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楼歌舞》 001,止路忍谈词出,夏沫山林遇仙(一)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西南有一少数民族,至于何时消散陨落在后人视线里众说纷扬,各诌有词,理由堂皇错综,也却无人能实在考个来龙去脉,说得清澈副实。其实大清国崛起之时大致就无人可知其历史渊源了,光是翻涉《盘瓠》、《渡海》与《长鼓》岂是说话就带谱?还不止了作家笔下杜撰的痛快又新意? 唐宋明清后,新中国时兴改革开放,这些个部族番邦文明却突然就成了一股神色异族文风,继查良镛、熊耀华等架空杜撰奇才与其他几位传记纪实写业“砖家”之后网文常有相关冠名神传,只是涉及荆蛮一类杜撰居上,缺去了本目。 止路生得“和平世代”,竟流落漂泊异乡,又是传说中的嫡传部族后嗣,每念想部族文明失落心中便纠肠挂肚、寝食不快。因作一书,胸臆书名已久,意镌之谓《西南三侠》,也算武侠架空分类,落愿于自娱自乐。后因富士康内生活淡漠寂寥,竟说些知心话也无处唠嗑,方迷了这歌舞词句,又得了书中述起西楼铭刻止境,素惯了偏名谓之《西楼歌舞》,此后也便扶正沿用。 这中间裹襟缘契还远不止如此。一日,截兄嫂喜结连理际遇,回乡道贺助兴,无意得一知己,竟与我煮酒论经,溯祖寻根,这俦类却年岁已近百,常饮酒疯癫胡话,不分辈分,说什么“人活不满百,但烦千岁忧”,说什么“谱族内左青龙右白虎,上天帝,下阿鼻怪君。”,说什么“礼仪俗节,歌舞管乐,箜篌琴弄,族谱莺歌燕舞乃国民标志……”,又说“神九神十嫦娥奔月,穿越寻祖指日可待”这类糟糕没了主旨的混乱话。真是酒精老叟的疯癫症状。 然,看官倒怪不怪?这老者竟翻箱倒柜寻得家传古文一册,说是谱族传史,递与我分享――炫耀家族于族谱中的历史。文册细看似年代久远,墨迹模糊潦草,宣纸沧桑,内容亦残缺不全。只这老者皆能一一解来,不论繁体字,不论生僻词亦或图画符号,不论情节人物,不论年代背景、地域维度,皆能娓娓道述、侃谈畅说,竟似的亲历那般。止路当下确实是诧异唏嘘难表,私下崇敬模拜的。 止路书香不递,文笔浅拙粗俗,且将这文书后记渗透述写宣传,抒记入了这书中。也好,如此自然这满屏荒唐言虽不能作寻根溯祖的蛛丝马迹,然也能提后嗣醒觉关于谱族的存在,心中也能因此宽慰,又何乐而不为呢? 只说曹芹溪为了《石头记》感喟“披阅十载,增删五次”,染这沉底心酸一生没落民间,止路莫不也只寻个失落者共恨,却也对着词句斟酌反复,空对自话漏室寒窗、民族消谢隐忧、悬月思念故土天涯的彼端,实在荒唐!各看官也莫言笑话罢。 这故事还得自中华癸巳年远近说起。社稷朝西南有一村落,大小不满百人,皆是当下瑶族邓姓与李姓祖孙子嗣,如今支系混乱,外人说是山瑶,也有一说是蓝靛瑶。好在实确不尽相同的是穿着打扮、风俗礼仪,吃住出行式样如今也较远去了自呼“金门”的生活。关于这族人历史是悠久的,然外界很少人认识,也便偏论了传言鄙语,与外人因其国番地位弱小大有关系――古往今来看法传论,常也是不能听进耳朵的。止路也无力,只说自呼中这族人的语言翻译便能表达了自己的历史,其意思清晰无误地说――森林里的来人。说什么“勉”、“布努”、“炳多优”、“黑尤蒙”、“拉珈”等等也却非同祖同族。只怪后人以小相似而一并概算。 止路曾细考来源,更信服这村落也非今日瑶族,不过是另一个人口经济如今不成气候的民族,却落得族名也不能被外人所用。大概也是后来开国并入瑶族支系的,自然不能独立于第五十七个少数民族称号。此一说辅证可考,并非臆测。然回忆往昔辉煌与今日于世地位真真叫人心痛不已。如今更有叵测小人因鄙视贵贱尊卑连于“千家洞”,说什么此异族人尊狗为神,来源有瓜葛实际也要真切许多云云。若此等小人口中所述,言谈诳矣,这谱族人却是爱狗,原为何故,且听止路后续道来。 罢了罢了,提起这村落也非是想辩证是非,讨论真假血统、独立谱族清白,初衷还是想说点别的。 其村落中独有一户夏姓人家。这夏姓人家中有一女,名姓夏沫。夏沫自幼丧父,家中还另姐妹。夏雨为大,夏雪为二,姓名自然也是俗不可耐、越见不鲜了,三人一道随着曾氏也就聚成四女之家。 说那史朝时期民族兴旺之事却提当代凡夫俗女,然是故有因,却是故事的缘起缘灭,那些别个衬托也都终是虚话罢了。 且说夏沫排行幺儿自小就有些恩宠,这不,就体现在接受教育和穿着上更容易让人一目了然。其村落中同龄族人同化汉性异常迅速,大多人礼仪俗节都已变化干净,只独有夏家曾氏“顽固不化”,保留些纯朴真性――实在却非纯血统,真令人莫名讽刺。 因如此,曾氏也常在外人跟前抱怨夏沫本不该出入学府。又挂了“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口头语录。然,可知夏沫还是喜欢出入学院的,只是夏沫在学校成绩并不好,也是积极厌烦了背诵专研解算一类费伤脑力的书目,成了同窗中难得的稀世本真女子。在同窗父母言语不才不学无术的话中,夏沫却也勉强过了高考,在大学校园里蹉跎看了两个春景,染过些玩乐,涉猎过些时兴读物。村里族人看来夏沫还是很强悍该得瑟一大把的,只是也有族人背后道说长短――说了女子本该像夏雪与夏雨那般着学着针织善厨待嫁,又如何出入学府在外抛头露面。可知这村落愚昧族人无可救药。 002,止路忍谈词出,夏沫山林遇仙(二)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夏沫年轻时较之夏雨与夏雪人生世故乐观许多,故事也有所顺畅。只是天有不测风雨,人间诸事难料。 夏沫自小都是受的科学教育,对迷信、封建之语早是淡忘模糊掉的。信佛都有难度,就不必拎着斯蒂芬?威廉?霍金的《时间简史》相信盘古开天辟地之说罢? 夏沫自进了完小便十分反感族中神鬼巫婆、道士尊座。只觉得神君法王、造孽真帝、魑魅魍魉一说甚是荒唐。自然这故事的合理度看官便定能想象其邪乎。定是咒骂了止路说——又染了异界,又述了历史,又拼了仙侠,又谈笑了歌舞,又说是民族纪文?实在也凌乱杂烩,不成体统!止路因此心中隐痛,欲言又止,忍受不能作一番注解清白旨在! 至于夏沫,那年花落时节夏雪与夏雨皆已相继出嫁,次年夏母曾氏又卧了病榻,家境却越发衰败。夏沫的求学之路也就被掩淃住了。 关于夏沫大学后的个性说也奇怪,夏沫唯独就不舍学校那图书馆,每日又喜好看些民族歌舞书材,自娱自乐哼唱典故词赋。竟也知道生活本来拮据,素是左支右绌,因借了一摞图书后连人带影在校园里没了踪迹,可谓圆了曾氏希望。 此后夏沫便常愁眉不展嘴里更多自说自话些词赋,虽沾些情缘,却也只有自己体会。交际玩乐之事都抛诸脑后,越发变得封闭冷漠起来。因此得了死阒,也无人指手画脚说些疯癫的背后议论话。自是有也无妨,倒是听不见还好。 夏沫家住边远,城乡绝阂有些沟坎。想象力自小稍为偏颇,为人也算得患得患失,不忍谙世随变。长大后常是忧怜不自在。只是自那日离校后真是更加少言寡语了。 夏沫自那日离校后在村里呆了几日便出外劳工了,也算随波逐流一回,走的大潮流。 夏沫这一走便是五载有余,回乡先不说身无分文,打工本也是打着打着赚的几个忆,非几个亿。那日回乡夏沫突就变得恐怖了。族里乡亲父老皆有议论甚嚣尘上,原是夏沫突然变了另外一人模样。变得无话可说依然是可以理解的,就算身无分文同道中人也说情有可原了。只是这夏沫却只能寻一字形容其涉外得来的外貌:白,二字:惨白。这其中大有文章,说这白发也罢,白衣裳也罢,白肤色也罢了。可偏偏就不见一分血色。起初外人皆以为夏沫也算年轻人,叛逆起来瞎胡闹染的白头。可毫无血色的肉体却是难以释解的,看却像具尸体那般活动着,想想行尸走肉的躯壳来往身边,族人不免心生寒慄。后来族里有传夏沫原是染了怪病的,说是这怪病能在人群中穿梭使坏,因便有族人纷纷绝了夏家往来关系。可怜夏沫也便活似个哑巴似的,不与人往来,其隔阂处也只有曾氏能明解切实。 夏沫也到了谈婚纳婿年龄,至今孑然一身,然村里已无人敢上门求亲。对于夏沫,私下众说纷纭。有道痴傻,有道疯癫,有道聋哑,有道病患,夏母曾氏也纠结不能澄清。然是没个知情者,皆不能道出真情,说出夏沫的相关身前身后事。 夏沫自务工回乡便每日山上山下往来牛群身后,甘心被平静淡漠。内心虽不曾心情起伏跌宕,却不免脸上露着哀怨郁悒、侘傺无神样子,想必身后也是有些故事的,也算风雨后的沉淀,只是无人可知。 某日,如往常,境地重现在村庄都是看惯了的烟雨景象。凌晨时天色不见阳光,也不下雨,山间迷雾缭绕竟似的仙境那般一番另类旖旎。夏沫稀罕有一回睡到自然醒。起来时已是午饭时刻,扎了白发梳洗后吃点粗饭出门。当时天空变了脸色,开始洒些雨丝来。 夏沫随了牛群进牧山,岂料那小黄牛生性顽皮,带着夏沫误入山林便不见踪迹。 夏沫只识得进了无人烟的石洞内,稀里糊涂不知方向。滴水钟乳石,流水架清幽处。话说那洞中石墙记载有镌词,透过斜进光亮还是可看得清晰。以夏沫的学识该是知道些端倪的,可字迹却残缺不全,令人领悟不彻,感觉断头少尾玄乎。 石墙上镌刻短语云: 都说人间天堂,尽说人间炼狱,那爱恨情仇又堪这般怎迷离?前世无因,后世无果,来去眼泪迷惑。又方泪眼,又话琉璃,又埙忧乐,……(缺)。 落款处另镌刻词句,曰:佛渡有缘人,仙解有心者,道说凡尘物,共是普渡孽缘。济世菩提,无所不能。 003,止路忍谈词出,夏沫山林遇仙(三)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夏沫看了多时,精神瞬恍。出外时只见山中飘渺,怕是入了凡人止境。身子一阵轻浮,头重脚轻,心怕身子欲要飞将起来。不几时,又看了几个鬼影模样隐入林丛,却不能看得清晰轮廓。夏沫因心里有些忐忑,脸上露出惧色,问道:“可有人吗?可有人在吗?” 顷时,林中走来一女,袅娜身姿不荡尘世气念,若幽兰宛雪雾中独缄清风韵可见,莲步生花恰似天上行于云雾宫殿的仙人。头戴金丝羽似的闪亮发髻,手持灰色拂尘,白色道袍飘然亦仙。寻不得别样颜色,只纯了这貌美凡尘不可见的仙女。 夏沫仔细看时――原像个道姑,心中提起的石头总算放得安稳处。其实这道姑却本是如来身边的从左,有法名颂之菩提夙缘,原与月老有些职责辅佐联系。 菩提夙缘见了夏沫,度了样貌,摔了拂尘,自言笑道: 极了那仙道,末了那清寂,染了些时朝,便是了,便是了。你既能来到这凡人止境,入我飘渺峰,也算不枉费我菩提树下千年禅坐。且随我去罢! 夏沫却像极了素知这场怪遇似的,不显诧惊半分,与那菩提夙缘言笑几时便随之远去,消失在茫茫云雾旖旎林海之中,隐入飘渺迷茫视觉之内。却无人可晓那道姑与夏沫都答问些什么内容,又有些什么早就相熟的契缘。 村里夏沫的母亲夜深不见女儿回家,集了村民与其两个大女儿寻找不得踪迹。过了些时日这事便淡淡忘却,村民饭馀闲来谈笑自若,说那孩子怕是入了山林遭豺狼虎豹齿利,怕是尸骨无存了,夏沫的失踪也成了村中颇具神色新闻流传些时日。然不少族人还是感到高兴的,毕竟族里容不下怪物。 夏母失去唯一依靠,素染一身怪病,脸上逐日展出下世光景,过些时日便撒手人寰。夏姓血缘宗族无子嗣,由此也算圆了句号。诸不知,这夏母曾氏已是最后一位族中能识得谱族歌舞俗节的女人。 故事以此便始了些引子。止路感慨万分。且不说这夏沫遭遇的怪事。想起今日消失殆尽的堂堂民族,止路寻了千家洞作了假证,古往今来,浮沉历史,生生灭灭轮回不止。因心中沉闷,遂笑了一纸胡言乱语,缀词牢骚话,曰: 古来风骚,创世求魂,为的也是不老传说。今去潜移默化,坍塌转瞬,因得历史的宿命:循序渐进。或繁华,或衰败凄离,或遗忘。要么尸骸,要么美酒笙歌。不老传说镌刻不了久远。海会枯,石将破,一场虚无,终将也是梦。要么铭记,要么去风里雨里寻它,创建它,维治于它。 止路便感概:当年创世英雄呀!如是英雄,我为你歌唱,传记里写满你的名字。提醒着容易健忘的人们――你如何死去,后生又如何记得与你一样的英雄曾经崛起过。我已仰仗了你的智慧,拜倒你的墓碑。 然,我已自怨自艾,不能在有生之年与你相遇谈笑天下。也是飘零,也是狂妄,也是梦想,也却不忍漏室空堂!因撰书一本,也算我雕花美酒、词赋歌舞狂想自在潇洒罢了,真真是消磨度日如年的一本无甚意义图谶是了! 大清说书人页梁则评史时神说:“唐年间,西南南诏国内群王簇立。后来也都衰败,多不曾进得《史记》。可考记录也都称谓‘谱族宗氏’,难原朝貌。……。”正起了头堂下便有人高呼,道:“快跑,快跑!‘清’字兵擒你来了!” 该是这页梁则平日里多嘴多舌吧!尽得罪了朝廷,被通缉难是件怪事。页梁则的说书来了始引却从此没人续下去,也不知道他欲要表达个什么故事,什么旨意。止路就引了夏沫的是奇事续他个结尾吧! 唐年间,西南南诏国内群王簇立。后来也都衰败,多不曾进得《史记》。可考记录也都称谓‘谱族宗氏’,难原朝貌。越扬诏国本是今日徭番民族,除那歌舞衣装节日盛仪独异天下,并无可述之奇。然这也属外世人的眼光,如实如何也没人探个究竟。只这番邦与那白蛮越诏是有区分的,不论宗氏民族、国性、地域等等,只消说它们并非同一个诏国邦番便罢。后世学者也不必考究置评才是。 话说那越扬诏国内,王的女人甚多,虽比不得郑买嗣后宫佳丽,却也后苑成群。个个锦衣艳装、温婉娴淑、容止端丽自然不在话下。尤各个歌喉清嗓了得。然也被深墙围院锁得毫不生气。竟嚎出些悲歌演出些颓舞和了相互怨艾的风气。旁观者看来吟唱一番宫廷凄唯音律,后苑也就清冷些许。也难怪宫墙围院,尽是“试看春残花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的郁院呀。 边府人家自宗族袭了歌喉,在谱族内吐不出几句常惯赋词来必属失落者,将遭遇冷待不公,其女子的审视尤为如此。然,男子过度沉迷词赋歌舞却是向来视为不术正途、玩乐不恭的。除却五彩花苞节属于年轻人,也便只有度了成戒的男女方见山歌往来,逗趣缱绻情愫了。 那日蓝白仙子路经此地。白衣道袍仙子也便是序卷中所提的菩提夙缘是了。这菩提夙缘扬了浮尘,侧耳细听细看,只见那苑院歌舞翩翩,偶有词唱: 离人烟,昨凄凭窗凉。芷草依怜,愁波丛起烟雾不似,日落西山新萧雨,几人眠。戏红颜,枕上泪,每日养花烦,我见犹怜?因念心中葬花泪,又难舞鹛声袂,只闻墙外恼,哪敢真情在? 004,止路续说评史,诏宫喜迎战俘(一)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细听间得宁静,辞赋凄惘。菩提夙缘因停了脚步,任它云簇霰雾聚散。正要回神又听有姐妹歌答,唱: 清冷闺墙,妆奁中,苑城闱。若说自由故,谈何起?知音难觅!尤唱《列女传》,只人物稀离,奈何不能语?姐妹素缘双生花,一行清泪,怎态生两靥幽怨?今生有悔,今生难回,今生难醉! 后院此等伤世悲秋之词越见不鲜,皆有女妃可随口发挥,信手拈来。可见一群女子颦颦往来,可见各个尤怜不自在,可见这凄迷胭脂泪于冷院渲扩不能自已。 蓝衣道姑看了也无感,觉得无非人间多情儿女闲情自话凄凉,实在有余无用处。因道:“姐姐,你且看这凡间,歌舞自乐,往来怎番闲情雅致。就是不知闷不闷?” 菩提夙缘转了神魂归位,又故作无趣,笑道:“妹妹,莫非你凡心蠢动不成?却羡慕了不曾体味?” 蓝衣道袍女子笑道:“看姐姐说的责备话。妹妹只是听了歌唱中凄凉,又看了凡间往来频繁,因心中闹得热乎。却是姐姐自己,看得眉头紧锁,莫非听得心里闷得紧?妹妹却实在也不知道所唱云云又作了哪方感触。” 菩提夙缘淡然一笑,叹道:“妹妹凡尘劫数未尽呀!妹妹还想走一遭历尽凡间劫难么?如此来妹妹也能真正脱胎换骨,修得正果!他日见了玉帝和列位君神也有些面子。” 篮衣女子愕道:“姐姐说笑吧!我本是菩提树下仙草幻化的女体,经菩提祖师点化如今修了正果,与那凡间却是没甚牵扯,又何来劫数未尽之说?都说只有人间分得清澈高低贵贱,姐姐这么说来反道是我等幸苦几千年修行也不如凡间百年尽能体会阶层攀附争斗娱乐?” 菩提夙缘略抿了笑容,却转了话题。正色道:“东方耶罗九天沐浴神君怕是等候我俩多时,我等且离去吧!别竟误了好时辰!” 故那蓝白道袍女子也就谈笑乘云驾雾去了。 说的便是那越扬诏了。此时看似风平浪静的,可却不曾体会有词曰:居安思危。又怎会让人见得危机四伏,陷的四面楚歌? 诏都杨城内纷扬消息说几日前诏王出战阳苴咩城虽败退却也俘虏一女,传闻是大唐之人,不但通情达理,还精通琴棋书画,尤词赋出众。更是举止言谈聘婷秀雅,形似婉风流转、美撼凡尘。更有耐味的是,其女略通于武当、峨眉、崆峒等各个门派剑法心法,武功也是了得。看官必以为这女子乃夏沫穿梭时间来到这越扬诏国是了,其不然。 清平官锁德也证实道:“确有其人,确有奇人。貌美绝世,武功第一,毫不夸势。臣领精兵千余百,与她城郊外周旋,我军伤亡数百。一介琅艳奇葩之女竟武功如此了得,那郑昶老贼不费兵卒便借此女挡去我百千精兵于城外。是异事,是奇事呀!” 清平官的证词含带神色,怀有撺掇之嫌。果然众姐妹听闻不甚好奇欢喜欲意前往拜会。说起这陈婉君确非池中物,样貌美色即使在大长和国也是世皆惊乎不得见。众姐妹喜之将有面缘,欢呼胜雀。消息传来,姑婕见四下无人,即兴提笔感慨一词,和了芳痕殿乐琴唱: 宫廷苑,锁人泪,夜夜笙歌许人醉! 离人去,故人来,来来散去几人回? 今生女,前世何?帝王之榻几人睡。 来生缘,梦可碎,只别了这胭脂泪! 姑婕喉嗓极好,又高居王后之位,歌词里含些不雅之词却无人敢背后比划、道三说四。只说那感情淋漓酣畅唱得苑内苑外竟驻足侍卫丫鬟细听嚼品,却不曾有识趣之人。丫鬟奴婢莫名嗟叹,不知者听得音律腔调却也能伤感几番。 姑婕动身前,王的四妾颖芥提醒姑婕道:“姑姐姐,妹妹听得那唐国之女武功甚是了得,近些年又随了郑昶内篡外夺,恐是险恶、手段毒辣,怕是袭了郑昶的暴虐戾气。妹妹斗胆劝说姐姐此行还需具体商榷、待时择日,还望姐姐三思。” 姑婕矜持动作,丢下笔,苦笑道:“颖妹妹多虑了不是?本宫身边有度蘅护卫,再说那西苑现今还有五菱道长看守着,五菱道长的武功妹妹又不是不知晓。我等不过于接近那陈婉君便是,何惧之有?” 姑婕主意已定众下不能违命,只得领命命人采集些枣核果品礼物来,随之移驾西苑烟雨亭。 众人来到西苑烟雨亭正巧遇得陈婉君执笔绘画。画中恍惚能看得见轮廓,是个俊美男子。手持长戟,斑白毛发飘逸,眼神迥异涌动杀气,看却非西南人士,又非中原东土人士,长相有些生疏描之不得具体。只是不能否认英俊潇洒。 姑婕乐道:“婉妹妹果然好手,看来传闻并非虚假,不见得亦完全不可信。妹妹既能文能武,善琴又善棋,想必歌喉也是了得的,姐姐真心相佩。只是不知妹妹画中所画是何人?可否容姐姐一瞅?” 005,止路续说评史,诏宫喜迎战俘(二)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陈婉君见姐妹纷纷踏至,面孔都有生疏,认得姑婕是尊贵模样倒也已经猜得三分权位辈分。慌忙停笔收了纸张揉捏一团藏于身后,鞠身缓言道:“闲来无事随心所画,并无他意。民女确实通些词句,但却喉嗓僵硬,对歌舞远不如娘娘精炼。民女真是该死,一时兴起只顾绘画作图,不曾得知娘娘大驾,还请娘娘恕罪!民女陈婉君见过娘娘,见过各位姐姐,各位嫔妃!” 姑婕一听心中欢喜,又仔细打量一番陈婉君的外貌心思。心中暗暗和了《汉书?外戚传》中短歌云: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想必也已是倾了大王临浩心意了。因笑道:“都是自家人,妹妹不必碍拘于大唐与长和之礼。传闻郑昶与唐昭宗李晔后宫礼节繁多,我诏王君有幸得了各路列祖神君庇佑,如今也算丰功伟绩,却向来恩泽百姓,凡事从简,不曾有上下不中使之礼。妹妹随意便是,不必像在那大长和国与那大唐,见面都有所忌惮,烦复于礼节往来!” 陈婉君动动愁容,涩笑道:“娘娘宽宏,且说娘娘在上,是何等尊贵,民女不敢放肆。不知娘娘移驾西苑有何事?一个带罪民女栖身之所怎敢如此惊动娘娘大驾光临?” 听陈婉君奉承口吻姑婕心煞有不快,盈步踏至陈婉君跟前,虽有好奇心想看画中是何人,却也不敢冒昧失礼,反说道: “看婉君妹妹说的是哪方见外话?妹妹何罪之有?我诏国小民弱,百姓却也算得安居乐业。我王的子民虽也被大唐逆称‘蛮夷’,与大长和类比,甚至大长和也统称我诏等为‘寨寇之众’,合污了越诏,倒算了越诏垂旒。然我诏人民实却生性和气,不喜争斗,皆好有和平之心,奉着河井之流不相抗之意。皆自乐于农业,歌舞于清贫。然,郑昶篡了那蒙舍老贼登基后更是东结大唐,勾吐蕃,收买邆赕、蒙嶲、浪穹等诏国,露出雄心勃勃,试图私碎天下,眼里忍不得像越扬这样的小诏沙子。姐姐知道妹妹曾生活在那大长和国奢华王城内,姐姐又听得外人有诌谣妹妹本是大唐之人,姐姐素来对大唐国也是有所兴趣,平时也仔细听些前唐武媚娘的神话,心中甚是敬仰。姐姐也每日操忙,至于妹妹的身世也不甚详细探他个究竟。想必妹妹也是见过大世面之人了。姐姐自小生于斯长于斯,却不曾有机会到外面走动,寡闻不知或有怠慢之处还请妹妹多多担待才是。” 陈婉君两手背后,捏得纸团微带些香汗。揣掇那姑婕话外真假心意。听得凛冽之处便诳语道:“民女都只能随主令领命做事,来去也只是个俘虏,忍生承欢,拙唱些歌赋愉人乐己,闲余倒也弹琴绘画自乐,倒是身处在何处都无妨,但求得一碗粥羹温饱一栖身之所安身便已心满意足矣。至于那大唐,现在也是昭宗说了算,如今势力也是日下,百姓不能安乐。且也不是我等女子所能关心罢。叹呀,见不见市面的事,尽都是往事蹉跎,多有痛心,何须再提。然我本是战俘,来到此番却卸去枷锁,免去那牢狱之灾、反受贵诏以礼相待,民女又岂不惭愧?越诏有娘娘这般心肠之母实在令民女生望,真乃百姓之福呀。” 姑婕听了陈婉君大赞之词着实高兴,看得陈婉君脸上愁眉不展,又悲悯着眼神朝陈婉君一番慰藉,道: “我王夫君为了自卫反击一战必得罪于妹妹,因此妹妹家破人亡姐姐心里也难过。姐姐听闻妹妹被虏至此,特带些枣核果品过来看望。妹妹如今既然来到这里,日后姐妹们自然相互照顾才是。自然不必常挂嘴头说着些感情疏离的见外话。西苑窄小,压抑得紧,可使唤的人手也不够,不知妹妹在这里可还习惯?回头姐姐再命几个丫鬟过西苑来,妹妹有何需要也可直接使唤。姐姐自幼便是喜欢了音律辞赋的,空闲之余也可向妹妹讨教不是。” 郝氏和众姐妹都在一旁附和点头,暗自肚里听得姑婕客气口吻想必已将陈婉君当做王的女人相待,众姐妹因此对婉君敬重三分。 郝氏更是心随境迁,忙附道:“是啊,妹妹在我诏国若不介意我等‘蛮’性属盗寇乌合之众,姐妹又愚拙粗略,日后姐妹定能骨血相连、相处安好,也能共同侍奉王君倒掉大长和一统南诏,退去吐蕃侵略还我南诏盛世,百姓也能从此安福。” 郝氏听得传闻本以为陈婉君凶神恶煞,定是巾帼冷艳或是想不到的异类之人,不想见面却意外七分。颖芥却不语,心中也波澜不惊,想必也是见过些世面的。 婉君听得郝氏“倒掉大长和”言语心有不快,倒也不敢肆意,只松手呼气,心有所宽阔。心想:“莫非真不是盗寇之众?只是匿藏于南诏中的叛贼乱党。难道是世道所逼,群结成诏雏,学那大长和欲意立国?然这宏图大略又岂能轻易成就?岂不是犯了春秋大梦么?” 婉君抑住那番滚乱思绪,只因那五菱道长往姑婕身边靠,想必也是怕婉君对姑婕有所动作,自当谨慎保其姑婕周全。 话虽说得如此中听,可那纯是表象罢,那五菱道长和婉君却如久就相熟似的挤眉弄眼,令人猜不得奥妙。 006,阴谋颠覆视听,越扬兵临城下(一)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婉君笑笑,忙道:“民女不敢放肆,岂敢高攀试图承蒙王宠?民女在郑昶部下也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妾侍。民女本是大唐之人不假,离别却已日久,不能回顾来路。近来大唐也是内外烦忧,日渐衰竭。民女自离乡后已无亲故,蒙各位姐姐如此看得上眼,只是却不配和众姐姐攀亲带贵的。我等女子薄命,生在政家,易来换去早已觉得惯常。姐姐如此宅心仁厚,民女怎能不心生惭愧!民女日后自当在此安心度日,哪儿都不去,更无他想就是!” 众姐妹心里好奇之心不泯,想问些武功音律学术、大唐人文地理问题,但碍于姑婕占了风头也不敢肆意插嘴。 姑婕也有谨慎,微侧身子若有所思,意有话再辩驳婉君的自卑,借势壮炫越扬诏如今日趋壮大,已非雏诏,可谓气势恢弘,势不可挡,却不曾体会陈婉君心中的苦恨与思想。 颖芥素来言谈稀少,便落寞在人群之后静静思量。 五菱道长牵了卧椅待姑婕坐于旁。姑婕文雅而坐,本要开口继续畅谈,却听得釜山寺寺庙传来钟磬三响,响彻扬城。想必是有惊天动地之事发生。正细听间,又有部下冲破守卫十万火急待见。 节度使曹琾上前跪报:“娘娘,下官曹琾有紧急快奏来报!” 姑婕掩了微怒,不慌不忙起身平和道:“何事如此慌措?仔细道来!” 曹琾本是那谒化城都督,刚提了节度使,又受了五菱道长的好处,便须具备善察言观色之能。自然斜瞅一眼姑婕,面上现出犹豫不决模样,心中那味儿更加冗杂,也不知忐忑谨慎是为何。只见装腔哽咽道:“娘娘,王……前方传来可靠情报,都说,都说……”。 姑婕性有不耐烦之急,道:“都说了些甚?快如实说来!” 曹琾脸色一转悲伤不已,假似啜道:“都说王,王出事了!” 姑婕一下子坐不住歪邪了几分姿势,急道:“什么?王出甚事?我王不是出战浪穹了么?出何事故?” 曹琾道:“据后方逃回的伤士口传,王已战死沙场!大将佐责也已被俘,浪穹一战我军全军覆没!探报属实。” 曹堺话语转得低沉。姑婕一听差些昏厥过去,越扬诏立国大统天下之梦一时化成半个泡影模糊不清。曹琾脸上因又露出诡异模样,想必已达到料想效果,心中暗暗自喜。如此变换在短时间内真真令人难揣何因。 姑婕嘴角颤抖,心中却是碎裂有如千年冰结坍塌,啜问道:“情报可信?当真?你可知这消息是开不得玩笑的?” 曹琾头部扣地不敢抬起,语气连贯道:“曹琾,曹琾不敢胡说。浪穹一战我军确已全军覆没!如今邆赕诏诏王已带兵驻扎我诏不远城关外,恐是不日准备攻进我越扬诏府都来,如今兵临城下,诏内百姓空前骚乱,族贵之家皆恐陷于战火之灾,也都举家要投奔大长和那郑昶老贼去,……情势危急,请娘娘策命!” 昨日风平浪静,即使今晨后苑王的女人们也都有歌有舞、有喜有闹,毫无征兆。一时却风云变幻,来了噩耗。 姑婕目瞪口呆,傻得言语不能,手脚瘫软摔坐于卧椅,举足无措。众姐妹也是呆板身子,众下恐慌私语纷纷,大眼小眼相瞪,都疑惑着如此大事发生竟无人提前知晓,毫无预兆。自然也没人的心思继续放到陈婉君身上。 陈婉君听闻,手脚平和,脸上倒有轻松之意,竟泛出令人猜测不到的诡异笑容。只轻缓地将手中画卷平整置放于台桌面。想必也不会有人再关心画中所画是何人。 陈婉君私地里暗自啐道:“这天姓老贼终于也有今日?真真叫我爽快。我恨不得剥去他的皮喝干他的血,将他千刀万剐以报我杀兄之仇。此仇不报如何解我心头之恨!”显然已经将昆仑山火云老道的唠嗑不当回事。说什么冤冤相报何时了,得饶人处且饶人?竟也成了无用话。 姑婕和众姐妹头也不转迅速离去,只剩陈婉君站着目送。 一场喧闹过后,陈婉君只听得墙苑外吹来清冷的和风刷得院内乔木簇叶沙沙作响,飘零枯老。陈婉君心想:怕是风雨到来的前奏是了。脸上竟挂上得意的嘲颜。 至此,越诏第三代王君临浩在抵御外敌中忽然在诏内传来已战死的消息。扬城内外也传得沸沸扬扬,城防又传来邆赕诏诏王已领精兵三千驻扎城外的消息,恐是不日便攻入越扬城内,族贵皆慌措收拾家当准备逃避战火。竟说什么诏王得了神君相助,万夫莫敌,然树倒说得了什么有力的守林人也是假,猢狲去散倒是真。 诏中大小事物皆由姑婕暂且做主,由锁德辅佐。姑婕不通政治国防,心里浮着越扬诏国与谱族百姓土崩瓦解画境,心中盖了凄凉,埋了焦灼。城中大臣叛离的也正有骚动。姑婕暗自嘀咕着:“临浩战死沙场,越扬诏实是大势已去。然,如今国不能一日无君,扬城更不能一日无主,这等大任便自然要落到小王子临渊身上了。更该派人前往越诏盟军援救才是上策。也该做个法事求得渡过难关。” 姑婕独坐于千蒿亭思想,度蘅手持乌蛮冷月戟护于旁,安稳如钟,丝毫不见动静。展露护卫却素生笑容,手持长剑站立于旁,二人威武霸气侧漏,也显得姑婕面色昏暗。越诏与越扬诏本是盟国,平日里越扬诏也就随越诏垂旒摇摆。越扬也一向以越诏为首,然大敌当前,越扬拿不出贡礼,怕是求救无缘的。姑婕心里明确,只是战事迫在眉睫,不由得迟疑,尝试总是该去做的,于是命展露为使者,连夜策马前去越诏求援。又立马召集几位谱族长老相聚议论对策,也要做了法事祈求列祖列宗列位神君的庇佑。 007,阴谋颠覆视听,越扬兵临城下(二)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当下七长老聚集仪式大殿商议一番,善卜者宗长老金系,年龄七人中最小。宗长老卜了卦,面带忧郁。火系者节长老,急切道:“可有眉目?” 木系者鲁长老知有些沉重结果,道:“看金系弟表情定是不容乐观哪!只怕是凶祸难平!” 金木水火土各有系列,不论是国诏、番邦谱族部落,在开天辟地始祖传宗便有了传人传承至今。其宗、节、鲁、东、宋皆是正宗认可,威望高居仅次于王君。当下皆有思索,却只有两位护国长老宏鬓与能哲皆算外行,不知严重。平日里与五行长老的德高望重也是有些嫉妒心的。 宗长老凝重面目,皱纹白须令人好生怜老。只动作举止也算干净利落,捋起眉须仍可见像模像样。宗老语气沉重,道:“妖魔鬼怪魑魅魍魉四面八方,只是却有内忧于殿内殿外作祟。心怕是族中是何大逆不道之事惹了十方三宝太厶救苦天尊,九凼拔罪天尊,朱陵度命天尊,十方十号七道真人,五灵五方位落气大神,十方东狱十殿大法真王,北斗九皇上道星君。” 能哲道:“如此严重?可有解救办法?” 宗老道:“此事慎重,须听命真神。火系兄兴许能注解建议,你我不妨倾听。” 节老烧下冥符,脸色可见忧忡,道:“万物遵循渐进,如是喜怒无常、因果报应,这事我等还是作坛求恕吧!尽述了罪孽,也期盼有个喜笑的答复。也只有如此了。” 香火鞭炮,钟鼓箎乐,宣纸黄符,笔咒米鼎,笔墨纸砚,神祖道坛,当下便已摆弄齐备。立即就地法事,祈求宽恕。 十七岁的小王子临渊住西苑烟雨亭壤北侧,常与丫鬟在后园戏闹不分地界。表象看,今越诏诏王临浩已战死沙场,诏中可用大将忠诚的已在不久前抵御浪穹时战死大半,有谋略城府的官员也都断续散沙离去,城中已无人能抗来敌。现已是兵临城下,然小王子临渊年少无知,仍像着往日无邪地嬉笑玩耍。却不知灾祸降至。 殷琳刚走片刻,临渊便拿着蹴鞠来回砸踢,玩得好生快意。 薛姻本是白蛮丝竹老道的座下弟子,因犯了荤斋斋戒被丝竹老道逐出山门。后来一人城外游荡卖艺,也没个安身之所,正巧遇得姑婕进东城锦绣庵祈福回城便一道入了扬城,平日里负责伺候小王子临渊的饮食起居,闲时也替各位嫔妃跑腿买些胭脂水粉。 薛姻刚斟了茶置于桌上,转神却不得临渊踪迹。看时才见临渊正门外砸踢蹴鞠,便急道:“王,娘娘有吩咐,王须从今日起专心研读,不得玩乐!王怎又玩起蹴鞠来?” 临渊心不在焉,却也听得“王”字称谓。便讶道:“薛姐姐,怎今日变了主子称呼?往日姐姐不都叫少爷么?我教你抓来的蝈蝈可有收获?” 薛姻出门靠近临渊,解道:“娘娘有吩咐,从今日起不许奴婢们再叫‘少爷’,说是少爷明日将要登基王位,从此便要主持大局,光复谱族,让奴婢等好生伺候少爷专心研读知识。自然,奴婢也是不敢违命的,斗帅之事也怕走漏风声,让娘娘知道怪罪,所以少爷自然也不要再贪玩为难奴婢们了!再说了,‘诏王’大任已落到少爷身上,娘娘希望少爷能多些时日专研政学,少些玩闹,少爷若只顾着蹴鞠、‘斗帅’薛姻怕是又挨骂了。让薛姻陪王回房就读如何?” 临渊正亢奋着玩弄蹴鞠,却不曾听进薛姻说“明日登基”之事,只听了“专心研读知识”、“主持大局”片段话语,以为说的是专心学知识,未来登基也好带领越扬诏主持大局。便停了手中动作,嬉笑道:“乖姐姐,你竟拿我玩笑!父王一向英明神武,得了列祖列宗这些个神君辅佑自是所向无敌,又算不得年迈,何曾需要我为他操那份心?乖姐姐就放心罢,尔等不在我母后面前炫话我母后又怎会知道本少爷又玩乐去!我的乖姐姐,下来,你且下来与本少爷一道踢出他个日落,本少爷定让你三分,定不会欺负于你。如何?” 薛姻道:“少爷,薛姐姐也算怕了你。然怎不去寻那二公主玩乐,却在这里一人欺负这圆东西?少爷有所不知,薛姐姐还有诸多繁琐事要一一处理妥当,怎能陪你玩得痛快?” 临渊听了嘟嘴撅眉,道:“姐姐不知,我那姐姐每日学习音律,却只会歌唱,素不喜与我玩乐的!她可真无趣了!倒是薛姐姐,每日里外忙活,也不是什么要紧事,耽搁不了频率!” 薛姻道:“那三公主呢?想必这会儿也正闲着呀!” 临渊道:“姐姐别玩笑了,那妹妹虽是活跃,却是惹不得的爱哭鬼!本少爷才不要与她厮混,把捏不好又哭将起来母后还不把我活剥了?” 薛姻也是知道那三公主临霂个性的,听了自然笑出酒窝来。 薛姻又道:“那诛蓦阿哥少爷你也不与他玩儿?” 临渊叹道:“薛姐姐不知了吧!诛蓦人已随他父亲洒脱出使西域了,只不知去了哪个邦国?我却如何寻他玩去?” 008,阴谋颠覆视听,越扬兵临城下(三)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薛姻本也是嬉笑个性,却也知道诏王已战死沙场消息,反惊愕却不曾有人与临渊奏报过,临渊至今还蒙在鼓里。寺庙三声钟声响起时时值临渊鼾睡不曾听闻,临渊自然还不知道自己的父王已死去的消息。 薛姻脸上布了犹豫,究竟要不要让临渊知道呢?想了许久还是作罢,自然想:“待明日登基之时少爷自会知道的,也免得少爷提前烦忧。折腾了自己。” 薛姻个性顽劣,要不然也不会犯了荤戒被那白蛮丝竹子老道驱赶。困在墙苑内日子长耐不得寂寞,便忍不住诱惑下了台阶与门边守卫的两人同临渊凑了四个人在院里踢玩蹴鞠。 临渊玩得大汗飙沁,心疲乏力,喘着粗气选了一处干净地方,侍卫很识趣于地上垫了乌丝金缕布锦后临渊方才坐下。随后两侍卫各持着乌蛮长刀站到门外去。 临渊坐着任和风掠过,实在惬意。一时又似想起什么轶事来,嬉笑道:“乖姐姐,我想告诉你个趣事儿,你可愿意听否?” 薛姻累得喘不过气来,忙不过来回答临渊。又见蹴鞠被踢得远搁于墙角,便拖着香汗淋漓的身子前去拾掇。 临渊又问道:“姐姐果真不想听?” 薛姻道:“想听,想听!王,您说便是。是何趣事?但要细细道来,不许搪塞忌讳!” 临渊一听薛姻又称谓他为“王”便心里好生不爽快,说道:“不说不说,姐姐竟忘了我父王的存在,只管呼我为‘王’。我与姐姐昔日也曾说过的,我并不想当什么王,反而我却想象岚介那般,出去外面见见世面,也学得一身功夫混迹江湖。自然姐姐不许再称呼我为王的。本少爷听到这称呼便心里时常觉得惶恐至极,姐姐可曾体会?就叹姐姐却不是我,也不知我心中的烦乐呀!” 薛姻顿了一下,心里有些怪异却说不得为何,自然回道:“是啦,是啦!奴婢还是呼‘少爷’便是,那少爷现在可以说了罢?” 临渊脸色一转,变得愉悦许多,邪笑道:“不瞒薛姻姐姐,昨夜陪母后沽酒赏舞听歌、品瓴缶倾箎萧之乐甚是快意,母后特恩准本少爷喝少些酒水。不想夜半内急跑出阁园,回程路过姐姐的卧室外听得屋内动静……姐姐好生大意,竟没关上门在澡堂里光着身子洗得正痛快。姐姐却有这等粗心大意,怪不得常被母后揪耳朵,还挨了那郝氏的毒打。竟还这般不长记性,反倒记着本王生性就是贪玩儿之人。姐姐,如何姐姐昨夜发出那般疼痛难忍之声?教本少爷心里着实不快!本少爷猜想莫非姐姐身体不适?因问了殷琳,殷琳却百般阻塞。今晨遇那佐责之长子佐云才羞讲了大概……姐姐莫非也是太寂寞了么?我看姐姐手札里尽写些莫名伤感愁词,心里便好奇着。薛姐姐你又怎解释?” 薛姻脸上泛起红晕,嗔道:“少爷,您使坏!竟偷看人家洗澡。再胡说奴婢就不陪少爷玩儿了。” 临渊没好气继续道:“别呀姐姐!我听得大唐有受宫刑被阉割之人,常手中持把麈尾。本少爷暗自好奇,问殷琳大唐宫廷为何这般虐酷,殷琳道,只缘避免陪在尊贵的女人们身边会太寂寞。本少爷绞尽脑汁想了几个晚上也不能明白。姐姐,大唐的男人陪在女人们身边会太寂寞,那姐姐你陪着本少爷左右岂不也很寂寞?” 薛姻面部更加热辣,道:“少爷竟不学好一个劲学坏!再敢讲这等羞话我便将少爷玩闹不学无术之事告知娘娘,看你嘴凭!” 临渊不晓薛姻脸上更加红辣,自个儿心内更是奇痒难忍。又急忙道:“姐姐,别生气,别生气啊!我这也是与你闹着玩儿呢,你何须芥蒂?本少爷无意看的姐姐厢房有些奇书,可能借与本少爷涉猎?” 薛姻一惊,道:“有这事?” 临渊假不正经,威胁道:“薛姐姐,你还瞒我?《满花泪》、《轶载莲年》、《上品妙经女子传记》这些秘谶纬书本你道从何而来,若是让父王母后知晓,当心你要遭那杀头之罪的,姐姐可知这些图谶在越扬遭禁之事?你若要瞒本少爷可就结果清澈了。薛姐姐还是认了罢!” 薛姻当即怕得下跪,求了临渊不让泄密。却乖巧与临渊述说分享其书中轶事奇闻。临渊这才止了盛火,不予追究。 薛姻又脸面换了颜色,只因看着临渊的稚幼心中荡起忧国之心,便一本正经道:“少爷,奴婢听闻诏王已为国战死沙场,越扬现在城内动荡,更有外诏前来侵略,国不能一日无君,城不能一日无主,少爷不成气候,他日越扬诏国可如何是好呢?” 临渊一听怒道:“方才你说了些甚?!你胆敢说本少爷不成气候?还说了父王已战死沙场?大胆薛姻,你怎敢如此诅咒父王战死?是这些书闹的脑袋浑噩了不成?” 想必那薛姻也是心切一时漏了嘴,看到临渊如此动怒只得立马又跪下连声啜道:“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奴婢一时犯浑竟说了荤话。都是奴婢不好,奴婢一时糊涂,少爷请莫要记挂在心上!” 009,阴谋颠覆视听,越扬兵临城下(四)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临渊脸色一变倒也不介意,道:“薛姐姐,薛姐姐都明解道理之人,本少爷也就贪玩,又何曾糊涂?再说,父王正值年轻力壮,脑袋又好使,越扬诏自然又承有天恩也是日趋壮大的,姐姐日后这等混话自然不要放到嘴边罢,让外人听了还得要掉脑袋呢。薛姐姐放心,他日本少爷要是真的登基接掌越扬诏王之位,自当爱民如子,抵御外邦欺凌,壤内安外,强我诏国江山社稷。不会这么一直任性贪玩的!” 薛姻一听心里十分宽慰,却突然哭嘀道:“少爷日后便是我越扬诏诏王,倒是薛姐姐至明日起便不能伺候在少爷左右。日后薛姻不在少爷身边,少爷千万要听殷琳和娘娘的话,不可心浮气躁、妄自任性才好。” 临渊惊道:“姐姐为何出此言?难道姐姐要离开我诏国另寻安身之所不成?” 薛姻忙解释道:“不!奴婢怎会是这样的人。只是娘娘有话,让奴婢明日起动身前往西苑去,说那边缺着人手,要奴婢去伺候新主!少爷也是知道的,娘娘的指令还不曾有人可撼摆。” 临渊一下子黯然神伤,独自坐着不发言语。 薛姻道:“其实少爷不必难过,人间自古离别多,却不曾有不散的宴席。再说少爷何须难过?奴婢安身西苑,西苑与少爷府邸不过几步之遥。奴婢自然常回来看望少爷的。那烟雨亭也是旖旎风景,少爷也可前去赏玩,也能见到薛姐姐几个面缘嘛!” 薛姻边说着也边一手牵着临渊的手娇嗔许久。临渊也知道姑婕的主意难更,便变了脸色无奈邪笑,道:“薛姐姐,今晚本少爷陪姐姐洗澡如何?” 薛姻惊呼,道:“不可以!少爷,这怎么可以呢?不可以!” 临渊不高兴,怨气道:“为何不可?往日姐姐不都给本少爷洗涮么?为何自从殷琳来了以后姐姐做事总是阻塞好生不爽快?姐姐若是不喜欢殷琳改日我请母后唤她离开不正好?” 薛姻道:“不不!这于那殷琳妹妹却不曾有牵连。是因为……因为少爷是未来越扬之王,而奴婢只是个丫鬟!当然不可以。” 正谈论间只见殷琳大步朝二人走来,面色凝重不堪。嘴里道“王”字便被临渊抢话堵塞得严实。临渊怒道:“何事慌张?不曾见到本少爷与薛姐姐正聊得尽兴么?” 殷琳忙致歉意,道:“我王恕罪,只是奴婢确有太娘娘口谕前来向王禀告!” 临渊心里纳闷,如何身边的人一时都改了口称他为王,难道脑袋都犯浑了不成?却又只扫兴道:“何事?说完快快离去!” 殷琳正言道:“王,太娘娘有旨!命小王即刻动身前往南苑风尘桥与那清平官锁德与几位五行长老相会,与众亲贵立马收拾家当,一切自当弃繁从简,前往玉殿山暂行躲避战祸!紧急奏旨,请小王务必牢记!” 临渊疑惑不已,捡了殷琳片段词句,道:“太娘娘?躲避战祸?”殷琳与薛姻才告知临浩已死、越扬诏面临战祸之事。临渊顿时目瞪口呆,往日玩闹之心漂浮于九天云外。 越扬诏西城外有名少年,远近名扬,姓岚单字介。说是少年,其实也是二十又一年岁。自幼随前诏云罟国诏王岚苛征战南北,岚苛不幸战死云罟国遭灭。岚苛的王图霸业失败后岚介便他随爷爷岚庄云游东土大唐二三年,在那武当山拜入武当门下,传闻岚庄学得一身真本事,只是年迈。然膝下孙子岚介据说本事能耐也不奈,只说得了岚庄的衣钵,只是不曾显漏,也无人知是真是假,但越诏内无人不知其武功高强。诏王临浩还在世时也曾一度派人前去接洽,希望岚介与岚庄爷孙俩能出山为越扬诏王君效力,然几经折腾皆无果。 此时估计城外战火竟是纷扬,姑婕也未料到战事如此逼急,前方立马传来邆赕已经开始出兵攻进城池来的消息。 姑婕唤来锁德,道:“我诏城中军马匮乏,三千精兵又远在浪穹北部,相隔千里之外,眼看邆赕大军两日内必将破我城防工事。我诏本怜爱自己的子民,为了让城内百姓免于灾祸,我已下旨城内老弱妇孺皆撤离至玉殿山暂避战祸,壮丁者列入军队继续抵阻邆赕攻城,为转移人马赢得宽裕时间。本座请你来是想让你负责带领越扬卫兵护送新王君与几位五行长老,也能同时兼顾城中百姓安全撤离!锁爱卿,你对此事有何看法?” 锁德听罢思索片刻,面色不乏疑惑,道:“娘娘英明,臣等自当全力以赴,也望我越扬诏国能度过这次难关。五行长老们如今主意不合,定夺国中大事还得从长计议。可是……”。 姑婕一脸忧郁,心中翻滚思绪也无心再叙,哪里还能揣度锁德的言语表情,只漫不经心道:“可是什么?锁爱卿不妨直言!” 锁德脸上挂着疑惑表情,问道:“我诏新王登基之事……”。说时却欲言又止,好不令人迷惑。 姑婕错觉已明白锁德心意,快语道:“我王君虽已战死沙场,但王君生前曾有旨意,如若沙场遭遇不测,国不能一日无君,城不能一日无主,将由小王子临渊接掌我诏生杀大权,登基为王也好继续带领越扬诏。但念小王临渊虽机灵明智,却毕竟年幼,对国政有待学习。此时兵临城下,战事逼紧,自然先考虑撤退后寻个有谋略的干将将外敌退去。此事日后再行商议罢!” 010,阴谋颠覆视听,越扬兵临城下(五)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锁德一脸不快,却也未能料到姑婕一时改了心意。脑中一亮闪过些阴暗谋略,驳道:“以臣愚见,诏中因群龙无首如今百姓或是军队都有不安,此事如何能缓?壤外必先安内哪,娘娘是否还需三思呀!” 城外战事打得正火热,城内军队在极力抗敌,百姓都有骚动不安,去留各有所看法。这些姑婕都有看在眼里。 姑婕正思索时五菱道长从大殿外跨步走来,也不行大礼,利落道:“贫道幼时父亲是个大都督,贫道也曾随父亲南征北伐,对战事有些谋略。这些年多蒙娘娘厚待,贫道恳请娘娘给贫道一个报答的机会,前往城外与那邆赕大军大战三百回合。贫道自然有信心退去那邆赕!纵使退不去也能拖住些时日。然,锁德所言极是,如今我诏中群龙无首怕是难抚百姓心中不安,娘娘是否重新考虑小王登基一事?!” 姑婕听了面色好转,又思踱些时间,道:“既是这样,本宫也好纳了这意见罢!准!你二人都退去拟旨罢,待本座静下思想一番!” 五菱道长脸上淡出诡异,又与锁德相视一眼便扬了拂尘而去。只那锁德却假言道:“五菱道长自是自不量力,不知天高地厚。自以为有些功夫能制住那郑昶之妾便不可一世,也不知道邆赕的凶狠毒辣!然娘娘英明,新王登基安抚那百姓与军队之办法实属上策,臣誓死听从娘娘吩咐、效忠国家,哪怕粉身碎骨也不惧半分!” 姑婕听了脸上莫名变了颜色,却反常转视锁德,怒道:“锁爱卿,大敌当前本宫说的话可算得数否?” 锁德看姑婕脸色怒得发青,不知为何,忙跪倒在地,道:“娘娘一字千金,皆是旨意,臣等自当竭尽全力去做便是!不知娘娘为何迁怒于臣?” 姑婕道:“本宫让你二人等退去,让本座落个清静思想也好理出对策,你道本宫说的尽是胡话么?!” 锁德脸色变得阴险,自然是觉得受了憋气,也心里安慰着忍辱负重之事,便不敢放肆,只利落回道:“臣遵命!” 锁德离去后便往西苑走去,怕是去见了那陈婉君。只是行程却是缜密,姑婕也竟无意派人监视,早就视其为心腹。 锁德离去不久姑婕召来郝氏、颖芥等众姐妹商议。众姐妹平日也就莺歌燕舞内行,对国事实在心里没谱。众姐妹退去后姑婕又思想一番,唤来贴身侍卫度蘅。 度蘅本是女儿身,但自幼习武,曾在战火中摸爬滚打,纪律严明,表情严肃。看时却是巾帼冷艳,比起那大唐陈婉君确实要直接许多,年龄也是小许多,自然不能相形。 度蘅跪地,玉手捂胸,半身鞠下。道:“请问娘娘有何吩咐?” 姑婕换平静面色,却有往日威严态势。道:“度护卫,本宫听说我越扬诏国北城有一位少年,历世颇深,对军事也有些谋略,又与他爷爷在大唐学得一身真本事,可有这事?” 度蘅严肃面色,轻言道:“确有奇人。娘娘之意是想……”。 姑婕道:“不错!本宫想让你动身前去请他出来护得新王的周全,能请到那老者更好。近来有探报蒙嶲诏前王君也是死在邆赕诏国的刺客手中,本座也担心邆赕诏会派人前来刺杀新王。” 度蘅思绪一番,道:“娘娘有所不知,那北城少年本名岚介,是听说武功智慧了得,据说常藏匿于市井之中,但我越扬诏国内却不曾有人见过其真面目。且我听闻这少年脾性古怪,自定有三原则:第一,不恨者不杀;第二,不愿者不助;第三,不从政。我先王也曾派人去请那老者和少年为我诏国出一番力,皆被拒于千里之外……。” 姑婕一听解释拍案怒道:“好生猖狂的三原则,干脆叫它厶私原则罢了。身为我越扬诏国子民,国家有难岂能言之事不关己?度护卫!” 度蘅叩首应道:“臣在!” 姑婕长吸一口气,道:“你且动身前去试试,不论结果如何应早些回来复命,本宫自当候你佳音。” 度蘅领命悄然离去。路过那城门时却不曾见得有奏报之说有战火纷扬,也不曾见得诏内如曹琾和锁德口中所述,百姓皆如往常生意往来,生活平静。更不见邆赕大军人影,城外甚至虽人影不算得熙攘却也能见到车马往来稀疏,度蘅心中自然迷惑不已。 这日夜晚到来,姑婕提着心胆熬夜思想,都不得周全之策,看时总觉得城外草木皆兵,心中惶恐难埋。在榻边跺步来去几番,又坐站不宁。待夜深人静依着帘窗便觉视觉混沌,不想神游远去,到那无人烟的止境。姑婕环顾四周,茫茫烟尘迷雾,心里几番诧异。因问道:“可有人吗?此处可有人吗?” 由此喧哗便引来身着白色褴褛道袍道姑,手持拂尘,顶戴穿着木制头髻,看得十分破落俗耐。 姑婕道:“此方何地?汝却是何人?” 道姑一脸阴郁,说道:“此处名唤飘渺峰,乃修仙养性之地,仙道皈依我佛门止境。非尔等等闲之辈可到之处呀。然,你既能来,必是我佛有缘人。贫尼这有素画一副,古埙一支,且赠你带到人间罢!” 姑婕也不记得有曾接过任何赠物,只稀里糊涂醒来,脑中有那道姑模样。又不曾记得自己到过何方。又有词话萦绕耳旁,曰: 屏风一处仙宿飘渺,峰回路转之处道是凡人却似仙。只那徙倚人间,爱恨缠绵,一支歌舞,又似梦境。奇怪了,甚是奇怪呀! 姑婕醒来时却是发现烛座下搁置画卷一副,古埙一支。当时不能置信,问了侍卫丫鬟也竟不知有这些摆设。 011,阴谋婉君夺权,临渊国破家亡(一)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诏王登基非小事,本该举国欢庆。然战事逼急,姑婕不得不考虑凡事从简。于是诏王登基一事只先在官员中传开,由锁德负责登基事务。五菱道长又派人回报战事有所收获,估计那邆赕没有四五日破不了防御,于是给诏王登基一事赢得更多时间。姑婕紧绷的心因此也松解不少,转转城中老弱妇孺的思想也有所淡忘。 第二日,扬城内诏王登基一事传开来。甚至已传到远在万里之外的越扬诏王临浩耳里。姑婕却又听到一个不大好的消息。展露回报,越诏诏王和君借口北部战事尚未平息,国内又现反贼乱党,兵将匮乏,眼看很是同情越扬诏却是爱莫能助。姑婕的心又要紧绷几分。 天气阴晦,不见了日光,乌云也似要压了城顶若铅重。扬城王臣居府上下纷乱,凌晨便能见得动荡,只那郊外花香,也远离了尘土飞扬。议事大厅聚集所有议事大臣。 南城节度使许侩诧道:“谁说我王已战死沙场?今晨有探子来报,我诏王已拿下冧鸢城。如何传来我王已战死沙场的谬语?新王登基究竟又是怎么回事?” 宇世睑也十分不解,附道:“可不是吗?早些时候前方还传来捷报,如何说大王已战死?难不成王后娘娘想发动政变欲要学那武媚娘垂帘听政替了诏王不成?” 白蛮囶城杨力节度使驳道:“此事当真?昨日亥时锁德曾告知于我,邆赕诏诏王已领精兵三千攻我城都,说我诏王已不幸战死沙场,让我等到议事大殿商议新王登基、再讨论抵御外敌一事,尔等如何说我王在前方还传来捷报?方才老臣经过南门,却也是两军混战。只是却非欲要攻破我军城防,细看也就几个反贼逆子发狂。” 众官员正议论纷纷扰扰,姑婕领着那临渊走来。刚坐下许侩便奏道:“娘娘,我诏王是死是活尚未确定,我等又听得清平官锁德传言邆赕诏正攻打我城都,但臣等一路来却不见迹象,百姓皆一如往常安居乐业,更奇怪的是,臣刚听得西城城主骆锝勋有言,探子回报,那邆赕诏诏王如今去了那土番外交和谈,又怎有可能领兵攻打我诏国?娘娘,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臣听得杨节度使方才分析,莫非也就几个叛贼乱党作祟罢了,却不曾如此严重吧!” 姑婕一听惊愕不已,手从临渊身上挪开来,急道:“此话当真?” 众下齐证,道:“臣等不敢胡言,望娘娘明鉴!” 姑婕不知所措,然正思索时却听有人肆无忌惮地走来,得意“哈哈!”一声大笑打破了议论纷扰。 没等那众臣将回应过来锁德与曹琾便领兵一时团团围住整个议事大殿,就连平日守护议事大殿的十几名侍卫也兵器反向。姑婕和众臣子一时反应不过来。 锁德更肆无忌惮笑道:“终于全都到齐了!哈哈,哈哈哈!” 此时五菱道长也甩了那拂尘漫步走来,脸上得意得甚是有些狰狞,附和那锁德道:“全到齐了!是啊,终于全到齐了!今晨醒来贫道便卜了一卦,今日可是诏王登基的黄道吉日呀!确是团圆的好日子!” 议事厅堂议论纷纷,都觉得莫名其妙。又觉得五菱道长与锁德实在狂妄。有些素慧的大臣心中也便有了些答案。 曹琾往大臣中站去,鞠躬后又跪拜叩首,道:“臣对不起娘娘,对不起各位暮寮。臣也是被逼无奈,臣的妻儿都在锁德手中,臣实在没有办法才谎报军情。娘娘,臣辜负我王栽培,臣有罪!” 那节度使曹琾说完拉出身旁卫兵的大刀自刎而死,顿时血染大殿之上。姑婕也是十几年没能再见这般月光的,心中却有往日跟随临浩征战南北,尸体遍野场景。姑婕心里思想一番似乎明白了处境,朝锁德怒道:“锁爱卿,你好大胆!还不快命这些个人都退去!” 锁德不慌不忙,大笑道:“你这老太婆,别玩笑话了!难道事到如今你还搞不清楚状况吗?我等费了多大劲才把越扬的这些个冥顽不灵骨头精聚在一起,你要搞清楚,如今此处谁人权力才是最大?尔等如今不过皆是我的俘虏罢了!听到了吗?尔等不过都是俘虏呀!不知道什么叫俘虏么?” 锁德说着话顺手又拔出跟随了他多年的风月尘大刀狂怒随意砍杀在场被困的其中两人。一人便是杨力,另一人便是扬城五行长老中木系替补老者,能哲。竹子林节度使江北斗见状欲要上前阻止,却不知一身脆弱,也胸部正中了锁德的刺刀猛去。江北斗无力倒下,刀口血流不止,断气了许久嘴齿才现出血沫来。 众人当下惊吓不敢轻举妄动,不敢言语。 五菱道长冷笑道:“娘娘,可别气坏身子呀!贫道可不曾有那怜香惜玉之心哪!” 姑婕气得手指发抖欲动手却差些昏厥过去,只腾得气力喘吸,道:“五菱,莫非你也要造反不成?” 五菱道长谄笑诡异,道:“娘娘,何必讲得那么难听呢?这怎能叫造反?娘娘与诏王不是一直都想一统天下、光复南诏么?我等也是在为那大长和国一统天下呀!反倒越扬诏成了绊脚石,不然我诏王郑姓又怎会花费如此心机呢!对我大长和国来说越扬这种小诏才是名副其实的叛贼乱党吧?” 012,阴谋婉君夺权,临渊国破家亡(二)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姑婕恍然大悟,道:“原来五菱道长你是那大长和国派来的细作!亏我有眼无珠,还一直把你当成心腹。本座可真是瞎了眼了!”姑婕又转身朝锁德继续道:“锁德,那你呢?平日里我诏诏王待你不薄,赐良田珠宝,赏你官爵最高,你居然听了那细作老道的话反咬主人一口?养条狗也知道向主人摇尾巴!锁爱卿,你怎连只狗都不如呢?” 锁德面目怪异难堪,忍了些怄气,方才贱笑道:“娘娘,识时务者为俊杰,识时务者为俊杰哪!念在娘娘往日也确实待我不薄,您哪,趁现在臣火气还压得住就尽管骂个够,不然可就没机会咯!像越扬这种聚众的反贼乱党早就该灭掉的,大长和绝不容寨寇横行不是!” 正当这时一女从正门走来。文雅,庄重,尊贵,纤纤作细步。众人倒是不会觉得太奇怪,最多算是锁德与那五菱道长的主人罢了。然,实在让姑婕意外的是,那女子便是陈婉君。 锁德与五菱道长见了陈婉君都行了大礼,下膝叩首呼道:“臣,叩见娘娘!”其反叛侍卫也才清晰思路,皆叩首膜拜。 陈婉君脸上却没什么笑意,厉声说道:“行了,别尽在这里跟我来这套,这岂不是让姑婕娘娘看了笑话!” 陈婉君说完看了姑婕一眼心里有些不爽快,自然是觉得有些亏欠或对不住的地方了,因面目变了颜色,厉声道:“锁德,还犹豫作甚?即日起,越扬诏已经不存在!越扬都城也不过是我大长和国的一小部分,待国主商定后分个司祭下来接掌,设个司睑作罢。至于这些反贼乱党全部擒拿入狱起来!降服识相的的可活,顽固不化性情乖张的打入大牢明日午时斩首示众!越扬城从此刻正式更名‘和城’,寓意大长和国之城!” 如此,除了临渊身边的殷琳反抗被杀以外也没再有人牺牲。只是大部分大臣将士皆改服叛离、皈降大长和。而姑婕、能哲、许侩、临渊等一干忠诚诏国兴衰荣辱的皆已加了枷锁,进了大牢。至于往日后院那帮嬉气女子与公主们也都不知去向。也不知道薛姻度蘅结果如何。 一时之间整个越扬诏国陷落,可笑的是还未动得一兵一卒。姑婕在牢中如何能接受如此噩梦,说什么“爱民如子”,其实往日一个令下大牢还不都拥挤生口,草芥人命也还不一样合法化。这会儿竟在牢中逐渐地迷糊,昏死过去,任凭临渊如何喊叫摇晃已身体冰冷,从此不再有回应。想必往日的气喘突然又犯了,只也抵不过国破家亡的惨烈心痛呀。 晚风袭来,牢中凄凉万分。临渊一夜之间思想升华许多,竟摒了年少习性。看着姑婕的尸体脑海里只剩下国恨家仇。 再说那诏王临浩。诏王已领大军差些攻破浪穹府都城防,听得国都陷落消息立马撤军回城救援。不料半路遇锁德叛军埋伏,精兵三千大战两天两夜死伤无数,剩下几百不到。因此逃去无踪。 临渊在牢狱中待看着姑婕的尸体几个时辰。直到陈婉君到来,说道:“众下听命!姑婕生前也算一代人物,后事请按越扬诏原有谱族礼节办理!”众下听命抬走姑婕的尸体。临渊欲上前阻挠,却被推得老远。 姑婕被抬走后陈婉君在牢里与那临渊讲了许多安慰话,当临渊也只是个不谙世故的黄毛。临渊不哭不闹也不说话,许久之后却猛一个站起身,在陈婉君大腿上猛咬一口。临渊自然知道,以自己这样的能耐想报仇是不可能的。陈婉君也不反抗,大腿鲜红血液流出,染得裙袍渗红。临渊也因此被狱卒痛揍一顿,好在没死,但实在已经是半死。 宇世睑、展露等斩首的已死,叛变的已被放出苟且偷安。几日后牢狱中也只剩下临渊一人。那凄落之心绞痛着,国恨家仇不停萦绕着。临渊誓死要报仇雪恨,定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奸人,只是却困在牢里饥寒交迫,行动限制于枷锁。 五行长老武功智慧谋略皆尊为族志高。国破,族却不能灭。岚庄素于五行长老昔日往来频繁,如今越扬诏已不复存在,只那七位位长老却神秘失踪,竟不止陈婉君要如何处置。岚庄心有焦虑,某日夜半唤来岚介作了黑子人夜探大牢。经过几经出入研讨,终定了计划将临渊从牢中劫走。只仍然寻不到宫中嫔妃、公主与长老们的消息,有谣传宫中嫔妃与公主皆已送往大长和买卖,二位公主又已转送大唐作了礼物。 越扬北城相邻是浪穹诏,与“越扬诏”攀名是个世外公认的诏番。争议地域内有一镇,名墨盒镇,墨盒镇镇南坐落一村。名兰林庄,是个奴隶来源聚所分类。 这方贫瘠黄土每遇战火纷扬必是赤地千里饿殍遍野。然苦难却更加养育一方壮蛮喉嗓,每日山间皆有对歌词唱。陪那高山流水,连那鸟语花乐。看似不胜欢喜,却得几分忧愁觖望。 只因近来苛税不减反被重叠着上交,乡民急愤,唱出些反逆心情来。官兵也是怕极了这方人的,都懊恼不愿去收缴赋税。平日里,锁德的官兵去了之后又换装来了“和”字士卒。“和”字士卒走了又来浪穹“威武”士兵。都有反抗百姓,抗议者也都成了俘虏,又成了奴隶买卖交易。百姓也知道利害。然反逆贱民频频,抗议无效,也却带与当庭在百姓被奴隶里更顺耳说法。 013,子爵忘世娱志,墨竹青楼说书(一)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那日和卒编队五十前来收编新户,载了村民整冬储粮离去,都他娘养的,村民们杀猪宰羊、好茶好饭待遇,总算大发慈悲每户留点屑碎粗粟。只那和卒去了浪穹那帮兵盗接踵而至,尽去百姓口食。乡里因其称呼“盗寇”,也无人敢再说多半句闲话。每想到百姓这般水生火热生计兰老爷心中郁结难散,也难怪已是老骥扶骊,难再当年蓝图妄想。 兰老爷,原姓孤,字子爵。“兰老爷”称呼是孤子爵告老还乡隐居生活后的自诩更名。因平日农作闲暇后除了舞拳耍剑也偶弄文研墨、写些词句研拨些音律,因自号松山隐老、兰林老叟。外人当年却已给了名号“西南常胜将军”的。 孤子爵膝下无子无女,却有一孙女,名兰曲儿,无字无姓。至于来历方向却是只言片语难以论括,暂且不论那孤子爵涉及兰曲儿的回忆录罢。 这日,农忙后孤子爵便一人独坐于顽石上,感慨唱词,道: 老夫当年沙场,不曾有泪。一坛女儿红不醉,横杀大江南北不皱眉,尽说了些隐士节竹之美。若说为了谋活,革了命去,那年少留风光依旧在……。 我的王,得了道尽涤胭脂泪,我的子民鞠了身匍匐后,自古军民难相为伍。怎那歌舞场有酒尤醉,宿弄权贵?……。 孤子爵唱着眼泪便忍不住横流。兰曲儿道:“爷爷,您又唱些甚?听着怪难受的么?” 孤子爵捋一把胡须,又抹一把兰曲儿的小脑袋转悲为喜,道:“我的孙女咯,爷爷老了。尽想起当年的好友,一时忍禁难耐便哼几句罢了。这金戈铁马生涯,惹来两鬓笑话,真是叹息不已呀!” 兰曲儿金钗约莫豆蔻年华,脸上稚嫩尤怜见,天真极准了性情。娇道:“爷爷,我想唱歌。您倒教我好不好?我也想和姐姐们一样唱着很优美的歌,跳最美的舞。爷爷,教我唱歌罢!” 孤子爵一惊思索些时,看着远处笑道:“爷爷当年是都统大将……戎马倥偬半生呀!曲儿,你倒信不信爷爷身怀绝技?轻功可飞檐走壁,内功可摧石木断利剑,尤曾拜师崆峒派,兼备各套中原剑术。袭得一套绝学叫‘君剑元炁术’。这套武功至今江湖上除了老身也只有两个人会使。曲儿,你可要学?” 兰曲却拗道:“我不!打来打去血腥得很,我就要学唱歌戏舞!” 孤子爵面漏苍色、无奈,又捋一把胡须,道:“怪哉,怪哉!要说那词赋歌舞却倒是娱人乐己之事,就怕染了帝王宫廷,从此就是要洒下流不尽的胭脂泪呀!” 兰曲儿见孤子爵犹豫不决又气拗扯着孤子爵衣角,道:“我就要学!爷爷,我就要学!” 孤子爵没办法只忙道:“准,准!曲儿想学什么就学什么。曲儿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爷爷就都随你随心所欲可好?” 兰曲嘟嘴蹙眉,心里却是乐得紧。连连说道:“那爷爷你快教我呀!快教我呀!” 孤子爵吐了气,想必该是娓娓道来些歌唱要领的,不想却只有几句稀里糊涂的话。道:“中原有诗五言七律、韵脚词赋骈文游记,文人墨客酒月歌舞娱人自乐;徭蛮素将中原歌舞做以蓝本,配以音律,受韵脚绝律拘束。我番壮邦袭族古风,承中原精华,删改糟粕,向来随心所欲,或深或浅,或悲或喜,不谓拘束。嬉笑怒骂皆是歌,随心所欲之动便是舞矣!” 兰曲怄道:“爷爷,你又尽胡说!快些教我歌唱罢!授些具体的岂不强过你这胡话?” 正当爷孙谈笑间南边马蹄声齐鸣,来了一批人马。道是浪穹士卒转头?恐是贼群劫匪?非也。九亦痕出门看时领队的将军眼看有几分熟络,似曾哪里见过。细看时吓一惊,慌忙下膝叩首行了大礼。只那孤子爵听闻来人却带着兰曲儿躲避角落,不曾现身相见,像是见了虎狼唯恐躲避不及。 九亦痕,名姓字讳早已无处可考,原是个穷苦北方奴隶出生。自随了孤子爵征战南北后也挂得常人生活、练得一身绝技,西南不少江湖人称:“君剑九亦痕”。随了孤子爵始来已有二十春秋光景。外人眼中仍是孤子爵座下两个最得意门生之一,相比宿士九亦痕还是孤子爵的部下,征战南北不可少的指挥副将。 时日销损得快,蹉跎荏苒,转眼距越扬诏亡国已过两年又半载。也是春去秋来,又看了桃花又摘了木棉花,又忍炎热又挨了冬冷春饿。 越扬自因那陈婉君谋计得逞后更名和城,多有百姓怜惜昔日藩国盛兴,却怎是“故国不堪回首明月中”了。和城南郊外有一城,名唤鋆都,也做“云都”、“金都”。名字字眼含的既有金子满地,亦有繁华虚无犹如云雾虚空之说,因便得了使用。表外鋆都繁华不逊和城,只因当年罡国岚姓部族兼先王临云曾定都于此也便辉煌些时日。后来临浩登基不久都城搬迁至越扬便漏出些惨淡房屋来,街头巷尾也都显得冷清许多。鋆都内有一青楼,名唤重欢楼。别处很是闲静,可这重欢楼日日夜夜风光依旧,人群往来络绎不绝,好生热络。其中不乏侠少、烟酒落寞的文人墨士、地痞腌臜萃集于此。 014,子爵忘世娱志,墨竹青楼说书(二)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这日,天公不作美,下起倾盆大雨来,打得街道跳起水珠儿四溅。往来人群也就都愿意进这重欢楼娱乐活动,也无关女子风月。 这重欢楼有个束发少年,名唤墨竹。常在楼中大厅书说。一嘴流利脏话粗话真是了得,却得发挥了长处。 墨竹喟叹道:“话说前王临浩领着不到几百人的军队两年前生死就已经没法儿判定。听说他有个小崽叫临渊,平日里仗着权势富贵荣华也奢糜得紧,长得据说也算俊俏,然也是个没甚用的王嗣。诏国破落后被人劫走,这小崽的生母气极在牢狱中殂没,众大臣叛随了大长和国郑王皇帝,这就是一个国家的命运。这就是临渊的命运——国破家亡的命运。现在知道为什么传闻后来临渊总是一句话也不说了吧?!大家可能不知道,这汉人郑回七世孙郑买嗣本叫郑昶。虽说派人征着南北,可却管不了内务。自古有语:‘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这话真是对了头。这郑昶老了。老子说他老了可是不管用的,可他那子嗣倒是被养尊处优惯了,竟说老头老糊涂,想必也是野心勃勃六亲不认的!”。 岚介在旁听了也是笑笑。座下客官却替墨竹捏了一把汗。只听座下有私论:“果真是年幼无知,谁管他真假,这些要掉脑袋的话岂能随性出口?怕是要招来祸事咯!” 也有更多人听着兴致。有人道:“我听说那临渊身边可是有两个大美人儿啊,你这崽儿不是都晓得内幕么?你且说说看,爷儿爱听!” 墨竹摆了摆阵势,又喝一口茶润喉,不知从哪灵机抓来一副画像,画中竟勾勒有三人,一男两女,画得草,只认得是男女模样。 墨竹指着画中说道:“左边手持冷月戟的便是人称“冷狐血”的度蘅,她可不是简单的角儿,自越扬诏国还在时便已是娘娘身边的护卫。想必时隔两年后更是了得了。闻谣说那度蘅挥一挥手中的冷月戟自然对手便不知魂归何处的,可知其却是厉害角色!右边的人便是薛姻,善箭,常背着一把弓弩,据说箭术了得,不过没人知道到底精到何种境界,只听闻传言‘亮箭必叫人横尸毙命’之语。两人对临渊可都是忠心耿耿的,据说是寸步不离,日夜守护。中间的男子想必也不消多费口舌了,他便是临渊。昔日小时了了大未必佳,相反的,临渊经历了国破家亡后自然长大了。近些年来听说随岚介学了本事,也学了些政治经济,不但剑法有进步,那些年少的玩闹性格也消散了去。只听说武功与那岚介师傅不相上下。是不是真却不能胡诌了!不过听说临渊正集结人马回越扬,这倒不是什么新闻了。那巡兵每日每夜都在寻找踪迹。” 座下有客官乱了,叫道:“你见过他?且说那薛姻不是早没了消息的?” 又有客官朝墨竹砸了花生米,嘶道:“吹得也不怕泄气!” 墨竹倒也爽快直言,道:“老子却也不曾见得,只是耳闻罢了。至于薛姻,老子听得和城士兵传谣说陈婉君欲要留她为己用,只那薛姻死活不肯,借了顺利也就逃脱了。不过说出来大伙儿可别惊讶,也别不信,那岚介老子倒是见过一面的。众所皆知,此人不但长得潇洒,那武功也是天下无双,真真是个俊俏少年,与老子年岁分不出上下,却早已名扬四海的。老子自认为倒是个学武奇才,看了一眼斗打场面便已记住几招,大伙不信老子可当场示范,献献丑!” 墨竹说时边耍了样式,各看官倒都笑了,只没人信。岚介听了扬了嘴角稍动脸皮便罢,又手持酒杯一饮而尽,推了身边陪女,道:“小二,买账!” 岚介说完拿下桌上搁置的长玉笛插入腰间,拂袖准备离去。三女子也才慵懒起身,欲要寻其他客人接待。 墨竹原是个孤儿,“墨竹”这称呼听起来倒很斯文,恰有眉目如画、肤色如雪、五官精致联想。实却是个看起来着装落拓、鬅松乱发、唇齿伶俐出口粗言秽语不修边幅的市井混混,却真真是个淘气亦有放荡不羁性情的少年。墨竹一听“买账”心里乐,还原了稚颜跳下长桌吼道:“妈妈,丁公子买账!您的玉足了剩额了么?” 众客官不仅是玩好也吃好,还能听得一个精彩的书说。可谓花白的银子没白掏,看墨竹一个跟跄身躯搁碰桌椅笑得前仰后合。 正当众人散开后楼上走来一女,此女名唤子媗。也是个孤儿。貌似刚过了金钗之年,长得倒也十分乖巧。白净伶俐,娇柔可爱。子媗道:“哥哥,你倒是胡说过瘾了,你却当这地方是勾栏瓦舍了不成?你道在针砭时弊呢?就不怕闪着舌头么?哥哥平日里能不左右都‘老子’东‘老子’西么,听着怪粗的。妈妈让我来教哥哥掌嘴!妈妈说客人都给哥哥瞎闹腾走没了。待会儿有哥哥够受的!” 墨竹脸色变走了嬉气,跳下桌拿起骨扇扇了两下一把手拭去汗水也算去了辣热。却转瞬一脸委屈稚颜道:“妹妹说这话好像哥哥是个诈骗似,也就想着哥哥胡诌乱侃,纵不知道哥哥的真本事。哥哥自小便是混混,嘴里吐出来的也就这两字中听,客官都已听惯了你这妹妹怎却偏偏觉得粗俗?” 015,岚介化名市井,众士商议复国(一)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子媗笑道:“好吧。子媗姑且再适应。只是你这胡说却非真实,莫非子媗冤枉哥哥不成?哥哥平日里却不曾离开过这重欢楼,如何讲得这般精彩书说?莫不是杜撰却能何处来?” 墨竹一把着牵过子媗的小手准备上楼,嘴里边说道:“妹妹就是孤陋寡闻,不曾听言近来临渊准备召集人马恢复越扬诏么?此事在外边已传得沸沸扬扬,那郑皇帝之子郑仁旻兴许也有耳闻,竟想干些大事令他老子刮目相看,到处瞎抓叛贼乱党不是?前些日子老子与素苑在城东听了关于临渊的书说,觉得顺口便捻来练习罢了。” 墨竹说着话旁边路过许多姐妹,墨竹的手就不规矩起来,到处乱摸乱点。惹得如烟嗔叫道:“你个坏痞子,又占姐姐便宜!”湘雅道:“坏东西,当心妈妈扒了你的皮!”怎不知子媗听见素苑从墨竹口中说出心中已生有不快。 墨竹与子媗刚进门岚介又转身回来。只是身后多了十几个人。其中走在中间的少年身着白色长袍,剑眉微起,眸眶有神,面色严肃,顶戴银色龙云暨,系白色缎带,却不缺雍容华贵模样,怎就外表一副好看皮囊。这少年身边左右各陪护一女,左边女子面色冰冷,手持弯月戟;右边女子面色干瘪,似有拧不出液物之枯燥,背上背带金色弓弩。少年身后手持各种兵器另有七八人。阵势十分气派。 岚介拔了玉笛,声张道:“妈妈,有贵客到啦!给我安排上好房间招待去!” 妈妈不慌不忙自二楼下来,敷衍道:“丁公子,我是看在您手上的那块玉我才客气称呼您为‘公子’的。您想必在我们重欢楼已经欠下不少花酒钱了吧?您尽管花费,到了价钱我再收了你那‘玉’!可您别在这儿尽于我添乱,老娘忙着招待客人呢!” 妈妈口中所说的“玉”便是指岚介手中的玉笛了。说到欠花酒钱岚介脸上稍有些挂不住。在别人眼里倒好,反正化名姓丁不曾有人识得。但在临渊面前却有失前辈身份威望,传出去也是不中听的。 岚介听了妈妈话,看着临渊也只好饰了尴尬,耍笑道:“妈妈,您若是不信自己看看便是,十几个人这些装扮着装难道还不够奢华么?怎会连你那几个破酒钱都还不起?” 妈妈看到来人都是舞刀弄枪居多,自然也不敢得罪。再说中间的白衣秀士想必也是个富家公子,钱财必定是多得是。立马欢颜道:“哟!真是贵客呀,真是贵客呀!客官,请上座,请上座!我们这儿啊什么样的姑娘都有,爷儿只管挑只管选,我包您来了第一次还想再来第二次第三次!”说罢又转身朝身边的陪女漏了嗓门,道:“还不快去叫相茹,湘雅,相烟,香琳,香凤几个姐妹出来招呼客人?!” 这少年也不理会,只说:“将她打发去!我们楼上谈!” 身边青年剑士便乖巧地掏了银子递到妈妈视线内,霸气道:“这些足够你闭上嘴巴吧!姑娘就不必叫了,给我们一个又宽又大的上房,顺道弄些上好酒好菜端去,连带陪酒钱自然分文也不会少你的。” 妈妈一听有些诧异,看在银子的份上自然喏喏退下去吩咐,又另寻了其他忙活儿。 房间虽宽大,且是烟花之地,确实算得是个议事的好地方。但容下十几个人就不免有些拥挤感。 岚介坐一旁手中不停玩弄玉笛。说道:“我说徒弟吧,下次能守约一点么?我在此等候足有两个时辰。王者岂能无信?尊师重道之理往日师祖不曾教诲于你么?” 临渊听惯了岚介的狂话自然不觉得言语过分,反而看着岚介生气马上辩解,道:“师傅莫气!我等途中路过那兰花镇时遇了郑昶巡兵的搜捕。不想与他们正面交锋,心怕打草惊蛇反而误了大计。自然与那帮喽啰玩了几回躲藏猫匿游戏,不想就来迟了。” 听临渊如此一番解释岚介也不好再责怪,说道:“罢了罢了!我等今日聚集于此自然是相商大事的。时间紧迫,我先道些开始吧!近来郑王内部争权夺利也逐渐漏了棱角,内部势力不断分裂解析。郑王有个儿,平日里不沾眼惹不到郑皇帝的注意,以至于这郑仁旻近日来极力表现,我军活动甚是困难。我又与那中原武林来往信使,那黄巢军近日来连连胜利,这于口号相关,得了百姓拥戴。所以我等行兵治政皆应以自己的子民为先。民为重,君为轻,如实效仿必能过关斩将!” 岚介转身又朝度蘅道:“度蘅妹妹,也说说你的收获!” 度蘅冷道:“小王吩咐在下的事在下已办妥。想必相爷还不知道,诏王准备明日三更从南城进攻。到时小王这边的人马将从北城迎合夹击,给它个措手不及!具体策略我已和诏王说得清晰!相爷,您觉得可有何异议?” 016,湘莲斗闹青楼,国语书生入梦(一)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临渊看着度蘅正入神。岚介想了片刻又朝薛姻道:“薛姻姐姐,你这边如何?可有二公主三公主、其他娘娘与五行长老的消息么?” 薛姻冷道:“在下已派不少细作混去和城。据来报,明日大唐节度使将在和城停留,想必戒备有所加强,不是个动手的时机!又传的那陈婉君近来练就一种西域毒功,怕是难以对付。至于五菱那奸道士诡计多端,想必对在下派出的细作也有所察觉。至于二公主和三公主等人却不知行踪生死。陈婉君封锁消息厉害,漏不出任何风声。” 临渊站出来荐了些人才,大伙儿也兴致谈论商榷反攻措施。说到高潮处,从旁站出一位手持宝剑身子相对矮小的青年男子,细眉细眼,有些娘腔之感。姓华讳列,唤华图。因向来侠肝义胆,为人正义,又不惧权贵,外世给了绰号叫“华英雄”。 华图看了看临渊插语道:“主子,怕是夜长梦多呀!诏王不是已经召集百余旧部兵马?我们这边也有近千馀兵力,何惧于她一个女子与几个杂碎?攻城吧!” 另一位胡须男子却长得另类,看似上了些年纪,横眉大眼,手持棒锤,身着灰色长袍,看似个屠夫。外人皆唤之虎牛。虎牛接道:“说干就干吧!老夫早就手痒痒坐不住了!也让老夫杀个痛快,这些个死渣子,平日里尽喝穷了百姓,也该是恶贯满盈、下那阿鼻地狱去才解气!” 岚介起身驳道:“两个莽夫,真是两个莽夫。复国大计岂能儿戏?还是先请我的小徒弟站出来再说两句吧!” 临渊冷笑面皮,煞是怪异别扭,说道:“临渊相比各位在坐智才谋略尚有不足,大伙儿自当聚集交流,取长补短,共商大计才是!本王倒认为能尽早些行动甚好。随着我诏大军越发强大,始终藏不住端倪,怕打草惊蛇还不如先下手为强,也算惧它夜长梦多!岚师傅意下如何?” 岚介本要回复临渊的话,然听得阁楼外走廊有动静。岚介镇定,双指夹取碟盘中的花生米,只听窗纸裂破的声音,便有人逃了去,混去杂乱的男女人群里。 临渊和众部下皆以为和城探子,立马起身警戒。岚介看了笑道:“莫急莫急!只是妈妈院内收留的孩子,还只是个乳臭未干的黄口小子,没必要大惊小怪,都坐下来吧!” 众下才松了警惕。岚介接着说道:“既如此就依小王所言。这陈婉君就算我的了。只是……只是我还有些事想单独与度蘅私下谈谈。” 临渊应了岚介要求,示意度蘅一人留下。众人离去后岚介顿时变了个人。脸上竟不见平时稳重侠气。度蘅冷冰冰站立着不动,冷道:“相爷,有话请讲!” 岚介嬉笑道:“度蘅妹妹,咱俩之间的交易是该有个了结了罢!” 度蘅一听没露好脸色,转身离去,只剩岚介一人站着愣霉。岚介脸上挂了晦气,无奈只好跟随其后,不想度蘅却转头露出少有的表情,道:“我念你一代大侠,没想到竟是个好色之徒。你既已锁定那奸贼陈婉君又何需记挂有我?大敌当前,我希望岚相爷能遵守当日诺言,助我王退敌。至于当日交易,事成后再且谈论也不迟!” 看着度蘅的背影岚介倒脸色变得红润,心想难道度蘅是在泼陈婉君的醋气?因而想入非非,回神时却已看不到度蘅身影。岚介下楼时脑袋糊涂,误撞了路人。正捡起掉落的玉笛时,只听门外女子声音熟悉,嚷道:“让开!都给我让开!哪条律法明文女子进不得青楼了?” 重欢楼门口撞进来一女。临渊本站在门外等候,看见来人知道些好歹,带着部下先行离去。只剩岚介想逃不能逃。 这女名唤湘莲。本是岚介的师妹,奈何又对岚介痴情一片,天涯海角死缠烂打、誓死相随。 大闹烟花之地可真乃有损门楣,要让人知道丁公子便是闻名遐迩的岚介侠士岂不砸了自己招牌,怕是跳黄河长江也是涤不清的。这还不算严重的,要让岚庄知道岚介又出入青楼可就了不得了。少说岚介也得进暗室思过半年以上。岚介因忙上前阻道:“湘妹妹,你怎么也上这种地方来了?快回去!谁允你来这儿了?快回去!” 湘莲嚷道:“我高兴!师兄,想不到几日不见又逛烟花之地了。想必师兄是早忘记了中原西楼一事,将师傅老人家的训话当耳旁风了。当日师兄也是亲口承认了的,日后我两比武,输的一方就要听赢的一方摆布。师兄,中原一别你可要对师妹的武功刮目相看了!” 湘莲说时却剑已出鞘。岚介见势连忙一闪,剑气击中木桌,桌上碟盘壶着四散,破的破,断的断,裂的裂,狼藉可谓。 岚介不敢出手,怕伤了湘莲不好交代,只一个劲躲闪。湘莲不甘心,打得越发凶猛。众看官围旁观看,兴致勃发,竟都惊叹湘莲武功高强,真乃罕见凶猛女子。 妈妈闻得馋猫异常出来一看,一楼大厅整一个惨烈了得。这分明是歹人砸场。看着稀里哗啦粉碎的物件心脏都要一块一块掉肉似的疼。立马喊住:“住手!住手!我的宝贝呀!别打了,我的宝贝东西都给砸了!” 岚介是听进喊话的,只是湘莲压根不当回事。 妈妈看势晓得二人厉害,立马灵机一动塞了些钱让小二跑腿前去报官。 大队官兵来时岚介才和湘莲飞檐走壁逃去。岚介抱歉道:“妈妈,丁立去也!今日破坏之物他日再行与你解算!” 017,湘莲斗闹青楼,国语书生入梦(二)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第二日晚三更不见月亮,反倒烟雨蒙蒙。和城大半闲人梦入之时南军千余人和北军百余人同时夹击攻入城内。 南城有一汉姓人家,祖父在蒙舍时曾一度拥立,得了正道,封了都尉。临元起事后耿耿于怀,让其国生跟随几年。因国生办事不力,丢了边镇,临元也就借口满门问罪连诛抄斩,此后便国姓家族衰落,现如今也只剩国语一人。 国语,姓国,讳字语,这不消说的。然在谱族也有专姓完颜,专词速云。国语素慧,素却一副嬴弱书生模样,正合了秀才分类――如今也合了酸秀才称谓。国语自小是读些诗书谙熟些殿堂礼仪的,说话举动也有些规矩。说到国语能手,竟非写字赋词莫属。典故图齑如《谏逐客书》,《四书》,《五经》,《礼记》,《论语》等等,部分尤能倒背如流,纵不能信手拈来全部节句,也算熟记于心,可述其情节词汇有无。 这夜,国语挑了几下灯芯便觉得十分乏惫,扔了《儒家》便渐渐靠着砚台桌入睡。说是入睡也不甚通彻,只说神魂迷离倒也恰到形容。 国语听得隐约几个女子谈笑声,仔细看时自己却身在烟云山涧里。不说那缭绕云雾,只看那飘渺视觉便已能令人迷糊。又听得一女子道:“你等且说这事合乎?” 国语诧,看得穿着蓝白道袍两女子手持拂尘在前路信步,国语好奇随后,也想探个究竟。 身着蓝色道袍女子原是观世音菩萨座下引渡菩萨,法名蓝灵仙子。蓝灵仙子说道:“姐姐,敢问人世间情为何物,怎直教人牵肠挂肚?方才见了沐浴神君便提起凡尘故事来,说到儿女之情时也便疑惑诸多。姐姐,你当日也是自那凡间修的正果,如今可还能为妹妹注解一二?” 身着白色道袍女子原是菩提夙缘。夙缘说道:“她却不曾感动天感动地,眼泪却感动了本座。希望她此行能圆她来生志愿罢!” 蓝灵仙子笑道:“妹妹却不能与姐姐有那切肤的感触罢,想必姐姐也是受过痛楚磨练修来正果,便有些感慨的!” 国语听得更好奇,忍不住追上,问道:“两位姐姐留步,小生路过此地听得两位姐姐讨论‘她’,却不知是何人呢?有冒昧之处还请两位姐姐纳涵!” 两女子听到国语话语止住脚步,却都笑了。国语一脸疑惑不解缘故。菩提夙缘露出美艳稚颜,笑道:“你要知道何人做甚?你可知这方是何土?你这文弱书生,方才说是路经此地,你确将去往何处?你却又是何许人?” 蓝灵仙子也附和道:“极是!你可知此处是何处?” 国语环顾四周,除了烟雾迷蒙隐约能看见些山涧轮廓,尤得一座山较高,耸入宇宙插稍星辰,又看得分明近却高山流水、鸟语花香模样。因说道:“还请两位姐姐如实相告,小生怕是混沌迷路,却着实不谙这番景镜!小生姓国讳字单语。是南诏国南城人士。” 蓝灵仙子因笑道:“姐姐,好生痴傻书生呢,这地方岂是凡人可到之处?怎他却来了!” 菩提夙缘却忍了笑,是早知道来者何人的。说道:“此处名唤飘渺峰,乃是修身养性之所,仙道皈依佛门止境。你既能来到这里,想必你也是我佛中有缘人。贫道有一物相赠,你且收下便速速离去罢!” 国语道:“不知是何物?两位姐姐又是哪方人士呢?” 两女子也不理会,拂尘扬袖,飘渺云中隐去,只听身着菩提夙缘说道:“你且去吧!遇了你师傅,受了磨难便可知缘故。凡事自当莫问,天机不可泄露焉,你且速速离去罢!” 国语四周环顾,不见有人影,手中也是空荡,并无一物,心中疑惑不解,呆木站着也不知该作何举动。看时飘渺之境却已模糊得差不多,再看时不见云雾,不见山棱,不见星辰。只一片黑色迷惘开来。正琢磨怎回事时听得有人喊道:“大军进城了,越扬大军回来了!” 匆忙起身推开纱窗看时惊吓十分,方才的梦便已忘记大半。只见百姓疯了似的四处逃窜。烽火连天,整座城才显人海纷乱场景。国语回神来,确实是越扬大军回城了。 那日凌晨,天姓父子南北两侧带兵夹攻和城,城防外自凌晨便硝烟四起、刀光血影,长枪金戟相交辉映,嘶喊杀戮响彻天地,哭嚎肆虐苍穹。 守城统领李冬见抵御不住携了众士兵逃窜。正要逃时又遇得华英雄领了五十余志士迎头撞上,被活擒压后。如此也便破了城防,开了通畅道路往城内攻进。 日出前便已将和城城防驻守兵力全部抹去。中午便攻进城中议事大殿来。 临渊和临浩时隔两年终于团聚,谋了两个春去又冬来终算没白费。越扬诏国再次提醒了容易健忘的子民――它的存在。 018,临王夺城孤傲,败阵卡琪逃逸(一)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曹堺领两百护卫精兵筑起最后一道防线。锁德看势不秒,整理行囊消失在乱民中不知去向。 却说那曹堺,两年前越扬陷落时便在大殿内“刎颈而亡”,这是众人有目共睹的,现今却活生生带着将士顽命抵抗,也不知当日吐的苦水系真系假。 临渊惊诧道:“这曹堺当日不是已死于大殿内了么?怎又挡我等去路?” 华英语道:“这走狗听说当日确已奄奄一息,有谣传那陈婉君使了长生不老之术又活过来了,也不知真假。” 薛姻道:“理他真假作甚?我先一箭要了他狗命!” 薛姻说时箭已架于弦上,一阵呼啸而过曹堺再有九条命也是躲不及的。利箭正中胸口,曹堺便倒下,血流不止。 议事大殿内只剩下陈婉君、五菱道长和一些郑买嗣派驻的心腹将士睑官、文臣。 五菱道长也知道情势不妙。转身对陈婉君嗫嚅说道:“婉妃娘娘,反贼已攻破我城防,援兵远在千里之外,和城怕是要陷落了。贫道劝娘娘还是撤兵罢!留得青山在,我们还有郑王,可以重新来过。” 陈婉君面不改色,这反倒有些令人意外。只淡笑道:“你辈贪生怕死的尽管逃去罢!本宫绝不留你半句就是。”又问道:“大唐使臣可已安排离去?” 五菱道长应承道:“是的,娘娘!” 五菱正寻伺溜掉,不料曹堺兵力实在难以抵挡强势,短短半个时辰临王就已提着曹堺项上人头站在议事大殿外。临渊也领着众将士跟随其后。 五菱道长见大势已去,忙猥琐躲到陈婉君身后。 临浩讽笑道:“娘娘在本王王宫可还住得习惯否?当日没将你锁入大牢可真是低估娘娘的娇弱了不是!” 陈婉君面容不改,道:“临贼,你到底还是来了?你这山大王想不到居然还能回来?不见两个春秋,你这大王可好?想必又在浪穹虏了不少少女吧!别来无恙呀!” 临浩得意大笑,扬了大刀,道:“你是早料到今日么?既然来了就别走了罢,留下来陪本王快活岂不美事一桩!本王这王宫平日里也是寂寥得紧,娘娘既能歌善舞、能诗能画又何不陪我风花雪月、销魂快活?昔日本王忙于国政,倒是冷落了娘娘的,日后是该有所补偿啊。” 九亦痕听过些陈婉君的传言,心怕临王吃亏便上前道:“王,听说这女贼人武功绝技皆不在我等之下,待我前去收服于她罢!” 大王临浩一听,脸上一改往日可亲颜色,低语怒道:“笑话!本王征战南北数十载,乘风破浪几时蹙过眉头?怎么,你倒对本王没了信心么?” 九亦痕听了没敢言语,忙退后自居。倒是临渊见了陈婉君早就怒火抑制不住,心中翻滚着仇恨。临渊道:“陈婉君,你虏我姐妹与五行长老至何处?快些坦白!你害我母后,侵我国土夺我城池,今日我定是要你丧命的。你受死去罢!” 临渊说着便顺手拔出在旁华图手中的宝剑。临王见势忙上前止住,道:“欸,小儿,慢着。这陈婉君本是你父王捉来的,父王自当该亲手了了她,何需你动手!何况你二姐与三妹如今下落不明,想必也还在她掌控!你且看着为父宝刀依旧便好,看孤家不伤她毫发将她擒来罢!” 陈婉君却笑道:“我看你父子也就别犹豫了,干脆一起上吧!道不准本宫也能为你父子二人除去日后彼此争夺权势之忧呢!我听说岚介的武功高强,只是没见过尊容,不想今日一见却有些出乎意料,原是个小子,名气倒很亮,怕是徒有虚名吧!也一起杀过来岂不省事?本宫早就想会你一会的!都别扭捏,一起上罢!” 临浩一听,怎生狂妄的言辞如此。心中似有被无视之感,十分不快,便大刀利刃砍向陈婉君。陈婉君早是有防备的,身子略微倾斜一个角度,随着几只蚊子般的昆虫便散飞过来。临浩顿时感觉神魂迷离。不想只扑空一刀,觉得脸上十分挂不住,又一刀过去。连续几刀都被陈婉君躲闪过去。临浩蛮力砍了几下便觉得浑身乏力。一个“扑通”刀尖下地,跪坐下来。众人不知缘故,心中疑忧重重。 兖侍卫见临王倒下连忙上前扶一把,哪知临临不甘失败,随臂摔去兖侍卫。这还不够,却转身一刀将其砍作两节。气喘吁吁道:“尔等当本王说的都是屁话么?都以为本王老了么?这女人生死都是本王的,谁敢放肆!” 话说也没人要放肆,那兖侍卫只是多年来跟随临浩,怕临浩有些闪失罢了,不想却因此丧命。真真令唏嘘一把。众将士看罢皆不敢作声。 临浩使尽全身余力想再与那陈婉君挑战,不想却全身没了气力,呼吸都困难起来。临浩自己却知道些缘故,双眸泛着血丝,怒道:“妖女,你对本王施展何法术,却让本王觉得浑身乏力?” 陈婉君笑道:“临老贼!你杀了我师兄,你可曾记得?放心吧,这西域‘五毒术’还不曾发挥它原有本性,这只不过本宫使些雕虫小技罢了,还不曾能要了你狗命。两军力交战,使些小招不足为奇不是么?” 临渊欲上前帮把手,却被岚介拦住。岚介掏了玉笛,道:“这五毒术不知道可能消了我的本领,今天我就破例让大伙儿见识我的自创绝学:余烟销魂曲!也免去平日里小王总说我没什么见得人的真本事。” 陈婉君笑道:“素闻岚介一代侠士远近名扬,本座早就想见识的。本座与你昔日虽未曾谋面,但你却附我血海深仇,有些什么招数尽使来罢,本座怎怕于你!” 019,临王夺城孤傲,败阵卡琪逃逸(二)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岚介瞪大眼心里始些迷惑,又觉得没做过天地良心不容之事,如何让人背负血海深仇?因嘶道:“我却与你素日无怨往日无仇,只是君子一言九鼎,我定要你为扬城已逝勇士求个安慰。只好与你斗一斗。念你是一介女流之辈,在下自然也不会真要取你性命。只是你莫要再伤及无辜,加深了罪孽!” 湘莲性情却干脆得多,快语说道:“师兄,你休得与她废话,让我来!”岚介当即被挡下,湘莲说着便随宝剑刺向那陈婉君。陈婉君玉指扬空,不知何处捻得碎沫扬过半空,那湘莲便倒下动弹不能。空了湘莲那阵势梦、诳言语。 虽说往日岚介处处让着湘莲,可湘莲的武功到底进步不少,如何倒下岚介却都未能识得清晰,可算是轻敌了。 岚介忙上前扶住湘莲,可湘莲到底已不醒人世。 陈婉君道:“岚介,想取本宫性命恐怕尔等能耐都有所不及了。本宫不愿意你也是不能奈我何!你爷爷岚庄一生作恶多端,尽灭了本宫满门上下三十几条人命。本宫寻他数年无果,今日你却自己送上门来。你师妹今日中了本宫那‘寒霜毒’,没有本宫的解药七七四十九日后便开始五脏俱溃!本宫要与你决一生死。倘本宫杀了你,你师妹便能安然无恙。如若本宫输了,那么就只好祷告啦!也算本宫黄泉一行不孤单啊,哈哈!” 九亦痕上前,却非去趁能,只是将那临浩扶下阶台。虎牛看得手痒气急,吼道:“洒家宰牛杀猪无数,人却也杀了不少,本来好男不该与女斗,有失体统。然这厮甚是猖獗,我却是看着忍不住了,何况我这千斤锤向来嗜血成性,已是蠢蠢欲动了。” 虎牛向来是说做一路使,那千斤锤便向陈婉君扑去,陈婉君慌忙后退几步。又单手将那五菱道长提过来,道:“五菱,本宫已给你逃逸机会,你既未能逃去就报郑王养你多年的恩情罢!” 那五菱畏畏缩缩也不敢推脱,便扬了羽尾连连说道:“是是!五菱这就去!这就去!” 虎牛脸上毫无惧色,一棒锤砸去只听得五雷轰鸣巨响,地动山摇应承。又看时虎牛已和那五菱道长嘶打往来甚热。 五菱早年师承白蛮丝竹老道五载又一秋,学过些真本领,自然脑子也较虎牛灵光。往后识得虎牛攻击招数便已能记下些破漏虚弱处。于是虎牛连连败阵下来。 华英雄知道虎牛不是五菱的对手,往日称兄道弟自是感情笃厚,立马拔剑上前相助。度蘅与祁护卫欲要上前,却被临渊挡住去路。 华图武功与那虎牛不相上下,却脑袋较灵光。打几回合下来五菱道长便连遭猛挫,五菱道长终是败下阵来。华图扬了宝剑架于五菱项脖之上,陈婉君在一旁看得精彩却不曾动手。华图啐道:“留这孽畜在人世怕是日后更祸害于民,我今日便取了你的狗命,为民免去害虫之患!” 华英雄说时手起刀落,众人倒觉五菱必死无疑了。却忽听得利箭呼啸而去,刺斜抖落华图手中宝剑,力量非一般猛烈。华图一惊,知是薛姻动手,因嘶道:“薛护卫,你这是为何?” 临渊却也惊讶,反倒对华图劝道:“华英雄,你且饶了他罢!冤冤相报何时了,太师傅说过:得饶人处且饶人呀!” 岚介插嘴笑道:“嘿呀,小徒弟可真是几日不见让我刮目相待了,真不愧王者范儿宽容度量。不过我这师傅可真要做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牺牲了。虽说湘莲师妹每日追着我等玩闹,性情顽劣,令人好些烦厌的。然我却不能丢下她苟且安度,一来回去爷爷处没法交待,二来我也心生愧怼,不忍泯灭于良心。今日我要是死了,小师妹就托你这徒弟照应了。当日我曾与你说过,我若能助你退去郑王大军你便封我为相,又玩笑于度蘅妹妹说许了我做妾室便助于你,其实我虽立了三原则却也想过一回权利瘾,那些个条件也都是胡话的。废话少叙,我还是先去会会我的美人儿罢。” 岚介说完便扬了玉笛准备与那陈婉君较量。 五菱见华图迟疑便趁机起身缩回去,也算一时逃出生死关口。华图又道:“薛护卫,我知你与那五菱道长同门,但你与他却不是一辈,更非同一心肠。五菱如今已被丝竹老道视作叛徒逐出山门,你又何需挂念同门之情纵了这孽障?” 薛姻叹道:“华英雄,难道你不知道薛姻本也是个叛徒么?我要护他自有道理。我只需与我的主人解释明白。尔等无权过问。今日我便铁了心放他走,谁要拦他便先将我一同杀了!” 华图双颊怒屈,看了临渊,然临渊却正看着岚介与陈婉君斗打,无心理会华图。华图只好不语。五菱借机逃去,众将士不敢拦截。只是那薛姻心中却是翻滚着诸多滋味,往事又堵上心头,呼吸难受。这五菱也是个孤儿。自小便全家遭了临元起事干扰,死的死,散的散。五菱也就混迹街头,流落道观,本来也就无心向道的。让人难以想象,薛姻在丝竹老道处时无意发现天大秘密:五菱原本姓薛,名起宏。当年战乱时走散的还有个妹妹――薛姻。二人的命运也是如出一辙。怎生让人难以接受! 020,临王夺城孤傲,败阵卡琪逃逸(三)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众将士高呼杀了陈婉君,心中都有不共戴天的仇恨。陈婉君朝岚介喝道:“本宫等你等得有些不耐烦了。让本宫见识你的真本事罢,别尽处着看表演呀!” 岚介抓着玉笛于鼓掌间戏耍玩闹,神情自若,笑道:“哈哈,我知道你是谁了?你不是陈婉君!也不是婉妃!” 众人不知岚介说的话,都心中好奇。陈婉君心生惊讶却压制表露,道:“此话怎讲?” 岚介笑道:“我与那陈婉君六年前素是有过一面之缘的。你与她长得却是十分相似。在中原,江湖人称我另一名号叫‘烟花公子’,你倒没听过罢?我虽一身武功,却是怕打斗见血的。本公子俱生怜香惜玉,常在烟花之巷流连忘返。但像你这种心如蛇蝎女子本公子却是厌恶的。我与爷爷东西南北也算去了些地方,自然我也能认你个真假来。你方才使了土蕃“室术”,倘我没猜错的话,方圆百里内现已中了你的毒。这种“室术”虽不能使人毙命,却能致人昏睡几日。然你应该很失望,这种雕虫小技对我来说是有点难度对付。可是这里有个人却武功智谋却在你我之上。你却如何耐他?我爷爷岚庄一生风雨飘摇、醉酒江湖,从来不随意杀人。要说仇恨,也只有一个人,他便是当年西域土藩卡哲落。当年西域来的卡哲落将我爷爷至爱女人楼双水夺了去,后来楼双水不从便将其杀害。我爷爷一怒之下才将其卡族满门三十余条人命宰杀。你道这事怪不怪?我自是已猜得你是谁了的。” 陈婉君愕然,面色显得有些焦虑。道:“素来听说岚介见多识广,你当真知道本宫是谁?不是婉妃么?此地除了你岚介武功好还有人?西域仇恨与我何干?” 岚介掩了高手深藏消息,拐角笑道:“我知你厉害,我师妹的毒怕是整个西南寻不得一人可解,乃至到中原去也是无望了。你且赠与她解药,我拿我的性命与你交换如何?你且将解药拿来,本公子任凭你处置便是,也省了斗打!” 陈婉君笑了,笑得好生得意。九亦痕将那临浩交于随身护卫,道:“不必与她废话,你师妹所中之毒我自有办法解,你且将这奸贼抓来,大王高兴定有重赏!” 陈婉君知道身份已暴露,却已经没必要装下去。揭了面皮。站在众人眼前的却是另一貌美女子。只是这方男子对土蕃女子的美貌别是一番争议,有人欢喜有人不屑。那女子原就是美艳西方的,只是在西南面缘少,审视不同,有人觉得怪异倒也正常。 女子泄了些杀气,笑道:“岚介,我记着你了。你的命就是我的了。在中原,正派人说出口的话可是要做到的。不错!我原是土蕃人,而且还是宿士座下四个女弟子之一,我就是人称‘毒生手’的卡琪。不瞒你说,我本是土蕃卡姓之女,至于作甚混了这身皮囊日后再告诉你罢!方才我倒把九亦痕给忘了,想不到九亦痕却如今也喜好躲躲藏藏。宿士千方百计避嫌此人,今日我便放过你们!哈哈!这解药你且拿去罢!” 岚介接了解药喂了湘莲,湘莲依旧昏迷不醒。 卡琪走到临浩面前,众将士忙挤身欲要救驾。卡琪道:“临老头子,您老了,享受不了几日的,虏再多女子也是没甚大用!今日我杀不了你替我堂兄报仇,且将这城主让与你,你终可以做回你的山大王了。可从此你要小心了,你身边倒是养了诸多比本女子还可怕的狼呢!” 九亦痕立马拦住卡琪。只见九亦痕挥手出拳,卡琪中了一掌飞得老远,吐了一地鲜红的血。自语道:“中原‘摧神拳’?”又忍着疼痛勉强站起。说道:“九亦痕,我知道你是谁!按伦常我该叫你师叔的,可你却出手伤我。我师傅不会善罢干休的,你等着罢!” 九亦痕又想上前直接截住卡琪的去路。不想卡琪使了移形换位之术,若隐若现出现在人群中,直到消失离去,众人不能奈何。岚介倒在一旁傻愣着看得出神。众人也不明白怎回事,只知道陈婉君逃跑了。 越扬诏大军回城,建立大国之梦又在和城内外每个人的心中生根萌芽。大王临浩道:“终于我们回来了!我们回来了!” 当日九亦痕使了绝技将大王的毒与百里内人员所中的“室术”,丑时便在大殿设堂朝拜,初步恢复朝纲,论功行赏。王说道:“临渊,父王想不到两年不见你,居然长大了。还在外面招兵买马,替父王夺回城池。只是你令本王很诧异,你居然封了岚介为相?……看来人缘事故你还得多历练才是!” 临渊从王的表情和言语得出些端倪来,想必临浩对岚介也是心有芥蒂。自乖巧地上前跪拜道:“儿臣恭喜父王回国,儿臣无能,不能护得母后周全,请父王责罚!” 岚介陪着他的师妹湘莲未能参加复国大宴。临浩与临渊父子关系却显得生离,看去更似对手。临浩在酒席间当着众将士之面隐说,道:“这次犬子临渊是一大功成呀!尔等大多皆是犬子带过来的。本王惭愧,也想就此告别这生戎马生涯。但念在诏国光复大任在即,朝纲王法紧急、百废待兴,小儿又不通朝政……”。 021,神秘女子忧歌,临渊哪知情仇(一)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随临渊的众将士心有不快,这次临渊压倒性兵力人气,自然临浩也该识趣禅位才是。临渊夙慧远不止表象,识趣打断王的言语,道:“父王,儿臣自知资历尚浅,明日儿臣便去那中原闯荡历练去!姐妹如今依然下落不明,儿臣近来探得消息说姐姐曾在中原露过面,也不知真假。儿臣想借此机会前去寻找,但愿能带得姐姐等人回来。锁德罪孽深重,也请父王下旨拘拿于他,将这狗贼打入阿鼻,定让人万劫不复!请父王恩准二则请求!” 王心里大喜,只是脸上却惊讶表现,又装了悲恸,道:“明日?不急一时,不急于一时呀!历练是应该的,只是你也劳累,安心读书养性几日再行定义岂不更周到?五行长老一干人等至今也是杳无音讯,恐是与你姐妹一道,兴许还不会有致命危险。既是有,两年多了……也该是回不来了。你且稍安勿躁,待我与几位爱卿仔细商议再行定夺如何寻去吧!至于锁德这叛贼,父王自有办法治他!” 当晚大殿举了谱族隆重仪礼,请的雨神师傅,土地道士,火焰尼姑,钱财和尚开坛献酒,敬与列祖列宗,呈与九界内外神官天地星君法王。礼毕后大殿摆设花果美酒琳琅,食肉海鲜满盘,也算作了复国庆祝活动。当夜众将士满载尽兴,看却除了薛姻、度蘅与其他有些女子外个个皆粗嗓子豪性,酒罐子肚囊,与山寨大宴没个差异。难怪外世人一开始就认定了这番邦是贼匪盗寇,真也是这群将士闹得的口碑。只那临渊心里着实不快,隐约看得母后气急身亡场景。且二姐与三妹至今仍无音讯,只临浩却只言片语浅淡描述,也不显急切。着实令人寒心。 晚间临渊喝了些酒回到昔日住处,当即遣散了随从。奔波折腾两年有余,此时便是觉得心中的大石头变轻不少,身心松懈可会。也不想临渊因祸得福,经历一场突如其来的大变故却能摒弃了幼年习性,反跟随岚介和他爷爷岚庄练得担当敢为。说到临渊喝了两分醉酒回来,在昔日住过的阁楼左右横竖看了变化,走动来回几次才进屋搁着书桌安静。谁知,临渊借着酒意不久便混沌入梦。梦中隐约有女子吟唱,道: 前世今生缘,今生前世梦,说什么海枯石烂,说什么地老天荒,到头来只是花落人亡两不知……两不知。 一身侠义骨,一世柔肠心,寸断江湖地,尽是撕心裂肺语,牵得人憔悴,夜夜不能眠。 武功高,身炁流云,断不能斩断情缘。笔锋利,墨色浓,断不可横眉冷对权杖书。若说前世今生缘今生今世梦,只寻回故朝去,古刹笃谧,守护与他落愿,从此心境明澈,止若水,静如盘。许我无怨无悔! 临渊又听得音乐传来,因细看时山涧流水,异花飘香,蝴蝶飞舞,迷雾淡抹约缭。身旁却碑刻三个字清晰可见。道:飘渺峰。 寻着古道直上,没走几步便见竹林葱郁。音乐顿停不多时又传来,仔细揣度却似笛非笛,若萧非琵琶,若箜篌非弦琴,隐绰伤感,原是陶埙乐具类杰作。接着伴随曲乐又听歌声传来,唱: 几花散去几春愁,奈何桥过处锁深喉。一年一岁悲中枕,飘渺仙处尤怜唱:人间处处花非花雾非雾,那思念,那愁,独锁西楼。 临渊细看,只见一女,着白色裙袍,白色长发抹肩,飘逸可见,肩后又拘一缎水蓝的绸束好,玉簪轻挽,利落有方,临风站于山颠凉亭内。跋涉而上,走近再看,此女子肩若削成腰似裁束,肌若白素气如丧度,好生长得怪气。然仔细看看却不缺娇媚无骨白皙怜弱。再悄悄走近处,女子只顾音律,似乎也不曾理会旁杂。临渊仔细打量,只见这女子眸含春水清波流盼,香雪皑靥冰入三尺寒冬,眉如盖雪唇如燥冰,冷得表情淡漠中却透着几分淡淡的恬静。犹有不见血色的双手持握埙具,正吹入神。临渊看得长相却觉怪异,非比寻常女子。 一曲终,临渊忍不住上前搭讪,道:“姑娘吹得甚好啊,只是这陶埙原是宫廷乐具,到了姑娘手中怎变得如此伤感了?姑娘方才都唱了些甚心事我却未能明白,只听了‘前世今生’、‘武功钝器’之语,吟唱得却有些凄凉,姑娘许是有些过于自身悲悯吧?姑娘可能埙作箜篌乐、琴和萧笛鸣?” 女子知是有人来,却似早有预知了的,便不再吹奏,双眸确已泪珠儿淋漓,也不知缘为何故。临渊咋看惊呼一跳,好似这女子在哪儿见过似的,销了方才审视,只见这女子如雪的两靥带愁,眸中带泪,恰是心有撕裂伤痛那般娇妮悲恸,冰刺锥心那般绝望。临渊因便心中忐忑不安,又现了手足无措的姿势。 女子方才听清了临渊的话,掏了丝巾止住眼泪,收了埙具,揶揄了表情,道:“是啊,我这泪眼真真不争气,偏要为着他流不止,怕是要流出血泪来了他也竟不知。我来了,可他却不知我来了。我走时他却不肯多看我一眼。他走了,所以我来了。这么一来一往就是天地人间、阴阳天地分离陌路。都说人间天堂,怎知今既缭云,念想故人身影重叠不去,也不见得几分旖旎可言洒脱。只这回忆却汹涌澎湃,抑制不止。” 临渊却不明白女子说的何故何情,是何道理。因问道:“姑娘,你莫非在等人么?” 女子面无表情,嘲讽苦笑道:“是的!只可惜他不知道我在等他。公子,试问你爱过一个人吗?你可曾有撕心裂肺之痛?可曾有刻骨铭心之忆?可曾有一人住你心中不老不死不答语,与你作伴轮回折腾到死?” 022,神秘女子忧歌,临渊哪知情仇(二)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临渊哑然,涩笑道:“我爱我诏国子民,我爱我父王,爱我母后,亲我姐姐妹妹。自然心中也是常念想着他们的。母后两年前遭了奸人设计,如今已不在人世,姐妹和诸多亲人也不知下落……这痛苦自是能寻几分相似,却不能尽了解姑娘这番凄惘。” 女子听了眼泪悬在黑眸中又见婆娑迷离,也不知是否同情临渊的遭遇。过了些时刻才打破死阒,道:“你可知此处何地?” 临渊止了伤痛心情,表情严肃,道:“确不知!” 女子轻步来回,又审视了临渊些时。冰冷的双眸令临渊十分不自在。女子许久方又问道:“你却如何来得这边止境?” 临渊道:“确不知!” 女子道:“你可知小女子是谁?” 临渊道:“确不知!” 女子道:“你可知我手中何物?” 临渊看了仔细,道:“埙具,在中原大唐人甚行,曰:埙,立秋之音,万物曛黄也,埏土为之。据我所知埙箎却本相偎,能作乐,亦能叹悲,箜篌渗旁却是妙不可言,自是吟作仙声妙曲之具矣。” 女子眸中陷入更深绝望,仿佛是快要碎裂的冰块似的,缄默时刻。问道:“如此而已?可我这埙却非土制,本来是玉石铸造的。我说它是未来之物你可信?” 临渊迟钝片刻,道:“却是书生所知如此罢!既是如姑娘所说实是有些惊人。莫说未来之物,既便是也还是古物的。” 女子笑了,双眸中却含有怒怨,惹带伤痛眸睑,不见丝毫血色。道:“箜篌?箎?你却不通音律只谙源史有何用?你来此作甚?你且速速离去罢!此处不宜留些凡夫俗子!” 女子说罢却唤来仙鹤浮尘迷雾中离去。又自远方传来歌词,吟唱道: 既是不能拥有完美的情缘,又如何没有一把可斩断爱恨情仇的剑? 既是江湖没有可到的边远,漂泊又如何止了这逃离的碎念?又如何等候也没有不老的容颜? 想到你的脸,昨又重现。海也千年,石也千年。纵能轮回千年,给我一双不会流泪的眼,给我没有你的时间独守万年。我的世界我的疼痛依是清晰可见……。 临渊不知那女子却是何许人,只恨没来得及询问芳名。临渊暗自纠结几番,只是也未曾见过这般梦境如此逼真。是时只隐约识得女子离去时听得那喉嗓嘶哑得撕心裂肺之感,想到女子冰冷皑如雪的冷落却有几分难忍,心腑也是和得那歌曲自个儿心生悲叹。欲问时云雾漫散,看不见踪迹。 一阵稀疏雨滴壮打芭蕉叶,纱窗搁碰作响,临渊便醒来,度蘅与薛姻不知几时已坐于旁,相互枕靠睡相甜美。临渊推窗看时雨水淅沥一场,方才之梦便已忘得大概,也不再纠结思想。 再说那书生国语,听得屋外嚷乱,知是越扬诏国旧部回城,心里却无感,只附和随吼,道:“大王回城了,大王没有抛弃他的子民。大王终于回家了。”又自个儿私地暗忖:“死灰复燃,他怎没死成?”连忙又闭门躺在木床上。因无感,结果审视自己那茅室蓬堂后却心中顿感凄凉,辗转不能落枕安稳,竟自个儿心中大笑,酸得身心隐痛。又起身踱步时忽听有何物从床沿下落,看时却是一包礼盒模样的四方盒子。打开看时只有草纸一张,乱言怪词一首,别无他物。词语云: 一世半浮生,知己天上人。一梦半尘世,不恋凡间物。一生半空无,许有千,却难成。一杆身,持仗剑,醉酒歌舞江湖哪管烟花易冷。一朝日落,去与东方燎原。一丝念想,纵使风云变幻。熟可忍?皆是离人。 正文倒也觉得无奇,不知所谓。落款处却有几句,曰:中原阔世,闯历无阻,又名书生剑侠。一剑一壶酒,熟视无睹。常与友人诗酒娱心,或以山水纵目,个性放荡不羁。相宇便是。 国语看时心中确生几分迷恋,揶揄道:“书生剑侠?仗剑江湖?没那功名利禄,只凭一念快意天下!好生爽快的景愿。” 国语正思想草纸中言语,只听得门外有兵将斗打热闹。国语慵懒起身出外看时军民混乱、鱼龙混杂。其中却有一女子手持浮尘自巷战中脱世般不惹尘世争斗款步而来。国语思揣细度,认得原是个道姑。道姑嘴里念道:“中原剑客无相大师售缘宝剑,一文不收,一文不收。宝剑赠英雄,宝剑赠有缘人啦!” 国语因好奇上前道:“可是卖家?何方武器?可有特意么?” 当时战火纷乱,这道姑却不为所动,令国语万分惊诧。道姑持了一把宝剑亮与国语审视,平静道:“公子,可有意?中原无相大师出品,这宝剑可砍权利,可断金玉,刃利无比,削铁如泥。敢问书生有求么?” 国语笑道:“可能断愁断怨么?可断贫去秽么?” 道姑听了现一番惊愕神色,却趣道:“书生可识得懂宝贝?” 国语看时道姑手中宝剑却是很吃惊。入了眼中的宝贝寒光闪闪,定是把极品宝剑的。如是刃如秋霜,定是具备吹毛刃断,削铜剁铁,斩金截玉能力也在话下。因正经道:“书生尚剑,却不曾有缘,欲留下一把防身护己而已。真是把好剑!只是在下只研读经书,却不曾识这宝物!” 023,书生遇道说缘,青楼惨案绝恸(一)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道姑听了笑道:“书生可有钱?” 国语道:“不说宝剑赠有缘人,分文不取么?” 道姑笑道:“你这书生,你却怎知贫尼的宝剑是该赠于你?” 国语道:“万物伦于常理,岂有空词冠名‘有缘之人’才免费的?莫非就是白白赠送了的,那赠于赏识又需求的人为何不可?” 道姑笑道:“你这书生倒有几分趣儿,然贫尼这宝剑却赠你不得!” 国语不解欲问时道姑又道:“贫尼给你指点一处迷惑如何?” 国语笑道:“此话怎讲?莫不指点我去尼姑庵削发为尼遁了空门不成?” 道姑神色安稳、秉心持重,道:“施主玩笑罢!中原有名筑剑士,名姓相宇,曾是狄仁杰手下一等一高手遗徒,你何不去求于他?斩愁断怨兵器怕是寻不得,只是不定可得真玉之剑呢!” 国语道:“此话可真?” 道姑道:“公子乃读书之人,世间真假真真假假,假时真亦假,真时假亦真哪!贫尼与公子素昧平生,然却已为公子卜下一卦,可告知公子一事预先。公子可要听否?” 国语道:“在下倒十分好奇,不知是甚事?自然是洗耳恭听。” 道姑道:“若说去往那大唐国,此去经年累月,路途遥远,虎狼出没、奸贼当道且不说。公子却能一改往日潦倒,遇得高人、遭得缘分,名利权杖不求便可到手哪!” 那道姑说完便向战火中信步而去,嘴里念道:“中原剑客无相大师售缘宝剑,一文不收,一文不收咧。宝剑赠英雄,宝剑赠有缘人咧……”。 国语暗自揣测颇多,神醒欲问时道姑便已不见踪迹。国语本也无牵挂,当夜收拾行囊,又几番思量,凌晨便携着些书籍干粮向那中原方向跋涉而去。 再说那重欢楼,自那日岚介与湘莲大闹大厅后桌椅碗壶具件破损事小,第二日便发生了一件令妈妈伤痛欲绝的事。 次日重欢楼来了一位贵客,钱财出手阔绰,却一般纨绔公子爷模样着装,身后又带了几个喽啰,衬托了男子气势恢弘了得。竟将整个重欢楼的房间与姑娘包了去。 可巧,墨竹不在楼中,也缺着跑腿儿,妈妈偏偏让子娟斟茶倒水。不想那公子爷确看得子娟长得十分娇可看好,便出了好价钱。妈妈房下无子无女,向来视子娟为嫡女,又将子娟捧为掌上明珠,怎会愿意将子娟往火坑里挤。那公子爷便拿了无价之宝作交换,乃是太宗时期皇宫御用蓝色垂棘,妈妈看得眼睛雪亮,但还是婉约回绝。不料那猪狗不如的畜生竟一怒之下藐了王法,命人砸了重欢楼。活生生杀了妈妈与楼内上下几十条人命,并将子娟虏了去。楼中珍贵珠宝也被抢劫一空。街头巷尾皆哑然,事后皆将此惨遭谓之“青楼三十又一惨案”。 当日正值墨竹于街尾与同龄戏耍,以致于不知晓。墨竹回到重欢楼,楼下围观人群拥挤,墨竹几乎挤不出缝隙来,不过些时间也才散去。进去看时惊吓不能作声,抱着妈妈的尸身哀痛欲绝、如丧考妣。巧得湘雅还活着,自是因为出外买了些胭脂水粉幸免于难。 湘雅也是泣得撕心裂肺,只那凶手却已逍遥逃去,只剩些民众正在楼内清理现场。令人唏嘘不已的是官兵竟无一人在场,对该案熟视无睹。 湘雅携着墨竹询问相临栈驿茶楼,叶老伯面色黯然,无奈道:“中原口音,倒非本地人。却说不论远近,如今官匪一家亲,尔等却还是寻个安身之处做了算。湘雅在重欢楼这几年,想必也有些积蓄,且带着竹儿安度去罢!” 湘雅向来逆来顺受,吃苦忍疼惯了的,然这天大的几十条人命如何能如此说得轻巧?反倒没了言语。 墨竹泣得眼眶红肿,接着更是发着高烧不止。湘雅奔波寻了几个郎中把过脉,开吃了不少方子仍无效。几日后奄奄一息,怕是已经无可救药了。湘雅带着墨竹暂住叶老伯家里,叶老伯看得却心酸不已,道:“生死伦常哪,可惜了这世道正义渺茫。可惜了多好的一个孩子……”。 湘莲每日泪眼迷离,忧得几分憔悴面容。坐于墨竹榻前听得墨竹呓语,道:“子娟妹妹,老子保护你,别怕,老子保护你!老子是你哥哥,老子一直都是你唯一的亲人。哥哥来了,别怕!哥哥保护你!” 湘莲听了心中疼痛难忍,跪倒在叶老伯膝下,道:“老伯,还有别的办法吗?他不能死!必须为姐妹们报仇,寻回子娟来!” 叶老伯叹道:“老身却是无能为力了!” 湘雅一听立刻瘫坐下来。道:“老天爷可有睁开眼么?怎能这般待遇我?小女子父亲战死,两个哥哥也都充了军,也都战死,我姐妹们也都被卖到这楼宇偷生。我却也未能幸免。如今,这天果真要绝于我么?”说时那眼泪却有如大雨倾盆。 叶老伯道:“湘雅,你且莫如此伤心罢!自古以来邪不胜正。我脑中却有一人,兴许能救得竹儿。” 024,书生遇道说缘,青楼惨案绝恸(二)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湘雅抹了泪颜,止了哭声,啜泣道:“何人?能救竹儿么?” 叶老伯道:“昔日老身年轻时见过此人有些本领,说起来该是老身的救命恩人了。昔日中原武林豪杰尽聚飘渺峰参加‘弑魔’大会,不料这盛宴却是奸人所设的局。老身本是天山派第十五代刚入门弟子,并未学得真本事。多亏了当日孤子爵的一剑挡去了乱箭,否则我怕是命丧当场了。只是这人听说后来从军做了几年将军,反逆了当朝文臣,退去了职位。只怕现如今隐世深山老林了。而老身的派系确被灭得香火无继……。” 叶老伯的话却说与没说都与那湘雅不相关,湘雅又暗自神伤去。叶老伯看得心里十分难忍,又记起当日女儿青儿遭奸人所害场景,眼泪也忍不住流了出来。又道:“这九亦痕我倒是听过,他许多年来都是随那孤子爵寸步不离的。前些日越扬王回城也亏有了他的在旁相助。如此推敲来孤子爵必在北城。打听到九亦痕的来处便可寻出孤子爵下落,兴许竹儿便能活!” 湘雅听了便起身跑出门外前去打听。费了些心力果然有了九亦痕来历资讯。当下便连夜背着墨竹跑到墨盒镇兰林庄来。沿着巷道挨户询问,却听不到有个人叫孤子爵的。后正遇得兰曲儿关门。湘雅道:“妹妹可知这村内有个高人叫孤子爵的么?” 兰曲儿素知爷爷有个号叫“子爵”,每遇故友酒席间都有此称呼。便道:“姐姐寻他作甚?” 湘雅又道:“妹妹可知有这人存在么?” 兰曲儿道:“我家中却有一人号‘子爵’,村中不曾听得有姓孤的,好生怪异的姓氏呢。” 湘雅一番失望。又道:“这村里果真没有姓孤的么?” 这时院内传来兰老爷的声音,道:“曲儿,闩了门早些睡了吧,明日锄禾南山去,我且再教你学几首敬酒连理词如何?” 兰曲儿回道:“爷爷,门外有位姐姐正打听本村姓孤的人,您可曾知晓,帮了她罢!看得她好生可怜!” 孤子爵怔道:“村中却无人姓孤的。门外求见是何人呢?” 孤子爵披了外套出门看,只见月光下湘雅衣装破落,兴是跋涉许多路途,正累得娇喘淋漓。背上正沉睡着墨竹,也不见翻滚痛苦动作,只怕入梦,也只怕是生死不得而知。 湘雅道:“小女子与这小兄弟遭奸人所害,如今却没了去处,我这小兄弟素是身子单薄虚弱,又连日来遭遇风寒,昏昏沉沉,也不知缘故。也曾请得名医看诊,开了几副药方吃了也不见效果。因遇叶老伯荐说有一世外高人隐居于此,听说本事甚大,想必有法子救活我这兄弟,特连夜赶来求助。不知大爷可晓得此人现今何处?小女子自是感激不尽的。” 兰老爷子道:“你要找的可是孤子爵么?” 湘雅道:“正是!” 兰老爷子笑道:“也不知是谁人竟这般与你胡说,我村中却实在无人姓孤。然你即便寻得那人也未必能救命。我倒认识此人,只是此人在五年前便不知所踪。据我我知,此人却不懂什么医术,谈到谱世救人却是谬诞至极。姑娘,夜已深,你自然也是路途跋涉困顿,且今晚将就在这破屋子住一宿进些身补天亮再寻罢!” 湘雅心中无助,自是又落下泪来。兰曲儿看得十分心疼,央求道:“爷爷,我知道爷爷的本事。爷爷你且想个法子帮姐姐一把罢!” 孤子爵不做声只扬了袖回屋里翻弄乐具。兰曲儿将湘雅带入偏房,又与湘雅妥置墨竹躺下榻床方才离开。 兰曲儿一语不发,回到大堂便寻了椅子摔坐。孤子爵晓得兰曲怄气,便道:“我的小乖乖,你这是为何?是谁招惹了你不成?” 兰曲儿拗道:“不,我没有,我才不生气呢!” 孤子爵道:“那这表情却是为何如此难堪?” 兰曲儿却突然面色一转漏了笑容,嗔道:“爷爷,我是知道你有些本事的,你且救救她们罢!你看她们多可怜呀!” 孤子爵笑道:“你这小鬼精,你怎就断定爷爷能救他么?你也不瞧瞧,那人已是半死,神仙也奈何不得,你爷爷本是凡夫俗子,却能有什么办法?且让他听天由命不好?自古生死天定,何需忧烦?” 墨竹昏睡了几日,梦中却记着子娟的模样。又在仇杀中挣扎一番才醒来。嘴里梦呓声未停。道:“子娟妹妹,别怕!哥哥来了,哥哥这就来救你!” 墨竹噩梦中醒来只见湘雅泪眼迷离独坐于旁。湘雅怜惜道:“竹儿,你终是醒来了。担心死人了!” 墨竹只觉脑袋混沌、双目迷离。因道:“湘雅姐姐,这是何处?老子方才做了个梦,梦见歹人竟杀了妈妈与楼内三十余条人命,又将子娟妹妹虏了去……妈妈与姐姐妹妹们可好?”。 湘雅听了更是眼泪婆娑不止。心里又暗自道:傻孩子,怎知这哪里是场梦,要是场梦便好了,也不叫人伤痛得都要落出血泪来。竟到了这个地步了还老子上老子下的,如何却这般让人放心不下。 025,墨竹恨得忧死,境得内功白发(一)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墨竹又道:“湘雅姐姐,怎不见子娟妹妹人影?姐姐为何要如此伤心?是又被那些个畜生欺负了么?” 湘雅更忍不住洒泪,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墨竹看得心里绞痛,几番回想便沉默了。然四周环顾时却惊讶不已。道:“湘雅姐姐,为何老子的头发却变得这么白?” 湘雅稍止了哭声,边啜道:“兰老爷为了救你,将他几十年练来的内力输与你体内,你老子这才得了活命,这头发也逐渐变得越发白了。你也不必烦忧,兰老爷心地好,说了不会有事你老子便可安心的。” 墨竹道:“兰老爷是谁?为何要输老子内力?” 湘雅便不再想说话了。只道:“你刚醒来,身体必是虚弱,姐姐上集市去买些补品,你且待在此地须要乖些别乱走动,待姐姐回来煮好吃的替你补补身子!”湘雅说完话便转身消失于门外。 墨竹起身下床也倒不觉身体疲惫与任何病状,只是胸口闷得一腔力量难以抑制,只觉得好似一串猛力来回汹涌。正这时屋外传来箜篌管乐声。声音轻快,令人心静。墨竹好奇出外看时,只见一老一小正在和歌对吹,神情迷醉。老的双鬓银白,胡须邋遢不齐,着的白色裙袍破落十分,也倒像个农夫子;小的年纪轻轻,不及墨竹,穿的却十分装饰,假似几分成熟雅致。模样也长得十分娇好,凝眸霜齿,浓眉黑发,恰有璞石粗玉滋味,有待雕琢。 墨竹站了许久,待音律散尽方才上前。老者不语,兰曲儿却雀跃道:“哥哥,你醒了?” 墨竹不理会,上前满怀感激,道:“多谢老前辈的救命之恩!老子……哦不,我日后必当回报。” 孤子爵没看上墨竹一眼,也不语。兰曲儿又道:“哥哥,你已经得了爷爷真传,怎还‘前辈’称呼?爷爷曾许下誓言,非我不传,非我不救,非我不睬。然,我也不嫉恨,你既袭了爷爷毕生内力,该是叫师傅才是了。” 墨竹眼睛一亮似有大悟,往日喜气玩闹的个性也变得全无,却像个懂事的少年。墨竹道:“师傅在上,请受老子一拜!师傅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且收了徒儿留下来伺候你罢!” 孤子爵一听,墨竹那言语现了“老子”缘故,厉色道:“不必了,我既已封山就不会再教授。你这一拜老夫授受不起。你且随你姐姐速速离去罢!我这里有武功秘籍一本,当是你我相遇有缘,我且赠与你。只是你日后自当多行侠义,不可作恶为非。你也不必对人说起我。日后不要再来叨扰老夫便算是报答老夫了。你可做得?” 墨竹却打定主意要拜孤子爵为师,心想他日学成必能报仇雪恨,自是准备长跪不起。孤子爵看势因叹道:“你且起来吧!你既已受我内力,他日学了这秘籍上的武功便可将我内力发挥极致,与老夫本事相当。老夫年事已高,难得享受这爷孙诗词歌赋、管弦音律之乐,你便见好就收罢!老夫知道你身附血海深仇,然冤冤相报何时了?老夫传你毕生内力却不是为你报仇。老夫已是老骥伏枥,虽说半生戎马倥偬,却到头来不曾快意自在,尤有些遗憾……老夫说的你可记得?” 墨竹知道用语不当,便不敢多说话,只点头应和。孤子爵又道:“你可做得?” 墨竹亦点头。孤子顺爵道:“甚好!”便扔给墨竹一书。看时封面亦然写着“混元神功”四个草字。只是不知书中是心经秘诀还是武功路数。 墨竹道:“师傅……”。说时欲言又止。 孤子爵因又叹气道:“他日你若去那中原遇得宿士请转老夫话语,只说:莫要他再行凶作恶,否则日后必有因果报应。起来吧,好生照顾你姐姐!” 墨竹才不得已起身,只是却不舍那爷孙。自然大恩还来不及报,心里愧疚难耐。 墨竹离去后兰曲惊讶道:“爷爷,这秘籍乃是你毕生精力,却不传宿士怪人,又不传亦痕叔叔,如何却将它送了这小子?曲儿让你救他也是看他姐弟俩可怜,你且救他性命便罢,如何尽输了内力,又传他秘籍?这秘籍可是我与亦痕叔叔随你多年都不曾有机会瞅上一眼的,你却白给了这小子么?” 孤子爵笑了,道:“曲儿,你年纪尚小,那刀光剑影日子接近不得,只学些防身便可。然,却是你自个儿迷恋管篌歌舞,自然不需要此物。至于你亦痕叔叔,爷爷半生江湖又怎不解世故。江湖鱼龙混杂,险恶阴诈,有些事待你长大便明了。曲儿,明日你我便离开此处罢!” 兰曲儿诧异不已,问道:“离开此地?何往?” 孤子爵道:“是非之地又岂能再留,去一处你亦痕叔叔寻不得的地方罢。” 且说这湘雅到集市买了些蔬菜花果回去时墨竹便已收拾好行囊。问原因时墨竹道:“去往中原,寻回子娟,你我子娟三人便也从此一同隐居深山像这老前辈如何?” 026,墨竹身怀绝技,营救子娟弑仇(一)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湘雅毕竟经历些世故看过些坎坷,只求平静生活,如此傻心思也不是没有想过,只是哪里有可能?自然觉得墨竹的言语有些幼稚。也不怪乎墨竹年纪尚小。便道:“竹儿,听姐姐的如何?你我先在这儿安顿些时日,待你病好再行商议救子娟的事吧!” 墨竹道:“湘雅姐姐,你也知道这帮歹人的手段毒辣,也不知用些什么手段对付子娟妹妹……不行!老子一定要去救子娟妹妹!” 湘雅道:“竹儿乖!听姐姐这回,仅凭你我之力这事操之过急自是行不通的,这事容姐姐再仔细斟酌,想些万全之策再动身如何?” 墨竹眼中充斥怒火,拍案而起,道:“湘雅姐姐,你若贪生怕死便一人留下!你我各走一路。老子今日已是下定决心要去救子娟妹妹的,你若不愿随老子一道也非必要阻老子去路!”话说完便拎起包袱准备动身。湘雅无奈,只好扔下食物捡上随身物件跟上。俩人便上了往中原去的方向。只是这一去千万里路,歹人是谁,在何处竟不知晓。营救子娟的事也是渺茫不可知结果。 墨竹与湘雅从梯田间过处只听这方农人耕作忙,边唱着山歌嬉笑娱乐。墨竹在重欢楼几年却学了些音律,染些脂粉,沾些笔墨,忍不住和道: 北有路中原往,竟知幽径道途虎狼多。只缘歹人将老子心绪结,此去经年,从此离了清幽处,这般颠簸。 农人有妇,今三十又四,曾为歌舞场。答唱曰:隐世烦扰孤寒窗,宿是读书郎,自傲怎又轻狂。功名利禄歌舞场,原来舟水噌梦伤。最是失落他乡处,不如耕作田间忙,闻得稻飘香。仇似愁思喉,总有不能忘! 墨竹道:“各位哥哥姐姐,老子却非去寻荣华富贵!老子与湘雅姐姐这是要东去寻仇救老子妹妹,再见罢!” 农妇看着墨竹与湘雅消失在古道尽头,唱道:江湖愁,江与湖愁满楼,儿女冤家刀见笑,醉酒江湖余愁弟莫忧。此轮回不由自,不止笑,不聚首。且好自为之!且好自为之呀! 川蜀一带活动圣道教魔女猖獗,据说掏心挖肺,活剥生人那般残酷。武林中皆畏惧十分,闻风丧胆。圣道领头人正是当年在那北崆峒派飘渺峰山颠“弑魔”大会的主角:玥菲儿,江湖人称“魔女三绝”。一绝人性,二绝畜性,三绝高手。说的尽都是残酷暴戾,武功卓绝的诡秘言传。然,这些都是传言罢了,实在也无人见过这玥菲儿的真面目。 圣道其实无男性,却也非如世人所传。圣道自“弑魔”大会后逐渐隐匿,近来圣道之外相传谣语也实是子虚乌有。怕是有人图谋不轨,用了心机。 玥菲儿召集道教部众,传令:“众圣听令,江湖上言传我教于外世残害百姓,虐杀武林人士,严重失实。即日起,凡谣言惑众者杀无赦,也让他们知道本道如实厉害!四护卫留下,众教士先行散去!” 众女道士齐声道:“是!属下谨听教令!” 待众女道士散场后便只剩下四护卫与一贴身侍卫。分别是左护卫萱清,右护卫荔南燕,前护卫婉蓉,后护卫古悦。前后左右护卫分别执掌东南西北不同地域的教众,也并无尊卑贵贱之分。 玥菲儿道:“本教主今日起便要闭门修炼,教中一切大小事务皆由风玲儿全权代理,四护法皆要听命于她,不从者免去职务,贬去渊狱受酷一年半载。四护法可还有其他意见?” 四护法相互瞪眼,齐声道:“是!属下谨听教主圣令!” 待众人散尽,风玲儿道:“教主,不知教主今日闭关又需要多少时日呢?上次教主闭关一次整去了四个初夏秋冬,教中大小教务繁重,属下却是怕招揽不住。眼看圣道日趋衰落,教主……”。 玥菲儿道:“你我姐妹,我却不该瞒你。然本教主确实有自己的事要做,教中大小事务还得托妹妹多费些心力。待他日时机成熟我便回来重振教纲!作为心腹,本教主向来信任于你。本教主这里有剑谱秘籍一本,乃是我教至尊宝物,现便赠于你,也方便你执掌代教主之位。” 风玲儿接过秘籍时大怔,原是教中最高武学秘籍——破天剑术。风玲儿道:“这破天剑术不是与那破天剑相配么?” 玥菲儿道:“这破天剑本教主几年前便已发过毒誓不再启用,自然江湖上也是不该再出现的,你且学了这破天剑术便可横行武林,弘扬我教,为圣道做些大事了。” 风玲儿道:“这破天剑术果真有如此威力么?当年岚庄那身元炁术可是自这破天剑术中学了去?” 玥菲儿道:“正是!元炁术本是这破天剑术第四重剑气之术。破天剑乃由昔日武媚娘亲自下令铸造,可惜这剑却由男铸剑师完成,汲了太多阳气,阴性剑士却奈何不得它。这破天剑也是武媚娘轰后完成,还来不及修改魔性,为了压制魔性后来天山道人便创了这套剑术克制于它。你且练习这剑术就是!这剑术自不分阴阳性质的。” 风玲儿道:“教主所说的天山道人难道是天山临危道长?” 玥菲儿听罢脸上变了些颜色,道:“风玲妹妹,本教主赐予你,你且学便是,不必多言!退下罢!本教主想独自清静清静!” 风玲儿不敢再多言,只诺诺道:“是,教主!”便携了剑谱离去。 027,魔教玥菲闭关,临渊独闯中原(一)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再说那临渊。自庆功宴回来后做了一个不寻常的梦,梦中竟有一女子吹埙,又听唱些凄凉冷落的词。醒来听外头雨点稀疏,心中因携了些愁猛袭深喉。又折回坐了些时回忆,待雨滴更大,头顶响雷便由弱至强不断劈刺萦绕刺耳。推开纱窗看时屋外大雨错着雷电交加。回到床边坐下心中却更加思念母亲,往日欢乐念想纠结脑海,便觉得苦闷不已、万分难受。因轻声叫醒度蘅与薛姻,又唤了三两随行点着灯笼去姑婕昔日的寝室走动。姑婕死后卡沢命人封了房间,未曾有人踏进半步。虽说房间内桌椅凌乱,值钱的瓷器与其他摆设赏玩物品在诏国陷落之日便已被劫持一空,但却留下不少书籍歌舞词赋作品于衫质木架上凌乱摆放,自当日也是当不值钱的对象遗留下来。 度蘅等几人闲时翻寻,那床底下竟完整保留下来一副画卷与一支玉样的埙具,虽沾了些灰尘却无损半分,擦拭灰尘也便外形如新。度蘅掇了后觉得可能曾是姑婕的生前喜爱玩物,便递与临渊。临渊自然收与那诗词书画一道留下当作对母亲的缅怀思念遗物。 临渊深知父王临浩心意,第二日便遣散了随从将士。将那薛姻与度蘅也一同散尽。那薛姻、度蘅、华图与虎牛是死活不肯离去的,然临渊却心怕父王烦忧,派人伤害这些人,于是做主简单收拾了行囊背上画卷与一些母亲生前的诗词歌赋作品悄然离去。 临浩听闻犬子失踪心里也深感愧疚,命人寻了整座和城,就差着将整座城掀倒过来仔细搜寻,然皆未果,生死也无人可知,城内顿时许多传闻甚嚣尘上,都只言临姓父子权位争夺内幕。好在过了些时日临浩才收到临渊的信。信中说道: 父王,儿臣走了。儿臣要往那东边闯去。此去经年累月,怕是与父王难见面了。江山社稷虽也重要,然父王可要保重身体呀。请恕儿臣不孝,此后不能常陪在父王身边了。然这次又顽皮不辞而别,不敢求父王饶恕,只愿父王身体无恙,越扬诏国也日趋壮大。儿臣走了,此行定能带回二姐与三妹,寻得五行长老回国。儿臣:临渊留。 临浩看时泪眼迷离,又自责不已,躺在大殿中半日不出言语,忡忡不可终日。 岚介听说临渊去了中原心里有些担心。与湘莲师妹回到北城破屋会了岚庄那老头。道:“爷爷,你那小徒孙学了几招皮毛武功便觉得武功盖世不可一世,连我这师傅招呼也不作便跑那中原闯荡去了!临渊贵为王子,我怕他万一有些闪失可如何是好?再说,怎说也是您的徒孙的,您怎忍心随了他去?” 岚庄听出些端倪,捋了胡须笑道:“介儿,你是又想去那中原武林寻你西楼那几个旧相好罢!你可别忘了,你师妹对你的心爷爷可是看在眼里的。” 岚介笑道:“爷爷,哪能呢?湘莲对我的好我自然是知道的。只是我真烦忧小王,怕他万一有些闪失不好向大王交待呀!” 岚庄思想一番,道:“年轻人多出去闯荡是应该的。只是你这师妹醒来要是不见人影可就又折煞我这把老骨头呀!” 岚介灵机一动,严肃道:“爷爷,这个不打紧!您且说我护着小王出使别国去了,让她醒来安心处着。不许她一闹二上吊的,不然我会很不高兴,往后也不会再理会她了。” 岚介说完便扬着玉笛跑出门去,任老头子叫了多句也不回头。只那湘莲虽说昏迷不醒,但却能听清爷孙俩交谈似的,眼泪从睫隙中奔流一路洒落到枕头上,渗进棉花内,侵了一股凉意。 这临渊昔日曾随着岚介学了些花招剑术,又听岚庄与岚介爷孙俩讲了些治国安邦之道,征战策略心得之语。但说那武功却非真本事,也就能防身避些小灾祸罢了,空练得一身花俏拳脚,要闯出一番名堂却是不容易。 那日背了画卷倒像个烟雨飘摇、风餐露宿之人,与中原南部经过,路经一繁华地。询问之下才知这便是临安地段。回想过往路途时不禁一番感概这路途遥远也非一般。只记得过了一秋又过了些时日。临渊看时眼前有客栈,布庄,药店,人群熙攘,是个超繁华地段,便觉得饥肠辘辘。因卸了画卷进了悦来客栈,想讨些酒饭。 店小二忙上前道:“这位客官请里边坐,想必是外地人吧!旅途劳顿了,客官想点些什么饭菜!” 临渊听了有嘘寒问暖之感,觉得心有了些暖感。看了几处,寻得菜单,便指着,道:“女儿红半坛,热乎送来。再来几个店内招牌菜,爷饿得紧,好吃的都上桌来。钱财分文不少你的。”又环顾四周,冷清得紧。理说这车水马龙的大街小巷,生意往来热闹,可却独悦来客栈冷清阒然。 临渊搁置了行囊与那画卷于桌,又道:“小二,不知这悦来客栈怎就这般冷清?我于街头路过时各家店铺门口窥得生意也算不错呀?怎却独你一家冷清?” 小二叹道:“就说客官是外地人罢!我们这悦来客栈前些日子生意也是红火的。只因……唉,客官请看门口处便知了。” 临渊朝小二指向处瞅去,只见木牌匾额上潦草写着些字,仔细看清晰,上有墨迹,明文道: 悦来客栈刘掌柜勾结歹人,以营业便利伺机妖言惑众,本教左护法有令,限三日内停止营业!且刘云必须携带妻儿老小自觉自首,否则满门连诛,杀无赦!圣道令。 临渊道:“这是朝廷官府下的指令?这怎一回事?” 028,临渊险遭劫匪,客栈入黑名单(一)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小二苦道:“你说这岂有天理?这朝廷却向来喜好争抢地盘也不管百姓琐事,反倒是这圣道教管得严紧。” 临渊讶道:“圣道教?我却从未听说过么?这又扯了哪门是非?” 小二道:“都说客官外地人嘛,这圣道教可了不得了。非是你我这些市井小人可议论的,客官说话都要当心了。三日前店内来了一位自称说书之人,说是为本店客官说唱些轶事,给客官们寻些乐趣,刘掌柜便答应了。谁知的泼人却论起那圣道教杀人不眨眼的事来。让外人听了漏到圣道去,便来了几个白纱蒙面女子,说是圣道派来的。留下这牌匾便走了。外人也说悦来客栈勾结外人诽谤圣道,怕惹了是非便不敢再来。你道这事怪不怪?岂有天理呢?” 正这时门外进来两个男子,长得却也都猥琐模样。高矮比较下也有些清晰,其中一个倒留了些胡渣。另一个看似丐帮人物,引得“蓬头垢面”一说。刘掌柜见来人便扔了珠算具,清咳嗽两下,小二便不敢再多言语。只是又转身招待去。 胡须男子道:“圣道有令,刘掌柜不可营业,怎今日还待了来历不明之人?” 小二一听,怕是圣道教之人,便赶忙应承去,毫不敢懈怠。刘掌柜也亲自出面招待。道:“大人可是圣道的人?” 矮个男子笑道:“正是!知道我等身份还不快拿着好酒好菜上来!” 刘掌柜听了几乎要吓得往后退一步。道:“是是!刘某有眼不识泰山,请两位爷儿莫怪,刘某这便亲自去给二位爷儿弄些好酒好菜来。两位爷儿请稍坐片刻!” 悦来客栈自那日圣道教的人留下匾额后生意惨淡不说,几个店小二也都怕惹祸上身辞去糊**儿。店内厨房空荡,也就剩些昨日牛肉菜心,皆枯烂腐臭。于是临渊等了些时辰饭菜还是端不上桌来。正耐心等待时那“圣道教”的两男子却盯着临渊打量。临渊也不理会,只转头看着街上人群往来。只因肚子饿得紧,心中也特无感。临渊原是一国国王之子,今日有这耐心实在难得,也亏了当日诏国陷落后随岚介锻炼来的好脾性,自然在外当个市井百姓也像模像样。 是时,临渊怎知等了好些时辰刘掌柜却将饭菜先端往那两位“圣道教”男子桌上。临渊便急愤道:“掌柜,你这这是何意?我已等候好些时辰,又较他们两个先到,你怎这般待客?” 小二忙跑腿过来,一脸赧然,道:“这位客官,你且莫急!我们这店如今人手不足,有怠慢之处还请客官担待谅解!” 看得小二歉意临渊也不好再说什么。 很快,饭菜酒碗才端上桌。临渊举着正要食用。正当这时两男子已吃得半饱,私下碎语也不知议论甚事。只见矮个子起身朝临渊径直走来,脸上可亲的样子。问临渊道:“这位小兄弟,可是外地来的?” 临渊道:“正是!从西南越扬诏国而来。” 胡须男子又问道:“欲往何处去?” 临渊思想片刻,脸上泛了淡淡笑意,道:“随心所往,有游弋山川迷雾、穿梭城街巷弄、流连忘返古迹名花之意,却不曾有个目的地的。” 矮个男子变了怪腔面漏猥琐,却严厉道:“可巧了,在下竟也是西南人家。小兄弟,今日爷俩遇着你,可算缘分?” 临渊打量片刻,完全不觉那是南方口音。因又故作意料之中,笑道:“果真?那自然,自然是的。” 矮个男子又接着说道:“既是缘分,爷儿俩近来背运,在那西街赌坊输了些钱财,想请好兄弟帮些忙,不知我爷儿俩可有这面子呢?如今我等皆在他乡漂落,小兄弟可要鼎力相助呀!” 临渊脸色变干,想必心里也终有些见地的。笑道:“不知小弟有何能耐帮得二位兄长?” 胡须男子性急,道:“那还用说么?兄弟自然要将这身外物给爷儿俩留下就结了!不瞒小兄弟,我爷儿俩就是想借点银两好风流快活几日!” 临渊笑道:“二位爷,这不是要了小弟的命么?小弟远从西南而来,身上确也实在没什么可孝敬二位的。正好,我这里还有些银两,二位且收下吧!” 矮个男子立马接着银两,且点了数面色不见喜悦,反而瞪着临渊道:“好兄弟,你有所不知。我二人欠那赌坊的钱财恐怕这点施舍也是车水杯薪哪!小兄弟,要不这样,你且将这行囊与画卷一同给我二人留下如何?” 临渊一听,怒道:“二位爷儿,这不是存心要明抢么于我么?” 胡须男子大笑道:“你这小子,难道如今才明白?今日你便是答应也好不答应也罢,你这行囊我兄弟二人是要定了。” 话说完二人便劫了临渊的物件逃去。临渊上前阻拦却未果。显然那二人的功夫不在临渊之下。临渊被狠摔于地上,又起身跑追出去,也不管不顾刘掌柜与店小二的话语。 过些时辰临渊便空手回到悦来客栈,见了掌柜只说道:“这贼人是何方神圣?我道是性情中人,原是帮匪徒,他日让我遇着我定让他磕头!” 029,临渊险遭劫匪,客栈入黑名单(二)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刘掌柜也心里憋屈,道:“小兄弟,你莫急!这匪徒也是骗得刘某好苦!刘某竟将他二人误认为圣道的人,只怪老夫一时心急忘了思想,这圣道教中却从不曾听闻有男性门徒的。唉,只怪刘某眼拙!” 临渊丧气道:“好在我身上还有些银两,这些银两足垫付这酒菜钱了。刘掌柜,你且收下吧!” 临渊挨了劫心里甚不痛快,堂堂一个国王的儿子如今却要受这等捉弄与欺骗。临渊真要捶胸叹气去,如今只念想今却这般窝囊灰溜溜地也不可奈何。在店内忍着气进了些饭菜。正要走时刘掌柜却说道:“小兄弟且留步!” 临渊心想该是酒菜钱不足,心里不好受,也道:“掌柜,可是酒菜钱不足么?” 刘掌柜连道:“不不!方才刘某听兄弟说却是非本地人,然在异国他乡没些钱财在身如何行走?刘某这些年倒也靠着这悦来客栈营了些干净钱财,这些银两兄弟还是留下罢!刘某也不知何处得罪了圣道的人,刘某素来也不曾与圣道教往来的,然如今大难临头,是死活都尚不可知。这身外物留着也没甚作用!刘某这还有些银两,也一并赠与你罢!” 临渊无恩不受禄,惶恐至极。正要推脱时门外却回来俩人。刘掌柜看时吓一跳,临渊也十分惊讶。刘掌柜道:“你等匪徒如何还敢回来?” 临渊欲要上前时胡须男子与矮个男子却一扑通跪下,向临渊三叩首后方道:“大人不记小人过,大人不记小人过!这画卷银两行囊皆归还于您。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小的生路!我等日后必悬崖勒马,寻正当事谋生去。” 刘掌柜与那临渊皆目瞪口呆,也不知何故。傻痴了些时刻,临渊心里琢磨大概是泄了自己是异国王子。刘掌柜道:“你二人是谁?胆敢冒充圣道的人诈吃骗喝?竟这般胆子光天化日公然打劫,尔等目中可有王法?” 矮个子也不理会刘掌柜,只转向临渊道:“我兄弟二人便是齐一名,江湖人称二合一的‘齐一名’兄弟。小的便是一名,旁边的便是我哥哥齐一。今日得罪之处还望见谅!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我二人罢!我二人从此允诺金盆洗手、改头换面,一心向善绝不做匪徒!” 临渊正疑惑是何事如此惊吓住武功比自己高强的人,欲问时二人便已灰溜溜猥琐逃去了。 刘掌柜惊讶不已,拾起临渊的画卷细看,更是惊愕,方才疑惑便都有了答案。许久才笑道:“呵呵,怪哉,怪哉!原来小兄弟却是圣道教中人。难怪江湖人称‘齐一名’二合一的两无赖兄弟都怕于你!只是……刘某反正是死,何必有惧于你?” 临渊迷惑不已,道:“刘掌柜,此话怎讲?” 刘掌柜道:“这位爷儿,别装了。既是圣道教中人,又漏了马脚何不现你真面目?你究竟是何人?” 临渊道:“刘掌柜,此话怎讲?我却糊涂,竟不知你与那两贼匪这般玄虚演戏!难道这画卷暗藏私秘不成?这画我一路看了个秋怎不见得有何不妥之处么?” 刘掌柜听了又仔细打量一番临渊长相,实在也不像,因心里稍有些宽松。道:“说的可是真话?” 临渊道:“掌柜,我骗你作甚?汉家人与满胞常说佛家人不打诳语,我确是西南越扬诏国而来,我族向来以德修济于人,待人虔诚,从不打诳语的。” 刘掌柜这才放下心,道:“小兄弟,你这画何来?” 临渊道:“此物乃是我母亲生前遗物。我母亲当年遭奸人算计惨死,平生见过许多世故,却不曾到过中原。因思念心切,知是母亲遗物我便带着漂泊。有何不妥?” 刘掌柜脸上露出疑云,道:“你可知这画中是何人?” 临渊道:“却是个白纱遮面女子,想必容貌隐晦不敢公示于人罢!或是我母亲生前好友,谁知晓!” 刘掌柜道:“非也,非也。你却不曾看见落款字迹么?” 临渊道:“书‘玥菲儿赠物’,可是?” 刘掌柜道:“正是!” 临渊道:“那又惹了哪门子奇闻异事不成?” 刘掌柜道:“这画你果真非偷盗途径得来?” 临渊道:“掌柜,你且说这画中有何奥妙便是。我说了,我岂是诳语匪徒这般人物?” 刘掌柜道:“奥妙处便是,这画中女子便是圣道教教主玥菲儿,落款也确是圣道教文书教印。我能说这位小兄弟如若非偷来这画毕竟是教主的贵人呀!难怪齐一名兄弟皆怕于你!” 说什么东边太阳西边雨,谁知这天气变化莫测,实在却是东边烟雾西边雨。南方大雨倾盆,北方小雨夹雪已过,难得不见万物复苏迹象,反而落得烟雾迷蒙不见十里地。那国语书生走了些时日便觉得脚力不胜,身上也没了盘缠。甚是狼狈不堪。只觉得脑子浑噩,拖着疲惫身子也终来到了临安城。在那临安繁华之地寻了好几家客店也竟无人可发善心收留,遂落得一身乞丐模样,比起临渊更惨烈,在路边风餐露宿好几回。 030,国语沦落嵩府,老者谈笑辞赋(一)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这日路经丐帮分舵,遇得丐帮弟子乔什老乞丐,因问道:“老前辈,你可知有个人叫相宇的?是个铸剑师傅,有听闻过否?” 老乞丐姓乔,讳字什靖。为人向来品性和气,观念淡泊,待人厚道,国语终也是算得遇上好人。然那老头却已年纪近百,稀里糊涂像是不曾听见国语的话。 国语因又问道:“老前辈,你可知这处有个人叫相宇的?是个铸剑师傅,有听闻过否?” 乔什老头思想半日,竟答道:“小哥儿,你这是在与老夫谈话么?” 国语道:“是的,这地方却只有你我二人,必是与你问路来着!” 老乞丐颤着身子,答:“相宇是谁?我却不知有这人?你可认识他?可是我分舵里的人?” 国语道:“我原是西南而来,说来羞愧,也不怕老前辈笑话。我原是个读书人,也算是个秀士。昔日家里满门遭遇不幸,我却能苟活着。然家境破落,耐不得空房寂寞,也不知遇了何方道尼,竟说中原有铸剑士,竟寻了念想不远千里来寻,实在也不为这事是个道理,只想寻些念想,便来了。不想到了此地如此落魄。” 老乞丐道:“原是个外地异族人,看你一身束装也确褴缕,是老夫有眼无珠了。” 国语在乔什老乞丐处也没问出些信息,只扶了老乞丐走了些路,老乞丐心生感激便掏两个馒头送与国语。国语感激不尽,又与老乞丐走了些巷弄,过了些市场,看尽些繁华,逐渐熟洛,因谈笑不分年龄。终遇歧路,国语又该只身东走。老乞丐临别说道: “当年老夫也是个读书人,一心想考个榜眼探花,不想考到这把年纪,布告无名无姓,终不递。小哥儿既是读书人,又志在云游四海,又何苦了寒窗?乱世英雄本色,草莽亦可登堂,你且游任去,见多了世故也算功德圆满哪!” 国语当即便作别乔什往东走,与老乞丐背向。也不知走了多少路,与多少人擦肩而过,看过多少喧扰。只是却天渐渐变化,染些墨色。太阳也落下城外山棱。国语方才啃了老乞丐的两个馒头,此时也已经消化殆尽。正抱着肚子信步,听得前方有人嘶喊道:“贼人哪,这帮畜生!缘何擒我夫婿,灭绝我家庭?畜生哪!” 叫声哀痛欲绝,响了天地。国语挤进人群,只见一妇人跪地喊得撕心裂肺。因心中好奇是何缘故,却不敢问围观百姓,只在一旁静看。围观中有青年男子,长得倒清瘦,着装也清贫,在一旁议论道:“谁不得罪,偏得罪这圣道?传闻左护法萱清心手毒辣,怎是得罪得起的?” 其妇人揪了那人耳朵,道:“你这多嘴的猢狲,竟敢胡说些甚?你就不怕下一个便是你了?” 国语抬头看时,只见妇人前面有座客栈,牌匾歪斜,上有镌字:悦来客栈。门楣染血,大门窗户破烂,内堂桌椅凌乱,像刚遭了劫。门边贴有一横联,告:得罪圣道之下场。 天色竟黑下来,响了几个闷雷便下着淅淅沥沥的雨水。那妇人铁了心常跪不起,淋了雨在水泊中哀嚎,国语看得心疼,也心生好奇,寻了近处屋檐躲雨,不急于离去。下雨时街道便空无一人,也就那妇人不走。国语看了半日也就见披着袯襫几人去来。 国语肚子饿得紧,卷起屋檐下被人丢弃的纱帐挡住雨水,走近妇人跟前,道:“我说这位大婶,也不知何事让您如此纠肠,这老天不长眼,还是寻个地儿躲下罢!” 妇人不理会,眼睁睁看着悦来客栈目不转睛。国语又说了些安慰话,那妇人却似神魂已离了身体,听不见有人叫唤。 国语全身也淋得湿透,便又回了屋檐躲起来,只眼睁睁看着妇人跪在雨中。觉得身子疲乏,竟不知何时进了梦乡。因听得似曾有女子声音,道:“你且去吧!遇了你师傅,受了磨难便可知缘故。凡事自当莫问,天机不可泄露焉,你且速速离去罢!”国语便醒来了。 也不知深夜几时,稀里糊涂想了些过往才觉得肚子空虚,又想起雨中跪着的妇人。看时妇人已倒在泥泞中不醒事。国语忙跑去扶持,吭都不能吭声,国语心中没了底,怕那妇人早已过了奈何桥了罢!国语不顾其他念想,扶起便往屋檐下揣,还有些动静。于是又背着往西去寻那老乞丐的帮助。 国语向来走背运,且不说寻了老乞丐又能如何,何况寻不得。走了些路,国语便觉得难以迈步,这也是肚子空的结果。正当不知如何是好时,只见街边有一府。想必是官宦人家,国语看了妇人模样,耐不得无助,便叩门求助。 是时夜深,雨也早停,伸手不见五指。国语砸了几下铜环,嘶道:“可有人吗?可有人吗?” 砸了半日出来一男丁,道:“你是何人?怎敢三更半夜闹我嵩府?还让人盹睡不?” 国语道:“大爷,你行行好,我这朋友淋些雨昏了过去,且行个方便借个地方过一宿,能行?” 那男丁欲要回些话,只是院内传来声音,道:“阿福,是何人?三更竟熊心豹子胆闹了本少爷清静?” 阿福便回道:“少爷,小的该死,原就是两个要饭的来路,说是想借宿。” 031,国语沦落嵩府,老者谈笑辞赋(二)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那年轻男子便斥道:“知是乞丐还不给我轰出去?是想我拧断你手脚不成?” 阿福听了不敢作声,忙回头与国语道:“去别处罢!别扰了少爷好梦!” 人命关天,国语顾不得许多,又恳求道:“大爷,你就行行干吧!我等天亮走人,定不会与你带来后顾,你且收留罢!” 阿福想了许久,又怕府中主人知道生气。但还是认不得良心作祟,便道:“好吧,委屈你安置马廐如何?刚下了雨,外面冷,马廐里堆了许多杂草,兴许也能睡人,若不嫌弃便留下,不然便走罢!” 国语忙道:“也妥。”便背着妇人进入,悄悄躲入马棚中。那马棚离厢房有些距离,纵是有些声音也不担心吵嚷。国语饿得发昏,与阿福求了些剩饭剩菜,阿福也去厨房端了自己吃剩的饭菜与国语。阿福道:“天亮后门便有下人开门,那时人烟少,你二人便趁机悄悄溜去,切莫让府里行人看见!” 国语自是点头应允。 次日。缘故近日奔波,路途劳顿。国语睡得正香,只听见马蹄声响,又有马儿的嘶叫,听得有女人道:“这二人如何在我马棚中?是谁人放了要饭进来的?” 国语醒来,看时只见一女。长得本倒也清秀端丽,穿着却稍偏男儿,却是个个性带点刚烈又惹些任性女子。这与外界女子有些差异。看似脾性不好,出语时嘶道:“是谁允许臭要饭进府里的?本小姐定宰了他!是谁?” 阿福听了知道这事摊上了,也不好推脱,上前嗫道:“小姐,是小的看着可怜便允了他二人进来的!请二小姐息怒!” 二小姐正要对阿福喷火,哪知身后传来话语,道:“谁大早嚷嚷?谁惹了我的可亲了?” 二小姐见了来人忙跑去,嗔道:“哥哥!是阿福!这狗奴才,居然许了要饭的进府里来同我的灵兽睡了一夜!” 阿福见了少爷便立马双膝跪地,也不敢狡辩。正当这时那妇人才醒来。兴许脑袋晕眩,也未能弄清坏境。 少爷看了一眼阿福,道:“是你许他二人进来的?” 阿福点头,心中因有了大概准备,脸上现出暗色。少爷说道:“我的话你道耳旁风的,听不进么?” 说罢,却拔出随身配剑向阿福砍去左手一只。众女仆也都上前来包扎扶持退下,也却无人敢言语半句。 国语顿时惊诧,因怒道:“你这畜生?怎生如此狠毒!我二人流落街头,只想借宿一宿,这大哥见我二人可怜才许了进府里来躲避风寒,你怎生得如此恶道?竟为此等小事伤他?” 少年道:“这话听着倒不是贱民嘴里吐出来的。妹妹,你道我等该如何处置这对奸夫**?” 那妇人听罢眼睛一亮,却竟忘了心中悲恸。上前来给了那少年一巴掌。 嵩少爷瞪眼,居然有人如此傲慢,拔了刀欲砍去时确听后方传来话语,道:“平儿,你怎敢又在胡闹?你是忘了你爹爹的话了么?你怎对得起你父亲?” 嵩少爷见母亲来了,也想着怕这老女人又说教起来昏天黑地,收了剑便转身死气冲冲走了。只有那女子上前,嗔娇道:“母亲,哥哥方才是在为我出气呢!您怎又错怪他了?” 老女人道:“可亲,为娘的还不知道么?你与你哥哥近来竟在外给我惹了不少祸事。你也不小了,都该嫁人了怎还那么不懂事?” 嵩可亲挨了批评也只好赌气在一旁。老女人却和蔼转向国语与那妇人,道:“请问,你二位是?” 杨雪儿道:“在下是悦来客栈刘掌柜夫人扬氏。这位兄弟是……”。 国语忙接道:“我原是西南而来,曾是个读书人,因家里遭了些变故,想游历四方,不料路经贵地,遇得这位大嫂昏迷不醒,便深夜叨扰。还请夫人大人大量,也不再为难小生与这位夫人。” 国语正说话时嵩可亲却像去了魂,眼珠子直焦距着国语。心中似乎打了些主意。 老夫人待人诚恳,听得国语的话,又想起来似曾相识扬氏,这悦来客栈听起来也耳熟。便道:“你莫非就是扬雪儿?” 杨雪儿道:“正是!” 老夫人连连问道:“你不与那刘掌柜结亲了么?那悦来客栈近来生意可好?刘掌柜可还出入赌坊?你又怎变得这落魄?” 扬雪儿眶中眼珠血红,怒道:“圣道教灭绝人性,毁我客栈,杀我夫婿,夺我小儿。我自已是无处可去了的。” 国语道:“老夫人可认得她?” 老夫人道:“昔日烟花之地繁华簇拥,这杨雪儿却是独秀一支,早日便是闻名遐迩的,我怎不认得?当日刘夫人与那悦来客栈的刘掌柜喜结连理,这城中也算是个不小的新闻了。只因小儿嵩平喜好闲逛,跑去那西楼玩乐,老身也就见过她一面。这已是三年前的事了,素闻扬雪儿容颜不老,今看娇艳依旧,只是竟遇这般祸事,实在令老身唏嘘不已。” 032,国语沦落嵩府,老者谈笑辞赋(三)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说起这西楼却是个独特烟花地。有传闻自唐宪宗李纯在位便已有了这烟花地,也没人刻意研讨历史。 且听那门口擦侧老乞丐侧卧嘴里自言自话些歌词,唱: 山门落尽繁花,俦侣无缘,倒洒了些枕泪。 如今月影院痕深,风冻终切骨寒阒,流落街头巷尾。楼宇下的走人,衣衫不整,往来心悸余有残梦。楼上红颜流水,山外花开不败。故人离去,后浪袭来清弯月还冷。怎笑这红尘?那情那仇,又爱了又恨。 呵呵,我笑这灯火,离人不相送,昨又去了醒来又三更。两袖清风,江湖无泪,我无为,清清白白真真切切了了暗暗也就这一生。往事如烟,故人入酒,西楼歌舞泪还真……。 是时上来一老者,欲进那西楼去,却没带足银两,被姑娘们拦在门外。听得老乞丐歌唱,便自言道:“这是非败柳之地,果是**无情!”又在老乞丐身旁寻了位置坐下来,和道: 昔日歌舞场,醉酒酣畅,红颜依旧。那日也不知抹了多少胭脂泪。今又华发,流落烟花巷,清泪两行,试问同俦何在?到头来尊卑贵贱,繁华富贵终虚话一场!一席草芥,沽酒不能,赋愁不成,竟落得两鬓笑话。往事随风,故人如昨,西楼胭脂水粉有人痴嗔……。 老乞丐也不曾识得这人便是昔日朝廷节度使薛不白。只听了话语心中便生些鸣响。俩人竟谈笑风生,疯疯癫癫老不像话。 临渊当时正好路过,也听进两老的悲叹。忍不住上前道:“两位老前辈莫不是俦类?合得这歌这词却十分动听。我本来自歌舞故乡,于这方玩乐,寻些宽解闲藉,也不曾听得这情历过这词中世故。晚生这倒有本曲谱,却不知二位老前辈都能吟唱否?” 薛不白接过曲谱,眼睛一亮,却道:“这位小兄弟能识得这曲谱?” 临渊道:“我故乡子民皆爱好,我贵为西南诏国一国王子自是素来耳闻目染,也便能识得些大概。只是比起方才二位老前辈的唱腔却是不敢炫话的,终怕惹了笑话不说,算是渎了这妙曲如何是好!” 薛不白将那曲谱递与乔什,乔什老乞丐斟酌了许久,方道:“好词,真乃好曲!这曲谱何来?” 临渊道:“这本是我母后生前留下遗物。晚生也不曾知晓这曲谱出于何人之手。我母后向来也是喜爱歌唱,然这曲谱恐也不是出于她手罢!晚生闲暇无聊,也用了这玉埙演奏,听出歌中奇妙世故,便断定此曲乃是神秘之作了。” 薛不白胡须一捋,怪道:“小兄弟,你可有钱财在身?” 老乞丐不解,道:“作甚?你这老怪又要讨了钱财好上楼不成?” 薛不白笑道:“正是!老夫正有此意!” 临渊道:“有,路过那悦来客栈时讨得些碎银,可有甚大用处?” 薛不白道:“‘讨’?你方才却不是说过你乃西南诏国国王之子么?何须了‘讨’字?想必也是蒙我二人的。也作罢!昨日繁华今日也不过嗟呀,你我三人何不上去坐坐?这烟花之巷流落这模样倒也是凄凉,莺歌燕舞嬉笑岂不快意恩仇?小兄弟难道不舍成全?” 临渊脑袋石化,道:“晚辈堂堂正正,说来二位老前辈别说晚生说的竟是傻话。晚生本是西南小诏王子,出入这烟花之地却实是荒唐。让人抓了笑话还不折腾我父王尴尬?” 薛不白笑道:“非也,非也!小哥儿,你手中却是一纸凄凉呀!异乡故里前尘往事,他乡处烟云不散也非人生。适看我两人破锦寒心,挥袖袄癫笑两鬓霜。怎不知那日檀香殿堂、佳肴美酒,今又流落烟花巷,受着路人谤眼噱话。昨夜庙室破窗,绿纱红绡旧帐,烟火正旺,烛泪干去,竟与蛇鼠作伴!自古知己识知己是知己,古来稀,今又遇上!歌舞玩味,诗词俦侣郁苑知己者赏。繁花落尽,后来者识相,却是淤泥中无尘出莲藕,却是缘,却是有生之年。能抒胸臆,能词酒歌舞醉江湖,能自在逍遥,何谓荒唐呀?” 临渊听得入神,老乞丐倒笑了,附和道:“说得切,说得切!老朽当年书海,功名利禄竟寻一生,今也乞丐!何不潇洒自在,也不去寻他权贵,攀附些个腌臜酒肉文友,却是有意义,有意义得很哪!” 说完临渊迷糊,竟掏了身上所有钱财,与薛不白和那老乞丐走进西楼。 娉婷看见三人也上来迎接,说了几句推销话看得老乞丐肮脏模样却心有忌讳,将那乔什拦在门外。道:“你二人可进来,他却不能!” 老乞丐乔什惊道:“嫌老夫污秽不成?” 娉婷笑道:“不不!我们这西楼素有不成文规矩,凡在我楼中赊账愈时半月不还者不可再进。你这老头却当我不认得你么?” 薛不白对老乞丐诧道:“什么?你这乞丐却来过此处?熟客,常客,老熟常客!” 乔什脸带怯涩,赧道:“老朽年迈,也记不清是否曾有来过了。想必这没人认错了面缘了。” 薛不白知是狡辩,直大笑道:“却是同道中人哪!缘分,真真是缘分呀!老夫替他付钱便是,小美人便让我等进去吧!” 033,西楼刀剑歌舞,湘雅探亲遭阻(一)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娉婷笑道:“薛爷,别尽逞好人罢,您却也欠了不少银两呢! 当初您是高官厚禄一身,也算我们西楼贵宾。可时至今日今非昔比,您也落得两袖清风,自然也是不该留恋这烟花柳巷的。你二人且寻个破庙诗词歌赋娱乐安身立命去岂不落个清静?” 薛不白戏道:“我的小美人儿,我等这番前来自是带足了银两的,况且我这兄弟手中有一曲,怕是白娘娘定会感兴趣的!” 娉婷道:“银两?得了吧,薛爷!我们这西楼何时缺过银两?你难道还不知道西楼的生存之道不成?” 临渊看得怒火,嗔道:“你这姐姐,怎如此怠慢我等?你这西楼却不营业了么?我替他俩付钱有何不可?” 娉婷欲要说些话时楼上有女子声音传来。道:“娉儿,何事嘈嚷?不见得堵了客人了么?” 娉婷道:“白娘娘,我们这却来了往事稀客,看得年迈,又赊账与银台,便不允他们进来!” 薛不白道:“我的小美人哟,你真是可笑得紧。我三人一道来的,定是带足银两来的。” 楼上女子面遮白纱丝巾,掩七分红颜利害,散十分神秘色彩。露出眼眸带神,却又不雕饰眉梢,不粉黛额腮。声音清脆如银玲碰撞,看得却非上年纪女子。听婷婷称谓却让外人不知何解。白娘娘看着临渊却素昧平生,仔细打量又觉几分熟悉,仿佛在哪见过。因道:“让他三人进来罢,欠的费用算我的。” 娉婷听了说话也不敢阻拦,既放了三人进去。 西楼内与普通青楼别苑却有些差异,这方说的并非建筑墙砖物具的置陈建造。这西楼的出现颇具神色,也尽无人能讲述渊源历史。说是谁是当家人也不能分个彻底,又说是青楼,可楼中往来女子也却只赋词弄舞、弹琴吹箫供食客娱乐,与那些床上鱼水欢乐却相距甚远。因又有说这西楼却是一词馆,一客栈,一歌舞场等等,众里纷云定义。只如实是间客栈,又如实是间汇聚天下笔墨文友的词馆,又如实是间音律歌舞赏识歌舞场,如是武林剑客武功磋之地。可谓容纳杂陈,听着哗乱,其实不然。 临渊与薛不白并肩而行,还未寻得位置坐下便听得楼上轻歌唱词,词唱: 陌道扬尘,相遇不问何处!蓓蕊花怒,不因风不因雨,自在不能。月一抹,花一簇,清冷凭转身误入回忆路,红颜如故。 或为奴,或为娼,或为仆;或为臣,或为君,或为民!谁又能穿梭年岁不老不死?谁又能自在无所图?酒一杯,歌一曲,如是难能糊涂!尊也悲,贱也怼,繁华落尽大抵又相如! 薛不白道:“听这歌曲却是似曾往事如烟,似曾相识。只叹息老朽年迈,却已不能和歌对舞。叹哪!一千年风霜,万世琉璃英雄皆豪壮,只临迟暮。江湖啊,暮士途穷,当年戎装烈酒!今也瓮牖绳枢,忍了乡故里草木淫深,见了乡邻隐了思量。那时年少不知此去经年,今又见了迷惘?红绡帐底清泪两行,又见了昨还在路上,来去生死功名自在两茫茫。又见了红妆,又见了成双,又见了遗孀!呵呵,又见了悲壮!仿佛栁拂风、韵和堤岸,误似红颜孀泪语。今番萧笛西楼歌舞,谁嗟叹?” 老乞丐颤抖身子,手脚也不麻利,牵了座椅坐于临渊左侧,道:“你这不死赖活模样却想要返老顽童希望殷切!竟又说些胡话,岂不惹着这小兄弟笑话?” 薛不白直言不讳,叹道:“老夫当年官场欲求呼风唤雨,玩乐却少,今日回眸悔恨不已,若是能求个来世或返老还童老夫岂不自在潇洒?看得这兄弟年岁,真是羡慕不已呀!” 三人正待端茶倒水的小二招呼,楼上却有一人喝得已是酩酊,沙哑嘶喊,道:“今日爷儿高兴,所有在座也都有的优惠,各个桌子凡有人满座皆能获赠陈年女儿红一坛,雕花满秦铜鼎。另有鸡鸭鱼肉、花果点心任由座下吃腻!有识得歌舞音律者能自荐上来,待白娘娘看得上眼听得入耳的,皆赏赠银两五千作为奖励!” 临渊看时面孔熟悉,心想:这不是嵩府的嵩少爷么?难怪出手不仅狠毒,也是阔绰非一般了。 座下便有人议论,道:“嵩少爷平日里在外面声誉不太好,负道消息也是传说颇多,如今见了却才晓得本是豪爽性情公子!” 旁座看似有位书香门第子嗣,听得胸腔热火,因接了话道:“可不是嘛,这嵩府近来日渐下世,也不晓嵩平是将才还是败家类。嵩府从此便有的看戏了不是!” 嵩平退出去又迎来一少爷模样着装纨绔少爷,也喝得已经去了迷糊,想必平日里与嵩平是称兄道弟的。此人姓林,名靖。林靖碎语道:“嵩少爷慈悲,我林府若只是坐观精彩便是实在不像话的。本少爷确实不谙音律舞蹈,但论说武功却也能在这方圆百里内无人可敌。当日我曾在昆仑学本事,那昆仑火云掌门也赞叹不已!如若座下有人欲要上来领教今日便可上前,赢了本少爷将赠与他无价之宝,前朝皇宫太子殿前置陈随珠一枚,还要拜他为师!” 人称西蜀霸王的灵性子往日于江湖有些威望,正翘首仰坐,听得林靖话语却有不屑。道:“你这这公子自称武功天下无敌么,怎生狂妄,洒家来接你几招如何?” 034,西楼刀剑歌舞,湘雅探亲遭阻(二)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林靖道:“你且上来罢!个大兵器粗,人高肌肉犰劲有甚用?慧能不及,悟根不足,经脉不通彻,实在摆设!赢了本少爷才是真本事!” 灵性子欲上前时临旁站出一女,却似辈分声望都有些分量。然说起话来实在让人惊讶,那爹声娇媚柔软得几乎要勾人七魂六魄。这女子便是西楼有名的歌姬,人称“唐妃”。 说到唐妃却有许多故事,就连原来名字也都有些许传说,只是这当年往事很少有人再提了。唐妃也是长得姿色非一般,勾魂艳丽之处自然也不止能说得一腔俏皮话了。只是这方人也都知道唐妃的手段。且不论手段如何,却有许多发生案例可供参考。 当日漠北有剑客自诩“天行者”,说是武功极好,路过这西楼时本要进来喝几杯花酒。外地人不懂规矩,也不知道这西楼女子卖艺不卖身,因怒火朝着华凌道:“说是青楼又不卖身?烟花之地还成了大闺房?” 当下华凌解说楼中规矩,只怕是那漠北“天行者”饥渴难耐,却说:“管它什么规矩,爷儿说的话就是规矩。爷儿今看上你是你有面子,就陪爷儿上楼去睡一觉,银两自然不会少你一分!伺候爷儿舒服还要赏赐银两!” 华凌也就被强行调戏。只是天行者将华凌揣到半楼梯时唐妃闻讯赶到。命人捉了天行者。只是这漠北异界狂人确实有些本事,竟将西楼几个后院厨手打得落花流水。唐妃向来以嬴弱示人,素是娇气女子,可谁又知道本是武功高手,身怀绝技,深藏不漏。竟将天行者两招内挫败,当即命人在西楼大厅割喉挖眼以示规矩。自然是心中狠毒不常显露罢了,真是难得娇艳玫瑰,带刺远不止,原还是毒秀一支。 唐妃娇气道:“咱们这西楼有个规矩,在西楼比武的一律不许打破桌椅碟盘等楼中对象,亦不可伤及他人性命。违者将受到处罚,日后不能进这西楼来,且需承担楼中损失翻倍计算!因而原则有一,凡损坏楼中物件,伤及无辜者便是输家。” 灵性子道:“既是这样洒家便不伤及他人便是,只是刀剑无眼,拳脚无情,实在怕伤了对手,这将如何是好?” 林靖身边护卫听得仔细,便窜怂自家主人,道:“少爷,你看他得意模样,好生令人不光彩。” 林靖因道:“你且上来吧,赢了我再说些狂妄词语也不晚!” 楼上东侧那灵性子与林靖武功相撞,斗得热火,大刀晕魂与扇器刃光交错,来去火星四散,可见跳跃、闪身、劈腿、连挫。众人也是看得精彩,叫唤熙攘。这时西侧却传来琴声,唱出委婉歌词来。和了斗打视觉听觉秒到极致。 虽说武斗精彩,可楼内也是看惯舞剑弄刀比划武功的,也有人已觉不新鲜。巷末有兄弟二人,向来读书作赋娱乐,也因此走到一起。年长者姓卓,讳字凡。年轻者乃是当日乡试探花,姓赱,自许末辽。赱末辽看了打斗好生无趣,便嘲道:“再是武功天下无双自居众人也都心中明白,这西楼内却有一高手,多年来还不曾有人能破得天下第一的称号。这几脚功夫几剑秀耍又岂能自居高手?这怎生不令人笑话?” 卓凡道:“兄弟此言差矣!纵是花拳秀腿不若真本事实在,却也是我等观众饮酒赋词极好陪衬。至于传说中那等高人是真是假也无人能尽说得实话。怎不就欣赏了当下?” 赱末辽叹气,却有知己不足知心处意念,因说道:“昔日却是真有新闻说诸多武林高手凡挑战者皆有去无回。就连武当祁真人,昆仑佦道老头,祁连山火云道长,北封素尼,崆峒双影子,少林‘觉空无尘’秃驴在内也都因寻了这人比武丢了性命。武林中现如今却也是寻不得几人武功与这四人相当的。江湖因此得了秘闻,竟说藏匿于西楼内的高人神出鬼没,烟云不定,给了名号谓之‘暗魂影身人’。兄弟竟不知,这世间无风树不动,岂是谣言皆谓之空穴来风尔?” 说那西楼内有武斗,有酒肉碰杯,有歌声音律、词赋娱乐,嘈杂可谓。只说不光文人墨客觉得无味,那白娘娘也待在房中静坐,并无感情表露,只端了茶水泯上一口。听得屋外来了姐妹,原是珠莲儿。珠莲儿道:“娘娘,门外来了一女,约三十又几,身边带着一白发少年,看他二人着装却不像中原人。那女子自称来此寻亲,可我们这西楼岂是亲朋好友聚集地?我已命琳颉将其堵住,可能放得进来?” 白娘娘道:“且问他寻找何人,若真是我们西楼亲戚便放它进来,若不是,逐他远去就是!” 珠莲儿又道:“娘娘,那薛不白与乔什老乞丐可曾有些记忆?” 白娘娘道:“提他叟人做甚?又惹了祸事来了不成?方才是本宫许他三人进来的,可有不妥?” 珠莲儿道:“珠莲儿不敢,只是那薛不白说是那少年携了曲谱欲要呈上来与娘娘观看。说是这曲谱却是人间少有,珠莲儿知道娘娘喜爱词赋歌舞,于是替他通报声音。” 白娘娘道:“既是如此你便让他呈上来便是!” 珠莲儿欲要退去时白娘娘说道:“叫唐妃过来,本宫与她有话。” 珠莲儿应声离去。 035,西楼刀剑歌舞,湘雅探亲遭阻(三)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墨竹与湘雅在门前等了些时不见有人回复,墨竹有些性急。便接近娉婷道:“今日我等流落这方,老子这姐姐既有熟人在这楼中又为何不让我二人进入?这往来频繁,皆可来去自如,你等开门营业又针对老子姐弟二人禁止?这是何缘故?” 湘雅见墨竹举动有些浮躁,怕惹怒于人,便上前拦了动作,对娉婷与琳颉恳求道:“两位妹妹,劳烦你二人再去询问,看看是否有这人存在。我与我姐姐虽已多年未见,但向来书信不断。前些日子来寻她前也是与她说了明白的!” 娉婷笑道:“不瞒姐姐说,看姐姐如此落魄妹妹心里也都不忍。然我们这楼中有些规矩,外道人第一次进这楼中便需唐妃、白娘娘与朝姐姐三人做主。我等姐妹来这西楼日子不长,不能当家做主,说话却是没的分量。至于姐姐口中的湘琴我与琳颉皆不知楼内有此人,问及珠莲儿也说没人叫湘琴。姐姐便不要为难我等,影响了门客生意。若是说直接来投靠兴许还能再通传,若是说寻亲却还是别处打听罢,也不耽误了姐姐的时间。” 湘雅听话踌躇不定,也不知接下来如何是好,将往何处去。要说寻回子娟更是无处可找。 唐妃听了传话便弃弦琴将词赋书籍置于一旁随珠莲儿去见白娘娘。平日里白娘娘很少理会西楼琐事,与唐妃见面机会也是稀少。唐妃心中不敢怠慢。见到白娘娘便又出得一腔嗔娇,道:“娘娘,唐妃听传便赶来,不知娘娘有何要紧事要通报呀?” 白娘娘扬了袖袂,对珠莲儿道:“莲儿,你且先招呼客人去吧,本宫有些话要与唐妃探讨!切莫要让他人进这屋里来!” 珠莲儿遵命闭门离去。白娘娘道:“我寻你来确是有些要紧事要谈,唐妃不妨坐下来。” 唐妃寻了近座,道:“不知何事?可是这西楼琐事?” 白娘娘道:“这些日子来亏有你照料这西楼里里外外,这西楼内却歌舞升平,日渐盛旺,本宫对你的管理是不做质疑的。然看得楼中词酒苼歌,外界却不太平,百姓皆生活水生火热,不少地界仍可见饿殍遍野景象。我寻你来是想谈些正事。如今唐朝宿命已尽,暗魂欲要你潜进后宫,这树已倒,且将这帮猢狲也彻底摧散了去!此事非同小可,不可作戏,还望唐妃尽全力,不辱使命。” 唐妃惊,思想片刻方道:“娘娘,这偌大担子岂是我唐妃能扛得起?唐妃本就是青楼女子,莫说进去闹他一番,只怕是宫闱不留我一席之地呀!” 白娘娘道:“唐妃此言差矣。若非本宫年岁不再又何曾托命于你?这选择乃是主上的意思,已由不得你我。唐妃且放心,这进入办法主上早有设置,唐妃不需焦虑。近日黄巢军军统已在安置此事,不劳你费心的。你且收拾行囊听他旨命,只身前去吧!” 唐妃离去后思想许多,竟不知这白娘娘也将她作为棋子推进虎口。 湘雅与墨竹进不去西楼,寻不得湘雅的姐姐湘琴。湘雅虽说往日勤奋积些钱财,但皆在妈妈手中。当日“三十又一惨案”时也是不翼而飞。如今两人花费纵然节俭也不能后继。 墨竹道:“姐姐,你饿了么?” 湘雅面色惨白,唇吻干涩,强颜笑道:“竹儿,姐姐不饿。莫非竹儿觉得已经饿了么?” 墨竹笑道:“姐姐,你身上不是还有些银两吗?我们买些吃的继续上路吧?” 湘雅道:“上路?你我如今还能往何处去?只怕如此走下去没寻得子娟便已经活活饿死的。” 墨竹没了言语。 湘雅道:“天色不早,你我寻个庙宇借一宿吧!竹儿也好寻个机会调息内力,继续修炼这混元大法。姐姐想些法子也去寻些吃的,姐姐知道竹儿肚子一早就空了的。” 当下二人便离开西楼,趁着天色在尽黑前寻找栖息之所。 城里人看惯贫弱,怜悯之心不多,湘雅经历不少也知道世故。湘雅带着墨竹欲要走小路出了临安城,是想找个贫苦人家讨些吃的。然临安偌大,又岂是夜黑之前能出得去的! 天色尽黑,繁华地段喧闹嘲嚷,看得无人忧烦模样。此时墨竹与湘雅已经是饿得头昏眼花,腿脚无力。因走不动,湘雅见了一处破茅屋便说道:“竹儿,姐姐脚力不胜,今晚且在此处休息吧!” 墨竹点头,两人便进了茅屋去。屋内尘埃落定,激动惹尘四处飞灰,蛛丝儿也都结满了内室摆设,竟一片凄凉。湘雅与墨竹当下做了休息,只是口渴肚饿难耐至极。湘雅觉得自己是主,本该承担起生计,道:“竹儿,你且独自一人在此休息,我去寻些吃的来。” 竹儿道:“姐姐身上可还有银两么?去何处寻?弱气山中倒可寻些野味,只怕这城内没些银两寸步难行。” 湘雅道:“不妨,出去走走看看环境,兴许有些机会。” 湘雅自然也不提盘缠已用尽的事,说完拖着疲惫的身体出去。 036,湘雅重操旧业,高手决斗生死(一)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墨竹身体内有力量猛窜,坐卧不得。打开混元秘籍仔细斟酌。这混元大法倒有一心法,能静心和气。墨竹稍打了坐,练习一番觉得身体稍有平和。过了些时辰不见湘雅回来,也出门去寻。走了几个巷道却听得角落里发出男女鱼水欢乐**,因好奇走近一看。墨竹呆了,道:“姐姐,你!” 湘雅见是墨竹忙推男子,扯了破衣服遮掩身子。道:“不是让你在屋内待着么?” 男子见来人不慌不忙拉了裤子,急愤道:“这人是谁?” 墨竹怒火一路烧到拳头,走过去也不说话便抓了男子一顿好打。却眼泪忍不住暗自落下。 男子挨了打也对湘雅忿道:“爷儿出钱玩你,赠你吃的,你竟找人来与我拳脚相对!” 说完扔几个碎银与湘雅猥琐离去。湘雅忍不住内心抑制又落下泪水来。墨竹道:“姐姐,你怎就如此不知道爱惜自己?难道是非要糟蹋作贱自己一番才快乐么?” 湘雅穿了衣服,心想既是残花败柳,又掩不得如今现实,何妨显露。自然大方穿了衣服,捡了银两。只那墨竹在一旁怄气不消。心中激愤不已。 湘雅道:“竹儿饿坏了吧!这里有些吃的,拿着吧!” 墨竹不理会,愤道:“姐姐,你却真这么喜欢作贱了自己么!老子本以为我二人日后定能相濡以沫,如何这一口饭便让你如此屈服?老子纵是活活饿死也不会吃下这污秽食物!” 湘雅心中忍受百倍,与那身体,于那尊严却要要命得多。湘雅道:“竹儿,莫要生气。姐姐在那重欢楼上不也是如此营生?姐姐没什么大本事,养活自己尚要出卖贞洁,这于重欢楼你是看惯了的,又何必觉得新奇?节操贞洁也不是我等青楼女子容易得来的。既是污秽又何须介意?” 墨竹当下无语,竟使了内力急聚怒气于掌中,又爆发于那砖墙上。吽一声钝响,力量可见不弱,砖墙立马现了裂痕。墨竹当下不理会湘雅,转身朝那破漏茅草屋快步走去。心中思想万般。暗自责怪自己无能,对自己十分不满。 湘雅随后,心中也是痛苦不能忍,流下泪来。 回到破屋内,待墨竹有些冷静湘雅竟说了许多话墨竹皆当作耳旁风。只过了许久墨竹才道:“姐姐,他日老子定要扬名利万,出人头地,觉不让姐姐再受如此耻辱。等寻得子娟团聚我们三人便回去,从此过着田园生活。姐姐也不必在外抛头露面,屈了自己。” 湘雅因此感动得眼泪鼻涕一处抹。却道:“乖竹儿,姐姐一生歌舞场舔癕噬疷,也不求奢华富贵,但求得平静普通生活便已是极好的愿望。姐姐不求竹儿能官达显贵,只要平安无事便已经知足!竹儿也莫要因此芥蒂痛苦!他日倘能自立,能护得子娟不再受人欺负,又能自给自足也就是了。” 墨竹与湘雅正伤心相互安慰时突然听得山崩地裂轰鸣巨响,正探和究竟时只见夜间刀光剑影,闪耀如电,碰撞嘈杂如雷。 有老女声音传来,沙哑显出年纪,道:“暗魂,今日贫尼定要除了你!有甚大本事不妨使出来。让老尼见识你的厉害!” 又有中老男子声音模糊,若隐若现,听出较前者有些年轻,道:“你这老尼姑,好好的北封寺院你不待,不吃斋边念佛边思春去却冒出武林?老子与你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你这老尼如何奈着脸面缠老子,扰得没了清静?!难道老尼姑你春心荡漾缠上老子不成?” 又听老女人的声音传来,听着也像个粗鄙的伪好人。竟反骂道:“安魂,你休得睁眼亮瞎话!老尼论辈分也能做你祖宗,想必你父母没能管教好你,纵你练了两招邪功便江湖上杀人显摆,就让老尼擒你回北封再仔细削去棱角,也免了江湖留下渣滓一堆、毒刺一枚。” 墨竹出外看时只见两人身影飘忽不定,自远处斗打而来。只见一白衣老者与不明身影激斗。墨竹有些宿慧,又喜欢新闻,看得白衣老者所使武功甚是熟悉。仔细看招式刀法认出武功兵器。心中暗道:“这莫不是北封寺院的武功来路么?难道是传说中的素颜那老尼姑?这把大刀在兵器谱上可是排行第四的邪蕊?” 墨竹放了思虑,又看时才看清对手身躯轮廓,原是身着黑衣面戴面具的神秘人,在夜色下若有若无。所使武功拳脚在正派中却寻不得相似谱记。 素颜老尼说道:“你这邪物,祸害人间多年还不知罪孽深重?老尼的徒孙樊子月可是你杀的?你仗邪功霸道,竟敢做不敢认?江湖都说你这邪物邪气罪孽,我素颜老尼也算一代始祖,却怎不报我徒孙的仇?若是对此事沉默不语又岂不让天下人唾成笑柄?不是说你这邪物了不得么,江湖谣传得魔神那般,老尼倒想见识见识,今日也能除去武林一大祸害!你就将你的魔功都使出来罢!” 暗魂大笑,道:“素闻北封女尼个个高手,想必她们的师傅必是武功盖世了?!据说你这老尼姑将那乾坤幻步已是练得登峰造极,可谓炉火纯金,又得一把神刀相助,于正派是占尽风头的。不是自称正道么?有胆识就放下这玩具,拳脚与老子较量!老子的真本事也让你领教过瘾,如何?” 037,湘雅重操旧业,高手决斗生死(二)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暗魂却非怕素颜老尼怎生厉害,只是想探试真本事罢了。话说回来,安魂对邪蕊的厉害也是见识了的,这点安魂心里有些忧虑。素颜老尼听了也不惊,脸上泛了怪异表情,又缓慢弃了大刀、邪插于弄边苔墙上,道:“极好,极好!贫尼便让你这畜生知道些厉害!飘渺峰一役以来贫尼还不曾与人动手,全身也是奇痒难耐,你也就成全了贫尼了!” 安魂一听,大笑道:“奇痒难耐?莫非你这老尼姑是真发情了么?” 墨竹看时大刀没入砖墙,裂痕四起,刀光四射,不待时刻墙砖崩塌开来,只剩大刀邪插不倒。素颜老尼使了江湖上闻及色变的毕生绝学,乾坤幻步。墨竹看了却似有千百个白衣身影。心中惊诧万分,念想:“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坤影分身术?” 湘雅心怕墨竹做了无辜,拉着墨竹躲在一角观望。 暗魂念道:“魂语天外,临泽而靠,丹田逆反,膻中始凝。颠倒任督奇经八脉,运势待发!空冰炁!” 顿时,砖块瓦砾、草树风云凌乱混沌,霎时间冷风冻结似的,万物皆被冰块似要尘封,一股又一股冰束朝素颜老尼姑刺去。 老尼姑道:“生有意,心不息,古来幻影真假如戏。乾坤一掷,分身幻影术天下无敌!乾坤幻影步!”顿时二人拳脚法斗波光虹柱耀眼,洽似异界格斗。墨竹哪里见过这阵势,这宏观,傻得上下眼皮不相触碰。 如此,二人斗法斗气,凌晨破晓方才见了些分晓。 只听老尼姑怒道:“暗魂,老尼与你斗打一宿,本觉得你我武功不分胜负,老尼倒有些相惜你这难得对手的错觉,怎知你却使了诡计,诱老尼出拳却出暗器伤老尼!果是孽畜阴险诡诈!”素颜老尼中了暗魂诡计,身负重伤。 暗魂大笑道:“老秃驴,别傻了。老子暗魂一生杀人无数,见过武功高手罗列不胜枚举,天下能与老子打成平手的你老尼姑也够不上。今日略输于你不妨告诉你,老子本就有重伤在身,与你还不曾使出全力。今日老子忙得紧,没功夫与你耗着时间,你也就认输了,老子也好远去!可好?” 老尼喘气道:“你这孽畜,好生狂傲,待贫尼伤势好转定要收服于你!” 值时,说时慢那时快!暗魂只听一微小物体呼啸而来,正要避开时已经来不及。原是老尼姑座下大弟子卓绝赶上来,趁暗魂去了防御能力之际使了西域毒针射入暗魂百汇处,暗魂也就无力抵抗。然,暗魂当即回使了千里伏魔掌,卓绝也中了内伤,躺在地上口吐鲜血,生命岌岌可危。 素颜老尼内伤无力再战。暗魂中毒,也知道撑不了斗打。暗魂道:“老子一世精算,江湖武林皆畏我于千里,也算狠毒。然你这老秃驴自称正道还不是暗箭伤人?正邪也没个差别!怪道外人都说邪道是名正言顺的邪道,并不可怕,也算有个未雨绸缪防备。真要可怕的是自称正道之人,也不知都怀什么鬼胎,个个也是伪君子,带人人面具!今日一战你若坚持怕也是无力回天了。老子却非贪生怕死,只是不愿看到两败俱伤。我等今日就此别过,择个时机待你我养伤痊愈再痛快分个胜负如何?” 素颜老尼喘气费力,吐出鲜血来,听了暗魂的话欲要说些什么却听得又一物呼啸朝暗魂去,原是把宝剑。宝剑正刺中暗魂胸部,利刃割破黑袍,鲜血霎时止不住往外涌。 老尼姑座下有两男弟子,大弟子卓绝,二弟子苍龙。这二人却是北封素颜老尼收唯独的男性弟子。苍龙道:“师傅,徒儿来晚了。”又扶起卓绝,道:“师兄,你受了伏魔掌?此掌功力绝非一般,师兄感觉如何?” 卓绝笑道:“苍师弟,你忘了我有师傅传授的心仪神功么?还不至于因此丧命吧?” 苍龙笑道:“也是,师兄如今受的心仪神功,又能与师妹们往来亲密无间,这点疼痛算不得大挫,是我苍龙自作多情了。师兄且多想想师妹疼痛便可消去的。” 正气氛奇怪时只听邪蕊发出撕裂的风鸣声,竟刺得在场人的耳膜碎裂感。苍龙道:“那处何人?” 只见墨竹拔了邪蕊于鼓掌间玩弄,又摆出好奇,一副仔细欣赏模样。 素颜老尼跪地捂着胸口,疼痛感袭得眉梢紧锁,却十分好奇,心中念想:这少年是何人?这邪蕊净重六百余斤,常人扛上肩尚且不容易,如何在这少年手中却如鸿毛轻盈,定是内力非一般深厚了?必是非池中物,也难怪只听有一女的呼吸声,却丝毫没发现他!因说道:“你是何人?怎敢抢了老尼的宝刀?” 墨竹雏脸邪了笑,道:“老子方才见了这刀光四射,便心里好奇,想看看是何宝贝。并无意真要夺你这兵器。却也难能老子有赏识,你这宝刀且赠送与老子如何?” 卓绝躺于苍龙怀中,看却已经没那了较真气力,然是我等低估了卓绝的能耐罢。卓绝急道:“你这何处来的小鬼,怎敢放肆?” 苍龙因也算作了安慰,笑道:“师兄,你莫急坏了身子。这邪蕊迟早也是你囊中之物,何须急于一时?是你的必是你的,又怎会被他人夺了去?更何况他看起来还是个孩子,你这一身内伤为了这点事折腾岂不有失态势?” 038,墨素无故入境,逃逸九层渊狱(一)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听这话里酸味浓烈,也算是苍龙与卓绝往日隔离带有些沟坎了。 正当这时天空已是乌云压顶,只是夜幕不见分晓。只听雷鸣巨响,似有天崩地裂。待看时倾刻间闪电交错,虹光如柱,天空现了白昼宏观。又听得远处隐约有婴儿哭声凄惨无比。六人皆惊愕不已,竟心中无一不袭来悚冷阵阵。老尼姑因借了景观朝暗魂喝道:“暗魂,你这孽畜往日竟欠了何孽债,竟将这老天也惹发得狠怒?” 暗魂重伤不起,心中也有所畏惧,只故作不屑,笑道:“真真可笑,老子的命由我不由天!你这老秃驴当年也造了孽,你道老子不知情的?你怎知老天便是只发怒于老子?” 此时墨竹又见一缕虹光冲天而下,因惊道:“快看!快看那处怪异天色,怎如此奇异?!方才老子看了好像有个影子从天而降。湘雅姐姐,你看到了没有?” 湘雅看时虹光仍在,只见一黑影自光中闪过。又听得墨竹尖叫一声,便不再看得人影。自然那虹光处撕裂的哭声已经渐渐消去,而墨竹也随之消失不见。众人看时消失的不止墨竹,竟连暗魂与素颜老尼姑也没了踪迹。苍龙和卓绝也都傻了眼,不知方才出了何事,自是一般傻傻愣神,好久醒来方才喊着师傅天师傅地的,也没个回答。是时身后方才赶来北封一群女弟子。湘雅亦如是,竟无助在街头巷尾寻个通透,喊“竹儿”喊得口干舌燥,喉嗓沙哑。 墨竹知觉混沌,只覺处境不妙,理清精神醒悟时也竟不知身已处在何地。只见两侧悬崖峭壁,脚底赤色炙热悬河激流奔腾,也不知是何物质,倒像是铸剑的铁浆。墨竹再看,原是身处两悬崖连接处,矗立于那铁链铸造的独索桥之上。顿时目瞪口呆,惊怕得呼不出声来。 “别惧怕未来,千万别惧怕未来。别惧怕自己,别惧怕他们。都是假的,全都是假的!” 墨竹分明听得清晰是个小女孩的声音回荡渊中如是说。因四处张望却又觉得完全没有可能,只因入了眼里的悬崖远在两边,头顶黑色天空,脚下滚烫炽热岩浆奔腾滚流,四周迷蒙烟雾缭绕,不大可能看见人影。方才移去心中好奇,只惹得汗水淋漓,却面临眼前最大迷惑。 “别惧怕未来,千万别惧怕未来。别惧怕自己,别惧怕他们。都是假的,全都是假的!” 再一次听得声音传来,墨竹觉得一切因便有些蹊跷。于是吼了几声,道:“你是谁?这是何处?与老子讲的话可有特别意思?” “别惧怕未来,千万别惧怕未来。别惧怕自己,别惧怕他们。都是假的,全都是假的!” 同样带有安慰的话再次回荡。话语中听出那是多么慈爱可亲的女子,只可惜没人知道“他们”是谁,“未来”说的又是何时。墨竹更加好奇,看着脚下奔腾的激流却站立不住,稍有不慎便觉可能坠入万劫不复的境地,恐是骨头渣渣都不留一碎屑的。 “别惧怕未来,千万别惧怕未来。别惧怕自己,别惧怕他们。都是假的,全都是假的!” 再一次,墨竹已有些心烦,尤其每一次传来的原话已经在两悬崖中间回荡来回,形成无数遍没用的唠嗑。墨竹因激怒吼道:“够了!老子问你是谁?你没完没了就只会说这句话不成?” 深渊中没有回应,只有岩浆滚流拍打两岸的激烈撕扯作响,衔连与自己的声音回响,却是震耳欲聋、呼啸空间。墨竹又问道:“这到底是什么地方?老子为何在这里?是谁在此喧嚷?鬼鬼祟祟作甚,可是见不得人么?” 虽说本是有些激怒,然却也有突来的无助,掐有快要流下眼泪的冲动。 墨竹沿着链索走了几步,只觉身手笨拙,好似没了功夫,那飞檐走壁虽说往日也不曾领会,却如何说身怀深厚内力走路、过链索也该是身轻如燕的,此时反而觉得呼气急促,脚步栗抖得此番厉害,心中杂念也更是紊乱不能收拾。也却实在热得恼火,全身像方才淋了大雨,汗水淅沥而下。真真似的身子一时间架于灶炉旺火之上。 “到这边来!到这边来!” ——这不是那老尼姑的声音吗? 墨竹回想果真寻得相似腔调,然却与方才的声音有些音色出入,定不是同一个年龄级别的人了。墨竹心里也算是松懈不少。喉道:“老秃驴,你在哪呢?你在这附近吗?是你吗?你是拿着那把宝刀的那个老尼姑么?” 渊中便回荡了嘶哑回音,道:“你这小鬼,怎敢直呼我‘老尼姑’?” 回声中可听得老尼姑似状况很糟,说的话竟似的死活边缘拖沓,吐词慢斯不急。墨竹听了心中解了不少急躁,道:“果真是你吗?那黑衣人也是这么叫你的,他可得叫老子为何不可?” 老尼姑一惊,道:“你这孩子好生没教养!说那么多作甚?老尼被锁住了,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地方!你可能自由活动么?上前来,老尼闷得紧。” 墨竹四处张望不见人影,一听“闷得紧”惊愕不已,心中却起了好奇。原是尼姑,出家之人岂有闷得慌的道理。不该是往日参禅打坐、心如止水惯了么?却问:“老尼姑,你在哪儿呢,老子为什么没能见着你?方才是你在跟我说话的么?” 039,墨素无故入境,逃逸九层渊狱(二)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素颜老尼姑心怕墨竹做不着声源,于是连忙接着墨竹话尾,道:“你寻前方来,老尼就在尽头一处。此处火热,只见得四面溶石琳琅,旁有滚滚岩浆炽热可谓,烈焰飘逸。你耐得热么?当心烧着!” 墨竹废了气力终是朝着前方移动,却不敢去看一眼脚下的悬空。老尼姑又寻了动静说方向不对,于是墨竹又折返回去,折腾并着火热沁得一身是盐水。 折腾了好些时间终是寻得石洞,遇得老尼姑。墨竹看见素尼时已被粗大的锁链锁住,来回行动最大也就四五步。 墨竹道:“老尼姑,你可知道这是何处?这地方仿佛老子在哪里见过似的,怎就有些眼熟又记不起来呢?” 老尼心想:“贫尼又何尝不是呢?该是于世造了孽下的地狱么?莫不传说中的阿鼻地狱?”因想起往日做过的孽事,皆一一作了盘点,实在下的十八层地狱也不可二话。应了墨竹道:“老尼怎又如何得知,道不准是安魂使诡计将我二人虏到此地的吧!莫不是安魂的地牢?” 墨竹上前解锁,怎知那岂是普通链索,尽是如何想尽办法也是没见效果,索链终是没见损伤,就算划痕也没出现过。 墨竹因泄气坐于旁,说道:“这究竟是何材料所铸?老尼姑,你那宝刀在哪儿?不是无坚不摧么?拿来试试!” 老尼姑道:“你说的是邪蕊吧!他年龄比老尼还高出几百年。说起这邪蕊比起当年叱咤一时闹得江湖上腥风血雨的破天剑却是不同一出的。方才老尼便唤了它来,只是它也是没有办法的。这锁链材质恐怕也非凡间之物。” 墨竹因嘲道:“你自夸这邪蕊如何强大,而今怎又连根锁链也劈不开?你这老尼姑,念着阿尼陀佛还是诳语不去,怎就外道人都觉得你真是个德高望重的僧尼呢?!” 老尼姑故作微笑,看得墨竹稚颜模样因心中又想起往事,显出恧愧面色。要说起来素颜老尼的女儿也有墨竹那么大了的,却是命运捉弄,遭的不同境遇。怎知一段孽缘偏偏就是惹出一段凄惨故事来。如今闹得骨肉分离,自己又落了发遁入空门。正合了佛家铭语:种的善因得善果,种恶因得的恶果。想想都觉得一番凄凉。 老尼姑沉默片刻方才仔细打量墨竹,道:“贫尼分明觉得你是身怀绝技的,只是你也没能使用。你也说了贫尼这邪蕊与你有缘,你对它有赏识。那这邪蕊便送与你吧。你若叫贫尼一声‘师傅’贫尼就教你北封脉术,也授你毕生绝学,你也能驾驭这宝刀从这地方离去。如何?” 墨竹从未听过“脉术”一词,却是没兴趣的。要说想得到更厉害的武功墨竹又何尝不愿意呢?只是孤子爵的内力如今也才稳下,要真又给灌的两股强劲内力岂不让人暴毙了去?!如此一想便也不敢贪心。因道:“老子觉得倒挺饿得紧,想是没学完你的武功老子便活活给饿死了。老子还是花点时间先寻些吃的吧!” 老尼姑因咳嗽几声鲜血便从嘴里流出来,染得胸前白色道袍鲜红。忍了痛楚笑道:“吃的?你道这是何处?眼前却只有滚滚而过的火水,四面溶石围困,这荒芜之地莫说寻些吃的,只怕寻根稻草也是难求了。莫说吃的,等老尼断了气你便支起石头将老尼往上架,鲜肉也就烤熟了!” 墨竹看得老尼姑面情甚是痛苦难堪,因也不好笑,只也算提个醒似的,说道:“老尼姑,你受了伤很严重。” 素尼瞪眼,道:“你道我还不知情?你这臭小子想必是睁着眼睛说瞎话的。” 墨竹撅嘴,道:“老子的意思是得尽快疗伤。是想你有没有需要的帮忙。你倒是误会老子的意思了。” 老尼姑却笑道:“不必费力了。贫尼自己心里清楚。怕是脱不了这地方……也挣不开这锁链的。纵是能脱去于老尼也无甚大作用,老尼心里明白,既是五脏六腑皆已破裂又如何能活着。老尼对你倒有不解,可问得?” 墨竹道:“你这老尼姑好生扭捏,有啥话不妨直说了便罢,却要拐个弯儿绕个圈。好生啰嗦!不就吐点血么?老子往日于重欢楼附近惹了小霸,常也是被打得鼻青脸肿,流血那是常有的事。老子也从来不诅咒自己死路,你这老尼姑却受了点伤便觉得不能活么?” 老尼姑听了便笑,道:“是么?只怕老尼仍是一介女流之辈?老尼倒是好奇你爹娘如何教的满口粗话,却是非有教养的样子。出了嘴的话左一句老子右一句还是老子,也不怕闪了舌头?” 墨竹听了有些不高兴,不过说自己没教养的人多了去,也不外乎老尼姑。因也算不往心底里惦记着,只说:“你这老尼姑,绕个圈来原是想寻个道骂老子的。不妨与你坦白,老子自打出世就是这脾性,有没有教养也非是你等以我满口粗言秽语定论的吧?!总不至于天下人个个脾性乖巧文雅,说得竟是同一腔调不是?!老子素是草莽,说得便是干脆话,怎偏许多人要说三道四的?老子怕他们闪了舌头倒是真的!老尼姑,你说老子这脾性可有道理了么?” 老尼听了也觉得墨竹本性也非恶煞,只因听不惯那一口粗俗狂妄言语罢了。又看得墨竹认真的样子实有些触动。因开怀大笑,身上的痛楚竟也忘了大半。许久静下来方觉得隐隐作痛,忍了动作说道:“罢了罢了。看你混里混气的,你臭小子也莫要较真,贫尼方才也是好奇来着,并无他意。你这一头白发却又是为何?” 040,墨素无故入境,逃逸九层渊狱(三)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适时,墨竹一时想起身世,脸上竟阴暗下来。却当的老尼姑不曾问过一夜白发是为何。又捋了头上落下的银白散发思量片刻,方道:“只可惜老子也却非天生地养,凝聚天地精华。要不然也不会想看看老子的老子,竟也能沦落这地步。不过老子倒十分想看看老子老娘的样子。也不知如今他二人是天堂地狱、欢乐痛苦。可真就折腾了老子没日没夜地胡乱思念。” 老尼听了一惊,心中已明白墨竹原是个没爹没娘的孩子,因稍作了片刻不再言语。沉默了几时方才开口,道:“你叫何名字?老尼与你讲个故事可好?” 墨竹道:“老子没名没姓。当日重欢楼的姐妹都只管叫老子‘小子’,之后又遇得一落魄不知名姓书生光顾重欢楼,模样倒也彧彧可见。那日与妈妈谈论间见姐妹们唤老子‘小子’,当下老子正好上楼,那书生便顺道给老子取了文雅名字,叫‘墨竹’。妈妈和子媗当下力推,说真心起得切,老子也就不好反对,因改了正名唤墨竹。那书生也说了要像墨子那般文才,日后自力更生,也能登大雅之堂、出入名望往来,再也不受穷困潦倒。老子倒觉得笔墨皆黑,无非要学个狼心狗肺、黑心阴诈才合了名字。偏就妈妈备了笔墨纸砚,几年过去了八字老子也都没画完第一撇……。” 想到重欢楼如今遭遇墨竹心中便觉万般绞痛,似的千万毒蚁不停吐的毒汁腐蚀。想起心中的仇恨,想起重欢楼三十一个亲人的无辜性命。想起往日情景墨竹眸中竟噙下泪水,滑得眼角处晶莹剔透。让人好生怜鸣,只老尼姑又不知何故。好在老尼姑忍痛低头时墨竹便逞强将泪眼抹去干净,又重新漏了常颜。道:“老尼姑,你方才说要讲故事与老子听?都这样了还有闲情讲故事?莫非伤的还不算太太重?” 墨竹的声音有些变化,只老尼姑并没在意。老尼姑大笑了几声,哽说道:“不妨,不妨。他日你若能从这地方出去且记住老尼的故事便好。也不枉老尼一生空门又偏了邪念,竟尘缘未了内心不安。你我也算有缘,你若遂了老尼的愿老尼自当以邪蕊相赠,还将送你一物。这可非是常人用尽心计便能得来的。” 墨竹一听“邪蕊”名字也想起宝刀来,转身看时邪蕊便斜插不远峭壁,刃处可见锐色粼粼,逼着一股压抑寒气。 墨竹道:“当真?你就送老子那把宝刀得了。若能一起出去老子便为你达成愿望。上刀山进火海也绝不皱眉。” 老尼姑又咳了两声,鲜血自内脏泛滥喷出嘴齿。墨竹见时忙上前欲要做点啥事,显得手脚无措,只老尼姑扬手止住,哽气道:“上刀山下油锅就不必了。我佛慈悲为怀,又怎会让你以死相报?作死教魔实非我佛能宽恕!你只要听一个故事,前后回答老尼一个问题便好。至于第一个问题老尼满不满意于你也无碍,后面一个问题你若答得满意老尼便于邪蕊另赠你一物。你道如何?” 墨竹素是喜欢说书的,听故事也有兴趣。因说道:“何故事?于你有关江湖趣闻?” 老尼姑叹了气,思想片刻方才说道:“也非是光彩见人的。原是段孽缘后话罢了。老尼心中也便因此千结不能眠寐,昔日也原以为落了发便可于世断绝,也断了爱恨情仇,可谁又能真是心境菩提下,身置欲念丛林?外人看来老尼也算禅修了正果。十多年了,往事如昨,尘埃浮沉,老尼心中痛苦也不减一分。” 墨竹心中始了好奇,因快语道:“无妨,老子仔细听着,你且道来吧!” 老尼姑转了面色,道:“老尼方才说了要你回答一个问题才说的。” 墨竹道:“你这老尼姑好生啰嗦,你且说出来便是,勿须拐弯抹角去显摆你的难处。” 老尼姑看墨竹生性爽快,脸上现了怪笑,兴许也算是伤痛的缘故。直言道:“老尼让你削发为尼,你可愿意?” 墨竹耳朵一亮,仿若听了响雷,又疑是听走了意思。因惊道:“老尼姑,你莫与老子玩笑吧?落发为尼?老子没听错?” 老尼姑笑道:“出家人不打诳语,又怎会故意戏弄于你?” 墨竹道:“老尼姑,你也别跟老子来得那么真的。作了和尚老子还是要吃浑破戒,杀猪宰羊的,这也不乱了规矩嘛!做不得,做不得!怕是老子转世三生也不会有这念头,做不得!” 老尼姑道:“我方才说了许你说‘不’的。” 墨竹听了笑道:“既是如此你又何须说出口?只怕纵是老子能果断了尘缘也未必做得尼姑不是?” 老尼姑又咳嗽两声,血液竟似的喷泉出了喷漏于嘴,死命砸渲于石壁。老尼姑擦去鲜血,道:“谁说出家便要你做尼姑?老尼自是要你做个和尚的。” 墨竹笑了。只与往日有些冷静,却也显得已经不再是个孩子。诡道:“不瞒你说,如来佛祖于我方山崚隔阂,与我无干。老子本是西南异族人士。族谱内信仰如来的屈指可数。老子族里有上清十二命宫崀星君、三台真皇华盖星君、南斗六司延寿星君、万天星主北极紫薇大神、上元天官赐福大帝、天门二十八宿星君、东西中三斗列位星君、中天大圣北斗七元觯厄星君、十方三宝天尊……个个神威,数不胜枚举。上至王君,下至五行长老兼谱族平民百姓无一不受其恩赐。老子若弃了祖宗另寻他主也不好于乡故里于族人给个说法。然老子妹妹自那日遭得歹人虏去便至今没了下落,老子本也是寻她远走的天涯,又怎会半途因些恩惠诱惑便弃了子媗独自偷生去?” 041,墨素无故入境,逃逸九层渊狱(四)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老尼姑听了无可奈何,便道:“是老尼勉其难了。老尼倒好奇是谁授的你武功,行走内力却似曾相识那般,令老尼想起一位故人来,可与老尼说起你师傅?” 墨竹道:“你这老尼姑,方才不说了只有故事前一个问题么?老子方才也算婉拒了的,如何又问起第二个,难不成这两个便是前后两个问题么?老子这师傅当日便于老子断绝了师徒恩情,誓言不许老子提起他老人家姓字,自然也便不该与你提起的。” 老尼姑因叹了气许久不出言语,墨竹也看在眼里,因便接着说道:“你这老尼姑,你道讲不讲故事了?” 老尼姑又咳嗽连续几声,鼻衄嘴血令人心忧。只见老尼姑动作变得缓慢许多,忍了痛楚才将血液抹去。眼见得也是即将油尽灯枯,只墨竹没能看出严重。 老尼姑一股作了呼吸,说道:“当日江湖上兴起一场腥风血雨,武林中众多名门正派人士皆在这场风波中丧命。这包括武当山新任掌门罗源,蜀道二当家快手狼牙,峨眉北荫紫月,崆峒丽格元气拳,华山沂水二老等等。江湖上皆认为是魔道玥菲儿所为。武林遭遇这场史无前例浩劫后由秋水山庄的单庄主提议组成武林阵容讨伐魔道,意除去玥菲儿以及圣道教。时年秋,武林八派五道三寺也都联名一举进攻圣道教各个支教坛……” 老尼姑说到此处时墨竹心生好奇,便打断了老尼姑,道:“武林八派五道四寺是指那些派系?” 老尼姑道:“十多年前武林有四分信仰,分别为佛、道、魔、德,四流。八派系德,有漠北、崆峒、华山、天山、花谷、北度、嵩山、秋水山庄八大分类,由秋水山庄领衔;五道系道,有峨眉、昆仑山、祁连山、武当山、蜀山五大分类,由武当山带头;四寺系佛,有白马寺、紫月庵、寒山寺、北封四大寺院,由金山为首。而八派五道四寺推举秋水山庄单寒为盟主。是时其魔道强盛非同寻常,可分为一院一堂三教,分别是:横院和圣道教、回教、黑鹰教与密司堂。其圣道势力尤为强大,内部分四大护法阵容。分别是左护法萱清,右护法荔南燕,前护法婉蓉,后护法古悦掌持权势。前后左右护卫分别执掌东南西北不同地域的教众,组成四大魔教阵容,其他两教一院也不过一角……。” 墨竹插叹道:“如此看来北封当时已成气候。老尼姑莫非在江湖上地位也是显赫的,威望也算数一数二了?只如今看来北封未来遥遥无知。老子猜的可对?” 素颜老尼愕道:“谁?” 墨竹笑道:“自然是与老子讲故事的老尼姑了。关于圣道教于西南也是传闻纷扬不实,老子于江湖行踪来去,与它井水不犯河水,好坏于老子也没个相干,老子对它有多神秘有多少护法,前后左右还是东西南北也不带好奇心。老尼姑你还是说点别的吧,有何重要的就直言,比如临终遗愿什么的!” 墨竹本也算出的玩笑话。素颜老尼因笑了,竟一时没反应过来。又说道:“你道老尼的武功也是吹嘘的花拳秀腿么?老尼凭这一身内力自然还没那么快就死的,你臭小子也耐心等着吧!遗言是要留的,然这心中缠绕的千结能先打开不更好?” 墨竹突然转了话题,道:“那人是谁?” 素尼不解,因问道:“何人?” 墨竹站于石礅,右侧不远处正打着岩浆浪花儿四四溅。墨竹却是一遍又一遍抹去汗水,怕是身上仅有的水分也要干去,将人活活渴死才休止的。墨竹道:“当然是将你打得半死不活的人……” 老尼姑道:“他?你指暗魂?” 墨竹道:“还有谁,他又是何门何派?却是个蒙面黑衣着装,往日于武林也是见不得人的么?可是他将我二人虏至此地?” 老尼姑突然“噗”吐了一地血,可见伤得严重。脸上也能看得痛苦模样,清了嘴血方说道:“此人武功造诣极高,江湖上有说是圣道教的新增护法,也有说是新锐后辈,无门无派,武林给了浑号叫安魂,实在姓何名谁无人可知。只能推测其与西楼大有联系,平日里独来独往,干着些天地不容的杀人勾当,江湖上将他列入魔道。老尼追他三日,终是与他斗了一场。只因他杀了我徒儿子月,我便不能容他逍遥自在的。” 墨竹奇道:“说的西楼莫不是老子路过临安城的烟花巷柳之地?话又说回来,于这处干等着听你讲这故事老子花时间四处寻它出去的路不也实在?”因站起身来四处环顾。 老尼姑道:“正是。你这臭小子还要不要老尼继续讲完故事了?且等等老尼断了气你再寻它又何妨?你却不能等个一时半会儿尊重下长辈么?” 墨竹阴笑道:“好好!你老尼姑莫激动,老子也是玩笑的,你且继续说就是。”因闭上嘴蹲下身来不再发问。 老尼姑道:“当日讨伐圣道教阵容近千人集聚临安城,高手如云,皆是武林正派一等一人物。时下便推举了近五百名武功谋略上乘的高手出战。江湖上都知道这魔教源的西南,总教坛位西南蛮夷之地一座名唤紫云山的巅顶,只是却很少有人进过这险峻、山石嶙珣地段。鉴于圣道在中原祸害猖獗,又应了大长和国邀请,武林皆一致同意连根拔起,直捣黄龙,灭它个沉匿……”。 042,墨素无故入境,逃逸九层渊狱(五)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墨竹惊道:“什么?大长和?那不是老子故土上的地头蛇架的空框么?莫非说的什么教总部便在我们西南?” 老尼姑道:“正是!历经跋涉,武林同道与那蒙舍的大长和使节做了交待方才发的总攻。当日单庄主便带领四百余高手与蒙舍的三百名将士从正面闯圣道总坛入口。然,单庄主竟不知不觉入了奸人诡计,遭遇的十面埋伏,七百余人因此下落不明。同行中除了武林各大门派外还包括大唐御林军都统孤子爵与他的两位得意弟子,宿士与九亦痕。这三人原是朝廷派去武林分派中探视的细作,乔装藏身于崆峒派,当日攻打紫云山便与北封由北绕上,走的小路作支援。同行还有寒山寺大师叔无尘和尚、蜀山薛度道长、天山派新生掌门五谷猎人与他们各门派的其他弟子,总共一百余人。走的悬崖险路,半途有探子来报,大队人马遭了魔教埋伏,生死未卜。我等刚听完来报魔教众多弟子便已前后路堵截。老尼看情势不容乐观,当下发现悬崖上有一洞穴,随即便建议暂时躲避,不料……” 墨竹道:“不料如何,你却是说呀!” 老尼姑又吐了血,方才停顿下来。怎知墨竹早就听得去了神。 老尼姑吐得眼泪直掉落,也不知如何难受的。又作了强颜,道:“不料入了那洞穴后便许多人再也没出来了。说起这洞穴与今日这般遭遇却有几分相似,令人不解是何止境。” 墨竹道:“可也是如今这模样的洞穴么?你等后来如何逃的出去?” 老尼姑思想片刻,道:“不,不!当日我等进的洞穴内大伙倒是都相安无事。只说起这洞穴却十分诡怪。只见石墙上镌刻有词,曰……” 老尼姑又停了下来,咳得几乎心肺一路溜出嘴齿。然墨竹是有些不耐烦了,又催道:“石墙上都镌了甚字?继续说呀!” 老尼姑方道:“石墙上镌刻有词,曰:‘都说人间天堂,尽说人间炼狱,那爱恨情仇又堪这般怎迷离?前世无因,后世无果,来去眼泪迷惑。又方泪眼,又话琉璃,又埙忧乐,又狂歌舞,道是仙处又非仙处,说是魔界又似的凡间。六界入口是也。落款处另镌刻词句,曰:佛渡有缘人,仙解有心者,道说凡尘物,共是普渡孽缘。济世菩提,无所不能。''你说可怪?” 墨竹道:“这分明说的那洞穴便是六界入口处了!莫不是能以此进的天堂下的地域去的魔界?可真是如此?” 老尼姑强笑道:“是不是六界入口处谁又能得知呢?那日我等看完镌词便听了轰雷般巨响,地动天摇,眼前一片混沌,睁开眼睛也就不见了洞穴!” 墨竹一回神,啐笑道:“怎的就消失的?你等不是都在里面的幺?老尼姑,你这是在骗老子吧?别笑话了,若论的胡诌乱侃你老尼姑也该寻老子作师傅了。” 老尼姑笑道:“是老尼听了也不会相信的。你道老尼姑真有闲情逸致在此与你胡说?自然说的句句属实,无一杜撰的。” 墨竹压根不信,邪笑道:“老尼姑,你编的这些个胡话有何大用?当下我等该是寻的工具将你身上这锁链落去了才是,你却于此时胡话连篇,废了时机。怕是再如此下去被烤得冒烟不止,即便未被烤熟我二人也是饿得头昏眼花,到时候即是想了法子也没的力气使了。” 墨竹因不屑起身,正要转身时老尼姑道:“慢着!方才不与你说好了幺?你听完老尼讲的故事再离开这地方也不迟。你放心吧,老尼不会让你被活活饿死的。即是烤熟饿死于老尼也是罪过咋。你且安心听老尼述完,老尼自有办法让你出得去。” 墨竹道:“可真?” 老尼姑阴郁了面颜,恰是有些无奈,道:“真!真!老尼自皈依佛门还未说过半句假话!” 墨竹笑道:“‘自皈依''?那你这老尼姑还不曾落了头发时岂不也是常有骗人的?” 墨竹的问题却是让老尼姑哭笑不得。老尼姑因只能说道:“你这兔崽子!让你安生听完故事便教你出去的法子,你倒是还顶嘴较劲了?!” 墨竹听了这话方寻了凸起的石块蹲着,背后挡了凸起石壁,也算避了滚滚熔岩的炙热烈烤。墨竹面无表情,显得有些不耐烦模样,道:“你这老尼姑好生啰嗦!罢了,老子就坐着待你唠嗑。你就痛快些,别尽误了时机!另者,不论你讲与不讲,让老子去尼姑庵削发出尘是绝对是不可能的,作和尚你都别想。老子他日寻的子娟还要拜堂成亲,过得快活日子的!” 老尼姑叹了气,说道:“也罢,也罢!这长的故事是讲个三天三夜怕是讲不完了。然,即便是讲完了你臭小子也未必听得入耳。罢了!老尼就直接嘱托你一事吧!” 墨竹道:“何事?你只管说来听听!” 老尼姑道:“老尼原有个女儿,如今也在北封作的尼姑。老尼本是想让你答应了老尼也落了发便传你毕生所学,好照顾于她。然此等自利要求想必也非佛祖所能宽恕的。老尼想来想去也觉得不妥。” 墨竹道:“什么?你女儿?老尼姑,老子没听错吧?老尼姑有女儿?” 老尼姑觉得十分惭愧,便沉默中让墨竹笑了个够,方才道:“孽缘啊!真是孽缘啊!偏偏就生出这等孽缘来!算是老尼求你了,这是老尼欠你的。这也算是老尼最后的问题!你若是应了我这邪蕊你便拿去。” 043,墨素无故入境,逃逸九层渊狱(六)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墨竹止了笑,静下想想倒觉得如此孽缘出世的孩子必也是遭的痛苦待遇的,想到自己的身世也便笑不出来了。因说道:“老尼姑,莫说老子不帮你,只是你这女儿如今作了尼姑,老子又不能作和尚,这分明是两条不同的道……你却让我如何帮得她?何况老子还不曾认识你这宝贝女儿是何模样,又怎混到一起呢?” 老尼姑道:“不妨,你去北封后山群塔中寻一人,名唤傻福,寺院也有唤他福大爷的,常在群塔里做些扫除工作。你将老尼这邪蕊与血书交予他,他便知道你是何人了。记住,除了傻福莫要在其他外人中泄漏了老尼与素云的关系。你寻得素云且让她留了头发还俗吧!让傻福给些银两传授些武功便她防身所用。你可能做得?” 墨竹看得邪蕊心中便兴喜,也没回答老尼姑的话。只拔了邪蕊上下看了遍。 老尼姑继续说道:“老尼这有当日宿士盗来的秘籍一本,藏了些年也不曾寻得练习办法,现在也传给你吧!老尼书字几行,你到那北封顺便公示于众。还有……你若要出去便乘这邪蕊,这邪蕊是有灵性的……”。 老尼姑掏了身上的秘籍咬了手指写了几行字。墨竹将那邪蕊来回仔细琢磨,又起身挥将起来试试力道合度。说道:“老尼姑,说起来老子还真是看上你这宝刀了。捏在手里感觉特爽快!然,老子却有其他路要走,看来也是爱莫难助呀,只怕是帮不得你。如今我那子娟妹妹也不知道在的何处受的苦难,如何叫我弃之于不顾?自然救我那子娟妹妹也是耽误不得的。你老也莫怪……” 墨竹听不得动静,回头看时老尼姑坐在石头上低头不语。又看得汗水还正于额头上滚落下来,便道:“老尼姑,你女儿叫素云么?” 墨竹又不见老尼姑回应,看时惊吓一跳。老尼姑原是已经断了气的。只一个有神地坐立着,手中便是秘籍一本,上有血书:素颜遭故,三代北封主持默默雪接掌,苍龙与卓绝辅佐,众女弟子听令,光大北封!翻至封皮可见四个醒目大字:脉术经要。 翻开书本时于地上掉落还有一物,说是石头却非石头,说是金银又不曾见得模样,倒是让人不知是何物了。 老尼姑说什么墨竹听完故事便以邪蕊相赠,其实那地方只有的丧命皆可让人打劫个精光。然是出路都不能寻个顺畅,命不保,得了宝物又有何用?老尼姑又说能教得逃去这洞穴的办法,想必也是骗人的,竟如此便去了阴朝地府,也没见得交待话。 墨竹想为老尼姑当下做点事以示敬重的,可除了滚滚岩浆却是一毛不拔之地,竟别说是虫草树木,泥土也不可能捻上一撮。墨竹只能脱了袍子盖住老尼姑的身首,拾了老尼姑的东西默哀几分转身出了洞穴。 也不知到底是谁干的。如若便是安魂使的那可真是连墨竹也休想出去了。可转想又觉得不符逻辑,这安魂与墨竹却是无怨无仇的,又何须为难了无关紧要之人。 墨竹出的洞穴一看,那真是壮观景色呀。只见悬崖下赤色炙热熔岩滚滚,似的黄河长江水奔腾不息,正蒸发着一股煤焦味道,又散发些霰雾迷蒙悬空。缭绕中才见的独索桥往前延伸,看不到尽头。莫不说没路,即便有了锁链也是无人可轻松自如逃去的。只怕往下看那刻魂便已是丢得干净。 墨竹心里念道:“还不能作死干等,必是要寻个法子出去!重欢楼上三十一条性命岂能白白丢去?子娟此时也还不知道于何处受的苦难呢!” 因便背着邪蕊将那素尼的血书揣入怀中,狠了勇气爬上索桥。 那场势真真叫人提心吊胆,稍有不用心便是坠下去作的熟烹,这难度墨竹也是刚经历过的。也不知何缘故,墨竹爬了又爬,只说那索链却越发变长,竟爬得浑身疲惫,流干了汗水也不见尽头。 正当墨竹爬得浑身解数已殆尽之时只听得声音悬空传绕,道:“别惧怕未来,千万别惧怕未来。别惧怕自己,别惧怕他们。都是假的,全都是假的!” 墨竹停下细听,仿佛若隐若现有些**,定神会精一听,原是有些鬼哭狼嗥那般,不免心里一阵阴冷惊悚密布。 那女子声音又传来,道:“别惧怕未来,千万别惧怕未来。别惧怕自己,别惧怕他们。都是假的,全都是假的!” 墨竹因怒道:“让你现身你却扭扭捏捏!老子知道是假的,全都是假的。你也是假的,所以都给老子闭嘴!” 总算安静了许多。墨竹又抵着酷热继续艰难攀爬。然是没有的尽头,不论墨竹如何努力似乎也还在岩溶大河奔腾激流之上的独索悬挂着。 且不说口干舌燥,就是肚子也是饿得空荡无物,只觉两眼昏花,看得眼前迷雾中却有个子娟身影模样。因又唤着子娟的名字继续往前挪动。只是这身影也是幻觉来的,越走越远便不见轮廓,只剩迷雾缭绕。 如此,墨竹心中灰丧了许多。心里也想着:“怕是出不了这地方了!松手后便是砸在火河里的,如此死去却怎如何见得妈妈与众姐妹们?如何对得起子娟妹妹?” 墨竹的意志终是耗尽,双手握的铁索也颤抖松软。随着意志消沉也便掉入渊中。 墨竹道:“子娟,对不起了。哥哥不能保护你了。子娟……”。 044,墨竹醒来是梦,未来女子寻人(一)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可知这深渊却是非一般高深的,墨竹掉了好些时刻也没砸的熔河河面。心里便急念了平日里瞻仰膜拜祭茶祀献果的谱族真神,道:“十方三宝太厶救苦天尊,九凼拔罪天尊,北斗九皇上道星君,上清十二命宫崀星君、三台真皇华盖星君、南斗六司延寿星君、万天星主北极紫薇大神、上元天官赐福大帝、天门二十八宿星君、东西中三斗列位星君、中天大圣北斗七元觯厄星君、朱陵度命天尊,十方十号七道真人,五灵五方位落气大神,十方东狱十殿大法真王,十方三宝天尊,……老子求你们别让老子却是如此窝囊死去!求求你们了!” 说到墨竹即要坠入高深万丈的渊中,还必是砸得熔河石浆四溅的。可偏偏就邪了!墨竹铁定了生死时急中恳求列位常在神位供奉的真神赐予重生,说完恳求话自然也便该闭上眼听天由命的,生死乏力呀。然,只听耳边传来同一女子的声音,道:“去吧,这便是你劫难的开始,去吧!寻那虚化词,集那太白钰,修身正果!还你一个正身……。” 墨竹自然也不明白所讲何事的,不怪乎是何人竟也不能作得辩解。只听得“劫难的开始”、“去寻那虚化词,集太白钰方修的正果”云云。墨竹突觉得一阵阵晕眩,眼睛也不敢睁开看些壮观。 坠着坠着,这是多么高深的深渊!墨竹闭上眼奔腾的大熔河也倒逐渐安静了去,可却越发没了声音。按理解,这不符合思想。越接近河面声音该是越缭乱刺耳的,怎就得了死寂。墨竹觉得身体有了些力量,又觉远去了炙热的环境,想是已经入的天堂的。仔细聆听周遭时身旁却有一女子曼声妙气传声道:“嘿!公子,公子醒醒!公子醒醒!公子家住哪儿?再不回去天就要染过墨色了!怎的这样随便个地方就睡得了?公子是乞丐么?难道古人所谓的‘天为被,地为床’大白天也觉是如此逍遥快活的?” 墨竹睁开眼时着实吓了一跳,方才便像个梦似的。眼前仍是山河壮丽,流水潺潺,冬月潇风凌凌。果真是重生了一次生命了!只谁又知道一些发生的境遇却寻的哪方注解方能去了心中的不解。墨竹心中真真感谢列神列君的照顾,只是脑中的问号长长串了结怎是摇摆也消不去的。 女子见墨竹不出言语,脸上又使了许多怪异迷惑模样,便说道:“嘿!我跟公子说话公子怎可那么没礼貌呀?都不回答小女子的问题么?” 墨竹因回神看女子,也暂是没将眼神落得实处,看得女子长相。便道:“姑娘,你是在跟老子讲的话么?”说了话方才打度女子模样。 说起这女子于墨竹倒是很陌生的,却是从来不曾见过面的。令墨竹当下诧异不已的是这女子长得倒是很特别,却与墨竹有了些相似,说的相似处在于头发。 女子着白色裙袍,约莫豆蔻,却又有一头白色长发及肩,飘逸可见,肩后又拘一缎水蓝的绸束好,玉簪轻挽,利落有方。细看,此女子肩若削成腰似裁束,肌若白素气如丧度,好生长得怪气。又打量仔细,女子眸含墨,黑的迥异走神,香雪皑靥有冰入三尺寒冬之凉,眉如盖雪唇如燥冰,冷得表情淡漠中却透着几分淡淡的恬静与另类。墨竹倒心生了不少好奇。看得这非比寻常女子,心中有了些猜忌好奇。 女子看得墨竹入的神便有些娇愧面容,心中打鼓一阵阵不安。许久方才开口道:“此处方圆五百里也就小女子与公子二人,小女子不与公子说话便道是小女子还能自言自语的?” 墨竹起身一看,处的荒郊野岭。落日余晖,方才却是有个惊悚梦境。然,突然发现身上多了昨夜于破庙外见的老尼姑手中宝刀。墨竹想到那老尼姑的死地,摸了摸揣入怀中记忆力有书血字的秘笈,又掏出快速翻看,字上血迹清晰,笔画道:素颜遭故,三代北封主持钦由境雪接掌,苍龙与卓绝辅佐,众女弟子听令,光大北封,人人担责! 果真是方才发生过的,可如何解释这些发生的事实存在呢?墨竹如何也是搞不懂的。想了些莫名可能,只是皆不能顺理成章。因便弃了杂念,又转身与女子说道:“先告诉老子你的名字吧!可是方才一直与老子说什么不要害怕的那个人?那止境与你可是有些联系的?” 女子脸上布了不解,却又一脸的疑惑道:“好罢,小女子便需自我介绍才行!小女子姓夏,单名沫。来自公元二零一三年的中华人民共和国,是个未来人……公子信么?小女子方才有跟公子说不要害怕了么?没有吧!难道公子也认为你我却是早就相识过的?” 墨竹总算是听得清澈说话的,只听了女子说的未来之人,一听忍不住笑道:“姑娘,你真能玩笑,你方才说你来自公元二零多少年的?有个合理解释么?姑娘相貌看却非似个常有出口狂言的人,怎是老子揣错了估算不成?” 夏沫笑道:“合理解释?呃…这倒没有,只是不妨与公子坦白,小女子却知道公子转世。且小女子知道公子方才去了一个地方。公子如今是叫墨竹来着,原是个孤儿。公子方才去了第九重渊狱。小女子说的可对?” 墨竹惊起心中不解迷惑,因抓了夏沫的手急道:“难道这些怪事的发生与你有些干系?说,可是你干的?是不是你?第九重渊狱是个什么地方?老尼姑的死道是你下的毒手?” 夏沫本来娇弱,却是动不得真劲,被抓的手疼得眼泪嗪满眸眶。墨竹看势知道自己过分,便才松了手。又说道:“把你知道的都与老子说吧!老子想知道些究竟!若是你早设的局老子自然与你纠结没完!” 045,墨竹醒来是梦,未来女子寻人(二)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夏沫脱了墨竹的手,轻去了眼泪,样子羸弱好生令人生怜。止了眼泪方嘴里嘟囔说道:“公子原还是如此粗鲁来着!你我相遇相隔的百年也不见长进!却还是这般暴戾个性,也不知道未来的公子如今混的是生死,真是令人操碎不下这牵挂!” 墨竹却听得模糊,自然也不知夏沫自言自语说得哪些奇怪话。因说道:“你方才说了甚?鬼祟作何?老子与你说的话你却没听进的?” 夏沫立马变了应对,说道:“小女子没有,公子要问的怪事小女子知道的都已经说的清白。小女子只知道公子于这世名唤墨竹,还知道公子方才去了第九重渊狱。据小女子所知,这渊狱却非是寻常人能进的,只怕公子做了些伤天害理得孽事,不然怎会去得那地方?” 墨竹听了扪心自问,却是从未造孽,又何来进夏沫口中所说得止境。因大笑道:“渊狱?你说老子却是犯过滔天大罪的?笑话!老子素来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做的甚恶事还不敢承认的么?姑娘,我怕你的哪家不知理的大家闺秀,走的迷路吧!这夜也要来临了,若不嫌弃老子送你一程夜无妨,如何?” 夏沫娇气,看却素是孱弱不禁风,轻声咽气,却似的有气无力,怎的说话也毫不示弱。铿道:“墨竹,女子方才说了小女子本是未来之人,于这时间也只是巧合穿梭的来往。公子如何才相信小女子说的却非是杜撰话?” 墨竹缓了口气,看得夏沫长相却越发觉得似曾相识似的。心中有种道不明思绪,仿佛再看些时间这模样便要从此自脑海中摩擦不去的印象。心中不禁有些后怕。因放了狠话,道:“罢了!你是何人?于此处作甚?又与我何干!既是与老子无干老子便先行离去了,姑娘请自便。” 夏沫于这地方却是陌生得很,说的话犹似熟练了世道,竟有些无所不知的意味,实是不知自己身再何地。往后又将去往何处寻找那人。便急道:“公子,慢着!小女子方才便说了小女子本是未来之人,却是风雨雷电一阵呼啸便从天而来。小女子分明是识得公子的,公子若就此将小女子弃之不顾,却叫小女子何去何从?” 墨竹起身本要就此离去,怎听得这话倒有些愕然,因笑道:“姑娘果真是从未来来的?姑娘方才不说你却是知道老子的身前身后事,又知道老子方才于何处来的,怎又说你却于这地方不熟悉?姑娘这摆着不是戏弄于老子么?” 夏沫惨白脸上浮出些忧虑,思想了片刻漏的怜乞表情,道:“小女子说得原是真话,可就想不起好些回忆来,脑中只记得于未来穿梭过来。又再脑海中若隐若现些碎片,仿佛似有些占卜的能力,可知道些未发生的怪事,预料些即将要发生的劫难。公子,小女子决不会加害于你,只求公子相信小女子。” 墨竹瞪大眼睛,却似得全身汗毛眼都张开,只缘心中觉得两人却是两人早就相识亲切似的,看得夏沫凄惨模样竟不知该说什么好。夏沫又说道:“小女子也想证明些实在,只怕是寻不得法子!想来也无需证明些什么!转世你我便是认识的,只是小女子这脑中也模糊不能确定。公子如今硬是弃我于不顾……便走吧!不过我脑海中却有一人,想问问公子可识得此人。” 墨竹道:“谁?” 夏沫快语道:“韩阁。” 墨竹冷道:“韩阁?老子却不识得此人。想必姑娘是问错了人了。敢问姑娘这韩阁却是何人?可是姑娘亲系?” 夏沫道:“小女子不知。小女子脑海中忽有‘韩阁’忽又得了‘临渊''的名字,只是也绞尽脑汁纠结不能清晰。只怕是小女子这脑袋如今已经没了用处了,竟忘得所有事情,除了些零星碎片便只剩下这两个名字。” 墨竹听的“临渊”二字脑中震响。想起王的独子临渊来,只怕却非是同一人吧。脸上不免也漏了马脚,嘴上又惊讶道:“临渊?老子倒识得此人。这临渊本是越扬诏王子。既是王子老子也便与他无甚来往。只记得当年恰逢腊八丰收礼仪,当日诏国举国欢庆,那临渊便坐得奢华轿车于街道而过,就此得窥见真容。常日理也就听些相关绯传罢了。想必姑娘要寻的也非是此人的。” 天色转将阴暗,只怕是太阳落了山无尽漫长的黑夜便随之而来了。墨竹心中百味,如今也只想着去寻湘雅再做打算。只是也竟不知身处的何地。寻子娟与复仇之事怕是漫长时间内没个着落了。 046,国语遇得好睬,太白钰始來灾(一)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天色渐黑,窗外安静得有些凄凉。国语于闺屋中来回踱步,脸上现得许多无奈表情。心中盘算着嵩可亲何时到来。 看官道是何故如此?上回说的不是国语携着杨雪儿借宿于嵩府么? 正是。说到国语携着杨雪儿在嵩府遇了尬事,这国语本要与老夫人说些好话便辞去的。只是却没能脱离这嵩可亲的好睬。国语于府中与老夫人沟通,老夫人见着可怜落魄模样遂赠得食物与钱财施舍。国语自然受了食物施舍,只婉拒了钱财,心中也是万般感激老夫人的慷慨。然想起嵩平待的家丁阿福心里好生愤恨。 国语正于嵩可亲闺房中来往踱步,只听得门外有丫鬟议论。芙谢道:“这落魄书生怎得的这般待遇?往日小姐也只许如烟与冉碟进出,打理的这房间内务,也不许男人踏进半步。上回阿布端茶送水本也是好意,结果被打得半死。小姐早发了狠话,这闺房内不许男人进出半步的,怎今日还锁个落魄书生进入捣乱?害了你我二人于此处站得手脚僵硬,你说可气人?” 叶玉较芙谢年长,脸上也可见的稳重,只听了更觉得憋气,但想想嵩可亲对付下人的手段便不敢八卦,只劝芙谢说道:“谢妹妹,莫要背后道说长短,让人听了去小姐定是要剥皮抽筋的。妹妹这单薄身体怕是惹不起那番受罪的。” 二人因相视叹气不再言语。 国语自是听见二人说话的,因叩门三响和气道:“两位姐姐,小生算是求你们了,你们倒是放我出去呀!” 叶玉显得很不耐烦,嘶道:“你这书生,闹了整天怎还是不死心呢?我与你讲了多遍,没有小姐的开口我们姐妹自然也不敢将你放出来的。你也莫要再费唇舌了!你且安心处着,要是渴了饿了便说一声,给你茶水食物便是,何须嚷嚷为难了我姐妹二人?小姐很快就回来了,出不出去是生是死小姐回来便有分晓了。” 芙谢和道:“就是就是!你这书生哪里不睡偏要寻的小姐马廐里凉快。现在可好,还连累了我姐妹二人在此陪你受罪!你莫要再烦嚷,当心小姐回来还不将你剥皮抽筋!” 正当时嵩可亲带了四个丫鬟款步而来,因听得芙谢与叶玉的喧嚷便十五步开外说道:“何事嚷嚷,那么大声还担心吵不到老夫人耳里么?当心我撕了你二人这伶俐讨闲的嘴!” 叶玉与芙谢听见来人忙侧退一旁低头不敢作声。 嵩可亲道:“紫鸢,开锁!” 随身丫鬟紫鸢忙上前利落开了锁。嵩可亲又道:“阿晴,你与霜儿去厢门守着,不许其他人进来。要是老夫人进这东廂来便速来知会!不可偷懒,眼睛耳朵都给本小姐放醒目些!” 阿晴与霜儿便应声离开。嵩可亲又道:“如烟与冉碟随我,叶玉与芙谢去北廂服侍大少爷就寝!” 丫鬟们早是怕了嵩平的,要说服侍嵩平自然有些恶气憋屈无处倾诉。这嵩平常日里对丫鬟们也是挑逗玩弄,丫鬟们伺候时识相便能讨好,不顺从自然少不了吃亏。叶玉与芙谢相视不能抗议,只强作欢颜受了吩咐离去。 国语见门已开忙上前作揖,脸上现着少有的怒色,道:“我说姑娘,你却虏我来作甚?小生已向贵府赔礼致歉了,老夫人也不计较,你却为何还截我去路?将我锁于这房屋?” 嵩可亲听了面色漏了怪异笑颜,也不作回声。径直走到床榻边四处巡视,吩咐如烟与冉碟道:“如烟,去挑件像样的衣裳来。蝶儿,给这位公子上的好茶来!” 国语于一旁猜不出嵩可亲的用意,不免心生惶恐。 如烟显得不如往日与嵩可亲的默契,道:“姑娘,是拿的哪件衣物?可是予这位公子的么?” 说起这如烟却与其他丫鬟不能并论。这如烟本也是好人家的女儿,只因家里贫困潦倒,其父亲如寒起了利益之心看上和府和家大少爷的钱财,因私自将如烟许配了和伦峰。这和伦峰与嵩家大公子嵩平一个刻模,皆是不术正业之辈。如烟因就嫌其不能作的梦中人不理会。竟惹了和伦峰心中不快,将其父亲害得致死。嵩府与和府往日不和,嵩傅在世时又与如寒往日有些来往,算是亲戚。这老夫人便将如烟接入府里与嵩可亲生活。嵩可亲与如烟玩得投机,又看得如烟生性和气,便常要其陪在身边,也不敢给了嵩平糟蹋。如此,也不怪呼嵩府下人皆唤的嵩可亲小姐,如烟却直呼姑娘了。 嵩可亲听了如烟的迷惑,面色顿时现了尴尬,怒道:“叫你去你就去,扭捏作甚!”如烟因此迷糊去了。心里盘算着猜得的嵩可亲心思可对,不免有些纠结。 冉碟又道:“小姐,茶水用的可是当日北封后山采来的雨水么?” 这会儿嵩可亲脸上自然有些挂不住赧色,气道:“你这呆儿,好茶自然配的好水的。你脑袋是被少爷敲得糊涂了么?” 国语于一旁傻眼,又不好开口插话。嵩可亲泄了脾气方才转了坏笑朝国语使来。国语见机说道:“我说小姐这又是何意?” 嵩可亲寻了座,少有的可亲颜色笑道:“公子,这不摆明本小姐是想邀请公子来我闺房一叙么?整日将公子锁在这房中可闷?本小姐这廂给公子赔礼了!” 国语觉得莫名其妙,只歉意道:“姑娘,你如今将杨夫人虏去何处?她可安好?小生自西南越扬诏而来,如今流落他乡,也是见得杨夫人落了难方才唐突于贵府借住一宿,本无心扰的姑娘白马。还请姑娘见谅,放我出去!” 嵩可亲一听关于杨雪儿的话心中实在不爽,只又怒气不得。因解道:“公子放心,那刘掌柜内人本小姐已安排于下人处好吃好住着。只本小姐有话问你,你可要老实交代!” 国语愕然,应道:“姑娘且说,是何事?” 嵩可亲道:“你与刘掌柜的内人往日是何关系?如何二人同处本小姐的灵兽闺阁处过了一夜?” 国语听了不免一惊,摸的脑袋搞不清状况。因思量片刻方才解道:“这杨夫人往日与小生却是不曾有过面缘的,杨夫人与小生也是萍水相遇。只因小生路过那悦来客栈见了杨夫人跪倒地上便扶着找个住处。小生看这附近却皆是高屋建瓴,找个庙宇也不容易,因来到贵府住了一宿……”。 047,国语遇得好睬,太白钰始來灾(二)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嵩可亲脸上泛了恬笑,又问道:“你可知本小姐为何擒你?” 国语道:“却是为何?” 嵩可亲道:“我擒你来是要你留下来陪本小姐上山采药下海猎渔,书字作图给本小姐寻些开心。本小姐自然不会亏待于你。你可愿意?” 国语愕然,道:“只怕小生定是会让姑娘失望了。小生本是读书人,又志在天涯,生性无拘无束。莫说故土冷落不能安身,小生却是好武之人。听得有高人指点,说是中原有铸剑士能锻造利刃兵器,因特不远千里来寻此人。怕是不能于此处停留时间的。” 嵩可亲听罢摆上不喜面色,正要说话时冉蝶上茶来,客气道:“公子,请用茶!” 嵩可亲道:“蝶儿,这没事你甚事了,随我奔波一日你也累了,早回房歇着吧!” 冉蝶受了吩咐退下。嵩可亲又要开口与国语说话时如烟又抱了一叠衣物来,道:“姑娘,这衣裳也不知道合身否,只随手掇了几件。” 嵩可亲道:“如烟,这没你事了,你回去休息吧!” 如烟也闩门退下。 国语道:“小生若有做得不妥之处这厢也赔礼道歉了,小生已在此延误了好些时辰,这就告辞了。” 嵩可亲邪了笑,道:“本小姐何时说过公子能走的?公子且安心处着陪本小姐叙叙话,何须急着离去呢?怪道本小姐如今北封露茶待遇还是怠慢了公子不成?” 国语心中忐忑,去留不敢动静。脸上着实把捏不下表情。嵩可亲看在眼里,又说道:“不瞒你说,本小姐于这府内可呼风唤雨,无人敢不从。只是却实在没有个说话谈心的朋友。今日请你来自然是想公子与本小姐做个蓝颜知己。公子莫不还嫌弃本小姐,不赏本小姐这番心意不成?” 嵩可亲说时递了衣物与国语换上。国语看罢忙后退几步,道:“不不,小生真乃无功不受禄。读书之人自然也懂得些道理,岂能随便受了他人财物?若说只做朋友小生倒是十分乐意的。能攀上嵩家大小姐做的朋友那是小生上辈子求来的福分不是,自然与姑娘做个蓝颜知己就是。这衣物就罢了,小生寻个时间将这一身涤它个干净也是穿着舒坦的。” 国语哪里知道此番话本是好意,只那嵩可亲却突然变了颜色,将衣物扔在一旁,怒道:“你这书生好不识趣!本小姐难得对你这般恩情你却推三阻四!你倘受了本小姐恩惠,还有何难处本小姐自然一并替你解决,于你还不解忧虑么?你莫要不识相惹得小姐我打个心结方休!” 国语看得嵩可亲脾性不敢言语,愣怵着不知所措。 天空突然响了闷雷,雨下得倒十分凑巧。屋外稀疏飘洒,打得窗子噼啪作响。 嵩可亲聆听半饷,但不曾十分在意,又乖气道:“我说公子,你也莫再与我纠结!看这天又是夜又是雨的,公子怕是哪也去不了了。今晚你就与本小姐炳烛夜谈,叙话天亮!本小姐这就去唤几个人来服侍公子就寝!” 嵩可亲正要起身,国语听到就寝二字着实又吓了一跳。忙阻道:“不不!姑娘本是嵩家大千金,实乃老夫人掌上明珠,小生不过也只是一介流落书生。怎能夜里与姑娘同处一室?姑娘,孤男寡女的让人听了去岂不笑话?小生这就离去,您还是早些安歇就寝吧!” 国语正要转身离开,嵩可亲心中一急,狠怒道:“你敢!你若要出本小姐这房间,门外的几个下人若是不听使唤将你打得落个残废你休要怪本小姐狠心不帮你!” 国语一听忙止了脚步,叹了气,许久才转身无奈道:“我说千金小姐,你倒想把小生如何折腾才能放得小生出去?小生这落魄样倒有何优处让小姐这般待遇?” 嵩可亲笑道:“公子,不瞒你说。本小姐想与你结连理,将你纳作本小姐夫婿。这日后的荣华富贵也有你的一份,公子从此也就不用四海为家,流落街头巷尾的,难道公子还不愿意么?” 国语听得响雷滑过脑门,怎的自己一落魄书生就得了富家千金的好睬?因惊道:“我说姑娘,你这话不摆明玩笑于我么?小生却有何地方能得姑娘芳心的?” 嵩可亲脸上现了阴险,道:“怎的?公子看来是很不乐意么?本小姐难道还配不得公子?” 正说完话时却不能得知后事该是如何继续了,只听阿晴至东厢房外淋着雨落魄跑来,嘴里讓道:“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老夫人让人给虏走了!大事不好了!” 嵩可亲听到吵嚷,也未能听得阿晴口中话,怒道:“阿晴大胆!你……” 嵩可亲的话还没说完,只因出门看时只见阿晴双手是血,浑身血泥邋遢模样,嘴里不断讓道:“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老夫人让人给虏走了!大事不好了!” 嵩可亲道:“何事慌张?阿晴呢?何事弄得一身泥血?快些道来!” 阿晴趔趄踉跄摔的地上,哽气道:“小姐,快,快逃!霜儿她们都已……!小姐,快逃!” 国语上前于雨中扶起阿晴。嵩可亲提的心眼也是高高挂起,急道:“倒是何事?你快说呀!” 048,国语遇得好睬,太白钰始來灾(三)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阿晴身中数刀,只因泥泞不能识得痕迹。扶起来站了片刻又倒在国语怀中。阿晴看着嵩可亲咽气道:“小姐,霜儿不能再陪着小姐了!小姐快逃吧!” 说完便很快断了气。国语看得心痛不已。嵩可亲也下了往日的小姐架势,上前扶起阿晴。看得阿晴滑泪断气不免伤心难过,心中竟似的冰山倒塌碎裂那般作响。因怒问,道:“是谁干的?到底是谁干的?” 正伤心难过时如烟与冉蝶自雨中跑来。除了身上淋得湿透倒也安然无恙。却在雨中似的落汤鸡,全身滴着水,怕是还未正面迎遇歹人的毒手。 如烟道:“姑娘,快逃吧!那帮歹人就要杀过来了!” 大雨下得倾盆,打得院中地板灰尘作了泥浆四溅,却似得不知人间喜怒。嵩可亲道:“谁?谁要杀过来?” 如烟与冉蝶皆不作声,拉扯着嵩可亲抓紧时间要逃去。嵩可亲的脾性弄不清缘故可知死活是不肯的。甩开了如烟与冉蝶,看着阿晴嘶道:“到底是谁干的?” 正当时雨中来了十几个人,皆是黑衣着装,脸上遮得黑色纱布,冲刺一股杀气腾腾。原是一男领先,身后又随着多个黑衣女子。黑衣男子背着大辽长戟尖稍,双手分别衔着霜儿与叶玉。黑衣男子将两个丫鬟扔作一旁,看着嵩可亲肆道:“你可就是嵩家千金?” 嵩可亲未完全识得状况,上前应道:“本小姐在此!你等是何人?怎敢擅闯我嵩府,肆杀我嵩府的人!” 男子拔了大刀晃着雨中刃利发亮,却是嗜血的怪物那般声音魔性,道:“本尊听说贵府得了一宝物,特携着部下前来讨要。你既是嵩家大千金便识趣呈上来看一眼,不然休怪我等不客气!” 嵩可亲道:“宝物就在本小姐身上,有种上来拿!” 男子一听愣色,片刻方扬手命随从将嵩可亲拿下。这嵩可亲自然也是练过些花拳绣腿的,便与十几人撕杀起来。国语见状将阿晴尸体拖到屋内。如烟与冉蝶素也是娇弱女子,见得刀光剑影也避开不能接近。 嵩可亲一人终难敌众高手,却是一阵阵败退。那黑衣男子自还不曾出手。 嵩可亲夺了一黑衣人的兵器,转身一个猛杀,黑子女子见架势使了飞刀暗器。嵩可亲皆一一挡下。看得暗器上标志于雨水泥泞中刺眼。嵩可亲退道:“紫蝴蝶?!你等是魔教的人?我嵩府与圣道向来无怨无仇,为何如今要咄咄逼人?” 男子止了随从行动,诡道:“不错!你我近日无冤往日无仇。在下也不想赶尽杀绝,非要弄得嵩府血流成河。只是本尊近日得了消息说那太白钰如今落入嵩府,特来借那宝物一瞅。不想贵府实在不给本尊面子。如今贵府上下几百人已有多人无辜受牵累,死的死伤的伤,剩下几十人于本尊手上生死不能定夺。嵩小姐若是识趣便将宝物拿出来!不然只怕嵩府是要从此至人间销声匿迹了!” 嵩可亲本身上受了伤,喘了气笑道:“什么太白钰?什么宝物?本小姐概不知!即便知道也不会这么白白给了你!你且拿命来!否则本小姐这府里死伤的亲人如何交代?” 嵩可亲说罢便横刀向黑衣男子刺去,国语与如烟等看得心惊肉跳。竟不知黑衣男子只扬了手嵩可亲便摔得几里开外,嘴里吐得鲜血染得泥浆红艳艳。 黑子男子笑道:“莫说你还不是本尊对手,纵是安魂与祁连山老道那样的高手也皆败在我手下!给你敬酒你便识相些,将宝物拿出来,否则休怪本尊倚强凌弱,心手毒辣!” 嵩可亲受了重伤,站起来都有难度,莫不说再与黑衣男子继续打斗了。嵩可亲心想这回算是栽了。 此时芙谢跑来,身上也受了伤,可见衣衫不整落魄十分。芙谢递给如烟一锦盒,道:“拿好锦盒!快将小姐带走!”因携着大刀冲向黑衣人群中。才挡了几刀便已被乱刀砍死。 霜儿见势也不知何处掇来烟雾球,放的中间,顿时迷蒙众人视线,趁乱将嵩可亲与国语等人入了嵩可亲的房间。 这房间实有一处密道,嵩傅在世时用来备用于不时之需的,这会儿倒排上了用场。 只说这暗道却非是通畅无阻的,历来也算是嵩府禁忌。非是老夫人、嵩平与嵩可亲三人也不可能得知,可算往日老夫人对霜儿护主的信任没有被辜负。却似的老夫人对此一劫要有预知似的。 如烟与国语等人进了密道,霜儿吹了火折子回头将来处锁死,自然这一行人已经不可能再回去。霜儿惊吓道:“可算昨日在巷口买的烟雾球使了好处,那泼儿说得天花乱坠推销不能绝口,我道是奇物便随身带了个……” 话还未说完嵩可亲便哽咽啜泣起来,这倒十分怪哉。往日这嵩家大千金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这会儿倒一脸的无助。身上的血也是流得不止。国语看得心疼上前巡视了伤口,倒像得猥琐不堪。怎说这国语本就是书生,如今实在变得无用武之地。 如烟沉默,冉蝶四处寻找路途,霜儿与国语搀扶着嵩可亲前进。冉蝶道:“这密道往日听闻过,却说老爷生前命人所造。又说是机关重重,必定要格外小心,也免得死于非命!” 如烟抱着锦盒随后,听这话心怕惹得嵩可亲脾性,因说道:“蝶儿,莫要说些风凉话。我等在此暂且避些时日再出去探它究竟也就罢了,还真要往前寻死不成!” 霜儿却脸上犯了难色,道:“还是往前走吧!这回去的路已经封死,想要活命就得往前寻个出口!” 当下其他四人皆不再作声,只前面已碰的石壁,却已是无路可走了的。国语见势扶着嵩可亲于密道旁歇下。 049,国语遇得好睬,太白钰始来灾(四)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冉蝶也巡回,盯着国语思忖片刻脸上现了焦虑。思想许久突朝国语狠道:“说!这帮人与你可有关系?可是你的同党?怎的与你出现而来,却是如此蹊跷!” 这质疑真真叫冤枉,国语一听忙站起身,急道:“姑娘,实在是冤枉小生了!小生本是西南越扬人,莫说为非作歹,素来也是手无缚鸡之力。只因当日听了一老道姑说这中原有铸剑士,特来寻访,还不曾识得兵器武功,实在也不为这事是个缘故,只因小生孑身孤独,又志在四方才到的中原,又怎可能与这般匪徒有牵扯?姑娘这不陷害于小生么?” 霜儿看得国语赢弱受怕模样,因说道:“诶,蝶儿!大敌当前莫要哄了内乱!这公子原也是小姐的客人,如今又受了牵连不说,我等皆是同舟,何不共济?你怎的无礼!方才小姐不也说了,这帮人使的却是圣道暗器,必定是魔教的人。那杨夫人也受的魔教毒害,又与这位公子出入,你怎断定这位公子与魔教有瓜葛?” 这霜儿往日于嵩可亲来往不比如烟,也较冉蝶频繁,又得了老夫人器重,自然说话带足了分量。冉蝶刚受的重用,投难于嵩府日子不长,因不好喧哗,却心中的质疑不去,低声道:“就因如此才说的,道不准这书生本是深藏不露,与那杨雪儿共使的苦肉计,混入府中来使坏也未可知!” 正当时如烟道:“快看!” 众人朝着如烟的指处亮着火折子看去,只见微光下石墙上有字。道是镌的何字?只见分明写道:显庆五年,高宗初患风疾。六年冬月廿一日即照辅政,得‘决百司奏事’之权。弘道元年高宗驾崩,即照得势,欲的不老不死坐拥天下之能。命狄相寻长生不死灵药,又令孙勋铸傲视天下利刃欲赠心腹侍卫护得周全。次年,太白钰意外始得,传说可往六届阻止轮回之苦。上官仪余孽叛乱阻之,因传与孙勋代收,继为寻求。后孙勋不忍官场,遂隐姓埋名耕作田园,后人不知所踪……。 冉蝶看罢,叹息道:“这镌字非完本么?道到此处却提人味觉!这镌字说的孙勋却是何人,历史可有记载此人?”自然也是看得镌字有失完整因说的。却是无人应承,又道:“这即照莫非就是则天大圣皇后?” 谁又能得知何意呢?国语倒读的些史书,也只肯定了武媚娘讳字即照罢了。正讨论石墙上刻字,嵩可亲咳了作响,吐的鲜血直流。也不知是因嵩府遭了世故还是伤得不能作声。只怕是重伤命都不可知吧。 几个丫鬟听得声音也都折回照顾。如烟道:“蝶儿,我与霜儿留下来陪小姐,你去寻出路吧!” 冉蝶因撅了嘴携着火折子探路。只见弱光中分明看得镌刻字句的石碑却是个石门,左右摆放的火盆,上各有半截白烛若干。点了火盆后倒也亮得白昼。又看左边另有锁眼,却不曾有锁匙,如何开得?因说道:“出路倒是有个,然……只怕我等开不得这石门。” 霜儿与如烟将嵩可亲扶上前,国语随后。冉蝶踹了两下石门,然可知是毫无动静的。因又说道:“前去无路,后退不成。只怕我等也只有困在这密道里作死了。” 霜儿与如烟将嵩可亲安置一旁。如烟也丢下锦盒与国语,又暗暗有令国语待在嵩可亲身边照顾的意思。也都上前寻找其他出口。寻了许久也不能有个破绽。霜儿灰心道:“怕是只有这锁眼可开得这石门的。只是我等却要何处去寻这锁匙?” 霜儿说罢丧气坐于嵩可亲身边,脸上不见血色,倒增可不少愁容。冉蝶与如烟也寻不得,只好折回,脸上可知少不了难色。 嵩可亲又咳嗽一声,可见身上伤处血混的湿衣裳干不去,隐隐作痛不能忍。时至今日只怕过去强悍任性的嵩可亲也要变化些言行吧。嵩可亲使尽全身余力站起,说道:“锁匙在我身上!” 这下可算有了指望。冉蝶一惊盯着嵩可亲不放,倒像人性本厶私似的。如烟与霜儿也都惊讶,心中少不了喜色。倒是国语倒平静处在嵩可亲身旁不作声。 霜儿道:“这地方窄得紧,呼气不畅。小姐如今也受了伤,我等出去寻个大夫救命要紧。” 冉蝶听得霜儿醒话,自然觉得逃出去方才安全,也无所谓自己得的安全要紧还是自家主子周全优先。也就觉得霜儿说话识趣解急,因和道:“说得极是!我等先出的这暗道再说!” 嵩可亲睁眼看了石门,又看了锁眼形状,忽苦笑道:“当日母亲说我总任性刁蛮,迟早要吃些苦头。怎不知今日倒如何惹了祸事,却令嵩府遭遇的这般劫难!又说给了锁匙带在身上,说是什么护身命根子,可防得鬼魅不近身,不能下掉,原是早料到这一劫似的,却是个石门的引子!” 霜儿来至这府中日子最长,于嵩府上下都有些信誉。为人品性向来笃厚,这也是老夫人看重的。霜儿听了不免哑口沉默。难怪老夫人将这密道入口告知与她了。只怕老夫人真是早有预料的。 050,国语遇得好睬,太白钰始來灾(五)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嵩可亲将身上的吊匙坠摘与霜儿。霜儿与冉蝶点头小心应承移步动身将琐匙合上锁眼。不大不小,不紧不松,却似的两情相悦,琐匙刚就能插入锁眼,石门便不紧不慢移动朝右侧旋转始开,弥漫灰尘飘飘洒洒,落得几个湿身衣裳。 冉蝶迫不及待走前,如烟与霜儿回头与国语搀扶嵩可亲慢步随后。 只说方才密道狭窄,入了石门却又是另一番境地。只见小桥流水,岩石凿画,左右相隔二三十米始不见分晓。石壁有烛,又斜插几柄破旧长戟。空间初始还算隔窄,过了小桥环周便于暗色中宽敞不可见边缘。却像个世外桃源,只可惜烛火不足光亮,见不得全身。 流水轻音,别无旁杂,四人动作可听响彻回声。冉蝶携着烛火看着石壁,字符图画可见布满,皆奥秘不能识得。细看倒似的武功路数,因想着莫不是个练武的好地方? 国语等人摘下白烛过了小桥,又见花草遍地开得十分艳丽。前方又有些酒坛堆叠,倒似有人住在这止境中一般。那流水原是从石壁上泄流而下的,只令人好奇不已的是竟有花草于这方止境活得旺盛。下了小桥继续走,过了水流,溶石凹凸密布,又见溶石中有去处。原是有石阶往下延伸,路倒变得窄些。烛火亮去,右侧溶石上有清晰刻字,曰:红尘与我相笑而往,我于尘世了断欲念残生。 冉蝶因愕道:“这竟是何地方,怎像的另一世外世界?莫不是有人住在这密道中?” 如烟与霜儿也十分不解。只却没人能解得迷惑。嵩可亲也是忍着剧痛睁着眼看得神注。众人正看得入神,只听萦绕的话语,或诗或词或歌,道:“红尘与我相笑而往,我于尘世了断欲念残生。断尘,断欲,断情断愁,断恩怨哪,哈哈哈哈!” 国语等当时止了脚步一听,点着烛火四周环顾不免心中顿时上了悚冷阵阵。只缘这烛光不能到左右黑暗处,看不得清晰两旁轮廓,也不知其止境空间大小。 霜儿道:“说话者何人?胆敢躲在嵩府密道里?” 冉蝶也点着蜡烛四周走动巡视。道:“何人在此鬼鬼祟祟?快现身出来!” 只听有话回道:“何人胆敢闯入老夫这吃人的地方?就不怕于老夫的凶狠么?” 霜儿与冉蝶惊愕,却不能分清这声源于何处散开,不免吓得后退几步。如烟听得却像个老者,因客气道:“嵩家小姐携几个下人与一书生在此,你却是何人?何不出来一见?” 又听那老者狂笑了几声,道:“一百多年了,这地方居然还有人到访?嵩家小姐可是叫的可亲?嵩傅那泼人如今可好?” 如烟道:“正是,老前辈却是何人?如何在这密道中?老前辈问的可是我家老爷?” 只听老者又笑了几声,却是响得空间回荡。道:“莫说这地方是嵩府地界!也不知几时几日,老夫只觉得似已过得千年。上次嵩傅来看老夫时便与老夫说起岁月,只说老夫青春永驻,却不老不死的。算起来老夫于这地方过得倒已是百余年了。” 话音刚落,只见石壁烛火亮起,照得四周有如白昼。国语等人这才算看清的这方止境。莫说洞穴如常的乌烟瘴气、隐晦潮湿,这地方却格外宁静,见的溶石成柱,花草遍地红艳入眼。真真是不涉尘世污浊。 环顾四周不见人影,却见石阶往下方去处,旁侧凹凸石件嶙峋。只怕那声音也是源的那去处的,国语等皆有此思想。 如烟道:“老前辈可知这密道通往何处?我家小姐如今受了重伤……还望老前辈指点去处。” 是时如烟话语刚落,听得老者长笑。又止了说道:“你这妮子又是何人,怎说话娇喘含蓄,长得也俏丽难得!老夫喜欢!” 老者说完便又大笑不止。 冉蝶道:“听这声音莫不是个老头子?怎的如此戏耍于我等?” 这话于那老者本是听得见的,只却不作回答,反而笑得有些肆意。霜儿等听得不免有些恐怖。 是时又听得石阶下有狗儿叫声。却是这止境却能听得狗吠,实是令人不解。冉蝶因道:“怎却还有狗儿声音?” 霜儿等朝狗儿声源处看去,只见一只白狗始来,不停摇着尾巴。当是只恶狗来着,原却是只温和的小狗狗。这狗毛色白得紧,立起耳朵倒见得神情。全身又白净不染尘土。但见得尾巴甩来甩去,正朝着嵩可亲等人跑来。 霜儿心想,定是那老者养的,因也不惧怕,却招手应承。怎知这狗却十分不识香玉,径直朝国语跑去,又于国语身边不停打转,似的国语便是主人似的。 老者怕是也惊奇,因忽道:“这落魄书生是何人?” 正听得话语未落,只见一白发老者至空中飞落而下。原是悬在半空中的。 冉蝶看得老者衣衫倒也整齐,白须也怎生得十分绵延,却像个老神仙似的。白发束好,眉须惨白似的小瀑布。脸上皱纹可见几缕。见的右臂袖口飘曳,细看原是独臂老头。冉蝶因奇道:“你这老头却是何人?” 老者一听有些不高兴,但也不作理会。审视了霜儿等,又慢步朝国语走来,道:“受伤的是嵩傅的千金,在旁的是三个丫鬟。那你却是何人?只是一介落魄书生?如何我这崽儿却对你如此情钟?” 国语因作揖道:“小生本是西南人士,姓国讳字语。另有专姓完颜,讳字速云。只因家父原是西域人士。怎不知家父护主不力,得了临王的旨意,家世因遭的变故。因不忍凄冷,那日梦醒十分出门遇得一女子,却是个道姑模样。又说给小生卜了一卦,说是中原有铸剑士,小生若来寻便能得一利刃兵器。小生思想一番,觉得生无可恋的,也不妨云游四海,闯荡一番。因就到了此处。” 051,国语遇得好睬,太白钰始來灾(六)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白须老者听罢脸上倒平静,道:“老夫看你却十分不顺!然老夫这崽儿却对你情钟得紧。你等到此方来扰我安静作甚?老夫与世隔绝,从不与世外往来。如今又是何年何月?我大唐如今又是哪位皇帝?” 是时如烟走动几步,怎不知脚下往日滴水成的溶石作怪,却身体倾斜一个角度,手中锦盒不慎掉下。可见的红色包裹滚落一旁。又见一物自包裹混出来,看却似玉非玉,似石头非石头,可见的晶莹剔透,不见颜色。原还是残缺一半,想必还不是完整的。 白须老者无意看得清晰,惊讶道:“太白钰?” 嵩可亲早已昏迷在霜儿怀中,呼吸有些急促,倒也不知性命攸关。霜儿愕道:“太白钰?莫非这东西便是那帮黑衣人要抢的宝物?” 白须老者移步躬身拾起宝物,于手中看得仔细。叹道:“怎知这东西害人不浅啊!当年武林兴的血雨腥风也不过想要些荣华富贵。老夫倒无意争夺,却得了好处,如今又只能落得隔世凄冷。什么荣华富贵?原是虚话!世人皆想长生不死,可得了长生不老又有何用?去了仙处又怎见有甚好处?可怜了世人的贪欲永无止境哪!竟留下老夫一人受的相思罪。” 如烟道:“老前辈莫非识得这宝物?” 白须老者捋了胡须叹气一番,又笑道:“识得,识得。这也非是甚宝物,只是那紫云山与飘渺仙境入口的启石罢了。原是完整的一块无色石头。如今也只剩的这一半了?你等可知另一半流落何处?” 如烟道:“原是块无用的石头,怎的却给嵩府惹来灭门之灾?留它何用?” 霜儿倒答了话,道:“这物儿于世从未听过存在,却一时冒出来。偏偏就将灾难落到嵩府身上,真真是块不详之物!” 老者神色忽变得黯淡,只因想起几百年前的往事来。因阴郁着面色道:“非也,非也。这宝贝当年也铸就了一段美好姻缘的。只后来老夫将这太白钰换作了酒钱,又与那家小店的掌柜玩笑说:这原是宝藏的琐匙,无价之宝呀!那掌柜不信,说是石头。老夫便杜撰了些话语,便传的外世武林有说是无价宝贝,又说是开启宝藏的琐匙,皆鬼迷心窍不惜性命争夺,原也就是通去其他五界的匙锁一枚。然知道真相者只怕这外世不能寻得。只叹老夫当年不识性命攸关,却说的几句玩笑话便惹得武林几代血雨相争。真是罪孽呀!” 冉蝶不解,又心中暗暗觉得不可信。因问:“这宝贝原是出于老头的手里的?五界?是何止境?指的可是神、魔、人、仙、妖、鬼六界中除的人界?” 白须老者道:“正是!说是老夫的宝贝也不妥,这太白钰早就存在的,至于来历倒寻不得源头。也不知何时便有了传说。老夫当日也是机缘巧合,遇得一落魄老头,便说是有缘,以这太白钰相赠,又指了何用。老夫半信半疑去了紫云山,入得一洞穴见得吻合处便使上了。不料……哎,往事回想真真令人撕心裂肺的,且不提也罢!” 冉蝶又止不住迷惑,因重复了问话。道:“六界,真能去得五界?五界?是何止境?指的可是神、魔、人、仙、妖、鬼六界中除的人界?” 白须老者招手另国语等人随之往石阶处去,又走了牵头。边解道:“上古因盘古身体崩解而成的神界,居于天,分为圣域四天,四梵天,无**四天,**十八天,欲界六天共三十六层。神生存于其间,无肉体无欲求,拥永生不老。于世抬头是天,却不见神影,然也只是神界居高临下罢了。 与神界争锋相对的是魔界,存在于天上与神界平行的逆行世界,空间与时间错乱,与神界相通。魔生存于其间,有道是:‘无思无想无欲求,无生无死无秩序。’原也是狠毒的环境。至于仙界,有说其分布在大地名山之间,包括十大洞天,三十六小洞天,七十二福地。仙为人修炼而成,是成神的必经之途,寿命长而有尽,肉身有而无涯。其实也不可知其镜,却是凡人羡慕不可到的旖旎止境。其妖界原是走兽草木精华,于六界都有生存,聚集处无秩序分散的存在,有弱肉强食的之嗜最甚。所谓妖,原是无知无识的走兽草木,因灵光一现,或是偶然的机缘幻化而成。鬼界,轮回始终,汇鬼门关、奈河桥、曹官府、阎罗殿、司官府、十八层地狱所聚结成界。凡间有一说:亡人为鬼,鬼入轮回而投身六界。而这太白钰恰是人界通往其他五界必须之物。" 沿着石阶走了不久又见得的密室。却是宽敞,没有白烛包裹堆叠,又见得酒坛瓷器碎片满地。倒也其他物品。冉蝶听罢心中有所思想,却是漏的不少好奇面色。道:“这太白钰如何使用?莫非要到的紫云山方才使得?你这老头莫非在胡话不成?” 白须老者笑道:“你知它如何使用作甚?你这丫头莫不也心生惦记?” 冉蝶急,欲要辩解些证词,然看得霜儿等人缄静不语也不作关注便不好强词,因退居一旁不作声,却似的受了冤枉的委屈模样。只怕白须老者的话却是一语中的了。 白须老者又道:“这太白钰所开之镜非是其五界去处的,听说于那飘渺峰处有个脉阵,由盘古手中成精顽石所放。这脉门又可去得未来,可穿得过去。老夫倒不曾去过。” 如烟听罢不语,心中倒也平静。霜儿看得嵩可亲昏迷不醒,护主心切,因也将白须老者的话听的疯言疯语。国语倒心生好奇,只知这太白钰却是武林不可得的宝物,也不知道因此死伤多少无辜。因心想着夺它作甚?无欲无求便好。 这冉蝶倒非一般丫鬟。往日曾在烟花巷柳之地受过苦的,见的世面也广。心中有他想也是在理。自然是已滚了不可知的思绪万般。 只那狗崽不停于国语脚下来回兜兜转转蹦蹦跳跳。却像是听懂的人话似的。 052,国语拜师白须,西楼有泪传说(一)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冉蝶看得密室中间倒放得圆禅座,又铺得不少杂草,因又好奇道:“老头果真拥长生不老不死能耐?一人在此岂不孤独?往日又能如何管顾得了吃喝问题?” 是时,霜儿看了自家嵩可亲,又与如烟使了眼色。如烟似已知会明白霜儿的意思似的,看着嵩可亲又朝白须老者半跪下身,道:“老前辈,晚生等对老前辈的见识着实钦佩!老前辈既然见多识广,又是世外强人,拥的不老不死之旷世奇能,如今我家这姑娘算是遇的歹人暗算,重伤昏迷不醒。还望老前辈发发慈悲救救我家姑娘。” 白须老者笑道:“方才老夫说甚来着?就说这妮子果是讨老夫欢心,纵是求人办事都有不可推却的魅话怜惜之音!” 白须老者说到此处脑海有些记忆翻滚,因停顿不语片刻。又唉声叹气道:“却似的静儿。静儿在世时常是说话进的耳朵便是柔软舒适,磁性非常。静儿若是还在世该有多好,老夫也不必于这黑暗中蛇鼠为餐,耐的千百年相思苦。” 如烟不解,因问:“晚辈斗胆问问,不知老前辈口中的静儿却是何人,可是老前辈的姻缘宿果?” 白须老者叹了气,却似的思绪万般又怎生无可奈何。许久方说道:“敢问世间情为何物?却教老夫千百年受的相思折磨?小妮子莫急,你家这姑娘中的原是横院的武功绝学,老夫若是没猜错只怕是横院的云罗掌。今遇上老夫也算她命不该绝呀!” 如烟与霜儿这才算松了口气,听白须老者如此说来必是有办法了。如烟欲要开口说些甚,白须老者又道:“人,老夫可救得,只这太白钰留的传世只怕又要祸害无辜,老夫还是收回。你等可有何异议?” 冉蝶一听心中急躁,心想这老头原也是窥视这宝物而来,却说了些魅惑的话故意迷惑如烟等。如今这宝贝好不容易持有,又如何心甘情愿地白白送与他?因又想着委婉拒绝。然霜儿一听脸上却现了喜色,道:“老前辈若是能救的我家小姐,我等便已感激不尽了。这不详之物留着惹祸作甚,老前辈既愿意收下便拿去就是!” 如烟也点头表示想法。只国语却反应迟钝,一时不见动静,只怕这事于他也不相干的,但能救人也算是件好事。因又露出微笑面颜。 冉蝶不好说话,心里着实不快。 如烟与霜儿将嵩可亲扶到圆禅坐边,又掇拾杂草与嵩可亲躺下,扶得半坐。白须老者道:“你等不必在此逗留,待老夫救下这姑娘清醒便都离去吧!” 是时嵩可亲半醒,身体冰冷颤抖,怕是过于想念的缘故嘴里又不停絮叨着“母亲”、“哥哥”呼唤,如是脆弱十分,哪见得往日那般小姐脾气。如烟与霜儿看罢寻了杂草欲要生火取暖。白须老者便上前使了些功力与嵩可亲,便是算了解救办法。又转身朝如烟与霜儿说道:“即是嵩傅那泼儿的子嗣,老夫便已不遗余力将三层内力与她抗体。如今只需修养些时日便可无恙了。将这姑娘衣物换了吧,免得惹了风疾!老夫与这书生到外头避嫌,你等将衣物烤干换好再叫唤一声。” 白须老者便与国语出外等候。原是出了密室,又来到小桥流水地界。白须老者道:“你这书生却是不远千里专程到的中原寻兵器的?” 说时那崽儿正好跑上来,白须老者因抱着亲切不已,逗耍模样倒像个老小孩。 国语道:“不瞒老前辈,小生寻的也非是一般的兵器。小生忍得半世凄冷,莫说真要寻宝剑练一生绝技,只不过寻些乐趣,若是非冠的要寻宝剑一说,只怕说是寻一把可斩爱恨情仇、可断红尘烟火、可去凄冷思绪的兵器更觉得妥当。” 白须老者听罢大笑不已,道:“寻一把可斩爱恨情仇、可断红尘烟火、可去凄冷思绪的兵器?哈哈!你这落魄书生怎的这般玩笑于老夫?” 国语看的白须老者面上现的异色不敢说话,倒样子一时看来猥琐得紧。白须老者又突然止了笑说道:“若说是寻一把可斩爱恨情仇、可断红尘烟火,可去凄冷思绪的兵器老夫倒不曾见得,只是老夫昨夜悬空入梦,那如来身边的引渡菩萨夙缘便已托梦于老夫,教的老夫收你为徒。说是天地就要遭遇一场史无前例的浩劫。又说将有个西南的来人必会经过此处……然此等天机怎可轻易泄漏与你!夙缘既有话与我,我便不好推辞。你可愿意拜入我门下?” 国语愕,实在不知白须老者口中之语。白须老者看得国语十分迷惑,因爽快道:“也不知这如来看得你哪里顺眼,老夫却于你十分不看好!一句话!你可愿意拜入老夫门下?” 国语思想片刻,清晰了白须老者的问话,因说道:“老前辈好心小生国语心领了,然小生本手脚笨拙,嘴齿又不够麻利,只怕惹了老前辈心烦……” 白须老者却听不得唠叨,因截了国语的话,道:“你今天是认定老夫了,跪地磕头吧!扭扭捏捏又算的哪种泼人?”说时便将国语摁地双膝跪起。 国语心中本愿意接受的,然这等逼迫却得了反抗。国语挣道:“老前辈,小生志在四方,老前辈却守的这密道不离不弃。只怕小生伺候不了老前辈心意。小生在此谢过老前辈了。老前辈若是知道出去的路便告知我等,放我等离去吧!” 白须老者也当作没听见,却使的力气将国语生生磕了三个响头。方说道:“你这落魄书生,已经于老夫磕了三个响头便叫老夫师傅吧!老夫便教你上天入地之能,赠你上斩昏君下断妖孽绝之世兵器!” 国语一听倒有不屑,看得白须老者也不过是个老头,若说真能舞刀弄枪拥些真本事倒容易令人相信,可要说拥的长生不老,又于这黑暗处生活千百年却实在荒唐。更何况看着却怎一副干净利落,这也非是与世隔绝涤洗岁月的模样。今又说能教的上天入地本事,赠得上斩昏君下断妖孽的绝世兵器。莫非也就一疯老头子吧! 国语因说道:“多谢老前辈救的嵩可亲小姐。老前辈若是知道出去的路还望指点我等。我等自然不好扰的老前辈静处。至于拜师学识小生倒也非是心切,老前辈的心意小生铭记便是!” 白须老者一听,心中有些思想,心想:这该是怎样的救世主呢?怎如来就看上他了?因又怒道:“你这书生,给你好处你却推三阻四的。你既已拜入老夫门下,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老夫如何放得你走?你就安心留些时日准备受老夫恩惠吧!” 053,国语拜师白须,西楼有泪传说(二) 一秒记住【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info】,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天色又暗下,那番喧哗反倒凄冷背井离乡、红榜不第、他乡飘走之人。 西楼止境,烟花巷柳之地,要说只歌舞弄月,只刀剑娱趣也是冠不了青楼称呼。 白娘娘自阁楼走来,木阶层层轻微不见作响。白娘娘脸上倒可见的威严,然是有些勉强。珠莲儿走前,娉婷与琳颉随后。身旁的几个雇佣武力倒一向如此,不见喜怒哀乐却是一副副冰冷面色。 珠莲儿道:“娘娘,便是她了。” 白娘娘愕道:“哦?是她?” 白娘娘如此反应却是说明与这老妇人便早是有过面缘的。是时老妇人上前,见了来人倒也礼貌,作揖道:“见过娘娘!见过各位姑娘。”想必这妇人终是没认出白娘娘来。 娉婷审视几番,原是个糟粕老女人携带着豆蔻年岁的小妮子。这妮子看来倒长得干净利落,美色可秀十分,与楼中女子比较起来也绝不逊色。只衣衫不整,怎是看得又被折磨得全身纵是掩饰也去不了的伤痕若隐若现。倒又看得可怜兮兮的模样,让人好生怜惜。 白娘娘作了微笑,道:“不知姥姥想要多少银两呢?五百两可成?” 那糟粕妇人一听,是五百两却非五十两,心中着实诱惑。因激动道:“成!我这小女便今后随娘娘左右使唤了。若有不听使唤处娘娘也可多加严管!”又转身一个扬手打在小女的头上,道:“还不见过娘娘,谢过娘娘的收留之恩!” 这小妮子又是何人?原是墨竹日夜思念的牵挂便是。因又能是谁,非子娟不可的。 子娟因才嗫怯道:“见过娘娘,见过各位姐姐!谢谢娘娘收留之恩!” 白娘娘看得子娟怯弱,怪笑道:“你叫何名字?可有甚真本事在身?” 子娟道:“子娟。能歌,善舞。会些针线活儿!” 白娘娘又微笑与子娟,道:“子娟?名字还算中听。以后你便留下与莲儿等随我左右吧!皆是苦命的仆儿,日后当是一家人了。” 子娟不敢正视白娘娘正颜,却是一副害怕模样,许久才点头作了回应。只怕心中也不停在琢磨眼前的女人心肠好坏。 老妇人看得机会难得,因又收了琳颉递过的银两包裹,看得白花花煞是迷人,及时说道:“子娟日后就托娘娘照顾了,老妇人这就不多叨扰!日后自然常来探望小女,等赚了钱财老妇定双倍赎回。” 怎知老妇人转身正要携着银两包裹离去时白娘娘道:“慢着!” 老妇人只得止了脚步,心中不免忐忑,手脚始出颤抖。回头道:“不知娘娘还有何吩咐?” 白娘娘脸上一时变了颜色,朝身边护卫快语道:“将她拿下!” 老妇人一听吓得冷汗冒出,手脚有些措乱,欲要逃去。怎是一副老骨头,又如何逃得了几个护卫的年轻力壮,因就乖乖被擒下了。 老妇人脸上现有不解,道:“娘娘,娘娘……您这是何意?” 白娘娘眼都不正视,只怒吩咐其随从,道:“将她拖入别苑,不得我命令谁也不许探视!违者以法戒惩!” 这姥姥却是犯了甚天地不容的罪过又有何处得罪了白娘娘了,怎的白娘娘却如此心狠。众人都有不解,只子娟脸上倒开了颜,却像的替她除去了一大恶气。 白娘娘又朝子娟道:“日后好生随着莲儿,若是在我这楼中有人胆敢欺负你你便说与我听,我定将他活剥了去!” 子娟连连点头。白娘娘又唤的珠莲儿将子娟带下去寻衣裳换上。然是娉婷与琳颉十分不解,娉婷因自言道:“这老妇人是谁么?怎就将她拿下了?” 是时上来一女,原是近日当红舞女甄璃。这甄璃于楼中日子倒不长,只因是主上有吩咐白娘娘便奉的大红大紫。原也是 甄璃道:“只怕是我也不得而知的。既是娘娘的意思尔等该是莫问,小心尔等也都进去受苦!” 白娘娘听着话倒有些识趣,知道甄璃近日对白娘娘与主上往来频繁,定是心生不快的。因也不针对特定人,怒道:“去问问湘琴,兴就能堵上你的嘴了。” 娉婷愕然,甄璃倒不屑,只扬袖而过。 虽说外人处湘琴也是得的罪过,因就与这老妇人一个结果。但只怕是西楼上的人都无一真要能否定她的存在吧! 娉婷的好奇得了白娘娘的甩脸,因也不好再问,怕是白娘娘的心情火候不在适逢处的。若是继续追问还指不定得了什么戒惩。 天就已经暗下,云雾遮掩那抹弯月时可真就伸手不见五指了。珠莲儿端了饭菜朝西门外走去,忽的琳颉快步追上说道:“莲儿姐姐,唐姑娘请你到她房间去呢!你这是要去哪儿?” 珠莲儿道:“琳姑娘难道不知?我受的白娘娘的话,每天早晚送些吃的与那些罪人。这时间被耽搁了不少怕是他们早就饿得紧。琳姑娘,你与唐姑娘说我稍后就到!” 琳颉来这西楼日子不长,楼中规矩有些不熟悉,听罢心中始出迷惑,这西楼怎还有个别院围的山林作了后院,西楼内皆唤之别苑。别苑那些个罪人又都是些怎样十恶不赦之人么?琳颉不好直白询问,也怕惹了不必要的麻烦,自然点头转身离去。珠莲儿也就端的饭菜继续往前走了。 所谓的别苑原是西楼依山而靠,因有山一角入了围筑作了别苑。这别苑却非寻常,原也是西楼经营者的禁地。 这别苑中的大山一角历有一牢狱,堪称先进媲美朝廷刑部。西楼这几年有个深严不成文规定,如有擅自闯入这别苑之山者格杀勿论。却是有几百个高手日夜轮流把守的。非是有白娘娘指令谁也别想靠近一步。而往日也便只有白娘娘可自由往来。就连甄璃也不能进得。 湘琴看得珠莲儿到来,拖动手链往前透过缝隙接了饭菜。道:“莲儿,唐妃如今可好?” 莲儿道:“湘琴姐,你何时却关心起唐妃来了?妹妹倒也向姐姐问好了。姐姐在此可还习惯?” 湘琴笑道:“怎的?我这姐姐是问不得呢?姐姐如今算不得衣来伸手,总算是饭来张口,纵还是好得很的。难得妹妹心里记挂!” 珠莲儿道:“湘琴姐说的是哪里话?唐妃倒好,只近来有些传言,说是被人盯上了。只怕是不日便可离开这是非之地的。” 湘琴听罢倒不十分惊讶,只应道:“嗯!妹妹呢?可也好么?” 054,国语拜师白须,西楼有泪传说(三) 珠莲儿道:“姐姐也是知道的,莲儿也就于楼中跑跑腿,替姐妹们解些琐事烦忧,好坏还是一如既往的。既是生来命苦,注定的流落烟花之地,谋份差事活命,也感谢了白娘娘的栽培不是。要说好坏哪能分的清澈,外世战火纷乱,安身立命尚且不易,能得一份宁静便已难求,莲儿该是知足了。” 珠莲儿又顿了顿,脸上倒现的和谐表情,看得湘琴面色怪异,因又说道:“姐姐,前日楼外来了个女子,却说是姐姐的亲人。姐姐可还有亲戚的?” 湘琴一听心中始些浮动,脸上一时更加难测,却似的泪水早已噙满了眸眶那般。许久方才说道:“哦?哪样的亲人?” 珠莲儿道:“湘雅。据她所说,莲儿倒暗自揣测,应是不远千里前来寻的姐姐相助的。身边还带的一白发少年,长得倒也利落。只是脾性好生怪糙。也不知两人是甚联系。” 湘琴一听如此说来一时沉默不作声。只怕心中思想也是翻滚不已的。只泪水也被抑制住,不曾串下水珠儿掉落。 珠莲儿又道:“往日莲儿怎就没听过湘琴姐姐还有远房亲戚的?湘琴姐姐的妹妹可是叫的湘雅?” 湘琴不语片刻,道:“那人如今何处?可还在的楼中?” 珠莲儿道:“这倒无可奉告。只怕楼中不是十分喜欢湘家女子的。姐姐当日遭的白娘娘恶气,如今娘娘不许我等提着相关事迹。回绝那女子的话也是娘娘的意思,莲儿也替姐姐询问为何,然娘娘只是不语。打姐姐进了别苑娘娘便只字不提,只怕心中有些纠缠痛苦。” 湘琴欲问话于湘雅的事,只珠莲儿已携带食物朝另一牢笼走去。原是新到的老妇人处。珠莲儿将食物送到,只见的老妇人躺在草堆里不作声响。珠莲儿笑道:“姥姥,开饭了,起来吃些吧!” 老妇人听得来人,因起身半坐,脸上倒有些愧色,是时欲言又止。珠莲儿看在眼里,因说道:“还在为被白娘娘擒拿你的事迷惑吧?” 老妇人一听好奇,因忙蹑手蹑脚起身,好奇问:“哦?姑娘可是知道缘故咯?” 珠莲儿听罢心想,这老不死的妇人,怎的活了这把年纪还是舍不下荣华富贵,如今性命尚且不保还谈什么享受!真真是固执着罪孽,事到如今还不知悔改。因现了笑颜,说道:“姥姥,您哪!做过的事就要记心上,也免了像如今这般受了囹圄之苦依是不知哪件罪孽惹来的祸!莲儿也知道,如今生计不易,但又何须作孽谋活了去?” 珠莲儿说罢想到自己还不是苟且偷生,因也目光黯淡下来,却是少不了唉声叹气的。老妇人听罢若有所思,反倒沉默不语,扶的铁杆看着珠莲儿瘫坐下来。只怕心中也有些悔过了。 珠莲儿见老妇人不语,脸上又现的痛苦模样,因又笑说道:“你这姥姥,爱财有取财之道,你怎就丧尽天良作起人贩买卖来。当日严府家丫鬟小月可是你作的姻缘?怎就卖到川蜀去了?如今这子娟想必来历也是不得而知吧!小月之事已惹得娘娘心里不痛快,你若老实说真相娘娘兴就看在你年迈的份上放了你。你若不老实交代只怕余生就只能于这牢狱中生死了。莲儿倒替你不值呀!” 湘琴于一旁听的这话也是后悔莫及,只因当日利益熏心,私自作了姻缘,将楼中小燕子卖与李家公子。怎知小燕子不从,于娘娘等人面前一头撞死于大殿中。真是一失足悔恨莫及呀。 珠莲儿见得时辰不早,分发完食物便转折主楼来。又沏茶端与甄璃房间,待的甄璃就寝方才回了房间,又忙活捣鼓整理,洗涮一番方才躺下休息,作别了一日的疲惫繁琐事。然是琳颉也还在忙碌,给客人端茶送水的,又在唐妃与白娘娘处往来伺候,三更十分也还不能作息。 翌日,距踏入西楼大门相隔已是三个日夜。临渊混沌醒来不见人影,左顾右盼也只得老乞丐与薛不白酩酊混沌于烟雨亭不醒人事。却说临渊醒来寻的竟非这二叟人么?当然不是。临渊寻的本是当日灵性子与林双靖刀剑比武时的歌唱女子。 临渊起身细看,只见一方旖旎风光。但见山下竹林茂密,于山顶朝东可俯一片繁华建筑,居高临下可谓繁城天下渺小一般;朝南可见城关外,村落几座,偶又见得炊烟袅袅,霰雾来去漂浮丛草丘陵间;朝北可见建筑,原是和府,和府又隔阂于马路才见的嵩府,建筑大有格律,高贵华丽,多是达官贵族府邸,因又有西楼建筑大门多是朝北而开;朝西便是了不得的,却是旖旎风景,可见的大江清水湖泊,可见的帆船片叶舟,可见的半山腰的亭子。这亭子便是昨夜歌女口中的血泪亭是了。 临渊沿阶石走下,边站边看,走走停停倒像的云游山石之人。走了大半时辰方才到了血泪亭。于血泪亭处站看山顶,又得一停,可见巅顶一亭棱角。美名曰:烟雨亭。原是方才所站之处的。 这烟雨亭与越扬城内的那座烟雨亭显然名字撞了稀烂,然是这烟雨亭之美终将保留争斗最后的完胜。临渊只怨两日来只顾饮酒词赋娱乐,也没真用心欣赏。 说起血泪亭的来由只怕是三日三夜也讲不完的。 却说说烟雨亭里往西看不见在血泪亭却可见刺眼琉璃的建筑吧。这便是西楼了。其实传说这群建筑起初却也没甚名字,只因当日西域云游者于这方路过,站于血泪亭上俯看得建筑刺眼不已,因就问了旁人,道:“这西边最显眼那几处建筑却是何姓人家?可是同一姓字拥有?” 旁有路人彳亍行步,听了止步笑道:“不知不知!这位仁兄怎关心起这事来了?想必风景看到迷人处了?那原是烟花巷柳之地的。这位仁兄不如给这些个建筑起个名字如何?” 云游者一听来了灵感,因道:“于山往西朝北于海相偎,于东闹市仅隔贵族建筑。看得又是几处阁楼!嗯!西楼!就唤作西楼。可妙?”当即在场众人皆叫好。 如此,这西楼名字便传开了。然云游者之语指的倒非如今的西楼一建筑,只因后来连年战事,身边的旁杂楼层不断拆建,因就留下了这烟花建筑日子最久,“西楼”也便得了唯一。如何只这青楼建筑有幸存留?究其缘故就令人不得而知了。 055,国语拜师白须,西楼有泪传说(四) 临渊站于血泪亭看风景得了入迷,反倒忘了要寻的人。是时上来一女,却是何人?歌唱女子便是了。 此女着白色裙袍,白色长发抹肩,飘逸可见,肩后又拘一缎水蓝的绸束好,玉簪轻挽,利落有方。原是肩若削成腰似裁束,肌若白素气如丧度,好生长得怪气。回眸一见眸含灰素冷波流盼,香雪皑靥寒冰入三尺冬冷,眉如盖雪唇如燥冰,冷得表情淡漠中却透着几分淡淡的恬静。 女子上前道:“临公子醒了?可要再移步楼中喝上几杯?” 临渊听得声音转头回神,忙道:“世秋姑娘,你原在此处呢?却让在下好找呀!” 世秋面色冰冷,却又现的好奇,道:“哦?临公子找世秋作甚?” 世秋之语倒生生愣住了临渊。寻她作甚?是的,寻她作甚?临渊一时语塞。思想片刻却说道:“呃,在下昨夜听得姑娘词唱倒是去了神,想姑娘再奏一曲来欣赏,不知道姑娘可愿否?” 世秋听罢倒不显好奇,又似的早有意料的,只却说道:“哦?临公子原是世秋的知己了?世秋往日也是唱的‘喉清韵雅’怎就无人问津,与那楼中的唐妃和甄姑娘相去十万八千里。如今甄姑娘倒是红火了,唐妃也是早已名扬万里,可世秋的听客却寥寥数人。想必喉嗓吟作不得妙曲的,怎的临公子却偏偏喜欢?” 临渊脸上现了尴尬,又想起当日似曾有一梦,那梦中女子绞尽脑汁想来却与这女子长相动作十分吻合。因说道:“不瞒姑娘,在下倒似的何处见过姑娘似的,只不知梦里梦外?姑娘可是去过西南越扬城么?你我可是有过一面之缘?” 世秋听罢脸上竟现了怪笑,只不知是素来如此还是一时变的面颜。世秋缄默片刻,竟问道:“哦?临公子见过世秋?世秋可是自小不曾离开过临安的。莫非临公子入梦了?” 临渊听罢心中倒得一惊,怪道世秋如何得知j临渊有这一梦。道:“这就怪了,在下倒真真见过姑娘似的,只记得姑娘手持玉埙于山巅小亭临风而歌……”。 临渊话语未完,世秋截断插道:“临公子,你可是喜欢埙乐?昨夜临公子赠的锦盒世秋打开看过,里面原是埙具。世秋正好带在身,于你吹奏一曲如何?” 临渊思想不断,只不作声,世秋便自袖口掏出埙具吹奏曲声来。这埙本是临渊之物,本也算带在身上睹物思人,怀念的母亲。只因昨日世秋与临渊几人上的烟雨亭,世秋清歌一曲另临渊十分动心,因就将埙具置了锦盒赠送与世秋。 那方晨日确实美不胜收,太阳只怕已躲在大山背后了,虽说冷意不断袭来,临渊倒有几分暖暖的心安。也不知是即将见到阳光还是世秋的曲声缭绕得的身体触感。只知道听着曲声临渊倒是迷醉不醒。只怕早是心情荡漾了。 听得曲声又似的相似,一曲终了临渊便情不自禁说辞,吟道:“前世今生缘,今生前世梦,说什么海枯石烂,说什么地老天荒,到头来只是花落人亡两不知……两不知。一身侠义骨,一世柔肠心,寸断江湖地,尽是撕心裂肺语,牵得人憔悴,夜夜不能眠……不能眠。” 世秋听得临渊说辞不禁大愕,收了埙具道:“临公子不愧文人墨客,竟能说得一腔好词。世秋这方佩服。” 临渊道:“世秋姑娘笑话了。这词原却非出自在下之口,在下也是盗了他人唱词罢了。听得姑娘曲声便情不自禁和出来,却实在是惭愧得很哪!” 世秋听得临渊如此一说心中倒是乐了。这其中缘故只怕也只有世秋心里明白。 世秋欲要说话,怎知此时见得老乞丐与薛不白到来,因就止了喉咙中的话语。 薛不白见的临渊倒先开了口,道:“寻你这兄弟半日不见,原是与世秋姑娘在此闲话!怎的醒来也不叫一声就走了?” 怎知未待临渊作答老乞丐便说道:“诶,依我看,我们这位小兄弟印堂发亮,两眼映红走神,定是走了桃花运了,你我又何必打扰了他二人相处?你我老不中用,还是快快离去吧!” 薛不白笑道:“你这乞丐,莫不是又在胡诌了?我何时听过你懂的占卜卦算了?” 薛不白顿了顿,仿佛又得了知会,两老叟因就相视而笑,未待临渊说话便挥手作别了临渊与世秋。只薛不白道:“西楼轻歌燕舞,血泪亭不见风雪琉璃,烟雨亭不甚枯叶惹蝶怨,作死哀。说别离,一朝醉酒思却念尽黄花许,不见偕老相依。呵呵,说什么荣华富贵,说什么榜上红名原是歌舞江湖,醉酒愁喉许的糊涂。说什么海枯石烂,说什么地老天荒,原又是天各一方,念的撕心裂肺不已。若说同俦共枕眠,试问老叟何依?昨是几许?” 老乞丐叹了气,说道:“风霜月夜思太乱,人情世故历来风雨作死三生的相许。乍看谈笑往来,白丁也欢颜,怎是一江秋水春流到冬不流尽,叶落乌啼帆去沧海无岸。太无语。欺话暖,利比刀,同行谈笑红尘若知己,得知彼,伤害也容易。山盟海誓一笑而过,泯尽爱恨情仇酒醒莫忧。随风便好。夜来拂袖去,管他人间风风雨雨。 薛不白听罢因开了颜笑,作怪道:“山是山,水是水;落花恋流水,鱼儿何去?山可知否?缘是缘,我和你,相惜却非蓝颜,丫字路我何去?你可知否?莫问的来去何处,怪道红尘可笑,我笑作别常有。”两人便嘴里一人一句念念有词沿着石阶消失了踪迹。” 056,国语拜师白须,西楼有泪传说(五) 临渊看的二老走去背影倒惹了不少想法,只觉得原是遇了两个自在潇洒的云游之人。世秋见临渊目光现有黯然,又说道:“临公子,世秋有一物回赠,还请公子笑纳。” 临渊正回神,世秋手里已持一支竹篪。世秋奉上时说道:“世秋身上倒不曾有甚贵重物品与临公子相赠。然念在宾客仪礼往来,此篪随我不离,世秋倒十分舍不得。如今难得遇到公子这般赏识歌舞之人便将它相赠了吧!还请公子收下!” 临渊看时却是箎竹精致稍丫管,又是精工作品,作的六孔音控篪具。与其说贵重与否倒看市面有无销售了,自然这竹篪非天下无二的。不过既是世秋之物临渊自然觉得珍贵无比。临渊迎上,道:“世秋姑娘,这竹篪既是你贴身之物在下又怎敢夺人所爱呢?收不得,在下实在收不得!” 世秋听罢倒笑了,又轻盈动作收回了竹篪。讽笑道:“临公子,你知道这亭子为何唤作血泪亭?” 临渊惊,道:“在下自小深宫围院生活,这临安倒是第一次到访,确实不知!莫非这血泪亭名字由来也有些故事?世秋姑娘怎突然问起这个?” 世秋慢条斯理,却是个有稳重个性女子,于亭中寻了位置坐下。说道:“临公子,你这身后背的画卷可借与世秋一看?” 临渊于是摘下画卷与世秋。世秋将竹篪搁置于石桌,又接过画卷打开。整一连贯的动作看起来都是温和又不得亲切,只能暗暗心里敬佩。世秋看的几时才合上画卷,道:“临公子可知这画中女子是何人?” 临渊也寻了位置坐下,道:“这画卷原是母后留与在下的遗物。当日路过悦来客栈,那悦来客栈的刘掌柜倒识得这紫色蝴蝶标志。又与在下说这乃魔教玥菲儿之物,还因这画帮在下解了遭遇歹匪烦恼,又惹得刘掌柜心生胆怯。在下倒也好奇,只是看得这画中之人倒是尤抱琵琶半遮面的,至今寻不得缘故。世秋姑娘可是知道些端倪?” 世秋将画卷还与临渊,又笑道:“方才世秋问公子何事来着?公子可知这画卷与这血泪亭又有甚大渊源?” 临渊又得一惊,道:“哦?世秋姑娘方才问的在下血泪亭的名字由来,怎说的这画卷上去?莫非这画卷与这血泪亭又有甚大关联不可?” 世秋面色干燥,却又笑出寒意来。如此回应临渊的迷惑却实在是令人不解。世秋道:“说起这血泪亭的名字由来倒是件令人唏嘘不已的往事!十年前,血泪亭还不唤的‘血泪亭’……”世秋说到此处忽然不知缘故停下。临渊本要细听世秋娓娓道来,因问道:“世秋姑娘怎不继续说了?十年前血泪亭不唤‘血泪亭’又能唤的何名字?” 世秋笑道:“世秋原是想问公子可愿意听讲故事。这故事说来话长,怕是世秋与你从头道来三天三夜也未必可讲得细处。就怕临公子没这个雅致呀!” 晨曦的日光逐渐散去山间低凹处现有的雾霾,朝南村落已现几处人影,耕作牧牛的人群逐渐散开热闹。尤得朝北不见嵩府动静,其他地界倒不减往日忙碌。临渊起身朝西看去,渔人撒网及早,纤夫引船始得高歌。此时石阶上来了一男一女,相互言谈说笑不止,世秋看时忙又将画卷与竹篪捧与临渊,道:“临公子,不说公子没这个雅致,只怕世秋也是有些事情要离开了。临公子若是想知道这画卷与血泪亭的故事便于月圆之夜到西楼来找世秋,世秋恭候大驾!临公子且慢慢欣赏这番美景,世秋先走一步了。” 世秋说完便起身匆忙离去,只留得临渊站于血泪亭欲言又止。 道是来的一男一女又是何人?原不是别人,便是墨竹与自称未来世界穿梭而来的女子夏沫便是。 夏沫见了世秋忙上前拘礼,道:“主人,我已将你要的人带到!” 世秋道:“知道了,你退下吧!” 夏沫便应声退下了,只墨竹呆傻不知缘故。世秋见的墨竹不解面色,因说道:“你便是墨竹?” 墨竹愕然,显然是不知道面前的女子是何人的。因说道:“老子认识姑娘?姑娘怎知老子名姓?” 世秋面色不改,看却是怪异长相。不论是西南女子还是中原女子都有些差异,虽说不出丑陋之处,但墨竹总觉得不免有些好奇。世秋道:“你是墨竹!没错!你知道我是谁?可有些印象?” 墨竹道:“听姑娘这话老子倒是与姑娘有过面缘的?老子倒不记得哪里见过姑娘,又何来还有有印象之说?老子倒是好奇了,这疯言疯语女子说是未来世界的来人,怎的却唤你主人?可与老子解说一二?” 是时临渊追上来,看的世秋与墨竹搭讪心里倒有莫名不能言清的情绪波动。道:“世秋姑娘,你将我搁置一人,原是还有客人要见的?怎的不介绍与在下认识?在下本是喜好广交天下友人的。” 世秋脸上此时倒现的少有的尴尬,竟不知该说什么好。反倒是墨竹,倒还未看得清晰临渊的面目,只听得一方言语倒觉得十分亲切。竟觉得似乎还身在越扬那般。因朝着世秋道:“你是何人?他又是何人?方才的夏沫去哪儿?” 世秋欲要做彼此的介绍,不料临渊先开了口,道:“在下姓临,单名渊。是西南越杨人,本是往中原寻找被人掳走的姐妹的。路经此地便与世秋相互认识。不知阁下又是的哪方人士呢?” 原是难得老乡见老乡,墨竹倒也客气,道:“那么巧?老子亦是西南越扬诏国人。只因当日重欢楼遭的灭门,老子的妹妹又被人掳了去,因才与湘雅姐姐流落的中原来到临安。方才老子没听错吧?你叫临渊,也是打西南而来,又是寻人的?老子本无名无姓,就都叫墨竹便好。幸会了!” 临渊兴奋,道:“正是!” 世秋如此倒在一旁被冷落。然看得临渊与墨竹的相识气氛便脑中闪过一灵光。因故作惊讶,说道:“哦?原来是世秋多虑了?你们这对兄弟倒是不认生嘛!” 057,国语拜师白须,西楼有泪传说(六) 世秋与墨、临二人三语一移步朝的西楼建筑走来,出了草木横石阶踏足青石板路,正当时唐妃的皇城坐轿队伍缓慢迎面前行。三人看得几乎要撞上方才闪边靠。 只见楼中两个彪悍男子手持短柄虎与长苗大刀护于侧。又见得六个清秀利落白衣女子在轿旁作的陪护丫鬟,其余便是六个着的镖银打手服饰抬的坐轿趟子手。女的倒见得脸面皆染有喜色,想必也是收了不少好处的。男的却脸色十分严肃,只怕也只能证明装腔作势来一番武林高手的样子吧! 临渊看得仔细,心中思想若许,道:“楼中可是又有姐妹遇的官宦人家痴心一片?这队伍倒还算体面,就不知是哪位姐妹走的这富贵命呀?” 世秋冷道:“这该是唐妃的架势,见的这几个陪作丫头也都是唐妃平日好睬的当红下人,轿中人也就可猜了。” 墨竹听了临渊的好奇也没说话,似乎也就没的闲暇顾及,队伍是何人又何去真就与他无半点相关。只看得不远处青楼止境自言嘀咕,道:“这建筑莫不就是西楼去处?老子那日来过的。” 世秋冷冷哼声,道:“正是!正所谓‘喉清韵雅歌舞场,刀剑江湖泯愁肠。’这西楼也就这好处了!还不止了文人墨客沦落之所,那江湖剑客也可常见,倒与青楼有些出入,只还不叫的烟花巷柳之地?” 墨竹又打量一番世秋,心里自然有些猜想的,接话道:“这位世秋姑娘可真是西楼楼中的人么?老子当日与湘雅姐姐特不远千里来寻亲,只不知到了这西楼倒被拒之门外。如今湘雅姐姐与我断了联系、生死未卜,感情这西楼是怎样的地界老子倒真真不得而知了。世秋既说是与老子早就相识的,那可曾知道我那湘雅姐姐可如今到的何处?” 世秋道:“墨竹,你却当世秋与你玩笑的?方才世秋不与你说得清白么?你我本是早就相似了的。只是于何处见过面世秋却不便与你说得清澈。世秋自然不会与你诳语。自然了,这西楼若是论起认识世秋倒是糊涂。世秋投难西楼日子方寸,平日里也都只歌舞诗词、管弦作乐,很少在乎人群往来。恰巧,昨日倒是有个姐姐到过门前,说是来寻人的。只不知可是你要寻的人了。世秋看得倒觉冷落,也不知哪方女子流落的这止境,莫不真就是你所要寻的人?” 唐妃的坐轿队伍已经走过。日出后的风景倒也怡人,风轻云淡的,暖意袭来自然不缺惬意。只墨竹心中的急切与焦虑又怎会可能有人明白。墨竹欲问的详细,不料前方听得急嚷,道:“抓贼啊!抓贼啊!” 三人细看动静,只见的湘莲大大咧咧追上一男子。墨竹本要出手止住那贼人去处,却不料湘莲一个飞将过来已将那汉子摁倒在地。嘴里嘶道:“你这可恶的贼人!胆敢在老娘面前肆无忌惮作贼,你是作死的寻路?你也不打听打听老娘是何方高人?胆敢抢的弱女子?苟且这勾当安生就不怕老天轰个响雷劈了你?” 湘莲说时更是一顿好打,那汉子嘴里立见了鲜血滚流出来。可见也是寻不得缝隙机会还手的。挨了痛揍也知道逃不脱方才认栽爬地求饶,道:“姑奶奶饶命,姑奶奶饶命啊。小的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临渊未能及时认出湘莲,倒是墨竹看得场景哈哈大笑不已。世秋倒也表现得无动于衷。许久后后方方才气喘吁吁追上来一中年女子,豆大的汗水还不止地串着水珠滴落。 湘莲抢回钱袋,又将那汉子打得全身臃肿,自个儿自然早就精疲力竭了,看得已经泄了气方才又嘶道:“滚!别让老娘再看到你!若让老娘看到你再做贼老娘定剥皮抽筋喂的禽兽去!” 湘莲将夺回的钱袋还了湘雅,湘雅感激连连,喘气断续道:“多谢女英雄帮忙,多谢!” 临渊看出湘莲,墨竹认出湘雅。临渊愕道:“湘师叔,你怎的也到了临安?师傅与师公可是一同前来的?” 湘雅见了墨竹便急忙上前团聚嘘寒问暖。湘莲连连喘了气,又打量了临、墨、世三人,面色忽变得难以猜测。却说道:“哼!有其师必有其徒,听说小王到中原寻长老与三公主的,只不知却混到这地方迷恋这烟花柳巷之地。小王真是害得我等好找呀!” 临渊一惊,道:“湘莲师叔要找本王?” 湘莲笑道:“我找你做甚?是他们几个在寻你踪迹,我自然是追着岚介师兄影子的。” 湘莲说时转身指去,原不是别人。便是薛姻与华英雄等五六人成行急步迎上。 度、薛、华等见了临渊忙上前行了大礼,道:“臣等叩见大王!” 临渊看罢倒无心理会,然是已经摆了架势自然也是躲避不及的,因只好上前道:“不必拘礼,都起来吧!你们到中原做甚?父王你等也不管了?” 华英雄上前又叩礼,道:“王,随我等回城吧!如今大长和与浪穹等诏国对我国虎视眈眈,越诏又屈降了大长和,我越扬诏怕是城池不保呀!大王如今年迈,自王出走后又身染固疾,朝纲百废待兴。还请王及早随我等回城打理国政!” 临渊听得临王身染疾病自然心里担忧。因急道:“什么?父王得的什么病?” 薛姻道:“回王,听御医说食色难寝,脉搏奏弱,又说是寻不得缘故,开不得切实方子。宫院传的鬼怪作祟,可难了猜测,皆不能揣测病源。大王因此怒杀了不少郎中士卫……卑职斗胆直言,大王病情再如此下去恐怕烦忧之事远不止如此呀!还请小王早日回城决策!” 临渊听罢脸上现了忧郁。沉默半饷方开口道:“师傅可是随你等一同前来的?” 华英雄等左顾右盼,又相互对视沉默,原是不知岚介踪迹的。岚介转想到的临安也有些时日,也都只顾着玩乐,倒把原来的初衷忘得干净利落,因心中有些愧疚。又问道:“可有五行长老与三公主的消息?” 众部下皆摇头叹气作了回应。自然没有一人有些消息可汇报了。 058,临墨国三相会,世秋预知前程(三) 墨竹见的湘雅本是心中不胜喜悦,然见得湘雅一把鼻涕一把泪止不住情绪动作墨竹却很是觉得场景见不得外人,因又觉得湘雅婆妈啰嗦,自然装了一副傲气示人。湘雅对墨竹前身后背作了巡视,觉得安然无恙方才落下忧心。只眸含泪花啜泣道:“竹儿,这两日你倒是上的何处去了?让姐姐好找!姐姐担心死了。竹儿可曾受了伤?” 墨竹应的却似自言自语,道:“姐姐,何要大惊小怪的?老子自然也不再是往日的黄毛小子,老子已是堂堂七尺男儿,早晚都要一人行走江湖干的些大事,湘姐姐又何需操那份闲心?”因又心想:老子也都不知道这两日消失的何处,欲要解释清白恐怕也是不可能。莫不真是去了十八层地狱走了一遭,如此荒唐说的九重渊狱想必唬的也只有自己。 墨竹想想昨晚与夏沫倦缩的破庙,心中有些凄凉,只是却不能将遇的所有痛楚寒酸都与人唠嗑。自然连湘雅也不便提起。然湘雅听得墨竹说的一番话倒心中有些忧忡,这好好端端的相依为命感情眼看却生分得就要离别似的。也不知道墨竹如今改变了何样的想法,湘雅只得内心不断揣测忍受思想。 如此团聚场面冷落的倒是世秋。世秋见的临、墨等缓了激动方才说话作动静,自言道:“人间挚情可见,只是聚少离多,能久别重逢实是不易!”又转身朝着临渊冷冷笑道:“临公子,你果真是一国之主?民女这该是行的哪方礼节才好?” 临渊听得十足嘲讽,因笑道:“世秋姑娘说笑了。彼诏不如此诏规模威望,君臣素来平等无尊卑贵贱之分,行的礼节也都简不及大国繁琐。说是一国王子倒还不如贵国知事风光,也偏空冠了好听的呼名。你我本也非是一国子民,何须拘礼?” 世秋听罢却漏少有笑颜,反倒似的痛苦嘲讽那般。 是时夏沫自远处急步走来,临近墨竹身旁,墨竹忽有愕然声音,道:“夏姑娘,老子对你倒觉得好生奇怪,感情昨儿与老子谈笑风生投机得紧,见了这个叫世秋姑娘倒像似丫鬟支呜不敢吭声。你二人果真是血缘姐妹?” 夏沫不理会,擦身而过显得与墨竹本就不相识。只走到世秋身旁,附耳私语道:“姐姐,你要寻的人都已到齐,那人此时正于楼中等候,您可要先见见于他?” 世秋也未理会夏沫,然是听了说话,因又自言道:“看来离姐姐也不必担心,这相聚日子怕是不远了”说罢又朝着临、墨等道:“既皆是外道客人,又难得与世秋有个面缘,二位今日便赏世秋个面子,让世秋作东请客都移步西楼喝一杯如何?” 墨竹似的没听见,只缘心里纳闷夏沫却是何人,世秋又是何人。看得夏沫倒似的世秋女仆那般惟命是从,倒是何关系真真令人难以猜测。 墨竹看了湘雅,心里也只牵挂着子娟,因说道:“如今湘姐姐也安好,这迷路的姑娘也寻了主子。只怕老子也该一心去寻老子那妹妹了!老子便先告辞,后会有期!” 国语听的墨竹话语倒也觉不自在,却是内疚不已。因也朝着世秋说道:“世秋姑娘好意心领了。只在下恐怕不能于此再有耽搁。天涯茫茫,在下那姐妹与五行长老如今还是没个着落,却叫人如何寻得踪迹?父王年迈,如今诏国国政臃糜光复在即,在下便也只好折回照料!” 世秋听的二人皆要离去,因忙阻道:“二位且留步!二位离开前世秋却有一事相求,不知二位可能相助?” 墨竹与临渊也不知所谓,临渊道:“世秋姑娘,你有何事说了便是。我等也可量力助与你!” 世秋道:“不妨直言,世秋识得一位故人,此人与二位渊源甚深。世秋方才也说了,墨竹与我却是早就相识了的。临公子与我又何曾不是呢?你三人本是同根同源,也不过分化‘尊之悲贫之凄贱之苦’罢了,他日必还是要有一聚的。若非是世秋早发的狠话于姐姐,二位的前世今生世秋便可坦言相告。只如今也只有介绍你三人相互认识便罢,二位也不急于这一时半刻离开耽搁,且随我进去一见吧!” 墨竹与国语不知所言,倒只识得世秋求着二人与她的故人相识。墨竹因说道:“姑娘可是要我二人去见你一位故人?老子听得倒说得神秘,只老子与你初见,这事与老子何干?” 世秋道:“不妨,你若答应我便助你寻得妹妹!可成?” 墨竹道:“当真?” 夏沫接道:“放心吧!我家主人无所不知无所不能,既是说了能让你寻得你便信她就是!” 说罢,世秋领头临渊与墨竹等人便进的西楼来。湘莲与华英雄等也只能随后。 说起这故人却是何人?原不是别人,便是国语书生。 国语与那嵩家的人前日于嵩府密道遭了困遇得神秘兮兮的白须老者,说来定也跑不到这西楼吧? 那日,白须老者执意收的国语作徒弟,三个响头过后国语心中本是欢喜十分,只倔强不允。白须老者因道:“你这书生,老夫予你恩惠你却推三阻四。也罢,既是不愿想必也是上天早有安排的。老夫看你这书生也素是嬴弱愚钝,怕是也只念得四书五经,传你本事你也不能尽领会。老夫且将这妖兽传与你罢!你这书生可要好生待它!” 白须老者说罢又顿生伤感,道:“老夫于这密道也是藏了百余年,我那静儿如今也怕是轮回百世做的人了……老夫是时候该走了。老夫与你有一问,你可如实作答!” 国语听罢十分意外,却是老头子要反悔不认徒儿似的。怎的三个响头也白白磕废了。只说道:“前辈便问,小生可作答定是不藏着肚子里。” 白须老者道:“你与嵩家妮子是甚干系?” 国语不知从何说起,因难了面色道:“这……。” 白须老者道:“几世轮回才换来的苦等,百年,千年,凡人哪!自古人间儿女情长,怎携手同行又聚少离多!书生,好生珍惜吧!” 国语心想:真真是个疯子,又说长生不老,怎还是个老头?又说妖兽,怎就是平凡不过的生物?又说什么静儿,怎知有没有这个人?因觉得白须老者如实也就是个疯老头,莫不是嵩府囚禁于这密道里的疯子罢了。指不定也是只有些飞檐走壁的能耐便故弄玄虚来。 059,临墨国三相会,世秋预知前程(四) 凡间一年天上一日,若因此便说时间过得太快也是假。有道是思念令人度日如年,又何止了区区五十多个日子? 奢华建筑深处坐落凭栏秋水处,只因至尊许了半仙许帘乞用,得了“凭栏秋水”、“秋水凭栏”清冷讳号。这便是当日静儿的栖身之所的。此刻只听有词唱道: “秋水凭栏处你的人遥无归期,许的三生换来你我孤独。 往事凄凄回忆里,沉沦一步步,逃去无处。 梦尤泣魂已断寂寞长生里碎心一度,时间可数。 人间嬉笑花草树木,是非如故。 回不去定是来的路,清晰一幕幕,亍卧来去叹愧词赋,尤记西楼歌舞。” 听这清唱道是静儿?非也。 上几回说的女子“着白色裙袍,白色长发抹肩,飘逸可见。肩后又拘一缎水蓝的绸束好,玉簪轻挽,肩若削成腰似裁束,肌若白素气如丧度,看却不缺娇媚无骨白皙怜弱,香雪皑靥寒冰入三尺冬冷,眉如盖雪唇如燥冰”原便是说的此女子离瑶便是。 离瑶想想往日欢乐不禁眼泪止不住滑落,世秋站了许久听得离瑶词唱又看得模样心中好生伤感。因说道:“离姐姐,外面风景独好,姐妹们也都有说有笑的。至尊也许了姐姐可于这殿外活动,怎姐姐却一人于这秋水凭栏处悲伤不已?想必该是想念他了吧?” 世秋实不知离瑶忧烦,虽说可于殿外走动,只这背后也不免跟踪着人影,那姐妹们也是少有可聊上话的。最恨不能下得凡间,寻得书寒。寻不得他于何处也不都冷冰去处?因便不喜于外道走动罢! 离瑶转态身,轻拭泪眸,掩了啜泣道:“世秋妹妹,你可回来了?” 世秋半响方才开口说:“嗯。” 世秋又道:“这遭来回劳烦妹妹了。” 世秋快语道:“姐姐说的哪里话,姐姐与我怎还是生分了去?世秋本也要托着姐姐的爱护才得还以真身,帮得姐姐岂不也是本分!离姐姐要真如此说来世秋倒无甚脸面再见姐姐了。” 离瑶无心其他,直言道:“他可好?此行可见着他了?” 世秋笑道:“世秋回来便是要来告诉离姐姐好消息的。他很好。只是果真分得三人活命,受那尊之悲贫之凄贱之苦。只世秋见着他时却还未过的三劫,就不知往后如何了。” 离瑶听罢心中有些阴冷,怎的眼泪又止不住滑落。许久方才又说道:“我许他的什物他可都拿到?” 世秋眼看着疼惜道:“离姐姐,莫忧心。异帝该是有此一劫的,理说遭了此劫便可回来。只是……只怕至尊几日来本事又长进不少,到时怕是异帝纵是回来了也奈何不了他呀!离姐姐托我予他的什物我已经托人许了他的,能不能有些悟性怕也是要看他的造化了。” 这后话可就奇了,说的道是令他“听天由命”去,离瑶又怎不忧心呢? 云雾缭绕,远处看去迷离不能见天际,只见的仙轩处天兵天将整齐待装。离瑶看得几处倒似的李书寒健硕威武身躯携的神器微笑相视而来,看着倒似的要出发与至尊来的生死之战似的,又细看却不见人影。怎是思念扰的这般凌乱。 许久又方才识得世秋于旁等待,因才定神又拭去眼泪道:“至尊可曾回来了?” 世秋回道:“还没有,此时该是于西天沐浴神君处的,只怕明日也该回来了。” 离瑶又问道:“这次走了一遭可曾遇着半仙许帘?” 世秋道:“见着了,只是……只怕如今也过了奈何桥了。自打静儿转了轮回那许帘便藏匿于嵩府密道里。只因至尊予他使用了魔道,这许帘也便不可见天日。等的千年,也该是时候了。” 离瑶道:“那静儿呢?她可还好?” 世秋道:“今儿早些时候我倒见着她了。倒还好,只不过不与姐妹们往来,常是躲在暗处也不知道心里所想。遭的看管也要较离姐姐紧些。世秋倒有些担忧,只怕静儿忍受不了心上蚀毒之痛,一时想不开入了魔道后果便真不堪设想了。” 离瑶听罢心里也有思想,只是沉默不语。 正当时夏沫款步而来,轩外天兵也都拦着去处。夏沫见势因说道:“至尊有令,要我与离姐姐传话,尔等还不快快让开!” 小蟹兵听得“至尊”也便不敢阻拦,相互相视揣度半响方放的夏沫进殿来。 夏沫见了离瑶作了鞠,也算见面礼仪。离瑶世秋与夏沫道:“他可还识得你二人模样?” 世秋道:“不曾识得。” 世秋又唤夏沫走近,道:“你于他的未来可真是见不得他的?你说的可是实话?” 夏沫屈道:“不敢假话,真是没见着他。” 离瑶听罢眼泪止不住滑落,怎是这李书寒的命运如此?难道就改不了这劫了么?因越想心里越难忍。 夏沫又道:“我于异帝未来走的一遭也算迷途人间,多亏了夙缘寻回。至于异帝消息却毫无收获,是妹妹对不起姐姐,请姐姐责罚我!” 离瑶听罢惊讶不已,道:“夙缘?可是如来身边的从左?” 夏沫道:“正是。” 世秋诧,道:“夙缘与姐姐往日也没甚往来,她何就去寻的你?这可怪了!” 夏沫本以为先前人间走的迷途原是离瑶的寻回,怎不知此事与离瑶不相干,真是思前想后不能清晰明白。 离瑶无心其他,想了许久,自嘴里吐得一晶体模样的透明小球,看着倒发得几缕暗光。离瑶对世秋说道:“妹妹,劳烦你再走一趟,将这丹子予他防身吧!如此一来但愿可保他平安。” 世秋听罢一时惊吓,道:“离姐姐,怎么可以?姐姐如今虚弱,要真是去了这保命宝贝岂不魂飞了去?使不得,使不得呀离姐姐!” 正说话间凭栏秋水殿外来了大将,道:“至尊诏令,有请离瑶仙子到府一叙。末将恭迎!” 世秋与夏沫霎时不见了踪影,然离瑶也便只好随那大将远去了。 060,临渊国破家忘,尤梦悲死囹圄(一) 这说的却是思念之人等待急苦,转回头来又想着当日临渊至中原折回越扬诏又该有怎样江山社稷?世秋与临渊等三人于中原又都说了些甚? 临王手下心腹末干带领部将前来迎接小王临渊,然却非是兵马部下。算起来也该有十三人,眼看的倒是逃亡的奴仆。伤的伤,着装破烂,可谓落魄十分。 度蘅看罢先于临渊出口,道:“末将军,这是怎回事?” 末干左臂缠着白色绷带,大腿血迹干的聚几路道痕。末干于临渊面前扑通跪地,眼泪禁不住惭愧中大颗滑落,怎是堂堂大将军如此风范。只听嘴里嘶道:“臣对不起我王啊,对不起我王啊!求我王宽恕!求我王宽恕!” 岂料说罢几句话便右手拔起配刀往脖子一抹,鲜红血液喷出倒似的泉眼。 临渊与众志士哪里明白来龙去脉,不由得傻住神魂。华英雄等魂醒欲上前阻止,然是为时已晚,看得鲜血早就泛滥。那末干也便挣扎几下沉寂死去。 众士兵见了临渊皆跪地,其一士兵泣道:“我王,你可算回来了。” 湘莲道:“怎回事?你等怎是如此这般模样?男子汉大丈夫岂有如此哭哭啼啼?” 那士兵欲要作答,只当时五菱道长携着众部将自远处急鞭策马过来。临渊等看得却十分陌生。五菱见了临渊也未下马,脸上倒可见阴傲,道:“这不是越扬未来之王嘛?可算回来了?” 湘莲道:“原是还是你这臭道士?你来此作甚?就不怕我等扒了你的皮?” 五菱听罢脸上很是难堪,也不理会,径直朝临渊道:“娘娘于大殿外等你多时了,听的你要回来便特命我等前来迎接。临王,请吧!” 初冬的清风和涩脸面扑来,怎是该惬意不已的,如今却是满城的忧伤难散。临渊等过遇北门,城门上悬挂几句尸体,看时分明清晰身影,皆是往日临王身边的忠实良将。怎却死的如此凄惨,令人不忍直面。 又过了重兵把守的大门,所到之处悄无声息,也就听得五菱一行队伍马蹄与脚步的作响。昔日繁华往来的大街此时也是安静出奇。 如此看来临王与众志士也可想发生何事了的,只也无甚奈何。只见的临渊脸上脸色忡忧,众随志士也是郁郁不欢。 又走了些路,路边可见稀疏士兵守卫逐渐稠密。五菱也便停下队伍脚步下马,当即又召开随从牵走马匹。转身朝侍卫道:“将这批人等捆绑起来!” 众志士本以为临王早就收了五菱的,这风光场面该是迎接儿臣回诏礼仪。岂料皆还未能识得缘故,只已经被捆绑双手。 湘莲气急,转身撂倒两侍卫,嘶道:“放肆!” 又朝两援兵出手将其打倒。五菱见势不妙这才亲自动手将这湘莲制住。若非是如此关头只怕五菱也不是湘莲对手,只是却来的措手不及。 五菱道长压得十几人于议事大殿走来,不远处便可见一女。年纪可见花甲,却是高贵着装卧坐于殿外大椅子上等候。 五菱见了老女人跪地作礼,道:“娘娘,五菱已将余孽叛徒人等抓来。请娘娘明示,该是如何处置?” 那老女人看得临渊等,又听着五菱回报。一时却拍椅站起,道:“五菱,你好大胆!本宫命你前去接人,你怎这般待紧公子等人?” 五菱听得老女人大怒便不知因故,也不好作声,只得跪地认罪。老女人走近临渊,又仔细打量几番,道:“果真是一表人才,长得看却是秀气得很啊!”又转身朝五菱道:“还不快快将这些人等松绑!” 这下五菱倒真给懵了,道:“娘娘,这……”。 未待五菱话语落地,老女人身边的女子道附道:“五菱,尔等当是没听见娘娘的话么?还不快快将临公子等松去绳索?” 五菱这才不甘不愿命的随从解去临渊等人身上的绳索。 道是老女人身边的女子是何人?原不是陌生面孔了的,怎却是当日阴谋颠覆越扬诏的卡琪。临渊朝老女人道:“你是何人?我父王何在?” 卡琪大笑几声,道:“怎么?怎的就不记得本宫了?当日你与你父王回城我等不还亲近了一回?” 临渊等这时方才醒悟。只老女人道:“琪儿,休得无礼!” 老女人说罢又朝临渊道:“想必你就是临王膝下骨血临渊了?” 湘莲快语道:“正是临王之子在此!尔等是何人?怎如此大胆劫我等去路?” 卡琪又上前抢先作答,道:“放肆!见了婉妃娘娘还不行礼!你等倒以为这和城如今还是越扬城么?醒醒吧!” 一语果真惊醒梦中人似的,临渊等终将识得时过境迁。卡琪的话也便似的响雷划过脑门,令人不得不面对现实。 华图道:“怎的你是婉妃?可是大长和的陈婉君?” 陈婉君道:“正是妇人!” 天上浮云蔽日,场势可见死阒,寻不得半点动静。临渊哪里接受如此变故,差些也便晕倒在地。看着倒似的六魂七魄早就没了影踪。 陈婉君道:“年轻人,本宫念你也是一代帝王后代,你若诚心就此了罢,本宫定赐你良田百亩,仆人布匹银两若干于你谋生做个生路!你也看到了,这大长和一统南诏势在必得。如今临王大势已去,这和城顺了大长和也可百姓安家乐业,谱族同庆,皆是个大欢喜!你又何必非与郑王相对?且不说扰的百姓安宁,这流血日子又要到了何时方才休止!这几日你可于这城内自由活动,本宫也不耐你如何,你便想清楚就是了!” 陈婉君当下起身便远去,侍卫也不再搭理临渊等。 061,临渊国破家忘,尤梦悲死囹圄(二) 说着这越扬诏国破后临渊又能如何?怎是令人猜测不已,然是又能如何?日落十分天气倒一发难得晴朗,也就可见山巅浮云缓步,可听草丛蝈虫混乱相聚,可感凄风萧萧凡尘是非横祸。这太阳倒似的这越扬诏,就不知明日升起又是哪一轮了! 度蘅道:“我王,你终是醒了?可偏偏吓坏了我与薛姐姐了。” 说时又跑到门外叫来薛姻。 可见门外另有陌生三四侍卫把守。其手持兵器利刃寒光放冷,皆面色干瘪不含感情。薛姻听得消息一时有些高兴,道:“我王当真醒了?” 进屋里看时只见临渊半坐于床榻,两眼走神也不知思想,倒似死尸冰冷平静。 薛姻道:“我王,你可把我等给吓坏了。怎的好端端的就闭着眼不说话了?” 临渊许久方才冷冷道:“薛姐姐,父王可还活着?” 薛姻道:“方才打听来的坊间消息,说是给活活吊死南处城门了……我到南门走了一遭,只不见身首,就是不知消息真假。” 临渊一听差些又昏死过去,怎是连忙起身欲要探个究竟。看却心急如焚,忐忑心境掩饰不住手脚愚表。 度蘅与薛姻上前阻拦,度蘅道:“臣等誓死效忠我王!国在人在,国亡人亡!我王,留得青山在,我等还是要东山再起的。我王定要保重身体呀!” 临渊目光呆滞不动,许久方才身子瘫软一屁股坐下榻。讽道:“呵呵,东山再起?好一句‘国在人在,国亡人亡’。” 说时怎是听得一番无奈与嘲笑。正说话时门外守卫忽然没了行踪。只见一男子款步而来,进房便接着临渊的话道:“对,我等定可以东山再起!” 临渊看去,面孔熟悉,一时也未想起名姓。许久方才识得原是九亦痕。临渊起身上前道:“亦痕将军,你可知我父王如今倒是生死去处?” 九亦痕听问不发一语,脸上倒已经郁郁可表。临渊又急怒道:“亦痕,你倒是说呀!” 九亦痕出门看了看,也算心怕隔墙有耳,防着走漏风声。九亦痕小心闩后说道:“临王染有身疾行动不便,自小王走后朝政也都有荒废。几日前卡琪带着部将破城而入,这越扬也便陷落了。临王闻得城防失守,当即昏迷不省人事。那卡琪破城后想杀临王诏告天下越扬大势已去,因就又将临王尸首挂着南城门上了。后来大长和来了真正的陈婉君,此人倒还算是个人,看着临王身首也便命人卸下,又行了国礼作的安葬。臣有愧于先临王,有愧于我王!臣一心想着我王定能回城便伪装倒戈与陈婉君。如今我王已经回来,当务之急该是想个计谋将这般叛贼逐出去呀!” 临渊听罢又丧气瘫坐,想必也是听得临王死去消息心灰意冷了。只薛姻道:“亦痕将军,你有何高见?” 亦痕道:“此地不便久留,你等稍作打扮且随我来。” 当即薛姻与度蘅便乔装打扮的农家妇女,又将临渊与九亦痕整一副养粟父子模样。眼看倒有几分相似。 临渊道:“华图等何在?师妹怎也不见影子?” 度蘅道:“回我王,华英雄与虎牛等已被陈婉君诏去了,只怕也是有心说服屈降的。至于那湘莲妹妹,整日也只惦记着岚师傅,因便到处打听消息去了,此刻倒也不知道身在何处呢。” 天色渐渐黑下来,大街小巷也不见异常,往来热闹,这百姓生意往来也是如常。果真是地球自转道理,还不曾有人可主宰! 临渊等四人乔装走过大街,小心审视没入人群。过的当日国语府邸附近人烟倒也逐渐现的冷清。只当时走过来一乞丐模样的云游者。云游之人见的临渊倒似曾相识似的,径直走到跟前,道:“求点施舍,可有银两?可怜可怜吧!” 九亦痕见的乞丐模样便推搡道:“去去!” 那云游者也便一个踉跄跟头摔到地上,四人又不顾急步走去。怎知这云游者是看定临渊了的,又起身上前继续讨要银两。九亦痕急道:“你这乞丐,我若有些银两自然会给你的,你莫要再跟着我等烦扰了!不然我定不客气!” 云游者无奈,嘴里自言自语道: “叹哪!国破山河韵尤,不变亙古民仆族旒,尘烟滚滚凡世凌乱五洲。多少英雄儿女,多少王臣将士生老病去断肠不堪忧。说什么尊无卑贱不贫平治妇孺老幼,一方奢华酒肉,一路冻死街头;说什么爱无错恨无对,一边风花雪月,一边人消瘦。尊卑贵贱儿女情长古来有,怎只又见歌舞嬉笑重欢楼?且罢,且罢!若要听一曲终了含泪入喉,不如看一卷云舒自在南北走!不知愁,不知忧,听风去看云游!往事凄凄回忆里,西来风,夜无酒,若凭栏也回首,情到深处君莫愁!君莫愁啊!哈哈!” 听这番注解临渊心有所触,只四人转身看时方才还在的,怎的话音刚落那人就已经不见了影子,心里可不得不捏出一把汗水来。 夜深,朝的南走很快出了城又进了郊外。九亦痕早有安排,因也就能在城外寻的千里马。三人便快马加鞭往老林里策去。 待的人定十分方才进了竹林。九亦痕方道:“到了。我王请下马!” 道是到了何处?除去九亦痕也就无人可知。 只见前方竹林深处有些火星,又走近几步方才月光透过竹叶下始现一木屋破茅。 九亦痕走近叩门,临渊等随后。九亦痕叩门道:“师傅,在家里呢?曲儿,亦痕叔叔来看你来了。开开门!” 兰曲儿如今正睡得香怎会听的见的,只屋里传来孤子爵话语。道:“明儿天亮再来吧!都睡了!” 九亦痕知是孤子爵,因说道:“师傅,是徒儿亦痕呀!亦痕有事前来寻师傅呢!” 又听屋内传声道:“明儿再来吧!有啥事也比不上你师父睡个好觉!”说罢却起身熄灯睡去了。 也只剩九亦痕等安静于门外不知办法。 062,临渊国破家忘,尤梦悲死囹圄(三) 自上回说的越扬诏后苑那帮嫔妃公主不知去向,也说卡琪掳了五行长老,可一直未说的这些人等却是去了何处。 大公主拂虞生性向来孱赢娇嗔,每每看的都是些悲词怨曲,因也就素是伤感带愁。至于那三公主临霂,理是叫的二公主的,只因排行老三便得了三公主称讳。素却生性稽滑,常是嬉笑个性,也只怕年幼不知世故的。 自那日卡琪冒名陈婉君阴谋设陷于姑婕,这两位公主也确由大长和驻越扬使臣郭侯压送往羊且咩城待后处置。 郑昶有位国亲叫傅作,世代亲系贵族,官爵品字于大长和响居一数二,纵是郑昶都是给面三分。只这傅府又得了一子泼皮叫傅予仁。这傅予仁年方十七,仗父势力到处为所欲为,却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本要说起越扬诏那拂虞与临霂两位公主的,提及这傅予仁又是扯说何去? 这事可就偏偏蹊跷,当时郭侯三十余兵马队伍护送两位公主路过这傅府门前,恰巧遇了激烈斗打。 原是傅予仁与中年男子纠缠,傅予仁当下派的十来个府中打手挡其去路。 这男子又该是何人?怎偏寻死惹上这势力的傅府? 因遇了截路,担责压送拂虞与临霂的队伍也便停下脚步。 拂虞压下枷锁,看时只见一男赤手空拳正浴血搏斗,拳脚挥出汗水飘洒,也倒还是条汉子。只身上可见血液淋漓。只怕也不止打了一个多时辰,也不止受些皮肉痛苦了。又见那泼皮于傅府面前指手画脚,怒道:“给我狠狠地打,谁能打死这姓逐的本公子赏银四百两!” 这中年男子乃大理羊且咩城南部的一教夫子,姓逐,讳字逸风。这逐逸风倒是往日随着谷关任练得些打斗基本功。 逐逸风与邻家女子林小索自小有婚约,本要功成名就便娶其过门,岂料这林小索一家三口被这傅予仁命人屠杀,无一活命。可见这林小索长得也不赖,非惹来傅予仁毒害不可。今日这打斗也便有些缘由了。 怎不知大伙看得热闹,逐逸风也便似要败阵下来。 郭侯看得原是傅府门前过处,又识得门前的人便是傅予仁,便上前道:“这不是傅家三少爷嘛!你这是何故?怎的在自家门前斗起来了?” 傅予仁识得郭侯,往日礼节往来便是有些记性。因说道:“郭兄,这你就不晓得了!这教夫子逐逸风生性好斗,表面看着也倒一表人才,实在却无理得恨,非说是在下杀了她夫人。可又问了,这逐逸风如今也是孑然一身,又怎说得‘夫人’二字?要说本公子果真杀了人,他又没个确凿证据。整日在我府外闹事,你说可还是要逐他远去?” 郭侯道:“要,要!当然要!如此狂徒自然要逐他远去,也免扰得傅老爷烦心不是!” 正说话时逐逸风已被打得满身嘴血瘫倒在地。十来个人也不止拳脚相加。只怕如此下去也是要出人命的。 眼看逐逸风已经被打得半死,傅予仁又道:“给我继续狠狠地打!让他还敢不敢再来闹事!” 刚说罢便听得一老者大笑而来,道:“你这孽障!为非作歹不认罪也就罢了,如今又仗着势力想致人死于非命!老夫看着也实在不能坐视不理了!” 听罢言语又看时十来个人全都趴着地上翻滚。怎一时现了落花流水场景傅予仁都还迷糊。 傅予仁看罢吓得冒一身冷汗,边退边喊道:“来人哪,来人哪!反了,真就反了!” 只可惜傅府府中人员能斗的下人早就随傅老爷子外出了。 郭侯看势不妙朝着来人道:“来者何人?胆敢天子脚以下犯上?眼里可有王法?” 这话听来不免让人笑出声,来人道:“老夫行不更名做不改姓!老夫便是这逐夫子的师傅谷关任!昏君当道,贪官污吏草菅人命,老夫替天行道,这便是王法!” 傅予仁连忙躲入郭侯身后,道:“这老头好生厉害!可是当朝郑王钦点要犯!郭兄,看在往日傅府于你往来的份上替本公子逐他远去可成?傅府定是铭记郭兄这番恩情的!捉了他进城郭兄升官加爵也是有指望了!” 郭侯听罢脸上始现喜色,又朝谷关任道:“本使节郭侯在此,你既是朝廷钦点要犯又怎雄心豹子胆噎着了?胆敢光天化日之下放肆!” 谷关任笑道:“官官相护,怎是一股豺狼之风盛行,看今日老夫如何收拾尔等!” 可见这谷关任本事相当了得,刚说罢便又见身旁两个郭侯的部下倒地不起。 郭侯看罢急道:“都愣着作甚?全都给我上啊!” 傅府的几个下人纵是比不得郭侯的精兵,只如今遇的武林高手又哪里能抵挡几招?不几时的功夫也便全都倒下了,也只剩拂虞与临霂带着枷锁干瞪眼。 谷关任道:“傅予仁,你杀了林钟一家,如今又将我徒儿打得落下这残废模样,教老夫如何放得你走?” 说罢便不犹豫出手将傅予仁活活一掌给打死了去。郭侯看罢只有退步惊吓。 谷关任又朝郭侯道:“怎的?你也想死不成?” 大街上逐渐聚集人群,围观好奇得挤不出缝隙来。这郭侯也是看过些世面的,看得部下一个二个倒下倒也不敢再惹,只朝众部下道:“装甚死法?都给我起来!我们走!” 不想谷关任又止道:“慢着!” 郭侯惊住,许久方抖擞道:“怎么?你还真想把当朝使臣也杀了?” 谷关任笑道:“你区区奴才狗命老夫要它作甚?你便走吧,也别玷污了老夫的手!只这两位姑娘给老夫留下!” 郭侯道:“什么?劫囚?你可知这二人是谁?郑王的女人也敢要?” 谷关任原倒不知两女子所犯何罪,听说是郑王的女人便更加确定心中所想,指不定又是掳的哪家少女。因笑道:“哦?郑王的女人?” 郭侯道:“正是!” 谷关任更笑道:“那老夫就更要劫了!你若怀的真本事你只管从老夫手里夺去?你若识相见好便收,也免了老夫火气!” 063,临渊国破家忘,尤梦悲死囹圄(四) 这拂虞与临霂终是遇救,只是后事如何?五行长老与其他嫔妃何去?而那墨竹与国语在中原后事又如何? 说到临渊与九亦痕深夜造访孤子爵却被拒之门外,这诸多待续之说也便只能一一作解。 孤子爵又起身摸了半天方才打着火石点上蜡烛。烛光暗淡,烧得已半截惨烈。孤子爵看去如实已年迈,怎还是练武之人有着常人不可见的轻快身步。携着半盏烛火边走边说,道:“亦痕哪,往日师傅便与你说得清白,若非词赋作乐游玩娱情便莫再来打扰老夫清净么?这深夜的寻老夫有何事,且快快说了离去吧!也莫扰了曲儿好梦!” 九亦痕等终是赖得结果。九亦痕见了开门便迎上改口道:“末将此番前来有些决策还需将军指点迷津。这越扬如今被外敌攻破城防,又害死了临王。如今临王之子遇了些难处,此番前来也是需要将军点兵决策救死救难的。将军看在末将追随你多年的情分便帮了他罢!” 孤子爵故作清咳两声,道:“亦痕,你倒是将老夫的话当耳边风呢?老夫如今也就山里隐居的一糟老头子,莫说管的国政,老夫这把老骨头平日里管些柴米油盐尚且能力不足,又如何帮的你。老夫也便不再是你的将军了,你等还是快快离去吧!” 临渊心想,这孤子爵倒看得也没甚惊奇,恐怕也没甚能耐。只嘴里不敢直言,只道:“老前辈,我等如今国破家亡,身为一国子民又如何坐视不闻?素闻老前辈身怀本事特不远前来求援,老前辈若还有些良知还望指点本王等去处!” 正当时房间里笏草木床传出动静,只是隔着粗布纱帐不可见内景。大概也是兰曲儿听了说话扰的睡眠翻滚身子的。孤子爵动作稍有低调,道:“你便是临王之子?可是未来越扬之王了?” 临渊道:“正是在下!” 孤子爵置了烛盏,又引的干烟袋,思想片刻道:“老夫一生戎马倥偬,到头来也只能隐居这处避嫌权贵纷争。莫说老夫帮不了你,即便能帮了你又如何?天下纷争百姓受罪,郑王执天下也便是天下,临王执天下也还是天下。这争来夺去也还是百姓流离失所受的非命痛苦。老夫如此解析你可明白?” 临渊低头不语。窗外清冷和风吹得竹叶丝丝作响。暗夜下烛火随风缭乱,怎的要熄不灭作死模样。 空房死阒几回,九亦痕思想几番,又道:“将军,可是下定决心不再管顾百姓不聊生了?” 孤子爵听罢笑得好生惬意,却是嘲讽滋味呛着空气流动不止。孤子爵道:“百姓?亦痕,莫要在此提着‘百姓’二字了。当年你与老夫不也因的‘百姓’福祉征南闯北,只如今呢?于我等手上流下的鲜血还少么?他们可也是人?他们可也是‘百姓’之家?” 九亦痕哑语,欲辩驳不能。度蘅与薛姻想说点别的,只是寻不得思路,因只好愣着不语。只面色冰冷若三尺寒冬枯燥。 孤子爵深吸几回烟枪,也不语。看去心中思想也是似的纠结不能。木屋外养的公鸡初长成,扯起第一声短促嘶哑喉嗓。孤子爵道:“你等且出外侯着,老夫与临王有些话要讲。” 当下度蘅与九亦痕三人便出了木屋等候。 天色已晚,夜深竹林得了死寂。怎就一轮明月当空,挤出竹叶洒落于草木。只见得花草如故,怎不知人间旦夕祸福,又不晓融了喜怒哀乐变迁。道是孤子爵与临渊都讲了些甚话也无人可知。只是三人等了些时辰临渊方才出门来,脸上可见沮丧。 九亦痕忙上前心奇道:“师傅可同意出山了?” 临渊看了三人几回,又抬头叹一口气,道:“我等还是走吧!” 木屋内毫无动静,只见微弱烛火。度蘅与薛姻也没发言语。九亦痕好奇道:“何去?” 临渊道:“回城!” 薛姻与度蘅不解,疑惑道:“回城?” 临渊又道:“对!回城,回和城!” 于是四人便策马回城去了。只一路可想几人心忧,只却于暗夜下无人可见临渊眼泪纷扬断肠随风去。 后世说当晚和城现了一件怪事,也便说临王之子临渊主动屈膝于大长和,得了富贵荣华忘了谱族列祖列宗。临渊也便以此于人间得了“千古罪人”流传至今。 次日,临渊睡眼朦胧听得屋外守卫嘶嚷,起身看时又得了清净。很快也识得处境。听得屋外传来熟悉声音,道:“我可是婉妃部下命将,尔等岂敢拦我去处?当心本将军决心奏尔等一本!” 又听守卫屈道:“诛蓦将军,您也莫要为难我等了。你不知,昨夜里临王欲逃出这和城,卡琪便罪加责难于我等,如今又吩咐不得让外人探视。也趁着临王休息,您还是请回吧!” 诛蓦道:“什么?尔等却一直当本将军还是个外人?信不信本将军将你二人这傲人嘴脸削去层皮再奏?” 临渊识得是诛蓦声音,急步出门道:“诛蓦阿哥息怒,何须与他们争斗嘴角?我这就出来见你便是。” 又掏出些银两递朝守卫,道:“二位军爷守了一夜也辛苦了,这当是孝敬二位买些什物送家里的,就让我兄弟二人团聚团聚吧!” 二守卫收了银两也便睁只眼闭只眼让诛蓦与临渊入室闩门。诛蓦进门便急切握着临渊的手,道:“我王,这是怎么了?您怎却真忍心弃自己子民于不顾了么?” 临渊漏了笑,倒看不见忧烦。又给诛蓦倒了茶递上,道:“你我久别重逢,诛蓦将军如今可好?” 诛蓦急道:“王,您……您这是怎么了?” 果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临渊寻了椅子坐下,反笑道:“诛蓦阿哥,也别嫌弃我这么称呼你罢。纵是故国不堪回首,但我二人敢情却依是如故,临渊也便不觉冒犯了。只如今越扬诏大势已去,又何须烦忧?想必郑王也是爱护子民的。临王的天下也是天下,郑王的天下也是天下。既是无力回天也便罢了。如今就连诛蓦阿哥不也是大长和将臣么?” 064,临渊国破家忘,尤梦悲死囹圄(五) 说起此时尉迟诛狄之子诛蓦。这诛蓦倒自打父亲客死异乡便得了些变化,也不愧随诛狄走坊多个国家,比起往日的诛蓦阿哥不论相貌学识也相去甚远。怎也是得了岁月涤洗,历经些人缘世故得来的老成。诛蓦走近靠窗看了无人,便泪眼欲滴,道:“我王当真是如此想的?国破山河在,我王若是想东山再起,你我便可里应外合逐这贼人远去,恢复我诏又岂是梦话?我王当真要放弃自己的子民不管了么?” 临渊笑道:“诛蓦将军,我念你我往日兄弟情谊方才与你论起故国往事来。你莫要说些反逆话,让人听了去岂不惹来杀生之祸!” 诛蓦又得一愕,当即回道:“王,你可真是糊涂了么?怎可说这般不中听的话?可是看得阿哥这身皮囊哄臭了不成,我王若是因此心生见外我且拆去便是。我诏如今陷落于非道我又如何做得贼人捧的这个官?莫说父亲得了临王旨意,也是走访他乡,如今也落得贼人暗算。怎的我王便如此轻率便做了决定?当日父亲去世,阿哥不肯就这官爵,也是郑贼说了许多蛊惑的话方才屈就打算。如今借着这身皮囊也能帮着我王成就复国大业,这一身罪孽也便可赎回来了。父亲与临王也能因此瞑目,怎我王却要说出这番话来?” 临渊欲回话时门外来了大长和将臣苏武。苏武,姓苏,字武,别号刀俎。二十又一岁便进了贼寨当家作主,也因坊间传的杀人怪魔不得法理一说得了“刀俎”诨号。 苏武叩门道:“婉妃娘娘有命,命我等前来迎越扬诏前王之子临渊晋见!” 临渊临走时心有所想,怎也是一泪眼欲滴不下。也不管诛蓦,许久方才随着迈步嘴里自言自语道: “叹哪!国破山河韵尤,不变亙古民仆族旒,尘烟滚滚凡世凌乱五洲。多少英雄儿女,多少王臣将士生老病去断肠不堪忧。说什么尊无卑贱不贫平治妇孺老幼,一方奢华酒肉,一方冻死骨饿殍街头;说什么爱无错恨无对,一方风花雪月,一方思弄人消瘦。尊卑贵贱儿女情长古来有,怎只又见歌舞嬉笑重欢楼?且罢,且罢!若要听一曲终了含泪入喉,不如看一卷云舒自在南北走!不知愁,不知忧,听风去看云游!往事凄凄回忆里,西来风,夜无酒,若凭栏也回首,情到深处君莫愁!君莫忧愁啊!哈哈!” 苏武听罢笑赞道:“临王好心情,好胸臆,好言语!” 临渊又干了面色,只不语。当下便随了苏武前往议事大殿走去。 道是陈婉君要见临渊有何话题?且回头再来说说两位公主遭遇。 走了些路,历经几番昼夜,拂虞已看得些风雨疲累心生无感。倒是临霂郁郁寡欢,往日嬉闹个性不见棱角。怎是逐逸风也心生离别凄凉,干燥龟裂的脸上始现些怪色。 路经越扬东部,眼看团聚的日子渐近,拂虞与临霂思念亲人的苦楚越发清晰。 烈日当空,临霂趔趄身子艰难移动,压送的官卒也倒没甚言语。也是已累得口干舌燥。领头两人,一彪悍汉子名唤娄云,一高个瘦躯汉子名唤斗江靖。随班一共八人,皆是越诏人。生性大抵柔和,也非是不解性情好汉。只因世道苍凉,也便都从军谋图生计。 上回说到两位公主遇逐逸风与谷关任便得了救,可如今怎又落到这加枷锁爬山涉水田地? 娄云止步伸手擦一把汗水,道:“这天也怪善变的,昨日我等过的东庆山尚且大雨滂沱,可如今倒烈日当空,也非是烧的我等不剩一滴水不可。我等且寻个阴凉处歇息歇息再走吧!” 随卒有个士兵,姓言,字希格,白蛮子嗣。于越诏原也混了副将位子,怎知遇了郑王的军队便屈降作了士卒苟且活着。谁说不是,这日子上有老下有小又能如何? 言希格也止了脚步,道:“谁说不是呢?这天非是让我等流干汗水不可。歇息故好,只怕耽误了时辰不能及时赶赴越扬交差。万一这婉妃怪罪下来大伙岂不又得受罚!” 娄云又看了四遭,脑子里一片空白。怎也是看得荒草千里,丘石嶙峋。苦道:“赤地千里,饿殍满街,还是苦了百姓生计。我听说旭阳山上集聚一帮好汉,如若真要怪罪下来我等也可逃到那儿去,怕她作甚!” 斗江靖平日里话语便少,这时也上前道:“娄大哥,前面便是沥镇了,你我恐怕也要在此作别。我等歇会儿便各自当差去罢!大哥保重!” 当下十四人便寻了阴凉处短暂作歇。 临霂汗水淋漓,怎的囚衣附体脸色憔悴不堪。临霂道:“姐姐,我想听你歌唱,唱一段可好?也能去了妹妹这心中烦躁。” 拂虞看了临霂双手,怎是枷锁挣的皮肉通红。竟不忍眼泪滑落,道:“妹妹,姐姐对你真是于心愧疚难当。是姐姐不好,却让妹妹如今受的这般磨难。” 拂虞说时心口堵塞不忍,倒滴下眼泪与汗水相融。也因此半坐于阴凉处心中大概便有了词句。因清声哀唱婉约一首,词道: “水流尽,花枯萎,梦里几烛泪,转走又几秋。 颦眸笑,胭脂贵,酒肉笙歌舞,来去几人忧? 山水云,利比刀,回时草木深,故国不堪回首。 故人闹,几人熟,别后不同游,又往事堵心头。” 逐逸风疲累不能动作,只听得好生伤感不能自已。其思想纠缠自然少不了邻家婚约之女林小索。因感言道:“两位妹妹,恐怕日后要好生坚强,夫子与师傅便不能再陪着身旁了。” 临霂一听逐逸风如此说来一时眼泪止不住流淌。然是谷关任不觉后悔,至少也将傅府傅予仁杀死,也算于百姓做了天大好事。谷关任道:“老夫平生杀人无数,能将这祸害也一并除去倒也算一大快事。只是却连累了徒儿。老夫枉为人师啊!” 逐逸风听罢心有愧意,道:“师傅,看您说的。该是徒儿连累师傅了。怎是徒儿该死,却将师傅拖累。看得师傅为的徒儿武功尽废……。” 逐逸风说到此处不忍哽咽不能语。怎是杀了傅予仁两师徒也便因此遭遇发配边关之灾。此去数十载,书院那帮供不起束修费的学子怕也要遭殃的。 十四人分两道,五人压送两位公主,五人压送两师徒。从此也便是天涯陌路。 拂虞道:“夫子,小女跪谢救命之恩!” 夫子道:“世间离别常有,既有相遇便也注定的别离。两位公主且切莫烦心。临别之际也不曾有些什物相送,且赠往日闲暇之余拙墨一首。二位妹妹保重了。” 二位公主与谷关任师徒由此作别也便分道各有去路。此后也便不能相逢了。 065,临渊国破家忘,尤梦悲死囹圄(六) 道是逐逸风赠的拂虞是何墨笔?原也是邻家婚约之女尚在人世写的《朝思暮念》。上又得往后夫子思愁难得的批注,这感情也倒摇呼相应,只叹这阴阳两相隔,有情人终难眷属。只是夫子这心爱之物如今便随手赠了拂虞,也实在令人不解其用意。 作了别离寒暄,两位公主与娄云等又走了些时日终是到了和城。 这来回说的前王临浩子女所遭遇不同变故也就只想说清白一件事,便是当晚孤子爵与临渊说的那番话罢了。道是说了些甚? 陈婉君居高临下,旁侧又凌厉直直竖站不少侍卫与娇妮丫鬟,也就得了威严。看得临渊到来方搁置下茶具,却十分和气道:“罪过,罪过,真是罪过呀!我大长和的客人到了也不通知一声,好让本宫亲自迎接去岂不妥当?” 听得陈婉君如此说法苏武倒显自责,扑通跪地一声不语。 陈婉君又转笑道:“罢了,罢了。人既然已经请来了便退下吧!” 苏武这才应声退去。 陈婉君这才朝身边丫鬟道:“来人!给临王赐座!” 说罢又朝临渊亲切道:“快别站着了,坐下说话!” 临渊漏了讽笑,道:“你寻在本王来却只为给本王赐座?你与本王说过的话可还算数?莫非也是在嘲笑本王无能枉了大好祖传基业,尚未登基便落的阶下囚?” 陈婉君道:“临王说的严重了。本宫临傲天下,无非也仗的百姓福祉。国以民为本,民以食为安。本宫何时食言于天下?又怎偏偏食言与你了?本宫请你来也是想你心甘情愿随了郑王,这天下也便因此免再遭一难。” 临渊面不改色,却似的得了王者大气。道:“莫说你要唤本王前来,即便是你不差人前来召唤本王,本王也一样会来寻你。今日便说了清白,这天下于谁人手上不也是江山社稷?如今这大长和一统南诏势在必得,本王若识相归顺其他小诏沙子也便可效仿助你一臂之力,也免去战火殃及无辜百姓。然,士可杀不可辱,本王怎又能是贪图荣华富贵之人?你今日若答应本王一事本王便从此沉寂,不再过问国政。如何?” 陈婉君听罢心中大悦,道:“好好。你且说来吧,何事?本宫定满足于你!” 临渊道:“当日我诏陷落,后宫女妃与谱族长老足有七十余人被掳不知何去?我那拂虞姐姐与临霂妹妹也在其中,你若将这些人等放得自由我便答应了你,分文不拿,从此不再过问国政。你可做得?” 陈婉君听得一时愕然,忙俯身与贴身侍卫道:“有这事?” 严护卫想了想,道:“回禀娘娘,确有其事。” 陈婉君又问道:“那,这些人等今何在?” 严护卫道:“回娘娘,这事恐怕得问卡琪姑娘了。” 陈婉君思想一番,回头朝临渊道:“好!本宫皆准你所请。” 江山社稷拱手相让,临渊料想着这事如此也便该结了亲人团聚,怎知这时卡琪大步朝着议事大殿来,呼道:“慢着!” 陈婉君看得卡琪来得匆忙,脸上又挂着异色,因道:“卡琪,怎的?有何不妥?” 卡琪道:“娘娘请看殿外!” 临渊与陈婉君看时只见大批人犯跪于殿外。临渊细看时原是薛姻与度蘅等人。当下诧异不已。便朝陈婉君怒道:“你这姓陈的,这是何故?” 卡琪道:“这贼人放不得呀娘娘!放他离去也似放虎归山后患无穷。这贼人嘴里说的是好听话,可暗里又私结旧部,胆敢妄图死灰复燃。这些人等今晨便相会伏击我大长和将士。又潜入粮仓放火烧得粒米不剩。我军伤亡数百。今日若是就此放了他,他日必将扰乱人心所向。还请娘娘再三思量!” 怪哉,怪哉!这临渊自愧难当。本是好意放得天下苍生,可如今却落的里外难为。又将害得几十人因此要受那囹圄之苦。 临渊转身与那薛姻度蘅等相见,却是足有四十余人身上已被鞭打皮开肉绽。其中自然也少不了湘莲,华图与虎牛等。 临渊道:“师妹,您怎也搅和进来了?这……。” 莫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也只未到伤心处。临渊说时便已是看得众志士满身是血,心痛不已,眼泪也便不止滑落。 湘莲道:“我的王!士可杀不可辱,你身为一国之主,怎的就干起归降的事来了?度蘅与薛姻妹妹却都说这起事也是得了你的召唤的,怎就……。” 是时卡琪道:“众将听令!将这些叛贼乱党一并压入大牢听候处置!” 度蘅与薛姻也便朝着临渊道:“臣等愧对我王!越扬与民同在!越扬与民同在!” 卡琪道:“去阴曹地府嘈去吧!和城岂由你等撒野!” 临渊怂愣不知所措。许久方才两眼干去泪水,一时怒火中烧失去理智。转身却拔起身旁守卫兵器朝卡琪刺去。卡琪下意识闪躲,方才让临渊身子与长戟扑个空。看这模样倒似的临渊十分悔恨方才与陈婉君的交易。 卡琪退后几步朝身旁护卫道:“愣着作甚?还不给我擒下!” 临渊手里兵器锒铛掉地,双膝跪地,嘶道:“苍天啊,本王这是作了何孽?本王果真错了?” 临渊也便被卡琪命人五花大绑,拖进大殿来。 陈婉君看罢不出言语。倒是卡琪道:“娘娘,既是斩草如何又不除根?这叛贼一日不清这和城也将是没个清净呀!” 陈婉君转身回座,思想一番方说道:“卡琪,你可有更好办法?依你之见本宫却将如何处置?” 卡琪冷道:“娘娘,便杀了吧!免除叛贼余孽死灰复燃心理!” 陈婉君道:“使不得,使不得。这和城上下谱族却非我等所了解,将他杀了岂不乱去民心所向?使不得!” 陈婉君与卡琪商量些时不得计策。卡琪言下之意临渊该是必死无疑,然陈婉君也不想食言于方才许了临渊的承诺,因便纠结不已。卡琪因道:“来人哪!将这临王之子临渊也暂压入大牢听候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