看看我们是否应天命吧。” 这一路都是顺流而下,十分便捷,诸葛玄果然第一个“撞线”到了豫章,印绶兵马都在等待着先到的主人。 简单部署下豫章的工作,给几百人的军队进行下思想教育、洗洗脑。 有人来报:“朝廷委派的朱皓也来上任了。” 诸葛玄并不在意:他来就来呗,告诉他,他来晚了,吃饭喝酒可以,我请!上任?不行,没位置了。 “但朱皓是带着兵来的,他从扬州太守刘繇那借了三千兵来上任了……” 诸葛玄有点懵…… 赶紧整顿城池防务,派快马禀报刘表,再派人督促南郡方向的援兵。 南郡的兵马到了,朱皓的兵马也到了。 双方僵持在豫章城下。 诸葛玄给朱皓发信:我先到的,你退兵。 朱皓回信:我有朝廷委任,你是山寨的,你退兵。 诸葛玄去信:我不退,我有城有兵,有种你来打。 朱皓回信:我不打,我打不下来,但我兵多,我困死你。 诸葛玄去信:那咱就这样耗着…… 可是,这样耗着也不是办法啊。豫章城小,猫在城里算哪门子太守啊?整个外围县城都归附了名正言顺的朝廷命官朱皓了…… 打?兵比人家少,荆州兵又是鱼龙混杂,战斗力不行。重要的是诸葛玄不会领兵打仗,用眼神向教授求救,教授无奈一摊双手:我也不会。 不打?那就要被人家困死。 可是,到手的城,实在是舍不得放弃啊。 终于,刘表回信了:豫章地处偏远,咱荆州目前实在无力掌管,只要不是孙坚占领,别人爱谁占谁占吧。(作者按:这就是三国特色,没招!) 诸葛玄给朱皓去信:我不是怕你,我是为了豫章地区的百姓免受刀兵之苦,我仁义,不和你争了,你进城来,咱们喝顿酒,“好聚好散”,以后见面还是朋友。 朱皓回信:只要不打,咱就是朋友,让我进城喝酒可以,我得把三千兵马都带进去。 诸葛玄:那不行,你兵进来了,我兵就出不去了,那你退兵五十里,我撤。 朱皓:退五十里不行,我最多退十里,你爱撤不撤。 诸葛玄一咬牙:十里就十里,我撤。 一场“豫章市长”职务之争以和平方式结束了。 诸葛玄引着荆州兵无精打采地往回走。 教授道:“我想去探望个朋友,暂且不回荆州。” “谷梁先生你要去哪里?还回来吗?” “听华佗先生说,我的朋友应该在长沙一带,我去寻访一下,不论找到与否,一定回去,我舍不得明儿呢。” “一言为定,谷梁先生多加小心。”诸葛玄给教授包裹了许多路资,两人分手。 诸葛玄向西北返回襄阳。 教授分析之前华佗所说的话,耿浩在孙坚军中,地位好像还不低,孙坚现在的大本营在长沙,之前的各路情报看,孙坚此时该返回长沙了,那耿浩应该也会回到长沙。 教授一路向西奔长沙。 第0063章 蔡鹏 平原单选题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军队回到平原。 刘备依旧做他那没有啥前途的县令。 蔡鹏依旧郁闷,但同时也在刻苦练习,希望能再找机会为自己正名。 …… 简雍急匆匆禀报:“又出事了,这下麻烦了,幽州牧刘虞和北平太守公孙瓒吵起来了,好像还要打架。” “所为何事?” “传言是刘幽州以怀柔之策安抚北部边民,公孙太守赴任后,却大肆征伐清剿。刘幽州怨公孙太守残暴,公孙太守嫌刘幽州软弱,双方各自上表弹劾对方。” 蔡鹏见刘备嘟囔了一句,没听清楚,估计大概意思是“还不是为了争权?真特么闹心……”之类的话。 蔡鹏现在大致明白了这些诸侯的地位。 公孙瓒官比刘备大,但并不是刘备的上司,他们是同学,刘备敬重公孙瓒。 刘虞官大,不仅是刘备的领导,还是公孙瓒的领导,挂着太尉头衔节制着整个幽州,甚至连袁绍都要敬重刘虞,前一段,袁绍联合幽州一带的小诸侯,还要保刘虞做皇帝,在北方另立朝廷,只是刘虞没答应。 唉,的确乱啊,蔡鹏来到三国,在平原投到刘备麾下,原以为只要跟着刘备一路往南逃跑,啥时候跑到益州了,也就算出头了,没想到还有这么多烂事。 “的确特么闹心。”蔡鹏嘟囔了一句。 刘备扫了众人一眼:“你们说说意见吧。” 张飞抢先道:“大哥和公孙太守是同窗好友,帮公孙瓒。” 简雍不赞成:“若论关系,主公和刘幽州同是汉室宗亲,咱帮里不帮外。” 关羽依旧似往常一样,不发表意见。 蔡鹏始终怀疑:这关二哥到底有没有个主见啊?咋总不说话? 蔡鹏知道自己想不出好主意,但蔡鹏和关羽不一样,蔡鹏有话便说:“我听大哥的。” 关羽终于说话了:“蔡贤弟说得有理。” 刘备叹口气,一甩袍袖:“咱谁也不帮!” “对,对,咱谁也不帮,咱坐山观虎斗!”张飞觉得自己这个成语用得很准确。 刘备瞪了张飞一眼:“观什么观,该干嘛都干嘛去,我去种地了。”扭身走了。 关羽面无表情道:“我回去看书了。” 简雍尴尬笑了笑:“我去衙门处理公务。” 张飞挠挠脑袋问蔡鹏:“我成语用错了?大哥瞪我干嘛?” 蔡鹏不搭理张飞,无精打采自言自语道:“我去练武。” “那我只能去喝酒了……”张飞在身后喊道。 …… 蔡鹏在院子里发狠地练着棍子,汗涔涔的脊梁反射出油量的光彩。 “鹏鹏!”张飞扛着丈八蛇矛进了院子。 蔡鹏已经彻底放弃了和张飞争辩自己的称呼,爱咋叫就咋叫吧,倒要看看你能用“蔡鹏、菜鸟、神棍”组合出多少个名字。 “三哥,你不是说喝酒吗?” “哪能呢,俺也是守军律的人,咋能没事就喝酒呢?俺来陪你练武了。” “太好了,我感觉自己一个人练,总是没提高。” 张飞脱了上衣,两人枪来棍往练了起来。 不一会,蔡鹏就泄气了。 棍子一扔,一屁股坐到石凳上:“不练了,打不过你,郁闷死了……” 张飞把长矛戳到一旁,坐到蔡鹏对面:“我说鹏鹏,我发现了个问题。” “啥?” “你为啥用这个实心的棍子,那个轻巧的空心棍子不是很好吗?” “唉,再用那个,还不得被人笑话死啊!” “可是,你用这个实心的根本不行啊,你听我说啊,你跑得快,窜腾跳跃都比我强,你说你为啥打不过我?” “为啥?我笨呗!” “嘿!你还真说对了,你真是笨!” 蔡鹏白了张飞一眼。 张飞继续道:“你打不过我,是因为你力气不足,你力气不足,还非拿这死沉的棍子,结果,你灵活的优势没了,自然打不过我。你这叫‘以什么攻什么’……” “以己之短,攻彼之长?” “对对,你得学会‘扬什么避什么’……” “扬长避短?” “对对,你得发挥你的长处啊。” “我的长处?” “对啊,你得用比较灵活的武器,才能发挥出你的优势来,比如你的空心大棍子就挺好,有奇效。” “我就靠棍子断了出奇制胜啊?我上阵打仗,总不能背一捆空心棍子吧?再说,如果棍子不断,我怎么办……”说到这,蔡鹏眼前突然一亮。 “噌”蔡鹏窜了起来,张飞吓了一跳,未等张飞说话,蔡鹏已然跳出院子,跑得没影了。 “鹏鹏——” 军匠铺里,蔡鹏详细地向军匠描述着自己的需求…… …… 几天后,蔡鹏兴冲冲跑进张飞的院子。 “三哥,看我的新武器。” 张飞应声从屋里出来:“菜芽,你拿个折了的棍子干嘛?” “嘎哈啊?!”蔡鹏彻底服了,张飞已经不按套路出牌了,竟然脱离了“蔡鹏、菜鸟、神棍”这些字的束缚,蔡鹏真想对着张飞高歌一曲:就这样被你征服…… “三哥,你的词库可是越来越丰富了啊……” “啥?” 蔡鹏不接张飞话茬,举起手里的武器道:“三哥,你看清楚了,这是啥?” “咋断成三截了?” “算你蒙对了,这还真的叫作三节棍!”蔡鹏的三节棍很有特点,一节比一节长,前两节是镔铁打造,最长的末节用硬木制成,三节之间,用坚韧的牛筋相连。 “这玩意咋耍?”张飞接过三节棍,舞了一下,第一节差点反砸到自己。 “哈哈,小飞飞,这你就外行了吧?”蔡鹏接过三节棍,有模有样地耍了几下,张飞在旁边不停地躲闪。 “嗯、嗯!厉害、厉害!”张飞赞道。 “三哥你看啊,我这三节棍,轻巧灵活,既有实心大棍的威猛,又有断截空心大棍的效果,你若用兵刃挡到第二节上,这第一节便可顺势打到你。” “不错,不错,来,咱们试试。” 两人在院子里比划起来,蔡鹏的三节棍让张飞极其不适应,有好几次,三节棍险些打到张飞,张飞虽勉强躲了过去,却也狼狈不堪。 张飞定定神,不服气地道:“再来。” 张飞不愧是久经战阵,很快就找到了对付三节棍的办法,他尽量拉开与蔡鹏的距离,三节棍袭来时,小心地用长矛去拨档第一节。 蔡鹏占不到便宜了,张飞却也一时半时不敢靠近。 “不错不错,”张飞撂下长矛,“你方才提醒我,不能格挡第二节,我才加了小心,如果上了战场,对手多半要吃亏的。” 蔡鹏听了张飞夸奖,心里十分高兴:“我再多多练习,争取早日能打赢三哥。” “嗯,我也得练习,不能输给你。” “翼德——”简雍人声齐至,“快,主公召唤。” 刘备在后堂不停地走来走去,见几人到了,刘备把两张文书甩给了简雍。 “啊?刘虞和公孙瓒真打起来了,分别来公文命咱平原出兵相助……” 刘备愁眉苦脸道:“你们说说各自意见吧。” 几个人学乖了,异口同声道:“我们听大哥的!” 刘备傻愣愣地盯着众人:“我、我让你们说意见,我没主意才找你们商量,你们听我的?听我个……啊!” 蔡鹏使劲憋住才没笑出来,他估计刘备把个“屁”生生咽回去了。 刘备手哆嗦着,指点着几人:“你们都给我说!” 张飞嘴快:“帮公孙瓒。” 简雍小声道:“帮刘幽州。” 关羽无奈道:“谁都不帮。” 蔡鹏暗骂自己嘴笨,这单选题,三选项都被人说了,自己只能硬着头皮选“d”了:“谁都帮。” 刘备步走到蔡鹏跟前:“如何做才能都帮?” 蔡鹏一脸无辜:不是单选题吗?怎么变成问答题了? 简雍喜道:“好主意!分别回信答应出兵,但咱却不出兵……”看刘备斜着白眼,“啊……好像不大妥当……” “回信出兵,然后大哥称病……”张飞瞄了一眼刘备,低下头,“嗯、啊,好像不大吉利啊……” 关羽捻着长髯:“咱出兵,慢慢走……” 刘备微微点头。 “如果那老刘和老公打个没完可咋办?”张飞提出一个尖锐而现实的假设。 刘备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蔡鹏是没啥主意了,随口道:“要是咱能在平原惹点啥事出来就好了……” 张飞道:“咱平原这小地方能有啥事?” 简雍附和着张飞:“是啊,主公在平原深得民心,亲民减负,人人拥戴,除了那城外大户刘平,曾图谋不轨……”(见第0029章) 刘备眼睛一亮。 关羽眼睛突然睁开了,向简雍递了个眼色。 简雍双掌一击:“对!那刘平以前曽雇凶刺杀主公!” 刘备不露声色,踱回到自己的位置,缓缓坐下。 简雍上前一步:“咱立刻分别回复两位大人,并即刻起兵,咱一起兵,那刘平必定会趁机作乱,咱就只能回兵处置内乱……” 张飞嚷嚷道:“如果刘平那厮不作乱……”张飞做两件事情是不需要经过大脑思考的,一是给蔡鹏起新名字,二是抢答问题。 蔡鹏偷偷狠狠搥了张飞一下。 “啊?!啊,哦,对,对,刘平那厮早就图谋不轨!”张飞嘴快,人并不傻。 刘备摆摆手:“宪和(简雍字)回复两位大人,二弟整顿平原所有兵马,准备出兵。” 刘虞和公孙瓒的使者分别拿到了刘备回复,一先一后回去复命了。 刘备点起平原所有马步兵,出兵参战。 第0064章 王队 相聚在长安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王队在店铺里面忙碌,见门外蹲坐一人,手中举着一幅字,就随便瞄了一眼。 即使不懂书法,王队也能看出好坏。 就好比一千度近视加散光,不戴眼镜也能看出某某姐姐与某冰冰身材的差异,美与丑不是说出来的,是明摆在那的。 “好字!”王队随口赞了一句。 这没方言的“好字”比有方言的“耗子”给“耗子”的震动还要大!(看懵没?) 拿着“好字”的“耗子”回过头,王队懵了! “王队!” “耗子?!” 隔着三米的王队和耿浩对望着,扑向了对方…… 这三米的距离,竟然跑了一年半!两千年前的一年半!(我就不信你还没看懵!) 两个队友紧紧抱在一起…… 泪水在两个男人的脸上肆意流淌,浸湿了衣裳、浸湿了脚下的地…… 王队想说点什么,但他哽咽着说不出话。 耿浩想说点什么,但他只能发出呜咽声。 终于,耿浩哭出声来…… 小伙计万福儿不知所措地楞在店里,不知该干点什么。 他不明白两个大男人之间的这种拥抱算是什么,但他觉得好像不大对劲,下意识地,万福儿拿起门板。 “对、对,万福儿,闭店,歇业!”王队听到门板的声响,扭过头吩咐着。 王队拍拍耿浩的肩膀:“兄弟,别哭了,咱们在此相见,该高兴才对。” 耿浩胡乱抹了一把鼻涕眼泪:“我、我就是高兴才哭的……” “你怎么来长安了?” “我看到哥哥你留的告示了。” “走,到后面屋里慢慢说……”王队拉着耿浩来到后屋。 “耗子你啥时候到的三国?” “我记不大准了,应该有将近一年半了,王队你啥时候到的?” 王队掏出自己记录的时间表:“我到三国是中平六年二月某日。”王队认真地查看着记录,“耗子你穿越的具体时间是啥时候?” 耿浩挠挠头:“我稀里糊涂的,没记,只记得大约的时间,我穿越到三国,就被孙坚当俘虏抓起来了……”想起当时的惊险,耿浩仍是心有余悸。 “你穿越到啥地点了?” “我也弄不大清楚,这三国地名和咱们那时的差异大,好像是在江苏、安徽一带,对,离淮河挺近的。” “哦,你再回忆下具体时间。” “当时害怕,没心思想这些事,啊,对了,我穿越的第二天,好像孙坚被封了‘乌程侯’,一年整的时候,盟军起兵攻打董卓。” “哦……”王队心里盘算着,“差不多,我也是在那个时间穿越过来的,我穿越到了山西……” “王队,你说,是不是天坑里的那块陨石搞的啊?我只记得当时有刺眼的白光,然后就穿越了……” “嗯,一定是那陨石的原因,当时咱们三个先进了天坑……” “啊!王队,”耿浩插话道,“那菜鸟也一定来到了三国!” “应该是的。”想起了不知在何处的蔡鹏,王队有些神伤。 耿浩不愿再回忆往事,赶紧找个话题:“王队你咋想起发告示召集队友了呢?” “我看到了你画的地图啊!”王队翻出“耿浩版中国地图”。 “哈哈,我在孙坚军营中,实在无聊,便画了这些东西,希望能被渔民们传去日本,后来觉得不现实,就不再画了,没想到还有了奇效。” “是啊,若不是偶然看见你的地图,我还想不到队友们也来到了三国,咱们今日能相见,太好了,只是不知道蔡鹏在哪里。” “王队,你说教授和五木会不会找咱们啊?他们做接应组,应该不会穿越过来。” “唉――”王队长长叹口气,“不知道啊,也许不会吧……” “他们一定会想办法营救咱们……”耿浩看着王队无望的表情,也叹了口气道“唉,咱们都穿越一年半了,估计早被列为失踪人口了……” 王队没有出声。 耿浩见一向沉着稳重、果敢坚决的王队也是一脸的无奈,自己的心也逐渐凉了,苦笑两声:“呵呵,回不去就不会去了,三国也挺好,对了,王队,我还结识了很多三国名人呢……” “哐、哐、哐”一阵急促的敲砸门板的声音。 王队拉住耿浩:“耗子,你赶紧躲一躲,你没有长安身份证件。” 王队把耿浩推进后屋的一个柜橱,自己反身来到前面店铺。 万福儿手足无措地站在店铺中央,看见王队,哆哆嗦嗦小声道:“是、是官、官兵。” “打开门板。”王队镇定地吩咐。 门板一开,几个甲士提刀冲了进来,把王队和万福儿围在当中。 “各位军爷,这是……”王队故作镇定。 “门外的灯是你挂的?”熟悉的声音,张辽迈步跨进铺内。 看到对方,王队和张辽都是一愣。 张辽假装不认识王队,冷冷地道:“门外灯上的字可是你写的?!”张辽故意把“你写的”几个字加重语气做了强调。 “啊,不、不,军爷,小人是守法商人,这灯是、是前些天一个过路的方士给小店的,说能驱灾避祸,小人就收下了,还给了他几个钱。” “驱灾避祸?这灯上的字可是大逆不道,那方士是要把哪块‘天’给‘降’下来啊?”张辽显然是在帮王队推卸责任。 “啊、啊,是、是,小人愚昧,没仔细看。”王队自责自己粗心,在古代,说话写字有诸多忌讳,自己怎么这么不小心。 “军爷,小人这就去把灯摘下来。”说完,王队掏出一大袋钱塞到张辽手里。 “还不快去?!”张辽狠狠地说,“若不是邻人检举,你还要挂多久啊?” “是、是,小人摘下就把这大逆不道的东西烧了。” 张辽一抬手把钱袋扔给一个小头目:“给弟兄们分了吧。”又对王队大声道:“此番放过了你,我这帮弟兄可是替你担了干系啊,你要敢说出去,弟兄们都要遭殃,你知不知道?!”这话摆明了是说给手下军士们听的。 王队赶紧点头哈腰,千恩万谢。 张辽一挥手,引着军士们走了。 王队看着张辽的背影,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吩咐万福儿赶紧闭店。 王队返回后屋,打开柜子放出耿浩,耿浩连憋带吓,浑身是汗。 “走、走、走了?” “唉,都是我不小心,那写着‘天降’的灯笼犯了忌讳,如果不是张辽带队,怕是要惹上大麻烦了。” “张辽?”耿浩两眼放光,“王队你和张辽认识?” “是啊,他帮过我几次了。” “对了,王队,我见过周瑜了,他还说起你。” “哦?来来来,把你这一年多的经历详细和我说说……” “好,只是,哥哥,我……”耿浩一脸不好意思,“我饿了……” “哈哈,看我这主人当的,快、快,万福儿,去给我兄弟买最好的吃食。”王队抓起一大把钱塞给应声进来的万福儿。 幽暗的灯光下。 王队耿浩盘膝对坐,边吃边聊。 耿浩向王队讲了孙坚、周瑜、袁术、华佗,讲了杀王睿、杀张咨、杀华雄,讲了一年半来,自己的种种经历,也得意地讲了自己发明的“铅笔”、“马镫”、“马刺”…… 当然,耿浩讲得最多的还是孙策。 王队也向耿浩介绍了自己的经历。 耿浩听说王队竟然是王允的后人,又是惊讶,又是羡慕。 “王队,你咋知道的啊?” “玉佩,我祖传的这块玉佩上的图案和王允府上的族徽一致,古代,这个就是最好的证明。” 王队告诉耿浩,自己下一步要对付董卓。 “太好了!董卓这家伙的确该死!王队,你没见过洛阳的惨状吧?那简直就是一副……惨状……”耿浩情急之下,实在找不到形容词了。 “耗子,对付董卓,你怕不怕?” “我怕他?我怕狼、我怕虎,我要是怕他,我不妄作二十一世纪新新人类了。” “哈哈”王队被耿浩逗笑了,但马上严肃地说道:“董卓可不是想象中的那么愚蠢,他毕竟也是大风大浪里闯过来的人,对付他,光有胆量还不够,还要有足够的耐心和适当的阴谋诡计。” “我懂,王队,你就说咱们怎么干吧,嘿嘿,我耿浩别的能耐没有,不过要说阴谋诡计,好像还真是我的强项。” “哈哈”王队笑了,看着摩拳擦掌的耿浩,王队心里一动,自己与董卓间的较量,就差在谋略和诡计,古怪机灵的耿浩,还真是个施展阴谋诡计的好搭档。 “耗子,这买卖风险可大啊,搞不好是要掉脑袋的啊。” “哈哈,王队,咱们都穿越到这里了,那脑袋还算个什么?你我在二十一世纪可以说是非亲非故,但在三国,还有人比咱们更亲近吗?” “好兄弟。” 耿浩表完了决心,坐稳了,有些担心地问道:“王队,你说,咱们能改变历史吗?” 王队摇了摇头:“历史是不能被篡改的。” 耿浩有些失望。 王队明亮的双眼盯着耿浩:“但,历史是人创造的。” 第0065章 五木 调教赵子龙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赵云不擅言辞,但却是村里后生们的头。 五木暂时留在赵村,成了后生们的“游水总教习”。 五木游泳没得说,但他的游泳技术,可以说是来自海边人的遗传,他自己都弄不明白为何自己下了水就能像鱼儿一样自由自在。 “学而优则仕”延续上千年,完全是个谬论,“游而优则教”更是不靠谱,五木只会自己游,根本就不会教游泳。 好在赵村的后生们也没几个想认真学的,只要会了“狗刨”,能在水里扑通扑通,就已经很开心了。 赵云却是例外,他一根筋地要把游水学好。 五木不会教,便把所有难题都归结到“水性”上面,张口闭口是“要熟悉水性”…… 其他后生都学会了“狗刨”,只有赵云依然一口一口地喝着浑浊的河水,熟悉着“水性”。 五木教不明白,赵云却把责任归结为自己笨,于是就更加拼命地练习。到最后,连五木都觉得不是自己教得很好,只是赵云太笨。 当赵云喝下几倍于自己体重的浑水后,终于熟悉了“水性”。(咋能不熟悉呢?有个词叫“血脉相连”,赵云和水之间,已经是“水脉相连”了。) 赵云终于可以在水里自由地仰、卧、立、行了。 五木高兴:“太好了,明天开始,咱们就可以练习各类泳姿,进行速度训练了。” 赵云也很兴奋:“太感谢大哥你了,只是,我不准备学了?” “啊?你终于熟悉水性了,为啥不学了?” “能在水里游动就可以了,游快游慢却无关紧要。” 朝夕相处近半个月,五木对赵云的性格十分了解了,赵云是说到做到的,说要学习游泳,就拼命喝河水练“水性”,说不学了,你把他踹河里去,他都不会学了。 教赵云游泳这段时间,五木顺便给赵云灌输“远大理想”:“男儿当自强”,“好男儿志在四方”,“爱拼才会赢”,“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却不说下一句“外面的世界也很无奈”),“男儿生当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五木篡改了,把“何不”改成“生当”)…… 其实,五木自己也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精彩,他只知道辽东的世界很无奈…… 不过,五木的花言巧语还是勾起了从未远离家门的赵云对外面世界的向往。 赵云起身,站到一块大石之上,遥望着四周环抱的群山,想象着精彩的大千世界,斩钉截铁地说了一句:“我决定了,明天就去问第五爷。” 五木泄了气…… 第二天,五木抱着一丝希望问赵云:“你问第五爷了吗?” “我没敢……” …… 七月初,当地的“小秋节”。 部分农作物收获,村里按例祭祀,向祖先报告收成。 今年年景还不错,村里人高兴,祭告仪式结束,村里摆开了丰盛的酒宴。 村里人围坐在一起,上学的娃儿们站在中间,向长辈们汇报学习成果。 听着稚嫩清亮的诵读声,第五爷捻着胡须乐了,眼睛弯成了两道月牙。 五木凑到第五爷身边,夸赞道:“孩子们学得真好。” 第五爷陶醉地点着头。 “第五爷,您说孩子们学了知识、本领,是不是应该出去闯荡,干一番事业啊?” “那当然。” 五木便趁机说出了想带赵云出去闯荡的想法。 第五爷听完,圆睁着双眼,半晌道:“小六子早就该出去闯了嘛!” 五木没想到第五爷竟然会同意,赶紧喊来赵云。 第五爷拉着赵云的手道:“六子啊,男儿当自强,好男儿当志在天下……” 五木觉得第五爷的意识太超前了。 第五爷继续道:“六子啊,外面的世界很……危险,五爷我只是有些舍不得你啊……”第五爷的眼睛湿润了。 赵云幼年时,爹娘就去世了,由第五爷抚养长大。听第五爷如此说,赵云的眼睛湿润了,五木也被感染了…… 五木和赵云打点行装,来到第五爷院里。 第五爷潇洒地挥挥手:“莫多礼,出去莫给我第五爷丢人,走吧。” 赵云趴在地上,给第五爷磕了几个响头,走了。 五木看到,第五爷转过身去,擦拭着眼角。 两人,从赵村一直向东就能到平原。 五木心里高兴,手里有了赵云这个“宝贝”,现在自己可以去投奔刘备了。 “大哥,咱们去哪啊?” “去帮你找个好工作,那里可以充分发挥你的特长。” 五木感觉自己有点像人贩子,不对、不对,什么人贩子,我是赵云的“经纪人”!这样想,五木的心里安稳多了。 两人只有一匹马,走得比较慢。 上了宽阔的官道,迎面跑来一股队伍,打着一面大旗,上书斗大的“劉”字。 五木暗道:走了这么多天,应该离平原不远了,哇,运气这么好?直接碰上了刘备的队伍? 嗯,河北这一带好像没别人姓刘。 “请问,这是刘皇叔的队伍吗?” 队伍的小头领楞了一下,点点头。 “哇,太好了,我们就是来投刘皇叔的……” 五木满心欢喜,哈哈,所谓得来全不费工夫啊!五木待要跳下马,上前和军士们亲近亲近,突然见那些士兵用羡慕的眼神,不住地打量自己的马匹。 五木有些慌张:“请问刘皇叔在哪?” “就在不远,你下马来,咱们引你去见。”那小头领上前来抓马缰绳,五木一抖手,那头领抓了个空,立刻露出凶相。 赵云大喊一声:“大哥快跑!”说完,轮起棍子,磕开一只长矛,抬棍子戳了一下马屁股,马儿吃痛,嘶叫了一声,便往前窜了出去。 “哎、哎”五木死死抱住马的脖颈,扭头看,赵云已经与几个士兵打在一起。 前面一阵呐喊声,另一股队伍冲了过来,队伍中飘扬着“公孫”大旗。 五木一惊,拨马便向荒野中跑去。 不知跑出多远,听不到了呐喊厮杀声,五木才勒住马,定下心神,五木大叫一声:“哎呀,赵云哪去了?” 五木拨马回去找,方才过于惊慌,乱跑乱撞,五木又迷路了。 五木像无头苍蝇一般四处闯着,却发现周边全是大大小小的战场。 终于,找到一个没有厮杀的小路,五木拼命地向前跑。 彻底摆脱了呐喊和战斗,四处找人询问得知,原来是幽州牧刘虞和北平太守公孙瓒在打仗。 五木崩溃了:啊?刘虞?对啊,现在的刘备哪里有资格称刘皇叔啊,人家幽州牧刘虞才是正儿八经的“皇叔”啊。 找到去平原的路,发现这一带完全陷入了刘虞和公孙瓒纷争的战火。 丢了赵云这个“宝贝”,再去投刘备,五木心里也没了底气。 我该怎么办?我该去哪里?赵云现在哪里?是生还是死…… 五木失魂落魄…… 第0066章 蔡鹏 自导自演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平原军队行进速度很慢。 走了两天,突然有人喊道:“平原着火了!” 回头看,平原方向升起滚滚浓烟。 “传令三军,立刻撤回平原。” 关羽率领的骑兵立刻调转马头,向平原疾驰。步兵、后勤部队也调转方向,兼程返回。 去时走了两天,撤回只用了大半天。 “报!县衙、粮仓、城外几处起火,关统领率骑兵已将火扑灭。” “报!有目击者称点火者向城外刘大户庄子逃去。” “报!县衙、粮仓有所损毁,周边几座民宅受殃及,我军粮草已随军运出,无大损失。” 刘备端坐马上,沉吟片刻,下令吩咐道: “简雍听令,第一、立即向州郡上报,平原民贼作乱,事态紧急,出征诸部已被迫返回,平原正在清剿民贼,待事态查明,再行上报。 第二、拟两道文书,分别上报幽州牧刘大人和北平太守公孙大人,希望两位大人能以天下苍生为重,以幽州和睦为重,早止兵戈。 第三、全城戒严,发布宵禁令。 第四、你亲自带人勘察受殃及的百姓,好言安抚、好生安置,待事态处理完毕后,查明各家各户损失,日后县里加倍补偿。” “得令!” “张飞听令,率你部兵卒,严守各门,无我手令,任何人暂不得进出。” “得令!” “关羽、蔡鹏听令,即可率本部兵马包围城外刘平庄园,严禁一切人等进出,切记没有我的军令,不得攻击庄园!” “得令!” 关羽、蔡鹏火速调集人马,将城外刘平的庄子围了个水泄不通。 关羽挑选了几个嗓门大的士兵对庄子里喊话,大意是: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平原城有民贼作乱,全城已经戒严!我们不要求庄里人发下武器、举手投降,但任何人胆敢出庄园半步,一律格杀! 庄园门打开半扇,一个管事模样的人探出身来。 “喂――我家老爷派我……啊……” 一只雕翎箭正中他的心窝,那人扑在门前,死了。 关羽提着长弓,对边上喊话的士兵示意了一下。 士兵们继续喊道:“军令森严,莫当儿戏!再有犯者,以此为例!” 蔡鹏看着这出由于自己一道“单选题”引出的麻烦,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凑到关羽身旁,低声道:“二哥,咱们这样是不是有些过了?” 关羽眯着凤眼紧盯着刘庄内一举一动,低声道:“兄弟,成大事者,怎可顾及此等小节?想那何进、董卓之流,为争夺权利,杀了多少人?便是那曹孟德,去年不也杀了通好世家吕伯奢满门?连那一代名相管仲当初为了保公子纠,都要射杀公子小白(后来春秋五霸的齐桓公)。他们所杀的都是无辜之人,这平原大户刘平,去年还曾雇人刺杀主公,难道不是死有余辜吗?” 蔡鹏被关羽说得无言以对,貌似挺有道理的样子,仔细想想好像还不完全是一档子事。 “唉,真是乱世啊。”蔡鹏叹了一句。 “呵呵,就因为乱世,才是顺天者存,逆天者亡。咱平原城小兵寡,顺应天意,存活下来是高于一切的道理啊。”关羽拍拍蔡鹏的肩头,“我去巡视下各处防御。” 蔡鹏品味着关羽的话,觉得很有些地痞无赖的味道,但转念又想:什么是地痞无赖?什么又是君主皇帝? 蔡鹏知道的刘邦、赵匡胤、朱元璋好像都有地痞无赖的一面,而电影电视中的黑帮老大反倒总能显现出些正道侠义风采。 “靠,真得太乱了。嗯,主公没点地痞无赖的劲头,还真的很难在三国立足啊。”蔡鹏有些释然。 打起精神,认真履行自己的职责。 …… 围了几天,刘备一直没下达攻打刘庄的命令。 外面的军士好似与里面被困的人达成了共识,外面悠哉游哉地围着,里面安安静静地猫着,偶尔有几个人从墙里冒个头查探外面情况,外面的军士们便一阵乱箭射将过去。 围困了半个月,简雍来了。 简雍告诉关羽和蔡鹏:“朝廷、袁绍及咱平原纷纷致信刘幽州和公孙太守,劝他们顾全大局,两个人终于同意罢兵和谈了,咱们也不必再尴尬了。” 蔡鹏问道:“那咱们是不是放过刘平?” 简雍道:“主公命令,蔡鹏引本部兵马撤回平原,关二哥负责善后。” 平原县衙,火灾的痕迹仍十分明显,到处是烟熏火燎的痕迹。 蔡鹏想提议是不是重新粉刷一下,转念一想,这平原也不是刘备久留之地,花钱花精力重新装修,实在是不值得。 刘虞、公孙瓒消停了,刘备的眉头也舒展了。 简雍按刘备的吩咐,报告了平原的积蓄情况。 刘备叹了口气,无奈地道:“把咱平原必需之用留下,其余的,分成两份,送去幽州和北平吧。” “啊?!”简雍蔡鹏等人十分诧异。 “大哥,咱不富余啊,为啥给他们送去?”张飞老大不满意。 “唉,不送怎么办?两个人争来打去,还不是为了地盘、为了钱?现在两下罢兵了,咱这做下属的,只能去劳军啊。”刘备的脸上也写满了心疼。 蔡鹏觉得刘备太可怜了,官小太遭罪了,上级有个生老病死、娶媳妇嫁闺女随点礼也就算了,上级没事斗狠闹事打架,下级也要随礼啊?! 蔡鹏也愈发认定刘备是成大事之人,手头这么紧,还能咬牙维护方方面面的关系。难怪那么多赫赫有名的州牧、太守都被历史车轮碾压,唯独这小小的平原刘备最后可以创业建国! 简雍押运着劳军车队出发不久,便匆匆返回。 简雍和好几个随从都挂了彩,好在伤势不重,简雍报告说:按主公命令,围困刘庄的军队逐步撤离,那刘平贼子见军队撤走,随即率领家丁等从庄园东面突出,正撞上简雍押运劳军物资的车队,刘平贼众蜂拥而上,欲行劫报复,多亏关二哥率兵赶上,剿灭贼众。关二哥已代替简雍前往幽州和北平劳军。 刘备叹口气:“唉,放尔一条生路,尔何苦还要闹事。来人啊,将刘家一干人等的尸首好生安葬。” 刘备又对简雍道:“宪和啊,你再辛苦一下,将刘平贼众之事布告平原百姓。” 简雍夸张地包扎了身上的伤口,领命去了。 蔡鹏摇摇头,暗道:这政治游戏,可真不是我能玩明白的啊。 第0067章 教授 长沙奇人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长沙郡治所在湘县,城里一派安静祥和的气氛。(为方便,我们就简单说“长沙”了) 长沙,二十一世纪属于中国腹地,在三国时代,基本算是偏远地区了。 偏远,但不贫穷,起码长沙周边还很富庶。 孙坚的队伍还没有回来。 教授心想:孙坚任长沙太守,成年累月不在家,这长沙还能如此安定,也算不易啊。 教授多次到长沙参加会议,此番穿越两千年,再次来到长沙,以为会有完全不同的感受,但在城里转了几圈,教授竟然有强烈的熟悉感,两千年来,除了建筑变得更高大外,街路等竟好似没什么大的变化。(的确是这样,长沙并非中国设立最早的城市,但却是历史上在同一地址建设时间最长的城市。) 教授在长沙城里逛着,品味着两千年前的文化气息。 不经意间,转到了长沙官衙门前。 官衙门开着,两个差人无精打采地坐在衙门里面。 一个人急匆匆跑到官衙门口:“太守大人在没?” 一个差人眯着眼睛,懒洋洋地答道:“去他家里找吧。” 那人扭头就跑,边跑边扔下一句“多谢”。 教授感觉纳闷:太守?太守孙坚不是还没回来吗? 走了过去,拱手问了一句:“请问差爷,衙中可有人执事?” 一个差役抬起头,见教授一身文人打扮,不情愿地站起来,问道:“你想找谁啊?” “啊,我想拜见太守。” “哦,太守不在衙内,你想找的话,便去他家中吧。” “那请问太守府上怎么走?” “你不是咱城里人吧?怎么连太守家都不知道?”那个差役伸手比划着,“你从这里往东,第一个街口转向北,然后……” 另一个差役打着哈欠道:“用不着说那么多,转两个弯,循着药味找去就是了。” “哈,对对,你闻着药味定能找到。” “哦?哈哈,那多谢二位了。”两个差役的话引起了教授的兴趣,教授决定去看看这个长沙太守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果然,转了两个弯,越来越浓的药味把教授引到一处不大的宅子前。 灰瓦白墙,飞檐画壁,很有湘派建筑特点,却也很朴素。 宅院门半敞着,教授站在门口,刚要抬手敲门,却见方才在官衙遇见那人满脸欢喜地从里面跑出来,手里捧着几个药包。 “请问太守在家吗?” “在、在,直接进去就行。” 宅院里,散乱堆放着各色枯枝、根茎和药草,一股股蒸汽从偏屋敞开的门里逸出,教授迈步走了过去。 一个粗布长衫男子从屋里走出,看到教授,问了一句:“诊病啊?屋里坐吧。” 男子长衫下摆掖在腰带里,挽着袖子,捧着一个大药罐子。 男子行走步伐沉稳有力,应是壮年模样,只是身体消瘦,头发、胡须都是花白,又好似六十岁开外。 教授站在原地,打量着男子。 男子在墙角倒掉药渣,往回走着,也不住上下打量教授。 “咦?”男子有些惊讶地低呼了一声,伸手往屋里推了一把教授。 教授觉得男子有些过于失礼,但好似也没什么恶意,便没有计较,迈步进了房间。 “咦?”男子在后面盯着教授走动,又轻呼了一声。 男子示意教授坐下,洗净了手,坐到教授对面。 也不待教授说话,便拉过教授的手臂,诊起脉来。 “咦?” 男子诊过脉,又仔细查看教授双手手心,伸手翻看教授的眼皮,再示意教授伸出舌头,查看了教授的舌苔。 “咦?” 男子不住发出疑惑的声音。 “请问,在下是不是有什么疾病啊?”教授被男子“咦”得有些心里没底,自己不会得了什么病吧? “奇怪!足下脉相奇异,从脉上看,应是肝火大盛,换做旁人,一定是重病不起,可足下眼、舌、咽喉和双手却无异状,真是奇特。” 教授放心了:“之前,也有医者说我脉相特殊,是什么‘龟吸神脉’,是这样吗?” “哦?想必是此异脉,只是我从未遇过,”男子顿了一下,盯着教授问道,“还有一件怪事,足下不久前应患过一次阴寒大病,按理不该恢复如此之快啊。” “您如何得知?” “方才我观足下站立方式,觉得有些异样,有意推了足下一把,您行走的方式显然是曾患腿疾。” 教授对男子的医术更加佩服:“在下前段的确重病,万幸一位医者替在下医治好了,先生这样说,难不成在下体内还有病根?” 男子思索了一会道:“非也,脉相所示,足下的病已完全驱除,只是足下卧床已久,故而行走之时,心里有所顾虑而已。那位医者的治疗方式实在巧妙,应是未用任何药剂吧?” “确是如此。”教授想起华佗说给自己服的药只是为了消除自己精神上的负担,算不得真正服药。 “厉害,医者治病,通常是以药力将病症驱赶出体内,然而为足下诊治之人用的竟是以强蛮之力,自外部将病症拔除,照此看来,为足下医病之人恐怕只能是……” “华佗”两人异口同声说道。 “先生您认识华佗?” 男子摇摇头,有些遗憾道:“无缘结识,只有耳闻,好生羡慕华佗啊!他能游历天下,救助世人,而我却要守在这里,当什么劳什子太守。” “先生您的医术也是臻于化境,还未请教您……”教授话问了一半,突然想起一人,啊?!三国时代,能和华佗比肩之人,一定是他!赶紧站起,郑重地施了一礼,“敢问先生您可是张仲景张大师?” “啊?!哈,岂敢岂敢,某便是张机。” “啊,果然是您,久仰!在下谷梁寿。” “快坐快坐、莫要客气。” 此人便是后世人称“医圣”的张机张仲景。 教授有些疑惑:“大师您怎么在长沙做起太守来了?” 张仲景嘿嘿一笑,有些无奈地说道:“唉,我实在不是做官的材料啊,某曽被举为‘孝廉’,也曽在几个州郡做小吏,无奈啊,张某实在没有做官的天份,人称“用思精而韵不高”,哈哈,这官我是做不来了。” 教授跟着哈哈笑了,心道:难怪被人家评价“用思精而韵不高”,从外表和举止便可看出这“医圣”的确是才学有余,而“情商”不足啊,此类人做官不仅难有作为,反而耽误里专业方面的发展。转念又一想,哈哈,我自己不也是这样的人吗? 张仲景继续道:“我也是无奈啊,朝廷委任我来这偏远的长沙,而后袁术却派孙坚来做长沙太守,我原本便不愿做官,只想尽力维持,等那孙文台来,便全交付与他,怎料孙文台在外东征西讨了一年多,不来赴任,我只能在这里勉强维持着,等他归来啊。” 教授看着满脸无奈的张仲景,又回想一下几天前在豫章的朱皓和诸葛玄,不仅感慨:同是面对名利、权势,这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您方才说是‘谷梁’先生吧?谷梁先生的口音实在听不出来祖籍何处,敢问您来长沙是探亲还是有别的事情啊?” “啊,在下常年不在中原,忏愧啊,乡音早已忘记了。此番来长沙,算是访友吧,只是我和张大师您一样,怕也是要慢慢等喽。” “哦?谷梁先生难道也要等孙文台?” “差不多吧,我要等的朋友据说在孙坚军中。” 张仲景听完,想了一会,眼睛突然一亮,说道:“太好了!谷梁先生应是识文断字之人吧?” “嗯?”教授弄不明白为什么“太好了”,点了点头。 张仲景喜出望外道:“谷梁先生既然也要等孙文台,不如就住在我这里,我们一起等吧。” “好啊!”教授愿意和这种性情单纯、有一技之长的人交往。 张仲景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只是,张某有一事相求。” “张大师您不要客气。” “张某想请谷梁先生帮忙整理书稿,张某诊病制药擅长,这字却实在难看……” 张仲景看教授愣愣的样子,以为教授不同意,感觉十分遗憾:“谷梁先生如果为难……” “不、不、张大师可是要整理《伤寒杂病论》?” “是啊?”张仲景有些吃惊,这人竟然知道尚未写完的医书。 “我帮,我一定帮!这普救天下众生之事,我义不容辞!” 教授在张仲景的宅子住了下来,帮助张仲景整理已写完的厚厚的草稿。 张仲景做医生确实聪明,其它方面也确实糊涂,以前记录下的各种病症、药方草稿堆积如山,如不加以整理,再过一年半载,想整理恐怕都没有办法了。 教授专业是it技术,信息化范畴,最擅长的便是各种科学分类方法。 有了教授的协助,张仲景杂乱的草稿逐步被分类归档,张仲景的书稿初步分类为《伤寒杂病论》、《辩伤寒》、《评病药方》等几个集子、数十卷。 中国古代四大中医经典之一的《伤寒杂病论》即将问世了。 张仲景望着厚厚的书稿,却不住摇头叹气:“唉,可惜张某无有足够的金钱,难以付梓啊!”(雕版发行) 啊!教授这才想起,三国时代,印制书刊要依靠整版雕刻技术,而雕版发行这种大部头书籍,费用的确是天文数字啊。 第0068章 王队 鱼得味成龙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有了耿浩这个机灵的兄弟做帮手,王队觉得与董卓对抗有了更多的胜算。 关外诸侯有人忙着征兵、有人忙着打架、有人忙着回家,反正暂时没人忙着声讨董卓了。 雍州和西北地区社会秩序渐渐恢复,前一段时间发布的宵禁令解除了。 初秋的夜晚,人们趁着天气转冷前,开始享受久违的京城夜生活。 王队吩咐万福儿照顾店铺,嘱咐耿浩千万不可外出,在东市买了几盒点心,来到司徒府。 多次来司徒府,王队已经和看门的家人混熟了,打个招呼即可。 王允把王队领到小书房,掩上门窗。 “贤侄儿生意可好?”王允笑着问道。 “托太公的福,开业大吉啊。” “哈哈,那就好,坐吧。贤侄今日前来所为何事啊?” “开张顺利,特来感谢太公,顺便求太公两件事。” 王队来找王允,一是为耿浩讨一张长安户籍,二是想请王允提拔一下张辽。 “这两件事都容易,那张文远屡次相助咱王家,尤其是回祁县迎接家眷一事,给予了诸多便利,的确该感谢他一下。” “太公,只是此事还要请您保密,万不可提前让文远知晓,晚辈还想借此事做些文章。” 王允看了看王队,微微一笑:“我懂了,这样吧,我原定八月中秋在家中设宴,到时我再和吕布提及此事。” “如此甚好,而且您一定不要让文远知道,是您举荐了他。” “哦?好吧,那老夫便把这人情都送与吕奉先吧,哈哈。” …… 耿浩拿到长安户籍,乐得嘴都合不拢了。 “大哥,我有了这东西,在长安城里买房就不受限制了吧?” “这是暂住证,你啊,永远属于外来人口,想买房啊,城外有外来人口定居点。” “我的三国之旅咋就这么不顺呢?穿越过来是俘虏、西行路上是难民,终于到了长安,还只能混个巴勒斯坦籍?” “哈哈,耗子,你可不是巴勒斯坦籍,你是以色列籍,我已经在城外给你安排好了犹太人定居点。” “啊?哦,以色列还不错,起码以色列空军还是相当给力。” “的确啊,以色列空军是世界上实战能力最强的空军。”王队听耿浩谈起空军,不禁回味起自己的空降兵生涯。 “王队,你吩咐吧,我下一步该干嘛?” “让你当空军,还真可惜了你,我想让你当‘摩萨德’。” “摩萨德?” “对,以色列情报和特殊使命局。” “啊?!特工啊!哈,这个工作猛!太有挑战性了!”耗子只兴奋了一瞬间,便愁眉苦脸道,“大哥,我这身板、我这点三国知识,哪点像个特工啊?” “你的脑子和你的嘴像。咱们硬碰硬是难以撼动董卓的,咱要靠智慧和阴谋诡计来对付。” “王队,你该不是想‘忽悠’死那董卓吧。” “哈哈,对,咱就是要忽悠死他,至少也要把他忽悠‘瘸’了!” “哈,这事是我‘耗’某最擅长的了,你想打断董卓的腿,打掉他的左膀右臂? “嗯。” “王队,你就说吧,咱们该怎么办吧。” 王队低声向耿浩讲了自己的策划,耿浩认真地听着,一会儿,脸上露出一丝坏笑。 听完王队的计划,耿浩一拍胸脯:“大哥你放心吧,我这就去城外准备,请好吧您嘞。” …… 王队在店铺里查看帐目。 万福儿引着便装的张辽来到铺中,王队热情地迎了上去。 “王掌柜生意还好吧?” “托福!还不是托张将军和您那帮兄弟的福嘛。来来来,咱后面说话。” 两人来到后屋。 王队将一个小包裹塞到张辽手里:“张将军,这是王某的一点心意。” 张辽打开包裹,里面是几封大锭银子,张辽“啪”地一声将包裹拍在几案上,正色道:“王兄,你这是何意,你把张辽当作什么人了?” “文远将军莫急,王某绝无不敬之意,我知道文远将军你身正行端,故此屡次受文远恩惠,我也不敢言谢。过些日子便是中秋,你们为官之人自然需要上下打点,你我一见如故,我当你是兄弟,才包了这些银子给你,你怎可推辞哥哥的一番心意啊?” “王兄的心意,我张辽领了,只是这银子绝不敢收。” “欸!文远你就不要和我客气了,你当我不知道吗?朝廷西迁长安,处处用钱,董太师一面收缴制钱改制小钱,一面又压缩下级官吏秩俸,你虽身为骑都尉,每年的俸禄除去人情打点,怕是也剩不下了吧?” 张辽叹了口气:“唉,王兄说得是,我手头倒是拮据,”张辽苦笑几声,“没钱打点捐官,我一直做这个骑都尉就是了。” “文远此言差异!文远有封侯拜将之能,为何如此颓唐?那些身居高位的,有几个有真才实学?” “王兄你有所不知,现在董太师当政,人家都是西凉派系,都是嫡系,只有我,是原并州丁刺史属下,不受人家待见啊,唉!” “算了,文远将军,咱们别这样唉声叹气了。这银子你拿着,现在制钱越来越不值钱,我特意给你换的银子,不要客气了。 把银子塞给张辽,王队又道:“今日邀你前来,是想和你去享享口福。” “哦?你这有什么好吃的?” “咱不在我这里吃,现在正是秋鱼肥美时节,城北有家小店,专做渭水大鲤鱼,十分地道,咱们去点条大鱼、喝几壶小酒,如何?” “好啊!这段时间,还真馋酒了,但只咱两人喝酒不热闹啊……”张辽想了一下,“要不咱们叫公明一起去吧。” “哦?公明也在长安吗?” “眼下正值秋汛,徐公明所部正在城北河边监修河堤。” 两人骑马出洛城门,一路向北,找到徐晃驻扎之地,徐晃今日正不当值。 徐晃好久未见到王队和张辽了,一听说要去喝酒尝鱼,十分开心。 张辽神秘地对徐晃道:“王兄如今发了大财了,今天咱哥俩可要大吃他一顿!” 徐晃也换上便装,三人说说笑笑来到一处酒肆。 酒肆店面不大,门口悬挂着一条用整块木头雕制的大鲤鱼,样子十分生动。 “店家,蒸条大鱼来!”还未进店门,王队便大声喊道。 “五斤的大鱼已经蒸上了,三位大爷先用点小菜。”伙计端上一壶酒几碟小菜。 三人吃着喝着聊着,过了一会,鲜美的鱼香溢满整个房间。 “太香了!”王队深吸一口气,“小二哥,快点啊,俺这里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好饭不怕晚啊,王兄今日怎如此嘴急啊?” “只能闻其味,不能快我嘴,我怎么不急?” “哈哈哈” …… “来喽——”伙计将热气腾腾的大锅摆到三人中间,“这蒸鱼啊,就要把汤汁收紧才能入味,三位老爷尝尝吧。” 三人各夹了一块,果然是爽滑鲜嫩,锅内没有花哨的调料,原汁原味才显烹饪精髓。 三人眼巴巴等了半天,现在美味在口,怎一个“爽”字了得…… 转眼间,一条大鱼已被三人吃了大半。 “来来来,喝酒,你们二位怎么光吃啊?”张辽端起酒碗。 “咱们这样干喝无聊,做个游戏吧。”王队提议道。 “咱又不是清士雅人,怎么个玩法?” “咱玩点简单的。”王队伸手挑了三根手指长短的鱼骨,擦拭干净,“咱三人轮流坐庄,庄家手中可暗藏一二或三根鱼骨,其余两人猜,猜中者罚酒一口,若两人都猜不中,庄家罚酒一口。” 三人热热闹闹玩了起来。 外面一阵喧哗。 三人的兴致被打断,长身跪起,见窗外路上,一个少年跪在地上,双手紧紧拽住一个矮小道人模样老者的袍子。 少年不住地央求,那矮小道人只是不停闪躲,摆着双手,想来是不愿答应。 那少年求告不得,竟然嚎哭起来。 “扫兴!”徐晃性子急,“我去看看。” “哎……”王队赶紧起身,“公明性急,莫要惹出事端,我也去看看。” 外面,那少年依然嚎哭着哀求,道人仍旧无奈地不停拒绝。 王队和徐晃上前探问才知,那少年父亲外出做生意,一年未归,音讯杳无,母亲在家正日以泪洗面、思念成疾,双眼已近失明。 矮小道人叹道:“唉,我路过他家,见他面相有异,父母宫暗淡,日角且有暗疮,主父亡母病,便多嘴提醒了他一句,不想,却一路被他纠缠,非要我帮忙化解。” 徐晃道:“你便帮他化解一下,岂不是救了他?” 矮小道人苦笑:“这位老爷,我师承鬼谷先生一脉,只是修道练气之人,非巫医神汉,看得了面相,却不会那些旁门左道,”又小声对徐晃道,“况且其父应已亡故,我焉能救活?” 王队道:“那你帮忙驱除其母心病也是一份功德啊。” “唉,早些时候,我尚可帮其母去了心病,无奈时日已久,病疾已成,需要找医者诊治,怎么靠鬼神之力啊……” “倒是有理。”王队拉起地上的少年,劝解道:“这位道者言之有理,你速回去帮老娘诊病吧。” 少年依旧饮泣不止。 矮小道人低声道:“这少年财帛宫有恶痣,家中定无有积蓄。” 少年听闻,抽泣更甚。 “罢了!”王队掏出一袋钱塞给少年,“在此嚎哭有什么用,快去找医者吧。” 少年接了钱,愣了一下,不住磕头谢恩。 少年走了,矮小道人不住感谢王队和徐晃:“若非二位相帮,我今日还真惹了麻烦了。” 王队豪爽地笑笑:“这位道兄言之灼灼,何不进去与我等小酌?” 矮小道人笑道:“哈,我早就闻到鱼香,还真饿了。” “请……” 徐晃和矮小道人进了酒肆,王队跟在后面,心里暗笑:这耗子和江波儿演技还真是不错啊…… 第0069章 耿浩 卦象天成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耿浩化装成道人,和江波儿唱了一出双簧。 “好香!”还未落座,耿浩就吸着鼻子,露出一副馋相。 “请坐,还没请教这位道长尊号。”王队像模像样地问道。 “贫道长春子。”耿浩装模作样地答道,却见王队眉头一皱,耿浩心道:怎么了?我借用一下丘处机的道号不行吗?反正那丘处机还有一千年才出生,到时,反倒是他借用了我的名号。 张辽侧过脸来斜了耿浩一眼,冷笑一声道:“看来这位仙长一定有真道行啊。”张辽故意把“仙长”二字咬得很重。 王队赶忙插话道:“是啊、是啊,这位道长竟然自称长春‘子’,那必是有了不起的能耐。”王队强调着‘子’字。 耿浩一惊,这才意识到自己吹牛吹得有点没边了,哪有自己称自己为“xx子”的啊?!“子”是别人对所敬仰之人的尊称啊,人家丘处机也只是自称“长春”啊。 耿浩脸有些发烧,尴尬辩解道:“啊,几位莫要误会,这可不是我给自己起的道号,”突然灵光一现,“对,不是道号,俺这一枝一脉没有道号的。” “哦?不是道号?难不成这是你的名字?”王队在一旁尽力为耿浩遮掩。 “咦?这位小友怎知晓?”耿浩捋着自己乱蓬蓬脏兮兮的假胡子,惊讶道,“在下姓‘常’,‘常山……’的‘常’。”耿浩差点把“常山赵子龙”顺嘴说出来。 看那边的王队,已经吓出一头汗,耿浩觉得十分歉疚。 “我姓常,名叫‘春子’,我入道时,师父说我们不讲究什么道号,也不叫这个‘子’、那个‘真人’的,只叫俗家名字就成。” 王队一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哦,原来如此,道长方才说是师承鬼谷先生,名字中又自然带了个‘子’字,那也一定是得了鬼谷子先生的真传吧?” “哪里、哪里,先师祖鬼谷先生上晓天地、下通鬼神,阴阳八卦、五行太极,命理算术、乾坤大挪移……”耿浩自己都吓了一跳,妈呀,怎么把“乾坤大挪移”都说出来了? 看看张辽、徐晃,好似并没在意,心道:还好,好在他们没看过金庸的武侠。 这边的王队吓得可是不轻,心里不住祷告:耗子啊,你可别白话了,弄出破绽来,咱辛辛苦苦设计的“阴谋诡计”就露馅了啊! 王队嘴里却不得不跟着奉承:“鬼谷先生大名,那当真是如雷贯耳啊……” “那是、那是,只是我道行浅显,只学得鬼谷先生九牛之一毛尔……”耿浩有点拽上瘾了。 徐晃听得有趣,插嘴道:“这位道长可否帮我等卜上一卦?” “好说好说,只是,能否让贫道先解解馋啊?这鱼鲜美之味,早令贫道食指大动了。” 王队哈哈大笑:“哈哈,我等光顾着说话,还真是怠慢了道长,快请快请。”心道:赶紧弄点吃的塞住你这耗子嘴吧,可别胡说八道了。 耿浩嘻嘻一笑,拿起筷子大快朵颐起来(咱就不说“箸”了,忒不顺口)。 王队等已吃得饱了,三人看着狼吞虎咽的耿浩,都觉得有趣,但各自心思可是不同。 王队心道:兄弟啊,你吃差不多就行了,千万别撑的忘了“台词”! 徐晃心想:咦?这个道人果不寻常,嬉笑怒骂、胡吃海塞,不是骗子,那就一定有大智慧。 张辽心说:唉,好好一个酒局,怕是要被这个骗子道人搅了。 “来,让道长先吃会,咱哥仨喝酒,一会道长吃好了,让他给咱算上一卦。”王队端起酒碗,瞥了一眼耿浩,希望耿浩能懂得自己的意思:别光吃了,快干正事吧。 耿浩却是不管不顾,只是忙活着吸吮着大块的鱼骨头。 终于放下碗筷,“好香……”“嗝喽”,耿浩打了个饱嗝。 看三人用怪异的眼光盯着自己,耿浩伸手抹了抹嘴道:“我不会算卦……” 王队惊得差点伸脚去踹耿浩。 耿浩严肃地扫视了一下王队三人,慢条斯理地说道:“命理非人算,卦象自天成,人有生老病死、贫穷富贵,这不是算出来的,而是命中注定的,先师祖之鬼谷命理,便是从人之面相上,推算吉凶祸福。” “有理啊!”徐晃被耿浩忽悠得有些懵了。 “先师曾交待,不能轻易为人看相,看相属于泄漏天机,易遭天谴。无奈啊,今儿与三位有缘,吃了你们的鱼,俗话说,吃人家嘴短,贫道今天就送你们几句话吧。” 王队赶忙指指张辽:“那就麻烦道长给这位兄弟看上一看。” “我可不看,我也不信。”张辽连连摆手。 徐晃心里有些痒痒,却怕这道人看出什么不妥之事,便指着王队道:“那先给我们哥哥看看相吧。” “这是必然,”耿浩道,“方才这位小友在外面帮我解了困,又请我吃了鱼,我怎能推脱,不过,我可有言在先,我只管看相,不管破解,面相所露之事,我只能如实相告,如有得罪冒犯之处,不要怪我呦。” “不怪,绝对不怪。” 耿浩眯起眼睛,盯着王队看了一会,又闭起双眼,双手手指假模假样地掐算了一番。 缓缓睁开眼睛,慢慢点了点头。 徐晃被耿浩的故弄玄虚弄得心急,催促道:“道长,如何?” “这位小友,日月双角斜陷,父母必已早亡;眉长过目,重情有义,只是这一道疤痕穿过兄弟宫,便是犯了弟兄离散之灾;山根平平,不宜远游,这位小友年轻之时想必犯了此忌。” 耿浩口若悬河,徐晃不住打量王队,徐晃和王队不是很熟,急切想知道这道人看得是否准确。 耿浩先提父母,又提弟兄,还真勾起了王队的心事,王队竟似真的被说中了一般,呆呆地听着耿浩的评说。 耿浩又道:“不过,这位小友双眼似点漆、财帛宫又直又正,均主家业兴旺,财路顺通,只要是守在故土,必然后世平安富贵。” “看完了?”徐晃问道。 “我说得已经够多了……” “准吗?”徐晃看看王队,望望张辽。 王队缓缓点点头,张辽对王队了解多一些,也觉得这个道人好像不一般。 “麻烦这位道长帮在下看看。”徐晃陪着笑脸凑到耿浩近前。 耿浩心里有些发慌:说好了这次只懵张辽,这个魁梧汉子是谁啊?我啥情况都不知道,怎么忽悠啊? 耿浩赶紧摆手:“不行不行,我已然犯了天机,岂可一错再错。” 徐晃扭头看着王队,意思自是请王队出口求情。 王队也被方才耿浩的一番胡诌八扯弄得有些迷糊,心道这耗子还真会看点相啊,便道:“就劳烦道长帮这位兄弟看一下吧。” 耿浩呲牙咧嘴,心里叫苦:我不认识人家,我咋说啊! 王队也意识到了,赶紧补充道:“这位徐晃徐公明是在下好友,道长就帮帮忙吧。” 啊,这就是徐晃啊?! 耿浩上下打量了几眼徐晃。 徐晃见道人不停看自己,以为肯定是答应帮自己看相了,便正襟危坐,一脸您随便看吧的神情。 耿浩心里叫苦不迭:唉,我只知道徐晃拿着大斧子,先投了杨奉,后投了曹操,关键是这徐晃啥时候投杨奉,又啥时候投曹操,我也不知道啊,这可叫我怎么说啊!(耿浩不清楚徐晃早已是杨奉部下,更不清楚徐晃随着杨奉投了董卓。) 可是现在被弄得不算上一卦,便下不了台,只得再故弄玄虚,看上一会、掐算一会,紧闭双眼,暗自想词儿。 憋了一会,耿浩突然睁大双眼,愣愣地盯着徐晃。 徐晃被耿浩看得发毛,见这情形,想必自己一定是凶多吉少…… 耿浩看徐晃毛了,心里反倒安稳了:哈哈,你慌了,那我说啥是啥了,慌了神的主应该好糊弄些。 耿浩故意使劲摇摇头。 徐晃颤声道:“道长不妨直言,在下是不是……”嘴上说着,心里却怕听到什么“噩耗”。 耿浩又摇摇头:“非是小友命运不佳,反倒是你命运极好,只是,你这命理涉及偌大天机,贫道实在不敢说啊。” 王队也被耿浩的演技忽悠了,不住催促:“都是好兄弟,耗……”王队差点喊出“耗子”来,赶紧改口,“耗、好朋友,道长还是说上几句吧。” “唉——!”耿浩长叹一口气,“罢了、罢了,遇上你们几位,也是有缘份,贫道便豁出去了,不过,这位小友日后是封侯拜将之尊,我只能留下两句话:遇木而栖、逢草乃降。再多了,万不敢多讲了。”端起徐晃的酒碗,一副我已经豁出去了的样子,“咕咚”把酒喝了。 耿浩心道:反正我把话说出去了,“遇木而栖”你见到杨奉就投奔呗,“遇草乃降”你降了曹操,我的卦也就灵验了。 徐晃弄不明白这两句“谶语”的意思,向王队和张辽投去求助的目光。 张辽捅捅徐晃,伸手沾酒在几案上写了一个“楊”一个“董”,意思显然是:你先投杨奉,后随杨奉投了董卓。 徐晃一下明白了(成语“‘晃’然大悟”便是这么来的),站起来深深向耿浩一揖,口中不住称道:“多谢!佩服!神算啊……” 耿浩被徐晃的举动弄懵了,心道:我说什么了我?你至于激动成这样吗? 脸上却是一副“这不算个事”的表情。 “准,真准!神了!”徐晃坐下后,仍不住叨咕,伸手捅捅张辽,“文远,让这位道长给你也看看。” 耿浩故意说道:“可不敢再看了,贫道今日回去做多少功课怕也难逃上天的责罚了,唉!” 徐晃赶紧劝道:“道长莫要这样说,你帮我们这位兄弟看看,我们多给卦筹就是了。” 耿浩双眼一翻:“贫道看相,岂是为了钱财?”随即又露出一脸坏笑,“你们到底能给多少?” 耿浩此言,差点把边上的王队气死,王队刚要出声,耿浩却又说道:“和几位说笑呢,贫道看相,只凭缘份,钱是万万不收地,泄漏天机,已是大错,如若收钱,那便是错上加错喽。” 王队长出了一口气,抬起来的屁股又坐了下去。 张辽笑道:“如此说来,这位道长与在下是无缘喽?” 耿浩心中窃笑:哈哈,你有此话,便是上了我的圈套了。 耿浩假模假式地正色道:“这位小友难道是瞧不起贫道吗?你既如此说,贫道今天还非要好好给你看上一看。”说完,推开徐晃,坐到张辽面前,仔细端详起来。 张辽被耿浩盯得十分不自在,却又无法推脱,只能尴尬地任凭耿浩上下左右地瞧着自己的脸。 耿浩掐算良久,刚要张嘴解说,王队开口道:“道长神算,我等已然佩服,还请道长莫要说那些深奥命理,只挑我等能懂的白话解说。”王队的意思是:耗子兄弟啊,你可别瞎白话了,千万可别弄出差错了。 耿浩听王队这么说,顿感十分失落,唉,准备那么多的台词,用不上了,真可惜啊。 脑子一转,耿浩叫到:“店家,拿纸笔来!” 耿浩背着三人,写了一张字条,然后凑到张辽耳边,低声嘱咐了张辽几句,张辽不住点头。 耿浩把字条塞到张辽手里,张辽站起来,细细观看,面色凝重,看了几遍,好像又在心中默念几遍,走到一盏灯处,抬手将字条烧了。 耿浩笑了一下:“贫道方才所说之言可记得了?” 张辽严肃地点了点头。 耿浩站了起来,掸掸袍子,向三人简单施了一礼道:“多谢今日美味,贫道告辞。”又似笑非笑地看看张辽,“别忘了咱半月后的约定哦?” 也不待三人还礼,翩然离去,竟然还真留下一缕“道骨仙风”…… 第0070章 蔡鹏 平原要转型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平原刘备学了一把周星星,自导自演了一出戏,虽然,最后是以杀人告终,但对刘备小集团而言,也算是一出喜剧了。 刘备召集大家开会。 蔡鹏越来越烦开会。 屁大点儿的事,都要他们几个开会商议。 而每次开会的程序几乎是不变的:张飞带头发言,关羽默不作声,简雍勾边溜缝,蔡鹏胡言乱语,最后,刘备或唉声叹气、或发通脾气…… 蔡鹏总觉得平原是家庭作坊的规模,却整天摆着大型国企的“范”。 长此以往,可不是个办法。 在二十一世纪,蔡鹏虽然还在校读研究生,可是他知道:“国企”的出路至于转型! 今天又是“例会”。 先宣读一个朝廷公文,大意是刘备近期工作表现不错,任命为平原国相。 众人祝贺。 “平原国相是啥官?”跟着大伙稀里糊涂拍完巴掌,蔡鹏捅捅简雍。 “就是丞相。” “丞相?!”蔡鹏吓了一跳,这个是个大官啊!不会吧?! “平原国丞相。”简雍补充道。 “平原国是哪?”蔡鹏有点懵。 简雍白了一眼蔡鹏:“这就是平原国。” “这不是平原县城吗?” “县城就是国。” 蔡鹏越来越糊涂了:“那平原国相比平原令大吧?” “大。” “大多少?” 简雍被蔡鹏弄烦了,没好气地说:“平原这屁大地方,你说能大多少?就是换个称呼而已!” 简雍的声音有点大,刘备咳嗽了一声,众人赶紧收声,继续听刘备讲话。 下一项内容是“平原刘国相”做《关于近期平原及周边县郡治安情况的报告》。 报告的名字比较啰嗦,但刘备的讲话言简意赅。 刘备清清嗓子:“挺乱。” 完、完了?!这是蔡鹏这辈子听过的最短的“政府工作报告”。 “大家说说吧,畅所欲言吧。” 张飞率先发言:“大哥都成平原国相了,咱该大肆招兵买马。” 简雍一脸愁容:“周边都招募差不多了,没有兵源了。” 张飞嚷嚷道:“原来大哥是平原令,只能在平原县招兵,现在可以在平原国招了!” 简雍晃晃脑袋:“唉,地方都被人家占了,就这县城还在咱手里。” “抢回来啊!” “抢谁的?幽州刘虞?北平公孙瓒?冀州韩馥?还是渤海袁绍?” “……”张飞张口结舌了半天,嘟囔了一句,“都抢!” “三弟!”关羽眯着眼睛,坐禅一样,低声喝了一句。 张飞消停了。 “我觉得咱现在这样子不是长久之计。”蔡鹏发言了。 众人看着蔡鹏。 蔡鹏继续道:“咱这样太憋屈了,就守着个小县城,要钱没有、要粮没有、要兵也没有,咱是要啥没啥啊……” “住嘴!”刘备喝了一声。 蔡鹏一惊,这是刘备第一次用这么严厉的口气和他讲话。 刘备叹了口气:“唉,蔡贤弟不得胡说,要这要那,你到底想要啥?难不成还想要……”却不说了,挥挥手,“恪尽职守、造福百姓乃我等本份,不许再说此大逆不道之言。” 蔡鹏低下头,心道:我又没说要造反、没说要天下。 蔡鹏嘟囔了一句:“我的意思是,咱起码得招揽些人才吧,总不能啥事都是咱几个人在这瞎呛呛,总得弄个军师、谋士啥的吧……” 关羽缓缓道:“大哥,蔡贤弟的话有道理。” 张飞、简雍纷纷点头,刘备示意蔡鹏说下去。 蔡鹏愣愣地看着众人:“我个人建议,咱是不是该弄个‘招聘会’啥的,吸引点人才来?” 张飞点头道:“嗯,咱是该招点人来,可是,哪里有人才呢?” “咱可以发点告示啊!” “还发啥告示?咱平原这点地方,喊一嗓子,就全听见了。” “我的意思是,咱们应该开阔眼界、放宽思路,不能把自己局限在这平原。”蔡鹏觉得自己的话很有水平,蔡鹏心里得意了,双手开始比比划划,很有领导讲话的派头,“咱们要放眼幽州、放眼全国、放眼全世界、放眼未来。” 几个人都坐直了身子,目不转睛地盯着口若悬河的蔡鹏。 “我的意见是,咱们要遍撒耳目、广贴告示,用优厚的待遇吸引有识之士来平原,不拘一格选拔人才,比如常山那个地方,就好像有不少人才……”蔡鹏心里总是惦念着赵云。 “嗯、嗯、对,真定常山我知道,那的人世代尚武!”张飞瞪着大眼附和到。 “唉!”刘备泄气了,一屁股又跌坐回到双脚上。 “那是人家的辖区!”简雍也学着刘备的样子。 “啊?谁的地盘啊?” “真定常山,归冀州牧韩馥节制。” …… “报——!”众人正议论着,城门守卫小校进来禀报,“启禀大人,城门外来了一行车仗,请求进城内留宿。” “来者何人?” “来人不肯言明身份,说是见到大人后才能告知。” …… 十余辆车子停在平原城外。 刘备等人一出城门,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迎了过来。 “请问可是平原刘公?”年轻人声音朗朗,彬彬有礼。 “在下刘备。” “玄德公在上,小侄儿司马朗有礼。” “你是……哦!那司马建公是……” “家父正是司马防。” “哦,果真是建公的大公子,快请!”刘备做个手势,司马朗赶紧招呼家人催赶车辆进入平原城。 蔡鹏最佩服刘备这一点,刘备官虽不大,又处在这平原小城,但他好像和谁都很熟悉的样子。 蔡鹏弄不明白司马朗和什么司马建公、司马防,他拽了拽简雍的衣袖。 “这人谁啊?” 简雍摇摇头:“这司马朗我不熟悉,不过他父亲司马防是治书侍御史。” “治书侍御史是啥官?”蔡鹏来三国一年半了,也算是用心学习,御史他知道,但“治书侍御史”就不知道了。 “就是遇到疑难问题,交由他们翻看书典处理。” “哦”蔡鹏明白了,就是法律专家呗,那好像也不是啥大官。 “哎,简兄,那司马建公又是谁?” 蔡鹏被简雍怪异的眼神弄楞了,嘟囔道:“我不知道,问问怎了?” “我也不知道!”简雍没好气地说。 “你、你怎么这样……啊、啊、哦……”蔡鹏抽了自己一巴掌,“明白了,司马防,字建公……” 进了城,帮司马朗一行安排下住处,刘备招呼简雍:赶紧筹备酒菜,给司马公子一行接风。 简雍有些犹豫。 蔡鹏也觉得刘备太爱面子,咱平原这么穷,还见天招待、宴请,再说,请点有名的人也行啊,请这无名小子,太不划算。(蔡鹏的心理是:我都不知道的人,那绝对算不上名人。) 司马朗不停摇手拒绝:“万万不敢,此次遵父命带家人东来避乱,得刘公高义相帮,心已不安,如若再叨扰刘公,家父知晓,定要责罚。” 刘备笑道:“哈哈,人传司马建公家教森严,果不其然啊!” 突然,有司马家人匆匆跑来,叫到:“大公子,不好了,遗公子突发高热!” 司马朗年纪虽轻,却有大家风范,皱下眉头道:“刘公面前,怎如此无礼!” 又对刘备道:“刘公见谅,犬子尚幼,想是一路颠簸,染了风寒。” “哦,那快去找世医来。”刘备吩咐简雍。 简雍见不是请客吃饭,心里就踏实了,立刻跑去找大夫。 这边的蔡鹏傻站着,突然一个激灵:懿公子?司马?司马懿?! 蔡鹏赶忙凑到司马朗近前:“请问司马公子,贵公子可是叫‘司马懿’?” 司马朗愣了一下,搞不懂蔡鹏为何会问起自己襁褓中的孩子,自己的孩子是叫“司马遗”啊,只好答道:“是。” “啊?”蔡鹏心里暗惊。 蔡鹏把关羽拉到一边,神秘地道:“二哥,咱一定要把这个司马懿留住。” “什么司马懿?” “就是司马朗的孩子啊。” “他孩子?那司马朗不过二十来岁,他孩子还在襁褓之中……啊?!蔡贤弟,你不是要绑架人家孩子吧?!” “哎,二哥,你说的是什么啊?他那孩子可了不得!” “你没事吧?蔡鹏。”关羽疑惑地盯着蔡鹏,“人家一个婴儿,你就是会看相算命,也得先看上一眼啊?你连人家孩子面都没见到,你这相看得可是高明!胡闹!”关羽甩袖子走了。 蔡鹏急得抓耳挠腮:怎么给你解释呢?那司马懿日后可是了不得的人物,咱要是弄过来,那可就厉害了! 蔡鹏又去找简雍,重复了方才的话,简雍斜了他一眼道:“我知道了,你先回屋躺着吧,等给那个婴儿看完病,我领大夫过去,给你也瞧瞧。” 蔡鹏看着简雍的背影,低声骂道:“我跟你们是没法沟通了,咱们这是有代沟啊,两千年的代沟!” “啥叫代沟?”张飞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 “三哥你说说,他们不把我的话当回事” “你说啥话了?” “我让他们一定要留住司马朗的儿子司马懿,那孩子以后有大出息!他们不禁不听,简雍还认为我有病,还说等一会找大夫给我瞧病。” “这简雍咋能这么说呢?!还等一会?等什么等,我去找大夫,现在就给你瞧病!”张飞扭身走了。 “唉!”蔡鹏这个气啊…… 稍微冷静一下,蔡鹏才意识到,自己的想法的确很怪异啊,关羽他们又不知道日后的司马懿有多大本事,凭什么自己所说的一切呢? 蔡鹏自言自语道:“也是啊,留下这个小司马懿有什么用?等他长大成人,还要二十年,再过十来年,我们就有诸葛亮可用了啊,还要司马懿干嘛?” 欸?不对啊?!司马懿日后会成为蜀国第一大对手啊?! 不行,我还得想办法把司马懿“收”过来! 不行啊,大家不会同意啊! 即使我们收不了司马懿,也不能把这个大对头留给曹魏! 突然,一个可怕的念头涌出来:我趁早杀了他吧! 第0071章 五木 身陷刘军营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月亮格外圆,又是一年中秋。 团团圆圆,对于五木来说,就是天上的月亮圆圆的,地上的他蜷缩成一团。 华北中秋时节,还没到冷的时候,但对五木来讲,却似三九寒冬。 他感觉自己的心冻成了一坨。 卷缩在一丛灌木下面,天上的月亮仿佛越来越大、越来越近,好似触手可及。 中秋,这个万家团圆的节日,对五木来说,还有着很多特殊的意义。 中秋,是五木的生日。这是五木第一次独自渡过生日,而且,还在荒郊野外。 中秋,五木第一次被女孩子拒绝。 中秋,五木第一次品尝到女人的滋味。酒醉后,为他庆生的富二代朋友们把他和一个酒吧陪唱女塞进宾馆房间。 中秋,五木第一次被拘留。为他庆祝十六岁生日,一个同学开玩笑说他和“兔爷”一天生日,原本开开心心的五木,操起一个酒瓶子,就把同学的脑袋开了。 中秋,还是五木的家庭名存实亡的“纪念日”,这个日子,五木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五木出生时,家里已经非常富裕了,父母从来不和他讲他们家的发家史。不过,五木从各种途径得来的残碎信息得知,父亲应该是改革开放后,最早一批从事走私的,小到电子表,大到高级汽车。五木只记得,他四五岁的时候,爸爸三天两头地更换汽车。 少年时代的五木,觉得自己非常幸福,家里有钱,父母溺爱,好多人都羡慕他的家庭,尤其是佩服他爸爸。 有钱的男人当然值得敬佩,但他爸爸经常被人夸赞,是因为他爸爸对他妈妈的忠诚。 都说男人有钱就学坏,但他爸爸始终没有抛弃相貌粗俗的五木妈妈。 直到那一年八月,妈妈不经意间看了爸爸手机短信,并做出一个非常愚蠢的决定:中秋夜,妈妈带着五木去捉奸。 一切都在妈妈预想之中,只有一件事除外:和爸爸一起躺在床上的是——一个男人! 这件事情,最终并没有引起五木的家庭破裂,但给五木留下的印象,却难以抹去。 “兔爷”,除了是北京传统玩具意思之外,还被人形容男同性-恋,那倒霉的同学,便是因不知情,而触及了五木的心里红线。 长大后,五木才知道,其实,同性-恋(尤其是男性之间)在他们这种沿海港口城市并不奇怪。历史可以追溯到明初,自从能造大船,或者说进入大航海时代,男同便逐渐在东南沿海地区盛行。原因在于,自古就有“女人不上船”的习俗,出海远航,少则数月,多则逾年,水手们耐不住寂寞,这种事情便多了,虽不至于到司空见惯的程度,但在明朝时,都已经不算是新闻了。(袁枚的《子不语》中就曾记载福建胡天保羡慕巡按御史美貌,暗中偷窥,最终被杀的故事。福建因此还留下拜“兔儿爷”习俗和“聘契弟”的说法。都和这个故事的男同有关。) 五木的爸爸自己做生意之前是“跑船”的,也就是水手。爸爸这类人,其实最多算是双性-恋,还是后天环境造成的。 五木虽然了解了,但他不可能释怀。 跟着妈妈去捉奸的路上,青春期的小五木恨爸爸:你为什么在外面找女人? 当他看到两个赤-裸的男人在房间里时,他弄不明白了,后来,他更恨爸爸:你为什么不找个女人?! …… 一滴小小的水珠落到五木脸上,他不去理会。 他希望能来一场瓢泼大雨,他甚至希望大雨能把自己淹死。 他恨自己,恨自己没用。 来到三国一年半了,除了和公孙雪儿相处的一段时间,令他感觉愉悦,其余没有什么好的印象。 五木越来越感觉自己穿越到三国是一个笑话,无论对他自己,还是对三国,都是个笑话。 “你特么地把我弄这里来干嘛——!”五木冲着天吼着,泪唰唰地流了下来。 “我特么来到三国,就是一个废物!”五木任由泪水恣意流淌。 “我被特么的公孙度利用!我特么竟然还能被那傻得快透了腔的公孙康利用!我特么才是真傻啊我!” 五木使劲捶着自己的胸口,声嘶力竭地喊叫:“邓森林!你这个大傻x!大笨蛋!你还能干点什么?老天对得起你了,让太史慈救了你!还让你和赵云拜了把子!可你?!你这个傻x竟然都能把赵云弄丢了……呜……” “呜……” 五木记忆中,从来没这样哭过,他感觉哭得畅快,虽然伴随着阵阵心痛…… …… 五木感觉再也哭不出声了,再也流不出泪水了。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沙哑地喊道:“邓森林!你白活了二十四年……” 他听到自己的喉咙在喊叫:邓森林,你要是个男人,你就该做点惊天动地的事业!你要对得起二十四岁! 恍恍惚惚间,五木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我是二十四岁吗? 我穿越到两千年前,我到底是多大?难道是负一千九百七十六岁? 他越想越头疼…… …… 天亮了,五木睁开眼睛,他觉得世界好像变小了,变得狭长了…… 眼皮酸疼。 他想起自己昏睡前思考的问题:我现在多大岁数? 他立刻得到一个答案:我现在两千零二十四岁! 我从两千年后穿越过来,就是说我比三国人多了两千年修行,我坚决不能浪费了这千年修行! 五木解开马缰,向着太阳升起的方向走,清晨的阳光实在刺眼。 第五爷说了,平原在东边。 ……我想要怒放的生命 就象飞翔在辽阔天空 就象穿行在无边的旷野 拥有挣脱一切的力量…… 五木觉得自己声音怪怪的:“完了,嗓子哭坏了,”五木始终以自己的嗓音为骄傲,不过此时再沙哑的嗓音,五木也不放在心上了,“哑了又能怎样?我还可以唱杨坤的歌!” ……我们要飞到那遥远地方 看一看这世界并非那么凄凉 我们要飞到那遥远地方 望一望这世界还是一片的光亮…… 五木飞身上马,他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灵巧过。 …… 五木一路小心,尽量避开大路,再不能傻了吧唧乱冲乱撞了。 他尽量向着太阳升起的方向走,但他自己有种感觉,好像又迷路了。 一条大河阻断去路,河水不算湍急,但河面实在太宽阔,五木思忖很久,自己游过河很简单,只是这马一路劳累,能不能坚持游过去还真不好说。 沿着河岸向下游寻找桥梁或渡口,前面出现一座营寨。 五木赶紧翻身下马,躲到一处土丘后面,偷偷探看。 营寨不大,旗杆上飘着一面大旗,旗子在风中不住摇曳,五木好不容易才看清了旗上的“劉”字。 刘?小小的军营?会是刘备的军队吗? 五木四下张望,希望能找人探听一下,目力所及杳无人烟。 五木暗想:看营寨规模,挺符合刘备身份。咦?我怕什么啊?我对他们又构不成威胁,上前询问下,总不会怎样吧? 五木定定心神,尽量从容地向营寨走去。 离辕门一箭之地,把守营门的军士放声高喊:“止步!何人?” “在下特来拜会刘……大人……” “原地稍侯!” 五木不敢动弹,一会,寨门打开一扇,几个骑兵冲了过来,将五木围住。 一个小校装束的军官勒住马缰问道:“你系何人?此来作甚?” “呃……在下姓木,请问,此处是哪位刘大人的军营?” 小校警惕地看着五木,又抬头向四周张望,突然大喝一声:“拿下!退回营寨!” 五木还没反应过来,几个军士已经冲上来,一名军士劈手夺过五木缰绳,另有两名军士用长矛逼在五木肋部。 五木不敢乱动,生怕长矛捅进自己体内。 军士们急匆匆将五木押解进营寨。 “速速关闭营门——!”那小校高喊,“有军情——!”高喊着向中军大帐跑去。 五木被结结实实捆住,两名军士持兵刃看管着。 一个矮胖将军神色慌乱地跑了出中军大帐,身后跟着几名部将。 “备战!弓箭手准备——”中军帐跑出的部将们发出号令,营寨内乱作一团。 矮胖将军笨拙地爬上营寨瞭望木楼,举目向远处望了一会,又跌跌撞撞跑了下来,跑到五木身边,手指营寨外面,气喘吁吁焦急地问道:“哪可是你引来的兵马?” 五木看不清外面的情况,木然摇摇头,心里不住叫苦:这模样,不可能是刘备啊,我这又跑哪来了? “你是何人?因何来此?”矮胖将军催问着。 “将军,在下……” “将军,好像是祁乡侯的兵马!” 瞭望楼上士兵的高声叫喊打断了五木的话。 “啊?!可看得清楚?” “看不大清楚……” 矮胖将军撇下五木,手脚并用爬上瞭望楼。 五木从营寨栅栏缝隙望去,只见远处荡起滚滚烟尘,烟尘中不时隐现着翻卷的旌旗。 “有斥候——”瞭望楼上有人高喊。 过了一会,营寨外有人高喊:“可是兖州刘刺史的军营?” 瞭望楼上有人高声叫道:“你们是何人部队?” 营寨外的人喊道:“车骑将军祁乡侯领渤海太守袁大人令我部前来迎接兖州刘刺史。” 矮胖将军连滚带爬跑下瞭望楼,手拍前额,长出一口气道:“终于来了……来啊,准备迎接本初使者……” 五木心道:本初,那一定是袁绍了,这兖州刘刺史又是何人啊? “哎,哎,哎——!”五木不住喊道,营寨内的军士都是满心欢喜的样子,没人搭理他。 五木无法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自己不会就这样稀里糊涂地送了命吧…… 军营里忙乱着,瞭望楼上不住有人高喊,“是渤海队伍!”“是袁大人的队伍!”毫不掩饰兴奋之情。 将佐们忙着整顿队伍,矮胖将军跑回帐内,再出来时,已经顶盔冠甲,整理利落。 营门打开,一个文官模样的人,引着几个将领和少数侍卫走进营寨。 矮胖将军赶紧上前和来人见礼、寒暄。 突然,五木眼前一亮,高喊了一声:“张郃救我!” 第0072章 王队 神算初建功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中秋节前,王队买了各色礼物,去探望王允。 王允邀王队来家里过中秋,王队谢绝了。 “也好,中秋夜,我要在府里宴请吕布等人,过了节,咱们自家人再吃团圆饭吧。” 中秋节白天,王队在店铺外放了一倭凳,但他却无法安静地坐下来。 王队的眼睛始终盯着十字路。 店铺外两条街,分别同往宣平门和洛城门,这是平时长安人流最多的两座城门。 王队不停地起身翘望,希望能在川流的人群中,看见那些熟悉的身影。 江波儿在洛阳贴了告示,被耿浩看到了,那么蔡鹏会不会也看到呢?教授、五木会不会也来到了三国呢? 王队真希望穿越过来的队友们能看到自己的告示,来到长安,赴中秋之约。 最终,他还是失望了。 给万福儿封了节日红包,让他早些回家过节。 锁好门,王队拎着大包小包的食材,往城外走去。 中秋佳节,城里城外一片喜气洋洋,城里的宵禁令解除,城门昼夜开放。 王队来到洛城门外的一片居民区,耿浩和江波儿住在这里。 小屋内,耿浩和江波儿已经准备了好多酒菜,再加上王队带来的吃食,这个中秋晚宴也可谓丰盛了。 “你们两个的双簧唱的不错,大哥我敬你们一杯。” 三人把酒言欢。 江波儿不擅饮酒,王队不停地嘱咐他多吃菜。 “波儿,再去酒肆,给哥哥们打点酒来。” 王队支走江波儿,问道:“耗子,你那天和张辽说了什么?纸条上又写的什么?” “张辽没和你们说?” “我和徐晃追问他,他就是不肯说。” “哈哈,看来张辽还真相信了我所说的。我把咱们商量好的话编成了几句顺口溜,你听是不是更像那么回事了。” 耿浩摇头晃脑念了起来:“先依山阴之阳,再靠五原双口,前生宦途坎坷,遇贵人于秋后,蒙草头之庇护,封虎贲之列侯。” “哦,说他先依仗山西丁建阳,再依靠五原郡吕布,前半段官途不顺,秋后当有贵人相帮,哈哈,这个‘草头’用的好,既可以理解为现在的董卓,以后他降了曹操,也算应验了。” “我叮嘱他千万不可对别人讲,否则他和我恐怕都会引来祸端。” “嗯,待中秋后,他得到晋升后,自然会更加相信,那样就更不会对外人讲了。” “哎,王队,咱们商量好了给张辽算卦,你怎么把徐晃也带来了?当时吓死我了,胡乱说了两句,还好糊弄过去了。” “张辽提议找徐晃,我当时没细想就同意了。不过你算得不是挺好吗,什么‘遇木而栖、逢草乃降’,他正是先投靠杨奉,后随杨奉降了董卓啊。” “啊?他降了董卓?” “是啊,你不是算出来了吗?” “我、我……哈哈……我是说他日后要降曹操,我哪知道他现在归降董卓了。” “哦?啊?哈哈……” 王队笑了两声,又严肃起来:“这次被咱们懵对了,下次可不能这样了,咱们一定得做好功课,如果出现些纰漏,咱们的计划泡汤了不说,连生命都有危险啊。” 耿浩不住点头。 王队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包,递给耿浩:“我根据王司徒提供的信息,整理出董卓下属官员的个人资料,你认真研究一下,这出戏只是刚刚开个头啊。” 耿浩打开小包,里面是一本裁剪缝制整齐的帛书。 翻开看,里面记得密密麻麻,每页上方,标记着人名:吕布、李儒、李傕、郭汜、李肃…… “王哥您可真细心!” “我脑瓜不如你机灵,只好用这笨办法。” 耿浩细心地收好帛书,低声道:“王哥,你说张辽能按咱们的设想帮忙吗?” “这就要看运气了,人算不如天算,希望咱们能成功吧。不过,即使不能达到咱们预想的结果,给张辽升了官,也算是还他的人情了,张辽是个好兄弟。” 王队说到兄弟,让耿浩联想起蔡鹏。 耿浩小心翼翼地问道:“王哥,今天白天你在城里,可有……什么消息吗?”耿浩不敢说出蔡鹏的名字,怕引起王队的伤感。 王队失望地摇摇头。 “也许,他们像我一样,误打误撞就找到咱们了呢。” “但愿吧。对了,你的房子找好了吗?你俩合唱了双簧,不能住在一起了。” “找好了,就在不远处,明天就搬过去。” …… “外面点了好多灯啊!”江波儿还未进屋就大声喊道。 “对了,我还做了个灯呢!”耿浩跑出去,捧回一团瘪瘪的红绸。 “耗子哥,你这哪是灯啊?人家外面的灯都大大的、鼓鼓的……”江波儿比划着。 “嘿嘿,我这个可与众不同,我这个叫……耿浩灯!走走,浩哥领你出去放灯!” “放灯?人家的灯都是挂在外面的啊,耗子哥,你这个怎么挂啊?” 王队明白耿浩做的是“孔明灯”,接口道:“你耗子哥这个灯可是盗版侵权的啊。” 耿浩笑了:“怎么能说侵权呢?你见到别人放过吗?噫?有了……” 耿浩跑进里屋,过来一会,又捧着灯跑了出来。 “走、走,外面放灯去,我这个灯可以申请实用新型专利了。” 屋外,王队提着“孔明灯”的上部,耿浩点燃了下方浸了油的棉球,热气充胀了灯上部的红绸,孔明灯缓缓升起。 “咦?上面还有画?那画的是什么?”江波儿指着灯问道。 王队仰望着越飘越高的灯,看清了,难怪江波儿不认识,灯上竟然勾画了一只胖胖的企鹅! “哈哈哈”王队乐了,“耗子,你的企鹅怎么是黑色的啊?” “啊,这个、这个企鹅不在线……”耿浩嘻嘻笑着,“王哥,如果队友们看到了,能‘q’咱们不?” “一定能!”王队回答得十分肯定。 …… 张辽来到鞋铺。 王队见张辽红光满面、意气风发的神情,知道一定是吕布答应了王允,升了张辽的职。 王队明知故问道:“文远将军今日气色不错啊,一定有什么喜事吧?” 张辽咧嘴笑了:“不瞒王兄,还真是有喜事。” “哦?文远不会是升官了吧?” 张辽摇摇头。 “哪是什么喜事?” “我还是骑都尉之职,只是被调去掌监羽林骑。” “啊?!这可是大喜啊!虽都是骑都尉,但掌监羽林骑,那可是属于光禄勋啊,了不得啊,文远现在成了皇帝的近卫,下一步可就要晋升五官中郎将了。” 张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过奖了,王兄,您还别说,那日遇见的矮小道人还真有些道行。” “哦?他给你算的很准吗?” 张辽点点头。 “他说了什么,你却不肯说,不够朋友。” “哈哈,王兄莫怪啊,是那道人让我发了誓不许对旁人讲的。他还说,如果准的话,让我去答谢他。” “啊?哦,一定要去,封些卦酬给人家还是应该的。”王队心里道,这个耗子怎么没告诉我? “只是他说不要钱财,只要我将自己的名字写在一张黄裱纸上,封好带去即可。他说要用来祭告神明,免除其泄露天机之罪。” 王队暗笑:这耗子真能出幺蛾子,不过这把戏还真不错,弄得神神叨叨的,更容易让人相信。 “他说不要卦酬,是人家的操守;但咱不能不给,咱不给,却是咱的不对。这都是小钱,你甭管了。” “那咱们现在就去?” …… 城外耿浩的小屋,屋内十分昏暗,破旧的棉被遮挡住窗子。 地上,七盏昏暗的小油灯摆成北斗七星的形状。 耿浩依旧装扮成道人,双眼微闭,盘膝坐在屋子中央的席上,双手放在双膝之上,摆出古怪的手势,身前几案上摆着一个简单的罗盘。 屋内油烟缭绕,看着有如仙境,闻着却刺鼻辣眼,想必是用的劣质灯油。 王队和张辽一进屋就躬身施礼。 耿浩摆摆手道:“东西带来了?” 王队将一封黄纸和一包银子放到几案上。 耿浩低声道:“莫要开口。” 两人后退几步,看着耿浩。 耿浩口中叨叨咕咕,双手在身前头上不停挥舞。 王队看了一会,由衷地佩服耿浩:耿浩的动作,完美地结合了佛、道、基督教的宗教仪式,偶尔还混杂些伊斯兰风情;双手如封似闭,初看似太极,再看又似柔姿霹雳;既有李玉纲男扮女装的阴柔,又有林清霞白衣高帽的帅气…… 王队终于看明白了,耿浩练得的是:原地街舞! 张辽却看得瞠目结舌,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好半天,耿浩终于忙活完了,长长出了口气,擦拭了额头的汗水。 “两位请坐。” “仙师,您这是……”张辽忍不住问道。 “贫道是在为自己祈福延寿,唉,给人看相,泄漏天机,折寿啊……” 王队憋住笑说道:“让道长费心劳神,我等实在惭愧啊。” 耿浩拿起几案上的黄纸,看看了,点点头,放在身侧。抬手拿起那包银子,用了个潇洒的动作扔还给两人。 “这……”张辽接住银子,想再客气几句,耿浩却道:“贫道如若收了你的钱,我这场‘七星大阵’可就白摆了。” 张辽赞道:“道长真乃仙风侠肠啊。”说完,张辽一揖到地,“道长,晚生还有一事相求,只是,实在有些难以启齿。” 张辽不伦不类的评语让耿浩很是受用,耿浩面有得色说道:“但讲无妨。” 张辽上前几步,俯在耿浩耳边低低说了几句。 耿浩脸色渐渐凝重,向王队投去求助的眼神。 王队不知张辽说了什么,待要上前帮耿浩解围,却被耿浩用眼神制止。 “道长一定要帮这个忙。”张辽又施一礼。 耿浩深吸了一口气道:“好吧。” 第0073章 五木 此处不留爷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五木庆幸自己命大,稀里糊涂被抓,不成想竟然能遇到张郃。 张郃向那矮胖刘将军言明五木救过自己的命,矮胖将军亲自为五木松绑,并不停道歉。 从张郃口中,五木得知:张郃与袁绍手下重要谋士审配相熟,审配向袁绍举荐了张郃,当日在赵村小河边,张郃急着过河便是要投奔袁绍。袁绍倚重审配,但袁绍手下已有河间三大名将:颜良、文丑、高览,因此只给了张郃一个偏将头衔。 这矮胖将军乃是原兖州刺史刘岱,被曹操占了地盘,一路亡命,逃过黄河,投奔袁绍。 此番,张郃是随袁绍手下另一重要谋士沮授率兵前来迎接刘岱。 五木又逃过一劫,却仍是心有余悸,总是这样误打误撞可不成啊,接连被太史慈、张郃救了性命,运气不可能总是这样好,这样乱闯下去,早晚会变成瞎猫肚里的死耗子。 五木随着大队一路回到渤海郡。 张郃引着五木拜见了袁绍,袁绍除了热情地客套几句,却只是吩咐张郃好好款待五木,不要说给五木“找个工作”,就是饭都没和五木一起吃。 五木心高气傲,心道:就凭袁绍这座庙想请我?你这庙过不了多久便会崩塌,我邓某人还怕被砸呢! 五木闲着没事,四处闲逛,见人便闲扯,倒也长了不少见识。 五木以前看《三国演义》,最头痛的便是弄不清楚什么刺史、州牧的。 现在,基本是弄明白了。 高祖刘邦创建西汉王朝,分封各路诸侯王,后逐步削除诸侯王的势力,改行刺史制。除设置司隶校尉部统管京城周边郡县外,将全国划分为一十三个州,各个州设立刺史部节制所属郡县。各州刺史,大多是皇族,比如幽州刘虞、兖州刘岱。 刺史,原本是朝廷派往各州的监察院御史,只负责监察之职。但王莽篡权之后,改全国十三州为九州,改“州刺史”这一官职为“州牧”爵位(男爵),并可以世袭,刺史的权利由监察权转变为军政大权。 光武帝刘秀灭王莽,建立东汉以后,逐步恢复州刺史部。但到了东汉末年,汉室垂危,地方诸侯势力渐强,州牧制又逐步兴起。 五木逐渐明白了,州牧也好、刺史也好,都是虚的,只有军权是实的。 刘虞徒有幽州牧之名,却根本无力约束下属各郡,幽州辖下的渤海袁绍、北平公孙瓒、辽东公孙度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五木到了渤海才知道,公孙度的辽东侯根本就是自己封的,公孙度不仅不把幽州牧刘虞放在眼里,甚至连朝廷都没放在眼里。 袁绍表面上敬重刘虞,还曾联合各路诸侯请求刘虞登基,其目的也不过是树立个傀儡皇帝,以便自己挟持朝廷,号令天下罢了。 北平公孙瓒更狠,直接向上司刘虞叫板、开打。 幽州牧刘虞虽苦,但还是幸运的,公孙瓒刚拉开架势,“东汉安理会”便出面斡旋,刘虞虽然受了一肚子窝囊气,但起码保住了幽州。 兖州牧刘岱可就惨了。 身为皇亲国戚的刘岱,本来没招谁没惹谁,老老实实地做兖州牧,突然祸从天降,一股被董卓击溃的败兵逃了回来。 一群败兵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这群败兵的头头是刘岱的下属——曹操。 曹操说:我为国讨贼,损失惨重。 刘岱说:关我什么事。 曹操说:我要休生养息,招兵买马。 刘岱说:关我什么事。 曹操说:我要在兖州休生养息、招兵买马。 刘岱说:不行,这关我的事。 曹操说:这不关你什么事。 刘岱说:那你招完兵、买完马,你走吧。 曹操说:不行,我没地儿去,我要待在兖州,你把兖州让给我。 刘岱说:我是兖州牧,我没招谁没惹谁,凭什么让给你? 曹操说:就凭你不敢招谁,也不敢惹谁,所以你就要把兖州让给我。 刘岱说:咱能不能商量商量,让“安理会”调停一下。 曹操说:啥是“安理会”? 刘岱说:你咋不按套路出牌? 曹操说:啥是“套路”? 刘岱说:你无赖。 曹操说:嗯。 刘岱急了:你不要逼人太甚,我可使绝招了! 曹操说:哦。 刘岱真就急了!俗话说狗急跳墙,刘岱急了跳河,跳过黄河,跑了…… …… 五木原本心里很烦,觉得自己太难了,但他看到幽州刘虞和兖州刘岱,便觉得自己已经算幸运了,虽然是亡命天涯,但好在自己没丢什么、没少什么。 有句话说得好:烦不烦,想想幽州刘伯安;难不难,看看兖州刘公山。 有了刘虞和刘岱这两剂“心灵鸡汤”,五木觉得自己在三国,也没有过不去的坎了。 五木反思自己一年多的三国之旅,总结了八个字:惊险、刺激、无聊、无为。 而造成这种局面的原因在于自己没有调整好心态,也可以简单归结为:无知。 五木下决心:一定要充分调动起自己的“千年修行”,在三国干一番事业。 五木可不是空口说说,而是立刻付诸行动,行动的第一步就是:认字! 曾几何时,五木仰天长叹:这特么的繁体字太难认了…… …… 这一天,五木正在自己的小房里刻苦攻读“新华字典”,其实就是随便找本书,吭哧瘪肚地读。(吭哧瘪肚嘛,是外来语:can-change-bard的音译,can=能,change=转换,bard=古代西方吟游诗人,“吭哧瘪肚”的意思是:即使你是个文盲、是个结巴,但只要努力练习,也能变成诗人。) 五木觉得自己在三国就是个文盲、是个结巴,他要努力学习,成为“bard”。 学习是一个奇妙的过程,初时,学习似刑似罚;可一旦投入进去,如痴如醉。 五木已经开始如痴如醉了,他觉得天空湛蓝,空气清新,不自觉哼唱起来: ……把书本打开翻到某一回出走一回 深蓝的天很美到处飘着鲜花芬芳的香味 心旷神怡滋味自己终于可以真切体会 陪伴着我有谁有吟游诗人的贴心安慰…… …… “邓公子!”张郃冲进房间。 “快!”张郃扑了上来。 “脱!”张郃一把撕开五木的衣服! 五木吓傻了,双手交叉,护住前胸…… 不对啊!五木赶紧护住下体…… 还是不对啊!五木双手护住屁股…… “张、张、张……”五木吓得忘记流眼泪了…… “快换上!”张郃扔下一套军服。 “啊?!这……” “换上再说!”张郃粗手粗脚地帮五木穿戴上军服。 “怎么了?”穿好衣服的五木安下了心。 “跟我走,边走边说。”张郃拽着五木就跑。 …… 张郃不断催促队伍急行,渐渐远离了渤海郡。 张郃松了一口气。 “儁乂(俊乂,张郃字)何故慌张?”五木觉得自己的看书的成效实在大,文言能力显着提高。 “有人要害你。” “噫?!何人欲加害与吾?” “郭图。” “郭图?”五木知道郭图也是袁绍手下的谋士,好像不是什么狠角色,“吾与其素未平生……” “邓公子,你能不能说白话啊?和你们这些读书人说话真是累啊……” “……”五木心里却十分欢喜:哈哈,张郃这古代人竟然不敢和我说文言,哈哈,我已经成功地从“粗人”转型成“读书人”了!知识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命运啊…… 张郃低声道:“邓公子,你可是从辽东来的?” “是啊。” “你是不是得罪了公孙度?” “啊……算是吧……”五木觉得在渤海郡,张郃是唯一可信赖的人,也就不再隐瞒,“公孙度的大公子公孙康设计陷害我……” 张郃打断了五木:“这就是了,郭图不知从何处探听到你的身份,待要向主公告密捉拿你……” “等等,那辽东公孙康陷害我,与郭图何干?” “唉,你有所不知啊,辽东公孙氏与主公家世代交好,郭图告密,想来是要借机讨好公孙度,也算是为主公献上一份功劳。多亏正南先生(审配字)得知,怕郭图借机陷害正南先生和我,便举荐我带兵赴南皮剿匪,顺便将你带走。” “哦……”五木知道,袁绍手下原有几个谋士:田丰、沮授、审配、郭图,这些人虽同为袁绍效力,却又各自扶保袁绍几个儿子,互不买账,彼此挖坑下绊,以打击对方抬高自己。 五木在马上拱手称谢:“如此,倒是我连累了张将军和审先生。” “哪里话,我还欠着邓先生一条命呢。此番将邓公子带出,也只是权益之计,邓公子如还待在渤海军中,只怕早晚难免杀身之祸。”张郃快人快语。 张郃说完,摇摇头:“唉,只是我张郃只是一个小小的偏将,难以保全邓公子啊。”言语间充满愧疚。 五木笑道:“张将军救了我,怎么反倒自责起来?莫说袁将军会听信郭图谗言杀害在下,纵然是以上宾待我,我恐怕还难以适应渤海的水土呢,哈哈。” 张郃没有那么多弯弯肠子,听五木这样说,反倒宽心了:“那邓公子想去哪里?” “我还没想好,此处……”五木想说“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但一想此话过于粗俗,实在与自己这个“读书人”的身份不相当,便转口问道:“此处离哪里比较近?” “前面不远是平原。” “平原?平原是个好地方啊……” 五木说起平原,向往之情溢于言表。 “不可!邓公子万万不可往投平原!”张郃急切地说。 “啊!为何?” “邓公子可知平原所处何处?是何人驻防?” “不是刘备刘玄德吗?” “不错,这平原地处冀州东部,历来归属冀州牧韩馥节制,刘玄德出任平原后,却不听冀州调遣,反倒是投向幽州刘虞。” “嗯,这我知道,现在各州各郡各县,都是各行其是,各自为政啊。” “只是冀州与幽州素来不和,我主公与冀州牧韩馥交好,平原地处冀州与渤海之间,早晚难免刀兵之灾啊。” 五木听张郃说完,心里也不住嘀咕:是啊,刘备现在势力太小,我投奔过去,不是往火坑里跳吗?况且我还把赵云弄丢了…… 张郃道:“邓公子,我有个建议啊,周边各州郡,都很乱,只有黄河以南,山东地界还算太平,邓公子是读书之人,何不去山东避一避啊?” “山东?”五木心念一动:是啊,我何不回山东,看看老家…… 第0074章 教授 出书好难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书稿整理工作进展顺利,但张医圣的情绪却越来越低落,只因无财力出版。 教授瞅瞅厚厚的书稿,再看看愁眉不展的张仲景,心想:无论如何不能让这宝贵的文化遗产胎死腹中。 “张大师不要着急,我来想办法。” 张仲景将信将疑地望着教授。 教授一时冲动,应承下印刷出版之事,多方了解之后,教授也犯起愁来。 教授来到三国后,始终随诸葛叔侄隐居,自己没有钱,知道诸葛玄也不是大款富翁。 教授想到刘表,身为一镇诸侯,印刷出版一套医书,应该很容易,但转念想想,觉得没什么把握。刘表初定荆州,补充军备是其头等大事,同时还要整顿政务,方方面面的花销巨大。再说,自己不过是刘表幕僚诸葛玄的朋友,诸葛玄在刘表阵营中的地位并不高,自己贸然开口求助,刘表会给自己、给诸葛玄面子吗? …… “再有十几日,便可整理完结了。”张仲景伸手抚摸着厚厚的书稿,像是母亲抚摸着自己的孩子,“谷梁兄,这印刷之事……” 看着半人高的书稿,再望望满脸期待的张仲景,教授下了决心:“张大师莫急,我这就赶回荆州,求刘景升(刘表)帮忙。” “刘荆州肯帮忙?” “张大师放心,无论如何,不能让大师您的心血白流。” “……”张仲景哽咽着,紧紧握住教授双手。 “张大师在长沙稍候,我立刻动身。” …… 教授骑着张仲景赠的劣马,慢慢地走着。 教授不是不着急赶路,而是实在不敢快走。教授不会骑马,初次尝试,自然小心翼翼。 劣马身材矮小,也跑不快,但好歹能省些教授的体力。 教授边走边思考着出版印刷之事。 教授想过很多办法,甚至想过活字印刷术,但立刻就否定了这一念头。搞活字印刷,前期投入甚至要比雕版印刷更高,只有长期之后,才能体现出效率。 教授实在想不出别的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回荆州,找刘表游说了。 教授长期从事it行业,作为跨国公司cio(首席信息官)经常主持产品发布会。二十一世纪的产品推广营销,推广的是产品、是观念、是能给用户带来长期收益的生产力。 怎么能说服刘表? 怎么能让刘表接受张仲景医书不可估量的社会价值呢? 教授心里没底,皱着眉,不住地摇头。 唉,试试吧,哪怕能筹集到部分费用,先刻制部分书稿也好啊。 出长沙城不远。 路旁一条青石甬道,甬道两侧排列着雕刻粗糙的石人石马,前面矗立着几个巨大的土丘。 这是何人墓葬? 周围绿树成荫,青草似毯,墓葬周围不奢华,但很整洁肃穆,显然是有人精心搭理。 教授牵着马,小心地向墓葬走去。 从规模看,应该是王侯墓葬,教授希望能找到墓碑,最好能看到墓志铭。 静穆的墓园里突然现出一个身材矮小、黑衣黑裤、佝偻着身子的老者。 教授被悄无声息的老者吓了一跳。 教授定定神:这应该是守墓人。 教授欲待上前施礼询问,却见老者摆了摆手。 哦,教授明白了,在路旁栓好马,缓缓走了过去。 “叨扰了,在下路过此地,想来拜谒一下故去之人,敢问老丈,此处所葬何人?” 老者盯着教授看了一会,没有说话,缓缓让到一旁。 “多谢!”教授施了一礼,缓缓走近中间的大墓。 墓前石桌上并无供奉,高大的墓碑上刻着四个大大的篆书“軑侯利蒼”。 轪侯?(轪:音代)一定是爵位,利仓?利仓! 长沙!利仓!长沙国丞相!马王堆! 教授郑重地行了几个礼。 看看两侧稍微低矮些的土丘,一定是利仓妻子辛追和利仓儿子利豨之墓了。 “马王堆”,二十世纪中国考古十大发现之一,出土的帛书画、纺织品、彩俑三千多件,还有重不足一两的素纱禅衣,当然,最著名的是女尸——不同于“木乃伊”、“干尸”和“鞣尸”——保存完好得近乎新鲜尸体,辛追的“湿尸”。 教授曾参观过“马王堆遗址”,不过出土文物已经转移到“湖南省博物馆”,考古发掘后,利仓和辛追的墓葬已经回填,只留下三号墓可供参观。 教授庆幸自己能见到尚未挖掘的“马王堆”。 大墓封土完整,四周开满五颜六色的鲜花,给肃穆的墓园增添了一丝生气。 教授伫立墓前,觉得不便四处走动,以免打扰亡灵,缓缓退了回来。 教授远远地向大墓鞠了一躬,又向一直站在旁边的守墓老者欠身示意。 守墓老者见教授彬彬有礼,僵硬的面孔上也露出一丝善意。 “嗡嗡嗡……” 数只蜜蜂萦绕在老者身边,老者却不加理会,教授隐约闻到一股蜂蜜的香甜气息。 “这蜜蜂是老丈所养?” 老者点点头,向教授示意一下,缓缓向远处守墓茅草屋走去。 茅草屋附近,堆放着竹篾搭建的简易蜂巢,蜜蜂进进出出忙碌着。 老者舀来一小勺蜂蜜递给教授。 “多谢!” 甘甜之味直沁心脾…… 老者向教授僵硬地笑了一下,坐到一旁忙碌起来。 教授见老者在土灶内点起火,灶上放着陶盆,盆里加上水和蜂蜡,慢慢加热,待蜂蜡渐渐熔化漂浮在水面后,将蜂蜡舀出倒入劈开的细竹筒内,再小心地嵌入搓制好的干草芯。 原来老者在用蜂蜡制作蜡烛。 …… 教授牵着马,缓缓离开“马王堆”。 回想守墓老者、百花盛开,教授不禁想到了《射雕英雄传》里的周伯通。 教授摇摇头,微微笑了,这些蜜蜂,就似小小的精灵,能给周伯通带来欢乐,也能排遣守墓老者的寂寞吧。 教授的头脑里没有关于人类养蜂、利用蜂蜡制作蜡烛的记忆,但教授清楚,蜡烛在眼前还是稀罕物,连荆州刘表还在使用油灯而非蜡烛。 教授曾问过诸葛玄,为何点油灯而不用蜡烛? 诸葛玄告诉教授,蜡烛属稀罕之物,眼下只有少数皇族显贵才用。 咦?我找刘表“风险投资”,总该带些礼物啊。蜡烛,便宜,有档次,还是稀罕之物,何不做些作为礼物带给刘表。 教授勒住马缰。 我去还是先回长沙,搞些蜂蜡做蜡烛吧。 …… 张仲景见教授去而复返,十分奇怪。 教授说了自己的想法,张仲景表示赞同:“是啊,求人帮忙,总要有些像样的礼物才对。” “我这里就有蜂蜡。”张仲景道,“蜂蜡本是一味良药,味甘、微温,可收涩,敛疮,生肌,止痛……”一谈起医药,张仲景的话便滔滔不绝。 “做蜡烛可是需要大量蜂蜡啊。” 张仲景得意地说:“这也容易,我所医治的病者中,多有养蜂之人,我找他们买来就是,便宜。”只要和出版医书有关的、不涉及太多钱的问题,在张仲景眼里都不是问题。 张仲景毕竟是一州之长,吩咐差役通知周边百姓,本太守要买蜂蜡。 三天后的清早,教授和张仲景刚睡醒,就听到院外喧哗之声。 打开院门,只见门外拥着上百人,每人都捧着大盆小罐的蜂蜡。 教授十分高兴,张仲景却连忙关上院门。 “张大师,您这是……” 张仲景一脸苦相,眼泪汪汪看着教授:“我、我、我没这么多钱买……” “咦!太守起床了!”院外有人喊道。 “嘭!”院门被推得大开,人们涌入院子,纷纷递上盆盆罐罐…… “慢着、慢着!我、我没这么多钱……”张仲景急得大叫。 众人楞了一下,有人叫了一声:“太守仁爱,我们不卖了……” “对!太守免费给大伙诊病,咱们的蜂蜡也免费!” “对,我们不要钱……” 转眼间,院子里堆满了盆、罐,送蜂蜡的人却走得干干净净。 “这、这如何使得……”张仲景高喊,眼里溢出泪水。 教授也被这一幕感动了:“张大师,您不仅医道高明,还是医德医风的典范啊!” …… 张仲景还沉浸在感动之中,教授架起锅灶、挽起衣袖开始熬制蜂蜡。 张仲景回过神来,跑过来帮忙。 在教授眼里,“医圣”看病是圣人,干其它活就变成“剩人”了。 教授指着张仲景“哈哈”大笑。 张仲景看看自己的衣服,又看了看教授,也指着教授大笑起来。 两人都不是干粗活的人,身上溅得无数蜡渍。 张仲景笑罢说道:“我还是找些差役来帮忙吧,谷梁先生你赶紧脱了衣服洗一洗。” 教授盯着衣服上的蜡渍,楞在原地。 张仲景抬腿就往外跑。 “张大师,且慢!” “啊,怎么?” “我有了一个想法。” “啥?” “咱不送礼了……” 第0075章 蔡鹏 原则与本性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司马朗一家在平原休息了几日,辞别刘备,南下投亲避难。 蔡鹏特意随刘备前去送行,暗自记下那幼儿“司马懿”所乘的车辆。 蔡鹏下定决心,一定要将日后蜀国的死对头“司马懿”扼杀在摇篮里。 没法与其他人商量,蔡鹏只能暗自筹划,冥思苦想,却想不出好主意。 “唉,我不是作‘谋士’的料,只能来硬的了。” 蔡鹏不是谋士,也不是蠢蛋,好歹也是有研究生身份的人啊,谁敢说体育系研究生不是研究生? 没有谋略,不代表没有原则,蔡鹏给自己定下“四项基本-原则”: 不能在平原附近动手! 不能在人多的地方动手! 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 如果有暴露危险,绝对不能牵扯到平原、连累到刘备! 司马朗一家离开的第二天,刘备和简雍去平原周边查看收成情况。 蔡鹏找关羽请假,谎称有人在德州附近遇过那个姓邓的兄弟,想去趟德州,打听他的下落。” …… 蔡鹏单人匹马,向南追去。 司马一家,老老少少二十余口,还有几辆牛车,走不快的。 第二天中午,便看见前面司马家的车队了。 蔡鹏远远地跟着,要找到合适的机会才能下手。 平原以南不远,就到了黄泛区。 黄河水中泥沙含量很高,因此黄泛区冲击形成的平原远不如长江等河流下游的冲击平原肥沃。黄河下游周边百姓不胜黄河泛滥之扰,很多人搬迁了。是以自平原至黄河北岸一带,再无城镇,村落也很分散。 司马一家的车队在渡河前一定会露宿,这才是我下手的好机会。蔡鹏打定主意,悄悄尾随着车队。 果然,傍晚时分,司马一家在一个土丘旁停了下来。家人们将车仗围拢到一起,卸下拉车的牛马,开始忙着烧水煮饭。 蔡鹏寻了一个地势较高的树林,栓好马,坐下来,一边嚼着自带的干粮,一边远远地观察着司马家车队的动静。 司马一家除了几个年迈的老家人,其余都是妇孺,无人能阻挡自己的暗杀计划了。 天黑了,司马一家都回到车中休息,只有两个年迈家人守在火堆旁,打着瞌睡。 蔡鹏站起身,脱下外衣,只穿着紧身的黑衣黑裤,掏出一条黑巾蒙住口鼻,将脱下的衣服等收拾好,栓在马背上,提起钢刀和三节棍,快步跑出树林。 借着道边丛生的蒿草掩护,蔡鹏渐渐接近司马家休息之处。 蔡鹏蹲伏在灌木从后,借助篝火,辨认清楚“司马懿”所乘的车辆,拣起一小块土坷垃,向篝火附近扔去。 土坷垃发出的声响并未惊动两个守夜的家人,想来是睡熟了。 蔡鹏活动下胳膊腿,确认浑身上下无有什么牵挂,猫着腰,悄悄绕过几辆车,接近了目标车辆。 蔡鹏稍稍抬起身子,从车头处的缝隙向车厢内望去,隐约能看见车内睡着一个大人,怀里搂着一个婴儿。这一定是司马朗的妻子和小“司马懿”了。 车头处有车架阻隔,不方便下手,如果绕过到车尾,就要暴露在篝火映照的明处。 蔡鹏匍匐在地,准备从车下爬过。 车子颤了几下,蔡鹏赶紧屏住呼吸…… 车子不再动了,想来是车内人翻动身体所致。蔡鹏抬起头,见车底是由数块木板拼接而成,木板只见接合并不紧密。 蔡鹏伸出食指,顺着木板间缝隙摸索,可以触碰到被褥。 我何不从车下动手,顺着木板缝隙,用钢刀插死小“司马懿”。 蔡鹏小心地抬起刀,依照在车头观察的方位,伸手找到那婴儿所处的位置,找到合适的缝隙,慢慢将钢刀竖起…… “砰、砰、砰……” 什么声音? 蔡鹏僵在原地。 “砰、砰、砰……” 原来是自己的心跳之声。 蔡鹏觉得自己的心脏好像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他深深吸了几口气,却发现自己握刀的手在不住颤抖…… 蔡鹏觉得有两个声音在头脑里叫嚷。 一个声音在咒骂:你这个没用的家伙! 另一个声音在辩解:我怕…… 怕什么?! 我没杀过人…… 什么事都有第一次! 是个婴儿…… 婴儿?以后却是杀死成千上万人的魔头! 婴儿,婴儿无辜…… 三国时代,谁死有余辜?虎牢关前,被吕布杀的盟军将领该死?那刘平就该死?刘平那些家人该死?…… 我真的下不去手…… 你下不去手?我也下不去手!但你我要为主公刘备着想,为以后的西蜀着想! 我试试吧…… 蔡鹏双手握住刀身,却依然无法阻止刀的抖动…… 汗水湿透了衣裤,模糊了蔡鹏的双眼,他无法看清车底木板几间的缝隙…… 你不是在杀人!你只是尽你自己的义务! 蔡鹏抹了一把眼前的汗水,深深吐出一口气。 “特哒、特哒……” 什么声音? 马蹄声,远处传来马蹄声! 快!快动手!要来不及了! 蔡鹏没时间犹豫了,双手握紧刀,奋力向上一捅…… “咚!” 蔡鹏迅速匍匐向后从车下退出,往侧面一蹬,滚入道旁沟中。 “什么人?!”守夜的家人惊醒叫道。 蔡鹏蜷缩在沟中,一动不敢动。 “何事?!”司马朗的声音。 “大公子,有马蹄声。” 蔡鹏悄悄抬起头向马蹄声响的方向观看,只见月夜下,有十余匹马疾驰而来。 “啊?有马队……”家人的声音带着恐慌。 “莫慌!”司马朗的声音也透着紧张,“迎上去看看。” 蔡鹏见司马朗带着几个家人往路旁走去,才慢慢匍匐着,爬进一处浓密的荒草从中。 马队到了司马朗面前停了下来,有人朗声问道:“这可是司马建公家眷?” 司马朗反问道:“尊驾何人?” “某乃兖州曹公手下,请教这位公子高姓。” “兖州曹公?可是孟德公?” “正是。某等奉曹公令,前来迎接司马建公家眷。” “呜呼!”司马朗长出一口气。“在下司马朗,家父司马防。” “果然是司马公子。”那人翻身下马,“某曹仁,奉曹公令,前来迎接贵眷。” 司马朗和曹仁在这边见礼寒暄,司马家众人也纷纷从车内探头观望。 曹仁?曹操手下大将啊。蔡鹏伏在草丛中,见司马家人并无异常,想来方才那一刀定是未能穿透车底木板。 蔡鹏懊悔不已:怎么如此手软?这样怎么能担大事!曹操派曹仁来接司马一家了,唉,浪费了扼杀小“司马懿”的绝佳机会。 却听见曹仁道:“司马公子,此处荒凉,常有贼匪出没,还是早些赶路吧。我部就在河对岸驻扎,过了河就安全了。” “甚好。” 曹仁挥挥手,随行军士立刻动手帮司马家人整顿车辆。 一个军士捅了捅曹仁,曹仁顺着军士的眼神,看到车底插着的钢刀。 曹仁示意了一下,那军士悄悄到车旁,趁众人不注意,将刀踢掉,拣起来交给曹仁。 司马朗引着一个十余岁少年来到曹仁面前,那少年大气地向曹仁深施一礼:“小可司马孚给曹将军行礼了。” 曹仁扭头问司马朗:“这位小公子是?” “此乃三弟司马孚,某二弟司马懿随叔父赴江南,其余五个弟弟尚幼,不能出来与曹将军行礼,还请曹将军莫怪。” “哦,不怪不怪,”曹仁哈哈笑了两声,“听人说过,司马建公家有八子,均少年老成,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 他们在这边客套,蔡鹏伏在草丛中却听得迷糊:啊?司马懿不是他儿子吗?怎么又变成他弟弟了?啊?!不对啊?!如果司马懿现在只有一两岁,那还要等四五十年后才能和蜀国打仗啊?到底怎么回事?不会是他们家有两个司马懿吧?…… 蔡鹏想不明白了。其实,司马朗的二弟才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司马懿,司马朗的儿子叫司马遗,同音而已。 军士和司马家人套好了车辆,曹仁命曹军士兵护着车队缓缓向南走,自己断后。 曹仁目送车队渐渐走远,扭过头扫视了一下周围,“嘿嘿”笑了两声,对着蔡鹏藏身的草丛道:“什么人在此?出来吧。” 蔡鹏行藏已露,只得站起身来。 曹仁用刀尖一指蔡鹏:“汝系何人?为何要加害司马一家?” “在下与司马家并无冤仇,今日能见到曹仁将军,幸甚。” 曹仁听完蔡鹏不文不白的话,冷笑了一声:“你与人家无冤仇,却来行刺,又是为何?” “恕在下无可奉告,咱们就此别过。”蔡鹏说完,向后退了两步想要离开。 “哈哈”曹仁笑道,“这样就要走吗?你把曹仁当成什么了?” “曹仁将军待要怎样?” “嘿嘿,我方才怕引起司马一家恐慌,待他们走远才喊你出来,也是希望你能如实说出受何人指派。只要实话实说,某便可放你一马,否则,汝只能屈尊随某走一趟了。” “在下实在无意得罪将军,更无意冒犯曹操曹公,确实无人指派我,告辞。”蔡鹏转身就跑。 曹仁已催马阻住蔡鹏去路。 “呜――”曹仁手中刀夹着风声,劈面而来。 蔡鹏忙往侧向一跳,躲过刀锋。 曹仁一刀砍空,随即变劈为扫,反手横刀向后扫去,蔡鹏一猫腰,刀面擦着蔡鹏脊背掠过。 曹仁一拨马头,挺刀再向蔡鹏戳来。 蔡鹏来不及抖开三节棍,只得用棍尾磕开大刀,身体就势跳到一旁。 曹仁一击不中,左手一推刀柄,变戳为砸。 蔡鹏身子还未站稳,难以再做动作,曹仁的刀已经砸到头顶。 蔡鹏只能蜷缩在地,勉强躲过这一击。 “咴咴……” 曹仁的战马被地上的灌木刺痛了马腿,向前窜了好几步,曹仁才勒转了马头。 蔡鹏终于有了喘息的机会,站起来,双手捋开三节棍。 两人对视着。 两人所处之地,多杂草灌木,战马不易控制。 曹仁意识到这点,趁蔡鹏分神,抬腿想要跳下马来。 就在曹仁从马上将要跳下之际,蔡鹏一纵身,跳到曹仁侧面,手中三节棍也顺势抖出。 曹仁身处半空中,难以躲闪,只能勉强抬刀格挡。 “当啷……” 三节棍打在刀面上,发出一声脆响,又反弹击中战马颈部。 战马吃痛,嘶叫了一声,向前窜去,却把曹仁结结实实摔到地上。 蔡鹏无意伤害曹仁,后退两步,双手捋着三节棍。 曹仁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挥刀向蔡鹏扑来。 曹仁虽未穿重甲,但身上的皮质软甲也十分不适合地面打斗,而蔡鹏的紧身衣裤就轻便多了。 蔡鹏轻巧地躲过曹仁的攻击,拧身挥出三节棍。 曹仁横刀招架,大刀格挡住三节棍的第二节,第一节却弯转着向曹仁面门砸来。 曹仁无奈,只能弃刀向后跳去。 “当啷啷……” 三节棍将大刀卷到一旁。 蔡鹏收起三节棍,向对面赤手空拳的曹仁抱拳道:“曹将军,多有得罪,告辞。” 说完,一溜烟向自己栓马的小树林跑去,只留下在原地发楞的曹仁。 第0076章 教授 三国印刷术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偶然溅到衣服上的蜡渍,让教授想到了蜡纸誊写印刷,自己上大学时流行的印刷方法。 这种印刷方法价格低廉、操作简单,在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前一度流行,六、七十年代,人们用来印制各种政治宣传品,八、九十年代,中国迎来改革开放浪潮,新文化思潮涌动,全国高校成立了无数个社团、协会,这些民间组织也是用蜡纸誊写印刷方法印制自己的出版物。 誊写印刷所需的材料、工具简单,包括:蜡纸、钢制垫板、钢针笔、印刷网框、油墨辊、油墨。 将蜡纸蜡层一面向上,平铺在钢制垫板上,用钢针笔在蜡纸上刻划所要印制的文字、图案后,将蜡纸粘贴、固定在印刷网框下面,印刷机底座上铺好承印纸张,油墨辊沾匀油墨,来回在印刷网框上滚动,油墨被蜡纸上蜡层阻挡,只能沿刻划后的印记渗透下去,在承印纸张上印出文字、图案。 此种方式操作简单、费用低廉,技术要求低,只要会写字的人就可以刻制蜡纸,印刷更是简单的体力劳动。 教授解释道:“誊写印刷效果一般、每张蜡纸的使用寿命也比较短。” 对张仲景而言,其它都是浮云,张仲景只有两个要求:出书、便宜。 张仲景兴奋异常:“太好了!就用这个办法。咱们只需要买些纸张、制作蜡纸就行了,赶紧准备材料吧。” 三国时代不可能找到钢板,教授找来青石板,用砂质磨石打磨后,平整青石上布满细密纵横网纹,完全可以替代刻划蜡纸用的钢板。 钢针笔用削制的竹签笔替代。 张仲景找来工匠,按教授的要求制作出印刷机框架。誊写印刷机十分简单:平整的木板底座一端镶嵌上可开合的木框既可,木框上,绷上一块薄纱作为印网。 油墨辊嘛,就是手柄连接一个横轴,横轴上套上寸许粗细的木筒,木筒上缠上几层可以吸墨的棉布。什么?想象不出来?家里装修过没有?就和往墙上刷乳胶漆用的辊子差不多。晕,这也没见过……只好来绝招了――在阿拉伯数字“7”的横杠上,套根管!还有不懂的,只能等网站改版了,等到可以发图片时,看照片吧…… 至于油墨,就简单多了,汉代是中国制墨史上承前启后的两个阶段之一(另一个时期是宋代),人们尝试过各种人工制墨方法,教授很容易就挑选出油脂比例适合印刷的墨汁。 …… 万事俱备,只欠蜡纸。誊写印刷材料中,最重要的就是蜡纸。 蜡纸的质量直接关系到印刷效果、单张蜡纸使用寿命。 蜡纸,纸为基层,一面涂上蜡。 教授将熬制好的蜡浆泼在铺平的纸上,再用竹片刮匀,阴干后,就成了蜡纸。 蜡纸阴干好了,张仲景急着要试用,教授却摇摇头。 “蜡层阴干收缩,致使下面纸张出现褶皱,蜡纸制作失败了。” 换纸张。 这次,教授做了个简易木框,将做基层的纸张绷紧在木框上,再次泼蜡、阴干。 纸张所受应力过大,在蜡层收缩的作用下,出现了丝丝裂纹。 再次失败。 教授是研发型学者,深知成功是研发中的偶然,失败才是研发中的常态,这首次尝试失败,不过是个“hello-world”(借用下编程语言,也是好友“嚣张国姓爷”的小说开篇章节名);失败,是成功萌芽向世界发出的一声清晰稚嫩的问候。 教授不会气馁,世界上最大的操作系统开发公司的产品,不也是经历千万次修改,依然不停地爆出“bug”、打上补丁吗? 教授开始尝试改进蜡纸制作工艺、更换不同质地的纸张。 依然失败! 教授蹲在废品蜡纸前,逐一检查,得出结论:汉末的纸张,制作工艺简单,不适合用来制作蜡纸。 改进造纸工艺?天方夜谭!只能找替代品。 教授想到了绢帛。 果然,以绢帛为基层,制作出来“蜡绢”,解决了之前蜡纸存在的问题。 蜡绢凉制好了,教授用竹针笔在蜡绢上轻轻划过,蜡绢上并未显出理想中细细的划痕,绢帛上的蜡层整片地脱落下来。 蜡绢研制失败了! 问题肯定是出在绢帛与蜡浆附着上。 漂洗绢帛,清除绢帛上影响蜡浆附着的油脂。 附着力增强,但蜡浆完全渗透到绢帛中,影响透墨效果。 失败! 改变蜡浆熬制时间、温度。 蜡浆稀软,无法刻画。 失败! 调整阴凉方法。 依然失败! …… 教授深信:失败不可怕,放弃才是真正的失败。(正能量足不?谁敢吐槽这段,俺就去告他!作者闹心大哥写到这里,潇洒地双手猛击桌面,大声为自己叫好。内心佩服着教授:是啊,网文之路,成神是偶然,扑街才是常态。放弃了,神也会扑街;坚持下去,扑得久了、扑得习惯了,扑得漂亮了,起码也是“扑神”!) (感慨完毕,闹心大哥眼泪流下来了,想成“扑神”也不能下手这么狠啊!方才过于激动,猛击之下,桌面上的键盘几乎被肢解!唉,这个月的稿费数额确定了:-50元) 闹心大哥在这里闲扯,教授可没功夫陪他玩。 教授反思历次实验失败的教训,得出结论:失败的原因在于蜡浆,蜡浆不能与水融合,难以控制稀稠。 尝试在蜡浆中添加各类动物、植物油以调和绢布挂蜡效果。 果然有效果,但仍达不到刻划制版的要求。 …… 夜晚,教授斜靠在榻上,反思着蜡绢制作工艺的缺陷。 敲门声。 教授打开房门,张仲景捧着一碗汤站在门外。 “谷梁先生,你为了张某的书稿付梓,费尽了心血,我熬了一碗安神汤水,谷梁先生喝了睡个好觉吧。” “多谢张大师,您为天下苍生著书立说,才是费尽心血,我做的这些小事不值一提。” “唉,实在不行,此事就先缓一缓吧……”张仲景虽是这样说,但脸上却难掩失落神色。 “大师,您为了攻克伤寒顽症,轻言放弃了吗?” 两个人四只手紧紧握到一起…… “走水了――!”街道上有人高喊,两人立刻冲了出去。走水,古代“着火”的代称,古人敬畏火,因此以五行克火之水来代替“着火”,以博好口彩。 原来是城里小竹林起了火,火势不大,待两人赶到时,火已经被扑灭。 教授望着竹林里腾起的青烟,不禁想到了小孔明,想到了小孔明在乌林矶竹林里引发的那场小火灾。 明儿在就好了,这个聪明的孩子也许能帮我想到好的办法。教授十分思念小孔明。 突然,教授欣喜地叫了一声,把周围的人吓了一跳。 教授想起了小孔明“放火”的原料――石油! 教授和张仲景说了自己的想法,张仲景思索了一会,双手一击:“张某常在周边山上采集草药,见过谷梁先生所说之物,咱们明早便去采取。” 喝了张仲景送来的安神汤水,这一觉果真睡得香甜。 天大亮了,教授才从甜美的睡梦中醒来,抻个懒腰,起身,打开房门,却见张仲景笑咪咪站在门外,手中提着一罐石油! …… 点火…… 控温…… 添加石油…… 刮涂蜡浆…… 阴干…… 一张精美的蜡绢制作出来,教授小心翼翼地提笔在蜡绢上刻划,沿着竹针笔的运行线路,缕缕细细的蜡丝顺从地盘旋成完美的螺旋,竹针笔走过之处,露出干净的绢帛底层…… 蜡绢研制成功了! 教授和张仲景紧紧拥抱在一起。 工具材料筹备齐全,下一步就是制版了。 教授将蜡绢蜡层一面向上,平整地铺在“青石钢板”上,用镇纸压好,提起竹针笔,凝神片刻,深呼一口气,俯身在蜡绢刻画出几个大字。竹针笔划去蜡层,露出绢帛,效果十分理想。 教授想全面检验一下蜡绢、石板和竹针笔效果,便随手又在蜡绢上勾画了几个图案。 教授将蜡绢小心地绷贴在印刷机印网下面,四周固定牢靠。 印刷机底座上,铺好承印的纸张,放下木框印网,用油墨辊浸蘸油墨,稍稍用力,在印网上均匀地来回滚动。 油墨被蜡绢上涂抹的蜡层阻挡,只沿着蜡绢被刻划部分,透过绢布,渗印在下面的纸张上。 掀开木框印网,承印的纸张上显出清晰的文字和图案。 再印几张,效果依然。 印刷成功了! 教授将纸张捧在脸前,贪婪地吸嗅着油墨散发出来的焦臭气味。 教授再将纸张送到张仲景鼻下,张仲景深深吸了一口,久久不忍呼出,颤巍巍接过纸张,蒙在脸上,眼泪在粗糙的纸面上,勾画出美丽的图案。 “香,真香!” …… 三国时代,第一家印刷出版公司在张仲景的住宅里成立了。 长沙城内外好多人跑来义务帮忙。 教授细心地监督着制墨和熬蜡的过程。 刻制蜡纸,需要悬腕运笔,手不能触碰蜡绢,以免融污蜡层。 这项工作对教授来说十分艰难,但在几个负责刻板的年轻书生看来,却是既简单又好玩。 古人使用毛笔,本就是提笔悬腕生们原本害怕刻错文字,但教授却笑着告诉他们无妨。每当有人刻错,教授便沾一滴蜡浆,滴在错字之上,阴干后,重新刻写即可。 于是,有的书生便故意刻错,然后饶有兴致地自己涂改,当然,若被张仲景发现,难免吹胡子瞪眼呵斥几声。 “好臭啊……”负责印制的后生擦拭下汗水,抱怨道。 张仲景捧着印制好的书稿,像捧着刚出声的婴儿,生怕粗手粗脚地弄疼了书稿,却又舍不得放下。 “臭什么臭?是香咧!”张仲景嘴角挂着笑,脸上沾着点点乌黑的油墨,双眼却比油墨更有光亮。 教授手里拿着最初印制的实验品,才发现自己当初不经意间刻的字是“hello-world”,而刻划的图案也是世界知名大公司的徽标。 啊,二十一世纪。 遥望天际,教授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队友们安好!希望我们能早日相会! 第0077章 耿浩 接了个大活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大白天,耿浩的屋子依然挡得严严实实。 昏暗的油灯下,耿浩认真地研读着王队给他的帛书。 书中详细记载着董卓集团中主要人物的资料,其中详细记载着每个人的籍贯、履历,应是王允提供的;有关这些人日后的归属、职位升迁等,显然不是王允能知晓的,而是王队根据自己掌握的三国知识整理的。 熟记下每个人的前半生、后半世,再相面算卦,岂能不准。 耿浩从来没有如此认真地学习过,他一边看,一边叨咕着,时不时还伸手挠挠粘满蓬乱假胡子的下巴。 帛书中记载的人物资料、生平,耿浩大多不知道。 他翻到记载吕布资料的一页,仔细寻找,却找不到“貂蝉”二字,这让耿浩倍感失望。不过,资料中的其他记载还是吸引了他的兴趣。 耿浩轻声念道:“吕布字奉先……膂力过人,号为飞将……封都亭侯……布与卓侍婢私通,恐事发觉,心不自安……” “哈哈,吕布果然给董卓弄了顶绿帽子!” 再望下看,却再无相关记载。 “这书写得……”耿浩觉得写书之人实在没有写小h文的天赋,“怎么到了关键时候,没了……” “唉,大忌啊,此书当扑!”耿浩给出了书评。 敲门声。 是他和王队约定的暗号。 王队闪身进屋,急切地说道:“坏了耗子,咱们计划要泡汤了!” 耿浩从来没见过王队如此着急,起身掩好门,问道:“怎么了?王哥你慢慢说。” “唉!”王队一屁股坐到席上,叹了口气道:“历史上记载董卓要修建郿邬小城,我原计划让你假扮道士算命,通过张辽,逐步接触董卓身边之人,把你塑造成个半仙。到其修建郿邬城时,想办法推荐你为其卜算、选址,将预备的道具埋入选定的地址,待其动工之时,挖掘出来,利用上面的预言、谶语忽悠董卓,以使其自认为受命于天。” 耿浩插言道:“是啊,你曾说过,按郭嘉和荀攸叔侄的分析,将董卓捧得越高,越能拉大他与下属的距离,然后再想办法离间他们的关系。” “是。可是……唉!” “王哥你别着急,喝口水慢慢说。” “可是,董卓已经命人去选择修建郿邬的地址了。” “哦?派什么人去了?” “董卓已命太常卿属下太卜令和司空府一道负责选址之事。”王队怕耿浩不明白,又补充道,“司空是负责建设类工作,太常卿负责宗庙礼仪等,下属的太卜令和你一样,负责算卦的……” 耿浩愣愣地看着王队,疑惑道:“他找人做这件事对咱们有什么影响啊?” “唉!那就不能按咱们的意愿选择地址了!” 耿浩盯着王队看了一会,“哈哈”笑道:“王哥,你怎么糊涂了?咱甭管他找谁算卦,也甭管他选在何处,咱们只要打听到具体地点,提前把那些装神弄鬼的东西埋了下去不就结了……” “……”王队张着嘴,楞了半天,才恍然大悟道:“啊……是啊!对咱没影响啊。那、那咱们赶紧准备道具吧。” “那些道具我来弄吧,王哥你赶紧找王司徒,一定要打听到确切地点和开工时间。” “嗯,这个应该不难,我现在就去。” 王队转身刚要走,突然又回过头来。 “耗子,那日张辽和说的是什么事?” “张辽和我说,一个很有身份的人有重要家事,希望我能帮忙占卜一下。” “他没说是谁?” “没有。我本打算回绝,但他弄得神神秘秘的,我觉得这个人一定非常重要,也许能给我们带来些帮助,便答应了。” “哦。不过,咱们不知对方是谁,此事也很凶险啊。” “是啊,我现在想想,都有些后悔,那张辽挺鬼的,如被他看出破绽,咱们可就前功尽弃了。” “张辽……”王队皱着眉,在屋里踱步,“要不我去找张辽,看能不能探听些风声。” “这样最好,咱们知道是谁,也好提前做些准备。”耿浩杨了扬手中的帛书,又挠挠胡子说道。 “耗子,你干嘛总粘着胡子?” “我也不想啊,可张辽没说准那天来接我去给那人占卜,我不敢摘啊,痒死了,王哥你帮我看看,是不是起了疙瘩了?”说起疙瘩,耿浩越发觉得下巴痒,不停地搔抓。 王队提起灯,仔细观看。 耿浩一边挠着一边凑到灯下。 “砰砰砰……”有人敲击院门。 “呲啦……”耿浩一惊,假胡子被油灯燎去一大片。 “常道长在家吗?” “张辽!”王队低声道。 “啊!王哥你快躲躲,张辽见到你在这,一定起疑心。” “常道长……” 耿浩只住着一间小屋,只能把王队往屋角一推,匆忙闪身出门,回手将屋门带上。 张辽牵着两匹马站在柴院门外。 “哦?常道长,您这是……”张辽指着耿浩被燎烧的假胡子问道。 “这个……嘿嘿,贫道做法祈福,那个、那个动作大了些,被七星灯烧的,对了,想是那火德星君显圣了……” 耿浩又道:“张将军此番可是为了前日所说之事啊?” “是啊,今天特来请道长,帮忙占卜。” “啊?今天就去?” “是啊,求道长帮忙之人乃朝中贵臣,只是今日清闲,还请道长屈驾走一趟。” “啊……敢问是何人找我卜算啊?”耿浩低声问。 “这个……此人身份不便透露,道长还是莫要问了,去了只管看相占卜就是。” “啊……”耿浩有些傻眼,这、这、这算哪么一门子事啊?!考试还得给个复习范围、划划重点啊!“啊,只是,贫道今日已有约了……” “不瞒道长,此人乃是张某贵人,道长无论如何要给张某这个面子。”说罢,张辽从怀里掏出两大锭金子,塞到耿浩手中。 “使不得、使不得……” “道长一定要拿着,这不是张某所给,也不是给道长的卦筹,乃是所托之人劳烦道长供奉鬼谷先生的……” “……”耿浩实在找不到推脱的理由了,“唉,那咱们走吧。” 张辽从马上拿下一个包裹,推开柴门向屋门走去。 耿浩一把拉住张辽。 “咦?” “咱们不是去城里占卜吗?” “哦,是啊,但还是先请道长更衣吧。”张辽从包裹里拿出一套崭新袍服,“道长您不拘小节,只是今日的贵人十分注重观瞻礼仪,还望道长莫怪,穿得体面些才好,咱们进屋换上吧。”说完,就去推房门。 耿浩抢先一步挡在门前:“万万不可!” 看张辽疑惑的样子,耿浩只好编起瞎话:“不满张将军,我近日正连摆天罡八卦七星阵祈寿,外人如若带进风去,吹灭七星灯,那贫道可就惨喽……” 看张辽将信将疑的样子,耿浩继续编道:“想当年,那诸葛武侯摆七星阵,便被魏延冲撞,致使阳寿大损啊!” “啊?真的?” “嗯!当然!” “道长说的诸葛武侯和魏延又是何人?我怎么没听说过?” “啊……”耿浩差点抽自己个嘴巴:耗子,你怎么还是顺嘴胡说,那诸葛亮现在还是个屁大孩子,魏延现在出生没出生都说不准,怎么就从你嘴里溜达出来了…… “啊……哈,难怪张将军不知,魏延乃是本门护法小卒,外人自然不知晓,那诸葛武侯乃先师祖的再传弟子,天赋极高,本该传承鬼谷先师衣钵,无奈啊,阳寿大损,英年早逝啊……” 耿浩边说边叹气,还差点挤出几滴眼泪。也不知道耿浩这么咒诸葛亮,那边小孔明有没有打几个喷嚏。 张辽被耿浩说得半信半疑,却也不敢进屋。 “那、那道长你在哪换衣服?” “就这吧。” 耿浩三把两把脱个精光,又换上张辽给的新衣服。 “怎么样?帅不?” 张辽看得目瞪口呆,连连点头:“帅!”随即又挠挠脑袋问:“帅是啥意思?” “帅嘛……”耿浩潇洒地易帅袍袖,“咱们走起……”说完,迈着方步,踱出院子。 两人上马刚走了几步,耿浩勒住马缰道:“哎呀,差点忘记了,张将军稍后……”打马跑了回去。 耿浩冲进屋内,差点撞到扒在门口探听的王队。 “……耗子,他要给谁算卦?” “不知道?” “啊……那你怎么又回来了。” “我回来拿东西啊,”耿浩抄起那本帛书和罗盘,“实在不行,只好打打小抄了……” “……你小心啊……” 耿浩已然跑了出去。 “常道长方才进屋可否坏了阵法?” “啊……啊,我就怕坏了阵法,又在阵外加持了一个地煞护卫阵……噫?咱们不进城吗?” “城里人多嘴杂,贵人在城外酒肆里恭候道长。” “哦,不会是又要请我吃鱼吧?”耿浩嬉笑着。 “道长果然妙算神机。” 两人边聊边走,刚刚看到那个鱼馆,耿浩眼睛一亮,得意地捋了捋燎残的假胡须,对张辽道:“张将军且慢,贫道解个手先……” 第0078章 耿浩 忽悠吕布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离酒肆老远,耿浩就看到店前站着两个随从模样的人,重要的是,耿浩看到一匹马,火红似炭的——赤兔马! 啊哈!赤兔马!里面人不用问啊,一定是吕布啊! 耿浩暗笑:张辽还弄得神秘兮兮的,倒是换匹马啊,骑着赤兔马装神秘,不就是穿着警服去卧底吗? 耿浩努力在记忆中搜索曾看过的吕布资料,完了!耿浩暗道,看吕布那页时,光顾着找“貂蝉”以及吕布与董卓侍婢私通情节了,其它内容没注意看啊! 找个解手的借口,跑到道旁,背对张辽掏出帛书,翻到吕布那一页:吕布字奉先,五原郡九原人也,以骁武给并州,刺史丁原以布为主簿…… 完蛋了! 资料中没有吕布的双亲及兄弟姐妹的记载,不能再像前些天糊弄张辽、徐晃那样说父母宫、日月角、山根平平那些话了…… 耿浩急得汗下来了…… “常道长……” “哎,来了!” 耿浩装模作样提着裤子,爬到马上,满脸歉意地解释道:“张将军莫怪,贫道这个前列腺不大给力……” “前列什么?” “嘘!”耿浩将食指竖在嘴前,“莫出声!” 耿浩勒住马,紧皱眉头。 张辽看着耿浩装神弄鬼,却不敢出言询问。 耿浩闭着眼,右手掐算半晌,长出一口气道:“不行、不行,贫道得回家了……”说完,拨马就要往回走。 张辽一把拽住耿浩马缰:“道长,别啊!怎么了?” 耿浩愁眉苦脸,指指前面酒肆方向:“唉,不是贫道不帮忙,只是前面武曲星光大盛,贫道这点微末道行实在是hold不住啊……” “道长,都到了这里了,就帮个忙吧,张辽求您了……” 耿浩觉得自己又变成了俘虏,只是这次在房内等待自己的,不是那个孩子孙策,而是三国武力第一的吕布! 张辽“押”着耿浩走近酒肆,低低在耿浩耳旁说道:“道长一会如看出什么不妥之事,还望在言语上多多周旋……” “哦、哦”耿浩点着头,心道:不就是拣好听的忽悠吗,这个我在行,只是,那吕布能信吗? 进了酒肆雅间。 吕布见张辽陪着耿浩进来,立刻长身站起。 耿浩眼前一亮,果然是“人中吕布”啊! 吕布衣着简单,头上没戴冠冕,只扎一块绛色头巾,身上一件绛色深衣(上衣下裳缝连一起),雪白的交领,一根深色腰带嵌五彩玳瑁,腰带上加坠一组玉佩。(组玉的佩戴是有讲究的,耿浩只知道组玉由珩、璜、冲、珠组成,至于搭配及含义就弄不清楚了。) 从下向上看,腰带勾勒出细拃浑圆腰身,双肩宽平,一幅刀削斧砍、棱角分明的粉面,鼻直口正。 吕布笑了笑,点漆般一对桃花眼,两道弧月眉微微向上一挑:“有劳道长。” 这吕布,是阿诺的身型,皮特的脸,阿兰德龙的口鼻,国荣哥哥的眉眼啊…… 总结起来是:好看,不协调。 好看不用解释。 不协调不是人家吕布五官不协调,而是这相貌与“三国单挑第一人”的名号实在是不协调。 耿浩看得痴了,楞了半晌,才想起还礼,由衷赞了一句:“人中龙凤也。” “道长请坐。” “贵人面前,小道不敢无礼。” 张辽笑道:“道长仙风道骨,神机妙算,又是我们请的贵客,就不要客气了。” 耿浩和吕布对座,张辽在下首相陪,三人斟上酒,吕布端起酒樽示意,耿浩面对吕布,虽不感恐慌,但却感到吕布身上有一股无形的气势,坐在挺拔的吕布对面,耿浩觉得自己十分渺小和不自在。 尽量儒雅地以袍袖遮住酒樽,耿浩干了这一杯。 吕布伸手示意:“道长尝尝这渭水大鲤。” 耿浩这才注意到几案上香气蒸腾的大鱼。 耿浩觉得浑身被新衣服弄得奇痒无比。 不行,再这样和他们啰嗦下去,我非露馅不可,我得反客为主。 耿浩抬头,和吕布对视一下,立刻低下头来。 吕布的眼睛虽不及王队、张辽等深邃,但两个黑眼仁似两个小灯泡一样明亮,使得耿浩不敢直视。 “慢!”耿浩叫着,一把抓住吕布伸出来的左手。 “奇哉!”耿浩叹了一声,心道:我可不敢给你看面相,还是看看手相吧。 通常人手掌上有生命、感情、智慧三条线。 而吕布掌中多了两条。一条所谓“事业线”,另一条是所谓“断掌纹”。 “了不得啊。”耿浩这次可不是“忽悠”,而是真的被吕布的手相惊呆了。 耿浩虽不懂算命看手相,但大学时也翻过那些非法出版的手相小册子。 很多人掌中并没有事业线,即使有事业线,也多是终止于手心或中指根部。可吕布的这条事业线,直插中指,又深又直。 耿浩用指尖比划着这条手纹,摇着头道:“不可思议啊。” “怎么?”吕布微笑着问。 “先师祖鬼谷先生对此纹曾有评价,此乃‘一气通天’之相。” “哦?”吕布对耿浩胡诌的“一气通天”十分感兴趣,“道长给某详细说说。” 耿浩摇摇头:“唉,已经一气通天了,主大富大贵,贫道实在不敢再说,”却又探身低声道,“富达天下也……” “哦?” “只是……”耿浩故意卖个关子。 “只是什么?” “只是这道断掌纹阻隔了贵人的通天之路啊。” “断掌纹?” “不错,俗话说……”耿浩突然想起一段相声,摇头晃脑吟道,“手中横生断掌纹,少年注定得清贫,若问富贵何处寻,克……”刚待说下去,却猛然止住。 “道长?”吕布见耿浩收口不说,急急追问。 耿浩实在是不敢说下去了,因为下一句是“克掉前夫另嫁人”,这要是顺嘴冒出来,估计自己性命就交待到这里了。 “克……克……”耿浩犹豫着看了看吕布,胡乱指着“断掌纹”和“事业线”交叉处的几条细碎纹理,凑近吕布低声道,“克去草头始成神……” 大多数的看相算命,所谓“看”是察言观色,“算”并不是算命,而是算心理。准与不准并不重要(甚至根本没有准不准一说),让人信才重要。 如何让人相信?其实很简单:涉及求卦之人过去的经历,尽量说些似是而非的含混词句,让求卦者怎么理解都不错;而涉及未来之事,就简单了,毕竟还未发生,咋说都行,能否吸引人,才是算命先生的真本领。 耿浩的一番胡言乱语,也并非一点道理没有。既然帛书上没记载吕布的出身,那通常不会生于大富大贵之家,而依据吕布目前的身份,之前的日子肯定算是“清贫”。至于“一气通天”“富达天下”等措辞,虽不着调,但足够吸引吕布的了。 “……”吕布深思不语。 一旁的张辽听耿浩说得既玄又险,暗自着急:进门前不是叮嘱了吗?不要说不好听的,怎么还说什么“清贫”啊。 张辽忍不住插嘴道:“道长可有什么破解之术。” 耿浩眼珠一转,说道:“有是有,只是还要请两位移步外面,贫道要做些小小的功课。” 吕布和张辽走到外间,只见耿浩依次面向东、南、西三个方向,又是磕头又是作揖,嘴里始终念念有词,却听不出说的什么。最后,耿浩转向北面,背对两人,抑扬顿挫地叨咕着。 耿浩面北而跪,猫腰低头,偷偷拿出帛书,赶紧翻到吕布一页。方才借“解手”,匆匆看了几眼,没看到有用的信息,再翻出来,急急搜索,除了“吕布字奉先,五原郡九原人也……”等,依然找不到合适的说辞。 耿浩一咬牙,心一横,站起来,转过身,对吕布做了一个请进的手势,却把张辽拦在外面。 “贫道后面的话,这位小友还是不听为好。” 耿浩关上雅间门,和吕布对坐。擦了擦额头汗水,长吁一口气道:“贫道有几句生死攸关之言,不知贵人听后可否不予计较?” “仙师是某请的客人,焉能怪罪,仙师请直言。” “贵人,贫道下面的话大逆不道,贵人听后万不可怪罪,也千万不可说与旁人,泄漏天机啊。” 吕布不住点头。 “有道是:日月交替、江山更迭,刘汉气尽,然苍天不仅未将大任降于贵人,贵人前途之上反倒荆棘丛生,贵人可知为何?” “请仙师指点。” 耿浩伸手指沾酒在几案上写下“五”“九”两个数字,说道:“贵人现在暂无天降之福,祖坟却占据九五,犯了冲煞之祸,此其一也。” “九、五?”吕布心里一惊:对啊,我祖籍五原郡九原,的确占了“九五之尊”这皇家之数。 耿浩拉过吕布的手,指着掌中“事业线”道:“此‘一气通天’纹,主事业通达,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再指着与断掌纹相交处那些细碎纹理,继续说道:“此乃草乱富贵之相,昭示贵人头上有强权之人阻隔,是以暂难有出头之日,此其二也!” 吕布两股眉毛几乎绞到一起,自己目前在朝廷当中,爵位品级虽并不高,但军权在握,可以说是实际意义上的“三把手”,头上只有皇帝和董卓两人。 吕布心思转动:草乱富贵之相?草头?难道是说董卓阻隔了我通天之路? 吕布半晌才喃喃道:“仙师……可有破解之术?布愿倾尽所有,求仙师指点……” 耿浩暗笑:哈哈,已经自称“布”了,看来这吕奉先方寸已乱,我得趁热打铁。 “贵人切莫谈钱财,贫道为贵人筹划,只因与贵人有缘,断不敢涉及钱财,违反天条。只是贫道道行浅显,只能想到一个破解之术。” “如何?” “迁坟!” “迁坟?迁谁的坟?”吕布被耿浩弄得有些发傻。 耿浩心里暗笑:这吕布已经懵了,迁谁的?当然是迁你家祖坟啊?你活蹦乱跳的,哪来的坟。 “祖坟!” 吕布面露难色:“只是在下自幼离家,早已不知祖坟安葬之处啊……” “不用真迁,只选合适穴位,安放衣冠冢,贫道再为贵人炼制几道符咒,贵人贴在府中即可逢凶化吉。” “多谢、多谢。”吕布站起,恭敬地施礼,又问道,“只是这衣冠冢的穴位如何选取?” “唉,既然已经说了这么许多,贫道已犯了欺天大罪,罢罢罢,贫道好人做到底吧。贵人刚直果敢,气力通天,实乃武曲星君下界,这祖坟穴位当选霸王卸甲佳穴,方能化解自身戾气,如能得遇文曲星君相帮,必能逢凶化吉,修成正神。” 吕布已经彻底被耿浩忽悠懵了,跪伏在地,施了大礼。 耿浩见吕布给自己磕头,愈发得意:“贵人切莫如此,你我千年缘份,贫道这便回去推演,贵人三日后可遣人到贫道处,贫道自会告知佳穴方位。” “多谢、多谢、多谢!” “告辞了……”耿浩拉着长声,待要翩然而去…… “道长,鱼还未曾动箸……” “给贫道打包吧……哈哈……” 第0079章 王队 计将安出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王队焦急地在屋子里转悠。 “王哥,耗子哥回来了!”江波儿冲进屋来,低声喊道。 “啊?回来了?他一个人吗?” “回来了,两个人,骑马回来的,另一个人把他送回来,就牵着马走了。” “你赶快去耗子那,远远地观察,如果确认是他一人在屋里,让他马上过来。” “嗯。” “等等,记住,一定要确认附近没人再喊他过来。” 江波儿跑出去了,王队长出一口气,跌坐下来,片刻,又跑到门边,透过门板的缝隙,向外观察着。 终于看到江波儿和卸了妆的耿浩一前一后走了过来,王队长长出了口气。 …… “怎么样?”王队一把揪住刚刚迈进屋门的耿浩的胳膊。 “啊……哈哈,搞掂!”耿浩得意地比了个“ok”的收拾。 “快快,快和我说说……” “王哥,别急嘛!你还信不着兄弟我了?”耿浩把手里提的大食盒放到桌上,“波儿,去,打酒去。” 江波儿应声跑了出去。 耿浩掩上门,坐到王队旁边,低声道:“王哥,你猜张辽找我给谁看相?” “谁?” “吕布!” “啊?!他?!” 耿浩本意是想原原本本地把当时的情形学给王队,可是说着说着,就不自觉地添油加醋,给自己平添了许多“英雄事迹”…… “还好你够机灵……”听完耿浩的“传奇经历”,王队叹道。 耿浩坏坏地笑道:“说实话,不是我机灵,只是那吕布实在愚蠢。” “吕布愚蠢?” “是啊,那吕布故弄玄虚,想隐瞒身份,却又骑着那幌子一般的赤兔马,你说他傻不傻?” “赤兔马?你怎知是赤兔马?” “通红通红的,不是赤兔马还能是青鬃马啊,如假包换的赤兔马!” “那可未必,我在长安东市开店多日,那种红马见多了,难道都是赤兔马?” “啊?!不光赤兔马那么红啊?” “万幸啊,耗子,多亏你只知道赤兔马,看见红马就认为是赤兔,才认定是吕布,这要是弄错了……” 耿浩一身冷汗…… “别紧张了,还好没出什么意外啊,你已经很牛了。欸?耗子,你咋会算命呢?” “我不会啊?” “那天你给我和张辽徐晃算命时,一套一套的,什么日月宫啊、兄弟宫的……” “我在盗版书上看的。” “那你今天说的‘霸王卸甲’是啥意思?” “我也不懂啊,就是在香港电影里看过,说什么‘霸王卸甲’穴很牛,我觉得这个词和‘武曲星’很搭,就顺嘴说了,反正我估计吕布张辽他们也不可能懂。” “那倒是……”王队想着,心里后怕得很。 “王哥,我在回来的路上想了,咱应该借着董卓建郿邬、吕布迁坟这两件事,做点文章。” “哦?快说说你的想法。” “我是这样想的:你不是说朝廷里负责算命的那个什么官……” “太卜令。” “对,董卓让太卜令选址建郿邬,你去找王司徒,打听一下他们选定的位置,然后我把吕布的祖坟位置也选在那里,这样,董卓和吕布就会出现矛盾,咱们再趁机离间。这主意怎么样?” “呃……”王队摇摇头,“不妥,董卓地位高,又是吕布的义父,吕布断不敢和董卓争抢。况且,如果郿邬地址一旦选定,那吕布必然也能知晓,你给他选的祖坟穴如果和郿邬选址相同,吕布一定不敢把祖坟迁过去。” “啊,是啊,那可怎么办。” …… “酒打回来了!”江波儿提着一大坛酒回来了。 “先吃饭吧,边吃边想。” “好,咱先吃饭,波儿,我给你带回渭水大鲤喽!” …… “真香!”江波儿嘴里塞满了鱼肉。 王队没有心情吃,端着碗,拿着筷子发呆。 “王哥,先吃吧,吃完了咱再慢慢商量。哈,我来块鱼分水。”耿浩用筷子指点着鱼胸鳍,对江波儿说道,“这鱼分水的肉最为鲜香爽滑啊。” “切!”江波儿常和耿浩在一起,也学会了耿浩的那些口头语,不屑地说道:“耗子哥,我家就在河边,我岂不知鱼分水好吃?不过,我懂得尊敬兄长,好吃的留给大哥吃。” 王队好像打了个冷颤,突然,伸出筷子,压到耿浩的筷子之上。 耿浩一愣:“王哥,啊,对对,好吃的该给大哥吃。鱼分水给王哥,我吃鱼头,这一天啊,全是脑力劳动,吃个鱼头补一补。”说完,耿浩又伸出筷子去夹鱼头。 王队再次压住耿浩的筷子。 耿浩一愣:“王哥……哈哈。”耿浩突然明白了,哈哈笑了起来。 王队也会心地笑了。 江波儿瞄了两人一眼,夹起一大块鱼肉道:“我去门外吃去。” 耿浩指着自己,低声道:“我是吕。” 王队指着自己道:“我是董。” “王哥,你的意思是,我先帮吕布选定祖坟位置。然后再通过王司徒,让太卜令他们把郿邬选到吕布家祖坟的位置?” “嗯。” “这主意好,让他们像抢鱼头一样,抢那风水宝地。无论是谁抢到,都会引起对方不满。” “对!你今天给吕布算命,不是暗示有‘草头’之人压制他吗。吕布自然是抢不过董卓,这样一来,吕布必然会怨恨董卓,咱们的离间计也就十有八九了。” 耿浩的小眼珠滴流儿转了几下,问道:“王哥,能不能让王司徒想想办法,不要公开郿邬选址一事?” 王队想了一想道:“应该可以吧,你又有什么主意?” 耿浩坏笑着道:“不公开郿邬选址,就有机会在修建郿邬时,把吕布家的衣冠冢祖坟给掘了,那吕布岂能容忍?必然把账算到董卓头上。” “对啊!我去找王司徒商量一下,让太卜令找些涉及鬼神的理由,不公开选址应该不难,直接去吕布家祖坟上开工。” 耿浩凑到王队身边,低声道:“我还有个想法,你看……” 王队听完耿浩的话,皱着眉,沉思不语。 “这样行不行啊?” “这样倒是完美,只是,太过凶险了吧,我替耗子你担心啊。” “欸!不怕,张辽、吕布我都忽悠过了,再加个董卓,不算事……” “……好吧……”王队终于下了决心。 “那咱们赶紧分头行动吧,我立刻去给吕布找那‘霸王卸甲’佳穴去,然后准备道具。” “好,我立刻去找王司徒,然后在店铺里等你的消息,你一定要快些啊。” …… 傍晚,王允书房。 王队向王允讲了自己的计策,王允听完,站起身,慢慢地踱着步,面露难色。 “唉,贤侄此番筹划甚好,只是这其中有一为难之事。太卜令系太常卿属下,朝廷西迁长安后,董卓已将此职授予亲信之人,不会相助吾等啊。” “啊?这个小小官职,董卓为何要任命亲信之人?” “太卜令品级虽低,但却执掌朝廷占卜诸事,董卓想借占卜之事,愚弄民众、蒙骗百官,为其倒行逆施找些借口,自然要任用亲信之人担当此职。” “啊!这可难办了,如果不能得到太卜令相助,我们的计划很难成功啊。” “是啊,董卓不臣之心,路人皆知,此次修建郿邬,也是十分谨慎小心,堪舆、修建诸事,均选西凉嫡系之人,不许外人插手,消息也是封锁得很紧。我也只是听说,郿邬可能会选在渭水北岸。” “如此,我们的筹划岂不是要落空?” 王允不语,垂首片刻,缓缓抬起头道:“有一人,也许能助吾等一臂之力。” “谁?” “李肃。” “李肃?就是吕布那个同乡,曾说服吕布杀丁建阳而投董卓的李肃?” “正是此人。李肃向董卓请命,单骑说服吕布来降,自以为功勋卓著,但董卓不仅未升其官职,反而日渐疏远他,吕布降西凉后,深得董卓信赖,也疏远了李肃。李肃郁郁不得志,多次找老夫抱怨。” “哦,如此,倒真是一个好帮手,太公您待要怎么利用他?” “老夫暂时亦无成算,待我细细琢磨。贤侄啊,你等按原计策加紧准备,希望上天垂怜,保佑汉室江山、保佑皇上,成就此番铲奸除恶之事吧。” 第0080章 五木 投投投石车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五木有些后悔,真不该逞能下水…… 黄河岸边,张郃将一袋钱塞给五木,五木也不客气,接过钱,把马缰绳递到张郃手中。 “张将军,马你牵走吧。” “啊?!邓公子,河渡口离此很远,你不骑马很辛苦的。” “我不去渡口,游过去。” “这么宽的河……” “洒洒水了……”五木冲张郃一笑,施了一礼,转身向堤坝下走去。 黄河水退了很多,堤坝与河水之间,是几十米宽的河滩。 甩掉鞋子,赤脚站在稀松的泥沙滩上,五木张开双臂,仰望苍天,天真高,太阳亮得刺眼。 五木放肆地长啸一声:“呀呀呀哦——” 回过身,向伫立在堤岸上的张郃挥挥手。 脱得赤条条,用衣服将随身物品包裹,紧紧扎好,潇洒地往背后一甩,放声高歌: “我想动一动忘记一点忧愁, 我想流汗消耗一些难过, 我想证明一个人也能活, 我想哭不要你们笑我, 我要找一个听不见流言的地方, 谁都比我更不清楚自己的方向……” …… 好久没在大江大河里游泳了。 五木有些后悔,这河水可太特么凉了!才九月啊,怎么…… 哦!疏忽了,这一年半来,已经适应了阴历,阴历九月,通常是阳历十月甚至十一月啊…… 五木小心地、慢慢地游动着,要尽快让自己的身体活动开、热起来。 五木的水性可不是像赵云那样“喝”出来的,五木觉得自己天生就是一滴水,每当跳进水中,自己就像融入到江河湖海之中,而整条江、整个海洋仿佛就是自己。 慢慢地,身体活动开了,五木开始不停变换各种泳姿,恣意地享受深秋的寒意,享受着冰冷河水刺激产生的莫名快感…… 五木缓缓走上黄河南岸,回头看,依然清晰可见对岸的张郃。 “呀呀呀哦——”五木挥动着浸满河水的包裹,向着对岸高喊:“see-youter……” …… 湿漉漉的衣裳贴在身上,秋风吹过,五木不住地打着冷颤。 “邓公子方自黄河中沐浴归来,如果能拢起一堆篝火,闻一闻新鲜稻草的芳香,想必是极好的,咯咯咯咯……”五木自言自语地贫嘴,却冻得上下牙不住打架…… 前面好似一个村落,五木一溜小跑过去。 “啪啦、啪啦……咕咚……” “哎呀……”五木蜷伏在地上。 无数土块从天而降。 “什么情况?”五木抱着脑袋自言自语,还好,砸中自己的只是些小土坷垃,若是被那几块碗大的砸中,可就要被“爆头”了! “我靠!流星雨吗?天上怎么下起土雹子来了?”五木抬起头,四处张望…… “哎……”前面有人高喊,五木站起身,只见一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年轻人向这边奔跑过来。 “哎,是你扔的石头?”五木冲着年轻人高喊。 “对、对、对……”年轻人边往这边跑边喊。 五木十分生气,大叫道:“你砸我干什么?” “砸、砸、砸偏了……” 五木这个气啊!捡起地上碗大的石块吼道:“砸偏了?打到我就不偏了,对了?” “对、对、对……”年轻人跑近了,边喘边喊。 “那我那这个砸你好不好?” “好、好、好……” 五木作势要扔,年轻人吓得抱头蹲到地上:“好、好、好险……对、对、对不、不、起……” 原来年轻人是个结巴。 五木又气又笑,扔了大石块。 “抱、抱、抱啊……歉,没、没、没注、注、注意……”年轻人站起来,结结巴巴地道,伸手要检查五木是否受伤。 五木甩开年轻人拉扯。 年轻人穿着袍服,应是读书人,可是袖子和裙裾都扎了起来,衣裳也不甚干净。 年轻人有些尴尬,向五木深施一礼:“在、在、在……下、马、马、马……钧……” 年轻人脸涨得通红,半天才憋出个“钧”字。 五木却听成“马云”,没好气地说道:“哦,原来你就是那叱咤风云的马云啊?幸会幸会,在下就是阿里巴巴!” 年轻人听出五木言语中的不满,急着要解释,却越发结巴了:“抱、抱、抱啊……歉,快、快、快和我回、回家,我帮、帮、帮……” “梆梆梆,梆梆梆,梆梆梆梆、梆梆梆……”五木瞪着眼睛道,“你能帮我什么?” “帮、帮你、你洗洗……洗、洗……”年轻人拉着五木就走。 五木低头一看,自己确是太脏了——方才吓得趴到地上,潮湿的衣服上粘满了黄土。 五木本还想逗逗这个小结巴,但看这“马云”脸都憋成酱紫色了,又是满脸憨厚实在,也就不忍心了。 五木随马钧来到一所大院子,只见院子里支着三个样子怪异的大木架子。 马钧不擅言语,手脚却麻利,很快给五木烧了热水,拿来换洗衣物。 五木洗了个热水澡,换上干爽衣服,不冷了,心情也好了。 马钧也换了身衣服,两人才客气地互相行礼。 “在、在下马、马钧。”马钧不似方才那样紧张,说话也利落了很多 原来是马钧啊,我听成“马云”了。这名字从来没听过。 “公、公子您、您……” “哦、哦,”五木回过神来,“在下……”五木不好意思再逗憨厚的马钧,但有了之前在渤海被郭图“出卖”(其实算不上出卖)的教训,也不敢再透露真实姓名了,“在下复姓‘第五’,单名‘木’。” “失、失敬,定、定是‘第、第五元’先、先生的后、后人……啊吧?”马钧口吃,说话不连贯还是次要,关键是他总想一口气把一句话说完,不说完绝不喘气。 马钧说完一句话,脸涨得通红,五木听得也十分难受,直待马钧说完,五木才长出一口气。 “我的妈啊,憋死我了……” 听五木这么说,马钧更是尴尬。 五木觉得自己有些失礼了,便道:“你别急啊,我教你个办法,说话就容易了。” 马钧拼命点头。 “你唱着歌说,来,你像我这样说:你——知——道——第——五——元?” 马钧学着五木的样子,拉长声“唱”道:“怎——能——不——知。” 嘿,果然有效果。 五木乐了,马钧也乐了。(咱就不完整地描述马钧说话的声调了,免得编辑大大说俺往肉里注水。) 马钧结结巴巴说了好半天,五木总算听明白了:这兖州,乃春秋战国时期,邹鲁齐卫各国交汇之处,先有姜太公教化,后有孔孟遗风,历来尚好礼仪学问,第五元先生任兖州刺史时,曾大兴学习之风,兖人受益匪浅,对第五元先生极为尊重。 “哦……”五木有点后悔,自己这个谎撒得太不靠谱,怎么跑到“第五元”的根据地来冒充人家的后人了。 五木怕马钧再追问有关“第五元”的事,赶紧把话题岔开:“马公子,你好大力气啊,怎么能把大土块扔那么远?” 马钧笑道:“非我、我力大,是、是、是……”说不清楚,干脆拽着五木来到院子,指着那几个大木架子。 五木仔细看了一会,恍然大悟:原来是三架不同样式的投石车。 “霹、霹雳、雳车,《墨……啊子》里记、记载……” 马钧引着五木,逐一介绍。 如果完整地复述马钧的话,估计至少能写十章。各位看官不烦,这写书之人都要烦死了。 好在五木是名牌大学机械制造专业毕业。虽然五木是花钱托关系进的名牌大学,但不管怎样,也算是科班毕业,不用马钧介绍,五木也能看得明白。 第一架个头最小,结构也最简单。木架上,横担着一只长柄木勺,像跷跷板。木勺里可以放置石块,用力拉动勺柄一端的牵引绳,就可将石块抛出。 “不错,简约精巧。”五木评价道 第二架低矮,一尺见方的巨木搭构底座,装填石料的大木勺勺头被绳索捆在车尾,勺柄插入车中部的绞绳中。这架车利用扭转绞绳积蓄能量,砍断束缚勺头的绳索,木勺快速扭动,将石块抛出。 “不错,扭动乾坤。” 第三架最高大,也最复杂,像建筑工地上常见的塔吊。 马钧显然对这件作品最满意,详细地给五木介绍着悬杆、石笼、升降台、绞盘…… 这架车是利用抬升装满大石的石笼集聚势能,松开机扣后,石笼下坠,势能转化为动能,带动长臂悬杆转动,投掷出石块。 “不错,蓄势待发。”五木嘴上夸赞,内心却不以为然,这架投石车,结构复杂,部件繁多,体积庞大,适用性远远比不上观赏性。 五木对三架车的评价,令马钧激动不已。 “行家啊,大叔!”(完了,写乱了,好像抄袭了人家的广告词。) 马钧指着三架投石车,又结结巴巴一通,反正大意就是:第五公子名门之后,慧眼如炬,请予以评价指点之类。 马钧憨厚实在,五木也不再客气,逐一点评道:“这第一架简单;第二架操作容易,投掷却难以及远;第三架构思巧妙。” 马钧面有得色:“哪、哪、哪架最、最好?” 五木看着马钧,微微一笑:“这架最好。”说完,走到最简单的第一架投石车旁,拍了拍车架。 马钧楞了。 “为、为、为……”马钧指着三驾车,手指不住颤抖。 五木乐了,心道:哈哈,人一着急,不仅说话结巴,原来手指也能结巴啊…… 第0081章 五木 机械设计课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五木记得大学的机械设计课,老师布置了一次作业:设计一款可以将各种型号的钉子钉入木板的工具。 五木班里的精英学子们开动脑筋,绘制出形形色色的设计简图。待老师点评作业时,大多数人的作业得到60分,只有两个人得了0分。 第一个是不善言谈,说话有些口吃的学霸(对了,和身边这个马钧很像)。他交上去一款具有拾取、定位、敲砸等等一系列功能的自动工具的设计草图,五木觉得如果给这个东西蒙上一张皮,描上五官,这个作业设计的就是学霸本人了! 0分! 老师点评:原子弹打蚊子。 另一个同学交上去的,是学校食堂的馒头,上面插了根方便筷子。 0分! 老师解释道:机械设计刚刚开课,这次作业不指望学生们设计出多么出色的作品,关键是想给学生们树立一种设计理念。两点之间,线段最短,能达到目的的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最佳设计。 这次作业,最佳设计是“馒头”+“筷子”组成的“锤子”!该作业设计思路100分,但“三观”不正,不该以此种方式表达对学校食堂伙食的不满,态度分为-100分! 五木觉得马钧不能理解“点”、“线段”等概念,更不可能明白为什么馒头可以用来钉钉子。 …… 马钧原本是随口问了第三架,自己最为得意的作品。 五木的回答大大出乎马钧预料。 “为、为、为……”马钧心里着急,愈发结巴起来。 “为什么?嘿嘿。” 五木走到第二架投石车前:“这架车,动力来源于绞绳扭力,扭力分解出来的力,会传动到投石车的各个部位,不仅对各部件的质量要求高,对底盘的稳定性要求也很高,势必造成投石车制作成本过高,车子自重过大,机动性太差。最为关键的是,此车投掷距离过近。” 五木边说边比划,马钧连连点头。 五木又走到第三架投石车旁边,拍着车子说道:“这一驾,结构复杂,部件繁多,单是这个样品,体积就如此庞大,如果是完整比例,先不讨论别的,你考虑过怎么把它弄出这个院子吗?” 马钧吭哧了半天道:“拆、拆、墙……” “那如何运输?需要多少人力?” “马拉多、多、多……” “还‘马拉多纳’呢,用马拉、用好多人推,速度慢不说,就这坑坑洼洼的路况,运到前线,还不颠散了架?” “修……”马钧在这架车上投的心血最多,舍不得放弃,挣扎着应对着五木每个尖刻的问题。 “修?就算可以修,这么多部件,出了故障,查找原因耗时良久,维修起来,更加繁琐,换个部件,麻烦程度和新造一辆差不多。” 马钧听得快要哭了。 五木拍拍投石车巨大的木架,又说道:“你算过没有,造一架得需要多少木料?” “好、好、好多……” “木料哪里来?” “伐、伐……” 五木有点生气了,还伐?你们这些祖先怎么不为我们后人想想啊? 五木手指远处黄河光秃秃的河滩大声叫道:“已经秃得跟猴腚了,还伐?” 马钧没吱声,思考着“河滩”和“猴腚”间的关系。 五木又道:“还有一件事情你考虑过没有,如果攻城时,对方的火箭射中车子怎么办?” “远……射、射……” “距离远,射不到是吧?那如果人家用强力的火弩呢?” “灭、灭、灭火……”马钧说完,跑回屋里,再回来时,手里舞着一张绢布。 马钧一脸兴奋:“看,图……” 五木接过绢布,只见上面画着一个结构更为复杂的大家伙。 “这是什么?” “水、水……灭、灭火……”马钧因为终于能完美地应对五木的一个刁钻问题,而显得十分得意。 “灭火车?” “嗯!” 五木“啪”地把灭火车设计图摔到马钧身上,手哆嗦着指着二层楼高的投石车道:“样车都这么高了,成品得多高?你……” 五木原本想说这个灭火车很难解决高高的投石车上部起火的问题,但转念一想:不行,我再纠缠这个问题的话,估计这个家伙会设计一架直升机来灭火了…… “这大家伙,一旦着起火来,还不把自己一方的军营全毁了?” 马钧听五木不停诋毁自己得意的作品,心如刀绞一般,但却不得不承认五木说得有理。 “呜……”马钧终于忍不住哭了。 见马钧委屈得像个孩子,五木不忍再打击马钧。 “马老弟,你别哭啊,这不还没说完吗,你做的这架车子就非常好。”五木拉着马钧来到第一架车子旁。 “这驾、驾好?”马钧觉得五木是在安慰自己。 “嗯,这架好。”五木盯着马钧的眼睛,认真地说道,“第一,这架车结构简单,制作、运输、组装、拆卸和维修都很方便;第二,这架车原理简单,便于操作;第三,这驾车易于装填石块,发射速度快。” 五木一连说出三个优点,马钧却将信将疑。 “可、可是费、费、力……”马钧指着架在上方的巨型木勺道。 “这个简单,加长动力臂就是省力了。”五木说完,看马钧疑惑的样子,“哦,动力臂,就是指勺柄这一端,这端的长度加长,就省力了。”五木比划着。 “我懂、懂……” “哦,你是不明白啥叫动力臂吧?那我不说那些名词。” 马钧能制作出这么复杂结构的装置,自然是学霸级别的,只要没有专业名词捣乱,五木和马钧交流起技术来,还是蛮顺畅的。当然,如果马钧说话顺溜些,就会更顺畅了。 “柄长、长了,运、运输……” “运输麻烦是吧?可以把勺柄部分改成组合式结构啊,分成几段运输啊,到战场上,组装起来就行了。” “不能投、投大、大、大石……” “你嫌这驾车投掷威力不够是吧?” 马钧点点头,五木低头踅摸一下,捡起几块石头。 五木挑了块鸡蛋大的,轻轻扔到马钧身上。 “哎、哎……” “疼吗?” 马钧摇摇头,五木又拿起一块花生米大小的石子,稍微用了些力,打在马钧身上。 马钧好像明白了,没有躲。 “和方才比,哪个疼?” “差、差、差不多……” “再来。”五木把手中剩下的几粒小石,一起抛打到马钧身上。 “这回呢?” “我懂、懂……啊了……”马钧兴奋地点点头。 “你管这车叫什么?” “霹、霹霹雳、雳车……” “这就对了,霹雳,不快就不能称之为霹雳了。投掷大石头固然好,但如果投掷速度太慢、频率太低,也就没了威力。” 五木指指那架塔吊般的车子道:“像那一驾,的确可以投掷大石头,可是,如果投掷出去,打不到人,而是落到地上,砸再大的坑出来,也是废物。” 五木又拍拍身边的“跷跷板”车:“这架只能投小石块,但一次投掷的数量多,投射速度快,只要有一部分打中,即使砸不死敌人,在头上砸几个包出来,也有效果啊。你说,是在地上砸出坑好,还是在人头上砸出包好?” “包……”马钧咧嘴笑了。 五木拍拍马钧肩膀,志得意满地说道:“不枉我费了这么多口舌啊。” 马钧一揖到地:“闻、闻……” “唱着说。”五木笑着提醒马钧。 “闻——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小节测验:请在三秒中内指出哪一个横杠是“一”) “哈哈哈”五木笑了,“我说哥们,咱说了这么半天,是不是该吃点东西了?” 马钧一拍脑袋:“忘、忘了,吃……” …… 太阳斜斜地射进房间,洒在五木身上,五木懒懒地翻了个身。 昨日横渡黄河,有些疲乏,这一觉睡得好香。 院子里传来阵阵吱吱哑哑的响声。 五木揉揉眼睛,爬起来,穿好衣服,走到屋门口,大吃了一惊。 只见马钧攀援在高高的“塔吊”上。 “啊!你小心啊!”五木大叫着跑过去。 “闪、闪、闪……”马钧在上面不停摆手。 五木连忙往旁边一跳,一根大木方从投石车上掉了下来,正砸在五木方才站立的地方。 “你干什么?!” “拆!”马钧头一次清晰而坚定地说出一句完整话,虽然这句话只有一个字。 “拆?辛辛苦苦造的,为啥拆?” “没用就、就拆!” “别啊,没用也留着做个纪念啊。” “废、废物,拆!留着闹、闹心!”(看见了吧,闹心大哥的名声可不是吹出来的,那可是有历史渊源的) “……那,我帮你吧……” “不!”马钧见五木撸胳膊挽袖子的样子,麻利地从“塔吊”上爬下来,拼命拦住五木。 五木原本也不是个干粗活的人,装装样子罢了。 “真不用我帮忙?” 马钧使劲点点头。 “那我就走了。” “嗯。” “欸?我发现个问题。” “啥?” “你说话好像比昨天利索多了!”五木非常希望是“唱歌疗法”产生的神奇功效。 “啊?是、是、是……吗……” 五木泄了气:“拜拜了,我走了。”迈步就往院外走去。 “哎、哎……”马钧急忙上前拦住。 “你不是答应我走了吗?”五木笑着看着马钧。 “我、我、我……”马钧急得喉结乱蹦,就是说不出话来。 五木握住马钧的胳膊,笑了笑:“我真得走了。” “去、去、去……哪……” “回老家。” “别、别、别……跟我走……” “哈哈哈,你到底是叫我‘跟你走’,还是叫我‘别跟你走’啊?” “跟!” “去哪?” “曹、曹、曹公……” “曹操?” “嗯!” 五木看看马钧,苦笑了一下,摇摇头。 “为、为……” 五木拍拍马钧的胳膊:“马兄弟,不为什么,我不想投靠任何人了……”回想起在辽东一年多的经历,又想想在渤海袁绍处的待遇,五木的心凉了。 “曹操那里,我可不敢去,我怕死。”五木脸上笑着,心里却真的有些怕曹操。按照他所掌握的三国知识(演义知识),五木觉得就凭自己这点微末本领,到了曹操手下,是一定可以活到被砍头啊! 三国的这些诸侯,没一个好东西。 马钧吭吭哧哧不停劝说五木。 “马兄弟,别劝了,吾意已决!”五木坚定的回答道。 看到马钧一脸失望,五木岔开话题,指着“塔吊”问道:“马兄弟,这可是你的心血啊,你就忍心毁了它?”。 马钧也十分坚定地点点头。 …… 五木向东南走去。 “保——重——”身后传来马钧的喊声。 五木回过头,只见马钧站在“塔吊”上,不停地挥手。 五木高高举起双手,用力挥舞着:“再见——朋友——” 五木坚定地走了下去,留下一串歌声: “那一天早晨,从梦中醒来 啊朋友再见吧再见吧再见吧 一天早晨从梦中醒来 侵略者闯进我家乡 啊游击队啊快带我走吧 啊朋友再见吧再见吧再见吧……” 这是前南斯拉夫著名二战电影《桥》的插曲。 五木觉得,马钧和电影中的那个工程师很像,为了保卫家园,在最后关头,工程师亲自按下起爆器,炸毁了自己引以为傲的、美丽的桥…… 五木突然得出一个问题的答案,马钧为何有一段时间说话利索些的答案:坚定的意志,可以克服一切困难!(我就佩服我自己了,怎么总能写出如此正能量的东西!这样的文字早晚要进小学语文课本……) 嘘嘘嘘嘘嘘、嘘嘘嘘嘘嘘,嘘嘘嘘…… 五木吹起歌中那段优美的口哨,欢愉的口哨声,却难掩心中丝丝落寞和阵阵凄凉…… 第0082章 教授 狡诈的时代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书印制完成,在屋子里堆成小山,屋子里溢满了张仲景为之陶醉的油墨“焦臭”。 这套医书包括《伤寒杂病论》、《辨伤寒》十卷、《评病药方》一卷、《疗妇人方》二卷、《五藏论》一卷、《口齿论》一卷。 张仲景望着一摞摞的新书,笑了:“真便宜了啊!” 笑着笑着,眼角却泛起泪花。 教授明白,这套医书,包含了医圣全部的心血。 …… 孙坚回来了。 严格说是“来”了。 孙坚被任命为长沙太守一年有余,还是头一次到长沙。 长沙城里很安静,孙坚命自己的队伍扎在城外,只带了几名将领和亲随进城来会见张仲景。 长沙城的印信交接,在一片和谐友好的气氛下进行着。 孙坚如释重负,东征西讨近两年,长沙没有刀光剑影,终于可以安稳了。 张仲景也同样如释重负,终于完成了“留守太守”的使命,可以安心研究医学了。 长沙,虽不繁华,但在张仲景的治理下,也算井井有条。 孙坚拿出大量财物,赠予张仲景,张仲景坚辞不受,反倒捧出一个包裹,送于孙坚。 “张大人,这是何物?” “张某忝掌长沙两载,蒙百姓拥戴,张某的这点心血,就算是送于长沙百姓的礼物吧。”打开包裹,里面是一整套新印制的医书。 在场的众人全被张仲景感动了。 教授感触更深:不愧是医圣啊!他用半生的心血,熬制成这一摞医书,而目的只是为了拯救世人。这样才德全尽之人,才配得上“圣人”二字!这就是所谓的“有限世界中的无限存在”吧? 想到这些,教授觉得自己以前为之奋斗的所谓“知识产权”不过是狗屁! 公事交接完毕,孙坚大排筵宴,宴请长沙各界名流。 张仲景被奉到主宾位,教授因协助张仲景出版医书,也被奉为上宾。 宴会开始,孙坚站起身来,行了一圈礼,朗声宣布:原长沙太守张大人,恪尽职守,爱民如子,更有仁心仁术,孙坚代表长沙民众,将城外一所大宅子赠予张大人,供其研究医药之术。 张仲景热泪盈眶,不住感谢。 “张大人,您还有什么要求?” “还真有个要求,能不能给我两亩山地?” 孙坚哈哈笑道:“甭说两亩山地,这长沙内外,您看中了那块地,随便选了就是。孙某承诺,张大人在长沙的一切用度,均由太守府承担。” 张仲景连连摆手:“不不不,张某只求两亩山地。” “好吧,那张大人您自己选,地归您,种地之事,由附近百姓承担,郡府减免替张大人种地百姓的税赋。” “不不不,张某要山地,不是为了种粮种菜,张某是为了试种珍稀药材。” 宴席上安静了…… 孙坚缓缓点点头,一挥手,所有赴宴之人,整装战列,孙坚带领众人,向张仲景行礼致敬! 教授感叹,同是做学问的人,自己和张仲景相比,越来越渺小了…… …… 宴会的气氛越来越热烈。 一个少年将军站到大厅中央,向四周行了礼,脆声道:“晚辈孙策,代表乌程侯所部将领,向长沙父老敬献见面礼。” 孙策一挥手,几名军士捧着各色礼物走了进来,孙策彬彬有礼地向众人分发礼物。 教授作为上宾,孙策亲手奉上孙坚军从各地收集来的特色礼物。 “伯符将军,在下有一件事相询。” “谷梁先生莫要客套,请讲。” “我想向少将军打听一个人。” “哦……”孙策沉吟一下,双眼放光,“谷梁先生想找的人可是――耿浩?” “啊?!”教授大吃一惊,这个孙策心思怎么如此机敏,“正是,少将军聪明绝顶,令某汗颜,只是,少将军如何知晓某要寻的是耿浩。” “恕晚辈直言,谷梁先生您沉稳成熟,练达老成,而那耿浩狡黠机敏,伶牙俐齿,你二人无论是外表还是性情上,均格格不入,但在策看来,却都隐隐透出一股不同常人的洒脱、大气。” “哦?伯符将军过奖。”教授佩服孙策识人之准,却也感觉不自在,仿佛一下子脱光了衣服,被人家参观的感觉。 “谷梁先生,今日盛宴,晚辈还有许多尊长需要拜会,改日,策一定登门拜访请教。” …… 教授随着张仲景搬到新宅子里。 几天后,孙策提着一蓝瓜果来拜访教授。 简单客套几句,教授问道:“请问伯符将军,我那耿浩兄弟不在军中了吗?” 孙策点点头:“是啊,自从洛阳一别,已三月有余,我也十分想念耗子哥啊。” “哈哈,你知道他的绰号?” “是啊,耗子哥狡诈鬼怪,总是揶揄我。”好久没听到自己的绰号――“孙小狼”了,孙策摇摇头,撇撇嘴。 “哈哈,耿浩就是那个德行,喜欢捉弄人。他去了哪里?” “他没有明说,只说要去访友。”孙策是在战场上历练成长之人,虽年幼,但心机深重,凡事都留有余地。 “哦?他没说去会什么人?” 孙策摇摇头。 “那他还会回来吗?” “他答应回来,但却未定归期。” 教授十分失望。 “呵呵”孙策轻声笑了笑,“耗子哥还真是个好玩伴啊,总有些稀奇古怪的点子,也常常冒出些晦涩难懂的词句,敢问谷梁先生,可是与耗子哥同乡?” 教授摇摇头。 “哦,那耗子哥的祖籍何处啊?” “耿浩?算是幽州人吧。”教授说完,隐隐感觉有些不对,却说不出是哪里不对。 “那谷梁先生仙居何处啊?” “哈哈,哪来什么仙居,我嘛,四海为家喽。”教授自留学归来后,变换了几次工作。最后,工作稳定了,却是世界各地飞来飞去,真的算是四海为家,居无定所。 “呵呵”孙策笑得很勉强,“谷梁先生一身儒雅之气,道骨仙风,令策敬仰、羡慕,孙策真心希望能侍奉在谷梁先生左右,早晚请教啊。” 教授不知怎么,对孙策有种莫名的恐惧之感,这个弱冠少年,心思缜密,什么话都留一半在嘴里。教授虽在职场打拼多年,但毕竟是搞技术、做学问之人,年纪虽长,却是率真天性,很难跟上孙策的思维节奏。 教授笑笑,摆摆手道:“伯符将军莫要抬举老朽了,某实在是山野粗鄙之人,难言什么儒雅,也没什么仙修道行,伯符将军年纪虽少,但前途不可限量,莫说是跟着老朽,便是老朽跟着伯符将军,都怕耽误了将军的前程啊。” 孙策站起来施礼道:“晚辈真心希望谷梁先生能出仕,为乌程侯、长沙百姓造福。” 教授连忙起身还礼道:“非是老朽不识抬举,只是一来老朽确不是为官之人,二来我在这里也是客,原本要会会我那耿浩兄弟,既然无缘相见,我也该走了……” 孙策满脸失望之色。 …… 夜晚,教授躺在榻上,却无一点睡意。 难怪后人称“看三国,论权谋”,单单这小小年纪的孙策,内心都好似深不见底。 三国时代英杰辈出,看来不是这拨历史人物天性狡诈,而是适者生存。 三国英杰,是被这个时代逼出来的啊! “耿浩、耗子,会跑到哪去呢?访友?难道他得到了其他队友的消息?耗子啊耗子……” “咦?!”教授“噌”地坐了起来。 “不对啊!那孙策口口声声称耿浩为‘耗子’,还说耿浩给他起绰号,孙策少年老成,再加上乌程侯世子的身份,如果真如孙策所说,那他们二人的关系应该很亲近才对!既然那么亲近,耿浩怎么会不告诉孙策自己的祖籍?为何孙策连耿浩去了哪里、去找谁、何时回来都不知道? 是耿浩没说?还是孙策在隐瞒?” 教授有些害怕,耿浩会不会出什么事了? …… 第二天一早,教授便匆匆来到孙坚军营,从守营军士处得知,孙坚部昨夜已奉命启程,少将军孙策也随大军出征了。 教授看着空荡荡的军营,突然想起一事,连忙询问孙坚军开往何处,军士却不再搭言。 一定是重要的军事行动,才会如此急促、保密。 教授恍然想起:这个时间出征,那孙坚一定是讨伐荆州刘表了!对!一定是!现在是初平二年(190年)冬,离孙坚的死期只有三四个月的时间了…… 教授来长沙三个多月了,始终忙于帮张仲景出版医书,好久没有考虑汉末历史事件了。 长沙孙坚和荆州刘表终于开战了…… 教授满腹心事回到住处,张仲景交给教授一封书信,是诸葛玄的来信。 前面是例行的客套问候,信最后的内容让教授紧张万分:小孔明病了,而且病得不轻! 第0083章 耿浩 转变策略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江波儿住的小屋。 耿浩与王队对坐着,几案上摊着一张简易地图。 听王队讲了与王允商议的结果,无法利用太卜令的关系打听郿邬选址的信息,耿浩很沮丧。 王队也是愁眉不展。 耿浩叹口气说道:“无法预先得知郿邬选址,我没法给吕布的祖坟选址啊,也就没法让董卓掘吕布祖坟了。” “是啊,咱们也没法预先在郿邬基址下埋放准备的道具了。” “建个破城,犯得着搞得这么神秘吗?那董卓在朝廷说一不二的主,他搞个房地产还怕别人和他竞争啊?” “耗子,你不懂的,这古人迷信啊,建房、修坟都是大事,非常谨慎的,何况修郿坞这样的城呢。那董卓自知朝廷内外,好多人对他不满,自然怕预先透露了郿坞选址,被人暗中用巫毒诅咒之术破了基址的风水。” 王队抬头看了耿浩一眼,“也怨咱们把事情想简单了,原以为随随便便找个地给吕布迁了祖坟,再动用朝廷中的关系,诱使董卓将郿坞建到吕布祖坟上,引起两人间的矛盾,再借助王司徒等朝廷重臣的力量搬倒董卓,现在看来,咱们的筹划还是漏洞百出啊。” 耿浩垂头丧气道:“王队,难道历史上没有关于郿坞的记载吗?人家穿越到古代,都能开个外挂啥的,咱们怎么啥挂都开不了,连个破郿坞的地址都弄不明白!” “也许有关于郿坞的记载吧,可是看三国历史,谁注意看郿坞在哪啊?只知道在董卓在长安西边二百多里,那里是董卓的封地眉县,至于具体建在那里,就不知道了。” 耿浩探身问道:“王哥,你总去王司徒家,见没见过貂蝉了?” 王队斜了一眼耿浩:“你想什么呢?那貂蝉不过是《三国演义》里杜撰的人物。” “可是比给我的帛书上记载着吕布与董卓侍婢私通的情节啊。” “那是《三国志》里记载的,应该是真实的,不过在三国时代,干儿子调戏一下干爹府中的侍婢也算不上啥大事,很难借题发挥。” “唉,这可麻烦了,美人计用不了,开外挂也没戏,你想主意吧,我是没辙了,我这点历史知识,就知道长安边上埋着秦始皇。” 耿浩突然两眼冒光:“要不咱想办法给董卓看看相,让他去把秦始皇的坟掘了吧!秦始皇一定饶不了他!” 王队被耿浩逗乐了:“呵呵,你就会异想天开。汉朝虽然取代了秦,但对秦始皇还是很敬畏的,尤其是长安这里原本就是秦国的故地,当地民众虽不敢说,但却始终把自己看作秦人。再说那秦始皇陵,连天不怕地不怕的楚霸王项羽都没掘开,谁还敢乱动?” “嘿嘿,我也就是说说,董卓一定没胆子去招惹秦始皇,他只能做缩头乌龟,否则干嘛要修那王八壳子似的郿坞啊。”耿浩说完,起了玩心,随手在眉县位置勾画出一只乌龟,乌龟探着头向着长安方向张望,活灵活现。 王队道:“你画得还真像,可惜董卓是缩头乌龟,你画的这是出头乌龟。” “那咱就想办法让它出头呗。”耿浩说完,提笔又在长安城位置画了只漂亮的天鹅,画完,用笔指点着乌龟,嘴里叨咕着:“天鹅肉就在这里,小乌龟快出来吧……” 王队没心思听耿浩胡闹,瞥了一眼道:“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不是乌龟。” 耿浩尴尬道:“对哦,不是乌龟,是癞蛤蟆。”边说,边将乌龟改成癞蛤蟆,又在天鹅边上画了一只仰望天鹅的癞蛤蟆,还在眉县和长安之间,画出一道波浪线,好似癞蛤蟆跳动的轨迹…… “耗子,别闹了,咱们还有正事呢……” “嘘……”耿浩嘘了一声,双眼紧盯着地图。 “我有办法了!”耿浩兴奋地说道,“王队你看,这里是眉县通往长安的故道。”耿浩指点着自己刚刚画的波浪线,几乎与故道重叠。 “怎么了?” 耿浩提笔在眉县和长安之间,又画出一条笔直的线。 “什么意思?”王队疑惑地看着耿浩。 耿浩摇头晃脑道:“俗话说,要想富先修路。我在广告公司时,常接触房地产开发公司的宣传案子,每个新盘都少不了宣传交通便利。董卓既然要搞房地产开发,咱就想办法让他修路。” 耿浩看王队依然不理解,继续解释道:“咱不能把吕布的祖坟和郿坞选址重叠,咱就变通一下,让董卓修的路破了吕布祖坟的风水。” “哦,这个好主意倒是不错,可是现在有路啊,董卓为什么要修新路呢?” “你看啊,现在的路还是秦朝古道,要绕很远才能从郿坞到长安,董卓在郿坞建城,还要在长安上班,多不方便啊,修条笔直的大路就方便多了。” “你的意思是,把吕布的祖坟建到这条路必经之地?可是只要稍稍偏差一点,修的路就可能错过祖坟啊?况且人家修祖坟,有墓碑有坟包的,还是吕布家的坟,修路之人不会那么莽撞吧。” 耿浩狡黠地笑道:“这不是问题,我有办法解决,我会找秦始皇帮忙,现在关键的问题是要有人向董卓提修路的建议。” “让王司徒去提建议?”王队说完,又摇摇头,“不行,这种劳民伤财的事情,司徒定不会做。” 耿浩道:“要不然让张辽去?” “也不行,张辽职位太低,几乎没有见董卓的资格。” “是啊,这个建议最好是董卓的心腹之人来提。” “有了!李肃!” “李肃?” “对,董卓的亲信。” “哦,我记起来了,《三国演义》里,这个家伙带着赤兔马和玉带策反了吕布,吕布才杀了他干爹丁原。” “就是此人,吕布投靠董卓后,李肃不仅没得到褒奖和重用,反而逐渐被董卓疏远,王司徒说李肃很是不满,非常值得利用。” 耿浩一拍大腿道:“此人最合适了,怎么能联系到此人?” 王队道:“这不难,我去找王司徒,不过,恐怕还需要耗子你给他算上一卦啊。” 耿浩嬉笑着拿起帛书:“不怕不怕,我这有这个,顶多算是开卷考试。” …… “耗子哥!”江波儿在门外低声叫道,“你家来客人了。” 耿浩站起来:“一定是吕布派人来问他那‘霸王卸甲’穴位一事,我得赶紧回去应付他了。” 王队有些担心:“耗子,你想好怎么应付吕布了?这次祖坟选址可是关键啊,如果弄出偏差,咱们可是白费力气了。” “放心吧王哥,我不是说了嘛,我要让秦始皇帮忙,给吕布弄个大大的祖坟,只要董卓修路,保证无法绕开吕布祖坟!你赶紧联络李肃吧,把他引到我这里,我‘长春子’凭三寸不烂之舌,定能导演一出‘无间道’!” “耗子你多加小心。” 耿浩刚要出门,又返回来,指着地图,急切地对王队说道:“王哥,快,快帮我说说秦始皇陵。” “啊?这档口你打听这干嘛?” “你快给我讲讲,秦始皇陵和那些兵马俑坑是怎么分布的?” 王队素来知道耿浩想一出是一出,但见耿浩十分认真、焦急的样子,便根据参观兵马俑遗址时了解的情况,简单地向耿浩讲秦始皇陵墓葬的分布…… 第0084章 耿浩 霸王卸甲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耿浩远远就看见吕布张辽和两个随从在自己的院外徘徊。 耿浩装作风尘仆仆的样子,快步跑了过去:“贫道在路上见喜鹊登枝,必有吉兆,果然家中有贵人来访。” 耿浩将吕布张辽让进屋里,两个随从将大礼盒抬进屋子,吕布吩咐二人去院里等候。 小屋的窗子依旧被遮挡着,耿浩点起灯。 “小心!”耿浩提醒着,“太乱了,见笑见笑。” 屋子地上、几上、柜上和墙上摆挂着耿浩用来装神弄鬼的、各式各样的道具,初看好似杂乱无章,仔细看却似乱中有序,除非是耿浩本人,外人还真的很难参透其中玄机,因为这原本就是耿浩随便丢放的。 “这是……”吕布走迷宫一样绕到榻边,指着一地的零碎问道。 “哦,这是贫道推演天相命理的家伙事,”说完,耿浩蹲下来,小心翼翼地用手指将一个木头娃娃玩具似的东西微微调整了下位置,很是专业的样子。 “贵人莫笑啊,贫道也是无奈,总有人找贫道看相卜卦,贫道明知泄露天机,却忍不住说上几句,只好在家里摆布法阵,糊弄糊弄天神,以免上天降罪于贫道啊。” “哦,仙师道化世人,上天一定不会怪罪的。” “贵人武曲星君下界,有贵人此言,贫道就安心了,我去给两位烧点水喝。” “仙师不必劳烦,上次蒙仙师指点,某此来,只想询在下祖坟穴位之事。” “贵人祖穴之事,贫道岂敢不放在心上,只是这‘霸王卸甲’佳穴甚是难得,贫道早年云游四海,只曾见得两处,其中一处,便是长安以东,骊山秦皇之陵。而另一处,贫道原想留给自己,待贫道大限之时,将肉身葬于此穴。” 耿浩斜眼瞄了一眼吕布张辽,见二人表情凝重庄严,便继续信口开河:“此穴青龙高耸、白虎双拥,香炉笔架、玉案条屏,无一不全,实乃聚气藏风、居家旅行必备之仙穴……” 耿浩说得吐沫四溅、口吐莲花,其实不过是以前给墓园做宣传案时了解的一些词汇,如被真正的风水先生听到,即便不被打死,也要被揍个“性-生活不能自理”。好在吕布张辽不懂阴阳风水,听耿浩煞有介事地罗列着那些风水名词,都佩服得不住点头。 耿浩确定吕布现在已经是自己的“脑残粉”了,就更加肆无忌惮:“此穴威严庄重、大气磅薄,着实是帝王之势也。贫道本想自己留着,只是贫道无有子嗣,自己用真是可惜了……” 始终瞠目结舌听耿浩白话的吕布立刻插嘴道:“的确可惜、的确可惜……” “是啊,此番贵人恰巧应迁坟解难,此穴可说是为贵人天造地设一般,这也算是一种缘分吧。” 耿浩一句话,说得吕布心花怒放:“哦?如何说是与某天造地设?” “贵人有所不知,按先师祖鬼谷先生推演,我华夏之地,西方为尊,贵人现居长安,此穴便位于长安之西,此一合也;贵人乃武曲星君下界,此穴乃‘霸王卸甲’之型,此二合也;这第三嘛……” 耿浩假装神秘,探身凑近吕布,低声道:“这第三条,实在是太神奇了,只是此事如果名明,必遭天谴,贵人就不必听了。”其实,不是耿浩不想说,而是他胡诌了两条后,又随口加了个“第三条”,却找不到合适的说词了。 吕布原本也不关心这些乱七八糟的理由:“哦哦,好好,请问仙师,此穴位于何处啊?” 耿浩在墙角破烂堆里翻出个脏兮兮的地图,指点道:“就在这里。” 吕布凑近了,仔细观察,看了好半晌,抬头惊到:“眉县?!” 耿浩点头。 吕布似泄了气的皮球瘫坐下去。 “贵人,怎么了?有何不妥啊?” 吕布不做声,张辽知趣地说道:“两位慢聊,某有些事要去办。” 吕布待张辽关上房门,叹口气,低声道:“仙师有所不知,这眉县可不是一般的地方,那可是当朝董太师的封地所在啊。” “哦,董太师的封地啊?不过,迁个衣冠冢过去,应该问题不大吧?”耿浩明知故问。 吕布摇摇头。 “那如果不修墓冢、不立墓碑,咱悄悄下葬不行吗?” “啊?可以不修冢、不立碑?” “可以,只是不修冢立碑,则难以聚集这‘霸王卸甲’穴地之气,只能多费周章,在周边布下七星阵势……”耿浩斜眼瞄着,见吕布没什么反应,继续道,“还要布天罡三十六、地煞七十二阵,才能化解无碑无冢的缺陷啊……” “那、那要布多大的阵势啊?” “恐怕得这么大吧。”耿浩在眉县周围夸张地比划了一个圈。 吕布彻底绝望了:“唉,这么大的阵势不行啊!仙师有所不知啊,董太师要在眉县建一座城……” “啊?建城?建在哪个位置?”耿浩突然来了兴趣。 “具体建在哪,某也未曾过问,只是此城一俟开工建设,必将涉及周边数十里……” “哦,那可不行,那势必会坏了咱们布的阵势……” “是啊……”吕布无奈地摇头。 “董太师要在此处建城,”耿浩轻声叨咕着,突然惊呼了一声,“啊!不会是有高人也探勘到那里的‘霸王卸甲’穴位了吧?” 吕布愣了一下,微微点头,却无奈地嘟囔道:“恐怕是吧,看来某真是时运不济啊……” 耿浩觉得自己给吕布绷的弦已经够紧了,再不缓解一下,如果弦绷断,吓跑吕布就弄巧成拙了。 “贵人别急,容贫道再思量思量……”耿浩拿起罗盘,装模作样查算一番,又掐指演算半晌,眉头时而舒展,时而紧锁…… 一旁的吕布看得是心惊肉跳。 “只能如此了!”耿浩好似做了个十分艰难的决定。 “在下谨听仙师教导。” “此‘霸王卸甲’之穴不能用了,但如能借此穴之气,会有同样效果。” “借气?” “不错,借气!只是……”耿浩盯着吕布的双眼,“只是如若借气,需要贵人做几件事。” 吕布赶紧点头。 “这第一件事,董太师在‘霸王卸甲’穴位之处建城,城者,藏风纳气之所,必会将周边之气吸纳至城中,贵人需要打探到城的基址所在,贫道为贵人炼制符文法器,埋于基址深层,此为借气之第一要素。不知贵人能否做到。” 吕布十分肯定地点点头。 耿浩难掩心中喜悦:“这就好办了,这第二件,贫道再于长安周边,为贵人另觅上佳位置安葬衣冠冢,只是需要在周边布下二十八星宿阵法,同时埋下贫道炼制的纳气法物,将所借之气聚集到贵人祖穴之处,事可成也!” “就此两件事吗?” “非也,还有一件重要之事。董太师尊于天下,气运兴盛,光弄这些阵势还不足以把‘霸王卸甲’之气借来,还必须借助气势更强之人,才能将那里的气吸纳过来。” “更强之人?当今天下,董太师一人之下,千万人之上,仙师难不成要借助当今皇上?” “非也!”耿浩摇摇头,低声严肃道,“皇上年少式微,无从借力。” “哪里还有气势更强之人?” “有,秦始皇!” 第0085章 王队 世事皆买卖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王允府上老管家与李肃厮熟,引着王队去见李肃。 李肃上下打量着王管家:“老王来了,哎呦,你这件深衣很合体嘛!”王管家个子矮,穿着短袍,李肃却故意说是衣裙一体的深衣。 王管家白了李肃一眼道:“你这对吊丧眼啥时候能改邪归正啊?” 李肃长得还过得去,只是一对吊眼梢,给王队的感觉是此人过于灵敏机智,很难让人有信任感。 “我这吊丧眼不是留着给你老王吊丧吗?你啥时候死了,我啥时候改邪归正回去。” “那你就吊着吧,我这把老骨头可有得活呢。” “那你就好好活吧,都说千年王八万年龟呢。” 王管家槌了李肃一拳:“都当上骑都尉了,还没个正经。” “骑都尉还算个官啊,太师手下,骑都尉比营里马都多,一个骑都尉管一匹马,还要剩下三五十个呢。” “他们那些骑都尉是虚职,哪有你李老弟机智勇武,又是太师身边红人……” “得得得,你别揶揄我了,你若觉得我管这吃喝拉撒的活好,你来干吧,我去司徒府做管家,图个清闲自在。甭废话了,老王你找我准没好事,直说吧。” “在太师手下管军需还嫌这嫌那,你赶紧把我今儿这忙帮了,然后保你做虎贲。” 李肃一脸玩世不恭:“借你吉言吧,只是怕你死之前都看不到我做虎贲喽。” 王管家掩上房门,向李肃介绍王队:“这是府上远房少爷,在东市开着鞋铺。” 李肃听说王队是王允的亲眷,立刻收起玩笑,两人见了礼。 王管家道:“营里最近要采办军需,你给照应照应。买卖事我不懂,你们慢慢聊。”说完,带上门出去了。 王队开门见山道:“小可在东市经营的买卖虽不大,却是长安城最大的鞋铺,此番听说军队换装,还望李都尉从中周旋,希望能接下这笔买卖。” 李肃瞅瞅王队:“王司徒的亲眷,李某自当全力相助,只是这军需采办乃军中大事,李某一人说了也不算。” “李兄只需帮王某牵线搭桥,余下之事,王某自会周旋。” 李肃道:“王兄爽快之人,李某自当鼎力相助,只是这军里的生意不好做啊,现今天下纷乱,朝廷招募大量新兵,军费吃紧,价压得低,质地要求却高,时间要求也紧,王兄何苦搀和呢?” 王队一笑:“这买卖经营一事,信义第一,王某此番不求利,只为了招牌,做军里的单子,不为挣钱,只为口碑。” 王队本是大开大阖的性情,又不想借这生意挣钱发财,与李肃的“买卖”很快就谈好了。 “呵呵,王兄果然是巨商大贾气派。” “在商言商嘛,王某就靠这生意买卖吃饭生活,比不了李兄你武能挂帅冲锋,文能安邦定国啊。” “哈哈,安邦定国,李某可没那么大本事;李某行伍出身,这挂帅带兵,李某倒不逞多让,只是啊……”言语中满是惆怅,李肃说完,站起身,此乃送客之意。 王队站起来“哈哈”一笑:“李兄非不能也,然时运不济也。”说完,掏出几锭金子,塞到李肃手里。 李肃强推不受,王队按住李肃的手道:“王某听老管家说过李兄的为人,这不是给李兄的酬谢,乃是另一番心意。” “哦?” 王队低声道:“李兄郁郁不得志,何不效仿张辽张文远?” “哦?那张文远有何事?” “张文远与某相熟,与李兄一样,宦途不顺,前些日子,我等饮酒,偶遇世外高人,为张文远卜算了一卦,听说后来还找那高人摆布了什么转运的阵势……” “哦,我说为何文远近来春风得意。”李肃想那张辽原本是丁原旧属,却很快迁任羽林骑都尉要职,心里很是嫉妒。 “王某听说,文远好似还引了朝中要人找那高人转运……” “朝中要人?啊?是不是……”李肃想了想,“啊,神神秘秘的,一定是那……”却又收口不说,自然是避讳说出吕布的名字。 “此番劳烦李兄,王某素质李兄不贪恋财物,这点小钱就算是替李兄付了卦酬吧,改日引李兄也去卜算一下,如何?” 李肃迟疑道:“李某在军中效力,这卜算之事若是传出,怕招惹是非啊。” “欸,此事你知我知,何妨?再者说,这种世外高人,说的也多是人情世故,听一听,即便不信,加些小心也是好的。” 李肃默默点头。 …… 王队回到店铺,小伙计万福儿悄悄告诉王队,耿浩在后屋。 “你咋跑来了?吕布那边你安排怎么样了?” 耿浩一脸轻松:“搞定了!” “搞定了?这么快?” “那当然,吕布彻底被我忽悠瘸了。” “那你啥时候给他迁坟啊?” “迁坟来得及,我给吕布安排了一个大活,估计他得忙些日子,我趁机准备些道具。” “你给他安排啥活了?” “盗墓。” 王队被耿浩的话吓了一跳:“盗墓?盗谁的墓?”突然想起之前耿浩曾打听秦始皇陵的事,王队一把揪住耿浩的胳膊,“你不会让他去盗秦始皇的墓吧?” 耿浩瞪着小眼道:“是啊。” “啊?耗子啊耗子!你胡闹得可没了边啊!秦皇陵是随便盗的吗?那吕布真能信你的话?你、你……” 耿浩看王队急了,嬉皮笑脸道:“王哥你别急啊,我又没让他真盗,我就是让他去边上挖几个兵马俑出来。” “兵马俑?挖那东西干嘛?” “我想不出别的办法啊,关键是吕布被我忽悠得猴急猴急的,我不给他找点麻烦活,怕他催得太紧,咱们来不及准备啊。” “唉,那你也不必让他去挖兵马俑啊!再说,如果挖不出来怎么办?” 耿浩笑道:“你放心吧,吕布深信不疑,我琢磨着现在直接让他杀了董卓,他没准都能同意。” “住口!耗子!”王队真的急了。 耿浩就怕王队急眼,赶紧收了嬉笑嘴脸:“我开玩笑呢,王哥你别急,我来有正事的。”说完掏出两锭金子递给王队,“王哥,我没钱了,你帮我换些钱。” “你有金子还要什么钱?” “我这模样打扮,这么大锭金子怎么花?拿出去还不立马被抓了去。” 王队长长出了口气:“唉,你还真够心细。” “王哥,你这边怎么样了?” “李肃也基本被我说服了,过两天我引他去你那里。” 耿浩边收拾东西边说道:“好,那我赶紧去买东西,然后回家复习了,准备忽悠李肃。” “你需要啥东西,需要什么,在店里面找吧。” “不行,我得亲自动手,给吕布烧制些瓶瓶罐罐。” “你?你行吗?” “大哥,你别忘了,我可是搞艺术的,制陶、烧瓷那都是我的专业。” 王队笑着拍拍耿浩:“我的确忘了,真把你当算命的了。” 王队送耿浩出来,又叮嘱到:“耗子,李肃的事情,是成败的关键,你千万要小心啊,他精明得狠,你用忽悠吕布那个路数恐怕难以让他相信。” 耿浩点点头,冷笑了两声:“嘿嘿,精明?其实精明的人最好骗,因为只有精明的人才更爱自作聪明。” 第0086章 五木 喝酒问题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五木好久没徒步走这么远的路了。 独自徒步旅行,累是小事,寂寞难耐。 灰蒙蒙的天与远处同样灰蒙蒙的山合成一体,高低起伏的暗黄土地上,稀疏地插着几丛枯败的灌木。 天上飘下片片雪花,像是给这幅天与地构成的色彩单调的油画蒙上一层薄薄的纱。 朦胧的单调依然是单调,何况五木根本没兴致欣赏。 “太特么冷了!”五木抱着膀子咒骂道。 寒冷像一个势力小人,你越是畏惧紧缩,它便越想把你冻成一团。 其实,雪天,如果没有风,通常并不会特别冷。 五木感觉自己越来越畏惧风雪,风雪中仿佛总有一只令人畏惧的眼睛在窥视自己。那是一双隐藏在五木模糊记忆中的眼,总是用不变的眼神紧紧盯着五木的双眼,好似要剥去五木内心最后一丝防御。 五木的心在拼命挣扎…… 终于,一段激昂急促的旋律从五木内心冲出,撕破了内心阴影的束缚。 这是零点乐队《相信自己》的前奏。 这首歌是五木的最爱,也让他充满遗憾。 大学毕业,五木的乐队在学校礼堂举办了最后一次演出,压轴曲目就是这首《相信自己》。然而,由于他的嗓音过于温婉,未能担任这首歌的主唱。 “多少次挥汗如雨 伤痛曾填满记忆 只因为始终相信 去拼搏才能胜利 总是在鼓舞自己 要成功就得努力 热血在三国沸腾 巨人在东方升起……相信自己……” 自从中秋夜哭坏了嗓子,五木觉得自己更加适合摇滚风格了,五木下定决心:如果自己能回去,回到二十一世纪,一定要再约乐队成员,自己主唱,再来一曲《相信自己》。 五木的心坚定地“相信自己”,但五木的肚子却无法相信自己还能坚持多久了,五木充分理解了“饥寒交迫”。 爬上一个小坡,前方隐约现出一个村落,道旁边,有间酒肆。 距离酒肆尚远,五木已闻到诱人的肉香。 “咝……哈……”五木深吸一口气,“我可得大吃一顿。”五木花钱从来没个计划,也难怪,他从来也没愁过钱的来源,他决定哪怕花光身上所有钱,也要痛痛快快吃上一顿。 酒肆很小,屋里只有一个老丈,既是伙计,又是大厨,也是老板。 五木一进酒肆,就把钱袋扔给老丈,坐在炭火旁,享受着温暖的幸福。 “这、这……”老丈提着钱袋,很是为难。 “挑上好的鱼、肉给我多端上几盘,我饿坏了。”五木烘烤舒服了,找个温暖的角落坐下,“店家,再烫些酒来吧。”五木决定好好奢侈一下。 老丈不大情愿地瞅瞅五木,摇摇头进到里间,忙活了一阵,端上来三个小碗,一份鱼一份肉和一碗饭。 “咦?怎么这么少?多拿些来。” “不瞒公子,小店今个不待客,老朽看公子真的是饿了,才端些给你。公子你快些用,用完就走吧。” “欸!老丈,我又不是不给钱。” “客官莫怪,老朽不是怠慢公子您,只是今日老朽要请贵客,不能开张待客了。”说完,老丈将钱袋放在几案上,“公子莫怪,只是请公子快些用饭。” 五木见憨厚的老丈确是很为难的样子,便点点头,伸手拿起钱袋,准备数些钱给老店家。 门外一阵马蹄声,有人高喊:“老李,俺来了啊。” 这老李撇下五木,慌忙跑了门口,掀起门帘,迎进四个人。 “哦?还有客人啊?”最先进屋的人看到了五木。 老李低声解释道:“啊,是路过的公子,天气寒冷,进来吃口饭,马上就走的。” 那人看五木案上只有简单的吃食,扭头问道:“咦?老李,不是你要撵人家走的吧?” 老李尴尬地笑笑。 五木听此人言语甚是友善,便抬头道:“老丈没有撵我,是我途径此地,叨扰了店家,我用完饭就走。”五木来三国,学得乖巧了,若在以前,绝不会这般说话。 四个人脱下斗篷,老李连忙接了过去。 五木偷偷打量着。方才说话者显然是四人中的首脑,四十左右年纪,乱蓬蓬的头上戴着远游冠,短衣管裤,都是上好锦缎材料,却皱皱巴巴,胸前还隐隐几点油渍。国字方脸,扎茬着浓密蓬乱的胡须,细细弯弯的一对笑眼漆黑幽邃。 后面两个文静儒雅的年轻人,都扎着头巾,穿着棉服便装。 最后一个人也是便装便服,大脑壳上扣着个锃亮的铁盔,明显是个卫士样子,只是此人身材矮小,好像是武大郎扣着个大勺,样子滑稽。 五木见那矮小卫士不错眼珠地盯着自己,终于是强忍着没笑出声来。 四个人围坐在一张大几旁,店家老李端了两小盆炭火给四人取暖,片刻,又端上大盆的鸡、鱼、肉、蔬,菜品样数不多,但香气四溢。 “酒,老李,酒来!”那首脑探身闻着喷香的菜肴,贪婪地嗅闻着,一脸馋像,不住地催促着。 “别急别急,就来。”老李一溜小跑着来回忙着送上碗筷。 那首脑馋得不住搓手,坐在对面的矮小卫士“武大郎”道:“俺去取酒。” “对对,你去,你去,去把那老李私藏的好酒都搬了来。”那首脑边说,边用手指夹一块颤巍巍、油腻腻的大肉,丢进嘴里。 “哈,香!”首脑吧嗒着嘴,全然不理会肥美的肉汁沾满胡须。 “嗯,香,香!”首脑边咀嚼边说,伸手示意两位年轻人动手。 两个年轻人对望了一下,其中一人笑道:“那咱也先偷尝一口?”说完,纷纷下手。 “哎呀,别急啊!”老李跑回来,见三人争先恐后地抢着吃,大叫道。 三个人像偷吃被抓的小孩子,紧闭着塞满食物的嘴,一个个正襟危坐,一样的“我没偷吃,与我无关”神态。 “酒来了……”那“武大郎”从后面捧出一个大大的酒坛,酒坛肚子太大,“武大郎”臂短,双手不能合围。 老李急得直跺脚:“哎呀,莫要弄洒啊……” 终于忙活完了,四人坐好,眼巴巴地看着老李拍去酒坛泥封。 瞬间,一股清冽醇香的酒气溢满小屋。 屋里除了老李外的五个人同时发声。 “呜呼!”“噫!”两个年轻人惊叹。 “俺地娘哎!”“武大郎”叫道。 “香!”首脑一针见血地总结。 “咳咳……”五木被浓烈的酒气呛得直咳。 老李小心翼翼地打了四碗酒,却摆在自己身前,不分给四人。 “武大郎”伸手要取酒碗,却被老李劈手阻拦:“不可心急,俺还没说喝俺这酒的规矩。” “喝酒还恁多规矩?”“武大郎”嘟囔着。 “哦?”其余三人倒是饶有兴致地听着。 老李摇头晃脑地讲着:“当然有规矩,这酒开坛需先晾放,使之饱吸天地之气,才更加香醇,豪饮而不醉……” 五木听得也觉有趣:哈,这三国古人也讲究“醒酒”啊,这也不是红酒啊…… 老李继续道:“再说这饮酒吃菜的顺序,要先吃菜蔬,这叫‘清口’,再小饮一口……” 那首脑打断老李:“哦?那方才俺还吃错了啊?是不是要这样吃?”说完,夹起一块蔬菜扔进嘴里。 “老李,你详细给俺们讲讲你这酒菜吃起来都有啥规矩。” 老李在“吃文化”上很有研究,听人询问,便摇头晃脑讲了起来:“果蔬清口,酒喝下去味才纯正,喝完酒,再大块吃肉,肥肉肉汁就能把酒香封闭在肚子肠子里,回味……” 老李越说越投入,闭着眼睛絮叨个没完,待得唠叨完了,睁开眼,见四人每人面前摆着一个空碗,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都是一脸“我不知道谁把我的酒喝了”的无辜表情…… “唉!”老李对这几个馋货没辙了,一摆手。 这不啻为一道“落后者斩”的军令,四人虎狼一般扑向酒菜…… 老李无奈地摇头,脸上却是无比满足…… 五木咽了口口水…… 第0087章 五木 酒是什么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那首脑喝了一碗酒,抬起胳膊用衣袖擦了把嘴,突然看到孤零零的五木。 “老李!你怎么如此慢待客人啊,快快,打碗酒给这位公子。” 老李应声给五木端来一大碗酒,五木确是被他们的吃相勾引得馋了。 拿起钱袋,掏出一大把钱塞给老李,那首脑见了,喊道:“莫收这位公子的钱,今天算是我请客。” 五木微微一笑,也没推辞,向那首领颌首笑笑,端起酒碗,遥敬一下,抿了一口。 烈酒入口如刀子一般,辛辣之气闭塞咽喉,难以下咽。五木强行将酒咽下,立刻感觉好似吞下一口炭火,这股炭火穿肠过肚,好似在体内穿行着一条小火龙。 “咯……”五木打了个酒嗝,顿觉五脏六腑醇香舒坦…… “真是好酒!” “哈哈哈”那首脑豪爽大笑,对老李道:“快,再给公子打上一碗,加些鱼肉,都算我请客。” 五木以前泡在酒吧、夜总会,被陌生人请酒的事见多了。高档夜店里,土豪巨富们玩嗨了,常常替陌生人埋单。 想起以前的生活,五木有些感伤。 那桌上热热闹闹,四个人喝得爽了,纷纷除去棉服,只着单衣小褂。 时而低声聊上几句,时而大喊着喝酒,尤其是那首领,喝得兴起、听得玩笑,不住前仰后合,菜汤酒水溅了一身,却浑不在意。 “真是邋遢。”五木暗笑那首领,心里却对这样不拘小节之人充满好感。 几大碗喝下,酒劲逐渐上了头,四人满脸通红,不再豪饮,改为浅酌品酒。 “秒啊,端地是好酒!”一个年轻人赞道。 “然也!只是不知此酒何名。”另一个年轻人迎合道。 “老李头,你这酒叫啥名啊?”那“武大郎”大声喊着老李。 老李满脸笑意,却带着些疑惑道:“酒就是酒嘛,喝嘛,还要啥名目?” 一个年轻人道:“此等美酒,不行个酒令甚是可惜!” “好好好,你开个头。”那首脑指着提议的年轻人。 年轻人笑道:“好,那我就借李老丈的话开头:酒嘛水嘛喝嘛醉嘛!” “该你了!”首脑指着另一个年轻人。 “我说的是:国嘛家嘛平嘛治嘛!”另一个年轻人道。 “哈哈,好好好!”首脑挑着大拇指,连说几个好。又扭头对“武大郎”道:“老弟,该你了。” 那“武大郎”是个武夫,显然不擅此类文字游戏,被三人催促着,挠着脑袋,半天才憋出一句:“仗嘛打嘛冲嘛死嘛!” “哈哈哈”首脑大笑:“不好不好,意思对,口彩不好,该改成:仗嘛打嘛冲嘛赢嘛!” 五木见几人玩得热闹,忍不住停下筷子,微笑听着。 那首脑瞥见五木,大声叫道:“哈哈,这位公子也应一句吧。” 五木被酒劲顶得兴奋,随口道:“钱嘛铜嘛挣嘛花嘛!” “哈哈哈,好潇洒,合某的脾气!”首脑大笑,遥举酒碗,一饮而尽。 “该您了!”两个年轻人催促着。 那首脑放下酒碗,双手分别握住两个年轻人的手腕,左右看看,又看看对面的“武大郎”道:“文嘛武嘛弟嘛友嘛!” 三人听完,立刻站起,整顿衣裳,郑重地向那首脑施了一礼。 “欸!你们干嘛!赶紧坐下、坐下,喝酒。”首脑把四个酒碗斟满,一一捧给三人,三人长跪着,一饮而尽。 五木旁观着,心里有些感动,看着人家和谐的气氛,又有一些嫉妒…… “老李!”首脑大声唤来老李,“今日这酒席之上,有两个大才子,何不让他们给你的美酒起个好听的名字!” “那敢情好!” 两个才子自然不包括“武大郎”在内了。 一个年轻人问道:“李老丈,您老得先讲讲这酒,咱们才好追宗溯源,起个合适的名字啊!” 老李听到人家询问这酒的起源,立刻两眼放光,滔滔不绝:“俺这酒乃是用糯、黍、稷、稻、粟五谷酿造,用曲二十斤,冰寒山泉流水五石,腊月二日渍曲,正月冻解……” 老李长篇大论讲着他的酒经,那首脑和两个年轻人认真地听着、思索着怎么给这美酒起个好听的名字。 “武大郎”不耐烦了,叫道:“给酒起名字还不容易?要俺说,就叫‘好喝酒’……” 五木有些醉意,站起身,穿好衣服,走到那四人桌前,躬身向几人施礼道:“多谢美酒佳肴。” 那几人起身还礼。 五木指指酒坛道:“我来起个名字吧,这酒既然由五谷酿造,就该叫‘五粮液’!” 说完,晃晃悠悠,向门外走去…… …… 五木不擅饮这种烈酒,双脚像踩着棉花,深一脚浅一脚,画着“s”型向前面走去。 一个小小的客店,五木扔了把钱,要了个房间,把自己扔到榻上。 擅饮之人都明白,好酒上脚不上头。 用粮食酿制的醇酒,喝多后人会打晃,站立不稳,头会有晕忽忽的感觉。一觉睡醒,四肢百骸都是软软的舒坦,头却不会痛。(劣质酒宿醉后,则会有头痛欲裂的感觉,不信你买瓶假酒喝来试试!我曾见在乡下同学家见过最牛的假酒:透明瓶子,一张白纸,上书两个大字“白酒”,再无其它。) 五木没喝多少酒,这酒也绝不是假酒,只是五木喝得浑身燥热,未待身上汗消去,就晃晃悠悠出了门,衣衫单薄,五木着了风寒。 好在五木年轻,身体结实,客店店家又给他熬了土方草药,躺了几天,身体就恢复了。 连续几天,大风大雪,五木无法出门,只能无聊地坐着正堂门边,或和店家闲聊,或看着漫天风雪发呆…… “……在历史边缘的地带 感觉我自己像尘埃 沙场两旁摇晃的旌旗 风沙就要来…… 满天的风雪这是 历史塑造的季节 满天的风雪在凋谢 满天的风雪我是 最后离开的蝴蝶 已经没有栖息的叶…… (因小说剧情,修改了歌词,在此向歌词原作者方文山先生致歉。) …… 几个人闯进店内,一个人指着五木喊道:“就、就是他……” 五木呆坐在那里,半天才反应过来人家说的是自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却吓得有些腿软。 喊话的人冲过来,一把抓住五木,大叫道:“第五、五、五公、公子……” 五木这才看清,原来是马钧。 第0088章 蔡鹏 煮枣论英雄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蔡鹏刺杀“司马懿”闹了个乌龙,差点把司马朗的儿子“司马遗”杀了。偷偷溜回平原,关羽知道蔡鹏出去准没干什么好事,再三追问,蔡鹏只是不停认错,并一再保证自己没惹祸,关羽狠狠批了他一顿,没有告诉刘备,这事就算了结了。 刘备部分采纳了蔡鹏的建议,派简雍暗地在平原周边村落招募人才。 多日大雪,百姓闭户,生意关们,平原人都猫在家里避寒取暖。 蔡鹏和刘关张在县衙后堂,围着炭火闲扯。 蔡鹏抄着双手问刘备:“大哥,我始终没弄明白咱们这平原县为啥又叫平原郡、平原国的,你给我们说说呗。” 刘备捧着个热气腾腾的大水罐子,喝了口水,拉开了领导讲话的架势,“咳咳”咳了两声,却被张飞打断:“得得,大哥,咱可有言在先,今儿不许‘之乎者也’地说,得捡有趣的事给咱说说。” 蔡鹏扒拉下张飞:“三哥你嘎哈啊,领导讲话不许插嘴。” 刘备做足了准备活动,开讲了:“我先给你们讲讲这平原的历史,这平原啊原为平原郡,后因分封给刘胜,改称平原国,……” 刘备吐沫横飞,时而慷慨激昂,时而温情委婉,绝对是声情并茂。只不过刘备的演讲中涉及太多“这个元年”、“那个六年”的,蔡鹏越听越乱,只听个大概意思是:原来平原挺大,现在很小…… 蔡鹏有些后悔,怎么起了这么一个话题,越发不耐烦了,眼角瞄瞄坐在自己侧后方张飞,却见张飞瞪着大眼,不住地点头,一副听得很投入的样子。 “奇怪啊,三哥今是咋的啦?咋这么乖?”蔡鹏暗想,把屁股往后挪了挪,坐到张飞并排,却见张飞嘴角上挂着一串晶莹的口水,原来张飞已经睡着了。蔡鹏猛然想起:对啊,三国演义里说了,张飞眼大,睡觉都合不上眼。 蔡鹏嫉妒张飞睡得香甜,伸手指偷偷捅了一下张飞,立刻假装认真听讲。 “啊!啊……”张飞惊醒,叫了两声,“谁要来打咱平原?”也不知道这张三哥梦到啥了,没头没脑冒出一句。 刘备浑不在意,喝了口水继续道:“现在可没人有功夫理咱平原喽。咱平原地处幽冀兖三洲交汇之处,除了幽州刘虞、冀州韩馥、兖州曹操外,边上还有渤海袁绍、北平公孙瓒。眼下,这周边的形势可谓微妙之极啊……” 这话题蔡鹏爱听:“大哥快给俺们详细讲讲当前的国际形势。” 刘备四下望望,确认屋里没有别人、门窗也已关好,才探身低声道:“曹操抢了刘岱的兖州,袁绍不干了。” 张飞抹了把口水道:“曹操抢兖州,和那袁绍何干?”张飞的思想是:谁有能耐谁就抢呗。 关羽接口道:“三弟,这事还用问?袁绍也想要兖州呗。” 刘备点点头:“因为兖州,袁绍不满曹操,却也不敢轻易和曹操翻脸,于是袁绍又打起了冀州的主意。” 关羽问道:“冀州是韩馥的地盘啊,袁绍不是与韩馥一直交好嘛?” 刘备微微一笑:“交好?啥叫交好?刘幽州前一段还和北平公孙太守开战了呢,眼下为了防备袁绍,不是和好了吗?” 蔡鹏一拍大腿:“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 刘备赞许地点点头:“蔡贤弟总结得对!” 蔡鹏道:“他们如果再开打,咱们这回该怎么办?” 张飞接口道:“是啊,他们再打,咱们这回没有那刘平可当替罪羊了啊。” 刘备白了眼张飞,对蔡鹏笑着道:“现在可不同前几月,上次是刘幽州和公孙太守发生争执,咱平原不得不表个态。眼下,这周边的大人们乱作一团,互相勾心斗角,谁都没工夫搭理咱们。” 蔡鹏道:“我明白了,咱就是夹缝中求生存!” “对!让他们闹,咱们修生养息。”刘备笑了。 难得看到刘备开心的样子,兄弟几个都跟着高兴。 “我回来了!”简雍“风雪仆仆”闯了进来。 几个人赶紧起身,向简雍道辛苦。 简雍脱去外衣,喝了口刘备递过来的热水,赶紧汇报招募人才的战果:不敢大张旗鼓地募兵,只能做贼似地,在周边村庄招人,忙活了个把月,也只募得数十新兵,新兵中连识文断字的都没有,更不要提什么人才了。 “甚好!”刘备很满意,过惯苦日子的刘备把蚂蚁都当作大鱼大肉看待。 简雍忙着向刘备汇报工作。 张飞向关羽、蔡鹏递了个眼色,三人悄悄溜了出去。 …… 张飞屋内,几案上一捧花生,几块熏肉,一大坛酒。 蔡鹏关羽张飞热热闹闹喝了起来。 蔡鹏自打上次与曹仁交手后,逐渐恢复了对自己武功的信心。 三人喝着、聊着,话题自然就引到武功之上。 关羽张飞两人心底、嘴上都很佩服蔡鹏的功夫,这让蔡鹏很受用。 蔡鹏连连向关张敬酒,感谢二位哥哥的提携和帮助。 蔡鹏道:“二位哥哥觉得谁的武功最高强?” “吕布!”张飞想都不想。 关羽点点头:“在某遇见的对手里,吕布的确最为强悍。” 蔡鹏接着问:“那谁第二呢?第三呢?” 张飞摇摇头。 关羽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难说什么第一第二吧?” 蔡鹏道:“嘿嘿,二哥说得没错,不过呢,我还真听过一个排名,是这么说的‘一吕二赵三典韦,四关五马六张飞’。说得就是吕布排名第一,二哥你排名第四,三个你排名第六……” “我能排第六?”张飞很兴奋,好似非常满意这个排名。 关羽淡淡“哦”了一声,不动声色地喝了口酒。 蔡鹏看在眼里,好生后悔,不该信口胡说,这关二哥心高气傲,明显是嫌自己排名低了啊。 “好玩好玩,我还能排第六?你排第几?” 蔡鹏想赶紧岔开话题,敷衍道:“我?进不了排行榜的,榜外人士。”蔡鹏希望这样贬低自己能让关二哥心理多少平衡一些。 “哎,蔡榜外,那你再说说第二、第三、第五都是啥鸟人?” “说什么呢?”刘备和简雍走了进来。 蔡榜外关第四和张第六像做错事的小学生,尴尬地站起来。 “嘎哈呀!”刘备学着蔡鹏的口头语,笑着坐下来,“不就是偷偷喝点酒嘛,坐吧,我和宪和也是来偷酒喝的,坐呀。” 简雍把一袋枣放到几上,对张飞道:“三兄弟,拿个水罐来,咱用酒煮了枣子喝,哎,别拿铜壶啊,要陶罐,免得坏了酒香。” …… 烧热的酒,少了辛辣,融入枣子的甜香,几个人不知不觉都有些喝多了。 刘备眯着眼睛问道:“方才我进屋时,你们说什么第二第三呢?” 张飞嘴快:“蔡小幺给英雄们排名呢,我排第六呢!” 蔡鹏赶紧解释道:“三哥,我说的是武将单挑排名,不是英雄排名……” “哦?还有排名啊?蔡老弟最擅说新鲜事,来来来,说说英雄排名。”刘备很感兴趣。 蔡鹏道:“我瞎说着玩呢。” 刘备喝了口酒:“你就说说嘛。” 蔡鹏突然想起一件事:“大哥,还真有个当世英雄的排名,也是似咱今日一样,煮酒论英雄呢。” “哦?快说说,当世英雄都有哪些人?” “这‘煮酒论英雄’,只评出两个当世英雄,就是曹操和大哥你!” “哦?哦?哦?哈哈哈!”刘备大笑,“说我是当世英雄?哈哈哈……” 刘备晃晃悠悠站起,很夸张地摆了个pose,放开喉咙吟诵道:“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蔡鹏等人见刘备醉了,赶紧过来搀扶,刘备摔开众人:“英雄?英雄!我是当世英雄,你们就是俺的樊哙……” …… 第二天上午,刘备揉着太阳穴走进县衙后堂,向众人问道:“某昨日醉酒,是否有不当言词?” “没有、没有。” 刘备摆摆手:“某记起了,咱们好像说什么当世英雄来着,说什么曹操是当世英雄,嗯,曹孟德确是英雄气概……” 刘备突然激灵打个冷颤:“我是不是说什么大话了?” “没有。”蔡鹏等人赶紧应道。 “说了又怎样?大哥本就是当世英雄!”自然只有张飞才会不管不顾说出这种话。 “住口!”刘备厉声道,“以后任何人都不许再说此事!” 走出屋子,蔡鹏心里暗箱:看来,我这是替大哥演练了一次“煮酒论英雄”啊…… 第0089章 教授 探究病因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小孔明病了,教授求张仲景去帮小孔明诊治,张仲景二话没说,两人简单收拾一下,骑马上路。 张仲景因“留守”长沙,好久没出门了,教授也隐居了一年半,此番北上,原本该赏赏风景,只是惦记小孔明的病情,教授没有心思。 从长沙至襄阳,走水路最方便,沿湘江进洞庭湖再如长江,经赤壁至夏口,转入襄江,逆流而上,可直抵襄阳。 只是水路要绕很大一个圈,为了赶时间,两人选择水路交替,找最近的道路赶往襄阳。 教授他们选择这样的路线,原本是为了赶时间,却无意间避开了很多麻烦。因为在巴陵至夏口一带,孙坚正在整顿兵马准备进攻刘表。 孙坚率部参加讨伐董卓联军,传言其私匿玉玺,引起袁绍怀疑,袁绍写信给刘表,刘表在孙坚南下途中截击,遇抢夺玉玺。虽然当时孙刘两军并未大打出手,却也挫了孙坚锐气,孙坚自此记恨刘表。 孙坚返回长沙,稍作整顿,立即出兵,欲报上次之仇,这就是著名的“跨江击刘表”。 眼下,孙刘两方的军队正在长江两岸集结布防,江面上军船往来,许多江段已禁止民船往来。 教授和张仲景走直线奔襄阳,绕过了孙刘对峙地段,路途虽坎坷,但却节省了许多时间。 不一日,两人赶到襄阳。 襄阳城守备森严,刘表已引兵赶赴长江沿岸抵御孙坚。 诸葛玄把两人接进城,直接引到小孔明的房间,看到躺在榻上的小孔明,教授的眼泪止不住了。 小孔明头发枯黄无光,双颊塌陷,双眼空洞无神。见到教授,眼珠只是微微动动,却再不是那漆黑如墨光亮如油的眼神。 “明儿啊,我来看你了……”教授轻轻地唤着。 小孔明嘴唇微微蠕动一下,好似没有力气张开。 张仲景手搭孔明脉搏,神情严肃,把了好一阵脉,抬头问诸葛玄:“孩子进食可正常?” “什么也不吃,强喂他一些,回头也都吐了出来……” “近日可有排泄?” “多日不进食,无有排泄。” “哦……”张仲景站起来,拿了毛巾擦擦手。 教授赶紧追问:“大师,明儿病情如何?” 张仲景对着小孔明微笑了一下:“娃儿莫急,伯伯开几付药给你就好了。”说完,摸摸孔明消瘦的小脸,用眼神示意教授和诸葛玄出去说话。 三人转到僻静处,张仲景先询问了小孔明发病前的状况,再听诸葛玄讲了之前找大夫的诊治过程。 张仲景面色凝重地说道:“诸葛小公子的病十分罕见。” “可有……”教授和诸葛玄都十分紧张,生怕从张仲景口中听到不好的消息。 “待张某开几付药,小公子服下当无性命之忧,只是……” “大师,您无论如何要救一救孩子……”教授紧紧握住张仲景双手,泪流两行。与小孔明一年半朝夕相处,教授与孔明名为师徒,却情同父子。 张仲景思索了片刻,开出几剂药方,诸葛玄立刻命人抓药,回身询问该如何煎服。 张仲景摆摆手道:“张某多开的方子较为复杂,需要在不同时辰,分别服用不同药剂,为避免差错,张某亲自煎制药汤吧。” 服过两剂药的小孔明有了明显好转,几个大人终于稍稍松了口气。 深夜了,张仲景还要熬制一付药,教授说服连续几日没有合眼的诸葛玄回房休息,自己陪着张仲景煎药。 “这娃儿的病实在古怪,张某开的几付药,虽可保其性命,但却难以彻底祛除病根。” “难道就没有什么办法了吗?” “待一会服下这剂药再看看情况吧。” 孔明神智已稍稍恢复,顺从地服下了药。 只一小会功夫,孔明突然挣扎起来。 教授大惊,张仲景却并不慌:“谷梁兄莫慌,速取溺器来。” 两人把扶着孔明,在其臀下塞放了便盆…… 排泄完的孔明似精疲力竭,大汗不止。 教授心急,张仲景却长长出口气道:“如此,娃儿经脉运行已通,只要慢慢将养,便可逐渐恢复体力。” “可算是治好了吗?” 张仲景摇摇头道:“这几付方子,是治疗常见疾症的,只不过张某稍加调整、组合而已,可保命,却不能治病。如要彻底治好,还需查出病源。从表面上看,此娃的病症与一般的宿体虫病极为相似,还要先从排泄之物入手。” 教授对医圣的医术绝对信任,连连点头。 张仲景将便盆拿到灯下,用竹棍仔细翻检查验,教授也凑了过来,两人不顾腥臭,仔细查验。 果然,在明儿的排泄物中,发现了许多米粒般的白虫,小虫子的生命力极强,即使被药力打出体外,仍存活了许久。 “奇怪,”张仲景诧异道,“此虫生于山泉之水,常见于江南幼儿体内,但不至于如此病重啊?” 张仲景深思良久,又几次把诊小孔明脉象,终于长出一口气。 “谷梁兄,我们出去聊聊。” 教授给小孔明掖好被子,随张仲景来到外间。 “此娃儿体内宿虫只是病因之一,一定还有其它病因,谷梁兄详细给我讲讲这娃儿的情况吧。” “我与明儿相处不足一年半,就我所知说说吧。”教授一心只为医好小孔明,便尽可能详尽地描述了一年多来明儿生活的每一个细节,甚至包括自己传授孔明知识的过程…… 张仲景仔细听着,偶尔插言询问一些教授所说的,自己听不懂的现代科学理论。 教授虽对张仲景问这些与诊病无关的事不以为然,但出于对医圣的尊重,也尽量给出了简介的答复。 张仲景于医药之术建树高远,但听这些现代科学知识却有很多迷茫,不住摇头。 已到寅时。 张仲景听完,点点头道:“容张某回去好好想想,娃儿大汗之后,只需沉睡休养,暂无大碍,谷梁兄也先歇息吧。” “大师劳累一天了,快去休息吧,我要陪着明儿。” …… 天已大亮。 教授一直不停地用温热手巾替小孔明擦拭身体。 张仲景和诸葛玄端着汤药来到房中,查看了小孔明的情况,喂了药,张仲景嘱咐诸葛玄看护孩子,示意教授出来,两人来到张仲景房间。 张仲景关好房门,对教授道:“谷梁兄,张某行医之人,性情粗劣,也不懂得说话之法,说得对与不对,还望谷梁兄谅解。” 教授弄不明白张仲景为何如此说,便道:“大师有话尽可名言。” “好吧,某思量了一晚,这诸葛小公子的病怕是还和谷梁兄你有关啊。” “啊?!” 第0090章 教授 拔苗助长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谷梁兄莫急,坐,且听我慢慢讲。张某多次为这娃儿把脉,按上古医典五行分类,这娃儿的脉象呈土性,他体内小虫生于山间泉水,属木型,寄宿于此娃体内,乃显木克土之像,是以比寻常孩子病得重些,但也不至于重到此种地步。” 教授焦急地听着张仲景的分析。 “昨日听了谷梁兄的一番介绍,张某反复思量,初步得出结论。这娃儿本就是七窍玲珑,异常聪明,然而,此子心机过重,思虑过多,谷梁兄你又为其授业,才致使他心力不及,体质虚弱,从而导致宿虫乘虚而入,蚕食其身啊。” “等等,大师,我没听明白,您的意思我给他讲授知识,反倒是害了他?”教授听不明白张仲景的意思,既着急又委屈,甚至对张仲景的判断有些不信和不满。 “谷梁兄莫急,容某详细说说。”张仲景笑笑拍拍教授的手,“恕张某直言,凌晨时,某听谷梁兄讲解的那些‘经义’(张仲景口中自然无法说出‘科学知识’这类的词),尚觉深奥难懂。这娃儿虽颖悟绝伦,但却也难以全部领悟吸收,就如同人之吃饭饮水,细嚼慢咽,方能消化,暴饮暴食,纵是食量再大,也难以承受啊。” “您的意思是,我教授明儿,是拔苗助长了?” “差不多吧。人之幼年,正值成长发育,此时原本最是博闻强识,是学习的最好时期,然而为何幼儿天性贪玩?” 教授摇摇头,自己就是好学生、好孩子,既没有过“撒尿和泥”、“疯跑胡闹”的童年,也没考虑过此事。 “孩童学习知识,需要理解的过程,如学得多了,头脑之中,自会生出抵触之意,而玩耍却能令头脑放松……” 教授点点头,这么简单的道理,教授不会不懂,只是没考虑过。教授还是有些疑惑:“可是这明儿与一般孩子有什么不同吗?” 张仲景点点头:“是啊,是与其他孩子不同。此子自由聪颖,人人夸赞,便愈发激励其上进好学之心。” “鼓励式教育不妥嘛?”教授觉得自己就是这样成长起来的。 “不是不妥,而是要因人而异。谷梁兄所授之业,他不能全然领会,便全装在脑中,留待慢慢理解,这就如同千里良驹,原本一直奔跑不停歇,却又负上千斤重担,还被不停鞭策。” 教授觉得张仲景说得好似有些道理,却仍辩解道:“可是,我和其叔父诸葛先生并未督促其用功啊?” “唉,这是此子天性啊!不许别人督促,是他内心在督促自己……” 教授低声道:“不待扬鞭自奋蹄啊!” “此子天性要强,而强压之下,幼小之躯却难以承受,是以被小小水虫侵入肌体,才致如此啊。” “如此说来,那祛除体内寄生之虫,再为其减压,保持其天性是不是就可恢复了?” 张仲景仰头叹了一声:“道理是这样,只是做起来,难度颇大啊。” “啊?!还有何难处?大师,您方才所说,令在下万分懊悔,您无论如何要医治好明儿,否则,在下怕是要懊悔死啊!” “谷梁兄放心,张某以医治天下为己任,莫说张某与谷梁兄之交情,即是素不相识之人,张某也要竭尽全力。昨夜用药,只是将体内浅表水虫祛除,而寻常药物难以及深,不足以祛除深入肌体之虫,还需另想办法,此其一难也。再者,这孩子心机过深,这心病之事,却更加棘手啊。” 教授回想小孔明的日常生活,的确,这孩子连玩的都是那些高深的游戏,或排兵布阵、五行八卦、命理算数之类。 张仲景又叹了口气道:“在医者看来,他是有心病,若从神玄角度看,无论是此子喜好之事,还是谷梁兄传授之学,均牵扯天机啊。张某年轻时也曾初窥命理玄学,此类学问极为深奥,甚是耗费心神,搞不好便会折损阳寿啊。” “那、那下一步,大师该如何为明儿诊治啊?” “只能先想办法祛除水虫,至于这心病嘛,实在不是张某力所能及的,更多还是要看这孩子自己的造化了……” 教授默不作声,说不出心中滋味,泪水悄悄流下。 “谷梁兄,此事还是不要与诸葛先生明说了,以免增其烦忧。”张仲景轻轻拍拍教授的肩膀说道。 …… 在张仲景的医药调理下,小孔明一天天恢复了,虽还未完全复原,精神却越来越好,饮食也逐渐增加。 这一日,张仲景又根据小孔明恢复的情况,开了十几日的药,嘱咐小孔明按时服药。 张仲景告诉诸葛玄,自己要和教授出去几天,寻找几味用于配置恢复方剂的药材,只是叮嘱诸葛玄不要让小孔明做动脑费心之事。 …… “咱们去哪里寻药?”教授问道。 “依谷梁兄所言,诸葛小公子侵染水虫之疾,应是在那多年隐居的乌林矶。天地之间万物,或相生或相克,那乌林矶处既然生得此虫,咱们便去那里寻找祛除水虫的药材。” 教授刚要问为何有虫之处会有祛除之药,自己却立刻想到了答案:水虫生长之处,若无相克之物,那水虫势必会不断繁衍泛滥。 有了方向,事情便简单了。 在乌林矶,原来诸葛叔侄隐居处附近的山泉中,两人发现了寄生在小孔明体内的水虫。 很快又在附近发现了没有水虫的水源。凭借张仲景对药物的了解,找到几种小草,张仲景一一咀嚼尝试,确定了可以克制水中的草药。 如此顺利,两人十分高兴,只想着快些赶回襄阳为孔明治病。连日来压抑的心情终于有所缓解,两人背着采集的草药,轻快地走到山脚。 突然,路旁冲出几个兵士,将两人按倒在地。两人惊恐之下,还未来得及喊叫,棉布已塞进口中,头上罩上黑布。 两人挣扎着、踉跄着走在起伏的山路上,许久,听见了浪花拍击礁石的声响。 教授惊恐之极,感觉自己被驾到船上,实在猜想不出这是哪路兵马。 船儿颠簸起伏,只能听到哗哗水声,嗅到腥腥江水的气息。 第0091章 耿浩 星宿归位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耿浩不得不佩服吕布的能力。 这家伙不仅是三国武力第一,看来盗墓功夫也是一流啊。耿浩望着车上稻草包裹着的兵马俑,暗暗感叹道。 为了故弄玄虚,也为了给吕布找点麻烦,耿浩忽悠吕布去骊山挖掘兵马俑,原以为是个浩大工程,却不成想人家吕布几天功夫就得手了。 “把这些也装车上吧。”耿浩指着地上用稻草捆扎的一堆东西,对吕布带来的士兵吩咐道。 “仙长,这是?”吕布问道。 “哦,这是贫道为贵人准备,”耿浩凑近一步,低声道,“乃借气的法物。” 耿浩见吕布面带疑问,便挥挥手命令兵士:“啊,那什么,先把稻草打开,贫道要和贵人一一查验,无有破损再装车。” 士兵们剥去稻草,露出的是脸盆样的陶器。 耿浩把陶盆举到吕布眼前,吕布伸手要接,耿浩却把手缩回来道:“不可,此法器已由贫道做了功课,贵人只可近观,不可触碰,以免坏了法术。” 耿浩举着陶盆,吕布里里外外瞧了个仔细,吕布想查看一下,除了好奇之外,也是怕这个神神叨叨的道人在“法器”上弄了不该弄的图案和文字。 只见陶盆上刻绘着许多稀奇古怪的图案,每个盆上的图案又不尽相同。至于那些图案是什么,吕布看不懂。反正吕布也没准备看懂,看不懂的东西,才神奇;如果自己这样的武将都能看懂,那还有何神奇之处了? 不要说吕布看不懂,其实连耿浩自己都说不大明白。原本,耿浩在盆上刻画星座,刻到一半才想起,星座只有十二个,可是自己给人家解释的是二十八星宿啊,还差了十六个啊。 耿浩不管那些,又自己编了些星座,凑够二十八个图案,觉得还不过瘾,便又随手刻画些很有印象派风格的图案上去。 装车,出发。 装载这兵马俑和各种“法器”的车队,在夜幕中,缓慢地向长安城西走去。 到了之前选定的地址,耿浩吩咐车队停下。 拿出罗盘和勾画精美的地图,耿浩吩咐士兵:“扛着东西,跟我走。” 二十八个士兵每人扛着一个兵马俑,捧着一个陶盆,跟在耿浩身后。 耿浩向左跨了七大步,又小步向前迈八步,用脚尖在地上踩个坑,吩咐道:“这里放一个。”扭头问跟着的士兵,“知道为什么是这里吗?”士兵们连连摇头。“这叫七平八稳之位。”士兵们连连点头。 如此这般,耿浩如同玩“跳房子”游戏一样,脚踩五行八卦,手舞罗盘地图,口念天罡咒语,指挥在这摆一个、哪放一个,玩得叫一个高兴,只是苦了身后扛俑捧盆的士兵。 前面的士兵还好,早早放下了负担,跟着队伍溜达,可后面的士兵就遭了罪喽。 最倒霉的是第二十八人,扛着百十多斤的兵马俑,跟着队伍绕了大圈,竟然又回到了起点附近。如果不是吕布在边上,那士兵怕是要一兵马俑拍死耿浩。 耿浩把二十八个士兵聚拢起来,大声喊道:“兄弟们辛苦不?” “不辛苦!”先放下兵马俑的那些士兵幸灾乐祸地应和。 “错了,你们不能这么说,要说‘为上天星宿服务’!再来一遍,兄弟们辛苦不?” “为上天星宿服务!”士兵们在吕布虎目注视下,喊得异常整齐。 “好!”耿浩称赞道,“下面大家去把二十八星宿请回来吧。” “啊……” “就是把二十八星宿再扛回来呀。” “啊?!” “兄弟们不懂不要紧,我给你们讲啊,方才那叫‘星宿游天’,现在是‘星宿聚会’。” “咳咳”吕布咳了两声,暗道:这个道长的确有些道行。 吕布出声了,就没人再敢流露不满了。 二十七个士兵跑了,剩下一个站在原地傻乐。 “你咋不去?”耿浩疑惑道。 “俺的星宿就在这里。”原来是方才准备用兵马俑拍耿浩的第二十八人。 二十八个士兵,每人扶着一个兵马俑站成一列。 耿浩拿出笔来递给吕布:“请贵人为二十八星宿赐姓!” 吕布接过笔,犹犹豫豫地小声问耿浩:“仙师,星宿们都姓啥啊?” 耿浩低声道:“这是人家秦始皇的,原来姓‘赢’,现在贵人借来了,当然要姓……啊,跟着贵人姓喽……” 吕布提起笔,潇洒地在每个兵马俑后背上写了“吕”字。 耿浩跟在吕布旁边,在“吕”字下面,贴上自己“炼制”的神符。 “好了,二十八宿姓氏已定,请星宿归位!哎?都愣着干啥啊,快送回去啊!” “哈哈”有人忍不住笑出声了,自然是那第二十八人。 士兵们扛着兵马俑呼哧呼哧走了,有聪明的士兵心道:这个死老道,一定是方才忘记程序了,才溜我们又跑一趟 耿浩把士兵召集起来:“兄弟们,原本布这二十八宿大阵,要七请七送才成……” “啊……”有士兵低声惊呼。 “不过呢,咱今天有武曲星君压阵,一请一送就可以了!” 有乖巧的士兵立刻叫到:“武曲星君天下无敌、泽被苍生、……” 应和声一片,吕布心满意足。 耿浩等士兵们拍完马屁,双手在胸前下按,一付领导要讲话、大家请安静的样子,问道:“兄弟们会挖坑不?” “会!”有不怕死的士兵喊道。 “会?”耿浩拿着根木棍,在地上画了一个直径两米的大八角型。 “啊,这么大啊?” “这是先天八卦型,要挖一尺。” 还好,只要一尺,士兵们稍稍松口气。 耿浩在八卦内又画了个五角星:“这是中土五行,也要挖一尺。” 士兵们眼睛有些发长。 耿浩又在五角星内画了一个园,里面画上一道s线:“此乃两仪基底,要挖四尺。” 有几个士兵已经堪堪要晕死过去了。 “开工吧,都按着贫道的图,先画好再挖啊。” 士兵们拖着木锨垂头丧气干活去了。 吕布心中赞叹:不愧是仙师啊,不说别的,单就是着什么八卦五行两仪的坑坑,就不是那些骗子道人们能学得来的。 “嘿嘿”有人在乐,又是那二十八号。 二十八号见“仙师”疑惑地盯着自己,傻笑着指着地上耿浩画的圈圈道:“俺不用画了……” 耿浩陪着吕布,巡视、监督着士兵们干活。 拿着木锨挖这么大的坑,士兵们心里不住问候“仙师”八辈祖宗,但脸上都庄严神圣,一付“为上天星宿服务”的神情。 耿浩是得道之人,自然不会把士兵们心里的牢骚当回事,耐心细致地向士兵讲解着这里需要宽一些,那里需要深一点,这的坑壁不整齐,那的五角星形状偏了…… 对于耿浩的“指导”,士兵们无不虚心接受,因为吕布瞪着眼睛按着剑柄站在旁边…… 当巡视到最后一个坑前,耿浩被二十八号这个小伙伴惊呆了。这二十八号不仅挖得比别人快很多,而且挖得干净利索,不仅按耿浩留下的图清晰地挖出了八卦五行,甚至连两仪中间那条s线,都被他完美保留下来。深坑内,一道漂亮的s形墙,薄得几乎可以透过光亮。 耿浩大为惊讶和感动,伸出颤抖的手指道:“太完美了。这位兄弟叫什么名字?” “俺叫张傻。” 二十八号等待着“仙师”进一步夸奖,却听到一句“张傻……拆了吧……” “啊?哦……” 士兵们忙着挖坑,耿浩引着吕布来到选好的“霸王卸甲”佳穴――其实就是一个有些特点的小土堆――选这里的原因很简单,因为耿浩怕选别地,自己找不着…… 耿浩详细地向吕布讲解了如何挖坑、何时下葬等,其实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耿浩一再叮嘱吕布:“此处千万不能透露给别人,参与安置衣冠冢的一定要选可靠之人。” 吕布仔细听着,用心记着,看看规模宏大的“二十八星宿阵”,再望望热火朝天的劳动场面,吕布低声道:“某选自家人来干,交给别人来做,一旦走漏了风声,怕浪费了这难得佳穴。” “不可不可,万万不可。这迁坟挖穴,万万不可用自家人,自家人犯冲。” “啊?那该选什么人?” “乡里乡亲最好,反正是除了自家人,越近的乡亲越好。” “哦,那我在军中找找吧。” 天亮了,坑挖完了,陶盆都按耿浩的要求摆布好了,耿浩小心地将每个陶盆注了大半盆水。 “水主财,有水方能生财。”耿浩解释着。 士兵们按耿浩的吩咐,小心地将兵马俑树立在坑里。 耿浩叫道:“金土覆身!”见士兵们傻愣着,耿浩只好说大白话了:“愣着干啥,再填上啊。” 张牙舞爪做了一番法事,耿浩叫到:“二十八星宿归位,众人收工!” 士兵们瘫在地上…… 这一宿折腾,莫说士兵们,耿浩都累得够呛。 虽已是冬季,耿浩却热得难受,带着闷死人的假头套太遭罪了,又不敢摘下,只能任自己头上热气蒸腾。 吕布望着耿浩开了锅般的脑袋,又是感激又是佩服:仙师就是不同凡人,看人家这“气场”…… 耿浩划拉一把脸上的汗水:诶呀,汗水侵染,半边假胡子掉了下来,再也粘不回去了。 好在吕布没注意到,耿浩用手托着腮帮子,避免露馅。 一个士兵跑过来,谄笑着低声问道:“请问仙师仙乡何处啊?” 耿浩扭头看看他,心道:还会说“仙乡何处”,准没安什么好心,一定是惦记着啥时候去我老家,刨了我的祖坟。 耿浩笑笑:“你累不?” “为上天星宿服务,不累。” “好!有前途,贫道一定在贵人面前替你说好话。” 耿浩催马凑到吕布近旁,大声道:“贵人,这个兄弟甚是机灵。” 吕布看了看那个士兵,才看到耿浩托着腮:“咦?仙师脸怎么了?” “啊、啊,没什么,贫道牙疼,这几天为设计这二十八星宿阵,有些上火……” “仙师……”吕布感动得说不出话,心里叹道:是啊,这阵势,俺吕布还真没见过,以前听二十八星宿叫什么“角木蛟”、“牛金牛”、“星日马”一类的词,俗死了,远没有“仙师”口中的“人马、天蝎、巨蟹”充满了玄幻、仙侠色彩,尤其是那“处女座”,真有“都市小h文”风格,啧啧…… 又扯到网络小说上了……(这作者真没正事) 吕布伸手使劲攥了攥耿浩的臂膀:“布定要好好感谢仙师……” “啊,不必客气……”耿浩突然扭头道,“钱财什么的就算了,贫道还真想向贵人讨样东西。” “哦?仙师想要何物,只管讲来。” “贫道想要二十八号,哦,就是那张傻。” “好,回头我就命他去伺候仙师。” 吕布低声又问:“待某葬好衣冠冢,咱这场法事就算完成了吧?” “只完成了一半,这里只完成了‘接气’之事,贵人还要派人去眉县‘借气’啊。” “哦,对,某差点忘记了。” “这‘借气’才最为关键,首先,一定要弄到准确的基址,其次要派能干之人,把贫道给贵人炼制的法器安放进去。哎,方才那个机灵兄弟就是个不错人选啊。” “嗯。”吕布点点头,勒住马,唤过方才那个机灵士兵,吕布问答:“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姓‘甄’,贱名一个‘坚’字。”那机灵士兵回答着,心里感激耿浩,觉得方才自己要挖人家祖坟的想法实在龌龊。 耿浩暗笑:甄坚,哈哈,你还真不愧这“真奸”的名字…… 第0092章 五木 投靠曹操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五木在客店养病,遇见马钧,颇感意外。 马钧不感意外,马钧就是来找他的,不由五木分说,同马钧一道来的人连拉带搀,把五木“绑架”出客店。 “马马马兄……这这这是……” “曹公。” “曹曹曹公……” “对。” 五木磕磕巴巴,马钧回答得倒痛快了。 兖州城内一所大宅。 有人先跑进去通禀。 五木一进院子,就听正屋内传出洪亮的声音:“第五公子在哪?”人随声至,一个壮硕男子从屋内跑了出来。 两人一碰面,都愣住了。 “是你?”两人异口同声道。 “曹公,第第五公公子……”马钧给双方引荐。 “哈哈哈,不用介绍了,咱们是老相识了。” 这曹操正是五木前些日子在老李酒肆所遇见的“首脑”。 “得遇第五公子,真操幸也!”曹操大喜,还深深给五木行了一礼。 五木惶恐回礼。 双方进屋落座,五木才敢正视曹操,却见曹操依然似前次见面样邋遢,只是蓬乱的须发和褶皱的衣衫衬托得那双笑眼更加深邃。 “第五公子……”曹操刚待客套,五木噗通跪倒。 “曹公面前,小可实不敢隐瞒,小可不姓‘第五’,原本姓邓,真名邓森林,号五木。” “哦?哈哈哈,邓公子怎可如此大礼,快快请起。” 五木坐下,讲了自己在辽东受公孙康陷害,也讲了被袁绍手下郭图出卖,又被张郃所救之事。 五木发现曹操始终专注地听自己讲话,一双笑眼始终盯着自己的眼睛,让五木不敢有半点隐瞒。 听完五木的叙述,曹操捻着胡须点点头。 “辽东公孙氏,嘿嘿。”曹操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又似自言自语道,“没想到袁本初行事竟如此不仁义啊!”转头对五木道:“邓公子受委屈了,操大言不惭说一句,邓公子既然到了曹某这里,便再无人敢动邓公子半分毫毛了。” 五木起身再拜。 “邓公子免礼,操冒昧相邀,不知邓公子可有意辅佐操共讨国贼,匡扶汉室啊?” 有了酒肆相见,曹操在五木心中加了很多分,马钧又从中引荐,再加上五木一年多来自觉委屈,终于有了归宿感觉,五木立即起身,正式参拜曹操。 “哈哈哈”曹操大喜。 “能追随明公,森林之幸也,”五木顿了一下,心想自己还是低调些吧,“只是,邓某身无一技之长,怕辜负了明公。” “诶,哪里话,邓公子已经帮过曹某了。”说完,曹操指指马钧,“马先生说,便是第五,哦,不对,现在该叫邓公子了,便是邓公子帮他完善了霹雳车,何来“无一技之长”一说?” “惭愧惭愧。”五木嘴上谦虚,心里不免开心。 “邓公子暂且与马先生一道为兖州制备军械,咱这里都是兄弟,待遇嘛,便参照主簿一职,至于具体职位,咱兖州现在势力还小,待以后慢慢商议,可否?” 曹操把话都先说得明白,这很符合山东人的性格,五木自然没话说。 曹操又唤来众文武,一一为五木引荐。 五木绝对是头一次见这么多名人:夏侯惇、夏侯渊、李典、乐进、荀彧、程昱…… 最后三人当日在酒肆中见过:荀攸、郭嘉和“武大郎”曹洪。 曹操吩咐人为五木准备住处,先安顿下来。 众文武都忙,见个面便匆匆离开。 荀攸离别时,对五木微微一笑,低声道:“改日再去喝那‘五粮液’哦。” …… 五木投靠了曹操,平日里便和马钧在一起。 五木来三国一年多,可谓是真正的“旅游”了一年,几乎没干啥正经事。连五木自己都觉得虚度了光阴,这回和马钧在一起,五木突然感觉时间好像不够用了。 首先,和马钧交流就很费时,其次,投靠了曹操,五木希望能有所作为,再加上马钧本就是个闲不住的人,五木便跟着一起忙了起来。 两人首先进一步完善了“霹雳车”的设计。在之前设计的基础上,五木利用自己掌握的力学、机械等方面的知识,再次对“霹雳车”进行了改进,重点是给“霹雳车”减负。 没有电脑、也没有计算器,甚至连计算尺都没有,五木只能大致算出各个部件在运动、发射时所承受的力量,适当加些冗余,在确保车子正常工作的基础上,将整体重量尽可能减轻,增强机动性。 材料选择上,五木提出以竹材替代木材的建议。 五木的现代科学知识与马钧的聪明智慧完美地结合了。 经过不断尝试、改进,再尝试、再改进,新型“霹雳车”终于研制成功了。 曹操得知“新车下线”,立即引众文武前来剪彩。 到了五木他们的实验工厂,众人却愣住了,这里根本没有想象中高大威猛的“霹雳车”啊。“工厂”里只堆着木方竹竿等原材料,边上还列着一对赤手空拳的军士——实验工厂学徒工。 五木冲发愣的众人笑了笑,掏出一面小旗躬身递给曹操。曹操接过小旗看了看,摸不着头脑。 “明、明、明公……挥……”马钧笑着道。 曹操不知两人搞什么古怪,举起小旗一挥。 “诺!”那队“学徒工”地动山摇地喝了一声,立刻扑向旁边的原材料堆,扶桩的、立柱的、捆扎的,“学徒工”们紧张而有序地开始组装…… 半柱香的功夫,一架简约秀气的“运动时尚款霹雳车”装配完成了。 “这、这能行吗?”曹操犹豫着又挥了一下小旗。 “咻……咻……咻……”霹雳车勺柄上装填的馒头大小的“炮弹”腾空而起,向着远处靶场上驻立的假想敌——稻草人飞去…… “稻草人”被“炮弹”轰击得支离破碎、东倒西歪,曹操愣愣地看了好一会,突然跳过来紧紧抱住五木和马钧。 “哈哈哈……”曹操豪迈地大笑,五木悄悄伸手将喷溅到自己脸上的口水擦掉,啊,不对,是抹匀…… “恭喜明公!贺喜明公!”众文武齐声道。 曹操一摆手:“此非操之幸,乃汉室之幸也!” 曹操又道:“昔日高祖有子房、韩信辅佐,创立了汉室江山;”曹操指指荀彧夏侯惇等众文武,“今曹某不仅有子房韩信,”曹操又重重地拍了拍五木和马钧的肩膀,“曹某还有再世鲁班!则国贼必灭,汉室中兴也!” “国贼必灭,汉室中兴……”口号声响彻云霄。 “曹某要为马先生、邓公子记上首功!”五木的肩膀被曹操拍的怎一个“疼”字了得。 “都是邓、邓、邓公、公子之、之……”马钧激动得说不出完整话了。 “哪里,全仗马先生奇思妙想,邓某不过锦上添花而已。”五木磨练得愈发会说话了。 曹操大手一挥:“都得重赏!传令,今后,凡马先生邓公子试造军械之一切用度,直接拨付,不须呈报于我!” 马钧激动得热泪盈眶,曹操的这道将令,对于马钧这种技术创新型专家而已,远比其它赏赐更令他兴奋。 五木也开心不已:曹操这的工作条件太好了,美国硅谷,恐怕也自愧不如吧。 五木有些后悔,大学时,怎么就没好好学习呢…… …… 天黑了,五木兴奋得依然无法入睡,院子里,五木手舞足蹈地唱着: “jay_jay_jay_chou,chou_chou_chou_jay,jay_jay_jay_jay_chou_jay_chou_jay_chou, ko_ko_ko_be,be_be_be_ko,ko_ko_ko_ko_kobe_kobe_kobe……” 马钧走出屋来,涨红了脸喊道:“你不、不不睡、睡、睡啊觉,学、学、学我啊啊啊干、干啥……” 五木嬉笑着做了个调戏马钧的手势,继续唱到: “你要记(cool)我的名(jaychou)走路有风这叫做自信, 我深藏不露我身影如梭如沙鸥只天地一斗……” “咋、咋唱这、这、这么快……”马钧听得瞠目结舌。 “我学你了吗?” 马钧摇头。 “就是,我没学你,我学、学啊学周、周、周杰、杰、杰啊就……伦呢……” 第0093章 教授 医者的责任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船好像靠了岸。 教授和张仲景二人被粗鲁的士兵推搡着踉跄前行。 教授被蒙住双眼,除了越来越远的水声,和西风扫过枝头的萧瑟,教授只能听到身旁张仲景粗重的气息和自己的心跳。应是深夜了。 终于,押解的士兵不再催促他们前行,周围也有了说话声,说话声音很低,教授只隐约听到“乌林”、“奸细”等词。周围是各色嘈杂声音,应该是到了目的地。 一座军帐内,有人除去二人的蒙眼布。 军帐内光线虽很暗淡,睁开眼睛,教授仍是不大适应。 军帐很小,除了一个卫兵,帐中只有一个军官,看甲胄装束,应是个低级军官。 “啪!”那军官使足了力气拍了一下几案,教授和张仲景都被吓了一跳。 “你们是何人派的奸细!”好大的嗓门、好夸张的身段,形式有了,缺得是不怒自威的气场,那军官虽声色俱厉,却掩饰不了浓浓的江东口音。 教授仿佛看到一丝希望,这应该是孙坚的队伍啊,真是这样的话,只凭张仲景的名头,两人就不会有危险了。 教授张张嘴,刚要答话,一旁的张仲景大叫起来:“你们可是江东队伍?可是文台手下?”显然,张仲景也听出那军官的口音了。 “啊?”那军官一愣,“啪!”更加用力地拍了一下几案道:“老实回答,是我在问你!” 那军官的反应让教授和张仲景确定了自己的判断。 张仲景大叫道:“某是原长沙太守张机张仲景,你们抓错人了!” “你是张仲景张太守?” “某真的是张机,你去问乌程侯便知!” “你……”那军官刚要说话,帐外匆匆进来一名士兵,和他说了句什么。 “看好这两人。”那军官吩咐一声,转身出去。 等了好半天,那军官才回到帐内,大刺刺地坐了下去,这回不再大拍大喊,却依然傲慢地说道:“说吧,你们受何人指使?” “我……”张仲景气得说不出话来。 教授赶紧插话道:“这位将军,这位的确是张仲景张大人,你们误会了……” “误会?他是张仲景?” “正是。” “他是张仲景,我还是董仲颖呢!(董卓)”那军官咆哮道。 “你、你、你……”张仲景气得直哆嗦。 “本军爷公务繁忙,你二人乔装刺探军情,本当斩首,不过,看你们都是读书人,本军爷饶你们一死。来人啊,把二人押下去,好生看管。” 说完,不再理会二人,转身出了军帐。 “我是张仲景,我要见乌程侯,我要见孙文台!”张仲景扯开嗓子大叫。 几个士兵进了军帐,不管二人怎么挣扎喊叫,重新给二人戴上蒙眼布,架了出去。 一路上,张仲景依然大叫不止,架送的士兵却不搭腔,张仲景连扭再挣,士兵们只是不打不骂,把二人带到另一座营帐。 摘下蒙眼布,教授看到这所营帐要比方才的高大整洁。 士兵们忙碌着,在营帐里支起两个床榻。 张仲景依然倔强地、徒劳地呼喊着…… 待到张仲景喊得累了,一个年纪大些的士兵和二人商量道:“二位,别喊了,这里是军营角落,没人理会二位的。小人和两位商量下,如果二位消消停停,小人就给二位松了绑绳,您二位只要不出这帐子,小人绝不难为二位。” “我要见乌程侯,我要见孙文台……” 老兵摇摇头,垂手站到一旁。 张仲景喊累了,老兵就再上前商量…… “张大人,随遇而安吧。”教授劝解道。 老兵见张仲景不再出声了,十分高兴,立即召唤边上的士兵给两人送了绑。 张仲景没了束缚,撒腿就往帐外跑,却立刻被士兵扭了回来。 “我要见……呜……” 教授拉着张仲景坐到榻上,不住安慰。 老兵道:“二位有什么需要,随时吩咐就是,只是求二位莫要闹了,您二位不闹,咱就都能清静清静。” 教授无奈地点点头,老兵吩咐两个士兵在帐内看守,引着其余士兵退了出去…… …… 吃饭,有人送进来,全是好吃好喝。 洗漱,有人送来脸盆、热水、毛巾。 拉撒,有人送来便器,还用布帘隔了个卫生间。 想说话,看守的士兵绝不搭茬。 想出去,更是没门。 二人就这样被软禁在营帐内,十余个士兵,一天十二个时辰轮流在帐中监视。 随遇而安,生死由天吧,教授安慰张仲景,也是安慰自己。 …… 吃饱睡,睡醒吃。 躺着瞪眼望棚顶,坐着大眼望小眼。 不变的是两个被软禁的人,变的是每隔一个时辰,换一对雕像般的守卫。 教授觉得再这么下去,两人不是被憋疯就是被闷傻。 终于,那老兵又一次来到帐内,这次是来求张仲景,希望能帮忙处置下伤员。 这回轮到张仲景不作声了。 老兵叹口气,转身要走。 “慢着,领我们去吧。”教授喊住老兵,教授希望能趁机出了营帐,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囚禁了自己。 可是,教授的算盘打错了,人家还是不领他们出去,而是把伤兵抬了进来。 伤兵伤势很重,一定是军医官没有办法医治了。 张仲景一见到病人,立刻恢复了医圣本色,二话不说,埋头处置起来。 教授见病人穿着,判断出伤者是中级以上将领,否则也不会来劳烦医圣了。 边给张仲景打下手,教授边和抬伤员的士兵聊天,希望能探听些消息。 可是士兵们显然得到封口令,除了不得不交代病人伤势,多余话一句没有。 接连几天,这样的病人逐渐多了起来。 教授也彻底放弃了探听消息的念头,莫说是抬伤者的士兵,便是有意识的伤员,也是紧咬牙关,连哼都不哼一声。 也罢,即使探听不到消息,有这些病人,起码可以给张仲景找点营生,否则,再这么憋下去,张医圣早晚要憋出病来。 …… 天越来越冷,教授也越来越绝望,这样的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啊…… 第0094章 耿浩 公务员李肃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耿浩在长安城东市街上晃悠着。 来长安小半年了,他还是头一次在白天如此悠闲地走在街上。 虽是深冬,东市依然繁华热闹。街路两旁店铺林立,牌匾、幌子和热闹的人流都能引起耿浩的兴趣。 约定的时间已经到了,耿浩却不着急,他不是贪玩,只是觉得凭什么李肃规定了见面的时间,也规定了见面的地点,要是自己完全顺从地去了,那不成了“双规”对象了。 终于晃悠到地儿,王队早已站在门外焦急地等候。 王队一见耿浩,大惊,低声道:“你怎么把胡子摘了?” “实在受不了了,你看我这下巴。”耿浩的脸上本就凹凸不平,下巴上更是布满了小红疙瘩。 “唉,算了吧,你咋才来?” “堵车……” “正经点!” “好好,正经,一定正经。王哥,这是啥地方?” “这是‘群稀’,就是饭店,这家是长安城里比较知名的一家店,里面都是请客办事谈生意的,还有好多外国人呢,你进去可要注意点形象。” “我懂,不就是会所嘛,你看,我这不是按你的要求穿戴整齐了嘛。” 耿浩今天的穿着还真是有模有样,只是大冬天拿着把鹅毛扇子,让人感觉怪怪的。 虽然王队提醒说李肃机智狡猾,可是当耿浩见到李肃面时,还是感到不小的压力。 李肃显然并没有把耿浩当作什么“道长”、“大师”、“仙人”,轻松的表情和话语无不传递着一个信息:这不过是朋友间的一次小聚。只不过,见面的礼仪仍然是作揖而不是握手。 房间里少见地摆放着桌子和凳子。桌子上整齐地摆放着浅碟,几个素菜,几个干果,还有西瓜、葡萄等冬季难得的水果。看食材,这里一定属于高档消费场所。 李肃优雅客气地请两人入座,张罗着喝酒吃菜。 几杯酒喝完,李肃便拉着王队聊为军营供应军装之事,哪个环节需要找谁,哪里需要花钱打点,毫无避讳地侃侃而谈,纵声大笑…… 王队只能应和着李肃谈“买卖”,耿浩很难插上嘴,索性放开了肚子品尝鲜美的果蔬。 耿浩边吃边观察李肃,这个李肃还真能说,知识面广、反应快、词汇量大、表情也够丰富,耿浩自愧不如:唉,这李肃可比我还像算命先生啊。 李肃总能很轻易地把一个话题引入到另一个话题,兜一大圈后,还能再回到起始话题接着唠下去。文雅的词汇配合着粗俗的内容,很能吸引听者的注意。只是绕来绕去,就是不往相面算命上绕。 不是说好了相面算卦吗?怎么李肃始终顾左右而言他?! 耿浩有些着急了,待要差过话题,却不是被王队用眼神制止,就是被李肃接过话头,延展到另一个与相面完全不相干的话题上去了。 耿浩无趣地应付着李肃,感觉自己就是一个二流的捧哏相声演员,只会说“嗯呦哎是”。 这个李肃,放到现代,就凭这张口吐莲花的嘴,起码也能在政府机关混个处长当当,副厅级巡视员也不是没有可能。即使不当官,李肃也能做个演员、当个脱口秀主持人,甚至还是个做卧底的好材料。 突然,耿浩打了个冷颤:这家伙不会是董卓派来的“卧底”吧?! 耿浩感觉全身泛起寒意。 对面的李肃的形象越来越模糊,耿浩半闭着眼睛胡思乱想:如果真的被董卓抓了,宫刑、车裂还有炮烙…… 耿浩越想越怕,但他坚信一点:自己肯定是受不住严刑拷打了,如果被抓了,会是怎样的下场?死是难免了,耿浩有些绝望…… 王队和李肃正热热闹闹的聊着,王队终于从李肃嘴里抢到了话语权,王队一边恭维李肃,一边把话题往李肃的官运、前途方面引导。 “常道长,你是高人,我说李兄前途无量,您给点评点评如何?” 耿浩半合着双眼,身体微微晃着,走了魂一般。 “常道长,您给李兄点评一下吧。”王队大声提醒耿浩。 “啊!”耿浩一惊,喃喃道:“大不了一死……” 王队和李肃都被耿浩的话惊得目瞪口呆。 “先生,您说李肃怎么?”李肃探起身子紧张地询问。 “大不了一死……”耿浩还在想着那些酷刑,又嘟囔了一句。睁开眼睛,看到李肃的双眼紧紧盯着自己。 耿浩激灵地抖了下身体,“啊……”耿浩感觉自己的灵魂好像突然回归到身体…… 王队大惊! 李肃更被耿浩异样的举动吓得不知所措。多年混迹于世俗,李肃早已练就了一张荣辱不惊的厚脸皮。如果耿浩装腔作势地故弄玄虚,李肃多半哈哈一笑了之,甚至可能玩笑讥讽对方一番。可眼前这个被王队捧为“仙师”的“常道长”这句骇人“点评”,和一副大神上身的表现,却让李肃无法淡定了。 毕竟不是现代无神论者,汉末公务员李肃,终究难逃狭隘的唯心主义束缚。 “道、道长,你为何说李某大不了一、一死?”话语间已流露出紧张。 耿浩觉得李肃的眼神实在吓人,闭上双速闪念,突然睁开眼睛,紧盯李肃双目。 李肃不再是那种玩世不恭的眼神,因紧张而睁大的眼中,明显透出不安,几滴汗水,正顺着鬓角滑下…… 耿浩微微点点头道:“没错,就是‘死’这个结局。” “呵呵”李肃听完,竟然笑了,坐回凳子上,端起杯道:“死也没什么,谁都难过此关啊……”话虽说得轻描淡写,几滴酒却从杯中溅出。 王队原本也被耿浩石破惊天的“点评”惊出一身冷汗,但见李肃更加紧张,反而平静下来:这样也好,李肃乱了阵脚,才好趁热打铁。 “常道长,您既说得如此凶险,还望能帮李兄排解排解。”王队边说边用眼神暗示耿浩:赶紧借坡下驴,该相面算卦了…… 耿浩给自己倒了杯酒,自顾自干掉了,又说出一句让另外两人惊诧不已的话:“常某不会相面算卦。” 纵然是习惯听耿浩胡言乱语的王队也受不了耿浩的这般癫狂了。 原本紧张的李肃被耿浩的话弄得更加迷糊:“道长不懂相术?却、却为何诅咒李某?” “这不是相术,贫道说的是人情事理,这位李兄确是处于凶险之境。” “我?呵呵,我一个小小军官,俗人一个,能有何凶险?”李肃故怍镇定。李肃的俗,不过他混迹于官场的隐身衣,就如同变色龙为保护自己而随环境改变自身色彩。 耿浩终于了解了李肃,他既用“俗”来伪装自己,又不肯真俗,企图用“伪俗”显示自己的“雅”! “嘿嘿,李兄想听吗?想听的话,贫道就从旁观者的角度说说这世态炎凉。” “当然想听。”李肃来会“常道长”,原也不准备相什么面、算什么命,他只是希望凭借自己的聪明机智,了解一下那张辽、吕布到底搞些了什么名堂。 “既然想听,那贫道就直言不讳了。贫道送你四个字‘求之不得’。” “求之不得?”李肃轻声重复着。 “嗯,不是‘不想得’,而是‘求之不得’,坏就坏在一个‘求’字上。‘不想、不要’没有问题,你是‘想要、想求’,却又不做不说,你不说,谁知道你相要,你想要你就说嘛,你说了想要,人家可能也未必会给你,但你不说你想要,人家怎么知道你想要呢……” 连孙悟空都被唐僧的充满矛盾与辩证的哲学思想绕懵了,更不要说李肃了。 耿浩继续道:“你既然求了,那就无法置身世外了,那么下一步你就该去做,可是你做却做错了。” “我如何错了?” 耿浩夹起一块青菜:“肚子饿了,夹菜的筷子、闻味的鼻子、吃饭的嘴巴,谁的功劳大?” “当然是嘴巴功劳大。” “这位兄弟莫怪,我把你就比作这嘴巴,你说自己功劳大,却没想到,功劳最大的是这菜。”耿浩微微一笑,把青菜扔进嘴里,咽了下去。 耿浩的比喻切中李肃要害,当年李肃说服吕布来降,自诩功劳第一,却忽略了在董卓眼里,自己是“嘴”,吕布是“菜”。 “哈哈,我是嘴巴,那就该吃吃喝喝,来来来,我敬二位,喝酒喝酒。” …… 李肃听惯了高谈阔论、天命神玄,耿浩这一番怪异的分析解释,既合李肃胃口,又令李肃大为惊叹,李肃意识到,此番真是遇到高人了。 李肃不再东拉西扯,耿浩和王队便逐渐掌握了话语权,话题也逐渐转移到李肃为之纠结的仕途上。 “李某的确未到清心寡欲的境界,也的确是‘求之而不得’,还请先生指引方向。” “排忧解难不如投其所好,忧难难排解,癖好易满足。” “现下,太师的心思全在修建郿坞之上,李某该做些什么?” “贫道修的是道,‘道’既是天地之法,又是人世正途。眼下,这郿坞便是李兄该‘求’的正道。哈哈哈,喝酒喝酒。” “先生神论,来喝酒!”李肃边应和边在心里暗自揣摩:郿坞、投其所好…… 李肃一拍桌子,十分激动地道:“道!修道!太师兴建郿坞,朝中众臣多有异议,不敢明言反对,却以眉县距离长安过远,道路曲折,交通不便为由劝阻。某欲向太师进言,修建长安至眉县官道,如何?” 王队实在不敢相信耿浩的奇谈怪论有如此效果,赶紧应和道:“李兄真不愧栋梁之才,有道是:路通而民富,李兄的想法,造福于民,又能投太师所好,甚善。” “哈哈,来喝酒!”耿浩大笑,“李兄真的上道了……” 第0095章 蔡鹏 训兵难题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蔡鹏这段时间忙得是脚打后脑勺。 来平原投军的人突然多了起来。 起初,蔡鹏还以为自己献上的“搞招聘、招人才”的“计策”收到效果了,过了一段时间才明白,原来是公孙瓒大破了黄巾军残余大部,被打散的黄巾军残兵四处奔逃,而来平原投军的,大部分就是这帮人。 黄巾军已成过眼烟云,这些残兵也没了早期黄巾军的那种气概。 蔡鹏很快就发现,刘备收编的这几百残兵有两个显著特点:一是,参与的仗多,可惜大多是败仗;二是经验丰富,可惜多是逃跑经验丰富。也难怪,逃跑经验不丰富的估计都被公孙瓒的部队或杀或俘了。 蔡鹏觉得:有经验总比没经验好。然而事实证明,蔡鹏错了。有经验的“兵油子”远比新兵蛋子难训。 这帮难民一样的残兵来到平原,就像进了天堂,管吃管喝管穿管住,相比以前在黄巾军逃难一般的军旅生涯,投奔到平原就像一步跨入了共产主义。 至于严格的训练,那只是糊弄新兵的,老兵们总能想出各种办法逃避或应付。 最可怕的还不止与此,这帮“兵油子”就像病毒,恶劣的习气很快就在平原原有的士兵中间传播开了。 蔡鹏现在主管新兵训练,刘备曾许诺,这拨新兵训练完成,归蔡鹏指挥。 面对的松松垮垮的队伍,蔡鹏好生发愁。 单纯是战术、博击等技术方面的问题还好办,可这群兵无论是言语、行为还是道德都好似没有底线,思想问题可是一只队伍的灵魂啊,蔡鹏真希望此时身边能有个“政委”。 蔡鹏想多了,这个队伍规模,不要说设置个“政委”,即便是想设个“指导员”恐怕都不容易。 有一天,关羽碰巧来找蔡鹏,校场中散布着疲沓懈怠的士兵,虽排列着队伍,可是队形之松散,甚至不如跳广场舞的大妈们站得整齐,关二哥皱起了眉头。 蔡鹏双手一摊,无可奈何。 关羽伫立片刻,踏上场边一块大石,眯着眼睛静静地看着场地上乱哄哄的队伍,一言不发。 关二哥就这样站着、站着…… 逐渐,有士兵注意到了高大威猛的关二哥的存在。 再逐渐,更多士兵注意到了。 校场中渐渐安静下来…… 关二哥突然双眼圆睁,狠狠地扫视了一圈。 一些站得不整齐的士兵,下意识地缓缓调整自己的位置。 关二哥又扫视了一圈,微微点点头,继续眯起双眼,慢慢地从大石上迈下,缓缓地走出校场…… 蔡鹏不由得更加佩服起关二哥,学着他的样子,跳上大石。 “方才那人是谁啊?” “不认识……” “娘哎,那眼神好吓人啊……” “那是关二爷啊,咱主公的二弟,你们这群棒槌真没见识……” 校场中的士兵开始窃窃私语。 蔡鹏眯起双眼。 士兵们从嘀咕变成了闲聊。 突然,蔡鹏虎目一瞪。 下面闲聊的士兵像得到军令一般开始了嬉笑打闹…… 蔡鹏快要哭了,他觉得关羽像个班主任,而自己不过是个刚刚毕业的音乐美术老师,还是个代课老师…… …… 蔡鹏奢侈了一把,置办了一桌上好的酒菜,邀请关羽张飞和简雍来吃酒。 蔡鹏恭恭敬敬地敬酒,把三人弄楞了。 张飞看看蔡鹏,瞧瞧关羽,再瞅瞅简雍,“咕咚”干了酒:“月月鸟,你这是闹哪出啊?”张飞不仅会起名,还学会拆字了,能把鹏字拆开念了。 蔡鹏干罢酒道:“小弟今日是正儿八经地向三位哥哥讨教训兵之法。”依次向三人深深揖了一揖。 “呵呵,你像我们请教训兵之法?”简雍乐了,“我训兵用的还是你的‘法兵氏蔡’呢。” “啥叫‘法兵氏蔡’?”张飞夹着一大片鲜红的肉,刚要送进嘴里,听了简雍说的古怪词汇,赶紧问道,大片鲜肉悬在大嘴外面,张飞像极了一种常见的宠物。 “‘法兵氏蔡’嘛,是一本继往开来、集天下兵法之大成的巨著,你不懂吧?不懂可以……”(简雍原本想说:你不懂可以参见本书第0013章,但转念一想,这样说就穿帮了)简雍转口道,“不懂可以装懂嘛,嘿嘿。” “切!你嘎哈呀,人家不懂才问你的,不告诉我拉倒!”张飞别的不行,学习蔡鹏的口头语还是蛮快的。 “简先生您别闹了,我都快愁死了。”蔡鹏一脸哭相。 “好好好,我不闹了,你说说,到底咋回事。” 蔡鹏就把新招募的黄巾军残部如何不听约束,如何不懂规矩等事,向三人诉说了一遍。 “哦,这帮家伙啊,我也有所耳闻了,城里好多百姓都找我抱怨过了,说这群家伙目无军纪,惹是生非,蔡老弟啊,你还真得严加管教啊。” “我是想严加管教,可是管教不了啊,这不就请三位哥哥来吃酒,帮我出出主意嘛。” “我训兵没啥经验,你让二哥给你出注意啊。” “二哥的确厉害,往校场里一站,一会,那帮兔崽子们就安静了,可是二哥一走,就立刻又乱了套啊。” “那就让二哥别走呗。”张飞吃得痛快,解决问题的办法也痛快。 蔡鹏伸开胳膊护住一桌酒菜:“不行,你们不能白吃我的,没人都得给我出个主意,三位哥哥,我求你们了……” 简雍耸耸肩道:“我没啥主意,硬要我说,两个字:严管!” “你这和没说一样啊,怎么严管啊?” 张飞界面道:“严管就是揍呗!哪个不听话揍哪个!” “体罚?这行嘛?” 简雍赶紧摆手:“蔡老弟你可别听三哥胡说,打?激起兵变来可不是闹着玩的。” “那咋办?”蔡鹏眼巴巴看着关羽,“二哥,您德高望重,又有人格魅力,您一定要帮帮我,这也是帮咱平原、帮咱汉室朝廷啊……” 关羽拨开蔡鹏的胳膊,夹起一大块肉扔进嘴里,闭着眼睛嚼了两下。喉结一动,把大肉吞进肚里,也许是噎到了,关二爷的眼睛突然爆睁,“呃”打了个嗝。 “二哥……”蔡鹏哀求道。 “杀!”关羽淡淡道。 “杀……” “杀一儆百!”关羽补充道。 “对对!”简雍附和着,“蔡老弟不是在我这里拿过《孙子兵法》嘛,难道不记得孙武子斩杀吴王宠姬二人以儆效尤的典故吗?” 蔡鹏愣愣地看着简雍,点点头,这典故蔡鹏早就知道:吴王阖闾久闻孙武练兵有方,命其训练内宫美姬一百余人,孙武练兵之初,先请出杀人用的刑具,对美姬们三令五申。然而开始演练后,美姬们嬉笑不已,孙武再三规劝无果,斩杀吴王最为宠爱的姬妾二人,全队肃然,无人再敢儿戏。 张飞端起酒碗,拍拍蔡鹏的肩膀,一付“你能行,我看好你呦”的样子。 蔡鹏猛地抄起酒瓮,“咕咚、咕咚”连喝几大口。 “咚”蔡鹏把酒瓮墩到几案上,瞪着因无心睡眠而熬得血红的双眼,咧开嘴喊了一句:“我没杀过人,下不了手啊……” 第0096章 蔡鹏 军法大于天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蔡鹏在榻上辗转反侧,请客求教,得到的解决办法是:杀人。 这让他不仅为难,而且害怕。 不要说杀人了,连正经的仗都没打过几次,蔡鹏想想“杀一儆百”这成语,都感觉自己的心跳加速。 迷迷糊糊终于睡着了。 蔡鹏脑袋里全是美艳的女人,可惜啊,这不是春-梦,而是噩梦,紧跟着美女出场的,就是寒光闪烁的断头钺,然后就是血淋淋的、脸上挂着诡异笑容的美女头颅…… “不是我杀的!”蔡鹏惊叫着坐起,浑身大汗淋漓。 蔡鹏点起灯,披上外衣,呆呆地坐在榻上。 “杀一儆百、杀一儆百……” 突然,蔡鹏眼前一亮:杀一儆百不过是个成语啊,也没说一定要杀人啊! …… 校场上,依旧是松松垮垮的队伍,依旧是懒懒散散地士兵。 蔡鹏面对混乱的场面,却并不在意。 “兄弟们,大家安静一下,我说几句啊。”场下依旧是热热闹闹。 “咱们今天先不训练,我和大家说说话,大家坐吧。”士兵们听蔡头领说不训练,都满露喜色,“噗通、噗通”席地坐了下去。 一个黑瘦油滑的老兵,喝令身后一个年轻的士兵伸直双腿,老兵大刺刺骑坐在新兵双腿之上。 蔡鹏皱皱眉,走了过去。 “你,起来,大家都是兄弟,你怎么能欺负他。”蔡鹏尽量平和地说道。 那老兵仰起头,冲着蔡鹏咧嘴一笑:“头领,俺年纪大,受不了凉,俺若是坐到地上,怕是半夜要尿了床啊。”身边的士兵一阵哄笑。 “起来。”蔡鹏依旧平静。 老兵白了蔡鹏一眼,没有动的意思。 “起来。” 老兵“噗”地吐了口黏痰,抬起屁股,冲着身后年轻士兵喝道:“把你的臭腿给老子拿走!” 年轻士兵不敢看老兵的眼睛,用眼角瞄了一下蔡鹏,慢慢收回双腿。 老兵翘着屁股,却不坐下。 “坐下。”蔡鹏道。 “凉!”老兵头也不抬。 蔡鹏觉得血猛地往头上一涌…… 老兵身后的年轻士兵赶紧脱下自己的棉服,塞到老兵的屁股底下。 “哼!”老兵坐了下去。 “……”蔡鹏看看老兵,又看看那新兵。 “俺不怕冷。”新兵低着头,闷声说着。 冷静!蔡鹏告诫自己,缓缓走到队伍前面。 校场中稍稍安静了一些。 “兄弟们,我想问大家一个问题:你们可知道咱们这支队伍是何人的队伍?” 没人搭茬。 蔡鹏指着前排一个平日里比较听话的士兵:“你来说说。” “当然是、是刘公的队伍。” “不错,不过你要记得,下次回答官长的问话,要站起来,立正回答,记住没?” “记住了。” 队伍里又是一阵嬉笑。 蔡鹏跳上大石:“方才这位兄弟回答得不错,咱们是玄德公的队伍,但同时,咱们也是大汉朝廷的队伍,咱们还是百姓的队伍……” “哈哈哈”场下笑声一片。 “住口!”蔡鹏突然大喝一声。 部分士兵被吓得赶紧收声,不过依然有人笑得前仰后合。 “你!”蔡鹏手指着方才那个老兵,“你觉得很好笑吗?” 那老兵懒洋洋站起来,立了个正,答道:“报告头领,俺没觉得好笑。”说完,老兵坐了下去,冲身边的士兵说道:“看到没,回答官长的问话要像俺这样才行。” 又是一阵哄笑。 蔡鹏脸色铁青:“你不觉得好笑,方才为何大笑不止?” “俺没觉得好笑,俺只是觉得俺自己就是百姓,啥时候,俺还有军队了?你们几个有军队吗?”老兵嬉笑着问身边的士兵。 “俺也是百姓,俺也没有军队……”边上士兵跟着起哄。 “你、你、你不怕军法吗?!”蔡鹏无法抑制自己了。 “怕啊!军法可以杀头的,谁能不怕。”老兵说着,脸上却仍然是毫不在意的申请。 “怕?既然怕为何还如此放肆?” “报告头领!俺怕归怕,只是俺觉得您这样训兵没有用。” “哦?那你倒说说看,怎么训才有用?” “训什么啊?俺们来当兵,不过是为了混口饭吃,给俺们吃的饱饱的,上了战场自然手起刀落,咔嚓咔嚓了,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啊?” “是……”场上应和声一片。 蔡鹏走到老兵跟前:“是?你们既然能手起刀落,为何被公孙将军打得落花流水,四处逃窜?” 老兵梗着脖子,双眼直视蔡鹏道:“那是因为敌人人多势众,再者说,打败仗,那也赖不着俺们当兵的,是当官的无能,是头领无能!”老兵竟然直言讥讽起蔡鹏来。 “你、你、你……”蔡鹏被老兵气得话都说不出了。 “就是、就是……”周围都是应和老兵的起哄声。 蔡鹏一扭身,快步走到兵器架前,抬手摘下两根训练用的蜡木杆。 “你!出列!”蔡鹏指着老兵。 那老兵不屑地看看蔡鹏,从地上爬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尘,晃悠到前面。 蔡鹏扔了根蜡木杆过去,喝道:“你不是觉得自己很有能耐吗?咱俩过上几招,某若是三招内打不到你,就算是你赢了,以后你就可以不参加训练。” “哄……”士兵们开始起哄。 “哈哈”那老兵笑了,“我若是三招被打中,情愿受军法。” “军中无戏言,有了此话,军法可当斩!” “我赵四说话……”那叫“赵四”的老兵果然狡猾,话只说了一半,突然轮起棍子想蔡鹏砸来。 蔡鹏微微一侧身,躲过棍子,抬手用自己的棍子在老兵棍子中间一点,老兵棍子已经脱手。 “一招!”有士兵在边上记数。 蔡鹏挺棍向老兵点去,那老兵还真不白给,向斜后方一跳,躲过一击。 “两招!” 蔡鹏原本以为一击就可得手,没料到竟轻视了这个看似干瘪的老兵,拉回棍子…… “三……”记数之人已经开始数三…… 老兵情知不敌,撒腿就跑…… 蔡鹏手一抖,变持棍为握标枪之势,上臂一扬,小臂一甩,棍子如离弦之箭,画了一道漂亮的弧线,正中老兵赵四后心。 “噗通”赵四摔到在地。 “哇……”士兵一片哗然。 蔡鹏走了过去,老兵赵四从地上爬起,嘟囔着骂了句,跺了两脚,好似平坦的地上有什么妨碍了他逃跑的东西。 “怎么样?”蔡鹏冷冷问道。 “方才是俺那棍子不凑手,咱们换了武器再来,如俺再输,俺就服了头领了。”说完,老兵赵四抢过蔡鹏的棍子。 “好吧,再给你……”蔡鹏的话还为说完,老兵赵四举棍搂头向蔡鹏打来。 蔡鹏扭身躲闪,老兵赵四横着一棍扫来。 蔡鹏无法回避,手中也无兵器可以格挡,只能狼狈地往地上一躺,却又趁势双脚一剪…… “噗通”老兵赵四被绊倒到地上。 老兵赵四在地上打了个滚,爬起来还准备跑…… 蔡鹏比他更快,早已一个乌龙绞柱,窜起来,挡住老兵赵四的去路。 老兵赵四知道无从逃脱了,僵硬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头领高明!头领厉害!赵四佩服!” “光是佩服吗?”蔡鹏冷冷道。 老兵赵四脸色一变,随即强横地道:“俺输了,佩服头领就是了,你还待怎样?” “仓啷!”蔡鹏左手拇指一弹腰刀护手,腰刀向外窜出三寸。 “你方才说的可是算数?”蔡鹏盯着老兵赵四。 “小人该死、小人该死,小人知错了!”赵四跪了下去…… 突然,老兵赵四双手一扬,两把灰土只扑蔡鹏面门…… “咔嚓!” …… 蔡鹏慢慢回过头,伸手拂去脸上灰尘,伸出舌头,舔舔上嘴唇,一股腥热气息令蔡鹏作呕。 “噗通、噗通”老兵赵四尸、首分家,摔落到地上。 “啊……”四周士兵一阵惊呼,随即整个校场陷入沉寂,死一般的沉寂。 …… 蔡鹏缓缓将腰刀收入壳中,忍住喉头的腥热,慢慢走回到大石旁,转过身,面对呆如木鸡般的士兵,用低沉的声音喝道:“列队!” 士兵们楞着…… 终于,有人开始慢慢挪动脚步…… “唰唰唰……” 蔡鹏将半闭的双眼缓缓睁开道:“开始操练。” 第0097章 五木 先民政治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五木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充满热情。 他感觉现在的自己就像是打了鸡血,打了鸡血什么感觉,五木并不知道,估摸着和《武林外传》了,吃了千年人参后的佟掌柜状态差不多。反正就觉得浑身上下有使不完的劲、脑子里有各种各样的新奇想法,总之一句话:五木找到了工作的热情和状态。 年底了,新的一年即将到来,五木觉得需要筹划一下来年的工作了。 五木找到马钧,马钧捧出厚厚一摞绢帛,全是各种各样稀奇古怪设备的设计图。 所谓稀奇古怪,不过是两千年前汉代人们的看法,在五木这个“机械制造”名牌大学科班毕业生来讲,就不算什么了。 五木认真翻阅着设计图,虽然不感到稀奇古怪,却不得不佩服马钧的聪明才智。这些图中包括:龙骨水车、织梭机、指南车等,还有几样,五木叫不出名字,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的。经马钧解释才知道是:记里鼓车、水转百戏。当然,设计图里少不了马钧曾为之骄傲的“灭火车”。 “咱得好好制定个计划。” 马钧只懂得埋头钻研他的技术,制定计划的事情,五木责无旁贷。经过几个昼夜的奋战,一份厚厚的《关于兖州曹公部军用及民用机械发展三年规划及初平三年研发计划》。五木兴奋地展示给马钧。 马钧捧着读着:“关、关于兖、兖……”大约过了一炷香的功夫,马钧连标题都没读完。 五木挠挠脑袋道:“好像标、标题是、是有点长啊……” 马钧白了五木一眼。 “我真、真的没、没学你……”五木心里暗叫:不好,怎么跟马钧在一起时间长了,自己也变得磕磕巴巴了。 …… 曹操捧着《兖州军械研发计划》,饶有兴致地仔细品读,还不时翻看着后面附的各种设计图。 “好、好、好!”曹操评价,一挥手,“传令,开会!” 五木觉得兖州曹操这里可真像正规的大型国企,做什么事情都有章有法,相比较而言,那辽东公孙度不过是个土财主、暴发户,连渤海袁绍在五木眼里也最多算是个没啥发展前途的私营业主。 五木觉得自己就是曹操集团公司的总工,面对着程昱、郭嘉等一众谋士,以及夏侯惇、曹仁等少数几个重要武将,五木轻轻嗓子,微微欠身向众位示意,侃侃而谈起来。 五木讲得很详细,马钧偶尔打断一下,用尽量简练的词语补充一下。 五木的演说持续了一个时辰,曹操及众文武始终凝神听着,没有一人插言。 终于结束了,曹操看看大伙,笑着道:“马先生和邓公子做了大量的准备工作,各位谈谈吧。” 众人纷纷发言,都对五木两人的工作给予了肯定。 最后,轮到年纪最大的程昱发言。程昱,虽投靠曹操时间不长,但由于阅历丰富,经验老道,他的意见历来受到曹操的重视。 程昱道:“钱财有数,而求无数,若何?” 曹操叹了一句:“唉,仲德(程昱)一语中的。” 在三国混了一年半,五木的文言能力虽还不足以著书立说,舌战群儒,但与这帮文人们聊天还是可以应付的,他听明白了,程昱的意思是:这些项目虽好,但如果一起实施,哪来那么多钱啊! 五木此时才意识到自己的“研发计划”中少了关键的一项:费用预算。这也难怪,虽叫五木从小就没为钱犯过愁呢。 曹操发言了,大意是:事有轻重缓急,先拣重要的来。 有了曹操定的基调,会议的主题便转为文武之间的争吵了。 武将们自然希望先发展武器装备类,尤其是发展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在提高杀敌效率的同时降低本部减员。 文官们当然是希望均衡发展。 “奉孝,你的意思呢?”曹操问年纪轻轻的郭嘉。 郭嘉缓缓道:“兵者,以民为本;民者,以地为本。” 郭嘉的话让五木想起一个词“先军政治”,而郭嘉的思想无疑是“先民政治”,孰优孰劣一目了然,五木暗笑:愚昧使人落后啊,而且可能落后两千年啊。(至于啥是“先军政治”,作者闹心也不懂,留作书友们的课外作业吧。) 曹操一拍大腿:“龙骨水车。” …… 农耕时代,大河沿岸土壤肥美,易于耕作。但紧邻黄河的兖州却并非如此,一来黄河泥沙含量高,上游激流冲刷下来大量泥沙,兖州附近,地势逐渐平缓开阔,泥沙便逐渐在沿岸淤积下来,可是淤泥中沙子含量过高,不适合耕种,再加上黄河经常有水患,难以被沿岸百姓利用。历代兖州官府也曾挖掘沟渠,引流黄河之水灌溉农田,可是由于黄河河床不断抬升,这些沟渠反倒变成黄河泛滥时的泄洪口,吞噬了农田和房屋。 所以兖州靠近大河,却成了贫水之地。缺水则地贫,地贫则民穷。兖州基本属于贫困地区。 龙骨水车,是方便灌溉的调水设备,并不是马钧首创。 马钧和五木将东汉初期发明的水车进行了改进,可以更加便捷地调运黄河之水。 改进水车靠水流驱动,大大节省了人力,可是在水流平缓之地,水车的效率便大打折扣了。 五木想出解决办法:风力驱动。 五木的构思加上马钧的技巧,一座高高的实验风车矗立在耕田旁边,引来周围百姓的围观。 五木望着自己的作品,心满意足…… 风车转得如此优雅,五木为之陶醉: “红风菜军呀军, 风来哇咖, 扣丰收雨点刚哈, 发姨别怕。 红发开秀呀秀吧, 风来哇咖, 问飘飘听风雪话, 娃姨别怕……” “你唱、唱、唱地什、什、什么……” “外语!” …… 实验成功了,五木急着推广应用,马钧却不同意。 “为、为、为什么?”五木不是想学马钧,而是真的着急了,于是两个人展开了一场磕磕巴巴的辩论…… “急功、功近、近利,不、不成……” “怎、怎么不、不成?” “找、找水源再、再试……” “这边上不就是黄、黄、黄啊河吗?” “其、其、其它……” (不学他俩说话了,再学闹心都磕、磕、磕巴了……) 反正最终结果是假结巴五木没说过真结巴马钧,其实五木心里也明白,科学技术的应用,的确不能这样草率,只是,五木着急看到自己的成果。 两人向曹董事长汇报,准备去附近河流实验龙骨水车。 “就你们俩去?” “我们还带着军械坊的十余名工匠。”五木也感觉纳闷,怎么和别人对话都正常,一和马钧说话,就容易结巴呢。 “那可不行!”曹董不同意,“你们单独出去,遇到歹人岂不完蛋哉!”曹董笑着唤来“武大郎”曹洪,“你带一百精壮卫士跟随两位,务必确保马先生和邓公子安全,如有差错,取你人头!” …… 车辆装着拆卸成零件的龙骨水车缓缓向东而行,兖州东面,有比黄河温和的汶水和泗水。 五木骑在马上,心情叫一个舒坦。 曹董如此重视我们,还给我们派了卫队。卫队!哈哈,够气派,卫队长还是鼎鼎大名的曹洪曹子廉。有朝一日,我回到家,一定写本小说,名字就叫《我的保镖叫曹洪》! 五木想起游戏“保镖”里一首好听的英文歌: “are_you_sending_me, some_kind_of_sign_tonight, trying_to_tell_me_you_long_for_me……” “你又、又唱、唱的啥……” “嘿嘿,这回真的是外、外、外语歌——love_is_the_gift……” “古怪,我不、不、不懂……” “这歌名字叫:爱是礼物。” 爱是礼物、爱是礼物,五木想起了公孙雪儿,想起了华歆送给自己,自己又转送给雪儿的那块玉佩,那块有着“爱”图案的玉佩…… 第0098章 蔡鹏 死亡游戏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蔡鹏睡不着觉,准确说是不敢睡着。 每当闭上眼睛,便能看到一张狰狞的脸,一把鲜血淋漓的刀配着一张脸,这张脸时而是老兵赵四,时而是他自己…… 失眠的折磨,内心的煎熬,让蔡鹏日渐消瘦。 深陷的黑眼窝,瘦的刀削斧砍般的脸颊,给人的感觉不是冷峻,而是可怜。 新兵们可不敢可怜蔡鹏,他们忙着可怜自己。 自从老兵赵四被杀,全体新兵对蔡鹏表面尊敬,内心却充满恐惧。 蔡鹏以前听说过,杀人有种快感,杀老兵赵四时,他没有感到快感。但,旁观的士兵们却看到,蔡头领的脸上闪过一丝阴森的笑意,他们还看到,蔡头领伸出舌头,舔舐了嘴唇上的鲜血——老兵赵四的血。 新兵的训练走上了正轨。 冬日的夕阳,血红却没有生气。 蔡鹏站在大石上,用嘶哑、低沉甚至有些僵硬的声音进行操练后训话。 “士兵,参与的是死亡游戏,士兵有两种死法,战死、被处死!战死,你们是烈士、是英雄,你们的家眷将得到抚恤,你们的名字将永垂青史;被处死,你们是懦夫、是逃兵、是敌人,你们将遗臭万年,而且你们的家眷也可能受到牵连……” 简雍跑了进来,站在远处,静静地听着。 蔡鹏训完话,宣布解散队伍,简雍立刻跑过来拉住蔡鹏。 “走,今天关二哥请客吃饭,就等你了。” …… 丰盛的菜肴,可是蔡鹏没有胃口。 简雍不停地催促蔡鹏吃菜,蔡鹏摇摇头:“给我倒点酒吧,我吃不下饭菜。” “咱今天只吃饭,不喝酒。” “我要喝酒!”蔡鹏瞪着乌黑深陷的眼睛。 “唉,给蔡老弟倒些吧。”关羽叹口气道。 张飞拿过酒瓮,给蔡鹏倒上了浓烈的高粱酒。 蔡鹏端起酒碗,闻着刺鼻的酒气,看着泛着腥红的高粱酒…… 酒中,赫然有一张脸,一张血腥的脸,是老兵赵四的脸、也是他自己的脸…… “哇……嗷……”蔡鹏瘫倒在地,不住地干呕,几日没进食,蔡鹏呕出的是散发着腥臭的泡沫…… …… 简雍端来温水,扶着蔡鹏漱口。 “蔡鹏,你到底是咋回事,整天不吃不喝,你……”张飞急得又是搓手又是跺脚,张飞直呼蔡鹏名字,看来事态比较严重了。 简雍也劝蔡鹏:“蔡老弟,你不是曾经说过: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嘛,还是要吃东西啊。” “我吃不下……” 关羽也俯下身子,劝慰道:“吃不下,就挑拣些清淡可口的吃,不要总想着那些事了,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 “我、我、我忘不了……” 突然,张飞冲了过来,像拎小鸡一样揪起蔡鹏,扔到几案旁,大吼道:“你给老子吃,吃不下也得吃!” 蔡鹏抬起头,用满是泪水的眼,可怜巴巴看了张飞一眼,咬咬牙,抓起一块肉,囫囵塞进嘴里。 “呕……呃……”刚进嗓子的食物又喷了出来。 “这可如何是好。”简雍看看蔡鹏,又无奈地瞧瞧张飞,“找个大夫看看吧?” “找什么大夫,这小子根本就没有病,他就是因为杀了个混蛋吓成这样!”张飞指着蔡鹏的鼻子吼道,“蔡鹏,你他娘的还能不能有点出息?老子当年成百上千地杀人,也没吓成你这个怂样!” “我、我、我没杀过人……” “没杀过又怎样?早晚不是要杀?再说,那个家伙叫什么‘赵四’,赵四就是早死、就是找死,就冲他这个倒霉名字,也早晚要被杀,你他娘的赶紧给老子吃东西!”张飞说完,抓起一大块肉就要往蔡鹏嘴里塞。 关羽一把将张飞拉住:“三弟,不许胡来!”又扭头对简雍道:“还是找大夫看看吧,要不然,等大哥回来,见蔡兄弟这样,非埋怨咱们几个不成。” “我去找!我去给这个怂包抓药!”张飞不待别人同意,便冲了出去。 “二哥,我良心不安啊……”蔡鹏靠在关羽的臂弯里,喃喃地说道。 关羽轻声道:“老弟,我懂。但那赵四目无军法,你杀了他,也是严肃军纪啊。” “可、可按律不该杀啊,我想好言劝诫,不想看到有人被杀……” “唉,我记得曽和你说过,被杀之人未必是有过失之人,还记得虎牢关前吧,那些被吕布斩杀之人,都该死吗?他们和咱们一样,都是是军人,都是为了自己的效忠而死,军人的职责就是冲锋陷阵,不畏生死……” “死,我不怕……” “我知道你不怕死,但咱们为主公效力,为大汉朝廷效力,只是不怕死是不够的,必须要杀死那些阻挡咱们道路的人……” 一声凄惨的鸡叫。 张飞冲了回来,手里端着一大碗腥红的鸡血。 “二哥,甭和这个怂货说那么多。”张飞将大碗递到蔡鹏面前,手上满是鲜血,“喝!蔡鹏,你要还是个男人,你就给老子喝下去!” 蔡鹏望着张飞那溅着鸡血、恐怖的脸,畏缩地摇头。 “我喝!”张飞大叫道,“你我喝了这血,咱们就是生死兄弟,你若不喝,以后就别认我这个三哥!”说完,张飞“咕咚”喝了一大口。 血,将张飞扎茬的胡须染成暗红…… 蔡鹏窜了起来,抢过鸡血,“咕咚咕咚”喝了下去…… …… 校场上,蔡鹏进行着操练前的训话,士兵们认真听着。 蔡鹏依然清瘦,但双眼晶亮,似两把利剑,令士兵们不敢直视。 “弟兄们,前几天我曽问过你们,战死或是被斩杀,你们可想得明白了?” “战死……”有些士兵答道。 “宁愿战死……”更多士兵嚷嚷道。 “再大声说一遍!” “我们宁愿战死!”全体士兵高声呼喊。 蔡鹏点点头。 “兄弟们,我们是军人,我们就必须有战死沙场的胆量和勇气!马革裹尸是军人的骄傲!” 蔡鹏扫视一圈,继续说道:“我们要有不怕死的决心,但我们的目的不是战死,而是让敌人战死!我们操练是为了什么?我们操练的目的就是要杀死敌人、保全自己!大家跟我喊……” 一阵口号响彻云霄: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争取胜利! 训话完毕,蔡鹏布置了各伍、什、队的操练科目。 …… 刘备在简雍的陪同下,来到校场。 看着紧张热烈的训练场面,刘备满意地笑了。 刘备摆摆手,示意蔡鹏免礼,指指校场里忙碌的士兵问道:“蔡老弟,你的操练花样可是越来越多了,给我讲讲。” 蔡鹏调皮地笑了笑,指着一旁道:“这些是上肢力量较弱的兄弟,他们在练习‘俯卧撑’。” 刘备点点头,又指指一群拎着石锁,猫腰半蹲着奔跑的士兵。 “哦,主公,这些是腿部力量稍差的兄弟,他们练的是……嘿嘿,我起的名字叫做‘打酱油’。” “哈哈,不错,名字很有意思。那边呢?那边练习搏杀的场地上为何堆了那么多砖头瓦块,还有沙包啊?” “啊,主公,我觉得,厮杀的战场不会像校场中这样平整,总会有些起伏,或者会有死伤者在脚下碍事……” “哦,你是模拟了战场的情形操练啊,好、好、好!”刘备扭过头,“哎,这个你不会也起了什么古怪名字吧?” 蔡鹏挠挠头道:“嘿嘿,还真有个名字,叫‘躲猫猫’。” “哈哈哈,古怪,有趣,蔡老弟你还真有才华啊,哈哈哈。” “嘿嘿,主公,俺的这套操练法有个总称,叫‘死亡游戏’。就是要提醒兄弟们,战场上没有儿戏,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刘备挑起大拇指:“好!不过,这‘俯卧撑、打酱油、躲猫猫’好像和‘死亡游戏’不大匹配啊。” 蔡鹏心道:嘿嘿,这你们可不懂了,“俯卧撑、打酱油、躲猫猫”可不是儿戏啊,玩不好可都是要死人的呢…… 第0099章 五木 曹陶结怨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兖州向东,是汶水,汶水再向东是泗水。 汶水和泗水都是小河,五木搞不懂为何马钧要来探查这里。 五木问马钧,又害怕听马钧磕磕巴巴的解答,便询问同行负责水利的水曹掾吏(掾音院,佐官)。 掾吏解释道:汶水、泗水虽小,但水流和缓,沿岸土质肥沃,利于耕作,兼之南通南四湖,北邻黄河,因此要探查这里。 “哦,这里可以作为一个粮仓来建设啊,曹董高明!” “谁?” “哦,就是主公,呵呵,我对主公的尊称。哎,对了,南四湖是哪里?”五木刚一发问,自己却想到了答案了,“是不是微山湖?” “好像也有这么叫的。” 五木十分兴奋,催马赶上马钧:“前面的南四湖里,葬着一个著名人物,你知道是谁不?” “留、留侯。”马钧觉得五木的问题很无知。 五木原本想向马钧卖弄下知识,现在只得自语道:“留侯张良是俺们山东人的骄傲啊!” 马钧白了五木一眼:“留、留侯是、是韩国人……” “张良是韩、韩、韩国人?!” “废、废话……” 五木愣了半天,一拍脑袋,自言自语道:“哦,是‘齐楚燕韩赵魏秦’的‘韩’啊,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棒子呢……” 马钧听不懂五木的话,自顾催马向前。 “马总!”五木在身后喊道。 “嗯?”马钧扭过头,满脸疑惑。 “嘿嘿,喊你啊,尊称,叫你‘马子’不好听,马总好听。” “我可当、当、当不起马、马子,也非马、马总……” “好好,叫你马兄总可以了吧?马兄,咱干完活,去微山岛上拜谒留侯,怎么样?” “不、不成!” “为何?” “徐、徐、徐……”马钧半天也没说明白。 边上的掾吏道:“邓公子,不可啊,那边就是徐州的地界了,可不敢随意跨越州界。” “哦,那边是陶谦的地盘了。”五木觉得有些遗憾。 队伍在泗水、汶水交汇处,寻一村落附近扎下营。 第二天,五木马钧掾吏等带领工匠拉着十余车装备,赴沿岸探查,曹洪欲带卫兵护卫,马钧等嫌人多麻烦,执意不肯。曹洪觉得周边也甚安全,便派一什长率二十个卫兵跟随,也可帮忙干点力气活。 队伍一路探查,马钧和掾吏不停记录着考察数据。 …… “没事做就会无聊、没有地方动手动脚 闷到就快要发烧、嘿咻嘿咻冲冷水澡 病毒弄挂了电脑、这下整个人都快要疯掉……” 测绘之事,五木帮不上忙,便一边哼唱着,四处溜达看景。 冬末,原本是百姓猫冬季节,可河对岸以及远处微山湖湖口地区,却有许多人忙碌着。 探查队伍逐渐向湖口方向移动。 “马先生,不能再往前了,此处已属徐州界了。” “查、查完就、就回……” 一辆牛车吱吱呀呀缓缓移来,车上担着几根粗大笔直的原木。冬日,道路因冻而板结,几个百姓吃力地推着车子。 “老乡,你们拉着木头要盖房吗?”五木有些纳闷,没见过冬天盖房的呀。 “是官家派的徭役呢,不干不给免赋税。” “哦,还免税啊,不错。”五木拨马避让,一推车老者嘟囔了一句“免不免能咋?免了还不是一样没饭吃……” 五木见老者身子虚弱,却还干重体力活,心下不忍,跳下马,掏出身上的干粮递了过去。 老者颤抖着捧过干粮,不停鞠躬。 “老丈,这派的是啥徭役啊?” “唉,笮(音昨)大人派的,说要修什么‘大浮屠寺’,俺也不懂是干啥的,反正这徐州都忙着往那运送木料呢。” “大浮屠寺?那肯定是寺院了。” “寺院是个啥?”老者问道。 “寺院嘛,就是劝人行善的地方。” “劝人行善?哼,只劝别人不劝自己么……”老者嘟囔着,继续吃力地推起车子,言语中显然对修建寺院十分不满。 队伍准备返程了,士兵们忙着捆扎车子上的装备。 五木问掾吏:“徐州刺史不是陶谦吗?那笮大人是什么人?” “是笮融吧,听说是陶刺史同乡,深得陶刺史器重,好像拜了什么神,收了好些信徒呢。” “拜神?哦,修浮屠寺一定是信佛,肯定是拜的释迦牟尼佛。这佛教啊,原本起源于印度,他们信奉的神,叫……”五木终于有机会在古人面前卖弄了,很是得意…… 突然,一阵急促马蹄声传来,远处道上荡起滚滚烟尘。 探查队愣愣地盯着,只见一队骑兵飞驰而来,骑兵队长大刀一挥,骑兵迅速将探查队伍合围起来。 曹军领兵什长立刻命令士兵护卫车架。 “莫、莫、莫……”探查队由马钧领头,遇此突发事件,马钧更加说不出来话了。 五木赶紧上前一步道:“各位兄弟,莫要误会,我们是兖州曹公属下,来此探查汶水水情。” “兖州属下?缘何越界来我们徐州啊?”骑兵队长喝道。 “俺们顺水而查,却弄错了方向,这不正待收拾东西回去吗,您多行方便。”五木陪着好话,心道:兜里要有包烟就好了。 “都不许乱动!”骑兵队长喝道,扭头向边上士兵示意一下,那士兵拨马向来的路跑去。 五木知道,这一定是向上级请示去了,自己一方人少,可不能招惹是非,赶紧嘱咐自己人听从人家的命令,不得乱动。 功夫不大,又有一小队骑兵向这边驰来。 为首一中年将领,慈眉善目,没拿兵刃,只提着一串佛珠,想来应是信佛之人。 五木赶紧上前施礼:“在下邓森林,受兖州曹公委派,来探查汶水水情,走错了路,才到了徐州界内,请大人原谅。” “哦,曹公属下啊。”那将领点点头,扫视了一圈探查队的车架,目光定在了捆绑着装备的车子上,那车上的装备,都是马钧精心设计制作测绘器械。 将领跳下马,伸手接过马钧递上的公文,一边看一边慢慢踱到车架旁…… 好半天,那将领才将公文递还给马钧,翻身上马,对五木等人道:“兖州与咱徐州是邻居,曹公与咱陶刺史也交好,你们既是曹公属下,便回去吧,只是切记以后不可轻易跨越州界啊。” “一定一定,多谢多谢。”五木等人赶紧拜谢。 “来啊!”那将领唤过骑兵队长,“你带本部护送曹公下属至兖州界,以免出现闪失。” “实在是太感谢了。”五木觉得信佛之人的确好说话,“还未请教大人尊姓,邓某回到兖州,一定禀明曹公,厚礼回馈大人。” 那将领笑了笑:“某笮融,厚礼嘛,就不必了。”说完,拱拱手,拨马而去。 …… 在徐州骑兵的护卫下,探查队兵士催动车架,缓缓走上大道。 刚走了不远,那骑兵队长大刀一挥,说道:“走这边。”大刀指向一旁的小路。 “走这边才对。”曹军什长道。 “前面有运送石料大木的车队,咱们过不去,这小路还近些。” 曹军什长指挥着车辆便要向小路走去。 五木感觉不对,方才那笮融那么好说话,五木就有些狐疑,这骑兵队长又逼着队伍走小路,此事定有蹊跷。 五木赶紧催马过去:“不可,小路崎岖颠簸,咱的车架无法行走。” “前面不是过、过、过不去、去吗……”憨厚的马钧显然没意识到面前的险境。 五木连向马钧递眼色,可是马钧哪有那么多花花肠子。 “走小路!”骑兵队长不再和五木争辩,指挥手下便去牵引车辆。 “不可!”五木大叫道,“我们和夏侯惇将军约定了在大路汇合,他们马上就到了,走小路岂不是……” “夏侯将军没、没、没跟咱们来啊……”马钧一头雾水。 五木心里叫苦:马磕巴啊马磕巴,你不是挺聪明吗?怎么这时候成傻子了!我这不是骗他们,让他们有所顾忌,不敢动手嘛!五木说夏侯惇而不说曹洪,是觉得夏侯惇名气大,也许威慑力能大些。 然而马钧的一席话已经彻底出卖了他们。 那骑兵队长冷笑一声,大喝道:“既然不走小路,那就让你那夏侯将军在大路给你们收尸吧!”大刀一挥,众骑兵催马冲了上来。 曹军虽训练有素,无奈对方人多,又都是骑兵。曹军什长指挥着兵士们拼死抵挡,仍是难逃一死。 片刻,探查队只剩下四五个护卫,护卫们将五木马钧紧紧护在车架周围。 骑兵队长狞笑一声,大刀举起…… “慢!”五木大喊道,“你们不要这些器械了吗?” “嘿嘿,要,不单要器械,还要你们的命呢!” “杀了我们,谁会操纵这些?”五木在危急初现之时,便已断定,探查队并无值钱财物,那笮融在车架旁转了一圈,一定是看中了这些精巧的器械,此时,五木便以此为救命稻草,希望能暂保余下之人的性命。 骑兵队长愣了。 “留下我们这些人的性命,才能帮你们操纵器械,修建浮屠寺!” 骑兵队长盯着兖州残余人等,突然大吼一声:“当兵的全杀掉!” …… 五木身上溅满护卫自己的曹军士兵的鲜血。经历过几次生死场面的五木,觉得自己没有理由充当懦夫,他要做一个勇士,保护身后瑟瑟发抖的马钧。 曹军士兵在他们面前倒下,屠刀在他们眼前停住。 曹军虽勇猛,斩杀十余名徐州兵士,但终究是寡不敌众。 骑兵队长吩咐徐州士兵分拣尸体,将曹军士兵尸体掩埋。 天寒地冻,又没有趁手的工具,挖掘尸坑着实费事。 “算了,都丢到河了去吧。”骑兵队长看看天色将晚,不耐烦了。 “有骑兵!”负责警戒的士兵高喊道。 “你,你,还有你,压着这两个俘虏和车架先走,我会会来人。”骑兵队长显得十分自负,镇定自若地安排着。 五木看到一丝希望,一定是曹洪来找我们了,不过五木也十分担心,方才眼见骑兵队长连斩曹军几人,动作飞快,刀法纯熟,那个“武大郎”曹洪恐怕未必就能赢得了他,况且曹军营地里只有八十人,留下守备,即使曹洪赶来,恐怕也难敌徐州兵多啊…… 五木担心着、徐州骑兵忙着调转车架,那队骑兵已冲到近前,大约有三十人骑。 “咦?”骑兵队长惊诧道。 五木顺着骑兵队长的目光望去,只见那队骑兵前面,有一马当先,然而当先的马上,竟然空空无人! “咦?古怪!怎么没人?”骑兵队长愣愣地看着。 “啊!有……”骑兵队长话说了一半,那空空马背上却闪起一道银光,骑兵队长人头落地,脸上依旧是诧异的神情。 马上自然有人,只是不易被人发觉,自然是身材矮小的“武大郎”曹洪。 曹洪使劲向上挺挺身躯,以便让自己显得高大威猛些,手举长刀,高声断喝:“兖州曹洪在此,挡我着杀!” 徐州骑兵没了头领,四散奔逃,还是有些腿脚慢的,成了曹军的刀下鬼。 第0100章 五木 君子报仇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助手工匠都死在徐州境内,探查工作无法继续,五木等只得退回兖州。 曹操已得快马禀报,亲自出城迎接。 回到官衙,曹操先奖赏了五木和马钧,对于五木处变不惊、临危不惧,曹操更是大为褒奖。 又命厚葬死亡官兵,安抚家眷。 至于曹洪,因护卫不利,致使部下折损,须按律重责,众文武苦苦哀求,五木马钧又禀报曹洪如何英勇,以寡敌众,力斩敌首。曹操才饶了曹洪,责骂一番,又令军正按律罚饷,曹洪才得以带罪帐前听令。 奖罚事小,如何应对此次事件才是关键。 众武将跃跃欲试,力主讨伐徐州。 徐州,南通淮河、长江,近有南四湖,既是交通枢纽、军事重镇,又是富庶之地,曹操何尝不想占为己有。可是,兖州初定,内政尚不稳定,军需粮草也是大问题,曹操犹豫不决。 众文武争论不休,五木站在边上,像街上车辆剐蹭围观者。 听着武将们激昂慷慨、言简意赅,五木点点头;文官们旁征博引、头头是道,五木啧啧嘴,心道:我可真得好好学啊,啥时候也能长篇大论一番露露脸啊…… “邓公子,”曹操见只有五木一人不声不响,召唤道,“你说说吧。” “我?”五木不大相信曹操竟然征求自己的意见,心里又是高兴又有些忐忑。 “咳……”曹操咳了一声,众文武知趣地渐渐安静下来,“邓公子亲历了此次冲突,你说说吧。” 众人的目光立刻投向了五木。 没有办法,五木只好往前迈了半步,清清嗓子开口道:“这次汶水冲突,让我想起在辽东的事情。当时邓某奉辽东公孙太守之命,率商队赴高句丽贸易,却不料高句丽国见利忘义,打伤商队官员,扣押货物……” 五木简单讲述了当时情况,只是略去了自己和公孙恭去百花宫寻欢之事。 “公孙太守利用此事大做文章,以假途灭虢之计,缴灭了夫余王国。此事值得我们深思啊。” “武大郎”曹洪忍不住问道:“邓公子你的意思是咱也借路?可是咱们去打徐州不需要借路啊?” 郭嘉接口道:“邓公子的意思是,那公孙度在辽东声望远播,尚且能忍一时之辱,借势消灭了对辽东威胁最大的夫余,而不去计较与高句丽的小小摩擦。邓公子,郭某如此解读,对否?” “邓某正是此意。”五木由衷佩服郭嘉,自己说不清楚的意思,被郭嘉三言两语便解释清楚了。 曹操仍在迟疑,郭嘉又进言道:“明公,自董贼篡逆,天下愤而慨之,然各州各郡,声高者众,践行者寡,十八镇诸侯兴师洛阳,也是各怀心腹事,错失彻底歼灭董贼良机。放眼天下,现今唯明公立掌讨逆大旗,而若要成就讨伐国贼、匡扶汉室之大业,必要先得民心。如若纠缠于汶水之事,不仅于讨贼大计无益,更要背负军阀割据、祸乱天下的恶名啊,请明公三思。” 曹操听罢,暗暗点头。 曹操唤来一封,与那徐州陶恭祖,就说俺曹某,以天下苍生为重,不予计较汶水之事。恭维他几句,就说兴修寺院也是造福百姓,再告诉陶公,如若缺什么砖石瓦木,尽管开口,俺曹操派军队大车小车给他运了去。就这么写吧,啊,记得言辞要客气啊。” 众文武齐声恭贺,不外乎是什么“明公高义”、“体恤百姓”之类。 “算了算了,咱自家人,莫要说这些虚头巴脑的话,这元旦节就要到了,咱初定兖州,该想法好好过个节才是。” 众人七嘴八舌讨论起来,很快,形成了一致意见:一定要在兖州热热闹闹过个节,但要先找个主事之人。 马钧上前一步:“明公,某推、推、啊推……” 曹操最爱听马钧说话,明知道马钧想推荐主事人选,却故意不接茬,学着马钧的样子,张着嘴、憋着通红的脸,等马钧说完。 马钧更加紧张,直嘎巴嘴说不出话来,突然,马钧唱到:“推――举――邓――公――子……” “哦?邓公子可担当此任?” “他――没――事――就――唱――歌……” “哈哈,好,那就由邓公子全权负责,给咱们筹划一个热闹的元旦节。” 五木十分惊讶,没想到竟被派上这样一个差事,不过,五木心里蛮高兴的,一来说明曹操重视自己,二来,这办联欢、搞晚会,对自己来说是小菜一碟。 曹操嘱咐道:“兖州初定,民心不稳,过节联欢一事,务必要办得热闹而不失威仪。” 五木点头表示明白,不就是要突出政治、突出主旋律嘛。 曹操再道:“莫弄那些庙堂上的玩意,一定要大家都懂的,这样才能热闹。” 五木继续点头,不就是要雅俗共赏嘛。 曹操最后郑重地叮嘱:“咱的队伍,大半不是兖州本地人,一定要让百姓们明白,咱就把兖州当自己的家,咱的兵就把兖州百姓当作自己的亲爹亲娘。” “明白了,就是要体现出军民鱼水一家亲。” “哈哈,好好好!”曹操连喊三个好,“军民鱼水,邓公子这个词好,就是要这个意思。” “好嘞,主公,俺这就连夜写出策划书,再请明公审阅。” …… “横断山, 路难行。 天如火来水似银, 天如火来水似银哪! 亲人哪送水来解渴, 军民鱼水一家人哪。 哎哎哎哎哎哎哎哎哎哎 哎哎哎哎哎哎……” 五木一边哼着歌,一边奋笔疾书…… 天微亮了,五木放下笔,活动下僵直的腰背。 熬夜,对五木而言太稀松平常了,不过以前熬夜,不是泡夜店就是打游戏,每次熬夜,仗着年轻身体健壮,虽不感如何疲劳,但却觉得空虚无比。 这样通宵工作还是头一遭。 “熬夜干正事,真有成就感啊!” 五木无心睡眠,兴奋地等着,约莫着曹操该起床了,赶紧捧着自己连夜去见曹操。 曹操先赞许一番五木的工作作风,又认真看了策划书,大为满意,简单提些修改意见,吩咐五木放开手脚,全权负责。 五木的工作得到曹操认可,心里别提多开心了:“主公,您给咱的联欢取个响亮的名字吧。” “哦?还要起个名头?好,我想想啊,啊,就按你说的,咱们既是要体现军民鱼水之情,那就叫‘鱼水之欢’吧……” “鱼水之欢?主公,这个恐怕不大妥吧?” “啊?怎么不妥?啊、啊是啊,好像有点男女之间的暧昧了啊,哈哈,那再想一个。” 曹操沉吟着:“元旦节,冬去春来之时,咱还准备晚上办……” 曹操快步走到几案前,提笔在白绢上写下四个大字:春节晚会! 五木捧着曹操的题字,激动不已,热泪盈眶,没想到“春晚”的历史就这样被提前了两千年啊…… 第0101章 蔡鹏 平原也过年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汉代虽不称“春节”,但阴历新年依然是每一个炎黄子孙精神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节日,并不只是富人的专属,穷人一样也要过节,杨白劳还要在过节时给喜儿扯上二尺红头绳不是。 汉朝富二代曹操和现代富二代五木在兖州张罗着过节,刘备和蔡鹏也张罗着过节。 刘备虽不是富二代,但起码也是个官“n”代啊。 在过节问题上,穷人刘备与富人曹操是相等的,只不过各有各个过法。 平原最近的日子舒坦。 平原刘备,原本夹在幽州刘虞、冀州韩馥、北平公孙瓒、渤海袁绍之间,属于夹缝求生存。地无几亩,兵只千余,委委屈屈,四面陪着笑脸,事事小心谨慎。 然而,眼下的幽州、冀州一带乱套了。原本打得热闹的刘虞与公孙瓒和好了,而原本友好的韩馥和袁绍却闹得不可开交,原因很简单,袁绍嫌渤海地界小,惦记上了富庶的冀州。 冀州,上古时期,乃是华夏文明发祥地之一,是上古华夏中心地带,素有九州之首的美誉。地理位置优越,西依太行,南临黄河,东面是渤海湾,当真是“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之地。 不光袁绍惦记,公孙瓒也觊觎冀州很久了,其实呢,刘备也惦记,只不过依刘备的实力,也只能惦记惦记,过过意-淫的瘾。 刘备出身卑微,虽然顶着个中山靖王之后,但贵族气质这东西,无论是养成还是保持都不容易。 “三代出贵族”是说培养贵族气质,需要很长时间,第一代爆发了,不过是个“土豪”;第二代出息了,可能出仕作官;这之后,才能在深宅大院、书香鼓乐氛围中培养出贵族。 贵族气质的保持也不易,混着混着,优雅的气质就变俗了,再混一混,爵位、官位甚至钱财也就混没了。 刘备就是在祖上几代不懈的努力下,逐渐从贵族升华成了“织席贩履”之徒。 出身卑微,起点自然就低,当同学、朋友都混成割据一方的诸侯时,刘备还只空有个“平原国相”的头衔。虽说这也是“比二千石”俸禄的高官,但在汉末,讲究的是绝对实力。 不过,话说回来,现在的刘备毕竟还守着一个小小的平原,起码也算是挤进诸侯之列,虽然这辆东汉诸侯专用公交车比较拥挤,刘备被压迫得难受,但随着汉朝这辆破旧公交车的不住颠簸摇晃,一点点地,就会晃荡出空隙来。 在风雨飘摇的中原,在虎视眈眈的袁绍、公孙瓒身边,刘备和平原竟然似一颗坚韧的种子,不仅生根发芽了,并且越来越茁壮地成长起来。 …… “这个元旦节咱们一定要好好过。”刘备吩咐道。 当然,按照刘备的条件,所谓好好过,也不过是杀猪牛、宰鸡羊,供奉天地祖先,慰问烈军属、五保户,搞个团拜会,当然重头戏还是大吃大喝奢侈一顿。 刘备关羽忙着到处慰问,蔡鹏协助简雍忙着给属下发放红包年货,张飞忙着杀猪,专业对口嘛,张飞本就是屠户出身。 有人来报,贺年送礼的使者们到了。 送礼?使者?还使者们?这让大伙感到意外。 刘虞、韩馥、袁绍、公孙瓒都派来了使者,黄河南岸的兖州曹操竟然也派人送来了礼物! 蔡鹏、张飞高兴,这说明主公刘备的社会地位提升了啊! 简雍却不以为然:“历来都是少给老拜年,官小的给官大的送礼,咱主公刘备论年龄,小;论资历,浅;论官爵、低。这礼收着压手啊!” “有理!”蔡鹏颇有感悟,自己的爸妈都是小老百姓,过年过节最怕收到领导给的礼物,每次都要费尽思量琢磨着咋给领导们送礼。 “人家送来了金银锦缎、珠宝玉器,咱平原除了省吃俭用省下的粮食,再就是军械库里的残损兵器、破衣烂袄了,没有拿得出手的东西啊。”蔡鹏替刘备犯起愁来。 “管他呢,他们送来,咱就收下,又不是咱们找他们要的,他们自愿给的呀。”张飞觉得人情世故是最简单不过的问题。 刘备是满脸欢喜:“收下!收下!全收下!简先生,给使者们发赏钱,先安排住下,咱再研究怎么回礼。” “还回礼啊?”张飞老大不愿意,“不会又要把粮食分几份,挨家送去吧。” 刘备微微一笑:“不用,人家给咱送礼,图的不是回报,而是态度。” 简雍建议道:“咱还是得给每家带点东西,才是礼仪之道啊。” “东西嘛,简单,挑些个大皮薄的干枣、饱满粒大的花生就行了。” “是不是太寒酸了……” “是有点寒酸哦。”刘备踌躇一下,“有了,把俺新编的草履带上几双,俺再亲手写些贺年条幅一并送去就行了。” “草、草鞋……”张飞实在想不通一双破草鞋也能当作礼物。 “草鞋怎么了?这些草鞋,可是选了上好的稻草,又经俺辛辛苦苦、精心编制的!” 张飞的白眼一翻,嘟囔一句:“再精心也是草鞋……” 刘备却不生气,走过去轻轻拍拍张飞肩膀:“三弟啊,有些事情,你怕是永远也搞不懂啊。” 蔡鹏明白了,刘备就是要给那些诸侯们留个印象,胸无大志的印象! “高、高、实在是高!”双挑着大拇指,蔡鹏觉得自己像极了地道战中的胖翻译官…… “就这些?”简雍还是有些犹豫。 “你还想嘎哈呀?就这些!”刘备每次学蔡鹏的口吻,都说明心情大好,“用蔡贤弟的话怎么说来着……” “ok!齐活儿!”蔡鹏提醒着。 “对,齐活!赶紧去安排,晚上咱们痛饮,一醉方休!” 蔡鹏有些头大,每次痛饮,都是自己“一醉”,人家哥几个才“方休”。 …… 后堂晚宴。 张飞还是不大明白:“大哥,你说刘大人、公孙大人他们不图回报,只求咱的态度,俺还是不大明白。” “嘿嘿,他们都是有所图谋,才拉拢咱们小小平原,不指望咱出兵相助,但求咱不插手而已。” “那曹操给咱送礼是啥意思?难道曹操想过黄河来?” “说不清,不过告诉你们吧,凡是给咱送礼的,就说明或是他们自己惹了麻烦,或是准备要给别人添麻烦了。不说了,喝酒喝酒!” 刘备干了酒,叹了一声:“唉,咱这周边的冀州、幽州,还有那河南兖州,怕是难以消停了。算了不说这些扫兴的事,说好了一醉方休的。” 刘备眯起眼睛挨个人瞅,蔡鹏心里叫苦:完了,大哥这又是在踅摸把谁变成“一醉”了…… 第0102章 王队 长安斗地主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人算不如天算,下一步只能祈祷天算了。”王队对耿浩说。 耿浩点点头,两人两马信马由缰向长安缓缓走着。 快过年了,很多事情都安排妥当了,王队和耿浩给在终南山避祸的王黑儿等人送去了大量衣物粮食。 “你这几天不要回家了,免得有人突然找你,惹出麻烦,去江波儿那住吧,好好准备下,咱们好好过个年。” “王哥你几时来?” “我去探望下王司徒,他惦记着孙儿的情况呢。过节了,免不了要四处送送礼,过两天关了铺子就过去和你们一起过年。” “给我送礼不?” …… 王允书房。 王队详细向王允讲了王黑儿的情况。小孩子长得快,越来越高、越来越结实,也越来越黑了。 王允听着、微笑着,也难掩思念之情。 “太公,您就放心吧,过了年,我再去看看。” “放心,贤侄你安排的,老朽怎能不放心。” “太公,这些日子,董卓那边可有什么动静吗?”王队低声问道。 “嗯,贤侄设定的计策应该是有效果了。李肃又重新得到董卓的信任,负责郿坞的修建及眉县至长安新官道的修建。过了节,就要动工了。” “希望咱们的筹划能有所收获吧。” “嗯,过几天,我想在家中宴请吕布,侧面听听他的口风。” …… 去张辽、长安万氏(鞋铺东家,详见第0056章)等处送了新年贺礼。王队最后去拜会李肃,特意选了晚餐前的时间(两、三餐制并行,参见第0044章)。 见了李肃,两人免不了“加官进爵”、“大吉大利”一番客套,王队奉上丰厚的礼物,既是新年贺仪,又是对李肃帮忙促成军装生意的答谢。李肃也自然留王队共进晚餐。 精明的李肃按耿浩的指点,向董卓进言重修官道,再获董卓赏识,心情自然大好。作为对王队的回报,席间,李肃允诺将修路及建郿坞的部分物资生意交王队打理。这古代基建工程,没有啥招投标。 …… “元旦节”到了。 王队关了铺子,提了大包小裹,赶赴城北。 到了江波儿住处,便见屋门外挂着大红灯笼,门上还贴着一副对联,上写着“新年纳余庆,嘉节号长春”。 “门外对联是你写的?”王队一进屋就问耿浩。 “不错吧……”耿浩见王队脸色难看,赶紧问道,“王哥,怎么了?” “快去揭了下来。” “为什么?” “你看谁家门上贴春联了?” “没注意啊。” “别人家没贴说明什么?” 耿浩一拍脑袋:“啊,是啊,莫非这个时代还没对联?” 王队道:“汉末有没有对联,我也搞不大清楚,不过咱们还是小心些好。” “可是,过年没个春联,就没有年味了呀……” “耗子,谨慎第一,贴到屋里吧。” (注:“新年纳余庆,嘉节号长春”出自后蜀孟旭,写于公元964年春节,是有据可查的中国第一联) …… “这是什么?”江波儿看着桌上热气腾腾的饺子。 “饺子,没吃过吧,快尝尝。”王队夹起一个饺子,沾了醋,放到江波儿碗里。 “好吃不如饺子,吃了饺子,才叫过年。”耿浩伸手捻起一只饺子,扔进嘴里,却烫得又吐了出来。 “是啊,过年了……”王队若有所思道。 “王哥,你也吃几个吧。”耿浩知道王队一定又想遥远的家了。 “过年了,吃饺子,穿新衣。”王队吃了两个饺子,打开带来的包裹,递给两位兄弟每人一套崭新的棉袍。 “波儿,这是给你的压岁钱。耗子,这个是你的新年礼物。”王队给耿浩准备的礼物是一块玉佩。 “耗子哥,你还没给我礼物呢?”江波儿嚷道。 “喏,这个给你。”耿浩掏出个木雕。 “这是什么?啊,以前耗子哥在灯笼上画过。”江波儿把玩着木雕企鹅。 “这叫‘企鹅’,小名叫‘qq’。”(闹心帮企鹅做了广告,马总应该能给点打赏吧) “qq?干啥用的?” “和你聊天用的,你有什么心里话,就可以对他讲,他就像你的亲人一样。”王队给江波儿解释,又像是说给自己听。 “啊!这么神奇啊,”江波儿爱不释手,喃喃道,“只有你们两个是我的亲人了……” “是啊,我们都是亲人……”王队眼角有些湿润了。 “王哥,别多想了……”耿浩劝慰道。 “好,不想了。欸,耗子,你没给我准备礼物啊?” “哈,我差点忘记了,王哥,我可给你准备了一个特殊的礼物!”耿浩从柜橱里拿出一个小包裹。 “哦?什么东西?” “你看看就知道了。” 打开包裹,里面是一摞纤薄的竹片。翻过来看,上面描画着黑桃、红心、方块和梅花,竟然是一副扑克牌! “哈哈,耗子,你可真行啊!咦,怎么没有带人的牌?” “嘿嘿,在这呢。”耿浩又掏出个小包,抽出四张竹片,“这是j,代表小人,你猜猜看都是谁?” 王队翻看着,只见四张“杰克”上画着四个人物。 “这张一定是李肃了,嗯,画得很像!这个拿着方天画戟,那一定是吕布了。这人怎么这么胖?嗯,应该是董卓。这个人画得真凶,我可想不起来了……” “嘿嘿,这个是华雄,就死在我眼前呢。”耿浩夸张地学着华雄死时狰狞的样子,又递给王队四张竹片。 “咦!四大美人啊!” “哈哈,王哥你猜猜都是谁?” “这个拜月的,一定是貂蝉;这个穿着貂领棉袍,在冰天雪地的,一定是王昭君了……” “哈哈,不对,王哥你露怯了啊,再猜!” “哦,对,王昭君不是现在的人啊,对了,一定是蔡文姬!” “诶呀,厉害啊,连蔡姑娘都能猜到,不简单啊!王哥,你知道她爸叫啥不?” “好像叫什么蔡邑吧?” “哈哈,原来你也把这字读成‘邑’啊,哈哈,那字念‘邕’!”耿浩终于可以显摆一下学问了。 王队斜眼瞧瞧耿浩:“什么叫我也把这字读成邑?哈哈,耗子你一定也这样念。” 耿浩红了脸:“完了,得意忘形,露馅了,是钟繇教我的。你要再能猜出后两个人,我罚酒一碗。” “好!这个武枪弄棒的女子,三国时代,啊,一定是孙尚香!” “算你对了。” “这个没啥特点,难猜了……” 耿浩美滋滋看着犯难的王队:“猜不出来了吧?认罚酒吧,我告诉你……” “等等!我再想想。”王队摆手制止耿浩,“就你那点历史知识,也不会认识太多人啊,当代美女没几个啊,哈哈,我猜到了,甄宓(伏),对不对?” “谁?甄伏?” “是啊,袁绍儿媳妇,甄宓。” “好吧,算你对了,我罚酒。”耿浩喝完。 王队大笑:“哈哈,耗子,你不会连这个字也读白了吧?” “算王哥你狠,你再猜猜四个老k上画的都是谁,这回不让你看了。” “那我怎么猜?” “不能让你看,不过可以给你点提示,其中有三个人你认识。” “三个人我认识?”王队沉思片刻,眼睛一亮,“张辽肯定是其一!” 耿浩点头。 顺着这个思路,王队很快猜到徐晃和周瑜,第四个人,王队实在猜不出了。 “好吧,我认罚。”王队喝了酒。 “哈哈,是孙策。”耿浩将最后一张老k摆上几案,上面画着栩栩如生的“孙小狼”。 “嘿嘿,这两个王四个a,就不让你猜了,你看看画得像不像吧。”耿浩把剩下六张竹片一一摆在几案上。 王队一一看着,大王和四个a都是彩画,分别是王队、教授、蔡鹏、五木和耿浩自己,待看到最后一张,是素描的小王,王队惊道:“为什么画他?” “啊,都是队友,我想还是留个纪念吧……” “也是啊,留个纪念吧,画得真像……”王队的眼泪缓缓流下…… …… 耿浩后悔了:“王哥,是我不好,你别想了……” 王队挤出一丝苦笑,摇摇头:“没,耗子,挺好的,这礼物真的很好……” 王队慢慢收起竹片扑克牌,耿浩赶紧接过,包好。 “王哥,过节了,咱们娱乐一下吧,来来,咱们三人斗地主吧。”耿浩又抽出一副简易竹片扑克牌。 “啊、哦……”王队还沉浸在回忆中,“啊?!斗地主?波儿会吗?” “我会啊,耗子哥教我了!”江波儿终于有了插话的机会。 三人热热闹闹玩起来。 还别说,江波儿玩得还真像那么一回事。 “我再出‘咯咯咯’!”江波儿甩出一副飞机,双手比划成翅膀在体侧扇乎着。 “过。”王队、耿浩表示管不上。 “我出‘轰轰轰’!”江波儿又甩出一副炸弹。 王队疑惑地看着江波儿。 “耗子,你咋教的?他管炸弹和飞机叫什么?”王队问道。 耿浩笑得前仰后合:“我倒是想教他说‘炸弹’、‘飞机’,他听得懂嘛?‘轰轰轰’、‘飞鸡’才形象啊……” “那你也不能教他空甩炸弹啊……” “哈哈哈”耿浩大笑不止,“王、王哥,我、我哈哈哈,我错了……”耿浩喘匀了气,正儿八经地问道,“王哥,给你出个问题啊,你看过武打电影吧。” “废话。” “那我问你啊,主角们都是身怀绝技,可为什么总是要等到被敌人揍个鼻青脸肿才使绝招吗?” “为什么?” 耿浩指着江波儿道:“答案就是:斗地主,哪有上来就甩炸弹的……” 王队心不在焉,耿浩催促道:“王哥,该你出牌了。” “其实,先甩出炸弹也没什么不好……”王队若有所思道…… 第0103章 五木 春晚直播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兖州“春节晚会”如期举行。 太守府门外,搭起了高大舞台。 在兖州士兵的疏导下,百姓们规规矩矩围坐在舞台周围。相比之下,兖州太守府高高的台阶,位置优越,就算是包厢雅座吧。曹操引众文武,裹着裘衣棉袍,坐在上面。 一通锣鼓过后,两个红绿锦袍帅气的小伙子登上舞台。 “春晚”总导演五木紧张地注视着,原本,五木想找歌姬充当主持和报幕,曹操觉得女人难登大雅,五木退而求其次,找了两个帅哥出来。 绿袍帅哥:“兖州好,风雨顺,收成高,兖州新年真热闹。” 红袍帅哥:“新年到,穿新衣,戴新帽,兖州官民齐欢笑。” 两人齐声道:“恭请奋武将军兖州牧曹公致新年贺词!” 五木赶紧做手势,“潜伏”在百姓中的“托”立刻带头鼓掌…… 有随从躬身递上为曹操准备的讲话稿,曹操扫了一眼,放在一旁。站起身,曹操微笑着向脚下欢呼的百姓挥手致意。 “兖州父老兄弟们,俺曹操奉朝廷之命,镇守兖州,俺就是兖州人了。你们就是俺家里人,是俺的父老、兄弟和姐妹。若说俺曹操是条鱼,那你们就是水,离了你们,俺曹操这条鱼活不了;若俺是一棵树,那你们就是俺的根、是大树生长的土地,离了你们,俺曹操这棵树就不能开花、不能结果。” “托”也有高低之分,诱人受骗的是低级托,能感染人的才是高级托,五木安排在百姓中的“托”无疑是高级的。 “孟德公高义!” “曹太守和兖州百姓心贴心!” “拥护曹公!效忠曹公!” 台下百姓的情绪,被“托”们煽动起来。 曹操摆摆手,继续高声道:“兖州乡亲是水、是土地,俺曹操是水中鱼、土里树,俺兖州将士就是守护水源、土地的雄鹰、猎犬!” 曹操情绪也愈发激动,高声呼叫道:“兖州将士们,俺们的责任是什么?” 五木赶紧鼓动身边几个嗓门大的将士高喊: “保境安民!” 兖州众将士齐声高呼“保境安民!” “讨伐奸逆!” “讨伐奸逆……” “匡扶汉室!” “匡扶汉室……” …… 充满激情的口号声过后,一群歌姬长袖彩裙款款飘上舞台,正中一女子高声唱到:“我生在这个兖州郡,这里有我的父老乡亲……啊父老乡亲,啊父老乡亲,树高千尺也忘不了根……” 台上裙带飘飘,台下阵阵欢笑。 …… “下面请欣赏魔幻表演:金猿献礼。” 几个士兵将一个布围小屋搬上舞台,一个魁梧大汉,涂着丑角装,手捧着大个蟠桃走到台前,不停地和台下百姓互动打趣。 曹洪化妆的“金猿”蹿上舞台,一把抢过大汉手中蟠桃,丑角大汉暴怒,抽出腰刀,紧追金猿。金猿无路可逃,一头钻进布围小屋。丑角大汉面露喜色,怪叫着挥刀向布围中乱刺…… 台下百姓阵阵惊呼。 “撕拉……咣当……”布围撕裂,木架散开,布围中竟空无一人。 虽然不难看出舞台上暗板翻动,金猿跳入台下,百姓依然欢声四起。 “哇!”有人惊叫着,百姓们闻声将目光投向太守府门前,那金猿已手捧蟠桃,跪奉献给曹操。 “哇!” “好!” “嘘!”(台下竟然还有德云社粉丝) …… “下面请欣赏乐府歌舞。” 随着帅哥报幕,一采桑女子边舞边歌,施施而行:“日出东南隅,照我秦氏楼。秦氏有好女,自名为罗敷。罗敷善蚕桑,采桑城南隅……” 百姓们不懂,只是听个热闹。却吓坏了包厢雅座里的郭嘉、荀攸等人,这首乐府《陌上桑》,虽曲调轻快、歌词幽默,描写的却是罗敷女伶牙俐齿,喝斥好色太守的故事。这可犯了大忌啊…… 一旁荀彧却微笑着示意众人继续听。 一个英雄模样的男子踱近罗敷女,两人一唱一和:使君从南来,五马立踟蹰。使君遣吏往,问是谁家姝?“秦氏有好女,自名为罗敷。”“罗敷年几何?”“二十尚不足,十五颇有余”。使君谢罗敷:“宁可共载不?”罗敷前置词:“使君真英雄!自古有言道,美妇恋英豪。” 原来,却是那荀彧将歌词改编了,变成了“英雄抱得美人归”。 “哈哈哈”曹操开怀大笑。 …… 一骑快马飞奔而至。 “报!荆州紧急军情……”斥候单膝跪地,欲向曹操禀报。 曹操扫视下“春晚”现场,冷静地挥挥手,示意斥候稍后再说,便继续饶有兴致地欣赏节目。 台上站着十数名精壮士兵,上身赤裸,结实的胸腹肌上,涂抹着迷彩。 有兵士上前一步,高声朗诵道:“横断山,路难行;天如火,水似银;亲人送水来解渴,军民鱼水一家人……” 众声合唱:“哎、哎哎、哎、哎哎、哎哎哎哎哎哎,军民鱼水一家人哪,军民鱼水一家人……” 最后的歌词自然也是改编的:“孟德公用兵真如神、孟德公用兵真如神哪,啊嘿!” …… 程昱等见斥候焦急地立在旁边,定有紧急军情禀报,便侧身暗示曹操,曹操用手轻轻拍拍程昱的胳膊,程昱无奈,只好转头向边上的夏侯惇递个眼色。 夏侯惇悄悄将斥候拉到一旁,静静地听完,挥手让斥候退下。 此时,舞台上下,热闹非凡,主持晚会的两个帅哥煽情地和台下百姓互动,台下,有士兵抬着装满五铢钱的箩筐,一排排地发放着兖州曹公给百姓过节的赏钱。 “托”们依旧活跃着现场气氛。 “曹公乃兖州百姓父母!” “兖州百姓誓死效忠孟德公!” “曹公当世大英雄!” 口号声不绝于耳。 几架大小不一的锣鼓搬上舞台,笙管笛箫渐起,一曲高昂的歌声自台下响起:“数英雄、论成败,古今谁能说明白……” 身着翠绿锦服,玉树临风般的压轴大腕,汉末通俗美声摇滚第一巨星——mr。wumu——手持两个鼓槌,缓缓踏上舞台。 “……千秋功罪任评说,海雨天风独往来……谁不想国家昌盛民安乐,也难料恨水东逝归大海,有道是得民心者得天下,看江山由谁来主宰,得民心者得天下,看江山由谁来主宰……”伴着激昂的歌曲,是五木上下翻飞的双手,舞动的鼓槌,在汉末“架子鼓”上,击打出串串震摄心魄的节奏…… 伴随着高昂华彩结束歌词“得民心者得天下,看江山由谁来主宰……”音乐声骤停,五木高举鼓槌,雕像般挺立在舞台之上…… 舞台四周的炭火盆腾起高高的火焰,细碎的绢帛如五彩雪花般飘落…… 台下百姓那见过这阵势,激动得尖叫不已。 包厢雅座上的众文武也忍不住站起喝彩。 喝彩声…… 尖叫声…… 五木终于体味到了明星的滋味…… 晚会现场沸腾着,五木紧闭双眼,如梦如幻,时间对五木来讲仿佛已经凝固,两行泪水滑下…… 五木缓缓睁开双眼,却呆住了,因为他看到了一个人——唯一端坐着的曹操! 五木意识到问题的严重,不知所措,台下百姓依然兴奋地仰望着台上的明星偶像。 突然,五木向着曹操的方向跪俯了下去…… 台下百姓楞了…… 众文武却缓过神来,有人带头高喊:“兖州百姓恭送曹公!” 台下百姓在呐喊声中、在台上偶像的带领下,纷纷跪倒…… “哈哈哈”曹操纵声大笑,缓缓站起…… 第0104章 教授 凄惨的节日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过节的喜气并没有传到教授这里。 教授和张仲景依然充当着被软禁的军医。 软禁他们的军营像是个后勤机构,离前线较远,驻扎的士兵也不多。 为了方便医治伤兵,军营校尉为张仲景和教授单独隔出一块营地,支起几间帐篷,算是后方医院了。 军营校尉又多派了几个士兵,既方便看守教授二人,又可作为护士帮忙照料伤兵。 送来医治的士兵,并不再限于疑难外伤,天气突变,冻伤时有发生,最多的是冻伤耳朵的士兵。 张仲景望着越来越多的冻伤士兵,满脸愁容,思考良久,提笔列了一张清单交给看守他们的老兵。 老兵识不得几个字,但单子上“羊肉”两字,还是认得的,犹豫地问道:“这、这是药材?” 张仲景也不搭理那头领,继续忙着治疗伤兵。 那老兵还想问,教授赶紧伸手制止。教授知道张仲景的脾气,被软禁在这里,若不是抱着一颗“医者父母”之心,医圣恐怕早就撂挑子不干了。 “让你准备什么你就赶紧去准备,张太守的医术你们难道不信任吗?” 张仲景闷头忙治病,教授默不作声打着下手,一个多月以来,两人已渐渐形成了这种无声的默契。 …… 老兵很快备好了材料,又按张仲景的要求,在外面支起了大锅。 张仲景吩咐帮忙的士兵将羊肉切成大块,连同一些教授说不出名字的药材放入锅中。 熬煮了大约半个时辰,将羊肉、药材捞出,细细切成丁,用面皮包裹,捏紧成耳朵形,再放入锅中熬煮。 几次滚开之后,张仲景盛了一碗,递给教授。 “饺子?!”教授十分惊奇。 “嗯,这是张某自创的‘祛寒娇耳汤’,人之双耳,气血流动不似身体顺畅,最易冻伤,羊肉、药材有祛寒功效,喝了能祛除体内湿寒之气,可避免双耳冻伤。” 教授尝了一口,这“祛寒娇耳汤”既辛辣、又鲜香,初入口中,带着药材淡淡的哭,吞咽下去,赶紧热气逐渐散布全身,回味如酒般绵长。 张仲景吩咐“护士”们给冻伤的士兵每人送去一碗。又将“祛寒娇耳汤”制作之法,细细写下,交给军营校尉散发军中各部,定时煮服,以避免再有冻伤发生。 …… 汤天天煮。 人日日熬。 就这样熬了好多天,终于来人了。孙策来了。 教授和张仲景早已料到,软禁自己的是孙坚部。按张仲景的脾气,见到孙策免不了大发一通脾气。然而,当张仲景看见孙策,却又说不出话了…… 孙策银白盔铠,罩着白布孝衣,一见二人,立刻跪倒磕头报丧。 教授明白:一定是孙坚遇难了。 “这、这、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张仲景既是责问为何遭囚禁,也是问孙坚死因。 孙策放声哀嚎、泣血如鹃…… 果然如教授所知历史,当初孙坚从荆州返回长沙,荆州刘表受袁绍唆使,派兵拦截,要孙坚交出传国玉玺,孙刘双方自此交恶。孙坚返回长沙后,气愤难平,旋即起兵讨伐荆州。 刘表初定荆州,原本难以抵挡孙坚江东虎狼之师。然而荆州军团虽属乌合,却毕竟兵多将广,孙坚江东军团也并未占得便宜。反倒是荆州蒯氏兄弟设定计谋,派黄祖诈败,引诱孙坚渡过汉水,直杀至襄阳城外,却中了荆州埋伏。一代将星,乌程侯孙坚,身中数箭,命丧襄阳城外。 “呜呼文台!痛哉吾心!”张仲景心中对孙坚部囚禁自己虽感愤怒,然而听得孙坚暴毙,仍不免痛哭。 教授早有心里准备,嗟叹几声,不住劝慰孙策与张仲景。 …… 孙策收住哀声,再次向教授和张仲景拜倒。 “少将军这是为何?”张仲景差异道。 “小侄治军无方,才致两位叔伯受此囵圄之苦,前几日,小侄方才得知,因此特来向二位叔伯谢罪。” “哼!”一提起被囚禁之事,张仲景恶从心升,可人家孙策身着重孝,张医圣显然不好发作。 孙策面露尴尬,站起来叫道:“押进来!”侍卫押进五花大绑的军营校尉。 孙策躬身施礼:“二位叔伯,此处乃我部军械存放之所,远离中军本部。守营校尉不识得二位叔伯,才擅自扣留二位尊长。小侄得知,立刻兼程赶来向二位叔伯赔罪。来人啊,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蠢材拉出去斩了,向二位大人谢罪。” 孙策声色俱厉,张仲景却依旧板着脸,一付杀了他也难解我恨的模样。 教授怎么不明白,孙坚江东部队,军纪严明,二人遭到囚禁,那孙坚孙策怎能不知。这守营校尉不过是个替罪羊罢了,杀了,反而让双方都难堪。 教授笑了一下,劝解道:“亦不全是此人之错,况且这位军爷留我们在此,也未亏待我们,瞧瞧,还给我们安排了营生解闷呢。”教授指指帐中医疗设施。 孙策尴尬地挤出一丝笑,赶紧借坡下驴:“是、是,全是小侄之错,待小侄过了服丧之期,一定登门,向二位叔伯负荆请罪。既然谷梁先生求情,饶了他的死罪,可军有军律,来啊,把这个蠢材拉下去,重责八十军棍!” 教授心想,不让这个替罪羊吃些苦头,张仲景心里难以平衡,也就不再阻拦。 帐外,板子声噼啪脆响,校尉哀叫也是极为夸张。 教授心里暗笑:嘿嘿,在你们江东军,这“愿打愿挨”还真有传统啊。 听外面虚张声势打着,张仲景摆摆手道:“再打也难消张某之气,罢了罢了,饶了他吧。” 孙策赶紧示意侍卫住手。 “少将军既然来了,张某倒想问一句,少将军打算放我们走吗?” “当然!小侄已然来迟,还怎敢再阻二位叔伯大驾。” “哦?”张仲景没想到孙策这么痛快就答应,“那我们可就走了啊。” “小侄原本该为二位叔伯设宴压惊,然正值丧乱之期,望二位叔伯恕罪。” 张仲景和教授赶紧推辞,他们可不愿再和江东孙家打交道了。 孙策继续说道:“只是不知二位叔伯欲往何方?小侄派人护送,以免再生意外。” “护送就不必了,我们要回荆州,那里有亲眷病重,还等着张大师回去诊治。”教授无时不惦念着小孔明的病情。 “哦?二位要回荆州,小侄还有一事相求。” 张仲景赶紧推辞道:“张某已不再为官,一心只耽医药病患之事,你们和刘景升之间打打杀杀之事,张某可帮不上忙。” “非也。小侄所求,非是交兵之事,”孙策跪伏在地,“家父遗体尚陷于荆州,小侄想拜请二位叔伯,帮忙讨还,安葬于故土,才好略尽孝心啊……”孙策言罢,又是哀嚎不止…… “这个……”张仲景为医聪明异常,于人情世故,却言辞贫乏,要他去荆州向刘表讨要孙坚尸身,的确非常为难。 教授插言道:“助少将军尽孝,原属功德无量之事。只是,你们目前正在和荆州交战,这恐怕还真麻烦啊……” 孙策止住哀嚎道:“小侄不敢直言讨要。襄阳城外一战,我部擒得荆州大将黄祖,小侄愿用黄祖换得家父遗体,只想恳请二位叔伯从中说和。只要荆州刘景升同意,小侄立刻罢兵东返。” “这样倒还好……”张仲景觉得这样还好办,待要应允。 教授赶紧打断道:“只是,我还有一事,想问问少将军。” “谷梁叔父直言无妨。” “我只想问问我那兄弟耿浩的下落。” “哦,上次在长沙,本该向谷梁叔父禀告,无奈军务繁忙,耽搁了。”孙策掏出一块白绢递给教授,“此番,小侄特地将耿浩兄的相关事宜书写下来,原本就想呈给谷梁叔父。” 教授接过绢布,见上面详细写着与耿浩相关的一些事件的时间、地点,心里激动,也暗自佩服孙策的心机:这孙策凡事都能加以借用,不仅似乃父般英勇,更兼心思缜密,不亏称霸一方的少年英雄啊…… 第0105章 王队 思维混乱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耗子,我这些天一直在反思咱们的策略。” “王哥,其实我也在考虑一件事,你说,我们筹划这些事情的目的是什么?” “推翻董卓,解救汉室。” “我觉得我们是不是陷入了一个误区,你看啊,即使我们不做什么,到时候,董卓不是也早晚要被杀掉吗?” “我也曾困惑于此,的确,从何进被杀、董卓进京、十八镇诸侯讨董到董卓西迁朝廷,现在的社会进程始终按着历史的记载在发展。可是,我们忽略了一个问题……” “王哥你的意思是我们加入到这个历史当中了?我们的到来会改变历史?最初,我遇到孙策,还帮助孙策杀了华雄,我以为自己改变了历史,可是后来你告诉我,历史上华雄原本就是被孙坚部队杀的,所谓‘关羽温酒斩华雄’不过是演绎。还有,孙坚杀王睿、张咨,你说都是真实的历史事件,那就说明,我们原本不会改变历史的。照这样推论,那董卓早晚也要在历史的发展过程中,被吕布等人杀掉啊……” “等等,耗子,你说的没错。可是,你想过没有,你遗漏了一个重要的信息。” “我遗漏了什么?” “是你的误打误撞,导致了华雄分神,孙策才有机会杀了他。同样是你的参与,孙策才能杀了张咨,如果当时不是由于你为了救身上有伤的孙策,挺身而出伤了张咨的侍卫,那侍卫可能便会杀了孙策……”(参见第0030章、0036章) “王哥,你好像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说,这些原本就是历史的一部分?” “我也不能完全想通,但我觉得,人无力去篡改历史,但也许我们正在创造着历史……” “可是,我们的的确确是从二十一世纪穿越过来了啊!” “那如果我们原本就是属于现在这个时代呢?” 耿浩大惊:“什么?你是说我们原本就是三国时期的人?” 王队淡然道:“没有什么好惊讶的,因为我们正在参与着历史的发展进程。” 耿浩瞠目结舌:“那怎么解释我们在二十一世纪的存在?我们在那里的生活也是真实存在的啊!” 王队点点头:“的确,这就是之前我困惑的原因,后来,我想到一个词,叫什么来着,就是、游戏里界定和解释多元世界存在的词……” “你说的是‘位面’?” “对,就是这个意思。我们会不会原本就同时存在于这两个位面呢?” 耿浩迷茫了:“就是说,我们既是二十一世纪人,又是三国时代的人?”耿浩双手紧紧抱着脑袋,“可是,我在二十一世纪是真实的存在啊,那里有我的父母、学校里有我挂科的成绩单、山山水水有我走过的足迹……” 王队拍拍耿浩的肩膀:“是啊,但这里的你我一样是真实的存在啊!我们来到这个时代,就是这个时代的一部分了,我们的所作所为,也就是历史的一部分了。比如说董卓,如果我们不积极努力,也许他就会恣意妄为,也许就会产生与我们所知道的历史所不一样的结局……” …… 耿浩实在想不明白了,摊开双手:“这越来越想哲学问题了,我思考不了,王哥你慢慢琢磨吧。反正,既来之则安之,你方才说反思了咱们策略,你就说吧,咱们该怎么办,我听你的就是了。” 王队在房间里慢慢踱着步:“我一直在想,我们的目的是瓦解董卓集团,我们的策略始终围绕着如何离间董卓与吕布。” 耿浩有些疑惑:“是啊,这样有什么不对吗?” 王队停下来,盯着耿浩道:“我想的是,我们是否被历史所束缚了呢?从历史角度看,吕布最终与董卓反目,而杀了董卓,因此,我们之前的谋划,都是以此为前提,我们的设想是吕布迁祖坟,与董卓建郿坞发生冲突,从而坐等两人之间产生隔阂、矛盾。” “我还是没懂你的意思,”耿浩道。 “我也没想清楚,大概意思是,既然我们参与了历史进程,我们为什么不能更主动一些。” “怎么主动法?我们总不能现在就去游说吕布起兵反董卓吧?我们也不能直接刺杀董卓吧?” “当然不是,唉……”王队叹了口气,右手使劲掐着太阳穴,“有烟没?给我根。” 耿浩呆呆地摇摇头,突然噗嗤乐了:“大哥,这是啥年代啊,你过糊涂了吧,还想要烟抽?” “哦?啊,我想得迷糊了。”王队笑笑。 耿浩无奈道:“唉,咱们不能策反,也不能搞暗杀,那咱们只能坐着慢慢等了。” “那天咱们和江波儿斗地主,他空甩炸弹,使得我脑子里总转悠着一个念头,好像和咱们筹划的事情有关,却又想不很清楚……” “嘿嘿,咱要是真能造个炸弹,轰董卓一下子,那事情就简单了。可是,咱既没有技术,又没有材料……” 王队道:“你还别说,我刚当兵时,还真学过****、地雷。” “你们不是空降兵吗?干嘛学那个?” “那时候,经常搞全民国防教育,好多民兵都学过制作土地雷、土炸弹……” “那咱也做一个呗!”耿浩兴奋了。 王队却摇摇头:“我只学过,没亲自做过,方法倒简单,只是那些材料,在二十一世纪稀松平常,到这里就难办了。” “唉!”耿浩极度失望。 “算了,咱还是研究正事吧,怎么争取主动,挑起董卓和吕布之间的矛盾呢?” 耿浩仰脸躺在榻上,嘟囔道:“还能咋主动啊?我是没辙了,咱总不能跑董卓那告密,说吕布迁祖坟就是怕董卓妨碍了他升官进爵的路吧?咱也不能领着李肃直接去吕布祖坟那,告诉李肃:喏,这就是吕布家祖坟,你卯足劲刨吧……” 耿浩突然“噌”地坐起来,笑着低声道:“王哥,只要李肃能挖到吕布埋的那些兵马俑,那肯定有好戏看,我在那里做了手脚呢。” “哦?说说看。” “我让吕布总共挖了二十八个坑,每个坑里除了兵马俑,还有我做的‘借气’的法器,啊,就是陶盆,在陶盆底部,都刻了个‘董’字,字的中间有孔穿透盆底,又用稀泥盖住字,埋放时,我在每个盆里都注了水,等挖出来时,水就能把稀泥泡掉,字就露出来了。” 王队听完,说了句“不错”,依旧锁着眉,缓缓道:“的确像你所说,咱们在这件事上还真不能太主动,那李肃鬼精的,稍有不慎,就会被他看出破绽。” 耿浩泄了气,又躺回榻上道:“唉,要是那李肃和吕布一样容易唬弄就好喽……” “吕布?”王队突然收住脚步,“耗子,你说,如果咱们李肃准备修道这事添油加醋告诉吕布,吕布会怎么想?” “吕布当然认为李肃是为了拍董卓马屁啊。” 王队凑到耿浩跟前:“那如果有人告诉吕布,新修的道要经过他们家祖坟,破了他的风水呢?” 耿浩好像明白了,翻身坐起:“那吕布肯定不同意,会想办法阻挠!对,找人指点吕布,就说李肃的所为并非单纯为了拍董卓马屁,是故意而为!” “吕布阻挠,董卓会怎么想?”王队感觉自己头脑里那些个混乱的想法好像聚拢到一起,“那董卓可非泛泛之辈,自然会起疑心,他怀疑了,必然会设法弄个清楚。董卓在朝中一手遮天,想调查下吕布迁坟之事,定是容易,如果这时,李肃再将吕布埋的那些法器什么的呈给董卓……” “啊!那事情就成了!”耿浩兴奋了一下,却又垂下了头,“可是,谁先和吕布说修路坏风水的事呢?你?我?甚至张辽去,都不合适啊。” “是啊,这个人必须是吕布信赖,说话还有分量的……”王队想了想,“有了,让王司徒去说!” “啊,王司徒,哈,你们家老祖宗,对对,他说最合适。可是,还有个问题啊,王司徒和吕布说起此事,定然会涉及吕布迁坟这件事,这件事是秘密进行的,王司徒怎么会知道?” “虽是秘密进行,可毕竟没有不透风的墙,你们埋放兵马俑时,去了多少人?” “三十来个吧,不过都是吕布的亲信啊。” “吕布的亲信未必不是董卓的亲信啊,还有啊,他的亲信中,必然有老家九原人,而那李肃也是九原人,内奸告诉李肃,李肃告诉董卓,王司徒得到消息,再转告吕布。这样就合乎情理了!” “对!”耿浩兴奋起来,伸手和王队碰了下拳头。 “慢着,咱还不能高兴太早,这这样做,真的相当于玩斗地主先甩出炸弹了,可能会有奇效,但也可能炸出一个大坑,自己陷了进去,咱还得从头理一理思路,可千万不能出漏洞啊……” 第0106章 王队 头脑风暴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王队找来绢布,详细地画出各个人物之间的关联图。 董卓、吕布、李肃、王允等人物之间,勾画了各种关系线路。 伏在灯下,王队与耿浩一边勾画,一边探讨,分析着实施计划中的每一个步骤…… “差不多了吧?”耿浩揉揉腰。 王队凝神片刻,指点着关联图道:“咱们最后再梳理下。” 两人做头脑风暴一样,一问一答起来。 耿浩道:“第一个步骤,王司徒要在宴席之上,探问吕布修祖坟一事。” 王队接道:“对,这里的问题是,王司徒询问此事是否合理?王司徒怎么知道的?” 耿浩:“没有不透风的墙,王司徒身居高位,又得董卓信任,在朝中人脉广泛,听到传言不足为奇。” 王队:“好。那吕布听到王司徒询问,会作何反应?” 耿浩:“消息透露,吕布当然会感到惊讶,自然会追问消息来源。” 王队:“嗯,王司徒系朝中重臣,怎么能没有耳目,却不会随便透露消息来源,但可趁机暗示吕布,自己都知道了,董卓身边之人也必然有人知道。” 耿浩:“好,这样就可以把话题引到李肃修路一事上。” 王队:“吕布会怎么想?” 耿浩:“吕布虽不聪明,但绝不傻!” 王队:“如果你是吕布的话,你打算怎么办?” 耿浩凝眉想了片刻:“我可能去找李肃、或者去找董卓……” 王队点点头:“好像还不完整,他还有可能找一个人——给他算命的人——求破解之法。” 耿浩:“啊,对!他去找李肃、董卓,都必然会引起董卓的怀疑,他若是来找我,那我正好可以趁机火上浇油!” 王队道:“不行,你不能再参与进去了,危险。” 耿浩咧嘴乐了:“危险怕什么?干革命,哪能没点牺牲……”突然觉得自己说得不吉利,赶紧呸了几口。 王队摇摇头:“不到万不得已,你不能再出面了。这样吧,你假装出去云游了,在门上留个字条,让来人留言,咱们根据情况,再决定是否出面。” “好。” 王队低头沉思,手指轻轻敲打着几案。 耿浩在地上转悠着自言自语道:“吕布急了,董卓起疑了,下一步就是怎样确保李肃能挖到咱们准备的那些东西了。” 王队缓缓道:“是啊,现在李肃是关键,这里涉及两点,第一,李肃能不能顺利挖到东西;第二,李肃挖到了会怎么办?我们先假设李肃挖到了,可他毕竟和吕布是老乡,当年还是他把吕布引荐给董卓的,他会在背后算计吕布吗?” “嘿嘿”耿浩狡诈地笑了,“王哥,这个我觉得你不必担心。你不够狡猾、不够坏,所以你理解不了。按贫道观察李肃,他一定会给吕布下绊子!” “别满嘴‘贫道’了,你还真把自己当神人了?想说我笨就直说呗。”王队“呲”了一声,“不过,我还真的是笨。” “既然你自己都承认笨了,我就不和你争辩了,嘿嘿。王哥,你不是这类人,所以你难以理解李肃的心思。” “你能理解?” “当然!” “你觉得你够狡猾?够坏?” “反正我从没把自己当好人看待。你听我的分析:李肃,自认为自己聪明,是董卓的嫡系,又为董卓立过大功,可现在,反得不到重用。你如果是李肃,看着吕布、张辽等后娘养的孩子都窜到自己头上了,心里会是什么滋味?我告诉你,这类人绝对不会反思自己的问题,而一定会把责任归结到他人身上……” “那也未必啊,如果换成我,我可能会检讨自己的问题。” “你都说了,你承认自己笨,所以才会检讨自己;李肃不一样,他自认为是聪明人,聪明人的逻辑通常首先是假定自己不会有错。” “你说得好像有那么点道理……” “什么叫有那么点道理,明明是很有道理。咱们别纠结这个问题了,现在的关键就是如何让李肃顺利挖到东西。”耿浩左手叉腰,右手一挥,一付伟大领袖指点江山的派头。 “是啊,这是问题的关键。我笨,想不出来;你聪明、狡猾,又够坏,你想吧。” “我想就我想。首要问题是,要想办法把李肃引诱到正确的道上,至于怎么指引,就有学问了,李肃够奸够滑,如果咱们做得稍微过一些,都会被他察觉,只有想办法,让李肃自己挖掘出吕布的秘密,他才会相信。” 王队默默点头。 耿浩抱着胳膊在屋里不停转悠着。 王队道:“时候不早了,该弄饭吃了,边吃边想吧,我去喊江波儿回来。” 正说话间,江波儿匆匆忙忙跑了进来。 “耗子哥,有人去你家了。” “什么人?” “是两个当兵的,提着不少东西,看样子可能是给你送礼的。” 耿浩乐了:“嘿嘿,还有这好事?王哥,你猜会是谁?” “你猜呢?” 两人异口同声道:“吕布。” “我去看看,吕布能给我送些什么来。”耿浩刚要往外跑,却被王队一把揪住。“你这模样能去见吕布的人吗?” “啊,我差点忘了胡子和头套。” …… 过了半晌,耿浩兴冲冲跑回来,手里拎着大大的食盒和一个包裹。 “吕布真得给我送了一份大礼呢!” “什么东西?” “嘿嘿,知道我爱吃鱼,特地让他府里的大厨给我炖了鱼,还有这些。” 打开包裹,里面是一套精美的袍服。 耿浩扒下自己的破袍子,套上新衣。 王队赞道:“不错啊,很合身,这吕布还真是有心人啊。” “嗯,吕布自己讲究穿着,估计是看我太邋遢了啊,哈哈。” “就这些?” “还有一件更大的礼物。”耿浩凑近王队,“吕布派来给我送礼的人,对咱们大有帮助。” “什么人?” “吕布营里的两个士兵,一个叫甄坚,一个叫张傻,这两个人都帮忙挖坑埋兵马俑了,那个甄坚,还帮吕布在郿坞基址埋放了我做的‘法器’,为此,吕布还提拔了他当了个伍长。”(参见第0091章) “倒是好人选,不过怎么在他和李肃之间建立一种联系呢?” 耿浩胡乱出了不少主意:比如让他们酒驾,被李肃抓了;比如嫖-妓,被李肃抓了;比如盗窃…… 王队沉思了片刻,缓缓道:“吃饭吧,鱼凉了就不好吃了。” …… 小屋里飘着鱼的鲜香,三个人吃得好爽快。 王队不停地给耿浩和江波儿挑拣刺少的鱼肉。 天黑了,江波儿忙着收拾碗筷,王队和耿浩走到院子里,仰头望,浩瀚苍穹,繁星点点。 “王哥,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耗子,你答应哥哥一件事。” 耿浩见王队盯着自己,心里不仅发毛:“王哥,怎么了?你说吧。” “我有主意了,不过你要先答应我一件事。” 耿浩有种不详的感觉:“王哥,你不说,我怎么答应你啊。” “好吧。你答应我,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一定要帮我照顾好王黑儿。” 耿浩就知道王队一定会说出骇人的言语,这那里是什么嘱托啊,明明就是遗言啊!耿浩眼里充满泪水,叫道:“王哥,你说什么呢你……” “耗子,你别着急,你先听我说。”王队把自己的想法详细说了一遍。 耿浩听完,又是点头,又不停摇头,语无伦次道:“不行、你不能一个人冒险,办法是好,但不行,我不同意,要去找李肃,我去……” 王队按着耿浩肩膀道:“兄弟,你不能再露面了,你已经与吕布、张辽、李肃等都有关联了,再参和进来,不仅极其危险,还可能让咱们的计划前功尽弃。我不同,即使不成功,我也容易找到退路。就这么定了,你听我的,准备收拾东西,你和江波儿去终南山等我,不管成功与否,一个月内,我一定去找你们……” “不行!你这样做,自己就危险了……” “呵呵,兄弟,你方才不是说了吗?干革命哪能没有牺牲呢……” …… 夜越来越深了,风停了,大地寂静无声。 春天快来了,万物在蛰伏中孕育,等待着那一刻的爆发。 第0107章 王队 计谋败露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王队登上土坡,向远处眺望,耿浩和江波儿的车子终于消失在视野之外。 王队牵着马,缓缓向长安城走去。 …… 李肃见到王队,惊讶道:“王兄何故愁容不展?” “唉,别提了,王某特地来求李大人。” 李肃笑道:“你我是兄弟,你张口闭口喊大人,可别怪我真摆出一付大人嘴脸啊。” 王队苦笑一下:“唉,没办法,我把差事办砸了,只好来求李大人宽限几日,我再次采办……” “你说话怎么没头没脑的?”李肃起身关上房门。 “前番蒙李大人照顾,做了那批军装生意,这个月的货物,本已运到长安城西,却被人抢了,唉……” “抢了?!”李肃大惊,“在都城外竟然被抢了?不会吧?难道又是黄贼所为?” 王队垂头丧气摆摆手:“算了,不说了,损失点钱财事小,只是本月军装供应要耽搁了,我特地来求你宽限几日,我再去采办就是……” 李肃眉头紧皱,双眼如刀子般盯着王队看了一会,突然笑了:“王兄,你实话实说,我才能帮你,我问你,到底是什么人抢的?报了官没有?” 王队抬头看了一眼李肃,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你有线索了,是不是?”李肃追问。 “唉,李大人,您别追问了,我认倒霉了,只求您宽限些时日,我再去采办便是……” 李肃缓缓坐下,冷冷道:“一定有隐情,你若不说,我是无法帮你了。” 王队再三摇头,仿似终于下了很大决心,缓缓道:“都亭侯手下所为……”(吕布,都亭侯爵位) “他?!”李肃大惊,探头盯着王队的眼睛,“这话可不能乱讲啊。” “唉,我原也不想讲,不是你逼我说的吗,运货伙计认得其中一人,名叫‘甄坚’,是都亭侯和李大人您的同郡之人呢。” 李肃沉默良久,站起身,拍拍王队肩膀,笑着道:“王兄,你开口,我怎能不给面子,本月的供给就延迟些时日吧,时间可着你的方便,只是……” “我懂,此事我绝不会再向别人提及。” “王兄果真是聪明人,此事虽是都亭侯手下所为,但都亭侯却未必知晓。王兄最好先莫同王司徒讲,以免在司徒与都亭侯之间造成误会。” “唉,我自己招的祸,怎敢去惹老爷子烦心……” …… 两日后,李肃来到鞋铺。 王队支开伙计万福儿,要引李肃去里屋说话,李肃摆摆手道:“没什么事,路过,顺便来看看你。” 王队忙着给李肃倒水,李肃边摆弄着货架上的鞋子,边随口问道:“今晚,司徒大人是不是要宴请都亭侯啊?” 王队递上水道:“这个我还真不知晓,我也很少回老爷子府上。” “嘿嘿”李肃笑了几声,“好像还有士孙瑞、杨瓒及司隶校尉杨勋等,都是王司徒的旧属高官啊。我这小小都尉人家可是看不起哦。”(参见第0026章) 王队惊得险些将自己杯子弄翻,好在李肃依旧摆弄着鞋子,并未注意道,王队赶紧说:“啊,老爷子许是念旧吧,每逢节诞,总喜欢招呼些新朋旧友来府上吃喝,反倒是慢怠了自家人,连我这侄儿也没资格上席呢。” 李肃转过头来,笑了笑:“我来也没啥事,走了。” 王队赶紧起身。 李肃走到门口,扭过头:“哎,差点忘记了,你被抢的那批军装,我已经替你找回来了。” “啊?!”王队假装大惊道,“找回来了?怎么找的?” “呵呵,那个叫甄坚的小子还真的不傻啊,哈哈,开始还矢口否认,某按你提供的地点,把那小子拉了去,他倒是乖巧的很,赃证找得也顺利。” “哎呀,这下李大人您可帮了我的大忙了。只要没耽搁军中使用就好,军装是您找回来的,就是您的,我已经筹备了再次采购的银两,这下好了,不用采办了,这些钱就算是我从您那采办军装了……” 王队赶紧捧出一包银两,塞给李肃。 李肃掂了掂,鼻子“呲”地冷笑了一声:“王兄,咱们是朋友,按说,这钱我不该收。不过,在我李某看来,王兄你原本也没在意这点钱财,也没在意那点军装啊……”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望着李肃的背影,王队感觉自己浑身冷汗,李肃的话意味深长啊。 王队把军装埋在了兵马俑那里,李肃的意思很明显,那个“甄坚”到了那里,以为李肃是探查兵马俑之事,李肃一定是既起得所谓“贼赃”,又挖掘到了耿浩为吕布布得“二十八星宿阵”了。 李肃此来,阴阳怪气,到底是何用意呢? 王队感觉凶多吉少,自己的策划一定是太幼稚了,李肃应该是察觉了什么。 不行,得赶紧去找王允。 …… 王允府中。 老管家告诉王队,司徒在与吕布等人喝酒商议重要事情,谁都不得打搅。 王队在偏房等待着,坐立不安,想梳理下脑里的纷乱,可思绪似乱麻,无从下手。 “冷静!冷静!”王队再三告诫自己,却更加烦躁。 王允终于来了。 “太公,晚辈恐怕是把事情办砸了。”王队一见王允,急切地道。 “慢慢说。” 王队将李肃突然到访鞋铺之事详细说了,王允本已凝重的神情,更添了一丝焦虑。 “太公,您这边和吕布谈得如何?” 王允摇摇头:“唉,我从国家社稷、历史功罪方方面面,对奉先(吕布字)动之以情,只是他依然踌躇不绝。今日,话已经说得透彻,如不能说服奉先,铲除董逆之事不仅前功尽弃,便是这些参与筹划之人,怕也难逃一劫了。” 王队紧锁眉头,点点头:“太公,引我去见见吕布吧,无论如何,还要再争取一下,没有吕布的参与,咱们难以成事啊。” “你?”王允摇摇头,“贤侄是布衣身份,直接参与此事,怕没什么益处。你若不走在明处,即便事情到了无法收拾的地步,也还好脱身。咱王家男丁寥寥,罢了……” “太公,您就应了孩儿吧。太公等身为国家柱石,尚不避风险,孩儿有何理由只求自保?晚辈以一介布衣之身,对吕布晓以利害,也算是代表民意啊,希望能再努力一下,全力促成大事……” …… 王允默坐不语,良久,叹了口气。也确是到了山穷水尽之地,无奈起身,引着王队来到正堂,把王队引荐给席上众人。 吕布、士孙瑞、杨瓒、杨勋等都身居要职,王队布衣平民,一一大礼参见。 众人疑惑王允为何将家中布衣晚辈带来引荐,只是碍着王允的面子,不得不客套还礼。 王允端起酒杯,刚待要说话,却听院内一阵嘈杂。 众人纷纷侧目望向大门…… “大人您怎能私闯司徒府邸啊……”老管家兀自叫喊着。 宴席厅大门“彭”地被推开,一个人大步迈了进来。 席间众人全呆楞了――李肃! 第0108章 王队 再见了长安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李肃进得房间,扫视一圈,拱着手,微微躬身,行了一圈礼。 屋内众人不知所措,只有王允尴尬地还了一礼。 “呵呵,看来李某真是不速之客啊。各位若是不欢迎在下,某告辞便是。” “呃……”王允作为东道主,本想客气几句,却不知说些什么。 吕布冷冷道:“此乃司徒府私人欢宴,你贸然而来,所为何事?” “哦,呵呵。”李肃干笑道,“果然是私人欢宴,连这位王兄弟也在啊。” 王队深知今晚之事难以善罢,没有搭腔,暗自盘算着李肃的来意。 “李肃!”吕布直呼其名,显然已经不准备对李肃客气了。 “都亭侯,下官正有事要向您禀明。” “有话只管明言。”吕布手按剑柄,虎目直盯李肃。 “既然都亭侯有令,那在下就明说了,在下要说的,便是那长安城西地下之物,以及郿坞基址所埋之物。” 吕布之前曾得王允提醒,城西及郿坞之事,吕布已知走漏了风声,但却实在没料到李肃竟直言不讳。 “苍啷啷……”吕布已掣剑在手。 士孙瑞等人也拔出长剑。 王允心里暗叫不好,却也觉得是个机会,吕布若杀了李肃,也就相当于递交了铲除董卓的“投名状”。 “慢!各位大人且慢!”王队赶紧挡在众人与李肃之间,转身面向李肃,拱手道:“李兄孤身前来,准备为敌?抑或结友?” 李肃显然早有心理准备,只微微一笑:“王兄聪明人,你说呢?” “李兄若想与我等为敌,恐怕就会去别人府上了吧。” “哈哈,王兄果然聪明,只是,你们在城西所施伎俩,连李某都难以欺瞒,还能糊弄别人吗?” 王队赶紧施礼,连叫惭愧。 “此事多亏落在李某手里,若是被别人知晓,恐怕……” 王允听明白李肃并无恶意,心中大喜,有了这个插曲,不仅得到李肃这个董卓身边的强援,更可坚定了吕布铲除董卓的决心。 “来人啊,为李都尉摆设几案!” 王允府内,铲除董卓的行动,已然筹划成型…… …… 长安城南,横贯城东西的大道名为“横贯驰道”,直城门处于此道西端。 城内南部,分布着皇家宫殿和朝廷各府部官衙,两侧少有民居。 今日的横贯驰道,净水泼街,百姓纷纷涌到驰道旁,翘首等待着欣赏仪仗——董太师将沿此道西出长安,为郿坞开工奠基。 百姓好久没见过盛大的出行场面了。 司隶校尉部的队伍,分两列,背向驰道,面朝百姓,部署在街道两旁,手中闪烁着青绿光泽的戈,提醒着百姓,这是一道不可逾越的红线。 旌旗卷动,数百精甲重骑整齐地缓缓驶过,这是董卓的精锐亲随卫队。 鼓乐声起,卤簿仪仗队伍过来了。 金瓜、宝顶、旗幡、伞盖,自然少不了大盾和黄钺。 六马牵引、房屋一般的暖车来了。原本只能“天子驾六”,李肃帮董太师从天子那里借来用用。 中郎将都亭侯吕布,郿坞建设总指挥李肃,全身披挂,侍奉在车驾左右。 羽林骑都尉张辽,率数百羽林卫紧紧护卫在周围。 车驾在直城门内缓缓停下。 “怎么?”暖车内传出低沉浑厚的询问声。 “禀太师,长安百姓期盼一仰太师尊颜。”李肃隔着车窗禀报。 “哦?好!” 羽林卫迅速围拢,护卫住车驾。 暖车车门“吱呀呀”开启,一个魁梧得有些臃肿的身躯,从车门挤了出来。 春日的阳光,虽有些晃眼,但如同街道两旁簇拥着的沸腾的人群,让这臃肿的身躯感受到无比的温暖。 “吱呀呀”,发出声响的不是车门,而是直城门的大门。 城门在迅速合拢,明亮的光线被两扇厚重的城门挤压得只剩下细细的一缕…… 城门将这个世界一分为二,将这个臃肿的身躯和他的数百精甲重骑分割开…… 随着城门最后一缕光线的熄灭,这个臃肿的身躯感觉到一丝寒意、一丝死亡的寒意、一丝贯透心肺的寒意…… 低头看,一只大戟——那只再熟悉不过的方天画戟——贯穿了胸前三层铠甲…… 他的手,依然向着百姓挥舞;他的嘴角,依然挂着君临天下般的微笑;只是他的眼睛越瞪越大,仿佛要从眼眶中崩出一般…… “呼……”他呼出最后一口气,冰冷的气息,仿佛凝固在眼前…… …… “啊……”随着阵阵惊呼,围观的百姓四散奔逃。 “呼……”王队终于吐出一口气,始终紧握的双手,缓缓松开…… 王队感觉到冰冷的汗水顺着自己的指尖滴落…… “王哥!”旁边有人大声叫喊着。 耿浩和江波儿一左一右搀扶住几乎跌倒的王队…… “啊?你们、你们怎么回来了?” “我们放心不下……” 吕布撤回方天画戟,那臃肿的身躯直挺挺摔落下去。 方天画戟高高指向天,一缕稠腻暗红的血,顺着方天画戟侧面的月牙尖滴落…… “奉圣旨,诛杀国贼董卓,董逆属下无罪,但有抵抗者,以董逆同谋论,格杀!”吕布高喊。 “格杀!”羽林骑发出整齐划一、震天动地的怒吼。 …… 长安城外。 王队紧紧拥抱了王允,两人眼中包含泪花。 “太公,您不去看看黑儿吗?” “董贼刚刚铲除,陛下大赦天下,朝中事物繁多,自家的事,等等再说吧。贤侄儿,你以后做何打算?” “还没想好,我先去终南山,替太公看看黑儿,以后嘛,晚辈还是要找寻那些失散的朋友。” …… 王队、耿浩、江波儿缓缓骑行。 耿浩叹道:“唉,真想不到啊,竟然是小坏人李肃在对付大坏人董卓时,起了决定性作用。” 王队摇摇头:“好人与坏人,其实并没什么严格的界限。比如说董卓,他在西凉时,当初杀牛宰羊结交羌人,后来奉命征讨羌人与黄巾军,立下大功,却将朝廷赏赐全部散发给部下,无不显示其豪迈性格,你能说他坏吗?” “可是,他到了洛阳,毕竟犯下了滔天大罪,此次在长安被诛杀,难道不是众叛亲离的结果吗?” “没错,董卓的确罪大恶极,但错并不完全在他,是历史,错误地选择了他。如果,他仍是一镇诸侯、没有被何进招去洛阳,也许,还仍是被人拥戴的地方官。” “王哥,我不能同意你的观点,按你的说法,人就没有好坏之分了吗?” “我的意思不是人不分好坏,而是说好与坏,是相对于历史背景和社会环境。耗子,你常看香港黑帮电影吧,你说,陈浩南、庙街十二少等人,是好还是坏?” “亦正亦邪吧。” “陈浩南等人,在铜锣湾、在庙街的环境里,并不算坏,甚至很受街坊邻居拥护,但若是将他们放到整个社会大环境中,他们绝对不能称为好人。董卓也是如此。” “那你怎么评价李肃呢?他贼奸油滑,官欲旺盛,嫉妒心强,最终又背信于自己的主公,这样难道也算好人?” 王队笑了笑:“耗子,你最初见李肃,不是说他像个公务员吗?于他而言,这不是好与坏、是与非的问题,他只是具备了作为一个出色公务员所必须具备的能力而已。” 耿浩也笑了:“哈哈,我没做过公务员,不想做,想做人家也不会要我,一个出色公务员应该具备什么能力?” “审时度势的能力,尤其是高级公务员,一定要能够在政治斗争中,选择好自己归属的阵营。” “哦,选择站在正义的一方?这个能力可不简单啊。” “严格说,是选择站在最终获胜的一方。” “哈哈,王哥,你说得越来越深奥,我有些迷糊了,不是有话说‘正义终究会战胜邪恶’嘛?那选择正义和选择获胜有什么区别?” “怎么解释呢?比如说武则天吧,你说她算是正义还是邪恶?很难说,起码李唐一派将她归为邪恶,但那个时代,是她获得了胜利。” 耿浩还要争辩,王队阻止了他:“算了,耗子,这些事情,还是让历史来评价吧。咱们唠点现实问题,你以后准备去哪?” “我想去江南找孙策,我答应过他,一定回去找他。王哥,你也跟我去吧。” “我先不去了,耗子,你带波儿去吧。” 耿浩扭头望着王队:“那你准备去哪?” “我嘛,还没想好,先陪黑儿住上一段,然后嘛,我想去趟西南。” “西南?王哥,你想……”耿浩侧头盯着王队,“你想去找那个天坑?” “嗯,我总有一种感觉,我们应该可以回家。” “那我陪你一块去。” 王队勒住马,郑重地对耿浩道:“不,耗子,还是我一人先去看看吧,毕竟跨越两千年,地形地貌差异极大,那个天坑能不能找到还不好说,我也只想去看一看,不论是否找到,我都去江南找你。你和孙策有感情,去了那里,安心做点事,如果我们无法回去了,你就在江南,为咱们在这里安家落户打点基础。” “可是,我还是想跟着你。” “听我的,耗子,我一定会去找你。” “可是,我们怎么才能相见?” 王队想了一会:“孙策早晚要回曲阿,我会去曲阿找你,你不是会画企鹅吗?弄一个醒目的,我自然能q到你了……” …… 终南山麓,一阵歌声从远处传来: 逝旧邦兮遐征,将遥集兮东南; 心惙怛兮伤悴,忘菲菲兮升降…… 古文古韵,难解其详。歌是种语言,即便不懂,王队等人也能听出歌者被压抑的哀伤…… 第0109章 教授 天之警示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教授和张仲景终于辗转返回襄阳。 好歹说服了刘表,交还了孙坚的遗体,换回了黄祖,孙刘两家暂时罢兵。 被软禁的一个多月,教授无时无刻不挂念着小孔明的病情,此番终于回来,见小孔明的身体逐渐恢复,教授心里欢喜。 张仲景却面有难色。 教授将张仲景拉倒无人处,询问缘由。 张仲景道:“我曾说过,此前的诊治,只是祛除表面病症,若想彻底医治,便要找到对症药材。你我二人,历尽辛苦,采得了药材,却遭遇孙坚队伍,错过了最佳的医治时间啊……” “啊?!那会是什么结果?无法医治了吗?” “唉,现在医治,效果肯定还是有的,只是,耽搁了这许久,怕是……” “大师,您无论如何要救救这个孩子,我……”教授哽咽着。 张仲景拍拍教授的臂膀:“我自当全力诊治,只是某非天人,医得了病,却难以治得了命啊。” “此话怎、怎讲?”教授颤抖地问道。 “宿虫侵入过久,我虽可用药力祛除,但这娃儿体质已遭浩劫,性命虽无忧虑,只是寿命怕是大为折损啊……” “难道就没有办法避免折寿吗?” “修身养性,莫要耗费心机,这娃儿的病,本就源于多思多虑,若能避免劳心费神,还能有所补益,只是……” 教授明白,张仲景的意思是,小孔明天生聪颖,又有一颗七窍玲珑之心,让其不闻世事、不废心神,那和杀了他并无区别。 “唉……”教授长叹,泪水涌出。 …… 小孔明睡得香甜,教授守在榻前,借着昏暗的油灯,仔细研究着孙策提供绢帛,上面记录着耿浩到来后的时间表。 刚看了一眼,一个大大的疑问浮现出来。 奇怪啊! 从小聪明,又是常年从事技术工作,教授的记忆能力超乎常人。 一连串的数字浮现在教授眼前。 189年2月底、189年3月底、14时58分、15时28分……(参见第0009章) 中平六年二月,就是公元189年2月,这是孙策提供的,是孙策遇见耿浩的时间,按绢帛上记载,应该就是耿浩穿越过来的时间。 而189年3月底,是自己穿越过来的时间。 14时58分,是王队手表上记录的时间,应该是他们穿越的具体时间。 15时28分,是自己和五木穿越前的时间。 原本只有半小时左右的时间差,为何穿越过来,差了一个多月? 难道是孙策提供的时间有误? 教授再次仔细研究绢帛,没错啊,孙策把与耿浩有关的事项,都写得清清楚楚,与重大的历史时间也极其吻合。 孙策故意作假?不会啊,孙策之前隐瞒耿浩消息,教授能够理解,可是这次孙策是以此为交换,求教授他们帮忙讨要他父亲孙坚的尸首,孙策没理由故意改变时间记录啊,况且即便改编,也难以与诸多历史事件吻合啊! 突然,教授又想起一件事――在天坑中发现的,王队那块松拓纪念款手表上,缓慢跳动的百分秒数字!还有,袖珍经纬仪投射出的抛物线!(参见第0009章) 难道…… 难道时间也被扭曲了? 教授记起,自己在天坑中,曾观察了王队手表上百分秒的跳动,自己曾默数大约15秒,那百分秒才跳动一下。 1500比1! 自己和王队他们穿越的时间间隔大约是30分钟,来到汉末的时间相差了一个月左右,一个月等于30天,30天等于720小时,720小时比上半小时,1440比1! 扣除误差,竟然与王队手表上时间的比例大致相符! 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我们是从一个缓慢的时间通道穿越到了一个快速流转的时间通道! 这是什么概念? 来到这里已经有六百天左右,难道在自己曾经生活的地方(好像以前不能用现代与未来来区分界定了),仅仅过去了不到半天,确切说是五分之二天,才九个半小时左右?! 教授惊诧于自己的发现,这到底是什么道理?常规科学知识难以解释清楚了,不过神话传说中倒是有所谓“天上一日,人间千年”一类的说法。曾有一个“烂柯”传说:晋朝樵夫王质,山中砍柴,遇二童子下棋,凑近观瞧,吃了童子给的枣子,便不再觉得饥饿,待到欲下山回家,却发现一边的斧子的斧柄已经烂掉,回到山下,已是人物皆非,同时代的人早已故去了。 教授努力思考:啊,若真是这样,便可以解释来到这里许久,为何自己的须发指甲,始终不生长,难道,在这里渡过六百余天,对自己而言,仅仅过去不足十个小时?! 教授惊于自己的发现,不禁叹了一声。 “先生还未歇息啊?”小孔明醒了过来,柔弱地问道。 “啊、啊,我还不困,我把你吵醒了?” 小孔明懂事地笑笑:“不是先生吵醒我,是我睡得太多了,这些日子,整日沉睡,也不觉困倦了,先生,现在是何时辰了?” “刚到戌时。”(大约晚七点左右)(另注:经查阅相关资料,秦汉之时,并未使用后来严格的十二时辰法,而是采用比较原始且混乱的十二时辰与地支配合计时法,我们这里不做科研,只是为了方便,故而仍采用大家比较容易接受的,地支十二时辰法。) “先生,我想去外面呆会,好久没出去了。” 教授看小孔明精神气色还不错,点点头,搀扶着小孔明来到屋外,又取了席子被褥,让孩子躺着休息。 江南的初春,已暖意融融。 教授帮小孔明掖了被子,也躺了下来。 深邃的苍穹,遥不可及;闪烁的星光,又似伸手便可触碰。 小孔明仰望着叹道:“好久没看星星了,啊,星相变化好大啊!” 小孔明指着一颗遥远的暗淡之星道:“先生快看,那颗星是我。” “哦?是你?星经上说的吗?” 小孔明笑了:“星经上怎能记载我,只是我喜欢这颗星,始终把它看做自己。啊,好远啊……” “哈,明儿是天上星宿下凡啊,将来必成大器。” “先生,您喜欢哪一颗星?” “我嘛,我不懂星相,只是,我喜欢这一颗。”教授伸手指着,“这一颗,明亮,却不似其他星斗般张扬,星光柔和且稳定。” “先生,那是火星,那颗星斗就是您了。” “哈,我也是天上星宿了?那明儿给我说说,我可有什么凶吉之兆。” 小孔明伸出羸弱的小手,指点道:“火星归南,土星趋中,循规蹈矩,无喜无忧。金星木星归于西,同入太微垣。金入太微,主邪臣伏诛;木入太微,主赦免;都是吉兆啊。水星移位,耀于东方,汉室气数未尽,只是,星光闪烁不定,不知将出治世能臣,抑或乱世枭雄。流星侵入郎位星,昭示将军已然丧亡。” “将军丧亡?”教授喃喃道,难道孙坚之死真的有天兆? 突然,小孔明叫道:“咦,怎么又是它?!先生您看那颗客星,它又出现了。”小孔明也不管教授是否看到,气息急促道,“这颗客星可非吉兆,怕是主天下大乱啊……” 【第二卷终】 三卷 引子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西南崇山峻岭之间,一小股队伍向山下行进,虽没什么沉重装备,但山路湿滑,荆棘、藤蔓丛生,队伍走得十分艰难。 终于走出大山,王队擦擦鬓角的汗水,回头望望隐在灰蒙蒙的天里的灰蒙蒙的山,叹了口气:“唉,两年了!”失望地摇摇头。 两年了,在深山中寻觅,除了脸颊愈发黝黑消瘦,难得一丝进展。 大致的地理位置应该没错,可是,在这莽莽大山之中,没有任何技术手段,想搜寻到那个神秘的天坑,实在不亚于大海捞针。 莫说是准确的定位,便是个好用的指南针都没有。王队甚至记不清楚迷过多少次路了,若是没有当地向导,怕是早已葬身在这里了…… 益州南部,泸水之滨,朱提县境(朱提音:书时)。 遣散雇佣的向导,王队要好好休息下。 开一间客房,洗去一身泥垢,斜倚在榻上,王队掏出记事的绢帛。 五年了。 自中平六年(189年)二月至今兴平元年(194年),已整整五年。这五年间,王队经历了祁县寻亲,定居长安,铲除董卓,西南探险。 初平三年(191年)春铲除董卓,按照历史记载,董卓应死于初平4年夏(192年),这段时间被提前了一年零三个月,算不算改变了历史呢? 王队原本有这种期待,如果这是一种改变,那么到初平四年(192年)秋,王允是不是就可以避免被李傕郭汜等人杀掉呢? 然而,传来的仍是令人悲痛的消息。 就如同王队向耿浩所说:他们有参与创造这段历史的义务,却无改变历史轨迹的权利。 历史,就像是一棵枝繁叶茂的参天巨树。 无论是彪炳青史的伟人,还是无足轻重的贩夫走卒,都不过是这棵巨树上的一粒尘埃;无论所谓震撼天地的历史事件,还是邻里之间的小小摩擦,都不过是这棵巨树的一片叶、或者一丫小小的枝条。 尘埃会被抖落。 枝叶或将枯萎。 枝条也许折断。 但这一切一切,都无法阻碍历史巨树的生长。 “唉,算了,我还是先去找寻队友吧,希望蔡鹏能和我们一样,好好地活在这个时代里。” 王队让店家烧了两个菜,一壶酒。 端起酒碗,却看到几案上的那块玉佩——阴刻风鸟纹蝙蝠型——祁县王家的祖传玉佩。 王队将碗中酒,缓缓洒到地上,寄上对自己祖先王允的哀思。 喝着酒,王队摊开地图,举着油灯,仔细查看着东汉一十三州…… …… 襄阳城。 小孔明已渐渐长大长高,少年孔明变成了青年诸葛亮,学识见识更是一日千里,已无须教授照顾,经常与好友云游。 教授几次回绝刘表的邀请,安心在家修身养性。 东汉末年,社会动荡。然而世间的纷扰,却造就了文化的繁荣,只是书籍比较匮乏。可供教授阅览的,更多的是历史资料。 还好在刘表身边,有邸报可看,教授虽宅在家中,却能遍阅天下大事。 时不时,与诸葛亮探讨品评一番,也是一种乐趣。 闲来无事,教授也翻阅着地图。 自己处在荆州,刘表的地盘,控制着长江以东、洞庭湖南北地域。 益州,位于汉末中华版图的西南角,始终被汉室宗亲刘焉掌控,交通闭塞,物资丰富,自成独立王国,刘焉便是蜀中益州的土皇帝了。教授暗道:只是,这刘焉命不长了,他那个倒霉儿子刘璋就要走上前台了。 凉州,位于版图西北,原是董卓地盘,董卓之乱后,始终被征西将军马腾和其异姓兄弟韩遂所控制。 司州,也称司隶校尉部,涵盖东西两京,暨洛阳长安所属郡县,算是特别行政区,现在被把持朝政的董卓旧属李傕、郭汜等所控制。 并州,位于司州之北,南有黄河,北据匈奴。原并州刺史丁原被杀后,并州始终由董卓集团实际掌控。 交州,位于版图的最南端,原本属荒蛮之地。交州太守士燮,祖上于两汉之间,王莽之乱时,迁来交州。交趾太守士燮器度宽厚,礼贤下士,将荒蛮交州治理成世外桃源一般,在纷乱的东汉末年,中原人士纷纷离家避祸,向北去的投靠辽东公孙度,向南的则投奔交州。 扬州,位于版图东南,囊括富庶的长江中下游平原。扬州刺史原本是刘繇,但袁术自封为扬州刺史,刘繇的日子不好过了。 豫州,夹在司、荆、扬、徐、兖五州之间,地域狭小。 徐州,由老迈的陶谦控制,虽也号称一镇诸侯,只是势力实在弱小。 兖州,曹操的大本营。 青州,辽东半岛一带,周围的公孙瓒、袁绍、曹操等觊觎已久。 中华版图的东北,是冀州和幽州。 冀州,兵马强壮,怎奈原来的州牧韩馥,崇尚上古之风,在袁绍虎视眈眈下,竟能找出自身诸多缺点,认为自己不如袁绍,拱手将冀州让于袁绍,自己却落得在厕所之中,用刻书小刀自尽的下场。 幽州,刘虞比韩馥强硬多了,坚决不与垂涎幽州多年的公孙瓒妥协,可惜,历史没有选择他。初平四年冬(193年),刘虞不敌公孙瓒,被杀。 “刘虞可怜啊!”教授叹了一声,当年灵帝驾崩,董卓控制了洛阳,袁绍公孙瓒等人还曽想把刘虞推上皇位,却被刘虞回绝了,刘虞心里应该是清楚:袁绍等人推举他,一来因他汉室宗亲的身份,二来嘛,自然是因他软弱好欺,即使他当了皇帝,也不过是傀儡而已。刘虞看清了这一点,便慢慢学得强硬起来,可结果更加悲惨。 教授仰头思索,这十三州的首脑,哪个能配得上“诸侯”称谓呢? 诸侯,起码要兵多将广,资源雄厚,并且要具备一定的话语权。 刨除现在控制司州的李傕乌合集团,那么,只有荆州刘表、益州刘璋、冀州袁绍实力最强,扬州袁术、凉州马腾韩馥集团、兖州曹操也具备一定实力。交州士燮,远离中原,也不参与中原纷争,算是世外诸侯吧。至于徐州陶谦,唉,不仅实力不济,命已不久了。 公孙瓒嘛,穷兵黩武之辈,虽名义上掌控幽州,但幽州半数却控制在辽东公孙度手中。 嗯,公孙度占据着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是这些刺史州牧之外,另一个实力派人物。 还有两个重要人物:孙策尚未找到安身立足之地,刘备也只是守着小小平原。 教授叹道:现在的世人,谁敢料想,这孙、刘两家竟然能在今后的三分天下中,占据其二啊! 哦,还有那个吕布。铲除了董卓,又被李傕等赶出长安,竟落得丧家之犬一般。 “唉!” …… 辽东襄平城。 也有一声叹息。 天很晚了,药房的灯还亮着,幽暗的灯光,在窗上投射出纤弱的身影。 “唉,一千个了……”公孙雪儿将最后一只纸鹤用丝线悬在梁上。 满屋的纸鹤,随着每一丝风动而摇曳,是寄托、是思念、是寂寞,也是忧伤。 经历了夫余的血色婚礼,雪儿觉得自己已经死了,只有这折不完的纸鹤,才是她熬下去的唯一理由。 如今,这个理由也已经画上了句号,而内心的愿望,却没能实现。 这就是我的命吗?公孙雪儿脸上划过一丝凄惨的笑。 “小姐!”丫鬟闯了进来,“恭喜小姐!” “啊?!”雪儿大惊,难道自己的祈祷真的灵验了,这念头只轻轻一闪,便被雪儿自己吹散了,雪儿又坐回原来的位置,淡淡道:“我能有什么喜事。” “小姐,真的是大喜啊,老爷要将小姐许配给高句丽王子殿下了!” “啊!”公孙雪儿觉得好似已经无法支撑自己仅有的七十余斤躯壳。 “吁……”公孙雪儿长吐一口气,惨然一笑,摘下一只精美的牛角发簪,递给丫鬟:“这个送给你了,下去吧。” 依旧浓密的长发,却早已失去了光泽,似一捧枯草,扑簌地从雪儿肩头滑下。 “我的好父亲啊……”干涸的双眼,已经不会再有泪水落下。 公孙雪儿拿过一把剪刀,用力撑起身子。 什么东西从怀中滑落到裘毯上。 俯下身子,拾起来,是那块羊脂玉佩。 一个声音在耳畔响起:“看清楚上面的字了吗?” 雪儿喃喃地回应着虚无的声音:“没看清,看清了我也不识得。” “happy-new-year-to-you,happy-new-year-to-you,happy-new-year-to-dear-xuer,-happy-new-year-to-you……。”(参见第0028章) …… 第0110章 五木 天下一锅粥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中原大地,乱成一锅粥。但曹操的兖州,却似锅里的勺子,虽然也身处在烂粥之中,没事还搅合搅合,但始终不会溶入这锅烂粥之中。 曹操的出身虽不及袁绍那般高贵,可也是响当当的官二代、富二代。不仅出身好,曹操自己也争气,赶走了原来刺史刘岱,曹操在兖州过起了自己的幸福生活。 兖州处在黄河南岸,夹在司、冀、青、徐、豫州之间,周边的诸侯们有一百个理由、一千个念头将曹操的兖州吞并,可是他们没胆。 曹操势力虽不强大,但曹操胆子大,当年董卓自洛阳西窜,十八镇诸侯,唯有曹操敢孤军追击。虽说中了人家埋伏,曹操还差点送了命,各镇诸侯也暗地嘲笑曹操弱智,嘲笑归嘲笑,嘲笑完了,还是佩服曹操的胆量。 四周的诸侯们一边忙着你搥我一下,我还你一拳,还抽空嫉妒一下在兖州悠哉游哉快活的曹操,殊不知,家家都有难念的经啊。 曹操过得的确安稳,但并不逍遥。 不打仗,修生养息是好事,可是,兖州地域狭小,自然条件也一般,耕地稀少,粮食产量不足。 这几年,五木和马钧在曹操的支持下,大力开发农田灌溉等基础水利设施建设,又实施了深耕增肥、合理密植、加强管理等一系列措施,曹操喊些亩产上千斤一类的口号。 确有个别土壤肥沃,灌溉又充足的田地达到了目标,亩产接近了千斤,斤两呢,是没错的,是折算成现代度量的市斤,只是粮食是带壳称重的,若是脱了壳,那就只剩五六百斤了。 五六百斤在当时也绝对算高产了,如果兖州境内耕地都能达到这个水平,那曹操就发了。 毕竟大多数无法灌溉、又相对贫瘠的土地,亩产只有二百斤左右。 即便是这样,兖州也算是农业大州了,为何还缺粮? 答案很简单:人多。 相邻的州郡,战火不断,许多百姓逃难来到相对安定的兖州,才造成粮食短缺。 有失必有得,兖州粮仓空空,但士兵越来越多,无地可种的青壮年纷纷投到曹营。 看着自己营中兵强马壮,曹操捋着胡子乐啊,可是很快他就乐不起来了。空有兵马,却没有充足的粮食,这就叫买得起马配不起鞍啊。 再这样下去,就要被活活困死在兖州了! 绝对不能走到这一步,于是,曹操冥思苦想后,做出一个重要的战略决策:打仗,抢地盘! 曹操把目标定在徐州。 徐州,地肥水美,又是交通要道。 打徐州,曹操还有足够充分的理由,几年前,五木他们去探查水源,就和徐州解了梁子;去年,曹操的老爹曹嵩路过徐州,竟然被杀了。徐州牧陶谦给出的解释是:自己本是为了讨好曹操,才派兵沿途护送曹老爷子,不成想护送的官兵见财起意,杀人越货。 杀父之仇,这理由足够充分吧? 也许有朋友会问:为啥去年杀的人,今年才想起报仇? 说出来,多多少少有点丢人。曹老爷子被杀,曹操立刻起兵去报仇了,可是…… 打了一半,粮没了,仇报不下去了,真可谓旧仇未报,又添新恨…… 又是该死的粮食问题! 说一千道一万,在这个年代,什么报父仇、什么新仇旧恨,都不过是抢地盘可有可无的借口。想打就打,说抢就抢,这是曹董的一贯作风。当年抢人家刘岱的兖州,需要理由吗? 又有朋友问:为什么倒霉的是徐州? 因为,西边的司州李傕集团和北边的袁绍,势力太强,曹董打不过呗。 不过,打架这个事,不是撸胳膊挽袖子,往前一冲就行,是要精心准备的,曹操再也不能蹈前一次覆辙了。 …… 闲扯了这么多,咱得说正事了,还是说说五木吧。 五木过得要比曹操舒坦,因为粮食问题、报仇雪恨问题不归他考虑。 虽然曹操始终没给五木封个什么官,但对五木和马钧非常重视,曹操深知科技是第一生产力的道理,对五木和马钧主持的“军械工坊”,要钱给钱,要人给人。 五木和马钧的分工也明晰了。五木负责奇思妙想,马钧负责把五木的奇思妙想转化成新奇特的产品。 五木越来越佩服马钧,有的时候,连五木都觉得自己的想法根本就是胡思乱想,可马钧依旧能按着他的胡思乱想,搞出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马钧也佩服五木,好几次,马钧崇拜地盯着五木:“你、你的脑、脑袋咋、咋那么、么多想、想法,简直就、就不是人……” “你才不是人!”五木给马钧个白眼。 马钧执着地把自己的话说完:“不是人、人脑,是神、神脑……” “你邓哥哥我不是神,你不用这样崇拜我,我也是人,只不过我是会思考,懂艺术的人。”五木觉得自己就是两千年前的乔布斯,唯一的差别在于:乔布斯死了,而五木活着。 …… 这段工坊里的事情少,五木闲暇时间多,便埋头进行他的业余爱好——写歌,或者说是填词,不过最确切地说法是:改字。 自从三年前“春节晚会”后,五木发现经自己改编了歌词的歌曲,将士们爱唱,既有利于舒缓士兵们乏味枯燥的情绪,又有利于提振士气。当然,最重要的是,五木改过的歌曲,曹董爱听。 “哎,马兄,你出来听听,这首歌让练射箭回来的将士们唱如何?” “你唱、唱吧,我听、听得见,我忙、忙、啊忙着呢……” 五木大声唱到: “日落西山红霞飞 将士射箭把营归把营归 身上的铠甲映彩霞 愉快的歌声满天飞 歌声飞到兖州城 兖州牧听了心欢喜 夸咱们歌儿唱的好 夸咱们箭术属第一 米嗖拉米嗖 啦嗖米斗唻 夸咱们箭术属第一 一二三四……” “咋样?”五木从屋里的马钧大声喊道。 “不、不咋样,那‘米都馊了’是啥、啥意思……”马钧费劲地从屋里往外搬着一个木架子。 “切,啥‘米都馊了’,这叫旋律,唉,和你真是没法沟通艺术问题。”五木觉得自己又对牛弹了一次琴,“哎,你搬的是什么东西?” “指、指南车……”马钧把一个木架子放下,“我按、按古书记、记载,改、改的……” 这是个简易模型,只做出了关键部件:两个车轮,和车厢内几个木齿轮。 五木俯身研究了一会,问道:“这东西怎么用?” “看。”马钧拉动车子,不管车子如何转动,车中间的贯心立轴上横插的那根木棒,始终指着同一个方向。 “哦,是用差速齿轮、齿轮传动和离合装置啊,咦,真的不错啊,只要拉动之前,先将横担的木棒的方向调整好,它就始终指南了吧?” “嗯。” “我来试试。”五木一边拉动小车,一边观察齿轮的运转。 工坊地上散落着一些边角料,小车未能避开,颠簸了几下。 “咦,方向怎么变了?” “是,就怕坑、坑包颠、颠簸……”马钧皱着眉,撇着嘴,有些沮丧。 “很精致了。”五木拍拍马钧的胳膊,“马兄,别泄气。不过呢,想做指南器械,最好还是利用磁力简单有效。” “啥、啥东西?” “就是利用磁的同性相吸、异性相斥原理,磁,磁铁,不懂?吸铁石……”五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你说的是、是不是‘慈石’?” 汉代没有“磁”这个字,而说“慈”,好在两个字同音,五木连忙点头。 “我想办、办法弄……” …… “这两句不够理想,‘兖州城’、‘兖州牧’,岂不是说曹董只能混在兖州了?还是改一改吧。”五木自言自语道…… 第0111章 耿浩 日子慢慢过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曲阿,位于淮河与长江交汇处附近。 曲阿,是孙策的老家。自祖父孙钟起,孙家一直定居在此。 曲阿,也是一代将星孙坚的最后归宿,孙坚命丧襄阳城外,孙策将父亲的遗体运回老家安葬。 曲阿,扬州太守刘繇的治所。 刘繇,汉室宗亲,朝廷任命的扬州刺史。有人会问:不对啊,扬州的治所在寿春啊,刘繇跑曲阿来干嘛?这里得啰嗦几句。 刘繇也如同其他东汉末年的名人一样,出身名门,年少时就已经崭露头角,有过被人称颂的英雄事迹,自然而然,官职一路攀升。然后年龄大了,刘繇反而变得猥琐了,瞻前顾后,很有些不思进取的意思。朝廷几次委任他官职,他都怕朝廷祸乱殃及自己而没去赴任。 待得朝廷任命他做扬州刺史,刘繇觉得这是个好差事,兴高采烈地准备去赴任。 好事不可能来得那么容易,刘繇觉得好,别人一样觉得好,起码袁术也这样觉得。于是,袁术把自己任命为扬州牧,抢先占了扬州治所寿春。 刘繇自然不干,准备找袁术算账,结果是明摆着的,刘繇这几年四处避祸,属于有祸事时“躲事”的,而袁术这几年四处打架,属于没事时主动“惹事”的,“躲事”的怎么能打过“惹事”的,于是,刘繇便逃过长江,在曲阿建了临时治所。 刘繇是不是挺窝囊?是不是和被曹操赶跑的兖州刺史刘岱有些像? 怎么能不像,刘繇是刘岱的弟弟,汉室宗亲里一对窝囊兄弟。 …… 耿浩和江波儿如今就居住在曲阿。 “波儿,你今年多大了?”耿浩抹抹手上的泥问道。 “二十一了。” “二十一了呀,老爷们了,得给你娶个媳妇啦。” “耗子哥你还没娶媳妇,我咱能先娶媳妇。” 耿浩笑了:“哪来那么多说道,你说实话,你想不想娶媳妇。” 江波儿低着头,红着脸,喃喃道:“想。” “哈哈,想娶媳妇也不是啥丢人事,哥哥我一定给你娶个媳妇。” “耗子哥,那你想不想娶媳妇?” “我?”耿浩被江波儿的问题难住了。三十多了,怎么能不想女人,只是这想女人和娶媳妇,是完全不同的两回事。 来到汉末,已经五年了,头一年跟着孙坚的队伍东奔西跑,没功夫想;后来在长安忙着铲除董卓,没心思想。现在在曲阿安顿下来,不再为生死担忧,也不再担惊受怕,闲下来,耿浩的确常常感觉莫名的烦躁。 “耗子哥,你想不想女人啊?”江波儿追问。 “想。” “那你啥时候娶媳妇啊?” “我不娶。” “你不想说‘想’嘛?” “这想女人和娶媳妇是两码事,你不懂的。” “我为什么不懂?哦,我知道了,你一定是想娶城外卖菜的钱寡妇!” “去去去,信不信我抽你啊,赶紧去前面卖货去。” 江波儿嬉笑着跑到门口,回头道:“看你这样子,就一定是了,你每次都去钱寡妇那买菜。” “那是因为她的菜新鲜。” “人也新鲜呢!” 耿浩抓起块泥巴,作势要丢江波儿,江波儿闪出门去。 耿浩笑着摇摇头,还别说啊,那钱寡妇还真的对自己不错,每次都多给些菜,人长得也像她卖的菜一样水灵,二十几岁年纪也合适,性格也是自己喜欢的类型,在寂寞难耐时,耿浩也会像其他人一样,选一个幻想对象,做点见不得人却可以排解寂寞的勾当。 有几次,耿浩也曽幻想着和钱寡妇如何如何,但都以失败告终。原因嘛,说出来很尴尬:耿浩觉得这钱寡妇长得太像自己的妈了。 …… 三年前,在终南山告别了王队,耿浩和江波儿一路向东南,来到曲阿。 他们离开长安时,王允送了大笔钱,王队只留下一小部分,其余的都交给耿浩二人。两人到了曲阿,购置了小房,安顿下来。 按王队所说,以后孙策会来曲阿。耿浩到曲阿时,孙策已经安葬完父亲的遗体,领着残部闯荡世界去了,耿浩消消停停在这里等孙策和王队,可一晃三年,只偶尔听到些孙策部的零散消息,却不见孙策来曲阿,王队更是音信皆无。 从长安带来的钱,购置房子后,所剩已经不多。(唉,啥年月,房价都贵啊。曲阿,在汉末,那也算二线城市,购置江景房花费着实不低。) 不能坐吃山空,耿浩便琢磨着干点啥。 江波儿对市场的敏感程度远高于耿浩,江波儿提议,引进山陕(并州雍州)一带的烤饼,在这里一定畅销。 “耗子哥,咱们卖烤饼吧,我老家的烤饼子可好吃了,这里人没人卖,我会做。” “好啊!”耿浩觉得这个主意真不错,投资少、风险低,值得一试。 “耗子哥,你卖烤饼,我再挎一筐梨,我们一起出去叫卖。” 听完江波儿这句话,耿浩立刻坚决地行使了否决权。 “咋卖?咱俩挑着担子,我喊一声‘炊饼’,你吆喝一声‘脆梨’?去去去,一边去,丧气死了!” 江波儿始终琢磨不明白,卖‘炊饼’和‘脆梨’有啥丧气的。 最终,耿浩还是选择了一个专业对口的行当:制作陶器。 您还别说,买卖还真不错。 耿浩的产品上,经常画上一些稀奇古怪的图案,很是受顾客欢迎。 江波儿又善于销售,最典型的销售案例是:说服来买四只陶碗的顾客,捧回去十二生肖一套陶碗。没过几天,那顾客又来了,说孩子最喜欢的‘猴’碗摔碎了,想要补上一只。于是,江波儿又按定制标准,高价卖了一只出去。 耿浩受此启发,还曾琢磨是不是要做个108只的套装,后来考虑到顾客未必能接受什么“一百单八将”,作罢。 “陶器大师”耿浩亲手制作,“销售总监”江波儿亲自销售,“耿记艺陶”竟也渐渐在当地混出了小小的名气,不仅足够两人花销,还有很多结余,两人日子过得也算逍遥自在。 …… 自从闲聊说起给江波儿娶媳妇的事,耿浩还真的上了心。 托了媒使帮忙,说了几家闺女,可江波儿都不同意。 耿浩初时还感纳闷,后来突然醒悟:“小子,你是不是有了意中人了?” 再三追问,江波儿终于说了实话,原来相中了不远卖布店的闺女。 “靠,有目标了不早说,害我和媒使废了那么多口舌。有目标就好办了,只是闺女家也算殷实,咱不能太随意了,都得按程序来。” 接下来,少不了采纳、问名、纳吉、纳征、请期等程序,一切顺利,加上最后的程序“亲迎”,“六礼”齐备,热热闹闹为江波儿迎娶了新媳妇。 耿浩原本想把正房腾给江波儿小俩口住,但江波儿死活不同意,于是耿浩继续住在正房,小俩口住在偏房。 小俩口以兄长尊耿浩,做饭、洗衣、收拾房间,自然再不会让耿浩插手。 耿浩享受起“老太爷”的待遇。 …… 晚饭后,耿浩溜达着,很惬意,像平常的“老太爷”一样,伸手抚摸自己的下巴,可惜,缺了“老太爷”们标志性的长胡子。 摸着下巴上刚刚冒出头胡子茬,耿浩不禁又回想起了二十一世纪,回想起自己真正的家。 “唉,孙策不回来,王队也没消息,难道自己真就在这里安家了?” 第0112章 蔡鹏 蠢蠢欲动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兴平元年(194年)的蔡鹏不是以前的蔡鹏了,蔡鹏现在是有名有“字”的人了。 一次闲聊,蔡鹏问简雍,为啥人们的名字都是单个字。 简雍解释道:“单名,自古之法,《公羊传》里有‘二名非礼也’之说,意思就是两个字的名字不合礼法。后来,王莽篡政,更是‘令中国不得有二名’,他的长孙王宗犯罪,便被勒令改为‘王会宗’,自此,二字名成为一种贬辱,人们便以单字取名。” “哦,还这么多讲究啊,可是单字名多容易重名啊?” “都有家谱的,按着家谱起名,就不容易重了,再说,除了名,还有字啊。哎,蔡老弟,你的字是啥啊?” 蔡鹏摇摇头。 简雍教育蔡鹏:“幼名、冠字,乃是周之道也。生三月而加名,年二十有为父之道,朋友等类,不可复呼其名,故而加字。” 蔡鹏道:“俺们辽东那旮达,算乡下人,只有名,没字。” “有名无字,不合礼法啊,你现在是带兵的将领,没个字不成体统。” “字咋个取法?” 简雍摇头晃脑道:“字嘛,通常是一主一衬,字之取法,无外乎意同、意辅、意反、用典、齐贤、纪事、崇教、拆字等法。比如张衡字平子,用得便是意同之法,衡者平也,子是为衬字;孔丘字仲尼,因其父母祈祷于丘尼山,才生下他,故名丘,字尼,仲是排行,也是衬字,用的是纪事之法。” “嘿嘿,好玩,那你帮我取个字吧。” 简雍笑着道:“你名鹏,鹏者大鸟也,你可以叫‘蔡鹏蔡大鸟’。” “嘎哈啊,埋汰人是不?” “别着急啊,这意同之法不行,咱再试试别的法子,要不然用拆字法?‘蔡鹏蔡月月’如何?” “你上一边旯去!不用你取了,我自己想!” 蔡鹏琢磨了半天,想到个好字:“我叫‘飞举’吧,蔡鹏蔡飞举!” 蔡鹏觉得自己很有才,岳飞是蔡鹏的偶像之一,岳飞字鹏举,蔡鹏把“鹏”和“飞”调换下位置,便成了“蔡鹏蔡飞举”。 简雍正儿八经道:“飞举,嗯,意思不错,不过一来不合主衬之法,二来读着也不好听,还是加个衬字吧,叫‘子飞’怎么样?” “蔡子飞、蔡子飞……”蔡鹏念叨着,“菜籽飞,满天飞菜籽啊!不好不好。” “那你在家行几?” “我家就我一个孩子。” “哦,那就是老大了。” “你不会是要我叫‘蔡大飞’吧?!”蔡鹏觉得这名字可不咋地,这是典型的“古惑仔”啊! 简雍斜了蔡鹏一眼,大声道:“长子曰‘伯’,没文化!你可以叫‘蔡伯举’。”简雍带着点地方口音,念出来的是“蔡bu举”。 “蔡bu举?!”蔡鹏差点揍简雍一顿,“我不用你起了,我自己起!” 于是,东汉多了一员有名有字的大将――蔡鹏蔡伯飞。 …… 如果选一个成语来形容平原的现状,那就是“蠢蠢欲动”。 用这个成语来形容,并不是说平原刘备要做点啥坏事,而是这个成语的字面意思恰好符合平原目前的状况。 “蠢”从“虫”字,虫子蠕动的样子,还是个胖虫子。 “蠢蠢”自然就是非常胖的虫子。 平原刘备现在就像被塞在小小胶囊里,一个非常胖的虫子。养得太肥太胖,想蠕动蠕动,却是非常地困难。 这几年,果然像那年过节刘备分析的一样,周边的诸侯们(刘虞、韩馥、袁绍、公孙瓒等)打个热闹,谁都想拉拢平原刘备。(参见第0101章) 平原没有了直接的威胁,发展的既安逸又憋屈。安逸是因为暂时没人来这一亩三分地闹腾,憋屈是因为平原地儿太小,只能窝在这弹丸之地,实在憋屈。 用蔡鹏的话形容,平原就像一个游戏玩家,在玩“网游三国”,只是既没有组队,也看不到其他玩家,平原是一个把网游当作单机的玩家,虽然自娱自乐挺好,可是受级别限制,总是出不了新手村。 周边地区乱,跑来平原避祸的人就多。开始呢,刘备高兴,大声吆喝:“南来滴、北往滴;清河滴、高唐滴;无家可归滴、失业下岗滴。都来俺这里吧,有衣穿有饭吃,进门就是机关编制啊……”(清河郡、高唐县都在平原附近) 其实平原最多算私营小业主,但无奈难民不好找工作,很多人就被刘备忽悠了。如果按兵马数量算,平原以前最多是个不满员的“团”,现在不仅关张蔡各自都带着满编满员的“团”,还弄了好些个“独立团”。 兵招得容易,可是招着招着,就不敢招了。虽然汉朝末年的“机关编”、“事业编”好弄,但光有编制不行啊,还得有钱有粮养活这些个兵啊。(刘备遇到和曹操一样的问题) 这可咋办? 蔡鹏建议:“屯垦。” 于是,“平原生产建设兵团”成立了,一三五拿起刀枪操练,二四六抗着锄头种田。 可是,依旧无法彻底解决平原膨胀的军队吃饭问题,因为弹丸之地,没那么多土地可耕。 刘备急得差点下令:家家户户,锅碗瓢盆,都填满土,种上粮食! …… 干着急解决不了问题,刘备秉承一贯的工作方法――开会! 平原第n届全会,在刘备的主持下,盛大开幕。 与会人员,无外乎简雍、关羽、张飞和蔡鹏。 会议的口号:为了平原美好的生活。 会议的主题:平原发展面临的问题及改变现状需采取的措施。 “都说说吧。”刘备一如既往地民主。 五年了,每次开会,都是张飞带头发言,这次自然也不例外。 只是,时间久了,阅历深了,张飞成熟了,发言也越来越有深度了。 张飞正襟危坐,先“嗯哼”一声,清清嗓子:“依俺看,主要问题是:没仗打。不打仗,日子久了,兵就懒了。兵不打仗,光种地,还叫啥兵。” 众人纷纷表示赞同,张飞很满意自己发言的效果,想继续说点啥,可惜没词了,堆坐回去。 “三弟说得有理,大家都先说说问题,然后咱们一起商议解决办法。”刘备掌控会议的能力越来越强。 “我说几句啊。”简雍道,“我觉得,咱们面临的首要问题是发展空间不足,人多地少,施展不开啊。所谓‘鱼游浅滩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啊,咱原来是泥鳅,在泥塘里还自在,可现在咱是鱼啊,不能总憋在浅水里啊。” 若是在前几年,蔡鹏肯定会纠正简雍,是“龙”不是“鱼”。毕竟在这个时代混得久了,蔡鹏明白,这“龙”字可不是随便用来比喻人的。 “二弟你的意见呢?” “三弟和宪和的话都有道理,我觉得还有一个大问题,咱现在兵多了,可是带兵的人没有啊。”关羽指指在座的,“除了咱这里几人,再无统兵之人,真有了战事,咱连分兵之类的战术都无法执行啊。” “唉,还是人才这个老问题啊。”刘备摇摇头,“伯飞,你的意见呢?” “伯飞?”张飞惊讶道,“谁是伯飞?” “蔡老弟啊,他的字是‘伯飞’。” “什么破名字,谁给起的,我咋不知道?”张飞嘟囔着。 “蔡伯飞”同志以十分符合自己名字的姿势坐好,侃侃而谈:“某觉得,我们的主要问题是:下手晚了!” “啥玩意晚了?”张飞依然纠结着蔡鹏的名字问题,给蔡鹏起名字那可是张飞的专利啊!(参见和蔡鹏有关的每一章) 蔡鹏叹口气:“咱抢地盘抢晚了呗,你看啊,人家袁绍抢了韩馥的冀州,公孙瓒抢了刘虞的幽州,这片除了咱小小平原,都姓了袁和公孙,搞不好啥时候,咱平原还不得被人抢了去啊!” 众人默然,都觉得“蔡伯飞”同志的话绝非危言耸听。 “咳咳”刘备咳了几声,表示要做总结性发言了,大家立刻打起精神。 刘备首先肯定了近期的政务、生产和军事训练方面取得的成绩,其次对大家积极踊跃的发言表示了赞赏,再次是提醒大家,周边局势虽暂时稳定,但大家必须要有危机感。 最后,刘备针对大家提出的问题和建议,决定采取几个措施: 一是要求简雍,进一步加强政务管理,务必保证平原不能出现内部问题。 二是要进一步促进生产,重点是抓好春耕。 三是要加强军事训练,以实战要求练兵,具体措施是各屯垦部队轮流执行战斗任务,目标是清缴周边各处山贼、残匪。必要是,可以越境打击其他郡县境内贼寇。刘备提醒:打击贼寇的目的既为保境安民,又为实战练兵,切记要保存实力。(说白了,就是多抢东西,少死人) 四嘛,又要回到人才这个难题。唉,既然招不到能人,咱只能内部挖掘了,尽量在矬子里拔大个吧,还能咋整。 最后嘛,就是“蔡伯飞”同志提到的问题,地盘抢晚了,可也不能去人家袁绍和公孙瓒那抢了?不是怕破坏睦邻友好关系,关键是打不过人家啊!只能吸取教训了,以后有合适机会,早点下手抢吧。 平原这条胖虫子,“蠢”是“蠢”了,但“欲动”,还是有一定难度的…… 第0113章 王队 蜀道难不难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从朱提一路向北到成都。 成都,蜀语读音是“蜀都”,取自“一年而所居成聚,二年成邑,三年成都”。 每当人们谈论起历朝古都时,总会想到西安、洛阳、南京,自然还有北京和开封,其实,成都也可称为八朝古都,从次数上说,是多于北京和开封的。当然,在成都建都的政权,都是以蜀为根本的区域性政权。 第一个在此建立政权的,自然是“蜀”。第二个政权名“成家”,此时,成家政权覆没只有一百五十年左右。 王队到达时,成都依稀是大都城的模样。 深处四川盆地,大山环绕,碧水阻隔,千百年来,中原大地虽风雨不断,而成都一带,却始终安逸太平,除了秦、汉几次战役,最多不过是蜀中内部的政权更迭,在东汉末年,这里也算是难得的安静所在了。 少了战火侵扰,成都各个年代的建筑都有存留,建筑材料多是就地取材的竹木瓦石,形态各异,但通常都是木穿斗架,屋脊高耸,出檐深远,想是利于采光和排水吧。 王队慢慢走,慢慢赏。 还别说,这东汉的成都,虽不如二十一世纪成都人头攒动,也是异常热闹,门口有喝茶的汉子,门内有踩着足踏织锦机的女子,一条条纤薄的蜀锦、一幅幅精美的蜀绣,构成道路两旁靓丽的风景。 …… 城外小山脚下,一家小小客栈,竹骨泥墙,墙体色彩斑驳,想是已有些年头了。 王队喜欢这种古风,决定在这里住上一晚,研究走哪条路。 简单洗漱后,时候尚早,四处转转。 客栈房后升起袅袅炊烟,还传来阵阵香气,绕到屋后,店家正在烧饭。 鲜嫩的竹筒包裹着稻米,烧出清香的饭。 灶上大釜中,传出花椒特有的香气。 “好香啊!”王队咽了口口水。 忙碌的店家扭头笑了笑。 灶上的大釜引起王队兴趣,竟然是整块大石挖制而成。常见的有青铜、铁制,也见过贫穷的山村里使用陶釜,这种石釜倒是少见,不是要浪费很多柴禾吗? 王队俯下身子,石釜下没有柴禾,却窜起淡蓝的火焰。 王队好奇,询问店家得知,原来这里是天然的“火井”。无色无味的气体常年从石缝中窜出,小客栈因此建在这里,烧水做饭,方便很多。 竟然是天然气!王队还真的不知天然气的使用历史有这么早。(其实还要早,有文献可考的天然气使用历史,可以追溯到公元前250,李冰父子就曾用过) “吃饭喽。”店家用浓重的蜀音,热情地招呼王队,王队感到格外亲切。 竹香米饭,麻香青蔬。只可惜,这个年代,辣椒还没传到中国,不过,能品尝下两千年前的地道川菜,也算是极大的口福了。 …… 吃过饭,王队坐在“火井”旁,借着明亮的火光,整理下这一段的所见所闻。 虽未能如愿寻到那个神秘的天坑,不过巴蜀一行,增长了许多见闻,也很值得了。 摊开地图,王队研究自己下一步的行程。 向店家询问走哪条路去长安便利一些,店家尴尬地笑笑:“不晓得喽。”难怪啊,蜀中之人,很少有人离开过恬静的家。 …… 从经常出入巴蜀的商队那里,王队打听到,好多道路均可出入,只是不仅道路难行,蛇虫野兽出没,还可能碰到凶残的野人。只有自汉中一线,道路稍微顺畅安全一些。 只好走这边了。王队看看地图,自己原本要先去终南山看看王黑儿,走汉中倒不算绕路。 近年天下混乱,官营的商队很少了。王队等候了两天,才找到几支私贩凑成的商队,结伴上了路。 后人李白有诗云:蜀道难,难于上青天。每次想起这句诗,想起李白竟是后人,王队就感觉很滑稽。 王队并未感觉蜀道有多难,虽崎岖坎坷,狭窄陡峭,但王队东西不多,行囊不大,又有多年徒步探险经验,走在蜀道上,反倒有游山玩景的感觉。 同行的商队,驮运着沉重的货物,“蜀道难”,想来是针对他们的吧。 走了几天,王队也感觉到累,不是因为疲劳,而是因为找不到行走的节奏。常旅行的人,都有自己习惯的节奏,王队同笨重缓慢的商队一起行走,便找不到自己的节奏了。一般人们以为只有走得比平时快才会感觉累,其实,走得比平时慢很多,更加累,就是因为不合自己的节奏所致。 放眼望去,前面一段路途比较开阔,王队决定自己加快点速度,活动下筋骨,和同行商队约定好,前面几十里处有适合宿营的地点,王队先走一步,在那里等候运货的商队。 脱离了队伍,王队感觉轻松很多,两侧青山高耸,翠竹掩映,耳畔还有潺潺泉水之声,王队好像找回了当年徒步旅行的乐趣。 午时,王队找了一处干爽地坐下,掏出干粮,就着冰凉甜爽山泉咽下。 身旁竹林中,有轻微的声响,循着声音过去,王队大喜:竟然是一只憨态可掬的大熊猫幼崽。 王队忍不住想走过去伸手摸摸可爱的小家伙。 一阵腥骚气味,王队心里一惊:不好,小熊猫附近,一定有大熊猫,闯进人家的领地可是危险。 王队正待退走,竹林深处已传来“噗通噗通”的声响,一只身形巨大的大熊猫,向王队扑来。 保护幼崽和领地本能驱使,大熊猫不再似笼栏内那样可爱,行动也不再笨拙,挥舞着长钩一样的利爪,大熊猫妈妈直奔王队而来。 王队惊得愣了一下,撒腿便跑,地上腐殖土松软,王队脚下一软,跌在地上,笨重的大熊猫已扑到王队近前…… “嗖、嗖……” “噗通!”大熊猫跌倒,将地上的枯枝败叶砸得四散飞扬,身上,两支白翎长箭兀自摇晃。 几个年轻人,快步从山上奔下,当中一人,全身素白,手提长弓,腰悬宝剑,十八九岁年纪,脸也如衣服一样白皙,只是两道剑眉,一挑一挑,给人孤傲冷峻的感觉。 王队赶紧起身,行礼谢救命之恩。 那青年手微微一摆,道声“罢了”,一付拒人千里神情,其余几人似是白衣青年的随从,也不搭理王队,忙着收拾大熊猫尸体。 王队感觉尴尬,看着大熊猫白毛之上,涌出殷虹血水,王队很为自己的莽撞而导致“国宝”丧命而懊悔。 几个年轻人砍了竹竿,捆好大熊猫尸体。 “让一下。”一名随从向王队说了声,言语甚是无礼。 毕竟是人家救了自己的命,王队没有计较,闪在一旁,躬身向白衣青年再行一礼,白衣青年瞄了王队一眼,不屑的神情,既没还礼,也没说话。 一个青年抱起熊猫幼崽,另外几人抬着大熊猫,说笑着走了。 “连发两箭,均命中要害,孟起果真厉害!” “孟起?”王队望着白衣青年的背影,“马超?” 唉,这西凉太守马腾教育出来的儿子,为人处事真是没法评价啊。以后虽然会成为西蜀五虎将之一,可是,除了勇猛,难道就没有一点情商吗? 算了,人家毕竟救了自己一命。 只是这马超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令王队极其不舒服。 第0114章 教授 我想写本书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襄阳城外一战,孙坚战死,孙策虽身怀杀父之仇,无奈难敌势力越来越强的刘表,只得引兵退走,荆州没了孙策的骚扰,太平了许多。只剩下周边的残匪流寇,也不会对刘表统治荆州产生什么威胁了。 刘表忙着治理荆州,诸葛玄忙着辅佐刘表,天气转暖了,诸葛亮忙着和好友们四处云游,增长阅历。 只有教授清闲。 荆楚之地,历来就是中华文化的重镇。荆州刺史刘表本人也是太学出身,参与过太学生请愿运动,结交的多是文人雅客。此时荆州局势稳定,各地名士云集于此,在这一点上,人家刘表可比曹操强多了,跑曹操那去的,都是些逃难农民、下岗工人,来荆州的,那可都是高端大气上档次的文化人啊。 文化人终究是文化人,即便逃难,逃得都很雅致。一般难民逃难,都是背着行李扛着锅碗瓢盆,人家有文化的,却是拖着整车整车的书逃难。饿了累了,也不必啃冻干粮硬饼子,只需抽下一卷书,读上一读,瞬间便恢复了精气神。 不闲扯了。 教授住的地方算是荆州省政府宾馆吧,不对外营业那种。软硬件设施追求的不是奢华,而是品味。“荆漂”一族大多住在这里,饭菜有人送,卫生有人搞,“荆漂”们只负责“风雅”就成。 教授结识了更多的人,但真正谈得来的人寥寥无几。 “荆漂”们整日“风雅”,教授不会这套,便从“荆漂”们那里借来大量书。 初时,读着晦涩的古文颇感困难,但日子久了,也就慢慢习惯了。古文再难,毕竟也是汉语,在国外生活几年,外语都可以掌握,何况在古代学习古文了。 那些经诗坟典,思想观念上的差异太大,读不下去。教授看得更多的,是有关人物事迹的内容。既容易理解,又有趣。 不过,书看得多了,教授发现了很多问题。 各类史书文献,对同一个历史人物的记载,经常会有很大的差异。主要原因在于作者接触的资料有限,同时也可能源于每个作者不同的政治观点。 比如,教授就很惊讶书籍中对王莽的评价。按理说,王莽篡汉,应该不会得到肯定的评价,但也有一些文献拐弯抹角地,通过赞扬王莽复古之风,隐约表达出对王莽一些改革措施的支持。 还有一点令教授感到遗憾,书籍中没有对近代或当代的人物的评价。这很正常,人家还没死,或刚死,还不能树碑立传。 好在还有各种民间文献,官方邸报可看,教授看得多了,慢慢地,在头脑里,对这些当代风云人物,也有了比较客官的印象。 但凡是读书之人,读得久了,都会有写书的念头。作者,就是这样成为敲键盘码字的“键人”的。(当然,如果您用的触屏,那就不是“键人”了,而是“触生”) 没文化的白云大妈都能写书,有文化还留过学的教授,想写本书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了。 教授脑子里堆积了太多的东西,一种喷薄欲出的感觉。可是,当教授提起笔来,才感觉到如此艰难。 以前,教授只写技术类文章,在it业界也是响当当的人物(参见第0020章),只要有个想法,像李开富一样,列出1、2、3几条,那些世界知名it杂志都是抢着发表的。 而今,教授想写些人物评记、史实记述类的文章,才感觉好难。 …… 首先,难在工具上。教授找来笔墨纸砚(那时,这四样东西还没被统称为文房四宝),不过教授用毛笔实在是不顺手,教授倒不在意字写得难看与否,关键是想写小字不容易。字写得太大,就浪费纸张,这个时候的纸张也是珍贵的东西啊,教授舍不得浪费。 毛笔用不好,教授也曾尝试学习那些“荆漂”,拿笔刀在竹简上刻字,可人家“荆漂”那叫刻字,教授只能叫“纹身”,没刻几个字,手上、胳膊上就划了十数条口子。教授只好放下“屠刀”。 琢磨了一下,教授想到个好办法,去集市上买了只大鹅回来。拔下大鹅翅膀末端粗长的飞羽,简单削制,做了支羽毛笔。电影里的古代西方人都用这个东西写字啊,不过试用了一下,发觉效果并不理想。 咦,奇怪啊?教授是肯于动脑的人,一门心思研究起来。 还别说,不断摸索下,教授还真的研究出制作羽毛笔的方法:先选料,再削尖,清理羽毛管,然后刻划墨水槽,又模仿钢笔尖,用针穿了一个小孔。嘿,果真好用! 只是,教授再聪明,也比不了数百年的人类实践,人家西方使用羽毛笔,那是经过漫长的应用实践的,羽毛笔的制作技艺不断完善。教授的制笔工艺,便比人家少了一道工序:强化。将笔头部分,放到适宜温度的热沙中,加热一段时间,羽毛笔才能结实耐用。 教授的偷工减料版羽毛笔少了这道工序,使用耐久性便差了,由此,还出了一个尴尬的笑话:一天,诸葛玄来探望教授,闲聊了几句,诸葛玄听到鹅叫,便道:“哈,谷梁先生好雅兴啊!”教授还未接口,诸葛玄指着大鹅道:“谷梁兄,这、这、这是何物?”教授仔细看,才注意到,自己为了做羽毛笔,把大鹅拔得如“葛优”一般!更确切说,是像案板上的火鸡!教授大囧。 后来,教授改变了策略,不再自己养鹅,而是去农家或买或讨要羽毛,总算是解决了书写工具问题。 …… 教授写书的第二个障碍还是记述的问题。如何把头脑里纷乱的头绪,有条理地记录下来才是关键。教授历史知识虽很丰富,但也绝非能达到贯通古今的地步。 教授想不到好的办法,干脆将各种信息分别记录下来,每件事记录在一张小卡片上,没事时,便把这些卡片铺摊在席子上,分门别类,加以整理。这一幕情景,后来被美国间谍学会了,两千年后的cia探员研究案情,便采用了教授的这种方法,只不过他们为了掩饰自己的侵权行为,不再将卡片铺在地上,而是钉在墙上…… …… 教授写书的行动十分保密。 写书不是啥见不得人的事,为啥还要保密? 教授是个爱面子的人,如果被那些“荆漂”看到,自己用怪异的“笔”,写着拙劣的字,还不得被人家记到志怪故事里面啊。 教授不想公开自己写书之事,还有一个原因。写书之初,教授不过是一时兴起,当作休闲乐趣。写着写着,教授便逐渐进入求真求道的境界,对自己所写的,要求愈发严格,尽量置身事外,如实记录所见所闻。这样的记录,从史学角度看,没错,但如果被当世之人看到,必然会产生史学观方面的冲突。而这种冲突,往小了说是学术问题,往大了讲便可能演变成政治事件。 教授写书之事,连诸葛亮都没告诉。但教授会时常和诸葛亮探讨一番,已开拓自己的思路。 这样偷偷摸摸地写,进度自然很慢。(在教授眼里,闹心都算是“敲神”级别) 好在教授不怕慢,时间多得是。没有签约上架那些功利思想,教授的写作心态就不是“闹心”这种世俗作者能比的了;没有读者、没有“断更”的担心,只有执着的钻研精神,自然也不会“太监”。 卡片越积越多,教授的书也一页一页地写了下去…… 至于说什么时候能完本,教授没想过,反正不会像白云大妈那样“再有十万字就结稿了”。 昨天对今天而言,就是历史,只要历史在延续,也许,教授的书就会一直写下去吧。 第0115章 五木 流行版檄文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曹操的脾气是啥都敢想,想了就要干。 打徐州的事情,很快就被提到日程上了。 开会! 曹操开会,绝对和刘备不同。 自初平二年底(190年)至今,五木在曹营待了已经三年多了,曹操说话是有讲究的,听了第一句话,五木已知道曹操的意图了。 如果曹操说:咱们今天研究下徐州的事。那就是要大家商议,要不要打徐州。 而今天曹操说:咱们商量下打徐州的事,那就说明,打徐州已经是既定战略了,众人要商议的只是怎么打的问题。 荀彧进言:“凡战,必师出有名。某已草拟檄文,请明公阅。” 曹操见下属们工作主动性如此之高,十分开心:“念来听听。” 荀彧念道:“……徐州陶谦,外慕声名,内非真正;贪利赖宠,背道任情;刑政失和,多害良善;彗星流陨,天怨于上;山崩土震,地怨于下……”云云。 若是在前两年,这种文章对五木而言绝对是天书,不过近几年,五木的古文造诣已经是一日千里。有一个现象:任何擅长唱歌的人,语言天赋都比较高。若要探讨原因,也许“歌”本身就是一种语言,一种浓缩成精华的语言,常唱歌也许对语言能力是个提升吧。当然,凡事都有个别,据闹心估计,唱“一无所有”的崔老爷子可能是例外。 又扯远了。 荀彧的檄文不外乎是臭骂陶谦一通,讨伐檄文嘛,本就是要声讨、揭发敌人的丑陋,不会有好听的词,而且必定会添油加醋一番。 荀彧作的檄文文法也算是中规中矩,语言足够阴损恶毒,可是曹操并不十分满意。 曹操的意见很直接:意思全对,但讨伐檄文,不仅是给读书人听的,更是给广大百姓听的,这样文绉绉不成。 曹操道:“五木那种言词好,百姓们都听得懂。”(五木同志自己曾说,姓邓名森林字五木,因此曹操喊他五木也是表示尊重。) 五木听了曹操的话,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羞愧。高兴的是曹董欣赏自己说话的方式,羞愧的是:这不是埋汰我没文化嘛! 曹操想了想:“这样吧,五木你按文若的檄文再拟一篇,一定让所有人都看得懂,散发给徐州百姓。另外,文若所写的这一篇,直接发给陶谦。” 曹操又指示:在发给陶谦的文绉绉的檄文里,另外加上几句,意思就是告诉他,我就是要打你,你爱咋地咋地。 五木暗自佩服曹操:曹董就是牛!这样做是要彰显一种霸气,从心理上先击垮敌人。 五木也暗自高兴:看来曹董是真喜欢我的文采,不是埋汰我没文化啊。噢耶!小白文终于有出头之日了! 接下来便是各种分工:负责战略策划的、负责战术设计的、负责后勤供给的、负责留守内政的,五木除了写“小白文”任务之外,还要和马钧一道负责整治军械,准备随大军出征徐州。 …… 受到领导重视,让五木兴奋不已。 可是提起笔来,五木开始犯愁了:如果原原本本地把荀彧的檄文翻译成“小白文”,倒是简单,可那样真就显示自己没文化了。如果不翻译,自己搞原创,还真的很难啊。 骂人损人,五木不是不会,可是把这些东西落到纸面上,还真是头一次。 看着脏话连篇草稿,五木摇摇头。不行啊,给老百姓看,也不能只写国骂啊,这不要说“小白文”了,看着比“小黄文”还恶心啊,可怎么办啊?! 丑时了,五木望着新写的一稿,还是摇摇头。 要不然就把荀彧的翻译过来?不行,一定要出色完成曹董交给的任务。五木下定决心,这是领导交办的第一件和军械制造无关的工作,一定要干得漂亮。 五木用冷水洗了把脸,拾起一地废稿,走出房门。 五木将废稿裹成一团,用力向远处抛去。 天上下起毛毛细雨,五木张开双臂,高仰着头,让雨滴洒在脸上。 冰冷的雨水,让五木感觉清醒,他哼唱道: “昨天所有的荣誉 已变成遥远的回忆 勤勤苦苦已度过半生 今夜重又走入风雨 我不能随波浮沉 为了我致爱的亲人 再苦再难也要坚强 只为那些期待眼神 心若在梦就在 天地之间还有真爱 看成败人生豪迈 只不过是从头再来……” 突然,五木脑子里冒出个想法,兴奋得高高蹦起,头重重地撞倒边上的木架子。五木顾不得疼,窜回屋里,奋笔疾书…… …… 曹操府内,五木挂着一对熬黑的眼圈,脸上异常兴奋。 “明公,在下已按明公吩咐,拟得声讨陶谦檄文。” “哦?五木辛苦了,拿来我看。” “明公,此檄文不是看的,是唱的。” 曹操十分感兴趣:“哦?哈哈,五木果然不同凡响,那便唱来听听。” 五木拿着两块木板击打着节奏,按着《开封有个包青天》的旋律,摇头晃脑地唱道: “徐州刺史叫陶谦 假装铁面实则奸 徐州百姓被蒙骗 还以为青天在身边 贼陶谦生性贪婪 (噔噔嘀噔、噔嘀噔) 恶狗官不是好汉 (噔嘀噔嘀、噔嘀噔嘀、噔嘀噔) 刑政乱残害良善 (噔嘀噔嘀、噔噔) 抢钱财占人女眷 (噔嘀噔嘀、噔嘀噔嘀、噔噔) 杀人父惹得天怨 (噔嘀噔嘀、嘀嘀噔) 众百姓快快躲闪 兖州正义师、替天铲贼奸……”(中间加的“噔嘀”绝对不是灌水,没这些唱着唱着就乱了,不信你唱唱试试) “哦?啊?哎!好好好!”曹操大喜,“哈哈哈,五木真乃吾之师延也!” 五木听曹操将自己比作著名乐师师延,心里的兴奋就甭提了。 荀彧咳了一声,说道:“明公玩笑了,五木先生可比师延高明啊。” 曹操一愣,随即大笑道:“哈哈,某说错了啊。文若啊,那你说说,该把五木比作何人啊?” 荀彧笑道:“某觉得,五木先生堪比宁戚。” 这个“宁戚”是谁啊?名气肯定不如师延大啊。五木虽不高兴,却不好说什么。 曹操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对,对,五木便是宁戚!” 五木见曹操笑得开心,也只好陪着笑了笑,躬身道:“某还有一计。” “快快讲来!” 五木的计策是:选择嗓音嘹亮兵士,派去兖州徐州交界之处,搭起戏台,高唱这首曲子,先大搞舆论攻势。 “好计!”曹操大喜,“五木速去挑选兵士,教授于他们。” 荀彧也躬身道:“明公,此计还可用得更妙,来观看的百姓,只要学会唱此曲,便可领取一枚钱。” “哦?哈哈,真妙计也,文若啊,你太小气了嘛,一枚不行,每人十枚!文若速速去府库办理此事。哎哎,回来回来,十枚太多了哈,三枚吧……” …… 五木独自从曹操府里出来,正好遇到郭嘉:“奉孝先生,在下有事请教,敢问那‘宁戚’是何人啊?在乐理上的造诣比师延更深嘛?” 郭嘉搞不懂五木此话何意:“乐理造诣嘛,宁戚如何能与师延相提并论。”郭嘉突然一愣,手指着曹操府邸低声问道,“五木先生,你不会在明公面前自称师延了吧?” 五木摇摇头。 郭嘉道:“如此就好,那师延乃商纣王的乐师,你若是师延,那明公岂不成了……”郭嘉拍拍五木肩膀,笑道:“你是宁戚才对嘛!” “哦!”五木明白了,“那宁戚是谁的乐师啊?” “齐桓公。”郭嘉说完,扭身走了。 “齐桓公?!春秋五霸之首啊!难怪曹董笑得那么开心。” 五木解开了心头的疑问,转身向军营走去,走了两步,突然站住,低声道:“这个死荀彧,找了个没什么名气的宁戚,就把曹董马屁拍得山响。唉,本来是我的头号功劳,却被他得了便宜。” 五木一边嘟囔,一边也暗自埋怨自己:唉,连拍马屁都需要学问啊,知识还真特么有力量啊…… 第0116章 蔡鹏 解开心头结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高唐县界,黄河岸边,一支队伍,百余人,全部身着黑衣,在朦胧月色中潜行。 “统领,小人有个提议。”一个什长低声说道。 “说。” “统领,我觉得您该用黑巾把脸蒙上。” “嘎哈啊?”听说话,便知道是蔡鹏,哦,不对,是蔡伯飞。 “统领,您当年虎牢关一战成名,近几年又屡次率队清剿山贼盗寇,可谓声名远播,咱现在越境到了高唐地界,你蒙上脸,不就没人认识了嘛。” “靠,咱这次是清剿水贼,又不是偷鸡摸狗,蒙脸干哈,主公说了,什么平原高唐,都是大汉地界。他们高唐不修军务,黄河北岸水贼不断,百姓深受其苦,咱这次,既是为大汉朝廷出力,也是替他们高唐维护治安,怕啥?这是政治,你懂不?” 什长听得瞠目结舌:“不、不懂,还是您懂得多,要不您能当统领呢……” “拉倒吧,别拍马屁了,小心搜索。” “统领,远处有动静!” “全队隐蔽!” 随着蔡鹏一声低喝,队伍迅速潜伏在道路两旁。 马蹄声渐渐清晰,微弱的月光下,一人一骑有远处疾驰而来。 骑者一提缰绳,坐下马嘶鸣一声,前蹄踢起,在半箭地外停了下来。 骑者横担大枪,朗声喝道:“前方蟊贼,滚将出来吧!” “发现咱们了。”什长低声说道。 “你们不要动。”蔡鹏吩咐一声,长身站起,走到道的中央。 一步一步,蔡鹏缓缓向来人走去。 幽暗的月色下,蔡鹏渐渐看清来人的身形。 蔡鹏心头一惊:难道是他?! 虽然看不清容貌,但这是一个埋在蔡鹏心里多年的身影,那个曾让蔡鹏羞愧难当、无地自容的身影。 蔡鹏觉得自己的心跳在不断加速。 终于又遇到他了,这些年来,披星戴月,酷暑严寒,蔡鹏勤修苦练,内心念头之一便是再遇到他,在自己正沉醉于击败吕布的喜悦之中时,在黄河岸边,用言词和行动给了自己极大侮辱的那个人。 今天,还是在黄河岸边,竟然又遇到了他——太史慈。(参见第0045章) 蔡鹏也曾想过,当日太史慈未必是有心之举,自己当时击退吕布,也确属侥幸,但这些想法都无法劝慰自己,唯一能令蔡鹏释怀的,那便是遇到并击败太史慈。 上次交手至今,已过去四年了,蔡鹏对太史慈的记忆犹新,而太史慈早已忘记世上还有这么一号人,不用说相貌了,连名字都懒得记。这也难怪,谁会有闲心去记住手下败将,想让别人记住,最好的办法就是战胜他。 蔡鹏一步步向前走着,不断调整着呼吸,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虽然是那么渴望再次和他交手,可现在,自己毕竟是带兵的将领,是主公之命执行军务。 “嘿嘿”太史慈冷笑,“那些埋伏着的怎么不一起上来?一个人来找死,爷爷我杀着可不过瘾呢!” 太史慈的冷言讥讽,如钢针般刺痛蔡鹏的心。 蔡鹏想出声询问,却感觉张不开口,只能感觉到一股热血直冲头顶。 蔡鹏再也控制不住,喉咙里憋出一声低吼,蹭地窜起,直奔太史慈而去。 太史慈见对方好似只拿着一根短短的棍子,有些奇怪,也未加注意。可就在一刹那间,太史慈看到对方抖开手中短棍,那短棍如蛇蝎般向自己缠绕过来。 几年来,蔡鹏全心侵浸在三节棍的技法之上,加上关羽张飞两位当世名将做陪练,再经过多次清缴贼寇的实战演练,蔡鹏已经脱胎为“蔡伯飞”了。 太史慈暗叫不好,这蟊贼行动怎如此迅捷!慌忙挺枪格挡,“嘡啷”一声,大枪挡住了三节棍中节,末一节棍子,绕过枪杆,砸向太史慈的臂膀。 太史慈用尽全身力气,使劲抖了一下大枪,将三节棍横扫之力卸下一些,赶紧向另一侧闪身…… 如果换上别人,蔡鹏这一击必中。 太史慈不是别人,自然不会被击中。 虽没被击中,太史慈也狼狈不堪,滑跌到马下,半跪着伏在地上。 名将毕竟是名将,太史慈跪伏在地,惊出一身冷汗,却并未慌乱,双肩一耸,手腕猛抖,将大枪舞成圈,护住周身。只这一招交换,太史慈已然清楚了对方的实力,绝非等闲,自己下意识发出的这一招,不过是为败里求生,未必能躲过敌人的再次攻击。 蔡鹏一击占了上风,终于吐出胸中恶气,没有就势猛攻,否则,即便是太史慈再勇,恐怕也要命丧“蔡伯飞”之手了。 太史慈怎能错过对方迟疑之机,纵身跃起,向后退了两步,挺枪凝神,眼角暗扫周边地势,既是搜寻一下周边是否有敌人伏兵,也是想为自己找条退路。今日的对手实在强悍,而且后面埋伏着帮手,面子问题事小,先保住性命才是关键。 “噌”太史慈挺身扑向蔡鹏,枪尖并不是指向蔡鹏胸腹,而是向下指着膝盖。 蔡鹏明白,这并非实招,直接攻击自己下盘,自然是想逼得自己后撤,然后借机逃跑的意思。 蔡鹏不敢大意,身子微侧,抖动手腕,三节棍如蟒蛇般顺着枪杆甩向太史慈。 太史慈想要撤抢夺路而走,大枪却被三节棍盘绕,勉强抖动枪杆,解开三节棍,可自己也已被带得向前踉跄了半步。 第一招交换,蔡鹏占了出其不意的便宜,而第二招交换,双方都有准备,这一招,显然蔡鹏占了上风。 “哈哈”蔡鹏高兴,自己的努力,终于换来武艺的提升,方才憋在心中的郁闷全部随笑声释放出来。 “太史子义兄,何故如贼寇般夜行啊?!”记人名本是蔡鹏弱项,但太史慈太史子义这些字,即使拆成一堆笔画,蔡鹏也会识得。 “你识得某?你是何人?”太史慈大惊,自己认识的人里,没有如此凶悍的一号人物啊。 “你忘记了在下,在下可是不敢忘记你。” 太史慈听对方言词,明显是与自己有过节。努力回想,不记得曾得罪过他啊,看相貌,恍惚有些印象,当太史慈看到蔡鹏手中的三节棍时,突然打了个冷颤,莫说这个稀奇古怪的兵器,就是用棍子的,太史慈也只遇到过一位。 “啊?难道是你?” “嘿嘿,就是我!” “你、你……”太史慈实在不敢相信,面前的人竟是当年自己不屑一顾的、不知交了什么狗屎运而击退吕布的那个家伙。 “不错,某就是当年的蔡鹏,哦,蔡鹏蔡伯飞。”蔡鹏觉得,还是把自己响亮的“字”说出来显得郑重一些。 “啊,某记起了,伯飞兄可是玄德公属下?” “蔡某正是平原国相玄德公属下。” “失敬失敬。”太史慈将大枪往地上一插,郑重施了一礼。 蔡鹏看着太史慈,心中暗道:上次你多狂傲、多牛b啊,今天才输了一招,怎么就熊了?不会又要施什么花招逃跑吧? 太史慈见蔡鹏警惕的样子,赶紧又施一礼:“某此番便是来寻玄德公。” “啊?!”蔡鹏有些吃惊,“你是想……”蔡鹏想问太史慈是不是来投靠刘备的,突然想起了那些几乎快被自己遗忘了的三国知识(唉,还得替蔡鹏纠正,他所知道的算不上三国知识,顶多算“三国演义”知识),太史慈以后是江东孙策的人啊,不应该来投奔刘备啊。 “某是受人之托,专程来拜见玄德公,事情紧急,烦请伯飞兄帮忙引荐。” 蔡鹏听出太史慈并无投靠刘备的意思,心里有些失望,暗道:你不是来平原找工作的,我和你扯啥啊。但见太史慈言词恳切,态度谦恭,也不好回绝。 “子义兄来找我主公所为何事?” “伯飞兄面前,某不敢隐瞒,某是受孔北海委托。北海受黄贼围攻,黄贼势大,北海危急,某特来求玄德公派兵解围。” 蔡鹏听得糊涂,什么乱七八糟的,又是北海又是孔北海的。有心开口问问,又怕被太史慈笑话自己无知。 蔡鹏只听明白一点:让平原帮忙打架。心道:俺们平原可懒得帮你,俺们这点兵招得不容易,去帮你们,死了伤了犯不上。 蔡鹏跟随刘备几年了,会开得多了,政治觉悟自然越来越高。帮忙打架这事,就属于政治问题,自己做不了主。一挥手,招呼起埋伏的士兵,带着太史慈,折返平原。 路上,蔡鹏东一句西一句地和太史慈闲聊,终于弄明白了,所谓北海是个诸侯国——北海国,孔北海就是北海国相孔融。 蔡鹏暗道:就是那个只会让梨的家伙啊。蔡鹏自幼习武,认为只有上阵拼杀的,才称得上真英雄。至于那些文臣谋士,除了诸葛亮司马懿那样的大腕,其余的只会耍耍嘴皮子而已。 兼程回到平原,见到刘备,太史慈说明来意。 刘备第一反应是睁大了眼睛,张大了嘴。随后,说出一句很是经典的话:“孔北海知世间有刘备耶?” 蔡鹏在旁边听着,觉得主公有点丢人,不至于这么激动吧!唉,主公真该学学人家闹心,人家的书涨了一个收藏,都没像你这样兴奋。 然而,对于刘备而言,这绝对不是涨一个“收藏”那样简单,这可是自己跨出平原,走出冀州,走向全国的重要一步啊。从平原迈向北海,只是刘备个人的一小步,却是中国历史的一大步!(应该没侵权,登月英雄阿姆斯特朗说的是英格丽诗,这里写的是采妮诗) 刘备兴奋得只搓手。 太史慈在一旁莫名其妙:这玄德公怎么回事,同不同意您给个痛快话啊,瞎转悠什么呢? 蔡鹏在一旁也着急:主公啊,你可别答应啊,咱禁不起折腾啊。即使答应,也得讲讲条件啊,总得让他们给点粮食布匹啥的,最起码也得谈谈死伤弟兄的医保、丧葬费啊…… 蔡鹏不停地给刘备使眼色。 刘备依旧搓着手,再有个一炷香功夫,应该就练成铁砂掌了。 终于,刘备下了决心:“点兵!” 太史慈松了一口气,躬身道:“玄德公高义,某还有一事相求。” “请讲!” “某恳请伯飞将军同往。” 蔡鹏一愣,想不到太史慈竟然说出这话,这是什么意思?佩服我了?什么情况?这难道就是传说中成神的节奏吗?! 第0117章 王队 神秘组织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不敢再贸然独自行动了,王队一边等待后面的商队,一边反思自己的过失。 王队暗暗自责:身为一个有经验的旅者,怎么犯孤身涉险这种错误?!探险者的原则中,有一条是尽量不打扰野生动物,不到万不得已,不干涉野生动物的生活或生存方式,而自己不仅打扰干涉了大熊猫母子,还造成熊猫妈妈的死。 王队懊悔不已。 自己犯的错误会不会和“他”一样呢?一个人在王队脑海中一闪,却立刻消失了。自己的潜意识抵触,不愿意联想到这个人。可是王队有一种预感,这个说不清楚的、模糊的预感和“他”有关。王队潜意识里十分肯定这点,就如同他确信可以回到二十一世纪一样肯定。 …… 后面的商队赶了上来,王队随着队伍,继续沿着崎岖山路缓慢行进。 “前面到垫江了,休息一会,整理下东西,准备涉水过江了。”商队领头人吩咐着。 脚夫们卸下货物,重新捆扎,以免涉水时浸湿。 众人拿出干粮、肉食、酒水狼吞虎咽起来…… “准备走喽……”领头人一声喊,众人赶紧起身收拾。 一个年轻脚夫将剩下的少许肉食和酒收进行囊。 “你个瓜娃子找死喽!”领头人冲着年轻脚夫大叫,冲过去,劈手夺过行囊,将肉食和酒狠狠地摔到地上。 “可、可惜喽……”年轻脚夫十分心疼。 “这娃儿是初次来喽,晓不得规矩。”一个年长脚夫陪着笑帮年轻脚夫说话。 “他晓不得,你就讲给他嘛,莫害大伙喽!”领头人气哼哼道,“走喽!”引着队伍,小心地向江边走去。 初春,江水不大,只要注意别踩到圆滑的石块就可以涉水过江了。 王队特意蹭到年长脚夫身边,一边帮他把扶货物,一边听他教训那年轻脚夫。 原来,过了垫江,就到了巴西郡,巴西因离汉中郡更近,受汉中的影响也更大。汉中太守张鲁,是“五斗米教”第三代“天师”。汉中,虽是蜀地,归益州牧刘焉辖制,但由于远离成都,加上汉中百姓多信奉五斗米教,因此汉中更像是独立于益州之外的一个郡。(其实那时应称“汉宁”,书中尽量采取大家比较熟悉的名称)。 五斗米教,规定在春夏两季,禁止杀生、禁止酗酒,此时正是春天,若是被汉中官府或是五斗米教众发现食肉饮酒,一定要被处罚的。 “轻则罚你瓜娃子去修百步路喽。”年长脚夫训斥着。 “不知者不怪嘛,他年轻,下次就知道了。”王队替年轻脚夫解释。 “您是外乡人吧,也得小心些哈,这边规矩多得狠,莫要犯了法。”年长脚夫好心提醒王队。 “一定小心,谢谢您喽。”王队学着蜀人语气,笑着谢道。 …… 巴西郡。(阆中) 王队到过长安、洛阳,这两座城市可谓历史悠久,但巴西和他们比起来,显得更加古朴,与成都的风貌也有很大不同。 连成片的房屋,一色的灰瓦,夹杂着暗绿的青苔色,让人不禁感叹岁月的沧桑。 商队要在巴西过夜。 安顿好马匹货物,商人们在客舍内吃饭,脚夫们互相招呼着上街吃饭。王队没什么事,便跟着脚夫们上街看看热闹。 那个年长脚夫引着大伙转街过巷,路边许多既干净又有特色的食摊,脚夫们却不停留,熟门熟路地来到一所大屋,屋外的木牌上写着两个大字“义舍”。王队看到名字,明白了,这里一定是免费供餐的食堂。 义舍里摆着饭菜盆子,年长脚夫招呼大伙盛了饭菜,席地而坐,吃了起来。 王队看着有趣,饭菜虽说不上精致,倒也看着干净,王队是军人出身,对这种吃“食堂”本是习惯的,可是要在这“义舍”里吃饭,王队心里有种怪怪的感觉――像是乞讨。 一个矮小干瘦的白发婆婆走进义舍,颤巍巍将手中一小盆饭倒进义舍大盆里。婆婆见王队楞戳着不吃饭,张开没剩几颗牙齿的嘴笑笑,比划着对王队说了几句,老婆婆方言很重,意思是叫王队随便吃。 年轻脚夫饭量大,吃得也快,吃完一碗,起身还要盛饭,却被年老脚夫制止:“瓜娃子莫贪嘴,吃得多喽小心肚肚疼。”其余的脚夫也说,这义舍虽不限量,但“天师”曾说过,不能多吃,否则会生病。 吃罢饭,老婆婆和脚夫们说了些什么,众人跟着老婆婆向不远处一所大殿样的屋子走去。 “要去干嘛?”王队问年长脚夫。 “去听治头大祭酒讲道。”见王队不懂,年长脚夫给王队解释道:五斗米教教众是分等级的,初学道者,称为“鬼卒”,受道并已信道者称为“祭酒”,而“治头大祭酒”是得道的高级教众,管理着众多教众。 大屋子里已经坐了很多“鬼卒”,王队一进屋,便引起周围好多“鬼卒”的注意。王队心想:可能是因自己的穿着和相貌,一眼便可认出是外乡人的缘故吧。 “治头大祭酒”站到前面的台上,带领着“鬼卒”们唱经诵道。唱诵完毕,“治头大祭酒”高声宣告:今晚有“治君”讲道并为“鬼卒”们斋醮祛病。台下众鬼卒交头接耳、兴奋异常。 王队低声询问年长脚夫,后者告诉王队:张天君(张鲁,也称天师)治理汉中,将教化之地分为二十四治,每一治或几治设“治君”,既是道门首脑,又是行政长官。今天来的“治君”名杨柏,道行高深。 “治君”杨柏登上台子,向“鬼卒”们讲经布道,内容无非“道”、“精”之类,什么“道者散型为气、聚气为太上老君”,“道精分之与万物,万物精共一本”云云。 王队虽没宗教信仰,但因常年旅游,寺院道观去得多,偶尔还寄宿于此类地方,对道教的名词多少也熟悉一些,这“治君”杨柏所讲的内容,也不外乎道教基本教义,并没什么玄妙之处。 但是这个杨柏的口才让王队吃惊不小,竟能把简单的教义,解读得既高深又通俗,可谓上天入地、远近深浅,加之抑扬顿挫的演说节奏,很是具有鼓动性。 王队暗暗佩服:难怪张鲁的五斗米教能在此地广泛流传,并实现政教合一,这些教中骨干着实有些能耐。 布道完毕,便是“鬼卒”们最为期待的斋醮仪式,“鬼卒”们排起长长的队伍,等等待着“治君”为自己“毛面”。 王队虽不信道,但却对这古朴的宗教仪式感到好奇。而且,既然来了,现在转身出去好似也显得对人家不大尊重。于是,便跟着队伍,边缓慢地往前挪动,边参观着斋醮仪式。 今天的斋醮是涂炭斋,仪式简化了许多,不是那种长达三十六天的大斋醮,也没有根据不同法象开门的三层坛场,只有“治君”和从官们,为“鬼卒”毛面的仪式。 王队对“毛面”并不陌生。这里的“毛面”是用脂肪、油脂等和泥,涂抹于面部,再粘上些羽毛装饰,和王队他们当年在西南前线时涂抹的迷彩油妆基本类似。(参见第0038章) 这种“涂炭斋”并非完全是宗教仪式,确是有些作用的。在多雨阴湿的西南地区,在裸露皮肤上涂抹粘土,可以抵御有毒的蚊虫叮咬。 然而,对五斗米教的信众而言,由“治君”亲自为自己“毛面”斋醮,既感神圣又感兴奋。 终于轮到王队了,“治君”杨柏一边嘟囔着道经法决,一边为王队涂抹上黏稠的泥浆。倒也没什么不适的感觉。 弄好了“毛面”,王队出了大屋,四处张望,寻找同来的脚夫们,却被多个“鬼卒”团团围住。 “鬼卒”们叽里呱啦地讲着难懂的土话,口水横飞,言语不清,王队一脸茫然。 终于有个会讲官话的“鬼卒”挤了过来,问清王队并非教众后,冲围着王队的“鬼卒”哇哩哇啦叫了一通,那些“鬼卒”们遗憾地散开了。 王队感谢替自己解围的“鬼卒”,不敢再留在这里了。那鬼卒领着王队,离开大屋。 路上,那鬼卒不停地向王队宣讲着加入五斗米教的好处,听了一会,王队恍然大悟,方才的那些鬼卒便是要拉自己入教,而这个会讲官话的鬼卒,也是这番心思。 王队心里暗笑,问道:“这入教只需交五斗米嘛?” “是喽,跟你说哈,这五斗米哈,吃了长不了几两肉哈,而交了入道,就可得天师护佑,驱邪避鬼、医治百病哈。老兄你会讲官话,就能多化人入道,化得人多,就可以做‘祭酒’;再多了,就是‘治头大祭酒’,我看老兄你的面相哈,说不准能做‘治君’喽……” 王队彻底明白了,笑道:“兄弟你快做‘祭酒’了吧?” “还差一个哈,你若入道,我就可以做祭酒啥,而且以后我化的人,都可以记在你名下,你看可好哇?” 王队突然问道:“那你拉一个人入道,能分得多少米啊?” “我嘛,还不是祭酒,分得少……”那鬼卒也够机灵,“其实,咱入道,是为了成仙成神,可不敢说是为了啥子米嘛。” “我懂了,只是我急着去长安,等下次回来,再找你。”王队说完,赶紧抽身就走。 那鬼卒又拉又拽,终是抵不过王队的坚决。 王队走了,留下那个站在原地唉声遗憾的“祭洒”。(这里不是笔误啊,人家不是还差一个人嘛,所以现在暂时只能用“洒”字,而不能用“酒”字) …… 躺在客舍房内,王队摇摇头:唉,怎么每种宗教,总会有一部分人,将好好的布道传教弄成“传-销”。唉,说来说去,还是利益驱使,这帮人把宗教当作买卖来做了…… 第0118章 耿浩 何处望神州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原本弄得脏乱的房子,被新媳妇收拾得利利索索。 “耿老爷子”闲暇多了。 不过,耿浩闲了,和不用打理家务没关系,他清闲,是因为“耿记艺陶”销路不畅,耿浩快失业了。 刚开始做陶器,百姓们看着上面的图案新鲜,价格又便宜,买的人就多。 陶碗陶盆,不是什么高档东西,再漂亮,还是陶碗陶盆,生不了金、产不了银,用来吃饭也不比平常的盆碗更香。新鲜劲一过,买的人就少多了。 好在耿浩有些积蓄,家里也不等钱买米买菜,耿浩本身还是个“饿了才想起去种菜”的主,挣钱对耿浩来说,是最无聊的事,不到万不得已、揭不开锅,他才懒得去做。 不过耿浩也绝不是好吃懒做的人,他自己给出的解释是:不干活因为没兴趣。 耿浩做什么事,都要靠兴趣支撑,基本属于“兴奋劲依赖症”。(千万别看成“兴奋剂”) 说来也怪,耿浩的兴趣点来得快、去得也快,不过每次兴奋劲过了,他很快又能找到下一个兴奋点。 没人买货,存货又多,耿浩不干活了,他又找到另一个乐趣――旅游。 曲阿这里,可比长安洛阳好玩多了。 曲阿城虽不大,也不算繁华,但地理位置好,傍山临江,气候温暖湿润,花木繁多。周围的山,虽没有西北部地区的雄浑壮观,但自有秀丽奇骏的景色,可谓“三步一景、十步一奇”。 耿浩现在就沉醉于游山玩景。 …… 一大早,耿浩就爬起来了。 波儿媳妇已早早起来了,见耿浩早起,感到诧异:“耗子哥您咋不多睡会?”(耿浩宁可波儿媳妇称呼和江波儿一样称呼称呼自己,若是称呼什么“兄”、“伯”的,反而觉得别扭。更关键的是闹心也不知道,波儿媳妇按理该如何称呼耿浩) “今儿我要走得远些。” “哦,那您先吃早饭吧,马上就弄好了。”波儿媳妇边说边给耿浩打来洗脸水。 “不吃了,给我拿张饼子吧,我路上吃。”耿浩胡乱抹了把脸,收拾收拾,揣上饼子,牵马走到门口,扭身嘱咐波儿媳妇,“弟妹啊,那什么,我今儿去钓鱼,晚上等我回来再做饭,咱们炖鱼。” …… 晨曦中。 高头大马上,坐着身材瘦小的耿浩。 马鞍桥上,横担着耿浩的兵器――长长的鱼杆。 钓鱼,稀松平常的事。 骑马,在汉代,那是代表着一定社会地位的。 耿浩骑马钓鱼,基本等同于现代开着跑车逛早市。 耿浩骑马,不是为了摆谱。今天,他想稍稍走远点,目的地是曲阿东边,长江边上的北固山。 前些日子,“耿老爷子”听一起遛弯的其他老爷子说起北固山,想到了好多关于北固山的故事,什么试剑石、甘露寺的,好像辛弃疾还写过词,耿浩记不全,只记得什么“天下英雄谁敌手、生子当如孙仲谋。”(闹心不敢摘录诗词,免得被人说灌水,朋友们自己上网查吧) 于是,耿浩决定来游览一番,顺便钓钓鱼。 到了北固山,耿浩仰头一望,结果是――只望到了天。 北固山太矮了,即便是耿浩这样矮小的身材,也不用仰头望。 “这特么也太矮了吧!”耿浩骂道,目测,不过十几层搂的高度啊!可不能怪耿浩骂脏话,北固山海拔不过五十几米,不仅矮,还小,长度也不过二百来米。 名山大川见多了,耿浩泄了气:“这也好意思叫山啊!”仔细瞧瞧,山上除了石头和树,好像也没啥建筑,“靠,我来早了!”耿浩这才想起,那些个和北固山有关的典故什么的,对今天的他来说,不是历史,而是未来,还没发生呀! 耿浩兴趣索然,山也不上了,找个地干正事吧――钓鱼。 耿浩以前不会钓鱼,但是今天准备的钓具却是既正规又齐全,什么鱼杆、鱼线、麦秸做的浮子、鱼篓、斗笠、精美的自制装蚯蚓的小匣子…… 这么说吧,反正除了没有防晒霜,耿浩觉得不缺啥了。 拴好马、支起凳,挂好篓、绑好线、拴好漂,忙了差不多半个时辰,耿浩发现一个问题,所谓百密一疏――没带鱼钩! 耿浩一通乱翻,就差脱下裤子检查鱼钩是不是挂在内裤上了,还是没找到。 愣愣地盯着铺了一地的钓鱼装备,耿浩这个气啊:“人家姜太公虽是直钩钓鱼,可好歹也有个钩啊,难道要我无钩钓鱼吗?” 飞起脚来,把个鱼饵、鱼篓、小凳等物统统踢下江去。 丧气的耿浩一屁股坐到地上…… “妈呀!”噌地窜起,小心地从屁股上摘下来小巧精致的――鱼钩! 瞧瞧鱼钩,望望顺水飘走的那些个钓具,耿浩哭笑不得。 算了,不钓了,还是上山吧。 胡乱收拾一下,耿浩牵着马向北固山上走去。 这北固山,在下面看着又矮又小,可往上走,还真不容易。山势陡峻,峭壁上,两面云崖夹峙,中间只有一线小径,石壁上,不知何人题刻了三个大字“遛马涧”。 “还真特么有人和我一样无聊啊,来这遛马。”耿浩嘟囔着,小心翼翼地牵着马,往上走去。 好不容易爬上了山,突然,从一块石头后窜出几个人,一把长剑抵在耿浩心口。 “啊!”耿浩一声惊叫,下意识举起双手做投降状。 “啊?!”另一个人惊呼一声。 “啊?!”耿浩再次惊呼,“孙小狼!”山上几人中,其中一个竟然是孙策! “真的是你!”孙策拨开卫士的长剑,双手死死攥住耿浩的胳膊。 “是我,是我啊,啊……”耿浩被孙策掐得直叫。 “耗……耿先生,你怎么会在这?” “孙……将军,我一直在等你啊……”耿浩听孙策改口称呼自己为耿先生,心里感觉怪怪的,看周围几人对孙策十分恭敬的样子,也不敢再称呼“孙小狼”了。 孙策不住地上下打量着耿浩,耿浩双眼溢出了泪水…… 两人坐到山石上,聊起这几年的事。 聊了几句,耿浩就感觉孙策沉稳老练了许多,和自己说话,不似以前那般无所顾忌,信口开河了。孙策更像是审问,而不是和自己聊天。耿浩也加着小心,原本准备了好些添油加醋的故事,想遇到孙策时吹嘘一番自己如何帮助王允、吕布等除了董卓。而今,见到孙策的样子,耿浩却不敢说了,只是简单地说了长安的事情,并未敢说自己起了多大作用,立了多大功。 耿浩询问孙策近况,孙策除了简单说父亲死后,自己投奔袁术处,并不多说。而是不断岔开话题,向耿浩打听曲阿城内的情况。 耿浩并不住在城内,只是尽可能说得细致些。耿浩感觉到孙策对曲阿的兴趣,那绝对不是一般的兴趣,而是想据为己有的欲望。 认识到这一点,耿浩一边给孙策介绍曲阿情况,一边话里话外透露着:自己听说孙策老家在此,特地来这里等孙策,声明自己和占据曲阿的刘繇没有丝毫关系。 听耿浩这么说,孙策终于笑了,攥着耿浩的手道:“耿先生,孙某知道,您是重情义之人啊。” “我答应过你,要回来找你嘛,可是又打听不到你的下落,就在这里安顿下来,都等了三年了……”耿浩觉得很委屈:我这么等你,等来的却是你的百般盘问。 孙策长长吐了口气:“再等等吧,不过等不了多久了。” “孙将军,你是不是要打刘繇?”耿浩小心地低声问道。 孙策盯着耿浩,没答话。 “我能帮你做点什么?”耿浩话说得恭敬、谦卑,但心里已是老大不满,见孙策还是不出声,耿浩淡淡地补充了一句,“啊,我也没啥能耐,帮不上啥忙,只想为朋友出点力而已……”言下之意便是:我是当你孙策是朋友,你是否把我当朋友,看着办吧。 孙策沉默良久,终于开口:“耿先生,我孙策怎能不信任你。这曲阿,是我老家,我祖我父均葬于此,而且,曲阿原本是我舅父所掌管……” 耿浩插话道:“啊,原来的吴……太守是你舅父?”耿浩在这里混得久了,知道直呼人家长辈的名字“吴景”不够礼貌,才改了口。 孙策点点头:“是啊,袁伯父表奏我舅父做丹阳(就是曲阿)太守,可丹阳却被那刘繇占了去,我怎能不报此仇?只是某现在实力单薄,而那刘繇兵马强壮,难以硬取,是以,凡事都要加着小心。方才不敢对你明言,你莫要怪我啊。” “呵呵,我怎么会怪你,对了,我能帮你干点什么不?” “我今日来此北固山,便是想看看这周边地势,可否加以借用。”孙策看着耿浩,突然笑了,“差点忘记了,你擅长画图啊,帮我把曲阿附近的地理画一画吧。” “哈哈,画地图那确是我的强项,你带了纸笔吗?” “不急的,你回去后,仔细看看,仔细画出,好吗?” 耿浩点点头。 孙策补充道:“还有啊,最好能帮我把刘繇的军力摸摸清楚,兵马数量、训练情况,越详细越好。” 耿浩只能答应,心里却有些为难:这不是叫我当间谍嘛。 “我尽量吧。”耿浩不敢把话说满,“我画完了,怎么交给你?” “我派人去取,你住在哪?” “我住在曲阿城外,对了,我家好找的,门外始终贴着一个东西。”耿浩说完,伸手在地上画了个企鹅图案。 孙策看着笑了,站起身道:“你还是爱弄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我军务缠身,今日先别过,事情就拜托你了,咱们再见的时候不远了。” 耿浩赶紧起身,双方施了礼,孙策引着随从便要从另一侧下山。 “哎,慢着,孙将军,还有一事。” “哦?” 耿浩凑近孙策,低声道:“你派人来取情报,咱是不是得定个接头暗语啥的?”耿浩觉得这是从事地下工作的常识性问题。 孙策想了想,笑道:“那你就定一个吧。” 耿浩挠挠脑袋,想了半天,才憋出一句:“那就让来人说一句‘天下英雄谁敌手’吧。” “天下英雄谁敌手?”孙策重复着,点点头,“好,好诗,那咱们再会。” 孙策转身要下山,突然又想起一件事,问道:“耿先生,谷梁寿和你是什么关系啊?” “谷梁寿?”耿浩楞了一下,惊讶道,“谷梁寿!你怎么知道他?!”耿浩死死抓住孙策,“你见到他了?在哪见到的?什么时候见到的?” 孙策被耿浩一连串的问题弄懵了:“你和他是朋友?” 耿浩使劲点点头:“你快告诉我啊,他现在在哪?” 孙策轻轻拨开耿浩的手:“我也是几年前见过,当时在荆州,不知他现在何处了……”想起几年前父亲惨死在荆州,孙策黯然神伤…… …… 意外遇到孙策,又更意外地从孙策口中得知教授的消息,耿浩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没有不可能发生事。 几年前在长安,他和王队就讨论过教授和五木是否也来到这个时代,没想到孙策竟然能见到教授。只是孙策对教授所知也不多,耿浩有些失望。 再见孙策,没有想像中那种老友重逢的那种喜悦。孙策变了啊,变得让耿浩有些陌生,也许,这就才所谓英雄气质?耿浩并不以为然。 摇摇头,耿浩牵着马,依原路下山,想着被孙策委托做了“间谍”,耿浩的心里多少有些紧张。 再想着教授的事,耿浩觉得脑袋里乱乱的,要是王队在这就好了,也不知他现在人在哪里。 边走边胡思乱想,远远已看见自己的家,耿浩突然想起一件事,又拨马去了趟集市。 …… 家里,江波儿两口子一边拾捣鱼一边聊着:“耗子哥还真能耐啊,钓了这么多鱼。” “嗯,是挺多,估摸着有三斤吧。” 耿浩躺在屋里榻上,大声给两人捧了句哏:“啥三斤,四斤人家还饶我两条呢……” 第0119章 蔡鹏 救援北海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北海孔融竟然知道天下有刘备这一号人物,刘备必须把救援北海当作首要大事。 为了让更多天下人知道刘备,刘备决定亲自率兵,以解北海之围。 围困北海的,不就是点黄巾军嘛,刘备答应了太史慈,由蔡鹏统领本部兵马,随刘备一同杀往北海。关张简三人留下看家,看住平原,同样重要。 在去北海的路上,蔡鹏终于弄明白一件事:诸侯国相(比如刘备担当的平原国相),和那些刺史俸禄是一样的,但这两者还是不同的,怎么说呢,就如同今日省与自治区行政长官之间的差别,虽都是地方行政官员,但就是不能把自治区主席称为省长。蔡鹏觉得真没必要弄这么啰嗦。 也许是过于兴奋,走了一半,刘备才想起一件大事,赶紧把太史慈招呼过来,详细询问敌人的兵力部署。 在平原时,太史慈为了说服刘备出兵,有意隐瞒了敌人的实力,只说是管亥领着些乌合之众。现在刘备发兵了,就要实话实说了,围困北海的黄巾军余部,有万人之众。 上万人!刘备吸了口凉气,看看蔡鹏带的千余人的队伍,有心返回再搬些兵来,既丢不起那人,时间也未必来得及了。 千余人,北海还有两三千兵,还不足敌人的一半,况且这“万余人”也许是一万八九千呢…… 黄巾军余部已不似几年前那么勇猛凶狠,但实力对比,也有些过于悬殊了。 刘备没底,蔡鹏也没底,连以勇猛著称的太史慈也有些没底。 离北海还有两天路程,扎下营,三人聚到一起,仔细研究破敌之计。 三人首先明确了一点:敌众我寡,必须集中兵力,选敌人薄弱处攻击,而要想一击奏效,平原援军和北海守军必须统一协调,合力冲击。 没有手机、没有电话电报,连个信鸽都没有,只能派人杀进北海,将援军作战意图通知孔融,才能协同作战,形成里外夹击之势。人选没什么可商量的,只能是太史慈杀回去。 下一个问题,就是攻击方向问题。这个问题不明确,一边攻东,一边往南,有可能两股兵力都被敌人围困进去。三人商议半天,下定决心:攻击敌中军。 中军历来是军队的核心,实力也最强,之所以选择这块硬骨头,一来是中军目标明显,不会弄错目标;二来,既然是以少敌众,怎么打都不容易,干脆来最冒险也是最狠的。如果这一击奏效,将彻底击溃敌人。 “如果打不过呢?”蔡鹏在心里嘀咕。 刘备仿佛看出了蔡鹏的疑虑:“这一仗,没有退路了,只有胜利一条出路。” 决心以下,立刻着手实施。 刘备先派出几十名嗓门大人机灵的骑兵,抗着各色旌旗,分几路向北海方向疾驰。目的是扰乱敌人,让敌人摸不清援军的来路和数量。同时,命这些骑兵边跑边大声呼叫:平原刘玄德亲率一万精锐,驰援北海,剿灭黄贼。自然是虚张声势之计,其实,刘备还藏个心眼:既然冒了损兵折将的风险来救援北海,那就要大张旗鼓的去救,赢了最好,名利双收;即便输了,起码也落个仁义的名声。 再派蔡鹏率两队精骑,选敌军防御薄弱之处,掩护太史慈杀回北海。刘备自引后续部队,秘密向敌中军方向迂回。 …… 选好了突破地点,一声令下,鼓号齐鸣,蔡鹏太史慈将两百精骑如猛虎般扑向敌营。 黄巾军残部来攻北海,只是仗着人多势众,挑个软柿子弄点吃喝,后来见北海兵少,才动了夺城的念头。但黄巾军的战斗力已非几年前可比,又缺乏重型攻城器械,是以围攻多日也难以得手。此时,已多少动了撤兵的念头。 蔡鹏带的这两百精骑,乃是他亲自训练出来的,军纪严明,战斗力绝对算是平原军队中的主力。号令之下,人人奋勇。蔡鹏太史慈一棍一枪,左抡右刺,几个领兵的黄巾头目已被斩杀,太史慈顺利杀透敌营,直奔北海城。 蔡鹏等完成了掩护任务,也不恋战,大声呼喝,威慑敌人一番,迅速撤出战斗,向刘备中军方向集结。 …… 月朗星稀之夜,是约定好的夹攻敌人中军的时间。 刘备先派出几股部队,多带号角旌旗,作为疑兵向敌人其他营盘迂回,中军本部养精蓄锐,整束盔甲。 三更一到,遥远的北海城墙上点起三堆火,这是约定进攻的信号,刹那间,北海城四周响起刺耳的号角,这是派出的疑兵在分散敌各部的注意。 刘备令旗一举。 “嗬!”全体平原将士发出整齐划一的怒吼。 令旗向前一挥,平原军队直扑黄巾中军大营。与此同时,北海城吊桥已放下,北海守军高举火把,如火龙出洞一般,也杀向黄巾中军。 蔡鹏引着几十名骁勇骑兵,只挑敌人掌旗的军士下手,一杆杆大旗倒下,没了旌旗,黄巾军愈发混乱,只是拿着武器,尽力抵抗以求保命,兵力优势登时化为乌有。 第一拨攻击占得上风,平原军士气大振,正待乘胜直捣中军本部,突然传来几声低沉的号角声,原本乱了营的黄巾军逐渐按伍什队屯聚拢,一队骑兵自中军杀出,为首一员将,身披皂甲皂袍,头戴黄巾抹额,手提大刀,威风凛凛,不用问,定是敌酋管亥无疑。 蔡鹏一催坐下马,直奔管亥而去。 “来将通名!”虽是造反的黄巾军,而且还是残部,但首领管亥却有着武功天下第一吕布的范,伸手指着蔡鹏喝问。 “某……乃……”战马向前飞奔,蔡鹏大声吼道,手中三节棍已劈头盖脸砸向管亥。 管亥微微一笑,双手横担大刀,向上迎去…… “唰啷啷……”三节棍第一节绕过刀杆,直奔管亥面门。 管亥大惊,赶紧缩颈藏头,堪堪躲过。 蔡鹏横甩三节棍,兜向管亥后背。 管亥竖刀招架,无奈三节棍能拐弯啊,第一节结结实实砸到管亥后心之上。 管亥受到重击,蜷伏于马上,蔡鹏单手将三节棍在空中一抡,反手砸向管亥头颅。 管亥连续两招吃了这怪异武器的大亏,下意识又横刀招架…… 还好,管亥没傻透腔,刚举起刀,便知这样招架还是不行…… 三节棍已砸到刀杆之上…… 管亥使出绝招,撒手弃刀,大刀被三节棍卷起,在空中画了一道漂亮的弧线,远远甩了出去。 管亥狠踹几脚马肚,落荒而去。 蔡鹏望着管亥的背影,才想起自己还没履行完的程序,大叫道:“某乃蔡鹏蔡伯飞是也……” 主将负伤败走,黄巾军迅速崩溃,四散奔逃,死伤遍野。 …… 蔡鹏催马找到刘备,刘备此时心情大好,第一次作为主力打如此大仗,便以少胜多,美妙自不可言。 “快、快……”刘备眉飞色舞,招呼手下兵士,意思嘛,就是:赶紧打扫战场,好东西莫被北海军拣了去。 太史慈快马奔了过来。 “孔北海请玄德公进城一叙。”太史慈高声喊道。 抬头看,北海城大门开启,孔融手下幕僚已在城门外列队等候。 刘备眼睛都笑没了,这可是对俺足够尊重了! 只是刘备还是有些担心战利品分配问题,四下瞅瞅,发现人家北海军已然列成队伍,并未有打扫战场之意,显然是不准备和平原军抢东西,刘备不好意思了。 “请带路。”刘备边说边伸手入怀,突然脸色大变,“啊!”地惊呼了一声。 “主公!”一旁的蔡鹏吓得不清,“主、主公,您可是伤到了……”蔡鹏颤巍巍问道。 刘备摇摇头,欲哭无泪的表情:“某的宝贝丢了!” 蔡鹏长出一口气:“可吓死我了,主公啥东西丢了?” “!我的书啊!” 蔡鹏明白了,那的确是刘备的命根子,始终揣在怀里的一本书。刘备没事就会翻看,起初,蔡鹏以为是什么兵法政务一类的书,后来刘备喝多了,曾给他展示过,上面不过密密麻麻记了好多人名,详细到每个人的姓、名、字,父、祖、高祖……有的甚至连人家宠爱哪个妾都记得清清楚楚。蔡鹏曾问过刘备,记这些干嘛,刘备却笑而不答。 蔡鹏赶紧招呼士兵搜寻,还好,很快就有士兵找到了刘备的命根子。 刘备重又笑逐颜开,向北海城门走去…… …… 孔融府内,大排酒筵。 刘备被让到首席,北海官宦名流轮番过来敬酒。 孔融,再三感谢刘备,各种华丽的辞藻,听得蔡鹏是晕了又晕。 北海国,春秋战国时期,属于齐、鲁之地,当地多受孔孟思想影响,重学尚礼;北海国相孔融,又是孔子二十世孙,学问自然渊博。(不渊博以后也不可能名列“建安七子”啊) 酒席宴上,孔融侃侃而谈,文人嘛,难免有时卖弄些学问。 刘备,也是正经读过书上过学的人,但和北海名流们比起来,就像今天的高中生肄业生和名牌大学硕士差不多吧。 北海名流们出口成章、骈四俪六,孔融更是“以气运词”。蔡鹏有些担心,这样聊下去,俺主公一会岂不是就接不上话了。 但刘备和北海众人聊得却十分融洽。没有华丽的辞藻,没有工整的对仗,但刘备能唠家常啊。一会问问孔融几个叔伯,一会问问那些个堂兄堂弟…… 刘备不像人家“上知天文、下晓地理”,但却能“上问高祖、下询儿孙”,如果需要的话,刘备绝对能问候到孔融的“八辈祖宗”! “哦!”蔡鹏恍然大悟,“主公的命根子就是用来干这个用的啊,挺好用啊,起码比qq自动回复功能有人情味啊……” 第0120章 教授 诸葛评天下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诸葛亮同友人外出游玩数月,终于回来了,给教授带回好些好玩好吃的东西。 教授十分高兴,不吃“食堂”了,上街买了些诸葛亮喜欢的吃食,温上一瓮酒,两人对饮。 “孔明此番都去了哪里啊?”诸葛亮长成男子汉了,教授不再以“明儿”称呼他。 “先生,亮此番与友人顺江东下,自襄阳直至东海,遍游荆、扬、徐、豫诸州,登黄山白岳、九子空庐诸山,游江淮大湖,还去了江夏、柴桑、寿春、汝南等地。”(白岳:齐云山,九子:九华山) “哈哈,孔明你这次可是游遍了东南啊。” “先生,我还去了趟乌林矶呢。看,我给您带回了什么。”说着,孔明掏出一个小小陶罐。 打开来,陶罐里发出一股芳香气味。 “石油!” “是啊,我还特意看了看当年被我放火烧的竹林呢。”孔明顽皮地笑了。(参见第0016章) 教授也笑了…… …… 两人喝着、聊着,谈论最多的,自然是关于眼下局势的话题。 孔明给教授介绍着所见所闻,教授则结合邸报上的信息,和孔明一起研讨着当前局势。 眼下,全国最稳定的是西南地区,包括刘焉控制的益州、士燮的交州和刘表的荆州。 西北方向,有西凉马腾韩遂和李傕等控制的司隶。 “邸报上说,马腾在西凉大肆购置军马布匹,看来,是准备对付李傕了。”教授说道。 孔明不以为然:“马寿成勇猛而乏谋,擅断然鲁莽,有其祖上之勇,却无伏波将军之智,难成大事。” 教授点头:“孔明如何看待东南局势?” 孔明沉思片刻道:“东南现下是袁公路与刘正礼(刘繇)争夺扬州。” “你怎么评价这两个人。” 孔明摇摇头:“这二人都难成大器。刘正礼靠汉室宗亲名头,少年以勇敢得到举荐,成年后,反而缩手畏脚,盛世之下,或可执掌一方,这乱世之中,恐难有其立足之地啊。至于袁公路,素以侠气闻名天下,有勇有谋却缺少杀伐决断之气魄,况且贪图虚名,在这乱世之中,倒能暂且偷得一席之地,待得天下渐定,必遭浩劫。” 教授十分欣赏孔明的分析,又明知故问道:“那你觉得何人才能掌控东南?” 孔明摇摇头:“扬州一带,多江多水,交通不便,族群复杂,所谓‘十里不同音,百里不同俗’,外来的刺史、太守难得百姓拥戴,这便是刘正礼难以在扬州立足的原因之一,他祖籍东莱,以其粗犷之气,不足以驾驭江东百姓。只是可惜了一代将星乌程侯孙文台,有勇有谋,又是本乡本土,若不是英年早逝,倒可在江东闯出一份天地。” 说道这里,孔明探身盯着教授道:“学生此番出游,倒是听说不少有关孙文台之子孙伯符的事情,孙伯符有乃父之风,勇猛异常、心计颇深。只是现在屈就在袁公路手下,不知胸中大志是否已被消磨。”说完,孔明咳嗽起来。 “明儿你身体无碍吧?”教授关切地问道。 孔明笑笑:“不碍的,想是舟车劳顿所致吧。先生,您觉得孙伯符能继承其父的志向吗?” 听到孔明提起孙策,想想孔明的病,教授依旧十分怨恨孙策,当年自己和张仲景若不是被孙策所软禁,也不至于耽误了给孔明诊治,这孩子身子也不会大受折损。 “说不好,不说他了。”教授摆摆手,“你再给我说说东北局势吧,我整天憋在襄阳,已经成了井底之蛙了。” “此番我与友人只到了徐州,但也听闻了许多有关幽、冀、兖等州的情况。这一带,还真是乱啊。冀州袁本初、兖州曹孟德关系始终紧密,而幽州公孙伯珪(公孙瓒)倒和袁公路走得近些,现在已成了袁曹联盟对抗袁公孙联盟之势。” “哦?袁绍和袁术这对兄弟反目为仇了?”教授惊奇道。 “结仇,倒还不至于,但袁氏二人,所谓兄弟,也不过是血脉近罢了。” 教授点点头:“唉,原本是‘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啊。”教授引用的是《诗经》小雅棠棣篇中诗句,意思是:兄弟在家争吵,遇上外敌则共同抵抗。 孔明笑了:“先生,后面的几句却是对袁氏兄弟的好注解啊。‘丧乱既平,既安且宁。虽有兄弟,不如友生?’这袁氏兄弟,当年对付董卓之时,的确是‘外御其侮’,而今相对安定些了,便是兄弟不如朋友了。” 教授感叹道:“是啊,兄弟亲还是朋友亲,看来,都不如眼前利益亲呦。” “咦,先生,我记得先生以前不喜爱诗词歌赋啊,现在怎么也引经据典了?” “哈哈,你外出远游,我在家中无事,只能看看又不多,只能看些经典了。” 孔明听教授说完,默默不语,良久才道:“学生以后要多在家陪陪先生。”(闹心告诫书友:常回家看看父母,再忙,打个电话问候一下,也是好的。那个谁,先别看书了,赶紧给爹妈打个电话!) “欸!”教授摆着手,“明儿啊,你现在长大了,好男儿志在四方嘛,哪能整天在家陪着我,况且,先生我还没老到要你照顾哦。来来来,你陪先生喝杯酒,就是尽了你的孝心了。” 孔明赶紧替教授舀上酒。 两人干了酒,教授道:“孩子啊,你这样陪我喝喝酒,再给我讲讲外面的事,我可比什么都开心啊。我可以做井底之蛙,你可不许当水洼里的小蛤蟆啊,你若是小青蛙,咱们两个在这里‘呱呱’乱叫,还有什么意思?你要去大江大河,不要忘记啊,人家可评价你为卧龙哦。” 孔明被教授逗笑了。 教授继续问道:“除了这袁曹和袁公孙,那边还有徐州陶谦、北海孔融、平原刘备,对了,还有辽东公孙度,你都给我讲讲,我听你讲了,便如同我自己去了一般。” 孔明挺直身子:“好,那我就多给先生讲讲。辽东那边的情况,不是很清楚,只是听说公孙度平定夫余后,实力大增,种种迹象看,恐怕快要对高句丽下手了。”孔明说起公孙度,言语明显不恭敬了,直呼其名。 教授道:“这公孙度,前几年自封辽东侯,看来,称王也是早晚的事了。徐州情况怎么样?” “徐州陶恭祖情况不妙啊。人已老迈,无有出息的子嗣,徐州各郡县,权利分散,陶恭祖根本无力约束。那下邳笮融竟敢将税赋中饱私囊,还大肆修建寺庙灵塔,招得僧尼无数,以教治民,早晚要背叛徐州。先生,陶恭祖还得罪了曹孟德呢。” 教授道:“是去年的事吧,邸报上说,陶谦派部下护送路过的曹操家眷,部下见财起意,越货杀人。” 孔明笑笑:“却也未必,学生此番在徐州,听到许多传言,那陶恭祖与幽州公孙伯珪早年曾同是张温部下,又在幽州共过事,曹父之死,怕也并非意外啊。” “哦?看来,陶谦是选边站到公孙瓒袁术一队了?” “至少学生是这样认为的。” “那北海孔融和平原刘备如何?”教授比较关心未来三国鼎立关键人物——刘备,自然有对替诸葛亮考察下未来“老板”的意思。 “孔北海嘛,学生以为不过是替人做嫁衣,身为孔子后人,孔文举更爱文儒之道,而不擅权术。兵少将寡,莫说是逐鹿中原,便是周边的黄巾余贼,北海应付着都已吃力了。先生,您怎么始终对刘玄德感兴趣?” 教授笑了,却也不想让自己的想法过多影响到孔明:“我只是听说他是汉室宗亲,仁厚重情,是以问问。” “哦,我也是总听先生您提起他,才对平原方面的事情多加留意。只是平原地小势微,现在不过游走于袁曹及袁公孙之间,其他的消息嘛,听说他的几个兄弟颇为勇猛。” 教授道:“是啊,那关羽张飞都是勇冠三军之能啊。” “听说刘玄德手下还有一员大将,颇为了得。” “谁?是赵云嘛?”教授想不出刘备手下还会有谁,按理说,公孙瓒还活着,赵云不应该投靠刘备啊。 “就是那个曾在虎牢关前,一招击退吕奉先之人,哦,对了,好像叫什么蔡鹏蔡伯飞。” “没听说过……”教授楞了一下,“叫什么?” “蔡鹏蔡伯飞,当年一棍击退吕布,当时还得了个绰号‘神棍将军’。” 教授呆楞住:“蔡鹏?重名?蔡鹏蔡伯飞?神棍将军?好怪异的绰号啊,难道是他?!” “先生、先生……” “哦,我没事,许是酒喝多了吧……” …… 第0121章 蔡鹏 东汉警察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孔融设宴为刘备蔡鹏饯行。 刚端起酒樽,有人来报:徐州糜竺来访。 孔融向刘备陪了罪,出去接待糜竺。 屋里只剩下刘备和蔡鹏,刘备赶紧掏出自己的宝贝书,翻看起来。 蔡鹏知道,主公一定是在翻看有关糜竺资料。蔡鹏就纳了闷了,这也没个互联网,刘备打哪划拉来这么多资料呢?蔡鹏甚至怀疑刘备也和自己一样,是穿越过来的…… 这边刘备忙着“复习”,那边蔡鹏忙着胡思乱想,孔融已经返回宴席,还带进一个矮胖中年人,自然是徐州糜竺。看面相,糜竺不过是普通人一个,看穿着打扮,蔡鹏一眼便知,这绝对是个土豪!因为,他的袍服出卖了他——土豪金色。 “此乃平原玄德公。”孔融给糜竺介绍。 糜竺客气地施礼。 刘备赶紧起身,大步上前,还未待孔融介绍,便握住糜竺双手,使劲摇啊:“哎呀,原来是子仲先生啊,久仰子仲先生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是陶朱公、孟尝君之风采!” 刘备把糜竺比作陶朱公范蠡、孟尝君田文,自然是夸赞其富有且慷慨。 糜竺见人家刘备如此亲热,又是极尽恭维,心里高兴,只是实在不了解刘备,只能尴尬地随便说了几句客套言词。(各位童鞋看到了吧,这复习和不复习的差别有多大!哎,那个谁,回来啊,也没叫你现在就去复习,回来看完我小说再去复习不迟。) 刘备又给糜竺介绍了蔡鹏:“此乃吾之兄弟蔡鹏蔡伯飞。” 无非又是一阵久仰之类的客套,孔融吩咐给糜竺摆上几案。 一落座,刘备又亲亲热热和糜竺唠起家常,什么七大姑八大姨三外甥二舅老爷的…… 糜竺一边应和着,一边暗自佩服刘备:看人家这为人,热情实在,谦和有礼,真君子也! 当刘备终于问到糜竺来意。 糜竺叹口气道:“糜某此番受徐州刺史恭祖大人委托,特来北海求援。” “哦,徐州怎么了?” “唉!徐州面临一场大劫啊。”糜竺向众人讲了曹陶结怨,曹操正厉兵秣马,准备一举荡平徐州。 孔融问道:“听闻恭祖手下杀了曹孟德家眷?” “唉,别提了。曹孟德之父曹嵩曹老爷子路过徐州去兖州,恭祖大人为了结交曹孟德,好吃好喝好招待,末了,还派了一队兵士护送曹孟德家眷,却不成想,那护送的军士们见财起意,杀人越货。可真的不干恭祖大人的事啊,恭祖大人得知,一边派人去曹孟德处谢罪,一边捕捉作恶之人,可那曹孟德,就是不肯善罢,唉……” 糜竺站起身,向众人深深一揖:“糜某恳请文举大人(孔融字)和玄德公,体念百姓之苦,救救徐州吧。” 孔融连忙起身还礼,边拉着糜竺坐下,边问:“陶恭祖与幽州白马将军公孙伯珪(公孙瓒)是旧交,恭祖该请伯珪将军出面调停或者是出兵相助啊。” “唉,糜某便是刚刚从幽州回来。”糜竺叹了口气,“幽州近来与冀州争闹不止,公孙伯珪不想再招惹曹孟德,修了一封书信,去兖州调停,怕是不会有什么效果。” “伯珪将军不会出兵吗?”刘备问道。 “伯珪将军同意派两千兵马,只是不愿打着他的旗号。因此糜某特来垦请文举大人出兵相助,救徐州百姓于水火。” 孔融尴尬地笑笑:“为天下苍生计,融当义不容辞。无奈,北海刚刚经历黄乱,被黄贼围困月余,若不得玄德公相助,我这北海,怕也是……”孔融意思很明确,我自己都要靠别人出兵相助,怎么还有能力去帮别人。 刘备叹气道:“唉,孟德怎可将私人恩怨发泄到徐州百姓头上。” 孔融听刘备这样说,赶紧用眼角示意糜竺。 糜竺常年混迹于官、商道上,如何不懂察言观色,当即起身,跪伏到刘备面前:“玄德公高义之名,寰宇皆知,此番义助北海,更是声威撒播海内,糜竺代徐州三百万百姓恳请玄德公伸出援手……”言罢,声泪俱下。 刘备赶紧起身还礼,脸上却是为难神色:“徐州之难,平原本当视为己难,只是,徐州之事与北海之事实在不同。北海之困,乃黄贼作乱,备身为大汉之臣,不敢计较平原得失,纵是千难万险,也必倾尽全力。可是,这兖徐之争,牵扯孟德与恭祖大人,平原不好插手啊。” 糜竺赶紧接口:“玄德公有所不知,那曹孟德报父仇不过是借口,侵吞徐州才是其真实意图啊。他还令军士在徐州境内,大肆宣唱所谓声讨陶公歌谣,歌谣污蔑陶公贪婪成性、残害良善、霸人妻女,唉,辱骂之词不堪入耳啊。那些兖州兵士,还教徐州百姓吟唱,凡学会者,每人赐三钱。百姓受其蒙蔽,议论纷纷,辱骂陶公歌谣,传唱于街头巷陌。” “啊,孟德此举实在过份啊。”刘备有些气愤。 孔融帮腔道:“是啊,孟德行径,绝非光明正大君子之举也!” 糜竺抽泣道:“陶公不堪其辱,几次欲寻短见,幸被吾等阻拦。陶公欲辞去徐州刺史之职,只是陶公二子年幼,且不成器,徐州众官吏也无人敢担此重任。陶公已然心灰意冷,欲要自缚去兖州请死,怎奈那曹操定要尽杀徐州百姓。唉,徐州不仅要落入曹操之手,徐州三百万百姓,眼看也要为曹操之父殉葬了……”糜竺此说当然是往曹操头上扣屎盆子了,但广告效果却好。 刘备大怒,一拍几案:“孟德怎可如此蛮横凶残!天理难容,备也不容……”盛怒的刘备猛地挺起身子,待要站起,却又堆瘫下去,“唉,怎奈,我平原实在不是那兖州对手啊……”义愤填膺简单,真要和兖州曹操刀兵相见,刘备确是犯难,根本不是同一级别的啊! 孔融在旁提醒道:“幽州伯珪将军不是答应派遣两千兵马吗?” 糜竺赶紧道:“是啊,幽州兵马可尽归玄德公调遣。此外,糜某愿资助三千家奴,亦尽归玄德公,待糜某回到徐州,还可说服陶公,划一部丹扬兵归于玄德公!” 孔融大惊:“丹扬兵!” 丹扬,多山、路险,造就了丹扬人强悍的身体和勇敢的性情,丹扬兵,在东汉就是勇猛步兵的代名词,陶谦军队的主力就是丹扬之兵。孔融听糜竺如此承诺,一定是来之前便和陶谦商量过的。孔融有些后悔,幽州公孙瓒的兵是借的,可丹扬兵,还有那三千家奴,这可都是送的啊,早知如此,自己接下这单“买卖”好了。唉,可仔细想想,自己好像也没那个胆量。 刘备闻言,心中也是一喜,但喜悦之色不过在脸上一闪,刘备正言道:“徐州也好、兖州也罢,都是大汉疆土,所谓兵马,也不过是臣等代当今陛下掌管,只是既然要出兵相助徐州,兵马少了没什么用处,况且,‘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之器、不得已而用之’。如此,备自当尽力斡旋,如能说服孟德公罢兵,既是徐州之福,也是兖州之福,更是大汉王朝之福啊。” …… 救援徐州之事已定,糜竺即刻返回徐州。 刘备蔡鹏辞别孔融,兼程西返平原。 救完北海救徐州,小小平原干的却是“东汉警察”的活。 刘备说得轻松,希望劝曹操罢兵,可是曹操会听刘备的吗?自然不会,那么,打上一架,就不可避免了。 打仗之前要做的准备很多,还要去公孙瓒处借那两千兵马,这“东汉警察”不是那么容易当啊。 第0122章 五木 霹雳车逞威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兖州的舆论攻势起到了显著的效果。 据派去徐州的探子回报,徐州城内外,百姓私下对陶谦议论纷纷。徐州刺史府进出官员,无不阴沉着脸,显得既忙乱又紧张。听说那陶谦几次欲自尽。 又有多处探子回报,幽州公孙瓒被袁绍绊住,无法发兵支援徐州。扬州袁术正忙着对付刘繇,也不会管徐州之事。 “好!”曹操大喜,“敌心已乱,此时正当发兵,给其最后一击!” 曹操即刻调曹仁回兖州镇守,命夏侯惇为先锋,再分兵一路监视小沛,另一路往南四湖西岸,既作为徐州方向的援军,也可监视下邳动向,曹操亲率大军直捣徐州。 郭嘉进言:“徐州陶谦,已然气馁,若是四面围困,势必逼其破釜沉舟,困兽一搏,而我兖州军力,尚不足以围而歼之;如果留一条出路,徐州军兵有逃生之望,必致军心涣散,方能减少我方损失。” 曹操接受郭嘉建议,嘱咐夏侯惇多造声势,争取不战而屈敌之兵。 …… 兖州治所东郡距徐州治所彭城不远。 五木马钧押运着攻城器械,随着后勤队伍出征。 几天功夫,兖州军团已经抵达彭城。 曹操下令:严禁骚扰周边百姓。这徐州的每个人、每寸地以后都是俺曹操的,祸害这里的百姓就是给自己找麻烦。 但曹操同时也布告徐州百姓:只要不协助奸贼陶谦,就可以安安稳稳过你们的日子。想从彭城内往外逃,热烈欢迎;若是想逃进城内,那对不起,格杀勿论! 在众谋士的建议下,曹操还是按规矩,先外交劝降、再令嗓门大的军卒在城外大造舆论攻势。而彭城内,悄无声息,死气沉沉,只有城墙上无精打采飘动的旌旗,还有偶尔露出头来向城外探望的守城士兵。 外交无果,舆论造完,曹操拿起令旗,待要下令攻城。五木进言:“明公,何不先尝试下‘霹雳车’?” 荀彧也道:“五木先生言之有理,当先用‘霹雳车’攻击,可使敌恐惧、怯战,然后攻城,事半功倍,减少我方伤亡。” …… 五木绿旗一摆,一队队训练有素的军械坊兵卒,抬扛着竹竿、木料、绳索冲向彭城。 彭城城墙上守城的徐州军紧张地向下观望着,张满弓、搭好箭,只待兖州军进入射程。 兖州军械坊兵卒冲到弓箭射程边缘,立刻停来下,紧张有序地忙碌起来:撑杆、搭架、捆扎…… “一号车准备完毕!” “二号车准备完毕!” …… 顷刻间,上百辆‘霹雳车’密布在彭城城下,就像油田矗立的一架架‘磕头机’。 五木手中红旗向彭城方向猛地一挥,身边军士大吼一声:“发射!” 馒头大小、密如暴雨般的石块,瞬间飞上天空…… 城墙上的士兵们刚刚还在看热闹,突然意识到了危险,赶紧找地躲避,免不了许多兵卒“中弹”受伤,城内,离城墙近的民居也惨遭“石头雹子”的袭击,房子被砸得千疮百孔,无辜的百姓哭爹喊娘…… 五木手中黑旗一抖。 “停止发射!” 几个嗓门大的军士,手举铁皮卷制的喇叭,对着彭城高喊,不外乎什么“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赶紧放下武器,出来投降,如若不然,莫怪我军使用大规模杀伤性武器……” 彭城内死一般沉寂…… 五木举起绿旗,待要下令发动第二轮“空袭”…… 突然,彭城吊桥落下,城门大开。城中冲出一队骑兵,直扑“霹雳车”阵。 徐州骑兵已堪堪逼近。突然,兖州军阵阵型变动,夏侯惇、夏侯渊各引一队骑兵,从兖州军阵两侧杀出,将徐州骑兵合围。 短兵相接,战马嘶鸣,刀枪寒光和飞溅的血色闪烁在彭城城外…… 徐州骑兵除小部分退回城内,其余均惨遭杀戮。 “发射!” “霹雳车”再次“吱呀”作响,将成筐的石块倾泻进彭城之内…… 彭城内,伴随着石块损毁建筑的巨响的,还有哭喊、哀嚎之声…… 只是,彭城再无军队胆敢出城破袭兖州“霹雳车”阵。 …… 连续几波“空袭”过后,攻城时机已到,兖州中军阵内大旗一摇,兖州步兵抬着云梯、推着撞车涌向彭城。 彭城城墙上,一阵梆子响,蜷缩在城上女墙下的徐州弓弩手万箭齐发,箭弩如疾风骤雨般射了下来。 成百兖州攻城步兵中箭倒地,又有成千的后援冲了上来…… 一架云梯被城上守军推倒,又有几架云梯顶了上去…… 兖州攻城部队有如潮水,彭城如同磐石…… 一波又一波的攻击,无法奏效。 兖州中军锣声响起,攻城部队听到收兵号令,纷纷撤了下来。 五木下令军械坊兵卒拆卸“霹雳车”,兖州军队抬着死伤士兵,抬扛着攻城器械,缓缓后撤,退回大营。 …… 中军大帐。 首日攻城未果,兖州军团伤亡不小,众文武有些沮丧。 曹操却“哈哈”笑了起来,安慰众人:“诸君缘何沮丧啊?不就是今天没攻陷彭城嘛。所谓‘战必胜、攻必克’,却不是‘今日战必胜、今日攻必克’。况且,我军今日‘霹雳车’已大挫敌之士气,我以正义之师攻不义陶谦,胜利是必然的,只不过未能毕其功于今日而已。” 领导发话了,兖州众文武心里稍感安慰。 曹操下令:今日勇猛攻城部队均有赏!尤其重赏军械坊所部。 “报!”斥候飞奔入大帐,“我军后方发现部队,已探明是平原相刘备所部,约五千人马。” 曹操脸色微沉,刘备与公孙瓒乃同窗好友,前一段又解了北海之围,此番前来,是敌非友。这刘备,一想低调,想不到竟有如此之多的兵马。看来,这讨伐徐州一战,还真有得打了。 传令三军:务必严加戒备,不可轻易与平原部队开战。 …… 五木回到的军营,将自己的那份奖赏分给了军械坊的弟兄们。 天黑了,军营熄灯号令已响过,可是五木无心睡眠。 今日,“霹雳车”虽出了风头,但攻城毕竟失败了,五木倚靠在床铺上,回味着今天的战事…… “深夜军营里四处静悄悄 只有风儿在轻轻唱 夜色多么好 心儿多糟糕 在这失落的晚上 …… 我的心上人坐在我身旁 默默看着我不作声 我想对你讲但又难为情 多少话儿留在心上……” 兖州军营,军律严明,五木只能在自己心里哼唱,不知怎么,他想起了公孙雪儿…… 第0123章 蔡鹏 老窝不要了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一切进展顺利,公孙瓒如约调拨两千兵马。 刘备下令:全体出征。 目标:徐州。 目的:维护社会治安,制止私下械斗。 一听要打仗,张飞兴奋,关羽无动于衷,蔡鹏经历了几次战役,虽然都是小小的战役,也更加成熟了,不似张飞那般没有见识,倒是和关羽类似,一付“不就是打个仗嘛”的样子。 简雍有些犹豫:“咱不留人守平原了?” 刘备摆摆手:“不用。” 蔡鹏捅捅简雍:“周边只有幽州和冀州,公孙将军是咱盟友,袁本初如果惦记平原,咱能守住吗?” 简雍想想也是这个道理,只是实在舍不得经营了多年的平原。 简雍凑到刘备近前,低声道:“主公,您别忘了,咱这边上,还有一只无家可归的饿虎啊。” “你是说吕布?”刘备一愣,倒吸了口凉气。 是啊,吕布当年在长安杀了董卓,董卓旧部李傕郭汜等又反攻并占领长安,吕布被赶了出来,投奔袁术未被接纳,又转投袁绍。在袁绍处,吕布为剿灭黑山军出了不少力,自恃功高,和袁绍摆功劳、谈条件未果,便纵容手下掠夺百姓,袁绍起了杀心,吕布便逃离袁绍处,现正四处游荡。 蔡鹏接口道:“主公是朝廷钦命的平原相,再说,咱平原这又穷又小的地,他未必看得上吧?” 简雍叹口气:“唉,什么是丧家之犬?吕布便是。” 刘备沉思不语。简雍说得没错,旁边的袁绍是爱面子的人,绝对不愿为了小小的平原而被世人指责,可吕布不同啊。这君子不用防,小人不得不防啊。可是此番前往徐州,面对的是实力强劲的曹操,实在不能再分兵守卫平原了。 张飞忍不住了:“要不咱先去揍吕布一顿吧。” 刘备白了张飞一眼。 蔡鹏低声教育张飞:“人家没招咱没惹咱,揍人家干啥?” “不揍他,他岂不是要抢咱平原?” “人家不是还没抢嘛。” 张飞依旧坚持自己的意见:“他不抢,是因为咱们现在在平原,咱要是走了,他一定会抢。” 刘备在地上转悠了一会,问简雍:“宪和,吕布现在是不是去了陈留?” 简雍答道:“是,他和陈留太守张邈私交不错。” 刘备匆匆写了一封信,交给简雍:“宪和,你立刻赶赴陈留,务必将此信交予奉先本人。” …… 简雍前脚刚走,关羽引着一个土里土气的年轻军官走进来。 年轻军官叉手施礼:“赵云奉公孙将军令,率马步兵两千听候玄德公调遣。” 蔡鹏大惊:“你是赵云?!”蔡鹏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个土里土气的家伙竟然会是叱咤风云的赵子龙。 赵云愣愣地点点头。 刘备亲热地拉着赵云的手,问长问短道了几句辛苦,令关羽张飞率两千平原兵为先锋,自己和蔡鹏赵云率其余平原兵及幽州兵为中军,赶奔徐州。 …… 一路上,蔡鹏始终和赵云走在一起,问这问那,可越问,蔡鹏越泄气,赵云呆呆傻傻的感觉,完全不是蔡鹏心目中的形象啊。 蔡鹏和赵云聊天,不可避免地谈起武艺。 这一点,蔡鹏也感到非常失望。 在蔡鹏看来,赵云对武艺的理解很浅显,倒是和古龙先生的理解更接近。赵云只知道一点:快! 蔡鹏瞧瞧赵云,再看看赵云手中的那杆稀松平常的枪,没有张飞丈八矛的厚重,更没有关羽青龙刀的气魄。 至于赵云说的“快”,行军途中,两人也不便比试,但再快还能快到哪去?蔡鹏无奈地摇摇头。 …… 平原军队,拣小路,避开兖州军营。 虽多绕了不少路,但因未与兖州军队开战,倒也顺利绕至彭城。 彭城南部,并没有兖州军队围困,平原部队在城外扎下营盘。 刚刚安顿下来,糜竺来了。 糜竺果然是守信之人,带来大量军需和三千家奴。蔡鹏看得只咂舌:这哪是家奴啊,简直比平原的正规军还像正规军。(咋怎么拗口呢) 刘备也不和糜竺客气,照单全收。 蔡鹏小声嘀咕道:“这糜土豪得有多少钱啊?一出手就是三千兵马啊!” 关羽不动声色道:“九牛一毛尔。” 有喜欢八卦的小校告诉蔡鹏:这糜竺可了不得,有多少钱,谁都说不清楚,不过据说光家奴就有上万人! “上万!”蔡鹏不知道被吓了几跳:上万家奴!这糜土豪要是在二十一世纪,那还不得是世界首富啊! …… 刘备命张飞守在营内,带着关羽蔡鹏赵云随糜竺进城拜会陶谦。 徐州陶谦的家底,刘备是一清二楚了,即使不“复习”,刘备也能倒背如流。 一见陶谦,刘备自然是把陶谦的九族详细问候了一遍,拉着陶谦的手,关切的问着睡眠可好、饭量如何、血压高不高、心率齐不齐、前列腺有没有啥问题…… 陶谦哀叹几声,不住摇手:“不行喽,老朽是撑不了多久了,若不是他们看得紧,老朽可真是不想活了……” “陶公怎能如此颓丧啊,陶公乃我大汉柱石,德高望重,徐州三百万百姓,还指望在陶公护佑下,过太平生活呢。” 陶谦老泪纵横道:“唉,若不是为了这徐州百姓,老朽早就自缚去曹营请死了。” 刘备道:“陶公莫要过于悲观,曹孟德此番兴师,假借报父仇,实则令怀鬼胎,天下公愤。我平原众将士,听闻徐州有难,均义愤填膺。陶公请放宽心,备此番尽率平原兵卒,誓为徐州、为陶公讨还公道!” 刘备说得慷慨激昂,无非是表明:我刘备为了主持公义,连老窝都不管了,跑来救援徐州。 陶谦感动得一塌糊涂,一拜再拜,再三表示一定要好好报答刘备。想来想去,陶谦想出一个好主意:干脆我把徐州送给你刘备得了! 刘备当然不肯接受:这哪成啊!我要是现在接管了徐州,那天下人怎么看我啊?到底是曹操来抢徐州,还是我来抢徐州啊! 刘备坚持不受,陶谦只好暂且放下此事,吩咐下去:将彭城一千丹扬兵全部送于刘备。 徐州暂时不敢要,这丹扬兵刘备可不能不要,但也要讲究个策略。 刘备征求陶谦意见,我既然来了,糜竺家奴和丹扬兵也接收了,那我就得努力干活啊!干脆,这彭城我先替你们防吧。 陶谦当然高兴。 刘备吩咐关羽:立刻接管彭城防务。 糜竺提醒道:“这些日子,兖州军几次攻击彭城,均未果,且死伤惨重。只是,兖州军的‘霹雳车’甚是厉害,投射距离远,彭城军民多受其害,建筑损毁严重。城内几次出兵欲以摧毁,都中了兖州骑兵埋伏,彭城不胜其苦啊。” 刘备等详细询问了“霹雳车”的情况,也深感为难。 蔡鹏进言:“不如半夜去偷袭他们的军械大营,一把火将那些个破烂烧个干净!” 关羽赞同。 刘备点点头,目光扫视着关羽蔡鹏和赵云。 三人一起叉手上前请令。 刘备犹豫片刻道:“彭城防务乃重中之重,云长不能去。子龙是幽州伯珪将军爱将,不能轻易涉险,只好请伯飞老弟辛苦一趟了。” 蔡鹏接令。 赵云却不干了:“俺奉命前来,就是打仗立功的,让俺在城里躲着,坚决不行!” 刘备见赵云态度坚决,只好同意他和蔡鹏一同领兵前去偷袭。 …… 时至三更。 蔡鹏和赵云挑选了五百精壮骑兵,战马摘铃裹蹄,军卒口中各含一枚制钱,以防不慎发出声音,暴露行藏。 在夜幕的掩护下,偷袭部队悄悄向兖州军团军械大营摸去…… 第0124章 五木 故人相见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兖州曹操军团,兵力虽多,但还称不上占有绝对优势。 兵法有云:倍而分之、五而攻之、十而围之。兖州还没有足够的实力可以将彭城牢牢围困。 五木所在的军械营位于兖州军团后方。 军械营内,灯火通明,连日攻城,霹雳车损毁比较严重,五木和马钧正率领工匠连夜修复受损器械。 五木将工作安排完毕,拉着马钧坐在一堆木料上歇息一会。 “马兄,咱们连日用霹雳车向彭城内投石,效果已大不如从前了。” 马钧点点头,彭城守军已找到防御霹雳车的办法,一见霹雳车拉动,便立刻蜷伏在墙角,用盾牌护住身体,很难起到杀伤效果。 那些投进城里的石头,被彭城守军聚拢到城墙上,反倒成了攻击兖州军的武器。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五木忧心忡忡。 “用、用、用火……”马钧比划着。 五木明白,马钧的意思是在霹雳车勺内装填油火石块,再向彭城内投掷。 “太狠了吧!要是引起火灾,彭城不是毁了嘛?” “可、可……” 五木替马钧说道:“你是怕这样僵持下去,咱兖州军伤亡过大?” 马钧点点头。 “可是,咱们的霹雳车不适合投射火石啊,都是木制结构,投不了几下,车子不是要先着火了吗?” “那、那、那怎么、么办……”马钧一脸愁容,见五木默不作声,马钧更加着急,“问、问、问你、你话、话呢……” 五木慢悠悠低声哼唱道: “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而心烦 已失眠……” “有动静!”军营瞭望塔上守夜的卫兵突然大声喊叫。 五木和马钧一惊。 负责军械营守卫的校尉跑上瞭望塔,大声叫喊着安排营盘防卫。 五木和马钧不知所措。 说话间,前来偷营的队伍已然越过营外拒马防御,直冲向军械营营门。 兖州曹军奋力抵抗,无奈前来的偷营队伍勇猛异常,营门已堪堪被攻破。 守营校尉一边指挥御敌,一边吩咐几名卫兵保护五木和马钧撤离。 “轰”的一声,营门被撞塌,偷袭队伍涌进军械营。 五木和马钧被卫兵簇拥着向军营后面跑去。 偷袭队伍冲进军营,追杀军械工匠,四处纵放起火来…… 五木等人逃到军营后面,刚要找寻垫脚之物翻越营栅,一队偷袭骑兵已杀到面前…… “保护二位大人先……”护卫小校话还没说完,已遭斩杀。 一匹马冲到五木面前,马上将领身材不高,却十分壮硕,手提三节大棍…… 军营内已是火光冲天,在熊熊烈火的映衬下,五木看到一张狰狞的脸——蔡鹏的脸。 五木原本已被惊吓得不知所措,现在又突然见到蔡鹏,五木仿佛遭到雷击一般,伸出手,指着蔡鹏,呆愣在原地,仿似一根枯朽的残木…… “你、你、你是蔡……” 五木的话还没说完,蔡鹏的三节大棍已搂头砸了下来,五木双眼一闭…… “嘡……” 一条抢准确地点击到三节棍两节连接之处,蔡鹏手中三节棍几欲脱手。 “你!”蔡鹏大叫,盯着冲到身旁的赵云。 赵云不理蔡鹏,却愣愣地盯着五木,突然大叫了一声…… 蔡鹏不明所以,狠狠盯着赵云,大叫一声…… 五木死里逃生,睁开双眼,也大叫了一声…… 赵云喊的是“大哥!” 蔡鹏喊的是“赵云!” 五木喊的是“菜鸟!” 赵云转头看着蔡鹏,蔡鹏扭头盯着五木,五木却扑向了赵云!(这个乱啊) 三个人缓过神来,异口同声叫道:“你们认识?”(赵云与五木的交情,参见第0060、0061、0065章) 三人互相望着,不知该说点什么…… “兖州援兵来了!”蔡鹏随行兵士高喊着。 “撤!”蔡鹏下令。 “这……”随行兵士指着五木和马钧。 “带走!”蔡鹏顾不得许多。 “伯飞兄你保护大哥先撤,某来抵挡援兵!”赵云不待蔡鹏回答,提枪拍马引着一队士兵冲了过去。 蔡鹏来不及多想,示意手下拉过两匹马,将五木和马钧连拖再拽拉上战马,杀出一条路,往彭城平原军营方向撤走…… …… 撤回平原军营,五木和蔡鹏才松了口气。 蔡鹏拉着五木,眼睛湿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五木也绝想不到竟然能遇到蔡鹏,哽咽半天,才吐出一句话:“你咋在这?” 蔡鹏眼泪流了下来,答非所问道:“我知道你在这。” “啊?”五木惊讶。 蔡鹏抹了把眼泪:“我见过华歆,他提起过你,我当时还想去辽东找你呢……”(参见第0025、0029章) “华歆?你在哪见过他?” “平原!” 有士兵禀报:“主公来了!” 蔡鹏和五木刚起身,刘备已快步走进营帐。 蔡鹏愣了一下,“噗通”跪倒在刘备脚下:“主公,这是我兄弟,就是之前在平原,华歆曽说过的我的兄弟,邓森林,求主公不要为难他啊……”蔡鹏语无伦次,没头没脑地哀求着。 刘备扶起蔡鹏,笑道:“我怎会为难兄弟们啊,快、快起来。”又过来拉住五木和马钧的手,“两位是我伯飞兄弟请回来的客人,怠慢了,还请二位多多原谅。” 五木和马钧清楚自己的俘虏身份,赶紧跪下向刘备施礼。 刘备将二人搀起,嘘寒问暖起来。不过,刘备这次“复习”想是遇到障碍了,他的宝贝书里有些关于马钧的资料,可对五木的情况,却无从得知了。 好在刘备绝非等闲之辈,在社会低层混得久了,即使不“复习”,也能和五木聊得热热闹闹。 蔡鹏见刘备没有为难五木的意思,终于将悬着的心放下。 聊了一会,刘备吩咐给五木和马钧安排宽敞舒适的住处,一应用度都要满足,要把两人当自己兄弟一样对待。刘备还吩咐张飞等,倍增斥候哨位,严防兖州军伺机偷营报复。 临走前,刘备盯着蔡鹏笑着道:“伯飞兄弟,你若是怠慢了邓公子和马先生,我可唯你是问喽!” 蔡鹏明白,刘备虽是嘱咐不许为难两人,但更是在警告自己不许放走两人。 送走刘备。蔡鹏转身安慰五木和马钧:“只要有我蔡鹏在,一定保得两位万全。”话虽这样说,但三人心里都清楚:现在毕竟是两军交战,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赵云抵挡一阵兖州援军,也全身而退,辗转回到军营。 几个人聚在帐内,四嘴三舌地聊了起来。没错,四个嘴却只有三个舌头,马钧那条舌头根本插不上话,和三人也聊不到一块去,只能傻愣愣地听三人在那里嚷嚷。 赵云问五木哪天跑哪去了…… 五木问蔡鹏啥时候投靠的刘备…… 蔡鹏感兴趣的是赵云咋能遇见五木…… 三个人你问我,我问他,他回答你,乱成一团,就像是qq群里刷屏一般…… …… 好在三人不似马钧一样口吃,否则,这“群聊”可是真聊不明白了。 东一句、西一句,你一句、我一句,三人好歹是把自己想说的说了,想问的也问了,至于另外两人说了啥、答了啥,只能回头翻看“群聊记录”了…… 第0125章 王队 再回关中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从巴西自汉中,这一路上,王队真正见识了“五斗米道”。 张鲁的汉中辖界,几乎没有人不是“五斗米道”教徒,真可谓“人人信道教,户户拜天师”。 王队最初有些纳闷,这“五斗米道”从道义上讲与黄巾军领袖张角所主张的“太平道”基本相同,都是讲究阴阳五行,以符箓咒语为人祛病解难。为何朝廷始终在追剿黄巾,却不干涉“五斗米道”的传播。 看得多了,王队明白了,张鲁接掌汉中后,巧妙地协调了宗教与政权的关系。张鲁将汉朝皇帝,捧到一个更高的位置,高到如同神祗、高到让民众甚至不敢相信“皇帝”是一个真实存在的地步。众教徒既膜拜“天师”,也膜拜虚无缥缈的“皇帝”。“皇帝”是神,是遥不可及的神,“天师”也是神,是看得见摸得着的神,是能为百姓祛病解灾的神,是活在他们身边的神。 有了这层伪装,皇帝和他的朝廷,便美滋滋地享受着来自遥远汉中香火。而汉中的“天师”则可以堂而皇之地想用那些档次较低、但却是实实在在的供奉。 …… 这一路上,王队也感受到了教众的淳朴、友善和热情,还有愚昧。 没到一处,都有教众主动指路,提供餐饮、住宿,当然,最后都免不了用王队听不懂的土话“叽哩哇啦”地传教布道。 王队不敢在汉中地界再停留了,一向认为信仰坚定的他也对自己产生怀疑,真不敢保证啥时候就被洗了脑。还是赶紧离开这被当地人视为“仙界中转站”,被自己视为天堂、地狱和人间之外的“第四极”。 …… 自汉中往长安,可以走子午谷,也可以走正北方的斜谷关。 子午谷这条路近些,但张鲁为了强化汉中“政教合一”的统治,已假借益州刘焉之令,封闭了便利的子午谷。斜谷关保持着畅通,以便汉中与关中之间的物资运送。 舍近求远,物资运输困难了,文化传播也困难了。 斜谷关由汉中军队把守,严禁“五斗米道”教徒出关。自然是怕教众出去,被花花世界所蛊惑,动摇了信仰。像王队这种难以“教化”之人,汉中巴不得他赶紧滚蛋,既然不能说服入教,那是绝对不欢迎留在汉中,以免“教坏”了已经成为“候补神仙”的教众。 …… 出了斜谷关不远就是眉县,当年董卓的封地,郿坞城的所在。 三年过去了,此时的眉县已破败不堪,郿坞城,也只剩下一堆废墟,残垣断壁上,依稀可见烟熏火燎的痕迹。郿坞城,曾当作坚固堡垒来修筑,然而令董卓想不到的是,刚刚开筑的堡垒,成了他丧命的祭坛。 废墟般的眉县,只剩少数人家,王队寻一人家,一个龙钟老丈开了门。 王队说明过路投宿之意,老丈没说什么,将王队让进屋内。 空空荡荡的几间屋子。王队从老丈处得知,连年战乱,家里人都搬走避祸了,只有老丈故土难离,舍不得这祖辈留下的老屋,留下看家。 王队掏出一把钱,不顾老丈的推脱,塞进他手中。老丈感激一番,小心地将钱揣好,引着王队来到卧室。 屋子虽没什么家具,但也收拾得干干净净。 老丈为王队点上灯,又端来一小盆干粮,转身出去烧水。 一阵敲门声。 王队探头向外望望,是三个年轻人,也和自己一样,前来借宿,老丈引着三人进了王队隔壁的房间。 …… 王队和衣躺在稻草地铺上,想着在益州探寻天坑的经历,久久不能入睡。 隔壁年轻人一边吃着干粮,一边低声聊着。 年轻人声音虽小,但在寂静的夜里,王队断断续续也能听明白三个年轻人的谈话内容。除了对世事的感慨,便是商议下一步的行程,大约是为了避乱想去益州,找些事做,求得一官半职。 …… 雪。 风。 路,无尽的路,蜿蜒进密林的路。 洞,漆黑的洞,不知延展到何方。 说话声,耗子的嬉笑、教授的询问、蔡鹏的东北话、五木的歌声。 怎么还有一个声音? 熟悉又陌生的声音,时而遥远时而近在耳畔,时而亲切似火,时而寒冷如冰。 这个声音在不停召唤,是友好的问候?是痛苦的哀求?是绝望的呼救? 都不是。 是诱惑。 你是谁? 没有回音。 你到底是谁? 没有回音。 难道是你? 终于,有了回音,是一串笑声,越飘越远。 突然,耳边响起阵阵瘆人的狞笑…… 王队“噌”地坐起…… 天微微亮了,给幽暗的屋里增了些许生气。 低低的笑声,在门外响起。 隔壁的三个年轻人早已睡醒,起身准备赶路了。 院子里,三个年轻人一边收拾着行李,一边低声说着话。 一人笑道:“你若如此,那便真的辱没了玄德先生的名声了。” 王队一愣,“玄德?!”这些人难道和刘备有什么关系吗?王队敬重的人是曹操,但喜爱三国历史的人,自然会对“刘备”“玄德”等称呼十分敏感。 王队赶紧冲到院子中。 三个年轻人和老丈告了别,正要出门,见王队急三火四地冲出来,都楞住了。三人都是二十不到的年纪,文质彬彬,读书人的样子。 “三位请留步。” 三人见王队衣冠不整,身上还挂着几束稻草,互相看了看,又都转头盯着王队。 王队也觉得自己过于失礼,赶紧抻拽几下衣服,施了一礼:“恕在下冒昧,方才听几位说起‘玄德’,不知说的是何人啊?特来请教一下。” 三个年轻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个年轻人道:“我等谈论的是家中长辈,与汝何干啊?”言语甚是不敬。 王队见三人十分警惕,自己也确是唐突,赶紧解释道:“三位小兄弟莫要误会,某只是仰慕玄德公已久,所以发问,无有恶意。” 三个年轻人看王队也不像坏人,一人开口道:“玄德先生系在下祖辈,不知与阁下有何交情?” 王队被年轻人的话说楞了,不记得刘备有什么近亲啊,况且现在刘备的年龄,也不可能有如此大的孙辈啊! 王队愈发糊涂,赶紧在施一礼:“冒昧冒昧,许是弄错人了,敢问这位公子高姓大名?” 两个同伴示意答话年轻人不要和王队纠缠,那年轻人性情倒很倔强,向两位同伴摆摆手,大声对王队说道:“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法名正,你待要怎样?” “法正?法孝直?” “就是我,你识得我?”法正也有些糊涂,面前的到底是什么人啊。 王队见对方敌意越来越重,赶紧陪上笑脸:“原来是法孝直法公子,在下王队,多有得罪,请恕罪。” 法正见王队恭敬有礼,面色稍微缓和一些。 “王某十分敬重‘玄德先生’,请问是公子什么人啊?”王队实在好奇,怎么法正会和刘备扯上关系。 法正见王队客客气气,也不再隐瞒:“‘玄德先生’乃我祖父,请问王先生还有什么事吗?” “没了。”王队虽没弄明白,但也怕再纠缠下去,人家动了气,赶紧施礼。 法正和两个伙伴瞥了王队一眼,做做样子还个礼,走了。 王队望着三人背影,觉得自己这出闹得既莽撞又尴尬,摇摇头,自嘲地笑了笑。 边上的老丈道:“你竟然不知道玄德先生?” 王队摇摇头。 从老丈口中,王队才弄清楚,原来人家说的“玄德先生”,名叫法真,法正的爷爷,是汉末扶风名士,才学渊博,因坚决不出来做官,而名扬关中。 “嘿,我还真够丢人了。”王队自嘲一句,收拾行装,告别老丈,往长安而去…… 第0126章 耿浩 做贼心虚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耿浩答应了孙策,接下“间谍”的差事,“工作”还没开展起来,已经把自己吓得够呛了。 关在屋内,外面一点风吹草动,都令他万分紧张。这样憋了几天,耿浩才缓过神来:我怕什么怕啊,我啥都没干,提哪门子心、吊哪门子胆呢?!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答应了孙策,耿浩只能硬着头皮去做了,耿浩感觉比以前更害怕孙策了。 …… 大清早,耿浩就爬了起来。 “耗子哥今天又去钓鱼吗?我给你准备饼子去。”波儿媳妇放下手里活计,和耿浩打着招呼。 “今儿不钓鱼了,我去写生。”耿浩夹着自制的画板,接过波儿媳妇递过的饼子,匆匆出了门。 波儿媳妇扭头问刚起床的江波儿:“啥叫写生啊?” 江波儿一边洗脸一边道:“莫多问,耗子哥古怪着呢。” …… 近来,曲阿城多了一位写实主义绘画大师――耿浩。曲阿城街头巷尾,犄角旮旯,城里城外,田间道旁,都留下耿大师勤奋创作的身影。 围观的人们不仅惊诧于耿大师的绘画方式――速写,更对耿大师的绘画工具感兴趣,几只烧焦的树枝,在耿大师手里,上下翻飞,勾挑抹涂,刷刷点点间,亭台楼阁、街路车马已跃然画布之上。 兴之所致,耿大师还会信手为边上围观的孩童画个素描、漫画,引得孩子们痴痴地看、呵呵地笑。 白天“写生”,晚上夜深人静,耿大师掩好门窗,参照白天的速写,仔细地绘制着曲阿城及周边地图。耿浩把原本正常的艺术创作,弄得做贼一般,其实根本就没人关注他。 没用几天,地图就弄好了,耿浩长出一口气,随后又叹了一声:“唉,这兵马配备,我可咋帮孙策了解啊……” …… 这天下午,耿浩在整理着厚厚的速写稿,波儿媳妇在院子里喊着江波儿,让他去买些菜回来。 江波儿在屋里有气无力的叫着:“哎呦,我肚子不舒服,你去买吧。” “我正洗衣服啊。” 耿浩听到夫妻俩对话,赶紧跑了出去,冲着屋里叫道:“波儿,你病了?” “啊,没事,可能是方才喝凉水闹得,歇一会就能好,耗子哥你回屋吧,一会我肚子好了就去买菜。” “没事就好,你歇着吧,我去买吧。” 耿浩拎着菜蓝刚一出门,江波儿就从屋里溜出来,小两口扒着门缝,看着耿浩背影,哧哧笑着,江波儿道:“以后就让耗子哥买菜,他爱干这活。” …… 耿浩晃晃悠悠自然而然来到城外钱寡妇的卖菜摊。 “大哥来买菜了。”钱寡妇热情地招呼耿浩。 “嗯,那什么,啊,是,买点菜。”耿浩每次见到钱寡妇,都感觉有些紧张。 钱寡妇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个子不高,改制的襦裙既方便干活,又凸显丰满的体态。稍稍显黑的脸蛋上,始终挂着笑意。 耿浩最喜欢那对弯弯的眼睛,总是跟着耿浩转,耿浩反而不敢多看。 “大哥今天想吃点啥菜啊?”钱寡妇会说话,不问耿浩想“买”啥菜,而是问想“吃”啥菜。 “啊,那什么,你看着给、给我装吧。”耿浩躲着钱寡妇的眼睛,一见到这双眼睛,耿碎嘴就变成耿结巴了。 钱寡妇幽怨地盯着耿浩,一边挑着上好的蔬菜,一边低声抱怨道:“每次都不说想吃啥,都是让我看着给你装,我又不是你媳妇。” 耿浩被钱寡妇说得满脸通红,说不出话来,傻傻地等着人家装满了菜,掏出一把钱放到钱篓里,好像怕被烫似地,“嗖”地缩回手,伸手去提菜篮,菜篮却被钱寡妇死死按住。 “你看我一眼,我还能吃了你呀!”钱寡妇声音很低,却充满了怨气。 “不能!”耿浩下意识答了一句,身体跟着哆嗦了一下。 “嗤”钱寡妇被耿浩的样子逗乐了。 “哎,大哥……”钱寡妇大声喊道。 耿浩吓了一跳:“你小声点……”抬头看,却见钱寡妇和走过来的一个老军人打招呼。 老军人是曲阿城军营负责采购蔬菜的,和钱寡妇也很熟络,来告诉钱寡妇明天给军营送什么菜。 老军人和钱寡妇说着话,耿浩心情稍微平复些,擦了擦汗,待老军人走了,才主动开口问道:“你还给军营送菜啊?” “我家里公婆体弱多病,小叔子年幼,光靠这菜摊,养不活了家,给军营送菜赚得多。” “唉,是不容易啊,你该找个人再嫁了嘛……”耿浩话还没说完就后悔了。 钱寡妇盯着耿浩:“我想找啊,可是人家连瞅都不多瞅我一眼……” “我不敢……”耿浩使劲往下低着头 “哈哈,你快抬起头了,再钻就钻菜堆里了,真像个耗子……” 一声“耗子”让耿浩感觉亲切很多,耿浩喃喃道:“人家都喊我‘耗子哥’。” “那我也喊你耗子哥,行不?” “嗯。”耿浩点点头。 “耗子哥。” “哎。” “明晚来我家吃饭吧,我做好吃的给你吃。” “我不敢,再说,你家还有公公婆婆……” “你可真是耗子啊,你怕什么,你没娶,我也孤身一人,连我公婆都劝我再嫁,你倒事情多。”钱寡妇撅着嘴,“你到底来不来?” “来……” …… 第二天下午,江波儿两口子在院子里干活。 “弟妹,你看见我那件绿色深衣没有?”耿浩在屋里喊着。 “啊,我给你洗了,耗子哥你现在要穿?” “嗯,啊,那什么,我今晚不在家吃饭了啊?” 江波儿两口子对看了一眼,摘下挂着的衣服,送到耿浩房间。 “耗子哥,你不在家吃,去哪吃啊?” “嗯、嗯,”耿浩涨红着脸,“我去串个门。” “串门?耗子哥,你说实话,是不是上钱家去吃饭?”江波儿盘问道。 耿浩红着脸支支吾吾了半天,突然梗了梗脖子:“我没娶,她没嫁,我去吃个饭怎么了?” “哦、哦、哦,没怎么啊,你急什么啊,快去吧……” “耗子哥,你不会就这么空着手去人家吃饭吧?”波儿媳妇提醒道。 “我一会在路上买些点心,她家里有公公婆婆呢。” “你不给钱家姐姐买点东西啊?”波儿媳妇说着,转身回屋里,取了一袋钱塞给耿浩。 …… 钱寡妇早在路口等候耿浩了。 耿浩将食盒递过去:“这是给二老和小叔买的吃食。” 钱寡妇却没有接:“一会你自己给他们。” “哦”耿浩四下瞅瞅没人,掏出一块漂亮的头巾塞过去。 面前的人笑了,笑得如一朵花:“好漂亮啊!” “嘿嘿,那当然,我选得嘛!”艺术家耿浩的审美眼光绝对是够时尚的,选的是高级密织提花蜀锦。 女人小心地捧着,用手轻轻地摩挲着,这次反倒是她不敢看耿浩的眼睛了。 两人慢慢地往钱家走着,耿浩开口道:“我还不知道你名字呢?” “娘家爹妈叫我‘孟彭’。” “哦,我明白了。”耿浩终于有机会在女人面前卖弄知识了,“你在家排行老大。” 女人点点头。 “你娘家姓彭,所以这么叫你。”耿浩觉得自己的理解合情合理,和“孟姜”一样嘛。 女人诧异地盯着耿浩:“我要是姓‘彭’,怎会嫁到钱家?钱彭一家人啊,我的名字叫‘彭’。” 耿浩觉得自己被“学问”出卖了,红着脸走进钱家。 小小的屋子、院子,简朴而不失整洁。 钱家二老一小淳朴又热情,耿浩紧张的心情舒缓了很多。 “这是晚辈给二老买的点心。” 两位老人欣喜地上下打量着耿浩,口中不停地叫着“好、好”。 …… 晚饭后,耿浩帮着孟彭洗碗,水盆里,耿浩的手背无意思地触碰到女人手背,虽因劳作而略有些粗糙,但那温烫的感觉,让耿浩似做了理疗般舒服,女人的手停在那里,在等待着、期盼着、渴望着…… “你的名字我喊着别扭。我叫你‘梦儿’好不好?不是‘孟仲叔季’的‘孟’,是‘美梦’的‘梦’。” 女人深低着头:“你怎么唤我都行。”声音低得似蚊子声。 耿浩的手终于颤抖着抓了过去,也许是过于用力,女人的身子微微颤了一下,却任由着男人的手在自己的手上揉捏。 耿浩的头微微向前探着,急促的喘息声,不知出自谁,喘息声越来越大,两人的呼吸仿佛形成了共振…… 女人猛地向后躲了一下,将滚烫的脸埋在胸前。 耿浩身子抖了一下,紧张、又很甜蜜。 “梦儿,你扎这块头巾真好看。” “那我就扎一辈子。” “那哪成啊?那还得馊了啊!”耿浩又恢复了没正经。 “你买给我的,馊了我也扎。” “那我就给你买多多的头巾,让你每天都换一个新的。” 女人笑了,笑得很满足,这种谎言,足够让每一个女人死掉――幸福死了。 和女人谈论给她买东西的话题,是恋爱中的不朽真理。牛顿的经典力学理论,最终还是无法全面解释浩瀚的宇宙,但“买东西”对于女人,那是永恒的,起码永恒了五千年。 女人享受着幸福,好似漂浮起来,一点一点地飘到了耿浩面前,确切地说,是飘到耿浩嘴前,静静地等待着。 耿浩的嘴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梦儿……” 没有回应,就是回应。 “你明早几点去军营送菜啊?”耿浩问完了话,真想抽自己一个嘴巴。 “啊”女人往后退了半步,不情愿地扭转身子,“天一亮就要送过去。” “我陪你去送吧。” “好啊。” 耿浩突然打了个冷战。啊,我去送菜,不就可以顺便了解军营情况了吗?不过这个想法,也令耿浩感到自己非常无耻,竟然借助了感情。 耿浩拼命地跟自己解释:我真的是要帮她干活,做奸细不是我的初衷。 耿浩也对自己方才大煞风景的问话极为恼火,竭尽全力地想办法弥补。 “梦儿,你的头巾歪了。” “你帮我正一下。”女人背对着耿浩,半蹲下身子。 当一个人自然而然地背对着另一个人时,传达的信息永远是“信任”。就如同在浴池里,当一个人要拣肥皂时,他提防的永远是正面的人。 耿浩的手指微微碰了下头巾,便向两只百合花瓣样的耳朵移了过去…… “砰砰砰” 敲打院门的声音把还未移动到目的地的手吓得缩了回来。 女人开了门,是两个兵卒。 耿浩的心快蹦出嗓子眼了:这、这、这间谍太难了,还未下手,就被人家发现了…… 兵卒们是来通知女人,明早要比平时多送些蔬菜去军营。 兵卒走了。 耿浩擦擦汗:“太、太晚了,我也得回去了……” 第0127章 教授 关系有点乱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教授参加了一个婚礼,刘表的婚礼。 刘表原配陈氏前几年病亡,在众人撮合下,刘表迎娶了蔡瑁之妹。 刘表是荆州牧,蔡家是荆襄望族,官僚与土豪结合,有利于地方统治,一定是般配的。 住在“省政府宾馆”的清流雅士们都应邀出席了婚礼,教授也在受邀之列。 诸葛亮又外出了,教授不愿意和这帮雅士搀和,在婚礼现场,有些不大自在。好在碰到两个熟人——庞德公和司马徽。(参见0053章) 刘表入主荆州后,荆州的地方势力遭受一定的打击,只有与刘表关系紧密的五大家族愈发兴旺,分别是:庞、习、黄、蒯、蔡家族。 蒯家首脑,是蒯良、蒯越兄弟。 蔡家首脑,蔡讽,蔡瑁的父亲,刘表的岳父。 庞家代表,庞德公。 习家代表是习祯、习询、习竺,教授不熟悉。 黄家老爷子是黄承彦,也就是诸葛亮未来的岳父。 要说起这些望族之间的关系,就是教授这样智商的人,都要好好梳理一下,才能说得清楚,否则说着说着就要说乱了。不信,挑些五大家族的联姻,给大伙说说:蔡讽的大女儿,也就是蔡瑁的姐姐嫁给了黄承彦;小女儿给刘表做了继室(就是今天婚礼上的女主)。庞德公的儿子庞山民,也就是庞统的族兄,娶的是诸葛亮的二姐,庞德公小儿子庞林,后来娶的是习家的闺女。而诸葛亮的大姐嫁的是蒯良的大儿子蒯祺,诸葛亮后来娶了黄承彦的闺女。乱不?(课后习题:试说出庞统的哥哥的媳妇的弟弟的岳父的媳妇的妹妹的两个继子的名字。) …… 荆州“省长”续弦,那场面是相当壮观,那真是红旗招展、锣鼓喧天、鞭炮齐鸣、人山人海啊…… 庞德公在荆襄名气很大,但坚决不做官,也不爱凑那些所谓“雅士”的热闹,拉着司马徽和教授,找个清净的角落,喝着小酒,聊着天,欣赏着婚礼热闹的场面。 “水镜先生,你觉得景升的新夫人如何啊?” “好、好、好。”司马徽还是那句口头语。 “听说这蔡女子也是嫁过一次的啊。”教授插言道。 “好、好、好。” “我说你个水镜啊,人家嫁过一次人,你喊什么好啊!” 司马徽捋着胡子,可明知自己失言,却依旧笑着辩解道:“当年王皇后不是先嫁金王孙,后来才嫁了景帝嘛,而王皇后的老娘也是再嫁过的啊。所以说,这再嫁‘好好好’也是没错的啊。” 司马徽的狡辩把教授和庞德公都逗乐了。 教授道:“前世不是有班昭作了号称‘女论语’的《女戒》,刘向也作了《列女传》吗?都是约束女子要卑弱、敬慎的啊,怎么女子再嫁反倒不受约束呢?” 司马徽也插口道:“是啊,那董仲舒还弄了‘三纲五常’呢,子鱼先生,您给说说吧,这女子该不该受约束?” 庞德公指点着教授和司马徽道:“要我说啊,那董仲舒,学问是真好,人也是真过迂腐。和他一样迂腐的,还有你们两个。伦理道德、纲常关系,的确是要的,但自秦起,四百余年,战火不断,即便是‘文景之治’,那也是屡兴刀兵。如此局势,还要约束,岂不迂腐?” 教授明白了:“哦,女子不再嫁,则人丁越来越少,不仅没了兵源,连劳动力都不够了啊。” 司马徽还有疑问:“子鱼先生说的确是有理,但那班昭是女中英杰,家学渊源,而董仲舒和刘向,更是一代经史大家,难道他们都不了解其中的道理吗?为何还要写下那些东西呢?” 庞德公叹道:“寻常百姓嫁两次也就嫁了,连皇后、皇太后都一嫁再嫁,不是太有失体统?” 教授道:“我理解子鱼先生的意思,是不是:女子再嫁没错,但若是没有了礼法约束,社会就乱套了。因此才会出现《女戒》、《列女传》和‘三纲五常’之说。” “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水镜先生,同意否?” “好、好、好。” …… 婚礼宴席上,自然少不了孩子,往来穿梭奔跑嬉闹的孩子们,给婚礼添了不少乐趣,当然,还会添许多乱子。 有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在三人不远处,很少吃东西,只是安静地坐着。 庞德公对司马徽道:“水镜先生,你素有识人之名,评价下这个少年如何?” 司马徽笑道:“这个孩子,倒不用评价,我识得的。” “哦,是哪家的公子,少年老成,如此气度。” “王家公子,名祥。其伯父便是原荆州刺史王睿。” 教授道:“王睿?就是被乌程侯孙坚斩杀之人?”(参见第0024章) 司马徽点点头。 教授又念叨着:“王祥?王祥?可是那‘卧冰求鲤’的王祥?” “不错,正是这个孝子,待继母如生母一般。如此孝道之人,还需品评吗?” 教授暗想:难怪这个孩子的传说能列入“二十四孝”,当真是有个正事的孩子。 庞德公面露赞许,点点头:“这孩子,心静气和,不烦不燥,实在难得,有如此心境,当益寿延年啊。”(庞德公说得还真准,王祥活到85岁,在平均寿命只有20多岁的汉代,绝对是高寿了。) …… 三个人喝着聊着。 司马徽问道:“咦,怎么没见到黄公啊?(黄承彦)” 庞德公一拍额头:“水镜若不说,我倒忘记了,谷梁先生啊,有件事还要您帮忙啊。” “呵呵,您怎么如此客气,只要我能办到,定竭尽全力。” 庞德公笑了:“哈哈,谷梁先生这就算应承下了,此事你一定能办到。那黄老头啊,托我一件事……” 教授哈哈笑了,打断庞德公道:“子鱼先生您不要说了,我已然知晓了,黄公是不是想把那月英姑娘许给孔明啊?” “咦?谷梁先生猜算很准嘛。” 教授心里笑:这还用猜啊,你去我那个年代看两眼书,也知道孔明娶了黄月英啊。 嘴上却道:“哈哈,这个媒使,我当定了,不过,孩子现在还小,亲事可以定,婚事要等孩子成年啊。” 司马徽笑道:“哈哈,那黄老头倒真有眼力啊,早早定下亲事,可是怕那个聪明的‘卧龙’被别家闺女抢了去啊!” …… 一大一小两个孩子,正挨桌给各位长辈行礼。 年纪稍大的孩子十来岁,瘦瘦高高,弱不禁风的样子。年纪小些的六七岁模样,粉白嫰脸,甚是可爱。 两个孩子来到三人几案前,恭敬地施了礼。 大些的孩子喃喃地问了好:“庞公、司马公好。” 庞德公指着教授道:“这位是你谷梁伯父。” 大孩子红着脸,转向教授,低低的声音问候了教授。 年纪小的孩子机灵很多,趴到地上,给三位长辈叩了头,脆声喊道:“琮儿给白胡子公公和没胡子公公叩头了。” 三人被小孩子逗得哈哈笑了起来。 教授指着两个孩子问道:“这便是景升大人家的两位公子?” 司马徽道:“是啊,就是那琦公子和琮公子。” 教授看着满地转着圈行礼的刘琦和刘琮,心道:难怪孩子后妈蔡夫人喜欢刘琮,这孩子还真是机灵可爱,这个刘琦嘛,闷声闷气的,不会讨人喜欢。 司马徽突然笑了起来,“哈哈,若是方才所说的黄家与诸葛家的亲事成了,那这两个孩子就变成子鱼先生的亲戚呢。” “哦?是什么关系啊?”教授问道。 “有点乱,我想想啊。”庞德公捋着胡须,皱着眉,慢慢地算计着:“若是那黄家月英姑娘嫁给了孔明,这两个娃儿,便是我侄子庞统的哥哥的媳妇的弟弟的岳父的媳妇的妹妹的继子……” 三个人哈哈大笑起来。 教授觉得,有必要回去建一个关系型数据库了。 第0128章 蔡鹏 各奔前程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打仗,如果始终是刀光剑影,那就不会有“运筹帷幄”这个成语了。 徐州界内的战斗,现在就僵持着。 平原生力军的加入,虽仍未改变交战双方的优劣之势,但起码使原本实力悬殊的较量,向势均力敌的方向转变了。 曹操方面也许是有所忌惮,也许是再筹划着新的攻击策略。对于刘备军团来讲,都无所谓,刘备的策略是:平原军夜袭了兖州军械营,给了曹操一个下马威,曹操若是不进攻,刘备是绝不主动惹事了。刘备在等,不是等待战机,而是等待讲和的时机。 …… 蔡鹏和五木等人有很多时间在一起“群聊”。 意外相见,意外地在两千年前相见,无论如何都让两人感觉有那么多不合逻辑的事情。但事实就是这样。 两个人聊啊,唠啊,但话再多,也有说完的时候。况且,蔡鹏和五木原本不过是同一个探险团队的队友,五木还是后加入的,说实话,也不算太熟、太亲,两人的关系,更像是刚入大学时的那种老乡关系,只不过这种“老乡”,不是属于同一地区,而是同一时代。 起初,两个人私下聊得最多的,自然是其余的队友。既然自己能来到东汉,那么,王队、教授和耗子,应该也来到了这里。只是,两人都没听过任何有关三个队友的消息。 “老乡”的关系,早晚会被朝夕相处的“同学”、“室友”关系所取代。 蔡鹏现在的“同学”是关羽、张飞,这样蔡鹏感到十分自豪。 五木的“室友”是马钧,五木感觉有些丢人,不过,“老板”是曹董,五木也十分骄傲。 两人的话题,逐渐向现实转移。 蔡鹏想说服五木投靠刘备。 五木也想“策反”蔡鹏,不过五木不敢明说,一来,他自己原本也想投靠刘备来着,如果不是半路弄丢了赵云,五木说不定早就是蔡鹏的“同事”了。还有重要的一点,五木自己很清楚,那就是目前两人的身份不同,五木是蔡鹏的“俘虏”。 蔡鹏劝不动五木,五木不敢明着“策反”蔡鹏,于是,两个人把注意力都放在一个人身上——赵云。 现在的赵云,还是公孙瓒属下,两个人都想把赵云拉拢到自己一边。 按理说,在拉拢赵云问题上,五木有很大优势,两人是拜把兄弟啊,而且,五木的口才远非蔡鹏能比,见识、心计更是高出蔡鹏不知几截。 但蔡鹏有一个巨大的优势,每当说不过五木时,蔡鹏只要撅着嘴、运着气不吱声,五木就蔫了,谁叫你是人家的俘虏呢。五木心里不服,甚至瞧不起蔡鹏,但不得不向残酷的现实低头。 当然,两个人也只是在“政治立场”和“人才问题”上,才会产生些摩擦,“老乡”毕竟还是“老乡”,两个人心中的那种跨越时空、难以言表的感觉,只有对方才能体会。 若是不曾听说、不曾遇见五木,蔡鹏其实很享受在这里的生活。五木的到来,勾起了蔡鹏思乡之情。 好在,军营的热闹,让两人的心情舒缓了许多。 这几天没有战事,蔡鹏终于有机会和赵云探讨一下武艺了,上次赵云在危急时刻,一枪点开了蔡鹏的三节棍,虽然只是一招,蔡鹏已经感觉到赵云的强大。 但蔡鹏并不服气,没事就拉着赵云、张飞较量较量。 蔡鹏和张飞经常切磋,张飞的矛,快,而且狠。 而赵云的枪法,比张飞更快,而且准,出奇的准,但是力道却要较张飞逊色一些。 蔡鹏和张飞赵云的特点都不同,蔡鹏是巧,身法巧、武器也巧。 张飞对阵蔡鹏,蔡鹏越来越纯熟的三节棍法,让张飞招架起来颇为吃力,三节棍总是绕过格挡的丈八蛇矛,从不同角度威胁张飞,张飞“狠”的特点难以发挥。 蔡鹏对阵赵云,赵云不像张飞那样格挡,而是利用自己快、准的枪法,直接点开三节棍,蔡鹏便落了下风。 赵云对阵张飞,赵云受到张飞力道的压制,快和准的特点便不能充分体现出来。 练来练去,三个人的特点恰好互相克制,总体来说,算是难分出高下。能和当代顶尖武将打成平手,蔡鹏也基本满意了。 …… 刘备终于等到了合适的时机,简雍回来了。 听完简雍的汇报,刘备大喜,端坐下来,提起笔,凝神良久,放下笔,掏出宝贝书,“复习”了一会,刷刷点点写了一封信。 有人来报,恭祖大人有请平原相进城议事。 刘备带着蔡鹏简雍进了彭城,一见陶谦面,众人都吓了一跳。陶谦年纪虽高,但身体一直不错,此番却是另一番模样:双目深陷、面色蜡黄,弯腰弓背、气息不均。 蔡鹏不是大夫也能看出来,这陶老爷子,缺钙缺锌又缺觉,多忧多虑多烦恼啊。 刘备不再问问睡眠、问血压了,没必要了,这种身体,扔到icu里,也就是那么回事了。病因更不用问,谁家门外卧着一只猛虎,都没好。 “老朽,怕是撑不了多久了……”陶谦有气无力地说道。 “陶公莫要担心,备已修书一封,正要派人送与孟德,您看看这样写行不?” 简雍接过刘备写的信,大声念给陶谦听,信大意是:当年讨伐董卓,一睹孟德公风采,孟德公当真是“高帅富”的代表、“礼义仁”的化身、“国栋梁”的代言人啊,这次呢,完全是个误会,平原军队来徐州呢,也不是帮徐州打架的,而是怕兖、徐二州打起来,苦了百姓,坏了孟德公名声。希望孟德公以国家为重,摈弃私人恩怨,停战讲和吧。当然,最后少不了把曹操亲事们问候一遍。(可是真正的问候啊,读者们不许想歪了。) “陶公,您觉得这样说行不?” 陶谦根本没精神头听,微微抬抬手:“哎,玄德公写的,肯定是行的……”话是这么说,心里想是:有啥行不行的,人家到这了,不打怎么能退兵,这时候写信,连“死马当活马医”都算不上,最多是早一天死还是晚一天死的问题。 陶谦攒攒气力,又开口道:“老朽找玄德公来,还是想把这徐州刺史……” 蔡鹏心想:嗯,不错,这是第二次让徐州了,再下一次,主公就可以接手徐州了。 陶谦手下亲信大将曹豹却打断陶谦:“主公,既然玄德公已经写了书信,便先送去曹营吧,玄德公的信字字入情,句句在理,那曹操总不能不讲道理吧。” 陶谦张张嘴,像是在嚼嘴里的痰,半天才说:“啊,那就依你之言吧……” 蔡鹏这个气啊,这个该死的曹豹,你插什么话啊,这么一搅合,还能算“二让徐州”嘛,真特么耽误事。 “主公,我去曹营送信?”简雍主动请缨。 刘备摇摇头:“有更好人选。” …… 蔡鹏赵云带队护送着五木和马钧。 前面就是曹营了,众人勒住马。 蔡鹏把五木拉到一旁:“兄弟,你就不能再考虑考虑?” 五木低声道:“其实,我也挺想留下跟着刘领导的,和你做同事还能相互有个照应,可是,你们家领导这不是给我安排了回去送信的差事嘛,我不回去送信吧,刘领导肯定不高兴,我回去了,曹董又一定不会放我回来,唉,我也为难啊。” 蔡鹏也知道五木傍上“曹土豪”后,不会看得起“刘屌丝”了,只能叹口气:“唉,你在曹操那里,消息能灵通些,要是有了那几个兄弟的消息,可记得通知我一声啊。” “这个自然,谁亲,也没有咱们哥们亲啊,你要是得到消息,也记得通知我啊。” 蔡鹏点点头。 五木试探着问:“菜鸟,你就准备一直跟着刘备混了?” 蔡鹏低着头,呼出长长一口气:“刘备关羽张飞,那都是我的哥哥……” 五木摇摇头,拨马到赵云跟前:“兄弟,哥哥回去了,你若是过得不开心,随时来找我啊,哥哥我一定在曹公面前保举你。” 赵云默不作声。 “那我走了啊,兄弟们保重啊。” 赵云道:“哥哥你也保重。” 蔡鹏没有说话。 五木看看蔡鹏,摇摇头,招呼马钧,向曹营驶去。 “哥哥保重。”赵云喊道。 蔡鹏看看五木的背影,一拨马头,冲队伍大喊一声:“回去!” 第0129章 五木 重返曹营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曹操热泪盈眶地欢迎五木和马钧的回归。 曹操拉着二人,不住地上下打量,关切地询问是否受了苦,挨没挨鞭子,上没上老虎凳,灌了辣椒水没有…… 五木解释:刘玄德待二人很客气。 马钧结结巴巴道:“是、是啊,还有五、五木的兄、兄、啊兄弟照顾我们……” “哦?邓公子在那边还有亲人啊?” 五木赶紧解释:“不是亲人,只是多年前的旧相识。”赶紧掏出刘备的书信,恭敬地奉给曹操。 曹操接过信来,似笑非笑说了句:“呦,还做了信使了?” 五木听得浑身发毛,暗自后悔,当初让马钧拿着信好了。 只扫了两眼,“唰”地将信甩到一旁,破口大骂:你特么刘备是个什么东西?还敢写信教育我!你特么屌丝一个,凭啥对我高富帅say-three-tell-four,我特么碍着面子,没去你平原找茬,你特么还登鼻子上脸,跑徐州来管闲事,我特么要是不连你一起灭了,就把‘曹’字上半截去掉,我特么改姓‘日’…… 其实,人家曹操是用半文半白骂得,写出来看着也是蛮斯文的,可惜啊,作者闹心的水平太差,若是能复述出来,就凭这段骂人话,上个文华榜啥的不在话下。(闹心感叹:没知识,真特么耽误事。) 曹操骂得吐沫横飞,五木听得心惊肉跳。 曹操“气”犹未尽,“骂”兴大发:你个特么山寨货,还真把自己当皇亲国戚啊,给我写信?你特么也配!咋不敢派你自己人来给我送信,敢来的话,我特么全给你丫的宰了! 五木吓得魂飞魄散,这曹操不会一激动把自己杀了吧。 “噗通”五木跪倒在地,大骂自己无用,不该被平原军捉了去,还带信回来,惹明公生气。 曹操听五木做了“检讨”,反倒笑了,搀起五木安慰道:“五木怎怪起自己来了?被俘之事,怨不得你们,只因被敌人狡猾。”曹操沉吟一下,“不过,我军的确也是过于疏忽,才给了敌人可乘之机。你,还有那些阵亡的将士,都是咱兖州的英雄,错不在你们,军械营中守备不足,是我曹某人的错,这样吧,我再安排一人,全权负责军械营守备,你和马先生就可以安心于军械制作之事了。” 五木战战兢兢。 曹操拍拍手,帐外走进一个人,十八九的年纪,高高瘦瘦,一脸严肃,躬身叉手施礼:“李典听候明公调遣。” 曹操走到李典身边,拍拍他的肩膀:“曼成啊,军械坊就交给贤侄了,贤侄可不要辜负了我啊。” 李典朗声道:“请明公放心,军械坊若出半点差错,李典当自裁以谢明公。” 五木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军械营,原来是马钧负责,但马钧不谙世事,只晓得搞“科研”,军械营真正的一把手,那可是五木“五大人”啊!曹操这样安排,明摆着是把自己降了职啊!降自己的职,摆明了是不再信任自己啊,难道怀疑自己是“叛徒”、“内奸”? 五木委屈得快要哭了:我特么怎么了我!我被人抓了去,立场坚定、旗帜鲜明,身为俘虏,我还尽力“策反”敌人、“策反”自己兄弟,我没功劳也有苦劳吧?咋就把我当作叛徒了呢?早知道这样,我特么不回来好不好!我抵制了金银财宝、鲜花美女的诱惑,我回来还有罪了?! 五木越想越窝囊,虽说刘备那边并没承诺什么,但五木觉得那是因为自己没留下,如果留下,那“金银财宝”和“鲜花美女”是必然的。 不过五木还能说什么?曹董方才发那一通脾气,没杀了自己已经算客气了,五木只能陪着笑,感谢曹董对下属的“体贴和关爱”,又和“毛头小子”李典客气一番,没招啊,以后只能靠人家罩着了。 曹操召集起众文武,开会商议如何对付陶、刘联军。 “报!” “报!” “报——” 由远及近的禀报之声传来,只有紧急军情时,才会如此传递消息。 众人心头一紧,斥候快马飞驰到帐前,不待马停稳,便跳下马背,直冲如大帐:“报!东郡加急公文!” 众人目光随着文书,全部聚焦在曹操脸上,曹操接过公文,脸色一变,只一瞬间,曹操又恢复了常态。 曹操挥挥手:“奉孝(郭嘉)、公达(荀攸)留下,其余人等暂在帐外等候。” 众人在帐外等了很久,郭嘉才出来招呼大家进账。 曹操面带微笑,端坐在正中:“方才呢,我不够冷静,还爆粗口,实在惭愧,大家莫要学我啊。按理说呢,玄德来了信,咱就该给人家个面子,不给人家面子,以后还怎么共事?怎么共同辅保大汉江山呢?所以,我决定了,咱知错就改,立刻退兵回兖州。不过呢,咱们是仁义之师,那陶谦刘备却未必仁义,因此,咱还得提防他们。” 接着,曹操部署了退兵事宜。 令夏侯惇引一千兵马,向徐州方向移动,做出攻击态势,却不可过于靠近。 又交给夏侯惇一封书信,命其待中军拔营一天后,送达刘备的平原军营。 然后,便是部署各营、各部有序撤出徐州战场。 …… 五木随着军械部慢慢走了一天,稍稍远离了彭城,突然接到中军命令,全体火速前进,目标东郡。 更加惊人的消息是:陈留太守张邈伙同陈宫,背叛曹操,私下奉迎吕布进入兖州,现已直逼兖州治所东郡。 “俺地娘啊,老窝要被端了!”五木暗自替曹操担心,也是为自己的前途担心。 …… 曹操军团火速回援,撒出全部斥候,向各个方向打探吕布动向。 斥候们如走马灯般,你来我往,一个时辰内,竟有十余起禀报。 曹操伏在地图面前,凝眉不展。 终于,有斥候来报:“东郡、濮阳已经失陷,吕布引主力驻扎在濮阳。” 荀攸上前一步,拱手道:“恭喜明公。吕布未占东平,东郡与泰山一线道路畅通,我军队及军需转运便不受阻碍了。” 曹操终于站起身来,哈哈大笑:“我还当那吕奉先是个将才,不占要地东平,掐我咽喉,却去抢什么濮阳,这个蠢货,哈哈哈。” 曹操笑完,指点着众人:“来吧,都说说看,咱们怎么收拾吕布这个家伙。” 众文武也活跃起来,献计献策,讨论得十分热闹。 只有两人默不作声。 郭嘉静静伫立。 五木,刚刚经历“降职”处分,又背着“叛徒内奸”的嫌疑,还是恪守“沉默是金”吧。 众人讨论得热烈,“民主”得差不多了,曹操一挥手,帐内立刻鸦雀无声。 “奉孝,你说说吧。”曹操越来越重视郭嘉的意见了。 郭嘉面色凝重:“我军现在面临三个问题:讨伐徐州未果,士气不振,此其一;徐州一战,军粮消耗过半,此其二;至于这第三点嘛……”郭嘉看看五木,“既然五木先生不言,我猜想,五木先生所忧虑的,怕是和我一样吧。” 五木听郭嘉此言,内心十分感动:郭嘉是何等机智,自己不直接说,却让我来说,这是想帮我啊,让曹董重新器重我、信任我啊。 “哦?五木说说。” 五木低着头,声音不大,缓缓道:“明公难道不觉得吕布攻我兖州有些蹊跷吗?” “哦?”曹操看看五木,又瞅瞅郭嘉,“你二人的意思是:这吕布是刘备蛊惑来的?” 郭嘉道:“是与不是,倒是次要,但,西有濮阳猛虎,南有徐州饿狼,我们……” 曹操打断郭嘉,冷笑几声:“嘿嘿,他们是猛虎?饿狼?依我看,不过是前栅栏宿的野猫,后篱笆走的丧家之犬而已,不过,奉孝和五木之言甚是有理啊……” “腹背受敌啊!”曹操摇摇头,在地上转了几圈,挥手示意众人退下。 五木刚走到帐口,又被曹操叫住。 “五木啊,你在刘备营中呆过一段,又有兄弟为其效力,你说句实话,这刘备怎样?” 五木不懂曹操此问目的,紧张得不敢开口。 “说说嘛,这是你我私下交流,你实话实说无妨的。”曹操轻轻拍拍五木肩膀。 这一拍,将五木心中无尽的委屈全拍了出来。 五木“噗通”跪倒,眼泪滴落下来。 “咦?!”曹操惊讶了一声,“五木何故如此?” “属下、属下不敢说……” “欸?!你我还算是山东乡亲呢,怎地如此畏畏缩缩?咱乡亲都是怎样的性子?” “有一说一,直来直去,不绕弯子。” “这就对了嘛!”曹操搀起五木,“把你对刘备的看法说给我听听。” “明公如此说,属下绝不敢半点隐瞒了。那刘玄德,虽出身卑贱,但仁义宽厚,属下投奔明公之前,原本就想去投靠他的,只是偶遇明公之后,才感觉找到归宿,是以下定决心,誓死效忠明公。我深陷平原军营,玄德公待我和马先生如上宾,但我等绝不敢忘记明公知遇之恩……” 曹操笑了,又拍拍五木肩膀:“罢了罢了,曹某岂能不知?好了,咱说正事,你对咱腹背受敌之事,可有什么想法?” “拉一个,打一个。” “好!”曹操大喜。 曹操让五木召来郭嘉:“奉孝啊,五木建议我们和刘备化敌为友,以便全力对付吕布,你意如何?” 郭嘉笑了,显然也是这个想法:“只是,化敌为友,需花些代价。” 五木插言道:“是啊,刘玄德虽缺钱短粮,但一般的人情,恐怕未必会领情呢。” 曹操大笑:“咱们山东人啥时候小气过,我要送刘备一个大大的人情,我要把徐州送给他!” 郭嘉笑了:“明公此举英明,既能缓和双方关系,又让刘备骑虎难下啊。” “嘿嘿”曹操终于不再掩饰笑声中的狡诈…… 第0130章 王队 孤坟荒冢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春日的终南山,秀色难名,苍翠满眼。 王黑儿已经七岁了。 三岁离家避难,隐居于此,对他而言,这里就是自己的家,这山、这水、草木、风雨、简朴、宁静,就是生活。 王队带来几大包裹生活用品,当然少不了给王黑儿的吃玩之物。 这些东西,在王黑儿看来,都很稀奇,但避世隐居的清净生活,将小孩子雕琢得既淳朴又淡定,虽惊奇于外面世界的丰富多彩,却也只是天真地咧嘴笑笑,没有世俗间孩童的讨喜和顽皮。 王队看着心静如水的王黑儿,心里一酸。孩子三岁被自己抱出来,虽说躲过了灭门劫难,却也体会不到世间的喜乐哀愁。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黝黑小身子骨,也长高了,只是比较瘦,瘦得有些叫人可怜。 王队背过身子,悄悄抹了一把泪。 …… 王队特意带了些礼物给山上的梁高士。(参见0007、0051章) 梁老爷子,须发白赛雪,童颜鲜如桃,愈发显得道骨仙风;丑陋老伴,脸上堆了更多纵横交错的褶皱,显得愈发丑陋。 但,两个人依旧是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快乐一如往昔。 王队羡慕、感叹:唉,这才是真正的高人啊。 聊了几句家常,王队起身整衣施礼,还未开口,梁老爷子朗声笑了起来:“哈哈,住在这里,怎还恁多繁文缛节。我年纪虽大,可并未老迈,腿脚不利索,可还未腐朽。你不用说了,我原本也是要教授那娃儿的,唱唱歌、习习字嘛,不过,那些阴谋诡计、尔虞我诈,我可教不来哦……” 老人应允了为王黑儿授业,王队终于放下一桩心事。 在终南山上盘桓几日,王队赶赴长安。 …… 三年了。 初平三年铲除董卓之后,董卓旧部李傕郭汜再犯长安,掌控了朝廷。 接连的战乱,帝都长安繁华的背后,是疮痍和凄凉。 东市街上,依旧人头攒动,往来的人流,似匆匆过客,买了东西便低头离去,商家们也是无精打采,听不到浓郁高亢的秦音,少了喧哗的热闹;看不到扶老携幼漫步街头的景象,悠闲不再了。 王队回到熟悉的鞋铺,年轻的掌柜看到王队,楞了。 “万福儿!”王队唤了一声,以前的小伙计才反应过来,“老掌柜!”万福儿喊了一声,扑过来,紧紧保住王队的臂膀…… “哈哈,当上掌柜喽!”王队赞许地看着万福儿。(参见0056章) …… 后屋依旧是当年样子,王队轻轻抚摸着每一件家具,听万福儿讲述着王队走后,长安城里发生的一切。 王队走了,万福儿被万家升为掌柜,将鞋铺打理得井井有条。 万福儿说起王允被李傕郭汜等所逼迫,为了保护皇宫内廷不受乱军袭扰,纵身跳下宫墙,被李傕郭汜乱刀砍死,万福儿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王队没有落泪,拍拍万福儿肩膀:“老人家安葬了吗?” 万福儿点点头:“王司徒赤胆忠心,朝廷上下,官员百姓无不落泪,他们(李傕郭汜)只得将王司徒草草收殓,葬于城东。” “具体在什么位置?” “我带老掌柜去。” “不用了,你还要打理店铺,再说,人去多了,容易引人注意。” “那老掌柜您以后有何打算?回来住吧。” 王队笑笑:“不了,我只是路过此地,看看你,再去祭拜下老人家,就要去南方了,你好好经管着鞋铺吧,莫要辜负了东家。” …… 离开鞋铺,王队在东市买了香烛草纸一应祭奠之物,按万福儿的指引,来到城东。 荒冢遍野,冷清僻静处,一座孤坟,低矮坟丘上,杂草丛生,坟前一块简陋的石碑,上面浅浅刻着几个字“千秋忠烈,萬古司徒”,应该是正直之人偷偷竖的吧。 王队跪了下来,小心地将坟上荒草薅去,收拢几捧新土,培在坟上。 摆上贡品,点起香烛,王队叩了几个头,跪坐在地上,点燃草纸,默默地献上对自家先祖的哀思…… “何人在此祭拜?”身后传来喝问之声。 王队回头看,几名兵卒抬着食盒香烛,兵卒身后,缓缓走来一人。 那人挥挥手,示意兵卒退下,跪了下来,打开食盒,将精美的祭品一一摆放到王允坟前。 来人四十多岁年纪,穿着皂色深衣,典型的官员服饰。 插好香烛,来人祭叩完毕,也跪坐下来,扭头看着王队,轻声道:“汝便是王司徒的那个侄儿?” 来人如此说话,显然是知道自己,王队知道否认隐瞒也没有用处,点了点头。 “嗯,果有王司徒一脉气度啊。”来人叹了一声。 “您是何人?” “贾诩。” “贾诩?你就是贾文和?”王队冷冷地道。 “不错,是我。” “便是你劝说李傕郭汜再犯长安、掠持皇上,逼死忠良?”王队质问道。 “是我劝说他们收拢董太师残部,再占长安,也是我建议围困皇宫,兵谏皇上。但王司徒之死,非贾某的主意,也非贾某所愿。” “哼哼,但结果如此。” “结果如此,也是迫不得已,杨武将军(李傕)于贾某有知遇之情,某必当为其所谋,‘各为其主’忠义之道也。” “嘿嘿,好一个‘各为其主’。”王队冷笑道,“人道贾文和:算无遗策,经达权变。果不虚言啊!”王队指着王允荒凉的坟冢质问贾诩,“贾先生你的机谋权变,就是用来残害忠臣义士的吗?你的忠义之道,是建立在助纣为虐的基础上么?” 贾诩斜了一眼王队,没有答话,默默地盯着王允的坟冢良久,才缓缓开口:“贾某方才已然说了,这一切绝非贾某所愿见,汝不信也罢、记恨也罢,贾某不会计较,但贾某相信,王司徒九泉之下,会理解贾某的。王司徒身处庙堂之高,想必早已下定为国捐躯之心,你方才所言,反倒是小看了王司徒的气节,哼哼。” 王队闻听贾诩此言,确是在理,当初董卓为害洛阳之时,王允便已下决心,不惜性命也要铲除奸恶,辅保汉室。而贾诩身为李傕幕僚,为其谋划出路,也确是无可指责。 王队道:“即便如你所言,难道你看不到长安的景象、天下的景象吗?汝辅佐李傕郭汜之流,便是帮凶,日后必遭天下唾弃。” 贾诩苦笑一下,伏下身子,对着王允墓磕了三个头,缓缓站起身道:“知遇之情,贾某已然报答,贾某也要回老家,为亡母守灵尽孝了。” “你要离开李傕?” “百善孝为先,更何况,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何来某人离开某人之说?我走了,王兄弟你也要好自为之啊,王氏一门遭灭三族,你今日所幸遇见的是贾某,快快离开长安这多事之地吧……”言罢,缓缓而去,只留下沉重的脚步声…… 第0131章 耿浩 新生活节奏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原来做间谍这么简单啊!”耿浩想不到自己的“谍报生涯”竟如此顺利。 耿浩每天起早陪着他的“梦儿”去送菜耿浩发现,跟原来自己呆过一年多的、孙坚的军营比起来,曲阿刘繇的军营差远了,既没有孙坚军中纪律严明,更没有耿浩相像中的那样神秘。在孙坚军营,半夜做噩梦,喊一嗓子,都可能掉脑袋,在这里,估计开个演唱会,都不会有事,还可能赢来掌声。(参见0008、0018章) 孙坚的军营如果是能憋死人的监牢,那刘繇军营的军营就是能快活死人的游乐场。 耿浩凭一张碎嘴,很快就在军营里结识了好多哥们、朋友。时间长了,干脆不让女人去了,耿浩全权负责为曲阿刘繇军营送菜的工作。 …… 耿浩身子累了些,但一看到幸福得像花儿一样绽放的女人,耿浩就不感觉累了。 耿浩毕竟是“过来人”,别误会啊,不是“结婚”意义上的过来人,而是“穿越”意义上的过来人,耿浩很快就发现,单靠一个独轮车,从菜农处收上蔬菜,再送去军营,效率很低啊。 “咱们该弄个大车,”耿浩擦擦汗,用手比划着,“再套上头骡子,就好了。” 女人疑惑地看着耿浩:“耗子哥,你是不是嫌拉车累啊?” 当然累!耿浩心里想,嘴上却不敢说出来:“我给你讲啊,这做买卖啊,讲究的就是规模优势、垄断经营,我给你算笔帐啊……”耿浩叨咕开了:什么一独轮车运五十斤菜,每车利润十个钱,折合每斤是零点二个钱;如果用骡车运,每车能运二百斤,毛利润是四十个钱,扣除给军营火头官们的回扣、扣除车子折旧、骡子饲料,再扣除道桥费、二环费、即使再扣除增值附加费,每车净利润至少也有十五个钱,每天多收入五个钱,不出三年,购车买牲口的钱就回本了,咱就干赚一车一骡子…… 女人呆呆地盯着耿浩吐沫四溅的嘴,痴痴道:“耗子哥,你咋恁能说……” “我讲的这是做生意的经验!”耿浩擦擦嘴角的白沫。 “你做过生意?” 耿浩张口就答道:“当然!”仔细想想,除了卖过陶盆陶碗,自己好像真没做个生意,而且卖陶器,自己也只是负责“艺术创作”,“销售总监”是人家江波儿啊…… 管他呢,反正“耿总”不能在自己女人面前丢范。 “你懂得真多。”女人崇拜地望着耿浩。 “那咱就开始筹备买骡子买车?” “我又不懂,你说怎样就怎样。”女人接过耿浩的汗巾,漂洗干净,温柔地替耿浩擦拭脖颈上的汗水。 “买车子骡子,嗯,还要联系好货源,对,还得把客户群维系好,全面占领曲阿军营蔬菜供应市场……”耿浩叨咕着,沉浸在爱情的甜蜜和对“蔬菜供应托拉斯”的美好憧憬当中。 “梦儿,把手伸过来。” “干嘛?”女人还是听话地伸出手来。 耿浩将女人的手握在手中,轻轻抚摸着,继续着他的憧憬。 “叫我伸手干嘛?”女人不解地问道。 “啊?”女人的问话打断了耿浩的幻想,“啊,哦,不干嘛啊,就是想摸摸。” “讨厌!”女人嗔怒着抽回手,使劲拍了下,在耿浩的后背上铭刻下幸福的印记…… …… 耿浩的憧憬很快就变成了现实。 本钱,耿浩有。 原本以为最麻烦的销售问题,也很容易就解决了。那些军营火头官,原本是自己买菜,辛苦不说,私昧下的钱也少得可怜。耿浩的“蔬菜供应托拉斯”不仅解决了火头官们买菜跑腿的辛苦问题,还留了更多的“回扣”给他们,火头官们实惠多了,互相传递经验,耿浩还真就把刘繇军营的蔬菜供应市场给垄断了,算是“双赢”吧。 女人认识很多菜农,负责进货,江波儿赶车送货、装卸,波儿媳妇掌管着账目,耿浩没事干了,每天捧着一个新做的陶壶,沏上一壶茶,军营里外瞎溜达。 没过多久,不用他打探,刘繇军各营、部、曲的兵力配备,就知道得一清二楚了。 …… “原来做间谍这么简单啊!”下午,耿浩横着小调,一迈进自家院子,就闻道扑鼻的香气。 “耗子哥。”波儿媳妇叫住他,“今天炖了肉和鱼,你一会去喊钱家姐姐过来吃晚饭。” “啊?干嘛?今儿干嘛做这么多好吃的?” “这一段,给军营送菜怪辛苦的,犒劳犒劳大伙,还有啊,今天是波儿的诞日。” “哦?给波儿过寿啊?那我可要给波儿备份寿礼啊。” “他不老不小,过什么寿,就是加两个荤菜,咱这里,不兴给这个年纪的人祝寿,你可莫要送东西啊!” “啊?还那么多讲究?” “嗯,二十岁到四十岁,都不兴祝寿的,更不许送东西,记住没?”波儿媳妇认真地说道。 耿浩点点头。 “你去把钱家姐姐唤来就好了,咱们一家四口热闹一下就好。” 耿浩挠挠头:“这个有点难吧,她家里有老有小,她不回去,没人做饭啊。” “我早想好了,一会啊,你提上食盒,装好饭菜,送去给钱家老小,然后你和钱姐姐再回咱家吃饭。” “哦,这个主意啊,还是弟妹你心细,我那波儿兄弟还真挑了个贤惠的好媳妇!” “再好还有钱姐姐好?” “当然没有!啊,不、不,一样好、一样好!” …… 耿浩家正厅里,有高大的桌子,耿浩不习惯窝在低矮的几案上吃饭写字,特地找工匠定做了桌子凳子。 四个人围坐着,桌上有鱼有肉有酒,还有四只刻画精美的陶制酒杯。那是“耿大师”的代表作品,波儿夫妇面前的,是一对鸳鸯戏水杯,耿浩和梦儿面前,是一对“心心相印”合体杯。 波儿媳妇给大家斟满酒,耿浩端起杯来,咳了两声,清清嗓子。 “耗子哥,你不舒服嘛?”江波儿关切地问。 “领导讲话,你别插嘴!”耿浩摆足了架势,“嗯咳,那个,我说几句啊,咱们今天一家四口……” “谁和你一家的啊?”女人小声嘀咕着。 “我说一家就是一家,反正早晚娶你进门。” 波儿媳妇嗤笑着:“对、对,钱姐姐早晚成咱们嫂子。” 女人幸福地红着脸。 “都不许说话。咱们今天晚宴啊,不算给波儿兄弟过生日,只是乐呵乐呵,不过呢,咱们还是该庆祝一下,预祝咱们的‘蔬菜供应托拉斯’生意兴隆、财源滚滚。来,一起干一杯。” 四个人开开心心干了一杯。 “耿总”继续他的讲话:“这段日子呢,咱们大伙进货的进货、送菜的送菜、管账的管账,都辛苦了,来,再干一杯。” 江波儿拦住“耿总”:“耗子哥,你方才说的进货、送菜、管账,那是我们三人辛苦了,和你有什么关系?” 两个女人也插嘴道:“是啊,你整天没事干,就在军营转悠,辛苦什么了?” “我不辛苦?”耿浩指着自己的鼻子,“我问你们,这买卖是谁策划的?哦,对,你们不懂啥叫策划,是谁运筹帷幄的?” “切,卖个菜,还运什么筹,帷什么幄?”江波儿反驳道。 “呀,卖一棵菜,不需要运筹;卖一车菜,一天卖一车菜,就需要帷幄,你懂不?这就叫管理!啥叫管理你不懂吧,那‘劳心者治人、劳力者之于人’你总该懂了吧?我就是劳心者,知道不……”耿浩滔滔不绝起来。 波儿媳妇指着耿浩,小声对梦儿说:“姐姐,你说这耗子哥现在咋恁能说?” “可不!以前见我面啊,半天憋不出一个字,现在可好,我在他面前,都成哑巴了。” 耿浩嘻嘻笑了:“嘿嘿,这就对了嘛,你以后就是‘耿钱氏’,当然要……” “耗子哥你可真没文化!”江波儿经常用从耿浩嘴里学来的词讽刺耿浩,“姐姐娘家也不姓钱,叫什么‘耿钱氏’?” “啊、啊,对啊。”耿浩这才想起女人姓周,“钱周氏,这回行了吧?” “你快坐下喝酒吃菜吧,光听你讲话,我们都饿了。”女人使劲把耿浩拽回到凳子上。 “钱姐姐,啊,不,得叫周姐姐了,你老家是哪的啊?”波儿媳妇一边给梦儿夹菜一边问。 女人苦笑一下:“我老家在九江下蔡,后随父母迁来此地,嫁入钱家,别喊我周姐姐了,我嫁了,就是钱家人了。” “姐姐娘家还有什么人啊?” “没了。”女人长叹了一口气,“爹妈已经故去,有一个哥哥,多年前,便上船上讨生活,再也没了音信。”女人说起故去的父母,总是难免感伤。 耿浩不愿见女人伤心,女人哥哥所谓上船上讨生活,那就是做了水寇,也不便多问。 “来来来,喝酒。”耿浩一边张罗喝酒,一边东扯西拉,胡编些稀奇古怪的故事,转移了话题。 家庭晚宴,逐渐热闹起来。 “天下英雄谁敌手……”门外街上有人大声叫着,声音沙哑甚是难听,没有韵律,更别提意境了。 耿浩乐了:“挺有气魄的一句诗,活生生让这人喊成卖东西的吆喝了。” “天下英雄谁敌手……”外面的人还在嚷嚷。 “一定是失心疯之人在外胡言乱语。”江波儿道。 耿浩接口道:“可不,糟蹋了一句好诗……”突然,耿浩楞了,这不是自己和孙策定的联络暗号嘛!耿浩“呀”了一声,窜起来冲出门去……(参见0118章) 耿浩从门外拽进一人,不甚高大,但健硕黝黑,满脸虬髯。 “我找人,你拉我作甚?”虬髯汉子嚷嚷道。 “你小声点!”耿浩把食指竖在嘴边,焦急地低声告诫虬髯汉子,“我就是你要找的人!” “你?”虬髯汉子上下打量着耿浩。 “是我,我就是耿浩。” “哎呀,你可让我好找啊!”虬髯汉子埋怨道,伸手道:“快把东西给我!” 耿浩这个气啊,这孙策找的什么人啊?有没有点地下工作经验啊?你该先谨慎地侦查下有没有人尾随,再轻轻敲打我家门扉,我出来了,你问清楚我是不是耿浩,再说暗号“天下英雄谁敌手”,然后,我激动地喊声“同志”,我们再紧紧地握手。这样才像那么回事嘛! 耿浩十分担心,这个鲁莽的家伙能完成“传递情报”这么重要的工作吗,是不是该把东西交给他呢? 耿浩迟疑着…… “哥?”女人呆呆地盯着虬髯汉子,“哥!”女人大叫了一声。 “妹子?妹子!” 女人扑了过去,紧紧抓住虬髯汉子双手…… 我靠,你们俩倒对上了暗号啊!耿浩被眼前一幕弄得目瞪口呆,江波儿两口子也楞了。 女人和虬髯汉子四目相对,眼泪扑簌而下…… “怎、怎么回、回事……”耿浩问道。 女人扭过头:“耗子哥,是我哥,我方才说的娘家哥哥啊……” “你是?”耿浩懵了,女人刚刚说有个做水贼的哥哥,这未来大舅哥就从天而降了啊! “我是周泰。” 第0132章 蔡鹏 彭城对骂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刘备给曹操写了信,便焦急地在营中等待曹操的回音。 很快,有斥候来报:“兖州曹营处有动静了!” “可有信使来了?”刘备满心欢喜。 “没有,曹营夏侯惇引兵向彭城方向移动了!” “啊?!”刘备大惊,立刻召集众人,命关羽加强彭城防御,命张飞蔡鹏赵云等整肃队伍,准备迎敌。 刘备纳闷啊,估算着吕布该进攻兖州了,自己才写信给曹操的,按理说,曹操老窝出事了,他不可能留着这里啊。 蔡鹏也奇怪:不是有话说“攘外必先安内”嘛,这老曹咋不按套路出牌呢?! 刘备上火了,不会是吕布没打兖州吧?喊来简雍,仔细询问,简雍十分肯定,自己看着吕布出兵了,才匆忙赶来彭城报信啊。 蔡鹏的分析是:吕布半路撤梯子了,不干了!违约了!这个王八犊子(蔡鹏的东北脏话不会被和谐吧)!当初怎么没一棍子拍死他! 刘备等人在营中胡乱分析着,又有斥候来报:夏侯惇部在距彭城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止住进军步伐,原地徘徊,不知其意图。 等到晚上,夏侯惇部依然在原地溜达,没露出任何攻击的迹象。 刘备等人想破了脑袋,也弄不清曹军是何意图。两队对垒,这可是大忌啊!刘备已经不是上火的问题了,而是上“炎”了,不对,是上“焱了,还不对,比三个火还大的火,是上“燚”了!(燚字不认识了吧?音“义”,火的样子、火神,五行缺火之人可用) 刘备气急败坏:“都特么别睡了,全军整肃待命,跟他们耗着吧!” 提心吊胆了一夜,天大亮了,终于又有斥候来报:“兖州军好像拔寨撤军了!” 刘备一把抓住斥候的领子:“怎么还‘好像’?到底撤是没撤啊?!” 众人头一次见刘备如此失态,斥候吓得磕磕巴巴解释:兖州四下安排哨位警戒,无法靠近,实在看不清楚! 蔡鹏赶紧上来劝解刘备,责骂斥候道:“看不清楚,不弄副滚出去再探!” 斥候这个委屈啊,边往外跑边纳闷:今个各位大人都咋了?连一向温和的伯飞将军都急了!我、我、我有“眼睛”啊! 午时。 “报!”斥候跑进来,“小的这回有眼睛了,看清楚了,兖州的确撤军了!” “啊?真的?!那夏侯惇部呢?” “也已缓慢后撤了。” 刘备手拍前额,一边庆幸自己的信起了作用,一边感谢吕布帮忙。 刘备十分佩服曹操的“善败者不乱”,同时也为自己未能窥视出夏侯惇的疑兵意图而感到丢人。 “我靠,夏侯惇部原来是派出来忽悠咱们的啊?!”蔡鹏也想明白了。 刘备自己没好意思说出口的丢人事,被蔡鹏说了出来,这样刘备更感没有面子。 “算了,撤了就好!”刘备终于松了一口气。 “主公,追吧!俗话说:宜将剩勇追穷寇啊!”蔡鹏摩拳擦掌,即是因为要打仗而兴奋,又是因为自己终于能引用一句“名人名言”而自豪。 “对啊,打吧!追吧!”张飞、赵云也觉得这是个落井下石的好机会。 “打什么打?追什么追?”刘备白了张飞赵云一眼,又转向蔡鹏,“可是还有一句‘穷寇莫追’呢,你忘记了吗?!” 众人被刘备训斥得低头不语。 “报!兖州信使求见!” 刘备打开夏侯惇派人送来的曹操的信件,翻来调去看了几遍,把信甩给众人。 蔡鹏见信上写得,不过是些客套话,先恭维了刘备一番,又声明自己此番绝不是为了抢夺徐州,完全是因为看徐州地界混乱,站在维护世界和平的高度,才出兵徐州,讨伐贼寇而来。既然玄德公说了话了,自然要给面子,于是就撤兵了。后面不过是些类似“古德拜”、“西游雷特”之类的。 曹操的书信,洋洋洒洒,写了好多字,差不多够发一更网文的字数吧。 刘备问道:“你们可看出什么问题吗?” 蔡鹏道:“曹操这信,当真是用词严谨、韵律考究,字词高雅,却通俗易懂,幽默诙谐,抑扬有序……”(很有闹心小说神韵) 刘备被蔡鹏的胡言乱语气乐了,学着蔡鹏的口气道:“菜鸟你可拉倒吧!说正经的!” 蔡鹏严肃起来:“主公,我觉得,曹操能写出这样的信,说明他内心十分有把握,绝对没有慌乱,会不会兖州方面没什么事啊?” “如果是那曹操故意装出一副什么事也没发生的样子,而写了这封信呢?”刘备反问道。 “那咱们怎么应对?”蔡鹏请示道。 刘备寻思片刻:“不管他!他们兖州爱咋地咋地吧!” 憋了半天插不上话的张飞终于开口了:“对,咱才没功夫搭理曹操。大哥,曹操被咱吓跑了,咱是不是把彭城防务撤了,喊上二哥,回咱平原老家啊?” 刘备瞪着张飞大骂:“撤什么防务?!咱们走了,谁来保障彭城百姓、徐州百姓?!再敢胡说,军棍伺候!”转身走了。 蔡鹏捅捅被骂傻的张飞:“我说三哥啊,你这是嘎哈呀?咱们好容易掌握了徐州防务军权,你倒好,还要还回去,平原那小破地方你没呆腻歪啊你?!” …… 曹操大军一撤,徐州众人的心稍稍安稳了一些。 彭城陶谦府内,大排宴席。 陶谦的病情有了好转迹象,身子虽虚弱,但气色润泽了许多,撑着病身,亲自主持宴请平原援军。 陶谦简单说了几句,算是开个头,下面便是糜竺代表陶谦及徐州各界,向刘备及平原将士们致感谢辞。 糜竺的发言,不外是些套话、官话,感谢平原的帮助,赞美刘玄德的义举,徐州平原亲如兄弟,永远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等等。 刘备自然要谦虚客气一番,说些“咱们谁跟谁啊,这都不算个事”之类的话。 再接下来,便是徐州大将曹豹代表陶谦敬酒。 蔡鹏心里着急:整这些没用的嘎哈呀,赶紧麻溜利索地,陶谦再让一次徐州,咱走完了历史上“三让徐州”的程序,俺们主公刘备推脱一番,最后勉为其难地一点头,就完事了,别在这扯淡了。 可这个曹豹,虽是武夫出身,却偏要学人家文人骈四俪六一番,弄了好些个他自己都听不明白的车轱辘话,颠三倒四地在那磨叽。 蔡鹏忍不住了,嚷嚷道:“曹将军整那些没用的嘎哈,赶紧麻溜利索喝酒吧。” 众人被蔡鹏的“东北嗑”逗得大笑。 曹豹听闻,也不拽文了,抄起一个酒坛子,喊道:“喝呗,谁还怕了谁不成?来来,咱们对干一坛。” 听说拼酒,蔡鹏有些蔫了,这不是自己强项啊。 一旁惹恼了酒中豪杰张三爷:哎呀,还有人敢欺负我张飞的兄弟?!最可气的竟然是用酒欺负! “俺陪你喝!”张飞大叫,刚跳起来,却被边上的关羽一把拉住。 “三弟!”关羽喝道,“不许胡来,现在还在打仗,小心坏了军律!” 张飞不敢不听关二哥的话。 曹豹乐了:“兖州军都退了,还打什么仗,来来来,干了这一坛!” 张飞受不了,还要窜起,被关羽死死按住,关羽眯着眼睛道:“谁知兖州退兵是真是假?怎可大意,三弟,不许莽撞,今晚是你轮值彭城守备!” 曹豹接口道:“无妨、无妨,兖州军已撤走,怎敢还劳烦平原兄弟们,俺们徐州兄弟也得出些力啊,打今晚起,俺们接管彭城防务,平原兄弟可以踏踏实实睡觉了。” 蔡鹏急了:“嘎哈玩意?!兖州军在时,我们黑个白个地守城巡逻,现在人家前脚刚走,就要解除俺们兵权是不?卸磨杀驴是不?” 曹豹眼睛斜楞着蔡鹏:“卸磨杀驴是你说的,我可不敢对平原兄弟们不敬,只是,这徐州是俺们的,这兵权不能总放在外人手里。” 蔡鹏气得指着曹豹鼻子:“你有能耐,兖州军在时,你咋不守?有能耐,你们别去求我们出兵帮忙啊!” 两人已吵了起来,糜竺看了一眼陶谦,赶紧起身劝阻曹豹。 曹豹一把甩开糜竺拉扯:“姓糜的,你不要在这里装好人,都是你特么干的好事!如果没有你引狼入室,会这样嘛?”曹豹已然不顾礼仪,爆出粗口 刘备、关羽等谁也不来劝阻蔡鹏,蔡鹏心里有底了:主公也不满他们徐州人这么说啊! 蔡鹏大叫道:“姓曹的,你今天把话给我说清楚,谁特么是狼?”蔡鹏听曹豹先说了脏话,也忍不住了,张口骂了出来。 “你特么就是狼!” “我靠!你敢骂我?!” “我就骂你了,咋地吧,我特么不仅骂你,还要打你呢!” “打我?”蔡鹏被曹豹气乐了,“就你?和我打架?你是不是武侠小说看多了你?你是不是还要搞个擂台比武五局三胜啥的?你也不往这边瞧瞧,你知道啥叫‘一吕二赵三典韦、四关五马刘张飞’不?俺们这边武功前六占了三……”蔡鹏突然想起怎么把自己给扔外面了,改口道,“啊,不对,武功前七占了四个,你也不撒泡尿照照,就你?” 蔡鹏的胡言乱语估计没几个人能听明白,曹豹虽然没啥文化,却对蔡鹏这种乱七八糟的大白话很有感觉,大骂道:“艹,你要脸不要,谁给你们封的天下第一第二的?老子今天就要杀了你们这帮不要脸的家伙……” 两人越骂越火,已经要控制不住抄起家伙动手了。 陶谦在座位上,气得边抖边咳嗽,说不出话来。 刘备赶紧向简雍递个眼色,简雍一把抱住蔡鹏,赵云也赶紧过来,把蔡鹏按到座位上。 徐州那边,糜竺也示意众将将曹豹按了下去。 “玄德公,对不住啊。”糜竺行着礼,陪着不是,“啊,都是酒喝多了……”说完,自己也觉得尴尬:这特么还没喝酒啊,就闹成这样。 刘备微微一笑,站起身,微微向陶谦躬身道:“恭祖大人啊,我刘备,一向光明磊落,此番救援徐州,乃是我身为汉臣的本分,不求啥回报。但方才曹将军一席话,实在令刘某寒心啊……” 被众人按着的曹豹挣扎着大叫:“刘备你不要在这里充好人!你属下那些个龟孙就是受你教唆……” 曹豹竟然敢骂刘备!平原方面众人要起身,却见刘备在身侧连连摆手示意,只得坐下来,喘着粗气。 陶谦气得大喊一声:“曹豹……”张嘴呕出几口鲜血。 徐州众人赶紧上前探看陶谦。 陶谦吐了血,反倒气息顺畅了,挥挥手,用微弱的声音喝令:“都、都回去,坐、坐好,听玄德公说话……” 刘备关切地问:“恭祖大人,您身体……” 陶谦摆摆手:“无碍,说吧……” 刘备扫视着徐州众人:“我刘备在这里声明,绝无觊觎徐州之意,若有此意,天打雷劈!” 话音刚落,屋外“咔嚓”一个炸雷! 屋里人都吓了一跳。 曹豹大笑道:“哈哈哈,报应啊!” 刘备也大笑:“哈哈哈,报应?报应为何未劈我刘备?”转身面向陶谦一拱手,“恭祖大人,话已至此,刘某还能说什么?我们走便是。” 陶谦喘不上不来气,抖着手说不出话来。 刘备又转向糜竺:“子仲先生,刘备真要谢谢你,你去平原找刘备来救徐州,是看得起我刘备,我若是不走,反倒连累了你,被人诬陷‘引狼入室’,咱们就此别过,日后只要你子仲先生开口,刘备一如既往,绝无二话!” 刘备说罢,对着蔡鹏等一挥手:“走!” 糜竺大叫:“玄德公!”又转身扑向陶谦,跪伏在地边叩头边声泪俱下道:“恭祖大人,玄德公大仁大义,救我徐州于水火,如今让人家这么走了,我徐州颜面何在啊!” 陶谦颓在座位上,不住咳嗽,就是说不出话来。 这边蔡鹏急得心里只骂糜竺:你特么的瞎喊什么啊,赶紧上前拉住俺们主公啊,再不拉着,这脚可就要迈出大门了啊…… 第0133章 蔡鹏 刘备让徐州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刘备一步一步往大门走去…… 蔡鹏这个急啊,回头看看不停咳嗽的陶谦,还有那哀求着的糜竺,心里这个气啊:陶谦啊陶谦,你缓口气,留俺们主公一下,还能死咋地?俺主公都要出门了,再不留可就来不及了! 刘备一只脚已经迈出大门,突然停下了,回过头,盯着蔡鹏大吼一声:“蔡鹏,赶紧走!咱在人家这里是不速之客!” 陶谦依旧咳嗽着,糜竺依旧“恭祖大人、恭祖大人”地喊着…… 蔡鹏气得真想上前给糜竺一个耳光:你特么哪怕喊声“玄德公”也行啊,俺们主公也有个台阶下啊! 刘备用眼睛瞄瞄陶谦,又转向蔡鹏:“伯飞!” 蔡鹏没办法,一跺脚,跟着刘备走出陶谦府…… …… 平原军营内,众人闷坐在帐中,谁也不说话。 简雍看着蔡鹏,想埋怨蔡鹏几句,不该和曹豹对骂,但张了张嘴,埋怨的话还是没能说出口。“咱就这么灰头土脸地回平原啊?”简雍小声说道。 “回平原有啥不好,这破地方,俺可不稀罕。”张飞始终没看好徐州。 蔡鹏把脸埋在掌心里,自我埋怨着:“我不和那曹豹吵就好了……” 关羽用手拍拍蔡鹏的后背:“算了,伯飞老弟,吵与不吵,人家都要撵咱们走。” 赵云和平原众人的感情越来越深了,心里也很是不甘:“咱们为他们舍命出力,却落得这个结局,真窝囊!愧对那些阵亡的兄弟啊!” 简雍试探着问刘备:“主公,咱就是走,也得再找他们说道一下吧?哪天伯飞和子龙夜袭曹营,咱可是损失了几十个弟兄啊。” 刘备皱着眉,摆摆手示意简雍不要提这些事了。 众人继续沉默着…… “玄德公……”糜竺带着哭腔跑了进来,“噗通”一声跪伏在刘备面前:“玄德公,都是糜某无能,害玄德公遭那帮徐州败类辱骂,糜某别的没有,只愿散尽家财,全部献与玄德公,以报答公之高义啊……” 蔡鹏听糜竺要“裸捐”家财,来了精神:好啊,糜土豪家财不可计数啊! 刘备搀起糜竺:“有子仲先生这番话,备就知足了!子仲先生的心意,备心领了,只是俺刘备可不敢接受这份大礼啊,若是要了,岂不是应了那帮奸佞小人的话?” 刘备吩咐道:“二弟啊,收拾一下,将彭城防务,交还徐州,咱准备回平原。”又转头对简雍道:“宪和啊,拿出部分军粮,随我慰问一下周边百姓,咱驻扎在这里,对周边百姓多有叨扰,别人不管徐州百姓疾苦,咱可不能不管。” 简雍虽舍不得,但当着糜竺的面,只能说声“遵命”。 糜竺见刘备如此仁义,感动的一塌糊涂,又跪了下来,不住叩头。 刘备搀扶起糜竺:“子仲先生,他们不仁,我刘备还是把你当兄弟的……” 糜竺突然站起来,拉住简雍:“宪和先生,糜某有一事拜托。”在简雍耳边低低说了几句。 简雍面露喜色,不住点头。 简雍听完,凑到刘备跟前,耳语了几句,刘备笑了,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简雍后退一步,向刘备和糜竺分别躬身施了一礼:“恭喜主公,恭喜子仲先生。” 蔡鹏等人不明所以,简雍招呼大伙:“主公将迎娶子仲先生之妹为妻了。” 众人赶紧向刘备和糜竺道贺。 …… 刘备筹备婚礼的同时,带着简雍蔡鹏等,慰问了彭城周边的百姓。百姓们见平原刘国相不仅义助徐州,还不忘百姓疾苦,对刘备交口称赞,顶礼膜拜。 得到百姓的拥戴,又和糜竺这个实力人物联姻,刘备心情终于好转了。 婚礼就在平原大营中举办。 平原刘国相迎娶糜家小姐的消息,在彭城周围引起轰动,如果放到今天,起码相当于某国首相迎娶中东公主啊。周围百姓涌来道贺,也是为了一睹这场“世纪婚礼”。 但婚礼却办得低调、简单,只是糜家送来的几十大箱子陪嫁,引起围观百姓猜测。 是钱?是金银?还是珠宝?围观的人不清楚,他们只清楚一点:这几十口箱子,完全可以将一个乞丐摇身变成土豪,成功实现“逆袭”! 徐州主要官员全部出席了婚礼,不给刘备面子也要给糜竺面子啊。 陶谦也被人抬着来了,刘备毕竟有恩于徐州,莫说陶谦能动,即便是死了,也该把骨灰盒搬来凑个数不是。(好像又写“跑偏”了,囧) 刘备特意嘱咐,也给曹豹送去了请柬。 婚礼在鼓乐声中,按部就班地进行着。 “圣旨到——”随着喊声,几匹快马驰进军营。 传旨内廷官手捧圣旨,大声道:“平原刘玄德接旨。” 刘备赶紧跪倒。 内廷官宣读着圣旨,大意是:某年某月某日,永汉皇帝(献帝)陛下旨意。有兖州曹孟德上书,表奏平原国相刘公玄德,弘毅宽厚,知人待士,实乃国家柱石,迁刘玄德为徐州牧云云。 “没了?”众人都十分疑惑。 的确没了。 平原方面的人都兴奋不已:这不是天上掉馅饼嘛!前些日子还为徐州之事上火,啊,不,是上“燚”呢(参见上一章),今天竟然有圣旨了! 徐州方面的人都傻了眼:这怎么回事啊?刘备任徐州牧?那俺们主公陶谦往哪摆啊?朝廷、皇帝陛下就没有个交代嘛? 徐州众人纷纷向传旨内廷询问。 内廷官耸耸肩、摊开双手:我哪知道,关我什么事,我就是因为和编剧闹心认识,混个出场,念两句台词,打打酱油。 徐州官员傻了。 蔡鹏乐了,低声和简雍道:“嘿嘿,咱主公终于升官了!” 简雍道:“你没听圣旨里用的是‘迁’字吗,是平调,不是升官,低调低调。”示意蔡鹏注意刘备。 刘备跪在地上,并未接旨谢恩,一付“思想者”的样子,不知在考虑什么。 平原、徐州众人,都盯着刘备,一时间,现场鸦雀无声。 内廷官低声催促着刘备接旨谢恩,刘备犹豫再三,终于伸手接过圣旨,口称:“臣刘备不敢抗旨……” 平原众人及糜竺等与刘备亲近的徐州官员,见刘备接过圣旨,都松了一口气,旁边的徐州官员却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曹豹急了,大叫:“凭什么……” “住口!”陶谦喝了一声,曹豹只得收声。 蔡鹏嘴角上扬,挂着嘲讽的微笑盯着曹豹:皇帝下旨了,这回你个老小子要是再敢“咋呼”,看我“削”不“削”你。 众人原本该恭贺刘备得到重用,但见刘备面色凝重,都不敢轻易开口。 刘备捧着圣旨来到陶谦身边,低声问道:“恭祖大人,此事您怎么看?” 陶谦无奈地挤出一丝笑:“老朽原本就有意将徐州让与玄德公,此番有了圣旨,老朽也该告老回家等死了……” 刘备赶紧摆手:“恭祖大人,此事没有这么简单啊,若真是陛下之意,绝不会如此疏忽,总该对恭祖大人有个交代啊。圣旨中说得明白,曹孟德表奏的此事,陛下恩准的……” “唉,曹孟德正在对付吕奉先,不过是怕玄德公联手吕奉先罢了,老朽这就安排徐州音信交接之事……” 刘备赶紧拦住陶谦:“不可,万万不可啊!恭祖大人,我觉得曹孟德绝不只是担心我与吕奉先联手,他还要借机挑拨你我之间的关系啊!必是那曹孟德在朝廷中使了钱财,才颁下如此一道旨意,既能罢了您徐州,报其家仇,又能陷我于不义,泄其私愤。迁我来徐州,却不提及您,就是想你我之间为了徐州而生争端,他便可坐收渔利啊!” 陶谦惊道:“啊!确是如此啊!那该如何?” 刘备看着陶谦,一脸无奈。 陶谦道:“咱可不能上了曹操的当啊!玄德你还回平原?” 刘备一脸哭相:“那我岂不是抗旨了吗?” 陶谦无奈:“那我只能把彭城让给你了……” “那我刘备岂不成了被世人唾骂的卑鄙小人?” 陶谦也没招了:“那可该当如何啊……” 刘备陶谦低声商议了半天。 陶谦终于开口:“要不然就委屈玄德公驻扎小沛吧,一切军需用度都由彭城方面负责,如何?” 刘备一脸无奈:“只得如此了……” …… 刘备娶了新媳妇,驻扎到小沛,徐州之事暂告一个段落了。 蔡鹏依旧有些遗憾:嘎哈啊,皇帝都下旨了,咱嘎哈不要大城市彭城,而要这小城市沛啊! 简雍解释:主公这样做才是明智之举,不必计较什么彭城、小沛,徐州早晚是咱们的! 蔡鹏明白了:不是你陶谦让徐州,而是俺们主公刘备把“彭城”暂时让给了你…… 第0134章 五木 星光不灿烂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刘备回信了,对曹操表奏自己迁任徐州牧一事表示了感谢,同时表示愿与兖州友好相处,共建大汉和谐秩序。 曹操有些遗憾,挑拨刘备与陶谦为徐州而争斗的意图未能如愿。不过,毕竟暂时不用忌惮刘备了,解决了腹背受敌的问题,就可以安下心来,专心对付吕布了。 不过,对付吕布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吕布没有政治家的战略头脑,却有土匪流氓的狠毒。吕布没占领东平等战略要地,却将兖州比较富庶郡县一股脑据为己有。 攻打徐州,粮食消耗大半,现在,吕布又把粮食主产区都占了,曹军粮草接济成了问题。 历来战争拼得都是资源,具体到这个年代,大规模战役,拼的就是粮草。什么五铢钱、银子金子,这时候都不过是纸上画着的饼子,“稻粱菽、麦黍稷”才能解决肚子饿的问题。有人说了:有钱可以买粮啊!三斤五斤的,可以买,可一场战役,每天成千上万斤的消耗,哪买去啊! 啰嗦着这么多,只是想强调一下古代粮食的重要性,要不然,官员们的俸禄咋都是用“xx石”粮食计算的呢。 曹操面临的不仅是粮食问题,吕布军队的战斗力同样不容小视。 吕布得到陈留张邈、陈宫的支持,兵力大增,手下武将张辽、高顺、臧霸等异常勇猛,吕布本人更是勇冠三军。 困难很大,但希望总是存在的。 曹操连续几天不曾合眼,终于下了决心:首先收复东郡!东郡是兖州的治所,战略地位并不突出,但象征意义重大,收复东郡的目的,就是向天下宣告:兖州还是我曹操的。 吕布也忌惮曹操的强悍,选择濮阳做自己的大本营,只派偏将薛兰守卫东郡。 曹操召集会议,研究进攻东郡事宜。 荀攸有些担心,上前进言道:“明公,东郡乃郡城,城墙既高且厚,难以强攻,若是不能速胜,势必影响士气,况且我军粮草不足,恐生变故啊!” 曹操笑道:“公达多虑了,吕布无谋,薛兰更是无名鼠辈,我军必胜,不必多言!” 五木上前,建议仍以“霹雳车”打击守军士气。 曹操眼睛一瞪:“这里不是彭城,东郡是咱老家,岂有自毁其家之理!速速退下!” 五木原本希望能再立新功,扭转曹董对自己的印象,却被喝斥一番,更觉心灰意冷。 曹操动怒,无人敢多言,只有郭嘉献策:用计动摇东郡守敌军心。 曹操点头,派出几小队士兵,化妆成濮阳兵卒模样,从几个方向飞驰到东郡城下。东郡守军怕中了曹军奸计,不敢打开城门,只在城楼上高声询问。化妆的曹军谎称濮阳等吕布占领的郡县均遭曹军围攻,吕布令东郡立刻派兵援助。 守卫东郡的薛兰再傻也不会相信,但曹军全线进攻的消息,还是在东郡守军中传开,军心已有涣散迹象,这正是郭嘉的计谋。 天黑了,吃饱睡足的曹营攻城部队整装待发,曹操跃马在队列前疾驰一个来回,检阅队伍已毕,曹操勒住战马,大声问道:“勇士们可都是东郡子弟?” “诺!”曹操选拔的东郡子弟兵敢死队整齐地高声回答。 曹操马鞭一指东郡:“那就是咱们的家,如今,被吕布那个狼崽子抢了。今夜,若不能攻下东郡,咱们的父母、妻儿、兄弟就要惨遭杀戮,不仅如此,咱们的军需粮草,也都在东郡城里,若是此战不能成功,明早,我们便吃不上饭、穿不上衣,冻饿而死!” 曹操扫视一圈,大声问道:“咱们是要死还是要活?!” “活!”东郡子弟兵发出怒吼。 曹操手中令旗向东郡方向一挥,敢死队如狼群扑向猎物般向东郡冲去,后续部队也按各部分工,涌向东郡。 五木凑到曹操跟前,挑着大指恭维道:“明公方才所用‘断粮激励法’真堪比楚霸王破釜沉舟之计也。” 曹操苦笑一下:“不是什么‘断粮激励’,咱是真的没粮了。” 五木尴尬地笑了笑。 曹操冷笑一声,反问道:“哼!西楚霸王是何人啊?”言罢,也不待五木回答,催马向前观察攻城情况去了。 五木呆在原地,一身冷汗,暗骂自己:邓森林啊邓森林,你这是作死的节奏啊,拍什么马屁啊!这下拍到马蹄子上了吧?你脑残啊你,怎么把他比成悲催的项羽啊?! 郭嘉听到了两人的对话,路过五木身边时,轻轻拍拍五木,叹口气,低声道:“慎言啊!” …… 东郡之战,初时,还蛮激烈。 但,攻城的曹操军和守城的吕布军的心态是完全不同的。曹军敢死队是东郡子弟组成,攻城的人人要拼命,守城的人人想保命;攻城的人人想夺回自己的家,守城的人人惦记着逃回自己的家。 城墙上几轮生死肉搏之后,守城的吕布军队被杀红了眼的曹军敢死队吓破了胆,纷纷逃离自己的位置,守城将军薛兰见大事已去,只好“顺应军心”,弃城而出,带头逃向“自己的家”…… …… 夺回东郡,曹操下令不得冒进追击,全军在东郡休整,商量如何对付濮阳吕布。 回到久违的官邸,曹操心情稍稍好转,看到随众文武一起进来的五木,曹操哈哈笑了几声道:“如今,咱又回了家,五木是不是该给咱唱上一曲啊?” 五木怎敢不从,大声唱道: “向前向前向前 我们的队伍向太阳 脚踏着神州的大地 背负着父老的希望 我们是一支不可战胜的力量 我们是骄傲的子弟 我们是神圣的武装 从无畏惧、绝不屈服、英勇战斗,要把所有敌人消灭干净 曹字大旗世代高高飘扬……” 曹操听罢,哈哈大笑。 五木心里却是酸楚难言。 方才唱的歌,歌词很久前就改编好了,一直没有合适机会献唱。如今,备受冷落之时,在曹操的命令下唱出这首歌,五木完全没有当初改写歌词时的兴致,只能应付了事。 以前唱歌时,听他演唱的众文武眼中流露出的,是粉丝仰望偶像才会放射出的光芒;而今,自己如同弄臣、小丑一般,在众目睽睽之下献唱,众人的眼神是嘲讽和不屑,如一根根尖刺,扎在五木心上…… …… 自家院子里,五木的泪水蜿蜒地流淌下来…… “给、给你……”马钧在身后轻轻碰碰五木,将一个小布包递了过来。 五木赶紧抹了一把眼泪,他不愿让马钧看到自己窝囊的样子。 挤出一丝笑,五木问道:“是什么?” “磁石,你说、说、啊说过的……”(参见0110章) “谢谢。”五木将布包揣进怀里,叹了口气,心道:再研究什么,怕是也没用了…… 第0135章 耿浩第二天早晨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耿浩没想到,孙策派来“接头”的竟然是这么一个粗人。 更没想到,这个粗人竟然是自己未来的大舅哥! 周泰和妹妹孟彭意外相见,想说的话很多,可是说不出口,毕竟分别太久了,分别时,两人年纪都不大,好些话都不知从何说起。(耿浩这个女朋友可能是本书里称呼最多的一个了。公公婆婆喊她“孟彭”,小叔子喊她“嫂子”,波儿媳妇喊她“周姐姐”,江波儿喊她“钱姐姐”,哥哥周泰喊她“妹子”,耿浩喊她“梦儿”) 耿浩倒是见缝插针地向周泰说明了自己和“梦儿”的关系,希望大舅哥能玉成此段姻缘。 周泰倒爽快:“你为我主效力,那就说明人不错。再说,妹子他公公婆婆都同意,我当哥哥的还能不同意?只有一点,你可不许欺负我妹子。” 周泰有使命在身,不能久留,拿了耿浩绘制的地图和情报,匆匆走了。 耿浩笑嘻嘻看着梦儿,低声道:“你哥点头了,嘿嘿,你以后就是我的人了!” 梦儿望着哥哥的背影,再看看耿浩,两串泪水流了下来。 “干嘛哭啊?” “我想我爹娘……” …… “蔬菜供应托拉斯”用不着耿浩,“间谍”工作也告一段落,“上级”既没给耿浩派新任务,也没有新的联络员出现。 耿浩整日游手好闲、吊儿郎当,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耿浩没事瞎转悠,起初是绕着曲阿城转悠,后来,就逐渐绕着自己家转悠开了,手里还拿根画上刻度的竹竿,东量一下,西丈一下。 家里洗洗涮涮的活都是波儿媳妇做,耿浩也习惯了。 这天下午,耿浩拿着一件脏衣服,扔到盆里,对波儿媳妇道:“弟妹啊,我要去城里一趟,你受累给我洗洗。” “不给洗。”波儿媳妇笑着答道。 耿浩也没当回事,待到天擦黑,回到家,却见自己的衣服还扔在盆里,耿浩心里有些不高兴,但也不好说什么,便赌气打来水,准备自己洗。 波儿媳妇看到,也不生气,仍旧笑着道:“耗子哥,不是我不给你洗,是有人要给你洗呢。” 耿浩一听,明白了,也不生气了。 吃过饭,梦儿来了,二话不说,从耿浩屋里收拾出一堆脏衣服,搓洗起来。 耿浩翘着二郎腿,躺在榻上,心里那叫一个美。 有一搭无一搭地和女人说着话,聊着聊着,耿浩的心便有些痒了,下了地,在女人的身旁转来转去。 “你干嘛啊,跟个耗子似的。”女人被他转得眼晕。 耿浩支支吾吾地说着话,抽个冷子,在女人的脸蛋上亲了一口,赶紧又躲开了。 女人娇嗔地骂了一句,幸福地红着脸,继续干活。 耿浩胆子大了,蹭到女人身后,轻轻搂住女人的腰。 女人轻轻挣扎了一下,任由他抱着。 耿浩受到了鼓励,更加放肆起来,笨拙地要把手往女人怀里摸。 “不行!”女人涨红着脸,斥责道,反手扒拉了一下,耿浩跌坐到地上。 耿浩满脸委屈,嘟囔着:“反正你是我媳妇嘛。” 女人看着猥琐的耿浩,噗嗤乐了,柔声道:“现在不许胡来。”又低低地说,“等你娶了我,咋样都由得你。” “那我得抓紧娶了你。”耿浩突然蹦起来,在桌子上的翻腾了半天,拿出一张绢布,展开给女人看。 “这是什么啊?” “嘿嘿,这叫设计图,就是这个房子图。”耿浩详细地给女人讲着,哪里是正屋,哪里偏房…… 女友看了半天,看懂了,也发现了问题,指着后面的几间屋子问道:“没有这几间屋子啊?” “嘿嘿,这是准备盖的,我今天进城,都找好工匠了,明儿就动工。” “啊?!这么多房子还不够住啊?为啥还要盖啊?” “这哪够住啊!”耿浩凑近女人耳朵,低声道,“得给咱孩子多预备几间啊。” “去,又没个正经!” “梦儿。”耿浩不再玩笑,盯着女人认真地说道:“我想了,你家里有老有小,你嫁了我,不能扔下他们啊,我再盖几间房,让他们搬过来一起住。” 女人盯着耿浩,盯着,盯着,泪流了下来…… “别哭啊……” “我高兴……”女人一把抱住耿浩。 “唉,女人真麻烦,高兴也哭,不高兴也哭,唉,干嘛你,唉,唔、唔……”终于,耿浩“唔”不出来了…… …… 耿浩像是吃了兴奋剂,忙忙叨叨指挥着“耿家扩建工程”,曲阿气候好,房子盖得简单,耿浩又舍得花钱,加盖的房屋很快就竣工了。 耿浩曾征求女人的意见:待我新居完工之时,你嫁给我好吗? 女人的意见是:只要是明媒正娶,啥时候嫁都行。 耿浩替江波儿娶过媳妇,熟悉结婚的程序。女人是再嫁,公婆小叔就算是娘家人了,也不挑剔什么。耿浩还是很重视这个婚礼的,只要不是太繁琐的程序,都尽量按规矩来。 新婚之日,街坊邻里头一次见到娶媳妇“娶一赠三”、赠送公婆小叔的,无不称赞耿浩仁义孝顺。 …… 洞房内,红烛高挑,耿浩轻轻掩上门,凑到新媳妇身边。 “耗子哥,你如此孝顺我的公婆,我都不知道怎么报答你了。” “一家人咋还说上两家话了?再说,还不是因为你好,我才喜欢你,才学着你一样孝顺。” “我好吗?” “当然好。”耿浩细声细气地学着电视剧里的腔调,“能孝顺自己的公婆,这样的媳妇想必是极好的。”还真是惟妙惟肖。 女人被耿浩逗乐了:“你学女人咋这么像?”女人突然惊叫一声,“哎呀,我忘了件事!” “怎么了?”耿浩吓了一跳。 “你快过来!”女人一把抓住耿浩。 “啊!干嘛?” 女人凑到耿浩耳边,笑着低声道:“我忘记检查一下你是不是男人了……” …… “是吗?” “嗯。” “那轮到我检查了……” …… 第二天早晨啊…… 其实第二天早晨,啥事都没有,加上这一段话,只是想提醒等着看昨晚发生什么的童鞋:这是三观很正的书,是可以上小学课本的书,你们就甭等了…… 第0136章 教授 扰民遭举报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教授的生活越来越有规律了。 读书、看报(邸报)、写作。 诸葛亮回来了,教授赶紧把黄承彦欲将闺女黄月英许给诸葛亮之事说了,诸葛亮素闻黄家月英姑娘聪明有才,当即应允。 诸葛亮还带回几个朋友,一一介绍给教授。这些人,教授都在史书上见过,现在见到真人,教授还真有些激动。 教授对徐庶最热情,毕竟“熟悉”啊,在历史书上熟悉的。徐庶徐元直身材健硕,一脸豪气,与教授心目中的形象不大吻合。徐庶私下问诸葛亮:为啥先生对我比对其他人热情?诸葛亮也搞不懂:可能先生知道你见义勇为、帮人打架,被抓后又被朋友们劫狱救出来的光荣事迹吧。徐庶无语。 教授对崔钧也挺感兴趣。教授不知道崔钧是何人,诸葛亮介绍了崔钧的老爹——崔烈,教授当然知道“铜臭”的典故。不过崔钧崔州平,虽是官二代,但和他老爹绝对不是一路人,否则也不至于被他爹用扫帚轰出家门啊!(参见0007章) 至于孟建孟公威、石韬石广元这些名字,教授是知道的,只是不熟悉。 教授待徐庶热情,可也没冷落其余的人。毕竟,这些人在教授眼里,与“荆州省宾馆”里住的那些所谓清雅之士截然不同。 虽然都是读书人,都咬文嚼字,但“宾馆客”为的是卖弄,诸葛亮的这些伙伴为的是娱乐。 都弹琴唱歌,但在教授耳中,诸葛亮的伙伴唱的是抒发豪情、激昂慷慨的“进行曲”,即使偶尔哀怨一番,那也基本属于“摇滚”,在美国留学过的教授,对摇滚还是比较有感觉的。 相比较而言,“宾馆客”们唱的那些东西,在教授听来,大多是无病呻吟,教授就纳闷了,人是衣冠楚楚的清流,歌是高端大气的阳春白雪,这帮“宾馆客”怎么就能唱得跟叫-床似的呢? 徐庶等人多次听诸葛亮提起教授,对教授十分尊重。 诸葛亮等人在“省宾馆”住了不久,就出事了。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办事处”和“宾馆保安”来了,看架势,是要联合执法。 事情的起因是,诸葛亮等人没事就凑到一块,讨论点国家大事,或者搞点科学研究。房间比较小,而且隔壁不是哼哼唧唧,就是咿咿呀呀(不许想歪了,人家是唱歌,唱阳春白雪),于是,他们就把“论坛”搬到竹林里。 如果是消消停停讨论、争辩也就罢了,偏偏他们几个人还有个癖好——长啸,还美其名曰“养生”,如果是帕瓦罗蒂、多明戈和卡雷拉斯三大男高音长啸还凑合,这徐庶崔州平等人南腔北调的长啸,除了声音大,教授实在听不出有啥技巧。 教授虽觉得这帮人动静有些大,但习惯了“广场舞”噪音的教授并没在意。可是有人在意啊,“宾馆客”们不干了,你们这样狼哭鬼嚎地叫唤,打扰我们清修啊! 于是,有人推开窗子,指桑骂槐。无果。 有人甩出一些白菜帮子烂菜叶啥的,还是没用。 最终,“宾馆客”拿起法律武器维权了。联名好多人,写了万言书,对诸葛亮他们进行抗议、谴责和声讨。 “联合执法”来了,诸葛亮他们只得放弃了“养生”。 …… 这一天,教授正在屋里看书,诸葛亮来了。 闲聊了几句,诸葛亮犹犹豫豫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搬家。 教授以为诸葛亮他们是因不能“养生长啸”而搬家,诸葛亮摇摇头,不是为了这种小事,搬家是想换个环境,了解下社会百态,也能多游些游历,增长见识。 教授担心他们的生活:“在这里有吃有喝,你们搬走了,靠什么生活?” 诸葛亮解释道:这些人家中都有钱,况且搬出去,可以一边读书一边耕田养活自己。耕作,既能磨练身心,又能了解生活。 教授也希望诸葛亮能多多了解社会,同意了。 诸葛亮道:“先生和我们一起去吗?” 教授看看自己的书稿,又看看成堆的书籍和邸报,摇摇头:“我没什么大的追求了。况且,我若是离开这里,没看不到这些书籍和邸报了,这都是借来的啊。而且,我也不会干农活,去了,还不得把自己饿死啊?” 诸葛亮笑了,也觉得教授留在襄阳生活更好些。 “你们准备去哪?” “南阳。那里是中原腹地,接近司隶校尉部,那边学生还未去过,想借机周游一番。” “南阳?不错,人杰地灵之所在啊,头枕伏牛,足蹬江汉,东依桐柏,西扼秦岭啊。”教授看过好多关于南阳的资料,以前又四处旅游探险,对南阳不陌生。 “是啊,光武帝(刘秀,东汉开国皇帝)便发迹于此,范公(范蠡)、张公(张衡)都曾在南阳居住,连姜太公都算南阳人呢。” “姜太公?”教授迟疑一下,恍然道,“对,对,姜太公也称‘吕尚’,南阳为上古吕国所在,姜太公祖上被赐姓‘吕’,封在‘吕国’。” 教授看着诸葛亮,突然笑了:“孔明啊,南阳还要出一位名人啊!” “啊?何人?” “就是你,卧龙啊!” …… 送走诸葛亮,教授把心思全部投在研究史学,完善、整理自己书稿上。 从邸报上,教授得知刘备已经屯兵于小沛,和陶谦结盟,曹操还表奏刘备为徐州牧。 邸报上还介绍了兖州一带的形势:曹操和吕布虽有些小打小闹,但始终没拉开架势。想必是曹操的后援补给出了问题吧。 教授查阅的资料和头脑里记忆的历史都反映出同一个有趣的现象:怎么曹操总是缺粮食啊?教授觉得完全可以以此为题,作一篇论文。 “如果真写出来,曹操会花钱买吗?”教授很快就给出否定答案:曹操肯定不会买,不过,如果有机会,估计他会动手抢! …… 转眼已入秋。 天下相对太平了一些。 发生了两件大事。 第一件大事,关中大旱。关中,人口最为稠密地区,关中大旱,后果之严重,不堪设想。 第二件大事,朝廷重新设立雍州。雍州原本是中国古九州之一,西汉武帝改设十三州刺史部时,将雍州拆分,西部划归凉州,东部划归司隶校尉部。东汉光武帝刘秀也曾设置雍州,不过很快又撤销了。 如今,李傕等人掌控的朝廷取消了司隶校尉部,再次设立雍州。 表面上看,不过是改个名称,但“司隶校尉部”的撤销,还是显示出一个强烈的信号。 所谓“封建”,封的是地,建的是国,汉朝在继承秦的郡县制同时,也实行了分封制。皇帝既分封土地,又设立郡县,但“司隶校尉部”始终作为皇权直接掌控的区域存在,从某种意义上讲,是皇权的象征。 如今,“司隶校尉部”再次被撤销,应该说是皇权进一步被削弱,军阀割据正式成型的一个信号。 …… 教授看着手中的邸报,轻叹一声:“东汉王朝,真的难以维系了,现在的问题只是东汉王朝还能苟延残喘多久罢了……” 第0137章 五木 信任危机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关中大旱,兖州一样闹饥荒。 曹操下令全军休整一段时间,原指望秋收,有了粮食,便去濮阳收拾吕布,却不料偏逢旱灾。 五木也替曹操犯愁。这曹董怎么这么背运啊,粮食问题就像是网络游戏里必杀技能的cd,不管你的绝招多厉害,也要耐着性子等着它冷却。 仗是暂时打不了了,曹操撒开全部人马,各处征粮。 很快,征粮队伍传回消息:报告领导,买、买不起。雍州粮价已经涨到五十万钱一斛!兖州虽没这么贵,可也是买不起。 曹操大怒:买不起不会想点别的办法啊!曹操就差直接下命令抢了! 可得到的回报依然令人沮丧,抢都抢不到,根本没粮…… 现在不是筹粮打仗的问题了,这样坐吃山空下去,养兵都成问题了! 曹操急得如热炕上的蚂蚁(有人说:你说错了,是热锅上的蚂蚁。没错,是热炕上,都没粮食了,点火烧锅干啥?从这个细节可以看出,闹心写书是多么的严谨啊!)。 完了,这一打岔,把方才想好的情节都忘了,要不,咱们从“楔子”部分从头说? …… 不过,曹操再怎么着急他还是叫曹操,很快就有了主意:借粮! 众文武都很纳闷,这大灾年,上哪借啊? 曹操笑了,找土豪借啊。袁绍的冀州、公孙瓒的幽州都在黄河以北,那里收成还不错,而且袁绍和公孙瓒素来有钱,粮食储备又多,就找他们借。 众文武不大相信:人家能借吗? 郭嘉一句话便消除了大家的疑虑:找一个人借,不会借,同时找两个人借,他们肯定借。 五木实在佩服曹操的厚脸皮,是啊,同时找两个人借,那就是说:你要不借,我可找另外的人借了。你们俩现在打来打去玩得热闹,不借我粮,到时候,可别怪我搀和进去,也和你们玩啊! 也许有书友会说:这段里面有bug,既然河北有粮,河南缺粮粮价又贵,商人们为啥不趁机贩运粮食啊? 不错,的确有脑筋灵活的商人这样做了,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遍地饥民,想发财的商人们还可以对付,可是,那不是还有遍地的“征粮队”嘛,还没等你运到地方,就给你扣个“走私”、“投机倒把”的罪名充公没收,腿脚快的能侥幸逃脱,腿脚慢的,直接宰了,连尸首都剩不下,饥民早就红着眼睛等着呢…… …… 曹操的面子的确大,果然,袁绍回信了:不就借粮嘛,没问题,我借给你。不过,孟德你这事办得可太不仗义了啊,你这么干,即使不算趁火打劫,起码也是敲诈勒索了。 袁绍挺不会办事的,都同意借粮了,还啰嗦那些没用的干啥。 曹操立刻展现出大度的一面:只要本初你借我粮食,你批评的就对,我承认这招有点猥琐,但这不是被逼得没招嘛,我曹孟德内心还是很单纯的,你这个朋友我没白交,就冲你雪中送炭的义举,在冀州和幽州争端问题上,我帮定你了! 袁绍:咋帮?你出兵帮? 曹操:出兵是出不了,不过我可以坚决挺你啊!况且,我打吕布,也算是为你报仇啊! 袁绍:你拉倒吧,该干嘛干嘛去吧,你别帮着公孙瓒来烦我就行了。 …… 有粮了,曹操底气足了:收拾吕布! 又要打仗了,五木有些兴奋,这是自己再次获得曹操赏识的绝佳机会啊。 五木摩拳擦掌、积极准备,不料曹操却令马钧准备率军械坊随大军出征,五木留在东郡。 五木的心彻底凉了。 半夜了,五木还是睡不着,坐在院子里发呆。 “希望是火, 失望时烟, 生活总是一边点着火, 一边冒着烟……” 五木用自己编的曲调,演绎着一首不知名的小诗。 “你咋还不、不睡?”马钧从屋里走出来。 “吵醒你了?” “没、没有,天、天热,我也、也睡不着……” 五木知道马钧是关心自己,挤出一丝笑:“我没事,你还是回屋躺着吧。” “没、没事,陪你坐、坐坐……”马钧了解五木的心事。 五木惨淡地笑笑:“我也没事,你不用担心我,对了,你去打仗,自己小心啊。” “嗯,现在有、有李、李曼成了,我不、不操心……” “是啊,明公任命李典管理军械坊,这小伙子年纪虽小,但还挺成熟的。”当初李典刚来接管军械坊时,五木心里老大不痛快,不过接触时间长了,李典沉稳憨厚的性格,让五木很是服气。(参见0129章) 五木默默地坐着,马钧想安慰安慰五木,但找不到合适的话题,憋了半天,马钧道:“你饿不?” 粮食紧张,军营的配给也压缩了很多,马钧一问,五木还真感觉有点饿,于是点点头。 马钧跑回屋里,捧出一把干瘪的黄豆,这是曹操特批给军械坊加的粮食。 五木苦笑不得:“生的怎么吃啊?” 马钧找来一个破陶盆,点起火,将黄豆方才陶盆里慢慢煎烤。 五木下巴搭在手背上,呆呆地望着炉火,聆听着陶盆里黄豆噼啪的爆裂声。 突然,五木脑子里闪出一个模糊记忆,好像和火有关…… 马钧夹起一粒黄豆,递给五木。 五木拼命地调动着大脑,伸手去接黄豆,却被滚烫的黄豆烫的“妈呀”叫一声。 “你……”五木吹着手,想对马钧发火,但觉得马钧也非故意,便忍住了。 马钧看五木的手并没烫坏,便趴到地上,仔细搜寻那粒黄豆:“可、可惜了,明公赏、赏的呢……” 听马钧提起曹操,五木突然想起来了,对!火!曹操! 五木终于从自己微薄的三国知识中,搜寻出这段记忆:曹操进攻濮阳,濮阳城里某个大户诈称愿作内应,将曹军骗进城内,吕布一把火,烧死曹军无数,曹操慌乱中撞上吕布,多亏吕布未认出曹操,曹操才死里逃生…… 更多的事情,五木想不起来了。不过,这已经足够了,应该立刻去找曹董进言,让其防备吕布使诈。 五木跳起来,就往门外跑。 “哎……” 随着马钧的喊声,五木在门口站住了。 刚露出一丝兴奋神色的五木,又恢复了落寞神情:我去干什么?找曹操进言?人家能相信我嘛?人家凭什么相信我?再说了,自己的这点三国知识(还是三国演义知识)靠谱吗?这个节骨眼上,乱说乱动,惹闹了曹操,给自己安个“蛊惑军心”的罪名…… “你干、干、干嘛……” “啊,没事,我活动活动,嘿嘿。”五木冲马钧笑笑,“对了,你带军械坊出征,一定要小心火烛啊,还有,方便时,提醒下明公,吕布那边诡计多端,让明公多加提防,尤其是今年干旱,千万小心人家用火攻啊。” “知、知、知道了……” 第0138章 王队 一路向东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王队离开长安后,先往东北,去了趟祁县。 王队也说不清此行的目的,只是内心驱使着想再回去看看。祁县王氏老家,换了新的主人,早已物是人非。 下一步,要去曲阿找耿浩了,一别三年多了,耿浩是不是还在曲阿? 从并州去往扬州,近路是经壶关穿越太行山,王队原本想选择这条路,不过一个好心肠的客栈掌柜再三劝阻,今年大旱,这条路贼寇出没频繁,风险太大。 王队最终还是选择了走洛阳,经陈留去往扬州。 …… 王队上次离开洛阳时,洛阳还是国都,虽已呈现衰败迹象,但城市规模和人口数量摆在那里。董卓焚毁洛阳西迁长安后,王队还未到过洛阳,只是听耿浩描述过洛阳的惨状。 虽有心理准备,王队到达洛阳后,仍不免被眼前的景象所惊呆。 洛阳虽又逐渐聚集了一些人口,却连三年多前近两百万数量的零头都不到。 原有的楼台亭阁,早已在浩劫中化为灰烬,只留下宽大厚重的基座,展现着昔日的辉煌。 只有城南一带,人口集中一些,在这里,往来的“东都人”依旧迈着方步,显示着只有贵为帝都人才保有的那种气质。 …… 人口少了很多,耕地相对便多一些,旱灾对洛阳的影响也相对较小。 王队寻了一间客店住下,从关中至并州祁县再到洛阳,这一段时间,王队很难吃顿饱饭。此番到了洛阳,要好好休整一下,起码也要吃几顿饱饭。 客店规模很大,客人却很少,紧闭的门窗使原本就幽暗的客店更显凄凉。 店家只收了普通客房的钱,给王队开了一间朝阳的上房。 王队安顿好,准备出去转一转,刚出房门,隔壁房间的客人恰好从外面回来。 “星辉!”隔壁客人有礼貌地从王队点点头,只是口音生硬,将“幸会”说成“星辉”。 “幸会!”王队回应着,在幽暗的光线下,才看清楚这个客人高大、健壮,皮肤较中土人更加白皙些。 “您是外国人?” 那客人点点头,打开房门,友好地做了个请进的手势。 在这里能遇到外国人,王队十分意外,反正也没什么事,作了个揖,迈步进了房间。 房间里光线明亮,王队看清了,此人微微卷曲的褐色头发,眉毛浓粗,眼睛微微有些凹陷,既有中亚人特征,又有欧洲人特点。 王队正式行个礼:“在下王队,并州人。” 对方也按中土礼仪作揖,只是双手合十的样子令王队奇怪:“在下康孟祥,来自康居国。” “康居?” 看王队疑惑的样子,康孟祥拿出一张简略的地图,指点着自己祖国的位置。 哦,原来是现代的哈萨克斯坦一带。 “康先生来中原做什么?” “译经。”康孟祥拿起几案上的书稿递给王队。 书稿封面上写着“四諦經”三个字。 “佛经?您是沙门?”沙门是息心净志之意,也代表着与婆罗门教相对立的思想流派,佛教是沙门派别之一。 “我替佛传播传播智慧,助世人斩断烦恼、显发本性。”康孟祥的汉语很流利,只是发音生硬。 康孟祥详细解释着深奥的佛学教义,王队听不大懂,只是明白了康孟祥属于佛学三大修持学业“戒、定、慧”中的“慧学”一派,讲究的是摈除一切欲望和烦恼,专思四谛、十二因缘,以窥见法,获得智慧解脱。三学中的“戒”便是常说的“戒律”;“定”就是“禅定”。 康孟祥向王队宣讲佛学的深奥和博大,却不像汉中“五斗米教”“鬼卒”们那样拼命拉人入教,这让王队对康孟祥和佛教产生好感。 “大师,您准备译多少经文啊?” “我不是大师,我只是佛的弟子。”康孟祥谦虚地说,“这才刚刚开始,还有《太子本起瑞应经》、《兴起行经》等好多经书要译,我要完成我的心愿,也是佛的心愿。”康孟祥的脸上,露出的是虔诚和无比的坚毅。 王队被康孟祥的执着深深打动。 …… 在洛阳休整了几日,王队准备启程了。 临走前,特意去向康孟祥告别。王队计算了下这一路所需花销,将剩余的钱财全部赠予康孟祥。 康孟祥十分感动,双手合十,吟诵经文为王队祈福。 “希望再见大师时,大师已完成宏大的心愿。” “我一定努力!” …… 出洛阳,过虎牢泗水两关,到了陈留。 陈留,战国时属于郑国,名留地,后被陈国吞占,改名陈留。现属兖州,为陈留郡城。 陈留城不大,年代久远,加上战火不断,城墙满是斑驳印记。 一座大宅院门前,停着一辆车子,车上载着酒坛和已宰杀的鸡。一个魁梧虬髯大汉立在车边,手插在怀里,像是在等人。 宅院大门打开,几个家奴拥着一个财主模样的人走了出来。 “怎么把车停在这里啊,挪开挪开!”家奴冲着虬髯汉子嚷嚷着。 虬髯汉子“哦”了一声,慢吞吞转过身子,突然扑向那财主,从怀里掏出一把短刀,直插进财主前心。 王队、家奴们还有附近的百姓都惊呆了。 虬髯汉子爆瞪虎目大声喝道:“某典韦,为同乡刘氏报仇,杀不义李永,与他人无关。” 家奴们被典韦的气势吓呆了,谁也不敢上前。 典韦抽出短刀,财主李永双眼爆出眼眶,尸身栽倒在地上。 典韦不慌不忙走到车边,从车上货物下面抽出两只镔铁戟,瞅也不瞅惊呆的众人,迈大步走了。 旁观者呆愣了很久,才有人低呼道:“杀人了!” “啊,杀人了!老爷被杀了!”家奴们也不管地上尸首,蜂拥着往院子里跑。不一会,几十名家奴举着刀枪耙棒涌出院门,嗷嗷叫着向典韦走的方向追去。 “典韦?他是典韦?”王队也被眼前一幕惊得半天才缓过神来,也向着同一方向走去。 前面一阵鬼哭狼嚎声,众家奴拖着家伙事狼狈地逃了回来,好些人身上都溅上了鲜血。 前面不远处,典韦手握两把镔铁戟,铁塔般站在道中央,身旁是几具家奴尸体。 “还有人来送死嘛?!”典韦大声叫着,盯着走过来的王队,典韦又喊道,“就你一个人来吗?” 王队赶紧远远站住,拱手施了一礼:“典韦将军莫误会,某不是他们一起的。” “哦?哈哈,典某无名小卒,可不是什么将军,你过来作甚?” 王队上前几步,又拱手道:“在下王队。英雄现在不是将军,以后一定是将军,请问典将军欲向何处啊?” “典某杀了那不义李永,要离家避祸了,还没想好去哪里。” “兖州曹孟德素来敬重英才,典将军何不前往投靠?” “哦?某也有所听闻,只是无人引荐。” “王某有熟人在曹营,正要前往那里,典将军可愿同往?” “如此最好,走!” 两人并肩大步走了,只留下远处目瞪口呆的百姓…… 第0139章 耿浩 稳定的生活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新婚的耿浩开始筹划新的生活。 一大家子人:耿浩两口子、江波儿两口子加上钱家老两口和小叔子。七口人住在扩建的耿家大宅子里,融洽又热闹。 江波儿两口子主要负责军营供应蔬菜的事情,耿浩两口子忙活家里事情,其实就是耿浩媳妇梦儿一人忙活,嫁给了耿浩后,女人就不让耿浩插手家里事情。 耿浩幸福得像花儿一样了,哎呦,形容男人像花好像不大合适啊,不过耿浩的心里的确乐开花。这种幸福的家庭生活感受,是他在二十一世纪都不曾有过的。(参见0034章) 有大家庭的热闹,有贤惠勤快女人的伺候,耿浩心里美,但却闲的难受。 “蔬菜供应托拉斯”不需要他,家务活不让他干,耿浩除了晚上在榻上和女人缠绵,好像无事可做了。 “我觉得我像是你的面首了。”耿浩侧身面对女人抱怨道,“你整天啥或都不让我做。” “嘿嘿,面首我可养活不起,我只知道做了你媳妇,就得伺候好你。”女人嗤笑着轻抚着耿浩的脸。 耿浩幸福地把女人揽进怀里,揉搓着女人的身子:“我总得干点活啊。” 女人在耿浩怀里笑着道:“你不是说是负责那个叫管什么来着?” “管理?我整天猫在家里,管理啥啊?” “这家里有老有小的,你就管理呗。”女人笑着说。 “总共才七口人,我管理都没意思。”耿浩撅着嘴,“啊!我有主意了!”耿浩叫了一声,翻起身来。 “你又有什么鬼主意了?” 耿浩爬到女人身上,在女人耳边低低道:“你多生几个孩子,我管理的人就多了!” “去,又开始胡说……啊……啊……我、我给你、给你生好多、啊、好多……” …… 耿浩心满意足地仰躺着,女人蜷在他的臂弯里。 “咋不说话?” “累……”女人有气无力地答着。 “哎,老婆,你说咱是不是该弄个花园?”幸福的耿浩筹划着美好的生活。 “随你……”女人迷迷瞪瞪地应付着。 “你困了?”耿浩歪头看着昏昏欲睡的女人,“睡吧,也不知道你哥完没完成那艰巨的任务啊……”听着女人轻轻的鼾声,耿浩也感觉困意袭来…… “啪啪啪……”轻轻的拍打门扉声,半梦半醒之间的耿浩打了个激灵,侧耳听,果然是敲自家的门。 耿浩骨碌起来,披上衣服,赤着脚来到院子。 “谁?”耿浩低声问道。 “我,周泰!” 耿浩吓了一跳:额滴神啊,我这个大舅哥是咋了?怎么每回一提起他,他就立刻现身啊! 打开院门,周泰引着另一个人闪了进来。 “耿先生久违了。”另一个人向耿浩拱了拱手。 “啊?你是……”耿浩仔细辨认,“啊,周公瑾。” 来人正是周瑜和周泰。 耿浩往院外望望,确认没人盯梢,赶紧关严院门。 耿浩把两人引进一间无人住的偏屋。 “哥!”女人也闻声起来了。 耿浩嬉笑着对周泰道:“你同意了,我就娶了你妹子。” “啊,那你就是俺妹夫了。”周泰是水贼出身,于婚姻礼法等并不在意,一付“不结婚住在一起也没所谓”的样子。“妹子啊,快给咱们弄点吃的吧,自家人了,就不和你们客气了。” 耿浩心道:即便不是一家人,我这大舅哥怕是也不会客气的。 周瑜倒是客气地向耿浩道喜。 耿浩点起灯,女人端来饭菜,耿浩示意女人回避。 小心地掩上门,耿浩低声地问周瑜:“你们怎么来了?” “伯符已联络了舅父大人,欲夺下曲阿。” “舅父?哪个舅父?” “哦,就是丹阳吴太守。”周瑜与孙策以兄弟相称,是以也称呼吴景为舅父。 “哦,那有什么要我做的?” 周瑜拿出耿浩绘制的地图:“伯符命我和程德谋将军(程普)为先锋,埋伏于三十里外,此番深夜前来,就是想再确认下耿先生提供的地图。” 耿浩将地图凑近油灯,见自己绘制的地图上,又被增添了很多标记,是孙策军的安排部署之类。耿浩仔细查看了半晌,肯定地回答:“没错,没有什么变化。” 周瑜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我们立刻赶回去,准备发动进攻了。” “你们离这么近,不会被发现吗?” “发现不了,咱们人不多,藏得严实的呢。”周泰啃着干粮大刺刺地答道。 “人少?多少人啊?”耿浩有些担心。 周瑜微微一笑:“我们先锋部有一百余人。” “才一百多人?”耿浩有些惊讶,“哦,后面还有主力吧?” “可不,咱主力还有将近四百人呢!”周泰又抢答。 周瑜斜了一眼周泰,埋怨他不该透露军事机密。 “是自家人嘛。”周泰一付满不在乎的样子。 “总共才五百来人?”耿浩实在不敢相信,这孙小狼真是狼心豹子胆啊,“刘繇军营可有数千人啊!” 周瑜微微一笑:“我部虽只有五百余人,但都是江东精兵,能以一当十、以一当百。刘繇的数千人?草芥尔!” 耿浩无奈苦笑:“草芥?我懂、我懂,洒洒水嘛。”心里却是七上八下,紧张个不行。 “地图确认就好了,告辞了。”周瑜起身和耿浩施礼,“伯符将军可是一直惦念着耿先生啊。” “我也想念咱营里的弟兄们。” …… “耗子哥,你不困啊?”女人打着哈欠,看着在地上不停转悠着的耿浩。 “唉,你说……”耿浩停下来,摊着双手想对女人诉说一下孙策周瑜,还有那个二虎吧唧的大舅哥周泰,想凭这么点人,就要进攻曲阿城。 转念想想,这属于军事机密,不便让女人知道,也不必让女人跟着担心。 “唉!”耿浩长叹一声,又开始转悠起来。 “啥事啊?把你愁成这样?”女人被耿浩转悠得也没了睡意。 “唉,女人别搀和军国大事。”耿浩像个战略家似的摆摆手。 女人弄不懂自己男人这是怎么了,只能忍着瞌睡坐着看着耿浩在地上乱转。 突然,耿浩冲过来,一把抱住女人,使劲在女人脸上亲了一口。 女人吓了一跳,随即脸上闪现一抹羞红:“干嘛?天都快亮了。”女人想自己男人一定是又要自己给他生好多孩子了…… “告诉家里人啊,今天谁都不许出家门,记住没?!”耿浩紧盯着女人命令道。 女人茫然地点点头:“可、可是,还要给军营送菜啊……” “不许去!”耿浩的喊声把自己都吓了一跳,赶紧又亲了亲女人,“乖,告诉他们千万不许出门,尤其是不能去送菜了,记住没?” “不送菜?那军营吃啥啊?” “姑奶奶啊!您就别操心了,记住啊,不许送了!”耿浩不停地命令着女人,知道看见女人肯定地点点头,才抓起褂子,趿拉着鞋往门外跑。 “你干嘛去!” “关好门!我晚点回来!”耿浩命令着,已经跑出门外。 “这新生活刚稳定点,就又要折腾了……”耿浩边跑边想…… 第0140章 耿浩 曲阿之战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耿浩向着大道旁不远处的一个小土包跑去。 昨天半夜,周瑜和耿浩核对地图时,耿浩发现周瑜对这条大路十分关注,想来孙策的进军路线就是这里。 土包上一棵十余人高的桂树伫立着,树冠向四周展开,树叶浓密,如一把撑开的巨伞。 耿浩身材瘦小,四肢灵活,几下就攀到树冠,找个稳妥的大枝杈站稳了,向四周眺望。 透过浓密的枝叶,耿浩看见左侧的曲阿城。微明天光下,曲阿成一片宁静,似贪睡的孩童静静地卧在那里。曲阿城旁,是刘繇的军营,一样的静谧,连瞭望楼上都不见有人移动。向右侧望去,隐隐晨雾之下,田野间好似有队伍向曲阿移动。 “那会是孙策的队伍吗?”耿浩尽量向前探着身子,依然难以看清。 桂树上,厚重冰凉的露水打湿了他的衣裤,耿浩浑然不觉。 果然是队伍,啊,一定是孙策的队伍。 人数不多的队伍,没有旌旗和锣鼓,借着道边蒿草的掩护,渐渐向刘繇军营靠拢。耿浩已经可以看清楚士兵胳膊上缠裹的白色布条,一定是便于混战中识别敌我的标记。 越来越近了…… 耿浩看见,孙策的队伍分成三队,一队悄悄向城门方向摸去,另外两队迂回着奔向军营。 军营瞭望楼上有了反应,耿浩能听见急切的呼喊声,刘繇军营中的骚乱声逐渐大了起来。 偷袭的士兵突然挺直了身子,齐声呐喊着奔向军营。 与此同时,偷袭曲阿城的队伍也加快了脚步。 城中也传出呼喊声,曲阿城吊桥的绳索被砍断,“嘭”吊桥拍落在地上,“吱呀呀”曲阿城厚重的城门缓缓打开,孙策的队伍呼啸着冲进城去。 “又是里应外合!”耿浩见识过的,当年孙坚部奔袭荆州襄阳城用的就是这一招。(参见0024章) 城里,军营内爆出震天的呐喊声。 耿浩望着混乱的军营,仿佛能看见刀枪翻飞、血光四溅,耿浩紧张得双手死死抠住树枝,指甲深陷进去,粘稠的树汁缓缓溢出…… “我军已占得先机!” 仿似近在耳畔的声音惊得耿浩魂飞天外,耿浩四处张望,却看不到说话的人。 “嗯,刘繇鼠辈,吾孙吴两家的仇,今日当报啊!” 声音是从脚下传来。 耿浩低头向下望,透过浓密的枝叶,见自己侧下方驻着几匹马,马上的人看不大清楚。 “应该是孙策方面的人在此观察战局。”耿浩心里道,但他不敢冒失,希望能找到自己熟悉的人影。 啊,果然一人好似孙策,是,真的是孙策! “伯符将军!”耿浩惊奇地喊道。 树下的人被耿浩突然的喊声惊得四下张望,突然,几人神色大变。 “伯符将军……”耿浩刚想告诉他们自己在树上,却看见小土包下飞驰过来十几匹骏马,领先一匹马上一银甲将军挺枪冲着孙策冲去…… “小心啊……”耿浩大叫着,手胡乱挥舞着提醒着孙策。 孙策已然发觉有人偷袭自己。 银甲将军舞着银枪直取孙策,大喊着:“孙策狗贼,太史慈来取汝性命!” 孙策等人已经被敌人包围,孙策一方只有几名不擅武艺的文官和两名亲随。孙策提刀拉开架势,两名亲随也架起兵刃。 “杀!”太史慈一声喝令,手下士兵向前涌去…… “啊……”一声惨叫…… “哗啦啦、哗啦啦……”一阵乱想,耿浩失手从桂树上跌落下来,一条条枝桠被耿浩压折,落叶、残枝下雨般扑落下来…… “啊……”随着惨叫,耿浩正摔到太史慈的坐骑屁股上,又从马屁股上滚落到地上,又向小土包下滚去。“耗子”这回变成了一只“鼹鼠”…… 太史慈战马受惊,“唏溜溜……”一声长嘶,战马前蹄暴起,将太史慈摔落马下。 孙策见敌人首脑落马,立刻抓住机会,左劈右砍,杀了两名敌兵,孙策的两名亲随也与敌人搅杀在一起…… 敌人毕竟人多,顷刻间,孙策等虽斩杀了多名敌兵,但孙策的两名亲随也已送命。 太史慈从地上爬起,带着剩下的几名士兵扑向孙策。 孙策仗着身在马上,挥刀奋力抵挡。太史慈身着盔甲,在地上拼斗颇不灵活。 孙策左拨右挡,太史慈瞅准机会,撇了长枪,一把攥住孙策的刀杆。孙策奋力回带,无奈太史慈力大,硬是把孙策从马上拽了下来。 两人撒开了刀,扭抱在一起,扭打着向山包下滚去…… “哎呀、哎呀……”一阵惨叫。 扭在一起的孙策和太史慈重重压在耿浩身上,两人身上的盔甲硌得耿浩连声惨叫…… 两队兵马从不同方向跑来,一队是从曲阿城里仓皇逃出的刘繇部,另一队是周瑜率领的江东军。 “我的妈呀,哎呀!你俩上马去打吧,哎呦……” 耿浩的惨叫提醒了二人,两人互相推搡着分开,跑向各自的队伍。 耿浩顾不得疼了,也赶紧爬起来,一瘸一拐地向前跑去。 “回来!”周瑜看清了耿浩,大声叫着。 “啊?!”耿浩一愣,才发现自己是跑向刘繇军方向,“妈呀”一声,赶紧掉头,当真应了“抱头鼠窜”那句成语。 孙策和太史慈两人已重新上马,各自从部下手中夺了兵刃,往中间杀来。 两马交错,刀枪翻飞…… 耿浩奔回到江东军阵营,才敢回头观望,却已经分不清哪个是孙策哪个是太史慈了。 “都楞着干啥啊!什么时候了,还讲究个屁啊!”耿浩跺着脚叫喊着。 一句话提醒了周瑜,手中大刀一挥,江东军士向刘繇军掩杀过去…… 战阵中央的太史慈见江东军杀来,更加抖擞精神,大枪向上一竖,这是命令自己的队伍向前冲杀。 刘繇军还真听话,一见太史慈发出了攻击命令,立刻整齐地“嗷”了一声,向战场外逃去,领头逃跑的正是钦命扬州太守刘繇。 “哈哈哈”孙策拨开太史慈的大枪,纵声大笑道:“刘繇鼠辈!” 太史慈见己方已然溃败,自己孤力难撑,只好冷笑一声:“小霸王浪得虚名,咱们来日再战!”拨马便走…… 江东军欲待追赶,孙策大刀一横,止住自己的队伍。 “速速清剿城内刘繇余部!” 周瑜分出数十兵士护卫孙策,指挥着余下军士再次杀向曲阿城。 孙策跳下马,使劲攥住呲牙咧嘴的耿浩的胳膊。 “孙、孙……”耿浩疼得说不出话来。 “你又救了我一命!” …… 耿浩趴在榻上,女人满脸是泪,拿着药水给耿浩擦拭。 耿浩咧着嘴,翻过身来,抓住女人的手,往身子下面引导。 “咋了?”女人惊呼,“不会吧……”女人脸色惨白,赶紧下手检查。 “还好、还好,有感觉了……”耿浩长出一口气。 “你吓死我了,呜……”女人大哭起来。 “好了,好了,乖啊,这不是没事嘛。”耿浩安慰着女人,“要不,咱再试试……” “去,又没正经了。”女人手上用了劲。 “哎呀……”耿浩惨叫。 “没事就快起来吧,卫兵还在外面等着护送你进城呢。” 第0141章 蔡鹏 推车的老汉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刘备驻扎到沛后,第一件事就是四处巡视、探访。咋巡视、咋探访?玩过《三国志英杰传》没?就像那里一样。刘备没事就到酒馆啊、店铺啊溜达,当然,还要拜会当地大户、读书人、长者。聊的话题更多的是围绕着当地的人和事。 遇到每个谈话对象,刘备认真倾听,有时,碰到些说话啰嗦的老者,一个人一件事翻来覆去说上几遍,刘备也是不厌其烦。 蔡鹏陪着刘备巡视过几次,实在太无聊了,以后,便找练兵等借口推托。 蔡鹏实在想不明白主公这是为了什么,直到有一天晚上,他去找刘备汇报工作,见刘备正在灯下认真地往“宝贝书”上记录着,蔡鹏恍然大悟:原来主公的那些资料不是从网上查的,就是这么积累下来的啊! 啥叫勤奋?啥叫学霸?学问大未必是学霸,像刘备这样刻苦的才是真正的学霸! …… 曹操忙着对付吕布。 徐州暂时安稳了,赵云也要告别刘备蔡鹏,回幽州公孙瓒处。 “能不能别走啊?”蔡鹏真的舍不得赵云,这一段日子,天天和赵云在一起。赵云虽不擅言词,但憨厚实在,很对蔡鹏脾气。武艺上,更是专克蔡鹏,同赵云在一起切磋武艺,蔡鹏感觉自己提高很大。 “不行啊,军令在身,不敢违抗,其实……”赵云不说了,表情上已全显露出来,他也舍不得走。 “唉,也是啊,你是俺们租借的,要是能转会就好了。”蔡鹏无限遗憾。 “转会?转会是啥?” “就是你不在幽州干了,来俺们这里。” “叛主啊?!哪怎么行!”这是赵云的底线,是不可能的。 “那就多待几天呗?”蔡鹏拉着赵云的手,依依不舍。 赵云也是眼泪汪汪:“我不得不走了,以后你们这里再打仗,一定记得还去幽州借兵啊,我还来帮忙……” 蔡鹏和赵云都觉得这是个不错的主意。 刘备给公孙瓒备了不少礼物,又赏赐了幽州将士,当然,少不了给赵云的丰厚礼物。现在的刘备不同以前了,人家是有几十口大箱子的人了…… …… 赵云走了,兖州和徐州的争端也暂时告一段落,徐州归属已经定了,是刘备的,至于刘备啥时候能全面掌控徐州,用蔡鹏的话说:取决于陶谦耐力,看他能活到啥时候呗。 不过,驻扎在小沛的刘备并不能悠闲下来,反而面临着一次重大的抉择。 曹操和吕布的兖州之争已经白热化了,三天两头就有书信过来,或者是曹操的、或者是吕布的,都是同一个目的:拉拢刘备。 曹操现在说话底气很足:当初你刘备插手兖徐之争,还写信让我退兵,我不仅给足了你面子退了兵,还以德报怨,表奏你为徐州牧,现在该是你回报我的时候了吧?不要求你出兵帮忙,站个脚助个威、喊几声“孟德加油”,这要求不过分吧。 刘备还能怎么着?只能回答:不过分。 吕布的要求更直接:你刘备当初写信给我,让我攻击曹操老窝,你从徐州方向夹攻,咱们一起做了曹操,怎么着?你现在得了徐州了,要反悔是不?你知不知道啥叫“言而无信”?啥叫“背信弃义”?啥叫“过河拆桥”?我吕布当你刘备是朋友,不会把这些事捅出去,如果把我逼急了,你知不知道有种东西叫“微博”?啊,对不起,打错了,是“邸报”。 刘备把名声看得比生命还重要,只能回答:我咋地了?我不是没帮着曹操吗? …… 刘备敷衍着曹操和吕布,但曹操和吕布不干啊。 曹操害怕啊,刘备不明确表态,曹操不敢对吕布展开全面进攻啊,若是倾巢而出,一旦刘备在背后捅一刀,受不了啊! 吕布倒不是害怕,吕布怕过谁啊?大不了曹操和刘备一起灭了,这当然是下策,多个朋友总比多个对手舒坦。 曹操和吕布的来信,比“微信”还频还快,前期还客客气气、咬文嚼字啰嗦一番,到后来,干脆就是一句话:你刘备到底帮谁?! 继续敷衍是不行了,刘备只好祭出杀手锏:开会! 这次的会议,算是一次扩大会议,扩大的范围只有一个人——刘备的大舅哥——糜竺。不过,糜竺还带来一个人——北海孙乾孙公佑。 …… 蔡鹏对孙乾的印象不深,甚至只停留在电脑游戏层面。 蔡鹏自己不是很喜欢玩电脑游戏,但他看过同学玩《三国志英杰传》,对那里面的一个兵种很感兴趣。 “这游戏里咋还有限制级内容?”蔡鹏指着电脑问同学,“这个矮矮胖胖的小老汉不是在推车吗?哎!好玩啊,一边推车还一边叫唤啊!” 同学被蔡鹏搞得一头黑线:“这是孙乾好不好,什么老汉、什么推车,这叫运输队!” 在蔡鹏印象里,孙乾也就是这么个角色。倒腾个小买卖,起个哄啥的。孙乾很冤枉,人家在游戏里没倒腾小买卖啊,人家那是军用物资运输!人家也没起哄啊,那叫“鼓舞”。 …… 刘备对孙乾那可是相当热情,蔡鹏推断,主公一定是在上次救援北海时,找人唠家常收集到孙乾的相关资料。 刘备的热情程度,让孙乾大为感动,原本,孙乾来拜望糜竺,听闻刘玄德大名,顺利来拜见下,混个脸熟,没想到刘备竟这般热情,尤其是那一大套对自己叔叔舅舅姑姥爷的问候,让孙乾感动得热泪盈眶。 孙乾“噗通”跪倒,立刻从来访的客人变成了刘备的部下。 蔡鹏觉得招聘来孙乾倒也不错,起码有人推车了,只是这身子板好像弱了些。 …… 刘备主持的扩大会议正式召开了,会议就一个议题:怎么应付曹操和吕布。 张飞觉得这个事好办:以前在平原时,刘虞和公孙瓒不是就这样闹腾过嘛,照方抓药就是了。(参见0063章) 蔡鹏也觉得没啥不好办的,处理这事,咱平原有经验啊,再在沛周边找个倒霉的山贼土豪啥的就是了,咱抽不开身,帮不上忙,曹操和吕布就都说不出啥了。大不了,还像在平原时一样,过后每家送点礼,慰问一下不就得了。 刘备叹口气:“以前是迫不得已才那样做的啊。” 糜竺也不同意张飞蔡鹏的建议:“现在同以前不一样了。以前,主公在平原,有名无实,人微言轻,况且当时公孙瓒和刘虞不过是发生点纠纷,事态没那么严重。” “现在不是一样嘛,不就是换成了曹操和吕布嘛。”蔡鹏依然坚持自己“复制粘贴”的做法,多省事啊,嘎哈弄那么麻烦。 孙乾笑了笑:“现在可不同。这次曹操和吕布,是真刀真枪,为了兖州,以命相搏,就像两头猛虎争夺领地一般。” 蔡鹏不以为然:“那更简单了,咱就坐山观虎斗呗。” 孙乾摇摇头:“不然。现在主公身份不同了,可是领着徐州牧的身份啊。身为大州长官,怎么能任由周边乱成这样,自己看热闹呢?必须有所动作,才符合徐州牧的身份,也是大汉重臣之道。” 刘备继续叹气:“唉,我也知此乃为臣之道,可是,咱帮谁啊?” 孙乾一揖:“主公,您忘记了重要的一点,您是谁的臣子啊?” 刘备楞了一会:“公佑的意思是,我应该站在朝廷的角度说话?” “没错,身为大汉臣子,自当为大汉天子效命,管什么曹孟德、吕奉先,主公只要站到天子一边,就是站到公义一边,谁都挑不出毛病。” “公佑高论啊!”刘备瞪大眼睛,站起来,向着孙乾深施一礼,“只是,无论朝廷还是陛下,都不希望看到他们之间的争斗啊,可是,没有能力制止他们啊!” 孙乾笑了:“莫说主公,便是陛下也没能力制止他们啊。但制止兖州之乱,是陛下所乐见,更是兖州百姓、天下百姓的期盼,这便是公义。主公虽无力以武力干涉,却不能不表明态度。” 刘备出道毕竟十年有余了,沉吟片刻,眼睛一亮:“拟表,上奏朝廷,同时发布到各州郡,呼吁各位刺史、州牧共同劝解兖州之争!” “就凭一封奏章?几封公文?这、这能行吗?”蔡鹏觉得这也太务虚了吧,再怎么弄,也不过是个没啥执行力的联合国安理会决议啊。 简雍明白了:“公佑先生不是说了嘛,谁也制止不了兖州之乱,咱这样只是一种态度,咱的目的是不搀和到这场纠纷当中。” 张飞觉得这种处理事情的方式太不“爷们”了:“那他们要是打来打去,没完没了,再找咱们帮忙,咱该咋办?” 蔡鹏听了简雍的解释,已经明白些了,抢着给张飞解释:“三哥,等他们打上个一年半载,咱不就知道该帮谁了吗?” 张飞一拍脑门:“对啊,俺明白了,到时看谁能赢就帮谁,对不?不过,这是不是有点太不仗义了……” 孙乾笑了:“三将军说得不是没有道理,不过,你们觉得曹吕两家能打那么久吗?天下大旱,双方粮草都不充足,曹操更是从袁绍处借了军粮,不打仗,粮草都紧张,一开战,粮草消耗更是倍增,这仗怎么可能持久下去?双方都必然想速战速决,至于谁输谁赢……” “哈哈”张飞大笑着打断了孙乾,“对对对,谁输谁赢,关咱鸟事!” 蔡鹏觉得:这个推车的孙老汉还是有两下子嘛…… 第0142章 五木 我的爱不变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曹操收到了刘备的回信。 信中不外乎又是那些垃圾套话:什么以天下为重,念百姓之苦,孟德公和奉先该罢兵言和一类。 曹操气得大骂:我特么罢兵?搞没搞清楚?是那吕布抢了我的地盘!让我罢兵,那就是让我默认吕布占了我部分的领地,占的还特么是我兖州的富庶之地!这该死的刘备明显是要拉偏架啊! 五木低着头,心里暗道:你曹操自己不也是从人家刘岱手里抢的兖州嘛? 郭嘉赶紧劝慰曹操:“明公息怒。主公仔细看看朝廷邸报,便可知晓,刘玄德不过是难以抉择罢了。” 曹操眼睛一瞪:“有啥可抉择的?明明是那吕布不义!” 郭嘉笑了:“明公说得没错,不过,如果您换作刘玄德,您会怎样?” “我?”曹操毕竟在朝中混得久了,很快就转过弯来,“哈哈,奉孝说得好,某要是刘玄德,也是要看看风向再说啊,嘿嘿,这个刘玄德还真够奸诈!” “咝……”曹操倒吸了一口冷气,“奉孝的意思是,若是此番进攻濮阳不利,那刘备便要为难咱?” “却也未必,刘玄德之所以上表给朝廷,便是希望陛下颁下旨意,令兖州罢兵。这样,他刘玄德便能以圣旨为挡箭牌,避免卷入兖州之事。他是想做和事佬,担不起趁人之危的骂名,因此,他不会轻易与明公过不去,毕竟是那吕布趁火打劫在先,即便咱们不能速胜,刘玄德也不会插手。但,如果是咱们占得先机,他却一定会站到咱们一边。毕竟徐州与兖州相邻,他绝不敢得罪明公。” “哦,有理。反正咱也不指望他刘玄德。”曹操吩咐马上拟表,上奏朝廷,同时知会各州郡,将吕布的恶行告知天下。 五木心里激动:我的“白话檄文”又有用武之地了?(参见0115章) 只是一转念,五木心头的希望之火就被自己浇灭了:这次的表章不是给百姓看的,自己的“大白话”还是算了吧…… …… 曹操的主力开往濮阳,五木留在东郡。 望着远处,队伍荡起的烟尘,仿似遮蔽了五木的心。 失落、凄凉。 不能这样消沉。五木告诫自己,得给自己找点事情做,否则非憋屈出病来。 袖在怀中的手摸到了马钧给自己的小布包,里面是马钧找来的磁石。 坐到马钧的工作台前,各种各样的工具让五木眼花缭乱,都是马钧自制的。 五木找些材料,开始动手制作便携指南针。 五木的设想是,只要弄个盒子,将磁针放在一个支撑柱上就行。 关键是将磁石加工成需要的形状。 想法简单,操作起来却难。五木缺乏干这类活的经验和技巧。 尝试变换着各种不同的工具,终于…… 五木成功地将自己的手戳了一个大大的口子,皮肉外翻,鲜血直涌,五木疼得呲牙咧嘴。 找来布条胡乱包裹一下,五木匆匆跑到药铺。 药铺只有一个学徒,说先生已经被征去军营。 五木央求着学徒抓了贴外伤药,上了药包扎好,虽还是一样疼痛,但心理好歹是有些安慰。 …… 到了晚上,五木感觉伤口好像不很疼了,心想着那学徒还真有些本事。 迷迷糊糊睡着了,五木接二连三地做着不着边际的梦…… 纷乱的场景向快进般变换,一张张夸张的大脸,露出鄙夷的表情,五木四处躲闪,但到处都是嘲笑他的人…… 好像有歌声,断断续续,听不清楚,但那莫名的旋律,给了他些许安慰…… “邓爷、邓爷……”军械坊留守老兵摸着五木发烫的额头,轻声叫着。 五木觉得眼皮厚重,艰难地睁开双眼,浑身乏力,骨缝之处酸疼。 “邓爷发热了,得赶紧找大夫抓药啊。” 五木挣扎着看看手上伤处,已有脓水渗出,一定是伤口感染引起发烧。 城里没有大夫,老兵说,听说城外有个新来的大夫能抓药。 老兵用板车推着五木,木轮车的每一次轻微的颠簸,都像要把五木拆解了似的,五木再也无力睁开眼睛,内心里甚至希望自己就这样死去…… 五木不知道自己是在昏睡还是已经死去…… “是你吗?邓公子?是你吗?” “是我啊!”五木内心在回答,“雪儿?” “是我啊……” 五木终于睁开眼睛,空洞的眼睛无神地望着,面前是一张模糊的脸…… “邓公子!” “谁?”五木干涩的嘴唇挤出艰难的一声。 “是我啊……” 五木感觉有温热的液体滴落在自己的脸上,这感觉真是亲切。 五木攒足了力气,让自己清醒一下,他看到的是,竟然是公孙雪儿那张消瘦的脸! 五木挣扎一下,昏了过去。 …… “雪儿!”不知过了多久,五木终于大喊了一声。 “我在这,我一直在这。” “真的是你?” “是我,真的是我!你终于醒了!” 五木感觉攥着一双廋得如筷子般的手死死箍着自己的手,那双手在不停颤抖…… …… 喝下汤剂,五木终于清醒过来。 受伤的手,已经被厚厚的布带仔细地包裹。 公孙雪儿满脸是泪,跪坐在榻旁,望着五木。 “雪儿……” 公孙雪儿挤出一丝笑,看着五木,泪珠噼噼啪啪跌落。 “这是哪?” “我的药房。” “你的药房?辽东嘛?” “你都昏睡两天了,这是东郡城外啊。” “你怎么……”见到雪儿,五木激动不已,连续说话,让他倍感疲倦,“怎么在、在这里……” “你先不要说话,睡一会吧,等你好了,我慢慢说给你听……” …… 在公孙雪儿的照料下,五木逐渐好转了。 公孙雪儿给他讲了自己的经历。 当年,公孙度先将公孙雪儿嫁给夫余王子,又借口征讨高句丽,用了假途灭虢之计,平定了夫余。 公孙度委托五木为伤了下体的公孙恭采办药材,公孙康为了争夺世子之位,暗中在五木采办的药材中下了毒,然后嫁祸给五木。 “你二哥怎么样?”五木素来和公孙恭关系不错。 “性命保住了,唉。”公孙雪儿叹口气。 五木明白,公孙恭伤在下体,雪儿说不出口,原本伤势就重,再被下了毒,即使保住性命,这辈子也不能算是男人了。 “雪儿,多亏那晚你来报信,否则,我恐怕……”五木苦笑。 五木逃离辽东后,公孙雪儿被父亲监视起来。 先是被父亲拆散了与五木间刚刚燃起的爱情火焰,违心嫁给了夫余王子没多久,父亲公孙度又剿灭了夫余,杀死了夫余国王及王子,公孙雪儿眼里的公孙度,再也不是那个顶天立地,慈爱爽朗的父亲了,而变成一个恶魔。 然而,公孙雪儿的噩梦并没有结束。公孙度又要将她嫁给高句丽王子。毫无疑问,这绝不是一场婚姻,而又是一场政治交易、一个阴谋、一场屠杀! 公孙雪儿虽然已不再像从前那样幻想美好的爱情,但她对越来越“陌生”的父亲更不敢再抱任何幻想,她也不愿意再次成为公孙度实现自己野心的玩偶、帮凶。 公孙雪儿逃离了辽东。(参见前文五木相关章节) “那、那你怎么生活啊?”五木自己从辽东一路逃出,深知活在这个乱世的艰难,公孙雪儿一个富贵人家长大的弱女子,竟然也要忍受这番磨难,五木的眼睛湿润了。 “哈,没什么啊。”雪儿尽力安慰五木,“我会看病抓药啊,就靠这个养活自己。若不是这样,还遇不到你呢。” “看病抓药也需要些本钱啊。” “我把自己身上的首饰都变卖了。” 五木心里一酸:“我以后一定给你买多多的首饰。” 公孙雪儿咧咧嘴,慢慢摇摇头。 五木挣扎着想坐起,被雪儿按住:“不许动,还要再将息两三日才能下地。” “我想坐起来和你说话。” “不行!”雪儿命令道,拿起药碗,起身去给五木倒汤药。“喝完这剂药,我要给你熬些汤喝了。呀,天都黑了。”雪儿探头望着窗外的天空,“今天的月亮好圆啊……”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 我爱你有几分 我的情也真 我的爱也真 月亮代表我的心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 我爱你有几分 我的情不移 我的爱不变……” 五木的歌声在公孙雪儿身后轻轻想起,泪珠再次从公孙雪儿脸上滚落。 雪儿伸出手,手心中攥着的,是那块生有“爱”字纹理的玉佩。 这是她生命的支柱…… 第0143章 王队 典韦救孟德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王队和典韦一路向东,往东郡投奔曹操。 路上听闻曹操已起兵北上濮阳征伐吕布,两人商量,干脆也往濮阳方向,直接去曹军大营。 转路向东北,王队二人走乌巢、白马一线奔濮阳。 典韦是穷苦人家的孩子,没读过书,也不像文人有名有字。王队只得直呼其名,对有表字之人,直呼其名是不尊重,但典韦不在乎,王队也觉得这样更亲切。 典韦长得魁梧粗壮,不擅言词,只是粗鲁的外表却藏这一颗细密的心,显得很不和谐。 典韦对曹操只是耳闻,所知甚少,远没有王队对曹操了解得多。这也难怪,王队看过的历史书,那是一定比典韦见过的书多出不知多少倍。 当过兵的王队十分佩服曹操,一路上,给典韦讲了许多曹操的事情,有正史,也有演义。 典韦越听越觉得曹操才是值得自己效力的大英雄,听到最后,典韦干脆站住了,呆呆愣在那里。 “典韦兄弟,怎么了?” “王大哥,你说曹公如此英雄,他能接纳我吗?” “当然了,兄弟你也是英雄啊。” 典韦还是半信半疑,嘟囔道:“我是不是该立了功劳再去投奔曹公啊?” …… 曹操和吕布的争夺焦点虽在濮阳,周围的郡县仍是受到牵连,一路上,只见百姓或离家避祸,或关门闭户,祈求战火不要烧到自己的家园。 终于找到一个当地住户打听下道路,前面四十余里就到濮阳。 天已经暗了,两人商议以下,还是连夜赶路吧,这里离战场很近了,夜晚也许还能稍微安全一些。 出奇的安静,安静得有些诡异。王队心里有些不安。 “古怪!”连无所畏惧的典韦都稍稍有些紧张。 突然,前面十余里出,闪现出火光,正是濮阳方向。 只一会功夫,火光已直冲天际,映亮了墨蓝的夜空。 “濮阳起火了?”两人惊讶道。 “一定是曹军趁夜袭击濮阳了。”王队道,扭头看看典韦,“咱们怎么办?” 典韦也被濮阳大火弄楞了。 已经很接近了,若是毛毛愣愣跑过去,一定会被卷入混乱的战场。 隐隐约约,已可听见喊杀声。 不能再往前走了! 两人赶紧找了所破败的土房,躲了进去。 濮阳方向大火愈来愈猛烈,喊杀之声也越来越混乱,各个方向,好似都在厮杀。 王队有种回到了当年在西南边陲独自蹲守在弹坑中的紧张感觉。(参见0038章) 不过,从厮杀声清晰程度判断,战场范围虽广,但距离两人藏身之处尚远,王队稍稍心安。 嗯,一定是曹军同时进攻了濮阳及周边的吕布营寨。 濮阳的大火还在持续,呐喊声却不似之前那样集中了,战斗应该接近尾声了。 王队也渐渐适应了眼前的气氛,想仔细观察下濮阳方向,慢慢抬起身子…… 典韦一把将王队拽了下来,并示意王队不要出声。 王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从典韦凝重的表情判断,他一定感觉到了什么。 果然,不大会功夫,一阵凌乱的马蹄声,混杂着叫喊声由远及近。 透过倒塌的墙壁,可以看见一小股骑兵步兵混杂的队伍向二人藏身方向跑来,后面是一队挥舞着兵器追赶的骑兵。 越来越近了,王队已经可以看清,前面逃跑的士兵不时有人返身抵挡,但很快就被追兵所杀。 更近了,甚至可以听到释放弓弦的“彭彭”声和雕铃箭划破夜色之声。 奔逃的队伍人数越来越少,追兵越来越近。 清晰的呐喊声传来:“莫要放走曹操……” “曹操?”典韦瞪着眼睛盯着王队。 “逃跑的是曹操?”王队也是一惊。 王队发愣的当口,典韦已猛地窜起,大步奔出藏身之处,向着逃跑队伍奔去,同时发出惊天动地的吼声:“曹公莫慌!某来救你!” 典韦的呼喊声,令逃跑者和追兵都吃了一惊。 奔逃一伙,的确是曹操和他的贴身卫队,听到呼叫,奔着典韦的方向逃来。 后面的追兵也被典韦大吼所惊呆,纷纷勒住马缰,待看到前面只有一个手舞双戟的高大身影,并无更多人马,追击的骑兵纷纷磕踢马肚,继续追来。 典韦让过前面奔过来的曹操及卫队,手轮双戟,一边拨打射向自己的长箭,一边迎着追兵而去。 典韦虽勇,无奈追兵人多,典韦很快陷入重围。 曹操卫队剩余的士兵见状,纷纷挺兵刃冲上去,欲助典韦一臂之力。只是敌人追兵也甚是勇猛,尤其带头的将领,一口大刀,上下翻飞,令勇猛的典韦也占不到丝毫便宜。 曹操的卫兵全部丧命,只剩下典韦在苦苦支撑。 追兵的将领见己方已经占优,大声呼叫着,命令手下速去擒拿曹操,自己留下来对付典韦。 王队离得不远,知道自己的身手根本不能帮上任何忙,只能祈祷着典韦能侥幸战胜对手。 待到听那将领呼喊,王队心头一震,猛地向缠斗的二人冲了过去,拼命大叫着:“文远将军,切莫动手……” 王队的叫声,令战场中心的二人都是一楞。 追兵的将领,的确是张辽张文远。 张辽勒住马缰,盯着跑过来的王队:“何人?!”张辽大喝。 “文远将军,在下王队啊!” “王队?王兄?”张辽也听出了王队的声音,大刀向后一举,示意属下暂停攻击。 典韦见王队和张辽二人认识,便收住双戟,警惕地盯着张辽。 “是我,是我啊!文员将军一向可好?”王队跑到近前,想要和张辽客气一番。 张辽面沉似水,冷冷道:“王兄,战场之上无兄弟,请王兄莫要插手!” “文员将军,您追赶之人是曹孟德曹公吗?” “张辽便是要杀了他,王兄请让开,否则……”张辽大刀一挥。 典韦双戟一错,挺身护在王队面前。 “文员将军可记得长安道长之卦语‘蒙草头之庇护,封虎贲之列侯’?” 张辽冷笑一声:“哼哼,你等当初谣言蛊惑,害张辽好苦!”说罢纵马便要前冲。 “文远,草头便是指曹公啊!”(参见0072章) 张辽一愣,拉住马缰。 “文远将军,曹公才是您的真名之主啊!”王队不知该如何向张辽解释。 “哈哈”张辽大笑,随即脸色一变,“张辽只侍奉先将军为主,若不闪开,莫怪张辽无情……” “莫伤吾主!”一声喊声突然传来。 众人扭头看,只见一小股骑兵疾驰而来,当先一匹马上竟看不到骑乘者身形。 “哈哈哈”远处的曹操大笑,“子廉兄弟,我在这里。” 来的人自然是“武大郎”曹洪。 曹洪飞驰过来,见曹操无恙,提刀便向张辽冲去。 张辽屏气凝神准备招架。 这边,曹操一声大喊:“子廉莫要伤他!” 曹洪大刀本已要劈落,听得曹操的命令,不敢不从,硬生生扭转手臂,将大刀砍向侧方。 张辽瞪着曹洪,见对方兵马已多,典韦曹洪又都是万夫之勇,自己已无取胜可能,恨恨地哼了一声,拨马退去。 曹洪及众曹军见曹操不下命令,也不追赶。 只有王队望着张辽的背影,喊了一声“文远……” 曹操纵马来到王队身边,跳下马来,叹了一句:“张文远如此敬侍吕奉先,真义士也!” “明公……”远处又传来呼喊之声。 明公是曹营将士对曹操的尊称,一定是来搜寻的援兵。 果然,是李典荀攸郭嘉等人引兵寻来。 …… 曹军众将士见曹操身形狼狈不堪,纷纷伏地称罪。 曹操哈哈大笑,一一搀扶起众人。 众人站起来,典韦却“噗通”跪倒在地,口称:“明公在上,某典韦愿追随左右。” 曹操大喜:“哈哈,操今日虽败,却得勇猛典韦,操之幸也!”曹操搀扶起典韦,爱惜地上下打量,当场拜典韦为校尉,随侍左右,以为宿卫。 曹操转过身拜谢王队。王队相貌没什么变化,郭嘉荀攸一眼就认了出来,不禁大惊。 曹操也十分惊奇:“哦?你们认识?” “这便是王司徒侄儿,当年义助王司徒铲除董贼的王先生。” 曹操大喜,拉着王队想好好唠唠。 众文武提醒,这里不是聊天的场所,还是先回大营吧。 “好好好,咱们边走边聊。”战败的曹操竟丝毫没有颓丧之气,王队更加佩服曹操。 第0144章 王队 善败者不亡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队伍向大营走着,不断有被打散的队伍加入进来。 众文武见到曹操的第一句话,无不是为半夜攻击濮阳失利而请罪,幕僚自责未能识破吕布的诡计,武将自责未能死战,而使明公受到惊吓。 曹操听完每个人的自我批评,无一例外哈哈大笑。 “诸位为何自责?汝等未识破吕布奸计,我老曹也未识得啊;汝等自责愚蠢,岂不是暗骂俺老曹愚蠢吗?哈哈哈。” 曹操的乐观,令充斥着沮丧的队伍又焕发了活力。 曹操安慰那些攻击未能得手的将领道:“不要一天到晚叫嚷着‘誓死’、‘尽忠’什么的,不就是打个败仗吗?打个败仗就不该活下来了吗?要是那样,俺曹操不是要死上几十回了?此番进攻濮阳失利,谁都不怨,只怪俺老曹过于轻敌。” 郭嘉劝慰道:“明公不可过于自责,我军粮草不足,冒险进攻也是速战速决之法,不得已而为之。” 王队在旁听着,大致明白了濮阳之战的经过。 曹操引大军抵达濮阳,接到濮阳里某大户的密信,称愿为内应,约定时间在濮阳城内放火为号,打开城门,迎曹军进城。 曹操大喜,按约定,半夜,曹操亲率主力摸进濮阳城。 进了城才发觉中计,濮阳城内火光四起,吕布伏兵杀出,曹军被冲杀得四散奔逃,死伤惨重。 曹操在卫队拼死护卫下,得以逃出濮阳城。 后来被张辽追击,遇到王队和典韦。 …… 在路上,曹操询问了王队当年在洛阳帮助王允铲除董卓的情况。王队简单地向曹操做了介绍。 王队的介绍中,包含了自己对时局的一些看法,其中不乏对大汉王朝已经没落的看法。 曹操很难听到这种直言不讳的评论,既惊讶,又佩服。惊讶的是王队竟有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佩服的是王队的远大见识。怎么能不佩服?王队所说并非个人意见,而是历史发展的规律。曹操身处世事当中,内心是一颗志在天下的雄心,因此,虽身为汉室重臣,对王队“叛逆”之言并未追究,反而在心中暗自思量。 曹操很欣赏王队,有意拢络王队追随自己。王队虽敬重曹操,但却不敢直接答应。 “明公如此器重,王某本当奉命,只是,在下有几个失散的兄弟,尚不知生死,王某一定要先寻到他们的音讯。” 曹操挑起大指:“王兄弟真义士也!如此,操便不敢强求了。”曹操夸赞王队,内心却不免遗憾,“待寻到兄弟们,还望能来曹某处,操真希望与你们兄弟通宵痛饮,彻夜畅谈啊!” “一定!”王队施礼应允。 曹操在众文武面前表现得虽镇定洒脱,但怎能不因此次失利而焦虑。 曹操将郭嘉唤了过来,捻着被火燎得卷曲的胡子,说道:“唉,此番攻击濮阳不利,本当休整几日,再做打算,只是,粮草供给是个大问题啊。奉孝,你有何想法?” “明公,我军粮草难以与吕布持久作战,若是从长远计,该当退回东郡。只是,昨夜之战,我军伤亡不小,士气已挫,即便退兵,也当再觅战机,战而胜之,才好重振士气,以利日后再战啊。” 曹操点头:“再觅战机,不错……” …… 曹操收拢残兵,刚退回大营,夏侯渊带着几个士兵,搀扶着夏侯惇来报:“明公在上,属下该死,攻击濮阳西寨未果,元让(夏侯惇)不幸中了流矢,伤及左目。” 曹操盯着夏侯渊,脸色一变,大怒道:“一个小小西寨都攻不下来,如此废物留着何用?来人!给我拖了下去,重重责打!” 众文武无不大惊,心道:明公怎么了?吾等战败,明公均好言宽慰,为何对亲如兄弟的夏侯惇、夏侯渊如此严苛?曹操与夏侯兄弟自幼相熟,两家又互有联姻,说起来,一定不比亲兄弟差啊,今天这是怎么了? 执法军士上来拖拽夏侯兄弟,郭嘉赶紧上前求情。 曹操大骂一通,挥手命人将夏侯兄弟赶了出去,郭嘉赶紧随了出去。 曹操仍是满脸怒色,部署了营盘防卫,命令众人,准备退兵。 …… 白天,曹营上下忙着收拾,准备第二天退兵。 深夜,军营里突然大乱。 王队急急从营帐里出来,听见营里有人喊叫,夏侯兄弟不满曹操叱责,已率本部兵马走了,言称要南下另投明主。 这可是反叛啊! 曹操得报,气得暴跳如雷。 郭嘉赶紧上前提醒:“我军初败,又遭反叛,当速退回东郡,以防再生变故。” 曹操仍是暴怒大骂,郭嘉赶紧命令众人一定要封锁住夏侯兄弟的出走的消息,再三劝慰,曹操才大骂着下令立刻拔营退兵。 …… 曹军上下,垂头丧气往东郡退走。 士气低落,行进也十分缓慢。 第二天傍晚,刚要扎营休息,有斥候来报,濮阳吕布亲率精锐骑兵追赶而来。 曹操慌忙下令曹洪、乐进等率队抵挡,大军继续后撤。 曹洪、乐进等拼了全力,仍无法抵挡住濮阳骑兵,曹军一路败退至一狭窄隘口。 曹操突然勒住战马,手中令旗一挥,溃逃的曹军立刻在隘口处摆开阵势,准备迎敌。 前面,马蹄声如暴雨倾泻般越来越急促,吕布亲自率领的追兵已逼到阵前。 曹操微微一笑,下令:“鼓号!” 曹军中,号角震天响起。 突然,隘口两侧,燃起无数火把,两只伏兵冲杀而出。 两员统兵大将高声呐喊“夏侯惇在此!”“夏侯渊在此!” “莫让吕布逃了……”曹军呐喊着,扑向濮阳吕布的骑兵。 濮阳追兵遭到伏击,阵脚大乱,原本想“痛打落水狗”,不料反成“瓮中之鳖”…… 吕布却抖擞精神,带头纵马向前,夏侯惇、夏侯渊自忖单打独斗不是吕布对手,吆喝一声,一起催马上前双战吕布。那边,吕布手下大将侯成魏续欲要上前相助,却被曹红、乐进缠住。 七员大将在阵中如走马灯般,你来我往,曹吕两军搅杀成一团。 典韦见夏侯兄弟双战吕布仍似不敌,猛冲过去,抡起双戟,直扑吕布。 吕布不敢大意,挺方天画戟格挡典韦双戟,只一个照面,吕布便感觉典韦膂力惊人,此番自己遇到了真正的对手,单战典韦,一时半刻都难以占得先机,何况还有勇猛的夏侯兄弟。 吕布不敢恋战,找个机会,虚刺两戟,一拨马头,败了下去。 曹操令旗高举,鼓号连天响起,曹军全体掩杀过来。 多亏吕布勇猛、属下将领也拼了性命,才杀出一条血路,所带的骑兵却损失殆尽,只剩的几十人骑败逃下去。 曹军一路追击,已堪堪追到濮阳城,濮阳城内冲出援兵,曹操才下令收兵。 曹操大大夸奖郭嘉和夏侯兄弟一番,众人才弄明白,原来是几个人合演了一出戏。 报了前日濮阳大败之仇,曹操安排好退兵次序,曹军一路收拾着战利品,缓缓向东郡退去。 第0145章 教授 卡文怎么破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教授遇到个大问题――卡文了。 诸葛亮和朋友们离开襄阳以后,教授又将全部精力投入到写作当中。 教授最初写东西,是出于爱好,也是为了消磨时间,把自己读书心得和从邸报上获取的信息归纳整理。 写着写着,教授便把写书当作自己的一项主要工作。写作内容也逐渐从随笔、心得等,转向更加严谨的社会状况研究。 写作方向的转变必然带来写作方式的转变,教授对所写的内容愈发精益求精,教授本就是做研究搞技术出身,现在做起学问来,钻研精神完全被激发出来。 就是在这种时候,教授发现自己卡文了,写不下去了。 因为文中涉及的社会政治、经济、人文等方方面面,教授虽生活在这个时代,但去的地方很少,以前和诸葛叔侄在乌林矶隐居,然后就来到荆州襄阳,这些年,除了去过一趟长沙,基本都呆在荆州。 即便是在荆州,教授也很少出门,大多数时间,是安静地呆在家中读书。 卡文了,令教授十分苦恼,但同时教授也意识到一个问题,一个严重的问题:自己的积淀不够了。 这些年,教授读了大量书籍,知识的积累足以支撑写作任务,但是,过于简单的经历和社会实践,令教授很难将头脑里的东西写出来。即便是冥思苦想,强行下笔,落到纸面上的文字也是生涩干瘪,少了贴近生活才能具有的鲜活气息。 解决办法只有一个:投身到生活中去。 教授决定出去游历一番,到那些未曾去过的地方转转,开阔视野,增长见识。 教授把这一想法告诉了诸葛玄,诸葛玄有些为难:自己现在忙着辅佐刘表,工作很多,实在脱不开身陪教授出去。 教授说,只是想自己一个人出去转转。 诸葛玄还是担心,许久未出远门,独自远行,不妥吧?诸葛玄又想让诸葛亮等人陪同教授,教授也拒绝了,人多了,自己反而觉得拘束。 “那谷梁先生准备去往哪里呢?” “我想先去扬州一带看看。” 诸葛玄有了办法:让教授随运送货物的大船,沿江而下,既能游览沿岸风情,住宿饮食又有人照顾,货船在各个码头装卸货物、补充给养时,教授还可以上岸看看。 这个办法的确不错,教授立刻着手准备。 教授托人给诸葛亮带了封信,告诉他自己要离开襄阳几个月。 长江作为便捷的水路,往来船舶很多,诸葛玄找了知根知底的船家,再三嘱咐,一定要照顾好教授,一切开支,诸葛玄都付了,教授登船,告别诸葛玄,也暂时告别了住了几年的襄阳。 …… 教授上次坐船远行,还是四年半前(190年2月),那是从乌林矶搬家来襄阳。(参见0039章) 那时,正值荆州政权更迭,刘表还未掌控荆州,教授和诸葛叔侄沿襄江逆流而上,教授记得沿途人烟稀少,很是荒凉。 刘表入主荆州后,首先解决了荆州宗族势力这一内部顽疾,巩固了在荆州的统治。随后,又在襄阳城外与孙坚进行了决战,孙坚阵亡。这样,对刘表的荆州的威胁便只剩下一个人――袁术,袁术盘踞在南阳,觊觎荆州已久。 袁术兵马充足,实力强劲,刘表不敢对袁术用兵,但又不能忍受袁术这种虎狼之人卧于自己榻侧,刘表的策略是:切断袁术的粮草供给。 袁术原来的老巢是南阳,主要依靠荆州方面的宗族势力和一些郡县提供粮草,待刘表收拾了宗族势力、切断了粮道,袁术在南阳就呆不下去了,所以才会向东发展,最后抢了扬州刺史刘繇的治所――寿春。 逼走了袁术,荆州四周,再无人有能力威胁到刘表,刘表便将重点从荆州北部逐渐向南部转移,重中之重便是加强了对南郡的建设。 南郡,既江陵,位于长江与襄江之间最狭窄处,是荆州腹地,又是“一城扼两江”的战略重地。刘表有意将荆州治所从襄阳迁移至南郡,以便更容易控制荆州南部武陵、长沙、零陵、桂阳诸地。 …… 刘表欲开发荆州南部,自然带动了长江、襄江沿岸的发展。 教授一路所见,已不再是四年前的冷清、荒凉,而是日渐繁华的景象:江面上,船只穿梭往来;江岸上,绿树成林,庄稼成片,炊烟袅袅,牧童悠悠,俨如一幅美丽的画卷。 教授不禁感叹:以前终日闭门读书看报,原以为天下乱作一团,如今走出房门,才能见到乱世之中,竟也有如此和谐安详的生活。 …… 大船走走停停,在沿岸不断卸下货物,再装上新货,教授有很多时间,可以登岸一睹长江两岸的风光。 看景是休闲,教授的主要目的还是体验社会生活。 …… 货船在沔阳(现湖北仙桃附近,沔:音免)要停留几日,教授可以下船好好放松一下。 教授通过看书知道,沔阳,地处春秋时期“云梦泽”腹地,“云梦泽”是对江汉平原星罗棋布的湖泊总称,也就是自南郡以东,襄江和长江夹着的三角洲地带。 荆州一带,属古之楚国;云梦泽,历来是楚王的狩猎场。教授记起书中有“楚平王游云梦处”这样的记载,便一路打听着寻访。 到了所谓“古迹”,教授不仅哑然而笑,这哪里能称得上“名胜古迹”,不过是湖泊沼泽中的一块高地,被夯实平整了而已,上面搭的草棚,更不可能是七百多年前楚平王时代的遗迹,想来是当地人为了歇脚而搭的。 不过,站到高地上,倒可以更好地领略下云梦泽的景色,水光潋滟、烟雾缭绕(烟雾自然是水气所致,而绝不是雾霾了)。当真如身处云端,置于梦境之中。 望着水天一色,教授心生感慨,他想到了屈原,对了,屈原被放逐之时也曾来过这里,并做过《沧浪歌》。 教授见四下无人,难得放纵一回,朗声吟咏道:“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 教授吟颂这一句,正是屈原遭放逐后,抒发自己处事哲学的两句歌。教授感慨:浪漫情怀,总是伴着怀才不遇,甚至是凄凉悲惨的结局。其实,教授的评述远不如闹心解释得直白、贴切:啥叫浪漫?“装”呗、“得瑟”呗。“装”的好,有人欣赏,就红了火了;若是没人搭理,那就是“装”那什么了呗,就悲催了呗!(闹心暗自提醒自己:下本书可不能像这本这样“装”了,太遭罪了……) 突然,远处传来一声回应:“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我足。” 这是当年屈原所遇渔夫回答屈原的歌,表达的是更加务实的处事态度。仍用闹心的解释:该“装”的时候,千万别顾及脸皮;不该“装”的时候,该干嘛干嘛吧。 教授循声望去,见远处走来一人,身材高大、挺拔魁梧,走近了看,来人二十出头的样子,腰悬宝剑,手提长弓。 教授拱手搭礼。 来人抱拳还礼:“在下鲁肃。” 第0146章 教授 评价屈原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教授惊讶,竟能在这里遇到传说中的鲁肃。 教授虽熟通两汉三国历史,但如果闹心把教授写成能准确说出某人何时何地归附了谁,那非被人臭骂不可,穿越人物,开外挂也得开得隐蔽点不是。(闹心感叹:穿越难,穿越乱开挂难,开外挂被封,想解封就更难了) 教授此时便弄不明白,鲁肃为何出现在这里。 “啊,原来是子敬先生。”教授言语谦恭。 鲁肃十分纳闷,面前之人年长自己很多,气度不凡(腹有诗书气自华嘛),为何对自己如此恭敬?不过,啥人都喜欢听奉承话,教授的谦恭有礼,也令鲁肃有几分得意。 “先生太客气了,敢问您是?” “谷梁寿,荆州襄阳人士。” “先生气度非凡,原来是名门之后啊。”“谷梁”这个姓氏很稀少,像鲁肃这样读过书的人自然知道此姓氏都是传承《春秋》的谷梁赤、谷梁淑的后人。(《谷梁春秋》《谷梁传》) “惭愧惭愧!”教授口称惭愧,“在下不过山野村夫而已。” “哈哈,先生过谦了,荆州果真是人杰地灵所在啊,谷梁先生的修养造诣,绝非一般高士可比啊!”鲁肃说的是自己内心的真实感受,“谷梁寿”这个名字,鲁肃没听说过,那自然不是出仕为官之人,从教授的相貌可以看出近五十岁的年纪,但皮肤的保养可就是汉末同龄人无法比拟的了,二十一世纪知识分子的风采,更加令鲁肃折服。 “子敬先生缘何至此啊?”教授还是想弄清楚鲁肃的经历。 鲁肃对教授也不隐瞒,叹口气道:“唉,说来话长。肃原本蒙扬州袁公路大人器重,做了东城长,无奈啊,扬州法度松弛,且积重难返,鲁某无力约束,也不甘与扬州那帮官吏合流,于是辞了官,闲游至此啊。” 教授还真不知道鲁肃曾在袁术手下做事,试探着问道:“子敬为何不去投奔伯符将军和周公瑾啊?” 鲁肃十分惊奇:“哦?谷梁先生识得伯符公瑾?怎知某与他们二人交好?” “我与伯符有一面之缘。”教授多年来,始终对孙策软禁自己,致使耽误医治孔明之事耿耿于怀,直到最近,见诸葛亮身体日渐强壮,才稍感心安。(参见0093、0104章) “素自幼与他们相识,哈哈,周公瑾还欠我三千斛粮食啊?” “哦?哈哈,那可是近十万斤啊,子敬真是大方啊。”(关于秦汉时期度量换算,说法不一,只按比较保守算法,不详细说了) 鲁肃也哈哈笑道:“伯符以兄长待我,又是公瑾来讨,我焉能吝惜?!” “那子敬更该去转投伯符将军啊。” 鲁肃摇摇头:“袁公路大人待我有知遇之恩,此番不辞而别,公路大人颇有怨气啊,派人追捕于我。”说着,鲁肃挥挥手中长弓,“被我射了几箭,吓退了追赶之人。” 教授挑起大指赞道:“子敬文武双全啊。” 鲁肃淡淡一笑:“想来,袁公路必然更加痛恨于我。伯符刚刚起兵,诸多事情,尚需扬州方面照应,我若是此时去投伯符,怕袁公路迁怒,岂不是连累了伯符。” “鲁子敬真长者风范。” “惭愧。谷梁先生为何来到此处啊?” 教授对鲁肃自然不会隐瞒,实话实说在荆州呆腻了,想去扬州一带走走。 “谷梁先生去曲阿?” “我只是随船沿江而下,倒还没有明确目的,子敬此问,可有事吗?” “先生若去曲阿,肃想托先生带封信给伯符。” “那我去一趟便是,子敬你三千斛米都舍得,我又怎么舍不得跑一趟腿?” “哈哈哈。”鲁肃朗声大笑。 两人离开楚平王台,在岸边集市买了纸张,找了个酒肆,两人对坐畅饮。 两人都不擅饮酒,只是借酒聊天。 鲁肃问道:“方才在云梦,先生何以吟咏屈子的‘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啊?” 教授道:“某只是信口而歌罢了。” “唉,屈子空有满腹才华啊,为官却失败得很啊。” 教授头一次听人如此评价屈原,而且还是名人鲁肃的观点,不禁追问究竟。 鲁肃道:“屈子曰‘新沐者必弹冠,新浴者必振衣’。何必呢?为何洗浴过了就一定要穿戴得没有一点瑕疵才可以?还说‘安能以皓皓之白,而蒙世俗之尘埃乎’,这身体干净了,怎么就不能承受污秽了?” 教授点点头:“的确如此,屈子也许是有信仰洁癖了。” “没错!”鲁肃大声赞同道,“所以他才‘宁赴湘流,葬於江鱼之腹中’,可惜了一身才华,我叹其怀才不遇,却不能苟同其做法。” “那子敬辞官扬州,不也是无法忍受纲纪混乱,不想随波逐流,又作何解释?” “屈子无法扭转楚国乾坤,鲁某也无法扭转扬州局面,但我和屈子不同,他是投江自弃于世,我却是暂且逃避,再寻出路。我也知自己的做法没有屈子壮烈,但我却可以换个地方施展心中抱负。” “子敬果然是懂变通,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也!” 鲁肃大笑:“哈哈,俊杰嘛,谈不上,我不过是顺了与屈子对话的渔夫之言,这水不清,不能洗发冠,就涮涮脚罢。” “哈哈哈。” 鲁肃探身低声严肃道:“此乃楚地,屈子多受敬仰,某原不当对屈子说三道四,但还是不吐不快。我觉得,屈子生了壮士之心,却做了懦夫之事啊。” 教授也不得不佩服鲁肃的见解。 …… 酒喝得差不多了,时间也不早了,教授还要赶回船上,收好鲁肃的信,两人拜别。 船缓缓驶离沔阳,教授蜷在狭小的船舱里,反而觉得心里很舒服。 离开襄阳,遇到鲁肃,听了鲁肃对屈原的评价,教授觉得此次选择出门远游,真是太明智了。和鲁肃的畅谈,是不可能在那些竹简书、邸报中看到的。 “有此一遇,便已值得了,不知还能不能再碰上别的什么人?” 第0147章 耿浩 快乐不用钱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孙策赶走了刘繇,占领了曲阿城。 曲阿城不大,但具有象征意义。曲阿算是孙策的老家,又是刘繇的治所,占领了曲阿,就算是接管了扬州江南部分。 虽然,刘繇逃跑时带走了印信等物,但是,刘繇还有没带走的东西:军需粮草和被俘士兵。曲阿一战,孙策俘虏了上千人,被俘士兵自然不会傻到为刘繇尽忠,全部归降了孙策。 军队,就是这个时代最好的印信。 耿浩,再次作为功臣被孙策请了过去。 进了房间,耿浩见孙策面脸严肃,早已准备好的那些话,耿浩便说不出口了,只是点头哈腰喊了声“孙将军”。 孙策点点头,侍卫退了出去,带好门。 孙策缓缓踱到耿浩身边,耿浩有些紧张,强挤出一丝笑。 孙策猛地一把抱住耿浩,耿浩一个哆嗦,几乎吓昏过去。 “耗子哥!你又救了我!” 耿浩听孙策如此称呼自己,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孙小狼,你可吓死我了。”汗淌下来,耿浩的紧张的心情稍稍平复一些。 “哈哈,你还是这个德行!”孙策放开耿浩,递了条汗巾过去。“听说你娶了媳妇了?” 耿浩擦擦汗,不好意思地笑了:“嗯,俺媳妇的哥哥还在你手下呢。” “周泰嘛,我怎会不知。” “哎,对了,当初你怎么派他来找我接头啊,毛毛愣愣地,我可真怕他耽误了军机大事呢。” “周泰?才不会!他做过水寇,机灵着呢。” “切!”耿浩觉得孙策的用人策略太低下。 “家里人都还好吧?”孙策关切地询问。 “嗯,都不错,一大家子人,热热闹闹的。” “那就好啊。”孙策点点头,“这些年,你靠什么维持生计呢?” 听孙策问起这个,耿浩有了兴致,兴奋地向孙策炫耀自己有多聪明,先卖陶器攒了些本钱,又弄了“蔬菜供应托拉斯”,垄断了刘繇军营蔬菜市场。 耿浩兴高采烈地说着,却见孙策脸色有些不对,耿浩感觉不妙,颤巍巍地问道:“孙、将军,我、我给刘繇军营送菜,不算通、通敌吧?” “哈哈,你多虑了!”孙策大笑,“你是为了生计,再说,你不送也有别人送啊。”孙策拍拍耿浩的臂膀。 孙策询问了给刘繇军营送菜的细节,耿浩一五一十地讲了,只是没敢说给那些火头军回扣的事。 说完,耿浩有些担心地问道:“那、那以后,军营还需要我们送菜不?” 孙策稍微迟疑一下,点点头:“先继续送吧,原来怎么办还怎么办,我原想着给你找点事情做呢,既然你生计无忧,就安下心好好过日子吧,我也就放心了。” 耿浩听孙策话里,并没有重用自己的意思,心里有些失落,不过耿浩很有自知之明,能继续经营“蔬菜供应托拉斯”,耿浩也就知足了,笑着应道:“这样最好,我可不敢在你军营里做事啊,再说我也没那个能耐。” “哦?为何不敢?” “你那军营里,规矩太多、太严,弄不好我就得违了军律,到时反而让你为难。” “哦?我为难什么?” 耿浩嬉皮笑脸道:“我若犯了军律,你不处罚我吧,有违军法;处罚我吧,你也下不了手啊。” 孙策被耿浩说得“噗嗤”乐了:“我下不了手?你要不要试试?” “别别别,我算服了你了,你是小霸王行了吧。”耿浩赶紧换个话题:“接管曲阿城一切还顺利吧?” “还好吧。”孙策苦笑一下,“烦心的事还很多,俘虏的士兵需要整肃,曲阿周边流寇需要清理,刘繇丢了曲阿,必然会报复,他手下还有不少兵马。” “没问题的!”耿浩替孙策打着包票,“这次真见识了江东军的勇猛,才五百人啊,就灭了刘繇数千人,你还真是江东小霸王啊!”耿浩这次绝不是拍马屁,真的佩服了孙策。 孙策得意地笑笑,脸色又凝重了:“唉,你不懂的,没占曲阿时,全心想着报仇,将士用命,自然可以以少胜多。而占了曲阿,反而多了束缚,现在既要整肃队伍,又要治理城镇,麻烦事多啊。” 耿浩挠挠头:“哦,都是军国大事,够你忙的,我也没啥能耐,不知能帮上啥忙。” 孙策摆摆手:“没啥需要帮忙的。耗子哥,我这里忙,就不留你了,改天闲下了,我去你家里拜望拜望。太多军政事务,既要训兵又要筹集钱粮备战,愁人啊。” “哦哦,那我走了啊。”耿浩汉奸似地点头哈腰往门外退,突然冒出一句,“要是缺钱,我手头还有些……”耿浩说完就后了悔。 “哦?那可太好了!”孙策一点都没和耿浩客气,上前使劲拍拍耿浩的胳膊,“耗子哥,谢谢你,我就不和你客气了,需要时一定派人去找你。” …… 耿浩从孙策房里出来,真想抽自己几个嘴巴:耗子你嘴咋这么“欠儿”呢?!这下好了,那点“家产”转眼就变成“公产”了,这回家,怎么和家里人交代啊…… 耿浩垂头丧气回到家中,一进门,女人就迎了上来。 “耗子哥,你这是咋了?咋没精打采的?” “唉!”耿浩叹口气。 “到底怎么了?!”女人追问。 “唉!” “你倒是说话啊!想急死人不成?”女人有些害怕了。 “我、我答应借钱给别人了……” “哦……”女人长出一口气,“你可吓死我了,借给谁啊?借多少啊?我去找波儿媳妇取钱。” 耿浩一把拉住女人:“先别去,我借、借给孙策了……” “孙策?你不是说和他是好朋友吗?借钱就借呗。” “是好朋友,我、我,唉,恐怕全都要借给他。” “全、全借啊……”女人也有些犹豫了,不过女人还是没那么多心计,“你都答应了,那也只好借给人家了。” “可、可是,他借完未必能还……” “啊?不还?那、那叫借吗?”女人瞪大眼睛,“你这不是把钱送给人家了吗?” “老婆,你别急啊,我、我也不想啊,只是孙策军里缺钱,我怎能不帮忙?你生气了?” 女人脸上显出哭相。 “老婆、老婆,你别生气啊……” “我没生气,我、我就是舍、舍不得啊。”女人说完,泪已经噼里啪啦落下,嘤嘤抽泣起来…… …… 劝女人舍财恐怕是天底下最艰难的事情之一,更何况耿浩还要面对两个女人,家里的钱帐始终是波儿媳妇管着。 耿浩连哄带骗,先做通江波儿工作,然后再却央求波儿媳妇,两个男人一起哀求,耿浩媳妇也帮着说。 最后,还是耿浩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咱送菜托拉斯不倒闭,钱早晚能挣回来”起了作用,波儿媳妇好歹是点了头。 …… 耿浩更加无聊了。 家里家外的活都插不上手,也不用去军营了(耿浩也不敢随便去),连旅游钓鱼都不敢去了,因为刘繇的余部经常在曲阿周边一带活动。 好不容易积攒的钱要被“借出去”,全家人都有些失落。 耿浩觉得应该给大家找点乐子,活跃下家庭气氛。 他找来很多竹子,忙碌起来…… …… 一日晚饭后,女人们收拾利索碗筷,耿浩把自己女人和波儿两口子喊来,围坐在桌旁。(耿浩家是有木桌的,参见0131章) 耿浩拿出一个包裹,“哗啦”一声,拇指大小的方竹块散落一桌。 “这是啥?”三人惊讶道。 “麻将!” 中国人有一个特性,甚至算特异功能:不论学问高低,学打麻将都是一学就会。 …… 耿浩这些日子开始琢磨美化下生活环境,弄个花园。 孙策虽还没派人来取钱,但答应了人家,耿浩就舍不得再花钱雇人干活了,反正自己也闲着,便自己动手,一点点鼓捣起花园来。 耿浩累得腰酸背痛,吃了晚饭,便把自己扔到榻上,想早点歇息。 迷迷糊糊,刚要睡着,就被一阵嘈杂声弄醒,紧接着,便听到堂屋里两个女人齐声高喊“三缺一!” 耿浩现在觉得,教会自己女人和波儿媳妇打麻将,是一个比答应借钱给孙策还严重的错误…… 第0148章 五木 无尽的泪水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在雪儿配制的药物调理下,五木的身体复原了。 五木发现公孙雪儿变了。 以前的雪儿,生在辽东长在辽东,整天在药房中鼓捣那些瓶瓶罐罐,没见过太多的世面,是一个傻得可爱的大丫头。她会随着五木欢乐的歌声“咯咯”地笑,也会随着忧伤的曲调默默地流泪。 而如今五木面前的雪儿,除了对诊病配药痴迷没有改变,却似换了一个人。她还会笑,但笑中透着凄苦;她还会流泪,但泪水仿佛不再闪烁光芒。 是谁让这个不谙世事的女孩饱受苍凉? 是他爹,那个权欲熏心的公孙度!五木恨透了他! 五木希望融化这团雪,用自己爱去温暖雪儿冰冷的心。 “雪儿,嫁给我吧!”五木郑重地表白。 一丝光亮,在雪儿眼中闪过,雪儿惨淡一笑,摇摇头:“我不嫁了……” “为什么?”五木蹲下身来,双手紧紧握住雪儿冰冷僵硬的手,“我真的喜欢你!” 雪儿挣扎着抽出手,转过身去:“邓、邓公子,你该找更好的女子做你的夫人。” “我只喜欢你,这几年,我无时无刻不想着你……” “我……”雪儿有些哽咽,“谢谢你,我嫁过人的……” “我知道,我不嫌弃啊,我真的爱你!”五木激动着叫道,“雪儿!嫁人不是你的本意,再说,再嫁也没什么不可啊!” “真的谢谢你,只是,我的心已经、已经死了……” 五木冲了过去,紧紧抱住公孙雪儿。 “你、邓公子、你、你放开……” “雪儿,你答应我,我、我……”五木说不出话了,眼泪肆意流淌,浸湿了雪儿的肩膀。 “你先放开,我们慢慢说,好吗?”雪儿的声音出奇地平静。 五木茫然地松开手,转过身去,擦拭自己的泪水。 雪儿从五木身后递过一条棉帕。 五木接过棉帕,擦拭泪水,棉帕上有那种熟悉的味道,浓烈的药味也掩盖不住的气息。 五木转过身,紧咬着下唇,盯着雪儿。 “你、你不要这样看我。”雪儿侧过身子。 五木跟着雪儿转过去,继续盯着她。 “别这样,你坐下,我们说话。” 五木乖乖地坐了下去。 雪儿凄惨地笑笑,摇摇头:“不是几年前了,你我都变了。” 五木一脸无辜:“我没有变啊,我还是我,你也还是我眼中的那个公孙雪儿。” “公孙雪儿?我不会再用这个姓氏了,我有夫家,虽然夫余国亡了,我还是夫余国王子妃。而邓公子你,也不是原来的你了,那个送你来诊治的老军爷说了,你在兖州曹公这里,得到重用,有很好的前途,你莫要在纠缠我了。” “雪儿!”五木厉声叫道,站起身来,“雪儿,我不许你怎么说!” “事实就是这样。你坐下好吗?我是亡了国的蛮族王子妃,还有一个遭中原人士唾弃的娘家姓氏,我本不应该活在这个世上,更不该连累你,耽误了你的大好前程……” “不许说了!”五木打断雪儿,“夫余国也好、辽东公孙度也罢,和雪儿你有什么关系?至于我?”五木苦笑一下,“我的大好前程?呵呵,我能有什么大好前程?一切的一切,不过是海市蜃楼罢了!这个世上,如果说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那就是雪儿你,就是你,你懂我吗?!”五木逼近雪儿,不停地追问。 “我不值得你这样,你、你莫要再逼我了……” 五木一把将雪儿揽到怀里,紧盯着雪儿的双眼,一字一句道:“雪儿,我要娶你!我要你做我的妻子!为了你,我愿意放弃这里的一切!” 雪儿挣扎着,但弱小的她怎能挣脱,雪儿泪水四溢:“你、你这是何苦……” “我就要娶你!我们一起离开这里,你答应我!”五木不停地摇晃着雪儿的肩膀。 “你答应我……” “哐当”一声,军械坊老兵冲进院子,见到院子角落拥在一起的五木和雪儿,赶紧退了出去。 五木松开怀抱,雪儿羞得满脸通红,一边擦拭泪水,一边急急逃回屋内。 五木整理下衣服,尴尬地咳了一声。 老兵听到咳声,小心地探进院子,点头尴尬地笑笑,低声对五木道:“邓爷,明公要回东郡了。” “啊?这么快就回来了?可打败了吕布?” “小人不知,只是听说明公今天就要回来了,程仲德大人派人去军械坊通知您,要您随众位大人去迎接明公。” “哦,我知道了。” 老兵退到院外。 五木走到屋门口,低声叫道:“雪儿,曹公班师了,我得去迎接一下,回头再来你这里,好吗?” 屋里没有回应。 “雪儿?”五木迈步要进屋,屋里传来一声低低的叹息:“唉,去吧……” …… 曹操的队伍以得胜之师的姿态返回东郡。 虽然在濮阳折损了不少兵马,但隘口伏击一战,不仅大挫吕布军队锐气,报了濮阳之仇,同时缴获大量军械。 曹操的逻辑很简单,也很实在:打仗嘛,哪有常胜将军?前面的胜利和失败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取得最后的胜利。 曹操的得胜队伍张扬地穿过夹道欢迎的人群,这是曹操所希望的效果,也是展现兖州仍在曹操掌控之下的重要仪式。 什么叫豪杰? 计较一场单挑胜利的,只不过是武夫。 计较一场会战得失的,只不过是勇将。 计较一城一地得失的,只不过是土豪。 计较民心得失的,才是真正的豪杰。 曹操就是这样的豪杰。 …… 五木知趣地站到兖州众文武后排边缘,脸上挂着僵硬的笑容,随着众人呼喝着欢迎的词句。 曹操跳下马,微笑着,大步走向欢迎自己的人群。 曹操首先向赶来迎接自己的地方长者行礼,几个白发皓首长者忙不迭地还礼,口中不住叨咕着“孟德公如此敬重吾等老朽,真乃高祖(刘邦)风范也!” 曹操和地方豪绅又寒暄了半天,感谢他们对前线队伍的鼎力支持。 然后,曹操才走到留守在东郡的属下前面,依次握住每个人的手,道着辛苦。 五木谦卑地躬身等候着曹操走过来,曹操看着五木,轻声问了一句:“邓公子,身体康复否?” 曹操一句亲切的问候,令五木浑身颤抖,五木感觉曹操非常用力地握了握自己的手,五木激动得险些落下泪:“劳明公惦念,已无碍了……” 曹操微微笑笑,伸手轻轻拍拍五木的胳膊,继续向前走去。 五木眼眶湿润了,他不知道曹操为何对自己如此关切,这是一种久违的感觉,五木望着曹操的背影,那背影仿佛闪烁着光芒,一道希望的光芒…… “五、五木?” “啊?” “五木!” “啊?!王队!”五木的泪水终于肆无忌惮地流淌下来…… 第0149章 王队 个人顾个人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王队随曹操军队返回东郡,竟然在前来迎接的兖州官员队伍中遇见五木! 这个意外,令王队惊愕不已。 两人又惊又喜,彻夜长谈。 一段时间来,五木压抑的情绪,终于在见到王队后,彻底爆发了。五木向王队讲述了自己的经历,从和教授作为后援队进入陨石天坑,穿越到三国时代的辽东,历尽坎坷,一直讲到在徐州遇到蔡鹏。 当王队听五木说,蔡鹏在刘备营中,更是惊讶。五个人的探险队伍,竟然有了四个人的音讯,只剩下教授还没有消息。 王队确信,既然五木穿越过来了,那教授一定也来到了这个时代,王队更加坚定了一个信念:找到所有队友,回到属于自己的时代。 …… “王哥,您下一步如何打算?” “我和耗子有过约定,原打算直接去曲阿找他,但你说蔡鹏在刘备军中,我准备先顺路去趟徐州。”王队紧紧握住五木的手,“我要把队友们全部找到,我相信,我们可以回到二十一世纪。” “我和你得肯定,更加激动了。 “好啊!和队友们在一起,才感觉更加亲切,自己独处时,总是感觉周围的世界是那么的陌生。” “王哥,你说,咱们能找到教授吗?” “不知道,我希望能够找到,我们是同一个团队,不能落下每一个队友。” “嗯!我们一同去寻找。” …… 第二天一早,郭嘉来了,告诉王队,曹公召集众人议事,特意来请王先生参加。 众人来到州牧府衙。 曹操先总结了濮阳一战的得失,将失利的责任揽于自身。又褒扬了有功的众文武,特意夸奖了典韦一番。 最后,曹操起身感谢了王队,尤其感谢王队带来典韦这员猛将,奉上一盘钱财,王队再三推托,表示不能接受馈赠,但曹操态度诚恳又坚决,王队再推脱反而驳了曹操面子,只好收下。 曹操简单处理些事务,挥手令众人退下,却喊住了五木。 …… 王队回到住处,考虑该尽早动身去徐州小沛寻找蔡鹏。 五木回来了,很兴奋的样子。 “怎么这么开心?” 五木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曹公方才留我说了会话。” “哦?你这么高兴,一定是受到表扬了。” 五木点点头:“出征濮阳前,我曾让马钧提醒曹公,千万要提防吕布的诡计,不想我军果真在濮阳中了计。明公说我能料敌先机,还正式任命我为军械曹,同时参与兖州军政诸事。” “恭喜你啊,五木。”王队拍拍五木,“那你是不是不能随我去找队友们了?” 五木楞了一下,满脸歉意道:“王哥,曹公于我有知遇之恩,此番又重用我,我现在实在不好离开啊。” 王队摇摇头:“可这里毕竟不是咱们的家啊,咱们也不属于这个时代。” “王哥,我懂,我只是想先报了曹公对我之恩。王哥,我和你说过,来这里的几年,我遭遇了太多事情,受尽了欺辱,如今曹公如此待我,我怎能说走就走,我也真的想念队友们,可我无法开口同曹公说啊,尤其是此次进攻濮阳失利,曹公正需要人辅佐,再振雄风之际,我就这样走了,实在……” “五木你不要说了。”王队打断五木,“我懂,我懂,呵呵,”王队摇摇头,“人各有志,我也不能强求你,那我就准备走了啊。” “王哥,你这么快就要走?” “原本想在这里多待几天,但听你说起菜鸟,我就待不住了,想早点见到他。” “那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 “见到菜鸟再说吧,不管怎样,我必须去曲阿找耗子,他在那里等我。” “王哥,您放心,只要我报答了曹公,我一定去曲阿找你们。” 王队紧紧握住五木的手:“兄弟,我真的希望我们这个团队的兄弟们能团聚,我也希望我们能一起回到属于我们的时代。”王队的眼中闪烁着泪光。 五木也被王队所感染:“王哥,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去找你们!” 王队忍住泪,用力点点头。 “王哥,要不您约定个时间,我们在曲阿聚会一下,如何?” “嗯,这倒是个好注意,”王队沉吟一下,“这样吧,上次我和耗子就是约在八月中秋在长安见的面,我们还定在这个日子吧,现在是九月,明年中秋节,我们在曲阿见。” “好,我一定去,我答应你!” “好的,兄弟,那我就准备启程了,你在这里,要多加小心啊!曹公虽是当世英豪,但这个时代的人,无论是思维还是行为方式,与我们都有很大的不同,你还是处处小心为妙。” …… 王队向曹操辞了行,又去向郭嘉、荀彧、典韦等熟人道了别,独自踏上去徐州的路。 兖州曹操与徐州刘备目前算是友好关系,兖州徐州之间的百姓也能享受一段难得的太平日子。 沿途所见,都是在田间忙碌的百姓,还有就是屯垦的队伍。这个时代所谓的军人,拿起刀枪,穿上甲胄,便是兵;放下刀枪,拿起耒耜(音四),就是农夫。 大旱灾年,到处都是绝产的田地,不能收获粮食,农人们只能补种些生长期短的作物,以补充粮食的缺口。 干涸的农田,农夫们每迈出一步,都能激起阵阵尘烟。路两旁的草木,或近乎枯死,或已被人摘光了树叶、拔光了根茎。 王队眼中的景象,虽荒凉凄惨,但暂时免受刀兵之苦的百姓,起码还有田可耕、地可种,守护着每一株枯弱的芽苗,就是守护着心中的一丝希望。 …… 一座小城,留城。 留城?难道是留后张良的封地?不对啊,张良的封地在南四湖啊。(参见0099章) 难道自己走错了路? 仔细打听,这里的留城的确和张良没有关系,这里是芒砀山下的留县。 王队自责过于相信自己的方向感,竟然走差了路,小沛在芒砀山之东啊。 芒砀山虽不高,却是“山不在高”的名山代表,昔日陈胜便埋葬于此,汉高祖刘邦芒砀山斩白蛇起兵反抗暴秦更是天下皆知。孔子也曾游历于此,传闻墨子曾隐居在芒砀山。 既然来了,怎么也要瞻仰一下这些先人的遗迹。 往芒砀山的路上,行人很多,有官吏、乡绅,更多的是百姓。众人都手持各色明香,百姓们大多是就地取材,用易燃的柴草捆扎成香把,个别有身份之人,捧的加工后的明香。 王队到三国后才知道,中国烧香的历史虽久远,但真正烧压制加工的明香,也只是汉武帝之后才开始的,制香所使用的香料,大多来自西域。到目前,香虽是百姓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东西,但压制加工后的香还真不是普通百姓用得起的。 这么多人,如此虔诚地上芒砀山烧香,无疑和大旱有关。 询问路人,果真是留县要在芒砀山祭天祈雨。 这种民俗值得参观参观。 到山口了,人群逐渐聚集到一起,几个官员打扮的人领头,众百姓对着芒砀山捧香遥拜。 “救啊!高祖!” 周围百姓大声的祈祷声吓了王队一跳。 王队旅游时,见过一些景点举行古典祈雨仪式,不过都是喊“救啊!龙王!”“救啊!某神仙!”的,芒砀山这里,怎么喊“高祖”啊?高祖,这个时代一定是刘邦的代称啊? 王队巡视四周,百姓们都十分虔诚,三步一拜,口中高呼“救啊!高祖!”王队不敢贸然打扰,只能跟着祈雨百姓,一步步挨着向山上拜去。 祈雨队伍在一处并不起眼的岩石堆旁停下,主持祭祀的官吏命人抬来诸多祭品,一一摆放整齐。 主祭用难以听懂的口音高声宣读着难以听懂的祭祀文,不外乎祈求上天、祈求高祖降下甘露。 祭祀文宣读完毕,祭品被抬上柴堆,熊熊大火燃起,牛羊等祭品在大火的烧燎下,腾起滚滚浓烟,真的似一条乌龙,奔腾着升上苍天。 “救啊!高祖!”百姓跪伏在地,叩头不止,齐声高呼,希望这乌龙能将自己的期盼带给上天…… …… 祭祀仪式结束了,王队凑到一个年长老者身旁,搀扶着老人,缓缓向山下走去。 “老丈,咱今天的祈雨一定能感动上天吧?” “你是外地人吧?当然能啊,咱这芒砀山,可是灵山,要不然高祖怎能在此起兵,而得了天下呢?” “老丈好眼力,我是外地人,我们那里祈雨都求龙王,为何咱这里祈雨求的是高祖呢?” “嘿,咱这里可是宝地呢,上古时候啊,这里是大泽之地啊,后来才有的芒砀山。当年啊,高祖为了躲避前秦抓捕,就来咱这山上藏匿,谁都找不到,你可知为何?” “晚辈愚钝,怎能猜到,愿听老丈教诲。” “高祖是真龙啊,真龙隐于大泽之地,自然是回家了一般,旁人怎能找到?不过啊,吕后每次给高祖送饭送菜,却都能找得到。” “那一定是高祖告诉吕后藏身之地了。” “非也非也!”老者得意地摇着头,“吕后是跟着云气找到高祖的!” “哦?这等神奇啊?” “当然!高祖是真龙,真龙行匿,必有云气伴随。” “哦,所以咱这里祈雨便是求高祖了。”王队明白了。 王队心里也希望芒砀山百姓的祈求能够应验,“高祖”刘邦这真龙天子能垂怜他的子民,只是,刘邦过世已三百九十年,他所开创的大汉基业几经沉浮,如今已到了崩溃的边缘,刘邦还惦记着他的江山、他的儿孙以及他的臣民吗? 雨,还是没有下。 刘邦在天上一定也有许多自己的事情要忙,否则,总不至于吝惜这点雨吧? 也许,这就是一个个人顾个人的时代吧。 第0150章 蔡鹏 小沛扯会淡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咱这书的分类是扯淡类,这一章,咱就正儿八经、严肃认真、规规矩矩地扯会儿淡。以免各位说俺挂羊头卖狗肉。 蔡鹏感觉刘备一争天下的资本聚集的差不多了。 蔡鹏替刘备总结了几点优势。 其一,兵多。从平原带来训练有素、经过几次战役洗礼的几千人,加上糜竺家奴改编的几千人,刘备的队伍已经是中原大地不可小觑的力量。况且,徐州有近三百万人口,逢上大旱灾年,主动要求当兵混饭吃的人很多,但刘备不敢轻易开口,粮草供给不足啊。 张飞有些着急:“赶紧招来啊,莫被别人抢了去!” 蔡鹏已经老练多了:“三哥,你着急嘎哈呀?这些兵,就是咱存折上的钱,随时用,随时取就是。” “啥是存折?” “给你解释,你也听不懂!” “为啥?我为啥听不懂?” “因为你没文化呗!” “你再揶揄我,我可给你改名字了!”张飞发现自己工作出现了重大失误!“哎,我好像好久没给你改名字了!” “嘎哈呀?你还要给我改名字?”蔡鹏哈哈大笑,“哈哈,你现在没资格喽!我叫伯飞,知道啥叫‘伯飞’不?‘伯’者大也,我就是‘大飞’,‘大飞’自然是张飞的哥哥了!”蔡鹏得意地说。 “你是我哥?你是大飞?我看你是小飞、少飞!以后我就管你叫‘蔡小飞’、‘蔡少飞’!”张飞气得鼓鼓的,把“飞”也读成了“芬”。 “蔡少蒶?”蔡鹏瞪大眼睛,“那可是女人啊,名女人啊!”蔡鹏说完就后悔了,暗自叫苦:蔡鹏啊蔡鹏,你嘎哈呀,脑袋是不是被门弓子抽了?你告诉张飞这事干嘛啊…… “三哥,三哥,我错了三哥……”蔡鹏拼命叫唤。 张飞已经将黑脸笑成一朵花(啥花是黑的,还长满钢刺呢?俺得慢慢找,找到再告诉大伙),“蔡少蒶?嘿嘿,不错,女人,蔡少蒶,哈哈……”张飞一步三摇地走了…… 蔡鹏知道,自己的名声就此毁了…… 虽然这章是扯淡,咱也得按网络小说的模式,弄个主线不是。咱的主线就是蔡鹏做的总结,方才扯着扯着,差点把主线扯断了。 其二,将精。本来“兵多”和“将广”是一套词,就像煎饼和果子是一套一样。(怎么一扯淡,俺的想象力就丰富了呢?) 为啥三国类游戏一上来,就要忙活着四处招募将领呢?因为“将广”才能统帅“兵多”,才能干更多的事。由此看来,精简机关编制等措施,未必是好事,再打个比方:两个坑,一个萝卜,就要闲出一个坑,而空着的坑就是浪费,因为“坑”没有生命,不会竞争;若是一个坑,两个萝卜埋一块,奇迹就出现了,两个有生命的萝卜就会为了生存而竞争。 刘备这里呢,无论如何也不能说“将广”了,毕竟只有关张蔡三个人,但蔡鹏觉得这三个人都是精英!蔡鹏依然沿用着“天下武功前七占其三”的理论。(参见0132章) 其三,人才。除了兵、将,刘备已经有足够的魅力吸引人才了。首先吸引来了糜竺,其次,糜竺又发展了个下线——孙乾——那个推车的老汉。 在蔡鹏眼里,糜竺孙乾虽然算不上大腕级,但还是能出些正经主意的,再怎么着也比原来开会时,关张简蔡几个人瞎嚷嚷强。 糜竺不仅发展了孙乾做下线,还把自己的妹子发展进来。 蔡鹏觉得这个事情太有独创性了,首先将自己的亲人、朋友拉下水,这种人才吸引方式,和后来的一种被列为非法的营销方式太相似了,哦,好像说的不准确,应该是诈骗方式。蔡鹏怀疑糜竺家富可敌国的钱财就是利用这种手段积攒下来的。 其四,钱财。自从刘备勾搭上糜竺,进而又勾搭上糜妹子,一直困扰着刘备的一个重要问题——缺钱——得以解决。 这种以婚姻得以脱贫致富的例子,被很多很多人瞧不起,主要是因为瞧不起的人没吃到葡萄,一旦这种机会摆在这些人面前,他们会毫不犹豫地扑上去,如果成功,他们便转而瞧不起那些吃不到葡萄的人;如果失败,他们表面上依然会瞧不起成功的人,而暗地不停自责:曾经,有一份价值亿万的爱情摆在我面前…… 蔡鹏自然不是那些抢葡萄的人,蔡鹏针对刘备解决“钱财”这个问题,认真进行了思考,并得出一个老掉牙的结论: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试想,假如刘备没有日复一日的积累,没有那本宝贝书,那么即使遇到糜竺,会在糜竺心目中留下深刻印象吗?不会!那么就更不会有送家奴、嫁妹子、陪送箱子这些事了。 蔡鹏佩服刘备。 基于上述分析,蔡鹏坚定地认为,刘备已经从一个小商贩、小官吏,成长为雄霸一方的诸侯了!下一步,“刘诸侯”进化为“刘皇叔”,再经过终极进化,成为“刘皇帝”!而蔡鹏,将作为比肩关张的开国元勋名垂史册! 蔡鹏每每想到这里,都觉得热血上涌,只是有一点令蔡鹏比较纠结:以后蜀国有关羽张飞马超黄忠赵云这“五虎上将”,加上自己,可怎么办呢?“六虎上将”不合规矩啊? 蔡鹏苦思冥想,还是找不到解决办法,直到有一天,蔡鹏灵光一现:我这是嘎哈呀?想这事干嘛?等以后有了诸葛亮,让他想呗! 诸葛亮啥时候能投到刘备帐下,蔡鹏不清楚。 蔡鹏不会为这些事烦心,早一天晚一天的事,操心这个干嘛,诸葛亮早晚是俺们的人,还是那句话:诸葛亮就是咱存折上的钱! 对!蔡鹏大叫一声:“就是咱存折上的钱!” “你嘎哈呀!”张飞进来了,“你瞎咋呼啥呀?蔡少蒶。” 蔡鹏差点给张飞跪下:“三哥,我求求你了,你换个称呼吧。” “不换!蔡少蒶这个名字,你叫定了!” “三哥,要不我把表字改了中不?我不叫‘蔡伯飞’了,我叫‘蔡小飞’,永远当你的小弟成不?”蔡鹏拽着张飞的袍袖哀求着。 “不成!”张飞没有任何商量余地否决了蔡鹏的提议,“别闹了,蔡少蒶,你我男女有别,拉拉扯扯不成体统,给,你的信。” “我的信?谁会给我写信?” “东郡捎来的,你自己看呗。” “东郡?曹操,哦,一定是五木的。”蔡鹏打开信,看了几眼,呆在原地。 “你咋了?哎、哎!”张飞伸手在蔡鹏眼前晃了晃,“蔡少蒶?” “啊,啊,我没事。” “吓我一跳,没事我走了啊,回见,蔡少蒶。” 第0151章 教授 船棋山水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离开沔阳,船继续向东。 这艘船,严格说叫“艑船”,船体宽,是专门用来运送货物的。 艑船两侧有甲板,更便于船工操控船只,也便于教授在船上溜达。教授在邸报上看过这种船的信息,艑船是新型货船,可载千斛粮,也就载重可达数十吨,这可是了不起的设备啊,大大提高了长江流域的航运能力。 因为此船是在湘中地区始造,皇帝还特地表彰了刘表,只可惜这时没有科技进步奖。 如果仅仅从大小、载重上论,艑船并不算十分出色。艑船最具有科技含量的,是它的推进属具极其先进。中国早期船舶的推进,完全依赖长桨短楫,而桨和楫的划水效率十分低下,若是依然沿用原始的桨楫,这种大船怕是要设置几十只桨了。 教授乘的艑船,配备了风帆以及最先进的船舶推进器——橹。 风帆历史久远了,有了帆,便可借助风力,节省人力。所谓“风有八面,唯当头不可行”就是说,只要不是恰巧正顶着风,都可以调整帆的角度,以借风力。 风帆虽有用,但毕竟还是要看天气的脸色,没风就没辙了。而橹则不然,橹可以架设在船艄、船尾,甚至可以驾在船头。船工摇动橹柄带动水下橹叶,橹叶在水下不间断摆动,使水中压力发生变化,产生扭力和推力,推动大船行进。 可千万不要小看简单的橹,这可是被西方人称赞为“中国发明中最科学的一个”。橹的发明,大大节省了船工的劳动,“一橹三桨”就是说橹的效率远远高于船桨。 艑船体积大装得多,配备了“拉风”的推进属具,又有很“酷”的外观,船工在船上干起活来都觉得格外有面子。 长江上,穿梭往来的船以千百计,各色艇、舲、舸、舨、舫,唯有这种艑船最炫。其他船上的船工无不侧目,毫不掩饰羡慕神色,艑船上的船工也很配合,大声呼喝着,故意用夸张的动作操控着艑船,就如同现代人炫耀着新款座驾。 …… 艑船在柴桑附近靠了岸,船家说要在这里逗留几天,有大宗货物要转运到柴桑,还要装载新的货物。 教授心中高兴,可以借机去岸上转一转。 柴桑,人口并不多,但因紧邻长江和鄱阳湖(此时称作彭蠡湖),水产极为丰富,是以往来商客船只云集,热闹非常。 教授一到鄱阳湖,便惊呆了。碧波万顷、水天一色,站在岸边,湖水拍击堤岸激起的水雾,仿佛置身大海之滨。此时正值秋末冬初,越冬的候鸟已迁徙至此,每一次风吹草动,都能惊奇阵阵飞鸟,几声嘹亮的船工号子,更是引得鸟儿扑簌而起,难以计数的不仅仅是数量,便是鸟儿的种类就令教授看呆了,单是教授认识的就有鹭雁隼鸢鹅,雕鹰雀鹞鹤,鹳鹬鹃鸫鸽,当然还少不了嘴下生着硕大喉囊、体长超过一人、翼展近十尺的斑嘴鹈鹕。 一只斑嘴鹈鹕像是发生空难了,一头栽到教授身旁,教授想去帮帮它,却见那家伙挣扎着,费劲地转动脖子,晃晃悠悠站了起来,扭动几下,张开一尺多长的大嘴,将口中和喉囊中的水倾泻出来,就像一个喝醉了的酒徒。吐完了,爽了,那家伙扭头白了一眼教授,撇着宽大的脚掌,顶着与身体不成比例的嘴和喉囊,步履蹒跚地走了,想必是还要去赶一个酒局。 教授好遗憾,要是有个相机,不知道会在这里装满几张存储卡。 欣赏了鄱阳湖美景,品尝了鄱阳鲜鱼,教授不得不带着遗憾走了,时间紧迫,下一站,匡山。 …… 匡山,便是庐山。(还是用习惯的叫法吧) 庐山,被长江和赣水围绕,东临着大海般的鄱阳湖。有此独特水源优势,庐山青峰秀峦、飞瀑喷雪、云海万变,有“匡庐奇秀甲天下”的美誉。 拾阶而上,苍翠掩映间,一间寺院。 教授知道,此时佛教已逐渐在中华大地传播,而庐山正是江南佛教传播中心。 寺院不大,没有进进出出的信徒,也没有常年香火缭绕的那种刺鼻气息,有的只是安静、和谐。 寺院外,一棵大树下,坐着三个人。 其中两人对弈,一人旁观。 教授原本会下围棋,住到襄阳“省宾馆”,除了读,闲暇时,便是看那帮“宾馆客”下棋。偶尔手痒,也被人拉着手谈一番。 时间久了,教授又不喜爱别的娱乐,便把更多的业余时间投到钻研围棋上,虽然没有棋谱可参考,但凭着教授高人一等的智商,再加上二十一世纪围棋先进的定式和布局理念,教授也堪称荆州一带的高手了。 眼前下棋的两位,都是中等年纪,读书人打扮,教授看了几眼,便知此二者的水平很是一般。当一方错过了点杀对手一条大龙的手筋时,教授遗憾地摇摇头,不自觉地“啧”了一声。 当局者水平有限,仍沉浸于胡乱搅杀的乐趣当中,对教授的举动并没在意,倒是边上旁观的少年抬头看了教授一眼。 “观棋不语”是一种礼节,教授自知失礼,抱歉地笑了笑,蹲下身来,安静地看棋。 对局二人将棋局搅得越来越乱,明明都有多次一举获胜的妙招,却都视而不见,置大局于不顾,只沉迷一角一子的死活争夺之中。 倒是把教授和那少年急得够呛,两人都是一般的呲牙咧嘴,紧鼻子瞪眼。高手看低手下棋,如果不让说话,那是何等残酷的一件事啊! 终于,棋盘上再无落子之地,对局二人兴高采烈地要点数胜负。 旁观少年淡淡道:“不需点了,白胜一路。” 执白棋者满脸兴奋,执黑棋者自认为杀了对手很多棋,疑惑自己怎么会输。 教授也说:“黑棋确是输了一路。” 执黑棋者听教授也这般说,仍是不信,坚持数子,两人数了子,果然是白胜一路。 执白棋者十分得意,执黑棋者却不甘心,再次点算,结果依然。 执黑棋者感觉自己只输了一路,甚是不甘,张罗着再下一盘。 执白棋者摆摆手道:“两位高手在此,咱二人就不要献丑了吧,”对教授和少年做了个请的手势,“二位高手下一局,我二人学习一下,如何?” 教授与少年对视一笑,站了起来。 教授此时才注意看少年,十七八岁年纪,矮小黑瘦,相貌只能用一个词形容,那就是“奇丑无比”。教授见过像庞统那样的丑孩子,而眼前这个少年,比庞统还要丑上几分。 少年很有礼貌地坐到下手位置,将黑棋棋盒轻轻推到教授方便捏取棋子的位置,轻轻咳了一声,正襟危坐。 教授惊讶于少年的气度,如此丑陋的少年,往棋盘前一坐,竟似换了一个人,举手投足间,无不透着优雅大气。 这样的对手不可小视啊!教授暗自提醒自己,心里暗想,恐怕要用一些现代围棋的先进定式才能应付。 少年轻轻将黑白各两子摆在四角星位上,作为“座子”。 教授年长,应执黑后下,抬手请少年先下。少年探身,向教授微微行礼示意,捻起一颗白子,轻轻按在棋盘上。 由于古代围棋四个角部星位有固定的“座子”,教授所掌握的那些“小目”、“目外”、“三三”等局部定式没有施展的机会,教授只能围绕着“星定式”,做些文章。 棋局进行得时快时慢,这便是围棋的节奏。 布局阶段结束,教授很满意,凭借更为先进的围棋理念,教授确立了很大的序盘优势。 棋局进入中盘阶段,教授立刻感觉到压力,丑少年几招棋都看似无理,教授却难以找到合适的应对手段。教授冥思苦想,勉强找到可以接受的妥协方案,待到几十手后,序盘建立起的巨大优势已经丧失殆尽。 无奈,教授只好主动寻找战机,挑起乱战。教授的性格和棋风,并不擅长乱战,以往在襄阳下棋,只凭布局阶段的优势,教授便可赢得胜利。而现在面对这个擅长棋盘缠斗的丑少年,教授不得不以己之短,攻彼之长,这可是犯了大忌。 可目前的局势,教授只能破釜沉舟,方才丑少年过于无理的招法,还是有许多可以利用的地方,教授屏住呼吸,下出一手极为凶险的“断”。 丑少年没想到一直回避战斗的对手竟然下出如此招法,这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之意。丑少年凝神于棋局,再三权衡,自己已有优势,所谓“赢棋不闹事”,犹豫再三,丑少年终于选择了回避战斗。 教授险招奏效,得理不饶人,接二连三下出狠手…… 丑少年反复计算,再退让便要输了,只能“以暴制暴”,黑棋白棋扭杀于棋盘之上。 旁观两人看得是兴奋异常。旁观,尤其是观棋者,最喜欢的便是你死我活的乱战,要不然怎么会有“看热闹不怕事情大”这种话。旁观二者便是这种心态,一个支持黑棋,一个看好白棋,神色之紧张、汗水之淋漓,远胜对局二人。 “好!赢了!”旁观两人同时喊了出来。 喊罢,却见教授与丑少年都停下手,对视而笑。 “黑棋赢了吧?”支持黑棋的人问教授。 “明明是白棋胜了!”另一人很是肯定。 “黑胜!” “白胜!” 嚷着、叫着,两个旁观之人几欲跳起撕扯起来…… 这是典型的“皇帝不急太监急”啊。 教授和丑少年赶紧起身劝慰旁观者。 “咱们赢了吧?”旁观者已经把自己的阵营划分得十分清晰。 教授和丑少年对视一下,哈哈大笑。 “怎么?”旁观者愈发糊涂了。 “此盘棋和了!” “和了?不对啊,还有好多地方未下啊?” “这里是三劫无胜负!”丑少年指着绞杀在一起的黑白棋子解释到,“此处纠缠,黑棋白棋子力众多,都无法舍弃,只能循环往复提劫,由此,便不能继续下去,只能算和棋了。” “和了啊?!”两位旁观者甚是遗憾,也为方才差点因为一盘和棋而闹翻脸感到尴尬。 “两位高手再下一盘吧!”旁观者意犹未尽。 “在下还有赶着乘船。”教授拱手致歉。 丑少年向教授施了一礼,“先生棋道高明,晚辈佩服。” 教授赶紧还礼,口称“惭愧、侥幸”。 少年再深深施了一礼:“晚辈山阳郡王粲,有幸与先生对弈,望日后有机会再想先生讨教棋艺。” 王粲?教授大惊。 教授惊讶,并不是因为知道王粲日后将名列“建安七子”之一,而是因为,教授在襄阳就听说过王粲年幼却有大才,如今亲眼所见,教授还是惊讶王粲声名远播,却是如此小的年纪。 教授赶紧还礼,道:“在下谷梁寿。” “原来是谷梁先生。”王粲没听过教授之名,只是简单客气一下。 “敢问王公子欲往何处啊?” 王粲拱手道:“谷梁先生儒雅沉稳,王粲不敢隐瞒,此番将往荆州入刘景升大人幕下为僚。” “哦?王公子欲往襄阳,那太好了,某便自襄阳来,此番外出,数月便归。” “啊?晚辈果真与先生有缘,如此,晚辈便在襄阳恭候先生大驾,待先生回归之日,我们再次纹枰论道。” 第0152章 五木 新官上任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王队走了,五木有些伤感。 的确如王队所言,这个时代未必属于自己。可是,自己的确生活在这里,这里的人这里的事都摆在眼前。 回家,五木何尝不想。无数个孤独的夜晚,就是这个想法伴着自己辗转反侧。可是,能回去吗? 回家,却又是那么的不现实,如果不能回去,为何不抓住眼前的一切? 没太多功夫伤感,再次受到曹董的重用,五木又觉得充满了激情,他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把握住这曾经失去过的机会。 …… 李典被调走了,五木走马上任。 看到五木生龙活虎的样子,马钧也高兴了。 新官上任三把火,五木的第一把火就是召集军械坊全体人员开会。 年轻力壮的都被战斗部队抽走了,剩下的大多是年纪大或有伤残无法再上阵的。 五木望着百十号老弱病残,有些上火,这、这、这简直是福利院啊。 工作团队差点没关系,能做出“无米之炊”的才是真正的巧妇,五木下决心用这些“老弱病残”搭配出一道美食。 五木的第一项举措是明确军械坊分工,邓军曹(也就五木自己)作为军械坊首席执行官,负责全面工作,重点掌控军械设计发展方向。 马钧,自然是负责技术工作,五木给马钧安了个“军械坊总工”头衔。 “以后大家喊‘马总’就可以了。” 五木根据每名工匠负责的工作,进行了更加细致的分工,虽然没有“镗焊电修铸、车钳铣刨磨”那么细致,可也差不多,任命一些有技术、有经验的担任小头目。 又宣布了一系列规章制度,无非是不准迟到早退,不得偷盗浪费等等。 有一条规矩,令众工匠大为不解。 有人壮着胆子发问:“军曹,咱工匠还出操干嘛?” 五木板起脸:“工匠?咱这里是军械坊,那就相当于兵工厂,是归于曹公战斗序列的正规队伍。上次徐州城外,被刘玄德部偷袭,为何损失惨重?就是因为我们缺乏战斗力!懂不?!” 五木声色俱厉,众工匠哪敢说个不字,只能揉着瘸脚伤腿暗自叫苦。 五木扫视一圈,继续严肃地说,“还有一件事,今后,不要再叫我‘军曹’了,‘曹’字犯了孟德公姓氏的讳,以后喊我名字就成了。” 工匠中有机灵的:“那我们就像喊‘马总’一样喊您‘邓总’吧。” 五木点点头,这样称呼蛮顺耳。 “还有一件事啊,”五木吩咐木工小头目,“你们在进坊门处,竖个告示牌。” 又吩咐漆匠小头目,将规章制度等漆写到告示牌上,这叫“规章制度上墙”。 五木吩咐了工作,见众工匠诚惶诚恐的样子,便缓和了神色,换成关切的语气:“众位兄弟,不要怪邓某严苛,我这也是为了大家好,所谓无规矩不成方圆嘛,制定了规章,明确了奖惩,才能齐心协力,共同把军械坊工作开展好,不辜负孟德公的期望。另外,考虑到军械坊工作的特殊性,容易出现磕磕碰碰的事故,坊中要设立急救处置箱,预备些膏药、金疮药,以备急需。” 众工匠赶紧表示“邓总体贴下属”。 五木说起药物,突然想起,该去趟雪儿的药房啊,光顾忙工作了,都忘记把自己升职的好消息告诉她了。 “嗯,今天的会就到这吧,诸位按方才的分工,抓紧工作啊,只要大家努力,我邓某人一定保证给大家争取到更多的福利,散会吧!” 五木起身往外走,在大门口又停住脚步:“杂物组的,赶紧把这些碎石块清扫一下,还有,那边的木屑赶紧处理了。” “唉,干不完的工作啊。”五木摇着头,走了。 …… “雪儿!”还没进院子,五木就大声叫道。 “怎么了?”公孙雪儿端着捣药罐急忙从屋里出来。 “雪儿!” “什么事啊,把你兴奋成这样,进来说话。” “嘿嘿,也没啥大事,就是孟德公命我全权负责军械坊工作了。唉,忙得我是脚打后脑勺啊,好不容易抽了时间来看你,给我弄口水喝呗。”五木坐在石凳上,擦拭着汗水,“这破天,都入冬了,还这么热。” 雪儿淡淡地应了声,放下药罐,取了碗水递给五木:“那得恭喜邓公子了。” “嗨,有啥可恭喜的,哎,雪儿,”五木盯着雪儿,“你别一口一个邓公子行不?我听着咋这么别扭。” “那我该叫你什么?邓大人?”公孙雪儿似笑非笑道。 “雪儿,你怎么了?是不是嫌我这两天没来看你生气了?”五木站起来。 公孙雪儿摇摇头:“没有啊,真的没有,你不要多想。”接过水碗,转身往屋里走,“我哪里敢有这种奢望……” 五木一把拽住公孙雪儿的胳膊:“雪儿,你听我说……” “你放开啊!”公孙雪儿低喝道,“被人家看见,说闲话的。”边说边挣脱。 “我不放开,看见怕什么!”五木拽得更紧。 “啪嚓”水碗落到地上,摔得粉碎。 “你看你!” 五木不顾雪儿的埋怨,双手抓住雪儿的胳膊:“雪儿,你不能这样,我真的喜欢你,我要娶你,我一定要娶你!” “你放开!”公孙雪儿脸微微涨红,拧着眉喝道 “我不放!”五木说着,眼睛已有些模糊,“雪儿,我真的爱你,你相信我……” “邓公子,你不要这样,好,我相信你,你先放开好不好?”见五木流泪了,雪儿心也软了。 “你这样喊我,当我是外人吗?为什么不像以前喊我‘五木’?我喜欢你喊我‘五木’,行吗?”五木不顾脸上的泪水,哀求道。 “唉……”雪儿长叹一声,“五木,放开我,好吗?” 五木紧紧将雪儿抱紧怀里:“雪儿、雪儿,你是我的雪儿,我是你的五木……” “你、你、你干什么……”雪儿挣扎着,“我、我只是不想耽误了你的前程,你放开啊……” “雪儿,我这都是为了我们的将来,我想让你快乐,我要挣钱、要出人头地,让你过上好日子。”五木不顾雪儿的挣扎,也管雪儿是否能听清楚,只是连珠炮似地自顾自说着,“我不想你整天这样忧郁,我不想你为了糊口而为人抓药医病,我要你像从前一样,在你的药房里快乐地歌唱,鼓捣你那些个瓶瓶罐罐,我要闻到你身上的药香……” “哇”的一声,公孙雪儿再也抑制不住,大哭了出来,她死命地抠住五木的后背。 雪儿干瘦细长的手指深深嵌进五木的肌肤,五木忍着痛安慰雪儿:“哭吧,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 过了好久,公孙雪儿终于止住了哭泣。 “好了?不哭了?”五木歪着头盯着雪儿的眼睛。 “去!”雪儿扭过头。 “你不哭,我可哭了,哎呀妈呀,”五木呲牙咧嘴,“你可抠死我了……” “啊?” 五木扭过身子,后背已有丝丝血迹渗透衣服。 “啊!你、你,咋弄的?” “你指甲抠的呗,哎呀。”五木咝咝哈哈叫着。 雪儿快步跑进屋,取了药,掀起五木的衣服,涂抹着伤处。 “疼你咋不说啊,真是笨!” “我舍不得说……” “去!”雪儿使劲推了五木一把,“好些了没?” 五木转过来,要抓雪儿的手,雪儿躲闪到一旁:“你坐下,我们正经说说话。”雪儿的脸色又逐渐阴沉下来。 五木嬉皮笑脸道:“我就想不正经,啊,不,我就不想正经,哎,我给你唱首歌吧,以前唱过的。” “我不想听。” 五木不管雪儿,跳到院子中间,做骑马状,边蹦边唱起来: “偶爸刚弄死他 刚弄死他 那家冷大仨龙欧耶嘎叫进姚家 烤屁哈加内要舆论阿拉噗叫一嫩姚家……” 公孙雪儿终于被五木怪异的姿势逗的掩嘴笑出声来…… 第0153章 耿浩 垄断不合法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耿家大宅。 耿浩哈欠连天。 “耗子哥,这大白天,你打那门子哈欠啊。”波儿媳妇很是疑惑。 “我?”耿浩使劲瞪瞪那双本就细小,更因困倦而睁不开的眼睛,“我能不困嘛我,我都几天没好好睡觉了……” “别光说话,快出牌,哎,三筒啊,我碰!”梦儿精气神十足。 “哪有你们这样的,整天拽着我打麻将,连个囫囵觉都不让人睡,我能不困嘛我。”耿浩一手拄着腮帮子,一只手松松软软地打着牌。 “我们三个不是一样没好好睡觉吗?” “就是,我们还得干活呢,你都不用干活。” “可不,我们谁喊困了?再说,还不是你教的我们打麻将?” 梦儿、江波儿、波儿媳妇三嘴三舌地数落着耿浩。 “我,唉,我这是自作自受啊,二筒。” “当家的,”梦儿推推耿浩,“你说,那孙将军不是要找咱借钱吗,咱都给他预备好了,他咋不来取呢?” “不取还不好?还没见过你这样的,往外借钱还心急。” “取走了,我也就心安了,这总不来取,我反倒总惦记着是回事。” 耿浩有气无力地摆摆手,嘟囔道:“真是肚子里装不了二两香油。” “你说啥?”女人使劲掐着耿浩的胳膊,“你骂我是不是?” “哎呀!”耿浩被掐精神了,“我没骂你呀,我是说怎么又抓了一张二筒,二筒。”耿浩随手把二筒打了出去。 “欸?”女人盯着耿浩前面的牌,“你咋就剩三张牌了?” “我吃了碰了呀。” “不对啊,你就吃了一套,碰了一套啊。” “哈哈,耗子哥,你这叫、叫、叫什么来着?” “小相公!” “对、对,你小相公了,你不准胡了,只能看着我们胡了。” 耿浩仰天长叹:“天啊,我错了还不成嘛,求你不要再惩罚我了,我真的困啊……” “耿先生在家吗?”有人在门外喊。 耿浩一愣,随即像得了特赦令似的蹦了起来。 “哎,我胡了……”麻桌上还在喊着。 耿浩打开院门,只见孙策领着几个军士站在门外。 “啊,孙将军,您可来了,您来得太好了!”耿浩边往院里让孙策,边从着堂屋喊,“赶紧出来啊,孙将军来了。” “扑腾”“哗啦……”一定是麻将洒到地上了。 江波儿和两个女人赶紧出来向孙策行礼。 “这是我媳妇,我兄弟、兄弟媳妇。”耿浩给孙策介绍着。 “岂敢岂敢!”孙策赶紧还礼,“孙策怎敢受嫂夫人的礼,冒昧打扰,还望嫂夫人莫怪。” 女人心直口快:“不怪,不怪,孙将军是来取钱……” 耿浩赶紧打断女人:“乱讲!快请孙将军进屋里坐。” “啊,对,孙将军您屋里请。” 孙策扭头吩咐同来的军士:“把我给耿先生、嫂夫人还有家里人预备的礼物抬过来。” 军士们担过三只箱子。 第一只箱子里面是精美的丝绸布料。 “这些是给两位嫂夫人的。” 第二只箱子里是各色吃食。 “这些是给长辈们备的。” 第三只箱子,里面有包装精美的茶,大张的散发着檀木芳香的上品纸张,还有盒装上等兔箭毫、狼毫笔,这当然是给耿浩准备的。 耿浩和家人千恩万谢,把孙策让进屋里。 “不愧是‘师浩’之家啊!”孙策叹道,“果真是儒雅之至,温馨之至也!”(关于“师浩”之名,参见0030章) 耿浩嘴上说着“惭愧”,心里却暗自得意,为了布置这个家,他还真是没少花心思,虽说不上“高端奢华上档次”,但却一定称得上“低调大气有内涵”。 女人们奉上茶,孙策一边喝茶,一边有一搭无一搭地和耿浩闲扯。 耿浩明白孙策的意思,这是有话不方便说啊,便示意江波儿和两个女人退出去。 “孙将军,您是不是有什么话要私下对我说?” “耗子哥,我真的有事要说,可是不好意思开口啊。”没外人了,孙策也不称呼“耿先生”了。 耿浩听孙策叫“耗子哥”,倍感亲切,也放松了,一拍胸脯:“孙小狼,你和哥哥我客气啥呀,是不是要用钱?我早都给你准备好了。”说罢,作势就要出去取钱。 “欸!”孙策拉住耿浩,“钱嘛,我现在倒是不缺,缺时自然不会跟你客气了。” “那有啥事,你就直说,我做哥哥的绝无二话,全力支持你!”耿浩话说得仗义,心里却有些没底,不知道孙策能说出啥来。 “那我可就直说了啊。”孙策顿了顿,“耗子哥,你们一直给军营里送菜,帮军营解决了蔬菜供应问题,这事,我得感谢你啊。” “这算啥呀,哦,我明白了,是不是嫌我们的菜价贵啊?若是嫌贵,我宁可不挣钱,义务为军营送菜,也算为咱江东军队出些力。”耿浩绝对不怕压价,毕竟价格里面水分很大,总还是有得赚。 “耗子哥能如此说,孙策真是感激不尽,只是……”孙策满脸愧疚地看着耿浩,“只是,我刚在曲阿立足,军内各种军需用度,花费很大,靠买粮买菜不是长久之计啊……” 耿浩心里暗叫不妙:妈呀,不会要我搭钱进去送菜吧…… 孙策继续道:“因此,我想效仿其他州郡,实行屯垦制,逐步实现自给自足,既可以解决供给问题,又能防止军卒扰民,还能避免军需采办贪腐之事。” 耿浩听明白了,脖子上也渗出了汗:妈呀,不是要查我给火头军行贿卖菜之事吧…… “耗子哥,有了屯垦,就不需要劳烦你再送菜了,我只是担心你不给军营送菜,如何解决生计啊。” “啊、啊!对、对!好、好!没事、没事!”耿浩一连冒出一堆词,才算理清思路,“啊,这样做对,屯垦是好事,不用担心我,我这挺好,没事、没事。”嘴上胡说着,心里只祈祷不要追究之前贪腐一事就好。 “我就知道耗子哥是通情达理之人,耗子哥,那咱就说定了,下个月起,就不劳烦你送菜了。”孙策站起身,拍拍耿浩肩膀,“耗子哥,你是不是领我参观参观你的庄子啊。” “好好,那里是什么庄子,小破院子,过生活而已。” 耿浩引着孙策前后院转了一圈。 回到大院,孙策站到石桌旁,对耿浩道:“耿先生,可否借纸笔一用?” 耿浩赶紧亲自取来,孙策接过笔,在纸上题了“耿浩莊”三个大字。 “耿先生为我江东屡立大功,孙策无以为报,今日题此三字。”孙策转头对随行军士道,“汝等做个见证,此乃我孙策亲笔所题,今后,只要我孙策在,只要耿先生在,任何人不得侵占耿先生房屋地产半分,若违此约,当如此笔!”言罢,“啪”地一声,将手中笔折为两截。 “诺!”随行军士应道。 耿浩感动得俯下身去,对孙策施以大礼…… …… 送走孙策,一家人无不欢呼雀跃,齐声感谢孙策,不仅未开口借钱,还送了这么多精美礼物,还给题了字,这是何等荣耀的事啊! 只有耿浩一人犯愁:这“蔬菜供应托拉斯”不让干了,这不是断了以后的生计嘛,可怎么和家里人说啊。 女人见耿浩闷不做声,再三追问。 耿浩只好吞吞吐吐把孙策的意思说了,没想到,江波儿和两个女人齐声叫好:哈,反正钱也够花好一阵了,这回可以消消停停打麻将喽! “唉,这就是腐败堕落的开始呀。”耿浩没能耐忧国忧民,只能忧起家来。 两个女人却不管那些,已经开始研究那块料子做衣、哪块做裙了。 耿浩望着兴奋的女人,又生疑惑:“这女人可真是奇怪,要么就喜欢脱得啥也不剩;要么就拼着命地穿,唉!” “你叨咕啥呢?” “没啥啊,我困了,说梦话呢!” …… 躺在榻上,女人不停地撩摸着耿浩。 “干啥?哈……”耿浩打着哈欠。 女人把嘴凑到耿浩耳边,吹气如兰,轻轻呢喃着:“你不要我给你生孩子了?” 耿浩划拉一下被女人气息弄痒的耳朵:“我困啊,哈……” 见耿浩没了兴趣,女人嘟囔道:“人家波儿媳妇可都有喜了啊。” “哦,也该有了,哈……”耿浩继续打着哈欠,翻过身去。 女人被耿浩的哈欠弄得意兴阑珊,便要转过身去睡觉。 耿浩“噌”地坐了起来。 “咋了啊?睡毛了?”女人被吓了一跳。 “你方才说啥?波儿媳妇有了?” “嗯,晚上做饭时,她亲口告诉我的。” “太好了!”耿浩大叫。 “是好,”女人疑惑地盯着耿浩,“再好,你也不用这么兴奋吧?” 耿浩笑出声来:“哈哈,以后终于不用打麻将了?” “为啥?” “胎教,打麻将不利于胎教,知道不?”耿浩终于找到逃避打麻将的理由了,兴奋地仰躺下去。 “啥胎教,我才懒得知道。”女人将胳膊支到耿浩的胸口,眯起眼睛盯着耿浩道,“我只知道,你现在精神了……” …… 耿浩心满意足、筋疲力尽躺在榻上,捅捅身边的女人:“哎,你说,咱抓点紧,还来得及追上波儿家孩子不?” 第0154章 耿浩 研发新产品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耿浩望着孙策的“题字”,江波儿拿着个鸡蛋凑过来,啧啧有声地:“写得真好!” 耿浩斜了眼江波儿:“你识字嘛?” 江波儿摇摇头。 “连字都不认识,还敢评论书法?” “你还爱吃鸡蛋呢,你下过蛋?”江波儿一脸不服气,又忍不住凑近,“耗子哥,好好,我无知,写得啥字啊?” “耿浩庄。”耿浩指点着说道。 “咋听着这么别扭,人家都叫‘耿家庄’‘江家庄’,这个,咋把你名字写上了?” “你该干嘛就干嘛去吧。”耿浩撵走江波儿,继续盯着“题字”琢磨:孙策这是表明我可以给你耿浩面子,但这可不是‘世袭’的啊,这么题字就是说等我死了那天,这房屋地产可就不受保护了。这个孙小狼,啥事都要藏个心眼。 耿浩将题字卷起,冲着屋里喊道:“我进城一趟啊。” …… 几天后,城里匠铺送来漆好的大匾。 黑漆底,金色的“耿浩莊”三个大字。 耿浩指挥着将大匾挂在门额之上。 “这是啥?挂这干啥?咱家也不是财主。”女人不识字,追着耿浩问。 耿浩拧拧哒哒往院子院里晃着:“这是孙将军赐的字,咱挂上了,那是对孙将军的尊重。” “你腰咋了?晃悠啥呀?”女人跟着进了院子。 耿浩扭头对女人道:“有了这匾额,咱就有了保护伞,只要孙将军在这,就没人敢动咱了。咱虽不是财主,却胜似财主;不是土豪,胜似土豪。” “我看你不像财主,也不像土豪,倒像个恶霸。”女人转身去忙家务。 耿浩冲着女人背影,狠狠道:“恶霸咋了?今晚看我不霸占了你!” 女人转过头来,冲耿浩眨了眨眼,低声道:“说话算数啊。” “咦,你俩嘀咕啥呢?”江波儿走出来,“嫂子!去帮帮俺媳妇呗。” 女人羞红了脸,转身跑了。 …… 耿浩圪蹴在那发呆,手里摆弄着孙策折断的半截笔杆。 “当家的,你拿着破笔管发什么愣,没事还不回屋歇着?”女人关切地数落着。“说你那,”女人轻轻掐了耿浩一把,“想啥呢?” “啊,没想啥,”耿浩回过神来,“我就是琢磨着得干点啥,好养家糊口啊。” 女人柔声道:“别想了,大不了我再摆摊卖菜呗。像以前一样,不是过得挺好。” 耿浩揽住女人的腰,女人挣扎一下,耿浩搂得更紧,女人看看四周屋子都静悄悄的,也就任由自己男人搂着。 耿浩叹口气:“唉,你是我女人,不能总让你去干活,那么辛苦,我舍不得。” 女人心里甜蜜:“你这么说我就满足了,我还舍不得你这样愁眉苦脸呢。”女人拿过耿浩手中半截断笔管,轻轻套在纤细的小指上,用长长的笔管,撩挲着耿浩的脸。“别想那么了,好不好?” 耿浩突然抓住女人的手,盯着套着笔管的小指头,看了半天,轻轻将笔管取下,又套上,又取下,再套上…… “干嘛?”女人娇嗔着,好像联想到什么,满脸绯红,使劲推了耿浩一把,“馋相!大白天的!” 耿浩突然跳起来,兴奋地在女人脸上“啵”了一口,“有了!”大叫一声,窜进屋内。 “这、这,你干嘛这是……”被撩拨得有些兴奋的女人傻愣在院里,嘟囔着。 …… 耿浩从外面抱进大捆的树枝、细竹竿。一连几天,躲在后院小仓房那里忙活。除了吃饭睡觉,剩余时间,都猫在那里。 衣服上、鞋上,到处是泥浆、黑灰,还刮坏了好几处。家人问他忙什么,他不说,也不让家人进去。 这一天,耿浩和好了泥,搭起一个小小的炉窑,点上火,塞进树枝,跪到地上,趴在观察口上观察。 “当家的,你忙活啥呢?”女人来到后院。 “不是告诉你们别来这里吗,这里又脏又乱,就要弄好了。”耿浩转过身子埋怨女人。 “你弄得乌烟瘴气的,老人们怕走了水,才叫我来看看的,你、你、你这是弄啥呢!”女人盯着耿浩的脸惊讶道,“你脸咋了?” “咋了?没咋啊!”耿浩扭头到旁边水盆里照了一下,忍不住笑了,脸上熏得漆黑。 “哈哈,烟熏的,没事。”耿浩用袖子划拉一把,彻底变成大花脸了。 “哎呀,你瞅瞅你!”女人上前,拿起棉巾,沾着水,仔细地给耿浩擦拭着。 “就要成功了。”耿浩看着炉窑,享受着辛勤工作后的满足和女人关爱的幸福。 “你到底在忙啥?” “我在给家里找挣钱的路子,不能让你整天出去卖菜啊。” “我卖菜咋了?不偷不抢的。”女人看着耿浩,“你是不是觉得我卖菜丢了你的脸了?” 耿浩盯着女人,认真地道:“你嫁给了我,做了耿夫人,我不能给你大富大贵,但我一定不让你辛苦。” 女人哽咽了,泪水流下了,泪光中,闪烁的都是幸福。 耿浩轻轻亲吻了女人,女人迎合着他,回吻着他。 泪水和着烟灰,在两人脸上,勾画出爱的徽记。 “今晚是烧碳的关键时候,我得在这守着,一旦出点意外,这些天就白忙活了。” “那我在这陪你。” “别,你回去睡,这里不需要干啥活,只是看着点就行。” “我就要在这里陪着你。” 耿浩色眯眯盯着女人:“你在这里,我哪还有心思看着炉窑啊?听话,乖,回屋睡啊。” 女人不情愿地点点头:“那我给你送被子来。” …… 大清早,家人们都起了床。 女人刚想去后院看看,便听到耿浩兴奋的叫声:“成了!成了!” 随着喊声,“黑人”耿浩从后院跑了过来。 “耗子哥,你从炭堆里爬出来的?”江波儿看着浑身上下,弄得漆黑的耿浩。 “成了!成了!”耿浩兴奋地挥舞着手中的一个小小的竹管。 “啥成了?” “look!”耿浩小心地将竹管递到众人眼前。 “耗子哥,你忙活这几天,就为弄这个?”波儿媳妇双手撑着后腰,摆足了孕妇派头。 “各位观众!”耿浩双手食指和拇指轻轻捏住竹筒两端,其余三指微微张开,将竹管递到家人面前。 家人屏住呼吸,伸长脖子…… “波儿你让开点。”波儿媳妇也往前凑着,待要一看究竟。 “下面是见证奇迹的时刻!”耿浩轻轻将双手往两侧一拽,原来竹筒是两截合成,抽去一截,里面露出一段寸许长,小指粗细的炭棒。 “这是啥?” “吁……”观众泄了气。 “散了散了,该洗脸的洗脸,该弄饭的弄饭。”江波儿开始清场。 “切!你们懂不懂!”耿浩鄙夷着观众的无知,“这是我最新发明,可以养家糊口的宝贝!” “干啥用?” 耿浩随手找来块竹片,提起竹管,在上面刷刷点点写了几个字,向“愚昧的观众们”介绍道:“这便是我发明的新式炭笔。” …… 下一步,便是“发明家”耿浩和“销售总监”江波儿一起研究如何将这个新产品推向市场的问题。 耿浩在广告公司干过,明白些市场营销理论,一边给江波儿介绍着“新式炭笔”的功用,一边讲些什么“4c:customer顾客、cost成本、convenience沟通、munication便利”,“4w:when时机、where地点、whom顾客、what产品”…… 耿浩啰嗦了半天,江波儿不屑地道:“不就是把这东西卖出去吗,你甭管了,有我呢!” 江波儿成功销售陶器的经验,让耿浩放了心。(参见0111章) …… 晚上,躺在榻上,耿浩头枕双手,美滋滋地幻想着新式炭笔的发展前景。 当年在孙坚军营,耿浩使用树枝烧制了“铅笔”,但那时条件有限,烧制效果并不好,而且容易弄脏双手。(参见0012章) 那天,女人将竹管套到小指上,给了耿浩灵感,经过“刻苦钻研”,终于“研发”出带有笔管笔帽的炭笔,新笔炭色合适,携带使用都很方便,耿浩觉得自己为中国古代科技发展史,书写了浓墨重彩的一笔,被列为“古代第五大发明”,也是说不准的呦! 鲜花,掌声,财富一定会滚滚而来,哦,对了,还有美女耶! 耿浩眯着眼睛幻想着,还别说,其中一个愿望立刻就实现了,“美女”真就脱了衣服躺到自己身边了。 “琢磨啥呢?”女人捅捅耿浩,“一脸坏笑,准没想好事。” 耿浩的幻想被女人打断了,坏笑着道:“没啥,就是想这个新笔能多卖点钱,咱日子过得更好些。” “这样的日子我已经很满足了,”女人拉起耿浩的胳膊,躺到耿浩的臂弯里,“不过要是能多挣些钱,倒是该买些东西,给波儿媳妇滋补滋补。” “放心吧,我都想着呢。”耿浩在女人身上上下摩挲着,摸到女人的肚子,手停了下来。 耿浩把胳膊从女人头下抽出,坐了起来,掀开被子,又揭开女人的肚兜。 “干嘛?” “别动,我看看,”耿浩小心翼翼地触碰着女人的肚皮,“老婆,你不会是也有了吧?”耿浩有些惊喜地看着女人。 “啪!”女人一巴掌拍在耿浩手上,拉下肚兜,遮住肚子,没好气地道:“臭美吧,那是胖了长得肉。” 耿浩失望地躺了回去:“长肉也不错啊,起码是没白吃饭啊……” 第0155章 王队 九里山上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从芒砀山往小沛,必然要经过九里山,而九里山,王队一定是要去看一看的。 王队是军人出身,一个军官若是不知道九里山,就如同一个书法家不知道泰山,不知道泰山精彩的摩崖石刻。 天下名山,多以峻秀幽奇而闻名,九里山在这些方面,并没特点,山体不大,海拔也只有一百四十几米。 九里山的知名只在于两个字“战场”。 大多数人都知道,徐州是中原东路南北分界之处,乃兵家必争之地。而“兵家”所争的,便是这九里山。 要说着九里山前打过多少仗,那可说不清,不过有史料记载的较大规模战役,就有四百余次。 要问有什么著名人物在这里打过仗,抛除名字容易被和谐的,挑些唐宋以后的,就有李世民、韩世忠、张士诚、朱棣、李自成、史可法等等。 如果要说最有代表性的战争典故,那当然要说“四面楚歌”“十面埋伏”了。各位也许会质疑:“十面埋伏”是在垓下发生的。 其实,所谓韩信“十面埋伏”之计,不过是个传说,流传更广的,是十面埋伏古曲。 急促的战鼓、华丽的轮指刹弦,多变的节奏,演绎出这首经典古曲,故事取材于传说的垓下之战,古曲的源头却是九里山的古老山谣,其中一个重要段落的名字就叫“九里山大战”。 …… 走在九里山下,古老的九里山谣便远远传了过来: “九里山前古战场 牧童拾得旧刀枪 顺风吹动乌江水 恰似虞姬别霸王……”(这歌,据说后来别人写进一本的内容挺庸俗,是三个女人和一百零五个男人的故事) 古战场的烟火,早已散尽,但王队仿佛依旧能感受到号炮齐鸣、伏兵四起、铁骑奔驰、刀光剑影…… 伫立在九里山上,遥望着恢弘的战场,倾听着决战的号角,献上对胜利者的仰慕,留下对失败者的哀悼。不,没有失败者,在王队心里,能有幸参与这种决战的,全都是顶天立地的英雄豪杰。 流连在九里山上,竟然忘记了时间,待要下山时,王队才发现天已经暗了。 这里离小沛已经不远了,但无论如何无法在城门关闭前赶到了。 干脆就在山上住一晚吧。 山上有被人遗弃的草屋,拢些干草,倒也可舒舒服服睡上一觉。 …… 王队醒来时,天已经大亮,冬天的太阳离得虽远,但依然温暖,早起的鸟儿已经鸣唱着四处寻觅早餐。啊,好久没这么露宿了,清新的空气,宁静的山巅,这份祥和,在喧闹的城镇是体会不到的。 王队翻了个身,享受着寂静中的幸福,竟不知不觉又进入梦想。 一阵嘈杂,将王队惊醒。 初时,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仔细辨别一下,好似许多人在同时呼喊,而那喊声,就是从山脚下传来,越来越清晰。 啊?!王队一惊,这古战场九里山不会有陷入战火了吧? 爬起来,小心地摸出草屋,只见一只全副武装的队伍已经冲到山顶。 一个小校正大声指挥着队伍,命令那一队封锁那边上山路口,这一队把守这边路口,再命令其余士兵寻找石块堆到防御的路口前。 王队暗暗叫苦:怎么又赶上打仗啊。不敢再偷看了,小心地退回到草屋。 蹲在草屋里,王队不知所措。看了方才部署,怕是找不到别的路径下山了,山上队伍准备了那么多石块,一定是准备用来防御的,看这架势,这场仗怕是难以速战速决啊。 唉!该怎么办?王队实在想不出脱身的办法,再耗下去,这抢占山头的战斗怕是就要开始了,若是稀里糊涂地卷进战斗,丢了性命,可实在是不值啊。 “什么人在里面?出来!” 高声的喝问吓得王队一抖,无奈,只好硬着头皮举着手从草屋中移了出来。 草屋外,几个军士端着刀戈,张着满了弦的弓警惕地盯着王队。 “军爷,莫要误会,我是上山采药的百姓啊。”王队胡乱编了个瞎话。 领兵小校没有搭话,示意两个军士进草屋搜查,回报没有别人,小校才开口道:“你是采药的?” 王队也知道谎撒得实在过份,自己怎么看也不像个采药人啊,只得硬着头皮答道:“军爷,在下方才撒了谎,我只是路过这里。” “路过?下面有大路不走,爬着山绕着道路过?”小校一阵冷笑。 “队长,都尉上山了。”有军士禀报。 “把他给我捆了,押去见都尉。”小校吩咐完,跟着报信军士小跑着去了。 几个军士把王队捆了,押到山上阵地附近,找个角落,将王队推搡过去。 阵地上挺安静,除了偶尔有几个人讨论着阵地部署问题,其余的军士全部各就各位,不发出一点声息。 王队很是纳闷,这不像是要打仗啊,到底是在干什么? 想要出言询问一下,见看守军士恶狠狠的眼神,只能把话咽了回去。 就这样等着,王队不知道会有什么结果等待着自己。 “唉!”王队长叹一口,缓缓闭上眼睛。 “就是他?”有人发问。 “报告都尉,就是这个人,鬼鬼祟祟地藏在山上草屋里。” “抬起头来,你是何人,从哪里来?躲在上山嘎哈?” 王队抬起。 那都尉盯着王队。 王队也盯着都尉。 “蔡鹏?” “王队?” “蔡鹏!” “王队!” 果真是蔡鹏。 蔡鹏扑过来,紧紧抱住王队:“王哥,你真的来了!” “你、你知道我要来?” “五木写信告诉我了,真没想到,你也来了,你来了太好了,你打哪来?哎呀,像做梦一样……”蔡鹏语无伦次,激动的泪水直流。 王队的目的就是找蔡鹏,自然不会像蔡鹏那样激动,可以意外相遇的兴奋之情也难以表达,看着蔡鹏满脸泪水,王队也禁不住自己的眼泪。 “统、统、都尉……”边上的小校楞了半天,才缓过神来,“您认、认识此人?” “这是我哥哥!” “哦、哦,”小校不知所措,“那、那我先给咱哥哥送了绑吧?”小校还是蛮机灵,赶紧喊“咱哥哥”拉着近乎。 “哦,对对。”蔡鹏和小校手忙脚乱,越着急越解不开。 小校“噌”地抽出腰刀。 “你要干嘛!”蔡鹏大惊。 “我、我、我割了绳子……” “啊,快、快、快……” …… “菜鸟,啊,不,蔡都尉,”王队觉得当着这么多属下的面称呼蔡鹏外号不大合适。 蔡鹏倒不在意:“王哥,你就喊菜鸟吧,我听着亲切。再说,我的名字,早已经被张三哥糟蹋无数次了,唉,破罐子破摔吧。” “哈哈,哪个张三哥?” “还能是哪个,张飞呗。” “厉害啊菜鸟,都和张飞称兄道弟了?” 蔡鹏得意地笑了:“我到这里,认识的第一个人就是张三哥。”蔡鹏说完,把小校招呼过来,吩咐收兵。 “你们这是干嘛?”王队指着山上布置的防御公事。 “这一段,我们徐州比较太平,我就把部队拉出来演习一下,今天按计划演习抢占制高点,这帮家伙,一天不练,就敢睡到太阳晒屁股。走吧,王哥,咱们下山回城,边走边聊。” 两人刚走到山脚下,便看见一个斥候飞驰而来。 到了近前,飞身下马:“禀都尉,主公命都尉火速带兵返回,有重要军情商议。” “知道了。”蔡鹏一招手,“收兵!” 第0156章 蔡鹏 彭城变故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蔡鹏和王队急匆匆赶回小沛。 蔡鹏想领王队去见刘备,王队考虑这里有重要军情,便推脱先不见了,等蔡鹏忙完正事再说。 蔡鹏安顿好王队,又嘱咐几个亲随好好照顾,急冲冲赶去官衙。 刘备和关羽、糜竺已在官衙,蔡鹏和在周边查点户籍的简雍孙乾张飞等脚前脚后赶到官衙。见众人都回来了,刘备向众人讲了所谓重要军情。 原来,糜竺从彭城带来消息,彭城方面,这一段出了状况,首先是下邳笮融借修建寺院大肆敛财,陶谦大怒,欲捉拿笮融问罪,笮融见事不妙,弃了下邳,引兵逃往扬州方向,陶谦盛怒之下,病情更加严重。其次,把持彭城军权的曹豹等人,假借笮融之事,将彭城、下邳许多人安上笮融同党罪名,捉拿问罪,其中大多是与曹豹等人意见不合者。有官员、士绅,还有许多前几年来徐州躲避战乱的文人名士。其中包括以学识著称,有江南管仲之称的张昭张子布。 “张昭在陶谦手下做事?”张昭的名字,蔡鹏还是知道的,貌似是个挺老的老汉。(这叫啥形容啊!) 蔡鹏看了一眼孙乾:嗯,张昭好像比推车的孙乾难耐要大一些。蔡鹏的这种人才衡量办法,若是被孙乾看穿,非和他拼了命不可。 “非也,张子布长在江南,只因江南战乱,才回老家徐州。恭祖大人(陶谦)几次登门拜访,请其出来做官,都被他婉拒了,此番,曹豹等人就是借这个话题,将其捉拿。” 蔡鹏心里嘀咕:我知道这个张昭,肯定和江东孙家有一腿,以后早晚也是要辅佐孙权的,若是现在被曹豹杀了,俺们以后也少了点麻烦。 心里想着,嘴上却不能说,便随口问道:“此事与我们何干?” 刘备听蔡鹏问得话太不上道,摆摆手,让蔡鹏坐下:“公佑先生,你怎么看此事?”刘备现在比较重视孙乾的意见了。 孙乾始终认真地听着,听刘备问话,摇摇头:“笮融此举以及曹豹所为,必有蹊跷。” 靠!这孙公佑啥时候变成李元芳了?!蔡鹏暗道。 孙乾继续道:“综合这两件事看,曹豹在彭城有恃无恐,陶恭祖怕是命不久矣。” 刘备点点头:“那我们该如何应对?” 孙乾道:“主公必须立刻控制住局面,笮融出走之事影响重大,周边各郡县长官必心生狐疑,曹豹原本便对主公接任徐州心怀不满,陶恭祖一旦撒手而去,那曹豹必不肯轻易将彭城拱手献于主公。” “曹豹老儿他敢!”张飞蔡鹏异口同声道。 刘备摆手示意二人不要插话。 孙乾继续道:“西北兖州近来与我徐州关系融洽,曹操又忙于对付吕布,难以插手徐州之事,但主公莫要忘记,徐州之南还有那权欲熏心的袁术啊。” 刘备皱着眉点点头:“你的意思是,袁术有可能出兵干涉徐州之事?” 糜竺道:“那笮融便是引兵去投袁术,这正给了袁术出兵之借口。” 孙乾道:“不错,还有曹豹在彭城做内应,况且,他袁家四世三公,在朝廷内人脉极广,若是徐州一乱,袁术使些银钱,弄出或真或假的陛下旨意,到那时,主公若再想进驻彭城,那便是师出无名了。” “公佑的意思是,我们该先下手为强?” 孙乾起身,对刘备深深一揖:“主公素以仁义著称,但此时事态紧急,万不可再怀妇人之仁,必须赶在陶恭祖归天之前控制住彭城。” 刘备听罢,点了点头,寻思片刻道“我现在就去彭城,探望陶恭祖如何?” “不可!”关羽立刻出言阻止,“大哥,彭城情况不明,曹豹心有怨恨,大哥万不可涉险啊!” 孙乾也道:“是啊,若多带兵马,曹豹必不许主公进城,带的人少,万一曹豹挟持主公以为人质,便更加难办了。” 刘备闻言,也犹豫了。 糜竺起身道:“某有一策,某假借家慈寿诞,排开宴席,玄德公乃我糜家夫婿,进城贺寿,理所当然,曹豹当不会起疑。” “那万一有什么变故可咋办?”张飞不放心。 “三将军不要担心,彭城之内,还有很多与咱一心之人,陈登陈元龙、家弟糜芳均握有部分彭城兵权,可保玄德公安全。” 听糜竺此言,刘备终于下了决心:“如此,便按子仲兄之计而行。”刘备娶了糜竺妹子,与糜竺兄弟相称。 蔡鹏依旧担心:“那我随主公进彭城!” 孙乾道:“主公还是要多做安排,以为万全。” 刘备点点头:“宪和伯飞率一百亲兵,随我进彭城贺寿;二弟,你率一千骑兵,潜行至彭城与灵璧之间,监视寿春方向袁公路的动向;三弟,你带一千步兵,于彭城以南,泗水岸边埋伏,作为接应。至于小沛,就烦劳公佑先生费心了。子仲兄,我们就等你的贺寿请帖了。” 众人听令,分头下去准备了。蔡鹏向刘备禀报,今日率部去九里山演习,巧遇了自己的兄弟。刘备一听,立刻便要张罗请客。刘备以前在平原没钱时,都曾大肆宴请华歆,此时升级为土豪了,自然不会慢待蔡鹏的兄弟。 蔡鹏感谢刘备给自己面子,但还是以“工作”为重,推脱待彭城之事完结之后再说。 刘备眼下也的确无心顾及此事,便喊来简雍,让简雍替自己做东,晚上设宴款待一下。 …… 兄弟聚会,没必要弄得铺张奢华,简雍吩咐官衙内的厨子做了上好的鸡鱼牛肉,三人就在蔡鹏的屋内边喝边聊。 王队阅历比蔡鹏丰富得多,王队简雍两人初次见面,却能聊到一块,反倒是蔡鹏这个中间人插不上话了。 简雍佩服王队的见识,越唠越投缘,给王队讲了许多蔡鹏的趣事,自然少不了蔡鹏“没文化”的代表作“法兵氏蔡”了。 蔡鹏听简雍揭自己的短,气得鼓鼓的,却又说不过简雍,只能不住端起碗,张罗着喝酒。 “老简你嘎哈呀,我今天不灌罪了你,我就不是蔡鹏蔡伯飞!” 王队简雍哈哈笑着端起酒碗,却听院门外有人高喊:“嘎哈呀!喝酒为啥不喊我!” 随着话音,张飞“腾腾”闯了进来,一进屋就指着蔡鹏骂道:“你还当我是你三哥不?来了朋友也不喊我,你不愧是蔡少芬儿!” 王队没见过张飞,但看模样也知道是谁了,听张飞喊蔡鹏“蔡少芬儿”,王队禁不住笑了起来。 张飞这才想起还有客人,赶紧过来,对王队施礼:“啊,这位就是蔡少芬儿的哥哥吧,俺是张飞。” “哎呀三哥,您给我行礼,可不敢当。”王队赶紧还礼。 张飞倒不乐意了:“你嘎哈呀,你是蔡少芬儿的哥哥,就俺张飞的哥哥,你说对不对,芬儿?”张飞扭脸问蔡鹏。 “我叫蔡伯飞,你才是张少芬儿!”蔡鹏没好气地答道。 “你嘎哈呀,想挨揍四不四?”张飞继续学着蔡鹏的东北话胡闹着。 王队着实喜欢张飞的性格:“三哥……” “可莫要叫我三哥,你比我大么,叫我三弟就成,蔡少芬儿比我小,才要叫我三哥。” “好好好,三弟就三弟,”王队笑着认下了这个比自己大两千岁的张三弟,“三弟,你咋说话这个口音?” 张飞一指蔡鹏:“都是他把俺带坏的,俺以前说话,也是一口官话,那也叫……”张飞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了,憋了半天,才想到个好词,“那也是燕语莺声的呢,楞是被蔡少芬儿带成这个味。” 王队简雍都被张飞的“燕语莺声”逗乐了。 蔡鹏终于抓到机会了:“好、好,我是蔡少芬儿,那你以后就是张燕语、张莺声。” “哈哈哈。”众人大笑,喝得痛快淋漓。 酒局持续到半夜,张飞意犹未尽,简雍惦记着彭城方面的事情,只得出言叫停,王队也有些多了,再三告饶,答应张飞日后一定通宵畅饮,才算作罢。 张飞也有些摇晃,告了辞,走到门口,依旧回头冲王队大喊:“等咱到了彭城,一、一醉方休!” 第0157章 教授 江东二猛将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教授乘坐的大船,走走停停,一路顺流而下,船家说,这一晚要在皖城附近停泊。 天色已暗,离目的地已经不远了,船老大指挥着船工降帆减桨,将艑船往岸边靠拢。 时值冬日,正刮西风,一阵铃铛声从后面的江面上传来。 船工无不惊慌,教授不明所以,探头回望,见上游快速驶来一串轻舟,铃声就是从那些轻舟上传来。 船家倒不惊慌,吩咐船工赶紧将艑船稳住,再三叮嘱船工和教授等搭船的客人,千万不可胡乱说话。 轻舟极快,又甚是灵活,最前面一艘快速超过艑船船头,又猛地拐了弯,在艑船前划了一道优美的弧线后,恰巧停在艑船旁边。 随后,另几只轻舟将艑船团团围住,每只轻舟上,都站着几名手持刀枪弓箭、腰系铃铛的水手,虽穿着单薄劲束,但在猎猎西风中,伴着铃铛脆响,显得精神抖擞。 教授见识虽少,却也知道遇到水贼了。 艑船虽大,但船舷不高,加之载了重货,吃水更深了。 一个水贼不用跳板,也不甩钩绳,一纵身便搭住艑船船舷,借力便窜上艑船,稳稳站在甲板之上,腰中“叮叮”作响,船上已有人瑟瑟发抖。 船家赶紧上前,点头哈腰客套几句,伸手递过一封书信,又奉上一个包裹,一定是装满银钱。 艑船上水贼将收过包裹和书信,纵身跳到下面轻舟之上,将书信递给水贼头目。那头目身上穿着绸锦短衣,接过书信,仔细查看,朗声对船家喊道:“襄阳黄氏待某客气有礼,既有书信,某自不会为难。”提着装满银钱的包裹,笑道,“谢了!”手一挥,招呼四周同伙:“扬帆,今夜宿于皖城岸边。” 轻舟上水贼迅速扯起船帆,一阵铃声叮当作响,那些轻舟很快消失在江面昏暗雾气之中。 “好险啊!”有人擦着汗道。 “啧啧,这水贼真张狂啊,船帆竟然是锦缎所做。”有人不知是讥讽还是羡慕。 “都闭嘴!”船家大声喊道,“不许谈论此事!” “那、那咱今夜还宿在皖城不?”有船工听水贼说要夜宿皖城岸边,心里有些打怵。 “该停哪便停哪,哪那么多废话!”船家喝斥道。 皖城附近岸边船只很少,也许是被方才的水贼们吓跑或洗劫了吧。 船家倒不紧张,安排着船工们有序地忙碌着自己的事情,周围不见那些轻舟影子,也听不见铃声。 夜深了,艑船上的都睡熟了。 突然,一阵叫嚷声将教授惊醒,钻出舱门,只见船上、岸边燃着许多火把,一群士兵手拿兵器,正在船上驱赶着船工。 船家跪在一个兵卒头目脚下,苦苦哀求。 “我管什么香阳臭阳,别和我提什么黄家白家,你军爷我统统都不认识!告诉你,这船是官家征用了,再敢啰嗦,全船人都扔江里喂了鱼。”兵卒头目边说,边挥舞着手中刀,威胁着船家。 船家大哭:“我丢了船,回去可怎么向东家交代啊。” 有胆大船工,怕船家再啰嗦惹来杀身之祸,赶紧拖起船家,船家依旧痛苦:“呜、呜,这世道,还叫人怎么活,水贼起码还讲个道义,这官军……” 船家正哭着,只听得江面上一阵铃铛响,有人笑着喊道:“谁在我的地盘惹事?” 随着话音,几只轻舟已疾驶至艑船舷侧,“噌噌噌”几个人从轻舟蹿上艑船,正是傍晚所遇水贼,为首之人手提长弓,腰别短刃,稳稳站在甲板之上,绸锦花衣在夜风中“噗啦”作响,腰间铃铛摇晃叮当。 “你、你是什么人?”兵卒头目大惊失色。 水贼头目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根本不理睬兵卒头目,却走到船家面前,问道:“你这船的行船钱缴了没有?” “缴了、缴了,傍晚大爷您不是还说‘谢了’吗。”船家慌忙答道。 水贼头目一拍脑门:“瞧我着记性,想起来了,对,你缴过了。缴过了你这船上还闹腾什么?吵了大爷我的美梦,是不是还想再缴一份啊?” 兵卒头目见水贼头目傲慢无理,全然无视自己的存在,扫量一圈,见己方人多,大怒道:“汝等贼寇,安敢在官军面前撒野,我等可是扬州刘刺史属下,奉命征缴此船为军用,闲杂人等赶紧退下。” 兵卒头目看这群水贼有恃无恐,也不敢轻易翻脸,是以话中还是留了余地。 那水贼头目依旧不搭理,对着船家吼道:“你没听到吗?人家说了,是官兵呢。”却有扭头问兵卒头目,“你们是哪个州的?牛州?我怎么没听过。” “是扬州!扬州刘繇刘刺史属下,尔安敢出言戏弄?”兵卒头目手中握的刀不停地抖动。 “哈哈哈”水贼头目大笑,腰间铃铛伴奏似地颤响不止,“羊州?若是水牛州,来管管这江面上的事也还罢了,一头‘羊’不好好在陆地上吃草,跑江上来作甚?哦,我明白了,是老窝被人家抢了吧?老窝被抢了,再去抢别人的老窝去啊,怎么跑江上来了?” “你……”兵卒头目听他直言讥讽,恼羞成怒,有心动手,却又没有把握。 水贼头目转过头,盯着众兵卒,一字一句道:“你们给我听好了,这江面上的事,只有我说了算,便是天王老子来到江上,也得乖乖给我在水面上飘着,滚!” 一声喝骂,中气十足,兵卒头目吓得双腿一抖,有心溜之大吉,实在舍不得这到手的肥肉,哦不,是“肥船”。 边上有士兵赶紧过来拉住兵卒头目,低低耳语几句,兵卒头目脸上变色,挨了骂想要还嘴,心里不敢,就这么弃了船,面子又实在难堪。 “还要我再说一遍吗?”水贼头目盯着兵卒头目,一步一步逼到他的面前,那兵卒头目不敢看那瘆人的眼神,吓得不住后退,终于,到了船舷,无处可退,一个后仰,栽进江里。 船上士兵见头目如此狼狈,赶紧沿着跳板跑上岸。 那兵卒头目还有些水性,扑腾了一番,爬上岸去。上了岸,自己一方人数多出水贼几倍,那头目有了底气,跳着叫大骂道:“你不就是个水贼嘛,还恬不知耻弄个锦帆,你就是弄成金帆银帆,你也是个贼,有种你上岸上来,看爷爷我怎么……啊……啊……啊嚏,收、收拾……啊……阿嚏……”喷嚏不断。 船上的水贼头目一只脚蹬着船舷,冲着岸上大喊道:“不错,我就是你‘锦帆爷爷’甘宁,再敢啰嗦,取你狗命!”话音刚落,手中箭已飞出。 雕翎箭呼啸着插在兵卒头目脚下,箭杆不住颤抖。这是甘宁没动杀心,否则的话,那兵卒头目必死无疑。 岸上士兵吓得往后便跑,刚跑了几步,却又欢呼着涌了回来。 一阵銮铃响,十数匹战马飞驰到岸边,马上都是轻甲骑兵,为首一将披银色战袍。 那兵卒头目见来了援兵,赶紧跑过,跪倒在银袍将军马前哭诉。 银袍将军不等兵卒头目啰嗦完,一纵马向前几步,探身出手抄起地上的雕翎箭。 银袍将军对着船上高喊:“汝便是那‘锦帆贼’甘宁甘兴霸?” 甘宁道:“我就是甘宁,你是何人?” 银袍将答道:“某太史慈是也。” “哦,原来你就是太史子义啊,”甘宁笑道,“子义将军,你的部下干得可是比贼还不如之事,身为官军,不修军纪,强抢民船,还有面目说我等是贼?” 太史慈也恼怒属下欺凌百姓,却不能示弱,冷笑道:“军纪之事,非汝水贼操心之事,你这箭嘛,还是拿回去射只野鸭去吧。”说完,张弓搭箭,轻描淡写般将雕翎箭射向甘宁。 甘宁也不惊慌,待箭飞到身前,微微一侧身,伸手抓住箭杆。 太史慈见甘宁身手不凡,也暗惊这江上著名水贼的厉害,大声喊道:“汝等在江面上讨生活,挂个铃铛,想招摇过市嘛?某帮你们卸去了吧。”不待说完,连发两箭。 方才见识了甘宁身手,太史慈自知这两箭若伤不到甘宁,反是自讨没趣,是以,两箭一左一右,目标是甘宁身侧两名水贼。 甘宁无法施救,只听“当啷啷”几声脆响,两名同伴腰侧铃铛已被射落到甲板上,那两名水贼吓得面似死灰,若是太史慈有意伤害,一定是没了性命。 甘宁不甘示弱,抽出两只箭,大声喊道:“安敢收子义将军如此大礼,还了你吧。”言罢,也是两箭连出,一前一后,全钉在最初一箭插的位置。 太史慈见甘宁如此精准箭法,也暗自佩服:“哈哈,甘兴霸果然厉害,不妨下船一叙。”自然是邀甘宁下船单挑。 甘宁在水面上讨生活,以打劫为生,小心谨慎是第一位的,岸上太史慈人多马壮,上了岸就由不得自己了。 甘宁哈哈一笑:“我等只管江上闲事,不问地上是非,子义将军若有雅兴,来船上聊聊,甘某倒乐意奉陪。” “好啊!不过,某今日有军务在身,改日定要上船讨教,就此别过。”转身瞪了眼惹事的兵卒头目,催马走了。 见路上兵马走了,船上人都松了口气。 甘宁拎着太史慈射过来的两只箭,走到船家面前:“船家,甘某收了你的钱,也做了该做之事,你可懂得?” 船家不住叩头称谢,抬起头来,却见甘宁已引着水贼们跳上轻舟,伴着阵阵铃声,远去了…… 第0158章 蔡鹏 徐州归属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小沛按着部署,分兵准备。 糜竺送来糜老夫人寿诞请帖,刘备带着简雍蔡鹏,领一百军士,抬着大箱小箱贺礼,赶奔彭城。 这一百军士,都是蔡鹏属下最得力最忠心的,又经过专门的训练,虽达不到以一当百,但一个人对付两三个敌人,是绰绰有余。 糜竺早已在彭城军营内上下打点,刘备带的人又不多,守城的军士才懒得得罪人,更不会得罪大土豪糜竺,痛痛快快放行刘备等进入彭城。 刘备先去糜家拜寿送礼,糜老夫人年纪大了,有些糊涂了,但也还是纳闷,怎么这么快又到了自己生日。不过,当女婿刘备上前叩贺生日,老夫人还是颤颤巍巍、乐乐呵呵接受了。 糜家老夫人寿诞,全彭城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来捧场,刘备一一和众人见礼。 糜家准备了丰盛的酒席,这一顿酒,是刘备来徐州后,最消停的一顿宴席。糜家是东道主,即便是曹豹,也没在老人寿宴上说什么添堵的话。 吃席嘛,简单喝几口酒,说几句吉祥话,走个形式罢了。 刘备起身,向众人告辞。 “玄德公这就回小沛?”曹豹巴不得刘备赶紧滚蛋。 “欸!我来彭城,怎么能不去拜见恭祖大人!” “这个……”曹豹迟疑一下,“恭祖大人身体虚弱,不能见客,曹某可将玄德公探访一事转告恭祖大人。” 刘备一摆手:“那如何使得,恭祖大人于我刘备,论公,是同僚,论私,恭祖大人堪比吾师,来了彭城,不亲去拜望,成何体统?况且我还备了礼物给恭祖大人,怎能不当面奉上。” 曹豹找不到合适的理由阻拦,只得道:“如此,曹某陪玄德公一同前往吧。” 刘备糜竺等人随着曹豹来到陶谦府邸,曹豹停下道:“恭祖大人病重,闲杂人等不便进去了。” 刘备看看糜竺,糜竺不动声色,微微点头,刘备吩咐随行卫兵在府外等候,自己带着糜竺蔡鹏和几个抬着礼物箱子的士兵进了陶谦府。 陶府很大,众人随着曹豹左转右转,一直来到幽静的后院。 病榻上的陶谦,面色枯黄,两腮皱瘪,双目深陷,似两个无底的黑洞。 “恭祖大人!”刘备见了陶谦的惨状,登时泪流满面,快走两步,跪在陶谦榻前,“恭祖大人,几日不见,您、您、您怎么变得如此模样……” 陶谦好似连扭头的力气都没有,喉结微微动动,嗓子里发出轻微的“呃呃”声。 “恭祖大人,刘备来看你了,刘备来、来晚了……”刘备已泣不成声。 同来的糜竺简雍及几个彭城曹掾无不伤感,抬起袍袖,擦拭着眼角。 蔡鹏的心思并不在陶谦身上,始终用眼角瞄着曹豹,只见曹豹慢慢退向房门,蔡鹏心道不好,不再顾及,猛地窜过去,便想制住曹豹。 曹豹也是习武出身,脚下也很灵活,往旁一闪,蔡鹏扑了个空。 蔡鹏正要变招,却听刘备大叫一声“恭祖大人!”蔡鹏扭头一看,病榻上的陶谦,头已歪落枕下撒手人寰。 就在蔡鹏一愣的功夫,曹豹已从另一扇门窜到院里,大声叫着。随着喊声,近百名埋伏在府内各处的曹豹手下手持利器冲了出来,好多是家奴打扮,自然是曹豹之前安排进来的。 曹豹大声呼喝着,招呼手下将屋子团团围住。 屋内众人没料到曹豹竟会在府中设下埋伏,糜竺大声喝问:“曹将军,你这是为何?” 曹豹冷笑道:“曹某没有别的意思,这徐州,乃是恭祖大人的徐州,乃是俺们的徐州,俺曹豹便看不惯刘备假仁假义,欺骗俺徐州百姓,霸占俺徐州。” 简雍喝斥道:“玄德公出掌徐州,乃朝廷所定,有陛下圣旨,曹豹,你安敢在此蛊惑军心,你胆敢在长官面前兴起刀兵,可是要造反不成?” 曹豹冷笑:“造反?曹某也是朝廷命官,维护徐州太平乃某之本份,说曹某造反?我看倒是他刘备有不臣之心吧,我没空和你啰嗦。”说到这里,曹豹手一挥,属下士兵便要往屋里冲。 “我看谁敢动!”蔡鹏跳到门口,一声大喝,抖开了三节棍。几个抬礼物跟进来的士兵也各自抽出腰中短刃,守在门旁。 蔡鹏故意把三节棍舞得夸张花哨,三节棍卷动的风声,吓得众兵士呆愣在原地。 曹豹也十分忌惮蔡鹏,楞了一下,但见屋内除了蔡鹏和几个军士,只有刘备等一干官吏,曹豹拔出宝剑,指着屋内喊道:“屋里人听着,俺曹豹只是为了保全徐州免落奸贼刘备之手,绝不是要与各位为敌,汝等若不想被伤了性命,速速从屋内出来,否则,可莫怪刀枪无情了。” 蔡鹏站在门口,貌似冷静,心里却焦急万分。敌众我寡,自己再勇,也难以抵挡这么多人。 “让开。”刘备缓步走到蔡鹏身后,平静地说道。 “主公,我来拖住敌人,您快想办法脱身。”蔡鹏小声对刘备说着。 刘备不理会蔡鹏,站在门口,朗声对院子里曹豹及其属下说道:“众位兄弟,俺刘备受皇命,忝掌徐州。此前,陶恭祖大人在世,你等都是恭祖大人忠诚属下,又是大汉官兵,此时恭祖大人故去,你等自当奉我刘备号令,若是听从曹豹蛊惑,那便成了大汉之敌……” “不要听刘备胡言,便是他害了陶恭祖大人!”曹豹大声叫道,挥刀便往屋内冲来。 蔡鹏一把将刘备拉在自己身后,招呼着几名属下赶紧掩蔽房门,自己却跳到屋外。 “砰!砰!”两名冲上来的彭城兵卒已被蔡鹏的三节棍击倒,蔡鹏嗷嗷叫着扑向曹豹。 敌人众多,若是能擒得曹豹,也许还有希望保得刘备安全,只是院内士兵太多,又都是曹豹亲信,片刻间,便将蔡鹏团团围住。 蔡鹏抖开三节棍,发了疯一般,三节棍既长且狠,曹豹属下虽众,却无法近得蔡鹏身前。蔡鹏便打便大声呼喝,希望府外随行的属下能听到,冲进来救援。 果然,府外也传来阵阵厮杀之声。 曹豹狞笑道:“蔡将军,莫要做白日梦了,你的卫队,片刻间便要身首异处了。”曹豹说完,呼喝着命令部分属下冲进屋内擒拿刘备。 蔡鹏愿指望自己拖住敌人,刘备能借机脱身,见曹豹已然分兵去对付刘备,自己被缠住无法脱身,情急之下,方寸渐乱。 “噗!”一只长戈狠狠扎在蔡鹏腿上。 “啊!”蔡鹏疼得大叫,手中三节棍向着偷袭自己的敌人猛拍过去。 “啪!”三节棍正砸在偷袭者天灵盖之上,血浆四溅。 “噗通!”蔡鹏也吃不住痛,重重跌在地上,“罢了!”蔡鹏心如死灰,闭眼等死…… “住手!”随着喊声,从前院涌进大群士兵,有刘备带来的属下,也有彭城方面军卒,领头之人正是糜竺之弟糜芳和陈登陈元龙。 糜芳指挥手下将曹豹等围住,陈登带人跑到屋门外,大声喊叫着刘备糜竺等人的名字。 刘备见来了援兵,心下大喜,赶紧打开用几案掩闭的房门。 “胆敢乱动着,满门抄斩!”糜芳大声对曹豹属下叫着,曹豹的亲信,大多是彭城附近之人,平日里常受糜芳钱财救济,而糜芳也是彭城带兵将领,这一声喊,使得许多曹豹手下停下手中刀枪。 糜芳手中剑一挥,属下齐挺枪戈,将曹豹及属下一些死党逼住。 “跪!”糜芳喝令。 曹豹其余手下见己方大势已去,纷纷丢了刀枪,跪伏到地上。 “伯飞兄弟!”刘备冲出屋子,直扑到蔡鹏跟前。 危机已过,蔡鹏长出一口气,腿上伤得实在严重,“哎呀”一声惨叫,几欲昏死过去。 简雍赶紧从衣上扯下一条布,将蔡鹏腿上伤口裹好。 “杀!”糜芳指挥着属下,欲斩杀被逼到角落的曹豹诸人。 “不可!”刘备大叫着,“子方兄弟,不可伤了曹将军!” 莫说是糜竺等人,便是曹豹自己也没料到刘备竟然会说出这番话。 曹豹呆呆地盯着刘备。 刘备走过去,拨开围困着曹豹的士兵,对曹豹道:“曹将军,你作为恭祖大人属下,今日所作所为,算是一名下属的衷心,单就这一点,刘备真心敬重将军,今刘备诚邀曹将军一同治理徐州,如蒙不弃,备之幸也。” 曹豹简直不敢相信,刘备竟对自己说了这一番话,呆愣在原地。其余众人均被刘备以德报怨之举所感动,纷纷长揖,一片赞誉之声。 “曹将军?”刘备询问曹豹。 曹豹回过神来,噗通跪倒,叩拜不已,口称“该死”。 徐州归属,终于落下帷幕。 关羽张飞也各自引兵回来,二人禀报:在灵璧和泗水之东,果然发现扬州袁术所部,因见徐州方面早有准备,袁术部未敢冒进,徘徊一阵,便引兵退去了。 …… 蔡鹏腿伤已经军医处置,躺在榻上歇息。 王队自小沛赶来,坐在榻边陪着。 “王哥,俺主公真是大仁大义啊,不过,我总觉得,对那曹豹,未免太客气了,不追究就得了呗,嘎哈还继续让他统领原来的队伍呀?俺主公有点太那个了……”蔡鹏实在讨厌曹豹。 王队微微一笑:“我替你说吧,呵呵,”王队看看屋外无人,低声道,“你主公并不完全是了邀买徐州众人之心,也是不得已啊,那曹豹,和吕布可是有亲戚呢,你主公现在还不能得罪他……” “啊?那老小子和吕布还有亲戚?啥关系啊?” 王队刚要说,却听到屋外一阵脚步声,张飞扛着一条硕大的牛腿闯了进来:“蔡少蒶,咋样了?都说是吃啥补啥,俺刚给你砍了条牛腿,烧了给你补补。”张飞放下牛腿,走到榻前,“要是能把曹豹老小子的狗腿给你炖了,估计你立马就好了。” 第0159章 五木 民以食为天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工作上,再次得到曹操重用;感情上,公孙雪儿也不再似之前那般纠结。现在的五木心情大好,工作格外卖力。 早上,五木刚来到军械坊上班,便接到通知,曹操一会要带领众文武来军械坊视察。 五木赶紧吩咐各“班组”打起精神,又抓紧时间四处巡视,检查是否有纰漏之处。 转了两圈,五木觉得差不多了,终于可以坐下来喝口水了。 刚一坐下,五木意识到一个严重问题:马上到年末了,之前饱受冷遇,自己没心思研究工作,也没像前些年那样,准备充分《军械发展规划》。 这可是个大问题啊!这段时间,光忙着整章建制、强化管理了,没有个工作规划可怎么成。 现写是来不及了,五木急得抓耳挠腮,只能想办法应付一下了。 五木赶紧跑去马钧那里,划拉出大摞设计草图,好多都是马钧以前的设计图纸,由于保存不善,很多图纸已老旧变色,个别的还有些残损。 这样不行啊,曹董一眼就能看出是应付事的。 看着五木急得直冒汗,马钧忍不住问道:“曹公来、来干嘛?” “视察……”五木话说了一半,呆住了,是啊,曹董来干嘛?一定是来检查工作,检查工作永远不是最终目的,促进工作才是真正的目的啊。而军械坊只是兖州众多军政事物中的一个小工作,小工作只有迎合大战略才是正道啊。 “马总,你说兖州眼下当务之急是啥?”五木没头没脑地问道。 马钧技术上精明,于军政事物却没啥主见,马钧挠着脑袋摇摇头。 五木知道在马钧这里也得不到答案,赶紧吩咐人着急军械坊所有人,开会! “都随便坐吧,”五木吩咐道,“今天开会只讨论一件事,大家都说说,你们觉得咱兖州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啥?” 军械坊众工匠哪讨论过这么高深、这么宏观的问题啊,你看看我,我瞧瞧你,都弄不明白“邓总”的意思。 “这么说吧,你们每个人觉得自己家最急的是啥?一个一个说,不用想啊,家里事还有啥想的。哎,你先说说看。”五木指着头排一个工匠道。 那工匠是个直肠子,张嘴便道:“俺没啥想的,能吃饱饭就行。邓总,吃饱饭算是着急事不?” “算,你们怎么想的就怎么说,下一个。” 有了前面发言人的铺垫,总工匠七嘴八舌嚷嚷起来,众人所思所想,不外乎吃饱穿暖有房屋遮蔽风雨,有妻儿享受天伦。 五木见还有几个平时不爱说话的工匠没有发言,便点着名让他们也说说。一个残了腿的工匠,挣扎要爬起来。 “你腿脚不好,就坐着说呗。”五木有些不耐烦,却见众工匠纷纷跪伏下去,扭头一看,曹操已经带着荀彧、程昱、曹仁等人已经来到军械坊门口。 五木赶紧起身跑过去,给曹操行礼:“属下未能出门迎接明公,实在失礼!” 曹操笑呵呵地拍拍五木的肩膀:“不怪你,是我示意守卫不要惊动你们的。不错嘛,很干净啊。”曹操四处打量着,“咦,这是何物啊?”曹操指着告示板问道。 “属下为了严格军械坊管理,将一些规章制度颁布在此,以提醒众人,免得违了规矩。” “不错,无规矩不成方圆啊。”曹操饶有兴致地看着一条条的章法。“咦?此间军士可都认得嘛?”曹操看问题的确尖锐,这个时代,能读书识字的人不多啊。 “属下特地挑拣通俗易懂的文字,军士们确有人不识得,不过,属下已责令他们熟记于心。” 曹操点点头,招手喊过一个年轻工匠:“你来背背看,这上面都写得什么。” 年轻工匠神色紧张,在曹操和五木的一再鼓励下,将告示板上的制度背诵了一遍,倒也流利顺畅。 曹操惊讶地张着嘴,半天才道:“哦、哦,不错不错,你们军械坊还要出操啊?你倒说说看,你们不上阵拼杀,为何还要出操训练啊?” 得到了曹操的赞许,年轻工匠不再拘谨,将五木每天教授的口号又背了一遍,无非是什么“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位卑不敢忘忧国”,最后,大声喊出口号“身处曹公大营,时刻准备战斗”! “哈哈哈,你可知你说得这些是什么意思吗?” 年轻工匠红着脸,低下头,摇了摇脑袋。属下没能给自己挣足面子,五木多少有些尴尬。 “哈哈哈,能记下这些话,已不容易了。”曹操笑着伸手从随从那里接过几枚钱,赏给年轻工匠。 年轻工匠诚惶诚恐,五木低声提醒:“明公赏赐的,就拿着吧。” 年轻工匠拜谢了赏赐,五木挥手令其退下。 曹操指着告示板最后一条规章问五木:“严禁非运货马匹进入,这是为啥?” 五木赶紧道:“军械坊内,杂物多,马匹若随便出入,既容易伤了人,又容易伤了军马,是以才立此规矩。” 曹操点点头:“不错不错,来啊,把我等的马匹都牵出去。” 五木赶紧制止:“这是给工匠们定的,焉敢约束明公和各位大人、将军。” “欸?此言差矣!”曹操一摆手,“是规矩,便是律法,那便要人人遵守,俺曹操岂能例外,速速把马匹牵了出去。” “明公真明主也!”众人抓住机会,赶紧恭维。 五木见自己的工作得到曹操的肯定和支持,兴奋异常。 曹操指着众军士问道:“你们这是在干嘛呀?” “禀明公,明公来时,属下正召集大伙开个会,属下想研究一下军械坊重点要做哪些事情。” “哦?说说看,大伙都有什么想法?” 五木尴尬地道:“众位兄弟愚钝,说了半天,都是些吃喝拉撒的小事。” 曹操看着五木,又转头对荀彧、程昱等人道:“吃喝拉撒也不是小事啊,此前濮阳一战,未能达成初衷,便是因吃喝之事啊。” 荀彧等人点头附和。 曹操叹道:“百年之前,班孟坚(班固)曾言:王者以民为天,而民以食为天,吃喝拉撒天大事也,治国、治军都要先解决吃饭问题啊。”曹操回顾荀彧等人,“咱今天就借五木这里,商量下这吃饭问题吧。” “兖州规划发展现场会”就在五木的“办公室”里召开了。 曹仁等武将依旧对濮阳一战未能收复被吕布所占的地盘而耿耿于怀,主张再次北渡黄河,铲除吕布。程昱等文官更倾向于修生养息,先发展壮大自己,再图后事。 “文若先生怎么不说说啊?”曹操见荀彧始终没有发言,问道。 荀彧道:“某所想与诸位同僚略有不同。” “快说说看。”曹操立刻有了兴趣。五木发现,曹董十分重视与众不同的意见,心里暗自盘算,自己的军械坊如何能做出特色呢? 荀彧分析道:“我兖州之地,地处冀青徐豫司五州之间,辖域小,且被黄河所分,今河之北濮阳诸地又被吕布所占,兖州可掌控之地更加小了。前番北讨吕布,未能收复濮阳失地,我军消耗过大,短期内,不该再兴刀兵。” 曹操点点头:“文若的意思是该在兖州整治军备、补充粮草?” 荀彧摇摇头:“某方才说了,兖州狭窄多山,户少人稀,若是单靠耕种屯垦,几年也难以筹措足够粮草给养,何谈讨伐吕布、收复濮阳。” 曹仁疑惑了:“文若先生不赞成收复濮阳,又说固守兖州整治军备不是好办法,那该如何?” 荀彧笑笑道:“子孝将军(曹仁)为何只将目光拘泥于兖州之内呢?” 曹操眼睛一亮,随即又叹了口气:“可是,周边的冀青徐豫司,我们从何下手啊。” 荀彧笑道:“某已有所筹划,北部乃袁本初的冀州,历来与我兖州交好,自然要保持现状;东边青州,地贫物稀,又是孔文举(孔融)所控之地,孔文举素以仁义闻名,若与之发生摩擦,势必遭世人口舌;南部徐州,已归刘玄德所有,兵马日强,而刘玄德善于交际,在平原之时,尚能周旋于幽(州)冀(州)之间,此番得了徐州,更是如鱼得水,与之交恶,得不偿失;至于司州,更是天子之地,若是在那里兴起刀兵,必遭‘不臣’之名。” 曹操连连点头:“那只剩下豫州了,可是,豫州一直是袁公路掌控啊。”曹操所担心的,自然是袁术兵马强壮。 荀彧继续道:“明公所虑,不无道理。袁公路跨占扬豫两州,兵精粮足。然,袁公路所恃者,蛮力尔!仗着势力强悍,东征南掠,却不修政纪,不治民生,扬豫两地,民怨极高,占山落草者,不计其数。伏牛山以东之颍川、汝南一带,匪冦之患久矣,又有黄巾余党聚集,劫掠州郡,囤积钱粮无数,明公当令精兵,西出陈留,以平匪患,如此以战养兵,既能快速筹措军需,又可使朝廷喜、百姓悦、天下和,何乐而不为也?” “好!”曹操一拍大腿,立刻确定了稳定兖州、征讨豫州大计。 下一步,就是商议细节问题了。 听了荀彧分析的战略,五木深受启发,对军械坊的下一步工作也有了新的想法。 “明公,属下有事陈报。”得到曹操首肯,五木说出了一个大胆想法:军械坊在保证军需产品供应的前提下,将剩余生产能力转向民用。 具体就是:利用军械坊的技术、人材优势,为百姓打造修缮农具,同时开发更加先进的农用装备,以提高农业生产效率。 曹操高声叫好,特意嘱咐:百姓来修理农具,不得收取费用;购买农具,一律平价供给。 “立刻着手实施,赶在春耕之前,将一切准备好!”曹操走出屋子,深深吸了口清凉的空气,叹道:“哎,日子过得真快啊,转眼又是一年了……” 第0160章 耿浩 新年送礼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再过几天,就是兴平二年(195年)元旦节了。 家里人忙着打扫房屋、缝制新衣,准备过节,只有耿浩心事重重。 新式炭笔的销售情况,远远不如耿浩所设想。 江波儿这个销售总监,使用的仍是卖陶器的老套路:在曲阿城门外摆个摊,来了顾客拼命忽悠。结果是看热闹的人不少,买的人寥寥。 江波儿把销售不佳的原因归结为产品问题,具体说是产品设计问题,除了外观新颖一些,和毛笔比,没有任何好处啊。 耿浩觉得是江波儿的销售策略有问题:“城门口,摆摊卖的都是柴米油盐、针头线脑、锅碗瓢盆一类的日常生活用品,买东西的人也竟是些大姑娘小媳妇老太太,有几个识字的啊?不识字卖炭笔干嘛?你该去城里这个斋那个坊,找书画店什么的去推销啊。” “我去了啊,人家根本不认你弄的这玩意,人家说了,你这个东西不吸墨……” “什么什么?”耿浩急了,“拿我的高科技炭笔蘸墨写字?要是需要用墨,我还发明这东西干嘛?” 江波儿也急了:“我知道这个不用蘸墨,可人家都用习惯毛笔了,反正你这个东西卖不出去。” “就没一家店铺老板识货?你没留几只在店铺里,让人家代卖?”耿浩追问。 “代卖?啥是代卖?” “先不收钱啊,卖完再去讨钱。” “那哪成?!”江波儿一梗脖子,“一手钱一手货,那才叫买卖,不收钱?那还卖什么货?” 耿浩和江波儿纠缠不清楚了,收拾起没卖出去的新式炭笔:“算了,你这个二十岁人,长了颗二百岁的脑袋,还是动用我的聪明才智吧。” 走到门口,耿浩站住了,扭头看着江波儿。 “干嘛?”江波儿被耿浩看得发懵。 “不是二百岁的脑袋啊,是两千岁的脑袋呀。”耿浩叨咕完,扭身走了。 “两千岁?”江波儿自言自语道,“可别喊我两千岁,那我成什么了我。” 耿浩说是要调动自己的聪明才智,但折腾了半天,还是没想出任何办法。 耿浩觉得,自己不缺聪明才智,也许是这一段实在无聊,聪明才智暂时溜达出去了吧。 耿浩满地转悠,踅摸着自己的“聪明才智”,险些撞到女人身上。 “干嘛呢?” “寻找灵感呢。”耿浩继续转悠。 女人端着水盆,小心地避让开耿浩,回头道:“当家的,马上过元旦节了,你是不是该去拜望下孙将军啊?” “会去的。”耿浩继续着对“聪明才智”的追寻…… 终于…… 耿浩把自己转悠迷糊了,感觉眼冒金星,踉跄着抚着柱子站稳,半天才缓过劲来。 “当家的,你进城拜望孙将军时,喊着波儿一块去吧,让他给丈人家捎些年货过去。”女人在屋里叮嘱道。 “哦,知道了。”娶了媳妇的好处就是,这些个人情往来之事,耿浩不用操心了。 “上次孙将军给的上好料子,咱家用不了,你扯上两块,拿给波儿丈母吧。” “知道了。” “你啥时候去啊?”女人一边在屋里忙,一边叫着。 娶了能操心媳妇的坏处是,必须忍受住媳妇的叨叨。“好了,我现在就去。”耿浩想还是赶紧出门吧,免得听女人唠叨。 耿浩赶紧收拾东西,喊上江波儿就要出门,又被女人叫住。 “当家的,你就这么去见孙将军啊?过节了,怎么也不能空着手啊。” “好了,知道了,姑奶奶,我这就再拿一份。”耿浩又去箱子里翻腾。 “你干嘛呢?”女人站到房门口。 “不是你说的给孙将军备上礼物吗?” 女人过来,劈手夺下耿浩拿出的布料:“这是人家上次送给咱的,怎能再拿回去当作礼物送给人家?” 耿浩想想也是这个理,嘴上却争辩着:“那、那咱家也没别的东西啊?他也未必看得出来,再说,他又不缺东西,带礼物,就是那么个意思。” 女人斜眼瞥着耿浩:“亏你还是读过书的人,这点礼节都不懂,要不,你去城里,买点啥带去吧。” “那不又要花钱?”耿浩提起钱,便想到了滞销的新式炭笔。 突然,耿浩眼睛一亮:“干脆,我把那些新产品当礼物吧!反正是个心意,孙将军不会在意贵贱的。”也不管女人是否同意了,关键是不想再听女人啰嗦了,耿浩包起一捆新式炭笔,拽着江波儿跑出了家门。 …… 拜会了江波儿丈人家,耿浩独自去拜见孙策。 孙策和周瑜正在商量事情,见耿浩来了,热情地出门迎接。 “没打扰你们谈正事吧?”耿浩点头哈腰小心地问道。 孙策一脸严肃道:“迎接耿先生就是正事啊!” “哦?呵呵,孙将军你别逗我了。” 三人回到屋里,闲扯了几句,孙策笑着问道:“耿先生大驾光临,有何见教啊?” “孙将军,你可别跟我这样说话,我听着心里发毛。” “哈哈哈,好了,不开玩笑了,有事吗?” “没什么事,这不是要过节了吗,我媳妇嘱咐我来给孙将军和周将军拜个早年。”耿浩边说,边整理衣裳,施了一礼。 孙策周瑜也赶紧起身,郑重地还礼道谢。 还了礼,孙策恢复了嬉皮笑脸,问道:“耿先生家,还是夫人说了算啊?” 耿浩知道孙策准备用“怕老婆”之事开自己的玩笑,却也不在意:“家里女人说的对,就要听啊,我知道你准备说我‘怕老婆’,我不是怕,我只是敬重,嘿嘿,敬重女人可是有好处的啊。” 孙策瞪大眼睛:“有好处?快说来听听。” “好处嘛,就是可以少干活喽。爱管事、爱唠叨的女人都是爱干活的,听他们多说几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却可清闲了很多,难道不是好事?” 孙策不以为然地“呲”了声。 耿浩想想,觉得孙策理解不了自己,孙策的出身和他的地位,不会理解啥是家务活。 又扯了几句,耿浩怕耽误孙策正事,起身告辞:“哦,对了,过年了,不能空着手给孙将军拜年,将军您现在统镇江南,也不缺什么,我这里备了些自己做的小玩意,作为给您的新年礼物,请笑纳。” “哦?还有礼物啊!”孙策很高兴,“快打开看看。” 见到孙策拿出的新式炭笔,孙策周瑜都觉得奇怪。耿浩给两人演示了炭笔用法,周瑜十分感兴趣,拿起一只,翻来覆去研究着,又试着写画,赞道:“不错不错,方便至极。周某倒要向伯符将军讨要几只,随身携带。” “哦?周郎既说好,那一定是不错喽,耿先生,我可否转赠几只给周郎啊?”孙策在这种事上,还是很顾及礼仪的。 耿浩忙不迭地点头:“当然可以。是我疏忽了,周将军乃儒将,我本该专门送些,下次,我一定为周将军订制几只专用。” 周瑜摆弄着炭笔,有些遗憾道:“此物果真巧妙,只是有些缺憾,不便带在身上啊。” 耿浩理解周瑜的想法,古人服饰,不似今天有衣兜裤兜,这种小物件只能揣进怀中,容易丢失,一旦笔帽脱落,碳棒势必会弄脏衣服。 孙策拿起一只炭笔,上下打量了周瑜一番,将炭笔别入周瑜腰带。孙策拉着耿浩后退几步,看着周瑜道:“如此左挎剑,右插笔,才真儒将风范也!” 耿浩跟着点头,看着周瑜,突然脑袋里灵光闪现。 周瑜活动下腰身,还是觉得不满意,腰带上别着半尺长的竹管,弯腰或是扭身,确是不便。 耿浩两眼放光:“周将军莫急,我有主意了,我马上回去在笔管外面加装精美挂钩。” “对、对,像玉佩这样挂在腰下就好。你多多做些来,我买来用。”周瑜笑道。 耿浩也笑了:“周郎肯买,我耿浩可不敢卖,你用的,我全免费送。” “哦?当真?那我可不客气了。” “当然!”耿浩拍着胸脯道,随即又换了副谄媚的面孔,“不过,周将军您可得帮我个忙。” 孙策笑道:“我就知道耗子哥你不会做亏本买卖。” 耿浩嬉笑着道:“互相帮忙才能双赢嘛,周将军您放心,我求您的事,既不会费您的钱财,也不会影响您的精力。” “哦?到底要我帮什么忙?” “我先卖个关子行吗?” “哈哈,好吧,我周瑜还没如此许诺过,今天看在你这炭笔的份上,就答应了你。” 耿浩大喜。 第0161章 王队 伤情反复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新的一年就要到了。 在徐州过新年,可谓有喜有忧。 喜的是,和蔡鹏相聚,刘备又掌控了徐州,可以消消停停、欢欢乐乐过个年了。 忧的是,蔡鹏的伤势不断反复。 蔡鹏在彭城中的那一枪,正扎在膝盖后面的腿窝处。起初,只当作普通外伤包扎处理一下,可几天过去了,伤口愈合挺快,可膝盖红肿却不见减轻。 找了几个大夫诊治,蔡鹏的伤情仍没有好转迹象。 蔡鹏人缘好,当然,和曹豹的关系是好不了了。徐州自刘备以下,都为蔡鹏的伤势着急。不过,再着急,也治不了病。 陶谦死之前,在病榻上躺了一年多,徐州政事,多由各郡县长官专断,因此,这一年多来,徐州政务之事愈加混乱。 刘备新接掌徐州,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最基础也最费时的,便是清查徐州户口。弄清户籍人口,才能制定土地、税收、农耕等一系列政策。 事情多,人手少。刘备头一次掌控州级行政区域,既要整顿政务,又要分派亲信之人驻扎到重要郡县,以防匪患,当然,还有周边虎视眈眈的其他诸侯。 关羽张飞简雍糜竺孙乾等,或驻扎外地,或经常出差,没有时间照顾蔡鹏,王队不是刘备属下之人,也没什么事,便全力照顾蔡鹏。 “我不会伤了关节腔、半月板吧?”蔡鹏练的是武术,属于体育类,自然懂得运动医学,他最怕伤到这两处,严重了,会影响运动生涯,哦,不对,现在该说军旅生涯了。 王队在运动医学方面没有蔡鹏懂得多,只能含糊地说些安慰蔡鹏的话,可躺在病榻上的人,心焦气躁,蔡鹏的脾气也逐渐坏了起来。 王队一筹莫展,这徐州界内的名医已经找遍了,都是一样的诊治手段,而蔡鹏的伤始终没有任何好转。 新年,就在王队的愁容和蔡鹏的焦躁中来到了。 刘备忙得团团转,属下们也都在外地,刘备没心思张罗过节,只是抽空来看了看蔡鹏,吩咐人给蔡鹏和王队置办了许多年货。 王队亲自做了饭菜,端到蔡鹏的榻边,两个人,两只酒杯,一顿年夜饭,几句家常话,这年就算过了。 …… 新年第一天,一清早,便有人上门。 王队打开院门,来人四十左右年纪,中等个子,眉头好似天生皱着无法舒展开的样子,瘦瘦的脸颊,一付桀骜不驯的胡须。 “在下张昭,特来探望伯飞将军。” “啊,原来是子布先生,快快请进。”王队将张昭让了进来。 蔡鹏早就听说张昭的名气,更何况还知道,张昭日后属于东吴丞相级大腕。(蔡鹏当然只知大概,张昭并未真正做过东吴丞相) 蔡鹏挣扎着要和张昭见礼,被张昭赶紧拦下:“伯飞将军万万不可!” “那可不行,张先生天下闻名,我哪敢不拜?” “伯飞将军折煞在下了,我张昭是民,伯飞将军却是徐州之官,焉有官拜民之礼。” 张昭一席话将蔡鹏说得满脸通红:“我哪里算官啊,我不过是玄德公属下一介武夫而已。” “伯飞将军过谦了,官就是官,民就是民,况且,张昭这条性命,也算是伯飞将军所救啊。” “嗯?”王队和蔡鹏都疑惑了,蔡鹏啥时候救过张昭啊? 张昭道:“唉,陶恭祖在世之时,屡次邀张某入徐州幕府,然张某实无此意,数次回绝,终于招致囹圄之祸,此番若非伯飞将军于彭城拼死搏杀,玄德公也难以执掌徐州,那在下这条性命,怕也是要丧于小人之手了。”张昭言外之意,并不看好陶谦,对囚禁自己的曹豹更是不满,只是碍于曹豹现是刘备属下,不便直说罢了。 “哦!”蔡鹏反应过来,却显得挺高兴,“那张先生现在可以出来辅佐玄德公了。”蔡鹏始终惦记着拉人入伙,这个张昭算是条大鱼啊。 张昭摇头一笑:“张某微末之士,无德无能,只有一张嘴,还只擅长得罪人,我还是安心在家耕读吧。” 蔡鹏还想争取一下,张昭却岔开话题,询问起蔡鹏的伤势来。 王队觉得张昭见多识广,赶紧介绍了蔡鹏伤情之反复。 “这群庸医!”张昭听完,骂了一句,寻思片刻,站起身来,“张某在囹圄中识得一医者,许有良方,某这便去请。”说完,便急匆匆走了。 听说有名医,王队和蔡鹏都很高兴。 时候不大,张昭引着大夫来了。 那大夫仔细观察了蔡鹏的伤情,无奈地摇摇头。 大夫的表情令王队极为失望:“先生,可有办法医治吗?” 大夫叹口气道:“此伤本就严重,多次医治无效,反倒愈发复杂严重了。在下无能为力。” 张昭听自己介绍的“名医”如此说,颇觉尴尬和无奈。 “没事啊,大不了不要这条腿了。”蔡鹏笑着安慰众人。 那大夫又道:“不过,也许有一人可以医治此病。” “谁?何人?”王队和张昭赶紧问。 “在下数年前,曾蒙神医指点,只是在下实在愚钝,未能学得神医皮毛。” “你说的是华佗?”张昭问道。 “华佗?!”王队和蔡鹏听到这个名字,仿佛看到了希望。 大夫点点头。 “去哪里能找到神医华佗?”王队追问。 “先生始终四处行医,救死扶伤,听说这一段在江南吴郡一带。” “那么远啊?”蔡鹏有些失望。 “确是不近,不过将军的伤,恐怕只有华先生才有治愈的把握。” “吴郡,江南?”王队自言自语。 …… 送走了张昭和大夫,王队再三劝说蔡鹏:吴郡虽远,但若真能找到华佗,这伤一定可以治好。 “那么远,地方又那么大,能找到吗?”蔡鹏还是犹豫,心里更舍不得离开刘备、离开张飞等一干兄弟。 王队尽量用轻松的口吻开导蔡鹏:“华佗那么大的名气,一定容易打听到他的行踪。去江南,还可以顺路去曲阿找找耿浩。况且,即便是找不到华佗,去江南散散心也是好的。” 蔡鹏还是舍不得离开。 王队暗自盘算:看来,只能请刘备出马了。 王队拜见刘备,详细介绍了最近蔡鹏病情出现反复的情况。 “再拖延下去,我担心他的腿会废掉。” “啊?如此严重?”刘备没想到普通的外伤竟发展到这种地步,“王先生的意思是?” 王队将欲带蔡鹏南下,寻找华佗诊治的想法说了。 刘备听完,默默点头,半晌不语。 终于,刘备抬起头来:“难道就没有其它办法了?” 王队摇摇头。 “我实在舍不得伯飞兄弟离开啊。”刘备有些哽咽,眼中闪烁着泪光。 “玄德公,蔡兄弟康复了,他一定会回来的。” 刘备答应去说服蔡鹏,王队开始筹备南下事宜。 第0162章 耿浩 新产品代言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波儿媳妇有了身孕,“耿家麻将馆”暂时闭门歇业了。 元旦节期间,耿浩有了更多时间,他把自己关在小仓房里,完善了新式炭笔的设计。 过了节,耿浩提着一袋炭笔来找周瑜。 改进的炭笔,加装了各式钓挂器件,有的使用了丝线,有的加装了竹制的类似钢笔的笔夹,还有的配了可以悬挂的笔袋…… 周瑜逐一佩戴,摆着各种姿势,感受佩戴后是否会碍事。 周瑜十分肯定耿浩的改进,耿浩上次拿来的炭笔,周瑜试用了多次,也将试用感受反馈给耿浩。总体是肯定,但还有一些不足。 周瑜一边说,耿浩一边认真记录,并说出自己的进一步完善的想法。 “炭棒写小字太粗,写大字太细,这一点不如毛笔。” “嗯,我回去开发多个规格的出来。” “笔杆都是竹的,和华贵服饰不般配。”周瑜是个讲究穿着的人,很在意服装与配饰的搭配。 耿浩是个邋遢的人,以前是不变的一身行头:皱巴巴的t恤、脏兮兮的牛仔配双运动鞋,变化的,不过是根据天气冷暖,套上或薄或厚的外套,听周瑜如此说,耿浩才意识到这个问题:“我立刻回去尝试用不同材质做笔管。” “如此最好。”周瑜也被耿浩激发了灵感,“可以尝试铜、玉等物啊,若是用玉做笔管,便可搭配多种服饰,握在手里,亦有温润之感。” 耿浩连连点头,认真记录着“用户体验”。 “不过,还有一事甚是严重。无论用何材质,制作均费时耗神,可是这个炭棒损耗很快,炭棒耗尽,笔管留之无用、弃之可惜。” 耿浩意识到,这可是个严重问题,竹笔管扔就扔了,玉笔管、铜笔管若是扔了,往轻了说是“包装过度”,往重了说可就是“奢靡之风”了…… “哦,好,节俭环保该提倡,奢侈浪费很可耻,我回去想办法解决……” …… 耿浩四年多前,就认识周瑜了,如果算上最初被孙坚军俘虏,喊着周瑜的名字救命,耿浩五年前就和周瑜扯上关系了。 认识这么久,头一次和周瑜聊了这么多,说了这么多。 周瑜和孙策,都属于玉树临风型,外形俊朗,但给耿浩的感觉却完全不同。 孙策是表面上笑嘻嘻,没个正经,但一涉及正事,便立刻换了面孔,严肃起来更是吓死人。跟孙策在一起,耿浩总有提心吊胆的感觉。 周瑜则不同,刚认识周瑜时,耿浩觉得周瑜不苟言笑,还有些孤傲,这也难怪,耿浩第一次和周瑜接触,便是那“玉玺”事件,耿浩那次是无比紧张、狼狈不堪,从那开始,见到周瑜,便觉心里发虚。(参见《寻宝奇兵》前后章节) 这次和周瑜深入探讨新式炭笔的改进问题,耿浩发现,周瑜冷峻的外表下,还有一颗时尚的心啊。人家是奶油小生型嘛,不时尚怎么配称“周郎”。 周瑜也发现相貌猥琐的耿浩,竟然有着与众不同的思维,艺术眼光更有独到之处。 简单说吧,新式炭笔,技术与时尚,拉近了三国时期“高帅富”与两千年后“屌丝男”之间的距离。 两人间的谈话,逐渐从“技术”“时尚”话题,转向真正的聊天唠家常,相互间的称呼也从“耿先生、周将军”变成了“耿兄、周郎”。 聊着说着,时候已不早了,耿浩收起记得满满当当的绢布,起身告辞。 “耿兄稍等。”周瑜找出一截玉管,粗细正适合做笔管,“小弟家中原有一只玉锁,不慎跌碎,只有此杆上好,某原本想找巧匠以此做只玉笔,现在就送于耿兄,试做炭笔吧。” 耿浩再三感谢,伸手欲接,周瑜笑着把手收了回去。 “耿兄,你上次说要我帮忙,现在总该告诉我帮什么忙了吧?”周瑜笑着道。 耿浩和周瑜聊了半天,也愈发了解周瑜、敬重周瑜了,认真地道:“我想让周郎你做新式炭笔的代言人。” “代言人?”周瑜何等聪明,略一沉吟,便大概明白了“代言人”的含义,连连摆手道:“不成不成,这可万万不成。” “咦?做代言人怎么了?”耿浩怀疑周瑜是不是想和自己讨价还价,提高代言费啊?! 周瑜十分为难:“周某虽非封爵高官,但也是伯符将军幕僚,岂能当什么‘代言人’?” 耿浩纳闷,代言怎么了?“难道伯符将军或者是朝廷有令,禁止官员从事商业活动?”耿浩弄不懂,但这是汉朝啊,不至于还要搞“廉政”、“肃贪”吧? 周瑜解释道:“倒无什么禁令,只是、只是……”周瑜哭笑不得,“我总不能上大街上替你吆喝卖货吧?” “没让你上街吆喝啊?” “在铺子里吆喝也不成啊,再说我公务颇多,实在没有时间,非小弟食言,耿兄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我、我也没说让你吆喝啊……”耿浩被周瑜弄懵了。 “你不是说要‘代言’嘛?‘代言’不是‘代替说话’,那不就是吆喝吗?” 耿浩盯着聪明得发傻的周瑜好一会,终于哈哈大笑出来…… 费了好大劲,耿浩终于给周瑜解释明白了什么叫“代言”。 周瑜松了一口气,一拍胸脯:“这样啊!不用吆喝呀?只需我平时佩戴着炭笔就成?” “对对,周郎你玉树临风的形象,我怎么敢劳烦你在大街上吆喝,你只要佩戴上,经常使用,在人多时,尤其是读书人多的场合,有意无意地向众人展示下这种新式炭笔就行。” “哦,我明白了,想让我在众人面前炫耀,众人便可跟风买你的炭笔是吧?” 耿浩不好意思地笑了:“我确是这般算计的,不想被周郎识破了。” “为何找我?你和伯符将军厮熟,找伯符将军岂不是更好?” 耿浩神秘地开导周瑜:“伯符将军人送雅号‘江东小霸王’,虽也是帅哥,但外形过于硬朗,与这种新式炭笔的文化概念不协调啊。周郎你却不同,你有武将之英姿,兼容书生之儒雅;乃审美领袖,时尚先锋……” “哈哈哈”周瑜笑着打断耿浩,“你莫要说了,好好好,我帮你就是。” …… 得到周瑜的许诺,耿浩心情大好。看来,再聪明的周瑜,可以识破巧妙伪装的诡计,却也不愿看穿包装粗鄙的马屁啊! 更让耿浩觉得大赚的是:周瑜不懂代言是要收钱的! 不过,耿浩还是感觉遗憾:如果能把周瑜拽到二十一世纪,往发布会上一摆:看,这是三国时期的帅哥,为新产品代言!那效果,估计会“屌炸了天”! 不过,耿浩也怀疑,像周瑜这般聪明之人,若是跟自己回到那个物欲横流的时代,用不了多久,就会被腐蚀坏了,耍耍大牌、漫天要价,恐怕是早晚的事。 …… 耿浩回家,昼夜忙碌,按着周瑜的修改意见,赶制出几只精美的炭笔。其中一只便是用周瑜赠的玉管所加工。 周瑜拿到改进后炭笔,爱不释手。 “怎么多了个物件?”周瑜指着笔管后面突出的一截短杆问道。 “这个是我加的推杆,周郎请看,推动推杆便可将炭棒顶出,拉回推杆,又可将炭棒抽回。炭棒用尽,还可添加新的进去,如此,笔管便可循环使用了。” “哦,好!真的好!”周瑜仔细欣赏着,见笔管上还刻着三个描金小字“耿浩莊”。 “嘿嘿”耿浩嬉笑着,“这是我按伯符将军给我庄子的题字弄得,就算是这种新式炭笔的字号吧。” “不错不错。”周瑜满意地将玉管炭笔佩在腰间,低着头欣赏起来…… …… 耿浩半躺在竹塌上,翘着二郎腿,脚尖不停地点动着,嘴里还哼着小曲“我要活得漂亮,我为自己代言……” 女人里里外外忙着:“啥事把你美成这样?” 耿浩没搭理女人,说了她也听不懂,找大明星代言竟然没花钱,盗用名人字迹做商标也不会被告侵权,这个三国时代,还真是蛮好混的嘛…… “啪啪啪”有人拍打院门。 女人应了门,和来人说了几句,冲着房里喊着叫耿浩出来。 来的是陌生人,耿浩简单地施礼询问。 对方说明来意,耿浩大大吃了一惊!来人竟是曲阿城内最大的文房店铺的老板,来的目的竟然是要进货! 代言有效果!广告有效果!名人效应啊! 来人进货,耿浩自然不能慢待,张罗着端茶水上水果。 价格、数量、样式这些都好谈。 最后,来人委婉地表示,希望耿浩不要将新式炭笔卖给别的商家。 “独家代理啊?!”耿浩心道,“嘿嘿,这事可不能轻易答应,咱得好好谈谈……” 第0163章 教授 一扫而光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艑船走走停停,前面就是曲阿。 曲阿城就在长江之滨,货船还要继续向东,教授拜谢了船家,弃舟登岸。 曲阿城外,人头攒动,元旦节过了,春天来了,百姓又开始了忙碌的一年。 曲阿城小,孙策的官署很好找,门前有看守的侍卫,教授上前询问,得知孙策不在官署内,至于去了哪里,侍卫当然不会向教授这个陌生人吐露半分。 孙策不在,教授又尝试着打听耿浩,侍卫只是摇头。 教授十分失望,又向一些贩夫走卒打听,也无人听说过耿浩。 教授想不出别的办法,既然大老远到了这里,总是要等孙策回来再说了。 天色暗了,教授找个客店住下。 初春的江南,已经很温暖,傍晚的曲阿城里,元旦节的灯火依旧燃在商家店铺门外,街上漫步的人,拿着各色水果小吃,低声浅笑享受着平静的生活。 教授站在窗口,却没有心思品味这种安宁。没有一点耿浩的消息,教授一点食欲都没有。 长长呼吸了几口气,教授尽量调整着自己的情绪,唉,还是上街上转转,顺便找点有食欲的东西填填肚子。 教授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逛着,一间酒肆里,飘出诱人的鸭香。进进出出的食客很多,想来会有些特色。 教授进了酒肆,小二问清教授只有一个人,热情地将教授引到一个十分狭小的位置,这根本不算是正经座位,不过是在一个大席面旁,无法安排客人的位置,用竹片隔出的一小块空间,想来是专门留给单独客人进餐的位置。 教授只想吃点东西,小二很热情,教授便不挑剔了,接受小二的建议,点了些饭菜汤水。 酒肆内客人很多,饭菜上的慢,好在教授并没有食欲,只是为了排解内心失落之感,静静坐在那里发呆,周围往来的食客、喧哗的声音,仿佛都影响不到他。 旁边的大席面上坐着一个书生打扮的人,不停翘首望着门口,好似在等什么人。终于又来了两个生赶紧起身,三个人大声地寒暄着。 读书人之间见面,啰嗦事情多,三个人说话声音又大,终于引起了教授的注意。 “呦?黄兄也佩戴了?” “哈,还不是附庸项兄风雅?” “哪里哪里,江东才俊之士都佩戴了,我等岂能不附和?” “就是就是,还别说啊,用习惯了,还真的离不开了呢?” 三个人捧着腰间挂着的一个小物件,互相欣赏品评着,是什么东西,教授却看不清楚。 “哎呦,还是项兄的更胜一筹,咦?可是玉管?噫!果真是玉的!项兄风流倜傥,真与周郎有得一比啊!” “周郎”若是在别的地界,可能有其他涵义,在孙策的地盘上,那无疑是周瑜的代称了。教授听他们说起“周郎”,便格外留意了。 “咦?我听闻这玉制的,不是只有周郎才有吗?项兄如何得来?” “此乃求文房店铺掌柜订制,还多加了工费呢!” “哦?我可要好好欣赏欣赏,啊!不错不错,你看,这上面确有描金题刻。羡慕啊羡慕,果真是耿浩庄笔。” 三个书生聊得热闹,互相吹捧着对方的审美和情趣。 初时,教授只觉得是酸文人间的卖弄,待得三个人纷纷取下腰间物件,在绢布上写画时,教授真的惊讶了:三个人用的竟然是一种类似自动铅笔的东西。 这、这怎么可能?!教授大惊。 三个人一会一句“耿浩庄笔”,教授楞了,“耿浩装b”?怎么像骂人?啊?耿浩?! 顾不得礼仪了,教授站起来,凑过去,草草施个礼,便求三人所用之物一看究竟。 三个书生虽觉教授唐突,但和高富帅朋友互相炫耀实在无聊,在教授这种穷酸之人面前卖弄,那一定是更显自己的高贵。 三个书生将各自的新式炭笔递给教授。 教授惊讶于这种现代设计思路,更加惊讶的,自然是笔管上题刻的描金字——“耿浩庄”! 教授连忙打听耿浩的消息,三个书生却不知晓,只说笔是在店铺买的。 教授没心思吃饭了,将卖炭笔的店铺位置打听清楚,便急着要出去。 店小二见了,却不干了,饭菜都做得了,怎么能就这样走呢? 教授掏出钱来,塞给店小二,我付饭钱,不吃还不成吗? 店小二依然不允:“付钱不吃饭,岂不是说俺店里的菜肴差!传了出去,会毁了俺店的声誉的。” 教授哭笑不得:“哪有这种道理啊,我带回去吃总成了吧?” 店小二还是不干:“这连汤带水的,可不好带,况且,俺们这店里的规矩是不允许将吃食带走。” “为什么?”教授真是弄不明白了。(教授恐怕是急糊涂了,这个时候,没有塑料袋啊,怎么打包汤水) “俺店里菜肴以鲜香驰名,菜肴带了出去,便凉了,口味就大不一样了,还是会毁了店里鲜香的名声。” 边上三个书生在一旁“哧哧”笑着,低声窃语着,笑话教授无知。 “客官,您就别难为小的了,您进店时没看俺店的名字吗?” 教授吓了一跳,这和店名字有啥关系,难道这里是黑店? 边上一个书生忍不住了,踱着方步过来,指点着正厅悬挂的一付对联道:“这位先生未见这付联吗?” 教授这才注意,迎门处的对联上写“常来驻步只花小钱,少点吃尽方显大气”,横批“一扫而光”。 教授都看傻了,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穿越回了二十一世纪,这、这明明是“光盘行动”嘛! 书生又给教授解释,人家这可是近百年老店,名字就叫“一扫而光”,百年来,还从未有客人剩下一粒米,浪费一口菜,客人都自觉遵守。 书生的话合情入理,但口气和表情显露的无疑是对面前“无知”教授的鄙夷。 教授始终节俭,环保意识没得说,上饭店吃饭都自带筷子。虽是心中惦记着打听耿浩的消息,但看了酒肆的对联,又实在不忍让店小二为难,算了,还是不要着急,消消停停吃饭吧。 还别说,小店的饭菜的确鲜香可口,教授还真的就“一扫而光”了…… 第0164章 五木 财务管理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军械坊的工作重点转变了。 按照五木的设想和曹操的批示,军械坊除了完成日常军需生产、维修工作外,开始承接农用器具的生产维修。 两汉之时,冶铁技术已经是非发达,但铁属于重要的战略物资,始终由官家专营买卖。 汉末的农具,无非是犁铧、钁、锸、耙、耧车、锄、铲、镰之类。这些农具,还是以木制为主,但大多在前面加套了铁口,便于耕铲。 军械坊为农户提供的服务就是更换木制部分、维修铁口部分,当然,也贩卖一些新打制的农具。 五木留了个心眼。虽说曹操指示:百姓来修理农具,不得收取费用;购买农具,一律平价供给。但五木觉得不妥。 更换农具木制部分还好,军械坊各色木材多得是,只需要工匠费些工时,反正是“官营企业”,不收人工费无所谓。但若是维修或更换农具的铁口,那就要加上斤八的铁才行。 铁是重要物资,若是无偿用于百姓农具维修,日子久了,这消耗绝不会是个小数目。五木命令:更换维修木制农具,一律免费;若是维修铁口,不需要加铁的,也免费;需要加铁的,则按所加铁的重量,收取一定费用。 这无疑是一项惠农政策,来军械坊修理农具的百姓逐渐多了,可麻烦事也来了。 麻烦事有两件。 第一件,收钱就要弄账目,可军械坊里,除了五木和马钧,其余人不要说记账,字都没几人会写。马钧是“总工”,没精力也不愿意做这事,五木只好亲自记账收钱。 第二件事更麻烦,虽说军械坊的维修费用很低廉,但来修理农具的百姓还是拿不出钱来。很多百姓,都是捧着粮来的:要钱,没有;要粮,有一捧。 五木被憨厚的百姓弄得哭笑不得,想想也是自己考虑不周,百姓缴税都是用粮的。可是,军械坊也不能弄个粮仓收粮啊。 想来想去,五木想出一个好办法:打白条!不过,这次不是政府给农民打白条,而是农民给政府打白条。 写下某年某月某日,某人修理某农具,欠加铁费用多少,折合粮多少,待秋后缴税一并补齐。百姓不会签字,按个手印画上押。 这倒是个两全其美的办法,百姓乐意,五木这边也省得经管粮食了。 逐渐地,五木手中的“白条子”攒了不少了,五木便定期送去掌管兖州粮钱赋税的曹吏处,待秋后一并收缴。当然,也有些农民用五铢钱交了费用,这些钱,便留作了军械坊的“小金库”。 …… 军械坊是制造维修军用器械的工坊,工匠们大多原本就是匠人。 现在,由军工转为民用,维修农耕器具,对工匠们来说,小菜一碟了。干这种活,远比协同起来制作大型军械轻松。 周边的百姓也逐渐找到了省钱的门道,农具铁口稍稍有些磨损,便来军械坊修一修,这样就节省了铁口破损再维修所需要缴纳的加铁费用。 一时间,军械坊里人来人往、叽叽喳喳、叮叮当当…… 五木看着热闹的工坊,心里暗自高兴:军工转民用,还真是国企转型的良药啊! “给……” 五木扭头一看,马钧站在自己身后,手上拿着一个小木盒。 “什么东西?”五木接过来,仔细看,只见小木盒做工极为精巧,倒边磨角,卯榫结构,下盒上盖间结合紧密,不仔细看,甚至会以为是一体的木块。 五木研究半天,也没弄明白怎么打开,尴尬地望着马钧。 马钧憨厚地笑笑,接过木盒,用手指在盒子底部四个角柱依次按了一下,盒盖轻轻弹开。 木盒中心,竖着一根细细的木棍,木棍上面,托着一条乌黑的小鱼儿,小鱼儿快速地抖动着,在春天的阳光下,乌黑的鱼鳞闪烁着点点光彩。四周,刻画着青龙白虎朱雀玄武以示四方。 “指南针?!”五木惊叫道,“太精美了!”五木小心地将木盒捧在手里,看着磁石做的鱼儿欢快地摆动着尾鳍,五木甚至不敢大口呼气,怕惊到了可爱的小家伙。 “按你、你说、说的,我做、做、做的……” “啊啊……”五木张着嘴,他不得不佩服马钧的精巧,这个指南针,莫说亲自动手做,便是自己想象恐怕都不如马钧做的精致。 “送给我吗?”五木明知道马钧做出来是送给自己的,但看着如此精巧的物件,还是不敢相信。 “给你、你的,你上、上次弄伤、伤、啊伤……”马钧又卡住了,五木明白,马钧知道上次自己为了做指南针,弄伤了手,才特地做出这个东西。 “太谢谢了!”五木使劲攥住马钧的手,却发觉马钧的眼中,有一丝忧郁。“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五木问道。 马钧摇摇头,但脸上无奈的表情,使五木确定马钧一定有心事。 再三追问下,马钧吞吞吐吐说了实情:马钧老家有老母和妻儿,马钧常年在外,多年未曾回去了,前段有乡亲来这边,和马钧说起家人对他的思念,引起马钧的感伤。 “要不,找明公告个假,回去看看……”五木话没说完,就觉得不妥,军械坊的技术工作主要依靠马钧,现在又是忙的时候,给马钧放假,莫说是曹操未必情愿,就是军械坊“邓总”也离不开“马总”啊。 马钧摇摇头。 “要不,让乡亲给家里捎点钱物回去吧?”五木说完,又意识到一个问题:马钧智商极高,情商却低得很。平日里,曹操赏赐的钱财,多被他用来买各种特殊的材料,搞研究用了。“你是不是没钱了?”五木追问。 马钧红着脸,默认了。 “你甭上火了,我帮你想办法吧。”五木大包大揽下来,问清了马钧的乡亲何时动身回老家,便安慰马钧几句,让他回去安心工作。 …… 安慰完马钧,五木才想到一个问题:他自己也没多少钱啊。 五木从小就不缺钱,更没有精打细算的习惯,挣的那些月钱,胡乱花得没剩几个了。 找谁去借点钱呢?其实,在曹操军营里,讨借些钱应该不是难事,关键是五木碍着面子,张不开口。 想来想去,五木想到了个好办法:军械坊不是还有小金库嘛! 这笔账目,都是五木一个人在管理,属于“坐收坐支”,没啥财务制度,使用着倒是方便。 五木觉得光给马钧老家捎钱回去不大合适,最好再带点什么特产。 这可让五木有些为难。想了半天,也没个好注意。干脆,去找雪儿吧,女人心细,兴许能想到好主意。 …… “我正要找你呢。”公孙雪儿一见五木,就着急地说道。 “想我了?”五木轻柔地坏笑着。 “去,别闹!”雪儿推开凑过来的五木,“有事想找你帮忙。” “什么事?”五木见雪儿一脸严肃,也收起了玩笑。 “刚入了春,换季伤风人多了,有几味药材不够了。” “哦?是买不到吗?”五木问完,看着雪儿摇着头,明白了。公孙雪儿平日里给百姓诊病抓药,不好意思开口要钱,都是患者主动给些诊费或粮食,碰上些确是贫困的,更是免费诊病供药。 “是不是现在瞧病的人多,钱不够用了?” 雪儿尴尬地点点头。 “药材不够了,就先关门歇业呗?” 雪儿急道:“那怎么成,病人等着治病呢。” 五木知道是无法说服公孙雪儿关门拒绝病人的,只能叹口气道:“唉,你抹不开面子咋行医啊,你这是卖药挣钱吃饭,不是义诊行善,这样不是长久之计啊。”五木埋怨了雪儿两句,“算了,你别愁了,我来给你想办法筹些钱。” “那可太好了,那就麻烦你了。”雪儿终于露出笑模样。 和公孙雪儿这一番啰嗦,五木竟然忘记了自己来的目的,挠着脑袋满屋溜达,就是想不出自己来是为了啥。 “你找什么呢?”雪儿盯着满地转悠的五木问道。 “我想不起来了……”五木转着,突然看到一个小药匣上写着“棒槌”二字,五木知道,“棒槌”是人参的代称,打开药匣,见里面有两棵尺把长、根须完整的山参。 咦?!这东西让马钧托人带回家去,绝对是“高端大气上档次”的!五木终于想起来自己来的目的。 “这是哪来的?” “我自辽东带来的,始终没用呢。” “卖给我好不好?”五木笑着问。 “你又不会配药,要了干嘛?” “我自然有用。” “你若用,拿去便是了,怎么还说起买卖了。”雪儿说着,便过来动手要包裹人参。 “只用一棵就行。”五木歪着头看着雪儿,轻轻地说道:“你对我总是这么好。” 公孙雪儿没有说话,脸却微微红了,嘴唇微微动动,仿似叹了一口气。 雪儿将包裹好的人参递给五木,五木却不接过,反是轻轻抱住雪儿的臂膀。 公孙雪儿挣扎着,躲闪着,却还是被五木轻轻吻了吻额头。 公孙雪儿不知道自己的心情是怎样的滋味,是幸福?是矛盾?还是不安? 五木已经走到院子,大声道:“雪儿你莫急,我马上就把买药材的钱给你送来……” 第0165章 耿浩 队友重逢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耿浩现在忙得脚打后脑勺。 上次曲阿城里最大的文房店老板来谈生意,张口就要“独家代理”新式炭笔。虽然也开出了不错的条件,但未免有些小瞧耿浩了。耿浩,好歹也是在广告业界混过的,岂能轻易应允这种事? 虽然,“代理”、“独家代理”是后来的名词,文房店老板和耿浩所谈的并非严格意义上的“独家代理”,但本质上没什么差别。 耿浩深知独家代理的意义,充分体现了社会化分工的优势。对耿浩而言,既能避免自己在销售环节浪费大量精力,但同时,也意味着作为生产者的耿浩将和作为经销者的文房店捆绑在一起,而这种方式的重大弊端在于:生产者一方逐渐会被迫趋同于经销者的理念,最终,不得不屈从于经济利益(通常是短期行为),而丧失了自己的思想。 扯得有点远,总之,耿浩虽然想通过发明新产品来赚钱,但若是让他放弃自己的思想,以赚钱为唯一目的,打死他也是不会同意的。 最终,耿浩和文房店老板的谈判还是取得了成功,双方都有所妥协,耿浩将新产品划分成两类:定制类与量产类。文房店老板将自认为更有市场前景的定制类垄断了,而大众货的量产类,耿浩可以随便销售。 这种方式,却取得意想不到的效果。定制类,自然是质优价高,利润丰厚;而量产的大众货,由于耿浩做得精细(耿浩把日用品当成艺术品来做,怎能不精致),更由于耿浩比较懒,所以产量始终不高,便造成了供不应求的状况,价格竟也是居高不下,耿浩的收益竟然也是出奇的丰厚。 耿浩最不能忍受的事,就是日复一日从事干同一件事,但迫于读者催更(晕,怎么又扯到网文上了),改了重说,但迫于顾客催货的压力,耿浩只能硬着头皮忙碌着。 为了给自己的工作增添一些新鲜感,耿浩给自己定了一个原则:生产的炭笔,保证每只上刻画的图案都是唯一的。 起初,刻画不同图案比较简单,第一支笔刻条小蛇,给小蛇加上四只爪就成小蜥蜴,给小 蜥蜴后背加个盖子就成了小乌龟、小王八…… 弄到最后,耿浩体会到了什么叫江郎才尽了,他被憋得已经要在王八盖子上刻画东亚某岛国的国旗了…… 还别说,最后这支笔还真卖出去了,买家还是识货的,拿到手里,仔细品鉴,得出结论:龟者,寿意也!龟背上驮个蛋,那寓意自然是福寿将传递到下一代了…… 耿浩目瞪口呆地听完买家的品鉴结论,仿似开了窍:哦,刻画啥都行啊,只要刻画完,自然会有脑残粉帮自己去圆说,毕加索、梵高他们的画作也是怎么个道理吧?(如果不是隔着两千年,闹心真想把耿浩拽过来踹上几脚) …… 有一天,江波儿要进城去丈人家送些东西,耿浩发现,江波儿的腰间竟然也挂了一只新式炭笔。 “哎,你小子站住!”耿浩喊住江波儿,“你挂个炭笔干啥?” 江波儿很疑惑地瞧着耿浩:“我咋不能挂?” “你字都不会写,你挂着装什么洋相?” 江波儿反驳道:“谁说不会写字就不能挂了?前些天,我看隔壁大户家的傻儿子还挂呢,傻子都能挂,我凭啥不能挂?”说完,江波儿不理耿浩,为了使悬在腰间的炭笔甩动起来,特意扭动着腰,摇摇晃晃地出了门。 “你就嘚瑟吧,早晚弄个腰间盘凸出!”耿浩低声骂道。 骂完江波儿,耿浩意识到一个问题:是啊,好像现在买这东西的人,很多并不是把炭笔当作一种书写工具,而是当作一个时尚饰品了。 虽然,用品成饰品并不是耿浩的初衷,但这确实给了耿浩启发:既然是饰品,那就不必拘泥于外观形状了,也许各种稀奇古怪的造型会有更好的销路呢。 耿浩在笔杆图案上用光了“才气”,便开始琢磨着从造型上突破。玉笔杆、铜笔杆这种属于奢侈品,真正能普及开的,还得是竹笔杆。 对,就从竹笔杆的形状入手。 于是,耿浩这些天的一项重要工作,就是去周边的竹林里,挑选那些长歪了、长拧了的竹子。弄回来,再依据竹子的天然形状,配上合适的图案,制成笔杆。 …… 这一天上午,耿浩在竹林的收获颇丰,抗着、夹着、抱着、拖着几束竹子,耿浩狼狈地往家走,听到身侧有人喊:“劳驾,请问耿浩庄怎么走?” 不用问,一定又是来买炭笔的,或者是某个文房店老板来上货的。 耿浩早已不像最初时,听见有人要买炭笔而激动不已了。 “跟我走吧,回去再说。”耿浩嘟囔着,继续迈步往前。 “太谢谢了,我来帮你拿些吧。”说着,那人在后面伸手接过耿浩拖着的那束竹子。 “谢谢啊。”耿浩也没过多客气。 “您说,这‘耿浩庄笔’怎么这么多人买?” “你能不能别提这四个字!”耿浩没好气地道,“每次卖点东西,都跟挨顿骂似的……”耿浩说完,也觉得自己火有些大,毕竟人家说“耿浩庄笔”是一种赞许和炫耀,谁叫自己知识渊博,能理解成“耿浩装b”呢。 人家毕竟是顾客,耿浩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想客气几句。 “你?你?!教授?!” “耿浩!” 来人果然是教授。 两人扔到竹子,紧紧拥抱在一起。 “你、你……”耿浩泪流满面,“教授,你怎么也来了?” “我终于找到你了……”教授见到了自己的队友,再也无法似以前一样心静如水,压抑在心中几年的泪水,终于肆意流淌出来…… 耿浩早已哭成泪人:“我、我、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我、我都快把以前的事忘记了……” 教授很早前就得到过“耿浩版地图”,也听华佗说起过耿浩,又从孙策处得知过耿浩的消息,此番又是特意来找寻耿浩,相比较而言,心理准备更充分一些。但是,当耿浩真的出现在眼前,和自己拥抱在一起,教授还是不能完全相信这一切是真实的存在。 过往的一幕一幕,在这两个穿越了时空的队友的头脑里快速闪现,一串串泪水,是绝望?是心酸?是激动?还是对自己曾经属于的那个遥远的世界的思念? 他们都说不清楚…… 脚下散落的竹杆,竹叶随着轻风摇曳,是洒脱吗?是无奈吗?扑簌作响着,是对离家在外的游子的召唤吗…… 第0166章 蔡鹏 南下求医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在刘备的劝说下,蔡鹏终于同意南下求医。 但蔡鹏不同意马上走,毕竟不是在二十一世纪,飞机高铁朝发夕至。这一去,不仅路途遥远,还要寻医求药,一年半载也未必能回来。 虽说现在徐州方面局势尚稳,但在这个风雨飘摇的年代,谁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 蔡鹏舍不得走,却又不得不离开,但走之前,无论如何,蔡鹏也要和关二哥、张三哥见上一面,告个别。 关羽张飞都在周边忙着整顿政治军务,听说蔡鹏伤重,不得不南下寻医,都急匆匆赶回。 刘备原本要张罗一个盛大的送别宴席,蔡鹏再三推脱,蔡鹏不是不喜欢热闹,如果是欢迎宴会,人多了好玩;可这是送行宴啊,本来就心烦,再弄一堆人闹哄哄地,蔡鹏想想就更烦了。何况,蔡鹏不善于和人打交道,自己是宴会主角,若是弄些文人说一些“之乎者也”“兮哉夫噫”的话,估计不用喝酒,蔡鹏就懵了。 最终,刘备尊重了蔡鹏的意见,只在最小范围内搞个送别宴会。 孙乾在小沛脱不开身,糜竺去了下邳忙清查人丁户口,最终出席宴会的只有刘关张,再加上简雍王队和蔡鹏本人了。 这倒趁了蔡鹏的心意,王队是特殊意义上的亲人,而其余几人又是自己来三国后,不是兄弟却胜似兄弟的兄弟。(蔡鹏要走了,闹心心情也不好,怎么好多话写得都这么别扭) 不过,等众人落了坐,宴席还未开始,蔡鹏就意识到,自己要求缩小规模的决定是非常错误的了。 刘备简单说了几句,不外乎让蔡鹏安心南下寻医治病之类。 若在往常,刘备说完话,一定是张飞跳出来发言。蔡鹏早都准备好了,如果张三哥说些挽留自己、舍不得自己走一类的话,自己会微笑着安慰三哥,告诉他我“蔡少芬儿”治好了病就会回来的。 可是今天,刘备讲完话,张飞却没有动静,不仅张飞没说话,关羽简雍也啥都不说,刘备召集的“会议”还是头一次出现冷场局面。 刘备环顾众人,只得强挤出一丝笑容,端起酒樽道:“伯飞兄弟要暂别一段,诸位是不是该说点什么啊?” 关张简三人也端起酒樽,面露着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吭吭哧哧一齐说了句:“呃,该去,该去……” 看着众位兄弟的表情,蔡鹏明白,大家知道他的病必须要去诊治,无法出言挽留他,可是真要和他分别,大家心里难受啊! 蔡鹏何尝不难受? “主、主公,诸位哥、哥哥……”蔡鹏尽量抑制住自己的情绪,“我去瞧了病就、就回来……”蔡鹏心里的千言万语,以及之前准备的所有话,都卡在嗓子眼里,多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了。 一抬手、一仰脖,蔡鹏不待众人答话,便把一樽酒干了下去。 “啊,今天这酒可真辣……”蔡鹏咝咝哈哈地假装低头哈着酒气,却是不想让大家看到自己湿红的眼角。 “来来来,咱们敬伯飞兄弟一杯。”刘备招呼着大家。 “哐当”张飞摔了酒樽,咆哮道:“这喝得什么鸟酒!” “三弟!”关羽怕莽撞的张飞彻底搞砸酒筵的气氛,更怕蔡鹏受不了张飞的鼓动,拒绝南下治病,低声向张飞喝道。 “唉!”张飞长叹一声,蹲了下去。张飞虽莽撞,但不傻,他知道阻拦蔡鹏去治病便是毁了蔡鹏,可是,就这么分别了,张飞心里实在难受,难受却又说出个所以然,张飞捶着自己的膝盖,大叫道:“这、这、这到底是嘎哈呀……” 听张飞这一叫,蔡鹏再也控制不住了,“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我、我、我这倒霉的腿,我、我特么不要了我,我不治了,呜……” “翼德!”刘备狠狠地向张飞吼道,赶紧跑过来安慰蔡鹏。 简雍和王队也赶紧过来不住劝慰。 终于,蔡鹏清醒了些,意识到自己这样下去,这顿送别宴就无法进行下去了,强行止住哭泣,胡乱擦了把鼻涕眼泪,挤出一丝笑对张飞道:“三哥,你嘎哈呀,我也不是不会来了,我治好了伤,立刻就回来的……” 刘备简雍和王队也赶紧接下话茬,一点点将话题引向别处。 压抑的气氛下,大家都没了兴致,而且蔡鹏有伤在身,众人也不敢让他多喝酒。 胡乱扯了几句,宴席便在灰暗的情绪下结束了。 大家散去前,王队拉着简雍,和刘备低低商量了几句明天启程的事情。 …… 第二天,按照王队与刘备的约定,为避免蔡鹏再过伤感,刘备吩咐关羽张飞立刻回各自驻地,刘备只带着简雍来家中送别蔡鹏。 为避免过于显眼,只套了两挂小车,蔡鹏和同行的张昭每人一挂车,王队骑马随行。随车只带了简单的衣物和少许钱。至于去江南的花销,却好解决,不是还有“糜土豪”嘛。糜家的生意做得大,生意上的伙伴自然遍布南北,带上糜竺的亲笔信,可是比带着支票还方便呢。 蔡鹏挣扎着下地给刘备行大礼,刘备赶紧跪倒搀扶,临到分别,莫说是爱哭、擅哭的刘备,就是跟着刘备来的亲随,也禁不住落下泪来。 蔡鹏坚持不让刘备远送,直到刘备答应不亲自送,由简雍代替兄弟们送上一程,蔡鹏才站起身,一咬牙,上了车,不敢再回头看上一眼…… 来到彭城南门,这里却聚集了许多士兵。 蔡鹏的部属都在彭城内布防,听说统领要远走诊病,当值的士兵便早早来到各自哨位等候,不当值的,也自发聚集到南门内,列队等候蔡鹏。 见到这些朝夕相处的弟兄,这些自己亲自训练出的虎狼般的战士,蔡鹏不敢在兄弟面前流泪,只能紧咬牙关,点头招手和大家示意。 简雍待蔡鹏和属下们简单打了招呼,便立刻命令兵士们赶紧散去,也催促着车辆赶紧驶出彭城。 一路上,蔡鹏王队简雍三人都无言语,直到长亭,便是该与简雍分别的地方了。 简雍尽量用轻松的神态,上前想和蔡鹏说上几句“保重”之类的话,蔡鹏却紧紧咬住下唇,别过头去,只是双手使劲地攥了攥简雍的手…… …… 车子走了,简雍伫立的身形渐渐隐于起伏曲折的官道之后。 “菜鸟,你真是交了一帮好兄弟啊!”王队叹道。 蔡鹏没有回应。 王队扭头往车内望去,只见蔡鹏蜷缩在车上,嘴里死死咬着垫在身下的棉褥,泪水在脸上肆意奔流,身体在不停地颤抖。 “兄弟,不要这样,再说,你还会回来的啊……”王队也不知道该如何劝慰蔡鹏。 “呜……”蔡鹏大声哭了出来…… 哭出来,心里便稍微松快儿些,蔡鹏哽咽地道:“王哥,你不、不懂,他们也、也是我的生、生死弟兄啊……” 王队没有答话,王队何尝不理解蔡鹏,王队也曾经有一群生死与共的战友,而且半数人都已牺牲,才真的是生离死别啊!只是这些事、这些话,实在无法用来安慰蔡鹏。 “哭吧,哭出来能好受一些。”这也许是王队能想到的,唯一能用来安慰蔡鹏的话了。 “王哥,我还能回来吗?我还能和兄弟们在一起吗?” 王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蔡鹏。 刘备的徐州是保不住的,王队知道,王队相信蔡鹏再不熟悉三国历史,也会知道刘备终究要被曹操赶出中原。找到名医、治好蔡鹏的伤,本就是未知,即便蔡鹏幸运地痊愈,也会是个漫长的过程,而那时,刘备刚刚积攒的、看似实力强大的徐州集团,会不会已经被曹操打得分崩离析了呢? 更重要的是,王队内心有一个声音始终在提醒着:要把这些队友,带回到属于自己的那个年代、那个世界。 “路还远啊,慢慢走吧,还是不要想那么多了。”王队不知道是在回答蔡鹏,还是在回答自己…… 第0167章 教授 时间的差异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教授惊讶于耿浩竟在三国时代置办了如此大的一份家业。 耿浩却颇有些不以为然:“若不是以前败坏了不少钱,家业还要大呢!” 耿浩向教授介绍了自己一大家子人,教授更加佩服了:“都、都娶了媳妇了!” 耿浩有些不好意思了:“我没啥正事儿,就、就娶了个媳妇……”偷偷用眼睛瞄了瞄,还好自己的女人出去张罗饭菜了。 耿浩置办了最为丰盛的酒筵来招待教授。 家人都在旁边,很多话不方便说,待得家里人吃好了,耿浩嘱咐女人:“我要和教授大哥秉烛长谈、秉烛长喝!” 教授大笑:“哈哈,好好好,我陪你畅饮通宵!” “嘿嘿,对对,是通宵畅饮,好像没有‘秉烛长喝’这个词啊。” 家人们给二人换上新碟新碗,又重新温了酒,退下了,教授和耿浩举杯对望,不禁再次留下泪来。 “耗子啊,见到了你,仿佛重生的感觉。” “是啊,我上次遇见王队,也是这般感觉。” 教授已从耿浩口中听说了王队也来到这里,两人自然联想到蔡鹏和五木。 “教授,你和五木不是作为后援吗?怎么也来到这里?” “我和五木得不到你们的回应,便也进入了那个天坑,看到那陨石,结果,便被传送到这个时代。” “你的意思是:五木一定也在这里?” “不能肯定,但我猜想,非常有可能。哦,对了,你再详细说说你来到这里的时间。”教授掏出自己记录的时间,以及当年孙策给自己的,关于耿浩来到三国时代相关事件的时间表。 耿浩于这些细节问题,远没有教授、王队那般心细,根本不记得准确的时间,但所说的相关大事件,与孙策记录的时间基本吻合。 教授凝眉暗自计算着。 “怎么了,教授?有什么不对吗?” “一定是了!”教授一拍几案,“你来看。”教授将自己记录的各种时间、事件的表单铺开在桌子上,仔细地和耿浩研究起来。 “你注意到没有,你和王队穿越过来的时间是中平六年,也就是一八九年二月底;我被传送过来的时间是三月底。我们到这里的时间相差了整整一个月。” 耿浩虽不似教授般聪明且严谨,但脑子也是极灵活的,立刻意识到了问题的所在:“这个时间,与我们在二十一世纪的时间不同步?” “嗯,我和五木进入天坑,到被传送过来,应该比你们只晚了半小时左右。在天坑里,我还拾到了王队的手表,上面的时间几乎是静止在半小时前,基本记录下了你们被传送过来的时间。” “等一等,教授。你说‘几乎静止在半小时前’,是什么意思?” “王队的手表是电子版的,可以记录到百分之一秒的时间,初看时,那表是停的,后来,我注意到,那表其实并没有停,始终在走动,只是走动得非常缓慢。我当时还特地计算了一下,大约是15秒钟,那表的百分秒才变动一次。” “我有些糊涂,你给我仔细解释一下。” “对比一下,你就会明白了。15秒,百分秒跳动一下,大约是1500比1的关系。你们先于我们半小时进入天坑,假设我们被传送的起始时间差是半小时,可被传送过来后,我们所处的时间却差了一个月,一个月是三十天,是七百二十小时,720小时比半小时,比例是1440比1……” “啊?!”耿浩明白了,“你的意思是我,这里的时间运行速度要大大快于我们在二十一世纪的时间速度?” “没错!按粗略的计算,大概是在这里过一千五百天,在二十一世纪才不过过去了一天。” “这、这、这是什么理论啊?”耿浩拄着自己的下巴,瞪大了自己的小眼睛盯着教授。 “其实,也好理解,你没听说过‘烂柯传说’吗?‘天上一天人间一年’之类的传说,总听过吧?在不同宇宙维度,时间并不是一致的。”教授继续给耿浩解释着。 耿浩感觉自己越来越糊涂:“我还是理解不了,是不是这个意思,假设再有一个人,在你和五木被传送过来一天后,也进入到那个天坑,并且也被传送过来,他到这里应该是什么时间?” “他应该比我到这里的时间晚一千五百天左右,也就是晚四年多。” 耿浩眨巴着小眼睛,不停地计算着,突然笑了:“教授你这个理论有bug!” “哦?什么bug?” “那如果再有一个人,在你之后两年进入那个天坑,并被传送了,按你的1500比1的理论,他岂不是比你晚三千年来到这里,那岂不是穿越到未来了!所以说,我觉得这里有bug。” “这个问题我也考虑过,你说的这种情况,的确是其中一种可能,但我的设想是这样的,怎么和你解释呢?”教授伸直胳膊,与地平行,“假设你手中拿着一个乒乓球,当你松开手时,乒乓球会落地并反弹。” 耿浩点点头。 “乒乓球刚接触地面,反弹时的速度是很快的,但随着高度的上升,速度会逐渐变慢,最终,只会非常接近放开时的那个高度,但永远不会超过那个高度。也就是说,如果有人在我们之后两年再进入那个天坑,如果也发生传送,他可能只会被传送到很接近现实的时间,而不会发生超越那个时间的情况。当然,这只是我的设想。” 耿浩听得有些迷糊:“好吧,我就暂时认同你的理论吧,反正我自己也想不明白……”突然,耿浩又愣愣地盯着教授,“不对啊,教授,那、那如果还有个人,在我们之前一年进入天坑,是不是要穿越到比现在还早一千五百年之前?比现在再早一千五百年是啥朝代?” 教授笑了:“如果真是那样,恐怕他会穿越到了商朝了,不过,按我的分析,不会发生这种情况。” “为什么不会?” “我在襄阳时,闲暇时间多,翻阅了不少典籍,看了不少邸报。曾见过一篇关于陨石的记载,那个记载很粗略,但从位置上来看,我推断,就是把我们传送过来的那颗陨石。因此,我分析,如果这两颗陨石是同一颗的话,再如何穿越,也不会超过这颗陨石落在地球上的那个时间。” “我好像又被你说糊涂了,你方才不是说乒乓球理论吗,从地面反弹时的速度是最快的吗?” 教授从几案上拣起一小块骨头:“假设这个是那个乒乓球。”教授再次将手臂伸平,松开手,小骨头向地上落去。“我松开手的那一刻,就是陨石落在地球的时刻,刚松开手时,乒乓球的是没有速度的,但在重力加速度的影响下,乒乓球才逐渐获得越来越快的速度……” 耿浩连连摆手:“您可千万别再给我解释了,怎么好像越来越多的物理知识了,我最怕的就是物理了。您说得越多,我越糊涂,看来,我是理解不了了。” 教授笑着盯着耿浩:“你摸着自己的下巴难道还理解不了吗?” 耿浩又把手伸到下巴上,不停地摸搓着,突然睁大眼睛:“你是说胡、胡、胡子?!啊,教授,你、你的胡子也长得很慢?!”耿浩惊讶地指着教授。 教授点点头。 “啊!对,王队的胡子也长得很慢!难道……”耿浩摆出个非常古怪的造型,示意自己在拼命地思考着,“难道,我们还是按照在二十一世纪的节奏,在生长着?” “这就是我最初考虑这个问题的出发点,我们人在这里,但生理方面,却是按照原有的时间节奏在变化。对了,华佗给你看过病吧?” “看过,他还说我是什么‘龟吸神脉’呢,这个老家伙,治好了我的肠胃病,却也让我吃了不少苦呢!”耿浩想起华佗为自己治病,却害自己拉在裤子的情形,依旧是哭笑不得。(参见0030章) “他给我诊病,也是这般说的。”教授也回想起往事。(参见0031、0032章) 耿浩突然蹦了起来:“教授,如果按你的说法,我们生活在这个时代,是不是就成了长生不老的人了?” 教授平静地点点头:“的确有这种可能,但人世间旦夕祸福,长命百岁也未必是什么好事。” 耿浩听教授如此说,也没了兴奋劲:“是啊,如果亲人朋友都不在了,一个人像个老妖精似地活着,还真没什么意思。” “是啊。”教授叹口气,“我们不过是这个时代的游客,这里不属于我们啊。” “我倒没想那么多。”耿浩苦笑一下,“我现在倒逐渐适应了这里的生活。” 教授抬头看看耿浩的房子,点点头:“能有你这番心态,倒是不错,可是……” 耿浩听教授欲言又止,赶紧追问:“怎么了?教授你和我就有话直说吧。” “我一直觉得,我们可以回到我们自己的时代。” “哦,对,王队也曾这么说过。”提起王队,耿浩不禁想起了当年长安分手后,王队与自己的约定,“也不知道王队现在在哪。但我相信,王队一定会来找我,哦不,是找我们的……” “一定!”教授十分肯定地点点头。 第0168章 王队 致敬淮阴侯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王队一行缓缓向南行进。 离徐州越来越远,蔡鹏的情绪也渐渐平稳下来,王队更是有意引些话题,避免蔡鹏过多地回想刘备那边的事。 前面就要到淮阴了。 “菜鸟,你知道淮阴有什么名人吗?” “淮阴侯是吧?”蔡鹏虽没多少历史知识,但即便再无知,也是在三国混过几年的人,淮阴侯韩信总是知道的。 “是啊,淮阴侯……”王队念叨着,神色间流露着对韩信的敬仰。 王队是军人出身,对韩信这种名扬两千年的著名将帅自然是极其崇拜。 蔡鹏对韩信这种英雄并不以为然:“要我说啊,我还是觉得岳飞才是真正的大英雄。” 王队笑笑:“也难怪,你是习武之人啊。不过,你现在也带兵,还是真该多了解些韩信,韩信,绝对配得上‘军事家’的称谓啊。” 听王队说到带兵、说道军事家,蔡鹏来了兴趣:“王哥,我历史差,你给我讲讲韩信。” “韩信啊,还真不好讲。不是因为他的故事少,而实在是因为他的故事太多,都不知道从哪讲起。” 蔡鹏道:“韩信的故事我多少也知道些,起码知道胯下之辱是说他的,十面埋伏也是说他的,你给我讲点我不知道的。” 王队笑着道:“其实我所知也有限,不过,有一点却能说明韩信的知名度,和他相关的成语实在是太多了,除了你方才说的两个,还有比如:置之死地而后生、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功高震主等等,这些都是说韩信的,你也应该都知道。” 蔡鹏点头道:“这些我都知道,还有什么?” 王队想了想:“还有多多益善,当年韩信曾说,高祖刘邦可以统帅十万兵,而他自己统兵,则是多多益善,越多越好的意思。” “唉,我不敢奢求统领多少兵啊,啥时候统上一万人,也就满足了。”蔡鹏由衷道。 另一辆车中的张昭听二人谈论起韩信,也有了兴趣,下了自己的车子,凑到蔡鹏的车子上。 “哈,子布先生学问大,让他给你多讲讲韩信吧。”王队赶紧让贤。 蔡鹏也立刻央求张昭。 “淮阴侯啊,嘿嘿,若是在王莽篡政之前,还真不好说呢,现在说说,却真无大碍了。”张昭叹道。 蔡鹏混在三国日子久了,也弄明白王莽之前是西汉,现在是光武帝刘秀建立的东汉,虽说都是刘汉天下,但还是有些差别的,起码在东汉,可以不必过于避讳西汉的一些历史事件了。 “要说淮阴侯,的确是国士无双啊。”张昭道。 “国士无双?”蔡鹏疑惑,“那、那不是麻将的一种胡法吗?”蔡鹏见同学在电脑上玩过。 “麻将?啥是麻将?”张昭被蔡鹏弄糊涂了。 “哈哈哈”王队笑道,“子布先生,伯飞兄弟瞎说的,你不必理会他。” 张昭哦了一声,继续道:“淮阴侯乃汉初三杰之一,自非等闲。” 蔡鹏赶紧追问:“汉初三杰?哪三杰?” 张昭疑惑地看着蔡鹏,心道:这蔡伯飞纵是再无知,也是带兵的将领啊,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但见蔡鹏满脸真诚,一付“的确无知”的萌神态,张昭也不好说什么了:“自然是留侯张良、酂(蹉)侯萧何和淮阴侯韩信了。” “哦,这三个人啊。”这三个人都是鼎鼎大名,蔡鹏不可能不知道,“那他们三个谁的贡献更大一些呢?” “若论功劳,那只能引用高祖的话了,运筹帷幄,决胜千里,自然数留侯;镇守国家,安抚百姓,不断军粮,酂侯本领最强;至于率百万之众,战必胜,攻必取,连高祖本人都自愧不如淮阴侯啊。” “战必胜、攻必取。”蔡鹏念叨着,这自然是他内心所向往的境界。 “是啊,淮阴侯经历战役无数,诈败之术常用,真正的败仗却无有,真称得上常胜将军啊。”王队在一旁道。 “嘿嘿,败绩嘛,也不能说没有,只需一次,便注定了下场啊。”张昭叹道。 王队明白张昭所言的败绩不是指与秦或楚的交战,而是指日后韩信接连败在高祖及吕后手下一事。王队对韩信的结局也不甚了然,请求张昭详细讲讲。 张昭见王队态度诚恳,再看看蔡鹏那双“无知的眼睛”,便打开了话匣子:“韩信,以贫寒出身,先投项羽,未得重用,转投高祖,终于登坛拜将,灭魏、徇赵、胁燕、定齐,助高祖开创大汉基业。韩信以‘谋攻’著称天下,却先被高祖伪游云梦,将其擒拿,由楚王贬为淮阴侯,后被吕后诱骗进宫,终致被杀,可叹啊。” 王队接口道:“子布先生可是叹那淮阴侯以‘谋攻’之名,却终究输在‘谋’上吗?” “非也!”张昭摇摇头,“高祖和吕后之谋,淮阴侯非不知也,只是到了那个地步,又能奈何?老夫是叹其幼年时运不济也。” 王队差异道:“幼时?淮阴侯少年老成,幼年家境虽差,但能屈能伸,能忍胯下之辱,何来时运不济?” 张昭再叹一声:“唉!淮阴侯天妒之才,有着非同常人的志气,但就因家境不济,才致使其乏于道德谦让,功高自恃,招致杀身之祸啊。” 王队怕蔡鹏听不懂,便给他解释道:“子布先生的意思是说淮阴侯虽有天才,但终究因为缺少教育,才有后来的悲剧。” “然也!”张昭点着头,看了一眼蔡鹏。 这一眼可把蔡鹏气得够呛:“你、你们说韩信没文化,瞅我干啥?” 王队乐了:“哈哈,又不是说你,再说,韩信也不是没知识,只是在贫寒环境中,性格有些扭曲。” 蔡鹏还是有些不乐意,王队赶紧转移话题:“如此说来,还是留侯张良和酂侯萧何更加明智一些啊。” “留侯,自然是青云之士,所谓‘神人无功、达人无迹’,既有运筹帷幄之才,又有明哲保身之智,吾辈只能仰止也!”张昭言语之中,对张良自是十分钦佩。 王队问道:“那子布先生如何评价酂侯萧何?高祖开国封上,酂侯萧何可是首功啊。” 蔡鹏终于有机会显示一下自己并非没文化之人,抢着说道:“是啊是啊,若是没有萧何月下追韩信,也就没有了韩信的成就,对了,‘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便是夸萧何能耐大呢。” 王队哈哈大笑:“‘成也萧何败也萧何’,那可不是夸萧何啊。” “不是夸萧何是夸谁?”蔡鹏糊涂了。 王队边笑边给蔡鹏解释道:“这句话是终结韩信一生的,若是用此话评价萧何,反倒是贬义多于褒义了。” 张昭也被蔡鹏的无知逗乐了:“向高祖引荐韩信的是萧何,建议高祖设坛拜韩信为将的,也是萧何,而最终诱骗韩信进宫,将其擒拿治罪的,还是萧何啊。” “啊,原来有学问的人都喜欢陷害自己兄弟啊?”蔡鹏终于找到机会讽刺下张昭这种文化人了。 张昭听了蔡鹏的话,却不生气,反而笑着道:“酂侯身为汉相,自当为汉室江山社稷着想,身处庙堂之上,何来市井兄弟之说啊?” 蔡鹏张口结舌,还待争辩,王队赶紧劝解道:“你可莫要和子布先生争辩了,子布先生当世大家,我等见了子布先生,那可是小巫见了大巫啊。” “得得,我不争就是了,子布先生是大巫,我连小巫都不是,我是牛鬼蛇神,最怕巫了,服了!”蔡鹏知道自己说得越多,丢人越大,赶紧笑着借坡下驴。 张昭当然也不是为了和蔡鹏争个高下,只是张昭性格比较倔强,话赶着话,蔡鹏说的那些东西实在是不着调,才引得张昭出言小小讥讽。 不再争辩了,三人嘻嘻哈哈说着闲话,前面就道了淮阴城外长亭了。 长亭,是古代接朋送友的地方。淮阴城北长亭处,还真站着两个人,看穿着,是家人打扮。 两人见王队等人车驾走近,趋步上前,恭敬施礼,其中一人问道:“车驾中可是徐州张子布先生?” 得到肯定答复,那人十分高兴,解释道:“我家主人听闻子布先生由彭城南下,算计着日子,特命小人在此恭候,家主在家中恭候各位先生。” 张昭下了车子,问道:“哦?你家主人是哪位?” “回先生,家主姓陈,讳琳。” 蔡鹏听那家人的回答,十分疑惑,轻声问王队:“陈惠琳是谁呀?” 王队差点没笑出声来,终于忍住,凑进道:“是避讳的‘讳’。” “靠!吓我一跳,还以为张老头和香港歌星有一腿呢!” 王队赶紧制止蔡鹏:“小点声,别瞎说!陈琳以后可是建安七子之一呢!” “唉!”蔡鹏长叹一声,仰面躺在车上,“能不能遇到个没文化的啊?!” 答话的陈琳家人已经吩咐同伴先行回城通知主人,自己则引着车驾缓缓往城里走。 几天相处,张昭已经知道蔡鹏最打怵与文人交往,过来笑着对蔡鹏道:“伯飞将军啊,看来又要委屈你了,设宴为咱们接风的,可真的是个‘大巫’啊。” “哼,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使劲吃东西,不说话就是了。” 第0169章 蔡鹏 小巫见大巫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蔡鹏虽说不愿和文人打交道,但毕竟是混在三国,蔡鹏也不希望真的成为一个别人眼里的草包将军。尤其是还有个老大刘备做榜样,整天拿着小本,到处转悠,没事就记点作弊用的小纸条,蔡鹏也多少受了些影响。 蔡鹏讨好地问张昭:“子布先生,这个要请咱吃饭的‘陈大巫’是个啥样人啊?您老受累,给我讲讲呗,免得一会我见了人家,说了不该说的话,丢人。” 张昭见蔡鹏态度诚恳,便认真地给蔡鹏介绍道:“陈孔璋天下名士也,祖籍淮阴,原在大将军何进幕府,因董逆祸乱洛阳,而避祸冀州,听闻回家尽孝。难得孔璋先生还惦记着在下。”言下之意,对陈琳设宴招待自己颇为自得。 蔡鹏赶紧讨好道:“那是啊,子布先生您德高望重,连我这种没文化的,都知道您老,何况陈孔璋乎?”蔡鹏也拽上了文,“我估计啊,这陈孔璋一定是仰慕您老大名,想拜您为师也说不准呢。” “不可胡说!”张昭轻声喝道,眉眼间却显露很是受用的神情,“陈孔璋年长于我,岂可胡言。”张昭知道蔡鹏是个粗人,和蔡鹏说话,也便粗来粗去,不甚客气。 蔡鹏倒不在意,看看满脸长胡子的张昭,吐吐舌头,心里暗道:你就够老了,比你还老得老成啥样啊?其实人家张昭刚到四十,按现在话说,还是虚岁,只是古人蓄须,又没啥美白除皱化妆品,显得老些罢了。 蔡鹏心里胡说八道,嘴上却不敢再得罪张昭这个倔老头了:“子布先生,那个陈孔璋先生有啥本事啊?” “陈孔璋一手绝妙文章便可安邦定国啊!” “哦、哦。”蔡鹏一边应承着,一边暗自打量张昭神色,心中暗道:你嘴上说人家“一手绝妙文章”,但嘴角却有微微下撇之势,哦,我明白了,你是不是有些瞧不起人家啊?哈哈,原来你们这些有文化的都是这幅德行啊!有个成语叫啥来着?就是说你们这帮文人当面喊着“久仰”,背后吐人吐沫的……(闹心真想把蔡鹏传送回来,好好上几年文化课,免得在三国混得丢人) …… 淮阴,也称淮安,属徐州刺史部。 淮阴,并不是什么战略要地,但却是比较繁华的地区。一是因为淮阴临近破釜塘(也就是洪泽湖),在农耕时代,近水是农耕发达的最重要条件;另一个原因是,淮阴的交通便利,当年秦始皇修建的驰道通过这里。 提到驰道,咱就不得不说说秦汉的交通问题。为啥要说呢?因为这里面包含着比较有趣的东西,作为一本极其严肃的“扯淡类”小说,怎么可能错过呢。况且,闹心的下一本书里还要涉及到驰道等秦汉交通问题,现在不说一下,加深印象,否则到时候忘记了就麻烦了。 秦始皇对中国的巨大贡献之一,便是修建了三种路:栈道、直道和驰道。 秦栈道,指穿过秦岭,连接关中与蜀地的栈道,也就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栈道。 秦直道,指咸阳至九原(没错,就是吕布、李肃的老家)之间的“国道”,长约1400里。几乎是一条笔直的,从咸阳一直向北直通长城的“高速公路”。秦直道,历经两千余年,至今仍有不少地区可见其痕迹,当年的施工质量可见一斑。 秦驰道,是秦帝国将战国时期,其余列国的国道串联而成的全国公路网,著名的驰道有九条,其中便有驰道途径淮阴。 所谓“要想富先修路”嘛,就是便利的交通,赋予淮阴经济发展的另一个有利因素。 啰嗦了半天,好像也没啥好玩的嘛,请继续看。 朋友们都看过电影《让子弹飞》吧?开篇的“吃着火锅唱着歌,带着女朋友坐火车”一定是印象深刻吧?那里的火车是马拉的,可不要以为,这只是个搞笑的噱头,马拉火车,在秦朝就有了! 部分秦驰道上,就铺有轨道,当然不是铁轨,而是木头制成的轨道,轨道中间铺设着“枕木”,枕木之间的距离,恰好与马的步距吻合,马拉着“火车”,一上轨道,便能不自觉地飞奔起来,厉害吧? 好了,驰道问题毕竟在本书里属于闲话,咱还是回正题吧。 …… 蔡鹏张昭一行的车驾来到淮阴,陈琳已经得报,来到城门口迎接。陈琳自然不是来迎接蔡鹏的,而是仰慕张昭的大名。 陈琳虽年长于张昭,但见了张昭,却格外客气,客气到蔡鹏几乎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的程度。 陈琳在自己家中准备了丰盛的宴席,为张昭一行接风。 张昭向陈琳介绍了蔡鹏和王队,陈琳自然是没听过两人的大名,但依旧客客气气地“久仰”,这样蔡鹏更加感觉“文化人”的虚伪。蔡鹏来到三国,接触过的人里,严格意义上的“文化人”还真不多,糜竺孙乾等,有文化,但更像是生意人而不是文化人,华歆孔融算文化人,和他们交谈,蔡鹏已经感觉很吃力了,但,眼前的陈琳更甚于华孔二人。 陈琳说话方式,让蔡鹏极其不适应。说话就好好说呗,哪怕说个五言七言啥的,蔡鹏还能习惯,为啥非要长一句短一句,高一声低一声呢? 好在陈琳主要宴请的是张昭,蔡鹏也就履行了之前“多吃少说”的承诺,陈琳做官多年,家境殷实,宴席自然丰盛,蔡鹏乐得用自己的嘴全力以赴地“吃”,而不是“说”。 “文人相轻”好像也不是绝对的,“文人相拍”也是常事呢。张昭陈琳只不过是以酒为媒介,吃吃喝喝是次要,互相吹捧才是他们的正事。 蔡鹏听得身上发痒,可人家张昭陈琳之间倒是很享受这种互相恭维和吹捧。 张昭不停夸赞陈琳的文笔,说什么《饮马长城窟》开创了乐府新篇章一类的话。蔡鹏根本听不懂,只听得一会生一会死的,从头到尾,蔡鹏也没弄明白“饮马长城ku”是“哭”、是“枯”还是“骷”,反正怎么也想不到是“窟”。 张陈二人,一会挤眉低语,一会纵声大笑,说的什么,蔡鹏听不懂,也记不得,只有一句话蔡鹏听懂了,也记住了,那便是陈琳反过来拍张昭马屁时说的一句话,大意是:我陈琳算不上什么,陈琳见到张昭才是“小巫见大巫”。 蔡鹏就像在外国参加了一次宴会,吃饱喝得,以腿伤为由,提前告退,王队搀着肚子鼓鼓的蔡鹏,离开宴席,听不到张陈二人的互相吹捧,蔡鹏觉得耳根子清净了许多。 “什么狗屁文人!”蔡鹏小声对王队道,“依我看,文人的能耐不过是把简单的、可以用大白话说的事,故意说得谁也听不懂而已,切!” 王队虽不完全同意蔡鹏的观点,但也不得不承认蔡鹏的话有些道理,但还是笑着教育蔡鹏:“你啊,自己文化低,便说人家故意拽文,典型的‘羡慕嫉妒恨’。” “我嫉妒他们?我才没那闲功夫,他们会什么?不过是抄袭点成语而已。还什么‘小巫见大巫’,这样的成语,我会得未必比他们少呢。” 王队笑了:“你知道不知道,这典故‘小巫见大巫’,就是从人家陈琳这里传下来的。人家说,那叫原创,你说,才叫抄袭。” “他、他、他发明的?”蔡鹏再一次败给了自己的无知,嘴上依旧硬气,“他发明成语,不过是因为他生得早,我要是早生两千年,兴许我也能发明成语呢。” 王队哈哈笑道:“你这不是来到两千年前了吗?菜鸟,你赶紧努努力,争取也留下点典故、成语啥的。” “切!有什么难的,王哥,你说我发明的‘三英战吕布’算不上成语?” “算吧……” 蔡鹏大喜。 张昭吃完酒筵回来了,严格说,是和陈琳互相吹捧完毕,带回来一个消息:据陈琳讲,华佗前一段就在淮阴一带行医。 这个消息令蔡鹏十分兴奋,这样就可以避免舟车劳顿,下江南寻医治病了。如果能早些治愈,也更方便返回徐州。 蔡鹏王队张昭简单商议一下,张昭歇息几日,按自己的计划继续南下。蔡鹏和王队暂时留在淮阴,陈琳负责帮忙打听华佗的下落。 没想到寻医治病之路竟如此顺利,蔡鹏对“陈小巫”陈琳的印象立刻有所转变了。 第0170章 五木 曹操的战略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曹操征讨陈地的大军已出发多时。 五木依然按部就班地上着班。 不久,从前线传来消息,大军开始攻击定陶,曹操令驻守东郡的夏侯惇、曹仁整备兵马,准备出战。 定陶位于黄河以南,东郡西南,处于兖州、豫州之间,占领了这里,曹操才能进一步实施其占领陈地、豫州的战略构想。 曹操设想的第一步是:先控制陈地。 陈地、豫州,长期以来,一直是袁术的地盘。眼下,袁术虽东占扬州,但豫州境内的陈国国相是袁术任命并扶植的,故而,袁术在豫州仍有很大的影响力。 东汉末年的诸侯国,很难再称之为国了,通常只不过一座小城而已,就比如当年刘备的平原。但,再小,也叫“国”,这些“国”,在面积、人口等方面,虽远不如州、郡规模大,但意义却重大。州和郡,那是属于国家的、属于皇帝的,而诸侯国却是分封出去的,属于受封的诸侯王,这些小国,对刘汉朝廷没有纳税的义务,只有进贡一说。换个说法,这些诸侯国属于诸侯王的私产。 曹操想要控制“陈”,并不是为了得到多少钱粮,而是为了更重大的政治意义。如果能控制陈地,不仅可以打通兖州至豫州一线,曹操也可以从名不正言不顺的地方官吏,摇身成为掌控兖州豫州,甚至包括诸侯陈国的真正意义上的一镇诸侯。 曹操设想的第二步是:控制豫州,清缴豫州匪患。 袁术在治理陈地期间,不修法纪,遗留下种种社会弊病;其中之一就是活跃于颍川、汝南一带的黄巾残余何仪、刘辟等部。 张角的黄巾军早已成为往事,现在中原的所谓黄巾残余,大多是土匪山贼假借黄巾军名义而已。何仪刘辟所部,既是匪冦,又算是袁术的一只爪牙。 袁术执掌豫州时,并非没有能力剿灭这些贼寇。袁术与山贼,就像汤姆与杰瑞、灰太狼与喜羊羊,不是猫抓不到老鼠,也不是狼吃不到羊,只是,一旦抓到了、吃进嘴了,这游戏就结束了。山贼,可以说是袁术养兵和敛财的一个道具,慢慢地,官兵与匪冦之间,就形成了微妙的共生关系。 现在,袁术远在扬州,何仪刘辟这群贼寇就成为袁术在豫州的势力存在。 正是碍于袁术,即便是已经兵强马壮的荆州刘表,也不敢轻易出手清剿何仪刘辟这伙贼寇。 …… 曹操的战略意图很简单,很清晰,而实现这一战略构想的重要一环,便是占领定陶。 曹操的企图很明显,各路诸侯都看得明白,但没人有闲心去管,即使是与曹操有战略冲突的袁术都难以阻止曹操攻击定陶,因为袁术现在的主要精力放在了扬州,定陶离得实在太远,袁术鞭长莫及。 但是,曹操还是遇到了麻烦,吕布插手定陶之事了。 吕布的处境很尴尬,被夹在兖州和冀州之间,南边曹操北边袁绍,都不待见自己,甚至都和自己发生过战争。 不受待见,吕布还能忍受,毕竟这几年如丧家犬般东奔西跑,吕布已经习惯了到处遭人白眼的颠沛流离生涯。吕布心道:你们不待见我,我还瞧不上你们呢!不服咱就干一架,不是都说曹操厉害吗,厉害又能怎样?濮阳一战,还不是差点被我烧死。吕布最喜欢的事情就是打架,最最喜欢的是找厉害的对手打架。 然而,袁绍和曹操好像商量好了似的,谁都不搭理吕布。袁绍忙着向北扩展自己的地盘,曹操忙着向西南扩展,袁曹各自埋头发展自己。 吕布,就像一个拎着菜刀板砖,站在闹市中心大声叫嚣的混混,曹操袁绍,就像混混身边购物聊天的游客,若无其事的态度,让吕布着实不爽。 吕布大叫:哎、哎!说你们俩呢!咱这是网游,不是单机,光埋头发展有啥意思?pk才是游戏的真谛!来来来,咱们对练! 吕布喊破了嗓子,袁曹二人也不搭理他,这让吕布感觉非常没有存在感。 吕布怒了!你们这样玩,还是不是个男人?还讲不讲游戏规则? 吕布怎能不怒,他知道,袁曹二人不是傻子,现在不和自己打,不代表以后不和自己打,这两个家伙明明是在积攒势力,等把钱粮攒足了,把装备强化了,把装备开了洞,镶嵌了顶级宝石,把各种技能练纯熟了,那是一定要找自己pk的! 吕布也想趁机发展,可是没条件啊,手头只有硬生生从曹操手里抢来的濮阳等几个郡县,发展空间不足啊! 吕布觉得不能这样傻等下去,要主动干点什么。但吕布没有曹操那样的战略头脑,手下也没有荀彧郭嘉那种的人才,因此吕布满怀着工作热情,却找不到工作的切入点。 但吕布也不是傻子,吕布懂得一个道理:凡是敌人赞成的,我就一定要反对。 曹操想打定陶,那吕布就要反其道而行之,发兵保护定陶。 吕布为自己终于找到了工作出发点而兴奋,立刻发兵,目标定陶,目的:给曹操捣乱。 …… 曹操的战略意图是先发展自己。 曹操的战术安排是消灭前进路上的一切敌人。 曹操采纳荀彧的建议,暂缓收复濮阳,先行攻掠陈地,这不代表曹操不惦记着吕布。曹操比吕布曾经的两个干爹——丁原、董卓——还要惦记吕布,而且是无时无刻不挂在心上。 定陶,在曹操的计划中,原本是目标,但吕布要插手,曹操便把目标变成诱饵。 依照曹操的实力,攻下小小的定陶并不难,但如果早早占领定陶,吕布必然不敢贸然来定陶攻坚,这样,曹操就丧失一举击溃吕布的机会。 曹操指挥着队伍,拿着掏耳勺,耐心地蹲在定陶城下,努力地挖掘着定陶城墙。 吕布乐坏了:曹阿瞒还真是笨啊,一个小小定陶都打不下。你打不下来,可别怪我了,我和定陶来个里应外合,先灭了你曹阿瞒再说。吕布一声令下:冲啊!大军直扑定陶…… …… 曹操当时打濮阳,毕竟是攻坚战,虽兵力优于吕布,但攻城远比守城难度大,再加上当时曹操军粮不足,企图速战速决,才中了吕布之计,险些命丧濮阳。 此番定陶一战,局势大不相同,曹吕两军,均无城池做依托,曹操兵力优势便展现出来。 吕布亲自引兵,兴高采烈杀向定陶。 前面,已可见曹军中军大旗,吕布勒住马缰,许久未战斗了,吕布需要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一下。整整簪雉尾束发金冠,吕布缓缓将方天画戟举起。吕布需要向部下将士展现一种姿态,一种大将气派,一种职业风范,一种天下武功第一人才配拥有的、于千军万马之中取敌酋首级而发型不乱的风采。 吕布的部下熟悉这种做派,这代表着自信和实力,千万双眼睛紧盯着吕布持戟的右手,只待方天画戟向前一挥,伴随着画戟月牙闪烁出夺人魂魄的光芒,吕布的大军便将已横扫寰宇的气势,向前面的敌人扑去…… 吕布将方天画戟举到最高…… “呜……”号角齐鸣! 吕布吓了一跳,随即大怒:我方天画戟还未挥出,部下今儿咋如此着急鼓吹号角? “呜……” “呜……” 四面八方都传来嘹亮的号角声…… “啊?!是曹军?!” 顷刻间,吕布的军队已陷入曹军重围。 左边杀出于禁吕虔,右边杀出李典乐进,后面杀来夏侯渊曹洪,前面扑过来的是曹操亲自指挥的中军,冲在最前面的,是挥舞着双戟的典韦。 这样的阵势,吓不倒吕布,吕布微微一笑:独战众曹将,又有何妨? 不过,吕布立刻就笑不起来了,他发现,好像真特么要一人单挑敌方七将了!因为他的部下已经开始四散奔逃…… 吕布并不惧怕,但他突然想起,濮阳城里,好像还有几封家书未曾写完,还是先回去把家事处理完吧,孔子不是说过嘛:齐家治国平天下。处理好家事才能称雄于天下,因此,吕布立刻拨马,潇洒地向濮阳而去…… …… 濮阳,就在眼前,是那么的熟悉,那么的亲切,吕布仿佛听见娇妻幼女的呼唤,仿佛闻到米饭蒸肉的香气,濮阳,我回来了! 吕布看到了濮阳城楼,看到飘扬在濮阳城上的大旗,写着斗大“曹”字的大旗。 濮阳城门洞开,城内杀出一彪人马,当前大将独眼暴瞪,大喝一声:“夏侯惇在此,吕布纳命来!” …… 五木是和马钧一边喝着酒,一边听经历了定陶之战的军士的讲述,心里痒痒的:真可惜,错过了这历史性的一战。 战事讲完了,酒也喝完了。 马钧高兴,多喝了两樽,醉卧席上,睡着了。 五木也高兴,喝了酒更加兴奋,他睡不着,骑上马,不自觉地出了城,来到公孙雪儿的住处。 “这么晚了,来干嘛?”雪儿还在忙着调配药物。 “曹公在定、定陶,打了大胜、胜仗,高、高兴……” 雪儿吸了吸鼻子:“你喝了多少酒啊?”药房弥漫的药气也无法掩住五木浓重的酒气。 “不、不多。” 雪儿倒了一碗温水,递在五木面前。 五木没有接水碗,而是一把抓住雪儿的胳膊。 “啪嚓!”水碗摔碎了,水溅湿了雪儿衣服前襟。 “哎呀,我给你擦、啊擦……”五木架开雪儿阻拦的胳膊,伸出手,毛毛愣愣地在雪儿身上擦拭。 “你、你、你干嘛!”雪儿羞红了脸,惊恐地大叫。 五木好像听不到雪儿的叫声,他只感到手所触碰之处,是那么的温热柔软。 “不要啊……”雪儿挣扎着。 五木感到血冲到头上,体内的一只野兽已被唤醒,要挣脱束缚,咆哮而出。 他猛地将雪儿扑倒在榻上,全然感觉不到身子下面雪儿的挣扎,他的双手,肆意地撕扯着雪儿的骄傲与尊严,也撕扯掉对自己的束缚,野兽释放出来了,狰狞着扑向身下的猎物…… 猎物不再挣扎,一串串泪水是猎物向命运的最后抵抗…… 五木没有感觉到生理上的快感,但厚重的鼾声,宣告着他心里的满足…… 第0171章 五木 孽债与旧债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宿醉后身子很是疲惫,头上好像紧绷着一个金箍,胀痛昏沉。 五木翻了个身,他闻到了那熟悉的药香。手指触碰到一团织物。 五木睁开厚重的眼皮,药香就是来自这团织物,醉醒后的双眼视力依旧模糊,伸手抓了过来,药香中混杂着一种十分熟悉、十分美妙的味道。 嗯?雪儿的亵衣? 昨晚模糊的记忆,被手中扯烂的亵衣唤醒,五木低头看到被单下,自己赤裸的身躯,不禁打了个冷颤。 “雪儿?” 没有回应。 “雪儿?”五木抓过榻边凌乱的衣服,三下两下套上,光着脚冲到院子。 雪儿坐在院子里。 “雪儿……”五木低声唤着,公孙雪儿没有回答,木雕样,背对着五木。 “雪儿……”五木蹲在了下去,双臂从后面环抱住公孙雪儿,“雪儿,对不起……” 公孙雪儿的身子微微抖了一下,依旧没有任何声息。 “雪儿,对不起,我昨晚喝醉了……”五木低低的声音,像是在忏悔,“我知道我错了,但我真的爱你……” 五木慢慢挪到公孙雪儿的面前,公孙雪儿低着头,双目无神,任由五木攥住自己的双手。 “雪儿,对不起,我该死!”五木跪在雪儿面前,捧起公孙雪儿瘦骨嶙峋的手,紧紧贴在脸颊上。那手,冰冷,僵硬,枯枝般干涩…… “雪儿,我该死,我、我、我伤害了你……”五木哽咽着,泪水浸湿了雪儿的手。“雪儿,我求求你,你说句话好吗?我求求你,骂我、打我……” 阴霾的天空,好像凝固了一般。 院子中的两个人,像两块没有生命的石头…… “邓大人在这里吗?”门外有人在喊。 院子里的两个人没有回答。 “邓大人在吗?程仲德(程昱)大人有急事请你。”五木听出,来人是自己军械坊的部下。 来人不敢轻易进来,只是一遍遍在院外喊着。 “滚!”五木忍不住了,嘶哑着嗓子低吼了一声。 “邓、邓大人……” “滚!” 随着五木的怒吼,院里院外又恢复了凝固的状态。 “唉……”公孙雪儿干干的嘴唇微微张了张,发出一声叹息。 “雪儿,我、我该死,求你原谅我吧,我真的爱你,我真的喝多了,我无意冒犯你的尊严……”“尊严?我有什么尊严……”公孙雪儿终于开口,泪也随着话语扑簌落下。 “雪儿,你不能这样说,我心里始终敬重你、爱你,我、我、我马上娶你……” 沉寂。 泪珠,在脚下的尘埃中留下一片片破碎的印记。 沉寂,凝固,只有两个人的泪水在扑簌跌落…… 公孙雪儿呆坐着,五木跪在面前,将脸埋在公孙雪儿的膝上。 “雪儿,我求你,求你嫁给我……”五木仰起头,他想盯着公孙雪儿,发出誓言,可是泪光中,公孙雪儿是那么的模糊。 “嫁给我……” “嫁给我……”五木一遍遍哀求。 …… “你……”公孙雪儿的喉咙咕噜响了一声,“你,先去忙吧,人家还在外面等……” “你答应我……” “你先去吧……”公孙雪儿抽回始终被五木攥着的、僵硬的、麻木的手,轻轻扭过身去。 五木看着雪儿单薄的背影,轻轻道:“我去问问有什么事,马上回来。”五木挣扎着,挪动着已没有了知觉的双腿。 门外,来传话的士兵远离院门,缩着手脚,小心地站在五木拴马的树下,见五木走出打开院门,赶紧挤出一丝笑,小跑到五木身边,低声对五木耳语几句。 五木愣愣地听着,简短的几句话,五木却好像半天才听明白。五木身子一颤,脸色大变,好半天,才缓过神来,挥挥手,轻声道:“你先回去向程仲德大人复命,我一会就到。” 传话军士跑走了。 五木呆立着,半天,才挪回院子里。 公孙雪儿依旧保持着呆坐的姿势。 “雪儿,军械坊那边出了点状况,我得赶紧去程昱那里解释一下。” 公孙雪儿没有回答。 “雪儿,我办完事,马上回来。” 公孙雪儿还是没有回应。 “雪儿,我必须要去一趟,求求你……” “去吧……”细若蚊声的一句回答。 五木顾不上多想了,出了院子,解开马缰,艰难地爬上马背,向城里走去。 …… “怎么会这样?怎么办?”五木用手不停地挤按着太阳穴。 突然,五木想出了主意,一抖马缰,磕踢几下马肚,向城里跑去。 城内,郭嘉宅院。 郭嘉因患病,未随曹操大军同行。 五木到了院外,胡乱把缰绳在拴马桩上缠了几圈,飞奔着跑了进去。 郭嘉面色蜡黄,倚在被服上,听着五木急急地讲述,偶尔咳上几声。 “奉孝先生,您得帮帮我啊,我该怎么办?” 郭嘉连连咳嗽,五木赶紧递过一碗水,郭嘉摆摆手,有气无力地说道:“仲德先生受命整肃贪腐,这事情还真是麻烦啊。” 五木无奈地道:“奉孝先生,可是,我并非为了自己啊,当时,看马先生实在为难,才动用了百姓缴纳的农具维修费用,回头发了月钱,我补回还不行吗?” “唉,咳咳……”郭嘉边咳,边摇了摇头。 “这、这就算违《盗律》?”五木一脸委屈。 “邓公子所为,倒也算不上‘受所监受财枉法’及‘假借不廉’。” “哦?奉孝先生的意思是,此事还不至于那么严重?”五木终于松了口气。 “非也,此事远比违了《盗律》、《杂律》麻烦啊……” “啊?!”五木被郭嘉说懵了,心里不住骂程昱:老程,你特么闲的蛋疼啊?我就临时借用下公款,帮帮马钧,你至于弄这么严肃嘛?至于“双规”我吗?“这程仲德……”五木有心想当着郭嘉的面数落程昱的不是。 郭嘉费力地摆摆手:“邓公子还是不明白啊,此事并非仲德先生之意啊。” “啊?!难道是……”五木不敢说出口:难道是曹操的意思? 五木也实在不愿相信,曹操竟然为了这么一点小事,而下令查处自己。 五木实在理解不了,无助地望着郭嘉。 “此番定陶一战,吕奉先惨败,我军一举攻克定陶,收复濮阳诸地,兖豫二州之事,顷刻可定也。明公此番下令,并非只针对你这一件事,尚有多起徇私犯律之事,都责令仲德先生处置,明公此意邓公子明白吗?” 五木摇摇头。 郭嘉继续道:“兖豫二州,久在刘公山(刘岱)、袁公路治下,律法不修,贼盗四起。今明公欲掌控二州,必自重修纲纪始,所谓‘正人先正己’,先整肃内部,方能令行禁止。” 五木心里连连叫苦,自己不过是帮帮朋友的忙,却落得个贪腐之名,成了曹操树立的反面典型。这、这、这特么上哪说理去啊?! “就这点事,至于吗?”五木虽同意郭嘉的分析,可依然不愿窝窝囊囊地丧失了自己刚刚恢复的地位和尊严。 郭嘉好似看出五木的不甘,咳了几声,叹了口气,继续道:“事本不大,但邓公子还是犯了忌讳啊……” “啊?我犯了什么忌讳?”五木更加吃惊。 “逾越本份啊。” “奉孝先生,邓某无知,麻烦您就大白话直说吧。”五木听郭嘉越说越吓人,都快哭了。 “唉!”郭嘉叹口气,不知是为了此事叹息,还是为了五木的愚钝无知而无奈,“属下是明公的属下,赏赐是明公的恩惠,岂能由他人代劳?” 五木这下彻底明白了,心里连连叫苦,也暗骂自己缺心眼:是啊,自己不过是个军械坊的小头目,有什么资格对马钧施以恩惠?莫说是动用公款给马钧筹备尽孝的礼物,便是拿自己的钱资助马钧,都该小心谨慎啊! 五木彻底傻了,这点小钱,竟然惹出这么大的事,这三国时代怎么这么难啊? 突然,五木打了个冷颤。原本,自己是来找郭嘉出主意,咨询一下怎么摆平这件“小事”,现在看来,失态远比自己想象的更严重,现在已经不是“平事”的问题了,而是面临着曹操会怎么处置自己的问题! 五木有些后悔,当初还不如离开曹操,跟着王队去江南了…… 第0172章 五木 法不容情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五木呆呆坐在那里,心想着怎么摆脱眼下的困境。按郭嘉的话说,这次整肃法纪,是曹操的意思,曹操的脾气五木不是不知道,想要蒙混过关,怕是没门了。 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样的处罚? 五木自初平二年冬(190年)投靠曹操,至今已四年半了,对曹操的作风很是熟悉了。 曹操常说“治定之化,以礼为首;拨乱之政,以刑为先”,意思就是和平年代,推崇德行;战乱时期,严肃法纪。曹操又是个不拘泥于成法之人,汉取代秦,对法律体系进行了修订,但万变不离其宗,汉代的法律依然是以西周穆王时期制订的,中国历史上第一部刑法——《吕刑》——为基础,依然保留着墨(脸上刺字)、劓(割鼻)、宫、车裂等刑罚,既侮辱人格,又极其残忍。曹操治下,便将许多这类刑罚废黜。 取消了酷刑,并不代表着仁慈。曹操治下,将种类繁多的罪名被更加系统的归类,取消了酷刑,取而代之的是其它制裁手段,虽然不似宫刑、车裂般残酷,但因刑律涵盖更广、执行更加彻底,曹操治下真的做到了“依法治国、犯科必究”。程昱程仲德,便是曹操任命的决曹掾吏,专职司法,所以,程昱请五木去府衙“喝咖啡”,五木才会紧张万分。 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难道“跑路”不成?五木想到了逃跑。 可是,能逃得了吗?以曹操现在的威望,只要一纸“协查通报”,华夏之大,怕是也没有自己的立足之地了。 难道只能坐等被制裁吗?曹操会网开一面,减免自己的罪责吗? 曹操倒也算宽仁,废黜了许多牵连族人的律法,但,这对自己有什么用?自己孤家寡人一个,原本就无族人可牵连啊。曹操废黜牵连之罪,反倒加强了对犯科者的处罚力度,妈呀,这条用在自己身上,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五木越想越怕…… “邓公子,邓公子?”郭嘉连叫几声,五木才“啊”了一声。 “邓公子也不必太多焦虑。”郭嘉安慰道。 五木强打精神,故作镇定,苦笑着:“唉,都是我自己惹的祸,有什么可焦虑的?” 郭嘉笑笑,抬手指指五木的脚,五木这才发觉,自己慌乱之下,从雪儿家中跑来,竟然没有穿鞋子。 想起了公孙雪儿,五木心中痛楚更甚,再无法抑制自己了,五木噗通跪倒,叩首连连,口称“奉孝先生救我”。 “欸,邓公子坐下说话,”郭嘉出言安慰道,“事情远没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啊?”五木抬起泪眼,巴巴地瞅着病榻上的郭嘉,这是五木唯一的希望了。 郭嘉体弱,说话吃力,微微摆摆手,示意五木坐下。五木不敢让郭嘉多费力气,他知道郭嘉身体一直不好,而且好像也活不太久(郭嘉确于37岁英年早逝),若是在这个档口,郭嘉一命呜呼,那自己也就没救了。 五木小心地坐下,伸长脖子,听郭嘉给自己分析。 “邓公子性命无忧。”郭嘉先给五木吃了颗定心丸。 五木心下稍安,但仍不敢完全相信,郭嘉解释道:“若要按律治罪,何必提前知会于你?” 五木明白了,是啊,啥时候见公安抓人,先在新闻联播里发广告,通知被抓之人啊。难道此事有缓?五木的脑子里,现在就是一团浆糊,自己想是想不清楚了。 “难道是罚没?或者受些皮肉之苦?”罚没对五木来说无所谓,反正光棍一根,家产全充公又能如何?皮肉之苦嘛,五木依然感觉不寒而栗。 郭嘉摇摇头。 啊?!五木又看到了希望,难道连一顿鞭挞都不会? “邓公子所犯之事,于律难容,于情可恕……” 五木已经快爱上病怏怏的“郭嘉妹妹”了,颤声道:“邓某方寸早乱,奉孝先生就直说吧。” “要深究此事,何必费如此心机,若是想查办邓公子,只需遣一狱吏,绑缚公子至市井之中,鞭挞一顿,便可以儆效尤。” “奉孝先生的意思是,明、明公不忍责罚于我?” 郭嘉点点头:“明公豁达高义,何至轻易责罚属下?” 五木虽听到希望,但看见郭嘉神色,显然是话未说完。果然,郭嘉话锋一转:“然,毕竟法不容情,不忍却不得已而为之啊……” 五木听罢,知道一顿重责在所难免了,颓坐下去,带着哭腔问道:“那、那我该怎么办啊?” 郭嘉看着呆若木鸡的五木,只能把话说明白:“不罚,律所不容;罚,于情不忍,又陷明公于不仁。邓公子还不明白吗?” 五木不是木鸡,若非事关自身,五木绝对算活蹦乱跳的“一代名鸡”呢!可眼下,五木“木鸡”之名是坐实了。 郭嘉干脆把话说透:“邓公子难道忘记去年冬季,拖曳粮船一事?” 这件事,五木自然知道。去年冬季,曹操征得数船粮草,无奈冰封河水,粮船无法前行。曹操下令,周围百姓出徭役,凿冰拖船,百姓闻讯,跑了个一干二净,曹操大怒,下令捉拿逃避劳役百姓问罪。百姓们自知无路可逃,集体自缚,进营向曹操请罪,曹操道:吾令已下,不杀你们,军令便成了废话,杀了你们,我心不忍,你们速速进山躲避,莫让我的部下抓到你们啊。于是,百姓躲过一劫。 郭嘉用此事提醒五木,五木终于明白了。 “我该自行请罪?” 郭嘉点点头。 “请了罪,我也该逃了避难?” 郭嘉不再言语。 五木明白了,对郭嘉一拜再拜,转身要走,郭嘉又叫住了他。 “自行请罪便可,解急救难之事,不提也罢。”郭嘉的意思很明白,就是让五木把一切罪过都揽到自己身上,有罪就是有罪,就不要往“助人为乐”上贴乎了。 郭嘉见五木木然的样子,显然还是没明白其中道理,解释道:“明公洞察细微,何事不知?不说远胜于说。” “哦……”郭嘉一席话提醒了五木,是啊,自己“挪用公款”之事,曹操如何得知?军械坊内,必有曹操亲信耳目,既然曹操知晓此事,也必然知晓自己“挪用公款”的目的。曹操是聪明之人,不做过多解释,既可避免将马钧牵扯进来,又能显示自己认错知罪的诚意。 五木再次拜谢郭嘉,郭嘉说了太多话,已是疲惫不堪,无力地挥挥手,既是送客,又是和五木作别了。 “早些动身吧。”这是郭嘉的最后忠告。 五木明白,虽有意放自己一马,但曹操性格多变,谁知啥时候就翻脸变卦呢。 五木回到住所,简单写了个“检讨书”,诚恳地表示自己辜负了曹公期望,所作所为给曹公丢了人,给兖州抹了黑,最后表示,自己无颜再在曹公幕下效力,请辞回乡。当然,最后,少不了恭维曹操一番,无非是什么体恤高义之类的言词。 简单收拾下行装,也没和任何人打招呼,只是吩咐属下跑腿的军士将“检讨书”交给程昱转呈曹操。 五木孤身单骑,出城直奔雪儿药房。 公孙雪儿的院门挂着锁,五木再三呼喊,院子里也无回应。倒是隔壁邻居听得五木呼叫,出来打了招呼,说公孙雪儿中午出了门,托付邻居帮忙照看药房,好像要去什么庙啊寺啊的烧香许愿。 “她说什么时候回来了吗?”五木急切地追问。 邻人摇摇头,表示听雪儿口气,好像走得不近,多少天能回来,还真说不清楚。 五木心里又急又恼:这不是乱上添乱嘛! 五木思忖一会,求邻人开了雪儿院门,取了纸笔,留下一封书信,除了继续恳求雪儿原谅,便是说明自己身处困境,要离开兖州避祸。自己要去周边找寻雪儿,也希望雪儿见信后,去曲阿找自己。五木写罢,又觉得让雪儿一个女子孤身寻找自己不妥,便再添上几句,待日后兖州的麻烦事过后,一定会回来找寻雪儿。 写好的信,就压在房内几案醒目处。 五木谢过邻人,打听明白了雪儿走的方向,一路找寻下去…… 第0173章 教授 风俗与迷信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教授在耿浩家安顿下来。 耿浩家人多,平日里乱轰轰的,为了教授能清净些,耿浩特意僻出一处小院,供教授居住。 曲阿,位于淮河长江交汇处,交通便利,属于吴越中心地带,教授住在这里,可以更好地领略吴越之风。 教授出游,缘于“卡文”。此次到了吴地,风光世事与教授在荆州所见大不相同。住在土豪耿浩家,教授衣食无忧,正可以四处周游,增长见识,积累写书的素材。 曲阿与襄阳虽同处长江流域,但襄阳属荆州,历来是楚地,而曲阿归于吴越,两地的风俗差异很大。 在荆州,教授读了很多书,为了东来吴越,教授还特地查看了大量吴越方面的典籍。吴越,在中原人眼里,原属荆蛮之地,其实说白了,不过是因早期,交通不便,中原人难以到达罢了,后来,随着姬姓周人(也就是周朝中原人)南下并统治了吴地,才形成古代吴国。中原周人统治着吴地原住民,两种文化融合,造就了吴地特有文化。 吴与楚,春秋战国时期,长江流域两个强大的国家。邻国之间,战争不可避免,否则也就不会有“远交近攻”之说了。吴和楚,就是处于此消彼长、你强我弱的不停争斗之中。 社会要发展,国家要交流,国与国之间的文化交流是历史必然,而在古代,文化交流的先导,往往就是战争。 楚与吴越,就是通过战争,互相吸取对方的先进文化技术,直至后来越灭了吴,而楚又灭了越,江南最终成为楚国一统的割据。当然,最终楚国还是被纳入整个中原文化体系之中。 吴越被楚所灭,吴地几成废墟,直到春申君黄歇封到了吴地,开山治水,修筑道路,发展经济,吴地才再现辉煌。 教授住在曲阿,但更多时间,是遍游吴地,少则三五日,多则十天半月。 教授四处游历,山水风景在其次,主要还是体察风土民情。 教授发现,吴越之地民众,远不是二十一世纪那种温婉阴柔精致,的确,“士族精神、书生气质”型的吴越文化,是随着六朝及隋唐,晋室南渡(五胡乱华后,晋王室于建康建立东晋),才逐渐形成的。眼下的吴越之地,民风甚是彪悍,尚武逞勇,拿着笔玩高雅的人远不如挎着剑玩野蛮的人多。 教授感叹:难怪周瑜这种文武双全的帅哥被称为“周郎”,成为时尚达人,并被耿浩所利用,替他做了“代言人”啊。说起耿浩,教授还真是钦佩,毕竟,教授是耿浩“新式炭笔”的最大受益者,耿浩的炭笔,远比教授自己发明的山寨鹅毛笔好用多了。 …… 近一段日子,耿家庄开始忙碌起来,江波儿的媳妇要临盆了。 添丁进口,是大事,更是喜事,耿浩很是兴奋。耿浩没有生孩子的经验,好像这么说不大合适啊,不过,耿浩是男的,这么说估计大家也不会误会。 耿浩自己没孩子,现在没有,穿越来之前也没有,因此耿浩拉着教授请教,该做些什么准备。 女人过来了,疑惑地看着,那眼神分明在说:兄弟媳妇生孩子,你高兴个啥。 耿浩跟女人解释:“甭管谁生,都是咱耿家的大事,都得好好准备。” 女人点点头:“的确是大事,要好好准备,你赶紧找人,去那边盖个茅舍。” 耿浩顺着女人手指的方向看,那边?女人指的方向是一片树林。 “去树林盖茅舍?”耿浩看女人认真的样子,不像是开玩笑。 “过了树林。”女人解释着。 “啊?!”耿浩大惊,“你别乱开玩笑啊!”耿浩摆出家长派头,教训着女人。 教授拉拉耿浩,示意他要尊重女人。耿浩向教授解释:树林那边是坟地啊!哪有这么开玩笑的。 “哦?!”教授听完耿浩的话,不仅不惊讶,反而笑了。耿浩疑惑地看着教授,教授给耿浩解释道:“这是风俗,尤其是江南一带,视女人生孩子乃不洁不吉之事,都要选择另建茅舍,供女人生产用。” “这是哪门子风俗啊?”耿浩是北方人,北方天凉风寒,耿浩即使没生过孩子,但总还是知道,生孩子是要坐月子的,“在茅舍里坐月子,那不得染上病啊?再说,跑坟地生孩子,吓也吓死人了。” 教授无奈道:“就是这样的习惯,都是在墓侧或道旁另建茅舍。” 耿浩坚决不同意。 女人没办法,悄悄吩咐江波儿,将波儿的丈人请了来。 耿浩原以为当爹的一定心疼闺女,没想到,波儿丈人来,竟然完全赞同女人的说法,坚决不同意自己的女儿在家里生养。 双方争论不休。 最后,教授只好出面了,教授问波儿丈人、耿浩媳妇等人:家里的狗生仔,是不是在家里生? 众人点头。 教授解释着:人生孩子,和狗生仔是一个道理,没有什么不吉利不洁净之说。 众人不信。 教授只好搬出一个前辈――王充,这些道理是王充说的。 众人半信半疑了。 最终,双方达成妥协,紧邻院子,在外面新建一所房子,供波儿媳妇生孩子用。 耿浩有些纳闷,问教授:“这个王充名气这么大吗?,我知道他好像写过挺有名的书,但他们几个咋会知道他?”耿浩意思很直白:自己这个文艺青年都不甚了解的王充,怎么连波儿丈人这种小市民也佩服他? 教授道:“可不要小看王充,活在一百年前的王充,是东汉少有的几个可以称为‘思想家’的学者。王充官虽不大,但影响很大,而且,王充在扬州,具体说就是在曲阿这一带做过官,所以在这里影响很大。” …… 耿浩开始张罗着给波儿媳妇建个“月子会所”,女人的公公说话了:可不能在这盖房子啊。 耿浩仁义,对女人的公婆孝顺恭敬,两个老人逢人便夸耿浩,这次竟然也站出来反对,让耿浩有些郁闷。 教授笑着给耿浩解释:“你啊,房子建错方位了。” 耿浩把小眼睛瞪得溜圆,看着教授。 “这个时代,就是这样,王充在《论衡四讳》篇里,批驳的就是这些忌讳。” “啥叫四讳?” “一讳西益宅,二讳被刑为徒不上丘墓,三曰讳妇人乳子,曰讳举正月五月子。”教授知道耿浩听不懂,直接解释道,“就是说,不能在西面扩建住宅,受刑之人不能去上坟,产妇不能在家生孩子,正月五月生孩子不吉利。” 教授笑着对耿浩道:“你啊,今天一天就犯了两个忌讳呢。” 耿浩还待争辩几句,教授拦住他:“算了吧,以王充的身份,又是争论又是著书,都未能完全扭转人们的这些迷信观念,你就省省吧。” 耿浩无奈,只得另选新址,将“月子会所”挪到别的方向。 第0174章 耿浩 孩子啊孩子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万事俱备,只欠婴儿。 耿浩躺在榻上,手上拿着纸,上面列着好多条目,有的边上被勾划掉了,有的画着重点符号,有的标注着时间。 女人收拾完了,坐到耿浩旁边。 “哎,这是波儿家生孩子前要准备的事项,你再审查审查,看还缺啥不?”耿浩把纸递给女人。 女人没搭理耿浩,吹熄了灯,一拧身,躺了下去,留给耿浩一个后脊梁。 “哎,咋了?”耿浩意识到女人的反常,赶紧欠起身,扒着女人的肩膀问。 女人肩膀挣了一下,没搭理耿浩。 “哎,我说这是咋了?姑奶奶,谁得罪你了?我去收拾他。”耿浩哄着女人,伸出胳膊,环住女人,手在女人胸前、肚子上轻轻地揉着,“说话啊,乖啊,谁惹你了?” “没人。”女人嘟囔了一句。 “没人惹你,你生哪门子气啊?”耿浩强行把女人的身子扳了过来,月光下,女人的眼角滴落一颗晶莹的泪珠。 “你到底是咋了?”耿浩轻轻地为女人擦拭着泪珠,柔声地问道,“你别哭好不好?你一哭,我这心里难受啊。”耿浩轻轻地亲了亲女人的脸。 这一吻,竟然像打开了闸门,女人的眼泪,肆无忌惮地趟了下来,跟着,就是憋在喉咙里、“嘤嘤咦咦”地哭声。 耿浩吓坏了,扳着女人的脸问道:“你快说啊,到底怎么了!” 女人猛地一把抱住耿浩,哭得更加放肆了…… “差不多了吧?别哭了,姑奶奶,再哭,把别人都吵醒了。”耿浩轻轻拍着女人的后背,劝慰着。 女人终于慢慢止住哭声,继续抽抽搭搭。 “好了好了,也哭够了,现在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我、我、我对不住你……”女人哽咽着说道。 这句话,可把耿浩彻底弄蒙了,这是怎么了这是?对不起我?我的妈呀,难道真出大事了?不会是…… 耿浩觉得自己四肢僵硬,舌头发麻,脑袋瓜子嗡嗡作响,太阳穴突突地跳…… 耿浩想咆哮!想摔东西!想打人…… 但耿浩还是先深深吸了几口气,尽量平心静气地问道:“怎么回事?我不是不开明的人,你说吧……”耿浩的声音异样地低沉,连他自己都感觉极其陌生。 “我、我、我恨我自己……”女人依旧说不出完整的话。 耿浩觉得天快塌了,这么说就甭问了,没准还是女人主动的呢?到底是和谁啊?耿浩想直接问,又怕听到答案。 女人哭够了,耿浩也绝望了。 松开环抱女人的手,耿浩仰面躺了下去,也是一颗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慢慢滴落。 耿浩只觉脑子里嗡嗡作响,眼前一片空白。 “你不高兴了?”女人察觉到耿浩的冷漠,探起身子,满是愧疚地又问了一句,“你不高兴了?” 耿浩只觉得耳边仿佛“砰砰”炸响,没有答话。 “你高兴好不好?我喜欢看你高兴的样子。”女人摇晃着耿浩的胳膊。 我高兴?出了这种事,你叫我怎么高兴?!耿浩真想破口大骂,但他还是忍住了,憋了半天,终于冷冷地开口道:“你先说清楚吧。” “我、我哪知道?我咋说清楚?” “哼!”耿浩冷笑一声,“这么大事,你不说清楚,你让我怎么办?” 女人盯着耿浩,盯着、盯着,突然大声哭了出来:“呜……我也想啊,可、可这肚子不争气,我、我哪知道……” “你说、说啥?”耿浩被女人弄懵了。 女人一扭身,背朝耿浩躺了下去,边哭边嘟囔道:“我也想给你生孩子,可、可怀不上,我有什么办法,呜……” “啥、啥?!”耿浩窜坐起来,“你说啥?你哭是因为怀不上孩子?” 女人使劲扭动着身子,不让耿浩碰自己,“嘤嘤”啜泣着。 原来是这事啊!耿浩长出一口气,“吓死我了!”耿浩边说,边凑过去,哄着女人…… 哄着、逗着,女人终于止住了哭声;配合着、索求着,也不知这一次,能不能有个结果…… …… 自己的孩子没有一点迹象,不过不耽误耿浩惦记着即将出生的江波儿家的孩子。 江波儿拉着教授:“教授,你有学问,先帮孩子取个名吧。” “这、这,这古代孩子起名,我也没经验啊。” “有没有经验,也比我强啊,反正这事就包你身上了,我还得去忙其它事。”耿浩交代完工作,走了,留下教授一个人发傻。 …… 过两天,教授主动来找耿浩。 “名字想好了?” 教授摇摇头:“你让我给孩子取名,我想了想,这还真不是个简单的事,我在荆州时,好像看过有关起名字的说道,当时没仔细看,这不,我特地进城,好容易找到相关的书。”教授拿出一本签的页数,给耿浩念道:“你看啊,这起名还是有学问的。这里说啊,生三月,剃发取名,男二十,冠而字……” 教授看耿浩一脸茫然,解释道:“书上说了,这取名冠字,是孩子父亲的事,我给波儿家孩子起名,不合适啊。” “江波儿?”耿浩一脸不屑,“让他起名,他指不定弄个什么江猫儿、江狗儿的呢,别指望他,你学问大,起得一定好,江波儿也一定同意的。” “还是挺麻烦,你看啊,这书上说了,起名有‘五法六忌’,‘五法’指的是:信法,按出生时的实际情况取名;义法,以祥瑞取名;象法,以身体某部位象自然界某物取名;类法,以和其父相类相关的事取名;假法,借万物之名取名。” 耿浩只听个大概,摆摆手:“咱不用那么麻烦,叫着好听、顺嘴,不犯忌讳就行。” 教授“哦”了一声:“那咱就避讳‘六忌’就行了:不可是本国国名;不可是本国官名;不可用本国山川名;不可用某种疾病;不可用牲畜名;不可用礼器和货币名。”教授捧着书念叨着,回自己屋里去想名字了。 耿浩看见江波儿抱着一堆被褥单子往外走,叫住他:“你干嘛去?” “我给媳妇送点东西去。” “你不能小心一点啊?你看,这被单子都快拖了地了。”耿浩边说边把被单子往上拽了拽。 “哦,哎,我发现啊,耿老太爷你是越来越啰嗦了。” “嗨?还嫌我啰嗦?我不啰嗦,谁把持这个大家?”耿浩转身要走,又想起来,冲着江波儿喊道。“孩子大名,我让教授帮你取了啊,你别自己瞎起名,起名有‘五法六忌’的,谅你也不知道。” “啊?教授帮忙啊?太好了!”江波儿高兴地道,“我正愁这事呢,大名就麻烦教授吧,我给孩子起了个小名。” “啥?” “小鱼儿!好听吧?江里的小鱼儿,多好!”江波儿满脸喜气地走了。 “小鱼儿?江小鱼?!”耿浩看着江波儿的背影,嘟囔着,“多亏你不姓花,要是姓花,你还不给孩子起名叫‘花无缺’?”耿浩背着手走了,他估计,江波儿即使姓花,也起不出“花无缺”这样雅气的名字…… 第0175章 王队 美食指南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在淮阴陈琳家,王队和蔡鹏一住就是两个来月。 这期间,陈琳找了附近不少所谓名医来给蔡鹏看伤腿,但每个名医看罢,均摇着头,一脸爱莫能助的表情。 “难道,这腿就这么废了?就因为这一点外伤,腿就残了?”王队向每个名医追问同样的问题。而每个名医的态度都是一样,个别说话直些的,偷偷拉着王队:趁早,截了吧。言外之意,若再不截肢,能否保住性命,都未可知啊。 王队当然不甘心,可不甘心有什么办法。 终于,陈琳兴冲冲来了,手里扬着一封信,一进门便喊:“华佗先生正在盱眙。” 王队大喜,陈琳告诉王队,盱眙友人来信称华佗正在盱眙。 盱眙,位于淮河下游,破釜塘南岸(既洪泽湖,我们下面就称洪泽湖吧,免得麻烦)。 事不宜迟,陈琳赶紧安排王队蔡鹏,乘船赶往盱眙。 洪泽湖,是中国第四大淡水湖,王队陪蔡鹏在淮阴求医,无心外出游玩,还是头一次来到洪泽湖。 一到岸边,王队有些傻眼:这船也太小了吧?就凭这小舢板样似的平底小船,就能横穿偌大的洪泽湖? 陈琳和艄公解释了半天,王队才半信半疑、提心吊胆地扶着蔡鹏上了小船。 小船稳稳驶离岸边,不一会,前面就显出茂密的芦苇丛。 一人多高的芦苇丛一眼望不到边,小船在期间狭窄的水道上穿行,倒也平稳快捷。 “这水怎么这么浅?”王队有些疑惑,这哪里有第四大淡水湖的气派呀?“今年水小?” 艄公疑惑地看着王队,摇摇头道:“这破釜湖和周边的小湖,历年都是这样的水势。” 半卧在船舱里的蔡鹏插言道:“没准是后来才形成的呢。” 艄公听得莫名其妙:“后来?啥后来,一直都这样啊。” 王队倒被蔡鹏的话提醒了,他想起著名的“黄河夺淮”。具体时间,王队记不清楚了,但黄河历时几百年,始终侵占淮河河道入海,应该是那时形成了洪泽湖。(王队记不清没关系,闹心记得啊,话说,那是在南宋高宗建炎二年,也就是1128年,黄河南迁,从此开始了长达七百多年的侵用淮河河道的历史……其实,闹心还想说,但再说的话,书友们扔鞋可不好办了) 小舢板就在芦苇间、一串串小湖间穿行。王队现在才明白这种小船的妙处:大湖尚未形成,是洼地积水,组成一连串的小湖,小湖不仅水浅,而且芦苇丛生,若不是这种平底小舟,换上大船,还真没法在芦苇间的水道穿行。 王队蔡鹏二人坐在船上,初时,还有些激动,毕竟乘小舟行于汪洋大湖之上,是很刺激的事。但坐得久了,大湖也变成了连片小水洼,两人也渐渐没了兴致,更何况,水道旁的芦苇有一人多高,遮挡了视线,看得久了,也就烦了。 “找个地方靠岸吃点东西吧。”蔡鹏提议道。 王队也赞同,虽说带了干粮,但在船上坐了这么久,王队也烦躁,蔡鹏毕竟有伤在身,上岸还可以吃些可口的饭菜。 …… 湖滨有几个小屋,岸边,泊着几艘小舟。小舟上的渔家正忙着卸下收获。 王队和岸边的渔家商量了几句,渔家同意给他们做些吃的。扶着蔡鹏坐下,王队道:“你先歇会,我去船上挑几尾鲜鱼,让渔家给咱炖了吃。” 不一会,王队咧嘴大笑着跑了回来,冲着蔡鹏喊道:“兄弟,咱有口福了!” 蔡鹏仔细一看,王队手中竟然拎着一串螃蟹:“大闸蟹?!” 王队得意地道:“这可是纯野生、纯天然的大闸蟹哦,比咱们那所谓的阳澄湖大闸蟹更地道啊。你猜猜,这些螃蟹需要多少钱?” 蔡鹏摇摇头:“这里的价钱谁能说得准啊,反正要是在咱们的大酒楼里,这么大一串,怕是要上千元了。” 王队“嘿嘿”笑着道:“不要钱!” “啊?!” 王队凑近了,笑着低声说:“人家当地人把这个东西叫‘八爪虫’,不吃的。不过啊,咱得自己煮了,人家不给咱煮。” “哈哈,快去啊,我都馋了。” 王队找渔家借了个破陶罐,在湖里打了水,点起火煮起大闸蟹…… 这个季节,还不是河蟹最肥美的时候,但仍是难得的鲜美之物,令二人食指大动。 “要是有瓶黄酒就更美了。”蔡鹏遗憾着,流着口水,眼巴巴望着陶罐里的大闸蟹。 王队道:“你只知道吃蟹喝黄酒,你知道这大闸蟹该咋吃?” 蔡鹏摇摇头。 “我以前在特区做生意时,请客户去品蟹轩吃大闸蟹,那叫一个讲究。” 趁着煮蟹子的功夫,王队给蔡鹏上了一堂吃蟹课。 吃蟹,在明代美食指南《考吃》上有记载,要吃得有模有样,就要有相应的工具。吃蟹工具,分三件、四件、六件、八件、十件、十二件套工具,吃蟹鼎盛时期,竟然有六十四件套工具。(闹心慨叹:用六十四件套工具吃螃蟹,是不是吃前要先培训半年啊?!) 以八件套为例,通常用到的工具为腰圆锤、长柄斧、长柄叉、长柄勺、圆头剪、钎子、镊子、剔凳。热腾腾的鲜美蟹子一上桌,要把蟹子摆在剔凳上,用圆头剪剪下双螯八脚,用腰圆锤轻敲蟹壳四周,再用长柄斧劈开背壳和肚脐,之后拿钎、镊、叉、锤,或剔或夹或叉或敲,取出金黄油亮的蟹黄或乳白胶粘的蟹膏,取出雪白鲜嫩的蟹肉…… 蔡鹏听得目瞪口呆…… 王队说得愈发陶醉,他仿佛看见一件件工具的轮番使用,一个个功能交替发挥,像是弹奏一首抑扬顿挫的食曲。当用小汤匙舀进蘸料,端起蟹壳而吃的时候,那真是一种神仙般的快乐…… 王队讲着讲着,脸上喜悦的表情却渐渐淡了下去,他,想家了…… “王哥,别说了,我都要馋死了!”蔡鹏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王队的思绪也被弥漫的大闸蟹香气勾了回来…… 蔡鹏接过王队递过的一只螃蟹,却楞在那里:“王哥,你方才那一大通说教,弄得我都不会吃了。” 王队笑了:“哈哈,我方才说的,那叫‘文吃’,文吃吃的是文化、吃的是意境、吃的是范。大闸蟹还有种吃法……” “哈哈,你不用说了,有‘文吃’那一定有‘武吃’了。” “对!武吃吃得一个‘爽’字!” 两人撸胳膊挽袖子,“武吃”起来…… “嘎嘣嘎嘣……”两人将“武吃”的“爽”算是发挥到极致了。 远处站着的渔人们,看着两个人“狰狞”的吃相,咧着嘴,“啧啧”地摇着头,觉得这两个“吃货”实在不可理解。 一个好心的渔妇给两人端来一盆稀饭,“喝点粥吧。”渔妇劝着不管不顾,拼命和螃蟹搏斗的二人。 “呜嗯、呜嗯”王队和蔡鹏抽空呜咽了几声,又挥舞着手中的蟹脚蟹螯表示谢意。 渔妇看看两个人,摇摇头走了,嘴里念叨着:“唉,真可怜啊。”可怜的自然不是蟹子,而是吃蟹子的两个人…… 第0176章 蔡鹏 分金之情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美啊!”靠在船舱里,蔡鹏依旧回味着大闸蟹的鲜美。 “给。”王队打开包裹,掏出块干粮递给蔡鹏,“蟹子不抗饿,吃点干粮吧,否则一会就把肚子晃悠空了。” “我才不吃。”蔡鹏使劲摇着头,深深叹口气,“唉,完喽,我这辈子算是被蟹子给毁了,从此啊,我见到任何别的东西,怕是都不会有食欲了。” “哈哈,看你这点出息。” …… 浅浅的、芦苇丛生的湖难以勾起两人的兴趣,在蔡鹏一再的催促下,艄公加快了节奏。 当夕阳映红了天,小舟终于靠在岸边。 盱眙,就坐落于湖的南岸,三面被湖水环绕,由于地势较高,盱眙很少受到淮河水患的侵扰。 盱眙,是个美丽的地方,素有“南京后花园、淮安大观园、长三角休闲园”之称。 盱眙,又是个有趣的地方。 说盱眙有趣,不为别的。由于三面环水,盱眙的拓展受到约束,所以历来是个小城。这个小城,自建城置县以来,归属不断变更。秦始皇统一全国后,置盱眙县,盱眙先后归属泗水郡和东海郡。楚汉之际,盱眙归属西楚东阳郡。西汉,恢复郡国制,盱眙又先后归属荆国和吴国。东汉,先后属东海郡和下邳国。之后,三国时代,归属魏国徐州下邳郡,后来,竟然还成了没有归属的“弃地”。 不能再细说了,再说,还要写上几百字。反正,再往后,每次改朝换代,盱眙几乎都要变更一次归属。即使到了现代,盱眙也曾分别被划归安徽和江苏。 上了岸,王队四处张望,想寻辆车子供蔡鹏乘坐,但此时太阳只在天边留下最后一抹光亮,莫说是车子,便是人影都很难看到了。 王队十分为难,盱眙城虽说离湖不远,但蔡鹏伤在腿上,没法走这坑坑洼洼的路。 蔡鹏摇摇头道:“这陈琳嘎哈呀,这事办得也忒不靠谱了。” “怎么?” 蔡鹏笑道:“哪能不安排个人接站呢?没条件安排奔驰,弄个宝马俺骑着也行啊。” 王队被蔡鹏逗乐了:“是啊是啊,这陈琳的确不靠谱,不来人接站,总该给咱留个电话啊。” “哈哈,就是。”蔡鹏扫视下周围,指指包里的三截棍道:“王哥,你帮我找根棍子来就好,我这棍子没法拄啊。” “哈哈,可真是啥人配啥棍啊,连你用的棍子都是……”王队差点将“瘸”字脱口而出,那不免又要刺激蔡鹏了。 好在大咧咧的蔡鹏并不在意,指着近旁一棵小树道:“王哥,把那个枝杈帮我掰下来就行了。” “这么弱小的树你也舍得下手?有点环保意识没?还亏你自称‘驴友’、‘洞友’呢。”王队假装斥责着。真正的旅行者,的确十分在意保护环境的,莫说是树木,尤其是探洞者,遇到任何东西,都只是观察、拍照,尽量避免自己的行为对自然产生更多的影响。唐代一个著名的旅行者说过一句名言:……你把它扔掉会污染环境……碰到那些花花草草也是不对的啊…… 王队边说边在蔡鹏面前蹲下身来,扭头对蔡鹏道:“我背你。” “……”蔡鹏楞了,连连摆手,“不行,王哥你嘎哈呀,坚决不行,绝对不行……” “快点!”王队的口气不容争辩,蔡鹏依旧犹豫,王队学着蔡鹏的东北话,喝令道:“你麻溜利索地!” …… 晚霞映衬下,一对队友如同剪影般,缓慢地前行。速度自然是快不了,但脚步是那么地坚定、那么地沉稳。身上背负的,不仅仅是一个队友、一个朋友、一个兄弟,还是一份责任和义务…… “王哥,前面好像有住户。”王队只顾低头小心地看路,蔡鹏伏在王队背上,看见前面不远处,好似有所低矮的小房。 走近了,原来只是一个小小的茅草亭。 “歇会吧。”蔡鹏挣扎着从王队背上下来。 王队累了,坐下亭下喘着气,蔡鹏拖着伤腿,蹦跶两下,抬头看看,惊叫道:“王哥,这里一定是强盗的地盘!” “啊?!”王队一惊,但又觉得不大可能,“这里离城如此近,怎么会有强盗出没?”王队站起身,顺着蔡鹏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亭子上,一块破旧的木匾,上面几个大字倒是清晰——“分金亭”。 蔡鹏十分肯定地说道:“我看过很多书里面有‘分金亭’,都是强盗抢完钱财分赃的地方。” 王队楞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菜鸟啊菜鸟,你看的书是不是都是武侠小说啊?没准连正版的都不是。” “咋了?”蔡鹏一脸萌态。 “亏你还是做了刘玄德手下将军的人物呢,连这都不知道?” “啥?我、我真不知道。”蔡鹏知道自己一定又闹出什么乌龙了,脸上五官蹙成一个“囧”字。 “盱眙,一定是‘管鲍分金’之处了。” “管鲍分金?”蔡鹏毕竟是鼎鼎大名的“蔡伯飞将军”啊,再无知,在汉末混了这么久,听见“管鲍”也知道一定是指管仲和鲍叔牙了。“原来是这两位大哥啊,快快,王哥,你好好给我讲讲。”蔡鹏知道自己没有管仲的才华,但这不影响他敬佩管仲。 王队扶着蔡鹏坐下来,缓缓道:“管仲和鲍叔牙你一定知道。” 蔡鹏点点头。 “两人年少时就认识,一起出资做生意。管仲家贫,出的钱少,鲍叔牙家境好,出的多。做生意挣了钱,管仲先拿了不少钱还了自己的外债,等到年底分红时,鲍叔牙将利润均分而二。” “啊?这个……”蔡鹏张着嘴,“管仲好意思拿这么多吗?” “呵呵,鲍叔牙手下人也觉得不公啊,但你知道鲍叔牙怎么说?鲍叔牙说:管仲家贫,自然更需要钱。这做人做事啊,不能把钱看得太重啊!” “这最后的话是鲍叔牙说的还是王哥你说的?” “差不多吧,就是这个意思。” “这、这管仲,也太、太嘎哈了吧……” “嘿嘿,管仲比这还过份呢。后来两个人当兵打仗,冲锋时,管仲总是躲在后面;撤退时,却是跑在最前面……” “我的天啊,就这还成名人了?”蔡鹏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历史观好似都被颠覆了。 “哈哈,不要把名人看成神啊,其实啊,每个名人背后,都隐藏着很多不光彩的历史啊。” “唉!”蔡鹏叹口气,“是啊,这些年贺岁片里的当红女明星,看着风光,其实好多都是三级片出身啊!” “是啊……”王队淡淡地答了一句,眼睛空洞地凝视着远方。 蔡鹏知道,一定是方才的话题,让王队又想起了二十一世纪。蔡鹏赶紧把话头往回拉:“王哥、王哥,这‘分金亭’就是管仲和鲍叔牙分金的地点?” “哦,应该是吧。”王队回过神来,“这段典故,还留下个成语,叫做‘管鲍分金’。兄弟,你知道这个成语的意思吗?” “管鲍分金?”蔡鹏才知道这还是个成语,“是公平的意思?不对,这种分法根本不公平啊。哦,我知道了,一定是说好朋友间不分你我之意吧?” 王队赞许地点点头,拍拍蔡鹏的肩膀:“差不多吧,就是说兄弟情谊深厚的意思,我们得走了。” 王队蹲下,拍拍自己的肩膀。 “王哥,我自己走,我能行。” 王队“啧”了一声,斥道:“刚说完的‘管鲍分金’,你怎么还磨叽上了……” 盱眙,就在眼前…… 第0177章 王队 贪吃的下场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天渐渐黑了,背着一个人,王队走得格外小心。 想赶在城门关闭前进城已经不可能了,两人只得在城外休息一晚。 好在时至仲夏,城外住户大多还未休息,在屋外纳凉。 王队背着蔡鹏寻到一户农家,讨个方便,借宿一晚。 农家人憨厚淳朴,王队言语尊重客气,农家汉子便吩咐家人腾出一间低矮小屋,供二人歇息。王队强塞给汉子几个钱,作为住宿费用。 农家汉子不得不收下钱,很是不好意思,见两人浑身是汗,便打了水,让二人冲洗一番。 二人简单擦拭一下,农家汉子已预备了粗茶,给二人解渴。王队晚上喝茶容易失眠,只喝了些热水,蔡鹏倒是“咕咚咕咚”喝个痛快。 闲聊了一会,夜深了,人们都回屋歇息。 睡到半夜,王队惊醒了,只见蔡鹏蜷缩成一团,低声不停地“哎呦”。 “菜鸟,怎么了?” “肚子疼……” 王队伸手一探,蔡鹏并不发热,只是额头满是冷汗。 “怎么搞的,我扶你出去解个手吧。” 蔡鹏膝盖不能弯曲,王队找段短粗的劈柴,支在蔡鹏伤腿一侧的屁股下面,在一旁把扶着,蔡鹏好歹用了个比蹲马步更难的姿势,哼哼唧唧、丝丝拉拉、呲牙咧嘴较着劲…… 半晌,蔡鹏也没排出什么,疼痛好像减轻些,王队将蔡鹏背回屋内。 刚躺下不一会,蔡鹏又“哎呦”起来,王队起身,两人再此出屋…… 如此折腾了三五回,终于把旁边屋里的主人惊醒了。 王队很不好意思地向农家汉子道着歉。 “是不是吃啥不干净东西了?”汉子问道。 一句话提醒了王队,王队一拍脑袋:“哎呀,疏忽了!我们吃螃蟹了!” “螃蟹?八爪虫?”汉子惊道,“那东西怎敢吃?” 王队有些疑惑:“我也吃了,可是没他这样的反应啊。” “哎呀,吃了八爪虫怎能喝茶!”汉子急得直搓手。 “啊?!”王队想起了,是啊,吃完海蟹,忌讳吃富含维生素c的水果,吃完河蟹,忌讳的是茶和柿子啊,怎么就疏忽了呢?一定是睡觉前,蔡鹏喝的茶水惹得祸。 “这可怎么办?!”若是平时出门旅游探险,这些事情好处理,探险者行囊里常备着治疗腹泻的药物,可眼前哪能弄到“颠茄片”一类的药啊。王队看着痛苦的蔡鹏,着急地问农家汉子:“小哥,这城外可有医者?” “没有啊……”汉子也十分着急,“哎,对了,前段有个老头来这里采药,应该会诊病,就住在不远处,我这就去找……”说着,光着脚便跑了出去。 蔡鹏“哎呦”着,终于排除少量黏液,可看样子,疼痛依旧没有减轻。 蔡鹏低声叫唤着,勾得王队也感觉腹内一阵阵不舒服…… “来了、来了……”农家汉子终于请来了老头。 老头邋里邋遢,披着肥大袍子,白发白须乱散着,手里拎着个草编小药箱。 想是在路上,农家汉子已向老头介绍了蔡鹏的病情,老头只简单问问蔡鹏的感觉,便“呵呵”笑了两声,说声“不碍的”,吩咐农家汉子烧些开水,指着边上的柴禾垛对王队道:“他现在也屙不出啥来,不用进屋了,扶他到那趴一会吧。”帮着王队把蔡鹏挪了过去,老头一屁股坐到地上。 “哎!”王队惊叫道,指着老头身边的地上,尴尬地道:“这里脏。”边上,竟然就是蔡鹏方才排的一小摊泡沫状的黏液。 “呵呵,不碍的。”老头也不在乎,吩咐王队去烧水的火堆里取个火把,老头拣根小棍,仔细地检查蔡鹏的排泄物。 检查完了,老头起身,拍拍手上的灰土,笑呵呵地问王队:“你二人还真是啊,连那东西也敢吃。” 王队不好意思道:“我二人太贪嘴了。” “就是,八爪虫怎能吃啊。”农家汉子拎着开水过来,插嘴道。 老头摆摆手:“蟹可食,只是属寒物,饮了茶才会这样。”说着,老头接过汉子手中的陶碗,示意王队举着火把跟着自己,走到房根,拣个锋利的石片,在墙上仔细找了一会,刮了几下,墙上的灰土落下,老头用碗接了,小心地将开水倒入碗中,摇匀,走到蔡鹏面前。 “啊?喝、喝这个。”蔡鹏实在不敢相信。 连王队也觉得有些离谱,喝香灰起码能沾点佛气仙气,这墙土算什么? “喝吧,这是药嘞。”老头笑着道。 蔡鹏犹豫地看着老头,老头笑着道:“怎么?连八爪虫都敢吃,吃药还不敢嘛?” 蔡鹏不愿被人看不起,也是病急乱投医,一咬牙,把墙泥和的泥浆喝了下去。 “继续趴着吧。”老头不管蔡鹏的肚子了,蔡鹏光着脊梁、赤着脚,只穿着一条肥大的亵裤,老头弯腰看看蔡鹏的脊柱,又看看蔡鹏的脚,最后盯着蔡鹏缠着布片的伤腿瞧了一会。 王队在旁看着,见老头时而凝眉,时而嘴里“啧啧”有声,心道:看来,这老头也许有些门道…… “哎呦!”蔡鹏这次的叫唤,比前几次声大,可能是痛楚更甚了。 “快扶他排了吧。”老头吩咐着。 王队和农家汉子赶紧过来搀扶蔡鹏,蔡鹏半蹲着,顾不得尴尬,这次,倒是痛快地排出一小摊稀液。 “哎呦我的妈呀……”蔡鹏长长出了口气,显然是痛楚减轻了。 老头打开药箱,用开水调了一碗药汤,给蔡鹏灌下。 “多谢老先生啊,舒服多了……”蔡鹏佩服了。 “我扶你回屋躺着吧。”王队要搀扶蔡鹏,却被老头拦下,老头对农家汉子道:“天不凉,拿两领席子出来吧,就让他在这里歇着吧,免得一会又要折腾。” “啊?还要遭罪啊?”蔡鹏痛楚减轻了,话也多了。 老头笑着指点着蔡鹏:“贪嘴的下场哦,嘿嘿,下次可要小心啊。” 王队见蔡鹏好多了,心也放轻松了,侥幸道:“幸亏我只喝了开水,没喝茶,否则,咱两人就要一起折腾了。” 老头起身,又去墙角刮了些墙土,冲了水。 蔡鹏见了,咧着嘴道:“还喝这泥浆啊?” 老头笑着道:“你不用喝了,是他喝。” 王队惊道:“我肚子又没疼……” “要不然,等你疼了再喝?那时凉了,可不如现在好喝啊。” 王队哭笑不得,还想争辩,却已经感觉腹腔之内,有了一种说不出的难受,犹豫着接过碗,将泥浆灌了下去。 王队喝完泥浆,赶紧倒了碗清水漱口,肚子的疼痛越来越明显,王队又求老头:“老先生,要不然,我把那药也先吃了吧。” “你不是只喝了开水吗?没喝茶水,不用吃药了。”老头接过农家汉子拿来的席子,找平坦地方铺好,自己坐上一块,对农家汉子说道:“你快回去歇息吧,他们二人没事了。” 又转头对王队道:“你们俩还是要折腾一会,不过不用担心。老朽就不陪你们了,记得排完用土将污物深深掩了啊,老朽先睡了啊。” 说完,老头头枕药箱,竟然立刻响起鼾声…… 王队蔡鹏二人可没这福分了,如果要用成语形容,那便是“你方唱罢我登场”,走马灯般,蹲下、起来,蹲下、起来…… 王队明显要比蔡鹏更遭罪,虽说痛楚比蔡鹏轻,但蔡鹏每次折腾,王队都要帮忙…… 堪堪天已亮了,王队和蔡鹏终于不再泄了,可是两人的腰也已经直不起来了…… 老头抻了个懒腰,打个哈欠,坐了起来,笑着瞅瞅一旁互相搀扶着的王队和蔡鹏。 “不疼了吧?” “嗯……”两人有气无力地嗯了一声,又赶紧点头。 “不疼了就好,走吧,进屋歇着吧,该瞧瞧这腿伤了,还真有些麻烦。” 第0178章 蔡鹏 你把错了脉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俗话说“好汉子抗不住三泡稀”。蔡鹏虽经老头施药,已不再腹痛、腹泻,但折腾了一宿,身子已经拿不成个了。 蔡鹏觉得自己不过是吃坏了肚子,即使不吃药,恐怕也未必会如此遭罪,因此对老头的医术还是存了疑问。 但听老头的语气,好似对自己的腿伤挺有把握,也就将信将疑,被王队和农家汉子搀扶着,进屋躺下。 进了屋里,老头好像换了个人似的,不再像昨晚诊治腹痛那般轻松嬉笑,而是紧皱眉头,一脸严肃。 吩咐农家汉子烧了开水,老头打开蔡鹏腿上缠裹的布条,盯着蔡鹏腿上伤口,半晌不语。 水烧开了,老头才仔细地从药箱中拿出一块干净的棉布,沾了热水,轻轻擦拭伤处。 蔡鹏的伤口早已愈合,但伤处鼓着蛋黄大小的包,皮肤依旧红肿。 老头点点头,开口探问受伤经过,又详细听了蔡鹏和王队讲述的其他大夫诊治的过程。 王队心细,掏出怀中绢帛,将上面记录的每次大夫处置情况、药物使用情况一一指点给老头看。 老头看罢不语,拉过蔡鹏的手,自然是“望闻问切”的切脉。 老头手一搭蔡鹏的手腕,突然脸色大变,好像倒吸口凉气一般。 蔡鹏仰躺着,没有注意道老头的表情变化,王队在一旁看得清楚,心里大惊:难道蔡鹏的病情竟如此严重?! “老先生……”王队开口想探寻一下,却被老头挥手制止。 老头凝眉闭目,蔡鹏感觉到老头按在自己脉关上的手指时松时紧,力气大时,就好像练武术中的擒拿手法一般,令蔡鹏整条臂膀都酸麻不已,力气松时,又好像只浅浅触碰着肌肤,若有若无。 蔡鹏是搞运动出身,体育学院的研究生毕竟也是研究生,虽说文化不高,但毕竟学过运动医学。老头诊脉的手法,蔡鹏是弄不懂的,但老头的手劲和找认穴脉的精准,却令蔡鹏佩服不已:要是把这手法用到小擒拿手上,那绝对好用! 终于,老头松开蔡鹏的手腕,拿起巾帕,擦擦额头,长长出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也轻松了很多。 见老头神情不再似之前那般严肃,王队心里稍稍安稳一些。 “老先生……”王队又要开口,却见老头如炬的目光紧盯着自己。 王队一愣,老头却开口说话了:“把你的手给我。” 躺着的蔡鹏又把手递过去,老头却不搭理,依旧紧盯着王队。 “我?”王队十分差异,“是、是他病了啊……” “给我。”老头的话十分肯定。 蔡鹏也感觉意外,心道:这老头是不是老年痴呆啊?!“老爷子,你、你把错了脉了,是我病了……” 王队看着老头,迟疑着,将手腕递了过去。老头将手搭上,微微点点头,好像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只片刻,老头放下手,缓缓道:“可以诊治,只是要受一阵子苦了。” 王队彻底懵了,颤巍巍道:“我?” 老头看了王队一眼,笑道:“你又无疾症在身,自然是他。” “哦……”王队终于送了口气。 蔡鹏却依旧疑惑,终于忍不住了:“我、我听说过头疼医脚,还头一次听说,给我看病,却给别人把脉的啊!” 王队也缓过神来,点着头道:“老先生,您、您这是……” 老头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道:“这事回头再说,先收拾收拾,跟我走吧。” “走?去哪?”蔡鹏王队异口同声问道。 “自然是随我走,医治腿疾啊。” 王队躬身施了一礼:“哎呀,看我等光顾忙了,还没请教老先生尊姓大名。” “老朽华佗。” 此言一出,蔡鹏王队再无疑惑,也不再追三问四了,赶紧收拾东西,按蔡鹏的东北话说,那就是:赶紧麻溜利索的吧…… …… 华佗的名头,自然不是那些“专家门诊”可比,对蔡鹏而言,更比“不孕不育不用慌,断子绝孙医院帮您忙”之类的广告有效。(详见《笔记:屈膝长谈》) 答谢了借宿的农家,王队还要背着蔡鹏,华佗制止道:“莫要背他,不远的,自己走,我也好再做判断。” 华佗让蔡鹏不要顾忌疼痛,尽量自然的走几步。 蔡鹏咬紧牙关,艰难地走了几步。 华佗点点头,找了根木棍,让蔡鹏拄上,三人向华佗的住处走去。 蔡鹏拄着棍子,缓慢地挪着。华佗和王队跟在后面,华佗一边观察蔡鹏走路的姿势,一边和王队聊着。 王队告诉华佗,自己和蔡鹏是特地来盱眙找寻华佗的。 华佗点点头,有些惋惜地道:“若是早两个月,就能少了许多麻烦啊。” 王队也十分遗憾:“是啊,只是之前不知大师您在何处,倒被那些庸医耽误了。” 华佗摇摇头:“非是那些医者平庸,他们所用之法、所下药物均无偏差,若是华某没有之前的经历,怕也会误诊啊。” “哦?我兄弟的病不就是普通外伤吗?” “没错,但,人的体质千差万别啊。”说到着,华佗意味深长地扭头看了一眼王队。淡淡笑了一下,“算了,先不说这些了,有一件事还得和你们商量,华某自信可治愈这位小友此伤病,只是二位若要老朽医治,只能先随老朽去江南,到那里才能诊治。” “哦?不在这里诊治吗?” “去年以来,江南一代,黄疸频发,华某一直在江南探究病因,终有所得,只是遍寻江南之地,难得对症药材,此番来盱眙,便是为了寻觅对症药材。原本这几日便要南返,能与二位相遇,也是缘分啊。” “是啊,能遇见大师,实在值得我们兄弟庆幸。敢问大师,我兄弟的腿能复原吗?”王队低声问着,是怕否定的答案被蔡鹏听到。 “能!”华佗十分肯定,王队心中大喜。 “不过,这位小友的腿伤虽只是普通外伤,可毕竟耽搁数月,单是处置,便要两三个月,若想完全康复,处置后,非静养数月半年,恐无功效。” “哦?这么慢啊?”蔡鹏始终留意两人对话,此时插嘴道。 “有大师在,你着什么急啊。”王队安慰蔡鹏。 华佗继续说:“小友腿疾虽重,但不致命,江南黄疸肆虐,那可是千万条性命之事啊。是以,老朽只能顾全大局,劳烦二位随老朽南下,老朽亦可一面应付黄疸病患,一面为小友调理腿伤,不知二位可否体谅?” 王队赶紧点头,蔡鹏虽始终惦记着徐州刘备那边,但华佗话说得明白,蔡鹏也只能同意。 …… 华佗的东西不多,采集的药材也已炼制成药,三人简单收拾一下,便搭船南下。 目的地是秣陵,也就是后来的建邺、再后来的南京。 乘船只需沿淮河南下,至长江再逆流一段,转入秦淮河,便可到达。 三人在船上有更多机会聊天。 王队问道:“大师为何来盱眙寻药?” 华佗道:“盱眙多出矿产,禽鸟野兽众多,又近水,虫鱼种类自然丰富,是以富产药材,且药性强于他处。”说着,华佗拿出一棵不起眼的野草,“似此茵陈,便是黄疸对症之药,别处也有,但所谓‘三月茵陈四月蒿,五月六月当柴烧’,别处三月的茵陈,尚可入药,至四月便成了野蒿,药性大减,待到五六月份,便是废物了。” “哦,大师真是普救众生之功德啊。”王队赞道。 蔡鹏嬉笑着问华佗:“华老爷,那您给我们喝的那墙皮泥浆,也是药吗?” 华佗哈哈笑道:“当然是药。止泻,以祛毒护肠为先,华某方才说了,盱眙产矿,当地百姓多以矿石为筑屋基石,老朽刮取的,便是石粉。这石粉,便有护肠功效,当然是药。” “佩服啊佩服。”蔡鹏由衷道,“华老爷真神人也,可点石成金,啊,不对,是点石成药啊!” 华佗嘿嘿笑了两声,又严肃道:“‘点石成金’也好,‘点石成药’也罢,不过是个幻想,身为医者,还是要用心用脑用身啊。” “还要用身?” “是啊,没有神农氏以身涉险,遍尝百草,哪来的今日之药啊。” 三人一起感叹,华佗感叹着神农,而华佗本人,已经足够让蔡鹏和王队感叹了。 第0179章 五木 千万里追寻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如果用一句修改了的歌词形容五木,那便是“千万里,我追寻着你;可是你,却身在何地……” 五木顺着邻人指引的方向,一路找寻公孙雪儿。 邻人说,雪儿要去烧香许愿,那一定是去寺庙了。若真是去了寺庙,那应该可以找到。 五木虽没有丰富的历史知识,但曾玩票于古董行业,“玩票”有两个关键点,一是非专业,二是不以赢利为目的。五木把这两个关键点都充分展现出来,尤其是后一点,五木玩古董,就没挣过钱。至于赔钱嘛,也还说不上,因为他买完的东西,不是看走了眼,生气砸了,便是送了朋友,还有些想出手但卖不出去,没卖,自然也就没赔,起码是暂时没赔。 其实,玩票还有一点,只是大家都不明说,那就是一定要不懂装懂。一点不懂,就没得玩了;全懂了,那就是专业了。抱着“不知为不知”的心态,也不行,哪会被人看不起,还怎么玩?(就像闹心,写书就是玩票,写得还是和历史有关的,如果上来就告诉读者:我啥历史也不懂啊!哪还会有人看吗?) 玩票不是个简单的活,不懂装懂,但还不能太过,啥都装懂,到头来,只能是弄得灰头土脸。不懂装懂是门艺术,含而不露、笑而不语是这门艺术的一种境界。 好像又扯远了…… 五木玩票于古董,古董自然和历史、宗教、文化等相关联,借助着研究古董,五木也多少了解些历史与宗教,至于了解到什么层次吗?反正可以做到“笑而不语”。 五木想,雪儿烧香必然要去寺庙,寺庙自然属于佛教,佛教是宗教,这就和五木“玩票”学到的知识沾了边。(何为“扯淡”?扯淡者,扯蛋也!扯来扯去,最后总能扯回来,扯成一个蛋型圆,才叫扯蛋。闹心十分佩服自己,不管扯多远,都能扯回来。) 五木知道,佛教严格意义上,是在两汉之间逐渐传入中原。东汉末年,佛教在中原不过刚刚兴起,寺啊、庙啊还是建了一些,只是都没有后来白马寺那么知名。 自己酒后无德,伤了雪儿的心,但看屋内陈设,再分析分析邻人所说的话,雪儿应该只是出来散散心,不是离家出走,那就不会走得太远。 有了这种推断,就好办了,现在的寺庙并不多,挨个找找就是了。 …… 不断打听着,离东郡城二三十里,便有一家小寺。 寺门冷清,也没有香烟缭绕。没有香火,很正常,这个时代,烧香属于奢侈行为,不是谁都舍得烧,更不是谁都烧得起的。 寺庙冷清也很自然,中华文明貌似没有完整意义的宗教,但其实汉民族还是有宗教信仰的。所谓宗教,不过是一种哲学,华夏汉民族自古就形成了完整的唯心主义神学理论,与之相应的便是各种方术,有神学,就有至高神,汉民族的至高神就是“天帝”,也就是俗称的“老天爷”,所谓“天子”,就是统治者让民众相信自己是“天帝”在人间的“形象代言人”。 宗教之间,总是互相排斥的,佛教刚刚传入中原,自然受到原有宗教排斥,提高市场占有率是需要时间的,因此,寺庙冷清便很正常了。 五木向寺中修行之人打听,是否有高高瘦瘦的女子来过,修行者失望地告诉五木:莫说女子,男的也木有啊!不过修行者还是充满信心地通知五木:俺们现在是试营业,等正式开张了,莫说高高瘦瘦的女子,便是矮矮胖胖的,都会有的! 这一点,五木是赞同的:这个寺院,若是能坚持到两千年后,那绝对是个大买卖、大生意,不要说来进香的女子,便是投身的女人都会有,而且,来献身的,五木觉得好像再往下联想,就太不恭敬了…… 寻雪儿未果,但既然来了,总是要拜一拜。 在寺里转了一圈,五木也没找到个可参拜的佛像。向修行者打听,修行者一脸茫然:啥是佛像? 五木觉得这个修行者实在可怜,没佛像,你还修行啥啊,不用说啊,这个修行者准是个赝品,甚至还不如自己呢。五木心道:俺前些年,还买过一尊西汉时期的铜佛呢! 五木甚至觉得对修行者呲之以鼻都有失身份。 迟钝的修行者终于弄明白五木的意思了,把五木领到一座塔前,问五木要找的是不是这个。 五木懒得再和修行者交流,摆摆样子,拜拜佛塔吧。 佛塔毕竟是佛塔,五木只拜了两拜,便如醍醐灌顶一般,他想起一件事:当年自己向同样玩票的朋友显摆那尊西汉铜佛时,朋友的表情正是“笑而不语”。呀!西汉时期,中原应该还没有造像之说吧?!五木觉得自己在那尊铜像前磕的头算是白磕了…… 管他呢,古董也好,赝品也罢,都是远在天边,眼下的事情是找寻雪儿。 再找下一座寺庙吧,五木临走前,特地嘱咐修行者,若是有那种女子来,一定告诉他,自己曾来找寻过她。 继续打听继续找。五木对雪儿还是有信心的,虽说是自己酒后乱性,但这么多年来,自己真心喜欢她,雪儿是知道的,雪儿不会真的怨恨自己,一时转不过劲来倒是可能,只要自己找到她,或是雪儿听到自己四处找寻她,还是会被自己的诚意、被自己的真爱所感动的。 有了这番自我解释,五木内心的愧疚减轻了许多。 “千万里我追寻着你 可是你却并不在意 你不象是在我梦里 在梦里你是我的唯一 time-and-time-again-you-ask-me 问我到底爱不爱你……” 一段时间,五木始终感觉到压抑,如今,脱离了曹营,孤身走在寻找爱人的路上,五木感到一份轻松…… 周边的两座小庙都找了,都是一样的结果,五木有些气馁了。 雪儿到底去了哪里呢? 五木有心再回东郡,拨马走了一段,实在是犹豫。虽写了辞呈,但严格说,自己还是“畏罪潜逃”,与雪儿的关系也不是秘密,曹营中许多人都知道,回去无异于自投罗网,按郭嘉的分析,逃了,曹操不会追究,但若是送上门去,就相当于逼着曹操处罚,而且一定是重罚。 况且,还有雪儿,即使雪儿回家了,自己找到她,若是被逮住,那岂不是要连累雪儿? 坚决不能回去!只能寄希望于在外面找到雪儿了。 可是,到哪去找呢?哪还有更大的寺庙呢? 突然,五木想到一个地方――下邳! 当年和马钧率队赴泗水探查水源,遇到运送原木的农人不是说笮融在下邳修建大浮屠寺吗?对,去那里找找。还有,下邳属徐州,现在是刘备的地盘,那里有自己的队友蔡鹏啊!正可以去投奔刘备啊!对对,就是这个主意,王队说要去找蔡鹏,到了刘备那里,毕竟有比兄弟更亲的队友啊! 先投奔蔡鹏王队,再顺便找雪儿,就是这个主意! 第0180章 耿名浩 起名真费事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耿浩急得像笼子里的耗子。 波儿媳妇即将临产,作为大伯哥的耿浩自然不方便去探望,每天只能守在院里,每逢自己的女人或者江波儿从“月子会所”回来,耿浩第一句话总是“咋样了?” 耿浩自己也弄不明白,为啥这么在意这个孩子。他和江波儿虽兄弟相称,实际却没任何关系,只是因王队而相互结识,到江南,又住在一起而已。耿浩的解释是,也许自己缺少父爱,就格外珍惜这份没有血缘关系的亲情吧。 为了这孩子的出生,耿浩做了太多准备,又是画图又是列表单,可这到了眼巴前儿了,耿浩却好像个无头苍蝇,不知道自己该干点啥,坐也不是站也不是,饭也吃不好,觉更是睡不香。 如果问耿浩现在最讨厌东西,那一定是猫。耿浩家里养了一只猫,费了好大周折才弄到的一只猫,当初耿浩把猫抱回家,家里人都十分惊讶“弄这东西回来干啥?”耿浩解释,咱也属于大户人家,存了不少粮食,养猫可以防鼠啊。家人嗤之以鼻:防鼠有狗呢,要这干啥。不过,家人早就习惯了耿浩各种稀奇古怪的想法和行为,渐渐地也发觉猫防鼠的确比狗好用,这只猫在家中的地位也渐渐提升了。(汉代,家猫很少,还是狗拿耗子的年代) 可是耿浩现在极其讨厌这只猫,到了三更半夜,猫每叫一声,都会把耿浩惊醒,随即是耿浩推醒女人:“快去看看,是不是生了……” 耿浩抓耳挠腮地在院子里转悠着,终于想到一件可以操心的事了。 耿浩来找教授。 进了教授的房间,只见榻上、几案上摆满了各种摊开的纸质。 耿浩知道教授忙于整理归纳历史资料,见了这满屋子的书,也不觉奇怪。只随口问了句:“忙着哪?” “可不是嘛。”教授愁眉苦脸,“还不是为了你指派的差事。” “我指派?啥事?” “给孩子起名啊!” “起名?起、起个名,用得着摆这么大阵势吗?”耿浩指着一屋子的书道,“你老可真够……”耿浩想说教授迂腐,还好忍住了。 教授不是个迂腐的人,否则也不可能从事it行业,但教授是个认真的人,认真的人有一个共性,那就是容易钻进牛角尖。教授一脸无奈,嘟囔道:“还不是你非要我给孩子起名。” “你不是有学问嘛,随便起个好听顺口,不犯忌讳的名字就成了呗。” “可是……”教授拿起几本书,又指着几编翻开的竹简争辩道,“可是这起名子的说道真的是很多啊……” 耿浩向前一步,将教授手中的书一一合上:“我的老教授啊,您快把这些东西收起来吧。” 教授不情愿地将书放下,耿浩又道:“哥哥啊,我问你,你是哪个时代的人?” “……”教授愣愣地盯着耿浩。 “哥哥啊,你是穿越过来的,这两千年的历史,您白看了啊?” 教授依然不明所以:“看历史和起名字有啥关系?” “哎呦喂,我说哥哥啊,我问问你,这两千年里,有多少姓江的名人?” “很多啊,怎么了?” “怎么了?你随便找一个名字好记好听的不就得了嘛!人家能成历史名人,那名字还错得了?”耿浩真想上去拍拍教授的脸,只是教授比自己年长二十来岁,实在下不去手。 “这、这、这……”教授的眼睛随着满地溜达的耿浩转悠着,“这不成盗用人家的名字了吗?” 耿浩被糊涂的教授气乐了:“哥哥啊,咱现在是在三国,哦,不,东汉,你找个唐宋元明清的人名不就得了?咱起名在前,是他仰慕咱家孩子,盗用了咱孩子的名字啊。” “……”教授被耿浩的逻辑噎得哑口无言。 “您学问大,说说都有啥江姓名人,咱俩看看用哪个名字好。” 教授嘴上说江姓名人多,但真要让他张口就说出几个来,还真有些为难,想了半天,教授道:“用前国家领导人的名字不太合适吧?” “还是换一个吧,咱不给闹心大哥找麻烦了。” “闹心大哥?闹心大哥是谁?”教授真没听过这号人物。 耿浩也楞了:“闹心大哥?我说过吗?”看教授肯定地点头,耿浩也迷糊了,“我怎么顺嘴就说出这么个闹心的名字呢?得得,甭管闹不闹心,你再想个名字吧。” 教授在房里踱着步,嘴里叨咕着:“前国家领导人不合适,那反党集团成员的名字就更不合适了,还有啥名人呢?” 耿浩在旁启发教授:“您别光想二十一世纪的啊,古代的最好,古名更雅更有内涵。” “古代的?还真不好找呢……”教授在地上转了好几圈,突然叫了一声,“有了!” 耿浩被吓了一跳,呆呆地看着教授。 “有一个名人,名字也合适。”教授兴奋地道。 “谁?” “江淹!” “江淹?”耿浩好像没听说过,“他是干啥的?” “江淹你不知道啊?那江郎总该知道吧,同一个人,就是……”教授说到这里,却不说了,摇摇头,喃喃道,“江郎才尽,好像口彩不大好啊。” “原来是‘江郎才尽’的那个人啊,不行不行,换一个。” “还真不大好找啊,江、江……”教授右手攥着空拳,不住地击打着左手手心,又在屋里转悠起来,“哎,有了!” “啥名?” 教授伸着手指,指指点点地道:“二十四孝里,有一个孝子,极其孝敬他的母亲,姓江。” “叫江啥?” 教授皱着眉,想了半天,无奈地道:“叫啥,我还真想不起来了,不过后世人都叫他‘江巨孝’……”教授看着耿浩的神情,也觉得这“江巨孝”做个人名实在不合适。 “要不,咱别弄历史名人名字了,还是自己起吧。”耿浩放弃了最初的想法,捧着脑袋冥思苦想起来…… 江浪?不行,爹叫江波儿,儿子叫江浪儿,岂不被人认为是哥俩了? 江船?不行,船容易翻啊,不好。 江堤?不行,堤与低谐音,岂不是长不高了? 耿浩围绕着江里面的东西,胡乱琢磨着,又不断被自己或者被教授否定…… “有了!”耿浩蹦了起来,“叫‘江坝’!能拦住大江之水,永保百姓安宁,这意思不错吧?” “好像不错哎,不过,改成霸气的霸更好吧?”教授建议道。 “对!就这个了,江霸!”耿浩兴奋地就要往外跑,把这个名字通知家人 “回来!”耿浩还没出门,就被教授喊住了。 教授哭丧着脸对耿浩道:“可是,如果生的是个女孩,这名字怎么叫得出口啊?” “呃、呃、啊、是啊……”耿浩这才意识到,自己光想着给孩子起名了,可连孩子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啊,垂头丧气的耿浩再次跌坐下来。 “江波儿这个破姓,起个名都这么费劲,像我这个姓多好,随便起什么‘耿高’、‘耿快’、‘耿强’都行。” 教授白了耿浩一眼道:“这没开奥运会,哪来什么高更快更强,弄清楚现在是啥年代,这是东汉,是刘汉的江山。” 耿浩缓慢地转过头,双眼放光盯着教授:“江山?江山!就是这个名字!” “那如果是女孩呢?” 耿浩嘿嘿坏笑道:“女孩就更好了,改成珊瑚的珊,就是‘江珊’。” “嘿嘿”教授忍不住乐了。 耿浩凑近了,盯着教授的眼睛审问道:“哥哥,你这个高管,笑起来还蛮猥琐的嘛?赶紧交代,是不是和人家有过暧昧?” “去、去!”教授往外哄着耿浩。 “你说实话。” “嘿嘿,这个明星还真和我有过交往呢,不过你别乱想啊,人家出席过我们公司的新品发布会。” “切!”耿浩不屑,“没啥意思,连点绯闻都没弄出来,哥哥你真失败。” “耗子哥。”江波儿匆匆闯进来。 “啊?!是不是生了?”耿浩觉得额头上好像有汗渗出。 “不是,孙将军派人来找你,说要请你和谷梁先生吃饭。” “啥时候?现在吗?” “不是,有请帖,你自己看吧。” 不是与生孩子有关的消息,现在对耿浩都没太大吸引力,但孙策的邀请,总是不能拒绝的。 “我可不想去吃他的宴请。”教授依然对孙策软禁自己,耽误了诊治孔明之事耿耿于怀。 耿浩听教授说过此事,笑着劝慰道:“别介啊,教授,人家指名道姓邀请你谷梁先生呢,不去太不给面子了。” 听耿浩如此说,教授也觉得自己过于计较了,事情毕竟已过去多年了,教授摇摇头,伸手接过请柬,仔细看看,对耿浩道:“这是正式宴请啊。” “哦?正式非正式有什么关系吗?”耿浩问道。 “当然有关系,正式宴席,那规矩可多了。”教授读的那些书终于派上用场。 “都有啥说道?” “看来,我得先培训一下你,免得在宴席上弄出笑话。” 耿浩郑重道:“好好,我不不能在孙小狼、周小狼面前丢范!” 第0181章 五木 寻故人不见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从兖州东郡去徐州彭城,必须途经小沛。 曹操为了对付吕布,也为了实施向西平定陈地、豫州的战略,始终与徐州刘备保持着友好关系。在曹操与刘备的共同治理下,兖徐二州逐渐恢复了生机。五木沿途所见,农人在田里忙碌,商人在路上奔波,一派和谐发展的景象。 到了小沛,五木先去官衙拜访,希望先打探下蔡鹏的消息。 官衙守卫的士兵听说是蔡伯飞将军的故人,自然不敢怠慢,问清五木的名字,立刻进去通报,少顷,便出来引着五木进入官衙。 官衙内,许多下人忙碌着,一个矮胖老者站在屋门外迎接五木。 五木于人情世故方面,还是蛮机灵的,一见老者的服饰,已知是官吏。而且人家是站在屋门口迎接,连台阶都没有下,自是有一定身份之人。五木赶紧上前施礼,言称是蔡伯飞故人,路经此地,特来拜望。 老者很客气地还礼:“在下孙乾。” “哦,孙大人,久仰久仰。”五木不知孙乾的字,直呼其名那是大不敬的,只能称呼孙大人。 孙乾连连摆手:“欸,孙某不过玄德公手下从事,不敢当‘大人’二字。” 两人客气谦让几句,孙乾请五木进屋说话。 房间内很乱,书简杂物堆了一地。孙乾不好意思的说些了“太过杂乱”、“邓公子莫怪”之类的话,请五木入座。 五木坐下,指着地上杂物道:“恕邓某冒昧,敢问这是?” “哦,孙某要奉玄德公之命,回彭城。” 五木低声对孙乾道:“大人可否请下人回避一下,在下有几句话想私下对大人说。” 孙乾稍微楞了一下,挥手命下人门退下。 “敢问,玄德公是准备把这小沛让于吕布吗?” 五木在东郡已知吕布被曹操所破之后,逃往徐州投靠刘备,五木对吕布没好印象,是以,也不称呼吕布的字“奉先”,而是直呼其名。 孙乾楞着,盯着五木,半天没回答。兖徐二州的关系刚刚有所缓和,吕布前来投靠,刘备属下众人皆不赞同接纳,一来怕得罪曹操,二来众人也都讨厌吕布的为人。但刘备坚持收留吕布,还把小沛让与他暂住,是以,孙乾才忙着收拾东西搬家,给吕布腾地方。 孙乾老成,虽听五木说是蔡鹏的故人,但这个年代,袁绍袁术这种叔伯兄弟都能翻脸,故人算个屁啊!孙乾不敢直接回应五木。 五木看出孙乾的戒备之心,也不在意,低声道:“吕布这种虎狼,万不可收留啊。” “邓军曹可是孟德公派的说客吗?”孙乾虽不赞同刘备的决定,但执行命令却不会打折扣。孙乾虽和五木头一次见面,但不要忘记,孙乾的领导是刘备,刘备是有“宝贝书”的人,孙乾对五木的底细还是知道一些的。 五木听孙乾竟喊出自己在曹营的官名,很是吃惊。自己并未通报身份啊,难道孙乾竟然摸过自己的底?那孙乾一定也知道自己曾被俘到刘备军营之事了,孙乾不会也知道自己最近在兖州所犯的“贪腐”之事吧?五木有些尴尬。 不过,五木毕竟常随土豪父母混迹于交际场合,只随便笑一笑,便把孙乾略带敌意的话绕了过去。 “孙大人玩笑了,邓某已向曹公递了辞呈,此番前来,只是为了见故人,绝无他意。只是……”五木沉吟一下,五木觉得,自己若是准备投靠刘备,光凭着是蔡鹏兄弟这一点,未免太没有面子了,若是能有所贡献,才免得被人说三道四。而眼下正是好时机。五木凭着掌握的那点三国历史知识,知道吕布日后将反客为主,抢了人家刘备的徐州。 五木郑重地对孙乾施了一礼,严肃地道:“邓某在兖州多年,素知吕布为人,吕布先背叛丁建阳投身逆贼董卓,被逐出长安后,吕布先投靠袁绍,旋即又背叛袁绍窜去兖州,玄德公若是收留这等反复无常之人,日后必遭其祸,反客为主,用阴谋诡计骗夺了徐州也未尝可知啊。” 五木觉得自己话说得已经很明白了,而孙乾却不这么想,孙乾的经历岂是五木所能比拟,更何况孙乾内心有一个原则:收留吕布与否,那是俺徐州之事,是俺主公之事,与他人何干。按闹心的话解释:任何国家,都无权干涉别国内政! 孙乾淡淡一笑:“邓军曹与孙某,均不过是一掾曹小吏,这等事情,非吾辈本份。” 五木脸上闪现一丝惊恐。自己的话未起作用,五木有心里准备。从孙乾口中听到“本份”二字,才是五木惊恐的原因,自己在东郡所犯之事,不就是源于“本份”二字吗? 孙乾前面的话已是很不客气,但五木毕竟口称是蔡鹏的故人,孙乾不能不给五木留些面子,叹口气道:“邓公子来得实在不巧啊。” “哦?怎么了?” “伯飞将军受了些伤,几月前,已离开彭城,南下扬州,寻名医诊治去了。” “啊?菜鸟受伤了?伤得重不重?”五木探起身子,焦急地询问。 古人,很多人有绰号,但除非是很亲近之人,喊别人绰号是很不敬的。 听五木直呼“菜鸟”,孙乾相信了五木和蔡鹏的亲近关系,又见五木十分关切的神态,孙乾对五木的态度稍稍转变了一些。 “倒还好,只是伯飞将军的伤情十分怪异,遍请名医,始终不见好转,是以南下求诊。”孙乾向五木介绍了蔡鹏的伤情,当然略过了蔡鹏受伤原因一节。 “去了这么久,是不是治得差不多了?” “不甚清楚,不过,伯飞将军前一段来信,那时还在淮阴,听闻好像还要继续向南。” “……”五木听完,失望之极。原本想借着蔡鹏的关系,投靠刘备,凭借自己的努力,挣得一份荣耀。 “他来信说什么时候回来了吗?” 孙乾摇摇头。 沉默片刻,五木摇摇头,既然蔡鹏不在徐州,自己去投靠刘备合适吗?五木对自己有信心,但若是有蔡鹏从中引荐,一定可以少走很多弯路。况且,自己还要寻找公孙雪儿,还是先不去彭城了。 五木对孙乾笑了一下:“多谢孙大人,您这里事物繁多,邓某就不打扰了。” “邓公子要去彭城?” “不了,蔡兄弟不在,我就先不去了,我还要去下邳,待蔡兄弟伤愈回来,我再去彭城探望吧。” 第0182章 五木 明镜见己形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小沛到下邳,只隔着泗水,也是南四湖(微山湖)。 过了泗水,就进入下邳地界。 下邳,自夏时开始有人群聚居,至商时,已成都邑(城市)。下邳,夏商之时始终作为下邳国存在,秦朝置下邳县,西汉时,韩信被封楚王,曾定都于下邳。东汉时,重置下邳国。 下邳,地理条件十分优越。本书多次讲了,古时一个地域是否发达,取决于两点,交通和水,而水既为传统农业之必须,同时又是交通渠道,自然最为重要。 下邳,临近泗水、沂水。和淮阴一样,下邳是东部重镇,属兵家必争之地。 离下邳城还有段距离,但路上来往行人之多,让五木着实差异。有多少人,不好讲,但五木来到这个时代六年多了,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多人。 前面的人越聚越多,行进的速度也越来越慢。五木奇怪,这些人都是干嘛啊?旁边的路人指指前面,只见遥远处,耸着一座高塔。 五木去过的大城不多,辽东襄平自不必说,再就是兖州东郡,两层的叠楼倒是见过几座,但都十分低矮,这么大的高塔,是五木见过的最高建筑了。 “浮屠寺?” 边上路人点着头,脸上写满虔诚。 “不会吧?”五木暗暗叫苦,这么多人都是去浮屠寺的?在这人堆里想找到雪儿,那得需要多好的运气,多大的缘分啊?! 可既然来了,也不能不去碰碰运气。五木跟着人群,缓缓向前挪着。 前面一座小桥,原来是这里造成人流的拥堵。 人群稠密,五木牵着马,怕伤到旁人,渐渐挪到人群边上。 难怪这里拥堵,小桥本已经十分狭窄,可还有不少人,挤到桥两侧,又是鞠躬又是作揖地从着小桥行礼。 “这是为啥?”五木又想身旁路人打听。 路人有些鄙夷地看了五木一眼,回道:“这是圯(音移)桥。” “圯桥?”其实五木不知道是哪个字。 回话的路人几乎都要怒了:“汝不知圯桥?” 五木尴尬笑笑:“我是外乡人。” “外乡人也该知道留侯吧?”路人回了一句,不再搭理五木。 “留侯?张良?圯桥?哦……”五木终于明白了,圯字虽不认识,但“圯桥进履”的典故,五木不可能不知道。 当年,张良的祖父和父亲,分别任韩国(是战国时期的韩国呦)三朝和两朝宰相,按理说,身为韩国高官之后的张良,本该顺理成章地接下父祖的班,但韩国却被秦国灭了。于是,张良把怨恨全部归于秦始皇,发誓推翻暴秦。先来武的、横的,张良做了一把120斤(合现在50斤左右)的大铁锤,约上勇士仓海君,于博浪沙刺杀秦始皇。无奈,秦始皇经验多老道啊,秦始皇亲历的刺杀事件,估计比张良听过的都多。秦始皇没乘坐通常的六乘马车,而是和随行官员一样,坐的四乘马车。张良无奈,找个看似顶配的马车,把大铁锤扔了过去。可是人家秦始皇坐的是时尚款的,张良失败了,只得跑路,但从此,张良也成名了。 张良跑到下邳躲了起来,就是在这下邳圯桥之上,张良遇到了号称秦汉第五隐士的黄石公。(其余四位隐士,也许言过其实,熟悉汉高祖那段历史的朋友会知道,就是后来被刘邦的太子刘盈请出来的“商山四皓”,这里不多说了。) 张良遇到黄石公,黄石公一而再再而三地和张良玩往桥下扔鞋的游戏,张良就不厌其烦地一趟趟跑下去拣鞋。张良的诚意终于感动黄石公,被赠予《太公兵法》,终助刘邦成就霸业。也因此留下“圯桥进履”的典故,和“孺子可教”这个成语。 五木崇拜管仲,也崇拜张良,这么多人在这里拜桥,五木也准备凑和热闹。 找棵树,拴好了马,五木刚走到桥边,便听到一阵惊呼,抬头看,桥上拥挤的人群,已将小桥护栏挤垮,桥上数人掉入桥下。 桥下河虽不阔,但正值夏季,雨水频发,小河水流湍急且深,落水之人拼命挣扎,桥上岸边,惊呼不断。 五木一秒都没有想,就跳了下去。 五木的水性,在这种小河里,和在洗浴中心浴池里感觉差不多。没费什么力气,五木便拖上多名落水者。 还剩一名稍微会点水的落水者在河水中挣扎,五木再次下水,刚抓住落水者,便又听到一阵惊呼。五木扭头一看,原来是岸上有好心人,跑去上游找了大断木头,推下河中,想让落水者抓住…… 木桩顺着河水,快速地向五木冲来,躲闪已经来不及了,五木下意识挥臂一挡,一阵剧痛,五木昏过去了…… 圆月。 似八月十五的圆月,仿佛就在面前。 五木伸手去抓,任凭手臂不断延展,圆月始终就在手指前一点点。 一切都是徒劳,五木缩回手臂。 圆月幻化成一张脸,是父亲,瞬间又变为母亲,对着五木微笑。 爹?妈? 我是……那张脸快速闪烁变幻……五木无法看清,感觉到头晕…… 嘻嘻…… 笑声,熟悉的笑声。 雪儿? 一点鲜红,远远而来,越来越近,越来越大…… 五木想躲避,却无处可躲,那片红在眼前化做一团烟,消散了…… 嘻嘻,又是那笑声,越来越远…… 你是雪儿? 我不是……声音自遥远的地方传来。 哦?王队?教授?耗子?菜鸟? 你猜我是谁?那个声音变得冰冷。 我猜不出。 我来告诉你,我是邓森林。 你是邓森林?那我是谁? 你是邓森林…… 那你是谁? 我是邓森林…… 那个声音桀桀地笑着,笑声是那么猥琐、那么淫邪。 五木看见一个身影,赤裸丑陋的身影,扑向一个猎物。是雪儿?是高句丽市妓?还是让自己第一次品尝到女人滋味的酒吧陪唱女? 你不是!你不是!五木感到恐惧,他想从梦魇中挣扎出来,但是,他看到了一双眼睛,一双深邃,闪烁着诡异色彩的眼睛,一双经常出现在他梦中的眼睛…… 不、不,不!五木想大叫,但却喊不出声音…… “闻如是……”另一个声音,是那么的安详、平和,又是那么空明。“……其誓曰:未度者吾当度之,未脱者吾当脱之,不安隐者当慰安之,未灭度者吾当灭度之……” 这个声音如一缕和风,吹散一切纠缠,又仿佛一双温暖的手,轻抚着婴儿般的五木。 “……开士以修治四法为自归于佛……” 五木问道:“何谓四?” “一曰道意者终而不离,二曰所受者终而不犯,三曰大悲哀者终而不断,四曰异道者终而不为也……” 五木感觉头脑里有一个声音在咆哮着警告自己:“不要听!” 然而,那个空明的声音却随着咆哮声,愈发洪亮:“……正行者得正道,邪行者得邪道,今我不有邪行,于众生有正意行,乃可得一切敏故……” 五木见霞光万道,枯树伸出新枝,嫩嫩花朵缓缓绽开…… “……斯经法者正应也,众祐,以说是,阿难欢喜,及甚理家,天与人,亦质谅王,众祐说已,皆思惟也……” 空明的声音飘向遥远,悠悠钟声缓缓传来…… “当……当……当……” 五木仿似从自一场心灵沐浴中走出,“吁……”长长吐出一口气,缓缓睁开眼。 五木看到一张脸,安详、亲切、静雅的笑脸。 “醒了!” 五木又看到一张脸。 “啊?!”五木惊叫一声,他看到那人的眼睛,闪烁着蓝绿的色彩。 “公子莫惊,你无碍了。” “吁……”五木透了口气,他看清了,这双蓝绿色彩眼睛与自己梦魇中的眼睛不同,一张和蔼的脸,卷发、浓眉、高高的鼻子,鼻尖微微向下弯曲。 “外国人?我、我在哪?”五木挣扎着想要坐起,感到胳膊一阵剧痛,又跌倒下去…… 第0183章 教授 繁文缛节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孙策请客的日子到了。 教授看着榻上的新衣,觉得耿浩有些多事,虽说这个饭局比较正规,但穿得干干净净就行了啊,干嘛还花大价钱,弄了如此讲究的新衣。 不过耿浩一再叮嘱,必须要换上,教授自知在这个时代,自己远不如耿浩混得明白,就听他的吧。 换上新衣,上下打量一番,还别说,耿浩这“文艺青年”的审美眼光还真没得说。 曲裾深衣,十分合体,酱色也与教授稳重的性格十分和谐,只是交领、曲裾、袖口上的刺绣有些鲜艳。 “太花哨了吧?”教授自言自语道。 “花哨什么?这才时尚呢。”耿浩走了进来。耿浩也穿了件新深衣,淡绿色深衣上,用同色丝线绣着精美的花鸟,雪白交领、曲裾和袖口也有白丝线绣着的图案,不艳也不俗。只是,耿浩黝黑的瘦脸,在深衣明亮色彩映衬下,显得不大协调。 耿浩拿着一梁进贤冠,递给教授,教授仔细戴好。 “有必要弄这么张扬吗?”教授穿戴一新,感觉有些不大自在。 “有,当然有!”耿浩说得十分夸张。 教授指点着耿浩道:“我觉得你现在是彻头彻尾的土豪心态了。” “哈哈,没错,我就要做土豪。”耿浩显然对土豪这个称谓感到自豪,“我不远万里、不远千年,来到这里,没能耐扯旗造反,还不许我充充土豪过过瘾啊?” 教授乐了:“好吧,你过瘾吧,我是搞不懂你了。” “当然,我们土豪的世界,岂是你们穷酸屌丝所能理解的?”耿浩上下打量着教授,嘴里啧啧有声,接着微微躬身,伸手做个“请”的手势,“很潇洒嘛,请吧,谷梁先生。” 教授见耿浩装模作样的姿势,嘿嘿笑笑,配合着耿浩,踱着方步出了门。 “咱们骑马进城?”教授看着两人的新衣,满脸舍不得的样子。 “露怯了吧,谷梁先生,这身打扮,那是必须坐车的。” 顺着耿浩手指的方向,教授看到院外停着一辆马车。 “哎?哪弄的车?” “借的。”耿浩嬉笑着,一边往院外让着教授,一边冲着屋里喊道,“我们去赴宴了啊。” 耿浩女人闻声从屋里出来,大声叫着:“哎,当家的,等等。” “啥事?” 女人快步上前道:“你去孙将军府上吃酒,就这么空着手去啊?” “切!你女人家不懂,这是正式宴请,不用送礼的,对吧教授?” 教授点点头:“嗯,不仅不用送,还会带回来礼物呢。” 女人乐了,不用送东西,又省了! “咱们走着?”耿浩抬脚就要出门,犹豫一下,硬生生把脚教收了回来,干笑一声道:“差点又忘了,谷梁先生请。”说着,夸张地摆了个姿势。 教授笑道:“哈哈,看来没白培训你啊。”说完,缓缓踱出院门,耿浩也摆足身段,踱了出去。 女人看着两人背影,嘀咕一句:“这两人咋了?怎么还不会走路了?” 一见院外的马车,教授愣住了,扭头对耿浩道:“你怎么弄这么个车子来?” “咋了?” “咱不该乘驾三车子啊?”教授围着车子转了一圈,“啧啧,还是朱左轓,好在车轓有个月牙缺口。” 耿浩一脸茫然问道:“车子哪来的帆啊?” 教授被耿浩的无知逗乐了,指着围在车厢上遮蔽尘土的围帛道:“这叫轓,有规定的,‘朱左轓’,是六百石至千石的官员乘用的车子,若是没有着月牙缺口,咱俩坐趟车子,都可能掉了脑袋。” “啊?至于不至于啊?有这么严重?” “所谓‘君满臣缺’,别小看这一个月牙缺口,代表的却是君尊臣卑之意。” 教授又指点三匹拉车的马道:“三匹马拉的驾三车子,是大夫乘用,咱乘坐这样的车子,不合身份啊。” 耿浩笑了:“哈哈,那你说咱俩算是啥身份?” 教授被耿浩问楞了,呆了一下道:“按咱们的学历,能算士人吧。” “士人可以乘车不?” 教授点点头。 “那就上车吧,管那么多干啥,当孙子还没当够啊,咱今儿还就摆回爷的谱!”耿浩推了教授一把,教授犹豫着,登上车子,车子稳稳地向曲阿成走去…… …… “耗子,我教你的那些礼节,都还记得吧?” “呀,这几天光忙着挑选赴宴的衣服帽子了,那些礼节忘得差不多了,你赶紧再给我讲讲。” “就知道你记不住。”教授埋怨道,“去人家作客,见面有‘三让’、‘三揖’,座位东南为阳为尊,进屋脱鞋,但是……” 教授的但是还没说完,耿浩一拍脑袋,叫道:“多亏你给我讲讲,这一讲就好了。” “都想起来了?” 耿浩木然地摇摇头:“你这一讲,我彻底忘干净了!” “唉!我再给你讲……” “算了算了,随机应变吧。” …… 孙策府邸前,有知客,相当于大酒店前的迎宾吧,但不是“迎宾小姐”,而是“迎宾小伙”。 知客尊敬地搀扶着教授和耿浩下了车子,引着二人来到正堂外。 孙策站在正堂外的台子上,身旁几人,站在下一级台阶上,教授只识得其中一人——鲁肃。 哦,鲁子敬已经投奔过来了。 耿浩久在孙策营中,认识的人多,除了鲁肃外,边上几人是周瑜、程普等。 孙策见到二人,亲热地和二人见礼。 二人赶紧还礼,客套几句,教授刚要和鲁肃打个招呼,只见知客又从外面引进两位长须老者。 孙策一见来人,立刻满脸笑容,紧走几步,下台阶相迎。 周瑜、鲁肃等也随着孙策下台阶去迎来人。 教授向边上发愣的耿浩递个颜色,两人也走下台阶。耿浩边走边小声和教授嘀咕着:“这人谁啊?孙将军还要降阶相迎。”这“降阶相迎”是教授这两天给耿浩培训的迎客知识。 从孙策与来人的寒暄中,教授听出来了,难怪孙策如此敬重,原来是张昭张子布和张纮张子纲这江南江北闻名的“二张”。 孙策又拉过教授和耿浩,给众人一一引荐,最后才介绍周瑜鲁肃程普等自己的属下。 “各位,请入堂吧。”周瑜道。 “好,咱们进去说话。”孙策伸手向教授和耿浩做个请的手势,教授赶紧微微躬身,以示尊敬,一旁的耿浩毕竟也是经过专业培训的,不敢造次,规矩地作揖,示意孙策先请。 孙策不再客气,两只手分别揽住二张,向正堂走去。 到了正堂台阶下,二张赶紧松开与孙策揽着的手,谦让再三,请孙策先行。 后面的耿浩向教授递了一个狡黠的眼神,意思是:我懂,这是你教的“三让”。 教授没搭理耿浩,跟着孙策及二张,迈步上了台阶。 孙策是主人,从右侧大门进了正堂。 二张毫不犹豫,也迈步从右侧跨入。 教授疑惑了:不对啊!这二张怎么不懂规矩啊,主人右入,客人该走左侧门啊!却被边上的耿浩扯了一把,耿浩贼溜溜的小眼睛向自己不停示意,教授从书中学得礼法,但于人情世故上,远没有耿浩机灵,迟疑一下,被耿浩拉着,迈步从右门进了正堂。 跟着,孙策的属下周瑜等依次从右门进入。 进了正堂,自然是啰嗦的“三揖”,也就是曲揖、北面揖和当碑揖, 孙策府的正堂没有供奉祖先,想是另辟了祠堂,“三揖”也就简化为简单些的三次揖礼。 终于啰嗦完了,众人进入摆设宴席的后室。 第0184章 教授 孙策的心思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后室位于堂屋西侧,正对屋门,坐西朝东摆放着一个几案。这是最尊贵的位置,自然是主人兼领导的孙策的坐席。 知客引着众人一一入席,二张被引到孙策左手边,面南而坐,这是仅次于孙策的位置;教授和耿浩坐在二张同侧下手,南向便是尊贵了。 教授刚要落座,见边上耿浩弯下腰,要脱下鞋子,教授轻轻咳了一声,才制止了耿浩,否则,酒席之上难免弥漫起香港脚的味道。 看着周瑜鲁肃等纷纷落座到自己对面的北向座位,教授心里稍稍有些小满足:看来,孙策还是挺尊重自己的,把周瑜鲁肃等都安排在最次等的北向了。 趁着仆人摆放酒菜的功夫,教授轻声对耿浩道:“这是宴席啊,你脱鞋干嘛?” 耿浩一脸无辜:“在车上,你不是说进屋脱鞋吗?” “我还说‘但是’了呢,但是宴席和祭祀不脱鞋……” 耿浩倒不觉怎样,脸上写的是:行了,您老别磨叽了,我懂了…… 酒菜摆上众人面前的几案,教授正襟危坐,等着孙策开口,却听边上轻轻一响,余光一扫,耿浩的喉结动了一下,甭问啊,耗子馋了,咽口水呢。 孙策对众人微微一笑,端起酒樽,向众人示意,此为“献”。众人赶紧端酒回敬,此为“酢”,孙策优雅地自饮,伸手劝众人喝酒,此为“酬”。众人这才一饮而尽。 这一“献”已毕,早在边上伺候的几个仆人跪到中央,手中托盘内摆放着帛,每五匹捆为一束,此为“酬币”。 “慢!”孙策示意不用仆人将“酬币”敬给众人,自己走下来,亲手将束帛依次献给众人。 众人再三拜谢,二张更是几乎涕零。 孙策走到教授面前,教授赶紧起身,孙策将手上“酬币”又交给仆人,轻轻对教授道:“当年荆州交兵,策曾多有不敬,今日就算是策与先生赔罪了。”说完,孙策紧盯着教授的眼睛。 教授对当年自己和张仲景被孙策军软禁之事本已不计较,教授耿耿于怀的是因此耽误的孔明的病情。但教授是达观之人,见孙策在这么正式的场合道歉,教授反而不好意思了。倒像自己做了不对的事情,教授微红着脸连称:“不必不必。” “虽是策部下于情急之下所为,策亦有错,策这就给谷梁先生赔罪。”孙策说着,好一顿整理服饰,明着是拉开架子郑重行礼,实际意思自然是:你们不要拦着我啊,我非行礼赔罪不可。 教授于这种事情上没啥经验,边上的耿浩见得多了,孙策行礼赔罪的架子还没拉开,耿浩已经冲过去抱住孙策,大声叫道:“孙将军不可坏了礼法。” 教授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躬身施礼,不停谢罪,心里却委屈:怎么弄得好像是我错了…… 孙策给教授赔罪,不过是摆个样子,众人拦着,自然就借坡下驴。孙策赔罪的礼没有行,反倒赢得众人尤其是“二张”的赞誉。 孙策再而三地献酒,终于完成了“三献”之酒礼。 接下来,就是依据尊长次序,由客人相互敬酒,此为“旅酬”。 到这时,教授才有功夫和鲁肃互相敬酒,说几句“别来无恙”之类的客套话。 按理说,旅酬过后,就可以不再客套,随便吃喝了。但今天的宴席,显然是事先准备好的,旅酬一过,立刻端上饭来。 孙策以下众人以手抓饭,连吃三口,此为“三饭”。可难为了教授和耿浩,两人不是手残,可是毕竟用惯了筷子,这用手抓饭,实在是不熟练,这么正式的场合,还要绷着面子,像吃得既雅又饱,那是绝对不可能了。两人偷偷对看一眼,小心地用指尖捏起几个饭粒,尽量“优雅”地塞进嘴里,肚子亏了好填,面子丢了就不好补了。 三饭过后,仆人奉上羹汤,供众人下饭。接着,仆人再次近前,奉上礼物,此为“侑币”。 如此共九饭,仆人最后奉上的是漱口的浆汤,教授小心地用浆汤漱口,轻轻吐到盛盆里。 “咕噜”一声,教授扭头看,只见耿浩喉结鼓动,脸上神情分明是在埋怨教授:不早提醒我,我忘了,来不及了,咽了! 漱了口,这繁琐的宴席终于算结束了,孙策送众人出门。 孙策悄悄拉住耿浩,笑着在耿浩耳边低语几句,耿浩一脸羞臊,挣脱孙策的拉扯。 众人告辞,教授低声提醒耿浩:“不要回头。”耿浩才硬生生将脖子转了回来。 车子走远了,耿浩才低声问教授:“这告辞不回头也是规矩?” 教授点点头。 …… 一进家门,耿浩就大声喊道:“我回来了。” “吃席回来了?”女人应声出来,一见耿浩怀里的束帛,立刻眉开眼笑,“哎呦,真的有礼物啊。” 耿浩满脸痛苦,催促着女人:“快、快,快给我弄点吃的。” 女人疑惑道:“不是去吃席了吗?怎么还饿?” 耿浩望着无知的女人道:“你懂什么,这高档酒席,都是越吃越饿呢。”又扭头问教授,“教授,你饿不?” 教授诚实地回答:“饿!” 女人盯着两人看了一会,嘟囔几句,赶紧去给两个吃了酒席的“饿人”弄饭…… 两人饿狼似地往嘴里扒着饭,教授感觉身上不似在车上时饿得那般“突突”的感觉了。“耗子,咱们是客人,进正堂时,明明该走左门,你为啥让我走右门?” 耿浩终于有卖弄的机会了:“我的教授大人啊,你是聪明啊还是聪明过头了?你觉得今天孙策设宴是何目?” 教授不懂耿浩的意思:“这些人情世故,我不懂,我只是按礼节说话,有话你就直说。” 耿浩小心地向外望望,探身低声对教授道:“孙小狼宴请不过是个幌子,其实是想探探众人的心。” “怎么讲?”教授更糊涂了。 “教授啊,你只知道礼节,却忘了礼法,你不见孙策站在台阶之上,手下众人很是规矩的,依次降阶站立吗?这就是孙策在显示自己的地位。” 教授不同意:“他对咱俩挺热情啊,二张来了,他还降阶相迎呢。” 耿浩道:“二张暂时还不是他的属下,他自然要虚情假意客气一番,你不见二张连犹豫都没犹豫,随着孙策从右门进了正堂吗?” 教授听耿浩这么一说,恍然大悟:“哦!二张此举,是向孙策表明,自己愿做他的从属,而没把自己摆在宾客的位置。”教授歪头又道,“可是,你我不是他的从属,我们为啥要效仿二张?” 耿浩摆出长者、达人的姿态教育着教授:“我看教授你是在跨国公司呆得太久了,讲自由讲平等讲人权讲得太习惯了吧?啥叫从属?你我虽不是人家的直接下属,可毕竟生活在人家的地盘,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这孙小狼知道我做不来官,也未必指望你我辅佐他,但他要的是咱的态度,臣服于他的态度。” 教授彻底明白了,一拍大腿:“是啊,酒筵之上,孙策用的所有礼法,都是事先演练好的,全是按天子诸侯宴请臣子的礼法,只不过把‘九献’‘七献’‘五献’简化为卿士大夫级别的‘三献’了,啊!难道孙策想……” 耿浩接着教授的话茬道:“他一定是想脱离袁术,自立于江南了。” “有理!哎,你还别说,还多亏了你今天机灵。”教授夸赞道。 “嘿嘿,我是谁啊。”耿浩恬不知耻地笑着,“我的随机应变还是管用吧?别光说了,吃啊……” …… “还是自家饭吃的饱啊!”耿浩拍拍肚子,心满意足地说道。 教授放下碗筷:“哎,耗子,临走时,孙策对你说的啥?” 耿浩的脸红了一下,嘟囔道:“我会告诉你孙策说我的礼节都是现学现卖吗?” “哈哈哈”教授大笑…… 第0185章 王队 五相独缺水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王队蔡鹏和华佗搭乘的是货船,一路走走停停、卸货装船,王队心里有些着急,怕因此耽误了蔡鹏的伤势,忍不住出言询问华佗。 华佗倒不在意:“蔡小友的腿上不会影响他处,在船上倒便于老朽时时观察,以确定最后诊治方法。”华佗每日不同时段,都要检查蔡鹏的伤处,每次检查,都要给蔡鹏把脉。 “可有什么变化吗?”王队见华佗每日数次检查,忍不住问道。 华佗十分肯定地说,伤处不同时辰都有不同表征,又说了一大堆医学术语,王队和蔡鹏一句听不懂,也看不出伤处有何变化。好在华佗的名头够大,若是换个无名之辈,王队没准要报警抓骗子了。 货船夜宿在淮河岸边,再走一段,就要进入长江了。曲阿就处淮河与长江的交汇之处,自初平三年春(191年)同耿浩在长安分手,定下中秋曲阿之约,至今已有四年半了,耿浩是否还在曲阿呢?王队不能肯定。 蔡鹏早早休息了,王队睡不着,起身下船,刚走几步,便听华佗在后面喊自己。 “大师也睡不着?” “哦,一起走走吧。”华佗答非所问。 两人默默地走着,王队想起一件事,开口问道:“大师曾说,之前为我兄弟诊治的医者诊法与方剂都没错,那为何却不见效呢?” 华佗没有答话,依旧慢慢地走着。 王队与华佗在船上相处几日,已知华佗是个开朗性格,脸上常挂着嬉笑,闲暇时,还喜欢开几句玩笑,加上散乱白发白须,真有些射雕中老顽童周伯通的风采,今日却为何如此深沉?王队也知但凡于某一领域有非常建树之人,都会有些古怪的性情,华佗不答话,王队也不便再追问。 就这么默默地走着,终于,华佗停下脚步,转过身,盯着王队,表情十分凝重。 王队被华佗看得有些发毛:这付神情,不会是要说出什么噩耗吧? “大师有什么话,尽管直言。” 华佗长长吐出一口气,用异于平常的缓慢语气问道:“你们几人到底来自哪里?” “大、大师何出此、此言?”王队被华佗意外的问话惊到了。 “回答我。”华佗不容置疑的道。 “大师,非是在下有意隐瞒,只是,我等的来历,便是说了,大师您也不会相信的。” “老朽若非亲眼所见,亲手诊脉,是不会信的,但你等就在老朽眼前,还何谈信与不信?” 王队听华佗此言,显然是对自己的来历已有所了解,华佗在王队心目中,算是半人半仙了,没必要对他隐瞒,王队道:“我等确非今人,怎么和您说呢?我们是和您的几十代的后人生活在一起……”王队只能尽量解释了,“我们误打误撞来到这个时代,在我们那个时代,有……”王队想进一步向华佗介绍一下这个时代间的差异。 “不必说了。”华佗打断王队的话,点点头,“果如老朽所料啊,老朽明白,你来此,见到我,就如同老朽到了某处,见到扁鹊一般啊……” “对、对,就是这个意思。” “不可思议啊!”华佗叹了一句,“至于今生后世之事,却不必说了,此乃天机,说透,于你于我,都没好处啊。” “谢谢大师提醒,大师您怎么料到的?” 华佗看着王队,神色缓和了许多:“老朽猜测而已,你可识得谷梁寿?” 华佗此言一出,王队惊得呆立良久。 “怎么了?呵呵。如此便是识得了?”华佗轻轻拍拍王队的臂膀。 “啊、啊、识得、识得,大师您、您见过他?”王队回过神来,忙不迭地追问。 “是啊,老朽为他诊过病。” “啊?他病了?严重不严重?他现在哪里?”王队一连串的发问,连自己都听不清自己说的是什么了。 “莫急嘛,咱们慢慢说。”华佗拉着王队继续慢慢溜达,向王队讲述了教授与诸葛玄叔侄在一起,自己为教授治疗腿疾的一些事情。 “对了,还有一人,名唤耿浩,也是你们的兄弟?”华佗说完教授,又提起耿浩。 “啊,对对,耿浩曾和我说过,您帮他治好了肠胃顽疾。”王队这才想起当年在长安,耿浩和自己吹嘘都见过哪些三国名人。 “嘿嘿,顽疾靠奇药啊。原本那种肠胃之病,该用温药慢慢调理,但老朽观耿小友,乃心急气躁之人,若是给他开出寻常药物,连续服用一月,老朽料他必偷懒耍滑,病情稍有好转,定会弃药,不再服用。” “哈哈,对对,他就是那种性子。”王队听华佗描述耿浩的性格,真是活灵活现。 “哈哈,是以,老朽给他开得猛药,可快速祛病,只是……”华佗笑眯眯地想象着耿浩服药后遭罪的情形。 王队也大笑:“是啊,他后来和我说了,可把他折腾得够呛,他说啊……”王队笑着不说了。 “他说什么?”华佗倒感兴趣。 “他说、他说若是当时大师在身边,怕是忍不住对大师不敬了……” “哈哈,倒也难怪,那副药的确太凶猛,若非你等体质,老朽还真不敢在旁人身上施用啊。” 王队又听到华佗提起自己及队友们的体质,想起来华佗为蔡鹏诊病,却为自己把脉一事,不禁追问。 华佗答道:“你们四人,都是龟吸神脉之象。” 王队想起耿浩曾和自己吹嘘过“龟吸神脉”之事,赶紧追问,华佗便向王队解释:此乃上古医书所载的脉象,自己从医几十年,直到越到耿浩和教授,才得以确认。 王队有些明白了:“大师是否是从我等异于常人的脉象才推断出我等身份?” 华佗点点头:“是啊,而且谷梁小友亦曾对我流露过,说他不属于这里。老朽当时将信将疑,但见了你们二人,相处多日,你们的言行,很多确是老朽难以理解,是以便确信了。” 王队停下脚步,对着华佗深深施了一礼:“大师不仅普救众生,也是通天达道之神人啊!” 华佗连连摆手:“莫要如此说,老朽不过是诊治的人多些,生生死死见惯了,是以比一般人想得开些罢了。走吧,咱二人也该回去歇息了。” 两人掉头回返,华佗突然又站住,“啧”了一声道:“奇怪啊?” “怎么?” “是不是还有一人?” 王队这才想起五木,赶紧点头:“大师真神人,连这都可以猜……啊,不,推断出来?” “这就对了!”华佗抓住王队的手腕,再次搭上王队的脉关,“你等四人,同为龟吸神脉之相,表征之脉相,与常人无异,但还有一股若隐若现之脉,却各不相同,似你,隐形脉相锐利不可挡,铿锵如铁似金,呈金相;蔡小友之脉,如尘土飞扬,似沙土流淌,呈土相;而谷梁、耿浩两位小友,分呈火、木之相。如此,五行之相已有四,老朽推断,你所言邓小友该呈水相。” 王队听得目瞪口呆。 华佗却面露神往之色:“难不成,老朽有生之年,当真可一睹龟吸神脉五行之相吗?” “大师放心,晚辈一定找机会,引我那邓兄弟前来,请大师把脉确认。” “好、好、好!”华佗连说几个“好”字,微微眯起眼睛,仰起头,一如任何一位专业人士,即将窥见本专业领域最高成就时般陶醉。 王队也跟着仰起头,只见天上群星闪烁,不仅轻叹一句:“好干净的天,好亮的星啊!” “咦?”华佗突然睁大眼睛,看看王队,又仰望下天空,再看看王队。 王队被华佗的举动弄呆了:“大、大师,怎么了?晚辈说错了什么吗?” 第0186章 王队 繁星耀苍穹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华佗的眼神不断在天上和王队脸上游离,半晌才喃喃道:“难道是天意?” “怎么了,大师?”王队不知华佗发现了什么。 “天意?”华佗自问着,又盯着王队问道:“小友,你等是何时来到这里?” “哦,我和蔡耿二位兄弟,是中平六年(189年)二月底到的这里,邓兄弟说他记不大清楚了,应该是在三月底四月初的样子。” “天意!”华佗肯定道,又面露疑惑地盯着王队:“老朽非是饶舌之人,只是实在想知道,你等来此到底有何目的?” 王队见华佗疑似不信任的样子,便诚恳地答道:“大师济世之功,吾辈敬拜之人,晚辈断不敢隐瞒,只是,我等真的是稀里糊涂就来到这里。”王队看华佗依旧疑惑,便将自己及所了解的蔡鹏耿浩和五木的相关信息一一向华佗讲明,至于教授的情况,王队不清楚,但王队也对华佗讲了自己的推断,教授应该是和五木一起到的这个时代。 华佗听着,想着,楞着,突然屈身跪了下去。 王队大惊,赶紧跪倒,大叫着“不可”,硬是将华佗拽起。 “大师您这是要折煞了我啊!” 华佗望着窘迫万分的王队,看到王队脸上的诚恳,依旧喃喃道“天意,定是天意!” “大师,您快给我说,到底是怎么了?” “你们是五星下界啊,老朽焉能不拜?”华佗颤巍巍道,虽是医术已臻化境,华佗毕竟难以摆脱这个时代认识论的束缚。 “大师啊,您越说,晚辈越糊涂了,我们就是普通人啊,您看,我的兄弟们不是都找您诊病么?要是什么下界的神仙,何至于生病啊?”王队弄不清缘由了,只是满脸焦急地向华佗解释着。 费了好大劲,王队终于劝说得华佗恢复了正常的神色。 “大师,您方才是怎么了?怎么看了看天,就说出那般言论?” “唉,老朽不畏生死,但不敢不敬天啊!”华佗叹口气,王队将华佗扶到一块石头上坐下,华佗看看王队,慢慢说道:“方才仰望上天,我想起了一件事啊。为医者,无不期盼通晓天地之理,老朽也曾初窥天相之道。当年为谷梁小友,哦,不,是为谷梁星君诊治之前,便是诸位星君等来此之时……” 王队听华佗改称自己和诸位兄弟为“星君”,感觉既紧张又好笑,料想一时也难以说服华佗,就任由他这么叫吧。 华佗继续道:“那时,老朽曾夜观天相,见五星穿越太微,后又听诸葛家小侄儿说他也曾见此星相。” “诸葛家小侄儿?”王队这时才反应过来,“是诸葛亮吗?” 华佗点点头:“那孩子名字是一‘亮’字,十分聪颖。我们老小二人都见同一天相,可见却有吉兆啊。”(参见0032章《顺其自然》) “五星穿越太微是吉兆?” “太微垣乃‘天子内廷,五帝御座’,月或五星穿越太微,都是吉相。” “可是大师,这五星和我们几人有何关系啊?” 华佗道:“原本老朽也未联想到此节,只是方才听闻诸位星君之经历,不得不信啊。” 王队快要受不了了,哀求道:“大师啊,求求您,可莫要一口一个‘星君’了,我们真是凡夫俗子,是晚了您两千年的晚辈,您再这么喊,我可真的承受不起啊。大师,您喊我们‘小友’,我听着更亲切啊。” 华佗也是一脸无奈:“好吧,星……啊,小友请看,小友脉相属金,降于西方并州;而谷梁耿蔡三位小友,脉相分属火、土、木相,又分别降于南方荆州、东方徐州和中部兖州(蔡鹏穿越之时,平原属兖州),而老朽未曾谋面的邓小友,归于北方辽东,而五行之相,独缺水属,老朽断定其属为水。你等五人,下合东方之木、南方之火、西方之金、北方之水、中部之土,上又合当时五星穿越太微之天相,不是天降吉祥于凡间,老朽还能作何解释?” 王队虽不懂星相,对五行之说也是只知大概,但听华佗之说,好似也句句在理,心里难免也升起疑虑:难道我们真是天上星君下凡? 可是,想想自己及众位兄弟的经历,看看自己落魄的打扮,王队伸出满是疤茧、粗糙的手,仔细看了半天,哪有半分神仙样子啊! 王队苦笑道:“大师所言,晚辈实在不敢相信,您说得貌似在理,可您见过下凡的星君吗?” 华佗愣愣地摇摇头,又随即面带神秘地低声道:“星君下凡,岂是我这凡胎随便可见?” 王队一摊手:“就是啊,您既然不能轻易见到,那我们就不是你口中下凡的星君嘛。再者说,您觉得星君会是我们这般窝囊的样子吗?” “倒、倒也真不大像啊?”华佗终于逐渐从天相玄学里慢慢跋涉出来,但依旧有些迷茫,“可上天有吉相,下界现异人,你等奇异之人,一定是上天遣派,造福凡间的!” 王队实在是哭笑不得,暗暗叫苦,这一般的愚笨之人,因为无知,若是陷于某个误区,还好开导,也容易走出来;但华佗这种聪明严谨有所成就之人,钻入某个死胡同,便难以脱身了,因为他们有知识,有完整的、成熟的思想,是经过深思熟虑才走偏的,若想纠正,就要用比他更加严谨的学说来说服。可是,王队自忖是没这个能力了。无奈,王队带着哭腔哀求道:“大师啊,您可千万不要用这种天大的责任施压于我们了,我们就是普通人,就是误打误撞来了这里,我们啥能耐都没有,我们只有一个目的:回家,回到我们原本属于的地方……” 华佗听完王队的话,犹豫着,又不愿相信。 王队又道:“大师啊,您莫要觉得我们是神是仙的,在我们眼里,您才真正是神仙级的人物啊!” 这话倒勾起华佗小小的虚荣心:“哦?果真如此吗?” “当然,若非亲眼所见,我们都不敢相信神医华佗是个凡人呢!”王队摆出一付夸张的表情。 华佗脸上闪过一丝得意,随即又摇起头,正色道:“我不过是糟老头,不过能医治几个病人罢了,可不是什么神仙,我越瞧你们几人越像神仙。” 王队真的要哭了:“大师啊,您可不要说了,就单从什么‘金木水火土’的脉相就断定我们是神仙?这不科学啊?” “科学是啥?”华佗一脸求知状。 “科学……您诊治病人的方法就是科学,合理的、可以解释通的就是科学,您的说法解释不通啊,对了,毕竟您现在只看到我们四个人,另一个人您还没把过脉,只是推测他的脉相属水,若不是呢?如他也是金、或木土之类,你的说法不就错了吗?” “哦……”华佗身为神医,严谨是其天性,听王队此说,终于从牛角尖中慢慢爬了出来,“倒是该先见见哪位邓小友,而后方能下结论。” 王队赶紧附和道:“对对,等见了我那邓兄弟,您再推测不迟。快走吧,咱也该回去歇息了。”说完,搀起华佗,两人慢慢往船的方向走去。 看着前面影影绰绰的货船,王队心想,若是蔡鹏听到华老爷子这些“五行”“星君”之类的话,不知会惊成什么样子,还是不要让他知道的好。 再三央求华佗,千万别和蔡鹏提这些事。华佗初时还比较犹豫,待到王队说怕这些事情影响蔡鹏情绪,进而影响到治疗腿伤,华佗终于同意了,不会和蔡鹏说那些个话。 “回去吧。”华佗一边走,嘴里一边念念有词,王队听不大清楚,只听得什么“金木水火土”之类,便扭头瞧着华佗,只见华佗开始手舞足蹈起来。这可让王队惊慌失措了:哎呀妈呀,不会是方才那些天相之说,把老爷子弄得走火入魔了吧?! “大师、大师?!”王队不敢大声,怕惊吓到华佗,压低声音轻唤两声。 华佗扭头从王队微微一笑:“放心,老朽无事,只是……”却收住不说了,脸上又露出老顽童般的狡黠笑容,“不管你们是否星君下界,从你们身上,老朽可是有所领悟啊。你能猜到是什么吗?” 王队哪能知道这古怪的老头想得是啥,只是祈祷华佗不要癫狂了就好,也不敢再追问,生怕老神医再跟着自己的问题,钻入另一个牛角尖中。 华佗多多少少有些失望,如果王队能猜出,那华佗就可以确定他们是五行星君下凡了…… 到了船边,王队搀扶着华佗,小心地往跳板走去。 突然,深邃的夜空,好像忽然闪亮了一下。 虽只是一瞬间,但二人都有所察觉。 华佗仰面向天,有些惊恐道:“怎么又是那颗客星?” “那颗?”王队顺着华佗手指的方向,却见漫天星斗闪烁,实在分辨不出那颗有异样。 “这种客星穿越三垣,可不是好兆头。”华佗满脸忧虑,抬脚往跳板上走去。 “大师小心!” “噗通”华佗终于踩空,弄得一身泥水…… 第0187章 五木第一个比丘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钟声将五木从香甜的睡梦中惊醒。 自从来到这,就没睡过懒觉。五木有些气恼,这些个出家人,估计也是半路出家,撞钟也不懂个规矩。晨暮的钟,要紧18下、缓18下、不紧不慢18下,反复三次,敲108下才对嘛。这般既没规律又无节奏,岂不是瞎撞钟嘛。 五木心里嘀咕着,这破地方,真不是个养伤的好地方。 五木在圯桥救人,被大木撞晕,又被抬到大浮屠寺疗伤。伤并不重,不过是关节脱臼,再加上些皮外伤。 唉,早早就要熄了灯,屋里屋外,漆黑阴森,五木每晚只能瞪着眼睛熬,直熬到后半夜,才能睡着,但刚一合眼,这晨起的破钟就响了。 五木慵懒地翻过身子,将酸胀的眼皮缓缓张开,露出一道细缝。 微明的天光,费了好大劲穿过院内大树婆娑的枝叶,在门窗上觅得几道缝隙,顽强地钻进了 僧寮,投射到地上端坐者的身上,留给五木欣赏的,只是一个庄严宁静的身形,身体四周散发着丝丝历尽千辛万苦才挤进来的光芒。 若不是嘴唇不停地开开合合,倒还真似菩萨一般。 “还真会找地方,每天都坐在这,等着晨光给自己披上神秘的色彩。”五木心里暗道。 端坐者身形依旧未变,低沉地问道:“邓公子醒了?” “啊……”五木打个长长的哈欠,“醒了,严调大师又在用功啊。” “严调尘缘难断,焉敢称大师,严调不过是想成为佛的弟子。”名叫严调的修行者语气平静地回答。 五木伸手按了按下被粗布捆扎着的受伤手臂,已经没有疼痛的感觉。 “邓公子的伤应该痊愈了。”依旧是没有声调变化的平淡口气。 “嗯,这些日子,多谢严调大师照料啊。” “哪里话,和邓公子舍己救人相比,严调侍奉邓公子,算不得什么了。”严调说着,站起身,走到五木铺前,“我帮邓公子除去包扎吧。” 五木坐起来,扭过身子,把受伤的胳膊朝着严调。“严调大师,今日为何不见那外国大师啊?” “安玄大师啊,哦,严调正想和邓公子说,今日,是严调的大日子。” “大日子?”五木有些差异,你个出家修行的,能有什么大日子?是娶妻啊?还是生子啊? “今日,是严调剃度之日,安玄大师正在筹备相关之事。”严调的语气,比方才那种无声调变化、如机械般的语气生动了很多,眼中上也透出兴奋的光彩。 “虽说我不懂佛法,但要我说啊,严调大师你的修行还是不到家。” 严调十分惊讶,停下来,盯着五木,一付求教的神情。 五木道:“剃度不过是个形式,不剃度而安心修行,才显得心诚。” 严调十分佩服的样子:“这确是严调所向往,只是,严调总是难断世俗怨念,剃度了,也好时时提醒自己。邓公子,一会,安玄大师要为严调剃度受戒,严调想请邓公子做个见证。” “好啊,我一定去。”五木才不关心严调剃度与否,不过能看个热闹,总是不错的。想着粗大的佛香,将要“嗞嗞啦啦”地在严调头上烫上戒疤,五木头皮发麻,心一揪一揪的…… …… 修行者只吃一顿午饭,寺里单独给五木及其他在寺院治病养伤者准备了早饭。稀汤寡水的,想想就没胃口。 五木简单洗漱一下,又仔细打扮一番,剃度是个大事,自己是受邀观礼的嘉宾,严调虽没这样说,但五木还是觉得自己是个嘉宾,嘉宾自然要注意下形象。 天还早,寺门还没开,周边的信众也还未涌来,但正殿内外,已经聚集了很多寺内的修行者。 修行者穿着各式粗布衣裳,发式也千奇百怪,只是都有一个共同特点:全是乱蓬蓬的。 修行者不断往正殿门口拥着,可谁也不敢迈进殿内一步,看他们的打扮,五木也能分析出来,这些一定是刚刚进寺修行的,级别不够啊。 “劳驾,让让。”五木摆着嘉宾的派头,从人群中挤到正殿门口。 “外国大师。”五木看到浓眉碧眼的安玄,轻轻唤了一声。 安玄笑着示意五木进殿,垂手站在殿内的严调,见到五木,恭敬地将“邓嘉宾”请进殿内。 正殿正中,只供奉着一尊佛像,高达丈余,乃释迦牟尼成道像,佛祖庄严宝相,结跏趺坐 左手横放定印,右手下垂触地印。 佛像上方及四周,悬着天盖、宝幢、胜幡、欢门各色庄严;佛前供桌上,香花供、灯明供、饮食供、衣服供供敬齐全;地上香炉、花瓶、烛台三具供足。显示着将要在这里举行的是庄严的仪式。 “当……当……当……” 随着几声沉闷的钟声,殿外拥挤的修行者,立刻停止了喧哗,纷纷趺坐在地,手结定印于脐下,修行之功有深有浅,深者头中正,眼微闭;浅者,则是摆好了姿势,却伸脖昂首,探望着殿内的动静。 五木不知自己该跪还是该站,以目探问安玄和严调。 安玄微笑着,用生硬的汉语道:“邓公子乃观礼贵客,不必拘礼。” 五木点头示意明白,知趣地往后退了几步。 “当……当……当……” 钟声再响,殿外修行者一起开口,“唵”、“嘛呢”、“叭咪”、“吽”的真言嗡嗡响起…… 严调缓慢地走到大殿正中,双足正立,合掌,右手撩衣,屈双膝跪下,再屈双肘,伸双掌过额头,代表顶礼佛足。 严调五体投地的敬拜姿势,复杂且怪异,若换在平时,五木怕是忍不住要笑出声,但殿内殿外安静异常,五木不自觉融入这庄严肃穆当中。 安玄手执剃刀缓步上前。 “唵……”殿外众人终于颂得整齐了。 “何其自性,如意宝珠,能生百千万法……”安玄生硬的汉语,颂得却别有一番味道,抬剃刀,剃去严调一片烦恼丝。 “啊……”殿外的颂声更加整齐。 “如实觉照,心如莲花,出淤泥而不染……”安玄继续着殿内的仪式。 “吽……”殿外众人似已被剃度的庄严所感染。 “无量众生,疾速成就,无上正觉佛道。”安玄颂完最后一句,完成最后的仪式,在严调身旁跪了下去,安、严二人,齐声颂唱着五木听不懂的经文,只是最后一句,五木懂了,大意是“弟子自今日起,舍弃俗家名字,改名‘严佛调’。”若是平时,五木一定会觉得这个名字改得太过没文化,但在此时,五木平日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竟被庄严的佛号扫得一干二净。 颂完经文,安玄站起身,大声宣布:“比丘戒已成。” 五木微微探身,想观察一下晋级为“和尚”的严佛调有何变化,但他失望了,严佛调依旧平静似水,跪在地上。 殿外的修行者听到戒成,立刻活跃起来,或两三人、或三五人议论纷纷,脸上无不挂着羡慕和崇拜。 …… 回到自己住的僧寮,五木感觉不大过瘾:这仪式也太简单了啊,咋连个宣誓仪式都没有啊,起码该问问“既行受,不杀生、不淫欲,汝今能持否?”,坚定地回答“能——持!”才像那么回事嘛! “哎呀!”五木突然叫了一声,把刚刚进门的严佛调和安玄吓了一跳。 两个人不愧是佛门众人,只楞了一下,便微笑着看着五木,眼神就是探问。 “严调大师,啊,不,佛调大师,你方才剃度,是不是少了个程序啊?” “哦?”严佛调和安玄对望一下,又一起望着五木。 “不是该烫戒疤吗?”五木见两人一脸茫然,不知该怎么解释,见旁边正好有燃着的佛香,便拿起一只,在自己头上比划着,一边给二人解释:“受戒,不烫戒疤怎么能算受戒呢?” 严佛调还是不懂,安玄却瞪大眼睛,伸着手扑向五木。 “啊?”五木一楞,突然感到头上一阵灼热,“嗞啦……” “哎呦……” 第0188章 五木 快递小哥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五木头上顶着一坨药膏,可不是香灰啊,安玄和严佛调虽是僧人,但都通医术,要不然寺里怎么有许多伤者呢。五木头上这坨,便是安玄调配的治疗烫伤的药膏。 严佛调受戒,自己却得个戒疤,五木觉得自己这次丢人丢得有些大。 胳膊刚好,头上又伤,好在这药膏灵验,敷上不久就缓解了灼痛,只是伤处四周,有些痒。 五木转悠半天,找不到铜镜,便慢慢低下头,还好,药膏够粘,不掉也不四处淌。 五木凑到水盆旁,对着水中倒影,小心地用手指尖清理着药膏周围烧焦的头发。已经烧秃一块了,不能再被药膏把边上的头发薅下去。 头发的性格远比五木倔强,捋倒了,一松手,又坚韧地挺了起来。“靠!该把头发的基因移植到小弟弟上!”五木骂了一句,踅摸了一圈,终于想到一个好办法。 手指沾上水,小心的梳理着,慢慢地,倔强的头发终于疲软了,乖乖地趴了下去。 五木满意地向水盆中望去:顺滑服帖的乌黑头发,静静地倒在四周,中央赫然是一坨大便样的药膏!“我靠!懒羊羊啊!” 五木要抓狂了! …… 五木走进严佛调的禅房,安严二人看着五木,怪异地笑了一下。五木知道,两个人一定是看自己的进贤冠带得不正才发笑,管他呢,总比被人看到那坨便便强。 “恭喜佛调大师啊。”五木笑着道。 严佛调微微一愣,随即明白五木是恭喜自己剃度:“置身世外,无所谓喜,不过是宏愿之始。” 安玄道:“也不能如此说,佛调毕竟是中土第一位剃度之人,更是第一个受了比丘戒。” “啊?!那佛调大师岂不是我中土佛教开山鼻祖了?”五木真不知道严佛调竟然是中国第一个真正意义的和尚。 严佛调摇摇头:“第一也好,开山也罢,都是虚空。”说着,指指几案、地上堆放的佛经道,“佛调只愿将我佛之法,散播世间,解救芸芸众生。” 五木走近些,看着小山似的经书,不住赞叹:“二位大师真是功德无量啊!二位大师译了多少卷经书了?” 严佛调无奈地道:“我与安玄大师一同译经,由他讲述,佛调整理,之后我二人共同参详修订,是以进度缓慢,凡一年,仅译得《法镜经》两卷而已。” 五木鼓励道:“大师莫灰心,两位大师一般聪敏,定有大成就!” 严佛调受了五木的激励,神情振奋:“便凭邓公子之言,佛调自当废寝忘食,仗我佛般若之力,一定将佛法弘扬天下。” 五木挑起大指道:“大师宏愿定成!” 几人又聊了几句,五木提出,自己身体已然康复,准备离开了。 严、安二人修行深厚,淡于人情之事,也不多做挽留。严佛调拿起两卷经书,奉于五木。 五木虽不信佛,但不接着却不合人情,称谢接过。 严佛调道:“邓公子能舍身救人,与我佛必有善缘。” 五木含混地应和着,心里却想:算了,我还是老老实实做我的俗人吧,要是做了和尚,光是这寡口的饭菜就得折腾死我。 严佛调又道:“邓公子远行,佛调本该相送,只是,佛调正忙于撰写《沙弥十慧章句》,以备中秋过后,为寺众受沙弥戒,请邓公子谅解。” “谅解谅解。”五木原本也没想着被严佛调送,若是相送,难免又是一通开导说教,以严佛调这中国第一和尚的修行,只怕自己的意志还抵挡不住呢。 “不用送了,你们快忙吧,莫耽搁了中秋节后……”中秋节?五木说起中秋,突然想起王队同自己说的中秋聚会之事。(参见0149章《个人顾个人》) 啊?!听孙乾讲,王队陪着蔡鹏去江南求医,时近中秋,王队他们一定会去曲阿找耗子啊!下邳离曲阿可是不近,再不抓紧,怕是错过了。 没工夫再啰嗦了,五木匆忙告辞,只听二人在身后念念有词,五木虽听不懂,但也知定是为自己祈福。 …… 骑在马上,五木还是有些矛盾,去曲阿,那雪儿怎么办? 回头望望大浮屠寺,这个寺庙够大,雪儿若真想烧香,也许会来这里。在这里给雪儿留个话?让寺内修行者帮忙留意?看着往来上香的信徒,五木很快就放弃了这一念头:太不现实了,莫说寺内僧人,便是让自己守在这里,想在这么多人中找出雪儿,都不大现实。 算了,还是先赴中秋之约吧。中秋过后,也许兖州之事就揭过去了,到时,探好了风声,再回来找雪儿吧…… …… 曲阿,从地图上看,几乎在下邳的正南。但道路曲折难行,若是绕道彭城,从官道走可快捷些。五木便选择了这条线路。 到彭城时,天已黑,城门已关。五木犯愁该去哪找个地方歇息一晚,却听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十数匹马疾驰而来,马上军士高举火把,当前一匹乌骓马,骑乘的正是张飞。 “翼德将军!”五木高喊。 张飞勒住马,上下打量五木。 “我是邓森林啊,去年我们见过,”见张飞还认不出自己,五木赶紧解释,“我是蔡鹏的朋友。” “菜鸟?”张飞才没兴趣认识什么蔡鹏的朋友,但听五木提起蔡鹏,把急火火道,“某急着进城,随我进城再说话。” 张飞手下拿着令牌唤开城门,张飞吩咐人先带蔡鹏回自己的住处,自己去刘备府上复命。 张飞的手下给五木端来饭菜,虽不甚精细,但张飞的口味多重啊,远比那浮屠寺泔水般的饭菜香。 五木吃饱喝足,张飞回来了,一进屋,张飞大声问道:“可带来菜鸟的消息?” 五木摇摇头,表明自己也是来找寻蔡鹏。 张飞十分失望。 五木解释道:虽然现在没有蔡鹏的消息,但自信可以很快找到蔡鹏。 张飞盯着五木看了半天:“咱们见过?我怎么想不起来?” 五木有些跟不上张飞跳跃性的思维,方才聊蔡鹏聊得热闹,咋转个眼,才想起打听我的底细啊。 五木解释了半天,其实很简单,只要五木直说自己曾做过蔡鹏的俘虏,张飞一准能记起,只是五木不觉得这样说太没面子,便拐弯抹角地解释,于是,越解释越乱。 好在五木不仅知道蔡鹏,还提起王队,王队在彭城住过一段,和张飞喝过酒,张飞的印象自然深,对五木是蔡鹏的朋友一事,也不再起疑。但两人实在没有共同语言,五木也想和张飞套套近乎,也许以后还能成为同事呢,先拉拉关系总是不错,但五木实在受不了张飞那对大眼珠子,鸡蛋一样,盯得五木直发毛。闲聊几句,便各自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还未等五木去张飞处告辞,张飞倒找上门来。 “你这就要去找我蔡兄弟吧?”张飞没有那么多客套。 五木点头。 “那就帮我捎点东西给他吧。”张飞的口气根本不是和五木商量,张飞的逻辑很简单:我是蔡鹏的兄弟,你也是他朋友,帮忙捎点东西,没必要客气,更不用商量。 五木还是只能点头。 但一看张飞预备的东西,五木傻眼了,这那是“一点东西”啊?足足有一车东西! 看着张飞鸡蛋般的大眼,五木费了好大周章,才表明自己单人独骑,实在无法带这么多东西。 张飞反感五木这娘娘们们的态度,但也觉得自己弄得东西实在有点多,两人挑来拣去,终于捆了一个大包裹,五木吃力地往马上搬,张飞愈发看不起了,过来,伸手拽过包裹,甩到马背上,捆扎结实。 “好了,掉不下来了!”张飞对自己的工作很满意。 五木心中叫苦,却不敢说:包裹是稳妥了,我这可咋骑马啊?越到沟沟坎坎,非把我颠下来不可。 有心想调整下,但看张飞眼神里写的是,你人摔坏了与我何干?但若是弄丢了俺给蔡兄弟的礼物,那你脱不了干系了。 “我送你。”张飞这句话,倒让五木感觉少许安慰。 五木十分难受地挤坐在马背上,张飞倒是不停催促着快走。 五木心中气恼:你这那是送我啊,分明撵我快点走,让我赶紧给你那蔡兄弟送东西去。我邓五木大小也是个“大人”,曾经也管着百十号人呢,你张飞这分明是把我快递小哥!唉,没办法,先忍着吧。离了你的视线,我再重新捆扎吧。 对啊!里面有很多张飞精挑细选,送给蔡鹏的吃食,我就替蔡鹏吃了吧! 不行啊!回头,若是张飞追问蔡鹏,知道我私吞了,还不把我掐死啊! 欸?对啊,这吃食留不了那么长时间,到时就和蔡鹏说:路途远,都坏了,扔掉了。 这个主意不错! 第0189章 教授 海天盛宴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教授来找耿浩时,耿浩依旧在院子里转悠着。 耿浩一把拉住教授,低声道:“教授,你说这孩子咋还不生?” “预产期是啥时候啊?” “我哪知道啊?他那糊涂的爹都弄不明白。” 耿浩现在最烦的就是江波儿,“你说哪有这样当爹的,整天没事人似的,还不如我对即将出生的孩子上心。” 教授笑了,低声对耿浩道:“依我看啊,孩子他妈都没你上心。” “去、去,我烦着呢。”耿浩往一边推教授。 “别推我啊,我有事请示耿总您呢。”教授开起玩笑。 “啥事,说吧,耿总烦着呢。” “我想请客。” “请客?”耿浩睁大眼睛道,“不会要像孙策那样请吧?”耿浩烦死了那种吃不饱饭的宴席。 “不是那样,我只是想请请鲁肃,我们在云梦见面,聊得挺投缘,人家还请我吃了顿饭,上次在孙策府上,也没机会叙叙旧,因此,我想请他一次。” “那就请吧?你想请哪些人?” “我就和鲁肃熟,只想请他一个人,就你我和鲁肃。” “那就请他来家里吃吧。” “家里现在事情多,在家太麻烦了吧?我来曲阿找你时,去过一个叫‘一扫而光’的酒肆,那里不错。” “嗯,我知道,那家酒肆的老板估计是个穿越过来的低碳环保人士,还搞什么‘光盘行动’呢,挺不错的。不过……”耿浩有些为难地看着教授,“你看,我这成天忙得跟什么似的,也脱不开身啊……” 教授打断耿浩,低声道:“我说耿总啊,是波儿家生孩子,不是你家;是弟妹生孩子,不是你生。你这可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了。” 耿浩不满地白了眼教授,扭头往屋里看看,低声道:“不是我不想出去吃饭,可是,唉,俺们家里那个,从她手上要钱不是费劲嘛。” 这倒不假,自从波儿媳妇产期临近,家里的财政大权就由耿浩女人掌握,这女人卖过菜,那也算是生意人啊,对市场行情,远比物价局那帮家伙熟悉。每次吩咐耿浩或江波儿上街买东西,都是可丁可卯地给钱。若是平时有个临时花销,非得左一个“报告”右一个“申请”,写清款项用途,预算、核销、审计程序,那是一个都少不了的。 “在家里请客,鲁肃也算是政府官员了,俺女人说不出啥来,咱也省得听许多磨叨。就这么定了,你说啥时间吧,我去置办鸡鸭鱼肉,弄点好酒,咱好好喝点。” …… 鲁肃如约而至,还给教授和耿浩以及家人都带了礼物。 “耿土豪”家的酒菜,还真不是一般地方能比的。 耿浩以宴请政府官员的名义,再借口给产妇补身子,又在床榻上做了不少工作,终于赢得女人对这次宴请的大力支持。 “耿土豪”家宴的特色,不分餐,围着桌子,坐着椅子,这让鲁肃感觉十分新奇。 先上桌的是干果蜜饯,清爽小菜,虽极精致,但也都是常见之物。但正菜肉食一上桌,鲁肃这般有见识的人也惊呆了。 第一道菜,烧雁肉。虽说在汉代,大雁这东西还不受保护,但也是稀罕之物,要不然怎么能列上“山中走兽云中雁”这美味排名榜呢。 第二道菜,罐烧羊肉。小块羊肉配着萝卜,这种做法,鲁肃虽未见过,但羊肉毕竟是常吃之物。可是,鲁肃依旧瞪大了双眼,这罐子太精美了!一只猛虎,张着与身体不成比例的血盆大口,口中是依然“咕嘟”作响的浓汤!鲁肃看呆了,教授介绍,这罐子,就是“耿大师”的作品。鲁肃登时对貌不惊人的耿浩刮目相看,耿浩呢,自然是一付“这不过是我闲得无聊,随手捏着玩”的样子。 有天上飞的,地上跑的,第三道菜自然是水里游的鱼了。不过,鲁肃从没吃过这样的鱼——泥巴鱼!两尺来长,烘烤得干干的泥巴大鱼摆到桌上。 教授和耿浩二人也不给鲁肃解释,教授微笑着让鲁肃稍待,转身去了厨房。 不大功夫,随着一声“来嘞……”,教授手托着焦香牛扒递到鲁肃面前,“这是在下亲手烹制,请子敬先生品鉴。” “先尝尝教授的厨艺,这东西要趁热吃,然后咱再喝酒。”耿浩在一旁撺掇着。 美食在前,鲁肃也不客气了,拿起割刀和耿浩精心削制的竹叉,切下一块牛扒,塞进嘴里,咀嚼几下,立刻双目圆瞪,嘴唇紧闭,唇角上挑,假如给鲁肃换上一件肘部打补丁的条绒西装,那就是“憨豆先生”的cosy! 教授见此,十分开心,自己留学练就的西餐手艺,终于有人赏识了。 耿浩却焦急地大喊:“快给他拍拍,吃急了,噎到了!” …… 鲜香的美味,饕餮的吃相,三个人全然不顾,你争我抢,吃得叫一个爽! 突然,鲁肃收住手中的筷子。 “咋了?又噎住了?” 鲁肃摇头,示意自己已经熟练掌握了对付西餐的战略战术,低声道:“咱光顾着狼吞虎咽了,该给家里人留些啊。” “哈,子敬请放宽心,每样做得都很多,有他们吃的。” “如此就好。”鲁肃放了心,指着正中的泥巴大鱼道,“这个可以直接食用吧?”品尝了前几道菜,鲁肃已经准备对泥巴鱼下黑手了。 “差不多了。”教授起身,拦住了鲁肃的筷子,“这也是在下亲自烘焙的,得这样吃。”教授拿起割刀,用刀柄在凉了的泥壳上,四处轻轻敲击几下,伸手一掰,泥壳带着鱼皮一起脱落,露出里面雪白鱼肉,热气蒸腾,散发着无比鲜香。 这下鲁肃明白了,抽个冷子,率先抢得一筷子鱼肉,塞进嘴里,尽情享受着…… 教授和耿浩二人指点着鲁肃,哈哈笑着,也抄起筷子,夹了一块鱼肉,沾上调配好的作料…… “我又、又吃错了……”鲁肃再度尴尬。 耿浩笑着道:“鲁大人啊,您不会吃这不奇怪,莫说这一桌教授亲自筹划的菜肴您没见过,便是这顿饭的名字您都猜不出。” “哦?吃顿饭还要起个名字?” 教授哈哈笑道:“这是耿老弟的主意。”教授指着鱼和雁肉道:“他说这两道菜一个飞在天上,一个游在水里,因此给这桌酒菜起名‘海天盛宴’。” “哦?不错不错,名副其实!”鲁肃对着耿浩挑起大指。 耿浩十分得意,却也暗笑鲁肃无知:光有美酒佳肴你就兴奋成这样,要是再来几个穿着暴露的妖艳女子,你恐怕要流出鼻血了…… …… “海天盛宴”最后的节目,原本是有钱的出钱,缺钱的出卖肉体。但耿土豪摆的山寨“海天盛宴”,自然不会下三滥到这个地步,大快朵颐之后,豪饮狂吃只是变成浅酌慢饮,闲话家常。 教授自去年秋离开荆州,来到扬州曲阿,虽了解了更多的风土人情、社会习俗,但无邸报可读,无法了解全国的形势。而鲁肃始终游历于各州府郡县,到孙策处,更是每日与孙策周瑜研判全国形势。教授正可借此时听听鲁肃对全国形势的解读。 鲁肃道:这一年来,各州郡倒也还算太平。只是徐州、豫州和益州出了些事。 徐州离扬州曲阿比较近,教授也听说徐州陶谦病故,刘备接掌了徐州。 鲁肃继续介绍:兖州曹操大破吕布,吕布丢了濮阳,已经投奔徐州刘备。 教授点点头:看来,刘备和曹操之间的过节是难以化解了。 鲁肃同意教授的看法,但也指出:曹操兵马虽足,但缺乏粮草,暂时尚不会对徐州动手。眼下,曹操正在豫州清剿山贼,一边收编山贼流寇,一边拓展地盘,囤积粮草。 教授询问:豫州不是袁公路的地盘吗? 鲁肃点点头,却没回答,脸上流露的,显然是愿意见到这种局面。曹操惦记豫州,那袁术就不会消停,袁术不消停,孙策在江南才有机会竖起自己的大旗。 教授自然了解其中玄机,上次赴孙策之宴归来,教授和耿浩就分析过,孙策这是扯旗单干的节奏了。 至于益州,自然是和刘焉有关。刘焉死了? 鲁肃点点头:其子刘璋接掌益州,虎父生一犬子啊,刘季玉(刘璋)懦弱却又多疑,一俟继任,便与汉中张鲁交恶。 教授挺可怜刘璋的,要不了多久,还得将益州拱手送人呢。 “哦,对了,长安出事了。”鲁肃此话一出,连耿浩也瞪大眼睛。 “大司马李傕与大将军郭汜打起来了!” “他们俩不都是董卓的旧部吗?”耿浩终于有插言的机会了。 鲁肃不屑道:“权、利当前,骨肉尚且相残,李傕郭汜,窃世蟊贼尔。” 教授赶紧追问:“李郭交兵,陛下和朝中众臣可受殃及?” “某也不知详情,不过,听闻陛下已由众臣护卫,正向东京迁移。” “东京?!”耿浩大惊。 “是东都洛阳。”教授及时的解释,避免了耿浩的再一次无知。 …… 天快黑了,教授和耿浩送走了鲁肃。 站在院门外,望着鲁肃远去车驾,教授久久不语。 “回去吧?”耿浩望着教授。 “又要大乱了!”教授叹道。 “鲁肃方才不是说了吗,天下还算平静啊,不就是皇上搬个家吗。”耿浩对天下没啥兴趣,他的兴趣都在“江山”上。 教授叹口气:“国都变迁,都是万不得已之举,曹孟德要出头了。” “这个我知道,不就是曹操要‘挟天子以令诸侯’嘛,管他阿猫‘挟天子’还是阿狗‘号令诸侯’,咱消消停停做咱的土豪就是了。” 教授摇摇头:“耗子,和你商量个事,我在你这,也快一年了,我想回荆州。” 耿浩瞪大眼睛:“干嘛?回哪有啥意思?在这多好!” “这里是好,但我惦记那边啊。” “你啊,是放心不下诸葛亮吧。” 教授点点头,和诸葛亮分别一年了,教授的确想念。 “这样吧,马上要过中秋了,等过了节再说吧。”耿浩望望天上的明月,自言自语道:“王队定了中秋之约,可这都四年多了,也没个消息。” 教授拍拍耿浩肩膀:“别担心,王队是个守信的人。” 耿浩点点头,不敢猜想王队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好吧,我们一起过个中秋,一起等王队,我相信,他会来的……” “哇、哇……”一声弱弱的叫声。 “这该死的猫……”耿浩咒骂着,突然楞了,不敢相信似地,张大了嘴看着教授。 教授兴奋地冲耿浩点点头。 耿浩张大的嘴慢慢合拢,嘴角下拉,一脸哭相,人却向地上瘫坐下去。 教授赶紧扶住耿浩。 耿浩满脸泪花,喃喃道:“生了,生了!终于有了江山了……” 第0190章 蔡鹏 密室疗伤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虽有王队再三嘱咐,华佗在船上没和蔡鹏提及“五行”“星君”之类的事,但华佗对二人的态度明显改变了。华佗原本是个开朗性格,又喜欢说笑,可如今,在嘻嘻哈哈中,对二人又多了几分敬畏之色。好在蔡鹏心粗,也并没在意。 很快到了秣陵。 华佗的家并不在秣陵,住在当地善者为其提供的大宅里。 宅子里不少忙碌的人,见到华佗,都恭敬地称华佗为“师”。蔡鹏很奇怪,有这么多徒弟,华佗的医术怎么还会失传呢?华佗解释,这些并非自己真正的徒弟,只是仰慕自己的医术,自愿来帮忙,顺便讨教之人。哦,蔡鹏明白了:就是志愿者嘛! 华佗一回家,立刻吩咐徒弟们将自己炼制的成药与其它药材混合,制成治疗黄疸的汤剂,供周围百姓领用。又有“志愿者”带上成药,赴周边城镇村落,就地配制汤剂。 蔡鹏只见华佗看病、发药,从没见过华佗收钱,感到十分纳闷。私下问王队:“诊病不收钱还好,连药钱都不收,能撑多久啊?” 王队叹道:“菜鸟你啊还真是个菜鸟,人家华佗这才叫名人,是真正的大师。这些花销,自有当地善者担负。” 蔡鹏还是有举一反三天赋的,立刻明白了:“王哥你说咱们那边搞慈善的那些明星,是不是也像华佗这样,只负责露脸蛋,摆名气,至于钱啊物啊,也都是土豪埋单吧?” 王队点点头:“理是这么个理,但你把华佗和那些个所谓明星比,不觉得很恶心吗?” “也对,的确不能比。”蔡鹏毕竟是研究生,还是研究运动恢复的,立刻又想到一个可以卖弄自己知识的话题,“王哥,我觉得华佗若是跟咱们回去,一定能拿南丁格尔奖。” “唉,我怎么说你好呢,菜鸟。第一,南丁格尔奖是护理学方面的奖项,那是奖励护士的;第二,无论是名气还是资历,只能是南丁格尔获得‘华佗奖’,怎么可能是华佗获得‘南丁格尔奖’?按华佗的地位,唯一能授予他的只能是‘扁鹊奖’或者是‘神农奖’。” “好吧,我无知了,我自罚睡觉。”蔡鹏拉起被子,准备蒙头大睡。 “别睡了,该给你治病了。”华佗提着药箱走了进来。 两个徒弟放下大大小小的瓶子罐子,华佗吩咐他们出去。 华佗请王队留下帮忙,王队自然同意,也是想亲眼目睹华佗治病的过程。 华佗郑重地解释:这次诊治,耗时很长,一旦留在屋里,中途万不可出去,外面的人也不能进来,以免泄了药气,重则可能导致蔡鹏病情加剧。 华佗这般说,王队更加好奇了,拍着胸脯保证,一定坚持到底。 “好,掩蔽房门!”华佗一声命令,两个徒弟立刻关门,并用浸湿的布条将门的四周缝隙填补严实。屋子很小,无有窗户,房门堵好,便密不透风了。 “你二人就在门口守着,任何人不得入内!” 蔡鹏见如此安排,心中大喜:唉呀妈呀,这不和闭关修炼差不多了吗?门外竟然还有护法!难道传说中的密室疗伤就要被我赶上了吗?!只可惜,若是把华老爷子换成蓉儿妹妹,那就妥妥的了! 蔡鹏这里心猿意马,华佗以为他是害怕诊治紧张了,不停地出言安慰,同时,取出几个熏香炉,放入药材,点燃,散布在屋内各处。 蔡鹏更加兴奋了:伟大的祖国中医真是宝贝疙瘩啊!看这阵势,简直盖了帽了!和中医相比,那些个只会拿刀开膛破肚、拿锯截肢的西医,顶多算个木匠! 华佗坐了下来,低声对王队道:“蔡星、啊蔡小友想必有些紧张,这熏蒸祛毒还要一段时间,老朽先和他说说病情,也好令其心安,如何?” 王队立刻点头:“大师曾说,之前医者的诊治手法及所用药物并无偏差,可您一直未说为何却越治越重。” 华佗慢慢点点头:“诊法药物确无偏差,他们所差的,只是未能因体施药。”一说起诊病用药,华佗脸上立刻显现出专业状态,这是一种长期修炼、积淀才能具备的境界,“各种药材,即便是同一种,于不同季节、不同状态下,所呈属性也各不相同。” “哦……”王队立刻联想到华佗在船上所说之事,“就像您说的茵陈,不同月份的茵陈,功用便不同,是吧?” 华佗赞许地点点头:“前面医者所用药物虽对症,但药材之属却不对,均属金性,而蔡小友之体呈土性,按五行之说,土可生金,简单施药,药物非但不能祛病,反倒是这土性身体供养起金性药物来,是以药力久聚不散,不仅未见疗效,反倒是蔡小友的体质日见虚弱。” 蔡鹏也听明白了,指着自己腿窝处的大包道:“就是说,这几个月来,我始终在养着它?” “不错。”华佗继续道,“然而,五行之奇,在于变换,之前在盱眙,非是我不给蔡小友诊治,实因病症尚不稳定,那时着手治疗,风险极高。” 王队问道:“那现在的情况呢?” 华佗反问道:“土生金,金生何物?” “金生水!”蔡鹏立刻抢答。 “不错!聚金之地,久必生水。”华佗指着那大包道,“如今,此处金性药物不得扩散,便逐渐转成水属。” 蔡鹏又抢答道:“我知道了,土克水,金转成水,就不能抢我体内营养了。” “金转成水,便愈发无法发挥药力了。”华佗边说,边用拇指在伤处大包上揉动,抬头问蔡鹏,“有何感觉?” “酸、痛,咝……”蔡鹏有些难受,但怕在华佗面前喊叫丢脸,咝哈着咬牙挺着。 “劳烦王小友如我这般,帮他揉搓。”华佗嘱咐王队看清自己的手法。伸手拿出一条长绳,安慰蔡鹏道:“有酸痛之感,那是气血流动过快,我来帮你固定双腿,便可减轻痛楚。”说完,也不待蔡鹏同意,便把蔡鹏的两条腿结结实实地分别捆扎在榻上。 华佗又掏出个熏炉,从一个精致木匣内,舀出一小勺药粉,倒如熏炉,取火引燃,放于蔡鹏伤处下方。 “我来吧。”华佗接替王队,一边揉按,一边询问蔡鹏:“有何感觉?” “涨、麻……” “哦”华佗对王队道:“扶其慢慢躺下,应能舒服一些。” 王队小心地托着蔡鹏的后背,撤去后面倚靠的被服,蔡鹏慢慢往榻上倒去。 就在蔡鹏将躺未躺的一瞬间,华佗突然抽出藏在袖子里的钢针,对着蔡鹏腿窝处的大包扎了下去,口中大喊:“按住他!” “啊……”蔡鹏一声大叫,拼命一挣,黄豆大的汗珠噼啪跌落。 “给他咬住!”华佗又喝了一声,递给王队一截木棍,王队扑在蔡鹏身上,死死压住蔡鹏,将木棍塞进蔡鹏口中。 华佗迅速拿起熏炉,灼疗着针孔。 “……”钻心的疼痛,伴着引燃的药物的灼烤,蔡鹏大汗淋漓,口中衔着木棍,无法出声,腿被捆着,身子被按压着,无法动弹,蔡鹏只能不停摇晃着头,显是痛苦难当。 王队看着蔡鹏的痛苦状,心有不忍,扭头刚想问问华佗,却听华佗低声喝道:“按住,莫出声!” 华佗紧锁双眉,不停地向熏炉内添加着药粉…… 王队只得依华佗指令,死死按住蔡鹏。细细的一丝鲜血,已顺着蔡鹏嘴角慢慢淌出,王队不忍看,扭过头去,眼中闪烁着泪光…… “成了……”华佗长出一口气,上前欲取出蔡鹏口中木棍,拽了几下,蔡鹏终于送开了口。 “啊……”蔡鹏颤抖的叫声让王队无法听下去。 “成了,将他放开吧。”华佗拍拍王队肩膀。 王队赶紧送开蔡鹏,蔡鹏又颤抖地呻吟几声,极其疲惫地缓缓闭上眼睛。 “大师……”王队闪烁着泪眼叫着华佗。 华佗微微笑笑:“倦了,让其休息片刻。” 华佗取出药膏和布带,麻利地将蔡鹏的伤腿捆扎好,又将捆绑蔡鹏未受伤那条腿的绳索也解开,只留下伤腿,依然捆在榻上。 华佗拿起熏炉,仔细查看。 “大师在看什么?” “果然!”华佗答非所问道,“蔡小友此伤可不简单,上古医书有载,此症名唤‘龙涎蛋’!” 第0191章 蔡鹏 瓮中之鳖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痛苦减轻了,蔡鹏一听到“龙涎蛋”的名字,立刻有了些许精神。“华老爷,‘龙涎蛋’是啥玩意啊?” 华佗一边收拾地上的熏炉,一边解释道:“所谓龙生九子,其二子乃睚眦。” “我知道我知道,就是‘睚眦必报’的那个睚眦。”蔡鹏的活力明显逐渐增强,又开始抢答了。 华佗赞许地看了一眼蔡鹏:“蔡将军文武双全啊,连司马子长所言‘睚眦必报’都知晓。” “司马子长是谁?”蔡鹏用充满求知欲望的眼神看着华佗和王队。 “唉,就是太史公司马迁啊。”王队给蔡鹏解释道。华佗眼中刚刚泛起的赞许目光,瞬间变为疑惑:这家伙能说出“睚眦必报”,却不知道司马子长? 王队凑到蔡鹏耳边低声道:“有学问和没学问,就差了你方才那一问。” 蔡鹏尴尬道:“好好,我无知了,华老爷您接着说。” 华佗继续道:“睚眦,性刚烈,喜杀戮。上古医书载:睚眦,嗜血,尤喜兵戈所致创口之血,凡创,必以清水洗涤,迟者,则睚眦舔舐,遗龙涎于创口,久之,存龙子于内,其大如蛋。” 蔡鹏本着将无知进行到底的态度继续发问:“啥意思?” 王队解释道:“大意是不及时处置伤口,容易感染,鼓起大包。” “那龙涎是啥?听着挺有气魄的。” 王队有点拿蔡鹏没辙了:“就是龙的哈喇子,这回懂了吧?” “懂了懂了,不过听着有点恶心啊。”龙,蔡鹏当然无缘见到,更不知道龙流口水是啥样,不过,凭着他从电视上看到的那种满是粘稠口水大蜥蜴(科莫多巨蜥)的印象,估计龙的“哈喇子”也好不到哪去。 王队一边帮华佗收拾东西,一边问道:“大师,那您采用的疗法也是上古医书所载吗?” 华佗摇摇头:“上古医书载,龙涎蛋无药可治,只能待其蔓延,行至心,则亡。” “啊?这么凶险?!”蔡鹏和王队惊出一身冷汗。 华佗笑笑:“莫慌,蔡小友之病已无性命之忧矣。”说着,拿起熏炉,递给二人观看,只见熏炉内药灰之中,扭曲蠕动着几条蚯蚓状的虫子,只是极细,即使沾满药灰,仍只有针尖般粗细。 “这、这是什么?” “这是从我腿中取出的?” 王队和蔡鹏分别问道。 华佗点点头:“此虫乃致病根源,性极寒毒,若非蔡小友土性旺盛,怕是早已游走全身,那时,当真是无药可救了。” 王队倒吸口凉气。蔡鹏却显得轻松:“有华老爷您在,我就死不了。” 华佗摇摇头:“老朽当时,也无把握。” “您在船上时,说得可是很有把握啊!” 华佗笑了:“为医者,虽应诚实严谨,但偶尔撒个小谎,未为不可。老朽当时所言,只是让蔡小友安心罢了。能否想出诊治之法,诊治之法是否奏效,老朽实不感保证。” 蔡鹏意识到问题的严重,颤微微问道:“那您、您现在有、有把握吗?” “哈哈,此物已取出,当然有把握。”华佗指指熏炉。 蔡鹏擦了把冷汗,仰面躺下,喃喃道:“这小小虫子,竟如此厉害,还是赶紧处理掉吧,莫再害了别人。” “欸!如此稀罕之物,岂能抛弃。老朽还待慢慢揣摩,既要找出克其之物。再者,凡剧毒之物,必具极强药力,此乃上等良药。” 王队问道:“那诊治之法,一定是大师刚刚研究出来的了?可否给我二人讲一讲,也让我们长长见识。为何又要密封,又要熏香?” 华佗解释道:“老朽也是思考再三,才定下此法。密封熏药,是为清除室内污秽之气。” 这一解释,蔡鹏和王队都明白,相当于术前消毒吧。 华佗继续道:“老朽之法极为简单,只需借助它物,诱出虫儿即可。” 蔡鹏觉得华佗的办法有些笨:“直接将那个大包切了下去,岂不痛快、简单?” 华佗摇头:“不可,此虫极为敏感,若是动刀,小虫必四处散去,且动刀必流血,此虫见血,便是如鱼得水,若是匿入血脉,便再无法祛除。” 蔡鹏佩服了:“看来我的快刀斩乱麻之法还不行啊。您和王哥在我伤处按摩半天,就是怕出血吧?” 华佗点点头。 “那您是用啥诱出小虫的呢?”治疗之时,蔡鹏本人并看不到华佗诊治之法,光顾着疼了。 华佗道:“以何物诱出小虫,确让老朽伤了一番脑筋,还多亏有了它。”华佗好似做电视广告一样,拿出那个装着药粉的精致小盒,凑到二人鼻下,盒子盖尚未打开,已有一股沁人心脾的芳香。 “龙涎香?”王队毕竟见多识广。 “好见识!却是龙涎香,此乃老朽友人自东海一名唤‘钩鱼’小岛之上觅得。老朽为其治愈多年顽疾,友人便将此物赠予老朽,不想,今日竟以此救得蔡小友。” “您哪位朋友尊姓大名?他不仅算是我菜鸟的救命恩人,还为咱中华民族争得领土主权,我蔡鹏以后一定给他立上牌位,日日香火供奉!”蔡鹏这可不是开玩笑,的确是这么想的。 华佗已习惯了从蔡鹏口中听到胡言乱语,也不介意,只是表示救人是一种缘分,却不是什么只得夸耀的事情,更不为图什么好处。 蔡鹏更加佩服华佗的人品,挑起大指,不停赞叹。 王队道:“大师,您的诊治思路我们已然知晓,可是,为何不提前告知蔡兄弟,而是临时将他捆绑按住?” 华佗摇头道:“不可!若是预先知会蔡小友,必使其心生疑虑,全身筋骨必紧张收缩,此灵性虫儿便难以诱骗了。” “哦,原来是怕我身体给小毒虫通风报信啊!” “不错,此乃人身正常反应,是以,只能先以熏香于皮外诱惑,虫儿集聚于表层,此时刺以利针,虫儿才会乖乖就范。” “厉害!大师实在高明,和小虫子竟然用了请君入瓮之计!”王队实在想不到这治病当中还蕴含着兵法。 蔡鹏哭丧着脸道:“我也中了兵法,束手就擒了,我吓得半死,以为你们二人要合伙谋杀我呢。” 华佗王队哈哈大笑。 蔡鹏也跟着笑了起来,又问道:“华老爷,那我这个病是不是就好了?啥时候能下地?啥时候能回家?” “这可千万着急不得。”华佗认真地道,“老朽方才说了,前番那些金性之药,已将你体内积攒之精气吸纳殆尽,必须慢慢调理,方能逐渐恢复。况且,虫儿虽取出,虫毒却仍未根除。此伤名唤‘龙涎蛋’,虫儿之所以寄居于此,便因肿物之内,亦有龙涎香之气味,此番诊治,便是以更美味食物将虫儿诱出,而肿物之内的香甜气息,仍有诱来虫儿之可能,是以,数月之内,每日必以药草熏蒸室内及患处,方能使伤处气息逐渐消除,以绝后患。” 听说要在屋里憋上数月,蔡鹏实在不敢想象,但听华佗说得严重,却又不能不从,蔡鹏想讨价还价一番:“那我在屋里呆着,不出门,下地溜达溜达总可以吧?” “一月内不可。针刺伤处,难免伤及周围,若是乱动,易使龙涎气息消除更为困难,也易使伤处存毒遍流周身,虽不致命,却必留隐患。” “那我拉屎撒尿也要在榻上了?”蔡鹏实在不敢想象,但华佗头点得之肯定,让蔡鹏不得不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 “唉,我又中了一记,成了‘瓮中之鳖’了……” 王队安慰蔡鹏道:“兄弟不要着急,安心养病,哥哥我陪你一起做‘瓮中之鳖’。” 1第0192章 五木 你有灾啊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说张飞送五木出徐州,倒不如说五木被张飞“押送”出徐州,一路沿官道向南。 虽已是秋天,但淮河一带,仍酷热难当。 遥望前面的道上,热气蒸腾,正如电影《瓦尔特保卫萨拉热窝》中地下党接头暗号“空气在颤抖,仿佛大地在燃烧”,可是,却没有下一句“暴风雨就要来了……” 五木四下张望,“……大地不会是真的燃烧了吧?!”只见前面一条岔道旁,仿佛燃烧着一团巨大的火焰! 仔细看,是树。 走近些,原来是几株高大的银杏树,赤黄的树叶,迎合着灼热的骄阳,却在地面上留下大片荫凉。 五木家以经销药材为主,对银杏不陌生,但眼前两三人不能合围的巨大银杏树,五木是头一次见,想来该有千年树龄。 一棵树下,摆着一个水摊。路上行人甚少,摊主懒散地斜倚在树下,打着瞌睡。 在这休息会,待日头下山,再赶路吧。五木把马牵到另一棵树下,把张飞“托运”的巨大“快递包裹”拽了下来,累得不住气喘,萎颓地跌坐在地上,任由马儿去啃食青草。 “咕噜噜……”肚子叫了,五木挣扎着爬起来,一边费力地解着张飞系得死死的结,一边咒骂张飞:“张黑子你可真缺德,弄个包裹还系这么紧……” 终于解开包裹,里面又是大大小小包裹。 “你这是怕我偷吃啊,你越这样,俺就越要偷吃,有种你弄把锁锁上啊……” 打开几个包裹,里面是些上好料子的衣服,还有几双鞋。 “靠,我还真成快递小哥了,这一定是张黑子在淘宝买的特价货了。哎,估计张黑子给我这送货员的评价肯定是差评了。”五木把衣服包裹重新系好,继续翻腾着。 “什么东西这么香?”五木使劲吸吸鼻子,确认了香气的来源,打开一个包裹,里面是几个竹筒。 “张黑子啊张黑子,一层裹一层的,你咋不弄个俄罗斯套娃……” 打开竹筒盖,里面是黑乎乎的粉状物,五木一眼认出:黑芝麻糊。 “嘿,这个年代的芝麻糊好啊,纯绿色无公害,滋养肝肾、养血润燥还能护肤美容。”药商家庭出身的五木对芝麻不陌生,捏一小撮塞进嘴里,果然比两千年后的味道纯正,只是芝麻糊干乎乎的,难以下咽。 旁边树下水摊摊主已被五木吵醒,正迷瞪着盯着将大小包裹摆摊样摊在地上的五木,见五木干噎的样子,那摊主不失时机地吆喝着:“冰梅子水喔……” 五木暗道:还挺会趁火打劫嘛,你连个冰箱都没有,哪来的冰水。 “哎,有柠檬菊花茶没?” “么有呀,只有冰梅子水。” “冰妹子?还辣妹子呢,给我来碗开水。”五木走过去,扔了一个钱。摊主没想到白开水还能卖一个钱,赶紧奉上提过一大壶热水。 “借你碗用用啊。”五木从竹筒内倒出半碗黑芝麻糊,拣根树枝,撕去树皮,就着热水搅伴着糊糊,空气中立刻弥漫起芝麻糊的甘香…… “香哦……” 五木闻声望去,见另一棵树后转出一老者,说他老,是因其白发白须,而面容却粉白鲜嫩,当真是鹤发童颜。老者穿着宽松的灰袍,赤着脚,拎着一双破旧的草鞋,探着脖子,吸着鼻子,一脸馋像。 五木还未说话,另一棵树后又传出一个声音:“循芳香之远畅,滴涎水之悠长……”一个二十多数年轻人打着哈欠踱了出来。这年轻人眉目俊秀,身材修长,身上衣料虽不是上等货色,但十分合体。年轻人双手高高举过头顶,伸了个懒腰,袍袖褪至肩部,两只胳膊上,各生着一条半尺长紫红胎记,奇的是,一条盘绕如龙,一条腾飞似凤。年轻人也是一脸馋像。 这一老一少,凑到五木跟前,贪婪地吸着鼻子,咽口口水,眼巴巴地瞧着五木,两人脸上神情都是:你吃你的,我们来围观…… 五木一笑,伸手又取了两只大碗,倒了好多芝麻糊进去,加水调开,递给一老一少:“老神仙,龙凤哥,给个面子,吃了吧。” 一老一少很给五木面子地接了过去,“吸溜吸溜”喝了起来。 边上摊主喉结鼓动,艰难地咽着口水…… “多谢二位赏脸,味道如何?” “嗯,香,就是有些稀,不顶饱啊……”“老神仙”抹了抹沾满芝麻糊的白胡子,又伸出舌头,贪婪地舔着手上的芝麻糊。 五木倒是蛮喜欢这个恶心的“老神仙”。 “不错,若有佐食之物更妙!”“龙凤哥”的吃相倒是优雅,但说的话比“老神仙”更加“无耻”。 “哈哈”五木着实喜欢两人的性格,朝两人挥挥手:“二位,别客气了,来吧。” 两人既听话又聪明,立刻扑向地上的包裹堆…… “啧、啧,饴糖啊,太甜……”“老神仙”把一包类似“高粱饴”的糖撇到一旁。 “咦?此酥倒可佐食!”“龙凤哥”打开一个精美匣子,满满一匣“小孩酥”。 “老神仙”摇摇头:“我这老头子可不敢吃,吃多了,尿的尿都甜呢!” 五木暗道:你这糖尿病老馋鬼还知道忌口啊? “嘿嘿,这个好!”“老神仙”又发现了宝贝,捧着包裹里圆圆的、黑不溜秋的东西给五木和“龙凤哥”看。 “吼吼!”“龙凤哥”笑道,“不错不错!” 五木问道:“这是啥?橘子?”看外观,确是橘子,可表皮干硬,颜色也不对啊。 “老神仙”疑惑地斜了一眼五木:你自己的东西都不知道是啥?“此乃‘八仙果’,这烈日当头,食之正可祛心火,止热咳。”举到鼻下,使劲闻着,不住点头:“不错,陈皮、半夏、茯苓、甘草、二陈汤及冰片,塞入柚中阴干,正和老头子胃口。” 两人分别捧着“小孩酥”和“八仙果”,也不管散得满地的东西,正准备大快朵颐,那年轻的“龙凤哥”还算是懂点礼貌,以目示意老者,二人吧嗒着嘴,一起望向五木。 五木拿这二人没辙,挥挥手:“你们翻都翻了,现在还客气啥?吃吧吃罢。” 年轻“龙凤哥”优雅地夹起块“小孩酥”,轻盈地抛进口中,只是嘴不住“吧嗒”的动静,实在和优雅的身段不和谐。 “老神仙您怎么不吃啊?”五木看着捧着“八仙果”发愣的老者,忍不住笑着问道。 “没刀……”老者可怜巴巴道。 五木递过自己随身带的割刀,老者立刻忙碌起来。 五木看看二人,笑着摇摇头,收拾着被二人翻乱的包裹…… 终于把包裹整理好,五木准备也吃一点,一抬头,正和年轻“龙凤哥”眼神相对。“龙凤哥”的智商至少在200以上,立刻明白了五木的意思,赶紧捧过装着“小孩酥”的匣子,略带尴尬道:“给你留了一、一块……” 五木看着匣里仅剩的指甲盖大小的酥,差点哭出来,扭头看,“老神仙”正睁大眼睛看着五木,犹豫着不知该不该将口中最后一块“八仙果”吐出来给五木…… 五木被这一老一小气笑了,把装酥的匣子推还给“龙凤哥”:“你都吃了吧,我不饿。”话音未落,肚子又“咕噜咕噜”叫了起来。 “老神仙”和“龙凤哥”彻底被五木感动了,什么“侠肝义胆”、“义薄云天”之类的恭维话说了几车…… 五木听完两个人虚头巴脑的恭维话,开口问道:“饱了没?” “饱了!”“龙凤哥”十分肯定地回答。 “老神仙”也连忙点头,盯着五木看了一会,深深喘了口气,面色凝重道:“老头子也不能白吃你的美味,送你一句话吧:你有灾啊!” 五木这个气啊:有没有这样的啊,这明明是骗完了吃的,又准备骗钱啊! 第0193章 五木 先死而后生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五木十分同意“老神仙”的“卦”:“遇到你们俩,的确是我的‘灾’啊。” “龙凤哥”也点着头附和着“老神仙”:“老先生果然是目光如炬,洞察秋毫,这位小哥确有灾相。” “我靠,你们这是组团骗钱啊?” “何为‘组团’?”“老神仙”一脸不解。 “龙凤哥”摇头晃脑替五木解释着:“夫‘组’者,从‘糸’从‘且’,编织而成绶带也;夫‘团’者,‘圆’也。夫‘组团’者,编织绶带而成圆也,必然严丝合缝,无有漏洞,这位小哥言喻吾二人相术之准,无有偏差也。” “老神仙”听罢解释,十分认真且赞许地冲五木点点头,一付“你很有眼光”的样子。 五木受不了两人的疯疯癫癫,气得大叫道:“说吧,你们准备要多少钱?” “老神仙”却不答话,伸手入怀,手不停地在怀里鼓捣。 五木暗道:干嘛呢这是?难不成要在身上搓个泥球,冒充大力丸卖我才显得骗术比较高明? “老神仙”眉梢向上一挑,伸出手来,亮出一块玉佩。 玉佩不大,玉色并不纯净,做工也颇粗糙,但五木凭借多年玩古董积累的受骗上当经验,还是一眼认出:哇靠!秦汉古玉! 五木颤抖着双手,下意识接过古玉,捧在手心仔细观瞧。 “老神仙”对五木报以赞许的目光:真是识货之人啊! “多少钱?”五木下意识低抬头问道,刚问完,五木就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大错误:自己脸上的神情,一定是已经暴露了自己的态度,这可是古董买卖的大忌啊。唉,长时间不玩古董,都忘记规矩了,应该先将物件贬得一钱不值才对啊! “老神仙”学着穆托姆博大叔的样子,不停摇晃着右手食指。 五木的眼睛追随着那摇晃的手指,不停地左右摆动,却弄不明白,他到底准备黑我多少钱啊? “老神仙”不说话,五木烦了,举着玉佩不屑地道:“不就是一块粗糙的秦汉……”说了一半,五木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不对啊,现在就是“秦汉”啊,这、这、这特么哪是古董,从时间上说,这不就是“当代”工艺品嘛!五木一身冷汗,暗叫:好险好险!险些在两千年前打了眼! 五木抬手想把玉佩丢回去,却又多了个心眼:不行,我一丢,他一闪,玉佩掉地上一碎,岂不讹上我了?原来还暗含着“碰瓷”啊! 五木小心翼翼地将玉佩摆放到对方面前:“谢谢,多少钱我都不买。” “咦?不要你钱!”“老神仙”十分诧异地看着五木。 “咦?”五木也十分诧异,这是啥高明的骗术?扭头四下望望,难道是先给了我,再报案失窃,找了“警察”抓我个人赃并获不成? “不收钱我也不要,我不稀罕!”五木下定决心,坚决不上当。说完,不再和这一老一小两个“骗子”纠缠,收拾地上包裹,准备上路。 “唉!”“老神仙”失望地叹了口气。 边上“龙凤哥”“啧啧”两声道:“老先生道骨仙风,却枉费了一番心思啊!” 五木冷笑两声,忍不住出言讥讽道:“二位实在不够高明,人家张小花写的刘老六,起码还先把男人变成章子怡呢,你要真有能耐,把我变成个凤姐,我就信了你。” “老神仙”听了五木言语,立刻凝神闭目,运气于臂,手指掐诀,嘴唇微张…… 五木吓得一手捂住脸,一手护住下体,真怕这神叨叨的老东西把自己变成凤姐。 “老神仙”右手掐诀颤抖着指点着五木:“汝、汝真有灾啊!”又露出一脸恳切,充满求知欲地问道:“凤姐是何人?” 五木被“老神仙”的举动吓得直往后躲,又被老家伙活跃的思维气得直乐:“凤姐啊,就是嫦娥的妹妹,和嫦娥一起上了月亮,不过降落时,脸先着了地。”说完,扭身去牵马。 “龙凤哥”安慰“老神仙”几句,末了道:“老先生神道亨通,小子若未猜错,可是左元放先生?” “老神仙”依未从被五木冷落的寂寥中复苏,木然点点头,喃喃答道:“恩,老头儿正是左慈……” “左慈?!”这两个字五木听得真切,左慈是三国奇人,五木怎能不知,左慈精通五经及丹鼎道术,而且最让五木感兴趣的,据传,左慈通晓房中秘术! “你、你是左慈?”五木转回身,盯着“老神仙”。 “当然是左元放左老先生。”“龙凤哥”对五木的无知也有些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那你是哪位?”五木问道。 “我嘛,默默无闻小辈,祢衡是也。” “祢衡?你是祢衡?‘击鼓骂曹’的那个祢衡?”五木眼前浮现出一张二条、一张一筒、一张白板,三张麻将牌一套的“击鼓骂曹”。 “骂曹?哪个曹?”祢衡整整衣襟,一付我是文明人,我说文明话,不会骂人的神态。 “曹操啊!”五木不知道祢衡“击鼓骂曹”这个典故是何时发生的。 “曹操?曹孟德?哦,不错不错。”祢衡点着头,说着“不错”,也不知是说“曹操这个人不错”,还是觉得五木的提议不错,准备找个机会骂骂曹操。 “这位是祢正平小友?”左慈竟然对年轻的祢衡十分客气。 “正是晚辈。”祢衡优雅地向左慈行礼。 “果真是人如其文,材如其人啊!”左慈点着头,夸奖着一表人才的祢衡。 说实话,除了“击鼓骂曹”,五木对祢衡的了解还真不多,但五木也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能同时遇到这两个三国奇人。 五木赶紧向二人行礼,不停为方才讥讽二人道歉。 左慈、祢衡当然不会计较,否则怎堪称奇人。 二人越不在意,五木内心却越不安,干脆拉二人再度坐下,打开包裹,又翻出好些个吃的东西,祢衡喜爱甜食,蜜饯甜点来者不拒,左慈单捡了山药胡麻做的白云仙饼,也吃得有滋有味。五木又拿些好吃的,给了水摊摊主,摊主终于解了馋,颠颠奉上茶水和梅子汤,给三人解渴。 二人这才想起询问五木的姓名,五木如实说了,问道:“二位仙长怎么会来到这里?” 祢衡连连摆手:“祢某可不是什么‘仙长’,似左老先生这般,饮风采气为食,才是仙长,弥某不过一俗人,兴起闲游,却把身上钱用光了。可巧越到邓公子,让弥某饱餐一顿,嘿嘿,又可熬个三五日喽。” 左慈哈哈笑道:“我老头子也不是什么神仙,不吃东西也饿呢,我和正平小友一样,也是玩得疯了,弄得老乞儿一般,哈哈。” 五木平生最不在意的就是钱物,见二人都已囊中空空,立刻翻出自己仅有的一点钱,塞给二人,又觉得钱少太没面子,索性把张飞托运包裹翻个底朝上,找出一堆吃食,还发现了两包钱,一股脑都塞给二人。 左、祢二人都是狂放随性之人,也不和五木太多客气,乐呵呵照单全收。 五木心道,你们拿了我的手短,这回该和我说点实话了吧?讨好地询问左慈:“老爷子您方才说我有灾,能否详细讲讲?” 左慈面色沉重,用追悼会致悼词的声调说道:“邓小友有几桩不祥之事,兄弟失散是其一,此事倒无大碍,日后必有相见之时。” 五木初听左慈说“兄弟失散”,颇为惊讶,自己是独生子,哪来的兄弟?但转念一想,哦,是了,这左神仙说的一定是我的队友失散,可不,我正是赶着去会队友,看来还真挺准。 左慈又道:“只是,邓小友父母妻儿离别,却难重逢,此灾便难以破解。” 父母离别,还算准,但五木尚未婚娶,哪来的妻儿?哦,对了,但凡看相算卦之人,都会察言观色,一定是这左老头依我的年纪,看我远行赶路的样子,猜测的,如此看来,这左老头也不过尔尔。 左慈又摇摇头:“邓小友第三桩不详之事,当真是凶险之极,怕是有性命之忧啊。” 五木此时已断定这左慈是故弄玄虚,说的一切都附和江湖老骗子的套路“先审后敲,急打出杀”,意思就是先察言观色、旁敲侧击,冷不丁冒出一卦,此为“出杀”。不用问啊,说我有“性命之忧”就是最后的“出杀”啊,这是准备将我骗得倾家荡产啊! 五木已认定左慈是在给自己设局,却也不说破,潇洒一笑:“嘿嘿,我命由我不由天,生也好死也罢,又能怎样?” 左慈一愣,又不住点头:“邓小友如此豁达,真是难得啊。” 五木轻轻冷笑一下,看看二人面前堆着的、自己送出去的那些钱物,有些心疼,但毕竟是自己主动送的,也不好往回要。好在五木玩古董被骗次数多了,有足够的心理承受能力,也不计较了,起身简单向左慈、祢衡行了个礼,称自己还要着急赶路,牵过马,提起包裹。 送出去好多东西,包裹轻了许多,五木心里安慰自己:就当这两个骗子为我分担重量了,否则我骑马还真难受。 突然,五木想起一个极为严重的事:这两个人事左慈和祢衡吗?他们不会事先商量好了,弄这两个名头来骗我吧?!哎呀,邓森林啊邓森林,你怎么这么没记性啊! 左慈走上前,伸手将玉佩递给五木:“邓小友,我这老头子也未得大道,难以帮你,这块玉倒可驱邪安神,带上吧。” 本着尽量减少损失的心态,五木连个谢字都没说,便将玉佩接了过来。 祢衡见五木面色古怪沉重,还以为他担心“性命之忧”,有心劝慰几句,但见五木阴沉着脸,不爱搭理二人,祢衡瞅瞅左慈,眼神里流露着埋怨,自是责怪左慈不该不加考虑,害得五木心情压抑。 左慈叹口气,缓缓道:“我老头子也只有这点能耐,邓小友若是当真遇到麻烦,可来天柱山找我,我尽力化解吧。”说完,摇着头,口里不停地说着“奇怪、奇怪”。 “恩?”祢衡疑问道。 左慈摇着头:“生至死之间,称为寿命,故先有生,后有死;可是,若是先死,而后生,又做何解?” 祢衡听左慈又谈到“生”“死”,不想再刺激五木,胡乱应付左慈两句,向五木行礼告辞,拉着左慈就走。 “靠!装神弄鬼!”五木低声骂道,冲着二人背影呸了一口,骂句倒霉,上马而去…… …… 一路上,五木尽量克制自己,不去想受骗上当的窝囊事,但左慈最后那句“先死而后生”总在脑子里萦绕。 “先死后生,那叫重生!就这点知识,也好意思出来行骗?你知道什么叫重生吗?穿越你就更不懂了,穿越到古代死了,这也是先死而后生,懂吗……” 五木嘀咕着,突然勒住马,呆立在原地,“穿越?”“先死而后生?”难道…… 难道这左老头真的看出自己的来历了? 难道他真的有些道行? 难道他说的会是真的? 有心回头去找左慈,但天色已晚,怕是找不到了。 算了,他还说什么我妻儿离别呢,恐怕那“先死而后生”也不过是骗人的噱头罢了…… 第0194章 王队 众里寻他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王队怕蔡鹏寂寞,始终陪着他说话聊天。 两人不停赞叹华佗的医术,经过上次治疗,蔡鹏的腿上的大包已开始萎缩。 华佗很忙,但为了仔细观察蔡鹏这种罕见的病症,华佗依旧每天亲自来熏蒸病房,并亲自为蔡鹏换药,处置伤处。 华佗医术高明,王队护理精心,几天过后,华佗兴奋地告诉两人,伤势恢复远超原来的想象,蔡鹏下地和痊愈的时间大大缩短。 华佗对王队道:“过些日子,便可不必捆绑伤腿,也可适当饮酒,活络血脉,王小友可筹备筹备,你二人就在此过个中秋吧。” 啊?这么快就要到中秋了? 王队不禁想起和耿浩的中秋之约。四年了!耿浩会不会始终在曲阿?一直在曲阿还好说,如若耿浩不在曲阿,那逢中秋,他必然会去曲阿等自己,若是再错过这个中秋,找寻耿浩就更不容易了。 王队把自己的焦虑和蔡鹏说了,蔡鹏建议王队去趟曲阿。 王队放心不下蔡鹏,征求了华佗的意见,华佗指指自己的那些“徒弟志愿者”,告诉王队,这里人多,而且都有诊病护理经验,让王队放心去。 王队简单收拾一下,又叮嘱蔡鹏一番,匆匆上路。 …… 曲阿在秣陵东面,不过一天的路程。王队凌晨上路,赶在天黑城门关闭前,进了曲阿城。天黑了,找寻耿浩不方便,干脆找家客店,好好睡上一晚。 四年了,耿浩在不在这里了,很难说,想找到他不是那么容易,王队有充足的心里准备。 第二天早上,王队吃过朝食,顺便在客店周围打听耿浩,没人知道。王队牵了马,往城外走。 出了城门,放眼望去,见城外密密麻麻的村落,王队有些犯愁。 曲阿,孙策家的祖坟在这里,其父孙坚的遗体也运回安葬,因此,孙策将刘繇赶出曲阿后,便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大本营来经营。严肃军纪,平乱剿贼,曲阿日益繁荣,周围众多人口迁来。曲阿城外,远远近近,原有的新建的,大大小小好多村落。想在这大片区域里寻找耿浩,还真不容易。 王队正踌躇着,就见官道上走来一匹马,马儿摇摇晃晃,马上的人也是萎靡不振,真是人困马乏了。 走近了,王队又惊又喜,大叫一声:“五木?!” “王队?!”来人正是五木。 “怎么弄得这么狼狈?” “我惦记着你说的中秋之约,赶夜路来到曲阿。王哥,你怎么在这里?找到耗子了?” 王队摇摇头,把自己陪蔡鹏南下诊病,留蔡鹏在秣陵华佗处治病,自己来曲阿找寻耿浩之事和五木说了一遍。 “那你怎么出城?城里找过了?” “没有,我在城里简单打听了一下,没有他的消息。我寻思着,耿浩这个家伙玩性大,不会喜欢城内的吵杂,所以想去城外找找。” “那咱们就赶紧找吧!”五木顾不得疲惫,只想赶紧找到耿浩。 “你这个样子,赶紧去我住的客店休息。”王队再三劝解,找耿浩不是那么容易的,也许找个十天半月也未必有结果,况且,耿浩也未必住在曲阿,要有心里准备。 五木有些失望。 王队又劝慰着:不用担心,也许中秋时,他自己就钻出来了呢。 终于把五木劝去客店休息,王队琢磨着:这样大海捞针地找不是个办法,耿浩常吹嘘自己和孙策关系如何“铁”,这里是孙策的治所,还是去孙策府衙打听一下吧。 中秋在古时是个大节日。临近中秋,曲阿城内到处是为过节忙碌的人。偶尔也有孙策军中士兵在城内穿行,乐呵呵同周围百姓打着招呼,王队赞叹孙策治军有方,军民共建才会太平、才有利于发展,希望孙策府里也一样和谐,让自己顺利找到耿浩吧。 孙策府外值守的小校对王队还真客气,问清王队身份和目的,小校答应进去通禀,王队不认识孙策,只得再三嘱咐小校,一定要向孙将军说清楚,自己是来寻耿浩的。 功夫不大,小校回来了,摇摇头,告诉王队孙将军政务繁忙,没功夫见客。 王队陪着笑脸,不住央求,小校依旧重复方才的话“孙将军没空”。 “没空我可以慢慢等。”王队没想到这里的“官僚之风”竟如此严重,还好自己早年经商,历经“官僚主义”折磨,早已练就出一个“耐心”,王队找个地儿坐下。 那小校见王队铁了心要在这里等下去,脸阴沉下来,走到王队面前,示意王队赶快离开。 王队十分不快,我以前见市长、省长,就这样等过,也没人敢哄我,这个小小的军官怎么如此不近人情? 王队待要争辩几句,却见那小校已将手按在剑柄之上,口中言语更加不容商量。 “算了,别惹麻烦了。”王队无奈,起身离开。 “不是搞军民共建吗?第一次进去通禀时,小校态度挺和蔼啊,怎么转眼就变了付模样?”王队边往客店走,边琢磨,“哦!”王队想明白了,一定是孙策等主要首脑不在曲阿!若非这样,那小校没必要不许自己在府外等候。军中首脑的动向,那可是属于绝对的军事机密,所以才会把自己撵走。 想明白这一节,王队对自己遭驱赶一时便不计较了。可是,打听耿浩下落之事也就少了个重要线索,这可怎么办? 王队回到客店时,五木已经醒了。心里惦记着和队友相聚之事,五木睡不踏实。 见王队神情沮丧地回来,五木知道还是打听不到耿浩的消息。 “咱们分头去找,多一个人,就多一分机会。”五木不顾王队的劝阻,穿上鞋就要拉着王队出门。 “这样找,希望太渺茫了。”王队被五木拽着往外走,嘴里嘀咕着,“耿浩若是在这里,一定应该给咱们留些线索。” 五木听王队说完,楞了一下,突然兴奋地叫了一声“有了!”拉起王队就往外跑。 “去哪?” “告示牌!”五木自己就曾在兖州军械坊弄过一个告示牌,还受到曹操的表扬呢,五木自然想到这一节。 古代时候,新闻资讯不发达,官方、百姓若想发布信息,会发布在城门外的牌子上。通常会有榜文牌和告示牌,榜文牌是官方发布政令、法规等重要官方信息,告示牌则随意些,发布各类民事信息。 两人匆匆赶到城外,有三五百姓聚在告示牌下,看着消息。 王队往前凑凑,想要看看有没有耿浩的消息,一旁五木已经哈哈大笑起来,顺着五木的手指,王队看到告示牌最上面粘贴的白纸上,写有两行大字:左挎宝剑右佩笔,遍扫寰宇著文章。后面,还有一幅小画,赫然是一个挎着宝剑,手持巨大自动铅笔,威风凛凛,风流潇洒的企鹅! 第0195章 耿浩 再寻代言人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江山”,哦不,是“江珊”终于出生了。 孩子的亲爹江波儿有些不大开心,因为是个女孩,孩子他大爷耿浩倒乐得够呛。 孩子的大爷没事就数落孩子的爹:你哭丧个脸干嘛!女孩有啥不好?女孩是爹妈贴身小棉袄你懂不懂?小小年纪,你还重男轻女啊!你要不喜欢,孩子我抱走,行不? 孩子的爹当然不会说“行”。 孩子的大爷继续教育道:再说了,别说现在没实行计划生育,便是实行了的,也有“单独二胎”新政策了,想要儿子,日后再生呗,又不会罚你748万。 一把手宣讲计划生育政策的效果就是好,孩子的爹终于被孩子的大爷说服了,也可能是被748万这个数目吓到了。 一清早,耿浩就跑到后院自己的小作坊忙活起来。 “叮叮当当”“吱吱嘎嘎”的声音,把教授引了过来。 “你干嘛呢?大清早就弄这么大动静。” 耿浩停下来,得意地指着自己的作品道:“你看这是啥?” 教授仔细观察了一会,确定了答道:“鸡架。你要养鸡?” 耿浩差点被教授的回答吓个跟头,确定教授不是在卖萌装傻后,耿浩拿起几个木轮,放到“鸡架”下比划着:“你再看。” “哦,创意不错,这样推着鸡架去卖鸡真的很方便。” “大哥啊,不服你我都有罪啊!看清楚喽,这是婴儿车!把轮子装上,这里按上推车的把手,上面支上竹撑,蒙上遮阳布,妥妥的新款婴儿车了!”耿浩不再搭理没有眼光的教授,继续忙碌起来。 “你确定要用这车推刚出生的婴儿?” “确定!怎么了?” “你这车的轮子太小了吧?” “大哥,虽说我没生过孩子,可满大街推孩子的我见多了,都是这么大的轮子啊,错不了。” 教授走过去,拿起一只轮子,放在车下,扭头对耿浩道:“你看的那些婴儿车,是在水泥地面上推,水泥地面多平整啊,用小轮子推着方便。可这里,都是土路,坑坑洼洼的,上了大陆,还有车辙,你这车,根本就走不了道!” 耿浩听完教授的话,看看轮子,看看车子,傻了眼。 教授指着前轮位置又道:“再者说,人家那些婴儿车,前轮有万向节的,方便转向,你这车子,只能靠蛮力硬推,出趟门,累坏推车的不说,一不小心,就要翻了车伤了孩子。” 耿浩越听越傻,想辩解一下都找不到理由。 教授蹲在车旁,仔细查看着,摇摇头又继续道:“这车的设计,太失败了,不过是照猫画虎而已,给婴儿用的,起码要弄个减震啊!” 耿浩终于逮到个话题:“还减震?我还想弄abs呢,得有那条件啊!” 教授扭头白了一眼耿浩:“条件是人创造出来的,脑袋是干嘛的?是用来思考的!还楞着干嘛,赶紧拿纸笔来啊!” 耿浩楞了一下,突然笑了:“哈哈,我怎么忘了,有教授你在啊!”乐颠颠地跑去取纸笔。 教授在耿浩设计的基础上,调整了车子的高度,使之更适合个子矮小的女人使用;将四轮车改为三轮车,加大两个后轮的直径,前轮用竹管套接设计成灵活的转向轮。 耿浩指着草图中弯成弓形的减震装置,有些担心地问道:“这个会不会断啊?” “用多层竹片叠加,强度就提高了,每片竹子用火烘烤折弯,便如同弓背一样,不会断。” “好,制作的事交给我了!”耿浩问清楚每一个细节,准备大干一场了。 教授擦擦手:“你弄吧,我也只能设计设计,动手就不行了。” “诶?教授,不对啊,你不是搞it的吗?怎么对车子也有研究?” 教授笑笑,学着耿浩的口气道:“我会告诉你我曾经和诸葛亮一起研制了木牛流马吗?” “啊?”耿浩站起来,“木牛流马是你弄得?” “小孔明弄得,我不过帮他改进下设计。” “厉害厉害!”耿浩看看地上的车架,自言自语道:“若是把木牛流马借鉴过来,弄个自动行走的婴儿车就好了。” “哈哈,自动行走的婴儿车?那还不走丢了啊?”教授笑道,“再说,木牛流马也没有那么神奇,不能自动行走,也是需要人力牵引的。” “哦,那就没什么意思了,我还是弄我这个时尚婴儿车吧。” “那你忙吧,我回屋看书了,有事喊我。” “你忙去吧。”耿浩说完,小眼珠突然转了几转,咧嘴笑道:“哈哈,这个车子,又是个赚钱的好东西啊!可是,这个车找谁做代言人呢?”有了上次周瑜代言新式炭笔的成功经验,耿浩对“名人代言”的信心满满,“周瑜肯定不合适,他也一定不会同意推着孩子满大街溜达,找谁呢?孙尚香不知道多大了,不行,人家还没嫁给刘备呢,哪有大姑娘推孩子的呀,况且,这丫头舞刀弄枪的,肯定是个女汉子,不能找她……” 耿浩一边干活,一边叨叨咕咕,到最后,索性不干活了,坐到地上,一心一意地给还未下线的车子寻找“形象代言人”。 “貂蝉?”耿浩摇摇头,虽然没见过貂蝉,但据王队说,貂蝉不是个真实的历史人物啊,而且,即使有这么一号人,也不适合。绯闻太多,正面形象不咋地。 得找个形象健康,还要人气高的,唉,能请到林志铃就好了,她在电影《赤壁》里给马接生,还有那么点贤妻良母的形象,可惜啊…… 哎?!要林志铃干嘛?林志玲演的是小乔啊,是有真人“小乔”,干嘛还找替身啊!大小乔那可是连曹操都惦记的美女啊,若是请来做了代言,那效果“啧啧”,耿浩的口水快要流出来了…… “不行!周瑜不缺钱,估计不会让他漂亮媳妇出头露面,可惜啊……” “耗子,王队!”教授的声音传进耿浩耳朵,“不行,别闹,哪能找个大老爷们给婴儿车代言,再说了,王队那形象也不行啊……”耿浩突然楞了,“你说啥?王队?!” “是我,我形象咋就不行了?” “啊?王队?!”耿浩跳了起来,“啊?!五木?!” 第0196章 耿浩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再次见到王队,耿浩激动万分。 王队竟然是和五木一起来的,更加让耿浩诧异。 “王哥,你们咋找到我的?” 五木抢着答道:“我发现了你在城外告示牌上画的‘企鹅’。” 耿浩大笑:“哈哈哈,那是我给新式炭笔做的广告。” 王队也笑道:“你还别说,多亏那广告,我们四处打听你,没人知道,但那‘企鹅’的知名度的确够高啊。” “江波儿!”耿浩大声喊着,“快看看谁来了!” 江波儿应声跑了出来,手里端着水盆,一见到王队,立刻扔了盆,陶盆碎了,盆里的尿戒子扬了一地。 “王哥!”江波儿纳头便拜。 “波儿?!”王队赶紧上前搀扶,看着已经成年的波儿,又看看满地尿戒子,王队惊讶地问道:“波儿都当爹了?” 江波儿幸福地憨笑着点点头。 “是啊是啊,波儿都当爹了,我也当大伯了。”耿浩嘴快,立刻插嘴炫耀人家的孩子,同时显摆自己的功劳,“前些天刚生的,女孩,还没满月呢,名字是我起的,叫‘江珊’!” “哦?哈哈,这名字不错!”王队笑道,“耗子你怎么样?” “耗子哥也给俺娶了个嫂子。”江波儿接上话茬,“嫂子,快出来啊,王哥来了!” 院子里闹哄哄的,耿浩的女人早就凑在屋里门口向外望着,只是来人都是陌生男人,女人家不好出来打招呼。听到江波儿叫自己,女人才从屋内走出,面带羞涩地向王队、五木福了一福。 “这就是我常和你说起的王哥,我的救命恩人。这位邓兄弟,是我异性兄弟。”耿浩忙向女人介绍。 女人常听耿浩和江波儿说起王队,听耿浩介绍,又见王队几乎比耿浩年长一辈,赶紧用右手压住左手,举手加额,待要正规行揖礼。 “不必不必,都是自家兄弟,没那么多礼节。”王队赶紧劝阻。 众队友穿越了时空,又见了面,一时都不知道话该从哪说起。 还是女人心细,拽拽耿浩的衣襟:“哥哥弟弟们都还饿着吧?” “对对,赶紧准备饭菜,我们兄弟要好好喝上一顿!”耿浩作为“土豪”东道主,面子是要摆足的,“波儿赶紧去买鱼肉,再打上好的酒,赶紧弄饭,我们兄弟边吃边聊。” …… 吃了一会,闲聊了一会,耿浩吩咐江波儿去照顾媳妇和孩子,房间里只剩下几位队友,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忍不住都流下泪来。耿浩是性情中人,五木这些年自感受了太多惊吓、委屈,两人都哭出声来。 王队和教授年纪大,经历多,也更加沉稳持重。王队擦擦眼角的泪花,端起酒杯:“各位兄弟,咱们队友今天再聚,是大喜事啊,该高兴才对,来来来,都不要哭了,咱干上一杯,庆祝咱们队友团聚。” 耿浩擦干眼泪,喝了酒,喃喃道:“咱们一队五人,就差蔡鹏了,也不知他在哪里。” “蔡鹏也在的,我见过他!”五木赶紧道。 “啊?菜鸟也来了?”队友当中,耿浩最敬重王队,但和蔡鹏年纪相仿,平时在网上又经常闲扯,两人最投脾气。 “是啊,菜鸟也在。”王队打进了耿浩家,光忙着和耿浩、教授及江波儿说话,此时才想起向大家说起蔡鹏的事。 王队简单介绍了蔡鹏的经历,说他穿越过来后,就投军到刘备处,还参加了虎牢关大战,打退了吕布。 “啊?他也参加讨伐董卓了啊?!我也参加了呢,只是俺们部队是十八路联军的先锋,我们杀了华雄,忙着清缴其残部,没赶上虎牢关一战,否则,没准那时就见到菜鸟了。”耿浩回想起汜水关一战,早已忘记了当时被吓得魂飞天外,却永远不会忘记吹嘘杀了华雄的光荣事迹。 “耗子你杀了华雄?”五木以前只听王队大致讲过耿浩的事情,此时瞪大了眼睛,脸上透着羡慕,又似不敢相信。 “当然!”耿浩洋洋自得道。 “听他胡吹,真正杀华雄的,是孙策,他充其量算是诱饵。”王队笑着拆穿耿浩。 “诱饵怎么了?没我,孙策就不会得手,我可是冒着生命危险当的诱饵,却叫孙策捡了个便宜。” “哈哈,不错,耗子的确很出彩,值得夸耀!”教授笑道,“咱们是不是把各自的经历说一说,现在这样说太乱了,我想好好了解下各位队友来到这里后的经历。” 按着教授的提议,四人分别向队友们讲述了自己这几年来的经历。 从遥远的两千年前,穿越来到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时代,每个人都有说不完的见闻和故事,也有吐不完的苦水和对自己真正的“家”的怀念。说着动情,听着唏嘘…… …… “要是菜鸟能来就好了,我们五个队员就齐了。”耿浩感叹着。 “华佗老先生说,菜鸟的腿还要过一段才能下地,暂时无法来这里。” “那我们去看他吧!”耿浩提议道。 大家立刻积极响应,简单商量一下,秣陵离此不远,现在耿浩家休息两天,即刻动身去秣陵探望蔡鹏。 …… 探望病号,自然要带上慰问品。 除了五木从徐州张飞处给蔡鹏带来的“快递”,耿浩又准备了几大包裹好吃喝。 骑马不便携带这么多东西,江南一带,官道不似中原通达便利,乘车也甚不方便。几人商量一下,还是乘船更便捷。 耿浩和家里人打了招呼,说要出门探望朋友,又再三叮嘱江波儿好生照料“耿浩庄”。耿浩磨叨个没完,直到把女人和江波儿都磨叨烦了,才被家人连送带哄“赶”出了家门。 耿浩租的舲舟,在长江中下游很常见,是以载客为主的小船,设有多个船舱,船舱开有窗子。 舲舟逆流而上,虽不甚快捷,但也平稳舒适,几个人还可一览沿途风光。 几个人中,王队和五木还是头一次到东汉时期的江南,耿浩虽在曲阿住了几年,但始终未出远门。教授自穿越过来,便随诸葛叔侄生活在荆州一带,再加上这些年熟读书典,且有意考察风土人情,自然就成为队友们的解说。 秋日的长江,水深浪大,时不时有大鱼从水中跃起,又有水鸟盘旋鸣叫于水面,望着郁郁葱葱的江岸,耿浩忍不住叹道:“咱们这可以说是‘组团游三国’啊!” “是啊,教授就是咱们的导游呢。”五木接口道。 半天未说话的王队向教授问道:“秋季,正是捕鱼的大好时节啊,江上怎么几乎看不到船啊?” 教授望着船外江面:“是啊,我也纳闷,我去年从荆州来曲阿,差不多也是这个时节,那时,江上往来船只很多的。长江是江南的交通命脉,不但是捕鱼的船,各种运货的艑船、周船也很多,怎么现在这么少?”(周船,应该是“舟周”二字合而为一,无奈现代字典里没有这个字,是汉时江南最常见的短而宽的货船) 五木一直将头探在船舱窗外,欣赏着江景,感受着江风和水雾带来的清凉,听了王队和教授的对话,五木大声道:“有船的,看,上游就来了几艘船,那船真快啊,教授,这是什么船?” 教授等三人闻声,将头探了出去,只见上游江面上,快速飞来几艘小船。 “哦,这叫‘艇’,比咱们乘坐的‘舲’更快捷,所谓‘越舲蜀艇’,益州长江之上,多用这种小船。”教授解释道。 “哦,真的很快啊!”五木赞道,“那些艇的船帆真漂亮。” 几个人都看清了,快速驶来的小艇上,均张着五彩锦帆,风中,还隐约传来“叮铛”的铃声。 “不好!”教授大叫一声,几人齐将目光投向教授。 教授缩回船舱,脸色惨白:“是‘锦帆贼’……” 第0197章 五木 长江水战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锦帆贼?” 五木耿浩王队三人虽没听过“锦帆贼”甘宁,但看教授的神色,再加之这带着“贼”字的名头,也知道这是遇到在江面上打劫的水贼了。 此时,众人乘坐的舲船正在江心水道上,便是想驶去岸边隐蔽,也来不及了,更何况水贼的小艇是经过改装的,船身狭长,速度远快于普通船只。 这可如何是好? 众人的目光齐齐落在教授身上,教授也早已慌了神。 “船家!”王队赶紧招呼船家,船家常年在江面上行走,应该更有经验。船家也看清迎面驶来的贼船,全身不住颤抖着,撒开摇橹,有心要弃船跳水逃命,但终究是舍不得自己的船…… 就在这犹豫间,“锦帆贼船”已驶到舲船近前,贼船上,果然是一色的身穿绸衣的水贼,腰系着叮铛作响的铃铛,手中或提着寒光闪闪的利刃,或张着搭上箭的弓。 贼船却不向舲船靠拢,“呦……嘿……”船上的水贼挥舞着兵刃,好像和舲船上众人打招呼般,吼了几声,锦帆贼艇与舲船擦肩而过,又拐个弯,向岸旁一处水草茂密处水湾驶去…… “水贼今儿……放假?不上班?”耿浩擦擦满头冷汗道。 “莫要胡说了,那个锦帆贼头,就是甘宁甘兴霸!”教授道。 “又有船来了!”五木叫道。 顺着五木手指的方向,只见上游又驶来十数艘船,船型与舲船类似,只是更大一些。 刚刚逃过一劫的众人再度惊恐起来。 “不要慌!”王队一边说,一边出了船舱,把住摇橹。 “啊!是官船!”船家叫道。 果然,驶来的大船上,均有旌旗闪动,只是旗面上的字看不清楚,但船头伫立的分明是穿戴较为整齐军人。 “应该是官兵追剿水贼。”王队安慰大家,“莫要慌乱,咱们让出水道。” 船家哆里哆嗦,按王队的吩咐,接过摇橹,尽量把舲船划出主航道。 “锦帆贼的船去了哪里?”官船驶到附近,有士兵大声向舲船喝问着。船家偷偷摸摸用手在胸前向锦帆贼藏匿的水湾比划了一下,显然是不敢不回答,可是又怕以后被锦帆贼找上门报复。 “可是那边?”官船上士兵看不清船家的手势,又大声呼喝道。 “对,就藏匿于那边水草处。”王队代船家回答着,船家向王队偷偷摆手,但听王队已大声回答,船家惊吓得已经掉下眼泪。 官船不再理会众人,向着水湾驶去。 “完喽、完喽……”船家一屁股坐了下去,哭嚎起来。 “怕什么?!”王队心中生出一股豪气,大声呵斥着船家。 “王哥,这些官船,不是扬州孙策的队伍,好像是……”耿浩努力辨认着船上的旗帜,突然大叫道:“啊!是刘繇的队伍!船上那个将军是太史慈!” “太史慈?!”五木一愣,随即笑了起来,“哈哈,若是太史慈就好办了,我们有交情的……” 五木正想和大伙吹嘘下,自己如何同太史慈攀上交情,却听得几声急促的号角响起。 “呜……” “呜、呜……” “呜、呜、呜……” 瞬时间,从方才锦帆贼隐匿的水湾旁茂密的水草中,急速驶出几十艘小艇,方才逃匿的那些锦帆贼艇也现了身。几十艘小艇快速将太史慈的十余艘大船围拢起来。 “呜……呜……呜……” 又是几声号角,几艘更大的船从水湾中驶出,大船有双层船舱,船身和船舱都有皮革包裹,船头挺出一根长长的,用于冲撞敌船、包裹着铁皮的粗大撞柱。 “啊,是艨艟大船!”教授叫道。 耿浩眼尖,已经看出艨艟船上飘扬的“孙”字大旗,耿浩大叫道:“是孙策的队伍,啊,船头那人应该就是孙策!” 几艘艨艟大船,配合着几十艘小艇,将太史慈部的十余艘大舲船紧紧包围。 “咚……咚……咚……” 三通鼓毕,几十艘小艇快速向太史慈率领的大舲船冲去。 鼓声、号角声和喊杀声响成一片,箭矢密如雨点,铺天盖地…… 众人乘坐的舲船靠近水面战场,“快进船舱躲避!”随着王队一声喊,众人赶紧钻进船舱,匍匐在边角,用手护住头。而船家再不犹豫了,一咬牙一跺脚,跳入水中,潜往岸边逃命去了,只留下无人掌控的舲船,随波逐流漂向战场中心…… 渐渐的,不再有箭矢落下,喊杀声也低了。 五木抬起头,从船舱壁间的缝隙向外望去,只见太史慈的多艘大舲船已被孙策军抢占,江面上,漂浮杂草般的箭矢,破碎的船板,还有数十具尸体…… 只剩下一艘大舲船在苦苦支撑,想要突出四周小艇的包围,只是小艇实在太多,又较舲船快捷,已有十余条钩索抛挂住大舲船船舷,孙策部下及甘宁的水贼已攀援着绳索,向舲船上爬去…… “莫要跑了太史慈……” “活捉太史慈……” 五木看到,舲船船头,只剩下太史慈和几个亲随在勉力支撑。 太史慈看到己方大势已去,向属下招呼一声,几人纵身向江中跳去…… “放箭!” 随着一声令下,艨艟大船上的弓箭手齐向水中发箭,江水中泛起缕缕暗红…… “哈!太史慈中箭了……”艨艟大船上有人高喊。 五木一惊,顾不得自己的安危,冲上船头,只见太史慈背部中了两只箭,双手拼命胡乱扑打着,人在江中不停起伏,显然难以支撑下去了。 “不要伤他!”五木大喊一声,一个猛子扎入江中。五木用尽全力划动着双手,终于在太史慈全身没入水中的一瞬间,一把抓住太史慈的头发。 五木用胳膊从侧后方夹住太史慈的头,好在太史慈此时已然昏厥,否则,以太史慈的身量,若是拼命挣扎,五木还真的难以施救。 游泳最忌心浮气躁,五木方才因为着急救太史慈,拼着命游过去,耗了太多力气,此时已然有些体力不支,就在接近一艘小艇时,五木终于支撑不住,身子缓缓向江中坠去,可五木依然不舍松开太史慈,独自求生。 “噗通、噗通” 有两人跳进水里,一左一右架住五木。 船上人伸出援手,五木使出最后的力气,拼命将太史慈托上小艇,随即,自己也被人连拉带扯,拽上船去。 五木脱了力,一上船,呕出几口江水,便昏了过去…… …… “醒来!” 五木感觉有人在拍打自己的脸颊。 缓缓睁开眼睛,只见面前蹲着一个俊秀的年轻将军。五木微微侧头,只见自己已然躺在艨艟大船甲板之上。 “你是何人?为何对叛逆之贼施以援手?”年轻将军喝道。 “太史慈是、是我的救、救命恩、恩人……”五木说完,又吐出一口江水。 “哦?你的救命恩人?”发问者正是江东小霸王孙策。 “孙将军,手下留情啊!”被带上艨艟大船的耿浩扑跪到孙策面前,“孙将军,此人是我兄弟。” 耿浩说完,又赶紧俯身查看五木:“兄弟,你没事吧?” “我没、没事,就是喝、喝了几口江水……”五木说着,挣扎着爬起。 “哦?你的兄弟?倒还是个重情义的人啊。”孙策道。 “五木,这便是孙伯符孙将军,快来见过。”耿浩说着,拉着五木跪拜孙策。 “哈哈,既是耿先生兄弟,便不必多礼了。” 五木听耿浩介绍,赶紧跪倒:“邓森林参拜孙将军,求孙将军救救太史子义将军,他于我有救命之恩啊……”说罢,五木叩拜连连…… 第0198章 耿浩 土豪难做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五木跳入江中,救起受伤的太史慈,又被孙策手下救上艨艟大船。 五木念及太史慈曾在辽东救过自己性命,此时哀求孙策放过太史慈。 孙策微微一笑:“太史子义英雄虎胆,仗义心肠,孙某安忍伤害?邓公子请起。”说罢,搀扶起五木。耿浩一众人等大喜。孙策立即安排军医官为昏迷的太史慈疗伤。 五木起身,寻找下水救自己的两个人。 孙策拉过两人,分别是周泰周幼平和甘宁甘兴霸。 五木倒身便拜,耿浩在一旁笑道:“拜谢甘兴霸将军即可,周将军却不必拜了。” “咦?为何?” “周将军是自家人,是我的大舅哥啊。” 众人欢笑,但救命之恩不能不谢,五木还是郑重地向二人行礼。 太史慈箭伤不重,简单处置,已醒转过来。 孙策上前搭礼询问:“子义将军无恙乎?” 太史慈冷冷道:“堂堂孙策竟然与那无耻‘锦帆贼’相勾连,妄称‘江东小霸王’的名号。” 孙策笑道:“哈哈,子义将军岂不闻兵者诡道之说?人道太史子义江南猛虎,不使诡计,焉能缚虎?况且,甘兴霸已然投入我军,何来勾连一说?” “唉!”太史慈长叹一声,脸上依旧不甘,“罢罢罢,既为阶下囚,我太史慈任杀任剐,不需多言。”说罢,紧闭双目。 孙策道:“人道子义将军勇猛且深晓大义,才能义助孔文举(孔融),解北海之围,却何故明珠暗投,屈就于刘正礼(刘繇)帐下,只做些探马、斥候的差事?” 太史慈言道:“刘正礼乃某同乡,某外出避祸多年,全蒙正礼大人照顾家慈,家严为某取‘义’为字,某自当竭力辅佐正礼大人,舍生取义,也算报了正礼大人之恩。” 五木接口道:“子义将军此言差矣。” “你是?”太史慈扭头看五木,似曾相识。 五木跪拜道:“当年在辽东农人小哥家中,子义将军箭发连珠,救了在下一命,可曾记得?”(参见0055章《逃离辽东》) “哦……” 孙策道:“今日,便是这位邓公子舍命入江中,救得子义将军性命。” 太史慈凄惨一笑:“某将死之人,救不救又能怎样。” 五木拱手道:“子义将军,所谓‘士为知己者死’,那刘繇何德何能,子义将军若为其尽忠,那便是愚忠,不仅难为后世传颂,反倒成了笑柄。” 太史慈正色道:“请邓公子慎言,正礼大人乃某主公。正礼大人藻厉名行,只是适逢扰攘之时,据万里之士,非其长而已。正礼大人乃有口皆碑之清官。” 太史慈拽的几句文,五木等人难以听懂。还是教授听得明白,上前道:“子义将军,您对刘正礼大人的评价,确实客观,只是,身为一镇长官,只为修炼磨砺自己所谓名节,却不懂得整肃法纪,致使扬州上下,只知轻吟浅唱、歌舞升平,却不管百姓疾苦,群寇四起,这岂能说是好官?至于‘适逢扰攘之时,据万里之士,非其长而已’,不过是他假借别人之口,为自己开脱而已,适逢乱世,自当有英雄豪杰之士救百姓于水火,‘非其长也’?说白了,是他没有治世之能罢了。只知讨喜文人墨客,为自己混个清廉之名,文雅之号,如此‘清官’,与贪官有何差别?” 五木听教授说完,立刻插嘴道:“是啊,子义将军仗义豪杰,只是,所谓‘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却不是只为一个碌碌无为的庸官。” 耿浩也插嘴道:“是啊是啊,所谓‘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做地主’。” “哈哈哈,耿先生说得好!”孙策笑道,“子义将军,难道你不愿意助策为民做主,而宁愿陪那刘正礼去做地主吗?” 众人一番话,说得太史慈低头不语。此时孙策诚恳相邀,太史慈原本便是性情中人,不再犹豫,挣扎起身向孙策行礼。 孙策赶紧拦住太史慈。 太史慈坚持跪拜孙策,道:“某从今以后,愿追随伯符将军,只是刘正礼大人于某有恩,某请求伯符将军,有遭一日,准许某为其扶灵,护送其回故里。” 孙策大喜,点头应允。(日后,刘繇病死,孙策信守承诺,将其安葬于东莱郡牟平老家,并将其遗孤带回照料,此是后话。) …… 孙策收得太史慈、甘宁两员猛将,又遇见耿浩等人,心中高兴。当即吩咐于艨艟大船之上,摆开酒宴,喝个畅快淋漓。 孙策对教授、五木等人本就欣赏,待得周瑜来到艨艟船上,于王队相见,向孙策介绍这便是自己当年赴中原游历,在汾水船上所遇之人,孙策更有结纳拉拢之意。(参见0007章《大汉残歌》)只是,王队教授等人,均无意为官,孙策好不遗憾。 艨艟大船上的酒宴,远没有在孙策府中吃席那么多啰嗦规矩,耿浩吃得开心畅快。五木凑到耿浩跟前,低声问道:“耗子,你方才丢人了。” “嗯?我丢什么人了?” “你说‘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做地主’,明明该是‘不如回家卖红薯’。” 耿浩咽下嘴里饭菜,点点头:“还真是丢人了!哎,你这几年吃过红薯没?” 五木摇摇头。 耿浩继续道:“我呀,在曲阿曾经搞过蔬菜批发,我就也没见过红薯,你知道为啥不?” 五木一拍脑袋:“我靠,我倒忘记了,这时还没有红薯吧?” “聪明!”耿浩轻蔑地白了五木一眼,端起酒杯。 “好好好,是我丢了人了,我敬你!” …… 孙策有意请众人在艨艟大船上住两天,耿浩笑着推辞道:“我们还要去秣陵看望朋友,再耽搁,给他带得那些个好吃好喝怕就坏了。” 孙策闻听,点点头,吩咐手下,准备一艘快船,送众人去秣陵。 孙策特意吩咐:船上插上“孫”字大旗。 耿浩有些担心:这样会不会太招摇? 教授低声提醒耿浩:太史慈投靠孙策,刘繇已彻底丧失了与孙策争夺扬州的资本;长江上水贼,甘宁、周泰等,也都投靠了孙策,现在,江南一带,都是人家的了。 众人拜别孙策,登船上路。 耿浩看着船上猎猎大旗,撇撇嘴:“我这个人吧,当个低调土豪还行,每每与官家一搭边,浑身就不自在。” 王队拍拍耿浩肩膀:“土豪不容易啊,不与官府勾结,早晚要被官府吃掉。” “那、那我就勉为其难,勾结勾结?” “土豪一旦与政府勾结,下一步,就会升级成恶霸。” 耿浩望着浩浩江水,长叹道:“唉!天下之大,难道就没有俺们土豪容身之地了吗?” 果然,插上“孫”字大旗的快船,一路畅行。过往大小船只,皆主动让行。 耿浩感叹:“这‘警船’确实牛啊!”内心却在琢磨,若发明个“警灯”安在桅杆之上,“嗷嗷嗷”一叫,应该更拉风…… 第0199章 蔡鹏 五星聚首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这些天,蔡鹏过得叫一个“难受”,如果非要给“难受”加一个界定,那便是“相当难受”。 虽说不愁吃喝,华佗及那帮“志愿者徒弟”们照料细致有加,但伤腿被绑在榻上,实在是一种折磨。 这一日,华佗检查完蔡鹏的伤处,终于同意为其松绑。蔡鹏如得大赦一般,忙不迭地要下地溜达。华佗却板着面孔,给蔡鹏的伤腿前后绑上竹板,嘱咐其可以慢慢在屋里活动,但切不可过于劳累,更不可以离开房间。 蔡鹏连忙点头答应,只要能离开这该死的床榻,就是一种解脱。 华佗叮嘱再三,终于走了。 蔡鹏感觉自己真的像一只“菜鸟”,确切说像一只鹦鹉,虽说仍被关在笼子里,但起码去掉了锁链的束缚,终于可以活动一下了。 蔡鹏做了些拉伸的准备活动,掏出三节棍:棍子啊棍子,可想死俺了! 蔡鹏摩挲着三节棍,“嗖”地将三节棍向外抖出…… “妈呀!”一声惨叫。 蔡鹏一惊,随即大叫道:“耗子!” “是我……”推门进屋的正是耿浩。 “伤到哪来?”蔡鹏蹦跳着上前查看。 “还好我够机灵!”耿浩擦擦脑门上冷汗。 “菜鸟!”王队等人随后跟了进来。 “啊!全来了!”蔡鹏又惊又喜,好在之前见过五木,又从王队口中得知耿浩的消息,队友中,只有教授的出现,让蔡鹏颇感意外。 队友们围着蔡鹏嘘寒问暖,蔡鹏本就不善言词,激动之下,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了,只能用满脸的泪水,表达着自己情感…… …… 国人见面寒暄,下一步自然就是要大吃一顿。 不需要任何准备,王队他们全都带来了。 耿浩张罗着摆放几案,五木掏出大包小包的吃喝,略显尴尬地向蔡鹏坦白:张飞捎带的好多吃食,自己是在带不动,只好在路上替蔡鹏吃了。 “不过菜鸟你放心,我吃每一口的时候,都替你大声感谢张飞了!”五木信誓旦旦地保证着…… “干嘛呢?!”华佗暗沉着脸走了进来。 众人中,只有五木未曾见过华佗,其余人都赶紧上前同华佗打招呼。 华佗连寒暄几句都没有,直接严肃地请众人出去。 耿浩有些不甘心,嬉笑着想请华佗通融通融,王队了解华佗的脾气(好像天底下主治医生的脾气都差不多),赶紧拉住耿浩,不停向华佗道歉。 众人只好退出房间,华佗喝令蔡鹏关上房门,众人隔着门缝,探监般安慰着被“囚禁”的蔡鹏。 “唉,非是老朽不讲情面,只是蔡小友正在恢复的关键时期,此时受外界侵扰,最易使病情反复。”华佗的神情稍微缓和一些。 “我们懂,是我们冒失了,大师您别生气。”王队和教授对华佗的尊重要比耿浩蔡鹏更深一层。 “再忍耐一段吧,如无意外,旬日左右,蔡小友便可初步恢复,那时,老朽便不再管了。” “好好,我们多等等,你放心吧。” 眼见着队友们在外面活蹦乱跳,蔡鹏心里猫抓了一样着急。 耿浩凑到门缝处,不停安慰蔡鹏:“菜鸟啊,你别急哈,我闲着没事,每天来这里陪你说话。” “不可随意进去!”华佗板着脸警告耿浩。 “知道了,华爷爷!我隔着门缝和他倾诉衷肠还不行吗?” 华佗终于被耿浩逗乐了,笑着道:“耿小友肠胃痼疾可好了吗?” 提起这个话茬,耿浩立刻回想起当年的狼狈,满脸苦相道:“爷爷啊,我这病是好了,可您老也太狠了!我都、我都、都拉裤子里了……” “哈哈哈”众人无不大笑。 “咦?这位便是邓小友吧?”华佗看到五木,立刻猜到了。也不待五木回答,立刻拉起五木的手,诊起脉来…… 王队于华佗之前曾有过交流,知道华佗是想验证一下五木的脉征,其余众人不明就里,纷纷盯着华佗。 院里的人莫不做声,急坏了在屋里扒着门缝往外瞧的蔡鹏。 “喂,耗子!你们嘎哈呢?”蔡鹏低声叫道。 “别闹,老爷子给五木诊脉呢。”耿浩凑到门缝,给蔡鹏讲解着。 “五木病了?” “没听说啊,一直好好的,这华老爷子也够神叨的,拉过人家就摸脉。” “诶!这老爷子的确怪异,上次给我看病,却给王队诊脉。”蔡鹏对耿浩说道。 “哦哦,最好也给五木诊治出肠胃毛病来,让他也遭遭我受得罪。”耿浩幸灾乐祸地祈祷着…… 若非是华佗的名气,五木怕早就急了。被华佗把着脉关,五木初时并未在意,但华佗诊脉时间很长,诊脉指法又怪异多变,脸上表情也随着指法不停变换。 华佗一会凝眉、一会眯眼,又摇摇头…… 五木突然想起一句话,左慈说的“先死而后生”,那左慈还说自己有“性命之忧”,看着华佗古怪而凝重的表情,五木的汗下来了…… 终于,华佗松开手。 五木颤抖着问道:“大师,我是不是……” 华佗并未搭理五木,而是转向王队,怪怪地冲王队点点头。王队明白,一定是五木确如华佗推断,属于“龟吸神脉”中水属脉相了。 王队用眼睛示意华佗,先不要泄露那晚他们在淮河边对话的内容。(参见0186章《群星耀苍穹》) 五木更加害怕了,几乎要瘫在华佗脚下:“大师,我还、还有救吗……” 华佗轻描淡写道:“邓小友无事。” 五木毕竟是见多识广,自然明白大夫如此说法,就是告诉自己“想吃点啥趁早吃点啥吧”…… 如同一只瞬间融化的蜡烛,五木软软地瘫到了地上…… “五木!”众人一起扑了上去…… 忙活半天,五木被“抢救”过来。 再三劝慰,五木终于相信自己暂时还没死,华佗王队再三解释,五木凄惨地笑笑:“放心吧,我邓森林还是个男人……” 华佗身为医者,于心不忍,有心说出实情,但见王队面露犹豫,还是忍住了。 “你怎跑出来了?!”华佗看到一条腿蹦哒着的蔡鹏,呵斥道。 “我不放心他……”蔡鹏灰溜溜地蹦回屋去。 “师尊……”华佗的一个徒弟急匆匆跑进院子,在华佗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华佗脸色大变,犹豫一下,挥手示意徒弟退下。 众人盯着华佗,不知发生了什么。 华佗寻思片刻,缓缓对众人道:“寿春有一古怪病者,老朽必须立刻赶去,你们可住在这里,但切记旬日内,莫要进入蔡小友屋内。” 王队赶紧点头道:“大师放心去吧,我们一定听话,十天后,他就可以出屋了吗?” “恩,十日后,便无碍了,你们住在这里,我会嘱咐家人帮你们准备一切。”华佗又到屋门处,叮嘱蔡鹏一些注意事项后,又回头叮嘱王队,不论自己何时归来,务必要众人在此等候。 王队向华佗保证,一定等到他回来,为蔡鹏诊脉确认彻底痊愈。华佗点点头,匆匆离去。 众人送走华佗,一时不知该干嘛,只有五木神情萎靡,依旧为自己的“不治之症”而发愁。王队和教授好说歹说,终于让五木悬在嗓子眼里的心,稍微往下掉了掉…… 第0200章 王队 五星聚会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华佗走了,蔡鹏继续作那被关在笼子里的鸟――“菜鸟”。 耿浩和五木担负起每天给鸟喂食的工作,喂完食,就一里一外,隔着门陪着蔡鹏说话解闷。 王队和教授每天来探望蔡鹏,其余时间便互相交流着来到汉末后的感受,两人年纪相仿,即便在探险之外,也经常交流,此时五位队友会齐,两人讨论最多的,便是带领队友们回到属于他们的那个年代。 王队始终对回归二十一世纪抱有信心,再听教授讲了他和五木在天坑中捡到王队手表,从时间差异方面推断,他们绝对不是简单的穿越了。(参见0167章《时间的差异》) 王队提出一个更大胆的假设:我们是否并非简单穿越了时空,而是跨越到另一个时间层面,就像网上流行的那个“位面”? 教授赞同王队的推断:如果真是如此,那么,那个天坑,也许就是一道门。 “一道门?!”王队睁大眼睛,教授的这个设想,让王队心中的期望之火越燃越高…… …… 蔡鹏每天最快乐的莫过于换药了。华佗的徒弟会按时来给蔡鹏换药,每到这时,众人就围到屋子门口,期待着屋门开启关闭这短暂的会面…… 终于到了第十天,一大早,众人就聚到屋门外,翘首期盼着换药徒弟的到来。 蔡鹏不住央求耿浩去催促,若不是王队拦着,耿浩早就跑去了。 换药徒弟按时来了,拆掉保护伤腿的护板,换成厚实的布带捆扎,虽说仍不便行走,但蔡鹏顾不了那许多,连窜带跳蹦出屋来,看着几位队友,却说不出话了。 哽咽了半天,终于吐出一句:“我咋有种牛郎织女七夕相会的感觉……” 耿浩上下打量着蔡鹏:“只是你这织女实在丑了点……” “哈哈,别说了,赶紧的吧,给菜鸟接风洗尘的啊!”王队招呼大伙,来到众人居住的房间。 房间里早已收拾利落,几张几案拼成一张大案,上首摆放了一张倭几,是给不能跪坐也不便盘腿的蔡鹏预备的。 …… 众人落座,耿浩端起酒樽,刚要发言,突然想起了喝酒的规矩,嬉笑着放下酒樽道:“差点又坏了规矩,王队是咱们领导,请领导讲话,大家鼓掌。” 王队笑着摆手,压住“噼里啪啦”的掌声,说道:“咱们一起探险,我是队长,眼下在这里,就没有这些说道了,但今天是个大喜的日子,既是菜鸟出笼,又是我们五兄弟团聚,今天,没有领导,只有兄弟,每个人都要好好说一说。” 大家一致赞同,并请年纪最大的教授先发言。 “好吧,那我就先说几句。”教授端起酒樽,挺身长坐,“从中平六年初……” 耿浩打断教授:“教授,求您一件事,还是用咱的公元纪年法吧,要不然我一会就懵了。” 教授笑道:“好吧,从中平六年,也就是189年,我们五人分别来到这里,转眼一到了现在兴平二年,也就是195年秋。屈指算来,已六年半有余了。这六年半里,我们亲眼目睹了东汉王朝的衰落,王队、菜鸟和耗子,更是亲历了董卓之乱。” 蔡鹏对耿浩挑了下眉毛,意思是:我参加了三英战吕布呢! 耿浩不甘示弱,刚准备显摆一下自己参与斩了华雄,还立下杀董卓这不世伟业,却见王队对他们二人“哼”了一声,赶紧收口继续听教授讲话。 “我们五人有幸亲历了这段残酷、血腥且精彩的历史,每个人更是经历了不同的磨难。咱们五人中,要说,我所受的罪想必是最少的,困难、痛苦,就不多说了。我们既然能渡过这些劫难,就没有什么可以难倒我们的了,我提议,为我们的聚会,为我们未来干杯!” “好!”众人齐声叫好。 耿浩终于可以插嘴了:“教授就是教授,说出的话,都是妥妥的正能量啊,来来来,干杯!” 众人喝罢,王队对耿浩道:“咱们五人中,数你是话痨,教授讲完,你就讲讲吧,免得把你憋坏了。” 耿浩扯淡在行,现在让他正儿八经说话,反而忸怩起来,蔡鹏五木连连起哄,耿浩只好端起酒樽,清请嗓子道:“其实,我觉得吧,咱们五个以前是队友、是驴友,来到这里,又变成了‘穿友’,穿越之友,所以说啊,这就是有缘,咱们五人之间有缘,咱们和三国也是有缘,我就提议,为缘分干一杯吧。” 众人喝完酒,蔡鹏立刻道:“我说几句啊,耗子说咱们有缘,我说咱们不仅有缘,还有义。当年一起组队探险,就是玩命的事,没有义,我们不会凑到一起。” “对对!”耿浩还没来得急咽下嘴里的菜,就插嘴道,“我们是有缘有义,当年探险,王哥救我,就是义!” “领导讲话,别插嘴!”蔡鹏向耿浩比划一下,继续道,“要说我来到三国这几年,体会到的也是一个‘义’字。玄德公、关二哥还有张三哥,给我的感觉,也是这个‘义’字。我在玄德公手下这么多年,我……” 说到刘关张,蔡鹏的眼角已经湿润了。耿浩赶紧打断蔡鹏:“得了得了,咱今天是朋友聚会,赶紧张罗喝酒,不要谈你的工作了。” 众人再次干杯。 几个人都不擅长饮酒,王队赶紧招呼众人吃些菜。 五木于人情事理更明白,王队既是探险队队长,又是哥哥,当然要最后讲话,于是扭头看看王队,端起酒樽道:“王哥,您压轴,我先说几句啊,方才耗子和菜鸟说了‘缘’和‘义’,那我就说一个‘情’字。‘情缘’,‘情义’,连接我们的,归根结底,还是一个‘情’字。在我们那个时代,我们有亲情、友情、爱情,而来到这里,我感觉在座的兄弟不仅是我的朋友,更是我的亲人。我这杯酒,就为亲人们干杯!”说罢,五木一饮而尽。 亲情、友情、爱情,如何能不勾起众人对遥远家乡的回忆? 没有人起身为五木的话喝彩,但每个人湿润的眼角,已经说明了一切。 教授喝了酒,扫视下沉默的众人,提醒道:“咱们是不是该热烈鼓掌,请王队讲话啊?” 众人的思绪被拉了回来,王队站起身。 “兄弟们,今天真是个好日子。我们五兄弟聚首,是天大的喜事。方才,几位小兄弟说得真好,我们是有缘有义有情的好兄弟,教授说了,我们经历了那么多磨难,现在已经没有什么我们克服不了的困难!我要说的是,这次东汉之旅,是我们这个团队最成功的一次探险,我们已经成功了一半,俗话说‘行百里者半九十’,但是,只要我们兄弟一心,我们就一定能克服重重困难,回到属于我们的那个时代,回到我们的家,与家人团聚。来,为了我们胜利返航,干杯!” “好!”五木第一个站起身来,激动地端起酒,教授也跟着站了起来。 “菜鸟,你就不要站起来了。”王队按下挣扎着要站来的蔡鹏,“耗子,怎么不端杯啊?” “啊……”耿浩迟疑一下,缓慢站了起来…… 第0201章 王队 你说什么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王队将教授拉倒一个房间,详细介绍了自己在西南群山中找寻那个天坑的情况。 教授道:“我在荆州时,曾翻阅过旧时的邸报和一些资料,上面也提到关于西南陨石的事。” 两人将各自收集的信息进行汇集后,王队叹了口气:“难点是定向问题。” “王队!”五木兴冲冲闯了进来,“啊,教授也在,咱们是不是准备回家了,看我拿来了什么?” 五木从怀里拿出小木匣,按动机括,打开来。 “指南针!”王队和教授大喜。(参见00164章《财务管理》) “有了指南针,咱们就一定能找到那个天坑,就一定能回去!五木,快招呼耗子、菜鸟,咱们赶紧商量一下。”王队十分兴奋,“哦,别让菜鸟折腾了,咱们去他那,你去招呼下耗子吧。” 五木答应一声,转身跑出去。 “走吧,教授。” 教授迟疑一下,对王队道:“王队,前天喝酒,你有没有注意到耗子比较反常?” “哦?你是说我张**杯时,他有些犹豫?” “恩。” “我注意到了,我知道,他在这边娶了媳妇,成了家,弄了几亩地几间房,心里割舍不下是难免的,不过我们毕竟不属于这里,这里不是我们的家,耗子啊,就是矫情,上来那股劲,弄得多愁善感似的。兄弟们哪个能不想回家?只要大家一商量起来,他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教授依旧担心:“我在他家住了一年了,他的确很爱那个家,他会不会……” 王队拽起教授:“走吧,哥哥,好了,大不了,我单独找他唠唠就是了。” …… 蔡鹏的房间里,五木耿浩等已经到了。 王队一进屋,就兴奋地扬扬手中的指南针道:“兄弟们,看!有了这个,我们就可以回家了!这还要感谢五木啊,啧啧,这指南针,做得真是精巧。” 五木面有得色:“嘿嘿,我做这个,也是为咱们回家做的准备呢。哎,对了王队,咱们去找那个天坑,恐怕不是三天两头的事情吧?” 王队点点头:“的确要做好充分的准备。” 五木摩拳擦掌道:“都需要准备什么?王队教授你们就吩咐吧,我来跑腿。” 王队冲五木笑笑:“其实,在这边不需要准备什么,毕竟这里没有咱们那种先进的东西,至于绳索、保护装置、照明之类的,到西南准备就成。” “也是,在这边准备了,还要大老远背过去。可是,咱们得多预备些钱啊。” “是啊。”王队扭头对耿浩道:“耗子,咱们五人中,就你号称土豪,这次,可就都指望你了。” 耿浩有些愣神,王队再次招呼他,耿浩才反应过来:“啊,哦,准备钱是吧,没问题,我的钱就是为兄弟们准备的……” 王队端起一碗水,喝了一口,缓缓走到耿浩面前:“耗子啊,我知道你有些惦记这里,可是,这里毕竟不是咱们的家,咱们不属于这里,别多想了,咱们回家,可都指望你破财啊。” 五木在一旁打趣道:“是啊,要不,咱这次可以给你弄个冠名权。” 耿浩微微笑笑:“钱,大家不用操心了,我会倾尽所有的,只是……”耿浩低下头,偷偷瞄了一眼王队,低声道:“王哥,钱我出,但我、我、我不想回去了……” 王队诧异地盯着耿浩:“耗子你说什么?不回去?” 耿浩头埋得更深了,他不敢面对这个曾经救过自己性命的大哥,细若蚊声地“嗯”了一声。 王队双眉一挑,眉中和脸上的疤痕跟着一跳,那分别是他在西南边境前线作战和探险救助耗子时,分别留下的。(参见0038章《九曲十八弯》和0041章《谁在说谎》) 王队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深深吸了口气,手搭在耗子的肩膀上:“耗子,我理解你的心情,你爱这里的家,但你也要现实一些,我们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我们不过是一群游客,早晚要走的。” “王哥,我、我、我舍不得家,我的家、家人……”耿浩哽咽着。 “耗子啊耗子,你也是快三十的人了,哦不,又在这里过了几年,你已经是三十多了,你怎么还这么不成熟?”王队提高了嗓音,“耗子,你是不是放不下你的女人?你想过没有,你们不能在一起的,如果生下一个孩子,而这个孩子比他的父亲还要大上两千岁,你、你可能彻底打乱了全部的伦理关系!” “我、我不想那么多,我、我只是、只是舍不得我的家,我总觉得,这里,才是我真正的、真正的家……”自幼父母离异,耿浩只有在这里,才真正找到家的温暖。(参见0034章《无家可归》) “耗子!你……”王队已经无法忍受这个不可理喻的兄弟了,教授赶紧上前拉住王队,待要劝解几句。 一旁的蔡鹏却先发声:“王、王哥,我理解耗子……” “你?菜鸟,你、你说什么?”王队近乎咆哮着。 “王哥,您别生气,我说我理解耗子,其实,我、我也不想回去,我舍不得徐州那群兄弟……” 王队气得直抖,手中碗里的水溅得边上的教授和五木一身,王队瞪着双眼,冷笑一声:“兄弟?人家刘关张才是兄弟,你不要把自己太当一回事!” 蔡鹏低下头:“除了刘关张,还有那群我亲自训练出来的,和我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 “好好好,你和他们是兄弟,和我们不是兄弟!我再问你们两个一遍,你们和不和我们一起走?”王队用眼睛扫视着耿浩和蔡鹏。 “说话!”王队咆哮道。 “菜鸟、耗子。”五木低声叫着,不住用眼睛暗示两人。 耿浩缓缓抬起头,泪水唰唰流了下来,看着王队脸上不停抖动的疤痕,耿浩激动地喊了一声“王哥”,随即,又低下头,轻轻却十分坚决地说了声:“我不回去……” “你、你、你有种!”王队又将头转向蔡鹏。 蔡鹏不敢看王队的眼睛,缓缓摇了摇头。 “好好好,你们两个好啊!”王队猛地挣脱教授的拉扯。 “啪!”陶碗在耿浩脚下摔得粉碎…… 第0202章 教授 哲学问题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王队被教授拉回屋里,再也忍不住了,两行泪水肆意流淌下来。 “教授,你、你说,他们、他们竟然这样……” “好了好了,你先平静平静。”教授劝道。 “我只是想,我们是兄弟,我带领大家出来探险,我有义务把大家带回去,这是我的责任,可是他们……” 教授轻抚王队后背道:“兄弟们怎么能不知道你的苦心呢?” “他们知道?他们知道个屁!耗子只知道在自己的窝里卿卿我我,菜鸟只想着他那帮狗屁兄弟,他们根本不再把我们当兄弟了……” 教授看到蔡鹏由五木扶着,和耿浩一起低着头往这边走,赶紧走到门口,示意他们先不要进来,随手轻轻掩上门。 “他们不走拉倒!我们三人走,找到天坑,我们回去!让他们烂死在这里好了!”王队划拉一把泪水,恨恨地道。 教授浸了条毛巾,拧干递给王队,笑着道:“王总,又耍你的军人脾气了?” “俺们军人咋了?俺们不会像他们那样婆婆妈妈,更不会无情无义。” “你啊,最让人敬佩的就是这股直爽,但直爽也为你添了不少麻烦,你不是说过,让我在队伍里时常提醒你吗,避免因为一时冲动,而出了差错。” 王队将毛巾递还给教授:“可是,你我是他们的老大哥,我们这一切都是为他们好啊。” “没错,是为了他们好,但,他们也不是小孩子了,况且,我们来到这里已经六年多了,他们也都渐渐适应了这种生活,想让他们立刻放弃友情、亲情,哪那么容易啊?” “那我不把他们带回去,我怎么向他们的家人交代?我和他们的父母怎么说?我告诉蔡鹏的父母,你儿子在那边帮助刘备打天下?我告诉耿浩的父母,你儿子在那边娶了媳妇,准备生孩子了,教授你说,这耗子要是真在这边生个孩子,那不是为他耿家生出个祖宗来?” “哈哈”教授被王队的气话逗乐了,“你啊,又开始胡说八道。”教授有心说王队只考虑自己如何向别人解释,但见王队仍气性未消,便忍住了,“其实,我觉得,让菜鸟和耗子先留下也没错。” “没错?他们没错,那就是我错了?” “你消消气,听我说。你啊,做事情够执着,但有时就容易冒进。你觉得我们一定能回去吗?” 王队抬起头:“我觉得我们应该能回去。” “应该,应该就是不一定。毕竟,通过那个天坑回去,只是你和我之间的猜测,我也赞同你的想法,但,这毕竟还不能确定。菜鸟和耗子,在这边都打下了一定的基础,他们先不跟我们走,也是给我们留条退路,一旦我们找不到那个天坑,或者是找到了回不去,我们不是还有个去处不是?” 王队默不作声。 “所以啊,我想和你商量一下,你我和五木,我们三个人按探险的规矩,作为探险组先去寻找那个天坑,菜鸟和耗子作为后援,不是挺好?” 王队长长吐口气,嘟囔道:“这两个混蛋,气死我了。” “好了好了,我让他们来给你陪不是。”教授拉开门,招呼几人进来。 蔡鹏和耿浩早在门外等候,教授低声叮嘱两人,不可再惹王队。 蔡鹏和耿浩进了屋,赶紧凑到王队跟前,像两个做错事的小学生样,喃喃地道着歉…… “算了,教授说了,你们在这边先待一段吧,我们三人去寻找天坑,等找到了,就是打折你们的腿,我也要把你们拖了回去。” “好好”蔡鹏赶紧点头,“若是找不到的话,王哥你们就回来,我养你们……” “我一定能找到!”王队打断蔡鹏的话。 “是是,菜鸟胡说的,王哥出马,一定成功!”耿浩点头哈腰道。 “你啊,耗子,要是再打仗,你一准是个汉奸!别跟没事人似的,我们的费用全指望你呢。”王队指点着耿浩的鼻子。 耿浩拍着胸脯保证:“一定一定,我倾家荡产,也要为咱探险队凑足经费。” 五木见兄弟们已然和好,赶紧插话道:“那咱是不是该商量下,着手准备一下了?” 教授斜了一眼五木道:“准备啥,没那么着急,再说,咱们不是答应华佗,等他回来才能离开吗?都别傻楞着了,咱们探险组、后援组又成立了,今晚该好好庆祝一下。” “好啊!”蔡鹏耿浩五木一起应到,“我们立刻去筹备酒席。” …… 教授端起酒来:“我先声明一点啊,今晚喝酒就是喝酒,谁也不许说别的事情。行不王队?” “你是大哥,你说了算。” “好,既然我说了算,那我就提议一下,咱们今天来点节目,每个人说说这六年多来,感触最深、或者是最有意思的事。啊,对了,那些缘啊、义啊、情啊,上次都说过了,谁都不许再说了,违者罚酒。最好是能说出一句自己印象最深的话来,再用这句话说段故事。” “好啊好啊!”耿浩高声叫好,“教授你学问大,又是你提议的,你先来打个样,我们也好知道咋说。” “我先说?”教授迟疑一下,“好吧,我先就我先,咱们先喝了这杯。来,王队,各位兄弟,干杯。” “唉,要说这些年来,我想的最多的,”教授放下酒樽,缓缓道,“就是哲学家们常常思考的‘我是谁’的问题。无论东方还是西方的先贤,无不被‘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到哪里去’这类问题所困扰,当年在长江赤壁附近的乌林矶,和诸葛叔侄隐居,我满脑子里想的都是这些问题,最后啊,还是华佗华老先生帮我结开了心结。” 王队问道:“华老先生怎么说?” “他说啊,‘你来到这里,你就是这里的人;你去了别处,你就是别处的人,如此简单而已’,他还说,‘你就是你,你到哪里都是你,做什么不做什么,都是天意’。其实仔细想想,可不是,世上很多事,其实没有那么复杂,随心所动,随遇而安就是了。” (参见0032章《顺其自然》) 王队默默点点头。 “噗嗤”耿浩笑出声来,“教授啊,你说这话,倒让我想起一个人来。” “谁?” “唐僧。” “唐僧?”蔡鹏问道,“唐僧怎么了?” 耿浩正襟危坐,严肃地问蔡鹏:“你知道唐三藏为啥是高人不?” 蔡鹏摸不清耿浩话的意思,愣愣地看着耿浩。 耿浩学着唐僧的样子,双手合十道:“贫僧唐玄奘,自东土大唐而来,要去往西天取经!人家唐僧只简单的三句话,就解决了困扰西方圣贤和教授的‘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到哪里去’这些疑问。” “哈哈哈”众人大笑,酒宴气氛融洽了…… 第0203章 耿浩 该我说了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我说我说,该我说了!”耿浩抢着发言。 “要我用一句话总结啊,我会说:发现科学发明竟然如此简单啊!”耿浩看蔡鹏一脸不屑的神情,便掰着手指头数到,“我来了以后啊,先后发明了训练骑兵用的木马,马镫、马刺、铅笔、新式炭笔,啊对,还有艺术陶器,我下一步啊,准备将婴儿推车推向市场……” “哎哎,耗子!”教授叫道,“那婴儿推车可有我的知识产权啊!” “忘不了你啊,教授,给你算技术入股怎么样?” 五木挺起身子叫道:“耗子,要我说啊,你的这些根本就算不上发明,我的发明可比你的强多了。” “你?你发明啥了?” 五木得意地道:“我发明了投石车,比你这些东西强多了。” 耿浩不屑地“呲”了一声:“你少来,你当我不知道啊?我在孙坚军营混了好久,投石车早就有了。” 五木自知这个牛吹得有些过,却依旧争辩道:“但是原有的投石车无论在投掷距离、投掷威力上,都和我改进的不可同日而语。” 耿浩道:“你那最多算是改进,根本不算是科学发明,像我那样,撅着屁股爬在炉灶下,烧制各种树枝,那才叫科研呢,对不教授?” “哈哈,对对,耗子的那些的确算是发明。”教授叫着道。 有教授做仲裁,耿浩更加得意了:“看看,我的是才是科学发明,你弄得那个呀,最多是网络小说里用烂了的金手指,不作数的。” “那磁石指南针总算了吧?” “切,那更不算了,古代四大发明你都忘了?” “我、我,我发明了五子棋!”五木得意地道,“是我教华歆下的五子棋!这可属于文化范畴。” “文化?哈哈,你不说我倒忘记了,你们知道楷书是谁创造的不?” 王队疑惑地看着耿浩:“难道是你创造的?” 教授道:“不可能是他,我在荆州时读邸报,已见过钟繇求变,改进隶书,研讨汉字新写法的消息,并命名‘楷书’。” 耿浩更加得意了:“哈哈,教授,那你可知钟繇的楷书是从谁那学的?是跟我学的!我们在杨修家,探讨了好多天呢。” “当真?” “果(二声)然!”耿浩用京戏的念白腔调回答着,这件事,耿浩底气十分:“对了,我在函谷关还立了一块石碑呢,不信咱可以去验证!” “好吧,我们信了还不行吗?” “怎么样?五木,我的楷书比你那五子棋对文化的贡献更大吧?” 五木依然不服气:“切,我还导演了中国第一场春晚呢!” “算了吧,五木,要和我比,你差多了,春晚算什么?我还是第一个使用‘代言人’的呢,周瑜就为我的新式炭笔代言;再说一个怕是要吓死你了,我还为二十一世纪的岛屿争端做了贡献呢!我的中国陆海疆域图,那就是东海、南海岛屿主权归属的有利证据!” “哈哈哈,耗子的地图,我的确见过,不错不错。”教授笑道。 王队也笑了:“是啊,我也见过的。” “服了吧?五木,赶紧罚酒吧。”耿浩走到五木跟前。 “凭什么罚我酒?” “凭什么,教授说了,每人说话前,必须先用一句话总结,然后才能发言,你没总结,直接说话,不罚你罚谁?” “我只是接着你的话头啊,正式的我还没说呢……” “谁让你抢话,罚酒!” 众人一起起哄,五木只好认罚。 …… “该我喽,我可得长个记性,先总结一句。”蔡鹏笑着道,“教授说,以前他思考最多的是‘我是谁’这个问题,我也是会思考地,我思考的问题是:艳遇是什么。” 耿浩瞪大眼睛盯着蔡鹏:“我靠!菜鸟,不会吧?你都有艳、艳、艳遇了?我的天,那女人得多少度近视啊?” “嘎哈呀?我就不能有艳遇了?耗子你啊,就是三俗,我可奉劝你一句啊,千万别去东莞,就你这样的,一进广东境内,就得被当成嫖客逮(dei一声)了去。我告诉你吧,我思考的结论是:艳遇是把刀!” “艳遇是把刀?”教授嘀咕着,“还别说,菜鸟这句话还真有些道理,俗话不是说‘色字头上一把刀’嘛……” 王队笑道:“教授啊,你别听菜鸟瞎扯,他哪有那种哲学智商啊,他说的是‘青龙艳遇刀’……” “青龙艳遇刀?”众人疑惑。 王队道:“是啊,他给起的名字呢。” “不会吧?”五木家里经商,供奉着关老爷,“你不会连关二爷也敢恶搞吧?” “关二爷?”蔡鹏坏笑着看着五木,“不错,你是要叫他‘二爷’,我可是叫他‘二哥’呢。” 众人再次大笑…… “菜鸟说完该我说了吧?”五木急于找回接二连三被剥光的面子。 “你不行,你都挨罚了,你最后说,该王队说了。”耿浩一门心思打压五木,蔡鹏也跟着附和。 教授替五木解围道:“好吧,五木,让王队先说,你留着压轴。” “好吧,那我就说说我的感受,要让我用一句话总结,那就是:龙未必生龙,小爬虫的后代也许更有出息呢。” 王队顿了一下,继续道:“想大汉四百年江山,汉高祖一介布衣,芒砀山斩白蛇起事,最终得天下,是何等英雄啊!去年这时候,我正在芒砀山,赶上当地求雨,喊的是‘救啊,高祖’!唉,可惜啊,前有汉高祖丰功伟业,后有汉光武帝(刘秀)中兴之志,可到了灵帝手中,官爵竟然成了国营买卖,当年在洛阳,我看到官兵站岗保护卖官鬻爵场所,真是哭笑不得啊……” “算了王队,别想那么多了。”教授端起酒来劝慰道,“中华五千年历史,哪个朝代不都是毁在不肖子孙手中?咱们还是喝酒吧。” “对啊,王哥,咱今天是为了开心,说点开心的事,不提这些了。”耿浩等人也劝慰道。 王队大口干了酒,笑了一下:“要说这开心的事啊,还是和这卖官鬻爵有关,那个崔烈,花了500万买了个司徒,却被他儿子瞧不起,这也是一种‘不肖子孙’啊,只是这样的‘不肖’太少喽。” “他儿子很厉害吗?”耿浩等人对此实在不了解。 教授道:“崔烈的儿子我见过,叫崔钧,字州平,是诸葛亮的朋友。你们也许不熟悉,那‘一身铜臭’便是传自他讥讽他老子的典故呢。” “儿子这么评价老子,嘿嘿,有点意思。” “难得铜臭老子生了个清明儿子啊!”王队叹了一声,“我说完了,让五木说吧。” 五木终于有机会找回自己失去的颜面了,清清嗓子,刚要开口,屋门一开,华佗走了进来。 “啊,华大师回来了。” “大师辛苦了。” “华老爷快来和我们一起喝点。” 众人纷纷招呼华佗。 华佗笑了笑,笑容透着勉强:“我着急看看蔡小友的伤势。”说完,径直走到蔡鹏身边,解开缠裹的布带,仔细查看伤处。 “彻底好了!只需锻炼月余,便可如伤前一般了。” 蔡鹏十分兴奋:“终于不用缠着裹着了,哎呀妈呀,这些日子,可闹挺死了。” “不必包裹了,哦,你们继续吧,老朽不打搅了。”华佗说完,冲众人摆摆手,转身便要走。 王队和教授看华佗脸色不对,赶紧上前拦住。 王队问道:“大师可是遇到什么烦心之事?” “唉!”华佗重重叹了口气,“寿春疾者,老朽无能为力啊。” “什么?”耿浩跳了过来,“华老爷,在我看来,您的医术就是魔法啊,怎么会没办法?” 教授以目示意耿浩,劝慰华佗道:“大师以术治天下,普济众生,但世间确有不治之症,大师何必自责。” 耿浩赶紧接着教授话茬:“是啊,寿春离得这么远,所谓远水不解近渴呢。” 华佗摇摇头:“唉,诸位不用说了,老朽惭愧啊!老朽行医多年,所遇病患,无法医治者亦有,若此,老朽便坦言告之,内心亦无愧疚。只是,此番寿春疾者,所得病症实在诡异,老朽竟然无法诊判病因,实在是愧对祖师啊……”说吧,一向乐观开朗的华佗,竟然滴落两行热泪。 华佗这种“神仙级”的人物,竟然说出如此的话,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劝慰了…… .免费为广大书友提供组团游三国最新章节和无弹窗全文阅读,如果你觉得本书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请点击导航条上分享链接或复制如下的分享地址:感谢各位书友的支持!谢谢!! 第0204章 教授 全民健身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众人再三追问,华佗终于说了实情。 当日徒弟来报,寿春有怪异病人,华佗匆匆赶去。到了寿春,病人已奄奄一息,华佗无力回天。 众人安慰华佗:世间病人千千万,哪能都治愈。 华佗摇摇头:“只是此番所见,实不寻常,疾者虽有气息,亦能开口而言,只是周身体征,却若死者,目光零散暗淡,却有一丝诡异……” 华佗喃喃而语,仿佛就站在疾者病榻之前,边上的五木不禁打个冷战。 教授问道:“五木可有不适?” 五木答道:“没什么,只是听华大师说得有些瘆人。” 教授又劝慰华佗:“大师不必思虑太多了。” 华佗依然不停摇头,连声叹气,又讲那尸体僵而不腐,且散发着类似松香气息。华佗原本想解刨尸体,以探病因,无奈此事已传至官府,寿春袁术恐恶疾蔓延,拒绝华佗请求,草草将尸体焚化。 教授道:“此病难道是所谓‘天刑’?寿春可有其他病患?” 五木低声问道:“‘天刑’是什么?” “就是传染病。”江南正盛行黄疸,耿浩久在江南,知道天刑就是指传染病,低声给五木解释着。 华佗叹气道:“唉!耿小友所说甚为贴切,天刑疾症,便是易于传播感染。不过依老朽之经验,此病绝非天刑蔓延,而且病患并非本地人士,而是来自辽东。唉,疾者已然故去,身为医者,却仍无法探明病因,日后再遇此症,岂不是仍素手无策?况且,如此怪异,莫道老朽不曾遇到,即是遍翻上古医书,亦未见记载。” 耿浩插话道:“会不会是中了西南那边的蛊毒?我听说,西南蛮族,弄的那些蛊毒很厉害呢,杀人无形,无药可解。” 华佗摆摆手:“讹传而已,所谓蛊毒,无稽之谈,老朽便可制蛊。” “啊?老爷子您会制蛊?” 华佗道:“古书有云:谷久积,则变为飞蛊,名曰蛊。不过是陈粮所生飞虫尔。至于蛊毒,世间确有,但并非害人之物,倒是可解恶毒。老朽便曾收百虫入瓮,密闭使之只入气,却无水食可饮,久之,则百虫相互吞噬,最终留得一虫,便为蛊虫,可解毒疮。” “哦,原来蛊是这么来的,难怪‘蛊’字从‘虫’、从‘皿’,原来就是把虫子收入器皿之内啊。”教授恍然大悟。 “不错,华某弱冠之时,曾随尊长赴西南。练蛊入药,确有其事;蛊虫下毒,子虚乌有。” 王队劝道:“大师医术精湛,已臻化境,不必为此一例而自责了。” 众人也赶紧纷纷出言劝慰,华佗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一下,轻轻叹口气道:“可惜啊,当时,若有仲景先生在旁,一同参详,也许会有些眉目。” 耿浩知道张仲景的名气,但心目中,还是觉得华佗医术更加高明,内心又想讨好华佗,便道:“华老爷,您已经是大师了,您都瞧不明白的,其他人便更瞧不懂了。” “非也非也,”华佗连连摇头,“所谓‘术业有专攻’,惭愧啊,老朽近年多功于医之‘术’,于药理,却自愧不如仲景先生精纯,唉,罢了!”长叹一声,对众人挤出一丝笑,“打扰各位酒兴,老朽告罪。” 众人见华佗终于不再纠结,都长出一口气,连忙邀请华佗入席,华佗哪有心情喝酒,坚决推辞。众人送华佗出来,王队告之华佗,不日后,众人便将告辞。 华佗闻言,面露遗憾,却也未多做挽留,说了几句客套话,华佗突然眼前一亮,招呼众人道:“来来来,老朽有一样东西,要赠予各位。” “什么东西?”众人赶紧围拢过来,华佗是何等高人啊,所赠之物,定非寻常。 华佗来到院内宽敞处,拉开架子,手舞足蹈,比划了起来。 王队仔细看着,待华佗演示完,突然记起,问道:“大师,当日你我在淮河岸边,大师所做的是否就是此套拳法?” “不错,当日,你我夜观天相,老朽感悟所得啊。” “华老爷,您感悟出少林拳法?!”耿浩大惊,随即,脑后吃了一记暴栗。“有点知识没有?这是‘五禽戏’!”身后的蔡鹏毕竟是武术专业的,对五禽戏还是相当熟悉的。 华佗喜道:“蔡小友不愧神人!竟能说出老朽心声。此套养生之法,原本悟于上天五星,又借鉴虎、鹿、熊、猿、鹤五生,原本命名为‘五星戏’,但念及不易于百姓中流传,正想更名,或称‘五兽戏’,又觉不雅,蔡小友之‘五禽戏’当真贴切。老朽便以此‘五禽戏’赠予诸位,愿诸位福寿延绵。” 蔡鹏大喜道:“太好了,终于可以学学正版五禽戏了。” 耿浩小声嘟囔道:“我一直以为五禽戏是模仿鸡鸭鹅之类的呢。” 华佗面对众人,边演练,边为众人解说: 虎戏者,拉伸腰肩,虎目炯炯,刚柔并济,填精益髓,强腰健肾; 鹿戏者,心静体松,优雅舒展,舒筋展骨; 熊戏者,浑厚沉稳,抗靠有力,强脾健胃; 鹤戏者,昂然挺拔,悠然自得,振翅欲飞,疏通经络,调运气血; 猿戏者,纵跳敏捷,颐养心趣,活络关节。 耿浩手忙脚乱地跟着学,倒是把‘虎戏’练成‘猫戏’;把优雅的鹤,演绎成完美的家鸡…… 五木被耿浩的姿势逗的笑弯了腰:“耗子啊耗子,你这哪是鹿啊,怎么看怎么像姜太公的坐骑——四不像啊!” 待到练熊戏,需要仰卧于地,耿浩仰面朝天,蜷缩四肢,王队也练不下去了,“哈哈”笑道:“这个练得像,真像!不愧是耗子,很像食堂里偷鸡蛋的耗子!” 耿浩浑不在意,一付认真学习的嘴脸,倒是猿戏还真被他练得有模有样,像极了偷桃的灵猴…… 一套五禽戏练罢,教授慨叹道:“俗话说:笑话人不如人,提着裤子撵不上人啊。咱们不要取笑耗子了,我看各位未必赶得上耗子呢。” 华佗也笑道:“嘿嘿,耿小友所练虽有偏差,但却深得精髓,此套导引之术,不仅是模拟无生之形,更应练五生之心,方能强身健体。” 耿浩得意道:“看,连华老爷都夸我了,我可算是华老爷的入室弟子喽。” 教授道:“大师,我等实在愚笨,怕是一时学不会了。” 王队、五木也点头,有心想再让华佗多教几遍,但华佗那么忙,众人实在不好意思占用他太多时间。 华佗却不在意,笑道:“来来来,咱们再来一遍。” “慢着。”蔡鹏因腿伤初愈,不便跟着练习,方才始终在边上观看,这时走上前来,“大师您去忙吧,教他们的任务交给我了。”说罢,站到地中,因下肢有伤,不便动作,便把一套“五禽戏”上肢动作,行云流水般演练了一遍。 华佗大惊:“啊!蔡小友竟天赋异禀,不仅过目不忘,且一招一式,均契合五生之形,真神人也!” “他作弊了!”耿浩大叫。 要知道,蔡鹏的专业是武术。所谓内行看门道,众人觉得难以掌握的“五禽戏”,对蔡鹏而言,却是小菜一碟,加之其原本就对五禽戏有所了解,因此,只看了一遍,便已彻底掌握。这就像学英语,中国人学,肯定觉得艰难;而对于英美人来讲,不过是说话聊天而已。 “你才作弊了!”蔡鹏回道,“告诉你吧,这叫‘专业’。大师您忙去吧,今天我代师授业,尔等快来参见大师兄……” .免费为广大书友提供组团游三国最新章节和无弹窗全文阅读,如果你觉得本书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请点击导航条上分享链接或复制如下的分享地址:感谢各位书友的支持!谢谢!! 第0205章 王队 冬去春来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咦?”蔡鹏惊叫一声,“竟然下雪了?” 果然,片片雪花缓缓飘落,雪在南方本就少见,而今年竟下得如此之早…… …… 稀稀落落的雪花,落地即融。 教授站在门口,低声吟诵: “o-wild-west-wind,thou-breath-of-autumn''s-being thou,from-whose-unseen-presehe-leaves-dead are-driven,like-ghosts-from-an-enter-fleeing……” “教授,嘎哈呢?”蔡鹏问道。 “剽悍的西风啊,你是暮秋的呼吸/因你无形的存在,枯叶四处逃窜/如同魔鬼见到了巫师,纷纷躲避……” “哦,吟诗哪,谁的诗啊?” “if-winter-es,-spring-be-far-behind?”教授又吟了一句,扭头看看蔡鹏,微笑着进了屋。 “不就是english吗?咱是中国人,please你say中文ok?” 五木过来拍拍蔡鹏肩膀:“这最后一句你还听不懂?” “啥意思?” “如果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哦,这句啊,我听过,不就是那个谁……外国人,名字好像是种水果,哦,对,雪梨写的吧?” 五木想笑,却没笑出来:“拜托,建议你说雪莱吧。” “嘎哈呀,不都一样,音译,知道不?” 五木凑到蔡鹏耳边:“说雪莱,能让你显得更有学问些。” …… “王队,干嘛呢?”教授走到屋内,问站在窗前的王队。 “哦,教授啊,没事,我就是看看雪。” “下雪了,也就意味着春天不远了……” 王队缓缓摇摇头:“可是人聚了,却马上又要分别了……” …… 分手的时候,总是要到来的。 耿浩从曲阿回来,一进院,就将两个大包裹交给五木。 “怎么这么沉?” “钱嘛,嫌沉我拿回来了。” 王队摸摸大包裹,对耿浩道:“耗子,干嘛弄这么多钱啊?” “哦,有一包是我给你们准备的衣物。” “耗子,你一大家子人呢,得多留些过日子啊?” 耿浩笑着道:“王哥你放心吧,我是有手艺的人,钱嘛,没了再挣,小意思了。但兄弟没了……啊,看我这臭嘴,兄弟出远门,我只能尽这么点心意了……咦,我鞋带松了……”耿浩蹲下去,整理着原本就没有鞋带的鞋子,一滴泪悄然砸落在地…… “耗子……”王队单跪下去,扶着耿浩的双肩,“兄弟……别生哥的气,哥哥前些天,心里着急,胡说八道了,你别往心里去啊……” “王哥你说啥呢?还把我当兄弟不?”耿浩搀起王队,“时间紧呢,抓紧收拾东西吧。唉,说实话,王哥你和教授还有五木,你们三个人组队,我还真有点不放心,少了我这个探路先锋加绘图大师,你们可得小心些啊。” 耿浩走到五木身边:“兄弟,你年纪小,要多替两位哥哥背点东西啊。” “放心吧耗子,知道我是干啥出身不?我可干过快递,从彭城跑到秣陵呢。”五木笑着道,笑容却十分难看。 “五木,我不能跟你们走,绘图的事,你行不行啊?” “瞧不起人啊,耗子?我可是学机械的,绘图不比你差。” “哦!”耿浩一拍脑袋,“差点忘了,还有重要的礼物呢。” 王队一把拦住耿浩:“兄弟,你要干嘛?弄了这么多钱和衣物,还备礼物干啥?” 耿浩咧咧嘴:“王哥,我这礼物,你看完可不许高兴得笑出声啊。”说完,从怀里掏出一摞白绢。打开看,竟然是一摞绘制精美的地图。有益州地图、西南山区简图,当然,还少不了那“漢耿浩”版中华版图。 “王哥,这些是我查阅了资料,又根据以往经历,凭记忆画的,有些可能不大准确,你们不要被误导了……” “耗子!”王队不待耿浩把话说完,一把将他抱住,“兄弟!” “王哥!”耿浩听到耳边的抽泣声,“王哥,干嘛呢?王哥、王哥,边上有人,咱俩这样,会被传闲话的……” “呲……你个耗子……哈……”王队松开耿浩,抹了把眼角,又紧紧攥住耿浩的手,将头扭向一旁,轻声说道:“谢谢,谢谢兄弟……” …… “都在啊,嘎哈呢?”蔡鹏扛着几根木杆跑了回来。 “菜鸟,你干嘛去了?”耿浩埋怨道。 “我嘎哈去了?我干大事去了,看!”蔡鹏将木杆递给王队和耿浩,“知道这是什么不?” “破木棒子有什么用?”耿浩不屑地道。 “破木棒子?这是蜡木杆,又叫武术杆,我跑了好多地方,才找到的,专门弄来给王哥教授和五木他们用的。” 王队掂掂手中的木杆,赞道:“真不错啊,很轻巧,又结实。” “嗯哪呗,俺们练武都用这种木杆。王哥,我不像耗子是土豪,没啥能送你们的,就给你们找来这种木杆,本来想给你们打造几根铁杖,可是这嘎达铁器管得太严,再说了,铁的太沉,也不方便,不像这蜡木杆,轻巧结实,走路能当拐杖,有难过的沟沟坎坎,就在前面帮上钩子,遇到危险,也能防身……” 耿浩扒拉蔡鹏一下:“说啥呢,菜鸟,哪来那么多危险……” 蔡鹏“呸呸”吐了几口:“我嘴臭,没危险没危险,王哥,这嘎达不像咱们家那边太平,我不能跟你们一起走,你们一定得小心啊,王哥,小心啊……”说着,蔡鹏的眼泪喷涌而出…… “菜鸟!”耿浩喝道,“你特么能不能有点出息了,啊,你、你哭、哭什么哭……呜……” “兄弟、兄弟、兄弟们……”王队终于止住泪水,两只手重重按在耿浩喝蔡鹏肩头,“兄弟,好兄弟,不哭了,我、我们一定能找到,我们找到了,一定回来找你们……” 蔡鹏抹去了眼泪和鼻涕,伸手入怀,掏出一个小布包,打开来,里面是几只精致的铁皮哨子。 “王哥,教授,铁匠打不了铁杖,但能做这个,拿着吧,探洞用得上。” “我来试试,看菜鸟做得这东西好用不。”耿浩抹去了泪,接过一只哨子。 “嘟……嘟……嘟……”耿浩扭头问道:“五木,我考考你,看你毕业没有。” 五木不屑地答道:“三声长音,要求探路人报告方位和是否平安。” 王队拿起另一只哨子,“嘟嘟嘟……” “两短一长,要求队伍向我方位集合。” 耿浩眼睛再次湿润了,嘴唇蠕动着,用哨音回应了王队“嘟嘟嘟”。 “三短,命令收到,明白。” 王队止不住眼中泪水,脸上的肌肉痉挛般抖动。 “五木,你是第一参加探洞,有一个哨音你应该还没听过,是探洞结束时,才会发出的指令……” “嘟……嘟……嘟……嘟……嘟……嘟……” “王哥,我、我懂,这、这是返回的命令……” …… “回去吧,回去吧……”王队向岸上挥着手,声音低得连他自己都几乎听不到,更不要说站在岸上,身影已缩成两个小点的耿浩和蔡鹏了,但王队依然执着地嘱咐着,“回去吧……” “王哥,进船舱吧,外面风大浪急,别着凉。”五木拉拉王队。 王队依旧望着岸上,摇了摇头。 “五木,让他站会吧,你进船舱吧。”教授从船舱里出来,低声招呼着五木。 “别走,五木。”王队叫道:“唱支歌听听吧。” “好啊,咱们这是要进川,我就给你们唱首‘川江号子’吧。” “你碎裂人心的呼号, 来自万丈断崖下, 来自飞箭般的船上。 你悲歌的回声在震荡, 从悬岩到悬岩, 从漩涡到漩涡。 你一阵吆喝,一声长啸, 有如生命最凶猛的浪潮 向我流来,流来。 我看见巨大的木船上有四支桨, 一支桨四个人; 我看见眼中的闪电,额上的雨点, 我看见川江舟子千年的血泪, 我看见终身搏斗在急流上的英雄, 宁做沥血歌唱的鸟, 不做沉默无声的鱼; 但是几千年来 有谁来倾听你的呼声 除了那悬挂在绝壁上的 一片云,一棵树,一座野庙?……” …… 夜深了。 王队仰望星空,他试图找到那些代表自己和队友们的星斗,但是,他分辨不清。 但是,有一颗星,显得那么与众不同,亮得有些诡异…… 天亮了。 长江浩淼烟波中,船儿显得那样渺小,逆流而上,行得那样艰难、那样缓慢,却又是那样坚定…… 也许,这是一段旅程的终结。 但,也许,这是另一段冒险的开始…… 【第三卷终】 .免费为广大书友提供组团游三国最新章节和无弹窗全文阅读,如果你觉得本书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请点击导航条上分享链接或复制如下的分享地址:感谢各位书友的支持!谢谢!! 四卷 引子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耗子,我也得走了……” “菜鸟,你这么快就走?” “恩,离开徐州一年多了,我这心里放不下。” “菜鸟,你……” “嘎哈呀你,能不能像个爷们似的好好说话?” “你特么嚎啕大哭完,凭啥不能让我哭两声?呜……” “好了好了,别哭了,咱们离得又不远,有时间去彭城找我啊,我领你出去玩……啊,不行,我军务忙,我让我手下负责遛狗的兄弟牵着你出去玩……” “我特么踢死你,菜鸟!” “嘿嘿嘿,不哭了?” “菜鸟,你有时间,记得来曲阿看看我……” “放心吧,俺们一定会打过长江,解放……啊,不,统一全国……” …… “仲景先生,您怎么看?” “此事必有蹊跷。” “唉,华某无能啊!若是仲景先生同往,当可瞧出些端倪。” “张某惭愧,元华兄(华佗字元华)尚无法探得病因,机(张仲景名)亦难下定论。不过,若似元华兄所言,某倒想起一上古传说。” “难道是……” “元华兄所虑,正是张某所想。” “难道当真有死而复生之事?死而似生,还是死了,怕就怕其若死若生。” “正是。除那邪恶之毒,必另有异毒为辅。只是,尸身已然焚化,吾等以难探究竟,除非再遇此类疾者。” “唉,还是莫再出现为好……” “然也。只是,究竟何人?为何用如此阴毒之术?” “唉!苍穹暗淡,客星独明,华夏大地,芸芸众生,痛兮悲兮……” …… 漫天大雪。 天地素白。 一架小车。 顶风冒雪。 公孙雪儿,面色惨白,一绢白帕,两行清泪,几声干呕…… “父亲……哥哥……” …… 阵阵春雷。 教授笑道:“上天下泽,春雷振奋。” 五木道:“教授又发什么感慨?” “履虎尾,不咥人(音:蝶,咬),亨。” “佩服啊,教授,您还懂易经?” “嘿嘿,在荆州时,无聊时,翻翻而已。” “那你给咱们这次探险卜上一卦吧。” 王队笑道:“还用卜吗?春雷已响,就是提醒我们可以出发了,走吧。” …… 有地图,有指南针,重要的是,这次探寻,有两位队友,这是最大的帮助。 “还别说,五木绘的图,和耗子还真有一比啊。”教授赞道。 王队看看手中的蜡木杆,沉默不语,自然是又想到了耿浩和蔡鹏两位队友。 “这一代的山势很像天坑所在之处了。”教授指点着。 王队深呼一口气,纵身站起道:“走吧,我们离成功越来越近了。” “慢着!”刚爬上一个小山头,教授突然大声叫道,“指南针!” 王队和五木凑过来,见教授手中的指南针快速抖动起来。 教授小心翼翼地捧着指南针,缓缓移动。 “往这边走,只有那块陨石才能有如此强烈的磁场。” 指南针抖动的频率越来越快…… “给我看看。”五木激动地接过指南针,慢慢向前探查,“指南针转起来了!” 越来越快,五木的眼睛几乎无法看到飞速旋转的指针了。 “王哥!教授!应该就在脚下了……”五木脚下一滑,“啊……” “五木!”王队大喊一声,探身抓住五木手中蜡木杆的尾端…… “好险!”王队教授二人合力将五木拽起。 小心探看,五木方才滑落之地,杂草丛生之处,隐约显出一口漆黑的洞口。 “难道……” “不会吧……” “找到了!” 三位队友紧紧抱在一起…… …… “不要争了,我先下去。”王队的话没有商量的余地。 王队边说边抢过长绳。 教授和五木对望一下,默默蹲下,为王队检查绳索是否牢靠。 教授仔细地将木制简易缓降器安装在绳索上。 “五木,你去检查下,树那端的绳子牢靠不牢靠。”王队支开五木,低声对教授道:“教授,你一定要答应我,如果,我下去上不来了,你和五木千万不要下去。记住没?教授,你说话呀!教授……” “你小心……”教授低着头,轻轻点点头。 “如果有意外,你们一定不要下去!”王队再次叮嘱,叹了口气,“你们就回去找耿浩和蔡鹏吧……” …… “教授,这么久了……” “别急,不过两三分钟而已……” “我、我怎么感觉过去有一个小时了,要不要吹哨子询问下……” 教授低身摸着绷直的绳索…… 突然,手中的绳索一松…… 教授脸色大变! “教授……” 教授伸手示意五木不要出声,侧耳倾听着、倾听着…… “嘟嘟嘟……” “两短一长!向我方位集合!”教授和五木一起大声叫了出来…… …… 幽暗的火把光亮下,巨大的陨石,安详地卧在天坑中。 眼前的一切,是那么熟悉、那么令人激动。 云层褪去,阳光缓缓滑下洞壁…… 三人的手紧紧攥在一起,三人的眼睛,紧盯着天坑中的陨石…… 天坑越来越明亮…… …… 当光芒散尽,王队和教授的双手依旧紧握,他们互相看着对方,当一地散落探洞的装备映入眼帘…… 回来了? 回来了! 成功穿越回来了! 慢! 五木呢?五木怎么不见了? “五木……” “五……五……五……木……木……木……” 回应他们的,只有阵阵回声。 他们无法完整记起在刺眼光芒中的一切,只恍惚感觉,五木随着光芒一起慢慢隐退。 五木没有成功回来。 怎么回事? 为何五木没有和我们一起回来? 也许,是意外? 抚摸着地上那些熟悉的探洞装备。行囊、冲锋衣、手表、头灯、护具…… 看着属于自己的一切,看着属于队友们的一切,对望着,两双眼睛射出四道坚毅的光芒。 回去,带领队友们回来! 仰望高高的、昏暗的洞口,他们需要等待另一股能量,一股可以激发陨石带他们回去的能量。 …… 王队仔细地将队友们的装备收集、整理,每一件衣物都小心的折叠,摆放平整,一如当兵时所做的一切。 教授抚摸着岩壁,凝望着引领他们进入天坑的那个洞口,从这里,就可以回到久违的家。 “教授,我想和你商量一下……” “呵呵,不用说了,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回去,我们是一个团队。” “……好吧,那我们就一起等。”王队抚摸着巨大陨石,“不管你来自哪里,我请求你把我们带回去,带我们回去,带我们的队友回来。” “我们在那边生活了六年半,将近两千五百天,如果我的判断没错,在这里,应该只过去了不到两天的时间。” 王队捧起自己那块心爱的手表,看看上面的万年历,点头道:“我的这块表啊,真希望能把它也带过去。” “不要异想天开了,我们每个人不都是赤身裸体过去的吗?” “咦?不对,我的玉佩为何能过去呢?”王队摘下玉佩,递向教授。 教授微微一笑:“王队,恭喜你啊,你的玉佩是真正的秦汉古玉,所以,才可以经历这场时间旅行。” “哦?哈哈,那我可要好好珍惜了。要是再能找到些可以带过去的物件就好了,起码可以做个弊不是?”王队站起身,四处望着。 “哈哈,别做梦了,那边可是不许开外挂的哦。” “嘿嘿,只是想想不算开外挂吧?咦?教授,过来看!” 头灯的光线被一处隐秘的角落吞噬,慢慢走过去。 “这里竟然还有一个洞口?” 两人对望一眼,点点头,小心地向洞内走去。 “教授!”随着王队的低声惊呼,教授看到,在洞中,竟然还散落着一些装备。这些装备与他们所用的装备极其相似。 地上的装备,是那么的眼熟,,确切说,竟然与他们更早时候所用装备相同。小心而仔细地翻检几下,两人异口同声惊呼了一声“是他!” 这条洞的一端已经崩塌,两人将地上的装备收拾起来,再次回到天坑。 背靠着陨石坐下,两人盯着刚刚发现的装备。 是他的。 难道他也穿越过去了? 怎么没有听到过他的消息? 然而,现在一切都不再重要,唯一重要的是:回去,找到队友,带他们回来。 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等待,等待那耀眼的光芒。 那是令人畏惧的光芒。 那是使人迷茫的光芒。 但,那也是一道门,一道可以引领队友们回家的门…… 第四卷【历史轨迹】开启了 .免费为广大书友提供组团游三国最新章节和无弹窗全文阅读,如果你觉得本书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请点击导航条上分享链接或复制如下的分享地址:感谢各位书友的支持!谢谢!! 第0206章 五木 你还是有灾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在耀眼的光芒里、扭曲的时空中,五木感觉自己像是海滩上一座沙雕、一座台风中的沙雕,瞬间被撕扯成无数粒尘埃。他的手脱离里两位队友的掌握,他仿佛看到两位队友像太空中渐渐远去的飞船,而自己就像被抛弃的助推火箭残骸,他呼喊、他挣扎,但一切都是徒劳,队友们离自己越来越远,留给他的,只有无助的绝望。 他感觉到,自己好像漂浮在一个龙卷风的中心,就这么飘着、飘着,没有止境、没有目的地飘着…… 突然,仿佛有一股更大的龙卷风袭来,将自己和自己身处的龙卷风吞噬了,五木彻底绝望、不再挣扎抵抗,任由被抛向任何的地方…… …… 五木缓缓睁开双眼。 有无数巨人,在向自己招手。哦,是挺拔的苍松。 有无数刀枪,在四周摇曳。哦,是风中的劲竹。 杳杳的洞口,像怪石巨人无底的巨口,激流的山泉,是贪婪的口水,吼吼作响…… 扭转看,周围云烟缭绕,远处层云叠嶂。 “难道到了仙境?” 五木挣扎着想起身,忽觉全身上下酸痛,五木想喊,但却没力气开口,绝望地闭上双眼,昏睡过去…… 一缕清凉,一丝甘甜由口及咽,直至肺腑,一股暖流通往四肢百骸。 “我这是……”五木感觉浑身乏力,想睁开眼,但眼皮沉重,难以开启。 只听得耳边有人念道:“水龙随金虎,故人叩柴庐。” 五木感觉有人凑近自己的脸,一缕清爽气息抚过面颊,紧接着入鼻一股药香。 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 “雪……儿……”五木呢喃着,微微张开双唇,迎了上去…… “啪……”五木脸上吃了一计脆响但却不痛的耳光。 “你要揍什木?”(你要做什么?) 一句亲切的家乡话,终于挑开五木厚重的眼皮。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人,哦,不,确切说是一张脸,一张快要紧贴在五木脸上的脸,一张圆圆的,粉嫩的笑脸,如果不是半尺长的眉毛和蓬乱的须发,这一定是一张孩童的脸。 那人显然是被五木凑过来的嘴吓到了,往后退了退。看着手中一块破竹片,洋洋得意自夸道:“金虎为庚,水龙为辰,正是今年,确有故人来访,看来,老头子的占卜之术有所精进啊。” 五木努力辨认眼前之人,童颜乱发有些眼熟,可白发中间夹杂着那些乌黑发亮、新生的黑发又让这样脸显得十分陌生。 五木努力回忆,终于吐出几个字:“老、老骗子,你、你焗油了啊……” 眼前之人正是左慈。(参见0192章《你有灾啊》) “咦?不对!”左慈突然跳了起来,盯着竹片,眼睛鼻子嘴蹙成一团,悲愤地道:“谬矣!谬矣!依老头子所卜,汝应轻叩柴扉而至,汝何故呼风唤雨,弄塌我的房子啊!” “不是我。”五木一点点恢复了气力。 “不是你,难道是我自己弄得?”左慈跳着脚叫道,突然,他跳到五木跟前,蹲下来,盯着五木问道:“你是神仙?” 五木恢复了意识,也唤醒头脑里的记忆,对思维极其活跃的左慈的问话不再感到惊讶。 “恩,我是神仙。” “咦!我猜你就是,你这是咋了?犯了哪道天条被贬下界?” “色戒。”五木顺着左慈疯疯癫癫的思路答道。 “咦!我猜你就是犯了色戒,否则下界神仙怎会脸先着地。” 五木大惊道:“我破了相了?!”伸手往脸上摸去。 “万幸啊!” 听左慈如此说,五木心里稍稍安稳。 左慈又道:“还好你脸皮够厚。似我这般细皮嫩肉的,非摔坏不可。我不是山东人。” 五木被左慈颠三倒四的话弄呆了,挣扎坐了起来:“哎,老骗子,我没问你是不是山东人啊,可你方才说的确是山东话。” “你嘴上没问,但你脸上问了。上次听你说得好玩,我学着说嘛。”左慈站起身,吧嗒吧嗒嘴,又没头没脑说了句:“好吃。” 五木四下望望,所处是入云山峰中一块谷地。 苍松、脆竹、怪石、奇洞、飞瀑。 “这是哪?” “南岳。” “难怪这么美,南岳衡山啊。”五木深深吸了一口气,嗯,果然是仙气味道。 “咦?!衡山千里之外呢,这是南岳皖山、潜山、万岁山、天柱山。”左慈一口气说了好多个名字。 五木终于记起,当年左慈告诉过自己,有事到天柱山找他。 “哦,我被贬下界,摔糊涂了,是天柱山。”五木为自己的无知遮遮羞,这是也隐约记起听人说过,当年汉武帝南巡,封天柱山为南岳之事。 左慈失望地摇摇头:“你不是神仙啊……” “我怎么不是?我不是神仙,为啥能突然出现在你面前?” 左慈盯着五木。 五木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找个话头问道:“现在是哪一年?” “建安五年。”左慈简单答了一句,继续盯着五木看。 “建安五年?不是兴平二年吗?” “兴平二年那是五年前了,看来你真是摔糊涂了。”左慈惋惜地摇摇头,继续盯着五木看。 五木皱着眉头算着:五年前?现在是建安五年,那就是说,兴平二年之后,就改年号为建安了。五年前,是公元195年,那现在应该是公元200年啊。五木彻底迷糊了,自己只是在空中飘了飘,就飘过去五年?! 唉,五年怎样?一百年又怎样?不是一样回不去?恐怕,自己是要困死在这里了。 五木凄惨地笑了笑,还好自己有回不去的心里准备,只是,王队和教授回去了吗? 不管了,左慈老骗子这里倒是山青水灵,世外桃源的模样,困死在这里,也算前世积了德啊。 五木抬起头,见左慈依旧盯着自己,气恼道:“你总瞅我干嘛?给我弄点吃的,神仙饿了!” 左慈突然张口,说了一句五木十分熟悉又十分恐惧的话:“你有灾啊!” 五木这才想起左慈曾说自己有灾一事。 “我靠!都五年了,你能不能换个词?五年前你就说我有灾,现在我不是还活得好好的?” 左慈摇摇头:“灾祸还没到嘛。” 五木站起身,浑身上下翻腾着给左慈看:“你看到了吧,我兜比脸还干净呢,没钱,你别惦记了。” 左慈满脸哀愁:“你脸不干净。” 五木下意识摸摸脸,果然蹭了一手灰泥。“哪有水?我洗把脸。” 左慈指指不远处的一处山岩。 五木走过去,见山岩出有涓涓山泉留下,山岩后却传来洪钟般的声响。绕过山岩,只见对面岩壁上,九条瀑布组成一个宏大的瀑布群,自高峰之上,飞流直下,微风吹拂,瀑面仿佛裹着一层薄纱。 “真美啊!” 向下看,不远处还有一潭湖水,湖平似镜,烟云袅袅,蓝天白云、青山翠竹倒映水中。 五木见到水比见到他亲爹还要亲。其实,这个比喻十分不恰当,因为五木对他亲爹实在是没啥感情,若不是他亲爹能挣大把的钱,五木怕是早就把亲爹炒了。 见到这么清澈又宁静的湖水,五木抑郁的心情豁然开朗,撒腿就跑。 “哎,你要揍什木?”左慈在身后叫道。 “我洗个澡先……” .免费为广大书友提供组团游三国最新章节和无弹窗全文阅读,如果你觉得本书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请点击导航条上分享链接或复制如下的分享地址:感谢各位书友的支持!谢谢!! 第0207章 五木 脑筋急转弯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天柱山,以天柱峰得名。 天柱峰,凌空耸立,一柱擎天。左慈修炼的茅屋就在天柱峰下。 天柱山几大奇景中,还包括奇洞。左慈的茅屋对面就有一狭高幽深之洞,左慈说,这是“素女洞”。五木抬头望望天柱峰,扭头看看素女洞,心里怪怪的感觉。 “此乃采阴补阳上佳之所”左慈如是说。 背靠山阳,面对洞阴就采阴补阳了?五木嗤之以鼻,心中暗骂:采阴补阳未必,这两个东西倒是能满足你个老流氓的意淫。 左慈领着五木在周围四处转悠,到处指点,导游词里自然少不了阴阳二字。在五木看来,左慈最大的能耐,莫过于将一切有形的、无形的,有生命的,无生命的都归纳到天地、阴阳、男女之上。他不当导游,五木原本还能有些兴致欣赏天柱山秀美的风景,他一解说,五木立刻有种置身澡堂子的感觉,再无兴趣欣赏。 左慈讲解得兴致盎然,五木却一句也听不进去。 其实,左慈的讲解还是蛮生动的,比如,左慈指着一棵松树,如果左慈说“这是一棵松树”,那显然没啥吸引力,但实际上左慈说的更为形象“此松名曰曲阳”。再比如,左慈指着一块不起眼的大石头,就没说“这是大石头”,而是说“此乃保阳蛋”。是不是挺生动? 不是左慈这个导游不好,而是五木实在没有心思。 第一,五木嘴上总是用“既来之则安之”、“得之我命失之我幸”一类的话来安慰自己,但穿越失败的阴影,无法回家的绝望始终萦绕在他的心头。 第二,五木心中始终提防着左慈。倒不是因为五木怀疑左慈是个骗子,五木现在不怕骗,身无分文,能怎样?五木是觉得左慈这个老家伙不地道。五木看到明镜般的大湖,忍不住跑去游泳。清澈的湖水,冰冷的刺激,让五木暂时忘却了一切烦恼,重新感受到自己还活着,也感受到了活着的乐趣。当五木只穿着亵裤,任由冷风荡涤自己身体回来时,左慈古怪的表情让五木心里一惊:这老东西骗不到财,不会是准备骗色吧? 第三,五木实在是接受不了左慈的思维方式以及说话的方式。左慈的脑袋里仿佛有一只蜉蝣,漂浮在水面上的蜉蝣,左慈的思维和说话都受这只蜉蝣控制。当那只蜉蝣静静浮在水面上时,五木怎么和左慈说话,左慈都跟个泥塑似的,连眼珠都不动一下;而当那只蜉蝣“嗖嗖嗖”地在水面上四处乱窜时,左慈的思维和话语也跟着乱蹦。 这么说吧,左慈如果说两句话,那后一句一定和前一句没有任何关联。比如左慈先说一句“今天风大”,后一句却是“那几个娃儿该死”。这都哪跟哪啊!五木接受不了。 左慈唯一一次说出前后相关的两句话是在五木游泳回来时,左慈站在坡上,看五木半裸着走回来,垂涎欲滴地挑着大指说了句“妙极!”五木不知左慈是在夸自己的水性,还是夸自己的体格,抑或是夸自己的身材,紧接着,左慈下一句就吓到五木了,左慈说“今晚我们同寝。” …… 五木果断拒绝了左慈的盛情邀请。弄了些树杈,拢些干草,远远地找个背风处,打了个窝棚。 五木还特地砍了根粗树枝,当着左慈的面,将树枝削砍成棒球棒的形状。 开始,左慈看看五木手中的树枝,又回头看看天柱峰,还以为五木做了个图腾。后来,看到五木拿着棒子夸张地在那里挥舞,左慈问道:“你弄这个干啥?” “打狼!” “可惜啊可惜!”左慈满脸遗憾,摇着头走了。 五木为自己炫耀武力取得成功而高兴,却听左慈边走边道:“这山上没狼,只有蛇。” “有蛇?!”五木最怕的就是蛇,有心过去和左慈就个伴,又担心这老家伙使诈。可是,蛇对五木来说,的确是个大大的心里威胁。 犹豫再三,五木有了主意,他在窝棚的前后左右,各插上一支火把。蛇怕火光吗?五木也不清楚,不过这样心里能多少安稳一些。 但是,麻烦又来了。一个茅草棚,四周点着火把,五木站在边上看着,心里不住发毛:这、这、这特么不就是个灵堂吗…… “给。” 五木吓得一哆嗦。 回头看,左慈递过来几颗药丸。 “啥、啥……”五木的声音发颤。 “阴阳八宝丹,解饥饿,防蛇虫,滋阴补阳,壮骨强筋……”左慈眉飞色舞做起了广告,突然,脸色一变,很郑重地向五木施了一礼,道:“多谢!” 五木无论如何也适应不了左慈这种说话方式了:“大爷啊,你饶了我吧,我一没钱,二没色,脑子也笨,求您可别这样说话了。你、你、你给我丹药,你还谢我?” “咦?当然要谢。”左慈反倒一脸诧异,“当年你赠我八仙果,我怎能不谢。”抬头看看天,左慈啧啧两声:“有人要死了。”转身回自己茅屋去了。 五木愣愣地看着左慈的背影,无奈地摇摇头,看看手中丹药,闻到一股清香,拿到嘴边,刚想吞下,心里却一凛:这老家伙不会是给我下药吧? 正犹豫着,五木突然喊了一声“不好”! 一束火把已借风势,点燃了自己的窝棚…… …… 在两人的努力下,火是扑灭了,“灵堂”却也毁了。 五木好不气恼。 左慈却好像不当回事,满脸笑意地看着五木。 “笑什么笑?走啊,去你哪!” 左慈十分开心的样子。 “去是去,不过咱可先说好,一是你不能总说死啊蛇啊鬼啊的,大半夜的,瘆人;二是你睡吧,我靠着休息会就行。”五木边说着约法两章,边故意摇了摇手里的棒子。 左慈浑不在意:“我不睡觉,我要练内丹。” 五木懂得练内丹就是道学打坐,见左慈盘膝而坐,双手按在下丹田,很快就入境凝神,动作姿势还蛮带感。五木看了一会,实在无聊,有心躺在草榻上,又怕自己睡着被老家伙占了便宜。 左慈炼丹,五木旁观。不一会,五木就撑不住了,想和左慈说说话,但也知道炼丹之时最忌打搅,便不敢出声。 就这样,耗着耗着,五木终于还是坚持不住,歪倒在榻上…… …… 一觉醒来,五木感觉身上暖暖的,借着黎明微光,见自己身上覆盖着一件长袍,自然是左慈的衣服。五木下意识查看自己,还好,身上衣服穿戴整齐,仔细感觉一下,周身上下也没有不适,尤其是屁股没有任何异常感觉。 五木松了口气。 起身看,左慈已不在打坐之位。 出来看,左慈正面对缓缓升起的朝阳,吐纳修炼。 五木不敢打搅,坐下来静静看着。 良久,左慈用功完毕,回过身对五木笑笑,问候一句:“起了?”仰望着天空,叹了一句:“唉,该死的,还是免不了啊。” 晨光中,左慈的模样显得和善多了,五木也觉得自己之前的态度过于恶劣,尴尬地冲左慈笑笑,问道:“老爷子,你总说‘死’啊‘活’的,到底是谁要死啊?” “我哪知道,反正不是我。”左慈披上五木递过来的衣服,又莫名其妙说了句:“那湖水阴寒,莫要贪玩。” 五木睡了一觉,精神头好多了,现在反觉得左慈那样没头没脑说话有趣,便学着道:“不是你那就是我要死了?早上吃点啥?” 左慈上下打量五木一会,摇摇头:“你还能活几年。饿了就吃了丹吧。” 五木现在觉得这样和左慈对话很不错,起码交流的信息量很大,说话效率很高,又问道:“我到底还能活几年?光吃丹啊,这玩意能抗饿吗?” 左慈有些不耐烦地道:“我现在还看不出来,不过等你死前,我会告诉你。”又不满地道:“咦!这丹药,别人求之不得呢!”又指着山下那湖水道:“我嘱咐的话你记住没?”也不待五木回答,遗憾地摇摇头,自言自语道:“我还是得下山一趟。” 五木一揖到地,左慈惊讶道:“何故如此?” 五木满脸无奈:“老爷子,哦,不,爷爷啊,咱不这么说话行不?你不能四句话,说四件事啊,我脑子笨啊,跟不上爷爷您的节奏啊……” .免费为广大书友提供组团游三国最新章节和无弹窗全文阅读,如果你觉得本书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请点击导航条上分享链接或复制如下的分享地址:感谢各位书友的支持!谢谢!! 第0208章 王队 热情丑男人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我们在天坑中等待了一天多,正常的话,现在应该过去了五年左右。”教授道。 王队道:“五年左右?那就是说,现在应该是建安五年,公元200年前后?” 教授点点头,指着前方:“前面有座小城,进去问下就更清楚了。” 新都,成都附近县城。 两人寻一客店,打听一下,正值是建安五年夏。 就此住下,吩咐店家预备些酒菜,两人凭窗而坐,浅酌慢饮。 “教授不愧是教授,果然有过人之处。你说我们无法带回任何‘外挂’,果然,除了衣服、钱和玉佩这些当代之物,无一能带过来。” 教授淡淡一笑:“我们钻了历史的空子已是难得的经历,若是在开了‘外挂’,岂不是太嚣张?看来,这三国牌防火墙还真是厉害啊。” 王队“哈哈”笑了两声,缓缓点点头:“是啊,非但不能作弊,便是历史进程都不是我们能轻易改变的啊。” 说道这里,王队又想起王允之死:“唉,当年,我一门心思以为提早除了董卓,或许能稍稍扭转历史,但……唉……” 教授安慰道:“过去就过去了,历史就是历史,不是凭我们一己之力可以撼动的。来吧,喝口酒吧,我们还要好好商量下一步的行程。” 两人喝了一口酒。 王队掏出地图,摊在几案上。 两人对三国历史都比较熟悉,但毕竟不是历史学家,更不是专门研究这段历史的。埋头于地图上,两人将各自掌握的历史知识汇集起来。 “辽东一带还是公孙度所掌握。” “冀州、幽州、并州和青州,现在应该全在袁绍控制之下,只是,袁本初也要退出历史舞台喽。” “恩,官渡之战就要开始了,袁绍的失败是注定的了。” “江东属于孙氏,荆楚现在还属于刘表,南边依旧是士燮做着土皇帝,西凉由马腾控制,益州刘璋、汉中张鲁偏安一隅,无大志向,那个滑稽的袁术,着急忙慌称帝,遭千万人唾骂,被历史所遗弃也属必然,只是一代诸侯,落得饥饿困病而死,倒像个黑色幽默。” “嘿嘿,袁术的下场,正应了咱们那边的一句话:不作就不会死嘛。” “而这出大戏的主角之一刘备,现在还很悲惨啊,正在逃亡的路上。” “是啊。现在,曹操掌控中原,挟天子以令诸侯,霸气已成,只待官渡得胜,便可号令天下了。” 王队轻声叹道:“五木不知到了哪里,五年了,耗子应该还在曲阿吧?” 教授道:“耗子恋家,应该不会远走,只是,建安五年,不知道孙策还有多少日子可活了,会不会已经遭到刺杀了?”两人虽和孙策没多大交情,但想到赫赫大名且年纪轻轻的“江东小霸王”孙策的下场,也不免唏嘘。 “菜鸟肯定追随着刘备。”王队对此十分肯定。 “是啊,菜鸟是忠厚本份,一定不会离开刘备的。跟着刘备,对他而言确是个不错的选择。” 王队点点头:“找到刘备,就能找到他了。教授,咱们下一站先去哪里?” 教授沉吟一会,道:“五木下落不明,菜鸟也一定跟着刘备颠沛流离,都不好找,我们还是先去找耗子吧。” “恩,我也这么想的。五木未能穿越回去,说不定会去找耗子,耗子家也算是咱们的基地了。” 教授点点,刚要说话,眼睛却向客店门口望去。王队跟随教授的目光,扭回头看去,见一人走进店来。 进入客店的人个子不高,身材也还匀称,看衣着,光鲜整齐,像是个做官之人,只是看面相,怎么看怎么别扭。如果用三个字形容:超级丑。 按说,像耿浩那样贼眉鼠眼的,就不算好看了,但也绝对算不上丑。《巴黎圣母院》里的卡西莫多够丑了,但卡西莫多的丑,是因为五官扭曲而丑。而进来的人,要说这脸上眉毛鼻子眼睛耳朵嘴啥也不缺,长得位置也只不过稍稍偏差了那么一点,单看一件东西,都还有模有样,可是凑合到一起,实在是难看之极。 卡西莫多丑,看一眼,就立刻感觉丑,但慢慢地,看得久了,倒还可以接受。而这个人的丑,好像丑到了骨子里,第一眼也许还可以接受,但越看越丑,真可谓丑得连绵不断、络绎不绝…… 总之,任何人看完他再照镜子,都会觉得自己是潘安、是皮特、是李敏镐。 王队明知这么盯着人看不礼貌,却还是忍不住多看几眼。直到看见那人目光往自己和教授的方向移来,才赶紧扭过脸。 “唉,来,喝酒吧。”王队和教授对视一下,低下头喝酒。 店家倒和那人熟络,热情地上前打着招呼。那人询问店家几句,缓缓走到王队二人几案前,躬身答礼。 王队和教授赶紧起身,方才盯了人家半天,此时只好面露尴尬还礼。 “在下张松。” “哦,久仰久仰。”王队嘴上说着久仰,心里却道“难怪难怪”,估计教授也是一般心思:难怪这么丑,原来是张松张子乔啊。(闹心注:史料记载,张松字子乔,名“松”字“乔”也更加符合故人命名冠字之法。《三国演义》中所说张松字永年,当属笔误) 王队和教授各自通报了姓名,张松自然没听说过二人,但还是礼节性客套一番。 也不能这么傻站着说话,王队邀张松入座,边饮酒边聊天。张松简单客气两句,不再推辞,大模大样地坐了下来。 聊天嘛,无非是天气不错啊,饭菜可口啊,先生打哪来啊,干嘛去啊之类。 坐下来,王队看清楚了,张松有一只眼睛是斜视,难怪看着如此别扭。 王队托称二人只是路过这里,也了解了张松乃刘璋手下别驾从事。从事是刺史手下小官僚,但别驾从事就不一样了,虽也是幕僚,但“别驾”的含义是“另一辆车子”,意思就是当随同刺史巡游时,可以乘坐专车。 王队和教授素知张松虽有才干,但这家伙的品行比长相更加丑陋,吃喝嫖赌尚可称为风流,在这个时代,衡量人的品行,主要看节操。张松虽不能说是个小人,但要说节操,张松怕是一点也没有。因此,二人和张松说话都陪着十分小心。 张松本在益州治所成都,益州地处中华西南,远离中原战乱,刘焉刘璋父子在益州经营多年,是以益州较其它地方更为安逸。现在的州牧刘璋守着益州这个世外桃源般的安乐窝,本身又是个无追求无能力甚至无脑子的“三无”人员,不仅乐得自己安逸,对属下约束也不严格。因此,张松虽为高级幕僚,却也清闲自在。此次便是“溜班”出来,来到成都附近的新都县,找好友新都令法正法孝直喝酒聊天。 “法孝直?” 张松见王队凝眉思索,便开口问道:“王先生可与孝直相熟?” “哦,一面之缘尔。”王队想起当年在眉县借宿,曾遇见过法正。(参见0125章《再回关中》) “咦,一面之缘即是缘矣。”猥琐丑男人张松倒是个好结朋交友之人,“某来访孝直,逢其外出,便先填填肚子,等孝直回来,再去他处讨酒喝,难得遇二位先生,吾等亦是有缘。” 说罢,张松便张罗着喝酒。随后,张松便邀请二人随他一同去拜访法正。 王队二人对张松的过份热情极不适应,有心推脱,却有不好明言,毕竟人家是一番好意。正找话推辞间,却听门外有人叫道:“子乔可在?” 随着话音,法正迈步走了进来。 张松赶紧给几人引荐。 几年来,王队容貌变化不大,法正很快就记起当年眉县之事,诚恳邀请诸人去家里饮酒说话。 法正真诚相邀,再加上一旁张松的过度热情,王队和教授无法推辞了。 .免费为广大书友提供组团游三国最新章节和无弹窗全文阅读,如果你觉得本书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请点击导航条上分享链接或复制如下的分享地址:感谢各位书友的支持!谢谢!! 第0209章 教授 袁绍脑残粉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法正二十多岁年纪,长相很普通,不过和张松站在一起,那绝对算是帅哥了。 益州不愧是世外桃源。教授久在荆州,荆州算是比较富庶的州,荆州牧刘表又是风雅之人,除了努力发展荆州经济(主要还是农耕业),还着力于发展荆州文化,新建大量楼堂馆所,政府官员人均办公面积严重超标。但即使如此,荆州仍然无法和益州媲美。 新都县的官衙,虽受官制所限,不高也不大,但处处透着那么一种气派,一种历经多年安逸和谐宁静才可能养成的气派。在教授眼里,这里的一砖一瓦、一石一木无不透出贵族气质。教授曾游学欧美,如果把荆州比喻成美国所代表的现代文明,那益州就是英国所积淀的厚重文化。 一张石桌,几个石凳,三五小碟,一瓮老酒。几人就在后院把酒言欢。 法正是健谈之人,张松更属话痨级,王队阅历丰富,应付这种场面倒还勉强,教授虽一肚子学问,但在几人面前,却只能扮演听众角色。 短暂穿越一趟,这里却已过去数年,教授倒是乐得多听听现在的形势。 张松很快成为桌上的“大神”,他不仅可以将全国形势讲得如史诗一般宏大清晰,更是添加不少道听途说的奇闻八卦。一场时事点评,从他嘴里说出,便成了玄幻小说,环环相扣,爽点频出,真乃是“三万字一小爽,三十万字一大爽”,而那些奇闻八卦,就如同“金手指”般,为张松的演绎平添口吐莲花之彩。 “世上枭雄,唯袁本初、曹孟德尔。”张松如此评价二人。 法正微微一笑:“子乔玩笑了,当今世上,豪杰并起,并非只此二人也。” 张松及王队教授都明白法正的意思,作为属下的张松,评价世上英豪,怎么能不提及自己的领导刘璋呢? 张松何等聪明,微微一笑:“某食禄益州,焉能点评宗主?至于西凉马寿成(马腾),莽夫尔;江东孙伯符,虽号称‘小霸王’,不过孩童尔;至于荆州刘景升倒颇有才情,诗歌文章确是不俗。” 王队等三人听张松竟然如此说话,不禁面面相觑。张松的话很直白,对马腾和孙策的评价也算客观,可是,他如此评价荆州刘表,大大出乎三人意料。要知道,刘表在诸侯军阀中,虽属新贵,但当年单人匹马入荆州之举,颇为世人称道。更何况,经过这几年的经营,刘表治下的荆州经济军事都名列中华前茅。 东汉时期,虽然没有官方富豪、名人排行榜,但民间有很多乐于品评世人之人,也弄出很多山寨“福布斯排行版”。在那些榜单上,刘表均排名靠前。张松对此不会不知,但他却不评价刘表的政绩武功,只挑无关紧要的诗词文章来夸奖刘表,实在古怪。 张松聪明,法正王队教授三个听众也绝不是傻瓜,立刻领会了张松弦外之音:刘表这种人都只能算个酸文人,那么在各方面口碑均不如刘表的益州刘璋是什么样的人呢?不言自明,张松根本没把自己的领导当回事。 王队和教授对看一眼,这张松真是“身在刘营”,心却不知道归属到哪里了。 法正也觉得张松身为属下,却如此暗讽自己的长官颇为不妥,赶紧“呵呵”一笑道:“子乔兄玩笑了,所谓‘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也。” 教授这些年熟读各类经典,自然能听懂法正的话,这是法正在提醒张松:为人处事,孝、忠乃根本之道,作为下属,怎么能信口点评上级呢?更何况张松已经不是简单点评,而是间接讽刺刘璋了,竟然还是当着身份不甚明了的王队和教授的面。 张松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略带尴尬地道:“某只是欣赏刘景升文采罢了。” 法正赶紧接过张松话头:“呵呵,刘景升太学出身,诗歌文章自然一等,不过,若说这文章嘛,某却独爱一篇。”说罢,法正清清嗓子,朗声诵道:“盖闻明主图危以制变,忠臣虑难以立权。……身处三公之位,而行桀虏之态,污国害民,毒施人鬼……其得操首者,封五千户侯,赏钱五千万。部曲偏裨将校诸吏降者,勿有所问。广宜恩信,班扬符赏,布告天下,咸使知圣朝有拘迫之难。如律令!” 教授等三人都很清楚,这是袁绍与曹操决裂后,命陈琳起草的讨伐曹操的檄文。 三人不能不佩服法正,竟然将这近两千字的檄文背得如此流利,且生情并茂。 张松抚掌大笑:“妙!妙!妙!陈孔章(陈琳)文章妙,孝直老弟诵得更妙!” 法正笑着摆手:“惭愧惭愧,某听闻曹孟德看此檄文后,惊得一身冷汗,所染风寒之疾竟因此痊愈也。” 众人大笑。 法正道:“方才闻子乔兄所言,某想起一事,子乔兄了解河南河北之势否?” “自然知晓。曹孟德窃三公之位,行独断之事。明为扶持天子,实乃挟持朝廷、号令诸侯。其行其势,无不效仿董卓。袁本初此番出兵,凭天时地利,又依讨逆之名,深得人心……” 法正打断张松:“子乔兄所言极是,但您可知白马战况?” 张松摇摇头。白马,处在曹操和袁绍势力的交界之处,离益州万里之遥,此时通讯不便,消息传递缓慢。但教授和王队可是开了“外挂”的,自然知道。他们还知道,白马之战,不过是规模宏大的官渡之战的序幕,真正的好戏还未开场。 法正自然不知教授和王队对这段历史烂熟于心,探过身子,神秘低声道:“某近日得闻,白马一战,曹孟德大破袁本初,袁本初不仅损重兵,更折了颜良文丑两员大将。唉,出乎意料啊……”法正言外之意,似是对袁绍失败颇感遗憾。 张松更是惊讶:“咦?!袁本初兵败了?”脸上显现不敢相信的表情。但见法正肯定地点头,张松摇摇头,端起酒樽道长叹一声,“唉……”一饮而尽。 重重放下酒樽,张松又道:“袁曹之争,岂是一战可分胜负?袁本初虽新败,仍握有冀幽青并诸州十余万甲众,这仇一定是要报的了。” 法正招呼王队教授喝了酒,又道:“子乔兄所言极是,袁本初正整兵于邺城,欲与曹孟德一决雌雄。” “好!袁本初大丈夫也!大英雄也!”张松毫不掩饰自己是袁绍粉丝这一事实,“兵法云‘哀兵必胜’,某观袁本初,借地利,握重兵,白马一战,虽折大将颜良文丑,但元气未损,且外部诸事已定,如今正合哀兵之势,定可战而胜之。某观朝堂之上,将易主也。” 张松所言貌似有理,但却与历史进程背道而驰。看来,张松不仅是袁绍的粉丝,怕还是个“脑残粉”,王队不自觉地摇摇头。 “哦?王先生似有异议,愿听高论。”法正和张松一起说道。 .免费为广大书友提供组团游三国最新章节和无弹窗全文阅读,如果你觉得本书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请点击导航条上分享链接或复制如下的分享地址:感谢各位书友的支持!谢谢!! 第0210章 王队 咱们打个赌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王队读过军校,而官渡之战,作为中国古代战争史上以少胜多的典型案例,不知被多少军校教师和军事专家提起,王队不仅清楚这场战役的结果,就是双方博弈的思路、兵马调动部署,都可倒背如流。 若是平时说起官渡之战,王队一定会滔滔不绝,讲个几天几夜。但眼前的张松和法正显然都更加看好袁绍一方,若按史实讲出官渡之战的结果,两个人是不可能接受的,难免一番争论。自忖口才与张松法正根本不在同一等级,王队又不喜欢高调与人辩论,是以只是微笑一下,并没答话。 法正见王队不说话,又问道:“王先生以为,袁曹双方可会再战?” 王队只好回道:“自然,袁本初之心胸气量,怎能忍受白马失利。”王队终于还是没忍住,将自己对袁绍的厌恶流露出来。 “哦?听王先生的口气,是不看好袁本初喽?不过,以双方实力论,想让袁本初收兵,怕也无有可能啊。”法正已经做好了争论一番的准备。 王队笑笑:“孝直先生的意思是:若打,则袁本初必胜;否则只有袁本初收兵息事,曹孟德才会有善终。” 法正和张松一样,根本没料定袁绍会大败的可能。 “王先生话里话外倒是看中那曹孟德啊!”憋了半天的张松终于开口,言语中对王队支持曹操颇为不满。 张松语气很不客气,王队听完也有些动气。 “不错,王某始终敬佩曹孟德。” “王先生,您竟然敬重那种人?”张松还算隐忍,没用上“奸佞”、“国贼”一类的词。 王队更加气恼:怎么了?就许你作笨蛋袁绍的脑残粉,就不许我敬重曹操吗? 王队的回答也不再客气:“王某尊崇何人,是王某的私事,就如同张别驾抬举袁本初一般。” 法正看两人已经要说僵,作为东道主,赶紧出来打圆场。 王队说完,心里也有些责怪自己,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还会为这点小事而动气?借着法正给的台阶,王队打个哈哈,笑道:“王某没什么见识,只是对那曹孟德更熟悉些而已。还请张别驾莫怪罪。” 张松多么圆滑,自然也不会随便树敌,当即笑道:“王兄言重了,非是王兄之错,实在是张某过于专横喽。” 酒桌上的气氛终于缓和下来。 不过张松依然不认同王队的观点,继续追问:“王兄可否说说,为何曹孟德将会胜出?” 王队不想再纠缠这个问题,淡淡一笑道:“我方才说了,王某不过一介布衣,本无资历品评当事英豪,只是心中有此感觉而已。” 张松笑道:“王先生如此说,张某倒有个主意,咱二人不妨博戏一场。” 汉代,博戏与赌博盛行,上至王公贵族,下至贩夫走卒,无不以赌博为乐。这也难怪,汉朝开国皇帝刘邦就好赌个博赌斗个鸡啥的,所谓上行下效嘛。赌博,在此时不仅不被禁止,反倒有风雅意味。 张松这种不修节操之人,于博戏之类当然是乐此不疲。 王队想都没想,当即回绝。 但张松却软磨硬泡,非要和王队赌上一场,法正受社会风气影响,自然也乐得见二人打赌,不断从中撺掇。 王队看着猥琐丑张松,心中有气,但毕竟做客在法正处,也不好发作,于是推脱道:“我二人此番路经此地,除了一身衣物和少许路资,实无用作赌筹之物,恕不能从命。” “诶?!”张松摆摆手,“某与二位一见如故,所谓博戏,不过是消遣,有无赌筹又有何妨。来来来,我便赌那袁本初大胜曹孟德。” 王队迟疑片刻,便道:“既如此,那我就赌曹孟德大败袁本初,我再加上几条,近期双方将于官渡开战,而官渡之战后,袁本初元气大损,且命不长久,如何?” 张松法正听闻王队之言,无不大楞。半晌,张松才缓过神来,咧嘴笑了笑,这一笑,当真比哭还难看。 教授在旁边,也是十分诧异。教授熟知王队出生在军人家庭,长在军营大院,又入伍参军,自幼受的是爱党爱国的正大光明式教育,于赌博之事极其反感。起初还一口回绝,为何却又答应了? 教授咳了一声,有心出言制止,但见王队的眼神颇有深意,便不再出声。 张松道:“既然王先生如此把握,那孝直便做个证,张某应了这场博戏,若张某输了,愿付赌筹万钱。” “哈哈,好。”法正听完大笑,对张松出手阔绰之举颇为赞许。 王队和教授十分惊讶。教授赶紧道:“张别驾方才不是说不要赌筹吗?” 张松笑答:“博戏,无筹焉能成戏。” 教授连连摆手:“不成不成,我二人身无旁物,接不了别驾万钱的赌局,不赌不赌了。” 张松哈哈笑道:“无妨也,博戏者,以戏为主,我下筹万钱,二位不妨随便拿些什么便可,戏乐而已。” 教授还待推脱,王队站起身,轻轻拉了一把教授,笑着道:“哥哥莫慌,既然张别驾有次雅兴,我二人又能占得便宜,何乐而不为?” “然也!何乐而不为也。”张松对这场不成比例的赌局俨然十分热衷。 教授听王队如此说必有深意,便不再说了。 王队走到张松身旁,低低耳语几句,张松脸上神色不断变换:喜悦,惊讶,更加惊讶,十分惊讶,最终,还是定格在喜悦之上。 教授实在不知王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待王队回到身边,焦急地对王队耳语道:“可是我们还要急着去找耿浩啊,这官渡之战,还要打一阵子呢,赌了,即使赢了,也无法兑现啊。” 王队听完一笑,示意教授不必管了。扭头对张松和法正道:“只是,这两军交战,非是三五日能见分晓,我二人在此,无家无业,实在无法久留啊。” “不妨!”张松大叫道,“张某在此有空闲房舍,二位不弃,可任意使用,吃喝用度,一切由张某开销便是。” “如此甚好!”王队笑着起身向张松行礼致谢。 教授仍然是一头雾水:王队这是怎么了?难道就为了点蝇头小利,而宁愿耽搁了寻找兄弟们的计划? 教授不时用疑惑的眼神探问王队,王队却浑然不知,只是继续和法正张松二人大口喝酒,大声聊天。 益州不似中原,这里可谓刘焉刘璋父子控制的独立王国,并不参与中原纷争,益州上下官吏,也只把中原的打打闹闹当作一场大戏来看,法正才干出众,张松虽品行不佳,但工作能力也没的说,身处益州这样的世外桃源久了,法正张松这种益州官吏,并不像中原官僚那样,言谈举止间少了很多忌讳,公开评判朝廷高官、甚至点评天子。王队喜欢这种气氛,不自觉的,借着“历史外挂”,旁征博引,高谈阔论,法正张松二人听得瞠目结舌,每到王队说到慷慨激昂之处,法正张松便跟着长吁短叹、纵声大笑,对王队和教授也愈发敬佩。 教授不解王队所作所为之意,但在这种场面下,也无法和王队说什么,只能由着王队和法张二人嘻哈作乐。 酒足饭饱,张松引着王队二人来到自己在新都县的空房,法正又命人送来瓜果零食及应用之物。 张松还要回成都,约好再次饮酒欢谈,张松告辞。 .免费为广大书友提供组团游三国最新章节和无弹窗全文阅读,如果你觉得本书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请点击导航条上分享链接或复制如下的分享地址:感谢各位书友的支持!谢谢!! 第0211章 王队 张松的心思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送走张松,教授关上房门,立刻沉下脸来,拉住王队。 王队自然知道教授的意思,笑着道:“哥哥你别急嘛。” “我能不急吗?虽说你打的这个赌,咱们稳赢,可是,咱哪有功夫和他们在这闲扯啊?咱们还要找耿浩、找蔡鹏,还有不知道在哪的五木啊。” 王队收住玩笑,拉教授坐下,认真地解释道:“哥哥别急,听我和你解释。我原本也不想打赌,不过,张松那个家伙实在讨厌,反正是稳赢,就干脆和他赌一下,让他受点教训。” 教授被王队的话气得有些哆嗦:“我说你啊你,你都多大了,什么事没经历过?怎么还像个孩子似的,这么冲动!你这样……” 王队一边向教授道歉,一边继续解释道:“哥哥,您听我继续说,我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还有所顾虑。” “啥顾虑?” “您算过没有,咱们上次和五木一起入川寻找天坑,花销可是不小。这次我们回来,不仅要找耗子和蔡鹏,更要找五木,这些事不是一时半刻能完成的。耗子不知是否还在曲阿,蔡鹏也未必一定和刘备在一起,刘备现在正在东奔西窜,找到蔡鹏绝不是一件容易事,更何况五木下落不明。单是寻找他们几人,就要花不少钱。换一个角度说,即使我们很顺利地找到他们几人,那五个人去天坑的费用也是不小。耗子上次估计是把家底都拿出来了,这一次,我们不能完全指望他了。” 教授听王队的话貌似有理,却仍不赞同王队的做法:“那你就为了赌赢张松这点钱,而宁愿耽误大把时间?” 王队长叹口气,摇摇头,表情凝重地道:“我当然不只是为了赢点钱,只是,我想在益州呆上一段。” 教授十分诧异:“为什么?耿浩不会来这里,蔡鹏跟随这刘备,要好多年后才回来益州,咱们呆在这里干嘛?” “找五木。” “找五木?在益州找五木?”教授还是不解。 “恩”王队点点头,“我最怕我们在全国找了一圈,而五木却就在益州。” 教授瞪大眼睛盯着王队,试探着问道:“你的意思是怕五木没能成功穿越,而就在天坑那里?”教授明白了王队的意思,自然是怕五木在天坑那里出了什么意外。 王队咬着下唇,点点头,半晌,才缓缓道:“希望我的判断是错的,但,我还是想先去趟天坑,亲眼验证一下,心里才有底。” 王队如此一说,教授也觉得王队的话十分有理,脸上也流露出对五木的担心。 “还有一件事,我始终放心不下,想去天坑看一看。”王队的表情十分忧虑。 教授一愣,随即明白了:“你是担心他……”这是一个队友间都不愿提及的名字。 王队点点头。 “那咱们就……你决定吧……”教授问道。 “可是……”王队还有顾虑,“我又有些担心,我们去天坑,如果再被传送回去,再想回来,怕是又要耽搁大把时间……” “这个不用担心,按我的分析,那块神秘陨石,只有在吸收外界传递的能量时,才会产生巨大的能量。我们几次穿越,不都是有阳光或雷电吗?” “哦?”王队抬起头,眼中闪烁出光亮,“那就是说,如果我们选择夜晚下去?就可以避免再次穿越回去?” “嗯,夜晚,最好选一个阴暗的夜晚。”教授点点头,“咱们什么时候动身?” 王队道:“我是这样计划的:张松约了咱们过几天去成都,等从成都回来,咱们就动身去天坑。咱们身上的钱足够咱们雇两个向导,待咱们回来,估计要不了多久,官渡之战就会有结果了,到时,咱们正好用赢张松的钱做路资,去找几个队友。” 教授听王队早已筹划清楚,心瑞安稳了:“咦?这件事倒是非常奇怪,你说张松为何和咱们打赌?” 王队笑了:“无利不起早,所有赌,都是为了利。” “可是、可是,咱们说了,咱们没钱啊,他为何还要和咱们赌?难道,他想拉拢咱们追随刘璋?” 王队呲了一声:“追随刘璋?从言谈话语中,张松自己都没瞧得起刘璋,更不会为刘璋招什么贤纳什么士。” 教授点点头,喃喃自语道:“是啊,要说这益州最后归了刘备,这张松还算是罪魁祸首之一呢。只是不知道《三国演义》中所说的张松献地图是不是确有其事。哎,你还没回答我呢,咱们没钱,张松也不是为了刘璋而拉拢咱们,那他到底为啥下了这么大赌注?难道只是因为他看好袁绍?” 王队大声笑了起来:“教授哥哥啊,你是个实诚人,所以你不会注意到别人的狡诈。张松为什么?其实,你方才已经说出答案了。” “……”教授不解,愣愣地盯着王队。 “我告诉你吧,张松献地图之事,一定会是真的。” “我说的不是这事,我是问张松为什么……” 王队打断教授:“哥哥啊,您智商那么高,怎么连这点小事都想不明白?自打在客店,张松凑到咱们几案前客套,我就看出他心怀鬼胎了。” “啊?难道他有恶意?” 王队不齿地冷笑了一声:“呵,恶意倒说不上,但他有贪念。他那双斜视眼,一眼看着咱们,你可知他另一眼看向哪?” “哪?” 王队从怀里掏出地图,拍在几案上:“他那只眼睛,始终盯着这里!” “啊?!我怎么没看出来?” 王队呵呵笑道:“张松这种人善于交际,教授你心地坦荡,又在国外多年,你看别人自然也先看别人的好处、优点。而我,转业到地方,在小机关里混了几年,又辞职下海经商,所遇之人,三教九流,所见之事,尔虞我诈,看人自然就从猥琐处着眼。不是说大话,这么多年的历练,我看别人的眼睛,就可分辨出其善恶。这个张松,虽不是大奸大恶之徒,但在客店内,嘴上嘻嘻哈哈,那只斜眼却始终盯在咱们的地图上。” 王队将地图摊开,推到教授面前:“耗子画的这个地图,采取的是咱们习惯的鸟瞰法,而不是秦汉所用的卷轴法,这在咱们眼里稀松平常,但对张松而言,绝对是一个强烈的感官刺激;而且,耗子的地图画得不仅精细,各种比例也十分协调,远不同于秦汉地图那种夸张写意不成比例,这地图,在张松这种有才干的人眼里,无疑是珍奇之物。” “可是,张松为何始终没提起地图之事啊?” 王队有些无奈地笑了:“教授哥哥啊,您是不是来回穿越,把自己穿笨了?你若是想得到心爱之物,会立刻流露出喜爱之意吗?你不怕对方漫天要价,狮子大张口坑你啊?” 教授明白了,连叫“惭愧”,也由衷说了句:“唉,我还真是这样,看见喜欢的东西就两眼放光,倒是没少花冤枉钱。” “您太实诚了。”王队又道,“张松可不想你这样,他就是想在咱们不知不觉中,把地图弄到手。所以,才宁愿下了个不成比例的赌注。” 教授点点头:“看来,我还真得多学习学习了。哎,对了,在法正那里喝酒时,你和张松耳语什么了?” “我问他,我拿地图做赌注成不成?” 教授惊讶道:“你明知道他惦记咱们的地图,为何还要说破?” “这一点,教授你就更不会明白了,我说破了,就是暗示他,他的小算盘已经被我识破,想要地图可以,他必须得多花些本钱才成。” 教授倒吸口凉气:“王队啊,和你相处这么多年,还真没看出你有这么阴险啊。” “哈哈哈”王队爽朗大笑道:“多谢夸奖。” 教授啧啧舍:“多亏我不是你的生意对手,否则,一定赔得倾家荡产。” “哈哈哈”王队再次大笑,伸手拍拍教授的臂膀:“放心吧哥哥,你我是兄弟,无论如何,我也得给您留下点生活费不是。” 教授也笑了,拱手道:“多谢多谢。”教授突然一拍脑门,“呀!我明白了,你方才说‘张松献地图’之事一定会发生,难道,日后张松献的就是耗子画的这个地图?” 王队笑着点头:“极其有可能。” .免费为广大书友提供组团游三国最新章节和无弹窗全文阅读,如果你觉得本书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请点击导航条上分享链接或复制如下的分享地址:感谢各位书友的支持!谢谢!! 第0212章 耿浩 高铁出轨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最平静的生活,也会因不断增加的新鲜元素而变得充实起来。生活中有很多乐趣,关键在于能否挖掘出来,只要懂得享受生活,最简单的生活也会变得丰富多彩。 土豪耿浩就是个懂得生活,擅于挖掘乐趣的主。 五年多以前,虽然将家财全部赠予队友们,但耿浩凭借着自己不断的“发明创造”,很快又积累了不少财富。虽称不上富可敌国,起码也是吃喝不愁,潇洒自在。 在耿浩的滋润下,女人的肚子一天天圆鼓起来,不过,很遗憾,是胖了。 结婚这么多年,始终没有孩子,女人觉得很对不起耿浩。但耿浩已经习惯了,况且,虽然自己没孩子,但兄弟江波儿的媳妇却高产稳产。 这不,生下江珊一年多,又生下一个男孩,江波儿有儿子续了香火,自然高兴。耿浩依旧是比孩子的亲爹更加高兴,最让耿浩高兴的,莫过于当年他起的“江山”这个名字有了用处。 起初,一家人都不同意耿浩给孩子起的名,江珊、江山,这姐弟两不是重名了?但没人能犟得过耿浩,最终还是遂了耿浩的愿。 有了江珊和江山姐弟俩,波儿媳妇的肚子依旧保持了高效率,隔一年多又生下一个男孩。这一次,耿浩觉得肚子里闹词慌,实在想不出更贴切的名字了。耿浩女人也偷偷劝耿浩,人家生了三孩子,总该留一个让孩子的亲爹起名啊。 江波儿终于有机会亲自为孩子起名了,但江波尔毕竟不像耿浩一样有学问,琢磨了好久,还是走回耿浩起名的老路。 江波儿当着全家人宣布:这老三嘛,就叫“江三”吧。小名自然而然就是“小三”。 耿浩虽极力反对,但架不住全家人都说这名字好。耿浩无奈,“小三”就“小三”吧,毕竟是个男孩,也没啥忌讳的。 耿浩爱这三个孩子,照料孩子,比孩子的亲妈还勤。这三孩子也没辜负耿浩,对耿浩比对亲爹还亲。 …… 这一天,耿浩重复着每天的必修课,用自己发明(教授帮忙改进)的婴儿车推着江三,后面跟着江珊和江山。 今天溜达得比较远,往回走时,江珊和江山姐俩便嚷嚷着累了。 “伯伯,抱抱。”不到四岁的江山,哼唧着让耿浩抱。江山说话比别的孩子晚很多,一家子都着急,只有耿浩不在意:贵人语迟嘛,咱江山是贵人。 耿浩只能一手抱着江山一手推着江三,衣襟被江珊扯着,慢慢往回走。这样领孩子出来太不方便了,耿浩想。耿浩绝不是嫌累,就是把这三孩子一起抱着、抱一天他心里也高兴。耿浩看着孩子们,再看看车子,又有了新主意。 回到家,耿浩又跑到后院忙活起来。 耿浩家的后院,已成了耿浩的“科学研究工作室”,锛凿斧锯一应俱全,耿浩还专门辟出一所小竹屋,里面摆上自己的发明成果。小屋中间,还摆上根雕茶几和几把竹椅,不看孩子时,耿浩最喜欢在这里泡上一壶茶,欣赏自己的发明成果。 小竹屋还有另一个用处:谈判。 这些年,耿浩发明的小物件越来越多,尤其是以婴儿车为代表的新产品很受市场欢迎。耿浩不仅是土豪,更是远近知名的“发明家”。中华的“发明家”在古代始终属于“匠人”,受春秋时期诸子百家观念的影响,秦汉时期的匠人地位要比宋元以后高很多,但也还是属于社会底层。 耿浩不以为意,耿浩觉得,自己发明的不仅是实用工具,更是时尚、理念、甚至是梦想,耿浩觉得自己就是三国时期的“耿布斯”。(是不是叫“耿不死”更贴切、更吉利) 耿浩不只是空想,陈列在竹屋里的成果可以证明一切。耿浩之所以把这里选作“谈判”场所,就是希望在这种气场下,给那些上门来大宗进货,或者是那些个企图“独家代理”的商户一种心理压力:我耿布斯不是一般人。 耿浩的这种心理战果然起到了作用,为其在历次“商务谈判”中赢得不小额外的利润。当然,心理战只是一方面,更主要的,还是源于江南经济的发展。 百姓富庶、经济发展,必然促进商业活动,而耿浩主打的时尚、理念和梦想牌就在江南商业活动中,占据了“高大上”的市场。 …… 耿浩今天领孩子们出门,又萌生出新的创意。 回到自己的“工作室”,耿浩拽过来三辆婴儿车,将其中两辆车的扶手拆卸下来,然后试图将三辆车连接起来。 尝试了几次,耿浩终于找到自认为适合的连接材料和连接方式,干得还真麻溜、真利索。 “吱嘎、吱嘎……”耿浩推着连体婴儿车来到前院,立刻引起家人,尤其是江珊和江山的围观。 “伯伯,坐车。”江山兴奋地扑过来。 耿浩抱起江山,刚要往车放,却被女人喝住:“干嘛干嘛?别摔倒孩子。”女人自然是对这扭扭曲曲不走正道的连体婴儿车不放心。 “也对哈,终试前该多做做实验才对。”耿浩好说歹说,才劝得了江山,四下踅摸着想主意。 终于,耿浩凭借聪明的头脑和严谨的科学态度,找到了实验的方法。他跑去米仓,按三个孩子的体重,称量了三袋子米,分别放置在三辆车内。 “吱嘎、吱嘎……” 连体婴儿车还真就走得稳稳当当。耿浩越发对自己严格要求,又尝试着左转右转,嘿!实验圆满成功! 家人没话说了,耿浩将三个孩子一一抱入车内。 “高铁试运行喽,呜……”耿浩慢慢拉着车,三个孩子欢声雀跃…… “哎……”随着女人的一声惊叫…… “吱扭……砰……”高铁出轨了…… “哇……哈哈……嘻嘻……”江三的哭声和江山江珊的嬉笑声混成一团…… 万幸,孩子们都没伤到。 这次事故的直接后果是:耿浩半个月在家里丧失了说话的权利。 耿浩十分痛恨自己:唉,怎么这么大意啊?!为啥给连体婴儿车取了“高铁”这个倒霉的名字…… …… 耿浩现在已经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发明家”了,失败无法阻止他在“科研”道路上的追求。 耿浩总结的教训除了不能随便起“高铁”、“火锅火车”这类容易肇事的名字以外,在技术上,也进行了深刻的检讨。 为什么拉米没事,拉孩子会翻车?米是死的,孩子是活得呀!孩子在车里一折腾,焉能不翻?对嘛!车子是有些技术问题,但不守规矩的乘客也是事故的重要原因之一嘛! 找到问题所在,就不难找到解决办法。 耿浩的解决办法是全方位的: 第一,新型车要有一个好口彩的名字,就叫“吉利列车”吧。 第二,在车子外侧,加装支撑轮,从技术角度防止侧翻。 第三,就要解决乘客的问题了。乘客嘛,自然都是些小孩子,光靠安全意识教育肯定是没用的了,必须上些技术手段,这难不倒耿浩,耿浩在车子座位上加了几条绳子,可以将乘客五花大绑地捆在车上。 于是,世界上第一套“车用安全带”系统诞生了! 然后,就是找人再次试乘。家里的孩子是不行了,全家人没一个同意的,包括耿浩自己。虽说车子改进了,不会轻易侧翻,而且即使侧翻,也很难伤到孩子,但有了上次的教训,耿浩万万舍不得自家孩子了。 于是,耿浩眼珠一转,花钱雇了几个穷苦人家的孩子。 穷人家孩子没有那么金贵,坐车既好玩,还有钱赚,一大堆孩子挤着要“试乘”,甚至不少大人拉着孩子,主动要求试乘。 载人实验取得圆满成功。 但,耿浩有些后悔,早知道这么多人主动要求,不如采取招标或竞价的办法了。 不过,耿浩随即眼前一亮:没关系啊,这次实验说明这东西有市场需求啊。耿浩又冒出一个创意。 耿浩更加佩服自己了:“这还是人脑吗?怎么被蚊子叮一下都可能迸发出灵感的火花啊?!我这脑袋,盖了冒了!” 耿浩觉得再用“耿浩”这个名字实在太委屈,他准备给自己改名“耿顿”,字“迪生”,号“布斯”,又号“因斯坦”…… 为了显示主动检讨上次实验事故的诚意,耿浩在最适宜的时辰——晚上,在最合适的地点——被窝里,在最浪漫的时机——给女人做足疗的时候,将自己最新的想法向女人做了汇报。 “游乐场?啥是游乐场?”女人不解。 “就是吧,弄一个大园子,里面有各种好玩的,让孩子们进去玩,可以收很多钱的。”耿浩解释着。 “还收钱啊?孩子有点水、有根树棍、有坨泥巴就能玩半天,谁会花钱玩?”女人觉得耿浩的想法不现实。 “穷人家孩子玩不起,富人家有钱啊!你不知道时下这里的经济形势啊?那可是一片大好啊,来来,我给你讲讲……”耿浩从高涨的房价,一直讲到肉类蔬菜食品价格,嘚吧嘚、嘚吧嘚,终于讲完了。 女人呆呆注视着耿浩。 “老婆,你同意了?” 女人摇摇头。 “老婆,你就同意了吧……”耿浩使出软磨硬泡的功夫。 女人的眼圈有些红了。 耿浩大惊:“怎么了,老婆?” “你、你弄个那什么场,没人玩还好,要是整天有很多孩子在里面玩啊、笑啊,我、我……”女人的眼泪淌了下来。 耿浩知道,女人又为没能生孩子而上火了。 “老婆,乖啊,不哭、不哭,来来,咱现在就抓紧。” 耿浩扑了上去,油灯也十分配合地,随着耿浩带起的那阵风,摇晃几下,眨眨眼,羞涩地熄灭了…… .免费为广大书友提供组团游三国最新章节和无弹窗全文阅读,如果你觉得本书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请点击导航条上分享链接或复制如下的分享地址:感谢各位书友的支持!谢谢!! 第0213章 耿浩 活命的原因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耿浩的“游乐场”计划暂时未获“家改委”批准。 未获批准,耿浩认为纯属意外,绝不是因为项目选择错误。 耿浩对江南的经济形势分析可谓有理有据。 江南经济的确处于飞速发展时期,这当然是得益于孙策对江南的治理。 自从兴平元年(194年),孙策赶走刘繇占据曲阿,六年间,孙策先是收编长江众多水贼,其中最大势力,也是最有名的自然是甘宁的锦帆贼。随后,孙策彻底打垮刘繇残部。紧接着,孙策挥兵南下,于建安元年(196年)击溃会籍的王朗和严白虎。 军事上的强势,必然带来政治上的回报,建安二年,孙策终于得到期盼已久的诏书,世袭了其父孙坚的爵位——乌程侯,同时被委任为明汉将军。(其实,朝廷原本只想任命他为骑都尉,但孙策不干,虽没哭没闹,但脸子一拉,朝廷就屈服了) 到目前,唯一能阻碍孙策进一步发展的,只剩下一个人——袁术。从其父孙坚起,孙家始终是袁术的属下,如今的孙策,已是手握重兵,掌控华南,如何摆脱袁术的约束,确是一个难题。毕竟,袁术是孙家的老领导,又在关键时候帮过孙策,孙策不敢冒忘恩负义的恶名突然与袁术决裂,需要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 这个时机说来就来了。就在孙策承袭乌程侯的当年——建安二年(公元197年),袁术不知抽哪门疯,竟然称帝!立刻遭到全国声讨。孙策借此机会彻底脱离袁术,在江南拥兵自立,并成为讨伐袁术的主要力量。 袁术继续着对孙家的“支持”,很配合地在孙策等各方势力的打击下,四处逃窜,并以悲惨又充满黑色幽默的方式,困饿而死。 孙策凭借军功和手握的重兵,再次得到晋升,被任命为讨逆将军,封吴候。长江以南、赣水以东尽归孙策掌握,东吴自此成型。 而孙策的东吴,从区域面积上看,仅排在中原曹操、益州刘璋和荆州刘表之后,与北方霸主袁绍、南方土皇帝士燮所控制的区域基本相当。 至此,孙策终于可以将“江东小霸王”的“小”字去掉了,成为名符其实的“江东霸王”。 …… 孙策成了“江东霸王”,耿浩依旧是“曲阿土豪”。耿浩有自知之明,原本,他就对小自己十几岁的孙策又敬又怕(不知这么算两个人的年纪合适不合适),现在人家成了霸王了,甚至可以说是土皇帝,耿浩就更加怕了,并且有意识地与孙策疏远。 耿浩始终记得王队说过的话——土豪一旦与政府勾结,就会升级成恶霸。耿浩不想做恶霸,只想踏踏实实地做自己的土豪。这算不上什么理想,但起码是耿浩的原则。 但是,耿浩永远不可能摆脱孙策的纠缠。耿浩想疏远孙策,孙策却偏偏和耿浩黏糊。 孙策掌控东吴以后,不像以前那样东奔西跑讨伐了,又招揽了大批人才,尤以本地名士最多,这批名士,不仅有能力,还深深懂得百姓疾苦,因此,制定的方略措施,深受江南百姓欢迎。江南局势稳定,百姓逐步过上富裕安康的生活,又有大批能人志士辅佐,孙策本人就比以前清闲了。 清闲下来的孙策,没事就经常找耿浩过去喝酒聊天。耿浩不爱去孙策那里,他感觉拘束、感觉紧张,于是,就尽量推脱。耿浩不爱去,孙策也不计较,就主动跑耿浩家来,这样,耿浩就不得不热情招待了。 耿浩倒不在乎在家里招待孙策,但他纳闷:孙策以前总是对自己恩威并施,怎么突然就变了呢?绝不是孙策闲得无聊了,他再清闲,东吴也有大堆军事政务啊。况且,孙策态度的转变,更让耿浩心里没底。以前,孙策和自己说笑归说笑,一说到正事,笑眼立刻变成狼眼,玩笑立刻变成官腔。怎么孙策这官越来越大,爵位越来越高,脾气反而越来越好了呢? 直到有一次,孙策又来耿浩家中喝酒聊天,两人喝得有些多了,孙策的一些话,终于让耿浩为心中的疑问找到了答案。 孙策微微有些醉意,隔着几案攥住耿浩的手,使劲地摇啊:耗子哥,我自随父从军以来,走遍江河南北,交友无数,但真正是我兄弟的,只有你耗子哥。 耿浩很得意,也很感动。孙策这么说,无疑是把自己提高到周瑜、鲁肃之上,这可是给足了耿浩面子。 孙策还说:我自带兵开始,就只有和你喝酒聊天,才最轻松。 耿浩心道:其实谁和我喝酒聊天,都感觉挺轻松。反倒是我和你喝酒聊天,才最压抑。 孙策还说:你救过我的命,四次。 耿浩很惊讶:哪有那么多次? 孙策一一给耿浩数:第一次是杀荆州刺史王睿,孙策负伤,耿浩找华佗救了孙策。 耿浩赶紧解释:这次不算,这次是华佗救你,不是我救你。 孙策瞪着微红的眼睛吼道:我说算就算!你担心我的伤情,为我流了眼泪,这就算! 耿浩被孙策说得有些感动,不自觉又红了眼睛:你是吴候,你说算就算吧。 孙策接着数:第二次是杀张咨那次,耿浩挺起大铅笔,刺伤了扑向孙策的张咨亲随。 耿浩有些不好意思:这次是赶巧了。哎,孙……啊,吴候,话说,你觉得我那天画得画如何? 孙策又瞪起眼睛:咱两人时,不许叫“吴候”,还是说随便的称呼吧。不知怎么,孙策喜欢听耿浩喊自己“孙小狼”,可是让他自己说,却说不出口。 耿浩只好迎合着微醉的孙策:那孙小狼,你觉得我的画咋样? 孙策回答:没看。 耿浩失望:我花了那么大功夫画的杰作,你竟然没看? 孙策脸红了:我紧张,没敢看…… 耿浩有些诧异:你这杀人不眨眼的“孙小狼”还能紧张啊…… 孙策不让耿浩打断自己,继续数:第三次就是斩华雄了,耿浩的出现分散了华雄的注意力,才让孙策偷袭成功。 耿浩对此耿耿于怀,如果是自己亲手斩了华雄,那绝对比菜鸟在虎牢关前,和关羽张飞合力,以多欺少,打跑吕布更加风光。菜鸟不过是打跑了吕布,按刑法上说,连轻伤害都够不上,顶多算流氓斗殴。杀华雄可不同,绝对相当于故意杀人。没“犯”这个重罪,是耿浩终身难以弥补的遗憾。耿浩叹道:唉,恐怕再也没有这么好的机会喽!青史留名的机会呀,唉…… 至于第四次,孙策不说,耿浩自己也记得,就是当年孙策以五百将士偷袭曲阿那次,耿浩从树上摔下来,弄惊太史慈的战马,救了孙策。 耿浩现在想起,依然心有余悸:这次惊险。 孙策点点头:太史子义实在是虎将,惊险! 耿浩心里想得却是:多亏自己掉马屁股上了,这要是摔到地上,不瘫也得瘸。惊险! 孙策满眼含泪,敬了耿浩一樽酒。 耿浩反被弄得不好意思了(耿浩不好意思的时候实在太少):都是误打误撞,算不了什么。 孙策摇摇头:你不仅多次救我,还为我江东立下无数功劳…… 孙策边说边端起酒。 耿浩怕孙策喝太多,赶紧夺过酒樽:我的功劳就不要说了,太多了,一天两天也说不完。 孙策这次倒是听了耿浩的劝,不让喝就没喝,孙策打个酒嗝,用很神秘的语气对耿浩说:耗子哥,你知道不知道你哪句话对我影响最大? 耿浩当然弄不明白,狡猾如狼赛狐的孙策的心思耿浩根本猜不透,更何况,两个人一对话痨,他俩在一起呆一小会,说的废话比闹心大哥写的啰嗦小说的字数还多,耿浩怎么可能猜到自己哪句废话触动过孙策。 孙策醉眯着双眼:你还记得当年我们第一次见面,在我的营帐,嘿嘿,你还、还…… 孙策捧着肚子笑着,耿浩自然明白他是笑话自己光着屁股。耿浩想反过来糟蹋孙策几句,但想想,人家现在毕竟是“吴候”了,还是把到嘴边的话忍住了,任由孙策笑话自己。 孙策笑完了,又道:你还记得你在营帐中,和我说了什么吗? 耿浩嘟囔着:我那天说了那么多话,又被你吓成那样,哪能记得?这是实话,耿浩刚穿越过来,就被孙坚属下俘获,又亲身经历了那些黄巾俘虏被斩,等到孙策帐中,早已是魂飞魄散,怎么可能记得自己说了什么。耿浩觉得自己那天的表现已经足够出色了,没被吓死,就算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了。 孙策一挥胳膊,将几案上的酒具餐具扫于地上,甚有气势地将双手合拢,使劲往几案上一扣,叫道:东吴!又学着耿浩的口气道:天下大乱,汉室将倾,群雄必将逐鹿中原。孙策将军您终将雄霸东吴!凭借长江天险,与北魏西蜀三分天下! 孙策顿了一下,又道:天下大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而江东终将是孙家的,是将军您的!而鲁肃周瑜也将成为您的左膀右臂! 耿浩莫名其妙:这是我说的? 孙策很肯定地道:是你说的! 耿浩实在不敢相信自己能说出这么有水平的话。 孙策对耿浩挑起大拇指:耗子哥,我敬佩你,敬佩你有如此远见!就是你这番话,让我孙策不敢有半分懈怠,义无反顾承接家父大旗,委屈于那逆贼袁术手下,单枪匹马,创下这江东基业。这几句话,是你给我的最好的礼物。 孙策又打个酒嗝,强调道:最、最好的礼物。 耿浩实在不知自己当年为了求活的一番胡言乱语,竟然为孙策励了志,更成为孙策的奋斗目标。耿浩懵懂中,不免得意,得意中难免恬不知耻地答道:小意思了。 孙策双手向后撑在席上,仰面向天,很有些志得意满,喃喃道:江东,我做到了! 孙策又探身向前,盯着耿浩问道:我的使命完成了吗? 耿浩从孙策醉红的眼睛中,看到一抹光,那是充满血性和野心一抹光。耿浩不好回答,努力地微笑了一下。 孙策一把抓住耿浩的手腕:我的使命未完!耗子哥,你说实话,那北魏和西蜀是谁的? 耿浩的手腕快被孙策捏断了,孙策眼中又透出那股令耿浩无数次胆寒的凶光…… 耿浩不知该如何作答…… “启禀吴候!”门外军士的禀报为耿浩解了围。 孙策“噌”地窜起,军士凑过来,在孙策耳边低声耳语几句。 孙策点点,挥手示意军士出去。 转过头,孙策告诉耿浩,自己有军务,整理自己的衣服,准备离开。 耿浩巴不得孙策赶紧离开。 孙策穿戴整齐,凑到耿浩身边,低声耳语:耗子哥,你知道为何几次我都没有杀你吗? 耿浩被孙策的话吓得一阵冷颤。 孙策嘿嘿一笑:我就是想验证一下你的那番高论。 耿浩快要坚持不住了。 孙策轻轻冷笑一声:北魏西蜀,等我回来,给我讲讲吧,嘿嘿…… 孙策走了,留给耿浩的,是一直萦绕在耳边的“嘿嘿”笑声…… .免费为广大书友提供组团游三国最新章节和无弹窗全文阅读,如果你觉得本书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请点击导航条上分享链接或复制如下的分享地址:感谢各位书友的支持!谢谢!! 第0214章 蔡鹏 兵败旗未倒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蔡鹏很疲惫,队伍也很疲惫,如果,没有那杆残破却依旧飘摇着的“劉”字大旗,这已经不能称之为队伍了。 刘备、蔡鹏,三五十狼狈的士兵,这就是眼前的“队伍”。 “没有追兵了吧?”刘备甚至连回头看看的精神头都没有了,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刘备终于松了口气,“在此歇息会吧,兄弟们都累坏了。” 得到休息的命令,士兵们立刻瘫到地上,东倒西歪。 蔡鹏扶着刘备,找一块石头上坐下。 “唉……”刘备叹口气。 蔡鹏知道,主公这就是京剧里的“叫板”啊,叫完板之后,就是开哭了。蔡鹏伸手入怀,准备拿条巾帕给刘备备上。 可是,刘备这次却只叫板,没哭。空洞无神的双眼,呆呆地望向前方。 刘备没哭,很出乎蔡鹏的意外。如果不是知道日后刘备终将与曹操和江东孙氏三分天下,恐怕蔡鹏会嚎啕大哭,毕竟这一次败得实在太惨了…… …… 五年前,与队友们分别后,蔡鹏飞一般赶回徐州。 在他心中,徐州彭城就是自己的故乡,回到这里的感觉就是如鱼得水、飞鸟投林一般。 而这时刘备的仕途生涯,也已达到了巅峰。迎接蔡鹏回归的酒宴刚刚开始,京城方面就传来消息,曹操击溃李傕郭汜,将皇上迎接至许昌。紧着着,又传来天大的喜讯,经曹操举荐,朝廷任命刘备为镇东将军封宜城亭侯。 镇东将军,可不是孙策那种明汉将军可比。明汉将军,属于杂号将军,说白了,不过是朝廷给那些手里有兵的地主们的安慰称号而已,和某某行业协会发个证书奖状差不多。而刘备这个镇东将军可是朝廷正儿八经设置的四镇将军之一。 而宜城亭侯顾名思义,就是享受一亭封地。汉代,州虽然是最大一级的区域名称,但“州”并不属于行政区划范畴。汉代行政区划从大到小分为:郡(或王国)、县、乡、亭、里。亭侯享有一亭封地,面积虽不大,却是属于汉代爵位中最高等级的列侯,是可以世袭的爵位。更何况,刘备还实际掌握着徐州呢。 此时的刘备,已经从摆摊小贩成功逆袭,跻身天下十余个诸侯之列。 然而,上到巅峰,剩下的只有下坡路了。 刘备还没从封侯拜将的美梦中醒过来,噩梦就已经开始了。 建安元年(196年),觊觎徐州已久的那个倒霉催的袁术袁公路发兵徐州。 其实,袁术也没啥恶意,只不过是想替镇东将军宜城亭侯领徐州牧刘备分担点工作。但刘备不干啊,在这个土地等于粮食、粮食等于gdp的年代,凭啥把土地让给你啊? 于是,开打。 然后,僵持。 按说,刘备不怕僵持。军阀、诸侯之战,不是简单的冲杀,说到底比的就是毅力、耐心,当然,最重要的是后援补给。徐州的水利交通十分便利,刘备有足够的本钱跟袁术耗下去。 可是,刘备忘记了一件事,他忘记了自己的后院还养着一只野兽,一只无家可归的野兽——吕布。 当年,吕布被曹操击溃,刘备为了赚人气,也为了靠吕布勇猛威名遏制曹操,同意让吕布屯兵在小沛。此时,刘袁僵持着,吕布这只野兽再次施展绝技、除了武功之外的另一个成名绝技——反咬一口。吕布趁刘备在南边的盱眙、淮阴与袁术僵持之际,突然发兵,占领了彭城。 刘备正在前线和袁术玩得热热闹闹,突然得报老窝被人端了,再没心情和袁术僵持,惨败,逃往许昌投奔曹操,曹操很愉快地接纳了刘备。 当年,曹操还曾进攻刘备,为何这时接纳刘备? 政治是一种游戏,一种不停变换敌友的游戏。 原因在于,除去其他政治因素外,曹操和刘备现在有了共同的敌人——吕布。这就是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我们的朋友。 曹操劝慰刘备:徐州丢了不过是暂时的,你没实职了吗?这容易,我找领导通融一下,一句话的事。于是,刘备摇身一变,从丢了徐州的徐州牧变成豫州牧。 下一步,自然就是两人合力收拾不安分的吕布。 吕布实在悲催。 按武力讲,单打独斗吕布怕过谁啊?但是,眼下这种战役不是单挑,也不是一座城池、一个堡垒的争夺,而是需要统筹规划的系统科学,是军事较量,是智慧游戏,更是政治博弈。 吕布武力虽强,但明显属于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之流,让吕布这种政治智商趋近于零的人去对抗曹操和刘备这两个当代政治智商趋近于无穷大的人,实在有失公允。 但吕布并不怕,吕布觉得,我在政治上玩不过你们,那我就用武力解决问题,只要在战场上遇到你们,我冲过去,把曹操刘备一戟一个挑成“死曹操”、“死刘备”不就结了么? 可是吕布没想到的是,在战场上,人家曹操和刘备根本不露面。等到吕布终于得到机会见到两人时,吕布自己已经成了曹操的俘虏。 吕布毕竟是个有声望的人,是当年铲除董卓的功臣之一,如何处理他是个大问题。 于是,曹操充分发扬民主,扭头问刘备:咋办? 刘备的回答很委婉:吕布就是曹公您口里一颗烂透的蛀牙,如果您想解闷,那就留着呗。 曹操给足了刘备面子,哭着对吕布说道:兄弟啊,不是我不想饶你,可是法不容情啊!你就放心去吧,我曹操是个讲义气的人,你死后,我绝不会亏待你的家人。我保证,你的父母就是我的父母,你的儿女就是我的儿女,你的媳妇就是……唉,总之,你就放心去吧…… 吕布恨恨盯了刘备一眼,喊着刘备的外号:大耳贼,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吕布感激地望了曹操一眼:曹公啊,啥也不说了,缘分啊。 一代战神吕布,就这样走向了刑场,最后还不忘扭头对曹操喊道:谢谢啊…… …… 吕布死了。 吕布的死,间接成全了蔡鹏,使得蔡鹏在东汉武将排名榜上,又前进一名,虽然这种提升排名的方式有刷票嫌疑,但事实就是这样。 吕布死了,刘备解气了,但刘备只是解气而已,已经失去的却无法再得到了。 刘备原本以为,灭掉了吕布,自己便顺理成章重新掌管徐州。 但,曹操向刘备解释:玄德啊,我和你商量件事。 刘备:啥事? 曹操:玄德啊,你看啊,吕布死了,按理呢,徐州该换给你,可是,你已经接任豫州牧了,再掌管徐州就不合适了。 刘备:可是、可是、可是……我只是空有豫州牧头衔啊…… 曹操:没关系,豫州早晚给你,这事就这么定了啊。 刘备:…… 就这样,经过吕布捣乱,徐州便从刘备手里转移到曹操手里。刘备,从掌控一州的大军阀徐州牧,转变成空有名头的“豫州牧”了…… …… 从往事的回味中回过神来,蔡鹏忍不住轻叹一声。 “唉……” 蔡鹏替刘备感到委屈,但委屈解决不了问题。 “唉……” 一旁的刘备也深深叹口气。 “主公……” “走吧……”刘备站起身。 “主公,咱下一步去哪?” “只能去投奔袁本初了……”刘备无奈地摇摇。 蔡鹏连忙招呼仅剩的三五十残兵。 “给我!”蔡鹏从掌旗官手中接过“劉”字大旗。 “出发!”蔡鹏喝令道。 只要大旗不倒,希望就永远存在…… .免费为广大书友提供组团游三国最新章节和无弹窗全文阅读,如果你觉得本书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请点击导航条上分享链接或复制如下的分享地址:感谢各位书友的支持!谢谢!! 第0215章 蔡鹏 从头再来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刘备要去投奔袁绍。 蔡鹏实在是对袁绍没有好印象,但现在的蔡鹏已经更加成熟了。若在以前,蔡鹏肯定会向刘备直言:袁绍那家伙不咋地,别去投奔他。现在的蔡鹏绝对不会说这样的傻话,他已经把自己摆到很正确的位置:属下,刘备的属下。 一个成功的属下,要善于将自己的意见委婉地传递给领导,经过领导睿智的大脑思考后,转变成领导自己的意见说出来。这样,会让领导感到很有成就感。 蔡鹏已经逐渐学会了做聪明的属下。 “主公,咱们为何要去投奔袁本初?”蔡鹏用这种请教式的问话提醒刘备,希望刘备在回答时意识到投靠袁绍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刘备十分无奈,有气无力的答道:“眼下,除袁本初外,何人可拒曹孟德?” 对于刘备这个回答,蔡鹏不以为然。袁绍就有能力对抗曹操?袁绍再厉害还有皇上厉害吗?唉,现在连皇上都奈何不了曹操了…… …… 蔡鹏再次陷于回忆。 杀了吕布,收复了徐州,曹操为了安慰刘备,又给皇上上表,封刘备为“左将军”。 左将军名头很大,但刘备上次对抗袁术,被吕布来个釜底抽薪,兵马全部折损,现在手下除了关张蔡几人外,并没有兵权,这个左将军又是个虚职而已。但这个虚职却有个好处,可以觐见皇帝了。 小皇帝刘协见到刘备,十分高兴。从登基以来始终被朝廷权臣当做提线木偶的小皇帝见到刘备就像见到亲人一样,刘备毕竟是汉室宗亲啊,小皇帝立刻又给刘备安了一个头衔——皇叔。 当关羽蔡鹏等人兴高采烈祝贺刘备荣升“皇叔”之时,只有一人瞪大了眼睛,这个人是张飞。 张飞很惊讶,他把蔡鹏拽到一边询问:“菜鸟,我记起一件事,当年你初来平原时,为何一见到我就问‘刘皇叔’,难道你有未卜先知之能?” 蔡鹏故作神秘地问张飞:“三哥,以前的皇帝和主公是啥辈分?” “平辈啊……” “那皇帝死了,皇位会传给谁?” “皇帝的儿子太子啊……” “那皇帝的儿子该叫主公啥?” “皇叔啊……” “恭喜你,答对了。主公早晚是要当皇叔的,我只不过提前叫了而已。” 刘备升格做了“皇叔”,自然得到更多人的恭敬,不过,这种恭敬是表面上的,在这个枪杆子里面出政权的年代,手中没兵,一切的恭敬都不过是形式而已。 但,有一个人对刘备寄予了厚望,这个人就是小皇帝刘协。 此时的小皇帝刘协还不到20岁,虽贵为天子,但根本无力掌控天下。可是,小皇帝毕竟是皇帝,一旦坐上这个位置,自然会有中兴汉室、重振朝纲的想法,最起码也不愿意整天被权臣们玩弄于股掌之中。 刘协心中始终惦记一件事——逆袭——皇帝的逆袭。这是个很古怪、也很悲哀的事情。屌丝想逆袭,可是说是有理想;而贵为九五之尊的皇帝想逆袭,就表明这个皇帝做得有多悲催、多可怜。 刘协有逆袭的想法,自己却没有逆袭的能力,如今见到本家叔叔刘备,刘协觉得时机到了。刘备这几年混得风生水起,又是汉室宗亲,刘协便将赌注全部压在刘备身上。于是,刘协偷偷给刘备塞了张小纸条——衣带诏,希望刘备能看在宗亲的面子上,帮帮可怜的侄儿、可怜的皇帝。 然后,刘协毕竟年纪小,又常年处于深宫之中,他把刘备的名气和刘备的实力划了等号。这就大错特错了,刘备现在的处境比刘协强不了多少啊! 刘备接受了小纸条,心潮澎湃,一股匡扶汉室的使命感和责任感油然而生。于是,刘备费劲脑汁,向曹操申请了一个出外勤的差事,讨要了一只兵马出征。 脱离曹操的控制,手中又有了些兵马,刘备重拾信心,当即挥师东进,利用各种手段,将徐州从曹操属下的手里夺了回来。并联合袁绍发表声明,坚决反对曹操在朝廷搞独裁。 这下彻底激怒了曹操:咋地?这大耳贼太不仗义了吧?!你既然不仁,就莫怪我不义了! 曹操立刻抛下手头一切事情,全力对抗袁绍和刘备。 袁绍势力强大,又有黄河做阻隔,曹操没有把握能战而胜之。于是曹操对袁绍暂时采取规避态度,尽量缓和之间的矛盾,而把全部力量集中起来对付刘备。 这一下,刘备摊上大事了。 刘备打算在徐州重打旗鼓另开张。开张的锣鼓一敲响,果然引来蜂拥而至的士兵,可惜啊,这些士兵不是来投军的,而是曹操亲自率领的征讨大军…… 战斗进行的十分不激烈,因为双方刚一动手,刘备率领的主力就垮掉了。紧接着,噩耗纷纷传来,驻守在外的关羽、张飞所部均遭重创,关羽张飞,连同刘备的家眷全没有了消息…… …… 于是,便出现了我们上一章开始时所描述的情景,刘备在蔡鹏带领的亲兵卫队的拼死保护下,杀出曹军重围。 跑是跑出来了,刘备在这次赌局彻底输光了。 夜,沉沉的夜。 雨,是绝望的哭泣。 风,是死神来临前的哀嚎。 看看身旁仅剩的三五十人,往日的一切已成灰飞烟灭,刘备心灰意冷,颤抖的手向剑柄伸去…… 突然,一阵嘶哑的吼唱声响起: “昨天所有的荣誉,已变成遥远的回忆 勤勤苦苦已度过半生,今夜重又走入风雨 我不能随波浮沉,为了我致爱的亲人 再苦再难也要坚强,只为那些期待眼神 心若在梦就在,天地之间还有真爱 看成败人生豪迈,只不过是从头再来……” 刘备抬起无力的头颅,向走在队伍最前面的蔡鹏望去。 风雨中,蔡鹏破裂的嗓音,像是交加的风雨中的轰鸣的炸雷,震撼着刘备的心,震撼了每个人的心。 蔡鹏手中的大旗,像是划破夜空的闪电,虽然残破不堪,此时却是人们心中唯一的光明——引导众人走向求生之路的灯塔。 “弟兄们,跟着我唱!”蔡鹏用力舞起手中大旗,发出一声嚎叫。 “心若在梦就在,天地之间还有真爱 看成败人生豪迈,只不过是从头再来……” 一个人、两个人、队伍里的所有人渐渐加入到吼叫当中…… 这恐怕是人类历史上,最为难听的一次和声,但,这却是史上,最为震撼的大合唱…… “看成败人生豪迈,只不过是从头再来……”刘备反复哼唱着最后一句,精神一抖,纵马向前。 “主公,咱们去哪?” “平原!”刘备的回答干脆而坚决。 “对!回平原,回咱们的老家!失散的兄弟一定会去老家找咱们,我们还可以从头再来。” 家在,希望就一定在! .免费为广大书友提供组团游三国最新章节和无弹窗全文阅读,如果你觉得本书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请点击导航条上分享链接或复制如下的分享地址:感谢各位书友的支持!谢谢!! 第0216章 五木 独守空房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五木现在的感觉,绝对是空虚寂寞冷。 左慈没和五木细说,就匆匆忙忙下山去了,只留五木一人在山上空虚。 山上地方不大,一会就能转悠一圈。 五木也曾尝试下山,沿着左慈下山的方向向山下走了不远,拐了两个弯,山路就消失在茂密的杂草之中了。 “那左老头从哪下去的呢?难道是借了‘土遁’?” 五木四处张望,在一人多高、人迹罕至,甚至“兽迹”都没有的草丛中不要指望找到路了。 五木试探着前行,脚下一滑…… 手脚并用,总算没跌落下去。五木顾不得满头大汗,狼狈地往山上爬,却发现自己已经迷路了…… 好在离山顶不远,五木好歹爬了回去。 想去大湖里游泳,但想起左慈的话,五木有所顾忌。无处可去,无事可做,除了睡觉便是呆坐着看天,五木从来没有这样寂寞过。 山顶气候多变,五木常常冻得直哆嗦。 除了空虚寂寞冷,五木还面临一个更大的问题:吃饭问题。 左慈临走时,指着一个陶罐告诉五木,那里有丹,可以解饥饿。 左慈练的丹药味道不错,每天只吃几粒丹,确实不再感觉饥饿。但丹药解饿却不解馋啊,没过几天,五木就快馋疯了。可是这山上,除了偶尔能找到些小小的野果,再无其他。 五木甚至忍不住想找些野菜解馋,可惜他啥野菜也不认识,实在不敢下口。 五木觉得自己就像一只中了猎人圈套野兽,即使不是猎人的盘中餐,也早晚要饿死、馋死。 “左老头,你啥时候回来啊……”五木绝望地嚎叫着…… 不行,我不能就这样死去。五木不停地使用心理暗示,得赶紧找点事做。 可是山上实在无事可做,而且,即便想做,连个趁手的工具都没有。 “这个左老头,他在山上是咋熬的啊……”五木嘟囔着,困兽般在原地快速绕着圈。 “咦?”五木眼前一亮,他看到左慈炼丹打坐的草垫。 “哦,这老家伙会打坐啊,我也学学吧,这样,也许就容易熬了……”五木盘膝坐下,照猫画虎般摆出左慈炼丹的姿势。 五木使劲闭着双眼,以图排除一切外界干扰。看不到天、看不到云、也看不到摇曳的草木和嶙峋的怪石,但五木能看到自己的心,这颗心里,像个杂乱的小卖部,堆得满满当当…… 排除杂念……五木暗示自己。 调整呼吸……五木觉得自己很有修炼的天赋 意守丹田……五木隐隐感觉从下半身传来异样的感觉,不会吧?我特么不会是个天才吧? 咦?怎么感觉好像不是来自丹田…… “我靠,腿麻了……”五木挣扎着站起,使劲揉搓着酸麻的双腿…… 双腿终于恢复正常感觉,五木飞起一脚,将草垫踢出老远。 “左老头,你特么啥时候回来啊……”五木继续徒劳地惨叫,唉!自己恐怕根本没有机会享受饿死的待遇了,不等到那时候,就早已疯掉了…… 不,不用等,五木觉得自己现在已经疯了,他向悬崖边上走去,只需要再向前迈出一小步,就将融化在蓝天里…… “走吧,往前走吧,迈出这一步,就一了百了了……”五木鼓励着自己,身子慢慢向外探去,脚却不停使唤,不肯向前迈出一步…… “吱吱……” 脚下传来几声细微的声音,五木一慌,险些一头栽下去。 狼狈地蜷缩在地上,弄清还身处在山上,五木费了好大力气,才控制住身体不再发抖。五木倒退着向后面一点点蹭回去,离开悬崖有一丈开外,五木终于小心地将上身抬起,以半蹲的古怪姿势退回到茅草屋里。 “吁……”五木瘫在草榻上,长长出了一口气。舒展一下僵硬的手臂,手指触碰到一个硬东西,前些天削制的,准备用来防“左色狼”的棒球棒。 手中有了棒子,五木心里稍稍安稳。 “是什么东西?” “蛇?”五木不寒而栗。 “不对啊,蛇不会叫啊,哪会是什么?” 五木掂掂手里的棒子,慢慢站起身。 “不行。”五木又蜷缩会草榻上,“不是蛇兴许是别的野兽啊!” “这该死的左老头也不给茅屋弄个门。”五木从草榻上爬起来,四处踅摸,想找个能把门封住的东西。 但五木很快就放弃了这个念头,又跌坐回草榻上。这里根本就没有合适的东西,而且即使堵住门,这茅草屋到处是洞,四处漏风,还是没用啊…… “要不,再去侦察侦察?”五木再次站起。 去看看?还是别去冒险了。 去,还是不去,这是一个问题…… 寂寞所产生的恐惧,远比实物造成的恐惧可怕,前者如同想象中的鬼,后者是活生生的狼。 “特么的,早晚都是死嘛!” 五木下定决心,大步向悬崖边走去。 不过,很快流星大步变成谨慎小步,笔直的脊梁也渐渐弯曲下去,最后,五木终于匍匐在地,用鳄鱼的姿势,缓缓向前爬去…… “砰砰砰……”五木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透过肌肤、透过衣服,重重地撞击到地面上。 “唰啦啦……”随着五木身体不断向前挪动,一缕缕细细的沙土顺着悬崖滑落…… “吱吱……”下面再次传来叫声。 五木鼓足勇气,探出头,向下望去。 下面,一双小眼睛同样警惕地望着他――原来是一只小猴子,蹲伏在一块微微向外凸起的岩壁上,弱小的身体不住哆嗦着,就像一只受到极度惊吓的……啊……小猴子…… “我的妈啊,兄弟啊,你可吓死我了……” 小猴子满脸恐慌,同样也是一脸无辜。“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小猴子好像说着和五木同样的话。 “上来……”五木和小猴子商量。 小猴子谨慎地看着五木,脸上写着:我不上去。 “来,乖啊,上来啊……”五木微笑着,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和蔼可亲一些。 小猴子还是没有上来的意思。 五木将木棒缓缓伸下去。 “来,拽着爬上来。”木棒太短,而且小猴子也没有丝毫上来的意思。 五木爬着往后退几步,站起身来,四处寻找。竹林离得较远,五木担心离开久了,小猴子跑掉。 五木把目光投向茅草屋,屋子墙壁间,穿插着几根细长的竹竿,五木抽出一根。 咦?五木看到地上存放丹药的陶罐。 再次爬到悬崖边,五木用力活动下面部肌肉,展现出最友好的笑容,探出头去,将竹竿插有丹药的一端慢慢伸了下去。 丹药的清爽甘甜气息立刻引起小猴子的注意,“嗖”竹竿刚靠近,小猴子一把将上面的丹丸抓了下去,塞进嘴里,狼吞猴咽…… 小猴子的前爪仿佛比划了个“ok”手势,“吱吱……”小猴子对这份礼物十分满意。 “上来啊……” 小猴子不再紧张,眼睛鼻子嘴挤到一起,显出一份苦相,分明在说:我上不去…… 五木又掏出一粒丹,伸手向小猴子晃动着,同时尽力把竹竿探下去。 小猴子迟疑了一下,鼓足勇气,一把抓住竹竿,费力地向上爬着。 五木小心地把竹竿提起来,生怕一不小心将小猴子甩了出去。 终于,一人一猴团聚了…… .免费为广大书友提供组团游三国最新章节和无弹窗全文阅读,如果你觉得本书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请点击导航条上分享链接或复制如下的分享地址:感谢各位书友的支持!谢谢!! 第0217章 五木 自言自语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一人一猴蜷缩在地上,近距离对视着。 这只猴子怎么看着这么别扭?五木忍不住歪着头仔细观察着小猴子。小猴子也用同样的姿势观察五木。 小猴子个头不大,蹲在地上还不到一尺高,身上毛色灰黑中透着金黄,只有头顶处的毛发乌黑且向上耸立。 “嘿嘿,你发型挺时尚啊!”五木笑着对小猴子说。 小猴子一双提溜圆的大眼转了转,大嘴微微向两边咧了咧,好像在回答五木:谢谢,你的发型也不错。 “你怎么长得这么奇怪?”五木皱着眉头,换个角度观察。 小猴子也换个姿势,嘴微微张开,呲出一对尖牙:我奇怪?你也好不到哪去。 五木终于弄明白了,这小猴子的奇怪之处集中在脸上,确切说是鼻子附近。 一般的猴子,鼻子部位较扁,即使猩猩类,也不过是嘴部微微向前探出。可这只小猴子,嘴部连带着鼻子向前突出很多,鼻骨向前挺起,呈现一条淡淡红色。鼻骨两侧,从前向后生着几条深深的纵纹。下巴上,毛绒绒不像普通毛发,倒像是一撮山羊胡子。 “你长得可真够难看……” 小猴子像受了侮辱似的,白了五木一眼,不再搭理五木,眼睛紧盯着五木手中的丹丸。 五木抬起手,轻轻摇摇丹丸。小猴子迟疑片刻,终于一瘸一拐凑到五木面前,突然一把将丹丸夺去,塞进嘴里。 “我抱抱你啊,别怕啊……”五木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捧起小猴子。 “吱吱……”小猴子身子不停抖动,发出痛苦的叫声。 五木仔细一看,小猴子左侧后腿痉挛般抖动,关节处明显红肿。 “啊!受伤了啊,难怪困在悬崖上,怎么搞得你……”五木一边埋怨着,一边伸手轻轻摸着小猴子那比人手指头粗不了多少的伤腿。 小猴子仿佛懂得五木是在帮助它,忍住疼痛,只是浑身不停颤抖。 “一定是骨头断了,别急啊,我帮你治治。”五木虽不是大夫,但家里做的是药材生意,经常接触医生,耳闻目染,还是懂些医学常识。 找来一些竹片,又扯了几缕布条,刚要给小猴子上个夹板,五木又想起一件事。 “别急啊。”五木掏出一粒丹丸,塞进自己嘴里。 “吱吱……”小猴叫着,委屈地看着五木。 五木咀嚼着丹丸,看着小猴子的馋样,责怪道:“呜……你都……呜……伤了,还……呜……惦记吃……” 只好又拿出一粒丹丸,丢给小猴子。 五木将咀嚼后的丹药轻轻涂抹在小猴子腿上患处,用布条缠裹,打上竹夹板,再用布条缠紧。 “吱吱……”小猴子对五木的医术很是赞赏,叫着表示感谢。 “不用谢。我给你算算啊:挂号费5元,哦,不对,你这算专家门诊,50元;换药费80元,材料费50元,抢救费200元……”无聊的五木终于有了说话的机会,“哦,对,还有ct费200元……” 小猴子白了五木一眼:你啥时候给我做ct了? “呀,还挺细心啊?哦,对不起,是我弄错了,没有ct。这样吧,你总共交2万块吧。” 小猴子又白了一眼,一付要钱没有,要命不给的神情。不再搭理五木,挺起身子,四处打量着。 “咋的?口服药吃了,外伤也治完了,这是要找逃单的线路啊。”五木瞪着小猴。 小猴子的诡计被看穿了,很是尴尬,呲牙冲五木笑笑:不逃、不逃,医疗费先欠着。 “哦,没钱啊,没钱你说话啊,我邓神医绝不是只认钱不认猴的人,救死扶伤是俺的天职,没钱就先欠着吧。”五木一个人啰咧啰嗦聊得挺开心。 “我和你说啊,但凡叫个医院,那都是进来容易出去难,不缴足医疗费,你甭想跑。什么?你不信?不信我带你四处看看。”五木小心地抱起小猴子,避免碰到它的伤处,在山顶转悠了一圈。 “看到了吧?跑不了的,唉,要是能跑得了,我早跑了……” 小猴子眨眨大眼睛:恩,我伤了,跑不了。 “你别跟我耍心眼,我知道,你是准备养好伤再跑,你个没良心的东西。”五木伸出指头,指点着小猴子的脑门。 小猴子很为自己龌龊的想法感到羞愧,低下了头…… …… 天黑了。 五木指着收拾利索的草榻,对小猴子道:“我们这里啊,别的都好,就是住院条件差了点,算了,病床费就不收了。” 五木将小猴子放到榻上,又补充了一句:“今晚我们同寝。”咦?这句话怎么这么熟悉?靠!我怎么学了左老头的调调…… 小猴子一脸惊恐地盯着五木。 “放心吧,我不是那左老头,我不会把你怎么着的。再说了,你也不看看你那模样,我就是有啥想法,也受不了你这丑嘴脸啊。” “吱……”小猴子不满地叫了一声,眼睛盯着茅屋“天棚”。 茅屋嘛,顶棚不过是乱七八糟的竹竿树枝搭成,上面覆盖干草而已。 “哦,对哦,还没见过那只猴子在床上睡呢,你是不是要去上面睡?” 小猴子面露赞许,对五木的智商比较满意。 “那你就上去睡吧。”五木将小猴子托举上去,小猴子很快找了个安全暖和的地方,蜷缩进去。 “哎,你在上面睡觉机灵点啊,要是有蛇啊狼啊来了,提醒我一声,知道不?哎,算了,要是真来了,估计你这没良心的家伙一准自己开溜了……” 小猴子不满地斜了五木一眼。 “靠,嫌我磨叽了是不?行行行,我睡了,你打更吧……” 在山上这么多天,这一夜,五木睡得最安稳…… …… 一觉醒来,天已大亮。 充足的睡眠,温暖的阳光,让五木抑郁已久的心情开朗了很多。 懒洋洋翻过身,那双眼睛正萌萌地盯着自己。 “哈,你咋没溜走呢?”五木坐起来,看着蹲在旁边的小猴子。 “吱吱……”小猴子叫着,眼睛望向外面。 “刚起床就要出去啊?你又不是狗,还需要人溜啊?再说,还没吃早饭呢。” 小猴子腆腆肚子,一付吃撑了的样子。 “我靠!”五木转头一看,装丹药的陶罐已经打开,不用问啊,这家伙定是偷吃了。 “我靠啊!”五木拽过罐子一看,已经见底了,“我、我、我特么打死你……”五木急头酸脸扑向小猴子,小猴子拖着伤腿,窜到一旁,蜷缩着身体,不敢正眼看五木。 “你特么认错有什么用?都吃了,后几天咱俩吃啥?这回真特么得饿死了……” .免费为广大书友提供组团游三国最新章节和无弹窗全文阅读,如果你觉得本书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请点击导航条上分享链接或复制如下的分享地址:感谢各位书友的支持!谢谢!! 第0218章 五木 温馨的剪影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五木哭丧着脸大骂,小猴子蹲在角落里,不敢还嘴,也不知道内心是不是回骂了五木。 五木骂累了,掏出巾帕,将剩余的丹丸包好。 “就剩十几粒了,咱们可怎么活?从今天起,一天就给你一粒吃,啊,不,两天给你一粒,给你个屁,你吃了一肚子了,三五个月都不会饿了。” 五木越想越气,扑过去想逮住小猴子,暴揍一顿。 小猴子早就提防着五木,寻个空隙,“嗖”窜出茅屋,没了踪影。 “你个忘恩负义丧心病狂偷吃贼……”五木追出茅屋,跺着脚破口大骂…… 连小猴子的影都见不到,五木骂了几句就无聊了,找块石头坐下来,望着天空发呆。 总不能就这样活活饿死在山上啊? 站到下山的路口,看看一人高的荒草,想想着荒草中隐藏的下山的路,想想随时可能滑落下去,五木心里有些发慌。即使没滑落下去,途中越到蛇或狼,就更惨了。 不行,我得好好准备准备再下山。 山上有小砍刀,还有自己削制的棒球棒,这些都得带上。哦,对,还得搓条绳子。 长草搓绳子方便,说干就干。 从早上忙到中午,茅屋前堆起小山般的杂草。 五木像个孕妇似地双手从后面撑着腰,不住地哎呦。 “可特么累死我了,够了吧?上午砍草,下午再搓绳子吧……”五木慢慢挪动双脚,蹭进茅屋里,把自己扔到草榻上。 “哎呦……”五木慢慢合上双眼…… …… 睁开眼,天已经暗了。 五木翻个身,看见草榻上摆着两颗瘦小青涩的果子。 “恩?” 抬起身,见小猴子蹲在角落里,胆怯地看着自己。 “你采的?” “你过来!”五木大叫一声,吓得小猴子一哆嗦,作势要从墙壁空隙逃出去。 “算了,你知道给我送果子,也算你有良心,我饶了你了。”五木的声音缓和下来,“过来吧,我不揍你。” 小猴子犹豫着,一点点凑了过来。 五木猛地出手,一把攥住小猴子的脖子。这下,小猴子不再像猴子了,而是像一只青蛙,三条好腿不停乱蹬,那条伤腿也偶尔配合着踹两下。 “吱……吱……”小猴子发出尖利的惨叫。 五木的手稍稍松了点劲,用另一只手手指指点着小猴子骂道:“你偷吃了就算了,还特么负罪潜逃,要不是看你有戴罪立功表现,我利马就掐死你。” 五木将小猴子抱到怀里,继续指点着骂道:“你拖着条瘸腿瞎跑啥?碰到蛇啊狼啊咋办?躺下,我看看你的伤。” 也不等小猴子同意,就动手解开夹板,查看伤处。 小猴子很听话地躺着,任由五木检查,只是短短的尾巴勾卷起来,遮住羞处。 “你特么一个老爷们,害什么臊啊,我对你也不可能有兴趣。”五木借着微弱的天光,仔细查看,小猴子腿伤的红肿竟然大大减轻。 “嘿嘿,左老头这丹药还挺管用嘛。等着啊,给你换药。” 五木掏出小包裹,小心地拿出一粒丹丸,在小猴子眼前晃了晃,说道:“这不是给你吃的,要给你治伤,懂不?” 换好了药,五木吧嗒着嘴,将残留的丹渣咽了下去。 再次打开丹药包,拿起一粒,犹豫一下,还是放了回去。捡起草榻上的青果子,咬了一口,酸涩难当。 有心吐掉,看一旁小猴子期待的眼神,五木还是强咬牙关,将两颗果子吞了下去。 小猴子看五木吃完了果子,心满意足地躲到角落,反省自己的错误去了…… …… 再次睁开眼睛,天已经大亮了。 五木感觉浑身酸痛,但想着还要搓绳子,只好咬牙起身。 小猴子没了踪影。 磨蹭到屋外,坐在草堆旁,五木不住发愁,自己没搓过绳子,甚至连亲眼看人家搓绳子都没有过。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不就搓绳子嘛。”五木给自己打完气,右手握拳,直立在身前,用力向下挥动,做了个加油的姿势…… “哎呦我的胳膊啊……”昨天割了半天草,右上臂最是酸疼,这一下,又抻到了…… 五木按摩了半天,终于坐下,拾起一缕青草,使劲搓了起来…… 墨绿的草汁,顺着五木的手掌慢慢滴淌…… 草都被搓碎了…… 五木急了,抓起更大一束草,不顾胳膊的疼痛,拼命搓揉着…… “啊……” 扔了草,摊开双手,被染得如同中了恶毒般墨绿的掌心里,一丝丝鲜红渗了出来…… “哎……呀……”五木再也无法控制自己,手掌的疼痛叠加着更为强烈的心痛,五木扑到草堆上,嚎啕大哭起来…… 哭声似惊雷翻滚,眼泪似暴雨倾盆。 当真是:哭借泪水声更响,泪凭哭声水常流。 横批:没完没了 哭,是女人的三件法宝之一。 哭,更是男人的疗伤绝招。来到东汉近十年,所有的烦恼委屈,都随着泪水哭声涌出。 再往后,五木追溯起自己过往的一切忧伤,甚至连在幼儿园讨好女孩子未果之事,也修饰一番,痛哭出来…… 追溯到四五岁,再之前的,五木实在是没有记忆了,只好凭空想象一下,自己从娘胎出生时所受得痛哭,呜咽几声,这一场惊世痛哭,算是画上完美的句号。 …… 抬起头,努力张开厚重的眼皮,从上下眼脸间尚留存的唯一一道狭窄的缝隙,再透过模糊的泪水,五木看到,有一双眼睛远远地盯着自己。 可怜的小猴子蜷缩在地上,望着更为可怜的五木。小猴子手里捧着几颗果子,离它身体更远的地方,也摆着几颗果子。这段距离表明这些果子不属于小猴子自己。 五木想问小猴子“这是给我的?”但他发不出一点声音,但他相信,小猴子已经听到了。 五木抱过小猴子,他还想再哭一通,但是,实在挤不出一滴眼泪,更发不出任何声音。 五木低下头,将自己的脸贴上小猴子的毛绒绒的头。 小猴子仰头看了五木一眼,低下头,安静地啃着属于自己的果子。 “恩,你给我采的,我一定吃光。” 夕阳下,一个人像猴子样坐在地上,抱着一个人样的小猴子,一同仔细地啃食着小小的果子…… .免费为广大书友提供组团游三国最新章节和无弹窗全文阅读,如果你觉得本书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请点击导航条上分享链接或复制如下的分享地址:感谢各位书友的支持!谢谢!! 第0219章 耿浩 我什么都说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耿浩吃不下饭,睡不好觉,更没心思建什么“游乐场”了。 这一切,都缘于上次孙策来他家喝酒,临走时留下的话,孙策要再找机会,让耿浩给他讲讲北魏西蜀的事。 “那不过是当年为了保命,胡言乱语说的,我、我、我特么怎么给你讲啊我……”耿浩不停地在地上转圈,“那时候你还小,好糊弄,现在都成‘吴侯’了,我还怎么敢乱说啊,一句话不留神,就是掉脑袋的是罪啊……” “耗子哥,你知道为何几次我都没有杀你吗?”上次孙策面带笑意说的话,始终萦绕在耿浩的脑袋里,就像一只苍蝇,哦,对不起,是一堆……蜜蜂……(好险,多亏即时改正,否则一定被人家告了剽窃……) 怎么办?当年的少将军现在已经成了吴侯,不是撒几句谎就能糊弄的了。“西蜀北魏”这种事怎么和孙策解释呢?能说今后曹家占据北魏、刘备占据西蜀,而孙家的东吴必将被北魏吞并吗?这是找死! 不光是这些问题,关键是这一切都要牵扯到自己的身份、自己的来历,怎么向孙策解释?我是从未来穿越来的?啥叫穿越?未来又是哪里?这根本解释不清嘛。 继续把谎撒下去? 不。 撒谎太累了!每撒一句谎,就是给自己埋了一颗定时炸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把自己炸得粉身碎骨。 实话实说? “奶奶的,实话实说从哪说起啊……” “耗子啊耗子,你不是诸葛亮,为啥偏要学孔明弄什么‘隆中对’啊……” 耿浩彷徨、紧张、焦虑、烦恼、后悔…… 总之,一切和内心焦躁不安有关的心情,他都有。 正在地上转悠着,江波儿急急忙忙跑了进来。 “耗子哥……”江波儿喊了一声,耿浩转过身,看到一名吴侯府校尉紧跟着江波儿走了进来。 “耗子哥,侯府来人了……” 江波儿话还没说完,那校尉叉手向耿浩施礼:“耿先生,吴侯请您立刻去侯府。” “啊……哦……啊……”这一刻终于来了,这次大考算是躲不过去了,“啊……我更衣……” 校尉上前一步,阻住耿浩去路:“吴侯有令,请您即刻过去。” “完喽完喽完喽……”耿浩心中暗自叫苦,“这那是请我过去啊,这分明就是逮捕啊……” 耿浩愣愣地看着那校尉,那校尉微微一侧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这一瞬间,耿浩的内心好像突然亮了:奶奶的,该死该活屌朝上吧…… 耿浩想起一句名人名言: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 心一横,低头迈步往外走。 一旁的江波儿看耿浩神情古怪,低声喊了一声:“耗子哥……” 这一声喊,把大义凛然的耿浩从刑场拽回到现实生活,耿浩控制不住了,一边迈步往外走,一边扭过头,冲着江波儿喊道:“兄弟啊,家里就靠你了,帮我照顾你嫂子啊……照顾好孩子们啊……” …… 曲阿城外,突然多了两座军营。 曲阿城门倒未关闭,来来往往的百姓也可随便进出,但是城门值守的军士比以往多了,还有级别较高的校尉亲自带队。 吴侯府外,一如往常,只是像城门一样,加了侍卫。 “耿先生到。”车子还没挺稳,负责“押运”耿浩的校尉就低声向门口带队站岗的校尉通告。 “吴侯有令,请耿先生直接去后堂。”说完,搀扶着耿浩下了车子,引着耿浩快步向府内走去。 吴侯府内几乎看不到人,除了增加不少带刀持戈的侍卫。 “不至于吧,抓我弄这么大动静?”看到这么多侍卫,耿浩最初的紧张感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疑惑,“我又不是啥江洋大盗,顶多吹个牛,大不了判我个那啥罪……”耿浩弄不懂自己该归进哪条刑律,“不对啊,这不像针对我啊……”突然,耿浩感觉心脏“忽悠”一下,立刻停下脚步。 “耿先生?”带路的侍卫停下来,催促耿浩。 耿浩一把拉住他,急急地低声问道:“是不是孙……吴侯出什么事了?”耿浩本就不熟悉三国历史,在这里过了十来年,尤其是做土豪这些年,耿浩不仅将脑子里可怜的历史知识忘得一干二净,就是二十一世纪的家,都快被他忘记了。但此时,他突然想起一个令他极为恐惧的历史片断:孙策年纪不大时,会被什么人的属下刺杀。 吴侯府内的情景,无不与这个事件吻合。 那校尉一愣,挣脱耿浩的拉扯,低下头道:“吴侯和诸位大人在后面等着呢。” “吴侯?”耿浩满脸狐疑,跟着校尉继续向后堂走去。 张弘、程普及一干文武站立在后堂外,众人表情凝重。一见耿浩到来,张弘上前一步,低声对耿浩道:“吴侯在内堂,急着见你,快请进去吧。” 耿浩脑子已然木了,来不及多想,三步并作两步,冲进后堂。 后堂内,火烛暗淡。 张昭鲁肃肃立榻前,另有一魁梧青年,耿浩认得,是孙策之弟孙权。 床榻前,一名医官跪伏在地上,床榻上躺着的,正是江东小霸王,吴侯孙策。 “孙小狼……”耿浩大叫一声,顾不得礼仪,扑跪到榻前,“孙小狼,你这是怎么了……”泪水瞬间淌了下来…… “莫……哭……”榻上的孙策声音微弱,“靠近……些……” 耿浩跪行几步,将耳朵凑了过去。 “耗子……哥,你、你是……我兄……兄弟,我知……知……你非……常人,答应我,辅佐仲谋,保……保我江东……” “孙小狼……”耿浩哽咽着,使劲攥住孙策手。 孙策冰冷的手只微微用了一下力,就再无气力…… “孙小狼……吴侯……”耿浩呜咽着,张昭鲁肃和孙权一起跪伏下来。 “耿先生莫要哭了,不要惊动吴侯。”鲁肃低声劝慰耿浩。 “如何?”张昭询问榻前医官。 “暂且无性命之忧,只是这所中之毒,小人实在无能为力……”医官伏在地上,无奈地答道。 “怎么不找华佗?快去找华佗。”耿浩使劲摇晃着鲁肃的手。 “已派人去请了,只是华佗在外游医,赶回尚需时日。” 张昭低声招呼众人:“吴侯已睡,我等外面说话。” 几个人轻轻退了出来。 “到底怎么回事?”一处门,耿浩抹掉眼泪,急急发问。 “吴侯暂无大碍,诸位大人将军请放宽心。”张昭鲁肃安排外面诸人各回本岗,各司其职,只是命程普等加强戒备,尤其要加强曲阿周边防御。 安排妥当之后,张昭鲁肃孙权才引着耿浩来到偏室,向耿浩讲了孙策遇刺的经过。 近年来,孙策东征西讨,南北征伐,大破各地原有军阀,东吴之地尽归其掌握。因此,也树敌颇多,原来的军阀们无不痛恨孙策。原吴郡太守许贡被孙策斩杀后,其门客中有死忠之人,藏匿于民间,欲为许贡报仇,伺机刺杀孙策。 那日,孙策在耿浩家饮酒,得将兵在外的周瑜急报,匆匆带领卫队赶赴周瑜部所在地。回程途中,恰遇许贡门客,卫队虽斩杀众门客,但孙策却身中毒箭。 有侍卫来报:“吴侯醒了,召诸位大人过去。” 众人急忙赶往内堂。 孙策示意孙权过去,气息微弱道:“吾弟速拜诸位大人。” 孙权遵从兄命,赶紧伏地向张昭鲁肃耿浩三人行大礼。 虽然孙权年幼,也仅挂着一个县令的官职,但毕竟是孙策的兄弟,耿浩自然还知道孙权是日后东吴的皇帝。张昭三人面露惶恐,赶紧伏地还礼。 “吴侯……”众人礼毕,一起跪行的孙策榻前,不用孙策说,众人也知道,这是孙策要留遗言啊!众人泪流满面,痛苦不已。 “莫哭!”话音虽微弱,但垂危孙策的声音里依然有那股震慑人心的力量,“吾命……不久矣……拜托……诸位……辅佐仲谋,终了……吾之所愿……”言毕,孙策昏了过去…… “吴侯!” “吴侯!” “吴侯……你不要睡啊,你、你醒过来啊……孙小狼,你醒过来啊……我什么都说给你听,你还没听我说,你不能……不能睡啊……” “来了!来了!快!”外面有人低声喊着,“华佗先生来了……” .免费为广大书友提供组团游三国最新章节和无弹窗全文阅读,如果你觉得本书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请点击导航条上分享链接或复制如下的分享地址:感谢各位书友的支持!谢谢!! 第0220章 耿浩 权利交接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华佗来了。 众人退到侧室等待,耿浩觉得华佗是拯救孙策的唯一希望。 耿浩现在有机会好好看看孙权。 以前虽然见过,但只是把他当作孙策的弟弟、当作一个孩子。如今,孙策已将江东大事托付给孙权,又把自己这个无官无职的小财主当作“顾命大臣”般对待,耿浩得仔细看看。 孙权二十不到的年纪,身材魁梧,容貌不像孙策般清秀,仔细看,眉眼间有着其父孙坚般的威仪。不过说实话,孙坚的模样在耿浩脑子里很模糊,因为耿浩虽在孙坚营中混了一年有余,但更多时间是和孙策在一起。偶尔接受封赏去面见孙坚,耿浩也不敢抬头仔细看。耿浩觉得孙权像他父亲孙坚,更多是因为孙权的眼睛,一双鹰眼、令耿浩不敢细看的鹰眼。 孙权与其父兄最大的差异莫过于头发。一头浓发,不是常见的黑色,而是像焗过油一样,呈油量的棕红色。 鹰眼本就深邃吓人,耿浩还听老人说过,红发之人更是六亲不认、心狠手毒。 孙权比其父兄更难伺候啊。耿浩暗想,无论如何,我也不敢在他手下做事,我还是回家过我的安稳日子吧。 …… 华佗终于从内堂走出来,众人立刻围拢上去。 “二公子沉着,此事不宜声张。”张昭低声提醒孙权。 “咳!”年轻的孙权咳了一声,有其父孙坚其兄孙策一般的威严。 众文武退下肃立。 “华先生请入侧室说话。”孙权招呼张昭鲁肃及耿浩一起走进侧室。 孙权少年老成,举手投足间颇显大家风范,并不急于发问,而是规规矩矩见礼落座,再吩咐给华佗上了茶,才请华佗说说孙策的伤情。 华佗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唉,吴侯毒疾之重,老朽不敢隐瞒。” “可有性命之忧?”耿浩实在忍不住了,插言问道。 孙权冷冷看了耿浩一眼,没有说话。 华佗又叹口气:“唉,老朽医道浅薄,实在不敢断言。只是,唉,罢了,老朽对诸位大人实话实说吧,吴侯,九死一生也……” 众人听名医华佗如此说,无不心中一凉,低头不语。 耿浩顾不得孙权怎么看待自己,急忙又问:“华老爷,九死一生不是还有一成的希望吗?” 众人又将目光对准华佗。 华佗摇摇头:“便是连一成的把握都没有啊,吴侯所中之毒,实在怪异。”说到这,华佗看了耿浩一眼,“此毒老朽虽曾见过,也曾和仲景先生一起参详,只是并无定论。况且,即便确认毒性,暂也无解救之策。” 一直沉稳的孙权也坐不住了,问道:“难道我兄当真如此命薄?” 鲁肃也插言道:“恳请华先生施妙手,若救得吴侯性命,实乃吾等之幸,更是江东父老之幸也。” 华佗点点头:“老朽素来敬重吴侯,大人不说,老朽也当尽全力。只是,老朽实在惭愧,凭老朽多年行医心得,诊治吴侯毒症,怕也只有两种结果。” “哪两种结果?”众人一起问道。 “其一,便是老朽无能,无力回天,但愿不是这样吧;其二,吴侯体内之毒,已深入五脏六腑,即便保得性命,也是难以痊愈……” 孙权探起身急切问道:“怎么讲?吾兄再无法跃马扬刀了吗?”孙权虽老成,但毕竟年纪小,还抱着一丝幻想。 华佗苦笑一下:“唉,莫说跃马扬鞭,便是坐立已无可能,甚至是言语心智,怕都无法复原。” 听罢华佗的话,孙权呆坐回去。 半晌,孙权对着华佗“噗通”跪下,口称:“大师!求您无论如何保吾兄一条性命,权愿以命相抵,如能救得吾兄,吾孙家上下必对大师感恩戴德……”说着,孙权泪如雨下…… 华佗赶紧俯身搀扶孙权,张昭鲁肃也赶紧上前搀扶起孙权。 华佗对孙权施了一礼:“二公子莫要如此,救死扶伤是医者之本份,老朽定当竭尽全力,况且,冲这位耿先生的面子,老朽也不敢有丝毫怠慢。” 孙权听华佗的话,楞了一下,他原本就搞不懂自己的哥哥为何会看中貌不惊人的耿浩,此时又听华佗这么说,忍不住仔细看了耿浩一眼。 莫说是孙权,便是张昭、鲁肃也感到诧异,甚至耿浩也没料到自己在华佗这里还有这么大的面子。若不是在孙策生死未卜的当口,耿浩听华佗如此说,一定会得意地笑起来。 孙权把目光从耿浩身上转移回来:“如此多谢大师。” 华佗摆摆手:“先莫言谢,老朽还有几件事想和二公子讲在当面。” “大师但说无妨,权必一一允准。” “多谢二公子。老朽方才说过,吴侯所中恶毒,老朽实无把握,故而,诊治之时,若遇不测,还请二公子和诸公谅解。” “这个自然。” “还有一事,吴侯所中恶毒,绝非旬日月余可解,即便是经年累月,也未必能见成效,老朽必须勤加查探,变换方剂,因此,老朽必时时在其左右查探。只是,老朽尚有众多疾者需要诊治,吴侯若在府中,实在不便。” 孙权赶紧答道:“这却无妨,某在曲阿城中另辟宅院,将吾兄移居过去,大师亦可将秣陵医馆迁来,如何?” 华佗还是摇头:“不可。吴侯之疾,须慢慢将养调理,城内纷乱嘈杂,非静养之所。况且,诊治此症,每日必熬制大量汤剂,三五日倒好说,若是日子久了,这曲阿城,怕是无人可忍受得了啊。” “去我那,我住在城外,那里安静,宅子也够大。”耿浩叫道。 华佗点点头却没有说话,眼睛看着孙权。耿浩也觉得自己这个建议未必合适,自己毕竟不是孙家的人,况且孙策贵为吴侯,还是要看孙权的主意。 孙权沉吟片刻,点点头道:“这样吧,我在城外,为吴侯另辟一所宅院,宅院落成之前,暂且让吴侯住在耿先生家中,可否,耿先生?” 耿浩当然同意。 于是,简单商量一下,华佗便回内堂查看孙策去了。 耿浩想跟着华佗去看看,却被张昭叫住。 待华佗离开,张昭掩上门,低声和鲁肃商量几句,二人一起向孙权行礼。 张昭道:“吾等恳请二公子承接江东之位。” “咦?!不可!”孙权猛地站起,“吾兄尚在病中,岂可如此?!” “常言道:国不可一日无主,军不可一日无帅。况且吴侯已有所嘱,令二公子接掌江东,值此非常时刻,望二公子上体吴侯之心,下体江东百姓之意,速速接掌江东,即可告慰乌程侯之灵,又可避免江东之乱。” “这个……”孙权呆坐下去。 耿浩虽始终未做官,但和孙策等混的久了,也懂得官场之术,赶紧跟在张昭鲁肃之后跪伏下去。 三人苦劝。 终于,孙权长叹一声:“吾兄生死未卜,吾心已乱,尔等酌情处置吧……” 孙权这么说,就是应允了。下面的事张昭鲁肃等暂替孙权安排了。 曲阿面临危机,重在牢牢掌控兵权,而江东军中,自孙策以下,便是周瑜最有威信。征得孙权同意,张昭即刻命程普赶赴周瑜大营,暂代周瑜,调周瑜火速返回曲阿,稳定军心。 其次,孙策病重消息不得扩散。孙策负伤之事,虽无法完全隐瞒,但病重之事不可外传。 再次,便是加强对孙权的护卫。孙权此前只是一个县令,现在成为江东之主,自然要配备相应的侍卫,尤其是孙策刚遭暗算,怎能知晓是否有人企图对孙权下手?侍卫好办,孙策起兵时有五百江东子弟,个顶个都是勇猛衷心之士,关键是近卫校尉的选择,必须是最为亲近之人,而且还须是孙权最信任的人。“幼平可也。”孙权很快就做出决定。 张昭有些顾虑,近卫校尉官职虽不高,但却关乎宗主安危,周泰周幼平确以勇猛著称,但毕竟是水贼出身,怎能担此大任? 鲁肃却立刻对孙权的决定表示赞同,并意味深长地看了耿浩一眼。 耿浩明白,孙权选择周泰,一个重要原因,便是因为周泰是自己的大舅哥,重用周泰,是表明孙权对耿浩的信任。 耿浩不好说什么,只能跪伏下去。 “耿先生,以后还望能为我江东多多出谋划策啊。” “啊……少尊……”耿浩现在不知该如何称呼孙权了,再叫“二公子”肯定不合适了,不知怎么着,耿浩脑子里突然蹦出这么个词(多亏耿浩的玄幻知识吩咐啊),耿浩抬起头,头一次直面孙权:“少尊,耿浩有一事相求……” “哦?”孙权双眉微微一挑,少见地微笑了一下,也许,是被耿浩给他加了个非常具有玄幻色彩的称呼感到十分满意,“耿先生有话请讲,不必多礼。” “我、我、我耿浩实在不是个做官的材料,以前承蒙吴侯看重,我却实在无德无能,如今,我只有一个请求,请求少尊准我服侍吴侯,以报答吴侯十余年来对我的恩德……” “这个……”孙权犹豫了。 还是鲁肃了解耿浩,也更体谅耿浩,听耿浩言语恳切,鲁肃赶紧说道:“确该有亲近之人侍奉吴侯,耿先生乃吴侯亲信之人,堪当此重任。” “如此……好吧……” 耿浩千恩万谢。 自此,江东开启了孙权时代…… .免费为广大书友提供组团游三国最新章节和无弹窗全文阅读,如果你觉得本书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请点击导航条上分享链接或复制如下的分享地址:感谢各位书友的支持!谢谢!! 第0221章 教授 袁绍与曹操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在新都县住了一段,算是穿越后的休整,也是为再次去天坑做准备。 这期间,法正多次找二人喝酒聊天,张松只要一有空,也会从成都跑来凑热闹。 接触时间久了,教授觉得张松这个人倒也还不错,起码不像最初见面时的印象那么差。 法正和张松对两人的态度也越发恭敬,这一点,从酒桌上的闲聊就能体现出来。 最初时,四人喝酒聊天,教授几乎插不上嘴。但喝酒次数多了,教授发言的机会多了。 教授不擅言辞,不是说教授不能说,只是不擅长闲扯而已。教授是在跨国it公司做高管的人,教授所在的公司,每年要开两次发布会,教授经常在会上推介新产品。而这种推介,本身就是一种讲演,虽然不像励志讲演那样充满激情、富含华丽的词藻,但教授也练就了流利的口才,而说话严谨周密,本就是教授的风格。 聪明的头脑、严谨的态度再加上丰富的知识,尤其是来到东汉后,在荆州博览群书的积淀,使得教授在酒桌上的每次发声,都引起法正和张松的重视。教授,也逐渐成为谈话的中心。 四个人讨论的话题,更多围绕着当前全国的形势。 讨论国内形势,自然离不开讨论人,讨论英雄豪杰。 第一次,王队和张松打赌,赌得实质就是谁能成为一代豪杰。 王队自然看好曹操,张松和法正看好的是袁绍。 喝酒聊天次数多了,教授也了解了为何二人看好甚至说崇拜袁绍。 法正推崇袁绍的理由有三个方面:名声、家境、政绩。 “名声”最受当代人注重,袁本初宽厚侠义,弱冠登朝,播名海内。如此名声,不可谓不高。名声代表着自身修养,也就是儒家之“修身”。 “家境”袁氏四世三公,高祖袁安曾任司徒,曾祖辈袁敞任司空,祖父袁汤任太尉,父亲袁逢任司空,叔父袁隗任太傅,如此家境,可谓“齐家”。 “政绩”更是有目共睹,董卓之乱,袁本初起兵河北,则勃海稽首。振一郡之卒,撮冀州之众,威震河朔,名重天下。现掌控幽冀青并四州,百姓安居咸服,称得上“治国”之能。 如此,名声家境和政绩,已合儒道之“修身齐家治国”,那么“平天下”就是自然而然的了。 法正所言,貌似有理,但教授不以为然。 “孝直先生既有此说,某倒不妨从这三个方面来分析下袁本初。”教授笑着道,“先说‘修身’,不错,袁本初少有侠名。说好听些,是少年意气,说难听些,也可说是仰仗家族势力,横行乡里罢了。单举一例:袁本初若侠义,当年董卓毁东都洛阳而西窜西京长安之时,袁本初身为诸侯盟主,正当奋勇挥师追穷寇,却为何犹豫不决?说白了,胆怯尔!如此之人,何当‘侠义’二字?” 法正依旧替袁绍辩解:“当时董卓虽败,但手下依然有猛将重兵,袁本初有所顾虑亦属常情。” 教授摇摇头:“常情?所谓‘已经胜勇追穷寇’,袁本初不过是担心自己实力受损,‘沽名学霸王’而已。如此不以国事为重之人,有何颜面称‘侠义’?” 法正不得不暗自点头。 教授继续道:“再说‘家境’。不错,袁氏一族,的确出过国家柱石,但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所谓‘齐家’,也并非袁本初之德,祖父之辈余荫罢了。袁本初膝下四子:袁谭袁熙袁尚袁买,除袁买年幼,其余三子虽各令重兵,但却互相猜忌,虽未现倪墙之争,只因袁本初尚在,而同室操戈之乱,不可避免。子嗣管教若此,‘齐家’之说不过是笑谈了。” 袁绍三子不和,法正又耳闻,但法正还是钦佩袁绍的掌控能力:“但袁本初所掌四州,百姓安居乐业总是事实啊?” 教授笑着点头道:“不错,河北之地,近年确是富足,但原因是什么?非袁本初之功,乃天时地利也!兴平元年秋(194年),天下大旱,唯河北未受旱灾(参见137章《信任危机》)。袁本初确实有宽厚仁义之名,但当今乱世,宽厚仁义行不通的,所谓‘乱世当用重典’,袁本初为了博取‘宽仁’之名,施行宽政,致使百姓懈怠不思进取。如此仅靠天吃饭就是袁本初的‘治国’方略吗?” 法正低头沉思不语。 张松接道:“谷梁先生眼光独到,所言亦有理有据。只是,即便袁本初‘修身齐家治国’之名有虚,但那曹孟德却未必强于袁本初,为何得二位青睐?” 教授笑道:“至于曹孟德,王贤弟更为了解,不妨听他分析一下。” “好啊,愿听王先生高论。” “嘿嘿,那我就说说我对曹操的看法,不过事先声明,我没有谷梁先生那般见识,说对说错,几位莫要笑话。”王队正襟危坐,说出自己对曹操的看法。 “王某来评价当时英豪,不会分析什么‘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我只能从‘对己’‘对人’‘对民’这几个方面来说。” 张松笑道:“王先生见识果然不同一般,那便听您说说这曹孟德如何对己对人和对民。” “先说对己。王某有幸在曹营待过几天,我对曹孟德的评价是‘不修边幅、不拘小节’。曹孟德朴素节俭,衣服鞋子,无有雕琢修饰,帷帐屏风满是补丁。在当今国弱民贫之际,曹孟德能严于律己,堪称表率。” 张松点点头:“曹孟德朴素确有耳闻,只是,听闻他竟然穿着满是油渍的衣服接待名士,筵席之上,常常纵声狂笑,甚至、甚至汤汁溅到须发之上,也不管不顾。”张松说道这里,一脸无法忍受的样子,好像在他看来,曹操不仅是邋遢肮脏,简直和乞丐无异,“如此邋遢,何谈待客之道?礼仪规矩乃中华千年传承的礼法,如此粗鄙之人,张某实在不敢恭维。” 王队呵呵一笑:“张别驾难以忍受的,却是王某欣赏的。的确,曹孟德不拘小节之事,颇受世人诟病,但这便是真正的曹孟德,以真面目视人有何不对?难道张别驾不愿别人对己坦诚相待吗?” 张松答道:“非也,坦诚相待,张某自然欢喜。只是,张某素闻曹孟德对待当今名士,颇有微词。” 王队笑了:“张别驾口中的所谓名士,是指所谓出身高贵、自认为风流倜傥之辈吧?” 王队此言一出,张松法正脸色当即大变。 王队也感觉自己说话太不注意分寸了。 张松法正无不以名士自居。张松无显赫出身,且相貌丑陋,正是凭才学跨入名士之列,并以此为荣。而法正更是出身名门,王队在眉县时,曽听借宿人家老翁说法正祖父乃号“玄德”的名士法真。 王队如此说,便有讥讽二人之意了。 教授赶紧插话,以解张松法正尴尬之围:“王贤弟说的意思是,曹孟德待人,不重名气,却只看对方是否有如子乔大人、孝直大人般才干。” 王队赶紧道:“不错不错,二位大人必受曹孟德赞誉。” 张松法正面色缓和下来,张松问道:“曹孟德果真如此?” 王队点头道:“这便是我想说的第二点:‘对人’。曹孟德为人不拘小节,用人也不拘一格。无论豪门名士,抑或贩夫走卒,均一视同仁,而用人的唯一标准无非‘才干’二字。最为难得的是,曹孟德用人,善于扬其长,避其短,正是物可尽其用、人可尽其才。单有一技之长者,均能为其效命。” 张松对此很感兴趣:“哦?曹孟德如此用人,张某倒初次听闻。” 王队笑笑:“王某一位兄弟,就曽深得曹孟德重用,不为别的,只为其善于机巧构造罢了。” 法正若有所思道:“难得啊……” 张松也愈发对王队的评价感兴趣,催促王队道:“那王先生再说说曹孟德的‘对民’。” “‘对民’,这是曹孟德最值得称道之处。”王队也越来越兴奋,“曹孟德执掌兖州之时,恰逢大旱之年,可谓食不果腹、民不聊生。曹孟德是如何做的呢?” 法正插言道:“曹孟德于兖州屯田治水,确值得称道,只是,兖州律法苛刻,怨言颇多啊。” 王队摇摇头:“也许有所传言,但孝直大人没从曹孟德角度想想吗?天灾不说,兖州又受困于冀、徐二州之间,而且当年吕布又不断袭扰。天灾人祸之下,不施行严苛律法,如何能保得一方太平?我觉得,说曹孟德‘对民’之策正当与否,就要看结果。” 张松鼓掌笑道:“高论,高论,王先生实在高论!王先生莫说了,且由张某代言。曹孟德自弱小兖州起,历经天灾人祸,至今反能执掌中原,抗衡袁本初。如此说来,曹孟德确强于袁本初也!” 法正也连连点头,口称“受益匪浅”,又扭头笑着对张松道:“只是,听二位先生言罢,某观子乔兄那万钱赌筹,怕是有来无回了,哈哈。” “哈哈哈”张松朗声大笑。 教授和王队头一次听张松笑道如此洒脱,和他那猥琐丑陋的相貌实在不符。 张松笑罢,朗声道:“两位先生所言精彩之极,莫说万钱?便是输上十万钱,张某也心甘情愿,听二位先生一番言论足矣。张某也懂了,袁曹一战结果已不再重要,关键是曹孟德必将最终称雄。” 说罢,张松站起身,对着教授和王队深施一礼:“张某认输,明日便奉上万钱。” 张松此举反倒弄得教授和王队不好意思,两人赶紧起身还礼,并不停推辞。 张松态度却十分坚决。 教授无奈。 王队却“哈哈”大笑:“张别驾如此,我二人实在羞愧。这样吧,此番赌局,便算我们平手,张别驾输了万钱,那我们自然也要将赌筹奉上喽。” 张松没想到王队竟如此爽快,能得到心仪的地图,张松不免喜形于色。 .免费为广大书友提供组团游三国最新章节和无弹窗全文阅读,如果你觉得本书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请点击导航条上分享链接或复制如下的分享地址:感谢各位书友的支持!谢谢!! 第0222章 王队 君子之道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猥琐丑陋的张松还是蛮守信的,果然送钱来了,万枚五铢钱不方便携带,张松将钱兑换成银两,只多不少。 王队也爽快地拿出几张地图。地图当然不会送给张松,只是借给张松临摹下来而已。 张松如约来归还地图,法正也来了,还有银两赠送。 益州虽地处偏远,但刘焉执掌益州时,便在中原广布耳目,每日更有快马驰回益州传递消息。张松在益州身居要职,又是个爱八卦的人,他那总有新鲜出炉的消息。这一次,张松带来的新闻,最让王队和教授关注的,莫过于刘备惨败的消息。 “刘玄德怎么样了?”王队倒不甚关心刘备,刘备现在不过是多经历一次磨难而已,他这一生,磨难多了去了。王队关心的自然是蔡鹏的下落。 再三追问,张松只是摇头:“刘玄德下落不明,只是听闻其部为曹操所败,其部属或亡或降。” 王队失望之余,更多的是对蔡鹏的担心。再三追问,但张松所知也不甚多。 蔡鹏到底是生是死?王队忍不住看了教授一眼。 张松阴阳怪气道:“刘玄德之败,实属必然。群雄并起,中原逐鹿,可惜啊……” 法正笑道:“中原之事,与我等何干,某猜想子乔兄所叹者,英雄无用武之地乎?”法正说的既是玩笑,也是其心中所想。看着中原“热热闹闹”,自己和张松这样的人,却只能蜗居在益州,做个无所事事的幕僚,心中抱负无处施展。 教授看王队的眼神,已知王队心思,想出言劝慰王队几句,但法正张松在场,教授也不便说话,只得微笑一下,示意王队不要过份担心。 “哦?哈哈。”张松的斜眼又发挥了作用,看到两人神色,问道:“张某对二位可谓敬佩之至也,二位一定是又有高论,张某愿洗耳恭听。” 王队道:“张别驾莫要揶揄我二人了,我们哪有什么高论,我只是敬佩刘玄德的英雄气概。” 张松叹气道:“若说刘玄德,卑微出身,而能身居高位,张某实在佩服。只是,此番大败,属下做鸟兽散,怕是往日辉煌难以再现喽。” 王队心里惦念蔡鹏,也无心和张松争辩,只是摇头笑笑。 “哦?王先生难道又有异议?来来来,咱们不妨博戏一场……”张松又想赌博。 “哈哈哈”法正大笑道:“子乔兄啊子乔兄,你还敢和王先生博戏?难道不怕连裤子都输光吗?” “哈哈哈”张松也大笑道:“无妨无妨,张某乃愿赌服输之人。” 法正看出王队好似有心事,便阻拦道:“算了,咱们今日还要与二位先生送行,博戏之事便放一放吧。” …… 送别自然少不了再喝上一顿。 酒桌上,除了说着“珍重”“平安”之类的套话,张松法正二人更多的是表达遗憾,遗憾太晚遇到王队和教授。 “唉……”法正长叹一声,“原本以为益州乃天府之国,即便不求光宗耀祖,也可求个安逸潇洒。殊不知,安逸是安逸了,却无法潇洒了……”法正顿了一下,举酒敬罢众人,摇摇头“若不是得遇二位,某真不知自己已成井底之蛙矣……” 张松也是饮了闷酒,连连摇头不语。 法张二人虽未明说,但王队能看得出来,两人苦闷的原因绝不是送别之故。而真正的原因也很简单:怀才不遇、明珠暗投而已。 王队端起酒来:“多日来没少叨扰两位大人,我们敬二位大人一杯。” 喝罢酒,王队依旧端着酒樽,看着法正张松道:“有一句话,我想问二位大人。” “请讲。” 王队又给自己满上一樽酒:“我问这句话,可能多有不敬,因此我先自罚一杯。”说罢,一饮而尽,“只是,我希望二位大人回答的是心里话。” 法正张松不知王队会问出什么话来,自然不好满口应允,只能尴尬地看着王队。 王队问道:“多日相处,王某十分敬佩二位大人,二位大人不仅饱读诗书,更是精明强干之人,王某想问的是,二位大人读书做官为的是什么?” “这个……”法正有些迟疑。 张松也倒满酒,痛快地干了下去,酒樽重重往几案上一墩,摆出一副豁出去的架势说道:“王先生是豪爽人,张某也不必遮遮掩掩了。”张松苦笑一下,“有人说我张松势力,也好,我就也学一会那曹孟德,做一回真性情之人,我读书做官,就是为了出人头地,就是为能耻笑曾耻笑张某之人。” “唉……”法正叹口气,“还是子乔兄心底坦荡啊,某实在惭愧,原本想说‘为国为民’之类言词,但想一想,其最终目的,还是如子乔兄所言啊。” 王队挑起大指赞道:“好!两位果然是真君子。” 法正苦笑:“君子也好,小人也罢,又待怎样?” 王队道:“二位是君子,王某便直言一句,虽然是老话,但却是王某的真心话。”王队看看门外,低声道:“良鸟择木而栖啊……” 法正张松二人一愣,法正随即起身走到门边,向外望望,见外面并无他人,才回转坐下,深深叹了口气。 张松也是无奈地摇摇头。 王队盯着二人继续道:“王某再说句不恭敬的话,二位大人所虑者,不外乎就是‘名节’二字吧?” 二人微微点头。 “那我请问二位大人,何为名节?”王队也不等二人回答,继续说道,“二位是大汉子民,是大汉臣子,非是某人家奴,又有何顾忌?” 法正依然苦笑:“唉,人言可畏啊……” 王队笑了:“人言?要我说,怕还是大人无法迈过自己心里那道坎吧。” “王先生说得好!”张松挺起身来,但又摇摇头,颓坐下去,喃喃道:“只是,实非君子之道,更非人臣之道也。” “呵呵”王队笑了,对教授道:“您学问大,给二位大人说说什么是君子之道吧。” 教授也笑了:“我这是班门弄斧了,不过,孔子云:君子道者三,仁者不忧,知者不惑,勇者不惧。只要内心仁厚宽和,何必在乎细节?不懂得取舍,怎能不烦恼?内心不够勇敢,才是制约自己的唯一羁绊啊。” “说得好!”王队赞道,“那我再说说人臣之道。二位大人一定是以侍主忠君为臣之道,但我说,这恰恰违背了人臣根本。以我的愚见,不以天下为己任者,何谈为人臣?再说得严重一些,臣子只是天子的臣子吗?我这不这样认为,臣子,应该是天下百姓的臣子!” 法正和张松怎么可能听过如此言论,不禁面面相觑。 法正犹豫了半天,赶紧给王队倒酒:“王先生慎言,此非吾等本份。” “哈哈”王队已微微有些醉意了,正说得痛快,挥挥手道:“本份?要说本份,那商汤作为臣子就不该灭夏,高祖作为臣子就不该灭秦了……” 法正张松对望一眼,不知如何是好。还是张松反应快,赶紧起身,向王队和教授草草行了一礼,连说“有事、告辞”,拽着法正匆匆而去…… “哈哈哈”教授大笑,“王队啊王队,你这番言论,实在是太超前了,若不是他们二人与咱们相处已久,怕是要当场定咱们个罪过喽。” “哦?唉……”王队捶捶自己的脑袋,“看来,我以后还真是要少喝酒啊。” “人家都走了,咱们也赶紧走吧……” .免费为广大书友提供组团游三国最新章节和无弹窗全文阅读,如果你觉得本书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请点击导航条上分享链接或复制如下的分享地址:感谢各位书友的支持!谢谢!! 第0223章 蔡鹏 这坏人不错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停!”蔡鹏惊呼一声,“主公,前面路上尘土飞扬,有敌人!” 刘备身子晃了一下,随即恢复平静,淡淡道:“应该是本初的队伍吧……” “还是小心为上。”蔡鹏四处张望,想找个可以隐蔽队伍的去处。 “不必了……”刘备摆摆手。 “主公,若是曹操的队伍就麻烦了。” 刘备的脸抽搐一下,凄惨地笑笑:“天要我亡,能躲得了吗?若是曹操队伍,某甘愿以死换得诸位兄弟性命。” “主公……不可啊……”蔡鹏和属下军士一同跪倒。 “嘿嘿,走吧……”刘备催马向前…… …… 旌旗招展。 “主公,是青州兵马。”有眼尖的军士兴奋的喊道。 “青州?是显思的队伍?”刘备露出欣喜的表情。 “袁谭的队伍啊。”蔡鹏却觉得有些失望。这些年,蔡鹏进步很大。刘备有往小本本上记载资料的习惯,蔡鹏也跟着学,虽然蔡鹏没有小本本,但也有意留心各方面的资讯,尤其是对名士、名将更加留意。 袁谭虽然算不上名士名将,但他老爸袁绍出名啊,所以,蔡鹏对袁谭的情况还是略知一二。 袁谭字显思,袁绍长子。汉代宗法制度较先秦时期虽有所改变,但嫡长继承制度还在延续。按理说,袁谭作为袁绍的嫡长子本该是袁绍的继承人,但无奈袁绍并不待见他。 可是,袁绍也不能随便坏了宗法规矩,废长立幼是要被人说闲话的。于是,聪明的袁绍想出一个办法:把长子袁谭过继给了死去的兄长。这样,袁谭就彻底丧失了在亲爹那继承爵位的希望。 袁谭当然不愿放弃,在别人都不再看好袁谭的时候,袁谭自己倒很看好自己,理由是:我爹如果不器重我,为嘛把重要的青州交给我。 这次曹操攻打刘备,袁绍虽然始终袖手旁观,但袁谭却在积极备战,当听说刘备兵败往青州方向逃来,袁谭立刻起兵迎接刘备。因为,在袁谭眼里,如果能拉拢住刘备这样有身份的汉室宗亲,无疑会在争夺爵位继承问题上,给自己增添一颗重要的砝码。 袁谭对刘备极其热情。 袁谭:皇叔,您准备去哪? 刘备:我想先回老窝平原看看,然后再去拜见大将军。 袁谭:没问题,还有啥需要不? 刘备:我兵都打光了…… 袁谭:没问题,我给你。 刘备:我粮也没了。 袁谭:没问题,我给你。 于是,刘备又回到平原。 熟悉的地方,熟悉的街道,熟悉的人。 六年多前,刘备离开平原时,不过挂个平原国相的名。如今再次回到这里,刘备已经封爵宜城亭侯,官居左将军领豫州牧。加官进爵了,回到平原,却没有衣锦还乡的感觉,反而是灰头土脸、狼狈不堪。 六年前,刘备的官职虽小,但那时,左右有关羽张飞蔡鹏,旗下有数千精兵。 而如今,惨败徐州,随行之人不过蔡鹏,身边将士不过几十残兵。 不过,虽然如此,平原父老还是亲人一样热情地迎接了刘备。 刘备唏嘘不已,感慨万千,但刘备没空过多慨叹,他还有很多正事要办。 首先要会见平原故老,其实也没什么事,不过是拉拉手,摇摇头,落几滴泪而已。 再次还要安排下军务,刘备吩咐蔡鹏安排平原防务。平原虽身处袁绍地盘腹地,按说也没啥可防备的,但蔡鹏做得还是很认真。安排伤员诊治,安排城门城墙值守,还要对袁谭划拨过来的队伍进行适当整编,当然,最重要的是做好对从徐州讨回来的散兵的收容工作。这个工作很重要,不仅可以扩充队伍,还可以通过这些散兵,了解关羽、张飞等各部的情况。 刘备安排好这些工作,就要去邺城拜会袁绍。到别人地盘,拜码头绝对是重中之重。 刘备正准备出发,却得到通报:袁绍来了。 蔡鹏赶紧组织列队,嘱咐属下:咱们虽然战败,但精神不能垮,要以饱满的精神迎接袁本初大将军! 袁绍带着众文武来了。 蔡鹏虽然早听说袁绍是大帅哥,但见了袁绍的面,仍不免有些惊讶。 这十多年来,蔡鹏还真没见过几个帅哥。孙策周瑜是江南帅哥,他没见过,要说帅,恐怕吕布算是蔡鹏见过的,最英俊的一个了。但吕布毕竟是武将,吕布的帅体现在其魁梧的身材,和在战场上藐视一些的气魄。 袁绍的帅,帅得更加柔和、更加温婉。虽然已经四十多了,但面部保养极佳,举手投足又有贵族式的优雅,绝对称得上师奶杀手。 袁绍的形象,彻底颠覆了蔡鹏对袁绍原有的印象:这、这、这也不像是个坏人啊?! 袁绍真冤啊!怎么在蔡鹏心里,就成了坏人呢? 这也不怪蔡鹏。在蔡鹏心中,这个时代的人物只有如下几类:第一类是好人。刘备阵营中自然都是好人,也包括蔡鹏自己,还包括诸如孔明赵云这些暂时还没加入的人。第二类是敌人。包括曹操和江东孙家两个阵营,敌人嘛,自然不算好人,坏不坏的不管。第三类就是坏人。除前两类之外的人。 蔡鹏一边欣赏袁绍的气质,一边胡思乱想。而这边,刘备已经快步上前,和袁绍见礼。 袁绍:玄德辛苦了。 刘备:还好。 袁绍:玄德委屈了。 刘备:还好。 袁绍:一切都还好吧? 刘备:托大将军的福。 袁绍:住在这里还好吧? 刘备:托大将军的福。 袁绍:吃穿用度都够用吗? 刘备:托大公子的福。 一边聊着,刘备已经引着袁绍及袁绍手下主要文武进屋入座。 袁绍:玄德与曹孟德一战,因何大败啊? 刘备:曹孟德狡诈。 袁绍:曹孟德以司空之位,专横跋扈,多行不义,玄德以为如何? 刘备:曹孟德国贼。 袁绍:我欲讨伐国贼,匡扶汉室,玄德以为如何? 刘备:曹孟德该打。 袁绍:只是,曹孟德兵马强悍,诡计多端,玄德以为胜算几何? 刘备:曹孟德必败。 袁绍:……那玄德为何兵败徐州? 刘备:我?我没办法啊。我兵不足万,将不过几员,而袁大将军您不同啊,您掌大将军印,河北甲众数十万,精悍战将百员,又有众多奇谋之士为辅,您必胜! 袁绍目露精光,刚要说话,忽听下面有人高声断喝:“大耳贼休要蛊惑人心!大将军,此仗万不可打啊……” 众人探身观望,说话之人乃袁绍手下重要谋士田丰。 田丰当众对刘备恶语相加,众人颇觉意外,皆低头默不作声。 袁绍脸色一沉,大喝道:“元皓(田丰)无理!” 田丰上前躬身谏言:“大将军,刘玄德新败才出此言,意欲使大将军与曹孟德火拼在前,而其坐收渔翁之利在后……” 袁绍大怒:“住口!田元皓,前番玄德与曹孟德鏖战徐州,你谏言出兵,此番却出尔反尔,妄加阻挠,汝意欲何为?” 田丰拜倒在地,大叫:“大将军,此一时彼一时也,徐州之战时,正合对曹孟德两面夹击之势,如今,河南之地已尽归曹孟德,河南安定,曹军士气正盛,与之争锋必损兵折将……” “放肆!”袁绍恼怒田丰不顾礼仪,竟然当着客人的面与自己争辩。 “大将军,万不可重蹈白马覆辙啊……”田丰根本不管袁绍的感受,依旧固执己见。 白马之战,袁绍折损大将颜良文丑两员爱将,此乃袁绍难以忘却的侮辱,袁军上下,无不以此为忌讳,平时说话,都竭力回避。而田丰在这个场合竟全然不顾,口无遮拦,袁绍再也无法忍受了。 “啪!”袁绍一拍几案,大声叫道:“田丰!汝不顾礼仪,出言不逊,且胆敢在大战之际,如此言语,蛊惑军心,军法难容。来啊!” 随着袁绍的喝令,几名甲士应声而入。 “将田丰押了下去,待我破了曹军,再行问罪。” “诺!” 田丰被押下去了,袁绍依旧难以平静,厉声道:“吾意已决,立刻发兵官渡,讨伐曹贼。再有胡言乱语者,以田丰为例!” “诺!”众文武同声高喝,煞有气势。 袁绍满意地点点头,扭过头问刘备:“吾近日便兵发河南,玄德公作何打算?” 刘备起身施礼:“大将军威震河塑,此番举河北猛虎之师南征曹贼,上合匡扶汉室大义,下应百姓人心,必大获全胜。备本当全力以赴,助大将军声讨国贼,无奈,徐州新败,暂无兵无将……” 袁绍呵呵一笑,摆摆手:“玄德公暂屈身在此休整,待吾破了曹贼后,我二人一醉方休。” 众人一起躬身,预祝袁绍讨伐曹操取得胜利之声慷慨激昂。 蔡鹏一边喊着祝福的口号,一边暗想:袁绍肯出兵为我们报仇,这么看,袁绍也不算坏人嘛…… .免费为广大书友提供组团游三国最新章节和无弹窗全文阅读,如果你觉得本书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请点击导航条上分享链接或复制如下的分享地址:感谢各位书友的支持!谢谢!! 第0224章 耿浩 不寒而栗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按孙权的意思,原本是想为孙策单独建一座疗伤小城,但张昭等人极力反对,新主刚刚当政,便大兴土木,难免百姓议论。鲁肃建议,可以现建座营寨,新城可待以后有条件时再建。 孙权不再坚持。 供孙策养伤的小营寨很快就建好了,就建在耿浩家不远处。 意外情况是:耿浩竟然带兵了! 孙权拨了一百名近卫给耿浩,负责护卫孙策。 更意外的是耿浩当官了! 孙权任命耿浩为护佑校尉。 这是个啥官?耿浩弄不明白,稀里糊涂拜谢了,出来询问鲁肃才得知,这不是啥大官,只是为方便管理这一百士兵,安排的官衔。 耿浩明白了,自己这个官相当于“护士长”吧,手下管理着一百个男护士和保安。哦,不对,女护士还是有几个的,不过,那些是孙策的私人护士。 …… 小小营寨,里面只有几间屋子。便是孙策疗伤之所。 孙策属于东吴前任最高长官,他的病情自然属于最高机密。 耿浩下令:近卫士兵按什分队,轮流值守。除耿浩华佗及华佗外,任何人不经耿浩允许,一律不得入内。 近卫队长犹豫着请示:少尊孙权及高官们来了怎么办? 耿浩反问:那些人你认识吗? 队长摇头。 这不就结了,不管多大官,不管认识不认识,没“耿护士长”的命令,一律不准入内。这不仅“耿护士长”的命令,也是少尊孙权的命令。懂了没? “懂了!”队长回答得很干脆。 如果能“啪”地打个立正就更完美了,耿浩想。 耿浩也就和这些军士面对面时,能有闲心扯扯淡,一进孙策的病房,就没心情了。 华佗调配了大量药物,在这些药物的支撑下,孙策暂时保住了性命。 孙策的性命保住了,但躺在榻上一动不能动,如果不是那两只空洞无光的眼睛,这人和死了没什么分别。 “这就是植物人吧?”耿浩试探着问华佗。 “植物人?”虽然听不明白,但这个词是很形象的,华佗很容易理解,点了点头。 “孙将军,还、还能好转不?”耿浩明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但还是忍不住要问。 “你觉得呢?”华佗反问。 “我希望他能……” “孙将军吉人有天相。” 耿浩楞了一会,突然反应过来,一把抓住华佗:“华老爷,你是不是有把握治好孙小狼?” 华佗摇摇头:“没有十足把握,但我觉得希望很大。” “吁……”耿浩长出一口气,华佗觉得希望很大,那在耿浩看来,基本就是有把握了。可耿浩还是不解:“那您在孙……少尊面前,为何不说呢?” 华佗很怪异地笑了一下,没有答话。 “不对,华老爷,你一定有事瞒着我。”耿浩的小眼睛滴溜溜转着,盯着华佗。 华佗依旧不语。 耿浩眼珠一转,笑嘻嘻道:“华老爷,我让媳妇在家里做了好吃的饭菜,一会忙完,咱们就去旁边屋里喝上几杯吧?这几天,也忙坏了,我得犒劳犒劳您。” “哦?这倒不错。” …… 耿浩带来的菜肴的确精美可口,华佗连连称赞。 耿浩不停张罗着给华佗倒酒。 华佗再三推脱,但实在架不住耿浩的各种劝酒词,什么“感情深一口闷啊”、“酒逢知已千杯少,能喝多少喝多少”、“天上无云地下旱,刚才那杯不能算”…… 终于,华佗使劲摇头摆手,坚决不喝了。 华佗微微有些醉意了,耿浩藏奸耍滑,自己却没怎么喝。 “华老爷,您好酒量!” “不行喽,唉,年轻时候,那可不是说大话,我那酒量……”华佗颇为感慨。 耿浩赶紧附和道:“那是那是,您人好,爽快,酒量一准差不了。我看您的酒量啊,一点不比您的医术差。您是神酒,也是神医。”耿浩极尽恭维之能事。 华佗虽然喝了不少酒,但只是微醺,还没到胡说八道的地步,连连摆手道:“神医可不敢当。” “您就是神医!”耿浩挑着大指,“我们兄弟中,好几个人生了病,别的大夫都治不好,您却药到病除,还不是神医吗?再说,这孙将军的病,我料定别的大夫肯定素手无策。” 华佗被耿浩捧得也有些飘飘然,不过还是很谦虚地说道:“也不尽然。孙将军所中之毒,极其邪恶,若是以前,老朽怕也无良策。哦,对了,你可记得五年之前,在秣陵之事。” “五年前?秣陵?”耿浩努力回忆着,“哦,记起了,我那个菜鸟兄弟在那养病,还是您这个神医治好的,不过,这和孙将军的病有何关系啊?” 华佗道:“五年前,我去过一次寿春,在那遇到一例奇异疾症……”(参见0204章《全民健身》) “哦,我想起来了,你说那是一个怪病。难道那个病人和孙将军疾症相仿?” 华佗摇摇头:“表征上看,并不相仿,但体内之毒,极其相似。” 耿浩大惊:“不会吧……”华佗曾说过,那个病人他没能治愈,难不成孙策也会如此? “你倒不必惊慌,只是毒性相似而已,寿春疾者,所中之毒已至膏肓,非药力所能企及,是以无法施救。而孙将军中毒之处在浅表,况且近年来,老朽与仲景先生等人多次探究,对付此毒,已有所心得,故而老朽才敢在江东诸位大人面前应承下来。” 耿浩听华佗说完,心中大喜,这无异于说孙策有救了。但耿浩心头疑问还是未能解开,又继续问道:“可是,华老爷,我还有一事不解,那日您说在城内诊治,怕周围喧闹吵扰,又说担心煎熬药物扰民,近日来,我见您确是熬制不少药物,可是,并未如你所言,有那么大的气味啊?” 华佗苦笑一下:“唉!华某身为医者,如遇疑难杂症,便会痴心投入,我希望能治愈孙将军,你可理解?” 耿浩正色道:“当然理解!您这叫‘职业精神’,我明白,您是希望有此成功治愈病例,从而拯救更多的人,对不对?” 华佗点点头。 “那您更该和东吴诸位大人明说啊,取得他们的支持,更有利于您研究病情,找到合适的治疗方案啊?”耿浩还是想不通。 “唉……”华佗长叹一声,手捏着太阳穴,使劲揉了几下,“今日贪杯了,老朽得早些休息了……” 耿浩赶紧起身过来搀扶起华佗。 华佗拍拍耿浩肩膀,说道:“你一心向善,老朽能看出来。你真心期盼孙将军痊愈,老朽也能看出。然,他人未必是如此心思啊……”华佗摆摆手、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慢慢走向自己的房间。 “他人未必是如此心思……”华佗的话让耿浩脑子里画出一个大大的问号。“他人?”谁?谁不希望孙策痊愈?是孙策的仇人们?华佗若是这个意思,那就更该在城内诊治孙策啊,那样才更安全。 除了孙策的仇人,还有谁不希望孙策痊愈?华佗有话却不明说,一定是有所顾忌。 …… 耿浩走到孙策的病房,询问“女护士”孙策的情况,得到没有异常的答复后,耿浩示意“女护士”们先退下,自己在孙策病榻前坐了下来。 “孙小狼啊孙小狼,华佗说,你的病还是很有希望治愈的,你听到了吗?如果你听明白了,你就动动眼睛吧……” 孙策没有任何反应。 耿浩拉过孙策的手,轻轻为其按摩着手指。 “孙小狼啊,你说我是你最好的朋友,我真的很高兴,我也把你当作我最好的朋友,我希望你能好起来,你知道吗?”耿浩盯着孙策空洞的双眼,几滴泪珠顺着耿浩的脸颊滚落,“你一定要坚持住,华佗一定能治好你,我等着你好起来,我等着你对我嬉皮笑脸,我等着你喊我‘耗子哥’。你知道吗,我现在是‘护佑校尉’了,唉,护佑、护佑,我真不稀罕,我宁可做个‘忽悠校尉’,我还是更愿意做‘耗子哥’,孙小狼,你好了之后,就封我个世袭罔替的‘耗子哥’爵位吧,你一定要好起来,你好了,可以继续做你的吴侯,领着你的属下们东征西讨……” 耿浩喃喃着,突然,他打了个冷颤,紧接着,又是几个冷颤…… “他人未必是如此心思……”华佗的话再次在耿浩耳边响起。谁不希望孙策痊愈?孙策痊愈了,谁会有损失? 耿浩不寒而栗。 权利!权利这个万恶的东西,真是太可怕了…… .免费为广大书友提供组团游三国最新章节和无弹窗全文阅读,如果你觉得本书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请点击导航条上分享链接或复制如下的分享地址:感谢各位书友的支持!谢谢!! 第0225章 五木 午夜惊魂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我要振作!”五木挥舞着拳头。 “我要勇敢面对挑战!”五木昂头挺胸。 “我要乐观面对一切,我要励志!”五木肆无忌惮地叫喊着,双手高高举起,比划了两个“v”字。 阳光将五木的身影投射在地上,若是以前五木见到别人摆出这个姿势,一定会在心里骂句“傻x、二x”,但现在,五木觉得自己的姿势很潇洒。 “一二一、一二一……”五木踢着正步,在山顶上操练起来。 “咦?”五木回过头,看见小猴子跟在自己身后,手里捧着几颗果子,身子尽力向上挺起,将细弱的后腿使劲向前踢着,竟然学着自己的样子走正步!只是那条伤腿还没好利索,正步走得一瘸一拐。 “我靠,你行不行啊?”五木蹲下来,小猴子也坚持不住了,一屁股跌坐到地上,怀里的果子掉下来,向四处滚去。 小猴子“吱”地叫了一声,赶紧去追果子,五木也学着小猴子的样子,手脚并用,把果子捡了回来。 “咦!”五木灵光一现,“我想到个好主意!先吃早餐,以后啊,你起得早,先去弄果子,等我起了床,我们先励志,吃完早餐,然后锻炼身体。”五木一边叨咕,一边分配着果子。 “你的,我的,你的,我的……”最后多出一个果子,五木摆到小猴子面前,“你身体弱,多吃点吧。”小猴子满意地咧咧嘴。 囫囵吞枣吃完果子,五木站起来,整顿下衣襟,冲小猴子叫道:“来来,我教你练功。” 五木嘴里念念有词“猿戏者,纵跳敏捷,颐养心趣,活络关节”…… 嘴里念得顺溜,手脚舞得却别扭,五木手忙脚乱练了一套华佗传授的“五禽戏”中的猿戏,招呼着小猴子:“来啊,和我一起练啊。” 小猴子伸着脖子,呆望了五木半晌,终于明白了五木的意思。三两下窜到五木前面,比划起来。 “你、你、你……华佗也教了你?”五木问完,使劲给了自己一个嘴巴,“邓森林你要笨死了,猿戏猿戏,是华佗从猴子身上悟出来的啊……” “哈哈,这回,我可找到宗师了!师父在上,受徒儿一拜。”五木郑重地躬身施礼,随后,便跟着小猴子学了起来。 当小猴子伸出上肢从胯间掏过,用爪子触碰肋部时,五木实在学不会了。 “这是啥姿势啊,我可没那么长的爪子。”五木比划半天,终于放弃,这时,他也看明白了,对着小猴子骂道:“你挠痒痒告诉我一声啊,我还以为这是个必杀技大招呢。” …… 练了一天正版“猿戏”,五木累得够呛,这一晚,睡得很香甜。 “吱!吱!”小猴子厉声的尖叫把五木从睡梦中惊醒,五木猛地坐起,伸手抄起防身的棒球棒。 “怎、怎、怎么了……”五木低声惊呼。 深夜中,看不太清楚,只能看见小猴子蹲在茅屋门内,拼命向门外挥舞着两个前爪,同时发出尖叫。 五木看不清外面的情况,紧张地蹭下床榻,手触碰到火镰火石。 哆哆嗦嗦,费了好大力气,终于点燃了火烛。 火烛的光线微弱,不足以看到外面黑暗中的情形,五木从草榻上拽出一束干草,引燃了,用力抛向外面。 借着火光,五木好像看到一双闪烁着诡异光泽的眼睛。 “啊——”五木的惊叫声当真是直冲霄汉,响彻寰宇…… 五木瘫坐在地上…… “吱!吱!吱!”小猴子用力张着嘴,呲着两颗不大的獠牙,依旧夸张且勇敢地挥舞着两只前爪。 受到小猴子“大无畏精神”的鼓励,五木爬了起来,抄着大棒子,躲在小猴子身后,拼命地蹦跳双脚,拼命地挥舞大棒,同时拼命地尖叫着…… 黑暗中,一个大猫似的身影晃了一下,不见了…… 小猴子不叫了,也不再张牙舞爪了,五木又瘫在地上。 “它、它、它、走、走、走了?” 小猴子很瞧不起的样子,瞥了五木一眼,攀援上屋顶的“卧室”。 “真、真有野、野兽啊……”五木不敢熄灭火烛,抱着大棒,蜷缩在草榻上,再也不敢合上双眼了…… 天终于亮了,五木才稍感安全,闭上疲惫的双眼。 “吱……吱……” 五木感觉自己刚刚打个盹,就被小猴子吵醒了。 小猴子在榻上地下来回窜跳着,五木不胜其扰,只得爬起来,带着小猴子出了茅屋。 半宿没合眼,在上午温暖的阳光照射下,五木不停打着哈欠。 阳光下的山顶给人很安全的感觉。 五木伸个懒腰,打个哈欠。 “哈……困死我了,你去弄早餐吧,我得睡会了……”五木不管小猴子同意不同意,席地而卧,把大棒子放到身边,闭上双眼…… “吱……吱……” 不知过了多久,五木再次被小猴子的叫声吵醒。 “哈……又怎么了,大白天的,不会有野兽的……” 五木翻个身,见身旁的小猴子人立着,眼睛盯着下山的方向,两只耳朵警觉地微微抖动。 “咋?又有情况?!”五木一骨碌爬起来,蹲伏在地上,手里使劲攥着大棒子。 “吱……吱……” “别怕,晚上你保护了我,白天,我就能保护你了。”五木轻轻抚摸下小猴子的脑袋,猫着腰,悄悄向下山的小径摸去…… 躲在一块大石头后,五木悄悄探出头,侦察着下面。 除了在风中摇曳的蒿草,别的什么也没发现。 五木屏气凝神,侧耳倾听。 果然,在山风中、在蒿草的“沙沙”抖动声中,五木辨别出一丝异响。 “冷静!冷静!”五木暗自提醒自己,他能听到自己“砰砰”的心跳声…… “沉着!”五木长长吸了一口气,一咬牙,猛地从大石后面窜出,对着蒿草丛“嗷嗷”狂叫…… “唰啦……噗通……” 一个毛绒绒的东西在蒿草中一闪,跌落下去。 五木赶紧跳回大石后面,手中的大棒不停抖动,磕打着大石头,发出“噔噔噔”的响声…… “别慌!”五木小心地探出头,紧张地盯着蒿草丛…… 一阵窸窣声响,五木刚要故技重施,却听到一声咒骂从蒿草丛中传来:“你吓我作甚……” 左慈蓬乱的脑袋从蒿草丛中冒了出来。 “噗通……”五木跌坐在地,“左老头,你、你、你大白天,装哪门子神、弄哪门子鬼啊……” .免费为广大书友提供组团游三国最新章节和无弹窗全文阅读,如果你觉得本书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请点击导航条上分享链接或复制如下的分享地址:感谢各位书友的支持!谢谢!! 第0226章 五木 怖由心生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快来帮我一下。”左慈叫道。 五木赶紧起身,连拉带拽将左慈弄了上来。 左慈上来了,坐到地上,开始把身上的大小包裹一件件卸下来。 五木一边帮左慈解包裹,一边埋怨道:“你咋才回来啊,你走了,扔我一人在这,我差点死了……” “山下事情多嘛。”左慈摘下最后一个包裹,盯着五木,点点头道:“一时死不了。” 五木翻腾着左慈带上来的包裹:“有吃的没?我快馋死了。” 左慈掏出几个饼子递给五木:“给你留了很多丹丸啊。咦?你吓我作甚?”左慈又恢复了下一句话永远与上一句话不搭边的光荣传统。 “唔……唔……”五木一边使劲往嘴里塞着饼子,一边指着小猴子,“都被它……呃……呃……偷吃……呃……了……呃……” “细嚼慢咽嘛。”左慈站起来,“咦!你咋弄个山鬼?”左慈瞪着眼睛,指着小猴子大声叫着。 “呃……呃……”五木打完嗝,拎起包裹,瞟了左慈一眼:“啥山鬼,猴子没见过啊?” “猴子是猴子嘞,这是山鬼呢,不一样呢。”左慈也弯腰拿起包裹,“咦,你吓我作甚?” “明明是你吓唬我,好好的路你不走,你咋从这爬上来啊?”五木指着左慈上山的荒草丛道。 “这就是路么。”左慈指着蒿草丛给五木解释着。原来,这山顶四周十分陡峭,荒草丛生,很多看似路的前方,都是万丈深渊,反倒是这仿佛悬崖的一侧,虽然陡峭,但只有两人多高,下面是厚厚的杂草,像一个大大的床垫,下山,只要滑下去就可以下山。至于上山,就要麻烦一些,要拽着崖壁上的藤蔓才能爬上来。 左慈方才刚一冒头,就被五木尖声怪叫吓得跌了回去。 两人回到茅草屋,小猴子认生,不敢往左慈身边凑合,在外面躲得远远地,向屋里张望。 “咦!怎如此脏乱?”左慈无奈地看着五木,“快把山鬼赶走。” “你总说小猴子是山鬼,啥是山鬼?”五木问道。 “它不就是山鬼。”左慈指着外面的小猴子。小猴子很配合地对着左慈呲出獠牙,摆了个凶狠的pose。 “你看你看,山鬼脸长、红鼻子,长大了能吃人呢。” “怎么可能,这么可爱的小猴子怎么会伤人。” “你还不信么,这家伙叫‘山魈’,不是猴子,是山鬼呢。” “是山鬼我也养着,他还救过我呢。”五木不听左慈的阻拦,走向小猴子。小猴子兴奋地跳到五木怀里,又爬到五木肩头,对着左慈做鬼脸。 “咦!怪人,怪鬼,莫要让山鬼进屋哦。”左慈还是收拾茅草屋。 “不进就不进,破茅屋,我们还不稀罕住呢,是不是?”五木扭头征求小猴子的意见,小猴子没说话,但肯定是赞成五木的决定。 “我得给你起个名字,叫个啥名呢?哎,你还真有红鼻子啊,你以后就叫‘小红’吧。”小猴子默不作声,好像对这个过于女性化的名字不大满意。 “晚上不住茅屋,咱们住哪呢?哎呀……”五木想起半夜见到的那个野兽,撒腿就往茅屋跑。小猴子知道左慈不喜欢自己,从五木肩头跳下,蹲在外面等着五木。 “左老头,这山上有野兽!”五木大叫着。 “山上怎能无野兽。”左慈根本没当回事,“咦!丹丸都吃光了呢,这两个馋鬼。” “真的有野兽啊,昨晚,险些害了我们呢。”五木想起昨晚的情形,依然心有余悸,跟在左慈身后不停地絮叨。 左慈停下手中的活计,一本正经地对五木道:“汝心不安,故有杂念。震惧之后,益以惭恧(女,四声),汝气已馁。” 左慈拽文嚼字,五木大致也听得明白,左慈的意思不过是说自己心神不安,导致幻觉幻听。 五木辩解道:“绝对不是幻觉,是真的啊,不信你问问它。”五木指着外面的“小红”。 左慈“哼”了一声,没搭理五木。 “左……老爷子,你在山上修行这么久,就没见过野兽?” “见过。”左慈平静地答道,“兽亦有性情,亦有恐惧,心地坦荡,则妖魔不侵。所谓‘怖由心生、妖由人兴’也。” “怖由心生、妖由人兴……”五木反复回味左慈的话,似有所领悟。 五木突然咧嘴笑了:“左大师啊,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嘛。” “我觉得左大师你的修行还差得很远啊。” 五木这句话令左慈有些气恼,左慈一向以勤奋修练自豪,虽然自己经常口称“修炼不足”,但那也包含着很多谦虚成分,如今被五木当面批评,左慈脸面有些挂不住了。 五木笑着道:“左大师你方才说‘妖由人兴’,此话的确不错。”五木指着外面的“小红”道:“在我眼里,它不过是个小生灵、小猴子,是个可爱的小猴子,而在左大师您眼里,它却成了山鬼,你这岂不是‘妖由人兴’吗?” “它、它确是个山鬼么……” 五木道:“山鬼?他不过是猴子、是山魈,你说山魈能吃人,你见过吗?你觉得这么可爱的小东西会吃人吗?” “这……”左慈被五木辩得哑口无言。 “你说他是山鬼,不过是内心里的恐惧而让你对它有所排斥,你承认也罢,不承认也罢,你说我‘怖由心生’,那你就是‘妖由人兴’。” 左慈无言以对,默不作声,似觉得五木说得也有些道理。 “嘿嘿,那我们两个晚上就可以在屋里住了。”能够教育左慈一番,五木很有成就感。 左慈忙着拾掇东西,嘟囔一句:“我晚上炼丹。”这就是不反对五木和小红住在屋里的意思了。 “我去采药。”左慈背上背篓。 “我和你一起去吧。”这些天困在山上,五木憋坏了。 左慈没有反对,却紧盯着五木看了好一会,指着五木眼睛下方惊讶道:“咦?!汝之女宫不稳,子嗣恐有灾啊!” 五木大怒,吼道:“你个老骗子!我尚未婚娶,哪来的之女?去去去,采你的药去吧,我懒得和你一起去了。” “怪哉怪哉……”左慈摇摇头,悻悻而去。 “干!老骗子!”五木对着左慈的背影,狠狠地竖起中指。 小红见左慈走了,兴奋地跑了过来,窜到五木怀里,学着五木的样子,也对左慈竖起中指。 五木大乐,拍了小红一巴掌:“你个小流氓,从小就不学好。”又兴奋地告诉小红,“晚上咱们可以睡在屋里了,左老头炼丹,给咱们打更,就不怕野兽了。”说着,对小红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 小红也学着回应了个“ok”,脸上的表情是:你干得不错! “走,给你换药去。” .免费为广大书友提供组团游三国最新章节和无弹窗全文阅读,如果你觉得本书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请点击导航条上分享链接或复制如下的分享地址:感谢各位书友的支持!谢谢!! 第0227章 耿浩 假药真熬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耿浩觉得自己看不懂这个世界。 人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难道除了权利之争,除了尔虞我诈,就没有别的了吗? 一向嘻嘻哈哈的耿浩沉默了。 一连多日,眉头紧锁。女人和他说话,他也只是心不在焉敷衍几句。甚至是江珊、江山和江三姐弟三个围着他、闹着他,他也不像往日一样哄着三个孩子瞎疯瞎闹。 女人知道耿浩心里有事,便悄悄嘱咐家人、嘱咐孩子们不要打扰他。 营寨那边,不需要耿浩做什么,但他还是每天过去,静静地看着华佗给孙策诊治。 华佗说,每天给孙策按摩手脚,可以促进血脉流通;每天对着他说说话,会有助于孙策神智的恢复。耿浩没事时,就把“女护士”们打发出去,自己坐在孙策病榻前,一边给孙策按摩手脚,一边喝孙策说说话。 孙策自然不能出声应腔,但耿浩不在乎,耿浩只想把自己的心里话说给孙策听。 “孙小狼,你说说看,这人与人之间,为啥会有这么多阴谋诡计?为啥非要你算计我,我再算计你?” “孙小狼啊,你说这世界上还有没有真正的感情,真正的友情?” “你和我之间的友情算是真诚的吗?”耿浩望着孙策空洞的双眼。 “你出事前那天,在我家喝酒,你说我是你最亲的兄弟,你的话很让我感动。我也把你当做最好的朋友。” 耿浩苦笑一下:“不过啊,你小子太精了,唉,我想的啥、做得啥,你都猜得到,我真的怕你。那天晚上,你要我和你说‘北魏’、‘西蜀’的事,吓得我够呛,我不知道怎么和你说你才能相信。现在,我都告诉你。” “我呢,就像你猜测的那样,我不属于这里,我从两千年之后来,这么说你听不明白吧?那你就把我想象成来自一个很远的地方、很陌生的地方,在那个地方,我们可以通过书籍、电视和网络,了解到你们这个时代的一切。我们那个地方的生活可好了,有各种家用电器,随便吃顿饭,都比这里过节吃得丰盛,不过说实话,有好多东西,确实不如这里味道纯正。” 耿浩喃喃自语着,不禁想起遥远的家。 “唉……”耿浩长长吐了一口气,“不说我们那里了,说了,你也体会不到,也没办法邀请你去,我还是说说你感兴趣的事吧。不过,我这个人啊,脑子里装的知识太少,对三国这个时代的了解不多,话说回来了,我要是真有那么多知识,我早就揭竿而起,拉支队伍,灭了你们这些诸侯,你们也就别想建立什么‘魏蜀吴’三国了……” 耿浩看看孙策。 “你不用一脸不相信,我这真不是吹牛,主要是我了解得太少,我要是在那边好好学习,穿越到里,造出点什么冲锋枪、机关枪、迫击炮啥的,你们都得臣服于我,知道不知道?嘿嘿,那时,就不是我‘耗子哥’怕你孙小狼了……” 耿浩充满无限遐想地意淫了一会,又苦笑着摇摇头。 “唉……好吧,你说我吹牛,就算我吹牛吧,我还没那个能耐,即使有那样的能耐,我也不会你们这些阴谋诡计,尔虞我诈。你们的世界,我是真看不懂啊!你说,为啥亲兄弟之间,都能因为权力,而自相残杀呢?要不是华佗提醒,我还真不敢想象。” 耿浩凑到孙策耳边,低声道:“孙小狼,你知道谁最不希望你彻底治愈不?我告诉你啊,就是……” 耿浩警觉地回过头,四周看看,又摇摇头。 “唉……算了,还是不告诉你了,你若真知道了,怕是比我心里还要痛苦。我还是给你说说些你感兴趣的话题吧。” “北魏呢,就是曹操以后要建立的国家。”(耿浩自然不清楚,建立‘魏’的不是曹操,而是曹操的儿子曹丕。不过,孙策不能说话,甚至也听不到耿浩的唠叨,耿浩也就可以信口胡说了) “哦,你问北魏都包括哪些地方啊,那可大了去了,反正差不多长江以北,都是人家的。” “再说西蜀啊,西蜀呢,就是刘备刘玄德建立的,就是现在益州。你别瞧不起人家刘备,刘备现在窝囊,但以后,那也是三国鼎立之一呢。他有两个兄弟,关羽和张飞,他们哥仨当年在桃园结义,后来又在虎牢关三英战吕布,那是咱们杀了华雄之后的事……” 耿浩突然停下来。 “哦,对,我方才好像说错了。三英战吕布没刘备什么事,那是关羽张飞还有我那兄弟蔡鹏他们三人干的。怎么样?你小瞧我了吧?我兄弟里也有能人的……” 耿浩抬起头,眼睛呆呆地盯着棚顶:“唉……菜鸟啊,你现在在哪呢?咋不来看看我呢……” “算了,我还是继续给你说吧,你知道不,以后啊,你们东吴孙家还要和刘备他们联手,在赤壁打一场大仗,嘿嘿,那可是空前绝后,震铄古今,名垂青史的一仗啊,你那个手下周瑜和黄盖要演出一场愿打愿挨的好戏,诱骗曹操上当,一把火把曹操的战船烧个精光,曹操百万精兵被杀个精光……”(耿浩又胡说了,赤壁之战,曹操败是败了,但总不至于损失百万精兵啊) “孙小狼,要是你能亲自指挥赤壁之战,那该多好!到时,我给你献一条‘火烧战船’之计,找诸葛亮借个东风,我再和你上演那出‘愿打愿挨’……”耿浩觉得自己说得不合适,又改口道,“啊,这样吧,计策我来出,‘愿打愿挨’的事,还是让黄盖做吧,我不是怕挨一顿板子,是因为我不是你手下重要的大将,我去曹操那里诈降,人家不会相信啊。” “唉,可惜啊,你现在这个样子,怎么能指挥赤壁之战啊……” 看着病榻上毫无生气的孙策,耿浩忍不住淌下了泪。 “校尉……校尉……” “女护士”的叫声将耿浩从痛苦中拉了回来。 耿浩扭转身子,抹去泪水:“啊……什么事?” “校尉,近卫军校们按校尉吩咐,把药材运来了,请示校尉如何处置。” “啊,哦,你过来给吴侯按摩手足,我亲自去。” 营寨分里外两层。 近卫军士们住在外层营寨。内层营寨包括孙策治病的营帐,和耿浩华佗的营寨,侍女们也住在这里。 内外营寨的通道有近卫军士把守,除耿浩华佗和“女护士”们,其他人都不可进入。 耿浩指挥着近卫军士将几大车药材卸到内层营寨,华佗闻声跑了出来。 “为何运如此多药材?”华佗质问道,作为主治医,华佗对未经自己许可,运来这么多药材自然不满。 耿浩笑道:“华老爷,您忘了,这不是您的吩咐吗?” “我吩咐的?”华佗弄不明白了,但他看到耿浩对自己眨着眼睛,知道必有深意,便道:“哦,对对,你看我这脑袋,自己说完,倒忘记了。” 耿浩又吩咐近卫军士们支起炉灶、备好柴禾,才命令军士们退出内层营寨。 “为何运来如此多得药材?”等军士们离开了,华佗一边检视要次啊,一边发问。 “煎药啊。” “可这其中多数药材并无用处啊,况且,也用不到这么多……”华佗依然疑惑不解。 “嘿嘿”耿浩笑道,“因为你的方子里,许多药材过于贵重,我便让药堂先生找了近似的便宜药材替换了。” “这可使不得!”华佗急了,“开方抓药,乃性命攸关之事,岂可儿戏!” “华老爷,您别急嘛,这些药材,熬制完也不喝,怕什么?” “咦?”华佗更弄不明白了。 耿浩凑到华佗耳边,低声道:“华老爷你曾对我说过实话,诊治孙将军的病,用不着熬制大量汤剂。但你在少尊面前说过,因需要大量熬制汤剂,不便在城内诊治,我们若不把按您当初说的,大量熬制汤药,那你岂不是在欺瞒少尊?” “这个……哦……” 耿浩又道:“至于给吴侯用的药嘛,早都备下了,这里的药材不过是道具罢了。这戏嘛,要演,就要演得真实。来吧,我来点火,还要麻烦华老爷您认认真真地配合呦。” “好吧,只是,如此多的药材,着实有些浪费啊……” .免费为广大书友提供组团游三国最新章节和无弹窗全文阅读,如果你觉得本书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请点击导航条上分享链接或复制如下的分享地址:感谢各位书友的支持!谢谢!! 第0228章 教授 幽洞惊魂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上次就在前面那个小城住过,咱们还在那里休整,过几天就可以上山了。”王队说着,却没听到教授的答话,王队扭头问道:“教授,您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啊……啊,哦,先住下吧,回头再说。” 两人找了客店住下,王队按照自己原先拟定的清单一一对照,查看还缺少什么装备。 教授拿着一张绢布,低头盯着看了一会,缓缓开口道:“王队,我觉得有些奇怪。” “哦?怎么了?”王队抬起头,“一路上,我就觉得你心里有事。” “你看看。” 王队接过教授递过来的绢布,绢布上分三列记载着事件和时间,中间一列是历史事件,左右两列分别记录着日期,两列上的年代月份有的相同,有的却不同,而不同的地方,都勾画着问号。 王队凝眉研究了片刻,缓缓问道:“教授,你的意思是,历史的进程发生了转变?” “我也说不清楚,不过你看啊,”教授指点着其中一项,“我们手头没有历史资料,但是,看了张松带过来的一些邸报,我只是觉得好像和记忆中的历史有所偏差。” “哦?难道历史进程真的发生了转变?因为我们的贸然闯入而改变?” 教授摇摇头:“我也说不好,不过,总是感觉现实和记忆有所偏差,可是这偏差又好像很细微。” “没有具体的例证吗?” “没有。” “哦,那也许是记忆的偏差,或者,史料记载有所偏差吧。毕竟,这个时代咨询落后,一些历史事件的起止时间出现些偏差很正常,况且,整理史料的史官受自身狭隘的历史观限制,有意混淆一些细节也说不准。” 教授点点头:“但愿如此吧……” …… 上次寻找天坑时,对行进路线进行了详细的标注,这次再去天坑,容易多了。 上次遗留在天坑上面,用于降洞的绳索依然绑缚在树上,只是多年风吹雨打,绳索已经腐烂。 “王队,这次不能你一个人先下去了,我们用两条绳索,同时下去。” “可是,这不符合探洞的规程啊。” “这次,咱们就要破一破规矩了。要说规矩,我们两人一队,本来就不符合规矩,下面不知什么情况,不能让你独自下去。”教授的语气很坚决。 “好吧。” 两个人默不作声,仔细做着降洞前的最后准备。 “好了?” “好了!” 两只手紧紧握了一下。 “出发!” …… 天坑内。 烛火映照下,安静,又有些诡异。 借助烛火,两人仔细探查天坑内的每一个角落…… 没有五木的踪迹,对两人来说,既感到遗憾,同时也感到庆幸。 眼前是那个洞口。 前一次,他们穿越回去时,就是在那个洞口里,发现了一套探洞装备。这套装备,虽然不属于队伍五人中的任何一人,但却和他们这只队伍有着密切的联系。 两个人对望一眼,小心地向洞内探去…… 上一次穿越回去,他们发现了这个洞,并在洞内发现了那套装备,那一次,洞的深处被塌方的石块堵塞了。(参见《四卷引子》) 可这一次,他们行进很顺利,沿着洞走了很远…… “啊……”走在前面的王队一声惊呼,手中的火把在剧烈的摇晃下,险些熄灭。 跟在后面的教授看清楚了,洞穴内,竟然有一堆白骨! 教授感觉头皮发麻,后背冰凉。 “啊!”教授感觉前胸被触碰一下――是王队的手。 “退回去……”王队低声道,一向沉稳的王队,此时的声音也有些异样。 两人慢慢退出洞口,教授竭力抑制,可仍无法控制自己发抖的双手。 王队伏在洞口,屏气凝神倾听着洞内的动静…… 寂静。 恐慌。 王队的手慢慢地抓住教授的手,用力握了一下。教授感觉,王队的手冰凉如铁。 “吁……”王队长出一口气,对着教授轻轻摇摇头,“应该没有别的危险……” “怎么……”颤抖的、陌生的语调,让教授觉得这句话仿佛不是自己说出来的。 “不会有什么事,我再进去看看……”王队轻轻拍拍教授满是冷汗的手。 “我……”教授害怕,既害怕跟随王队一起进去,也害怕自己一个人留在洞口外面。 “没事的,哥哥,不过是一堆骨头。”王队尽量用平静的语调安慰着教授。 “会、会是五木吗?”教授稍稍恢复了一些。 “咝……应该不会吧……我进去看看……”王队猫着腰慢慢向洞内探去。 教授咬咬牙:“我、我、我跟你进去……”这个时候,只有团结才是战胜恐惧的唯一力量。 王队回过头来,看了教授一眼,使劲地点了下头。 “慢!”教授拉住王队,从行囊里掏出一块大巾帕,扯成两半。既然洞里面有骨骸,说不准还有别的情况,谨慎小心为上。 两人用巾帕蒙住口鼻,慢慢地向洞里探去…… …… 一眼、一眼、又一眼…… 当教授终于克服心里障碍,敢于正视那堆白骨时,他看清了。 “不是五木!”教授感到一丝安慰。 “恩,不是一个人的骨骸,而且,是孩子的骨骸。”王队蹲在白骨旁仔细的查看着。 “孩子?!”怎么会?这里怎么会有孩子的骨骸?教授忍不住蹲下来。 几具骨骸互相堆叠,但从头骨尺寸和骨骼长度判断,的确是孩童的骨骸。 “怎么可能?这里人迹罕至……”教授还要说,却见王队猛地挥了一下手,示意教授不要出声。 教授的手,死死抠住王队的胳膊…… “没事了,应该是风声……” “风……风……风声?怎……怎……怎么会……这个洞是不通的……” “哥哥啊,你别抓着我了,我快被你抖散架了啊。”王队的一句玩笑话,让教授稍稍感觉轻松。 “上次咱们穿越回去,发现那堆装备,往前探了不久就没有路了呀。”教授道。 “哥哥啊,您是糊涂了吧。没错,咱们回去时看到的洞的确是到尽头了,但那明显是坍塌所致啊,这是在两千年前啊,也许还没坍塌,走吧……”王队满不在乎地说道。 “哦……吁……”教授长出一口气,跟着王队慢慢向前走去…… …… 洞蜿蜒崎岖。 终于,前面现出一丝光亮,黎明的光亮。 “啊!”王队叹道,“竟然是天坑的另一个入口。” 走出洞口的教授,终于逐渐恢复了往常的理性。仔细地观察周围的山的走势和洞口边植物的情况。 “恩,确是另一个入口,看山形走势和植物种类,这里应该比我们降洞的那个坑口在同一座山上,海拔却更低。” “应该是的。”王队点点头。 “唉,我方才实在太丢人了……”教授感觉浑身已经湿透了。 “哈哈,哪的话,谁能不害怕呢?” “那堆骨骸,究竟是怎么回事?” 王队摇摇头:“我也说不好,要不,咱们再回去研究一下?” “别、别、别了……” .免费为广大书友提供组团游三国最新章节和无弹窗全文阅读,如果你觉得本书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请点击导航条上分享链接或复制如下的分享地址:感谢各位书友的支持!谢谢!! 第0229章 王队 白骨疑云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山下寄宿的农家。 洗去路途的疲劳和山洞奇遇的不安,王队可以冷静地思考一下了。 “唉,都怨我,吓得有些六神无主了,真应该在山洞里好好研究一下啊。”教授自责道。 “别多想了,我心里也发毛啊。”王队苦笑着。 “你比我冷静多了,我……”教授摇摇头,“又丢人又耽误事……” “不要怎么说,教授哥哥,遇到那种情况,谁都难免。不过,那堆白骨不仅吓人,而且实在是古怪啊。” 教授给王队倒乐一碗水,又把灯火挑得明亮些,坐下来问道:“我当时只顾害怕了,没仔细看,你能确定不是五木……” 王队十分肯定地点点头:“绝对不是,我仔细看了,是三具孩子的骨骼。” 教授使劲双手在脸上使劲按摩了几下:“这是最奇怪的。” “是啊。”王队端起水碗,“大山深处,怎么会有孩子的遗骨呢?教授,你分析分析。” 教授摇摇头:“我也想不通,但我们可以尝试下排除法。” “怎么排除?” 教授拿过一张绢布,边往上面记录边说道:“首先,我们是不是可以排除野兽所为?” 王队思考一下,肯定地答道:“肯定不会是野兽所为。若是野兽伤人,骨骼绝对不会那么完整,若是野兽撕咬,总会支离破碎,而且,从骨骼堆放的方式来看,也不会是野兽。” 教授点点头:“恩,野兽伤人后,也不可能仔细处理遗骨。那继续排除下一步,会不会是野兽伤了人,而由其他人将尸体拖放到洞中?” 王队咬了咬下唇,摇摇头:“这可说不好了,也许有人发现了几个孩子的遗骨,并将遗骨拖拽到洞中……”王队说完,又使劲摇摇头,“不,不可能。教授你看,如果是野兽伤了几个孩,后被人发现,拖拽到洞里,那总会留下一些其他的痕迹啊,比如破碎的衣物等。” 教授点点头:“是啊,按说,如果是那样,总该选择就地掩埋,没有必要费那么大力气拖进洞里,却不掩埋啊。” 王队挠挠脑袋,“这么说,只剩下一种可能了,就是这几个孩子是被人害死的……” “未必,还有很多可能。” “哦?那你说说看。” 教授揉揉太阳穴,缓缓道:“比如说,当地人是不是发现了那个陨石?那个陨石是不是发生过令当地人敬畏或恐惧的异动?这几个孩子会不会是某种宗教仪式的祭品?” “如果是宗教仪式,那总该留下一些祭祀的痕迹啊。”王队推翻了教授提出的最后一条假设。 “唉……”教授长叹一声,“我脑子乱得不行,我们还是先休息吧,明天我们找周围的住户打听一下,也许就有结果了。” “好吧,我也感觉很累。”王队简单收拾一下,躺了下去,自言自语道:“只是,我心里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什么感觉?” “我也说不好,但总觉得那几具孩子骸骨与我们之间有某种联系。” 教授扭过头:“你难道是怀疑……这些骸骨与咱们队友有关联?不会吧?你穿越过来,直接到了并州,我到了荆州,而菜鸟和耗子也都到了黄淮一带,五木到了辽东,而且,这几个队友也不是这样的人。” 王队撑起身子,盯着教授:“我担心的是,五木穿越回去失败,而……” 教授楞了一下,显然不希望是这个答案,出言安慰王队道:“先别想了,还是明天打听一下再说吧,睡吧。” 王队虽疲乏不堪,但满腹疑团令他难以入睡。 辗转反侧,天已经微亮了,才合上沉重的眼皮,睡了…… …… 主人家为二人预备了朝食,王队和教授一边吃着早饭,一边将话题引到山中野兽上。 “有咧,山上不仅有狼还有野人咧。”男主人的神情极为夸张。 “有野人?”王队和教授对望一眼。 王队赶紧追问:“有人见过野人吗?” “可不敢见!”男主人夸张的脸上露出恐惧的神色,“野人吃人呢!” “啊?!吃人?!” “是咧!村里就有孩子被捉了去吃了呢!” 王队和教授赶紧顺着话题追问下去。 原来,大山周边的小村落里,确有幼童在山脚下玩耍失踪的情况,但那都是在十一二年前发生的事情。 “十一二年前?”这样就与五木没有什么关系了,王队终于松了一口气。 …… 离开大山,下一站是曲阿,先找耿浩是最初定好的计划。 益州往长江下游运货的船只很多,两人很容易就搭上了船。 中秋时节,正是长江主汛期。货船不敢夜行,天一擦黑,船家便拢船靠岸,准备过夜。 船仓内狭小闷热,两人离开货船,上岸散步。 “又到中秋了……”又到了思念亲友的时节。 仰头望,朗月当空,群星闪耀。 “真安静,夜色真美啊!”教授叹道。 王队若有所思。 “王队,在想什么?” “啊……没想什么。教授,你迷信吗?” 教授笑笑:“有一点吧,按说,我是搞自然科学的,是最不该相信迷信的,但也免不了有一些小小的迷信,比如我在家工作时,如果水杯在桌子上,我就不能安心工作,一定要把杯子拿走才行。” “这算不上迷信吧,只是一种习惯。” “恩,也许吧,也可以说是一种心理暗示。不过,我觉得,每个人都会有迷信的时候,尤其是遇到一些无法用常识解释的事情时。再比如恐惧时,人们自然就会联想到鬼神之类。那天,在天坑时……”教授有些后悔又提及天坑内的事情,收口不说了。 王队道:“是啊,人们都说经商的人容易迷信,我做过几年生意,但真的没迷信过,我始终认为事在人为,而不是取决于天。”王队叹口气,“但,经历了穿越,我觉得我有些迷信了。” 王队苦笑一下:“现在想一想,迷信一些也许更好,因为迷信可以解释一切,这样,人就不必苦苦思索了。”王队仰头看着星空,“几年前,也是这样的夜晚,我和华佗在淮河岸上散步,他就讲了很多星相方面的事情。”王队扭头看着教授,笑着道:“华佗说,咱们五个人应着天上的金木水火土五星,说咱们是上天星宿下界呢。” 教授笑着摇摇头:“唉,时代的束缚力太强了,像华佗这种造诣的人,也难免陷入混沌之中啊。”教授仰望着星空,“呵呵,小孔明也曾说天上有我的星星。中国的星相之说,还真够玄奥的,我到现在也分辨不清,那颗星星代表我。小孔明说的好像是那一颗……” 王队顺着教授手指的方向,向天上望去…… 突然,王队脸色一变,身子抖了一下。 “怎么了?”教授察觉到王队的异样。 “星星……天坑……骸骨……难道、难道和他有关……”王队攥着教授的胳膊,手微微有些颤抖,“那些幼儿始终了十一二年,那也正是他失踪的时间啊。” “你是说孙博?” 王队点点头。 “你的意思是说,他也穿越到这里,那些孩子的死和他有关?” 王队愣愣地没有说话。 “你怕他在这里惹出什么祸端?” 王队还是没有说话。 “不会吧……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么多年,总该有些讯息,总该发生一些不符合历史规律的事情啊……” 王队长长吐出一口气,缓缓摇摇头:“希望和他没关吧,可是,我这心里总有不详的感觉。” “这也许就是你所说的迷信?应该不会有什么事的……”教授拽了王队一下。 王队感觉,教授的手,好像在微微抖动着…… .免费为广大书友提供组团游三国最新章节和无弹窗全文阅读,如果你觉得本书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请点击导航条上分享链接或复制如下的分享地址:感谢各位书友的支持!谢谢!! 第0230章 蔡鹏 准备逃跑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蔡鹏觉得,刘备回平原这个决策实在是英明。 徐州之战,刘备军队惨败,需要找个地方休养生息,而老家平原无疑是最合适的地方。 蔡鹏在平原城外弄了个“接待处”,打散的士兵陆续回来了。 虽然只有不到一千残兵回归,蔡鹏还是十分高兴,因为回来的士兵都是当年自己在平原时亲自训练出来的,这些都是刘备的忠实追随者,也是蔡鹏眼里的精兵。 蔡鹏将回归的士兵编成一只精干的小队,承担中军护卫任务,又将一批有经验的提拔为小校,负责对袁谭划拨来的队伍训练的工作。 蔡鹏正在忙碌着,有传令兵来报:主公找蔡将军开会。 开会?! 多么亲切的词啊! 好久没开过会了。 但同时,蔡鹏也觉得主公刘备有点搞笑了,就两个人开个哪门子会呢?蔡鹏搞不懂。 搞不懂也要坚决执行。蔡鹏觉得这是个好现象,刘备有开会的心思,说明刘备正在逐步恢复往日的雄风。 一进刘备房间,蔡鹏立刻觉得的确有必要开会了,因为不仅只有刘备和他,屋内还有一人――简雍回来了! “简先生!” “伯飞!” 劫后余生,再次相见,难免唏嘘感叹,落几滴泪。 刘备爱哭,本该是这种“感情戏”当仁不让的主角,可奇怪的是,刘备竟然没有落一滴泪。 刘备挥挥手,没有说话,但蔡鹏和简雍知道,这是要正式开会了。 张飞不在,没人抢着发言。 刘备让简雍先说。 简雍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的情况。徐州之战,部队被曹操军队冲得七零八落,简雍侥幸逃脱,慌不择路,兜了一个大圈,总算渡过黄河,寻思着会平原老家来找寻刘备。途中,遇到袁绍的队伍,简雍在河北小有名气,袁绍有意拉拢,挽留简雍在营中呆了几日。 此番回平原,简雍还带回一个好消息:前一阵,曹操平定汝南颍川一线,盘踞在那里的黄巾军残部再无生存空间,便逃到河北投靠了袁绍,这次简雍回平原,袁绍便将这部分降兵分配给刘备,命简雍带回平原。 “太好了!”蔡鹏十分开心。 刘备对此十分淡然,令蔡鹏负责整编队伍,只是嘱咐蔡鹏,不得令黄巾降兵进入平原城内,以免军纪不严骚扰百姓。 蔡鹏接令。 简雍迟疑了一下,低声道:“主公,还有一事……”踌躇的样子,要说的显然不会是好消息了。 “说吧。”刘备的语气依然淡定,经历了大起大落,好像对任何坏消息都可以无动于衷了。 “主公,我在袁本初大营中听闻,云长将军投靠曹操了……”简雍说完,用眼角瞄了瞄刘备。 刘备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徐州丢了,队伍垮了,亲人失散了,现在连亲如手足的关羽也投靠了敌人,刘备怎么还能如此镇定? 简雍怕刘备太过难受,又劝慰道:“云长将军与主公情如手足,投靠曹操,也许只是权益之计吧……” 刘备眼睛下面的肌肉微微抽搐一下,缓缓道:“云长乃吾弟,唉,活着总比死了好……” “主公……”简雍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刘备了。 蔡鹏也被简雍带回的消息击垮了。蔡鹏实在想不通,朝夕相处的关二哥竟然会变节投降!这、这、这怎么可能?这样的关羽还怎么能成为后世的“忠义代言人”?! 后世?! 蔡鹏突然楞住了。穿越到这里十余年了,蔡鹏已经慢慢把自己当做这个时代的人了,他甚至已经开始逐渐忘记了过去的一切。但关羽投降这个消息,又把蔡鹏沉睡的记忆唤醒了。他突然想起,自己是个有“金手指”的人啊! 虽然掌握的历史知识少得可怜,但关云长土山约三事,为保全刘备家眷而委曲求全,暂时投靠曹操的故事,蔡鹏是不可能不知道的。 “主公不必忧虑,不可能的!”蔡鹏急忙插言道。 “哦,对对,某也只是听得传言,云长将军绝对不会如此的。”简雍希望自己的谎话能缓解一下刘备内心的痛苦。 蔡鹏摆摆手:“不对不对,关二哥的确是投靠了曹操。” 简雍不停地向蔡鹏挤咕眼睛:我这不是为了安慰主公编的瞎话嘛。 蔡鹏根本不搭理简雍,继续对刘备道:“主公,关二哥义薄云天,他投靠曹操,定是因为遭曹军围困,为了主公家眷安全,才不得已诈降,只要得到主公的讯息,二哥一定会过五关斩六将,不论千难万险,投回到主公的怀抱……” “怀、怀抱……”刘备内心里显然希望蔡鹏的话是真的,同时也被蔡鹏的用词雷到了。 “主公请放宽心,我觉得,二哥一定还不知道主公已经到了河北,只要把这个传递过去,二哥一定会回来的。”蔡鹏对此有绝对的信心。 “对、对!”简雍赶紧附和,“最好有人把主公在河北的消息通知云长将军。” “我去!”蔡鹏立刻窜了起来。 刘备呆呆地盯着蔡鹏,不知是在回味蔡鹏方才说的话,还是犹豫是否该让蔡鹏去寻找关羽。 “主公,您就放心吧,我敢保证,一定会带二哥回来!”蔡鹏拍着胸脯。 刘备依旧犹豫着,半天才缓缓吐出两个字:“可行?” “可行!”简雍起身道,“伯飞武艺精湛,曹营众人对他又不熟悉,堪当此任。” 刘备脸上终于有了表情,迟疑、激动、紧张…… 刘备站起身,在地上转了几圈,突然走向房门,仔细查看了外面的动静,将蔡鹏简雍招呼过来。 刘备低声对二人道:“河北之地,不宜久留。” “怎么?”简雍十分诧异,“袁大将军待主公甚厚啊。” “袁本初待我虽厚,但其属下看我们却虎视眈眈。袁谭虽亲近于我,但本初另外二子袁熙和袁尚与其兄不和,必会在背后向本初进谗言,本初尤其溺爱三子袁尚,我等在此久留,必生变故。” “对对,前些日子那个田丰就当面说主公的坏话。”蔡鹏恨恨地道。 刘备点点头:“所幸袁本初未听田丰之言,反将其下狱问罪。然本初多变,此番虽仗兵精粮足,但也难敌曹操虎狼之师。本初气傲,胜则皆大欢喜,败则迁怒于人。本初若败,其属下为宽慰其心,必将一切过失推诿于我,因此河北非我久留之地。” “哦,那我们该如何脱身?去往哪里?云长将军那边又该怎样联络?”简雍抛出一串问题。 刘备胸有成竹道:“我即刻向袁本初请命,以赴荆州邀约刘景升共抗曹操之名,引本部离开河北。” 蔡鹏简雍连连点头。 “云长之事,就拜托伯飞兄弟了。” “主公,没问题!”蔡鹏又问道:“我若见了二哥,该去哪里找寻主公?” 刘备拽过地图,研究一会,指点着道:“汝南。” “好,我即刻出发。”蔡鹏单膝跪地,向刘备施礼。 刘备紧紧攥住蔡鹏的双手,哽咽道:“伯飞兄弟,无论是否见到云长,务必来汝南相会。” 蔡鹏也眼含热泪,使劲点点头:“主公……保重……” .免费为广大书友提供组团游三国最新章节和无弹窗全文阅读,如果你觉得本书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请点击导航条上分享链接或复制如下的分享地址:感谢各位书友的支持!谢谢!! 第0231章 五木 再寻出路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两人一猴在山上倒也相安无事。 左慈每日采药炼丹。 五木在山上除了吃喝拉撒,只做两件事,一是“溜猴”,严格说,是小猴子溜他。二是练“五禽戏”,只是五木练这种功夫的悟性实在差,华佗和蔡鹏教的东西忘得差不多了,好在有“小红”这个客串教练,五木总算把“猿戏”练得有模有样。 知道了下山的办法,五木也动过下山的念头。 可是,下了山去哪呢? 再去投靠曹操? 五木觉得不太现实。当年听从郭嘉建议逃离兖州暂避风头,现在已经过去五年多了,曹操会不会追究呢?五木知道,这个时候,曹操已经是权倾朝野的重臣,是挟天子以令天下的大腕,现在还会接纳自己吗? 即使现在不追究,难保曹操啥时候高兴,想起自己的前科,不仅是贪污前科,五木还有被俘的经历,而且还与刘备有瓜葛。当初自己被刘备释放,返回曹营时曹操冰冷的语调、令人捉摸不定的眼神,仍然不时闪现在五木的脑海里,令五木不寒而栗。 不行,不能再去投靠曹操。 那么去江东找耿浩? 五木没有耿浩那样淡定,不可能像他那样做“寓公”、“土豪”,去江东,只能投靠孙氏。五木知道历史上孙策会被刺杀,这个时候孙策是否还活着,他就不清楚了。如果孙策在江东的话,五木觉得孙策会接纳自己的。当年在长江上,孙策用计擒获太史慈时,五木是有良好表现的,孙策当时也表现得很热情。 但现在,是否是孙权当政了呢?五木和孙权没有交情,也知道江东人才济济,去江东,很难有出头露面的机会。 至于河北袁绍、荆州刘表、益州刘璋之流,五木知道这些人不过是历史过客,自己没兴趣去趟他们的浑水,即便是有翻云覆雨、只手遮天的能力,五木也不愿意委身这几个“窝囊废”。 剩下的,只有未来三国鼎立之一的刘备了。 逃离辽东时,五木希望能投到刘备旗下,否则当年在辽东时,他也不会劝华歆去投靠刘备了。但后来,五木对刘备那边的兴趣不大了。一个原因是,蔡鹏在刘备那里,并且深受刘备器重。五木觉得自己若去投靠刘备,一定不会有蔡鹏那样的地位。 五木觉得自己不是嫉妒蔡鹏,只是缺乏蔡鹏那样的条件和运气。如果自己最先遇到刘备,那么五木觉得自己一定能做出不低于蔡鹏的成就。虽然自己不是练武出身,但五木自信凭借聪明的头脑,一定能成为刘备的左膀右臂。 五木慨叹,当初如果不把赵云弄丢,而是带着赵云去投靠刘备就好了。 “唉!浪费了一次大好的机会啊……”五木呆坐着,长叹不已。 仔细想想,去投靠刘备,可能是自己最合适的选择了,但什么时候去、拿什么做投靠刘备的敲门砖就要仔细考虑一下了。如果仅仅以蔡鹏兄弟的名义去投靠刘备,那就太丢人了。 蔡鹏通过“三英战吕布”出尽了风头。连嬉皮笑脸只会插科打诨的耿浩都摊上“斩华雄”的好事,自己的运气怎么这么差啊!连穿越回去都失败了,上天为什么这么不公平?! 没有赵云赵子龙那样的武功,不可能上演单骑救主;没有诸葛亮预见“天下三分”的政治远见,五木觉得自己这次穿越实在失败,彻底的失败!如果自己也能弄篇“隆中对”,起码可以令刘备刮目相看啊,可是,“隆中对”不是上嘴皮碰下嘴皮那么简单的事啊…… 突然,五木眼睛一亮。 自己不会“隆中对”,可是,有人会啊! 自己弄丢了赵云,可是,还有价值更大的人啊,诸葛亮不是还没投靠刘备嘛! 对! 去找到诸葛亮,充分发挥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说服诸葛亮投靠刘备,这岂不是一件大大的功劳! 五木因这个想法而激动不已。 立刻找左慈打听中原的情况,当得知刘备在徐州被曹操击溃时,五木兴奋扑上去,想抱住左慈亲上一口。但看到左慈渴望的眼神和猥琐的笑容,五木终于忍住了。 虽然对三国历史不算熟悉,但五木还是知道,刘备惨败、关羽张飞等也被打得跑的跑降的降,接下来,刘备就要前往荆州投靠刘表了。而刘表会把刘备安置到新野,在那里,刘备和诸葛亮会合演一出“三顾茅庐”,来一场“隆中对”。 刘备去投奔荆州刘表以前,还要磨叽一段时间,必须赶在刘备之前,把诸葛亮搞掂! 五木拿定主意,立刻向左慈辞行。 “走吧……”左慈对五木突然的决定一点不感到诧异,这反倒令五木非常诧异。 “我说要走,你总该挽留一下啊,我推辞,然后你再三挽留,我再三推辞,最后,你假惺惺掉几滴眼泪,这样,才合情理啊……”五木教育着左慈,自己却感觉眼角湿润了…… 虽然,左慈有色眯眯的眼睛,说话前言不搭后语,还总给五木算些要死要活的卦,还曾把五木一个人扔在山上“独守空房”,但毕竟相处了几个月,真的要分手,五木心里念记的,反倒都是左慈的好…… “走吧,你不属于这里,早晚要走的……”左慈神情暗淡,说话竟然也有了逻辑性。 “我走了,你一个人呆在山上?” “我过一段也下山,不过,走之前,我要斋蘸法事。” “你要做法事?为啥?”五木听左慈说要做道场,颇为不解。 “为祢正平。” “祢正平……哦,是祢衡吧?他、他怎么了?”五木想起来了,祢正平就是当年那个和左慈一起“骗”自己吃喝,上臂长有两条龙凤胎记的“龙凤哥”。 “唉,祢正平跑去许昌击鼓痛斥曹操,被曹操杀了,惜哉!”左慈仰面朝天。 五木头一次见左慈动情,虽然和祢衡不熟,但起码也是有缘之人,不免陪着左慈唏嘘几声。 左慈收拾了一个包裹,塞给五木:“拿着吧,里面有些丹药和衣物。” 五木接过来,情不自禁地深深对左慈鞠了一躬。 左慈摆摆手,低声道:“罢了、罢了,走吧,走吧……”也不还礼,慢慢转身走回茅屋,嘴里念叨着:“唉,为何去招惹曹操啊……”依旧为祢衡之死而惋惜。 五木呆呆注视着茅屋,小猴子凑过来,懂事地蹲伏在五木脚下。 五木摇摇头:“唉,咱们走吧……” 听到五木的号令,小猴子立刻活跃起来,窜跳着向山下跑去。 下山的路,只有山巅一段陡峭难行,好在有小猴子引路,五木又加倍小心,连滚带爬,总算是下了山。 找个石头歇歇脚,五木打开左慈送的包裹,拿出两粒丹药,给小猴子一粒,自己拿着另一粒,不禁想起左慈,也不禁想起祢衡。 “还好,我若再去投靠曹操,会不会和祢衡一个下场呢?祢衡也真是的,没事你闹哪门子‘击鼓骂曹’呢……”五木念叨着,突然想起一件事:“击鼓骂曹?啊!不会是当年自己随口说的一句‘击鼓骂曹’,祢衡就竟然真的去骂曹操了吧!” 想到祢衡之死也许和自己有关,五木心里十分愧疚…… .免费为广大书友提供组团游三国最新章节和无弹窗全文阅读,如果你觉得本书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请点击导航条上分享链接或复制如下的分享地址:感谢各位书友的支持!谢谢!! 第0232章 五木 打怪升级 一路磕磕绊绊,却有惊无险,从天柱山下来,天已经快黑了,五木想找个地方住宿,才发现自己身上没有多少钱。 这可麻烦了。 着急下山找诸葛亮,却忘记钱的事。有心上山找左慈要点钱,但看看陡峭的山,下山已经很费劲了,再爬上去,怕不跌落摔死,也要累死了。再想想左慈好像也未必有钱,五木便放弃了回去的念头。 硬着头皮往前走吧,周围莫说是客店,便是住户都很难找到。 好容易看到明想借宿一晚,主人家原本热情把五木往简陋的茅屋里让,但一见五木身后的小猴子,立刻颜色大变,便要关上房门。 五木抵住房门,说尽好话,门缝里的主人只是不停摇头,显然是不愿这个“山鬼”进屋。 五木又是央求,又是作揖行礼,最后,主人终于同意五木进去休息,但必须把小猴子留在外面。 五木看看小猴子,小猴子倒是满不在乎,一脸“你进去吧,我能照顾好自己的样子”。 五木苦笑一下,淡淡对主人说了声“谢了”。扭头对小猴子道:“咱们走,我不能把你一人扔在外面。” 小猴子对五木的决定十分满意,冲着主人龇牙做了个凶相,主人吓得赶紧关紧房门。 “看来,你真是个山鬼啊。”五木戳着小猴子的脑门。 小猴子显然也为自己这个特殊的“职业”感到羞愧,蜷缩在五木怀里,低下了头。 “你是猴子也罢,是山鬼也罢,我陪着你一起被人厌弃就是了,放心吧,我不会丢弃你的。”五木找到一避风处,“咱们只能在这里将就着过夜了。” 五木把小猴放下,拢来些干草,给自己絮了个窝,又在边上絮了小窝。 把小猴子放入小窝,五木蜷缩进自己的大窝,小猴噌地窜了过来,偎在五木的身侧。 “干嘛?在山上你不是一直自己睡吗?怎么越大越没出息了?”五木数落着,小猴子任凭五木絮叨,一付你唠叨你的,我就这睡了的无赖像。 “哈……”五木打了个哈欠,“睡吧……不许打呼……哈……噜哈……” …… “吱!吱!” 小猴子的尖叫将五木惊醒,睁眼看,小猴子跳在旁边的石头上,张牙舞爪。 “嗷……” 不远处,一只恶狼,前爪绷直撑在地上,仰头向天,发出傲慢的嚎叫,仿佛做着餐前的准备活动。 准备就绪,恶狼曲起前爪,双肩高耸,瞪着绿眼,紧盯着这边。 五木抓起身边的“棒球棒”,紧张地盯着恶狼。 恶狼好像根本没把这一人一猴放在眼里,一步步向五木走来。 五木感觉浑身发冷,手中的棒子不停抖动。 “吱!吱!”小猴子在一旁厉声叫着,好像在说:有种冲我来啊!但是恶狼根本不搭理小猴子,五木才是他的目标。 小猴子的勇敢激励了五木,五木仿佛突然获得了巨大的勇气,“啊!”五木大叫一声,一手挥舞着棒子,一手“砰砰”捶打着自己的胸脯,“来啊!”五木狂叫着。 恶狼小跑起来,目标五木。 “啊――”五木双手紧紧握住木棒。 恶狼猛地窜起,就在身体即将离地的一瞬间,后腿用力在地上一拧,身体折转,向小猴子扑去…… “吱――” “啪――” 就在狡猾的恶狼将要扑到小猴子时,小猴子惊叫一声,向一旁跳去,同时,五木的大棒结结实实轮到恶狼的头上。 刚刚还藐视一些的恶狼像泄了气的皮球,摔落到地上,五木猛扑过去…… “啪……啪……啪……” 一棒又一棒,所有的愤怒、所有的委屈、所有的痛苦、所有的恐惧都倾斜在恶狼身上…… “咔嚓!”棒子折断了。 “噗通!”五木跌坐在地上。 “啪啪啪啪啪……”小猴子不停地舞动两只前爪,向恶狼投掷着小石子,小石头子像机关枪子弹般击中恶狼的尸体。 五木的牙齿发出“咯咯咯咯”的声响,全身像通了电般抖动个不停…… 终于,小猴子打累了,拍打着前爪,趾高气扬地摆动着竖起的短尾巴,溜达到五木身旁,坐进五木怀里。 小猴子带来的温暖让五木恢复了平静。 五木伸出舌头,舔舔嘴唇,一股血腥。 “咱们吃肉!”五木的语调无比凶狠、残忍。 五木的双手仿佛两把利刃,飞快地撕扯着狼皮…… 熊熊篝火。 方才还凶狠无比的猎手,却插在支架上,即将成为猎物口中的美味。 五木割下一条带着血丝的狼肉,刚要放进嘴里,却看见蹲在旁边的小猴子伸出舌头,不停的舔着嘴唇,脸上一副馋相。 “难怪人家说你是山鬼,你咋啥都想吃。” 五木将手中的狼肉递了过去,小猴子来不及道谢,抓过来连忙塞进嘴里,“吧唧吧唧”吃得好香。 五木又扯下一大条,囫囵个塞进嘴里,腥骚无比的狼肉,在五木嘴里仿佛是世间最美味的佳肴,口水和着血水顺着五木的嘴角淌下…… “吱――吱――”小猴子狠狠瞪着五木,显然对五木不满,抱怨着分配不公平。 “你特么不仅是山鬼啊,都成山鬼精了。”五木又丢给小猴子一大块肉。 看着小猴子“猴吞猴咽”的样子,五木笑道:“咱们这算是打怪升级吗?” 小猴子忙着对付那无法塞进嘴里的大块狼肉,没空搭理五木。 五木豪气冲天地道:“赶明儿,咱找只老虎来尝尝鲜吧。” 小猴子“噌”地挺立起身子,吓了五木一跳。 “急啥,狼还没吃完,你就想吃虎了?打怪升级得一步步来……”五木絮叨着,却发现小猴子的神情不对。 “吱!吱!”小猴子快速尖叫了两声。 五木身子微微一抖,下意识地去摸索“棒球棒”。 和小猴子呆得久了,五木理解小猴子每次发出这样短促而尖利的叫声,就意味着附近有危险。 五木谨慎地慢慢站了起来,掂掂手里的棒子,才意识到棒子已经打断。 “嗷……” “嗷……” 连续的两声狼嚎,远处,闪动着四只碧绿的眼睛。 “两只?”五木看看小猴子,发现小猴子也同样盯着自己,好像在询问:咱打还是跑? “来多少杀多少!”五木凶狠地叫道,扔了手里断掉的木棒,弯腰捡起一块硕大的石头,在手里掂了掂,“来啊!快点过来啊!”五木冲着走近的两只狼咆哮着。 “吱!吱!”小猴子叫着,耀武扬威般向前抛着小石子。 两只狼在两丈外放慢脚步,伏低肩膀,好像在嗅着空气中弥漫着的血腥。 “来啊!”五木大叫着。 两只狼逡巡着,嗅着…… 同类死亡的讯息,弥留的气味,给了两只狼警示。 “嗷” “嗷” 两只狼发出短促尖利的叫声,尾巴从胯下卷起,紧紧贴在肚子下,悄悄溜走了…… 天凉了。 五木仿佛一尊雕像,一动不动站在荒野中。 “哈哈哈……”五木纵声狂笑,抡起胳膊,将手中大石块向恶狼遁走的方向抛去。 “想吃我?”五木狞笑着,“倒要看看,咱们谁吃了谁!”五木弯腰撕扯下一大块狼肉塞进嘴里。 “吱――吱――”小猴子又开始表达不满。 “你咋这么能吃,我看你连山鬼也不是,你简直就是猪!”五木又抛给小猴子一块肉。 小猴子呲牙咧嘴地对付着没烤熟的狼肉,并不在意五木把自己比成贪吃的猪。 “边走边吃吧,咱们这一路不知要打多少次怪呢。” 第0233章 教授 汉阙威仪 秋末,长江汛情加剧,船家虽极尽小心,货船仍是异常颠簸。也许是水土不服,教授和王队都出现不适现象,上吐下泻。 此时尚未驶出益州,这样折腾下去,不等到曲阿,怕是要被折腾散架了。两个人商量一下,决定不随货船继续前行,先上岸休整几日,待汛期过去,再搭船去江东。 教授二人在江州上了岸。 江州(属重庆),属益州巴郡,也是先秦巴国国都。作为西南重镇,借长江、垫江便利的水路交通优势,江州之繁华,不亚于成都。 上了岸,不适症状很快没有了。两人闲来无事,便四处游玩。 益州久无战火,一派和谐。江州多山多水,可游玩之处甚多。两人正可借机游览。 …… 这一日,两人按当地人指点,来到临江县游玩。 临江县,成三山夹两槽之势,地形起伏。这边隘崖高耸,那边山谷幽静,奇石怪木,美景不胜收。 秋季,正是柑橘成熟之时,两人品尝着甘甜的橘子,信步领略汉代山城美景。 前面一处平缓地带,叮当呼喝之声吸引了两人的注意。 走近些看,百余工匠正在紧张地忙碌着,一群匠人用滚木拖曳巨型石块,还有一群人,攀在架子上,忙着制作巨型石雕。 “这是什么东西?是石碑吗?”王队指着架子中央巨大的石柱问道。 石柱由方形巨石叠加而成,高近两丈,好像一座巨型石碑,上面覆有屋檐样的顶,下面却没有石碑常见的基座,且柱身呈方形,不似通常石碑的扁型。 “不是石碑,石碑通常是整条巨石树立而成,下设基座,这个没有基座。”教授围着石柱绕了一圈,发现紧贴着大石柱一侧还立有小石柱,小石柱样式与大石柱相仿。架子上的工匠们正忙着在大小石柱上雕刻窗格、斗拱以及各式复杂图案。 “哦,我知道了。”教授指点着石柱对王队道,“这一定是‘汉阙’了。” “汉阙?做什么用的?” “汉阙,是汉代特有的纪念性建筑,有石质‘汉书’之称。” “哦,类似巴黎凯旋门吧?”王队走近些细细观察着,“这造型够古怪啊,怎么弄得像瞭望塔似的。” 教授答道:“汉阙的雏形就是城门缺口两侧的塔楼,以前的城门,受建筑技术限制,不能造出高大坚固的城门,只能在城门处搭建塔楼,用于防御。后来,建筑技术发展了,这种塔楼就失去了实际作用,被汉人逐渐转化为纪念性建筑了。” “哦,没有实质作用,却建这么高大的汉阙,实在是劳民伤财啊。” 教授摇摇头:“只有在益州这种地方,不受中原战火波及,官僚豪绅们才会有闲情逸致弄这种东西。看到这么大的汉阙,倒让我想起复活节岛。” “你说的是那些巨石雕像吧?” “是啊,复活节岛面积不过百十平方公里,整个岛屿被茂密的棕榈树覆盖,据说以前岛上的树木要以千万计,原本是人间天堂。可我去岛上旅游时,看到的只是矗立在荒凉之中的上千巨石雕像,而棕榈树林早已损毁殆尽,所剩不过几千株,可惜啊。”教授感叹着。 王队点点头:“我虽然没去过,但也在电视上看过,节目里说,当地部族为竞相攀比,大肆建造巨石像,为了拖曳上百吨的巨石,而砍伐岛上棕榈树,才使得热闹的天堂沦为孤寂的为地狱。” 教授苦笑一下:“原本,岛上部族雕刻石像只是为了祈福或是作为部族的图腾,为了这个目的,那些石雕可以称得上文明进步的标志。但随着部族间互相攀比,你建大的,我就要建更大的,石像便被赋予更多神秘的色彩,岛民把一切希望寄托到没有生命的石像上,而石像也从文明的标志,演变成愚昧的符号,复活节岛上的原住民,终于将自己推向了灭亡。” 教授看着王队又道:“岛上树木被砍伐光了,整个生态系统完全被破坏,外来的殖民者乘船跑了,小岛上只剩下原住民,没了树木,无法造船,岛上缺乏食物,到最后,岛民竟然互相砍杀,吃人求生啊。唉……” 王队摇摇头:“咱们走吧,我看啊,益州大肆兴建这样高大的汉阙,简直就像复活节岛的翻版。” “唉,岂止是益州啊,我们那里的建的那许多国内第一、亚洲第一、世界第一的高楼,不也类似吗?人无远虑,则心向奢靡,久而久之,国将不国啊。走吧……” 教授说完,跟着王队往来路走去,却见前面来了一队士兵。为首一老者,年近五旬,身材不高,但十分健壮,花白长须飘洒胸前。衣着甚是普通,但头上戴的武冠和腰中悬的长剑显示出这是一位官员。 “停下,停下!”老官员的随行人员大声吆喝着。忙碌的匠人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借机休息。 “哎呦,是严大人啊。”坐在远处席棚下的一个管事模样的人跑了过来,“诸位辛苦,辛苦辛苦……”管事的人问候完老官员,又忙着向随行军士道着辛苦。 教授和王队刚刚感慨修造汉阙劳民伤财,却见有人出面制止,不由得往前凑凑,听个究竟。 老官员面沉似水,问道:“此乃何人指使?”声音不大,但中气十足,煞是威严。 管事赶紧凑到老官员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老官员眉头一皱,又道:“莫说是明公的亲眷,便是皇亲国戚,也不该如此大兴土木。” 管事见老官员不给面子,一边哼哈应酬着,一边对手下使个颜色,手下急忙跑了下去。 老官员不再理会管事的,吩咐手下拿尺子丈量汉阙。 教授和王队互看一眼,弄不清楚这个老官员是谁。正猜测着,只见另一条路上快步来了一行人,几个下人抬着肩舆(简易竹轿子),肩舆上坐在个大胖老爷。 到了近前,胖老爷用竹杖敲敲抬杆,下人赶紧将肩舆落下。几个下人连扯带拽,才把胖老爷拉出来。 胖老爷呼哧呼哧喘了半天,才抖抖脸上肥肉,挤出一丝笑容:“我道是谁啊,原来是严大人啊,久违久违。”随便拱拱手,不甚客气的样子。 那姓严的老官员想是对胖老爷极其厌烦,却又不得不搭话,还了一礼,冷冷道:“刘公,您乃刘益州贵眷,当为益州百姓生计着想,因何耗费如此人力修造汉阙?” “嘿嘿”那胖刘公阴阳怪气笑了几声,挺挺肚子,慢条斯理答道:“严大人,刘某为了颂扬祖上功德,才出资造此汉阙,有何不妥啊?” 严大人忍住怒气,劝道:“刘公,时值秋汛,江水暴涨,抗汛筑堤人手尚且不足,刘公却聚集人力于此,实为不妥啊。” 胖刘公笑笑道:“好吧,严大人既然说了,刘某岂敢违令。”说着,转头对管事喊道:“听到没有,严大人有令,抗汛筑堤缺乏人手,尔等麻利些,抢工建阙,完事后都给我去堤上出徭役。” 官家点头哈腰听完胖刘公的命令,挥着手招呼道:“楞着干嘛,赶紧干活啊!” 匠人们赶紧拿起工具,忙碌起来。 “住手!”声若洪钟一声大喊,只见那严大人脸涨得通红,众匠人听得喊声,吓得不知所措。 “怎么?”胖刘公使劲瞪着眼睛,脸上肥肉不停抖动。 严大人长长吐口气,尽量平和地道:“刘公,汛情紧急,实在耽误不得啊……” “汛情关我何事?”胖刘公用竹杖使劲墩着土地,“给我干活……” “不许!”严大人又是一声大喊,“刘公……” 胖刘公抬起竹杖,哆嗦着指点着严大人脸:“严颜,你莫要在这里摆威风,你不过巴郡一介武夫,不去缉盗捉贼,跑这来抖什么威风?” 哦,原来这严大人就是那老将严颜啊。教授不仅佩服严颜老当益壮,对严颜阻止建造汉阙之事更是赞赏。 再看那胖刘公,衣冠显示并非为官之人,虽因太胖而穿着极不合体,但从浑身上下无不是精美衣料。从严颜和胖刘公的对话中,教授猜测这个刘公一定是刘璋的亲戚,因此才会如此强横。 严颜强压怒火,继续说道:“严某虽系武夫,但在此为官,食朝廷俸禄,安敢不为朝廷解忧,安能不为百姓着想。严某再劝刘公一句,当今中原大乱,民不聊生,刘公如此铺张,实为不妥啊……” “不妥?”胖刘公怪笑几声,突然大声尖叫道:“我自己花钱造阙铺张不妥,那你严颜大肆建造就妥了吗?”说完,竹杖向前指点着,几乎触碰到严颜的鼻子。 教授看到,严颜死死攥着拳头,手臂青筋暴露,双手不住颤抖。如果严颜一记钢拳打过去,可以预见,对面的刘胖子瞬间就会变成“死胖子”…… 第0234章 王队 断头将军 严颜终于克制住了,拳头慢慢松开,冷笑一声,朗声道:“既然刘公说我严颜造阙,那我就当着大伙说说,我是为谁造阙。” 严颜大手挥指着一处山头,大声道:“不错,我前段是在那里造阙,但你们可知是为谁所造?严某是为巴蔓子巴将军所造……” “哦……”王队轻轻哦了一声。 教授不知严颜所说“巴将军”是谁,连忙低声询问王队。 王队是军人出身,熟知历朝历代著名将领。“巴蔓子将军可是大大的英雄,是忠信两全的典范啊!”王队给教授解释着,说到自己敬佩的人物,王队不自觉地提高了声调。 严颜听到王队赞扬巴将军,忍不住侧头看了二人一眼。 一旁的胖刘公狠狠瞄了一眼王队和教授,声嘶力竭喊道:“你造得,我就造得!我不管什么狗屁八将军九将军,给我干活!” 胖刘公想来不是巴郡本土人,竟然侮辱了被巴郡当地人奉为神明般的巴将军。 匠人们不禁愕然,议论纷纷,有胆子大的,便出言指责胖刘公。 胖刘公气得浑身发抖,扭过头去对着匠人大声叫骂,捎带着又喊几声“狗屁巴将军”之类的话,手里的竹杖随着颤抖的身子不停在严颜脸前飞舞着…… “啊……” 胖刘公一声惊叫,手中的竹杖已被严颜夺了过去。 “咔嚓!” 坚韧的竹杖竟然被暴怒的严颜折成两半。 “你、你、你……”胖刘公惊得倒退几步,腿一软,倒在地上,摊成肉馅状一大坨,口中兀自叫骂“你不得好死……” “推倒!”严颜暴瞪虎目,指着已经竖立起的汉阙吼道。 严颜手下立刻抄起绳索,因胖刘公辱骂巴将军而气愤不已的匠人们也过去帮忙,将绳索套在汉阙之上…… “嗬哟……嗬哟……嗬哟……” “轰……” 高耸的汉阙跌落下来,荡起滚滚尘烟,激起细碎石子无数…… 王队和教授赶紧蹲下身子,双手抱住脑袋…… 待烟尘散尽,王队和教授站起身来,抖落身上灰尘,却见严颜一行已经走远。 地上那堆被尘土覆盖着的“肉馅”仍旧大声嚎叫着“严颜你给我等着……”“那两个外乡佬也给我等着……” 王队有心上去和和那团肉馅,被教授一把拉住。 “咱们还是不要惹事了,赶紧走吧。” …… 两人找了一家酒肆,点了饭菜。教授又问起巴将军之事。 “巴国知道吧?” 教授点点头:“巴国我知道,当年周武王伐纣时,曾得巴地精锐之师相助,灭纣建周后,封巴国为诸侯国。” “是的,那巴蔓子将军就是巴国的将军,是巴国本地人。”提到巴将军,王队很是崇敬,“战国时期,巴国属地暴乱,由于巴国国力衰弱,无力平叛,百姓惨遭涂炭。巴蔓子将军便请求楚国出兵相助。楚国当然不会轻易出兵,所谓无利不起早嘛,巴蔓子无奈,只得以自身性命担保,平定叛乱以后,割三城给楚国作为酬谢。” 教授有些惊讶:“这、这岂不是有卖国嫌疑?怎么反而被巴人敬仰?” 王队表情十分严肃:“不错,当时很多巴人对巴蔓子将军之举也多有微词,巴将军为了平叛,顾不了许多。待得叛乱平息,楚国遣使讨要三座城池,你猜巴将军怎么说?” “怎么说?” “巴将军说:巴国疆土不可分,人臣岂能私下割城。” 教授愕然:“这样做,的确是为臣子之道,可是,却失了信义啊,他曾亲口答应楚国割城酬谢啊。” 王队正色道:“确是如此,巴将军之所以为人敬仰,只因他还说了一句话。” “哦!”教授恍然大悟,已经明白巴将军是如何做的了。 “不错,巴将军还说:大丈夫一诺千金,吾既然无法兑现诺言,情愿一死,以谢食言之罪,请将吾头带与楚王。说罢,引颈自刎。” “唉!”教授叹道,“如此忠义守信之臣,远比那几座城池重要啊。” “是啊,楚国国王得到消息,便是像教授你方才所言,楚王唏嘘不已,以上卿之礼厚葬巴将军头颅。巴国那边也举国哀悼,厚葬了巴将军无头之躯。” 教授不自觉拱手道:“这样的人物,的确值得建造汉阙以示纪念。” 王队又道:“是啊,从那以后,巴国人皆尊称巴蔓子为‘断头将军’。” “哦……我想起来了,《三国志》中关于张飞义释严颜的记载,就曾提到‘巴郡只有断头将军,没有投降将军’一说。” 王队点头道:“不错,张飞义释严颜史书确有记载,但那只是说张飞敬佩严颜忠义,才没杀掉严颜,至于《三国演义》中严颜投靠刘备之说,怕是罗贯中老爷子演绎的了。因此,后人将巴将军和严颜并称‘意怀忠信’,而这临江县,也因出了这两位将军,被后来的皇帝赐名‘忠州’。这可是中国唯一以‘忠’字命名的州县啊。”(闹心注:“意怀忠信”和“忠州”都是唐太宗李世民所赐) “哦,王队,你这么一说,我倒记起来了,后来的文天祥在《正气歌》中曾提到四位忠烈之臣,其中第一句就是‘为严将军头’,能被以忠义著称的文天祥列为‘四烈臣’之首,这严颜将军也不简单啊。” “是啊,单说今日严颜怒斥那刘胖子,推倒汉阙之举,就已经令人钦佩了。巴严两位将军的影响远不止于此啊,抗战时,重庆作为陪都,屡次遭到日寇轰炸,那时人们宣传抗战演讲时,也经常引用严颜的话‘中国自古只有断头将军,而没有投降将军’……” 王队和教授正说得兴奋,忽听门外人声嘈杂,一伙家奴模样的人冲进店内,为首的正是方才监造汉阙的管事。 那管事看见王队二人,大声叫道:“就是这两个外乡来的细作,速速绑了,解去成都,交州牧大人拷问。” 家奴们蜂拥而上。 教授吓得发傻,王队也大惊失色,被人抓住了双臂,王队不停挣扎,大叫道:“你们凭什么抓人?” 家奴们根本不停王队辩解,捆绑好了,便将二人推搡出店。 王队暗道不好,一定是那刘胖子怀恨自己称赞巴将军,不敢对严颜下手,却将怒气发泄到自己和教授身上。这可怎么办?无论是落在这里的刘胖子手里,还是真的被押解到成都刘璋刘胖子那里,恐怕都没好结果了…… “慢着!” 一声高喊,一群军士迎面过来,为首校尉大声道:“奉郡都尉严大人令,擒拿外乡细作,闲杂人等速速回避,有滋事者,同罪!”说罢,一挥手,属下军士却不搭理那管事及一干家奴,上前拽着王队和教授,扬长而去。 惊慌之下,王队实在搞不懂。要说那刘胖子为了报复,诬陷自己和教授尚可理解,为何严颜也认定两人是细作? 不过,看严颜的为人,应该有机会解释,总比落在刘胖子手里好些。 来不及多想,军士们已将二人押至一处小院落。 领军的校尉挥手令军士们退出,过来替王队二人送了绑绳,深施一礼,说道:“让两位先生受惊了,严都尉料想,二位方才的言词定会惹恼那姓刘的,因此命吾等假借捉拿细作之命,以策二位先生周全。” “哦,如此多谢严将军了。”王队和教授赶紧施礼,王队又道:“吾等仰慕严将军已久,此番又蒙严将军搭救,可否当面答谢?” “不必了,严都尉军务繁杂,请二位见谅。”校尉说罢,掏出一个小包,“二位系外乡人,都尉嘱咐二位速速离开此地,以免多生枝节。都尉敬佩二位人品,这包钱乃都尉所赠路资,请笑纳。” “这……”王队不知该说什么,只是不肯再收馈赠。 校尉将钱强塞给王队,也不多说,立刻引二人从后门出去,告之如何离开此地,行了一礼,匆匆走了。 王队和教授连谢字都来不及说,看看校尉背影,只好匆忙上路,离开这是非之地。 第0235章 耿浩 动真格的了 浓郁的药气,弥漫在孙策的疗伤营寨。 耿浩现在的主要工作,就是要煎煮那些根本不需要的药材。 孙策的病情不是一朝一夕能治愈的,营寨上下人等在耿浩的调配下,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孙权来过几次,向华佗询问孙策的病情,华佗按耿浩嘱咐的回答:吴侯性命应该可以保住,但若想活动、甚至开口说话,怕是都不可能了。 孙权指着营寨内煎熬药材的几个大砂锅,询问是做什么用的。 耿浩赶紧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解释:“这些都是为吴侯煎熬药材用的。现在,我们能争取的最好结果是:希望上天保佑吴侯,最终不再靠这些药材维持生命。” 孙权也在脸上抹了几下。耿浩一边抽泣着,一边寻思:那病榻上的可是你哥,应该是你正儿八经地流泪,我假模假样作陪一下,你孙权可倒好,“反主为客”了。 孙权抹完眼泪,对耿浩和华佗的工作给予了充分肯定,当然少不了赏赐。耿浩严格按照规矩,说些“不能令吴侯痊愈,受之有愧”之类的话,然后勉为其难地照单全收。 孙权又很有气魄地对随行人员下了命令:务必保证疗伤营寨内一切用度,虽然吴侯不能活动不能说话,也要不惜一切代价,保住吴侯性命。 …… 周瑜程普黄盖等人,都来看望过孙策。这些人都是早年追随孙坚,后又辅佐孙策,是江东孙家最忠实的部属,现在也都掌握着江东兵权,布防在各个要地,因此不方便经常来探望。 倒是二张鲁肃等在曲阿供职的文官们更方便一些,而其中鲁肃因为和耿浩关系更近,来的次数也最多。 从鲁肃嘴里,耿浩了解到更多信息。 孙策出事,孙权接掌江东,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月,江东虽然还未渡过政权更迭的危险期,但局势正逐渐趋于稳定。 孙权和他哥哥孙策不同,孙策自幼随父亲孙坚东征西讨,完全秉承了父亲孙坚的作风,凡是亲力亲为,江东大权一直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可以说是集权制。 孙权没有孙策那么多经验,尤其是缺乏带兵经验,因而不可能像孙策那样。 孙权刚刚接掌江东大权时,鲁肃和耿浩闲聊时,不止一次流露出对孙权能力的担忧。两个多月过去了,再谈起相同的话题,鲁肃对孙权敬佩有加。 孙权虽然年纪小,经验不足,但却具有极高的政治智商。孙权无法像哥哥孙策一样全盘管理江东,有下属提议,设置类似摄政、监国一类的职务,由有能力之人代为执政,但孙权坚决不同意,大权下放,尤其是兵权下放,再回收就难了。 自己管不了,放权又不放心,难该怎么办? 孙权的解决办法是:将工作细化,将权利分解,挑选精干可靠之人,每人负责一摊。权利分散了,众文武各司其责,又可互相牵制,这就是孙权的执政之道,也是倍受鲁肃钦佩的政治智慧。 耿浩不解:“把众人的权利缩小了,众人能同意吗?” 鲁肃解释,由于周瑜坚决拥护孙权,并主动放弃了部分兵权,其他人再也没有异议了。 …… 纸里包不住火。 孙策的病重,在江东慢慢传开了,甚至全国都知道了。 东吴孙氏,作为一镇重要的诸侯,每一丝消息,都会引起全国的关注。 孙策病重,虽然未必上得了头条,但排名肯定比什么歌星和影星搞对象更受关注。 各路诸侯,有的等着看江东的笑话,有的在等待机会。 然而,江东孙氏,并未像外界预料或期盼的那样走向衰落。相反,在少尊孙权的领导下,展现出更加蓬勃的生机…… …… 今天的耿浩也生机勃勃,兴奋里透着些许紧张。因为华佗说,今天要正式为孙策诊治。 耿浩最初听华佗这么说时,十分纳闷:怎么着?啥叫正式诊治?难道说之前两个多月都是白忙活不成? 华佗解释了半天,耿浩明白了:“您老早这么说,我不就明白了吗。我懂,之前两个多月,算是术前准备,这次是动真格的了,对不对?”耿浩十分佩服自己的理解和总结的能力。 “您老就吩咐吧,需要我干啥?要多少护士来帮忙?”手下有一百男女“护士”,护佑校尉耿浩现在说起话来底气十足。 “不用人帮忙。” “不用人?哪哪成啊,哪有手术不用护士的?”耿浩觉得有必要找个时间,给华神医好好上一课。身为主刀大夫,只需轻轻说声“刀”,护士就递上手术刀;说声“钳”,护士就递上止血钳。尤其是那一幕:温柔美丽的护士,轻轻为英俊潇洒的主刀大夫擦拭额角的汗水。耿浩只要想想,都忍不住流下口水。 “还是得找人帮忙吧?”耿浩再次向华佗建议。 华佗想了想,点点头:“也好,就是你了。” “我?”耿浩面露惊恐,连连摆手,“不行不行……” “咦?”华佗十分诧异地盯着耿浩。 “我、我公务繁忙……”耿浩觉得这个谎撒得太没水平,自己除了每天坐在孙策榻前,给孙策按摩按摩手臂,和孙策说说话(当然是自言自语),除此外,这一段时间好像没任何公务可忙…… “好吧……”耿浩只得硬着头皮承认,“我、我怕血,啊,不是我胆小啊,”耿浩看着坏笑的华佗,连忙解释,“我是看见血,会过敏,会迷糊,会站立不稳,啊,对,我晕血……” 华佗忍不住笑了起来。 “华老爷你不够意思啊,你身为神医,怎么能笑话一个可怜的晕血症患者呢。”耿浩不愧叫“耗子”,还是蛮机灵的,和华佗相处久了,耿浩深知华佗的秉性,只要把话题往华佗的专业——医术——上面一引,华佗一准会正儿八经起来。 果然,华佗立刻收住笑容,很认真地给耿浩解释,诊治孙策,不用手术,不用动刀,只需要进行针灸,不会见血。 不见血啊!耿浩立刻恢复了英雄本色,拍着胸脯保证,一定做好华佗的助手。 耿浩和华佗都不希望太多人了解孙策的病情,如果孙策有望好转的消息传播出去,传到不希望听到这种消息的人那里,耿浩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情况。 小心驶得万年船啊。耿浩立刻着手给手下“护士”们安排工作,全是些杂七杂八的小事,“护士”们十分纳闷,但谁也不敢开口问“耿校尉”。几个贴身女护士身处内寨,是防范的重点,耿浩找出大堆需要浆洗的东西,很多甚至是刚刚洗过的,交给女护士们。 这些工作足够男女护士们忙到后半夜了。 耿浩还是不放心,一遍遍重申:这两天,吴侯病情不稳,任何人没有命令,不得接近,若是惊动了吴侯,加重吴侯的病情,可别怪“耿校尉”我翻脸不认人,“把男兵的打成女兵”,“把女兵打成女尸”…… 死一般寂静的营寨。 除了孙策“特护病房”里的灯光,营寨内漆黑一片。耿浩有些纳闷,那些男女护士们是咋摸着黑干活的。可是,耿浩没心思顾及这些。诊治孙策,看到孙策有所好转是耿浩唯一关心的事情。 榻上,躺着一动不动的吴侯孙策。 灯下,华佗在仔细地做着最后的准备工作,检查药物,擦拭银针, 耿浩头一次见华佗如此认真,视疑难杂症如草芥的华佗,额角上竟然渗出细小的汗滴。耿浩有心替华佗擦拭一下,又觉得太过暧昧,也不敢轻易打搅华佗。 每个药盒都打开了盖子,整齐有序地码放在榻前。 每颗银针都擦得锃亮,有规律地排列着。 华佗端坐下来,十指交叉,放在身前,眼睛微合,嘴唇上下噏动。 耿浩知道,华佗这种神医绝对不是在做术前祷告,一定是对整个诊治程序进行最后的梳理。 深呼吸了几下,华佗睁开眼睛,小心地将一颗摆偏了些的银针放置整齐。 “开始吧。”华佗看了耿浩一眼,轻声道。 耿浩帮着华佗,将孙策全部衣物除去。 虽然每天都看着侍女们为孙策擦拭身体,但今天耿浩再次看到孙策因久卧病榻而日渐消瘦的身体,还是忍不住悲痛。 “莫要这样,吴侯会好的。”华佗察觉了耿浩的情绪。 耿浩紧要双唇,用力点点头,几颗泪珠滴落在床榻上。 华佗停下来,再次念念有词温习了一遍流程,信心满满地捻起一只银针,找准一个穴位,微微旋动针柄,缓缓将银针推入穴位。 下一根针,下一个穴位…… 华佗脸上的表情由凝重逐渐淡去,速度也慢慢加快了…… 耿浩看着华佗脸上逐渐显出自信的神情,心情也随之放松下来…… 推完最后一根银针,华佗满意地吐出一口气,拿起巾帕,擦拭下额角的汗水。耿浩这时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大汗淋漓。 “怎么样?”耿浩一边擦着汗一边轻声问道。 华佗并没答话,只是将手指向孙策一处扎着银针的穴位。耿浩凑近些仔细观看,只见那穴位旁的肌肤仿佛在微微抖动。 耿浩不懂针灸,但从华佗脸上微微的笑容,耿浩也能判断出,这次诊治效果十分成功。 华佗时不时捻动某根银针,并低头仔细查看银针周围肌肤的情况。 “我看看行不?”耿浩不敢随便乱动,小心地询问华佗。 华佗微笑着点点头。 耿浩凑近了,看到那根银针周围的肌肤,正在慢慢聚集起一小片淡淡的黑色。 “是不是吴侯体内的毒聚集起来了?”耿浩再次从华佗的脸上得到肯定的答案。 耿浩终于放心了,身子往后仰着,长长吐出一口气。 突然,他看到华佗身子猛地一抖!“不好!”华佗惊叫了一声。 耿浩吓得身子一颤。 只见华佗飞快地拿起一只碗,顾不得里面的药汤溅出,掰开孙策的嘴,将药汤灌了进去。 紧跟着,华佗又拿起几根银针,飞快地推入几个穴位,又快速将另几个穴位中的银针拔出。 耿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他看见,方才原本已经聚集到穴位周围的那片淡黑颜色,已经慢慢扩散得不见了…… …… 华佗忙完了,跌坐下去,一只手使劲按揉着太阳穴,头不停地摇晃,嘴里发出懊悔之声。 “吴、吴侯、怎、怎么了……”耿浩听出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半晌,华佗才缓缓答道:“吴侯无碍……”说罢,又不停地摇着头道,“可、可、可此番徒劳一场啊……” 听说孙策暂无生命危险,耿浩稍稍平静下来,调整了一会情绪,耿浩不住安慰华佗,说些“失败乃成功之母”“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材烧”“只要人活着,早晚有办法”之类的话。 好久,华佗终于从懊恼中摆脱出来。 胡乱地收拾下诊治药物器械,微微摇晃着站起身来。 “唉……”华佗长叹一声,用拳头敲打着自己的太阳穴,“惭愧啊惭愧!” 耿浩还想出言安慰,华佗摆摆手,声音嘶哑地道:“老朽不中用,我得回房再斟酌斟酌……”说完,摆脱耿浩的搀扶,摇晃着向自己房间走去…… “唉……无能啊……唉,好累……”华佗喃喃道…… 第0236章 蔡鹏 走错了路 蔡鹏从平原出来,一路向南,经高唐,到了黄河岸边。这一路都是袁绍的辖域,蔡鹏有“路传”——也就是汉代通行证,倒没遇到什么麻烦。 可跑到这里,蔡鹏才想起一个重要问题:关羽在哪啊?隐约记得简雍说关羽在许昌,但许昌到底在哪个方向啊? 反正许昌在黄河以南,不管怎样,先过了黄河再说吧。 黄河南岸,静悄悄的。曹操兵力有限,主要兵力全部囤积在官渡,此处水面宽阔,河岸陡峭,并不是袁曹两军争夺的重点,也没有曹操重兵布防。 打听清楚了,这里靠近济南,许昌在西南。 方向明确了,蔡鹏只顾打马飞奔,早点找到关羽、早点去汝南和刘备汇合,这是蔡鹏的唯一想法。 “停!”前面有人高声喝令 已到了一座城池附近,官道上摆放着拒马,几个甲士立在道中 “哦……”蔡鹏对着马儿轻唤一声,轻轻提提马缰。 胯下马打着响鼻,慢慢收住脚步。 有甲士走上前来,向蔡鹏伸出手,蔡鹏明白,伸手入怀,掏出“路传”递了过去。 甲士接过看了一眼,面露疑惑地看了蔡鹏一眼,挥挥手,示意其余甲士过来。 蔡鹏见几名甲士围拢过来,且面带敌意,突然醒悟,暗叫一声“糟了”!自己拿的是河北所发的路传,而今袁曹正在交兵,黄河以南是曹军控制的地盘,一定是把自己当做奸细了。 有心要编几句瞎话蒙混过关,但几名甲士已挺着长戈围拢过来。 蔡鹏弯腰,劈手夺过“路传”,一抖马缰,双脚急磕马肚,寻个空当窜了出去。身后甲士高声呼喝着…… 蔡鹏扭回头看看,甲士们已被远远甩在后面。长出一口气,稍稍放缓一些,猛抬头,只见前方迎面过来几十人,当先几匹战马,中间一匹马上端坐一将,鞍桥上横着一把大刀。 对面来将在一丈开外勒住马,上下打量一番蔡鹏。 蔡鹏手中并无兵器,只有随身的三节棍插在马鞍测,拱手欠身施礼,口称:“在下……” 话还没说完,只见那将军白了蔡鹏一眼,一挥手,说了声:“拿下!” “诺!”身侧一名轻骑纵马上前,俯身来牵引蔡鹏的马缰。 蔡鹏岂能让他轻易拽住自己的马缰,微微一提缰绳,胯下马向边上窜蹦一小步,来牵马缰的轻骑一招抓空,险些从马上栽下。 “咦?!”对面的将军有些惊讶,蔡鹏虽然只是轻轻挪动一下,但这种技巧绝非普通人可掌握,定是惯于马上征战之人无疑。 “在下非是细作,只是……”蔡鹏依旧彬彬有礼,还待解释,却见那将军已握紧手中大刀。 蔡鹏无心在此耽搁,叫声:“在下只是……啊……告辞……”拨马边跑。 “哪里走!”那将军大刀一挥,带领着轻骑放马猛追。 蔡鹏不停踢磕马的肚子,只希望能快些摆脱纠缠。 无奈,奔波了一整天,胯下马已然力竭,无法疾驰。 耳听得后面马蹄声渐进,久经战阵的蔡鹏不用回头也知道对方已然迫近。 “呜……”脑后一阵阴风…… 蔡鹏身子微微向外一闪,让开猛劈过来的大刀,下意识抬手顺势在刀杆上一带…… 身后将领原本以为一击必中,是以用上全力,没想到蔡鹏会轻易闪开。那将领力已使尽,一边狼狈不堪想收住大刀的力道,一边使尽扯住马的缰绳,企图将战马稳住。 战马接得主人指令,两只前腿猛绷,后腿向上一跳,卸掉前冲力道。终于停了下来。 马是停下了,马上那将军原本要顺势伏在战马脖颈之上,却被蔡鹏在刀杆上轻轻带了一下,虽然只是轻轻带了一下,却无异于推波助澜。那将领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整个人像出膛的炮弹,从马头上方飞了出去,大头朝下,摔到地上。 蔡鹏看到,那将领倒立着、幽怨地瞪了自己一眼,身子如石碑般拍落到地上…… “啊!”后面的轻骑大声惊呼。 “他杀了秦将军!” “啊……” 那些轻骑搞不懂自己的长官如何在一招之间就送了性命,谁也不敢上前。 蔡鹏顾不得许多,向荒野里遁去…… …… 天色晚了,蔡鹏再不敢瞎闯,找个遗弃的破屋将就着过了一夜。蔡鹏也要好好想想下一步怎么办。 第二天一早,蔡鹏找到当地百姓,询问得知,这里是东郡,离西边的许昌尚有几百里路,这一路上,不仅都是曹操的地盘,而且还有定陶、陈留等重镇,没有通行证,这样瞎跑过去,早晚要被逮到。 即使侥幸蒙混过关,怕是也无济于事。现在曹操正和袁绍交兵,许昌又是皇帝所在的都城,必然是严加戒备,没有通行证,是不可能进得了许昌城的,进不了城,还怎么找关羽? 这可怎么办? 看来,最好的办法是北渡黄河,那边是袁绍的地盘,自己有“路传”,可以方便些,在河北一路向西,到距离许昌较近的地方,再南渡黄河,这样可以避免在路上遇到太多麻烦。 …… 顾不得人马困乏,再渡黄河,蔡鹏日夜兼程,一路向西。 一打听,若要找距离许昌最近的渡河地点,那就是官渡一带了。 可是,眼下袁绍和曹操正在官渡附近鏖战,近二十万大军散布在黄河两岸,从这里过河,莫说是遇到曹军,就是遇到袁绍的部队,也免不了被当做细作逮了去。 无奈,蔡鹏只得继续向西寻找可以渡河的地点,这一路,或是连绵的军营,或是岸陡水急,蔡鹏心急如焚,再耽搁下去,可就要错过寻找关羽的时机了…… 终于到了一处安静的渡口,找到河上船家,可是这一带靠近战场,两岸常有游骑巡查,船家不敢渡人过河。好说歹说,又塞给船家大把钱,船家终于答应夜深人静的时候,载蔡鹏过河。 时间尚早,蔡鹏本想好好睡上一觉,但在黄河两岸来回折腾,耽搁了多日,蔡鹏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天黑了,蔡鹏终于熬不住了,睡了过去。 再睁开眼,早已过了午夜,蔡鹏大怒,连声叫骂,埋怨船家不招呼自己起来。船家不断赔着笑脸好话,赶紧载上蔡鹏的战马,趁着黎明前的夜色,悄悄驶向黄河南岸。 上得岸来,蔡鹏再没空和船家啰嗦,找到一条路,上马疾驰。 天亮了,找了炊烟升起的农家问清楚去许昌的路,蔡鹏顾不得饥饿,兼程赶路…… …… 前面一座城,方才的农家说是荥阳。 荥阳,好熟悉的地方啊!当年,跟随着刘备讨伐董卓时,曾经来过这里。想想那时的刘备,还只是平原令,那时的队伍,身上穿的是蔡鹏设计的,带有“漢”字logo的杂牌军服。(参见0019章《士兵连连看》) 就在这附近,是虎牢关,蔡鹏初次上阵,便击退当时不可一世的吕布。虽然,蔡鹏是和关羽张飞联手,但,那一仗,终究是蔡鹏的第一次,永远无法忘记的第一次。(参见0037章《三英战吕布》) “唉,这一晃,都十多年了……”蔡鹏叹口气。当年的对手吕布吕奉先已经不在了,而刘备刘玄德,虽然从平原令摇身变为宜城亭侯领豫州牧,外加“皇叔”职称,但却已经妻离子散,兄弟们天各一方,手下的队伍更是被曹操打得七零八落,便是再有那“漢”字logo的杂牌军服,也没有士兵能穿了…… 凄惨吗? 不。 起码蔡鹏不这样认为,一切的困难不过是暂时的,就像蛹化成蝶,所必经的撕心裂肺的过程而已。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起码,蔡鹏已经不断进步,成长为近乎于当年吕布一样,有能力藐视一切对手的蔡伯飞了! 一切不利的,也没有想象中那么糟。会找到关羽的,也会找到张飞的,还有那即将投奔到刘备阵营的赵子龙、诸葛孔明。 想到这些,蔡鹏心里敞亮了许多。 抖擞精神,要赶在天大亮前,通过荥阳地界,避免再遭遇东郡城外那样的麻烦。 然而,蔡鹏还是迟了,一只近百人的队伍已经冲出荥阳城,当先一员大将,催马挺抢,只奔蔡鹏而来…… 第0237章 蔡鹏 赛过吕奉先 提着长枪的将领在蔡鹏面前停了下来,很疑惑地上下打量着蔡鹏。 “在下只是路过,急着去汝南投亲。”蔡鹏早就想好了托词。 “就你一个人?”提枪的将领向蔡鹏身后张望。 “嗯哪,就我自个。” 那将领一愣。 蔡鹏意识到,自己又顺嘴把东北话溜达出来,把“嗯”说成了“嗯哪”,把“自己”说成了“自个”。赶紧捋直了舌头,重复道:“就我自己一个人。” “你从河北来?”那将领突然问道。 蔡鹏并没上当,摇摇头:“我从洛阳来。” “洛阳?洛阳是这种口音吗?洛阳在西,汝因何自东而来?”那将领紧盯着蔡鹏的眼睛。 “啊……哦,我老家是辽东人,从洛阳去汝南,走错了路。”蔡鹏还算镇定。 “哦……如此,请便……”那将领点点头,笑了笑,轻提马缰,闪开道路。 蔡鹏不大敢相信,怎么这么容易就被放行了,轻催坐下马,小心地向对面队伍走去。 荥阳的队伍分列两旁,为蔡鹏闪出一条通道。就在蔡鹏小心地走到队列中间时,突听身后一声大喊“围住他!” 蔡鹏虽早有准备,但想纵马逃出已是不可能了,荥阳士兵手持利刃,将他紧紧围住。 “嘿嘿”那将领冷笑几声,提马进来,手提长枪指点着蔡鹏道:“这位将军倒是不见老啊,当年虎牢关前,打退吕布,可是威风得紧啊!” 蔡鹏知道,再狡辩已然没用了,此人必是当年参与过十八路盟军讨伐董卓之战,而且一定目睹了自己打退吕布。蔡鹏微微一笑:“正是在下,敢问阁下是?” “嘿嘿,我嘛,蒙曹丞相信赖,忝任荥阳太守,王植。还未请教尊驾大名。” “蔡鹏。”蔡鹏淡淡地答道。 “哦,蔡将军,幸会幸会。蔡将军,某有一句忠言,眼下,你们的刘皇叔大势已去,我劝将军弃暗投明,凭蔡将军当年虎牢关前雄威,必得曹丞相重用,如何?” 蔡鹏拱拱手道:“多谢,只是蔡某无此心思,况且王太守既知蔡某效命于刘皇叔帐下,又岂能不知刘皇叔手下,只有忠义之士,无有变节之人。” “哈哈,说得好说得好,哈哈哈……”王植手捋着胡须,大笑不已,仿佛蔡鹏义正言辞的话语是一段好玩的笑话。终于,王植笑完了,拱手欠身道:“好一个‘只有忠义之士,无有变节之人’,那我倒要问问,那关云长将军为何投靠了曹丞相,为何被封为汉寿亭侯啊?” 蔡鹏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看看身边林立的枪戈,强压怒气,低头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 蔡鹏抬起头,微笑着问道:“哦?蔡某却不知,那关云长已经投靠了曹丞相?” “然也!”王植得意地道,“那关云长现在就在许昌,蔡将军何不效而仿之?” 蔡鹏点点头,从王植口中得到关羽的消息,让蔡鹏感到欣慰,看来,自己这一趟没有白跑。 王植见蔡鹏点头,觉得自己的游说也许有了效果,赶紧追问道:“怎么样蔡将军?还有何疑问,王某当知无不言。” “呵呵”蔡鹏冷笑两声,“蔡某倒真有个问题,你既知我当年在虎牢关前,击退过吕奉先,为何还要自找没趣?” 王植闻言一愣,随机褪去脸上笑意,冷笑道:“看来蔡将军是铁了心追随那无家可归的刘皇叔了?我最后奉劝你一句,这里不是当年的虎牢关,王某也不是那徒有虚名的吕奉先!” “哈哈哈”蔡鹏大笑不已,眼前这个心浮气躁,腰肩塌陷、痨病鬼样的家伙竟然自比吕奉先,这恐怕是蔡鹏有生以来听到的最完美的笑话了。“哈哈哈”蔡鹏的笑声中充满着对王植的轻蔑,也充满着自信。 “你……”王植显然被蔡鹏激怒了,“姓蔡的,你不要太过张狂,当年虎牢关,若不是你们无耻地以多胜少,若不是那吕奉先连斗数阵,若不是吕奉先轻敌,岂有你猖狂的机会?我再重复一遍,这里不是虎牢关,你手里也没有那糊弄人的空心棒子!” “哈哈,王太守,你嘎哈呀,别急嘛,我还有一事要问。” “你……讲……”王植楞了一下,又尽量展示出不战而屈人的风度。 蔡鹏拱拱手:“蔡某想请问,你可知道,你这荥阳太守能当到哪一天吗?” “你……何意?”王植被蔡鹏的话弄迷糊了。 蔡鹏笑嘻嘻道:“蔡某告诉你吧,你的太守之位,今天到此为止!”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得“哗啷啷”声响,蔡鹏已经掣出三节棍,直奔王植顶门砸来…… 王植绝不是只会吹牛,反应速度绝对够快,横举大枪,迎向扑面而来的棍子…… “嘡……” 这里的确不是虎牢关。 今天的蔡伯飞也不是当年的“菜鸟”,他手中那根“胳膊粗细能发出瘆人风声的乌黑空心大棍”也已经换成了三节棍。 三节棍不会像“空心大棍”那样折断。 “啪……” 但是,不会折断的三节棍却能弯曲,折返下来的第一节棍子准确击中王植的头,王植头上的武冠被打飞。 王植真的不是吕奉先。 起码王植没像吕布那样落荒而逃,他依旧端坐在马上,双手依旧保持着磕挡对手武器的姿势。 只是,王植很纳闷:明明挡住了,为何头上感觉一缕冰凉? 暗红的血,从他眼前不断向下流淌,王植终于明白了,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不挡了。 想通了的王植,再无牵挂,跌落马下…… “哗……” “哇……” “啊……” “妈呀……” 周围的士兵被这一幕惊呆了,没人看清楚,自己的长官怎么就死了呢? “挡我着,死!”蔡鹏大吼一声,轻轻一夹马肚,战马向前缓缓迈步…… 迎面的枪戈慢慢垂落下去…… 围堵的军阵悄悄闪开一条缝隙。 一人一马缓缓从枪戈丛中穿过,错愕呆立的曹军士兵默默低下头,甚至不敢正视这天不怕地不怕的家伙…… 第0238章 蔡鹏 救人一命 过了小城长社,再有几十里就到许昌了,蔡鹏有些犯愁,自己没有“路传”,怎么能进入许昌城呢? 找一个树林,放开马儿,任其啃食些残存衰败的荒草,蔡鹏肚子也饿了,找个树桩坐下来,一边啃着冰冷的干粮,一边思考该如何进城找寻关羽。 难以下咽的干粮不是问题,让蔡伯飞将军思考混进许昌城的办法才是大问题。 左思右想,蔡鹏只想到一个办法:争取在官道上找人借一个路传。 可是如果人家不借呢?那没办法,我有急用啊,只好对不起了…… 蔡鹏很为自己想出的办法感到羞愧,但他实在想不出别的办法。 一阵车轮碾压坚硬土地的声音传来,探头望去,只见从长社方向来了几个人,有一匹马,还有一辆车子,几个兵卒随行。 官兵? 看样子,是往许昌方向去,他们身上一定路传。 找他们借? 蔡鹏来不及多想了,勒好马的肚带,牵着马儿来到官道的中央。 那一行人走得近了,蔡鹏看清骑马的是小校装束,随行四个甲士,拥着一辆囚车。 “闲人回避!”骑马的小校大声喊道,官道上没有其他行人,自然是在警告蔡鹏。 蔡鹏一动不动。 “此乃囚车,阻碍致延误者,按律治罪!”小校又喊了一遍。 “嘿嘿,不敢阻碍,某只是借问一句。” “公务在身,休得啰嗦。”小校见蔡鹏体格健壮,一付有恃无恐的样子,内心也多了些畏惧,并没有胆量动手,只是声色俱厉,想把蔡鹏吓走,也是给自己壮壮胆子。 “咦……某冤枉啊……”囚车里的人突然大叫起来。 声音怎么如此熟悉?定睛一看,蔡鹏不禁大吃一惊,囚车内竟然是孙乾孙公祐。孙乾一定是听到自己说话,才大声呼叫,引起自己的注意。 “让开!”小校的坐骑已到蔡鹏身侧,“让开了,小心撞死了你。”小校话说得凶狠,却也只是虚张声势,并未有什么举动。 蔡鹏仰头看着马上的小校,微微一笑,对小校招招手道:“军爷,我有件事要禀报。” 小校自然没那么傻,不会相信蔡鹏真有什么重要事情要说。警惕地将身子往后挪挪,看着蔡鹏。 蔡鹏伸手入怀,掏出路传在小校晃了一下。 那小校没有看清,不自觉向前探了探身子。 蔡鹏一把揪住小校胸襟,轻轻一扯,便将小校拽下马来。 那小校军阶虽低,却甚有经验,被“一扯”“一拽”间,已经知道自己绝非蔡鹏的对手,只惊呼了一声,立刻恢复常态,束手而立,并不挣扎,大有处惊不变的大将风范。 随行四个军士见头目被人控制,煞是紧张,提着兵器,犹豫着是否该上前相帮。 “莫动!”小校连忙出声制止。 蔡鹏反被小校的沉着弄懵了,愣愣地看着小校。 蔡鹏原已筹划好:假装从怀里拿东西,吸引小校注意,将其从马背上拽下,小校势必挣扎,自己就势猛击其后脑,然后去对付那几个军士…… 可是,这小校异常冷静,竟不反抗不挣扎,这可彻底打乱了蔡鹏的计划。 蔡鹏发着楞,还是小校机灵,身体纹丝不动,连眼珠都不转动一下,显示出自己没有任何敌意,只是那张嘴连珠豆般说着:“壮士威猛,小人敬佩!壮士高义,小人感恩不尽。但有何吩咐,小人不敢不从,小人上有八十高堂,下有待哺儿女,只求壮士开恩,饶过小人性命,便是救了小人一家老小……” 蔡鹏已经傻了。 还是那四个军士反应快,一听头目如此说,当即折转身子就要跑。 “站住!”小校一声大喝。 “你嘎哈玩意啊!”蔡鹏吓得不轻。 小校依旧冷静:“壮士莫怪,小人岂敢对壮士发号施令,小人是招呼兄弟们。”说完,扭头冲在原地犹豫的军士们喊道:“军纪森严,你们不要命了,还不赶快过来。” 那四个军士确实训练有素,一听头目如此说,互相望望,犹豫一下,扔了兵器,上前几步,跪了下去,齐声叫着“壮士开恩……” “你、你、你们这是要闹那样……”蔡鹏几乎崩溃了。 “快把钱都掏出来。”小校命令几个手下,四个军士立刻掏出身上钱物,双手捧向蔡鹏。 “我不是打劫的!”蔡鹏怒了,很是为对方小看自己而生气。 那小校楞了一下,仿佛下了很大决心,做出一个艰难的决定:“壮士将这、这马牵了去吧……” “呃……呃……”蔡鹏原本就准备抢了马匹给孙乾骑乘。 小校见蔡鹏好像还不满足,只得再咬咬牙,冲几个手下喊道:“快把拉车的劣马给壮士卸下。”之所以强调一下“劣马”,自然是提醒蔡鹏,那马不值钱。 “慢着!”蔡鹏制止站起来卸马的军士,“我要那马作甚!” “那、那就求壮士放了小人吧。” 蔡鹏见小校客客气气,说得话既敞亮大方,又有条有理,不自觉松开了手。 小校如释重负,便想规规矩矩给蔡鹏施礼道谢,却不料,又被蔡鹏一把抓住胸襟。 “啊……” 蔡鹏愁眉苦脸望着小校,埋怨道:“靠!你嘎哈呀,我差点被你忽悠懵了,赶紧麻溜利索地。” “做、做、作甚?”再次被擒住的小校终于不再淡定了。 蔡鹏呸了一口,喝道:“别在这跟我扯犊子,赶紧把囚车打开。” “啊……”小校惊叫一声,“壮、壮、状士,劫囚车,按律当、当、当斩啊……” “谁敢斩我?麻溜利索地!”蔡鹏眼睛一瞪。 小校再也坚持不住,双腿松软,若不是被蔡鹏抓着胸襟,便要瘫在地上。小校放声大哭:“壮士啊……呜……使不得啊……呜……我等当差吃饭……呜……丢了囚犯……按律也当、当、当……呜……我的老娘啊……呜……啊……” 蔡鹏又被小校哭懵了,这样还真害了无辜军士们的性命。 正踌躇着,却听囚车内孙乾喊道:“伯飞救我……” 蔡鹏顾不得许多,一把抽出小校腰间短剑,抵在他的胸口。 “打开囚车!” 小校面如死灰,颤抖着哀求道:“壮士饶、饶、饶命,钥匙真不在我们身上……” 蔡鹏毕竟在这个时代呆了十多年了,也知道像他们这种低级军士押运囚徒,没资格掌握钥匙,古代锁具简单,接收囚徒的官员自有开锁钥匙。 蔡鹏拽着小校,挪动到几个跪着的军士面前,连出几脚,将他们的兵器踢得远远的,顺手将那小校推到一旁,去路边捡起一块大石头,嘱咐囚车内孙乾小心,“哐哐”几下,砸开锁头,搀扶出孙乾。 “伯飞啊……”孙乾劫后重生,还待煽情几句,蔡鹏赶紧制止。 “公祐先生,咱们回头再说,你能骑马不?” “虽遭囚禁,幸未加刑。” “那就好。”蔡鹏将孙乾扶上小校的坐骑,牵过自己的马,刚要飞身上马,却听一旁的小校大叫道:“壮士救命啊……” 蔡鹏疑惑地看着他:“嘎哈啊?我又不会害你们。” “呜……”小校泣不成声。 孙乾叹道:“唉,他们被劫走了囚犯,回去难免一死啊。” “啊!哦……”蔡鹏明白了,略一沉思,有了主意。走过去,喝令几人解下腰带,几个军士怎敢不从,蔡鹏接过小校的腰带,将小校捆个结结实实。 小校能在军中混了许多年,靠得就是“机灵”二字,只一愣,就明白了蔡鹏的意图,高喊道:“兄弟们,怎还愣着?别劳烦壮士动手啊!咱们押运囚犯,不幸遇到大股黄巾,丢了囚犯,又被俘获,全赖上天保佑,才逃了出来,快把自己捆上啊……” 小校这么一说,几个手下都明白了,这样一来,就不会被定“畏战”之罪,而是因敌人实在太多,寡不敌众啊。回去城里,也许能免受处罚,即使定罪,起码也能保条性命。 想通了这一节,四个士兵互相帮助着,将同伴捆绑结实。 最后一个军士没人帮忙了,只好可怜巴巴望着蔡鹏。 如此行侠仗义之事,蔡鹏怎能不帮。 “这回行了吧?”蔡鹏客气地征求小校的意见。 “小人想再求壮士一事。”小校见蔡鹏还好说话,又厚着脸皮请求。 “嘎哈?说吧,我好人做到底。” “求壮士再、再给我来那么一刀……” 蔡鹏不得不佩服这个天才小校:“我靠,你还真够专业啊。是这样吗?”蔡鹏举短刀作势往小校脖子上抹去。 “啊……”小校吓得一闭眼,见蔡鹏并未动手,心里才安稳,指点着蔡鹏在自己胳膊上划了一刀,嘴里不停嘱咐“壮士手下留情……” 其余几人见了,立刻纷纷开口央求蔡鹏也给自己来上一刀,免得回去长官责怪未做抵抗。 “嘎哈嘎哈呀,我可没空陪你们玩了。” 那几人见蔡鹏不肯帮忙,不停唉声叹气,都为自己未能挨上一刀懊悔不已。 蔡鹏想了想,掏出自己的钱袋,走到路边,掘了个小坑,倒了一些钱进去,培上土,又拿块大石头压到上面,对几个军士道:“你们若是有幸逃得处罚,记得来此取钱啊,权当我给你们赔不是了。” 说完,上马,和孙乾扬长而去…… 第0239章 教授 疑神疑鬼 仓促之间,难以找到合适的船,教授和王队只好临时搭乘小船,赶紧离开江州这个是非之地。 小船只到涪陵。 涪陵,处在长江与乌江交汇处,因乌江古称“涪水”而得名。乌江发源于贵州境内,古时,贵州属极偏僻之地,因此乌江沿岸几乎没有什么城镇,涪陵便得了“千里乌江第一城”之名。 两人在涪陵稍作休整,长江汛期过了,二人又找到一艘货船,顺流而下。 因为未能吃到闻名天下的涪陵榨菜,二人有些遗憾,可是没有办法,不要说榨菜,便是做榨菜的原料——茎瘤芥,也就是俗称的“青菜头”都还没有,想吃榨菜,还要再等上一千六七百年才行啊。 船老大一声“开船喽……” 船工应道“搬倒!” 节奏相对舒缓的开船“莫约号子”响起: 呦……呦嗬嗬……(呦……嗬……) 呦……呦嗬嗬……(呦……嗬……) 呦……呦嗬嗬……(呦……嗬……) 嗨呦呦嗬嗨呦嗨呦(嗨) 呦嗬嗨呦(嗨),呦嗬嗨呦(嗨)哦…… (呦……嗬……) 教授听得痴了。 粗犷高昂的号子,唱出来的是艰辛,船工们在用血和泪,谱写激流中的乐章。 一曲莫约号子终了,船儿已驶入江心水道。 教授慢慢从激昂的号子中平静下来。 “川江号子真好听啊!”教授叹道,转头看王队,王队坐在那里,若有所思。 “王队,听号子入迷了?” “啊……哦”王队笑笑,“说实话,我还是喜欢喜欢我们老家那边的黄河号子。” “哦?黄河船工号子?我还没听过,和川江号子有什么不同?” 王队想了想:“我也不懂音乐,只是更喜欢黄河号子而已,要说和川江号子有什么不同,我觉得川江号子更像歌、唱的歌,黄河号子是叫喊、是怒吼。” “啊,比喻得好啊,有时间一定要去听听。” 王队遗憾地摇摇头:“几年前,我走渭水,从并州去长安时,听船工唱过。如果回到二十一世纪,恐怕听不到喽……”(参见0038章《九曲十八弯》) “哦,那可真遗憾了。” “教授,我方才一直在想一个问题,你说这世上有鬼没有?” 教授被王队的话弄愣了,他知道王队从来不信鬼神:“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以前我从来不迷信,可是最近,总觉得心神不安。” “你是不是病了?”教授赶紧上前摸摸王队的头,并未感觉异常。 “不是病的事,我就是感觉内心总有一大堆疑问,却又说不清楚。” 教授轻轻拍拍王队的肩膀:“你一定是思虑过多,太惦记队友们了。” 王队摇摇头:“好像不是,我最近总做同一个梦,梦境里空空的,非常非常空旷,空旷得令人害怕,啥也没有啥也看不到。”王队抬起头,盯着教授,“可是,我总感觉,仿佛有一双可怕的眼睛,在背后盯着我,在梦里盯着我。” 教授心里不禁一抖,听了王队的话,教授也有了一种莫名的恐惧。 “应该……没什么吧……”教授尽力安慰着王队。 “那你说有鬼魂吗?” “这个……应该没有吧……” “那你在外国留学,外国人相信鬼魂吗?” 教授在王队身边坐下:“西方人大多相信魂灵,好像只有犹太人例外,《旧约》中记载过,上帝耶和华告诫犹太人,人不应该崇拜鬼。但其他民族,各种宗教,几乎都信奉灵魂之说。咱们中国人也一样,否则就不会有什么阴间、地狱之说了。” 王队呆呆地盯着江水。 教授开导道:“不过,所有的信奉不过是精神寄托,毕竟谁也没见过鬼魂。‘疑神疑鬼’这个词就说明了一切,所谓鬼神,不过是疑虑所生。” 王队默默地点点头。 教授又道:“好了,别想那么多了,这船到鱼复就要折返回去,到那里,咱们还要换乘其它船。” “鱼复?” “嗯,鱼复,就是后来的奉节,在白帝城附近。” “哦,那就到三峡了。” “是啊,我们换了船,就能看到这个时代的长江三峡了。” “好吧,我也想通了,找队友们不是一朝一夕的事,随缘吧,我们就好好领略一下三国的三峡风光。” …… 鱼复,曾是古夔州的治所,后来几易其名。二十多年后,刘备兵败,退守至此,将其改名为“永安”,唐朝时,为了尊崇诸葛亮“讬孤寄命,临大节而不可夺”的品质,而改名奉节。而现在,诸葛亮尚未出仕,自然也没有“奉节”这个名字了。 鱼复,是从下游经长江入川的门户,素有“西控巴渝收万壑,东连荆楚压群山”之称,。 二人在鱼复下了船,鱼复虽是重镇,但城却不大,简单游览一番,两人决定向东去白帝城。行走在山腰小路上。 “那是什么?”王队拉了教授一把,指着山下江岸上一片沙石地问道。 教授俯身观看,只见下面一片开阔的江岸上,许多大大小小的石堆星罗棋布。粗看好似杂乱无章,细看却又好像暗藏玄机。 “哦……”教授拍拍脑门,指着山下道:“我知道了,一定是‘八阵图’,就是后来孔明用来困住陆逊的八阵图。”教授正说得兴奋,却见身旁的王队双手抱头,身子不停摇晃,竟似要向山下栽去,教授一把将王队拉住。 “王队,王队!”教授惊叫着,“你怎么了?” “啊……”王队紧闭双眼,使劲按揉着太阳穴,半天才睁开眼睛,长长喘了一口气。 “怎么了?”教授追问。 “我、我突然感觉头好晕……” “啊?!不会是高血压吧?”教授有些手足无措,在这里犯了病,可就糟了。 “应该不是,我们家没有高血压病史。” 教授仔细查看王队,王队脸上没有高血压症常见的那种潮红,反倒透着一丝苍白。 “没事、没事,不是高血压就好。”教授拉着王队,找一个石头,让王队慢慢坐下。 王队逐渐恢复了平静,指着山下道:“我方才盯着看下面的石堆,突然就感觉眩晕。” “你先不要说话,来,喝点水。”教授将装水的竹筒递给王队。自己把住崖边一棵树,探身向山下望去。 只见山下石堆,横纵排列不甚整齐,但又好像三五成群,七八成伙,而中央的一组石堆,呈圆形,在阳光下,反射出亮白的光彩。 怎么还会反光? 教授忍不住盯着中央那组石堆看,但距离太远,看不出究竟。 就在教授将目光从中央石头群移开的同时,他突然看到周围的石头堆全部旋转起来…… “啊!”教授惊呼一声,死死抱住身旁的树…… 第0240章 王队 八阵图探秘 王队喝了些水,感觉好多了,听到教授的惊叫,王队赶紧过去拉住教授。 “教授,你怎么了?” “啊……啊……”教授摆摆手,“快扶我坐会……” 歇了好一阵,教授才睁开眼,看着王队苦笑道:“我也被山下那堆石头给弄晕了。” “啊?是石头的原因?” “嗯,是因为那些石头,来,我也得喝点水。” 王队把竹筒递给教授,问道:“教授,你方才看到了什么?” 教授喝口水,反问道:“你方才是不是感觉周围的石头堆旋转起来了?” “是啊,难道八阵图真有古怪?”说完,王队忍不住又向山崖下望去。 “小心!”教授提醒道,“千万不要只盯着中央那堆石头看。” “哦”王队答应了一声,看了半天,再没有方才眩晕的感觉。“是因为阳光反射的缘故吧?” “啊……方才好危险。”教授站起来,把着树,向下指点着给王队解释道:“阳光反射只是很小的一部分原因,我看过相关研究报告,这个现象叫‘周边漂移错觉’。” “周边漂移错觉?” “对,你在网上看过那种图片吧,明明是静止的图片,但你看着看着,却发现图片动起来,通常是旋转起来。” “看过,当时觉得很有趣。”王队点点头,“可网上说,只有心理压力大的人,才会看到图片动起来。” “那是胡扯,和心理压力无关。简单说吧,很多图案摆在你面前,你的眼睛如果只盯着其中一个图案看,这个图案反射的光线就会与周围其它图案反射的光线产生差异,这种差异会使人产生错觉,就是‘周边漂移错觉’。通俗点说,就是眼睛的余光感觉到图案转动,但实际上一切都是静止的。” “哦,那我再试试看。”王队忍不住还要向下看。 “等等,”教授拉住王队,“你先把稳了,你要先盯着中央那堆,静下心来看,才会产生那种错觉。还有,一旦发现周围图案动起来,赶紧把视线移开,就可以避免眩晕了。” “好!”王队屏住呼吸,盯着看了了一会,果然又出现了周围石头堆旋转起来的错觉。好在有之前教授的提醒,王队这次才没感觉到眩晕。“呵呵,不错,挺有意思。” “唉,要是有个相机,把这里照下来就好了。”教授十分遗憾。 王队拉了教授一把:“走吧,我们下去看看,那些石头到底是干嘛用的。” “等等,我得把这里画下来。”教授说着,从包裹中拿出绢帛和笔,仔细描绘起来。 王队不知教授为何要画这里的图,但看见教授专注的样子,也不好打扰。 教授虽然没有耿浩那样的绘画基础,但画得很认真,把周边山势轮廓、江水流向以及石头堆的排列分布都一一描绘下来…… …… 两人沿着陡峭的山路,小心地下山。 到了山下岸边,正对着石头堆成的“八阵图”,便不再有在山上俯瞰时,八阵图带来的那种玄幻感觉了。 两人走进石头阵,只见石头堆形态虽不完全相同,但大体都呈地堡样子,石头堆之间,还有沟壑纵横交错,看形态,显然是人工所为。 “这是干什么用的?”教授问道。 王队也弄不清楚,但看这些石头堆,样子虽像可屯驻士兵的地堡,但石块与石块中间,只有个别的夹有类似三合泥似的填充物,而大多石块,是直接堆码的。这样松散的构造,显然不适合做长期屯兵的用途。 “那边有人!” 王队抬眼望去,只见远处有一个老者,衣衫褴褛,弯腰驼背,挎着一个小竹篮,蹲在一个石头堆旁,好像在抠挖着什么。 两人走了过去,客气地向老者打着招呼,询问老人在挖什么。 老者操着古怪难懂的方言,叽里咕噜说了一大通,两人越发迷糊了。 老人边说,边继续做自己的事情,用竹片铲挖着石头堆上一层类似水垢样的东西。 老人见两人不懂自己的话,便伸出手指,在石头上水垢样的东西上蹭了蹭,又将手指放到嘴里吸吮。 王队学着老人的样子,用手指也蹭了蹭,用舌头舔舔,笑着对教授道:“是盐。” “哦……”教授点点头,“那这里一定是古时熬煮食盐用的窑灶了。” “对对,一定是,老人家,这些是熬煮食盐的排水沟吧?”王队指着地上的沟壑问道。 老人虽不会说官话,但也大约能听懂王队的话,点点头。突然,老头抬头看看天,脸上显出恐慌神色,连比划带嚷嚷,好像是让王队二人赶紧离开。 王队二人还未尽兴,便摆手示意还要待会,老人疑惑地看了二人两眼,嘟囔几句,匆匆走了。 天上,一小团云彩快速飘移。 “可能是要下雨吧,看这云彩,应该下不长的。”两人并不在意,继续参观着令后人不解的八阵图。 “呜……” “呜……呜……” “呜……呜……呜……” 一阵阵怪异的声音在八阵图中回荡起来。 是风声。 可是,这风声怎么如此诡异? 凄厉、阴森的风,穿过这本就带有神秘色彩的石头大阵,王队二人心中也难免紧张起来。 呜呜的风声,一会又转为“嗷嗷”之声,两人惊恐起来,想找个安全的地方躲避。 深一脚浅一脚,两个人像无头苍蝇般向石头阵外跑,可是,绕过一堆石头,又是一堆石头,原本不甚大的石头阵,仿佛瞬间变成一个巨大的迷宫,让人无处可逃…… “咔嚓——” 一道闪电,大雨随即落下,两个人脚下一滑,都跌进沟内…… …… 好在只是一场阵雨,乌云很快飘远了,太阳重新把充足的阳光洒了下来。 沟里。 王队和教授已经成泥猴一般。 “真诡异啊!”见到了阳光,教授不像方才那样恐惧了。 “你没伤到吧?” “没有,你呢?” “我也还好。” 虽然没受伤,但初冬时节,淋了这一场雨,两人冻得不住颤抖。 天晴了,有附近山作为的参照物,两个人更容易找准方向。可即便如此,也是费了不少事,才走出石头阵。 …… 两人回到山上,向下望着石头大阵。 “这里不会真有灵异之事吧?”教授显然心有余悸。 “哈哈,教授,前几天,你还开导我不要信什么鬼啊神啊,怎么现在反倒迷信了?”王队笑着道。 教授尴尬笑笑:“唉,这不是被吓得嘛。” “这回啊,该我给你上上课了,我可是空军出身,空气动力学虽然没学明白,但毕竟学过。”王队指点着道,“教授你看,前面是三峡中的瞿塘峡峡口夔门,夔门断崖壁立,高耸入云,而江面狭窄,素有‘夔门天下雄’之称。而这道‘门’,就是一个大风口,风通过夔门,变得更急,而这些石头堆,正对风口,这些石头堆,起了导流作用,而石块之间的缝隙,将风撕裂,才发出那种怪异瘆人的声响。” “哦,对。”教授点着头,所有不解之谜,只要经过科学理论的解释,就不再有神秘色彩了,也就不再吓人了。 王队继续说道:“这些石堆,想必是古人为了利用这里的风,来加速盐水中水分蒸发,而特意布置而成。” “是的,一定是这样。”教授看着迷幻般的八卦阵,不禁感叹:“古人的智慧,真是强大啊!” 第0241章 五木 火烧新野 离开天柱山,五木带着小猴子向西北而行。 为了继续打怪升级,五木做了充分准备。精神准备就不必了,有了上次一招毙狼的经历,再加上“一嗓退两狼”的“传奇”,五木觉得,就是眼前扑上来一群猛虎,也不过多费几下力气而已。 物质准备是必要的,也是很简单的,只要再弄一根趁手的大棒子就是了。 蓬头垢面,衣衫虽不至于褴褛,却也是褶褶巴巴,污秽不堪,肩上抗着大棍子,棍子上绑着包裹,身后跟着一只毛发蓬乱,走路还稍稍有些瘸的小猴子。 五木这一身,绝对是公元200年秋冬流行逃荒套装。 只是,走路的姿势不大对。 标准逃荒形象,应该弯腰驼背,三步一喘,五步一咳。 但五木确称得上器宇轩昂、神采飞扬、横着膀子晃,另外,还有些贼眉鼠眼――到处寻找着可以用来“打怪升级”的目标…… …… 大家千万不要指责五木。 生在海边的五木,自打出生以来,除了杀过鱼、蒸过蟹、活剥过虾之外,要说还杀过别的什么动物,那只能是不小心踩死的蚂蚁了。 这样的一个人,竟然孤身(加个猴子)赤手(加个棒子)击毙一头恶狼,换作谁,谁都会趾高气扬一番。 况且,谁又知道风光背后的辛酸呢? 带着这个小山鬼,任何人家都不肯收留五木过夜。 不过五木已经不计较这些了。 我屠狼英雄邓森林岂是那种吃嗟来之食、低声下气求人之人? 你们不收留我,我就做个风餐露宿的孤胆英雄就是了。 五木仰天长啸:壮志饥餐恶狼肉,笑谈渴饮恶狼血。 “唉!要是再弄死头老虎,前一句改成‘猛虎肉’就完美了!” 可叹啊! 时运不济。 从此后,不要说碰到老虎、野兽,就是耗子都没见过一只…… 好在五木不愁吃的,左慈的丹丸的确神奇,一粒顶饿,两粒管饱,三粒下肚,五木就觉得有种蠢蠢欲动的感觉。 偶尔的,小猴子还能去摘些果子,两个人,哦,不,一人一猴,这一路上,倒也饿不着。 不过,五木还是遇到了困难。 初冬时节,往西北走,越走越冷啊。五木把包里的衣服全穿戴上了,还是冻得哆哆嗦嗦。 …… 天色将晚,走上一处山丘,放眼望去,四周丘陵起伏,想在天黑前走出这片丘陵,是不可能的了。 “就在这里休息吧。”五木低头征求小猴子的意见。 小猴子一付无所谓,我在哪都能睡的样子。 “问你话呢,你倒是吱一声啊。”五木有些恼。 “吱!”小猴子还真吱了一声,但脸上的表情明显是在咒骂五木:明知道我不能说话,总和我磨叨啥? “去一边去!”五木假装要踢小猴子,小猴子配合着“吱吱”叫了几声,往山丘下跑去。 五木跟着小猴子来到山下,这里是狭长的山谷,两侧山丘虽不高,但却陡峭,山上植被已由碧绿褪成金黄,却依然茂密。 峡谷内冷风嗖嗖,五木连打冷战。 “吱吱”小猴子在不远处叫着,五木走过去,发现小猴子找到一处山凹凹,在这狭长的山谷中,这个凹凹就像是长长隧道中的一处紧急避难所。冷风像隧道中疾驰而过的车流,凹凹内却没有风。 “这地方不错,今晚就住这了。” 五木现在对搭建睡觉的“窝”已经是驾轻就熟,很快就弄好了。 坐在“窝”里,五木开始准备晚餐,不过是每人(每猴)一粒丹丸,再加一个果子。 今天休息得早,困乏还没上来,五木蜷缩的“窝”里,胡思乱想着。 小猴子又从自己的小窝里窜了过来,五木已经习惯了,挪动一下,给小猴子腾出大些的空间。 山凹凹里虽然没有风,但毕竟入冬了,五木还是感觉阵阵寒意。 “这样不成,半夜非把咱俩冻感冒不可。” “啊吃……”小猴子像给五木配音一样,打了个带有方言的阿嚏。 “看看看看,叫你光着屁股到处乱跑。”五木埋怨着,起身捡些枯枝枯叶,掏出火石火镰,拢起一堆火。 通红的火光,映红和五木的脸,也映红了小猴子的脸。 五木皱着眉,扭着头盯着小猴子看了半天,嘟囔道:“你的鼻子怎么越来越红了?” 小猴子白了五木一眼,蜷缩到窝里。 火带来了温暖,也勾起了困倦,五木很快就睡熟了…… …… 睡梦中,五木看到自己面前摆满丰盛的菜肴。 有各式各样的蔬菜,有鸡鸭鱼肉,而最能勾起馋虫的,就是那烤的焦香的全羊。 五木伸手去抓,好像被烫了一下…… “吱!吱!吱――吱!” 小猴子凄厉的尖叫,把五木从美梦中惊醒。 盼望多日的时刻终于到来了…… 五木“噌”地攒起来,手里挥舞着大棒子,迷迷糊糊叫道:“老虎在哪……” “哎呀!”五木惊叫一声。 只见眼前通红一片,地上那堆篝火,已经烧到了自己的“窝”。 见五木醒了,小猴子“嗖”地窜了出去,五木赶紧跟着跑了出去…… 俗话说“狗急跳墙,猫急上房”,五木虽不是猫,可是危机时刻,也显出英雄本色,连滚带爬,竟然窜上了山丘。 回头望,山谷里虽不能说是火势冲天,却也是烟雾弥漫,野火蔓延。好在山谷两侧的岩壁陡峭,上面少有草木,火势没蔓延到山丘之上。火像是一头困兽,随着山谷中的劲风,四处冲撞着,很快就蔓延成一条火龙…… …… 离开了自己制造的“犯罪现场”,五木不敢停留,连夜赶路…… 天亮了,太阳出来了,回头看,依旧能看到远处升腾着缕缕青烟。 受了惊吓,又缺少睡眠,阳光一晒,五木的困意又起。找个避风向阳的地方,蜷缩着打起瞌睡…… 不知过了多久,五木被一阵说话声惊醒。 抓起大棒子,五木警觉地四处张望,心里暗叫:坏了,不会是来人抓纵火犯吧? 说话声从上面传来,五木不敢探出去向上张望,只能缩在下面,紧张地隐藏着。 上面好像有三四个人在说话。 有人说道:“这新野山谷,沟深林密,若是大队行军至此,当真要提防火攻啊。” 另一人道:“却也未必,几位不见昨夜大火,只能在谷中蔓延,山谷两侧,多赤裸石壁,火势难以向山上蔓延,敌人尽可攀援上山丘,虽可烧些辎重,却未必能一举克敌。” 又有人道:“将火引上山丘,何解?” 有人反问道:“如何引火上山?难不成要在岩壁上种上草木?” 有人笑道:“哈哈,如此过于繁琐,某倒有引火上山良策。” 马蹄声响起,人声也渐渐远去,五木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 “吱……吱吱……吱吱……”同样紧张的小猴子终于开口了,对着五木呲牙咧嘴,一通乱叫,自是埋怨五木不该轻易玩火…… “新野,哦,那就离隆中不远了……” 第0242章 耿浩 再觅良方 这些天,华佗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耿浩每次去探望,华佗都不开门,就连“嗯啊”的答应也显得有气无力。 耿浩知道,华佗一定是因为诊治孙策失败而上火、自责。 耿浩也上火。原本满怀希望,指望着华佗手到病除,再见到那个活蹦乱跳、满脸嬉笑又暗藏心机的孙策,可事与愿违,竟然连华佗这样的大牌都失手了。 好在华佗说,此次失手,只是未能治愈孙策,倒不至于加重孙策的病情。有了这句话,耿浩的心就落了地。 孙策病情的事暂且只能放一放了,耿浩现在首要的任务是对付另一个病人――华佗。 华佗憋在屋里,开始时,几乎是不吃不喝。耿浩苦口婆心,大道理小道理讲了一车又一车,又搬出许多类似“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这样的名人名言,总算说服华佗开始吃饭。 饭是吃了,但华佗依旧不出屋,也不让耿浩进屋,只是嘱咐耿浩继续按以前的办法照顾孙策。 耿浩两头忙活着,这边不能自理的孙策倒好办,起码不哭不闹,可那边的华佗就让人犯愁了,若是把这老先生憋出毛病来,怕是没人能治得好了。 耿浩就纳了闷了,平时看这老爷子嘻嘻哈哈,老顽童似的,怎么倔起来,这么大脾气啊?! 又过了几天,耿浩实在憋不住了。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无论如何,也要把他弄出屋,实在不行,就只好学学小品里的“崩溃疗法”了,实在不行,只好破门而入,无论如何也要把这老爷子弄出来! 耿浩眼珠一转,心生一计:对,我就假装孙策病情恶化,一定能把老爷子骗出来。 有了主意,酝酿下情绪,耿浩匆匆来到华佗屋外,咧咧嘴、眨眨眼,调整好面部表情,抬手准备敲门。 “吱嘎”一声,房门开了…… “唉呀妈呀……”耿浩吓得倒退几步,险些一屁股坐到地上。 房间昏暗,门口的华佗,衣衫不整、神情憔悴、精神萎靡…… “你、你、你……”耿浩指着华佗,第一反应是华佗一定是被不良之人侮辱了…… 华佗缓缓走出房间。 华佗的须发蓬乱,随微风飘动,在阳光的映射下,显得异常诡异。 “你、你、你头发怎么都白了?!”耿浩大叫道,华佗年纪虽大,但以前的头发胡须也只是花白,可这仅仅过去几天,竟然变成雪白,只是白的暗淡、凄惨,不见一丝光泽。 “无妨。”华佗淡淡道,“老朽苦思数日,日夜反省,自忖所用药物、施治技法应无不妥,但却未能如愿,看来,只能是吴侯所中之毒太过怪异、霸道,非老朽一己之力所能破除了……” 耿浩赶紧插话道:“哎呀我的华爷爷啊,吴侯的病情严重,大家都清楚,也都理解,治不好不是你的错。如果非要追究责任,我这个‘护佑校尉’自然是首当其冲。” 耿浩话说得仗义,华佗很是感动。 华佗拉过耿浩的手,使劲握了握:“疾者卧于床榻,老朽身为医者却无能为力,惭愧啊……” “没事、没事的……” “老朽想明白了,若要治愈吴侯,只能再请高人,一同研讨方可。” “再找高人?”耿浩盯着华佗,“我觉得您老爷子就是最高的高人了,难道这世上还有比你更高的高人?” 华佗正色道:“当然。所谓‘术业有专攻’,老朽不过是沧海一栗,于外科之术,老朽颇有自信,但还是有许多疾症,非老朽所长。” “哦,我想起来了,你是不是要找张仲景老先生?我明白,明白,这就叫‘会诊’。”耿浩的“聪明才智”再次得到淋漓尽致的发挥。 华佗却摇摇头:“老朽曾与仲景先生研讨过此类恶毒,此番施治,已是结合吾二人之法,老朽还要再找高人讨教。” “啊?你和张仲景两位神医都无法处理,难道还真有神仙不成?”耿浩十分诧异。 “神仙倒不是,老朽想去拜访道者。” “道者?哦,就是道士吧?”耿浩觉得华佗的想法实在不靠谱,“道士不过是装神弄鬼,画画符捉捉鬼,看着像模像样,可谁见他们真的抓到过鬼啊?” 华佗笑了:“非也,耿小友所说之事属实,却有不良道者故弄玄虚,骗人钱财,但真正得道之人,无不医术高明,道家炼丹制药,与世俗之法差异甚大,尤其善于调治奇邪恶毒。吴侯所中之毒,世上罕见,老朽便是想拜访几位得道高人,与他们探讨一番。” “哦,我明白了,要不要我跟你一起去啊?”耿浩听华佗把道士说得玄玄乎乎,心里十分好奇。 “耿小友可去不得,你若走了,谁来照顾吴侯?” 耿浩自己也知道是这么个理儿,无法和华佗一同去,心中好不遗憾。 华佗把耿浩拉进孙策的病房,仔细叮嘱一番,无非还是按原来的办法用药、按摩,这些活,耿浩已经轻车熟路了,华佗只是不甚放心罢了。 华佗说走就走,耿浩赶紧给华佗收拾东西,自然是大把大把的银钱塞进包裹。 送别时,耿浩问起华佗要去多久。 华佗回答少则一月,多不过二月。 耿浩知道,这个时代交通甚是不便,出门一两个月算很短的了,可是华佗走了,耿浩心里还是没底,却又只能反复叮嘱华佗早些回来。 “哦,对了,还没问您老准备去哪,找哪位高人。” “老朽想先去天柱,找寻左元放先生。” “左元放?”望着华佗的背影,耿浩念叨着,想起来了,左元放就是左慈嘛。他能有这么大能耐吗? “左慈、左慈……”耿浩反复叨咕着,虽然自己没见过左慈,但总感觉好像很熟悉,终于记起了,当年五木曾说遇到过左慈。 想起五木,耿浩不禁又想起王队和教授,这三位队友离开江东,去益州山区寻找天坑,屈指算来,已经五年整了。 他们找到了吗? 他们回家了吗? 耿浩有些担心,有些怕,王队以前单独去过西南大山,他说过,西南山高林密,野兽颇多,几位队友不会遇到什么危险吧? 王队还说过,不管怎样,一定会回来找自己和蔡鹏,可是五年过去了,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蔡鹏,这个菜鸟一定还跟着刘备混呢,听传闻,刘备最近很惨,不知道菜鸟怎么样了…… 第0243章 蔡鹏 绕过汜水关 蔡鹏救下孙乾,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对孙乾讲了。 蔡鹏告诉孙乾,皇叔刘备和简雍已经向袁绍请命,假称赴荆州邀约刘表一同抗击对抗曹操。蔡鹏受刘备之命,前往许昌找寻关羽,然后去汝南同刘备简雍会和。 孙乾听到刘备的消息,放了心。 蔡鹏也高兴,自己正愁没办法进入许昌呢,有了孙乾这个能出主意的“推车老汉”,蔡鹏就不用操心进城这些事了。 那就快走吧,蔡鹏催马向南奔许昌,却被孙乾叫住。 “走这边。” “走这边?”蔡鹏懵了,这边是向北,是自己刚刚路过的荥阳方向啊,在那边还有条“命案”呢。 “这岂不是南辕北辙了吗?” “云长在北边,边走边说吧。” 蔡鹏接连犯下“杀人”、“劫囚车”等大案,站在官道中间聊天的确有些太过嚣张,只得跟着孙乾向北走。 在路上,孙乾把自己和关羽的事情详细对蔡鹏说了一遍。 …… 徐州之战,刘备令糜竺简雍守彭城,关羽守下邳,而刘备自己率张飞蔡鹏孙乾在小沛迎击曹军。 岂料两军一交锋,刘备军瞬间瓦解,刘备在蔡鹏拼死保护下,逃去河北。张飞不知去向,孙乾一路向西,跑到了汝南。 关羽在下邳,因守护着刘备家眷,无法脱身,被曹军团团围困,有心死战以保全忠义之名,只因刘备妻儿在旁,关羽不忍心抛下,无奈之时,旧识张辽出面规劝,关羽只得暂时归顺了曹操。但也和曹操约定,只要日后听得刘备消息,立刻前往寻找。 曹操待关羽甚厚,除金钱及一切日常用度之外,还奏请皇帝赐关羽汉寿亭侯爵位。 关羽为报答曹操,主动申请带兵赴汝南清缴黄巾余部。孙乾在汝南得知关羽到来,乔装见了关羽,并和关羽约定,由孙乾负责打听刘备下落,而关羽得胜后,回许昌向曹操复命,在许昌等待孙乾的消息。 孙乾了解到刘备去河北投靠了袁绍,立刻赶回许昌和关羽商议,关羽当即决定去寻找刘备。 关羽本想去向曹操辞行,曹操因之前与关羽有过约定,不能食言,便推托不见,关羽无奈,将曹操所赠所有物品全部封存,将汉寿亭侯印悬挂于正堂之上,启程北上寻找刘备。这便是流传后世的“挂印封金”。 关羽和孙乾商议,由孙乾走近路先赴河北通知刘备,刘备妻儿家眷不能骑马,只能乘车,考虑到曹操袁绍正在官渡一带对峙,不便从那个方向过黄河,而荥阳一代没有大的渡口,家眷车架难以渡河,因此关羽亲自保护着家眷,绕道去洛阳,准备从那里过河。 …… 蔡鹏听完孙乾的讲述,又问道:“公祐先生怎么又被俘了呢?” 孙乾告诉蔡鹏,因曹袁两军激战正酣,曹操属地周边都加强了戒备,孙乾急着赶往河北,不料离开许昌,刚走到长社,便被长社守军截住盘查,暴露了身份。孙乾在长社被囚禁数日,才被解往许昌。 “多亏遇到伯飞将军你啊。” 蔡鹏没空和孙乾客气,急着打听关羽的清况。 孙乾道:“吾与云长将军一同离开许昌,吾身陷长社数日,云长将军带着车架,行走缓慢,某推算,如今尚未到达洛阳。” 蔡鹏急忙道:“那我们正应该先去许昌,再从许昌奔洛阳,去追关二哥啊。” 孙乾道:“走许昌洛阳一线,路途太远,怕是难以追上,我二人不如抄近路,从荥阳过汜水关,再赴洛阳,如此,当可赶在云长渡河之前,赶到洛阳。” “那就甭啰嗦了,赶紧走吧。” 两人扬鞭催马,一路向北。 …… 荥阳静悄悄的,蔡鹏刚把荥阳太守王植杀了,还未有新官接任。 过荥阳继续向北,就到了汜水。 汜水向西就是虎牢关,过了汜水虎牢,洛阳以东再无险峻可以依仗,因此汜水虎牢算是洛阳的东大门。 汜水虎牢,北邻黄河,南依嵩高(后来称嵩山),想去洛阳,必须过这一关。 蔡鹏孙乾二人站在高岗上,远远眺望汜水。只见汜水关门前,枪明戈亮,城门守卫较其它郡县城多了不止一倍,等待入关的百姓排成长龙,等待着严格的盘查。 孙乾摇摇头道:“过关怕是不易啊。伯飞将军声名赫赫矣!我在长社,虽身陷囹圄,却也听得传闻,言道神勇将军只一招便毙大将秦琪于马下。” “秦琪?哪个秦琪?” 孙乾十分惊讶地看着蔡鹏:“镇守东郡附近黄河渡口曹将秦琪啊。” “哦,他叫秦琪啊。”蔡鹏有些惭愧,倒不是因为杀了人家却不知道人家叫啥,而是觉得那秦琪死得有些冤枉,自己根本没想杀他啊,明明是他动了杀心,结果栽下了马,一头撞死了。 蔡鹏现在没心思考虑杀了谁的问题,怎么通过关卡,找到关羽,才是蔡鹏最关心的事。 东郡杀秦琪,荥阳杀王植,蔡鹏估计自己一准已经上了曹操的“协查通报”,这次想混过汜水,怕是没那么容易了。 两人眉头紧皱,却想不出过关之策。 硬闯是不可能了,关上遍布哨位,关前有众多守卫,况且等待过关的百姓很多,硬杀硬闯容易伤到无辜。 那么绕道呢?汜水南面是绵延的嵩山,两人不熟悉山路,况且即使能翻越过去,也必定要耗费很多时间,恐怕难以找到关羽了。 只剩下一个办法,找船,从河上绕过去。 两人赶到河边,傍晚时分,还真看到一艘可载人载马的船。 孙乾善于和人打交道,上船和船家商量。 半晌,孙乾垂头丧气回来了,虽费尽口舌,船家就是不同意,说若是被汜水守军得知私自渡人绕关之事,一家的性命便不保了。 “看来,还得我出马啊。”蔡鹏跳下马,大步走上船,不一会,蔡鹏就站在船头招呼孙乾把马牵上船。 …… 子夜时分,船家载着两人,悄悄绕过汜水,在僻静处,两人上了岸,蔡鹏扔给船家一袋钱。船家连谢字都来不及说,赶紧划船走了。 孙乾不由得向蔡鹏挑起大拇指,再三追问蔡鹏是怎么和船家商量的。 蔡鹏淡定答道:“我没说啥呀,我只是告诉他,我就是杀了荥阳太守王植的人,又拿出钱和匕首,让他选,他就选了钱。” 孙乾目瞪口呆。 两人不熟悉路,孙乾又被囚禁了多日,身体十分虚弱,不便连夜赶路,两人只好寻找住处。 运气真不错,附近就有一座寺院,两人便在此投宿,歇息一晚。 连日奔波,蔡鹏终于能睡个安稳觉了。孙乾被囚多日,这一晚也睡得踏实。 第0244章 蔡鹏 连累了他人 两人醒来时,已近午时。 在寺里讨了口斋饭,两人正准备上路,突听外面铜锣响,有人高喊着:“船户某某,私渡贼人,今日正午,满门弃市,将军有令,汜水众人,一律观刑,如有违者,同罪论处……” 二人一听,不禁愕然,不用问,一定是因为二人偷渡,连累了船家。就因为这事,竟然要全家被弃市处死。 寺里出家之人不受世俗约束,不必去观刑,但听到官差叫喊,也不禁唏嘘感叹。 “啪!”蔡鹏猛地一拍大腿,“噌”地窜起,抓过一个出家人,恶狠狠问道:“汜水守将何人?” 出家人哆嗦着答道:“卞、卞喜……” 蔡鹏又问清了去洛阳的道路,推开出家人,对孙乾喊道:“公祐先生,你牵马去官道口等我,我去去就来。”也不等孙乾回答,撒腿就往外跑去…… …… “便便洗!”蔡鹏恶狠狠骂道,“我今天要让你变成‘洗便便’!” 闹市的小广场中央,船户一家被五花大绑,捆在柱子上,大人孩子早已魂飞天外,面如死灰一般。 几名侩子手手握利刃,等待着长官发话,便要动手行刑,然后将罪犯暴尸街头。 几案后面,端坐一人,正是汜水守将卞喜。 蔡鹏拽住旁边一人,问道:“那人就是便便洗?” 那人有心不答,但看着蔡鹏凶狠的眼光,只得哆嗦着点点头。 “吉时已到……”负责掌刑的小吏叫道。 坐在几案后面的卞喜将手伸向几案上的行刑令牌…… “慢着!” 人群中一声高喊,喊话的人,正是蔡鹏蔡伯飞。 观刑的百姓太多,蔡鹏挤不进去,只得双手一按前面人的肩头,身体腾空而起,踩着众人肩膀,直向卞喜冲去。 卞喜还没反应过来,脖颈间已抵上一把闪着碧蓝的匕首。 “放人!”蔡鹏手中的匕首已微微嵌入卞喜脖颈。 “啊……啊……啊……”卞喜啊了半天,才哆嗦着令手下给船户一家松绑。 “赶快逃命去吧!”蔡鹏冲着船户一家大喊。 船家早已魂飞魄散,呆立了好久,在蔡鹏一再催促下,才抱着孩子搀着女人向河边跑去。 “壮、壮、壮士……某已遵命,壮士饶、饶命……” “饶你可以,不过你要先送我一程。”蔡鹏不由分说,拉着卞喜,倒退着人群外走去。 围观的百姓哪见过劫法场这种大戏啊,议论纷纷,也自然给蔡鹏让出一条退路。 卞喜泼皮无赖出身,先入了黄巾军,后来又投靠了曹操。因为生性凶狠残忍,打仗不惜性命,得到曹操赏识,做了汜水守将。 卞喜自然不甘心被蔡鹏挟持,也在思索脱身之计,为了分散蔡鹏的注意力,估计找话:“敢问壮士高姓大名?” 若是换个背景,蔡鹏一定会说“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某便是刘皇叔手下,闯荥阳斩王植,蔡鹏蔡伯飞是也”这一类的话。但现在显然不是亮字号耍大牌的时候,眼下还是少惹麻烦,赶紧找到关羽,去汝南汇合刘备,如果到处宣扬,难说不会坏了正事。 卞喜见蔡鹏不答话,又道:“壮士莫误会,卞某不过是敬佩壮士勇猛,有心结交壮士。” “少啰嗦!”蔡鹏喝道,同时看到卞喜手下军士正在悄悄从四面围拢过来。 “退后!”蔡鹏大喝一声,不自觉将逼在卞喜颈中的匕首伸出来,指点着靠得较近的几名军士。 只这一个疏忽,卞喜便抓住机会,猛地一矬身,挣脱了蔡鹏的掌握。 蔡鹏暗叫不好,原本只要抽回匕首,便可了结卞喜性命,但如此便没有了人质。 就在蔡鹏犹豫的瞬间,卞喜在地上一个翻滚,已逃至两步以外。不待卞喜下令,周围的军士立刻围拢上来…… …… 汜水虎牢乃军事要地,驻守在此的军士不仅数量多,且英勇善战。 面对着层层包围,看着密密麻麻的枪戟刀戈,蔡鹏自知今日难以逃出生天。 但是,蔡鹏绝不会束手待毙,纵然是死,也要拉几个垫背的。蔡鹏抽出三节棍,瞧准一个空隙,一棍砸去。 此时的蔡鹏,手下再不留情,“砰”的一声,一名军士脑袋已然崩裂。 周围的军士见蔡鹏如此凶猛,不自觉向后躲闪。 “此人便是用诡计刺杀荥阳王太守的贼人!”刚刚逃过一劫的卞喜见军心动摇,大声叫道,“但有擒之或杀之者,某向曹丞相保举进爵。” 卞喜此言一出,手下军士像打了鸡血一般,嗷嗷叫着,挺兵刃向蔡鹏逼近…… 蔡鹏跟随刘备以来,主要的工作就是练兵,这十余年来,蔡鹏钻研各类兵书战册,其中不乏各种激励士气之法。而最简单却最有效的方法之一,就是许诺爵位。 秦汉爵位共分二十级,并非只授予高官贵族,只要立了大功,普通士兵也可以受封“公士”“上造”“簪裊”“不更”等小爵。这些爵位虽低,但却是普通士兵终极的追求目标。 获得了爵位,不仅能获得对应的福利待遇,更能提升社会地位,按照律法,有爵位之人犯罪,所受处罚都可以减免,而且,爵位是可以继承的。 …… 面对着林立的刀枪,看着士兵们一双双对爵位充满渴望的眼睛,再看看脚下刚刚死在自己手下的士兵,蔡鹏感到阵阵寒意。这些士兵也不过是为了追求更高的社会地位,为了获得一张可以终身享用的饭票,为了给子孙留下一小笔财富而已。 他们有什么错? 他们没有错。 今天,自己是无法冲出包围了,再多杀几个士兵,也不过是多出几个寡妇、多出一群失去了父亲的孩子而已。 罢了! 蔡鹏仰头向天,发出一声凄厉的长啸。 这啸声是对命运的无奈。 这啸声是对亲人的告白。 这啸声也是壮志未酬的感慨。 周围的士兵被蔡鹏的啸声震慑了。 “来吧!”蔡鹏大吼一声,“我今天就成全了你们,拿我蔡鹏的人头去换你们的爵位吧!” “哈哈”包围圈外面,传来卞喜的狂笑,“弟兄们,他已经完了,他在等死,弟兄们,上啊!” 犹豫不决的士兵,眼睛里再次放射出光芒…… 第0245章 白龙天降 蔡鹏从未如此看淡自己的生命。 并不感到绝望,心也没有死。 只是感觉超脱,感觉轻松。在他眼里,面前的这些士兵并不是他的敌人,不是要将他置于死地的对手。 他们像是一群孤儿,一群嗷嗷待哺的雏鸟…… 将要死去的猎物淡定地站在中央,猎手们紧紧将猎物围住,眼中充满着渴望,却有踟蹰不前。 汜水兵卒们不敢相信包围圈内的这个“神棍将军”会束手待毙,他们渴望官爵,但地上同伴的尸体令他们胆寒。 这种怪异的情景,有如一幅画,圈里圈外的人仿佛都定了格。 只有一个人在动,在这幅定格画面之外,卞喜不顾自己脖颈间滴淌着血,手里挥舞着流星锤,嗷嗷怪叫。 “弟兄们,上啊!” 卞喜的命令并没有得到回应。 “一群废物!给我闪开!”卞喜大叫着,将手中流星锤舞成飞快旋转的车轮一般,向包围圈冲来。 让方才劫持自己、被众人传的神乎其神的“神棍将军”死在自己锤下,将会让卞喜享受到最大的快感。 定格的画面动了。 一侧,军士们闪开一条通道,卞喜发疯般舞动着流星锤,长长的流星锤锁链舞成一个大球,向着蔡鹏滚来…… 流星锤卷起的罡风刮在脸上,如锋利的刀子,蔡鹏感觉到死亡的寒意。 寒意将蔡鹏从超凡的境界中拉了回来,求生的本能促使他下意识地抖出三节棍…… 一阵“咔啦咔啦”怪异又刺耳的声响,流星锤的铁链和三节棍紧紧缠绕在了一起。 蔡鹏用力向回拉扯三节棍。 “嘎嘎……” 铁链和三节棍摩擦出来的声响,仿佛死神的冷笑。 蔡鹏无法抽回自己的武器。 蔡鹏猛地用力,想将对面的卞喜拉带到自己近前。 可是,他没料到,卞喜的力量竟然出奇的大,蔡鹏不仅无法拉动卞喜,反而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力量将自己向对面牵引,自己快要控制不住,重心在慢慢失去…… 蔡鹏的身体摇晃了一下。 士兵们像是一群狩猎的鬣狗,眼前猎物的微微一动,立刻刺激了他们兴奋的神经。 蔡鹏和卞喜僵持在场地中央,士兵们的眼里闪烁着惊喜的光芒,包围圈在渐渐缩小,蔡鹏已经感觉到周围兵器丛发出的冰冷…… “嗷!” 一声怒吼,震慑了所有人的神经,蔡鹏和卞喜以及所有士兵忍不住扭头望去,只见阳光下,一团亮白急速滚动而来…… “啊……”“啊……”“啊……” 外面的军士不断发出惨叫,一匹白马,一个壮汉一身素白,一条银枪如白龙般翻滚,顷刻间将包围圈撕开一个口子。 蔡鹏和卞喜愣在原地,盯着仿佛从天而降之人。 “蔡兄,我来救你!”那壮汉叫了一声。 “子龙?!”蔡鹏看清了,来人正是赵云赵子龙。 “小心!”赵云大叫一声。 就在蔡鹏看到赵云而分心的一瞬间,卞喜用力一抖流星锤,锤子的铁链松脱了和蔡鹏三节棍的缠绕,卞喜手腕急速一抖,流星锤头已劈面向蔡鹏砸来。 蔡鹏想要躲避,已经来不及了…… “嘡……” 赵云手中银枪准确地点击到流星锤头之上,流星锤头像断了线的风筝,软绵绵地向后飘去。 “……”蔡鹏的嗓子里爆发出无法形容的一声怒吼,三节棍猛地甩出,向卞喜的双腿砸去。 卞喜一击未中,却并未慌乱,一个纵跃,避开三节棍。 然而,攻击卞喜下盘,只是蔡鹏的虚招,蔡鹏手腕一抖,三节棍第一节在地上轻巧地一磕,随着蔡鹏的上臂甩动,三节棍直奔卞喜的头部砸去。 身在空中的卞喜,再无法躲避。 “啪!” 棍重重击中卞喜的脑袋,卞喜哼了一声,摔落在地上…… “啊……” 汜水众军士发出惊呼。 “走!” 赵云冲蔡鹏喊了一声,催马挺抢开路,蔡鹏舞动三节棍紧随其后。 汜水军士无人敢挡,也无人能挡。自吕布之后,这个时代最生猛的两员虎将,杀出重围。 前面不远,孙乾在马上向这边眺望,手里还牵着蔡鹏的坐骑。 蔡鹏翻身上马,三人冲向西面官道,向洛阳方向奔去。 …… 离开汜水已远,确认后面没有追兵,三人才轻扯马缰,放慢了速度。 “子龙……” “蔡兄……” 蔡鹏赵云二人都不善言辞,在马上对望着,竟然都不知该如何开口。 好在边上还有孙乾。 孙乾告诉蔡鹏:蔡鹏从寺院冲去法场,孙乾不知所措,只得牵着马,按蔡鹏的吩咐,去官道路口等待。就是在那里,孙乾遇到了赵云,两人简单说了几句,赵云得知蔡鹏孤身去法场救船户一家,二话不说,直奔法场去帮蔡鹏。 “唉,今日多亏子龙,否则,我菜鸟就成死鸟了……”蔡鹏惭愧地摇摇头,他不会那么多客套,和赵云之间也没有必要。 赵云看着蔡鹏,只是憨厚地笑笑。 “子龙,你怎么会到这里?” 赵云简单讲述了自己这些年的经历。 很多年以前,也就是赵云被五木“弄丢”后,赵云遇到了公孙瓒,因为武艺出众,深得公孙瓒赏识。后来,兖州曹操和徐州陶谦结怨,刘备要救援徐州,向公孙瓒借兵,赵云作为统兵校尉被一并借了过来。 在这个期间,赵云与刘备及刘备属下逐渐熟络,因为闲暇时常和蔡鹏张飞一起切磋武艺,赵云和两人的关系最好。 曹操撤兵,徐州之围解了,赵云不得不返回公孙瓒处。 之后的几年,公孙瓒势力逐渐强大,不再买顶头上司幽州刺史刘虞的帐。刘虞出兵,想要教训公孙瓒这个不听话的属下,反被公孙瓒打得丢盔卸甲,公孙瓒暗地结交朝廷使者,以谋匿罪名,将刘虞处死,公孙瓒取代刘虞,执掌幽州。 公孙瓒势力更加强大了,底气就更足了,轻松搞掉了汉室宗亲刘虞,公孙瓒有点心里没数了,他把目光投向了旁边的冀州,开始琢磨着灭掉冀州袁绍,一统河北。 公孙瓒和袁绍一战,俨然是公孙瓒和刘虞一战的翻版:牛气冲天,去教训别人的,反倒成了被教训的对象。 这一次,公孙瓒成了倒霉的刘虞,而袁绍扮演了上次公孙瓒的角色。 结局也是相同的,公孙瓒和刘虞一样,败得干干净净、利利索索。 唯一不同的是,公孙瓒没有像刘虞一样引颈待戮,而是很壮烈地,杀掉自己的妻儿,而后引火自焚。 公孙瓒给自己选择的这个死法,总算是未辱没了“白马将军”的名号。 公孙瓒死了,赵云失业了。 赵云感念公孙瓒的知遇之恩,不愿为袁绍效力。回到常山老家,继续当自己的山村后生。每天生活很简单,除了干农活练武外,再就是听第五爷吹吹牛。(赵云练武,就是在厚厚的木板上捅窟窿眼,第五爷和赵云练武的故事,参见0061章《痛并快乐着》) 今年夏天,第五爷自觉身体坚持不下去了,要去追寻他心中的“希望工程”,临终前,第五爷嘱咐赵云,一定要出去闯荡,要用一身的本领报效国家。 安葬了第五爷,赵云再次走出小山村。这一次,他只有一个目标,去投奔刘备,去找蔡鹏张飞等兄弟。 听说刘备在徐州兵败,回到河北投靠袁绍,赵云立刻赶去平原,到了平原,得知刘备已经率兵前往荆州。 于是,赵云立刻向南追赶,渡过了黄河,没找到刘备的队伍,却听到“神棍将军”蔡鹏在东郡、荥阳连连“作案”的传言。于是,赵云立刻向汜水荥阳赶来。 就这样,赵云在路口遇到孙乾。 “太好了,终于等到子龙了。”遇到赵云,使蔡鹏忘记了刚刚经历的生死搏杀,在蔡鹏心中,刘备收下赵云、再三顾茅庐请出诸葛亮,这才是最最重要的事情。 “走吧,一起去洛阳,在那里,就能找到关二哥了。” 蔡鹏觉得一切又变得美好了…… 第0246章 教授 长江三峡 继续搭船向东,就正式进入长江三峡。 过夔门,就是三峡中第一峡——瞿塘峡。 瞿塘峡崖高江窄,江面不过二三十丈,两岸崖壁却高逾百丈,形成一道天然大门,滔滔江水咆哮涌入,凛凛江风呼啸而出,当真是“两山夹抱如门阀,一穴大风从中出”。 北岸崖壁,赤红如人裸露的脊背,名曰“赤甲”;南岸苍白如盐,名曰“白盐”。 赤甲白盐二山,夹江对峙,引导着滚滚江水,通过十六里瞿塘峡,向东奔入巫峡。 回望奇险的瞿塘峡,教授感叹道:“瞿塘峡真像狭长的走廊。” 王队点点头:“是啊,一进巫峡,豁然开朗起来,像是进入了大厅。” “的确,看罢瞿塘峡赤甲白盐崖壁险峻之美,我们可以欣赏一下巫峡群峰之美了。” 巫峡近百里,奇峰突兀,层峦叠嶂,云腾雾绕,江流曲折,船行其间,宛若进入画廊。 千百险峰异壑,最有名的自然是“巫山十二峰”。江北岸,登龙、圣泉、朝云、神女、松峦、集仙六峰依此排开,江南岸,飞凤、翠屏、聚鹤、净坛、起云、上升六峰错落有致。 巫山十二峰之秀已令人心醉,但巫峡之美绝不止如此。 巫峡不仅有峰,更有“巫山云雨”。群山叠嶂之间,柔云缭绕,雾气蒸腾,微雨朦朦,像是为巫山十二峰披上一层曼妙的轻纱,为巫峡更增朦胧神秘色彩。 走出如诗如画、如梦如幻的巫峡,前面就是西陵峡。 看完瞿塘峡的气势,欣赏完巫峡的秀美,就要感受下西陵峡的险了。 百余里长的西陵峡,大峡谷中分成气势不同的一处处小峡。 船儿在奔腾的江水中快速掠过,两岸的景色如动画般展现在教授和王队面前,令人目不暇接。 “哈,这里是兵书宝剑峡……” “啊,前面一定是牛肝马肺峡……” 教授二人兴奋地指点着。 这个时代,三峡自然还未被开发成旅游景点,教授和王队口中的“兵书宝剑”“牛肝马肺”这样怪异的名词丝毫没有引起船工们的注意,船工不敢有丝毫懈怠,紧张且熟练地操控着船儿,躲避开一处又一处险滩…… “啊……”教授一声惊呼,身子一晃,被王队从旁一把拽住,才避免跌入江中。 船儿被湍急的江水裹挟着,忽而被抛起几尺高,忽而又急速跌下,几乎没入江中。 西陵峡江水之中,险滩星罗棋布,不计其数。或隐于江中忽隐忽现,或横亘江心,傲慢地等待着船儿自投罗网。 滚滚江水,咆哮着扑向一个又一个险滩,激起浪花层层,江水如烧得滚开一般,翻起片片泡沫。 船工们屏气凝神,紧张却不慌乱,操浆掌舵,船儿东躲西避,时而划出一道优雅的曲线,时而急停快转,躲过一块块礁石,绕过一座座险滩…… “终于过来了,吁……”教授仿佛好久没有呼吸了,终于长长吐了一口气。 “哈,过瘾!”王队好像很享受这种刺激,竟然依旧面带笑意。 “崆峒喽……”船老大吼了一声。 刚刚抽空喘口气的船工们的神情立刻紧张起来。 “啊?崆峒滩还没过啊?”教授有些紧张。 “哈哈,是啊,所谓‘泄滩青滩不算滩,崆岭才是鬼门关’嘛,这下才过瘾啊。”王队抓着船舷,身体挺得笔直。 “哎呀,我可是怕了。”教授尴尬地道。 “哈哈,教授,你要不要会舱里躲躲?”王队开着玩笑。 “小瞧人啊?!我要是进了船舱,以后你可有得说了。”教授依旧嘴硬,船身猛地向上窜起,险些把教授晃个跟头,教授顾不得面子,蹲下身子,死死抓住船帮。“你愿意笑话就笑话吧,我可舍不得下去洗江水澡……” “嗨佐……嗬”船老大一声吼。 (嗨佐……嗬)船工们和道。 “嗨佐……嗬” (嗨佐……嗬) “嗨……哻……”(嗨……嗨……) “嗨……哻……”(嗨……嗨……) “嗨……哻……”(嗨……嗨……) “嗨……哻……”(嗨……嗨……) 教授看不到山,看不到险滩,看不到浪花,甚至看不到船工和身边的王队。眼前,只有密不透风的水幕,教授任凭阵阵浪花拍击在自己身上,双手不敢松动分毫。 “嗨……”(嗨……) “呦……”(喲……) 随着两声悠长的号子,船儿被一股大浪送了下来,拍落到水面上,船舷两侧荡起澎湃的浪花,船儿随即平稳下来。 “过了崆峒滩了?”教授满头满脸都是水,却不敢松手擦上一把。 “过了……”王队轻松地答道,依然保持着傲然屹立的身姿,只是,浑身上下,滴滴嗒嗒,落汤鸡一样,不过却是傲然屹立的落汤鸡。 两人对望着,一起放声大笑起来。 “巴东三峡……巫峡长……”船老大的歌声响起。 “巫峡长哦……”船工们和着,纷纷脱下湿透的褂子,绞出褂子里的水。 虽在凛冽的风中,船工精瘦的身子却显得异常强壮。 “猿鸣三声……泪沾裳……”(泪沾裳呦……) “巴东三峡……猿鸣悲……”(猿鸣悲哦……) “猿鸣三声……泪沾衣……”(泪沾衣呦……) 这一曲乐府江歌,不似方才的川江号子那样急促激烈,悠扬的歌声提醒着教授,巫峡险滩终于过去了。 教授终于站了起来。 “夷陵就要到了。”王队一边绞拧着自己的衣服,一边说道。 “王队,我想和你商量一下。” 王队扭过头,看着教授笑了:“教授,我能猜出你想说什么。” “哦?你猜猜看。” “你想在这里上岸,对不对?” “啊?!”教授惊讶地看着王队,“你怎么会猜到?” “哈哈,在白帝城,你绘制‘八阵图’地形地貌,我就猜出了你的想法。你是不是想给诸葛亮准备一些素材,为了他以后建功立业。” 教授张大了嘴,吃惊地盯着王队,半晌才缓缓点点头。 王队遥望着前方,仿佛自言自语:“夷陵,渝鄂咽喉,三峡门户,上控巴夔,下引荆襄。夷陵之战,千古流传啊。” 教授走上前,同王队并肩眺望:“你不愧是军人出身,念念不忘的,便是这些经典战役。” “怎么能忘啊!”王队扭头对教授道,“我考虑过了,我们就在夷陵上岸吧。你惦记着诸葛亮,我也想看看他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那太好了!”教授兴奋道,“那我们就在前面上岸,向东北,过当阳、长坂,从麦城沿襄江逆流而上去南阳,如何?” “哈哈,好啊。教授,你不会要把沿途上这些个地方的地形地貌,都帮诸葛亮描绘出来吧?” “嘿嘿”教授被王队说穿了心事,有些不好意思,叹了口气道:“唉,这个孩子啊,实在是招人怜爱,这么多年没见了,我真的很惦念。”提起诸葛亮,教授眼中竟然闪烁出丝丝泪光。 “好吧,我就好人做到底,陪你去南阳看看那诸葛孔明,沿途再帮你绘制地图,够意思吧?” “嗯嗯,兄弟,你太义气了。” 第0247章 五木 开张大吉 新野城虽不大,人口却不少。 新野,从字面上看,是新形成的原野。远古时期,这里是沼泽,后逐渐形成原野,故而土地肥沃,农耕社会,土地是农民生存的根本,而良田沃土自然使耕民云集于此。 耕民刚到这里时,沼泽形成的肥沃土地上,遍地灌木荒草,是天然的烧火用的“柴薪”,故而此地得名“薪野”。西汉置县,改为新野。 新野城小,名气却大。 如果新野只有良田和柴禾,自然不会出名,新野还“盛产”名人。 当年东汉光武帝刘秀自南阳起兵,而策源地便在新野。 当年王莽废掉西汉最后一位皇帝,自己登上皇位,建立“新朝”。天下群雄并起,讨伐王莽。最终获得胜利的,是建立了东汉王朝的光武帝刘秀。 而助刘秀夺取政权,功劳最大的有二十八人,这便是被后人称颂的“云台二十八”将。其中,在评书、演义中,为大家所熟知的有岑彭、马武、铫期、杜茂。其中新野人岑彭名列云台二十八将第六位,远远高于其余三个伙伴。(铫期十二位、马武十五位、杜茂二十位) 而云台二十八将之首,也是新野人,那便是邓禹。邓禹被刘秀任命为东汉第一任宰相,是朝廷中唯一一位上朝时可以不跪拜皇帝的大臣。邓禹本人清正廉洁,教子有方,是少有的得到善终的开国元勋。 新野不仅出名将,还盛产皇后。 邓禹的孙女和曾孙女先后被立为皇后。而新野皇后之中最有名的,甚至是古代史上最有名的皇后,就是光武帝刘秀的皇后——阴丽华,阴皇后集美貌贤德于一身,因此刘秀当年才会发出“娶妻当得阴丽华”这样的誓言。 …… 新野有良田沃土,出皇后、产名将,新野还有一个特色文化——新野猴戏。 而猴戏的创始人,据闹心考证,便是五木五先生,哦,不,是邓先生。(囧) 其实,咱们的五木先生也不愿意充当这个角色,唉,生活所迫啊…… 五木在新野郊外山谷中引火取暖,却不料引发了一场大火,将几乎将整条山谷烧尽。 五木吓得不轻,生怕被逮了去治罪。当五木缓过神来,才发现当时只顾逃命,随身的包裹却忘记拿了。包裹里除了衣服还有他和小猴子充当口粮的丹丸,定然是在熊熊大火中化为灰烬了。 没了口粮,五木只剩下穿在身上的衣服,而这身衣服在着火逃命的过程中,也被刮得一条一条,呃,就像拉丁天后夏奇拉在南非世界杯上献唱时穿的草裙差不多…… 五木着实上火了。饿肚子还好说,起码小猴子可以摘点野果充饥,可穿着这身破烂衣服,实在是不好意思去见诸葛亮啊。 五木现在绝对是灰头土脸,头上满是草杆枯叶,脸是大火洗礼过的熏黑。 打怪升级的大棒子也丢了,五木垂头丧气地往前走着,肩上趴着同样垂头丧气的小猴子。一抬头,已经到了新野城下。 城门外玩耍的孩子们见到五木,仿佛看见了那个“来自星星的你”,拍着手,跳着脚围在五木周围。 五木心情不好,咧嘴呲牙,冲着孩子们做凶狠状,挥拳踢腿,轰跑尾随的孩子。孩子们嬉笑着跑开,旋即又围拢过来。 五木加快脚步,想进新野城,却被守卫在城门口的荆州军士拦了下来。军士显然不愿意搭理五木这个乞丐,只是喝令五木不准进城。五木还想辩解,说明自己不是讨饭的,但军士如何能听、如何肯信,面露凶相,挥舞起兵刃,五木只好悻悻逃离城门。 衣不遮体、食不果腹,进不了城,这一路上设计好的计划都成了泡影,五木真想大哭一场。也许是眼泪在山上流尽了,五木使劲抽动鼻子,可就是挤不出一滴眼泪。 颓废地跌坐在墙根下,孩子们立刻围拢过来。 “他肩膀上的孩子怎那么小?”有小孩子问。 “那才不是孩子,明明是猫!”有学问大的孩子解释道。 “不是猫,我见过猫,不是这样的,这个叫、叫……猫人……”又有见识更广的孩子教训着其他孩子。 “咦,这不是猿猴吗?”终于有个孩子说得比较靠谱了。 想来这里没有猴子山魈之类的动物,这群孩子竟然没人认识小猴子这个“山鬼”。 轰又轰不走,吓跑了还会回来,五木只得不搭理这群孩子,任由他们围观。但是,五木却不喜欢他们品评小猴子。 五木把小猴抱在怀里,避免它受到惊吓。 小猴子头一次见到这么多人,开始时有些紧张不安,渐渐地,小猴子发现这些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小人儿”并不可怕,相反倒很好玩,甚至比五木还好玩。(五木要是知道了小猴子的心里活动,一准伤心难过) 五木怀里的小猴子逐渐不安分起来,围观的孩子们也愈发对小猴子感兴趣。 小猴子紧盯着一个孩子手中的饼子,那孩子好像看出了小猴子的心事,犹豫一下,掰下一小块饼子,递了过去。小猴子飞快地抢了过来,那孩子吓了一跳,噗通坐到地上。边上的孩子哈哈大笑起来。 小猴子得到了饼子,并不肯吃独食,而是抬头望着五木。 “你自己吃吧,我不饿。”五木无精打采地说道,又嘱咐小猴子,“人家对你好,你还没谢谢人家。” 在山上,五木教过小猴子这套把戏,小猴子像模像样地对那个孩子作了个揖。 “啊……” “它会作揖……” “它听得懂啊……” 围观的孩子们惊呼声一片。 有几个胆大的孩子凑近些,做出各种鬼脸,挑逗着小猴子,小猴子觉得这个游戏好玩,不停地学着孩子们的样子…… “快来,快来!就在这。”有的孩子跑回家去,牵来了家中的大人,大人们想必也没出过远门,即使听说过猿猴,也未必见过。 越来越多的人围拢过来,啧啧称奇。 小猴子就像个天生的演员,迈出了最初羞涩的一步,就啥都不在乎了,兴奋得上蹿下跳、吱吱怪叫,简直成了“人来疯”。 围观的人不断把各种食物扔进来,小猴子挑拣着喜欢的东西,全都收下,而不感兴趣的,都不客气地丢了回去。 “它还挑肥拣瘦呢!”人们更加好奇,“不知道它要钱不?” 有人扔进一枚钱。 五铢钱在地上叮咚作响,显然吸引了小猴子的注意,小猴子窜跳过去,捡起来,皱着眉头将钱放到嘴里研究,终于研究明白了——这东西没法吃。 “这是钱,傻瓜……”五木教育着小猴子。 小猴子急忙跳到五木身旁,把钱递了过去,看五木怎么吃。 “这东西不能吃,但能买吃的……”五木嘟囔着。 看热闹的人不明就里,有人嚷道:“它还认识钱!” “叮咚、叮咚……” 又有人把钱扔了进来…… 五木眼前一亮,向小猴子使了个眼色,小猴子麻利地窜过去,把钱一一捡拾起来,又统统交给五木。 “哇,不可思议啊!”人群中阵阵惊呼。 五木眼珠一转,一把抱起小猴子,向围观的人行了一礼,恬不知耻地喊道:“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今天俺们这是预演,改天再来给大家表演更精彩的节目……” “啊?怎么走了啊……” “咦,可惜啊……” “哎,啥时候还来啊?” 五木又施了一圈礼,喊道:“后天午时,还在这里,不见不散。”说罢,抱着小猴子挤出人群, 小猴子耍得正兴高采烈,却被五木抱走了,心有不甘,吱哇乱叫着,向着它的粉丝们挥舞着爪子。 五木不管这些,匆匆跑了,身后留下一片惋惜之声…… 第0248章 五木 他们仨都在 不要小瞧五木。 五木是什么人?大买卖人家的公子,浑身上下,浑身上下都是做生意的细胞。 五木为啥要匆匆离开?这才是五木的高明之处,此所谓欲擒故纵之法。 方才,虽然有人扔了几个钱,但那点钱只够换顿饭吃,五木需要更多的钱,够他换身衣服,够他吃上几顿饭的钱。 然后,小猴子毕竟没有经过训练,耍了几下,人民看着新鲜,才扔了几个钱,要是再表演下去,小猴子会的那一点把戏耍光了,观众就不会有兴趣了。 因此,在围观的人兴趣正浓时,五木赶紧收场,既能吊起观众胃口,也能趁这个时候,好好训练一下小猴子。 五木跑得远远的,再没有孩子们追随,才找个避风的土坡停下来。 “我得和你商量商量。”五木开始做小猴子的思想工作,毕竟众人看的是小猴子,而不是他五木。 小猴子显然还对五木强行拆散自己和自己的粉丝而不快,撅起原本就很突出的嘴巴,不爱搭理五木。 “你看你,怎么还生气了?这样可不好,时间长了,会得抑郁症,你知道不?” 小猴子依旧扭着头,怀念着刚刚过去的美好记忆。 “来来来,我陪你玩好不好?”五木双手抱头,在地上打了个滚。 小猴子不屑地瞥了五木一眼,没有动。 五木态度极好,并不着急,不停地给小猴子演示着,并故意露出破绽,滚得笨拙难看。 猴子毕竟是猴子,终于耐不住寂寞了,学着五木的样子,轻巧地在地上打了个滚,眼神里显露出:这样才对。 五木对小猴子挑起大拇指。 “哦,对了!”五木一拍脑门,掏出一块观众扔过来的食物,丢给小猴子。 受到表扬的小猴子立刻有了精神。 “瞧你那德行,这样你会吗?”五木曲着腿,挺着身子,在地上走了一圈。 小猴子早在山上就这样练习过,当然不甘示弱,学着五木的样子,走了一圈。又得到一块食物奖励…… …… 第三天午时,五木再次回到新野城下。 一群孩子,还有几个大人已经早早等候在那里。 “哈哈,广告效果不错嘛。”五木偷偷笑了。 “开演喽……”五木拉着长腔,人们逐渐围拢过来。 今天的小猴子更加兴奋了,因为今天它有了行头:头上戴着树枝编成的头冠,身上披上从五木“草裙装”上扯下来的布条。小猴子兴奋异常,鼻子更加红了,蹦跳也更卖力了。 围观的人群里,称奇声、叫好声、嬉笑声不断。 “啊?!它还会要钱呢!” 小猴子手里捧着一个枝条编织的小筐,围着场子转着,不停地向人们鞠躬作揖…… 一枚枚五铢钱丢进了小猴子的筐里…… …… 五木蹲在避风的土坡下面,开心地数着钱。 小猴子也很开心,因为它觉得五木很傻,那么多好吃的,五木竟然全给了它,而只留下那些只能发出叮咚声音,但咬起来咯牙的奇怪东西。 “哈哈,够了、够了!”五木兴奋地叫道,“买件衣服还有富余啊。” 五木抓起小猴子,使劲亲了一下。小猴子为了保护手里的食物,只得半推半就,忍受了五木的强吻…… …… 找个店铺,赶制一件合体的衣服,趁着店家缝制衣服的时间,五木在店铺里简单清洗了身体。 换上新衣新鞋,弄块头巾往头上一扎,五木上下打量自己,虽说不上风流倜傥、英俊潇洒,起码也是整洁利索,一表人才了。 万事俱备了,只是带着小猴子去拜访诸葛亮实在不合适。 五木和店家商量,希望把小猴子寄养在这里。店家也看过小猴子的表演,当然满口答应,只是看着小猴子对自己并不友好,店家还是有些犹豫。 五木道:“没事,它很乖的,我和他商量商量就行了。” 小猴子还是脏兮兮的,满脸委屈,显然是因自己没有新衣服而不满。 五木蹲下来,开始开导小猴子:“我呢,要去拜会诸葛亮,诸葛亮你知道不?那可是绝对的高人,我带着你去,会被人家误认为是耍猴的,实在不合适,你就乖乖地在这里等我,好不好。” 小猴子一撇嘴:不好,我也要去。 五木怒了:“老实呆着!不许去!” 小猴子一呲牙,也露出一脸凶相:我就去! 五木拿小猴子没办法,还是店家有主意,给小猴子洗得干净利索,又用各色鲜艳的布条给小猴子缝制了花哨的新衣,小猴子终于高兴了。只顾穿着新衣臭美,再没功夫搭理五木。 “我走了啊,你在这乖乖地啊。”五木和小猴子打招呼告别。 小猴子抽空瞥了五木一眼:你爱干嘛干嘛去吧,我没空。 …… 隆中就在新野西面的襄阳,五木一路打听着。找隆中容易,找诸葛亮就难了。 五木找了很多农家、路人打听,也没有人知道诸葛亮、诸葛孔明或者卧龙先生是谁。 五木没想到找个人还怎么费劲,正站着发愁,却见旁边一条路上走来一个老者。 老者径直走到五木面前,很热情地向五木打着招呼。 “哦,老丈请了。”五木心想年纪大的,也许知道的能多些,“晚辈想打听一下诸葛亮诸葛孔明,卧龙先生住在哪里?”五木不知道诸葛亮会用哪个称呼,故而每次找人打听,都把自己知道的诸葛亮的几个名号都报出来。 “哦,知道知道。”老者忙不迭地应着。 五木大喜。 老者指着一片树林道:“过了这里,向西,见了小桥再向南,就在那里住。” 五木大喜,连忙道谢,小跑着向树林方向而去。 “后生,慢些嘛,莫摔跤。”老者显然操心较多。 “知道了,谢谢老丈。”五木头也不回往前跑,却听到老丈在后面又喊了一句:“他们仨应该都在家,快些去吧……” 五木正兴匆匆跑着,听到老者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差点一个跟头摔进路边沟里。 “三、三、三人?诸葛亮诸葛孔明和卧龙先生竟然是三、三、三个人?”五木呆呆地望着老者的背影,实在不知道是否该如何判断,这老汉不会是老糊涂了吧?抑或是根本就不知道诸葛亮是谁吧? 有心不去找,却又没有其它目标。 唉,算了,还是先去瞧瞧再说吧…… …… 第0249章 五木 一顾茅庐 五木将信将疑,按着老者指示的方向去找“诸葛亮诸葛孔明和卧龙先生”“他们仨”。 左转右拐,前面丛林掩映间,还现出一所小庄。 走近些,见小庄不大,竹木搭建,院子里东一堆柴草,西一堆稻壳,墙角还有耒耜犁锄,倒像是个标准的农家。 五木有些犹豫了,正踌躇着,听到后面有人喊“借过”。 五木赶紧闪到一旁,一个青年农夫,背着大捆的柴禾,从后面走了过来。农夫的衣裤刮了不少口子,沾了许多污泥,身体并不很健壮,背着柴禾显得很是吃力。 五木赶紧从后面搭把手,将柴禾捆用力向上托了一托。 这一托不打紧,年轻农夫再也控制不住重心。 “哎、哎、哎哟……”农夫摔倒在泥泞当中,背上的柴禾散落,将农夫埋在下面…… 五木赶紧上前,废了好大劲,才把农夫弄了出来。 农夫胸前脸上全是稀泥,后背衣服被柴禾刮出大大小小的口子,还有丝丝血迹渗出。 “哎呀,实在抱歉啊……”五木好心办错事,不住地道歉。 “汝欲何为?!”农夫抱怨着,气恼异常,又好似痛苦不堪。 “快看看伤到哪了?”五木讨好地在农夫身上摸索着,被农夫一把拨开。农夫看来并没有大伤,拾起柴刀,一瘸一拐,哼哼唧唧地进了前面的小庄子。 五木赶紧收拾起地上散落的柴禾,一次搬不了许多,五木只好一趟一趟往庄子里倒腾。 柴禾搬运完了,五木顾不得喘口气,挑起竹帘,进了屋子。 正堂内没人,五木喊道:“你伤得重不?” “啊……”里屋有人叫了一声。 五木挑开门帘进去。 “啊……”里面的人大叫了一声。原来那农夫脱得赤条条,正在擦拭身子。 “抱歉抱歉……”五木赶紧退了出来。 屋里人没好气的嘟囔着,肯定不会是什么好话。 五木尴尬地立在屋里,对着里屋道着欠意:“实在对不住啊,我也是好心,见你背着柴禾吃力,想帮你一把,却不成想帮了倒忙。” 屋里人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在下听说诸葛孔明先生住在这里,特来拜访。” “不在!”屋里人的火气依旧未消。 “不在?”五木有些失望,但随即兴奋起来。屋里人说的是“不在”而不是“没这个人”,那就说明诸葛亮就住在这里啊。 五木冲这屋里施了一礼,赶紧追问:“请问孔明先生何时回来啊?” “你是何人?”屋里人没回答五木的话,反问道。 “哦,在下乃是谷梁寿先生的朋友。”这是五木早就想好的,自己无有名气,和诸葛亮又不认不识,冒昧来访,怕吃闭门羹。五木知道教授和诸葛亮相处多年,还有师徒名分,因此搬出教授,这样可以拉近与诸葛亮之间的距离。 “谷梁先生?”屋里人好似愣了一下,突然门帘一挑,年轻人赤裸着上身冲了出来,一把抓住五木的双手,急切地问道:“先生在哪里?可安好?” “你是……” “我就是诸葛亮。先生在哪里?” 五木看着眼前的青年农夫,洗去了一声泥污,倒还眉清目秀,还真有些诸葛亮的意思。(闹心实在弄不明白,五木连诸葛亮的照片都没看过,咋就能看出眼前的人像诸葛亮呢?) …… 这个年轻农夫果然是诸葛亮。 五木做了自我介绍:姓邓名森字五木。五木有意把自己的名字改成两个字,这样显得比较时尚一些。诸葛亮打听教授的消息心切,也没过多考虑为啥这个叫“邓森”的人字不是“三木”而是“五木”。 五木没想到教授的名头真的很好用,以此为中介,诸葛亮对五木热情了许多。 诸葛亮不顾身上的伤痛,急忙打听教授的下落。 五木半真半假地把教授的情况说了说,在东吴那边的情况自然是真的,后来的情况,自然是五木瞎编的了,五木当然不会把教授穿越“回家”的事情告诉诸葛亮。说假话就是这样,只要里面掺杂些真实的情况,听者就更容易相信。 诸葛亮听完五木的话,深思不语,自然是思念教授了。 “孔明先生,天已入冬,您不要着凉了啊。”五木指着诸葛亮赤裸的上身道。 诸葛亮脸一红,却又爽朗笑了笑:“失礼失礼,五木先生莫怪,先生稍待片刻,亮去去就来。” 趁诸葛亮进屋更衣的时候,五木仔细打量下这个庄子。 五木原本以为,诸葛亮住的地方,一定是山清水秀,仙云缭绕,没想到竟然只是这样一个农庄。屋里也看不出有什么特别,按五木的想象,屋里应该布置有奇门遁甲、五行八卦,最不济也该书堆成山,弄个军用沙盘啥的。可是,这一切都没有,甚至连笔墨纸砚都看不到。 五木有些失望:这怎么可能是神乎其神、玄乎其玄、未出草庐已知天下三分的诸葛亮呢? …… “五木先生久候了。”诸葛亮清朗的话音打断了五木的深思。 五木转过头,不禁眼前一亮,只见眼前的诸葛亮,比自己个头还要稍稍高些,清秀却不瘦弱,粉白面庞,两道浓眉规整周正,一双眼睛虽不甚大,却明亮幽深,鼻直口正,嘴唇上淡淡的胡须。 “五木先生请坐。”诸葛亮抬手做个“请”的姿势,宽大的袍袖微微飘摆,举手投足间,透出雅致飘逸。 啊!这样还有点意思。五木心里暗道,随着诸葛亮分宾主落座。 诸葛亮给五木奉了茶,才开口问道:“五木先生此来所谓何事?” 五木自己喜爱唱歌,也比较在意别人说话的方式,诸葛亮的嗓音令人听着很是舒服,这让诸葛亮在五木心中加了不少印象分。 五木抬手一礼,五木本就是见过世面的人,又比较在意自己的形象,身上自然透出一种令诸葛亮都为之羡慕的“范”。五木缓缓道:“在下久闻孔明先生龙凤之才,今日前来只为一事,便是希望孔明先生出仕,一展胸中抱负。” 五木来找诸葛亮之前,曾反复考虑过见到诸葛亮后,该如何说起邀请其出山。五木善于和人打交道,很知道见什么说什么话的道理。像诸葛亮这样的聪明人,拐弯抹角没有必要,卖弄辞藻更是自找罪受,因此五木早就打定主意,见到孔明,就用大白话实话实说。 “哦?”诸葛亮看着五木,眼中带着疑问,眼前的五木绝非什么叱咤风云的人物,甚至连名字都没听说过。“五木先生此来,可是受人所托?”诸葛亮断定五木一定是为了某个诸侯、豪阀做说客。 五木见到诸葛亮之前,还有一件事最为担心,就是怕诸葛亮满口“之乎者也”“骈四俪六”说一堆自己听不懂的话。为此,五木肚里准备了不少“文言”,准备应付诸葛亮,却不料诸葛亮聊天说话,竟然比自己还“白”! 这让五木心里又舒服许多,却也让五木措手不及,把肚里的台词都忘了,一时间,五木竟然不知该如何回答。 五木自然不知,诸葛亮绝非五木所见过的那帮酸腐雅士可比,诸葛亮博览群书,学的是典籍里面的思想,而不是那些华丽无用的词藻。 “五木先生受何人所托?”诸葛亮见五木没回答,又追问了一句。 “啊……”五木缓过神来,心里也放松了,直接说出自己的目的:“邓某此来,不是受人之托,只是因为邓某心中敬佩一个人物,希望孔明先生这样的人才能去辅佐他。” “何人?” “刘备刘玄德。”五木快速答道。 “刘玄德?”诸葛亮脸上显出一丝疑惑。 诸葛亮的反应,正是五木想要的。五木知道,刘玄德现在正走霉运,丢了地盘,被曹操撵得如丧家之犬,前途一片黯淡,绝对不会被世人看好。但正因如此,提起他来,才会有爆炸效应。而诸葛亮的疑惑,显然暴露出对刘备并不看好。 五木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诸葛亮不看好刘备,五木才好利用自己“三寸不烂之舌”,说服诸葛亮,自己也才能成为诸葛亮辅佐刘备的关键人物,从而在刘备阵营中谋得一席之地。 五木微微一笑:“不错,正是刘玄德刘皇叔。”五木轻轻咳了一声,深吸一口气,平稳下自己的情绪,准备好好给诸葛亮上一堂天下形势的课了。 “虽说,眼下刘玄德刘皇叔丢了徐州,已无立足之地……” “且慢!”诸葛亮打断五木的话。 五木才刚开了个头,就被诸葛亮噎了回去,差点又把默念过上百遍的台词忘掉。 “你听我说……”五木急着想把话说完。 诸葛亮却已站了起来。 这明显是起身送客之意啊!“呃……”五木张口结舌。 来之前,五木做过很多准备,只是没想到自己正经话还没说完,诸葛亮就要起身送客。 五木只好尴尬地站起来。 诸葛亮上前两步,一把抓住五木的手,问道:“玄德公竟然知道我?” 五木莫名其妙,机械地点了点头。 诸葛亮有些激动。颤声问道:“玄德公现在哪里?” “呃……”这个问题,五木实在回答不出来。 “可否就去拜见玄德公?”诸葛亮使劲摇晃着五木的手。 “呃……啊……”五木彻底懵了,这、这、这是诸葛亮吗?怎么这么没有深沉啊?! 五木楞在原地,诸葛亮不断催促。 终于,五木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信息理顺了,轻轻拍拍诸葛亮的手道:“这个……这个……不急吧……” 第250章 蔡鹏 洛阳解围 遇到了孙乾和赵云,蔡鹏再不感到孤单。想到马上就能见到关羽了,蔡鹏兴奋异常,扬鞭催马,直奔洛阳。 洛阳就在前面,蔡鹏却感觉到气氛不对。 洛阳城外,旌旗招展。 蔡鹏等寻一高坡,向洛阳方向望去,只见洛阳城外,数百曹军围困着几辆车架,车架旁边,一骑赤红骏马来回驰突,上坐绿袍大将,手持明晃晃的大刀,正是关羽关云长。关二爷纵马奔驰,勇猛异常,围困的曹军虽多,却都不敢靠近,只是远远地大声吆喝着,为自己壮胆。 “公祐先生在此稍候。”蔡鹏话音未落,战马已窜下坡去,赵云紧跟着蔡鹏,飞驰而去…… …… 包围圈内的关羽,焦急万分。 身后的车架中,躲着大哥刘备的家眷,关羽单刀独骑,仗着赫赫威名,才吓得众曹军不敢过于靠近。 虽然在关羽眼中,这几百曹军不过是“插标卖首”,关羽有心杀个痛快,无奈被车中妇幼羁绊,关羽不敢远离,只能围着车架,前后左右来回奔突,以策妇幼安全。 毕竟独力难支,关羽已有力竭之感。又杀退一拨靠近车架的曹军,关羽勒住坐骑,对着曹军主将大声喝道:“鼠辈韩福!尔焉敢使诈,诱关某陷入重围,若是大丈夫,便来与关某战上几回合!” 曹军主将正是洛阳太守韩福。 韩福大声喊道:“汉寿亭侯关云长勇冠三军,韩某佩服。云长将军莫怪,韩某奉曹公之命镇守洛阳,自当严守军令。云长将军背弃曹公,行不义之事在先,韩某自知非云长将军敌手,只得施以阴谋诡计,只望云长将军莫要挣扎,随我面见曹公。只要云长将军弃刀下马,韩某保证不动云长将军分毫,自然亦会保护将军家眷安全。如何?” 关羽大声道:“若允关某护送一干妇孺渡过河北,关某定当返回,自缚某身,随汝面见曹公请死。” 韩福哈哈大笑:“汝当韩某三岁幼童乎?” 关羽怒道:“关某一诺千金!” “哈哈哈”韩福笑声更大了,“云长将军义薄云天,韩某佩服,只是放虎易,缚虎难,韩某不敢冒私放之罪,云长将军还是听韩某一句良言吧,弃刀下马,随某去见曹公吧。” “罢!罢!罢!”关羽仰天长叹,“既然如此相逼,关某就与汝等拼个鱼死网破吧!”言罢,关羽急催坐下马,挥刀直奔韩福。 “啊——”韩福大惊,“放箭!放箭!” 韩福周围的弓弩手早已满弓搭箭,听得将令,只听“嘣嘣嘣……”弓弦骤响,箭如密雨,齐射向关羽。 关羽拼力舞刀格挡,终究百密一疏,一只箭钉在左臂之上。 “啊!”关羽大叫一声,险些跌落马下。 “停!”韩福大喜,“哈哈,关云长中箭了!”韩福手中刀高高举起,扭转身子,向着身后的队伍待要下达活捉关羽的命令。 “活捉……”韩福只喊了两个字,便楞在原地,他看见两匹战马如风般扑了过来。 “什么人?给我拦住。” 韩福手下牙将孟坦听得韩福叫喊,猛地拨马回头,挺枪上前阻挡。 来者自然是蔡鹏赵云二将。 蔡鹏一条三节棍舞得如车轮一般,稍微靠近的曹军无不被打得头破血流。 “二哥,蔡鹏来也!” 蔡鹏高声喊着,后面跟着赵云,一条银枪如白龙出海,上下翻飞。两人一前一后,硬生生将曹军军阵扯出一条口子,直奔阵中杀来。 “来者何……” “啪!” 可怜的孟坦,在这紧要关头,还要礼节性问一声,可惜啊,话还未说完,蔡鹏的三节棍已经砸到头顶,孟坦脑浆四溅,跌落马下。 “啊……”韩福大惊。 只这一愣的瞬间,赵云手中的银枪已经刺入韩福的哽嗓咽喉,韩福双目暴突出眼眶,致死也未弄明白发生了什么。 “蔡兄,救关二哥……”赵云喊了一声,纵马挺枪,向曹军军阵中杀去。 蔡鹏疾奔到关羽近前。 “二哥,是我,菜鸟啊!” “伯飞兄弟……”关羽也被这从天而降的蔡鹏二人惊呆了。 “二哥伤势如何?” “啊……莫要管我,快去保护嫂夫人!”见到蔡鹏,关羽精神大振,伸手拔出臂上长箭,凤眼暴瞪,挥舞青龙大刀,直扑敌阵。 蔡鹏舞动三节棍,驱散车架周围的曹军,冲着车内高声叫道:“嫂夫人可好?嫂夫人莫慌,蔡鹏在此,谁也动不得嫂夫人一丝一毫。” “啊,叔叔来了,这下可好了。”车内女眷惊喜道。 曹军主将已死,众军士不堪一击,在关羽赵云的冲击下,四下逃窜了。 蔡鹏赶紧扯下一条衣襟,替关羽包扎箭伤,赵云杀得兴起,依旧四处奔驰,追杀着曹军。 孙乾赶了上来,大声喊道:“此地不宜久留,子龙速回!” 招呼齐关羽所率众人,蔡鹏当先开路,赵云提枪断后,关羽居中护卫车架,一行人快速离开洛阳,往汜水方向疾行。 …… 远离洛阳,众人才得空喘口气,说说话。 “二哥,伤势无碍吧?” 关羽笑着摇摇头。 “这一路上,二哥你单人匹马护卫嫂夫人,定是遇到不少艰险。”蔡鹏问道。 关羽淡淡答道:“还好,只是在东岭关,被小儿孔秀所阻,某盛怒之下,将其斩了。” “二哥威武!”蔡鹏赞道。 “唉!惭愧啊!”关羽摇着头,“此番在洛阳,若非两位弟弟及时赶到,我丢了性命事小,只是怕难以保全大哥家眷,辜负了大哥的重托啊。” “嘿嘿”蔡鹏笑道:“二哥你天神下凡,自然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 关羽苦笑两声,问道:“吾等该去往何处?” 蔡鹏告诉关羽,自己奉主公刘备之命,前往许昌找寻关羽,下一步就要去汝南,与刘备简雍汇合。 关羽思忖片刻道:“如此,我们还是走汜水一线更便利些。” 蔡鹏应道:“恩,我们就再闯一回汜水关!” 和关羽赵云在一起,蔡鹏觉得,这世上再没人能阻挡,纵然是刀山火海,蔡鹏也敢闯了…… 第0251章 耿浩 家里出点事 华佗去天柱山找左慈了,营寨内照顾孙策的工作全落到耿浩一个人身上。 原本也没什么活,不过是按照华佗的医嘱,每日给孙策喂药、用药液擦拭身体、给孙策按摩手足。这些是“女护士”的活,但耿浩就是不放心,很多时候,一定要自己亲自动手才行。 偶尔,耿浩也会数落自己几句“多事”,“自己这样操心,是不是老了的表现?”耿浩有时候会这样想。 “启禀校尉!”负责守卫外寨寨门的小校站在内外寨门口向耿浩报告,这些军士严格遵守着耿浩的命令,天大的事情,也不敢进入内寨一步。 “何事?” “外面有人求见校尉。” 耿浩对小校使用的“求见”一词很是满意,背着手,晃晃悠悠地来到外寨门口。 来“求见”的是自己的女人。 “你来干啥?”耿浩打着官腔。 “我来干啥?我来‘求见’一下你耿大人啊!”女人一脸不满。 耿浩嘻嘻笑着。 “你咋这么多天不回家?”女人盯着耿浩盘问道。 “华佗不是走了吗,我这里脱不开身啊。”耿浩的理由很充分。 “脱不开身?我听说里面有女人吧?是里面的女人让你脱不开身?” “不许胡说!” 女人使劲在耿浩胳膊上拧了一把,耿浩疼地呲牙咧嘴,忍着没叫出声来。 营门两侧站岗的军士一动不动,使劲闭着嘴唇。 耿浩暗骂一句:你们两个兔崽子,心里乐开花了吧?看我以后不找机会拾掇你们! “啊……外面没什么异常情况吧?”耿浩恢复了“护佑校尉”的派头。 “回校尉,没有异常!”营门守卫把身子绷得更直了。 “嗯,注意啊,有异常立刻向我报告。”耿浩嘱咐完士兵,扭过身,低声央求女人:“老婆,咱们去那边没人地方说话。” 女人白了耿浩一眼,“哼”了一声,转身走了。 耿浩谦卑地尾随着女人来到军士们看不到的地方。 “老婆,你干嘛来了?”耿浩点头哈腰地问道。 女人没回答耿浩,审问道:“你说,你是不是在里面有别的女人了?” “老婆,你听谁说的啊?真的没有啊!”耿浩实在委屈。 “哼!量你也不敢,你若是敢乱找别的女人,我立刻……” “是、是、是,老婆,我要是对你不忠,愿打愿罚都由你。” “打你?我才懒得打。”女人狠狠道,“你要是敢那样,我立刻去官府‘求去’。” “别介啊!”耿浩知道,“求去”就是女人主动提出离婚,这可是令男人很没面子的事情。“老婆,咱俩老夫老妻了,举案齐眉、相敬如宾的,咱不那样啊。”耿浩哄着女人。 “说得好听,却不知道回家看看,我、我都想你了……”女人伸手又拧了耿浩一下。 这一下较方才轻得多了,耿浩觉得浑身麻麻的,忍不住一把抓住女人的手,摩挲着轻声道:“老婆,我也想你啊,我都好长时间没给你做足底了……” 女人哀怨地瞅了耿浩一眼。 耿浩扭头看看四下没人,急猴猴地伸手向女人怀里摸去。 “干嘛?!”女人低声嗔怪着,推开耿浩的手,“莫叫人看见。”女人将手里的包裹塞给耿浩。 耿浩一招未遂,讪讪问道:“啥东西?” “换洗衣服啊,几天不回家,也不知道换换衣服。”女人撅着嘴埋怨道,又把一个小包裹递过来,“吃的。” 耿浩心里涌起一股甜蜜,嘴往女人脸上凑去。 “馋相!”女人嘟囔一句,却没有躲闪。 耿浩得逞了。 “家里还好吧?” 女人抚着被耿浩亲过的脸颊,叹了口气。 “怎么了?快说啊!”耿浩追问道。 “都还好了,就是、就是波儿两口子……” “他们两口子怎么了?” “波儿要纳妾……” “纳、纳妾?!”耿浩十分吃惊。 自从耿浩被任命为“护佑校尉”,便把全副身心投到照顾孙策的事情上,家里家外的事情,全都交给江波儿打理。江波儿脑袋活泛,家里原有的生意打理得有条不紊,波儿丈人家没有男丁,丈人年纪大了,便把家里的布店生意,也都交由他打理。江波儿也的确没辜负大家的希望,一切都弄得井井有条。 “他要纳妾?到底怎么回事?” 女人喃喃半天,也说不出个理由,只是说听江波儿两口子为了江波儿纳妾之事拌嘴。 “哦,我知道了,这小子定是挣了俩钱,烧的!” “这事,咱管吗?”女人在这些大事上,还是很尊重耿浩意见的。 “当然要管!”耿浩的态度很坚决。 “可是,终究不是亲兄弟啊。”女人还是有些顾虑,江波儿这个小叔子毕竟是外人啊。 “不是亲兄弟,也不能任他胡来!”耿浩有些怒了,“你甭管了,回去劝劝弟妹,让她先别上火,我这两天就回去教训那小子。” …… 耿浩回到内寨,准备洗个澡,换上女人带来的干净衣服。侍女给耿浩打好了洗澡水,却站在屋里没有出去。 “干嘛?”耿浩盯着侍女发问。 “奴婢伺候大人沐浴。”侍女低着头,谦卑地应道。 “不用,出去!”耿浩没好气地呵斥道。 侍女吓得一抖,从没见“护佑校尉”大人这么大声训斥过人啊。 耿浩也觉得自己的火气大了,又对将要出门的侍女道:“啊……你出去吧,有事我会喊你的。” 侍女出去了,耿浩脱了衣服,进到澡盆里。侍女很有经验,水温兑得适宜,好长时间没洗过澡的耿浩泡得很舒服。 “呼……”耿浩长吐一口气,“奶奶的,要是有个婢女帮忙搓搓背,肯定挺特么地舒服。”耿浩也只是意淫一下而已,他可没那个心思,况且,即使有这样的心思,也没那个胆。 “奶奶的,估计江波儿那小子,一定是被哪个女的勾搭了,才会琢磨着纳妾。”耿浩想起这事,就难免咬牙切齿。 “大人……”侍女在门外小心地叫着。 “啥事?我还没洗完呢。” “鲁大人来了,在外寨门口呢。” “鲁肃来了?”耿浩刚想说赶紧请进来啊,但一想不对,自己下过命令,任何人都不得随意进入,看来,只好自己去迎接了。 “你去回一下,让鲁大人稍等,我更衣亲自去迎接。” 第0252章 耿浩 出个主意 耿浩胡乱擦拭一下,一边往外跑一边往身上套着衣服。 鲁肃笑呵呵站在营寨门外,好像并不着急。 “对不住、对不住。”耿浩连连像鲁肃道歉。 鲁肃依旧笑呵呵摆摆手,示意没什么。 “我正在洗澡……” “洗澡?”鲁肃面露疑惑。 耿浩赶紧解释:“是啊,我真的在洗澡,真的!不信你看,我头发还湿着呢?”耿浩觉得自己的解释好像在掩饰什么似的。 “洗澡?哦,沐浴啊。”鲁肃根本没往歪处想,只是因为这时的人习惯说“沐浴”“澡洗”而不是“洗澡”,鲁肃一时没明白“洗澡”这个词的意思罢了。 耿浩却觉得自己好似是弄了个“此地无银”的乌龙。 “耿校尉治军有方啊!”鲁肃指指把守营门的军士,笑着道。 “啊,我怕内寨随便进出,影响为吴侯诊治,也怕走漏了消息。”耿浩低声解释着。 “先生高见。”鲁肃挑着大指称赞。 耿浩心中很是得意。 鲁肃是来探望孙策的,虽然没明说是奉了孙权的命令,耿浩也清楚得很。 耿浩领鲁肃探视了孙策,又详细介绍了孙策的病情和用药,只是略掉了那次差一点就成功了的诊治过程。 “如此说来,吴侯很难转醒了?” 耿浩无奈地点点头。 “唉……”鲁肃长叹一声。 耿浩在这里待得久了,不似最初时,一提到孙策的病情就唉声叹气。 两人来到耿浩的房间, “少尊近来可好?咱东吴这里最近有啥大事没?”耿浩在这里窝得久了,啥信息都不知道了。 “少尊年轻有为,众文武齐心协力,咱东吴比以往更加安定繁荣呢。” “哦?怎么个安定繁荣法?子敬先生您给我说说,我整天在这里,都成了井底之蛙了,啥都不知道。”耿浩住在江东久了,自然而然把这里当作故乡般看待,很希望看到东吴日益强盛。 耿浩给鲁肃奉上茶,鲁肃便详细地介绍了孙权当政以来推行的新政。 孙策遇刺前,东吴境内的各种豪强势力已经被清剿得差不多了。东吴东临大海,北边是长江,这道天险阻隔了中原战火。西南方向,与交州划群山为界,交州太守士燮,凭借群山阻隔,既不担忧中原势力的侵扰,也没有北进中原的志向,安安稳稳地当着交州的土皇帝。 东吴三面无忧,只有西边的荆州是个隐患,吴(东吴)楚(荆州)两地,历来不和,孙权之父孙坚更是被荆州军队所杀。孙权也曽动过西征荆州为父报仇的念头,只是无奈实力不济,只得卧薪尝胆,等待时机。荆州刘表忙于防御北边的曹操,也没空理会东吴。这样一来,吴楚两地隔着湘水,倒也相安无事。 东吴政治环境稳定,无须考虑刀兵之事,境内军民可以把更多精力投入到自身发展。孙权实行了两项措施。 第一项发展措施:增加水路贸易。西南交州有群山阻隔,交通不便;西边荆州,虽交通便利,但吴楚两地很少往来;北面,过了长江就是中原地带,战火纷乱,货物运输常遭官匪掠夺,商人望而怯步。孙权下令加强东吴与辽东之间的贸易。两地原本就有船只往来,孙权当政后,两地贸易日渐繁荣,辽东盛产珍稀名贵药材,得以通过水路输入东吴。 不仅如此,近二三十年,辽东较中原更稳定,中原战火不断,很多百姓逃到辽东避难。然而辽东毕竟天寒地冻,生活方式也与中原有很大不同,逃难的百姓虽躲避了战乱之苦,却解不了思乡之愁。 如今海上航路畅通,很多在辽东避难的南方百姓得以乘船返回故里。 孙权采取的另一个发展策略:屯田。屯田不同于普通农耕,屯田大多是开垦荒地,同时,对屯田户进行类似军队的整编,以利于管理。东吴屯田,分军屯和民屯,军屯就是兵农一体,拿起武器就是可以冲锋陷阵的战士,放下武器拿起锄头就是农民;民屯的屯田户只需要耕田,免除民役。东吴农户的生产积极性被调动起来,东吴的农耕得到快速发展。 为了加强对屯田户的管理,还新设立了典农校尉、典农都尉、屯田都尉等官职。 耿浩对屯田之类的事情不感兴趣,他更感兴趣的是这几个新任命的官职。 “他们和我这个‘护佑校尉’比,谁官大?”耿浩嬉皮笑脸问道。 “护佑校尉,是为吴侯而立,那几个是为农户所立,焉能一较高下。”鲁肃也还已嬉皮笑脸。 “切,我懂,我这个官是虚职,就是少尊照顾我。”耿浩倒不计较,他有更为关心的事情。 “子敬大人,您学问大,有件事我想请教请教。这历史上,有没有这样的皇帝,他先把皇位让给了自己的兄弟,而后又反悔了,再夺回来。” 鲁肃皱着眉头想了半天,摇摇头道:“好似无有。这帝王之位,所谓君权天授,岂能儿戏……”鲁肃说道这里,突然意识到什么,警惕地盯着耿浩,严肃问道:“耿先生,你是否有所指?” “没有没有,我就是随口一问。”耿浩极力掩饰,但心中有鬼,脸上的紧张之情自然难逃鲁肃的火眼金睛。 鲁肃站起身警告道:“此事干系重大,且不可妄加议论。” “啊是、是……”耿浩被鲁肃弄得十分紧张,额头已经渗出汗来。 鲁肃上前一步,还要再教育教育耿浩,耿浩赶紧端起茶水,递了过去:“我的子敬大人啊,我知道了,知道了啊,我只不过是信口开河,随便问问,真的没有别的意思,您就这耳朵听那耳朵冒,别和我计较了啊……” “唉!你呀,还‘随便问问’?这可能惹大祸啊。”鲁肃把茶具重重放到几案上,又摆出讲大道理的姿势。“我和你说啊……” “我懂了,真的懂了,子敬大人您快坐吧。”耿浩算是怕了鲁肃了,赶紧打断鲁肃的话,拉着鲁肃坐下,“哎,对了,还有个事,你可得帮我个忙。”耿浩急着把话题岔开。 “何事?唉,我和你说啊……”鲁肃依旧对耿浩不放心。 耿浩赶紧把话接上:“得嘞,还是我和您说吧,我家里出事了。”耿浩脸上摆出极夸张的表情。 “啊?!”鲁肃果然被耿浩的夸张表情分散了注意力。 “我家里不是有个兄弟吗?您见过的,江波儿。” 鲁肃瞪大眼睛盯着耿浩:“他、他怎么了?”耿浩的表情如此夸张,鲁肃以为江波儿一定是非死即伤,只是不好直接问。 “唉!这个倒霉孩子啊!他、他、他张罗着要纳妾!你说该怎么办?”耿浩摊着双手,一脸无奈。 “这个……这个是家事啊,清官难断家务事啊,这个事我怎么管?” “哎呀,没让你管啊,只是让你帮我出出主意。” 鲁肃还是很为难的样子:“你一定是不同意他纳妾喽?” “当然不行!”耿浩的语气不容置疑,“他还反了天呢,一个孤儿出身,如今好吃好穿,有了媳妇孩子,他就开始烧包。”耿浩发完牢骚,往鲁肃跟前凑了凑,央求道:“子敬先生,您读书多、学问大,您得给我出出主意,可坚决不能让他胡来。” 鲁肃寻思片刻,道:“你们耿家在这里也算大户,耿先生又被吴侯视为兄弟一般,少尊也是信任有加,晋升为‘护佑校尉’。按说,你那兄弟纳妾也属正常。” “正常?”耿浩急了,“子敬先生,我不是让您来劝我,只要您给我出主意,把他的事搅黄就成。律法里有没有这方面的规定?” “有,按律,诸侯一聘九女,卿大夫可以一妻二妾。可以,现如今,人丁稀少,各州各郡均不以此为律,地方官府反而鼓励纳妾,实不能以此为约束啊。” “有律法就好,不管那么多。”耿浩点着头,默默记下鲁肃说的话。 “你那兄弟有几个孩子?家中可有男丁?” “有啊,三个孩子,两个男孩。”耿浩愤愤不平地道。 “那其妻准其纳妾否?” “当然不准,否则两口子也不能拌嘴啊。” “如此就好办了。” 鲁肃把自己的主意详细讲给耿浩,耿浩脸上终于露出笑模样。 第0253章 耿浩 兄弟争吵 耿浩把营寨里的事情安排一番,回家了。 一进家门,耿浩看到波儿媳妇正在院子里晾衣服,便把她叫到一旁,详细询问江波儿纳妾一事。 一提这事,波儿媳妇就气不打一处来,只是说了半天,也没说明白江波儿到底看中了谁家的姑娘或丫鬟。但波儿媳妇一口咬定,波儿定是起了贼心。 “不然为何和我说起纳妾之事?”波儿媳妇恨恨地道。 “好了,我知道了,他在屋里吧?” 波儿媳妇点点头。 打发走了波儿媳妇,耿浩在院子当中,冲着江波儿的屋子咳了几声。 屋里没有动静。 耿浩又用力咳了几声,江波儿还是没有现身,倒是把自己的女人惊动出来。 “哎,你回来了……” 耿浩摆摆手,没理会女人,冲着江波儿的屋子大叫道:“江波儿!” 过了半天,江波儿讪不搭地从屋里探出身来:“啊,哥,你、你回来了……” “哼,过来!”耿浩板着脸,背着手,迈着八字步踱进自己的房间。 江波儿低着头跟在后面,耿浩女人见了,悄悄捅捅江波儿,小声道:“你哥正在气头呢,你可莫招惹他啊。” 江波儿头压得更低了,磨蹭着进了屋,站来门边。 “孽畜,跪下!”耿浩厉声喝道。 江波儿吓得一哆嗦,却没跪下,嘟囔道:“你咋骂人呢?我又不是畜生。” 耿浩原本想学人家长辈教训晚辈的口气,也意识到了自己不小心把“孽障”说成“孽畜”,却懒得改口了,指着江波儿骂道:“骂你怎么了?啊?!你还不服管了是不是?” 江波儿梗了梗脖子,嘟嘟囔囔道:“我咋了?反正你不该骂我。” “你!你还有礼了你!”耿浩急了,把原本想好的那套说辞忘了个干净,“我告诉你,有我在这个家一天,就没你嘚瑟的份!” 江波儿头低得深深的,嘴上却不服软,翻来覆去叨咕着“我咋了”这句话。 “你咋了?我问你,你是不是要纳妾?你小子好日子没过上几天,你就开始学那些土豪恶霸,还要纳妾?你要不要弄个三宫六院来伺候你啊?啊?!”耿浩越说越气,用足了力气拍了下桌子。 “啪!” 桌子上的陶杯掉到地上,摔了个粉碎。 “哎呀……”一直躲在门外的女人赶紧冲了进来,“有话好好说嘛,你这是干嘛呀你……”女人拽住耿浩的胳膊,使劲摇了摇,示意耿浩态度好点。 耿浩指着江波儿对女人道:“就他,白米饭没吃过二两,现在就翘尾巴了,要学人家纳妾收小,也不瞧瞧自己的德行……” 江波儿被骂急了,回嘴道:“我德行咋了?我没骗没抢,我就是帮帮人家……” 这一下,耿浩抓住了把柄,冲着女人大叫道:“你听你听,啊,他这是不打自招啊!你老婆贤惠,孩子可爱,你还去外面沾花惹草,你被那个狐狸精迷上了,你给我说!” “没狐狸精!”江波儿抬起脑袋,把头扭向一边。 “你还学会犟嘴了?!”耿浩怒不可遏,伸手从榻上抓过竹枕,作势要朝江波儿砸去。 “你干什么啊你!”女人急了,扑上去,使劲将竹枕夺了过来,“你不能好好和他说啊?!”女人也急了。 “我好好说他能听吗?”耿浩伸手又脱下一只鞋,向江波儿甩去。 女人伸手去挡,没有挡住,江波儿抱着脑袋一蹲,鞋子砸了个空。 “你干嘛!”女人双手叉腰,一付河东狮吼的架势。 “哼!”耿浩哼了一声,扭过身去。 “行了,你别说了!”女人轻轻推搡了耿浩一把。走过去,拉起江波儿,说道:“你哥在气头上,别搭理他,走,和嫂子说会话去。” 江波儿低头出了屋,女人转身对耿浩道:“早知道这样,就不告诉你了。”转身走了。 …… 晚上家里吃饭,耿浩赌气没有去吃。 女人将饭菜端进屋里,劝着哄着,耿浩的气性更大了,最后还是女人一叉腰一瞪眼,耿浩才埋下头,扒拉了几口饭菜。 耿浩好多天没回家了,晚上一进被窝,就忙着在女人身上划拉。 女人把耿浩的手扒拉到一边,说自己身子不方便,耿浩登时泄了气。 “哎,波儿和我说了。” “他说啥了?” “他支支吾吾的,不肯详说,不过我听他话里话外的意思,也大概知道咋回事了。” “来来,给我详细说说。”耿浩来了兴致。 女人告诉耿浩,江波儿脑子活泛,接手了丈人家的布料店以后,又新开了成衣买卖。从秣陵城雇了一个好裁缝,在铺子里量尺寸裁剪,又在城里城外找了些针线活好的女子,将裁缝裁好的衣料发给他们,由他们拿回家去缝制。衣服样式好、穿着合体,交活又快,布料店那边的生意就越来越好。 “我就知道这小子是挣了钱烧包,这可真是‘男人有钱就学坏’啊。” “你是不是也起了坏心了?”女人拧了耿浩一把。 耿浩呲牙咧嘴,赶紧陪着笑脸,让女人继续说。 按女人的分析,就是在这些做针线活的女人里,有一个家境不好,江波儿就有意给她派些容易做而且工钱多的活。 “不用说了,一定是这小子看人家漂亮,用钱勾搭人家了。” “波儿却不肯详细说了,我就又找了波儿媳妇。” “哦,弟妹怎么说的?” 衣料店铺是波儿丈人家的产业,店铺里的伙计大多是从小就在店铺里干活,看着波儿媳妇长大的,看到江波儿对那个女人特殊照顾,自然就把话传到波儿媳妇这里。波儿媳妇不高兴了,质问波儿,可波儿现在撑着门面养家了,腰杆也就硬了些,拌嘴吵得急了,江波儿就嚷着要把人家娶进门纳为妾。 “这小子,还真是反了天了。”耿浩的气又上来了。 “你别光生气啊,得想想办法啊。”女人劝道。 “恩,是得想个办法,这事啊,还得从根上入手,先弄清那个女的是哪家的。” 女人撇撇嘴:“波儿一口咬定,说他和那女子啥事都没有,那女子的情况,他却不肯说。派成衣活的事,都是波儿一手经管,店里伙计也说不清楚。” 耿浩想了一会,有了主意:“你甭管了,我一定能找到那女子,我倒要看看,她是天仙啊,还是狐狸精蛇精,能把个江波儿迷得神魂颠倒。行了,睡吧。” 耿浩转过身去,却被女人使劲拧住了胳膊。 “哎呀,哎呀……”耿浩被女人拽了过来,“老、老婆,你轻、轻、轻点……干嘛呀……” 女人眯着眼睛瞧着耿浩,一字一句问道:“你要去看谁?” “看看那个女人啊……”耿浩说完就觉得自己失言了,赶紧解释,“老婆,我这不是为了破案嘛,我哪有那花花肠子啊,再说了,我有贼心也没贼胆啊……啊,哎呦,不对,我啥也没有,我只有老婆你一个……” 女人终于满意了,咧嘴笑了。 “啧啧,还是我老婆好,笑起来真好看。”耿浩色眼迷离。 “去!今天不行,别想了。”女人推了耿浩一把。 耿浩不肯罢休,把女人的手拉近自己的身体。 女人的爱抚,让耿浩感到无比的幸福…… 第0254章 蔡鹏 再闯汜水关 汜水就在前面。 蔡鹏原以为,上次自己和赵云在汜水一番折腾,杀了汜水守将卞喜,汜水应该乱哄哄的才对。 可是当他们再此回到汜水关前,关内关外秩序却是井然有序。 蔡鹏不免有些疑惑,但转念一想:管他呢,爱咋地咋地,大不了再闯一次就是了,多大点事啊。 关上负责瞭望的士兵显然也看到了蔡鹏他们,大声向关内呼叫着,一定是在通知敌情。 果然,一眨眼的功夫,汜水关内冲出一哨轻骑。 蔡鹏乐了,扭头对旁边的赵云道:“怎么就出来这么点人,也不够杀啊?子龙,一会你不许和我抢啊!” 赵云还未答话,只见关内又冲出几匹战马,一杆大旗烈烈作响,上面写着两个大字“夏侯”。 当中一员大将,铁盔铁甲,胯下大宛良驹,手中镔铁大刀,左眼用黑纱蒙罩,正是曹操手下大将——夏侯惇夏侯元让。 夏侯惇自讨伐黄巾军时起便追随曹操,夏侯家和曹家又是联姻,因此深得曹操信任,更因勇猛善战,而被誉为曹营第一大将。 蔡鹏也没料到夏侯惇竟然出现在汜水。夏侯惇绝对不是之前被蔡鹏等斩杀的那几个将领可比,夏侯惇之勇也绝不是吹牛吹出来的。当年征讨吕布,夏侯惇左眼中箭,着急拔出羽箭,不想竟连着眼珠子一同拔了出来。夏侯惇立即暴喝一声“父精母血,不可弃也!”便把眼睛塞进嘴巴,吃了!敌军为之丧胆。自此,夏侯惇被人称为“盲夏侯”。 有“盲夏侯”阻挡,这一仗怕是有些棘手。 “不就是夏侯惇吗,又能怎样?”蔡鹏暗想。连日闯关斩将,蔡鹏心中涌起一股豪气,正要催马上前,却听对面夏侯惇高声喝道:“某不与无名鼠辈搭话,叫关云长出来!” 蔡鹏心中气恼,待要催马轮棍冲上去,却被关羽一把拉住。 关羽吩咐手下亲兵看护好车架,提马上前几步,对夏侯惇拱手道:“元让将军请了。” “咦?”夏侯惇没有还礼,盯着关羽楞了一下,问道:“关云长莫非伤了臂膀?” 蔡鹏听得夏侯惇的话,不禁佩服。他们在洛阳斩杀韩福后,立刻赶赴汜水,一路上未遇曹军斥候,洛阳的消息应该没有传到汜水。考虑到这一路难免遭遇敌人,打上几架在所难免,关羽在曹军当中声望颇高,为了震慑敌人,关羽胳膊上的箭伤只是简单包扎,穿上衣服,旁人无法看出关羽有伤。而这个夏侯惇仅仅从拱手的姿势就判断出关羽臂膀上有伤,当真了得。 “的确是劲敌。”蔡鹏提醒自己,但心里只有些许紧张,更多的还是兴奋。 关羽没有回答夏侯惇的问话,只是客气地表示自己当初和曹丞相有约在先,只要得知刘皇叔的消息,可随时去寻找。如今刘皇叔就在河北,自己只是践行之前的约定而已。 夏侯惇冷笑一声:“哼哼,关云长,汝言道与丞相有约,某却未得丞相明文传报,况且你等近日连连闯关,阴使诈谋,骗杀大将多员,更可恼,汝竟杀我部将秦琪。于公,某今日要擒拿汝等。献与丞相发落;于私,某要为秦琪报仇。” “秦琪?关某未曾见过他。”从洛阳到汜水一路上,关羽蔡鹏等人一直讨论如何去汝南、如何找寻刘备,蔡鹏并未和关羽说自己这一路闯关斩将之事,一来没时间说,二来蔡鹏觉得杀的那几个诸如王植之流,实在不值得一提。因此,夏侯惇提高秦琪之事,莫说是关羽,就是蔡鹏也没弄明白秦琪是谁。 “关云长!”夏侯惇断喝一声,“人道你关云长忠诚信义,却不料竟是敢做不敢当之辈,某部将秦琪,在东郡驻防,不是你令人杀的吗?” 夏侯惇如此一说,蔡鹏明白了,原来东郡那个守将是秦琪啊。可是,秦琪不能算被杀啊,说自杀还差不多,明明是秦琪想杀自己,却一头翻下马来撞死的啊。 蔡鹏有心上前和夏侯惇解释,却听到关羽冷笑两声:“关某何时不敢担当?关某自许昌一路向北,只在东岭关斩杀了阻某去路的孔秀,又在洛阳斩杀了韩福及其属下孟坦,皆因此二人暗算关某在先。” 夏侯惇听罢关羽的话,不禁大怒,独眼一瞪,大叫道:“关云长,丞相厚待于汝,而汝却以怨报德,可恼啊!今日汝有伤在身,某杀汝恐他人闲话,来来来,汝等一起上来厮杀,某倒要看看汝等能否过得了汜水!”说罢,催马舞刀冲了过来。 关羽岂肯受夏侯惇如此言语侮辱,强忍伤痛,待要挥刀迎上,一旁早就激恼了蔡鹏蔡伯飞。 “关二哥且住,看小弟教训这个瞎子!”话音未落,蔡鹏已经舞动三节棍,和夏侯惇打在一起。 蔡鹏心里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你一个瞎子夏侯惇,在三国武将谱里都排不到前几名的,凭什么和关羽赵云以及我蔡鹏叫板? “还叫我们三人一起上?呸呸呸,你也配!”蔡鹏一边和夏侯惇搅斗,嘴里一边唠叨着骂个不停。 然而,和夏侯惇交手,几个回合下来,蔡鹏也不免吃了一惊。 这些日子,蔡鹏连续击杀秦琪、王植、韩福、卞喜等人,无不是一招制胜。如今和夏侯惇交手,蔡鹏才感觉到莫大的压力。 夏侯惇刀法凶狠老到,攻击时刀势凶猛,蔡鹏用的三节棍属于软兵器,不适合磕挡,只能勉力躲闪,自然显得有些狼狈。 但蔡鹏并不惊慌。这些年来沉浸于马上功夫,蔡鹏虽然在场面上难看,夏侯惇却也伤不到蔡鹏。 令蔡鹏着急的是,这夏侯惇不仅攻势凶猛,防御起来也是密不透风,蔡鹏几次看似必中的攻击,却都被夏侯惇一一化解。 “奶奶的,这个瞎子一只眼睛,竟然比别人两只眼睛还管用。”蔡鹏一心想速战速决,解决了夏侯惇赶紧冲过汜水,但心浮则气躁,蔡鹏每一次偷袭,都被夏侯惇料到,这“盲夏侯”仿佛脑袋后面也生了眼睛一般。“看来,我不用点绝技怕是不行了。”蔡鹏暗暗打定主意,准备施展出自己偷偷练就的,一直未曾使用过的绝技。 蔡鹏打定主意,有意显出力不能支的样子。 夏侯惇见敌人气馁,愈发抖擞精神,大刀猛地一挥,向蔡鹏砍去…… 这一刀,正是夏侯惇的必杀之技,可以将对手从头至脚笼罩在刀锋之内,绝无逃脱可能。 “着!”夏侯惇大喝一声,等着对手被斩落马下,却见蔡鹏及坐下马狼狈不堪地往斜刺里一窜,竟然躲过了这必中的一击。 夏侯惇一愣,随即又大喝一声:“哪里走!”就要去追蔡鹏。 这边关羽见蔡鹏明明尚可一战,却突然败下阵来,不免吃惊,赶紧踹动马肚,待要去帮蔡鹏。 “且慢!”远处传来一声高喊,紧接着,一人一骑从远处疾驰而来。 “元让将军、云长将军,且慢动手!”来人已奔到近前,却是曹操手下另一员大将,张辽张文远。 “文远来得正好,速速帮我擒了他们。”夏侯惇和蔡鹏交手数十回合,已知蔡鹏是个劲敌,而对方还有关羽,另外一个年轻将领虽不动声色,但显然也是强敌。见到张辽飞马赶来,夏侯惇心中大喜。 “住手!住手!”张辽不理会夏侯惇的叫喊,冲到夏侯惇和关羽之间,阻住二人。 “文远,你这是为何?”夏侯惇不解。 张辽掏出一纸文书道:“丞相钧旨:云长此行,各处关隘,任便放行,不得阻拦!” “咦?”夏侯惇大惑,“丞相可知那关云长闯关斩将之事?” “丞相已然知晓!”张辽道。 “关云长连闯五关,斩杀秦琪王植等六将,丞相知否?”夏侯惇料定,自己在汜水关,才刚刚得知关羽等在洛阳斩杀韩福之事,曹丞相自然还未得知。 “丞相已知东郡秦琪、东岭关孔秀等事,丞相有令,无论何事,不得阻拦云长,任其行走。” “唉!”夏侯惇长叹一声,他知道,张辽也是曹操爱将,此等传令小事,曹丞相既然派张辽前来,必然是极为重视。夏侯惇不敢违令,狠狠瞄了关羽一眼,号令属下,让开关门,任由关羽等人通行。 关羽不敢逗留,托张辽带话向曹丞相谢罪,又拜谢了张辽,催促车架,快速通过汜水关。 几人过了汜水关, 蔡鹏和赵云拖在队伍后面,以防追兵。 离汜水已远,感觉再无威胁了,赵云皱着眉头盯着蔡鹏道:“蔡兄,方才你与夏侯元让一战,我在旁观看,眼见你二人势均力敌,且蔡兄你还略占上风,为何却突然不支?” 赵云提起这事,蔡鹏好不遗憾。 “唉!”蔡鹏重重叹口气,心道:眼看已诱得夏侯惇上当,即将得手,却被张辽搅了局。蔡鹏不知该感谢张辽还是该骂张辽。 赵云又问:“蔡兄,你是否暗藏了诱敌之术?” 蔡鹏一愣,对赵云当然不能隐瞒,蔡鹏点点头,心里却不得不佩服赵云:我暗暗苦练多时的技法,竟然还能被赵云看破,看来,我的功夫还是需要练啊。 蔡鹏正反思着,关羽放慢速度,等到蔡鹏走到近前,问道:“伯飞兄弟,方才夏侯元让说还有几员将被斩杀,可都是你所为?” 蔡鹏点点头:“我着急找二哥你,那些家伙却要抓我,有的还用阴谋诡计,我就把他们杀了。” 蔡鹏继续给关羽念叨着:东郡杀秦琪,荥阳杀王植,汜水杀卞喜,洛阳杀了韩福和孟坦。 突然,蔡鹏意识到一个问题:如果把关羽在东岭关杀的孔秀算上,那岂不正好是过了五关,斩了六将吗?难道,过五关斩六将,竟然是我蔡鹏的英雄事迹啊? 第0255章 耿浩 找上门去 耿浩觉得该到营寨内视察一圈了。 疗伤营寨建成这么久了,耿浩始终在内寨里忙着照顾孙策,作为这里的最高长官,他还从未视察过外寨。 内寨里都是侍女,总猫在里面,难免被人说闲话。前几天自己的女人不就有醋意了?而且那天鲁肃来探望孙策,脸上的表情好像也有些怪怪的。因此,耿浩决定视察视察外寨,展示自己亲民的一面,树立些正面形象,让那些“绯闻”不攻自破。 在两个带兵小校的陪同下,耿浩倒背着双手,迈着方步,他故意走得很慢,尽量把自己干瘪的肚子向前挺起,让自己显得更有派头。 视察嘛,在耿浩看来,不过就是到处瞎溜达。带兵,他不会;治军,也用着他。两个小校军阶虽低,但都是跟着孙策出生入死多年的老兵,营寨内的一切都有条不紊。 走在外寨当中,耿浩有种回到当年混迹在孙坚军营中的亲切感。 耿浩并不多说话,只是偶尔用眼睛盯着某处,陪同视察的小校就会向他解释,这是干嘛用的、为何要如此布置等等。听完介绍,耿浩或者似笑非笑地点点头,或者微微皱下眉头,但是很少说话,这样就显得很深沉、很有神秘感,也让陪同视察的小校琢磨不透耿浩的想法,不由得对耿浩产生一丝敬畏。 当然,耿浩不可能完全控制住自己的那张碎嘴。有时,他就忍不住指点着说上几句,却无非是说些被褥摆放不整、衣物晾晒太乱之类的,随行小校不敢不听,赶紧吩咐人按着“耿校尉”的指示加以改正。 耿浩很满意,对士兵们满意,对自己的视察也很满意,遇到一队正在操练的士兵,耿浩抬起右手,在胸前微微晃了晃,慢条斯理地说了句“兄弟们好”。士兵们肃然站立,并没有高喊“首长好”,这让耿浩失去了兴致,下面的哪句“兄弟们辛苦了”也就没说出口。 突然,耿浩站住了,愣愣地盯着前方的一个茅草搭成的小屋。随行的小校不明所以,只得跟着站下,弄不明白“耿校尉”盯着茅房干嘛。 “啊,茅房!”耿浩暗道,“多么亲切的地方啊!”耿浩回想起当年在孙坚军营时,自己肠胃不好,要求挖个“厕所”被孙策拒绝,但最后,孙策还是很关心他,把他的营帐挪到了茅房附近。(参见0008章《快憋死我了》) “唉,一晃十多年了……”耿浩感叹着。 随行小校陪着笑脸没有搭话,他们觉得“耿校尉”越来越难以琢磨,面对着茅房竟然能发出如此感慨。 “启禀校尉!”一名年轻兵卒匆匆跑了过来,向耿浩施了一礼。 耿浩眼睛一亮,低声问道:“有消息了?”那兵卒凑近耿浩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恩,好了,你们干得不错。”耿浩对陪同视察的小校道,“今天就到这里吧,我还有公务。” 陪同的小校们松了一口气,赶紧向耿浩施礼。 耿浩潇洒地摆摆手和众人告别,匆匆向营外走去。到了营门口,耿浩又站住了,犹豫了一下,挥手招来报信的兵卒,吩咐他再带上一个兄弟,和自己同去。 …… 耿浩被任命为“护佑校尉”,还从未带过随从出门,他低调惯了,也明白自己这个官职不过是个空头官衔。但今天不同,他要去见的是一个女人,孤男寡女相见不大妥当。 跟着兵卒,耿浩来到曲阿城外偏僻的一角,这里散落着一些简陋的茅屋。 “校尉,就是那。”兵卒指点着,耿浩点点头,走了过去。 茅屋门口,一个四五岁的男孩正蹲在地上玩,玩具不过是些碎石子,但那孩子玩得很认真。 “这是她的孩子。”兵卒低声对耿浩道。 那孩子听到话音,抬起头,瘦弱异常的小脸上,一双乌黑的眼睛看着耿浩。 耿浩心里暗骂:该死的江波儿,你他奶奶地还勾引了个有孩子的,你还要不要点脸啊?以后是不是还要来个第三者插足,勾引有夫之妇啊?! 耿浩呸了一口,调整下情绪,走过去,尽量和蔼地问那孩子:“你娘在家吗?” 孩子依旧盯着耿浩,眼中竟然没有通常小孩子见到陌生人的那种胆怯,只有不信任的警惕。 “你娘在家吗?”耿浩又重复了一遍。 孩子站起来,扭身跑回屋里。 “谁啊?”一个女声从屋里传了出来,昏暗的茅屋里,一个村妇打扮的女人慢慢走了出来,那孩子跟着女人旁边,小拳头攥着,不错眼珠地盯着耿浩。 那村妇二十五六岁年纪,身材高挑,脸颊瘦得比一个巴掌还要小些,颧骨微微突起,看着便招人可怜。村妇见到屋外的耿浩还有两个兵卒,微微一愣,却未表现出没见过世面的村妇常有的那种慌张,面无表情地低声问了一句:“这位官爷,您找谁?” 村妇的镇定反倒让耿浩感觉有些紧张,耿浩不敢再看她的眼睛,扭头看身边的兵卒,那兵卒轻轻点点头。 “啊,不要紧张,我找、找你……”耿浩说完,暗骂了自己一句:奶奶的,告诉人家别紧张,自己反倒紧张了。 “您是?”村妇上下打量着耿浩。 “咳咳,我是江波儿的哥哥……”耿浩见村妇没有什么反应,便又解释了一句,“呃,就是城里开布店的掌柜,江波儿……” “哦……”女人的脸上的警觉褪去了,取而代之的是疑问,“啊……那请屋里坐吧……” 耿浩赶紧摆摆手:“不了不了,哎,就这坐会吧。”耿浩指着屋外的两块青石。 耿浩说完,走了过去,留了块平整些的给村妇,自己则随便地坐到另一块上。 “坐吧。”耿浩对村妇道。 村妇迟疑一下,慢慢走过来,坐下,那孩子紧跟着自己的母亲,却不像其他孩子一样贴在母亲身上,很成熟的样子,静静站在母亲身旁。 “哈,这孩子真懂事。”耿浩由衷说了句,又扭头冲两位随行的兵卒喊道:“你们去那边等我一会,我和这位大嫂说几句话。” 那村妇懂得耿浩的意思,也扭身嘱咐自己的孩子去一边玩耍。 “一定是个有出息的孩子。”耿浩看着走远的孩子,夸赞了一句,又转过身问村妇:“他爹呢?” 村妇没有回答,沉默了一会,开口道:“官爷,您有话就说吧。” 村妇的平静让耿浩不知该从何说起了,“你不是本地人吧?”耿浩终于找到一个常用的聊天话题,村妇还是没有回答,耿浩觉得如果再这么磨叽下去,怕是一天也说不完两句话了,一咬牙,道:“算了,我还是直来直去吧,如果说得有什么不对,还请这位大嫂不要介意。”村妇依旧没有搭腔。 耿浩不敢直视村妇的眼睛,把头扭转了一些,自顾自地说道:“这个……你是在我兄弟的店里帮工吧,我兄弟呢,是个有家室有孩子的人了,所以今天我来……” “这位官爷,请您把话讲清楚。”女人突然开口打断耿浩,脸上明显流露出不快,声音也极其生硬:“掌柜的找人做些针线,我孤儿寡母无有生计来源,去店里拿些活来做,挣些饭钱,官爷说得那些个话,小女子我不懂得,也不想懂得,小女子虽贫贱,却也懂得自重,也望官爷您莫要说这些个不着调的言词。” 耿浩被女人的话弄楞了,他既没料到这村妇说话如此刻薄,也被这村妇表现出的那种气质所震慑。这绝对不是一般的乡村农妇啊。 “啊……大嫂别误会,在下绝对没有冒犯的意思,听大嫂说话,像是大家闺秀出身啊,敢问府上……” “您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村妇的警惕性很高。 “啊,大嫂别急,听我把话说完,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听大嫂方才说的话,我也大致明白了。您听我详细说说,千万莫要生气。” 耿浩态度极其诚恳,那村妇犹豫了一下,又慢慢坐了回去。 “是这个样子的,唉,我家里出了些乱子,我那个兄弟江波儿不争气,他呀……”耿浩偷偷瞄了一眼,见那村妇紧闭着薄薄的嘴唇,眼睛盯着地面,脸上冷淡如冰霜。耿浩换了个说法:“大嫂您莫怪,您呢,也许不知道,我那不争气的兄弟啊,没来由地对你……啊……他吧……”耿浩想找不到不会刺激到村妇的词语,干脆拍了下大腿,“唉,我就如实和你说了吧,大嫂您行得端正,可是我那倒霉兄弟,他、他、他暗恋你……” “哦?”村妇轻轻哦了一声,嘴微微张着,有些出乎意料。 看到村妇并没有太强烈的反应,耿浩便嘟嘟囔囔磨叽起来,这次不敢把话题往村妇身上引了,只是埋怨着自己的兄弟江波儿如何心猿意马,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结果引发了家庭的矛盾…… “官爷,您不要说了,我懂了。”村妇打断絮絮叨叨的耿浩,“掌柜的许是看我孤儿寡母可怜,好意派了些容易的活计给我,却不想给他招了这许多麻烦,今日官爷既然说了,小女子虽愚钝,却也懂得事理,我不会再去布店里领针线活就是了,免得别人许多口舌。” “如此最好。”耿浩赶紧起身,结束了这场让他既紧张又尴尬的对话,“如此,多谢大嫂了。” 耿浩向村妇拱拱手,招呼两个随从,很是狼狈地溜了。 隐约地,听到身后村妇一声沉重的叹息…… 第0256章 耿浩 女人啊女人 回到家里的耿浩感觉轻松很多,一种完成了重要使命后的轻松。 晚上一家人吃饭,耿浩的心情也开朗了很多,只是偶尔数叨江波儿几句,却也没有说得太重。 晚上,耿浩早早洗漱干净,躺在榻上。 看到女人进屋,耿浩赶紧起身问道:“你和弟妹说了?” “恩,说了,我把你教的话都说给她听了,让她不要疑神疑鬼,平时也要对波儿体贴一些。”女人脱了衣服上到榻上。 耿浩一把将女人搂住,女人搥了耿浩两拳,侧耳听听别的屋的动静,才不再抗拒,迎合着耿浩…… 许久没有缠绵了,夫妻二人急三火四地折腾了一番,双双瘫软躺了下去。 女人枕在耿浩的臂弯里,用手指轻轻划着耿浩赤裸的胸膛,软绵绵地说道:“你给我仔细说说,那女人啥样?” “那个女人啊……”耿浩脑子里不禁浮现出那个村妇的影子,耿浩很是奇怪,一个普通村妇,为何给自己的印象这么深呢? “你想啥呢?”女人警觉地探起身来,盯着耿浩。 “啊……没啥,一个普通村妇,哪能更我老婆比。”耿浩暗叫“好险”,若不是自己够机灵,怕是难免一番拧掐,一通粉拳。 “那你给我说说她。”女人命令道。 “有啥好说的啊……”耿浩嘴上说着,脑子里却又浮现出那村妇的样子,尤其是那一双眼睛,让耿浩永远也望不了。 “说!” “好好,我说,那就是个普通女人,挺高的,挺瘦的,我就怀疑啊,她一定是大户人家出来的,那说话的口气、那语调,啧啧……”耿浩叨咕着,脑子全是那个村妇影子。 “我说……”女人撑起身子,伸手指着耿浩的鼻子,“你给我老实说,你是不是也被那女子勾了魂了?” “没有……” “没有?”女人不并不相信,突然,女人楞了一下,猛地把手伸进被子…… “你还说没有?!”女人使劲在耿浩大腿上掐了一把。 耿浩被自己的下半身出卖了,却不肯承认,猛地把女人按到在榻上…… “唔……”女人想叫,嘴却被耿浩的嘴堵得严严实实…… …… “吁……”耿浩心满意足地从女人身上瘫了下来。 女人也是香汗淋漓,小猫似地蜷在耿浩身边,再不计较是否有人勾引了自己的男人了。 “我呀,这辈子有你这么一个老婆就知足喽。”耿浩侧头轻轻亲了女人一口,“你这一个老婆,就能把我抽干了……”耿浩轻轻刮了刮女人的鼻子。 女人自豪地,有气无力地坏笑着,又央求道:“你给我说说那个女子嘛……” 耿浩喃喃地讲起了那个村妇…… 女人依旧不放心,时不时伸手进到被子检查,折腾了两次,耿浩的下半身也蔫了,没精力再充当什么“奸细”“卧底”,女人满意地听着耿浩的唠叨…… 耿浩唠叨完,女人喃喃道:“唉,这母子俩也是够可怜,你说她答应了不再去布店讨针线活做,那以后可怎么生活啊?” “说得也是啊……唉,是怪可怜的。”耿浩叹口气。 女人突然又撑起身子,吓得耿浩一哆嗦,不住哀求道:“哎呀老婆,今天真、真不行了……” “去!”女人轻轻打了耿浩一下,“哎,我说,不对啊,这个女子虽然不去布店了,可那波儿若是还惦记着她,去找她不是一样吗?” “也是哦……”耿浩打个哈欠,“睡吧……” 女人躺了下来,在耿浩耳边嘱咐道:“不行,你还得想个办法,要断了波儿的念头才行。” “哈……”耿浩哈欠连天,“哈……知道了……” …… 耿浩这一觉睡得香甜,天光大亮,才懒洋洋爬起来。 他抻个懒腰,披上衣服,却没有着急下地,而是坐在榻上,拉过一张倭几,把胳膊肘撑到倭几上,手托着腮帮子,微闭着眼睛。 “你这是咋了?”女人走进屋子,赶忙走过来,伸手摸摸耿浩的额头,“不热啊。”女人凑到耿浩耳边,笑着低声道:“谁叫你昨晚疯了似的,累着了吧?” 耿浩抬起头,哀怨地看了女人一眼,没出声。 女人嘻嘻笑笑,关切地道:“若是累,就再睡会吧,一会饭好了,我给你端屋里来。”说完,女人转身往外走去。 耿浩眯着眼睛,看着女人的背影,突然把小眼睛瞪得老大,猛地一拍几案,大叫一声:“绝!” 女人吓了一跳,转过身来,抱怨道:“你一惊一乍干嘛?” “我拍案叫绝呢!”耿浩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赶紧弄饭,吃过饭,咱们出去一趟。” 耿浩越来越佩服自己了,咋这么聪明呢,竟然能想到这种好办法。 …… “好看不?”女人娇媚地问道。女人穿着自己最漂亮的衣服,脸上扑了粉,头上还插了簪花。 “你这是干嘛?”耿浩盯着自己的女人埋怨道。 “用你管?”女人拧了耿浩一把,“说,好看不?” “好看好看。”耿浩应着,心里却想不通,为啥一个女人要去见另一个女人时,总要把自己打扮成妖精一般。 女人听出耿浩在敷衍自己,却也不理会,只是自顾自地欣赏着自己…… 耿浩纳闷了:平时女人出门没这么麻烦啊?今儿这是怎么了? 清早做出的决定,近了午时,女人才拾掇利索,款款迈出家门。 “快走啊。”出了门的女人反倒嫌耿浩磨蹭,耿浩偷偷苦笑一下,加快了脚步。 夫妻二人来到茅屋,那个村妇正在屋外晾晒衣物,见到耿浩带着一个妖艳的女人走来,村妇犹豫一下,没有动,冷冷地看着二人。 耿浩走过去,尴尬地冲村妇笑笑,介绍道:“这位大嫂,这是我老……哦,不,贱内。” 村妇没有说话,只是冲耿浩女人挤出一丝笑,算是打了招呼。 耿浩的女人见到村妇,不由得一愣,这是一个女人见到比自己更有气质的女人时的正常反应。 “哎呀妹子,长得还真是招人怜啊。”耿浩的女人夸赞着。 没有女人不喜欢被别人夸,耿浩的女人以前是做小生意的,自然比一般人更会说话,即使是说些虚头巴脑的话,也显得比别人真诚。 村妇听了,脸微微一红,低头道:“哪有,夫人您才是真的美呢?” 耿浩的女人笑了,笑得花儿一样,拉着村妇的手,说些女人见面时常说的那些真真假假的话。 有了女人作为掩护,耿浩终于敢偷偷看看这村妇了。村妇面容娇弱,却十分耐看,尤其是高挑的身材,更符合耿浩这种“现代人”的审美。虽然容貌上未必比自己的女人更漂亮,但这个村妇身上有着一种气质,多年修养出来的气质。 耿浩忍不住“啧”了一声。 女人回过头,对耿浩道:“当家的,你去那边歇会吧,我要和妹子聊点悄悄话。” 那村妇竟然也微微笑着看着耿浩,耿浩赶紧扭身走了。 耿浩十分纳闷,为何始终冷若冰霜的村妇,这么快就能和自己的女人聊得亲姐妹似的呢?唉,女人啊,这种动物实在奇特。 两个女人坐到门外青石上,不大会儿功夫就聊得叽叽喳喳。 村妇的小孩见妈妈和陌生女人有说有笑,也不再像昨天那样警惕地守在妈妈身边,而是懂事地蹲到一边玩小石子。 耿浩掏出一包准备好的零食,凑到孩子旁边,讨好地递了过去。 孩子的眼睛闪亮了一下,伸出小手,却又犹豫地看着妈妈。 村妇和女人聊得正开心,瞥见耿浩给孩子带了零食,赶紧向耿浩女人推辞,耿浩女人轻轻拍落村妇的手,村妇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对孩子说道:“伯伯给的,就拿着吧,快谢过伯伯和大娘。” 孩子开心地接过零食,冲耿浩夫妻二人行礼,谢道:“谢、谢、谢谢伯、伯伯,大、大娘……” 这个孩子竟然口吃。 耿浩轻轻拍拍可怜的孩子,起身走到远处,找个地方,坐了下来。 耿浩十分得意,带女人来见村妇,的确免去了自己和村妇沟通时的尴尬。 可是,过了一会,耿浩意识到一个问题:带自己的女人来,也许是个错误,这两个女人咋有这么多话说?啥时候能唠完啊?唉,女人啊,女人…… …… 终于,在耿浩即将睡着的时候,两个女人结束了漫长的聊天,站起身来。 耿浩熬出了头,也站了起来,活动下酸麻的身体。 又是一番漫长的等待,两个女人完成了啰嗦的告别仪式,自然免不了约定下次再聊。 “你们俩可真能聊。”回去的路上,耿浩稍稍表达了一下自己的不满,“我就纳闷了,你们两个初次见面,咋能有这么多话可说?” “咋了?”女人依旧保持着聊天的兴奋状态。 “你们都说些啥?” “我们女人的事,不告诉你。” “告诉我我还懒得听呢,”耿浩不屑地道,“那钱她收了没?” “我好说歹说,总算是收下了。” 耿浩又问道:“那你和她说了?她答应离开曲阿了?” “这妹子真是聪明人,还没等我说,人家就说要离开这里,免得给咱添麻烦。” 耿浩觉得心里的石头落了地:“这下就省心了。” “唉,孤儿寡母,怪可怜的……”女人柔软的神经又被勾了起来。 听女人这么说,不知为何,耿浩心里也隐隐有些不忍…… 第0257章 五木 二顾茅庐 算计着诸葛亮应该从襄阳回来了,五木再次赶往隆中。 上次耍猴挣的那点钱已经花光了,五木也考虑过重操旧业,但想想还是算了。上一次,是逼不得已,如今,已经找到诸葛亮了,再让五木脱下光鲜的衣服,去干耍猴那种“贫贱”的事,五木很难放下身段了,况且,一旦被诸葛亮得知自己靠打把势卖艺糊口,一定有损自己的形象,搞不好还会影响自己的计划。吃喝拉撒这些事,不过是细枝末节,在五木看来,饿几顿甚至几天,都是无关紧要的了。 五木心中的设想是:和诸葛亮搞好关系,说服诸葛亮加入刘备阵营,诸葛亮的才能是毋庸置疑的,起码各种史书上都是肯定的,然后自己就可以凭借举荐贤能之功,在刘备阵营拥有一席之地了。 要实现心中的设想,就需要完成两件事:拉关系、游说。 “游说”之事,应该很容易了,上一次,当自己一提到刘备,诸葛亮立刻表现出浓厚的兴趣,这一点应该不用担心了,那么剩下的就是和诸葛亮拉关系了。 如何才能拉近与诸葛亮的关系?说得无耻一些,如何才能使诸葛亮成为自己的一个工具,帮助自己跻身历史洪流风口浪尖之上呢? 这些日子,五木不断在思考。最终,五木得出结论:找到诸葛亮的弱点,帮助其修正弱点,也可以说成利用诸葛亮的弱点,这样才能使自己和诸葛亮的合作形成一个双赢局面。 那么,诸葛亮的弱点是什么呢?聪明博学,被后人奉为神一样存在的诸葛亮也有弱点吗? 有! 初次交流的时间虽然不长,但五木已经发现了诸葛亮的弱点:社会经验不足。 上次见面,诸葛亮的态度说明他认可刘备,但急于让五木将自己引荐给刘备,就充分暴露出诸葛亮社会经验方面的不足。这就是诸葛亮的弱点,帮助其改正这个毛病,就是搞好二人关系的基础,就是双赢的前提。 五木终于为自己找到一个准确的定位:成为诸葛亮的经纪人、代言人,对诸葛亮进行全面的包装和改造!借助诸葛亮这颗即将升起的“偶像级明星”,跻身于三国这个精彩纷呈的时代,创造一片属于自己的天空。 “你只知道运筹帷幄 却不懂得人间险恶 利用你的谋略 加上我的抉择 我失去我的过去 我设计我的未来 别嘲笑我一无所有一事无成 从今天起不再徘徊 曹孟德轻视我们的年轻 我们会证明 这是谁的时代 梦想是不再是孤独旅行 五木和孔明神一样存在 今天就开始 重振旗鼓开张 造势宣传包装 我为孔明代言……” 五木终于再次哼唱出优美的曲调,步履轻松地向隆中走去…… …… “何时可拜见刘皇叔?”诸葛亮还是沉不住气,一见到五木就问道。 五木心里高兴,诸葛亮越急,自己的作用才越大,将来的功劳也越大。 五木觉得自己现在更像正版“诸葛亮”,而眼前的孔明反倒有些像从前的自己。五木愈发显示出老成持重的样子,稳稳当当坐下,缓缓开口问道:“孔明先生,您能否用最简短的话总结一下,王佐之才如何扬名天下啊?” 诸葛亮皱了下眉头,他觉得五木这个问题有很大的毛病,在他看来,既然有“王佐之才”,扬名天下就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了,为何还要说“如何扬名天下”?想了一下,诸葛亮还是回答了五木的问题:“品行、才学。” “不错!”五木首先肯定了诸葛亮的答案,伸手掏出准备好的道具,是两块从寄养小猴子的成衣店里拿的小布片,摆放在几案上,两块布片一块是上等丝绸,一块是农村土布。 诸葛亮盯着看了一会,不明白五木的意思。 “咳!”五木用力咳了一声,开口引到诸葛亮:“孔明先生,这两块都是布料,制成衣服都可以遮风御寒,若是让你选,如果不考虑价钱,你会选则哪一块来做衣服?” 五木的问题很简单,可就是因为太简单了,诸葛亮反而犹豫了,选择上好的衣料是显而易见的,但五木为何会出这么简单的问题?难道有什么陷阱在里面? 诸葛亮犹豫着,五木微笑地看着他,不做任何提示,他相信,如果诸葛亮做出错误的选择,那他就不是诸葛亮了。 突然,诸葛亮眼睛一亮,起身深施一礼,说道:“亮已明了,邓兄可是好马还需配好鞍之意?” “不错不错!”五木高兴,诸葛亮果然上道,五木拿起两块布料,“既然都是一样的作用,人们自然会选择上好、精美的材料。以孔明先生的品行才学,自然是美玉一块。” 孔明再施一礼:“邓兄之意,可是美玉尚需雕琢,方能成器?” “差不多吧。”五木心中暗自得意,诸葛亮够聪明,这让他省心不少,而诸葛亮这般聪明,也难以完全理解自己的意思,这让五木很有成就感,“雕琢是必然的,包装也是必要的,但如何包装却是大有讲究。” 五木的故弄玄虚使诸葛亮有些迷惑,而“包装”这类词,更是让诸葛亮似懂非懂。诸葛亮和五木交流虽不多,却已感到五木不是寻常之人,更何况五木还是教授的故友呢? 诸葛亮再次行礼道:“亮乃一山野村夫,还请邓兄多加指点。” “哈哈,好说好说!”五木大喜,自己的设想越来越接近成功了。 五木详细地向诸葛亮讲解了该如何进行形象包装,虽然并不是专业人士,但五木毕竟也属于潮人级别,说起个人形象设计,那也是头头是道。什么发型、妆容和服饰搭配,还包括气质、举止、谈吐、生活习惯等内在性格的外在表现。甚至还包括诸葛亮所住的小庄子的整体环境治理。按五木的解释,这里即使不弄成仙境,起码也要简洁高雅,无论如何不能给别人一种“农家乐”的感觉。 五木说出的这些稀奇古怪的名词术语,诸葛亮听得似懂非懂。 诸葛亮的智商毕竟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只用了很短的时间,就领悟到五木所说的形象设计的重要性,气质一类好说,诸葛亮虽久居山野,但毕竟是官宦之家出身,早年又随叔父诸葛玄四处游历,后来又结朋交友,更何况还有一肚子学问,所谓“腹有诗书气自华”嘛,只要将多年野居生活养成的那一丝野性打磨一下就好了。 可是具体到服饰搭配、佩饰选择这一类外在形象设计,诸葛亮就不在行了。最近这几年,一直在隆中耕读,诸葛亮不大在意穿着,因此第一次见面时,五木才会将他误认为是普通的农夫。按五木的话说,“孔明脱离时尚圈太久了”…… “只好劳烦五木了。”两人聊得久了,诸葛亮也就不再称呼五木“邓先生”“邓兄”了,五木自然乐意效劳。 诸葛亮拿出一大袋钱交给五木,作为筹办服装配饰之用。 “用不了这么多吧?”和诸葛亮打交道,五木绝对不敢心存一点坏心眼,一旦被聪明的诸葛亮发现,那可就耽误大事了。 诸葛亮笑笑:“你我既是兄弟,五木就不要遮掩了,你双腮塌陷,言谈间中气不足,定是囊中羞涩,多日未曾饱食了吧?” 五木既惊且喜,惊的是诸葛亮竟然看穿了自己困窘之状,喜的这样聪明的诸葛亮才不愧诸葛亮。 既然人家已经看穿说破,五木也不用再遮掩了,将自己受困之事一五一十说了,诸葛亮立刻邀请五木来隆中同住,五木怎么可能不同意。 最后,五木又告诉诸葛亮,自己还有一个伙伴,一只小猴子,实在割舍不了,只是,这不是一只普通的猴子,而是人们通常所说的“山鬼”山魈。 诸葛亮不是迂腐酸儒,本身又喜好奇门之术,对鬼啊神啊并无忌讳,二话不说,叫五木一起带来便是。 五木大喜。 两人约定,诸葛亮在家修炼气质,整理院落,五木去趟大城市――襄阳,为诸葛亮采办一些形象包装应用之物。 五木为自己的设想即将达成而兴奋不已…… 第0258章 蔡鹏 顺路收俩人 由于曹操下达了不得阻拦的命令,关羽蔡鹏一行离开汜水之后,沿路再未有阻碍。 过了许昌再向南,便进入汝南郡界。 汝南,属豫州。 豫州从面积上看,虽然不大,但因大禹分天下九州之时,豫州位于九州中心,故而又称“中州”。而人们口中所说的中原,如果从狭义上说,指的也是豫州。 豫州虽小,却因独特的地理位置,始终繁荣,并长期作为华夏的政治经济和文化中心。 而汝南作为豫州治所,又位于豫州的中心,因此这个中洲的中心又被称为“天中”。 袁术袁公路活着的时候,豫州很长一段时间,在其控制之下,袁术为何看中豫州呢? 除了地位位置原因之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袁氏的老家就在汝南。 当然,这一切并不是蔡鹏所关心的,蔡鹏现在唯一关心的就是早点赶到汝南,早点和主公刘备会和。 目前,汝南虽在曹操控制之下,但曹操正在官渡和袁绍进行生死对决,而曹操在兵力方面远远不及袁绍,因此早已将大批南部驻防军队调往黄河沿岸,汝南一带几近空虚。 离许昌越来越远,离汝南越来越近,蔡鹏紧张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 蔡鹏和赵云并肩走在队伍的前面,后面是关羽和孙乾以及刘备家眷所乘坐的车辆。 这一路上,蔡鹏和赵云讨论最多的,自然是和夏侯惇交手时,蔡鹏未来得及施展出的诈败诱敌之术。 被赵云看破自己的招式,蔡鹏并不觉得沮丧,赵云也直言不讳地提出自己的建议。融合了赵云的想法,蔡鹏觉得自己的诈败诱敌之术应该是接近完美了。遗憾的是,带着这一队车架着急赶路,实在不能停下和赵云切磋一番,蔡鹏有些技痒。 天色将晚,前面出现一所庄院。蔡鹏赶紧建议在这里休息,征得众人同意,蔡鹏开心地和赵云约定,安顿下来以后,两个人好好切磋一下。 庄院的主人是一老翁,关羽蔡鹏赵云等人都是行不更名的真英雄,自然不会假冒他人名头,将自己的真名实姓告之老翁。听闻关羽的名头,老翁大喜。 老翁对众人讲,自己也姓关,这几日有路过的商人说起关羽关云长,说关二爷义字当先,为了寻找主公刘备,过五关斩六将,实在是忠义英雄。 蔡鹏惊讶于消息传播之快,也感觉有些失落,毕竟五关中自己闯了四关,六将中自己斩了四个。不过蔡鹏不会计较这些,毕竟蔡鹏是“过来人”——从未来过来的人,在他自己的心目中,“过五关斩六将”也是属于关羽关二哥的。自己不过是抢了人家主角的戏,人家关二哥都没抱怨,自己更不该有别的想法了。这样一想,蔡鹏就释然了,更何况关羽还是自己的二哥呢。 关羽听到“过五关斩六将”这件事,并没有太大反应,也许脸微微红了一下吧。(为什么要用“也许”呢?这里再次体现了闹心写书一贯严谨的作风,关二哥的脸正常情况下,已经是太红了,实在难以分辨出是否更红了一些) 老翁敬佩关羽忠义,唤来自己十八岁的儿子出来相见,恳请关羽收在麾下。 蔡鹏出了主意:既然都姓关,干脆收为义子吧。 众人皆喜。 老翁吩咐家奴预备了上好的酒菜,热情款待关羽一行。 酒菜虽好,蔡鹏却没心思品尝,简单扒拉几口,蔡鹏便拽着赵云,找地方实验“诈败诱敌之术2。0”…… 在庄外找了空地,两人上了战马,枪来棍往,斗在一起,蔡鹏诈败,拨马便走,赵云尾随追赶,蔡鹏施展“2。0”,赵云虽早有心理防备,还是差点中了招。 “的确厉害!”赵云由衷赞道。 两人又研讨一番,进一步完善了技法,使诈败更真实、出招更隐蔽,蔡鹏大喜。这次的改动不是很大,因此蔡鹏将最新版本命名为“诈败诱敌之术2s”。 两人练得兴起,不知不觉,夜色已深,两人意犹未尽,但黑灯瞎火,容易误伤,两人只好回转。 离庄院还有一段距离,两人同时勒住战马,相互望了一眼点点头,悄悄隐于树后。 只见黑暗之中,正有一群黑影向庄院围拢过去。 山贼? 曹军? 不管是什么人,两人都不能再犹豫了,一催坐下马,两人齐向那群黑影冲去。 看清楚了,是山贼。 “呔!”蔡鹏暴喝一声,既是震慑山贼,也是给庄内的关羽报警。 山贼没料到后面会冲出人来,登时大乱,纷纷避让,蔡鹏赵云借机冲到庄院门口,似两尊门神般护住庄院大门。 “何方贼寇,胆敢夜袭民宅!”蔡鹏一抡手中三节棍,摆出“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pose。旁边的赵云很配合地把银枪往怀中一抱,意思更加明显“你们这一群都不够他一个人打的,我就不用动手了。” 山贼原本想偷袭,却被识破行藏,混乱了一阵,待看到对方不过只有两人两马,逐渐稳住阵脚。 “并肩子,念短吧!棵子里面伏着点儿没有。”山贼中有人高喝一声,方才乱哄哄的山贼立刻鸦雀无声,外层的山贼四处侦察着。 “上亮子!”那人又高喊一声。 蔡鹏和赵云不知对方想干嘛,赵云一手提缰绳,一手平端银枪,准备随时出击。 山贼们纷纷点亮火把,霎时间,将庄外映得如白昼一般。两人明白了,原来人家说的是黑话“点火把”。 一个黑壮大汉拨拉开众山贼,站到蔡鹏赵云对面,向二人一抱拳:“在下巴吉子蔓,两位攒儿亮?若是合字上的朋友,一碗水端来大家喝怎样?” 蔡鹏虽听不懂,但也知道对方说的是江湖黑话,怒道:“谁听得懂你的黑话,老子是正经人,你给我好好说话!” 黑壮大汉哈哈大笑,转身对众山贼道:“原来是空子啊,既然亮盘醒攒,只好清了。” 众山贼哄声大笑着,手上的兵刃却已挺起,显然是偷袭不成,准备动手了。 “大胆!”一声暴喝,关羽“腾腾腾”从屋里几步来到门口,青龙大刀往地上一戳,一双凤眼暴瞪,威风凛凛。 山贼中响起一阵惊呼之声。 “关二哥,您出来干嘛,这点山贼还不够我和子龙杀呢。”蔡鹏担心关羽伤势,因此轻描淡写劝着关羽。 “嘿嘿!”关羽的笑声中带着阵阵阴冷,“我关羽的青龙刀也要见见血啊!”关羽又上前一步,双手一抖大刀,高声喝道:“来啊!” 山贼群一阵骚动,无不胆寒。 那黑壮大汉也不禁一抖,结结巴巴问道:“这、这位大爷可是关、关、关云长?” “正是!”关羽轻蔑地瞄了对方一眼。 黑壮大汉“噗通”跪倒在关羽面前,口中连称“该死”。 这一下,把关羽蔡鹏和赵云都弄楞了,怎么打劫的都变得这么客气了…… 黑壮大汉“客气”完,立刻转身冲着众山贼叽里呱啦喊了通黑话,众山贼立刻像霜打了的茄子,蔫不唧地退走了。 蔡鹏等人搞不清什么状况,愣愣地看着依旧跪在地上的黑壮大汉。 那大汉见山贼退走,再次磕头说道:“小人姓周名仓,不知道关大爷在此,该死该死……” “周仓啊!”蔡鹏终于明白了,这又是个关羽“过五关斩六将”的脑残粉。 “哈哈,原来是周仓兄弟啊。”蔡鹏赶紧跳下马,热情地搀扶起周仓。 周仓被蔡鹏的举动弄懵了:怎么了这是?难道我的名头也如此响亮吗? 关羽和赵云就更懵了:咋回事啊?怎么打家劫舍的山贼给被劫的磕头、被劫的还和打劫的套上了近乎…… …… 唯一不糊涂的只有蔡鹏。蔡鹏的三国知识虽然有限,但是起码知道以后关羽身边有两人形影不离,一个是关平,另一个就是周仓。 “没事了没事了,大家进屋说话吧。”蔡鹏像个司仪似地把懵懂懂的众人拽进了屋,张罗着让关羽在正位坐好,安排着周仓向关羽正式行礼…… 周仓确是因关羽“过五关斩六将”而折服,自己给关羽行礼、命令手下众山贼退走也是出于对关羽的敬意,但周仓并未有其它想法。 “这、这、这是……”关羽弄不懂蔡鹏是在干嘛。 蔡鹏哈哈笑道:“这行过礼了,以后周仓就是咱兄弟了,也就是二哥您的亲随了,二哥您就踏踏实实坐着受礼吧。” 周仓彻底被蔡鹏弄傻了,稀里糊涂,转眼功夫就从带领着几百“小弟”的山贼头变成关羽的“小弟”了…… 看看天神模样的关羽、瞧瞧英气勃发的赵云,再瞅瞅忙得热热闹闹一头大汗的蔡鹏,周仓觉得,好像这个新职业还真挺有前途的啊…… 蔡鹏很开心,不仅为连续收下关平、周仓,为主公刘备增添了实力,更主要的,蔡鹏发现,把“过五关斩六将”这个事迹罩到关羽头上,远比罩在自己头上的效果要好…… 终于忙活完了,蔡鹏拉着周仓,询问在庄门外时,周仓叽里呱啦说的话是啥意思。 周仓“嘿嘿”笑着说,是道上的切口。 蔡鹏连忙追问那些黑话的意思,周仓说自己当时说了很多话,记不得都说了些什么,只是给蔡鹏解释:‘棵子里伏着点’那是让弟兄们四下查看一下,看看对方是否埋伏着帮手;“巴吉子蔓”,那是在亮名号,告诉对方自己姓“周”,如果对方是道上的朋友,那么大家别争别抢,一起动手,然后分赃。 “‘空子’嘛……”周仓挠挠脑袋,“俺说了几句,见你不懂,就知道你不是道上的朋友,那就是‘空子’……” “那‘空子’后面那些是啥意思?”蔡鹏的求知欲望很强。 周仓不好意思地笑笑:“既然不是道上朋友,俺们不能偷袭了,那只好杀人灭口了……” “这么狠啊?” 周仓被蔡鹏说得满脸通红:“俺要早知道是关二爷,也不会不知天高地厚了。” “没事没事,”蔡鹏宽慰周仓,“哦,‘空子’‘上亮子’,你再教我几句……” 周仓诧异道:“你又不道上买卖,学来何用?” “诶?!”蔡鹏不以为然,“多掌握一门外语,总不是坏事吧……” 第0259章 蔡鹏 兄弟重逢 在关家庄收了关平周仓,周仓请示关羽,要回山上一趟,自己撂挑子不干了,总要给兄弟们交代一下不是。 第二天一早周仓走了,庄主关老丈劝众人在这里休息等候周仓,吃喝自不用愁,都由庄上安排。众人急于去汝南汇合刘备,周仓快则一两日慢则三五天才能回来,众人都不愿意在这里傻等。 商量一下,决定分头行事。孙乾抄小路,赶往汝南;主公刘备家眷乘坐的车架走得慢,且无法走小路,由关羽关平护送走大路先行,蔡鹏和赵云留下来等候周仓,然后再沿大路追赶关羽。 孙乾走了。关羽关平护送着车队也走了,蔡鹏和赵云留了下来。 两个人自然是要切磋功夫,蔡鹏把“诈败诱敌之术2s”运用的越发纯熟。 周仓很快就回来了,还带来百十个兄弟。 这个年代,山贼这个职业虽然很有前途,但毕竟是小打小闹的乡镇企业,干的是抢钱抢粮抢女人的小生意,山贼们听说刘备刘皇叔干的是抢城抢郡抢地盘的大生意,全都羡慕不已,还听说有机会转成“国企”身份,无不两眼放光;到最后,听说如果抢了天下,甚至可能转成公务员,众山贼立刻踊跃报名,跟着周仓就跑来了。 山贼毕竟是山贼,能耐不大,见识不多,更不要谈什么军事素养、战斗纪律了。 赵云看到乱哄哄的山贼有些犯愁,蔡鹏却开心。蔡鹏啥样的兵没带过啊?只要有人,蔡鹏就有信心训练成一只能打硬仗、能打胜仗的虎狼之师。 山贼们对蔡鹏奇特的兵器——三节棍很感兴趣,前几天在关家庄院门外对峙,蔡鹏没有展露身手,如今成一家人了,山贼小弟们纷纷要求蔡将军露两手,蔡鹏正在兴头上,便耍了些花哨的套路,山贼小弟们佩服得五体投地,强烈要求蔡鹏传授。 “没问题啊!”蔡鹏见山贼小弟们的求知欲望如此强烈,很是开心,“只要你们守军纪、听命令,我一定会毫不保留地传授给众位兄弟。” “我们一定守军纪!” “我们一定听命令!” “对,我们听命令,蔡将军您就下令吧,咱们去抢哪个城?哪个郡?” “要不咱们直接去抢天下吧!” 当然少不了有山贼小弟见识少、智商也不富余,悄悄问道:“天下在哪?” “那些城啊郡啊,早晚都是咱的,不急啊。”蔡鹏让周仓整顿一下队伍,“咱暂时哪也不打,要赶快去追关二哥……” …… 一路向南,绕过汝水,再折向东就可以到达汝南,关羽他们的车队就是走这条路。蔡鹏边走边鼓动着山贼小弟们:“这就是咱们的第一次训练,决定着今后咱们能不能抢下更多城、更多州郡。” 山贼小弟们原本腿脚就快,蔡鹏的“思想工作”做得又到位,两天功夫,就在一座小城外看到了关羽的车队。 车队停在小城外面,而前方尘土飞扬。 “哎呀,不好!”蔡鹏大叫一声,关二哥一定是遇到麻烦了,“周仓兄弟带好队伍,我去帮关二哥!”蔡鹏喊了一声,催马就往前冲去,赵云自然不会落后。 蔡鹏赵云冲到车队前,见关平攥着刀,护卫着车队,关羽和一个黑衣大汉正在阵中厮杀。初次经历这样的场面,关平难免紧张,竟然没发现从后面冲上来的蔡鹏和赵云。 “怎么回事?”蔡鹏大声问关平。 “有、有贼寇……” “贼寇?城里面怎么会有贼寇?”蔡鹏有些疑惑,抬头看,只见关羽和那黑大汉杀得难解难分,“什么人这么厉害,关二哥竟然占不到便宜?” 想到关羽臂上伤势还未痊愈,蔡鹏惊呼一声“我去替下二哥”,催马冲入阵中。 “二哥,我来了……”蔡鹏轮着三节棍,边冲边喊。 “伯飞,不要……”激战中的关羽大声呼喝。 “菜鸟?”正和关羽缠斗的黑大汉也大叫道。 “三哥?!”蔡鹏又惊又喜,黑大汉竟然是张飞,“噶哈呀?你俩咋打上了?”蔡鹏想不通关羽和张飞这对兄弟怎么会厮杀在一起,但蔡鹏是个聪明人,立刻就反应过来:“哦,你俩在切磋武艺啊……唉,不对啊,咋下死手啊?!”蔡鹏看出两个人绝对不是在切磋,尤其是张飞,枪枪都往关羽要害处招呼。 “噶哈呀?别打了!”蔡鹏大叫着,抡起三节棍,向纠缠在一起的青龙刀、丈八矛砸去…… “嘎啷啷……”一声刺耳的怪响,三节棍和青龙刀、丈八矛缠搅到一起,张飞想抽回自己的兵刃,却也一时难以得逞。 “噶哈啊三哥?”蔡鹏满脸怒气,埋怨着张飞,“你打二哥嘎哈?” “他无耻!”张飞指着关羽大骂,“他不讲兄弟情义,投靠曹操,我要杀了他给大哥主公报仇!” “这都哪跟哪啊?三哥你虎啊你!”蔡鹏骂着张飞,又转头问关羽:“二哥你咋不和他解释啊?” “他冲出城来就打,我连说话机会都没有啊……”关羽一脸无辜。 “行了行了,你们还是二哥三哥呢,咋这么不让小弟我省心。都把兵刃收了吧,我来解释。”蔡鹏手腕一抖,三节棍从青龙刀和丈八矛上弹开,关羽张飞各自收起兵刃。 蔡鹏问张飞:“他们说这城里的贼寇就是你吧?” 张飞尴尬地咧咧嘴:“我这不是没地方呆吗,就抢了这个古城暂时落脚。” 蔡鹏像个老大哥似的,吩咐道:“主公的家眷都在车上呢,赶紧安排进城歇息,我带来那帮山贼小弟找个单独的院子安置,他们没规矩,搅扰了百姓,主公必然责怪,咱们边忙活边说。” 张飞将信将疑,蔡鹏将张飞引到车架旁,车内刘备的夫人和张飞打了招呼,张飞才恍然大悟,为自己的鲁莽懊悔不已。 张飞连忙跪倒给关二哥磕头请罪。兄弟就是兄弟,打了一架还是兄弟。 蔡鹏一边和张飞说话,一边安排这个布置那个。 张飞告诉蔡鹏,徐州之战,张飞所部也被曹军打散,张飞率残部逃往芒砀山,在山中躲了一段,听说曹操和袁绍打了起来,张飞才引兵离开芒砀山,一边打听刘备关羽蔡鹏的下落,一边往西南豫州一带寻找落脚之地。豫州较乱,常有山贼出没,可是山贼们那是张飞的对手啊,张飞灭了几股山贼,重整了一只千八百人的队伍。 这么多人马,一般的山上是养活不了的,张飞才趁着曹操和袁绍打架的机会,取了这个古城作为自己的落脚点。 找不到刘备,张飞却找到了糜竺糜芳兄弟,还得到详细说关羽背叛了刘备,投靠了曹操,张飞大怒,这才发生关羽到古城时,张飞不由分说,立刻以死相拼的误会。 蔡鹏也简单和张飞说了刘备的情况,听说大哥刘备马上要来了,张飞高兴。 “咱今晚得好好喝上一顿,我这里好吃好喝,可是见不到你们几个,我啥也吃不下,喝酒都无趣。”张飞不停地张罗着喝酒。 蔡鹏嘴里哼哈答应着,继续忙“工作”,尤其是叮嘱周仓,务必把山贼队伍管好,千万别惹出麻烦。 张飞不耐烦,不停催促蔡鹏。 蔡鹏终于交代完了,转身刚要走,却还不放心。 “三哥你再等我会,我还得嘱咐嘱咐这些个新兵。” 张飞满脸不愿意,却也不能不让蔡鹏干正事,只好跟着蔡鹏又返回周仓那伙山贼的住处。 蔡鹏又啰嗦了半天,无非说些“你们现在是刘皇叔的队伍了”、“刘皇叔的队伍爱百姓、百姓热爱刘皇叔”一类的几大纪律几项注意。 蔡鹏终于说完了,扭头对张飞道:“走吧三哥。” “你说完了?”张飞瞪着大眼睛。 “说完了。” “你咋恁能说?以前你不这样啊?”张飞嘟囔着,“哎,你原来那个破名字叫啥来着?哦,对,‘蔡伯飞’。” 蔡鹏知道张飞始终不满意自己取的字:“三哥,你又想咋地?” 张飞坏笑道:“刚才看你忙忙叨叨,可真、真、啊对,用你的话说,可真闹心,干脆以后你就叫蔡鹏蔡闹心吧。” “你才闹心呢!”蔡鹏白了一眼张飞,“再说,‘闹心’这名字已经有人用了。” “啊?!”张飞十分吃惊,“这破名字还有人用,谁啊?” “说了你也不认识,厉害着呢!快走吧,饿死我了。”蔡鹏大步走了。 “闹心?”张飞嘀咕着,暗暗记下这个厉害的角色,“以后一定找机会会会他。” 第0260章 蔡鹏 又能开会了 酒席既热闹又悲情。 一大帮兄弟再次聚首,说不完的话,流不完的泪。但酒却不敢多喝。 蔡鹏提醒大伙,主公刘备能否安全抵达汝南还未可知,大伙得保持清醒。张飞虽不乐意,觉得蔡鹏有些“闹心”,但也不得不承认蔡鹏是对的。 酒嘛,简单喝点,大伙还要商量下一步的行动。 刘备阵营的传统自然是开会了,只不过没有刘备在,缺少了主持人,不过自由发言的研讨会还是很成功的,行动计划很快就制定出来了。 古城虽小,却可暂时安身,这里不能丢弃。会议一致通过,由蔡鹏张飞赵云带领张飞的一千多人留守古城,考虑到糜竺糜芳是主公刘备的大舅哥小舅子,为方便照顾刘备家眷,二人也留在古城。 关羽带领关平周仓及周仓那些山贼小弟前往汝南找寻刘备,如果刘备还未到汝南,关羽他们再向北去接应一下。把这群山贼小弟带走,是蔡鹏的主意,他实在害怕这群人在古城里捅出什么篓子。 古城向东南不远就是汝南。 第二天一早,关羽就率队出发了。 送走了关羽,张飞立刻眉飞色舞了。 “三哥,你咋了?” “没咋,不过,大哥不在,二哥又走了,我这三哥是不是该说了算了?” “三哥你想嘎哈?”蔡鹏看张飞的表情就知道,张飞准没好主意。 “咱再喝点酒呗……”张飞哀求道,“昨晚我都没尽兴,这么长时间没见了,咋也要喝个痛快不是?” “不行!”蔡鹏的态度十分坚决,“不等到主公,不许酗酒!”蔡鹏不再搭理张飞,又拉着赵云探讨武艺去了。 张飞气得大骂:“蔡闹心!” …… 多亏没喝酒,傍晚,就有队伍来到古城城下。 蔡鹏张飞等人得报,赶紧出城,竟然是刘备的队伍! 原来刘备到了汝南,就遇到孙乾,得知关羽蔡鹏绕路前往汝南,刘备放不下心,命孙乾简雍带领部分队伍驻守汝南,刘备亲自带队向西来迎关羽。刚走不远,就碰到了从古城赶往汝南的关羽,刘备免不了抱着关羽大哭一场。 得知蔡鹏张飞他们在古城,刘备吩咐关羽去守汝南,自己则兼程赶往古城来见张飞。 刘备见到张飞,当然还要抱头痛哭一场。 待看到赵云糜竺糜芳,又把痛哭复习了一遍。 等看到自己的妻儿,刘备的眼泪已经哭干了,简单说了几句“都挺好啊?挺好就好,嗯嗯,我也挺好,大家都好就好……” 刘备探望完家眷,下达了一个令张飞激动不已的命令:“喝酒!” 这顿酒,自然喝得酣畅淋漓、昏天黑地…… …… 喝酒不是正事,酒醒了干工作才是正事。 第二天,刘备召开会议,商量下一步的计划。 糜竺糜芳兄弟、张飞赵云蔡鹏,好久没开这么大规模的会了,蔡鹏有些激动,甚至打破了张飞带头发言的惯例,兴致勃勃地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蔡鹏的意思是:现如今,咱们虽说不上兵强马壮,但起码也是逐渐恢复元气了。 首先,脱离了袁绍的控制,占据了豫州的汝南和古城,主公豫州牧的头衔终于实至名归了。 其次,现在文武整齐,文有孙乾糜竺,武有关羽张飞赵云糜芳关平周仓,当然还有蔡鹏蔡伯飞。有了这么多员战将,分兵、包抄、埋伏、诱敌等各种战术都可以实施了。 只是兵马还不是很多,徐州溃败后,逐渐收拢的残兵旧部有近千人;袁绍分配的投降的黄巾余部近两千人;张飞在古城聚集(或者说纠集)了千余人;再加上周仓的山贼小弟,合在一起,也有五千人了,可以干点什么了。 如果只说上面两点,那蔡鹏依然还是以前的蔡鹏,而不是大名鼎鼎的“蔡伯飞”了。 现在的“蔡伯飞”不仅会数数有几个将多少兵,而且还具备了战略眼光。蔡鹏说的最后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是:“目前,曹操和袁绍正在官渡鏖战,正应该趁此机会,在曹操背后捅上一刀。” 还没等蔡鹏把话说完,张飞就大声叫好:“太好了!主公,蔡闹心的建议太好了!” “莫玩笑!”刘备低声警告张飞严肃点,不要在这么正式的场合乱叫人家外号。 张飞也只不过是叫习惯了,其实还是蛮认真的,张飞的意见是:蔡鹏的建议非常好,尤其是“在曹操背后捅上一刀”说得好,正应该借此机会一雪徐州惨败之耻。 刘备征求赵云的意见,赵云不善言辞,只是表示完全听从主公的号令,让干啥就干啥,让打谁就打谁。赵云不善伪装自己,大家都看出他心里还有话,但却没有说出来。 蔡鹏这段日子始终和赵云在一起,对赵云了解最深,对刘备说道:“主公,子龙不方便说,我替他说吧。子龙追随公孙将军多年,公孙将军对子龙也算有知遇之恩,而公孙将军最终被袁本初所败,子龙的心里不好受啊。咱们现在打曹操,其实也算帮了袁绍,子龙怕是因此而不大情愿吧。” 赵云点点头。 刘备叹道:“真忠义子龙也!” 刘备最后征求糜竺的意见,糜竺赞同蔡鹏的意见,但还是有诸多担心。虽说此时兴兵,可以与袁绍形成对曹操的夹击之势,但官渡战局到底如何?如果袁绍占优,那么自然应该对曹操落井下石,从身后捅曹操一刀。可是,如果袁绍兵败呢?那曹操岂不是要疯狂报复吗? 刘备默默点头。 刘备所担心的也正是这一点。当初在河北时,袁绍虽然占据兵力优势,但内部却不团结,几个儿子各自拉帮结党,貌不合神更离,刘备找借口离开袁绍,正是担心河北出现内乱,而殃及了自己这条遍体鳞伤的池中之鱼。 会议开到这里,其实已经达到目的了,打曹操这个目标是明确的,而什么时候动手打,是要谨慎处理的。 刘备立刻分配任务,张飞负责古城防务,蔡鹏赵云负责训练新兵,后勤一类的,自然由糜竺操办。而一切工作的核心,就是做好从南部进攻曹操的准备。 还有最重要的一项准备,刘备命令蔡鹏选拔出大批忠诚度高又足够机灵的本地士兵,派往北方打探消息,随时汇报官渡的战况,以便选择最合适的出兵时机。 刘备部署完工作,立刻赶回汝南。 蔡鹏等人送走刘备,立刻投身到各自的工作中。 古城上下,群情激奋,摩拳擦掌,急切地等待着向曹操讨还徐州血债那一时刻的到来…… 第0261章 耿浩 女人那些事 这一阵孙策的情况十分稳定,虽然还是没有知觉、没有任何反应,但耿浩感觉孙策的呼吸好像逐渐强了。 耿浩高兴,只是华佗还没回来,耿浩不知道自己的“诊断”是否准确,每天掰着手指头算日子,盼着华佗早点回来。 华佗没盼回来,倒把自己的女人盼来了。 听了营寨守卫的禀报,耿浩心里暗叫不好:一定是江波儿和那个村妇之间又出现状况了。 “是不是那个女子又出问题了?”耿浩一见到女人就焦急地问。 “嗯,她走了。” “走了?”耿浩长出了一口气,这个大麻烦可算走了,可是不知为什么,耿浩的心里竟然有一丝丝失落之感,“走了岂不是省心,有什么事吗?” 女人眼睛里竟然闪烁出泪光。 “别哭啊,好了,走,咱们溜达溜达,边走边说。”耿浩怕营内军士看到,拉着女人边走边聊。 女人告诉耿浩,那个村妇和江波儿的确什么关系也没有,只不过是江波儿暗恋人家,暗地里给人家派了些好做的活计,被波儿媳妇知道了,两口子吵嘴,江波儿赌气说出纳妾之事。 自从耿浩夫妻俩去见了那村妇,给她带去了一些钱,那个村妇就再没去江波儿的布店领活,江波儿被耿浩教训一顿,也规规矩矩做生意、过日子了。 自从上次耿浩夫妻两个去了那个村妇家里,两个女人竟然十分投缘,处得和亲姐妹一样。 耿浩媳妇没事就爱跑去人家,和人家一起聊天,一起做活。 “她是哪里人?”耿浩问道。 “辽东,搭船来咱这逃难的。” “她家里人呢?怎么不见她男人?死了?” “咋?你又惦记了?人家男人死了也轮不到你!”女人白了耿浩一眼,他知道耿浩暗地里一准想过人家,可是也相信自己的男人没有更大的胆子,“她说她男人不知道去了哪里,她到这,就是想找她男人,唉,兵荒马乱的……” “唉。”这个年代,妻离子散的情况太多了,耿浩能做的,也只是叹口气而已。 “我觉得她有点奇怪。” “怎么?” 女人四下瞅瞅,凑近些,神秘兮兮地道:“我瞅着她那孩子像是个野种。” “莫瞎说,莫坏了人家名声。”女人都爱八卦,耿浩的女人本就能说爱唠,八卦的本事耿浩早就佩服得五体投地了,可是现在听到女人说出这话,耿浩还是感到有些惊讶,心里还有一种莫名的感觉。 “一定就是这么回事。”女人已经把八卦当作事实来对待了,“你说啊,她要是结了婚了,为啥对男女那些事啥也不懂?” “你俩在一起都唠了些啥啊?”耿浩实在佩服自己的女人,怎么啥消息都能打听到。 “我们女人之间说的话凭啥告诉你?”女人很自豪的样子,“反正我能肯定她没嫁过,再说了,哪有女人嫁了人生了孩子,还使用娘家姓的。” “哦?对了,她到底叫……姓啥啊?”耿浩其实想问问人家的名字,但估计一问出口,女人又要吃醋,掐拧一顿是难免的,耿浩赶紧改口,问问姓氏。 “她说娘家姓孙,婆家姓邓。”女人正说在兴头上,没有留意耿浩的小心思。 “我可真服了你了,啥都能打听出来。” “那当然了。”女人很为自己这项技能而骄傲,“他那孩子的名字倒是起得怪怪的,一个男孩子,名字竟然叫个‘爱’字。” “‘爱’字怎么了?男孩子又不是不可以用,‘爱’,姓邓,‘邓爱’……‘邓艾’?!”耿浩突然睁大眼睛,“邓艾?!”他又追问一句,耿浩虽然无知,三国魏国大将邓艾总是知道的,那个孩子难道是邓艾? “你咋对人家孩子那么感兴趣?”耿浩的反应引起女人的警觉,女人瞪着眼睛盯着耿浩。 “你不会怀疑我吧?”耿浩十分无辜,“人家孩子都那么大了,和我有啥关系?我就是说人家男孩子叫‘艾’字没啥不妥,说不准以后还能成大人物呢。” “成大人物?”女人明显对此持怀疑态度,“就那孩子,说话结结巴巴的。” 女人的话又提醒了耿浩,对啊,三国里好像有句话,叫什么“或谑张飞胡,或笑邓艾吃”,难不成这孩子真的是邓艾吧?! 女人自言自语道:“就是成了大人物,男人叫个爱慕的‘爱’字也不好听啊。” “爱慕的‘爱’呀。”耿浩多少有些失望,看来,也许只是巧合吧,“哎,老婆,你长学问了,连爱慕的爱都知道了?” 女人笑着道:“我哪知道啊,是孙妹子告诉我的,她呀,有块玉牌牌,那牌牌上的纹路就是这个爱字,她教给我的。她那块玉牌牌,还真挺好看的呢。” 女人只是随口说说,耿浩倒留了心:哎呀,好长时间没给女人买点什么了。耿浩想着,随口说道:“哦,那人家给孩子起这个名字就有道理了,说明人家夫妻感情好呢。” 女人点点头:“嗯,孙妹子对那男人还是挺痴情的,可是他男人却不知道跑去哪里,你们男人啊,没一个好东西……” “得、得。”耿浩赶紧打断女人的话,“老婆你别又上纲上线的,我可是绝对的居家好男人。” “你?哼!”女人不屑地哼着,不过脸上表现的,还是对自己男人的欣赏。 得到自己女人的肯定,每个男人都会骄傲。 耿浩骄傲得有些得意忘形了:“那孙妹子竟然……” “你干嘛?!”女人使劲拧了耿浩一把,“叫得怪亲切的呢。我能叫,你也能叫吗?” “哎呀,我错了错了,我就是说啊,她一个村妇模样,竟然还识文断字呢。” “嗯,孙妹子可不简单呢,她还会瞧病呢。”能让女人由衷地夸奖另一个女人,实在不是一件容易事。 “她还会瞧病?” “是啊,我问她回辽东后怎么生活,她说她可以给人家瞧病挣钱养活自己。” “的确不简单,我看她可不像是普通的农家女,倒像是个大家闺秀似的。” “嗯,我也这么觉得,我估计啊,一准是和男人好了,私奔出来的。”女人又展开了丰富的想象力。 “行了,老婆,咱不管人家咋回事了,她走了就好,走了,江波儿也就死了心了,咱也就省心了。” “理儿是这么个理,可是,我倒有点舍不得了。而且,她走得又很匆忙,跑来咱家和我说了一声,就急匆匆走了。” “她去哪了?” “说是搭船回辽东老家,吞吞吐吐的,好像家里出了什么大事。”女人失去了一个聊天伙伴,显得有些惆怅,“唉,孤儿寡母的,忒可怜……”女人一提到孤儿寡母,眼圈忍不住又红了。 耿浩不停地劝,东扯西拉地说着闲话,总算逗得女人开心了。 女人回去了。 耿浩刚回营,便有军士送来信件,华佗来信了。 第0262章 耿浩 角色的转换 华佗的信很长,长到耿浩甚至无法完全看懂的程度。 耿浩看不大懂,便带着书信来找鲁肃。 鲁肃向耿浩解释了华佗信中的意思:华佗现在在扬州荆州交界处的蕲春,华佗说,他拜访了左慈和张仲景等人,在庐江一带,又发现了几名病患,身上毒性与孙策所中之毒很类似,经过众名医名士的努力,几名疾者病情明显好转,所用的药物就出自蕲春。 由于这类药物必须现采现用,而曲阿一带无此药物,因此华佗建议耿浩能否请示一下少尊孙权,将吴侯孙策送至蕲春,就近采药医治。 信的末尾,华佗特意强调,吴侯孙策病情较其余类似病例重,虽然无法痊愈,但也值得一试,,其效果“定较前番针灸更佳”。 鲁肃读完华佗的信,对最后华佗所说的效果深感疑惑,怎么前面说孙策病情重,只能试一试,可是又说什么“效果更佳”。这到底是有把握还是没把握啊? 耿浩却欣喜异常,前番针灸,虽然最后功亏一篑,但华佗说已经很接近成功了。“较前番针灸更佳”,就是说比“接近成功”更好,那岂就是“成功”了! 耿浩明白,之前和华佗交流,两人最担心的,莫过于东吴内部有人对治愈孙策之事心存芥蒂,因此华佗信上才会写得含糊其辞。别人未参与上次针灸,自然不会知道“定较前番针灸更佳”意味着什么。 耿浩心里高兴,脸上却不敢显露出来。让吴侯孙策“转院治疗”不是个小事,耿浩最担心的,还是怕少尊孙权从中阻拦。 耿浩只好央求鲁肃去向少尊孙权禀报此事。 鲁肃看看耿浩,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耿先生身为‘护佑校尉’,此事不亲自禀明少尊,而由肃代言,妥否?” 耿浩听了鲁肃的话,再看看鲁肃奇怪的笑容,推测鲁肃一定是对吴侯孙策的病情有所了解。耿浩有些惊恐。 当初,华佗说吴侯孙策的病情有可能完全治愈,这个情况,只有耿浩华佗两人知道,他们不敢直说的主要原因是害怕。 怕谁? 吴侯孙策可以说是东吴的土皇帝了,有什么可怕的? 他们怕的是孙权。 孙策病危,将东吴大权移交给孙权。一旦孙策痊愈了,这东吴大权到底该归还孙策还是继续由孙权把握呢? 耿浩华佗虽然不是政治家,但这个浅显的道理还是懂的,交权容易收权难。 孙权是孙策的亲弟弟,但是,在权利面前,莫说是亲弟弟,就是老子儿子的关系,都要靠边站了。古往今来,为了权利之争而兄弟反目、弑杀父兄的事情还少吗? 因此,孙权多次去孙策疗伤的营寨探视,耿浩和华佗每次都告诉孙权,孙策几乎没有什么痊愈的希望,能保住性命就是最万幸之事了。 孙策不能痊愈,就不能对孙权的地位构成威胁。孙权得到了这样的信息,才逐渐安心。 耿浩之所以不敢去面见孙权,请求将孙策转送到蕲春诊治,就是因为自己心里有鬼。因此他才希望鲁肃能出面解决这个难题。 鲁肃绝对不傻!鲁肃的话、鲁肃的笑说明他早已猜测出孙策的病情。 耿浩一咬牙,对鲁肃深施一礼道:“子敬大人,您莫要这样笑了,我看着发毛,我没说实话,子敬大人您心里也明白,我也是迫不得已啊,我现在就实话实说……” “且慢!”鲁肃立刻打断耿浩,“耿校尉您千万莫要说,此事鲁肃可担当不起。” “你……”鲁肃不愿承担责任,耿浩虽然能理解,但心里难免暗骂鲁肃滑头。 “您心里也莫要骂我。”鲁肃像是看穿了耿浩的心事,“此事我无能为力,但却能帮你一个大大的忙。” “啊?什么忙?”耿浩纳闷,除了给孙策治病的事,他没什么需要鲁肃帮忙的啊。 鲁肃很严肃地道:“少尊自接替吴侯执掌江东以来,可谓战战兢兢、诚惶诚恐,唯恐辱没乌程侯及吴侯所创基业。然,少尊接掌江东这半年来,四方咸服,振农兴商,百姓安居乐业,此番景象,莫说江东从未有过,纵是遍观中原大地,百余年来,亦无出其右者。” 鲁肃不吝溢美之词,大赞孙权执政有方,说江东是太平盛世。 耿浩不明白鲁肃的意思,只得哼哼哈哈迎合着鲁肃的话,说这一切自己都知道,少尊孙权是世间少有的英主云云。 鲁肃盯着耿浩,话锋一转:“既然如此,耿校尉您为何视而不见呢?” “我怎么视而不见了?”耿浩有些生气,“我方才不是说了吗,少尊的才能,世间少有。咱东吴歌舞升平,我岂能看不到?” 鲁肃呵呵笑道:“耿校尉既然明了,还有何顾虑?少尊才德,已得皇帝陛下认可,不日册封令即将到达。”鲁肃说完,冲着耿浩又意味深长地笑笑,起身送客。 “这、这、这话还没说完呢……”耿浩还是想央求鲁肃帮忙去和孙权禀明孙策“转院”之事,鲁肃却不听,连赶带哄,把耿浩“送”了出来。 临出门,鲁肃又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耿先生家里人怎么安顿啊?” “哪有心思想这些。”耿浩没好气地回了句,白了鲁肃一眼,走了。 “没想到这个鲁子敬也是明哲保身的家伙!”耿浩一边走一边暗骂鲁肃,思考着该不该去和孙权汇报。 “鲁肃方才说了一大套孙权的好话,难道是让自己去拍孙权的马屁?拍拍马屁就能解决问题吗?”耿浩觉得不现实。 “呸!”耿浩回头冲鲁肃府呸了一口,“当年你鲁肃刚来东吴时,见孙策对我好,就不停地巴结我,如今孙权当政了,你鲁肃受重用了,就不搭理我了,势利小人!”。 耿浩气鼓鼓地回到家里,女人看到耿浩拉着脸,小心地询问出了什么事。 耿浩没好气地回道:“没什么事,就是嫌这帮人势力,真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啊,唉,世态炎凉啊……”耿浩躺到榻上生着闷气。 “别生气了,”女人哄着耿浩,“今天买了上好的辽参,我给你炖了汤,这就给你端去,喝了补补身子。”女人拍拍耿浩,出去端了汤进来,又说道:“你说啊,这少尊还真是少年英武,以前,吴侯当政的时候,咱可买不到这么好这么便宜的辽参呢。” “你也忘恩负义?”耿浩听女人说孙策不如孙权,心里有气,赌气不喝汤了。 “你发哪门子邪火啊?我咋忘恩负义了?大家都说少尊好,都忘恩负义了?”女人受了委屈,呜呜哭着跑了出去。 不一会,江波儿走了进来,数落着耿浩:“哥,你这是咋了?干嘛欺负嫂子?” “我欺负她?”耿浩火气未消,冲着江波儿吼道,“我看你们是合伙欺负我!” “哎哎哎,你咋还冲我来了?你可真是把没理当有理了啊!”江波儿也急了。 波儿媳妇听到耿浩兄弟两争吵,赶紧跑过来劝解。 好说歹说,算是把两人的火气压住了,波儿媳妇对耿浩道:“哥,我觉得今天也是你的不对。” “好好好,是我不对!”耿浩又嚷了起来,“现在是他当家了,我说了不算了,什么都是我的不是,行了吧!”耿浩一甩手,冲出家门。 蹲在小河边,耿浩的泪止不住流了下来,自从自己当了那个鸟“忽悠校尉”,就没时间照顾家里了,家里的大事小情自然都有江波儿承担,如今,江波儿是当家的了,自己说话不算了,不仅江波儿敢来教训自己,连自己的女人,甚至波儿媳妇都敢数落自己的不是。 耿浩真想痛哭一场。 有人给耿浩披上一件外衣,回头看,是自己的女人。 耿浩感到一丝暖意。 女人蹲到耿浩身旁,轻轻推了耿浩一把,耿浩抹了把泪水,扭头看看女人,女人眼圈红红的。耿浩拉过女人的手,“是我不好……”耿浩向女人道歉,女人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两个人默默地呆着,轻声地说着话,耿浩的心情稍稍好转了一些。 “回吧,回去和波儿说一声,波儿也难过呢。”女人劝耿浩。 “好,我这就回去跟他道歉。”耿浩使劲捏了一下女人的手,“现在不是我当家了,是波儿当家了,你们都向着他说话了……” “波儿会过日子,这半年来,家里日子过得红红火火,比你当家时好,我们自然向着他说话。”女人回掐了耿浩一下。 “哼!”耿浩不服气,“再红火,家里这份基业还不是我创下的?就好像吴侯和少尊……”耿浩突然意识到什么,站在原地。 自己和江波儿,孙策和孙权,是多么相似的情况啊! 波儿当家了,家人就向着他说话,孙权当家了,众人也向着他说话,不理会孙策了。 耿浩一拍脑袋,他明白鲁肃的意思了,鲁肃之所以说了孙权那么多好话,就是在提醒自己:孙权执政江东已经半年多了,文武佩服百姓臣服,现在的孙权已经不是当初临危受命的孙权了,没有人能撼动孙权的地位了,病中的孙策当然不例外。 鲁肃不能明说,但意思就是告诉自己,只要孙策不能威胁到孙权的地位,一切都好商量。 鲁肃效忠的是孙权,自然要为自己的前程考虑。 我耿浩不考虑什么前程,既然如此,就去找孙权吧。 想通了这一节,耿浩心中的阴霾散尽。 “走吧,我回去向咱当家的江波儿磕头赔罪还不成吗?” 又看到耿浩的嘻皮笑脸,女人忍不住拉过耿浩,深情地亲了一下…… 第0263章 教授 物是人非 教授王队一路走当阳、长坂、麦城。 两人边走边绘制这几个主要地方的地理地形,并加以标注。 沿襄江逆流而上,两人终于来到襄阳。 “一晃六年了!”教授感慨道。 “和六年前相比,襄阳变化大吗?”王队问道。 “大,非常大。”教授指点着周围的建筑说道,“六年前,我离开时,刘表初到荆州,忙于平定宗族势力,无暇顾及城镇建设,那时的襄阳城,低矮旧屋居多,而今,亭台楼阁高耸,这些街路也修缮一新了。” 两人走的城内主道,地面铺着整齐划一的巨大青石,青石上凿刻的痕迹显示这些石头是刚刚铺上的。 “呵呵,刘表总是以儒雅自居,竟做些面子上光鲜的事。”王队显然对刘表的所作所为不以为然。 教授叹口气道:“咱们知道这段历史,曹操马上要进军荆州了,刘表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他人作嫁衣裳啊。” 路上来往行人很多,穿着儒生服饰、头戴进贤冠的读书人很多,这些儒生大多三两结伴,一边迈着方步,一边高一声低一声地探讨着令他们无比自豪的学问,间或也有独行的儒生,一步一步,走得煞是稳当,竭力展现优哉游哉的气质。 王队悄悄指着一个独自散步的儒生,笑着对教授道:“我看这家伙,一定是书看多了,撑到了,出来消化食儿。” 教授会心地笑了笑,又摇摇头:“他们岂知荆州就要卷入中原的战火了。” “是啊,今日悠闲自在,来日却要成为难民,这些个只知道背诵经史典籍、夸夸其谈的文人,只不过能妆点太平盛世,而到了战火纷飞之时,能起什么作用呢?” “王队你的嘴太刻薄了,快别说了,再说,就要说到我头上了。” 王队笑了:“教授你别急,等会我说完他们,才轮到说你。” 两人说笑着,来到一座大宅院——蒯越的宅院。 教授虽在荆州住过不短的时间,但除了诸葛叔侄外,教授在这里的熟人还真不多,蒯越勉强算一个吧。 当年刘表奇袭襄阳,控制了荆州之后,蒯越这座宅院就曽是刘表亲信们的临时住所。(参见0053章《荆州定龙凤》) 询问门房,这里还是蒯越的宅子,很巧,蒯越刚从江陵回到襄阳,正在家中养病。 教授请门房进去通报,怕蒯越记不得自己,特意强调自己是诸葛玄的朋友,当年曽在此住过,特地来拜望。 时候不大,门房返回来,说异度(蒯越字)大人请二人进去。王队迈步进门的瞬间,眼角余光瞥见一个人影,退出门外,转头再看时,那人影已经消失在转弯处。 “怎么了?王队。” “刚刚看到个人影,觉得很眼熟。” 两人说着,已经来到蒯越屋门前。 蒯越一身便装,站在门口迎接,看气色,倒不像有什么毛病,只是精神不是很振作。 蒯越对二人还是很热情的,王队听过蒯越的故事,对他单人独骑深入虎穴,说服荆州山贼归附刘表的事迹极为敬佩。 三人坐下,教授和王队赶紧探问蒯越病情,蒯越苦笑一下,饱含失意和无奈,表示自己没什么大病,只是心情烦闷,才告了假,回来修养。 教授劝慰道:“异度先生豪侠气概、臼犯之谋,一定要好好休养,早日康复,以助景升大人,造福荆州百姓啊。” 蒯越听完,摇摇头,叹口气道:“唉,某计不能用,策无所施,嘿嘿,空有些阴谋诡计在腹中,却有何用?” 王队教授听罢,面面相觑,蒯越话说得很直白了,意思是说自己的意见建议不被刘表重视,怎么会这样呢?教授和蒯越的关系毕竟不够深,没法开口询问,只能说两句不痛不痒的安慰话。 “唉……”蒯越长叹,面露颓唐之色,“某还是追随胤谊先生,无忧无虑、无牵无挂、逍遥快活……” “啊?!”教授大惊,“胤谊先生怎么了?”蒯越这么讲话,自然是说诸葛玄已经故去了,教授不会不明白,但教授实在不能接受,还是追问了一句。 “哦?谷梁先生不知吗?” 蒯越知道教授和诸葛叔侄的关系,也惊讶于教授竟然不知道诸葛玄的死讯。 蒯越告诉二人,诸葛玄身染重病,已于三年前离世了。 教授面色惨白,几不能语。 王队赶紧给教授倒了水,又和蒯越不停地出言安慰,过了好一阵,教授才长叹一声,泪水扑簌而下…… 谈话无法进行下去了。 教授的情绪稍稍稳定下来,便要去诸葛玄坟上祭奠。 蒯越先吩咐家奴给教授王队二人安排了住处,又让家奴准备上坟祭奠所需之物。 蒯越要陪着二人同去,王队赶紧劝阻:异度大人身体不适,外面天寒地冻,还是在家歇息吧。 蒯越也没有坚持,王队扶着教授坐上车子,几个家奴陪同,赶往城外诸葛玄的墓地。 幽静的孤坟,虽不高大气派,但坟上杂草已经被清除干净,坟上培了新土,坟前摆放着供品,显然是不久前有人来祭奠过。 随行的家奴摆放好供奉之物,教授跪伏在诸葛玄坟前,失声痛苦。 诸葛玄可谓是教授的救命恩人,教授和诸葛叔侄同住达五年之久,可以说相处如亲人一般。 然而几年不见,亲人已成隔世,怎不让教授悲痛欲绝…… 教授沉稳持重,自来到这个年代,始终能平心静气,坦然面对一切。然而教授毕竟也是凡人,也有七情六欲。想想诸葛玄,再想想自己,教授忍不住将内心之中,无法对人倾诉的话,都化成泪水,倾泻了出来…… 初时,王队不忍打搅教授。可过了一会,见教授过于悲痛,时值深冬,西风凛冽,如此痛哭,实在不妥。 王队只好上前,强行搀起教授,将教授扶到坟前守墓的席棚内坐下。 席棚虽简陋,但却拾掇得干净利落,应该是不久前有人来过。 教授抚摸着席棚墙壁,看着草榻,哽咽着道:“定是明儿在这里为其叔父持丧……”说起诸葛亮,教授原已止住的泪水,又流淌下来…… 王队吩咐家奴收拾一下,再三劝说,总算将教授劝上了车,离开了诸葛玄的墓地…… …… 教授情绪不稳,王队谢绝了蒯越安排的接风宴席,照顾教授早早歇息。 到了半夜,睡梦中的教授突然开始胡言乱语,王队来到教授榻前,伸手一摸,教授额头滚烫。赶紧让家奴找来城内医者诊治。 自然是因悲伤过度,急火攻心,又受了风寒而引起高热。 病因简单,喝些汤药祛热清火即可,只不过若要完全康复,还是需要些日子。 无大碍就好。 不过原来的计划只能推迟了,在襄阳城安心住下养病,一应诸事,自有蒯越家奴安排。 第0264章 王队 选边站队 散寒解表,舒肝解郁。教授的高热退了。 风寒易解,心中忧郁难除,虽不是什么疑难杂症,教授也是大病一场,肝火肾水平衡已紊乱,身子极度虚弱,需要慢慢休养调理。 暂时不能离开襄阳去找诸葛亮,王队和教授在襄阳住了下来。 教授当年在荆州“省宾馆”住过很长一段时间,结识了不少文人雅客,虽然算不上什么朋友,但相处也还融洽,这些人听闻教授回到襄阳,纷纷前来探望。 蒯越也经常过来,接触多了,王队对蒯越的好感渐增。 蒯越豪情侠义,说话办事不喜欢拖泥带水,只是性情有些急躁。这样的性格和王队很相像,两个人虽刚刚认识,但很快就熟络了。 王队虽没有教授那么渊博的知识,但处事风格、个人见识却深深吸引了蒯越,两个人越唠越投缘。 原本蒯越隔三差五来探望教授,现在没事就跑来找王队聊天说话。 蒯越对王队也不再隐瞒,自己其实没病,只是因战略决策方面的意见,与荆州诸人不同,并遭刘表冷落,才跑回襄阳家中“装病”。 从蒯越的牢骚中,王队得知,今年春季,袁绍和曹操彻底决裂,袁绍手中握有天下最为强大的队伍,曹操占据着天下最为重要的中原,并掌控着朝廷,挟天子而号令天下。 两大诸侯翻脸,争夺的自然是号令天下的权利。所谓“两虎相争,必有一伤”,而伤就等于死。天下人都知道,袁曹之战,是生死比拼。各路大小诸侯,无不抱着“看热闹不怕事大”的心态,旁观这场生死对决。 然而,这么精彩的大戏,不买票是看不了的。参观的门票,已经送到各位诸侯手上。 曹操和袁绍,分别向其余诸侯发信,要求刘表、刘璋、孙权、马腾等人站到自己一边。 选边站队,对于荆州、对于刘表,看似简单,实则难以抉择。 大家都明白,曹操和袁绍,无论哪一方获胜,必将一统中原及河北,也将成为控制大汉半壁江山的“候补皇帝”。而获胜一方,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清除那些选错了边站错了队的诸侯。 按蒯越的意思,荆州应该选择站在曹操一边。蒯越选择曹操的理由是,曹操手里握有最大的一张牌――皇上,曹操向天下说的每一句话,如果需要,都可以假借皇帝的圣旨表达出来,这无疑是拉拢人心的最有利武器。而且,荆州虽纵贯长江南北,但重要郡县都集中在比较发达的长江以北地区,和曹操的地盘紧邻,其间并无天然屏障阻隔,一旦荆州支持袁绍,曹操势必迁怒荆州,如果兴起刀兵,长江以北的荆州城镇,必遭殃及。 蒯越力主支持曹操,王队也是曹操的支持者之一,两个人越唠越投缘,蒯越终于有机会一吐心中烦闷,话就更多,言词也更激烈。 蒯越不看好袁绍,认为袁绍不过是眼高手低的公子哥,享受着祖父几辈留下的余荫。吹吹牛、摆摆范、耍耍酷绰绰有余,真刀真枪地和曹操较量,虽有兵多将广的优势,却也未必是狡诈多谋、不拘一格的曹操的对手。 “异度先生所言极是啊!那为何刘荆州不采纳先生的意见呢?”王队完全赞同蒯越的想法。 蒯越一拍几案,感慨道:“荆州小人,多不胜数也!” 蒯越本就是豪迈性格,此番遇到王队这个知音,说话更加直白,也不再忌讳许多。 蒯越告诉王队,荆州一干文武,却全主张支持袁绍,在刘表面前,细数支持袁绍的好处,其实不外乎就是看袁绍兵多将广,说什么和袁绍南北夹击曹操,一定能彻底消灭曹阿瞒。更有甚者,还蛊惑刘表,说这样可以趁袁曹在官渡交兵之际,奇袭许昌,抢来小皇帝,刘表就可以成就周公之功。 王队哑然失笑,这帮人给刘表挖的坑也太深了吧?拍马屁也不能开这么大的玩笑吧?拿刘表和西周甚至中国历史上最杰出的政治家、军事家、思想家和教育家,开创“封邦建国”的周公旦相比? 蒯越也是不住摇头苦笑,又絮絮叨叨说了很多,王队听出,力主联合袁绍的人中,竟然还有蒯越的哥哥蒯良,难怪蒯越如此心寒。 王队自然不便评判蒯氏兄弟二人之间的是与非,只得岔开话头。 王队问道:“即便主张联袁抗曹人数众多,但人多未必代表着正确意见啊?刘荆州于宦海中多年,不会不懂这些道理吧?” 蒯越用鼻子“呲”了一声,显然对刘表不满,甚至是有些瞧不起。但蒯越毕竟是刘表属下,深晓“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之理,身为属下,若是明言宗主之过,不仅是大不敬,甚至是大逆不道。可是蒯越实在忍不住,还是长叹一口气:“唉……什么清君侧,书生意气尔!” 蒯越没有明说,但王队已经完全明白了,一定是刘表又展现了清流名士的优良作风,以匡扶汉室、铲除奸佞、还位与皇上作为自己崇高的政治理想和政治任务,却全然看不懂时事,不知所谓的“大汉”江山已摇摇欲坠了。 “异度先生就因此而托病不出?” “哼哼,蒯某计不能用,策无所施,还留在那里作甚?难不成还等着被那群无知之辈奚落?”蒯越一肚子怨气。 王队只好找些话题安慰蒯越:“异度先生虽是无奈之举,却也逍遥,免得和他们生闷气,来日真如异度先生所料,也不失为明哲保身之策啊。” 蒯越凄惨地摇摇头,“若真如你我所料,日后曹孟德取了荆州,自然不会亏待于我。然,蒯某能挨到那一时吗?”蒯越落下几滴泪珠,“明哲保身?非忠义之士所为也……” 王队和蒯越交流得已有心心相通之感,理解蒯越话中的深意,蒯越自然不担心曹操,而是担心真有那么一天,荆州面临危机之时,也许,蒯越会被荆州内部政见不合之人、甚至是刘表所害。 蒯越这样豪侠之人,自然不愿看到荆州落到那个下场。刘表获取荆州,蒯氏兄弟可谓竭尽全力,而今,眼中富饶美丽的家乡面临着浩劫,蒯越怎能不落泪? “异度先生多虑了……” “多虑?荆州之祸已迫在眉睫了……” “哦?怎么?”王队赶紧问道。 蒯越告诉王队,刘表给袁绍发信,表明愿意联袁抗曹之后,袁绍已回信,称已派遣刘备赶往豫州,并约会刘表同刘备共同出兵,从荆州、豫州进攻许昌。 “啊?!刘玄德要来了?”说到刘备,王队自然想到蔡鹏,也不知道蔡鹏是否会和刘备一同来荆州。即使蔡鹏没来,起码也能从刘备营中探听到蔡鹏的消息,王队随口自言自语道:“刘玄德来了倒也好……” “好?”蒯越大声质疑道,“刘玄德?哼哼,荆州众人还兴高采烈地等着迎接他们所谓的‘刘皇叔’呢,又岂知刘玄德非小人乎?” “哦?”王队惊诧于蒯越对刘备的评价。 “哼哼,刘玄德,世之奸雄尔!”蒯越愤愤道,“其兵败徐州,赴河北转投袁绍,你道他当真是为了联络荆州抗击曹操而来?” “袁本初来信不是这么说的吗?”王队问道。 “哈哈,袁本初,无谋之辈也!刘玄德骗得了他,却骗不了我,刘玄德必是也已看穿河北态势,才寻了借口,脱离河北这将倾之巢,以免自己做了覆巢之下崩碎之卵。说得好听,来荆州共谋抗曹大计,心怀鬼胎,寻机侵吞我荆州之地,也未曾可知啊。”说完,蒯越哼了几声,“罢了,蒯某今日所言太多,不过,与王先生一吐为快,也扫去蒯某胸中多日积怨,告辞了。” 送走了蒯越,王队不由得暗自佩服,蒯越不仅有豪情侠义,对天下大势的研判,对曹操袁绍甚至刘备等人的认识,也可谓透彻之极啊。 如此人物,委屈在荆州刘表手下,实在是太可惜了。 可这一切,毕竟和王队无关,王队更关心的是蔡鹏的消息。 等等吧,刘备要来了,一定能打听到蔡鹏的下落。 第0265章 蔡鹏 精谋细算 蔡鹏自然不知王队在荆州等着自己的消息,蔡鹏现在也没空考虑和原来探险队队友们相关的事,他正忙着准备出征呢。 派出去的斥候、细作纷纷传回消息,官渡前线,袁曹两军激战正酣,看目前局势,袁绍依仗兵力优势,已占据了优势。 “好!”刘备大喜,“开会!” 这是刘备阵营一次空前的盛会,蔡鹏看着与会人员,高兴得几乎笑出声来。十多年了,蔡鹏从来没参加过这么盛大的会议。 参加会议的,包含了刘备属下所有有头有脸、有名有姓的文武。 刘备居中而坐,左手边是糜竺、孙乾、简雍,右手边是关羽、张飞、蔡鹏、赵云、糜芳。周仓和关平也列席了本次会议。 如果每人佩戴一个代表证就更加完美了,蔡鹏心想。但即使没有代表证,这一大群人也足以让蔡鹏、乃至刘备平添了不少底气。 这次的会议主题十分明确:研究部署进攻许昌。 请注意,是“研究部署”,而不是“研究讨论”。进攻许昌,从背后捅曹操一刀,成为曹操垮台的最后一根稻草,这是刘备经过深思熟虑、认真调研后制定的战略方针,是不能更改,也不容置疑的了。 虽然,与会人员难免有诸多顾虑,但是,在众人心目中,曹操是****,更是公敌,进攻曹操,报上次徐州之仇,是每个人心中都憋着的一股气。 蔡鹏真想站起来,带头高呼“报仇雪恨!”“打倒曹操!” 众志成城,进攻许昌的战术安排也很快制定了。 由于兵力不足,无法做到进攻许昌和防御汝南、古城两者兼顾,只能全力以赴,进攻许昌,希望一击而胜。 按照部署,关羽和孙乾周仓关平,带领两千马步军,从西路,经颍川进击许昌。 刘备亲率张飞蔡鹏简雍带两千兵马,从东路,过颖水,经下蔡、许田进攻许昌。 糜竺赵云糜芳,带领余下的老弱士兵,暂驻古城,保护家眷。 部署完毕,群情激昂,只等刘备下达发兵的最后命令。 孙乾犹豫再三,还是道出自己的担心:兴师动兵,难免出现意外,虽然曹操目前被袁绍困在官渡难以脱身,但即便如此,进攻许昌,也是敌强我弱的态势。我军虽然士气高昂,但凡事都要做最坏打算,一旦…… 临阵出兵,忌讳不吉利的词语,孙乾虽没明说,但众人也都明白,孙乾的话不是没有道理。 商量一下,再次约定,如果不能一击致胜,各路人马不可恋战,务必退守汝南、古城。 如果…… 这个如果,自然是如果不仅攻击失利,又遭到敌人反击,连汝南、古城都无法守住,那么,全军往西边淯水方向撤退(淯通育,河南白河),在安乐一代集结。 蔡鹏觉得,这一切安排,不过是防备万一。 而这一次,经过详细周密的谋划,挑选了最为恰当的时机,蔡鹏觉得没有“万一”,只有“一万”个胜利的消息…… …… 刘备原本打算让张飞担当先锋,但蔡鹏强烈反对,蔡鹏私下就央求过张飞,无论如何不能和自己争这个先锋,张飞虽不乐意,但架不住蔡鹏软磨硬泡。 蔡鹏这几年的表现,刘备都看在眼里,蔡鹏前番过黄河找寻关羽,一路上“有勇有谋”的“英雄事迹”,刘备也都听众人汇报了。 蔡鹏积极请战,刘备思考一下,欣然批准了蔡鹏的申请,只是再三嘱咐。 蔡鹏不仅是武功驰名天下的“pk”英雄,也已经是久经战阵的将领,于进退攻防,行军布阵,军规军律均了然于心。 披挂整齐,蔡鹏在马上向刘备拱手作别,下令“出发!” 三百精壮善战的先锋士兵向下蔡、许田方向奔去。 刘备张飞亲率一千五百中军,简雍率五百人殿后随行。 …… 饥餐露宿,晓行渴饮,蔡鹏的先锋营已抵达许昌东面的许田附近。 蔡鹏命令斥候火速向中军主帅汇报先锋营位置,并请求下一步的命令。 找寻隐蔽处,吩咐士兵暂时休息,人不解甲,马不摘鞍,蔡鹏焦急地等待斥候回报。 天将傍晚,斥候终于带回刘备的命令:先锋营暂于许田一带隐蔽休整,待明早汇合中军,齐向许昌进发。 不能连夜进攻,蔡鹏多少有些失望。 然而,军令如山,蔡鹏执行命令绝对不折不扣。 刘备的兵力始终不多,这就使得蔡鹏在军师指挥方面有了一个瘸腿——没有指挥大军团的经验。但有失必有得,指挥大军团经验不足,蔡鹏指挥小股部队的经验那可不是丰富,而是相当丰富!而指挥小股部队的偷袭的经验就更加丰富了。 小股部队,虽然没有人数优势,但命令传达快捷,部队行动迅速,又便于隐蔽,难以被敌人发现,因此具备更强的突袭效果。 蔡鹏下令,先锋营原地休息,不准扎营、不准生火,以免暴露行迹。 蔡鹏检查完部队宿营情况,刚想坐下来眯一会,有派去放哨的士兵来报:周围发现不明军队迂回。 “什么?有军队?哪的军队?怎么可能?”蔡鹏心中画出无数个问号,自己的队伍一路倍加小心,怎么可能暴露呢? 难道曹操早有防备? “再探,再报!”蔡鹏转身命令在地上休息的士兵,“低声传令,战斗准备,所有人不许发出声响!” 哨兵刚走,准备战斗的命令刚刚下达,突然间,鼓角声骤起,霎时间,四周亮起无数火把,呐喊声震天,搞不清到底有多少敌军,先锋营将士有些慌了。 “撤!”蔡鹏还算冷静,敌暗我明,连敌人数量都弄不清楚,绝对不能蛮干。蔡鹏指挥着队伍,朝来路方向退去。 “嘟……呜……呜……”一阵号角想起,前面一哨曹军挡住去路,为首大将正是夏侯惇。 后有追兵,前有堵截,只能咬牙拼了。蔡鹏大声号令,向前冲杀,突出重围! 蔡鹏一马当先,向前冲去,对面夏侯惇舞刀迎上,截住蔡鹏,两人杀在一起。先锋营也与堵截的曹军混战成一团。 先锋营三百官兵虽都是蔡鹏精挑细选、能征惯战的老兵,原本要突破阻拦,杀条血路出去,并非难事。可是,方才莫名遭遇包围,先锋营将士已然胆寒,士气锐减,而且前面拦截的曹军至少有六七百人,想要突围怕是不容易了。 蔡鹏无心恋战,只想着带领先锋营快速突围,但却被夏侯惇死死缠住,眼看着先锋营已经要被敌人包围,蔡鹏心急如焚…… 第0266章 蔡鹏 战略抉择 蔡鹏正在焦急之时,突听曹军身后传来阵阵呐喊,一彪轻骑从南面掩杀过来。 为首一员大将,黑袍黑甲头扎黑巾,手中丈八蛇矛枪,正是张飞张翼德。 “蔡老弟莫慌,三哥我来了!” 张飞爆吼一声,杀入曹军营中。一条蛇矛枪,如蛟龙出海,又如怪蟒翻身,上下飞舞,刺杀曹军无数。 “兄弟们,援军来了,杀啊!”蔡鹏看到张飞,精神大振,大声招呼着先锋营官兵奋勇向前。 来了援军,蔡鹏精神抖擞,一条三节棍舞得更加快捷凶猛,疯魔一般扑向夏侯惇。 夏侯惇原本想借兵力优势全歼敌军,甚至还想生擒对面这员猛将——蔡鹏,却不料敌人援军从背后杀来。前些日子,在汜水关前,夏侯惇曽和蔡鹏交过手,深知此人勇猛,单打独斗,夏侯惇已经深感吃力,猛将张飞又冲了过来,夏侯惇自知难敌,不敢恋战,找个机会,一磕坐下马,斜刺里窜出,摆脱了蔡鹏的纠缠,指挥队伍,向许昌方向撤退。 张飞正杀得兴起,呼喝着要去追击,却被蔡鹏拦住。 蔡鹏告诉张飞,前面敌情不明,也许还有伏兵,深夜冒进,兵家大忌。 张飞无奈,只得招呼队伍,匆匆打扫战场,缓缓向南撤去。 蔡鹏的先锋营虽遭伏击,但张飞救援及时,损失并不很大。 刘备率领的中军在三十里外严阵以待,看见张飞蔡鹏引领前军撤回,刘备才松了一口气。 蔡鹏向刘备汇报了遭遇伏击之事,地形不熟,敌军兵力也不清楚,料想曹军必是早有准备,不宜冒进。 刘备点头,号令队伍后撤二十里,与殿后的简雍部汇合,才扎营休息。 四面派出斥候探马,严密注意许昌方向敌人动静。刘备又派几拨快马,赶紧联络从西面进攻许昌的关羽部。 全部安排妥当,已经是深夜了,众人才得以安歇。 天刚微微亮,去联络关羽的斥候回报:关将军在许昌西面遭遇曹军张辽部,见曹军早有准备, 关将军未敢贸然开战,已后撤扎营,等待主公刘备命令。 许昌东边有猛将夏侯惇,西面有大将张辽,看来曹操早有防备。原料想曹军正在官渡与袁绍激战,定然要倾其全部兵力,却不料在许昌好留有大将重兵。 刘备和众人商量一下,原本想两路奇袭许昌,但既然人家已有防备,奇袭难以奏效。若是强行进攻,许昌城墙高沟深,只靠这区区四千余兵力,绝无取胜可能。 无奈,只得下令全军撤回汝南,同时派斥候通知关羽,令其率部向古城撤退。 刘备和简雍统领大军先行,张飞蔡鹏率数百精兵断后,队伍缓缓向汝南退去。 曹军并未追击,队伍安全退回汝南。 刚回到汝南,古城方面便传来消息,关羽部也已安全退回。 突袭许昌未遂,但所幸并未遭受损失,众人稍感欣慰。 紧接着,派往许昌的细作回报,原来许昌城内兵马并不多,不足两千人,张辽夏侯惇分兵东西两路,布下大量疑兵虚张声势。得知东路刘备先锋营兵少,夏侯惇才冒险率一只精兵趁夜色突袭了蔡鹏的先锋营。西路,张辽率老弱兵卒,多带旌旗号角,布下疑兵阵势,关羽起疑,恐中埋伏,不敢冒进。张辽又在阵前打出感情牌,和关羽大说曹丞相厚恩美德,关羽不知东路战况,又恐冒进中计,才停滞不前。 得知许昌城内空虚,自己一方不过是被曹操耍了,张飞暴跳如雷,叫着要强攻许昌。 刘备黯然摇头:“战机稍纵即逝,再要进攻,敌军必有防备,四周援军想必也会云集许昌。” 众人均觉得有理,只是丧失了一举攻克许昌的大好时机,都扼腕叹息不已。 蔡鹏看众人情绪低落,起身为大家鼓劲:“诸位不要气馁啊,我军虽未能攻占许昌,但也没什么损失啊。现在主战场在官渡,曹操被袁绍纠缠难以脱身,要扭转官渡战局,曹操势必要继续从后方抽调兵力,到那时,必然还有进攻许昌的机会。” 众人觉得有理,刘备立刻命令,派出更多斥候,从各个方向打探官渡战情,随时回报。 斥候派出去了,刘备部在汝南、古城休整、练兵,提振士气,决心要抓住下一次战机,一举攻克许昌…… …… 日子一天天过去,官渡方向终于传回消息:河北袁绍部惨败。 “什么?”刘备虽然对袁绍获胜并没报太大希望,但也绝没想到,前一段还占据绝对优势的袁绍竟然这么快就惨败了。 蔡鹏也不相信,是不是搞错了? 趁着刘备还没发火,蔡鹏训斥报信的斥候:“胡说!你从哪得到的消息?可是亲眼所见?” 斥候无辜地望着蔡鹏,摇摇头。 蔡鹏知道,袁曹生死对决,这些斥候是没胆量也没机会凑到近前看个清楚的。 “还不赶紧回去再探再报!”蔡鹏对斥候递个眼色,意思是:还傻楞着干啥,赶紧去打听清楚啊,傻愣在这,一会主公怒了,难免赏你一顿板子。 刘备没有心情打斥候的板子,袁绍惨败的消息来得太突然了。 原本以为,袁绍即使无法击败曹操,但凭借着河北十几万军队,以及充足的后援补给,袁绍怎么也能和曹操对峙半年一年。 自从徐州惨败,刘备已无家可归,原指望借袁曹对峙之机,在豫州站稳脚跟,征兵屯粮,待时机成熟,再向曹操讨还血债。 “唉,袁本初也太……”蔡鹏真想骂袁绍几句,特么的袁绍你简直是个窝囊废啊!俺们在徐州没打过曹操,那时因为缺兵少将,没有粮饷。可袁绍,手下战将过百,军队号称二十万众,钱财花不完,粮草吃不光,怎么就这么废物呢? 大家都清楚袁绍惨败意味着什么,看看现在的诸侯割据地图吧。 我们以前说过,西北凉州一带,被马腾韩遂占据;西南益州,刘璋占据,中南荆州,刘表的地盘;东南扬州,有江东孙氏;南部交州,士燮偏安一隅。 这些诸侯军阀,或安稳地当着自己的土皇帝,或者胸无大志,傻呵呵看着中原的热闹。对中原曹操都构不成直接威胁。 曹操占据着从雍州直至东部沿海、黄河南岸全部地区。地盘看着很大,但东西长、南北跨度短,是一个狭长地带。这样的区域,缺乏战略纵深,一旦发生战事,极易被切断东西两边的联络。 如果官渡方面的消息属实,那么曹操平定河北以后,首要的战略目标,就是收复紧邻其老巢许昌的豫州,也就是刘备暂时驻屯的汝南一带。 击溃袁绍,然后立刻向南清剿豫州,这是很显然的军事战略,即便刘备和曹操没仇,也难逃此一劫。 所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曹操怎么能允许在老窝许昌旁边,盘踞着刘备这样的饿虎呢? “开会……”刘备有气无力地命令开会。这次会议应该算是刘备军团最高等级的会议,与会人员只有糜竺孙乾简雍关羽张飞蔡鹏等刘备的绝对心腹,连赵云都未能参加。 会议的议题很简单:如果袁绍果真惨败,该如何应对。 袁绍惨败的消息虽然还未得到完全证实,但众人明白,这也不可能是空穴来风。未雨绸缪绝对是必要的。 会场内的气氛十分压抑,大家都清楚,如果袁绍惨败,曹操必然很快进攻豫州,就凭现在这些人马,去抵挡曹操,无异于螳臂当车。 守不住豫州,那只能跑,往哪跑呢? 西北马腾韩遂和刘备关系不错,马腾韩遂也算是当年“衣带诏”事件中,刘备的同伙。可是西北太过偏远,去西北必然要穿越曹操的地盘,这几乎等于自投罗网。况且,即便能侥幸冲过去,刘备现在手下的将士,老家都在中原,西北那边气候恶劣,生活习惯与中原大不相同。往西北走,估计用不着曹操围剿,士卒就要开小差。 东南孙氏。孙策病重,江东大权现由其二弟孙权掌握,孙权立场暧昧,更倾向于讨好曹操,是万万不会接纳刘备的。 至于益州刘璋、交州士燮,都是偏安的土皇帝,不会接纳刘备,更不会为了刘备而得罪曹操。 这样看来,向南投奔荆州刘表是唯一选择了。 刘表素来和袁绍刘备交好,如果刘备落难前去投奔,刘表应该不会见死不救,但幕僚们一定会加以阻挠。 蔡鹏看得出来,无论是武将文臣,甚至包括刘备,谁都不情愿去别人的地盘,看别人的脸色。谁都希望能守住自己的地盘,那怕只是穷乡僻壤、弹丸之地。可是,曹操会同意吗?自然不会。 既然如此,总不能在豫州束手待毙,南撤荆州,就成了刘备军团万不得已的战略选择。 会议没有太多可讨论的,大家都在焦急等待着官渡方向的最新消息。 消息很快又传了回来:袁绍的确败了,而且是一败涂地,袁绍十几万军队折损过半,其中大部份转投了曹操,袁绍集团的覆灭就在眼前。 怎么会呢?刘备及属下众人都想不明白。 又有消息传来:袁绍之所以脆败,源于后院起火。 袁绍占据黄河以北,地利位置极佳,东面是大海,西面是太行山天然屏障,北面是辽东,而袁绍和辽东公孙氏历来交好。因此,袁绍和曹操展开官渡对决时,将河北境内全部兵力囤积于黄河北岸。 可是,天下人都没有料到,就在袁绍凭借兵力优势,准备对曹操展开致命一击时,辽东公孙氏突然从北面对袁绍掌控的幽州、冀州展开猛攻。袁绍后防空虚,辽东部队很快就占领了幽州全境,并挥兵直取冀州原治所信都城。 老窝被端了,袁绍军团立刻大乱,不战而崩。 “这、这怎么可能?”刘备依然不敢相信,“辽东公孙氏为何背信弃义?” 不管刘备如何疑问,这一切都是事实,刘备只能接受这个事实,同时还要面对令一个即将成为事实的局面:曹操很快就要进攻豫州了。 第0267章 五木 包装诸葛亮 五木带着大包小裹回到新野。 小猴子耳朵尖,早早就听出五木的脚步声,吱哇乱叫着从布店跑出来迎接五木。 “我靠!”五木惊呆了,“谁、谁给你做的衣服?” “吱……吱……”小猴子十分得意地叫着,炫耀着自己的新衣服。 “别显摆了,不错不错。”五木指着小猴子身上如美国星条旗般的衣服说道。 小猴子开心了,扭着模特步,引着五木往布店里面走。 “哈哈”五木乐了,布店老板给小猴子做的是开裆衣服,小猴子红红的屁股暴露出来,五木笑道:“哈哈,原来你后面还有日本国旗啊!” 五木先送上特意从大城市襄阳为布店店主准备的礼物,对其这些日子照顾小猴子表示谢意,又请求店主和自己去隆中为诸葛亮制作服饰。有礼物在先,五木开出的价钱有很有诱惑力,店主欣然同意。 赶到隆中,诸葛亮的住处,小猴子立刻被这里吸引了。 新野布店再好,毕竟在城里。隆中是郊野,有山有水有树林,小猴子到了这里,就像鱼儿得水一般欢快。(是不是用“猴儿归山”更加确切呢?) 五木没空陪着小猴子疯跑,包装诸葛亮是当务之急。 五木对诸葛亮的外形包装是全方位的。 首先请布店店主为诸葛亮量身定制几套深衣和两件鹤氅。五木给诸葛亮选择的色彩基调是代表着神圣、高雅的洁白。 深衣用料是五木特意选购的,都是苎麻原料,有粗细之分。粗织大布,用于缝制冬季御寒深衣。细织苎麻夏布,乃是五木经挑细选的标庄精麻织成,采用效果最佳的漂白技术――牛粪浸渍法漂洗成雪白,所谓“麻衣如雪”。 为了避免素白的单调,五木原想通过搭配带有纹饰的衣缘,为诸葛亮增添一份朝气,但布店店主提醒五木,花纹衣缘只适用于父母、祖父母都健在的青年,像诸葛亮这样长辈皆已过去的青年人,衣缘只能选择素色。 这是五木未曾想到的,不过店主说,只有衣缘有此规矩,五木便决定在深衣下摆(下裳)处,用刺绣图案加以弥补。图案是诸葛亮亲自挑选的万里江山图案,五木嘱咐,必须用不超过三色的柔和色调刺绣,以免将儒雅脱俗的风格弄得和土豪一般。 深衣各部位的尺码都有定数,但这样裁剪缝制出的衣服,穿在身材修长的诸葛亮身上,会使其显得粗笨。 五木嘱咐店主缩减领缘、袖缘、下裳缘和腰带的尺寸,同时适度调整袖口和腰部尺寸,使得深衣穿上以后,更合体、更有飘逸感。 五木最得意的地方在于对深衣肩部的处理。他发现诸葛亮的双肩不够平直,也就是俗称的“溜肩”,穿上宽大的深衣后,显得有点“颓”。五木吩咐店家在深衣肩部内侧缝制暗袋,用精薄竹片作为内衬。 穿上定制的深衣,诸葛亮立则挺拔,动则飘逸。 …… 鹤氅类似带袖的披风。五木为诸葛亮设计的鹤氅,样式上并未做大的调整。主料选用脱俗、富有朝气的青色,配以滚花衣缘。五木觉得鹤氅上常用的大幅的团花图案过于庸俗,舍弃,取而代之的,是在左前胸处,缝缀一只精美的羽毛,既作为装饰点缀,又像是私人定制的logo,清新而脱俗。 …… 五木对深衣和鹤氅进行的改造,在布店店主看来,是具有颠覆性的。不过诸葛亮不这么认为,反而觉得五木的修改的确与众不同。 诸葛亮何等聪明,已经初步领悟到五木为自己所做的形象设计的思路。 对于选择发冠,诸葛亮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诸葛亮刚刚二十岁,可以戴冠了,但是他没有官职,按规矩不可戴官帽,只能带平民可用的帻巾或幞头。 但是,若戴方形帻巾,就像在脑袋上扣上一片圆白菜叶,滑稽且寒酸。戴上普通的幞头,又像在头上扣了个西瓜皮,更加难看。 诸葛亮亲自设计了一种头巾样式,用青色丝带编织成长巾,系住发髻,余下的头巾垂在脑后,既似帝王贵族冠上垂旒,又不逾越礼制。 诸葛亮为自己的设计取名“纶巾”。 自古,冠也属于衣类,称“冠衣”,冠衣须与深衣大氅和谐搭配,而诸葛亮所设计的纶巾,同五木为诸葛亮量身定制的深衣鹤氅十分契合。 五木没料到,诸葛亮不仅聪明,而且还具有引领潮流的时尚眼光。 …… 配饰选择是五木的又一得意之作。 五木在襄阳跑遍所有经营配饰的店铺,里面尽是珠宝玉器,或工艺粗糙,或色彩艳俗,都与五木的整体设计不符。 就在五木失望之余,偶然看到地摊上,有人贩卖从江岸上采集的石子,石子圆润晶莹,难得的是,石子有漂亮的纹理,粗看似文字,细看又不可辨认,这正合五木的设计理念,为诸葛亮增添出低调且富有文化内涵的另类奢华。 当五木拿出用丝线串连的“文化石”,诸葛亮都被惊呆了。 看着诸葛亮将“文化石”佩戴在身上,五木想起了那块华歆赠予自己的那块玉佩,上面有着“爱”字形纹理的玉佩,五木想起了公孙雪儿…… “邓兄,如何?” 诸葛亮的问话打断了五木的沉思,五木长出一口气,现在没空回味遥远的记忆了…… …… 整束好深衣,扎上纶巾,披上鹤氅,带上配饰,诸葛亮仿佛变了一个人,潇洒飘逸。 诸葛亮十分高兴,忍不住向五木展示起他在家勤奋修炼气质的成果,举手投足之间,果然仙风舞动,神采飞扬。 五木咧着嘴,挑着大拇指赞道:“太有范了!” 诸葛亮显摆了一圈,却皱着眉,抬起脚,愁眉苦脸说道:“邓兄,尚无屐履。” 五木笑道:“我早已为你想好了。” 鞋子是五木比较头疼的问题。秦汉时期,无论是雨天穿着的屐,还是平时穿着的履,样子都十分难看,尤其是男子常穿的方头履,简直是丑陋之极。 诸葛亮对当下流行的鞋子也不满意,最普通的皮履(古时获取皮革容易,皮子缝制的鞋子是最低等的),穿着极不舒服。简易草鞋只适合平日劳作时穿着,且和深衣鹤氅极不搭配。丝绸履虽舒适,却不耐穿。 诸葛亮满脸愁容:“如何是好?” 五木微微一笑,胸有成“鞋”地道:“莫急。” 五木掏出几双在襄阳为诸葛亮定制的鞋子,以皮为底,棉布做垫,丝绸绷面,精工缝制。这种鞋子,不是难看的方头,而是圆头略尖,前部微微上翘。穿着起来,不仅舒适,而且极为美观。 诸葛亮试着在屋里走了几个来回,便小心地脱下,十分爱惜地道:“如此精致,居家时,还是赤足吧。” “哈哈,省着点穿也好,这种鞋子,一般店面还真做不出来呢。”五木说完,突然盯着诸葛亮的双脚,眉头紧皱。 “哎呀!”五木看罢诸葛亮的双脚,拉过诸葛亮的手,“啧啧”地不停摇头,又盯着诸葛亮的脸,叫道:“不行不行。” “呃?”诸葛亮疑惑,不知五木是什么意思。 五木指着诸葛亮的手脚道:“你这手脚,也太粗糙了。” 诸葛亮低头看看,果然,由于常年耕地砍柴,双手双脚都已粗糙干裂。 “这样可不行,太影响形象了,你再看你的脸,晒得黢黑,穿上这么时尚的深衣大氅,给人的第一印象绝对不是运筹帷幄的军师,倒像是一夜暴富的老农。” 诸葛亮尴尬地笑笑,无奈的表示,干农活难免啊。 “太影响形象了,坚决不行,必须整改!”五木给诸葛亮下达了限期整改通知,并亲自拟定了整改措施:每日以热水浸泡手脚,再用鸡蛋蛋清敷面,以使粗糙的毛孔紧缩。 至于这黑里透着红的脸膛,五木只能使出绝招了。 “这里能搞到牛奶吗?” 诸葛亮点头,这倒不难,周围农户有人家中有耕地的母牛,汉人不喝牛奶,只有野蛮的匈奴人才喝,要来干嘛? “洗脸洗手洗脚,美白。” 诸葛亮已经完全接受了五木的形象设计思想,不再有异议,只是被五木折腾得有些累了,诸葛亮问道:“如此可乎?” “恩,这回差不多了。”五木点点头,上下打量着诸葛亮。 “咝……怎么总感觉还少点什么?”五木凝着眉,脑袋歪过来扭过去看着诸葛亮,就是想不出到底缺少了什么。 诸葛亮被五木看得不知所措,两手不知该放到那里,不停在身前相互揉搓。 五木伸出双手,“啪啪”拍击几下自己的脑袋,“唉,忙中出错,还是忘了一个重要的东西,不行,我还得去新野一趟。” 第0268章 五木 家务活我来 五木和布店店主一起赶回新野,小猴子自然要跟着。 五木此行的目的,是要为诸葛亮赶制羽扇。五木发现,诸葛亮换上新行头后,人变得挺拔飘逸了,但是空着一双手十分不自然。若是把双手背到身后,显得老气横秋;放在身前,又显得拘谨,暴露了诸葛亮最大的缺点――不够成熟。如果让他手上拿一样东西,就会好很多,而最适合拿在手里的,自然是扇子。 扇子有很多种,团扇、芭蕉扇之类肯定不合适,让诸葛亮这类东西,太离谱了。大团扇相吻合的形象是:袒胸露腹,盘腿而坐,时而挥舞团扇驱赶苍蝇蚊子,时而在身上搓搓泥球,或者是伸手入怀抓虱子。这样的人怎么会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诸葛军师?是个抠脚大汉还差不多。 可以选择的只能是折扇和羽扇。这个年代,已经出现折扇,只是技术尚不成熟,制作工艺也比较落后,打开来粗陋,合拢上粗陋笨重,拿在手里不显儒雅,倒像一件凶器。 羽扇此时也不常见。说“不常见”是针对东汉人而言,对于五木,就似松平常了,电影电视画册里,诸葛亮不都是拿着羽扇吗?五木曾玩票于古董界,对羽扇还是有些了解的。扇羽不易保存,无法流传后世,但古董扇柄五木还是见过的。 讲究的扇柄是用兽骨、兽角、玉石或象牙制成,这类材料贵重不易找寻,而且和诸葛亮的整体形象也不搭。五木给诸葛亮设计形象是隐于山野间的青年才俊,若是使用过于名贵的材料,反倒不和谐。 除了上述材料,只有竹木可选。竹质过轻,拿在手里,显轻浮张扬,还是选用沉稳压手的硬木合适,低调而沉稳。 扇羽的选择,五木颇费了一番心思。此时正值冬末,大量候鸟开始北归,新野多沼泽,许多候鸟将此处作为中转休息之所。雇佣当地农户捉鸟取翎不是难事,但选用什么样的羽毛做扇羽却要动些脑筋。 按说,羽扇以纯白为最佳,但五木为诸葛亮设计的基础色调就是素白,再拿上一把白羽扇,就略显单调。五木选择了鹤尾羽,经选、刷、洗、理、修几道工序,每羽尺长一寸二分宽,以扇柄为中轴,两侧对称,各排列五只鹤羽,用竹签穿翎管绑扎成型。 没花多少钱,低调大气上档次的羽扇就制成了。 这种羽扇,选用的鹤羽上下皆黑,中间寸许亮白,时人不懂这种羽毛有何好处,五木却偷着乐了半天,这可是后世有名的“玉带”羽翎。诸葛亮成名之后,这种“玉带”羽扇也随着身价倍增,成了一种引领时尚的奢侈品,此乃后话,不提。 做好几把羽扇,五木终于要告别新野了。 布店店主帮了五木许多忙,五木自然要好好感谢一番。客套话说完,五木告辞,颇通人性的小猴子知道,这回可是要真的和布店分别了。布店店主也和小猴子有了感情,眼中泪光闪烁,很是不舍。可是,小猴子终究还是要跟着五木走,小东西一步三回头,不停地向布店方向张望,脸上很有些“忠义不能两全”的悲情。 …… 诸葛亮看到羽扇,虽觉得大冬天扇扇子有些搞怪,但拿着羽扇,的确能让自己增色不少。羽扇不仅解决了诸葛亮双手空闲的问题,还具有掩饰情绪的功用。 五木如大导演一般,指导着诸葛亮何时该羽扇轻摇,如何才能用羽扇营造出指点江山的效果。诸葛亮原本就具备这样的气质,经五木指点,便更具大师的“范儿”了。 五木满意地坐在榻上,诸葛亮头戴纶巾、身穿深衣鹤氅,足蹬时髦丝履,手摇羽扇,在地上踱着方步,认真地排练着。 “不错不错,非常不错!”五木满意地挑起大拇指。 得到“邓导”的认可,诸葛亮兴奋异常,不停地给五木端茶倒水,大献殷勤。 五木深深懂得,诸葛亮给五木拜年,准没好事。 “我说亮亮,你有话就说吧。” “请叫我孔明。”诸葛亮和五木越来越近便了,偶尔也会开开玩笑,知道五木的学问并不大,诸葛亮和五木说话,也尽量用通俗的白话。 “好吧,孔明,说吧,别遮遮掩掩的了。” “咳咳,邓兄,你所说的‘形象包装’已经做好了,咱们何时去投奔刘皇叔啊?” 五木白了诸葛亮一眼,叹了口气:“我说孔明啊,你还是太年轻啊。” “年轻怎么了?有志不在年高。”诸葛亮对年轻、幼稚一类的话题比较敏感。 “别急嘛,”五木安慰着诸葛亮,“年轻是好事,年轻而有才干更是难得,但你想过没有,你虽有满腹才华,但你名气还不够啊,你去投奔刘皇叔,如何才能让人家相信你有真本领。” 五木感觉和诸葛亮交流真的很方便,俗话说“宁和明白人吵一架,不和糊涂人说句话”,和诸葛亮这种明白人说话,不用费口舌,一点就通。 但今天的话题,显然刺激了诸葛亮年轻气盛的敏感神经,诸葛亮用罕见的快速语速说道:“某不出仕,不做些什么,天下人如何知我?” 五木现在把自己定位成诸葛亮的私人顾问和导师,能为诸葛亮排忧解惑,让五木非常有成就感。五木耐心地开导着诸葛亮:“没错,是要先有所作为,才能驰名天下,但如你所想,贸然去投奔刘皇叔,你觉得人家会把兵马交给你指挥,真刀真枪地打上一仗,看看你是否有经天纬地之才吗?” 不等诸葛亮回答,五木继续道:“谁会把家底交给一个不知根不知底的人?换做你是刘皇叔,你会这样做吗?” 诸葛亮默然摇摇头。 五木继续开导诸葛亮:“如果我们现在去毛遂自荐,即使人家接纳了你,也不会委以重任,起码最初时不会。” 五木说得有道理,诸葛亮呆坐着,手中的羽扇一动不动,神情甚是失落。 打压的话,说得差不多了,五木需要给诸葛亮打打气了:“孔明啊,你的才华,绝不应该满足于做个参军从事,要有远大的理想,你的偶像……哦,你敬佩的是谁?” “管子、留侯。” “对!管仲、张子房才是你的标杆、你的榜样。”五木又变换成苦口婆心的语气,“眼光要放长一些,不要着急找工作,不要担心才华被埋没,是金子总会发光的……” 诸葛亮点点头:“多谢邓兄点拨,那亮该当如何?” “等!” “等?” “对,等!当年姜太公在那个什么水垂钓……”五木只知道姜太公钓鱼钓来了周武王,却弄不清楚姜太公在那钓的鱼。 换做旁人,一定会接口说太公是在渭水直钩垂钓,不挂鱼饵,钩离水面三尺,只等鱼儿愿者上钩。但诸葛亮绝不会这么无聊,没有在意五木言语的粗浅,他留意的,是粗浅言词中蕴含的道理。 “愿者上钩,人家主动来请你,才会更重视你、重用你,你的才华才会得到最大的施展。” 诸葛亮抬起头,紧闭嘴唇,双眼微眯,眼神中透射出坚定,五木的话他显然听进去了。 “邓兄真乃亮师也!邓兄教诲,亮谨记在心。” “好!”五木见诸葛亮的心态端正了,十分高兴,“这样就对了,今天起,咱们分下工。外面的事,我来安排,你放心,我一定要让刘玄德主动上门来请你!你就安心在家用功,为了在不久的将来崭露头角而准备,那些农活,你就不要干了……”五木原本想花钱雇人帮忙,但考虑诸葛亮并不富裕,这一段做形象包装又花了不少钱,况且,下一步计划,还要花钱,五木咬咬牙道:“农活家务活,我来干好了……” “邓兄……”诸葛亮站起身来,眼含热泪,紧紧攥住五木的双手…… 第0269章 教授 怪病恶毒 教授恢复得非常慢。 已临近元旦节,教授下地走动,仍需要王队搀扶,走不了几步,便气喘吁吁。医者说,教授伤了元气,需要慢慢将养。 下地走路困难,外面天气寒冷,只能窝在榻上养病,教授愈发感觉烦闷。 这些天,来看望的人少了,蒯越来得也不似之前频繁,只有王队陪在身边,和教授说说话。 “过了节,春暖花开了,你的病也就好了。”王队安慰教授。 “唉,我这身子怎么这么不争气,以前有个感冒发烧,挺几天就好了,这次怎么了?唉,实在难熬啊……”教授很少有这样消极的情绪,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什么大病,王队在瞒着自己? 王队也猜到了教授的心思,安慰教授:“按咱们那边的说法,您这就是感冒,只是比较严重,恢复起来慢。我请异度先生(蒯越)帮忙,再给您找更好的大夫。” …… 蒯越很快就帮忙找到了名医。 名医一进屋,教授和王队大喜过望,竟然是华佗。 华佗二话不说,赶紧查探教授病情。 有华佗这样大师级别的大夫亲自诊治,王队放心了,教授郁闷的心情也大为缓解。 经过一番仔细的望闻切问,华佗告诉教授,病情并无大碍,一如之前医者所诊断的结果。 华佗拿过之前医者开出的药方,提笔添了两味扶正固本的药,又将原方中药材的剂量稍微做了些调整,告诉教授,按此方,定可痊愈。 蒯越还有事情要忙,王队出去抓药。室内只剩下教授和华佗二人。 华佗安慰教授,不要担心病情,但此病来得太急太重,还是需要慢慢调理。 “几位体质异于常人,不易沾染普通病症,可一旦染病,也必重于常人,此亦乃‘道’也。” 教授的心情开朗了许多,连声道:“我懂,我懂,老天是公平的,给了我们一副好体质,就把病也弄得重些来考验我们。大师来了,我就放心了。哦,对了,大师您缘何至此啊?” “老朽遇到一例难症,因此来荆襄,同仲景先生和左元放先生一同研讨。老朽与谷梁小友有缘啊,竟在此相遇。”华佗是为诊治吴侯孙策而来荆州,但孙权和东吴张昭鲁肃等再三叮嘱华佗,不得向外人透露孙策病情,华佗才未提及此事。 “哦,那大师现居何处?不如就在这里住下吧。”蒯越给教授王队安排的房子很大,教授出言相邀。 华佗寻思片刻道:“也好,老朽就在此叨扰一晚,明天一早,就要乘船东去。” “哦?大师为何如此匆忙?” 华佗要去蕲春,地处刘表的荆州与孙权的东吴交汇处,荆州与东吴表面上虽和平相处,但始终互有敌意,因此华佗也不便明言。 “唉,没办法啊,这一段,天上星辰紊乱,地上灾祸不断,怪疾恶症频发,老朽身为医者,却不能解救世人疾苦,惭愧啊。”华佗满脸焦虑。 “大师万不可自责,大师以拯救天下为己任,这颗心就值得万世敬仰了。”教授劝慰道。 华佗摆摆手,满脸愁容道:“惭愧惭愧,唉,这到底是怎么了……” 教授不知什么事情能把华佗愁成这样,不禁追问。 华佗告诉教授,这一段时间以来,自己在扬州、荆州访医寻药期间,发现了很多怪疾恶症,这些病症与当年在寿春所遇病患极为相似。(参见0204章《全民健身》) 仿似中了一种巨恶之毒。(华佗并没有告诉教授,其实这种恶毒与孙策所中之毒极为相似) 这类病症前期无有任何征兆,均是突然发病,发病后目光呆滞,口不能言,发病后,体重骤减,即便是精壮汉子,很快也形同枯槁。 “啊?这是什么怪病?” 华佗摇摇头:“尚难定论。更可怕者,发病之人,似癫狂状,不辨亲人,虽骨瘦如柴,但力大无穷,手如利爪,可伤人肌肤、断木碎竹……” 教授听得毛骨悚然:“可、可有治愈之法?” 华佗叹口气:“老朽和仲景先生虽详细论证,也难求得万全药物,眼下只能弃小保大。轻者,及时用药,尚可避免癫狂发作,保住性命,但因药力过猛,对疾者损伤亦巨大,幸存者只能卧于病榻,不能言语,不能活动,与痴呆之人无异。而至于重症疾者,发病旬日即亡,虽用药亦无效果。” “这、这病也太吓人了?可是天刑症?”教授担心这是传染疾病。 华佗摇摇头:“所幸者,非天刑之症也。” “哦,不幸中的万幸啊。” “不然!”华佗的神情突然变得十分严肃,“依老朽之见,此症应是人为所致。” “人为?!”教授愕然,“大师的意思是有人故意下毒?” “是啊,老朽行医多年,从未遇过。毒、药之理相通,仲景先生精于药理,他也断定,此种恶毒,绝非天成,应是多种剧毒之物调制而成。” “那会不会是偶然事件?病人碰巧中了多种剧毒?”教授虽觉得自己的推测太过巧合,但还是说了出来。 “非也,老朽与仲景先生虽不能完全判定其中毒物,但亦可断定其中部分之根源。多种剧毒,非一方一地所有,若想调配此毒,非遍寻天下奇毒不可,况且其中尚有吾二人不解之毒。定是有人故意而为之,况且,据此类疾者家眷所述,这些疾者,都与一地相关。” “哪里?” “辽东。” “是啊,辽东。” “那去辽东应该能找到毒源,至少也能发现一些线索啊。” 华佗点点头:“老朽正有此意,只是,老朽尚有一要事在身,待处理完毕,即赶赴辽东。” 两个人聊着,王队已抓了药回来,又带回许多吃食。 教授和华佗刚刚聊了沉重的话题,都没有食欲,都只简单吃了些清淡饭菜。 王队和华佗,给教授煎制了汤药,服侍教授喝下药,华佗告诉两人,明天凌晨就要乘船出发,就不来和两人告别了,教授和王队说些“一路平安”之类的话,三人就各自休息了。 第二天早上,教授醒得较晚,想想昨天华佗说的怪病恶毒,教授心情依旧忧郁。 “起来了?”王队听到教授屋中有动静,立刻推门进来,给教授端上熬好的汤药,告诉教授,自己凌晨起来,送走了华佗。 “有一个好消息,教授你猜猜看,是什么消息。”王队的兴奋写在脸上。 “是和队友有关的吧?” “对!华佗上船的时候,对我说,过一段他能见到耿浩,他询问我是否把咱们的消息告诉耿浩。” “当然告诉啊,咱们正要找他啊。”教授听到耿浩的消息,精神振奋了许多。 “是啊,华佗说,耿浩要去柴桑,那里是东吴水军驻地,咱们不方便去找。但华佗说,他一定会转告耿浩,让他有机会时,来这里找咱们。” “这样最好了。” “是啊,马上要过年了,你就安心养病吧,过完年,你的病就会好了,耗子也会来找咱们。” 第0270章 耿浩 临别赠言 在鲁肃拐弯抹角地暗示下,耿浩选择了一个合适的机会——朝廷册封孙权后,鼓起勇气,面见孙权,请求孙权准许自己护送吴侯孙策前往蕲春治病。果然,如鲁肃所暗示的那样,孙权爽快地点了头。 鲁肃的暗示,以及自家的“权利交接”,让耿浩逐渐懂得了什么叫“政治”,什么是“权利的游戏”。 耿浩明白了,现在的孙权已经不是刚刚接掌东吴时的孙权了。 那时的孙权,担心孙策重病,属下文武不拥戴自己。更让孙权害怕的,是那半死不活的哥哥孙策。孙家在东吴的基业,可以说是孙策一手打下的,东吴的文臣武将,也都是孙策招募提拔的,一旦孙策奇迹般痊愈,孙权刚刚到手的东吴大权,势必要奉还给孙策。 而现在的孙权,利用接手东吴的半年时间,一方面促进了东吴的繁荣,赢得百姓的拥护。更重要的是,通过对属下权利的再分配,通过集权,逐渐在文武重臣中树立起了威信。 尤其在曹操和袁绍的官渡之战问题上,孙权做出了最英明的决定:坚决拥护朝廷,拥护朝廷就等于拥护曹丞相。不过,拥护归拥护,孙权找了千百个理由,向曹操哭诉东吴无兵可出。曹操自然也没指望东吴出兵,只要拥护自己,不像刘备那样在背后捅刀子就够了。 孙权没在东南方向给曹操添乱,作为回报,曹操奏请小皇帝,册封孙权为讨虏将军、领会稽太守,掌管会籍及扬州长江以南地区军政。虽然和哥哥孙策相比,孙权还少了一个“吴侯”爵位,但孙策当时只是领会籍太守,并未被委任掌管会籍及扬州长江以南地区军政,从这一点上讲,孙权的实权,已经超过了哥哥孙策当时的权利。 有了实权的孙权,再也不用担心哥哥孙策了。现在,孙权需要的,是孙策逐渐从人们的视野里淡出。而耿浩的请求,正合孙权心意。 孙权询问耿浩:为什么对吴侯孙策如此衷心。 耿浩知道,玩心眼,自己远不是孙权这种人的对手,最明智的回答就是实话实说,耿浩回答:因为吴侯对自己好,对自己有恩,有恩就要报答。 孙权又和耿浩拉起了家常,令耿浩无比惊讶的是,孙权对自己一大家子人了如指掌,包括自己娶媳妇连带将媳妇的公婆小叔子一起带进门照料的事,也包括自己和江波儿没有任何亲缘关系,孙权甚至可以准确地说出江波儿三个孩子“江珊江山江三”的名字。 孙权笑着道:“耿先生最疼爱江山是否?” 耿浩点头称是。 孙权又问:“此次西行,恐非三五月可回转,家眷之事如何安置?” 耿浩原本打算待孙权应允之后,再厚着脸皮提出带自己的女人同行,但当他听到孙权的问话,又看到孙权那双像外国人一样的眼睛紧盯着自己,耿浩突然想起前些天鲁肃在送自己出门时说过的那句话“耿先生家里人怎么安顿啊?” 啊?! 耿浩瞬间明白了,他明白了鲁肃的意思,也明白了孙权的意思。 耿浩感觉脑后冰凉,缓缓神,一咬牙,耿浩平静地答道:“回少尊,属下此行乃是公务,不能携带家眷。” “公私分明、忠义当先!”孙权露出满意的笑容,随即下令,耿浩迁任“忠义校尉”,耿浩出外公干期间,家中一应用度,均由府库支出。 孙权同意了耿浩带孙策离开曲阿治病的请求,但不同意去蕲春,蕲春地处吴楚交界,多有不便,可就近住在柴桑。耿浩自然不敢有异议。 孙权又下令,命程普赴柴桑暂代周瑜水军都督一职,调周瑜回秣陵,统管水陆军务。 耿浩明白,之所以这样安排,无非是因为周瑜是孙策一手提拔,与孙策关系更近,把孙策送到周瑜身边,孙权心里没底啊。而程普系孙坚时代旧将,和孙策的关系,稍稍差了一层。 拜辞了孙权,耿浩走出孙权府门,感觉阵阵寒意。这就是政治啊,什么事都要提防,什么人都不能完全信任,甚至包括周瑜这样的人。 远离东吴的权利中心,是唯一令耿浩心安的事情,但是,代价是远离家人。而家人,从此就成为了孙权手里的人质…… …… 家里人都希望耿浩在家过完元旦节再走,耿浩却坚持要在元旦节前出发,他怕夜长梦多,万一孙权变卦了咋办? 最后,还是女人的眼泪起了决定性作用。女人哭诉道:“你不过节,还不让营里兄弟们过节啊?” 耿浩想想也是这么个理,再者说,到哪,都是东吴的地盘,都是孙权的地盘,人家想反悔,随时都可以。 元旦节的团圆饭也是给耿浩的送行饭。 团圆饭开始的气氛很好,很欢乐,但随着耿浩不停的发言,这顿饭的气氛逐渐变了。 耿浩先是一次又一次地、诚恳地地向江波儿道歉,起初,江波儿感动得不得了,到后来,江波儿撇着嘴,低声嘟囔着“第八次了啊”。 耿浩终于开启了下一个话题,开始叮嘱两位老人注意身体,要快乐健康地活着,二老不停地点头、不停地擦眼泪。一直说到二老放下筷子,再也吃不下饭菜,女人偷偷使劲踢了耿浩几脚,耿浩再转入下一个话题。 耿浩又开始对着江珊江山江三姐弟三个唠叨:听话啊、好好学习啊,江珊出门要注意坏小子啊,江山不许总欺负邻居小女孩,江三不许总哭。开始时,姐弟三个围在耿浩身边,听他唠叨,后来,江珊说要去坏小子家看窗花,江山说要给邻居小女孩送根吃剩下的骨头,江三最是听话,果然没哭,在他娘怀里睡着了…… 江波儿媳妇轻轻拍着江三,轻声打断耿浩:“大哥,孩子睡了……” “啊,睡了啊,那、那不说了……” 波儿媳妇知道,下一个该嘱咐自己了。挺挺身子坐好,伸出手指,理了一下鬓角的头发,大义凛然地对耿浩道:“大哥,你说吧,我听着呢。” “呃……”耿浩打个长长的酒咯,晃晃悠悠站起来,“我不、不说你,我回、回屋说我自己媳妇去……” …… 耿浩并没醉酒,也许说话说多了,也会醉的。 耿浩有许多话想对女人说,把女人搂在怀里,慢慢地说。 但女人捂住他的嘴,不让他说:“干嘛呀你,说了一晚上了,不累啊?” “唔……不……唔……累……”耿浩挣扎着,还是想说。 “不许说了,你今晚说得话,怎么像遗言似的……”女人说走了嘴,赶紧冲着地上呸了几口,驱除晦气。 “可我就是想说……” “今晚不许你说了。”女人轻柔地抚摸着耿浩的脸,抚摸着耿浩的全身。 耿浩感觉身上阵阵酥麻,神仙般地享受着女人带给他的欢愉。 “啊……”耿浩张大了嘴,以前他曽多次不知羞耻地请求女人,可女人始终觉得太过龌龊,羞红着脸不肯,但今晚,女人勇敢而热烈地满足了他……(详情请参照站内都市****类小说相关情节) 天亮了,耿浩从睡梦中醒来,舒舒服服伸了个懒腰。 家的感觉真好! 耿浩翻过身,他看到女人红肿的泪眼,枕上,湿了大大的一片…… …… 耿浩不想离开家,他留恋这个家,但他还是要走了,车架就在外面等候。 作别家人,登上大船,跟随着去柴桑接替周瑜的程普的船队,耿浩眺望着家的方向,他不知道自己何时能再回来…… 第0271章 王队 历史的疑问 好多天不见蒯越来,元旦节过后,王队买了些小礼物,去蒯越府上探望。 蒯越病了,这次不是泡病号,而是真的病了。 蒯越斜倚在榻上,头发蓬乱,脸色蜡黄,双眼无神,不停地长吁短叹。 见王队来了,蒯越的手无力地摆动一下,示意王队坐下。 两个人性情相投,相互之间不需那么多没用的客套,王队赶紧探问病因。 蒯越凄惨一笑:“劳烦王兄惦念,某无碍,唉……”蒯越长叹一声,“然荆州之祸不远矣……”说完,指指几案上的一封信,“王兄自己看吧。” 王队拿过来一看,原来是蒯越写给刘表的信。 给刘表这种“文艺老年”写信,蒯越当然要写得“文艺”一些,王队看得很吃力,不过大致意思却也可看懂,信的主要内容大致是: 官渡一战,河北袁绍集团已然土崩瓦解,当初荆州未能审时度势,站在朝廷和曹操一边,但亡羊补牢,为时未晚。蒯越建议刘表立刻采取补救措施,一方面赶紧给朝廷上表,历数袁绍之过,修补与曹操的关系;另一方面,要立刻阻止刘备入楚。刘备是一块燃着的木炭,荆州若是接纳了刘备,势必引火烧身。 接纳刘备,必然会交恶曹操,即便眼下曹操不对荆州兴兵,就是刘备本身,也极为不靠谱。蒯越在信中明确指出,刘备乃世之奸雄,属于政治投机份子。接纳他,可以说是养虎为患,刘备这只虎,还是只“丧家虎”,丢了自己的山头,一定会觊觎富饶的荆州,而刘表年事已高,两个儿子年幼,等到刘表故去那一天,刘备必然反客为主,伺机侵占荆州。 蒯越也许是心中积怨太深,信中用词并没有太多忌讳,尤其是说到刘表这一段所采取的一系列相关战略措施时,蒯越更是直言不讳,用词之尖刻,甚至连王队看着,都觉得有些过份。在王队看来,蒯越说得没有错,甚至可以说是相当有政治远见,但这种信写给任何一个上司,怕是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异度先生确定要发出去吗?”王队希望蒯越能再斟酌一下。 “唉,这是刺史大人退回来的。” “啊……”王队大惊,原来刘表已经看过了,又退了回来,王队问道:“刺史大人如何说?” “嘿嘿”蒯越苦笑两声,“如何说?自然是命人申斥蒯某一顿,拐弯抹角骂我不忠不义、身为汉臣,却助操为虐,嘿嘿……”蒯越笑得很无奈,“还说我是荆州田元皓。” “田元皓?”王队楞了一下,才想起,这是田丰的字,“啊?!”王队低声惊呼了一声。田丰是袁绍手下重要谋士,当初极力反对袁绍征讨曹操,惹怒了袁绍,将其囚禁。据说,袁绍的河北军队失利后,袁绍幕僚中有与田丰结怨者,向袁绍进谗言,说田丰听闻袁绍战败,在狱中鼓掌大笑,嘲笑袁绍当初不听自己的建议。袁绍大怒,将田丰杀了。 现在刘表说蒯越是荆州的田丰,那蒯越岂不是有性命之忧了? 蒯越听王队惊呼,当然知道王队担心什么。蒯越倒不在意,病容中反而闪现一股豪气,用鼻子轻哼了一声,道:“蒯越不是田元皓,没那么容易死的。” “异度先生还是慎言为妙。”王队明白,蒯越的确不是田丰。 田丰不过是袁绍手下一介幕僚,袁绍讲排场,手下养着大量才智低下、饭量却不错的幕僚,在袁绍眼里,田丰不过是这些人中的一员,可有可无,可用可杀。 但蒯越不同,蒯氏家族,是荆州名门望族,蒯家当家人是蒯越的哥哥蒯良,现在刘表手下任主簿,相当于办公厅主任,是绝对的实权人物。况且蒯氏一族,与荆州其余几大家族――庞、蔡、黄、习――均互有联姻。(参见00127章《关系有点乱》) 鉴于错综复杂的关系,刘表不能轻易把蒯越怎样,所以,蒯越才会显得自信,甚至可以说有恃无恐。 刘表和蒯越,是主从关系,又有理不清的关系,他们之间的问题,王队作为一个外人,不好多说。王队更关心的,还是刘备何时来荆州,自己何时能见到蔡鹏。 不过,蒯越对刘备的敌意很强,王队不得不小心地询问蒯越,以免刺激到其敏感的神经。 “异度先生,您担心刘玄德来荆州,可是,官渡之战,袁本初虽战败,但河北毕竟是兵多将广,一时间,曹孟德的主要精力和兵力还是要放在河北,暂时恐无心顾及豫州刘玄德,因此,刘玄德一时半刻恐怕不会来荆州吧?” 蒯越一脸忧色:“王先生所说的确有理,然而,眼下局势却非如此。某虽料定袁本初必败,但河北军溃败如此突然,实在出乎蒯某预料。” 王队插话道:“是啊,袁本初毕竟兵力雄厚,粮草充足,虽然官渡失势,但毕竟尚有冀州青州和幽州可以与曹孟德周旋,况且袁本初经营河北多年,根基颇深,不会崩溃得太快吧?异度先生是否多虑了?” “非蒯某多虑,实在是突然,尤其是辽东公孙氏突然对袁本初发难,实在难以理解。” “公孙度?”王队很是疑惑,“辽东公孙家,不是始终置身中原事外吗?而且和袁氏关系始终不错啊?” “正因如此,蒯某才感困惑。”蒯越拿过一张地图,王队往前凑了凑,蒯越指点着地图道:“曹袁官渡鏖兵,正在紧要关头,辽东突然出兵,趁河北后防空虚,一举攻克幽州,才致使官渡战局瞬间逆转。” “咦?!”王队大惑不解。官渡之战这段历史,王队可以说是倒背如流。王队掌握的历史、军事知识里,都将官渡之战的胜利归功于曹操的运筹。 按历史记载,辽东和官渡之战扯上关系,那是在官渡之战以后,一向和袁绍关系紧密的辽东公孙度,见袁绍大势已去,才抛弃了袁绍,转而投向曹操阵营。 可是,按蒯越的说法,辽东是在官渡之战的紧要关头突然偷袭袁绍后路,这从没在任何历史典籍中出现过啊?即使像《三国演义》那样的小说,也未曾提及啊。 王队对这段历史的记忆是有绝对自信的,难道是历史记载有误?是后世史官为了替曹操吹嘘故意为之吗?不应该了,历史上确有史官为了讨好当权者,而放弃了记史的原则,即便是这种史官,最多也不过是突出当权者的作用,将其它人物或事件淡化处理,但绝对不会不留任何痕迹。 “辽东公孙度突袭幽州?怎么可能啊?”王队不禁发出疑问。 蒯越以为王队质疑的是公孙度为何背弃与袁绍的盟约,解释道:“辽东公孙氏确少染指中原事务,但联合曹孟德对抗袁绍,的确是辽东的明智选择。”蒯越指着地图给王队解释,“辽东地处偏僻,进入中原的唯一通道便是幽州。袁曹之战,胜者必将独霸中原。若是袁本初获胜,其势必然更加强大,而辽东再无进入中原可能。而辽东公孙氏出兵幽州可谓一举两得,一来有声援曹孟德之功,二来又可获得幽州之地。曹孟德即使获胜,其实力暂时也难以全面掌控河北,而辽东公孙氏就可凭借战功之名,及占领幽州之实,堂而皇之打开辽东通往中原的门户。公孙氏之心,不可小觑啊。” 蒯越一番长篇大论,可谓合情合理,然而王队却难以听进去,他心里还在纠结:难道自己所掌握的竟然是虚假历史?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蒯越有病在身,聊得久了,困乏之意渐生。王队也无心多坐,起身告辞。 回到住处,王队赶紧将自己的疑惑说给教授听。 教授听罢,也颇为不解,他记忆中的历史,和王队是一样的。 不过,在官渡之战这个问题上,教授比王队更超脱一些,教授为王队解释:两人记忆中的历史,毕竟是二手甚至是二百手的资料,有些偏差在所难免,而眼前的事实终究是事实,眼前的事实总比几经转折的历史信息可靠。 “别多想了,”教授劝王队,“我们更关心的是蔡鹏,而不是公孙度。” 经过教授解释,王队暂时将心中疑问放下,是啊,不管曹操取胜官渡之战是何原因,刘备还是按照历史记载,要逃来荆州避难了,希望蔡鹏能随着刘备一起来到荆州吧…… 第0272章 蔡鹏 荆州守门员 河北方面,虽然曹操袁绍双方仍有小规模战斗,但大局已定,袁绍的河北集团彻底瓦解,已经是不可避免的事实了。 前方的斥候不断回报:牧野、朝歌以及袁绍前线大本营邺城接连被曹军攻克;袁绍残兵败将逃往冀州,据传,袁绍重伤(或病),生死不明;传言,辽东公孙氏占领幽州治所范阳后,又接连攻克多个郡县。 这些情况,是袁绍战败后必然会发生的,刘备关心的不是这些。 又有信报:曹军渡过黄河后,并未向河北腹地追击,而是在邺城一带集结休整。 “曹阿瞒还真是厉害!”张飞不得不承认曹操的强大。 “曹军为何不乘胜追击?”蔡鹏对曹军错失战机的战略颇为不解。 孙乾叹口气道:“唉,袁本初已是曹孟德口中的肉了,随时可以吃掉。” 蔡鹏嘟囔道:“口里的肉也该早些吃掉,免得夜长梦多。”曹操是仇人,袁绍算是盟友,但不知为何,蔡鹏内心里却盼望着仇人曹操早日灭掉盟友袁绍。 “曹孟德也有难处啊……”孙乾起身道,“官渡一战,曹孟德俘获大量河北降兵,这一大批降兵,若不抓紧整编,才可能夜场梦多啊。” “大量?能有多少?” “据说,差不多十万人吧。” “十万?!”蔡鹏惊得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他娘地,曹操这次可是发大发了,啧啧……”蔡鹏啧啧有声,这也难怪,十万俘虏,这比刘备各个时期拥有的兵力总和还要多啊。 “十万降兵?娘地!”张飞也掩藏不住羡慕的神色,“累死他曹阿瞒……” “唉,三哥,看来,这土豪的烦恼,还真不是你我能体会得到啊……” 几个人正流着口水羡慕曹操,又有斥候回报:曹军已分兵行动,有数只精兵分几路,向冀州迂回,而曹军大队兵马,正在缓慢向许昌方向南撤。大军绵延百里,缴获的粮草辎重不计其数…… “娘地……”张飞咽了口口水,“咱去抢他一下吧……” 蔡鹏白了一眼张飞。 “蔡白眼,你瞪我干啥?”张飞十分不满。 蔡鹏亲热地搂着张飞的肩膀,耐心地给张飞解释道:“三哥啊,你知道人家又多少粮草辎重不?” “好多啊,少了俺才懒得抢。” “那三哥你知道人家有多少兵马不?” 张飞挠挠脑袋:“是啊,好像不大容易抢啊。” “不要说抢,就是人家不要,送给咱,咱这点兵马都拉不回来。”说完,蔡鹏长者般地拍拍张飞的肩膀,“三哥,现在知道我方才为啥瞪你了吧?” “你个烂白菜……”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在府门外止住。“报!”一个斥候大声通报,跑进厅内,将一封信件呈给刘备。 刘备打开信,认真看了一会,低声说了句,“唉……都回去准备一下吧……” “准备什么?”蔡鹏没理解刘备的意思。 张飞兴奋地拍拍蔡鹏的肩膀:“烂白菜,当然是准备抢粮草啊……” “抢什么抢?!”刘备没好气地道,“各回本部,整顿队伍,准备……”刘备摇晃一下,站起身,叹口气道:“宪和(简雍)来信了,景升大人欢迎我们去荆州,唉,回去准备吧……” 蔡鹏明白了,逃难的日子,即将开始了…… …… 从汝南向西至安乐,沿淯水向南,缓缓而行。 蔡鹏和张飞率领着殿后部队,负责防范曹军的追兵。 逃难的心理传染着队伍里的每一个人,连张飞也无精打采。 “三哥,你嘎哈呀?精神点。”蔡鹏小声地提醒张飞,“别影响了弟兄们的情绪。” “我倒是想精神点,可、可,总是跟逃荒似的,咋能精神?”张飞嘟囔道,“该死的曹阿瞒要是派点兵来让我杀杀,我一准有精神。现在这样,我可精神不起来,神经还差不多。” “得了吧,你盼点好事行不?”蔡鹏埋怨道。 “哎,要我说啊,咱还不如坚守汝南和古城,和曹阿瞒大战一场……” “行了三哥,忘了主公嘱咐咱们的话了?谁都不许再说什么决战之类的话。”蔡鹏教训完张飞,勒住马,大声冲队伍喊道,“弟兄们,都精神着点啊!” “我看就你精神,哎,蔡精神,你说,咱们这段这是怎么了,仗也不打,整天东躲西藏,这叫什么事啊……” “三哥你能有点觉悟不?” 张飞瞪着大眼问道:“啥叫觉悟?” 蔡鹏没搭理张飞,大声冲队伍喊道:“弟兄们,大家要记住,有一种前进叫撤退,我们现在的撤退,就是为了将来大踏步地前进。” 张飞更加听不懂了:“啥前进又撤退的?你说的啥啊?” “我说得啊,”蔡鹏一催战马,向前面跑来的传令兵迎去,又扭头冲张飞喊了一声:“我说的就是觉悟……” …… 部队早早在鹊尾坡安下营寨。 鹊尾坡,算是刘表势力与曹操势力的分界线。 再往前,就进入荆州了,前面就是新野城。 蔡鹏巡视完营寨,检查完各处哨位,刚要休息一会,有传令兵来报,主公刘备命他和张飞立即赶往刘备中军大营。 关羽早在大营外等候,见到两人,关羽叮嘱:荆州刺史刘景升的长子刘琦刘子玉奉父命来此迎接,并设宴犒劳我军中众文武,主公叮嘱,在酒席之上,无论刘琦说出什么话,任何人不得胡来。 “主公有令!”关羽严肃地道。 蔡鹏张飞赶紧叉手躬身,等待关羽传达刘备的命令。 关羽用刘备的口气传达着命令:“翼德伯飞二人,素喜胡言乱语,今日酒筵之上,若有违令,军律处置,绝不姑息!” “诺!”蔡鹏和张飞不敢玩笑,郑重地接令。 “进去吧。”关羽传完了刘备的命令,说话的口气便缓和了。 “二哥放心,人家来宴请咱们,我们怎么会说难听的话,我二人一定只埋头吃喝,不会乱讲话,三哥,对不?” “蔡精神说得有理,我二人只管吃喝。” 大帐中,刘备简雍等正陪着一位年轻人说话,自然是刘表的大公子刘琦。 刘琦二十左右年纪,文质彬彬,面黄肌瘦,病秧子模样。 蔡鹏对这类公子哥始终没啥好感。 刘备给刘琦介绍了自己手下诸位文武,刘琦客套地和众人见礼。介绍到蔡鹏时,刘琦眼中显出一丝光彩:“哦,这位就是单人独骑,闯关斩将的蔡伯飞将军啊?久仰久仰。” 刘琦给蔡鹏施礼,较给其他人恭敬了许多,这让蔡鹏对刘琦的好感上升了不少。 蔡鹏赶紧谦虚几句,恭敬地还礼。 酒席早已备好,众人纷纷落座。 刘琦是东道主,他老爹是太学出身,刘琦请客自然免不了一大套啰嗦的规矩,什么汜祭、遍祭之类。 让蔡鹏感觉最滑稽的是“食祭于案、酒祭于地”,就是吃菜之前,要夹些菜肴放到桌上;喝酒之前,要先往地上洒少许。搞得好好的一顿酒席,弄得像上坟一样。 饭菜没吃几口,已经把蔡鹏张飞忙得满头大汗。 刘备呵呵笑着,向刘琦解释,自己的几个兄弟都是武夫出身,弄不懂这些规矩,他们只习惯大口喝酒大块吃肉。 刘琦笑了,不再弄那些繁文缛节,让大家随便。 蔡鹏张飞如逢大赦,终于甩开腮帮子,胡吃海塞起来。(关于酒宴礼节问题,没认真听讲的同学请在课后复习第0183章《繁文缛节》和0184章《孙策的心思》) 刘备自然不会像蔡鹏张飞那样,还是要按礼仪、规矩和刘琦客套。 两人对饮一杯酒后,刘琦开口道:“皇叔,家父想请皇叔驻扎在新野,可否?” 蔡鹏没在意刘琦的话,旁边的张飞却突然叫了一声:“什么?” 刘琦被张飞的叫声吓得一哆嗦。 “咳!”刘备重重咳了一声。 蔡鹏赶紧拽了张飞一把,张飞才忍住没有发作。 刘备冲刘琦一笑:“一切但听景升大人安排。” 刘琦尴尬地道:“如此,委屈皇叔了,家父吩咐,皇叔在新野的一切用度,均由荆州支出,家父还特命小侄替皇叔操办。”刘表刘备都姓刘,刘琦自然以晚辈自称。 …… 这种礼节性酒宴只是个形式,吃不了多长时间的。很快,宴席结束了。 送走刘琦,回到大帐中,刘备怒道:“翼德!” 张飞自知违犯了命令,低头不敢看刘备。 “主公,此事也怪不得三将军。”孙乾劝道,“刘景升安排我等驻扎新野,新野位于荆州最北,紧邻司隶,表面上好像是他收留了我们,实则是让我等替其看家护院了。” 关羽等人也纷纷表达对刘表的不满。 “唉……”刘备叹道,“人在屋檐下啊,算了,以后任何人不得再议论此事,毕竟咱还需要人家供应粮草军需。” 刘备转头看着蔡鹏,问道:“咦?伯飞今日为何没和翼德一般胡言乱语?” “他有觉、觉……啊,他说他有觉悟……”张飞又忍不住插嘴。 蔡鹏嬉笑着道:“主公,其实咱们在新野还是不错的。新野这个地方,可是有大宝贝啊……” 第0273章 五木 隆中备考 “孔明,好消息!”五木还没进屋,就大声嚷道。 诸葛亮正在房内读书,听到五木的喊声,长身欲站起,见五木进了屋子,诸葛亮又坐了下去,缓缓开口道:“邓兄,何事如此兴奋啊?” “嘿嘿,你这个样子就对了嘛,这样才显得成熟稳重。”五木凑近了些,故作神秘道,“不过,这次真的是个好消息,刘皇叔到荆州了。” “哦。”诸葛亮淡淡地应了一声,脸上没有五木预想的惊喜,反倒透着一点点紧张和焦虑。 “怎么?着急了?”五木笑着问道。 “非也,邓兄说过,亮该效仿太公子牙,稳坐钓鱼台。” “不错!”五木大声道,“孔明你就放心吧,我早已安排好了,刘皇叔一准会亲自登门邀请你,你大展身手的时候不远了。” 诸葛亮抬起头,漆黑的双眼,闪烁出期待的光芒。 “我说孔明啊,到时候,你出仕了,立功了,发达了,不会忘了我吧?” 诸葛亮长身拱手,正色道:“所谓苟富贵不相忘,亮怎能忘记邓兄提点之恩?亮与邓兄虽兄弟相称,邓兄实乃亮之师也,安敢相忘。” 五木笑着摆摆手:“我知道你的为人,不过是和你开个玩笑。”五木收起笑容,正儿八经地问道:“咱们不开玩笑了,说正经事,我上次给你留的功课,你准备得怎么样了?” “成竹在胸!”诸葛亮自信满满,起身搬来一大堆竹简、绢布、纸张,一一铺摆在竹席上。“邓兄请看。”诸葛亮给五木介绍着,那些是兵书、哪些是地图、哪些是条律。 五木看了半天,扭头问道:“我说孔明,你干嘛呢?夜市出地摊吗?你准备把这么一大堆东西都摆出来给刘皇叔看吗?” 诸葛亮楞了一下,似乎也觉得不妥。 五木又摆出诲人不倦的姿态:“孔明,咱们要推销的是你的才学、见识,不是这些个书籍地图。你不觉得这样做,会让刘皇叔觉得你只会纸上谈兵吗?” “呃……”诸葛亮被五木说得哑口无言,寻思了半晌,才低声道:“这些兵书律条,亮已熟记于心,亦可向刘皇叔一一讲解……” “行了,把这些破玩意都收起来吧!”五木有些急了,诸葛亮被五木吼得面红耳赤。 五木看诸葛亮尴尬的样子,也觉得自己话说得有些重了,俯身帮诸葛亮收拾好竹简绢纸,低声道:“孔明,对不起,我说得有些过了。” 诸葛亮眼圈微红,低下头缓缓道:“非也,邓兄之言有理。” “你能认识到这一点就好,孔明啊,你的名气还不够大,刘皇叔即使来拜访你,也不可能完全信任你。你想把这一大堆兵书律法背给人家听,人家未必会有那个耐心。咱们做的,是在第一次见面,就给刘皇叔留下一个永生难忘的印象,这样,人家才会重视你、佩服你、聘用你!” 诸葛亮抬起头,盯着五木,缓缓点点头,微眯的双眼,透出坚定的光芒。 “孔明,你的能力、你的才华是毋庸置疑的,只要有信心,一切就都好办。”五木鼓励着,“你所欠缺的,是经验、是方法、是技巧。我们要把和刘皇叔的第一次见面,当做一次考试、当作一次应聘的面试。” 诸葛亮专注地听着五木的教诲。 “你要抓住第一次见面的机会,在尽可能短的时间里,展示你的才华和智慧,让刘皇叔产生一种非你不娶……啊,错了,是非你不聘、非你不用的好印象。” 诸葛亮目光坚定地点点头。 “好了,我还得去新野,那边还有好多事情要办,你在家好好准备吧,等到你应聘成功,我要送一件大大的礼物给你。” “邓兄大恩,亮无以为报……”诸葛亮有些哽咽。 “行了,你快准备吧,我过两天回来,还要检查你应试备考的情况啊……” …… 新野城小,难以容纳刘备的队伍,刘备的主力部队都屯扎在城外。 只有城门和衙门外,有刘备的士兵接替了荆州原来的守军。 刘备的队伍纪律严明,平时在城内很少看到兵卒走动,即使有路过公干的士兵,也都是排成整齐的队列,悄然通过。 刘备的队伍渐渐在新野百姓中间,树立起良好的形象。 …… 五木回到新野,立刻去找城内工匠,向工匠详细讲了自己需要的各种部件的尺寸规格。工匠疑惑地询问加工这些东西用来做什么,五木却笑言要保密,更是不肯讲图纸拿给工匠看。 从匠人那里出来,五木又跑到约定的地点,找到一个半大孩子,听完孩子的“汇报”,五木高兴地拍拍孩子的头,掏出几枚钱塞给孩子,又低声嘱咐了几句。孩子连连点头,捧着钱乐颠颠跑了。 五木望着孩子的背影,双手交叉抱在身前,脸上洋溢着满意的笑容。 “快走啊,刘皇叔出来了,快去看啊……”有新野城内百姓在五木身边跑过,边跑边喊着。 “啊,等等我,我想看看单骑闯关斩将的蔡将军……”又有百姓跑了过去。 蔡将军?那应该是蔡鹏了?新野竟然会有蔡鹏的粉丝?五木不自觉地跟着人流,往衙门前的大道走去。 几匹战马在从衙门方向缓缓走来,中间马上端坐一人,身披嫣红毛领大氅,大氅已有些褪色,但也算干净,正是刘备刘玄德。刘备满脸笑容,便走便不停地向涌来围观的百姓拱手施礼。 刘备右侧一匹白马,马上白衣银甲,倒提着亮银长枪。左侧一匹灰马,马上将领身着镔铁盔甲。 “子龙、菜鸟!”五木几乎惊叫出来。 “看啊,那个没拿兵器的就是蔡伯飞将军……”“啧啧,真是大英雄啊……”“哇,看人家蔡将军那气度……”周围的百姓议论纷纷。 五木真想冲上前去,但他还是忍住了。 赵云蔡鹏虽是自己的兄弟,但人家已经混出了名堂,甚至还拥有了自己的粉丝,而自己呢?五木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这些天,五木为了让诸葛亮安心备考,自己承担了所有家务活,衣服刮破了,自己用粗大的针脚缝补一下,身上蹭破了,随便抓把草木灰涂抹一下。冷眼一看,甚至连普通农夫都不如。 五木绝对不能以这种形象去见赵云和蔡鹏,五木早已下定决心,不做出点像样的事,坚决不见两位兄弟,不立下一份功劳,坚决不去见刘备。 五木往人群中挤了挤,避免让赵云或蔡鹏注意到自己。 刘备赵云蔡鹏带着一小队人马向南去了,应该是去拜会刘表。 五木看着他们的背影,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 若是早几年,五木一定会嫉妒蔡鹏,但如今,五木有了足够的自信,他相信,自己是块金子,是金子,早晚会发光的。 五木活动一下脖颈,挺起胸膛,向隆中方向走去…… 第0274章 五木 厚黑之道 五木回到茅庐,诸葛亮立刻迎了上来,递过一张绢布。 五木接过一看,上面是工工整整密密麻麻的篆书。 “你的作业?” 诸葛亮点点头。 五木瞪大眼睛看着,但除了像“天”“日”“中”等笔画简单的字以外,其余的字,自己基本都不认识。 五木尴尬地笑了笑:“孔明啊,咱们处这么久了,我也不怕你笑话,我这个人嘛,讲道理做导师还行,这读书写字嘛,可不是我强项,还是你读我听吧。” 诸葛亮早已了解五木这个奇葩的“属性”,“嘻嘻”笑笑,接过绢布,读了起来:“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自高祖斩白蛇而举兵,灭强秦而兴汉室……至新莽之乱,光武中兴,历四百载……” “行了。”五木不耐烦地打断诸葛亮,“你不觉得前面这些太啰嗦了吗?” 诸葛亮读得正爽,却被五木喊了“cut”,脸一红,知道这一次又难免要被“邓导师”训斥一番了。 诸葛亮低下头,默默地用手指捻动着手中的绢布,准备迎接五木劈头盖脸的口水。 五木盯着诸葛亮看了一会,突然冷冷地道:“孔明,你抬起头来!” 诸葛亮被五木的语调吓到了,身子微微一抖,慢慢抬起头来,眼睛却不敢直视五木。 “你看着我的眼睛!”五木十分严厉。 诸葛亮只得把目光慢慢转到五木的眼睛上,五木一双眼睛,如同两把散发着寒气的刀子,冷冷地刺向诸葛亮。 “咱先不说你的作业咋样,你先看看你这形象。”五木没好气地说道。 诸葛亮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虽说不上光鲜亮丽,但也算穿戴整洁,忍不住低声嘟囔了一句。 “我说你你还别不爱听,我不是说你的穿着,我是说你的气质,啊……不对不对,也不是气质,你……”五木自己都弄糊涂了,诸葛亮相貌、衣着和气质看着都不错啊,可是五木怎么就感觉不对劲呢? 五木叨叨咕咕,诸葛亮愈发紧张了,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学生一样。 “啊,对对,就是你现在这个样子看着别扭。我说孔明,你怎么这么腼腆啊?说腼腆还是好听的,你看看你唯唯诺诺的样子,说难听一点,简直就是猥琐……” “我、我如何猥琐了……”猥琐是很贬义的词汇,诸葛亮有些承受不住了,眼泪已经在眼圈里打转了。 “你看你看,说着说着你又来这股劲了。” 五木这么一说,诸葛亮的眼泪很配合地噼里啪啦落了下来。 “不许哭!”五木大喝一声。 诸葛亮一个激灵,眼泪淌得更多了。 “不许哭!笑!”五木大叫着,“笑,嬉皮笑脸地那样笑!来来,你跟我学。”五木很专业的样子,摆出一付嬉皮笑脸,甚至可以说有些不要脸的笑容。 诸葛亮终于被五木的无耻表情逗笑了。 五木收起笑容,严肃地道:“你不要以为我这是在逗你,我这是教育呢。你的目标是什么?你的目标不仅仅是出人头地,而是要封侯拜相,流芳百世!对不对?” 诸葛亮满脸泪花,但还是坚定地点了点头。 五木继续道:“你的目标,绝不应该只限于出个谋划个策,你完全有能力成为一代名臣,你以管仲为榜样,管仲是什么人?一代名相,大政治家。搞政治,光有能力是不够的,古往今来,每一位大政治家除了出众的能力外,都具有一个共同的特点,你知道是什么不?” 诸葛亮茫然地摇摇头。 “脸皮!政治家都有一张厚脸皮,更难听点说,甚至是不要脸。撒个谎、骗骗人,都是家常便饭,而且要心黑手辣。” “心黑手辣?”诸葛亮显然没有这方面的心理准备。 “不错,这就是厚黑学,所谓‘脸皮厚如墙,心黑似墨碳’……” “可是、恐怕、恐怕亮难以做到……” 五木笑了:“要求你完全做到,的确有难度,但起码,你要改正这面皮薄的毛病,不能被批评几句,就受不了,就流眼泪,要记住,在这个时代,没人会在意你的眼泪。” “如此,即便邓兄所说正确,难道我也不该虚心接受吗?” “别人说的对,当然要接受,但心里接受就行了,没必要把自己的错误写到脸上。及时纠正自己的错误是好事,但总把自己的错误暴露在别人面前,就不明智了,会让人质疑你怎么总犯错。” 诸葛亮默默坐在那里,品味着五木的“厚黑”论调。 过了好一会,诸葛亮慢慢抬起头:“邓兄,我会改正的,你来说说我准备的这篇文章吧,你不要留任何情面,我承受得住。” “好!”五木使劲拍了一下诸葛亮的胳膊,“这种状态就对了,咱们现在就来说说你的这个作业。” 五木拍着几案上的绢布:“什么‘天地玄黄宇宙洪荒’,你写千字文哪?还有什么高祖啊光武啊,你要给刘皇叔上历史课啊?说这些有啥用?还是那句话,人家没空听一个乳臭味干的毛孩子磨叨,这些个话,留着等你功成名就了,给手下人讲课吧。” 诸葛亮默默盯着,紧闭着嘴唇,双眼紧盯着五木。 “知道什么叫‘黄金三章’不?说的就是说话写文章,最初的一段话,必须迅速抓住读者的眼球、听众的耳朵,不能说废话套话,要开门见山……” 五木嘚吧嘚嘚吧嘚讲着…… 诸葛亮默默地听着…… “好了,我说得够多了,你自己再琢磨琢磨吧,我还要把院落再拾掇一下,这两天,你不要干别的,专心把这篇文章做好。” 诸葛亮点点头。 “还有,写文章写累了,就用脸蹭蹭墙,把脸皮磨厚些。” 诸葛亮笑了…… …… 几天后。 “邓兄,我又写了一篇,我读给你听。” “这两天可把我累惨了,你读吧,我一边擦身子一边听。”五木脱去衣裳,就着冷水,擦拭着身体。 诸葛亮朗朗道:“自董卓已来,豪杰并起,跨州连郡者不可胜数。曹操比于袁绍,则名微而众寡。然操遂能克绍,以弱为强者,非惟天时,抑亦人谋也。今操已拥数十万众,挟天子而令诸侯,此诚不可与争锋。孙权据有江东,已历三世,国险而民附,贤能为之用,此可以为援而不可图也……” “完了?” “恩,邓兄以为如何?” “不错不错,这回像那么回事了。” 诸葛亮脸上终于露出一丝轻松。 “感觉怪怪的,怎么这么耳熟?” “咦?邓兄不会是以为此文抄袭自别人吧?” “呃……我想起来了……”五木笑了,“没抄没抄,挺好。”五木暗笑道,原来诸葛亮的“隆中对”是我辅导出来的啊…… 第0275章 耿浩 再次施治 程普的船队从长江转入赣水,在柴桑东面靠岸停船。 东面,就是烟波浩渺的鄱阳湖,周瑜便是在这里操练水师。 周瑜和程普交接了军务,又赶到耿浩的营地探望了孙策。 耿浩有心和周瑜好好唠唠,但孙权有令,要周瑜交接完军务火速赶回秣陵。 程普将耿浩和孙策的营地安置在鄱阳湖水军营寨的后面,面朝大湖,背倚青山,安静且安全。 耿浩依旧延续之前在曲阿的做法,指挥兵卒构建起双层营寨,内层营寨供孙策疗伤。 华佗在蕲春,离柴桑不远,收到耿浩的信,很快就赶到柴桑。带来许多药材,也带来几个徒弟。 华佗一进营寨,立刻探查孙策的病情。 耿浩紧盯着华佗的一举一动,以及华佗脸上的表情。 终于,华佗长出一口气。 “吁……”耿浩擦了把头上的汗水,“华老爷,你别弄那么紧张好不好。” 华佗笑了笑。 “吴侯有救了?” 华佗点点头。 “那啥时候开始啊?” “急不得的,还要做些准备。”华佗吩咐徒弟们煎制汤药,有将内寨的“女护士们”召集起来,讲了一通该如何照顾孙策,如何用药汁按摩。 “过几天,就可以着手治疗了。” 耿浩终于松了口气。 “对了,老朽还给耿小友带来一个消息。” “啥消息?” “你猜。” “我说华老爷,你可别跟我卖关子了,有啥话就说嘛,你也知道,我根本就猜不到。” “我见到王小友和谷梁小友了。” “啊?!”耿浩听到王队和教授的消息,不禁大惊,赶紧追问。 华佗详细地向耿浩介绍了二人的情况。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耿浩不知道王队二人是否找到天坑,五年多了,再次听到他们的消息,耿浩有种无法言表的感觉。 “他们说会在襄阳等你,希望你有时间去与他们相会。” “哦……”耿浩沉吟半晌,下了决心:“咱们还是先治疗吴侯,吴侯这边没落听,我啥心思也没有。” 华佗点点头。 …… 诊疗的准备工作严格按照华佗的要求进行着。 终于到了最后施治的时间。 耿浩再次下达了营寨内外戒严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入、不得喧哗。 支开了“女护士”,连华佗的徒弟们也都被严令禁止进入孙策的病房。 房内只剩下华佗耿浩,还有病榻上的孙策。 华佗像上次一样,掏出大大小小的药匣,一一整齐地摆放好;又拿出长短粗细的银针,一一擦拭干净。 准备完毕,华佗看了耿浩一眼。 “开始?”耿浩低声问道,自己的声音有些异常的紧张。 华佗点点头。 “等等。”耿浩拦住华佗,双手在胸前合十,默默地祷告。又探头对病榻上的孙策道:“吴侯,我们要给您治疗了呃,希望您吉人天相啊。” 孙策静静地躺着,衣物已经全部除去,没有任何反应。 华佗捻起一根细小的银针,在火上燎了几下,缓缓插入孙策的一处穴位,一如上次诊治过程一样。(参见0235章《动真格的了》) 耿浩的心随着银针的插入,而慢慢收紧…… 一根、两根、三根…… 十余根细小的银针插入不同的穴位…… 耿浩已是满头大汗,好像每一根银针都插在了自己的心上。 “吁……”华佗吐了一口气,向耿浩伸出手。 耿浩半天才反应过来,赶紧递过汗巾。 华佗擦拭下额角的汗水,放下汗巾,从几个药匣内倒出一些药末,又拿过一个小葫芦,打开盖子,房内立刻弥漫出一股刺鼻的气味。 华佗迅速地将葫芦中的液体倒入药末中,盖紧葫芦盖,拿起一根银棒,快速搅拌着药末。 很快,药末变成了糊状,随着搅拌速度的加快,逐渐变成干乎乎的一团。 华佗拿起药团,用手揉捏了几下,伸手又捻起一根粗粗的银针,在耿浩说不出名字的穴位上刺了进去。捻动几下,立刻伸手从药团中揪下一块,糊在银针周围,用手指按压牢靠。 又是一处穴位,一根银针,一个小药团…… 如此,七根银针插在孙策周身几大穴位处。 “噗……”华佗手中的药团用光了,吐了一口气,抓起汗巾,擦了擦汗。 “好、好了?”耿浩感觉这些粗大的银针都扎在自己身上,自己好像被银针封闭了穴道,无法动弹分毫。 “等着吧……”华佗身子微微前探,注视着每根粗大的银针。 耿浩也想看一看,但是他看不出什么门道,只能盯着华佗的脸,关注着华佗表情的每一丝变化。 华佗脸上的肌肉突然痉挛一下,耿浩的心差点从嗓子眼中蹦出来。 华佗伸手挠挠脸颊,耿浩才稍稍平静一些,但依然不敢大口呼吸。 华佗眉毛突然向上一挑,耿浩身子猛地抖了一下。 华佗的眼睛睁大了,眼中仿佛伸出两道彩霞,耿浩顺着华佗的目光看去,只见那些粗大银针周围包裹的药团好像要融化了一般,慢慢瘫软下去,颜色也逐渐变暗、变黑,还闪烁出一丝诡异的绿色…… “成、成、成了?”耿浩颤抖着问道。 华佗没有回答,继续紧盯着银针周围的药团。 药团越来越稀滑,从药团逐渐变为药浆,不时有小小的气泡从药浆中崩出,局部仿佛开了锅一般。 “成、成了?”耿浩从华佗的表情中可以判断出,这一切完全符合华佗的预料,但耿浩还是希望从华佗口中听到治疗成功的消息。 药浆逐渐化成墨绿的药水,开始向周边流淌…… “快擦啊……”华佗吩咐着,自己拿起一块湿巾,轻轻擦拭着。 “哦、哦……”耿浩应着,四下寻找着湿巾…… “不是在你手里么……” 华佗出言提醒,耿浩才注意到,湿巾就在自己手中,赶紧探身过去,小心地为孙策擦拭…… “华老爷,您说句话啊,是不是成了啊……”耿浩低声哀求着。 “快擦!”华佗没回答耿浩,而是命令耿浩快些擦拭药水。 华佗没搭理耿浩,快速地从孙策身上抽出一根银针,“快擦这里血囊穴!” 耿浩赶紧按华佗的指点,将血囊穴附近擦拭干净,华佗迅速地舀出一小勺药末,倒在方才针灸的穴位上。 “擦这里,黑虎偷心穴。”华佗又拔出一根银针。 黑虎偷心穴位于心口之下,耿浩赶紧伸手过去擦拭,就在耿浩的手触碰到孙策肌体的一瞬间,耿浩感觉到孙策皮下的肌肉猛地一跳。 “啊!”耿浩一抖,“他、他、他……” “快擦!” 耿浩哆哆嗦嗦擦拭了黑虎偷心穴,华佗又在上面撒上一撮药粉。 七根粗大的银针一一拔出,华佗跌坐回去,左手遮住自己的双眼,口里发出呜咽声。 “怎、怎么了……”耿浩已经快要崩溃了。 “成、成了……”华佗从嗓子眼里吐出几个字。 “成、成了?”耿浩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成了……”华佗如释重负。 “噗通”耿浩跌躺在席子上…… …… 耿浩终于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华佗的一双泪眼。 “成了、成了……”华佗对着耿浩叫道。 “大爷啊……我可受不了你这样的刺激了……”耿浩在华佗的搀扶下,慢慢坐起。 “成了……成了,”耿浩喃喃道,泪水肆意流淌下来,“呜……”耿浩感觉心中的郁闷像决堤的洪水,随着自己的哭声、随着自己的泪水,奔泻而出…… 第0276章 蔡鹏 不比不知道 蔡鹏和赵云护卫着刘备去荆州江陵拜会刘表。 按着蔡鹏的意思,还是要多带些人才安全,但刘备坚决不同意。 刘备虽没有明说,但意思蔡鹏懂。这次去江陵,是拜会刘表,不是向人家炫耀武力,况且现在是在人家的地盘,人家若是有所企图,带多少人去也是没用的。 也好。蔡鹏心道,就凭自己和子龙两人,也一定可以保得主公安全。 江陵城北十里长亭处,荆州迎宾的队伍已排列整齐。远远看去,已可见刀戟闪耀,盔甲鲜明。 “都给我精神着点!”蔡鹏喝令随行的护卫,“谁要是给我丢了脸,回去莫怪我不客气!” 护卫们立刻挺起胸膛,将手中兵器握紧,将五颜六色的大旗高高举起。 刘琦带领着礼宾队伍恭候着刘备,见到刘备,刘琦立刻上前施礼,并向刘备介绍身边的荆州官员。 在刘备的感染下,蔡鹏现在也养成了一个好习惯,到了某地,先要了解一下当地的知名人士。蔡鹏发现了这样做的一个好处,由于之前做了功课,见面时,就会有更多可以聊的话题,也可以弥补自己历史知识不足,以及文化水平低下的缺憾。严格来说,蔡鹏混迹在这个时代,如果不考虑思想、觉悟,单纯从语言文字能力评价,蔡鹏顶多算是个文盲。 当然,蔡鹏在这方面下的功夫远远不如刘备,他也没有刘备的那个小本本。但蔡鹏找到一个投机取巧的窍门――没事的时候,去找刘备请教,这样,就省得自己费力去了解情况了,从刘备那里得到的消息不仅详细准确,而且经过刘备的归纳整理,远比自己打听来的消息更加系统。 不过,来荆州的时间还短,蔡鹏有很多军务要忙,因此对荆州知名的人士了解得不多。 同刘琦一同来迎接的荆州官员中,蔡鹏唯一知道的就是蒯良蒯子柔。 两边的有头有脸的人物互相见礼。 “哦?今日得见鼎鼎大名的蔡伯飞蔡将军,实乃良之幸也!”蒯良见到蔡鹏十分惊讶。 “惭愧惭愧,蔡鹏是粗人,哪里是什么鼎鼎大名。”蔡鹏脸微微红了,他惊讶于荆州名人蒯良竟然知道自己,心里难免有一丝得意。 “子柔先生可是荆州名士啊。”一旁的刘琦为蔡鹏介绍。 “知道知道。”蔡鹏之前做过的功课发挥了作用,“子柔先生乃当世伯乐嘛。” “哈哈哈。”蒯良听了蔡鹏的赞誉,十分开心,“伯飞将军过誉了,伯乐之名愧不刚当,不过,相马倒是蒯某所好。”蒯良对蔡鹏的好感又增添了许多。 蒯良是荆州刘表的重要幕僚,不过他成名却并非缘于谋划韬略,而是相马之术。 马,在古代是极其重要的,汉代伏波将军马援曾言:行天莫如龙,行地莫如马。马者,甲兵之本,国之大用。 马如此重要,相马术自然也是了不得的技巧。在今天,这也许不过是一种极其小众的能力,但是在以马作为主要交通工具和战争工具的年代,相马之术可是大有用途。可以这样讲,蒯良若是来到现代,恐怕很多二手车评估师要丢了饭碗。 “子柔先生太谦虚了,蔡鹏可是佩服你啊,这次来荆州,还有事相求呢。” “哦?”蒯良笑了,伸手指点着蔡鹏的战马,“蒯某知道了,伯飞将军定是想让蒯某为你挑一匹好坐骑吧?” “哈哈,子柔先生不仅相马之术高超,这相人的本事也很厉害啊。”功课做得充足,蔡鹏说恭维话的技巧也大幅度提高。(闹心提醒各位童鞋:复习太重要了!) “哈哈,好说好说,某定当尽心,为伯飞将军挑选一匹好马!” 众人说笑着,往江陵城内走去。 …… 一进江陵城,刘备属下士兵们的眼睛就不够用了。 不光士兵们如此,蔡鹏也是看花了眼。 这十余年,蔡鹏跟着刘备也去过不少地方,小如平原、大如徐州彭城、东都洛阳,还有现在的京城许昌,这些城市,论规模自然是洛阳最大,但经历董卓之乱,洛阳已经衰败了,从城市整体看,最繁华的还是要数现在的京城许昌。 可是,就算是许昌,和现在荆州的治所江陵比起来,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寒酸。 江陵,除了受礼制所限,城池规模、城墙高度不如京城外,其余方面远比许昌气派。 许昌是东汉新都城,江陵是荆州新治所,两个城市有如此大的差距,除去经济因素外,更重要的是人的因素。 许昌是朝廷所在地,朝廷的当家人是丞相曹操;江陵是荆州治所,当家人时刘表。曹操邋遢,刘表讲究,这才是许昌作为国都反而不及江陵的最主要原因。 江陵城,布局严整,建筑错落有致,各种新式亭台楼阁互相穿插,竹木花草掩映期间,无不展现着荆州的富庶和安宁。 不仅是城市建筑,就是街路上过往的百姓,走路的步伐缓慢和稳重,打个招呼都透出儒雅之气。荆州的百姓一定是见过很多大世面,这一大队人马在街上行走,竟然很少有人驻足观看,更别提像新野百姓那样,众星捧月般的围观了。 和旁边的荆州文武官员比起来,蔡鹏觉得自己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土包子。 再看士兵们。前面行进的荆州士兵,不仅甲胄整齐光鲜,就是个头都是精挑细选般的齐整。反观自己带来的护卫队伍,高矮胖瘦,盔甲虽比十年前“士兵连连看”那会儿整齐了很多,但和荆州的队伍比起来,人家的才像一只队伍,自己的这帮弟兄,简直就像是个马戏团。(参见0019章《士兵连连看》) 蔡鹏甚至觉得自己的队伍行进在江陵城内,好像给这座美丽的城市抹了黑。 “真是不比不知道啊!”蔡鹏不禁羡慕,羡慕江陵百姓的安逸,羡慕荆州武将能统领如此整齐的队伍,更羡慕刘表拥有的富饶的荆州。 气派的荆州刺史府门前,刘表带领着一干荆州文武迎接刘备一行。 刘备赶紧跳下马,紧走几步,深深施礼,表达谢意。 刘表优雅地扶住刘备,两人四臂相交,如老朋友般互相问候着。 蔡鹏站在旁边,仔细观察着刘表。刘表虽已年近六旬,但腰身依旧挺拔,身形高大却不臃肿,远不是蔡鹏想像中的“废物”样子。 刘表身穿官服,样式简单,但衣料绝对是上品中的精品。裙裾袍袖在风中微微摇摆,更衬托出刘表儒雅气派。刘表身旁的刘备,身材本不难看,但裹着旧大氅,边上又有刘表做参照,刘备显得有些臃肿。这两人站在一起,就像一个英伦绅士和一个中华农村土财主站在一起,显得十分的不和谐。 当然,这种不和谐完全是蔡鹏的直观感受,刘表对刘备一行表现出的热情态度,已经向众人宣告:刘表刘备是盟友加兄弟般的感情,是共同对抗****曹操的汉室忠臣。 …… 类似电影节走红地毯的亮相仪式结束后,自然是丰盛到奢靡程度的宴会。 悠扬的丝竹乐,曼妙的楚风舞,精美令人不忍下箸的菜肴,还有各色叫不出名字的美酒…… 但蔡鹏没有心思享用,他和赵云坚辞荆州诸人敬献的美酒,两人丝毫不敢放松,手始终不离腰间的剑柄,他们要时刻留意杯筹交错中可能暗藏的杀机…… 他们多虑了,刘表以及荆州上下官员,在酒席上展现的只有儒雅、友好、和谐…… 酒席终于结束了,蔡鹏和赵云护卫着有些醉意的刘备回到公馆。 挥手屏退杂人,刘备斜倚在榻上,打个酒嗝,啧啧有声,叹口气道:“唉……荆州,美……可惜哦……” 憋了一晚的蔡鹏忍不住骂了句脏话:“他奶奶的,都富得流油了……” 第0277章 教授 风险投资 教授的病不过是普通的风寒,只是比较严重,用了几副华佗开的方剂,身体已经明显好转,只是完全恢复体力还需要几天。 前几天,王队听说刘备已经到了荆州,驻扎在新野。后来又听说刘备要去江陵拜会刘表,一连多日,王队都守在城门附近,希望能见到蔡鹏。即使看不到蔡鹏,起码也可以打听出他的下落。 可是,刘备的队伍并没有从襄阳城中经过,而是绕开襄阳,直奔江陵。 王队有些失望。 没能打听到蔡鹏的消息,耿浩那边也一直没有音信,王队有些着急。 教授劝慰王队,不要心急,华佗从襄阳去蕲春,路途不近,即使中间没有什么耽搁,耿浩从那边赶过来也需要好多天时间,既来之则安之吧。 王队双手使劲揉搓着脸,说道:“我不是怕找不到他们,而是担心眼下局势,曹操平定了河北,下一步就要对付荆州了,一旦打起仗来,各地交通必然阻断,那时再想把队友们召集到一起就困难了。” “车到山前必有路嘛,现在顾虑太多也没用。” “除了这个事,我还有一件事担心……”王队眼神中透着不安,“我总有一种感觉,这个时代的历史轨迹好像已经发生了扭曲,这种感觉已经有好长时间了,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有些害怕……” 教授正想说话,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伴着几声咳嗽,蒯越走了进来。 “谷梁先生的病情可有起色?”蒯越问候着教授,自己却也是病怏怏的样子。 “哎呀,异度先生,您的病没好,还惦记着我,快请坐。” 王队拿过一个棉软垫铺在席上,以免蒯越着凉。 蒯越并不过多客气,神情沮丧地道:“唉,在家中过于烦闷,想找二位先生说说话。” 教授王队知道,蒯越力主荆州与曹操交好,而刘表不采纳蒯越的意见,反而大张旗鼓地欢迎刘备,摆明了要和曹操对抗,蒯越为荆州的前途担忧。 教授王队两人陪着蒯越闲聊了一会,蒯越的一个家奴匆匆跑了进来。 “启禀大人,左慈来了。” 蒯越眉头一皱,嘟囔道:“怎么又来了?”刚要起身,家奴怯生生道:“他、他跟着小人来这里了……” “废物!”蒯越骂道,“引他来这里作甚,打扰二位先生休息。” 蒯越话音未落,门外有人叫道:“异度先生莫要怪下人,是老头儿急于找异度先生啊。”随着话音,一个须发花白的矮个子老头闯了进来,正是左慈左元放。左慈穿着宽大粗布棉袍,不甚合体,显得邋邋遢遢。 王队和教授都知道左慈的名头,在历史上,左慈也算是一位半神半人级的人物,没想到竟是这般邻家老大爷的形象、 蒯越不耐烦地向左慈拱了拱手,苦笑道:“左老头,又找蒯某要多少钱啊?”想来左慈经常找蒯越施舍银钱。 “这次可是大麻烦啊。”左慈和蒯越见了礼,抬头看到王队和教授,和两人打了个招呼,一双晶亮的小眼睛不停地在二人脸上扫视,突然,左慈很不礼貌地指着王队和教授道:“咦!你二人有灾矣!” 蒯越上前一把拦住左慈:“且住!这两位是蒯某的客人,没钱打点与你,要多少钱你就说吧。” 蒯氏是荆州望族,蒯良蒯越两兄弟不仅在刘表幕府为官,蒯家更有大量地产和生意,是当地大土豪,说起钱财方面的事,自然不大在意。 左慈不好意思地笑笑:“这次比较麻烦,还要劳烦异度先生和刘荆州说说,多赐些钱,老头儿要办一场大醮(道教的法事)。” “刺史大人公务繁忙,怎有空理会你的事?”蒯越正受着刘表的冷遇,自然不会替左慈去找刘表讨没趣,“你要多少钱,就直说吧。” “如此……”左慈坏笑了一下,凑近蒯越耳边低低说了个数目。 蒯越皱眉道:“这么多?!”财大气粗的蒯越这么说,想来不是个小数目,“前几次醮典没花这么多啊,为何这次花费如此多?” “呃……”左慈抬头瞄了一眼王队和教授。 “不碍的,都是好友,你就直说吧。” “哦,唉……”左慈郑重其事地道:“今番醮仪不同以往,乃祭祈八方世界、罗天重重及五星二十八宿的罗天大醮。” “搞如此大排场作甚?”蒯越问。 教授看过相关的书典,知道罗天大醮是民间醮祭中规模最大的仪式,也是最为隆重的。 左慈解释道:“如今烽火四起,民不聊生,上天星位不正,必有大灾。况近来恶疾频发,月前,元化大师找我,就是为那怪病恶毒之事。” 元化大师就是华佗。 教授和王队听说华佗竟然找左慈研讨病情,不免对左慈刮目相看。 左慈又道:“如此怪症,绝非偶然,既是人祸,又是天谴之兆,老头儿不能像元化大师那般以术治天下,只能尽自己绵薄之力,办醮典,以祈协正星位、保百姓安泰。” 蒯越皱着眉头想了一会,缓缓道:“只是此次所需花销十倍于往常,蒯某一时也难以筹措。” 左慈笑道:“确是多些,因此老头儿才想劳烦异度先生帮忙说服刘荆州,此番醮典,是为荆襄百姓,为天下而设,若由异度先生一人承担,老头儿心里也是不安啊。” “罢了!”蒯越挥手打断左慈,“左老头你莫用如此言词激将我,你便是说得天花乱坠,蒯某也不会去江陵为你做说客。钱嘛,我可以出,但如此之大的数额,蒯某实在负担不起,某认下三成,余者,你另想办法吧,荆襄大户如蔡氏、习氏也该出些嘛。” “自然自然。”左慈喜道,扭头对教授道:“先生可否借笔砚一用?” 教授端来笔砚,左慈从怀里掏出一块绢布,铺在几案上。 “作甚?”蒯越疑惑地盯着左慈。 左慈嬉皮笑脸道:“劳烦异度先生给老头儿写个凭据。” “诶?!”蒯越将绢布推到一旁,没好气地道:“你当蒯某什么人,还会赖你的帐不成?” “哈哈,高明!”教授在旁边笑道,“异度先生,左大师这招可是高明啊,他自然不是怕你赖账,而是想以你签字认筹的凭据为诱饵,好去找别人家讨要。”教授在硅谷呆过,那边的创业者吸引风险投资、天使投资用的就是这种办法,先说服风投圈有名望的投资人投下第一笔资金,其余中小投资人就容易跟风而上,从而快速吸引到大量风险投资。 “呵呵。”左慈被说穿了企图,也不尴尬,很是有些不要脸地样子。 “嘿嘿,亏你左老头煞费心思,蒯某就成全你吧。”说罢,铺好绢布,提笔写下蒯越认筹若干银钱,掏出私印,盖上。 “多谢,异度先生善举利国利民啊。”左慈小心地叠好绢布,揣进怀里,凑进教授看了一会,又凑近王队看了一会。 二人被古怪的左慈瞧得有些不好意思。 左慈摇摇头:“啧啧,你二人有灾啊。” “你莫要说这些晦气话。”蒯越拽过左慈。 “那老头儿就告辞了,多谢多谢。”左慈向三人行个礼,往门外走去,到了门口,又回过头,神秘兮兮地对教授道:“谨记老头儿之言,东北方向犯煞,切不可往。”说完,匆匆走了。 第0278章 王队 赶赴新野 迟迟没有耿浩的消息,王队十分着急。 王队和教授商量,想去江东寻找耿浩。 教授却很犹豫,据华佗说,耿浩会在蕲春、柴桑一带,离襄阳可是不近。再者,如果去寻耿浩,蔡鹏那边怎么办? 王队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教授,我这样想,我们分头行动,我去江东,你在这里休养……” “不行,坚决不行!”教授立刻打断王队,“我不能让你一人去江东。” “我话还没说完嘛,你先听听我的想法。”王队的意思是,如果两人同去江东,从襄阳去柴桑,路途遥远,万一这个时间耿浩从江东来襄阳了,那两边岂不是都跑空了? 王队继续道:“所以,我的想法是,我独自去江东,你在这里休息个把月。到那时,我应该已经找到耿浩了,你的身体也彻底恢复了,然后你去新野找蔡鹏。你不是一直惦记诸葛亮吗,正好可以去看看他。我找到耿浩后,和他一起去新野找你们,如何?” “不行!”教授的态度依旧坚决,“现在兵荒马乱的,我绝对不能让你一人去江东。如果再失散了,找起来就更麻烦了。” 不管王队怎么说,教授就是不同意王队独自行动。 王队无奈道:“那你说怎么办?” “我和你一起去找耿浩。” “你?可是你身体还没完全好啊,这一路折腾,若是再犯了病可就麻烦了。” 教授笑着拍着胸脯道:“我没你想象得那么柔弱,可以的了。” “不行!”这一次轮到王队反对了。 两个人互不相让,嚷嚷了好半天,王队终于想到一个办法。 “要不然这样吧,你先在这里休养几天,我去趟新野找蔡鹏,和他联系上以后,立刻返回襄阳。那时,你的身体应该恢复差不多了,咱们再一起去江东找耿浩。” 教授寻思一下,新野离襄阳比较近,又都是荆州属地,人员往来多,路上也很安全,便点头同意了。 “可是,这样你就见不到诸葛亮了。” 教授笑了笑:“没关系的,现在是建安六年(201年),按历史的记载,刘备在新野还要待上好几年,小孔明自然也会呆在隆中,早一天晚一天,总能见到他。” 两人终于达成一致,王队立刻收拾东西赶往新野。 王队去找蒯越,希望能借一匹马代步。到了蒯越府上,家奴说蒯越外出了。听说王队想要借马,家奴表示这种事不敢做主,请王队等主人回来再说。 听说蒯越十天半月也未必能回来,王队没功夫等,匆忙上路。 襄阳位于汉水、襄江、淯水交汇之处,沿淯水一直向东北,就是新野。 新野离襄阳、南阳(宛城)和汝南的距离差不多,但由于南阳和汝南已在曹操的控制之下,新野的商人更多的是去襄阳贸易。 路上来往的大小商队很多,王队很容易搭了几段车,免了劳顿之苦。 …… 春暖花开,大地一片锦绣。新野依山傍水,恬静如天上人间。 新野城南,有几小队兵卒正在操练。 王队找到一个带队小校打听蔡鹏的消息,小校听说找蔡伯飞将军,热情且客气地回答,伯飞将军的确随队伍驻扎新野,但具体驻防在哪里,却不便透露。 王队当过兵,知道部队的驻防属于军事秘密。只要蔡鹏在新野就好,去城里官衙打听,一定能探到消息,王队曾在徐州刘备军营呆过一段时间,和张飞等人也算认识。 王队没想到蔡鹏在军中会有如此高的声望,王队自己也带过兵,能够被属下士兵拥戴,是带兵之人的荣耀。 新野城内几乎看不到刘备属下士兵的身影,城内的百姓的生活依旧,没有因突然增加了数千人马而受到影响。 “呦呦呦……”随着几声稚嫩的吆喝,一群孩子骑着竹竿,学着扬鞭跃马的姿势,从王队这边跑来。 这是流传了几千年的儿戏——竹马。 王队微笑着闪到一旁,给这一小队“精锐骑兵”让开道路。 “淯水流,野薪长, 新野有个卧龙庄; 卧龙庄里论天下, 贤良出仕安汉邦……” “精锐骑兵”唱着童谣,蹦跳着跑远了。 “可爱啊。”王队感叹一句,向路人打听了路,快步向官衙走去。 新野官衙外只有两名兵卒站岗,王队刚想上前搭话,却见衙门内走出一人,王队认出是简雍,赶紧拱手施礼。 “简大人请了。” “您是?哦……想起来了,是伯飞的兄长吧?”几年不见,王队容貌变化不大,简雍又善于和人交道,认出了王队。 “简大人好记性,在下王队。”王队未避免简雍叫不出自己的名字而尴尬,赶紧自我介绍一下。 听说王队来找蔡鹏,简雍微微犹豫一下,笑着道:“王先生请进去坐吧,我这就安排人去知会伯飞将军。” 王队明白,蔡鹏一定是驻防在比较重要的地点,因此简雍才不派人送自己过去,而是命人去通知蔡鹏。 简雍将王队领导官衙的小会客间,命人奉上茶饮。 简雍躬身道:“王先生稍后,某已派人去找伯飞将军,简某还有公务在身,失陪了。” 王队赶紧还礼:“您快去忙吧,我在这里等。” 简雍吩咐一名小校在屋内陪着客人,告辞走了。 从午时(12时左右)直等到接近申时(15时),衙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紧接着,蔡鹏的声音传了进来:“把我的马牵下去好好梳理,若是弄伤了,有你受的!” “知道嘞。”有勤杂兵卒应承道。 “王哥,王哥!”蔡鹏冲进房内,差点和正要出门相迎的王队撞个满怀。 “王哥,可算又见到你了!”蔡鹏一把抱住王队。 “兄弟……”王队原本内心平静,但一见到蔡鹏,泪水还是忍不住流了下来…… 过了好一阵,两人才平静下来。 王队抹去眼角的泪水,伸手在蔡鹏肩膀上捶了一下:“行啊兄弟,哦,不对,是伯飞将军,很威风嘛,都有马童了啊。” “嘻嘻”蔡鹏咧嘴乐了,“这些小兄弟都和我熟得狠,不是马童,我就是让他们帮我照看一下马。”一说到战马,蔡鹏立刻兴奋起来,“王哥,我得了匹好马,走,我领你瞧瞧去!”拉起王队就往后院马厩走去。 马厩里,一个马夫正在梳理蔡鹏的战马。 果然是匹好马,头至尾长一丈,蹄至背高八尺,通体黄毛,唯嘴部乌黑,四肢关节筋腱强壮,最奇特的是身上遍布连环旋毛,在阳光照射下,闪烁出耀眼的金黄。 “这可是蒯良送我的好马,我起名叫‘卷毛狮子兽’。”蔡鹏一边给王队介绍,一边爱惜地轻抚着马的脖颈。 “哎,我说兄弟,”蔡鹏冲马夫叫道,“梳理我这卷毛狮子兽可有讲究啊,不能逆着旋毛梳理,要顺着梳理。” 马夫笑道:“嘿嘿,伯飞将军,俺伺候十几年马了,俺懂,逆着毛刷,俺还怕这狮子踢俺呢。” “王哥,俺这马如何?”蔡鹏显摆着。 “不错,真的不错啊。”王队不懂马,但一打眼也能看出这匹马绝非俗类。 “走,王哥,时候不早了,咱们去吃饭,”蔡鹏引着王队向外走,“不过哥哥你别介意啊,咱只能在城里吃一口了,这一段情况比较特殊,我驻防的位置又比较紧要,实在不能违背军律带你去那里吃饭。” 王队笑了:“别忘了啊,你哥我也是当兵的出身,这还不懂吗?我只想和你说说话,今天能不能别找旁人了?” “好吧,听哥哥你的。” 第0279章 蔡鹏 我也想家 蔡鹏将王队引到自己在新野的住处。 因为要经常往返于驻地和新野,军中主要将领在城内都有住处,蔡鹏和张飞合住在一间院子里。 张飞在驻防地,院子里只有一名勤杂老兵。 蔡鹏吩咐亲随去采办些菜肴,又命老兵去张飞房内取了酒,给王队倒了一碗酒,自己却倒上一碗凉水。 蔡鹏端起水,面带愧疚地道:“王哥,您别见怪,现在形势紧张,我晚上还要赶回驻地,军营内严禁酗酒,我是带兵的,自然不能违反军律,我以水代酒,敬哥哥你一杯。” 王队慢慢点点头,端起酒碗,和蔡鹏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兄弟啊,我真没想到,你还真是个好兵,也是个好将啊!”王队挑起大拇指。 蔡鹏的脸红了:“王哥别这么说,我也是被逼出来的,这么多年,跟着皇叔东奔西走,也算是长了不少见识。” “好啊,看你现在这样,哥哥我真心替你高兴啊!来,哥哥我敬你一杯。” 两人喝了酒水,蔡鹏向王队问起去寻找天坑的事。 王队简要地向蔡鹏介绍了自己和教授以及五木三人如何寻找天坑,如何穿越回去,也将五木未能穿越成功的情况告诉了蔡鹏。又告诉蔡鹏,教授生病了,正在襄阳休养。 “啊?!教授病了?严重不严重啊?” “别担心,只是重感冒,华佗给他开了药方,马上就好了。” “哦,那就好。”蔡鹏放心了,“还真的能回去啊?”蔡鹏有些不大相信。 王队肯定地点点头:“按教授的说法,那个天坑、那块陨石相当于一个传送门,可以回去,也可以回来。” “啊?!”蔡鹏张大了嘴,半天才合拢,“还能回来?” “是的。我这次来,就是想问问兄弟你,想跟我们回去吗?” 蔡鹏低着头,良久,才缓缓抬起头道:“离家十多年了,怎么能不想回去。只是……” “你还是舍不得刘备和这群兄弟?”经历了这么多年的风风雨雨,王队也渐渐理解了蔡鹏和耿浩当年的想法。 蔡鹏的视线有些模糊,他低下头,缓缓道:“我也想家,但的确是舍不得这里的兄弟,皇叔待我如父兄,二哥三哥子龙是我出生入死的兄弟,还有简先生孙先生,真的舍不得。即使要回去,我也要为主公立下大功,否则,我真的不忍离开。” “兄弟,我理解你。”王队走过去,轻轻按住蔡鹏的肩膀,“上一次,我太冲动了,对你和耗子发了脾气,是我不对……” “王哥,您别说了,你都是为了我们好,可我们只顾自己,是我们的错,”蔡鹏抬起头,一双泪眼望着王队,“王哥,给我点时间。我们刚到荆州,立足未稳,曹操虎视眈眈,这个时候,我实在是不能撇下众位兄弟,独自走了……” “我懂,我懂。”王队转过身去,悄悄抹了一把泪水,“兄弟,哥哥理解你,你也别着急,这次来,我就是看看你,我和教授商量了,我来这里和你打个招呼,我立刻回襄阳,然后和教授一起去江东。找到耗子后,我们再到这里和你汇合。然后,我们一起打听五木的下落,我们是一个团队,一起来的,也要一起回去,不能落下一人。” “恩,好,王哥,我在这里等你们。” 两个人又说了一会话,天快黑了,蔡鹏要回驻地了。 “王哥,我得回去了,你在这里将就一晚,我回去把军营内的事情安排一下,明天白天陪你转转。” 王队赶紧推辞道:“别了,你别折腾了,找到你我就放心了,我明天一早就赶回襄阳。” 蔡鹏诧异道:“干嘛那么着急?好不容易来一趟,多住几天啊。” “不行,教授还在襄阳等我,我们要赶去江东找耗子啊。”王队拍拍蔡鹏的肩膀,“对了,你都是伯飞将军了,求你件事呗。” 蔡鹏被王队弄得不好意思了:“王哥,你嘎哈呀,寒碜我是不?有事您就说话。” 王队笑了:“我是从襄阳走来的,实在太耽误工夫了,能不能帮我弄匹马?” “马啊……”蔡鹏有些犹豫,刘备的日子一直过得很艰难,马在刘备军营里,可是宝贝疙瘩。 “如果为难就算了。”王队多多少少有些不快。 “王哥,和您说实话吧,不怕你笑话,俺们这里战马真的很紧张,但王哥你说话了,兄弟无论如何也得想办法。”蔡鹏想了一下,“要不这样吧,明天,我派两名亲随带三匹马送你去襄阳,只是到了襄阳后……” “哈哈”王队爽声大笑起来,“明白、明白,我一定让他们再把马牵回来,成不?” 蔡鹏尴尬地笑了。 …… 第二天清早,蔡鹏带着几名亲随来到城内住处。 王队早起来了。 住处的老兵已经准备好稀饭和干粮,蔡鹏陪着王队边吃早饭边聊天。 “王哥,有件事想请教你一下。”蔡鹏挠挠脑袋,“我这个穿越者啊,比较丢人,啥历史知识都没有。” “呵呵,我知道的也不多,你说说看吧,啥事?” “这个诸葛亮现在多大了?我想建议主公请他出山。” “诸葛亮啊……”王队皱着眉头寻思了一下,“按教授的说法,他现在也就二十岁左右的样子吧。” “那么小啊?!”蔡鹏有些失望,“历史上,他是多大年龄被俺们主公请出来的?” “我对他也不算熟悉,不过听教授讲,他出仕应该在二十七八岁的时候。” “啊?还要这么久啊……”蔡鹏搓着双手,“我们这只队伍里吧,有关二哥张三哥,还有子龙和我,再加上关平周仓,冲锋陷阵的人勉强够用,可是,就缺少出谋划策的,若是有个军师谋士的,前几次也不至于被打得落花流水。” “哈,所以你想让诸葛亮提前出场,替你们出谋划策。” “我实在是想不出别的办法啊,诸葛亮虽然年纪小了点,但我估么着,咋也比我们几个臭皮匠强吧?” “哈哈”王队笑道,“教授说了,诸葛亮的智商,连教授都佩服呢,你可不要和人家比了。”王队说完,走近蔡鹏,拍拍他的肩膀,认真地道:“兄弟啊,我毕竟比你年长几岁,经历的也多些,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你推荐给你的主公刘皇叔可要慎重啊……” “啊?怎么?王哥你继续说。” “唉……”王队叹口气,低声道:“你说你的主公刘备把你当兄弟,但人家毕竟是当世豪杰,也是大政治家,政治家的想法,可不是你我这种普通人可比。推荐诸葛孔明这件事,我劝你慎重,孔明虽然有才干,但毕竟年纪还小,没有资历,又缺乏经验。这运筹帷幄看似不过动动嘴,但关系的可是成千上万将士的生死,一旦出了差错,不仅会毁了孔明的前程,连你都要受牵连啊……” 蔡鹏听罢不语,良久,才缓缓点点头。 “伯飞将军保重!”王队和蔡鹏施礼作别,转身待要上马,蔡鹏一把拦住。 “差点忘记了。”蔡鹏从怀里掏出一个袋子,塞在王队手中,“王哥,你别嫌弃,这是我的一些俸禄,只是我们这里一直很穷,就这点钱,我留着也没什么用,你和教授要去江东,带上吧,是兄弟的一点心意。” “兄弟,我有钱……” 王队待要推脱,蔡鹏死死攥住王队的手腕,道:“哥哥,你们虽然没说,但我也知道,为了咱兄弟能回家,你和教授两位哥哥一定吃了不少苦,这点心意,你无论如何要收下。” “……”王队嘴角抖动了几下,使劲握了握蔡鹏的手,点点头,将钱袋揣入怀中。 “王哥保重,我在新野等你们的消息……” 蔡鹏望着王队远去的背影,默默地为队友们祈祷着…… 第0280章 蔡鹏 证明自己 目送王队离开新野,蔡鹏站在原地,默默品味着王队的话。 是啊,诸葛亮年纪轻、资历浅,贸然推荐给主公刘备,如果出了差错,后果不堪设想啊! 主公刘备这些年来遭受的磨难太多了,如果再遭重创…… 蔡鹏想起了去年夏天兵败徐州,刘备绝望的样子……(参见0214章《兵败旗未倒》、0215章《从头再来》) “蔡将军……”传令兵的喊声打断了蔡鹏的沉思。 蔡鹏对传令兵点点头,拨马向官衙走去…… 今天上午的会议是预先定好的,参加会议的人员只有刘备糜竺孙乾简雍关羽和蔡鹏。 刘备命张飞和赵云留在驻防地,这两个人,一个只会放炮,一个是闷葫芦,让他们参加会议,没太大的作用。 人到齐了,刘备对简雍道:“宪和,先和大家说说许昌那边的情况吧。” 到新野后,刘备重新安排了每个人的分工。简雍的人脉广,负责情报工作。 蔡鹏曾和简雍开玩笑,说他是“特务头子”。简雍从字面就能理解“特务”是从事“特别重要的任务”,“头子”自然是“首脑”。简雍对蔡鹏给自己安的头衔十分满意。 “据许昌探报,曹孟德于官渡击溃袁本初后,除留曹仁统领部分精锐于河北清缴袁氏残部外,其余兵马以及收降的河北各部十余万人,尽数撤回许昌。袁本初既倒,朝野上下,再无人敢与曹氏抗衡,曹氏愈加飞扬跋扈,驱使百官如牛马,罔上欺君似孩童……” “唉,悲哉,吾皇……”刘备叹道。 众人赶紧跟着刘备长吁短叹几声。 刘备煽情完毕,对简雍道:“捡些紧要的说吧。” 简雍继续道:“据探报,曹军除一部近卫许昌,其余十余万众,并新招募者,总近二十万众,分别集结于陈留、谯郡、汝南一带,日夜操练。曹孟德怕是不日就要进犯荆州了。” 众人虽早已料到曹操必然来犯,但听简雍一说,还是不免忧虑,低声议论起来。 刘备沉默了一会,轻咳了一声,众人立刻收声,刘备道:“曹孟德迟早要来荆州,这一仗也不可避免。”顿了一下,刘备又道:“景升大人已有所安排,将调蔡德珪将军屯兵襄阳。” “蔡瑁?”关羽面露鄙夷神色,“蔡德珪骄狂自傲,若是令其操练水师、清缴流寇山贼,尚可一用;却绝非杀伐决断、冲锋陷阵之辈,景升大人为何遣他来守襄阳?” 刘备苦笑一下,摇了摇头。 众人都明白,蔡瑁乃是刘表的小舅子,他的侄女又许给了刘表的二公子刘琮,本人又追随刘表多年,虽无大的功劳,却深得刘表信任。 “唉!”关羽一拍大腿,“我等驻屯新野,若是此人镇守襄阳,势必畏首畏尾,难以指望其为我等强援。主公该修书与景升大人,改派黄祖及蒯异度驻防襄阳,才有望抗拒曹军。” “难啊……”刘备又叹了一口气,“蒯异度虽有韬略,然其于官渡之事,心向曹操,与荆州诸文武不和,景升大人岂能用他对抗曹孟德。而黄祖将军驻屯江夏,以防江东孙氏,江东孙仲谋与荆州有杀父之仇,早已对荆州虎视眈眈,若非黄祖镇守江夏,那江夏怕是早被孙氏夺了去。” 简雍接口道:“不错,江东方面也有信报,曹孟德已假借陛下圣旨,敕封孙权承袭其兄孙策吴侯爵位,曹孟德还令江东整军备战,与曹军两面夹击荆襄。” “然也。”刘备道,“是以,蔡德珪驻守襄阳已无可更改,景升大人希望我等能退守樊城,与襄阳成犄角之势,凭借襄江、淯水为屏障,以御曹军。” “退守樊城?”蔡鹏听到又要撤退,心里老大不乐意,一仗没打就跑,这也太丢人了吧? “是啊,退守樊城,诸位以为如何?”刘备开始征求众人意见。 众人沉默不语,半晌,孙乾清清嗓子,道:“某以为尚未交锋便退守樊城,实在不妥。” 孙乾虽不是能筹善划的军师,但这些年来,在各种大政方针问题上,提出过很多后来被证明十分正确的意见,因此,他的意见备受大家重视。 众人侧目,听孙乾的分析。 孙乾继续道:“我等未来荆襄之前,荆州上下就曾议论纷纷,蒯异度等人曾力主联曹抗袁,对皇叔极为排斥,此等建议虽最终未被景升大人采纳,但应和之人甚众,景升大人心中难免多有顾虑,荆州百姓间对我等亦是毁誉参半。皇叔进驻新野两月来,严肃军律,体恤民情,方才逐步赢得新野民心。” 众人纷纷点头。 孙乾道:“而今,曹孟德整军备战,目标直指荆州,我等扼守荆襄门户,若不经一战而退守樊城,势必为荆州异己之徒留下口舌,而新野民心也必随之散乱,我等在荆州恐难再立足。” “对!”蔡鹏双掌猛地一击,“即使打不过曹军,也要向荆州百姓、向天下百姓证明我们自己!” 众人立刻响应,无论如何不能不战而退。 刘备点点头,扫视众人,坚定地道:“此仗势必要打,只是,我军兵马不过数千,而曹军以十万计,新野无险可守,如何应对?” 简雍道:“公祐先生方才所言极是,主公决策亦是顺应民心天意,只是如何筹划,还应慎重。襄阳蔡瑁碌碌之辈,难以为援,我等只能凭一己之力而阻曹军。然而敌众我寡,留下后路方为明智之举。” 刘备点点头道:“景升大人已将樊城防务托付,樊城可为退守之处。”刘备转头对糜竺道:“子仲先生与子方贤弟(糜芳)可统一部兵马,立刻接管樊城,并将家眷转移过去。” 糜竺拱手接令。 刘备又嘱咐糜竺,将作战打仗用不上的锅碗瓢盆等家当也都转移到樊城。没办法,穷啊,所以在刘备军中,一块劈柴、一根麻绳都舍不得丢弃。 后路安排好了,下面该重点研究如何在新野抵挡曹军了。 统兵打仗,刘备自然要征求关羽和蔡鹏的意见。两人一致认为,以少对多,以寡敌众,自然要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如何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刘备追问道。 蔡鹏瞪着眼睛,关羽眯着眼睛,两人都回答不上来了。 蔡鹏不忍直视刘备期待的眼神,低下头小声应道:“冲锋陷阵,俺不怕,出谋划策,俺就没这本事了……” “唉……”刘备叹了一口气。 屋里气氛再度沉闷了。 还是简雍打破了尴尬局面:“主公,我们的确缺少运筹帷幄、决策千里之才,而荆州正是藏龙卧虎之地,能人异士颇多,主公何不在此探访英才,以为己用。” 简雍的话点醒了刘备,刘备眼睛一亮,猛地拍了一下脑门,叫了一声:“若非宪和提醒,几乎忘却了……” 众人大喜,期盼的目光齐刷刷投向刘备。 只见刘备缓缓伸手入怀,慢慢掏出一个绢帛包裹,小心地打开,亮出必杀秘籍——宝贝书……(参见0119章《救援北海》) 刘备仔细地翻阅着…… 众人伸长脖子,期待着刘备发出一声惊呼…… 终于,刘备的嘴张开了…… 众人的嘴也随着刘备张开了…… “唉……”刘备哭丧着脸叹了一口气。 “唉……”众人失望了。 刘备摇摇头:“荆襄虽多才俊,却都已在景升大人幕下供事矣……” 众人绝望了,总不能去挖盟友刘表的墙角啊。 简雍又道:“主公可曾听过城内的童谣?” “哦?” 简雍唱歌般道:“淯水流、野薪长,新野有个卧龙庄;卧龙庄里论天下,贤良出仕安汉邦。某已派人打探,人言新野西南隆中卧龙岗,有高人隐居。” “何人?” “诸葛孔明。”简雍答道。 “诸葛孔明?”刘备显然没听过这个名号。 “诸葛孔明确是个人才!”蔡鹏脱口而出,将王队的嘱咐彻底忘了。 “哦?伯飞亦知孔明?”大家都没料到,众人均不知晓人,蔡鹏却有所了解。 蔡鹏道:“诸葛亮字孔明,与庞统庞士元并称‘卧龙凤雏’,确是高人,”说到者,蔡鹏猛然想起王队的嘱咐,赶紧补充道,“只是,这诸葛孔明不过二十岁年纪,恐怕……” “哦?”刘备很是诧异,“弱冠之年竟有如此名气,难得啊,宪和伯飞可否派人请来新野一见?” “诺!”简雍应道。 “这个……”蔡鹏吞吞吐吐。 “怎么?”刘备问道。 蔡鹏只好说出自己的顾虑:“主公,诸葛孔明虽然年少,但若真是能人异士,派人去传唤,怕不够恭敬吧?” 刘备点点头:“伯飞之言有理,某还是亲自走一趟吧……” 第0281章 五木 打更小孩 五木冲进房间的时候,诸葛亮正在读书。 “孔明!”五木大喊 “咦?”诸葛亮并没作出太大的反应,只是扭头看着五木,面露疑问。 “刘皇叔来找你了!”五木兴奋地道。 “哦?”一抹惊喜在诸葛亮脸上一闪,随即便消失了,“邓兄,你定是在戏弄我。” “嘿嘿。”五木嘻笑两声,“不错不错,你现在逐渐有点大腕范儿了。” “范儿?哦,就是邓兄所说的气质吧?”诸葛亮的理解能力就是强,相处这一段时间,已经基本可以领会五木嘴里吐出的各种稀奇古怪的词汇了。 五木点点头,坐了下来,喝了口水,问道:“应考之事筹备怎样了?” “邓兄请放宽心,绝不会出差错。”诸葛亮成竹在胸。 “好。”五木点点头,上下打量诸葛亮一番,又问道:孔明为何没穿新衣?” “待刘皇叔来时再穿不迟,免得弄污。” “不行,要穿上。新衣服,人刚穿在身上,多多少少会感觉不大适应,人会因不适而显得呆板。如果刘皇叔来了你才穿新衣,也容易让人家有这样一种感觉:你孔明是为了迎接刘皇叔,而特意打扮一番。” “了然。”诸葛亮答道,起身进内室更换上新衣,拿着羽扇踱了出来。 “嗯,你平时就这样穿着,到时就会显得自然、大方,这身行头的作用才能发挥到最大。” “然也!”诸葛亮很有范儿地点了点羽扇。 “这样就好多了。” 诸葛亮在地上溜达着,五木歪着头想了一会,问道:“孔明,还有一事,假若是刘皇叔现在就在门外,你该如何?” “呃……”诸葛亮略一沉吟,“不能见……” “对头!”五木站起来,“不能这么轻易就见。” “然则,刘皇叔毕竟是朝廷重臣、当世英杰,亮不过一介布衣书生,如此,岂不是太过失礼?” 诸葛亮的担心的确有道理,五木想了想,道:“是啊,闭门不见未免太狂妄了……” 诸葛亮眼睛一脸,轻摇羽扇道:“不是闭门不见,而是避而不见。令其寻不到在下,便无伤礼仪了。” “对!你先躲出去,让他们找不到你,让他们一而再地来拜望,方能探明其是否有诚意。” 诸葛亮寻思一下:“亮去友人家中小住几日,劳烦邓兄留守于此,待得皇叔来访,便告知某外出访友,可否?” 五木赶紧摇头:“不成不成,我也不能见他们。”五木心里有自己的盘算,自己曾被刘备所俘,若是现在就见刘备,难免被人家轻视,说不好,还会影响诸葛亮出仕一事。 五木下决心,一定要带着一件大功劳去投奔刘备,为自己今后的道路开启一扇大门。 五木对诸葛亮解释道:“我与孔明一样,也想投奔刘皇叔,但现在还不是时候,我和你一起去友人家里躲躲,还是找别人在此恭候刘皇叔吧。” “何人堪当此事?某弟均儿不在,家中在无亲眷。” “没有家人,邻居也行啊,哦,对了,最好找个年纪小些、机灵一点的孩子才好。” “有了!”诸葛亮轻拍羽扇,“东邻有一孩儿,十一二岁年纪,甚是机灵,因其家中困窘,亮常资助些银钱,某这便去找他过来。” “如此最好。” 诸葛亮出去了,功夫不大,引着一个孩童回来了。 小孩子个子很小,精瘦,一双大眼睛显得很机灵的样子。 “小子给先生行礼了。”童声甚是清脆。 “哦,小孩子怪会说话的,叫什么名字啊?” “王小……二……”小孩子很不好意思的样子,许是嫌自己的名字太土气,声音有些发怯。 五木呵呵笑笑:“农家孩子,都是这样的名字,不用不好意思,不过,到诸葛先生家里,再叫这个名字确实不大妥当,就叫……‘王小’吧。” “嗯,谢谢先生。” “知道不知道叫你来诸葛先生家做什么啊?” “知道,先生叫我来看家,有人来访,应门待客。” 五木满意地冲王小点点头:“不错,好孩子。那如果家里来了客人,你该说什么?” 王小的大眼睛转了转,脆声道:“我就让客人稍等,我进屋里喊诸葛先生。” “不不不。”五木拉过王小:“先生教你该怎么说,好不好?” “嗯!”王小使劲点了点头。 “这些天啊,诸葛先生和我要出去访友,如果有客人来,该怎么说?” 王小脆生生答道:“我就说诸葛先生和、和……”王小看着五木,“先生我不知道你叫什么啊。” 五木笑道:“先生姓邓,但你不用和客人说邓先生,只说诸葛先生就好。” “哦,那我就说诸葛先生外出访友了。” “对!那如果客人问诸葛先生啥时候回来呢?” 王小不知道该说多长时间,扭头向诸葛亮投去询问的目光。 五木继续教王小:“诸葛先生并不出远门,就住在这附近。有客人来访,你要告诉客人,诸葛先生要十天半月才能回来,记住没有?” 王小使劲地点点头。 “那之后你该做什么?” 王小小声问道:“邓先生,来的人是坏人吗?” “不是坏人啊。” 王小眨巴下眼睛,问道:“不是坏人诸葛先生为啥要躲着不见客人呢?” 五木笑了,摸摸王小的小脑袋瓜:“不是坏人也不能随便见,现在见客人的时机不对,懂了没?” 见王小使劲点着头,五木又问道:“那你说说之后该怎么做?” 王小脆声答道:“我要问问客人的名字。” “对的,好聪明的孩子!”五木使劲揉揉王小的小脑袋瓜。“那客人走了呢?” 王小漆黑的小眼珠一转,神神秘秘地答道:“然后我就跑去告诉诸葛先生。” “哈哈,真是个机灵鬼!”五木退后一步,上下打量王小一番,“这身行头可不行,在诸葛先生家的童儿起码要穿得整齐利索。” “我去拿家弟的衣服。”诸葛亮进里屋找出弟弟的衣裳,虽非新衣,但也干净整洁。 换上整洁衣服的王小有些书童的模样了。 五木又打量了一会,皱着眉头走过去,仔细看着王小的小脑袋瓜“咦?难怪小家伙的头发这么乱?原来长着三个旋啊!” 三个发旋互相纠结着,浓密的发丝都快盘绕成“鸟巢”了。 “这样可不行,看着不像书童啊,孔明先生,有头巾没有。” 诸葛亮又翻出一条小巾帕,五木给王小戴上。 戴上头巾的王小显得更加机灵了。 “咦?噗……”五木口水差点喷出来,心里暗道:王小戴上头巾怎么像顶着一个小内内啊?还好,这个时代没有小内内,别人自然也不会似自己一样邪恶地联想。 “倒是很有特色,容易吸引眼球,挺好,就这样吧……” (至于王小……二的形象,各位童鞋可以参照书评区“爱妮的心”同学的头像) 第0282章 教授 准备去江东 教授的身体终于恢复如初了,王队也从新野回来了。 王队告诉教授,寻找蔡鹏很顺利,蔡鹏也答应和大家一起回家,教授十分高兴。之前教授最担心的就是蔡鹏像上次一样,不愿意回去。 蔡鹏这边的问题解决,下面就要研究如何去江东寻找耿浩了。 教授坚决不同意王队一个人去江东,而两个人同去,又面临一个问题:如果恰巧这段时间耿浩得到华佗带回去的消息,来襄阳找二人怎么办? “只能找蒯越帮忙了,如果耗子来了,让他在襄阳等咱们回来。”王队道。 教授寻思一下:“也好,咱们还要求蒯越帮忙找船,你去新野这几天,传来不少风声,说荆州和东吴关系日渐紧张了。我也打听了一下,现在很少有船往江东贸易,咱们要去江东,还是要找蒯越帮忙才行。” 两人不敢耽误时间,赶紧去找蒯越。 进得蒯越府一落座,教授马上说明来意,希望蒯越能帮忙联系船只,载二人去江东。 “去江东?”蒯越面露疑难神色。 蒯越是荆州要员,按说帮忙联系一艘船,是很容易的事情,更何况蒯家生意遍布江南,家中就有数量庞大的船队。 蒯越吩咐家奴们退下,掩上房门,坐下来,叹口气。 教授心里一惊,蒯越如此谨慎,怕是荆州形势十分严峻了。 果然,蒯越告诉二人,已有确切消息传回,曹操即将兴兵南犯荆州。 官渡之战,荆州最终选择支持袁绍,声讨曹操。如今曹操赢得官渡之战,转过头来找荆州的麻烦是必然的,荆州方面早已厉兵秣马,准备凭借襄江、长江天险,阻曹军于襄江之东、长江以北。 然而,令荆州始料不及的是,此番曹操并非孤军南进,而是联合了江东孙氏。曹操为了拉拢孙权,以皇帝名义,赐孙权承袭吴侯爵位、敕封征西将军,命孙权从江东起兵,配合曹军征讨荆州。据探报,曹操许诺,平定荆州后,加封孙权为荆州牧,节度荆州扬州交州三州军事。 “啊?江东要同曹孟德联合发兵?”教授听闻,不免为荆州前途担忧。 荆州境内,大小河流湖泊密布,荆州水军历来强大,而曹操的军队久在北方,将士均不善水战。刘表之所以敢于公然对抗曹操,就是欺负曹军不习水性。 但江东孙氏与曹军截然不同。江东一带,也是多河流湖泊,江东将士无不深谙水性。 如果曹操联合了孙权,孙权的江东水军沿长江逆流而上,配合陆地上强大的曹军,则荆州断无获胜可能。 “这便如何是好?”教授对荆州的感情还是深些。 还有一件事,蒯越没有说,但教授和王队都知道,孙权和刘表有着杀父之仇,孙权的父亲孙坚就是在进攻襄阳时,中箭身亡。近年来,江东与荆州间虽无战事,但江东上下都憋着一股劲,一旦有机会,必然会向荆州讨还这笔血债。而如今,江东的机会来了。 蒯越告诉两人,由于吴楚双方已成剑拔弩张之势,因此荆州与江东的贸易往来已然断绝,再无货船往来。 王队又探问能否从陆路赶赴柴桑,蒯越也表示不可,陆路盘查更加严格,即便讨得荆州的通关“路传”(通行证),若是没有东吴的路传,仍是无法进入柴桑。 教授和王队听了蒯越的话,不禁面面相觑。 蒯越见二人焦虑的样子,便开口询问二人赴柴桑有何要事。 两人早就商量过了,和蒯越不能完全说实话。教授不擅长撒谎,这项任务自然由王队来承担。 王队托称上次华佗来襄阳,带来了自家长辈的消息,如今长辈病重,急于去江东尽孝。 尽孝是这个时代最好的托词。 蒯越寻思良久,开口道:“王先生恪守孝道,蒯某自当尽力相助。这样吧,蒯某不日将赴江陵,两位若无其它事情,不如随蒯某同往江陵,但了江陵,再做打算,如何?” 教授有些犹豫,蒯越没给出明确答复,若是跟着他跑到江陵,却依然没有办法,岂不是白跑冤枉路? 王队却一口应承下来,并不断向蒯越致谢。 教授见王队如此,也只得施礼感谢。 蒯越告诉二人,近两天就出发去江陵,嘱咐两人赶紧回去准备,如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家奴们就是了。 两人都是孑然一身,没什么好准备的,只是希望蒯越能嘱咐襄阳的家奴,如果有江东的朋友来襄阳找寻,一定将其留住。 …… 离开蒯越府,教授连忙问王队:“咱们就这样跟着他去江陵?如果到了江陵还想不出办法,那不是白跑一趟吗?” 王队笑了:“教授啊,你不懂这种为官之人的处事方式。蒯越是什么人?蒯越不仅是荆州高官,更是名满荆襄,甚至算是国内名人。这种名人,尤其是官员,说话办事和你的那些洋鬼子同事的风格是截然不同的。” 教授点点头:“是啊,我习惯了直来直去的办事方式,在国外办事感觉适应一些,最怕和国内机构,尤其是政府机关打交道了。” 王队笑道:“蒯越就算是政府官僚吧,这类人说话办事都会给自己留个余地。他们这种人,不会轻易许诺,但像今天这样,蒯越既然让咱们跟他去江陵,他就一定会想办法促成咱们赴江东之事,你就放心吧。” 教授笑着“啧”了两声:“也只能如此了,蒯越如果都帮不了忙,那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了。” …… 蒯越去江陵显然有重要的事情。很快,蒯越便命人来通知二人,准备清晨出发。 蒯越只带了一个从人,担着小小的行礼包,三人从襄阳登上南下的快船,顺襄江而下,直奔江陵。 到了江陵,蒯越将二人安顿好,嘱咐二人随时等候出发的消息,便匆匆赶去拜见刘表。 教授二人吃罢晚饭,一直等到深夜,仍不见蒯越归来,只好先歇息了。 后半夜,教授被仆人唤醒,被告之异度先生回来了,请二人赶快过去。 两人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连忙穿上衣服,提起随身行囊,赶去蒯越的房间。 蒯越在屋内踱着步,想来已经等得着急了。二人一到,蒯越立刻招呼两人赶快出门,边走边说。 门外已有车架等候,上了车子,蒯越才告诉两人,自己已向景升大人请令,要急速赶往柴桑。 “啊?异度大人要去柴桑?”教授十分惊讶,两边正呈剑拔弩张之势,蒯越身为荆州高官,在这个时候跑去江东干什么? 蒯越淡淡一笑:“蒯某希望能凭三寸不烂之舌,说服江东吴侯罢兵休战,以免祸及吴楚百姓。” 王队赞道:“异度先生因政见不同,受人排挤,如此危难之时,还甘愿身赴险境,真荆州柱石也!” 蒯越苦笑:“身为楚人,自当为楚地百姓谋福,吴楚战火一开,则整个江南必大乱,江南若乱,则天下尚有安稳之所在吗?” 教授王队连连点头。 车到江边,早有快船等候,弃车登船,向江东而去…… 第0283章 耿浩 鲁肃来了 自那次为孙策针灸拔毒已过去近一个月。 这一个月来,华佗又数次为孙策针灸,而每次针灸,孙策都会有明显的反应。 华佗告诉耿浩,第一次成功后,以后的诊疗过程就不会再出什么意外了。虽然华佗如此说,但每次诊疗,耿浩仍是提心吊胆,生怕再出什么差错。 孙策的反应越来越明显,开始时眼珠可以追随着光亮而动,后来,脸上的肌肉也开始有了反应。 华佗嘱咐,没事时多和孙策说说话,能加速他的康复进程。耿浩在营内没有其它事情,没事就坐在孙策榻前,磨叨以前两人相处时的那些事。 耿浩一边磨叨,一边给孙策按摩指尖。有一次,耿浩磨叨着当年孙策如何对自己凶,如何吓唬自己,手上不自觉地使劲掐了下孙策的手,没想到,孙策的手指微微一动,竟然回掐了耿浩一下。 “啊?!”耿浩万分惊喜,大声喊来华佗。 “他、他、他方才掐我了!”耿浩激动地向华佗比划着方才发生的一切。 “啊?!”华佗禁不住瞪大了眼睛。 孙策的病情好转,本在华佗预料之中。孙策掐耿浩这种反应,不论是自主意识行为,还是下意识行为,都是好的迹象。华佗也没有想到,这么短时间,孙策对外界感知的刺激就有了如此明显的反应。 耿浩哆哆嗦嗦地将孙策的手递给华佗,华佗伸出小指甲,在孙策的指尖上用力刮划了一下,孙策的指尖微微一抖。 瞬间,华佗热泪纵横。 华佗紧紧攥住耿浩的双手,使劲摇动着:“这、这都是耿小友、耿小友你的功劳啊……” 耿浩听华佗如此说,反倒不好意思了:“哪是我的功劳啊,还是华老爷你妙手回春啊……” “不不不!”华佗颤抖着双手,“老朽只能救得了吴侯之命,吴侯恢复如此之快,全赖耿小友你护理之功啊。” “哪里哪里……”平日嬉皮笑脸,甚至常常恬不知耻的耿浩竟然被华佗弄得说不出话来。 华佗诚恳地道:“耿小友有所不知,似吴侯之症,久卧病榻,延气保命易,康复痊愈难。若非耿小友日夜守候,勤加推拿,老朽即便保住吴侯性命,也不敢妄想能康复痊愈。而今,施治不过月余,吴侯知觉已然复苏,神奇之极也!” “天意、天意……”耿浩嘴上谦虚着,心里却也充满了成就感。 “校尉……”一名侍女怯生生在门口叫道。 “哦?什么事?” “营门守卫来报,鲁子敬大人来了。” “啊?”耿浩心里突然莫名紧张起来,鲁肃来干嘛? 耿浩和华佗对望一眼,两人都不知道是否该把孙策恢复知觉的好消息告诉鲁肃。 “呃……”耿浩沉吟一下,指指病榻上的孙策,“华老爷,劳烦你把这里收拾一下吧。”两人对孙策的病情有着默契,不需要多说,华佗自然明白要对鲁肃隐瞒孙策的恢复知觉的消息,起码暂时不能透露。 …… 营门外,鲁肃正背着手欣赏风景。 “子敬大人何时来的?”耿浩施礼问道。 鲁肃答非所问道:“这里确是休养的好地方啊。” 营寨依山傍水,不过耿浩来到这里后,一直没有心思观山望景,听鲁肃评价山水,耿浩才四下看看,周围群山连绵,披着五彩草木,脚下湖水烟波浩渺,当真是如幻如画。 “怎么?不欢迎在下吗?”鲁肃见耿浩有些走神,笑着问道。 “岂敢岂敢,快请进去说话。” 鲁肃边往营里走,边问道:“孙将军可好啊?” “孙将军?哦,你是问吴侯吧,啊……还是老样子……” “咦?”鲁肃停住脚步,诧异地盯着耿浩。 “怎、怎么了……”耿浩没说实话,心里有些发虚。 “你难道不知吗?” “什么啊?”耿浩真被鲁肃搞懵了。 “你不知朝廷赐少尊爵位一事?” 耿浩愣愣地摇摇头,这一段时间,他整天窝在营寨内,啥消息也得不到。 鲁肃低声道:“少尊已承袭了吴侯爵位,你以后可莫要乱叫了。” “啊……啊?!”耿浩盯着鲁肃,“那、那、那吴……孙将军怎么办?”耿浩有些气恼,孙权这个做弟弟的也太不地道了吧?接替哥哥执掌江东就行了呗,怎么连哥哥的爵位都抢了去了? 鲁肃沉下脸,声音虽低,却异常严厉地说道:“此事与耿校尉有何干系?” 是啊,这事和我有什么关系,耿浩听了鲁肃的话,点了点头。 “走吧,看看孙将军去。”鲁肃抬腿就往孙策房中走。被耿浩一把拦住:“子敬大人,孙将军房中药气熏人,咱们还是去我房里说话吧。” “嘿嘿”鲁肃冷笑两声,“你还真把鲁肃当小孩子了?”鲁肃眼睛微眯,仿佛能透视耿浩的内心。 耿浩知道对鲁肃无法隐瞒了,低声嘟囔道:“我也是没办法啊。” “你呀,多虑喽……”鲁肃拍拍耿浩的臂膀,“今非昔比,少尊已承袭吴侯之位,又受封征西将军,统掌扬州交州军事,你还有何顾虑?”说完,鲁肃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也不待耿浩移步,自顾自向孙策房中走去。 耿浩愣在原地,琢磨着鲁肃话里的意思。 哦!耿浩恍然大悟,这么说,孙权执掌江东已不再是个“代理”职务,而成为真正的江东主宰了。而其兄孙策不仅久卧病榻,如今连爵位都被摘了去。这样一来,孙策再也不会对孙权的地位构成任何威胁,那么,孙策即便有所好转,也不必像以前一样刻意隐瞒了。 想通了这一层,耿浩顿时觉得压抑许久的心情终于得到释放。 长出一口气,耿浩快步追赶鲁肃去了…… …… 耿浩一进屋,就拽着鲁肃的手来到孙策榻前:“子敬大人,孙将军有知觉了,不信你掐掐他的手指尖。” 一旁的华佗被耿浩的话吓坏了,又不便出声阻拦,只能挤眉弄眼地提醒耿浩。 “没事了,”耿浩大咧咧地对华佗道,“子敬大人是自己人。” “什么自己人?”鲁肃觉得耿浩的话实在没有水平,却也没再做计较。也没去掐孙策的手指尖,这让耿浩很是失望。 鲁肃转头向华佗询问孙策恢复的情况,华佗犹豫着不知该怎么回答鲁肃,不住地用眼神请示耿浩。 “实话实说,都告诉子敬大人吧。” “哦。”有了耿校尉的指示,华佗一五一十地将孙策的病情说了一遍。 耿浩站在边上,伸长脖子,十分期待华佗当着鲁肃的面,再说一遍自己在孙策恢复过程中所起的作用。可惜,华佗对鲁肃说的多是专业术语,并没再提到耿浩的作用,这让耿浩非常没有存在感。 鲁肃一边听华佗的介绍,一边不住地点着头。 华佗介绍完了,耿浩终于有机会插嘴:“那我们是不是可以护送孙将军回曲阿休养了?” “啊,你若不提此事,我还差点忘记。”鲁肃掏出一封信,递给耿浩。 这是耿浩的家书。想必是女人口述,别人帮忙书写的,信很简短,里面主要说耿浩离开这一段,少尊孙权如何特别关照家里,家里一切都好,让耿浩不必挂念,只要一心为少尊办事就好。 信的最后,才提到“挂念”二字。 耿浩明白,别人代写书信,女人一定不好意思表达太多思念之情,但耿浩能感觉得到。 耿浩鼻子有些发酸…… 第0284章 耿浩 谁帮谁的忙 耿浩煽了会儿情,才想起询问鲁肃为何来到柴桑。 鲁肃说,自己是来会晤荆州使者的。 耿浩有些诧异:“会晤荆州使者?吴楚一向不和,子敬大人你跑这里来私会荆州使者,可不大地道啊。” “胡说!”鲁肃大喝一声,“噌”地站起,双目暴瞪,盯着耿浩。 耿浩吓得一哆嗦,他知道鲁肃自然不会做这种事,只不过是想开个玩笑“打开下尴尬局面”。见鲁肃急了,耿浩赶紧陪不是:“哎呀,子敬大人别急,我这不是开玩笑吗?” “这种言词岂能轻易出口?放肆!”鲁肃的职务高于耿浩,在江东的地位更是无法相比,不过鲁肃如此官腔和耿浩说话,还是头一次。 耿浩自知这个玩笑开得太不合时宜,赶紧点头哈腰,鞠躬道歉。 “某此番来看你,原本还想帮你一把,你如此玩笑,鲁某告辞!”说完,鲁肃拂袖要走,可急坏了耿浩。 “子敬大人、子敬大人……”耿浩急得抓耳挠腮,“大人您千万别跟我一般见识,我这破嘴说话没遮拦,可绝对没有得罪您的意思啊……” 好话说了一车,鲁肃总算消了气,重新坐下。 看鲁肃态度缓和了,耿浩才小心翼翼地跪坐下去,再不敢乱开玩笑,低三下四地询问鲁肃要帮自己什么忙。 鲁肃白了一眼耿浩:“怎么到了吃饭的当口,耿校尉都不给口饭吃啊?” 鲁肃这样的言词立刻让耿浩的心情放松了很多,赶紧招呼侍女们安排好酒菜,两人在耿浩的房间里边喝边聊。 喝了几口酒,耿浩再次询问鲁肃方才说的“帮自己忙”是什么意思。 鲁肃没理耿浩的话茬,问道:“耿校尉方才说吴楚历来不合,那你希望不希望和荆州开战啊?” “开战?啊?难道咱们要和荆州打仗?”耿浩这个“忠义校尉”只是个名头,一些军国大事是不会传达给他的。 不过,说到打仗,耿浩毕竟在孙坚、孙策的军营里混过好多年,亲眼目睹了冷兵器时代战争的血腥,用高端的说法,耿浩是不忍百姓们再遭涂炭,用猥琐的说法,耿浩害怕打仗。耿浩苦着脸道:“干嘛非要打仗?打仗对咱们两家有什么好处?” 鲁肃好像对耿浩的见解很感兴趣:“哦?耿校尉说不出打仗的好处,那就说说打仗的坏处吧。” 耿浩掰着手指头历数战争的危害:“一打起仗来,就要死很多人吧?就要浪费很多粮食军需吧?哦,对了,当年吴……”耿浩差点又称呼孙策为“吴侯”,“就是现在病榻上的孙将军为了打刘繇,还从我这里借了很多钱呢……” “孙将军找你借钱?”鲁肃很是诧异。 “是啊!”耿浩答道,虽然孙策当初只是半开玩笑地说找耿浩借钱,并没真的借,但耿浩觉得自己很仗义地答应了,那就是借了。况且现在孙策不能开口说话,借钱之事也无法对证,所以耿浩说得理直气壮。 鲁肃半信半疑地看着耿浩。 耿浩想到这么一个值得吹牛的题材,自然不肯轻易松口,继续尽情发挥着:“其实我的钱就是孙将军的,孙将军要借钱,那我是义不容辞、责无旁贷、两肋插刀、大义凛然……就借了,我不是想讨债,我的意思就是说,打仗这个买卖太费钱,不值当的……” “就这些?”鲁肃的兴趣显然不在这里。 耿浩也意识到自己方才哇啦哇啦说的一大套实在有些不上档次,这样显得很没水平、很没有文化。“自然不止这些,而且一旦咱们两家开战,必然是鹤蚌相争渔翁得利,啊,我的意思是咱们和荆州是鹤蚌,曹操就是那得利的渔翁……” 这道理不用耿浩说,鲁肃也明白,鲁肃并没打断耿浩,任由他磨叨,鲁肃陷入沉思。 “子敬大人,你在听我说吗?” “哦……在听……”鲁肃回过神来。 “那子敬大人同意我的说法吗?” “哦,同意,耿先生高见。 被鲁肃认可,耿浩有些小小的得意:“所以啊,咱们不能傻了吧唧地当鹤,也不能当蚌,咱们不能给曹操当渔翁的机会,咱们不趟他们的浑水。” “非也!”鲁肃眼睛一亮,双掌拍了一下,狡黠地笑道:“咱们不做鹤和蚌,但要做渔翁!来耿先生,鲁肃敬你一杯。” “这招高啊!”耿浩张大嘴看着鲁肃,“做渔翁那感情过瘾,不用费力,就能捉鹤收蚌。可是……”耿浩又有些担忧,吴楚历来不合,荆州镇守江夏的黄祖更是杀害孙坚的元凶,孙权能抛开父仇,和荆州和解吗? 耿浩说出自己的忧虑,鲁肃点点头:“是啊,曲阿众人,或纠结于吴楚之仇,难以释怀;或摄于曹孟德威势,主张东吴助其攻取江夏。” 耿浩道:“我不懂政治,但却知道打仗不是好事,子敬大人您待要怎样说服少尊呢?” 鲁肃叹口气:“我待要会见荆州来使以后,再向少尊陈述厉害。然而,不论出于何种目的,力主攻取江夏之人远多于吴楚当和解之人,我只能联络公瑾等人,希望能说服少尊。” “哦?公瑾大人也主张与荆州和解吗?” “是的,公瑾的意思是父仇虽大,却是家仇,吴楚交兵,事及天下,不可因家仇而误天下事。” “公瑾和子敬大人果然是高瞻远瞩,我耿浩也支持你们,我能做点什么?”耿浩觉得体内的热血仿佛沸腾了一下下。 鲁肃起身对耿浩施礼,可把耿浩吓得不轻:干嘛啊这是? 耿浩赶紧还礼,问道:“子敬大人何故如此啊?”心里却想:你这是鲁子敬给耿校尉拜年,没安好心。反正你行礼也好、磕头也罢,像荆轲刺秦王、董存瑞炸碉堡的事我耿浩是坚决不干的。 “鲁肃敬佩耿先生为东吴百姓着想,子敬希望耿先生能上表吴侯,阐明自己的想法。” 耿浩脑袋飞速旋转一下,先问清楚都是那些人主张和荆州和解,得知周瑜张昭都是这样的想法,耿浩觉得跟着这两位走准没错,便拍着胸脯保证会给孙权写信,建议吴楚和解。 鲁肃高兴,张罗着还要和耿浩喝杯酒,耿浩抬手制止:“且慢,子敬先生,这个……”耿浩的笑有些猥琐。 “哦,呵呵。”鲁肃爽朗笑道:“耿先生莫急,鲁肃说过的话,岂能食言。” “那就快告诉我啊,你知道我这个人心里装不住事。”耿浩惦记着鲁肃说帮自己忙的事。 鲁肃委婉地提醒耿浩:现在孙权已承袭吴侯爵位,而吴侯原本是孙策的爵位,如今的形式下,孙策再留在江东,势必会有许多不必要的麻烦,尤其是孙策的存在,使得孙权始终对一些孙策时期的旧属心存芥蒂。若是能让孙策淡出人们的视线,就会给少尊孙权减少很多麻烦。 “哦,这样啊,那我上表吴侯的同时建议将孙将军送到东吴之外,找个安静的地方疗养如何?” “如此最好。” “多谢子敬大人提醒。”耿浩向鲁肃施礼。 吃饱喝得,鲁肃告辞了。 送走了鲁肃,耿浩觉得有些不大对劲。 给吴侯孙权上表主张吴楚和解,这应该算自己帮助鲁肃周瑜他们壮声势,而建议孙策远离东吴疗养,这是鲁肃帮自己的忙吗? 哎呀!耿浩突然意识到:这不仅不是鲁肃帮自己,倒好像是自己又帮鲁肃,确切说是帮孙权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啊,这么说,鲁肃啥事都没帮自己,自己反倒帮他两个忙。 耿浩觉得这次买卖绝对是亏了。 第0285章 蔡鹏 三顾茅庐 蔡鹏带着十几名精干亲随,护卫着刘备简雍前往隆中拜会诸葛孔明。 简雍不愧是“特务头子”,早已将诸葛亮的住处打听清楚。 来到诸葛草庐,蔡鹏吩咐随行护卫在远处树林里歇息等候,刘备简雍和蔡鹏三人来到草庐外。 叩打柴扉,里面传出清脆的回应“来了——” 屋门里蹦跶出一个瘦小童儿。 “噗——”蔡鹏差点笑喷,这孩子造型也太奇特了,怎么像顶着一个小内内啊? “几位先生是来找诸葛先生的吧?”小童儿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盯着三人。 “咦?这孩子挺机灵嘛!”蔡鹏夸道,“你怎么知道我们是来找诸葛先生的?” 小童儿瞪着蔡鹏,有些鄙视地回道:“你们来诸葛先生家不找诸葛先生难道找我啊?” 蔡鹏被小童儿噎得没了话说,只好尴尬笑了笑:“啊,对对,我们就是来找诸葛先生的,能让我们进去吗?” 小童儿摇摇头:“不行,诸葛先生没在家。” 蔡鹏失望地“哦”了一声,突然想起一件事:对啊,主公刘备请诸葛亮要三顾茅庐才能见到啊,这第一次见不到才对啊。 想清楚这一层,蔡鹏不再感到失望,甚至还有一点点小开心,扭头对刘备道:“主公,诸葛先生不在,咱们改日再来拜访吧。” 刘备面无表情,缓缓点点头。 蔡鹏转身要走,身后的小童儿嚷道:“哎,别走啊。” “咦?”蔡鹏扭过神来,诧异地盯着小童儿。 小童儿的头使劲向后甩了一下,将耷拉到额头、类似小内内的头巾甩到脑后,认真地教训着蔡鹏:“哪有你们这样的访客啊?主人不在,你们总该问问诸葛先生啥时候回来啊?” “哦……对对对,是我疏忽了,”蔡鹏打心眼里喜欢上这个机灵的小童儿,半猫着腰,拱手对小童儿施礼道:“小朋友,请问诸葛先生什么时候能回来啊?” 小童儿眨巴眨巴眼睛,摇了摇头:“诸葛先生没说什么时候回来。” 一旁的简雍被逗笑了:“娃儿,你不知道诸葛先生啥时候回来,为何还让我们问啊?” 小童儿扭头盯着简雍,理直气壮地回道:“诸葛先生没说啥时候回来,我自然不知道。但不管我是否知道,你们总该开口问问啊。这是基本的礼数,你难道不懂?” “咦?倒是我的不对喽?”简雍被小童儿的诘问弄得哭笑不得。 刘备笑着拍拍简雍的肩膀,走上前,蹲下,笑着道:“小哥莫要生气啊,的确是我们的不对,某在此给你赔礼好不好?” 小童儿忽闪着眼睛问道:“你是个大官吧?” “呃……算是吧。” 小童儿高兴了:“你是什么官啊?” 一旁的简雍赶紧抢着报上刘备的官衔:“这位是汉左将军、宜城亭侯、领豫州牧,大汉刘皇叔是也。” “哦……”小童儿忽闪着大眼睛,张大嘴巴,“名字太长,我记不住……” “呵呵”刘备笑道:“你就对诸葛先生说,刘备来访,好不好?” “恩,这样我就能记住了,回头我去告诉诸葛先生,刘备来过。” “咦?”简雍上前抓住小童儿的胳膊,“你要去告诉诸葛先生?难道诸葛先生没有出远门?” 小童儿自知语失,伸出小手掩住了嘴巴,眼睛眨巴眨巴,“哇”地一声哭了出来,跺着脚嚷道:“啊,你掐疼我了,我没说去告诉诸葛先生啊,诸葛先生就是出远门了么,要十天半月才能回来,你欺负人啊,呜呜呜……”胡搅蛮缠起来。 “宪和你干嘛?!”刘备假意呵斥简雍,伸手揉着小童儿的胳膊,“小哥说得没错,诸葛先生出远门了,要十天半月才回来,是我们听错了,小哥莫哭啊……” 蔡鹏掏出几枚钱塞给小童儿,几人不停地劝哄,小童儿才收住鼻涕眼泪。 刘备嘱咐小童儿,待诸葛先生回来,一定要转告他,刘备曾经来访。 小童儿点点头,刘备才转身离开。 蔡鹏跟着刘备走了几步,又转过身来。 那小童儿正低着头,满脸欣喜地看着手里的钱,注意到蔡鹏回转过来,赶紧将手中钱攥紧,假装抽泣起来。 “嘿嘿,小朋友,别装哭了,我就是怕失了礼数,想问问你的名字。”蔡鹏笑着问小童儿。 小童儿攥着小拳头,揉着眼睛,呜咽着回道:“我叫王小……二……” 几人回程的路上,简雍对刘备道:“主公,这个诸葛孔明一定没出远门,那童儿的言语也像是有人教授过一般。” 刘备点点头,刘备经历何等丰富,岂能没有察觉。 简雍继续道:“莫非这诸葛孔明早已知晓咱们要来拜访,故意避而不见?” 刘备缓缓道:“若果真如此,还确要会一会这个诸葛孔明了……” …… 新野城内依旧平静如初,百姓安居乐业,丝毫没有感受到任何紧张气氛。 但接二连三的信报从许昌方向传来,曹操属下夏侯惇部正在汝南紧锣密鼓地备战,刘备阵营内一干人等都意识到,曹操即将进攻荆州了。 蔡鹏向刘备进言,新野周边丘陵沟壑沼泽纵横,应该抓紧实地训兵,以备曹军来犯。 刘备接受了蔡鹏的建议,并命蔡鹏负责训练事宜。 转眼半个月过去了,刘备又想起了隆中诸葛孔明之事,便带着简雍再次去拜访。蔡鹏本想跟着同往,见一见传说中的诸葛亮,但无奈训兵军务缠身,脱离不开。 蔡鹏心中暗想:三国演义里说请诸葛亮出山要三顾茅庐,这一次怕也未必能见到,不去就不去吧。 果然,如蔡鹏所料,刘备简雍二人再次拜访诸葛孔明仍未得见,悻悻而归。 又过了半个月,士兵们在新野丘陵地带训练已一月有余,在山地沟壑间攀爬跳跃能力大幅提高,只是一个月来的高强度训练,士兵们已有疲劳之感,蔡鹏请示刘备,给士兵们放假几日,以利于恢复体能。 许昌那边未传来曹军异常动向的消息。刘备心里稍稍安稳,决定再次赴隆中拜访诸葛孔明。 两次探访不遇,刘备这一次只带蔡鹏和十余个亲兵护卫前往。 蔡鹏请示了刘备,购买了一些高端大气而又不甚昂贵的礼物。 隆中卧龙岗,诸葛庄外。 应门的还是那个小童儿——王小二。 蔡鹏这次学乖了,一见到王小二,立刻笑着凑上去,从怀里掏出一条漂亮的头巾递了上去。 受了贿的小童儿——王小二立刻喜笑颜开,低声告诉蔡鹏:“诸葛先生今天在家。” “哦?太好了!”蔡鹏大喜。 屋内传来一身轻咳,有人朗声问道:“童儿,何人?” 王小二脆声应道:“先生,刘皇叔来访。” “哦?”屋内人诧异一声,“请客人稍候,某更衣相迎。” 功夫不大,房屋竹帘一挑,一个年轻人走了出来…… 第0286章 蔡鹏 隆中对策 只见这年轻人身材修长,面如冠玉,净白光亮,浓密的黑发整齐地拢起,扎着青色纶巾。身着雪白密织麻衣,手摇玉带羽扇。 看面容,略显稚嫩。薄薄的嘴唇,嘴角微微上翘,唇上淡淡的髭须。一双眼睛不是很大,但漆黑如墨,晶亮深邃。 蔡鹏看得有些发呆,这一定就是传说中的诸葛孔明了。 “刘皇叔驾临,亮未能远迎,这厢赔罪了。”孔明说吧,深施一礼,袍袖舞动,飘然若仙。 刘备也被神仙般的孔明惊倒了,“呃呃”了两声,才回过神来:“哎呀,孔明先生不必如此,今日得见先生,备之幸也。” 两人寒暄几句,刘备向孔明介绍了蔡鹏蔡伯飞,蔡鹏和孔明见过礼,孔明请刘备和蔡鹏进屋内说话。 蔡鹏不敢忘记本份,安排亲随护卫做好警戒后,才挑竹帘进了茅庐。 茅庐内散发着一股蔡鹏不熟悉的淡淡熏香。 屋内陈设简洁清雅,几案摆放着几卷书和一张折起的地图。 孔明请刘备坐下,又请蔡鹏就坐。蔡鹏微笑着谢过,却不坐下,而是退后两步,规规矩矩地侍立在刘备侧后。这个距离刚好不会打扰刘备与孔明的交谈,又能清楚地观察心目中神一样存在的诸葛孔明。 童儿奉上茶饮,刘备孔明客套一番,无非是孔明告罪,检讨自己外出访友,让刘皇叔白跑了几趟,怠慢了贵客。而刘备自然是表达一番仰慕之情,说些为求贤达,多跑几趟路无妨之类的话。 接下来,孔明自然要恭维刘备一番,夸赞刘皇叔为了大汉中兴,忍辱负重,披肝沥胆。 刘备当然要谦虚一下,再感慨兵马不足,幕府空虚,壮志难酬。这些引子过后,就是久仰卧龙先生大名,希望孔明能出山辅佐,清除****,匡扶汉室。 诸葛孔明当然不能马上应允,谦逊一番,说自己黄毛孺子,才学不精,不敢担当重托。 这些当然都是古人之间的客套言词,刘备再三表达自己求贤若渴之意,希望诸葛亮能以天下为大计。刘备言词恳切,坦诚窘迫之状,对前途更感迷茫,希望卧龙先生能指点一二。 蔡鹏一边认真听两人说话,一边反复品味,愈发敬佩刘备孔明二人。 敬佩孔明是因为此人如此年轻,却老成沉稳,绝无一丝张扬跋扈之气。 敬佩刘备是因为主公刘备身居高位,却能放下身段,诚恳求教。 蔡鹏觉得,刘备最高明的地方在于虽求贤若渴,但却绝不病急乱投医,虽有邀孔明出山之意,却不直接许诺高官厚禄,而是以一个谦虚的学生心态,请诸葛亮为自己答疑解惑。 蔡鹏明白,刘备是想先了解一下诸葛亮的见识,再做决定。 诸葛亮略一沉吟,道:“亮一山野村夫,得皇叔如此器重,当试为皇叔析之。” 蔡鹏明白,诸葛亮这是要向刘备展露自己胸中才学了,赶紧屏气凝神,听诸葛亮解读天下大势。 诸葛亮略整衣襟,侃侃而谈:“自董卓已来,豪杰并起,跨州连郡者不可胜数。曹操比于袁绍,则名微而众寡。然操遂能克绍,以弱为强者,非惟天时,抑亦人谋也。今操已拥百万之众,挟天子而令诸侯,此诚不可与争锋。孙权据有江东,已历三世,国险而民附,贤能为之用,此可以为援而不可图也。荆州北据汉、沔,利尽南海,东连吴会,西通巴蜀,此用武之国,而其主不能守,此殆天所以资将军,将军岂有意乎?益州险塞,沃野千里,天府之土,高祖因之以成帝业。刘璋暗弱,张鲁在北,民殷国富而不知存恤,智能之士思得明君。将军既帝室之胄,信义著于四海,总揽英雄,思贤如渴,若跨有荆、益,保其岩阻,西和诸戎,南抚夷越,外结好孙权,内修政理;天下有变,则命一上将将荆州之军以向宛、洛,将军身率益州之众出于秦川,百姓孰敢不箪食壶浆,以迎将军者乎?” 一片隆中对策,听得蔡鹏血脉贲张,畅快淋漓。说来也奇怪,上学时,蔡鹏学过“隆中对”这篇课文,可那时,无论如何努力,他就是无法背诵下来,更无法理解其中的含义了。 然而今天听着诸葛亮真人版的“隆中对”,虽然其中不乏一些蔡鹏仍旧似懂非懂的词语,但蔡鹏完全领会了诸葛亮为刘备所设计的战略构想。那就是避开强大的中原曹操,西进巴蜀,夺取易守难攻而又富庶的巴蜀之地,逐渐发展壮大,再图中原大业。 如果不是主公刘备在这里,蔡鹏怕是要为诸葛亮的战略构思鼓掌喝彩了。 “皇叔请看。”诸葛亮说着摊开几案上的地图,“此乃西川之图。” 刘备探身望去,蔡鹏也忍不住伸长脖子观瞧。 这地图虽不如蔡鹏见过的现代地图精致详细,但对各郡、县,官道、小路以及各处关隘都详细加以标注。 诸葛亮指点着地图,详细解读着如何进取巴蜀,取得巴蜀后,如何部署防御等等。 刘备听得入神,身子几乎伏到几案上。手指随着诸葛亮的讲解而不停地在地图上移动,时而面露轻松,时而眉头紧蹙。 “诚如是,则霸业可成,汉室可兴矣。”诸葛亮说完,伸出羽扇,轻轻拍打一下地图。 “呜呼……”刘备长叹一声,长身拱手,“闻卧龙先生之言,备茅塞顿开,如拨云雾而睹青天矣!” 诸葛亮微笑还礼。 “然……”刘备谢过诸葛亮,面色突然有暗淡下来,“然,现今之势,备方投刘景升大人,于荆州尚立足未稳,而曹孟德欲起虎狼之师以图荆襄,若何?” 刘备担心的是眼下的形势,也是摆在面前的残酷现实。曹操即将大军压境,如果无法渡过这一场劫难,那诸葛亮所筹划的一切美好远景不过是空中楼阁、美丽梦境而已。 诸葛亮微微一笑,道:“皇叔莫慌,亮以为,河北之事未定,曹孟德即便有觊觎荆襄之心,亦无此力,亮愿再为皇叔析之。” “哦?”刘备不敢相信,“愿闻先生高论。” 诸葛亮言道:“曹孟德窃据中原,挟天子以令诸侯,虽兵精马壮,然而在亮看来,不过是虚张声势。曹孟德窃国枭雄,为世人所愤。东西南北四面诸侯无不有灭****清君侧之心,曹孟德不得不防。” 刘备轻轻点头,蔡鹏也听得入神。 诸葛亮继续道:“曹孟德之要务,当以肃清河北袁本初残余势力为先。河北不定,则曹孟德难以抽身向南。皇叔莫要忘记,河北境内,不仅仍有数以十万计的袁氏旧部,最令曹孟德头疼的,怕还不止是袁氏残余啊。” “哦?不是袁氏残余?还有何人?”刘备探问道。 “辽东公孙氏。”诸葛亮说完,眼睛紧盯着刘备。 “辽东公孙氏?”刘备更加不敢相信,“为何?公孙氏方才助曹孟德剿灭袁本初,如何会与曹孟德为敌?” “嘿嘿”诸葛亮看着刘备意味深长地笑了两声。 不用诸葛亮解释,连蔡鹏都懂得了其中的道理:诸侯逐鹿中原,没有永远的盟友,只有永远的敌人。连刘备本人都几次和曹操结盟,却再撕裂盟约,何况辽东公孙氏了。 只因刘备深陷于曹军大兵压境之忧,一时没转过弯来,听诸葛亮笑了两声,刘备也想通了。 诸葛亮继续道:“方才亮已为皇叔解读,益州刘璋暗弱,无图谋中原之志;孙权初掌江东,无心顾及中原;荆州刘景升大人虽有匡扶汉室之心,却无北伐曹操之力。至于西凉马腾韩遂、汉中张鲁,均非曹孟德敌手。曹操所虑者,不过河北袁本初及皇叔尔。” 刘备蔡鹏连连点头。 诸葛亮道:“曹孟德素知皇叔乃大志之人,然兵微势寡,曹孟德必掉以轻心,其当前要务在于河北,虽会遣上将军将兵来犯荆州,却不足为虑。” 刘备将信将疑道:“果真如此吗?” 诸葛亮十分肯定地点点头:“袁本初虽败,然其在河北根脉甚广,不立即铲除,虽是枯草,势必重生。况且辽东公孙势如下山饿虎,曹孟德多疑之人,清剿袁氏残余之后,绝不会豢养公孙氏这头饿虎于后院,势必兴兵讨伐公孙氏,收复幽州及辽东诸地。” 刘备连连点头。 但蔡鹏依旧有些担心,插言问道:“孔明先生方才言道曹操即便不亲征荆州,然而即便遣大将重兵前来,以主公皇叔一己之力,也难以抵挡啊。” 诸葛亮冲蔡鹏点点头:“伯飞将军所言不错。曹孟德必然兴兵荆州,然而却有三事注定曹孟德必败于荆州。” 刘备听诸葛亮言词肯定,仿佛看到了希望,赶紧拱手讨教。 诸葛亮轻摇羽扇,分析道:“曹孟德刚刚经历官渡之战,人马困乏,兵无斗志,此时兴兵,丧失人和,此其一也;荆州之北,新野周边多丘陵沟壑,水道纵横,曹军地形水势不熟,失之地利,此其二也;夏季将至,南风盛行,草长林密,利于皇叔施计,此乃天时,其三也。曹军不占地利人和,而皇叔占据天时,则曹军来犯,必大败,而经此一败,曹孟德数年之内,难以再犯荆州,皇叔可得喘息之机,发展壮大,以图长久之计。” 刘备听罢,立即起身,绕开几案,整顿衣襟,拜伏于地,口称:“刘备无名无德,徒有中兴汉室之心,却无其才,备叩请孔明先生出山相助,如此,刘备之幸、天下百姓之幸、汉室之幸也,万望先生莫要推辞。”言罢,连连叩首,动情之处,两行热泪喷涌而出。 诸葛亮还待谦虚一番,但见刘备言词恳切,一旁蔡鹏也已跪伏在地恳求,诸葛亮本就中意于刘备声名,此番见刘备如此诚恳,再不敢推辞,立刻跪伏在刘备面前,口称“主公皇叔,诚惶诚恐,鞠躬尽瘁”。 刘备孔明四只手紧紧攥在一起。 一旁的蔡鹏看得激动,也忍不住流下泪来…… 第0287章 五木 准备大礼 诸葛亮随着刘备蔡鹏离开茅庐,赶赴新野。 远处,五木独立在一个小山丘上,望着几人的背影,五木微笑中隐隐透出一丝落寞。 “吱吱”一旁的小猴子尖叫着窜到五木的怀里,五木一个趔趄,差点被小猴子扑倒。 “哎呀!”五木叫了一声,往后退了几步,站稳了,使劲拍打着小猴子的屁股,呵斥道:“你咋没深没浅,差点把我推倒,你咋长这么快?” 在天柱山救下小猴子,至今已过去大半年,这大半年间,小猴子长得还真够快。原本小猫一般大小,现在已经长成顽皮孩子一般,鼻梁上的颜色愈发鲜红,鼻骨两侧的纵纹也愈发凹深明显。 小猴子白了五木一眼,好像很瞧不起“弱不禁推”的五木,从五木怀里窜到一旁的树杈上,梳理着自己的毛发。 “这里没母猴子看你,臭美什么?”五木招呼着小猴子,“咱们还得抓紧干活,为孔明出山第一仗准备一份大礼。” 五木扛着几个竹竿,慢慢地向茅庐走去。小猴子轻手利脚,在五木身旁乱蹦乱跳,异常活跃。 “呀?你就知道看热闹啊?”五木看着小猴来气,挑了一截短竹竿扔向小猴子,小猴子灵巧地向旁边一躲,嘲笑着五木的准头。 “干活!拿着竹竿跟我走。”五木没好气的喝令着。 小猴子不情愿地拖曳着竹竿,拧拧达达跟着五木,走向茅庐。 小童儿王小二远远看见五木走来,连忙跑出茅庐,很懂事地伸手要帮五木扛竹竿。 五木看他年纪小,不忍让他干活,但还是挑了根细小的竹竿,让王小二拿着。 “邓先生……”王小二低声叫道。 “什么事?说吧。” “诸葛先生走了,我、我、”王小二喃喃着,突然抬起头,眼睛中闪烁着泪花,“可是我还想当书童……” “哦?”五木一手把好肩上的竹竿,腾出一只手,摸摸王小二的小脑袋瓜:“诸葛先生走了,你是不是怕我赶你回家?” 王小二啪嗒啪嗒掉着眼泪:“我还想当书童,别赶我走好不好?” 五木真心喜欢这个机灵的小家伙,当然舍不得赶他走。“好,我答应你,不赶你走。” 听说自己不会被赶走了,小家伙瞬间恢复了活力,赶紧伸出小手,划拉一把泪水,握着竹竿的脏手在脸上划出几条脏兮兮的道道。 五木道:“但你得告诉我,你为啥喜欢当书童。” 王小二伸手入怀,小心翼翼地用两只手指捻出一条头巾,翘着脚举到五木眼前。 “哪来的?” “那个将军给我的礼物。”王小二眉开眼笑。 “你想当书童,就是因为能收到礼物?” “……”王小二怯怯地看了五木一眼,轻轻点点头,想必是觉得自己当书童的目的有些小龌龊。 “哼,小小年纪,还受贿了啊?”五木假装生气。 “呃……”王小二有些不知所措,犹豫了半天,好像下了很大决心,将头巾递给五木,怯声道:“那、那我不要了,给您吧,别赶我走好不好?” “哎呦?”五木瞪大眼睛,“你不仅受贿,还行贿啊?” 王小二被五木弄晕了,眼角、嘴角都耷拉下去,马上就要哭了。 五木憋不住了,“噗嗤”笑出声来。 “哇……”王小二终于哭出声来…… 王小二哭了,一旁的小猴子仿佛看到了西洋镜,兴奋得手舞足蹈,撇了爪子里的小竹棍,上蹿下跳地给哭声伴舞。 “一边去!就知道起哄。”五木呵斥着看热闹的小猴子,赶紧放下竹竿,连劝带哄,连连承诺不会赶小家伙走,才将王小二哄好。 小家伙不哭了,五木掏出巾帕,替小家伙擦干净脸,顺便嘱咐道:“不赶你走,但你必须听我的话,能做到不?” 王小二使劲点点头。 “你去过新野城没?” “爹爹领我去过……”王小二见五木脸上略显失望,赶紧补充道:“邓先生放心,我自己也能去的。”怕五木不相信,赶紧伸出小手,向远处比划着,给五木讲解怎么去新野,以证明自己不是吹牛。 五木听着,心里暗自赞叹小家伙机灵,点点头:“好吧,以后有事就让你去新野给诸葛先生送信,走吧,回家。” 两人一猴扛拖着竹竿,返回诸葛茅庐。 …… 在茅庐忙活了几天,新野城工匠赶着车,将加工好的材料按时送了过来。 五木付清了费用,谢过、送走了工匠,望着堆在地上的竹木材料,冲王小二喊了一声:“开工!” 小猴子率先窜了过来,人立在五木面前,等着五木吩咐。 “你总跟着搀和什么?”五木嘴上说着,还是拿起一根木料竖在地上,吩咐小猴子:“把稳了。” 小猴子扶着木料,眼珠提溜乱转着,看五木拼接捆扎着。 一个木框架很快搭构好了,五木又找来斧锯,削割所需的小件材料。 小猴子和王小二插不上手,蹲在一旁饶有兴致地看着。 五木一会切削、一会拼装,忙得不亦乐乎。 一旁的王小二蹲不住了,低声道:“先生,该吃饭了吧?” “哦?”五木抬头看看日头,太阳已经偏西,都忘记吃饭了。有心想叫王小二去烧水煮饭,又怕孩子烫着,放下手里的活计,进屋做饭。 五木刚刚把饭菜做好,突然屋外“吱哇”一通惨叫,急忙冲出去,只见小猴子两只前爪捧着一只后爪,呲牙咧嘴,单脚在地上蹦着,显然是受了伤,两只前爪间已有丝丝血迹渗出。 “啊?!怎么了?”五木赶紧冲过去,抓起小猴子的后爪,见皮肉上撕开了一个大口子,鲜血不断涌出。 王小二赶紧告状:“它学先生锯木头,割伤了爪子。” 五木连忙掏出巾帕,将小猴子伤腿紧紧缠裹起来。 好在只是皮肉上,绑好就没事了。 五木心疼,又很气愤:“你咋整天闯祸?这回老实了吧?” “老实了吧?”王小二学着五木的口气教训着小猴子。 小猴子显然不满王小二告自己的状,白了他一眼。 “老实点你!”五木指点小猴子的脑门,“再不听话,把你栓起来。” “对,栓起来你,哼!”王小二幸灾乐祸。 “呲……”小猴子冲王小二凶了一下,五木在旁边,小猴子也不敢造次。 …… 吃过晚饭,五木挑灯夜战。 点起火把,在院子里继续拼装搭构着。 小猴子受伤了,却还想伸手帮忙,被五木呵斥几句,只得蹲在一旁观瞧,只是总忍不住叫上几声,好像是在提醒五木:你这里装错了、那里装反了…… 夜深了,一架小型投石车终于组装好了。 五木拿着火把,仔细查看几圈,不满意地摇摇头。 琢磨了良久,五木叹口气道:“明天再说吧,”冲王小二和小猴子叫声“睡觉”。 扭头看,小孩子和小猴子早已蜷在一旁睡着了。 “两个小懒鬼。”五木低声骂一句,将两个小东西分别抱进屋里…… 第0288章 五木 把我扔出去 五木忙了大半夜,这一觉睡得很沉。 夏天,天亮得特别早。 五木起床时,已经是日上三竿。 王小二早已替五木准备好洗漱用水,自己则在院子里围着投石车跑着,忍不住伸手鼓捣一番。 小猴子拖着伤爪,在投石车上乱窜,任凭王小二叫嚷,就是不下来,时不时做个鬼脸,气一气他。 五木胡乱洗了把脸,走出茅庐,对着地上的投石车望了一会,回屋拿起绢帛和毛笔,勾画起来…… 接近中午,五木放下笔,活动下酸麻的肩背。 “先生,吃饭了。”王小二叫道。 五木走出房间,见王小二已将昨天剩下的饭菜热好,五木满意地摸摸小家伙的头,大口吃了起来。 小猴子不再和五木一起吃饭。周围多山丘,山丘多树木和各种小动物,来到这里后,五木再也不用管小猴子的吃喝问题,它总能找到自己认为满意的点心。有一次,小猴子很大方地给五木带回一块血肉模糊的东西,满眼鼓励地望着五木,希望五木尝一尝。五木分辨半天,终于弄明白,原来是一只耗子! 五木呕了半天,又臭骂了小猴子一顿,从此,小猴子再也不给五木找吃食了,只是每天自己吃得肚子溜圆,打着饱嗝。 五木吃罢饭,站在院里,抬头看看投石车,低头手里的图纸,终于下了决心。 “拆!” 撵走投石车上的小猴子,五木麻利地拆解着投石车。 一旁的王小二看着心疼,小猴子更是急得抓耳挠腮,吱哇乱叫。 拆解完毕,五木拿起斧锯,对一些部件进行修改。 忙到天黑,终于又搭构起一个新的投石车。 新的投石车结构更加简单,用的部件较昨天那架投石车少了。 五木找来几块大小不一的石块,分别放在投石车的投勺内,用力搬动翘杆。随着“吱呀呀”的声响,石块抛向了天空…… 王小二瞠目结舌地看着,小猴子兴奋的爪舞爪蹈。 五木目测着投石的距离,很是不满意地摇摇头。 油灯下,五木盯着设计图,冥思苦想…… …… 一阵“吱呀”、“噗通”的响声将五木从睡梦中吵醒。 天已经亮了。 五木抻了个懒腰,探头从窗子望出去,之间小猴子和王小二正在院子里鼓弄投石车,学着五木的做法,将一些小石头放在投勺内,搬动翘杆,投掷着石块。由于不得要领,石块投掷距离很近,纷纷掉落在院子篱笆附近。偶尔有一次投掷较远,小孩子和小猴子便忍不住欢呼几声。 五木简单洗漱一下,来到院子里,只见小猴子正在“吱吱吱”地冲王小二叫着,爪子不停地比划着。 王小二弄不懂小猴子的意思,小猴子就拽着王小二,把他往投勺里塞,意思是:你坐里面,我把你撇出去。 “不许胡闹!”五木叫道。 王小二听见五木的喊声,赶紧跑过来告状:“是它先要玩的……” 五木没搭理他们,又把投石车大卸八块。 五木再次调整了投石车的结构,用更加轻便而弹性更好的多层竹片替代了几块木料。 再次改进后的投石车的部件更加少了,也更加轻便了。 重新组装完毕,五木找来小石头块,再次投射。 韧性十足的竹片被拉拽着弯曲到了极限,五木一松手,随着竹片绷直“砰砰”作响,小石头块高高飞上天空,画出美丽的弧线,抛射到很远的地方。 “bingo!”五木高举着拳头,大声叫着。 王小二和小猴子也兴奋的直蹦。 五木跑出去,观察投掷的距离。 回到院子里,之间小猴子已经端坐在投勺内,期待的眼神的意思是:求求你,把我扔出去吧!很明显,小猴子想享受一下飞翔在天空中的乐趣。 五木“呵呵”乐了几声,摸摸小猴子的头道:“别急啊,以后一定满足你的心愿。现在可不行啊,赶紧给我下来。” 小猴子很是失望,不情愿地爬了下来。 五木麻利地拆解着投石车。 拆解完毕,又再次组装。 拆解和组装的过程难免遇到一些难以操作的程序,五木思索后,又对几个小部件进行了修改和替换。 经过几次实验,投石车已经优化成最简单的结构,部件很少、很轻便,组装和拆解也更加容易了。 五木终于露出满意的笑容。 最后一次组装,五木每装上一个部件,都要在图纸上进行标注,图纸上不仅画上各个部件的图样,还标注上序号,有的序号边上还加注了简要的文字说明。 投石车组装好了,一张投石车装配图也完成了。 再次拆解投石车,将所有部件摆放捆扎好,一架投石车变成了小小的一捆木料、竹竿、竹片和绳索。 五木使劲抻个懒腰,以一个“大”字型躺倒在地上,满意地长出一口气。 夏日的阳光照射在身上,五木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 “大功告成,咱们今晚得庆祝庆祝。”五木给王小二一些钱,让他去附近老乡家买些鱼肉。 王小二临出门前,又被五木叫住:“干脆,多给人家一些钱,让他们做好了带回来吧。”五木对自己的厨艺没有把握,忙了几天,也太疲惫了,还是买现成的回来省心。 美美地补了一觉,醒来时,王小二刚带回喷香的饭菜。 五木拿出酒,倒了一碗,想了想,又让王小二拿出两只碗,分别倒了一些,递给王小二和小猴子。 王小二端起酒碗,闻了一闻,辛辣的气味呛得他直咧嘴。 “你是男孩子,就要有男人的样子。”五木说完,端起酒碗和王小二和小猴子分别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民间粗酒,辛辣无比,但为了给小孩子做榜样,五木强忍着,咧咧嘴,又吧嗒几下嘴唇,好像很享受的样子。 王小二犹豫一下,突然闭紧双眼,张开小嘴,咕咚咕咚将小半碗酒吞了下去。 小猴子也不甘示弱,学着人的样子,喝了一大口。 “啊……”王小二大张着嘴,不停地用手在嘴前扇着风。 “吱、吱吱……吱、吱吱……”小猴子被辣得满地转圈。 “哈哈哈”五木开怀大笑,夹起一块大肉,美美地品尝起来…… 王小二跑了出去,大口大口用凉水漱了口,好半天,才折回来,拼命地往嘴里塞着饭菜。 “喂,给你快肉吃。”五木冲小猴子喊道。 小猴子没理会五木,人立着往外走去,步履越来越蹒跚,终于“噗通”一声,跌倒在门口。 “哈哈哈,没出息的家伙。”五木伸着筷子指点着小猴子,又低头冲王小二道:“你慢点吃啊,别噎着。” 王小二咝咝哈哈着扒拉着饭菜。 五木呡了一口酒:“咝……我说,你今儿早点睡觉,明天,我找辆车子,你把院里的东西,给诸葛先生送过去。” 王小二吃光了饭,眼皮耷拉着,哼哼唧唧地答应着。 五木享受着美食,像是对王小二说,也像是自言自语:“唉,我现在还不能露面,只能让你跑一趟了,这可是组织上对你的考验啊,你能经得起考验不?咱这回啊,可是给孔明准备了一份大礼。” “嗯……”王小二不停地打着盹,终于身子一软,瘫在席上。 “嘿!小东西,竟然还会打呼噜呢!”五木“吧嗒”一口菜,“吱溜”一口酒,吃得香,喝得美。 “咕咚”五木将碗中剩下的酒干了,豪情万丈地道:“我邓森林出头的日子不远了!” 第0289章 耿浩 做官真没劲 苏醒过来的孙策恢复得很快。 眼睛已经可以表达自己的感情,手指、脚趾也已经可以活动。胳膊和腿也在慢慢恢复机能。只是依旧不能言语。 华佗提醒耿浩,孙策的语言能力怕是很难恢复了。 耿浩很是伤感,爱说爱闹的孙策不能开口说话,耿浩觉得他一定很憋得慌。 但不管怎么说,保住了性命,恢复了知觉,还是值得欣慰的。 孙权回信了。或者说,孙权的命令到了。 孙权的信中并没明确提及孙策的事情,但对耿浩为东吴所做的一切给予了充分的肯定,夸赞耿浩事事为东吴利益着想,不愧“忠义”二字,赏赐钱财若干,已送至耿浩家中,勉力耿浩继续为东吴多做贡献。 耿浩明白,孙权这就是同意自己寻一隐居之所,将孙策供养起来。 孙权信中还说,已命程普军中划拨大笔钱物,作为耿浩的生活用度。耿浩清楚,赏给曲阿家中的,那是给自己的,程普军中划拨的,自然是给孙策的“遣散费”。 具体事宜,孙权命耿浩和鲁肃商议。 但,把孙策送哪去呢?耿浩没有主意。 鲁肃早就离开了,说是去程普的水军营寨和荆州方面来人“谈判”。耿浩没办法找他商量,只能去找华佗商议。 华佗游医各处,医术高超,结交的人颇多。 华佗说,除东吴界内,外面也有很多富豪友人,会给自己面子,接纳孙策疗伤。华佗说出好几处地方,但耿浩都觉得不合适。那些名门大户,都住在繁华之处,把孙策这样一个“名人”安置在闹市中,实在不合适。况且孙策在长江两岸征战多年,早年就名满天下,“粉丝”颇多,仇人也不少,安全问题就难以解决。 “最好找个适合隐居的地方,让孙将军慢慢恢复,即便不能痊愈,也可以安享余年。”耿浩每每想到孙策可能要在床榻上渡过余生,便感觉阵阵心酸。“虽然不能在东吴界内,但也不能离得太远,万一吴啥时候改了主意,也方便把孙将军护送回去。” 华佗想了一会,眼睛一亮:“如此,倒有一个好去处。” “哪?” “天柱山,左元放在那里修炼,山青水美,甚是幽静。” 耿浩详细询问了天柱山的情况。天柱山位于皖地(就是今安徽境内),离耿浩所处的鄱阳湖很近,过了长江,向北不远就是。 左慈这样人选的炼丹修道之所,一定是错不了的。 耿浩立刻做出决定,将孙策迁到天柱山隐居疗养。 隐居疗养,自然就不能前呼后拥带着整队的兵士去了,况且这一百多兵卒大多有家眷在江东,也未必愿意跟着去。 耿浩思索再三,决定只待几名一直侍奉孙策的婢女,再带上两名无牵无挂、始终追随侍奉孙策的老兵。 一切准备停当,只等鲁肃完成与荆州的谈判。 …… 没过几天,鲁肃回来了。 远远看鲁肃步履轻快,耿浩猜测,鲁肃与荆州的谈判肯定达到了预期的目的。 上次信口开河,惹得鲁肃大发雷霆,这一次,耿浩不敢乱讲了,陪着笑脸等鲁肃先开口。 “好消息,好消息啊!”鲁肃一见耿浩面,就叫道,虽然声音很低,但仍难以掩饰兴奋之情。他告诉耿浩,经过与荆州代表蒯越的讨价还价,双方达成了一致。 荆州无论在经济、军事方面都较东吴强大,但因面临曹操威胁,不得不放下身段,主动向东吴示好。 双方以长远利益为重,同意摒弃前嫌,搁置争议,友好相处,互不侵犯。 荆州方面做出几点让步,包括:恢复与东吴方面的贸易,允许东吴驻柴桑军队就近于荆州界内采办军需,最大的让步是,将实际控制的几处东吴县城归还。 作为回报,东吴方面承诺不会趁火打劫,不会配合曹操从东面水路进攻荆州,免除荆州江夏一带的威胁,以便荆州可以全力以赴对抗曹操。 为了敷衍曹操,荆州方面也同意东吴在吴楚交界一带练兵,甚至举办虚张声势的军事演习。 “子敬大人这一次可是不辱使命,为咱东吴立了大功啊!”耿浩都觉得自己太过谄媚。 “嘿嘿”鲁肃满脸得意,神情中一付“外交谈判舍我其谁”的样子。 “还有一个好消息呢。”鲁肃故作神秘地对耿浩说。 “还有好消息?” “你往那边看。” 耿浩顺着鲁肃手指的方向看,只见鲁肃随行小船上下来两个人。 “教授?王队!”耿浩瞪大眼睛,楞在原地。 “耿校尉!”王队叫道,周围毕竟有很多东吴将士,王队不能喊耿浩的外号“耗子”。 “哥哥啊……”耿浩紧跑几步,冲了过去。 三位队友紧紧抱在一起…… …… 王队教授随蒯越来到柴桑,原本想直接寻找耿浩,没想到东吴方面的谈判代表是鲁肃,教授在曲阿时和鲁肃很熟,听说两人来寻耿浩,鲁肃便答应二人,待处理完公务,亲自带二人去见耿浩。 欢聚的酒宴摆设起来。 鲁肃为东吴争得巨大的利益,心情爽快。 队友重逢,也是天大的喜事。 孙策病情大有好转,华佗也忍不住喝上几杯。 杯筹交错,鲁肃华佗及耿浩等人很久都没这么畅快过了。 恭喜、祝贺、叙旧,要说的要唠的实在太多。 不知不觉,众人都已微微有些醉意了。 鲁肃毕竟是东吴高官,又有重大公务在身,明日要赶回曲阿复命,提议再干一杯,酒宴就此打住。 耿浩这才想起孙策隐居疗养一事还没有和鲁肃商议,赶紧将孙权回信递给鲁肃。 鲁肃看罢信,又详细询问了耿浩的想法。耿浩将自己的计划一一向鲁肃做了汇报。 鲁肃点点头,只说了一句:“早些动身吧。” 耿浩见鲁肃没有异议,心里便没了压力,兴奋地告诉鲁肃:“孙将军恢复得很好,已经认识人了,子敬大人要不要去探望一下?” “哦?”鲁肃没想到孙策恢复如此迅速,刚要起身随耿浩去探望孙策,却又迟疑了。寻思片刻,对耿浩淡淡一笑:“某公务太多,还是不去了吧。” 耿浩瞬间明白了,鲁肃若是太过关心孙策,这消息一准会传到孙权那里。在这种问题上,为官之人不得不小心谨慎啊。耿浩有些失望,做官有什么好?喜怒哀乐都不敢流露,亲情友情要为前程让路,耿浩有些替鲁肃悲哀。 鲁肃当然不会悲哀。 鲁肃拿着孙权的信,指点着上面“忠义”二字。 耿浩很是疑惑,这是孙权称赞自己的词语啊,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鲁肃低声提醒耿浩:“少尊为何如此褒扬?原本可以写上‘不愧忠义校尉’,而信中却写的是‘不亏忠义二字’,耿先生难道不懂吗?” 耿浩茫然地摇摇头道:“子敬大人,你也知道,我这个校尉是个棒槌,啥都不懂,求您开导开导吧。” 鲁肃道:“你既要护送孙将军离开东吴,再顶着少尊委任的官衔妥当吗?” 耿浩想不通有什么不妥,但鲁肃的意思就是“不妥”了。 但耿浩不傻,“难道少尊让我辞官?”耿浩倒不在意这个空官衔,但也隐隐感觉到,在孙权眼里,自己已经渐渐失去了作用。“让我辞官,那我辞了就是了,顶着个官衔,我反而别扭。”耿浩心里多多少少有些失落。 鲁肃拍拍耿浩的肩膀,笑着低声道:“耿先生莫要丧气,少尊是不会亏待你的,辞了官,却少不了你的赏赐,做个无忧无虑的财主岂不是更加快活?” 耿浩点点头,取来文房用具,当即写了一封言词恳切的信,向孙权说明自己要暂时离开江东,不适合再担任校尉之职,当然,最后少不了向孙权再表达一番忠心。 耿浩写好信,托鲁肃转呈孙权。 酒席散了,鲁肃和众人作别,匆匆离开,赶回自己的行营,准备明早启程。 鲁肃走了,华佗休息了,三位队友才有机会好好聊一聊。 耿浩听说那个天坑竟然真的能穿越回去,感到无比惊讶。当听王队说蔡鹏已答应和大家一起回家,耿浩也不免心动了。 可是,自己还没安置好孙策啊。 耿浩向王队和教授说明了情况。 三人商议一下,决定教授随蒯越返回荆州,去新野汇合蔡鹏。王队跟随耿浩护送孙策去天柱山,待安置好孙策以后,王队耿浩赶往新野,和教授蔡鹏汇合。 三人商议,无论如何要先打探到五木的消息,大家是一个团队,不能轻易落下一个队员。至于是否穿越回去,等有了五木的消息后,再商量。 耿浩内心一直很矛盾,自己到底属于哪里?是二十一世纪的家?还是这个时代曲阿的家? 见王队和教授不再坚持让自己跟随大家穿越回去,耿浩心里不再纠结,他也想念队友们,尤其想念蔡鹏。听王队说蔡鹏在刘备军中混得风生水起,耿浩也急着去看看蔡鹏蔡伯飞将军到底是何等威风。 第0290章 蔡鹏 勘察博望坡 诸葛亮的到来,并未对刘备军营产生颠覆性的影响。 虽然刘备拜诸葛亮为军师,但暂时并无战事,这个军师职务很难发挥什么作用。 按理说,没仗打,军师可以指挥练兵啊。 但刘备军中兵少,一大部分又在关羽张飞麾下,驻扎在新野城北,不方便调动回来进行训练。 说是不方便调动,其实不然。 刘备军队驻扎在新野,实行轮防制度,关羽张飞蔡鹏赵云所部,轮流在新野北部,也就是更接近曹操地盘的要地驻扎。以前,蔡鹏就曾在外驻扎过。 现今,正轮到关羽张飞驻防在外,这哥俩对大哥刘备召回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孩子”做军师非常不满。口头上,哥俩抗议刘备的做法,被刘备申斥了一顿,关羽和张飞就使出软功夫,以各种理由拒绝执行将他们调回新野的命令。他们的想法不是没有道理,自己的部下训练刻苦,战斗力强劲,若是被那毛孩子军师胡乱****一番,练懈怠了怎么办? 刘备也不是没有顾虑,所以也就容忍了关羽张飞的行为。 新野城附近,只有蔡鹏属下的一千多人。 刘备和诸葛亮曾去蔡鹏营中巡视,看过蔡鹏指挥的操练,诸葛亮赞不绝口,夸蔡鹏训兵有方,不拘一格,营中将士不仅作战技能突出、精神状态也非常好。 得到诸葛亮的赞许,蔡鹏挺得意,但说实话,蔡鹏真的希望诸葛亮能挑出自己训练的一些毛病,这样不仅可以提升战斗力,蔡鹏也希望诸葛亮能展示一下自己的才能。 刘备也曾客气地想将部分兵权移交给诸葛亮,但诸葛亮拒绝了。 诸葛亮的理由是:兵者,以忠诚为先。现在分出兵权,势必影响士气。其实,大家都明白,诸葛亮不过是因为刚入军营,寸功未立,没法真正掌控这只队伍罢了。 诸葛亮没有兵权,但他并没闲着。 虽然眼下战事未起,但曹操南侵是必然的。 诸葛亮除了和刘备探讨天下大势之外,更多的时间,是在新野周边实地探查,在原有地图基础上,绘制更为详尽图谱。 这一天,诸葛亮再次来到蔡鹏军营。 刘备军中,蔡鹏对诸葛亮是最为钦佩的,虽然诸葛亮尚未展露任何才学,但蔡鹏知道,诸葛亮绝对是尚未腾飞的卧龙。 蔡鹏客气地询问诸葛亮的来意,诸葛亮说,希望蔡鹏能陪自己去探查博望坡。 博望坡,是一段延绵几十里的丘陵,期间虽有山谷可以通行,但期间杂草灌木丛生,异常难行,更不便于大部队通行。 两人骑着马,沿着崎岖的山路,来到一处较高的山丘之上,这里视野开阔,可以观看到博望坡山谷的大部份。 “孔明军师,我在新野驻扎这么长时间,还是头一次到这里,你好像对这里的道路很是熟悉,以前来过吗?” “来过多次啊。去年入冬之时,某曾与几位好友来此查探地势,还赶上一阵山火呢。那时草木早已枯萎,可那场大火烧得依旧很旺呢。” “去年入冬时?”蔡鹏仔细回忆一下,“哦,那时我和主公尚未到新野。不过,孔明军师,你现在来这里想查探什么?” 蔡鹏的疑问是有道理的。曹操的部队集结在汝南一带,汝南位于新野东北方向,而这条山谷绵延伸向东南,若是从汝南起兵,走这条路,必须先向南行,再折向西北。期间道路艰难不说,单是行程就要比大道远上一倍还多。 曹操兵多将广,攻击新野并战而胜之不是难事,这里远不如北边大陆适合大部队机动,更不适合补给队跟进,曹操怎么会选择这条进攻路线? 刘备的军队兵力不足,这里并未作为设防区域。 诸葛亮笑着答道:“伯飞将军带兵多年,岂不闻‘兵者诡道’之说?用兵无常式,方能出奇制胜。” 蔡鹏答道:“这些我懂,但曹操随随便便便可调动数倍于我方的兵力南侵,何苦舍近求远,” 诸葛亮收起笑容,认真地对蔡鹏道:“曹孟德自起兵讨伐董卓以来,经历大小战事数十起,某于隆中草庐,曾仔细研讨其屡次战役用兵之法,每每动兵,绝无类似相同,曹孟德不愧奇才也!” 听诸葛亮如此夸赞曹操,蔡鹏并不痛快,曹操在蔡鹏心目中,始终作为敌手存在。但蔡鹏也不得不承认诸葛亮的观点,蔡鹏自己也数次与曹军交锋,虽然单打独斗,蔡鹏不惧怕曹军任何将领,但两军对垒,蔡鹏还真的没占过曹军什么便宜。 诸葛亮继续向蔡鹏解释:曹操为何不会选择大路?曹操绝不是惧怕刘备的队伍,刘备军战斗力再强,毕竟兵力有限。曹操担心的是荆州的援军。 虽说曹操必然联合东吴从长江水上以及长江南岸牵制荆州,但曹操绝不敢把希望寄托在年纪轻轻的孙权身上。 如果通过官道大张旗鼓地进犯新野,一旦荆州刘景升下定决心,派遣强援赶赴新野,曹军并无必胜把握,起码在短期内,难以攻克新野。 新野虽不是大城要地,但对曹军而言,却有重要的战略价值,占领新野,便是在荆州搭起了继续南进的跳板,曹军可以新野为支撑,快速运送后援补给。因此,快速占领新野,是曹操南进计划的重要环节。 “哦……”蔡鹏有些明白了诸葛亮的战略意图,“当日在隆中,孔明先生说过,曹军虽必进犯新野,但若一举而不能攻克,则势必后撤会豫州,留给我们喘息发展之机。便是建立在如此判断基础之上吧?” “然也。”诸葛亮点头道,“从我军角度而言,如何以弱敌强?探查敌之筹划,破坏敌之策略,乃最简便之道。曹孟德的战略,必然是突袭占领新野,而我军要务,便是拖延曹军,将其拉入持久之战,若是能出其不意,重挫其锐气,上之上者也!” “孔明先生你太有才了!”蔡鹏由衷赞道,“蔡鹏佩服军师,需要我做什么,您就直说吧。蔡鹏一定唯命是从。”蔡鹏拍着胸脯保证。 诸葛亮笑着拱手感谢蔡鹏:“多谢伯飞将军,暂时,某只想求伯飞将军一件事。” “军师太客气了,您就直说吧。” “我想借一屯兵士。” “一屯兵?”蔡鹏有些疑惑,刘备军中实行的是“伍什队屯”的编制方式,一屯不过一百兵卒,分为各五十人的两队。这么点兵能干什么吗? 诸葛亮笑着道:“山人自有用处,某还请伯飞将军于城外营中令辟小寨一处,某要存储一些军需。” 蔡鹏弄不懂诸葛亮的葫芦里装的什么药,但还是爽快地答应了。 诸葛亮嘱咐蔡鹏,曹军即将进犯荆州,事先必会派遣细作在新野打探军情,因此,诸葛亮借兵借军营之事,务必保密,以防泄露军情。 涉及军事机密的事情,蔡鹏自然不能含糊。 探查完山谷地势,回到军营,蔡鹏立刻召来两名最得力的队长,吩咐两人各率本部五十兄弟,听诸葛军师指挥。并按诸葛亮的要求,在军营僻静角落处,隔离出一所小营寨。 诸葛亮不再客气,立刻命一队兵卒于深夜在小营寨内挖掘几个深坑,务必将坑壁坑底夯实,挖好后,坑口要用竹竿芦苇掩蔽;诸葛亮又掏出一张地图,命另一队兵卒,每人携带数面军旗,火速赶赴山谷,按地图标注的位置,在山谷内遍插旌旗。 两队人马领命走了,蔡鹏却迷糊了:“军师,您不是说曹军会从山谷偷袭新野吗?插上了军旗,岂不是提醒曹军,不要走这条路吗?” 诸葛亮轻摇羽扇,答道:“所谓实则虚之,虚虚实实,方能诱敌深入。曹军将帅深通兵法,绝不会贸然挺进,进军之前,必派斥候仔细探查各条道路。我军于山谷内遍插旌旗,必为敌斥候探到,敌之斥候,只需稍加留意,便可发现山谷中并无驻防,如此,则曹军必选此路矣。” “哈哈,高,实在是高!”蔡鹏双挑大指赞道,又赶紧收起双手,因为他记起了,这句话是某个抗战电影中,敌伪军胖队长的台词。 第0291章 蔡鹏 高强度训练 两队士兵执行完诸葛军师的命令,回帐中复命。诸葛亮又命两队士兵挑选粗大的竹子,制作数百个竹筒。 竹筒做好了,诸葛亮命令一队士兵把守小营寨,不许任何人随便进入,另一队士兵,在天黑后,赶赴诸葛亮指定的淯水之滨、山脚之下,用竹筒担回散发着芳香气息的泉水。士兵们都换上农夫装束,三三两两行动,每人携带数只竹筒,两队士兵轮流承担取水和守营任务。 蔡鹏愈发迷糊了,询问诸葛亮,诸葛亮却笑而不答。 “报!”禀报的士兵进了营帐,向诸葛亮蔡鹏行礼,说新野城内一个布店店主称,其店内有诸葛军师家人送来的东西,希望派人去取。 诸葛亮面露欣喜之色,立刻吩咐人去店内取来。 蔡鹏打趣道:“诶呦喂,军师还开通快递业务了啊!” 诸葛亮大笑。 兵卒取回的是长长的粗麻布包裹,打开了,里面是长长短短的木料、竹竿、竹片和绳索,兵卒还带回一封“孔明先生亲启”的信函。 诸葛亮打开信函,仔细地看了一会,笑容满面,连连点头。 蔡鹏围着地上的材料转了好几圈,也没弄明白这些乱七八糟的材料是干什么用的。“军师,这是什么东西啊?积木吗?” 诸葛亮道:“待天黑后,某给伯飞将军演示,将军便可知晓。” 天黑了,小营寨内。 诸葛亮按信函里附的图纸,指挥两名士兵,将材料组装起来。黑暗中,一架轻巧的投石车矗立起来。 诸葛亮吩咐士兵,将拳头大小的石子放置在投勺内,拉动翘杆,石子被抛向深邃的夜空。 “哈哈,真的不错啊。”诸葛亮大喜。 蔡鹏却不以为然,投石车蔡鹏并不陌生,和曹操军队作战,蔡鹏没少吃投石车的苦头。但这么小巧的投石车蔡鹏可没见过。“这么单薄,投的石头又这么小,也没有杀伤力啊!” 诸葛亮却显得十分满意,也不回答蔡鹏的疑问,只是吩咐士兵拆解开投石车,每两人一组,立即按这架样车,赶制五十架投石车。 这个年代的士兵,大多是农夫、匠人出身,而这种小型投石车的部件都是木头、竹子,制作起来很简单。 很快,五十架投石车的部件便制作完成了。 诸葛亮先挑选出几名心灵手巧的士兵,指导他们组装和拆解投石车,待他们熟悉整个程序后,再分别传授其余士兵。 很快,一百名士兵已经全部掌握了组装和拆解投石车的程序和技巧,五十架投石车也经过反复修改,调试到适用的状态。 诸葛亮仔细查看每一架投石试射的情况,知道完全满意,才下令,将投石车拆解。 拆解完毕,诸葛亮又命令将投石车重新组装。 不仅是士兵,就是蔡鹏都不解诸葛亮的意图,但刘备的队伍,尤其是蔡鹏的属下,执行命令绝不追问缘由,更是不打折扣。 士兵们两人一组,再次将投石车组装起来。 试射。 个别投石车经过拆解,出现一些小故障,排除故障后。诸葛亮站到队伍前面,轻摇羽扇,对士兵们说道:“从即日起,连续五日,夜深以后,两人一组,演练组装拆解投石车,五日后本军师亲自检验,用时最短者,重赏,耗时最多者,罚!但有一点,演练组装拆解必须在夜深后进行,天明之时,所有投石车必须全部藏匿。任何人泄露演练之事,不问缘由,军律处置!” 说完,诸葛亮目视蔡鹏。 蔡鹏虽不知道诸葛亮要干什么,但还是给予诸葛亮充分的支持。 蔡鹏将诸葛军师的命令又重复了一遍,进一步明确了奖惩。 蔡伯飞将军下令,士兵们莫敢不从。 连续几日,每到深夜,士兵们便摸黑练习组装拆解投石车,个别头脑灵活的士兵,还对投石车的设计提出改进意见,有的,为了方便组装拆解,还制作出简便的工具。对于这些士兵,诸葛亮均给予奖赏。 午夜的小营寨里,士兵们摸黑忙碌着,经过多日演练,组装拆解投石车的速度大大提高。 诸葛亮十分满意。 夜晚练习组装拆解投石车,白天,士兵们还有其他任务。 任务之一是继续去淯水边山脚下继续收集带有芳香气味的山泉,并将运回的泉水注入到营寨内挖掘好的深坑。 另一项任务就是负重越野训练。诸葛亮命士兵们找来长长的树干,树干的长短粗细拆解包装后的投石车部件相当,诸葛亮要求士兵们背负着树干,在山丘山谷间穿行。 诸葛亮的要求的负重行军远比普通训练困难,他特意选择了一处于博望坡地势相近的小山谷,要求士兵们背负着树干,或猫腰穿行,或匍匐前进,要求士兵们在快速穿插的同时,隐蔽自己的行踪,甚至要避免发出大的响声。 不知这样,诸葛亮还额外增加了几次夜间训练。 士兵们日夜训练,异常辛苦,衣服刮坏了,身上也被砾石树枝划出很多伤口,蔡鹏看着都有些心疼。 但蔡鹏训练出的士兵都明白一个道理:有今天的辛苦训练,才有明天的活命立功。 蔡鹏委婉地向诸葛亮说了自己的担忧,如此连续高强度训练,容易造成伤病啊。诸葛亮也正忧虑这个问题,但让诸葛亮更感焦虑的是曹军的威胁。“曹军南侵在即,我军时日无多,莫敢耽搁。我已吩咐军医官,调制外伤用药,给军士们疗伤。” 蔡鹏点点头,他也知道大战在即,松懈不得,但蔡鹏还是心疼士兵:“要不然,咱们再弄些滋补之物,给兄弟们补补吧?”蔡鹏毕竟是学运动恢复的,在这方面要比诸葛亮更加专业一些,“咱们熬些鸡汤给弟兄们喝吧?” 诸葛亮眼睛一亮,“如此甚好,再添加枸杞茯苓山药,则效力倍增。” 蔡鹏没想到诸葛亮竟然还懂得中药滋补方法,对诸葛亮更加佩服了。 蔡鹏诸葛亮亲自动手,熬制出浓香的滋补鸡汤,亲手端送给每个士兵。 士兵们啥时候享受过这样的待遇啊?无不感动得热泪盈眶,而训练也愈发刻苦了。 小营寨里的训练日见成效,许昌方面,也有最新消息传来。 传令兵来报:“主公召集一干文武,立即回城内开会。” 这次参加会议的人员十分齐整,除糜芳留守樊城,自刘备往下,诸葛亮糜竺孙乾简雍,关羽张飞蔡鹏赵云关平周仓全部到齐。 会议主题只有一个:曹操发兵了,新野之战就要打响了! 第0292章 蔡鹏 敌军的动向 “特务头子”简雍首先向大家通报了许昌方面的线报,曹操任命夏侯惇为都督,统十万大军,征讨荆州。 “十万啊?”众人难免有些头大,刘备全部兵力不过五六千人,除去驻守樊城的糜竺糜芳部老弱残兵,新野守军不过四千余人,如何抵挡曹操十万大军? “咳咳”刘备轻咳几声,众人立刻收声。 刘备缓缓道:“莫要担心,曹军虽然势大,然曹孟德惯于虚张声势,况襄阳蔡德珪将军手握重兵,以为我部援军。” 刘备说得轻巧,但大家明白,这不过是刘备为避免军心动摇,说点宽心话而已。曹操以前的确爱吹牛,有一万兵,恨不能吹成一百万。但人家现在手里的确握有二三十万重兵,派十万兵南侵荆州绝非虚言。 至于襄阳的蔡瑁蔡德珪,实在不是个统兵打仗的材料,而且襄阳驻军也不过万余人,更要命的是,荆州的精锐都集结在东部,归属江夏黄祖统领,襄阳蔡瑁的队伍,不过是荆州各大宗族看门护院的家奴拼凑而成,若是论战斗力,无论如何不是久经战阵的曹军对手。 众人均默不作声,一时间,房内气氛变得异常沉闷压抑。 简雍艰难地挤出一丝笑容,道:“诸位如何不发声?现在并非兵临城下,据快马探报,曹军出征各部正向汝南集结,部分先头部队,已缓慢沿古城一线,从西路向新野进发。曹军虽然兵多,但后勤补给转运困难,每日行军不过三五十里,我军尚有充足时间备战。” “西线?”蔡鹏发出疑问,“宪和先生的情报准确吗?” “当然准确。” “怎么可能?”蔡鹏自言自语一句,扭头看着诸葛亮,意思是:诸葛军师,你说曹军一定绕道向东,通过博望坡突袭新野,如今人家已经大摇大摆从西路来了,怎么解释啊? 诸葛亮根本没理会蔡鹏询问的眼神,依旧端坐,手里的羽扇不紧不慢地摇着。 一旁的简雍却不高兴了,蔡鹏的语气,分明是对自己的情报不信任啊。“伯飞将军,难不成你那里还有其它消息?”简雍的口气带着明显的不快。 “咳咳”刘备咳嗽几声,“彼既来之,吾战之便是。” 刘备话音虽低,但声音里透着坚毅,但众人也能感受到坚毅背后的悲凉,大战在即,以区区四千残兵抵御十万虎狼之师,后果可想而知。 刘备的情绪感染了关羽蔡鹏等将领。 “十万人马,我们杀他个有来无回便是!”一向沉稳不动声色的关羽凤眼爆睁。 “对,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十万人马,不过多废些力气就是了。”蔡鹏喊道。 张飞“噌”地站起身,冲着蔡鹏大叫:“蔡鸟鸟,这次你不许和我争先锋了!” 群情激奋,斗志昂扬,刘备看在眼里,心里也忍不住蹿升一股豪情。但主公毕竟是主公,皇叔到底是皇叔,刘备只稍微激动了一下,便镇定下来。“诸位商讨一下,该如何应对来犯之敌。” 说冲锋陷阵,这些个武将都是冠绝三军之勇,但眼前是以四千兵马对抗敌军十万之众,如何安排筹划,众武将便没了主意。 群情激奋立刻变成鸦雀无声。 “都说说嘛。”刘备克制住内心的急躁,用尽可能平静地语调问道。 平日里开会,关羽的话就不多,赵云也是个闷葫芦,张飞嘴快,但很难说出有建设性的意见。武将中,只有蔡鹏偶尔能发表一些独到的见解,刘备忍不住把目光投向蔡鹏。 蔡鹏见刘备瞧着自己,刚要发言,突然看到对面的诸葛亮。对啊!现在不是以前了,以前一开会,都是大家乱嚷嚷一气,咱们现在有军师了! 诸葛亮微闭着双眼,好似置身事外,手里的羽扇不紧不慢地慢慢摇着。 蔡鹏看着刘备,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一下,示意刘备,那边还坐着军师呢。 蔡鹏古怪的神情提醒了刘备,对哦,嚷嚷习惯了,怎么把新请来的军师忽略了。看诸葛亮的样子,好像并不太在意存在感,刘备轻咳两声提醒众人注意。 “诸葛军师初到军营,此番曹军来袭,军师可有应对之策?”刘备使用了询问的语气,是怕诸葛亮对军情不熟,但说白了,刘备对这个初出茅庐的年轻军师的能力也不大放心。 诸葛亮将眯着的眼睛稍稍睁大一些,慢条斯理道:“曹军势大,我军兵微,然以弱胜强,却非无有可能。” 众人听诸葛亮说话的意思,竟然有可能以四千兵马战胜曹操十万大军,不禁纷纷侧目,虽都不敢完全相信,但也都希望能从这个新来的军师口中听到些奇谋妙计。 诸葛亮等众人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到自己这里,方才慢摇羽扇,开口道:“以弱抗强,必须出奇制胜。一战而破敌之精锐,方能重挫敌之士气。” 诸葛亮说得很有道理,但这些道理大家都懂,众人礼貌性地点着头。 张飞性子急,嚷嚷道:“我说诸葛小兄弟,你别说那些没用的,这些道理俺们都懂,你就直说吧,咱们怎么打。” 诸葛亮冲张飞微微一笑:“若要出奇制胜,必料敌于先机;若要以弱胜强,必集优势兵力,重挫敌之精锐;而今,敌之精锐不在西,而在东。某料定,曹军必有精兵自东部博望坡一线突袭新野。” 诸葛亮此言一出,众人无不惊愕。方才简雍已经说了,曹军集结十万大军,以陆续从西面官道向新野推进,根本没听说东线有敌人的动向啊。 张飞皱皱眉头,眨巴几下大眼,嚷道:“哎,我说小军师,你啥意思啊?你是要让二哥和我把西北的防御撤掉,跑去东面山沟沟里吗?”张飞和关羽驻防在北线,这一段,始终忙于加固营寨、掘深壕沟,布置拒马鹿角砦,可是下了不少功夫。 不要说张飞质疑诸葛亮的判断,就连蔡鹏都对诸葛亮产生了怀疑。人家特务头子简雍方才说得明白,曹军的确是从西路来的,诸葛亮为啥偏说要从东边来?前几天,诸葛亮这么说时,蔡鹏虽不能完全相信,但觉得还是很有些道理,可是,现在事实摆在这里,诸葛亮还坚持己见,蔡鹏就不能理解了。 难道真的想王队所说,二十岁的诸葛亮还没修炼到火候吗?诸葛亮到底行不行啊?刘备军团仅有这几千人马了,若是被诸葛亮瞎指挥贻误了战机,那可就全完了啊。 蔡鹏犹豫了,他实在琢磨不明白,诸葛亮到底是神一样的存在,或者是个初出茅庐的愣头青。 第0293章 蔡鹏 孔明发言 情报说曹军大军自西边来,可诸葛亮非说敌军会从东面博望坡的山谷中突袭。 如果仅仅是蔡鹏对诸葛亮持怀疑态度,也就罢了。与会诸人都被诸葛亮的说法弄愣了,大家把质疑的目光一起投向诸葛亮,都是同样的心思:你一个没啥经验的白面书生,想出名、想语出惊人,也不能拿军务要事开玩笑啊! 诸葛亮还没意识到事态的严重,依旧准备一板一眼地阐述自己的观点。“以某之愚见,曹军虽势大,但河北尚未平定,曹军进兵荆州,务求速战速决,虽不敢奢望一战而取荆襄全境,也希望能迅速占领新野、樊城一带,迫使荆州退守襄水西岸,如此,曹孟德方能避免南北两线征战之扰。而欲速战速决,新野之战至关重要,曹孟德善于用兵,深知我军士卒英勇,将军果敢。” 说到这里,诸葛亮微笑着环视一圈诸将,显然,诸葛亮希望自己夸赞诸位将军的言辞能拉近与诸将之间的距离。 诸葛亮继续道:“我军能探得曹军动态,曹孟德势必也知晓荆襄态势,其必然知道,若是于新野之北与我军纠缠过久,荆州方面必会出兵支援,则其占领新野、樊城图谋难以得逞。” 诸葛亮轻轻嗓子,下面的话,将是他投身刘备军营后,提出的第一个战术建议,他希望自己能一炮打响,为刘皇叔立下一份大功。“我军兵少,当合理配属兵力,北线一带,绝非曹军主攻线路,我军当多布疑兵,造成严防北线之假象,而将重兵埋伏于博望坡一带,只需重创东线突袭之敌,则曹孟德之妄想必然落空,新野、樊城可暂保安全,而曹孟德疲于平定河北,短期内,势必不敢再犯荆襄。” 诸葛亮初次在正式会议场合发言,初时还有些拘谨,说到后来,已经收发自如。诸葛亮一番话,自觉思路清晰、分析透彻,说完,禁不住嘴角微微上翘,手中羽扇轻轻摇晃,期待着众人的喝彩。 屋内众人安静了,但只片刻,张飞“噌”地窜了起来。“小白脸,你想嘎哈?!”张飞已经习惯了激动时用蔡鹏的东北腔表达自己的情绪,“人家线报说曹军从北边来,你非说打东边来。现在曹操的人马已经在西边的路上了,你难不成要我们把拒马鹿砦都拆了,塞到博望坡的山沟沟里吗?” 没等来预想中的喝彩,却遭到一通质问,诸葛亮始料未及。 “翼德将军的话并非没有道理。”简雍尽量用平静的语调说道,关于曹军正从北边进攻新野的情报是简雍属下的细作传回的,简雍自认为工作很是细心,综合了大量的探报,确认了这一消息,向刘备作了汇报,才公之于众。诸葛亮方才的话虽然并非针对简雍,但在简雍听来,诸葛亮无疑是在质疑自己的工作能力。也就是简雍还算有涵养,如果换做张飞,暴躁的性子,怕是要揪住诸葛亮的脖领子,老拳相向了。 “呃……”诸葛亮实在没有料到,自己经过慎重思考得出的结论,竟然产生如此效果,爆炸效应的确是有了,不过诸葛亮发现,自己竟然处于起爆的中心。 “咳咳,翼德、宪和……”刘备出声阻止了张飞和简雍对诸葛亮进一步的质疑,毕竟诸葛亮年纪轻轻,又是初来乍到,即便诸葛亮的分析是错误的,却也不能说完全没有道理。“孔明军师的话说完了吗?” “呃……在下只是怕我军着了曹孟德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计……”诸葛亮努力着,希望能让大家接受自己的观点。 “修什么栈道,度什么陈仓,”刚刚坐下的张飞又跳了起来,“你无非是想让我们敞开北面大道,让曹军走得更顺畅些罢了……” “翼德!”刘备瞪着张飞,大声喝道,张飞的话几乎已经把诸葛亮作为曹操派来的奸细看待了,“坐下!切莫胡说!”刘备很少如此动怒。 张飞见刘备恼了,不敢造次,只得愤愤坐了回去。 刘备长长吐了口气,环视众人,一时间,屋内安静了,但气氛却更加压抑了。 刘备原想着让大家探讨下敌情,再让新来的军师出出主意,将新野的防御做得尽可能完善一些,但诸葛亮的观点和众人的情绪彻底扰乱了刘备的思路。 刘备平复一下自己的情绪,探问诸葛亮:“孔明先生,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诸葛亮原本准备充足的理由,但被张飞简雍一番指责,内心倍感委屈,若是没经过前一段的“厚黑学”磨练,诸葛亮恐怕要当场哭出来了。他还有很多话、有很多理由来佐证自己的观点,但如今说出来,恐怕只能引起更大的混乱。诸葛亮感觉委屈、伤心。 “孔明军师,主公在问你呢。”旁边的蔡鹏轻声提醒诸葛亮。 诸葛亮紧咬着下唇,低着的头用力摇了一下。 刘备见诸葛亮不再言语,冷眼看了众人一会,只得自己部署防御措施。 “宪和的探报显示北线必是曹军进攻方向之一,而孔明先生所言也有几分道理,北线和东线的防御,都不能放松。”刘备尽量照顾到每个人的感受, “我军军力有限,只能勉力为之,这样吧,北线一带,曹军已然迫近,云长和翼德两部继续在原地驻扎,敌军势大,你二人只许坚守营寨,不得出击,切记!”关羽张飞叉手接令。 关羽张飞没人各统领着一千主力,这样一来,已经用去了一半兵力。 刘备继续道:“其余兵马,作为策应部队和东线博望坡防御,孔明先生,可否?”诸葛亮毕竟是刘备拜的军师,军事安排方面的事情,刘备自然要征求一下诸葛亮的意见。 诸葛亮的情绪稍稍稳定了一些,听刘备询问,诸葛亮缓缓抬起头:“主公,某请求亲率一部于博望坡驻防。” “孔明要亲守博望?”刘备有些诧异,诸葛亮只是个军师,没有带兵经验,怎么能让他亲自守博望坡。 诸葛亮肯定地点点头。 刘备盘算一下,点点头,让孔明驻守博望坡也好,一来可以防备曹军从此路突袭,二来也算是给孔明一个面子。“也好。只是,孔明一人带兵驻守博望不甚妥当,哪位将军愿意随孔明同往?” 蔡鹏当然希望能参与正面战场的厮杀,在他看来,博望坡山谷道路难行,即便有曹军偷袭,也只能是小股部队,这对蔡鹏而言没有任何挑战性。因此,蔡鹏并没出声请令。但是,当蔡鹏的眼睛扫过诸葛亮的一瞬间,他看到诸葛亮充满了期待的眼神。 是啊,即便诸葛亮这次的判断是错的,但诸葛亮毕竟是诸葛亮,而且,请诸葛亮出山这件事,自己也是起了很大作用的。诸葛亮到军中这一段时间,接触最多的也是自己。现在,诸葛亮得不到众人的理解和支持,自己若是再不帮他,谁还会帮他呢? 蔡鹏犹豫一下,终于缓缓站起身道:“某愿随诸葛军师驻守博望。” 刘备见蔡鹏接令,点了点头。这些年来,蔡鹏久经战阵,已经是刘备阵营中,除了关张二人之外,刘备最信任的将领。蔡鹏带兵经验丰富,有他帮衬孔明,刘备还是放心的。“如此,便分兵一千与你二人,勿要确保东线一带安全。” 刘备已经尽了最大可能。 蔡鹏刚要接令,却见诸葛亮突然长身站起。诸葛亮面色冷峻,漆黑的双眼中,有点点晶莹闪动,那是隐忍住的泪花。诸葛亮躬身对刘备道:“主公,大敌当前,我军兵马缺少,某既请令镇守博望,断不敢用如此多兵马,只请主公给某三百兵士,誓死守住博望。” 诸葛亮此言一出,屋内众人无不惊讶,甚至一直看不起诸葛亮的张飞也被震慑了。张飞也是带兵打仗的大将,他岂能不知博望坡一带可能出现敌军?他只是不相信敌人会把博望作为主攻的方向罢了。 蔡鹏也惊讶于诸葛亮说出这番话,蔡鹏焦急地用眼睛示意诸葛亮,希望诸葛亮能明白,这是打仗,不是过家家。博望坡虽说崎岖难行,但曹军若是从这里杀来,绝不会只派遣三头二百人的,你夸海口只要三百人守博望,出了问题可怎么办? 然而诸葛亮并不理会蔡鹏的眼神,只是坚毅地望着刘备。 刘备愣愣地看着诸葛亮。 “主公,某带三百兵士,誓死守卫博望。”诸葛亮又重复了一遍。 刘备迟疑着,将目光从诸葛亮那里转到了蔡鹏身上。 蔡鹏缓缓地对刘备点点头。 “呃……好吧,那孔明和伯飞就带三百人驻守博望吧。其余兵马,暂驻扎新野,公祐先生(孙乾)负责粮草调拨,宪和子龙,与我留守新野,随时支援各处。诸位赶快下去准备吧。” 众人纷纷起身告辞,在大家即将出门的时候,刘备喊道:“伯飞宪和留步,还有其他事情商议。” 众人走了,屋里只剩下刘备蔡鹏和简雍。 刘备道:“孔明初来,于军情之事未必了然,然其忠心无可质疑,亦有年轻气盛之心,值得褒奖。然,军事非儿戏,孔明一时冲动,只讨三百兵士驻守博望,此举风险甚大,伯飞务必处处用心,随时将博望形势报送新野。” 蔡鹏点头接令。 刘备又对简雍道:“宪和素来沉稳,这样吧,给你分八百兵马,随时待命,一旦博望紧急,随时增援。” 有了这样的安排,蔡鹏稍感心安,只是不能在北线与敌人痛快厮杀一番,蔡鹏心里很是遗憾。 第0294章 王队 意外消息 天柱山属于大别山脉,大别山脉是中国南北水系的分水岭。大别山脉不仅划分了长江和淮河水系,也划分了吴楚,山脉两侧,文化习俗大有不同。 天柱山虽然处于重要地理位置,但因道路复杂难行,不便于兵马通行,更无法转运大量军需粮草,因此,虽然周边战火不断,但天柱山一带却还算宁静。 从柴桑北渡长江,再一直向北就可以达到天柱山。 王队和耿浩华佗等人,赶着几辆小车,带着耿浩选定的侍奉孙策的几名婢女老仆,缓慢往天柱山进发。 天柱山一带目前由东吴控制,因此通行倒没遇到什么阻碍。 不几日,来到天柱山脚下。 华佗说,左慈左元放是闲散之人,未必会在山上,众人贸然上山不妥。众人商议,决定众人先在山脚下休整,由华佗先上山,找到左慈后,再护送孙策上山。(闹心感慨:现代科技多美好啊,要是有个手机,一切就简单多了) 华佗已经五十六七岁的年纪了,在这个时代,已经算是老者,王队不放心,坚持陪着他一同上山。 王队以前来过天柱山,但他游览的,是二十一世纪,经过人工开发的风景区。而眼前的天柱山,是未经人工雕琢,自然形态的秀美山川。 天柱山,苍松翠竹,溪流飞瀑,怪石奇洞,环境当真优雅,山路却也崎岖难行。 时值仲夏,正是长江中下游的梅雨季节,山路泥泞陡滑。王队很是担心,这种的山路,一般人行走尚且危险,若想把卧病在床的孙策运送上去,还真不容易啊。 两人费了好大的力气,终于爬到山上一处平坦之地。 华佗指着前面的茅草屋告诉王队,那里就是左慈修道炼丹之所。 王队环顾四周,这里天然形成的平坦空旷所在,就像摩天大楼的一处露台,有奇石怪洞,飞瀑苍松,倒真是难得的世外桃源。 两人走近茅屋,里面静悄悄的,左慈不在茅屋内。 失望之际,却听见一处悬崖下传来声响,循声望去,只见悬崖下渐渐探出一个大脑袋,黑白混杂的蓬乱头发下,一双晶亮的眼睛盯着二人。 “咦?” “咦?!” 华佗和那颗脑袋同时惊讶道。 “华老头你来作甚?”脑袋问道,正是左慈左元放。 “左老头,你怎么越老越调皮了?小心跌了下去啊!”华佗说着,紧走几步,便要伸手去拽左慈上来。 “别动!”左慈惊叫,挣扎几下,自己爬了上来。左慈浑身上下沾满泥污,衣服撕破了很多处,手上也有明显的划伤。王队三四个月前曾在襄阳见过左慈(参见0277章《风险投资》),眼前的左慈虽然看似狼狈,但头上黑发比那时更多了,眼睛也更加明亮。王队暗道:这老头许是真有些能耐啊,好像越活越年轻啊。 “你在悬崖边玩,嫌自己命长么?”华佗不解地望着左慈。 左慈不搭理华佗,盯着王队看,叫道:“我见过你!”伸手从怀里掏出一颗灵芝,很显摆地在华佗眼前晃了晃,又扭头皱着眉对王队道:“你的灾气未解啊!” 华佗一把从左慈手里夺过灵芝:“去去,你别见人就说灾啊祸啊,晦气,你拼着命就为了取这芝草?” “小心啊!”左慈双手捧接在华佗拿着灵芝的手下方,好像生怕灵芝一不小心掉下来摔坏了一般,“华老头,你看仔细啊。” 华佗仔细看看,惊道:“是黑芝?!” “然也!”左慈得意地道,“芝草分赤青白黄紫黑,而黑者最为稀少,老道我守这颗芝草可有些年头了,今日才想到办法采了上来。” “嘿嘿”华佗笑了,“甚好,老头我的一个疾者正需芝草调理,多谢了。” “啊?!”左慈惊叫,带着哭腔道:“老道我守了几年的宝贝,你却要夺了去,还我……”说罢,作势要抢。 华佗伸胳膊隔开左慈,威胁道:“再抢我就吞了下去。” 两个老头相识多年,左慈知道华佗不过是和自己开玩笑,也就不再闹了,但表情依旧十分舍不得。 华佗也收起了玩笑,和左慈说明自己来的目的。 左慈听说是原来的吴侯孙策要来山上休养,起初坚决不同意,说不愿意和官家人打交道。后经华佗不停劝解,开导说做斋醮不是还要找官家大户出钱吗,左慈才算同意。 “华老头你一准是想占我便宜,让他白吃我的丹药。”左慈嘟囔着。 王队笑道:“哈哈,老神仙,人家有钱,不会白吃你的丹药。” “我的丹药岂是花钱能买到的?可惜啊……”左慈眼望天际,不知在可惜什么,又突然扭过头,盯着王队道:“你真的有灾啊!” 华佗把灵芝递还给左慈,“你别装穷了,我知道你藏着许多丹药呢。” “没有了!”左慈这回真的要哭了,“不信你去屋里翻翻看,半年前,都被那个姓邓的小子糟蹋了,呜呼!要是人吃了也罢,竟然被山鬼吃了,姓邓的小子害人不浅啊……” 华佗笑道:“都是你骗别人,难不成还真的别人骗了?” 左慈愁眉苦脸道:“我倒是欠那小子一份人情,也算不上他骗了我。”左慈转头对王队道:“那姓邓的和你一样有灾呢!” 王队被左慈前言不搭后语的说话方式弄得哭笑不得:“老神仙啊,在襄阳,你说我有灾,也说我那个朋友有灾,现在,又说姓邓的有灾,你是不是见到谁都这样说啊?” 左慈见王队不相信自己,有些恼怒,叫道:“汝不会以为老道我真是个骗子吧?很多人求我,我都懒得给他们看你,若不是见你们面相奇特,我才不招惹老天爷,易遭天谴的。唉……”左慈叹口气,扭头往茅屋走去,边走边叨咕,“那姓邓的小子也是你们这般面相,奇怪、奇怪……” “呵呵”华佗笑着跟着左慈往茅屋走去,路过王队身边,安慰王队道:“王小友莫听左老头的,他虽有些本事,可也有癫狂的时候。” 王队拉住华佗,低声问道:“大师,我们的面相真的奇特吗?” 华佗摇摇头:“莫问我,我可没有左老头的本事。” 王队苦笑着摇摇头,自言自语道:“唉,若是我们面相奇特,他说的那姓邓的怎会和我们一般……” 说到这里,王队突然愣住了。面相类似的,姓邓的?难道…… 王队紧跑几步,冲进茅屋,对左慈大声叫道:“老神仙,你方才说姓邓的,他叫什么?” 左慈一边找东西包裹灵芝,一边答道:“名难听着呢,表字更是没学识老爹起的,叫什么‘五木’,唉。” “五木?!”王队大惊,难道真的是五木?不会错啊,“五木”这个名字别人不会用啊,但左慈方才怎么说“半年前”的事啊?难道五木还在这里? 王队声音发颤:“老、老神仙,你说五木半年前在你这里?” “是啊……”左慈回想起在山上和五木相处的日子,也不免有些怀念,“嘿,臭小子,倒是比老道我还潇洒……” “那他现在在哪里?”王队冲过去,抓住左慈的胳膊使劲摇晃着。 “咦!你这是作甚?!”左慈被王队攥得疼了,呲牙咧嘴叫道,“他半年前下山了,没说去哪里。” “……”王队感到无比失望,慢慢松开左慈的胳膊。 “咦!”左慈又惊道:“你们在东北有灾,他莫不会往东北去了吧?可惜啊可惜……” 王队呆立着…… 良久,在华佗的不断催促下,王队才回过神来。唉,五木还在这里,虽然没有确切消息,但毕竟还在这里。还在这里,就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一定要找到他。 一定能找到他。 王队在心里暗示着自己。 第0295章 教授 返回江陵 教授随蒯越乘船返回荆州。 蒯越始终闷闷不乐。 教授试探着询问,是不是柴桑之行不够顺利。 蒯越连连叹气,他告诉教授,柴桑之行不能说不顺利,起码是达到了此行的目的。但这次和东吴的谈判,荆州处于劣势,为了避免遭受曹操和东吴的两面夹攻,荆州不得不在很多方面让步。最让蒯越心疼的,无疑是将吴楚交界处、原本由荆州控制的县城让送给东吴。 蒯越是奉命出行,办的是军政大事。从江陵出发前,蒯越已经向刘表请示过,这次所做的让步,都是经过刘表首肯的。 教授不便过问军政之事,只能安慰蒯越,既然这些决策都是预料之中,就不必着急上火了。 但蒯越不这么认为,他觉得自己奉命出使,虽说与东吴达成互相之间不兴刀兵的默契,但荆州毕竟损失了既得利益,身为使臣,蒯越依然有愧对荆州之感。 “异度大人多虑了,眼下首要之事是确保荆州东部的安稳,此事既然达成,异度大人已经是奇功一件了。” 蒯越苦笑答道:“奇功一件?嘿嘿,蒯某怕还是要背负丧权辱国之名啊。”说完,蒯越呆呆地望着远处,不再言语。 教授明白,蒯越这一类士人,将名声气节看得很重。荆州和东吴虽然都是大汉疆域,但自汉高祖以来,分封建国,各州郡始终由各路诸侯掌控。现今,汉室衰微,各州郡刺史太守拥兵自重,和独立王国相比,也不过是差个名头而已。 持续的沉闷,让习惯清静的教授都感觉到压抑。 “异度先生,咱们逆流而上,到江陵需要几天啊?”教授没话找话。 蒯越沉默了一会,起身走出船舱,看看天气风向,招呼船工加快速度,转身对跟着出来的教授道:“逆水行舟实在太过缓慢,到了江夏,咱们乘马赶回江陵吧。”蒯越这才想起教授前一段刚刚生了大病,又问道:“谷梁先生的身体能否乘马?” “哦,没问题,异度先生公务要紧,我身体不碍的。只是,我不善于骑马,异度先生你莫要笑话啊。” “嘿嘿,纵马驰骋难,骑马代步却简单,到了江夏,我让他们给你挑匹性情温顺的马儿就是。”蒯越的心情稍稍好转一些。 “如此最好。都说北人骑马南人乘舟,我看啊,南人是占了便宜喽,既善于行舟又善于骑马。”教授说些无聊的话题,无非是想让蒯越摆脱郁闷的心情。 蒯越摇摇头,叹道:“话虽如此,但其根本却不在骑马行舟的技能。南方多水路,自古就有造舟船的技能,说到骑马,南方缺少马匹,能用作军马的更是少之又少,否则,以我富饶荆襄,何苦落得如此悲怆境地。” 教授原本想劝慰蒯越,但蒯越总是把话题往伤心难过处引,反令教授不好开口了。 蒯越伫立船头,遥望滔滔江水,突然“嘿嘿”冷笑了两声,像是对教授说,又像是自言自语:“曹孟德想吞并荆襄却也没那么容易,单是凭借这纵横水路,便可与之周旋。” “咦?”教授有些惊讶,他记得蒯越当初被刘表冷落,就是因其在官渡之战中,建议支持曹操,怎么现在又发出这番言论?“异度先生不是一直推崇曹丞相吗……”说到这里,教授突然意识到自己这样说话十分不妥,便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哈哈”蒯越却爽朗地笑了,“谷梁先生无须讳言,蒯某不会计较的,某替你说了吧。谷梁先生之意,是不是觉得官渡之战,蒯某支持曹孟德,如今为何反倒想抗拒曹军?” 教授尴尬地笑笑,默认了蒯越的话。 蒯越盯着教授,严肃认真地道:“官渡之战,于蒯某看,是国事,蒯某当然支持于国于民有利之人。然而眼下的形势是曹孟德假口官渡之事,来荆州兴师问罪,这便是公报私仇。蒯某是大汉子民,更是荆襄儿女。荆襄诸郡,乃我故土,岂有将自己的家双手奉送之理?若有人图谋强取豪夺,还是先要问问荆襄儿女是否答应。” 蒯越的话虽很狭隘,但也充满豪迈的激情。 教授尽力叉开话题,问道:“异度先生,在下有一事始终没弄明白,那辽东公孙氏历来与河北袁本初交好,为何突然倒戈相向,反助曹操一臂之力?” “世事无常啊!”蒯越叹了一声,“莫说谷梁先生未曾料到,蒯某听闻也甚是愕然。公孙度偏安辽东,人稀地薄,中原都以为其不过是河北袁氏藩属,却不料他们有如此强大的能力,竟能一举而攻克幽州。某也曽多方了解,董卓之乱时,中原人士赴辽东避祸者颇多,近来很多人南返,蒯某私下找到南返的友人探问,言道辽东公孙兵马虽不甚多,但彪悍异常,勇猛更甚于曹军。” “啊?真的吗?”教授十分诧异,在他的记忆中,辽东公孙氏一脉除了征夫余国、高句丽国算是亮点之外,一直碌碌无为。辽东为何突然变得如此强大了? “的确如此,”蒯越不会知道教授在想什么,仍旧说着,“辽东公孙氏所图不小,绝非一个幽州能满足其胃口。” 教授有些迷惑,为何自己熟记的历史进程与现实的差距越来越大了?难道真如王队所说,这个时代的历史进程已经脱离了原来的轨迹吗? …… 教授一路迷茫着,随船到了江夏。 江夏太守是刘表手下第一大将黄祖。 黄祖,也属荆襄望族黄氏,不过并非嫡系近枝。黄祖凭借当年辅助刘表掌控荆州,深受刘表重用。当年孙坚进攻襄阳,正是黄祖带兵应战,一场混战,孙坚中箭身亡,黄祖本人也被孙坚军俘了去。后来,刘表念及黄祖以前的功劳,用孙坚的尸首换回黄祖。而从中充当双方联络之人正是张机张仲景和教授。(参见0104章《凄惨的节日》、0109章《天之警示》) 从这个意义上讲,教授也算是黄祖的救命恩人了。 蒯越是荆襄望族蒯氏一族,蒯越和哥哥蒯良是蒯氏一族的当家人,在荆州的地位也高于黄祖。 黄祖虽然是实权的江夏太守,却不敢怠慢蒯越,更是对教授感恩戴德。 黄祖备下丰盛的酒宴款待二人,并诚恳邀请二人在江夏逗留几天。见蒯越急于回江陵复命,黄祖只得说了很多遗憾的话,赠给二人很多礼物,还特地给教授挑选了一批性情温顺的坐骑,并亲自将二人送至十里长亭。 教授和蒯越带着仆从一路风尘赶回江陵。 回到江陵,蒯越将教授安顿在自己在江陵的家中,立刻赶去向刘表复命。 蒯越这一去,竟然几天没有回家。教授向家中仆人打听,没人知道蒯越去了哪。教授等得心焦,又着急去新野找蔡鹏,便向蒯越的管家询问是否有去襄阳的船。 管家告诉教授,现在襄阳、樊城一带已经禁止百姓商人同行,新野更是军事禁区,想去那里根本不可能。 啊?教授没想到战事来得这么快,难道曹操已经打过来了? 蔡鹏在新野会不会有危险啊?诸葛亮会不会被殃及到呢? 第0296章 蔡鹏 挖个游泳池 诸葛亮的第一次亮相,没有如预期般博得满堂彩,甚至还出现了倒彩。 蔡鹏看得出来,诸葛亮受到的打击不小。现在,蔡鹏有些后悔当初没听王队的话。提早把诸葛亮请出山,也许真的是个错误。 年轻人犯些错误不可怕,但如果诸葛亮就此****下去,蔡鹏觉得自己的责任就大了,蔡鹏陷入深深的自责。 上次会议后,各人都回到自己的驻地,抓紧准备防御工事、训练士兵、提升士气。诸葛亮征得刘备的同意,住到蔡鹏所部的驻地。 蔡鹏按照部署,留下三百士兵,其中当然包括前一段诸葛亮“借用”的一百人。其余的士兵,暂时交由简雍指挥。简雍来交接兵权时,对蔡鹏的队伍赞不绝口。“啧啧,伯飞,我不服不行啊,你练兵真有一套,啥样的兵到了你这里,都能练成精锐之师。” “嘿嘿”蔡鹏憨厚地笑笑,“宪和先生嘎哈呢?埋汰我是不?” “哦哦,绝非戏言,绝非戏言!”简雍连连摆手,扭头对诸葛亮道:“孔明先生,我说的属实否?”上次开会,诸葛亮对军情的分析,无意之中冒犯了简雍,简雍当时十分不快。但后来见到年纪轻轻的诸葛亮一脸委屈,又赌气似的向主公刘备申请三百士兵防守博望坡,简雍内心里对这个年轻书生也产生一丝怜悯。因此才就着蔡鹏练兵的话题,和诸葛亮搭搭话,希望缓解一下双方的关系,也想安慰一下这个可怜的年轻人。 诸葛亮的嘴角微微向上翘翘,点了点头。诸葛亮没有心思多说什么,但他明白简雍是好意,再看到蔡鹏充满期待的眼神,诸葛亮终于开口,轻轻说了句“宪和先生说得没错。” 蔡鹏怕简雍难堪,赶紧借口有事,将简雍拉开。“宪和别介意啊,孔明情绪不高,他绝不是故意冷落你。” 简雍白了蔡鹏一眼:“我懂啊,还用你教育我?哎,我说伯飞啊,你有时间,还得多和他聊聊,年轻气盛事小,千万不要冲动酿成大错啊。” “嗯,我也劝过他几次,可他坚持只用三百人防御。宪和先生啊,如果真有敌人从博望坡杀过来,三百人肯定抵挡不住,到时,你一定要出手援助啊。”蔡鹏使劲攥着简雍的胳膊。 “我知道的,主公早就嘱咐过了,哎、哎、你使那么大劲干啥呀你……” 简雍走了,蔡鹏折回来找诸葛亮。 诸葛亮伏在地图上,不停地摇着头。 “还在琢磨博望坡的防御啊?” 诸葛亮“嗯”了一声,继续凝眉沉思。 “三百人还是太少了吧?” “嗯。”诸葛亮下意识答了一声。 蔡鹏听到诸葛亮出声回答了,赶紧凑到跟前。 “要不然这样吧,找主公再申请些兵马,你说,再要多少人?” 诸葛亮摇摇头。 “孔明啊,这是大事,可含糊不得。不用你去,我去找主公要求增加人手,你说个数吧。” 诸葛亮手中的羽扇在地图上慢慢地划来划去。 “你倒是说话啊……”蔡鹏有些急了。 “啊……啊?!”诸葛亮突然抬起头,一直紧锁的眉头舒展开了。“哦?伯飞你方才说什么?” “妈呀,你可算会说话了。”蔡鹏都急出汗了,“我方才说,防御博望坡的兵太少了,我去找主公申请再加派些人马,你说再要多少人够。” “加人?” “嗯。” 诸葛亮盯着蔡鹏。 “你瞪着我干嘛?” 诸葛亮突然笑了,笑得还很灿烂。诸葛亮好多天没笑模样了,蔡鹏看着发毛,脸上僵硬的肌肉随着诸葛亮的笑抖了抖。“你、你不要吓我……” “哈哈”诸葛亮笑出了声,起身到营帐口,命亲随去召唤两名队长。 “加人?”诸葛亮转过身,笑着看着蔡鹏。 蔡鹏呆愣地看着诸葛亮。 “伯飞将军,你若是见到主公,可以说一下,如果其余各部兵力不足,咱们倒可以再划拨一百人过去。”说完,诸葛亮打来清水,痛痛快快洗起脸来。 蔡鹏瞠目结舌,呆戳着,好半天,蔡鹏终于合上几乎脱臼的下巴,带着哭腔哀求道:“孔明先生啊、孔明军师啊、孔明神仙啊,咱不闹了,行不?” “哈哈哈”诸葛亮朗声笑了起来,收住笑声,诸葛亮盯着蔡鹏,一字一句地道:“亮没和伯飞玩笑。” “没开玩笑?你方才还在为兵不够用而上火,现在又说可以分派人手去支援别人,我、我、我要疯了我……” “人手不够?方才的确不够,但我不是怕上阵厮杀人手不够,我怕的是,抓俘虏人手不够。” …… 诸葛亮仿佛换了个人,精气神十足,对用三百人防御博望坡十分有把握。 诸葛亮有把握,但蔡鹏心里没底啊。他跟在诸葛亮屁股后面追问具体的防御部署,诸葛亮笑而不答。最后,蔡鹏使出绝招,死死攥住诸葛亮的手腕,不说实情就不放手。诸葛亮无奈,只得再三向蔡鹏保证,不会出任何问题,现在是万事俱备了。 不能从诸葛亮嘴里逼供出有用的东西,蔡鹏放弃了,眼下这种情况,他只能选择相信诸葛亮,并坚定地支持他了。“万事具备了?如果曹军不来博望坡怎么办?” “不来?”诸葛亮自信地摇摇羽扇,“曹军必然要来,某所担心的,是曹军来得太少。”说完,诸葛亮挣脱蔡鹏的拉扯,唤来两名屯长,吩咐两人率领各自的一百人,带上锹锄钁锸,到博望坡山谷口集合。 “哎……”蔡鹏不干了,这只队伍是我蔡鹏的啊,咋就无视我的存在了呢?心里埋怨,却无可奈何,只得跟着诸葛亮去博望坡山谷口,看看他又要起什么高调。 博望坡内的山谷,自东向西绵延几十里。山谷西口外,只有一条崎岖的小路,周围遍布着湿地沼泽。 诸葛亮沿着小路查看,在一略宽处停了下来。诸葛亮吩咐士兵在小路一侧开始挖掘。首先将挖掘出的土在四周堆成围堰,以防周围湿地中的水渗入。然后命令士兵开始向深挖掘…… …… 人多力量大,这里的土质又很松软,两天功夫,一条十余丈宽,百余丈长,一人多深的大池子就挖成了。 诸葛亮命士兵将围堰打开,周围续集的泥水灌入池中。 “你这是造个游泳池?”蔡鹏摸不着头脑。 “游泳?咦?这个词很有意境啊!伯飞将军,你会‘游泳’吗?”诸葛亮现学现卖,询问蔡鹏。 “会倒是会,只是,我可不敢在你挖的这个池子里游。我有个兄弟叫五木,他水性极好,估计他干在这里游。” 蔡鹏没有注意,当他说到“五木”时,诸葛亮的嘴角微微动了一下。 “孔明军师,你弄这个到底干啥用啊?” “报——”还没等诸葛亮答话,一名化装成樵夫的斥候从山谷中跑了过来。 “慢!”诸葛亮止住斥候,将蔡鹏和斥候引到僻静处,拿出水袋,让斥候喝口水,喘匀了气再说。 “启禀军师、蔡将军,有大队曹军正向博望坡山谷东口移动。” “有多少人?”诸葛亮焦急地问道。 “小人按军师吩咐,不敢凑近以免暴露行藏,这只队伍很是奇怪,旌旗甚少,人马也都是皮甲轻装,至少有万人以上。看行进速度,估计有两天就能到达这里。” 偃旗息鼓、轻装前进,不用问,这一定是要突袭博望坡的。 蔡鹏又喜又惊。喜的是诸葛亮果然料敌先机,曹军真的要从博望坡突袭;惊的是,曹军竟然派了如此大规模的队伍。 诸葛亮眼睛一亮,随即不动声色地嘱咐报信的斥候,小心行藏,再探再报。 斥候领命走了。 蔡鹏焦急地对诸葛亮道:“军师果然高明!只是曹军如此众多,咱们立刻禀明主公吧?” 诸葛亮略一沉吟,摆摆手。“不能对主公明说,我军部署已定,得此信报,必导致众人慌乱,临敌对阵,最忌匆忙调整部署。” 蔡鹏久经战阵,自然懂得这个道理。“可是,敌军实在太多了啊。”蔡鹏看着刚刚忙碌完,正在列队待发的两百士兵,不无担心的道。 诸葛亮看看蔡鹏,狡黠地笑了一下:“伯飞将军难道怕了?” “怕?我会怕?!”诸葛亮的揶揄令蔡鹏豪气顿生。 “好!伯飞将军果真豪迈!”诸葛亮对着蔡鹏挑起大拇指,又伸出手掌,“既如此,咱们击掌为誓,此次事关重大,伯飞将军务必相信在下,一切听我的,何如?” 蔡鹏不再犹豫。“啪!”两人的手掌重重拍击在一起…… 第0297章 蔡鹏 最后开次会 两人率领队伍迅速返回营寨。 蔡鹏跟着诸葛亮来到前些天在营寨挖的大坑旁边,远远地,就能闻到一股芳甜气味。打开大坑上覆盖的茅草、木板,坑内原来注满泉水,随着泉水不断渗透到地下,坑内剩下的是黑汪汪的油状物。 “这是石油。”诸葛亮向蔡鹏解释到。 “石油?!”蔡鹏张大了嘴。 “是啊,这叫石油,可以燃烧的。”诸葛亮很耐心地给蔡鹏解释。 蔡鹏使劲眨巴眼睛,又使劲晃晃脑袋,“你不用给我解释,我懂。” “哦?你懂?你怎么会懂?”这回轮到诸葛亮诧异了,这么高大上的事物,带兵打仗的“粗人”蔡鹏怎么会知道? “你甭问我咋知道的,我不仅知道石油,还知道汽油柴油橄榄油呢,你说你咋知道的?”蔡鹏历史知识再匮乏,也知道生活在东汉时期的诸葛亮不应该知道“石油”这个名词。 诸葛亮被蔡鹏机关枪发射似的话弄呆了,愣愣地看着他。 “哦……”蔡鹏没等诸葛亮回答,突然一拍脑袋,“是不是教授教你的?”蔡鹏想起了教授,教授和诸葛亮在一起很多年,一定是他。 “教授?”诸葛亮虽然和教授相处多年,但“教授”这个名字是教授在网络上用的“昵称”,并没告诉过诸葛亮。 蔡鹏也意识到这一点。“是不是谷梁寿告诉你的?”蔡鹏又补充了一句。 “啊,是谷梁先生传授的。”诸葛亮愣了一会,也想起了教授曽提起过自己有个朋友叫蔡鹏,“伯飞将军是谷梁先生的友人吧?” 多了教授这个媒介,两人的关系更加近了一层。 蔡鹏告诉诸葛亮,教授前一段就在襄阳,后来去了江东,也许要不了多久,就会来这里找他们。 大战在即,没时间多聊。 蔡鹏询问诸葛亮预备石油干嘛。 “为曹孟德、夏侯元让(夏侯惇)接风。” 诸葛亮笑笑,并不直接回答蔡鹏的问题。招来两名屯长,命他们带上各自队伍,每名士兵背上大大的竹筒,竹筒内灌满石油,命他们将石油淋洒到博望坡山谷两侧崖壁上。 “还要准备什么?”这一切的部署,蔡鹏都插不上手,不免有些心急。 “伯飞将军莫急,你是大将,有大事要你承担。” 听了诸葛亮话,蔡鹏心里稍稍安稳一些。 城内主营传令兵来通知:主公刘备命诸葛军师、蔡伯飞将军立即赴新野城会商军情。 …… 大战将至,房内却没有紧张的气氛,相反,张飞赵云等将领还透着一丝兴奋。 这次会议的主题是军情通报,也是决战前的动员会。 蔡鹏加入刘备军团十几年了,还是头一次参加这样的动员会。有细心的读者也许会质疑:这不科学,刘备军团这些年打了不少仗,怎么可能没开过动员会? 您还别不相信,事实真就是这样。为什么呢?原因很简单,以前的历次战役,尤其是刘备军团失利的那些战役,都是被人家突袭。还没做任何准备,人家已经杀到门口了,哪还有时间开什么会,动什么员啊? 但这次不一样。 自从到了荆州,被刘表安置在紧邻曹操地盘的新野,刘备阵营众人的心始终就悬着。来自曹操的威胁始终笼罩在头顶,一刻都不敢懈怠。 正因为一直有危机感,大家对眼前这一仗就有了充分的心理准备,为尊严而战,鱼死网破,这让处于下风的刘备阵营里充满了悲壮且激昂的情绪,这也是以四千敌十万的信心所在。 这是一次特殊的会议,是最重要的一次会议,也许,是最后一次会议。这次会议注定与以往不同,连刘备主持会议的方式都不一样了。 刘备的神情较以往显得轻松很多,主持会议的开场白也颇具脱口秀风格。 “呃……今天人齐啊,一、二、三……咦?咋好像少个人?谁还没到?吱一声……” 众人莫名其妙地看着刘备查数。 还是有聪明人滴,张飞笑着叫道:“大哥,你没数自己吧?” “哦?是吗?一、二、三……” 众人耐着性子看刘备重新数数,刘备数完了,还不放心,又验算了一遍。 “嘿嘿,都到齐了,开会吧。”刘备的嗓子好像也利索了,没像往常开会那样咳嗽,“宪和,你把北面的敌情向大家说说。” 简雍拿出几片竹简,开口介绍敌情:北边的敌人人数众多,阵势摆得也大,先锋军,左右护军,中军殿军阵势鲜明。中军高悬“汉丞相曹”“征南将军夏侯”大旗,正是夏侯惇亲率中军。不过大家不用怕,曹军虽然旌旗招展,盔甲鲜明,但行进速度十分缓慢,每天不过行军三十余里就早早安营扎寨。从这一点分析,曹军经过官渡之战后,休整时间不甚充分,归降和招募的新军许是训练不足,战斗****并不强烈。 “由此可见,我军以逸待劳,大可与之周旋。战而胜之,有望矣!”简雍用极具鼓动性的语调结束了对北线敌情的介绍。 众人听罢,立刻交头接耳起来。曹军如果真的像军情提及的那样,这一仗的确有得打。 但蔡鹏明白,这绝对是个烟幕。最近几年,蔡鹏经历的与曹军的大小战役十余次,他深知曹军军纪严明,战斗力极强。如果没有博望坡方面斥候的探报,蔡鹏兴许也会被北线军情所迷惑,但博望坡方面的斥候是自己派出去的,接连得到的战报都显示确有大股精锐曹军欲从博望坡突袭新野。很显然,北线曹军是故意行动迟缓,以麻痹新野守军。 “可是……”蔡鹏忍不住要起身,却被旁白的诸葛亮一把拉住。 “呃,孔明、伯飞,东线博望坡一线可发现敌情?” 诸葛亮用眼睛使劲瞪了蔡鹏一眼,示意他不要说话。蔡鹏想起二人之前的约定,这件事要听诸葛亮的,蔡鹏只得坐了回去。 诸葛亮微微笑笑,摇着羽扇,慢条斯理道:“伯飞将军在博望坡一线派出数拨斥候,每个时辰都有最新探报返回,迄今为止,可以确定,确有小股曹军于博望坡一带迂回骚扰,想必是曹军的迷魂之计罢了。” 刘备点点头:“不错,有孔明和伯飞镇守博望坡,我军右翼无忧矣!” 没有更新的敌情变化,战略部署也无需调整,刘备只是吩咐众人按部就班、各司其责,特意叮嘱镇守在北面最前线的关羽张飞两部,切不可贪功而主动出击,以防中了曹军的诡计。 最后,刘备作了总结性发言,大意是:战略上,我们要藐视敌人;战术上,我们要重视敌人。(呃……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也许原话不是这样,也许这句话是别的伟人说的。政治家们的思想总是会有想通之处,说的话自然会有些类似,各位童鞋就不要计较了) 会议结束了,蔡鹏和诸葛亮立刻赶往驻防地。 “军师,咱们用三百人真的可以防御住一万曹军吗?”蔡鹏头一次对自己如此没有信心。 “可以。”诸葛亮十分肯定的回答,这令蔡鹏稍感欣慰,但诸葛亮接下来的一句话差点将蔡鹏从马上跌下去。诸葛亮道:“最新的探报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现已探明,自博望坡而来的曹军足有两万人。” “……”蔡鹏并不是害怕,让他自己面对两万敌军,他都不会眨一下眼。蔡鹏担心的是,万一守不住博望坡,那新野就彻底完了。不,没有万一,是万万守不住啊! “放心吧!”诸葛亮用从未有过的眼神盯着蔡鹏。 “真的能行?”蔡鹏感觉诸葛亮的承诺是自己眼前唯一一颗救命稻草。 “能行!”诸葛亮坚定地点点头,“但咱们必须马上行动了……” 第0298章 耿浩 又是老台词 耿浩等人并没把孙策运送到左慈住的山巅。那里太陡峭,生活太不方便。 在天柱山,左慈有一个新的住所,这是左慈的信徒捐资为其修建的道观。位于半山腰,也如山颠般幽静奇绝。 道观刚刚完工一半,但已具备居住条件,各种设施也远非山巅茅草棚可比。耿浩等人将孙策送至这里休养。 完工的部分是道观附属的三进独立院落,隐蔽幽静,非常适合疗养,而格局规模也非常符合孙策这种人的身份。 耿浩听过左慈的名头,没穿越过来前,就知道左慈。耿浩的兴趣爱好可以用“杂乱无章”来形容,他不熟悉历史,不了解很多名臣勇将,甚至都不了解自己现在的老板孙权,但他却对左慈这种非主流的名人很熟悉。在耿浩眼里,左慈和华佗都是半人半神的存在。而最让耿浩仰慕的,就是左慈那疯疯癫癫的说话方式,和无拘无束的行为方式。 左慈也很配合耿浩敬佩的眼光,见到耿浩一行十余人,左慈仿佛视众人不存在,只是拉着华佗埋头于孙策身边,嘀嘀咕咕个不停,时而发出几声怪异的惊叹。一直站在旁边观察的耿浩甚至怀疑华佗是不是偷偷在掐左慈。 两个半人神终于嘀咕完了,华佗转过身,脸上的表情很轻松。他告诉耿浩,把孙策安置在左老道这里,尽可大方宽心。孙策已经到了康复阶段,不需要大量使用药物,而左慈炼制的丹药就是孙策最好的补品。 自柴桑出发前,程普军中拨给耿浩数不清的银钱,多到贪财的耿浩都不好意要的地步。但耿浩还是收下了,这是孙权给他哥哥孙策的遣散费,哥哥孙策将江山都给了孙权,孙权拿多少钱出来都无法补偿。 耿浩将钱分成了几部分。 一部分塞给华佗,作为诊筹,华佗当然不肯收,耿浩换个说法:这是作为华佗术治天下的费用,是代天下病患缴纳的诊费。 再一部分,耿浩交给侍奉孙策老仆,作为日常开销。这笔钱数额巨大,耿浩原本不放心交给下人们,但他要随王队去新野,不方便携带太多钱财。左思右想,耿浩觉得无儿无女、无家可归的老仆值得托付。孙策幼儿时,老仆就伴随着孙策,和孙策情同父子,起码在耿浩眼里,老仆人对孙策比孙坚对孙策要好。 还剩下很多钱。耿浩原本想自己留下一部分,去荆州路途不近,荆州那边又是花花世界,还有一大帮队友,花销肯定少不了。但耿浩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思想斗争,还是觉得不妥。耿浩承认自己是个屌丝,也很猥琐,但他觉得占用这笔钱不是猥琐,也不是一个纯粹的屌丝应该做的,这件事太过卑鄙了。 索性,耿浩将剩下的钱一股脑塞给左慈。左慈刚一接过去,耿浩就后悔了,这些钱里,有孙权指定赏给自己的啊!耿浩心疼了,他指望左慈嫌钱多,推脱一番,自己趁机抽条出一部分。 可是,左慈竟然没有推脱,不仅没有推脱,甚至连个“谢”字都没说就照单全收了。 这让耿浩心如刀绞。 说来也奇怪,换作旁人,也许会鄙视左慈一下,可耿浩没有。相反,耿浩对左慈简直要膜拜了:自己啥时候能修行到这种地步啊——面对金山脸不红心不跳,手捧别人钱财如同手捧粪土! 算了,给他就给他吧,就当付了他的丹药钱。耿浩听华佗说,左慈炼制的丹药可是千金难求的。 左慈接过大包裹,双眼紧盯着耿浩。 耿浩觉得这钱花的也值了,起码左半神正眼看自己了。啊,不对啊,这眼神怎么直勾勾的?!耿浩吓得不轻。 就在这时,左慈开口了。想必很多童鞋已经猜到了左慈的台词,来,各位亲爱的朋友们,楼上的好朋友们,三楼四楼的朋友们,爱我瑞宝嘚一起来—— “你有灾啊!” 听到这句话,耿浩的反应绝对比五木、王队和教授正常得多。 耿浩脸上的皮一跳(他脸上没什么肉),双腿一抖,一股暖流顺着两肋处汇集到丹田,又快速向正下方奔涌而去…… 好在耿浩机灵,赶紧提肛缩阴、咬紧后槽牙,硬生生将这股尿意咽了回去……啊,不对,是憋了回去。 “神、神、神仙,你、你救救我……”如果不是怕一动弹而触发了尿门开关,耿浩一准会跪倒在左慈面前。 左慈这句台词说了好多次,而耿浩的反应最令左慈满意。 左慈很有成就感地扶住耿浩,体贴而慈祥地捧着耿浩的脸,眼睛里闪烁着晶莹,嘴唇微微噏动…… “难道真的是……” 耿浩已经下定决心勇敢面对左慈说出的任何话,哪怕是左慈说自己是他失散多年的儿子,耿浩也准备扑上去,大喊一声……“爹!” “……天意?”左慈微微颤抖着,看看耿浩,看看王队,又伸出手指指华佗,最后仰面向天,大叫道:“天意啊……” 耿浩傻了,如果用蔡鹏的东北话说,耿浩蒙圈了。 华佗和王队没有蒙圈。他们见识过左慈的疯癫,听惯了“你有灾啊”这样的话。 两人拉开即将滴血认亲般的左慈和耿浩。 耿浩觉得这一切太不可思议,但耿浩毕竟是有理智的人,在被王队拉开后,耿浩长长出口气,双腿一软,瘫在王队怀里,喃喃道:“我、我是不是没、没救了?” “耗子,别胡说!”王队安慰耿浩。 王队的话似醍醐灌顶,瞬间让耿浩清醒了。耿浩咬咬牙,双眼一闭,“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真的,真的啊!”左慈近乎癫狂地叫着,“大祸天降、大祸天降啊……” “左老道,你不要吓到人家!”华佗有些怒了,这左老道难道真的走火入魔了? “不是危言耸听,不是杞人忧天,不是空穴来风……”左慈满眼泪花向华佗诉说着,“黄天迷沌,星位错乱,灾祸起于东北,呜呼!谁能拯救众生……” “好了好了……”华佗一边给左慈揉着前心后背,一边向随行的徒弟招手,徒弟赶紧递上顺气安神的丸药,华佗强行把药塞进左慈嘴里…… …… 左慈的声音渐渐小了。 这边的耿浩也被左慈的哭闹吸引了注意力,暂时忘却了自己面临的“灭顶之灾”。 华佗又喂左慈喝了些水,左慈逐渐平静下来。 泪眼朦胧,左慈如鸡爪把的手使劲攥着华佗的手,“元化啊,救救可怜的百姓吧,也救救他们……” “恩,你放心吧,我会的。”华佗敷衍着左慈。 “……呃……”左慈的眼神稍微缓和一些,却突然又涌出泪水,“不、不!你也救不了,你救不了,天啊,谁能?谁能?!” 华佗无可应对。 左慈伸手指点着耿浩、王队:“也救救他们二人,还有他那个同伴,”左慈指着王队,显然说的是教授,“还有那个姓邓的小子,他们命不长矣,救救他们……” 王队用眼睛狠狠瞪了耿浩一眼,示意他听自己的话,吓傻了的耿浩止住了泪水,被王队牵扯着来到左慈身旁。 王队尽量平和地劝慰左慈:“左老先生,您不用担心,你看我们不是好好的嘛……” “唉……”左慈长叹一声,绝望地摇摇头。 突然,左慈眼中仿佛爆射出两道精光,死死盯着耿浩和王队。 左慈伸出右手食指和中指,颤抖着指点着两人。“他们,他们啊!他们就是拯救天下的人!” 耿浩终于相信,左慈疯了! 左慈仿佛一棵即将枯死的野草,突然接受了上天降下的甘露。原本半死不活的样子,转眼却又是满脸生机,一时间,脸上好像不停地变换着喜怒哀愁各种神情。 “左老道,你、你、你可莫要在胡闹了!”华佗使劲给了左慈一巴掌,起身收拾药囊,不再理他。 “有救就好,有救就好。”左慈站了起来,神情古怪地瞅了耿浩和王队两眼,扭身招呼下人们安置东西去了。 “神神叨叨,怪吓人的。”王队嘟囔道,“起来吧,耗子。” 耿浩依旧颓萎在地上,喃喃道:“疯了……” “嘿嘿,左老道就这个德行,他没事。”华佗拽起耿浩。 “大师,他这样,能照顾好孙将军吗?”王队很是担心。 “放心吧,他虽疯癫,但心里比谁都明白。况且孙将军在此休养,自有下人照料,不过是借他的清修之地。”左慈引着众人往屋里走,又扭头对耿浩王队狡黠一笑,低声道:“来这里,咱是为了骗他些丹药,嘿嘿。” “真的能行?”王队还是不敢确信。 华佗再三保证,左慈绝对是可以托付的人,他这里不仅有清幽的环境和神奇的丹药,更因左慈常为百姓祈福,各路官员也都很给他面子,孙策在这里休养是最佳的选择。 “那我们就可以放心地去找兄弟们了。” “去吧。”华佗拉过二人,犹豫了一下,开口道:“左老道所言虽似疯话,但天相确是混乱,也许,你们真的就是上天派遣的拯救世人的星宿……” 第0299章 王队 挺出大别山 在江陵去柴桑的船上,蒯越曽向王队透露了曹操即将出兵攻打荆襄之事。王队担心去晚了,新野陷于战乱,那样的话,再寻找蔡鹏就不容易了。 王队急着要去新野,可耿浩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孙策。照顾孙策快一年了。这期间,耿浩可谓事必亲恭,一张唠叨嘴,一付操心命,耿浩看别人干活总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放心。 难怪华佗说,若不是耿浩如此用心照料,孙策绝对不会恢复得这么快。 华佗再三向两人保证,孙策已经转入到康复阶段,几乎不需服用药物,只要有人伺候吃喝拉撒就行,但耿浩依然不放心。 千叮咛万嘱咐,如果那些侍女老仆不是久经耿浩磨叨成长起来的,早已练就一身对耿浩充耳不闻、视而不见的能耐,估计早就一脚将耿浩踹出去了。 最后,华佗都有些厌烦了,只得承诺自己会在这里多待一段时间,耿浩才放下心来。 耿浩终于背起行囊,准备和王队下山了。临走到门口,耿浩当然不会轻易迈步出门,很程式化地折返回孙策屋内,磨磨叨叨又对孙策嘱咐一通,至于说的什么,王队没听见,也没心情听。孙策虽然已经逐渐恢复了意识,但目前这种状态,也很难完全吸收理解耿浩同志所说的中心思想,甚至耿浩也未必能记住自己都磨叨了些什么。 终于和众人告别,两人下山了。 回头望望天柱山,耿浩问王队:“王哥,我是不是太磨叽了?” “哼,难得你还知道,你岂是太磨叽了?咱俩交情如果再短一年,我都恨不得把你的嘴缝上。”王队说的是心里话。 “我自己有时都烦我自己,你说我这是怎么了?更年期综合症?”耿浩又开始磨叨,“难道我比《大话西游》里的唐僧还能磨叨?” “你快闭嘴吧,你都能把唐僧磨叨还俗!快走吧,咱们得抓紧赶路。” …… 从天柱山一直往西北方向走就可以到达新野,也就是从大别山连接秦岭一线,大别山和秦岭之间是桐柏山。 王队在柴桑出发时,已经让耿浩找程普要了这一带的地图。这条路线,很少有修建好的道路,只有人迹罕至的小路。沿途居民也很少。(他们自然不知道,当初五木从天柱山去新野,走得也是这条路) 道路难走,但也有一个好处,这里不是诸侯们争夺的地方,王队和耿浩这一路走得也就比较顺畅。 两人都是旅游探险的老手,出发前做了比较充足的准备。衣物干粮带得充足,左慈又赠了他们一些丹药。 “这左神仙的丹药还真的不错啊,既能缓解饥饿,又能消除疲劳。”耿浩越来越佩服左慈了。 王队没心情考虑这些,快些赶到新野,和蔡鹏教授汇合才是正事。至于五木嘛,他离开天柱山会去哪里呢?回曹操那里吗?不可能,依五木的个性,他不会这样做。不回曹操那里,他该去曲阿找耿浩啊?但耿浩家中没有传来相关的信息。 “他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去呢?”王队问耿浩。 “那小子没准,”耿浩一直不待见五木,“反正听左慈说得意思,从他选择的下山方向判断,他应该不会去辽东,去辽东的话,他应该选择从东北方向下山。” “辽东?”王队一愣,“他还真有可能回辽东!他在那里待的时间久啊。” “不会的,他和我说过,辽东那边公孙度的儿子曾经嫁祸给他,他回去不是找死吗?”耿浩对五木的了解更加直接一些。 “过去这么久了,也许回去没什么危险了。辽东……”王队突然站住了。 “咋了,王哥?你不会是想去辽东吧?”耿浩真怕王队做出这个决定,他同意和王队去新野,主要想瞧瞧蔡鹏蔡伯飞将军混成什么人模狗样,让他千里迢迢去辽东找五木,耿浩可没这个兴致。 “辽东?公孙度背弃袁绍,左慈也神神叨叨总说东北有灾祸……”王队好像在自言自语。 “行了,王哥,咱们现在的首要任务是找蔡鹏和教授,你不是总说,做人要执着,不能朝三暮四。”耿浩不管自己的道理是否说得通,只是希望王队不要改了主意。“再说了,咱俩去了辽东,人生地不熟,瞎转悠一通,那不成了‘东北二人转’了?要是遇到些生蛮野人,把咱俩炖了吃也说不准呢。” 耿浩的话也并非胡言乱语,王队点点头,两人继续上路了。 王队心事重重,这让耿浩感觉十分寂寞,任凭他如何磨叨,王队很少搭他的话,甚至连不耐烦骂一句都懒得说。 这样倒也好,沉默中,两人赶路的速度加快了许多。 …… 走出大别山脉,又进入桐柏山。 桐柏山脉不如东南大别山和西北秦岭那样雄伟,但却是中国腹地一个重要的地理标志,是千里淮河的发源地,又与秦岭淮河一同构成了华夏南北分界线,同时也是长江和淮河水系的分水岭。 桐柏山脉的山峰都不高,大多是低山和丘陵,因此也更便于人类在这里活动。 华夏的盘古文化便起源于此,更是留下了大禹治水、禹王锁蛟的传说。最值得一提的是,桐柏山上的一系列景观水帘洞、通天河、放马场、太白顶、花果山、老君堂,便是明代吴承恩创作《西游记》的环境素材。(闹哥注:吴承恩曾任新野县令,闹哥严重怀疑吴承恩笔下的猴子和五木的那只小猴子有着某种亲缘关系) 不过王队可没心思看景,他犯愁还来不及,因为桐柏山的地势太复杂了,放眼望去,四处都是山,山下都是路,到底走哪条路呢?虽然手里有地图,也无法辨别清楚了。 “这连个人影都看不到,看来,咱们只能扔鞋绝定了。”耿浩想说个笑话,但自己都觉得好没趣。 两人商量一下,抱着侥幸的心理,寻一条路走了下去。 傍晚,终于找到一家猎户。 借宿一晚,顺便问下路。 猎户告诉两人,他们还是走错了路。 这里归属枣阳,新野位于枣阳正北。枣阳虽然离新野更近,但却归属襄阳。 听说两人要去新野,猎户赶紧摆手制止。 “千万去不得,新野要打仗呢!” 猎户说,新野要打仗的传闻已久,今天他进山打猎,亲眼见到无数的士兵在山谷中穿行,看行进的路线,定是奔新野方向去的。 “是哪的队伍?” 猎户摇头,表示自己不敢靠前,虽然有军旗,但山里人也不识得旗子上的字。 听猎户的描述,应该不会是新野刘备的队伍,刘备没有那么多兵,也没有那么整齐的军装,那就一定是曹军了。 看来,还是晚了一步,无法赶在新野大战之前赶到了。 王队有些上火。还是耿浩脑子活络,耿浩的意思是,不必着急上火。过几天等战事结束再去新野就是了。如果这仗一时半会打不完,那就不去新野呗,可以向西先去襄阳。据猎户说,这一带没见有队伍通过,想来襄阳一带暂时安全一些。 王队想了想,这样也好,襄阳那边有蒯越的关系,在那里能打探到更确切的消息。如果教授没到新野的话,在襄阳应该也可以遇到他。 赶了多日的山路,难得有可以遮风避雨的房屋休息一晚。可王队却睡不踏实,他担心新野战况,担心蔡鹏的安危。 第0300章 蔡鹏 我从哪里来 派出的斥候回报越来越频繁,说明曹军越来越近了。 诸葛亮依旧端坐在帐中,蔡鹏也尽量压制住自己内心的情绪。蔡鹏不紧张,大小战役经历得太多了,蔡鹏早已不是“菜鸟”,而是处惊不乱的蔡伯飞将军。 蔡鹏感到心跳在逐渐变缓。作为职业运动员,蔡鹏很会控制自己的兴奋度。他逐渐调整自己的气息,把自己的兴奋压制下去。现在还不到兴奋的时候,他要将兴奋的弹簧控制在最合适的范围,一旦需要,就可以迅速爆发出最大的能量。 天暗了下来,蔡鹏扭头看着诸葛亮,诸葛亮和他对视了一下,缓缓点点头,两人走出帐外。 营寨内,一百名士兵列着整齐的队伍,全部身着暗色短衣,两人一组,一人肩扛着捆扎利落的投石车部件,一人背着背篓。 诸葛亮扫视一圈,冲带队的屯长道:“出发吧。” “诺!”那屯长一拱手,发出一声低沉的命令“出发!” 士兵们不急不缓,有序地离开军营,渐渐地消失在昏暗的暮色中。 蔡鹏唤来另外两名屯长,“队伍休息得如何?” “禀将军,按军师和将军的命令,都在营帐内休息。” “好,”蔡鹏点点头,“一个时辰后,列队集合。” “诺!” 蔡鹏和诸葛亮回到大帐,对坐下来。 “伯飞将军不歇息一会?” “不必了,我睡得很足了。” 沉默了一会,诸葛亮开口道:“伯飞将军是否想问我有无必胜的把握?” 蔡鹏点点头。 诸葛亮表情严峻地道:“实话对你说,没有。” 蔡鹏还是平静地点点头。 “敌我兵力如此悬殊,绝对不存在必胜的把握,但是……” “但是,我们有必胜的信念。”蔡鹏微笑着插言。 “是的,这种形势下,信念就是最强的战斗力。”诸葛亮起身取水,一旁的亲兵赶紧过来侍候。 蔡鹏对亲兵道:“你去眯一会儿吧,我和军师说会话。” 亲兵退下了。 蔡鹏道:“军师,要不要喝口酒?” 诸葛亮犹豫一下,道:“也好。” 两人斟上酒,轻轻对碰一下,各自喝了一口。 “伯飞将军,我有句话一直想问你,你说话的方式,尤其是用词的方式为何如此与众不同?” “哦?我说话和别人不一样吗?”蔡鹏笑着问道,不等诸葛亮回答,蔡鹏反问道:“说起这个话题,其实我还想问你呢,我说话、用词的确和别人不一样,每个人刚开始和我接触时都不习惯,但我发现诸葛军师你不同,我说的很多话,你就能听懂,这是为啥?” 诸葛亮笑着道:“你猜上一猜。” 蔡鹏想了一会,恍然大悟道:“哦,对了,你和教授在一起很长时间,一定是受了他的影响。” 诸葛亮寻思了一下,点点头。 蔡鹏猜的不对。他自然而然地将这件事和教授联系到了一起。但事实上,教授和诸葛亮相处时,虽然也常说现代白话,但教授说话规范严谨,绝不会使用现代流行语和网络时髦用语。 蔡鹏以为,教授潜移默化的影响,加上诸葛亮的语言天赋,才使得诸葛亮能听懂自己那些稀奇古怪的词汇,他绝想不到,诸葛亮这方面的能力,却是缘于五木。 诸葛亮盯着蔡鹏看了一会,突然开口道:“你们几个不是寻常人。” 蔡鹏楞了一下,点点头。他觉得对诸葛亮这样聪明的人,没必要隐瞒什么。他也没意识到诸葛亮所说的“你们几个”的真正含义。 “能和我说说吗?”诸葛亮好像对蔡鹏的答复并不惊讶。 “当然可以。其实,我真的很想和别人说一说,只是,我怕说出来,人们会把我当成疯子……”蔡鹏看着诸葛亮,“但我知道你诸葛孔明不会。” 诸葛亮认真地点点头。 “怎么和你说呢?”蔡鹏透过帐门,遥望着遥远的天际。“我们的家,离这里很远很远,不是距离上的远近,而是时间上离得很远……” 蔡鹏看着诸葛亮,怕自己的话让他陷入迷茫。 诸葛亮听得很认真,也流露出惊奇之色,只是并没有过分错愕。 “没吓到你吧?”蔡鹏想进一步给诸葛亮解释“现在”和“未来”间的关系,但他又怕诸葛亮不能理解,搜肠刮肚挑捡着本就不充裕的词汇,说到后来,蔡鹏自己快把自己说迷糊了。 “唉,那些个年号啥的我实在搞不懂,就是我比你们晚出生两千年……”蔡鹏满脸期待,希望诸葛亮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诸葛亮一笑,好像真的明白了。“伯飞若是嫌年号说着麻烦,不妨说‘公元’纪年啊。” “哦,对,说公元纪年!”蔡鹏觉得诸葛亮这个主意实在高明,“啊?!不对啊!你、你、你怎么会知道公元纪年?!” 蔡鹏没吓到诸葛亮,却被诸葛亮吓得不清。“不会吧?!”蔡鹏好像突然明白了,“你、你也是穿越过来的……” 诸葛亮哭笑不得。 “哦,对了,我又忘了,一定是教授告诉你的……”蔡鹏抚抚自己“砰砰”跳的小心脏,重新坐了回去。“孔明啊,用公元纪年算,你出生在哪一年啊?”(参见0010章《公元纪年法》) “公元181年。”诸葛亮不敢说年号,怕把刚刚从年号迷魂阵里钻出来的蔡鹏再绕进去。 “你出生在公元181年,而我是1989年出生,也就是说,我比你晚出生一千八百多年。我们是在一次探险途中,遇到了奇遇,来到了你们这个年代。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诸葛亮点点头。 “唉,也算是机缘巧合吧。”蔡鹏脱口而出“机缘巧合”这个成语,内心很是佩服自己。“对了,孔明啊,你在我们那个年代,可是个了不起的人物。你想不想听听我们那边的人怎么评价你?” “你们那边的人知道我?”诸葛亮这次惊讶了。 “当然知道啊!你是名人嘛!”蔡鹏的兴奋劲上来了。 “如、如何知晓我的?”诸葛亮对这个话题当然感兴趣。 “嘿嘿,有书、有历史,有各种各样的资料啊!”蔡鹏来开架势,准备好好给诸葛亮上一堂历史课。 “报!”一名传令官匆匆进来,并不是诸葛亮派出去的,“北线敌军已于城北五十里处扎营,有小股游骑奔突于我驻城北营寨附近,并无进攻迹象,主公特命东线驻防博望坡部严密防范,以防敌军突袭。” “知道了。”诸葛亮和蔡鹏对视一眼,主公刘备一定也已察觉敌军动向异常。 “报!”一名低级校尉飞奔进来,行礼禀报:“主公钧旨,为防范敌军突袭博望坡一线,着令属下将一百轻装步兵、一百弓弩手助防博望,现已在营外整装待发,听诸葛军师蔡伯飞将军调遣。”说完,呈上刘备调兵的命令。 “太好了!主公英明。”蔡鹏兴奋地窜了起来。 诸葛亮也露出欣慰的笑容。 “报……”一名斥候满头大汗、浑身污秽,上气不接下气跑了进来。 一直稳坐帐中的诸葛亮也忍不住站了起来。 蔡鹏和诸葛亮一直在等的就是他的消息。 “怎样?”蔡鹏上前扶住斥候,急切地问道。 “禀军师,将、将军,”斥候连行礼的力气都没有了,“曹军已、已抵达目、目标区域……” “太好了!”蔡鹏大叫一声,诸葛亮的双颊也因兴奋而微微泛红。 “下去休息!”蔡鹏使劲按了按斥候的肩膀。 诸葛亮对增援来的校尉道:“你带一队留守营寨,其余人等均交由伯飞将军统领。” “诺!” “出发吧。”诸葛亮轻声对蔡鹏道。 “出发!”蔡鹏下令。 “诺!” 队伍在夜色的掩护下,急速向博望坡进发…… 第0301章 蔡鹏 博望坡之战 博望坡山谷谷口,蔡鹏的队伍隐藏在低矮的灌木林中。战马都摘下脖铃,静静地等待着。 奇怪的是,所有人都没穿戴盔甲,反而在炎热的夏季,穿上了双层粗布短衣。 蔡鹏仰头看看天,挑起大拇指,低声对身旁的诸葛亮道:“军师,你真是神仙啊,这一段时间果然没有下雨。” “为将帅者,必通晓天文地理,方能应天时,顺地利。寰宇之内,维天地最大,借天时假地利方能无往不胜。” 蔡鹏认真地听着。“可惜啊,我的学问太差。以后,在军师身边,一定要多多学习。” “报!”一名斥候猫着腰,从山谷里小跑出来,行动迅捷,有如狸猫般悄无声息。斥候钻进灌木丛,来至诸葛亮蔡鹏身边,低声禀报:“军师,将军,敌军先锋部距谷口已不足十里。” “知道了,归队吧。”诸葛亮不动声色,依旧淡定地望着深邃的山谷。 “军师,你想知道在我们那里,对你的评价是什么样的吗? “当然啊,谁都想知道自己如何被后人评说。”诸葛亮很是期待。 蔡鹏却卖了关子,笑道:“等打完这一仗,我好好给你讲讲。” “呃……我有些怕……”诸葛亮犹豫了。 “怕什么?怕眼前的敌人吗?” “当然不是,我怕后人对我的评价……先不想这些了,打好眼前这一仗才是最重要的。” “对!”蔡鹏抽出三节棍,“军师,差不多了吧?” 诸葛亮望着谷口,对蔡鹏道:“不,再等等。敌人接近这边谷口处方是最佳时机,博望山谷,前宽后窄,前缓后陡,让敌人再接近一些,那时发起攻击,山谷两侧山体壁立,敌人将无可逃遁。” 敌人越接近,伏击的效果越好,但同时也意味着蔡鹏率领的这支阻击队伍面临的风险越大。蔡鹏不怕,他感觉热血正慢慢地涌向四肢,周身血脉已经将无穷的力量注入自己紧握兵器的手上。 “报!”又一名斥候潜回灌木丛来报,“敌军先锋距此不足五里。” “好!”诸葛亮扭头对蔡鹏道,“准备迎敌!” “准备迎敌!”蔡鹏大喊一声,随手提起早已准备好的竹筒,将竹筒内的水浇遍浑身上下。 身后的士兵也效仿着自己的主将,将自己身上的浇湿。 诸葛亮将手中羽扇猛地一挥,“发令箭!” 身旁早已准备好的长弓手打上火箭,张满弯弓。 “嗖――” “嗖――” “嗖――” 几只火箭飞向天际,同时发出破空的锐响。 火箭画出道道优美的弧线,消失在遥远的夜空。 寂静。 蔡鹏仿佛能听到自己“砰砰”的心跳声。 突然,谷口两侧山峦中腾空而起数十枚巨大的火球。 “看!”蔡鹏指着火球,兴奋地叫了起来。这是埋伏在山谷两侧的数十架投石车投射出的引火火球。 火球散发出耀眼的光芒,虽然在夜空里,也可清晰看到火球后面拖曳着滚滚浓烟。 虽然有严格的军律约束,身后蓄势待发的士兵们仍发出激动的惊叹声。 数十枚火球准确地砸向博望山谷狭窄的谷道中。 第一波火球尚未落地,第二波火球又飞上夜空。 又一波…… 又是一波…… …… 一颗颗浸满燃油的草编火球如流星雨般撒向博望山谷。 诸葛亮和蔡鹏紧张地盯着山谷。 “火起了……” “火起了!” 身后士兵们指着山谷方向惊叫着。 博望山谷内,火光开始闪现,火势越来越大…… 诸葛亮站起身,蔡鹏跟着站了起来,挥挥手,马童将战马牵了过来。 “啾!”蔡鹏一磕马肚,催马奔上一处高坡…… 从高坡望去,博望山谷里到处闪耀着火光,滚滚浓烟冲天而起,狭长的博望山谷,已经蔓延成一条燃烧着的火龙…… 蔡鹏催马奔下高坡,在诸葛亮的马前勒住缰绳。“军师……”蔡鹏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他强行咽下一口唾液,“军师,什么时候杀过去?” 诸葛亮眯着双眼,端坐马上,蔡鹏看到,诸葛亮握着羽扇的手在微微颤抖。 “军师,下令吧!”蔡鹏胯下的卷毛狮子兽不停打着响鼻,踢踏着蹄子,它渴望着冲进敌阵。 “再等等、等等……”诸葛亮尽量克制住激动的情绪,“现在冲过去,我军难免伤亡过大。” “军师、将军,杀过去吧……”几名低级军官兴奋地请战。 “急什么?好饭不怕晚!”蔡鹏摆出沉稳老成的样子教训着手下,其实他比属下们更急于冲进敌军,杀个痛快。 诸葛亮挥手招来传令官,使劲咳了一下,他想让自己显得平静一些,但他的声音带着无法掩饰的颤音:“立刻禀告主公,博望坡山谷出现曹军,我部定可保东线安全,请主公勿牵挂,详细战况,随后呈报。” 一阵阵凄惨的喊叫声从山谷中传来,火光闪动,一群群曹军自山谷中涌出,曹军士兵的甲胄已经被油火引燃,一些士兵扑到地上,企图压灭身上的火焰,却被后面涌来的士兵践踏,凄厉之声不绝于耳。 诸葛亮握着羽扇的手平伸在蔡鹏身前,生怕蔡鹏冲动之下杀了出去。 涌出谷口的曹军越聚越多,越来越多的士兵被前面扑在地上的士兵绊倒。 “水啊……”有曹军士兵发现了谷口路旁的水塘――刘军士兵前些天挖的“游泳池”。 “噗通噗通……”曹军士兵争相跳进“游泳池”中…… 一人深的水池,池底满是稀泥,不熟悉水性的曹军跳入池中,来不及喊出“救命”,便被池底稀泥杂草吞噬了…… 随后奔逃出来的曹军浑身是火,他们同样看到了救命的水源,不顾一切地跳了下去,却也像同伴一样,消失在水塘里…… “军师……”蔡鹏忍不住了,他看到诸葛亮脸颊上的肌肉微微抖动。 火光,在眼前跳跃,空气中弥漫着焦糊的气味…… 诸葛亮慢慢收回拦在蔡鹏身前的羽扇。 “杀!”蔡鹏高举三节棍,大吼一声,胯下卷毛狮子兽如离弦之箭,冲向悲惨的曹军。 “杀啊――”早已按捺不住的将士们财狼虎豹般跟随着蔡鹏杀了过去…… 蔡鹏手中的三节棍抡成了大风车,不堪烈火烧灼的曹军士兵仿佛着了魔一般,纷纷向“大风车”扑去,再纷纷倒下。也许,痛快地毙命对他们而言是一种解脱。 蔡鹏冲杀着…… 渐渐地,他觉得自己的手越来越不听使唤。 蔡鹏没有伤,也没有累,只是面对着早已丧失了抵抗能力的曹军,蔡鹏不忍下手了…… 蔡鹏避开一片片哀嚎的曹兵,他的双眼似猎鹰一样四处搜寻。 他要找到敌军统兵的将领。 两万人的队伍,统领的将军一定是曹操手下大将。蔡鹏一心要找到敌酋,蔡伯飞的棍下不杀无名之辈。 山谷内,到处挣扎、痉挛的曹军伤兵、到处是蜷曲着死去的曹兵,满耳是****和哀嚎。 几名伤势较轻的曹兵拥着一人艰难地向后退去,被簇拥的人战袍已破烂不堪,兜鍪已没了,散乱的发髻也已被烧去了一半。那人身上的盔甲和肩头的吞甲兽显示这是一名高级将领。 “哪里走!”蔡鹏大喝一声。 护卫将领的曹兵疯了一样扑向蔡鹏。 蔡鹏右手一轮,曹兵全部扑倒在马前。 那将领艰难地转过身,抛掉手里用作拐杖的兵器,闭上双眼,等待着蔡鹏的裁决。 蔡鹏催马上前,右手倒提三节棍,左手一指曹将,大喝一声:“通上名来!” 曹将晃了一晃,眼看就要跌倒。 蔡鹏在马上微一探身,一把将曹将提上马背。拨转马头,迎上跟随自己杀进山谷的队伍,蔡鹏将曹将交给一名小校,严令其立刻将曹将送出山谷,迅速医治。转过身,蔡鹏带领着一队步兵追击溃退的曹兵…… 天微微亮了,蔡鹏追至山谷宽阔地带,前面隐约可见一群曹军残兵正在向东退去。 蔡鹏刚要下令冲击,却听后面有传令官呼叫:军师有令,我军兵少,前方山谷开阔,伯飞将军不可再追,以防敌军埋伏。 蔡鹏不甘心,但也不敢违抗军令,只得恨恨地望着曹军的背影,吁叹一声,拨转马头,命令属下士兵一边打扫战场,一边向后撤退…… 山谷谷口处,曹兵尸横遍地,路旁的“游泳池”里,漂浮着数不尽的曹兵尸体。 诸葛亮坐在树下一块青石上,背靠大树,神情甚是疲惫。 “军师,你怎么了?”蔡鹏赶紧跳下马,奔了过去。 “无碍,许是太累了……”诸葛亮有气无力地答道。 “是啊,军师你这几天太累了,也、也太委屈了……” 诸葛亮咧咧嘴:“还好未辱使命。”说完,抬起无力的手臂,向旁边指了指。 一旁的空地上,堆积着成山的铠甲兵器。 “你!”蔡鹏大声唤来一名小校,“你带上一队人,立刻将军师护送回营寨休息。”不理会诸葛亮的意见,蔡鹏强行架起诸葛亮,将他扶到一架运送军需的小车上。 …… 扛着战利品的士兵,丝毫不掩饰胜利的喜悦。 一名老兵咧着嘴数落着一名新兵:“你个呆娃,咋还把衣服烧破了?” 新兵受了轻伤,不在意地答道:“这算啥,打胜仗就好咧!” “呆娃懂啥?军师为啥让咱们穿双层布衣,就是让咱淋透了水,免得烧伤。” “俺怕水淋多了,追起敌人来跑不快么……” “混球!忘记蔡将军咋说了?” “没忘,蔡将军说,要用最小的伤亡,取得最大的胜利……” 看着兴高采烈的士兵,蔡鹏笑得合不拢嘴。 蔡鹏从来没打过这么大的胜仗,也从来没打过这么简单的胜仗,更没见过这么多的战利品。 昨天晚上派往山里架设投石车,抛投火球的一百士兵也已安全撤了回来,几乎没有伤亡。 蔡鹏勉励一番,吩咐这些士兵也投入到搬运战利品的队伍中。 全部的车架都调来了,还是远远不够。 蔡鹏命人火速赶往新野城,请求主公刘备派兵支援,并再三强调,一定要向主公说明,是派车来搬运战利品,不是派兵来打仗。 蔡鹏惦记着诸葛亮的身体,也惦记着被自己俘获的曹将的伤势,蔡鹏命令两名屯长负责指挥打扫战场,自己则亲自押运着第一批战利品返回营寨。 来到诸葛亮的帐外,正碰上军医官从营帐里出来。军医官禀告,军师已经睡了。 蔡鹏赶紧详细查问,军医官说,诸葛军师身体无大碍,只是年幼时留有病根,身体羸弱,最近连日操劳,虚弱而致。已经服下汤剂,好好将息即可。 军医官多次保证后,蔡鹏才放下心。 蔡鹏给诸葛亮加派了几名亲兵,吩咐他们务必昼夜值守,不得谨防任何人惊扰诸葛军师。 忙完诸葛亮这边的事,蔡鹏跟着军医官来到安置被俘曹将的营帐。 那曹将仍在昏迷之中,蔡鹏凑近仔细查看,有些失望,这名曹将并非蔡鹏熟悉的曹操手下知名的大将。 “咦?不对啊!怎么这么眼熟?”蔡鹏仔细辨认,突然想了起来,立刻吩咐军医官:“务必将其治愈!” 第0302章 教授 驰援新野 焦急的等待,终于,蒯越回到了江陵家中。 只不过几天没见,蒯越的样子竟然大变。面色黝黑,双腮塌陷,眼圈乌黑,眼球上布满血丝。 教授刚想开口探问,却被蒯越挥手打断。 蒯越告诉教授,自己要立刻赶往襄阳,没时间多说,一切事情等自己从襄阳回来再说。 “我也正想去襄阳,但禁止通行了,一直在等你回来。” 蒯越疑惑地看着教授。 教授只得明言,自己有兄弟在新野刘备那里,急着要去找他。 “唉,算了,谷梁先生速速收拾行囊,立刻随我上路,路上再说。”蒯越一定是有十分紧急的事,没空和教授多说。 教授没什么好收拾的,拿了几件换洗衣服就随着蒯越匆匆赶往江边。 狭长的快艇早已等候在江边码头,一上船,蒯越就不停催促船工加快速度。快艇再快,也是人力驱动,船工使出最大力气,蒯越依旧嫌慢。 教授几次想开口劝解蒯越,但看蒯越焦急的样子,便把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天黑了,快艇也不停歇,冒险在襄江上穿行。 蒯越见船工已经很卖力了,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便不再催促,叹口气安坐下来。 快艇艇身狭窄,左右摇摆很厉害,教授禁不住这种折腾,好几次差点呕出来。 蒯越注意到教授的反应,开口和教授说话,希望能分散下教授的注意力,以免太过辛苦。 “唉,蒯某有紧急公务,不敢怠慢,谷梁先生何苦要去襄阳啊。”蒯越的话里有些责备的味道。 教授歉意地解释,自己的兄弟在刘备军中,之前有过约定,要去寻他。 “是那位蔡伯飞将军吧?”蒯越听王队和教授说起过蔡鹏。 教授知道蒯越不待见刘备,蔡鹏是刘备的属下,估计蒯越对蔡鹏也不会有啥好印象。但蒯越多次帮过教授,教授不能欺骗蒯越,只得点头。 蒯越的神情很是古怪:“唉,要说着刘玄德,倒还是有些骨气。竟有胆量孤军对抗十万大军。” 教授不敢乱说话,只得哼哈地顺着蒯越的话。 这几个月来,蒯越一直和王队教授相处,从内心深处,蒯越觉得这两人远比自己荆州的那些同僚有见识,加之蒯越和王队教授没有什么厉害关系,很多憋在心里的话,蒯越反倒愿意和两人说说。 “谷梁先生,你可知我这几日在忙什么?” 教授笑笑:“异度先生忙的定是军政大事,我只敢在心里胡乱猜测,却不敢开口询问啊。” 说了几句话,蒯越的心情舒展了许多,“哈哈”笑了两声,蒯越摇摇着头,道:“和谷梁先生说说倒也无妨。这几日,我一直在州牧府中,和州牧大人研判北边的战事。” “哦,听说曹丞相正在进攻新野?”教授试着问道。 蒯越没回答教授的问话,却反问道:“谷梁先生以为一个人最大的敌人是谁?” 教授略一沉吟,回答道:“是自己。” “有理。”蒯越点点头,继续问道,“那除了自己呢?” 教授已隐约猜到蒯越的意思,便顺着他的思路说道:“是自己人。” “高见啊!”蒯越赞了一句,又重重叹口气,“唉……大敌当前,荆州的这群‘自己人’啊……可真是难缠……” “大敌当前?恕在下无礼,异度先生不是始终认为曹孟德乃天下豪杰吗?怎么又称其为敌呢?” 蒯越摇摇头:“曹孟德天下豪杰不假,蒯某当初力主联曹抗袁也不假。然联曹非是降曹,蒯某主张联曹,也是为了保全荆州,如今曹孟德兴兵犯境,蒯某岂能坐视不理?” 蒯越一番话,令教授倍感钦佩。“异度先生这几日面容如此憔悴,可是因荆州战事所致?” “唉,若单单是荆州战事,何至于此啊!蒯某面对的不单单是十万曹军,还有方才谷梁先生所说的‘自己人’啊……”蒯越把一肚子的苦水倾诉出来。 蒯越回到江陵后,立刻向刘表汇报了柴桑谈判的结果。刘表虽心疼割还给江东的地盘,但解决了江东孙氏这个后顾之忧,荆州终于可以全力以赴对付虎视眈眈的曹操了。 刘表立刻召开会议,商讨北御曹操的策略。 按照刘表和蒯越的想法,这个会议应该没什么好说的,之前曹操和袁绍官渡交兵之时,荆州官僚中,大部分主张联袁抗曹,只有蒯越等少数人持相反的意见,并因此被荆州众人视为奸佞。如今,连当初力主联曹的蒯越都坚决支持对抗曹操,刘表以为这次会议不会再出现不同的声音了。 然而,令刘表和蒯越没想到的是,当听说曹操即将进犯荆州,那些原本反对曹操的人却突然变了腔调,纷纷谏言刘表要顺应天意、顺应时势,要讨好曹操,并将退缩畏战的想法冠以“为荆州百姓计、为天下苍生计”的名头。 刘表是太学出身,虽说不上有什么宏图大志,却有一个忠于汉室的心,有一身太学文人的傲骨。刘表原来准备开个会走走形式,喊几句口号,荆州上下众志成城,抵御曹操的进犯。没想到手下众人却显露出这样的嘴脸。 刘表气得几乎当堂背过气去。 好在几位重要的幕僚,包括蒯良蒯越两位兄弟坚决支持刘表对抗曹操,而豪侠性情的蒯越更是当面斥责那些苟且之辈。 主张与曹操媾和的幕僚们反倒指责蒯越两面三刀,蒯越大怒,当面指出这些人当初主张联袁抗曹,不过是因为当时袁绍兵多势大。而今袁绍集团做鸟兽散,这帮墙头草便将赌注转压到曹操身上。 经过堂上激烈的交锋,刘表终于下定决心以武力对抗曹操。然而,荆州宗族势力实在太大,得不到这些土豪宗族的全力支持,刘表的决策难以实施。蒯越自告奋勇,一个宗族一个宗族进行游说,凭借蒯氏宗族的影响力,加上对天下局势的透彻分析,终于争得大多数宗族的支持。 荆州的意见基本统一了。但刘表认为曹操实力太强,硬碰硬交锋,刘表担心荆州损失过大,坚持以襄阳作为防御重点,只要保住襄阳,不让曹军渡过襄江,刘表就满足了。为此,甚至不惜放弃新野、樊城。 蒯越坚决不同意,他认为只要运筹得当,一定可以保住新野等襄江以北的荆州地盘。 为此,蒯越费尽口舌,终于说服刘表。 刘表同意命驻守襄阳蔡瑁派出部分兵马渡过襄江,与新野的刘备所部共同抗击曹操。以刘表的性格,能做到这一点已经很不容易了。 为了确保襄阳安全,刘表不同意蔡瑁亲自率兵北进。因此蒯越请命去襄阳,率部分人马赶赴新野,驰援刘备。 蒯越说的一切,教授听得清清楚楚。教授感慨之余,对荆州众多幕僚的行为深感迷惑:这为官之人的节操都哪去了?做事难道没有底线吗? 教授苦笑着自嘲:自己真不是做官的材料啊,政治游戏,莫说亲自尝试,便是看人家玩弄心计,教授都觉得头晕目眩。 听完蒯越的发泄,教授收获的唯一好消息是:蒯越会去新野,那自己便可以蹭个顺路车了。 把想法和蒯越说了,蒯越倒爽快,既然已经把教授带到襄阳了,再带去新野也无妨了。 昼夜兼程,很快到了襄阳,教授也被颠簸得不成样子。 镇守襄阳的蔡瑁蔡德珪听说蒯越来了,亲自出城迎接。 蔡瑁给教授的印象不错。以前,教授和蔡瑁几乎没接触过,从旁人嘴里,教授觉得蔡瑁是个没什么能耐,仅仅凭借刘表妻弟的身份而获得高位。 但当教授见到蔡瑁,才发现这个人还是不错的。虽说不上精明强干,但也不是不学无术的酒囊饭袋,更谈不上飞扬跋扈。反倒是一脸和气,对蒯越甚至还很谦卑。 蒯越递上刘表的亲笔信,说明自己的来意,同时询问蔡瑁新野的战况。 蔡瑁看罢信,很是担心地规劝蒯越莫要以身犯险。至于新野方面的战况,蔡瑁也说不清楚,只知道北线一带曹刘双方在对峙僵持,而东线博望坡一带前两天突发大火,具体情况不明。 蔡瑁身为临阵指挥,竟然搞不清敌情战况,这让蒯越哭笑不得。 蒯越知道,蔡瑁只唯刘表马首是瞻,保住襄阳是唯一目的。但这样缩头乌龟般的坚守,真的能守住吗?蒯越不以为然。 没必要多说什么,蒯越只是希望蔡瑁按刘表的命令行事。蔡瑁无奈,划拨了三千兵马给蒯越。蒯越知道不可能从他手中多要兵马,也就懒得废话。 蒯越又从自家家奴中召集了一千人,带着教授,赶奔新野。 离新野十余里,蒯越吩咐扎下营盘。并命令带兵偏将,加大营盘规模,多立灶头,多点炊烟,以便给探查军情的曹军斥候造成荆州援军众多的假象。 安置好军营事物,蒯越带上一队护卫,和教授一起赶往新野城。 第0303章 蔡鹏 汇报战果 博望坡火烧曹军,取得空前的胜利,营帐内洋溢着胜利的喜悦。军营内,每个人都像个暴发户似地咧着大嘴哈哈地笑。 这也难怪,好久没打过这么大的胜仗了,尤其是缴获了这么多的军需。 但蔡鹏不敢得意忘形,接连派出大批斥候继续赴博望坡一线侦查,严防曹军杀回马枪。 蔡鹏刚刚部署完毕,传报主公刘备来了。 未等蔡鹏出去,刘备已经进了营寨。一见到蔡鹏,刘备就询问博望坡的战事。 蔡鹏刚汇报说博望坡方向的敌军有近两万人,刘备便瞪大眼睛惊呼:“怎、怎、怎么可能?多、多、多少?” 蔡鹏再三重复,刘备还是不敢相信。 “主公请看。”蔡鹏将刘备引到堆放战利品的地方,望着小山样的兵器甲胄,看着小车仍源源不断地将战利品运送回来,刘备的嘴好半天都没法合拢。 “主公,伯飞将军……”负责打扫战场的小校奔了过来,“经初步盘点,博望坡一战,我军毙敌五千余,俘获三百余……” 刘备呆愣着听完战况汇报,半天说不出话来。 蔡鹏补充道:“主公,此次博望坡之战,因敌人太过强大,诸葛军师才设计了火攻之计,敌军伤残太多,俘获较少……”而博望坡火攻后,曹军烧伤甚多,且伤情严重。蔡鹏虽不忍心,但碍于己方实力太弱,没能力医治这些伤兵,只得默许属下尽数斩杀伤兵。因此,此仗毙敌数量与俘获数量不成比例。 “无妨、无妨……”刘备哆哆嗦嗦抓住蔡鹏的手,使着劲地摇啊…… 刘备摇啊摇,好像是想拆掉蔡鹏的胳膊。蔡鹏感觉胳膊关节“嘎嘎”作响,但他高兴,高兴得眼中已经闪烁出泪花。 “真的有那么多?”刘备依旧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 “主公,真的,是真的,博望坡一战,我军几乎没有伤亡,却消灭了那么多敌人……”蔡鹏的嘴巴像上了发条,他头一次认识到原来自己这么能说。 “是真的吗?”刘备一次又一次地问,“是真的。”蔡鹏不厌其烦地答。 “主公,孔明军师可真是了不起啊……” “啊,哦,啊,了不起……”刘备还沉浸在这突如其来的喜悦中,“啊?对哦,孔明呢?听说他病了?快、快带我去看他……”刘备拉起蔡鹏就走。 蔡鹏引着刘备来到诸葛亮的帐外,低声对刘备道:“主公,军师是劳累过度,已经昏睡一天了……” “啊?!怎么不赶快医治?”刘备急了。 蔡鹏赶紧安慰刘备:“主公莫慌,军医官已经看了,没有大碍。只是军师原来就有病根,这些天又日夜操劳,休养几天就好了。” “哦、哦”刘备透过帐帘的缝隙向里面张望,见诸葛亮躺在榻上安睡,不敢打搅,轻轻将帐帘掩好。伸出手来在脸前比划一下,刚想对蔡鹏下达指示,又怕惊扰到诸葛亮,拽着蔡鹏蹑手蹑脚远离诸葛亮的营帐,才低声命令:务必要治愈孔明,无论花多少钱、费多大劲,都要确保孔明健康。 蔡鹏连连点头,他心里高兴。刘备不下指示,他也会全力以赴的。他高兴的是如今主公刘备下达这样的指示,说明对诸葛亮已经认可,这让蔡鹏松了一口气,这些天来,诸葛亮受到太多的质疑,承受了太多的委屈…… 蔡鹏详细向刘备汇报了博望坡的战事。 蔡鹏告诉刘备,诸葛亮认真研究过曹操发动的历次战役,认定曹军将从博望坡一线发动突袭,为此,诸葛亮做了大量的准备工作。为了坚定曹军从东线突袭的决心,诸葛亮使了“无中生有”之计,故意派人在博望坡上遍插旌旗。曹军主将得报山中有旗无兵,便认定了这是新野方面的虚张声势,因此坚定了从博望坡山谷进攻的决心。 为了详细掌握敌情,诸葛亮派出大量斥候,仔细查探曹军在东线的动向。 从意识到曹军可能突袭博望坡开始,诸葛亮便决定用火攻歼灭敌人。博望坡山谷利于火攻,为了增强火攻的效果,诸葛亮派兵到淯水附近的山谷中收集了大量石油,沉淀后,将石油浇淋在山谷两侧。 蔡鹏越说越兴奋,刘备越听越投入,眼睛越瞪越大,嘴巴一直没有合拢。 “要说最绝的,当属军师放火的方法。”蔡鹏说得眉飞色舞。 “是啊是啊,我正想知道这火是如何放的呢。”刘备终于插上了话。 “嘿嘿,军师放火的方法才叫绝呢,”蔡鹏讲故事的能力不知不觉强大了很多,“曹军带兵的将领不是吃干饭的,从这么危险的地方突袭,进军前和行进过程中,曹军一定会派出大批斥候在周围探查,若是在临近山谷处埋伏放火的士兵,定会被敌人发现……” “是啊,那你们是如何做到的呢?”刘备追问。 “主公请随我来。”蔡鹏引着刘备来到按诸葛亮要求专门开辟的小营寨内,几个士兵正忙着收拾投石车的部件,见到刘备,立刻行礼,“你们两个,给主公演示一下投石车。” “诺!”两名士兵快速行动起来,转眼间,一架轻便的投石车便矗立起来。 刘备当然见过投石车,但这么轻巧的投石车却是头次见到,而士兵们组装之熟练,更是让刘备瞠目结舌。 “哦……”刘备抚掌大笑,“就是以此将引火之物远远投掷到山谷之内吧?” “是啊,主公英明。”蔡鹏不失时机地拍了马屁,“军师共派出五十组投掷手,都是训练有素,因此才能在转瞬间将山谷点燃……” “好、好、好!孔明真乃神人也!”刘备还要不住声地夸赞诸葛亮,也没忘记表扬蔡鹏,“伯飞啊,这一次,伯飞和孔明当记头功!” 蔡鹏赶紧谦虚,说这一切大多是诸葛亮的功劳。 …… 两人正说着,负责照顾诸葛亮的亲兵匆匆跑来。“主公,军师醒了,醒了啊!听说主公来了,诸葛军师请主公和伯飞将军过去。” “啊?!”刘备蔡鹏大喜,小跑着冲进诸葛亮的营帐。 诸葛亮被亲兵扶着,倚坐在榻上,神情仍显疲惫。“主公……”诸葛亮见到刘备,挣扎着要施礼。 刘备快步过去,按住诸葛亮的手。“孔明军师……”刘备话一出口,已经是泪流满面…… 诸葛亮也哽咽了,两人就这样一个流泪、一个抽泣,虽说不出话,两双泪眼已经把千言万语传达了…… 蔡鹏想起一句话:一切尽在泪水中…… 诸葛亮情绪稍稍稳定,便急着向蔡鹏询问博望坡方面的情况。 蔡鹏简要地向诸葛亮做了汇报。 得知战果辉煌,蔡鹏又对博望坡一带加强了戒备,诸葛亮放心了。 诸葛亮又向刘备询问北线的情况。刘备告诉诸葛亮,北线一切平静,曹军虽多,但始终未发动攻势,只是每天派小股部队骚扰而已。 诸葛亮点点头,听说俘获的敌军很少,诸葛亮稍稍有些失望。 “还有一事,主公、军师,”蔡鹏叉手禀告,“属下在博望坡擒得敌将一名。” “哦?伯飞啊,你又是大功一件啊!”刘备兴奋异常,“所擒何人?” “应该不是敌军主将……”蔡鹏犹豫一下,突然跪倒在刘备面前。 “伯飞,你……”刘备赶紧去搀扶蔡鹏。 “主公,此人和属下是有过一面之缘,属下恳请主公饶他一条性命。”蔡鹏请求道。 “哦?何人?” “夏侯兰。” “夏侯兰?”刘备想了一下,对这个夏侯兰并无印象。 “主公,在平原时,属下曾和他有过接触,此人善于练兵,若能说服起投在主公帐下,定有大用。况且,我们还可以通过他,了解北线曹军的动向。”(参见0005章《科学练兵》) “准!”刘备当然不会拒绝。 “主公,务必立刻见见他。”诸葛亮提议。 刘备也是这个想法。 听说夏侯兰伤势较重,不能带来这里,诸葛亮坚决要随刘备一起去见他。 刘备蔡鹏规劝不住,只得命亲兵给诸葛亮披上厚厚的衣服,刘备蔡鹏亲自搀扶着诸葛亮,来到夏侯兰所在的营帐。 军医官正在帮夏侯兰处置伤处,夏侯兰伤势虽重,但神志仍清醒。他虽不认识刘备,但见军医官行礼问候,也知道来人是谁了。 夏侯兰行动不便,只得用微弱的声音表示感谢,感谢刘备不仅不杀自己,反而给自己医治。 蔡鹏凑上前,正对着夏侯兰,问道:“夏侯将军,你还记得当年平原城外的夏……哦,蔡鹏吗?” 夏侯兰眯着眼辨认了很久,这么多年来,蔡鹏虽不见老,但经历的风雨太多,人远比以前黑瘦了。 蔡鹏一边提醒,一边比划了几下“第九套广播体操”。 “啊!”夏侯兰挣扎着点着头。 “夏侯兄,当年多谢你的帮助,蔡某才明白了练兵的许多道理。” “惭愧啊……”夏侯兰满脸羞愧。 “夏侯兄,你是有能耐的人,和我一起来辅佐皇叔吧……”蔡鹏一边和夏侯兰套近乎,一边历数刘备的“优良品德”。 兵败被俘的夏侯兰怎能不从。 见夏侯兰愿降,刘备大喜。诸葛亮立刻向夏侯兰问起曹军军情,夏侯兰不敢隐瞒,一五一十地介绍了曹军的战术安排…… 第0304章 蔡鹏 战略博弈 夏侯兰介绍说,此次曹军兴兵荆州,的确是动用了十万兵力。 但由于刚刚经历了官渡之战,河北地界局势尚未平稳,因此曹操不敢调遣主力南下。考虑到新野刘备和荆州刘表的实力,如果派遣的兵力太少,又不足以震摄住对手。 手中有无足够的精兵,曹操采取了虚张声势之计。 一方面,将新降服和新招募的部队简单整编后,组成一个庞大的、近十万人的兵团,大摇大摆地从北线官道进攻新野。 这支队伍人数虽多,但战斗力明显不足,只不过是起吸引对手注意力的作用。真正的主力,是从博望坡一线突袭的两万余人。 刘备倒吸口凉气,一切竟然完全在诸葛亮预料之中。若非诸葛亮施出奇谋妙计,恐怕新野现在已经失陷。 蔡鹏问道:“博望坡一线的主将是谁?” “乃夏侯元让将军。” “啊?夏侯惇?!他不是中军主将吗?”蔡鹏追问。 “元让将军的确是中军主将,但此次重点是东线,因此元让将军亲统博望主力。而北线中军由夏侯秒才将军指挥,悬挂的是元让将军的帅旗。” “哦,原来是夏侯惇夏侯渊哥俩唱了一出戏啊?这招叫什么来着?”蔡鹏隐约记得自己看过的兵法书里有这样的计策。 “夏侯兄弟用的是暗度陈仓之计啊。”诸葛亮替蔡鹏说道。 “对对,他们这回企图暗度博望。那前日在山谷中退却的队伍中便有夏侯惇了?”蔡鹏急急追问,夏侯兰点头,蔡鹏懊悔不已,“唉,早知道是夏侯惇,我一定会追上去生擒活捉他啊!”夏侯惇是曹操手下第一大将,抓住他,对曹军将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蔡鹏在这里顿足捶胸,刘备过来拍拍蔡鹏,安慰了几句。 刘备转头对诸葛亮道:“果然军师所料,那么军师如何看待当前之势?” 诸葛亮思索了一会,问夏侯兰:“夏侯将军可否知晓河北战事?” 夏侯兰在曹军中军职不很高,对河北方面的事情只知道个大概。他告诉诸葛亮,官渡之战后,袁绍集团已然溃散,袁绍的儿子们原本就不和,战败后,更是只顾保全自身的利益,不能精诚合作,给了曹操各个击破的机会。袁绍在河北的势力已难再成气候,彻底覆灭只是早晚的事了。 刘备插言问道:“那为何曹孟德不敢将河北精锐撤回?” 夏侯兰道:“只因辽东公孙氏风头太盛,攻占幽州后,又接连攻克河北北部数个要地,丞相对公孙氏颇为忌惮,因此不敢收兵南返。” 诸葛亮听罢,点点头,用眼神暗示刘备,刘备起身,嘱咐夏侯兰安心休息,又唤来军医官,叮嘱其好好照料夏侯兰,才和诸葛亮、蔡鹏一道返回蔡鹏的大帐。 刘备问道:“军师以前便曾说,辽东公孙氏颇有野心,现在看来确是如此啊。” 诸葛亮点点头:“中原腹地,二十年来,历尽战火。而辽东地处塞外,公孙氏掌控辽东已久,人口虽稀,然其修生养息久已。况且近年中原百姓纷纷北上避难,辽东人口日增。公孙度灭夫余、伐高句丽,辽东诸地已尽在其掌控之下,如今辽东羽翼已丰,此番借袁曹交兵之机出兵攻占幽州不过是其第一步,染指中原,才是其野心虽在啊。” 刘备连连点头,又问:“那我们该如何应对?” 诸葛亮对道:“现今之势,于主公有利。我军初破曹军主力,而曹孟德受辽东公孙和河北袁氏残部羁绊,短期内必难再犯荆州。主公正可利用这一间隙,发展壮大,以图后继。” 蔡鹏插言道:“军师,可是北线还有近十万曹军啊?” 诸葛亮笑道:“那部分曹军,不过是壮声势之用,曹孟德也不过是假借出兵,整编训练新兵而已,不足为虑。亮敢和伯飞将军打赌,不出数日,北线曹军必将撤走。” 经历博望坡一战,蔡鹏对诸葛亮的崇拜更深了一层,蔡鹏嘟囔道:“我可不和你赌……” “报!”一名小校进帐来报,说荆州援军已在新野南十里左右扎下几座营寨。援军指挥蒯异度大人去新野拜会主公不遇,正往这边赶来。 “哦?那就赶快准备迎接吧。”荆州援军来了,刘备还是蛮高兴的。 诸葛亮叫住小校,详细询问了荆州军扎营的地点后,屏退小校,问道:“主公可知蒯异度此来所为何事?” “当然是增援我们啊。”荆州方向出兵增援的消息刘备早已得知,但他感觉到诸葛亮的话中有话,“愿听军师高见。” 诸葛亮不无忧虑地道:“蒯异度精明强干,此番引兵前来,却未必那么简单啊。”诸葛亮说着摊开地图,观察了一会,眉毛渐渐拧起。 “军师请明言吧。” 诸葛亮道:“主公,荆州此时发兵,无非为了两点。一则,与我军同心协力,抗击曹军。然此时曹军已破,我军已不必借助其力。二则,蒯异度也许另有图谋啊。” “啊?”刘备见诸葛亮担忧的样子,不免跟着紧张起来。 蔡鹏也凑上前来,听诸葛亮如何分析。 诸葛亮指点着地图道:“主公请看,蒯异度部署的营寨,均位于新野通往襄阳和樊城要冲之处。若是其真心想与我军合力抗曹,为何不在这些地点扎营?”诸葛亮指点着地图上几处要地道,“这些要地与我新野成犄角之势,才是最关键的所在,蒯异度懂得用兵,不会不知晓。” 蔡鹏没弄明白,问道:“守住新野通往襄阳和樊城的要路不是也很好吗?可以防止曹军直接进攻这两地啊。” “伯飞太过忠厚也!”诸葛亮的手呈钳子状摆在蒯越驻兵的地点,“此处扎营,既可防曹操,又可防我军啊。” “防我军?”蔡鹏更糊涂了,“咱们是友军啊,防我们作甚?” 刘备已经明白了诸葛亮的意思,伤心地叹口气道:“唉!若是我军战胜曹军,荆州会认我们这个盟友;若是我军失利,人家就不准备再接纳我们了……” “哦,我明白了,荆州这帮家伙的意思是不是先让我军在前面死磕曹操,如果胜了,他们便跟着获利,如果败了,那我们就成了替死鬼、替罪羊,而他们再考虑和曹操议和?” 诸葛亮点点头。 “这、这、这特么也太不仗义了吧……”蔡鹏忍不住喷出脏话。 诸葛亮冷笑道:“哪有那么多仗义之事,荆州众人,本就摇摆不定,主公不得不防啊。” 刘备沉默不语。 蔡鹏也弄懂了,被荆州人的心思弄出一身冷汗。“还好,咱们打赢了,这次算是咱各个拯救了各个……”看诸葛亮诧异的表情,蔡鹏赶紧憨笑着解释道:“‘各个’是俺们那的土话,就是‘自己’的意思。” 诸葛亮摇摇头。 “军师,咱都打赢了,还有什么不妥吗?”蔡鹏又被诸葛亮弄迷糊了。 诸葛亮忧心忡忡道:“我军败于曹军,荆州是一种策略;而若是我军战胜曹军,人家还会有其它策略。蒯异度如此布置营寨,便是想在我军得胜后,将樊城收了回去。” 蔡鹏长大了嘴巴:“不带这么玩的吧?这还有点信誉没有?樊城不是说好给咱们了吗?而且子仲先生和家眷们已经在樊城了。” 诸葛亮苦笑着摇摇头:“信誉?嘿嘿,对某些人而言,信誉不过是一张遮羞布,用来掩盖其丑陋一面。樊城虽说划归主公,但人家随时会收回去呢。” “这、这……”蔡鹏气得说不出话来,猛地一跺脚,“逼急了,和他们拼了我……” “伯飞……”沉默半天的刘备拍拍蔡鹏的肩膀,示意其消消气,坐下说话,又扭头问诸葛亮:“以军师之意,该如何应对?” 诸葛亮慢慢抬起头,缓缓说出四个字:“让出樊城。” “啥?嘎哈呀?凭啥啊!”蔡鹏不干了,“咱们流着血、玩着命在这个打曹操,他们怕死做缩头乌龟,连樊城都不敢要了,丢给了我们,现在形势好转了,凭啥让给他们啊?” “伯飞……”刘备笑了,“听军师说完。” 诸葛亮应道:“天下局势,诸侯纷争,而曹操最为势大,主公最弱。我军现处于曹孟德刘景升之间,若想求得生存之计,定要保大义而舍小利。” “何为大义?何为小利?请军师明言。” “匡扶汉室,铲除奸佞,此为大计;一城一池得失,此为小利。保大义,得民心;贪小利,失信义。刘荆州虽说答应我们进驻樊城,但并未将樊城让与主公,此番见形势有利,有心收回樊城,却难以开口。如果主公为了樊城小利,势必开罪与刘景升,那样,我军将陷于曹孟德刘景升两面夹攻之中。” 刘备点头道:“如此说来,我们只能让出樊城,而全力对抗曹孟德?” 诸葛亮道:“让出樊城,则主公信义在先,主公凡事均可占得道义先机。至于对抗曹操嘛……”诸葛亮狡黠地笑了:“曹操经博望之败,心虽恼怒,却也必有忌惮之意。然曹军毕竟势大,以力博之,于我军不利。” 蔡鹏搞不懂了,插嘴道:“军师方才说对刘表要退让,又不能力敌曹操,那我们到底该咋办啊?” “刘景升当初之所以收留主公,便是想以主公为盾,抵挡曹孟德之箭。然而若过分趋附于刘景升,则必被其所利用。游刃于曹刘之间,方为上策,积蓄实力,再做它图。” 刘备听完诸葛亮的话,沉默良久。 “让出樊城……”刘备点点头,想必已经拿定主意。 “报!”小校来报,蒯越已到营门外。 刘备刚要站起身,诸葛亮伸手拦住,“不可!主公尊贵之身,安能亲迎荆州幕僚。” 刘备听了,缓缓坐了回去,问道:“蒯异度来了,我该如何应对?” 诸葛亮道:“主公无需多言,亮自有言词应对,如何?” 刘备点点头,对报信小校道:“请蒯先生来帐中说话。” 小校走了,刘备摊开地图,三人围拢在几案前,假装着研讨起来…… 第0305章 教授 谈判的艺术 教授随蒯越侯在军营外,一会儿,那营门小校折返回来,说主公刘备有请两位去帐中说话。 教授有些纳闷:刘备为何如此待客,起码该派人出来迎接一下啊。 两人随小校来到大帐,进了大帐,教授一眼就看到蔡鹏,刚要说话,又见几案后站起一人,二十出头,儒雅飘逸,面容却显得很憔悴。 “明、明儿……”教授激动之下,忍不住又喊出诸葛亮的乳名。 “教授?”蔡鹏看到教授,惊喜异常,上前拥住教授。 诸葛亮楞在原地。 “军师,这是教授,谷梁先生啊!”蔡鹏以为诸葛亮认不出教授了。 “先生?”诸葛亮向前紧走几步,刚要以晚辈身份给教授行大礼,却又停了下来。看了一眼蒯越,又盯着教授,犹豫了一下,只是简单揖了一揖,口称“谷梁先生,亮这厢有礼了……” 教授见诸葛亮对自己如此生分,内心如刀割一般。这孩子怎么了?教授满肚子的话噎在嗓子眼,无法说出一个字,只觉得鼻子酸酸,眼泪几乎忍不住了。 一旁的蒯越和刘备见过礼,“呵呵”笑了两声,对诸葛亮道:“孔明莫要误会,谷梁先生世外高人,荆州池浅,怎能容得谷梁先生?” “啊?”听蒯越说教授并不在荆州幕府供职,诸葛亮赶紧跪伏到教授脚下,嘴里叫着“先生”,以晚辈身份向教授行了大礼。 教授也明白了,孔明误以为自己是荆州的人,因此不肯给自己行大礼,怕折了刘备的面子。听蒯越解释后,才以自家晚辈姿态拜见自己。 “明儿长大了……”教授蹲下去,搀扶起诸葛亮,仔细端详着。“七年了,七年了……”自兴平元年(194年)离开荆州,教授已经七年没见到诸葛亮了。当年的英俊少年已经长大,教授看在眼里,喜在心上,只是看着诸葛亮憔悴的面容,教授的泪水再也止不住了。 “先生……”望着教授泪水纵横的脸,诸葛亮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情绪,紧紧抱住教授,泪水也扑簌而下…… 此处是军营,不适合叙家常。 教授见到了诸葛亮和蔡鹏,十分开心。诸葛亮和蔡鹏向刘备介绍了教授。刘备见自己两名得力的属下对教授如此尊重,自然对教授也格外客气。 人家对自己客气,教授可不敢随便和人家客气。教授知道刘备和蒯越有军政大事要谈,自己一个局外人不便参与,便直言自己回避一下。 刘备和蒯越都把教授当做自己人,请教授不必忌讳。 教授也想听听新野的形势,便不再推脱,坐到不妨碍人家议事的位置。 蒯越先说明自己的来意,声称自己奉荆州牧的命令,率上万大军来支援刘备。表明荆州时刘备的坚强后盾,让刘备不要有什么顾虑。 教授纳闷了:蒯越明明只有四千多人,其中还有家奴凑的数,蒯越怎么一张口就把四千说成万人了?这牛吹得够大啊!难道蒯越就不怕人家刘备识破吗? 教授操着闲心,蒯越却一本正经、煞有介事地介绍着荆州备战的情况。蒯越说完,便请刘备介绍下新野的战况。刘备首先感谢荆州牧给予的大力支持,又说了些不痛不痒的场面话,便把话头交给诸葛亮。 诸葛亮随叔父在荆州很多年了,和各望族交往很多。论辈分,诸葛亮是蒯越的晚辈。但如今,诸葛亮和蒯越各事其主,诸葛亮以刘备方面军师的身份,在蒯越面前侃侃而谈。 诸葛亮告诉蒯越,曹军此次进犯,大有一举而吞并整个荆襄的野心。不仅在北线派来了十五六万精锐,博望坡一线还有近五万人。 蒯越大惊:“曹军从博望坡突袭?” 诸葛亮微微一笑:“嘿嘿,不过博望坡一线的敌军已被我主公巧施妙计,聚而歼之。” 诸葛亮吹的这个牛,莫说蒯越不信,连教授都不相信了。刘备有几斤几两,世人都知道,以区区数千兵马,莫说主动出击,就连分兵同时防御北东两线,都是捉襟见肘,还说什么“聚而歼之”? 孔明这孩子怎么学会说瞎话了?教授转而替诸葛亮发起愁来。 蒯越当然不肯相信。 诸葛亮立刻邀请蒯越去后面小营寨参观。 众人移步到小营寨,看到地上成山的战利品,蒯越和教授都惊呆了。虽说从缴获的战利品数量看,东线突袭的曹军不会有五万那么多,但起码应该在万人以上。 以刘备的实力,能击败上万的曹军,也已经让蒯越惊爆眼球了。 蒯越不可能去和诸葛亮计较到底是“五万”还是“一万”,事实摆在这里,刘备军队的的确确打了一场空前的胜仗。 蒯越将信将疑地向刘备道喜,不吝溢美之词,大大恭维了刘备一番,又借着话题,开始大谈“刘刘合作”的必要性和紧迫性。 刘备不正面回答蒯越,只是装傻充愣地笑,哼哼哈哈地敷衍。 蒯越只得继续和诸葛亮探讨“刘刘合作”话题。 诸葛亮对双方合作之事表现得既热情又认真。 蒯越连忙引出双方合作的一个重点:地盘划分及驻防问题。 诸葛亮拿出地图,以新野为中心,画了一个大圈,这个大圈覆盖了淯水东西两岸,也将樊城圈了进去。诸葛亮开始大谈这一带在防御曹军方面的重要性。又认真地一一细数这里要驻防多少兵,那里要驻防多少人。 诸葛亮说来说去,蒯越和教授都听明白了,诸葛亮说的中心思想是:刘备军团愿意在第一线防御曹操,也有信心拒曹操于荆州大门之外。但,人马不够啊! 诸葛亮哭丧着脸,指着几处貌似十分重要的地点对蒯越道:“这些乃荆襄门户之关键,我主实在无多余之兵驻守,烦请异度先生禀明刘荆州,务必派强将重兵驻防。”诸葛亮拍着胸脯保证,只要荆州兵能守住这些地方,刘皇叔就能保证不让曹孟德踏入荆州一步。 蒯越被诸葛亮忽悠得有些发蒙,已经算不清楚需要调用多少兵力了,只得让诸葛亮再详细分析一下。 诸葛亮很有些骄傲地对蒯越道:“非是亮诋毁荆襄将士,只因荆襄多年来太平无事,将士们经历战事少,战斗力有所下降。而我军与曹孟德征战多年,大将奋勇,士卒用命。若是我军防御上述要塞,再补充五千人即可。” 蒯越刚刚看完刘备军的战利品,对刘备军的战力有多强也估算不清楚了,但蒯越清楚一点,若是让自己荆州兵去守那些地方,五万人也未必守得住。 蒯越眼珠一转,和诸葛亮商量:既然你们人马不够,干脆把防区缩小些吧。蒯越也在地图上画个圈,这个圈比诸葛亮所画的要小很多,自然将樊城排除在外。 “如此,刘皇叔所部便可集中兵力于北线各要冲之处也。”蒯越替刘备出着主意。 “咦?此法可行!只是……”诸葛亮愁眉苦脸道,“只是樊城乃刘荆州委托我主驻守,若是弃之,岂不是辜负了刘荆州?” 蒯越连忙说没事的,这种事情自己一定能说服刘表。 诸葛亮还是摇头:“即便将樊城兵力调往各处,兵力还是不足啊。”诸葛亮十分遗憾地摇摇头,“罢了罢了,看来某之筹划难以实施,咱两路人马还是各守本份,你守你的襄阳,我守我的新野樊城,和曹军以死相拼就是了。” 蒯越赶紧阻拦:这可不成啊,这么好的防御计划,半途而废太可惜了,务必要实施。蒯越咬咬牙:“蒯某有一建议,请皇叔和孔明看看是否可行。” 蒯越的计划是:荆州划拨两千兵马给刘备,刘备军撤出樊城,集中于北线、东线一带驻防。荆州兵驻防樊城、襄阳,作为刘备军的后援,双方共同对抗曹操。 刘备一个劲推脱自己方寸已乱,想不清楚事了,一切都由诸葛亮做主了。 诸葛亮万般无奈地接过重任,继续和蒯越哭穷。 蒯越狠狠心,答应划四千兵马给刘备。并表示,这是底限了,若是还不行的话,双方便无法合作了。这的确是蒯越的底限,毕竟他手下现在只有四千兵马。 诸葛亮勉为其难地答应了,却又开始哭穷,说军需不够。 蒯越差点跳起来翻脸:你们刚说聚歼了五万曹军,缴获军需无数,咋还缺军需啊?! 诸葛亮两手一摊:粮食不够啊。 蒯越真急了,指着地图上自己画的圈嚷着:这些地盘都划给你们了,你们还待怎样? 诸葛亮赶紧摆出一付惹了祸的孩子求大人原谅的姿态,请求蒯越不要生气,“我军只好一边驻防,一边屯垦,以求温饱。” 蒯越不愿再纠缠下去,催促着诸葛亮赶紧交出樊城,自己好划拨兵马过来。 这时的诸葛亮不再啰嗦了,很有效率地和蒯越商定了地盘和军队交接的细节。 谈判好像很圆满。 教授被诸葛亮绕得发蒙,他只能简单梳理下谈判的主线,得出的结论是:刘备让出了樊城,得到的是四千兵马和更加广阔的地盘,虽然这地盘上没有城池。 谁占了便宜呢? 教授弄不明白,也自认没那份头脑领会这种政治谈判的艺术。 第0306章 教授 后世的评价 正事商量完了,刘备热情地邀蒯越吃个饭,庆贺一下“刘刘合作”取得的成功。 蒯越没有心思,他还要急着回去向刘表复命。虽说送出了三千兵马和自己的一千多家奴,但蒯越觉得能够抵御住曹操,还是值得的。 送给刘备四千人,也随之把抵抗曹操的重任送给了刘备,如果让自己的荆州兵去正面对抗曹操,损失的一定不止四千人。蒯越觉得这买卖划得来,更何况还收回了樊城呢。 教授留在新野。 教授还是没弄明白这笔买卖哪方是赢家。 看蒯越的样子,好像对这次的交易很满意。 看刘备和诸葛亮,好像有些不大情愿。 送走了蒯越,转过身来,教授看到刘备和诸葛亮立刻换了一副神情,两人嘻嘻哈哈,兴奋之情溢于言表。显然,他们对这笔生意也很满意。 教授不得不承认自己在政治上的愚钝,既然大家都高兴,那就应该是双赢吧。 送走了蒯越,剩下的都是自家人了。 刘备拉住教授,一个劲地寒暄,好似两人是多年没见的老友一般。 教授被刘备的热情弄得很不适应。 好在刘备没空一直寒暄,他还要赶回新野。刘备和诸葛亮商量,让糜竺准备樊城交接事宜,并派赵云赴樊城协助糜竺准备接收荆州划拨的军队。 “唉,事情多,身不由己啊,今天不能陪教授先生了。”刘备很遗憾的样子。 被刘备称为“教授先生”,这让教授赶紧很滑稽。但教授很理解刘备,人家这是顺着蔡鹏的称呼叫的,显得熟络且亲切。 教授赶紧表示自己只是来探亲访友,不敢占用皇叔太多时间。 “孔明和伯飞的亲人就是俺刘备的亲人。今晚让孔明和伯飞好好款待教授先生。”刘备吩咐蔡鹏要准备好酒好菜,可以破例在军营内设宴。 诸葛亮和蔡鹏谢过刘备,刘备又嘱咐道:“不过,孔明身体不佳,不可饮酒,伯飞你要代我多敬教授先生几杯。” …… 刘备走了,剩下教授和诸葛亮蔡鹏,终于可以好好聊一聊了。尤其是教授和诸葛亮,多年不见,要说的话太多了。 蔡鹏等不及了,啥白天晚上的,现在就开喝! “教授,江东之行还顺利吧?”蔡鹏一边准备酒席一边问。 “很顺利。”教授简单向蔡鹏介绍了江东之行的情况。 听说耿浩是个什么校尉,蔡鹏长大了嘴巴。“就、就他?!耗子他能当校尉?他会个屁啊!” “人家耗子可是如假包换的校尉啊,手下管着不少的兵,威风的很呢。”耿浩嘱咐过教授,不能说孙策的事,教授也不是那种八卦的人。 “怎么可能呢?”蔡鹏还是想不明白,猥琐的耗子竟然能带兵? 教授知道蔡鹏和耿浩关系好,笑着道:“菜鸟,你是嫉妒了吧?” “还真有点嫉妒。”蔡鹏虽说被称为“将军”,但那不过是大家对他的尊称,主公刘备手下这些人,除了关二哥有朝廷授的爵位官衔,其余人大多没个正式的职衔。也不能说没有,以前在徐州时有,但自从丢了徐州后,刘备始终处于流浪状态,没空也没心情给大家安排个职衔。 “等打完这仗,我和主公建议下,给大家封个官。”蔡鹏不贪图名利,但耿浩做校尉这件事让他觉得很有趣,也觉得自己有些没面子。 “先生,你们怎么去的江东?”诸葛亮知道吴楚关系始终不融洽,前一段更是封闭了水路陆路。 “我们是搭异度先生的船去的。” “蒯异度是去江东和谈的吧?”诸葛亮问道。 教授只是搭了蒯越的船,详情知晓得并不多。 酒菜准备好了。 刘备军中的丰盛宴席,较教授在荆州吃的普通饭菜都不如。教授不会在意这些,他只想和诸葛亮蔡鹏好好说说话。 诸葛亮蔡鹏二人很兴奋,既为教授的到来而高兴,也是为博望坡大胜而激动。 三人都不喜欢饮酒,但今天这种日子,无论如何要喝一点。 蔡鹏兴奋得像个话痨,不停地向教授介绍着诸葛亮的奇谋妙计。 蔡鹏不停地称赞诸葛亮,弄得诸葛亮都不好意思了,连连摆手道:“岂是亮一人之功,这其中还有别人的功劳呢……”诸葛亮话说了一半,却又打住了。 蔡鹏正在兴头上,没理会诸葛亮的话是否说完,依旧兴奋地对教授道:“孔明军师这次用了高科技手段呢,石油!” “哦?” 诸葛亮顽皮地笑了:“先生,还是当年您传授的知识呢。” “哦……”教授想起了当年在乌林矶隐居,小孔明引发的那场竹林火灾。(参见0016《天才初玩火》) “大火……”教授面色沉重地望着诸葛亮,“博望坡一战,烧死了很多人吧?” 诸葛亮瞄了一眼教授,默默低下头。 “唉……这么多人命啊……”教授摇摇头,端起面前的酒樽,将剩下的酒全部倒进嘴里。 “教授……”蔡鹏赶紧阻拦,“教授,孔明军师也是没办法,战争就是你死我活的游戏……” “我懂……”教授抬起头,“孔明啊,我理解你,我不是责怪你,但我希望你能保持一颗仁慈的心。青史留名,靠得不是杀戮。看看华佗大师、仲景先生,他们以拯救天下苍生为己任,才能真正赢得后世的敬仰啊。” “先生……”诸葛亮张张嘴,好像还想申辩几句,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是轻声说了句:“谨记先生教诲。” 场面有些沉重,蔡鹏赶紧出面调和。“教授啊,孔明问我后世怎么看待他,我学问低,说不明白,你给他讲讲呗。” 教授也觉得自己对诸葛亮要求过高了,在这个战火纷飞的年代,哪个名扬天下的人脚下不是成山的尸体呢? “孔明啊,你能在意后世对你的看法,就说明你有抱负,我很欣慰。至于后世的评价嘛……”教授意味深长地看着诸葛亮,“后人如何评说,缘于你现在如何去做。” 诸葛亮何等人物!看着教授,用心地点点头…… “报!”一名小校匆匆进来,见到有教授这个生人在,紧走几步,低低在蔡鹏耳边说了几句。 “什么?!”蔡鹏高兴得差点跳起来,“军师,在山谷内巡查的兄弟们抓到曹军奸细了!” 诸葛亮连忙站起身,刚要和蔡鹏出去,看到席上的教授,诸葛亮歉意地躬身。 教授笑笑:“你们去忙正事吧,不用管我。” 两人出去没多久,帐外便传来蔡鹏的欢笑声。 “这帮混小子,”蔡鹏一进营帐就冲教授嚷嚷,“竟然把我兄弟当成奸细了。” 跟着蔡鹏进来的竟然是王队和耿浩。 原来,刘曹交战,王队二人被困在猎户家。 等了几日,直到博望坡硝烟散尽,两人在猎户的指引下,小心地从博望坡赶赴新野。在博望坡,两人遇到蔡鹏派出的巡逻队伍,便被当做奸细捆了回来。 蔡鹏向诸葛亮介绍了王队和耿浩。 诸葛亮知道这些人都是教授蔡鹏的朋友,也是“未来人”,对两人很是客气。 耿浩见到了“活的诸葛亮”,甚是激动,只是可惜手头没有相机手机,否则非拉上诸葛亮合影传到朋友圈去。 “都来了啊,太好了!”蔡鹏高兴得嘴都合不拢了。 “就差五木了。”教授有些遗憾。 一旁的诸葛亮似笑非笑看着众人。 酒筵重启,一醉方休…… …… 第二天。 简雍来了,带来刘备的命令:命简雍接替诸葛亮和蔡鹏,负责防御博望坡一线,诸葛亮和蔡鹏回新野,商议对付北线曹军。 队友们随二人同往新野。 新野城内,刘备给诸葛亮重新安排了住处,较以前的房子宽敞得多。 蔡鹏在新野有自己的住所,教授等三人便住到诸葛亮的房子里。 刚刚安顿好,刘备就派人来传话,晚上安排了酒宴给众人接风。 第0307章 王队 情义无价 战事当前,参加酒宴的人并不多。 除了队友们,刘备方面只有刘备孙乾诸葛亮参加。 众人让王队坐主宾位,王队坚决不同意。大家在这里,没有高低贵贱之分,论年龄,教授年长,论亲疏关系,教授和诸葛亮关系更近,王队将教授请到主宾位置。 刘备坐到主人位,诸葛亮孙乾和蔡鹏是刘备的属下,坐到下手相陪。 酒菜端上,虽不奢华,但能看出主人是用了一番心思的。 刘备请客,酒席上没有那么多啰嗦的规矩。 刘备首先敬王队教授耿浩三人,三人是客,刘备这杯酒算是给客人接风洗尘。 教授,刘备之前认识了,不用介绍。 耿浩第一次来,蔡鹏向刘备介绍了耿浩。为了避免麻烦,耿浩曾特意嘱咐蔡鹏,不要提及自己在东吴任校尉的事。蔡鹏便介绍说,耿浩是东吴奇才,善书画,懂经营,是江东土豪。刘备很仔细地听蔡鹏介绍,很尊敬地向耿浩敬酒。 王队以前在徐州见过刘备。 刘备敬王队酒时,显得特别诚恳特别尊重,这让王队有些惶恐。自己不过一个普通人,没有官衔没有爵位,刘备近些年虽然混得很狼狈,四处逃窜,但也是一镇诸侯啊,还是大汉皇叔,为何如此恭敬自己? 刘备敬酒时说的话让王队很是感动。 刘备说,敬王队酒,不仅因为王队是客人,也不只因王队是蔡鹏的朋友,“公乃情义之士”。这是刘备对王队的评价。 这个评价可是将王队捧到了极高的位置。 在这个年代,“公”这个称呼虽然已不是对高贵之人的专用称呼,但也绝不是随便用来称呼人的。如果一个人不是高官显爵,除非有极高的品行,否则是不会被称为“公”的。 王队不明白刘备为何这样称呼自己,红着脸连连摆手。 刘备很认真地解释,当年徐州陶谦病故,陶谦手下曹豹带人困住刘备蔡鹏等人,蔡鹏为保护刘备,腿部中枪。枪伤长久不愈,王队带蔡鹏南下寻找华佗医治。(参见0158《徐州归属》之后有关王队、蔡鹏章节) 刘备说,蔡鹏伤愈归来后,讲了一路之上,王队如何照料自己,如何重情重义。 王队谦虚道:“这些不过是应该做的,况且王某一无名布衣,皇叔千万不要再这样称呼王某。” “非也非也,”刘备很认真地道,“遍观当今天下,到处势利小人。为名利而忘情义者、为前程而卖主求荣者比比皆是。而无欲无求,唯重情义,王公才是世间楷模,备自愧不如,一个‘公’字方能略表备之心境!” 刘备说得恳切,席间众人无不动容。 蔡鹏激动地端起杯。“主公敬王哥这杯酒,我是必须要陪的。” 孙乾也端起杯:“主公之言真诚之极,王公品行高尚之至。我等众人,皆应饮了此酒,以敬王公。” 众人肃然端起酒杯。 王队看着众人,内心涌起一股暖流。端起酒樽,王队颤声道:“别为了我,大家为了情义,喝了吧……” 众人皆一饮而尽,连一直未喝酒的诸葛亮也干了一杯。 刘备敬罢了酒,宴席上的气氛逐渐轻松活跃起来。 耿浩遇到了刘备诸葛亮这种传说中的人物,兴奋异常。虽然没有多大酒量,但借着下肚的酒壮胆,耿浩活跃起来。开始时,耿浩也许是拘谨,待席间气氛活跃了,他便暴露了本性,竟然嬉皮笑脸地向刘备诸葛亮敬起酒来。 “嘿嘿,您随意,我干了。”耿浩连连干杯,弄得刘备和诸葛亮不得不陪着他干了杯。 连干了几杯酒,耿浩的脸泛红了,胆儿也更大了,话自然就多了。 “我说孔明军师啊,我听我菜鸟兄弟说了,你可真是了不起!”耿浩挑起大拇指,“呃……”没忍住,打了个酒嗝。 “惭愧惭愧。”诸葛亮谦虚着。 “诶?孔明军师,你就不用这样虚头巴脑了,你厉害,的确厉害,我耗子就是佩服!要我说啊,你就是年轻版的姜太公!” “哈哈,耿先生说得好啊!”孙乾第一个为耿浩的信口开河叫好。 把诸葛亮比作姜太公,那刘备自然就是周武王了。耿浩这个马屁拍得还真是恰到好处。 众人随声附和着,刘备喝了几杯酒,也有些兴奋,跟着众人哈哈大笑起来。 耿浩一番话,反倒把诸葛亮推到一个尴尬境地。说耿浩把自己比作姜太公不合适,那就间接否认刘备等同于周武王;而同意耿浩的说话,又显得自己太过骄狂。 诸葛亮硬着头皮道:“亮一介布衣,却得主公厚恩,三顾茅庐,亮只有赤胆忠心,以报主公知遇之恩。而至于博望坡之战,非亮一人之功,实乃三军用命,亦是主公洪福所致也。” 刘备走到诸葛亮面前,紧紧握住诸葛亮的双手,使劲摇了摇,道:“孔明啊,委屈你了……” 刘备虽然没多说什么,但众人都能理解。王队在路上听蔡鹏说过,诸葛亮初出茅庐,所说的话、提的建议不被众人认同,受了不少委屈。刘备这样说,已经算是向诸葛亮道歉了。 刘备牵着诸葛亮的手,转头对众人道:“孔明之才,堪比管子,只是我刘备没有齐桓之德,委屈了孔明……” 一席话说得诸葛亮泪流满面,跪伏在地,口中称道:“主公知遇之恩,肝脑涂地以报。只怕亮才疏学浅,难佐主公成就匡扶汉室之志。” 刘备扶起诸葛亮,主从二人,惺惺相惜。 一时间,宴席上的气氛被两人弄得颇有些悲情。 耿浩自然不喜欢这样的场景,跳出来活跃下气氛。“孔明军师啊,我们来得晚,没有机会见识军师‘三百破两万’的精彩场景,您是不是给我们讲解讲解您是怎么筹划的啊?” 诸葛亮整理好情绪,拱手向众人揖了一揖,又转向刘备,郑重施了一礼。“主公,亮方才说了,此番博望坡之战,绝非凭借一已之力,除三军效命外,还有一人暗助我军此番成就。” “啊?何人?!”刘备惊讶道。 不仅刘备惊讶,在场众人无不感到意外,只有王队隐隐猜到诸葛亮将要说些什么。 诸葛亮道:“主公,亮虽自幼习读书史,然久居山野,粗鄙散漫,幸得此人教诲,方才有幸为主公效力。而博望坡一战,更是得此人指点。博望坡引火所用投石车架,便是出自此人之手。” “啊、啊……”刘备更加惊讶,“孔明可否为我引荐此等高人?” 诸葛亮点点头,唤来自己的亲兵,低声嘱咐了几句。 亲兵跑了出去,片刻功夫,引两人走进房间。一个高个子年轻人带着一个孩童走进来,王队教授蔡鹏耿浩一起大叫“五木!” 来人正是五木。 诸葛亮将五木引荐给刘备,刘备又是惊讶又是欢喜,拉着五木的手舍不得放开…… …… 兄弟相见,队友重逢,探险队五名队友再次聚齐,又是欢喜、又是惊讶,大家甚至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一时间,房间内的气氛达到了沸腾的顶点。 热闹的气氛中,只有一人很是局促。瘦小的身形,无人理睬的孤单,显得甚是可怜。 “啊?是你啊!”蔡鹏最先注意到这个可怜的孩子。 “没人理我……”孩子很委屈。 “咦?这童儿是……”众人这才注意到忽略了站在门口的孩子。 见众人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存在,孩子开心了,使劲清清嗓子,大声地自我介绍道:“我叫王小……二……” 第0308章 五木 谢绝邀请 五木自己都没有想到,当刘备出言相邀,请自己“出山”时,自己竟然鬼使神差地婉言谢绝了。 绝对不是为了彰显自己有身份、不是为了拿架子,五木真的谢绝了。 王队看出五木有些异样,单独找五木聊天。“你不是一直希望能遇到明主,施展自己的才华吗?” 五木自己也说不清楚,为啥会谢绝刘备的邀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说真的,从天柱山下来,就是为了找孔明,找孔明的目的,就是想证明自己不是废物。我承认自己很功利,甚至觉得自己有些无耻。” 王队拍拍五木的胳膊,笑了笑:“这怎么能说无耻呢?哪个人没有功利之心?比如我,当年从机关下海经商,说好听的是顺应时代潮流,其实内力里也憋着一股劲,什么样的劲呢?说白了,就是在机关工作不如意,看到那些方方面面不如自己的人,靠阿谀奉承、靠请客送礼拉关系,而得到升迁。自我感觉自己有能力,不屑于和他们为伍,因此才辞职下海。” 五木头一次和王队这样沟通,王队话说得实在,不加掩饰地将内心的想法说出来,五木心里有些感动。 王队叹口气道:“其实啊,人都是一样的。以前自己瞧不起机关的那些同事,但人家就一无是处吗?也不是,起码在那个时候,人家比我更善于处理人际关系。而我下海后,屡次失败,最后侥幸没被时代淘汰,现在回头想想,自己下海后所做的事情,很多都是学习以前同事的做法,吃吃喝喝拉关系,送礼行贿拿合同。” 王队自嘲地笑了笑:“呵呵,以前不齿的事情,到头来,我自己反而做的热热闹闹。” 五木问道:“那王哥你做这些事情的时候,难道就没意识到吗?” “怎么没意识到。人啊,指责别人时,大道理都是一套一套的,到了自己这里,总能找到各种理由,各种托词,说自己是‘适应社会’、‘迫不得已’,嘿嘿,其实都是屁话,说穿了,还不是为了‘名利’二字。” 五木深有感触:“是啊,‘名利’二字害人啊。当初在曹操手下,我整天想的就是这两个字,所作所为也都围绕着名和利。现在想想那时的自己,真是可笑,甚至觉得恶心。” 听五木这样说,王队很欣慰。“能这样审视自己不容易啊,不过,也不必过于责备自己。我们来到这里,虽说有更先进的思想和理念,但单凭我们就能改造得了这个时代吗?” 五木认真地道:“这一段,我想了很多,也想通了,我们不是神、不是救世主,我们没有那样的能力。” “是的,我们到这里,要做的第一件事,是要学会保护自己,学会生存。”王队扭头看着正在别处说话的教授和耿浩,“要说咱们这些人中啊,教授和耗子还算是超脱一些。教授为什么超脱?除了性格因素外,工作生活上顺风顺水也是主要原因,他有技术专长,工作好待遇高,才有条件用心感受生活、享受生活的乐趣。” 五木点头道:“是啊,教授真让人羡慕,他的心态真好。” 王队道:“要说心态,我觉得耿浩是咱们当中最好的,尤其是来到这里以后,我们几个人都难免有这样那样的想法、不现实的想法,只有耗子最超脱。人们总说‘既来之则安之’,其实哪那么容易,但人家耗子就做到了。他能平静地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能够坦然地接受命运的摆布,反过来,命运对他也就更加青睐。” “王哥,你的意思是,无欲无求,反而更容易得到满足是吧?” “是啊,没有那么多****,心态才会好。你拒绝了刘备的邀请,说明你的心态也已经发生变化了。” 五木淡淡地笑了笑:“唉,我也不知道怎么会有这种变化,说实话,前一段孔明未出仕前,我还是一门心思想凭借他,给自己谋求一个出路,成就一番所谓的‘伟业’呢。” “识人易,识己难,能认真审视自己就不容易,认识了自己,又能积极改变自己,就更不容易了。”王队使劲拍拍五木的臂膀,“哦,对了,上次我们三人到天坑,我和教授穿越回去了,但你却没能成功回去,你是遇到什么状况吗?” 王队的问话,又勾起五木心底隐藏的悲伤。沉默了好一会,五木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当时,我好想能感觉到自己渐渐远离了你们,其余的什么也不知道,也没感觉到发生了什么。” 王队详细询问了当时的一切,但五木除了发现自己被传送到天柱山之外,再没有其它的记忆了。 “我们还能回去吗?”五木对再次穿越回去没有信心。 “能的,一定能的。”王队鼓励着五木。 “什么?!”边上的耿浩突然大叫一声。 “走吧,和他们说会话去,回去的事不着急,我们慢慢商量。” 五木和王队走了过去,耿浩瞪大眼睛,拽着教授,不停地在追问着什么。 “聊什么呢?”王队问道。 “王哥,教授说你和他穿越回去时,你身上的玉佩带了回去,是真的吗?”耿浩急急地问。 “是啊,按教授的说法,这里的东西可以带过去,但咱们那边的东西是不能带过来的。” “太好了!”耿浩小眼睛溜溜转着。 “有什么好?”五木不解 “笨啊你!咱们把这边的文物带回去啊,不就发达了?”耿浩兴奋地道。 “耗子啊,谈文物你就外行了,我在这边看过一些文物,说实话,都不咋样。”五木这方面见识多些。 耿浩不服气:“再不好,也是文物啊!” 五木准备给耿浩普及下文物鉴赏知识:“不是啥文物都值钱的,比如青铜器,有铭文和没有铭文的,价值就会差很多……” 耿浩不想被五木的说教坏了情绪,不屑地道:“那些道理没用,反正我只知道,在这边抓把屎带回去,也算是文物。” “耗子啊,你能不能别说那么恶心。”王队一把拽过耿浩,“你不是不想回去吗?” 耿浩眨巴下眼睛,坏笑一下:“如果真能回去,我咋不想回去?” “你可要想清楚啊,你这边还有家室呢。” 一句话把耿浩打回到现实中。“不是还能回来吗?”耿浩低声嘟囔着。 …… 第0309章 耿浩 定情信物 耿浩这几天心情不错。 和队友们在一起,他感觉很放松,很快乐。 以前,耿浩一直担心王队瞪着眼睛对自己吼,要求自己和大家一起回去,但现在不担心了,王队好像更淡然了。 没有了王队施加的压力,耿浩反而经常动一动穿越回去的念头,虽然他还是舍不得这里的家。 大家没事时会讨论回去的话题。有了上次成功穿越回去的经历,王队和教授不像上次那样着急了,而且由于五木穿越失败,两位老大哥显得更加谨慎。 教授说,这次一定要做充足的准备,找到上次五木失败的原因,避免落下一个队友。 王队也说,不要着急,起码要等荆州新野这边稳定下来。王队原本是曹操的粉丝,但和刘备接触一段时间后,王队好像对刘备的印象转变了不少。 蔡鹏希望和大家一起穿越回去,但前提是要帮刘备打下一定的基础,他才能放心地回去。 耿浩以前挺烦五木,这个富二代没什么大能耐,却有着天生的优越感。说话做派都让自认为是纯正屌丝的耿浩十分反感。 不过耿浩发现,五木变化还是蛮大的,虽然有时还喜欢不着边际地吹牛,但对人、尤其是对耿浩友善了许多。 当耿浩听说五木谢绝了刘备的邀请,不去刘备手下做官后,耿浩觉得五木这个家伙还是有些小小的骨气的。 …… 耿浩觉得新野还不错,能经常见到蔡鹏,偶尔还能看看蔡伯飞将军操练士兵。风光的蔡鹏总是让耿浩十分羡慕,不过耿浩心态好,羡慕归羡慕,耿浩并不嫉妒,菜鸟是这个块料,若是换了自己,将千八百人交给自己训练,耿浩估计用不了几天,就能把一群虎狼般的士兵练成淘气惹祸的猴子。 说起猴子,耿浩快要被五木身边的那只猴子吓死了。 猴子耿浩见多了,都是顽皮好动,也十分可爱。但五木养的这只猴子,脸长腿短,尤其是鼻梁两侧鲜红的纵列条纹,令人不寒而栗。 有一次,耿浩想拉五木上街上买点东西,五木正鼓捣着乱七八糟的木制零件,不愿意陪耿浩去,耿浩一边磨叨,一边强行将五木拽起来。 五木被耿浩拽个趔趄,大声咒骂耿浩。 耿浩并不介意,嬉皮笑脸地正准备陪上几句好话,突然,那只猴子扑了过来。若不是五木及时喝止,耿浩的脸上估计也会多上几条鲜红的纵列条纹了。 从此,耿浩再不敢惹五木,每次去找五木,都要加着万分小心,做贼一样探头探脑,确认那只“魔宠”不在,才敢凑近五木说话。 …… 在新野住了几天。 蔡鹏要出趟差,押运一批军需去襄阳,再从襄阳运一批粮草回来。他想让队友们跟着他去襄阳。 去大城市襄阳转转当然不错,但蔡鹏执行的是公务,按说不应带着队友们同行,大家都怕给蔡鹏带来麻烦。 蔡鹏告诉大伙,没关系的,这是主公刘备的意思。虽说博望坡一战重挫曹军,但北线毕竟还驻屯着曹军的大部队,这些日子,双方相安无事,但谁也不敢保证曹军不会发动大规模的进攻。主公刘备担心几位客人的安全,便嘱咐蔡鹏顺路将大家送到更加安全的襄阳暂住。 …… 众人在襄阳蒯越的住处落脚。 蔡鹏嘱咐大家,安心在襄阳呆着,等新野那边局势缓和了,就来接大家回去。 蔡鹏去忙他的军务了。 到了襄阳,耿浩的眼睛不够用了。 这个年代的荆州,远比东吴繁华。多年未历战火,加上刘表的文人气质,荆州在其治下,生机勃勃。 耿浩很喜欢这里,唯一一点令耿浩有些失望的是,荆州新派建筑太多,虽奢华,却与古城底蕴不甚和谐。 不过襄阳已经让耿浩目不暇接了。 没事时,别人呆在家里,只有耿浩到处乱窜。每次回家,都能带回一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或者一些奇特的吃食。 这一天,耿浩从外面回来,带回一个小包裹,一进院,就大声喊五木。 五木在屋里应了一声,耿浩刚要迈步闯进去,又赶紧缩了回来,怯怯地问道:“它在屋里没?” “谁啊?” “你那魔宠。” “魔宠?啊,小猴子啊,我怕它惹祸,关到后院笼子里了。” “啊,太好了,早就该把它关起来。”魔宠不在,耿浩就没天不怕地不怕了,抬腿冲进屋里,“五木快看……啊……”耿浩一声惨叫。 屋里,五木忙着拼接小物件,那魔宠就蹲在五木身边,一双溜圆的眼睛凶狠地盯着冲进来又几乎吓瘫在地上的耿浩。 “你、你、你……”耿浩一边哆哆嗦嗦埋怨五木,一边挣扎着企图逃出去。 “没事啊,它才不会和你一般见识。”五木根本没当回事,“你别总吓唬他好吧?” “我、我、我吓唬它?”耿浩努力地慢慢地恢复英雄本色。 “我说它呢,没说你。”五木伸手摸摸小猴子,示意其不要乱动,小猴子竟然往边上挪了挪,不再盯着耿浩,埋头梳理着自己的毛发。 “真是成精了啊,都能听懂人话了。”耿浩见小猴子没什么反应,才慢慢凑了过去。“哎,五木,我淘到好东西了!”耿浩小心地打开小包裹,里面是一堆色彩斑斓的石子。 “啥破东西啊?”五木扭头只看了一眼,“卵石啊,江边多得是,不值什么钱。”说完,有继续低头忙自己的事。 “哎,你看清楚啊!”耿浩拿起一块石头,递到五木面前,“你看你看,上面可是有字的。” 五木看了一下,青色石子上,有些白色纹理,而那些纹理显现出类似汉字的样子。五木接过石子,对着亮处仔细看看了,撇回到包裹里。“没啥用,就是普通石子,纹理也不好。不过,你要是拿回家,在城门口摆个地摊,兴许能买点钱。” “切,我又不是来上货的。”耿浩显然对五木的评价有些失望,“我看着不错啊,起码也是文化石啊。” “切,你见过孔明腰间的配饰没有?” 耿浩摇摇头。 “那就是我给他选的,色泽、纹理都比你这个好呢,都算不上好东西呢。”五木拿起即将完工的小物件欣赏着。 “忙啥呢?”王队和教授走了进来。 耿浩指着桌上的石子道:“我在外面买了堆石子回来,让五木看看。” “呵呵”五木笑道,“他这些东西太差,入不了我的法眼。” 王队乐了:“耗子啊,你咋找他看啊,他以前见的都是古玩珍宝,这些个小石头子他咋能看上眼?来来,还是我帮你鉴定一下吧。”王队和教授每人拿起几块石子,仔细地看着。 “哎呦,上面的纹路好像字啊,这不挺好嘛!”王队道,“虽然不是值钱的石头,但也很不错了。” 听了王队的话,耿浩脸上又显出笑模样。 “耗子,我看你倒可以挑选几块,回家送给你太太啊。”教授道。 “恩!教授的主意不错。”王队附和着。 耿浩扒拉扒拉石子,挑来挑去,都不甚满意。“算了,这东西太不值钱了,拿回去怕是得挨骂。” “哈哈,礼轻情意重嘛,况且,你背着一大包石头回去,这礼也不轻嘛!”王队打趣道,一旁的教授跟着笑了起来。 “不行啊……”耿浩哭丧着脸,“我家那口子,虽没啥见识,但可是我亲手****的,艺术眼光可是不低呢!” “你可别吹了。”五木也凑了过来,拿起小石子把玩着。 “真的!”耿浩一本正经地道,“我媳妇再不识货,也禁不住和别人比啊。她一个朋友有块玉牌,羊脂玉,里面的纹理是个‘爱’字。”耿浩瞪着眼睛比划着,好像他亲眼见过似的,“人家佩玉,我媳妇戴块石头,那还了得?”(参见0261章《女人那些事》) 王队笑道:“哈哈,就是就是,耿土豪的老婆咋能戴石头,起码得弄个金镶玉啊。” “嘿嘿,王哥这主意不错,赶明儿我找人给媳妇打个奥运金牌,她一准喜欢……” 耿浩正说得高兴,五木突然蹿过来,一把揪住耿浩。 “啊……”耿浩一惊,紧跟着,小猴子也蹿了过来,对着耿浩尖利地叫着。 “干嘛,五木!”王队伸手拦在两人之间,一旁的教授也楞了。 “你、你说什么?”五木凶神恶煞般盯着耿浩。 “哎呀,你干啥……猴子……啊……”耿浩吓得魂飞魄散,不停地哆嗦着指着小猴子。 “五木!”王队厉声叫道,使劲拉扯着五木。 小猴子作势要扑向王队…… “回去!”五木大声喝止小猴子,自己也稍稍平静些,依旧抓着耿浩,但手上的力道松了一些。“你方才说啥?谁有玉牌?带‘爱’字的玉牌。” “哎呀,你先放开我啊,人家的玉牌关你什么事……”耿浩挣脱了五木的拉扯,一边揉着胳膊,一边嘟囔着,“有病吧你?使那么大劲干啥?玉牌又不是你的……” “耗子,快和我说说那玉牌,那玉牌,真的是我的……”五木哀求道,眼中闪现着泪花…… 第0310章 五木 晴天霹雳 五木呆愣愣傻在那里。 耿浩方才详细讲述了有“爱”字玉佩的女人,耿浩的每一句话都像刀子般剜在五木的心上。 “爱”字玉佩,瘦瘦高高的女人。 是公孙雪儿无疑。 孩子?! 雪儿竟然有了孩子! 那孩子姓邓名爱,邓爱! 一定是自己的孩子! 当年在东郡,自己酒后乱性,强行占有了雪儿。 孩子的年纪与那个时间正相符。 雪儿竟然生下了自己的孩子!(参见0170章《曹操的战略》、0171章《孽债与旧债》) 这怎么可能?! 但这都是事实…… 王队教授和耿浩茫然地站在五木身边,他们不知道耿浩的话如何刺激了五木,试图劝慰。 但他们说的话,一个字都没进到五木的耳朵。 五木只感觉到耳边嗡嗡鸣响…… 良久…… 两行泪顺着五木的脸颊缓缓淌下…… 良久…… 五木终于“呜呜”哭出声来…… “五木……”耿浩轻轻拉拉五木的胳膊,试图劝慰。 王队摆手制止了耿浩,轻声道:“让他哭出来吧。” 五木的哭声,仿佛自幽深的心里发出,时断时续,只有一个音调,却好似永不会停歇…… 小猴子被五木弄的不知所措,抓耳挠腮一番,绕着五木不停地转圈…… 终于。 五木止住了哭声,收起了泪水。 王队三人松了一口气,小猴子也如释重负,像个犯错的小孩子似地,用爪子轻轻抓了几下五木的腿,然后乖乖地蜷到五木的脚下。 “五木,有什么难过的事,有什么委屈,和哥哥们说一说吧。”王队将一只手搭在五木肩上,俯身轻声说道。 “雪儿、雪儿、是雪儿啊……”五木哽咽了。 耿浩递过一条温手巾,王队接过,轻轻替五木擦拭脸上的泪水。 五木拽过手巾,捧着按在自己的双眼上。 “是雪儿、是我的女人……” 王队望了一眼教授和耿浩,两人都摇摇头,表示不知情。 “说说吧,说出来,哥哥们也好帮你。” “那个人是雪儿,那个孩子是、是、是我的孩子……”五木断断续续地诉说着。 王队三人以前曾感觉到五木心中有一个女人,但都没料到有这么深的关系,更想不到的是,五木竟然还有个孩子。 “孩子,我有个孩子……雪儿、雪儿啊……”五木的目光浑浊呆滞。 教授拽拽王队,低声道:“得劝劝他啊,这样下去,要出毛病的。” “他特么就是矫情!”耿浩突然指着五木大骂道。 “耗子!”王队企图制止耿浩。 耿浩一甩手,挣开王队的拉扯,跳到五木面前,继续骂着:“你特么现在流泪有个屁用?你特么是不是对人家始乱终弃?弄得人家孤儿寡母,生活都没个着落……” “耿浩!”王队急了。 “他、他骂得对……”五木低着头说道。 教授一把拉住王队,用眼神示意王队不要阻止耿浩。 耿浩愈发来劲了,指着五木的脑袋骂道:“……你特么为了图一时快活,撒下种子自己跑了,你想过人家受了多少苦吗?!人家为了等你、为了养活孩子,靠给别人缝补衣裳过日子,有多可怜你特么知道吗你!”耿浩说着,竟然动了情,眼中也溢出泪花,“人家多不容易啊!你特么现在知道哭了,当初干特么什么去了!那孩子,瘦得跟麻杆似的,吃顿饱饭都难,你有脸在这哭,干嘛不去找人家母子?” “都怨我,你说得对,我、我该死……”五木呜咽着。 “耗子……”教授见耿浩的谩骂有了效果,便过来拉住耿浩,不让他再说了。 耿浩却没完没了,嘟囔着:“有了女人不好好爱惜,有了孩子不养,他特么是人么他。” “行了,耗子。”王队低声制止耿浩。 “我就是可怜那孩子,多懂事的孩子啊,看人家起的名字,就知道对他一往情深。邓爱,哎,王队、教授,我和你们说啊,那孩子八成就是后来的邓艾呢!” 王队给了耿浩一拳,道:“别胡说,怎么可能。” “咋不可能?那孩子说话有些结巴呢……”耿浩觉得自己的理由很充分。 王队微微有些吃惊,扭头看教授。 教授毕竟不是电脑,也没有安装什么词条百科,弄不明白这个“邓爱”和那个“邓艾”的年龄是否吻合。 “那么好的女人、那么可爱的孩子他不好好珍惜,简直就特么是欠揍!”被王队拉扯住的耿浩愈发显出英雄本色,“噌”地跳了过去,伸手准备给五木一巴掌。 “啊……”耿浩突然又钻了回来,躲到王队身后。 五木身前,小猴子呲着獠牙,小圆眼睛紧盯着耿浩。 “干啥?!”五木使劲拍了小猴子一下,抬起头,站起身,缓缓而坚定地对王队三人道:“我得去找他们娘俩。” “不行!坐下!”王队一把按住五木的肩膀。 “是啊,这事不能乱来,要好好商量商量。”教授也走上前,拍拍五木的肩膀,“耗子方才说了,那娘俩回辽东已是大半年前的事了,现在在哪也说不好,况且这一路实在太乱,曹刘在交兵,河北在打仗,根本没法去辽东。” “就是死我也要去找他们!”五木下了决心,抬腿就要往外走。 “五木!”王队大喊一声,“舍弃了人家,你已经犯了一次错了,你还想把事情弄得更糟吗?!”王队瞪着五木。 “那、那我怎么办?”五木泪眼望着教授和王队,希望两位哥哥能给自己出个主意,“我、我对不起雪儿啊……” “别急,五木,坐下来把详细情况说说,咱们再商量看怎么去找。”教授劝道。 王队拍拍五木的肩膀:“兄弟,你放心,我们是一个团队,是同生共死的弟兄,哥哥们一定会帮你的!” 五木感激地点点头,慢慢坐了回去。 “孩子,过来。”王队招呼呆呆楞在角落里的王小二,“领这个小东西出去玩会。” 王小二走过来,拉了拉小猴子的爪子,小猴子甩开爪子,望着五木。 “去吧,和他出去呆会。”五木轻轻摸摸小猴子的脊背。 小猴子对着五木眨巴下眼睛,好像在叮嘱五木要照顾好自己,乖乖跟着王小二走了出去。 屋里的几个都坐了下来,五木向大家讲述了自己如何认识公孙雪儿,后来,受公孙度派遣,和公孙恭赴高句丽进行贸易。五木不再像以前那样顾及很多,甚至练公孙恭领自己去****,公孙恭挨打伤了下体之事也向几个队友说了。 五木又讲到,公孙度假借和高句丽的冲突,用了一招假途灭虢之计,剿灭了夫余国,也就是公孙雪儿的夫家。而自己又被公孙康嫁祸,幸亏雪儿帮助自己逃离辽东。 后来两人又在东郡相遇,自己酒醉后伤了雪儿的心,自己多方找寻雪儿不见,自此再无联系…… 第0311章 教授 辽东怎么了 教授坐在自己房里,托着腮出着神。 王队走了进来。 “五木没事了吧?”教授问道。 “没事了,话说出来,心里就痛快了,我又劝了他半天,他也明白不能贸然去辽东。”王队在教授对面坐了下来。 “哦,这就好,不过,还是要留心些,免得他一时冲动。” 王队喝了口水道:“恩,我已经嘱咐家人多留意他,又让耗子陪他多说说话。”王队歪头看了看教授,“教授,你有心事?” 教授僵硬地笑了笑:“倒没什么,我只是在想一件事……”教授顿了顿,抬头望着王队,“我也许知道上次五木为什么穿越失败了。” “哦?为啥?” “我觉得和这个孩子有关。” “孩子?和孩子有什么关系?”王队对教授的推测十分不解。 “我也只是猜测,为什么我们两人都能顺利穿越回去,只有五木出了问题?而巧合的是,现在有出现了那个叫‘邓爱’的孩子。别的事都好说,但在这里留下孩子,这个事情就复杂了啊!” 王队好像理解了教授的意思:“你是说五木在这里留下孩子,就把亲缘关系弄乱了?” “是啊,他在这里,是孩子的父亲,但要是回去了,他和这个孩子到底是什么关系?” “的确是乱啊!可是、可是、可我们穿越过来,本就不符合常理啊!谁又能解释得清呢?”王队有些混乱了,“教授,你解释解释。” 教授摇摇头:“唉,我也解释不清,但我觉得五木没能回去,可能和留下孩子这事有很大关系。算了,咱们还是别想这个事了,穿越,本就是个不符合逻辑的事,想多了把自己绕进去,再想绕出来就难了。” 教授瞅瞅发呆的王队:“别想那么多了,还是想想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吧。你还坚持大家一起回去吗?” 王队沉默了一会,摇了摇头:“唉,这一段时间,我也想清楚了。每个人都有各自的命,不强求了,愿意回去的,咱们无论遇到多大困难,都要带回去。不想回去的,就随他们各自的意愿吧。像耗子、菜鸟,在这边活得更加精彩,我也不忍心强迫他们跟咱们回去。” 教授点点头:“你这样想是对的,不要强求了。那你的计划呢?” “我是这样想的,现在是夏天,即使我们抓紧筹备,赶到天坑那里,怕也要秋末冬初了,那个季节,上山实在危险。”王队笑了笑,“我也想通了,等把这边的事情处理完了再说吧。” “嗯,这样最好,五木找雪儿那件事,咱们总要帮帮他啊。” 王队点点头:“一定要帮的,只是不知道新野这一仗打到什么时候,这里如果一直打下去,咱们没法去辽东啊。” “是啊,我也犯愁这件事。” 王队伸出一只手,搭在教授手上:“哥哥,我想不管怎样,我们也得帮五木了却这份心思。我看得出,他内心真的喜欢那个姑娘,打听不到那个姑娘的下落,他即使跟咱们回去,心里也一定难受。” 教授伸出另一只手,在王队的手背上拍了拍:“我懂你的意思,你放心吧,大不了我们晚回去些日子,一定要帮他找到那个公孙雪儿。” 教授和王队之间,有的不仅是理解和支持,还有多年合作生出的默契。 王队笑了,说道:“等新野战事完了,咱们一起去辽东。”王队长长吐了口气,望着门外院子里繁茂的花草,“咱们来到这个时代这么久了,真该好好领略下这里的风光啊。” 教授笑道:“哈哈,那就等战事结束,咱们组个团,好好游游三国。” “哈哈,好!”王队爽朗地笑了,“从荆州去辽东,组团游三国,等回去了,咱们就可以给历史书挑毛病喽,咱们可是掌握着第一手的信息啊。” 教授突然收起笑容,忧虑地道:“你这样一说,我倒想起一件事,始终觉得不对劲,在历史上的官渡之战,辽东并没插手啊,难道历史记载有误?” “不可能吧?我对官渡之战的历史最熟悉了,的确没有辽东公孙氏插手的记载,我觉得还是这边出了问题。”王队对战争史还是有足够自信的。 教授忧心忡忡地道:“我有一种非常不好的感觉。” “什么?” 教授盯着王队道:“怎么好多事情都和辽东有关,而且,但凡和辽东有关的事情,总会和历史发展有些偏差。华佗以前说过,那种奇怪的病症和恶毒,好像也和辽东沾边,我每每想到那邪毒的病症,心里就怕……” “啊……”王队突然瞪大眼睛,叫了一声,“还有……你还记得左慈吗?怎么他见到我们几个,就说我们有灾。” “恩,上次在这里,他来找蒯越筹钱,说过咱们两个有灾。” 王队脸色微变,神情有些紧张,声音也变得异样:“我和耿浩送孙策去天柱山,见到左慈,他又说起我有灾的事……”王队脸上显现出少见的恐慌,“后来他看到耿浩,也说耿浩有灾,而且,他还说……” “他还说什么了?”教授也有些紧张了。 “他说,我们的灾在东北,在辽东……” “难道……”教授赶紧心中蹿起一股寒意,不自觉地往身后望了望。“那、那左慈好像疯疯癫癫,他的话,能、能信吗?”教授嘴里发出疑问,内心却已经信了。 “那左慈的确有些魔怔,但连华佗都很尊重他,怕是真有些门道……”王队不自觉地按压着手指关节,发出“嘎嘣嘎嘣”的响声,“华佗说那邪毒恶疾和辽东有关,官渡之战违背历史也牵扯辽东,而左慈见到咱们三个人,都说咱们有灾,还说灾在辽东……” “五木那个公孙雪儿也和辽东有关?”教授问道。 “五木?”王队好像突然想起什么,站起身,“咱们去找五木。” 教授不明白王队想干什么,跟着站了起来。 王队刚迈了两步,又停下来,低声嘱咐教授:“教授,关于和辽东有关的这些个猜测,咱们还是先不要让五木和耿浩知道,他们两个未必能沉得住气,说出来的话,我担心五木会更加惦记那个雪儿,毕竟现在去辽东太不合适了。” 教授点点头,两人匆忙赶去五木的房间。 屋子里,耿浩正和无精打采的五木闲扯,看到王队和教授进来,耿浩悄悄冲二人挤了下眼睛,示意五木状态还不错。 第0312章 王队 辽东故事 闲扯了几句,王队将话题引到左慈身上,问五木:“五木,左慈那个老道好像有些门道,是吧?” 五木的情绪已经平稳了许多,听王队说起左慈,不禁微微笑了一下,道:“那个老家伙啊,疯疯癫癫,人倒是不坏,他练的丹还真神奇,吃上一颗,半天都不感觉饿,还能缓解疲劳,可惜啊,好多丹药都被那臭猴子给糟蹋了。” “啧啧”,听说左慈的“仙丹”都喂了小猴子了,耿浩直咂嘴,“真便宜了那臭东西。哎,五木,有件事你帮我分析分析,我来这里前,在天柱山见过那左老道,他、他说我有灾,你说准不准啊?” 五木“噗嗤”乐了,问道:“他是不是说‘你有灾啊’?”五木模仿着左慈的声音和神态。 耿浩惊讶地点点头。 “嘿嘿,别听他胡说八道,五年前,我从彭城去曲阿找你的路上,遇到了他和祢衡,他见我的第一句话就是‘你有灾啊’。后来,我在天柱山见到他,他还是这句词,我到现在还不是好好的?他啊,就喜欢卖弄他那些把戏。” 耿浩摸了下后脑勺:“啊……哦……还好,那老家伙说得神神叨叨,吓我个半死……” 五木和耿浩在这里闲聊,一旁的王队和教授忍不住对看了一眼。 王队用眼睛示意下教授,对五木和耿浩说道:“你俩先在家里呆会,我和教授去蒯越府,看看他回来没有。” 耿浩答应着,又对将要出门的王队喊道:“王哥,你们顺路买点饭菜吧。” 王队随口应了一声,和教授出了门。 走出大门,王队四周看了一眼,低声问道:“你说左慈为啥会说这句话?而且,偏偏是对咱们几个人说。” 教授摇摇头,他自然说不出缘由。 “还有,左慈后来像疯了一样,说什么‘祸起东北’,还说咱们就是那拯救天下之人……东北?辽东?难道真的和咱们有什么关联?” 教授沉默着,牙齿咬着下唇,过了一会,微微点点头,对王队道:“咱们应该和五木好好聊聊,他在辽东时间长,了解得多。” “好。”王队说完,就要往回走。 “哎……”教授叫住王队,“先去买点酒菜再回去吧。” …… 王队和教授在房间里布置好了,才去喊五木和耿浩过来吃饭。 没有外人,几人都不习惯分席分餐,抬两张倭几拼成一个大桌,围拢在一起吃更热闹些。 “吱吱吱……”小猴子蹦蹦跳跳兴高采烈地蹿进屋子。 “咋了?!”五木叫了一声,“高兴成这样,肯定是惹祸了!” “吱哇吱哇……”小猴子手舞足蹈地向众人“讲解”着。 “啊?!”五木大惊。 “啊?!”耿浩更是惊讶,“你能听懂它说话?!”耿浩崇拜的眼神里充满着不可思议。 “王小二受伤了……”五木站起来准备往外跑, 王小二已经哭哭啼啼一瘸一拐拧搭进院了。 几人见孩子好像伤到腿了,赶紧凑上来关切地询问。 “伤到脚了?”五木粗通些医药,赶紧蹲下查看王小二的伤势。 “它乱跑……咿……我追、追它……摔了……咿……”王小二抹着花狗样小脸上的泪水。 “你闹什么闹,你不瞎闹,他能摔吗?”五木扭头呵斥着小猴子。 正在兴头上的小猴子被训斥了,撇撇嘴,躲屋角里猫着去了。 五木上前,抓过王小二的脚,四处捏了捏。 “疼吗?” 王小二抹着泪水摇摇头。 五木捏到脚踝处。 王小二针扎似地叫了一声。 “应该没啥大事,他和小猴子疯跑,扭了脚踝。去药房抓点活血清淤的药,敷上就没事的,我去抓药。”五木说着起身就要出门。 耿浩起身拦住五木:“邓大夫您歇着吧,我去。”问清楚买什么药,耿浩小跑着出去了。 五木安顿王小二坐好,安慰他没什么事,又责怪几句,不该和小猴子疯闹。 耿浩很快取回了药,五木熟练地给王小二敷上,又拿布条将伤处用力捆扎后,王小二站起来试着走了两步。 “不疼了!”王小二被泪水抹花了的脸上立刻生动起来。 王小二在地上正常行走,一旁的小猴子很是失望,它显然觉得一瘸一拐的王小二更好玩些。 “吃饭了。”王队分配着碗筷,又将几只碗里斟满酒。“孩子,你也过来吃饭。” 王小二和小猴子凑到桌前,一闻到酒气,立刻呲牙咧嘴紧鼻子。 “呵呵,上次他们俩被我灌多了。”五木笑着道,“让他们拿点饭菜,院里吃去吧。” 王队正想在酒桌上和五木说说话,小孩子在场不大方便,便盛了一大碗饭菜给王小二,又挑了两块肉给小猴子。两个小家伙跑到院里吃饭了。 四人围坐在倭几旁,王队端起酒,示意一下,大家都喝了一大口。 蒯越家的酒不似外面烧坊的粗酒般辛辣,入口更柔顺,但度数也更高一些,一杯酒下去,肚里就有暖暖的感觉。 四人边吃边聊,不觉间,每人都喝了不少酒。 五木原本情绪不高,但几杯酒下去,话也逐渐多了起来。 王队又端起一杯酒,张罗着和几位队友碰了下杯,道:“哥几个,我和教授商量了一下,关于我们以后的计划,想和大家说一说。来,咱们先喝了这杯。” 干完了酒,王队道:“上一次,教授五木和我,我们三人去找到了那个天坑,而且我和教授成功穿越回去了。至于五木为啥没能回去,我们没搞清楚原因。” 五木凄惨地笑了下:“王哥,我回不回去无所谓的了。” 教授伸出轻轻按了按五木的手:“我们一起来,就要一起回,先听王队说吧。” “教授说的没错,我们是一起来的,即使无法一起回去,我们依然是兄弟。我和教授之所以再次返回来,就是希望能把兄弟们安安全全地带回去。”王队顿了一下,看了一眼低头不做声的耿浩,“在这里,我向耗子道个歉,上一次,我这个当哥哥的的确不对,不该那么武断、不该那么蛮横。” “王哥,你这是怎么话儿说啊。”耿浩笑道。 “错了就是错了,教授后来也批评我了,我也意识到自己错了。因此,这一次,我们不强求大家一起回去,但,我希望我们能一起去一趟那个天坑,愿意回去的就回去,暂时不愿意回去的,可以留个地图留个标记,在这里不如意了、想回去了,也好有个退路。”王队这样说的目的,既是对耿浩的妥协,也是想安慰一下五木。上次失败了,这一次也未必能成功,王队怕五木心里难受。 “这样好!”耿浩第一个鼓掌喊好,“王哥威武!”耿浩夸张地比划着。 “你别在这里瞎忽悠。”王队笑着看着耿浩,“我话还没说完呢。” “好好,王哥你先说,你说完我再忽悠。”耿浩嬉皮笑脸道。 王队看看三位队友,继续说道:“我们回去之前,除了要做好充足的准备,还要做两件事。第一,我们得等新野战事完事。菜鸟说他也希望和大家一起回去,那我们就要等他。菜鸟说他和刘关张也是手足之情,既是要走,也要先帮他们在新野站稳了脚跟。我的想法是,咱们如果能帮些忙,就尽量帮帮刘备,也算是帮菜鸟吧。” “同意!”耿浩还是忍不住。 “这第二点嘛,”王队看了看五木,“我们得帮五木找到公孙雪儿……” “王哥……”王队的话,再次勾起五木心头的苦痛,“王哥,谢谢,不用队友们帮忙,我自己惹的祸,我自己担着……” “哪的话?”王队盯着五木,一字一句道:“什么叫团队?团队就是没有个人的事情,只有大家的责任。我们来时是一个团队,在回到家之前,还是一个团队。” “同意!”耿浩又嚷嚷起来。 “王哥……谢谢……”五木哽咽了。 教授递给五木一条巾帕,轻轻拍拍五木的肩膀。 “哥们,振作些,别给咱哥们跌份啊!”耿浩擅长扯淡,而有的时候,扯淡的效果却出乎寻常的好。五木果真被耿浩扯回了正常状态。 五木擦干了泪水。“恩,我听大家的。” “这样就对了。”教授赞许地点点头,“五木啊,我和王队有一些疑惑,不知道为啥,这一段发生的事情总是和我们熟知的历史进程不大一样,尤其是和辽东相关的那些事情。你在辽东公孙度那边时间长,给我们说说辽东的情况,我们也好分析分析。” “恩,好吧……”五木端起一杯酒,猛地干了下去,长长吐出口酒气,开始详细向队友们说起自己穿越到辽东之后的所见所闻…… 五木说得很详细,他说起自己如何赤身裸体穿越到了辽东,莫名其妙地助公孙度猎杀了一只大熊,被熊所伤,被送到公孙雪儿那里医治。 当他苏醒过来后,公孙度领着两个儿子公孙康、公孙恭和义子公孙霸来探望。 说起公孙霸,五木仿佛又看到了那双深不可测、闪烁着奇异光芒的眼睛,禁不住打了个冷颤。 “你怎么了?”王队关切地问。 “没啥,我就是一想到那个公孙霸,就觉得有些可怕……” “公孙霸?”教授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 第0313章 王队第六个队员 “是啊,公孙霸,公孙度收的义子,那个家伙……”五木好像不愿意提及这个人。 王队皱着眉,看看五木,又看看教授。问道:“教授,你记忆里有公孙霸这个人吗?” 教授摇摇头:“也许是历史上没有记载的人?” “那个家伙很怪,尤其是那双眼睛……”五木的声音显得有些紧张,“总感觉像外国人……” “啊?!”半天没做声的耿浩突然叫了一声,又喃喃地道:“公孙霸、公孙霸……” “你知道这个人?”王队扭头看着耿浩。 耿浩紧张地摇摇头。 突然。 王队耿浩几乎异口同声地叫出来:“孙公霸?” “啊?!”教授吃了一惊。 五木搞不懂状况,弱弱地纠正了一句:“是公孙霸……” “你再说说他的样子?”王队身子猛地向前一探,双眼像冒出两股火。 五木被王队的气势吓得不知所措。 “五木……你、你再说说吧……”一向沉稳的教授也显得异常紧张。 队友们的异常反应,令五木愈发的紧张。 在队友们不停地催促下,五木拼命回忆着有关公孙霸的每一个细节。 “我、我、我实在想不起来,和他接触太少,甚至没听过他说话,只是、只是他那双眼睛吓人……” “五木,这个人很重要,你再好好想想。”教授握住五木的手,尽量让五木平静下来。 “其实、其实他的眼睛也不是很吓人,就是好像看不到底,像外国人……”五木努力地整理着残碎的记忆,“两个眉毛很浓……” “是不是像连到一起似的?”耿浩比划着,神情愈发紧张。 五木点点头,耿浩的提醒让他想起了更多的细节。“哦,对了,他的胡子也很重,中等身材吧,挺壮的……” 五木想起了更多的细节,他拧着眉毛,尽量详细地挖掘更多的信息。 当五木终于说完了,抬头看,只见王队教授和耿浩三人都呆呆地坐在那里,仿佛根本没有听他方才说的一切。 “怎、怎么了?”五木摇摇教授的胳膊。 “他、他是咱们一个队友……”教授面色凝重。 “队友?”五木诧异道,他们这个探险团队只有五个人啊,怎么又冒出第六个队员? “王队,和大家说说吧……”教授好像下了很大决心。 耿浩和五木转头看着王队,好像很期待,同时又很紧张。 教授继续道:“说说吧,包括咱们在天坑里发现的那套装备。从五木的描述,和我们在天坑发现的迹象看,那人一定是他。” 王队迟迟没有开口,半晌,挪动了一下身子,好像下了很大决心,缓缓道:“好吧。在五木加入我们这个团队之前,我们原本是五个人。我负责组织,教授负责资料准备,耗子负责绘图,菜鸟负责援助救护,还有一个负责探路,他就是孙公霸……” 五木原本想纠正王队,是公孙霸不是孙公霸,但看到王队严肃的表情,五木将话咽了回去。 王队注意到了五木的神情,冲着五木点点头:“没错,他叫孙公霸,也就是你在辽东遇到的公孙霸……” 王队又停顿了好半天,才终于开始讲述有关孙公霸的事情…… 孙公霸,二十七岁,有着八分之一外国血统。毕业于国内一所著名的中医药大学中药学专业,理想是研制出治疗顽疾的药物,开办个人诊所,因此毕业后,没有选择就业。 热爱旅游,并因此和王队等人结识,五个人组成一个团队,业余时间探访名山奇洞。 “王哥,我打断一下。”五木轻声打断王队,见王队点了头,才继续问道:“他是学医药的,正应该在队伍负责援助救护啊?为啥负责探路?耗子这样的瘦小身材才最适合探路啊。” 王队解释道:“他从事探洞比耗子早,经验多,自己又强烈要求。”王队顿了下,好像自言自语道:“他的胆子太大了……” “是啊,”教授插言道,“探洞,要求谨慎小心,而他,总是以富有冒险精神而自豪,王队和我一直担心的就是他这一点。” 五木问道:“后来就把探路的人换成耗子了?” 王队解释道:“后来啊……后来他失踪了,才让耗子做探路人。” “失、失踪了?”耿浩十分惊讶,“不是说他离开队伍了吗?” 王队看了眼教授,教授道:“和他们说说吧。” 王队继续讲述孙公霸的事。 王队和教授始终担心孙公霸的个性会给他自己、甚至整个探险队带来危险,但他每次探路任务,都能出色地完成,再加上他坚决要求,为了整个队伍的团结,王队和教授便不好强行调换分工。 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王队的探险队成功探查了国内数个难度级别很高的洞穴,发现了很多暗河和新的支洞,甚至还发现了新的洞穴生物,在圈内逐渐成为知名的队伍。 然而,就在队伍名声鹊起的时候,他们遭遇了一次小小的挫折。 那一次,他们的目标是天降洞,就是带有陨石天坑的天降洞。 他们发现了岩壁上的支洞,也就是后来将众人引到陨石坑的那条支洞。(参见《楔子》) 孙公霸作为探路人,身上系上防止意外的主绳,第一个进入岩壁上的支洞…… 过了很久,当队友们逐渐担心他的安全时,支洞里传出约定好的哨音,队友们的心立刻悬了起来,因为哨音不是大家期盼的“向我方位靠拢”的胜利信息,而是要求队友收束主绳的请求,这种哨音只有一种情况会用到――探路者身处极其狭窄的洞内,很难靠自己的力量脱身,需要队友们的帮助。 “那、那结果呢?”五木不禁紧张起来。 “结果倒还好,他顺利地返回了,但也遗憾地告之队友,前面的洞穴无法通过。” 五木面露不解:“可是我们不是从那个洞中通过了吗?啊?!他说谎了?!” 王队点点头。 五木急道:“当时为什么不再派人去试试?” 王队摇摇头:“探洞,尤其是探查不熟悉的洞穴,必须把安全放在第一位。作为一个探洞团队,探路人就是全队的眼睛。探路人的决定,队伍必须听从,这样才能避免出现意外和危险。” “哦……”五木点点头,“那后来呢?” “后来……”王队的表情越来越凝重,但还是继续说了下去,“这次探查天降洞没有大的发现,对支洞的探查更是以失败告终,队友们都很沮丧,这也算是我们这个队伍遇到的最大一次挫折。 后来,发生了三件事。一件事是,孙公霸有记录探险经历的习惯,回家后,教授注意到他的qq日志里关于这次探洞的记载很简短,这十分不符合他的习惯,而且,字里行间表达的没有失望,反而透出一丝丝兴奋。” “很奇怪啊……”五木说道。 “是啊,我和教授也觉得奇怪,过了不久,又发生了第二件事――他说要致力于研制药物,决定退出我们的团队。” “为什么要退出啊?”五木问道。 王队解释道:“退出并不奇怪,毕竟大家都有各自的事业,探洞只是一个爱好,但紧接着,又发生一件事――他失踪了……” 一直没说话的耿浩问道:“可你和教授对我们说,是他彻底退出这个圈子了,没说失踪的事啊。” 教授替王队回答道:“是,王队和我商量后,怕影响大家的情绪,才没有告诉你和菜鸟。” “那你们是怎么知道他失踪的呢?”耿浩追问道。 王队叹口气,回答道:“原本我们也不知道,是我的一个战友,从军队转到地方,和他在同一个城市,在公安局工作。他失踪后,家人报了案,我的战友负责这件案子,在查阅他家中遗留下的物品时,看到我的名字,由于我这个名字比较特殊,才试着电话联系我,我才知道他失踪的信息。” “不会是出了别的意外吗?”五木又问道。 王队摇摇头:“我战友说,从他家里的情况看,他是有准备地离开的,而且还给家人留了一封简短的信。公安的人没有理由,也不愿意把这种事归结到刑事案件上,便简单定义为离家出走了。” “哦。” “不过,我的战友还向我透露了一个消息,说在检查他私人物品时,感觉他思维古怪、偏激,在他家中书里发现的一些笔记,怀疑他和邪教有牵连。” “啊?不会吧!”耿浩十分惊讶,“那小子就是比较狂、比较傲,也有些偏激,和邪教沾边?不可能吧?” 王队解释道:“公安也只是怀疑,没有足够的证据,只是提醒我不要多和他来往了,以免惹麻烦。不过,他的失踪,让我和教授产生了疑问,从各种迹象分析,我们觉得他的失踪可能和咱们上次探查天降洞有关,因此才决定再重新探查天降洞。” 五木问道:“那教授方才说,你们俩在那个天坑里发现了装备,是他的吗?” 教授接过话头:“是他的,以前我们用的装备里,有一部分保护装备是王队特意从国外买回来的,国内几乎没有队伍使用,一定是他的。” 耿浩的两腮抖了抖,问道:“那、那你们的意思是,他先发现了那块陨石能够穿越到这里来,并且去了辽东?” 教授道:“从天坑里装备堆放的情况看,他不仅是先穿越过来,甚至可能是还穿越了回去,他留在天坑内的装备,是经过整理的,而不是像我们的装备,散落在那里。” 耿浩还是不解:“可他总不至于为了把衣服摆放整齐,而特地回去一趟吧?” “你啊,平时不是鬼机灵嘛,怎么这时候傻了?”王队对耿浩道,“也许,他只是偶然又穿越回来了,但他可能又决定再回到这里,因此才做好了准备,再次穿越到这里来。” 五木像是懂了:“王哥,你的意思是,他再次穿越过来时,是做了存足的准备,想在这里弄出点名堂,是吗?” 王队忧心忡忡道:“干出点名堂不可怕,我只是怕他野心太大!” “这、这小子不会是想在这里称王称霸吧?!”耿浩惊道。 王队眼角的肌肉痉挛般跳了几跳,道:“从辽东一系列动作看,怕是他已经开始折腾了……” “啊?!那、那可怎么办?”耿浩和五木一起叫道。 “你们俩别紧张,”教授安慰着两人,“现在的很多事情毕竟都是推断和猜测,还不好下结论。” 王队点点头:“是啊,但我们不得不有所准备啊,如果他安分地呆在这里的话……”王队说到这,自己也觉得不太可能,“但,如果他想在这里闹个天翻地覆,那……” “那可不行!”没等王队说完,耿浩窜了起来,竟然还满怀豪气地喊着。看看三位队友都没有反应,耿浩又蔫蔫地坐了下来,“不能让他胡来,是吧?” 王队没有答话,屋里人都静了下来…… 终于,王队开口了。 “教授,我觉得咱们得尽快去新野,了解下新野战况,也要打听下河北、辽东的情况,再做决定,好吗?” “好!”三位队友异口同声回答。 第0314章 蔡鹏 处理战俘 火烧新野后,蔡鹏不敢放松,因为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安排斥候岗哨,探望受伤的弟兄们,还要指挥着分类整理战利品…… 而最让蔡鹏头疼的,莫过于俘虏和数千曹军尸体了。 蔡鹏吩咐手下去办,没想到出了差错。 蔡鹏以为,处理尸体,无非就是掩埋,或者拢到一起,点把火烧了就是。因此,他也没具体指示手下如何去做。 手下们便把尸体拖到水边清洗。 开始,蔡鹏还挺感动:这帮手下对死者真尊重啊,还要洗干净才处理。 不过,手下们洗干净尸体,既不掩埋,也不火化,而是拿起刀,准备切割尸体,这可把蔡鹏气坏了。 “嘎哈呢?嘎哈呢?!”蔡鹏大吼,“死者为大不知道吗?人家都死了,嘎哈还分尸啊。” 手下疑惑地看着蔡伯飞将军。 蔡鹏又追问了几句,手下们的回答差点把蔡鹏气疯,竟然是“腌上,留着吃”。 “什么?!”蔡鹏当即命人将处理尸体的手下们捆了起来,拉回营里,准备执行军律。 简雍闻讯赶来,连忙给蔡鹏解释:前些年,中原连续大旱,食人肉的事不新鲜,很多地方、很多诸侯的队伍都这样处理,腌制尸体,以备饥荒。 “坚决不行!”蔡鹏瞪红了眼睛,几乎和简雍拔刀相向。 简雍赶紧让步,尸体可以不腌,但那些士兵也别处罚了,他们只不过是“按惯例”行事罢了。 “惯例?吃人都成惯例了?”蔡鹏一通大骂。 发了脾气,烧了尸体,蔡鹏给了手下每人两巴掌,痛骂一顿,尸体的事情就算解决了。 …… 解决完尸体问题,还有俘虏问题。 俘虏,在这个年代只有两条路,投降或被杀。 其实,在这个时代,俘虏通常只有被屠杀一条路。因为若想将战斗中抓到的敌军俘虏驯服同化,使之成为自己的队伍,需要投入大量的时间和人力,还有最重要的――粮食。 按简雍的意思,这几百俘虏,直接杀就是了,但蔡鹏坚决不同意。两人为此还争不可开交,最后闹到刘备那里去了。 杀俘虏是惯例,刘备原本觉得这件事很简单。但蔡鹏的苦苦哀求,请求刘备给俘虏们一条活路。 活路?活路只有释放或招降。 释放是不可能的,如果要释放,那当初抓来干啥? 招降,又牵扯到前面说的需要消耗大量资源的问题。 刘备架不住蔡鹏的哀求,便将难题抛回给蔡鹏:如果能找到一个合适的解决办法,可以放这些俘虏们一条生路。 刘备给蔡鹏的期限很短,蔡鹏掂量一下自己的智商,怕是想不出什么办法。 自己想不出来,但有人一定会有办法。 蔡鹏去找诸葛亮。 说明了自己的来意,诸葛亮也觉得蔡鹏的想法实在怪异。“伯飞将军征战十余载,历经战役百余,为何偏偏此次纠结于此事啊?” 诸葛亮的疑问很有道理,打了这么多年仗,不可能头一次遇到俘虏问题啊,按老规矩处理就是了。 “可是……没有规矩啊!”蔡鹏回答得理直气壮。 “……”诸葛亮反倒没词了。 蔡鹏继续理直气壮,又很尴尬地向诸葛亮解释,以前打仗,很少能抓到俘虏。以前在清缴山贼或黄巾军残部时,的确抓过一些俘虏,但那大多是整建制投降的,组织性相对好些,整编训练也相对容易。而现在抓到的曹军俘虏,是曹军精锐,远比山贼黄巾忠诚度高,驯服同化这种兵,难度实在大,而且也没有经验可循。 诸葛亮肩一耸,手一摊,“那、那只好杀之……” “那怎么行?!”蔡鹏有些急了,“孔明,你怎么也这样说?随便屠杀俘虏这种事你怎么能说出口啊!你难道忘记了教授对你的教诲吗?” 蔡鹏,开始说教起诸葛亮来,什么人命关天啊,什么俘虏也是一条性命啊,上天有好生之德啊…… 蔡鹏学问还是太低,如果他知道“关于战俘待遇的日内瓦公约”的话,肯定会搬出来好好教育教育诸葛亮。 不知道是蔡鹏的“演讲”有了效果,还是受不了蔡鹏的磨叨,诸葛亮终于告饶,答应帮忙想个办法。 诸葛亮穿戴整齐,随着蔡鹏去见刘备。路过一大户人家,见管家正在张罗催促着下人们抓紧去干活,诸葛亮眼睛一亮,对着蔡鹏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 “你有主意了?” 诸葛亮笑而不答。 蔡鹏放心了,诸葛亮一定有了解决办法。突然,蔡鹏停了下来,抓住诸葛亮的胳膊问道:“孔明啊,你方才在屋里耸肩摊手,方才又比划‘ok’,跟谁学的?” “哈哈,你猜……” “一定是五木教的,这小子教不出什么好东西。” “吼吼……”诸葛亮连笑都笑得非常富有qq文化气息…… 刘备明白诸葛亮是蔡鹏请来帮忙的,也不多说,只是听诸葛亮如何解决俘虏问题。 诸葛亮言简意赅,直白说俘虏不能杀,不杀俘虏的好处有三:其一,为主公赢得仁义之名;其二,为新野增加劳力;其三,为军队补充士兵。 刘备表示,这些好处说说容易,但实施起来难啊。曹军忠诚难以驯服,人数又多,留在军中,即便是分散安排进各支队伍,也容易开小差,从而影响整个队伍的军心,如果再闹个兵变,麻烦就更大了。 诸葛亮笑着解释:将俘虏安排进军队的确麻烦,但可以用俘虏交换啊。 交换? 连蔡鹏听着都新鲜,和谁交换啊? 诸葛亮说出自己的想法:用这些俘虏,同荆襄当地的士族大户交换。用二换一甚至三换一的比例,同士族大户交换家奴。 家奴都是经过士族大户训练过的,纪律性较好、又有一定的战斗力,交换过来,稍加****即可。而刘表执掌荆州后,第一件事便是收编了荆襄士族大户的家奴武装,士族大户颇有怨言,却又无可奈何,家奴少了,劳动力也少了,士族大户正需要买这样的俘虏,训练成奴。 刘备听罢大喜。这个主意好啊! 蔡鹏也觉得诸葛亮的办法不错,俘虏们到士族大户家为奴,虽说是要受苦挨累,但起码能保住性命,而且还能有口饭吃。 于是,刘备用俘虏换回近两百家奴补充进队伍。 …… 博望坡善后事宜处理完了,北线战场传来了好消息――曹军开始陆续撤军了! 刘备大喜,众人皆喜。 张飞更是摩拳擦掌要率部“宜将剩勇追穷寇”。 就在刘备准备下令时,诸葛亮进言劝阻。诸葛亮道:“曹孟德身经百战,尤擅败仗,其屡次战败,均能于败战中觅得胜机,若贸然追杀,必中其计。” 若是一个月前,诸葛亮说出这番话,必遭张飞耻笑,甚是痛骂一顿也说不准。但博望坡一战,诸葛亮不仅料敌如神,准确预判出曹军将于东线突袭,更是施展奇谋妙计,以区区三百人重创曹军两万众。经历了这一仗,不仅刘备对诸葛亮大加赞赏,就连一直瞧不起诸葛亮的张飞也是心服口服。诸葛亮真正确立了在刘备阵营的地位,刘备对诸葛亮的意见也可谓是言听计从。 既然诸葛军师说有埋伏,那就别追了。 果然,派出侦察曹军后撤动向的斥候回报,曹军果然布下多重埋伏,交替掩护、交替撤退,正所谓“败而不乱,退而不慌”。 …… 曹军撤了,刘备及手下们终于松了口气。 诸葛亮再次安慰众人:经此一败,曹军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再犯荆襄,我军正可利用这一宝贵的时间段,大力发展。 刘备集团渡过了最危急的时刻,终于可以喘口气,认真考虑如何兴修水利发展农耕、如何练兵扩军抢地盘。 糜竺孙乾等人负责内政开发,“特务头子”简雍负责收集新野周边情报,侦察哪个山头有山贼流寇,而蔡鹏和关羽等人一道,负责练兵扩军事宜。 蔡鹏被刘备委任为都尉,全权负责练兵相关之事。 现在,蔡都尉练兵比以前更牛了,不仅训练的士兵多,更有赵云夏侯兰作为助手。 蔡鹏虽然并没把赵云夏侯兰当做属下、助手对待,但内心里毕竟免不了小小得意。 一切都在走向正规,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蔡鹏觉得,是时候把襄阳的队友们接回新野了。可巧,手下来报,王队他们从襄阳回来了…… 第0315章 教授 天下太平 关于辽东的事,关于孙公霸,也可以说公孙霸的事,教授想得比较多。 按王队的意思,几个人应该立刻去河北一探究竟,但教授坚决不同意。 教授觉得,虽然很多信息表明公孙霸应该是孙公霸,但毕竟不能完全确定。 目前,中原局势大乱,不要说去河北风险很大,就是去司隶、兖州一带,风险都很大。曹操和刘备刚刚打了一仗,几个人要去辽东、河北,必须通过曹操控制的司隶、兖州一带,就这样贸然前往,实在不明智。 教授私下和王队沟通,终于说服了王队。 但众人实在无法静下心在新野干等,蔡鹏提议,找诸葛亮来商量一下吧。诸葛亮了解众人的底细,智谋不必说,而且,经过博望坡一战,诸葛亮在刘备这里的地位迅速提升,也建立了足够威信。 教授找来诸葛亮,和王队蔡鹏商量下一步的计划。 诸葛亮听完有关辽东公孙霸的事情,眉头紧锁,沉默了好一阵。 良久,诸葛亮终于说出自己的想法:“想来,一切均是天意。亮幼时,尝见五星穿越太微,正合五位驾临此地;而又见未名之星穿越三垣,此天相也许正应辽东之事。然非亮可以参透。 诸君所言辽东公孙霸之事,亮以为还须慎重。” 王队道:“如果真像孔明先生所言,那我们便有义务要阻止他为祸天下。” 诸葛亮起身拜道:“诸君驾临,天下幸也。” “孔明,咱们之间就不要这番客套了。”教授拉诸葛亮坐下,“找你来商量,有两层意思,一是希望你帮我们出出主意;二是希望这件事莫要传扬出去,免得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先生放心,此等天机,亮自然不敢泄露,只是,关于辽东公孙霸之事,亮的意思是慎重为先。即便果如诸君所言,那公孙霸便是穿越三垣、为祸天下的客星,但诸君若贸然赶赴河北、辽东,也难有所作为,毕竟那公孙霸手下握有重兵,如已有为害天下之意,诸君即便前往,也无法劝其回心转意,反倒可能……” 诸葛亮没有继续往下说,但几个人明白,那公孙霸也好、孙公霸也罢,如果真有野心,单凭五个队友的能力,必然无力回天,而且极有可能反遭其毒手。 教授看看王队,王队也觉得诸葛亮的话有理,几人点头,继续听诸葛亮的意见。 诸葛亮觉得这件事情不能着急,还是要先把情况摸清楚。河北辽东方面的事情,可以让简雍打探清楚。如果真如几人所说,公孙霸便是那孙公霸,企图为祸天下的话,也要谨慎处理,毕竟刘备集团的实力太过弱小,即使出兵河北,也是无济于事。 诸葛亮的意见是,几个人在新野暂住,待简雍那边将情况了解清楚,如果事情属实,再决定如何应对。即使真如王队教授预料的那样,孙公霸怀有吞噬天下的野心,也必须联合各路诸侯的力量,方能制止这场浩劫。 众人赞同诸葛亮的分析,同意暂不采取什么举动,等简雍那边得到确切的消息再说。 …… 曹操尝试突袭新野,以损兵折将告终。刘备集团获得了宝贵的发展机会。 新野,虽不是汉光武帝刘秀的老家,但作为刘秀起兵之地,也算是潜龙之地。 新野临山近水,土地肥沃,资源也较充足,是难得的中兴之地。 只是由于新野处于襄江之北,刘表以前始终担心新野受到其余诸侯的骚扰,因此一直未对新野进行大规模开发。 经历新野之战,刘备因坚守新野而不弃,深得当地民众拥护。刘备在新野站稳了脚跟,又有诸葛亮糜竺孙乾等人辅佐,新野日益繁荣起来。 刘备的影响力逐渐向周围扩散,百姓们陆续向新野聚集,不仅北边的南阳、东北的汝南百姓纷纷移居过来,便是富庶的荆州,也有不少百姓迁居到新野。 以新野为中心,辐射周边县城,荆州北部,淯水两岸呈现出令人难以置信的勃勃生机。 …… 新野越来越热闹,刘备的实力也在不断增强。 然而,教授和王队心里始终放不下河北辽东方面的事情。 不知为何,一段时间来,天下仿佛突然平静了。 河北方面没有什么坏消息传来,其它州郡也消停得很。不仅未出现教授所担心的天下大乱,各州郡传来的消息显示的,反而是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仿佛原本该风雨飘摇的东汉末年,又迎来了一次中兴发展的大好时机。 连教授等人也好像受到天下和谐太平的影响,注意力渐渐从河北辽东方面转移开来。 教授有了更多闲暇,继续潜身书海,研究他的历史社会和人文。 王队也表现出少有的轻松,偶尔约上队友,去淯水两岸,桐柏山区游玩。 耿浩一直惦记着曲阿的家。好在这一段,天下消停了,荆州和扬州又互通了往来,耿浩可以送信件回曲阿。 蔡鹏也不似以前一样忙碌了。内政管理方面,蔡鹏插不上手;军事训练方面,由于多年的积累,蔡鹏已经给队伍打下良好的训练基础。夏侯兰加入后,在军队训练方面,显示出比蔡鹏更加专业的风范。在继承蔡鹏一些先进的训练理念基础上,将部队的训练提升到了一个更高的层次。 这一段时间,五木的情绪也舒缓些了。只是,和以前相比,五木的话少了很多。五木将更多时间投入到“科研开发”上,而且更加富有针对性和实用性。五木将专业知识和诸葛亮提出的各种生产需求结合,对很多农耕器具进行了改进,大到水车翻车,小到锄犁锨锸,五木将大部分的精力都投入到改良发明当中。 最初,教授和王队看到五木专心于“科研开发”,还感到一丝欣慰,以为这样会缓解五木内心对公孙雪儿及自己的孩子的思念之苦。可是,慢慢地,教授和王队不安起来。 教授感觉到,五木所做的一切,并不是在淡忘痛苦,而是在努力压抑痛苦。这样下去,教授担心有一天,五木将内心的痛苦压抑到极点,必定要爆发出来。 教授曾尝试着开导五木,但每一次,五木都微笑着表示自己没事。 五木表现得越洒脱,教授就越担心。 教授和其他几位队友商量,大家也没有好主意,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了。 不知不觉,冬天到了。 这个冬天,出奇地暖和,蔡鹏特地为大家准备御寒的棉氅都派不上用场了。 整个冬天,未见一片雪花。 原本深冬时节,地上竟然有几颗嫩芽破土而出。 教授低头看看羸弱却又顽强的嫩芽,抬头望向天边。 巨大鲜红的落日,仿佛比夏日的夕阳还要大上一圈。 “这到底是怎么了?”教授疑惑着,却又努力地强迫自己,不去往坏的方面想。 但,越想抑制,教授越能感受到内心深处里的不安…… 【第四卷终】 五卷 引子 建安七年(公元202年)的元旦节在百姓眼里,与往年并没有什么不同。 …… 辽东襄平城。 “爹……”公孙雪儿使劲摇着公孙度的手。 公孙度的手一如以前一样厚大粗糙,但雪儿却感受不到来自父亲手中,那熟悉、亲切的温暖。 眼前的爹爹是那么陌生。 脸上的笑容仿佛拙劣的画像,虚假、僵硬。 “爹……你说话啊……”公孙雪儿扑在公孙度的膝盖上。 “听你哥哥的话……”公孙度终于开口了,脸上虚假僵硬的笑容几乎没有一丝变化。 “他不是我哥哥,爹……您怎么了……”公孙雪儿无力地摇着头,她不想看站在公孙度身旁的公孙霸。 “听话……”公孙度的语调没有任何变化,显得陌生且遥远…… 一名侍卫进来禀报:“大公子、二公子求见。” 公孙霸点点头,面无表情地道:“来人,扶小姐回去歇息。” 两名侍卫上前,不由分说架起公孙雪儿。 “爹……”雪儿无助地挣扎着…… 公孙康、公孙恭并肩进入大堂。 “大哥、二哥……”雪儿冲着两个哥哥大叫着…… 两个哥哥仿佛没有听到,只顾走上前,向公孙度和公孙霸施礼,口称:公孙康公孙恭拜见父亲大人、拜见掌政公子。 “哥哥,你们怎么了?不认识雪儿了吗?”公孙雪儿无助地叫着。 公孙康公孙恭依旧不理会公孙雪儿。 公孙霸满意地点点头,缓步走到二人面前,似长辈般伸手轻轻拍了拍二人的肩膀,伸手掏出两颗包装精美的药丸,递到两人面前。 公孙康公孙恭如获至宝,喏喏称谢。 “下去吧。”公孙霸手轻轻挥了挥,公孙康公孙恭谦卑地行礼,倒退着出了大厅,甚至没有瞥公孙雪儿一眼。 “哥哥……哥哥……”公孙雪儿绝望地看着两位哥哥的身影,调转头冲着公孙霸高声哭叫着:“你把我哥哥怎么了,怎么了……” 公孙霸用冰冷眼神地瞄了公孙雪儿一眼,手一挥,两名侍卫不顾雪儿的哀号,强行将她拖了下去…… …… 天柱山。 左慈的道场已经初具规模。 空旷的院子,在高大的松杉樟竹掩映下,显得更加静谧。 孙策站在殿外台阶上,静静地望着远方,仿佛一座雕像。 左慈做罢了功课,缓缓从殿里走了出来。 “你啊,在这里一站就是几个时辰,倒比老头我道行还深咧……”左慈虽然知道不会从孙策嘴里得到什么回应,但依旧自顾自地叨咕着,“你有这般造化,不如和老头我一起修炼吧……” 左慈走到孙策身边,递过去一颗丹药。 孙策木然接过,塞进嘴里,喉结鼓动,将药丸吞了下去。 “你啊,命也真是够大,不过,若没有那个姓耿的傻小子细心照料,怕也活不到今天……”左慈扭头看看孙策的眼神,又抬起头,顺着孙策目光注视的方向望去。 满眼里,除了苍郁的大山,只有高高在上的蓝天。 “你看到啥了?唉,老头儿要是有你这番心性就好喽,看样子,你是到了天人合一的境界呀,羡慕啊羡慕……” 两个人就这样呆呆地站着、望着。 过了好久,左慈摇摇头,道:“老头儿是达不到你的境界了,唉,可惜啊,天下即将大乱,你那姓耿的兄弟怕也难逃一劫啊……” 说完,左慈拉着孙策,往殿内走去。 左慈没有注意到,孙策听了他的话,嘴角微微扯动了几下…… …… 曲阿耿浩家里正在召开家庭会议。 前几天,鲁肃亲自送来了耿浩的信。 信中说,他在新野那边过得挺好的,只是一时回不去,挂念家里。 鲁肃对耿浩女人说,如果没什么事,可以去荆州看看耿浩。至于吴侯那边,鲁肃可以帮忙。鲁肃之所以敢揽下这单子事,自然是缘于耿浩现在在孙权眼里,已经不似以前那么关键了。 接掌江东一年半有余,哥哥孙策已经淡出了人们的视野,孙权彻底巩固了自己的地位。 耿浩家里人也都想念耿浩,鲁肃这么一说,女人便动了心。 只是,耿浩这一大家子人,老的老小的小,都去荆州不太现实。 女人想去看望耿浩,但又不放心两位老人。两位老人很开通,又将女人视为亲闺女看待,便不住地劝女人去荆州看看耿浩。 去荆州的事情算是定了,但是家里哪些人去还是很伤脑筋。 女人的意思,自己独自去就行,但家里人不放心。 开了几次家庭会议,终于做出决议:江波儿送嫂子和大闺女江珊去荆州。江波儿是家里的顶梁柱,不能长时间离开,到了荆州,看看耿浩就立即折返回来。女儿江珊陪耿浩媳妇在荆州住上一段,等耿浩没事了,再一同返回江东。 家庭会议决议形成了,但也不能立刻出发,因为还要经过一个重要环节:呈送给一家之主耿浩审阅。 家里写好了信,请鲁肃帮忙找人稍给在荆州的耿浩。 鲁肃接了信,有些哭笑不得:探个亲,至于弄这么啰嗦吗?唉,这个耿浩家教还真严,江东荆州,来回两千里,还真不嫌麻烦。 鲁肃替耿浩及耿浩家人头疼。 …… 曹操没有心情过节,他头也疼。 开始时,曹操并没在意。 原本春风得意踌躇满志,准备荡平河北,剿灭袁绍以后,再琢磨对付南边荆益交扬诸州和西北的凉州。 官渡一战,以少胜多,大破袁绍,可笑声刚到嘴边,就被曹操憋回去了,辽东公孙氏异军突起引起了曹操的警觉。 最初,当辽东军攻克袁绍大后方的幽州,曹操不仅没担心,反而很高兴。曹操以为,辽东公孙度终于想通了,背弃了袁绍支持了自己。 可是,当辽东军继续挥师南下,连克多处郡县,直逼袁绍大本营冀州信都时,曹操意识到:坏了,公孙度不是要帮忙啊,甚至都不是趁火打劫,明明是大张旗鼓、耀武扬威向天下炫耀武力啊! 曹操头疼。 袁绍残部尚未清除干净,还不是和辽东公孙氏撕破脸皮的时候,曹操笑着默许了公孙氏在河北飞扬跋扈。 曹操之所以容忍,绝不是简单地为了看到辽东公孙氏与河北袁绍火拼。袁绍势力已残,不堪一击,曹操只是希望通过公孙氏在河北的所作所为,更多地了解辽东的企图和野心,观察对手、揣摩对手才是曹操的本意。 曹操一边观察河北的局势,一边准备乘势收拾了刘备,顺便打压下荆州刘表。 没想到,进攻新野竟以惨败告终。 曹操的头更疼了。 属下们原以为曹操的头疼是缘于心焦,但曹操的头疼病越来越重,属下们慌了,赶紧找大夫。 给曹丞相看病,自然要找名医大腕,还真巧,华佗来到许昌。 华佗被请进丞相府。把华佗找来的,是在朝为官的杨修。是的,就是那个弘农杨氏的杨修,那个善于玩脑筋急转弯的杨修。(0058章《弘农杨氏》) 仔细查看完曹操的病症,华佗的诊断很是潇洒写意:丞相之疾,简单!风涎在脑,以利斧开颅,取出风涎即可。 曹操大骂:“你特么的是来治病的,还是来索命的?!”手一挥,“拖下去,腰……” 曹操本想“腰斩”了华佗,但头疼症又犯了,命令下达了一半,便倒在榻上不住地折腾。 抓着华佗的侍卫懵了,不知该怎么处置华佗。 杨修见状,赶紧上前,呵斥着侍卫和华佗:“还愣着作甚?丞相不是说‘药’了吗,赶紧下去给丞相配药啊!” 杨修脑筋急转弯的特长得到了发挥,把“腰”偷换成“药”,救了华佗一命,也避免了自己沦为华佗刺杀曹丞相的“帮凶”。 华佗这个“知识分子”在专业方面是天才,在人情世故方面,智商余额明显不足,下了堂去,兀自和杨修解释:不劈开脑袋不行啊,除不了病根啊!还是让我砍开丞相的脑袋吧,我手上有准…… 杨修气得差点给华老爷子跪下:嫌自己命长啊?劈脑袋?你还不如劈了我的脑袋!赶紧配药吧。 华佗还是转不过弯:可、可药只能缓解病情,却无法根治啊…… 杨修感觉华佗的脑筋是直的,从头顶百会穴直通脚底涌泉穴。懒得再和华佗废话,攥着华佗的手,强行让华佗开出一张药方。 华佗的命算是保住了。 喝了药,曹操的头疼病也稍稍缓解一些。 曹操没心情理会华佗的事,也没空搭理杨修了,命人招来郭嘉。 郭嘉早有准备,呈上自己拟就的方略。 曹操立刻就被方略的开篇吸引住了。 (闹心秉承一贯的严谨作风,认真地将郭嘉的方略开篇翻译成白话文,以方便大家阅读。注:为了帮助大家理解,翻译参考了《中国社会各阶级分析》、《新华字典》等资料) “谁是我们的敌人?谁是我们的朋友?这个问题是当前的首要问题。过去一切斗争成效甚少,其基本原因就是因为不能团结真正的朋友,以攻击真正的敌人。丞相是诸侯的向导,丞相领错了路则必然失败。丞相要有不领错路和一定成功的把握,不可不注意团结我们的真正的朋友,以攻击我们的真正的敌人……” 曹操读罢,不停地捶打着额头,拍着郭嘉的手,叹道:“好、好、好!好文章,奉孝写得好!但,究竟是啥意思啊?” 郭嘉仔细地为曹操解读:当前,丞相的首要任务是保住对朝廷的掌控、对皇帝陛下的掌控,如此,才能保证对全国局势的掌控。而今,袁绍集团已土崩瓦解,其余江东孙权、荆州刘表、益州刘璋、西凉马腾韩遂以及新野刘备暂时对丞相均构不成直接威胁,只有辽东公孙氏野心彰显,且实力雄厚,是丞相真正的敌人。 曹操连连点头。 郭嘉继续解释:要想腾出手来,彻底铲除辽东公孙氏这个敌人,必须先拉拢住朋友。而所谓的朋友,便是昔日的敌人——刘备、刘表之流。如此,才能保证不遭到两面夹击。官渡之战,袁绍势力几倍于丞相,为何失败?原因就在于辽东公孙氏在背后捅刀子,丞相应引以为戒,避免别刘备刘表孙权之流在背后捅刀子! 曹操大喜,顿时感觉头轻松了很多。 曹操立刻下令,以皇帝的名义,敕封各路诸侯,赏钱的赏钱,加官的加官,进爵的进爵。 一边安抚各路诸侯,一边集结兵马军需,曹操亲统二十万大军,再渡河北,意欲一战而击溃辽东公孙氏…… …… 曹操发兵,能否如愿呢? 请诸位关注《组团游三国》终结卷——扭转乾坤。 第0316章 蔡鹏 速战速败 新野的春天特别美好。 万象更新,生机勃勃。 桃花开满枝头,正是春耕的大好时节。 田埂上,蔡鹏诸葛亮等人望着农田里忙碌的百姓和士兵,笑得很灿烂。 “军师,今年一定是个丰收年!”蔡鹏信心满满。 “然也!”诸葛亮轻摇羽扇,“新野地沃,老天成全,百姓勤劳,兵士用命,难得啊!”诸葛亮伸出羽扇,指点成片沃野,“如此,若有三五年时间,我们便可囤积足够粮草,为主公打造出一只不可战胜之师……” “希望如此啊,只是不知老天能否多给我们一些时间。” “上天眷顾,还需提防人祸啊。” “人祸?荆州刘景升那边应该没啥事吧?”蔡鹏问道,“军师还是担心曹孟德来捣乱?” 诸葛亮摇摇头:“非也,曹孟德新野一败,一时之间必难再犯我境。” 听诸葛亮说得肯定,蔡鹏觉得有必要给他敲敲警钟。“军师,曹操虽遭新野一败,但依旧握有三十余万重兵,而且,他垂涎荆州已久啊,咱们万万不可掉以轻心啊。” 诸葛亮微微一笑:“伯飞将军能如此想,确是难得。只是,那曹孟德已兵发河北,怕是没空再理会荆州事务了。” “那可未必!”蔡鹏辩道,“河北袁绍已灭,邸报上说,曹孟德兵发河北,主要针对辽东公孙度。我倒是真希望公孙度能帮咱们多拖曹孟德几年,给咱们腾出点发展的时间。” “难啊……” “难?你是说公孙度不堪一击吗?” 诸葛亮摇摇头,道:“亮是说曹孟德难啊……” 蔡鹏正诧异诸葛亮为何有此一说,忽见一传令官飞奔过来,“报!主公请诸葛军师、蔡将军速速回城议事。” 蔡鹏脸色一变,看看诸葛亮,诸葛亮略一沉吟,挥挥羽扇,示意传令兵立刻回复刘备,几人快步往栓马匹的树下走去。 “什么事这么急?”蔡鹏飞身上马,问道。 “一定是河北方面有变。”诸葛亮面色凝重。 “军师如此肯定?” 诸葛亮并未回答,只轻声说了句:“回去看看吧。” “好,啾!”蔡鹏轻磕马肚,几人快速向新野城驰去。 …… 新野官衙,刘备在地上来回溜达着。 糜竺关羽等侍立在旁,众人都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刘备表情严峻,众人均不敢开口询问。 蔡鹏诸葛亮快步走了进来,躬身要给刘备施礼,刘备皱着眉头挥挥手,示意免礼。 刘备对简雍道:“宪和,说说吧。” 简雍手里拿着几封文书,看看众人,缓缓道:“袁本初薨于巨鹿……” “啊?”众人有些惊讶,一代强豪袁绍死了?官渡战败,众人虽已预料到袁绍的结局,但这么快就听到他的死讯,仍不免嗟叹。 简雍又缓缓道:“曹孟德大败于河北……” “啊?!”这一消息,比方才袁绍的死讯更令众人震惊。 元旦节过后,许昌朝廷邸报传来,除了敕封各位诸侯,邸报上还高调公布了曹丞相征讨辽东公孙度一事。邸报上还登载了征讨檄文,历数公孙度僭越礼制,私交外邦等几十条大罪,声明曹丞相兴二十万大军亲征,誓要维护汉室纲法,清除奸佞,荡平寰宇。 檄文立意鲜明,有理有据。 当时诸葛亮看罢,笑称“真好文章”。 新野众人当时曾议论,有人认为曹操将速战速决,有人则认为辽东实力不俗,恐怕是一场持久战,甚至有人认为(也可能希望)曹操将战败。 各种猜测,但大家都没料到,曹操发兵不足三个月,竟然就战败了! 众人齐将目光投向简雍,很多人怀疑简雍是不是弄错了。 简雍肯定地补充了一句:“曹孟德分兵两路,与辽东军战于巨鹿、德州,两路均惨败,伤亡过半……” “什么?伤亡过半?”蔡鹏实在不敢相信。当初博望坡一战,诸葛亮利用博望山谷的地利优势,以火攻之计,大破曹军,却也不过斩杀几千人。而河北之战,曹军动用了二十万军队,那“伤亡过半”,可就是伤亡十万以上啊!这、这怎么可能? “好!曹阿瞒吃了败战,俺老张高兴!”张飞叫道,又啧啧舌头,“只可惜不是咱们杀的,叫他曹阿瞒到处‘嘚瑟’,”张飞捅咕蔡鹏一下,“蔡火火,‘嘚瑟’这个词用在这对吧?” 蔡鹏没心思和张飞说笑,简单“嗯”了一声。 博望坡之战后,张飞便给蔡鹏起名“蔡火火”了。张飞原本想把这个名字冠在诸葛亮头上,但博望坡之战前,张飞很是瞧不起诸葛亮,战后,又变成崇拜诸葛军师,便没敢造次。 “蔡火火,老曹败了,你不高兴?”张飞盯着蔡鹏道。 “三哥别闹,”蔡鹏严肃地道,转头对诸葛亮道,“军师果然了得。” “哦?”刘备看了一眼蔡鹏和诸葛亮,“怎么讲?” 蔡鹏回禀道:“主公,我和军师去屯垦队伍巡视,得报主公召见,军师便猜到是河北方面出了问题。” 听了蔡鹏的话,刘备有了兴趣,扭头问诸葛亮:“军师如何有此一说?” 诸葛亮回道:“亮每日研判各地形势,益州刘季玉、荆州刘景升乃胸无大志之辈,或耽于享乐,或沉迷诗文;江东孙仲谋年少有志,在扬州尽职尽责,又与曹孟德交好,料不会有甚变故;西凉远离中原,即便发生祸乱,主公也不会急于召我等商议。如此,只有许昌之事,才会令主公如此牵动。” 刘备点点头。 诸葛亮继续道:“再则,去年新野之战,朝野震动,曹孟德急于重新树立威信,仓促间,又兴兵河北。亮已料定其难以如愿,只是未曾料想,其败得如此之快,且如此惨重。” “唉,是啊……”刘备叹了口气。 蔡鹏追随刘备十年了,深知刘备的秉性。虽然刘备和曹操两人为敌多年,但蔡鹏知道,曹操虽然是主公刘备的对手,但刘备内心,对曹操却有着非常复杂的感情。 从征讨董卓时起,曹操便很欣赏刘备,多次向朝廷举荐刘备,刘备也因此才得以先后出任徐州牧、豫州牧,并被授予宜城亭侯爵位。 只是到后来,刘备的锋芒愈发显露,曹操才意识到刘备将成为自己“挟天子以令诸侯”的一个大大的障碍,待得“衣带诏”事发,曹操才借机大肆打压刘备,甚至想致刘备于死地。 蔡鹏清楚,主公刘备以曹操为敌,却又常夸赞曹操、羡慕曹操,颇有英雄惺惺相惜的味道。 “主公,其实,曹孟德之败,对于我们来讲,应该算是个好事啊……”蔡鹏觉得“英雄相惜”的确高尚,但偶尔“幸灾乐祸”一下,也未尝不可。 “唉,某所叹者,非为孟德,乃为天下尔!” 蔡鹏再一次折服于主公刘备,看看,主公就是主公,就是与众不同,在大伙幸灾乐祸的时候,主公想的却是“先天下之忧而忧”。 诸葛亮道:“主公所虑极是,是该早作打算。” “是啊,因此便找大伙来商量下。”刘备挥手示意众人坐下,又道:“宪和,详细跟诸位说说吧。” 简雍得到的情报也并不很多,只是说曹操二十万人兵分两路,渡黄河,向冀州挺进。辽东方面,出动近十万兵马,分两路迎击,迅速击溃了曹军。 众人听说曹军并非遭遇到类似博望坡那样的伏击,而是展开大兵团,和辽东军对决而惨败,均感不解。 蔡鹏关羽等人与曹军作战多次,尤其是关羽,在曹操那里待过很长一段时间,知道曹军的战斗力非凡,因此才能在官渡之战中,在兵力劣势的情况下,击败袁绍。而此次再战河北,曹军拥有兵力优势,怎么可能战败,而且是惨败呢? 第0317章 耿浩 遭遇疯子 耿浩最初很忙,后来变得很闲、很无聊,不过最近又忙碌起来。 新野之战后,几位队友在新野团聚。除了蔡鹏继续在刘备军中当他的“蔡伯飞将军”,其余四人都婉拒了刘备的盛情邀请。刘备听诸葛亮说,这些人都是“世外高人”,不会轻易出山。好在几个人都留在新野,即便不出来做官,也帮了刘备不少忙。其中,对生产工具的改良,无疑是最大的贡献。 农耕时代,粮食生产是重中之重。粮食高产,才能吸引更多的百姓安居在新野周边,百姓越聚越多,劳动力增加了,同时兵源也就增加了。刘备从汝南带来了近五千兵马,新野之战,蒯越又划拨过来四千兵,再加上新招募的,现在的兵力已经远超万人。 兵需粮养,单靠荆州刘表供给的粮食远远不够,士兵们放下武器,拿起农具屯垦才是正道。 新野周边有淯水等多条襄江支流,离淮河源头也近。水多地肥,自然资源不是问题,生产效率才是阻碍发展的瓶颈。 耿浩教授和五木三人花费了很多精力,设计改良了许多农具。 五木和教授的分工很明确。五木是学机械的,当年在曹操处和马钧共事,现在属于重操就业,自然承担主要的设计任务。教授学识渊博,见识也多,负责把握全局、引领科研方向。 和五木、教授比起来,耿浩显得没什么特长。虽然以前也曾“发明”过训练木马、马镫、马刺、铅笔、婴儿推车等一系列“新奇特”产品,但那些多是灵机一动的产物,而且抄袭痕迹明显。如今,要利用物理学、材料学等知识改良改进农具,就不是耿浩的特长了。 最初时,耿浩时而帮五木绘绘图纸,但五木总嫌耿浩画的图写意有余、专业不足,便不再让耿浩插手了。 耿浩便又往教授跟前凑,帮教授想办法、出主意。耿浩毕竟不专业,出的那些主意,多数并不靠谱,但科学发明很多就是在天马行空的妄想中迸射出灵感,教授便从耿浩的馊主意里,吸取了不少有用的成分。 但,教授有一个耿浩难以忍受的特点,在受到耿浩的启发后,教授总将耿浩“通俗易懂”“老少咸宜”的思想,叙述为各种各样耿浩无法听懂的专业词汇,这让耿浩十分头疼。 渐渐地,耿浩便对以此为借口,较少参与五木和教授的发明创造工作了。 王队曾问耿浩,为啥不和教授、五木他们一起忙了。 耿浩便搬出很多理由,什么理念不同、专业不对口等等。 “哪那么多借口,你呀,就是没长性。”王队熟悉耿浩的秉性。 “那没办法,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耿浩一脸不在乎。 于是,耿浩就闲了。 闲了很短时间,耿浩又有得忙了。 曲阿家里来信了,自己的女人要来了。 这是经过家庭会议多次讨论的结果,又经过家长耿浩审阅后,才形成最终的“决议”。 经过几次书信往来,终于有消息传来,自己的女人已经上路了,很快就要到荆州了。 女人快到了,得提前准备好住处。 以前,几位队友住在一起,女人来了以后,自然不能和队友们在一起住。 耿浩也算是刘备的贵客,家眷来了,找个住处不难。队友们隔壁的一所小院便划给耿浩及家人居住。 耿浩现在要忙的,就是打扫院落,简单装修一番。 小院子很规整,没什么大工程,只需简单布置一下,弄得温馨些、有情调些。这绝对是耿浩的强项。 …… 家书上说,女人搭的货船将在襄阳靠岸,希望耿浩去襄阳接一下。这对耿浩来讲,是义不容辞的责任。 蔡鹏帮耿浩安排,搭成往返于新野和襄阳之间,转运军需物资的车队。 车队载的是军需物资,有士兵押运,也算是“军列”吧。 随军队同行,虽然安全一些,但规矩太多,耿浩很不自在。这半年来,荆州没有战事,周边的山贼流寇也大多被刘备的队伍清剿、收编了,新野和襄阳之间,来往的百姓、商人很多,耿浩觉得蔡鹏安排自己随“军列”同行,有些多余。 襄江渡口,长长的车队等候着乘渡船过江,江对面,就是繁华的襄阳大城。 渡口上,等待过江的人很多,很嘈杂。 渡口和渡船都分民用和军用,虽然“军列”有专门的渡船,但车架太多,耿浩只能听从安排,百无聊赖地等待着上渡船的命令。 突然,民用渡口那边出现骚动,很快,等待渡河的百姓像炸了营一般四散开来。 耿浩抬腿想跑去民用渡口那边看看热闹,却被押运军需的校尉拦了下来。 “耿先生小心,伯飞将军有令,让属下务必保证耿先生安全。” 耿浩无奈,只能折回来,站到车子上,伸长脖子,看那边出现了什么状况。 距离太远,人又太多、太乱,根本无法看清,只能见许多百姓往这个方向跑来。 “警戒!”带队校尉很谨慎,大声喝令着押运士兵打起精神。 一群百姓狼狈不堪逃往车队这边,却被手持利刃的押运士兵驱走。 “哎,那边咋了?”耿浩越是看不清楚,越想弄个明白,大声问跑过来的百姓。 见到了军队,逃过来的百姓稍稍心安,上气不接下气下气地答道:“有、有癫、癫狂人,咬、咬人呢……” “疯子啊……”耿浩没了兴趣。 刚要从车架上跳下来,就见又有几名百姓哭嚎着奔了过来,后面有几个人在追赶。 一个百姓失足跌倒,追赶的人仿佛鬣狗看见猎物,“嗷嗷”怪叫着,扑向跌倒之人…… “啊?!”耿浩大惊,“真的咬、咬、咬人啊!” 那几个追赶者伏在地上,狂叫着抓咬着跌倒者…… “啊……”耿浩惊得毛骨悚然,半晌,才哆嗦着伸出手,指着那几个癫狂人,对着带队校尉高声喊道:“快、快、快去救、救人啊……” 周围的几个士兵原本犹豫着,听到耿浩的叫喊,便要冲过去救人。 “大胆!”带队校尉大喝一声,“护卫车架!” 刘备营中,军律森严,想救人的几个士兵只得退了回来,保护军资。 “你们几个,保护好耿先生。”带队校尉招呼几名士兵,令其保护好耿浩。 “别管我啊,快、快救人啊!”耿浩徒劳地喊着,有心自己冲过去,看到那些癫狂人狰狞的样子,双腿却不听使唤。 被抓咬者发出声声揪心的惨叫…… “快、快啊……”耿浩嚎叫着…… “护卫车架!”带队校尉终于下了决心,手一挥,提长戈带领几名士兵冲了过去。 那几个手无寸铁的癫狂人见士兵冲了过来,不仅不害怕,反而显得异常兴奋,“嗷嗷”怪叫着,张着滴血的大嘴,挥舞着利爪般的双手,迎着士兵冲了过来…… 押运车架的士兵,都是训练有素的老兵,刀光剑影中滚过无数个来回,并未把这几个赤手空拳的癫狂人放在眼里。 带队校尉轻巧地向旁边一跳,躲过直扑过来的一个癫狂人,抬手一戈,砍在敌手的肩上。 这是致命的一击,虽不至于立刻置人于死地,但伤在肩上,敌手必然丧失了战斗力。 可是,令带队校尉没想到的是,受伤的癫狂人仿佛不知疼痛,利爪样的双手死命攥住戈柄。带队校尉军阶虽不高,却也是能征善战的勇士,力气犹大。虽被敌手抓住兵器,却不慌乱。 敌手虽然貌似凶残,但看身形,却并不魁梧,甚至还显得很羸弱。 带队校尉调整身形,用力回夺兵器,却反被敌手拽得向前踉跄了两步。 “啊……”带队校尉没料到如此瘦弱对手的力气竟然如此之大,校尉有些慌乱,眼见着对方的利爪已抓向自己的咽喉…… “嗷……” 随着一声怪叫,那癫狂人双眼暴突,如僵尸般直立着,身上插着一枪一刀。 枪是边上押运士兵所刺。而那握刀的手,不停地抖动着,持刀者正是耿浩。 “啊……” “啊……” 接连两声惨叫,一名押运士兵的喉咙已被癫狂人撕裂,另一名身体微胖,怕热而没穿皮甲的士兵,竟然被一个癫狂人将利爪插入了肚子…… “嗷……嗷……” 癫狂人仿佛以鲜血作为的兴奋剂,怪叫着扑向其余士兵。 押运的士兵常年并肩作战,相互之间讲究配合、保护,又是身着甲胄、手持兵刃,人数也比癫狂人多出一倍。这场搏杀本不该有什么悬念,但眼前的局面并非如此。 那几个癫狂人好像没有恐惧感、不怕疼痛,任凭兵器砍扎在躯体上,依旧不停怪叫,依旧张着血盆大口扑向士兵手中的利刃。他们仿佛是鲜血的追随者,并不在乎这血是士兵身上,或者是自己身上流淌出来的…… 又有几名士兵冲了上来。 几个癫狂人被乱刃砍翻在地上,不停地扭曲、挣扎。 “吁……真是疯子啊……”耿浩长吐一口气,“咣当”手里的刀掉到地上,耿浩也瘫软下去。 “耿先生,你没事吧?”带队校尉俯身查看耿浩。 “啊……我没、没事……”耿浩看着手上、衣服上的鲜血,不停地哆嗦着…… “嗷……” 一个已被砍翻的癫狂人竟然再度蹿了起来,扑向耿浩。 “小心!”带队校尉大叫一声,扑到耿浩身上…… “啊……”带队校尉痛叫一声…… 边上几名士兵蜂拥而上,将癫狂人剁成肉泥。 其余士兵也冲了上去,在地上已死透的、还抽动的癫狂人身上补上几刀。 “耿先生没事吧?”带队校尉爬起来,紧张地查看着耿浩周身。 “我、我没、没事,就是腿软……”耿浩不敢睁眼面对惨景,“拉、拉我起来……” 带队校尉拉起耿浩,却忍不住“哎呦”了一声。 “你伤哪了?”人家为了救自己而受伤,耿浩十分愧疚。 “啊……没事,被爪子挠了一下,咝……还真他娘地疼……” …… 带队校尉清点车架和队伍。 车架完整无缺。 队伍里,除了带队校尉被抓了一下,并无伤者。但有三名士兵被抓断喉咙或撕开了肚子,已经死了。 被砍剁的不成人形的癫狂人被草草掩埋,死亡的士兵,抬上空车架,着人立刻运回新野。 押运军资,竟造成人员伤亡,带队校尉神情沮丧,吩咐运送尸体回新野的属下,回去禀明伯飞将军,自己带队继续押运军资赴襄阳,待返回新野后,再向伯飞将军请罪。 “这不是你的错啊,那些个疯子实在太凶残了,你放心,回去后,我会替向你们伯飞将军求情的。”耿浩安慰道。 车队按原计划渡过襄江,赶赴襄阳。 第0318章 教授 再遇张仲景 教授是在耿浩走后几天,才决定去襄阳的。 教授和五木的“科研工作”需要一些特殊的材料和工具,新野城小,只能去襄阳找找。 教授搭船,沿淯水顺流而下,达到襄阳。 知道耿浩来了襄阳,教授一到这里,便去找他。找耿浩很容易,去“驻荆办”一准能找到。 新野之战后,刘表下令,在襄阳辟出一所大宅子,供新野刘备方面的人来往居住。按现在话说,就算是给刘备在襄阳设立了一个“新野驻荆州办事处”,简称“驻荆办”。 以一场大胜击退曹军,刘备在荆州上下,赢得了不小的声誉。荆州文武官员,虽然仍有不少人排斥刘备,这些人担心刘备野心太大,害怕其反客为主,觊觎荆州地盘。但这些人也不得不承认,刘备驻防在新野,荆州才更安全一些。 教授手里有刘备亲自签发的“介绍信”,在“驻荆办”可以享受最高规格接待标准的。 教授一进“驻荆办”,便遇到急冲冲向外走的耿浩。 打个招呼,教授说明来意,又询问耿浩的家人到了没有。 耿浩说,家人乘的船还没到,已经嘱咐渡口的人,有消息随时通知。 耿浩十分焦急,告诉教授,与自己同行的兄弟病重,他急着要去找大夫,便匆匆走了。 教授来到自己的客房,简单洗漱一下,决定先去见见蒯越。 新野之战中,蒯越主张东和孙权,北联刘备,成功挫败曹操进攻荆襄的图谋,可谓居功至伟,因此再次受到刘表的重用。 教授去见蒯越,是十分必要的。 蒯越多次帮衬自己,而这次教授来荆州采办材料,可能还需要蒯越帮忙。而且,从另一个角度说,蒯越不仅是刘表的重要幕僚,也是荆州宗族大佬,这些人都爱面子,到了人家的地盘,先去拜见一下,打个招呼,从礼节上说,也是万万不能免的。 蒯越的宅子,教授熟门熟路。 蒯越府的门房还认得教授,热情地行礼打招呼。 教授说明来意,门房遗憾地告诉教授,异度大人这一段一直在江陵,很长时间没回襄阳了。 见不到蒯越,教授稍稍有些遗憾,采办材料的事,只能再想别的办法了。 和门房客气了几句,教授转身离开蒯府,却见迎面走来一人。 那人见到教授,一愣。 两人紧走几步,热情相拥。 来者不是旁人,正是教授当年在长沙结识的、被后世尊为“医圣”的张机张仲景。(参见0067章《长沙奇人》及相关章节) 教授曾在长沙住了好一阵子,利用蜡纸誊写印刷方法,帮助张仲景完成了出版《伤寒论》等医学巨著的宏愿。后来两人又一同被孙策囚禁,可以说是患难之交。 两人寒暄几句,教授得知张仲景也是来找蒯越的,便告诉他蒯越没在襄阳。 张仲景好像很着急的样子,教授劝慰几句,邀其到“驻荆办”暂住,再作打算。 两人边走边聊,教授得知,张仲景此来,是因收到华佗的信。华佗信中说,在兖州黄河一带发现了一些奇怪的病例,和之前二人研讨的病情相似。这种病不仅严重,且极易蔓延,两人以前研制的药物亦无法完全根治。华佗正在尝试改进药物,希望张仲景能北上,一同研究。 张仲景欲北上,需穿越荆州、新野及豫州诸地。新野之战虽已结束,但州界一带,形势依然处于战争状态,这一路上少不了许多麻烦,甚至生命危险。 张仲景来找蒯越,就是希望请蒯越出面协调一下,以便尽快离开荆州。 两人边说边走,来到“驻荆办”门口,正碰上耿浩送医者出门。 医者满脸愧疚,口称自己无能,不停拱手道歉。耿浩嘴上说着“麻烦了”、“没关系”之类的客气话,脸上却是一脸的焦虑和无奈。 教授猛然想起方才耿浩正急着找大夫,立刻大声招呼耿浩。“耿浩,耿浩,别找了,神医在这里!” “啊?这位是?” “这位就是张仲景张医圣啊!” “啊!”耿浩喜出望外。 听教授称自己为“医圣”,张仲景连连摆手,说些“折煞”“惭愧”之类的谦辞。 耿浩顾不得礼貌,拉着张仲景便往屋里跑。 张仲景虽为官多年,但却始终以专研医药、救治天下百姓为己任,不似通常宦海之徒讲究礼仪,跟着耿浩跑进屋里。 一个壮汉躺在榻上,头上敷着降温的毛巾。双目紧闭,面色蜡黄,气息急促。 “这是和我一起来的兄弟,我们在襄江渡口等着渡江……”耿浩一如既往地啰嗦…… 张仲景皱着眉头,俯身查看着病人。 “啊?奇怪?”张仲景使劲吸了吸鼻子。 教授见状,也忍不住仔细闻了闻,空气中仿佛有一股淡淡的甜香。 “奇怪、奇怪……”张仲景轻轻揭开病者身上的被单,指着病者肩部的捆扎的布带问道,“伤在这里吗?” “啊,对对,就是这里,是被人抓伤的……” “啊?”张仲景一愣,伸手搭上病者脉关,神色愈发凝重。 “可吓人了,简直就是疯狗啊……”耿浩还在旁边絮叨。 张仲景轻轻挥挥手,示意耿浩不要说话。 耿浩赶紧收声,教授在一旁,也屏住了呼吸,生怕发出一点声响,影响了张仲景。 良久,张仲景松开病者的脉关,拿过剪刀,剪开捆扎伤口的布条。 教授见张仲景表情严肃,知道此病绝非寻常,便心生好奇,却又怕打扰张仲景,便只微微向前探出身子,查看病者伤处。 只见病者肩颈处,有两三条并不很深的抓挠伤口,伤口周围只微微有些肿,看样子并不严重。 “咝……”张仲景倒吸一口凉气,神情十分紧张,自言自语道:“怎地蔓延如此之快……” 可把一旁的耿浩急坏了,“张医圣啊,无论如何,您得想办法治好他啊,他是为了救我才伤的啊……” “啊?”张仲景惊呼了一声。 可把边上的教授和耿浩吓得不轻。 张仲景松开病者的手腕,一把抓住耿浩的胳膊,急切地问道:“那些伤人者现在何处?” 耿浩更加紧张了,磕磕巴巴道:“杀、杀、杀了,埋、埋、埋了……” “可还有其他被抓咬受伤之人?” “没、没了……” 张仲景很不信的样子,再三追问耿浩。耿浩反复强调,没有其他伤员,那些个疯子都被剁烂了,就地掩埋了,张仲景的神情才稍微缓和一些,长长吐了一口气,开口道:“万幸啊,伤势不重,毒在浅表……” 听张仲景如此说,教授和耿浩都松了一口气。 张仲景要过纸笔,飞快地列出一大串的药材单子,递给耿浩。 耿浩接过药单,匆忙跑出去抓药。 “这么严重啊……”教授问道。 张仲景点点头,指着伤口,说道:“谷梁先生请看这里。” 教授俯下身子,仔细查看,只见那抓挠的伤口周围,微微隆起的肿胀处,并不是通常的红肿颜色,而是呈现出隐隐的绿色。 “中毒了?” 张仲景点点头道:“是抓挠伤,且伤在表皮,而且,据我推断,将恶毒传给他的人,并非病源之人,因此毒性稍弱……” “哦,那就无性命之忧了吧?” “非也。”张仲景摇摇头,“此毒甚恶,若不及时医治,很快就会毒发,至于何时会毙命,却难以确定。幸好某曾与元化先生(华佗)研讨过此种恶毒,并配制出几种方剂。对中毒不深者,可保其性命,若是毒侵五脏,则凶多吉少矣。” 张仲景边说,边准备东西。教授也帮着打了清水,又按张仲景的吩咐,关闭了门窗。 张仲景准备停当,皱着眉头在屋里走来走去,嘴里轻声念叨着一些药名。 教授猜测张仲景是在核查诊治方案,自己不敢打扰,只能扒着门缝,焦急地等着耿浩买药回来。 第0319章 耿浩 医圣不简单 张仲景方子上列的都是常用药材,城里药房均有得卖。只是,药的种类有些多,一样样称量包裹甚是麻烦。 耿浩急得抓耳挠腮,终于拿到了药材,扔下一大把钱,顾不得店家在后面不停地喊“钱给多了”,撒腿就往回跑。 耿浩一路跑回“驻荆办”。 张仲景将几样药材放进药杵臼,细细捣磨。 “我来,这种粗活我来。”耿浩赶紧上前帮忙。 张仲景没说话,把药杵递给耿浩,又挑拣几样药材,放入药罐里煎制。 药材准备就绪,张仲景取出几枚银针,分别扎入病者几处穴道。又取出一个小瓶,将一些药水倒入耿浩捣好的药材中,搅拌在一起,捻成几粒小药团,一一敷在针刺的穴道旁边。 教授在一旁安静地看着,耿浩嘴里轻轻“啧”了一声。 教授将食指竖在嘴边,示意耿浩不要打搅张仲景。 耿浩冲教授做个抱歉的表情。 “不碍的。”张仲景敷好药,接过教授递上的手巾,轻轻擦拭手上的药渍。 “张医圣啊……”耿浩忍不住开口。 “千万不要如此称呼,张某惭愧,叫我张机即可。” “那哪成啊,我再没礼貌,也不敢这么说话啊。” 张仲景笑笑,不再计较耿浩怎么称呼了。 “医圣啊,我觉得您和华老爷子不愧为神医,你们治病的方法都很像呢。” “哦?你见过元化先生如此处置?” “是啊,针灸、敷药都是一样的程序呢。”治疗孙策时,耿浩曾经给华佗打下手,印象颇深。“不过,华老爷子那次用的针比您用得多。” “哦……”张仲景恍然道,“你定是在江东随元化先生诊治过那个人吧?”东吴一直保密着孙策的伤情,因此张仲景没有直呼孙策之名。 “嗯嗯,医圣您厉害,我就是帮华老爷子打打下手。”虽说是打下手,但耿浩觉得给华佗打下手,也是很值得骄傲的一件事。 张仲景点点头:“江东病者较这位严重许多,元化又是初次施治,要更加谨慎,因此才要兼顾多处穴位,使用更多银针。” “那这次用的针少,说明病情轻些呗?” 张仲景点点头,转身观察病者情况。 “啊……”病榻上的校尉发出微弱的呻吟声。 “可以了。”张仲景伸手拔出银针。耿浩立刻拿起手巾,熟门熟路地打起下手,擦拭敷在穴位附近、已经变得稀滑的药团。 张仲景取过药碗,将药汁慢慢灌入病者口中。 “好了,如此早晚服药,三日之后,应可痊愈。”张仲景放下药碗,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太好了,唉,襄阳城里的大夫太不中用了,要不是遇到医圣您,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呢。”耿浩蹲下来帮张仲景收拾东西。 “医圣啊,这个兄弟确定没事了吧?”收拾完东西,耿浩仍旧不大放心,又追问了一句。 “毒素已除,他不会有问题了。”张仲景拍拍自己的肚子,“不过,张某怕是要出问题喽。” “啊?!啊,对对,看我糊涂的,忙了半天,还没吃东西吧?要是把医圣饿坏了,我这罪过可就大了,对不住对不住,我这就请您吃饭。”耿浩连连道歉,“这城里的饭馆可是不少,不过,我也刚到这里,那家好吃我可不清楚。” 教授插言道:“这里没有厨子吗?” “有是有,饭菜做得倒也可口,只是,在这里请医圣,岂不是显得我太没诚意了。” 张仲景笑道:“嘿嘿,有口饱饭就成。” 教授和张仲景在一起呆过很长时间,知道他不贪图口舌之福,便让耿浩准备些简单的饭菜即可。 “驻荆办”开办时间不长,很多设施还不甚完备。但耿浩还是尽所能,张罗了一桌蛮体面的酒菜。 三人都饿了,这顿饭菜吃得很香很饱。 吃罢饭,张仲景又向耿浩问起病者的详细病因。 耿浩回忆起几天前,襄江渡口发生的一切,仍然心有余悸。 他把那天发生的一切告诉了张仲景。 张仲景听罢,又追问那些尸体的处置情况,想去埋尸地点看看尸体。 耿浩想想那些疯子心里就发毛,想起那被剁烂的尸体,又是一阵恶心。“医圣啊,甭去了,兄弟们当时气恼,将那些个疯子都剁成肉泥了。” “哦,那就不去了。耿先生能否再给我详细说说癫狂人的情况。” “这个……”耿浩努力地回想着,但脑子里只有阵阵恐惧,至于具体的细节,却记不大清楚了。 张仲景很是遗憾。 …… 第二天清早,三人来到病者休息的房间,那校尉已经睡醒,看样子,精神头不错。 张仲景让耿浩取来米汤,喂那校尉喝了下去,又询问其现在的感觉,告诉他,只要好好休息,按时服药,三天后就可康复。 耿浩告诉那校尉,是张仲景救了他的命,那校尉感恩连连。 那校尉行伍出身,身体健壮,恶毒已除,又喝了米汤,慢慢恢复了气力。 张仲景便向他询问那些癫狂人的情况。 那校尉胆子虽比耿浩大,但当时形势危急、场面混乱,他对那些癫狂人的印象也不是很深,只是说癫狂人外表瘦弱无力,可动起手来,却感觉他们的力量大得惊人。 “他、他们好像不知道痛,不怕死呢……”那校尉是久在疆场厮杀的老战士,可提起癫狂人的疯魔样子,仍心有余悸。 “恶毒使然啊……”张仲景叹了口气,嘱咐那校尉好好休息。 校尉再次拜谢,又撑着力气,向耿浩询问几名死去的兄弟的情况,说自己昏迷后,有些事情记不大清楚了。 “你就放心养病吧,没事的,那些兄弟的遗体已经运回新野了。”耿浩道。 刚要迈出房门的张仲景听到耿浩的话,大惊失色,回转身来,一把抓住耿浩。“怎么?还有未处理掉的尸体?” 耿浩吓了一跳:“是、是啊,有三个兄弟被那些疯子杀了,遗体被人送回新野了……” “啊!为什么不早说?糟了!”张仲景大叫。 “我、我当时……”看张仲景的神色,耿浩意识到问题一定很严重。 “先生可是怕那些尸体传染恶毒吗?”教授问道。 “是啊,”张仲景满脸焦急,“我必须立刻赶去新野。” “我这就找人安排。”耿浩顾不得解释自己忙乱中,忘记了士兵遗体运回新野这件事,这些都不重要,要是这么霸道的恶毒在新野蔓延开了,那可是天大的罪过。 第0320章 教授 新野防疫 张仲景对荆州北部不熟,耿浩要送他回新野,被教授拦下了。 教授考虑耿浩的家人就要来了,来回折腾实在不妥。决定自己陪张仲景赶回新野。 耿浩道:“教授,你刚来就回去啊?再说你还没买到需要的东西啊。” “那些东西晚几天没事,新野的事可是人命关天,要是恶毒蔓延起来可就惨了。” 没空啰嗦,就这么定了。 耿浩在“驻荆办”借了两匹马。“驻荆办”的管事人虽和教授等人并不熟,但古往今来,在各种“办事处”工作的人都有共同特点:见人自来熟。而且,从事这类工作的人都有私人侦探般的脑子,很善于调查了解任何人的来路。教授等人虽不是刘备幕僚,但刘备奉众人为上宾,“驻荆办”管事人岂能不清楚? “驻荆办”不仅给教授和张仲景准备了良马,还备好了路上用的干粮和水,当然,还有最重要的通关路传,以免在路上遇到拦阻。 教授和张仲景拜别耿浩,匆匆上马,急急赶路。 教授不擅骑马,襄阳距新野有几百里路,虽是上等良马,奔驰起来也甚是颠簸,不是一般的遭罪。 但教授不敢叫苦。 看看张仲景,从年龄上算,张仲景比教授大不了几岁,但古人衰老得快,从面相上看,张仲景老得多了。 张仲景为了治病救人,都不在乎颠簸之苦,教授更没理由喊累了。 骑马颠簸,人饿得快。午时,两人下马,喝口水,吃点干粮。 两人着急赶路,不敢多歇,只稍微休息一会,便重新上马赶路。 刚刚催动马匹,就见迎面来了一小支队伍,没打旌旗,但看甲胄样式,应是刘备的队伍。 走近了,教授看清了,带队的人是孙乾孙公佑。 孙乾看到教授,驻马行礼。 教授将张仲景和孙乾互相介绍一下。张仲景不仅医术扬名天下,还曾做过地方高官,孙乾当然知晓,立刻恭敬地行礼。 张仲景没听过孙乾的名头,心里又着急,只是简单地还礼,随便客套两句。 孙乾问教授,为何如此匆忙赶路。 教授如实回答孙乾,耿浩那支队伍在襄江渡口杀了几个癫狂人,那些人身有恶毒,被癫狂人残杀的新野士兵尸体上一定染有病毒,如果处理不当,恶毒极易在新野蔓延,自己陪张仲景着急赶路,就是希望能尽早控制恶毒。 孙乾听罢,连连点头,他告诉教授,自己也正是为襄江渡口杀人之事赶往襄阳。虽是乱世,但也不能随便杀人,癫狂人是百姓,刘备手下的士兵杀了百姓,又是在刘表的襄阳地界,为了避免发生误会,刘备派孙乾赶往襄阳,和荆州方面沟通,妥善处理此事。 张仲景询问孙乾,新野城内可有异常病症。 孙乾摇摇头,表示没听说什么异常。 张仲景又再三询问那几个护送尸体回城的士兵的情况,这些人和传染源接触多,最易传染。 听孙乾说,这些士兵也没什么异常,教授稍稍安心些,但张仲景仍旧不放心,这几个士兵没受外伤,即便感染,可能也未必很快发作,还是谨慎些好。 匆匆交流,两边人都着急赶路,大家拱手作别。 刚刚分手,张仲景大叫一声,立刻拨转马头,去追孙乾。 教授不明状况,只能跟上。 孙乾见二人折转追来,驻马等候。 张仲景到得近前,立刻讨要来纸笔,在马上刷刷点点,开了一副方子。原来,张仲景想起襄阳“驻荆办”里,还有很多和耿浩一起的士兵,那些人在襄江渡口,近距离接触过传染源,也就是癫狂之人,也是高危人群。离开襄阳太过匆忙,张仲景忘记留下药方,让这些人服用药方,加以预防。因此才追上孙乾,开了药方,又写明如何煎熬、如何服用,向孙乾交代清楚,双方再次分别,各自上路…… …… 遇到孙乾,耽搁了一些时间,两人再不敢停留,马不停蹄地赶路。 酉时刚过,远远望见新野城了。 此时正值阳春三月,白天逐渐变长,酉时,天依然亮着。 新野城外,有几只队伍正在训练。 当初在平原时,在蔡鹏的****下,新野的队伍就培养起严格训练的习惯。新野之战后,归降刘备的夏侯兰更是一个训兵好手。刘备的队伍在蔡鹏赵云夏侯兰等的****下,训练愈发严格规范,部队的战斗力成倍提升。 两人进了新野城,直奔蔡鹏的住处,却扑了个空。据负责侍奉蔡鹏起居的老兵说,蔡鹏昨日刚带队外出了,怕是三五天回不来。 蔡鹏不在,教授觉得直接去找刘备有些唐突,便决定先去见诸葛亮。诸葛亮是教授看着长大的,和他交流,少了和刘备交流的顾虑。 诸葛亮一见二人,立刻伏地拜见。 从年龄、辈分上论,诸葛亮年龄小,自然辈分低。 从官职上论,张仲景现在虽已辞官,但当年任长沙太守时,诸葛亮还是一个孩子。而且,即便是现在,诸葛亮虽被刘备尊为军师,却也无朝廷委任的官职。 最重要的,张仲景还算是诸葛亮的救命恩人。十二年前(190年),诸葛亮还是个不足十岁的孩子,被山泉中的水虫侵入胃肠,大病不愈,若非张仲景施药调治,诸葛亮未必能活到今天。这种救命之恩,诸葛亮岂敢遗忘,因此才更加恭敬地拜见张仲景。(参见0089章《探究病因》及后续相关章节) 教授和张仲景没时间和诸葛亮客套,赶紧说明来意。 诸葛亮听闻,也觉得此事非同小可,要立刻派人将相关士兵喊来,让张仲景检查。 张仲景摆摆手,道:“还是去营里看看吧,自尸体运回至今已有多日,怕是很多人都有感染之可能。” “也好。”诸葛亮立刻带领二人赶奔相关士兵的驻防营地。 到了营地,按张仲景的要求,将所有和尸体有过近距离接触的士兵全部喊来,排上长长的队伍,由张仲景亲自一一询问检查。 忙活到深夜,总算核查完毕。 万幸,所有士兵均无不适感觉。 古时军营,居住空间狭小,最怕传染性疾症,处置不及时,极易蔓延,而一旦蔓延开,便难以控制了。听张仲景说检查结果乐观,教授和诸葛亮都长出一口气。 但张仲景还是不敢掉以轻心,要求将那些负责搬运、掩埋尸体的士兵隔离起来,一边服药,一边观察。 诸葛亮完全同意,立刻安排人照张仲景的吩咐设置隔离营区,同时煎熬药物,全军服用预防。 终于忙完了,诸葛亮命人准备些清淡饭菜,奔波一整天,又忙了一晚,教授和张仲景早已饿得没了力气。 诸葛亮陪着两人吃饭说话。 张仲景又向诸葛亮说起自己的打算,要通过新野,赶赴兖州汇合华佗,研究对付蔓延的恶毒的办法。 诸葛亮表示,新野一带,都是主公刘备的辖域,自然会提供一切方便。可是,出了新野,要经过豫州、司隶校尉部才能到兖州,而这些地方都在曹操的控制下。 虽说现在曹刘两边相安无事,但新野之战刚过去半年,双方敌意很重,即便是新野给张仲景开具路传,也怕人家曹操驻防各地的队伍不买账。 张仲景闻言,虽觉得诸葛亮说的有理,但不能赶去兖州,张仲景实在担心那边的疫情。 诸葛亮想了一下,请张仲景放心,先安心在新野住几天,自己一定禀明主公刘备,新野毕竟是大汉领土,免不了和朝廷方面有文书往来,待下次有使者去许昌时,一定将张仲景的情况上报,争取以朝廷的名义为张仲景争取来通关路传。 张仲景虽然心急,但也没有其他办法。 教授劝张仲景在新野多住几天,两人可以叙叙旧。况且,那群被隔离居住的潜在感染士兵的情况也需要时间观察。 张仲景点头同意,教授便把张仲景带回自己的住所。 第0321章 蔡鹏 出去抢点钱 新野东部,丘陵延绵。 一只两三百人的队伍穿行其间。 队伍穿着整齐划一的曹军甲胄。带队的两个人个子都不太高,身穿低级军官软甲。两人边走边低声讨论着。其中一个品阶低些的、长着钢针般大胡子的军官不知说了句什么,品阶高些的人愣了一下,问了一句“嘎哈要这样啊?” 没错。 说“嘎哈”的人正是咱们的蔡鹏蔡伯飞将军,而另一个是蔡鹏此次行动的副手,周仓。 蔡鹏一行为啥要穿着曹军甲胄呢? 蔡鹏这次带队出发,目的是清剿山贼。 刘备挂着左将军领豫州牧的官衔,派兵清剿山贼属于保境安民,为何要搞得如此神秘? 化装行动,除了保密需要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蔡鹏此次执行的是一次跨界行动。目的地是新野东部的山区,这里归属豫州,临近汝南,是曹操实际控制的地盘。 在这个诸侯分立的时代,跨界军事行动是很犯忌讳的,搞不好就容易引起双方冲突。更何况曹刘双方新野的战火刚刚熄灭不久,虽然目前曹操主动示好刘备,但如果不够谨慎,极易擦枪走火,甚至可能导致双方间的再次战争。 既然这样,刘备为啥还要冒险讨剿山贼呢? 答案很简单,穷呗。 前面不是说新野“欣欣向荣、生机盎然”吗?怎么又穷了呢? 欣欣向荣不假,生机也的确盎然,不过,这些词汇代表的仅仅是新野在刘备的治下,展现出良好的发展势头而已。 新野虽然有充足的水源、肥沃的土地,但地域面积不大,人口也不多。这半年来,虽然周边的百姓不断移居新野,但人口数量仍难满足军事和农耕的需求。即便有人了,但土地里的庄稼还需要慢慢生长,不可能今儿播下种子,明儿就产下粮食。 为了促进农耕发展,需要充分调动农民的积极性。在诸葛亮、孙乾等人提议下,新野施行了一系列惠农、扶农措施,大量减免赋税和徭役,甚至还免费给开垦荒地的百姓提供种子。 这些政策,都是着眼于长远,非常符合“持续性发展”的执政理念,在不久的将来,必将给新野带来丰厚的回报。但同时,这些政策,也进一步加剧了新野的财政负担。 近些年,刘备一直东奔西窜,家底已经折腾得差不多了。如今还要打肿脸充胖子,对农民施行一系列减免补贴政策,刘备原本干瘪的钱袋,变得愈发轻便干净了。 没钱可不行。 为了节约开支,刘备的新野小政府不断紧缩开支,甚至连属下文武的“年薪”都用“白条子”替代了。 虽然,关羽张飞蔡鹏诸葛亮等人追随刘备,不是为了“房子车子票子”这样的既得利益,但必要的开支总是免不了的。兴修农田水利基础设施需要开销,修筑城防整治军备需要开销,供养不断扩大规模的军队更需要开销。 钱,成为刘备小政府的最大困扰。 刘备集团不止一次开会研究办法。能省的,全省了;能减的,全减了。刘备甚至发狠到重操就业,自己撸胳膊挽袖子,亲自编制草鞋,下令禁穿皮革、布制鞋履,一律改穿“刘记草履”。 即便如此,依旧捉襟见肘,入不敷出。 大家担心的是,再这样下去,恐怕要宣告“破产”了。 俗话说“狗急跳墙,人急悬梁”。 刘备一伙这回真的急了,虽然没上吊悬梁,却也急红了眼。 终于,刘备做出了一个重大决定:抢! 刘备一直以长者形象待人,性情不急不燥,待人谦卑有礼,如今却不得不作出如此“不刘备”的决定,实在是被逼疯了。 可是,即便是抢,也不是个简单的事,抢谁去啊?! 新野地处中原腹地。西偏北是苍茫秦岭,东偏南是连绵的桐柏山脉。这两条山脉山势险峻,少有人居住,没得抢啊。 新野南边,是刘表的荆州。刘表和刘备同是汉室远亲,刘备下不了手啊。刘表当初接纳了四处逃亡的刘备,将新野划给刘备驻屯,如今反过来去抢人家刘表,这不仅是信义、道德、人品问题,简直是畜生行径了。况且,即便想抢,能不能打过人家,还是个大问题呢。 东、南、西三面都没得抢,那就只剩下北面了。北面是曹操的地盘,打住吧,人家曹操不来抢新野就不错了…… 就在众人发愁,想打个劫都找不到下手目标的时候,没料到地位低下,也不被人重视的周仓出了个主意:抢山贼啊。 东汉末年,张角领导了声势浩大的黄巾起义。张角死后,起义失败,几十万黄巾军也逐渐土崩瓦解,全国各地的黄巾军开始自谋生路。有的归顺了朝廷,有的放下了武器拿起锄镰,重新当农民,还有很多黄巾余部,窜到深山里,干起了打家劫舍,拦路抢劫的强盗山贼勾当。 而强盗山贼这个行业,做得是无本买卖,在东汉末年,也算是提前进入小康社会的阶层。 周仓本人原本就是山贼头目,对山贼的底细了解最清楚。 周仓的提议引起了刘备的重视。 可仔细讨论,还是觉得不大靠谱。 刘备进驻新野后,曽多次派兵在周边的山区清剿山贼。清剿的过程都很简单,但收获远没有想象中的大,贫困地区的山贼日子也不好过啊。 但周仓强调,新野周边的山贼情况他不清楚,他只知道汝南一带的山贼可是富得流油。 周仓如此一说,诸葛亮等人也纷纷附和。 汝南一带,以前很长一段时间,在袁术的控制之下,而袁术将大本营挪到扬州后,对汝南的管理便不再上心,致使汝南贼寇四起。一段时间里,汝南一带最富有、最体面、最风光的职业便是山贼。 当年曹操在兖州时,就曾为了抢钱抢粮,越界去陈地豫州一带讨伐山贼,说白了,就是大****对付小混混。 袁术死后,曹操接管了豫州汝南一带。但曹操却一直没有精力理会豫州山贼,因为他一直面临河北袁绍的威胁。因此,豫州的山贼虽然较袁术时期有所收敛,但并未遭受什么打击,反而过得愈发有滋有味,只不过从以前嚣张的强盗,变成相对文明些的低调土豪。 了解了这些情况,刘备还是难以下决心,抢?是不是太不地道了? 刘备是个讲究人,即便是抢,也要弄点名目出来,总不能说因为自己穷就出去抢啊。 诸葛亮帮刘备找到了最恰当的理由:主公身为豫州牧,现在豫州匪患猖獗,清剿匪患,义不容辞! 好! 刘备终于下定决心。 抢的理由嘛,与其说是对外宣传用的,不如说是为了宽慰刘备自己的。即便有了抢的理由,刘备还是再三强调:抢劫是不礼貌的行为,低调。 于是,蔡鹏和周仓便率领着人马,赶奔汝南山区来了。 遵照主公刘备的指示,还特地换上了在新野之战中缴获的曹军的甲胄。 第0322章 蔡鹏 山贼有礼貌 按说呢,正规军去打小小山贼,是没什么挑战性的。 如果说有什么难度,如何找到山贼的确要费些力气。 豫州南部的山区,丘陵连绵,山虽不高,也不算险峻,但面积实在不小。而且山贼们隐匿的地方,通常没有现成的山路,树木杂草丛生,极难行走。 换成今天,即便用上无人机、侦察卫星,想在群山中搜寻到山贼的踪迹,也是不易。 但,蔡鹏的队伍里有周仓,山贼头子出身的周仓有着敏感的职业嗅觉,几束倒伏的荒草、几声蝉鸟鸣叫,在周仓看来,都是重要的线索。 而山贼也很配合,被袁术、曹操惯坏了的山贼,好像也厌倦了无法无天又极其无趣无聊的抢劫喝酒聊女人的平淡生活,不知是有意,还是大意,给蔡鹏周仓留下了许多寻踪觅迹的线索。 蔡鹏的队伍,很快就锁定了一股山贼。 经过仔细的跟踪观察,蔡鹏认定了这是一块肥肉,一块大大的肥肉。 周仓却担心起来,因为这股山贼实在有些多,比自己带来的清剿队伍人数几乎多出一倍。 “要不然,咱还是回去多带些人来吧,反正这么大的窝窝,也不可能搬家。”在道上混过的周仓的逻辑和习惯很简单,抢劫、打架,要找能打过的对手,对手太强,即便是扛着金山打自己山头过,也不能招惹。做无本买卖,也不能去送死。 蔡鹏眼睛一瞪:“嘎哈呀?咋还掉链子了呢?” “没、没有,我就是、就是……啊,对,谨慎,主公和军师嘱咐过的,谨慎……” “咱们不是谨慎了吗?”蔡鹏指指身上的甲胄,“咱们都穿成这样了,还不够谨慎吗?奶奶地,想想清剿完山贼,还要把功劳算在曹操头上,我就来气。” 蔡鹏在军中的地位远远高于周仓,又是本次行动的最高领导,周仓不敢再争辩了。 周仓不言语了,蔡鹏反倒觉得自己该有个领导的样子了。便把周仓拉倒一旁,像个政委似地,做起了周仓的思想工作。 “蔡政委”的思想工作方法其实很简单,不过是回顾下过去,展望下未来,然后再谈谈现在。“蔡政委”从平原说到徐州,从被吕布抢了老窝说到被曹操撵得四处跑,说来说去,就是向周仓说明了一个道理:在主公刘备手下,就没以多打少的先例,都是以少胜多。(当然,做思想工作嘛,那些个失败的例子就不能举了。) “蔡政委”回顾了新野博望坡之战,激情澎湃道:“两万啊,两万曹操精锐啊,怎么了?还不是被咱们三百人就给灭了?和三百人灭了两万相比,咱们这次用三百人打五六百个山贼,我还真觉得有些欺负这些山贼了……” “蔡政委”的思想工作收到立竿见影的效果,周仓一拍胸脯:“伯飞将军,俺周仓不是怂货,俺带头杀上去!” “蔡政委”不仅会做政治思想工作,还颇有韬略。没办法,和诸葛亮混得久了,耳闻目染,蔡鹏觉得打仗如果不用上点阴谋诡计,那都不能称之为打仗了。 “仓老师啊,打是一定要打滴,但也不能蛮干啊。” 蔡鹏不经意间学着诸葛亮的做派,拉着周仓开始筹划起来…… …… 清晨。 一支三十多人的行商队伍,担挑着大包小裹在山道间缓缓行进着。 行商们南腔北调地边走边聊,看来,这次买卖的赚头不小。 嘻嘻哈哈的笑声里,偶尔传来几声“嘎哈啊”。 正是蔡鹏及属下化装成行商,诱骗巢穴内的山贼上钩。 果然,前面几声梆子响,数百名山贼蜂拥而出,拦住了蔡鹏的队伍。 “嘎、嘎、嘎哈、嘎哈呀?”蔡鹏吓得磕巴了。 这伙山贼的头子不过是赵大钱二孙老三之辈,一见蔡鹏磕磕巴巴,便清楚了,蔡鹏这伙这不是道上混过的,只是路过的行商。 山贼头子赵大很礼貌地一抱拳,知道若是说江湖切口,这群没文化的羊牯(打劫对象)是一定听不懂的,为了提高打劫的工作效率,赵大使用了通用大白话,客客气气地道:“这位兄弟阁下一定是初来乍到、初出茅庐吧?道上的规矩想必一定也许可能不是很清楚吧?告诉你吧,这里的山头是俺们兄弟的,打这路过呢,是要交过路费的。” “为、为、为啥啊?”蔡鹏将装傻进行到底。 赵大被无知的羊牯气乐了。“为啥?”赵大指指蔡鹏脚下的羊肠小道,“俺们兄弟辛辛苦苦用脚巴丫子踩出这条道,俺们容易吗?” 蔡鹏被煽情的赵大感动了,使劲摇摇头,感觉表达得不大对,又使劲点点头。 赵大被呆萌的蔡鹏弄糊涂了,疑惑地问道:“你、你啥意思?” 蔡鹏赶紧点头哈腰,连声道:“不、不容易。” “哎,知道俺们不容易就好,看你们做买卖也挺不容易的,你们呢,辛辛苦苦,从山下帮俺们运货上来,俺们要是杀了你们,你们是不是觉得委屈?” 蔡鹏赶紧点头:“委屈、委屈,别杀。” 赵大很享受这种和谐抢劫的成果。“就是嘛,杀了你们,你们觉得委屈,俺们也不落忍的。再说了,杀了你们,以后岂不是少了一伙给俺们送货上门的?” 蔡鹏觉得这个山贼很有头脑:“哦,对对,大王您太高明了,您要是把我们杀了,那不应了那句成语,叫、叫什么水什么渔来着?”蔡鹏扭头问身边的人。 蔡鹏的属下里有知识渊博的,大声答道:“是蓄水养鱼吧?” “放屁!”蔡鹏骂道,“人家要杀了咱们,还蓄什么水、养什么鱼?一边眯着去,让人家山贼大王笑咱们没文化。” 山贼二头目钱二是个有文化、有品位的山贼,摇着方步走上前,教导着蔡鹏:“这位兄台的意思是咱们不能‘竭泽而渔’吧?” “对对,没错没错!”蔡鹏挑着大拇指,“山贼大王你们要是抢了俺们的货,再杀了俺们,那不成了竭泽而渔,杀鸡取卵了吗。”扭头教训方才抢答的部下,“你看看人家,你再看看你自己,人家打劫的都比你有文化,你丢人不你?你惭愧不你?” 属下被训斥得低下了头,赵大钱二很有成就感。 赵大继续道:“这位兄弟阁下是明白人,俺就喜欢和明白人谈买卖,那就说说吧,你准备给俺们留下多少啊?放心吧,咱们兄弟聊得透,说得开,俺们绝对不全要你的货物,买卖要公平不是?你说个数,只要俺们兄弟满意,你们走你们的路,俺们上山喝俺们的酒,咋样?” “恩,公道!”蔡鹏挑着大拇指。 “那就说说吧,打算给俺们几成啊?” 蔡鹏把挑着的大拇指晃了晃。 “一成?”赵大有些恼了,这简直太不把抢劫当买卖看了吧?这简直是对整个山贼行业的公然挑衅! “诶?”蔡鹏使劲摇摇头,又把大拇指晃了晃。 “哦……”赵大恍然大悟,也对着蔡鹏挑起了大拇指,“兄弟阁下就是仗义!你是说你自己留一成是吧?” “诶?”蔡鹏又使劲摇摇头,继续摇晃着大拇指。 “……”赵大迷糊了。 一直没开口的三头目孙老三是三个头目里最聪明的,好像察觉到什么,大声道:“大哥,我咋瞧这小子好像是在耍咱们呢?” “不能吧?”赵大不太相信,自己觉得和对面这个羊牯聊得挺愉快啊,“你说,你到底啥意思?” 蔡鹏嘿嘿一笑,又晃晃大拇指,嬉皮笑脸地道:“几位大王,俺的话说得很明白了,就是一毛不拔、一分不给啊。” “啊?!”赵大钱二孙老三大惊,怎么方才唠得那么愉快,转眼就变卦了呢?三个山贼头目打心眼里鄙视了没有信义的蔡鹏。 赵大眼睛一瞪,开口骂道:“你特么敢戏耍我!” 蔡鹏脸上依旧保持着的笑意,拱手道:“对不住对不住,我就是戏耍你了,你特么来打我啊!” “啊?!”赵大彻底被激怒了,抄起了大砍刀…… “大、大、大、大、大爷……”山坡上传来一声鬼哭狼嚎般的喊叫,一个小山贼从坡上滚了下来…… “咋、咋、咋了……”赵大一把揪起小山贼。 “大、大、大爷,寨、寨、寨子……” “寨、寨、寨子怎、怎、怎么了?”赵大被小山贼带得结巴了。 “寨子是我们的了!”蔡鹏一声暴喝,“噌”地窜了过来。 “啊……” “啪……” 紧接着,又是“啪啪啪”数声爆响…… (最近严打,闹心在此不得不谨慎地提醒诸位,咱这是历史小说,不是小黄文,“啪啪啪”是棍子砸到脑袋上的声音,千万别往歪处想) 眨眼功夫,山贼头目赵大钱二孙老三都已脑浆四溅,横尸在地…… “嗷……”山坡下草丛间,传来蔡鹏埋下的伏兵们的叫喊声。 “官军奉旨清剿山贼!”蔡鹏大喊一声,中气十足。 身后化装成行商的属下纷纷亮出兵刃,齐声高喝:“官军剿贼,挡者立斩!” 众山贼见头目顷刻间毙命,又搞不清到底来了多少官军,立刻大乱,四散奔逃。 蔡鹏带领属下,冲着到处逃窜的山贼背影,虚张声势地大声叫喊。 可怜的山贼,被杀的没几个,而慌不择路,滚落山坡,跌伤跌死的却有大半。 蔡鹏潇洒地一挥三节棍,命令道:“走,去他们老窝,和仓老师汇合!” 第0323章 蔡鹏 财物和俘虏 这一切都是“蔡政委”的巧妙安排。 蔡鹏自己带上二三十人,化装成行商,引诱巢穴中的山贼下来打劫。蔡鹏又安排少数士兵,暗藏于山谷各处,用以虚张声势,给山贼造成心理威慑。 而大部队则由周仓统领,悄悄隐藏到山贼老巢附近,待大批山贼下山打劫后,趁机捣毁贼窝。 蔡鹏谋划的策略很简单,周仓觉得不太靠谱。山贼数量很多,若是下山打劫的山贼少,贼窝里山贼太多,那么偷袭贼窝的计划就难以实现。反之,如果大部分山贼下山打劫,那么蔡鹏率领的化装为行商的小部队必然面临巨大的危险。 蔡鹏笑着问周仓:“仓老师,你占山为王时,下山劫道,会怎么安排?” 周仓挠挠脑袋:“没啥安排,一般都是多带人马下去,壮壮声势,其实,俺们虽是打家劫舍,但其实也不愿意伤人。弄出人命,麻烦。所以,一般都多带人马下去,就不用动手了。” “哦,那就是说,大多数时候,你们是靠瞎咋呼,把人家吓跑呗?” 周仓有些尴尬:“也不是啊,有时候,迫不得已,该出手时就出手了。” “切,得了吧,你还风风火火闯九州呢。甭废话了,就按计划行事吧。” “可是,伯飞将军你们那边人太少了啊?”周仓还是不放心。 蔡鹏大刺刺笑笑:“对付山贼,我有数,所谓擒贼先擒王,解决了山贼头,喽啰们就好办了。你就放心吧,我的实力你又不是不知道。” 周仓本人就是山贼头,打劫大户遭遇蔡鹏,被蔡鹏的威猛所折服,加之敬佩“过五关斩六将”的关羽,再被蔡鹏一顿忽悠,才放弃了自由富余稳定的山贼职业,投靠了穷得叮当乱响、被打得东奔西窜的刘备。(参见0258章《顺路收俩人》) 蔡鹏态度坚决,周仓对蔡鹏的本领也确实佩服,便同意了蔡鹏的计划。 周仓带人埋伏在贼窝附近,蔡鹏在山下引诱山贼下山。 这伙山贼原本也是黄巾余部,但自从在豫州山林里落了草,便很少打过仗了。 以前的袁术从未派兵来讨剿,现在的曹操没空顾及山贼问题。每次下山打劫,由于人多势重,几乎每次打劫,只要吆喝几嗓子,把人马一亮,过路的大小商队就吓得屁滚尿流了。 所以,十余年来,这伙山贼过得可谓有滋有味,相当滋润。 太过悠闲的生活不是好事。 安逸的生活,例行公事般下山喊几嗓子,财物、女人就到手了,何等潇洒。但同时,这伙山贼的战斗力,也慢慢地被安逸的生活、潇洒的工作消磨殆尽了。 山贼头目赵大钱二孙老三许久没见过像蔡鹏这样的“羊牯”了,蔡鹏的东扯西拉,不仅没提起他们的警觉,反倒觉得好玩有趣,甚至觉得和蔡鹏很有缘。 赵大钱二孙老三原本想和蔡鹏进一步沟通沟通,甚至想邀蔡鹏上山喝个酒、入个伙啥的。但是,三个山贼头目没想到蔡鹏这么不讲究,竟然在眨眼之间,就把如此坦诚、如此客气、如此有礼貌的自己杀了…… …… 山贼头目死了,山贼喽啰散了,山贼老窝被占了。 蔡鹏带领队伍来到山贼老巢。 山贼老巢,并没有想象中的凌乱污秽,相反,倒像是个大型的农家乐。经过十余年的经营,山贼老巢里兴建了不少建筑,只是新旧高低大小差异很大,更谈不上统一的风格了。 有的房子是简单的板墙草棚,有的则是起脊高屋。有的房屋木材尚未剥去树皮,有的则是精心处理过的木料。 一座正在建设的大屋,所用的木材竟然雕刻着不少纹饰。 “我靠!”蔡鹏忍不住骂了一句,“这帮山贼闲得蛋疼吗?”蔡鹏扭头对周仓道:“真是‘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啊。” 周仓张大嘴巴,崇拜地望着博学的蔡政委。 士兵押来几名被俘的山贼喽啰,在喽啰的引领下,蔡鹏等人来到储物仓库。 仓库很简陋,不过是在山体上几处狭浅的山洞外面安上简单的门板。 砸开第一个仓库门,蔡鹏迈步就往里闯,却又立刻被荡起的灰尘逼了回来。 蔡鹏手不停在脸前挥舞着,一个劲地咳嗽。 半天,仓库里的灰尘才慢慢散尽。蔡鹏拿根棍子,挑落密布的蜘蛛网,才再次小心地走了进去。 仓库里光线极弱,属下递过火把,蔡鹏才看清,仓库里堆放着一些小的箱子、小筐子。 属下们小心地拂去容器上厚厚的尘土,一一打开,蔡鹏立刻被惊呆了! 里面满是金银器物和各色蔡鹏叫不上名字的珠宝首饰。 “发财了!”蔡鹏叫道。 “哇……”士兵们也忍不住发出贪婪的惊呼。 随行属下的惊叹声提醒了蔡鹏,这些属下跟随自己已久,都是穷苦出身,都没见过这么多值钱的东西。虽然平时蔡鹏对属下约束极其严格,但在如此巨大的****面前,难免有人动了贪念。 “都退出去!”蔡鹏大声喝令道。 属下不舍地望着财宝,嘴里发出“啧啧”声响,却不敢不听命令,乖乖退出仓库。 “你,带几个人在这里把守,任何人接近,格杀勿论!”蔡鹏向一个跟随自己最久的小校下了命令。 “诺!”小校答应一声,带领自己的下属关上库门,提着兵刃守护在仓库门外。 蔡鹏又唤来一名屯长,命他立刻带人拆卸房屋里的木板,赶制木箱。 山贼老巢里的工具齐全,很快,十几口结实的大箱子已经弄好。 蔡鹏这才命人再次打开仓库,将库内财物一一装箱封存,并登记在案。 清理完第一个仓库,接着打开第二个仓库。 第二个仓库里的灰尘少了很多,里面也没有箱子、筐子,金银器皿、漆器匣盒、珠宝玉器等都胡乱地堆在一起。 看着如此值钱的物件堆放得如此散乱,蔡鹏忍不住又大骂了山贼几句:“真特么是土豪啊,就不能整理一下吗?” 分类整理太麻烦,蔡鹏命令将财物一股脑装箱。 第三个仓库的大门最大,也更厚实,更严密,上面挂的锁头也最大。 前两个仓库已经让蔡鹏狂喜不已了,这个仓库如此严密,蔡鹏实在想象不出里面会藏着什么。 “这里藏的是啥啊?弄这么严实。给我砸开!” 砸开锁头,打开厚重的库门,一股阴冷寒气扑面而出,紧跟着,是阵阵肉腥和烈酒的辛辣气息。 蔡鹏举着火把小心走进仓库,这个仓库的进深很长,也很阴冷。走到深处,才见地上堆着十余口大小不一的陶罐陶缸。 蔡鹏一一打开,不仅大失所望。陶罐陶缸很多是空的,不空的几个里装的也不是什么财宝,而是腌制的肉品和粗劣的酒。 蔡鹏保护措施简陋的仓库里随意堆放着财宝,而保护如此严密的仓库里只堆放着酒肉。 喊过被俘的喽啰询问仓库里的东西哪去了。 喽啰哆嗦着回答:吃了,喝了…… 蔡鹏大怒,待要发作,却被周仓拦下了。周仓笑嘻嘻地告诉蔡鹏,在山贼眼里,那些需要下山兑换的财宝远不如现成的酒肉,山贼们躲在山上,穿金戴银显摆给谁看?吃肉喝酒才是最高的享受。 “这帮……”蔡鹏本想埋汰几句缺心眼的山贼,但看到旁边的周仓,想到周仓做山贼头目时,想必也是这样,便忍住了,没有骂出来。 …… “将军,那边发现一群人,是被山贼囚禁的。”有小校来报。 “放了就是,”蔡鹏忙着查点财物,封存装箱,随便回了一句,想想不妥,又补充了一句,“告诉他们,若是想回家,可以发给他们一些路费。” “可、可是,大多都是妇人啊?” “穷人富人怎么了?”蔡鹏没空管这些。 “不是富人,是妇人……啊,是女的……” “女的?”蔡鹏疑惑。 “嘿嘿,”周仓笑道,“将军您有所不知,那个山头,都要劫些妇人上山的,否则,兄弟们……你懂的……” “哦?哦……”蔡鹏不傻,山贼们劫掠妇女上山,自然是用作发泄的工具。 周仓进一步给蔡鹏解释,被抢上山的妇女,不仅会充当山贼的发泄工具,还会成为女奴干活。有的女子亲人被杀,自己被劫掠上山,日子久了,屈辱受多了,也就习惯了。若是让他们下山,没了家人没了投靠,反而没了活路。 “哦……”蔡鹏觉得怎么处置这些女人还真是个问题,“好吧,仓老师你在这里监督,抓紧弄利索,我去看看。” 蔡鹏边走边想办法,突然,灵光一现,有了主意。 贼窝里的妇女还真不少,几十人之多。 蔡鹏大致询问了一下,很多人都被劫上山数年了,家人也大多被山贼杀了。即便老家还有亲眷的,可这些女人在贼窝里呆了这么久,也已经无脸再回去见家人。 蔡鹏表示,愿意回去的,会派发食物和路资。不愿意回去的,可以跟着队伍走,等到了新野,愿意嫁人的,可以嫁给自己的属下,不愿意的,可以安排去富户家里做下人。这个办法,自然是受到了诸葛亮处理博望坡之战曹军俘虏方法的启发,蔡鹏觉得用这些女人又可以从富户宗族那里换来些家奴。 妇女的问题刚处理完,属下又带来几个被山贼关押的囚徒。 看几个人的气度,蔡鹏便猜出是财主,定是被山贼扣押起来,当做人质准备换取赎金。 询问得知,果然如此。 蔡鹏立刻下令放人。 人质们千恩万谢,领了遣返费用食物,各自下山了。 有两个人引起蔡鹏的注意。看这两个人的举止气度,绝不是普通的土财主,倒像是为官之人。蔡鹏仔细询问两人,两人只说一个名为“商甲”,一个为“贾乙”,是过路的商人,被山贼劫掠。 两人还询问蔡鹏可是曹孟德手下。能从士兵服饰上推断出来历,蔡鹏觉得这两人不简单。蔡鹏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便打着哈哈,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两人拜谢蔡鹏搭救之恩,蔡鹏特地吩咐属下,给二人多备些钱和食物,两人再次拜谢,告辞下山。 山贼巢穴地势险要,不便行走,蔡鹏只得忍痛舍弃掉虽值钱但无法搬运的大件器物,只带上装满财宝的木箱,带领队伍下山,直奔回新野。 第0324章 五木 重大发明 时间的流逝丝毫没有减轻五木内心的痛苦。他能做的,只有拼命地工作,但痛苦并未因此减轻分毫,只是被压抑在心底,越积越深,也越来越痛,五木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 五木觉得自己快要爆炸了,他宁愿被炸得粉身碎骨…… …… 巨大的心里压力,仿佛也给五木带来了无尽的灵感,经他改进的农具,连教授和诸葛亮都惊叹不已。 众人无不夸张五木的发明创造,只有他自己不以为意。这些简单的改造在五木自己眼里都是小打小闹。半年多来,五木的主要精力都投入到对铧犁的改造上。 汉代,铁铧犁已经出现。 铧犁,是铧和犁的并称,犁为耕具,铧可以破土,在犁上安装铁质的铧,可以大大提高破土耕地的效率。铁铧犁因此成为农业从刀耕火种向精耕细作发展的一个重要标志。 眼下,铁铧犁的使用尚不普及,而且是那种一头牛或一个人牵拉的单铧犁,后面需用人把扶。如此,使用铁铧犁虽然能提高耕地效果,但效率并不高。 五木曾建议诸葛亮大力推广铁铧犁耕地,但诸葛亮十分遗憾地表示,难度太大。在这个时代,制作铁铧犁已经属于高科技了,而用人牵引铧犁十分费力,而耕牛更是稀缺。况且,无论用哪种牵引方式,后面一定要有人把扶着铧犁。把扶铧犁也是个技术活,不仅要保证铧犁走直线,还要防止铧犁越铲越深。 诸葛亮诉苦,五木便留了心,他决心改进铧犁,提高生产效率。 经过半年的钻研,五木终于设计出改进方案。 五木的思路其实很简单,就是借鉴了现代农具中悬挂式铧犁的设计思路,将耕牛直接牵引铧犁改为牵引铧犁车。 铧犁车的构造很简单,一根车轴,两端装上车轮,车轴上悬挂上一组铧犁。 改进后,由于增加了车轮,只要前面牵牛的人控制,就可以保证铧犁车走直线。 铧犁悬挂在车轴上,又有车轮做支撑,可以保证铧犁翻耕的每一寸土地深浅一致。 最重要的是,五木将单牛单铧犁改为单牛多铧犁。 经过这样的改进设计,五木认为可以大大提高土地翻耕的效率。但,五木还面临一个难题――实验。 这个年代,冶铁技术还不够成熟,铁器也是重要的军用物资,新野又实行紧缩政策,不可能划拨大量的钱和铁供五木进行实验。因此,五木只有反复思考,研究自己的改进方案,直到确信自己的设计无误,才将纸面成果拿给诸葛亮。 诸葛亮惊讶于五木的设计,并将此事禀报主公刘备,说服刘备划拨出一笔款项和紧俏的铁,供五木打制一件成品铁铧犁车。 五木不敢浪费一枚钱,一分铁,亲自监督工匠制出一辆铁铧犁车。 …… 今天,是五木要到郊外荒野试用铁铧犁车的日子。 新野城附近平坦的土地已经大多被开辟为耕田。时值孟夏,田野里满是庄稼和蔬菜。铁铧犁车是适合大面积耕作的田地,在新野城附近,找不到合适的地方进行测试。 五木带了两名随从,将铁铧犁车拉到远离新野城,未经开垦的荒地上。 在这里实验,也是希望实验成功后,能给大家一个惊喜。 五木仔细地检查着装配好的铁铧犁车,每一个榫卯、每一根绳索,五木都检查了几遍。为了避免损伤铧头,五木趴伏在地上,捡拾起一块块石子…… 调整好铁铧犁的高低、角度,五木终于示意随从驱动耕牛。 随着耕牛稳稳地、一步步地前行,铁铧犁头精准地插入泥土,铧头向两侧展开的侧翼,将土地下层的泥土轻松地翻起,荒野上,渐渐延展出几趟均匀、笔直的垄沟…… 成功了! 五木看着自己的成果,泪水缓缓淌下…… 这是辛勤工作后喜悦的泪水,也是压抑的心的释放…… 五木想唱歌,他好久没有歌唱了。 五木慢慢跪倒在散发着诱人气息的、刚刚翻耕出来的垄沟上,仰面向天,张开嘴,唱出了自己的心声…… “啊……啊……啊……” 只有一个“啊”字的歌词,只有单一的一个声调,但五木觉得,这是自己牙牙学语后,唱出的最美妙的一首歌…… …… 五木忘情地吟唱,全然不顾及随从惊异的眼神。 五木根本没注意到,除了两名随从,不远处,还有两个人在注视着他,也注视着在荒野中缓慢前行的、凝结着五木无数心血的杰作――铁铧犁车。 五木已经不知道自己是在歌唱还是再痛哭,他只想****地释放自己…… …… 终于,五木累了。 他挣扎着站了起来,艰难地抬起酸麻的双腿,一步步向新野城走去。 “这位公……小哥……”一直在关注着五木、关注着铁铧犁车的两个人走了过来,他们见五木年纪不大,原本想称呼五木为“公子”,但看看五木身上多日未更换的污秽、邋遢的服饰,又临时改了称呼。 五木停下脚步,转过身来上下打量二人。 两人都是五十上下的年纪,穿着读书人的服饰,只是衣服已经残破、肮脏。 看脸上,两人都是须发蓬乱,面容憔悴。 从外形上看,两个人是标准的叫花子打扮。但,举止气度却依旧是士人的样子。 “两位有何指教?”五木犹豫一下,还是礼貌地施了礼。 “我们……”两人还了礼,刚要开口,却不由得楞住了。两人看看五木,又对望了一下,异口同声地问道:“这位小哥是……” 五木见两人神色怪异,正犹豫着是否该如实说出自己的身份,却突然感觉两人十分面熟。 “这位公子难道是邓……”这些年来,五木面貌原本没有太大变化,但最近半年,受内心的煎熬,加上不分昼夜的工作,五木憔悴了很多。但两个人好像还是认出了五木。 “啊!”五木惊叫道,他也认出了二人,“管先生?邴先生?” “邓公子!”两人激动地点着头。 这两人正是当年和五木在辽东襄平结识的三个“学霸”当中的管宁、邴原。(参见0015章《学霸、纸鹤》) 在辽东时,号称“三人一龙”的管宁、邴原和华歆同住在襄平城里的藏龙阁。那时,五木并不喜欢这三个性情怪异的书呆子,对管邴二人尤甚,才给他们起了“学霸”的外号。 此番在新野再次相遇,五木不知怎么的,反而觉得和两个人很亲近。也许,见到这两人,才能让五木回忆起初到三国时,在辽东渡过的那段短暂却又美好的日子。 想起辽东,想起公孙雪儿,想起药香弥漫的雪儿的药房,想起了房间里飘悬着的纸鹤…… 第0325章 王队 粗细比较 王队刚回到房间,五木就跑了过来。 “王哥,晚上和我陪客人一起吃饭吧。” “好啊,我正饿着呢。”王队好长时间没见五木有兴致了,立刻爽快地答应了。“哦,对了,请谁吃饭啊?” 五木笑了:“王哥,我可得提醒你一下,今天这两个客人,名气可不小,脾气也古怪,他们要是在桌上有什么奇谈怪论,你可别和他们争辩,你争辩不过的。” 王队也笑了:“哈哈,是何方神圣啊,我倒要见识见识。” “管宁,邴原。” “哦……”说实话,王队以前对这两个人没什么印象,因为他在穿越过来以前,对三国的了解更多集中在那些指点江山的大英雄、运筹帷幄的大谋臣以及冲锋陷阵的大将军身上,对于管宁、邴原这种只有学问名气,但一直没出来做官的人,关注很少。 “王哥你对他们两个不熟悉?”五木稍稍感觉有些遗憾。 “不是很熟,还是来到这里后,才听一些人偶尔说起,好像都是隐士一类的。” “是啊,他们两人和华歆三人并称一龙,尤其那个管宁,可是管仲的后人啊。”五木好久没有向别人炫耀自己的交际面了。 “哦哦,那一定了不起。”话虽如此,但王队心里仍对管邴这样的人提不起什么兴趣,和这些隐士文人一起吃饭,王队也有些打怵。“哎,五木,该把教授请来作陪啊,教授和他们能唠到一块。” 五木遗憾地道:“我去找了,教授陪张仲景出去了,听说周边好像发现了疑似传染病例,他们一早就赶去了,两三天都未必能回来。” “哦,那把孔明找来吧,孔明视管仲为师,对管仲的后人一定感兴趣。” 五木摇摇头道:“我和管邴二人说了,两个人原本只是路过新野,他们对做官没兴趣。还特意绕开许昌,免得被曹操留住。听他们的意思,好像对刘皇叔也没啥好感,要不是偶然遇到我,也不会在新野歇脚。” “哦,这两个高人还真是……还真是高人……”王队找不到合适的词评价了,“好吧,我换身衣服,就过去,和这种文人雅士吃饭喝酒,咱得注意下形象。” 五木大笑道:“哈哈,王哥,不必了,这两个人啊,穿着可寒碜呢,还是我找了旧衣服给他们换上的。” “哦?”不注重外表的文人,王队多少有些感兴趣,“那我总的洗把脸啊。” …… 管邴二人不愿和官方人打交道,五木便在自己的房内摆上简单的酒席。 五木给王队和管邴二人做了介绍。 管邴二人在王队心目里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但在文人群里,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两人虽然尽量避免各种交际场合,但仍免不了被生拉硬拽出席一些大场面,见得场面,结实的人自然很多。 王队貌不惊人,双方简单客套几句,管邴二人便给王队定了性。王队的言语虽不能用粗俗来形容,但在管邴这种大学问家眼里,王队基本属于粗人无疑。这也没什么奇怪,“粗人”五木的朋友,自然不会是什么“细人”。 管邴二人对王队并不重视,言谈间也自然少了很多繁琐的客套,这反倒让王队感觉轻松了许多。反正自己只是个作陪的,多吃多听少说话就是了。 在辽东时,管邴二人对五木也没什么好印象,但故人相见,总是显得亲热一些。二人在新野城外见到铁铧犁车,大为惊讶,和五木相认后,听说这个新奇的大家伙竟然出自五木之手,才不由得对五木刮目相看,原来“粗人”也有如此细致的一面啊! 邴原不喝酒,五木为其备了茶水代酒。 落座喝了几杯酒,管邴二人便不停地向五木了解铁铧犁车的情况。 两人知道,再细致的“粗人”,骨子里还是“粗人”,因此有意减少了言语中那些晦涩难懂的文词,尽量用平白得令两人自我感觉很丢人的大白话和五木、王队进行交流。 五木知道两人的本性,也可能有意想展露下自己的才学,对二人并不隐瞒,甚至将属于知识产权方面的设计思路讲了出来。 谈到机械设计类的技术问题,五木不可避免也是有意地添加上许多专业词汇。这样一来,管邴二人懵了。两人突然觉得,好像和“粗人”五木比起来,自己还要更粗上几分。 王队见管邴二人被口若悬河的五木说得瞠目结舌,便觉得好笑,时不时地,王队也插上几句,对五木的专业术语进行一番恭维。 管邴二人更加懵了,自己都听不懂的东西,王队竟然全能理解。渐渐地,管邴二人转变了对王队的印象,觉得王队并没有看起来那么“粗”。 总谈论现代科学技术,难免会让管邴两位客人尴尬,王队有意地将话题引往别处,也算给管邴二人一个面子。 和不熟悉人聊天,三大哲学问题无疑是最好的话头:你是谁?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身份介绍过了,王队便开口学问管邴二人的行程和目的。 经过一番现代科学技术问题的研讨,管邴二人已落在下风,接着闲聊,管邴二人已不再保有初来时的身份优越之感,说的话也更加坦诚、实在。 管邴二人说,当年董卓进驻中原,天下大乱,为了避祸,远去辽东,受到公孙度的热情接待。 两个人很享受公孙度提供的悠闲环境,静下身心,研习诗书坟典。在辽东一住就是十多年。(坟典,三坟、五典的并称,也是古代典籍的通称。《三坟》即三皇伏羲、神农、黄帝之书、《五典》即五帝少昊、颛顼、高辛、尧、舜之书、还有《八索》八卦之说、《九丘》九州之志等古书) 两人都是接近半百之年,在这个时代,已经算高龄长者。原本打算着,在辽东终老一生,埋在书坟典坑里,也算文人理想中的归宿,却不料,风云突起。 自五六年前,一直偏安在辽东的公孙世族,突然对中原产生兴趣,开始大肆整军备战。 起初,辽东不过是频繁征讨北部、东部的部族以及大汉的藩属小国。逐渐地,东北各地尽臣服于辽东公孙。 近两年,辽东开始将战略重点转移向中原。而两年前开始的曹袁对峙,恰好给了辽东一个机会。 袁绍和曹操在官渡展开大决战,辽东一直在观望,当看清袁绍已渐渐失去了优势后,辽东果断出兵,抢占袁绍的大后方――幽州,从背后给了袁绍致命一击,导致了袁绍集团的速败,也为袁绍集团的倾覆加上了最后一棵稻草。 以幽州跳板,辽东开始将势力逐渐向河北渗透。 管邴二人虽一直闲居,但既然能被天下士人所尊重,自然有他们的过人之处。两个人一致认为,辽东公孙世族所图绝非仅仅限于河北,而要想进一步扩张势力,则必然和占据黄河南部的曹操爆发冲突。 冲突一旦爆发,其影响绝对甚于曹袁之争,因此上,管邴二人觉得辽东已不再是他们读书做学问的净土,便决定动身南返,再寻一处清静之地,避世隐居。两人觉得,目前唯一清静的地方是江东。 管邴二人表明,自己只想做大汉的臣民,不愿做强权的帮凶。既不愿助辽东公孙为虐,也不想成为曹氏挟持天子的左右手,因此不辞而别,离开辽东公孙。一路上,为了避免辽东派人追赶强留,也为了防止被曹孟德的属下截获,两人兜了好大一个圈子,先从幽州向西,穿越太行八陉,进入并州,又向南,出箕关,渡黄河。 (两人后面走的路线,和当年王队从洛阳去平遥老家的路径基本一致。) 过了黄河,从渑池向南,绕过嵩山,也就绕过了曹操控制的许昌一带,再向东,准备经汝南赶往扬州,不料,在汝南遭遇山贼,被当做财主富商劫掠上山。 在二人绝望之际,恰逢曹操派兵清剿山贼,两人才得以重获自由。 经此一劫,两人不敢再走豫州。听说荆州一带太平安宁,便打算绕道新野,到荆州后再做打算。 管邴二人果然非同寻常,将自己的经历讲得离奇惊险,高潮迭起,悬念丛生,若是有心从事网络文学创作,若是肯于舍弃骈四俪六,改用他们眼里的粗俗文字,那么,在后世“中原五白”之上,必将先摆上“华夏二粗”的神牌。 然而,管邴二人的冒险故事并未打动王队和五木,此时,王队和五木关心的并非是管邴二人自认为充满传奇色彩的逃往经历,他们关心的是同一个目标――辽东。 第0326章 五木 勾起心头事 管邴二人讲述完,却发现王队和五木两个人好像并未被自己的传奇故事所吸引,不免大失所望。 管邴二人既然神格早定,能扬名天下,自然有其过人之处。两人见五木情绪低落,便意识到自己方才所说的事情,应该是触动了五木这个“粗人”敏感纤细的神经了。 二人属于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学霸,因此才会有和华歆割席绝交之举。(参见0015章《学霸、纸鹤》) 尽管两人不是八卦之人,但也并不傻,和五木一起在辽东待了那么久,也多少听闻一些关于五木和公孙雪儿之间的“绯闻”。当然,在那个年代,未婚男女互有好感正常不过,甚至拈花惹草红杏出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两个人也多少听说过后来和五木相关的事情。 管邴二人猜想,一定是方才辽东的话题,勾起了五木对往事的回忆。 邴原略带歉意道:“邓公子,恕在下冒昧,敢问邓公子离开辽东之后,可知晓后来与公孙二公子有关的事吗?” 一句话勾起五木心头痛苦的回忆。 公孙二公子,就是公孙恭,当年,若不是老谋深算的公孙度让自己带“贸易代表团”去高句丽,就不会发生公孙恭在****惹事,被打伤下体之事;若没有公孙恭受伤之事,公孙度长子公孙康也没机会嫁祸自己,将有毒的药物混入自己买回的药物里,致使公孙恭彻底成为阉人。而没有这些事,自己也就不必逃离辽东,那么,公孙雪儿和自己…… 五木曾努力想把这一切的经历,彻底尘封在心底,但他做不到。 无数个不眠的夜晚,他默默咒骂着公孙度、公孙康,有时还会骂几句和自己关系很好的公孙恭,他无法理清仇恨的源头。 如今,邴原再次提起令这万分痛苦的往事,原本没有头绪的仇恨根源变得更加混乱。 五木甚至不知道该骂谁了,他嘴唇蠕动着…… 王队和管邴二人只隐约听到五木的嘴里吐出公孙父子三人的名字。 管宁有些尴尬,身为客人,竟然谈起令主人五木如此悲愤的话题,实在是不妥,也很无礼。不要以为管邴二人这种“书呆子”不在意礼节,人家这种书呆子研究的一项重要课题就是“礼”,大到国家礼法,小到吃鱼先吃哪个部位,都属于人家的研究范畴。 但话已至此,管宁只好尽力宽慰五木。“邓公子莫要过于伤感,一切自有源由,世间诸多烦心之事,绝非取决于自身。” 王队心里埋怨管邴二人再次勾起五木痛苦的回忆,但二人是客人,而且也并非有意,王队也只好出言相劝。“是啊,五木,即便你不去高句丽,人家要是想陷害你,还是可以找到许多理由。问题不在于怎么害你,而是为何要害你?” 王队的话,令五木有所警醒。是啊,他们为啥要害我? 五木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但每次都想不清楚,以前,五木只是简单认为,公孙度势利小人,不愿将宝贝女儿投资到自己身上,而宁愿舍弃女儿的幸福,换取政治、经济利益。 但不对啊?后来公孙度的所作所为,虽然不够光明磊落,但也算不上势利小人啊?他注重的是疆土、地盘,可以说很有战略头脑的。 况且,即便当初为了达到政治目的,以公孙雪儿的亲事来麻痹敌人,但平定夫余国后,完全可以让女儿再嫁给自己啊?为何还要设计陷害自己呢?以公孙度的精明,不会察觉不到那个傻了吧唧的长子公孙康的伎俩的? 可、可、可还是不对啊,公孙度若是想害自己,随便找个理由就可以,没必要用他最喜欢的儿子公孙恭的性命做赌注啊? 五木越想越乱,他觉得自己的脑袋快要炸了…… 五木使劲按压着太阳穴,无助地望着王队、管宁和邴原。 “五木。”王队冷冷地叫了一声。 “啊……”五木无力地应道。 “我猜想,不希望你留在辽东的,绝非公孙度父子三人。” 管邴二人诧异地盯着王队,他们没料到这貌不惊人的陪酒之人竟能说出这样的话。 “那还有谁?”五木绝望地****着。 “公孙霸……” 管邴二人同时点头,赞同王队的说法。 “他?怎么可能?我和他几乎没任何关系啊……”五木说道这里,意识到一个问题:难道公孙霸喜欢雪儿? 不!不可能!公孙霸是公孙度的义子,和雪儿虽我血缘关系,但义子就是孩子,是不能和自己的妹妹通婚啊!公孙度绝对不会同意啊?况且,即便公孙度同意,那为何不让雪儿与公孙霸成亲?雪儿也从来没和自己提起一点有关的事情啊? “你别忘了他的真实身份……”管邴二人在场,王队不好直说公孙霸就是孙公霸。 “啊?!”五木大惊,难道,自己竟然会是孙公霸弥天阴谋的牺牲品? “我、我没对他构成威胁啊?”五木实在想不通了。 王队淡淡道:“他相当机警,虽然未必完全了解你,但也会预感到你的威胁。”王队看着五木,又补充了一句,“你的存在,就是对他的威胁。” “孙公霸……公孙霸……”五木在心里梳理着和这个神秘、令人恐惧的队友相关的每一个细节。 “王先生高见,升济将军(公孙度)那个螟蛉义子绝非善类。”管宁说道。 “幼安啊(管宁字幼安),你不说,邴某也是要骂上几句的,公孙霸小儿,貌似谦恭有礼,实则阴险狡诈,心狠手辣,实乃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败类!” 管宁邴原这种人,于善恶分辨极清,但同时又是极其注重言行之人,对于他不喜欢的事情,直言不讳,但绝不会轻易说出有辱他人的词汇。方才两人口里吐出的那些词汇,已经是他们能说出口的、最大程度的脏话了。 五木和王队没想到管邴二人对公孙霸(或者说孙公霸)的评价如此之差,不过,管邴二人虽骂得痛快,但其实并没说公孙霸有什么实质恶行。 “他有那么坏?”五木印象里,公孙霸虽然怪异、令人恐惧,但要说他坏在哪里,五木还真想不出来。 王队了解公孙霸的前身孙公霸,注意力也始终在辽东、在孙公霸身上。 “两位老师能否详细说说?” 管邴二人既然已经骂出了口,也就不再顾忌,你一段我一段地讲了起来…… 第0327章 王队 辽东疑团 管邴二人在辽东住了十余年,虽然并非公孙度幕僚,却被奉为上宾。 管邴二人不仅学问大,而且洁身自好,品行绝对是时代楷模。 尤其是管宁,更堪称“中国好邻居”。 管宁自己种了几块地,邻居的牛跑到地里啃食菜苗,管宁见状,栓好了牛,亲自割草打水饲喂,牛主人羞愧万分。 到辽东避难的人逐渐多了,管宁嫌藏龙阁附近吵闹,影响读书,便在城外清静的山脚洞窝处搭建了简陋的住所,以便清修苦读。管宁的住处没有水井,需要到远处村落水井打水,因人多桶少,来打水的人常常为先来后到而争吵,管宁便买来多具水桶,供大家使用,村里人由此变得谦让有礼。 管宁的品行才学无可挑剔,只是不想做官。公孙度甚觉惋惜,便请管宁开馆讲学。 不料,管老师的“辅导班”一开课,便座无虚席,没过几天,听课听得上瘾的学生们干脆把家搬了过来,以便随时向管宁请教。 没过多久,原本僻静的山脚,竟然形成了颇具规模的村镇。“旬日成市”的典故,有此而来。 公孙度多次邀请管邴二人进幕府为官,都被两人婉言回绝。 两人不肯为公孙度效力,但却成为辽东的形象代言人,公孙度以两人为招牌,招贤纳士。一时间,听闻管邴两人名头的才俊之士,纷纷涌到辽东,其中很多人成为公孙度的属下。 两人不愿做官,公孙度便修建了学馆,供两人讲学。辽东百姓以听管邴讲授礼仪为荣、为乐。 公孙度发现,随着百姓的文明程度的逐渐提高,辽东社会秩序日益变得和谐有序。公孙度大喜过望,干脆命令文武官员甚至家丁奴仆都要到管邴两位老师的“辅导班”里“进修”。 管邴二人也因此拥有了更多的粉丝和学生。 两人只给学生解读经典、讲授礼仪,坚决不涉及军事和政治,但他们能够从前来讨教的学生那里,了解天下大势和辽东方方面面的信息。 而公孙度的近侍家奴,更是带来了很多传言、秘闻,以及各种阳谋、诡计。 说起公孙霸,两人首先就提及公孙度剿灭夫余国之事。 夫余国人口很少,但是却占据着辽东以北的广阔区域,公孙度觊觎已久。但夫余始终臣服于大汉,且与历代辽东当权者交好,公孙度便难以找到借口发难。 管邴二人说,最后,公孙度之所以下决心铲灭夫余,便是缘于公孙霸的一句话。 管邴听来讨教的公孙度的近侍讲,公孙度召集心腹研讨治理辽东的方略,言语间流露出对夫余国的觊觎之心,公孙霸当即表示应该出兵吞并夫余国。 公孙度无奈地表示没有出兵的理由,公孙霸轻笑一声道:父帅所想既是理由。 王队听到这里,不禁感叹一声:“真是他的性格啊,想得到的,就要不择手段得到,这个还真是个‘莫须有’的理由。” 管邴二人恨恨道:“然也,此贼全无半点圣贤之道,仁者之心。” 王队忧郁地摇摇头,心道:他若是有圣贤仁义之心,那就不是他了。 “也不知他用了什么手段,升济将军竟然将辽东大权托付与他!” 五木逐渐恢复了常态,低着头轻声问道:“难道那嫁祸给我的主意也是他出的?” 管宁摇摇头,表示不知情。 邴原道:“据邴某所知,此事非彼所为。” “哦?请邴老师仔细说说。”五木急于了解所有和自己有关的事情。 邴原表示,自己也是道听途说,公孙度偏爱二儿子公孙恭,一直有心将公孙恭培养为自己的接班人。但公孙恭在高句丽受伤,而且伤在下体,直接影响到传宗接代,在尊崇祖先的年代,不能生育后代,亡故的祖先便无人祭祀,便成了孤魂野鬼,因此才有“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说法,公孙恭的病情不能治愈,自然无法接掌辽东大位。 而同时,公孙康却在剿灭夫余之战中出了风头,因此动了争夺世子之位的念头。而当他听说公孙度委派五木采购为公孙恭治病的药材时,便心生歹念,用有毒的药材调换了五木采购的药材,使得公孙恭服用之后,不仅没有疗效,还险些丧命。(参见0052章《再生意外》) “这么说,我还是被那个傻……公孙康算计了?”五木险些骂出脏话来,五木宁愿被公孙度甚至公孙霸算计,也不愿折在公孙康手里,因为在五木眼里,公孙康就是一个草包、一个傻x。(闹心评论:其实,五木大可不必介意在管邴二人面前说脏话,一来,两人原本就把五木当做“粗人”,不说脏话的“粗人”自然不是纯粹意义上的粗人;二来,就算五木骂出了口,闹心也坚信管邴二人根本听不懂) “邓公子莫动气,”邴原劝道,“此事虽非那个公孙贼子所为,但后来之事,却与其有关。” “哦?”王队和五木都认真起来。 管宁摇摇头道:“如此龌龊伎俩,难道升济将军不能识破吗?升济将军这是怎么了?”公孙度待管邴二人极厚,因此,说到公孙度的是非之处,管宁颇多感慨。 邴原苦笑一下,道:“知子莫若父,只是升济将军受贼子蛊惑。” 邴原讲,公孙度早已察觉公孙康有夺嫡想法,只是隐忍未发。待得公孙恭中毒,公孙度意识到必是公孙康所为。立即招来公孙康询问,公孙康矢口否认。 公孙度自然不信,却不料公孙霸出面为公孙康作证,彻底洗白了公孙康,反倒将嫌疑引到五木身上。 有了公孙霸作证,公孙度将信将疑。 不知公孙霸又说了什么,竟然使公孙度相信公孙恭在高句丽受伤一事,是五木与高句丽人合谋而为。 公孙度因此彻底迁怒五木,派人前往捉拿。 “我?我勾结高句丽?我勾结高句丽对我有什么好处?特么的把屎盆子扣我脑袋上,对他有什么好处?公孙度你特么的,我好歹我还救过你的命,他们特么的这么诬陷我,你就看不出来?”五木终于忍不住了,脏话连串喷出。(闹心在此打赌:这几句脏话,管邴二人一准能听懂) 管邴二人不仅自己从不说这样的脏话,在他们的感染下,周围的人都很少说脏话。如今五木唾沫四溅,脏话连串,管邴二人面面相觑,场面甚是尴尬。 王队对管邴二人歉意地笑笑,示意五木是气愤过度,请二人别介意。 五木骂了几句,注意到管邴二人的表情,也觉得自己有些跌份,喷出几口粗气,不再言语。 王队拍拍五木的胳膊,道:“五木,你觉得公孙度这么做,只是因为被蒙蔽吗?” “啊……王哥,你的意思是,公孙度明知不是我干的,却不替我伸冤?” 王队苦笑一下:“兄弟啊,你经历太少啊。公孙度灭了夫余,下一个目标自然就是高句丽。灭夫余可以用莫须有的理由,但高句丽比夫余强大得多,他需要找到充足的理由,才能聚拢辽东人心,才能实现他一统辽东以及东北的野心。” “啊?”五木于普通的人情往来上,情商极高,但这个问题牵扯的是政治问题,五木的眼光和王队相比,就差了很多了。 “兄弟啊,你淡定些吧。”王队劝道,“人家的目的并不是为了陷害你,但陷害你却能达成人家的目的――声讨高句丽。” 王队的话,把矛盾直接引到公孙度身上,管邴二人对公孙度印象不错,但也不得不说王队的分析有道理。 听了王队的话,五木嘴唇动了动,没有骂出声来。 管邴二人显然并不希望抹黑公孙度。 管宁继续把话题引到公孙霸身上。 “王先生所言貌似有理,但管某觉得,那公孙霸贼子不仅奸诈,简直就是……”管宁费了好大劲,也没憋出五木脱口就能说出的脏话,只得再次选择自己习惯的用词,“公孙霸贼子恶行令人发指,其用心之深,绝不限于辽东、河北,其行径之毒,必祸国殃民,我、我泱泱华夏,恐有灭顶之灾啊……”言罢,管宁竟滴下泪来。 “啊?”王队大惊,“他都做了什么?” 管宁情动,已不能发声,邴原回答道:“幼安先生和我听闻辽东暗幕,便觉辽东已非我等闲居之地,心生南返之意。而公孙霸贼子对我二人也倍加提防。升济大人手下,常来学馆的内侍,也不知何故,不再来往,因此,很多细节,我二人不得而知。” 王队有些失望。 邴原却继续道:“然,其恶行却有目共睹。” 这时,管宁也调整好了情绪,恨恨道:“也不知那贼子用了何等手段,竟逐渐将辽东大权托付给他。” “啊?”王队更加吃惊,“不对啊,我在这里也偶尔看到邸报,辽东太守不还是公孙度吗?” “唉……”管宁连连摇头,“名义如此,实则不然。升济将军对军政之事已不闻不问,一切全凭那贼子处置,甚至连两位公孙公子也唯其命是从。” “啊?”管邴二人说出的消息一个比一个令王队惊讶,王队虽有心里准备,早就推测孙公霸穿越过来,一定是有重大图谋,但还是没想到他竟然能掌控辽东。“他、他用了什么手段啊?”王队明知管邴二人也不知情,还是问了一句。 邴原摇摇头。 “辽东军队都是归他指挥?”王队又问道。 邴原点点头。 “那辽东人口不多啊,怎么就能突然强大到这个地步?竟然先背弃袁本初,又胆敢向曹孟德叫板?”王队实在无法理解。 邴原无奈地摇摇头,叹口气道:“唉,实情邴某也不知晓,其对辽东掌控,绝非残暴二字可以形容,邴某只知道,凡轻微触犯军律者,立斩;凡百姓接近军营者,立斩!” 王队军人出身,又经过战火洗礼,深知军队纪律的重要。但,像这样,轻微违反条例就杀头的纪律,还是令王队震惊。而且,军纪为何要牵连百姓?接近军营者就杀? 王队突然叫道:“他的军营里一定有不可告人的阴谋!” “是极是极,”管宁连连点头,“某欲离开辽东,曾去向升济将军辞行,见过那贼子训练的队伍……”说道这里,一向淡定从容的管宁两颊松懈的面皮抖跳了几下,“奇怪、奇怪……可怕、可怕……”管宁很恐惧的样子,不敢往下说了。 王队连连追问,管宁终于又开口,他告诉王队,辽东的军队很是怪异,平时窝在军营里,看那些士兵的样子,都好似萎靡不振,根本不像传说中的辽东兵那样彪悍。 可当管宁和邴原逃离幽州时,听周边和辽东兵交战过的人讲,那些个辽东兵到了战场上,各个凶猛异常。 管宁的手微微抖着,嘴里念叨着:“绝非如狼似虎、绝非如狼似虎……” 王队被管宁的话弄得乱了,这话是说辽东兵勇猛啊,还是颓废啊? 一旁的邴原鼓足勇气,说出了一个词:“如鬼似魅……” “啊?”王队和五木都大惊。 一会说萎靡,一会说鬼魅,到底是啥样啊? 王队盯着五木,突然,王队想起一样东西。 “毒品?”王队叫道。 “吸毒?”五木也同时脱口而出。 王队刚要确定自己的判断,却又疑惑了,不能啊,即便是服用了毒品,也不至于战斗力暴增,也不至于“如鬼似魅”,把管邴二人吓成这样啊? …… 夜,很深了。 王队辗转反侧,他想不通,弄不懂。 但,他确认了一件事:公孙霸一定就是孙公霸,他的图谋只有一个――天下。 同时,王队也下定了决心,一定要阻止他! 第0328章 耿浩 夫妻团聚 “大伯!”江珊年纪小,眼睛尖,一下船就看到了耿浩。 “闺女?”耿浩已经快认不出这孩子了。 耿浩离开曲阿已经接近一年半了,那时,江珊不满六岁,现在,已经七周岁多了。这个年龄的孩子一天一个样,一年半不见,小江珊已经有了大姑娘的模样。 孩子扑到耿浩怀里,双手环住耿浩的脖子,一声声“大伯”,叫得耿浩心里甜甜的。 “哥。”江波儿奔了过来。 “波儿……”耿浩拍拍江珊的脑袋,让她松开双手,快步迎向江波儿。 当年长安城外的小孩子,已经长成成熟稳重的壮年,虽然比耿浩小着十来岁,但蓄须的江波儿反倒显得比耿浩年长一些。 哥俩紧紧拥抱在一起。 江波儿身后,女人静静地站着,默默地注视着自己的男人。 耿浩松开江波儿,紧走两步,却又在女人面前站住了。 “来了……”耿浩原来设想了许多浪漫的见面场景,可到了关键时候,却掉了链子。 “嗯……”女人轻轻嗯了一声。 “走吧……”耿浩去接女人手中的包裹。 “不用……”女人推脱着。 “给我……”耿浩抓过包裹,手指趁机在女人的手上轻轻摸了一下。 女人不再坚持,脸上洋溢出幸福。 “坐了这么久船,累坏了吧?”耿浩问道。 “可不,憋坏了,上了岸,我都不会走路了。”江波儿抱怨道。 “没问你,”耿浩笑道,“大闺女累不?”耿浩摸着江珊的头。 “不累。”小孩子出门,总是有使不完的精神头。 “累不?”耿浩扭过头,轻声地问女人。 女人摇摇头,浅浅地笑了…… …… “驻荆办”的管事很会办事。当耿浩说家人要来这里暂住几天时,管事便连忙问需要几间房。耿浩说,两间就可以,他寻思着,江珊大了,不方便再和江波儿住在一间屋里,便琢磨着自己和江波儿住一间,让女人带江珊住在另一间。 管事问清楚耿浩家里来了什么人,心里有了数。 等到耿浩接到家人,回到驻荆办,管事已经备好了房间。管事腾出一个三间房小院落给耿浩一家,很显然,两间小屋可以供江波儿父女住,而正中大屋留给耿浩夫妇居住。 吃过晚饭,天还早。耿浩想领家人溜达溜达,江波儿却推说累了,想早点休息,江珊也十分懂事地钻进自己的小屋。 女人猫着腰,收拾自己的包裹。 耿浩掩上房门,静静地坐到女人的旁边,看着女人一样样收拾着包裹里的东西。 女人打开一个小包裹,里面是几条腌鱼。 “想多给你带些家乡那边的吃食,路远,怕坏,我就腌了些鱼,想着你爱吃。” 耿浩幸福地看着女人,撕下一条鱼肉,就要往嘴里塞,被女人一把拦住。“干嘛啊?咸着呢。”女人道,“路远,怕捂臭,我多加了盐的。” “我喜欢吃嘛。”耿浩轻轻拨开女人的拦阻,把半截鱼肉塞进嘴里,“嗯……香……”耿浩呜噜呜噜地说,“你尝尝……香……”说着,便把嘴里衔着的半截鱼肉往女人嘴边凑去。 “馋样……”女人轻轻拍了耿浩一巴掌,侧头躲过耿浩的嘴,往房门处瞥了一眼。 耿浩猴急地蹿到门口,轻轻栓上房门,又蹿到女人身后,环住女人的腰肢。 “干嘛……”女人身子轻轻抖了一下,软软地娇嗔着。 耿浩笨拙的嘴在女人的后颈处拱着,女人嗔怪着、躲闪着、喘息着…… 耿浩像个懵懂少年,手忙脚乱地扒扯着女人和自己的衣服…… 女人娇喘着迎合着,帮助耿浩达到了幸福的目的地…… …… 耿浩精疲力尽地倒在榻上。 女人蜷在他的臂弯了,侧着头望着耿浩。 “看啥呢?”耿浩把头转过来,幸福且疲惫地问道。 女人没有回答,眼角却滴落下几滴泪珠。 “咋了?”耿浩吓坏了,“姑奶奶,咋了?到底咋了?” 耿浩不停地追问,女人终于喃喃道:“你咋不见老啊?” “你希望我老啊?”耿浩坏笑一下,把嘴凑到女人耳边,低低说着什么。 “去!没个正经。”女人捶打着耿浩,嘴角又撇了下去,喃喃道:“你不老,等我老了,你就该嫌弃我了……” “怎么会。”耿浩一把抱住女人,猛地翻身,把女人从一侧抱到自己身体另一侧,又压了上去。 “啊!”女人痛叫一声。 “怎、怎、怎么了?!” 女人扭开身子,叫道:“什么啊?硌着我了!” 耿浩连忙将压女人身子下自己的衣服拽了出来。 “哗啦”,几块小石头滚到榻上。 “啊,你看。”耿浩捡起小石头,递到女人眼前。 “什么啊?”女人接过去,仔细看着石头上的纹理。 “我给你买的礼物。”耿浩道,“不过,不是值钱的石头啊。” 女人瞄了耿浩一眼,把石子放在自己胸前,轻轻摩挲着。 “喜欢吗?”耿浩问道。 女人缓缓闭上眼睛,突然把头凑过去,使劲亲了耿浩一口。 耿浩满脸幸福,心里不住感叹:女人的幸福常常就是这样简单。 女人放下石子,双臂环住耿浩的脖子,明亮的眸子端详着耿浩。 “哦,对了。”耿浩很煞风景地叫了一声,“那个妹子你还记得吧?” “妹子?哪个?”女人警觉地瞪起了双眼。 “就是那个,那个缝衣服的孙妹子。”见女人好像还没想起来,耿浩又解释道,“就是那个有玉牌上有‘爱’字的孙妹子,和你关系好的那个……” “啊……”耿浩惨叫了一声,女人的手使劲地掐着耿浩的大腿内侧。 “你还贼心不死啊!”女人轻声怒骂着。 “哎呀,老婆,哎呦,你听我说嘛……”耿浩连连求饶,女人依旧掐着耿浩,“那个女人是我兄弟的老婆……” “你兄弟的老婆?哪个兄弟?”女人松开了手。 “就是我那个姓邓的兄弟,五木,就是那个……”耿浩费了不少口舌,女人终于想起了五木。 耿浩给女人解释着五木和公孙雪儿的关系…… 女人听耿浩说了五木和雪儿的关系,伸出手指点了一下耿浩的额头,嗔道:“你的那个兄弟,和你一样,不是个好东西。” 耿浩委屈道:“我是好东西嘛。”坐了起来,低头查看着被女人掐红了的大腿根。 “嘻嘻,我看看……”女人坏笑着凑过来,“呀!都紫了啊!” “下手那么恨,谋害亲夫啊!”耿浩怪道。 “也不知道喊声疼……”把自己的过错推诿出去,是所有女人都具备的特长。女人低下头,轻轻亲吻着掐红了的地方。 耿浩用手轻轻地将女人的嘴唇引导到旁边…… 耿浩感觉,挨了这一掐真的很值…… …… 耿浩很满足也很累,昏昏欲睡。 女人倒很兴奋,在耿浩耳边絮絮叨叨个不停,无非说些家长里短的事情。 听说公孙雪儿是五木的女人,耿浩的媳妇就不再嫉妒了,主动提起公孙雪儿娘俩,说他们走后就再无消息…… 身旁的耿浩,已酣睡过去…… 第0329章 蔡鹏 朝廷公文 蔡鹏从来没像现在这么紧张过。 这次清剿山贼的收获实在出乎蔡鹏意料。 蔡鹏指挥着队伍,押运着丰厚的战利品,小心翼翼地往新野挪动。 蔡鹏从未像现在这样担心过,屡次战败,身陷曹军重围,蔡鹏没害怕过;寻找关羽,单枪匹马连闯几关,面对成百上千曹军,蔡鹏也没怕过。但,现在他怕。 他恨不得能立刻飞到新野,但又怕一个不谨慎,财宝被抢了去。毕竟,这里是曹操的地盘,又是山贼聚集的所在。 蔡鹏现在终于理解了成语“草木皆兵”,在他眼里,每一个树后,仿佛都闪烁着一双贪婪的眼睛,没一丛摇曳的杂草中,都潜伏着觊觎财宝的敌人…… 蔡鹏一刻不敢放松警惕。 从下山的那一刻起,他的眼睛就始终爆瞪的,这让他的头很疼,一阵一阵的疼,但他不敢放松警惕,他必须保证这批财宝的安全…… 终于回到新野城,终于见到了糜竺,当蔡鹏把清单交给糜竺,看着糜竺一箱一箱查点后,将财宝封存进库,蔡鹏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感觉头稍微轻松了一些。 “伯飞啊,你这次又立了一大功啊!”糜竺曾经位列汉末富豪排行榜前列,多少钱没见过?但如今,面对蔡鹏缴获回来的财物,仍不免赞叹。 蔡鹏只微微笑笑,他也高兴,但他实在是太疲惫了。 “主公请子仲先生、伯飞将军速去议事。”有传令兵来报。 …… 刘备诸葛亮简雍关羽张飞已经在官衙大堂,孙乾奉命去襄阳协调士兵杀死癫狂人之事,还未回来(参见0320章《新野防疫》),赵云和夏侯兰带兵外出拉练,未在城里。 刘备一见到蔡鹏,立刻笑着迎了上来,不停地道着辛苦。 蔡鹏虽然感觉脑袋发紧,但也抑制不住内心的兴奋,咧着嘴笑。 “多亏伯飞啊,这次的收获实在不少,用度支出之窘迫可大大缓解。”糜竺负责管理财税,最为开心,“糜某已到了山穷水尽之地,伯飞带回的钱物,太及时了!” “哈哈”张飞爽朗的大笑,“用蔡多多的话说,子仲先生你现在可是‘囊比脸还干净啊’,哈哈。” “哈哈”糜竺大笑,“咦?翼德,你这次给伯飞起的绰号蛮好,‘蔡多多’就是‘财多多’,吉利,吉利!”糜竺常年经商,很讲究口彩。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刘备慢慢收起笑容,众人规矩地收声坐好,认真听领导讲话。 “朝廷公文来了,”刘备表情严肃地道,“命我们出兵河北平叛。” 众人听罢,面面相觑。 朝廷让新野出兵?去河北?还说什么“平叛”? 刘备环视众人一圈,确定地点点头。 “去河北打辽东公孙度?”蔡鹏问道。 刘备再次点点头,拿起手里的公文,读了一遍。 这次是朝廷发来的正式公文,公文里首先历数辽东公孙度种种恶行,几大罪状除了曹操上次发兵时说的僭越不臣,私交外邦等,还加上了残杀无辜百姓、散播邪毒异术等罪名。将辽东公孙度集团的一系列行为定性叛乱,也可以说造反。 公文上要求各路诸侯起兵勤王,选派精兵良将,于陈留集结,由曹操统一指挥,北渡黄河,彻底铲除辽东的罪恶势力。 刘备刚念完公文,张飞就笑着叫道:“曹阿瞒也有今天啊?哈哈。”张飞直率,想法也单纯,和曹军交战,败多胜少,让张飞极其不爽。在张飞看来,所有有关曹操方面的坏消息,都是好消息,只不过,不是自己亲手造成曹操的失败,让张飞感觉稍稍有些遗憾。 “曹操咋怂了?”曹操的失败,让蔡鹏也觉得挺解气。和曹操对抗多年,蔡鹏也逐渐转变了对曹操印象。也许是受主公刘备的影响,曹操在蔡鹏眼里,是一个强劲的敌人,而不是一个坏人。 “是啊,曹军在河北的失利的确令人费解。”关羽道。徐州之战后,关羽为保全刘备家小,被迫归顺曹操。曹操爱惜关羽勇武,待关羽甚厚,所以才会在关羽、蔡鹏连续闯过几关,斩杀多名大将的情况下,派张辽传令各处,放行关羽,不得阻拦。因此,在众人当中,关羽对曹操的感情最为特殊。(参见0254章《再闯汜水关》) 几个武将的发言都没说出什么意见,刘备转头问诸葛亮:“孔明先生,你如何看?” “主公,宪和那边可有什么消息?”诸葛亮并未直接说自己的意见。 “那,宪和,你就把收集到的河北方面的情况说说吧。” 众人一起转过头望着简雍。 作为集团里的“特务头子”,简雍手下有大批“情报人员”,手里掌握着大量的信息,这些信息,是刘备面对重大抉择时的重要参考信息。 曹操兵败河北的消息,就是简雍手下的情报人员传回的。 现在,朝廷突然发出的勤王谕令,实在令人感觉奇怪。朝廷中,曹操大权在握,朝廷的公文一定是曹操的意思,可为什么曹操会发出如此命令?里面的信息又很少,大家都希望能从简雍那里了解到更多详情。 面对众人期待的目光,简雍很是抱歉地道:“此番,简某所获消息甚少。”简雍简单说了一下,和朝廷公文的信息基本一致。简雍解释,曹操和公孙度会战于河北,规模之大、速度之快都是空前的,曹军速战速败,自己派出的细作也未能得到更多有价值的信息。至于此番朝廷发送公文的消息,自己也是刚刚才知道,潜在许昌的细作并未提前得到任何消息。 “依某之见,出兵勤王事发突然,曹孟德奸诈成性,我们不得不防啊。”简雍说出自己的观点。 刘备没有出声,又转头望向诸葛亮。 诸葛亮的眉头始终紧皱着,此时才开口道:“宪和先生所虑有理,朝廷的公文到底是陛下的意思还是曹孟德的图谋,不得而知。如此仓促之间,令我们出兵勤王,所派军队要听曹孟德节制,无疑是要我们交出兵权,此事须慎之又慎。” 众人点头。 诸葛亮又道:“不过,方才宪和先生言道,朝廷如此仓促发文,必有隐情。若是曹孟德欲假借此事算计各路诸侯,却也太小觑众人了。况且,宪和先生的耳目遍布许昌,朝廷内外,均有关联,而今,竟然得不到一丝讯息,奇怪……” 刘备点头道:“孔明宪和所言极是,这样吧,我立刻修书一封,快马送去襄阳,请公祐(孙乾)先生去趟江陵,就此事与景升大人会商,我们暂且静观其变。宪和啊,你多费心,密切注意许昌方面的所有消息。” 事情商量完了,众人纷纷起身告退回各自岗位,刘备将蔡鹏喊住。 “伯飞啊,看你脸色苍白,这一路上,是否太过辛劳?” 蔡鹏始终感觉不大舒服,硬撑着表示没事,说回去就去找军医官抓药喝。 刘备点头,勉励蔡鹏一番,又道:“某听闻管幼安和邴根矩两位先生已到新野,暂住在邓五木先生处,备素来敬仰二位先生,却无缘当面讨教,有心登门拜访,又闻两位先生均是清静淡雅之士,贸然前去,怕太过唐突。” 蔡鹏虽对管邴二人不熟,但也曾听刘备、诸葛亮等人说过这二位,都是世外高人。 蔡鹏跟随刘备已久,明白刘备的意思。当即表示会去五木那里拜访管邴二人,一定将刘备的意思带到。蔡鹏觉得,以刘备左将军领豫州牧的头衔,还是大汉皇叔,既然管邴二人是五木的朋友,凭自己和五木这样的关系,即便这两个老学究顽固,但让五木从中帮忙,估计二人也会给刘备这个面子。 刘备又再三嘱咐,对待管邴这种高人,一定要万分客气,且不可用官职头衔施压。 蔡鹏领命,去五木王队等人居住处拜访管邴二人,也顺便看看队友。 第0330章 五木 套套近乎 管邴二人本不打算在新野逗留,只是五木和王队一再真诚地挽留,两人才答应多住几天,两人请五木务必保密,千万不可将二人来新野的消息告诉刘备。两人表示,不是反感刘备,只是无意出仕做官,若是刘备得知二人到此,必出言相邀,那时,难免尴尬。 …… 新野周围,多青山秀水,又值仲夏,正是适合游玩的季节。 五木忙着对铧犁车进行最后的完善,没有时间陪管宁和邴原,王队便自荐做向导,陪二人在新野周边游玩。 铧犁车的伟大之处在于一人一牛牵引多个铧犁头,五木在反复试验中发现,由于各个地块土质差异,铧犁车在不同地块工作时,会因土质不同,使得铧犁车的工作效率变低。 若是加装太多铧犁头,在土质坚硬,难以翻铲的地块,阻力太大,牵引的耕牛不堪其累。若加装的铧犁头太少,在土质松软,易于翻铲的地块,效率又过低。 为此,五木改进了设计,将原有固定的一组多个铧犁头变成多个独立的铧犁头,根据地块土质情况,决定安装的铧犁头数量。 经过反复试验,五木终于完善了设计,一辆成型的铧犁车制造出来了。 数个月的努力,终于取得了满意的成果。五木抚摸着崭新的铧犁车,享受着成功带来的喜悦。 不过,五木还是有些遗憾。铧犁车虽然造出来了,但现在已经五月,土地里的庄稼已经长得很高,铧犁车是春耕利器,在这个时节没有用武之地。只能等来年开春,才能看到自己的成果在田野里一展身手了。 王队陪着管邴二人回来了,见到最新的铧犁车,管邴二人称赞不已。 管宁和邴原虽是读书人,但他们常常隐居耕读。读书人也是人,也要吃喝拉撒,而吃是个大问题。因此,这个时代未出仕的读书人,大多耕读过,也就是一边读书学习,一边耕作,种粮种菜养活自己。诸葛亮在隆中,便是这样。 耕读的另一个好处是,读书人可以通过在田间的劳作,学习和掌握农耕知识。在汉末这样的农耕时代,农耕的经历,会使得读书人更加了解农业生产,以便为出仕做官后,制定各项政策提供经验。 管邴二人读书是高手,于耕种也不外行,最起码,关于农耕的理论知识还是相当丰富的。 听五木说铧犁车需要来年开春才能投入到生产中,两人不以为然。他们告诉五木,虽然现在已是五月,已不能耕地播种麻黍稷麦菽等五谷,但还是可以种其他作物啊。 他们建议五木,可以用铧犁车开垦荒地,试种甜荞(荞麦一种)。 甜荞生长周期短,常被以种植小麦为主的地区用作小麦替代品,一旦赶上大的自然灾害,土地绝产,农民便会补种甜荞这种短期作物,以减少天灾损失,避免饥荒。因此,甜荞也被农民称为救命粮。 得到这个建议,五木兴奋异常,决定立刻向诸葛亮申请,开垦几块荒地试种荞麦,如果成功,来年开春,便可大力推广铧犁车了。 五木正要去找诸葛亮,蔡鹏来了。 蔡鹏把自己的来意对五木说了,五木听后,有些为难。和管邴二人相处已久,在辽东时,五木就素知两人的怪脾气。 五木告诉蔡鹏,刘备想约二人相见,恐怕有些难度,前两天,两人还特意嘱咐自己不要将他们来新野的消息告诉刘备。 蔡鹏未料到主公刘备安排的工作会有如此难度,心里有些郁闷。 五木想了想,告诉蔡鹏:“这样吧,今天晚上吃饭,我多备些酒菜,你和王队作陪。在席间,多沟通沟通。其实,两人对刘备也没什么偏见,只是怕当面拒绝刘备,大家都没面子,才执意不见的。” “读书人的脾气真的怪啊。”蔡鹏最犯愁就是和读书人打交道。 “其实两人也蛮客气的,而且说话聊天也挺随意,不像通常的酸腐文人喜欢咬文嚼字。你在席间多和他们聊聊天,混熟了,找个合适机会再提起此事,我再帮忙说说刘皇叔的好话,也许两个人就点头了呢?” 蔡鹏没有别的办法,只得按五木的主意办。至于酒菜,当然不用五木准备,蔡鹏吩咐手下去置办,还特意嘱咐取来自己收藏的九酿春酒。 五木引着蔡鹏去见管宁和邴原,五木待要给几人互相介绍,却见蔡鹏和管邴对望了一会,哈哈大笑起来。 “你们认识?”五木诧异道。 “当然认识!”蔡鹏笑着指着二人道,“这不就是商甲、贾乙两位先生嘛。” “什么商甲贾乙的?”五木不明就里。 管宁邴原笑着解释:两人在汝南被山贼劫持上山,幸遇蔡鹏清剿山贼,将二人搭救出来,当时两人不知蔡鹏他们的身份,便推说是过路商人,胡乱编造了“商甲、贾乙”两个假名。 五木听罢,哈哈大笑。 管宁邴原赶紧向蔡鹏行礼,感谢救命之恩,也为隐瞒真实姓名表达歉意。 蔡鹏自然不会计较,五木笑着瞄了蔡鹏一眼,既然有这层关系,也许刘备托付之事能简单一些。 大家都算熟人了,也就少了很多客套,入席边饮边聊。 邴原不喝酒。 邴原以前也喝酒。幼年家贫,因无钱上学而哭泣,学堂老师爱惜他,免其学费,传授其知识。后来,邴原学问渐成,也喜欢像当时的文人那样,潇洒地大口喝酒,慷慨地高谈阔论。但经过几次暴饮大醉,邴原意识到喝酒误事,影响学习,便毅然戒酒。 管宁虽喝酒,但不贪杯,酒量也不大。 蔡鹏心里惦记着刘备的托付,便主动张罗着向管宁敬酒。 管宁在辽东呆得久了,辽东公孙度对管邴二人很敬重,每餐必有酒奉上。但辽东的酒是粗酿烈酒,远没有蔡鹏准备的九酿春酒柔和可口,管宁忍不住多喝几杯。 蔡鹏见管宁给了自己面子,心里高兴。 五木也挺开心,不停地用眼神暗示蔡鹏:赶快地啊,抓紧灌他几杯,酒喝多了,感情就厚了,到时再说出刘备求见的事,说不定就成了。 蔡鹏理解五木的意思,加上喝了几杯酒,便热情地张罗。 和管邴这样的文化人打交道,蔡鹏最初尽量说些文绉绉的话,但几杯酒下肚,蔡鹏便控制不住了,不时冒出几句土得掉了渣的东北话。 管邴二人在辽东呆了十余年,听到蔡鹏的东北腔,倍感亲切,酒桌上的气氛愈发融洽了。 五木见时机成熟,便偷偷冲蔡鹏挤了挤眼睛。 蔡鹏会意,亲自给管宁倒满了酒,又为邴原倒满了水,端起满满一樽酒,大咧咧道:“俺蔡鹏是粗人,今个见到两位老师,那可是俺的荣幸,不整别地,俺干了,您二位随意……” 蔡鹏端起酒樽,身子突然抖了一下,酒溅出许多。 蔡鹏十分尴尬,道:“俺丢人了啊,俺重新满上。” 蔡鹏还要倒酒,一旁的王队怕蔡鹏喝多了说话走板,便劝道:“蔡鹏啊,两位老师不会介意的,你就别满上了。” “嘎哈呀王哥,我不满上,不是那么回事……”蔡鹏重新满上酒,豪气地一饮而尽。 “我干了啊,两位……”蔡鹏话没说完,突然伸手使劲捏了捏太阳穴。 “嘿嘿,我这兄弟就是实在。”五木看出蔡鹏的异样,又怕管邴二人挑理,便出言替蔡鹏解释。 五木话音未落,只听王队叫了一声“蔡鹏”…… 蔡鹏摇晃了一下,“噗通”跌倒在地…… 第0331章 王队 有惊无险 酒席之上,蔡鹏突然跌倒,可把屋里几人吓得不轻。 王队五木冲上前,五木待要扶起蔡鹏,却被王队大声喝止:“别乱动!”王队不知蔡鹏出了什么状况,害怕草率挪动蔡鹏,引起病情加剧,甚至有生命危险。 蔡鹏躺在地上,呼吸急促,面色潮红。 王队将手伸到蔡鹏额头,只觉微微有些发烫。 “快去喊军医官。” 五木冲了出去。 王队找来毛巾,轻轻为蔡鹏擦拭额头。 “蔡鹏,你咋了?” 蔡鹏双目微微睁开,无神的看了一眼王队,嘴唇翕动,费力地吐出几个字:“我没……事……” 王队按住蔡鹏,避免他乱动。 五木很快带来军医,军医检查一番,脸色大便,将王队拉到一旁,低声对王队说,前几天,这个军医曽跟随张仲景和教授在军营防治疫情,根据蔡鹏的症状,怕正是众人所担心的那种传染性恶毒。 “啊?又是这种病?”王队急了,“该怎么治?” 军医表示,从症状看,蔡鹏病情应该不重,自己只是跟随张仲景防疫,才对此症有所了解,至于治疗,自己没有经验,还是要赶快找到张仲景才行。 可是,张仲景和教授已到周边居民聚集区了,王队他们根本无从寻找。 “赶紧通知刘皇叔和孔明吧。”王队和五木商量。 立刻有人跑去官衙。 王队和五木小心地将蔡鹏搭到榻上,军医开了散热驱毒的方子,声明此方虽非对症良方,但也有缓解作用。 王队立刻让五木去抓药熬煮。 正忙活着,刘备和诸葛亮匆匆赶来。 刘备一进屋,就冲到蔡鹏的病榻前,握住蔡鹏的手,泪流不止,嘴里不停地呼喊着蔡鹏的名字。 蔡鹏微睁双目,虚弱地喊声“主公……” 王队向诸葛亮说明蔡鹏的症状,诸葛亮立即吩咐人,骑快马连夜出城去寻张仲景。 一旁,五木熬好了汤药,刘备接过来,亲手喂蔡鹏服下汤药。 吃过药的蔡鹏昏昏睡去,军医说蔡鹏暂无大碍,众人才将悬着的心稍稍放下。 这时,刘备才注意管宁邴原二人。 五木赶紧给众人做了介绍。 刘备诸葛亮和管邴二人见过礼,刘备叮嘱军医务必要昼夜护理蔡鹏,然后请管邴二人去别的房间说话。 管邴二人虽无辅佐刘备之意,但在五木这里撞见了,对刘备自然也是客客气气。 刘备诸葛亮和管邴二人说着话,无非是些仰慕已久之类的客套,刘备也并未出言邀请管邴二人,屋里气氛倒也客气和谐。 夜深了,众人劝刘皇叔回去歇息,刘备执意不肯,说务必要等到张仲景回来,确认蔡鹏没事,才会离开。 众人反复劝说,刘备坚决不走,到最后,刘备已有些急了,众人只好作罢。 大家就在五木的房间里聊着,时不常去蔡鹏房间探看下。 到后半夜,军医说蔡鹏已经睡得实了,大家才稍稍放心,刘备不走,众人当然更不能走,就在五木的房里席地而眠。 …… 王队醒来时,天已经亮了。 刘备及众人也纷纷醒来,大家立刻来到蔡鹏的房间。 军医一宿未敢合眼,仔细照料着蔡鹏。 蔡鹏的情况还算平稳,但也没有好转的迹象。 天大亮了,城门开了。 屋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在城里如此急促催马,若非军政要务,是绝不允许的。 众人大喜,一定是张仲景赶回来了。 马蹄声在院外止住,众人迎了出来。 来者却并非张仲景,而是简雍引着一个朝廷内廷官打扮的人。 来人满头是汗,身上也早已被汗水浸透,想必是一路狂奔而来。 “汉左将军领豫州牧刘玄德接旨!”内廷官道。 传旨官如此匆忙,说明朝中必有大事,众人无不疑惑,随着刘备跪倒接旨。 内廷官掏出圣旨,大声宣读着。圣旨里历数辽东公孙度种种恶行,僭越不臣,私交外邦,残杀无辜百姓、散播邪毒异术等。圣旨领天下诸侯起兵勤王,声讨公孙度。 王队听了圣旨内容,不禁惊愕,河北之事,竟然已到了这种地步,看来辽东公孙度,或者应该说是公孙霸这是真的要动手了啊。 刘备诸葛亮等人却好像并不惊讶,王队自然不知道,刘备已经接到过朝廷公文,此番无非是将公文以圣旨形式再发一遍而已。 刘备例行公事般接旨,起身后热情地和内廷官拉手说话。刘备被吕布抢了徐州后,曽在朝中呆了几年,想必和这个传旨内廷官熟悉。 内廷官传罢圣旨,这才以下官身份拜见刘皇叔。 刘备拉着内廷官,走进房内,要详细了解下朝廷的情况。王队等人知趣地回避,自然无从知晓两人说了些什么。 过了一会,刘备拉着内廷官从屋里走出,两人亲热地说着话,刘备让简雍带内廷官下去好好休息,热情款待。 内廷官走了,刘备看着诸葛亮,轻声说了句:“并无更多消息,只是此番确是陛下忧虑河北情况。” 诸葛亮道:“既然是陛下的意思,我们还应慎重对待啊。” 刘备点点头。 外面又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张仲景和教授匆匆赶回来了。 没有多余闲话,张仲景跳下马就直冲进蔡鹏的房间。 众人想跟进去,却被刘备拦住。 众人焦急地守在门外。 过了好一阵,张仲景走了出来,擦拭一把额头的汗水,张仲景递过药方,吩咐人立刻抓药熬煮,才对众人道:“蔡将军无碍,诸君放心。” 医圣下了断言,众人稍稍安心。 张仲景进一步解释着蔡鹏的病情,张仲景问过蔡鹏,推断出蔡鹏染病的经过。当日,那几个在襄江渡口被癫狂人抓咬致死的士兵,虽然身份普通,却是蔡鹏一手带出来的兄弟。 按说,普通士兵的葬礼,蔡鹏这种高级将领不会参加,但蔡鹏念及多年的情义,还是出席了,并亲自为故去的兄弟扶灵。因没注意防护,才导致恶毒侵染。 而随后,蔡鹏又立刻带兵赴汝南剿匪,来回路途遥远,蔡鹏极度疲惫,才使得病毒乘虚而入,侵染肌体。 好在张仲景及时赶回,开出对症方剂,张仲景表示,蔡鹏染毒不深,身体健壮,服药后稍稍休息便可痊愈。 张仲景打了保票,刘备终于放心了。 刘备和管宁邴原客套几句,说朝廷有旨意,自己要回去开会商议。 刘备诸葛亮要走,也打算把蔡鹏送回去养病。 王队出面阻住,王队说,既然蔡鹏无大碍,还是不要折腾了,在这里养病,王队五木等人也方便照料。 刘备也不多客气,感谢了王队教授和五木,又仔细叮嘱蔡鹏的几个亲随,务必照顾好蔡鹏,这才再次和管邴、张仲景及王队等人拜别,匆匆回官衙了。 蔡鹏没事了,刘备诸葛亮也走了,众人心里放轻松了。 五木又给管邴、张仲景教授等做了介绍。 管邴二人和张仲景都是名扬天下之人,互相之间自然要客套一番。 昨天酒席上,蔡鹏突然发病,众人折腾了一宿,张仲景和教授又是连夜赶回新野,现在蔡鹏没事了,大家都是肚子直叫。 五木赶紧张罗饭菜,酒就免了,饭总是要吃的。 第0332章 教授 九黎毒警 教授和管邴二人十分谈得来。 这也难怪,这些天来,管邴二人一直和王队、五木接触,管邴二人佩服王队五木的见识,也对他们的思维方式感兴趣(怎么能不感兴趣呢?那可是差着两千年呢),但管邴二人和王队五木说话聊天,便感到极其不适应,不仅常常无法听懂两人的话,就是自己说话,也要尽量选择最大众的白话,以免王队和五木听不懂。长此以往,管宁和邴原真怕自己的知识“退化”。 但教授不同,教授原本学识就较两位队友高,在荆州那段时间,又潜心做学问,因此,教授和管邴二人交流起来更加方便,管邴二人不必费力地向教授解释,教授给管邴二人的印象是:思想意识超前的文人,也就是说,管邴二人觉得教授和他们接近同一类人。 最让管邴二人受用的是,教授到新野后,又继续开始研究中国古代文化,有很多问题向管宁邴原这样的学问大家请教,这无疑让管邴二人更有成就感。 吃过饭,时间尚早,几个人坐下闲聊。 蔡鹏的病情虽然已经无碍了,但也是让大家着实担惊受怕一场,话题自然而然便围绕着蔡鹏的病症展开。 众人询问张仲景,到底是什么样的邪毒,竟然如此邪恶霸道。 张仲景谈了口气,缓缓道:“此毒张某亦是接触未久,一年多前,元化先生来找在下,张某才初次见识此毒。” 教授问道:“才发现一年多,此毒就蔓延得如此之快?” 张仲景道:“非也,据元化先生说,早在六七年前,他就曾在寿春遇到一例,后来分析,便是此毒前身。只是由于害怕恶疾传播,寿春官府草草将亡者尸体焚化,我等无法详查。” “六七年前?”教授算计着,那时应该是公元195年前后啊,当时应该正是几位队友齐聚曲阿之时,“哦,仲景先生,我记起了,那时我等正在曲阿、秣陵,元化先生从寿春回来,的确提及此事。”(参见0204章《全民健身》) 教授一提醒,王队和五木也都想起来了,还记起华佗教授给大家的五禽戏。 “正是。”张仲景继续道,“只是那次病例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再未见类似疾者,我们以为之前寿春疾者不过是偶然病症,便逐渐淡忘此事。直到……” “直到曲阿病人的出现?”教授是足够深沉的人,正常情况不会打断别人的话,但教授知道孙策的病情关系很大,管邴二人虽是学问大家,但毕竟是外人,教授不希望将孙策之事传扬出去,因此才替张仲景说了出来。 张仲景原本也对教授的插话感到意外,但当他抬头看见教授用眼睛示意自己,也明白了其中的关键,便有意隐去孙策的名字。 张仲景告诉众人,曲阿再现此毒,引起了华佗的注意。华佗找到张仲景,两人是当时医学泰山北斗,综合两人的智慧,对此毒有了基本的认识,也初步判定了此毒的来历。只是,由于没有足够多的病例供研究参考,两人始终无法完全确定,更无法研制对症治疗药物。 教授问道:“两位大师为何不上报官府,请官府帮忙收集病例,以便研究呢?” 张仲景摇摇头,叹了口气。 王队道:“两位大师担心官府不会在意此事吗?”如今天下大乱,诸侯各自为政,王队才有此一问。 张仲景又叹了口气,道:“此只其一也,元化先生和我还担心,此事上报官府,难免走漏风声,若是引起天下恐慌,岂不是乱上加乱吗?” 众人纷纷点头。 教授又问道:“按大师所说,此种恶毒如此凶险,到底如何形成的呢?”教授的话,也是众人心中共同的疑问。 张仲景扫视众人,问道:“诸君知《九黎毒警》否?” 王队五木自然没有听说过,教授也摇了摇头。 邴原脸色一变,缓缓点点头。管宁道:“可是传说中,上古九黎部落流传的记载奇邪恶毒之书?” “两位果然博学。”张仲景赞道。 管宁连连摆手:“管某只是听闻过,未曾见过。” 张仲景道:“此书失传久矣,幼安先生根矩先生听闻过,已是难得。” 教授自觉博学,但从未听说过《九黎毒警》,见管宁和邴原都知道这本书,教授不得不佩服二人,对两人的敬重又多了一分。 “这书名怪怪的啊,到底是本什么书?”一直没开口的五木问道。 张仲景道:“《九黎毒警》乃上古九黎苗部落药典之一。” “苗部落?九黎就是苗部落?”五木不知九黎和苗的关系。 教授给五木解释道:“九黎是对上古南方各族的统称,传说是苗族先民,其首领就是大名鼎鼎的蚩尤。” “哦,苗族啊,那我知道了,苗族擅于用毒,既然叫‘毒经’,听名字,赶脚很厉害的样子啊。”五木卖弄起来。 张仲景笑道:“是警示之‘警’,‘毒警’而非‘毒经’。不错,苗人的确擅长用毒,但世人对其多有误解,所谓是药三分毒,苗人所擅长的,其实是用药。” “哦……”五木恍然大悟,自嘲地笑笑自己的不懂装懂。 张仲景解释道,苗人先民擅长用药,在研究药物的过程中,发现了很多剧毒之物,为了提醒后人,以免误用这些剧毒之物,才传承下《九黎毒警》。 据传说,这本书中不仅列举了剧毒之物,还将研制药物过程中,各种药物搭配使用产生的毒药加以记载,因此,从某种意义上说,《九黎毒警》还真可算是《九黎毒经》。 五木问道:“老师方才说此书早已失传,那您是如何知道的呢?” 教授替张仲景解释道:“大师乃当世名医,自然遍览医书,没读过总会听说过的。” 张仲景点点头道:“不错,《九黎毒警》虽失传已久,但于传世医书中,亦有残缺记载。” 教授问道:“大师的意思是,现在出现的奇邪恶毒便是源自《九黎毒警》?” 张仲景面色变得凝重起来,缓缓点点头,道:“依元化先生和张某之见,此奇邪恶毒之根,确是缘于此书,但古书所载,绝无如此怪邪霸道。最近几月,天下恶毒频繁,我二人竭尽全力,判定了其中部分毒物来历,对其毒性亦有所掌握,现在所用药物,也颇有疗效,只是,此毒乃多种毒物混合而成,其中尚有吾二人未解之药物,故而还难以制出克制药物。” 管宁邴原听张仲景说得凶险,不免紧张,希望张仲景能尽早研制出对症药物,以解天下之忧。 教授脸色愈发凝重,问道:“晚辈听大师的意思,可是说这种恶毒非天然形成,而是有人故意为之?” “然也。”张仲景的回答在教授意料之内。 张仲景看着教授,又缓缓补充了一句:“此毒之恶,并非缘于成分复杂,而是此毒不断变换,张某所遇数个病例,其症不尽相同,张某因此推测,有人正在以鲜活人体为媒,不断改变毒之构成。”张仲景顿了一下,又道,“而令张某倍感恐慌的,却是张某发现,个别病例中,仿似有‘人蛊’之毒。” “人蛊?”众人一起惊叫道。 蛊毒大家知道,但只听过以毒虫躯体为容器制作蛊毒。人蛊,顾名思义,必是在人体内制蛊,这的确太恐怖了! 五木最为惊慌,紧张地问道:“那、那究竟是何人如此恶毒?” 教授王队以及管宁邴原互相看了看,几乎异口同声叫道:“公孙霸?” 第0333章 耿浩 生死逛街 耿浩这两天忙着陪媳妇和江波儿父女在襄阳周围游玩。 女人头一次出远门,而且来的是襄阳,倍感新奇。我们曽不止一次说过,现在的荆州是东汉疆域内最富有的地区之一,襄阳作为荆州境内的大都市,其繁华程度甚至连目前的东汉国都许昌都要自愧不如。 耿浩媳妇和江波儿父女来自曲阿,曲阿虽是江东重要城邑,但无论是规模还是人口,都远逊襄阳。 但,再香的肉也会吃腻,再美的景也有看够的时候,连着几天游山玩水,女人便喊累了。 其实,耿浩也累了。但家人大老远来了,耿浩觉得总要让他们玩得尽兴。在这个娱乐匮乏的时代,玩的尽兴基本等同于累得要死。 这一天,耿浩原计划准备带着家人去襄阳西边的荆山游玩,但女人说什么也不去,理由还是累。 既然女人说了,耿浩也乐得歇歇。“那咱们今天哪都不去了,就在屋里好好休息。” 中午刚过,女人好像在屋里呆不住了,喊来江珊。母女俩悄悄嘀咕了些什么,和耿浩说,要出去一趟。 “干嘛去?”耿浩疑惑道。 “就在城里转转。”女人答道。 “你不是说累吗?” “转转又不累,再说,这大白天的,在屋里又没事做,闲呆着浪费功夫。”女人辩解道。 “你俩一定有事瞒着我。”耿浩拉过江珊,恐吓加利诱地盘问起来。 江珊不过七岁,自小又和这个大伯亲近,没说几句话,就中了耿浩的圈套,告诉耿浩,大娘(也就是耿浩媳妇)要自己陪她去逛街。 “逛街?”耿浩脑袋瞬间大了。怎么自己的女人也爱逛街啊?以前在曲阿生活时,耿浩没感觉女人有这个爱好啊。“别去了,这段日子,外面太乱。” “没事,就在门口转转,一会就回来。”女人说得轻松,耿浩却不敢相信,他宁愿相信东汉王朝转眼覆灭,也不敢相信女人口中的“一会就回来”。 女人带着小闺女出门,耿浩是不会放心的,但要是让他陪着,耿浩只想想,腿肚子都有抽筋的感觉。 耿浩还准备苦口婆心一番,但是,当耿浩看到女人那坚毅的眼神、大义凛然的气魄、为了逛街而展现出的义无反顾的精神头,耿浩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耿浩眼珠一转,心生一计,拉过江珊,利诱一番,说什么逛街多累啊?在家玩多好啊,在家玩,大伯给买好多零食。 江珊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难掩对零食的渴望,眼巴巴地看着耿浩,说了一句:“我还是想和大娘逛街……” 天啊!耿浩真想仰天长叹。看来,逛街真的是女人的天性,没有种族之分、没有时代界限,甚至不分年龄段。逛街,简直就是女人与生俱来的、专门用来对付男性陪逛者的必杀神技!最可怕的是,逛街这个技能,根本不需要技能冷却时间! 阻止这母女俩去逛街已经是不可能的了,强行阻止,说不好会有生命危险。耿浩自忖已无力制止这场“暴行”,单独让母女俩上街,耿浩不放心,前一段癫狂人的事对耿浩刺激太大,可是耿浩实在没胆量陪着母女俩出去。 万分危机时刻,耿浩又生出一条妙计! “波儿,陪你嫂子他们娘俩在城里走走……”耿浩喊着冲进江波儿的房间。 “呼……呼……呼……”江波儿装睡的鼾声假到连屋里的蚊子都不相信。 “娘滴,不仗义……”耿浩骂了江波儿一句,狠狠心咬咬牙,像赴刑场一样,回到自己的房间。“唉,我陪你们去吧……” …… 其实,人家娘俩并不愿意耿浩陪着,他们嫌耿浩累赘。 果然,逛了没一会,耿浩就吃不消了。耿浩纳闷,为啥自己跋山涉水都不会累,陪女人逛会儿街,却累得要死要活。 闹心通过多年理论研究和逛街实践总结:男人陪女人逛街之所以会迅速疲劳,缘于“节奏”二字。当男性陪逛者刚刚找到行进的步调,女人却停下来挑东捡西;当男人也准备停下脚步,准备歇上一歇,女人却会像针扎样地蹿起,奔向下一个目标。女人,就是利用这种节奏的变化,将男性陪逛者的精神和肉体彻底摧垮。 耿浩行尸走肉般,艰难地跟着兴奋得叽叽喳喳的母女二人。 “呀!”女人尖叫一声,眼睛放射出异样的神采,“这家铺子好大啊!” 女人提了一口丹田气,准备冲进去来一场生死搏斗,却又停下脚步。看着萎靡不振的耿浩,女人体贴又十分无奈地对耿浩道:“你别进去了,门口等着吧。” 耿浩如遇大赦,一屁股跌坐到店铺外的石阶上。 “耽误事。”女人轻蔑地嘟囔一句,拉着闺女冲进店铺…… 耿浩目光呆滞地颓在台阶上,街上往来的人群在他眼中慢慢清晰起来,看热闹是耿浩的强项,看热闹使他的精力慢慢恢复…… 夏日的天很长,飨时已过,天依然大亮着。(古时两餐,晚餐称飨,通常在申时用晚餐,也就是下午四点左右) 耿浩歇过了乏,却感觉到肚子咕咕叫了。 扭头望着店里,依然看不到母女俩的身影。 “不会出什么事吧?”猛然间的念头,令耿浩心里十分不安。 赶紧站起身,却看到母女俩兴高采烈地走了出来。 “咋在里面逛了这么久?”耿浩埋怨道。 母女俩没搭理耿浩,依旧讨论着哪块布料好看,该做哪款衣服。 “哎,问你们呢,咋才出来啊?” “啊?哦,不是怕你累,让你在外面多歇会嘛。”女人理直气壮地回答。 “……”耿浩被噎得哑口无言,喃喃地嘟囔一句“谢谢……” 街上,很多吃过晚饭的人往南门方向走,很多人肩扛臂夹着席子、包裹。 “这是去干啥?”女人捅了耿浩一下,问道。 “哦,去南门外出夜市。” “夜市?”女人不解。 “老土了吧,”耿浩缓过了劲,又有了卖弄的精神头,“荆州这几年安逸,城门关得晚,吃过晚饭,人们就到南门外出集市,可热闹了……”耿浩白话到一半,突然收口不说了,他真想狠狠抽自己几个嘴巴。因为,他看到女人那原本已经暗淡下去的眼睛里又冒出了锃明瓦亮的光芒! “夜市啊,那可得去看看!”女人拉着闺女抬腿就走。 “哎、哎,该回去吃饭了……”耿浩叫道。 “先去夜市,再回去吃,一会儿就逛完了。”女人的态度不用质疑。 耿浩扇了自己一巴掌,暗骂碎嘴出卖了自己,让自己又要付出“一会儿”的代价…… 襄阳城大,好一会才走到南门口,却听见前面传来一阵叫喝声。 前面的行人纷纷让开中间的道路,几名荆州士兵押解着一个被捆绑着的男子走了过来。 “往后站。”耿浩懂得规矩,伸手将女人和闺女挡在后面,自己却忍不住向前伸着脖子,看看是怎么回事。 耿浩看到,被押解的是一个青年男子,衣衫破旧,头发蓬乱。 往脸上看去,耿浩大吃一惊,禁不住叫了一声:“啊!怎么是你?!” 第0334章 耿浩 华佗有难 青年男子正被推搡到耿浩近旁,寻着耿浩的叫声看过来,也认出了耿浩。男子冲着耿浩叫道:“耿先生救我,老师有难啊……” “闭嘴!”押解的士兵凶凶地打断男子的话,警惕地盯着耿浩。 “你们一定是误会了,他不会是坏人啊……”耿浩焦急地比划着。 “放肆!”耿浩邋遢的穿着和怪异的口音显然让押解士兵更加警觉,一个小头目握着兵器,紧盯着武器向耿浩面前迈了两步。 “别、别惹事啊。”女人哆嗦着从身后扯扯耿浩的衣服。 耿浩也意识到,这里是荆州,不是新野,更不是曲阿,这里没他说话的份。 耿浩闭了嘴,眼睁睁看着士兵将男子押解走了。 “吁……吓死我了。”女人长出一口气,“走吧……”女人拽拽发呆的耿浩。 “啊……”耿浩回过神来,“老婆,不能逛街了,我得赶快去救人……” “救人?你、你要干啥?”女人紧张得不行,生怕自己的男人去劫牢反狱。 “啊,我得去找人帮忙,”耿浩一脸严肃,“老婆,咱改天再逛行不?” 女人紧张地点点头,脸上却又闪现出一丝失望。耿浩的女人,有一个让耿浩最欣赏的优点,在鸡毛蒜皮的小事上,女人是说一不二的,在大是大非的大事上,女人从来都顺从着耿浩。 耿浩没功夫和女人多说,拉起女人和孩子,匆匆往回跑。 到了驻荆办,耿浩嘱咐女人孩子回住的小院吃饭,自己奔正中大院跑去。 大院是留给新野来的军政官员居住和办公用的,孙乾就住在这里。 耿浩冲进孙乾屋里时,孙乾正埋头看着新野传来的文书。见耿浩慌慌张张的样子,孙乾连忙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孙大人,快、快去救人啊……”耿浩语无伦次地哀求着孙乾出面帮忙救人。 孙乾听得糊涂,问道:“那人和耿先生有何关系啊?” 耿浩急急解释道:“他是华佗的徒弟,他说华佗有难啊……” 华佗虽然名扬天下,但毕竟只是个医者,孙乾本人和华佗也不认识,因此表现得远没有耿浩那么着急,而是耐心地让耿浩解释清楚是怎么回事。 耿浩说,在江东时,华佗曽救治过一个重病患者,这个患者就是孙策,只是耿浩不便告诉孙乾。华佗花费了大量精力救治这个患者,而他的这个徒弟,经常陪伴华佗,在护送孙策上天柱山时,这个徒弟也随华佗耿浩同行,耿浩因此和他较熟悉。方才在街上,那个徒弟说老师有难,那必是华佗出事了,请孙乾务必帮忙搭救一下。 “搭救华佗?”孙乾嘀咕着,都不知道华佗到底发生什么,怎么救?搭救华佗的徒弟?这里是荆州,不是新野,他的徒弟被抓,那一定是犯了罪,自己是新野官员,怎么好在荆州管闲事呢? 孙乾犹犹豫豫,耿浩却急得火上房。 禁不住耿浩再三哀求,孙乾想了想,答应去试试。 孙乾到襄阳后,刘表把蒯越派回襄阳,两个人处理完襄江渡口杀人案后,又在商讨一些其它军政问题。孙乾觉得还是去找蒯越打听下情况。 两人匆忙去找蒯越。蒯越不认识耿浩,孙乾介绍说耿浩是自己主公刘备的贵客,蒯越表现得十分客气。 孙乾又向蒯越说明来意。 华佗在荆襄地区的名头并不是很大,但蒯越对华佗还是很敬重的。听说荆州士兵抓了华佗的徒弟,那人还说华佗有难,蒯越立刻答应帮忙。 襄阳是蒯越的地盘,说难听点,蒯越在襄阳的名头甚至比荆州牧刘表都要大。蒯越现在在荆州的地位极高,有什么吩咐,襄阳的地方官都不敢不从。 很快,蒯越就回来了,并将华佗的那个徒弟带了回来。 这个徒弟并没犯什么罪,因不是当地人,只是在襄江渡口问路时,引起执勤兵士的注意,上前盘问,他又因紧张而神色慌乱、语无伦次,才被士兵捆绑押解回襄阳官府仔细盘问。 那徒弟见到耿浩,赶紧伏地叩首拜谢。 耿浩扶他起来,告诉他不要客套,赶紧说说华佗到底怎么了。 那徒弟这才道出实情。 原来,耿浩离开天柱山不久(参见0298章《又是老台词》),华佗也带着徒弟们下了山。下山后,华佗始终关注着奇邪恶毒,四处寻访染毒疾者,从扬州一路向北,在徐、豫、兖州,以及司隶校尉部发现了越来越多的染毒者。 华佗一边收治病患,一边研究病因,但始终没有大的进展。 找不到恶毒源头,难以真正了解恶毒成因,更不要说研制对症药物了。华佗等人边治病边打探,终于确定恶毒源于黄河之北。 去年冬天,华佗带领徒弟们越过黄河。然而,刚到河北,就赶上曹操和公孙度的大战。 曹操惨败,河北战事暂告一段落,然而,这种恶毒在河北却迅速蔓延开来。 华佗不顾个人安危,冒险巡查,却不料被辽东兵擒获,现在生死不明。 华佗的这个徒弟侥幸逃脱,仓惶逃过黄河。 这个徒弟跟随华佗行医多年,受老师华佗影响,精于医术,却不擅交际,如今老师下落不明,有心搭救,却不知该找谁帮忙。 思来想去,这个徒弟想到了张仲景。张仲景和华佗关系密切,以前又做过大官,这个徒弟知道张仲景常在荆楚一带行医,便奔荆州襄阳来寻。因为衣着语言形迹可疑,才被荆州巡查的士兵当成奸细抓了。 听完华佗徒弟的叙述,耿浩内心不禁暗暗吃惊,怎么又是恶毒,又和辽东公孙有关?耿浩没注意到,孙乾和蒯越两人的表情也十分凝重。 “异度先生如何看待河北之事?”孙乾问道。 蒯越想了想,瞅了瞅耿浩和华佗的那个徒弟,又看着孙乾,没有答话。 耿浩明白,孙乾和蒯越要商量的,绝不只是救华佗的问题,一定还有其它军政大事。自己不是新野和荆州任何一方的官员,在这里呆着多有不便。 耿浩知趣地起身告辞,蒯越孙乾也不挽留,孙乾嘱咐耿浩将华佗的徒弟带回“驻荆办”休息,便将耿浩和华佗的徒弟送了出来。 耿浩心里有些失落,暗自寻思:两个家伙狗眼看人低,我也是有身份的人,在江东,我也是响当当的校尉呢! 回到驻荆办,安排好华佗的徒弟,耿浩回到自己的小院。 家人们正焦急地等着,见耿浩回来,都松了口气。听说耿浩真的把人救了出来,女人表现得对耿浩很崇拜的样子。 不过,耿浩现在没心情享受崇拜,他还惦记着河北的事。 简单塞了几口饭,耿浩赶去大院等孙乾,他希望多探听一些消息。 孙乾很晚才回来,见耿浩在等自己,孙乾很诧异。 耿浩心急,没心思和孙乾磨叽,急火火地追问孙乾,如何搭救华佗?河北那边是不是又出什么大事了?河北那边的事情是不是和公孙度那个干儿子公孙霸有关? 耿浩竟然知道这么多机密的消息有些出乎孙乾的意料,但孙乾听诸葛亮透露过,说教授耿浩五木等人不是等闲之辈,因此,孙乾对耿浩的表现并不感到十分惊讶。 既然耿浩知道很多了,孙乾也不再对其隐瞒,便把河北及朝廷方面的情况简单对耿浩说了。 “不行,坚决不行!”耿浩叫道。 孙乾纳闷什么事让对面的耿先生如此激动。 “坚决不能让那个姓孙的小子得逞!”耿浩想起在新野时,王队和教授提及孙公霸的事情,忍不住又叫道。 孙乾默不作声,片刻,才抬起头,道:“原本,孙某不便告知耿先生,但既然耿先生已经知晓此事,孙某还是直说了吧。” 孙乾告诉耿浩,今天他又接到主公刘备的信,说朝廷下了圣旨,要求各路诸侯出兵勤王。荆州刘景升大人也接到了相同的圣旨,自己方才和蒯越正是商议此事。 “出兵,一定得出兵,千万不能让那小子得逞!”耿浩急道。 孙乾点点头,他和蒯越也是这个意见,俩人统一了意见,决定分别向刘备刘表上书,建议出兵勤王。 孙乾表示,这件事事关重大,自己要呆在襄阳,随时和荆州刘表方面沟通,孙乾希望耿浩能回新野,带书信给刘备,并把荆州这边相关的情况向刘备汇报。 在耿浩眼里,大汉天下的事,和他耿浩是没关系的。但华佗的生死和他有关,不让那个孙公霸或者说公孙霸在三国时代惹祸造孽,更是他义不容辞的责任。 耿浩立即拍胸脯打保票:一定完成任务,天一亮就出发。 第0335章 蔡鹏 匹夫有责 蔡鹏恢复得很快,他觉得自己完全恢复了,只是张仲景坚决不许他起来,一定要他再休息观察两天。 王队教授也再三劝阻,蔡鹏无奈,只好继续躺着。 这两天,蔡鹏始终在留意教授张仲景等人的谈话。 河北的变故,让蔡鹏感到不安;而关于那个“公孙霸”的消息,更令蔡鹏的内心无法平静下来。 蔡鹏几次开口询问教授和王队,自己到底是不是中了什么恶毒,但教授和王队好像商量好了一样,始终缄口不说。 蔡鹏终于急了,威胁王队和教授,如果再不告诉他实情,“我就不养病了,这就回军营里去!” 教授和王队对望一眼,终于开口说出了实情。 正如蔡鹏猜测的一样,按王队、教授以及张仲景的推断,前队友孙公霸,也就是现在辽东的公孙霸架空了其义父公孙度,掌握了辽东大权,控制了辽东、幽州及冀州北部地区。 而且,公孙霸的野心远不止停留于黄河之北。 从目前许昌方面传回的消息看,辽东方面正在图谋进攻冀州南部黄河北岸,一旦控制了这些地区,那么,地处黄河南岸的青州兖州以及都城许昌所在的司隶校尉部便岌岌可危,东汉王朝岌岌可危,最可怕的是,各种消息显示,辽东军队所到之处,恶毒蔓延,黎民百姓,若不降服,只有死路一条。 不堪其苦的百姓背井离乡,纷纷南渡黄河逃难,却也将恶毒散播到各处。 “必须阻止他,必须阻止他……”蔡鹏喃喃自语,“主公为何不下令出兵勤王?” “唉,你主公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王队劝慰蔡鹏。 “是啊,”教授也怕过度担心这件事影响蔡鹏的恢复,“这些消息虽然骇人听闻,但毕竟还未完全证实,刘皇叔更多担心的怕还是曹孟德奸诈多谋啊。” “……”身为下属的蔡鹏了解主公刘备,多年来,蔡鹏已经养成下属不谈论主公是非的习惯,但此时,蔡鹏内心不免觉得主公刘备太过狭隘,还是忍不住猛地捶打一下床榻,重重地叹了口气。 “你再安心歇息一天吧,仲景先生说,明日再为你把把脉,如果不再发烧,脉象平稳,就没事了。”教授劝道。 “唉……”蔡鹏又叹了一声,仰面朝天,紧闭双目和嘴唇,不想再说话了。 “主公来探望将军了。”蔡鹏的贴身亲随跑进来报告。 未待屋里人出去迎接,刘备诸葛亮已经到了门口。 刘备简单和众人见礼,便快步走到榻前,按住了待要坐起来行礼的蔡鹏。 刘备详细询问了蔡鹏的恢复情况,很是满意,并郑重向王队教授及五木行礼,感谢几人对蔡鹏的照料。 一番客套完,众人刚一坐下,蔡鹏便忍不住了。“主公,河北之事到底怎么回事啊?” 刘备看了看蔡鹏,轻轻叹口气:“唉,是我嘱咐诸君先莫和你说这些,以免耽误了你养病。” “主公,不告诉我,我这心里也放不下啊。主公,您曾说过‘夫济大事必以人为本’,我蔡鹏笨,没文化,但我也能理解,有人才能聚集力量,有人才能成大事,有人才有江山社稷,可是现在,辽东公孙已经把河北祸害成这样了,再下去,他们就要祸害天下了。”蔡鹏越说越激动,咬了咬牙,翻身挣扎下了床榻,跪伏到地上,对刘备叩头道:“主公,不能因为顾及……” “伯飞将军,不可如此……”诸葛亮一把拉住蔡鹏,使劲掐着蔡鹏的胳膊,“伯飞将军,你有疾在身,不可不可。” “让我把话说完。”蔡鹏已经下定决心,准备劝说刘备不能因为顾及新野的利益,而致天下事于不顾。这样的话说出来,便是直斥刘备心胸狭窄了,蔡鹏当然明白,但他实在忍不住了。 “不可不可,伯飞将军快躺回去养病,”诸葛亮边说边使劲掐着蔡鹏的胳膊,避免他说出莽撞话来。 王队也过来帮忙,将蔡鹏架回榻上。 诸葛亮以目示意蔡鹏,千万不可随便说话。蔡鹏紧咬着下唇,终于忍住了嘴里的话,却再也忍不住眼中的泪。 “伯飞将军担心之事,亦是主公焦虑之事,主公情系天下黎民,只是情况尚且不明,难以抉择啊。”诸葛亮的话,无疑是为掩饰刘备的私心。 “刘皇叔……”王队突然跪倒在刘备面前,“王某不是皇叔属下,有几句话却不得不说,皇叔,天下是大汉的天下,是刘氏的天下,亦是苍生的天下啊,天下百姓现正面临涂炭,百姓要是死光了,那这天下还有什么意义?王某恳请皇叔念天下苍生之苦,出兵河北吧。” 王队虽未直接说,但话里的意思已经是在指责刘备不顾全大局了。 刘备脸色一变,但立刻恢复了平和的神态,自然是顾及蔡鹏诸葛亮等人的面子,不好说什么。刘备上前搀扶王队,一旁的教授也跪了下去:“刘皇叔,我兄弟几人虽是平民布衣,但所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刘皇叔若能出兵,以皇叔的威望,必能感动天下,各路诸侯必能群起效仿,也必能拯救黎民于水火,挽救汉室江山于将倾啊。” 教授说的话比王队缓和许多,也将刘备捧到了一个很高的地位。 教授的话令刘备有些动容。 刘备搀扶起教授和王队,不住地表示,一定慎重地考虑两位先生的建议。“谷梁先生不愧吾师啊!”刘备叹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说得好,说得好啊!”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声。隐约听到,好像是门口的护卫在阻拦要闯进来的什么人。 屋门外刘备的侍卫官跑了出去,很快,引回一人——耿浩! 耿浩冲了进来,来不及行礼,便将一封书信递给诸葛亮。 诸葛亮看看信外面的签名封印,将信递给刘备。“公祐先生的信。” 刘备接过信,向众人点头示意一下,和孔明走到外面看孙乾的来信。 蔡鹏等人不知耿浩为何会替刘备送信,王队问道:“耗子,你咋跑回来了?你家人呢?” “孙大人托我给刘皇叔带急信,我怕耽搁,让家人在后面乘车慢慢走,我骑快马赶回来的。” “你、你……”蔡鹏指着耿浩埋怨道,“路上不安全啊……” “没事,他们跟着襄阳运送军资的车队,安全着呢。”耿浩这才注意到蔡鹏是躺在榻上的,“啊,菜鸟你咋了?” “我没事,甭啰嗦,现在不是说我病的时候。”蔡鹏不耐烦着,一把抓住凑上前的耿浩,望屋外看看,压低声音问道:“耗子,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还送上信了?” 耿浩回头看看门外,低声说道:“河北。” 竟然也是有关河北的问题,几人自然想听个详细,却见刘备和诸葛亮已经回到屋里。 “诸位先生,”刘备客气地对众人道,“备心已决,勤王护国,出兵河北。” “……”几个人差点尖叫出来。 诸葛亮整理下衣襟,躬身向刘备施礼,口称“主公英明”。 这个时候的刘备需要享受被敬仰的待遇,众人也一起躬身施礼,口称“皇叔英明,感谢皇叔”。 “主公!”蔡鹏从床榻上直接扑跪到地上,“主公,某恳请带兵出征!” 刘备赶紧过来搀扶蔡鹏,诸葛亮也上前来劝慰蔡鹏,出兵之事虽然已经确定,但如何派兵遣将,还有许多问题需要商量。刘备嘱咐蔡鹏,按时吃药,好好休息。说完,和众人作别,带着诸葛亮匆匆走了。 第0336章 王队 抽空定个亲 第二天,张仲景再次为蔡鹏把脉,确认其痊愈了。 “其实我昨天就没事了。”蔡鹏趿拉着鞋,匆匆跑了出去。今天,刘备开会商量出兵勤王的事。 耿浩的家人乘车走得慢,下午才到新野。 王队见到江波儿时,已经不敢认了。 十多年前,夜宿黄河岸边,初次相遇到,江波儿只是个为生活所迫、打劫钱财的黑瘦孩子;几年前,在曲阿再次相见,那时的江波儿已经成家立业,变成健壮精明的汉子。 而如见在新野相见,江波儿身体已微微发福,俨然一个小财主了。 小财主江波儿见到王队,立刻跪倒,大礼相见。 王队克制着内心的激动,连忙搀扶起江波儿。“都是几个娃儿的爹了,别这样了。” “哥,我一辈子也不敢忘了哥的大恩啊。” “你有这份心,我就知足了。哦?这是你闺女吧?都长这么大了。”王队指着一旁的江珊问道。 “是啊,闺女,快来给咱家的恩人磕头。”江波儿拉过江珊,让孩子给王队行礼。上次在曲阿见面时,孩子还小,早就记不得眼前这个穿着很老土的大伯是谁了,更搞不懂有钱的爹爹为啥让自己给这个老土的大伯磕头。但孩子还是很听话地行了礼。 耿浩又让家人和教授、五木见了礼。五木通知大家,给耿浩家人接风的晚餐马上就好,让耿浩先领着家人回房间洗漱一下,准备吃饭。 耿浩领着家人回房间了。 王队若有所思地走到门外。 教授跟了出去,开口问道:“王队,怎么了?还在惦记着河北的事?” 王队点点头:“怎么能不惦记。” “别想太多了。”教授拍拍王队的肩膀,“等刘皇叔他们商议完,就有消息了。你不是嘱咐过蔡鹏,开完会立刻过来说一声嘛。” 两个人在门口默默站了好半天,王队开口道:“哥哥,有件事我想和你商量……” “你别说了,我知道是什么事。”教授看着王队,目光十分坚毅,“这次的事情,不是你的私事,也不单单是我们团队的事情,这是事关天下百姓的事,再说严重一些,会影响到整个历史进程,这样的事情,你无权做主,更无权独自去面对。” “可是……”王队很少会这样吞吞吐吐。 教授把手搭在王队肩上:“兄弟,我知道,这件事充满着风险,我想,队里的兄弟们也都清楚。但,正因为有风险,才需要我们共同面对。” 王队感觉到一股力量,一股暖流,从搭在自己肩上、教授的手中传递过来。 王队扭过头,和教授对视着,用力点了点头。 教授也点头回应。 两个人都是一样的坚定。 “两位哥哥,还有我。”五木缓缓从门里走了出来,在两位哥哥面前站住,黑亮的眼睛看着二人,“两位哥哥放心,我不只是为了雪儿和孩子,小弟我没有那么狭隘。” 王队和教授对望了一眼,又一齐看着五木。 五木伸出一只手,见王队和教授还有些犹豫,微笑着道:“怎么,看不起兄弟我嘛?” 王队激动地点了点头,伸出手来,搭在五木的手上。 教授笑了,伸手紧紧握住王队的手背。 三个人,六只手,一只只叠放在一起。王队感受到从队友手中传递地过来的无穷的力量。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想和你们说一下,”王队看看两位队友,“耿浩……” “喂,吃饭吧……人呢?”耿浩在院子里喊道。 “来了……”王队应了一声,又低声嘱咐教授和五木,“先别和耗子说。”二人明白王队的意思,点了点头。 …… 按说,这个年代,耿浩的女人不应该参加这种酒宴。但几位队友没有这种观念,女人在耿浩的影响下,也开放了很多,加之耿浩说过,这些人都是自己兄弟、比江波儿还亲的兄弟,女人也就不再避讳。 这是兄弟间的聚会,是家人间的聚会,是世间最真情的聚会。 五木怕小江珊孤单,特意把王小二叫了过来,两个孩子头一次出席这样隆重场合,显得既兴奋又有些拘谨。 王队教授和五木虽然不受古人习俗约束,耿浩的女人也挺开放,但毕竟算是“土著”,王队他们不能像和现代女性吃饭时那么随便向人家敬酒,于是,几个人就把矛头指向江波儿。 江波儿和王队耿浩是亲人一般,教授在曲阿耿浩家住过很长一段时间,和江波儿也很熟悉。只是五木稍显生疏。 这些年,江波儿一直打理着曲阿的生意,各种场面见得也不少,再加上喝了几杯酒,话也逐渐多了起来。 酒席越来越热闹了。 两个孩子也越来越熟络了。王小二比江珊大着几岁,又是诸葛亮、五木的小跟班,见识自然不是小丫头江珊能比的。只是,小男孩在女孩子面前,难免有些拘谨,伪装成小大人的王小二坐在那里,浑身的不自在。 但,孩子终归是孩子。酒席上热闹的气氛,很快就感染了王小二。在小江珊充满崇拜的眼神下,王小二渐渐回归了本色,比比划划手舞足蹈起来。 “还有好东西……呃……也不能说是东西……可,也不是人……要不,我把它领来让你看吧。”王小二眉飞色舞地对江珊说。小丫头江珊满脸期待。 王小二站起来就往外跑,五木看到了,大声喊住他,问他干嘛去。 “我把小猴子领来给她看。”王小二兴奋地说。 “别胡闹!”五木喝道,“把它领这儿来,还不作翻天?” “哦……”王小二蔫了,不能在女孩子面前炫耀宝贝,让他感觉很没面子。 “哈哈”王队爽朗地笑了,“我看这两个娃子倒是很般配啊。” 江波儿听了王队的话,很是高兴,叫道:“那就麻烦哥哥您给做个主,给孩子定个婚约吧。” 耿浩的女人自己没能生育儿女,始终把江波儿的几个孩子视为自己的孩子,听说要给小江珊定亲,也兴奋异常。 女方家同意了。但王小二的家长不在这里啊。王队笑着看着五木。 “哈哈,我替他做主了。”五木大笑着道,“小二,让她给你做媳妇,成不成啊?” 众人以为小孩子听了这话,一定会羞涩扭捏一番,没想到王小二美得什么似的,立刻跪倒在地,给保媒的王队磕起头来。 “哈哈哈,这孩子还真是乖巧机灵。”王队大笑,伸手入怀摸索了一番,尴尬地问五木:“兄弟,我这囊中羞涩,给我点钱,我得给两个孩子包个红包啊!” 接风宴变成了定亲宴,更加欢乐了…… 第0337章 蔡鹏 我要带兵 刘备主持的会议从清早开到深夜,仍没有开完。 关于出兵这件事,刘备已经下了决心,不需要再讨论了。但还有许多细节问题需要研究。重要的问题包括:派多少兵?谁带兵?什么时间出兵?后勤补给问题怎么解决? 这些问题不是孤立的,而是互相关联的。比如,派兵数量直接影响到带兵将领的选择,也决定兵力集结整编的时间,派兵数量的多少还会牵扯补给问题。同时,出兵时间也影响着其它几个方面。 最初,讨论的焦点就集中在派兵数量的问题上。 以蔡鹏张飞为代表的观点是:既然决定出兵,就要像个样子,出兵太少不过是糊弄事,不会对河北战局产生多大影响。蔡鹏等人建议多派兵马,还有另一个理由:主公刘备是在河北起家的,多派兵马,剿灭辽东后,可以趁机抢回河北的地盘。军中很多老兵的老家都在河北,打回老家去,是大家的心愿。 而以糜竺为代表一方的观点是:出兵太多,后勤补给成问题。出兵打仗的耗费,是在家屯守的几倍甚至十几倍,新野刚刚喘过一口气,再次大规模出兵,难以承受。糜竺等人还直言不讳的提出另一个担心:如果出兵太多,新野内部必然空虚,即便曹操没有歪心眼,也不能排除荆州刘表不会对新野动心。 两种观点僵持不下,不知不觉间,话题便从派兵数量转移到由谁带兵的问题上。 蔡鹏张飞赵云等都积极申请统兵带队。 此事关系到辽东、关系到那个公孙霸,蔡鹏当然要力争亲手铲除这个祸害。 张飞争着带兵的理由很简单:现在新野太消停了,生产建设方面他插不上手,这个打仗的机会绝对要争取过来。 赵云也申请带兵出征,这很出乎大家的预料。在蔡鹏眼里,赵云一向很低调,绝对的“服从命令听指挥”,对待冲锋陷阵这件事,赵云一贯的作风是不派我去,我就积极备战,派我去就绝无二话。 “子龙,你跟着凑啥热闹?”蔡鹏问道。 “我不许他们祸害我老家。”赵云的回答简短,但态度十分坚定。 虽然张飞赵云都在争,但蔡鹏心里有数。论资历,赵云不如自己;论谋略,张飞不如自己。这两个人很难争过自己的,真正领蔡鹏担心的是关羽。 在军中,关羽的资历、威望都高于自己,又是主公刘备拜把子的二弟,如果他想带兵出征,恐怕就没自己什么事了。 但这段日子,正轮到关羽带兵在外巡守,如果能趁早决定,自己的希望的大多了。 于是,蔡鹏赶紧转移话题,把争论的问题转移到何时出兵上。 基于早出兵,自己带兵的机会才更大的“私心”,蔡鹏主张出兵要趁早。 有人反对:出兵打仗不是儿戏,不能打无准备之仗。 蔡鹏争辩:早出兵不等于早打仗,早出兵,到集结地陈留后,才有更多的准备时间。 …… 会议就在这样的争辩中,从清晨一直开到深夜,却一件事情都没有定下来。 众人争辩不出结果,其实就是有了结果,换句话说,这种情况下,就要主公刘备来最后定夺了。 众人全部自觉地闭上了嘴巴,静静地等着刘备做出决策。 刘备注意到,在众人不停地争论过程中,有一个人始终未发表意见,这个人就是军师诸葛亮。 “孔明军师,你有何看法?”诸葛亮变得越来越沉稳了,刘备对他也愈发器重了。 刘备发问,诸葛亮终于开口了:“主公,以亮之见,诸位同僚所言均有道理。”诸葛亮这句话等于没说,但如果诸葛亮只会说这样的话,他就不是诸葛亮了,就可以改名为“诸葛闹心”了,“然,此番出兵,事非寻常,亮以为,当首先明确的是为何要出兵?” 张飞也许是觉得诸葛军师秀逗了,为啥出兵?当然是为了打公孙度啊。张飞探起身子,又要抢答,被一旁的蔡鹏按住,示意他认真听讲。 “恩。”刘备点点头,示意诸葛亮说下去。 诸葛亮继续道:“此番各路诸侯出兵勤王,非为私利,而是为了皇帝陛下、为了大汉社稷,更是为了天下苍生。这才是我们新野出兵的目的,明确了这一点,则出兵之名乃正,主公之行乃义。” 诸葛亮的话浅显,却和正道大义。如果新野为了应付事,出于凑热闹随份子的目的,那根本不必考虑出兵数量出兵时间的问题。但如果是为了拯救汉室江山,救黎民于水火,那这些问题还有争论的必要吗? 刘备目光坚定地点了点头。众人明白,主公已经有了决策。 刘备又道:“孔明可否详细论之?”刘备想听听诸葛亮具体的意见。 诸葛亮答道:“出兵勤王,在心而不在表,只要心怀忠义,则一介匹夫可抵满怀心腹事之千军万马。亮尝反思董逆之乱,十八路诸侯举义兵之事,二袁之心可比曹孟德、孙文台乎?”诸葛亮已经逐渐谙熟为臣之道,其中重要一点就是既不能替领导做主,又不能没有自己的观点,诸葛亮借当年十八路诸侯发兵洛阳,征讨董卓的事例,向刘备委婉地表达出自己的观点。 诸葛亮说,当年十八诸侯伐董卓,诸侯当中,以袁绍袁术二袁兄弟势力最大,袁绍还被公推为盟主。然而,真正在讨伐董卓的战役中赢得声望和民心的,却并非袁氏两兄弟,而是实力逊色很多的曹操曹孟德和孙坚孙文台。 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果呢?皆因心术。 二袁兄弟讨伐董卓,其心并非为了天下,而是因董卓损伤了他们自身的利益。二袁讨董,既想打击董卓,又怕损失自己,因此上,每遇到重大战略决策问题,二袁总是畏首畏尾,瞻前顾后,以至于几次错失战机。 相反,曹操和孙坚,其心在公而不在私,明知董卓势大,却不畏惧,一往无前。虽然两人因此损伤很大,但却赢得了朝野上下的尊重,赢得了天下民心。也正因此,曹氏和孙氏现在才发展成两个庞大的军事集团。 诸葛亮一番话,在座众人无不点头。 刘备也终于下定决心,命令众人立刻准备,尽快典齐新野精锐,出兵勤王。刘备还令书记官,立刻草拟一份文书,说明大汉左将军领豫州牧刘玄德绝对忠诚于皇帝陛下,誓死捍卫汉室,要与企图分裂国家、鱼肉苍生的叛国集团斗争到底! 刘备特地嘱咐,这份文书,不仅要立刻上报朝廷,还要抄送各路诸侯。 刘备下达一系列命令,但却没有说明由何人统帅勤王之师。 蔡鹏最关心的就是这件事,赶紧提醒刘备。 众人又嚷嚷开了,武将们纷纷请令,文官们各有推荐,还是无法达成统一。 张飞急了,嚷道:“别争了,干脆主公大哥亲自统兵,但先锋官俺老张当定了!” “三哥!”蔡鹏也急了,“主公怎么能轻易出征?主公走了,新野怎么办?你同意,新野的百姓也不同意啊!” 蔡鹏的话得到糜竺简雍等人的附和,大家觉得,既然已经决定派遣主力出征,如果主公刘备再离开新野,那这个来之不易的根据地就难以保住了。 听完众人的意见,刘备犹豫片刻,道:“若不然,将云长召回,再做商议?” “主公,别等二哥了!”蔡鹏叫道,蔡鹏听出来了,刘备的意思很明显了,一定是想让二哥关羽带兵出征啊。“军师,您说说吧。”蔡鹏自觉难以和关二哥争兵权,只能希望诸葛亮替自己说说话。 刘备转头看着诸葛亮。 诸葛亮严肃地道:“现今公孙之势,较董逆有过之而无不及,若想获胜,非同仇敌忾而不能也。带兵之人,必须忠于汉室、忠于主公,至于选派哪位将军,还请主公定夺。” “是啊……”刘备叹了一声,回想当年讨伐董卓,十八路诸侯声势如此浩大,却难以统一步调,以至于虎头蛇尾,虽赶跑了董卓,却错过了一举将其铲除的时机,才使得董卓挟持了小皇帝和朝廷文武百官,西窜长安,多祸害了天下几年。 刘备心里自然想让二弟关羽带兵,但还是有些拿不定主意,便试探着征询诸葛亮和糜竺等人的意见:“云长可否?” 诸葛亮摇着羽扇道:“主公,若说带兵打仗,在座的翼德、伯飞和子龙均可胜任,至于汉寿亭侯嘛,更是威震河之两岸,亦无不可。”说完,诸葛亮微笑着轻咳两声。 诸葛亮异常的样子,引起蔡鹏的注意。咦?诸葛亮方才的话为何怪怪的?怎么说到张飞赵云和自己,提及的都是表字,而说到关羽时,怎么没说“云长”,却说关羽的爵位“汉寿亭侯”? 哦! 一直自认在政治上少根弦的蔡鹏灵光一闪,他明白了! 诸葛亮说“汉寿亭侯”而不说“云长”,自然是提醒主公刘备,关羽是有“前科”的人,“汉寿亭侯”这个爵位,是当年关羽被迫归顺曹操时获封的。 张飞蔡鹏等人没有爵位,甚至没有朝廷任命的官职,但正因如此,他们才是完全意义上的主公刘备的下属。 诸葛亮的意思正是在提醒刘备,关羽顶着朝廷的赐爵,也可以说是曹操给的爵位,那么,关羽就不仅仅是刘备属下,也是朝廷的侯爵。关羽忠于刘备、忠于朝廷,但是不是还忠于曹操,就要主公刘备自己掂量了。 刘备是何等人?大政治家岂能不了解这其中的关键?虽说是出兵勤王,但毕竟还是不同阵营的队伍。 刘备当然希望此次出兵能大获全胜,但他同时也希望,打完了仗,自己的兵还能回到新野。刘备和二弟关羽亲如兄弟,但刘备和那个“汉寿亭侯”的爵位不亲。刘备不怀疑二弟关羽,但刘备更没有理由怀疑张飞蔡鹏赵云这几个兄弟。 刘备笑了。 众人知道,主公已经做出了最后的决定。 “三弟啊……”刘备微笑着道。 张飞兴奋地蹿了起来,得意地瞥了蔡鹏一眼,站在大厅中央,叉手道:“张飞接令!” 旁边的蔡鹏快要哭了,但他也有心理准备,毕竟自己和刘备的亲近关系,较关羽张飞差了那么一层,虽然只是薄薄的一层。 蔡鹏安慰自己,虽然不能作为统帅,但做个帐下大将,开路的先锋也可以了。 刘备踱到张飞面前,握住张飞的手,道:“三弟啊,此番,你就不要争了……” “啊?!”张飞懵了…… 蔡鹏笑了…… 蔡鹏觉得,卖萌的主公原来也很可爱啊。 “伯飞啊……”刘备走到蔡鹏面前。 “在!”蔡鹏意气风发,挺身站起。 “伯飞也莫要争了……” “啊?嘎哈呀……”这个打击对蔡鹏来说,太突然了…… “主公……”蔡鹏实在不能接受这个决定。 “莫说了。”刘备重重地拍了拍蔡鹏的肩膀,对众人道:“我意已决,明日再议。时候不早了,各位回去歇息吧。” 刘备的语气坚决,蔡鹏还想争取一下,诸葛亮走过来,给蔡鹏递个眼色,赵云拉着蔡鹏,向刘备施礼告退。 “孔明稍待。”刘备叫住诸葛亮,又挥手示意众人退下。 蔡鹏心里极其郁闷,不情愿地退了出去。 第0338章 五木 近孔者明 五木一直在诸葛亮的住处等着。 诸葛亮回来时,东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诸葛亮见到五木侯在这里,并没感到很奇怪。“邓兄一直在这里等我?” 五木点点头。 诸葛亮让五木稍坐,自己擦把脸。 “军师……”门外传来蔡鹏的声音。 诸葛亮笑了。“我知道伯飞将军一准会来。” 蔡鹏满头是汗,急火火闯了进来。 “呵呵,伯飞将军还是为带兵之事而来?” 蔡鹏沮丧地道:“军师,我蔡鹏不是为了争兵权,我就是想不通,为啥主公不让我带兵。”蔡鹏有些担心,凑到诸葛亮耳边,低声道:“我怕的是,主公对我有想法。” “哈哈,伯飞所料不错,主公是有想法。” “啊?”蔡鹏有些吃惊。 诸葛亮拉着蔡鹏坐下,又给五木蔡鹏倒了水,严肃地对蔡鹏道:“伯飞将军,主公绝非不信任你,主公尚且不准翼德将军带兵,难道不信翼德乎?” 蔡鹏愣愣地看着诸葛亮。 “相反,只因太多信任太多了解,才未准翼德和你的请求。” “那是为啥?”蔡鹏还是不明白,转头对五木道:“五木,你帮我分析分析。” 五木笑了:“你在皇叔手下这么多年,都想不明白,还让我帮你分析?现成的孔明军师在这,你问他啊。” 诸葛亮也笑了:“主公深知伯飞你的性情,也知晓你与那辽东公孙霸有过节,因此才未准你带兵出征,自然是担心你义气用事,影响了大局。” 蔡鹏争辩道:“我蔡鹏知道轻重缓急,主公这个担心有些多余了。” “伯飞与公孙霸的过节只是其一,”诸葛亮继续道,“此次出兵,并非是我军独自面对辽东公孙,而是要与各路盟军配合作战,盟军协同,需要顾全各方关系,而盟军主力自然是曹孟德部。伯飞你常年与曹军交战,斩杀曹将多人,与曹军之间难免有些隔阂,主公担心的正是这点,怕因此影响了全局。” “这……”蔡鹏挠挠脑袋,“要说曹军里那些个将领吗,倒是这么个理儿,让我和他们并肩作战,我心里还的确挺别扭的。” “你自己尚且如此说,还怎能让主公放心呢?” “唉……”蔡鹏叹口气,“军师,我来找你,也不是非要为了带兵,但我一定要随队出征,我只是想来问问,主公后来单独把你留下,是不是和你商量了由谁统兵啊?” “此乃军务机密。”诸葛亮笑着卖关子。 “哈哈,菜鸟你好笨啊。”五木笑道,“我都能猜出来由谁带兵。” “啊?谁?”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 “啊……军师带兵?” 诸葛亮笑而不答,没回答,就是默认了。 “哎呀,五木,行啊你,这都能叫你猜出来。”蔡鹏叫道。 “这有什么,我和孔明一起这么久,所谓‘近朱者赤,近孔者明’啊。不是我行,是你太笨了。孔明军师运筹帷幄,总要有冲锋陷阵的将领,你还不赶紧讨好军师?” 蔡鹏听完五木的话,不再纠结了,立刻向诸葛亮施礼,请求诸葛亮务必让自己随队出征。 “伯飞将军,不用如此,我知你心意,放心吧,天不早了,赶紧回去歇息吧。” 听了诸葛亮的话,蔡鹏心里想必安稳了不少,告辞往外走。 到了门口,蔡鹏又停下了,扭过头来,小心翼翼地问道:“军师,你可千万别学主公那样晃点我啊……” 诸葛亮笑道:“哈哈,放心回去歇息吧。” “那可说好了啊……”蔡鹏还是不能完全放心,“那我走了啊,五木,一起回去吧。” 五木道:“你先回去吧,我还有事和孔明说。” 蔡鹏走了,诸葛亮问五木有什么事。 五木掏出一张绘制精美的图纸,摊到几案上。 “成了?”诸葛亮俯下身子,仔细地看着,几案上的正是新式铧犁车的图纸。 五木没有说话。 诸葛亮看得很认真,疲惫的脸上逐渐绽开笑意。 “巧妙!”诸葛亮赞道,“试用过了?” “试用了,开垦了荒地,按管邴二位先生的建议,已播种了甜荞。” “五木兄功德无量!请受亮一拜!”诸葛亮整理衣衫,郑重地向五木行了礼,“天明,我立刻安排军械坊批量赶制,抓紧开垦荒地,赶播甜荞,以补百姓口粮及军需。” 五木显得很淡定,只是微笑着。 诸葛亮看着五木,也狡黠地笑了:“我猜邓兄深夜在这里等候,绝不单为铧犁车之事吧?” “我的想法你自然能猜到。” 诸葛亮收起笑容,在屋里慢慢踱了几步,摇了摇头。“不行,亮不能答应此事。” “为什么?” 诸葛亮严肃地道:“邓兄有恩于亮,按说,邓兄所求,亮不敢不允。”诸葛亮走过去,握住五木的双手,“但此番北伐,凶险难测,而邓兄非皇叔属下,若随我军出征,一旦有所闪失……”诸葛亮使劲攥着五木的手,“亮可如何向谷梁先生、王先生交代啊……” 五木微微一笑:“孔明不用担心我的安危,更不用考虑怎么向我两位哥哥交代,我们三人都去。” “啊?”诸葛亮愕然,“不可不可,你尚且不可,两位先生更加不可。” “我们几个必须要去!”五木的态度十分坚决,“教授和你说过我们的事情,我们虽然不属于这个时代,但河北之事、公孙霸之事,与我们有关,我们不能坐视不管。” “可……”诸葛亮还要和五木争辩。 “孔明不要说了。”五木打断诸葛亮的话,“孔明,运筹帷幄,我们自然不如你,冲锋陷阵,我们也比不了关张子龙。但,我了解辽东,了解公孙霸,没有我们,你们对付不了他。我在这里等你,不是我自己的意思,是受教授和王队之托来求你,一定要带我们去河北。” 五木见诸葛亮还在犹豫,又补充了一句:“两位哥哥说了,如果你不带我们去,我们自己也一定要去。” “这……”诸葛亮聪明绝顶,却也找不到拒绝五木的理由。 “别犹豫了,不仅我们三人去,张仲景张神医也一同去,耿浩从襄阳带来的华神医的徒弟也要去。河北恶毒盛行,没有张神医,你过得恶毒蔓延这一关吗?”五木不等诸葛亮回答,拍拍他的手,“这事就这么说定了。还有一件事要求你。” “邓兄请讲吧。” “教授和王哥的意思,不想让耿浩兄弟参与此事了。他在这边有家小,两位哥哥的意思,此事还是要瞒着他。” 诸葛亮有些为难:“此次是奉旨出兵勤王,主公也已下令知会周边,若想不让耿兄知道,恐怕难矣。”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们已经想好了,过几天,你帮忙安排两辆车子,再派上两个当地老兵,带上他们一家去西面丹水附近游玩,走得远点,让他们在那边多玩些日子,等他们回来,这边的兵马已经出征,他就是想去,也来不及了。” “既如此,好吧。” “那就这样定了,你忙你的吧,我们哥几个也要好好准备一下,你放心,我们和你同去,不会拖累你们,肯定会帮到你的。” “亮自然相信。” 两人说完话,五木正准备告辞,又想起一件事。 五木笑着道:“那个童儿王小二,我替他做主,说了一门亲事呢。” “哦?哪家的闺女?”诸葛亮很感兴趣。 “就是我那耿兄弟家里的闺女,是他兄弟家的闺女,年龄合适,模样也乖巧,很般配呢。我都想好了,就让那孩子也和耿兄弟一家一同出游,顺便,也把我那只小猴子带上。那个家伙,若不把它弄走,跟我进了你的军营,怕是少不了惹麻烦。” 诸葛亮笑道:“哈哈,说得是。” 五木虽笑着,脸上却很有些不舍。“还是把它弄走吧,否则,它犯了军律,挨了军棍,吱哇乱叫可是不好听……” 第0339章 王队 大军出征 王队教授和五木早已商量好,绝口不提随新野队伍出征河北的事情。王队同蔡鹏也打了招呼,大家都暗地准备出征的事情,避免让耿浩有所察觉。 耿浩每日里带着家人四处溜达,只是新野地界太小,没几日,就溜达个遍。 生活好像正在趋于平淡,但王队知道,出征的日子就在眼前了。 按照之前的商定,王队告诉耿浩,西面秦岭山脚下,丹水一带风景秀丽,距离新野虽然较远,但从地理位置上看,可以算得上是新野的后花园。 刘备进驻新野后,挑选了一批老兵户(也就是带着随军家属),驻扎在那里,屯耕生产,也多少起些护卫新野的作用。经过这一段时间的建设,那边不仅风景更加秀美,居住条件也十分不错,这个季节,还有很多时鲜水果。 王队建议耿浩带家人去那边玩些日子。 耿浩家人这段时间正呆得有些厌烦,立刻接受了王队的建议,坐上车子便出发了。 出去游玩的一行人中,最感纠结的,恐怕还是被耿浩称为“五木的魔宠”的小猴子了。它舍不得离开五木,但好在有王小二和江珊这俩个小伙伴,小猴子也不过简单地和五木煽煽情,便跟着两个叽叽喳喳的孩子走了。 送走了耿浩一家人,王队他们立刻开始做出征前的最后准备。 其实,也没什么需要准备的。 这一次,是跟随新野大军出发,刘备的队伍,常年东奔西走,最有经验的事情,莫过于随时出征了(或者说逃跑)。 这次北上勤王的队伍,由军师诸葛亮坐镇中军。诸葛亮虽然没有统领大军的实践经验,但理论知识是绝对丰富的。况且还有久经战阵的蔡伯飞将军为大将,赵云为副将,新野方面派出的勤王阵容,用蔡鹏的话说,那也算是“豪华”了。 这次出征,与以往不同的是,不需要准备大量的粮草。此次是为国出征,汉丞相曹操早已通令各州郡县,各路诸侯勤王之师,可以沿途征购粮草,各地必须积极帮忙筹措。 而且,最近两年,老天爷成全,中原一带不缺粮食,沿途征集粮草十分容易。 朝廷公文还说,各路诸侯勤王的兵马到陈留等地集结整装,北渡黄河之后,一切军需均由就近的州郡供给,费用由朝廷承担。因此出征的队伍不需要随运大批的粮草。 虽然不需要携带大量粮草,但其它的军需还是要准备的,其中就包括博望坡之战中,五木设计的便携式投石器。 出征的队伍已经整编完毕。 此次北上勤王,新野方面可谓尽遣主力,共派出五千精锐马步军。 绝对数量虽然并不算多,但新野总共只有一万余士兵,刨除屯垦的老弱兵丁及必要的留守驻军,新野派出了大半兵力,而且均是青壮年精锐。 由赵云统领的先锋部队一千人已经出发了。 由于不需要押运大批粮草,诸葛亮将其余四千人全部整编到中军。左右护军便由中军抽调部分兵力,轮流执勤。 中军大队已经列队完毕,统兵军师诸葛亮和大将蔡鹏肃立阵前,等待主公刘备的检阅。 好久没有检阅自己的队伍了,面对着如此规模、盔甲鲜明整齐的队伍,刘备也禁不住有些激动,甚至很有些不舍。这也难怪,刘备攒下这支队伍,着实不容易啊。虽然以前在徐州时,队伍的数量比现在还要多,但那其中大部分是原来徐州陶谦的队伍,没经过严格的训练,战斗力远远不如现在。 可就是这支刚刚****出来的虎狼之师,即将北上勤王,去应战那传说中凶悍异常的辽东军。 刘备不知道,也不敢想象,当这支队伍再次回归到自己的麾下时,还会剩下多少人。 但,刘备毕竟是刘备,舍不得也要舍。 刘备缓步登上阅兵台。 王队张仲景等人虽然不是军中之人,但要和大部队一起出征,因此骑着马站在队伍的后面。 刘备一登上阅兵台,四千将士立刻鸦雀无声,肃穆的气氛感染了围观的百姓,谁都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有文掾吏跑过去,呈上为刘备拟好的讲稿,刘备挥手将其屏退。 面对着和自己出生入死的弟兄,刘备知道自己应该讲些什么。 刘备看着整齐的队伍,高呼道:“壮士们,汝等即将出征,可知此番出征是为了什么?” 队列前的蔡鹏将令旗一举,身后的将士发出振聋发聩的喊声。 “为国效命!” “对!”台上的刘备猛挥手臂,台下立刻鸦雀无声。“你们是为国效命,是为了皇帝陛下,为了大汉江山,也是为了天下黎民百姓免遭涂炭。壮士们,你们可知道,我们的敌人是谁?” “辽东公孙!”队伍再次发出怒吼。 “不错,正是辽东公孙氏。辽东公孙度,目无纲法,祸乱天下,结交外邦,图谋篡逆。事关天下兴亡,吾等热血男儿,自当勇赴国难,承担保家卫国之责!”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队伍又一次响起震耳欲聋的口号。 五木忍不住了,笑着扭头对王队和教授道:“蔡鹏还真厉害,把这么先进的口号都传授给属下了。” 王队没有笑,严肃地道:“这支队伍,的确不俗。带兵打仗,士气是第一位的,蔡鹏这个将军没白当啊。” 台上的刘备正在进行着最后的动员。“弟兄们,我刘备相信你们是天下最勇猛的战士,我刘备在新野备下庆功的宴席,等着你们胜利的消息!” 蔡鹏令旗一挥。 “唰……” 队伍整齐地向刘备的方向单膝跪倒。 “效忠皇叔,效忠大汉!” 刘备满意地点点头,举起阅兵台上的军旗,走下阅兵台,快步走到诸葛亮和蔡鹏的面前。两人赶紧拜倒。 刘备将大旗交到诸葛亮手中,诸葛亮接过大旗,高高举起。 蔡鹏大声喝令道:“出发!” 队伍有序地开出阅兵场。 王队等人跳下马,来到诸葛亮蔡鹏近前。 诸葛亮将大旗交给身后的掌旗官,再次向刘备施礼。 刘备紧闭着双唇,用力搀扶起诸葛亮。 “主公放心,亮不敢忘主公三顾之恩,此番带兵北伐,必不辱使命,誓死捍卫我主,保我大汉江山社稷。” 刘备满意地点点头,只轻轻说了句:“孔明保重,早去早归。” “主公,您也要保重。” 刘备走到蔡鹏面前。 蔡鹏待要施礼,却被刘备扳住双肩,刘备盯着蔡鹏的双眼,用力点了点头。 “主公……”蔡鹏哽咽了。 刘备张开双臂,和蔡鹏紧紧拥抱在一起…… 刘备勉励过自己的属下,来到王队等人面前。 王队等人想要施礼,却被刘备拦下。“诸位先生不可多礼。”刘备将王队等人的手一起握住,“诸位先生堪称吾之师也,若论礼数,该备给几位先生行礼才是。” 几人被刘备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了。 刘备继续道:“诸位先生义助我刘备,此恩刘备没齿难忘。诸位先生大义高节,慷慨赴国之难,此举堪称万世之表。” 王队自忖是说不过刘备了,只得挑些“岂敢”“惭愧”类的词语客气一番。 “刘备希望先生们保重,我在新野备下美酒,专等诸君回来,一醉方休!” “皇叔,一言为定,到时可不许耍赖啊。”五木打趣得恰到好处。 刘备哈哈大笑:“哈哈,一定一定,绝不耍赖。” 几人拜别了刘备,又和前来送行的关羽张飞糜竺简雍等一一告别,这才上马,拱手告别。 众人都准备好出发了,只有蔡鹏仍被被张飞拽着,张飞还在为蔡鹏抢了他统兵的位置而不停地絮叨…… 第0340章 王队 抓到奸细 队伍计划的行进路线是:先向东北到古城,再折向北,经颍川长社,绕过许昌,再转向东北,到朝廷指定的集结地――陈留。 虽然有赵云率领的先头部队逢山开路、遇水搭桥,但队伍规模大,走得还是很慢。再加上北伐的队伍是从各营各部抽调整编而成,新整编后的伍什队屯还需要训练磨合,因此,走了十余天,才到达长社附近。 长社离国都许昌很近了,队伍驻扎下来,派人去许昌,向朝廷报告。 王队头一次随这样的部队出征,但对军营生活不陌生。王队提醒教授和五木,军营里规矩多,虽然统兵的诸葛亮蔡鹏都是“自己人”,但也还是要小心,不要给他们惹麻烦。 队伍快到集结地了,军中的事情越来越多,诸葛亮蔡鹏也很少有机会来王队等人的帐中说话。 军营的生活单调、沉闷,但好在每人都有自己的事情可做。 张仲景和华佗的徒弟和军医官住在一起。 教授每天记录着随军的日记。 五木忙于对投石车等军械的优化。 王队则有些焦虑。 这几天,王队一直在想,自己和教授、五木参与到讨伐辽东的战役中,究竟能起到什么作用呢? 当初,听到辽东公孙霸为祸河北的消息,王队几乎想都没想,就决定一定要阻止他。 但现在,当随大军开赴到了黄河南岸,即将渡河与辽东军队作战之时,王队反而迷惑了。自己三个人到底能帮讨伐辽东的盟军做点什么呢? 教授是一介书生,五木也只会鼓捣些军用器械,自己虽是军人出身,但以前是在现代军队。在现代部队里,自己指挥一个排一个连的,没有问题,甚至端起枪,到前线当一名战士都没问题。 可在这种冷兵器时代,在刀光剑影的战场上,王队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什么事都做不了。做不了事还是次要的,诸葛亮蔡鹏反而要安排人来照顾自己和教授五木的生活。 王队现在开始羡慕蔡鹏了,如果自己也有一身武艺,能披挂上阵厮杀一番,那该多么过瘾啊! 然而,这不过是妄想,现实是自己现在很像一个没用废物、一个累赘。 王队正在帐中郁闷,蔡鹏来了。 蔡鹏还带来了大包小裹的东西,说是朝廷发来犒军的。“可惜啊,军中不许饮酒,哥几个就多吃点,解解馋吧。” “唉,我可没心思吃……”王队心里烦闷。 蔡鹏连忙询问王队出了什么事,王队知道蔡鹏忙,不想给他添事,便推脱没什么,只是说自己在想着河北方面的事。 蔡鹏劝王队不要烦闷,不用把公孙霸当回事。 蔡鹏说,今天去许昌汇报的人带回来消息,在刘备的号召下,各路诸侯一致响应,纷纷出兵勤王,除新野刘备外,江东孙权、荆州刘表、益州刘璋都派出兵马,甚至远在西凉的马腾、偏安岭南的士燮也出了兵。 各路诸侯如此齐心,这在群雄割据的东汉末年实在罕见。 “所谓兄弟和心齐力断金,但愿诸侯们能拧成一股绳,一战而彻底铲除辽东这股势力。” 两人正说着话,外面有士兵来报,说巡逻队伍在军营附近抓到两个可疑之人。 还未过黄河,就发现了奸细。王队心头一紧,看来此番北伐,怕是不会一帆风顺啊。 蔡鹏得报,不敢耽搁,立刻回去审问清楚。 王队翻看一下蔡鹏带来的东西,好些叫不出名字的食物。自己没有胃口,想着五木年轻,兴许来吃零食,王队把东西送了过去。 教授也在五木的帐中帮五木改图纸。三人刚说了几句话,帐帘一挑,蔡鹏笑嘻嘻走了进来。 “你不是审问奸细去了吗?” “嘿嘿,我把奸细带来了。来啊,把奸细押进来!” 随着蔡鹏的叫声,帐门口钻进几个身影,竟然是耿浩、王小二还有那只小猴子! “小的见过各位大人。”耿浩很猥琐地问着好。 “小的也见过各位大人。”王小二学着耿浩的样子。 小猴子想必也想学,但实在说不出话了,抓耳挠腮一番,“噌”地蹿到五木怀里。小猴子个头很大了,体重长了很多,将五木撞了个趔趄。 “作死啊你!”五木使劲拍打下小猴子的屁股,又爱惜地抚摸着它的毛发。 “你们、你们这是……”王队诧异地盯着耿浩。 “我们冤枉啊……”耿浩假哭着,“我们几个没招谁没惹谁,快快乐乐地在那边玩耍,遇上几个蛮横的官兵,就把我们抓这来了,你们的长官在哪里?我要投诉!我要上访!”耿浩不敢在军营里放肆大喊,却也压低声音,哭天抹泪耍着泼。 “我们要投诉,我们要上访!”王小二跟着起哄。 “去!小点声!”耿浩教训着王小二,“大喊大叫,会引起‘营啸’,小心把你拉了出去,砍了你的小脑袋瓜。” “耗子你懂得不少啊,还知道‘营啸’呢。”蔡鹏道。 “别闹了,”王队板起脸,“耗子,你跑来干啥?胡闹!” “我胡闹?”耿浩也收起了玩笑,“你们才胡闹!你们撇下我跑了,还埋怨我?” 王队脸上严厉,但说实话,见到耿浩,王队心里还是蛮感动的,这个兄弟没白交。 教授道:“耗子,我们不是怕你家人担心嘛,你不像我们几个都是孤家寡人,你是有家的人啊。” “有家怎么了?”耿浩埋怨道,“有家的人就不讲义气了?有家的人就怂了?我耿浩虽然没啥大能耐,也没啥知识,但我也懂得咋做人,咋交朋友。” “行了。”王队知道耿浩既然来了,再怎么劝说,他也不会回去的了。“你家里人呢?” “都被我打发走了,估计现在已经在回江东的路上了。” 王队很是怀疑地盯着耿浩:“说实话,你是不是瞒着家人偷偷跑来的?” “王哥,你把我耿浩当什么人了?我耿浩骗过天骗过地,骗过老子骗过自己,我就是没骗过女人。”耿浩信誓旦旦,“我和我媳妇儿说明白了,俺那媳妇儿通情达理着呢,可惜啊,没啥文化,否则一定是女中豪杰,不比穆桂英花木兰董小宛差……” “噗……”在一旁逗小猴子的五木一口喷了出来,“耗子啊耗子,你还真有文化。我这辈子,头一次听人把自己的老婆比作董小宛的。” “咋了?”耿浩不知道自己哪说错了。 教授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耗子啊耗子,董小宛那是秦淮名妓啊。” “靠,弄乌龙了……”耿浩并不在意自己的失误。 “你真和家里人说通了?”王队还是不大相信耿浩。 “哎呀王队,你怎么比我妈还磨叨?真说通了,要不然,我也不能把他带来啊。”耿浩指着王小二。 王队用询问的眼神看着旁边的孩子。 “嗯!”王小二十分肯定地点着头。 “哎……”王队拿耿浩没辙了,“你来就来呗,你咋还把这孩子带来了?” 没等耿浩说话,王小二挺着胸脯叫道:“耿大伯说了,天下兴亡,要从娃娃抓起,所以我就来了。” 王队被孩子吐出的耿浩版名人名言逗乐了。“你这个耿大伯啊,教不了啥正经东西。”王队又转头问耿浩:“你们追了好多天吧?” “没有啊,我们一直跟在你们队伍后面。”见王队不解的样子,耿浩继续道,“就你们几个,还想对我用计策?你们也不打听打听,我可是整天和孙坚孙策孙权周瑜鲁肃混在一起,江东那帮人,哪个不比你们心眼多?你们的小伎俩,我早就看出来了。” 教授挺尴尬:“你看出来了怎么不早说?” “我不是为了让你们高兴高兴嘛。你们煞费苦心蒙我,我要是立即拆穿你们,你们就没面子了不是?” “那你跟着队伍,咋不早点来见我们?”蔡鹏问道。 “我要是早来见你们,你们一准还会想些毒计出来陷害我,我才懒得和你们浪费脑细胞。我这时候来找你们,离新野远了,家人也走了,你们就不能赶我走了。” “他呀,一定是怕早来找咱们,呆在军营里闷。”王队最熟悉耿浩。 “王哥,你懂我……”耿浩学着相亲节目里煽情女嘉宾的口吻。 “行了,来了就来了吧。”蔡鹏和耿浩关系最好,见到耿浩自然高兴。 蔡鹏张罗着给耿浩和王小二安排了营帐,又嘱咐五木一定要看好小猴子,军营里是肃杀之地,要是小猴子乱跑瞎折腾,难免扰了军营中严肃的气氛。 第0341章 耿浩 同仇敌忾 部队在长社短暂休整后,便按计划开赴到此次北伐的集结地陈留。 新野刘备的部队是诸侯中,除曹操的队伍之外,第一支到达陈留的。 部队在陈留城外扎下营盘,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最后的准备工作。 没过几天,蔡鹏带来消息,江东的队伍也到了黄河南岸,依照曹操的统一部署,江东军队没有驻扎在陈留,而是留在东面定陶一带。 耿浩询问得知,江东军由周瑜任大都督,鲁肃为监军使者,统马步兵一万北上勤王。 周瑜鲁肃都是老朋友啊! 耿浩在新野军营里待得烦闷,琢磨着想去江东军营看看的念头。 耿浩找王队商量,王队这段正烦闷,也想出去散散心。而周瑜也算是王队的旧相识了。(参见0007章《大汉残歌》) 教授和五木忙着帮新野军改进军需装备,抽不开身,耿浩王队向诸葛亮蔡鹏打个招呼,便动身赶赴江东军驻扎地。 周瑜鲁肃听说耿浩来了,亲自到辕门迎接,周瑜见到王队,更是喜出望外。虽然多年不见,但周瑜对王队的印象颇深,一见面,周瑜便脱口而出从王队那里听到的辛弃疾的名句“气吞万里如虎”。 周瑜27岁了,不再是十几年前略显稚嫩狂傲的少年,而成为真正的统兵大将,当真是“雄姿英发、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的气魄。 周瑜鲁肃对王队热情,也没冷落了耿浩。 周瑜的属下很多新人,耿浩并不认识。 “这便是当年名震江东,忠义仁孝的耿校尉。”周瑜这样向属下介绍着耿浩。 那些属下不知是真的听过耿浩的名头,还是为了给主帅周瑜面子,无不对耿浩客客气气,一脸十分敬仰的样子。 耿浩心里舒坦。 周瑜领着耿浩王队简单参观了一下江东军营。 令耿浩没想到的是,周瑜竟然安排了丰盛的酒席为耿浩和王队接风。 耿浩虽觉倍儿有面子,却不停摆手。“不可不可,万万不可,咱江东队伍历来军律森严,营中禁酒。” 周瑜却笑着表示,禁酒只不过是严肃军纪的手段,不是目的。酒嘛,喝多了误事,用好了,却也可以融洽关系,提振士气。 方才参观军营时,耿浩就觉得现在的江东军营比以前自己所待的孙坚时期的军营多了活跃的气氛,而江东军队素来严明的军纪并未因气氛活活跃而减弱。耿浩觉得周瑜比孙坚孙策父子更加会带兵。 酒席上的气氛十分欢乐。不知不觉间,众人都已微微有了醉意。 周瑜凑到耿浩跟前,迷蒙着半醉的俊眼,使劲抓着耿浩的手,和耿浩说了很多话。 周瑜本就是文武全才的儒将,便喜欢文绉绉地说话,现在有了些醉意,说得话更加文了。间或,还想唱歌般感慨吟唱几句。 周瑜所说的大部分话,耿浩无法完全听懂,但大概的意思,能猜个差不多。周瑜无非是夸耀江东日益兴盛,夸赞少尊孙权英明神武,再感慨自己受孙氏父子三位英主的知遇之恩。 若按进入江东军营算,耿浩的资历要比周瑜还早些。 两人聊得投机,耿浩讲了许多周瑜不知道的军营趣事,当然少不了夸大其词,吹嘘一下自己“手刃”华雄的英雄事迹。 周瑜岂能不辨真伪,笑着一一指出耿浩吹牛的地方。 耿浩的牛皮被拆穿了,没感到有什么不好意思,相反,他觉得周瑜这样和自己说话,说明把自己当作了好朋友。耿浩有些感动。 两人说起往事,难免涉及到孙策。两个人都是孙策的好兄弟,孙策曽说自己和周瑜是“总角之好”。总角,是古代儿童的发髻,也就是说两人儿时就是好朋友,换作耿浩通俗的话说,孙策和周瑜是“撒尿和泥、放屁崩坑”的朋友。 往事是难以绕过去了,想到当年威震长江两岸的“小霸王”如今已被世人淡忘,两人不免唏嘘感叹一番。 尽管两人有意避开孙策的名字,但两人的表现还是引起了鲁肃的注意。 鲁肃虽然比周瑜大不了几岁,却显得比周瑜老成许多。如果用“意气风发”形容周瑜,那么“老成持重”说的就是鲁肃。 鲁肃担心周瑜耿浩两人酒后说出不该说的话,赶紧凑过来向两人敬酒,打断了两人的“私聊”。 鲁肃没话找话,自然将话题引到即将与辽东展开的较量中。 话题涉及了战斗,周瑜立刻来了精神。他笑着问耿浩,对与辽东作战有没有什么“高见”。 耿浩看着周瑜的笑脸,楞了一下。周瑜的笑让耿浩再次想起了孙策“孙小狼”。“我有几斤几两,我自己知道,周郎你也清楚得很。”在这种重大问题上,耿浩还是有分寸的。“哎,不过啊,要说到辽东,王先生一定会有‘高见’的。” 周瑜鲁肃一起看向王队。 “别听他开玩笑,说到行军打仗,大都督才最有发言权,王某人实在不敢胡言乱语。”王队赶紧解释。 “诶!”周瑜摆摆手,“王先生过谦了,学生仰慕先生已久,周瑜想请教王先生,您觉得此番河北之战,我盟军胜算几何?” 王队抬头看着周瑜,周瑜脸上全然没有酒意,很正经地看着王队。 既然周瑜如此发问,王队当然会如实回答。“依王某之见,胜负各半。” “哦?”周瑜虽然是疑问的口气,但却缓缓点了点头。“愿闻详解。” 话已至此,王队也没必要谦虚客套。“大都督觉得,我盟军的战斗力,和半年前曹丞相声讨河北之时的战斗力相比,谁更强些?” “这个……”周瑜没料到王队会有此一问,迟疑了一下,周瑜不得不承认,盟军是诸侯的队伍拼凑而成,即便单独的战斗力强于相同数量的曹军,但曹军毕竟是一个整体,命令更容易得到贯彻。 周瑜如此回答,众人心中不免一凉。 王队和周瑜的问答提醒了众人,之前,曹军以优势兵力进攻辽东军,尚且惨败,而今,诸侯盟军无有兵力优势,是典型的“多国部队”,那么,对阵辽东军的前景不免令人担忧。 耿浩见气氛有些压抑,忍不住说了句:“依我看,大家也没必要那么悲观。” “哦?耿先生如何说?”鲁肃问道。 “依我的‘低见’,我倒觉得咱们这一次比上一次要强。为啥?上一次,是曹丞相打公孙度,在我看来,那是他们两人间的私人恩怨,说实话,当时耿某人内心里……嘿嘿……”耿浩坏笑了几声,他不说,众人也明白,年初,曹操兵发河北时,其实很多人都有耿浩一样的心思, 看热闹的心理,希望曹操战败。 耿浩嬉笑完了,严肃了起来。“但这一次不同,大家不会忘记当年十八路诸侯讨伐董卓吧?那时,各路诸侯也是各怀心腹事,虽然结果不怎么理想,但毕竟把董卓打跑了。这就叫同仇敌忾!” 耿浩的话竟然收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驱散了周瑜及江东众人心头的阴霾。 周瑜目光坚毅地点点头。“只是,我江东将士对辽东军了解甚少,尤其是对辽东主将公孙霸不甚熟悉,难以做到知彼知己啊。” “公孙霸啊……”耿浩一指王队,“周郎可以问我王哥啊,我王哥对那个家伙熟悉着呢。” “哦?”周瑜望向王队。 王队点了点头。 周瑜在地上踱了几步,快步走到王队面前。“王先生,周瑜有个不情之请。” “大都督请讲。” “周瑜希望两位先生能留在我江东营中,以便周瑜随时请教。”周瑜见王队有些迟疑,又赶紧补充道:“周瑜知晓两位先生系从刘皇叔营中而来,周瑜这就差人赴新野军营,说明情况。方才耿先生讲了,同仇敌忾嘛,周瑜料想刘皇叔和孔明先生必能顾全大局。” 王队点了点头。 第0342章 蔡鹏 盟军的部署 盟军在陈留召开了誓师大会。 曹操以大汉丞相及盟军总指挥的身份,宣读了北渡黄河征讨辽东的檄文。 蔡鹏从军十余年了,听过许多讨逆檄文,比较著名的有当年十八路盟军讨伐董卓的檄文,还有官渡之战前,陈琳为袁绍起草的声讨曹操的檄文。 如果让蔡鹏总结一下这几篇著名檄文,除了词藻华丽,慷慨激昂之外,还有一个共同点:听不懂。 虽然来到三国十余年,但蔡鹏每次听到骈四俪六的句子,仍然倍感头疼。 还好,这次声讨辽东公孙氏的檄文不是这种类型。丞相曹操面对盟军将士,秉承一如既往的白话风格,通俗的词句,简洁的讲话,反倒令蔡鹏听得很舒服。 蔡鹏始终把曹操列为刘备集团的最大敌人,而如今,当蔡鹏从下属的角度重新审视盟军主帅曹操时,蔡鹏发现曹操身上竟然有那么多优点。 …… 誓师大会结束后,曹操召集各路勤王队伍的主帅,商讨敌情并进行部署。 盟军除曹操亲自统领的汉军十余万主力外,还包括: 益州牧刘璋的五千兵马,以张任为大将,法正为监军; 镇南将军荆州牧成武侯刘表的四千兵马,由蒯越为中领军,蔡瑁为大将; 征南将军马腾征西将军韩遂派遣的三千西凉铁骑,由马腾之子马超统领; 领会籍太守吴侯孙权,派遣水路军五千人,由周瑜任大都督,鲁肃为监军; 绥南中郎将交州太守士燮派遣的一万马步兵,由士燮之弟士壹统领。 汉左将军豫州牧宜城亭侯刘备的马步兵五千人,由诸葛亮统领,蔡鹏任大将。 除此,还有扬州、徐州所属郡国派遣的勤王之师约近万人。 各路盟军统领、大将齐聚曹操的中军大帐。 曹操先通报了河北军情。 情报显示,辽东军分兵三路驻扎在黄河以北,分别是:公孙恭部三万余人驻守朝歌,公孙康部三万余人驻守济北,而辽东军总指挥公孙霸率五万马步兵驻守在朝歌和济北之间的濮阳。另有数万辽东军驻守在冀州信都城。 朝歌濮阳济北三城乃是黄河北岸重镇,一线排开,扼守住黄河北岸。辽东军布防在大城之内,而不是驻守在黄河沿岸,意图是很明显的。黄河沿岸渡口颇多,辽东军没有足够兵力全面布防。而朝歌、濮阳、济北三城,临近黄河上的主要渡口,辽东军自然是准备在盟军渡河时,实施突袭,杀盟军一个立足未稳,将盟军逼到背水一战的险境。 盟军面临的主要问题有两个:一是如何统筹安排各路勤王队伍,二是如何快速抢渡。 曹操与各路主帅商议之后,决定将盟军也划分为三个集团。 汉丞相曹操亲自统帅八万主力居中,自官渡一带抢渡黄河后,进驻白马,对付濮阳的公孙霸。 东路盟军由江东军、交州军及扬州、徐州勤王各部组成,由周瑜统领。周瑜年纪虽轻,但在江东征战多年,尤其是孙权掌管江东以后,周瑜在平定会籍、扬州的过程中,崭露出卓越的军事才华,名扬天下,由他担任东路盟军主帅,得到众人一致的认可。 考虑到东部盟军兵马不足,曹操划拨了两万马步军,统一交由周瑜指挥。东路盟军从济南、东阿一线渡河,进攻济北。 西路盟军由荆州益州西凉及新野部队组成,曹操也划拨过来两万兵马。 但西路盟军的主帅人选却难以形成统一意见。 益州张任虽统兵多年,但初次涉足中原,难堪大任。 荆州蒯越,虽颇有谋略,却缺乏统兵作战的经验,况且,荆州队伍的战斗力在各路盟军中是最弱的。 西凉马超,勇猛异常,西凉铁骑也驰名天下,但马超年纪小,一直在父亲马腾帐下听命,没有指挥大部队的经验。 至于新野诸葛亮,虽是公认的青年才俊,但毕竟是初出茅庐。 由何人统领西路盟军,成为大家讨论的焦点,莫衷一是。 最后,众人无奈地表示,还是由曹丞相定夺吧,最好从朝廷里派一位德高望重、有统兵经验的人选。 曹操思忖片刻,说出自己的意见,却令众人吃惊不小。 曹操选定的西路盟军统帅竟然是诸葛亮! 曹操的这个决定,让蔡鹏都感觉十分惊讶。 蔡鹏当然不会质疑诸葛亮的能力,但他无论如何也没料到曹操竟然如此看中诸葛亮。 面对各路统帅略带质疑的眼神,曹操“哈哈”大笑几声后,恢复了严肃的表情。 曹操十分坦诚地向众人解释道:半年前,新野之战,领教了诸葛孔明的厉害,因此才如此决定。曹操言外之意,能打败我曹操的人,绝对堪当大任。 蔡鹏钦佩曹操坦荡的同时,不由得想起一句名言:获得对手尊重的最好办法就是击败对手。 既然曹操不计前嫌,推举了诸葛亮,其余各路主将自然没有话说。 众人一致认为,辽东军来自北方,盟军大部分来自南部,正值夏末,天气炎热,此时作战,对于习惯了炎热气候的盟军而言,更加有利。 三路队伍已经确定,下一步便是商讨如何快速渡过黄河。 盟军总兵力近二十万,渡过黄河需要耗费不少时间,况且还要向北岸运输大量辎重给养,因此,能否快速渡过黄河,无疑是北伐成功的最关键一步。 盟军中,江东周瑜于水战最为精熟,而且,周瑜早期曾游历中原,对黄河的水况亦很熟悉。 周瑜认为,盟军渡河,需要花费很长时间,而渡河作战,最大的危险是在渡河的过程中。如果不能快速在北岸构筑起防御阵地,则辽东军必然会趁盟军立足未稳,实施突袭,那样,盟军被黄河阻隔,南北两岸的队伍难以互相支援,则十分危险。 周瑜建议,既然辽东军未直接布防在黄河北岸,盟军必须先派遣熟悉水战的队伍迅速渡河,抢占有利位置,构筑营寨,以接应大部队陆续渡河。 众人赞同,并商定东路军,由最熟悉水战的江东一部为先导,快速抢渡。而中、西两路,由同样熟悉水战的荆州部作为先导,于官渡北渡黄河,待大部队全部渡过黄河后,在分别向白马、牧野展开。 总体战略已定,东路盟军和中西路盟军分头行动。 临别前,周瑜找到诸葛亮和蔡鹏,提出让王队和耿浩留在江东军中,诸葛亮蔡鹏当然不会有什么异议,只不过蔡鹏叮嘱周瑜,务必保证二人的安全。 中西路盟军渡河的先导部队由荆州蒯越部担任,荆州队伍在水战经验上毋庸置疑,但其战斗力实在令人担心。 诸葛亮和蔡鹏商量一下,决定由蔡鹏带领新野熟悉水战的一部队伍,随荆州所部同时渡河,以提高战斗能力,确保在渡过黄河后,在北岸站稳脚跟。 部署已定,各路兵马开始抓紧筹备。 蔡鹏回到营中,开始挑选首批渡河的兵士。 新野军中,很多是从荆州招募,经蔡鹏亲自训练,很快,蔡鹏就选定了一千人作为渡河先导。 接下来,就是征集渡船,并进行渡河训练。 荆襄士兵虽熟悉水战,但眼前的黄河和荆襄士兵熟悉的长江水域不同,黄河水面虽没有长江宽阔,但水流更加湍急,堤岸更加陡峭。士兵不经训练,很难在黄河中熟练操控船只。 蔡鹏和蒯越负责组织先头部队的渡河训练,在训练过程中,蔡鹏发现,黄河对岸,虽无辽东军驻地,但经常有队伍在渡口一带巡视。 如果按常规,从渡口强行渡河,虽亦可能成功,但一定会造成很大损失。 蔡鹏心里没底了。 第0343章 五木 黄河泅渡 五木这一段没闲着。他一直在观察荆州和新野的水军在黄河上训练。 荆州及新野的士兵熟悉水战,但五木还是发现了问题。荆州水军有四千人,加上蔡鹏挑选的一千新野水军,总共五千人。这么多人担当渡河的先头部队,渡船问题就不好解决。 黄河不似长江,黄河水流更加湍急,水军操控大型渡船十分不易。 盟军征集到的大型渡船很少,而且速度较长江上的大船速度也要慢很多。用大型渡船运送先头部队,也很容易暴露。即便是在深夜行动,也容易被对岸的敌军发觉。 而如果改用小船,速度可以提高,运送能力又成了问题。 五木去找诸葛亮,诸葛亮正在和蒯越蔡鹏蔡瑁商讨渡河的办法。 他们几人也意识到了大船渡河的缺点,准备使用小船。但若想用小船快速运送大批队伍,必须要征集到足够多的船,以百舸竞渡,强行渡过黄河。这种方案也是不得已的办法。几百艘小船聚集在一起,敌军很容易确定盟军渡河的地点,也就更容易部署相应的防御。 如果敌军过早发现盟军强渡,势必会派弓箭手于岸边防御,那样,强渡部队必然会有重大伤亡。 诸葛亮等人研究了很多方案,但无论那一种办法,都可能造成较大的伤亡。虽说伤亡是战争过程中难免的,但若是在战斗之初出现大量伤亡情况,无疑会对盟军的士气造成较大影响。 “可以泅渡。”五木一进屋就说出了自己的意见。 泅渡? 诸葛亮等人不是没有想过,但荆州和新野的士兵多在长江及相关水域长大,那一带的江河水流较黄河平缓很多。诸葛亮等人无法确认泅渡的可能性。 “没关系的,我横渡过黄河,而且是在初冬时节。”五木十分肯定地说。 时间紧迫,不容多想,虽然知道泅渡也面临很大的风险,诸葛亮还是很快下定决心,泅渡部分士兵到黄河北岸,过河后,分散开来,以篝火和旌旗作为疑兵之计,让敌军难以摸清盟军的底细,不敢轻举妄动,盟军大军趁机渡过黄河。 “我泅渡过,我必须去。”五木的态度十分坚决。 诸葛亮无法劝服五木,只能希望蔡鹏说服五木。 然而,五木心意已决,蔡鹏也素知五木水性,但诸葛亮还是担心,五木水性虽好,但这次不仅仅是渡河游泳那么简单,过了河是要打仗的。五木不要说带兵打仗,就连保证自己安全的能力也没有啊。 五木态度坚决,诸葛亮的态度一样坚决:不行! 几人正僵持着,帐外走进一人,叉手施礼道:“某去!” 来人正是赵云赵子龙。 “子龙?”众人无不疑惑。 赵云淡淡一笑:“某的凫水技巧,便是五木兄教的。”(参见0065章《****赵子龙》) 有赵云这员勇将,诸葛亮终于同意五木和赵云带先头部队三百人泅渡黄河,只是再三叮嘱赵云,务必保证五木的安全。 星月无光之夜,是盟军选定的渡河之日。 五木和赵云带领着精心挑选的三百名水性极好的士兵悄悄走下河堤。 五木上次游过黄河,是初冬时节。现在正值夏季,河水的温度当然不会像初冬那样刺骨,但入夜后,河水温度下降很快,依然很凉。 不过五木觉得很舒服。凉凉的河水,让五木感觉更加清醒,重要的是,五木好久没有和水如此亲近了。他又逐渐找到了鱼儿的感觉,自由自在的感觉,虽然他的内心依然很沉重。 “出发吧。”随着诸葛亮的命令,五木带头向漆黑的河里游去…… 波涛撞击声掩盖了泅渡队伍的划水声,起伏的波浪,也掩盖住泅渡者的身影…… 三百水兵在五木的引领下,悄无声息地登上黄河北岸。 按照事先的部署,赵云派出五支小分队,分头向预定地点潜行。剩余的两百人,悄悄摸向北岸一处制高点——这里驻防着辽东巡查河岸的小股部队。 敌军的营寨一片寂静,除了瞭望塔楼上,偶尔有值更的身影晃动几下。 赵云一挥手,部队向一群夜间狩猎的狸猫悄悄向敌军营寨摸去。 “杀啊……”随着赵云一声呐喊,盟军偷袭部队迅速解决了营门守卫,冲进营寨,扑向睡梦中敌军的营帐…… 赵云一杆银枪上下飞舞,迷迷瞪瞪冲出来的辽东士兵纷纷丧命枪下。 战斗远没有五木想象中激烈。 也许是几个月来的平静让敌军放松了警惕,驻扎在这里的辽东士兵数量很少,且大多还在睡梦中,就被盟军解决了。 赵云命令手下仔细检查,不许放走一个敌人。而五木则登上嘹望楼,焦急地等待着…… 一处篝火燃起、两处篝火燃起…… 五个小分队都已到达遇到地点,点起了迷惑敌军的熊熊篝火。 “放火箭!” 随着一声令下,几只火箭冲天而起,射向漆黑的夜空。这是事先约定的信号,盟军大小船只将按照事先的部署,开始向黄河北岸运送盟军。 五木焦急地等待…… 终于,蔡鹏率领的第一批船队靠了岸。 没空说话,蔡鹏立刻指挥队伍在要隘之处构筑营寨。 十几万大军渡河,不是顷刻之间能完成的,只有快速在北岸构建起营盘,才能确保大军渡河的安全。 东方的天上逐渐透出一丝光亮,盟军已经全面占领了黄河北岸的几处要冲。 奇怪的是,辽东军驻守的朝歌方向,始终没见任何动静。 敌军也许是松懈,也许是有其它状况,也许是深夜点燃的几处篝火让敌军摸不清状况,不敢贸然出动。 不管怎样,重要的是盟军已经安全渡过了黄河,接下来,就要对辽东军展开全面的进攻。 黄河北岸,西路盟军的营寨已一一建起,曹操亲率的中路盟军也已陆续渡过黄河。 派去朝歌方向的斥候终于带回消息:朝歌的辽东军果然受到多处篝火的迷惑,未敢出击。而且,辽东军布防在朝歌周边的几处据点也纷纷拔营,全部撤回朝歌城内。 敌军未能在盟军立足未稳之时,对盟军发起进攻,这无疑是丧失了最佳战机。 但盟军没空替辽东军检讨失误。 盟军在黄河北岸站稳了脚跟,诸葛亮立刻命令部队向朝歌城进发。按照之前的战略部署,西路盟军必须要牵制住朝歌的辽东部队,才能减小中路盟军向濮阳进军的风险。 朝歌,作为殷商朝四代帝都,也曽有过属于它的辉煌。 而如今,城墙高耸,城门紧闭。城墙上,除了随风飘动的黑色旌旗,几乎看不到人影。曾经辉煌的帝都,如死一般沉寂。而沉寂中透露出的,是丝丝阴寒诡异的气息。 诸葛亮不敢贸然下令进攻,盟军缓缓向朝歌城推进…… 队伍在距离朝歌两里之外扎住阵脚。 诸葛亮蔡鹏五木等人提马上前几步。 西凉马超、益州张任、荆州蔡瑁等大将紧随其后。 死寂的朝歌城里,终于传出一阵鼎沸之声,黑漆漆厚重的城门“嘎呀呀”开启,城里冲出黑衣黑甲一彪人马。 辽东军在一箭地之外列开阵势。当中一匹战马上,坐着一员大将,正是公孙度的二公子公孙恭。 身为西路盟军统帅,诸葛亮提马上前,赵云提银枪护卫在身侧。 诸葛亮和公孙恭来到阵中,舌枪唇剑交涉一番,无非是诸葛亮痛斥辽东谋逆不臣为祸天下,公孙恭反叱刘汉皇帝不修正道,丞相曹操卑鄙下流,各路诸侯助纣为虐等。 阵前外交不过是个形式,不会有什么结果的。 诸葛亮拨马回到自己的阵中。 “我去和他聊聊。”五木道。 诸葛亮知道五木和公孙恭的交情,点头同意,并示意蔡鹏跟随五木,以策安全。 “不用,我们有交情,他不至于对我下手。有外人在,反而惹他多疑。”五木坚持自己独自去见公孙恭。 众人拗不过五木,五木催马上前。 “二公子,还记得在下吗?” “你?”公孙恭眼中闪现一丝惊喜,但随即便恢复了僵硬的表情。 “二公子,邓某前来,只想问一句,公孙小姐好吗?” 公孙恭素来和妹妹公孙雪儿亲近,又和五木要好,也知道五木和雪儿互相爱慕。听到五木的问话,公孙恭喉结鼓动一下,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雪儿在这里吗?我能见一见她吗?” 公孙恭面无表情地摇摇头。 五木叹了口气:“唉,雪儿没事就好。二公子,你我是生死之交,辽东侯待我不薄,因此邓某才想劝二公子一句,千万莫要受那公孙霸蛊惑,葬送辽东将士的性命,成为千古罪人啊。” “住口!”公孙恭突然喝道,尖利的嗓音十分刺耳。 “二公子,公孙霸不是个好人,你的病大半就是他害得啊……” “住口!”公孙恭咆哮着,脸上僵硬的肌肉开始扭曲,突然,公孙恭一催坐下马,提刀冲了过来…… “嗖……” “嗖……” 弓箭破空声响,两支唱箭一左一右射向公孙恭。 公孙恭躲闪不及,两支箭分别射中公孙恭左右两肩。 紧跟着,盟军阵中杀出两匹白马,马上两员银甲白袍大将,手中均是一样的亮银长枪,正是赵云赵子龙和马超马孟起。 赵云马超两杆银枪双双刺向公孙恭,却不料中了箭的公孙恭依然勇猛异常,竟然忍着伤痛,挥刀磕开两支长枪。 赵云马超一击不中,拨马准备再次冲击。 公孙恭一招之间,已知二将厉害,拨马向本阵退去。 敌军主将受伤,正是进攻的大好时机。 蔡鹏手中令旗一挥,盟军如潮水般冲了上去。 辽东军主将受伤,然而辽东士兵却阵脚未乱,反而“嗷嗷”咆哮着迎向冲来的盟军…… 辽东军缺少主将指挥,盟军人数占优,很快,除公孙恭被护送回朝歌城,其余的辽东士兵或被斩杀或被盟军俘获,盟军取得第一站的胜利。 然而,面对胜利,诸葛亮却表情严峻。盟军虽获胜,但也伤亡惨重。出城应战的辽东兵虽少,但彪悍异常,面对几倍于己的盟军,辽东兵毫不畏惧,如同疯了一般,即便身受重伤,依然怪叫着、狞笑着…… 面对如此凶悍的敌人,诸葛亮知道,硬拼不仅会造成巨大伤亡,且无必胜把握。 诸葛亮心情沉重,下令盟军后退十余里,扎营安寨,再谋进攻朝歌之计。 第0344章 教授 屠杀俘虏 朝歌城外一战,盟军获得胜利,但损失也颇为惨重。 俘获的辽东军士兵被集中关押在后方营寨,后营主将是荆州大将蔡瑁。 后营中,还收留着盟军伤员,张仲景和教授也住在这里,以便及时救治伤者。 忙到半夜,两人刚要歇息,就听到营内传来阵阵喧闹。 “不好!”张仲景虽不是带兵打仗之人,但也熟知军营法度,如此喧闹,一定是出事了。 两人赶紧跑出营帐,只见许多后营士兵正匆匆忙忙向关押辽东俘虏的地方跑去。 “辽东俘虏炸营了!”有士兵喊道。 炸营,就是通常说的“营啸”。久居军营的士兵,因过于压抑,可能产生心理问题,寂静的深夜,如果有人高声喧哗,极易诱发周围士兵的发泄咆哮,严重时,会导致全营混乱,无法弹压。 教授二人随着后营士兵跑到俘虏营,只见俘虏营已被荆州士兵团团围住,荆州兵虽均手持利刃,却有不少人在瑟瑟发抖。 包围圈里,横七竖八躺着许多尸体,是被斩杀的欲冲出来的辽东俘虏。 荆州大将蔡瑁正挥舞着钢刀,冲着俘虏营大声呼喝,想要阻止营内咆哮之声。 然而,俘虏营内士兵数量众多,且喧闹异常,蔡瑁的呼喝声完全被掩盖住了。 向营内望去,教授和张仲景不禁大惊。 营内辽东俘虏,只是被长长的绳索束缚了双手,并未束缚双脚,几百名俘虏,涌在营盘围栏旁咆哮着,在火把映衬下,俘虏们的面目显得极其狰狞。 “嗷……嗷……嗷……” 俘虏们怪叫着拼命撞击着围栏,有的竟然似厉鬼一般,张嘴拼命咬噬着围栏粗大的木桩。 “啊……”教授身旁的几名辽东兵突然惊叫起来。 顺着他们指的方向,只见一群辽东俘虏围着一个受伤的同伴,竟然张开血盆大口,撕咬起同伴的身体。 “啊……”营外荆州士兵惊叫声一片。 “嗷……嗷……嗷……”吞食了同伴血肉的辽东俘虏们狂啸着…… 恐怖的一幕,连荆州大将蔡鹏都不寒而栗了。 “全部……射……杀!” 蔡瑁颤抖的声音,下达了屠杀的命令。 前排的长枪手闪开空档,后面的弓弩手将成百上千支羽箭射向俘虏营…… 辽东俘虏们纷纷中箭,但俘虏们的反应却更加令人感到惊恐。 一些中箭的俘虏,仿佛被自己或同伴流出的鲜血刺激得无比兴奋,更加拼命地撞击围栏、撕咬同伴的身体,甚至是啃噬着自己的血肉! 一批批俘虏倒了下去…… 却有更多的俘虏涌上前来…… “住手啊……”教授无法承受这样的刺激,也无法面对这样残酷的屠杀。 然而,教授的声音是那样微弱,在疯狂的赴死者和同样疯狂的屠杀者凄厉的嚎叫声里,教授的喊声不会被任何人听到…… “住手啊……”张仲景大喊着冲到蔡瑁跟前,“蔡将军,住手啊……” 蔡瑁不为所动,脸上的肌肉不停地跳动着。 “蔡将军,辽东士兵必是受了恶毒迷药,才致如此,蔡将军务必留下些活口,以便孙某研究对症药物,以解恶毒……” 蔡瑁怀疑地盯着张仲景半晌,才挥手下令停止屠杀。 俘虏营内,尸体横陈。 张仲景和教授顾不得恐惧,带领着一队士兵,仔细查找着侥幸存活下来的辽东俘虏。 幸存者不过十余人,且多数身受重伤。 张仲景命士兵将幸存者手脚并身体结结实实捆绑到床板上,以防俘虏们苏醒后发狂挣扎。 蔡瑁下令掩埋尸体,被张仲景劝阻。张仲景告诉蔡瑁,此类尸体,必须烈火焚烧,否则恶毒必将散播开来。 蔡瑁在荆州时就知道恶毒的厉害,不敢不听张仲景的话,立刻命人点火焚尸,同时命人向中军主帅报告俘虏营啸之事。 张仲景吩咐军医官,立刻煎煮药汤,给全营将士服食,以免恶毒蔓延。 幸存的辽东俘虏被关押进小营寨,按照吩咐,小营寨与大营彻底隔绝开,严禁外人进入。 教授和张仲景来到小营寨。 小营寨很安静,服食过镇静药剂的俘虏都昏睡了,军医们正在逐一处理俘虏们的外伤。 …… 忙了一夜,俘虏的伤情均稳定下来。 张仲景和教授稍稍松了一口气。 两人刚坐下喝口水,医官来报,有一个俘虏苏醒了,要见张仲景。 两人立即赶了过去。 苏醒过来的俘虏年纪不大,身体也较强壮,精神虽然有些萎顿,但看气色,较其他俘虏要好很多,尤其是双眼要清澈透亮一些,不像其余那些俘虏眼神瘆人。 “……救救……救救我、我们……”俘虏见到张仲景,立刻开了口。 见到神智如此清醒的俘虏,张仲景十分意外,让他先不要说话,为他号过脉后,立刻吩咐医官煎煮解毒补气药汤。 又忙活了两个时辰,俘虏的神智更加清醒了,身体状况也逐渐好转。 张仲景这才坐下来,详细询问辽东军营里发生的一切。 俘虏说,自己名叫莫七,本是邯郸附近农户,辽东兵犯河北,被掠进辽东军营当兵。 莫七说,到了辽东军营,辽东军官立刻给他们熬煮了鲜美的肉汤,新兵们难得解馋,都吃了很多。 莫七说,他从小到大都没见过有那么多肉的汤,气味又是那么鲜美。 但,他注意到辽东军官虎视眈眈看着新兵喝肉汤,便觉得事情不对头,哪有逼人吃肉的好事啊? 在军官的看管下,他不敢不吃,却不敢多吃,只挑了些大骨头假装啃啃,不敢吃肉喝汤。 张仲景和教授面面相觑。急切询问后来又发生了什么。 莫七说,连续几天,他们的伙食都是肉汤,只是肉越来越少,但新兵们的状态却逐渐发生了变化。原本食不果腹身体羸弱的新兵,喝了几天肉汤,身体便似强壮了许多。再过几天,竟然如脱胎换骨一般,凶悍威猛,只是日子久了,对肉汤便产生了依赖,一顿不吃,便无精打采,萎靡不振,而喝了肉汤,立刻变得生猛彪悍,没有疲劳痛苦之感,甚至不畏生死。 教授心头一颤,这和服用毒品无异啊! 莫七说,到后来,军营便不再给他们肉汤,而是直接服用汤药。那时,他们已经不再理会汤水是否鲜美,而只为寻求服药后迷幻的感觉。 “你们的头领也喝吗?”教授问道。 莫七摇摇头,他说低级军官和他们一样,但高级将领不喝,但看到过他们服食一种药丸。 “那肉汤到底是什么?”教授又问道。 莫七眼中立刻显出惊恐神色,身体不住打颤,仿佛身陷冰窟一般。 一名医官以为莫七畏寒,立刻端来火盆。 不料,莫七一见炉火,仿佛见到魔鬼一般,眼珠暴瞪,浑身颤抖…… “速速撤下!”张仲景连忙让人把火盆端走。 莫七状似筛糠,眼神涣散,张仲景急忙端起药汤。 “我不喝、不喝……”莫七歇斯底里起来…… 张仲景连忙吩咐卫士死死按住莫七,取出银针,为其灸疗…… 好一阵过后,莫七渐渐安静下来。 张仲景再次端来药汤。 莫七又显惊恐之色。 “喝吧,治病的药。” “我、我不喝、不喝人肉汤……” 人肉汤?! 教授和张仲景大惊,不用问,辽东军营一定是给招募的新兵喝了人肉汤。而且,还绝对不止这么简单。 “人蛊之肉!”张仲景十分肯定地道。 教授惊恐万分。在新野时,张仲景就说过“人蛊”之事,就是以鲜活人体为盛,制作蛊毒。 通过莫七的叙述,加上张仲景对此恶毒的了解,已基本可以肯定,公孙霸以“人蛊”之毒蛊惑手下将士,以此掌控将士,并锻造出一支神智不清、如鬼如魅的疯狂之师。 这个莫七,开始时留了心眼,但渐渐地,也对蛊毒产生了依赖,只因身体强壮,而且前期服食蛊毒较少,因此才比其他人神智清醒一些。 “不行,必须把这个情况立刻禀报中军。” 张仲景和教授简单商量一下,张仲景留在后营继续诊治幸存的俘虏,希望尽快找到解除恶毒之法,教授立刻赶往中军,向诸葛亮通报详细的情况。 第0345章 教授 刀俎鱼肉 教授匆匆赶往中军。 事关机密,诸葛亮屏退闲杂人等,只将蒯越法正蔡鹏等中军骨干留下。 教授向诸葛亮详细说明了后营中发生的一切,尤其介绍了辽东公孙霸蛊惑属下将士之事。 诸葛亮神情十分严峻,详细地听着,对于一些关键细节,诸葛亮反复向教授确认。 听完教授的介绍,诸葛亮沉吟半晌,忧郁的表情逐渐舒展开来。 “异度先生,亮已有破敌之计。”诸葛亮对蒯越道。 “蒯某也有一计。”蒯越也说道。 法正也笑着指向烛台。 “用火攻?”一旁的蔡鹏已然领悟。 “不错,方才谷梁先生言道,辽东叛逆受蛊毒迷惑,虽彪悍凶残,却惧畏火光,我军正应以火攻之,则朝歌城内必乱,我军可战而胜之。”蒯越解释道。 “然也!”诸葛亮接着说道,“我军有轻便投石器械,可趁夜色,潜行至城外,向城内投掷油火,火起则城破。”诸葛亮正是想施博望坡故技,用投石车将沾有石油的石块投掷进朝歌城内。 “此计可行,只是哪里能觅得火油?”法正问道。 诸葛亮笑道:“我部自新野发兵之时,已带有大量凝固成块状火油,只需微火加热,便可融化后使用。” “甚好!”蒯越兴奋地道。 “不可!万万不可啊!”教授突然叫起来。 帐内众人无不惊讶,侧目看着教授。 教授大声道:“孔明,以油火攻城,则必殃及朝歌城内百姓,不可不可,万万不可啊!” “先生!”诸葛亮厉声打断教授。 教授一愣,十余年来,诸葛亮始终视教授如师长,恭敬有加,遵循礼数,而如今,当着众人的面,诸葛亮竟然如此厉声说话,不禁令教授愕然。 诸葛亮动怒。 但此时关系到朝歌城内数万百姓的生死,教授决不能坐视不理。“孔明!”教授也有些急了,“你身为汉臣,当以仁义对待天下百姓,怎可用此等计谋,这是草菅人命啊!” “放肆!”一向老成持重的诸葛亮竟然暴跳起来,“先生,你、你、你……”诸葛亮手指着教授,身子不停地哆嗦着…… 教授顾不得许多,继续叫着:“孔明,你的圣贤之书白读了吗?你……” “来人!”诸葛亮打断教授的话。几个中军卫士应声而入。 “咆哮中军大帐,此乃重罪,你可知晓!”诸葛亮涨红着脸,叫道。 “我知道,但我还是要说,你这是屠杀!”教授已然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 蔡鹏被两人惊得手足无措,一旁的蒯越捅捅蔡鹏,示意他赶紧出面说话。 蔡鹏连忙抱住教授。“教授,教授,不要乱说话……” “我就要说,他这是草菅人命,是屠杀……” 诸葛亮“啪”地一拍几案。 蔡鹏怕诸葛亮发出无法收回的命令,赶紧跪伏在地,大叫道:“主帅息怒!谷梁先生非是我军中之人,请主帅谅解。” 蒯越也赶紧出面替教授求情。 蔡鹏见诸葛亮依旧气得直哆嗦,而教授还在挣扎着要进言,赶紧冲进来的侍卫叫道:“来啊,把谷梁先生送去我的营帐!” 两名侍卫过来架起教授,拖出中军大帐。 蔡鹏跟了出来,吩咐几名侍卫,一定要保证教授的安全。又劝慰教授道:“哥哥啊,你可别乱说话啊,我们是在商量军务啊!” 教授已气得说不出话来,被侍卫拖进蔡鹏的营帐。 几名侍卫都是诸葛亮的亲随,都和教授很熟悉,虽然是奉命“囚禁”教授,却也不敢为难教授,恭敬地服侍教授坐下,给教授端来水,拿了毛巾擦汗,还不停地宽慰教授。 教授越想越气,越想越委屈,自己看着从小长大的诸葛亮竟然如此对待自己,教授伤透了心,再也忍不住,眼泪肆意流了下来…… 过了好久,教授依旧的心情依旧难以平复下来。 想着当年聪明仁义的孔明,竟然变得如此暴戾,教授的心都要碎了…… 帐帘一挑,诸葛亮和蔡鹏走了进来。 几名侍卫知趣地退了出去。 “先生……”诸葛亮轻声唤道。 教授扭过头,不去看他,兀自流着伤心的泪水。 “伯飞将军……”诸葛亮示意蔡鹏出去。 “你和教授好好说话,不许动怒啊。”蔡鹏嘱咐了诸葛亮,悄悄退了出去。 诸葛亮走到教授面前,整顿衣衫,跪倒在地,叩首连连。 “先生,请原谅孩儿……”诸葛亮也流下了泪。 诸葛亮一哭,教授心里更加难受,眼泪奔涌而出…… 老少二人四手交持,泪流不止…… “先生啊……”诸葛亮颤声道,“你可以怪孩儿无礼,私下里,先生如何申斥孩儿甚至责打孩儿,孩儿都不敢不从,但方才是在中军大帐,孩儿是中军主帅,律例森严,方能令行禁止,先生虽是孩儿长辈,但也不可冲撞中军主帅,否则,孩儿在军中威信便不复存在,如何发号施令啊……” 诸葛亮一番话,方令教授醒悟。是啊,现在的诸葛亮已经不是那个在乌林矶竹林里“放火”做“科学实验”的孩子了,也不是在襄阳“省宾馆”长啸高歌,扰民遭投诉的青年孔明了。人家现在是新野刘备的军师,更是盟军西路军统帅,统领着几万将士啊…… “明儿啊……”教授抚摸着诸葛亮的手,“我不是有意让你难堪,只是,那城中有数万无辜百姓啊……” “先生,孩儿当然知道先生仁义慈爱,孩儿绝不敢忘记先生教诲,但朝歌之战,关乎整个河北战局,关乎我大汉江山啊……” “孩子啊,坐下、坐下说话。”教授把诸葛亮拉到自己身边坐下。“我懂,打仗就要死人,但百姓无辜啊……” 诸葛亮默然不语。 教授继续道:“孩子啊,我知道,群雄逐鹿,争的是天下,但这些年来,战火刀兵不断,百姓太苦了。我也明白,百姓不过是砧板上的鱼肉,只能任由刀俎宰割,我只是希望,你能保有一颗仁爱之心,莫要忘记做人的道理啊……” 诸葛亮默默点头。 老少二人很久没有这样沟通过了,教授终于有机会和诸葛亮说说自己的心里话…… 第0346章 蔡鹏 攻陷朝歌 西路盟军按照部署,开始做为进攻朝歌做最后的准备。 为了迷惑朝歌城内的敌人,西路盟军派遣赵云、张任、马超等大将,轮番赴朝歌城下搦战。 朝歌城数次开城迎敌,但盟军搦战部队却并不和辽东军过多硬拼,两军稍一接触,盟军便主动退却。 辽东军担心中计,不敢贸然追击。 连续几天,盟军不停搦战、退却,朝歌城内辽东军便不再出城迎敌,任凭盟军在城下挑逗、辱骂,辽东军均不再理会。 入夜。 蔡鹏引领万余盟军,悄悄逼近朝歌城。 朝歌城内一如以往般死寂。 蔡鹏向身边的马超、赵云一挥手,两员猛将各率一支队伍绕至朝歌城东南两面,蔡鹏亲自率领一部困住朝歌西向城门。只将北门空出。 这是主帅诸葛亮的命令,留出北门,就是为了给辽东军留一条生路。诸葛亮担心,如果四面围困,辽东军无路可退,势必如困兽般拼命。而给其留一条生路,则求生之心易起,军心则散,盟军就可避免不必要的伤亡。 诸葛亮留出北门,还有另一层意思,通过和教授的交流,诸葛亮恻隐之心亦发,不忍心让深陷魔窟的百姓再遭涂炭,留出北门,也是给百姓留条生路。 “准备好了。”蔡鹏身旁的五木道。 蔡鹏环视一圈,再次确认之后,冲五木点点头。 五木手中令旗一挥,几百名匍匐在地的新野士兵立刻在原地忙碌起来,只片刻功夫,数百架便携式投石车便组装起来,如深夜中的密林,静静矗立在朝歌城周围。 “点火,发射!” 一声令下。 “砰……砰……砰……” 几百架投石车一起弹射出沾满原油的石块,石块如末日火流星般,飞向朝歌城…… “砰……砰……砰……” 第一波火流星发射完毕,又一波腾空而起…… 片刻功夫,朝歌城内升起一道道冲天火光,蹿腾起滚滚浓烟…… “砰……砰……砰……” 一波又一波的火流星使朝歌城陷入一片火海。 凄厉的惨叫声,从炼狱般的朝歌城内传出…… “啾……”蔡鹏一踹马肚,手中三节棍一挥,五木赶紧催马跟上,骑兵队跟着蔡鹏冲了过去。 蔡鹏带领着骑兵队刚绕过朝歌城西北角,就见黑压压的辽东兵,如大灾来临时的老鼠一样,涌出朝歌城北门,向北蹿去。 城门狭小,辽东兵拥挤不堪,踩踏致伤致死者不计其数,惨叫声如鬼哭狼嚎一般。 蔡鹏顾不得理会拥堵在城门的辽东兵,带领队伍向着前面逃窜的辽东将旗追去…… 一路上,到处都是辽东的残兵败将,蔡鹏虽无心屠戮,却也不得不将手中的三节棍狠狠抡起,辽东败兵太多了,不斩杀沿途的败兵,根本无法追击敌军大将。 蔡鹏率部一路清理辽东残兵,一路向北追击,天微明时,终于追上了公孙恭率领的辽东朝歌军残部。 辽东军惊慌出逃,跑了几十里,早已疲惫不堪,加上没有制幻药瘾发作,全都萎靡在地上,眼神涣散,状似筛糠。 蔡鹏的骑兵队迅速将公孙恭的残部团团围住。 包围圈内的辽东兵,早已丧失了斗志,只顾着伸出双手,苦苦哀求盟军赐予药物。 “公孙恭在哪里?!”蔡鹏厉声喝问。 早已丧失了尊严,泯灭了人性的辽东士兵哪管蔡鹏的喝问,只顾着磕头乞求盟军赐予药物。有的也许是毒瘾尚浅,只是不停地哆嗦;而有的,则凄声惨叫,抓挠着自己的身体;更有甚者,眼中冒出凶残诡异之光,仿佛把仅存的一丝精力,全部从双眼中逼射出来,伸出如勾似爪的手,扑向盟军…… “妄动者,杀!” 随着蔡鹏的喝令,弓弦骤响,两军之间,躺下几十具辽东兵尸体。 “公孙恭,出来!”蔡鹏再次放声高喊。 混乱的辽东残部中,挤出几名侍卫,侍卫护卫着一员大将,正是公孙恭。 公孙恭双眼无神,身子微微抖着,但还是尽力保持着上将宁死不屈的姿态。 “放过……我的兄……弟们吧……与他们……无干,公孙恭愿意……领、领死……” 蔡鹏刚要说话,五木道:“伯飞将军,让我和他说几句话吧。”当着蔡鹏众多属下的面,五木极其尊敬地请求道。 “五木,小心。”蔡鹏嘱咐道,同时示意两旁箭法娴熟的部下,张弓搭箭,准备在紧急时刻出手救助五木。 五木纵马向前几步,望着对面的公孙恭。 想当年在辽东时,五木和公孙恭虽算不上生死至交,起码也算是最说得来的玩伴。 公孙恭虽不是玉树临风的俊俏公子,但身长肩宽,也算是仪表堂堂;虽喜欢拈花惹草,却也算是风流倜傥。作为辽东土皇帝公孙度指定的接班人,公孙恭当年在辽东时何等威风霸气。 而如今,身似枯槁,眼如空洞,唇无血色,双颊塌陷,何止凄惨二字可以形容。 “二公子,还记得在下吗?”五木尽量抑制住激动的心情,用平和的语气问道。 公孙恭微微点点头。“邓公子……在下怎敢忘记,当年在高句丽,邓公子于在下有救命之恩……” 五木没想到竟然能从公孙恭口中听到感谢的话。显然,辽东主要人物都知道,当年自己的冤枉的。他们明知道自己冤枉,却硬是嫁祸于自己,五木更加悲愤。 “你们、你们设计害我,为什么?为什么?!”五木叫道。 “邓公子……”公孙恭羞愧地低下头,“总有人要担下这份罪责……” “可为什么偏偏让我背黑锅?”五木十余年的委屈终于崩泄而出,五木根本不需要听到公孙恭的答案,他自己很清楚,这个黑锅自己不背,难道让公孙度的亲儿子公孙康背吗?即便是那个公孙霸,也是公孙度的义子,这个黑锅,只有自己背,才是最恰当最合理的…… “算了,我不再计较了……”五木凄惨地笑笑。 “多谢邓公子,在下只求邓公子赐在下一个痛快,还望邓公子饶过这些兄弟。” “二公子啊,你知道那个公孙霸给你们吃了什么吗?你知道他企图做什么吗?” “他给我们吃‘灵药’……” 公孙恭的回答完全出乎五木的预料。 “但……”公孙恭抖得越发厉害了,“我们摆脱不了啊……” 五木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袋子,伸到身前晃了晃。 公孙恭见到小袋子,空洞的眼睛立刻发出诡异的亮光,此时的他不会在意别的,只希望能得到一颗让自己苟延残喘的“灵药”。 五木将小袋子收了回来。“我问你……”五木的声音有些颤抖,他很想发问,可是又怕听到不详的答案,“雪儿在哪?” “在、在信都城……”公孙恭乞求的眼神片刻不离五木手里的小袋子。 “她还活着?”五木仿佛看到一丝希望。 “活着……求、求你,给、给我吧……” “那她的孩子呢?你如实回答,我就给你。” “也、也在……给我……” “华佗先生在哪?”蔡鹏高声问道。 “不知……给我啊……”公孙恭凄厉地嚎叫着。 “这不是你们的‘灵药’,是张仲景先生配制的药丸,可以缓解你们的痛苦。”五木说罢,将小袋子抛了过去…… 小袋子摔到地上,数十颗药丸滚落出来。 霎时间,萎靡在地的辽东兵如疯狗般扑了上去,根本不管是什么,只顾嗷嗷怪叫,拼命抢夺…… 五木望着可怜的辽东士兵,摇摇头,拨马回到蔡鹏身旁。 “伯飞将军,能否饶他一命?怪可怜的……”五木请求道。 蔡鹏没有说话,默默地注视着地上蠕动的辽东兵。 “杀!”蔡鹏觉得,与其让这些行尸走肉活在世上,不如让其解脱。 “伯飞……”五木叫道。 “……”蔡鹏看看五木,又大声喝道:“将领留下活口!” “杀!” 盟军士兵一拥而上。 辽东士兵只顾拼命争抢“灵药”,那管刀枪砍扎在自己身上,对他们而言,抢不到“灵药”远比刀砍枪扎痛苦…… 尸横遍野…… 公孙恭和几名手下颓萎在地上,吃这种药丸,没有他们期待的那种亢奋之感,身体乏顿无力,但没按时服用“灵药”的不适之感却减轻了不少。 五木绕过地上层层尸体,来到公孙恭面前。 “别再上吃公孙霸的药了。” 公孙恭无力地点点头。 “救救雪儿……”五木泪水涌了出来,“你是雪儿最信赖的二哥啊,求你,救救雪儿,救救孩子,救救华神医……” “我、我、我尽力……” 五木又掏出一袋药,递给公孙恭。“每日吃些,千万别再吃公孙霸的‘灵药’了,那是毒药啊……” 五木不忍再看公孙恭可怜的样子,转身来到蔡鹏马前。 五木“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五木,你干嘛?”蔡鹏惊愕,五木在队友中,一项高傲,如今却给自己跪下。蔡鹏赶紧甩蹬离鞍,搀扶五木。 “伯飞将军,放了他吧,也许,他、他……也许能救雪儿几个一命……” 蔡鹏看看地上的公孙恭,又看看一直不肯起身的五木,无奈长叹一口气。 “收兵!”蔡鹏喝令一声,扶起五木,上马率队往朝歌城而去…… 第0347章 王队 试探攻击 东路盟军渡河很顺利。 东路盟军以江东军、交州军为主,辅以扬州、徐州勤王各部。江东及交、扬、徐几州,多水路湖泊,因此东路盟军主力多熟悉行船凫水。 东路盟军进攻的目标是济北。 济北,顾名思义,位于济水之北。 济水,虽是独立的水系,但却经常被黄河抢占河道。 济北位于黄河和济水下游,由于黄河经常泛滥改变河道,因此济北城周围,多沟渠滩涂。 辽东军以辽东、河北兵士为主,不善于在此类地形作战,因此,周瑜指挥的东路盟军,在渡河北上的过程中,并未受到什么阻拦,很快就进军到济北城附近。 济北郡城,并不高大,但辽东军在城外扎下两座营寨。两寨一城,互为犄角。 周瑜和鲁肃王队耿浩以及交州主将士壹等人一同来到一处高地,遥望着济北城,侦看敌情。 周瑜指点着济北城和城外两座营寨,对众人道:“看来,这个公孙康还是懂些兵法的。” 众人点头,研讨一番,并未发现辽东的部署有何漏洞,周瑜点点头:“只有接上一仗,才好探明敌军实力。” 众人回归本部中军,周瑜对试探性进攻进行了部署。 周瑜命令交州士壹部,派三千人,从东面试探进攻;派遣曹军一部,从西面试探进攻;自己亲率江东部,从中间逼近济北城。 周瑜强调,此次进攻,目的是试探敌军虚实,不论战况如何,本部军队均要严守命令,绝不可贸然突进。 各部领命而去,王队耿浩随着周瑜中军江东部,向济北城进发。 离济北城还有五里左右,周瑜便命令部队扎住阵脚。 通常进攻城池,至少要推进至离城两三里的距离,但这一次,周瑜只为了解敌军虚实,故而并未深入。 两边眺望一下,只见东西两路军也已逼近济北城外的两座营寨。 一阵号角从济北城内传来。 济北城门大开,杀出一彪黑衣黑甲队伍,紧接着,两个营寨内也分别杀出两哨队伍,三支辽东军,将盟军三路兵马分别抵住。 敌军中军高举皂色大旗,上面绣着“公孙”二字,旗下一员悍将,正是公孙度长子公孙康。 公孙康纵马上前,呜哩哇啦怪叫着,手中大刀抖得乱颤,闪出耀眼寒光。 “哪位将军上前迎敌?”周瑜不动声色,淡淡问了一句。 “某愿取其首级!”一旁闪出大将太史慈。 “子义将军小心,不可恋战。” 周瑜吩咐一句,太史慈已催马上前,长矛直指公孙康…… 太史慈武艺精湛,堪称中原东部第一猛将,除了枪术纯熟,更有百步穿杨箭术。太史慈领命,众人无不放心。 眨眼功夫,太史慈和公孙康已经杀到一起。 只见刀光闪烁,枪簪飞扬,战马嘶鸣,两军锣鼓震天…… 两员大将转眼便斗了三十余回合,太史慈竟然难以占得半分便宜。 周瑜眉头紧锁,吩咐一声“收兵”! 江东阵中立刻敲响铜钲,此谓“鸣金收兵”。 阵中太史慈正杀得兴起,听得本队钲声响起,不敢违令,卖个破绽,拨马便走。 见太史慈败退,辽东阵营立刻爆发出震天的呐喊。 公孙康一阵狂笑,手中大刀向上一挥,辽东军嗷嗷怪叫着掩杀过来…… 辽东兵气势虽盛,江东军并不为所动。 周瑜伫立中军阵前,更是微丝不动,待得辽东军冲到射程之内,周瑜才喝令一声“放箭!” 万千弩矢密如骤雨,撒向辽东军阵,辽东兵纷纷中箭。 见盟军阵势严整,公孙康自知难以突进,只得悻悻收兵。 周瑜引江东军退回中军营寨,一直闷闷不乐,自然是为难以找到方法突破济北防御而发愁。 周瑜卸去甲胄,俯身在地图上,眉头紧锁。 王队等人伫立帐中,不敢出声打扰。 “报!”随着禀报之声,交州主将士壹器宇轩昂走了进来。“启禀周都督!”士壹脸上很是得意,“某奉命率部突袭敌东部营寨,敌军不堪一击,我部一路冲杀,已追至敌营,闻得中军收兵讯息,不得不退,可惜哇可惜!”士壹连连搓手,自然是埋怨中军收兵不是时候。 周瑜黑沉着秀面,眉毛不住挑动,猛地一拍几案,喝道:“大胆!” 帐内众人无不为之一颤。 “某如何发布军令,汝安敢违令追至敌营?”周瑜怒道。 “这个……”士壹这才意识到自己杀得兴起,却无意间违抗了不许贸然进攻的军令。 “都督……”鲁肃赶紧拱手上前,“都督息怒……”鲁肃老成沉稳,因此才被孙权授予监军之职,此番士壹违了军令,但士壹毕竟是交州士燮属下,又是士燮的亲弟弟,鲁肃害怕周瑜一时冲动,重罚了士壹,造成东路盟军内部不和,毕竟,交州的一万士兵是一股重要的力量。 鲁肃开口,周瑜不得不强压怒火。 鲁肃赶紧对士壹道:“士将军还不快向周都督认错?” 士壹虽久居交州,但周瑜在江南一带,以善于治军驰名。如今,周瑜是东路盟军主帅,士壹虽略感委屈,却也不敢违逆了周瑜,只得谦卑的行礼认错。 “周都督,王某倒有个想法。”王队进前一步道。 “哦?请王先生明言。” “士将军虽违了军令,却英勇善战,不如再遣士将军率部出战。” 周瑜何等聪明,王队只说了一半,周瑜已然明了。 “士壹愿戴罪立功,引兵再战!”士壹赶紧表态。 周瑜快步走到地图前,俯身凝神,眉头逐渐舒展开,但很快又紧锁起来,摇了摇头。 “泥沼之地,我部亦难以机动。”周瑜惋惜道。 “我倒有个办法。”王队凑到周瑜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周瑜大喜。立刻拿起令箭,吩咐士壹立刻准备,明日到敌军东部营寨搦战。 “诺!”士壹接令,“周都督放心,士壹必胜!” “不!只许败不许胜!”周瑜把士壹拉到地图前,详细讲解从哪个方向搦战,沿哪条线路败退。 士壹也是久经战阵的大将,自然明白周瑜准备要用伏兵之计。已经违反了一次军令,此番士壹不敢再有半点马虎,认真听着周瑜的部署。 第0348章 耿浩 任务不简单 周瑜在中军帐中命令交州士壹率部攻击敌军东部营寨,而且只许败不许胜,这让耿浩十分感兴趣。 耿浩心里暗叫:对头!书里都是这样的,佯攻诈败,待敌军傻了吧唧追出来,就来个伏兵四起…… 耿浩心里想得兴奋,但也有些失落:这么简单的计策,要是从自己嘴里说出来的就好了。 更令耿浩着急的是,不仅自己没能出谋划策,而且连计谋的细节都不清楚。有心开口问个清楚,却又不敢,毕竟军中谋划是机密之事,哪能胡乱打听。 “周都督,有没有什么我能帮忙的,您就尽管吩咐吧。”耿浩不敢直接询问,只得换个方式,希望能参与到其中。 周瑜笑着看着耿浩,双眉一挑:“耿兄心思机巧,在曲阿时,便有不少奇思妙想,不如去军械坊监工吧。” 周瑜拉过耿浩,很详细地讲着要求,耿浩仔细听着,连连点头。 “放心吧大都督,一定完成任务!”耿浩嘴上说得严肃,心里却有些不以为然,这还不简单啊,不就是弄“脚滑子”嘛! “脚滑子”,耿浩再熟悉不过了。耿浩长在北方,幼年时,接触过“脚滑子”,不过是两片木板,用绳子绑在鞋底,可以在冰雪路面上滑行。说白了就是简易、山寨、缩小的滑雪板。 周瑜却很严肃地告诉耿浩:此物关系重大,军械坊一应人等,均可吩咐调遣,无论有什么需要,都可以提,目标只有一个――务必于凌晨前赶制三千付。 “此乃军令!”周瑜最后提醒一句。 军令不是儿戏,耿浩在孙坚军营时,领教过“军令”的厉害,耿浩不得不重视起来。 不过,耿浩还是有些不以为然,再如何重视,也不过是“脚滑子”啊。耿浩心里盘算,军械坊有百余名工匠,挑出一百人来,每人做三十付,一晚上时间绰绰有余。 耿浩拍着胸脯保证:“这任务简单,请好吧,大都督。” 耿浩跟着传令官,信心满满来到军械坊。传令官传达了大都督的命令,令军械坊上下全部听从耿浩差遣。 传来官走了,耿浩给众工匠画了草图,讲解着“脚滑子”的制作方法。 “脚滑子”制作简单,木片加上捆绑用的绳索即可。 军械坊的工匠同耿浩一样不以为然,让大工匠们做这种孩童耍把戏用的东西,真是大材小用了。 “革命工作没有高低贵贱之分!”耿浩教育着工匠们,“先做几个样品出来吧。” 军械坊材料工具齐全,“脚滑子”不需要用多少材料,工匠们找些边角料,锯割成合适的大小,刨平磨光,安装绑系绳索的铜扣,串上绳索,几件样品就成型了。 耿浩亲自试用,效果很好。“开工吧,兄弟们!”耿浩潇洒地挥挥手,工匠们立刻忙碌起来…… 耿浩悠闲地在忙碌的工匠们中间转悠着…… 很快,耿浩发现除了少数工匠动作麻利、制作速度很快外,其余大多数工匠制作起来,都很笨拙,速度很慢。 怎么回事? 耿浩赶紧叫停,方才制作样品时,耿浩留心计算过时间,一个工匠一个时辰制作五六付不成问题,百十个工匠一起动手,一个时辰可以制作五六百付,只要加个班,熬个通宵,凌晨前一定可以完成三千付的任务。 可真正干起来,大多数工匠的速度远没有制作样品时快。仔细一问,耿浩有些发傻。 原来,制作样品那几个,是木匠,而其余的,都是铜匠、铁匠、篾匠、石匠、陶工…… 制作“脚滑子”属于木工活,这些人专业不对口啊! 铜匠铁匠拿着锯刨干木工活,十分别扭,一个时辰,每人只能勉强完成一付。这样算下来,一晚上,最多能完成一千付,而耿浩拍着胸脯保证完成三千付啊。 耿浩汗下来了…… 这可怎么办? “还有闲着的人没有?” “还有几个灶头兵……” “拉倒吧,厨子还不如铁匠呢……”耿浩懵了。 耿浩眼前浮现出周瑜坏笑的样子。周大都督可不是好糊弄的,完不成军令规定的任务,自己的脑袋怕是要不保啊! 怎么办? 耿浩有心去找周瑜诉苦,但他知道,军令如山,自己在周瑜面前打了保票,如今想赖账,怕是没门了,要是正赶上周瑜因为别的军务着急上活,没准就地宰了自己! 耿浩越想越怕,越怕越慌,周瑜那张笑脸如梦魇般在眼前晃悠着…… 周大都督不好糊弄啊!耿浩想起来了,《三国演义》里讲过,周瑜让诸葛亮短时间内制作十万箭,好在诸葛亮灵机一动,来了个“草船借箭”,才免遭周瑜毒手。 看来,假借制作军需装备之名,治人之罪,这还是周大都督的惯用伎俩啊! 诸葛亮远在几百里之外,不能帮自己出什么主意了。耿浩真想学学诸葛亮,来个“草船借脚滑子”,可是,辽东军不会往船上扔“脚滑子”啊! 耿浩急得抓耳挠腮,不行,总不能在这里等死,要想想办法才行啊。 耿浩脑袋里面“噌噌噌”闪出邱少云、黄继光、刘胡兰等英雄形象…… “妈呀!怎么都是些烈士形象啊!难道预示着我也要成为烈士吗?” 耿浩脑子里又闪现出经典革命老电影里常出现的一幕,当主人公遇到困难时,就会在油灯下手捧一本伟人著作,配上画外音,诸如“一切为了群众,一切依靠群众”…… 对,找“群众”们出出主意! “你们几个跟我进来。”耿浩叫上几个老木匠,“你们都继续干活啊,瞅着我干嘛……”耿浩没好气地冲其余工匠们喊着。 “为啥样品做得快,而现在做得这么慢?”耿浩询问几个老木匠。 老木匠们解释,样品用得是边角料,边角料尺寸小,以前又经过刨磨处理过,因此可是少几道工序,又是老木匠亲自动手,做起来自然快。 而当大批制作时,边角料就不够用了,只能搬来整块木料,大木料要破成厚木板,厚木板锯割成小木板,小木板要刨平磨光,然后再裁割成合适的大小,安装锁扣绑绳,自然要慢很多。再加上“专业不对口”的原因,速度就更慢了。 “那就不能多找些边角料吗?”耿浩急了。 “边角料只够做几百付,要三千付的话,只能动用大木料了。” “没别的办法了?” 老木匠们摇摇头。 “唉,你们先去忙吧。”耿浩挥挥手。 “哪……完不成都督的军令,咱们是不是都要受罚啊?”老木匠知道军令不是儿戏。 “放心吧,你们努力干去吧,完不成军令,我一个人担着,大不了让大都督取了我这颗脑袋。”耿浩十分悲壮地表示。 耿浩失魂落魄地站在军械坊内,看着忙碌的工匠们,心里暗下决心,无论如何,也要保住军械坊这些老实巴交的工匠们的性命,不能让他们受自己的牵连…… “唉,可是,牵连不牵连,不是我说的算啊!”耿浩脑子乱成一团,“诸葛亮能想到‘草船借箭’,我可想点什么主意好呢?” 船倒是有,军械坊里就架着几艘等待修理的小船,可有船也没用啊,借不来“脚滑子”啊…… 船? 船! 耿浩眼睛突然一亮。 “来人啊!”耿浩喊过几名工匠,“把这些船给我拆了!” 第0349章 王队 占领济北 王队随着周瑜登上一处高地,遥望着济北城。 士壹的交州队伍正在济北城东面的营寨外搦战。 敌军东营静悄悄的,任凭士壹的交州军在寨外叫嚣漫骂,并无兵马出寨迎战。 “辽东军会出来吗?”鲁肃问道。 “公孙康有勇无谋,会出来的。”周瑜自信地道。 “济北城有动静了!”王队惊喜地叫道。 果然,济北城门开启,一支队伍悄无声息地出了济北城南门,迂回着向东面营寨外搦战的交州队伍包抄过来…… “要不要派人去提醒一下交州队伍?”鲁肃担心士壹陷入敌军包围。 周瑜静静观察着,摇了摇头。“莫要引起敌军注意。” 王队等人紧张地注视着交州军阵的动静…… 交州军出现阵阵骚动,显然是发现了济北城方向敌军包抄的援兵。 号角响起,辽东东营营门开启,一支辽东精锐冲杀出来。 士壹的交州部骚动越来越大,阵脚开始松动,队形逐渐混乱,崩溃! 交州军面临敌军两面夹击,溃败下来,向东南方向败退…… 周瑜双眉紧锁…… 济北城和东营两处的辽东军呐喊追向交州军…… 交州军逃过一处低洼的滩涂,向周瑜王队等人隐身的高地逃来…… 辽东军紧跟着冲进滩涂…… 周瑜双眼放光,手猛地一挥。 “嗖……嗖……嗖……” 几支响箭破空而起。 王队等人迅速将目光投向滩涂上游的济水河堤。 河堤上,早已埋伏好的江东立刻掘开阻拦河水的草袋,混黄的济河之水,奔泻而出,向滩涂蔓延而去…… “出击!”周瑜大喝一声,翻身上马,手中大刀一挥,埋伏在高地之上的江东伏兵四起,刀枪寒光闪烁,弩箭密雨扑天。 “有伏兵!”“快撤!”辽东军发现中计,迅速向滩涂方向撤去。 滩涂之上,河水漫延,水虽很浅,但滩涂之地,本就松软湿滑,被河水浸泡之后,更加泥泞难行,数千辽东士兵,原本是来追击溃逃的敌军,转眼之间,便被困在泥沼之中。 辽东军突遭巨变,立刻乱了阵营,越是拼命挣扎,人脚马腿之上沾糊的稀泥越多,行走越是不便,一时间人喊马嘶混乱拥挤不堪。 却只见滩涂四周,涌来数千江东弓弩手,虽同处泥沼当中,但江东将士却似滑行般在泥沼上游走,动作敏捷,且毫不费力。 密如雨丝般的箭矢飞向泥沼中的辽东军队。 辽东军中,惨叫声不断,一群群的辽东士兵中箭倒地,在泥泞中翻滚、挣扎,又被涌过来的人脚马蹄无情地踩踏,发出更加凄惨的嚎叫…… 残余的辽东军终于冲出沼泽,却被埋伏在外围的盟军骑兵队团团困住…… 周瑜哈哈大笑,转头对王队道:“王先生掘堤漫滩之计甚妙,当记首功。” “哈哈。”王队也朗声笑道,“王某不在军中,不求功劳,只为盟军速战速胜,天下苍生免受疾苦。” “有先生为辅,盟军幸甚,天下幸甚!”周瑜赞完王队,转头对耿浩道:“耿先生也是奇功一件啊,先生做的那个、那个、叫什么来着?” “脚滑子,儿童玩具而已。”耿浩一脸这都不算事的样子。 “哦,对,脚滑子,虽是孩童戏耍之物,却亦有奇功,如无此物,我军将士也难以在泥沼中行进也!” “嘿嘿,大都督,为了在黎明前赶制出这三千付脚滑子,我可擅自做主,毁了咱江东几样东西啊。” “哦?什么东西?” 耿浩解释道,由于时间短促,破锯整块木料再刨平打磨十分费时,难以在规定时间内,完成制作三千付的任务,耿浩十分着急。 “那耿先生最后是如何完成的?”鲁肃问道。 “我看到军械坊内,有几艘待修的舢板船,舢板船是用木板拼接而成,而那些木板,无论宽窄薄厚,十分符合脚滑子所需,重要的是,这些木板早已打磨光滑,因此,我便擅自下令,拆了船,赶在黎明之前,做出三千付脚滑子。” “哈哈,耿先生果然不同凡响,不拘小节,竟能如此变通。”鲁肃赞道。 “不变通不行啊,完不成军令,我怕大都督要了我的脑袋。”耿浩摸了摸后脑勺,“是不是啊,大都督。” “你擅自拆了我的船?”周瑜板着脸问道。 “是、是啊,来、来不及请示大都督了……”耿浩虽然感觉周瑜不会因这事为难自己,但看着周瑜犀利的目光,心里还是忍不住阵阵发毛。 “你为了做这东西,拆了我的船?”周瑜上前一步,盯着耿浩,“你若是早说,我便多给你送去几艘啊!” “哈哈哈……” 众人大笑。 “报!” 有斥候飞奔而来。“报大都督,敌军出城部队已被我军围歼,太史子义将军擒得敌酋公孙康!” 啊?抓到了公孙康! 众人大喜,所谓擒贼先擒王,抓到敌军主将公孙康,济北敌军必然混乱,济北城已成盟军囊中之物。 周瑜率领众人,立刻赶回大营。 此战斩杀辽东军四千余人,更擒得自公孙康以下大将数人,周瑜立刻命人用长杆高挑着公孙康的盔甲将旗,到济北城下,向城内守敌展示,以乱敌军军心。 果然,主将被擒,济北辽东军不战自乱。济北城及城外两个营寨守军无心恋战,纷纷弃城北逃。 周瑜吩咐各部,不得贸然追击敌军,迅速占领济北城,清剿周边敌军残部,同时将东路盟军战报呈送盟军主帅曹操。并请示主帅曹操,东路盟军下一步该如何行动。 曹操率领的盟军中路主力正在濮阳与辽东敌军主力对抗。 前往濮阳汇报的官员很快返回济北,向周瑜禀报:中路盟军进攻濮阳不力,濮阳辽东守军异常顽强,两军几次交战,盟军均未讨得便宜。而辽东主将公孙霸更是彪悍勇猛,在单挑独斗中,竟然连败曹军夏侯惇、夏侯渊等数员猛将。 “啊?这家伙这么厉害?”王队十分吃惊。 “是啊,不仅如此,曹丞相手下最勇猛的大将典韦,竟然被其斩杀。” “啊?典韦死了?!”王队心里十分难受。 回想当年从长安取道陈留赶往扬州,遇到典韦,结伴而行,在濮阳附近,正是典韦救了曹操,并归附曹操,深受曹操重用,命为贴身护卫官。(参见0143章《典韦救孟德》) 王队和典韦相处时间不长,从当年典韦在陈留替人报仇的义举,便知道典韦是个敢作敢当的汉子。(参见0138章《一路向东》) 而如今,骁勇善战的典韦竟然死于公孙霸手下,王队不禁为之感伤,也感到公孙霸绝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想彻底粉碎公孙霸罪恶的图谋,怕是还要作出很多努力,也许还会有更多的伤亡…… 东路盟军得到命令,简单整编,除留部分队伍驻守济北外,其余各部,全部开往濮阳,支援曹操。 第0350章 蔡鹏 伏击敌军 蔡鹏正引军赶往濮阳。 和东路盟军一样,西路盟军也收到盟军主帅曹操的信息。 蔡鹏请命,要求率先锋部队驰援,诸葛亮慎重考虑,没有同意。 诸葛亮和蒯越等人商议后,决定派马超带领西凉铁骑为先锋,向东走黎阳,火速驰援濮阳。 蔡鹏不满,抱怨诸葛亮胳膊肘往外拐,诸葛亮很严肃地告诉蔡鹏,此时不能考虑里外,只能从全局考虑,必须确保整个河北局势向有利于盟军的方向发展。 “还有更重要的任务。”诸葛亮单独给蔡鹏赵云布置了任务。 按照诸葛亮的判断,东部济北、西部朝歌已破,濮阳已成孤城,辽东公孙霸虽重挫曹操,但一定知道东西两路盟军会驰援濮阳,因此,他不会困守孤城濮阳,必然撤军,而其唯一退路,就是濮阳正北,冀州治所信都城。 诸葛亮命蔡鹏赵云,带来三千新野精锐,经邺城,向东北方向穿插,力争阻断濮阳辽东军北撤之路。 这个任务让蔡鹏无比兴奋,但诸葛亮解释道,辽东军虽已呈败势,但濮阳之地数量还很庞大,公孙霸既然能在濮阳重挫曹操的盟军主力,必然有其过人之处。诸葛亮嘱咐蔡鹏赵云,如遇辽东军溃败,可顺势袭扰;如辽东军退守有序,则万不可贸然进攻,以免遭敌暗算,人马损失事小,伤了盟军士气,影响整个河北战局事大。 蔡鹏赵云领命。 从朝歌向东北,一路是太行余脉,丘陵起伏,兼有河水纵横,蔡鹏的队伍行进异常艰难。 近五百里路程,正常行军,十日内赶到阳平也属正常。 然而,蔡鹏却不敢浪费一点时间,多年的征战经历,蔡鹏懂得,阻敌退路,首要任务就是和时间赛跑,能早于敌人一天、甚至是一个时辰到达预定地点,便可以抢得先机,做好防御伏击的准备。 蔡鹏赵云身先士卒,主动下马,和士兵们一起步行,披荆斩棘、跋山涉水。 长官的表率作用大大激励了新野士卒,三千勇士奋勇争先,只用五天时间,就赶到了遇到的阻敌地点——阳平。 此阳平,并非大家熟知的阳平关,阳平关是三国时期重要隘口,位于川陕之间。 这里的阳平,只是河北一座小城,位于濮阳和信都城中间。 队伍到达阳平,蔡鹏立刻派出斥候,分别向南北两个方向打探军情,侦查濮阳和信都城方向敌军的动向。 蔡鹏和赵云命令部队隐蔽休息,两人却不敢歇着,骑马四处查勘地形,以便安排防御和伏击。 纵马巡视一圈,两人为难了。 阳平城墙,原本就低矮残破,历经多年战火,早已坍塌,根本无法作为防守屏障。 而阳平又远离太行山脉,地处华北平原,地势开阔。在此种地形作战,有利于大军团展开,想以少量部队阻挡大量敌人,实在难以达成目的。 两人摊开刚刚绘制的草图,仔细研究,努力搜寻合适的伏击地点。 几路斥候纷纷返回禀报。北面信都城未发现敌军动向,南面濮阳方向,已可见大批敌军缓缓北撤,敌军数量庞大,人数众多,秩序井然。 蔡鹏赵云对视一眼,谁都没了主意。 眼前只有两条路,一是任由濮阳敌军北撤回信都城,二是冒险出击,力争给敌人制造麻烦,拖延住敌军,等待盟军追击部队的到来。 “如何?”蔡鹏赵云同时征求对方意见。 两人相视一笑。 “打!” 两人双手紧紧握在一起。在蔡鹏和赵云这两个世间最勇猛的武将眼里,没有什么仗是不能打的,没有什么敌阵是不能冲击的! 打,没二话,但两个人不是莽撞之人,尤其是要面对十余倍己方的强敌,必须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单独攻击敌军一部是不明智的,敌军数量太多,如此很容易陷入敌军重围。 两人很快作出决定,将本部一分为二,两人各带一队,让过敌军先头部队,分别攻击敌中军和辎重部队。 敌军数量太多,想大量歼灭敌人是不现实的,攻击辎重给养部队,同样可以消耗敌军战斗力。而攻击敌中军主力,目的是给敌人造成混乱,配合对辎重给养部队的攻击。 毫无疑问,攻击敌中军是要面临巨大风险的。两个人为此争执不下,谁都要带队冲击敌人中军,让另一人攻击辎重部队。 两人互不相让,蔡鹏心生一计——抓阄! 蔡鹏很快做了两个纸阄,赵云随手抽了一个。 “打开看看吧。”蔡鹏示意赵云。 赵云随手将纸阄扔到水沟。“看你的吧。” 蔡鹏傻眼了,自己想耍个小聪明,做了两个写着“给养”的阄,没想到竟然被看似呆萌的赵云识破了! 蔡鹏再如何耍赖也不管用了,赵云不再搭理他,蔡鹏只好分配兵马,准备战斗。 辽东的队伍虽从濮阳败退,但并不混乱,大军绵延几十里,缓缓向信都城方向退却。 辽东军缓缓进入伏击范围。 蔡鹏赵云默契地同时催动战马,两支部队分别扑向自己的目标…… 辽东的辎重队伍旌旗招展,车架延绵,车上装载的辎重堆积成小山。这可是块肥肉,虽说无法抢过来,但蔡鹏也绝不会让这些辎重运送回信都城。 新野军士气正盛,如下山猛虎扑向敌军。 辽东辎重队伍瞬间被冲成难以相顾的几截。 蔡鹏无心理会四处奔逃的小兵,双眼只顾搜寻敌军首脑。 “神秘人如此蛋大!” 一声怪异的吼叫,将原本十分严肃的伏击氛围瞬间扯碎。 蔡鹏定睛一看,只见前面闪出四员大将,四个人一样的打扮,骑着一样的战马,拿着一样的兵器,往脸上看,竟然也是一模一样! “你、你们谁呀?”蔡鹏纳了闷。 “咱们四高沟里四大将!”其中一人怪声怪气答道。 “高沟里?哦,你们是高句丽的啊!”蔡鹏凭借出色的外语能力,终于理解了这句话。 “四滴,咱们现在为公森将军小命。” “哦,你们是公孙霸的狗腿子啊!少啰嗦,报上名来吧。”敌众我寡,蔡鹏没时间和他们玩语言游戏。 “在下卜耀火。” “在下卜耀明。” “在下卜耀生。” “在下卜耀莲。咱们四个亲兄弟……”最后一个人的解释很多余,这模样、这名字,还用解释吗? 蔡鹏笑得差点从马上栽下来,这四人的爹妈得多没文化啊?“不要活、不要命、不要生、不要脸”,这也能当人名吗? “咱们是高沟里四大命讲,对面的在下尊名大姓?” 蔡鹏分辨不清是哪个人在用蹩脚的中原官话发问,也没空理会什么“四大名将”还是“八大名将”。 “我叫‘成全你’!”蔡鹏大吼一声,抡起三节大棍,向四人扑去。 “四大名将”整齐地举起兵刃…… “啪……啪……啪……啪……” “四大名将”互相看了兄弟们一眼,然后整齐地栽下马去,到死还在反思自己见识短,怎么没听过“成全你”的名头…… 大将毙命,辎重队伍大乱。 “点火,全部烧掉!”蔡鹏命令手下,不得追击四散的敌军,立刻放火烧毁辎重。 “伯飞将军……” 蔡鹏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扭头一看,只见辎重车队中,夹带着一辆木笼囚车,囚车内,一个白发老者,正是神医华佗! 蔡鹏不敢怠慢,立刻砸开囚车,将华佗扶到马上。 辎重车架已全部陷入火海,蔡鹏不敢恋战,指挥队伍向预定地点撤退。 队伍刚到预定地点,只见赵云也引军撤回。 “烧了?”赵云一见面就问。 “烧了。”蔡鹏淡淡一句。 “太好了。” “子龙没事吧?”蔡鹏关切地问道。 “无碍,只是那公孙霸着实厉害,我竟无法取胜。” 蔡鹏“哦”了一句,心里却打定主意,一定要找机会,会会这个家伙! 两人收拢检查队伍,还好,只损伤几十人,以如此小的代价,将辽东军辎重付之一炬,可谓大功一件。 两人当然不在乎功劳不功劳,赶紧商量下一步行动,是等待盟军大部队上来,一同向信都城进发,还是先返回濮阳。 “立刻回濮阳!”华佗突然叫道。 第0351章 五木 再进曹营 西路盟军主力赶到濮阳时,辽东军已经撤离。 一到濮阳,诸葛亮立即带来蒯越、张任等西路盟军各部主要人员去拜见盟军主帅汉丞相曹孟德。 五木一直在犹豫是否去拜见曹操,作为一个曾被曹操下令彻查的“罪犯”,又是偷跑的“逃犯”,五木的身份很尴尬。 但,既然同在一个阵营,曹操又是盟军主帅,躲闪逃避不是办法,五木最后还是跟随诸葛亮等人一同前往拜见曹操。 曹操在中军大营热情接见了众人。 这些人中,除五木外,曹操都是只闻其名,未谋其面。曹操依旧沿袭着不拘小节的作风,时而狡黠地挤眉弄眼,时而爽朗大笑,好像和大家都很熟络的样子。见到五木,曹操开着玩笑道:“五木何必舍我而去?到头来,还不是要回来?” 曹操的态度让五木放下了心里的包袱。 寒暄一阵,中军掾吏便示意众人可以告退了。 五木和诸葛亮走在最后,掾吏示意两人留步。 待众人都退了出去,两人转身回来,却见方才还谈笑风生的曹操已经换了一副模样,精神萎靡、额角渗汗,曹操脸色原本发黄,现在却显得更加蜡黄。 “丞相可是病了?”诸葛亮关切地询问。 曹操方才硬撑着接见了众人,现在终于撑不住了,萎坐在席上,点了点头,示意两人靠近坐下。 “丞相,邓某谢罪。”没有外人了,五木跪下来,郑重地叩头谢罪。 “都过去了,不要放在心上,老曹若要计较,谁人能逃脱?哈哈。”病中的曹操,依旧霸气豪迈,但笑声明显中气不足。 “丞相,因何生病?” “唉,还不是拜那辽东公孙狗贼所赐。”曹操恨恨道,随后,又简单向二人说了濮阳的战况。 中西两路盟军在官渡渡过黄河后,曹操便率中路盟军挺进到东北方向的濮阳。 一切都按计划进行,曹操在濮阳城外扎营后,双方接触几仗,互有胜负。但紧接着,恶疾便在曹军之中蔓延。 经军医官检查,原来是曹军中军的水源出了状况,饮用此水者,大多表现出低热、盗汗、无力之症。 曹军赶紧掘深井取水,虽暂时控制住恶疾蔓延,但已染病者却始终未见好转。 尤其像曹操,本身就不拘小节,甚至可以说是不讲卫生,每日又要操劳军务,作息极不规律,因此病情不断反复,虽有军医日夜守护调理,但始终不见好转。 “一定是辽东公孙霸偷偷污染了水源。”五木肯定地说。 “然也!”曹操又告诉两人,中军恶疾爆发,辽东军趁机深夜劫营,“可惜典韦啊……”曹操说起典韦为了保护自己,被辽东公孙霸所杀,不禁放声大哭。 “人死不能复生,丞相节哀,若是动气伤了身体,则难稳军心。”诸葛亮劝道。 曹操用袍袖擦干了泪,道:“方才将孔明留下,正是因此事。”曹操表示,自己病重难愈,虽暂时无碍,但身子极其虚弱,多坐一会,都难以承受。 中军主帅,是一支队伍的灵魂。 而盟军的中军主帅,不仅是队伍的灵魂,更是盟军的心脏。 盟军由各路诸侯勤王部队组成,纵然说万众一心,但毕竟心与心之间会有些隔阂。因此,盟军的中军主帅,必须由德高望重可以服众的人担当。而曹操自然是最合适的人选。 如今,曹操身体难以承受,却也不敢轻易对外面说,怕乱了盟军军心。 曹操希望从盟军中选拔几位才俊之士,在中军代替自己发号施令,而自己只作为精神领袖,隐于幕后,调养病情。 曹操所选中的,便是新野诸葛亮和江东周瑜。 “丞相有令,亮不敢不从,只是亮年轻才薄,恐难以服众。” “欸!”曹操不以为然地挥挥手,“孔明与公瑾(周瑜)统领东西两路盟军,功勋卓著,不必谦虚了。” 曹操如此信任,诸葛亮只得拜谢领命。 “丞相之疾,应速召仲景先生诊治。”五木建议道。 曹操点头默许。 张仲景跟随西路盟军后营蔡瑁部,行进缓慢,诸葛亮立刻命人火速去请张仲景。 “放心吧,老曹病虽重,但一时半刻死不了的。”曹操强撑着虚弱的身子安慰诸葛亮和五木,“五木啊,奉孝也病得厉害,你去看看他吧,他有恩于你啊……” 曹操说的自然是当年五木将被曹操彻查,郭嘉建议五木赶紧离开之事。(参见0172章《法不容情》) 五木对郭嘉,崇拜多于感恩,连诸葛亮对郭嘉也极为推崇。 两人拜别曹操,立刻去看望郭嘉。 “奉孝先生?”五木见到郭嘉,几乎不敢认了。郭嘉长得原本显老,身体又瘦弱,但眼前的郭嘉几乎瘦成皮包骨,须发蓬乱,衰老异常,虽只三十几岁,却像耄耋老者。 “奉孝先生……”五木又喊了一声,扑到郭嘉病榻之前。 郭嘉费力地睁开眼,努力辨认着,黯淡的眼中闪现出一丝光彩。 “五……木……”郭嘉的声音弱不可闻。 五木紧紧握住郭嘉的手,干瘪冰冷。郭嘉的手微微动了动,五木的眼泪唰唰滚下。 “回来……了……甚、甚好……”郭嘉费力地朝五木笑了笑。 “别说话,奉孝先生你别说话……”五木哭着,使劲摇着头。 “说……几句……吧,我的时……间不、不多……了……丞、丞相思、思念……你……” “我懂,我懂,原来我、我不懂事……”五木哽咽着。 “这位就是……就是……”郭嘉的眼睛望着诸葛亮。 “这就是孔明。” “奉孝先生,孔明有礼了。”诸葛亮抑制着自己,向郭嘉行礼。 “果然是少年……英才……”郭嘉每说一个字,都要使出全身力气。 “奉孝先生,你这是怎么了?我们这就好神医给你医治……” “没……没用了,附耳……过来……” 五木赶紧把耳朵凑到郭嘉嘴边。 “公孙霸……非常人,辅佐丞、丞相,吾知你亦非……常人……” “恩恩……”五木努力地点着头。 “诸葛先生!”中军掾吏走进帐来,“蔡伯飞将军已引兵至濮阳城外。” “哦?我马上出城见他。”诸葛亮拽拽五木的衣襟。 五木哽咽着祝福郭嘉好好休息,跪伏在地,含泪向郭嘉连连叩首,才不舍地退了出来。 蔡鹏引兵截击北撤的辽东军,一定能带回重要的消息,两人匆忙赶到城外。 蔡鹏的军队还未来得及扎营,士兵甲胄上,鏖战的痕迹尚未褪去,长途奔袭,脸上满是征尘,但精神头依旧十足。 诸葛亮先勉励将士一番,赶紧听取蔡鹏赵云的禀报。 两人把阳平伏击的情况禀报一遍,诸葛亮连连点头。 “华佗先生随我们来了。” 蔡鹏引着诸葛亮五木见了华佗,华佗说,濮阳曹军恶疾泛滥,必须马上处置,否则将蔓延更广。 诸葛亮立刻带领几人赶去盟军中军大营。 路上,蔡鹏招呼五木。 “五木,对不住,我没有看到公孙小姐。” 五木感激蔡鹏惦记着自己,没有公孙雪儿的消息,五木难掩内心失望。 第0352章 教授 恶毒之源 教授和张仲景接到诸葛亮的命令,离开蔡瑁的后军大部队,火速赶往濮阳。 五木早已在曹操中军大营外等候,领着二人,立刻赶奔曹操的营帐。 营帐中,华佗正在紧张忙碌着,见张仲景到来,两人连简单的客套都免了,立刻低声讨论起来。 华佗和张仲景是当世两大名医,有他们在,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但见二人神色凝重,教授的心还是禁不住悬了起来。 两人终于确定了诊治办法,立刻着手为曹操诊治。 银针阻断经脉,割血释放淤毒、汤药清除余毒…… 各种手段全部使出,两人终于抬起身,擦擦满头汗水,长长舒了口气。 见二人神色稍稍轻松,教授的心也稍稍放下一些。 两人又商量了一下,开出药方,详细嘱咐军医官按时给曹操煎服药物。 “丞相之疾如何?”诸葛亮轻声问道。 “无性命之忧,但若想彻底恢复,少则两三个月,多则需半年。” “这么长时间啊?”教授很惊讶,“看来,这毒的确霸道。” 诊治过后,曹操的精神振奋了许多,连连拜谢两位神医后,再请二人务必诊治好郭嘉。 曹操自己病很重,说到自己的病情,曹操嘻嘻哈哈不当回事,但说到郭嘉,曹操的眼圈竟然红了。 众人知道郭嘉是曹操的重要幕僚,但也没想到曹操对郭嘉如此倚重、如此关心。 众人拜别曹操,立刻赶往郭嘉营帐。 一见郭嘉,华佗和张仲景的表情更加严峻了。 两人分别为郭嘉检查把脉后,看了诸葛亮教授一眼,悄悄退出营帐。 教授等人跟了出来。 华佗道:“奉孝小友已病入膏肓,华某思忖,即便合仲景先生与华某二人之力,也难保万全。” 华佗这样说,那郭嘉一定极度危险了,众人只能向张仲景投去询问的目光,希望能从他嘴里听到一丝希望。 张仲景摇摇头:“奉孝小友体质本羸弱,军务缠身,又极耗心血,是以病情较常人更重。” 五木的眼泪再次落下。“两位老先生,无论如何救奉孝一命啊!” “我二人自当尽力,但希望恐不过十一。” 不敢再耽误时间,华佗张仲景立刻准备诊治郭嘉。 郭嘉身子极度虚弱,轻微的吵闹可能都会影响诊治,众人只得候在外面,焦急地等待着…… 一个多时辰过去了,营帐内还是没有动静。 等候的人中,五木最着急。“怎么还没动静?不会……”五木不敢说下去。 “别急,没消息本身就是好消息啊。”教授安慰五木,但他自己也担着心,连华佗和张仲景这样的神医都说郭嘉痊愈的机会不足十分之一,教授已近乎绝望了。 斥候来报,东路盟军主帅周瑜到了。 诸葛亮嘱咐教授五木在这里等候,自己率领其余人去接周瑜,再和周瑜一起去曹丞相那里研讨敌情和下一步的部署。 又过了两个时辰,已至深夜,华佗张仲景终于走出营帐。 教授和五木迎了上去,却都不敢开口发问。 华佗主动道:“暂且无碍,但还需日夜守护、调理,却也还要上天庇佑才行。” 当晚,华佗张仲景还要时常查看郭嘉的情况,住得太远多有不便,营管便将旁边的营帐让了出来,供两人暂时休息。 教授无心睡眠,五木更是不肯休息,四人便一同住在帐中。 简单吃口干粮,喝点水,教授询问华佗这一段的经历。 正如华佗的徒弟所说,华佗带领徒弟,一路探寻恶毒源头,到达河北。河北恶疾盛行,华佗一边收治病人,一边仔细探查,最终将恶毒源头锁定在辽东军营。却不料被辽东俘获,华佗假称自己是过路游医,多亏华佗早有防备,一路未暴露自己的真实姓名,而且华佗名气虽大,但河北很少有人认识他,加上华佗不讲究穿着,邋邋遢遢,辽东军没把他和天下驰名的神医联系到一起。 听说其通晓医术,辽东军便将华佗囚禁在营中,在药坊煎制药剂。也因此,华佗更深入地接触了恶毒,了解了恶毒的根源。 “那到底是怎样一种毒药?”教授问道。 “九黎毒警。”华佗的回答并未出乎大家预料,果然和记载上古奇毒的《九黎毒警》有关。 华佗继续解释,辽东所用恶毒,虽传自《九黎毒警》中记载的“人蛊”之毒,但也有不小的差异,其中还含有华佗所不熟悉的怪异药物。正因如此,前几年华佗和张仲景两大神医一同研讨,也未能将此毒研究透彻。 华佗说,辽东公孙霸以鲜活孩童身体为蛊,培育恶毒。感染此毒者,性情逐渐转变,体质也发生变化,外表看弱不禁风,但却彪悍凶残,不畏疼痛,不畏死亡。但感染者对恶毒有依赖性,必须定时服用,一旦中断服用毒药,则精神萎靡,畏寒怕光,盗汗颤抖,严重者,可致癫狂,甚至攻击、撕咬同伴。 教授等人在新野、襄阳时,便听说过感染者发作时的情形,教授和张仲景更在蔡瑁军营亲眼目睹了辽东俘虏恶毒发作时骇人的一幕,但此时听到华佗的描述,依然胆寒。 华佗说,公孙霸正是利用感染者对毒药的依赖性,控制了他们,甚至控制了公孙度和他的两个儿子公孙康、公孙恭,名义上,公孙霸和公孙康公孙恭是兄弟,但实际上,公孙康公孙恭不过是供其驱使的奴仆。 这种恶毒,最恐怖之处在于其传播方式。因为属于“人蛊”之毒,这种恶毒最厉害的传播方式,是口服人蛊,也就是诱骗新招募或强掠来的百姓服食下了蛊的人肉,此种方式染毒,几乎无法医治。 而在濮阳城外,中路盟军不可能食用人肉,辽东军只能在水源中下毒,这种方式传播的恶毒便轻了许多,曹操郭嘉等正是中了饮水中的恶毒。 公孙霸诱骗辽东军士服用恶毒,利用服食者对恶毒的依赖掌控兵权,同时利用士兵服食恶毒后爆发的惊人能力,打造了凶残彪悍的辽东军。并因此在年初时,一举击溃曹操的北征大军。 华佗的描述,和张仲景教授等人的预料基本吻合。 华佗利用在军用药坊干活之便,暗地研究恶毒,已基本掌握了恶毒的构成,只是对其中致幻类药物琢磨不透。 “在我们那里,这种东西叫做‘毒品’。”五木是“富二代”,很多同为“富二代”的朋友,因生活空虚而服用毒品,好在五木在这方面能控制自己,未陷入进去。接触得多,而且五木家中本就是做药材生意的,因此对“毒品”了解很多。 五木将毒品的原材料及制作过程做了详细介绍。 华佗和张仲景对恶毒研究颇深,只因受限于对“毒品”的不了解,因此始终难以突破最后的障碍。 如今,听了五木的介绍,两位神医豁然开朗,表示只需对原有方剂做适当调整,一定可以研制出对症的解毒之法。 “那奉孝先生也可以痊愈了?”五木激动地问道。 华佗遗憾地摇摇头。“奉孝之疾,并非完全始于恶毒,体弱、操劳再加恶毒侵染,某等非天人,若能暂缓病情,稍延性命,已属万幸。痊愈……”华佗摇头不语。 五木好不悲伤。 “两位大师已尽力了,”教授安慰五木,“奉孝先生有此一劫,恐怕也是天命啊……” 教授知道,历史上的郭嘉就是英年早逝,如今病重难愈,也算是符合了历史的进程。“奉孝先生的性命,甚至你我的性命,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一定要阻止公孙霸的恶行,若不及时将其消灭,还会有更多的英才、更多无辜的性命葬送在他的手里。” 五木含泪点头。 天已微明,郭嘉的情况还算稳定。 华佗张仲景二人住在曹营,一边诊治曹操、郭嘉等病患,一边研究克制恶毒的各种药剂。 没过几天,便制出预防类汤剂和克制类药丸。 第0353章 王队 决战在即 凌晨,鲁肃便唤醒王队和耿浩。 盟军中军命令东路盟军主要人员火速赶往中军,命令特意提到,请王耿两位先生一同前往。 曹操的中军大帐,盟军主要文武官员齐聚。 除各路勤王队伍的主帅、主将、监军、护军外,还包括曹操手下的重要文臣武将。自己的几位队友教授、五木、耿浩也都到场,蔡鹏作为新野方面的主将,自然也在。 曹操拖着病体,简单和大家打个招呼后,便宣布了一项命令:鉴于自己病情,难以亲临前线指挥,特命江东周瑜周公瑾为盟军前线主帅,新野诸葛亮为监军,盟军前线作战诸事,悉数听从二人指挥。 曹操病体难堪,宣布了命令,便倚靠在席上。 周瑜作为前线主帅,对盟军下一步行动进行了部署。 首先,将原来的三路盟军整合为一,由盟军前线主帅、监军统一调度。 命荆州蒯越、江东鲁肃、益州法正及丞相府属吏荀彧、荀攸等为中军从事,一同参与军务。 丞相府属吏程昱为薄曹从事,掌管军需钱粮;陈琳为主簿,掌管文书。 曹仁曹洪为武卫正副将军,护卫曹丞相坐镇濮阳。 夏侯惇、夏侯渊为前军正副将军。 马超、蔡瑁为左军正副将军。 士燮、张辽为右军正副将军。 张任为殿军将军。 蔡鹏为中军将军,赵云、江东诸将及曹军众将同在中军帐下听命。 周瑜宣布完对众文武的任命,走到王队面前。 王队表情严峻,郑重施礼道:“我等虽非军中之人,但与诸位大人、将军并无二致,愿意听从主帅命令,任由差遣。” 王队身后教授五木耿浩一起施礼,口称“万死不辞”! 周瑜很是感动,命众人留在中军,参与军务。 至于华佗张仲景两位先生,周瑜诸葛亮已经征求了他们的意见,两人年事已高,随大军出征难免辛苦,尤其是华佗,被辽东军囚禁日久,身体更是虚弱。因此决定让二人留在濮阳,既可以诊治曹丞相、郭奉孝等伤患,又方便两人研制对抗辽东恶毒的药物。 安排完毕,周瑜请曹丞相钧旨。 虽然前线军务已被委托给周瑜诸葛亮两人,但盟军主帅还是曹操。 一系列人事安排,已经过曹操首肯,曹操没有什么意见。曹操强撑病体,道:“国难当头,望同心协力;贼逆初败,宜一鼓作气;为汉室天下,为百姓苍生,曹操拜托各位。”言罢,俯身叩首。 帐内众人赶紧跪倒回拜,众人齐呼:“誓死剿灭贼逆!”声势震天! …… 辽东军初败,此时正是宜将剩勇追穷寇的最佳时机。 “祭旗!” 侩子手将辽东大将公孙康押至,寒光闪耀,血光飞溅! 盟军群情激奋,众志成城,喊声震天! 周瑜立刻命令各路军马梯次发兵,务必要将辽东残敌困在信都城,一举歼灭,以绝后患。 但同时,周瑜也再三告诫各路统兵将军,辽东虽败,但实力犹存,尤其是辽东主将公孙霸狡诈勇猛,各路兵马,不得擅自展开进攻,务必保证将辽东军围困在信都城内。 众将领命,兵马依次向信都城开进。 …… 华佗和张仲景来给众人送行。简单嘱咐一番,华佗告诉王队等人,辽东军中,存有大量恶毒药物,包括成品及大量制作恶毒的原料。恶毒是辽东的杀手锏,也是其命脉,一定要严防公孙霸散播恶毒。如果能够将其保存的恶毒及原料销毁,无法按时服用恶毒,则辽东军必乱,即便是公孙霸也无法控制。 辞别曹操、华佗张仲景,王队等跟随盟军中军,向信都城进发。 一路上,周瑜诸葛亮多次召集中军众人商讨进攻方略。 周瑜诸葛亮等人最担心的,是辽东军放弃信都城逃回辽东。辽东地处东北,天气寒冷,盟军将士很多来自南方,如果深入东北寒地作战,定会遇到很多意想不到的困难。 “他不会那样的。”王队道,“他”自然是指公孙霸,也就是曾经的队友孙公霸。“他虽心计颇深,但性情也极为高傲,绝不会逃回辽东,依我对他的了解,他一定会集中力量,和盟军决战。” 周瑜诸葛亮当然希望如此,但还不是不敢确信。 斥候不断传回讯息,辽东军在信都城严密布防,深掘堑壕,高筑城墙,并将周围百姓全部驱赶至城内。 公孙霸果然摆开决战架势,此举正合盟军之意。但公孙霸手下尚有近十万大军,此番信都城决战,必定是极其血腥残酷的。 周瑜一边命令各部加快进军速度,以防辽东军改变主意,一边召集众人,研讨围攻信都城的办法。 信都城,并非名城重镇,西汉高帝六年(公元前201年)改信都县为信都郡。四百年来,信都数次改制,先后被设置为信都国、广川国、新博亭等,最后又改称信都县。 几年前,袁绍先后消灭了刘虞和公孙瓒,将河北之地全部控制,信都城才得以加快发展。 由于东汉末年,纲纪混乱,各路诸侯早已不再遵循原有法度,大肆扩大城池规模,加高城墙,信都城在袁绍的经营下,逐渐成为河北重镇,沟深墙高,堪称巨型堡垒。 盟军曾先后攻克朝歌、济北,如今集中全部主力围攻信都,多数人觉得不会遇到太多困难。 但周瑜诸葛亮提醒众人,朝歌之战,缘于盟军突然发起的火攻;济北战役,辽东军之败缘于公孙康的鲁莽。而今,信都城有公孙霸亲自镇守,绝非轻易可破。 有人提议沿用攻破朝歌之法,使用火攻。 周瑜诸葛亮均表示不妥。 朝歌一役,虽速破辽东守军,但城中百姓伤亡极大,而今,公孙霸将信都周围百姓驱赶进城,正是要盟军有所忌惮。而且,公孙霸一定会吸取朝歌失败的教训,即使用火攻,也未必能取得朝歌之战的效果。 “火攻不行,那用水攻如何?”耿浩建议道。 周瑜诸葛亮依旧摇头。 信都城周围没有大的河流,且信都城地势较高,水淹城池难以实施。 “即便信都地势低矮,周围江河环绕,水攻之计也难以奏效。”蒯越道,蒯越是荆州人,深谙城池防水之法。蒯越解释,构筑大城,设计城池排水系统时,都要考虑防止江河之水倒灌。 耿浩很好奇古代城池的排水系统是如何设计的,众人商议完,耿浩单独向蒯越请教。 盟军大军一路未遇阻拦,很快开赴到信都城附近。 中军令下,盟军二十万大军将信都城团团围住。 决战就在眼前。 第0354章 蔡鹏 信都城单挑 盟军已完成对信都城的合围。 信都城内辽东军仿佛对盟军视而不见,除了城墙、敌楼上增派了巡查的兵卒,信都城并无异常反应。 盟军调度安排完毕,主帅周瑜升帐,文官武将分列两旁。 周瑜询问,何人愿去城前搦战。 武将列中闪出骁将夏侯尚请令出战。 周瑜担任主帅时日尚短,对盟军其余各部中早已成名的将领了解较多,而对其余将领所知甚少,比如眼前这个夏侯尚,周瑜也只知其是曹营勇将,是夏侯惇、夏侯渊的侄子。 两军交锋第一战,直接影响双方士气。夏侯尚请战,周瑜不甚放心,有心不准,又恐挫了帐内诸将的情绪。 周瑜点点头,又道:“哪位将军愿为夏侯将军掠阵?” “某愿往!”武将中闪出曹军大将夏侯渊。 有夏侯妙才压阵,周瑜放心了,拨给夏侯尚两千兵马,命其去信都城下搦战,但严令不得轻敌冒进。 夏侯叔侄领命带兵出营,周瑜带领中军众人登上塔楼,远远眺望。 远处的信都城高大阴森,天上密布的乌云仿佛给压抑的信都城又扣上一个盖子。 夏侯尚引兵列队信都城外,高声叫阵。 周瑜带领中军众人登上塔楼,远远观望。 信都城城门缓缓打开,一队辽东兵冲到城外,排列整齐,一员敌将舞刀催马,迎战夏侯尚。 蔡鹏近年来武艺精进,阵前两人只杀了两个回合,蔡鹏已看出夏侯尚不是敌将对手。 果然,又杀了几个回合,敌将瞧个破绽,一刀戳在夏侯尚肩头。 好在肩部有重甲防护,夏侯尚才未跌下战马,疼痛难忍,败下阵来。 敌将举刀掩兵追杀。 还好,盟军有夏侯渊在旁掠阵,吩咐弓弩手,放箭御敌。 敌军不敢再追,双方各自收兵回营。 首战受挫,周瑜闷闷不乐,吩咐众人各自回营,严加防御,明日再战。 蔡鹏见主帅情绪低落,心里暗自盘算,明日要抢先请命主战,斩将立功,为盟军讨回面子。刚回到自己的营帐,赵云走了进来。 原来,赵子龙也和蔡鹏一般心思,想要讨令出战,两人合计,明早一同请战。 第二天一早,周瑜升坐中军帐。 点卯完毕,蔡鹏赵云出列请战。 周瑜暗暗点头。 赵子龙乃河北名将,勇猛著称天下;蔡鹏自出道便在平原追随刘备,转战中原,更是天下驰名。朝歌一战,蔡鹏赵云更是令辽东军闻风丧胆,此二人出战,胜算在握。 周瑜当即应允,拨付三千兵马,命二人城下挑战。 蔡鹏赵云率队杀至城下,命嗓门大的士兵冲到城下,大声呼喝“蔡伯飞赵子龙奉命挑战,敌将公孙霸速速出来受死!” 信都城内静悄悄的。 良久,吊桥落下,城门大开,信都城内杀出一彪精兵,高举将旗,上书斗大“公孙”二字。 两队对向缓慢靠拢,至一箭地,分别放箭,射住阵脚。 两军列队完毕,蔡鹏提马上前几步,向对面仔细观瞧,却不免有些失望。敌军出城迎敌的,并非主将公孙霸,而是曽在朝歌交过手,本已擒获却被五木求情放过的辽东大将公孙恭。 蔡鹏不屑与之交手,高声呼喝:“汝乃某手下败将,让公孙霸出来答话。” 公孙恭不为所动,冷冷答道:“要战便战,无须多言。”言罢,手一挥,身后冲出一员大将。 见此人,身裹袒肩兽皮,手提铜骨朵,头顶及两侧头发刮剃干净,只在脑后梳一根细细小辫,一看便知是北部狄族悍将。 蔡鹏正要催马应战,身后冲出赵云赵子龙。“伯飞将军稍歇,此等无名小卒,安敢劳动大驾。” 蔡鹏了解赵云的能耐,也不和他争抢,退回本部给赵云掠阵。 二将阵中对峙。 赵云喝道:“某赵云,速通名!”赵云秉承一贯作风,从不和敌人废话,喝令敌人赶紧通报名字,然后我好杀你。 北狄悍将许是刚刚学会中原官话,吭哧了半天,才捋顺舌头,说道:“我乃狄族大将召司海显曼。” 蔡鹏听罢差点没笑喷,这公孙霸打哪划拉来这一帮倒霉家伙啊?前些日子,在阳平,刚杀了“不要活、不要命、不要生、不要脸”高句丽“四大名将”,今儿咋又蹦出个“找死还嫌慢”来。 蔡鹏还没笑完,赵云已拍马冲了上去。 那“找死还嫌晚”兴奋得嗷嗷怪叫,挥着铁骨朵待要迎击,可是太晚了…… 赵云手中银枪已如白蛇吐信,枪尖已命中其咽喉。 “找死还嫌晚”终于达成夙愿,这一次找死绝对够快,满意地翻翻白眼,吐口鲜血,栽下马来。 盟军士气大振,锣鼓震天响起。 赵云傲立阵中,大声对着敌阵呼喝:“谁人再来?” 公孙恭见折了一员大将,不敢轻敌,挥刀拍马,冲向赵云。 朝歌城前,赵云和公孙恭有过短暂交手。当时在阵中,五木和公孙恭说话,公孙恭突然发飙,要取五木性命,多亏赵云马超双箭齐发,分别射中公孙恭左右双肩。赵云马超催马上前,公孙恭中了两箭,自然不是赵云马超的敌手,但依然能磕开两人的兵器,夺路而逃,实力可见一斑。 赵云见公孙恭亲自出马,不敢小视,立刻凝神静气,提枪迎敌。 赵子龙全身银白,胯下白龙马,手中亮银枪;公孙恭全身皂黑,坐下乌骓兽,掌中镔铁刀。 两员大将,一白一黑缠斗到一处。 “擂鼓!”蔡鹏大声喝令本部兵卒为赵云擂鼓助阵。 对面辽东士兵也“嗷嗷”狂叫,为公孙恭呐喊助威。 蔡鹏武艺精湛、目光敏锐,但只顷刻间,却已无法分辨出哪一个是赵子龙,哪一个是公孙恭。只能见亮银枪似白龙般进退,镔铁刀如怪蟒般翻飞…… 两军阵营鼓声如雷,喊声震天;阵中两员大将穿梭往来,战马过处,荡起滚滚尘烟。 转眼,二将已缠斗数十回合,依然胜负难分。 蔡鹏看得心急手痒…… 若是早两年,蔡鹏定会催马抡棍冲杀过去。但是,现在的蔡鹏已非当年“菜鸟”,多年统兵经历,让蔡鹏更加成熟沉稳。 蔡鹏深知,此番信都决战,事关重大,不可妄逞一兵一将之勇,不可贪图一朝一夕之功。 “鸣金!”蔡鹏下令。 信都城也响起收兵的号令。 阵中赵云和公孙恭不敢违令,各自拨马回归本队。 辽东军退回信都城。 蔡鹏赵云撤回盟军大营,再谋攻城之计。 第355章 五木 灵机一动 盟军和辽东军接触几次,互有胜负。 盟军每日派大将轮流去信都城外挑战,起初,辽东军都会派出兵将应战,但时间长了,辽东军便不再理会盟军的骚扰,任由盟军在城外叫骂,只是吊桥高高拉起,城门紧闭,不再回应。 盟军最终还是选择了强行攻城。 预定日子到了,五木随中军众首脑登上塔楼。 “传令吧。”周瑜轻轻地下达了进攻的命令。 中军大营内,号炮冲天而起。 少顷。 盟军从四面向信都城发起猛攻。 大型投石车、撞车发出“嘎嘎”巨响,向信都城碾压过去。 数千壮士抬抗着几百架云梯,向信都城冲去。 而冲在最前面的,是上万名刀盾兵,紧随其后的,是数千长弓射手。 刀盾兵冲到城下,立刻用盾牌构筑起护墙,以抵挡城上辽东军疾射下来的箭雨。 长弓兵潜伏在刀盾兵护墙之内,张满长弓,向城上射击。 城上,不断有辽东弓弩兵被盟军羽箭射中,但又有更多的弓弩手补充上来。城下,盟军自下向上攻击,位置不利,伤亡更多,但同伴的鲜血更加激起盟军将士的斗志。 笨重的投石车终于达到攻击位置。 “嘎啦啦”绞盘扭动。 “砰砰砰”缆绳砍断。 一颗颗大如碾盘的石块腾空而起,向城头砸去。 投石车的目标是信都城城墙上的敌楼,敌楼位置更高、防护更厚,这里的弓箭手对攻城的士兵威胁最大,而盟军弓弩手却无法攻击敌楼里的辽东兵,盟军希望借助威力巨大的投石车,将一处处敌楼击毁。 投石车的准头毕竟有限,巨大的石块很难击中敌楼。但石块的威力仍不容小觑,即使不能摧毁敌楼,但只要石块命中城墙顶部,巨大的冲击力,也可造成一定杀伤,而更重要的,轰然坠落对辽东守军产生的心理震慑。 中军塔楼令旗一摆,号炮再次响起。 等候在弓箭射程之外的云梯兵立刻向城墙冲去。 云梯兵都经过严格的训练,几十人抬抗着一架云梯,竟如一人行走般顺畅稳定,借助云梯,士兵冲过护城河,冒着密集的箭雨,将一架架云梯高高竖起,推向信都城…… 一架架云梯搭到城墙垛口,一队队勇士冒着密集的箭雨和滚木擂石爬上云梯,向城墙上冲去…… 辽东守军也是训练有素。 一架架盟军的云梯被推倒、被点燃,云梯上的盟军勇士从高空中摔落下来…… 有部分盟军勇士攀上信都城墙,但有更多辽东守军蜂拥而至,双方在城墙上展开搏杀…… 一拨拨盟军伤员被抬了下来…… 太阳西斜,攻城战已持续数个时辰,双方伤亡惨重,而盟军终未能攻占信都城头。 中军大营号炮、金锣响起,下令收兵。 一场血战,万余士兵伤亡。盟军初次攻坚,以失败告终。 盟军主帅周瑜下令各营各部休整待命,同时严防敌军突袭。 …… 五木在军械坊指导军匠修理残损的攻城器械。 军械坊位于中军大营后方,为便于运送大型攻城器械,军械坊就设在宽阔的官道道旁。 官道濮阳方向,烟尘腾起,一定是濮阳方向运送军需给养的车队到了。 五木站在道边,果然是濮阳的车队滚滚而来。 负责押运给养的大将,还是个熟人,正是河北名将,原袁绍手下大将后归顺曹操的张郃张儁乂。 五木正要赶回中军大营,便和张郃并驾同行,边走边聊。 五木问起曹操和郭嘉的病情,张郃说,有华佗张仲景两位神医诊治,曹丞相恢复得不错,但郭奉孝的情况就不容乐观了,虽然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也没有任何好转迹象。 五木心里不免难受。 张郃告诉五木,华佗张仲景两位神医又研制出新药,对辽东恶毒十分有效。曹丞相命濮阳军医大量赶制,这次,便运了两车药丸,以被前线盟军对抗恶毒。 五木听罢,心念一动。 到了粮草大营,张郃要忙着办理交接事宜,五木辞别张郃,催马赶奔周瑜和诸葛亮的主帅大帐,到了营门,下了坐骑,五木又犹豫起来,他意识到自己的计划里还有一个很大的缺陷,不解决这个缺陷,效果会大打折扣。 五木呆立着,皱着眉头思索解决办法。 一阵鱼的鲜香飘了过来。 已是飨时,中军大营正在准备晚饭。 由于周瑜担任中军主帅,因此护卫中军大营的,是江东的队伍。江东将士多在水边长大,鱼也是他们喜爱的食物。 五木喜欢吃鱼,闻到鱼香,肚子便咕咕叫了。五木等人也住在中军大营,和这里的江东将士很熟悉了,循着鱼香,五木往灶头处走去,想先讨条鱼解解馋。 走得越近,鱼香越浓,五木爱吃鱼,也熟悉各种好吃的做法,但这次入鼻的鱼香实在诱人。 五木来到灶头,只见灶头老兵正在烧鱼,竟然是非常简单的做法。用黄泥将整条鱼包裹起来,扔进灶火中烧烤,泥干则鱼熟,夹起来,轻轻磕打,泥壳脱落,将鱼鳞鱼皮一同带下,只剩下鲜嫩的鱼肉,撒上盐面,即可食用。 五木禁不住食指大动,吃了一整条大鱼,依旧意犹未尽。 灶头老兵“呵呵”笑着,要再帮五木剥一条吃。 五木觉得该亲自动手尝试一下,拿起两根长木棍,五木试图将烤好的鱼从灶火中夹出。木棍粗长,五木拿着很不顺手,笨拙地夹起鱼,即将放到木案上时,五木手指一抖,包裹着泥壳的鱼跌落到地上。 “啪!”泥壳摔得粉碎,鱼肉滚露在泥地上,新鲜美味被糟蹋了。 “不碍的,我再给邓先生夹一条,这条我用水洗洗吃了就是。”灶头老兵友善地说着,动手收拾。 “等等……”五木盯着地上破碎的泥壳,和滚落出来的鱼肉,顿感脑子里灵光一现,有了! 五木顾不得享用鲜美的烤鱼,快步跑向中军大帐…… 中军帐内,周瑜和诸葛亮鲁肃等人正在一边吃饭,一边研讨战事,见五木进来,立刻招呼他过去一起吃饭。 五木哪有心思吃饭,连忙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周瑜等人听罢,略微思索一会,互相看了看,赞道:“好主意!” 第0356章 耿浩 挖个地道吧 盟军强行攻城失败,耿浩看在眼里,急在心上。 可惜,他没有蔡鹏那样的本领,无法在两军阵前取敌将首级,也没有机会爬上云梯,去城头上厮杀一番。 耿浩看着盟军将士在城下厮杀,被敌军弓弩射中,或从城头上跌落。起初,他感到十分恐惧。但,当他看到一拨勇士倒了下去,又有另一拨勇士冲上前,他感到自己的热血也随之沸腾起来。 他也想冲上去,但他知道,周围的人们是不会同意他冲上去的,即使同意了又能怎样?不过在阵亡花名册上多一个名叫耿浩的烈士而已。 耿浩觉得,自己还是要找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争取能帮到盟军。 耿浩这几天一直在研究蒯越画的那张城池排水系统结构草图。 还别说,研究来研究去,还真有了惊奇的发现。 耿浩反复研究自己的发现,仔细检查自己的计划,觉得差不多了,便起身去找王队。 “这是什么图啊?”王队看不懂。 “这是信都城排水系统图。”耿浩解释道。 “哦,这是城外小河,这是护城河,这是排水渠,咦?排水口安的是个什么东西?”王队指着图上排水口处一个瓶塞样的东西问道。 “这是防倒灌装置,以前,咱可太小瞧古人的智慧了。”耿浩解释,这个时代的大城,都会在城池外排水口处安装这个装置。防倒灌装置很简单,外观就像一个巨大的“t”型瓶塞,大的一头在城外排水渠里,细的一端插在排水管道里。 正常情况下,由于插在排水管道里的瓶塞比管道细很多,不会影响城内污水向外排放。 爆发洪水时,城外河水暴涨,河水涌入排水渠。 如果没有防倒灌装置,河水就会顺着排水管倒灌进城内。 而加了这个装置,当河水涌入排水渠后,便会将“t”型瓶塞推进排水管,从而将排水管堵住,洪水便不会倒灌进城。 王队听完耿浩的讲解,又盯着图纸看了一会,问道:“耗子你的意思是,想办法从排水管进城,来个里应外合?” “对!王哥你没白当兵!我研究了,这个‘t’型塞子,都是用巨木制成,只许派些人带上锯和凿子,要不了多大功夫,就能把它搞掉。”耿浩十分得意,“搞掉它,就相当于挖了一条进城的地道。” “主意倒是不错!”王队仔细研究着结构图,“你这个图是不是缺点什么啊?” “不会吧,这是蒯越给我的啊。” “我印象里,城内排水口处,都修有防护栏的,否则那里不真成地道了吗?” “还会有护栏?”耿浩没料到这一点,王队这么一说,耿浩也想了起来,在曲阿时,他见过城内排水口处,安装有护栏。“有护栏可不好办了。” “没关系,我有办法。”王队道。 “啥办法?” “扩张器!”王队解释道,“我当兵时,参加过抢险救灾,那时缺乏工具,我们自制了很多工具,包括简易的扩张器和破拆器。” 耿浩兴奋了。“这就好办了!” 王队道:“不过,这里的工具和材料未必趁手,还得找教授和五木,这方面他俩在行。” “咱们马上去找教授!”耿浩拉着王队就要走。 “等等。”王队在帐内踱了几圈,“这个计划还是有很大的问题。即便能够成功,排水管那么狭窄,进不去太多的人,而人少了,很难发挥大的作用。想里应外合,起码要打开城门,信都城防守严密,进去的人太少,根本无法接近城门,而进去的人多了,势必会暴露行踪。” “哪、哪……王哥,你的意思是,这计划不可行?”耿浩着急了。 “不,可行,但要换个思路。”王队可是军人出身,“小分队潜入敌营,不能硬拼,解救、刺杀、破坏才是首要目的。” “对、对!老电影里都是这个路数,那去刺杀了他,怎么样?” “不行!”王队摇摇头,“两军交战之时,他必然防备十分严密,去刺杀他,只能是送死。最好是实施破坏,如果能将辽东军存放毒药的仓库烧毁,他就会失去对属下的控制,信都城必乱!” “对!就这样!”耿浩一拍大腿。 两人立刻去找教授。 教授不在营帐,两人转往中军帐。 通禀一声,两人进了中军帐,见教授、五木都在。 周瑜笑着道:“正欲请两位先生。” 原来,方才五木说了自己的想法,周瑜诸葛亮都觉得十分可行,正巧教授来了,周瑜正准备派人去请王队、耿浩过来商议。 “五木什么想法?” 五木道:“我建议用轻便投石车,将华佗张仲景二位先生研制的祛除恶毒的药丸投进信都城里。” 王队点点头:“这主意好,把药物投进去,士兵们吃了药,会逐渐摆脱对恶毒的依赖,公孙霸无法操控军队,攻城就容易得多了。” “是啊是啊,吃了解毒药,辽东兵就不会那么凶狠残暴,我军的伤亡就能减少。可是……”耿浩面露疑问。 “你是不是担心无法将药丸投进城内?”五木笑着问道。 耿浩的确是这么想的,药丸不仅小,而且很轻,即便用纸或布包裹起来,也难以及远。 “我有办法。”五木狡黠一笑。“将药丸和稻草混合,外面用黄泥包裹成大的黄泥弹丸,在火上烤干,黄泥弹丸重量大,就可以投得远了。” 耿浩眨巴眨巴眼睛,叫道:“五木,你的脑袋挺聪明嘛!黄泥烤过以后,外壳硬且脆,落在地上,就会爆裂,药丸就滚出来了,是这个意思不?” 五木点点头。 “五木的主意不错,倒让我也想到个主意。”一直没说话的教授说道,“咱们可以再弄些‘传单’,把公孙霸的阴谋写在传单上,也用这个办法投到城里去。” “传单?”周瑜听不懂。 “就是告示。”耿浩的解释通俗易懂,“教授,主意不错,但恐怕效果有限啊。” “怎么?”教授问道。 “城里百姓、士兵识字的人不多啊,即使拿到告示,也不知所云啊!” “这倒是。”教授听耿浩这么一说,也觉得自己的计划不大可行。 “教授的办法不错!”王队道,“文字告示效果不好,可以画画啊!” “咦?对啊!图文并茂,百姓和士兵就能看懂了!画画我擅长啊!我来!”耿浩终于能发挥自己的特长,十分兴奋。 “不是那么简单。”王队道,“从前几天攻城的情况看,公孙霸对辽东军队掌控很严,现在信都城被盟军团团围困,信都城城内势必会加强巡防,无论是药丸还是宣传画,投得少了,一定会被城内巡逻的士兵缴获,要想取得好效果,必须大量投送,即使辽东军巡查再严,也做不到全面清缴,势必会有药丸和宣传画落入百姓手里。” “对、对,画几千张画,他还能全搜去了不成?”耿浩兴奋地跳了起来,但随即又蔫了,“可是,画几千张,非把我累死不成,累死我不要紧,关键是太耽误功夫啊!” 教授笑着拍拍耿浩的肩膀。“别怕,你只需画几张样稿就成,我有办法。” “你有办法?教授你会画画?” “我不会,但我会印刷!” “印刷?” 教授笑了。“在长沙时,张仲景大师的《伤寒论》等书,就是我想办法印的。”(参见0076章《三国印刷术》) 听了教授的“印刷术”,帐内的气氛又活跃起来。 耿浩兴奋地道:“对了,我们还有挖地道进入信都城内搞破坏的主意呢!”随即,便将通过排水管进入城池的想法说了出来。 周瑜诸葛亮听后大喜。 至于制作扩张器,自然不在话下。教授和五木立刻画出设计图,设计图不仅充分满足需要,还考虑到三国时代的材料和加工手段,至于一些其它的技术难点,军械坊的能工巧匠自然会想办法解决。 诸葛亮建议,众人提出的几个想法都很好,如果能把这些想法综合到一起,效果一定更好。 商议一番,一份综合的战略方案便成型了。先找合适的夜晚,向信都城内投放宣传画和解毒药丸,力争先从内部瓦解信都城内的敌人。 然后发动大规模攻城战,吸引城内敌军的注意,而主要目的,是派遣一队士兵,破拆排水系统,潜入信都城,埋伏起来,待到夜晚,争取将敌军毒药仓库烧毁,即使无法达到目的,也可以潜伏在城内,等待盟军再次攻城时,在信都城内制造些麻烦,搅乱敌军。城内城外里应外合,力争一战成功。 第0357章 五木 我一定要去 诸葛亮看着五木,不知道该怎么说服他。 五木的态度很坚决,他的眼神说明了一切,坚定、没有商量。 “邓兄,这次从排水渠潜入信都城,必定十分危险,邓兄不是惯拿刀枪的勇士,不可以身涉险。”诸葛亮只能讲些道理了。 “我说了,我要去!我的妻儿在城里,我必须要去!整个军营里,只有我在辽东呆过,我必须要去!” “不可不可,实在凶险……” “我知道凶险,但我还是要去,孔明,你若不准我去,我自己也要去!” “不准去!这是军令!”诸葛亮急了,只得搬出军令。 “就算违了军令,斩了我的头,我也要去!”五木早已将一切置之度外。 诸葛亮向在帐内侍候的亲随递了个眼色,亲随会意,转身出了营帐。 诸葛亮再三规劝五木,但不会有丝毫作用。 帐帘一挑,王队和耿浩走了进来。 “二位先生可算来了,快劝劝邓兄吧。”诸葛亮把五木要求跟随偷袭队伍潜入信都城的事对王队和耿浩说了。 王队自然要规劝一番,也自然是没有任何作用。 诸葛亮、王队都无法说动五木,耿浩出马了。“我说五木啊,其实你完全没必要去,告诉你吧,设想从排水管摸进信都城的计划时,我就想好了,这个任务啊,谁都不许和我抢,计划是我想出来的,我是一定要去的!” 王队盯着耿浩,气得说不出话来。这都跟哪啊!让你来劝五木别去冒险,这倒好,五木还没劝好,耗子又窜出来了。 诸葛亮也傻了。“不行、不行,你们谁都不许去!” “一定要去!” “必须要去!” 五木耿浩反倒结成了统一战线。 方才是劝五木一个人,现在,来劝人的耿浩也成了被劝对象。诸葛亮和王队的头大了…… 五木的决定不容商量,他惦记着城里的雪儿还有那未曾谋面的孩子——邓艾。 耿浩的态度也一样坚决,耿浩的理由也很充分:五木能去,我就能去! 而且,耿浩还有另一个充分的理由:自己在探险队担任探路人,无论是身材、经验都非旁人可比。 耿浩说出这个理由,连王队也不得不承认耿浩很合适。 “要不,我和你们一起去?”王队的立场也开始变了。 诸葛亮懵了,再这样下去,这哥几个岂不是都要掺合进去?无奈之下,诸葛亮只好推脱,这件事即使自己同意也没用,毕竟周瑜才是前线主帅,要他同意才行。 “我去找大都督!”耿浩说完,拉起五木就走。 周瑜在自己的营帐中,正为派谁从排水管潜入信都城发愁。 耿浩主动请战,又声称自己熟悉破拆、扩张器具。 周瑜素知耿浩心思机敏,而五木又是从辽东出来的,这两人带队,的确合适。但这次毕竟是打仗,两人都没有带兵的经验,必须有合适的带兵人才好。 周瑜正犹豫着,甘宁进了营帐复命:“大都督,某已按都督吩咐,挑选了五十名身材短小、机敏灵活的兄弟,大多是甘某在长江上的兄弟。” 周瑜点点头。 甘宁走到周瑜近前,低声问道:“大都督挑选这样的兄弟,是否有暗中潜入城内之意?” 周瑜点点头。 甘宁后撤一步,躬身叉手:“甘某请命带队。” “哦?”周瑜眼睛一亮。 甘宁是长江水贼出身,浪里来船上走,干这种买卖,最要紧的就是要灵活多变,甘宁机智勇猛,选的人又多是其水贼弟兄,有他带队,周瑜放心了。 …… 大战当前,没工夫犹豫。 周瑜当即下令,由甘宁带队,耿浩五木随行,带领五十名精干勇士,准备通过排水管潜入信都城。 需要准备的事情还很多。 首先,五木耿浩要训练全体队员熟练掌握新打制的扩张破拆器。按耿浩的意思,这东西有一两个人掌握就行了,但五木建议还是多些会用才好。 “一旦……”五木没有多说,耿浩也明白了。从排水管潜入,风险极大,这五十多个勇士,没准谁会丢了性命,多些人掌握工具的用法的确稳妥。 其次,这次行动还要解决一个问题——恶臭。排水管道,里面流淌的是整个信都城内的污水,必定恶臭难当。五木和耿浩给每个勇士配备了棉花和绢帛,棉花用来塞住鼻子,以防恶臭刺激。绢帛是五木和耿浩精心挑选的,既透气,又能有效防止泥污吸入口鼻。 还有一项非常重要的东西——石油。既然要进城放火,石油一定要带的。五木、耿浩等搜集了几十个大水囊,全部灌满从新野带来的石油,每名队员携带一支。 除了这些,还要准备兵器。排水管内空间狭小,大型兵器不适合带入,每名士兵都配备了趁手的匕首、短刀。五木和耿浩也琢磨着该选件合适的武器。五木在军械库挑了把精致的匕首,轻巧、方便,转头看耿浩,却见耿浩拎了把短把锤子。 “你拿这东西干嘛?”五木问道。 “匕首短刀拿着不压手,这个东西沉,握在手里,心里踏实。”耿浩笑嘻嘻答道。 “你是不是心里怕了?要是怕了,你还是别去了,别到时尿了裤子。” “切!小瞧人是不?到时,看看谁有种。” 两人正斗着嘴,有侍卫跑来喊两人,王队让他们赶快回去。 两人一进营帐,发现帐内坐着一人,身材矮小,袍服宽大,满头乱蓬蓬的黑发黑须。 五木张着嘴楞了半天,叫道:“左老道?!” 此人正是左慈。 “你咋跑来了?”五木十分诧异,“你、你、你的头发咋了?” 没等左慈答话,耿浩叫道:“你焗油了?” 难怪耿浩有此一说,左慈半百的年龄,几年前,须发都已花白的,这几年不见,怎么反倒都变黑了?看来,这左老道还真是有些道行啊。 “天下如此之乱,老道我岂能坐视不理?”左慈笑呵呵站起来,盯着五木耿浩不停地看,嘴巴慢慢张开,“你……” “有灾啊……”五木耿浩不等左慈说,先抢答了出来。 “呃……”左慈被抢了台词,嘴不停嘎巴着,“你们还好吧?” 这老家伙竟然换了句台词! 五木已有近两年没见到左慈了。 两人在天柱山上一起呆了近半年,虽然每日拌嘴吵闹,但那不过是玩闹。今日见到左慈,五木感觉很是亲切。 客套几句,问起左慈的来意。 左慈说,近年星相紊乱,预示天下大灾,果然在河北应验。此番北上,就是想在河北做斋醮,为天下苍生禳灾祛病。到了濮阳,见到华佗张仲景,听说五木等人都随大军到了信都,便来看看大伙。 故人相见,当然高兴。 请示了周瑜诸葛亮,队友们设了个小小的酒宴,招待左慈。 席间,左慈拉过耿浩,低低和他说了几句。耿浩脸色一变,但随即便装作没事的样子,招呼大家喝酒吃菜。 五木再三感谢左慈后,又端起一樽酒:“左老头,我还得敬您一杯,有件事,你务必得帮忙。” “好说好说。”左慈眼珠转了转,道:“你不会是让我帮你照顾那个山鬼吧?!” “咦!”五木大惊,他的确是这个意思。自己要随小分队潜入信都城,此去凶多吉少,五木害怕自己没机会再回来,但五木不怕,他早将生死置之度外。要说放不下的,除了雪儿和孩子,就只有那相依为命的小猴子了。 “你一定要答应我,把它带回天柱山吧,那是它的家。” 左慈默然。 五木知道,左慈始终不待见小猴子,一直认为它是传说中的山鬼。 五木还想开口相求。 左慈却先开口了:“放心吧,我一定照顾好它……” 第0358章 王队 谁是谁非 午夜,按照部署,在夜幕的掩护下,上千名投石车兵在几千骑兵、弓弩手掩护下,从四个方向悄悄潜行至信都城下。 士兵们两三人一组,熟练地组装起几百架简易投石车,将馒头大小的“黄泥包子”投进信都城。 信都城内一片骚乱。 “黄泥包子”杀伤力不大,又值深夜,城外情况不明,信都城内的辽东兵未敢轻易出城,只是虚张声势地向城外发射些箭弩火矢。 盟军投石车距离城池较远,城上的箭弩射程有限,未对盟军构成任何威胁。 盟军投石兵迅速向城内投射了数千枚“黄泥包子”,完成任务,拆卸了装备,有序地退回所属各部。 盟军战略的第一步任务顺利完成,一定会有大量“黄泥包子”带入城内的宣传画、药丸被城内百姓、官兵捡拾,待其作用慢慢发酵,盟军便可实施下一步计划。 午夜的第一步行动,事关盟军整个计划的成败,王队从始至终关注着,直到凌晨,参与行动的人马都退回本部,王队才随周瑜等回到中军大营休息。 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好好休息,等待盟军大举进攻时机的到来。 王队刚刚睡着,便被侍卫唤醒,周瑜有请。 王队急忙赶去中军帐,只见周瑜诸葛亮蒯越等盟军要员都在帐中,自己的几个队友也陆续来到中军大帐。 见人已到齐,周瑜将一封信交给王队。 王队诧异地接过。 信呈筒状,外面写着“王队并诸队友启”。 信已打开,想必周瑜等人已经看过。 打开来,信很简短,上面写着:“昔日队友,有缘到此,今日午时,信都城外,不带一兵一卒,诚邀王队、谷梁寿、蔡鹏、耿浩、邓森林一聚。”落款处签名赫然是“孙公霸”。 王队看罢,将信件传给各位队友,问道:“这是哪来到?” “今晨,信都城羽箭射来。” “此‘孙公霸’便是‘公孙霸’?”周瑜问道。 王队点点头。 “王先生之意何如?”周瑜征求王队的意见。 王队寻思片刻,答道:“看来,他早就知晓我们几人的情况。一直以来,他不与我等联络,也不以真面目视人,而今日发来此信,我料定,其心已怯,气已馁,我们必须去和他见上一面,若是能说得动他,令其迷途知返,也可令天下苍生少受些疾苦。” 教授蔡鹏等人看过信,也赞同王队的意见。 周瑜扭头看看诸葛亮蒯越等人。 诸葛亮道:“见上一面倒也无妨,只是需谨防其使计用诈。” 王队道:“我十分了解他,其心极高气极傲,想来应该不会用奸诈之计。” 蔡鹏也道:“我们五人,而他孤身一人,有我在,定可保几位哥哥安全。” 周瑜等人素知蔡鹏勇猛,便点头应允。 为防意外,周瑜着令赵云太史慈各率一千精锐轻骑,就近待命,随时接应王队等人。 …… 正午。 信都城南门吊桥缓缓落下,黑森森的大门轰轰开启,一人一骑,黑衣黑马,仿佛死神走出地狱之门…… “小心……”周瑜和诸葛亮一同嘱咐道。 王队等人向众人拱手作别,五人五骑缓缓迎了上去。 距离黑衣人三丈处,王队等人勒住坐骑。 王队开口问道:“孙公霸,是你吗?” “是我。” 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时值仲秋,正午时分很热,但黑衣人将身体包裹得十分严密,外面还披了长长的黑斗篷。往头上看,黑色檐帽下,是一张十分陌生的面容。 “真的是你?”王队又问了一句。 “是我。”黑衣人回答,脸上的肌肉竟然不动丝毫。 原来是带着面具。 王队道:“既然邀队友们相见,何不以真面目相对。” 黑衣人眼睛望向远方,半天才答道:“明日决战,自然你死我活,真面目假面具又有何妨?这样相见不是很好,也免得明日还要惦念那些虚伪的友谊、感情。” “你……”教授有些激动,“你以为天下人都像你一样没有感情吗?” “教授啊,嘿嘿。”黑衣人冷冷笑了两声,“多年不见,教授你的学问想必又精进了不少吧?不过,你的为人处事却还是那般幼稚啊。你久居国外,身居跨国企业要职,说穿了,就是替外国人卖命,压榨同胞的血汗钱,这就是你口中的感情吗?” “你太偏激了!”王队道。 “偏激?呵呵。”孙公霸笑道,“我偏激?不!是那个时代已经堕落了!” “堕落?我看是你堕落了吧?”耿浩说道。 “耿浩啊耿浩,你还是没有任何出息。”孙公霸道。 耿浩反唇相讥:“是,我承认我没出息,但我活得快乐,我乐意!总比你整天算计这个惦记那个来得省心!” 孙公霸冷冷地道:“不错,说实话,队友中,我挺喜欢你的个性,但你也只能如此,快快乐乐做一辈子行尸走肉吧。” 蔡鹏吼道:“说别人行尸走肉?你看看你,都不敢露出真脸见人,只敢偷偷摸摸下毒害人,我看你才是行尸走肉。” 孙公霸扭头转向蔡鹏:“我承认我是行尸走肉,因为我把灵魂奉献给我心中的神,我是代替神行使权利。蔡鹏,你以为凭着蛮力就能拯救世界吗?不要以为你打了几仗,杀了几个不知名的武将就自以为天下无敌了,告诉你吧,天外有天,我不用蛮力,单凭神赋予的智力就能杀了你!” “呵呵,好啊。”蔡鹏不屑地笑道,“倒不如我们单挑一场。” “我会让你享受到被羞辱的滋味,不过不是今天。” “你!”蔡鹏几乎就要冲上去了。 王队伸手拦住蔡鹏。“孙公霸,你诋毁我们、瞧不起我们,你觉得你的所作所为,就是光明正道?你看见没有,因为你的野心和残暴,多少田园凋敝,多少无辜惨死,你怎么会变得如此凶残?” “王队,你闭嘴!”孙公霸吼道,“我有野心?我残暴?那你们呢?那你自己呢?你当兵打仗,杀了多少人?不残暴吗?你杀完了人,又下海经商,你做的生意又坑害了多少人?你仁义吗?你所做的一切,为的又是什么?难道你没有野心吗?你为了你的祖先王允,杀了董卓,你知道你的所作所为致使多少无辜惨遭涂炭吗?我没有野心,我只是为了心中的真理而奋斗!我没有残害无辜,他们不过是通往真理之路上的献祭!” “你!疯了!”王队指着孙公霸吼道。 “你可以说我疯了,但我是为了心中的真理而疯!你们的理智,你们是为了掩饰你们虚伪的本性,你们的理智,是为了保持那个腐朽的社会秩序,因为它可以让你们继续欺诈贫苦百姓的钱财,你们可以继续自己的升官发财之路!”孙公霸手一挥,“我不屑和你们再说了。” 孙公霸的眼神扫过每个人,停在五木身上。 “邓森林,你是那个腐朽时代的典型,‘富二代’,社会的蛀虫、败类!你难道不想像他们一样骂我几声‘疯子’吗?” 五木摇摇头。“我不想和你废话,我只是想问一问……”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孙公霸打断五木,“你往城头上看!” 城头上,有几个身影,虽然离得遥远,但五木也能分辨出那一直萦绕在脑海里的身影。 “雪儿……”五木叫道,“我求求你,不要伤害雪儿……” “你求我?你凭什么求我?在那个腐败的时代,你富二代身份会帮助你,在这里,收起你可怜的嘴脸吧,你没资格在这里祈求我,她、还有城里的所有人,都将是神的祭品,真理的祭品!”孙公霸咆哮着。 “孙公霸!你、你、你……”王队真想痛骂他一顿,但王队知道,骂是没用的,只能激起他更加偏激的情绪,“你不要伤害信都城里无辜的百姓……” “是你们逼的!”孙公霸高举起右手,猛地向下一挥。 “啊……”五木惨叫一声,几乎跌下马来。 众人向信都城望去,只见数十颗人头从城墙上滚落,接近着,数十具尸体被扔了下来。 “你、你……”王队颤抖着,指着孙公霸。 孙公霸冷冷地道:“今天没杀公孙雪儿,你们回去转告周瑜和诸葛亮两位小儿,不要再用阴谋诡计,若是再敢如此,明日城下会有更多的尸体!而且,一定会有公孙雪儿的尸体!来吧,有种尽管攻城吧,我在信都城里等你们!”说罢,瞅也不瞅众人,拨马向信都城黑森森的城门走去…… 第0359章 耿浩 潜入信都城 攻城战再次打响! 盟军的一架冲车被城墙上投掷的火罐烧毁,坍塌在护城河边,巨大的车身横在护城河上。 这正是盟军的计划之一。 耿浩和五木跟随着甘宁的小队,在冲车残骸的遮蔽下,悄悄摸到护城河边,信都城的排水管道旁。 巨大的防倒灌木塞后面就是排水管道。 军士们立刻拿起锯子,从几个方向锯割防水塞。他们不敢耽误片刻时间,为了掩护他们的行动,盟军发动了大规模攻城战,多耽误一刻,就意味着盟军需要付出多大的伤亡代价。 士兵们的手、胳膊、脸颊划破了,却丝毫不理会;一拨士兵胳膊酸了,换上一拨继续…… 终于,巨大的木塞头被拆了下来。 士兵们立刻掏出斧子、凿子,奋力砍砸管道内的木塞…… 时间飞快地流逝,不断有攻城的盟军将士的尸体跌落在耿浩身边,耿浩麻木了,盯着血红的双眼…… 通了! 管道打通了! “我先来!”耿浩轻呼了一声,声音虽小,却不容置疑。 在队友的帮助下,耿浩第一个爬进恶臭的排水管道中。 排水管贯穿整个城墙墙基,虽然不是很长,但这几丈的距离是耿浩探险生涯中最漫长的一段路。 管道中淤积的污物挂满耿浩全身,他仿佛没有感觉到。 恶臭的气味,也无法阻止他奋力向前。 寄居在管道里的老鼠惊惶地在耿浩身子上窜行,耿浩毫不理会。 终于,前面透出一丝暗淡的光亮,到达城里管道尽头了。 耿浩向身后的队友示意,全体队员立刻停止前进。 管道口外,传来的是阵阵喊杀声,耿浩在连天的呐喊声中,努力分辨管道口处是否有动静。 确认了,管道口没有人把守! 耿浩的手在身后挥了挥,后面的队友将扩张器递了过来。 攻城发出的呐喊声虽然巨大,但耿浩还尽力避免惊动城内的辽东军。 他奋力将扩张器尾端两个长柄扣合,前端两个扩张钳慢慢开启,撑顶住排水渠口粗大的护栏。耿浩将全部力气灌注到双臂,长长的杠杆,将耿浩的力量成倍地扩大,施加到护栏上…… “嘎……嘎……嘎……” 护栏不断被扩张…… “嘣!” 久被污水浸泡的护栏,终于承受不住巨大的张力,断裂,发出巨大的响声。 耿浩不敢迟疑,飞快地从护栏缺口出蹿了出去…… 耿浩刚刚爬出信都城污水池,就见几名辽东兵边喊叫边向自己冲来…… “嗖……嗖……” 当先两名辽东兵应声倒地。 甘宁手提两把手弩,从污水池中跳了出来。 随后赶来的两名辽东见情况不妙,转头要跑。 甘宁岂能放过他们,一个箭步,飞身踢到一个,又冲过去,将后一个扑倒在地,掣匕首将其结果。 甘宁转身要收拾之前踢到的那个,却见耿浩拎着锤子,站在脑袋已被砸烂的尸体旁,满是黑泥的脸上多了点点殷红的血迹。 “我解决了。”耿浩露出一口白牙。 士兵们鱼贯从污水池中爬了上来,甘宁吩咐,将几名辽东兵的尸体扔下污水池。 “这里!”耿浩低声招呼甘宁,指指污水池附近的一处院落。 “嘭!”甘宁飞起一脚,将院门踹开。 院里一名老汉还未回过神来,甘宁手中锃亮的匕首已抵到其面前。 “不要伤无辜。”耿浩叫道。 甘宁犹豫下,手中匕首终于没有刺下。 耿浩一挥手,盟军士兵全部闪身躲进小院。 将老汉捆绑结实,在院子各个方向安排了观察动静的岗哨,耿浩五木甘宁等人赶紧招呼兄弟们进屋脱下满是污泥,恶臭的衣服。 屋里存的清水,根本不够盟军士兵洗漱用,大家只能简单洗下手、脸,衣服太过肮脏,根本无法清洗。 甘宁一把将脏衣服扔到墙角,随手从屋门上撕下布帘,往腰间一围。耿浩五木都觉得这主意不错,手下士兵也纷纷效仿。 然后,屋里的布不够用,有几个士兵干脆什么也不穿戴了,光着屁股拎着匕首,身上绑着装满石油的水囊,在院子里溜达着…… 城外,喊杀声渐渐弱了下去,估计是盟军进攻的势头逐渐减缓。 天还亮着,小分队行动不便,只能躲在小院子里,等待天黑后,趁着夜幕的掩护才能行动。 耿浩扒着门缝,向外观望着,他看到不远处的污水池,突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 耿浩对五木甘宁道:“这样不行啊!一会攻城战结束,辽东兵如果在城内巡查,发现污水池护栏被破坏了,一定会意识到有人摸进城内,那样可就麻烦了!” 经耿浩提醒,五木和甘宁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 “甘将军,有巡逻队过来了!”负责瞭望的士兵报告。 “多少人?” “五六个。” “先杀了再说!”甘宁当机立断。 甘宁带着几名士兵,埋伏在低矮的院墙内。 待辽东巡逻队伍接近,甘宁猛地窜起,双手一扬,两支弩箭正中两名辽东兵咽喉。紧接着,几名盟军士兵跃过院墙,剩下的几名辽东兵还未来不及呼喊,已被盟军士兵割断了喉咙。 “衣服,衣服!”耿浩冲出院子,低声呼喝着。 甘宁一愣,随即明白了耿浩的意思。 盟军士兵将辽东兵的尸体拖进院子,扒下辽东兵的衣服。 “让咱们的人换上,然后假装在这一段巡逻,其他辽东巡逻队就不会发现污水池的情况了。”耿浩建议道。 甘宁觉得主意不错,招呼几名士兵换上辽东兵衣服,又被耿浩制止。“不行,得挑几个北方人,否则,一旦和辽东兵遭遇,你们这些江东兵一张口身份就暴露了。” “还是耿先生心细。”甘宁从小分队里挑选了几名老家在北方的士兵。 五木道:“我带队在外面巡逻吧,我也算是北方人,又在辽东呆过,越到辽东兵,更容易糊弄过去。” 耿浩甘宁点头同意,嘱咐五木一定要小心,不要走得太远,只在小院附近巡视即可。 五木和几名盟军士兵换好了衣服,拿起辽东兵的武器,在污水池附近来回巡视。 城外安静了。 想必是盟军撤了回去。 战斗警戒解除,城里开始忙碌起来。 虽然院外有五木带队巡视,但耿浩依然不放心,不时扒着门缝、墙头观察外面的情况。 突然,他发现一辽东兵大将带着数十辽东兵向这个方向走来。 “不好!”耿浩向甘宁低呼一声。 甘宁一看,也不禁紧张起来。 “准备!” 院子里的盟军士兵立刻埋伏到院墙下,等待着最后的命令…… 第360章 五木 最后的机会 五木也见到了迎面而来的辽东队伍,心中暗自叫苦。 污水池位于城内最僻静的位置,轻易不会有人来。 这么多辽东兵来到这里,一定专门巡查的,五木虽有精神准备,却也不禁紧张,不知道此番能否糊弄过去。 五木调整下呼吸,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又冲着小院方向微微点点头,提醒里面的耿浩甘宁不要贸然行事,一定要等自己这边发出讯号。 辽东兵越来越近,五木心里越来越焦急。一旦辽东兵靠近污水池,一定会发现问题,不能让他们靠近! 五木一咬牙,迎着辽东兵走了过去。“兄弟们辛苦了,这边我们已经巡查过来,兄弟们去别处查吧。” 辽东队伍前排的一名小校诧异地盯着五木。“你们是哪个营的?” 五木的心砰砰之跳,只好硬着头皮答道:“某等属新建的城防营,直接归属公孙将军。”五木只得信口胡说,推说是公孙霸的直接下属,希望能糊弄过去。 “城防营?”那小校警惕起来,显然,五木编造的名头并未唬住人家,小校握紧手里的长戈…… “等等。”辽东兵队伍后面传来一个声音。 一个穿戴着将军甲胄的人从后面走了过来。“城防营啊,你们腿脚还挺麻利的。” 小校见长官如此说话,收回手里的长戈。 五木看见那将军,更是吃了一惊,竟然是公孙恭! “是你啊。”公孙恭看着五木,很随便地说了一句,表现得和五木很熟悉的样子。 “啊……将军……”五木慌忙向公孙恭行礼。 “行了,既然有城防营在这里看守,你们去那边看看吧,我和这位兄弟说会话。”公孙恭支开了手下,五木的心稍稍安稳一些,但公孙恭究竟为何替自己开脱,五木还是十分紧张。 见自己的手下走远,公孙恭假装和五木闲聊着,走到污水池边。 五木不得已,只得跟在公孙恭的身后。 污水池的栏杆已被损坏,池 子里还能看到被盟军斩杀的几名辽东军的尸体。 五木知道,无法向公孙恭隐瞒了,右手暗暗握紧腰间匕首的握柄。 “多谢邓兄赠药。”公孙恭说道。 “啊……”五木不知该怎么回话,“那药……你吃了?” 公孙恭点点头。“你们进来多少人?” “呃……几百人吧……”五木不知公孙恭问话的意思,只好往多了说些,希望能震慑住公孙恭。 “呵呵。”公孙恭笑着摇摇头,显然五木的话并未让他信服,“你们那么点人,没用的……” 五木无言以对。 “你们把我哥哥杀了?”公孙恭问道。 盟军在濮阳起兵,公孙康已被斩首祭旗。五木不敢实话实说,只得含糊地答道:“大公子……挺好的……” “唉,死了倒是享福。”公孙恭自言自语道。“唉,回去吧,你们回去吧,你们斗不过他……” “斗不过也要斗,不能让他再为害天下了!” 公孙恭绝望地摇摇头:“回去吧,念你我二人间的交情,我放你们一马,赶紧回去吧……” “不!”五木坚定地回答,“不把那些害人的毒药烧掉,不救出雪儿,我死都不走!” 公孙恭脸上的肌肉不停抽搐。 “雪儿在哪?我要救雪儿!”五木用力抓住公孙恭的手腕。 “雪儿……”公孙恭犹豫良久,“我也想救出雪儿,雪儿是我公孙氏唯一或者的‘人’了,但,难啊……” “二公子……”五木跪倒公孙恭脚下,连连叩首,“二公子,无论如何,你要帮我们,帮了我们,也就帮了雪儿,也是帮了自己啊……” “难,难啊……”公孙恭连连摇头,“你们还是趁早走吧……” “二公子,我一定要救出雪儿!不救出雪儿,不毁掉那些毒药,我们坚决不走!再难、再危险,也要去!”五木盯着公孙恭。 公孙恭从未见过五木如此坚定。“你们有多少人?” “五十人。”五木现在只 能把全部赌注压到公孙恭身上,如实回答。 “不行啊……”公孙恭摇着头,“这点人,不行不行……” “行,一定行的!”五木使劲摇动着公孙恭的双手,“雪儿关在哪里?那些毒药存放在哪里?” “不行的,一定不行的,你们快走吧,否则,都得死……你、我、雪儿还有城里百姓都得死……”公孙恭一脸绝望,近乎哀求道。 “二公子,我们来的都是以一当十的勇士,我们一定行的!二公子,想当年您在辽东声威赫赫,如今怎么懦弱?这是我们的机会,也是二公子您最后的机会!把握住机会,你、我、雪儿还有百姓才有生的希望,不拼死一搏,才是只有死路一条啊!” 公孙恭缓缓摇着头。 “二公子,你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睛!” 公孙恭将目光缓缓移到五木的眼睛上,从五木的眼中,他看到的是坚定的决心和希望。“……能行吗……” “一定能行!”五木坚定地回答。 公孙恭沉默了…… 终于,公孙恭下定了决心。“……都在府衙后院,那里守卫森严啊……” “我们可以趁他离开的功夫动手啊,他不可能总待在府里吧?” 公孙恭点点头,“他每晚落更时要巡视城防,大约一个时辰的时间。” 落更是晚七点,五木抬头看看天,现在已近酉时,还有一个时辰的时间,再不抓紧,就来不及了。 “二公子,必须赶快行动了,成败就看你了!” “能成吗?”公孙恭还在犹豫着。 “能成,一定能成!二公子你现在马上回去,帮我们准备好辽东军服,落更前,来这里找我们。拜托你了……”五木再次跪倒。 “唉……好吧……”公孙恭终于点了头。 …… 太阳已经落山。 五木耿浩甘宁等人守在小院里,焦急地等待着。 他们不知道公孙恭是否会出卖他们,但公孙恭是他们唯一的希望,只有借助他的帮助,才可 能达成这次行动的目的。 天越来越暗。 “咚……咚!” “咚……咚!” “咚……咚!” 一慢一快,连续三次的落更鼓点敲击着众人的心。 “来了!”耿浩眼尖。 公孙恭带着几名亲随走了过来。 五木顾不得危险,打开院门迎了上去。 “放心吧,都是我的亲信,他们都吃了解毒药。”公孙恭带手下进了院子,“快换上衣服吧。” 五木一边换着辽东军服,一边和公孙恭说明了自己的计划。 公孙恭点点头。 第0361章 五木 搅乱信都城 一队辽东军出现在府衙门口。 “什么人?”府衙侍卫喝问道。 “是我。”公孙恭示意队伍原地停下。 “参见二公子,请二公子止步。”侍卫对公孙恭并不十分客气。 “某有重要军情向掌政公子禀报,尔等焉敢阻拦?!”公孙恭声色俱厉道。 府衙侍卫见惯了公孙恭唯唯诺诺的样子,此刻公孙恭板起了脸,侍卫们也感觉无措。“非是属下挡驾,二公子应该知晓,公孙大人此刻正在巡视城防,请二公子稍后再来。” “哦,我倒忘记了。来啊,把几个叛逆押进来!”公孙恭一挥手,化妆成辽东兵的甘宁和几个身手敏捷的盟军士兵将化妆成“叛逆”的五木、耿浩推到府门。 “二公子,没公孙将军命令,府衙不得擅入……” “放肆!”公孙恭怒骂一声,作势要打,守门侍卫吓得赶紧退缩。 甘宁等人押着“叛逆”便往门里走,待到守门侍卫身边,甘宁及几个盟军勇士突然抽出腰中尖刀,割断几个守门侍卫的咽喉。 “快!”甘宁低呼一声。 盟军士兵迅速将几具尸体抬进府衙,又有盟军士兵换上他们军服,持兵器守在门口。 “什么人在门外喧哗?”一名公孙霸的侍卫校官带领十余名属下从大堂跑了出来。 “嗖……嗖……” 甘宁手弩连发,将那校官射杀,盟军士兵一拥而上,辽东军虽勇猛彪悍,但盟军都是百里挑一的勇士,片刻功夫,便将府衙守卫解决干净。 “快!赶快去后院!” 众人立刻跟着公孙恭,向后院奔去。 后院守卫仓库的士兵听到前院的动静,早已紧张起来,却因有军令限制,不敢擅离职守,只得提着刀枪,严阵以待。 耿浩甘宁将手中已引燃的装满石油的陶罐扔了过去…… “快、快灭火!”负责守卫仓库的校尉大声喊道,守卫们乱作一团。 “你们去救人,我们对付守卫!”甘宁叫道。 五木耿浩带着十余名勇士,跟着公孙恭向偏院跑去。 牢房的守卫不多,很快就被盟军士兵斩杀。 “雪儿……雪儿!”五木和公孙恭一边叫着,一边挨间屋子寻找着。 “二哥……”一个声音传了出来,虽然很微弱,但那正是五木日夜思念的声音! “雪儿!”五木拿起匕首,拼命地砍剁着硕大的门锁。 “闪开,我来!”耿浩推开五木,手里的锤子狠狠砸了下去…… “哐!” 门锁应声而落。 五木冲进屋子。“雪儿!” “啊……是、是、是你?” “是我……”五木猛地抱住消瘦如竹竿纸片样的雪儿,泪如泉涌…… 受尽苦难的公孙雪儿终于再次见到亲人,悲喜交加,身子一晃,瘫在五木怀里。 “娘……”瘦小的邓艾扑上来,抱住公孙雪儿。 “别嗦!”耿浩一把将邓艾抱起,不顾孩子拼命在自己怀里挣扎,冲着五木大吼道:“快走!” 五木被耿浩喝得清醒过来,俯身将雪儿横着抱起。 众人冲出偏院。 甘宁带领着其余盟军勇士正在拼命抵挡着仓库守卫,一个个沾满石油的陶罐扔向毒药仓库,守卫们虽奋力救火,仍无法阻止油火越烧越旺。 如此火势,巡城的公孙霸必然很快赶回,耽误片刻都会陷入敌人的重围。 “快走!”耿浩大声喊着。 公孙恭带人开路,五木抱着公孙雪儿,耿浩抱着邓艾,甘宁带人断后,一行人冲出府衙。 “去西门,那边是我的属下。”公孙恭一边喊一边带领众人向西门冲去。 后面的喊声越来越大、追兵越来越多…… 西门就在眼前。 “打开城门!公孙二公子奉命出城!”公孙恭的手下喊道。 r/>西门守卫中也有不少公孙霸的亲信,当然不能轻易开城门。“没有公孙将军手谕,任何人不得……” 话未说完,说话人已被公孙恭斩杀。 “开城门!放吊桥!” 厚重的城门“嘎吱吱”开启…… 吊桥缓缓放下…… 后面的追兵已经迫近,当前一人黑甲黑马,如黑夜中的死神一般,正是公孙霸。 “你们快走!”公孙恭提起一杆大刀,挡在众人身前。 五木耿浩不敢犹豫,拼命向尚未完全落下的吊桥上冲去。 “你背叛我?”这一声如同死神的咆哮。 “哈!哈!哈哈哈!”公孙恭的笑声尖利刺耳,“你休想再害人了!哈哈哈……” 公孙恭笑声未停,已挥刀冲向公孙霸。 “嗷……”公孙霸一声暴叫。 “……”两件兵刃磕碰发出刺耳的声音。 “咔嚓……”公孙恭手里的大刀竟然断成两截,公孙恭握着半截刀杆呆愣在原地。 “你敢背叛我?”公孙霸咆哮着,声音充满死亡的阴森冰冷,令已奔过吊桥的五木等人不寒而栗。 “啊……”公孙恭惨叫一声,一杆大枪已贯胸而透。 公孙霸双臂奋力向上一扬,公孙恭的尸身被高高抛起…… 公孙霸猛磕马肚,冲过吊桥,向五木耿浩等人追去。 “我来挡住他!”甘宁吼叫一声,带领余下的几名盟军掉头冲向追杀而来的公孙霸。 “嗖……嗖……” 甘宁没有长兵器,只有两把手弩,不敢力敌,发出两只弩箭射向公孙霸的坐骑。 甘宁动作轻巧隐蔽,但公孙霸依然发觉他的意图,立刻提缰躲闪,但坐下马前冲势头太猛,一时难以转身,两只弩箭正中马肚。 战马长嘶一声,向一侧跌了下去。 公孙霸处惊不乱,竟然从马上飞身跃起,在地上打了滚,即刻蹿了起来,提大枪奔向甘宁…… “西凉马超在此!” “荆州蔡鹏来了!” 随着两声暴吼,夜色中,左右各冲出两队铁骑,正是盟军左路军正副将军西凉马超和荆州蔡瑁带队接应过来。 公孙霸伤了战马,提着大枪力敌马超蔡瑁两员大将。 公孙霸虽是步行,又以一敌二,竟然不落下风。 信都城内,辽东守军纷纷涌上城墙,一阵梆子声响起,箭弩火矢射向城下盟军。 马超蔡瑁双战公孙霸却占不到便宜,见信都城箭雨密集,不敢恋战,指挥队伍且战且退。 公孙霸失了坐骑,天色昏黑,不知敌军多寡,不敢贸然追击,只得带队撤回信都城。 第0362章 蔡鹏 最后的战斗 “报!”一名阵前巡逻的校尉慌慌张张跑进中军大帐。 “何事惊慌?”周瑜一皱眉。 “信都城、城,辽东兵在、在杀、杀人……”久经战阵的校尉竟然显得十分恐惧。 “杀人?杀何人?慢慢讲话!”周瑜怒了。 “不要紧张,慢慢回话。”诸葛亮拍拍校尉的后背。 那校尉终于镇静下来:“辽东军在城头上杀人,已经砍杀了数十人,尸首都抛到城下……” “哦?”周瑜和诸葛亮对望一眼,应该是那些宣传画和药丸起了作用,信都城辽东军内部一定出现了问题。 “……他们杀的是……百姓……”校尉继续禀报。 “啊?禽兽!”周瑜猛地一拍几案。 “报!”又有一名巡逻士兵飞奔进账,“信都城上射下信笺,给蔡伯飞将军的。” “给我的?”蔡鹏接过,信笺捆在长箭上,上面潦草地写着“蔡鹏亲启”。 众人围拢过来,蔡鹏打开信,信上字迹同样潦草:“申时时中,你我城下决战,败者自裁。我若败,信都城拱手让出,百姓免遭杀戮;你若败,你等五人自裁!若做缩头乌龟,便等着为三万信都百姓收尸!”信的最后,还有一行更加潦草的小字,显然是后加上的:“除你等五人,其余人马妄动一步,信都城将遭血洗。” “这个疯子!”王队骂道,“竟然以数万百姓生命来要挟。” “回信告诉他,申时,我一定杀了他!”蔡鹏冲着报信的士兵吼道。 报信士兵吓得哆嗦一下,却不敢应承,毕竟周瑜才是中军主帅,报信士兵在等待主帅的命令。 周瑜诸葛亮对望一眼。 王队道:“这家伙心狠手辣,不能让信都百姓遭殃……” 蔡鹏双眼冒火。 周瑜不得不点点头,报信士兵飞奔出去…… …… 信都城头静悄悄的,辽东兵停止了对百姓的杀戮。但鲜血已将城墙染红 。 盟军中军大营里,也很安静,所有人都屏住呼吸,一动不动。 蔡鹏站在当中,脸色阴沉,嘴唇紧闭,他在做着决战前最后的检查,身上每一处捆扎都经过细致检查,甚至一缕可能影响视线的头发都被蔡鹏仔细梳理服帖。 众人都明白,这次单挑,将是这个时代最惨烈的一次对决,不仅仅是你死我活,更关乎十数万百姓、辽东军和盟军的生死。 蔡鹏若胜,信都城也许可以避免一场滔天浩劫。 蔡鹏若败…… 王队、教授、耿浩、五木四人平静地站在蔡鹏背后,他们已经做好准备,平静地面对一切。他们也相信,蔡鹏不会辜负大家的希望,因为,这不仅仅是一次个人武力的比拼,更是一场正义和邪恶的较量! “放心吧。”蔡鹏终于开口了。 众人方敢大声喘气。 “我一定能打败他!”蔡鹏充满自信。 “小心!”周瑜叮嘱道,众人也纷纷送上鼓励和祝福的话。 “先生,骑我的马吧。”诸葛亮将自己坐骑的缰绳交到教授手里。教授不擅长骑马,又一直呆在后方,因此挑的是一匹性情温顺个头也不大的普通马,这种马很少上战场,诸葛亮不放心。 教授接过马缰,对诸葛亮笑笑。“放心吧,有伯飞在,绝对没有问题。” “对!绝对没问题!”耿浩对蔡鹏充满信心。 蔡鹏冲众人点点头,拉过自己的坐骑,轻巧地翻上马背,表现得既轻松又自信。 “我们去了,诸位等着我们的好消息吧。”蔡鹏向众人一抱拳,轻磕马肚,卷毛狮子兽慢慢向大营外走去。 王队等队友立刻催马跟上。 担心盟军大营的动静再次刺激信都城内疯狂的公孙霸,周瑜诸葛亮等人不敢出营相送,目视着蔡鹏等人离开大营,周瑜立刻带领众人跑到大营内几座高高的塔楼上,注视走向信都城的蔡鹏等人。 信都城。 城门已经关闭,吊桥已经升起。 城门前,黑马黑衣黑帽,公孙霸手提 一杆长长大枪,缓缓走向蔡鹏等人。 “都来了?很好,一起送你们上路!”公孙霸在三丈开外勒住了战马。 “迷途知返吧,你已经败了。”教授还是不忍看到曾经的队友如此相见。 “不要废话!”公孙霸冷冷地道。 蔡鹏提马向前几步。“既然说了你我单挑定胜负,希望你能信守诺言,你若败了,不许伤害信都城百姓。” “你这么看好自己吗?”公孙霸不屑地呲了一声,手中大枪向蔡鹏身后众队友扫了一圈,“你们几个一起上,黄泉路上也好作伴。” “呵呵,我看你的废话更多。”蔡鹏抖动下身形,确认周身没有任何羁绊,伸手捋了捋胯下卷毛狮子兽的鬃毛,战马和蔡鹏心意相通般踢了踢前蹄。 “来吧!”蔡鹏喝了一声,双脚一磕马肚,卷毛狮子兽小跑起来。 公孙霸冷笑一声,也催动战马,迎了上来。 两马交错。 蔡鹏抡起三节棍,向公孙霸头顶砸去。 公孙霸并不躲闪,反而挺着大枪向蔡鹏腰间扫来。 蔡鹏只想试探对手虚实,这一招并未用老,见对手大枪来势凶猛,蔡鹏单脚一踹马肚,卷毛狮子兽向斜刺里蹿了一步,蔡鹏躲过袭来的大枪。 只一招,蔡鹏却暗暗吃惊。 以前做队友时,根本不知道孙公霸会功夫,可方才交换这一招,蔡鹏从大枪带起的罡风已感觉到对手的厉害。这家伙绝不是狂妄,单单方才扫来的一枪,蔡鹏已感受到枪风带来巨大的力量。看来,今天还真要小心才行。 这家伙真是个强劲的对手! 如果只是两个人的生死对决,蔡鹏绝对会热血沸腾,但蔡鹏现在肩负着队友们的生死、肩负着十数万信都城百姓士兵的命运,蔡鹏丝毫不敢大意。 蔡鹏勒转战马,公孙霸也将战马兜住,大枪对准蔡鹏,战马逐渐飞奔起来…… 对手的兵器极长,自己的兵器短,蔡鹏沉住气,催动卷毛狮子兽,尽量接近对手…… “嚓啷……” 两 马即将交错的一瞬间,蔡鹏抖起三节棍,三节棍第一节似吐信的灵蛇,顺着大枪枪杆向前急速滑动…… 攻击对手持枪的手,逼迫其手丢掉武器是蔡鹏的目的! 公孙霸好像早有准备,大枪枪杆猛地一抖,竟然要借着三节棍的力道,将两只兵器纠缠到一起! 蔡鹏感到三节棍上传来一股霸道的力量! 不好! 对手力量之大,完全出乎蔡鹏的意料。 蔡鹏手腕急抖,三节棍甩开大枪枪杆的纠缠,两匹战马错镫而过。 蔡鹏长长出了一口气,只两个照面,蔡鹏的额角已渗出汗滴。 “嘿嘿!”公孙霸狂傲地笑了两声,再次拨转马头,又向蔡鹏冲来,想要趁蔡鹏立足未稳而争得先机。 第0363章 蔡鹏 决胜之计 对手的身影越来越近…… 蔡鹏驻马静立,微丝不动…… 几个回合下来,蔡鹏已感到对手强大的力量。 那种力量,不是常人经过训练可以达到的,公孙霸这个家伙一定是借助大量的刺激药物,将自己的潜能催发出来。 十余年的磨砺,蔡鹏绝不畏惧任何蛮力的对手。 蔡鹏常和张飞切磋,张飞已是难得的神力,但公孙霸的力量竟然比张飞还要强上几分。张飞的力量是凶猛和霸道,而公孙霸的力量更多了诡异和邪恶。 今天的决斗,绝没有想象的那样简单。 但蔡鹏并不害怕。 和他硬碰硬不是办法。 这种靠激发潜能产生的力量是难以持久的,必须和他慢慢缠斗,逐渐消磨其锐利,同时消磨其心性,待其力竭,则必心浮气躁,那时才是一招制胜的绝佳时机! 蔡鹏稳如泰山,伫立着,望着越冲越近的对手。 公孙霸的战马越奔越快,黑色斗篷猎猎鼓起,大枪平端在右手,右臂将后面的枪杆紧紧夹住,一如中世纪西方骑士,又如冥王派出的地狱使者。 “啊……” 随着一声暴吼,公孙霸突然双手握住抢杠,大枪如风车般抡起。 凶狠的招式,锐利的枪风,足以将数丈方圆内的一切击得粉碎! 蔡鹏依旧微丝不动,他仿佛听到远处队友们的惊呼声。 就在大枪离自己不足两尺,对手招式已经使满,再无法变招之时,蔡鹏身子突然向后一仰,几乎平躺在马背之上,同时双脚踢磕马肚,卷毛狮子兽敏捷地向外窜去,恰好躲过对手看似必中的一击。 “啊……” 公孙霸原以为蔡鹏已经气馁,自己一击必可取其性命,却不料蔡鹏在电光石火间躲闪开。 公孙霸心气大挫,性情更加狂躁,死命蹬踹马肚,兜马再次冲向蔡鹏。 公孙霸手中的大枪抡得更加迅捷,这一次,枪花舞得如同在地上滚动的巨大车轮,誓要将蔡鹏及其坐下的卷毛狮子兽全部裹挟进来。 蔡鹏眉心渐渐锁紧,目不转睛地盯着滚滚而来枪势。 在别人眼里,公孙霸的枪势如密不通风的城墙,而蔡鹏,却偏要在这城墙间寻找出一丝缝隙。 就在公孙霸的枪势将蔡鹏及坐下马完全笼罩进来的瞬间,蔡鹏一拽马缰,双脚一磕马肚,卷毛狮子兽瞬间领会了主人的意图,前腿腾空而起,后腿爆蹬,伸颈舒腰,整个马身拉成笔直的一条线,驮负着趴伏在马背上的蔡鹏,硬是从枪势中寻了一条细细的缝隙蹿了出去! 大枪紧贴着蔡鹏后背划过,蔡鹏感受到枪势的冰冷和阴寒。 又是势在必中的一击失手! 公孙霸恼羞成怒,猛地将大枪向地上一戳,双眼透过面具上的孔洞发出鬼火一样碧绿的颜色。 “你实在没用。”蔡鹏远远瞧着公孙霸,轻蔑地说了一句。 “啊……”公孙霸嚎叫一声,再催坐下马,扑向蔡鹏。 公孙霸手中大枪乱扎乱点,时砍时抡,已全然不顾招法架势,势如拼命般,只是想把蔡鹏化为齑粉。 “你终于疯了!”蔡鹏继续用言语刺激着对手,对手心急气躁,正是蔡鹏希望看到的结果。 但蔡鹏依旧不敢大意,此时的公孙霸已近癫狂状态,全然不顾自身防护,只是一门心思欲致蔡鹏于死地。 公孙霸招式间漏洞百出,但蔡鹏依然不敢贸然进攻。对手全是拼命招法,贸然闯入,一个不慎,就可能反受伤害。自己性命事小,决斗胜败事大,蔡鹏一定要选择最好的时机。 公孙霸越攻越猛,蔡鹏虽早有准备,却也不免有些吃惊。 潜能是惊人的,但如此爆发是难以持久的。 蔡鹏想通过游斗消耗对手的锐气,在其力竭之时发动最后的攻击。然而,疯狂的公孙霸仿佛不知疲倦,招式越来越猛、速度越来越快,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 公孙霸疯狂进攻着,自身的防御门户完全洞开,蔡鹏看在眼里,却不敢出手。对手的动作实在太快、太诡异,蔡鹏清楚,此时出击,当可一击而中,但自己也势必被对手疯狂的招法所伤。 蔡鹏不敢力敌,只能在外围游走,心里却暗暗着急:如此缠斗下去,只要一个不慎、挨上一招,则自己性命难保、信都城内数万百姓也难逃被杀戮的命运…… 蔡鹏心里着急,旁观的队友们心中更急。几个人虽然不懂武功,但蔡鹏处于被动谁都看得出来的。 几个队友、盟军大营塔楼观战的人们、信都城头观战的者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到蔡鹏和公孙霸身上…… 太阳渐渐西斜,战场不远处一处树林的阴影中,还有一双眼睛注视着场上的一举一动。 不行!绝对不能再这样纠缠下去了! 公孙霸的力道始终未减,而蔡鹏越来越感到吃力。 蔡鹏的全身已被汗水浸透,如果公孙霸继续保持这般疯狂的状态,再拖下去,自己获胜的机会便愈发渺茫。 不行,必须速战速决! 公孙霸的吼叫愈发暴戾,胯下马仿似和它的主人一样陷入癫狂的状态,四蹄狂翻,鬃毛飞凛,公孙霸手中的大枪如妖魔附体的怪蟒,带起条条阴冷的寒气,闪着点点诡异的光芒,枪芒在蔡鹏身边爆裂…… 蔡鹏左躲右闪,手中的三节棍已无暇进攻,只能勉励化解对手凌厉的攻势…… “呲……” 大枪枪尖紧贴着蔡鹏肋间穿过,将蔡鹏战袍撕出一个大大的口子。 “啊……” 远处观战的队友们爆发出惊呼。 蔡鹏一拨马头,落荒而走…… “嗷……”公孙霸狂吼一声,催马追去…… 蔡鹏胯下的卷毛狮子兽仿佛已经脱力,脚步越来越缓…… 身后公孙霸的坐骑越逼越进…… 两匹战马已头尾相接,公孙霸手中的大枪猛地向蔡鹏的后心戳去…… “啊……” 众队友惊叫着闭上了眼睛…… 突然。 蔡鹏左脚甩离马镫,身子向卷毛狮子兽右侧倾斜下去…… 公孙霸要看得手,却被蔡鹏用镫里藏身躲了过去。 公孙霸全部力量都灌注到枪杆上,一击落空,身子被惯性带动,猛地向前扑去。 就在这一瞬间,蔡鹏右手三节棍从侧向呼啸袭来。 这正是蔡鹏一直苦练却从未临阵使用过的诈败求胜招法。 三节棍如吐信的灵蛇,直奔公孙霸头顶砸来。 公孙霸向前冲击过猛,难以控制自己的身势,只得勉力扭身,头部闪过三节棍攻势的笼罩。 头虽避过,身躯却无处可躲。 “啪!” 三节棍正中公孙霸右肩肩甲! 肩甲被迅猛的三节棍击得粉碎! 纵然有肩甲的保护,公孙霸的肩膀也几乎被打得粉碎。 “啊……” 公孙霸一声惨叫,身子在马上扭曲几下,终于跌落下来…… “啊……”远处的队友们爆发出胜利的欢呼! 蔡鹏兜回战马,倒提三节棍,缓缓走到因剧痛而不住在地上挣扎的公孙霸的身边…… 蔡鹏跳下战马。 “蔡鹏……”公孙霸呻吟了一声,用左手奋力扯下脸上的面具。 那是一张熟悉的面孔,也是一张苍白的面孔。 五官因剧痛而扭曲着。 蔡鹏举在空中的三节棍迟迟不忍落下…… 第0364章 五木 最后的歌唱 “胜了!”五木叫道。 “赢了!菜鸟赢了!”王队的声音有些颤抖。 四名队友一同催马向蔡鹏奔去。 “菜鸟,赢了!”耿浩第一个冲了过来,跳下马,攥住蔡鹏的胳膊使劲摇晃着。 五木和王队教授也跳下马,围拢过来。 “对、对、对不起……”公孙霸的声音弱不可闻,也许,现在应该称他为孙公霸了。 “你为什么要这样……”教授见昔日的队友如此惨状,心里极为不忍,上前俯身待要探望孙公霸。 “小心!” 蔡鹏大叫一声,猛地蹿了过来,用力将教授和耿浩向后推去。 王队也一个箭步挡在五木身前。 与此同时。 一片碧绿星芒从孙公霸左臂袖口疾射而出…… “啊……” 那边碧绿星芒全部射在王队和蔡鹏身上。王队身体痉挛般一抖,扑跌在地。 “卑鄙!” 蔡鹏暴喝一声,再次将三节棍抡起…… 蔡鹏身体一阵抽搐,胳膊一软,三节棍跌落在地,蔡鹏也随即瘫在地上。 “菜鸟……”耿浩扑了过去,抱住蔡鹏的身子,使劲摇晃着,“菜鸟……” 蔡鹏嘴唇微微翕动两下,垂下了眼帘…… “菜鸟!” “王队!” 耿浩五木教授三人哀嚎着…… “想杀我?没那么容易!”暗器偷袭得手,孙公霸桀桀阴笑,拖着残伤的右肩,从地上爬了起来。 剩下五木耿浩和教授三人,在孙公霸看来,不过是砧板上随意切剁的鱼肉而已。 公孙霸拾起地上的大枪,一步步向五木等人逼近,苍白的脸上闪烁着诡异的笑容。 “你好卑鄙!”教授大声骂道。 耿浩猛地将五木和教授拉到自己身后,瘦小的身材竟如泰山般提拔屹立着。 “孙公霸,你没种!”耿浩高声叫骂。 “少废话,我先送你上路!”公孙霸将大枪夹在左臂下,猛地向耿浩冲来。 盟军中军大营早已慌乱成一片,因距离太远,根本无有施救之策。 一道疾驰的身影。 “嘡!” 就在孙公霸的大枪即将扎到耿浩身体的一瞬间,一口大刀将孙公霸的大枪荡开。 大枪枪式太猛,那人手中的大刀也几欲脱手。 孙公霸定睛一看,耿浩身前站立一人,此人身材不高,面容消瘦、憔悴,但驻立在那里,周身竟然笼罩着一团霸气! “你是谁?”孙公霸喝问一声,再次挺枪上前。 那人手持大刀,并不说话,挥刀扑向孙公霸。 “啊……” 孙公霸身受重伤,行动迟缓很多,大刀深深嵌入他的左腿。 “噗!” 孙公霸的枪法实在迅疾,虽腿部中刀,大枪仍从那人胸口贯透。 公孙霸猛地抽回大枪,那人胸口喷出一股鲜血,身子一晃,向后跌倒在耿浩怀里。 “是你?孙小狼?!”耿浩大惊。 那人正是孙策。 “孙小狼!”耿浩泪水四溅,使劲摇晃着孙策的身子。 孙策艰难地睁开眼睛,瞅了耿浩一眼,嘴角掠过一丝狡黠地微笑。 孙策喉结鼓动,却说不出话来。 但耿浩明白孙策想说什么。耿浩拼命摇晃着孙策的身子,大声哭喊着:“孙小狼、孙小狼,是我,是我啊,我是耗子哥啊……” “耗子小心!” 五木一声大喊,但已经晚了。 孙公霸的大枪再次袭来,正中耿浩胸口…… 耿浩紧紧抱着孙策的身体,张大嘴巴,好像还在呼唤着自己好友孙策的名字…… 耿浩抱着孙策的尸体,向尘埃中跌去…… “耗子……”五木放下怀中王队的尸体,挣扎起来,扑向耿浩。 “该你了!”孙公霸狞笑着挺起长枪,拖着被孙策重伤的左腿,一步步逼向五木。 五木知道,即使他身受如此重伤,自己也绝非他的对手。 “教授,快跑!”五木挡在教授身前,不停地向后退着。 “五木……”教授悲愤欲绝。 “快跑!”五木声嘶力竭吼道,他抽出腰间匕首,即便明知自己不敌,五木也再无畏惧之色。 “跑?谁也跑不了!”孙公霸用未伤的右腿猛地在地上一蹬,挺大枪扑向五木…… 五木虽已抱定必死的决心,但实在没有临敌经验,眼看着大枪挺进到自己的身前,五木竟不知躲闪…… “嘶嘶……嘶嘶……” 一道快如疾风的身影扑向孙公霸。 小猴子! “啊……” 小猴子扑到孙公霸脸上,尖利的爪子已将其双目抠出!孙公霸一声惨叫,大枪稍稍偏了准头,贯穿进五木的肚腹。 “啊!”五木剧痛,暴叫一声,内心仿佛突然蹿升起无比的力量和勇气,五木顺着贯穿了自己肚腹的枪杆疾速扑了上去,手中匕首狠狠扎进孙公霸的前胸…… 一刀、一刀、又一刀…… 五木狂嚎着,手上脸上溅满孙公霸罪恶的鲜血…… …… “五木、五木……五木你醒醒……” 弥留中,五木仿佛听到声声呼唤。 他艰难地睁开双眼。 白蒙蒙的一片…… “五木……五木……” 五木眼中的景象不停闪烁,终于慢慢清晰起来。 眼前是教授的脸,泪水纵横教授的脸。 “醒了……醒了!” 一张消瘦略显稚嫩的小脸。 “醒、醒了……”那张小脸叫着。 “艾儿……”五木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手无力地划过邓艾枯瘦的脸颊。 又一张脸庞进入五木的视线,消瘦憔悴的脸,熟悉的脸,雪儿的脸。 “五木……你、你不要死……”雪儿将五木冰冷的手捧在自己脸上,泪水和着亲吻,雪儿企图将亲人留住…… “雪儿,我、我对不……起……” “不要说,不要说!我乐意,我喜欢,我喜欢你,喜欢我们的孩子……”公孙雪儿泣不成声。 “不……哭,让我看、看……看看孩子……”五木挣扎着,想要抬起身子,但他无法将沉重的身躯挪动半分。 “艾儿,快,快叫爹爹……” “爹、爹……爹。”邓艾费力地鼓动唇舌,终于喊了出来。 “乖……”五木满足地笑了,孩子的这声呼唤,是期待已久的福音。这一声呼唤,让五木忘记了所有的哀伤和悲凉,也感觉不到了任何伤痛…… “爹……爹……”邓艾学着妈妈的样子,捧起父亲冰冷颤抖的手,泪水顺着瘦弱的双颊滚滚而下。 “艾儿,你是男、男子汉,不、不能哭……”五木微笑着摸去邓艾脸上的泪水。 邓艾坚定地点了点头。 “对,这才是我、我的儿子……不哭,爸爸刚杀了坏人……来,爸爸教你唱、唱歌……妈妈最喜欢爸爸唱、唱歌了……来跟爸爸唱……”五木用尽最后的力气,“……偶爸刚弄死他……” 五木觉得天空离自己越来越近,世界越来越洁净透明,他感觉到自己慢慢漂浮起来。 他能听见亲人和朋友的呼唤,但他没有时间停留…… 幽静的空中,仿佛回荡着五木最后的歌: 那么多嘴角在微笑 是为何 那么多声线在合唱 愉快的歌 谁都比我烂漫 笑声若然没结果 这天 这些开心的人怎么过 我记得跟你在何处唱游 每首歌终结便轮到下一首 时光 总会落后 美好事情没永久 只好怪贪心人 无论满足多么久也未够 假使这歌到明年还在播 假若世界永远都快乐 假使可跟你重头开始过 何须将这钢琴都敲破 最后一刻 仍然还属于我 最后的歌 还想听到甚么 最后想听 听你说愿我未来如何语调熟练仍然像最初 最后一刻 提琴还剩一个 最后的歌 还可珍惜甚么 最后想讲 毋忘我…… 第370章 教授 最后的留言 星空浩瀚,群星闪耀。 转眼已是建安十二年(公元207年)。 河北之战,已过去五年。 天柱山的仲夏夜,微风徐徐,凉快干爽。 教授和左慈华佗张仲景四人围坐在石桌旁,两斛清酒,干笋青梅。 “唉,转眼五年过去了。”华佗叹道,“想王耿邓蔡几位星君在上天一定安好,一如吾等把酒言欢,不亦快哉。” “谷梁先生今后有何打算?”华佗问教授。 “没有打算。”教授微微一笑,“我只想学左道长,青山隐居,绿水作伴,快乐逍遥。” “唔?你还别说,谷梁小友要是潜心修炼,那一定比我这糟老儿有更大的成就。”左慈难得地赞人一次。 “左道长玩笑了,我可没有您的洒脱,更没有您的学识,我这辈子是无法摆脱凡夫俗子之躯了。” “其实,谷梁先生不必潜居在此。”张仲景道,“谷梁先生精研术业,虽异于吾辈,却可立于吾辈难以企及之巅峰。若是隐居,倒是埋没了一身才华。” 教授摆摆手,谦虚地笑笑。 河北之战,王队蔡鹏耿浩邓森林四位队友为百姓苍生、为天下太平安宁而献身,教授肝肠寸断、悲痛欲绝。 诸葛亮周瑜等人苦苦规劝,又请来华佗张仲景为教授医治调理,教授才慢慢恢复过来。 消灭了公孙霸,盟军一举荡平辽东之乱,天下终于太平。 汉丞相曹操本拟垒堆坟冢高竖碑石,将王队等人事迹昭示天下,但教授回绝了。 教授想通了,自己和队友们来到这里,不是为名,也不是为利。也许,正如华佗当年所说,他们是上天星宿,但他们来到这里,并未肩负着多么伟大的使命,不过是为了挽回同样是上天星宿的另一个队友——孙公霸所犯下的过错。 教授觉得,队友们义无反顾的抉择,也绝非为了名和利。 架起一堆干柴,撒上几捧鲜花,让熊熊烈火将队友们的遗体带去天堂,应该是最好的选择。 教授仰望星空。 “谷梁先生在看什么?”华佗问道。 “我在找寻他们四人。” “我来告诉你。”华佗道,“一、六居北,天一生水、邓星君居于此;三、八居东,天三生木,耿星君居于此;四、九居西,地四生金,王星君居于此;五、十居中,天五生土,蔡星君居于此……”华佗微笑着看看教授,又指向南面的星空,“二、七居南,地二生火,天七成之;这可是谷梁先生的星位啊,你闲居在此,主星尚未归位,是以星光不若其余四星耀眼。” “哈哈哈……”教授爽朗地笑道,“看来,我也应该回到自己的星位,俯瞰苍茫大地了。” “哈哈,谷梁小友的确豁达。”张仲景笑道,“张某还是那句话,以谷梁小友的才学,不出仕为官实在可惜,如今天下貌似太平,然各路诸侯无不磨刀霍霍,意欲一统天下,谷梁小友若肯下山,必受重用,也必将扬名天下。” “不不不……”教授连连摆手,“我已想清楚了,我华夏千百年来,凭一己之力欲改变历史洪流的航道,任何人都无这样的能力。想当年,公孙霸图谋不轨,不也落得血溅沙场、挫骨扬灰的下场?我绝不为官,和几位大师在这里喝酒聊天,远比给历史添乱快活得多,几位大师以为如何?” “哈哈哈……”左慈华佗张仲景朗声大笑。 “是啊,”华佗叹口气,“吾辈之人,只能以术医人,却无力治天下,河北之战后,天下消停了几年,如今各处又是刀光剑影闪现,战鼓马蹄声闻。我刚从山下得到消息,曹孟德怕是又要和荆州开战了。” “哦?”听华佗谈起时事,教授终于忍不住打听天下形势。 隐居天柱山多年,教授对时事了解甚少,也不知精彩的三国是否又重新回到历史轨道上。 华佗介绍道,河北平定,曹操曹孟德占据了冀州、幽州、青州、徐州、豫州、并州及司隶校尉部等区域,实际掌控着大汉近半壁江山。 江东孙权孙仲谋,掌控着扬州大部和会籍等地。 荆州刘表刘景升,继续经营荆襄九郡,然而影响力已日渐衰落,刘景升本人也已病入膏肓。 益州刘璋刘季玉,企图固守祖业,当着偏安一隅的土皇帝。 刘璋不思进取,汉中张鲁张公祺趁机占据汉中,并在周边扩张自己的势力。 而远处西北的马腾马寿成,虽空有武力和虎胆,却无进取中原的谋略。 交州士燮士威彦,河北之战后,再不染指中原事务,凭借五岭天险,固守交州,并逐渐将势力扩张到南部交趾一带。 至于教授最关心的刘备刘玄德,在诸葛亮等人的辅佐下,依旧经营着小小的新野,周旋于四周强大的诸侯之间。 华佗讲完,盯着教授,但教授的神情却没有任何变化。 教授一边听华佗讲,一边在心里暗暗核对,如此说来,历史终于又走上了其原本的轨道,历史巨轮,真的不会被任何人打乱。前行过程中的种种意外,在历史的轨迹上,不过是一条条微不足道的花絮而已。 现在是建安十二年,也就是公元207年,那么明年,曹操就将兵发荆州,刘备和诸葛亮还是要从新野被赶走,而接下来,自然应该是尽展一代英雄人物风采的赤壁大战了…… 想到这里,教授不禁心潮起伏…… “谷梁先生,您就真的不想为天下做点什么?”几人中,张仲景和教授接触时间最长,也最佩服教授的才学。 教授默默不语。 方才华佗的一番介绍,教授冒出个想法。 是的,自己不想改变什么,也无力改变什么,但自己应该把这段精彩的历史记录下来。 这个精彩的时代,有太多精彩的人物和故事,如果不流传下去,是多么大的憾事啊! 和这个时代林林总总的人物、故事相比,自己显得多么微不足道。 队友们都已离去,而自己独活在世上,如果不做点什么,也愧对王队蔡鹏耿浩邓森林几位队友。 “我要去西川。”教授下定决心。 “所为何事?”华佗三人惊讶地问道。 “我想寻一清静地,为王耿邓蔡四位兄弟竖一座小小的碑。”教授已打定主意,他要去天坑那里,为几位队友留下一个印记。 “应该!”华佗三人赞道,“那之后呢?” “然后,我想将这段精彩的历史记录下来,把英雄人物的风采记录下来,供后人凭吊。” “好!”华佗左慈张仲景一起赞道。 …… 西蜀山区。 石匠凿刻好碑身,请教授为石碑题字。 教授早有打算,笑着对石匠道:“就替我刻上几句话吧。” 当年从曲阿赶往西南天坑前,临行前的聚会,几位队友都留了一句话,那是他们来到三国时代后,感触最深的一句话。(参见0203章《该我说了》) 当时,耿浩为了自己一系列发明创造而自鸣得意,说的是“科学发明竟是如此简单”。 而王队感慨于崔烈父子的反差,感慨于汉高祖刘邦汉光武帝刘秀英明神武,但汉室江山终究败于后世子孙之手,因而留下“龙未必生龙”的慨叹。 蔡鹏当时远离刘备关羽张飞众位兄弟疗伤,留下了一句调侃“艳遇是一把刀”。 只可惜五木,当时还未开口,华佗从外地赶回来,打断了五木的发言。 不过,教授已经在心里替五木选好了一句话,那就是五木弥留前哼唱的后世流传一时的韩国艺人鸟叔《江南style》里一句歌词的音译“偶爸刚弄死他”…… 既是歌词,又恰恰吻合了五木手刃公孙霸的情景。 想到这里,教授笑容中,闪烁出点点泪花…… 教授擦干眼角的泪水,拿起笔,在碑身上写下几行字。 石匠盯着碑文,面露疑惑。 教授注意到,自己写的是简体字,难怪石匠疑惑。 “就这样刻吧……” …… 时光荏苒。 天上风云滚卷,人间朝代更迭。 如今已是司马氏建立的晋朝。 晋太康元年(公元280年)。 自教授最初来到三国至今,已近九十年。由于经历了时空穿梭,教授的外貌依然没有太大变化。事实再次印证了教授当年的推测,虽然在这里过去了九十年,但在教授他们所处的时间轴上,不过只过去了二十几天而已。 教授外貌没有什么变化,但教授内心却经常慨叹,当初的那些故人——华佗、左慈、张仲景、诸葛亮……都已化作尘土…… 教授早已厌倦了时光停滞般的生活,但他还要走完最后一段路,完成自己最后的心愿。 看着眼前的书稿,教授心里没有欣喜,但有完成历史使命的轻松感觉。 …… 晋国都洛阳。 金殿上。 黄门卫高声传唤:“宣,谷梁寿上殿……” 教授稳步上殿,拜倒,呈上自己的书稿。 当朝天子司马炎(后称晋武帝)接过书稿,仔细翻阅着,脸上慢慢展现出笑意。 “拟旨,谷梁寿才真业精,晋升治书侍御史、太子中庶子,赐姓‘陈’。” 教授并不在意升官和封赏。 为了让自己的著作顺利传承下去,教授还是规规矩矩地叩首谢恩,口称:“臣,谷梁……呃……陈……寿谢恩……” “陈寿?”教授楞了,自己竟然被赐姓“陈”,改名为“陈寿”,那自己这部尚未命名的作品的名字一定是“三国志”了! …… 谷梁寿也好,陈寿也罢,不过是个虚无的名号,有什么关系? 教授悄然离开晋都洛阳。 完成了著书心愿,教授只剩下最后一件事,再去看看队友们。 西南群山中。 队友们的石碑前。 教授静默,献上哀思。 “队友们,我的心愿已了,就要去找你们了……” 教授手扶石碑,看着上面四行字: 龙未必生龙 科学发明竟是如此简单 艳遇是一把刀 偶爸刚弄死他 教授微笑了。“队友们,我要找你们去了。你们知道吗,我竟然成了‘陈寿’,呵呵,管他呢,我是不是我又如何?陈寿还是那个陈寿吧,我也应该给自己留下一句话……” 教授费力地在石碑上刻着…… 一行字终于显现出来:我不是我,他还是他。 …… 璀璨的星空中,有五颗星特别亮…… 《全书终》 第371章 【新书上线】 新书《三国之无限召唤》(笔名:藤洛)已获起点中文网内签,先已上传,急需大家支持,十分感谢! 《组团游三国》第371章 【新书上线】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