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权臣的黑月光》 第一章 “小姐,那药已经备好了。” 耳边传来低沉的女声。 花昭幽幽地睁开眼睛,被映入眼前景物晃得一怔。 临水小榭,红栏绿板,碧树琼花,一派奢华的园林美景。 她正靠坐在圈椅上,面前的红木四角镶金长脚桌上,摆放着数道精致的美食,而她的手边,就立着两只半透的白玉小杯,里面的桃花酒沁人心脾。 再一抬眼,席上坐着十来名身着古装的少女,各个清秀名言,乍一看只觉得眼前朱玉围绕,很是赏心悦目。 “小姐,奴婢这就给那梁音婉送去,但是您可要想清楚啊,如若事发,恐怕……。” 梁音婉? 花昭恍惚地眨着眼睛,一顺不顺地望过去,说话的是自己身边一个侍女打扮的女孩。 这个名字……不是自己没日没夜追了好久的那部小说的女主吗? 这小说马上就要拍成电视剧了,她因为碰巧和恶毒女二的名字重名,投资方觉得是个买点,她这个混迹十八线的小演员才成功从武替跻身女二。 所以她这是做梦了? 这个场景,正是女二黑化的第一步——给女主下了毁容毁身子的毒药。 虽然她即将出演女二,但这部小说看的她也是牙痒痒,恨不能掐死那成日作死的“花昭”。 既然是在做梦,哪能任由可怜又可爱的宝贝女一再受挫折!? 她奋起一拍桌案:“住手!” 在众人惊讶的眼神中,花昭三两步追上丫鬟,一把从她手中夺过那有毒的桃花酒,满面慷慨赴义的表情—— “音婉,不用谢我,你和许泽烜真的配得一脸,你俩我给锁死了!钥匙我吞了!” 说罢,脑袋一仰,便将那毒酒一饮而尽。 “哎——小姐!”除了丫鬟惊恐地看着她,其他人都疑惑。 就看到花昭将玉杯往托盘中一拍,好一副梁山好汉的架势,满面心满意足地准备踏回位置,却是刚迈出一步,整个人便眼睛一翻,大头朝下地栽了下去—— “小姐!” 她昏死过去最后一眼,看到在场的姑娘们都惊慌地瞪着她,不同的好看的眉眼中,透着满满看傻子般的神情。 随后昏死过去的花昭便被团团围住,自然没有注意到上首席面,一口喷出酒来的骆淮卿。 许泽烜黑着一张脸看去:“小相爷,您平日里不苟言笑,今日倒是心情甚好。” 骆淮卿表情淡然,好像没听到许泽烜的冷嘲热讽,那如水墨画般清雅精致到婉若天人的脸上,似乎从不曾被任何感情污染。 “本相好奇,花家小姐死活要嫁给三殿下许久了,今日这是怎么了,说出些疯疯癫癫的话来。对了三殿下,上次你不是说给本相带了上好的镶金徽墨,怎么这么多日了也不见你送来啊……” —— 昨夜帝京下了一夜的雨,花府上下也无一人能好生歇着。 尤其是大小姐的含春居,连皇上亲自指派的太医都跑了好几趟,却是各个都垂头丧气地离开。 身宽体胖的花正辉送走最后一位太医后,终是忍不住坐在正厅的太师椅上痛哭起来:“哎哟我的天爷!哪个杀千刀的在宫里下毒?我儿还有十日就要做三皇妃了,我花家枝头都爬了一半了,老天爷你又叫我摔下来不成?!” 他心疼,首先是心疼这三皇妃的位置,其次,捎带着心疼一点花昭本人。 匆匆踏步进来的赵氏闻言,便三两步上来扯了他的耳朵:“你个没心肝的,我姑娘命要没了,你就知道花家攀不了富贵!” 花正辉疼得呲牙咧嘴:“你听说你姑娘和三殿下订婚了,嘴都咧耳根子去了,你还说我!?” 二人正欲吵架,一直侍奉花昭的丫鬟洛玉及时跑了出来:“老爷夫人,小姐醒了!” “醒了?” “嗯,小姐说了,老爷哭得像杀猪,让老爷赶紧闭嘴。”洛玉一本正经道。 花正辉汗颜:“咳咳,我儿醒了,快快,让我进去看看。” 洛玉身子一闪,便挡住了二人的路:“小姐说她如今容颜毁了,不能见人,要老爷赶紧想法子帮她祛毒。” 花正辉肥胖的身子一颤:“脸毁了?毁成什么样了?耽误嫁人吗……嘶,你又打我干什么!” 不听他说完,赵氏便对着他的后脑勺一巴掌,这才急急看着虚掩的房门:“昭儿,你让娘看看你,娘不亲眼看看,心里头放心不下啊!” 洛玉摇摇头:“夫人别喊了,小姐服了毒物,不单脸不能看,连嗓子也哑了。嫁人……肯定是嫁不成了。” 话音刚落,花正辉只觉得眼前一虚,几乎要昏过去。 “小姐说,世上只有一个人能解此毒。” “什么人?” 赵氏和花正辉眼睛一亮,急急忙忙地凑了上去。 只见洛玉神色坚定:“神医圣手,时惜公子!” “圣……圣手时惜?” 听到这个名字,花正辉便觉得自己的钱包很痛。 神医圣手时惜大人,长翼国第一神医,医术诡谲精湛,据说曾有人亲眼看过他活死人、医白骨。 这位圣手不单能治病救人,便是解毒下毒、易容杵祚皆不在话下。 甚至一年前右相之女落马毁容,也是他一手医治,治好的面容不仅不留疤痕,甚至更胜从前。 可唯一的,就是这位圣手他……他实在是忒黑心了。 若是没有银子,人都不给你开门,进了门若是没有银子,人连一句话都不愿与你多说。 若是要治病……这银子怕是如流水般兜也要兜不住了。 眼见花正辉那满是横肉的脸上渐渐浮现出纠结,赵氏气得恨不能一拳头将人打死,揪着他的领子骂道:“你丫屁的还犹豫什么呢?有钱养你那些个死女人,没钱给我姑娘治病?若昭儿好不了,我叫你们老花家祖坟都不能安生!” “嘶——治治治!来人,快去套车,我这就带昭儿去见那位圣手大人!” 第二章 花昭带着纱帽,在洛玉的搀扶下晃晃悠悠地上了马车。 一路上她吐了六次,两个时辰后,到了位于京郊一处名为“年宝玉则”的小宅子。 下马车定睛一看——此处果然与书中所写一样,外表看去平平无奇,不过是一处一进的庭院,连房子上都铺了层茅草。 唯有院中与一路上大片的青葱竹林格外雅致,刚一落足,便嗅到清新的竹叶香气。 花正辉带着满脸肉疼的表情跳下马车,在赵氏的催促下上前叩响了掉了漆的破木门。 不多时,一个身材不高、体型瘦小的小厮便从里面开门出来,许是见花正辉和赵氏的衣着华贵,那没什么表情的脸上顿时多了些许的笑意:“几位有何贵干?” 花正辉抽了抽嘴角:“在下是经营盐铁的官商花正辉,昨儿小女误食了毒物,特来求时惜公子能为小女解毒。” 那小厮思量片刻,便侧了身子:“请。” 赵氏欣喜地就扶着花昭走了进去,却在刚要步入正厅时,被小厮一把拦下:“公子有规矩,只能病患一人入内,您二位在侧间候着罢,一会儿等着交银子就成。” 花昭撇撇嘴,书里写了,时惜的确有这样的怪癖。 连书中梁丞相带梁音婉来的时候也是这样的规矩。 于是她对着洛玉也挥了挥手,咬牙忍着头昏,拎起裙摆走了进去。 却不想她刚要迈过那门槛,眼前忽然一阵天旋地转,只感觉到脚尖一痛,下一秒,她便呈狗吃屎的态势扑了出去,狼狈地摔在了房间内还算平整的石地上。 “淦!” 花昭心底大骂。 怎么书中写女主梁音婉前来求医,便是弱柳扶风好不惹人怜惜,她就这么狼狈难受!? ——说起来,昨日她用了很长时间,才接受自己穿越进了书中的事实。 她原以为是做梦,便大义凛然地替宝贝女主吃了毒酒。 却不想,这一切不是梦!是真实的! 她穿书了! 天知道她昨晚五内俱焚时,多想将自己的脑子拿出来拧拧,看是不是吸满了水。 唯一好的,是她对这本书了如指掌,也知道书中女主服毒后,就是这个男配时惜解的毒。 只是,她这恶毒女配求到深情男二的面前了,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正琢磨着,耳边传来一声轻轻的嗤笑:“花小姐,我们公子没有这么大的规矩。” 花昭幽幽抬眼,嗓音因中毒而沙哑不堪:“石头啊石头,这样下去,你会娶不到老婆的。” 石头微微一顿:“花小姐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知道的还多着呢。 花昭腹诽,纱帽底下的脸上轻轻一笑:“我会算啊,你不知道吧,我还知道你自幼跟着你家主子,时惜公子废物到折磨跑了好几个随从,唯独没赶走你,这才给你取名叫石头的!” 石头脸上已经有些惊讶了,他赶忙将花昭提溜起来,虽然身子不壮,但力气却不小。 笑呵呵地道:“没听闻花小姐还有这一手艺,等公子把您的病治好了,您给我算算我何时能取上媳妇吧。” 花昭白了一眼。 书里写了,石头此人很不会哄姑娘开心,梁音婉曾想把自己的婢女嫁给石头,愣是被他靠本事聊没了。 但她此时怎能把话说出来呢,于是故弄玄虚地点了点头。 石头带她又进了一扇门。 这间屋子小了一些,但也更加空旷。 除了正前方一扇硕大的翡翠屏风当着,便只有房间两侧摆放着青花、琉璃等等值钱的花瓶。 花昭知道,时惜如今就坐在屏风之后。 他虽是神医圣手,可平日里治病也从不以真面目示人。 刚在石头只的小破凳子上坐下,里头便传来了清冷如风的声音:“银子带够了吗?” 花昭攥攥手里的帕子:“我爹是皇商,贼有钱。” 里头沉默片刻,屏风的下半截被缓缓拉开,一只修长白皙的手从狭小的缝隙中伸了出来,“手过来。” 小说里写过,时惜的容貌惊为天人,连身为男主的许泽烜都不得不甘拜下风。 眼下便是看着这只手,花昭那颗心竟有些悸动。 她伸手,时惜便搭上手腕,冰凉的指尖在她不断跳动的脉搏上微微发力,没多久便缩了回去。 时惜的声音淡若春雨:“衣服脱了,去里面泡汤药。石头,跟花大人说,解此毒需要至少两个月,今日先收一千两定金,明日花小姐来时再把剩余的四千两带来。” 外头的花昭瞠目结舌,一愣一愣的。 好家伙,她的命也能值上五千两银子了? 也不知原主那个贪财爹肯不肯救…… 不管怎么说,她急忙进了里屋——只要她已经开始接受治疗了,就容不得花正辉拒绝! 于是,待时惜从花正辉手中“夺”了一千两定金回来的时候,便看到花昭早已经急不可耐地扒光了自己的衣裳,浸泡在尚未放入药材的玉汤之中。 一张脸红肿得像个猪头,和那白皙光洁的肩膀甚是违和。 时惜顿了一顿,大抵是从未见过如此不知羞耻的女人。 花昭知道,书里写他给梁音婉治病时也是如此,女人的身体在他眼中,只能看到病痛何在,自然也没有什么顾虑。 只是她没想到,离开了屏风,这货还戴着一顶纱帽。 正在她失望之际,时惜已经往浴汤中丢了一包配好的药材,他喊了声石头的名字,花昭便觉得自己身下的水渐渐热了起来,药包里的褐色也渐渐沁出。 “那个啥,我怕热,你别让石头烧的太热哈。” 尴尬。 时惜似乎动了动眼皮,却没有说话。自顾地从水里捞出花昭一条玉臂,灵巧地用指间的金针刺入她的脉搏之中。 “嘶——疼!”花昭忍不住缩了缩,“你态度能不能好一点?我可是花了五千两银子。” “我可以陪你聊天,”时惜让她将手臂搭在浴盆外面,一滴一滴的黑血从伤口处往外渗着,“一个时辰,五十两银子。” 第三章 最终花昭也没有付钱。 一个时辰两小时,就要花五十两银子,她虽然是个富二代,但不是个缺心眼啊! 于是时惜便黑着一张脸坐在小板凳上,静静等着看花昭的情况,一刻不落地看着脉搏处黑血的变化。 两柱香后,便帮她包好伤口,又不知用什么做了些黑漆漆的药泥,动作粗暴地都糊在了花昭的脸上。 不得不说,这货贪财如命,勉强还算是有医德。 只是,态度实在是太恶劣了! 就连眼睛和鼻子的出气孔,还是花昭自己挣扎着扒拉出来的。 敷完药泥,花昭觉得自己的脸好了许多,中毒以来一直持续着的刺痛感也缓解了不少,刚洗了脸,她便急着要找镜子看看。 惜字如金的时惜大人忽然开口:“看了也白看。这种毒没有一两个月根本解不开,那副药渐入肌理,这几日你还得当几天猪头。” 书里没写时惜还是个毒舌啊! 两个时辰后,时惜才大手一挥,让石头把花昭遣送回了花府,且千叮咛万嘱咐,她明日再来的时候,务必要带够剩下的诊金。 花昭一路上又吐了三次,骂了时惜八十六句,骂了那本小说的作者一百二十八句。 凭什么时惜对女主梁音婉时就是深情男二,对自己就张口闭口都是钱!? 好在石头似乎相信了自己是个会算卦的半仙儿,对她的态度也没有十分恶劣,将她丢在花家门口便打马离开了。 花昭有些挫败地慢慢挪了进去。 按照原主的记忆,不知不觉地走到了主院,站在大门外便能听见里面花正辉咋咋呼呼的声音: “我跟你说,这次亏了有我!若不是我在京城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于圣上面前也有些脸面,凭你这么个头发长见识短的妇人,能谈妥此事?” 赵氏中气十足:“我呸,那是我昭儿自己有本事,能让三殿下看到眼中,你?你有个屁有,凭你一身猪油让三殿下等着?” 说罢,还放肆地嗤笑了几声。 门外的花昭却警惕地竖起了耳朵来。 花正辉笑着抖了抖脸上的肉:“反正花家有福了,三殿下知道昭儿中毒之事,不单没如往日一般急着解了婚约,反倒主动说将婚期延后,我原先害怕这婚事三殿下不乐意呢……” “什么!?” 没听完,花昭便急急地推门而入,“许泽烜没有借机推了婚约!?” “说什么呢昭儿,怎可直呼三殿下的名字?”赵氏闻言,轻嗔了一声,这才看着她的纱帽,“时惜大人的诊治可有作用啊?你的脸好了吗?” 花昭哪还顾得上自己的脸。 “三殿下不是一直不愿意娶我吗?为什么他不拒婚?” 小说里不是这样写的啊! 男主不应该极度厌恶她,一门心思想拒婚和梁音婉在一起吗?如今这天赐的良机,他是脑残了吗? “你这死丫头,你不是一直心仪于三殿下,怎么我听你还挺不高兴的?”赵氏咂嘴。 花昭敷衍地笑了笑:“娘,三殿下和梁音婉才般配啊,我先前没想通,如今想通了,您让爹去说说,这婚事要么就算了吧,算了吧……” 一旁的花正辉登时就急了,肥胖的身子从太师椅上一跃而起,骂道:“你个小兔崽子说什么呢!你爹我可是说了好些好话才保住这桩婚事,待你身上的毒一好,你立马给我嫁过去!” “你嚷什么嚷!昭儿这是吓坏了才说的胡话!”赵氏又扯着嗓子吼了一声,又回过头来笑呵呵地看着花昭,“昭儿,别理你爹。” “说到此时,我倒想起今日周公公的话,”花正辉哼了两声,“昭儿,三殿下问,那日你在宴上是怎么回事?梁小姐说你吃那毒酒似是有意为之,又嚷嚷的是什么胡话?” 花昭只觉得前途无比昏暗,无心在意花正辉说了些什么。 “梁丞相听闻是你救了他的女儿,心中很是感激,连皇上和三殿下都亲自下令彻查宫宴的饮食有毒一事,昭儿,为父养了你这么多年,你可算干了一件对我花家有好处的事!” 花正辉越说越激动,已经开始两眼放光了:“届时你再嫁给三殿下,我花家这辈子的前途就不用愁了!” 花昭哼哼了几声:“我难受,先走了,886。” 这剧情怎么和书中的不太一样? 男女主本该好好地相亲相爱,可若是她这个“恶毒女配”抢了女主的位置……岂不就真的成了书中的剧情,她岂不是要被虐得很惨了!? 翌日一早,花昭就屁颠屁颠儿去了年宝玉则。 时惜大人只在从花昭手中接过余下的四千两银票时露出了些许的笑模样,其余的依旧惜字如金。 一连几日都是如此,可惜花昭是个天生的话痨体制,从第一日起就一直说个没完。 时惜再是一块木头,也在花昭带来了醉仙楼的金品烤鸭时,有了些许动容,扭扭捏捏地表示他想尝一口。 于是花昭毫不客气地敲诈了他十两银子。 这么做一来是为了和时惜打好关系,看看小说中写的绝世美男到底长什么样子,二来……她很想和时惜“抱团取暖”,毕竟他们都是为男女主的爱情牺牲的可怜人。 十天后,花昭的脸好了很多,但仅限于消了肿,皮肤却依旧透着用毒后的青紫颜色,甚是可怕。 时惜推门而入时,就看到穿好衣裳的花昭惆怅地站在镜子前,好看的唇角不由得勾出轻蔑的弧度:“你恢复的好,再过半个月就能恢复如初,耽误不了……” “你和三王爷的婚事”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花昭便已经转过身来,眼底潋滟流光:“时惜大人,你能不能让我慢点好?” 时惜微顿,嫌弃道:“我的时间不是时间,我的药材不要钱?” 花昭挫败地叹了口气:“我回去就找我那爹要钱,你只让我慢点好,拖到许泽烜没耐心等了,我再好起来就成了!” 时惜思虑片刻:“要我做假,先拿五百两封口费再说。” 第四章 花昭的病拖了小一个月还不见好转。 花正辉急得焦头烂额。 花昭却乐得自在——这可是用五百两银子跟那奸商换来的待遇。 这小一个月来,花昭几乎日日泡在年宝玉则。 她很是喜欢那里清雅的竹林,于是十分自来熟地让石头多添了双筷子,恬不知耻地蹭饭。 这日黄昏,她淡然坐在软榻上,“时惜大人,咱俩都这么熟了,你怎么还每日都带着面纱,难道真是长得很丑不能见人不成?” 即使看不到,花昭依旧感觉到从面纱后射出的两道冰冷的视线,同时搭在她手腕上的手指也发了些力道。 “撒泡尿自己先照照。” “我这是因为中毒!”花昭怒道。 她到底也是个恶毒女配,若没有一张一颦一笑都能骗得男人无比怜爱的脸,还怎么做女二? 她不过是想激一激他,便又被他不留情面地怼了回来。 搭完脉,时惜嫌弃地起身:“坐着,我去准药。” 石头今日进城买东西了,这样的事也只能他亲历亲为。 花昭只好百无聊赖地打量着这间平平无奇的雅居。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耳边忽然传来脚步攒动的声音—— 不等她反应过来,只见那破破烂烂的木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踢开,衣裙身着黑衣蒙面的男人凶神恶煞地闯了进来。 为首的看到半躺在床榻上的花昭,倒三角眼中显示惊讶,随后又蒙上一层色气:“这儿不只他一人住么,怎么多了个女人?” “你们是什么人?” 花昭脸色一变,心中大喊不好,她刚要起身逃走,忽然一道寒光闪过,竟是黑衣人手里的刀直直刺入了她身边的被褥,只差几公分,便会刺进她的胳膊! 腿软。 虽然演戏时也演过这样的场景,可那都是假的,而这次可都是真刀真枪。 “大哥,怕不是那小子知道自己要没命了,特地献上一个女人伺候大哥的吧!”身后的人笑道。 为首的挥挥手,带着毒蛇般粘腻的眼神:“你们去外头搜搜,找不到就直接把这年宝玉则点了。至于这个女人嘛……” 花昭暗骂了杀千刀的时惜一句,不管不顾地从头上扯下一只发簪攥在手心。 随着那人的靠近,花昭心沉了沉,主动上前迎了两步:“大哥别杀我,大哥身体如此精装,能伺候您是我的福分。” 黑衣人眼帘微垂:“哦?” 花昭勾唇轻笑,顾盼生姿,就在不动神色见,猛然攥着发簪朝他的脖颈刺去。 却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那黑衣人脑袋一歪,竟直接躲过,随后一手便攥住了她纤细的手腕。 “你这点小花招,也想杀人?” 他的力气极大,无论怎么咬牙挣扎也无法抽身。 花昭心中酸涩,她虽是个武替,又没有真杀过人! 这时黑衣人一用力,手上一掰,花昭手中的发簪便掉落在地,她整个人也被他狠力甩了一巴掌,摔在了床上。 黑衣人从身后贴了上来,笑得很是恶心:“小娘们儿有胆子,待爷爷杀了那小子,定好好地让你舒服。” 说着便身手来扯她的衣裳。 花昭一时头脑空白,只顾着拼命挣扎,慌乱间用脚跟往他裆下狠狠踢了一脚。 黑衣人吃痛退了几步,花昭立刻挣脱开,抄起手边的花瓶便对着他的头顶砸去。 瓷瓶应声而碎,在刺耳声间隙那短暂的宁静中,花昭似乎看到外面一片火光,夹杂着黑衣人们的呼喊声。 连黑衣人也不由一惊,几个身上染血的黑衣人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老、老大,他、他……” “娘的!这厮藏了暗卫?” “不不……是他……” 话没说完,一具尸体便被抛向这边,横死在雅舍门口。 黑衣人再顾不上花昭,夺过手下的长刀便冲了出去。 花昭喘着粗气,一步步挪到房门口,颤抖地提起门口尸首身上的那把刀。 年宝玉则一片狼藉。 原先翠绿的竹林被一把烈火搅动着,本就不算精致的木屋和篱笆也被烧着,地上尸体横陈,血污四溅。看着原本的清雅之地忽然变成这副样子,花昭在那一阵阵强烈的不真实中终于呕吐了出来。 前方不远处,款款走来一个身影。 单手执剑,一袭白衣在火光中肆意飞舞,衣上血迹斑斑,却不显丝毫狼狈。 那狭长的双眸中,翻滚着天雷般滚滚的杀意。 黑衣人首领见状,横刀冲了过去,却还来不及挥动,忽然身体一顿——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胸膛,正是一把从后刺入的长刀,似是不可置信地勉强回身,只看到花昭颤抖的双手还停留在原地,狼狈,却又无比的坚定。 随着黑衣人的倒下,花昭也暴露在骆淮卿的视线中。 他倒是没想到,这女人还有这份胆气。 骆淮卿步履清浅,云淡风轻地走到花昭的面前。 二人的身形相差很多,骆淮卿轻轻抬手,但还未来得及触碰到她,便被她握住了手腕。 “你不能杀我,我今晚若不能平安回家,花家必会有人来年宝玉则寻找,你就没时间处理这些尸体了。” 花昭顿了顿,忍着强烈的反胃,“我绝不会乱说,更何况,我早就知道。” 骆淮卿那只准备掐断她脖子的手顿了顿,还是缩了回去,好看的眼睛饶有趣味地打量着她:“你如何知道?” “石头应该告诉过你,我会卜算。自然也能算到大名鼎鼎的圣手时惜,就是当今朝廷炙手可热的左相骆淮卿!” 不卑不亢,掷地有声。 骆淮卿眼底闪过一道杀意。 花昭苦笑,这段支线剧情小说中没有写过,但幸好她知道剧本,也知道时惜的真实身份。 “天道在人心,我不仅知道小相爷你的身份,而且还知道很多,我只希望小相爷信我一次。” 骆淮卿见她面色苍白,显然已经是勉力支撑。 片刻,那双含情眸的杀意尽退,眼底蒙上一层嫌弃:“没见过哪个道长生了一张猪头脸。” 熟悉的腔调。 花昭心中一松,抬头想要多看一眼男二的盛世美颜,可却觉得他的模样越来越模糊,身体也轻飘飘地往一边倒去。 她只觉得自己灵魂出窍,隐隐约约间,似乎撞进了一个十分清冷的怀中。 第五章 花昭睁开眼睛时,便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间陌生的房间里。 房间虽陌生,但看那寒酸缺又不失清雅的摆设,她几乎下意识地认定这是骆淮卿的风格。 而窗边微风滑过,透进来一股夹杂着竹叶香气的清香,更令她心中安定。 ——直到花昭垂头,看到了满床的天蚕丝被子枕头。 好你个骆淮卿,靠着“时惜”的身份一个劲儿敛财,平日里一点儿看不出你有钱,敢情对自己倒是挺好! 正在腹诽之际,一个人影从房门外轻轻推门走了进来。 骆淮卿似带着怨气,将手里的药碗往桌上一摔,还要耐着性子取出一贴药坐到床头的小凳上。 一开口,就是一如既往的斤斤计较:“你打那刺客脑袋时,用的是我最宝贝的天周瓷瓶!我当年买时花了六万两银子,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少说也要翻了一倍!” 花昭抽了抽嘴角,眼看着骆淮卿用一张妖孽众生的脸做出如此铁公鸡一般的事情,只觉得一颗小心脏几乎要被一万头草泥马踩碎,款款问道: “你傻*吧?” “你还骂人!?花昭,你完了,我告诉你,那花瓶你得给我照价赔偿,还得赔偿小爷精神损失费!” 骆淮卿说得理直气壮,“我本来不想追究,但我现在觉得我的年宝玉则被烧,你也有一半的责任,修缮费我也不多要,一半你至少要出。” 说着,还不忘态度极差地将一贴膏药,拍在了花昭那被刺客打肿的半张脸上。 “嘶——奸商!” 花昭倒吸口气,骂道。 骆淮卿神色微凉:“无奸不商,你这是在骂花正辉。” “是,他的确是奸商,但论起来你才是奸商的祖爷爷啊。” 花昭堵了口气,胸口十分不顺畅,“好歹你是个医者,态度能不能好点儿?” “疼就忍着,难道还要我替你疼?”骆淮卿撇了她一眼。 砸了他最喜欢的花瓶,贪财如命的时惜没把她的脑袋当即揪下来就不错了,还指望他能有好脸色? 说完,便将一碗黑乎乎的药汤塞进了花昭的手中。 花昭揉着肿痛的脸颊,“我这是在哪儿?” 这时石头从外头走了进来,及时回答道:“这是公子在京郊的宅子,花小姐,昨儿公子可是亲自下了帖子给花家,说你要在年宝玉则留宿一晚,您昨儿睡得可是死哟,哈喇子流了公子一身,到头来脏衣服还得我来洗,真是……” 听着石头絮絮叨叨地越走越近,花昭只觉得自己脑子都要爆炸了。 “对了,还有我一件衣服,是江南蜀锦做的,看在你我这么熟的份上,这些零零总总算下来,你给我十万两银子就行。” 花昭突然想离开这个世界,破罐子破摔:“我没那么多钱……要不你把我卖了吧!” 骆淮卿若无其事地拂了拂衣角,优雅起身,很有文人雅士的淡雅:“昨天我就要掐死你,是你自己不肯,我知道你们花家是什么水平,这点银子对花正辉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你不想还,难道是为了借机接近我?” 小相爷对自己的长相一直很自信。 石头恨不能冲上去给他来一拳:爷,您没看到花小姐快把自己的后槽牙都咬碎了? 第一次遇到如此臭屁的人,花昭居然拿他没办法。 骆淮卿转身便要走,走出几步又回头对着花昭笑了笑,一本正经:“我劝你不要太心猿意马,抓紧还钱才是正经的。” 花昭瞪着他那绰约的背影,咬牙骂道:“我日你*&%……” 她身上的脏衣服是宅邸内婆子换下来的,如今已经洗净晾干,花昭迫不及待地穿好衣裳准备离开。 刚走到大门口,她余光便瞥见翻云覆雨的当朝丞相正苦着一张脸,哭葬他那只被杂碎的宝贝花瓶! 花昭只觉得诡异,恨不得赶紧离开这里。 却在刚要踏出大门时被骆淮卿叫住,他眯着眼睛打量她,道:“这么急着走?” “我怕再多呆一会儿,你又要想方设法地坑我的钱。” 骆淮卿背着手:“放心,我做不出那种不要脸的事情来,我只想提醒你,十万两银子你别忘了带来。” “……我能不能分期付款?” 她已经放弃了和这个不要脸的讲道理。 不料骆淮卿勾了勾唇:“你别不承认,你就是别有用心。” “石头,拉着我点儿,我怕我忍不住冲上去把你主子给咬死。” 一边的石头满脸无辜:“小姐上吧,我也早就想这么做了。” 最终花昭还是灰头土脸地回了家。 因年宝玉则已经被烧毁,往后再解毒都只能去京郊的宅邸。 那地方自不能被太多人知道,石头和她约好下次会上门来接她,这才离开。 刚入门,她便看到一个鲜艳的身影朝自己跑来:“大姐姐,你可算是回来了!爹爹和母亲都急坏了,让妹妹去年宝玉则接姐姐呢。” 来者是花颜,花家庶二小姐,是花正辉最宠爱的妾室所生。 她知道花正辉后院充盈,妾室女儿有二十余人,就是没一个儿子。 穿书这些日子,花昭几乎就没怎么见过自己的这些姐妹,也是见了花颜她才感到惊讶——花正辉那副模样,怎么膝下女儿各个都如此好看? 见花颜衣着艳丽,略施粉黛,显然是精心打扮了的,面颊上还带着难以捉摸的绯红,花昭腾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为何急着找我?” 花颜目光闪烁,却掩饰不住眼底的嫉妒:“三殿下来了,说要见大姐姐……” 在娱乐圈摸爬滚打多年,花昭一眼就能看出花颜心中所想,她轻笑着将手搭在花颜肩头:“好妹妹,你想不想嫁给三殿下?” 花颜一愣,诚惶诚恐:“大姐姐不要拿妹妹打趣了!” “我是认真的,”花昭也是突然才想起这一茬,“他许泽烜肯娶我,不过是为了花家的皇商地位,既然如此花家哪个女儿嫁过去,其实都是一样的。” “姐姐是嫡,我是庶,我怎敢抢姐姐的姻缘?” 话虽如此,花颜还是忍不住攥了攥帕子。 三殿下对花昭一贯嫌弃,若她真的肯……自己说不定真的能成为三王妃呢? 第六章 花颜的隐忍,花昭全部收入眼底。 正想撺掇她两句,另一道人影出现,“小姐,你怎么还在这里,三皇子都等的着急了。” 洛玉赶忙拉着花昭。 “他着急了,就让他走啊!” 这么好的借口,花昭饮恨,她就该在街上溜溜再回来的。 都怪石头,回来那么快干什么! 花颜望着花昭骂骂咧咧离去的身影,脸上现出怨毒。 做什么清高姿态,好像先前哭闹着非要嫁给三皇子的人不是她花昭一样。 若不是占着嫡女名头,还有那么个性子泼辣手腕狠厉的主母娘亲护着,她花昭怎么可能比她强,还能有幸嫁给三皇子! 她心绪难平。 花昭比她心绪更难平,看着面前这个长身玉立,挺拔身姿的三皇子许泽烜,心下发愁的很。 这是原主求的夫君,又不是她。 而且,跟女主抢男主,那不是闭眼往枪口撞——找死嘛! “不知孤可否与贵府大小姐单独相处一会?” 余光瞥着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花昭,许泽烜颇有些好奇。 往日里,她见到他,可是生怕少看一眼。 花正辉闻言,忙不迭点头答应。 “三皇子请便,三皇子请……嗷!” 许泽烜和花昭连忙看去,只见到赵氏温婉笑着,轻轻抖着袖子上灰。 花昭不用猜都知道,肯定是她那个便宜爹爹又被赵氏给掐了。 “洛玉,你跟着小姐带三皇子去后花园逛逛,瞧瞧风景。”赵氏依旧温婉笑着,平日里的性情丝毫不见。 暗叹娘亲翻脸厉害,花昭抿着唇瓣,弯着眼眸将许泽烜带到了花园。 花家祖上就有钱,花正辉靠着祖上的钱开了人脉,捞下盐铁道的实职后就更加有钱,如今这花家的园子…… “假山奇石交相辉映,重叠起伏,柳絮飘飞落在湖上别有一番含蓄风情。”许泽烜欣赏着园子感慨。 花昭微笑,男主不愧就是男主,这话说的太有文化,太文言文了。 身为在现代社会天天大白话的她,猛地还真有点接不住。 干脆推了把洛玉,“给三皇子介绍介绍咱们府上这些物什的来处。” 闻言,洛玉听话的说起来,花正辉是从哪里哪里花了多大价钱买下的,哪些哪些又是花家祖上传下来的。 总之一句话,花家,很有钱! 许泽烜不时附和几句文雅的话,花昭则含笑听着,目光不时瞥着假山后的裙摆,天上的纸鸢,还有不远处揣着扫把的少女。 花家不仅有钱,还有超级多的小姐! “三皇子你看那纸鸢,在天上飞的多自在!” 花昭本想指引许泽烜被那纸鸢吸引,好让她那个不知名的庶妹露露脸,谁知一抬头,她愣是被太阳照的眼泪水直流。 “花小姐,纸鸢虽好,也要小心眸子。” 许泽烜噙着微笑递来帕子,丝毫没有抬头看的意思。 所以说,傻缺的只有她一个人? “多谢三皇子。” 花昭面上笑嘻嘻,心里mmp。 接过帕子,狠狠擦了擦眼水,擦的时候十分心机的把脸上的面纱勒掉了。 一张色彩缤纷的脸顿时呈现出来。 这下该退婚了吧! “啊!三皇子殿下,臣女,臣女……” 花昭故作难堪的撇过脸,把脸上最丑的那块直直对着许泽烜。 看你这次还拒不拒婚! “听说花小姐在圣手时惜那里医治,脸上伤痕还没好么?” 许泽烜俊脸上满是担忧,没有一丝一毫的嫌弃,“可是圣手提了什么要求,花家没法子达到?若是花小姐看得起,可与本皇子说说,孤必定相助。” 这话说的,花昭有点点无语。 京城里头谁不知道时惜是出了名的贪财,对别的什么名籍古典丝毫不敢兴趣,花家又是绝对不缺钱的门户,还能让他帮什么? 许泽烜但凡不是清高傲然的男主,她又是恶毒女配一号,花昭都想问问他,是不是故意说了刷她好感度的。 “三皇子多虑了,圣手时惜从来不提旁的要求。” 除了开口闭口都是钱,还毒舌,还态度恶劣以外,骆淮卿其他地方没得说的。 “圣手可有提及你的脸何时好了?” 许泽烜又开口问道。 竟然到了这个地步都还不打算退婚? 花昭心底大骇,难不成老天爷非得让她走剧情,跟许泽烜完婚,然后按着书里写的惨一惨才能放过她么! “圣手说这毒性剧烈,难以消除,只怕还要许久才能把脸恢复好,臣女怕是无缘与三皇子相守了!” 说完,花昭拿着刚刚许泽烜递给她的手帕狠狠擤了擤鼻子,接着继续道:“不敢耽误三皇子,臣女与三皇子还是就此作别吧!” 她是真的不想沦落到那个地步! 能不能放过她啊! “花小姐不必妄自菲薄,既然圣手时惜出手,治好不过是时间问题。” 虽然觉得花昭行为有些粗鄙,但许泽烜心里却更放松了些,对花昭的看法也稍稍改观。 比起贵女的娇柔做作,显然是花昭此刻的作态更为真实,她大抵是真的伤心,才会涕泪横流吧。 而且哪怕伤心,毁容至此,她却没有没有死赖着三皇子妃的位置不放,反倒站在他的角度上,为他思量许多。 许泽烜突然觉得他以前误会了花昭,不由为这个傻姑娘叹气道:“这短短时日,孤还是等得的,花小姐尽且安心治疗。” woc! 男主脑子瓦特了? 这么好的机会,他都不退婚去娶女主么? 相府的女儿,知书达理高大上,吟诗作词还能花前月下,你们不是早就相识了么! 现在该情投意合了呀! 花昭叹气,语气恹恹,“三皇子,昔日花昭那样纠缠三皇子,您一定很厌烦吧。” 想想以前烦的时候,是不是就贼讨厌? 所以,快点用现成的理由跟她退婚,一拍两散,各自安好,不香吗?男主! “花小姐当真不必如此,你一片真心,孤都看在眼里,如何会觉得厌烦,当务之急,是你赶紧养病。” 许泽烜声音诚恳,将过去所有的不耐烦全都一笔带过。 他先前不太了解花昭,日后绝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往事自然不必在提。 第七章 听着许泽烜体贴的话语,花昭“感动”的流下了两行清泪。 老天爷能不能告诉她,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她改,一定改! “呀!我的纸鸢!” 不远处,一声娇滴滴地惊呼,天上刚刚被花昭夸的纸鸢落下,直直砸在他们头顶的架势。 花昭看着掉下来的纸鸢,心中大喜,傻了般地一动不动。 这玩意其实也能砸坏人的吧? 就算不能砸坏人,她去贿赂贿赂骆淮卿,只要圣手时惜开口,整个京城就没人敢说她没被砸坏。 现在宫里头的皇子该成年都成年了,根据书里写的,几个皇子都在找势力傍身,她就不信,她在伤个几个月,许泽烜还真能磨着她不放! 右相家的女主大大,梁音婉可还等着呢! “花小姐?” 许泽烜轻声喊了一句,花昭眼睁睁看着那风筝略过了她的头顶,往许泽烜头上去了。 正要把许泽烜推开,换成她来,一道人影比她速度更快。 “三皇子殿下小心!” 假山后的花颜向着许泽烜扑去,直撞的许泽烜闷哼一声。 眼见着被抢戏的花昭也不着急,等花颜把人推开,她才大喊一声三皇子,随后跟着跑去,紧接着! 她被风筝砸了脑袋! “啊!” 怕只被风筝砸不够严重,花昭故意装着脚滑,跌倒在地。 “小姐!”洛玉惊呼,连忙扶起花昭,“小姐你没事吧?” “我,我好像脚崴了,里头的骨头裂了。” 花昭低垂着头,声音低迷,好像大受打击的样子。 她虽然只是个武替,但也是给各大影后当过替身的武替,什么演技没见过? 如今到了该表演的时候,那也是信手拈来。 看看男主,这不就信了? “花小姐没……”许泽烜问话卡在嗓子眼,随后接道,“孤让人派个御医来瞧瞧吧。” “不用不用,太劳烦三皇子了,我还是去找时惜圣手看看吧。”花昭露出隐忍表情,让洛玉扶着她离开。 她在这里,好像有点挡着她那个庶妹花颜表演了。 看她抱着脚腕在地上坐着,花昭赶紧跟许泽烜找借口开溜。 “诶,就这就这。” 洛玉扶着花昭路过一处转角假山,花昭连忙低声刚停,脚也不疼了,趴角落就偷看里头的热闹景象。 花颜容貌不俗,在花昭看来,只怕跟女主梁婉音相比都不差什么,比她现在这幅中了毒的鬼样子,更是好看了不知多少倍。 此刻她瘫坐在地上,小脸微抬,眼眸中晶莹流转,含羞带怯的看着许泽烜。 “不知三皇子可否给颜儿叫个丫鬟?” 这要求不过分,哪怕是刚刚许泽烜身手敏捷的避开了花颜的接触也不过分。 “一会儿丫鬟就会来。” 许泽烜丢下话离开,花昭赶紧拽着洛玉的手一蹦一跳的往前窜。 “小姐,咱们去哪?” 洛玉有些怀疑人生,这个好像避着三皇子的小姐真是她们小姐吗? 花昭扭头,不经意瞥了眼见到她身影止住步子的许泽烜,立时回了一句。 “年宝玉则。” 谁知道这个突然间变了的男主,到底还留不留在花府,她还是先走为妙。 以她看,就骆淮卿那里清静,尤其是他那个在荒无人烟地方建的别院。 真是风景特别好。 先一步上了马车,花昭打发洛玉去找花正辉要钱。 “你就去跟我爹说,圣手说了,脸上这毒它变了,要治得花更多更珍贵的药材,起码得二十万两起步!” 眼都不眨,花昭瞬间把数额翻了个倍。 刚凑上前想要搭话的许泽烜顿住脚步,没有露面,心道圣手时惜果然心黑,漫天要价。 随后又见花昭身边的那个丫鬟果真捧回来一叠银票,本就不大想退婚的心更加坚定。 他母妃出身平平,论嫡论长都轮不上他,父皇也不是极为喜爱他,朝中手握大权的臣子大多没有表态,其实也是不敢表态。 左相骆淮卿,身为他父皇身边的第一红人,家世不明,孤家寡人一个,收拾起朝臣那是眼都不眨一下。 如今皇帝身子硬朗,愣是没有一个朝臣敢拉帮结派,就生怕被骆淮卿抓住把柄。 眼下,豪阔如花家,对他来说,已经不错的联姻对象了。 “告诉花大人,让他好生照料花大小姐,莫要让她受了委屈,备嫁也可提前准备,只要花大小姐伤势好了,孤与花大小姐即刻完婚。” 许泽烜命人传话。 来时有些动摇的心再次坚定。 他相信,花昭日后会是个不错的三皇子妃,花家也会成为他的一大助力! 花正辉得知这消息,大喜过望。 “不愧是我花正辉的闺女,就是争气!” 他有些解气,先前皇上下旨时,许泽烜有些不情愿的样子他可是看在眼里的。 这才多久? 已经服服帖帖的愿意等他闺女了! “哟,有些人刚刚不是还心疼银子么?整整二十万两呢,简直是要了老爷的命。” 许氏把玩着指甲,漫不经心开口。 “二十万两啊!我不还是给了么?不就抱怨两句?怎么,钱掏了,连抱怨两句都不成了?”花正辉骂骂咧咧。 许氏一声冷笑,“那老爷觉得,再加点诊费怎么样?” 让三皇子和她的昭昭去花园,是不想昭昭被人背后议论独处的事情,却没想到居然又贱蹄子竟然敢惦记上嫡姐的未婚夫! “来人啊!去请那几位小姐的姨娘来,本夫人有话要同她们好好说说。”许夫人眼中厉色毫不掩饰。 花正辉只作看不见,“你忙着,我还事儿先走了。” 他这位夫人虽然泼辣,但大事上从来分得清,至少他纳妾的时候,她从来不会怎么反对。 再者,什么放纸鸢,扑人,扫花瓣,这些个招数都是她们娘亲对他用过的。 他能不清楚? 只是有些事情,他身为男人笑纳了,不代表她们后院就能把招数丢在他的女儿身上。 还是即将要嫁到三皇子府做正妃的女儿! 几位匆匆赶来的姨娘与花正辉擦肩而过时,花正辉别说脚步不停,就是连个回头的眼神都没有。 “来人,给几位姨娘念念,什么叫嫡庶有别!”里屋,赵氏嚣张的声音传出。 第八章 花昭不知府里动荡,更不知道她那个厉害娘亲已经开始帮她“扫清障碍”。 她带着洛玉风尘仆仆赶到骆淮卿别苑,天色已经黑了。 “好,就在这停。” 眼见着快到别苑门口,花昭高呼一声。 马车停下,洛玉担忧道:“小姐,真的不用奴婢陪您一起吗?” “哎呦,圣手时惜是什么人?昔日右相家嫡女来这小住了半个月,不也没见出什么事么?”花昭不在意摆摆手,开始赶人。 女主梁音婉在骆淮卿这里都没出什么事,可见骆淮卿人品还是信得过的,更何况,用骆淮卿的话来说,她现在顶着一张猪头脸,送给他,他都不要! 想想花昭就悲愤了。 骆淮卿那张破嘴,怎么能长的一张那样好看的脸,还有那一身风度,真是…… “老天瞎了眼!” 目送着洛玉一行人离开,花昭骂骂咧咧的走在山间小道。 “轰隆!” 花昭眼前瞬间一白,竟然突然间现出了雷霆闪电的天色。 “哟,给我整到这个破地方来,我骂一句还不给了?有本事你就把我再劈回去啊!” 叉着腰,花昭指天怒骂。 “大概是嫌你丑,老天爷都不想碰你吧。” 懒洋洋的语调响起,花昭循声转身,见着骆淮卿,当即冷哼一声,“狗嘴吐不出象牙!” “你胆子是越发大了。” 骆淮卿眼眸微眯,步步靠近,衬着此时黑沉的天气,周身有些微危险显露。 花昭瞄了他一眼,半点不怂,从袖子里掏出十万两银票。 “送钱来的,你不要?” 下一秒,花昭手上银票立马易了主,骆淮卿点着银票,头也不抬的嫌弃,“你怎么又来了?” 早上把人送走,他是把今日份的药也给喂了的,按道理花昭今天是不会来的了。 “我在你这住一阵呗。” 说到这个,花昭有些气弱。 现在真是她求骆淮卿了,而且除了骆淮卿这里,她都不知道去哪躲人。 万一脸再好了。 花昭叹气,怎么突然间男主就不改主意了呢,这真是为难死她了。 抗旨不尊,那可是死罪来着。 一个搞不好,满门抄斩都有可能。 “可以啊!一天一百两!” 骆淮卿笑眯眯地,下手宰人还是一如既往地毫不手软。 花昭含泪掏出一千两,“让我先住十天。” 辛亏她机灵,多要了点钱,不然她连住处都没有。 这个万恶的骆淮卿,她诅咒他早日遇上梁音婉,天天单相思,求而不得,郁闷死他! 话说回来…… 突然间,花昭脑中灵光一闪,“你是不是之前给女,呸,梁音婉治过病?” 剧情里写的是,梁音婉是这次中了花昭下的毒,因为求时惜治病,才与骆淮卿相识,两人生出情愫的。 可她到这听说的,怎么是一年前,时惜就出手给掉落马背的右相之女治过脸? 难不成不是梁音婉? “是啊。”骆淮卿点头,打消了花昭的疑惑后,伸手,“给钱。” “什么?”花昭一愣,现在闲聊都要花钱了么? 他们现在也是有些交情的人了吧? 她自认跟他已经有了点共同抱团取暖的革命感情了,结果这人聊个天还找他要钱? 骆淮卿慢吞吞开口,“刚刚那个丫头,之前找我拿过药。” 洛玉? 花昭怀疑的盯着骆淮卿,“你少来诓我,洛玉找你拿药,你不要钱才怪,说什么我都不会付第二回钱了!” “我说找你要药钱了么?”骆淮卿轻嗤,“封口费,一千两。” “你要是不给,我就把你给梁音婉下药,结果自己喝了的事情捅出去,看看到时候许泽烜知道真相,还娶不娶你做三皇子妃!” 骆淮卿露出恍然大悟的笑,“那天我还郁闷呢,你怎么突然转了性子,原来是玩起欲擒故纵的把戏了!” 还害的他当初喷了口酒。 想了想,骆淮卿还是没就这事找花昭要钱,不然估计左相骆淮卿的脸面就保不住了。 “你说的对!” 花昭拍手,眸光亮的不行,“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呢!” 要是把下药的事情捅出去,已经跟梁音婉互生好感的许泽烜一定会拒婚吧! 至于被不被两人记恨,花昭有些不大所谓,反正最后她把毒酒喝下了,倒霉的也是她,就算最后许泽烜和梁音婉还是怪她,那也比剧情里的下场好很多。 “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捅开?” 看着骆淮卿,花昭满眼期待地询问。 “你?出门的时候脑子被门夹了?” 骆淮卿围着花昭转了一圈又一圈。 “我不想嫁许泽烜!” 花昭不耐烦。 人人都以为她想嫁许泽烜,可她一点都不想啊!她可是cp粉,男女主缺一不可的! 没了梁音婉的许泽烜,一点都不香好嘛! “你……”骆淮卿失声,上下打量花昭,惊声道:“真的看上我了?” “我知道我比许泽烜俊朗许多,可你也不用变心这么快吧?果然是天下女子多薄情么?” 骆淮卿感叹道。 花昭黑线,“小相爷,你多虑了。” 她抬步往前走,仔细想想,好像确实是骆淮卿比许泽烜帅那么一点点。 可惜就是嘴太贱了。 估计他要是能改改这死样子,梁音婉不一定放弃他,那么坚定的跟许泽烜在一起。 但是花昭不打算提醒他。 她是坚定的梁许cp粉,不接受其他,而且要是骆淮卿转正了,不就剩下她一个可怜的恶毒女配了么? “你是谁?” 别苑门口,一个少女俏生生的站着,见到花昭有些惊异的打量。 我敲! 花昭扭头看骆淮卿,惊声道:“你居然在别苑藏人!” 活该梁音婉不喜欢你! “别胡说!”骆淮卿黑着脸打断,脸上也不是欠欠的表情。 他关切的走到少女面前,声音是少见的温柔,“怎么到门口了?这大晚上的石头就这样让你出来了?也不知道给你披件披风,着凉了怎么办?” 这样的做派。 花昭看得惊奇,剧情里没写骆淮卿还有什么白月光啊! 但是这姑娘,真的,皮肤白皙娇嫩,一双杏眼扑闪着,眸光流转间顾盼生辉。 实实在在的一个美人胚子。 第九章 “这个姐姐是谁?” 美人胚子任由骆淮卿问了一大堆,愣是一句没回答,就最后拉着骆淮卿的衣角,好奇的打量花昭问道。 给花昭看的乐了。 看着骆淮卿憋屈的样子,她心情颇好的,直接上前递上手,跟美人胚子握手,“小姑娘你好,我是花昭。” “花昭?”美人胚子眨了眨眼睛。 骆淮卿牵着美人胚子的手轻哼,“咱们别理她,知道的,道她是花府大小姐,不知道的,听这猥琐的声音,只怕还当哥哥带了个人伢子来。” 你才声音猥琐,你才人伢子! 花昭狠狠瞪了两眼越发嘴毒的骆淮卿,语气鄙夷,“没想到啊没想到,堂堂左相,陛下的宠臣中的宠臣,居然让人家叫你哥哥,你害燥不害燥!” 她一脸的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你是不是有什么弄错了?”骆淮卿声音冰冷,眼神更加凉冰冰的扫过花昭。 见他这样,花昭赶紧抱紧手臂,猛地后退一大步,尖着嗓子嚷嚷:“青天白日的,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震惊,某男配不能上位原因揭秘,竟是私下里养了小美人! 但现在骆淮卿这个破样子,看着也不喜欢梁音婉啊,怎么非得做渣男呢? “你说你看上人家就看上人家,你正儿八经给人家一个名分不好么?玩这些个虚头巴脑的干什么!亏你还是左相!”花昭叉腰怒骂。 美人胚子无辜地眨眨眼睛,看看花昭,又看看被气的额角青筋直跳的骆淮卿,“花昭姐姐是不是误会了?这是我哥哥,一母同胞,同父同母的亲哥哥。” “小美人,我跟你说不要害怕黑恶势……”花昭说着说着,怔在了当场,她沉默半晌后,小心翼翼的瞥了眼明显怒气值max的骆淮卿,不相信地转头问美人胚子,“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这是我哥,我叫骆怀月。” 站在骆淮卿身边,骆怀月笑的温婉又开心。 特别好看,花昭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心下越发悲哀,这说不定就是她在这世上,最后见到的女子了。 只要想到骆淮卿此刻阴着的那张脸,花昭就觉得此生无望了。 “都说丞相的肚里能撑船……”花昭期期艾艾地给骆淮卿扣着高帽子。 “污蔑当朝左相,你说你该掏多少银子?五千两怎么样?”骆淮卿压根不理,兴致颇高的提议了一句。 花昭转头,不怕死地狠狠呸了一声。 这个张口闭口都是银子的骆淮卿,她这才来了多久,一个晚上都没有,马上又是一万两银子见了底。 她统共身上就揣了二十万,给了他十万,身上也就剩十万了。 十万啊! 这是什么样的天文数字,为什么她却深深地觉得不够花呢? “没有,要银子没有,要命,你就一分银子都别想捞着!”花昭梗着脖子叫道。 今天她是豁出去了! 她不能在这样任由骆淮卿宰了,不然她怕她离开的时候,身上的家底都交在这里,都不够不说,估计还得欠一身的债回去! “……”骆淮卿一时无语凝噎。 此时屋子里,石头探出了个脑袋,极顺口地接话,“没有那就拿人抵债吧!” 拿人抵……花昭愣愣地看着石头,上去就照着他的脑瓜子来了一巴掌。 “你小子想媳妇想疯了?居然把魔爪伸到我头上来了?” 他们之间一起被骆淮卿压榨的阶级感情已经没有了么! 石头听见话,直接朝着花昭大大的翻了个大白眼,“我想你给我当媳妇?那我才是疯了呢!我以后都没媳妇,我都不要你!” 一时之间,花昭情绪复杂。 顿了一下,直接三步作两步跑到石头面前,掐着石头脖子就开始晃,“都别拦我,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为什么怎么都是我死,你活?” 石头被晃得不行,还在思考这个问题。 “因为你脑子里长了个包,不太聪明的亚子!”花昭冷哼。 “闹够了?给钱。” 骆淮卿上前分开两人,旧事重提。 花昭幽幽叹一口气,深深感觉到被骆淮卿支配的恐惧。 石头挣开花昭的手,一把甩开。 抱着自己脖子吐槽,“这个世上怎么会有你这种女人,怕是一辈子都嫁不出去给人家当媳妇。” “不好意思,我订婚了。”花昭露出一抹死亡微笑。 骆淮卿闻言,若有所思接话,“你要是没钱,三皇子府该是有钱的吧?圣旨已下,反正你这个三皇子妃是跑不掉了,不如我派人去三皇子府拿银子?” 丢脸丢到男主面前? 还让男主掏钱,这得被男主记恨吧? “亏你想的出来!” 花昭一脸的怀疑人生怒斥骆淮卿,不舍地从袖子就掏出一张五千两的银票后,两眼一闭,气势汹汹地递给骆淮卿。 “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把银票给你!” 死死逮着银票不愿意松手,花昭咬牙切齿地立誓。 骆淮卿拿过银票,毫不在乎,“没事,你没钱,三皇子府有。” 花昭一噎,伸手就要把银票夺回来。 “干嘛?”骆淮卿一惊,虽然躲开,但仍警惕地看着花昭。 “你现在就去三皇子府!” 她想开了,看这架势,这脸迟早都得丢到男主面前,干脆就让骆淮卿去闹一出,她还就不信许泽烜不退婚。 随便扣一顶品行不端,容貌被毁的帽子,皇帝都不可能因为这事责备男主吧? 花昭盯着骆淮卿手上的银票立时上手.抢。 刚才是她迷了,面子什么的,总比下辈子凄凄凉凉的好。 两人距离拉近,骆淮卿拉住花昭手腕,声音极低地问了一句,“你就这样不想嫁许泽烜?” “难道还是跟你开玩笑的么!” 挣开手臂,花昭愤愤。 说完,花昭想起什么,眸光又是一亮,凑向骆淮卿,“怎么,您老人家有办法?只要你说,价钱好商量!” 这时候,她一改先前的抠搜,行事豪迈的很。 “没办法。” 骆淮卿摊手,满脸好奇凑近,“就是好奇,你说你不喜欢许泽烜,你之前非闹着嫁他干嘛?现在又嚷嚷的退婚,你说你是受什么刺激了?” 第十章 “我……”花昭一噎,倒是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顿了顿,她抬头,作四十五度抬头望天状道:“以前年少无知……” “花昭姐姐仅仅凭着一次仗义执言,就心仪三皇子,确实有些莽撞了。”骆怀月开口。 说的花昭一懵,“仗义直言?” 她没有原主的记忆,剧情里也没有提过,开局梁音婉参加盛宴被恶毒女配花昭下毒谋害。 骆怀月见状,也是愣了愣,旋即道:“姐姐不是因着,先前三皇子为你解围,你才心仪三皇子的么?那倒是怀月莽撞了。” 原来还有这么一出…… 花昭了然的点了点头,随后大手一挥,转移话题,“走走走,咱们进屋说。” 她险些忘了,剧情只是提供个大概,这是个真实的世界,不止有写好的故事。 心里警惕了点,多说多错,她一个没有记忆的人,一定要坚决保持沉默是金的原则。 接下来,花昭都一改前态的不说话。 惹得石头好奇的打量了好几眼,“花大小姐今天这是怎么了?遇上怀月小姐,意识到该自卑了?” 忍住跟石头吵架的冲动,花昭朝他挤了个死亡微笑,随后默默的吃饭。 骆淮卿端着饭碗接话,“管她说不说话,自不自卑,石头你待会记得找她把饭钱收一下。” “饭钱?”花昭怔住,“我蹭个饭还要收钱?” “吃了就要给钱。”骆淮卿一本正经。 花昭忍无可忍,把碗一摔,拍桌子起身,就要跟骆淮卿吵架。 “摔坏了东西三倍赔偿。” 说着,骆淮卿默默往她这边送了个茶盏,“玉瓷的。” “就这个普通白瓷,你管它叫玉瓷?” 花昭怒了。 骆淮卿依旧老神在在,“摔了就赔,到时候就是皇帝用过的,价格翻倍!” 这是明显的碰瓷! 花昭胸口起伏不断,一副被骆淮卿气的不轻,却又没有法子只能忍着的模样。 突然一串轻笑声响起,骆怀月捂唇掩笑,“哥哥说笑呢,他平日里不这样,你快些坐下吃吧。” 听了这话,花昭有些狐疑地看着骆淮卿。 倒不是在想事情是真是假,他都坑她这么多回了,那回手软过? 骆淮卿就是这么个爱财如命的性子! 改不过来的! 她就是想看看,骆淮卿会不会卖他这个妹妹面子,真的不收她钱了。 毕竟是他妹妹,他总的顾及着的吧? “我平日确实不这样。” 骆淮卿开口,花昭松一口气,心道骆淮卿果然还是顾及妹妹的。 谁料他下一句就是,“我就对花昭这样。” 花昭又是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怒不可及,“骆淮卿!” “劫富济贫,人人有责。”骆淮卿给出理由。 “皇家更有钱,你怎么不去啊!”花昭顾不上吃饭,怒怼。 照着骆淮卿这架势,地主家都要没余粮了好嘛! 眼看着两人又开始怼起来,骆怀月有些怀疑地看了眼自家哥哥,随后看向石头。 安心吃饭,眼里只有肉的石头头也不抬,“没事,他俩就这样,让他们闹去吧,闹完了就好了,正好闹完了刷碗。” “你做梦!” 听了石头的话,花昭再也不理骆淮卿,抓起碗筷就开始疯狂扫荡。 骆淮卿鄙夷地拿眼尾扫她,“你这样的,也好意思说自己是女子?” 骆怀月忍不住噗嗤一笑,随后反应过来不好意思,拉着花昭道歉。 “没事没事,你也赶紧吃,不然这两黑心肝的就该让你刷碗了。”花昭匆忙吃着饭,还不忘关照着骆怀月。 经了刚才那遭,她可不敢觉得骆淮卿对他妹妹会有什么优待。 她这样的反应,让骆淮卿嗤笑一声,好似极为不屑花昭所言。 而让骆怀月在意的,是他唇角边那抹笑意,她有多久没有见到哥哥这样真心的笑过了。 一时恍惚,花昭已经放下碗筷,心满意足的坐在椅子上打个饱嗝。 “吃饱了就是舒服!” 丝毫没有贵女的做派,可骆怀月望着自家哥哥那更加上扬的唇角,也是微微笑了笑。 她起身,看向花昭,“我也吃饱了,花昭姐今天是住在这里吗?我带花昭姐挑间屋子吧。” 花昭连忙应好,跟着骆怀月走。 一边走一边挑,花昭也不客气,直接挑了间瞧着最好的! 一天一百两银子呢! “这间怕是不行。”骆怀月为难道。 “为什么?”花昭扭头看她。 “这间是哥哥的屋子呀。”骆怀月抿着唇浅浅笑着,“要不然花昭姐住这间吧。” 她带着花昭到了主屋旁边的屋子,里头明显的没有人住,打开就是一股子炝人的灰尘味。 花昭捏着鼻子,跟骆怀月进屋,要不是带她来的是看起来比较实在的骆怀月,她估计当场就翻脸了。 一百两就给她住这个? “呃,这么好的么……” 看着眼前的景象,花昭有些怔愣,这破屋子看着灰尘扑扑的,但内外隔间不说了,里头居然还专门有个泡澡的地方! 骆怀月轻笑,“这温泉池子,是哥哥先前派人弄的,每个屋子都有,如今花昭姐能住下一间屋子,哥哥应该也很开心。” “他是收钱收到开心吧!” 虽然觉得一百两换一个单独的温泉池子不亏,但花昭想起他那副敛财的嘴脸就愤恨的很。 “哥哥他……”骆怀月垂眸,神情几分落寞,欲言又止。 花昭连忙摆手,“别,我不听,我不想听!” 骆淮卿一个男配,突然间冒出来一个剧情里没有的妹妹,她还能接受,要是再来什么隐情大爆秘,实在不是她一个反派炮灰女配能够知道的。 想想那天在“年宝玉则”呆的好好的,突然冒出来的那伙人,花昭就觉得深度危险。 没有女主命,咱就该啥都不知道! “花昭姐真是与旁人不一样,难怪哥哥喜欢呢。”骆怀月又温柔笑了,眼眸微亮,看着好像装着满满的希望。 让人不自觉就想亲近。 正要开口问问之前怎么没见她,一阵悠扬声音传入耳中,花昭听着,不由微微入神,眼中晶莹流转,泪水要落不落。 骆怀月递帕子,“这箫声,该是哥哥吹奏的。” 第十一章 骆淮卿? 他还会吹箫? 不是说他最擅酷吏刑罚,而圣手时惜公子,最爱金钱的么? 花昭和骆怀月从屋子里走出来,循着声音找去,就抬头看见那屋檐边上拿萧,闭眸吹着的骆淮卿。 一袭白衣自屋角倾泻,映着后头的月光,骆淮卿一张玉颜简直惊为天人。 “骆淮卿……”花昭望着,嘴里喃喃。 像是听见声音,骆淮卿睁眼,他垂眸看来,漆黑的眸子幽深一片,像是藏着无尽的深沉和寂然。 与骆怀月截然不同的眸光。 “听我吹了整首曲子,收你一百两不多吧?”刚刚还犹如天人的骆淮卿飘然而下。 花昭顾不上欣赏什么盛世美颜,揪着骆淮卿衣领就把人拉的弯腰。 她手指着眼睛,对上骆淮卿的。 “看见了么?你吹的破曲子把我眼泪水都吓出来了,你赔!没有一千两这事结不了!” 一百两听个音乐,他怎么不干脆去抢银行啊!不,抢银行都没有这来钱快! 而且是她要听的么? 这是讹钱吧?讹钱吧? 而骆淮卿,他只是任由花昭抓着衣领,静静凝视着花昭,沉默良久。 反倒是花昭被这厮一本正经的样子弄的不好意思,意识到两人现在的距离是不是拉的太近,而且,她瞪大的眼睛被风吹的有点撑不住了…… “算了,这回就放过你了!” 她放手,拿着骆怀月给的帕子狠狠擦了擦眼睛。 “是放过我,还是终于意识你眼中有垢物了?”骆淮卿开口,花昭瞬间崩溃。 垢物? 他是说眼…… “你眼里才有垢物呢!我那是被风吹的眼睛疼!”花昭怒吼。 骆淮卿轻笑一声,满脸的,我懂,你不用解释。 “哥哥,其实也是很心软的人吧?” 一直在旁边保持安静的骆怀月突然望着骆淮卿开口。 “从来不是!”骆淮卿收敛笑意,板起来的脸棱角分明。 他转身欲走,被骆怀月拉住衣袖。 “哥哥,你怎么忍心见死不救,当年也是六公主救下的我,否则我哪里又能见到哥哥呢。” 大型裙带关系现场。 花昭眯了眯眼,悄咪咪离开,这种说秘密的事情,不要带上没有主角光环的人,很容易出事好嘛! 哼着小曲儿,花昭沿着刚才走的路原道返回,直直撞上了骆淮卿。 他冷着面容,望着池塘里的锦鲤痴痴出神。 “如今少见的绣蝶锦鲤,曾经整个徽州的百姓都能寻常见到。” “呃……能吃吗?” 憋了半天,花昭干笑着打断骆淮卿。 真不是她煞风景,实在是她想好好活着,掺合骆淮卿这个男二隐情故事,那不是找死吗? 这厮说起来,真是这部甜宠文里,背景最复杂的家伙了,到结局,女主梁音婉她爹右相都输的一败涂地,身世显赫的五皇子登基,不爱上朝的骆淮卿还是稳坐左相的位置! 据说是,现在的皇帝亲自留的遗诏。 多少书迷都在猜,骆淮卿其实是皇帝最宠爱的私生子! 皇家的秘密,那能随便知道么? “你是第一个问绣蝶锦鲤能不能吃的人。” 骆淮卿咬牙切齿,刚刚的愁绪却莫名消散了一些。 听着迟迟没有回应,他正疑惑着,却偏头看见花昭突然凑跟他跟前,趴在栏杆上看池子里的鱼。 特别认真。 “这鱼是不是很值钱?” 花昭脑子里涌现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她一问这话,骆淮卿就想到什么。 “特别值钱,外头三千两黄金一条。” 听了这话,水里头,花昭的影子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这都是有数的,要是你来了之后死一条,三万两!” 骆淮卿对上水里花昭的眼神,扯着嘴角淡然道。 “呸!” 这就是专门针对她,防备她的吧! 朝着湖里,骆淮卿的倒影狠狠吐了口唾沫,花昭转身就走。 谁稀罕他的破鱼,不就三千两……黄金么! 看着湖里水波荡漾,骆淮卿好心情的勾起唇角。 果然心情不好的时候,就该找人欺负欺负。 “主子你这是又敲了她多少银子,那么肉疼的样子。”石头跟花昭擦肩而过,上前好奇的询问道。 骆淮卿心情更好,“一池子的三千里黄金。” 石头瞬间懂了,瞅着水里的鱼,突然间也有点心动。 三千两,黄金!还是一条! 要是都给卖了…… “鱼没了,以后你跟花昭就都在湖里呆着吧。”骆淮卿斜瞥着石头,目光不善。 “我就想想。”石头不忿,继续盯着湖里的鱼看。 “人送走了?”骆淮卿询问。 石头点头,看着湖里的鱼,他开口,“主子你真的不帮?边境苦寒,七皇子送到那,皇上还让他上战场当小兵,听怀月姑娘说,洛妃娘娘在宫里都哭成泪人了。” “这不是她自己想要的么?”骆淮卿面容冷淡,“而且,你跟着凑什么热闹?” “我这不是怕主子你后悔么,到底是血缘亲属。”石头耿直开口。 “我能怎么帮?” 骆淮卿一声冷笑,“锋芒太甚,不知收敛,身后又无依靠,被旁的换皇子记恨陷害不正常?大皇子的例子就在眼前,他还上赶着凑,我救得了他一会,还能回回救他?” 听了这么大一长串。 石头连连摆手,“我错了,我错了!” “但是怀月小姐……主子你不心疼吗?” “我真的在皇上面前开口,才是害了七皇子。”骆淮卿顿了顿,“眼下还是边境,只怕我开口,我与他都要被贬为庶民。” “那怀月小姐……”石头叹气。 顺便拿手碰了碰水里的鱼。 骆淮卿想着事,没注意他的动作,转身沉默离开。 第二天,花昭是被骆淮卿掐醒的。 “你干什么!不知道女子闺房不能乱闯么!” 睁眼就对上骆淮卿的脸,花昭吓得不轻。 再好看的脸,也不能离这么近看呀! “你昨晚在哪?” 骆淮卿逼问,额角青筋不停跳着。 看他一眼,花昭扒拉开他掐着她的手,“我昨晚在这收拾屋子,不然还能干嘛啊!” 她深深觉得,骆淮卿脑子有点毛病。 “花姑娘,眼下乌青,昨晚什么时辰睡的?”石头在旁问道。 第十二章 用余光瞥了他一眼,花昭好奇他今天怎么这么有礼貌。 还有花姑娘…… “花姑娘你大爷!” 反应过来的花昭怒骂,要不是看着石头不知道这段,她非得从榻上跳起来给这人敲死。 “不准叫我花姑娘!” “叫你花姑娘怎么了?你怎么那么事呢?” 石头恢复平日的态度,怒怼。 不知为何,花昭稍微又有那么点点的安全感了,暗道肯定是平时被石头还有骆淮卿收拾惯,都收拾出阴影来了。 花昭就不由悲从心中来。 “说,你昨晚什么时辰睡的?”石头质问。 狐疑地看了眼面前,一张脸风雨欲来的骆淮卿,还有看着就欠的石头。 花昭懒散,“不记得了。” “我昨晚丑时起身如厕的时候,看见你房里的烛光还在亮!”石头指证。 骆淮卿眯着眼看花昭,好像要在她脸上看出一朵花来。 “这么大的房间,你给我打扫啊!”花昭怒怼,上下眼皮子开始打架,困意再次来袭,“赶紧走,别在这打扰我睡觉!” 昨晚上那烛火烧的她真是要死要活,就照那么小块地,还忽闪忽闪的。 想想她就气,贼老天怎么就给她说穿来就穿来了! 她的手机,她的灯泡,她的wifi! 简直快要呆不下去了! “起来。”骆淮卿开口。 花昭扭头,抱着被褥就转身不看他,“就不起,赶紧走赶紧走!” 没好玩的,还不准她多睡会了还。 看他骆淮卿能拿她怎么样! 事实上…… “骆淮卿,你把我放下!” 花昭怒叫,这厮竟然直接把她从床上提溜下来了。 简直太过分了! 一路被骆淮卿提溜到池子边,花昭慌忙站定,“你到底要干嘛!亏了我穿了中衣,不然可就说不清了!就凭我的名誉损失费,要你倾家荡产信不信!” “就你?”骆淮卿不屑,“你先想想,拿什么赔我的鱼吧!” 鱼? 顺着骆淮卿示意的方向看去,那原本白玉栏杆围起的池子里,就剩下两条小可怜了。 骆淮卿那三千两黄金的鱼被偷了? 花昭乐不可支,“这就叫报应!” “主子,我说什么来着,就是她!她肯定是想偷鱼来贴补那之前的十万两银子!”石头立时指证。 那急切的小模样…… 再联想今早这小子那么客套的样子,花昭冷笑质问,“是不是你偷了鱼栽赃我?” 骆淮卿目光也投在石头身上。 也不是没这个可能,而且石头今天的态度是不是有点不太对,那么积极的指认花昭。 “主子,我都跟你那么多年了,怎么会突然间就偷你的鱼。”石头委委屈屈。 说的也对! “我,我……” 见骆淮卿又看过来,花昭百口莫辩。 “赔吧,九对鱼,十八条,一条三万两黄金,共计五十四万两黄金。” 五十四万两黄金! 花昭呆愣在原地,整个人好似被雷劈过一般。 “这鱼不是我偷的!” 五十四万两黄金,那就是五百四十万两银子,就是搬空花家…… 花昭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情辩解。 “我昨晚收拾到很晚,今早上是被你们揪起来的,如果偷了鱼,鱼在哪?” “说不定你昨晚连夜就送出去了!” 又是石头! 恨恨瞪着他,花昭告诉自己要稳重,要淡定,“我今天就为民除害!” 说着,花昭整个人扑上去。 被骆淮卿伸手拦住,“你要是有证据证明不是你做的,那就算了。” 花昭眸光亮起,绕了整个宅子一圈,愣是没找到有用的证据。 “唉,五百四十万委实太多了,要不主子你给她便宜点呗。”石头劝道。 花昭连连点头。 看来她是找不出什么证据了,至于石头,这小子平日里为了银子,那是要多阴有多阴!今天居然好心的帮她求情…… 这个死小子,最好不要落在她手上! 压下面色狰狞,花昭强忍着气道:“就按市场价来,三千两黄金一条,总共九对,十八条,合计五十四万两银子,看在咱们的交情上,抹个零头,就五十万两银子了!” 花昭一口气直接说到底,压根不敢歇气,直接拍案定板。 “行吧,五百四十万银子估计你也没有。” 骆淮卿嫌弃。 花昭怒,但碍于还欠着银子,也就不说什么了。 她扭头回屋,掏了五万两银子。 “分期付款!” 辛亏她留的有存货。 “不接受,一起给。”骆淮卿没接。 特别是那嫌弃地眼神,让花昭怒气冲天,嫌五万两银子少,你就连那五十万两都别要啊! 收回银子,花昭隐忍,“那等我回去再说。” 五十万两银子,她突然有点不敢见花正辉,会不会因此被扫地出门? “不等。”骆淮卿语气坚定。 得寸进尺了这是? 花昭抱臂,“我也不回去。” 石头左右看了看这两人,犹豫道:“要不,我去花家跑个腿? “你今这么勤快?”骆淮卿抬眼看他。 顿时,石头不敢言语。 骆淮卿偏头看花昭:“你以身抵债吧。” 以身抵债? 花昭瞪眼看他,不可置信。 这个卑鄙小人! 他赢了! 正要开口说她立刻回花府,骆淮卿已经先一步开口,“日后,这宅子的地,屋子的灰尘,还有每日的饭菜,饭后的碗筷,一些药材的存放……” 骆淮卿还在念叨,花昭已经露出惊喜神情,“还有这样的法子?” 终于可以不用掏钱了! “还不快去?”骆淮卿催促。 花昭立时回屋子换衣服,开始了快乐又开心的还债日子。 望着她欢快的背影,石头郁闷非常,干活就这么让她开心?花家已经缺钱缺到这个地步了? 石头丝毫不能理解只是穿越到这里,对于占了人家身体,还占了花家父母关心,所以心里特别不安的花昭的思想。 更不能理解他家主子,今日好像是故意不收花昭银子的一样。 不过这样也好,他心里的愧疚也少一些。 “我去看着花昭。”石头说着走了。 骆淮卿轻哼,石头现在倒是好像很有良心了,昨晚上偷锦鲤,今早上栽赃花昭,那可真是一点都不心软! 第十三章 边境掌军的王将军,最喜欢的便是徽州的绣蝶锦鲤了吧。 那是昔日祖父的部下,每年都要去往徽州看锦鲤的人,该让七皇子吃不少的苦头了。 “哥哥其实知道,锦鲤不是花昭姐偷的吧。” 不知何时,骆怀月出现在池子边。 骆淮卿转眸看她,不答反问,“你怎么又来了?” 花昭就住在他旁边的屋子,昨晚又闹出那样大的动静来,他如何不知道凶手不是花昭,不过是不想细究到底,将锦鲤再讨要回来罢了。 骆怀月浅笑,“哥哥果真是心软的人。” “你是骆家后人,老是往宫外跑,要被人警觉了。”骆淮卿语气淡淡。 “哥哥是说大皇子?”骆怀月思索,“旁的几个皇子刚刚将七皇子除去,正是志得意满之际,看着我出宫,也不过以为我给七皇子置办离京的物什而已。” 十八条绣蝶锦鲤,骆淮卿心疼地扯了扯嘴角,真是大手笔。 “老话说的真是不错,女儿家大了就外向了。” “男儿家大了就该成家立业了。” 她意有所指,语气揶揄。 骆淮卿漫不经心摇头,“花昭那么个猪头模样,还是三皇子的未来王妃,我犯不着给自己添堵。” “可是我也没说是花昭姐呀!”骆怀月狡黠一笑。 直接让骆淮卿一怔,随后开始赶人,“你还不走?等着大皇子来撞见你?” 当年,骆家权柄不小,但骆家小辈却是从来没有露过面的,再加上没有确凿证据,皇帝又偏帮骆淮卿。 纵是谁怀疑骆淮卿的身份,也没人敢真的提出口。 可若让人抓住把柄,便又是一场风波。 骆怀月心知肚明,此刻只是惋惜笑着,“看来今日是久留不成了,但愿下回来,还能见到花昭姐。” “会的。”骆淮卿伸手点了点水面,惊起涟漪阵阵,“为了躲三皇子的婚约,她打算在这住上十日,我已经着人去跟花府交代了,应该不会改变。” “那我明日再来!”骆怀月眸光微亮。 她真是很喜欢花昭。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骆淮卿走到药房,却是被落入眼中的景象气的不轻。 “花昭!” 他咬牙切齿。 被点名的花昭脖子一缩,脑子飞快转动,片刻后顶着骆淮卿几欲杀人的目光,幽幽叹气,“都说,宰相肚里能撑船……” “你看从古至今,哪个宰相往肚里真的撑过船了?”骆淮卿冷笑打断。 花昭轻咳一声,“那就左相你先来啊!正好做个千古第一人,不是后无来者,至少前无古人啊!” “嘭!” 骆淮卿毫不犹豫就往她的脑袋来了一巴掌,“今日大皇子来之前,你要是把这些药材收不好,你就别吃饭了!” “不吃饭就不吃饭,正好我就不烧了!” 花昭丝毫不怂,刚刚她到厨房的时候,看见一叠叠点心,瞧着新鲜的很。 再加上刚刚遇见的骆怀月,她猜一定是石头给骆怀月准备的。 可她看着骆怀月走的啊! 那些点心……嘿嘿嘿! 花昭想着,傻笑出声,立时又挨了骆淮卿一巴掌。 “你干嘛!老是打,傻了怎么办!” “你这脑子,还有傻下去的余地?”骆淮卿反唇相讥。 气的花昭撸起袖子就想跟他打一架。 “跟我进去敷药。” 丢下这么一句话,骆淮卿先一步进屋。 反倒花昭愣了愣才想起来,她是骆淮卿的病患来着,交过钱的那种。 扫什么破地! 想着,花昭将手上的扫把狠狠丢在地上。 “一把扫把,五十两。” “五十两?”花昭尖叫,连忙推门进去,“它就是一把扫把,而且它没坏!” 一把破扫把居然敢要五十两。 花昭的太阳穴气的突突的。 “我当时真是脑子被门夹了,才会想到找你给我治脸!” “你该庆幸你找我给你治疗,不然你连证明脑子没被门夹过,都做不到。”骆淮卿淡淡接话。 花昭被怼的一噎,忍不住问,“你到底是怎么活到这么大,还没被打死的?” 脸长的那么好看,手也那么好看,怎么就这张嘴,这么欠呢? “你这样以后要找不到媳妇的!” 想到剧情里,骆淮卿孤独终老,花昭就忍不住幸灾乐祸,有些人就凭实力单身,拦都拦不住。 “找不到媳妇,也总比你嫁到皇家强。” “……” 花昭强忍怒气,“你看看人家石头多上进,你再看看你,我严重怀疑,石头找不到媳妇的终极原因,就是有你这么个主子!” 愤恨说完,花昭才反应过来,“石头人呢?” 刚刚打扫卫生还看见他了,怎么一晃神功夫人没影了。 “眼神不好,你就好好做好。” 骆淮卿调好药膏,一把把花昭按住在凳子上,直接用手将药膏一点点抹在她脸上。 有点像面膜,凉凉的。 花昭看着铜镜里的自己,直接把石头忘到了脑后,兴致勃勃提问,“这个有美容养颜的效果没有?” 如果有,她出钱,让骆淮卿技术入股,然后两人开家美容铺子,银子赚翻了好嘛! 想象着银子从天而降的样子,花昭忍不住吸溜了下口水。 “你想干嘛?”骆淮卿眼皮子都不抬。 花昭连忙将预想跟他一提,“怎么样,不错吧?到时候咱俩银子到手,五五分呗?” “你就只是出银子,我连配方都搭进去了,结果五五分?”骆淮卿对上铜镜中,花昭的那双眼。 花昭嘿嘿笑了一声,也觉得自己有点不厚道,想了想改口道:“三七分!” “堂堂丞相跟你合作,你就给这么点?瞧不起谁?”骆淮卿又道。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花昭一拍桌子起身,“你难道还想一九分?” 骆淮卿将人重新按下,点头,“这个可以。” “可以你个大头鬼!”花昭气愤。 一九分,那跟她没分有什么区别? “我是丞相,身份在这呢!” 骆淮卿答得理直气壮。 花昭嗤笑,“那你怎么不直接说,骆淮卿缺钱,非要把时惜的名头作弄成那样?丞相大人!” “你想怎么样?” 最后一下,骆淮卿用足了力气,花昭严重怀疑他是报复。 但不妨碍她说话,“二八!我就出钱!” 第十四章 只出钱,其他的东西都不管,她就不信,依着骆淮卿那铁公鸡,爱财如命的性子,还能让铺子亏本不成。 到时候哪怕抽成少一些,也是钱滚钱,利滚利。 光是想着,花昭就笑弯了眉。 “想钱想得脸都不要了?” 骆淮卿俯身,对上花昭的脸,两根手指将那双眼勾回来。 “表情不能动?”花昭询问。 “你说呢?”骆淮卿轻嗤。 “好吧。”花昭随便应声,她倒是没想到,还真的跟敷面膜一样。 “你到底干不干?”花昭不耐。 骆淮卿嗤之以鼻,“你什么都不干,就想拿两成?” 至于花昭出的银子,他没有吗? “我都没要三成,我就拿两成诶!”花昭试图据理力争。 “什么三成两成?” 温润的嗓音传入耳中,花昭一愣,旋即循声望去,见了人,更是不由温柔了声音道:“你是?” 坐在简陋轮椅上的男子轻轻一笑,“我是大皇子许泽宇,姑娘这是……来找时惜公子看脸?” 花昭点头,默默收回目光。 她是真的没想到,这么一个能把一袭黑衣都穿的极温柔的男子,居然是大皇子! 大皇子诶! 那个在剧情里,运筹帷幄,让男主许泽烜忌惮,和骆淮卿棋逢对手,最后因为勾结外朝,被五皇子流放的大皇子。 这么一个温柔的人…… 只能说人不可貌相么,花昭隐晦地掐了自己一下,提醒自己决不可被眼前的美色所迷,一定要把持住,这位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 “你的腿好些没有?” 骆淮卿瞧了眼举止莫名的花昭,便开口问道,也将大皇子放在花昭身上的目光拉回来。 许泽宇却是若有所思,“这位是三皇弟的未来皇妃,伤了脸,救下相府嫡女梁音婉的花家嫡女吧?” “确是。”骆淮卿冷淡回应,随后转身去调配什么东西。 一阵阵难闻的味道传入鼻尖。 花昭只感觉鼻子痒痒的,特别想打喷嚏,又自己止住了。 要是骆淮卿在这就算了,还添了个大皇子,她多少就有那么点不自在了。 更何况她脸上还涂着药膏…… 想了想,花昭拿起一旁不知名的药物砸向大皇子身旁的石头。 “干嘛?” 石头露出好似被人欠了八百万的表情。 “你给我拿个帕子来。” 贵女打喷嚏,要用帕子遮一下。 这个世道的规矩。 “你没事要帕子干嘛?”石头不耐烦。 花昭当时就怒了,抓了一把药材渣子就甩到石头脸上。 “让你拿个东西,你怎么废话那么多呢!” 经过整个上午,石头心虚的帮忙,花昭已经基本能确定,就是石头这个狗东西偷了骆淮卿的“金”鱼,嫁祸给她。 而她,这样娇弱的女子,愣是一点证据都找不出来,此刻也只能使使石头泄气。 “你!”石头气愤,随后憋气,“好,我去给你拿!” 说完,他怒气冲冲离开。 可他到底还是去了。 石头跟在骆淮卿身边,脾气那也是出了名的不好,京中谁不知圣手时惜身边的小厮,一张嘴出奇的讨人嫌,却没人敢拿他怎么样。 是以,就算他是皇子,也不敢对石头使唤什么。 如今却对这个花昭如此言听计从。 许泽宇勾起抹温和笑容,“花大小姐,倒是好本事,竟然能让石头跑腿。” “哪里哪里。” 虽然美人笑起来很好看,尤其是一个脾气好的美人更让人愉悦,但是花昭却是不太敢搭话。 男女主角光环都玩不转的人,她还是更加小心的好。 花昭这幅做派,让许泽宇微愣。 他不知自己是哪里,或者在什么地方得罪过这位花家大小姐,再或者他那位默默无闻的三皇弟了。 不应该吧,瞧着花昭第一眼见他时,还是痴痴呆呆的模样。 怎么一会儿功夫,就跟换了个人一样,还是在他眼皮子底下。 以为是哪里没做周全,让花昭都看出破绽的许泽宇有些紧张。 石头却是从门口大咧咧进来,手上拿着个东西就丢在花昭面前,“给!” 花昭定睛看去,顿时就炸了。 “你给我拿抹布干什么!” “帕子跟抹布有什么不一样的?”石头吐槽。 “你……”花昭怒的起身,抄起面前的抹布就往石头那走去,“我今天就让你知道,帕子和抹布的区别!” 来到石头面前,花昭作势就要往石头嘴里塞进去。 “你想干嘛!” 石头见这架势,慌里慌张的就往骆淮卿身后躲。 她怕骆淮卿吗? 花昭冷笑着追去,正好骆淮卿转身,整个人一时之间刹不住,直直的砸进他怀里。 “花昭!” 骆淮卿冷声。 花昭来不及想骆淮卿身上的淡香到底是什么味道,就赶紧爬起来。 随后,她惊了。 刚刚那一下子,她怕是把脸上的药膏都怼在骆淮卿身上了。 “我,我也不是故意的,都怪石头,让他乱躲!” 招惹了骆淮卿,石头也急了。 “你别乱说,谁让你挑三拣四的?” 他如此耿直,花昭气愤,叉腰指着他就骂:“你打喷嚏用抹布啊!” “我,我也不知道你要这么用啊,而且咱们这,它就没帕子好嘛!” 自知办坏事的石头辩解。 “一百两,你两一人一半。” 骆淮卿面无表情穿过两人,将一瓶药水递给许泽宇,“每日一次。” 许泽宇接下,又含笑打量了眼对峙的石头和花昭,微微一笑,“我这里有帕子,若是花大小姐不嫌弃,那便用我的吧。” 他说着,将帕子放在桌上后,转身离开。 说实话,大皇子还真是她目前为止,遇到的,最好说话的一个人。 看着比许泽烜都要随和,没架子。 等他离开,花昭凑近,看了看那帕子,不由感慨,“不愧是皇家,连帕子上都是金丝。” “真的金子?”石头也凑近瞧。 骆淮卿冷笑一声,“再是金子也不是给你打喷嚏用?” “我可不敢拿来打喷嚏。” 花昭瞄了一眼,她依稀记得,剧情里大皇子可是下毒的一把好手,尤其最后五皇子登基的时候,呼吸带出来的都是毒气! “也是,人来的时候,眼珠子都要看出来了,哪舍得把人家的帕子用来打喷嚏。”骆淮卿依旧冷笑。 第十五章 骆淮卿这幅阴阳怪气的样子,不仅让花昭面露疑惑,更是让石头都摸不清头脑。 “骆淮卿这是怎么了?” 花昭压低声音打听,石头摇了摇头,随后又道:“是不是你把药膏砸主子身上,所以惹他不高兴了?” “不会吧!”花昭哀嚎,“就算这样,那也不至于摆这么副冷脸吧!” 之前在年宝玉则,骆淮卿浑身是血,也没见他心情这么差,脾气这么冲。 瞧着也不像是有洁癖的样子呀! “那不然你说,还有什么原因?” 石头质问,花昭哑然,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那,我今晚好好烧桌子菜赔礼道歉吧!” 花昭认真,石头点了点头。 “这样也好,话说回来,你一个娇小姐你会烧菜么?” 面对质疑声,花昭冷笑了一声,把抹布塞石头嘴里。 两人顿时打做一团。 关键石头最后居然还没打过花昭。 骆淮卿坐在屋顶上,看着下头疯了样的两人,冷嗤一声。 花昭还真是够不检点的。 先是盯着许泽宇看迷了眼,现在又跟石头打闹,她还知道她身上有婚约么? 真是岂有此理! 日日对着他,竟然还能看许泽宇看痴了去,难不成他比许泽宇长的差? “你们在干什么!” 眼见着花昭将石头按在地上,双手按在石头肩膀,一只腿抵在石头两膝之间,脸上还带着笑,骆淮卿便直接飞身而下,落在两人跟前。 见了他,花昭连忙松了手,爬起来。 石头则不,他哭喊着爬到骆淮卿脚边,哀嚎大哭,“主子,主子你可要给我做主,花昭这个毒妇,她竟然要废了我!” “你能不能有点出息?”花昭忍了又忍,到底没忍住怒斥。 她就没见过这么没骨气的人。 都还没动手呢,这厮就怕成这样,怂样,真要放到现代,给他来一记断子绝孙脚,还不得让他毕生心理阴影啊! “他要怎么出息?” 反身再把你压在身下? 骆淮卿的声音此时像是冰渣子。 花昭怂怂的缩了缩脖子,连连道歉,“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欺负石头,我下次一定跟他好好做朋友!” “做朋友?”骆淮卿依旧冷着声音问。 听他还不依不饶,花昭也生出几分火气,“是,我这回打狗没看主子,让您老人家操心了!” 丢下话,花昭转身就走。 她跟石头不就闹着玩么,她都没动手好么,最狠就是一个过肩摔而已,她还把握着分寸的,骆淮卿至于这么上纲上线么! 假哭的石头见状,小心翼翼瞥了眼愤愤离开的花昭,见气氛尴尬,不由默默从地上爬起来,给花昭解释道:“她就是跟我闹着玩的……” “她日后是三皇子正妃,她不知道分寸,你也不知分寸?往后都给我离她远点!” 骆淮卿见花昭这样离开,眸中闪过一丝懊恼,转而把目光对准了石头。 傍晚,还是石头做的饭。 花昭坐在屋里生闷气,主仆两个愣是谁也没敢去喊人做饭。 “卑鄙,说好了,她做饭,还吹牛自己下厨特别好吃,结果不还是得我来!” 石头碎碎念,起初,他还觉得花昭是真的生气,等过了一阵,他就开始觉得,花昭来这么一出,就是想赖着不做饭而已! 简直太过分了! 偏偏主子还不说她! “去喊花昭来用膳。”骆淮卿声音淡淡。 石头踌躇,“这,到底是未来的三皇子妃,我去她的房间喊人,不大好吧?” “让你去她房间喊人了?”骆淮卿反问。 活像是吃了炮仗了。 石头心里叨叨,脚下还是立刻跑到了花昭所在的屋子。 本来以为花昭说什么都不会出来的,却没想,他刚喊完,屋子就从里面打开了。 花昭冷淡看他一眼,直接擦肩而过。 “倒霉都是我了呗!” 石头骂咧咧的跟上,只觉得今日是活见鬼了,一个两个的,商量好了拿他出气。 但一想到那一池子的鱼,还有花昭背的锅,石头心头的火又默默消了。 说起来,还是他不厚道在先…… “主子,花昭,你们,尝尝这个?” 好不容易吃口饭,还夹在两个冷空气中间的石头,表示自己真是太命苦了! 两人一齐看了眼菜,最后还是花昭叹气夹了一筷子。 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 见花昭态度软化,石头登时就凑上去,“你今日是怎么了,火气这样大?” “想家了。”花昭眼皮子都不抬,自顾自吃着饭。 石头默然,把好吃的往花昭这挪一挪。 “你干嘛?”花昭莫名其妙抬眼。 石头扒了一大口饭,“你要是,要是有什么不想干的,你喊我,我,我来干!” 他这是当她委屈了? 花昭笑开,她确实觉得有点委屈,但却不是干活不干活的事。 就是看到骆淮卿护着石头的态度,有点想家了,想爸爸,还想妈妈。 也不知道能不能回去了…… 想到这里,花昭又是一声轻叹。 抬眼看见石头眼巴巴的看着她,又不由轻笑了笑,给他夹了筷子肉,安慰道:“没事,女孩子总容易伤春悲秋的,你多吃点,还在长身体的年纪呢。” 石头岁数确实不大,却是对花昭这个态度受宠若惊。 瞪了他一眼,花昭冷笑,“怎么,就许你主子做好人,我是坏人啊?我今碰你了么?” 她在怎么样,也不至于欺负小孩子啊! “没有。”石头呐呐道。 说完,他小心翼翼瞥了眼骆淮卿,却不料正好对上他的眸光。 “吃饭。” 他冷声,石头顿时不敢言语,默默吃饭。 花昭更是吃完了饭,扭头就走,真就一句话没有。 跟往常的模样大相近庭。 石头再次瞥了眼骆淮卿,这回没对上目光,骆淮卿低垂着头,专心吃饭,看不清表情。 “主子。”石头轻唤,“就是件衣裳,不至于吧?” 骆淮卿没有言语。 他此刻心中也是有些后悔的,可当时,不,只要一想到花昭那给花痴的样子,骆淮卿就想冷笑一声。 他的脸多少人都看呆了去,还能不如许泽宇? 用完膳后,骆淮卿面无表情离席。 正戳着饭的石头茫然,随后立时反应过来,今天刷碗的人是他了! 这两人是故意的吧! 第十六章 “还在生气?” 骆淮卿突然出现在屋子里,花昭冷冷看了他一眼。 其实现下低迷情绪过去,也不是那么生气了,骆淮卿除了财迷一点,人也不错。 但是! 想到这人对着她那张冷脸,花昭就来气。 给他送钱,还给他打工,就碰了下他衣服,欺负了下他小厮,他就这幅德行。 实在过分! “你不想开铺子了?”骆淮卿问。 花昭眸光瞬间亮起,“怎么说?” 见她这模样,骆淮卿轻哼一声:“二八分。” “一言为定!” 生怕骆淮卿反悔,花昭欢喜的眉飞色舞。 “大皇子不简单,你日后离他远些。” 骆淮卿想起先前的情形,便不自觉的皱了眉叮嘱道。 花昭点头,“我知道,大皇子口蜜腹剑,就是头披着羊皮的狼,放心吧!” “你……”骆淮卿听着,神情有些震惊。 若不是他无意间知道了一些事情,也对大皇子提不起什么戒备,却不想花昭初次见大皇子,竟然就看的这样透彻。 “你忘了?我可是会算的半仙!” 掐了个手指笔给骆淮卿看,花昭洋洋得意。 骆淮卿想起她给石头算的那一茬,突然来了些兴致,“你能不能算出来,我日后的夫人是谁?” “你?”花昭瞥他一眼,“求而不得!” “我求而不得?”骆淮卿双眸危险的眯起,语气玩味。 一看就是要翻脸的节奏,花昭赶忙后退,哆嗦道:“你这人怎么这样,玩不起啊!你让我算的好吧!” “是你算的不准!”骆淮卿冷哼一声。 他大步出了屋子,旋即旁边屋子就是哐当一声。 看来是生了不小的气。 琢磨了下,花昭爬起来,偷瞟着石头收拾完厨房,鬼鬼祟祟的溜了进去。 “花大小姐!” 几乎是她刚进去,先前回屋子的石头立刻就咬牙切齿的出现在了厨房。 他死死盯着花昭,表情恨不得能把花昭拆吃入腹,十分凶狠。 “男孩子,小气吧啦的不好!这么斤斤计较干嘛?我都没跟你计较你陷害我偷鱼!” 花昭手叉着腰,强撑气势。 谁知石头竟然真的怂了。 “你真的陷害我偷鱼,偷鱼的真是你!” 石头连忙上前捂住花昭的嘴,“姑奶奶你小声点成不成?” “呜呜!” 松手! 花昭表情狰狞,石头犹豫道:“我松手可以,但是你不能乱嚷嚷。” “呜呜呜!” 不嚷嚷! 石头乖觉松手,还抢先花昭一步道:“这事你别找我,银子我也没有,鱼都给七皇子带走了,你要是想追,现在去边关还来的及,只要你不怕得罪公主皇子。” 他一口气连换气都不带的飞快说完。 花昭被他哽的不行,狐疑看他,“你不会胡说,故意骗我的吧?” 堂堂皇子,能少这几条鱼? “这是徽州珍品,市面上都难得一见的,自从昔日徽州骆府被抄家以后,也就只有主子这别院还费劲心思的养了几条。”石头叹气,“偏生边境的王将军就爱这鱼,否则怎么也不敢把主意打到主子头上。” 七皇子,边境,王将军…… 花昭眯了眯眼睛,还是有些不敢置信,剧情里,最后谋反,带着边境大军,在五皇子登基时反叛的七皇子,王将军,竟然是靠着骆淮卿这里的,几条破鱼联系上的么? “说起来,这事怀月小姐才是主谋,当然,你要是没胆子找怀月小姐,等你以后嫁给三皇子之后,整整六公主出气也成,六公主是七皇子的同胞姐姐。”石头继续大咧咧的科普。 “六公主是七皇子的同胞姐姐?”花昭震惊非常。 剧情里,五皇子登基,为了稳固势力,要将六公主和亲,遭到了六公主的强烈反对,当时梁音婉还指责了六公主身为皇家公主的不作为。 现在想想,七皇子镇守边境,五皇子要拿他亲姐姐去和亲,这怎么看都像是激将法,逼着七皇子造反的呀! 再往细想,两国无交战,突然要六公主去和亲,除了让七皇子不满,造反以外,还有什么别的作用吗? 而且剧情里,却是是六公主和亲路上身死,七皇子才开始造反的…… 细思极恐,花昭赶忙止住思绪。 继续想下去,她都要无法直视当时义正言辞的男女主了。 “可不是,两兄妹关系可好了,六公主为人更是尤其的好!”石头夸赞。 让花昭有些毛骨悚然,石头这个见钱眼开的家伙,连骆淮卿都照吐槽不误,居然会夸六公主,惊悚度跟白日里见鬼,没什么两样。 “算了算了,你别乱叨叨皇家的事了,真要脑袋落地那就不妙了。” 花昭赶忙让石头闭嘴,随后让开位置,“你来的正好,赶紧把火给点着。” 这时代的大锅炉,真是差点没把她熏死。 好在她小时候在姥姥家烧过,这要是换了别的小姐姐穿越来,只怕怎么点火都是两眼一抹黑。 石头撇着嘴接过烧火的活,顺带打听道:“你大晚上不睡觉,来厨房折腾什么?” “烧饭。”花昭伸着懒腰,打了个哈欠。 “烧饭?”石头疑惑,“你没吃饱啊?” “吃饱了,就是把你主子又给得罪了。” 叹一口气,花昭开始叙述她是怎么作死一样把骆淮卿得罪的死死的。 听完之后,石头眼睛瞪的大大的,“你是厉害了,居然敢说我们主子求而不得,你知道,就算是主子难得上朝,都没人敢这么编排主子么?” 她知道,她当然知道。 花昭叹气,“我当时哪想那么多,不就实话实说嘛?” “主子真是求而不得?”石头乐了,“突然发现我孤独终老不是那么让人不能接受了。” 妥妥的辛灾乐祸。 给了石头一个白眼,花昭吐槽,“你主子有你这么个奴才,真是倒了八辈子大霉。” 石头冷嘲,“我算什么,主子自从遇上你,真是被你气的一佛升天,二佛出世,我约摸着主子最起码得少活十年起步。” “去你的吧!”花昭冷哼,“我这可是大半夜给他煮汤呢!” 说起这个,石头好奇,“你这是打算做什么吃的?” 第十七章 花昭笑眯着眼,“我的拿手好菜!” “什么?”石头非常捧场。 “红烧牛肉面!” 她的最爱,熬夜必备! 石头瞥了她一眼,“折腾半天,你就烧面?” “你懂什么!”花昭怒斥他,“曾经有个姓康的师傅,就是凭着一碗红烧牛肉汤,火遍大江南北!” “火遍大江南北是什么意思?”石头皱着眉头深究。 “这……你不懂就别问了。”花昭摆手,懒得跟他解释,想着等东西出来了,保准让他大吃一惊。 “你怕不是被骗了吧?”石头把手上烧火棍子一扔,“你要不会就别逞强了,明早我起来烧好,你端给主子。” 他不耐烦揉了揉眼睛,打起哈欠。 反正就是不信她呗! 花昭怒了,“我说我会!你要不信,你就先去睡吧,明早上你别馋哭才好!” 石头一声嗤笑毫不留情,“嗯,我看你上哪找牛肉去。” 牛……这个时候,还是农耕时候,好像是不准吃牛哈! 花昭倒水的手都停住了。 这叫什么事! “还做吗?”石头表情很欠,笑起来更欠。 伸手往他脑袋上来了一巴掌,花昭下巴微抬,“做!” 说着,她转身出了厨房,打开大门,往林子里走去。 石头一见急了,连忙把锅炉里的柴伙抽出来,又倒了些灰进去,抬步跟上。 “得了,我去看着她,你回去睡觉吧。” 骆淮卿一身白衣自屋顶飘然而下。 见了他,石头放心的点头离开。 花昭走了一截,见石头没有跟来,又是放心又是愤慨。 “就这,还记得污蔑我的事么!” 踢了一脚旁边的树,她又哀叹道:“真是,我跟个孩子计较什么,他跟来才是碍手碍脚的,不就黑么,有什么好怕的!” 然而,花昭已经想回去了。 这黑漆漆的林子跟现代的林子差的真是太大了,是真的一点都看不见不说,还…… “啊!” 花昭扭头就往回跑,不知道绊到了什么,眼见着就要往地上扑去。 “就这样,晚上还来林子里?” 嘲讽的声音传入耳中的时候,花昭落入个淡香的怀抱里。 她抬头,顾不上跟骆淮卿吵架,泪眼婆娑的指着那边,刚刚被她扶着的树,“那树会动,它动了!” 满是哭腔的声音招来骆淮卿的鄙视,“树上有虫子你不知道么?” “虫子?”花昭的哭腔更明显了。 骆淮卿嗤笑,“站起来。” 花昭咽了咽口水,勉强站起来,手却还紧紧抓着骆淮卿的衣袖不放。 看的骆淮卿一个乐呵,“你平日里不是横的紧吗?今天怎么不厉害了!” “我……”花昭哑口无言。 “说吧,大半夜不作声跑到林子里来干嘛?”骆淮卿神情严肃逼问。 花昭有些不好意思,咬着唇瓣,哆哆嗦嗦半天才道:“抓,抓鸡。” “抓鸡?”骆淮卿蹙起眉头。 他这幅不解样子更让花昭老脸一红,她能说,她是盘算着抓只野鸡,晚上炖上,明天给骆淮卿来一个小鸡炖蘑菇么! 结果鸡没抓到,反倒差点被自己吓个半死。 实在是有些丢人。 “不说?”骆淮卿耐心告罄。 花昭扭头,说什么都不会说的。 “脚崴了没有?还能走吗?”骆淮卿盘问。 瞥了他一眼,看他不耐的表情,花昭松开拉着他衣袖的手,点头,“我可以的,你先回去吧。” “你确定你能行?”骆淮卿顿住脚步,回头不耐烦的看着她。 被他这一眼看的,花昭瞬间觉得自己腿软手软,哪儿哪儿都软。 看看这林子,险些站不住。 “你,你身上带火折子了么?给我个火折子,我自己可以的!”花昭豪气干云。 骆淮卿盯着花昭看了一会,毫不留情嗤笑一声,“走吧。” 说完,他率先朝着林子里头去了。 花昭眨眨眼睛跟上,犹豫了下,还是捏住了骆淮卿的衣角。 又得来骆淮卿一声毫不留情的嘲笑。 随后,花昭就有幸见识一场片叶杀鸡的场面。 “你是怎么用树叶子,嗖的一下,就把鸡杀了的?”花昭惊异非常。 她也是出身古武世家的传人,虽然到现在的时候落寞到,她只能去当武替的地步,但是!她也是古武传人。 对传说中出现的内力,真是太好奇不过了好么? “我可以学吗?”花昭双眼放光问道。 身为一个古武传人,最大的梦想大概就是学会传说中的内力,飞檐走壁,仗义江湖了! 骆淮卿掀了掀眼皮子,看了眼花昭,手上一枚绿叶飞出,“不行。” 连忙上前把鸡收起来,花昭扮可怜,“为什么?你考虑一下我啊!要银子还是要别的,你开口,我尽力为你达成。” 那可是内力啊内力! 花昭激动的不行,就差抱着骆淮卿的腿,撒泼打滚了。 骆淮卿目光冷淡,“三岁通脉,每日药浴不断,天不亮起来习武,做的到吗?” 做……药浴和天不亮习武就算了,三岁通脉是什么鬼,这年头习武还这么讲究吗? 好像,嗯,还真是这么讲究。 回想了下没穿越的时候,她好像,貌似,可能,是在三岁开了一次脉。 所以说,她现在全然没有希望了么! 瞬间,花昭整个人都蔫蔫的了。 连鸡也没精力捡了,还是骆淮卿自己动手。 两人拎着几只鸡来到厨房,花昭示意骆淮卿把鸡丢下就赶紧走。 “剩下的交给我就成了。” 花昭现在就连说话都是有气无力的。 骆淮卿瞧了一眼,转身离开。 自己一个人默默把一只鸡扒毛,花昭把鸡放在炉子上炖着,就有一搭没一搭的在锅炉旁看着火。 感觉不到热意了,就睁眼添把柴火。 “倒是也不怕烧到自己。” 与厨房窗子遥遥相对的一处屋檐上,骆淮卿看着花昭直点头打瞌睡不由吐槽。 他本是不放心,现在看来,花昭还真是不让人放心。 在炉子边上都能瞌睡。 叹口气,骆淮卿来到厨房,在花昭旁边坐下,给锅炉添着柴火。 “骆,淮卿,内力……” 花昭睡着还不忘念念叨叨,最后直接身子一歪,倒在了骆淮卿肩膀。 第十八章 “大家闺秀,未来的三皇子妃,合该被捧着的娇小姐,做什么非要学什么内力?” 骆淮卿看着花昭的睡颜询问,睡着的花昭自然不可能答。 而且不方便他动作。 眼见着锅炉里的柴火又要烧没了,骆淮卿小心扶住花昭的头,把肩膀移开,将她的半张脸放在自己腿上。 花昭极自然的就枕上了不说,还直接特别顺手的把胳膊垫在脸下面。 “你没睡着?” 骆淮卿怀疑的看着趴在他腿上的女人。 没人应声,时间久了,骆淮卿也有些撑不住的,单手托着脸睡着了。 一时没扶住脸,骆淮卿醒来就见到了让他目呲欲裂的一幕。 “花昭!” 一声怒吼,不止是花昭迷糊着揉着眼睛醒了,就连石头也慌张套了衣服来。 看着面前的场景不知所措。 “花昭,花昭你快醒醒,别睡了!” 眼见着闯了大祸的花昭居然还在充瞌睡,石头就着急的低声提醒。 “唔,怎么了?让我再睡会……” 不耐烦睁眼的花昭对上面前的情形愣了愣,旋即对上骆淮卿冰冷的眼眸,顿时惊醒。 “呵呵,那个什么,都是误会。” 骆淮卿扭头就走,花昭看向石头,埋怨道:“你怎么不早点喊我起来呢!” 就这么让她流了骆淮卿一身的哈喇子,石头是故意报复的吧! “真能怨我么!”石头反驳。 他可是发现的第一时间就提醒花昭了。 “唉,外头天亮了?” 抹了一把脸,深深觉得世道黑暗的花昭望了望外头,拎着厨房的小篮子就出了门。 还是昨晚的林子,树上的枝叶都蒙着一层雾,花昭看了几眼就把目标对上地上的蘑菇。 小鸡炖蘑菇,怎么能没有蘑菇呢。 “这个不能用,有毒。” 追出来的石头见状,赶忙阻止。 花昭把他扒拉开,“这个没事,这个没毒,不信你去问问你家主子,亏你还跟着你主子学了这么久的医术,连这都不知道。” 难得逮着机会,花昭对石头极尽鄙夷。 石头犹豫了下,转身回了屋子,不一会带着换了一身衣裳,沉着脸的骆淮卿。 嗯,是一身青色衣衫,胸前几根竹子笔直俊秀,在骆淮卿行走间,经由阳光的照射显现。 在这也算呆了一段时间的花昭立时就看出来,这是新近流行起来的浮光锦。 据说宫里的娘娘都难有一身,他反倒是先搞了这么套衣裳。 花昭嫉妒的扭曲了脸,就这,整天还扣的跟个铁公鸡似的。 “你怎么知道这东西没毒?” 骆淮卿走近,随手捡了个蘑菇询问。 避开手边一朵艳丽蘑菇,花昭低头继续勤劳,“我就是知道,我会是天机神算!” “这东西真的没毒?那我之前怎么中了毒?”石头捡起一朵,仔细看着研究,看着看着,就眼前一黑,栽倒在地。 阻止不及的花昭:“……” 这可真是不怪她。 “你怎么不提醒石头?”花昭立刻把锅甩给骆淮卿。 这可是正儿八经的神医圣手。 “你不也没来得及?” 说的花昭没话的骆淮卿见花昭熟悉避开毒蘑菇,便揽着石头回了院子。 等石头醒了之后,花昭已经端了碗鸡丝蘑菇汤放在他的面前。 “喝吧,大补的!” “为什么?”石头满脸怨念。 花昭吹了吹汤里的浮沫,抬头,一脸认真的教导,“年轻人不能被眼前的假象所迷惑,不止是蘑菇,媳妇也是这样,千万不要相信太漂亮的女人所说的话,越漂亮的女人就越毒,蘑菇同理。” “为什么?”石头郁闷。 “今天的教训还不够?”骆淮卿喝了口汤,轻飘飘一句,立刻让石头在这个话题上闭嘴。 “好香。” 石头吸了吸鼻子。 花昭放下碗,扶他坐起来,把桌上属于他的那碗递给他。 “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石头怀疑地看了一眼,又抬头看了眼一口接一口骆淮卿,犹疑着抿了一口。 随后,眸光亮起,“好喝!” “是吧!”花昭得意。 三人默默用膳,一人突然从门口露了张脸出来。 “哥哥你们在吃些什么?离着好远都能闻到味道。”来的正是骆怀月。 见了她,花昭露出微笑,“你赶的正好,我去厨房给你也盛一碗来!” 打小练武的花昭,对于妹子,尤其是骆怀月这样温柔又可爱的萌妹子,真是喜欢的不得了。 骆怀月对花昭也是颇有好感,见到花昭端来的汤,也是没有多说,就尝了一口,尝完就变了脸色。 “这是什么汤,味道这样鲜美?” 她惊奇询问,可不是作假。 宫中的汤羹花样不在少数,御膳房的厨子厨娘又各有手段,可没回不是旁的味道遮住了鸡的浓香,就是鸡汤的味道太过寡淡。 像是这样味道恰到好处的汤羹,骆怀月发现后还真的是很惊喜。 “小鸡炖蘑菇!”花昭神采奕奕,“我熬的,怎么样?你哥哥请了我这个丫鬟,是不是很值!” 骆怀月含笑,“花大小姐妄自菲薄了,你哪里是什么丫鬟,不过,这个汤羹可以让我带一点走吗?六公主近来胃口不好,也不知她会不会愿意喝这个。” 花昭大手一挥,极为阔绰,“你随意!想带多少带多少!” “那就谢谢花昭姐了。”骆怀月真诚道谢。 花昭关心的却是另一个话题,“你今天中午在不在这里?我打算做个烤鸡为主的烧烤,你要不要一起?” 这别院不小,可也只有三个人,除了花昭以外,骆淮卿和石头都是男子,花昭多少觉得有些无聊。 见到骆怀月真情相邀,“反正你哥他昨晚猎了好多野鸡,不早点吃掉也要坏。” 说起来,花昭就怨念十足。 她多想把几只鸡一起扒了毛,然后塞进冰箱备用,可惜这个世界,没有冰箱就算了,连电都没有。 “那我可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在宫中待了许久的骆怀月一眼便知道花昭是真心相邀,并非做什么表面功夫,当下也极干脆的应了声。 说完,还特特看了眼自家哥哥,“哥哥居然还会猎鸡?” 第十九章 骆淮卿没有言语。 喝了碗汤,便催着花昭去做她说的“烧烤”。 “你属猪的?”花昭嫌弃打量骆淮卿。 几乎是刚放下碗,这人就开始吵吵了,“而且,你真的不打算去上个朝么?” 花昭盯着骆淮卿一字一句问道。 虽然剧情里说,骆淮卿不常在京城中露面,就连朝会都是看心情,一言不合就请个病假,但是她真的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人会散漫到这个地步。 这么多天,她就没看见过这人去上朝。 真的是丞相么? 把女主梁音婉亲爹,在朝堂经营二三十余年的右相都逼得不行的“小丞相”? “宫中有事自然会传召。” 骆淮卿面对花昭的目光坦然自若,“你什么时候弄好。” 默默刷碗的花昭瞥了他一眼,把碗一放,“你来!” 她还不刷了呢! 一旁的骆怀月,见状上前,“我来吧。” 将她拦住,花昭瞥着骆淮卿,眼神相当放肆,“要么刷碗,要么等着!天底下哪那么多好事,又想吃饭,又不想干活的?” 此刻的花昭,满脸都写着嚣张。 石头和骆怀月对视一眼,表情都变得小心翼翼。 骆淮卿盯着花昭,双眸危险的微微眯起。 “那不然你就等着。”花昭有些气弱地呐呐道。 “拿来。” 骆淮卿高大身子逼近,竟然认命的刷起了碗,顺带还嫌弃地看了眼花昭,“你怎么还在这,还不去做饭。” 天啦! 这人竟然真的刷碗了? 花昭有些怀疑的眨了眨眼,还不待回过神来,面前的人已经不耐地凑到跟前。 语气冷硬,“把衣袖系起来。” 呆愣着的花昭连忙反应过来,将骆淮卿的衣袖仔细系起来,随后看着骆淮卿低垂着眼睫,仔细刷碗的情形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还愣着干什么?”骆淮卿又开口。 花昭才边点头边退后,慢慢退出了厨房,然后一脸玄幻。 她可真就是说说而已,谁想的这人居然真的刷碗了。 这可是这部甜宠文里最大的boss和男配啊,居然就这样,被她轻易的使唤着,刷碗? “这个时代不是流行,君子远庖厨么?” 有些回不过神的花昭喃喃自语。 “我也是第一回见哥哥洗碗。”不知道什么时候跟出来的骆怀月神情同样怔肿。 石头赞同的点了点头,然后抱住花昭的胳膊逼问,“我未来的媳妇到底在哪?” 这跟媳妇有什么关系? 花昭诧异地打量了下石头,石头面不改色回道:“我信了,你肯定是半仙,不然怎么能让主子动手。” 半……仙? “早就跟你说了,谁让你不信呢!”花昭骄傲的微扬下巴,然后带着骆怀月和石头去处理食材。 厨房里的骆淮卿嘴角挑起一抹讥讽的笑意,“半仙?呵!” 将最后一个碗放下,骆淮卿用水冲了冲手,又是往日里的高人姿态出了门。 却不见预想中该见到的那三人,不由微皱了皱好看的眉毛。 “骆淮卿!” 不远处的花昭朝着他摆了摆手。 白皙的手臂在阳光下好似闪着微光,骆淮卿眼眸微动,嘴里低低突出一句,“不检点!” “你快来啊!” 见人不动,花昭连忙又喊。 骆淮卿给面子的凑近一些,才看见花昭连地下的裙摆都束了起来,女子不该显露在外的脚和小腿就那样大喇喇的露着。 还不待他作出什么反应,骆怀月凑到骆淮卿面前,露出一个讨好的笑。 “哥。” 娇娇糯糯的语气。 许多年都没听过她这样的语气了,骆淮卿不由露出一抹冷笑。 “怎么了?” 只需一眼,骆淮卿就知道,他这妹妹在想什么。 八成八是花昭在后头挑唆的。 连脸上掐媚的笑都如出一撤,冷冷看着,骆淮卿也不知道他为何就改变了主意。 “这个,你会捞鱼吗?” 向来端庄的骆怀月笑的略有些不好意思。 “捞鱼?” 骆淮卿瞥了眼已经到湖里的乱抓着的花昭,也终于明白了花昭为什么做那副打扮。 他来到河边,看着又溅了一身水,却没有收获的花昭,不怀好意的笑了笑,“抓不到鱼?” 花昭干笑一声。 她也有些不好意思了,昨天抓鸡是骆淮卿来,今天抓鱼还是得骆淮卿来。 骆淮卿轻哼一声,“上来。” 花昭依言上岸,便见骆淮卿从旁边的树上扯下来一根枝桠,去掉小碎枝后,在湖中一叉,就是一尾肥美的鲤鱼。 “哇!” 三个抓不到鱼的人齐齐惊呼。 花昭更是睁大了眼睛,“骆淮卿,你这也太厉害了吧!” “很厉害吗?” 骆淮卿将鱼摘下,丢到岸边,随意的叉下,又是一尾肥美的鱼到手。 “哥哥你也太厉害了!” 这下,连骆怀月也惊异开口夸赞。 石头凑上去,“主子你这是怎么做到的?” “随便一叉就叉到了。” 说着,骆淮卿将树枝直接在次落下,上面便又多了一尾鲤鱼。 花昭看着,却突然察觉到不对劲。 这厮脸上的表情好得意啊! 而且一边说着轻松的话,一边露出越来越深弧度的笑,真的不是凡尔赛吗! 可……他笑的真好看。 柔和夹杂暖意的阳光,清澈见底的小溪,还有他唇边温润的笑,花昭有些看的痴了。 骆淮卿将鱼摘下,把树枝递给石头,让他去尝试。 不经意扭头,却正好对上了花昭微亮的眸光,那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惊艳。 “怎么,看出来我厉害了?” 大步走到花昭跟前,骆淮卿唇边的弧度扬起。 花昭反应过来,轻哼一声扭过头去,懒得看骆淮卿这幅臭屁的样子。 骆怀月轻笑一声,“哥哥真的很厉害。” 语气坚定,好像在说抓鱼,又好像再说别的什么。 骆淮卿脸上的笑,渐渐消弥。 眨眼间,就又恢复了往日里冷肃的样子。 不知道这兄妹俩之间有什么故事,花昭也不敢问这中间有啥故事,快走两步,花昭假装什么都没察觉的来到河边,嘲笑石头抓不住鱼。 河边,石头骂骂咧咧,花昭的笑声也响的像铜铃,却让骆淮卿再次扯出一抹几不可见的微笑。 “哥哥……” 第二十章 骆怀月喃喃,骆淮卿唇边隐隐出现的笑意再次收敛。 她低声柔柔道:“哥哥,不管怎么样,你见到我再厌烦,你也是我的哥哥。” 看似微弱的话却带着一股莫名的力量,说的坚定非常。 两人间气氛沉寂。 上岸的石头一下子顿了脚步,望着眼前的情形不知所措。 他旁边的花昭揣着鱼篓,十分没有眼力价地大声嚷嚷了句,“快,快来点火!” 石头正要扭头让花昭闭嘴,却惊愕发现,骆淮卿已经上前接过鱼篓,“在哪烤火?” 他是后来的,不知道。 骆怀月却是知道的,趁着石头呆愣的时候,连忙指路,“这边,我们其他的东西都准备好了,花昭姐说,这叫野炊。” “嗯。”骆淮卿应了一声。 气氛虽然还是有些尴尬,但总比不言不语来的强,石头意识到什么,连忙跟上。 此时,花昭已经拿早已穿好的食材烤了。 骆淮卿看着,微带疑惑,“这木棍不会烧烂么?” 很切实的问题,花昭给了他一个鄙夷的眼神,“这就是相爷的智商?难道相爷不知道,这世上,还跟种东西叫水吗?” 说着,花昭往烧烤的把柄上泼了把水。 骆怀月毫不留情的笑出声来。 石头坐在花昭面前,刚拿起一串东西烧,眼泪就止不住的往下流。 多少年,没见过主子和小姐这样开怀了。 “不会吧,这么点烟就给你熏成这样?”花昭诧异,随后飞快撇开关系,“我告诉你,你这给眼睛熏坏了,可不能怪我,说什么都不会给银子赔的!” “呸!” 石头一抹眼泪,“谁稀罕的破银子!” “不稀罕最好,谁以后再提银子,谁就是狗!”花昭抓住把柄似的扬言,眼神直勾勾地看着骆淮卿。 骆淮卿神态如常,“原本我还想跟你商量下,铺子你投多少银子合适,看来是没机会说了。” “汪!汪汪汪!” 花昭立时叫了一声。 石头当初笑喷,“你好歹也是大户人家的小姐,能不能要点脸?” 斜瞥了他一眼,花昭哼哼,“你要脸,那你就把你这么多年藏的娶媳妇的压箱底拿出来给我!” “那是我娶媳妇的,凭什么给你!” 提起这个,石头立时跟炸了锅一样。 在现代母胎单身二十来年,并且为此十分骄傲的花昭颇为不能理解,“你才多大,就这样急着要娶媳妇?” “我娘说了,娶了媳妇才有家!”石头叫嚣。 花昭却没追问,而是不屑的懒得理他。 剧情里,石头打小就被发卖,家里人早就没了,他是自小跟在骆淮卿身边的。 哪里来的娘,所以又会那么渴望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吧。 她狠狠咬了一口烤蘑菇,然后开始料理鱼,鸡这些难烤的东西。 骆淮卿颇有意味的看了她一眼。 骆怀月也是笑的更加温柔,她越来越喜欢花昭姐了。 一顿野炊结束,花昭心满意足地躺在草地上,眯着眼,晒着太阳,小日子惬意十足。 “花昭姐,你有什么愿望吗?” 她身旁同样躺着的骆怀月突然开口询问。 花昭扭头看了她一眼,想了想道:“没什么愿望吧。” 除了回去,可她又不知道怎么回去。 也就只能在这混吃等死,再说,她现在的日子也是真的惬意呀。 “为什么?”骆怀月诧异询问。 她认识的每个人,好像都有自己想要达成的目标,就连她自己,又何尝不是看似无欲无求,但其实饱受煎熬呢。 花昭瘪了瘪嘴,“花家的女儿,银子管够,爹娘又宠着,想干嘛干嘛,除了……” 说到这里,花昭终于想起那个被她抛之脑后的麻烦。 许泽烜。 “除了什么?”骆怀月好奇。 骆淮卿已经极顺口的接过话,“许泽烜。” “三皇子?”骆怀月不解,“三皇子虽然没什么大势力傍身,但是为人处事皆是不错,平日里又总是待人温和,没什么不妥,还是说花昭姐你想……” 她欲言又止。 花昭苦笑一声,“我才不求什么不该想的呢,许泽烜其实当老公,呸,当夫君,还是不错的,只可惜。” 是女主梁音婉的好夫君。 她嫁过去那就是妥妥的悲惨命。 不知内情的骆怀月却是好奇,“可惜什么?” “可惜,”花昭顿了顿,“可惜我已经有了喜欢的人。” 她总不能说,她知道剧情,她要是嫁三皇子许泽烜,会死的惨惨的吧。 殊不知,这答案让骆怀月更加好奇,“花昭姐有喜欢的人么?是谁呀?” “是,哎呀,少女情怀总是诗,不能说,不能说。”花昭碎碎念。 她没想到居然会遇上这个问题,当即想糊弄过去。 骆淮卿突然淡淡道:“许泽宇?” “大皇子?”骆怀月不可置信,旋即眨了眨眼睛,“不是我嫌弃大皇子断了腿,但是花昭姐你看中大皇子,还不如跟哥哥在一起呢。” “谁看中大皇子那个笑面虎了!” 花昭反唇相讥,对于骆怀月口中的骆淮卿更是敬而远之。 许泽宇是个笑面虎,骆淮卿就更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 自以为隐晦瞥了眼骆淮卿,花昭死死压抑住想开口的欲望。 这话要是说出来了,骆淮卿这个小心眼的,不得找她麻烦才怪。 “笑面虎?”骆淮卿轻笑一声,“这称呼倒是贴切的很。” 骆怀月也是微微一笑,两人都没有否认么,那是不是婚约没有之后,她就该改口叫花昭嫂子了? “为什么这么说?” 唯一什么心思都没有的石头摸了摸脑袋,疑惑道:“大皇子每回来找主子治腿,出手都相当大方啊!” 大方和笑面虎有关系? 花昭轻嗤一声,“石头,你这脑子,得去找你家主子瞧瞧,指不定什么时候进水了都不知道。” “你又在胡言乱语!”石头怒斥,爬起来就要打花昭,花昭闪身避开,反倒石头摔了个狗啃屎。 “主子武艺这么好,怎么偏生摊上了个什么东西都不会的小厮呢。”花昭感慨一句,转头又问道:“咱们这里有辣椒吧?” 第二十一章 烧烤的调料是她顺手从骆淮卿的药材里顺的,虽然没有辣椒,但是几种味道调和在一起,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可如今,她想做个火锅,再没有辣椒,那就连个鸳鸯锅都做不成了。 “辣椒是为何物?”骆淮卿开口询问。 花昭想了想,跑到骆淮卿的书房,摊开宣纸,挥笔作画。 画了印象中的几种辣椒出来。 “这是,番椒?” 骆淮卿看了看,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花昭惊喜连连,赶忙点头。 “这东西刚从别国进贡而来,眼下只是宫中才有。”骆怀月紧跟着补充。 “宫中?”花昭蹙眉。 她说这地方怎么每天的伙食淡出鸟味,原来是因为辣椒还没普及。 这可真是愁坏了人。 “如果花昭姐你要的话,我可以找六公主从宫中调出一点。”骆怀月开口提议。 花昭心动了,“可以?” 骆怀月毫不犹豫点头,花昭便将晚膳改成了叫花鸡,然后又让骆怀月带了部分进宫。 “近来七皇子离宫,六公主胃口差的很,要是见了花昭姐你做的这些,必然能回复些精神。”骆怀月含着微笑道。 花昭浅笑,对于这些倒是都不在意,只扯着骆怀月的衣袖嘱托,“千万要记得带辣椒回来,明天的火锅可就指望你了!” “火锅到底是什么,让你如此着迷?”石头好奇询问。 瞥了他一眼,花昭本不想理他,但是想到石头还有用处,不由就掐媚笑着凑上去,“石头,我突然发现,你竟如此英俊潇洒。” “有话好好说!”石头轻哼一声。 他跟花昭也算处了一段时间了,对于花昭的脾性还是知道一些的。 当下就知道花昭一准是有事瞅上他了。 花昭把他拉到书房,在宣纸上又画了个鸳鸯锅的样式,“能明白么?知道明天跟铁匠怎么说么?” 拽着石头,花昭不放心叮嘱道。 身为一个吃货,她真是太难了,想吃个火锅,又要操心底料,又要定做铁器。 “知道了知道了,不就一个破锅么!”石头不屑。 看他这轻慢的小姿态,花昭不由凑近威胁道:“你要是明天不能准时把锅带回去,我就找你主子好好收拾你!” 对付石头,也就提骆淮卿稍微管用那么一点点。 “你别动不动就去找主子,你知道主子近来心情多不好么!”石头叹气。 花昭冷笑,“不知道。” “你这人怎么这样没心没肺!亏得主子待你那样好,还给你治脸。”石头嘟嘟囔囔。 花昭微笑,“治脸,我掏钱了好吧。” 而且她脸还有一半,那就是托了骆淮卿的福,被人袭击成这个样子的。 要不是她福大命大,只怕她现在早就下地府见阎王了。 “话说起来,你们家主子今天还没给我治脸呢吧?”花昭想起来这一茬,拔腿就跑。 却被石头拽住,“脸,脸,脸,你就知道脸!反正当初你还专门让主子给你拖延来着,今天就算了吧!” 听听这叫什么话,花昭气急。 她只是想拖延拖延时间,可没真想毁容,她还想见见花昭的容貌呢! 要知道,小说里,花昭身为头号女配角,那是妥妥的肤白貌美大长腿的标配。 “撒手!”花昭怒吼。 只恨不能把裙子一撩,把石头打趴下,反倒还要顾忌石头,别把她裙子拉下来。 实在是太憋屈了,让她恨不得能把石头拉起来打一顿。 “你知道主子的身世么?”石头询问。 花昭下巴微扬,娇蛮道:“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主子的身世特别可怜,难得主子心情不好,你就不能让让主子么?”石头忍无可忍般的大喊,看着花昭的眼神都带着敌意。 听他说的这话,花昭笑了。 “你是让我同情你主子,骆淮卿?” 说到这里,见石头犹豫着点了点,花昭停了一下,“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石头愤慨,“主子他也是人!” “没有人需要同情。” 花昭神情坚毅,少见的正经,她蹲下身子,看着石头,“你主子,当朝左相,权倾朝野,他的过去固然悲哀,但此刻的他,无需任何人同情,以往的他也不需要,他有本事自己站起来,不是么?” 是的,他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 骆淮卿低低笑出声音。 “还不滚过来,脸不想要了?” 闻言,花昭怒吼,“是我不想去吗?你看你养的什么小厮!” “石头。” 骆淮卿一发话,脑子还有些发懵的石头立刻松了手。 花昭怒气冲冲地赶到骆淮卿的屋子,一脚踹开大门,“刚刚的事情你都看见,你为什么不拦着你那个玻璃心小厮!” “玻璃心?”骆淮卿立刻找到其中亮点。 “就是一种很脆的东西,掉在地上就碎了。”反应过来这里没有什么玻璃,花昭赶忙解释了一遍。 骆淮卿皱了皱眉头,旋即又放开,“整日里,哪里来的这么多的稀奇古怪的东西。” 从未想到有一天,玻璃会被人说成稀奇古怪的东西的,花昭:“……” “过来。” 骆淮卿招呼了一声,花昭赶忙凑到他身旁坐下,任由骆淮卿摆弄她的脸。 “之前说的铺子,你有想法没有?” 看着铜镜里的脸再次被一层厚厚的东西覆盖,花昭就想起她的面膜赚钱大计。 出于对土著的尊重,花昭先询问了骆淮卿的意思,骆淮卿的意思很简单。 “没有。” 干脆利落到花昭想打人。 “你有什么想法吗?”骆淮卿眉梢轻挑。 花昭瞥了骆淮卿,犹豫地把现代的面膜销售模式说了一遍,末了问道:“这样行么?” “不行。”骆淮卿面无表情拒绝。 花昭也没反驳什么,双臂托着下巴,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发呆。 瞧着像只被人丢了的小猫,骆淮卿心下一软,“照着配方把东西研磨出来,加水搅拌就成了,石头会做的,届时,让石头操作就是。” “可哪里会有客人呢?”花昭发愁。 这里是书里的世界,这里的人没有美容观念看,哪里有人会愿意做这个出头鸟呢。 骆淮卿挑眉,“圣手时惜亲自坐镇的店,生意会不好?” 第二十二章 事实证明,生意真的会不好! 都说大清早的鸟儿有虫吃…… 花昭就是因着这个原因,早早被骆淮卿拖了起来,赶到镇上。 石头去铁匠铺打锅,而他们两个则出手盘下了一家铺子,随后,铺子外面贴上了圣手时惜公子亲自坐镇的字。 然后,再然后就彻底没有动静了。 “请问,圣手时惜公子在吗?” 就在花昭快要睡着的时候,一道怯怯的声音传来。 有点熟悉…… 花昭揉着眼睛,被骆淮卿瞪着来到门口,刚露了个头,便被人扑到怀中。 “小姐!” 花昭低头看了看,“洛玉?” 难怪听声音这样耳熟,她把洛玉拉起来,“你怎么来了?” “小姐都好几日没回去了,洛玉在府上呆着也没什么事,听说时惜公子今日在一间铺子坐诊,便特地来问问小姐何时回府。”洛玉解释。 听完后,花昭瞥了眼骆淮卿,苦笑一声,“照这个趋势,你家小姐很快就没银子,要回归家里了。” “小姐没银子了?让老爷给一些……”洛玉出着主意。 见她完全不知道重点是是什么,花昭哀叹,“洛玉你说,为什么圣手时惜亲自坐镇的地方,连个人都招不来?” 这简直就是花昭最大的疑惑了,她死活就是想不明白这事了。 跟她预料的相差太大了! “圣手时惜公子坐镇的地方肯定没人来啊。”洛玉答的理直气壮。 却立刻招来了花昭和骆淮卿两人的注目,几乎是异口同声,“为什么?” 洛玉瞥了眼骆淮卿,默默挪到花昭面前,声音不大,“小姐你忘了,时惜公子那是出了名的费银子。” 这事…… 花昭狠狠瞪了眼骆淮卿,都是这人之前攒的名声。 “主子!” 石头回来,还拎着个铁锅。 花昭上前凑了一眼,拍了拍石头鼓励道:“不错,是鸳鸯锅的样子!” “主子,咱们还留在这么?”石头打量了眼空荡荡的店铺,犹豫问道。 留在这里? 花昭就差笑出声来,瞅了眼阴着张脸的骆淮卿,花昭开口打着圆场,“本来是想来收获胜利果实,先让顾客充波会员的,眼下看来是不行了,洛玉你找人把这铺子装点装点。” 洛玉应声,“小姐你不回府么?” 谈起这个问题,花昭轻叹,“你跟爹娘说,我脸还没好,一时半会回不去,你先带人把这装一下。” 说着,掏了两张银票给洛玉。 “记得装好看点!” 临走的时候,花昭还不放心叮嘱道。 “你的主意不行么?”石头毫不留情嚷嚷了一句。 花昭嗤笑,“是我不行么?分明就是你们主子名头太吓人!” 圣手时惜公子,之前光想着这人医术好,却把这人爱财的名声忘了。 又不是治病,谁会乐意主动送上门被宰。 “关主子什么事?”石头毫不理解。 又得来花昭一身讥笑,倒是她忘了,住主仆两个都是心黑手狠的,去找时惜治过病的,少有没被他们宰过的。 “没有银子的人,要来又有什么用?” 骆淮卿再次开口,问的花昭哑口无言,她摆手,“你别跟我说这个,就说现在连生意都没有该怎么办?” 这个问题瞬间就问倒了左相大人。 三人慢悠悠回来骆淮卿的别院,门口却是站着两个女子。 其中一个是骆怀月,花昭远远的就看见了她的身形。 另一个,花昭眼珠子骨碌碌转了一圈,心里有所猜测。 女子身着染紫锦缎的长袍,头上发髻考究,分明不是她头上随便挽起来的发髻,头上颈间几枚圆亮润泽的珍珠坠着,不是很显眼,但光华自在。 尤其是那双手,白皙修长,肉眼可见的细嫩柔滑。 除了宫中的六公主,花昭不做他想。 “花昭姐,你看,这是不是你要的辣椒?” 骆怀月见了一行人,连忙走近,还将手上拎着的东西给花昭看。 红的,绿的,各类形状齐全,还有一些小小的圆果子,花昭仔细看了看,顿时乐了。 不是没晒过的花椒又是什么。 “就是这个!” 花昭激动接过东西,收拾着石头跟她一起到厨房,就掏出了一连串的东西。 洗洗切切,忙得不亦乐乎。 “要我帮忙么?”骆淮卿主动开口。 “不用。”花昭头都不抬。 骆淮卿摊摊手,“那好吧。” 说完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看着花昭在厨房忙活。 他这样的反应可是叫六公主吃了惊,她惊疑不定的看了眼骆怀月,骆怀月轻笑一声,“花昭姐就是这样的脾气,六公主不要见怪。” 果然是六公主! 花昭眼观鼻,鼻关心。 只当没听见,却不想,六公主,许静婉竟然主动跟她说话。 “听说盐铁道使花正辉花大人府上,大小姐花昭,已经被父皇下旨,给三皇兄作为正妃,不日完婚?” “是有这么回事。”花昭扯了扯唇角,不大情愿回了一句。 许静婉立时娇笑揶揄,“那本宫倒还要叫花小姐一声皇嫂呢。” 气氛瞬间有些沉寂,花昭尬笑两声,“公主叫的有些早,还没结束的事情,谁能知道最后究竟怎么样呢。” 她是真的,一点都不想拦在许泽烜和梁音婉这对男女主中间。 “皇嫂过谦了,圣旨已下,何人又能更改。”许静婉没想那么多,只当花昭是谦虚低调,当下立时接话。 这话真是刚好戳到花昭痛处,圣旨谁敢违抗呢。 花昭叹了口气,她眼下也只能指望将脸上的伤一拖再拖,拖到许泽烜等不起,主动抛弃她。 毕竟作为臣女,她还真是不能表现什么不愿意的情绪。 许静婉万万没有想到花昭会是这么一副作态,心知可能是自己说错了话,不知所措的看着骆怀月。 骆怀月干笑两声,看了眼自家哥哥。 他面无表情,目光沉静地看着花昭摆弄她的鸳鸯火锅。 让人猜不透他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现如今叫皇嫂,确实为时过早。”骆怀月开口缓和了一句。 许静婉打量一眼众人反应,也连忙道:“是本宫唐突了,还望花小姐莫要见怪。” 第二十三章 见怪? 花昭怎么敢,这位六公主许静婉,可是当今皇帝的掌上明珠,唯一的公主,真正的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主儿。 结果到了这,跟骆怀月两个小姑娘,居然拘谨约束至此。 “六公主不要这么客气,随便找个地方坐啊!”花昭大大咧咧的招呼,见许静婉和骆怀月还是站着,干脆大喊一声,“石头死哪去了?还不快给六公主和怀月看座!” “我能说没空么!”石头没好气怒吼。 花昭轻哼,“不能!” “你这人真讨嫌。”石头揣着两个板凳,放在了许静婉和骆怀月跟前。 动静闹的挺大,花昭瞟了一眼,“你不能轻点么!就你这样你还想找媳妇!” “这又不是我媳妇!”石头耿直回了一句。 花昭被他怼的没话说,索性不理他,又招呼六公主和骆怀月坐下。 两人从容落座,骆淮卿突然开口。 “公主殿下怎么突然驾临到我这院子来了?” 这话问的犀利,花昭偷偷竖起耳朵偷听,她其实也很好奇。 六公主许静婉只是浅浅笑着,“我听怀月说,这里有个花小姐做东西很好吃,便想着来看看,左右在宫中也没什么事。” 为了她做的吃的? 花昭眨眼,“那六公主今日可要好好尝尝,冒昧的问一句,宫里还有辣椒吗?” 她可是无辣不欢的主! “自然有,明日我跟怀月来的时候,便给花小姐带来。”许静婉温婉答道。 “好好好!”花昭高兴的直点头,“感谢的话我就不说了,让我的厨艺说话!” 说着,花昭将各类切好的食材摆上桌面。 “来来来,快来一起尝尝!” 她夹起一片肉片,放在火锅里烫了烫,捞起来,吃掉。 顿时两眼放光。 “好吃!” 自卖自夸的模样落在众人眼底,众人对望一眼,骆淮卿嗤笑一声,率先学着花昭的模样烫了烫,放在口中。 抬眼看了看眼巴巴望着他的众人,点了点头,“味道不错。” 有了他的话,众人顿时动筷子。 可这样色用膳方法,还是新奇,花昭瞥见六公主放在里面一瞬,便拿起来,当即拿筷子把她筷子的肉打下火锅。 噗通一声,汤汁溅起。 众人错愕望着花昭,花昭求生欲很强的连忙解释,“这东西不能立刻拿上来吃,要放在里面烫熟,把握不好,宁愿口感差些,也要多放一会。” 真要吃出个好歹,公不公主的倒不重要,这可是条活生生的命。 许静婉含笑点了点头,“谢过花小姐了。” 她不是那等自以为是的事,当下道谢也非常诚恳。 花昭连连摆手,一边吃一边遗憾材料的稀缺,跟众人形容鸭肠,血旺,毛肚,酥肉…… “明天我给你们炸酥肉吃!” 她拍案定板,众人连连点头。 一顿饭下来,她也没有那样拘束,红肿着唇瓣不停吸气,感慨道:“这辣椒真是个好东西。” 吃了让人止不住还想吃,明明受不住来着。 见她这样,花昭笑开,其实她自己也是,纵然在现代她吃了许久的辣椒,但是在这里,花昭这具身体并没有吃过辣椒。 所以,她大咧咧的挂着两条香肠唇。 对比六公主和骆怀月拿面纱挡住,花昭真是不顾忌极了。 “倒是丑的不遮掩。”骆淮卿毒舌,得了花昭骄傲的笑容后无奈笑开,“走吧,我去给你敷面膜。” 这几日下来,骆淮卿也跟着花昭一起,直接将那法子叫做了面膜。 花昭点了点头,抬步要走。 六公主许静婉却是好奇上了,“面膜?” 她少有如此主动亲近,也真是在花昭这里见识了太多不可思议的事情。 听她提问,花昭顿住脚步,顺带还拉住了大步往前的骆淮卿。 她看着骆淮卿,别有意味的瞥了瞥许静婉,骆淮卿先是怔楞,随后眸光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两人相视而笑,都奸诈的很。 花昭回头,看着六公主,“就是能变美的东西,也不是变美,就是敷上之后,就能淡斑,祛痘,不长小疙瘩!” 一边说着,花昭她还一边比划着。 女子哪有不爱美的,许静婉黑眸透亮的看着花昭,“当真?” “这还能有假,圣手时惜公子坐镇!” 她拍了拍骆淮卿的肩膀作出保证,以增加她话语的可信度。 “圣手时惜公子是淮卿?”六公主从表情来说,不是一星半点的惊异。 许静婉甚至还扭头看向骆怀月,骆怀月尴尬笑着,“花昭姐你敷面膜带我一个呗!” “走走走!”花昭扭头就走。 骆淮卿抬步跟上,“你把我的身份说穿了,你说该怎么办?” “凉拌番茄炒鸡蛋!”花昭没好气,“我也不知道六公主不知道你身份啊!我看先前大皇子都知道,我以为来这的都知道,我跟你说,没钱,说什么都没钱!” “瞧你这出息!”骆淮卿轻哼,“你刚才跟我挤眉弄眼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没看懂?”花昭不信,骆淮卿可是书里出了名的主意多,基本上一有什么麻烦,那必定是召唤骆淮卿想法子。 这么浅显的主意,他能想不到? 怀疑的看了看骆淮卿,花昭如实交代,“你今天给六公主做个面膜,再由六公主介绍给达官显贵的夫人,届时一传十十传百,那还愁没有银子,没有生意?玩一套饥饿销售,每天给她们限量,银子还不大把的来?” “主意不错。”骆淮卿夸赞,面上无甚表情,“你这副样子,还有随便跟人眉来眼去的事,三皇子知道么?” “管他什么事?”花昭奇怪。 骆淮卿噗嗤一声,彻底笑开。 心头有一种拨开云雾见天明的感觉。 “三皇子到底是皇族,你真不想嫁啊?” 仕农工商,严格意义来说,花家处在社会最底层,能够高攀上皇家,真是祖坟上冒青烟的存在。 花父花母也是极为高兴的。 “有些东西强求不得!” 作为cp粉,她很看的开,许泽烜再温柔,那也都是给女主梁音婉的,跟她半毛钱关系没有。 去了绝对不会有好下场的,所以她说什么都不会去三皇子府的! 第二十四章 “你倒是看的透彻。” 骆淮卿不明意味的开口道了一句。 许静婉却是凑上花昭跟前,她凑巧听见花昭那话,不由得开口,“三皇兄素来风评很好,身边也没什么亲近的女子,何来强求一说。” 强求…… 花昭觉得,她自己给自己挖了坑。 轻咳一声,花昭正要开口解释,骆淮卿已经一把药膏糊在她脸上。 “闭嘴。” 事关她的脸,花昭只能乖巧闭嘴。 六公主许静婉还在继续,“三皇兄真是个极好的人来着,待人温和有礼,身上还没有别的皇族的臭脾气,长的也算丰神俊朗,关键他真的还没有心仪的人。” 她认真说着,三皇子许泽烜在她看来,还真是不错的人,要知道,这回七皇子被迫流放,其中就三皇子和大皇子没有从中作梗。 在加上平日里三皇子许泽烜真是谨小慎微,处事极为小心,真就挑不出什么毛病。 今日跟花昭相处,更是让她觉得亲近,眼下听了花昭好像误解许泽烜的话,立时激动的开始解释。 这样的嫂子,拐回家多好。 “公主。”骆怀月拉了拉许静婉的衣袖。 她真是太能明白许静婉的心情了,但是花昭也是她看中的嫂子好么? 当着她的面挖人,多少有点过分。 “怎么了?”许静婉侧脸询问骆怀月。 骆怀月余光扫了眼自家哥哥一贯没什么表情,精致漂亮的脸,赶紧拉着许静婉离开了。 她们这一走,花昭激动了。 直接拉住骆淮卿的手腕直晃悠,情绪激动不已。 “你们还要做面膜。” 他开口提醒,骆怀月遥遥应下,花昭这才放下双手安分下来。 屋外头,骆怀月看着一脸疑惑的许静婉,郑重问道:“公主觉得是跟三皇子亲近,还是我哥哥亲近。” 血缘上肯定是三皇子,但感情上,许静婉极为淡定的选了骆淮卿。 她母亲有愧于骆淮卿,她又怎么敢在骆淮卿面前放肆什么。 “既然这样,如果哥哥跟三皇子看中同一个人,公主选择帮谁?”骆怀月径直问道。 这问题真不是一般的让许静婉震惊。 她抿了抿唇,才缓缓开口,“你是说,花昭她?” “公主就说帮谁!”骆怀月只求个答案。 许静婉犹豫了一下,“花昭跟三皇兄是父皇赐婚,而且据小道消息,花昭喜欢三皇兄已经很久了。” 骆怀月轻笑,将花昭故意拖延时间的事情全盘说出,换得许静婉一个错愕眼神后又问道:“公主帮谁?” “是花昭变心了?淮卿哥哥他不是良人,女子都还是喜欢三皇兄那样体贴的男子。”许静婉有些不能接受。 骆淮卿是她哥哥不错,但是许泽烜也没有做错什么,最关键,花昭她竟然临时改变心意这对于打小学习三从四德的许静婉来说,完全不能接受好么! “公主是要选择三皇子喽?”骆怀月冷着脸色询问。 许静婉再次提出圣旨,这真不是她能帮得了的。 “圣旨虽然已下,但是花昭姐她身患隐疾,为了不让三皇子为难,即便退婚,皇上也不会说什么不是么?”骆怀月据理力争。 确实是这个道理,但许静婉还得觉得别扭。 “你们在闹什么?” 骆淮卿跨步而来,他本来是不想来的,但是硬被花昭逼着过来了。 还没有谁被小相爷请过,就算亲妹妹的骆怀月也没有过这样的待遇。 当时就受宠若惊,拉着许静婉要进去做面膜。 许静婉却是不干,她望着骆淮卿的脸,犹豫了再犹豫道:“淮卿哥哥,你喜欢花昭姐吗?” 她心里已经暗下决心,只要骆淮卿也喜欢花昭,她就不管不顾了,不就是道圣旨么! 她可是从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华阳公主! “喜欢花昭?我?” 骆淮卿被问的茫然一瞬,随后看向两个小姑娘,轻嗤道:“谁跟你们说的?” 花昭么? 因为这些日子的相处,以为他喜欢上她了? 果然,他就知道,花昭一准是对他别有所图,什么拖延时间都是借口,就是为了招惹他的注意力。 骆怀月看着自家哥哥的反应,心里就有些打鼓,呐呐道:“我猜的。” “你猜的?”骆淮卿怀疑地眯了眯眸子,最后还是决定给花昭留些面子,不揭穿她了。 但是喜欢她这件事…… 骆淮卿严词拒绝,“我又不是瞎了眼,会看上身上毛病那么多的女子。” 行为不检点,随便见到个男子就走不动道,这样的女子哪里配的上他! “可……”骆怀月不相信,一一列举出许多骆淮卿待花昭特别的地方。 得来骆淮卿漫不经心的开口,“你想多了,若是我心思她,还能不会找皇帝去解除她和许泽烜的婚约?” 还能有许泽烜什么事! 话说到这个地步,骆怀月也彻底死心。 “走吧,去做面膜。” 骆淮卿转身就走,却在看见面前的人之后,顿住脚步,一颗心狂跳不已。 花昭! 她是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为什么他一点都没察觉到动静。 “你都听见了?”骆淮卿听见他自己的声音响起。 花昭点了点头,“嗯,都听见了。” 她可是跟着骆淮卿一起出来的,从骆淮卿开口说第一句话,她就听见了。 抬眼看了看骆怀月,花昭郁闷,“你为啥会觉得我喜欢你哥哥啊!” 真是闹了好大一个乌龙。 还有那些被骆怀月列出的证据,花昭真是欲哭无泪,那真是她在现代呆时间长的后遗症好么! 终究是两个不同的时代。 看来下次一定要谨慎了,好在这回知道的人不多,不然按着这边的说法来,在她跟许泽烜还有婚约的情况下跟人勾勾搭搭的,这可是要被浸猪笼的! 她不要,死都不要! “花昭姐不喜欢淮卿哥哥?”许静婉确定的问。 听她这么问,花昭连连点头,生怕慢了一步,这可是许泽烜同父异母的亲妹妹,还把骆淮卿叫上了淮卿哥哥,说不定对骆淮卿什么心思呢! 她敢慢一步么? “既然这样我就放心了,怀月你也别瞎想了。” 所有人,只有许静婉开心笑起来。 第二十五章 待骆淮卿给骆怀月和许静婉做好面膜后,花昭立时碎碎念道:“劳烦公主觉得好得话,回去一定要推荐她们去美颜斋,先预约哦!” 听了她这话,许静婉和骆怀月顿时好奇了下,花昭一点避讳没有将事情合盘托出。 “美颜斋?”许静婉觉得好奇。 骆怀月却抬头看了眼自家哥哥。 他此刻面无表情,漫不经心地摆弄着药膏,明显的神游天外。 “是呀,圣手时惜作为质量担保,绝对可信,还请公主及各位贵女命妇多多光临哦!”花昭热情。 许静婉瞥了眼骆淮卿,“为何花昭姐突然想起要开店?” 还和骆淮卿一起? 最最关键的事,一向爱财的圣手时惜公子居然肯跟人分财。 丝毫不知许静婉内心戏的花昭说起这个就不好意思的轻咳一声,“这,公主殿下就别细问了,好容易让左相大人同意的,回头再把生意搅和黄了。” 她瞥了眼骆淮卿,意有所指,“难得我能从圣手时惜公子手上捞钱,公主还是别问了的好。” 见她这样紧张,许静婉便自行脑补了花昭为了这事各种为难,了然笑笑,她道:“好,有机会,我一定去捧场。” 得了她这话,花昭殷勤的把她和骆怀月送出一大截,才慢悠悠回了宅子。 “石头快过来帮忙!” 她扬声,石头立时骂骂咧咧的赶去了。 骆淮卿站在屋内,看她指挥着石头挖了块地,又在里头种了什么。 “你这能活吗?”石头将信将疑。 花昭立时给了他脑袋一下,“能不能活总要试一试,万一活了呢!” 两人叽叽喳喳的争辩,骆淮卿静静看着他们的热闹,脑子里是花昭跟许静婉解释的话。 她不喜欢他。 不喜欢他至于这样明显避嫌? 骆淮卿嘴角刚翘起,想到什么便又放下,“明日大皇子和三皇子会来。” 花昭脸上的笑消失,面无表情看向骆淮卿。 她来骆淮卿这,不就是躲清静的么? 结果三皇子许泽烜会来…… “你想害我。”花昭看着骆淮卿静静总结。 “好了,待会你跟石头去把年宝玉则的牌子挂上,日后这里就是年宝玉则了。”骆淮卿吩咐完,便关门关窗歇息了。 合着苦活累活他就都没影了呗。 花昭内心吐槽无数,扭头又想起来件事,“每回你们搬家,不会都是因为屋子被毁了吧?” 石头淡定的点了点头,还反问:“不然呢?” 想想小说里,还有传言中对圣手时惜公子的评价。 居无定所,来去所踪,神秘莫测…… 花昭就难以言喻,这种感觉在骆淮卿一身白衣与大皇子许泽宇,三皇子许泽烜见面更是升到了极致。 他俩一进来,许泽宇先掏一张银票恭敬递上,骆淮卿才勉为其难的开口。 “不知两位有什么需要的?” 他脸上带了张白色面具,态度那叫一个冷漠冰霜,收钱那叫一个快。 许泽宇又是掏出一张银票,“我还是老样子,看腿的。” 许泽烜则恭敬道:“花家大小姐是否再次修养?不知她的腿伤如何了?” 骆淮卿收了许泽宇的银票,垂眸给许泽宇治腿,对许泽烜理都没理。 花昭在后头看的惊叹连连。 果然这就是骆淮卿的实力么?连男主都说无视就无视。 任性到了极点。 再然后,花昭就看见许泽烜很上道的掏出了一张银票递给骆淮卿。 骆淮卿看了看,默默收下了。 这个挨千刀的! 花昭愤恨,深觉之前那么多银子都白给骆淮卿了,下次做饭的时候,她一定要给骆淮卿那份多加点“佐料”! “还不快走?”石头催促。 花昭愤恨的最后在看了眼骆淮卿,便立时跑回自己的屋子,将鞋袜脱掉,然后盖上被子,好似病殃殃的轻咳了一声。 刚伪装好,骆淮卿便带着许泽烜踹门而入,没有一丁点的怜惜。 许泽烜的心稍稍放下。 天知道他昨日被许静婉找到,提醒花昭的事情时,脸色有多难看。 如今看来,倒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怀着愧疚,他上前跟花昭说话的语气都柔和了些许,“你的脚好些了么?” 花昭虚弱笑了笑,“臣女惶恐,只怕难以胜任三皇子妃的位置了,还望殿下早早做别的安排吧。” 听着这话,许泽烜敏锐询问,“你不想嫁我?” 他脸色算不上好。 觑着他的脸色,花昭更是胆战心惊,连声道:“怎会,臣女自然想嫁,只是这么副病弱之体,不敢拖累殿下。” 这样许泽烜应该不会胡思乱想了吧? 她一点都不想嫌弃男主,嫌弃男主以后会被当成反派报复的吧! “这些你无需担忧,你只要等着病情好转,风光嫁我便是。”许泽烜暗道自己多想,随后柔情似水的开口。 花昭见他这样,脸上不由自主显出苦笑。 却让许泽烜更加怜惜,“昭儿,你无需觉得拖累我,能够娶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情深款款的模样看的花昭怔愣。 她没听错吧! 男主居然说娶她,花昭!是他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女主梁音婉呢? 这个时候梁音婉不该跟他生出感情了么?按照许泽烜跟花昭婚后,许筱悠与梁音婉情深似海的那副模样,现在两个人应该是暗生情愫了才是吧! 难道是她抢了梁音婉的毒酒,没走剧情,导致男女主也没走剧情? 不应该啊! 这段剧情要影响也该影响骆淮卿才对啊!跟梁音婉和许泽烜之间有什么关系。 “昭儿,我一定会等你安好的。” 许泽烜抬手,像是要摸一摸花昭额头,被回过神来的花昭一避,摸到发髻上了。 “呃,殿下,我……” 花昭一时有些词穷。 按照女配这个人设,她应该是极喜欢许泽烜的,绝对不会避开他。 男主不会觉得她嫌弃他,然后对付她吧! 花昭面露苦涩,她应该不会这么点背吧,刚找了六公主许静婉做代言,她都还没有赚到第一笔银子呢! “我知道,昭儿只是害羞而已。”许泽烜主动找了理由。 花昭惊喜连连。 第二十六章 她正要顺竿爬,接两句话,另一道冰冷声音已经先一步响起来。 “时间到了,还请三皇子离开罢。” 骆淮卿站在门口抱着臂膀道,即便是带着面具都挡不住他浑身的寒意。 花昭看了他一眼,有些郁闷,不知道这是谁又惹了骆淮卿。 她还没发脾气呢! 不过看在这人把许泽烜弄走的份上,他为了银子把她出卖的事情就算了。 看着许泽烜脸色不好看的走了,花昭心情美滋滋。 既把人赶走了,还不用她得罪人。 真是太棒了有木有! “平日里嚷嚷着不想嫁,不想嫁,人一来倒是开始卿卿我我的了。”骆淮卿摘下面具,冷声讥讽。 花昭瞥他一眼,没搭理他。 利索爬起身,她打算去找石头打听打听消息,骆淮卿这是吃错什么药了这么阴阳怪气,结果从屋门口离开,路过骆淮卿的时候,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抵在门上。 骆淮卿缓缓压低身子,眸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的眼,阴恻恻笑开,花昭只觉得骨头缝子都渗着冷意。 “你干嘛!骆淮卿,我又没惹你,而且你还为了点银子就把我这么利索给出卖了,我都还没找你算账呢!”花昭虚张声势的喊了一声。 对于某些人来说压根没有任何效果。 骆淮卿冷冷一笑,“把你出卖了?我看你是乐在其中啊!许泽烜一口一个昭儿,你该觉得挺开心的吧?你不该谢谢我?” “谢谢你?”花昭莫名其妙反问。 旋即脑子里灵光一闪,“你不会故意借着这个找我收银子吧?我告诉你,没有!” “没有,那你日后就再也别见许泽烜了!” 骆淮卿眼眸微眯着威胁。 花昭一点没有被威胁到的感觉,甚至还有点开心,这可是正中她下怀啊! 当下麻利接话,“不见许泽烜便不见!” “为何不能见三皇兄?” 不远处,许静婉带着骆怀月,呆呆看着面前的情形,弱弱开口问道。 她昨日特地回宫提醒了她三皇兄来着,本以为今天带着骆怀月来蹭饭时,看见的必定是花昭跟她三皇兄……不说恩爱有加吧,至少相近如宾啊! 万万没想到,她跟骆怀月来着,三皇兄没看见,反倒看见眼前的这一幕。 “快起开!” 花昭扭头看见许静婉和骆怀月这样看着她,不由推了一把骆淮卿训道。 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她的名誉要被骆淮卿这厮败坏干净。 骆淮卿轻哼一声,松了手,然后又不自觉的握拳摩挲了下,方才握着的时候不觉得,如今松开反倒察觉花昭肌肤柔滑的紧,周身好像还带着一点馨香。 在他鼻尖纠缠不散,却没有浓烈刺鼻的感觉。 “你身上用的什么香?” “我没用香啊!” 奇怪地看了骆淮卿一眼,花昭绕开他朝着许静婉和骆怀月走去,还没走两步,又被骆淮卿握住手腕。 “怎么,这么宝贝许泽烜?生怕旁人误会了,传到许泽烜耳中?” 指尖不经意地掠过花昭细腻的肌肤,骆淮卿眼眸微黯。 “一天天的,你哪那么多戏?我说了不喜欢许泽烜,想跟他退婚,你一天天的,怎么还问个不停了?”花昭不耐烦。 许静婉听着两人对话,扭头看了看骆怀月,却见她无声浅笑,目光柔和看着那两人。 “他们……”许静婉犹豫开口。 骆怀月低头轻笑,“哥哥从来没喜欢过谁,大抵不自知吧,至于花昭姐,我也看不透。” “所以,” 许静婉说了两个字,便说不下去了。 她实在没办法接受,朝堂上杀伐果断,恍若无情的左相骆淮卿居然也会喜欢上一个姑娘,还喜欢的不自知…… “哎,今天六公主和怀月想吃些什么?” 不知道这两个小姑娘背地在说些什么的花昭,将骆淮卿的手扒拉开以后,来到两个姑娘面前关切询问。 “没有新花样了?”骆淮卿跟在后头,掀了掀眼皮子。 花昭余光扫了他一眼,“有,烤肉,你去京城铁匠铺把东西打出来带回来?” “成!” 骆淮卿答应的干脆利落,随后使唤石头使唤的更麻溜。 石头板着脸,不太高兴的样子。 花昭对他非常同情,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叮嘱道:“带点肉回来,猪肉,羊肉,鱼肉,鸡肉……只要是肉,都带回来!” “你就这样随便使唤我?”石头大惊,然后看向骆淮卿,“主子你就这样任由他随便使唤我?” 骆淮卿看他,眼神颇有深意,“吃人家手短,拿人家手软的道理你都不懂?” 意思就是,得罪了花昭,就不能吃了呗。 石头嗤笑一声,然后扭头去铁匠铺买烤盘了。 “啧,真是上道!” 花昭感慨,她真是头回感受到当厨子的乐趣。 反正现在啥也没有,花昭干脆拉着几人去打扑克。 不做赌注,纯属乐趣。 四个人窝在草坪上,晒着太阳,玩的不亦乐乎。 花昭打出一张牌,随口问道:“近来相府的嫡女可还安好?” 她特别想知道,许泽烜跟梁音婉之间到底咋回事,怎么到现在还没擦出爱的火花,她都拖这么长时间了,许泽烜老是不改主意,显得跟她千推万阻的,好像多渣一样。 “相府嫡女?”许静婉跟着反问了一句,有些反应不过来,“梁音婉?” “是呀,就是她!”花昭点了点头,努力将自己的表情收敛,好像她就是随便提出来的一样。 许静婉没多想,“自从上回花昭姐你把人救了之后,梁音婉便一直老老实实在家呆着,生怕有人在对她下毒手。” 骆怀月轻柔笑了笑,“花昭姐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没什么,到底是自己救的人,难免关心关心。”花昭笑笑就要揭开话题。 偏偏有人不识相,出来接了句话。 “关心自己给人家下毒的事情有没有暴露?”骆淮卿大喇喇说出真相。 许静婉扭头看花昭,目光呆滞。 骆怀月轻轻蹙眉,“花昭姐给相府嫡女下过毒么?” 被人揭穿,花昭愤恨的瞪了眼骆淮卿,便连忙开始解释。 第二十七章 “别听他瞎说,当时下完毒我就后悔了,然后就把酒杯抢过来喝了。” 花昭激动的都破了音。 生怕许静婉和骆怀月误会什么。 不然要是传到女主耳朵里头,她是死呢,还是死呢? “没想到居然真是花昭姐。” 许静婉心情复杂开口,惹得花昭侧目,“你说什么?” 骆怀月笑开,“当初宫中是查出来花昭姐你下毒的,但是因为你又把毒药抢过来喝了,导致无人相信,只觉得是有人手段通天。” 居然还有这么一出。 花昭深深觉得自己福大命大,更是坚定了自己绝对不去招惹男女主的心。 “话说回来,花昭姐你做什么去毒害梁音婉?”许静婉回过神来,极其自然的询问。 没有一点介怀,神情极为平静。 “我,你就不觉得我这人很坏么?” 花昭看了看许静婉,又看了看骆怀月。 这两姑娘都好淡定,一般人遇到这种事情不都该各种歇斯底里么? 偏偏她两还这么悠哉,搁这打牌。 “为什么要觉得花昭姐很坏?”骆怀月真诚反问。 许静婉赞同点了点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花昭姐这算什么,毁个容,还是能救回来的那种,当初我不过是因为太过招惹父皇宠爱,便被人按在池塘里,若不是母妃来的巧,还有没有我这个六公主都尚未可知。” 花昭震惊了下,随后看着许静婉的目光都带着心疼。 “花昭姐你用不着这样,如今我是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了,谁在使那等子手段,我抄了她九族!”许静婉气势冷然。 骆怀月反倒又提起之前的问题,“所以,花昭姐到底为什么害的梁音婉?” 这个问题有那么点复杂。 如果说清道明吧,她现在说不想嫁许泽烜就是个笑话,这才几天就移情别恋了? 若是不说,如今骆怀月又问到她头上了。 花昭正犹豫着,骆淮卿又主动开了尊口,“她心仪着许泽烜,许泽烜跟梁音婉两人有来往,心里怎么能舒服。” 真是一语道破原主的心思。 可是那是原主,不是她啊! 顶着许静婉和骆怀月恍然大悟的眼神,花昭欲哭无泪。 “这么说来,三皇兄跟梁音婉之间好像确实有点什么。”许静婉细细回忆。 立刻得来了花昭赞同,“你说对吧!话说回来,你觉得他们两人之间,什么时候能修成正果?” 许静婉看了眼花昭,试探道:“花昭姐是因为这事跟三皇兄生分的?如果是,那大可不必。” 还跟骆淮卿纠缠在一起。 她真的表示深深的担忧,骆淮卿那是寻常人能靠近的主么。 “花昭姐,三皇兄跟梁音婉之间不可能的。”许静婉婉转提醒。 花昭摆了摆手,“怎么不可能。” 非但可能,他俩还非常的甜蜜,她本人就是两个人坚定不移的cp粉。 想看他们两锁死的那种好么! “梁音婉跟二皇兄情投意合,父皇也早有意给两人赐婚,但是梁相一直推辞,说是想要留梁音婉在身边尽两年孝道才嫁出去。”许静婉张口就爆了大料。 花昭不可置信,“你开玩笑的吧?” 二皇子,那可是个开场死的炮灰人物,最大的作用就是揭露了,一直想要害许泽烜和梁音婉的四皇子,嗜兄的事实,让四皇子顺利下线。 怎么一眨眼,变成了和女主梁音婉情投意合的人了? 骆怀月奇怪,“为什么花昭姐觉得他们不可能?梁音婉是相府千金,二皇子是如今最有可能登上那个位置的皇子,两人正是天作之合,若不是梁相一直在其中作祟,两人早就成了一对了。” “是吗?” 花昭回忆了一下,好像一开始许泽烜虽然厌恶女配花昭,想要退婚,但最后还是娶了花昭,跟女配花昭彻底翻脸,跟梁音婉在一起,也确实是在二皇子下线后…… 她能怎么办呢,她好像除了逼着自己强行消化这段隐藏剧情以外,并没有什么好的主意了。 都是什么糟心事,有了这么一段之后,花昭突然间觉得女主梁音婉跟男主许泽烜之间不甜了是怎么回事! “是的,所以你只是自作多情的毒了人家,好在没暴露,日后也不用担心暴露,只要好好尽快跟许泽烜成亲,你就能得偿所愿了。” 骆淮卿丢下一对大小王,结束这一局牌局的时候,顺带总结了下。 “什么叫我自作多情!” 那分明是原主! 花昭心中怒吼,对骆淮卿的说法,极为不屑的撇撇嘴。 最后许泽烜和梁音婉之间还是修成正果了,她如果嫁过去,还是会被炮灰。 更何况她不是花昭,她一点也不想嫁人,更不想嫁给皇家子弟。 “不是么?”骆淮卿讥笑,嘴下半点不留情面,“你看着的宝贝许泽烜,人家梁音婉压根就看不上。” 男主被这么贬低,花昭简直不能忍,想了想男主现在好像就是这么个地位,辩驳不了。 想了想,花昭轻哼一声,“那是因为二皇子在,如果二皇子不在了,你看有没有可能?” “二皇子是皇后所出,大皇子的腿又被废了,他如今就是最有可能的皇子,皇后护的不要太紧,哪有那么简单没了。”骆淮卿不屑。 花昭懒得跟骆淮卿吵,只是微扬下巴,“我是神算,二皇子就只是二皇子,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四皇子作为二皇子的一母同胞亲弟弟,都是皇后所出,对于二皇子可是恨之入骨,亲手弑兄啊! 真是白瞎了兄弟情谊。 “你是神算,我就是阴间鬼判。” 骆淮卿跟花昭斗着嘴,丝毫不知道此时他到底有多幼稚。 许静婉看着两人,也不阻拦了。 花昭说的很对,也许她三皇兄真的不是她的良人,明明心仪梁音婉,却因为身份地位的原因求而不得,只会让许泽烜记住梁音婉一辈子。 自己的夫君,心里始终念着别的女子。 这对于一个女子来说,确实太过残酷了。 “诶,有没有人来开个门啊!” 遥遥一声大喊传入众人耳中。 第二十八章 这声音不是石头。 花昭眼眸却是一亮,连忙将手上的牌丢下,小跑着去门口。 她听着,怎么好像是她那个小丫鬟的洛玉呢? “小姐!” 来到门口,果真是洛玉跟石头抬着个大大的铁制桌子。 “你怎么跟石头来了?” 连忙将门打开,花昭将人放进来,连忙给洛玉递帕子。 这姑娘待她可是不错,对原主也是真心实意的,累成这样,花昭有那么点心疼。 “奴婢在街上遇上他,本想着让他给小姐传个信,谁知道他说要带奴婢来找.小姐,奴婢便跟着来了。”洛玉气喘吁吁。 花昭捂脸,不忍直视,给洛玉擦了擦汗后,语重心长的教导,“石头就没有怜香惜玉的心,他就是个石头,只要找你搭话,不说必然,十回有九回都要有事找你。” 洛玉闻言,瞥了眼石头,直接给了石头一个白眼。 “这能怪我吗?”石头冷哼,“这么重的东西,你居然让我带回来,还要买肉食,我是有三头六臂还是怎么的?” “你不能让人家铺子送上门吗?”花昭反唇相讥。 如今这别院外头挂的可是“年宝玉则”的招牌,骆淮卿也没有将招牌摘下来的意思,要是按她说,这别院也就不需要隐瞒什么了。 “这么重,你当人家铺子的人是傻的么?这么远,这么重,还给你搬?” 石头累得坐倒,直喘着大气。 花昭没话说了,还有些不大好意思,谁让她在这坐着玩扑克呢。 “今天的肉你多吃一点!” 她大手一挥,给石头许诺,才让石头心头怨气稍稍平息。 此时,骆淮卿跟许静婉还有骆怀月赶到,看着门口的铁桌子,惊奇不已。 “这还能做吃的?” 许静婉围着铁桌子转来转去。 花昭肯定的点了点头,然后进屋端了两盏茶水给石头和洛玉。 “你两慢点喝,别呛着。” 看着两人猛地一抽高,想直接将茶盏里的茶水一气喝完的架势,花昭担心道。 骆怀月给石头递上帕子,“慢些喝,再不然过会找哥哥给你拿些银子作补偿,让他肉疼了,他便下回便不会再这样支使你了。” 石头眼眸亮起,直勾勾看着骆淮卿。 骆淮卿轻哼一声,“慷他人之慨。” 却还是给了石头和洛玉一人一张一千两的银票。 看的花昭眼都红了,忙道:“石头年岁这样小,瞧累成这幅可怜模样,下回再有这样的事情让我来吧!我就擅长干苦力!” “想的倒美。”骆淮卿轻嗤。 眼眸低垂看着面前呆滞的洛玉,不耐烦的看着花昭道:“让你的丫鬟接了,累着我的手了,你赔我个一万两银子。” “递个银票还能给你累死!” 花昭鄙夷了一下,将银票一把抓回,随后塞进洛玉怀里。 “小姐……” 洛玉愣愣看着花昭,不太敢接银票。 瞧她这幅模样,花昭真是恨铁不成钢,把银票恶狠狠地塞进她的荷包,花昭示意一边淡定非常,早就将银票揣进兜里的石头。 “看看人家,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他,就这样收了,我也有?”洛玉怔肿的回不过神来,嘴里喃喃,“那是一千两啊!” “嗯,一千两!”花昭没好气重复了一遍。 深深觉得丢人,“这可是圣手时惜公子,有的是钱,用不着这幅小家子气,平白丢了咱们花家的脸!” “圣手时惜公子?” 洛玉看了眼骆淮卿后,移回目光,震惊的看着花昭。 她如果没记错,这应该是传闻中的左相大人才对吧? 虽然这位不怎么露面,但是她跟着小姐,还是在各种宫宴上遥遥见过几年的。 “这个,那个……” 花昭顾左右而言其他。 她整日里对着骆淮卿这张脸看的发腻,早就习惯圣手时惜跟左相骆淮卿是同一人了。 如今却是惹了大祸。 “啧,揭穿我的身份,没想到花昭竟是如此有心机的一个女子。”骆淮卿添油加醋的感慨。 洛玉立时反应过来,护在花昭面前,“奴婢今日什么都没见过,也什么都不知道,还望时惜公子莫要见怪。” “哥哥不过是玩笑。”骆怀月含笑开口。 花昭拉过洛玉,“没事,担心什么,大不了就是你家小姐再欠他点银子。” 骆淮卿轻嗤,“你还记得,你如今还欠着我银子的事么?” “不记得了!” 见他不在意,花昭彻底放心。 丢给他一个背影,花昭来了铁桌子面前打量了一阵,然后招呼骆淮卿,“你快点来,咱两给搬进去。” 顷刻间,换了一张脸。 洛玉看着,只觉得一段时间过去了,她都有些不认识自家小姐了。 “你休息好了?休息好就赶紧进去。” 石头看着洛玉好意提醒,却立时又得了洛玉一个白眼。 摸了摸鼻子,石头也轻哼了一个。 果然人就是不能有好心,要不是看着这丫鬟累死累活都没娇气的松手的份上,他才懒得提点呢! 一个小厮,一个丫鬟反而成了先走的人。 许静婉在一旁的看的清奇,又觉得羡慕,她大抵知道花昭为何能让骆怀月高看一眼了,如此平易近人,不摆架子的大小姐可不多。 便是如她,虽然自诩随和,但与花昭相比还是差了一截的。 “花昭姐你能搬的动吗?”许静婉主动开口问道。 千娇万宠的公主殿下如此,花昭连忙摆手,“你跟怀月身娇体弱的,别掺合了,让骆淮卿跟我搬就成了。” 母胎单身狗,武替花昭眼里,她虽然也是性别女,但是她觉得,她跟这两妹子已经有本质上的差别了! 骆淮卿轻哼走过去,两手直接抬起铁桌子,“说的就跟你多能耐似的。” “你,就这么提起来了?” 花昭看的目瞪口呆,旋即反应过来,又是一阵羡慕嫉妒恨,“这就是内力的好处么!” 突然间想早点穿越是怎么回事? “这还需要内力?”骆淮卿不屑。 更是让花昭嫉恨,“你是怎么做到的?教教我啊!” 轻轻松松提起东西什么的,简直不要太方便好嘛! 骆怀月失笑,“花昭姐你惦记这个做什么?” 第二十九章 “方便啊。” 花昭随口答道,骆怀月已经挽住她的臂膀,柔柔一笑,“有事情,喊哥哥就是了。” “喊他?”花昭嗤笑,“那我还不得被他坑死,在年宝玉则给他烧一辈子的饭。” “反正你不是不想嫁许泽烜,在年宝玉则烧饭不是正好?”骆淮卿说的极其自然。 花昭呵呵一笑,不想理他。 许静婉则看向花昭,提起了另一件事,“后日便是我的生辰,宫中大摆筵席,花昭姐也会去的吧?” 那不是会遇上许泽烜? 到时候,岂不是暴露她好的差不多的事情? 脑子里下意识的,花昭就想拒绝,可她还没开口,已经被许静婉抢先一步。 “怀月和淮卿哥哥都会在的,而且我与花昭姐一见如故,极其想要花昭姐来。” 许静婉挽住花昭另一边的胳膊。 花昭受宠若惊,到嘴边的拒绝也说不出口了。 “我一定去!” 随着骆淮卿将铁桌子放下,花昭也含笑开口道。 “放这里?” 骆淮卿问道,地方就是他们刚才打扑克的地方。 “就这!”花昭点头。 这处宅子虽然偏僻了一些,但风景却是实打实的好,小河清澈见底,旁边高大的树木林立,清风吹过,在这里吃饭真是太惬意不过的事情。 就着河水将石头带回来的肉食清理,花昭指挥着石头捡柴禾在铁桌子底下烧火,矮矮的桌面,等花昭回头的时候,已经烧的通红。 “石头!” 花昭怒吼着让石头住手,将几根柴禾从火堆里扒拉出来,将肉食一样样整理进盘子,待得桌面的红色褪下,放在上面烤着。 “我来控制着火。” 看着忽大忽小的火势,花昭有些担心,又是加油加盐,又是看着柴火。 忙得不可开交。 “这东西是要洒在上面?肉要翻面?” 骆淮卿摆弄着花昭早已备好的调料,花昭想了想,跟他讲了一遍原理后,便也任由着他随意摆布。 反正她在这看着呢。 不一会,扑鼻的清香随着袅娜的青烟一同席卷周围的空气。 石头吸着鼻子就凑了过来。 “说好了,今天我多吃的!” 他紧紧盯着骆淮卿手下摆弄的肉,众人含笑鄙夷。 最后,骆淮卿还是将那肉给了石头。 花昭笑着,不经意抬头,却发现洛玉呆在河边,默不作声的清理着她没清理完的肉。 那边的寂静跟这边的热闹形成鲜明对比。 “洛玉,你快来一起吃呀!” 她直接招呼,随后干脆将火候把控交给了骆淮卿,大步走向洛玉。 “怎么不来一起吃?”花昭奇怪问道。 脑子里拼命回忆是哪里让洛玉不高兴,才离得远远的时候,听见洛玉摇头道:“小姐你快去吃吧,奴婢等会在吃。” “为什么?”花昭不解。 洛玉耿直,“自古以来,哪有小姐和丫鬟一起用膳的。” 花昭一愣,她还真没有注意过这个问题。 穿越来之后,她一直是伤残人士,接受洛玉的照顾也算心安理得,后来她就赖在了年宝玉则,一开始还没“卖身”的时候,也是看着石头年纪小经常帮忙的。 而且骆淮卿待石头也没什么规矩,导致她竟然将这个给忘的干净。 当下忙拉着洛玉起身,“私下里哪那么多规矩,你快来一起吃,你看石头,他都没有忌讳,你有什么可怕的。” 将洛玉拖到她身后坐下,花昭眼疾手快的就给她拽了块肉。 “快吃,尝尝香不香?” 被抢了肉的骆淮卿眼眸微眯,看着花昭狞笑一声,“你想怎么死?” 洛玉顿时惶恐的无复以加,想要将肉还回去,被花昭拉住。 “我忙这么长时间,吃你块肉怎么了!” 她理直气壮,骆淮卿冷哼了声,也没计较什么。 许静婉轻笑一声,将自己面前的肉扒拉了一块给洛玉,“本宫烤的兴许没有淮卿哥哥烤的好吃,还望你莫要嫌弃。” 这可是六公主! 当今唯一的公主,也是最得陛下宠爱的公主殿下,竟然把亲自烤好的肉给了她! 洛玉看着许静婉,想要说些什么,却像是浑身血液都凝固了一般,动也不动。 花昭一直关注着洛玉,见她这样,不由扶额,“家里丫鬟没见过世面,让公主见笑了。” “我瞧着她挺好的。”许静婉唇角含着笑意。 痴痴看着许静婉的洛玉,紧张的握住了花昭的手腕,激动道:“这是六公主!” “我知道这是六公主。” 拿签子给洛玉喂了烤肉,花昭真是无奈极了。 同时也意识到,她先前是有多放肆。 在这个时代,她一个商女,被最受宠的公主叫了声花昭姐,还对她跟许泽烜百般嫌弃,却好好活到如今。 真是福大命大啊! 一群人去送许静婉和骆怀月,花昭借着收拾摊子的理由,躺在草坪上,静静的看着天上的月亮。 不远处,阵阵药香自宅子飘来。 是以,这里虽然是草地,却没什么蚊虫,花昭闭眼,只觉得真是岁月静好,宁静祥和。 “偷懒?” 骆淮卿伸手捏住花昭的鼻子,直捏的她喘不过气来。 “你干嘛?” 花昭睁眼看他,满是嫌弃。 “后日的六公主生辰宴上,你若是有事需要帮忙,尽管去找大皇子。”骆淮卿叮嘱。 花昭翻了个身,撑着下巴看他,“也就是说,不能去找你呗。” 跟她拉开关系的意思。 骆淮卿微微怔楞,随后从容点了点头。 “好的,我知道了。”花昭起身,准备收拾烂摊子,却被骆淮卿握住手腕。 “你还想干嘛?”花昭奇怪。 “若是有急事,也可以来找我。” 他一字一句,说的极其缓慢。 花昭却是哂笑一声,将他的手从她的手腕上扒拉下来。 “有静婉在,我能有这么事啊!” 六公主绝对是当下宫中最是炙手可热,集帝王万千宠爱于一身的主子。 骆淮卿点头,随后瞥了眼不远处的人影,提醒道:“你的小丫鬟好像有事找你。” “她有名字,叫洛玉。”花昭纠正。 随后大步朝着洛玉走去,洛玉今日该回府的,她还以为洛玉刚才就该跟着许静婉他们回宫的路回府了,没想到还在。 “怎么了?”花昭关切问道。 第三十章 洛玉从袖子的抽出薄薄的几张纸来。 “小姐,这是几位贵女夫人在美颜斋预订的位置。” 她还没忘记,她今日来的主要目的。 花昭惊喜非常的接过,打开来看一看,顿时乐开了花。 果然还是六公主管用,就这样轻易的开了张。 将纸张叠好,花昭决定明天她要亲自去美颜斋看看,顺带着叮嘱了一下络玉,“这里的情况,还有神医圣手时惜公子的医术与身份,都不要跟人提起,还有就是告诉娘亲,我明晚上回府。” 洛玉眼眸一亮,“小姐你终于打算回府了!” 花昭随意应了一声,然后招呼着石头过来,“你把洛玉送回花府。” “我?” 石头伸手指着他自己,眼睛微微睁大。 花昭白了他一眼,“不是你还是我啊!天色都暗成这样了,一个女孩子安全吗?” “那也不一定非得是我啊!”石头不愿。 “不是你,那不然你让你主子去?”花昭奸笑一声,出了个主意。 立刻让石头怂了,有气没力道:“我去。” “早这么干脆不就完了么!” 拍了拍石头,花昭鼓励,“你听我的,日后你总会娶上媳妇的。” 连送女孩子回家都百般不愿意,花昭终于有那么一点点了解为什么石头行情能差成那样了。 “最好是这样。”石头看了眼花昭,拉着洛玉走了。 将事安排好,花昭开始收拾摊子。 骆淮卿躺在地上,突然间开口道:“许静婉想要你的火锅还有烤肉的秘方。对了,还有烧烤的铁器图纸。” “给她呗。” 花昭爽快,这东西又不是她发明创造的。 两人之间再次沉默。 良久后,骆淮卿忽然间又问道:“你觉得,会有人给科考舞弊的官员作庇护么?” 这问题是不是不该她知道? 将垃圾兜起来,花昭默不作声就要走。 “又开始装傻了。” 骆淮卿感慨,随后补道:“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想听听你的意思。” 听他这么说,花昭也没了顾忌,扭头看他,认真道:“科考考生乃是国之根本,不能随便动,否则就真是坏了良心了。” 虽然她前世身在娱乐圈,但对教育,学生都还蛮维护的。 现在跟骆淮卿这样认真,也不过是善意的提醒,她知道骆淮卿手眼通天,朝堂之上除了梁音婉的父亲右相以外,便是诸多皇子都要畏惧于他的手段。 但是有些事情,真的是底线。 “我又没说是我要做什么。” 骆淮卿坐起身吐槽,随后眸光认真的看着花昭,“你真的会算吗?” 他一直不信什么神鬼谬论,但是花昭真的让他不得不信。 就在刚才他送许静婉和骆怀月离开的时候,花昭所说的,二皇子倒台之事发生了。 宫中的小太监传话,二皇子涉及科考舞弊一事,皇帝大怒,晚上急召他入宫商议。 科考之事,向来得皇帝看重。 饶是二皇子深得圣宠,只要一旦证实,那么便将再也无缘储君的位置。 打扑克时,花昭的戏言成真了。 “会啊!” 不知道剧情已经开始缓缓运作的花昭直接大言不惭的认下了。 毕竟她知道剧情,有些事还真是能说的准来着。 “哦?” 骆淮卿幽叹一声,询问道:“我日后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作为甜宠文里,最大的反派,花昭毫不犹豫道:“权倾朝野。” “权倾朝野么……”骆淮卿喃喃自语。 他露出异状,花昭本想装没看见,绕开他离开,想了想却还是开口道:“日后你一定要小心五皇子。” 她破天荒的开口,剑锋直指五皇子。 换来骆淮卿奇怪地一眼,“为什么?” 花昭摆手,“你别管为什么,反正别对他客气就是了!” 想到许静婉如此好的脾气,最后却是硬被五皇子逼去和亲,却只是为了没有任何意义的联姻,还有逼着七皇子造反这样无厘头的理由,花昭就意难平。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 骆淮卿却是想了许多,他隐瞒身份成为时惜大肆敛财,花昭从来不问为什么。 他与宫中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她也只当看不见。 大皇子跟三皇子同时拜访,他选择了以圣手时惜的身份见面,而对大皇子时却毫不避讳,这样的差距面前,她置若罔闻。 花昭是个极聪慧的女子,这样的她,为何先前会做出那样的蠢事。 “三皇子许泽烜,那样无用的人,你究竟看上他哪里了呢,对他百般关注……” 男子低沉的声音在空气中被风吹散。 骆淮卿沉默一阵,随后出了宅子,往皇宫赶去。 到了宫门口,立时有人殷切的迎来上来。 “左相大人您可算到了,陛下在御书房发了好大的脾气,右相大人他们都在跪等着呢。” 听了话,骆淮卿却是不急不忙问道:“二皇子呢?” 皇帝身边的大太监高公公没有什么隐瞒的立时道:“陛下并未传召二皇子殿下。” 事关二皇子,却不传召二皇子入宫。 骆淮卿思虑片刻又问道:“御书房中可有哪位皇子在场?” “并未。”高公公恭敬答道。 “走吧。”骆淮卿抬步,不一会便出现在御书房。 他姿态高傲冷然,路过跪着的右相及一干大臣时,连丝余光都没给他们。 “微臣骆淮卿,奉命前来!” 站在御书房门口,众臣之首,他抬手行了一礼,腰身却未压下半寸,依旧笔直挺拔。 “宣!” 随着太监尖细的嗓音响起,御书房紧闭的门打开,骆淮卿迈步入内。 被关在外的一干大臣看着再次被关上的房门,义愤填膺。 “骆淮卿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儿,凭着压在我们头上,比右相还要得陛下重用。” 一人如此开口。 立时有人附和,全是拥护右相,厌恶骆淮卿的。 右相梁平景眼观鼻,鼻观心,对于身后一切动静不作反应,就这么跪在御书房门口。 “莫非右相大人惧怕骆淮卿?” 有人挑唆。 梁平景面色丝毫未变,“本相与左相同朝为官,都是为皇上效力,分什么彼此,高低?” 一句话,立时教身后的众人哑口无言。 第三十一章 “诶,石头,你去找个木匠来。” 站在美颜斋门口,花昭托着下巴端倪铺子,总觉得装修上差了点什么。 石头轻嗤,“我瞧着如今就不错。” 朱墙黑瓦,其上一块光秃秃的匾额,在京城这条富丽堂皇的大街上,说是平平无奇都算是勉强。 破败至此,花昭实在是看不下去。 抬手给了石头一下子,花昭催促,“这可是你主子的铺子,日后你主子要抽成的,又不要你出银子,让你去跑个腿你还各种不愿意,耽误了你主子拿银子,你看他回来削不削你!” “去就去呗,就知道拿主子压人。”石头轻哼着离开。 花昭则拉着早早等在这里的洛玉进了屋子,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将昨日洛玉给她的单子摊开在桌上。 “洛玉你看,你帮我在这里找一个掌柜的看着美颜斋,在找些伙计什么的,然后派人通知这上面的各家贵女,安排下时间来做面膜,能做到吗?”花昭询问。 她其实有些担心,这年头可没有职业经理人,她自己都是两眼一抹黑,不知如何下手。 “小姐放心,奴婢必定完成任务。”洛玉认真点了点头,福了福身。 “你确定?”花昭又问了一句。 得到洛玉肯定的回答后,花昭掏了张一万两的银票递给她,不放心叮嘱,“要是遇上什么困难了,尽管来找我说。” 洛玉连连推拒,“小姐不必给银子了,昨儿公子还赏了一千两呢。” 花昭愣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洛玉口中的公子说的是骆淮卿,“那是给你的,我这是给你办事用的,两码事。” 她不收,花昭索性将银票直接塞她手里。 “小姐,真的不用,咱们花家商贾世家,奴婢又是打小在府上长大的,认识不少掌柜的,请这些掌柜的给些月钱便成了,哪里需要这样多。”洛玉急到快要哭了。 一万两银子,有些人只怕一辈子都见不到这样多的银子。 便是当初花昭的脸毁成那样,整个京城的大夫都束手无策,请了号称神医圣手的时惜公子,开始都没报上万两的天价。 “给你,你便拿着,这铺子的装修,家具,还有掌柜的和伙计都是要银子的,都由你来付了,若是不够便来跟我说。”花昭叮嘱。 洛玉连连摆手,“够了够了。” 见她终于同意收下,花昭便又跟她絮絮叨叨说了一堆关于预约的事情。 “总之你看着安排,只要时间上不冲突都是可以的,若是出了什么事情,就找我或者找骆淮卿,知道么?”花昭询问。 洛玉点头。 恰好石头此时领着人回来了,花昭便索性住了口,止住接下来还未出口的叮嘱。 “人给你带回来了。”石头轻哼。 花昭拍了拍他肩膀鼓励,“干的不错,记得找你主子拿赏!” “找我主子拿赏?”石头惊诧看她。 “嗯!”花昭重重点头,理直气壮道:“不然呢?你还想找我拿赏啊?” “我……”石头气急,却没人重视。 旁边的洛玉偷偷轻笑一声。 花昭拉着那木匠已经在屋内各处转了一圈,给出自己的修改意见后,就征询木匠的意见,“您看这样能成么?” 木匠反应不过来的缓缓点头,“可以。” “那这些可就交给您了,银钱结付您都报给那位姑娘。”花昭示意了下洛玉。 “啊,成!”木匠还是愣愣的。 花昭有些无奈,正郁闷石头这是从哪找出来的木匠,怎么这幅模样,就听的木匠激动道:“这位小姐是从哪找出的这种法子,制作这样的器具?” 这回呆愣的换成了花昭,“呃,有问题么?” “没有没有。”木匠连连摆手,“第一回见这样的奇思妙想,小姐大才。” “不敢当不敢当。”花昭谦虚,随后走到石头面前一巴掌下去,“别偷懒了,快起来,你在这看着店,方便木匠师父测量。” 石头嗷的一声叫出声来,“说话就说话,你动什么手啊!” “男孩子顶天立地,小女子一巴掌你都受不了?”花昭轻嗤,随后叮嘱,“你看好店,我和洛玉还有事,先走了。” 今早上她跟洛玉汇合的时候,洛玉便跟她说起了昨日的掌柜的,已然有了人选。 两人便琢磨着趁今日有空一同去瞧瞧。 “洛玉你知道这人是什么来历么?” 走在崎岖的小路上,花昭好奇询问。 不是她质疑洛玉,实在是这样的高效率让她惊叹不已,难免有所怀疑洛玉是不是受骗。 她就那么随口一提,却不料洛玉直接停下了脚步,一副有话要说不说的样子。 花昭当下心里一咯噔,“怎么了?” 洛玉欲言又止,“小姐,奴婢……” “是那掌柜的有什么问题么?有问题也没事,反正咱们铺子也不急着开张,慢慢找,洛玉你不要有心理压力。”花昭打着哈哈。 不希望因为这么点事跟洛玉闹什么不愉快。 “不是,小姐,咱们今天要去见的这人以前是老爷的死对头。”洛玉怯怯说着。 一边说一边还偷看她的脸色。 花昭脸上温和的笑意顿了顿,“你说什么?” 是她听错了吧? 她让花家一个下人找个掌柜的,结果找到了花正辉的死对头的头上? 这个世界多少有那么点玄幻了吧! 洛玉缩了缩脖子,小声道:“老爷以前经常感慨这人,小姐你也说这是个厉害的人,奴婢便想着,如果让跟老爷一样厉害的人来当掌柜的,岂不是生意兴隆。” 这番解释有点道理。 花正辉堪称商界鬼才,能跟花正辉五五开,花昭眼珠子转了转,那怎么也得是个不大不小的财神爷啊! “人在哪?” 想通了的花昭眸光发亮。 洛玉被吓了一跳,“小姐?” “哎呀,跟爹爹是死对头又怎么了,又不妨碍我挣银子!”花昭摆明立场。 洛玉松一口气,其实她也是这么想的。 谁跟银子有仇不是。 但是她却没想到,为了银子,她们家小姐居然能做到这个地步! 第三十二章 “只要你有本事,我供你跟我爹对垒!” 花昭了解了面前人的伟大志向后,当即拍案定板。 银子谁会嫌多呢! 江景天捋着胡须笑了,“倒是没想到,花正辉还有你这么一个有意思的闺女。” 花昭嘿嘿两声,嘴甜的不行,“江叔,依你看,咱们先从哪里入手比较好?有一说一,只要江叔你有本事,我肯定给你争取福利!” “福利?”江景天疑惑。 “就是月钱,好多月钱。”花昭喜滋滋接话。 只要银子多,她不信骆淮卿会稀罕这点银子,再不然她自己出了也行。 花昭豪气干云。 江景天却是摇了摇头,“你这丫头如此大喇喇的找上我,你爹知道么?” 这……花昭干笑,“这铺子我不打算出面,我爹也不知道,其实我也就拿小头,大头还是别人的。” “那你爹便是不知道了?”江景天如此询问。 犹豫了下,花昭点了点头。 “那就难怪了。”江景天露出一抹了然笑意,随后道,“你这丫头先别急这定下,跟另一个东家商量商量,再决定要不要用我。” 一听这就是有难言之隐的节奏。 花昭机警了下,“江叔这话是什么意思?” “看来丫头是不知道,得了,看你嘴甜的份上,我便不为难你了。” 江景天扯出一抹自嘲的笑意,“我跟你爹入皇商不一样,我走的野路子,运过马,一年前大皇子双腿摔断,便是用的我的马。” 感情大皇子的腿是这样摔断的? 花昭不可置信,“骑马摔断了腿,怪在马身上吗?” 闻言,江景天嗤笑出声,“可不是。” “这事不是什么大事,大皇子向来是打着温润的名号,已然一年时间,想来大皇子不会过多苛责。”花昭想了想道。 她没说的是,大皇子那副样子,明显还需要骆淮卿的救治,怎么都不可能有单子翻了骆淮卿的摊子。 那是骆淮卿诶! 全文最大反派boss! 到最后都还安安稳稳,无忧无虑的活着,男主许泽烜对上他都得认栽。 花昭严重怀疑,要不是骆淮卿没有抢过许泽烜,让梁音婉嫁了许泽烜,只怕男主到底是骆淮卿还是许泽烜都尚未可知呢! “小丫头小小年纪就敢跟大皇子叫板,倒是有几分本事啊!”江景天瞥着花昭,随后又扯出抹恶劣的笑意,“其实对付我的,不是大皇子,是二皇子。” 二皇子? “为什么?”花昭疑惑。 江景天嗤笑一声,“当时落马的可不止是大皇子,还有相府千金梁音婉,就是因为这个,致使梁音婉跟二皇子的婚事拖到今天。” 花昭愣了愣,感慨道:“江叔你信我,你落到这个地步,绝对不是因为你倒霉,是因为你知道的太多了!” 掺合上了女主的事情,那还能独善其身么! 而且梁音婉居然是跟大皇子一同坠马,花昭觉得有些新奇,随后便将此事抛之脑后。 看着江景天,花昭信誓旦旦的保证,“江叔你放心吧!这些都不是事!” 她记得二皇子倒台大概是跟花昭和许泽烜的婚事是差不多时候的。 而按照原剧情,没有她拖的这些时候,许泽烜跟花昭应该已经成亲了,就算没有,那也差不多了! 反正就在最近,所以二皇子不足为惧! 花昭舒坦笑开,情形一片大好,有一种连老天都在帮她的感觉。 江景天直勾勾地看着花昭,忽然笑了一声,“花正辉没什么本事,女儿倒是硬气。” 语气如讥似讽。 花昭却不在意,又拉着江景天商量了一下他曾经提过的,宏伟壮大的商业帝国。 “要不要多盘几个铺子留着备用?” 花昭激动的咨询。 她还是第一回参与这么厉害的合作。 江景天又是一声嗤笑,“小丫头还没学会走,就想着跑了?” 听他这么说,花昭便也作罢。 花昭大致说了下美颜斋的运作流程,引得江景天几分兴趣。 “这法子倒是新奇的很。” 得了他的话,花昭没有惊喜,反倒有些担心,摸了块帕子,就拿起块石头在上面勾勒,“江叔看看,大概就是这样的运作流程,平时您要管理的也就是……” 花昭说的认真,江景天也收了先前的轻视,“成了,我晓得了,我该什么时候去铺子?” “越早越好吧。”花昭叮嘱,“江叔你这住的太过偏远,不如换个近些的地方,美颜斋后头有个小院落,江叔要是不嫌弃,那就住那吧!” 到底指望江景天给她赚银子,花昭尽心尽力嘱咐,力求给江景天最好的待遇,希望留住人。 这个世道,女子出来经商那是要被人戳着脊梁骨骂的,她是肯定不能出面,骆淮卿已经顶了个神医圣手,时惜公子的马甲,更不可能出面。 江景天出面,再好不过。 天色稍暗,花昭拜别江景天,带着洛玉回了花府,立时让赵氏好一顿检查。 “这才走了几日,竟然就瘦了这么多!” 赵氏捏着帕子擦着眼角的泪珠,花昭有些汗颜。 “娘亲你在说什么,我哪里瘦了,每日好吃好喝在神医那里养着,日子简直不要太逍遥。” “胡说!” 花正辉恰好进屋,“这分明就是瘦了许多,小脸上都没肉了。” “哪有,我觉得脸是最圆的了!”花昭挽住花正辉的胳膊,娇嗔。 这可是她在这里的大财主。 “怎么会,三殿下前段日子还来了府上,说是你在年宝玉则过得不是很好,脸上都没有肉了。”花正辉满目认真。 花昭微愣,下一秒,她就被赵氏从花正辉怀里拽了出来。 “你整日里就是三殿下三殿下的,三殿下再好,能有我们昭昭好么!” 赵氏将花正辉一通好骂。 花正辉连忙求饶,“这是我的错,可夫人也得慎言啊!三殿下到底是皇室子弟,岂可随意言语的。” 对皇族的推崇可谓一般。 花昭看着花正辉,就很好奇,“爹爹,咱们花家又不缺银子,何故非得与三殿下结亲?” 她是真的郁闷。 第三十三章 原女配花昭就算了。 花正辉一个见识过大风大浪的主儿,怎么还对和许泽烜的婚事如此期待。 “昭儿慎言!那可是三殿下!” “是呀,那是三殿下,那也就是三殿下而已呀!”花昭百思不得其解。 “什么叫就是三殿下而已?咱们商贾世家,能攀上皇家那是多大的荣幸,祖坟冒青烟了都要!”花正辉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 看的花昭郁闷,“那我就得嫁三殿下?” 那可是男主啊男主! 而且,众多皇子之中,好像就三皇子,不占长不占嫡,身后没有势力依靠,才能也不显著,除了一个皇家身份,比之其他皇子相差的可不是一点两点。 花正辉怎么就这么慧眼识珠挑中了男主许泽烜,但凡他换一个人,为了不拖累花家,她硬着头皮也就嫁了。 “爹爹怎么就与三殿下订了婚约,不是其他皇子!”花昭愤慨。 比她更愤慨的是花正辉,“你以为爹爹不想么,可除了三殿下,你以为咱们还能攀上哪位殿下?” 可以不高攀啊! 随便找个夫婿不香么! 想想原文中,花家被抄,原主惨死的下场,花昭就浑身脊背发凉。 当初看着有多过瘾,她现在就有多怕! “你们爷俩瞎说什么,昭儿是看中了三殿下的品貌才行,心悦三殿下才定下的婚约好嘛!” 赵氏插话,花昭扭头就要跟她争辩,却正好见她眼眸中幽光一闪而过。 不对劲! 花昭反应过来,立时改口,“爹爹真是,女儿是想嫁的好嘛?女儿想嫁的也就唯有三殿下罢了!便是咱们家攀得上,女儿也一定只嫁三殿下。” “贸然造访,还望花大人勿怪。” 身后,许泽烜的声音响起。 刚刚好! 但凡刚才慢一步,只怕别说是她,就是整个花家都得给她陪葬。 花昭心口浊气呼出,还仔细将头上的冷汗擦干,才面带笑容转过身去。 “三殿下竟然来了。” 天光晕黄,深处偏橘赤色泽,在天际漂浮,映照在花昭身上浅色米黄外衫上,整个人都透着温暖柔和的氛围。 而花昭本是结痂的脸此刻光滑细腻,除了点点印记以外,竟是看不出丝毫旁的异样。 艳绝的脸庞此刻噙着温和笑容,让人心头软下,那双微亮的眸子更是教人眼前一亮。 许泽烜见着这样的未来皇子妃,再加上方才花昭圆场的话,当即露出一抹笑颜。 “听说花大小姐回家,孤特来瞧瞧。” 刻意柔和的声音,花昭并未听出,只顾维持着脸上温和的笑意,在心下骂那个多嘴的罪魁祸首。 今日,整个花家险些就这么完了! 花正辉也是反应过来,忙邀着许泽烜入内,“不知三殿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三殿下莫要见怪。” “怎会。” 许泽烜嘴上说着,却还是不自觉得冷下了面容。 对面屋顶上的骆淮卿遥遥望着,不由冷哼一声,“就这样,还妄想娶梁音婉么。” “主子,三皇子何时想娶相府千金了?” 他身旁的石头诧异询问。 骆淮卿瞥了眼对着许泽烜笑脸相迎的花昭,讥讽道:“你忘了,咱们花大小姐,可是神算,她亲自预料的许泽烜会娶梁音婉。” 石头茫然,骆淮卿嫌弃地看看一眼,“也是,当初你不在,总之花昭是说过这话就是,我倒要看看,届时花昭拿什么跟梁音婉相争。” 在他面前口口声声说不想嫁许泽烜,回了花府便又换了一副腔调。 花昭必定是对他有所图谋。 “这样三心二意的女子,我才不会入眼!” 骆淮卿喃喃自语,旋即目中现出嫌恶。 石头赞同的点点头,指着下头的景象道:“花昭这样的女子确实不能带回家,瞧瞧,这还没成亲呢,竟然就任由三殿下摸头。” 石头稚嫩的小脸上,满是愤愤之情。 他娘可说过,娶妻娶贤,不可贪恋美色,将爱慕虚荣,勾三搭四的女人带回家! “嗷!” 石头轻呼一声,下意识捂住痛处。 随后将手拿下来,去见一缕隐隐的血丝。 “公子?” 他侧目看骆淮卿,也不是刚跟在骆淮卿身边了,哪里会不知道这伤口哪里来的。 必定是骆淮卿以气运力所致。 骆淮卿面容冷肃,看着底下许泽烜捂手的举动,默默掏出了瓶金疮药递给石头。 “用这个。” 他极少受伤,但身上总是会备着药。 可骆淮卿多久没有失误了? 石头错愕的盯着自家公子看,却见得他眼眸微眯,透出几分危险来,“你先回年宝玉则,不,美颜斋。” 今日他们不必回去,因为皇帝必定还会传召他。 明日六公主的生辰宴,必是精彩非常。 花昭托着下巴也在想这件事情,“娘亲,咱们府上有没有什么新奇,精巧的小玩意。” 真是比贵重的物什,花家也不是没有,但是六公主金枝玉叶,什么没见过,更何况过犹不及,与其招惹旁人红眼,花昭还是觉得用讨巧的法子为好。 “你倒现在还惦记着这些小玩意,刚才三殿下究竟是怎么伤的?”赵氏询问。 直到现在,她跟花昭说话还是语气柔和的很,不带有一丝怒气。 花昭眨眼,“我不知道,会不会是被虫子咬的?” 刚才许泽烜提起说她头上掉了个虫子,要给她拿了,然后就惊呼一声,手多了道口子在上面。 赵氏叹气,“什么虫子能咬的那样深!” 这,花昭被赵氏的气势吓的一惊,连忙朝着洛玉的方向示意,“娘亲你要是不信,可以问问洛玉,真的跟我没关系!” “也别问洛玉了,你快回自己屋子去吧,待会儿让管家将你要的东西送到你屋子里去。”赵氏轻叹一声,话语中仍带着满满的关怀之意。 可她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花昭小心翼翼道:“娘亲,那是送给六公主的生辰礼物,送到我屋里来做什么?” “六公主的生辰礼物?”赵氏尖叫。 花正辉也连忙凑上来,“昭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要去参加六公主的生辰宴?” 第三十四章 相比较花正辉和赵氏的惊异,花昭淡定非常,“是啊。” “怎么能给六公主送那样简单的小玩意呢!”花正辉教训道,接着便转身找管家,“快去将府中珍藏的那对红玛瑙镯子找出来,好好包装一下,明日让大小姐带着去六公主的生日宴。” 管家应声就要离开,被花昭喊住。 她实在有些无奈,“爹爹娘亲这是做什么?六公主什么好东西没见过,便是送了红玛瑙镯子,也不一定有多喜欢,你们若是信女儿,便听女儿的。” 许静婉金银珠宝见惯,更是不缺。 花昭想着见许静婉那几面,许静婉都不似什么有架子的人,与其送珍贵物什,倒不如送些有趣的小玩意聊表心意。 可她的话并没有得到赵氏和花正辉的认同。 相反,赵氏还苦口婆心劝道:“昭儿,你日后是三殿下的王妃,虽然身份上是六公主的嫂嫂,但出身终究差了旁的贵女一筹,出手更不能小气,否则岂不是叫旁人瞧不起?” 花正辉在旁边连连点头应声。 这话,乍一听好像挺有道理的。 可出手大方,便能换来旁人的高看了么? 原文里花昭便是出手阔绰,可她还记得贵女们是如何不屑的。 女主梁音婉在书中更是从来没将花昭放在眼里,便是花昭才是许泽烜正妃,也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 想到这里,花昭叹气。 真就是立场不同呗,当初看到梁音婉因为丞相嫡女的身份嫁给许泽烜,而被花昭要求行礼时,只觉得花昭不自量力。 现在想想,花昭身为许泽烜正妃,只是要求梁音婉行礼,该是多么仁慈。 反正要是她碰上这样的三儿,她一定要教教她,为什么花儿那么红! “昭儿,娘亲不会害你。”赵氏劝阻。 花昭无奈揉了揉太阳穴,只得当场编了个理由来堵赵氏和花正辉的话。 “女儿特意找人打听了,近来六公主独爱这些小物什。” “当真?”赵氏将信将疑。 花昭再次拉出洛玉,“女儿特意让洛玉去打听的!” 洛玉连忙应声。 一听果然如此,花正辉更是豪爽,“那就两样都带着,都送!” 话说到这个份上,花昭也没拒绝,带上就带上呗,反正到时候送不送还是看她。 “你今日好好休息,养足了精神,明日好好去参加六公主的生辰宴,娘亲就和你爹爹先走了,不打扰你休息。”赵氏叮嘱。 花昭点头全部应下。 被赵氏拖着离开的花正辉还不忘关切叮嘱,“千万记得,在宴上见了三殿下,要关心三殿下的伤势。” “呃,女儿知道了。” 碍于老爹威严的花昭抽搐着嘴角应下了。 不是她嫌弃,实在是许泽烜手上的伤口不值一提好嘛。 再怎么说的吓人,也就是道浅浅的口子,瞧着根本就没伤及经脉。 花昭无奈的摆手让洛玉将门关上。 便爬上她在花家的小软塌,在窗边照着微弱的月光,突然间,眼前一黑。 “骆淮卿?” 看着面前的人,花昭满脸疑惑,“你怎么来了?为了铺子的事情?” “石头今天为你伤了脸,三千两银子。”骆淮卿一本正经。 花昭听完立时反驳,“怎么可能,我走的时候还是好事的,就算是为了铺子,那也该是你出银子,跟我有什么关系!” 好家伙。 这可真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他是为了你。”骆淮卿一口咬死。 花昭打死不认,“我不听!” “明日的宴席不简单,到了之后立刻来找我,听见没有?”骆淮卿突然改口警告。 愣了一下,花昭点了点头。 旋即,骆淮卿便没了影子。 所以这人来一趟,就是为了逗她一下,然后在告诉,到宴席的时候去找他? 就信口开河不要钱呗! 那是六公主许静婉的生日宴,便是长翼国民风已经很开放了,男女之间还是分开列席的,她怎么去找他? 花昭无语了下,起身爬到榻上睡觉,转头就把这事抛之脑后。 可万万没想到,第二天,她到了六公主的生日宴时,会那样想要去找骆淮卿。 “花小姐为何如今忧愁?” 在众贵女面前,许静婉不便喊花昭姐,只得关切询问。 在一众贵女面前被点名,花昭受宠若惊,连忙道:“有劳公主殿下挂念,花昭不甚荣幸。” “花小姐的礼物,本宫看见了,很喜欢。” 许静婉嘴角噙着微笑,示意身边端着东西宫女,“这是回礼,还望花小姐笑纳。” 今日众多贵女,没有一个不是携礼而来,却独独只有花昭得来许静婉的回礼,众多贵女都将目光放在花昭身上。 万人瞩目的感觉,真不好受。 花昭挤出一抹微笑,“谢殿下。” “今日花小姐倒是与往日不同。”许静婉戏谑。 花昭干笑两声, 今日这里可是众多贵女云集的地方,她怎么敢在这里放肆? “请花小姐过目。” 端着回礼的宫女已然走到身边,花昭只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不由扭头看去,这一看,花昭险些连手上的帕子都捏不住了。 骆怀月! 当今左相的妹妹是六公主身边的宫女,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 那可是骆淮卿的妹妹! 花昭吃惊,惹得旁人好奇不已。 梁音婉早早便注意着这边的情形,见花昭如此作态,当即好奇道:“花小姐这是怎么了?” “许是被殿下的礼物惊着了。” 花昭还没回过神来,骆怀月便索性替她答了,唇角边还带着一抹俏皮的微笑。 “花小姐,还不接下殿下的礼物么?” “谢公主隆恩!” 花昭反应过来,赶忙将东西接下。 许静婉便立时开口,“打开瞧瞧,可喜欢这东西?” 这……有点不大好吧,花昭捧着东西眨巴着眼睛。 骆怀月轻笑,“殿下都发话了,花小姐还是打开看看,若是不喜欢,现在找殿下换也来得及。” 众目睽睽之下嫌弃公主送的礼物? 花昭不敢,有点手抖的打开盒子,她看都没看一眼里面的东西,连忙道谢。 “公主的礼物好生贵重,臣女欣喜至极,谢过公主隆恩。” 第三十五章 好客套的回答。 许静婉不满的撇撇嘴,“那便带上瞧瞧。” 花昭微愣,旋即在骆怀月的帮助下将手链带上。 金色的链子小巧精致,上面缀着米粒大小的红宝石,链子与宝石交结处,用金丝绕成与红宝石大小差不多的,朵朵艳丽的荼蘼花,中间同样镶着一枚红宝石,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着幽光。 “荼蘼花开?” 宴席中有人惊叹一声,花昭茫然不知,梁音婉已然接话道:“传说这荼蘼花开乃是徽州名动一时的首饰师傅花费一年时间制成,其上的红宝石颗颗都是极品,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什么? 花昭还是不知道这链子是怎么回事,但是听女主梁音婉都感慨了,便立时知道这东西不是俗物,赶忙要把手链摘下来,却被骆怀月阻止。 “这可不只是殿下的回礼,还是咱们娘娘的心意。”骆怀月含笑开口。 换得花昭更加惶恐,“还是摘下来吧,这样贵重的东西,我如何能受得起。” “本宫说你受得,你便受得。” 慵懒声音突然响起,众人转过眸光,纷纷起身行礼,“见过洛妃娘娘!” 花昭跟着一齐行礼时还有些摸不清头脑。 对于小说上有的人物,她自然是知道一些,但是小说上没有提及的人物,她就茫然不已了。 “你就是花昭吧?” 瞧着不过二十来岁的女子在一众丫鬟的簇拥下走到花昭面前,伸出一双细嫩柔荑牵起花昭的手,语气柔和。 花昭连连点头,“臣女正是花昭。” “本宫瞧着你便觉得欢喜,快些起来。” 洛妃搀扶花昭起身,一抬头见着面前的女子,花昭便痴了,真是好一个大美人。 肌肤细腻柔滑,眸光微转时顾盼生辉,主要还是那五官,容貌,静静瞧着你时清如冷月,倏忽笑开便犹如花神临世。 内里身着件浅黄色襦裙,外头罩着件绯色长衫,衣边镶着粒粒珍珠,以金丝绣上了五尾锦鲤,花昭瞧着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花小姐这是瞧着母妃傻了眼吗?” 许静婉不知何时走到的近前,此刻正眸中含笑瞧着花昭。 花昭抿唇浅笑,想了想道:“曾经臣女听过一首诗,以往总当是笑言,今日见了洛妃娘娘才知道所言非虚。” “哦?”洛妃朱唇轻启。 花昭盯着洛妃殷切道:“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闻言,洛妃神情微怔,唇角的笑意缓缓消逝,显出几分忧郁来。 而宫殿门口,明黄色的身影顿住脚步,不敢再走一步。 骆淮卿眼疾手快,立时行礼,“微臣见过陛下,陛下万岁!” 有他起头,众人发现皇帝的所在,纷纷又行了一礼。 皇帝长睫垂下,遮掩眸子中的复杂情绪,良久后才开口感慨,“好一句倾城与倾国,佳人再难得。” 语气中是深深的悔意。 众人垂首更深,花昭从众行事,却见面前特好看的大美人洛妃忽然直起了腰身。 “陛下身为一国之君,岂可因容貌姿色而至家国不顾。” 花昭终于意识到了不对,浑身下出了一层冷汗。 这首诗她有感而发,若是落在有心人耳中,却是一场大风波,只怕会惹得她和洛妃都下场不好。 “臣女失言,还望陛下恕罪。” 没有洛妃那么硬气,花昭将腰身压的更低,恭敬请罪。 “不妨事,不过即兴所作,用不着上纲上线的,想来诸位御史也不会就此事如何。” 皇帝看着洛妃,眼底是深深的歉意。 洛妃却是避开皇帝的视线,将花昭搀扶起来,“不知花小姐今日可愿与本宫坐于一处?” “荣幸之至。” 花昭不敢拒绝,也无需拒绝。 皇帝却是将目光落在花昭手腕,见到荼蘼花开时,神情更加复杂的看了眼洛妃。 那是骆家灭门前,骆夫人交给洛妃的。 向来被洛妃爱若珍宝,今日却出现在这年轻女子身上,思及这些年洛妃与他的生分,皇帝当即开口,“这样好的诗篇,当大赏!” 旋即,便有太监取来一叠叠的珠宝首饰,摆放在花昭面前。 花昭错愕,连忙解释道:“陛下误会了,这不过是臣女所见过的诗词,并非臣女所作。” “引荐如此精妙绝伦的诗词,也是大功一件,既然赏你了,便收下吧。” 皇帝毫不客气,花昭便也不推辞什么。 “诸位起身吧。”皇帝走到主位时开口。 众人起身落座,花昭跟着洛妃在许静婉身旁落座时,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将目光放在她方才坐的位置,那里已经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了。 “说起来,臣女还欠花小姐一声感谢。” 梁音婉起身,端着酒盏朝着花昭举杯,动作行云流水,姿态端庄高洁。 花昭跟着起身举杯,“梁小姐无需客气。” 两人相视而笑,举杯一饮而尽。 花昭有点找回小说里那个女主的感觉了,性格温婉大方,处事让人敬佩。 “说起来,不知花小姐当初如何知道那酒盏里有毒的。”梁音婉放下酒盏,含笑询问。 这问题不过分,却问急了花昭。 她现在该怎么回答,难道说毒物就是她下的么? 想了想,花昭开口,“实不相瞒,其实我会点卜算的手段。” “哦?”皇帝侧目。 花昭轻笑一下,目光直直对准骆淮卿,还有三皇子许泽烜,“臣女有预感,今日左相大人和三皇子殿下的酒盏中也有毒。” 她今天一到这里,就发现了许多不对劲的地方,比如今天这场名为六公主生日宴的宴会,其实是小说中的名场面。 骆淮卿和三皇子许泽烜中毒,也是压倒二皇子的最后一根稻草,让皇帝赐死二皇子的主要原因。 可实际上,这次是梁音婉她爹右相下的毒,也就是因为这个,梁音婉后来知晓此事后,对许泽烜和骆淮卿多了几分照顾。 她反应回来后,几次想要找机会提醒骆淮卿和许泽烜,却都因为男女分席的规矩,彻底破灭。 第三十六章 “花小姐可要慎言,此话不是随意说的。” 许泽烜赶忙开口,眉头紧锁着。 皇帝扭头看了他一眼,突然想起来,“话说回来,老三你和花小姐还有婚约吧?” “确有此事。”许泽烜恭敬道。 皇帝再次启唇,想要说些什么,已经有人先他一步开口。 “陛下,微臣想要太医验毒。” 骆淮卿目光玩味的看着桌上,他还没动过的酒水。 “花小姐不过一时戏言,左相这是?”皇帝顿了一下,原本到嘴边的换了一句。 “为何将她的话当做戏言?”骆淮卿看了眼花昭,“还是陛下觉得,微臣和三皇子两条性命,都不能让太医来验一验?” 如此咄咄逼人,皇帝却始终态度温和。 花昭感激骆淮卿帮她说话,但又看的心惊胆战,这可是天下之主,骆淮卿竟然就这样说冒犯就冒犯了! 只能说,真不愧是反派boss,无所畏惧么? 说起来,她这具身体可也是小反派,怎么待遇就跟骆淮卿差距这么大呢? 好心好意帮忙,还要被人怀疑。 真就生活不易,宝宝叹气呗! “恳请皇上查验酒水。”花昭复请。 洛妃起身,“不过是两杯酒水,今日是花小姐多虑也好,还是真的确有其事,不过是叫御医院的太医过来查一下,并不费什么事情。” 可随意听信旁人言语,有损帝王威仪! 右相递了个眼神给下首官员,立时有官员站出来道:“无凭无据,仅是因为花小姐一面之词,便惊动太医,随便信以为真,那陛下日后开口,还如何能够服众?” 皇帝沉默良久。 许静婉起身,凑到皇帝跟前,“父皇,今日是儿臣生辰,儿臣逾矩,今日是否儿臣最大?” “你的生辰与此事是两码事。”皇帝沉声。 骆淮卿则冷冷看着那起身的官员,“你的意思,就为了陛下的威严,便能随意要臣子和皇子的性命作陪?” 这话太过逾越了,花昭担心的看了眼骆淮卿,这人倒是真的不怕死。 “陛下乃是仁义之君,岂是那等暴君?” 她着急忙慌的给皇帝戴上顶高帽子,得来皇帝似笑非笑的眼神。 骆淮卿神情稍有动容,嘴角微微上扬,“皇上若真是因为您的威严,便要微臣的性命,那么微臣也实在是寒心至极,想来天下人也能理解微臣。” 一言不合就威胁皇帝,骆淮卿是想死吗? 花昭瞪了眼骆淮卿,将目光移到许泽烜身上,“请三皇子殿下信我这一回。” 只要许泽烜也开口相信她,有了男主光环,应该就能扭转乾坤了吧! 就单是光环也还不得照傻了皇帝! 花昭信心十足,然而许泽烜则漠然瞧了她一眼,“儿臣认为父皇威严更重些,父皇身为一国之君,若是没有皇威震慑天下,天下岂不大乱?为此,儿臣死不足惜!” 许泽烜一席话说的气场十足,花昭相信,若是看书,她必定也会被许泽烜此刻的大义动容,可如今,作为揭发者,花昭却像是被人迎面泼了一桶冷水。 从头到脚,从身到心。 她的一番好意,在许泽烜看来,竟然抵不过讨好皇帝。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花昭很想呸他一脸,但此时此刻,这样的场景让她只能低下头。 话题被许泽烜这么一抬高,再接话,那便是置天下于不顾,为苟且而不尊君主。 下首的右相端起酒盏,“微臣愿意尝尝这酒水,以安左相之心。” 紧接着,梁音婉端着酒盏起身,她看着许泽烜,满目欣赏,“三皇子大义,若是酒水当真有毒,臣女与三皇子同样也愿意为了陛下的的威严满饮此杯!” 随后,二皇子举杯,“儿臣同样!” 一个个大臣接连站起来表忠心,情势发现逆转,花昭额上沁出冷汗。 还是她想的太简单了些。 贸然揭发,结果闹到如今这份场面。 只怕她今日是注定做不成好人不说,还要难逃一劫,只希望别拖累了花家。 突然,一道声音再次响起。 骆淮卿嗤笑,“你们倒是积极的很,相府一对父女更是大义凌然,可惜花小姐有说你们的酒水里有毒?” “你们这群人,有下毒的必要么?” 他毒舌的功夫此刻发挥的淋漓尽致,花昭听着却想笑,眼眶微红。 “陛下若是不肯验毒,还请恕微臣不愿效命!”骆淮卿漫不经心的说出惊人之语。 皇帝却是突然笑开,“去,给咱们左相大人请个太医来。” 相当纵容骆淮卿。 花昭忍不住露出惊异神情,就算是小说中提过皇帝对骆淮卿百般纵容,但是她也从来没想到,居然可以到这个地步。 她抬头看了看周围,旁侧的人却是淡定非常,显然是被荼毒已久。 正在她胡思乱想之际,太医赶到,立时将骆淮卿杯中的酒水检查了一遍,随后禀告道:“陛下,左相杯中的茶水含有断肠散。” 断肠散! 长翼国最有名的七日断肠散,只需七日,肝肠寸裂而亡。 在场众人皆惊。 骆淮卿唇角扯着一抹恶劣笑意,首先将枪口对准许泽烜,“三皇子不是悍不畏死么?如今你表现的机会来了!” 许泽烜浑身僵硬,脸色惨白,却只得来皇帝冷淡的一眼,“给三皇子的酒水也瞧瞧。” 太医领命,随后给出同样的答案。 骆淮卿嗤笑,“三皇子还是喝了吧,无事的,反正神医圣手就在京城,能解得了这毒。” 他不是信口拈来,但是花昭还是不由汗颜了下,哪有逼着人家喝毒药,然后给自己招揽业务的人。 “喝了。” 帝王威严的声音在殿内响起,配上皇帝面无表情的脸,没有人觉得是玩笑话。 花昭刚要扬起的唇角落下,面色微变。 立时便注意到的骆淮卿眼眸微眯,心头怒意高涨,却无处发泄。 “三皇子小抿一口便是,刚才那些个喝了酒的诸位大臣,还要尝尝呢。”骆淮卿眼中全是残忍和玩味。 喝过酒的众人大惊,没喝过的也瑟瑟发抖,对骆淮卿的惧意更上一层。 第三十七章 骆淮卿此刻举起酒盏,“将本相这杯,交予右相和二皇子分一分,也算是表达对他们身份尊贵的敬意。” 二皇子脸色难看起来,“父皇,儿臣有错,但罪不至死!” 他不是三皇子许泽烜那种透明人,他是二皇子,皇后所出的嫡子,更是最有希望继承皇位,登上储君之位的皇子! 骆淮卿讥讽笑出声,“既然二皇子不稀罕,那便让他与众臣一同享用三皇子那杯,本相这杯,独赠右相!” “不妨再留些给梁小姐?到底是父女。” 许静婉出乎意料开口,皇帝宠溺一笑,小太监立刻会意,将骆淮卿的酒水一分为二。 右相梁平景看了眼端来的酒盏,又抬头看了眼高座上揣测不清的帝王,潇洒的端起酒盏一饮而尽。 反正骆淮卿说了,这毒神医圣手时惜公子能解。 “为陛下,微臣死不足惜!” 他姿态果决,得来骆淮卿讥讽一笑。 一旁的梁音婉见梁相这样,也是自豪的端起酒盏,利索的一饮而尽。 “梁家,为陛下,虽死犹荣!” 有了他二人在前做榜样,许泽烜稍稍镇定,颤抖的手也在不哆嗦了,轻抿一口,便垂脸道:“儿臣虽死犹荣!” 骆淮卿又是轻笑一声,“忘了说了,这断肠毒药,便是神医救治好,多少也会就此留下点病根子。” 众人悚然,就连右相梁平景都不可置信的抬头望向骆淮卿,得来的只有骆淮卿漫不经心的嘲讽。 不是说死不足惜么? 如今可是只留下小小的病根而已。 怕了? 有官员颤抖抬手,却依旧恭敬行礼问道:“敢问左相大人,可知具体会留下什么病根子?” 骆淮卿眼皮子都不抬一下,一本正经的说着瞎话,“我又不是时惜,怎么知道究竟是什么病根子?” 他答的理直气壮。 开口官员被他怼的哑口无言。 “诸位还不饮下,再等什么?”骆淮卿目光一一扫过众人,催促道。 众人被他盯着,只得心存幻想的一个个喝下了。 反正骆淮卿也不是时惜,说的也不准,谁知道这东西是真有副作用,还是假有副作用? 二皇子是最后一个饮下这酒盏的,放下酒盏的时候,花昭都能感觉到他放下酒盏时的怒气。 他抬手抹了把唇角,抬起头来,没有如同其他官员一样跟皇帝说忠心的话,反而将眸光盯上了花昭,“不知花小姐是如何得知这酒盏中有毒的?便是卜算,也该有个章程才是。” 卜算还要章程? 花昭面容怔愣,脑子跟卡机了一样,直愣愣的看着二皇子说不出话来。 本以为是查出真相,皆大欢喜的局面,谁想的这把火竟然还烧到了她的身上。 “不知二皇子想要个什么样的章程?”骆淮卿开口,语气讥讽,“难不成二皇子想去当个卜算,在街头卖艺?” 众人面面相觑,骆淮卿却还在继续,“既然如此,二皇子不如干脆些,拜花小姐为师。” 一袭话直说的二皇子气哆嗦起来。 “父皇!” 不管二皇子气成什么样子,骆淮卿始终是那副轻轻巧巧的模样。 像是一拳打进来棉花里,让人说不出什么来什么话,尤其是他那双眼,漆黑一片,对上便让人不寒而栗。 二皇子看了一眼,直接将目光对准皇帝,“父皇,儿臣深以为,此事蹊跷,为何花小姐知道左相和三皇弟杯中有毒药,如此精准的法子,依儿臣看,唯有两个答案。” 花昭眼皮子直跳,这显然是要拉她下水的节奏。 果然是不能当好人呗。 “不知二皇子所说的两个答案,是哪两个答案?”花昭扬声。 闻言,二皇子调转视线,看向花昭,“一,花小姐真的会卜算;二,花小姐即是罪魁祸首。” 要么拿出卜算的法子证明,要么就是罪魁祸首,花昭心里直呼好家伙。 反正今天她是要折在这里了呗? 花昭看向二皇子,理直气壮打算把这事赖掉,“上天随机赐予的感知,有所预感,这要如何给出章程,二皇子莫不是借机无理取闹,故意想要将臣女屈打成招?” 二皇子冷笑,“你真当我丝毫证据没有?” 说完,他向身旁人叮嘱了两句,随后被带上来几个宫人。 花昭不明所以看去,丝毫没有注意骆淮卿和许静婉,骆怀月还有洛玉的异样表情。 “然后呢?二皇子不会是伪造证据吧?” 看着面前的几个宫女,花昭轻嗤一声。 这事确确实实跟她没有关系,再者,这个二皇子这个智商,真是白瞎她帮忙了。 她免去这场灾祸,其实最大的受益人是二皇子。 正如骆淮卿所言,七日断肠毒性极强,但是时惜,也就是骆淮卿自己会解! 事实上,原文里这出下毒事件,虽然毒的是三皇子和骆淮卿,但这两人最后都安然无恙,反倒是二皇子凄楚落幕。 今天这一场,根本就是针对二皇子的! 可现在这人还在这信誓旦旦的来找她的毛病,花昭气笑,真是活该小说里被人家害。 “谁说这是今日的证人?” 二皇子讥笑一声,拍了拍手掌。 旋即那几个丫鬟便接连开口,有条不紊的将花昭当初给梁音婉下毒的事情和盘托出。 万万没想到还有翻旧账这出,花昭强行保持镇定,默默给洛玉递了个眼神,见她目光躲闪,也就什么都明白了。 今天就是大型案发现场了就。 花昭默默将目光转回来,木然看着面前几个宫女,面无表情。 “那为何,我又要将毒酒喝下呢?” 这是个死亡质问,几个宫女尽皆沉默。 二皇子冷笑一声道:“将梁相千金与三皇弟胡乱攀扯在一起,谁知道你是何居心!” 这,还真是没法子辩解。 许泽烜已经先一步道:“此事儿臣确实不知情。” 竟然是将两人的关系撇的干干净净。 本也没对他抱什么希望的花昭心下寒凉,“此事确实与三皇子没什么干系。” 这话听着犹如填油加醋一般,花昭顿了顿又道:“昔日是我误会了三皇子与梁小姐。” 第三十八章 这是原来的花昭害人的理由,也是花昭在为原来的花昭抱不平。 她心心念念的人,就是这样一个人。 若是小说里,许泽烜对梁音婉一往情深,对花昭百般厌恶也就算了,可如今,她屡屡提及退婚,许泽烜全都无视,更是表现出极满意她这个未婚妻的模样。 如此,还行事如此果决。 花昭对他实在有些接受不能。 “请父皇明鉴,儿臣与梁小姐并无任何关系。”许泽烜此时也是一头冷汗。 梁音婉是右相嫡女,娶她,就是娶了右相势力,对她生心思,那就是有意皇位。 越是这样想,许泽烜头上冷汗越是多。 二皇子,四皇子,五皇子,可都对皇位信誓旦旦,前有大皇子失马残废,后有七皇子被流放边疆,许泽烜一点都不想重蹈旧辙。 二皇子冷眼瞥了眼许泽烜,对他的言词不作评价,反而抬手向皇帝请示。 “请父皇明鉴,治花昭一个陷害之罪!” 许静婉站起身,“父皇,儿臣认为不妥,花昭虽然言行有失,但胜在悬崖勒马,并未对梁小姐造成什么,反而自食恶果。” 皇帝坐于高座之上,面无表情,教人辨不清神情。 花昭心下直打鼓,别看她答应的那么爽快,可只有她心里清楚,她是怂成什么样子。 陷害女主,当朝右相嫡女的罪名。 光是想一想,花昭就觉得小命难保。 “咳。” 寂静的大殿内,突地一声,众人目光都被吸引过去,花昭也不例外。 抬眼却是骆淮卿闹出的动静。 众人赶忙骇然收回目光,花昭却接了骆淮卿别有意味的眼神。 明明没有任何交流,只是一个眼神,花昭却突然心领神会,她抬手,“虽然臣女并未真的忍心伤害梁小姐,但已然犯了善妒之罪,还请陛下就此解了臣女与三殿下的婚礼吧。” 她语气伤心欲绝,俨然将缘由都推到了许泽烜放在那番撇清关系的话上。 众人同情看着她,便是许泽烜都惊慌失措,不是因为旁的,而是害怕花昭的情绪。 坐在高座上的皇帝垂眸看了看他手上把玩着的珠链,露出了个旁人看不懂的不明意味的笑容。 他终于正眼认真打量起花昭。 毕竟骆淮卿是什么性子,他竟然也有朝一日会特殊照顾个跟他毫无关系的小姑娘。 刚才那颇有暗示意味的一眼,旁人碍于骆淮卿的威严没有看见,他还能看不清楚? 想让花昭和许泽烜退婚么? 皇帝玩味笑开,将事情轻描淡写略过,“既然没有酿成大祸,还出手阻拦,那便是无需过于苛责。” 闻言,许泽烜率先松一口气。 花家虽然门第不高,但是那泼天的财富,在京中也没几家能拿出的手,对他来说,与其换一家世家女,还不如就娶了花昭。 二皇子立时皱眉反驳,“父皇,此事……” “够了!” 帝王怒拍桌案,一掌下去再无声息。 “此事梁小姐才是正儿八经的受害者,她尚且没说什么,反倒是你跳出来叫嚷个不停,与其担心她,不如先担心担心你自己!” 君王开口,二皇子不明其意,“父皇?” “梁小姐和右相觉得,此刻可服气?” 威严的声音在殿内传播,右相连忙站出来道:“古人云,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梁音婉慢了一步,她看了花昭一眼,旋即温婉道:“花小姐既然已经知悔,便没什么所谓了。” 父女两人皆是宽厚仁德的模样,更衬得二皇子品行不端。 皇帝得了答案才慢吞吞睇了二皇子一眼,随后温和目光落在许泽烜身上,“今日之事,依着花小姐看,会是何人所为?” 若是皇帝开始询问此事,自然没什么,可刚刚他训斥二皇子的话说完再问,就有些值得人玩味。 二皇子更是茫然不知所措。 花昭瞥了眼二皇子,还是选择放下个人恩怨,将真相说出,“臣女见到的天象,直指右相。” 她没提幕后是谁,而是来了这么似是而非的一句。 右相梁平景当即跪地,“老臣惶恐!” 他跪下磕头,心下却是暗惊不已,今天的事情他办的隐晦,自觉有把握不被人抓住把柄,可花昭是如何知道的。 难不成真是有所感知? “陛下,我父亲万万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还请陛下明鉴!”梁音婉跟着跪地,焦急之下,连规矩礼仪都顾不上了。 花昭看了一眼,觉得自己有些不是东西,人家刚刚还帮她说话来着。 “只是感知的天象,并不能确定什么,真相还需详查。”骆淮卿起身说道。 花昭瞥了他一眼,心道果真女主就是女主,梁音婉一开口,骆淮卿立刻就坐不住了。 “花小姐觉得?” 出乎意料的,皇帝扭头看向花昭。 突然被推上风口浪尖,花昭怔愣一下,旋即下意识看了眼骆淮卿,见他目光炯炯盯着她,不由移开目光,又看见了梁音婉哀戚的眼神。 得罪一个女主就算了,要是在逆了骆淮卿的意思,他不会将她碎尸万段吧。 花昭深以为然,随后开口道:“天象有时也会不准。” 看来今天二皇子是必定难逃一劫。 她低垂眼帘,高座上的皇帝轻笑一声,“那便依着左相所说,细查此事。” 皇帝话音落下,他身旁的大太监快步走了出去,骆淮卿从容落座,安静等那个意料之中的答案。 “启禀陛下,老奴已经找到罪证。” 不一会功夫,那太监端着一盏药渣出现在殿中,太医辨查后点头道:“回禀陛下,确实是断肠草的药渣。” 证物以出,证人更是好找。 右相满意勾唇,同时心中疑惑不止,今日为何骆淮卿会为他说话。 皇帝突然又开口道:“右相先起身吧。” 梁平景恭敬起身,梁音婉也已被人扶起,梁家父女两都好好坐着了。 恰时,外头启禀,证人带到。 同样是几个宫人,口中的证据却是直指二皇子的。 花昭不厚道轻笑一声。 今个儿是热闹了,现在她这个站出来揭发毒药的被说是凶手,后来又是站出来揭发她的二皇子被说是凶手。 第三十九章 万全是谁站出来,谁倒霉的节奏。 “老二,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证人证物俱在,二皇子看着这些东西,忽然明白过来什么,当场哈哈大笑。 “父皇,儿臣认罪!” 这教他怎么不认罪?他哪来的法子不认罪?都替他准备好了,“真是枉费儿臣瞎了眼,竟然,哈,最后也不过是个笑柄而已。” 骆淮卿抬头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的抬手启禀道:“陛下,二皇子涉及科考舞弊一事,您瞧着该如何处置?” “科考舞弊?” 二皇子闻言震惊不已,将目光转过一位又一位的朝臣,最后落在皇帝身上,醒悟般的连声道:“原是这样。” 这样,哪样? 花昭看他心死如灰的模样,差点就忍不住跟着问出口了。 “诸位觉得,二皇子该如何处置?” 皇帝威严的目光扫向众人,最后是骆淮卿,花昭。 “花小姐可有天象?” 也不知皇帝是真信还是假信,再一次将花昭碰上风尖浪口。 这,天像…… 小说里可是直接没了命的。 花昭苦哈哈的笑了两声,目光接连扫过面容无波无澜的二皇子,心下到底有几分不忍。 低下头去,她避开二皇子与她对视的可能后,才道:“天象给了八个字,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闻言,二皇子缓缓抬头,毫无焦距的眸光渐渐有了焦点,落在花昭身上。 更感兴趣的却是皇帝,他口中不住玩味着这八个字,随后望向骆淮卿。 “左相你觉得呢?” 骆淮卿抬眼看了看盯着花昭的二皇子,又看了眼死死垂着头的花昭,冷冷一笑,“即是天象,想来也是上天之决定。” 今日本来是二皇子必死之局的。 一切变化之始末,都从花昭揭露毒药开始,现在花昭更是公然保下二皇子。 皇帝满意笑开,“同理,二皇子未曾酿出大错,不予责罚,至于科考舞弊之事,二皇子愧为皇子,难有面对天下百姓的颜面,便剥夺皇子的名分贬为庶民罢。” “那不知二皇子所属食邑……” 相关官员站出来请示,食邑粮田本是在剥夺皇子之位时,便要一同剥夺,可皇帝没有提及,今日二皇子又逃过一劫,身后更是又皇后撑腰,他们便值得硬着头皮问上一问。 “诚如花小姐所言,天象有意放过老二这一回,便可验证上天有好生之德这话,既然这样,那些个食邑粮田便当做全了朕和老二一场父子情谊了。”皇帝面带唏嘘。 显而易见的偏袒二皇子,众人无言以对,只得山呼万岁。 二皇子伏地叩首,眼角湿润,“儿臣谢过父皇隆恩!” “你要谢便谢过花小姐吧。”皇帝再次将花昭推出。 花昭对着二皇子那双微红的眼眶,硬着头皮干笑两声。 二皇子定定看着花昭,突然自嘲轻笑两声,给花昭正儿八经的磕了三个头。 “许泽卓,谢过花小姐。” 他此刻已经已经不再自称皇子,卸下了刚刚还充斥全身的傲气。 只是转眼,如此他的转变他轻易接受便算了,最关键的是,突然给花昭一个商女,说磕头就磕头,有点吓到花昭了。 “二皇子,不对,许公子不比多礼。”花昭连忙行了一礼。 笑话,许泽卓在落魄,也是天子的孩子。 “许泽卓拜退。” 昔日的二皇子给皇帝磕过可能此生最后一个头后,恭敬的孤身离去。 花昭回到座位的时候,余光好似瞥见了高座上帝王眼角若隐若现的晶莹。 这个皇帝可能什么都知道,只是他没法子为他的孩子声张,更是为了皇位,不得不废了二皇子。 事情办到这一步,没人再敢接下去,花昭安安稳稳的度过了下半场盛宴。 宴席散后,宾客尽皆散去。 洛妃牵着花昭的手失笑,“你这丫头倒是胆子大,什么都敢说。” 又是右相,又是二皇子。 花昭是倒有那么点无所畏惧的意思。 原先不觉得什么,后来被洛妃这么一提,也是一身冷汗的花昭不好意思挠挠头,“好在出什么人命。” 原来二皇子可是实打实给右相背了锅,没了命的。 “你这丫头,真不知教人说你什么,叫怀月带你出宫吧。”洛妃无奈。 但对于花昭的印象又好了几分。 能在宫里混的不错的,多少都有那么些心机手段,城府果断更是不缺,可看着花昭这幅傻愣愣的模样,却是不自觉喜欢。 就像人身处黑暗,却备加珍惜阳光一般,尤其是这阳光还是只温暖,不灼目的那种。 花昭先是点头,跟着骆怀月就要离开,可刚走两步,又调转回来。 “洛妃娘娘厚爱,可这荼蘼花开,我是真的不能要,太珍贵了。”花昭说着就要将手腕上的荼蘼花开摘下。 却怎么也褪不下来。 花昭试了几次,还是这样,彻底变了脸色,惊慌失措的看着洛妃。 “娘娘,这镯子它,它摘不下来了。”花昭焦急。 洛妃郑重检查了一遍,发现是真的摘不到了之后,不由露出莞尔笑颜。 她身旁的许静婉更是惊奇道:“母妃,我记得这荼蘼花开好像只有遇到命定之人,才会认主吧?” “认主?”花昭忍不住惊呼一声。 再次使劲拽了两下,还是拽不出来,勉强接受了这个认主的说法,然后有些怀疑自己穿越的到底是甜宠文还是仙侠文。 “这不会要我去找命定之人才能解开吧?” 花昭抽搐着嘴角询问,得到了洛妃和许静婉的一致点头。 “……谁?”花昭询问。 许静婉看了眼骆怀月,“说起来,这是骆家的东西,你找怀月试试。” 骆家的东西? 花昭干笑两声,突然发现自己就不该这么客气,骆淮卿的东西不要白不要,再说晚上指不定他就来要回去了。 这么珍贵的东西呢! 骆怀月笑着看了看花昭,眼中满是揶揄,“这镯子,我是没法子,花昭姐估计得去找哥哥才行。” 对此,花昭大手一挥,“那怎么走吧。” 这样的改变令洛妃好奇起来,“怎么了?不打算摘了?” 第四十章 洛妃从容问道。 花昭以为洛妃先前只是客套,不由怔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保证道:“既然是骆淮卿的东西,他大半夜肯定都是会拿回去的,既然他肯定会来找我,我何必还跑去找他呢。” “嗯?”洛妃不明所以。 许静婉轻咳一声,将时惜的那些风光往事都解释了一遍。 “还有这样的事情?”洛妃惊诧非常。 骆怀月苦笑,“哥哥近些年来,一直费心心思想恢复当初家族的盛况。” 闻言,洛妃叹气,“到底是本宫对不住卿儿,对不住骆家。” 不止语气有感慨,就是话里都颇有意思。 花昭低垂着头,光是想着骆淮卿的骆还有洛妃的洛,就猜出来一些,更是努力缩减自己的存在感。 什么时候,秘密都不是那么好听的。 这个道理洛妃何尝不明白,她本是失言,意识到之后便提防着花昭不识眼色的问,谁知道一转头就看见花昭这副模样。 当即心情就有些微妙。 秘密这东西,亲近之人互相知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有不是亲近之人知道才小心提防。 眼下花昭俨然是一副畏惧如虎的模样。 这是不想与她还有骆淮卿扯上关系? 洛妃看的好笑,还有些小脾气也跟着上来了,你不是不听么? 你越是不听,我越是要说。 她朱唇微勾,“淮卿其实是本宫的侄子,被灭门的骆家嫡长子。” 花昭听见了,没什么反应。 这幅样子看的洛妃上了脾气,“花小姐?” 外面不知多少人猜测,骆淮卿与昔日骆家的关系,可没人敢问,也没人敢查,她现在将消息这样简单抖落出来,竟然还有人听了跟没听一样。 花昭抬了抬眼皮子,关注点却偏的可以,“难怪骆淮卿长的跟洛妃娘娘一样花容月貌。” 这……洛妃笑开,只觉得花昭可真是太有意思一个小姑娘了。 “日后经常来宫里瞧瞧我?” 花昭抬头,“娘娘的容貌是不是在宫里都是有名望的?” 洛妃不明所以点了点头。 许静婉和骆怀月却是想起什么,不忍直视的捂住了脸。 然后就听见花昭果然道:“既然这样,我过两天还来看娘娘,给娘娘带个美容养颜的面膜,是娘娘你侄子亲自做的,质量有保障,绝对不会害您,您给在宫里宣传宣传呗?” “面膜?” 听到新鲜名次,洛妃不明所以扭头去看向自己女儿,她自问还不算落后风潮,却是压根没听懂这个词。 许静婉心塞的看了眼花昭,然后将美颜斋的事情说了一遍,又让洛妃笑的开颜。 “你这个丫头呀!” 她伸手点了点花昭的额头,哭笑不得。 但是心里对花昭的喜欢更甚。 如果说一开始对花昭的特殊是因为许静婉和骆怀月口中,骆淮卿对花昭的特殊,还有两个小姑娘一口一个花昭姐的亲昵,这回就真的只是喜欢花昭自身了。 “你明有空尽管来,本宫自然想法子教她们都买下。”洛妃放下豪言。 花昭嘿嘿一笑,“也不用,咱们也不卖那么多,平白掉了身价,日后怎么叫京中贵女追求着呢。” 她可是很有规划的! 将饥饿销售的原理说了一遍,洛妃听完更是无奈,“你这丫头肚子里的坏水倒是不少。” 花昭不认,“我这可是你情我愿的买卖来着,不喜欢可以不买,从来不强买强卖!” 可是按着她的说法和预想,这买的已经不是面膜了,分明是名气和面子。 洛妃似笑非笑的瞥了眼花昭一眼,正要说些什么,外头宫人来报,“左相大人来见”。 提起骆淮卿,洛妃正色,赶忙道:“快请!” 自从当年的事情发生,骆淮卿有多久没有亲近她这个姑母了? 洛妃眼眶之中晶莹流转,却还不忘让众人屏退,随后又让许静婉和骆怀月带着花昭离开,她满心以为骆淮卿破天荒登门,必有要事要与她商量。 “你去哪?” 骆淮卿自门口进来,便与要离开的花昭擦肩而过,立时眼疾手快的将人手腕抓住。 他来这一趟就是为了找花昭,结果他来了,她就要走了,这如何可以? “淮卿这是……” 洛妃犹豫了一下,觉得骆淮卿既然登门,那么便是他们之间关系可能有所缓和,叫了骆淮卿的名字,而非是左相大人。 骆淮卿眼眸微眯,却到底没说什么,只是将花昭往殿内拽了拽,“你今天到底怎么回事?” 花昭摸不着头脑,“什么怎么回事?” “给你找退婚的机会,你还对许泽烜大表爱慕之心?”骆淮卿冷着脸训斥。 他今日都忍了许久了。 就是想不明白,花昭究竟是怎么办的事情,明明只要开口退婚,她非要来那么一出。 “那是三皇子,我敢随便表露想退婚的心思么?”花昭也冤,被骆淮卿一通训斥当即就反口相讥回去。 骆淮卿被怼,气笑,“我看你根本就是不想退婚吧!” 都是说来骗他的! 再一想,他竟然还真的仔细为她筹划,不由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日后你的事情,休想我管!”骆淮卿撂下狠话。 上首的洛妃早已看的忘乎所以,惊叹连连了,这真的是她那个少年老成,后来更是深沉内敛的侄子么? 怎么瞧着跟个小孩似的。 她清清嗓子,正要开口缓解下氛围,花昭一句话已经先一步脱口而出,“说的就跟你管我以后一样!” 说完,花昭连忙道:“你休想我掏银子!” 一句话让旁观的洛妃三人不知言说什么才好。 突然间意识到了银子的重要性? 骆淮卿冷笑,也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劲,“明儿你就从年宝玉则出去!” 花昭肯定对他有心,才这样作为,但是还想勾着许泽烜,真是三心二意! 说什么他都不会看上她! “出去就出去!” 花昭微扬下巴,她算是看开了,就今天这样的场合,她都退不了婚,就算是在如何拖延,估计都没什么用处。 想了想,她又道:“你这几天别忘了弄点面膜。” 第四十一章 弄面膜做什么? 骆淮卿看向花昭,旋即明白什么,“许泽烜那种肤浅的人,你这一张脸就是再怎么丑,他都不会放在心上。” 人家图的是你的人吗? 明明就是看上的花家的钱财! 花昭白了他一眼,被恶心的不轻,“你少跟我提他!” 今天这一出,许泽烜在她这里的男主光环已经轰然倒塌。 怎么说呢,她其实能理解许泽烜的处境,但是男主怎么能被这些俗物弯腰呢。 就是突然间觉得不香了。 许泽烜配不上他男主的称号了。 “你这幅样子,许泽烜知道么?”骆淮卿轻哼一声质问。 花昭翻了个白眼,然后跟骆淮卿叮嘱,“你记得给洛妃娘娘送来,娘娘答应了要给美颜斋做宣传来着,千万别为了眼前小利,忘记了咱们长远的大计!” 不怪她担心。 骆淮卿下手是真的黑心,这回又是几乎半数朝堂官员被他拿捏,任他漫天要价,主要这钱还没有她的份,花昭就有些不放心。 比较关心他们共同的事业。 骆淮卿冷哼一声,“出息!” 洛妃此时终于能插上话,“淮卿今日前来,可是有何要事要商议?” 她有些看不明白了,可到底是不甘心,也不敢相信,故此开口询问。 直到亲自得了骆淮卿的答案,“今日是来找花昭,她闯下大祸了。” 没让许泽烜退婚? 洛妃干笑一声,有些想不明白了。 花昭却是紧张起来,“右相嫉恨我了?” “你还知道害怕呢?”骆淮卿语气讥讽。 他与梁平景政见不合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却总是不得分个上下,这回他何尝不是提早布下人手,甚至打算佯装不知酒盏中有毒,然后试着将梁平景拉下水。 可惜花昭竟然提前将事情抖了出来。 “你可知道,你今天为了许泽烜,坏了我的大事!”骆淮卿光是想想,就恨得咬牙切齿。 花昭莫名其妙,“什么为了许泽烜?” 她今天就没跟许泽烜私下碰面,又被恶心了那么一出,跟许泽烜距离拉的开开的还来不及,哪里又为了许泽烜做什么了? 骆淮卿轻嗤,“你敢说你今日不是为了许泽烜说出酒盏中有毒的?你可知道,就是你提前开口,让右相警觉,才教我错失良机。” 他说的毫不避讳,洛妃已然开始留心各处,生怕消息被旁人听见,传了出去。 许静婉和骆怀月两人接到洛妃的眼神,纵然是看的津津有味,但也还是离开。 实在是眼下的情形,不得不让她们小心行事,殊不知,有些消息是不可能彻底瞒的住的。 而这些,花昭和骆淮卿压根没有上心,他们还在继续他们的争辩。 花昭对于骆淮卿的话,那是直接当做无理取闹来处置的。 “说起来,你还真是不怕死,那是断肠草啊!就算喝下以后及时治好,那也会落下病根子,你居然还真的打算喝!枉费我当时没反应过来,居然想要提醒你!” 说起来,花昭就气,要不是她一开始想起骆淮卿在小说里提到,年纪轻轻身子就因为断肠草落下病根子,又必须得日日操持国事,早早就离世,冒着风险开了口,她估计就不会惹上一身骚。 “还好你没跟许泽烜一样,不然今天说什么我都跟你没完!”花昭怒气冲冲。 骆淮卿却是微微怔愣,心头怒火居然诡异地平息了些许,“你是为了我开口的?” “不然呢?” 花昭冷笑连连,人家男主可不跟他一样倒霉,小说里,虽然许泽烜也喝下断肠草,治好后落下病根,最后却阴差阳错的吃了味不知名的药,好了! “还有右相,你真以为你布置的那些能抓住他的把柄?”花昭眉梢眼角都写着不屑。 小说里,骆淮卿可是喝下了的,也没用花昭从中作梗,最后效果还不如她今天爆出来的天象,当初甚至都没提到右相,直接是二皇子直接顶缸的。 骆淮卿面色些许不自然,他如何不知梁平景的把柄难抓,不过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刚才说的那样信誓旦旦,也就是气头上,想给花昭扣点帽子。 如今怒火平息,他心平气和,“整日里就你爱操心有的没的。” 嘴上教训的厉害,有本事你别翘唇角啊! 旁观许久的洛妃突然对自家这个向来聪明厉害的侄子产生了质疑。 放下茶盏,她努力维持着声音的平淡提醒道:“小心隔墙有耳。” 骆淮卿一本正经,“如果真的防住了,你觉得皇帝会放心?” 只会更加怀疑! 洛妃恍然大悟,旋即就是露出苦笑,亏得她在宫中这许多年,竟然没有悟清这样的道理。 仔细想想,方才花昭和骆淮卿两人之间的言谈虽然听着骇人,但是对皇帝并无恶意,甚至左相右相争斗不休,互相制衡还是皇帝所愿。 “是本宫想岔了。”洛妃苦笑。 她没有注意,此时骆淮卿对于她的称呼,已经由娘娘,改为了你。 好像是大不敬,但是关系确定没有先前那样生疏。 而骆淮卿,见洛妃没有察觉,一时之间心头也是不知该作何感想。 当年他满心以为就是洛妃为了一己之私害了骆家,对她百般埋怨,可如今站在朝堂之上,他方才明白。 往日里的洛妃误入歧途虽然不假,但却不是骆家覆灭的主要缘由,功高盖主,奢靡骄奢,行事无所忌惮,轻信帝王面上恩宠……一桩桩,一件件,骆家早已犯了帝王的大忌。 便是没有洛妃,也会找其他法子对骆家进行覆灭。 而洛妃这些年的悔恨,他又何尝是快意的呢?不过是面上冷若冰霜。 说到底,洛妃都还是他小时候,最疼爱他的小姑姑,在骆家出事后悲悔莫及,冒着触怒帝王的风险保下了怀月,还有他。 更是为了骆家百般打点。 虽是于事无补,但终究尽了骆家人的本分。 今日花昭的那句,佳人再难得,敲动的又何尝只是皇帝的心扉? 他又哪里能再失去哪怕一个亲人了呢。 不知骆淮卿在想这些的花昭,已经逮住了骆淮卿的衣角,“我该怎么办?” 第四十二章 那可是右相啊右相! 花昭欲哭无泪,只恨不得时光倒流,狠狠给自己来上一巴掌,让她自己闭上嘴。 扯什么不好,非要扯女主梁音婉的爹爹! 骆淮卿看着花昭悔恨不及的脸,冷哼一声,鄙夷道:“你未免太看重自己了,右相才没功夫陪你玩!” 二皇子被贬为庶民,此事就结束了么? 想到那人的手段,骆淮卿眼底闪过厌恶之色,随后又快速收敛,看向花昭,“你今日什么时候回府?” “聊完就回!” 花昭看了看洛妃,暗示意味明显,生怕骆淮卿看不出来她想走的欲望。 招惹了右相啊!不回家她在这杵着干嘛! 将花昭强烈的求生欲收入眼底,骆淮卿望向洛妃,是想要人的姿态,洛妃微怔,旋即试探道:“花小姐早些回去吧。” “这怎么好意思呢。”花昭假意推拒。 骆淮卿已然拽上她的手腕,要将她带走了,却不想手上触摸到一抹坚硬。 他下意识低头看去,花昭跟着看去,不由恍然道:“差点把这东西忘了,骆淮卿你快些把这荼蘼花开摘下来,不知道为什么,我带上之后就摘不下来了。” 骆淮卿看她,她脸上苦恼不似作假,“怀月说只有你会解,你快帮我拿下来,赶紧还给洛妃娘娘,这么贵重的东西我可不能收。” 听闻花昭问起,洛妃唇边勾起抹浅笑,她故意问道:“淮卿会解吗?” 将荼蘼花开送予花昭,是她的意思,此事骆淮卿并不知晓,如今她也是很好奇骆淮卿的反应。 荼蘼花开在旁人眼中顶多是贵重,可是在骆家人眼里,更是意义非凡,那是历代主母才能佩戴的物什。 更有传言,这东西能牵扯骆家家主与命定之人的关系。 如今骆家除了一个骆淮卿以外,再无男子,家主之位自然是骆淮卿,那么现在,骆淮卿又是如何看此事的呢…… 洛妃眼中闪过看好戏的揶揄。 花昭则以为洛妃是真的想要拿回荼蘼花开,当下就催促道:“你赶快啊!” “你就这样不想戴?”骆淮卿询问。 好言好语的态度更是看的洛妃心下感慨连连,左相是出了名的脾气不好,刚刚在宴上就可对此可见一般,偏偏花昭却总能对骆淮卿大呼小喝,直呼姓名。 而骆淮卿竟然也是丝毫不感觉到不悦。 如今也不是第一时间逼着花昭取下荼蘼花开,态度真真是令人玩味。 什么都不知道的花昭莫名其妙,“这是洛妃娘娘的东西!” 又这么贵重的。 洛妃适时开口,“其实这东西,归根结尾,应该是淮卿的。” 她再次提及,不想是说假的,当下花昭就没了顾忌,瞥了眼骆淮卿,她态度格外嚣张,“快些把镯子去掉,不然我就不还了!” 有一说一,这个荼蘼花开,长的是真的好看好嘛! “既然喜欢你便带着。” 骆淮卿反口来了一句,大方的让花昭震惊。 “你没开玩笑?” 这可是荼蘼花开啊! 至宝! 就这样大咧咧的给了她? 花昭瞬间有些怂,怀疑地把荼蘼花开翻来覆去的看了一遍。 这东西不会是假的吧?再不然有什么危害?否则骆淮卿怎么能这样大方? “这东西我也不知道如何解开的。” 骆淮卿瞥了眼荼蘼花开,倒是没有说笑,这东西从来带在他母亲手腕上,虽然众人经常拿来开他的玩笑,他却根本没放在心上。 想不出有什么女子能配得上他。 论容貌,论风姿,论气度,他都是数一数二的,何须什么女子来叨扰。 是以他还真的不知道这东西怎么解的。 看他神情不似作假,洛妃原先笃定的消息又有些不确定了。 若真是解不开,才如此大方,其实也不是说不过去。 花昭确定开始不安了,她眨巴着眼睛看骆淮卿,努力帮他回忆,“听说这东西是什么命定之人能解开,你仔细想想。” 荼蘼花开据女主大大说,那可是能抵过城池的重宝,她整日里带着这东西招摇过市,不会被人贪财抢劫吧? 再而且,这东西还是骆淮卿的,她得欠骆淮卿多大的人情。 “还是把东西拿下来吧。” 花昭怂怂的。 骆淮卿看了她一眼,“谁跟你说的什么命定之人?” 这说法,他却是知道的。 据说当初他父亲便是无意中将这镯子送给了他母亲,然后便摘不下来了,他母亲也就是因为这镯子,才不得已嫁到了骆家。 之前他一直嗤之以鼻,如今却是狐疑地瞥了眼一直在高座上看戏的洛妃。 洛妃被抓包,强作镇定的笑笑。 花昭不明所以,“六公主殿下。” “她?”骆淮卿有些不信的看了眼洛妃。 洛妃尴尬笑了两声,“静婉一直以为这是神器,会认主,只认命定之人的那种。” 得到答案,骆淮卿收回目光,他将荼蘼花开捏在手上转了两圈,没觉得什么稀奇,顶多就是好看一些。 “骆淮卿,你可千万要给我解开。” 越想越觉得自己是带了个祸害回来,花昭愁的不行。 这东西实用价值不高,能招惹来的麻烦却一定是不少的。 “走吧,等会在马车上研究研究。” 骆淮卿漫不经心答应,捏着手镯的手没有放开,花昭也没有注意,反正也没有捏住她的手腕,她感觉不到。 “两位这是?” 宫门口,昔日的二皇子坐在马车上看着骆淮卿捏着花昭手镯的模样,不由惊奇询问。 他摄政也算有些日子了,朝中众人领受最深的,一个是右相梁平景,另一个就是左相骆淮卿。 前者事必亲恭,看着好像是当朝第一号忠诚,然而私下里小心思极多,只是不为人知,颇为隐晦罢了。 而后者骆淮卿,根本不知何为尽忠尽职,早朝经常不见人影,平日里议事去左相府十有八九没有人,就连皇帝传召,都要提前去左相府找人,然后在宫中等着。 这也就是骆淮卿被诟病最多的地方。 如今再看,却是恍然大悟,二皇子看着花昭,好意提醒:“花小姐日后可要小心些了。” 第四十三章 长翼国最难缠的两人。 花昭得罪了一个右相,如今看起来和左相骆淮卿又是关系匪浅,处境不得不令人担忧。 察觉到二皇子奇怪的注意点,花昭甩了甩手,想将骆淮卿的手抖掉,却发现那厮死死抓着荼蘼花开不放。 见她看过去,还颇为有理,“这是我的。” 一句话,花昭瞬间理亏怂了,“是是是,您老人家的镯子,您老人家有理。” 二皇子饶有兴致地盯着两人,突然间问了一句,“两位私交如此之好,三皇弟知晓么?” 他本以为花昭揭发毒酒之事,是因为许泽烜,万万没想到今日特地等在这里,居然能看见这样的奇观。 花昭奇怪地看了眼二皇子,见他目光揶揄,不由反应过来,连忙怒吼道:“骆淮卿,你快点给我松手,我还有婚约呢,这要是被误会了,我被浸猪笼,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骆淮卿面上神情巍然不动,眸光浅淡看着二皇子,“殿下还不离宫,在这做什么?” “左相大人不是一向自诩算无遗策么?怎么今日算不出来了?”二皇子挑衅一笑。 没人理她,花昭自己冷静下来,跟着骆淮卿一起瞥了眼二皇子,只觉得这人是在做死。 他面前的是骆淮卿啊! 全文已知的最大boss,这人要不要命了! 出于好意,也出于她不能白被梁平景嫉恨的心态,花昭善意提醒,“二皇子还是小心一些,祸从口出。” 闻言,二皇子似笑非笑的瞥了眼花昭。 “今日许某特意在此等候花小姐,也是想告诉花小姐这句话。” 等她? 花昭茫然。 却见二皇子微微一笑,若有所思地看了眼骆淮卿,“如今倒是我多事了。” 他是指右相的事情。 今日花昭仗义执言,虽然没有一口咬死是右相所为,但已然是极为不易, 二皇子对众人反应尽皆失望,唯独对花昭生了那么一丝感激之情,所以特意在此等候,却不想花昭与骆淮卿竟然私交甚笃。 那他在担心些什么呢。 自作多情罢了。 二皇子唇角扯出抹苦笑来。 “二殿下!” 突然响起的声音让众人抬眼望去,花昭瞥了一眼,却是觉得有意思的很。 女主梁音婉和男主许泽烜。 脑子里一个念头还没有转过,她便先觉得被手镯箍住的手腕突然从高处滑落。 是骆淮卿松了手。 “左相和花小姐也在啊!” 梁音婉走近,看着花昭友善地打了个招呼,随后将目光落在二皇子身上。 “殿下。” 先前听闻的传闻竟然是真的,梁音婉竟然跟二皇子才是一对,花昭看着二皇子此时目光复杂,又看了看梁音婉深情的眼眸,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左相大人。” 许泽烜则是恭敬地看了眼骆淮卿,随后将目光落在花昭身上,满目愧疚。 “昭昭,我……” 他开口想要解释什么,被花昭拦住。 “三殿下无需解释什么!” 她想跟许泽烜退婚,也不是因为不喜欢他什么的。 原先二皇子还在,梁音婉跟他毫无可能,许泽烜自然能将她当宝,但是很快,许泽烜就会变得态度微妙起来,不是么? 他真正喜欢的,是梁音婉。 而非是她,亦或者是原主花昭。 “日后恐怕再无缘分相见,梁小姐珍重。” 二皇子漠然看了眼梁音婉,转身毫不留恋离开。 “在二殿下眼中,梁音婉就是那样不堪的女子么?”梁音婉不顾形象的怒吼道,二皇子乘坐的马车却是渐行渐远,没有丝毫停顿。 “许泽卓!”梁音婉再次不甘心喊道。 花昭看了一眼,不由提醒凑近低声许泽烜,“三殿下可莫要错失良机。” 错失良机? 许泽烜微微一愣,便见花昭推开步子,看向骆淮卿,“洛妃娘娘吩咐左相送我回去,不知可还作数?” “自然。”骆淮卿颔首。 两人一同上了左相府上的马车。 而被留在原地的许泽烜有些怔愣,他怎么就被留下了?他应该是来挽回花昭心意的才对。 “许泽卓……” 那边梁音婉低低的哭着,眼中的泪水缓缓自眼角留下,伤心至极。 刚才花昭跟他说什么来着? 不要错失良机。 是指梁音婉么? 许泽烜眼帘垂下,遮住眼中的幽光,他凑上梁音婉的身旁,“梁小姐,孤送你回去相府吧。” 本以为是再周全不过的主意,没想到却被梁音婉拒绝,拉着他的手,梁音婉哭哭啼啼道:“我不回相府,我不回相府!” 歇斯底里的模样与往日里的温婉端庄大相径庭,尤其胡搅蛮缠时,梁音婉脸上的妆容花的不成样子,看着真是相当恶心。 许泽烜眼底闪过嫌恶,但面上却遮掩的很好,他拉住梁音婉安慰,“那就不回去,不回去。” 谁知听了她这话,悲伤过度的梁音婉直接投入他的怀抱。 “三殿下。” 她语气凄楚哀绝,温香软玉在怀,又没了那在眼前晃悠的脸,许泽烜突然觉得这样也挺好,他试探的抬手拥住梁音婉的身子。 梁音婉没有丝毫反抗。 这可是相府千金,许泽烜胸口内的一颗心急跳不已,他几乎要压抑不住自己心内的激动。 如果有了花家的钱财,再有梁家的权势,届时他想登上帝位很难吗? 想到这里,许泽烜不由紧了紧揽着梁音婉的力道,更是柔声道:“莫要害怕,孤在,孤带着你去孤的偏院。” 两人款款离开,举手投足间已然有了那么几分暧昧。 丝毫忘了这里是哪里。 “老三当真如此行径?” 御书房高座之上,皇帝翻阅奏折的空当时询问道。 底下暗卫立刻应声。 皇帝冷笑一声,“往日里倒是朕小看了老三了,也不知是真的怜香惜玉,还是别有所图。” 涉及皇家,暗卫没有再言语。 想了想,皇帝询问,“骆淮卿和花昭又是怎么回事?他们二人最后又去了哪里?” 刚问完,暗卫便立时像是倒豆子一样,噼里啪啦的说了个痛快,“左相带着花小姐躲开咱们了,最后消失的地方是左相府门口。” 第四十四章 “躲开你们?左相府门口?” 皇帝批阅奏折的朱笔微顿,也有些拿捏不定骆淮卿使得是障眼法还是人真的就在左相府。 犹豫了下,他开口吩咐,“别管真假,看住左相府!” 对待骆淮卿这样的诡计多端的,就得宁可错杀一千,也不可放过一人。 暗卫领命恭敬退下。 花昭则在左相府抽搐着嘴角看骆淮卿演。 “有必要么你这。” 骆淮卿硬是架起了两具稻草人,在屋内相对而坐。 面对花昭的质问,骆淮卿冷哼,“那是你不了解皇帝,他那人说好听叫谨慎,不好听就是无聊,待会必定找人暗中围了左相府。” “不至于吧?”花昭惊叹一声。 骆淮卿冷冷勾唇,“日后你就知道了。” 撂下这话,骆淮卿拉着花昭就悄悄退出了左相府,两人在左相府旁一处茶楼的二楼处候着,偷摸观察着左相府的一举一动。 对他这样的举动,花昭只有一句幼稚形容。 结果万万没想到,没过一会,还真的来了一群人将左相府暗暗围住。 这多少有些无语了。 花昭无奈扶额,亏得一个是皇帝,一个是当朝人人俱之的左相,两个怎么跟闹着玩一样。 骆淮卿见了那群人,轻哼一声不屑道:“我说什么来着?” 皇帝确实是…… 花昭无奈扶额,挑起另一个话题,“那咱们今天去哪?” “去美颜斋瞧瞧。” 骆淮卿挑眉落下话,紧接着两人一同离开,赶到了美颜斋。 此时,石头正在屋内跟江景天下棋。 两人步履匆匆进来,江景天掀了掀眼皮子,瞬间肃然起立,“左相大人!” 就算两人不常见面,可骆淮卿这个煞神的脸整个长翼国几乎无人不识,无人不认。 是以,一见面江景天就认了出来。 直到这时,花昭才反应过来,今日骆淮卿又没有戴面具。 她不由无奈,“你明日给众大臣解毒干脆也别带好了。” 说什么神秘莫测,骆淮卿这张脸都快叫人看完了,人人几乎都要知道骆淮卿和时惜都是同一个人。 “日后是要与江掌柜的长期合作的,没必要瞒着他。”骆淮卿说的信誓旦旦。 好像真能确定似的。 花昭嗤之以鼻,若是日后江掌柜的不想帮咱们了,或者被别人高薪挖去了呢? 但是这话碍于江掌柜的在这不能明说,是以花昭只道:“您老人家下回能不能好好把面具带上?算我求求你了?” “你不信任江掌柜的。”骆淮卿一针见血。 盯着江景天不悦的目光,花昭都想一巴掌把骆淮卿扇过去。 这人整日里就这张嘴巴巴的叫人心烦。 “没有的事情,还望左相大人莫要胡说。” 花昭咬牙切齿道。 骆淮卿找了个地方坐下,看石头和江景天下棋,“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江掌柜的既然被你找上了,也同意,便是日后离开应该也不会泄露出去的。” 这话说的太满。 不用花昭开口,江景天都道:“左相大人还是小心为好,防人之心不可无。” “防人?谁?你?” 骆淮卿微笑,“江掌柜的知不知道,世上有一种人,是绝对不会开口说话的。” 他说的轻飘飘的,花昭和江景天却俱是脊背发寒。 江景天闭嘴,不敢多言什么。 花昭更是觉得自己一番苦心用错了地方,她怎么就脑子一时抽抽了,担心骆淮卿! 真是太多余了! 这个本文最大反派不害别人就不错了,她居然还怕他被别人害,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深深意识到错误,花昭再不多言什么。 在骆淮卿对面坐下,静静的看着石头和江景天在棋盘上尽情厮杀。 江景天明显下棋时动作僵硬些许,而石头却是如鱼得水。 花昭看了一会,不由嫌弃道:“骆淮卿你打扰到他们下棋了,还是过来给我解镯子吧。” 她起身走到骆淮卿身边,将骆淮卿推攘起来,将手腕的镯子放在他面前。 催促道:“快点。” 快点……骆淮卿瞥了眼花昭。 一旁的江景天额上冷汗都要落下了。 明显是怕了骆淮卿,花昭不解其意,但也没有过多解释,将骆淮卿拉了便走。 “你倒是热心肠。” 离开棋盘,骆淮卿远远瞥了眼松一口气的江景天,开口讥讽。 见他这样,花昭不忿,“分明知道人家惧怕于你,做什么非要吓唬人家?” “他怕我,还是我的错?” 骆淮卿反口相讥,直怼的花昭哑口无言。 虽然骆淮卿声名在外,平日里嘴巴也毒,但她还真是没见过他主动招惹旁人的时候。 要么反击,要么自保。 说不过他,花昭索性避开话题,将腕上的镯子放在骆淮卿面前,“别啰嗦了,快看看这东西到底怎么解开。” 见了荼蘼花开,骆淮卿好似难以忍受的闭了闭眼。 “不会吧!咱们左相大人竟然不会这个?” 花昭故意起哄,直逼得骆淮卿下不来台。 “这东西,当世之上就没有几个人会解。” 骆淮卿捏过荼蘼花开,一通研究,还不待他研究出个什么结果,花昭已经昏昏欲睡。 “小姐!” 一声娇喝顿时惊醒了花昭。 吓的她心惊不已,看向传来声音的地方,“洛玉?怎么了这是?” 她开口询问,洛玉赶忙凑上来低声道:“小姐,二皇子,不许泽卓殁了。” “你说什么?” 花昭坐起身子,不可置信地询问。 明明刚刚在宴会之上,皇帝已然将其贬为庶民,保下一命,怎么转眼之间,竟然就没了命? 此时花昭也不想睡觉了,她坐直身子,仔细询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好好说一说。” 洛玉缓了两口气,旋即道:“小姐你有所不知,今晚上宫中的人去搜二皇子的私印,却发现二皇子暴毙在他的一处别院之中。” 这真是惊天噩耗。 明明是皇帝下旨保住命的人,怎么说没了就没了呢。 花昭倒吸一口凉气,却见骆淮卿还是一脸淡然的把握着荼蘼花开,仔细观察。 丝毫没有为二皇子的离世有任何异动。 “骆淮卿,这事你怎么看?” 第四十五章 “不怎么看。” 骆淮卿头也不抬。 花昭不明所以,“你就没什么想说的?” 终于,骆淮卿缓缓抬头,他看着花昭,一脸肃然,“我要给人当挡箭牌了。” 这话先是说的茫然一瞬,旋即反应过来,“你说有人要陷害你?” 骆淮卿缓缓应声,“可不是?” “那你还这样淡定?” 将今日之事细细捋了一遍,花昭尖声叫道,许泽卓就是被贬为庶民了,那也是皇帝的孩子,还是皇帝和皇后的嫡子。 比长子许泽宇也就晚了没一会功夫。 骆淮卿瞥她一眼,手里紧紧握住荼蘼花开,嫌弃道:“别乱动,回头我解不开了。” 花昭抬手,想把荼蘼花开从骆淮卿手上抽出,急切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惦记着这个,你赶紧进宫解释清楚啊!” “怎么解释?”骆淮卿反问。 问的花昭一个哑然,愣了半晌才道:“你知道什么就解释什么啊!” “那么问题来了。” 骆淮卿勾起一抹讥讽笑容,“你觉得,我该知道些什么,才能解释清楚这些事情?” 瞬间花昭反应过来,骆淮卿只能什么都不解释,这个时候解释,就跟他主动认罪没什么两样。 “那该怎么办?”花昭担忧询问。 骆淮卿淡定的将镯子拉回身前,“等。” 他表现的异常淡定,花昭觑了他两眼,倒是也跟着他一起表现平和起来。 抬头看了看已经傻了的洛玉,花昭含笑道:“这事我知道了,洛玉你还有什么事么?” 洛玉绝对不可能因为二皇子的事情,专门跑来告诉她,肯定还有别的事情。 花昭猜的准准的,洛玉看了眼面前的两人,小心翼翼道:“夫人让小姐你赶紧回去呢。” 难得闺女回去,结果参加一场宫宴后又没有了影子,着实给赵氏吓的不轻,催促着洛玉就出来找人了。 “你回去跟母亲说,我应一个好友的邀约,在她府上住了两天,若是她不信,就大可去宫中问过六公主殿下。”花昭挑眉放话。 她还不信她娘真能进宫,再说,就算进宫了,许静婉知道这事也肯定会给她兜着的。 洛玉瞥了眼骆淮卿,没说什么,点点头离开了。 “你倒是机灵。”骆淮卿轻哼。 花昭已经习惯他这幅阴阳怪气的模样,也懒得理他,反而好奇询问道:“咱们左相大人是不是知道这后头的人是谁?” “应该吧。”骆淮卿说着,抬头看了眼花昭,“怎么,你想知道?” “不想。”花昭笃定。 成功让骆淮卿那句,“你不是会算吗?”堵在了喉咙眼。 “你知道幕后之人是谁。” 骆淮卿直起身体,眼神直勾勾地看着花昭。 花昭忙摆手,“我不知道。” 分明就是知道! 骆淮卿他又不瞎,此时不由感兴趣的轻笑一声问道:“你都知道些什么?” 他对花昭真是越来越感兴趣了。 明明最是什么都该不知道的人,却好像什么都知道一样。 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他紧盯着花昭的眼,柔柔笑着。 骆淮卿的脸本来就是数一数二的,白皙细腻,五官精致的那种美,没了刻意营造的压迫气势,倏忽一笑,眼眸好像带着流光溢彩。 美的雌雄莫辩。 花昭无奈扶额,暗道真是美色惑人,“我真是什么都不知道来着。” “哦?”骆淮卿玩味开口,狭长地眼眸微微眯起。 他根本不信花昭的鬼话。 “真是不知道什么,就是眼下好像没有占嫡占长的皇子了吧?”花昭仿似随意开口道。 骆淮卿眼眸中幽光一闪而过。 他就说花昭肯定是知道些什么的吧。 占长的皇子只有大皇子许泽宇,占嫡的皇子却是不止二皇子许泽卓。 还有四皇子,更不巧的是,四皇子还碰巧想求娶梁音婉。 “你方才跟许泽烜在说什么?” 骆淮卿突然想到刚才花昭跟许泽烜凑近说话,不由露出似笑非笑的眸光,“难不成是旧情难忘,才那样依依不舍?” “哪里来的旧情?”花昭嫌弃。 如果说起先她还能耐着性子等下去,那么在见识过今天的许泽烜,她实在没了耐心,他没有理由,她就给他一个理由。 有了梁音婉珠玉在前,她就不信,许泽烜还能将就她这个可有可无的未婚妻。 花家比之右相府上,也是不值一提。 “哦,也对,现如今还是未婚夫妻,倒是不算旧情。”骆淮卿紧紧捏着荼蘼花开。 花昭无奈,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觉得心虚的不行,正要解释,却突然发现荼蘼花开上的血红宝石好像亮了! “骆淮卿你快看,红宝石是不是在亮?是不是在亮!”花昭惊奇不已。 骆淮卿却是面色一变,直接将荼蘼花开连带着花昭的手腕一同丢开,姿态不可谓不嫌恶。 花昭被他的力道闹的身子一个踉跄,好容易稳住身形,她正要扭头鄙夷他,却见骆淮卿脸色煞白,目光复杂的盯着荼蘼花开。 “不是吧骆淮卿,你怕宝石发光?” 花昭不敢相信的询问,骆淮卿在她印象里,一向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就像是刚刚二皇子的事情,人也是淡定到不行。 现在怎么这幅模样。 她奇怪,骆淮卿却是扭头离开。 “石头,你回年宝玉则,今日右相他们大抵要找上门了。” 他明显慌了,声音都有些不稳。 被突然提溜起来的石头莫名其妙,惊疑不定的看了看骆淮卿,“主子你不跟着我一起回去?” 骆淮卿不走,就算他回去也没用,谁给前去的人治伤治病的。 “你先回去把银子收了,然后让他们等。” 这样嚣张笃定的态度,石头不由迷惑,花昭起身给他解惑。 “你主子今天在皇帝面前给一群大臣喂了七日断肠,今日大抵一大半都会去,你先把银子收了,然后安排个时间,让他们一个一个来。” “噗咳咳咳……” 由于石头离开,举杯喝了口茶水的江景天激动不已。 他听到了什么,年宝玉则,当众喂毒,还是当着皇帝的面,这人还是当朝左相! 江景天深深的看了眼花昭。 第四十六章 他就说这个小姑娘怎么这么硬气呢。 原来是有这样的靠山在后头撑着,想到这里,他连忙稳住,抬眸看了看脸色难看的骆淮卿,试探问道:“不知花小姐说的另一位东家是否是公子?” 很微妙的一个公子。 神医圣手时惜公子,当朝架子最大的左相,如今是他的公子…… 江景天想想就觉得有些眩晕。 “嗯。” 骆淮卿却是随意点了点头,在棋盘上落下一子,方才慌乱的情绪稍稍和缓。 花昭则拍了拍石头的肩膀,将他送走后,在江景天和骆淮卿一侧落座。 托着下巴观看棋盘上的局势。 好巧不巧,她托着下巴的那只手,正好是带着荼蘼花开的那只手,还整整好朝着骆淮卿。 看似专心下棋的骆淮卿,目光却常常被花昭手腕上的荼蘼花开所吸引。 现在那火红色的宝石已然不亮。 可还是让骆淮卿一颗心砰砰跳个不停。 只因为他曾经听说过的一个说法,荼蘼花开为骆家至宝,其上的红宝石更是有骆家历代嫡系的血沁润过的,好巧不巧,骆淮卿出生之后,他娘亲直接给所有宝石都滴上了。 有事没事就让他跟别的小姑娘一起牵着镯子,说是如果宝石亮了,那就是彼此的命定之人。 骆淮卿曾经对此嗤之以鼻,因为荼蘼花开从来没亮过,他也不信区区几颗成色好的宝石竟然会亮。 但是今日,它亮了!还是他跟花昭无意间触发的! “怎么可能。” 骆淮卿突然呢喃出声,吓得江景天夹在指尖的棋子直接滑下。 见状,花昭瞪大了眼睛,好气又好笑的伸手推了骆淮卿一把,质问道:“你是不是故意的?” “不是。”骆淮卿避开身子。 旋即目光望向江景天,姿态坦然至极,“这局不必下了,我输了。” 是的,没错。 就算是江景天落错了棋子,再下下去,骆淮卿也会输的彻底。 当朝左相就是这样的水平。 江景天瞥了眼骆淮卿,他与他对阵,自然能瞧出他的心不在焉。 与其说是骆淮卿棋技不精,倒不如说是骆淮卿心不在此。 “这就是左相的棋技?” 花昭乐开了花,骆淮卿懒得理她。 江景天正欲说话,洛玉急急忙忙的又是冲了进来,这次她大喘着粗气,连声道:“小姐,小姐不好了!” “又是怎么不好了?” 花昭无奈叹气,只觉得自己这每日非得不好上那么一两回才行。 “皇后,皇后娘娘要召见您!” “你说什么!?” 花昭震惊起身,一双眼直直看向洛玉,满是不可置信。 她可刚从宫里出来,皇后找她干嘛? “小姐你别激动,夫人推脱说您不在,去年宝玉则上药了,说是明日会去宫中见皇后。”洛玉大喘气。 听了这话,花昭稍稍稳住心神,询问道:“皇后就没说点别的?比如为什么突然召我进宫?” 突然间……总有个缘由吧。 洛玉想了想,摇了摇头。 这,花昭叹气,看向骆淮卿,“走吧,左相大人,咱们先回年宝玉则?” 不是商量的语气。 平日里说着玩玩就算了,这次皇后宣召,赵氏找了借口,她却不在年宝玉则,还不知要闹出什么事来。 “皇后是为了二皇子的事。” 骆淮卿倏忽间开口。 花昭怔愣,“什么?” “你不是会算么?”骆淮卿扭头看向花昭,眸光淡淡扫向花昭,颇有意味,“怎么这回算不出来了?” 又不是剧情里的消息,她怎么可能算得出来! 花昭腹诽,赶忙狗腿凑到骆淮卿身后,讨好地给他捏捏肩膀,“左相大人觉得舒坦么?” 骆淮卿淡然瞥了眼花昭,对她的上道颇为满意,懒羊羊开口道:“二皇子混迹朝堂多年,虽然不善阴谋诡计,但也绝不是毫无城府之人,六公主生辰宴上的算计,他不会猜不到。” “所以?”花昭接话。 她真是从头到尾的无辜啊! 皇后找她干嘛? 这冤有头,债有主的,要找也是找右相和骆淮卿吧! 前者揭发二皇子谋害三皇子和骆淮卿,后者捅出了二皇子科考舞弊,怎么看都是找他们才对,找她干什么! 花昭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所以,二皇子必定会有后手。” 骆淮卿意兴阑珊的握住花昭给他捏肩的手腕,“先回年宝玉则!” 不知道这大爷怎么突然之间又来了兴致,花昭来不及多问,慌里慌张跟江景天打了声招呼之后就被骆淮卿拉着离开了。 马车上,花昭看着骆淮卿默默掏出面具带上,顿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要下车。” 此刻的年宝玉则必定被众人包围,她现在跟骆淮卿一起出现,还不知道得被传成什么样子! 她怂的要死! 骆淮卿不屑冷哼,“出息,时惜公子出了名的爱财,你为了那张脸砸了多少银子?跟时惜公子熟些怎么了?” 闻言,花昭眼珠子微转,这样说来,倒是也对。 “还是说,你怕许泽烜知道,介意什么?” 转眼间,骆淮卿眸光瞥着花昭,带着怀疑打量。 这都是哪儿跟哪儿! 花昭伸手抹了把脸,只觉得挖掘到了骆淮卿的隐藏属性。 “你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怎么就这么八卦呢?”花昭愤怒。 这人简直是三句不离许泽烜! 有完没完! 先前她虽然怕骆淮卿念叨这事,给她在女主梁音婉那里给她拉仇恨,但其实还好,可经了宫宴那一出,她确实是对许泽烜厌烦了。 偏偏骆淮卿这人还非得把许泽烜挂嘴上。 不知道什么毛病! “八卦与我有头有脸有什么关系?”骆淮卿真挚提问,把花昭问的一噎。 是她忘了,这个时候的八卦还是真真切切的八卦,不带有任何含义。 “懒得跟你说!”花昭气愤。 “哦?”骆淮卿脸上现出抹玩味的笑容。 扭过头看马车外风景的花昭并未察觉,脑子里满是怎么把花家从这乱摊子里摘出去。 她到现在也算看清了。 管她以后还能不能回现代,反正保住花家总是没错的。 第四十七章 “那辆马车是哪个府上的?” “会不会是时惜公子的马车?” “时惜公子可在?” 一片探寻声中,花昭带着面纱下了马车。 “不是时惜公子?” 已然往此处涌来的人群败兴而归,骆淮卿伸出素白的手指撩开马车帘子。 清越温润的声音在嘈杂声中尤为显耳。 “何人寻我?” 一派的高人风范。 众人连忙回首,凑在马车旁仰望着骆淮卿,态度殷切至极。 “我家老爷等候已久!” 骆淮卿带着面具下了马车,刻意伪装过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的应了一声,被人众星拱月般往屋内迎去。 他却纹丝不动,带着面具的脸微侧,“还不赶紧跟上?” 算这人还有点良心! 早已被众人挤到外头的花昭应了一声,在众人自发让开的一条道上走到了骆淮卿的身边。 “公子。” 在大庭广众之下,盯着众人的目光,花昭实在没扛住压力,不情不愿地给骆淮卿福了一礼,让骆淮卿在面具下满意地唇角微勾。 “走吧。” 他发话,众多小厮退避,开始议论起花昭究竟是谁。 “可是花小姐?” 突然间,遥遥的一声让花昭顿住脚步,抬眼望去。 被一众高官挤在外头的,不是女主梁音婉又是谁? 花昭抬眼看去,微笑颔首,“梁小姐。” 态度温和有礼,举止进退有度。 虽然她对小说男主已然没了好感,但是对于梁音婉,她还是颇为赞赏的。 从头到尾,梁音婉都没有刻意挑事,更是至今都还没有针对过她。 依旧是小说里那个识大体,懂进退,以天下为己任的女主。 “花昭小姐跟时惜公子很熟悉?” 梁音婉含笑询问,她身旁赫然站着许泽烜。 花昭轻笑,“还行,到底是为了这张脸叨扰时惜公子许久了。” “说起来,时惜公子为了昭儿废了这么多的心思,孤还一直没有前来感谢,实在是失礼了。”许泽烜开口。 看着花昭跟时惜站在一起的身影,他总觉得碍眼的很。 骆淮卿转眸看他,“今日三皇子是为了花家大小姐前来感谢我的?” 顷刻间,死一般的寂静。 在场人人都知道,今天许泽烜是为了七步断肠而来。 花昭唇角边泛起讥讽笑意。 “该是与诸位大人一同为了七步断肠而来,还请时惜公子开始施救吧。” 骆淮卿不做停留,收回目光大步往屋内走去,里头的右相早已坐在右侧首位,见了时惜,热切起身招呼,“时惜公子近来可还安好?” “还行吧。” 骆淮卿随口应下,一步不停的在主人位置上坐下,石头木着脸递上了一份单子。 花昭远远瞥了一眼,直呼好家伙。 石头真不愧是骆淮卿调.教出来的,出手要价是真的黑,骆淮卿让他回来收银子,他立刻搞了个竞价名单。 上头右相足足出了一万两黄金! 真是……壕气的无复以加。 “右相稍后。” 骆淮卿淡然看了眼单子,拉起花昭手腕,先给她的脸上敷上药膏。 万两黄金出了,结果还要等人? 梁平景目光落在石头身上,石头抬眼,开口的话里暗示意味极强。 “咱们公子向来是看银子的,纵然右相出价颇高,也没高过花小姐。” 她什么时候出了万两黄金了? 花昭郁闷抬头,却无意中见到梁平景立刻消停的表情。 她瞬间了然。 花家是京城出了名的有钱,那是过了明面的,梁平景就不是了,他身为右相,居然能一下那处那么多银子,不可谓不是问题。 但是他怎么就敢给的呢! 不怕皇帝察觉,或者时惜就让他这样放心? 难得的好奇心激的花昭开了口,“不知右相大人出了多少银子?” 当即,石头木着脸开口阻拦,“咱们年宝玉则的花销,从来不外露,花小姐若是不懂规矩,日后便不必来了。” 保护客户隐私! 花昭心里有了数,也就不再多问,诚惶诚恐的摆了摆手。 “我日后再也不问了。” “闭嘴。” 时惜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花昭从善如流的立时闭嘴。 面膜敷好,骆淮卿开始给梁平景诊治,随后开了张单子给了梁平景。 “七日断肠是特殊的毒药,每个人身上先出现问题的地方都不一样,我会根据每个人的身体状况逐一开药。” 骆淮卿声音淡淡,但是将一张药单所有人通用的概率直接消弭,每个人该给多少给多少! 谁都跑不掉! 这是什么,除了奸商还是什么别的形容词能概括么? 花昭心头暗恨,为什么她不能穿越的时间再长一点,到骆淮卿还没开年宝玉则的时候入上一股,肯定能赚大发了! “下一个,户部连大人。” 正在花昭感叹连连的时候,石头无视上前的梁音婉,面无表情的报着人名。 那位户部连大人被众人推出,尴尬的看着梁音婉。 梁音婉抿唇微笑,“本以为我与父亲是一起的,没成想倒是冒犯了连大人,委实不好意思。” 户部连大人连连摆手,“梁大小姐谬赞了,要不然就梁大小姐先来?” “你们当我这年宝玉则是什么地方?” 骆淮卿即使带着面具,都能让众人听出他的不悦。 本是推拒着的梁音婉立时让开位置,脸上还是带上了些微尴尬的表情。 天啦噜! 吃瓜的花昭震惊。 本是备胎反派怒给女主甩脸! 按着骆淮卿这个脾气,估计在小说里也干过差不多的事情,这也就难怪女主最后放着权势滔天的他不选,去选许泽烜了。 真是千金难买早知道。 估计以后骆淮卿想起来今天这事,能后悔的场子都清了。 可惜这个时候也没用摄像机手机啥的,要是能给录下来,那必定能好好嘲笑骆淮卿一把! “是我莽撞了。” 梁音婉尴尬说着,许泽烜体贴接话,“梁小姐不过无意之失,想来连大人也不会在意。” 户部那位连大人连连笑着应是。 花昭估摸着脸都要笑僵了。 可如今右相都走了……右相走了! 梁平景怎么走了? 他闺女梁音婉可还在这里呢! 第四十八章 花昭目瞪口呆,愣是没想起来梁平景怎么抛下女主自己走了。 “能劳烦石头公子替我将脸上的面膜洗去吗?”花昭娇柔开口,立时得了石头错愕的一眼。 他满目的不可置信,被花昭瞪了一眼,才认命的上前,“好。” 语气满是无奈和迫不得已。 骆淮卿瞥了一眼,轻哼,“花小姐和三皇子可还真是对有意思的未婚夫妻。” 一个在梁音婉面前献殷勤,一个让石头帮着洗脸,知不知羞?要不要脸? 花昭这个不知检点的女人,竟然随意让别的男子碰脸? 就这样,还敢妄想他! 骆淮卿脸色沉了下来,可惜他周身常年都是阴嗖嗖的气氛,加上带了面具,除了石头觉得凉飕飕的以外,花昭和旁人竟然都不觉得什么。 “怎么了?” 石头走近,挡住众人视线,花昭低声询问。 至于骆淮卿的话,她真的一点都不放在心上,她师出有名,让石头给他洗个脸怎么了? 而且她实在好奇的很。 梁音婉就跟梁平景的救命符一样,梁平景怎么说把人抛下就把人抛下了? “什么?” 小动作已经跟着花昭学的熟悉非常的石头压低声音询问。 花昭张了张嘴,无声比划道:“右相!” “好像说是二皇子在自己的别院没了,右相急匆匆的赶去了。”石头跟着学。 两人私下对着消息,花昭想了想比划道:“他们不知道?” 石头一愣,“你知道?” 花昭用力点了点头。 石头正要在比划,骆淮卿已经扬声喊了一句,“石头,你过来搭把手!” 意犹未尽的石头错愕,不愿离开,“花小姐该怎么办?” “花小姐可以么?” 骆淮卿问话,面具下一双黑沉沉的眼直直看着花昭。 这样的目光下,花昭敢说一句不嘛? 乖乖巧巧点了点头,花昭便感觉周身布满压迫的气势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能否劳烦花小姐之后,给些排名靠后的大人们安排个住处,价格另算。” 骆淮卿话说的客气,眼睛里的气势却是一点不收,花昭只得默默点头。 自顾自的洗了把脸,花昭起身拿起石头备好的单子,从末尾看起,看清那两个名字的时候,不敢置信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不是许泽烜和梁音婉又是谁? 一个堂堂三皇子,一个相府大小姐,竟然是出银子最少,最落魄的两人。 明晃晃的竞价模式,这两人硬是出了底价的五百两。 再联合刚刚梁音婉说的,以为她跟梁平景是一起的话,花昭总觉得有些怪怪的。 “三皇子和梁小姐跟我来吧。” 犹豫了下,花昭没有透露自己是怎么挑人的。 让许泽烜和梁音婉在众人羡艳的目光下,跟着花昭走出。 因为是背身出来的,花昭并没有注意到骆淮卿抬眸看她的异样眼神。 “不知道两位对住处有什么要求没有?” 近几日也是将府邸各处都打扫了一遍的花昭径直询问,她如今对这院子倒是也算得上熟悉了解了。 梁音婉微笑着,“我住哪里都好。” 她这样说,引得花昭瞥了一眼,却没说什么,想了想,将梁音婉安排在了骆淮卿屋子的另一边。 “这该是这院子里顶好的一间了。” 骆淮卿那厮张口闭口都是银子不假,但是对自己也是真的厚道,凡事往骆淮卿身上靠,一准错不了。 花昭推开屋门,露出她前段日子刚跟石头打扫的屋子,欲哭无泪。 果然女主跟女配的命就是不一样。 梁音婉来了就住现成的,而她,就得累死累活忙得不行,还要被污蔑偷鱼,赔钱! 真是想起来都觉得心塞。 话说回来,骆淮卿刚刚让梁音婉下不来台,是不是知道梁音婉排最后,故意想要把梁音婉留下的? 毕竟眼下真的已经不早了。 不给梁音婉治,她好像就只能跟着住在这里。 越想越觉得就是这样的花昭,真是无言以对,亏得她还想嘲笑骆淮卿,人家哪里是不会撩妹,分明就是撩妹的手段强爆了好嘛! “多谢花小姐。” 丝毫不知花昭心中所想的梁音婉看着屋子里的奢华情形,立时给花昭道谢。 这屋子比她在相府时的也不差上多少,她心知花昭必定是给她行了方便的,毕竟这别院不可能间间都是这样。 花昭也毫无愧意的认下了梁音婉的道谢。 她确实给梁音婉找了间好屋子来着。 “昭儿在这里,住在哪里?” 许泽烜深情开口,差点让花昭掉一地的鸡皮疙瘩下来。 “旁边。” 花昭没有细说的欲望,碍于男主光环,她不敢让许泽烜住最差的屋子,找个不怎么样的屋子还是可以的。 然而许泽烜却是压根不按照她的套路来。 “孤想住在昭儿的旁边。” 许泽烜深情款款,甚至还伸手拉住花昭的衣袖,“昭儿这段时间在年宝玉则,必定是辛苦了。” ……辛不辛苦的,花昭不好意思说,但是有一说一,她住的倒是挺舒坦的。 当初可是骆怀月亲自给她挑的房间,占据骆淮卿屋子旁的另外一间屋子,绝对是这别院数一数二的屋子好嘛! 住她旁边,那不是跟在她旁边自动挑了个不差的屋子没什么两样么? “三皇子……” “昭儿,我知道你心里有怨气,但是咱们的婚事是伯父伯母亲自订下的,你真的忍心吗?”许泽烜质问。 花昭原本坚定跟许泽烜翻脸的心犹疑起来,花正辉和赵氏一直都想着她能嫁入三皇子府,可她非但不嫁,最后竟然还得罪许泽烜。 到底是男主,天道亲儿子的存在。 就算她不认了,许泽烜照样是男主,轻易得罪他,会给花家招祸吧? 念在这个份上,花昭默默忍了又忍道:“我所居住的那件屋子旁边那处,可能没有梁小姐住的这处要好,但也别院里少有的好房间,三皇子你来看!” 言辞间,俨然已经是个没有任何感情的工具人。 许泽烜却是不这样认为,他和缓笑开,“昭儿,再过几日,我必定将你以主母之礼,迎入府邸!” 第四十九章 他说的郑重其事,花昭却觉得不寒而栗。 “三皇子不必如此。” 许泽烜真要是还真的一直这么坚定,那她之前不就白折腾了么? 想了想,花昭开口劝道:“三皇子殿下早已心慕梁小姐,何必与我虚与委蛇?” “昭儿……”许泽烜想要开口。 立刻被花昭堵了回去,“殿下,先前宫宴之上,花昭已经能够因为嫉恨做出那等子下毒的事情,好在回头是岸,怕就怕日后花昭一时把握不住,做下大错。” “既然三殿下已经有梁小姐了,那还是好好珍惜吧。”花昭好像苦口婆心劝道。 许泽烜张嘴想要解释,却又不敢解释。 先前他虽然有心,却碍于二皇子一直没有对梁音婉真的动过什么心,那时说起来倒是无妨,可是如今,他已然决定要与梁音婉扯上些关系,面对花昭的指责,自然也是哑口无言。 “昭儿,你的心意孤的都知道,日后待孤飞鸿腾达,势必不离不弃。”许泽烜动情道。 这话说的倒是真的。 他是真心实意,花昭对上他的眼睛,不由微微愣神,她能感受到他的真心。 “咯吱。” 细微的一声,花昭立时侧目看去,一片玄色的衣角,上头还带着银纹。 骆淮卿! 还不待花昭思考他怎么在这,许泽烜拉住她的手腕激动的流露真情,“昭儿,宫宴之上我只是形势所迫,日后,我必不负你,待我娶了梁音婉为侧妃,获得右相支持,大权在握,必定待你一心一意!” 听了这话,花昭只觉得脑壳痛。 什么叫娶了别的女子来对你一心一意…… 这是男主该说的话吗? 就因为缺了一个深爱他的女配花昭,而换上了她这么个想摆脱婚姻的冒牌货,所以男主许泽烜就跟着发生了这么大的改变吗? 花昭心情复杂,正要开口劝许泽烜改变主意,却是突然心口发寒。 是了,她到现在为止,其实还是什么都没改变。 她跟许泽烜的婚约也好,二皇子看似更改的命也好,诶,骆淮卿好像没有喝毒酒,以他身份,以后就不会早死了……花昭眼眸微亮,正要松口气,却是在瞥向一旁,发现没有人的时候,又是突然面色一变。 “让开!” 推开还盯着她磨磨唧唧的许筱悠,花昭朝着骆淮卿刚才离开的方向追去。 不顾礼仪,不顾形象地奔向了花园。 而不巧,梁音婉的窗子打开后,正好能看见花园的情形,是以,虽然担心,许泽烜却并没有追过去。 不能因为这一时坏了大事,至于花昭,定然会理解他的苦心的! 花昭却是不知道许泽烜还会有如此脑补,她直直追上了骆淮卿的背影,那人却是脚步不停,花昭忍无可忍,“时惜!” 顾忌着今日这里人多口杂,花昭只是怒吼着时惜,没有喊骆淮卿。 本是大步离开的骆淮卿听了名字,没反应过来的微愣,趁着这会功夫,花昭赶忙上前,拽住骆淮卿,将他拉到一旁的隐晦处。 “你做什么,光天化日之下,与旁人拉拉扯扯,不怕被许泽烜瞧见?”骆淮卿讥讽,“哟,还知道避到暗处来?要我说,你既然怕被人看见,就不该来!” “一天三遍念叨许泽烜,你是不是对他有非分之想?”花昭怒瞪许泽烜,成功让他止住话题,她拉上骆淮卿就走。 “赶紧的,赶紧去石头房间,我记得他房间有一件跟你这一身乍看上去没什么不一样的衣裳?” 但是档次差了好多。 花昭抬步要走,骆淮卿说什么都不走。 被迫停下步子,花昭看向骆淮卿,“你想干嘛?” 骆淮卿甩手,一把将花昭拽着他衣袖的手抖落,他俯身对上花昭的眸子,眼底全是认真,“花小姐知不知道,有句话叫男女授受不亲?三皇子既然就快赶来,你就在这安心等着他,还是莫要乱跑的好。” 说完,他扭头就要走。 “你去哪?” 花昭头疼,不知道这位大爷怎么突然间耍起了脾气。 骆淮卿头也不回,“与你无关。” 态度异常坚决抗拒。 “时惜!” 花昭怒吼,这一回没能叫住骆淮卿,她只得上前死死拽住骆淮卿,压低声音道:“你没换衣裳!” 电光火石间,骆淮卿明白了什么。 然而,他眸光淡淡的看了眼花昭,十分淡定道:“花小姐还是松手的好,回头叫三皇子殿下看见了不好。” 都什么时候了还扯许泽烜! 花昭崩溃松手,语无伦次,“右相走了,还不知道会不会回来,许泽烜还没注意到,你现在赶紧去换,成么?祖宗!” “我姓骆,你姓花,如何是你的祖宗?” 骆淮卿依旧淡定,花昭心里急的不行,“我想到之后就把许泽烜丢在那了,他要是跟来看见你换衣裳,或者想起来什么,就真的百口莫辩,为时尚晚了!” “你为了这个,把许泽烜丢下了?”骆淮卿怀疑地看着花昭。 都是什么奇怪的关注点! 但是为了这祖宗赶紧去换衣裳,花昭连连点头,“所以您老人家赶紧的吧!等他来了,我就白跑了!” “既然事情这样严重,我便先去换衣裳吧,你去给我守门。”骆淮卿瞥着花昭。 花昭一懵,“我给你守门?” 骆淮卿这厮又不是什么小姑娘,大老爷们要什么守门啊! 就他那武功,是谁还能把他怎么样? “不守我就不换,到时候右相带人来了,我就直接把你供出来。”骆淮卿理直气壮。 花昭险些没有把一口老血喷在他脸上。 这人别的没学会,二皇子恩将仇报那一手,学的不要太熟悉! 真是……花昭摆手,“走吧走吧,赶紧的!” 千万赶时间,别被人察觉出来了。 见她焦急的模样,骆淮卿不屑撇嘴,掩在面具下的唇角却是不自觉的微微勾起。 他故意牵住花昭手腕上的荼蘼花开大步往前走,令三者同时接触,荼蘼花开果然微微亮起。 看了一眼,骆淮卿松手,余光瞥向了花昭,眼神带着显而易见的迷茫。 花昭,是他的命定之人么? 第五十章 “花小姐这是在做什么?” 不知何时,年宝玉则进了一队侍卫,看着打扮,像是宫中出品。 此刻为首之人手握剑柄,看着守在门口的花昭仔细盘问。 果然来了。 花昭松一口气,好在她及时叫骆淮卿去换了衣裳,此刻撑起个笑脸道:“时惜公子在里头为我研制美容药物,要我在门口守着,莫要教旁人偷学去了配方。” “时惜公子在里头?” 为首侍卫询问着就要抬步进去,被花昭挡下。 “这位……大人,您就这样进去,不大好吧?”花昭微微笑着,看起来客气又疏离。 “我等是奉了右相大人的令,前来年宝玉则捉拿刺客的。”为首侍卫拿出手令。 花昭接过看了一眼,这东西是右相写的,字迹潦草,上面还有皇帝的盖章,与其说是右相的意思,还不如说是皇帝允的。 “那还请这位大人去旁处搜查。” 将手令还给为首侍卫,花昭行事颇为硬气。 那侍卫皱眉看了眼花昭,“莫非花小姐是想要妨碍我等执行公务?” 这罪名担不起,花昭立时拱手,“年宝玉则并未进什么贼人,此事梁小姐和三皇子殿下都能作证,但我也并未让你等退出,反而是让你们前去搜查,可你们是如何做的?” “在此训斥,并且在我言明里面是时惜公子时还要擅闯,莫不是觉得年宝玉则好欺?办事之前,你们问过明日还要来年宝玉则的大人么?亦或者,压根就是有人想要借机铲除异己?”花昭转手给那侍卫扣了一堆罪名。 一群侍卫面面相觑,不敢再行搜查之事了。 可他们愿意结束,不代表有人也愿意结束。 骆淮卿换好衣裳,从屋内步出,一张脸掩在面具下看不出任何表情,冰冷的目光扫过众侍卫,“今日,还请你等在年宝玉则搜出点什么来!” 花昭已经自行脑补了下一句,“搜不出来,你们就死定了!” 这帮人真是幸运,并不是直接对上骆淮卿,而是被时惜不满,否则依着骆淮卿的性子人设,这帮人怕是没有什么好下场。 而侍卫们,看着眼前捧着药碗的时惜,颇是为难,别人不知道,他们难道还能不知道? 根本就没有什么刺客,右相让他们来是搜查左相骆淮卿大人与时惜是否的一人。 “怎么?我出来了诸位便又不搜了,还是说,在诸位眼里,我就是那个要抓之人?” 方才花昭跟侍卫们对峙,就已经引得许多留下的官员前来围观,如今听得时惜公子明显动了怒火,纷纷跳出来给时惜熄火。 生怕时惜一怒之下再也不肯给他们解药。 事实上,时惜之前,也确实干过因一人而不待见一群人的事情。 他们努力熄火,却不想那为首的侍卫直接抱剑道:“还请时惜公子去宫中走上一趟!” 时惜袖袍轻挥,气笑般道:“好!我就跟你们走上这一趟!” 花昭担忧望着他,脑子里灵光一转,开始大嚎出声,“我的天啊!这是哪个杀千刀的这个时候害时惜公子!时惜公子一旦出事,我的脸要怎么办啊!” 她的只是脸,旁人的可是命! 本是半看热闹的一群重臣顿时都慌了,人心浮躁,也没有什么今日等在这里,明日就能提早被诊治的心了。 不少提前在皇帝那请好假期的大臣当即回府换了朝服,打算进宫。 七日断肠散,从无失手。 真要是让时惜进宫,被谁审上那么一出,一套流程走完下来,他们这些人的小命也就全没了。 被朝堂半数重臣,尤其还都是右相所属,昔日政敌想帮,骆淮卿什么感想? 真的挺舒坦的! 尤其想到花昭那挑拨离间的样,唇角边的笑容就没落下过。 “时,时惜公子,您喝水,有劳您随我等走一趟了。”为首侍卫讨好道。 不为别的,骆淮卿此刻已然将时惜从不摘下的面具摘了下来,不过露出来的脸并非是骆淮卿的。 花昭提醒的时候,他就觉得有所不妥,换衣裳的同时,顺便将脸上也贴上了一层可以伪真的人皮面具。 如今正好派上用场。 “不必。” 时惜声音冰冷,一看就知道是动了怒火。 可偏偏时惜露出来的那张脸,跟骆淮卿没有一丁点的相同之处,细细看下来,就连体型都相差甚远。 这回只怕不止得罪了时惜,还有朝中的一众大臣,都怪那右相,他倒是好了,在后头坐等封赏,估计等人一进殿,那老狐狸就该直接将事情推到他身上来了。 想到这里,为首侍卫不自觉嘴里发苦,好声好气跟时惜哄道:“时惜公子,此事实在是右相针对于你,与我等是没什么干系的。” “哦?” 时惜公子掀了掀眼皮子,进宫拜见后的第一件事就看向右相梁平景,开口便是,“听说此事都右相想要针对与我?” “一派胡言!” 梁平景激动的站起身来,时惜提溜着面具,顶着跟骆淮卿没有丝毫关联的脸一入殿,他就知道坏事了。 正琢磨着怎么圆场的时候,时惜来了这么一句,他当即便激动了,拍案看向时惜,却时惜瞥向为首的侍卫。 为首侍卫当即面色一变,险些要晕过去。 当朝右相是那么好得罪的么? 高座上的皇帝看着,倒是颇为津津有味,这一手债赃嫁祸,真是使的不错,连梁平景都得认栽。 正当殿内气氛尴尬的时候,外头来了人禀告,“六部的几位尚书大人正结伴而来,要求面见圣上。” 皇帝扫了眼下首众人,干脆利落的宣了人。 当日能参加六公主生辰宴的,本身就都是朝中权势滔天之人,此刻第一批到达的,正巧又是些德高望重之辈,饶是皇帝平日对上他们,都要被厌烦许久。 今天倒是巧了。 “请皇上为我等做主!” 众人进门便行跪拜,随后也不为难那侍卫,也不开口保时惜,而是将矛头直指皇帝下首安坐着的右相梁平景。 “不知是何人想要借此机会,对时惜公子下手,还请皇上明察,这分明就是想要我等性命!”他们义愤填膺。 第五十一章 时惜在旁接话,语气里满满是恍然大悟,“原来我是受了这等无妄之灾!” 事情都是冲着他们去的! 一众尚书重臣板着脸,对右相梁平景怒目而视,自觉已经看穿了一切。 难怪右相那样积极的第一个诊治,原来是他自己治好之后,便可将时惜灭掉,好让他们这一帮子人都没了性命。 “右相好狠恶的用心!” 第二批官员抵达现场。 梁平景努力维持着镇定,时惜却是朝着上首的皇帝拜了拜,“草民还要回去配药,既然此间没有草民的时候,草民便先告退了。” 言语,动作都极为敷衍。 与骆淮卿极为不同。 要知道,虽然骆淮卿姿态一向散漫高傲,但是架不住骆淮卿行礼的姿态相当完美,绝对的世族子弟做派。 在一众官员的维护下,梁平景也不敢随意再指控时惜。 万一激起众怒,于他并无好处。 是以,看似时惜被迎进宫,架势极大,不过一个时辰,骆淮卿已然回了年宝玉则。 守在门口的花昭终于放下心来。 “你可算回来了,你要是再不回来,我都打算进宫去找六公主帮忙了!”花昭吐槽。 但说的并不是假话。 向来懒得梳理发髻的花昭此刻妆容完美,衣着精致,头上的发髻繁复不已,还插戴着许多玉簪。 石头更是满肚子怨气,“主子,花昭这人是真的好烦,都跟她说了你必定不会有事,她还非得在这跟个望夫石似的杵着,还非得拉上我在这吹冷风。” 骆淮卿赞同的点了点头,看着石头一脸认真,“委屈你了。” “主子?” 本就是单纯吐槽的石头被骆淮卿的反应吓了一跳,当即惶恐看向骆淮卿。 花昭也觉得不可置信,心道究竟是石头哪句话不对,看在石头陪她站了这么久的份上,给他求求情。 却不想,骆淮卿抬手接过她手上的灯笼,语气温润,“走吧。” 顿时将花昭吓得不轻,动了动被夜风吹的冰冷僵硬的手,疑惑不已。 骆淮卿进宫一趟,是发生什么了? 与石头对视一眼,两人都深深觉得,骆淮卿不对劲了。 可到底哪里不对劲…… 花昭晚上卸妆的时候,看见骆淮卿的身影只觉得尤为惊悚。 “怎么了这是?” 大半夜出没,究竟是想要吓死谁? 骆淮卿此刻脸上没了面具,也没了人皮面具,身着一身白色的绸衣,狭长的眸子微眯着看花昭。 “为什么要把梁音婉放在我旁边?” 他都回来有一会了,才发现这件事。 “原来是这事!” 花昭顿时松一口气,直接开口询问骆淮卿,“你不是想让梁音婉住在你旁边?” 骆淮卿:“???” “我什么时候让梁音婉住在我旁边了?” 他俊眉轻挑,看向花昭的眼中充斥着匪夷所思。 这是不好意思承认了? 花昭眨了眨眼,认真的看着铜镜里头的骆淮卿,笑的善解人意,“你放心,这事我谁都不说,话说回来,你其实跟梁音婉也挺配的。” 什么两家互为仇敌,但偏偏两人相爱相杀,在盛世之中,谱写一曲悲歌壮丽。 脑补想一想,都已经被自己感动了的花昭自我陶醉,结果被骆淮卿一巴掌打醒。 他黑沉着脸,咬牙切齿道:“我什么时候说过心仪梁音婉了?还有,我跟她爹不仅平辈论交,还是政敌,你死我活的那种!” 花昭含笑点头,“对对对!” 骆淮卿这满脸的怒气在她看来,分明就是被她揭穿后的恼羞成怒。 想到这里,花昭不由的叹气劝道:“左相大人,心仪就是心仪了,何必嘴硬心软呢?你这样,在女孩子那里,可是讨不到好处的!” “我什么时候说心仪梁音婉了?”骆淮卿只觉得浑身气血上涌,气的他恨不得分分钟让花昭闭嘴! 花昭无辜的眨了眨眼,“一开始,我可没说左相大人你喜欢梁音婉。” 是骆淮卿他自己提的。 越想越觉得自己无辜的花昭,悠悠轻叹一声,突然发觉骆淮卿和梁音婉这对虐恋情深的cp也是挺好磕的。 当机百掰着手指算给骆淮卿听,“她温婉端庄,你俊秀雅致;她出身名门,你当朝丞相;她心怀大义,你以天下为计!” 真是不容易,想想原著,她这完全是在玻璃渣里找糖吃。 “花昭!” 骆淮卿这两个字像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 吓得花昭当即闭了嘴,“我不说了还不成么!” 连点玩笑都开不起,活该以后被女主抛弃! “你……”骆淮卿正要开口,门口传来男子关切的声音。 “昭儿,你现在可有空否?” 许泽烜! 骆淮卿瞥向花昭,神情顿时变得似笑非笑,“你这未婚夫倒是殷勤的很呐!” 这厮就知道看热闹! 花昭怒瞪了眼骆淮卿,赶忙起身打开衣柜门,“快躲进去!” 许泽烜深夜来访,必定不肯罢休,偏生他们又跟梁音婉的屋子是并排的,许泽烜大抵说什么都不会在走廊说话。 “我为什么要进去?”骆淮卿不屑。 花昭无语,“这个时候是纠结这问题的时候么?待会许泽烜进来,看见你这张脸……” “你还打算让他进来?” 骆淮卿握住花昭手腕,登时就是一声冷笑。 “我怎么不给人进来啊!” 花昭头疼,许泽烜真想进来,她还能因为这么点小事给他找不痛快么? 好说也是这里的男主。 得罪不起好嘛! “也是,到底是未婚夫妻,进个屋子又算什么?”骆淮卿紧紧攥着花昭手腕的力道又紧了几份。 “昭儿,我进来了。” 外头许泽烜轻声,随后推门声响起。 当下,花昭顾不上和骆淮卿说些什么,直接将人拽起来,胡乱塞进衣柜里头。 “松手!” 她压低声音警告,骆淮卿死死看着花昭,又瞥了眼就要进来的花昭,直接将花昭也拖了进来。 突然一下,花昭被拽的一个踉跄,砸在骆淮卿身上。 “你!” “昭儿你在哪里?” 许泽烜意识到不对劲,轻声开口询问。 花昭连忙道:“我在换衣裳,还请三皇子殿下现下莫要进来了!” 第五十二章 “换衣裳?” 骆淮卿压低声音在花昭耳畔呢喃。 低沉沙哑的声音格外迷人,直将花昭逼的脸红心跳。 伸手将骆淮卿推的远点,花昭警告道:“你快松开!” 万一要是许泽烜现在抽风进来了,别说她洗不清,就是骆淮卿也得声名败坏尽了。 “昭儿你再和谁说话吗?” 隔着一道屏风,许泽烜入眼的物什若隐若现,只能模糊看着衣柜处一团杂乱,旁的却是看不见了。 被点名的花昭极为心虚,扬声道:“不过是不小心将衣柜的衣服闹翻了,碰着了低呼而已,无需太过在意。” “是吗?”许泽烜想了想道:“可要我去取些伤药前来?” “自然极好!劳烦三皇子殿下去取些化瘀的药物,眼下,臣女也确实有些不方便见您!” 花昭连声道,话语说的颇为急切。 让许泽烜心里疑虑打消些许,只当花昭是因着衣裳未穿好,有些羞涩所以才极其不自然。 这样一想,许泽烜不由愧疚道:“此事也是怨我,唐突了昭儿。” “昭儿……” 骆淮卿似笑非笑的在花昭耳旁低声重复。 顿时激得花昭满脸通红,狠狠瞪了他一眼,这人整日里就属知道这些乱七八糟的时候,最起哄。 什么昭儿! 娘们兮兮的叫法,她娘亲叫,她也就认了,可从许泽烜还有骆淮卿嘴里说出来,怎么就这么……说不出来的下流感觉! “闭嘴吧你。” 花昭瞪着骆淮卿咬牙切齿。 外头的许泽烜听着里头隐约的说话声皱起了眉头,“昭儿你说什么?” “啊!我,我说,不怪三殿下。” 满脸怒气的花昭扭曲着五官,用娇羞的口吻说出话时,迎着骆淮卿错愕的目光,心里终于有那么一点点的平衡感,朝着骆淮卿得意一笑。 就算她是个武替,也是娱乐圈出来的好嘛!这算什么! 许泽烜听完之后,更是彻底打消了心底的疑惑,温声道:“既然这样,孤便先离开了。” 花昭拟着羞涩的声音轻应了一声。 在许泽烜退出屋子,关上门离开之后,立时犹如没了缰绳的野马,用力将骆淮卿握住的手一拽。 在许泽烜回来之前,一定要把这人弄出去! 怀着这样的念头,花昭力道大的惊人。 竟然将骆淮卿拉的一个踉跄,然而那厮根本没有松手,两人就这么倒在了一旁的榻上。 “花大小姐这是,勾引我?” 本就因着姿势问题,花昭整个人被骆淮卿压在身下动弹不得,此刻骆淮卿故意俯首,在她耳畔低语,两人脸颊之间的距离不过一指。 男子炽热的气息顿时让现代寡王花昭红了脸颊。 虽然之前拍戏的时候,她也跟男演员近身过,但是从来没有这么近过,姿态还这么暧昧! “起,开!” 花昭脸颊通红一字一字说道,伸手想将推骆淮卿,但这具身体却是极为的不给力,骆淮卿纹丝不动不说,还让骆淮卿挑眉戏谑道:“花大小姐的欲擒故纵?” 打又打不过,说又说不情,花昭秉持着眼不见心不烦的想法,自暴自弃的扭头,“你快起开!” “起开?你真是这样想的?” 骆淮卿看着眼前雪白的颈脖,还有没入衣裳的,若隐若现的弧度,声音沙哑。 花昭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听他这声音,当即吓了一跳,扭过头看骆淮卿,小心翼翼道:“你日后可是要娶妻的!” 而且梁音婉就在隔壁的隔壁! “是啊。” 骆淮卿漫不经心应声,修长的手指挑起花昭的下巴,“你其实是想说,你日后也要嫁许泽烜的吧?” 他的眼眸被长长的眼睫遮住,花昭看不清他眼中的情绪,但直觉到一些危险。 虽然不想跟许泽烜扯上关系,但还是立时点了头道:“是是是,吼!” 唇瓣下的肌肤被骆淮卿突然掐了一下,连着下巴抬起,花昭吃痛。 下意识闭上眼睛之后,却是出奇的不怕了,当即吐槽道:“你下手能不能轻点?” 肯定出伤口了! “就这样怕让许泽烜看见?” 骆淮卿语气讥讽,却是自己起身了。 花昭大喜过望,连忙睁眼,凑到铜镜前当即哀嚎一声,“骆淮卿,我今要是毁容了,你就死定了!” “怎么?想要我负责?那你是不必做梦了。”骆淮卿嗤笑。 当即让花昭怀疑人生,“谁让你负责了!” “许泽烜要是瞧见这个时辰,我在你的屋子,还这样衣衫不整,你猜他还会不会娶你?”骆淮卿突然微笑道。 “你敢!” 扭头瞥了眼骆淮卿,花昭警告道。 她确实想跟许泽烜退婚,但绝对不想以她名节受损为代价的。 书里这个年代,女子没了名节,比没了命还惨的好嘛! 而且,“我才不要和你扯上关系!” 身为全书的最大反派,天知道骆淮卿身后多少仇家,跟他扯上关系,那就跟把命别裤腰带上没什么区别。 “不要跟我扯上关系?” 那你想跟谁扯上关系呢? 骆淮卿望着花昭腕上的荼蘼花开,漆黑的眼眸一点点变得幽深起来。 不是说,命定的缘分么。 “你以为我就想跟你扯上关系了?” 骆淮卿撇嘴笑开。 什么命定的,他只相信人定胜天! “是是是,骆公子说什么都对,我等庸脂俗粉,怎么能配的上您老人家!” 被怼的花昭这回没有一丝怨言,反倒还主动恭维起骆淮卿。 虽然不知道骆淮卿怎么突然间就不对劲,然后又对劲回来,但只要不是刚才那副样子,就说什么都好。 实话实说,她刚才确实有点被吓到了。 骆淮卿对花昭的话不做回应,抬步就要离开,门外却突然传来了许泽烜的声音。 “昭儿,这回孤能进来了么?” 花昭撇嘴,就光是他这坚持不懈的架势,不给他进能行么。 “你快进去!” 再一次将骆淮卿推进衣柜,他没反抗。 在这里跟许泽烜,以左相的身份碰面其实对他也没什么好处。 刚才真是魔怔了,才会那样行事。 这回骆淮卿不就乖巧进去,还顺手将衣柜门带上了。 第五十三章 真正的高贵清冷。 花昭摸了摸鼻子,他这样省心,她也放心,稍稍整理了下衣服,便给许泽烜开了门。 “昭儿今日真是好看。” 衣柜里的骆淮卿当时便没忍住轻嗤了一声。 这一声可没有遮掩,许泽烜神情警惕打量起了屋子。 “三皇子殿下快些进来吧。” 丁点不想让女主误会的花昭先将许泽烜拉进屋子,看着许泽烜四处打量的目光,低头垂眸道:“教三殿下看笑话了,只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三殿下的屋子里,该是没有老鼠的吧?” 本来听了前半段,脸色已经微变的许泽烜听完后半段后恢复正常,随后摇头道:“眼下倒是没发觉,昭儿在此受委屈了。” “只要能早日治好脸,受些委屈又算什么呢。”花昭端出白莲花的架势,随后打开话题道:“不知今日,三殿下找寻臣女有何要事?” 提起这个,许泽烜也顾不上旁的,目光专注看着花昭,“昭儿,你还未给孤答复。” 许筱悠满目柔情看着花昭。 对上他痴情的眸子,花昭微愣,旋即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 等他勾搭到梁音婉,再来一起娶她呗。 说白了,就是眼睁睁看着他出轨还不闹腾呗。 花昭真是被男主闹了个大无语。 她把梁音婉放他面前,是让他好好跟她退婚,结果这人居然想左右逢源。 要是真说起来,她一个女配,不值得许泽烜放弃整片草原就算了,梁音婉可是女主! 要身份有身份,要容貌有容貌的主! 许泽烜到底在想些什么? 实在想不明白的花昭不由叹气,“三殿下,右相嫡女何等身份,如何能御人共侍一夫?” 闻言,许泽烜肉眼可见的愣住了。 他怕是压根就没想过这个问题。 花昭不由气笑,然而面对许泽烜却是换了一副说辞,“三殿下,大好前程就在眼前,花昭不值得。” 所以,快抛弃她吧! 那样她就自由了,脱离了剧情,还有花家嫡女的身份,以后的小日子,要多舒坦有多舒坦好嘛! 再也不怕穿越不回去了呢! “昭儿,你是本王的未婚妻,这一点无论如何都不会有任何改变。”许泽烜认真道。 出奇的,花昭对上他的眸子,竟然能发现他的真心。 可惜,本质上,现在的男主就是个想要左拥右抱的渣男! 绝不能姑息! 花昭幽叹,“殿下,前途要紧。” 要不是碍于大家闺秀的人设,花昭都要给他跪了,然后告诉他,有了银子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呢! “昭儿是孤不可放弃之人。” 许泽烜目光坚定,他非常明白自己的心。 也愧疚于开始对于花昭的漫不经心,这样善解人意,为他着想的女子,他从未遇到过,哪怕是他的母妃,都从来没有待他到如此之好的地步。 女子善妒,可她却为了他,主动提出解除婚约,还将所有的责任揽在自己身上,不过是为了他能不背一丝骂名的跟旁人在一起罢了。 这样好的女子,他一定不会放弃的! “昭儿莫要多想,一切都交给孤,孤必定会三媒六聘,风风光光的迎娶你过门。” 许泽烜立誓般道。 起初他不是没想过只给花昭一个侧妃之位,毕竟圣旨也没言明他必须娶花昭为正妃,相对于正妃,商贾之女其实只配侧妃之位。 正妃之位其实算是他愧对她的。 当初宴上,她为他仗义执言,他却为了自保……该是伤透了她的心吧。 “昭儿早些歇息,明日你我再见。” 平淡的话语愣是弥漫着暧昧,花昭干笑着跟许泽烜告别,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现如今,她算是山穷水尽了呗。 什么法子都试过了,可就是改不了婚约,花昭不由怀疑起来,小说剧情究竟可不可以更改,还是说,她就是给许泽烜当妃子,然后凄惨落幕的命? 想到这里,花昭就不由悲从中来,连目光都不自觉带上落寞。 她还那么年轻,怎么能这样死呢! 打算离开,为花昭关上屋门的许泽烜,最后抬眼望了眼屏风中花昭一动不动的身影,心中不自觉微微刺痛。 她还是伤心了吧。 可惜,他的身份注定不会只娶她一个,日后待花昭入府,他好好弥补,好好待她就是。 “咔哒。” 随着屋门被关上,骆淮卿也推开了衣柜的门,看着花昭魂不守舍的样子,既是怜惜又是涩然。 “你就这样在乎许泽烜?而且他不答应你了,会迎娶你为正妃么?”骆淮卿冷声开口。 话音刚落,他就收到了花昭生无可恋的眼神,“我……唉!” 花昭摇了摇头,不想跟骆淮卿这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讨论她日后可能会有的悲惨命运。 见她这样,骆淮卿心里越发不舒服,“不过就是个男子,你至于么?” 她是为了个男人吗? 花昭悲愤不已,然而有些事情还没发生,哪怕就是快要发生的事情,她都不能提前说出来,因为骆淮卿不会信。 沉吟了半晌,花昭才给了骆淮卿一个忧郁的眼神,“你觉得,我们两人算是好友么?” 骆淮卿被她问的懵了一下,本打算出言怼她两句,却在看见花昭那双充斥着希望,逐渐又亮的眸子,鬼使神差的点了头。 “自然。” 他听见自己这样说的,紧接着花昭脸上露出狂喜,单手揽住他的肩膀,哥俩好道:“你看,咱们都是好友了,日后有事,是不是该互帮互助?” 这个她刚刚突然想起来的法子! 摆脱不了剧情就摆脱不了剧情吧,她认了,但是她总能自救吧? 骆淮卿身为绝对的反派大大,虽然不可能帮着她把“她”辛辛苦苦找皇帝求来的圣旨否决了,但是! 以后她真按照剧情,被折磨的欲生欲死的时候,还是能找骆淮卿帮忙脱离苦海的吧? 她记得,骆淮卿在小说里还给女主研究过假死药,到时候,大不了她找骆淮卿搞点这个药,抛弃身份,远走高飞不也挺不错的么! 花昭眼前豁然开朗。 第五十四章 骆淮卿看着这样的花昭,微微失神,随后冷哼道:“想找我帮忙,得拿银子。” 想通了的花昭心情极好,当下阔绰摆手道:“不就是银子么,只要你帮忙,有的是!” 近段日子越发像铁公鸡的花昭突然这样豪爽,骆淮卿好奇起疑,“你要我帮什么忙?” 花昭嘿嘿一笑,神秘道:“现在还不能跟你说。” 说了,他也不会信。 殊不知,这更是叫骆淮卿起了兴趣,“你先说来听听,否则日后便是给了银子,我也不帮。” 这样任性的话…… 花昭当即翻了个大白眼给他,但又怕骆淮卿真较真上,以后不愿意帮她,只得半遮半掩道:“有句话叫天机不可泄露,但是看在是你的份上,可以透露个时间给你,大概也就是在我嫁给许泽烜不久后吧。” 骆淮卿目光一凝,“又要嫁许泽烜了?先前不是说什么都不嫁么?” 这……花昭无奈,这还真不是她不争气,全是原主造的孽,导致她现在都只能躺平任嘲。 “都是年轻造的孽啊!” 她扬声感叹,骆淮卿却是想起之前,花家大小姐不顾颜面,倒追许泽烜的事。 到底是她自己亲自追到手的人,虽然不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她想跟许泽烜撇清关系,但肯定还是希望和许泽烜在一起的吧? 毕竟是她心仪之人。 只是,骆淮卿感受着心口的钝痛,暗道那荼蘼花开果真厉害,“你出嫁之前,必须把荼蘼花开还给我。” 带着这么个能定姻缘的信物出嫁,他日后还要不要活了。 “谁稀罕你的镯子,是我不给么?分明就是你拿不下来,只要你能拿下来,现在拿走都行。”花昭不屑。 骆淮卿眼眸微眯,真想好好教训教训花昭,作这么趾高气昂的样子是不会有好下场的,可到最后,他也只是沉默着离开了。 一夜未眠。 他在书房翻找着骆家残存的古籍,想要找到当初关于荼蘼花开的记载。 好像自从花昭带上荼蘼花开以后,他的心就开始不受控制的跟着花昭绕,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日后花昭还要嫁许泽烜,他还能跟着去帮许泽烜么? 绝无可能! 所以最好的结果,便是赶紧找法子把荼蘼花开摘掉,给别的女子戴上,转移他的注意力,这样方是正道。 可想的再好,如今的左相大人还是备受煎熬。 脑子里一想到花昭说,日后她要嫁许泽烜的话语,他就控制不住的气血上涌,怒气冲天,心口还伴着阵阵的涩然。 “怎么能这样下去呢……” 骆淮卿呢喃着闭上眼睛,可梦中还是花昭。 “我走了啊!”花昭咋唬着跟他告别。 就这样结束了,骆淮卿看着,在原地静立着,不知该如何是好。 而花昭看着睡的死死的骆淮卿更是犯愁,喊那么大声,他居然都不醒,但是就这么进宫,她会不会根本熬不到嫁给许泽烜,直接死无葬身之地? 这样的结局可不是她想要的! 想想被五马分尸的场面,花昭打了个激灵,扭头怂恿石头,“哎,听说骆淮卿最是喜欢石头你了,你……” 吹嘘的话没说完,石头已经直接摆手道:“你少来恭维我,我不吃这一套,你要想叫主子起来你就叫,但是你别回头又怪我没提醒你,主子起身后,脾气是真的不太好。” 就这样,花昭在骆淮卿塌边磨蹭了一会之后,还是选择毅然决然的进宫去了。 她的日后还要指着骆淮卿,不能因为这种剧情里都没有提到的小挫折就惊扰骆淮卿这尊大佛,不值得。 好钢就得用在刀刃上! “花大小姐请。” 在一众丫鬟嬷嬷面前,花昭心慌的厉害,顶着据说是皇后乳母的江嬷嬷的目光,强撑着架势上了马车。 殊不知,江嬷嬷伺候完花昭上了马车后,却是微微赞叹。 早先听说是要来接个商贾之女,她还当是个多拿不出手的女子,没想到花昭行为举止却是极为的标准,优雅,比之宫中女子也不差上什么。 二皇子果真没看错人。 将花昭搀扶下车的时候,江嬷嬷再次在心中感慨,却不知道花昭此时一颗心早已经七上八下的了。 到了凤仪宫,更是不由屏住呼吸。 待到见了,被朱红色的华丽衣裳包裹着的娇美女子,花昭连忙行礼道:“臣女参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你就是花昭,三皇子的那个未婚妻?” 皇后在高座上坐下,没有叫起,反而先询问了这话。 心里一点底都没有的花昭听了这话,更是不由得紧张的胡思乱想,当然,面上还是乖顺的点点头。 二皇子身死,皇后叫她来,提起许泽烜做什么? “听说你会测算天机?”皇后又问。 花昭却是不敢肯定应下来,“臣女偶然会有所感,并不会测算天机。” 这要是应下来,皇后非拉着她算什么生辰八字,她不就抓瞎了? “起来吧,赐座。” 花昭低眉敛目入座,道过谢后,目光只看着地上,不敢有半点小心思。 上面坐着的可是皇后,这一届的宫斗冠军,有什么小心思能瞒的过她? 还是消停点为好。 “你可知,今日本宫为何找你来?” 皇后发问,花昭下意识接过丫鬟奉上的茶水,沉吟道:“臣女不知。” “本宫那不争气的儿子丢了性命,你可知道?”皇后直白。 花昭呐呐点头,“有所耳闻。” “你怕本宫?”皇后突然来了这么一句,不待花昭想好怎么回答,她又自顾自道:“听说你与洛妃关系不错,却怕本宫?” 闻言,花昭心头一跳,半天没敢接话。 她记得,小说里提到过来着,皇后占着主母之位,淑贵妃家世逼人,洛妃则是艳压后宫,这三人荣宠相当,也最是不对付。 花昭回忆着,突然间想泪流满面,万万没有想到,有朝一日,她居然还有荣幸在这样的修罗场中存活下来。 “你,过来,到本宫身边来。” 皇后命令不得不从,花昭手脚僵硬起身。 第五十五章 站在高座的玉阶之下,花昭盯着那好像是玉质的台阶,眼睛眨了又眨。 皇后果真不愧是母仪天下之人,看看这气派,还有这豪奢的模样,一定是个有钱的主! 要是她也是美颜斋的顾客,那效果…… 花昭眼眸微微放光,好像已经看见银子自己往她口袋里跳的样子了。 “你在想些什么?” 高座上的皇后饶有兴致的看着花昭,她的表情尤为灵动,是后宫女子所没有的,生机和希望。 “我在想银……臣女言行有失,还请皇后娘娘恕罪!”花昭懊恼行礼,她怎么一个不留神,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银什么?”皇后好奇追问。 她自认也算得威仪万千,至少花昭是第一个在她面前走神,还被她抓住的。 是太过跳脱,还是有意为之? 皇后凤眸瞧着花昭思索,手上无意识的把玩着手上的朱红蔻丹。 花昭抬眼小心的看了眼高座上的大美人,犹豫了许久才慢吞吞道:“臣女在想银子。” 银子? 各种念头已经在脑海中转过一圈的皇后,不由愕然,旋即抿唇失笑。 江嬷嬷望了眼眉眼带笑的皇后,又看了看台下兀自惴惴不安的花昭,心中暗叹,当真是傻人有傻福。 花昭只怕是要越过相府梁音婉,成为皇后娘娘身边的新宠了。 “你上前来。” 江嬷嬷不愧是跟在皇后身边许多年的老人,将皇后的心思猜的透彻的很。 此刻,皇后看着花昭只觉得怎么看怎么顺眼,心情极好地开口轻唤,花昭飞了个眼神觑了眼,然后以一种及其缓慢的速度默默走上了高台。 果真是怕她。 皇后勾唇,“若是皇儿早说心仪你,只怕本宫如今已经有皇孙或皇孙女儿了。” “嘭!” 花昭没有压抑住惊讶,脚下一滑,当殿摔了个狗啃泥,在地上摊子不敢起身。 谁能来告诉她,皇后刚才说的事是什么? “怎么,是脸皮子薄,还是老二没跟你说过?” 身着华服的皇后亲自起身,步下台阶,搀扶花昭。 皇后亲自动手诶! 花昭麻溜就爬起来了,苦着张脸,就差直接哭给皇后看了,“皇后娘娘再说些什么?臣女委实听不懂。” “果然,老二连临终都在骗本宫。” 自嘲一句,皇后看向江嬷嬷。 心知这话不是跟她说的,花昭默默低头,不言不语,有些话委实不是她能掺合的。 然而皇后不是这样想的,她自袖中掏出一封染了血的信封递给花昭,“瞧瞧吧,老二的绝笔,说起来,还跟你有莫大的干联。” 本想拒绝的花昭,听了最后一句,连忙将信封接过,打开来看了看,她是真的好奇,二皇子怎么就突然跟她掺合上关系了。 母后亲启。 四个字已经被血迹染的模糊,周边还有不少泪痕,花昭拿在手上,飞快瞥了眼皇后的眼睛,果然有些不自然。 二皇子死了,皇后很伤心。 那她究竟知不知道,这回二皇子的死,其实是四皇子一手谋划的呢? 说起来,小说里可没提过什么二皇子留了信件。 一时之间,花昭有些不忍心往下看去,二皇子那日在宴上那样的反应,应该不会对四皇子的事一无所知,他又是怎么写的呢? “怎么?不忍心看?还是嫌晦气?” 精致妆容的皇后脸上带着点点笑意,让人跟着都放松不少。 花昭正要将信塞回去,还给皇后,就听皇后戏谑道:“说起来,老二可是给你留了话呢,你当真不看看?” 给她留了话? 皇后这话可是让花昭惊的不清。 她总共跟二皇子见过面,他竟然给她留话?写的什么? 好奇心驱使花昭打开信件,继续看了下去。 见字如见唔。 此番孩儿蒙此大难,其后主使必有骆淮卿之份,望母后携手四弟为儿臣报仇,另,儿臣心慕花家大小姐花昭已久,望母后照扶。 “这……” 短短几句话看的花昭目瞪口呆。 皇后却是轻笑出声,“老二大抵是怎么都不会想到,本宫竟然会找你相看这信,继续看下去。” 花昭依言继续往下看,更是险些惊掉下巴。 儿对相府千金梁音婉,无私情,不过为权谋之际罢了,还望母后日后莫要提及此事,尤其在花昭及一干外人面前。 起先连累梁小姐名声,儿已自觉对她不起,万不可继续耽误,只请母后看护好花昭,让她顺利嫁于三皇子许泽烜,得偿所愿。 儿方能瞑目。 “二皇子……”花昭看完,气笑,“还请皇后娘娘明鉴,花昭今日只与您喝过茶水,并没有做过其他的。” 神他么得偿所愿。 她跟二皇子就不认识。 要是以她的角度来看这封信,那二皇子就是妥妥的栽赃陷害。 二皇子怕是知道是四皇子动的手,也知道右相刻意压着他,不肯让他娶梁音婉,就是为了扶持四皇子。 一边是心爱的女子,一边是至亲的兄弟。 反正他都要死了,索性做一把幕后推手,让皇后把气撒在骆淮卿身上,免得为兄弟相残难过,把她拉出来,估计也是为了撇清梁音婉,好让接下来,梁音婉能够顺顺利利的嫁给四皇子。 真是好深情哦! 花昭只想吐他一脸,二皇子是功成身退了,四皇子是洗清嫌疑了,梁音婉可以改过重来了,可他是把她跟骆淮卿坑的死死的了。 不提骆淮卿莫名背了黑锅,就是她,一个跟他兄弟有婚约的女子,万一这信封传了出去,第一个遭殃的就是她! “皇后娘娘,今日花昭权当没来过!” 将信塞回给皇后,她不再客气,也不想客气,真是被二皇子坑惨了这回。 被动接过信件的皇后也不生气,只是将信封拆开,将里面的字念出。 “花昭,除母后外,唯一对儿没有恶意,且是儿此生唯一愧对之人。” 皇后的声音清浅,念出这段字,很有种誓言情话的感觉。 花昭听着,停住脚步,缓慢扭头后,狠狠呸了一声,然后飞奔着离开。 她得去找洛妃,这场面没人给她支招,她有点撑不住了! 第五十六章 花昭不知道洛妃所在,还是先去的印象中的许静婉处,找到许静婉后,才又跟着许静婉找到了洛妃,犹豫了下,花昭将事情全盘托出,一点细节没漏的都说了一遍。 洛妃细细听完,然后忍不住询问道:“你真的,对皇后嗤之以鼻后,跑了?” 嗤之以鼻,好像就是她的“呸”吧? 花昭犹疑了下,随后默默的点了点头。 不待洛妃开口说什么,许静婉先笑开道:“花昭姐你还真是让人出乎意料,皇后娘娘每每可最是宫中华贵无双的了。” 谁敢在皇后面前放肆? 结果今日被花昭当面给了没脸。 洛妃轻笑,“昭儿年纪还小,不过是口无遮拦,算不上什么大错,皇后娘娘雍容大方,想来也不会为难昭儿什么。” 竟是三言两语就将此事带过了。 见洛妃如此轻易,花昭松一口气,旋即问起那信的事情。 二皇子留下的绝笔信件,真真是连离开都给她添乱。 “此事……”洛妃正沉吟着,门口传来小太监的通报声。 “娘娘,皇后娘娘到了。” 洛妃细长的眉梢轻挑,给了许静婉一个眼神,抬步率先迎向皇后。 许静婉将花昭拉到身后,细细叮嘱道:“你去跟着怀月一起走。” 说完,她紧跟洛妃的脚步出去。 花昭乖觉跟在骆怀月身旁,一改往日在年宝玉则的跳脱,安静温婉,倒好像真是个大家闺秀。 骆怀月想着,不由抿唇轻笑,“花昭姐莫要紧张,皇后虽为一国之母,却也没奈何洛妃娘娘如何,不会有事的。” 听见她这样安慰,低垂眸光的花昭诧异抬头,却是懊恼道:“原来还想让皇后也试试面膜,眼下却是不行了。” 要是一国之母都在用,有了明星效应,那价格必定蹭蹭往上涨。 闻言,骆怀月怔肿一瞬,旋即失笑开来,好奇道:“花昭姐不害怕吗?” 花昭眨眼,“这有什么好怕的,皇后娘娘又不会吃人,再说,不还有洛妃娘娘么?” 洛妃在宫中地位超然,她既然开口了,那肯定是能保下她的。 骆怀月听了这话,不由莞尔笑开,随后拉着花昭就要从后殿离开。 “你这丫头,倒是有恃无恐。” 皇后身着朱红凤袍从屏风处走出,凌厉的眉眼似笑非笑的略过身后眉头微拧着的洛妃。 不知出了什么岔子,这情势竟然与想象中的不同,骆怀月垂下眼帘,先给皇后恭敬行了一礼。 花昭赶忙跟着行礼,随后自然而然便谄媚道:“臣女的意思是,有洛妃娘娘这等温婉如解语花的女子在,必定能劝阻住皇后娘娘。” 皇后轻笑一声,也不揭穿花昭强行挽尊的话,反而是转头看向洛妃,意味不明询问道:“妹妹觉得,花昭这丫头如何?” “花大小姐素来端静,偶有失仪必有缘由。”洛妃唇角噙着抹微笑。 轻描淡写的将花昭撇了出来。 “哦?” 皇后轻笑,“这里虽然是妹妹寝宫,但还请妹妹让本宫跟花昭小姐单独说两句话。” 用词颇为客气,但是皇后可没有要跟洛妃商量的意思。 洛妃沉下脸来,气氛顿时剑拔弩张。 见状花昭连忙开口打起圆场,“皇后娘娘有什么话,尽管直说就是。” “是呀,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哪有什么见不得的事情。”洛妃语气讥讽。 皇后眸光微转,原先落在花昭身上的眸光移到洛妃身上,两人对视,谁都不肯让步。 竟是这样僵持住了。 花昭连忙挤眉弄眼的给许静婉使眼色,让她将洛妃带走。 她本来跑到洛妃这里,是以为皇后多少会顾忌盛宠之下的洛妃,却没想到皇后竟然如此肆无忌惮。 许静婉也反应过来,拉着洛妃手腕便道:“母妃您莫不是忘了,您还约了德淑仪一同试用花昭的面膜呢。” “是呀,洛妃娘娘,您可千万要去,我这还等着您给我招揽客人呢。”花昭接话。 闻言,洛妃率先移开眸光,侧目看向花昭,她又怎么不知道花昭这是再给她台阶下,让她离开? 心下微暖,洛妃缓缓笑开,正要说些什么,花昭赶忙凑到她跟前,压低声音道:“还请娘娘顾忌公子。” 公子两个字一出,洛妃便没了跟皇后一争高下的心思。 骆家如今可就剩下了骆淮卿这么一个子嗣,她本就对骆家有愧,若是再牵连骆淮卿,那可真是万死难辞其咎。 皇后眼下,洛妃也没法子细细询问,此事跟骆淮卿有什么关系,就这样被花昭忽悠走了。 “不是只是皇后和花昭么?” 临走时,洛妃还不忘看向皇后身边的江嬷嬷等人,含笑询问。 真就大家要走一起走呗。 花昭对于洛妃的耿直极为喜欢,朝着洛妃感激笑开,毕竟面对皇后一人,她也不会有那么紧张。 江嬷嬷带人跟洛妃许静婉一同离开宫殿,殿门被关上,皇后看向花昭,掏出了那封让花昭直想翻白眼的信件。 “花小姐似乎对这信件,有所异议,不如与本宫详细说说?”皇后探寻开口。 可这其中细节要怎么说? 说是四皇子嫉恨他的同胞哥哥,女人和皇位都唾手可得,所以才出此下策? 人家遇害身亡的二皇子都没有这样喊冤,她巴巴的在这瞎叫唤什么? 回头再没有证据,好心被当作驴肝肺。 “臣女不知。”花昭恭敬,却是任由皇后如何询问,都是这么个回答。 一口咬定了这个答案。 “花小姐可知,本宫对你颇为喜爱,你可莫要叫本宫失望。”皇后直直盯着花昭的眼开口道。 对此,花昭微笑着,并不改口。 皇后和善的面容微变,花昭被吓得瑟缩一下,外头突然传来了太监的声音。 “里面可有皇后娘娘?左相骆大人求见。” 骆淮卿! 花昭激动的不行,这厮终于是进宫了。 诶,可是这不是后宫么? 骆淮卿身为外臣,怎么能进来的? 正当她疑惑的时候,皇后也是似笑非笑道:“左相大人如今都从朝堂管到后宫来了?” 第五十七章 “微臣不敢!” 骆淮卿扬声,从殿外步入的时候,目不斜视的看着皇后。 “听说皇后娘娘取走了二皇子死时,身上很重要的一件物证,微臣特特禀明了皇上,进宫来拿回东西!” 他说的应该就是那封信! 现在不就在桌子上么? 花昭“嗖”地一下将信件从桌子上拿了下来,毫不顾忌道:“左相大人可是找这个?” 骆淮卿上前接过信件,打开瞧了瞧,随后淡淡眸光便落在了花昭身上。 直勾勾地看着她。 看她干什么啊! 花昭郁闷非常,提醒道:“大人要找的可是这个?” “正是。”骆淮卿不由分说将信件塞进衣袖,花昭松一口气。 信在骆淮卿手上,她应该能安全的多。 回去就贿赂骆淮卿把信处理了,不然她一个婚约的,被二皇子莫名其妙陷害这么一回,怕是怎么都不够死的! “左相大人行事,按理说,本宫不该置缘,然而不知左相大人缘何要动我儿的身上的信物?” 皇后目光紧紧盯着骆淮卿。 那眼神,说是恨不得食其血,啖其肉也丝毫不为过。 花昭默默往后退了一步,骆淮卿却是身形一动不动,只在皇后开口后眸光微动,目光浅淡看向皇后,“回禀皇后娘娘所说,微臣是奉了陛下的命令,调查二皇子无故身死一事。” 皇后脸色顿时改变,再也维持不住先前的雍容华贵。 她跟骆淮卿对视,两人一阵花昭看不懂的眼神攻击之后,皇后冷声道:“本宫要见陛下。” “陛下就在御书房。”骆淮卿从善如流。 皇后冷哼,挥袖离开。 那她现在应该是可以走了吧? 花昭眨着眼睛,准备趁乱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你想去哪?” 骆淮卿的声音冷得像是冰渣子。 这,花昭望了望好像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殿内,不可置信道:“大人跟我说话?” “不然呢?”骆淮卿漠然。 瞧着心情就不好的样子。 他怕不是被皇帝的人叫起来,赶到宫里的吧? “不是我叫你起来的,冤有头债有主啊我跟你讲!”花昭觉得自己真是实名大冤枉。 冷然看着花昭,骆淮卿自然知道她又想差了,然而时间紧,也懒得跟她掰扯,大步上前,将她逼迫在墙边,俯下身压的花昭紧张才开口问道:“说吧,二皇子怎么又跟你扯上关系了?” 此时的骆淮卿目光相当凶狠,花昭缩了缩脖子,“我怎么知道他突然间犯什么疯?临了临了还害我一把,你看你赶紧想法子怎么把东西销毁掉,这要是传出去,我的名声估摸着就要毁光了。” “耽误你嫁三皇子?” 骆淮卿一把抓住花昭腕上的荼蘼花开,注入内力,然而却如泥牛入海,一点反应没有。 毁不掉。 他胸中翻腾起一股子的暴戾,无法压制,无法解脱,脸色也越发冷凝。 “你没事吧?”花昭看着骆淮卿的脸色,担忧询问。 “无事。” 骆淮卿松手,转身就要走。 望着他的背影,花昭招手,“诶,那什么,你记得把信毁了啊!” 她也不知道是上辈子怎么欠二皇子的了,先是好心被二皇子倒打一耙就算了,现在人没了,还留封遗书坑她。 “你跟着一起。” 骆淮卿顿足,侧目。 “啊?”花昭苦着脸,“这就不要了吧。” 他现在应该是去御书房跟皇后对峙吧,她跟着去做什么? “你不会真的以为,这信能绕开皇帝吧?” 好好的,一个皇子就这么没了,虽说当时便被贬为庶民,严格意义上已经不是皇子了,但是架不住人是皇帝亲自保下性命的皇子。 皇帝金口玉言,亲自说的死罪可免,结果一个晚上没到,人却没了。 这简直相当于在皇帝的脸上来了一巴掌。 “不能不去吗?”花昭叹气。 “你要是不想被人污蔑,那还是去吧,说起来,你还没见过四皇子和五皇子吧?” 骆淮卿话里有话。 花昭顿时来了精神,“他们都回来了?” 玛德,幕后黑手都回来了,她不露面,那不就是坐等着给人背黑锅么。 “是,如今就在御书房候着。” 话说到这个地步,花昭哪里还有什么不去的理由。 “走!” 她豪爽,比骆淮卿还先一步出了殿门。 殿门口一道身影察觉动静转过身来,见到骆淮卿和花昭,柔柔笑开。 不是骆怀月又是谁。 犹豫了一下,花昭扫了眼有段距离的众宫女,拉住骆怀月的衣袖跟她商量,“怀月你帮我件事呗。” “花昭姐直说就是。”骆怀月笑的柔和。 她这样,花昭也不跟她客气,直接道:“你闲暇时,帮我看着点三皇子的情形。” 骆怀月轻声惊呼一声,下意识看了眼自家兄长,沉着脸的。 想了想,骆怀月轻声开口询问,“花昭姐这是……” 听骆怀月口气犹疑,花昭连连摆手,“不是下毒不是下毒,不过是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罢了!” “啊?”骆怀月更加茫然。 花昭正要解释,她想了解许泽烜和梁音婉的动态,方便随时掌握情况,打算配合他们走完剧情,然后“凄凄惨惨”地在三皇子府度日如年。 这样,她是不是就可以不用那么惨了? 越是细想,越是觉得如此美好的未来好像触手可及,花昭唇角不由勾起一抹灿烂笑容。 骆淮卿看着碍眼,只觉得堵心的很,冷眼瞥了眼花昭,催促道:“赶紧走。” 大爷开口,花昭连忙应声,匆匆给了骆怀月一个眼神,便赶忙跟上骆淮卿的脚步七拐八绕,然后来到了一处…… 看着面前的缠绕白绸的亭子,还有放在亭子之中,那长长方方盖着白布的地方,花昭不由自主拉住骆淮卿的衣摆。 “你怕这个?” 骆淮卿扭头奇怪的问花昭。 他记得起先年宝玉则里,花昭不是还能跟人斗智斗勇么,甚至还反杀一人。 眼下……“你不会是装的,打算故意占我便宜吧?” 怀疑目光盯着花昭,骆淮卿脸色没有起先那样冷漠了。 第五十八章 “谁要占你便宜!” 花昭嫌弃地瞪了眼骆淮卿,拽着他衣摆的手越发紧了。 其实也不是那么害怕,但是这个氛围一烘托,她的腿就不自觉发软。 “一定要走这条路吗?” 饶有兴致的欣赏着花昭难得的怂样,骆淮卿好心情的点了点头,“必经之路。” 必……花昭越发觉得,她跟二皇子指不定有点什么她不知道的孽缘。 反正怎么不对付怎么来了就。 “走快点走快点走快点……”花昭闭上眼睛,碎碎念。 走路全靠拉着骆淮卿的衣角。 骆淮卿突然驻足,花昭一头撞进他怀里,花昭吃痛睁眼,看见骆淮卿微翘的唇角,正要大骂他这种恶趣味的人,衣服后颈领便被人抓住,将她往旁边一推。 花昭被迫看见了二皇子的遗容。 睁着眼睛就算了,脸上竟然还带着死亡微笑。 这回可是真的死亡微笑! 当即,花昭就没能撑住,闭着眼尖叫声冲天,“骆淮卿你这个混账啊!” 拎着后领将人拉回来,花昭直直撞入他怀中,害怕之下,竟然紧紧搂住他的腰身瑟瑟发抖。 看来是真的吓到了。 骆淮卿唇边翘起的弧度加深,“不是将你拉回来了?又没撞上,你害怕个什么劲儿?” 就算不睁眼,花昭都能想象骆淮卿笑成什么样。 然而现在她怕的不行,也不纠缠这个问题了,直推着骆淮卿走。 被人半趴在身上推着走是什么感受? 骆淮卿望着花昭埋在他怀里不敢抬头的模样,不由轻笑一声。 “就这样怕?” 花昭紧闭着双眼悲愤,“走!” 又是一声轻笑,骆淮卿伸手揽住花昭的腰身,“别乱动弹,不然摔在什么不该摔的地方,你可别怪在我身上。” 瞬间,花昭僵住身子。 任由骆淮卿揽着她抬步。 两人走了大约几十步,花昭小心翼翼开口道:“走过了么?” 感受着怀里,因为花昭抬首而留下的空隙中涌入冰冷气息,骆淮卿唇角放平。 “恩。” 花昭如获大赦般的松手,睁开眼睛,连连往后退了几步,在走廊旁靠住身子,捂着胸口心有余悸的喘气。 额头上还被吓出了点点冷汗。 骆淮卿停住脚步,看着她的模样轻嗤一声,“出息!” 稍稍缓过神的花昭气笑,眼睛望着骆淮卿,愤愤不平,“堂堂二皇子,怎么就那样被人堂而皇之的放在那里?” 还不盖上白布,露个头出来。 大白天的就这么吓人,到晚上了简直就直接解锁地府场景了! “陛下的主意,说是放在那里,吓吓心里有鬼的人。”骆淮卿不怀好意笑着。 花昭悚然,这是直接给她扣帽子啊! 缓过气来,也不倚靠在走廊上,忙直起身子对天发誓道:“你少在这里信口开河,我绝对没有这样的意思!” 是个人看见那一出,不都会害怕么? 怎么就是心里有鬼了? 不敢骂皇帝的花昭只能怒瞪着骆淮卿,骆淮卿轻笑,“又不是我说的,你有什么意见,可以直接找陛下提。” 说着,他下巴微扬,示意着一个方向。 花昭跟着望去,那处不正是坐着皇帝,皇后,还有两个衣着华丽的年轻男子么? 飞快瞥了眼,花昭连忙收回目光。 压低声音问骆淮卿道:“四皇子和五皇子?” 骆淮卿轻声应了声,便见花昭斜着目光又往那方向瞥了眼,咂嘴道:“长的都怪好看的!” 那两人,一个一身玄色镶着银纹边的衣袍,目光漫不经心,好像万事万物都不值得他放在心里眼中,桀骜不驯。 妥妥的霸总人设。 另一个身着浅蓝色衣袍,本是不适合男子的颜色,可穿在他身上,衬着他的清透目光,整个人浑身上下透着十足的少年气。 标准的小奶狗。 这两人要是在娱乐圈出道,就凭着这脸,这气质,那绝对是顶流小鲜肉无疑了。 饶是自诩在娱乐圈见过诸多美人的花昭,此刻也是忍不住又瞥了眼,忍不住感慨,“皇家的基因也太好了吧!” 就光是她见过的这五个。 大皇子温润如玉,二皇子……生前,满身朝气蓬勃的少年气,三皇子许泽烜,男主光环在,整个就是花样美男子的模样,要不是周身没有肆意的气场,见面花昭都能直接叫他一声渣男。 再加上眼前这两个,花昭忍不住咂嘴。 “你怕是忘了自己的身份了吧?” 骆淮卿忍不住阴测测地开口,随后又懊恼,他不该说这样的话的。 看来还是该尽早将花昭腕上的荼蘼花开去掉。 这样想着,他面无表情道:“走吧。” 正要反驳看两眼帅哥怎么了的花昭,被他这一系列的变化闹的措手不及,最后只能摸摸鼻子跟上他的脚步。 “这是哪家的小姐,竟然能近左相大人的身,孤还是第一回见到左相大人如此怜香惜玉。”桀骜不驯的男子隔着一段距离,便含笑开口。 花昭脑子一懵,瞬间反应过来,刚才路过二皇子那一幕,这些人该是看在眼里的,不由脸色凝重了些。 骆淮卿却还是那样淡定。 他抬眸看了眼五皇子,扯了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不是五皇子提的,说让所有人都见见二皇子的遗容,找找看谁心里有鬼么?微臣这可是奉了五皇子您的命令行事,至于怜香惜玉……五皇子是觉得,该让未来的三皇子妃吓到趴在二皇子的遗体上?” “未来的三皇子妃?”五皇子惊诧的看着花昭,“这就是三皇兄那个还未过门的王妃啊!” 先前的花昭,为了能嫁许泽烜,也是硬凭着商贾小官之女的身份,好一阵搅风搅雨。 整个宫中都流传着她的传说。 小说里对于这一段的描写,花昭有些记不清了,但是她还隐约记得,当初她看的时候有多鄙夷这个跟她同名的女配。 眼下真是,有嘴也说不清了。 面对着未来的皇帝,现在的五皇子,花昭笑的极为勉强。 “好了,不过无意之举,五皇弟又何必念着呢。”蓝色衣衫的男子笑吟吟打着圆场,随后望向骆淮卿,“左相怎么将这位小姐带来了?” 第五十九章 悄悄的瞥了他一眼。 花昭暗暗猜测,他必定就是那个心狠手辣的四皇子。 只是没想到,竟然是长了这么一副小奶狗的样子,起初她还以为五皇子才是四皇子呢。 果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她垂眸暗叹,骆淮卿却是没接四皇子的话,侧脸看来,“你不行礼?” 说完,骆淮卿自顾自的行起礼数。 花昭脸上顿时一阵青一阵白,赶忙行礼。 “这丫头生性自在,跟她谈礼数太拘着她了,陛下莫要和她一般计较。” 皇后开口,着实让皇帝、四皇子和五皇子惊讶一下,骆淮卿的脸色默默难看。 “花家这丫头倒是讨人喜欢的紧。” 皇帝眸光落在花昭身上,嘴角噙着抹意味不明的笑。 让骆淮卿出言提醒,又有皇后帮着说话,听说洛妃待她也颇为亲近,皇帝缓缓转着拇指的扳指,若有所思。 “微臣将花昭带来,是因为二皇子留下的信件中,有提到花小姐。” 骆淮卿将信件掏出,递给小太监,丝毫不隐瞒他已然看过内容的事情。 花昭却是错愕看他。 那信上写了什么,他是知道的,他还这样堂而皇之的将信给皇帝,不是就等于把她供出来了么? 就在她正要气愤的时候,骆淮卿扭头,对上她的眼神,目光沉稳,莫名给人一股子可以信赖的力量。 花昭心下的气渐渐消散,却还是赌气般的扭过头去。 “左相跟花小姐关系不错啊!” 五皇子笑眯眯开口。 骆淮卿抬眼望向五皇子,“之前一般,今日之后大抵就是仇人了。” “哦?”五皇子越发感兴趣的模样。 “花小姐想让我行个方便,将信件销毁,可惜被我拒绝了。”骆淮卿自发找了个位置坐下。 姿态极为自然。 这架势看的花昭嘴角微微抽搐,骆淮卿真是,让人没法子说什么,这可是皇帝面前! “花小姐不坐么?” 骆淮卿扭头看向花昭,花昭……当然坐! 反正出了事也有骆淮卿顶着。 两人并排坐在亭子旁的栏杆上,一人一边站着个端着托盘的丫鬟,给两人递上茶水,两人闲适接下茶水,有一搭没一搭的撇着浮沫。 五皇子瞧着,真真是惊奇非常。 骆淮卿就算了,那个花昭,竟然也神情自若,举手投足间跟骆淮卿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现在皇帝皇后皇子已经没有震慑力了么? “花小姐为何想要销毁信件?” 五皇子颇为好奇,或者说,他是对花昭这个人开始好奇起来。 花昭动作一僵,欲言又止,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事。 “瞧这个,你就晓得了。” 皇帝将手上信件递给五皇子,五皇子也随意接过,两人相处极为和谐,完全不像皇帝跟其他皇子之间相处。 “哈,原来是因为这个么?” 五皇子细细看完信件,笑吟吟看了眼花昭,又转头瞥了眼皇后,“难怪母后对花小姐如此纵容。” “到底是怎么怎么回事?” 看着年岁极小,实际比五皇子还大上一些的四皇子开口,五皇子像丢东西般把信件丢到四皇子面前。 要多嚣张有多嚣张,要多放肆有多放肆。 就是跟骆淮卿比起来,也没差太多。 花昭望着,深深感慨了下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就是这两个傲慢到,恨不得鼻孔朝天的两人,一个成为长翼国最为权势滔天的左相,一个是力压其他皇子的皇帝。 “原来是这样。” 四皇子看完信件,恍然大悟。 稚嫩面庞没有丝毫被五皇子轻慢而产生的不悦。 都是皇子,被压了这么一出,四皇子还能面不改色,花昭暗暗赞叹,果然不愧是小说前期最有希望登上皇位的人。 还让二皇子被害了还要护着! “花小姐,倒是教人好奇。” 四皇子将信件归还给皇子,朝着花昭的方向微微一笑。 花昭却是没了看帅哥的心思,敷衍的干笑两声。 未来的三皇子妃,被二皇子惦记上了。 反正眼下她只有更尴尬,没有最尴尬。 “陛下,此事,臣女辨无可辨,任由陛下发落。”花昭将茶盏放下,走到皇帝面前恭敬跪下,小模样要多乖巧有多乖巧。 皇后附议,“陛下,眼下调查杀害我儿的真凶才是最好,花小姐,到底是我儿糊涂了,却是与人无尤。” 听见皇后这样说,花昭简直感激的热泪盈眶,对于二皇子的愤懑稍稍消减。 好歹让她给梁音婉当完挡箭牌之后,还知道愧疚,让皇后护着她点。 就是凶手,花昭瞥了眼骆淮卿。 有些不厚道的笑了笑。 她眼下虽然看似处境艰难,但是比之骆淮卿可强多了,二皇子可是在心里实实在在的指控骆淮卿。 来自当事人的指控,啧。 花昭乐不可支,这回骆淮卿摊上麻烦事了吧! “说起真凶,如今矛头直直对准了左相大人,不知左相大人打算如何辩解?”五皇子好整以暇。 就在花昭暗道这五皇子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时候,五皇子话风一转,开口竟然道:“花小姐好像在笑?” 本是打算跪着看完整场戏的花昭神情一僵,缓缓收敛笑容,抬头作茫然样看五皇子,“五殿下刚才说什么。” 变脸之快让人惊叹。 五皇子不由轻笑一声,喝了口茶水后,感叹道:“花小姐真是个妙人,难怪被二皇兄惦记上了。” 花昭没接话,懒得搭理他。 反正现在他们该看的也都看完了,该知道的也都知道的差不多了,她人都在这跪着了,也没什么可紧张的了。 “如今瞧着,五殿下对未来的三皇子妃不也颇为感兴趣么?”骆淮卿神情淡淡。 但是他能说这话,他就不正常! 花昭隐晦瞥了他一眼,这厮今天究竟想要干什么。 谁知道这一眼过去,险些吓的她魂不附体,谁能告诉她,三皇子许泽烜什么时候到这来的? “儿臣来迟,还望父皇恕罪。” 许泽烜低眉垂眼,好像根本就没听见五皇子和骆淮卿的话一样。 然而,对上梁音婉失神红肿的眼,花昭,真是,欲哭无泪。 给男主戴绿帽,跟女主做情敌……好像怎么都落不了好的感觉。 第六十章 “臣女梁音婉拜见陛下娘娘,以及诸位殿下。”梁音婉哽咽着行礼。 花昭默默扭过头。 有句话叫眼不见,心不烦。 看着许泽烜和梁音婉的模样,她就有种危机感,心态真是分分钟要炸。 “无需多礼,梁小姐怎么跟着老三一起来了?”皇帝含着笑意开口询问。 梁音婉看了眼低垂着头的花昭,抢先道:“路上偶遇三殿下罢了。” “哦?孤回京的时候,怎么听说右相带人围了京中一处别院,硬是闹了一出,却还是气恼离开。”五皇子唇角微勾,说着还转头看了眼身旁的四皇子,“皇兄听说了么?” “还有此事么?我却是不知的。” 四皇子脸上满是纯良之色,微微疑惑后,无辜极了。 可真是这样? 不说别人,反正花昭心里有数,这是剧情进行到了男女主心心相惜的地步了。 再过段时间,就是右相逼迫女主梁音婉嫁给四皇子,结果反被男主许泽烜捡漏的情节了。 当时是怎么写的来着…… 花昭脑子里一时之间想不起来。 许泽烜却是在此时开了口,“不知父皇今日叫儿臣前来,所为何事?” 他此话一出,众人默默将目光放在花昭身上,气氛开始微妙起来。 皇帝抬手将信件递给身边的小太监,小太监恭敬捧给许泽烜。 许泽烜抬手接过,面色如常看完全章信件,顶着五皇子的戏谑目光,将信件还给小太监。 “儿臣认为,二皇兄死因蹊跷,还请父皇派人细查。” 根本不提二皇子言说花昭的事情。 “臣附议。” 骆淮卿紧跟许泽烜之后开口。 这样都能毫无顾忌,花昭不由好奇侧目看骆淮卿,正好望见了骆淮卿颇有暗示意味的目光。 花昭一愣,脑子里旋即灵光一闪。 立时将头磕在皇帝面前,“二皇子之事,臣女属实难辞其咎有罪,无颜见三殿下,还请皇上下旨,解了臣女与三殿下的婚约!” 这一番动静真是不小。 众人却没什么神情波动,花昭终究只是个皇商之女,任是再能闹腾,也不足为惧。 倒是骆淮卿别有意味的眼神,更值得人玩味。 除了因为姿势的许泽烜和悲伤过度的梁音婉以外,其余人皆是看着骆淮卿。 骆淮卿神情自若,其中心虚唯有他自己知道。 先前花昭已然摆明立场,打算嫁许泽烜了,如今是他不愿花昭嫁给许泽烜,才做了暗示,这一点,他骗不了别人,更骗不了自己。 可是花昭呢,她又是怎么想的。 那回的盛宴之上,突然夺过梁音婉的酒杯,喝下毒药,找他治疗,随后便提出不想嫁许泽烜…… 而先前,明明说她愿意嫁许泽烜了,却又因为他一个眼神,再次提及,花昭她分明就是对他有所图谋。 竟然还百般掩饰! 骆淮卿唇角不由自主地勾起。 下一瞬,许泽烜的声音却是犹如一盆冷水兜头而下,“儿臣相信花小姐绝非这样的人!” 就是不退婚的意思呗。 本想抓住机会再试一试的花昭轻叹,也没什么法子,她算是认命了。 “花小姐可听见了?你不必介怀。” 皇帝余光瞥着骆淮卿放平的嘴角,声音里满是揶揄意味。 花昭应声抬头,无奈看了眼许泽烜,真是不知道自己怎么阴差阳错的让男主得了眼。 正要转开目光,却发现梁音婉望向许泽烜的目光,痴缠微暗。 这……还不如不让她看见! 花昭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的跳,这都叫什么事情! “皇上,当务之急,是我儿的死因。” 扫了眼众人在场情形,皇后压抑着胸中怒火开口。 明明二皇子过世不足一日,他们怎么能如此言笑晏晏! “请父皇为皇兄探明究竟。” 四皇子起身,姿态乖巧跟着皇后一同请命,一点看不出来,他就是凶手。 花昭余光瞥了眼,暗道四皇子值个奥斯卡影帝的时候,却无意间望见骆淮卿脸色晦暗,五皇子面带讥诮笑意。 心头不由微微一跳。 看情况,四皇子害了二皇子的事情,五皇子和骆淮卿都心里有数的。 那许泽烜呢? 花昭转眸,却正好与许泽烜对望上,他朝着她安抚笑着,笑容有些勉强,却是对周身的风起云涌没有丝毫察觉。 这就是差距吧。 收回目光,花昭心下轻叹,许泽烜虽然城府能力都不如四皇子和五皇子,可胜在温和有礼,对皇位没有企图,这样的心性做个闲散王爷,未尝不是好事。 “此事就交给左相去办吧。” 皇帝开口,让所有人都惊诧非常。 二皇子临终还点名骆淮卿,可皇帝让骆淮卿主事。 此事……花昭悄悄抬头看了眼皇后的神情,然后飞快低下头来。 “皇上,我儿之死……”皇后开口。 却是只得了皇帝的冷脸,“你还有个儿子在那跪着!” 说罢,皇帝拂袖离开。 皇后冷冷看了眼四皇子,跟着甩袖走了。 “今日这出戏码倒是有点意思。” 五皇子轻笑,似笑非笑的目光扫过众人,讥笑一声转身离开。 花昭低垂着头,不敢言语。 她怎么感觉,刚刚皇帝那话意有所指,知道什么的样子呢? “父皇母后都走了,花小姐快些起身吧。” 花昭抬头,正好对上四皇子温和的目光。 两人四目相对,四皇子缓缓笑开,笑容中满是暖意。 如果不知道真相,花昭还真以为这是个好人来着。 “听说花小姐能预知天象?”四皇子好似好奇般询问。 花昭心底立时拉响警报,这是怀疑上她了,还是在提防她? “偶有所感。” 所以,她真的不知道二皇子是死在谁手上的! 四皇子似懂非懂的乖顺点头,“原是如此。” “花小姐倒是真不忌讳,先前跟二皇子的事情还没说清,惹了五皇子兴趣,如今还要在三皇子面前跟四皇子纠缠不清?”骆淮卿冷声。 花昭……满脸雾水。 她不就跟四皇子说了两句话么? 怎么就纠缠不清了? “跟我走!” 骆淮卿声音冷的像是冰渣子,脸色也不好看。 第六十一章 权衡之下,花昭决定不反驳了,还是乖乖跟骆淮卿走吧。 反派boss招惹不起啊! “那个,还请左相大人查清我与二皇子清清白白。” 找了个借口,花昭就真的跟着骆淮卿离开了。 女主梁音婉还在这呢,她这个未来三皇子正妃留下怎么都碍眼了,再而且,四皇子可是在这呢。 这位主儿,亲哥哥都能下的去手,万一她说漏嘴什么,那不得被他灭口了。 “离四皇子远些。”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屋子,骆淮卿脸色依旧冷得可怕。 花昭小心瞥了眼,不明白又是谁招惹了骆淮卿,让他脸色冷成这样。 但是本着不惹反派boss的保命精髓,花昭乖巧点头,顺带还碎碎念抱怨道:“本来也没想怎么跟四皇子靠近。” 那不是上赶着找死么! “你知道最好。”骆淮卿轻哼,面上神情却是不由自主的放轻松许多。 接下来,两人一路无言出宫,却是遇上了面色难看的大皇子。 “大皇子安好。” 花昭不想触这位笑面虎眉头,乖觉行礼。 骆淮卿只是懒懒扫了眼大皇子,便跟没看见似的拽着花昭离开。 正等着大皇子喊起的花昭错愕非常,走了有一段路了,才小心翼翼问道:“您老人家看不见就看不见了,我一个商贾之女,无权无势的,无视大皇子,这可是大罪!” “瞧你胆小那样。” 骆淮卿轻嗤,旋即解释道:“五皇子回宫,大皇子不可能有好脸色,这个时候往他那凑,根本就是招他忌恨。” 五皇子回宫,大皇子不可能有好脸色? 花昭自觉听了不该听的话,立时乖觉闭嘴,再不多问什么。 “咦,这不是花小姐和左相么?你们二人怎么同行?” 宫门口,五皇子坐在马车边跟人说话,无意间望见骆淮卿和花昭,顿时来了兴趣。 一见五皇子,花昭就觉得头皮发麻。 如果可以,她是真的不想跟这位未来的皇帝有什么接触。 “五皇子在此,是在等候什么?” 骆淮卿目光直直看着五皇子,没有任何要行礼的举动。 “自然是等花小姐。”五皇子笑道。 挥手让人退下,五皇子起身,笑意吟吟的看着花昭,“本皇子对花小姐可是感兴趣的紧,现在有机会,当然要献一把殷勤了。” 等她? 花昭脸上礼貌的笑容险些绷不住,“五皇子莫要玩笑,若是教三皇子听见了,怕是要误会,届时坏了臣女名誉事小,影响五皇子跟三皇子兄弟情深便不好了。” “兄弟情深?” 五皇子直接嗤笑道:“不过卑贱出身,孤跟许泽烜算什么兄弟?” 当场不屑许泽烜。 这份狂妄劲,就是骆淮卿也是极其嚣张,但都没有五皇子招人恨。 明晃晃的歧视。 花昭惊叹的同时更是厌恶,可能就是出身卑贱的下意识反应吧。 “臣女不敢高攀五皇子。” “你在给许泽烜打抱不平?”五皇子笑吟吟望着花昭,说着,还颇有意味的看了眼骆淮卿。 骆淮卿全程没有表情,只是淡然道:“花小姐还是快些吧,花大人若是再见不到你的人,只怕压迫怨怪于我了。” “左相大人是受花大人之托,送花小姐回府?” 不知道什么时候,许泽烜竟然带着梁音婉站在宫门不远处,瞧着也是要出府的模样。 花昭转身看了一眼,便望见许泽烜晶晶闪闪的眼眸。 两人对视,格外碍眼。 骆淮卿垂眸看向花昭,花昭莫名心虚,瞥了眼骆淮卿,赶忙收回视线,躬身行礼道:“三殿下安好。” “今日便不劳左相大人了,孤自会送花小姐回府。”许泽烜看着骆淮卿和花昭之间的互动,满心不悦。 “相府和花府好似不顺路吧?” 骆淮卿瞧着许泽烜,语气讥讽。 许泽烜微愣,却是没了言语。 气氛一时尴尬,花昭瞥了瞥许泽烜为难的眼神,还有拉着许泽烜袖角不愿松手的梁音婉,干笑两声,打起了圆场,“爹爹已然让左相大人送臣女,便不劳烦三殿下了,三殿下还是送梁小姐回府的好。” 没人有异议,花昭便直接上了骆淮卿的马车,在骆淮卿身旁落座。 空间不小,还雅致的很,到处镶玉纹银,随手拎起个雕件,都是精巧非凡,一看便是价值不菲。 骆淮卿这厮果真有钱! 一个马车都这么豪奢非常。 花昭好奇心十足的四处打量,骆淮卿却是静静看着她,“五皇子母族势大,嚣张跋扈惯了,别说是寻常世家,就是如同大皇子,三皇子这等,也是从来不屑,你少跟他来往。” 突然开口的声音让花昭一惊,随后眨眨眼睛道:“我也看不惯他那副盛气凌人的样子。” “这回倒是有点眼光。” 骆淮卿面上终于现出几分笑意。 “你跟五皇子不合?”花昭下意识问道,随后又想起她先前在骆淮卿面前说过五皇子坏话,不由道:“你也看不惯五皇子?” “于我,没有看不看得惯一说。”骆淮卿淡然道。 花昭默默点头。 这位主,谁登上皇位对他来说都不重要。 掀开窗子,花昭看着路上的铺子,连连摆手,“别走了别走了,让我就在这下!” 马车停下,正好在美颜斋附近。 “我在这就成了,你回去让石头传个信给我爸……爹娘!跟他们说,我在年宝玉则休养。”回去什么的。 花昭不想,花府后院太闹腾了。 要是在遇上许泽烜,那就更热闹了,她还是在美颜斋搞钱为好。 骆淮卿点头,轻声应道:“知道了。” 少有的温和语气,让前方驾车的马夫不由侧目。 骆淮卿看在眼里,却没什么解释的意思,如今只怕半个宫中都察觉他的异样,他也懒得多做解释。 左右他跟花昭也没什么可能。 他身负复族的希望,花昭却是未来的三皇子妃。 这样的差距……骆淮卿看着手中呈上来的案卷,怎么都没心思继续看下去。 “依着左相大人在父皇面前的恩宠,只要开口,要个无足轻重的女子不是什么难事吧?” 第六十二章 何止不是难事。 只要他想要,有的是法子让皇帝点头,然而他没必要因为一个女子,欠皇帝一个人情。 “五皇子今日怎么闲着到了刑部来?” 骆淮卿侧目,望着款步而来的五皇子,眼神无波无澜。 “二皇兄死因不明,孤自然是关心皇兄才会来此。”五皇子唇角噙着笑意。 却是得了骆淮卿一声冷笑,“倒是叫五皇子忧心了。” 说到底,还不是此事与五皇子无关,不怕猜忌,是以五皇子才敢如此大咧咧的到刑部晃悠,不过是有恃无恐罢了。 可真是这样拿他没法子? 骆淮卿面色如常地拿起卷宗,将桌案上一封信件若无其事的挡住,淡定起身,“五皇子若是无事,还是离刑部远些为好。” “左相大人当真不喜花小姐?是孤会错意了?”五皇子走近,与骆淮卿之间相隔桌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道:“说起来,花小姐也是个千娇百媚的大美人……” “那是未来的三皇子妃,五皇子还是慎言为好。”骆淮卿面无表情。 “便是动了花昭,许泽烜又能将我怎样,但若是左相大人开口,孤倒是会有所忌惮。”五皇子笑意潋滟。 骆淮卿重新坐下,随手拿起桌案上的卷宗看起来。 修长的手指紧紧捏着纸张。 白皙手背上青筋暴起,骆淮卿面无表情,五皇子笑的更加欢快。 到底还是忌惮骆淮卿,五皇子不敢再言语相激,见好就收,然而刚离开没两步,便顿住脚步,“去花府瞧瞧,务必要给骆淮卿些许压力。” 二皇子已死,七皇子被贬谪,没了腿的大皇子和三皇子不足为惧,仅剩的四皇子又是害了二皇子的主谋。 只要抓住这回的机会,拿捏住骆淮卿,借由骆淮卿将四皇子杀害二皇子的事情抖落出来,那皇位便定是他的了! 五皇子势在必得。 殊不知大皇子府,大皇子捏着骆淮卿的回信,低低笑出声来。 “咱们五皇子殿下,威胁谁不好,非要去威胁骆淮卿那厮,瞧瞧,这可不是逼得骆淮卿不悦了?” 甚至愿意出手帮他。 越想,大皇子越是觉得畅意,“去,将这份东西送到皇后宫中,再告诉皇后,孤已然查清,美颜斋确实就是花昭所建立。” 身边小厮应声离开。 第二日,皇后便驾临美颜斋。 “你说皇后来了?” 彼时,花昭正乐呵呵的在后面跟江景天吃火锅,算着近期的安排,突然听到外面小厮来禀,惊异不已。 皇后突然造访美颜斋干什么? “皇后娘娘的仪仗就在门外,娘娘身边的一个贵气的嬷嬷,悄悄跟我说,要找东家您呢。”小厮认真回道。 花昭心下揣揣,“她有说是找花昭,还是找东家?” 如果是东家,让江景天应付过去就行了,她就不露面了。 若是…… “本宫前来,自然是来找花小姐的。” 独属于皇后雍容华贵的声音传来,花昭连忙起身,着急之下,手上还拿着吃火锅的筷子。 “除了花小姐,其余人等尽皆退下吧。” 皇后开口,江景天偷瞄花昭,花昭摆手让他离开。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也不知道什么事情,让皇后亲自出宫跑一趟,她记着,后宫女子,便是皇后也不能轻易出宫的吧? “花小姐好像很不愿意见到本宫似的。” 皇后似笑非笑的看着花昭。 可这锅,花昭怎么会愿意背,怎么敢背? 当下连忙摆手,“臣女不敢,只是在思虑皇后娘娘怎么亲自驾临此处,让此处蓬荜生辉。” “本宫出宫一趟不容易,若不是因着我儿刚走,皇上也不会允准这回,本宫未曾回族,反而是大张旗鼓来了此处,不过想说,本宫并无恶意,只是想与花小姐亲近亲近罢了。”皇后语气悲哀,花昭不敢做声。 谨慎模样又是让皇后失笑。 “阿卓的死因,本宫又岂会真的不知?确实也怨本宫,但是如今事情已然发生,无可回寰,若真要切实追究,本宫与母族这十来年的心血便付之东流了。” 花昭听的心惊不已。 皇后这幅口气,分明就是什么都知道,而且打算纵容四皇子的模样。 抬头看了看皇后,花昭惊觉皇后鬓角竟然生出了白头发,眉目间更是写满了无奈。 是了,皇后被困宫中半生有余,接连诞下两位皇子,身后背景又不差,若是真因为四皇子害了二皇子一事,揪着四皇子不放,只会交旁人笑话。 也让她自己沦为笑柄。 还有她背后的家族……二皇子其实也是看透了这点,所以才在绝笔信中,咬死了骆淮卿,却不想皇帝却命骆淮卿审查此事。 细想之下,唯有悲哀二字。 花昭最终只是呐呐一句道:“皇后娘娘节哀。” 再多的,她却是说不出了。 “阿卓那信,并非是故意牵扯你,只是想给本宫做个伴罢了。”皇后含笑。 顶着花昭幽怨的眸光,她轻笑道:“阿卓向来孝心,当年我又偏心他的很,对阿临忽视的很,母子二人向来不合,阿卓大抵是怕我在他走后伤心,找了你来伴我。” 花昭更加幽怨。 属实想不明白,这事跟她有什么关系,让她有幸被二皇子看上,摊上这么桩倒霉事。 “怎么,本宫论影响力不比洛妃强?” 皇后开口,花昭连连摆手。 笑话,母仪天下的皇后,说出去也比洛妃有排场的多啊! 只是……花昭正犹豫着。 江嬷嬷皱眉道:“花小姐这是什么味道?” 花昭眨眼,当然是火锅的味道。 正要开口跟皇后解释,却突然想起来刚刚站起来的急,她忘记关火了! 顿时一声哀嚎。 “我的火锅!” 火锅锅底噗的满桌子都是,关键是锅里的肉肉,好多都不能吃了。 花昭委屈巴巴的看着,惹得皇后好奇不已,“不过是几片肉,花小姐何至于此?” “这不是普通的肉!”花昭怨念颇深。 在这个到处都是炖品的世界,这几片带有辣椒的肉肉天知道有多难得。 “哪里不同?”皇后好奇。 第六十三章 她平易近人询问,花昭想起二皇子刚走,皇后强行忍受着丧子之痛不说,还要帮助杀害儿子的凶手,也不由软了心肠。 “皇后娘娘用过膳没有?” 花昭主动关怀,皇后惊喜非常,轻轻摇头后看着花昭。 “那皇后娘娘尝尝火锅?”花昭提议。 江嬷嬷要说什么,被皇后挡住,“今日便尝尝这叫花小姐如此动容的火锅。” 得了皇后的话,花昭立时找人重新摆了一桌,看着皇后新奇的打量,主动给皇后烫了了个吃食。 “娘娘尝尝。” 皇后试着夹起,当即就被火锅里的辣味狠狠呛了下。 江嬷嬷连忙递上帕子。 “皇后娘娘……”花昭瑟瑟发抖。 万万没想到皇后竟然是这幅样子。 其实想想也是,淡口味的皇后,突然间吃这样重口味的东西。 不呛才怪。 花昭莫名心虚,甚至连她自己都觉得,她就是故意的了。 “无事,倒是别样的口感。” 皇后挥退担忧的江嬷嬷,继续跟着花昭尝了几片火锅里的肉,却是越吃越上瘾。 一顿火锅用完,皇后总结。 “此物甚好。” 看着眼眶鼻尖都是微红的皇后,花昭干笑着将人送走。 江景天却是若有所思,“皇后娘娘今日前来,咱们铺子来了不少人问。” 皇后的撵驾啊! 影响力自然非比寻同,花昭木然点了点头,却只关心一件事情,“皇后娘娘要是吃出个什么好歹,我会不会死的很惨?” “啊?”江景天茫然。 花昭叹气,“皇后娘娘吃火锅貌似吃上瘾了,要是吃个满脸痘……” 想想雍容华贵的皇后长出满脸痘的样子,花昭就觉得不忍直视。 “公子能治好么?”江景天询问。 花昭犹疑,“应该,大概?” “那不就没事。”江景天说完,想了想又问道:“皇后娘娘喜好吃火锅?” 他话一出口,花昭就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两人对视良久,江景天没有半分的不好意思,“这银子,不赚白不赚。” 花昭一合计,好像确实也就是这么个理。 “那就有劳江叔了!等事成之后,我绝不亏待江叔!”花昭豪气放话。 江景天不由轻笑开来,对花昭越发满意。 有了主意,两人干脆着手商量起铺面问题,正商量着,外头有人来禀,“六公主殿下到了!” 许静婉! 花昭放下手中的物什,在中门迎到了结伴而来的许静婉和骆怀月。 “你们怎么出宫来了?”花昭惊喜非常。 骆怀月却是关切拉住花昭的臂膀,仔细询问道:“花昭姐你见过皇后了?” 说起这个,花昭就不由扶额,将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后,忍不住嘀咕道:“皇后不会长痘吧?” 闻言,许静婉忍不住轻笑一声,“花昭姐你不必担心,宫中太医会有法子的,再不然出事了,皇后也不会介意,她又不靠帝王宠爱过活。” 听到这里,花昭终于稍稍放下心。 犹豫了下,还是将皇后的遭遇说给许静婉和骆怀月听,“你们说,皇后她……” 花昭心有不忍,许静婉轻笑,“这事又不关花昭姐什么事情,便是花昭姐遇上了,也没法子,索性便依着皇后,多进宫瞧瞧她算了。” “这……还是算了吧。”花昭迟疑。 皇后可是对准了要对付骆淮卿的,她跟皇后走的近,要被骆淮卿灭口吧,再说,洛妃和六公主可是待她不薄。 “这有什么算不算了的。” 许静婉拉着花昭的手,“皇后无非是要扶四皇子上位,母妃与她其实本没有什么,不过是针锋相对惯了而已,至于淮卿哥哥,他压根不管谁登上那个位子,皇后眼下对付淮卿哥哥,不过是还没意识到这个问题,大概过些时候就好了。” “过些时候?”花昭惊异。 骆怀月抿唇轻笑,“这事,花昭姐还是莫要多管了。” 得了这话,花昭也就闭上了嘴。 一扭头,正要拉着两人落座,便见了有些无措的江景天。 “花昭姐这是又要开铺子?” 许静婉随手翻着桌上的地址。 花昭点头,骆怀月跟着许静婉瞧了两眼,惊奇道:“这铺子都这么高价了么?” 看出江景天的不自在,花昭挥手让他离开,随后接道:“这可是京城,寸金寸土的地方,地契房契的,这群人可不是紧着宰么。” “哥哥那里还在京城中有几间铺面,花昭姐不妨去问问?”骆怀月笑眯眯的支招。 花昭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这倒是个好主意。” 招待着许静婉和骆怀月用过火锅,花昭坐在月色底下,琢磨着该怎么找骆淮卿商量这事的时候,骆淮卿雪白的身影自屋顶飘然而下。 “怀月说你要铺子?” 月色下,花昭裂开笑脸,看着上头的骆淮卿,“左相大人今日怎么如此英俊逼人?” 骆淮卿目光淡然,“油嘴滑舌。” 油嘴滑舌,你嘴角别翘啊! 花昭不屑撇嘴,却还是殷勤地凑上去,“我说的明明就是事实,瞧瞧左相大人这一身的清冷,真是犹如月神临世,不似人间之人。” “铺子免了你的租金,但是算我一成提成。”骆淮卿开口。 这条件……花昭犹豫了下,万一她生意好怎么办? “怕吃亏?” 看着花昭在那点着手指头算术,骆淮卿不由自主冷笑一声,“你若是不愿意,日后你的铺子开一家,我让官府关一家!” “你敢!” 花昭愤怒瞪向骆淮卿,看着他冷峻的面容,周身气势不自觉淡了下来。 “左相大人当然说一不二!” 笑眯眯的给骆淮卿的衣角抖了抖灰尘,花昭笑的掐媚,“左相大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骆淮卿满意勾唇,捏住花昭的下巴,将白皙美艳的脸抬到自己面前,他直视花昭的眼,漆黑的眼眸中好似有魔力旋转,让花昭不自觉看痴了去。 “你倒是,颇有几分姿色。” 骆淮卿突如其来的不对劲,成功让花昭吓到,眨了眨眼,她挣扎开骆淮卿的手,整个身子飞快退后。 “你今不对劲!”花昭怒吼。 第六十四章 骆淮卿放下抬起的手,面无表情,“今日五皇子就是这样夸赞你的。” 五皇子夸赞她? 花昭满脸疑惑,最后看向骆淮卿,“那你也不能,也不能这样啊!” 靠的那么近! 捂着胸口砰砰直跳的小心脏,花昭默默地再次后退了一步。 骆淮卿这幅样子,真是太危险了! “你跟许泽烜也没有这样近过?” 看着花昭这幅羞涩的样子,骆淮卿本只是想警告警告,却突然改了主意,逐步靠近花昭,垂眸低声询问。 低沉性感的声音响起,花昭不自在的侧头,更是看的骆淮卿低声轻笑起来。 “真没有这样近过啊?” 修长手指勾起花昭的发丝,骆淮卿声音愉悦。 莫名气的花昭又瞪了他几眼。 却是气弱的很。 不就是没谈过恋爱么?不就是没有过男朋友么!有什么啊! “管你什么事!”花昭难得硬气一回。 这事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来着。 骆淮卿却是倏忽变了脸色,“确实不关我的事情。” 他冷着脸,“近日别回花府。” 说完,身姿挺拨的人便倏忽不见了。 来的快,走的也快。 花昭看的嗔目结舌,都不知道哪里又惹到他了。 明明就是他先絮絮叨叨的,反倒来怪她? 自觉自己没有错的花昭,第二天却还想着要不然打听打听骆淮卿近来在哪,跟他道个歉。 好歹人家昨晚上也是好心来给她送铺子的。 让人气哄哄回去真的好? 花昭正琢磨着,江景天就急匆匆走了进来,看着花昭连忙喘气道:“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怎么回事?”花昭不解。 “据说,昨晚上三皇子去花家拜访的时候,在花家被刺。”江景天大喘气。 花昭脑海中不由自主想起昨天骆淮卿叮嘱她不要回花家的话,立时抓住江景天仔细询问,“具体怎么回事?” “三皇子重伤,但是发现了那刺客身上的纹身,确定那刺客乃是金国之人,今日左相大人带人去花府检查,发现出现在花府的金国刺客的手法,跟刺杀二皇子的手法一模一样。”江景天激动。 “那花家呢?”花昭紧张。 刺客出现在花家,两位皇子一死一伤,花家必定难辞其咎。 “现如今,左相大人和三皇子殿下都还在花家,据说皇上和皇后娘娘稍后也要驾临花家。” 江景天说。 得了消息,花昭立时从美颜斋后门,一路飞奔回花家。 快到花家时,花昭犹豫了下,绕到了花府后门,却见个小丫鬟在后门转悠,不由放缓了步子。 那丫鬟却是见了花昭连连招手,“可是大小姐?奴婢受洛玉姐姐所托,在此等候大小姐。” “洛玉让你等在这的?” 花昭询问,那丫鬟立时点头,引着花昭往一处走,“洛玉姐姐猜测今日大小姐听闻消息会赶回,所以特特让奴婢在此等候。” “洛玉倒是有心了。” 感慨一句,花昭立时关切道:“爹爹娘亲现在在哪里?” 那丫鬟指了指一处,花昭望去,便知晓了大概,跟丫鬟道完谢后,便整了整衣裙,往那处屋子走去。 “要说大小姐,往日里是最受老爷宠爱的,可现如今,家里遭了难了,却是连个影子都看不见。” 还没进门,花昭就听见有人念叨。 抬眼扫去,见是个没印象的姨娘,便又移开目光,在乌泱泱一大家子里,花昭找准赵氏,“娘亲,女儿回来晚了,还请爹爹娘亲责罚。” “哟哟哟,多大的姑娘了,去治个脸又怎么了,哪里要请什么罪,别听旁人乱嚼舌根子。”花正辉连忙搀扶花昭,“好歹也是大家闺秀,别叫三皇子和左相大人看了笑话去。” 花昭这才起身,抬眼看了眼许泽烜,又看了看骆淮卿,想了想朝着骆淮卿行了一礼,“左相大人大人不计小人过,臣女给左相大人赔罪。” 浩浩荡荡闹了一出,骆淮卿放下茶盏,纡尊降贵的抬眼看了眼花昭,“花小姐太过多礼了,本相倒是不知花小姐所说为何。” 众目睽睽之下,花昭也不解释,直接道:“臣女有罪,任由左相大人处置,但请左相大人千万为花家做主。” 不知道花家怎么和四皇子掺合上了,还搅和出刺杀三皇子的戏码,花昭却是相信花家的,但是以防万一,还是请骆淮卿做主比较稳妥。 “此事涉及过大,会由皇上和皇后娘娘亲自过问,与本相无关。”骆淮卿全然是副公事公办的口吻。 还在生气? 花昭抬眼直勾勾看他。 骆淮卿垂眸,避开花昭视线,“皇上和皇后娘娘自然不会冤枉无辜之人。” 这是答应帮忙了! “多谢左相大人。”花昭圆满。 赵氏却是将花昭往后拉了拉,眼神暗示花昭看向许泽烜。 跟着看过去,花昭瞥了眼后,移开目光,好似没看见许泽烜一样。 她对许泽烜不抱有任何期望。 许泽烜也不会为花家做任何努力,更不在乎花家的死活,现如今的许泽烜,身后已然有了相府撑着。 “小女不懂事,还望三殿下勿怪。” 花正辉瞧了瞧骆淮卿,最终朝着许泽烜拱手笑道。 许泽烜微微点头,正要吱声,骆淮卿突然开口询问,“花府的事情,三殿下是怎么看的?” 这件事情,许泽烜看了眼双眸低垂看着地上的花昭,有心要为花家说话,但是一想到此事背后隐隐露出的势力,便改了口。 “花家的事情,自有父皇母后定夺。” 闻言,花正辉和赵氏都是一愣。 花昭清楚的感觉到,赵氏紧紧的握住了她的手腕,如果仔细看,赵氏的唇也紧抿着。 沉默片刻后,花正辉主动打破僵局。 “确实该是如此,花家也相信皇上和皇后娘娘,定然会还花家一个清白。” “清白?花家真是好一个清白!” 桀骜不驯的话语从屋外传来,花昭与众人一同望去。 略微熟悉的声音不是五皇子又是谁? 只是这回,五皇子脸上没有了肆意的笑容,他板着脸,扫了眼骆淮卿和许泽烜,最后将目光定在花昭脸上。 第六十五章 “先前真是孤小瞧了花小姐。” 五皇子出口的话语冷然。 花正辉大惊失色,挥手让人上了椅子,脸上俱是慌乱,“五皇子殿下这话从何说起?” “不是花小姐,说不定孤也不会走这么一回。”五皇子面上是冷笑。 众人焦点的花昭不明所以,正要开口。 高座上的骆淮卿已然玩味道:“不知五皇子今日是怎么为花小姐走的这么一遭?” 五皇子一时哑然,冷哼着落座。 丫鬟奉上茶水,五皇子揭开茶盖便狠狠砸在地上:“什么破茶,竟然也敢奉到孤的跟前?” 明显的挑刺。 花昭看着被砸在脚边的茶盏,微微皱眉,正要说些什么,花正辉已经将她拽到赵氏身后,点头哈腰道:“是是是,五皇子说的是,快些给五皇子奉上好茶来!” “哟,花大人这里还有好茶呢。” 五皇子的语气讥讽。 骆淮卿轻笑,“说起来花大人也是长翼国中数一数二的豪奢,应该比之一般官员家所用茶水还要贵重,这云顶清茶已然是少有的名品,不知五皇子素日都用些什么?” 被赵氏护在身后的花昭清晰地看见花正辉松了口气。 五皇子神情一僵,不再言语。 屋内一时陷入沉寂。 骆淮卿兴致盎然地把玩着茶盏,五皇子脸色铁青,许泽烜则是若有所思。 “皇上,皇后娘娘驾到!” 屋外传来太监高喝的声音,五皇子先一步迎出门,急切模样与往日懒散大相径庭。 许泽烜正要抬步,一人突然凑到他身前低语了什么,他现出焦急,旋即开口,“左相和花大人先行吧。” 骆淮卿颔首,先一步走出屋子。 花正辉有些疑惑,但在许泽烜的注视之下,也抬步走出屋子。 紧跟着的就是赵氏和花昭。 四人刚出屋子,骆淮卿忽然开口:“截住那个小厮。” 花正辉微怔,花昭已然看向洛玉,低声吩咐道:“找人封住所有的门,看住那个小厮,千万不能让人跑了。” 刚刚没事的时候,不找许泽烜,偏偏轮到现在众人接驾的时候来,花昭不由冷笑。 “昭儿,那可是三皇子。” 花正辉看了眼大步离开的骆淮卿,方才压低声音,警告般的开口。 三皇子许泽烜,花昭未来的夫君。 “父亲觉得,三皇子真的会帮花家么?” 花昭无奈开口,对于许泽烜真是不敢抱有一丝希望。 “父皇母后万安!” 外头五皇子的行礼声响起,花正辉看了眼花昭,到底没说什么,匆匆赶到屋外接驾。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人行礼问安。 皇帝叫起,皇后含笑道:“不过一会不见花小姐,本宫竟是想念的紧,如此可人,也不知花夫人是如何养大的?” 赵氏闻言大喜,连忙道:“能得娘娘垂青,是昭昭三世修来的福分。” 皇后含笑开口:“不知本宫可能叫花小姐一声昭昭?” “自然可以。”赵氏大喜过望。 花昭乖觉站在皇后身边,看了眼五皇子,害怕一样往皇后身后站了站,低眉垂眼。 见这幅模样,皇后一愣,旋即明白过来,从善如流的接话:“昭昭这是怎么了?” 花正辉和赵氏都是怔愣。 骆淮卿唇角微翘:“今日花小姐许是穿着不得五皇子的眼,招了五皇子不喜欢罢了。” 五皇子神情微僵,却无可辩驳。 他曾经确实因为瞧人不舒坦,便对人百般挑剔,赐板子。 因为这个,更是被御史弹劾过。 可花昭不一样,未来的三皇子妃,他的弟媳,便是私下里用了百般手段,至少在皇帝的面前,他还得以礼相待。 “儿臣并非故意恐吓花小姐。”五皇子垂眸。 骆淮卿却是了然点头,“那就是诚心诚意的?” 诚……五皇子咽下已经到嗓子眼的脏话,终于体会到何为憋屈。 “五皇子想来不过是无意之失,是花小姐性子过于敏感了些。” 一道声音传来,众人望去,只见许泽烜自众人身后款款而来,见到皇帝皇后时恭敬行礼。 “既如此,此事便就此作罢吧。” 皇帝开口。 现在就是骆淮卿也不好再开口说什么。 好好的事,就这样让许泽烜给她坏了。 花昭抬眼看许泽烜,许泽烜目视前方,并不看她。 这人心里有鬼。 也不知那小厮截住没有。 正思虑着,洛玉回到花昭身旁,对上花昭的目光,轻轻的点了点头。 自此,花昭心下大安。 一众人回到花家会客厅,此刻已然不剩什么花家后院之人。 没了乌泱泱的人,花家的富丽堂皇,珍稀摆件立时显露出来。 皇帝眉梢轻挑,“花爱卿果真不负豪奢之名,今日也算叫朕开了眼界。” 对于夸赞,花正辉没有察觉任何危机,反而洋洋得意,“摆在外头的这些都还不算什么,库里才是珍稀玩意,稍后陛下娘娘离开的时候,定要带上几件离开。” 跟皇帝显摆家产。 花昭一颗心紧紧提起,唯一庆幸的就是花正辉不忘讨好皇帝皇后。 “花家其实也不过尔尔,若是依微臣看,论豪奢,京中当属英国公府。”骆淮卿漫不经心接话。 五皇子再次黑下一张脸,不待他开口,骆淮卿已然在皇帝好奇的目光下开口道:“若不是英国公府豪奢,五皇子怎么会连花家的云顶清茶都瞧不上眼?” “哦?”皇帝饶有兴致。 五皇子已然忙不迭开口道:“父皇误会,儿臣喝惯了母妃宫中的贡茶,难免对花家的名茶,不大能忍受。” 皇后撇了撇茶水浮沫,“贵妃宫中凡事皆是御贡之物,竟还有匀给五皇子的?” 今日的骆淮卿和皇后矛头直指五皇子。 花昭脑中灵光一闪,突然有些明白了眼下的情形。 只怕是皇后和骆淮卿已然决定将二皇子之死丢在五皇子身上。 毕竟除了二皇子,最有可能跟四皇子争夺帝位的便是身世显赫的五皇子了。 难怪许泽烜在花家遇刺,骆淮卿和皇帝皇后都要亲临花家。 只是这其中,男主角许泽烜又是扮演什么角色呢? 第六十六章 偷窥了眼许泽烜,许泽烜依旧是那副循规蹈矩的模样,让人猜不透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花昭只好回忆了下剧情,却怎么都想不起来这一段。 但五皇子应该是没事的,不然他以后怎么会做皇帝呢。 “日后贵妃的份例减半。” 皇帝喝了口茶水,细品后开口。 “不愧是云顶清茶,果真茶香醇厚,令人回味无穷。” 一贬一褒,花正辉十足得了面子,当即大手一挥道:“微臣库中还有许多,陛下若是喜欢,便带些回去吧。” 阔绰非常。 花昭无奈闭眼,只觉得花正辉的行为班门弄斧,皇帝哪里会被这一两斤的茶叶收买,生怕皇帝觉得花家的银子太多,生出猜忌就完了。 “那就劳花爱卿破费了。” 出乎花昭意料的,皇帝笑眯眯的笑纳了。 花正辉更是笑成了一朵花,连忙又是让人抬出一堆东西,皇帝全部含笑接纳了。 待君臣和乐的戏码过去,骆淮卿才呈上此次在花府发现的痕迹,以及二皇子被刺杀的伤口,两者完全一致。 “请父皇严惩凶手。” 五皇子二话不说,先是跪地请命。 姿态一改上回在二皇子尸体前的轻慢,颇为热烈。 皇后奇怪质疑道:“今日五皇子好生积极。” “刺客先是看准了二皇兄,后来又是三皇兄,儿臣只怕接下来便是四皇兄,接着便是儿臣,细想之下,不限惶恐,是以如此。” 五皇子脸色便都不变就接下了皇后的疑惑。 花昭看的叹为观止,果真不愧是宫里出来的,就这说话一般人都比不了。 “凶徒恶劣,微臣也恳请皇上彻查!” 紧跟着跪下的就是花正辉,他亦是大义凌然,言辞恳切。 誓要将花家从此事推个干净。 效果也很是显著,皇后当即开口道:“刺客利用花家,但本宫相信,此事绝对跟花家无关。” 最大苦主,二皇子的母亲,皇后亲自开口,应该是怎么都牵连不上花家了。 花正辉放心,便避到一处,看着骆淮卿举出了条条相似的证据,最后,拿出了关于五皇子与花家刺客的关联。 “父皇!儿臣冤枉,儿臣与二皇兄、三皇兄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哪里会做出这等子大逆不道之事,还望父皇为儿臣做主,查出真凶。” 此时,五皇子已然没了先前不屑许泽烜的嚣张姿态。 花昭看的极为解气,许泽烜却是在此刻站了出来。 “五皇弟待儿臣颇为照顾,凶手应当另有其人,是否是左相大人查错了真相?” 另一苦主,竟然站在了五皇子处。 这转变看的花昭更添了几分兴趣,也不知道刚刚那小厮,或者其他时候,五皇子许了许泽烜什么,竟然让许泽烜临时倒戈。 骆淮卿神情淡淡,竟是直接撂挑子不干,“此事右相大人也在追查,陛下信不过微臣,可召右相大人前来。” 右相梁平景不是四皇子的人吗? 骆淮卿提及让右相前来,并不妨碍制裁五皇子,还能将自己从此事脱身,怎么看都是桩划算买卖。 花昭不由得轻笑。 五皇子更是连声阻拦骆淮卿,最后落个没脸的,反倒是三皇子许泽烜。 花昭看得分明,许泽烜却是目光一转,对上了花昭的视线。 其中尽是晦涩难懂之意。 “此事儿臣有罪,请父皇母后治罪。” 许泽烜跪地,面上神情决绝。 众人抬眼看去,只听见他说:“二皇兄受害一事,只怪儿臣,当初前来拜访花家的时候,儿臣曾无意提及二皇子身为父皇母后的嫡子,最得父皇母后看中,只怕因为这样无心的一句,致使花大人上了心,花了大价钱买凶……” 剩下的话欲言又止。 可出口的这些已然能让花家万劫不复! 花家买凶杀害皇族! 许泽烜他可是真敢说! “陛下,花家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若真是如同三皇子所说,那三皇子如何会在花家遇刺?”花昭急急辩解。 皇帝好整以暇的瞧着眼前的闹剧,并不打算轻易开口。 许泽烜眼神复杂的看着花昭,最后苦笑道:“事到如今,花小姐何必隐瞒,求父皇看在花小姐待儿臣一片赤胆之心的份上,放过花小姐,让她与儿臣厮守余生。” 害了整个花家,独保下她一人。 花昭对许泽烜怒目而视,有心质问许泽烜的,他是不是还要她对他感激涕零? “陛下娘娘明鉴,微臣和贱内,对皇上皇后娘娘忠心耿耿,万不敢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来!”花正辉和赵氏跪地求饶。 上首的帝后并无反应。 骆淮卿慢悠悠道:“口说无凭,三皇子可有证据?” “孤与花家有婚约在身,此番提出便是大义灭亲之举,左相大人究竟在质疑什么?”许泽烜气红了眼。 却只得到骆淮卿一声讥讽:“笑话!” “三皇子满口胡说的栽赃陷害就因为大义灭亲就是真相,本相摆出确切证据,莫名倒成查错了人。” 说完,骆淮卿冷笑道:“花小姐方才抓的人呢?也带上来给皇上皇后娘娘见见。” 花昭深深看了眼许泽烜,让洛玉将人带上来,“方才接驾之时,有一小厮找三殿下低语,臣女想着是三皇子亲近之人,便留下来做客,还请皇上皇后明鉴。” 话里话外,花昭将骆淮卿撇了出去。 皇帝悠悠看了眼花昭,点头道:“那便传上来看看。” “噗通”一声,许泽烜跪地,满头都是冷汗。 骆淮卿讥笑:“五皇子要不要也跪下?” 五皇子垂眸,并不言语。 洛玉带人押着人上来,青衣书童被推攘在地,瑟瑟发抖。 “你们为何抓我!” “皇上面前,还是肃静为好。”皇后放话,一个眼神便叫人将青衣书童按住。 “皇上,皇后娘娘要为小人做主,小人不过是坊间前来送册宝的小厮,却莫名被花家的人拿住,还请皇上,皇后娘娘为小人做主啊!” 青衣书童哭闹不止。 骆淮卿嗤笑,“不知是坊间哪家的书童,竟然能认得皇上和皇后娘娘。” 第六十七章 皇帝皇后不喜出巡,深居皇宫之中,轻易不会出府,今日来到花家,也不过是因为涉及了二皇子之死,以及三皇子遇刺之事。 京城之中三品以下的官吏想见皇帝皇后一面,都犹如登天之难,一介小小书童,竟然认识皇上皇后,其中奥妙,已然值得人玩味。 骆淮卿点出此点。 且不论那青衣书童如何瑟瑟发抖。 许泽烜却已是额上冷汗直冒。 五皇子冷笑一声:“今日儿臣算是明白了为何朝中人人畏惧左相大人了。” 花昭心中一跳,五皇子这是要鱼死网破的节奏,可惜她怎么都想不起来,书中关于这一段的剧情了,不由担忧望向骆淮卿。 却是没想到,反倒叫五皇子瞧见,讥讽道:“花小姐莫不是忘了,你未来的夫君在孤身旁跪着,而不是那端坐的左相大人。” “昭昭!”赵氏连忙怒斥道:“我平日里是怎么跟你说的,便是遇上好看的物什,也千万莫要多看,你怎么又犯这毛病了?” 皇后立时感兴趣般地接话:“哦?花夫人这话是如何说的?” 她是在给花昭台阶下,只要赵氏将瞎话编完,花昭看骆淮卿这样的失态便不算什么。 赵氏大喜,心中对皇后颇为感激,正要开口,却被花昭的行为惊住。 “臣女相信左相大人,铁面无私!” 花昭“噗通”一声,跪在了骆淮卿的脚边。 在皇帝面前跪旁人,花正辉和赵氏见了立时着急,却被骆淮卿抬手制止。 “我瞧着挺好。” 骆淮卿勾唇浅笑,望着俯首的花昭,眼中尽是璀璨亮光,更是伸手将人扶起。 花昭顺着骆淮卿的力道起身,心中的大石稍稍落地。 今日五皇子和许泽烜联手,分明是不肯放过花家,花昭虽然对骆淮卿,五皇子以及许泽烜的安全肯定,但是对花正辉和赵氏,却是委实想不起来。 为了好好保住花正辉和赵氏,花昭也就只能去求骆淮卿。 比起高深莫测的皇帝,初识不久的皇后,还有叵测的五皇子和目前还很弱小的男主,花昭也唯有去求骆淮卿。 而五皇子见到这一面,却像是抓住把柄似的,立时道:“花小姐跟三皇弟怎么说都是父皇亲自赐婚,花小姐如今此举,莫不是公然对抗圣旨,藐视皇威?” 他字字珠玑,却是丁点没敢沾骆淮卿。 欺软怕硬的东西! 新晋的骆淮卿一号狗腿,花昭,目中现出毫不掩饰的厌恶,冷言冷语道:“花昭不敢。” 除了话语,花昭的语气神情俱是硬气。 怎么说,她现在也是有了靠山的人。 她颐指气使,骆淮卿更是笑的欢快,懒得搭理五皇子,转眼看向皇帝:“陛下心胸宽广,定然是不会介意花小姐一次率性而为的吧?” 皇帝面无表情:“前些日子,张御史刚上书骂朕,说朕心眼极小,最是心胸狭窄。” 分明是要计较了。 花昭微惊,她敢有如此逾越的举动,也无非是见识过骆淮卿在皇帝跟前的无礼,以及心知皇帝对骆淮卿的纵容罢了。 现在见到这样的结果,却是觉得对不起骆淮卿了。 “陛下……” 花昭正要开口,就被皇帝抬手打断。 “稍后才是轮到你,现在先让左相说说,他究竟是凭什么,敢受你那一礼的。” 皇帝表情严肃,满是风雨欲来的架势。 骆淮卿却是丝毫不惧,反倒直言道:“陛下下首跪着要告花家的,是花小姐的未婚夫,还有当朝的五皇子,陛下您的子嗣,没了的是皇后娘娘的儿子,这样的场合下,花小姐还能跪谁呢?” 几句话,硬是将皇帝问的哑口无言。 半晌后气笑道:“骆淮卿你大胆!竟然敢议论朕偏疼子嗣?” “虎毒尚且不食子,更何况陛下乃是真龙天子,心中有所偏颇本是难免,再说,方才陛下不是还认同了张御史所奏之言?”骆淮卿一本正经。 皇帝当即拍桌大怒道:“朕何时认同张御史之言了?” 帝王心胸狭隘…… 花昭手心没出息的纂出了汗渍。 暗叹皇帝朝堂之上怎么尽出奇葩,一个骆淮卿还不够,竟然还有个什么劳子张御史。 真是一个敢写,一个敢说。 骆淮卿不紧不慢:“陛下既然没有认同张御史之言,更是不该如此动怒。” 反正都是皇帝的不是了。 花昭瞥了眼骆淮卿,见他胸有成竹,脸上没有半分惧怕的意思,也就心下大定。 大着胆子附和道:“陛下仁德,定是会明察秋毫的!” “朕会明察秋毫,你还如此拜见左相大人?”皇帝似笑非笑瞥着花昭。 花昭偷偷觑一眼骆淮卿,深吸一口气道:“陛下器重左相大人,不就是想让左相大人时时提醒陛下,要记得克己复礼么?臣女私以为,求左相大人就是在求陛下!” “油嘴滑舌。”五皇子轻嗤,随后抬手行礼道:“花昭目无尊上,花家意欲行刺皇子,请父皇治罪!” 五皇子突然底气十足开口,花昭疑惑看了他眼,又瞧了瞧还是惊惧模样的许泽烜,目光随后移到那青衣书童身上,却见那青衣书童神情些许不对。 “陛下,那书童!” 花昭惊声,众人立时注意到了那书童身上。 七窍流血,死不瞑目。 这下算是没有证据了,花正辉颓坐在地,想到什么,去拉许泽烜:“三殿下,昭昭日后是您的王妃,您救救花家吧!” 救救花家? 不要攀咬花家才是吧! 花昭愤恨,手里却只能紧紧捏着帕子,束手无策。 “死了?”骆淮卿漫不经心开口。 皇后身边的江嬷嬷立时上前,把脉探过鼻息以后,点头确认道:“没了。” “没了便没了吧。”骆淮卿依旧不在意的模样。 花昭忍不住看他。 如果不是相信骆淮卿,她只怕都要以为骆淮卿是在幸灾乐祸。 “传户部的人来,带上京城卷宗。” 骆淮卿停顿下开口,清朗的声音在寂静的殿内回响。 上首皇帝已为不明道:“左相大人查案竟是也有一套。” 皇后却是反应过来什么,神情微动。 第六十八章 众人一连串的操作,花昭回不过神来,正琢磨着眼下是什么样的情形。 户部之人已到。 那官员一一恭敬拜过,随后跪在青衣书童身旁,看着那户部官员翻开什么本子,没一会停在了一页。 起身禀道:“陛下,这人乃是英国公府家大公子身边的随侍书童。” 花昭脑中思绪飞转。 英国公府,那不就是五皇子的母族,贵妃的娘家? 有了这样的证明,看五皇子如何推脱! “五皇子和三皇子,谁想开口说说,不妨直言。”骆淮卿言笑晏晏。 许泽烜抬眼后又低头,恭敬道:“父皇,儿臣曾想借英国公府一本私藏,这小厮乃是大公子遣来告知儿臣,那孤本已然被借出外观,让儿臣稍等几日。” “哦?”骆淮卿似笑非笑,“还请陛下下令,命刑部彻查这青衣书童的死因!” “父皇,不过一介书童,哪里需要刑部插手,儿臣愿意代劳。”五皇子拱手。 骆淮卿起身:“陛下,二皇子身死与今日三皇子遇刺已然证实有了莫大的干系,根据三皇子的证词,花家乃是谋害二皇子的最大疑凶,三皇子和这青衣书童又是在花家遭遇这些,是以,请陛下命刑部审查此事。” 五皇子开口又要说话,却被骆淮卿先堵上了嘴:“便是奴才,也是英国公府的奴才,贵妃的娘家,与五皇子有莫大干系,不论是那凶手胆大包天,还是旁的,都请五皇子避嫌为好。” 这话一出,五皇子不敢再有言语。 皇帝反而饶有兴致道:“那依左相看,与此案莫大干系的花家,又该如何处置?” “暂且收监,听候发落。” 骆淮卿的声音没有一丝犹豫。 花昭打量了骆淮卿几眼,到底看在以往的相处上决定信他一回,没有开口说什么。 “好!就依左相的意思办!” 皇帝开口,立时有人上前将花家一众人等全部拷押。 轮到花昭的时候,皇后却是出声。 “花小姐莫要上镣铐了。” 众人侧目,皇后扶额,面露不适道:“无论如何,花小姐都是卓儿信中提及之人,本宫不愿见她如此。” 许泽烜立时开口:“父皇,儿臣相信花小姐并不知晓花家谋划此事,还望父皇开恩。” “到底是疑犯,还望父皇收押!”五皇子提出不同的意见。 皇帝先是瞥了眼好似漠不关心的骆淮卿,最后看向皇后:“到底是嫌犯,让花昭游荡着到底不好。” “若是怕影响皇威,那就跟在臣妾身边。”皇后坚持。 “便依皇后之言。”皇帝放下话,抬步率先离开,看着似是有些不悦。 五皇子微勾唇角,扫了眼众人,跟着离开。 “微臣还有事,先行告退。” 骆淮卿行礼,不待皇后叫起,直接挥手将花家一众人等带走。 花昭看着依旧嚣张,看也不看她的骆淮卿,心中犹疑,她信错了骆淮卿? “花小姐在皇后娘娘宫中好生休息,孤必定保你无恙。”许泽烜郑重道。 惹了花昭一声冷笑:“臣女怎么不知道,三殿下还与家父谈过那些问题?” “昭儿……”许泽烜脸上挣扎着痛苦之色,正要说些什么,被江嬷嬷隔开。 “三殿下莫要忘了,男女授受不亲,花小姐,咱们走吧?”江嬷嬷恭敬。 花昭转身上了皇后的轿撵。 一路上,花昭神思不属,满脑子都是怎么营救花家众人。 皇后叹息,安慰道:“花小姐不必如此,左相大人必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的。” “这事情复杂,纵然左相大人出了岔子,也是正常的。”花昭垂眸。 说到底,骆淮卿与她并无恩情,不过萍水相逢,便是此刻不管,也是正常的。 自觉捋好心绪的花昭心底还是酸溜溜的。 脸上都带上了不悦。 皇后看在眼中,不由轻笑摇头道:“左相大人不过以退为进罢了。” 花昭茫然抬头,目光炯炯的看着皇后。 被这样专注的目光盯着,皇后不由得起了逗弄的心思,原先解释的话语放下,反而揶揄问起:“昭儿好像很在乎左相的模样?” 面对这样的问题,花昭眨眼,他们好歹相识一阵,而且骆淮卿算是她穿越到这里以来,相处最多的一个人。 她将之看做在这最好的朋友,自然看重骆淮卿的反应。 可皇后并不知道这一层,甚至花府小姐跟骆淮卿就该没有往来才是。 就算皇后找到了美颜斋,查清了背后的事情,那也只能说明花昭跟神医圣手时惜公子相交甚好,但是与骆淮卿,却是没什么干系的。 是以,花昭立时道:“左相大人大概是此次事件中,最有可能为花家做主的人,臣女焉能不在乎左相大人的感受?” 这答案无可厚非,不带一丝旖旎。 皇后收了玩笑心思,拉着花昭郑重道:“今日看着是皇帝与左相就张御史的折子拌嘴,实际上是皇帝有意纵容五皇子灭口罢了。” 压根没想到这一遭的花昭仔细想想,越是想着,便越发觉得额头上冷汗直冒。 是了,小说里后期就写过,五皇子跋扈,可偏偏最得皇帝宠爱,登基为帝只是时间问题,正式因为许筱悠和梁音婉看透这一点,站对了队伍,没有跟着梁平景偏帮四皇子,才早皇位之争中辛免于难。 “所以,花家是在劫难逃了?” 花昭忍不住猜测。 小说里的主要视角都在许泽烜和梁音婉处,根本没有提及花家到底有没有被皇帝整治过。 皇后却是浅笑着摇头,“左相既然受了你那一跪,便必定会出手,他向来得皇帝青眼,自身也颇有实力,有他在,花家未必会出事。” “臣女想去见见家父家母。”花昭犹豫了下,到底开口。 虽然骆淮卿才带着花正辉和赵氏离开,但花昭已然想念。 在这书中世界,如果说骆淮卿是与她相交最深之人,那花正辉和赵氏就是她最放心不下的人。 他们对待她是真心实意的。 所以,她此刻如此放心不下他们,一心想着去牢狱之中看看,能不能稍微为他们打点一二。 第六十九章 这份孝心,皇后体谅,更为之动容。 “把轿撵停在刑部跟前。” 皇后吩咐,江嬷嬷欲言又止,但到底没说什么。 花昭心知皇后此举不妥。 身为中宫,皇后与旁的妃嫔在出宫这一条上也没什么不一样的。 之前出宫是皇后求的恩典,今日大概是跟着皇帝出宫的,所以哪怕皇后被丢下,也该跟着皇帝回宫,而非去什么刑部。 这样于理不合。 皇后为了她再一次违反宫规。 不会有什么处罚,但是应该也少不了被人在背后议论。 花昭有所动容,在马车上行礼道:“臣女谢过皇后娘娘大恩大德。” “好孩子,无需多礼,快些起身,去见你父母吧。”皇后语气亲昵。 花昭也不推辞,赶忙下了马车,进到刑部,门口的守卫见是皇后的轿撵驾临并不敢阻拦花昭。 是以,一路通畅。 走到内里,花昭被阻拦下。 “你是什么人,岂可擅闯刑部重地!” 说是重地,其实在往里走,也就是关押重要嫌犯的地方。 花昭顿住脚步,看那红色官袍的男子,开口便是:“我是来找左相大人的。” 骆淮卿。 当朝左相,权臣中的权臣,但是向来不管俗事,这官员也拿捏不准花昭究竟与骆淮卿是否相识。 犹豫一阵,他开口道:“姓甚名谁,报上名来,待我着人去通禀了左相大人,再做定夺。” “花家大小姐,花昭。” 开口说完,花昭便在那官员的安置下等候,那官员则是埋头书写着什么。 心中着急,花昭根本没有心思闲坐,目光连连扫向通传之人的方向,却无意中扫到了桌案上堆积的杂乱文件。 皆是关于几位皇子的纪事。 其上记载种种,让花昭恨不得没长眼睛,但是又忍不住在五皇子害得大皇子双腿尽断上看了一遍又一遍。 “你在干什么!” 官员发现不对劲,连忙出声呵斥。 花昭收回目光,却是已经把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完了。 “看来今日你是走不出这里了。” 那官员将文件收好,冷眼看着花昭,目光颇为可怖。 “是吗?”花昭浅笑。 却不是看那官员,而是看他身后的骆淮卿。 察觉到花昭目光有异,那官员连忙转身,对上骆淮卿的眼神时,大惊失色。 “不知左相大人亲自驾临,有失远迎。” 他拱手行礼,心里却是满满的惊异。 骆淮卿竟然真的见了这个叫花昭的女子,还亲自迎了出来。 他思虑间,骆淮卿已然绕过他,走到花昭跟前,“你怎么来了刑部?” 语气不算和善。 换了旁人只怕早就吓胆战心惊,但是花昭不怕,她早习惯了时惜的毒舌。 加上皇后那番提点,现在只是道:“我想来看爹娘,皇后娘娘将我送到刑部门口的。” “那就走吧。” 骆淮卿下颌微抬,无人胆敢阻拦。 那官员捧着卷案吱吱呜呜道:“左相大人,这……” “这件事不许外传。” 骆淮卿头也不回吩咐。 两人一齐往刑部深处的暗牢走去,花昭看着骆淮卿的脸,欲言又止。 “有什么想问的,就快些问。”骆淮卿率先开口。 花昭点头,“这回的事情……” 她想问能不能保下花家完整,又觉得太过贪心,而皇后的话还在耳边回响,若是询问花家众人安全,又有些多余。 就问了个断断续续。 正琢磨着骆淮卿是否会烦的时候,骆淮卿已经开口道:“这回的事情,你别多管,安心在宫中呆着,好好跟在皇后身边,别到处乱跑。” 若是在宫中遇上贵妃,便遭了。 想叮嘱花昭,又觉得这事不是她能控制的,骆淮卿索性也就没有多提。 “昭昭!” 牢房中的赵氏无意间见了花昭,顿时泪流满面,凑到牢房门前,伸手透过栅栏抓住花昭的手,仔细叮嘱道:“昭昭,你日后千万不能胡来,要好生活着,思念爹爹娘亲的时候,就画些画像,千万莫要多言,听见没有?” 到了这个关头,赵氏担心的还是花昭日后的情形,不由让花昭感动。 她回握住赵氏的手,“娘亲莫要灰心,有左相大人在,定然会为我们花家平冤昭雪的。” “昭昭莫要胡说。” 花正辉听闻动静,在另一处牢房中也走到了栅栏处,却是叮嘱花昭,“此事还请三皇子从中斡旋,说到底,花家与三皇子本是一体。” “女儿知晓。” 虽然心中对于许泽烜嗤之以鼻,但是花正辉殷殷叮嘱,花昭也不能直接反驳,索性直接一口应下。 看完赵氏和花正辉,花昭找到洛玉,狠狠给她塞了些银子,随后叮嘱道:“此处苦寒,我定会想法子让你和爹爹娘亲早日出去的,如今身在牢狱之中,你多多照扶爹爹娘亲。” 其实花正辉和赵氏,花昭还不是太担心,他们身上总会有些银子,但是洛玉不一样,她向来节俭。 洛玉也不推辞,收下银子便目送花昭跟着骆淮卿出去。 “小姐是什么时候和左相有所接触的?” 牢房落入寂静之中,花正辉看着洛玉逼问。 骆淮卿的身份不能暴露。 洛玉不傻,对骆淮卿身份的弯弯绕绕虽然不甚清楚,但也知道绝对要保密。 如今面对花正辉的逼问,也只是道:“奴婢并不知道小姐和左相大人相识,许是小姐为了花家的事情,有求于左相大人吧。” 这个说法颇为合理。 花正辉也没敢将时惜和骆淮卿联想在一起,听了洛玉的解释,心下疑虑打消大半。 而花昭在离开刑部之时,见了送出门外的骆淮卿时颇为奇怪,“你今日怎么这样客气?” 还将她送到门口。 实在让她有些受宠若惊。 骆淮卿轻嗤,“我是送你吗?我本就是要进宫找皇上商议花家的事情,若是不出意外,今晚便能彻底保住花家。” 听了前半段话,花昭险些跟骆淮卿翻脸,但是听完后半段话,当即又朝着骆淮卿露出讨好的笑容。 “有劳左相大人走这一趟了。” 花昭颇为狗腿的将骆淮卿送轿子。 第七十章 “这样殷勤的样子,本宫都还没见过。” 花昭上了轿撵,皇后啧啧称奇。 耽误了皇后不少时间,花昭颇为不好意思,此刻见皇后开口,当即热切回道:“骆……左相大人说,要进宫去面见陛下,若是顺利,花家大概就没事了。” “哦?”皇后若有所思,“倒是少见左相大如此动作快捷。” 骆淮卿是出了名的动作快,但整个长翼国官员都知,那是左相大人为了躲懒,解决完事情,便消失的没影。 像是今日,眼见着傍晚时分还要进宫奔波,若非是皇帝召见,想劳累骆淮卿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知其中门道的花昭,并未听出皇后的话中有话,甚至还赞同的点了点头。 确实少见骆淮卿这么勤快的样子,也算是不负他们之间交情一场了! 花昭颇为自得,旁的却是没有什么。 这幅作态不由让皇后疑惑,是否是她想的多了。 总之两人回宫,皇后给花昭安排寝殿,一切顺利。 直到傍晚时分,洛妃带人来访。 “今日什么风,把洛妃妹妹吹来了?” 皇后放下手中事物,赶来便对着洛妃露了抹形式上的微笑。 跟在皇后身边,亲眼见证了出“姐妹情深”的花昭,不由感叹皇宫水深,随后乖觉给两位大佬行礼。 算起来,这两位都算是她抱住的粗大腿来着。 “今日本宫就是来瞧瞧花小姐的,皇后娘娘无需如此客气,让花小姐陪我走上一趟,便可以了。”洛妃开口,一股子的给你荣幸的模样。 见状,不敢等皇后有所反应,花昭连忙跳出来打起了圆场。 “臣女愿意!” 花昭开口,皇后便点头表示应允。 以防这两位大佬争执起来,花昭连忙跟着洛妃出了宫殿。 “怕本宫和皇后对上?” 洛妃见花昭这幅模样,便不由得含笑开口询问。 花昭犹豫了下,选择点头。 立时招了洛妃轻嗤,“她不敢。” 那是皇后,有何不敢的? 眨了眨眼,花昭就要问出口,洛妃已然接着道:“如今五皇子处在风口浪尖,四皇子得势是必然的,可惜皇上并不待见四皇子,对即将到来的场面并不乐见其成。” 洛妃话里话外都是幸灾乐祸,花昭不敢接话,她现如今还是蒙皇后不弃的状态,哪有在背后说人家坏话的呢。 好在洛妃本也不指望花昭跟她一起笑话皇后,兀自高兴完,甚至还对花昭的态度表示欣慰。 实话实说,皇后对花昭确实是好。 若是花昭真的为了顺着她,而贬低皇后,她才要觉得花昭此人不行。 见花昭低眉顺眼的,一点要开口附和的意思都没有,洛妃满意,也终于提起今日来找花昭的要事。 “本宫收到消息,贵妃明日来给皇后请安的时候,只怕要找你的错处,到时候,你就任由贵妃去找,出了事,自有本宫为你担着。” 提起贵妃,花昭皱了眉,“我能避开吗?” 如果可以,在这个节骨眼上,花昭希望能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对此,洛妃的答案是:“树欲静而风不止,贵妃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她那人素来没事都能搅起三重浪来,今日不知怎么的,逮住愉妃错处,仗着愉妃身后没有背景,又不得皇帝看着,硬是将人留在宫门口跪了整整三个时辰。” 仔细算下来,那就是六个小时。 花昭不由错愕,“那愉妃既然已经封妃,必定有所长处,就这样任由贵妃羞辱?” 看看洛妃,哪怕家道中落,也敢放话叫板贵妃,不将皇后放在眼里。 同为妃位落得这样凄惨,花昭有些不信。 却听见洛妃讥笑道:“愉妃诞下了许泽烜,可惜却是个没用的,就算如今大皇子没了双腿,二皇子丢了性命,三皇子也依旧难登大雅之堂,只会叫愉妃为难罢了。” “三皇子是愉妃生的,愉妃今日被贵妃叫到宫门口跪了三个时辰?”花昭脑中灵光一闪。 今天许泽烜就是为了愉妃,才当众反水,僵硬的为五皇子开脱的。 “洛妃娘娘,我想起来有些事情要跟皇后娘娘商议,就先行离开了。” 花昭言语随意,洛妃观她神情激动,也就没有多留,放人走了。 拜别洛妃,花昭连忙找到皇后,激动道:“皇后娘娘,愉妃被贵妃罚跪了整整三个时辰。” 她雀跃不已,皇后脸上跟着染上了几分笑意,随后毫不留情打击道:“然后呢?知道了这个去陛下面前言说,然后三皇子依旧受人挟制,不会承认的。” 哪怕不受挟制,三皇子也不会承认的。 作伪证,污蔑花家,都是三皇子已经做下的事情,一旦承认是为了愉妃,那三皇子也要接受相应惩罚。 花昭难以强颜欢笑,她一直觉得娱乐圈勾心斗角严重,并且自得于自己并非身在其中,且事事看的通透,如今身在局中,才知有多举步维艰。 见她沮丧,皇后不由安慰:“不必如此挂怀,左相大人既然出面,自有定夺,你先安心休息,想来明日就有分别了。” “依皇后娘娘看,左相大人会从哪方面着手?”花昭认真询问。 在她眼中,青衣书童之死也好,愉妃被罚跪一事也罢,都是能证明什么的东西,偏偏在这里,这些什么都做不了。 不由有些好奇骆淮卿究竟会如何做。 其实这个问题,皇后也颇为好奇,可她纵使再是想知道,御书房之中商谈的君臣二人也不会泄露半分。 “微臣骆淮卿,拜见陛下!” 骆淮卿走入书房,恭敬行礼。 高座上批阅奏折的皇帝见状,像是玩笑道:“每回见到左相这样,朕都要吃亏,不知这回左相大人又打算拿什么说服朕?” 说着,皇帝挥手让人退下。 偌大的御书房之中,只剩君臣二人。 骆淮卿从容起身,“微臣不敢,只是有些东西上呈天听。” 没有太监小厮供着驱使,骆淮卿便索性将袖中的纸张掏出,一张张摊在皇帝面前。 丝毫不顾及皇帝桌案上的奏折,更可恨的是骆淮卿的态度。 皇帝冷哼:“骆淮卿,你好大的胆子!” 第七十一章 君王盛怒,骆淮卿依旧不慌不忙的摆着他的纸张。 “微臣的胆子,是陛下给的。” 仿佛被骆淮卿这幅不怕死的态度气着,皇帝怒而起身,怒斥道:“骆淮卿,真是朕太过宠信于你了。” “陛下说完了?说完便将这些看完。” 骆淮卿依旧没有什么反应,全然是拿捏住了皇帝的模样。 这幅做派让皇帝气笑,忍不住质问道:“你真当朕非你不可?” 谁知骆淮卿丝毫不为所动,当即给了笃定的答案,“陛下非臣不可。” 牵制右相梁平景,监察诸位皇子,平时不揽权利,只靠着帝王恩宠过活的臣子已然极为少见,在帝王需要之时,还要能第一时间站出来为国家尽忠职守,骆淮卿自问自己无可替代。 换句话说,就算他是靠着帝王恩宠过活的臣子,那也是凭本事得的帝王恩宠。 皇帝气笑,心里却又不得不承认骆淮卿这样的属实少有,摆了会脸色,骆淮卿依旧不给反应,便也就拿起了纸张。 一桩桩,一件件,全是英国公府这些年嚣张跋扈,鱼肉乡里的证据所在。 全部看完,皇帝面色冷淡放下,语重心长道:“左相若是要上英国公府的折子,可以明日早朝再说。” 说的倒像是他不敢上奏一般。 骆淮卿轻笑,“微臣倒是无所谓,主要是陛下,您确定要微臣将这些在朝堂上上奏?只怕到时候于陛下的声名不利。” 他跟皇帝对视,目光毫不退让。 “跟在陛下身边这么多年,微臣也算了解陛下的,对您的心思,也还能揣测出一二。” 皇帝闻言冷笑,“揣测圣意,骆淮卿你该当何罪!” “那微臣猜对了么?” 骆淮卿反问,眸光锐利逼人,嘴上的问话也是不停,“当年骆家功高震主,冒犯圣威,自取死路,微臣无话可说。” 说到这里,骆淮卿目中涌现一股子悲哀,转瞬即逝,旋即他眼中满是冷嘲,“可如今,五皇子还只是个皇子,英国公府就敢如此放肆,一旦如陛下所想,到了日后……” 英国公府自然外戚得宠,坐拥势大。 这是皇帝无法容忍的,哪怕皇帝中意五皇子,骆淮卿唇角带着嘲讽。 “左相大人倒是看的透彻。” 皇帝目光温和,却是笑里藏刀,寻常人被他盯着只怕该觉得浑身都泛着寒意了。 可惜骆淮卿在御前行走多年,此时非但不怕,甚至还直言道:“七皇子被贬谪边关,微臣已然置身事外,陛下大可放心,今日之事绝不会外露。” 如若他跟皇帝绕起了圈子,只怕皇帝跟他有得圈子可绕,偏偏花家如今最缺的就是时间。 正想到此,外面忽然有人传信道:“陛下,花家七小姐在刑部牢房中遇刺。” 花家七小姐,是谁。 骆淮卿和皇帝都不知道,也不关心,他们只关心有人在刑部牢房中行刺。 “这些东西,自请陛下斟酌。” 扫了眼桌案上的纸张,骆淮卿看了眼面容严肃的帝王,慢慢后退着退出了御书房。 他今日暂时接管了整个刑部,花家又是他提议抓捕至刑部关押,如今花家有人倏忽间被人刺杀,骆淮卿可谓难辞其咎。 “具体是怎么回事?” 在御书房前看见前来禀告的官员,骆淮卿冷着面询问。 那官员立时禀道:“依着左相大人吩咐,在花家附近牢房中安排了一批侍卫,果真抓到了贼人,只是也伤到了花家七小姐。” “贼人抓到了,那便去看看。” 骆淮卿在前领路,那官员在后亦趋亦步的跟着,两人快走到宫墙边上的时候,骆淮卿突然顿住脚步。 那官员抬眼一看,有个女子衣衫不整的站在他们面前,气喘吁吁,见到左相,当即含笑挥手道:“可算是赶上了。” 这女子就是花昭,她原本在皇后宫中已经打算睡觉了,可刚一闭眼,就听见外头传来异样的喧哗声,本就不太睡的着,花昭索性听了会墙角。 却是没想到,误打误撞,竟然听见她们说,花家七小姐在刑部遇刺。 七小姐……花昭还真不认识那个便宜妹妹,但是花家在刑部遇刺的消息却是将她惊了一惊,再也躺不了,出门找那来通禀的丫鬟一打听,知道骆淮卿要出宫,便火急火燎的赶到宫门口堵人。 好在赶上了。 “刑部到底是怎么回事?” 半扶着腰身,花昭靠在宫墙上,满头大汗询问。 左相大人高冷如斯,平日里皇族都不一定能得他一个笑脸,刑部官吏深深觉得眼前这位不懂礼数的姑娘能让左相顿足,已然是她的莫大荣幸。 至于回答,不治她一个不行礼的罪名,已然是便宜她了! “不是没什么事么?你担心什么?还跑这样快,倒是不怕摔进御花园的池子里。”骆淮卿嗤笑,却是走近花昭,给她递了个帕子。 左相大人贴身的帕子,还给了那女子! 刑部官员看的眼都直了,花昭却是随手抓起帕子,往脸上随意一抹,张嘴就反驳道:“你才摔进御花园的池子里呢!会不会说话啊!” 深夜寂静,花昭不客气的话语动静闹的尤其大。 对骆淮卿真是一点不客气。 偏偏左相也不介意,轻笑声不屑道:“御花园的池子都还没有你深,摔进去了也没什么。” 不知道这人哪根筋抽错了,老提御花园,花昭给了他个白眼,随后正色道:“刑部到底怎么回事?” 竟然随意让人进了刺客。 骆淮卿讥笑,“只要有些人有心,什么地方进不去,我早已安排人手等着了,至于花七小姐怎么会受伤,我也不知道。” 他在暗讽五皇子。 花昭猜出来,第一反应却是,“明日我能在进刑部看看爹娘么?” 刚刚皇后找她说,说是老去刑部探望不好,要被人非议,花昭不在乎名声,却是怕连累骆淮卿,他本就处在风口浪尖,惹得狗憎人恶,若是因为这个,落人话柄,那她真是成了恩将仇报之人了。 “不必去刑部,你明日直接回花家就成了。”骆淮卿开口。 第七十二章 花昭惊喜侧目,不可置信询问道:“你的意思是?” “明日花家众人大概就能放回府中了。” 骆淮卿淡淡说出此话,他身后的刑部官员欲言又止。 现如今,刑部可还没有任何指令。 若单是凭借着花家一个小姐遇刺受伤,就轻易放了花家,只怕难以交代。 “那就多谢左相大人了!” 花昭却是没想那么多,受了皇后洗脑的她,听骆淮卿如此说,便立时信了,笑眯眯的跟骆淮卿道谢。 骆淮卿不偏不倚,目光落在花昭手腕上的荼蘼花开,鬼使神差的开口道:“言语道谢没什么意思,不如你就给我来些有用的。” 有用的? “花家富庶,金银珠宝都是不缺的,奇珍异宝也少有珍藏,什么孤本古籍之类的,也不是没有,等爹娘出来之后,无需左相大人开口,也会立时奉上。”花昭信誓旦旦道。 依着花正辉的性子,此番能安全出来,便是再爱财,也绝对少不了骆淮卿的那一份。 “都说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你却是反其道而行,明明都深居高位,却偏偏这样贪财。” 花昭撇嘴鄙夷骆淮卿,她都忍了许久了,只是不愿意掺合进骆淮卿复杂的背景,所以一直没有吐槽,如今骆淮卿为了花家做到如此地步,花昭说什么也不可能对骆淮卿的事情坐视不理。 终于挑起话头。 而骆淮卿只是神秘一笑,根本没有要说什么的欲望。 “谁说是银子了?” 那还能是什么? 花昭好奇,却被骆淮卿赶着回了皇后宫中。 “尽早回去吧,若是遇上什么便不好了。”骆淮卿如此道。 花昭只能不明所以离开,回到皇后宫中见到宫殿门口等着的江嬷嬷,不由得询问道:“宫中御花园的池子,有什么特别的么?” “花小姐为何这样问?”江嬷嬷正色。 在听完花昭说,骆淮卿多次提及,最后还那样叮嘱她的时候,江嬷嬷脸色微变,将花昭引到了皇后殿中。 彼时,皇后还未安寝,而是披了件衣衫,伏坐在桌案前,点着烛火处理宫务。 曾经在骆淮卿的别院,现在的年宝玉则深受其后的花昭见状不由劝道:“烛火伤眼,皇后娘娘还是明日在批阅宫中疏报吧。” 皇后将宫中疏报放下,轻拢了拢身上的衣袍,抬眼看花昭轻笑道:“除了江嬷嬷卓儿以外,你是唯一一个让本宫莫要伤眼之人。” 二皇子病逝,丧子之痛,花昭不知该如何安慰皇后,只好沉默。 江嬷嬷却是不顾及,她跟在皇后身边多年,心知此刻皇后不过是与花昭拉进距离,并非真的感怀二皇子,当下直言道:“方才花小姐去见左相大人,左相大人屡屡提及御花园池水太深。” “哦?”皇后若有所思,片刻后冷笑道:“倒是会想法子,可惜,骆淮卿铁了心要动手,哪里是许泽烜能阻拦的?话说回来,贵妃和五皇子倒是也不怕逼急了,狗急跳墙。” 短短的几句话,信息量巨大,花昭听得一知半解,正要开口询问。 门口再次传来宫女惊慌的禀告声。 “皇后娘娘,愉妃娘娘落水了!” 愉妃,许泽烜母妃落水,可除了三皇子生母这一条,愉妃再没什么可以为人称道的地方了。 可惜,三皇子也不是什么争气的,所以,愉妃落水,皇后去也可,不去也可。 全凭心意。 花昭却是不行,不管怎么说,她都是三皇子未来的皇妃,面子上的情分到底要做足。 即使许泽烜为了愉妃,将整个花家陷害入狱,但在她跟许泽烜没有解除婚约之前,花昭都必须要尽好本分。 曾经也算混过娱乐圈的花昭深知其中复杂的门道,当下皱眉请示道:“还请皇后娘娘允准臣女赶往愉妃娘娘宫中。” 现在皇后不准也可以让花昭不去,但是要遭人非议便是皇后了。 所以,再不想去,花昭也不能想法子脱身,因为她今日不去,她和皇后势必要有一人遭人非议。 “本宫跟你一起去,说到底本宫也是后宫之主,便是多事之秋,也没有躲着的道理。” 皇后起身,江嬷嬷立时为皇后宽衣。 一切得体之后,花昭坐在皇后的轿撵上赶往愉妃所在。 她们到时,愉妃宫中已然灯火通明,御医早已在愉妃塌旁给愉妃把脉了。 其间一条薄纱将御医和愉妃隔开,也阻拦了花昭看向愉妃的目光。 “臣妾,臣妾谢皇后娘娘关怀。” 隐带哭腔的声音从薄纱中传出,花昭听着虚弱的声音眨了眨眼,却是翻不出什么对于愉妃的记忆。 这位低调,平时没什么传言,小说里也没什么描写,或者有,但是少,所以被花昭忘了个干净。 但是男主的母亲,竟然是个无害小白花的人设? 花昭有些新奇的行礼,“臣女花昭给愉妃娘娘请安。” “花小姐?” 愉妃的声音竟然带着些欣喜。 实在奇怪,愉妃跟她并不熟悉,怎么会做这样的反应,可纵使是再觉得不对,花昭也不可能现在当着众人的面问。 所以此刻只是回道:“正是臣女。” “早就想见见花小姐了,可惜一直没有机会,花小姐今日怎么进宫了?” 薄纱中,愉妃又问。 这个问题有些尴尬,花昭有些捏不准愉妃究竟是不是故意的。 还是皇后开口给花昭解围,“愉妃的身子可有大碍?太医可把出什么了?” 太医抬起把脉的手,恭敬道:“愉妃娘娘,一切如常。” 八个字,愣是停了好长一段时间。 花昭看了眼那御医,直觉有些不对,皇后却已经开口道:“既然如此,你便开些调养身子的药,给愉妃补补身子,她向来身子骨弱。” “臣妾谢皇后娘娘关怀。” 愉妃受宠若惊,皇后接话道:“你我一同伺候皇上,同为姐妹,不必如此多礼。” 说完,皇后微顿,转眸看那御医,“你稍后去本宫宫中瞧瞧,有什么愉妃能用上的灵芝雪莲,好让本宫能给她送来。” 御医应声,愉妃连连推拒。 第七十三章 “皇后娘娘好意臣妾心领了,药材什么的却是不用了,臣妾福薄,不敢动用皇后娘娘府上的珍贵物什。” 皇后挥手示意御医退下,随后才道:“你得了昭儿这个丫头做媳妇,是本宫求都求不来的,现在说福薄,让本宫如何自处?” “娘娘这话……”愉妃失声。 同时,站在愉妃塌旁的两个丫鬟将遮挡愉妃的薄纱掀起,一个身弱扶柳,面如清玉的女子印入花昭眼帘。 这位愉妃娘娘,不止声音向小白花,就连长相动作都像小白花。 看着愉妃起身给皇后行礼,花昭脑海中突然想起了那句,弱柳扶风。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愉妃低眉敛目,却自有股子娇柔姿态。 花昭看着真是不由感慨皇帝的艳福,单是她见过的愉妃楚楚可怜,皇后端庄艳丽,洛妃妩媚动人,都是个顶个的大美人且各有风情。 “不必多礼,本宫极喜欢昭儿这丫头,日后你与昭儿又是婆媳,你与本宫便也无需如此生份。”皇后开口。 愉妃起身,立即打量起花昭,笑吟吟道:“臣妾也极喜欢这孩子。” 花昭不解,皇后是因为二皇子临终遗言,对她颇为照顾,为她张目,愉妃跟她,就算是翻遍原主的记忆,这也是她们第一回私下里见面。 旁的都是在宫宴之上遥遥见过,却是连话都没有多说一句的。 可是看愉妃这眼神,花昭打心底觉得,她不是在说假话。 皇后面色如常,不知是习惯了如此威严,还是真的不奇怪愉妃的态度,只是淡淡道:“既然如此,那就莫要跟本宫推辞了。” 愉妃再次看了眼花昭,抿着唇含笑给皇后行礼道:“那臣妾就谢过皇后娘娘了。” “哟,倒是没想到,皇后娘娘竟然先臣妾一步来了。” 高傲的声音入耳,众人看去,愉妃眸光微转,些许诧异道:“洛妃姐姐怎么来了?” 洛妃身着浅紫色罗裙,头上挽起的发髻带着湿意,显然是刚刚沐浴起身就匆匆赶来。 “听说愉妃妹妹落水,本宫可不就巴巴赶来了,但没想到还是来晚了。” 说着话,洛妃视线落在皇后身上,旋即又看向花昭,“没一会儿功夫,咱们又见面了。” 她朝着花昭微笑,花昭回以微笑。 两人之间气氛颇为和谐,愉妃霎时间就明白了,洛妃也是为了花昭才来的。 皇后,洛妃,都是宫中数一数二的妃嫔,她们往日里素来傲气的很,今日却偏偏都因为她落水赶来,全是为了花昭。 而花昭又是她的未来儿媳。 愉妃想着,唇角边笑意更加浓郁。 她先前说什么来着,还是花昭这等子痴心女子,才是她的好儿媳! “说起来,本日也是本宫与昭儿第一回见面,就将这镯子给昭儿做见面礼吧。” 愉妃褪下手腕上的镯子想要带上花昭手上,却发现花昭腕上已然有了手镯。 “这是……” 六公主生辰宴愉妃并未前去,毕竟又无需后妃必须前往,而她跟洛妃和六公主关系又不熟,自然就没有前去。 是以,并不知道荼蘼花开。 花昭尴尬回道:“洛妃娘娘给的。” 未来婆婆想给镯子,结果却因为她手腕上的镯子太好,拿不出手了,她该怎么办? 在线等,挺急的! 花昭实在有些尴尬,虽然她跟许泽烜闹的关系很僵,但是压根没有牵扯到别人的意思。 此刻见愉妃蹙眉,不由得安慰道:“金银镯子之类的,臣女怕是作践了好物什,还是愉妃娘娘自己留着戴吧。” 她温声给愉妃找了台阶。 愉妃顺势将镯子收回,却没照着台阶下,反而抱憾道:“话本子里头,向来是婆母给媳妇传个镯子,本也是想效仿,却是不能够了。” 哪有婆母拿出来的镯子,没有一个外人给的好的。 愉妃叹息,花昭庆幸不已,好在她手上已经有了荼蘼花开,所以没能收下愉妃的镯子,否则依着她和许泽烜如今的境况,实在是太过尴尬了。 皇后开口打着原场,“孩子的事情便让她们自己去琢磨,咱们还是莫要插手为好。” 愉妃含笑应是,花昭默不作声。 谁都没有注意到洛妃脸上的奇异笑容。 婆母给儿媳镯子么? 说起来,也还真是这个道理。 “母妃在笑些什么?” 许静婉进殿,便见到自家母妃笑的颇为奇怪,不由得询问道。 待走的近一些,看见了皇后才肃了面容道:“儿臣给母后请安。” 至于愉妃,许静婉身为皇帝唯一的公主,又是洛妃所出,可谓含着金汤匙出生,早早被皇帝赐了一品封号,整个宫中,除非她愿意,否则也就只有皇后皇后能叫她稍稍低头。 事实上,皇后对她也要顾忌着些许。 “这更深露重的,婉儿怎么也来了?” 皇后客套询问,许静婉看了眼花昭,直白道:“儿臣跟花昭小姐交好,愉妃娘娘出事,儿臣自然要来看看。” 又是因为花昭,愉妃却是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反而更加高兴。 皇后,洛妃,六公主,这等受宠之人,先前何曾给过她一个正眼,现在全都看在花昭的份上,对她以礼相待,甚至在她半夜落水时,还特意上门探望。 愉妃直觉脸上有光,胆子也大了些,原先打算息事宁人的想法也逐渐消弭。 “还望皇后娘娘给臣妾主持公道。” 她含着眼泪,盈盈一鞠。 花昭身为个女人都觉得让人怜惜,加上大致猜出害了愉妃的人是谁,花昭帮腔道:“请皇后娘娘明察秋毫!” “后宫向来和谐,如今出了这等子事,想来皇后娘娘不会坐视不理。”洛妃开口。 许静婉意见也十分明确,“今日那恶毒之人敢对愉妃娘娘下手,明日就敢对再尊贵之人下手,例如皇后娘娘您,是以,还望皇后娘娘细查此事,绝不放过一人。” 被众人帮腔,愉妃越发有了底气,哭哭啼啼地委屈道:“贵妃娘娘欺人太甚,还望皇后娘娘千万要为臣妾主持公道,严惩贵妃!” 第七十四章 “宫中好似只有一位贵妃,也就是本宫,不知愉妃你说的可是本宫?” 突然一道声音响起,傲慢又讥讽。 花昭眼见着愉妃害怕的下意识打了个哆嗦,不由得对贵妃更加好奇。 皇后挪了挪步子,竟是突然挡在她的身前,花昭微愣,这才注意到,皇后和洛妃脸上也是郑重神情,就连许静婉都是严阵以待的模样。 “愉妃这是怎么了?本宫问话也不说,莫不是落个水,还落个哑症出来?”贵妃再次讥讽。 真正入了殿内才惊异道:“想不到洛妃和六公主也在此处。” “本宫在这又如何?贵妃娘娘如今不也是在这?”洛妃轻笑着怼了回去。 贵妃笑意一僵,脸色不大好看,却是没有反驳,将屋内众人一一打量了遍,见到皇后微微愕然。 “皇后娘娘也在。”贵妃似笑非笑。 皇后轻微颔首,旋即道:“贵妃你来的正好,方才愉妃正好说到害她的凶手身上,你正好赶上,一同来听听。” 愉妃就是指责贵妃,偏偏皇后让愉妃跟着来听听,花昭偷偷看了眼皇后,她一脸正色,还是以往雍容华贵的模样,愉妃却是在贵妃的目光下,快要哭出来了。 “确实,本宫方才也听愉妃说起,凶手即是贵妃,不知愉妃妹妹来告诉本宫,究竟是宫中的哪位妃嫔,本宫和皇后娘娘定然会为愉妃妹妹做主的。”贵妃笑眯眯的说着。 已经将愉妃吓得面如土色。 花昭真可谓佩服的五体投地,事到如今,贵妃竟然还一脸轻松,这是有多不将愉妃以及她身后的三皇子看在眼里? “咦,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怎么本宫不知?”许静婉茫然看向洛妃和皇后。 愉妃当即犹如抓住救命稻草般抓住许静婉的话,“贵妃娘娘误解了,方才臣妾并未提及,是您深更半夜前来,一时听岔了吧?” “听岔?本宫?” 贵妃轻嗤一声,挑衅道:“六公主今日这是怎么了?耳朵不好?” “本宫耳朵不好?” 许静婉当时便变了脸色,冷笑道:“愉妃和贵妃怕是误会了什么,本宫分明是记性不好,本宫怎么不知道,何时贵妃跟皇后娘娘一同执掌后宫了?还要为愉妃做主,妃级之上的事情,轮到的贵妃你么?” 这一番话,相当于直接羞辱贵妃了。 花昭微微惊异,她还真是第一回见到许静婉如此模样,看来是真的极其不喜贵妃。 同样也大概知道了为什么前世许静婉会落得和亲那样惨的事情。 这位贵妃娘娘,看着可是心眼不大,此刻就气白了一张脸,怒瞪着洛妃斥道:“你生的好女儿!” 洛妃深以为然的点头,“确实,本宫一直觉得自己生了个好女儿,连陛下也这么觉得。” 贵妃气的一噎,最后也没能发作脾气。 “够了,今日愉妃落水,本不该打扰,但是也不能纵着后宫歪风邪气盛长,让江嬷嬷留下记录其间过程,其余人等就各回各宫殿吧。” 皇后拍案定板,愉妃松了口气,贵妃想要说些什么,立时得了皇后冰冷的目光。 “怎么,贵妃当真要插手本宫行事?” 一届贵妃,竟然妄想插手皇后行事,可以,但是你得有协理六宫的本事,否则便是送到皇后手边,让皇后立威的。 “臣妾不敢。”贵妃到底没有敢犯忌讳。 “既然如此,那今日就这样散了。” 皇后说完,首先拂袖离开,花昭顶着贵妃别有意味的目光紧跟其后。 两人前后出了殿门,皇后才笑道:“你这丫头倒是硬气,对上贵妃都不惧怕。” “有皇后娘娘在身边,有什么好惧怕的,就是担心别处。”花昭叹息。 在宫中,贵妃敢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对愉妃下手,刑部的情形也就很是微妙。 五皇子会不会一招不成,再生一招。 花昭担忧,皇后却是笑道:“别瞎操心,刑部有左相大人坐镇,能出什么岔子,没瞧见左相大人对宫中都颇为了解吗?” “兴许左相只是不小心听闻而已。”花昭接话,她不愿意骆淮卿因为提点她一句,就搅和进莫名的事情。 “你倒是护的紧。” 皇后揶揄一句,也就跟着不再开口。 宫中人多口杂,平日的无心之语都能引起轩然大波,更何况骆淮卿着明摆着是知道什么的模样。 若真是传了出去,只怕惹人非议是小,招致皇上猜忌是大。 到了轿撵边上,花昭正要扶皇后上轿,就听皇后开口道:“昭儿你还没有好好逛过此处宫中吧,今日闲来无事,本宫就带你好好逛逛。” 皇后突然提议,花昭深觉摸不着头脑,但也没有反驳,只当是陪着皇后散散步了。 “这宫中瞧着姹紫嫣红,华贵无比,其实行差踏错一步,余生都要就此毁了。”皇后感慨,挥退了轿撵。 “自打进宫起,本宫就是皇上正儿八经的皇后,你今日,便陪着本宫走上一遭。” 花昭应是,落后皇后一步跟着。 此时,天光微亮,两人沉默着走了段宫廊,还没见到什么,反是先见到着急等待的许泽烜。 不想看见这人,花昭正要拉着皇后避开,就听见他遥遥喊了声,“母后,花小姐。” 他率先打了招呼,再躲避开了便显得不好,花昭微微叹息,只能硬着头皮迎了上去。 “三皇子殿下好早。”花昭随口道。 许泽烜却是郑重其事的答了,“本是早起上早朝的,却发现宫中颇为热闹,细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是母后落水。” “是啊,愉妃娘娘落水了,此事可不简单,皇后娘娘已经在着手去查了,绝对要差个谁落实书。”花昭说起这些,几乎咬牙切齿。 分明就是在为先前,为花家打抱不平。 许泽烜脸色微白,手足无措的解释道:“花小姐,你理解理解孤,孤实在是没有法子……” 这番言论花昭还没有做出什么反应,皇后已然先笑出了声。 “愉妃落水,受了不小的惊吓,眼下距离早朝还有一会功夫,三皇子便去瞧瞧愉妃吧。” 皇后发话,许泽烜顿时行礼道谢。 第七十五章 皇子们都在宫中的皇子苑中,成年以后更是不能擅入后宫,所以许泽烜才在此处等候,大抵是等着丫鬟太监通传消息。 皇后摆手,“道谢就不必了,先去看你母妃要紧。” 许泽烜却是抬眼,深深看了眼花昭,快步离去。 等他的身影逐渐模糊,皇后才开口道:“昭儿对于三皇子有何看法?” “臣女没什么看法。” 花昭面无表情,事到如今,许泽烜居然还能大义凌然的跟她说,让她听他解释,他是有苦衷的,花昭只觉得啼笑皆非。 是,他是有苦衷的。 他要保护他的母妃愉妃,可是他许泽烜凭什么在将整个花家出卖之后,再跑到她的跟前,跟她说他的苦衷? 就因为他许泽烜开口为她脱罪了? 可她花昭,若非许泽烜的诬告,又何罪之有? “你不喜三皇子?”皇后敏锐察觉。 花昭冷然,“皇后娘娘觉得,臣女该如何去喜欢三皇子?拿整个花家的命去喜欢吗?” 这样的喜欢,书里的花昭给了许泽烜,是他不屑一顾,将那个花昭弃若敝履,而现在的花昭,她喜欢不起。 也觉得不会这样去喜欢谁。 见花昭如此坚定,皇后哑然失笑,旋即道:“不说这些,咱们逛咱们的宫闱。” 红墙绿瓦,难以抒发心中烦躁郁闷。 皇后注意到花昭越发郁躁,便轻轻一笑,“昭儿你不适合皇宫。” 花昭抬眼,轻声附和。 皇宫其实像极了娱乐圈,表面风光无限,背地里满目龌龊艰辛,身在底层的人被压的直喘不过气,而身在高处的人又犹如踩着钢丝行走,稍有不慎便掉落万丈深渊,挥灰烟灭。 她曾经那样不适合娱乐圈,就犹如现在不适应皇宫一样。 “你如今心气不顺,我带你去看点好的。” 皇后拉住花昭,一路奔向一处地方。 旭日殿,也是长翼国的朝堂。 后宫不得干政,她们只是站在不远处远远观望,见那初升的太阳在旭日殿之后缓缓升起,带起无限的荣耀。 旭日殿外站着一个太监,在旭日的映照下模糊了面容,花昭只能看见一道身影,以及耳边听着那身影传来的尖细声音。 “今日朝堂延后,先宣左相大人入殿!” 众臣子在殿外列队站好,姿态恭敬,垂首敛目,各有所思,为各自的目标在朝堂之上杀出一条血路。 他们站定,安静等待,旭日殿的太监喊了一遍又一遍的,“请左相大人先行入殿。” 愣是没有丝毫动静。 骆淮卿还没来。 意识到这一点的花昭无奈笑开,那人真是肆意横行。 众人又等了一阵,骆淮卿的身影出现,他身上笼罩着背后璀璨荣光,一步步通往最上首的旭日殿。 他走到旭日殿门口,突然顿足,扭头望向她的方向。 一眼万年。 明明隔的很远,花昭直觉,骆淮卿就是在看她。 而且莫名红了眼眶。 “左相大人,您在看些什么呢?陛下还在等着您呢。”那太监不由提醒。 骆淮卿转过头去,脑子竟然有些恍惚。 他看见花昭了,她站在皇后身边,就那样看着她的,然后他……他莫名觉得,时光静好,不愿再走下去了。 这条杀戮重重的宠臣之路。 受万人瞩目,也被万人所恨着,只待被抓住机会,万劫不复。 “走吧。” 良久后,他淡声道。 现如今他脚下的这条路,不是他选的,也不由得他选,当初是,现在也是。 他已然不能不走下去。 大步入殿,骆淮卿给上首的帝王行礼,“微臣骆淮卿给陛下请安。” 举手投足之间的仪容姿态,让人挑不出一丝毛病。 他也曾经是世家之首中的嫡公子,行事肆意妄然,骑马过街,牵狗逗鸡,最最纨绔那一个。 而如今,只是御座前的宠臣。 骆淮卿低着头,脑中满是感慨,至于前一夜做的事情,早已被他忘的一干二净。 “爱卿?爱卿!” 皇帝连叫几遍,换来骆淮卿抬头的茫然目光,“陛下方才说什么?” 这一句话,顿时将皇帝气笑。 他将朝会推后,单独跟骆淮卿商议,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恩典,结果这厮竟然在堂而皇之的走神! “左相大人心有所想,便好生想完,咱们再议。”皇帝冷哼。 骆淮卿拱手,恭敬道:“不知陛下可否给微臣赐座,这样站着想事情,有些劳累。” 真是厚颜无耻至极! 皇帝恼怒看向骆淮卿,两人视线相对,僵持许久,皇帝率先移开目光,妥协般往龙椅上一靠,破罐子破摔的挥手道:“给他赐座。” 没办法,今日早朝,还有用的上骆淮卿的地方。 “一坐下,微臣就有精力想事情了。” 骆淮卿自顾自的说完,得了帝王一个冷飕飕的眼神,顿时轻笑道:“陛下所言,微臣岂敢真的无视,只是好奇,昨晚上微臣提及之时,陛下不是坚决不肯么?” 他要将五皇子拉下马,皇帝说什么都不愿松口,今日倒是一改态度,实在让人费解。 虽然他本来也有应对,但骆淮卿还是忍不住询问皇帝转变的理由。 皇帝不答反问,“这些东西哪来的?” 他说的是昨晚那一叠英国公府的罪证。 骆淮卿看了一眼,从善如流,没有丝毫的心虚,“英国公府一直派人收集微臣的罪证,微臣自然要有所防备。” “那你有吗?”皇帝单刀直入要害。 却得了骆淮卿的反讽,“陛下觉得呢?” 他一直是皇帝手中的刀,也是皇帝棋盘上的马前卒,得罪的人多,死在他手上的人更多。 一将功成万枯骨,更遑论帝王座下? 而皇帝座下的白骨,有大半都是出自骆淮卿之手。 “你想怎么处置五皇子?”皇帝换了个话题。 骆淮卿嗤笑,“刑部尚书一职空缺许久,一直都由微臣代掌,您不管是要死法,还是要刑法,微臣都有的是办法,全在陛下一念之间。” 至于五皇子究竟是生是死的问题,就不该由他插手了。 到底那是皇帝最看重的儿子,极大概率未来皇帝的接班人。 第七十六章 “五皇子必死无疑?” 皇帝开口询问,到底有些舍不得。 那是他曾经最期待的皇子,唯一的不好就是身后的世家势力太过骇人。 骆淮卿迷之微笑,“陛下觉得,依着五皇子的性子,他没了身后的英国公府,还有五皇子的身份以外,谁能容得了他?” 某种意义上来说,五皇子和骆淮卿很像,一样的有能力,也都一样的招人厌恶。 闻言,皇帝便心知五皇子留不下了,幽叹一声问道:“五皇子没了,你觉得接下来朕该扶持谁好呢?” 又是为难的问题。 骆淮卿垂眸,恭敬道:“微臣不知,也不敢妄议。” 这会儿倒是不敢妄议了! 皇帝冷哼一声,“你是不敢议,还是不想议?” 现如今大皇子双腿断了,不可能继承皇位,二皇子又没了命,七皇子被流放边关,五皇子再下马。 皇子之中便只剩下了三皇子和四皇子。 据皇帝所知,骆淮卿与四皇子之间颇有间隙,相帮四皇子的右相梁平景更是骆淮卿朝政上的死敌。 而三皇子许泽烜,向来不出挑,但也不放肆,贯行中庸之道,但却是花昭未来的夫君。 “这样一算,花家那个小姑娘,商贾之家出身,未来却有可能母仪天下。”皇帝边感慨,边觑着骆淮卿的脸色。 而骆淮卿向来喜怒不形于色。 瞧不出任何端倪。 所以,唯有他自己心里清楚,此时他心中掀起了多么大的狂风巨浪。 原先他以为皇帝并不知晓四皇子暗地里做下的那些个腌臜事,势必会在三皇子和四皇子之中选择四皇子,没想到,皇帝挑了三皇子。 花昭,与他无缘了。 骆淮卿眸光淡淡,“这证明陛下早些年便极有眼光。” 自骆淮卿处瞧不出什么端倪,皇帝兴致缺缺放弃:“今日朝堂之上,就交给左相了。” “谨遵陛下之命。”骆淮卿应声。 随后太监高喝道:“众官员入朝!” 众人按序入朝叩拜,骆淮卿衣袖稳稳的坐在朝堂左侧的椅子上,不言不语,没有动作。 姿态嚣张至极。 待众人跪拜完后,骆淮卿慢吞吞起身,拱手:“微臣有奏。” 上首皇帝应声:“准。” 骆淮卿开始弹劾五皇子谋害二皇子一事,以及昨晚花家在牢狱被刺之事。 五皇子惶恐至极,跪地求饶。 皇帝冷眼看着,直到骆淮卿字字珠玑将五皇子定下罪名。 “儿臣冤枉!” 五皇子高呼着被人拖出朝廷。 旭日殿外,花昭遥遥望着:“这就是皇后娘娘想让我看的?” 看五皇子被拉下去? 皇后轻笑:“本宫也没想到左相大人如此厉害的。” 这样快的速度就将五皇子诬告下来。 “那臣女今日是不是就能回府了?”花昭惊喜非常。 皇后笑着点了点头,“稍等一等,过些时候下朝了,正好教左相大人回刑部的时候,将你捎去。” 正好顺路去刑部接花家众人回府。 花昭激动点头,随后想起件事,“皇后娘娘今日后宫中的晨昏定省……” 之前洛妃还提点她莫要怕和贵妃对上了。 “无妨,左右都没有回去,便叫她们等着。”皇后理直气壮。 闻言,花昭也不多言,只是心知皇后是迁就她,对皇后又多了些感激。 “皇后娘娘想让谁等着?” 娇媚声音传来,花昭望去,正是许静婉搀扶着洛妃前来。 “洛妃今日倒是好雅兴。”皇后寒暄。 得了洛妃轻嗤:“贵妃和愉妃在您宫门口就要闹开了,您还是快些去看看吧。” “贵妃和愉妃?”花昭诧异。 愉妃何等软弱的人,怎么突然间敢跟贵妃叫板了。 “宫中没什么秘密,五皇子被拖出殿外的消息,现如今整个宫中都传遍了,贵妃没了五皇子做依靠,自然不如愉妃,更何况愉妃先前还那样受贵妃的气焰。”洛妃口无遮拦。 花昭看向皇后,见她面色犹疑便劝道:“皇后娘娘赶紧去吧。” “是呀,皇后娘娘快些去吧,花小姐这里,自有妾身陪着。”洛妃笑眯眯接话。 待皇后离开,洛妃才笑道:“本宫倒是第一回见淮卿那孩子如此麻利的时候。” 许静婉揶揄道:“可不是,左相大人出了名的懒散,这回倒是叫人意外。” 这里左右无人,不过她们三个,洛妃和许静婉不避讳,花昭也感激道:“这次确实多亏了左相大人,事后花家必有重谢。” “重谢?” 洛妃开口,与许静婉对视一眼,正要继续揶揄,却见不知何时散朝,便立时住嘴。 “婉儿。”洛妃吩咐。 许静婉立时上前,在一众大臣中等待骆淮卿。 良久,三皇子、四皇子和骆淮卿才自殿内出来,许静婉立时扬手道:“左相大人,这边来!本宫有事想要劳烦左相大人呢!” “小六如此殷勤倒是少见,不知道小六找左相大人有何要事,不妨也说与四哥听听。” 四皇子含笑开口。 许静婉瞧了他一眼,笑嘻嘻道:“听说右相嫡女梁音婉小姐今日在昌平书局选书,四哥确定要留下来跟我絮叨?” “你这丫头,惯会调侃人。”四皇子给了许静婉个眼神。 “左相大人请吧,莫要教佳人多等。”许静婉笑盈盈道。 四皇子却是恍然大悟道:“原来左相是有佳人相约,说起来,洛妃娘娘身边那位好似是三皇兄未来的皇子妃?” 说着,四皇子撇向许泽烜。 许泽烜面无表情,听了四皇子的话,站在旭日殿门口遥遥的望了眼花昭,却是没有言语。 “三皇子殿下可要同去?”骆淮卿主动开口询问。 姿态坦然至极,没有半分旖旎。 许静婉看了眼许泽烜,面上笑容淡了许多,想了想道:“这回花家能够平安无事,左相大人功不可没,花大小姐还说对左相大人必有重谢呢,三皇兄要不要同来凑个热闹,看看花大小姐拿什么来谢左相大人?” 必有重谢么……许泽烜心下苦涩。 这回花家出事可是也有他的一份,这样的情况下,他究竟要不要去见花昭? 第七十七章 解释,亦或者将错就错。 许泽烜望着那边翘首以望的花昭,犹豫了下后轻笑道:“还是算了吧,昌平书局中,有位学子说要将他所作书籍交于我,我便不去花府叨扰了吧。”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遗憾了。”许静婉看似惋惜,实则对这结果极为满意不过。 骆淮卿却是忍不住嗤笑一声道:“三皇子还真是交友甚多,博学多识,先是英国公府的大公子因为藏书与你有约,后来又是昌平书局有人因为书籍,呵!” 他开口讥讽,四皇子突然拱手道:“孤想起来还有要事,先走一步了。” 许泽烜究竟是为了什么去的昌平书局,在场的除了许静婉以外,其他三人谁不是心知肚明的呢? 右相嫡女梁音婉。 许泽烜见四皇子步履匆匆,虽然心下满是不屑,然而匆匆看了眼花昭以后,便也提出告辞:“孤也先走一步了。” 待他离开,许静婉终于没了顾忌,毫不留情的揶揄道:“左相大人想要什么重谢呢?” “花家所有之金银器皿,孤本藏物都是珍稀的玩意儿,我自然是随便哪一件都可。”骆淮卿神情冷淡的厉害。 惹得许静婉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疑惑道:“可是今日事情不顺利?” 骆淮卿想起皇帝有意许泽烜为帝的事情便不由得心烦意燥,只觉得许静婉括噪,大步跨开,走向花昭。 他迎面走去,花昭瞧着他皱起的眉头眨了眨眼,歪头道:“心情不好?” 还是古灵精怪的模样,却是与他无关了。 想到此,骆淮卿不由得训斥道:“你到底是未来的三皇子妃,怎么能够如此不知礼数?举止无状!” 她不知礼数,举止无状? 花昭直起脖子,冷眼看骆淮卿,只想问他脑子是不是被御书房的门夹了。 “左相大人纵然心情不好,也不该对花大小姐如此大发雷霆。”洛妃牵住花昭的手无声安慰,随后训斥骆淮卿。 骆淮卿则是顺着洛妃握住的花昭的手腕,看见了上面的荼蘼花开,只觉得一颗心被攥的酸酸涩涩的疼痛。 要说出口的话也变成了,“我记着当年祖母曾经将骆家的族谱寄了份给娘娘,以慰娘娘在深宫之中的思亲之情?” 他记得,族谱之上有关于荼蘼花开的记载。 许泽烜成为新帝对他而言,也不是一件全然的坏事,至少他想复兴骆家要简单的多,只要他扶持许泽烜为帝,那就是从龙之功! 虽然会丢失花昭…… 不过一个女子而已。 骆淮卿努力摆正自己的心态,可当他拿到那本洛妃给他的族谱之时,还是有些不忍心翻开。 “到底怎么了?怎么突然要族谱?” 洛妃忍不住骆淮卿找她要族谱的激动,这是不是代表着骆淮卿已然承认她的身份了? 骆淮卿却是没有那么多的心思,将族谱收起,正要开口说什么,洛妃宫门口突然有人来禀道:“娘娘,贵妃娘娘唆使宫女将愉妃娘娘打进了御花园的池子里,说是再让愉妃娘娘明目张胆的掉一回,省得愉妃娘娘老是念叨着。” 闻言,花昭倒吸一口凉气,暗自感叹这位贵妃娘娘的嚣张。 再一联想五皇子,花昭也就释然了。 这就叫有其母必有其子吗? “娘娘,咱们要不要派人去瞧瞧愉妃娘娘?”那宫女询问道。 洛妃冷笑不止:“要,当然要,当初小七被流放的时候,她可没少说幸栽乐祸的话,如今风水轮流转,也是时候看她的笑话了。” 花昭汗颜,却是持赞同票,出来混的迟早是要还的,但是贵妃这样嚣张,想必也是有所依靠,不由提醒道:“娘娘还是先别急着落井下石,等贵妃彻底没有翻身之地的时候,在去不迟。” 许静婉跟着附和道:“是呀,母妃,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贵妃纵然没有了五皇子作依靠,但身后还有英国公府,派个人去瞧瞧愉妃便罢了。” “五皇子还有翻身的余地吗?”洛妃目光直直看向骆淮卿。 骆淮卿顿了顿神情后道:“今日朝堂之上只是初步定了五皇子的罪名,后面还有经过刑部及等一系列律法部门严查,眼见着五皇子还有救,所以贵妃才敢如此放肆,但只要我在,五皇子便绝不会有翻身的余地,英国公府也要一同覆灭。” 话说的这样满,骆淮卿是一点不怕。 花昭感叹,旋即道:“既然如此,贵妃娘娘便放手去做吧,反正有左相在这兜着,出不了什么意外。” 洛妃点头,开始部署奚落贵妃的事宜。 骆淮卿则扭头看向花昭:“说吧,你今日找我究竟何事?” 他提起这个,花昭眼眸微亮,随后讨好道:“这不是知道左相大人要去刑部,打算跟左相大人一同前往,蹭个车嘛!” “那便走吧?”骆淮卿开口。 花昭点头应声,快步跟上骆淮卿,许静婉闲着无事,便干脆相送两人到宫门口。 上了马车,花昭跟许静婉挥手告别,回身却见骆淮卿直勾勾看着她,让她满是不自在。 “左相大人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感叹你命好。”骆淮卿轻嗤。 未来的皇后娘娘,由一介商贾之女坐上位置,实在是……造化弄人。 花昭却是以为骆淮卿再说花家的事情,当即讨好道:“全靠左相大人,不知左相大人想要什么样的大礼,花家必定倾尽全力为左相大人奉上。” “大礼么?” 骆淮卿微微眯眼,花家能让他称得上想要二字的也就是花昭了。 他原先也是想要用花昭来跟花家要谢礼的,如今却是不行了。 “随意吧,花家有些什么便送什么。” 其他的物什与他而言,也没什么重要的,便是没有花家,他想要,也照样能找来。 他兴致缺缺,好像有心事,花昭也懂事的不去多问,只是默默盘算着备些常用的诸如茶叶,布帛之类的,还有锦鲤,之前骆淮卿不就有种极为喜爱的锦鲤名品,爱如珍宝,结果被石头那个杀千刀的偷了,最后还是她背的锅! 想想花昭就觉得牙根痒痒的很。 第七十八章 两人来到刑部门口,骆淮卿传令放人,花昭等了没一小会儿便见到花家一大家子人。 “娘!洛玉!还有爹!你们都还好吧,没受什么委屈吧?女儿都担心死了!” 花昭扑在赵氏怀中,关切询问。 赵氏眼中噙着泪水摇头,洛玉将昨晚上的惊险讲给花昭听。 花正辉则跟花昭说了两句,便将目光锁在骆淮卿身上,跟花昭几乎如出一辙的掐媚笑容展露:“今日之事多谢左相大人,花某不甚荣幸,不知左相大人喜好,花某好备些薄礼奉上,聊表花某心意。” 骆淮卿目光冷淡,整个人好似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将此事交给花大小姐吧,花大小姐已然答应要为我备礼了。” 说起来,他也想知道花昭打算送他怎么样一份大礼。 “这……”花正辉迟疑的看了眼花昭,不放心道:“左相大人,小女不知事,不若还是让微臣来准备?” 骆淮卿不语,沉下脸色,花正辉顿时不敢吱声,心道难怪满朝文武都说左相大人难以讨好,这可不就是么! 心下感叹,花正辉脸上不敢有丝毫不满,只暗戳戳想着花昭给骆淮卿置办礼物的时候,他多看着点,抓住机会好好讨好这位朝中重臣。 谁都知道骆淮卿在朝中举足轻重,但是整个朝堂至今为止,还没有谁成功的讨好过骆淮卿。 花正辉小算盘打得啪啪响,可当问及花昭打算送什么的时候,花昭的回答险些让花正辉当场翻脸。 “银子?不行不行,这等俗物如何能入左相大人的眼!”花正辉反驳。 直将花昭驳斥的无言以对,想起骆淮卿身为时惜公子时开口闭口都是银子的模样,花昭只能感叹,骆淮卿伪装的功力太深,将旁人都骗的团团转。 “爹,你就听我的吧!主要送银子,然后送锦鲤,然后是玉,再便是茶叶布帛什么的,什么实用送什么!”花昭思虑道。 结果却是换来花正辉要死要活的非要往礼物里添点什么好笔,好墨之类的。 理由相当充分,左相大人那等嫡仙般的人物,如何能轻易为俗物折腰呢! 必得是这些个文宝墨宝才行! 任是花昭怎么劝都觉得不行,花昭心累的想着骆淮卿收到那块墨砚台后,会转手卖给谁,一定要提前买了藏好。 根据她老爹所说,绝无仅有的一件,这要是流到外面去了,花老爹再一打听,左相大人的清誉骆淮卿便不要要了。 殊不知骆淮卿接到墨砚之后,却是好一番胡思乱想。 花昭怎么会知道他对这方砚台惦念已久了呢? “左相大人这是在怀念什么?” 深夜,骆淮卿亲自坐镇刑部,连夜准备让五皇子和英国公府彻底翻不了身的东西时,英国公府的大公子找上了他。 将手中砚台放下,骆淮卿唇舌似剑:“自然是怀念昔日意气风发的五皇子,而不是如今的阶下囚。” 五皇子倒台是整个英国公府的痛,骆淮卿戳起来是毫不手软。 英国公府大公子脸色扭曲一瞬,旋即道:“听闻左相大人有一件非常想要的东西,英国公府得闻,愿意为左相大人奉上,还望左相大人高抬贵手,五皇子现如今已然知错,日后绝不会冒犯花大小姐。” 骆淮卿冷着神情:“本相没什么想要的东西。” “如果不是东西,是人呢?”英国公府大公子顿了顿道:“左相大人看,花大小姐如何?” 这还是他们在刑部的暗探找到五皇子询问得知的答案。 左相骆淮卿心仪花府大小姐花昭。 骆淮卿轻笑,似笑非笑的目光落在英国公府大公子的身上,反问道:“大公子是觉得本相何时瞎了,竟然想要一个商贾之女?像花昭那样的女子,本相想要多少没有?” 这话有理,英国公府大公子都觉得是这样,心中暗道是不是五皇子口误说错了什么,想了想便道:“只要左相大人开口,英国公府愿意倾其所有为左相大人效劳,只求左相大人能够高抬贵手。” “大公子回吧。”骆淮卿不为所动,甚至觉得有些好笑。 近来是怎么了,一个个都要为他倾其所有,先是花家,后来又是英国公府。 “你们的所有,本相可受不起。” 真要是拉拢了哪一方,第一个饶不了他的就是皇帝。 英国公府大公子不知道其中内幕,顺风顺水惯了,见骆淮卿如此说话,当即便怒道:“骆淮卿!今日来找你是给你脸面,你莫要给脸不要脸!” “这就是英国公府求人的姿态?” 骆淮卿嗤笑一声,起身绕过桌案来到英国公府大公子面前,猝不及防的就动起手来,在英国公府尚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然将英国公府大公子制服,中气十足得扬声道:“来人啊!将这个意欲行刺本相的刺客给抓起来。” 刑部抓获了想要行刺左相的英国公府大公子,第二日在朝堂上引起了轩然大波。 不过几日,曾经盛极一时的英国公府被抄家,其中男子被问斩的问斩,流放的流放,女子则被充入教坊司。 “左相大人行事未免偏激,事不关老人孩子女子,怎么可以能如此心狠手辣?” 茶楼二层,难得出来闲逛的花昭,就跟女主梁音婉以及男主许泽烜还有反派兼男配的四皇子狭路相逢。 听了女主这悲天悯人的话,直接一口茶水喷了出来。 当即惹得了护花使者许泽烜和四皇子的注意加回眸。 见了花昭,四皇子为怔,旋即笑开道:“花小姐也是到这里用茶来的?” 花昭对上许泽烜复杂的目光,默默转眸看向四皇子,微微一笑点头道:“此处的茶水,整个京城都是有名的。” “今日倒是赶巧遇上花小姐,只是花小姐方才那副作态,莫不是对我所说的话语有着不同的见解?”梁音婉彬彬有礼。 更显得她好像就是真理的一方。 花昭扯了扯嘴角,觉得自己实在看不下去了,质问梁音婉道:“左相大人处置英国公府一案的时候,没有依照我长翼国律法来?” 第七十九章 梁音婉闻言微怔,仔细思虑后微微摇了摇头。 花昭轻嗤道:“既然左相乃是依法所为,那梁小姐又何来这样联系的言论?还是梁小时觉得英国公府所犯罪行并不严重?” “我自然不是这个意思。”梁音婉连忙辩解,花昭没有反驳,又是微微一笑便扭过头去。 为骆淮卿出头是因为骆淮卿保下了整个花家,不继续追责则是因为不愿意把男女主得罪死,她还想在这混下去呢。 “花小姐,三楼包间有位客官送了您碟点心,还望您笑纳。”店小二毕恭毕敬端来。 给她送点心? 花昭瞪着眼睛看了那店小二一眼,最后还是率先败下阵来,缘由无他,实在是店小二端来的点心太过诱人。 是近来京城中最为昂贵的金梅毓秀。 名字高雅,点心长的也漂亮,关键口味还好,这点心一经问世就遭到了京中贵女的疯狂追捧,就是花昭这个东家大小姐也吃不到。 对,没错。 金梅毓秀就是花家旗下的糕点铺子推出的新品,千金难求。 值得一提的是,前脚美颜斋刚凭着皇后的影响力和洛妃以及许静婉这位公主的费心宣传,还有花昭提出的饥饿销售被京中贵女追捧,后脚花正辉就吸取经验推出了同样为饥饿销售下的产物,茶点,十二花神。 其中的金梅毓秀就是其中佼佼者。 “这金梅毓秀近来被京中所追捧,有时候便连夜排队都守不到一碟,今日竟然有人大方的送了花小姐一碟,看来花小姐方才的话语入了有心人的耳呢。”梁音婉看似随意玩笑,但是这话中已经在暗指花昭不知检点,不顾婚约被旁人看在眼里。 看来女主梁音婉以及回归主线,对男主许泽烜暗生情愫,开始针对她这个女配了。 花昭咬了口金梅毓秀,唇齿留香,莫名的气息飞人心脾,给人以一种夏日冰雪的清新感,不管旁人,花昭却是已经深深爱上自家老爹所研制的这款点心。 难怪能爬上销冠的位置! “小姐……”洛玉拉着花昭的衣袖,示意她看许泽烜的方向,花昭视而不见,反倒凑近洛玉的耳边低语两句。 洛玉轻声咦了一声,便消停下来,也不关心许泽烜了,立时起身便往外头走,过了一阵溜了回来在花昭面前俯身道:“小姐,就是公子。” 果然是骆淮卿! 想到他在三楼有了个包间,而她只能在这里憋屈跟一群人挤挤看,还要对上男女主,花昭就愤愤不平。 将剩下几块糕点喂给洛玉,主仆两人极快速解决桌上的残余,花昭连看许泽烜和梁音婉那一桌都没有就带着洛玉转身离开。 没有人跟随,花昭直接摸上了三楼包间,整想问问洛玉哪一间是,其中一间突然走出个小厮,见了花昭眸光亮起。 “可是花小姐?我们家主子说,让您直接进来。”那小厮讨好道。 花昭默了默,瞥了眼洛玉,发现洛玉也不认识这人的时候,不由得直言道:“你们主子是谁?不如先说出来让我知道知道。” 她只是上来找骆淮卿的,对旁人却是没什么兴趣认识。 那小厮笑道:“小的乃是大皇子身边的小厮,公子也在屋内的。” 大皇子,还有……公子,这说的是骆淮卿吧? 想到当初大皇子在现在的年宝玉则跟骆淮卿相见,两人交情甚笃,大皇子也知道骆淮卿左相和时惜公子的双重身份,花昭便信了这人所说。 “前面带路。”花昭吩咐。 那小厮立时将花昭领进一处包间,花昭带着洛玉两人绕过屏风,便见大皇子含着笑意悠悠看着她:“许久不见,花小姐可还安好?” “有劳大皇子挂心,花昭莽撞,擅自带了丫鬟上来,叨扰大皇子雅兴了。”花昭客套。 大皇子许泽宇让人在视角极佳的位置上放了个椅子后摇头轻笑:“能得花小姐赏脸,实在是此处蓬荜生辉,花朝盛会就要开始了,花小姐快些入座吧。” 一听花朝盛会就要开始了,花昭也顾不得许多,当即拉着洛玉坐下,她还能不知道么,这茶楼三楼包间的价格都已经炒出了天价,就为了看这一场花朝盛会。 “花小姐用些茶水。” 许泽宇贴心的亲自给花昭斟茶,递到花昭面前。 花昭有些不好意思,本是遥遥望出去的目光收回,看着许泽宇微微笑着。 本就蹭了人家包间,还让主人家亲自给倒茶,花昭暗忖自己是不是过分了些,想了想之后抬手拿过茶盏,抬手给大皇子也斟了杯茶。 “人家大皇子殿下专门学过斟茶,你倒的又是什么东西。” 一直沉默不语的骆淮卿忍不住吐槽,当即就让花昭黑了脸,瞧瞧他这是说的什么,这就是欠吧? “我倒的茶水不能喝?” 花昭反怼,嘴上丝毫不留情面,本要端到大皇子面前的茶水却是又反手端了回来。 骆淮卿轻嗤,从花昭手上接过茶壶,高高的抬起茶壶,茶水被倒在茶盏之中,清冽的茶香在屋子里顿时飘起。 他一番动作行云流水,高洁圣雅如误入凡间的神祇,低眉敛目间又慈悲如佛。 那脸、那手都是人间少有的绝配,花昭看着,一时间竟然不自觉看的痴了。 察觉到花昭目光呆滞的骆淮卿唇角微勾,缓缓露出笑容瞥向花昭:“如何,花小姐?比你那一套是不是强多了?” 花昭自觉自己当初混娱乐圈的时候也算是其中有文化有底蕴的了,万万没有想到,穿越到小说里后竟然被比的直接自闭了。 “左相大人最是厉害。” 不甘心的夸赞了骆淮卿两句,花昭撇开目光,一只白皙修长的手却是映入眼帘,将她护着的,她自己斟出那杯茶端走。 “教我也来尝尝花小姐的手艺。” 骆淮卿刻意咬重后面两个字,分明就是取笑,花昭愤怒,不愿意将茶水给他喝,却比不了骆淮卿的手上功夫。 几个简单的小招式下来,花昭连怎么输的都不知道,就已经没了手上的茶盏。 第八十章 “骆淮卿!” 花昭也算是恼羞成怒,她怒视骆淮卿,见他悠悠将茶水饮完,都已经能够猜想到骆淮卿会怎么贬低她。 “我跟你说,这茶水是你自己要喝的,你待会要是敢念叨难喝,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伸手倒了杯清水在茶盏里,花昭对准骆淮卿的脸,蓄势待发,预备着骆淮卿一嘴贱,就好好问候一下骆淮卿。 大皇子旁观,早已看的乐不可支,见花昭如此动作,连忙憋笑阻拦道:“茶汤已然许久,又不是特制的杯具,早已过了最为香醇的时候,现在怎么倒出来都差不多,花小姐千万莫要激动。” “真的?” 花昭将信将疑,手上捏着茶盏不知道要不要松。 “确实如此。”许泽宇无奈点头,然后伸手将花昭手上的茶盏拿下。 两人的手两相覆盖,骆淮卿顿时变了脸色,察觉到自己的变化,骆淮卿静静将花昭斟出的茶水喝完,慢吞吞道:“大皇子所言不虚。” 听骆淮卿这样说,花昭才算是彻底放心,将手中茶盏松开,许泽宇趁机将茶盏拿下,笑道:“近来几次进宫总是听说皇后娘娘、洛妃娘娘还有愉妃娘娘都极喜欢花昭小姐,今日一见,真是发现了些花小姐的可人之处。” 花昭跟许泽宇还真是不熟来着,加上许泽宇又是个笑面虎般的人物,她听着许泽宇夸她,心里总是有股子挥之不去的……恐惧感。 好像是要被人算计一样。 小心觑了眼许泽宇的脸色,花昭连忙摆手道:“瞧大皇子说的,是三位娘娘和善。” 和善。 许泽宇闻言不由轻笑出声。 皇后威严,最重礼仪,掌管后宫律法严明,平日里宫人们最是害怕皇后。 洛妃得宠,又是高傲性,虽然不是贵妃那样嚣张跋扈,没事找事,但谁也不敢轻视了她去,生怕被洛妃盯上掉了层皮。 而愉妃则更是让人难以言说,可能是昔日卑微惯了,如今贵妃身后的英国公府和五皇子纷纷倒下,愉妃当即崛起,除了皇后以外谁都不放在眼里,借故顶撞贵妃是常有的事情,有时候还敢跟盛宠的洛妃对上。 简直是仗着育有一个皇子便高高在上了起来,但为人称奇的是,愉妃对于三皇子未来的王妃,商贾之女的花昭却是称道不已,至今都还没人问清究竟是因为什么。 想到这里,许泽宇有些好奇询问道:“听说愉妃娘娘对花小姐特别满意,花小姐可知道是因为什么?” 他是实在忍不住好奇才问道,要知道,愉妃现在可是宫中出了名的眼高于顶。 这样一个女子是怎么满意花昭给她做媳妇,还每日赞扬的呢? 花昭面容一僵,抬眼看了看许泽宇,有心想问问他是不是故意挑她不想提的地方提,却在打量许泽宇两眼后放弃了。 到底是皇子,不能得罪。 骆淮卿则声音凉凉道:“大皇子若是想知道,不妨直接去问问愉妃娘娘,为何要来问花小姐呢?” 他神情不悦,许泽宇才反应过来不妥,连忙跟花昭道歉。 旁人不知道,他许泽宇心里还不清楚么,五皇子之所以落到这个地步,根本就是因为想要以花昭威胁骆淮卿。 可现在看着,骆淮卿除了因为斟茶之事方才露出异样以外,便没了动静,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皇上驾到!” 底下传来太监尖细的一声,许泽宇立时回神,望着楼下的盛况不由得感叹道:“今年的花朝节真是盛大非常。” 骆淮卿看了眼花昭默默接话:“陛下找了花家家主举办花朝节,扬言此次花朝节一应收益全部交给花家。” “难怪今年花朝节一张茶楼的包间都这样难求。”许泽宇咂舌。 想到什么,他看向花昭。 骆淮卿跟着看过去,两人都没有言语,花昭却是明白了他们的意思,摸了摸鼻子道:“今年花朝节抢的太凶了,娘亲本是给我留了张包间票号的,结果权贵争夺,不得已让了出去。” 没看见男女主加一个四皇子,都坐在二楼的桌子面前吗?她坐在二楼又怎么了! 花昭理直气壮,望着下方的花朝节盛会不住的往嘴里塞着水果。 她隐约记得,花朝节还是男女主的定情节来着,好像就是花朝节上,女主梁音婉因为什么落水,许泽烜将梁音婉救起来,两人才彻底动情来着……应该是这样? 往嘴里塞了个葡萄,花昭不确定的想。 现在她其实都有点不知道到底要不要相信小说了。 五皇子在小说里,那可是最后登基为帝的存在,怎么在这里,就突然落了个身死的下场? 直接赐了毒酒,皇帝对待五皇子比对待二皇子可要狠的多了。 但是这样也能反向说明,小说其实就可以逆的,也就是剧情可以改变的! “大皇子觉得,三皇子如何?” 花昭暗戳戳的询问起许泽宇,对于许泽宇的答案颇为期待,大皇子待人处事圆滑,许泽烜又没有得罪过他,大皇子必定会对许泽烜一顿夸赞,届时在提及许泽烜跟梁音婉相配,这样她就能直接脱身…… 她心里惦记着,殊不知大皇子瞥了眼一旁的骆淮卿直接对这个答案避而不答,反问道:“花小姐觉得三皇弟如何?” 大皇子将问题又推了回来,花昭茫然一瞬,旋即继续道:“臣女觉得三皇子殿下跟右相嫡女梁音婉最是相配。” “哦?是吗?”大皇子许泽宇不动声色,却是慢慢端起茶盏掩住了脸色。 花昭这话听着属实像是酸了,若是平常他定然安慰几句,可现在骆淮卿可是在旁边坐着…… 这么一想,许泽宇顿觉左相兴许还不如普通人,至少不用听心仪女子如此说话。 “大皇子殿下不觉得吗?左相大人不觉得吗?”花昭反复询问,想要得到大皇子和骆淮卿的一起认同,谁知只得了骆淮卿的冷眼 “自古以来三妻四妾乃是常态,你又是三皇子板上钉钉的未来三皇子妃,自然更应该大度,而不是在这里说这些有的没的。”骆淮卿开口教训。 第八十一章 花昭错愕非常,看着骆淮卿只想问他是不是今天哪根筋没搭对,怎么老逮着她不放,还偏帮许泽烜。 但是大皇子还在旁边,她自然眼观心,心关鼻的闭了嘴,接下来一段时间再没开过口。 明显就是堵上气了。 大皇子察言观色一绝,此刻尴尬端着茶盏,目光在花昭和骆淮卿之间来回流转,想了想挑起话题缓解气氛道:“说起右相嫡女,孤近日倒是听说,今日恐有场好戏会上映。” “好戏?”花昭不解询问。 今天的花朝盛宴可是她老爹亲自主持的,要是出了什么岔子,绝对要牵扯花家自身,这刚从牢里出来,花昭真是不想自家人再进去住一回了。 是以此刻听大皇子提及,便不由得仔细打听。 “花小姐可知道花朝节是用来做什么的?”许泽宇笑吟吟的询问。 他的眼神别有意味,好像话里有话,花昭咬着唇瓣犹疑道:“花朝节不是百花节日,庆贺诸花神的节日吗?” 花昭话音落下,许泽宇顿时笑开。 温润的低笑声传入耳,花昭眨了眨眼疑惑道:“不是这样么?” 难不成还有什么别的意思? 她可是在花家听花正辉念叨着百花花神许久,花正辉的功夫难道下错方向了? “那只是起初的意思。”骆淮卿冷声,说完顺道鄙夷道:“也只有才会如此头脑简单!” “我头脑简单?” 花昭一忍再忍,忍无可忍,拍桌子站起身,在骆淮卿身前扬着下巴被气笑。 骆淮卿同样起身,仗着身高优势俯视花昭,俊眉轻挑轻嗤道:“不然你说说,每年大大小小的节日那样多,为何独独将花朝节过的这样盛大?” 对此,花昭还真……不知道! 她泄气做下,撇开视线不看骆淮卿,轻哼道:“我便是不知道又如何!” 理直气壮的模样又是将大皇子逗笑,正饮着茶水的他直接呛了嗓子,连咳不止。 花昭默默递上帕子,顺便幽幽询问:“大皇子觉得很好笑?” 许泽宇连忙摆手,“并非并非,不过是孤一时不甚呛了嗓子。” 骆淮卿望着花昭递去的手帕,眸光微沉,正要开口说什么,许泽宇已然先一步笑着解释道:“花小姐有所不知,花朝节乃是庆贺花神之日,以往多为女子会在此日举办盛宴赞扬花神,可随着时日推广,这日子就变了味道。” “变成了相亲大会。” 听出端倪的花昭眼眸微眯,一针见血。 许泽宇无奈笑了笑,艰难道:“这样说也不是不对,但更为正式些的说法是,今日是男子跟心仪女子表明心迹的日子。” 表明心迹? 花昭嗤之以鼻,看看楼底下,诸多美貌各异的女子已然开始在皇帝面前争奇斗艳,就指望着一朝选在君王侧,自此飞上枝头变凤凰。 直到此时,花昭才明白花正辉每日在府上念叨着的请花神究竟是何意思。 再一联想宫中的皇后、洛妃不由得心生同情,紧紧盯着下方的动静,想看看今天有没有人能勾到皇帝。 “花小姐觉得哪位花神最是美艳?” 许泽宇见花昭目光一直在下方流连,不由得轻笑询问。 真是颇为殷勤。 骆淮卿手上正在摆弄着的茶盏突然失手掉下,许泽宇瞥了一眼,随后飞快收回视线。 左相这是吃醋了? 许泽宇的念头飞转,楼下忽然传来一道惊呼声,旋即整个厅堂逐渐寂静下来,女子娇弱的,惊慌失措的声音响起道:“如此重要的场合,小女子弹错了琵琶,还望陛下治罪。” 好像真的怕极了一样。 花昭冷笑一声道:“美艳不美艳的又怎么样?眼下比的也不是这个!” 底下合奏,那女子不过是弹错了一个音,原先嘈杂的环境想遮掩过去不是难事,偏偏底下那女子要故作姿态,将事情抖落出来。 “真是,曲有误,周郎顾!”花昭讥讽。 许泽宇听得好奇,想问,却又想到先前骆淮卿的作态,干脆笑吟吟地看向骆淮卿道:“不知左相可曾知道什么叫曲有误,周郎顾?” “不曾。” 骆淮卿冷然抬眼看着花昭,目光冰冷:“本相如何知道花小姐所认识的什么周郎!” 他语气怪异,许泽宇微愣,旋即意识到自己又开错了口,不由得干笑两声。 花昭也听出来骆淮卿不对劲,但是她与许泽宇所想截然不同,当即气恼道:“左相大人是今日搬到河边去住了?管的这样宽?还惦记着给三皇子伸张冤屈。” 她误会了,可骆淮卿并没有想解释的意思,反而冷哼一声质问道:“那不知花小姐口中的周郎又是谁!” 两人间气氛剑拔弩张。 许泽宇见状连忙打着圆场道:“花小姐误会,左相不过同孤一般好奇那周郎是谁,曲有误,周郎顾究竟是说什么而已。” “哦?” 花昭冷笑,骆淮卿这幅架势可不是这是意思,反而像是帮着许泽烜来抓她出轨的一样。 “自然是真的,左相大人不过是近日处理五皇子及英国公府的事情劳心费力,语气不好罢了,绝无为三皇弟张目的意思。”许泽宇连忙道。 听了这话的花昭瞥了眼脸色冷然的骆淮卿顿时消了火气,好声好气的解释道:“周郎不是我认识的什么人,只是从孤本典籍上看来的这么一句,曲有误,周郎顾,说的是从前有个女子为了勾引叫周郎的男人,故意弹错了琴,还望左相大人莫要多想,这杯茶水权作花昭给左相大人赔罪。” 到底骆淮卿是救了花家的大恩人。 花昭心下感叹惹不起,随后想到骆淮卿之前对她泡的茶水诸多看不上,正懊恼着要把茶水收起,骆淮卿已然先一步将茶盏捏在手上把玩,瞧了瞧其中的水波荡漾后,轻叹一声道:“竟然还有这样的典故,那倒是颇合眼下的情形。” 底下认错的女子不就是这个意思? 花昭看着楼下,气不过又是冷笑一声,想了想突然站起身扬声道:“今日花家办宴,不知道陛下最为中意哪位花神?” 第八十二章 花昭这一声颇为突然,别说别人,就是连骆淮卿和许泽宇都被吓了一跳,两人眉头神情稍稍凝重,楼下的皇帝已经抬眼看来,见了花昭含笑道:“不知花小姐最为喜欢哪位花神?” 众多朝臣公爵说不定还有百姓的注目之下,皇帝不可能真的从诸多花神中挑一个,这问话倒是在花昭预料之中,当即接话道:“说一句得罪父亲的话,若依臣女来看,今日在场花神都难以入眼。” “哦?” 皇帝开口后阻拦住面露急色的花正辉,笑眯眯道:“花爱卿莫要着急,朕倒是想听听花小姐的独到见解,还是说花爱卿当真畏惧人言?”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花正辉只得罢休,就是抬头死死看着花昭,整张脸上都是苦大仇深。 花昭被他看的心下一慌,瞥了眼皇帝道:“还望陛下给臣女做主,今日臣女说了之后爹爹不会扣臣女的零花钱,就是银子!” 她如此直白,皇帝莞尔笑开:“你尽管直言,今日朕给你做主,若是说的有理,朕还另有赏赐!” “真的?”花昭故作惊喜,旋即道:“花朝节重点在花神二字,臣女觉得今日若是论花,那拔得头筹的必定是皇后娘娘!” “皇后?”皇帝疑惑。 花正辉变了脸色怒斥道:“胡言乱语什么!皇后娘娘何等尊贵,如何要与旁人相比!” 花昭的目光别有意味扫过跪着的女子,轻笑道:“臣女曾在古籍上见过一首诗词。” “哦?”皇帝配合。 花昭轻笑念出:“庭前芍药妖无格,池上芙蕖净少情。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 “好一句唯有牡丹真绝色,花开时节动京城!”梁音婉的声音响起,连连惊叹道:“花小姐此一句,真是将花中之王的气魄全然显现。” “右相嫡女有何见解?”皇帝转眸。 包间里的花昭有些懵,她突然想起来,好像今天应该是梁音婉念出诗词大出风头来着的,她好像无意中把女主的戏份抢了! 这不会遭天谴吧? 花昭欲哭无泪,听着梁音婉对诗词逐字逐句解析,默默的坐下来,怂怂的趴在桌子上,一改先前的义愤填膺。 “花小姐这是?”许泽宇茫然看着花昭。 先前花昭站起身时他还有所担心,却没想到花昭竟然还有这样的才学见解,更没想到花昭会在梁音婉出声后坐下身来。 骆淮卿皱眉,“你不喜梁音婉抢你功劳?那你就该直接出声再把皇帝注意力拉回来,而不是在这里自怨自艾。” 自觉自己无意抢了梁音婉风头的花昭叹息的看着骆淮卿,自带忧愁叹息道:“你等凡人如何能理解我的深意!” 骆淮卿气笑,轻哼道:“是,我等凡人理解不能,只是再照着这个趋势下去,你的赏赐就要被梁音婉抢去了。” 听着耳边梁音婉字字珠玑,花昭悠悠长叹一声后,看着骆淮卿鄙夷道:“我是看重那点赏赐的人么!” “嗯,你不是。”骆淮卿不在意接话。 果然不是他的赏赐没了,他就做这幅死样子!花昭怨念,眼巴巴皇帝给梁音婉赏赐金银,也不敢出声。 说起来梁音婉作为小说女主角,那真是这方天道的亲闺女来着,她贸然行事,万一降雷劈她怎么办! 花昭正哀愁着,皇帝的声音突然响起:“花小姐呢?还在包间吗?” 众目睽睽之下被皇帝点名,花昭腿都软了,没有先前硬气,呐呐的将头伸出窗子,干笑两声道:“臣女在。” “既然如此,花小姐便接着继续吧。” 皇帝依旧是笑眯眯的,花昭不由放缓呼吸,小心翼翼询问道:“不知陛下想要臣女继续什么?” “花昭小姐说完了?” 楼下的皇帝似笑非笑。 花昭表面淡定的点了点头,心中哀嚎不止,她真是造了什么孽哦! 念出那么好的诗词没有赏赐就算了,还要被拎起来问问题,问问题……你倒是直说啊!这突然让她出这么大的丑,算谁的? “朕以为,花神二字说完花字之后,应该还有个神字。”皇帝含笑表达出他的意思。 可一点没有跟花昭商量的意思。 骆淮卿就要起身,被花昭抬手按住肩膀。 这个她还这没想过台词,但是就在皇帝问的时候,她想到了洛妃,洛神! 虽然是水神吧,但是还不是像曲有误,周郎顾一样,这个地方没人知道,随便她改? 按着骆淮卿,花昭在窗子边露出的脸上含笑道:“若论神字,臣女私以为觉得洛妃娘娘最是相称。” “何解?”皇帝眸光微闪。 花昭自信笑道:“若是其他神祇自是与洛妃娘娘没有干系,但是花神……敢问陛下,您心目中还有比洛妃娘娘更是适合花神的女子么?” 皇帝笑开:“花爱卿真是有个好女儿,今日朕算是当真长了回见识,原来花神就在朕的身边,来人啊!花朝节当贺,花昭小姐当重赏!” “赏赐就不要了,只请陛下答应臣女个请求。”花昭瞥着跪地女子开口。 花正辉闻言刚露出笑颜的脸又要变色,再次被皇帝拦下:“花小姐有什么但说无妨!” “还请陛下将这除了差错的女子放离,在此过完花朝节后早日回宫,真正的花神娘娘可还在宫中呢。”花昭言语中带着敲打之意。 皇帝眼眸微眯,沉默良久后摆手:“今日乃是花朝节,花昭小姐说了算。” 花昭抬手行礼,随后再次趴在桌子上后怕非常,“哎呀我去,吓死我了!还好刚刚皇上没治我的罪……唉,还有我的赏赐!” “父皇不是那等不圣明的君主,只是有时候颇为……好趣!”许泽宇斟酌着开口。 花昭撇嘴,什么好趣,分明就是恶趣味,只是这话不能说罢了。 “父皇是不是知道左相在此?”许泽宇突然正色询问。 骆淮卿轻轻应声,“看着应该是知道的。” 许泽宇眉头拧起,正要说什么,楼下再次传来动静。 花昭好奇张望,便见到皇帝面前摆着一簇用花簪出的巨大花神像。 第八十三章 巨大花神像。 最是为人称绝的便是这神像是由时兴的各类花一朵朵簪出来,还酷似女主梁音婉。 花昭突然灵光一闪,想起来小说里这段是有的,就是在花朝节上,四皇子跟梁音婉当众求婚被拒,后来不知道怎么掉水池子里,被许泽烜救了上来,碍于名声,右相梁平景不得已将梁音婉嫁给许筱悠为侧妃。 “四皇子还真是阔气。” 看着底下巨大的花神像,花昭感慨。 她发现她的cp立场是越来越不坚定了,先是觉得梁音婉跟骆淮卿很配,现在又觉得梁音婉跟四皇子也很配。 天潢贵胄,四皇子兴许对不起皇后、二皇子,心狠手辣,但是对梁音婉真是没话说。 “花小姐怎么知道这是四皇弟的手笔?” 许泽宇来了兴致,好奇询问。 “我会算啊!我不止知道这是四皇子的手笔,我还知道这是四皇子送给右相嫡女的。” 花昭静静看着下方的情形。 几乎是她话音落下的时候,四皇子站在了皇帝面前,跪地叩首:“儿臣想向父皇借着今日求个恩典。” “哦?”皇帝面上无甚表情。 四皇子没有抬首,声音虔诚道:“儿臣心慕右相嫡女许久,还望父皇能为儿臣保下此媒。” 只是请皇帝保媒,而不是直接赐婚,这种细节……花昭酸了,伸手摸了个橘子在手上掰着:“也不知道什么能有人能这样耐心对我。” 说起来花昭也觉得泪目,她也算是在娱乐圈混了不少时间,各类俊男美女都见了不少,可就是寡到现在,就连潜规则的都没有一个找她…… 严词拒绝是一回事,没人找又是另一回事吧? 想到当初有人这样讥讽她,花昭就觉得整个人都无语凝滞,默默的将整个橘子塞进嘴里,重重叹了一口气。 一副愁嫁的样子。 “若是想要出嫁,你找三皇子商谈他应当会立时应下此事。”骆淮卿声音浅淡。 许泽宇诧异侧目看了一眼,摸不清骆淮卿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花昭听了,更是忧愁的很。 是了,是她忘了,现在她已经是有未婚夫的人了,出嫁吗?送真爱小三外加凄惨下场的那种哦! “此事,右相嫡女意下如何?” 下首皇帝漠然开口,花昭看着,起先有点同情四皇子,毕竟他身为儿子,这么真心求娶就换来皇帝如此淡漠的反应,实在有点可怜可悲,但转念一想,花昭剥橘子的手顿住了。 “皇上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比如四皇子是死于二皇子之手,如果这样,那皇帝的反应就能说的通了。 可是骆淮卿和皇后可是把屎盆子扣在了五皇子的头上,花昭犹疑不定,随后发现包间里此刻寂静的可怕。 “皇上真知道?” 花昭不可置信询问,大皇子和骆淮卿依旧没人吱声。 但是没人吱声就很能说明什么了啊! 那骆淮卿是怎么把屎盆子扣在五皇子的头上的?花昭疑惑又敬佩,最后提出问题。 “皇上能容得下吗?” 让四皇子登位?如果不能容得下,那按照现在的情势,是不是就说明,不出意外许泽烜以后要登基为帝了? 就这样活生生的捡漏了皇帝的位置? “所以你没事便多往皇后宫中走动走动,说不得不久的以后你就要进去呢?” 骆淮卿笑得灿烂。 不经意听了把墙角的许泽宇震惊非常,他是不知道皇帝意思的,现在突然听见,感慨不已,随后也察觉了骆淮卿话中的意思。 许泽烜登基为帝。 这样结果可真是教人无话可说。 他们几个为了皇位禅精竭虑,用尽手段,死的死,伤的伤,却是为了不起眼的许泽烜做了嫁衣! “大皇子和左相吃橘子。” 花昭讨好的给两边递了橘子,许泽宇心情复杂,默默接过橘子放在桌上不语。 骆淮卿嗤笑一声:“怎么,现在就开始为你未来的夫君收买朝臣了?” 懒得搭理骆淮卿,花昭搓了搓手:“两位都是有本事的,咱们也都算是朋友,以后有事尽管说,一起担着啊!” 她没有反驳骆淮卿所暗示的,她成为皇后的话,谁让她一届商贾之女跟面前这两位攀交情除了这个假设的皇后之位以外,没别的能拿出手的。 再而且! 不管许泽烜到底册不册封她做皇后,等到许泽烜跟梁音婉两人互生情愫,按照男女主的惯例,就算她不作妖子,也是要被罢黜,再为了男女主之间的真爱无敌,她肯定要被小说天道安排的妥妥的。 总有理由让她下线。 皇帝诶! 许泽烜身为男主的光环加大,花昭已经不奢求能全身而退了,能找骆淮卿要到丹药假死出来最后,不能她就只能指望日后唯一的王爷,现在断了腿的大皇子身为宗室为她开脱两句,让她活着就好啊! 万一在这死了就真死了咋办! “花小姐太过客气了。” 许泽宇正色,面上多了些敬意。 花昭摆手正要再劝,一道女声已然先她开口:“臣女已有心仪之人。” 梁音婉。 她拒绝了四皇子的求亲! 外头引起轩然大波,花昭看去,见到皇帝面无表情的时候整个人心凉了大半。 看来许泽烜是肯定要登位了。 “即便身为皇族,也没有强逼臣女的权利,既然梁小姐不愿意,那此事就罢了吧。”皇帝不急不缓开口。 四皇子抬头,正太脸望着右相梁平景的方向深深再拜了下去。 “梁相!” 他深知梁音婉不愿,本也就没有打算从梁音婉身上找法子,而是想让皇帝赐婚,却不料皇帝就这样直接帮着梁音婉拒绝了他,只能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梁平景身上。 殊不知梁平景见皇帝的态度,眸光微闪,拱手道:“小女无礼,还望四皇子殿下见谅。” 右相身为朝中一大势力,在左相骆淮卿无法被拉拢之时,说他女儿的归处足以决定了未来皇帝的位置也无不妥。 皇帝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想到近日跟婉儿走的极近的许泽烜,梁平景心底生出些微想法来。 第八十四章 “还请右相助我一臂之力。” 当场被拒的四皇子退下后派人找到梁平景,一改先前在皇帝面前的卑下。 梁平景拱手:“殿下,方才陛下已经发话,老臣不好多做言语,还望殿下莫要见怪。” “无妨,孤能够理解右相的心情,还望右相看在孤是真心心仪婉儿的份上,助孤一臂之力。”四皇子放低姿态。 他又怎么会察觉不到梁平景这只老狐狸的变化,还有皇帝的态度。 经了这遭,他对梁音婉的心仪已经变化为了势在必得! 只有得了梁音婉,跟右相彻底搭上关系,再加上皇后那边的助力和他这么多年在朝中的经营,他才能安稳登上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 “这么多年,孤对于婉儿的真心,您是看在眼里的。”四皇子又道。 梁平景本是待价而沽的心态再次偏向四皇子,这么多年,四皇子确实为了梁音婉连个通房侍妾都不曾有过。 就这一点,四皇子相比已经有了未婚妻的三皇子许泽烜要强上许多。 若是婉儿能嫁四皇子,皇后之位势在必得,三皇子那里还有个花昭做阻碍…… 权衡过后,梁平景含笑道:“四皇子的真心微臣是知道的,不知四皇子想要如何?” “这茶楼依水而建,听说在后院引了河水建了池子,若是婉儿无意跌落,孤又恰好路过将之救起,有了救命之恩在,婉儿定然对孤刮目相看。”四皇子意有所指。 梁平景听明白了,四皇子要的可不止是什么感恩戴德,而是婉儿失了名节直接嫁予他。 沉吟片刻,梁平景开口:“四皇子所言甚是。” 只要皇后之位到手,他就是国丈,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不是被骆淮卿生生压下一头。 四皇子满意笑开。 另一面,花昭在包间听见许泽烜派人来找,也并没有拒绝。 “花朝节,你和我跟大皇子在包间里呆了这么长的时间,如今三皇子找上门,倒是一点都不慌张。”骆淮卿凉凉道。 阴阳怪气的。 花昭撇嘴,提醒道:“洛玉可是跟着我一起的,有什么好避讳。” 说完,她便大步离开。 “昭儿!” 许泽烜不知何时上楼,等在门口,见了花昭眼眸中像是装了星辰般的亮了起来。 不想小说,花昭还真能以为他是在等喜欢的女子。 “三殿下。” 花昭依例行礼,许泽烜立时将她扶起:“今日昭儿真是让人敬佩。” “臣女不敢当,右相嫡女才真是文采斐然。”花昭轻笑寒暄。 提起梁音婉,许泽烜涩然,小心翼翼打量着花昭,见她没有异样才坚定道:“孤必定不会负你,日后孤只会有你一位正妻!” 好深情的话语啊…… 花昭只觉得索然寡味,也就是现在才跟她这么情深似海的样子,等他日后跟梁音婉生了感情,爱得你死我活之后,恐怕更是会因为今天的话恼羞成怒,杀她证明清白。 “臣女很感动。” 敷衍了句,花昭想起正事,拉住许泽烜手腕就跑。 “差点忘了正事!” 许泽烜望着被花昭握住的手腕,当真跟着花昭不顾形象跑了起来。 两人到了地方,花昭顺手就将许泽烜拉到树后躲着,悄咪咪的看着外面。 “别发出声音啊!” 她的目标可是带着许泽烜蹲守到梁音婉,要是真大喇喇站在外面,引发了什么蝴蝶效应该怎么办! “好。”许泽烜应声。 花昭打量着外面的情形,结果……嗯,花昭犹豫一下询问道:“那个是不是四皇子身边的小厮?” 许泽烜眸光幽深,点头道:“是。” 四皇子的小厮在后院池子鬼鬼祟祟的想做什么? 两人升起共同的疑惑。 那小厮不知干了些什么,很快便功成身退,不久后梁音婉被她的贴身侍女引着快步往那小厮动过手脚的地方去了。 哦豁! 花昭突然明白了,哪有那么多的巧合,只怕所谓的梁音婉落水,从书里到这里,都是四皇子暗中设计的。 “待会儿梁小姐会落水,殿下你可千万要抓住机会啊!”花昭头也不回的叮嘱。 有点刺激。 本来只是蹲点行为,现在看来只怕是抢人和时间为主。 “四皇子暗中下手,昭儿你是怎么知道的?”许泽烜问的直击要点,花昭一时无语,顿了顿果断把锅甩给骆淮卿:“刚刚听左相和大皇子提起的。” 所以,昭儿是为了给他探听消息,才跟骆淮卿和许泽宇呆在同一间包间的么? 许泽烜心中震动,自责方才对花昭的误会后,动情的正要开口说什么,身子被人猛地一推。 “三殿下快救人!” 梁音婉果真落水,一直关注情况的花昭马上把许泽烜推了出去,顺便还跟着冲到那地方,死死的抓住见了许泽烜后,就要跳水救人的梁音婉贴身丫鬟。 “姑娘莫要想不开,你家小姐落水,单凭你救不上来,还是让三殿下来吧,你莫要轻易为此丢了性命啊!” 逮着丫鬟,花昭说什么都不松手,拉着那丫鬟手腕就开始装疯卖傻,成功用一堆为你好堵住了丫鬟未出口的话。 许泽烜目光复杂看了眼花昭,翻身跳进池子里,不过一会儿就带着梁音婉上了岸。 刚刚赶到的四皇子脸色骇人。 他身后还跟着浩浩荡荡的人群以及为首的皇帝。 难怪没有在这守株待兔,原来是去找皇帝,打算让皇帝见证见证,可惜最后还是为他人做嫁衣,便宜了许泽烜。 花昭讥讽笑了笑,先前对四皇子的一点点怜惜烟消云散。 这种下作手段,真亏得他用的出来! “陛下怎么来了?”花昭明知故问。 皇帝扫了眼刚从水里出来,浑身湿透的梁音婉和许筱悠没有言语,花昭连忙解下外衫披在梁音婉身上,关怀道:“梁小姐没事吧?” “多谢花小姐。” 梁音婉披上花昭的衣衫道谢,却是不太敢看花昭的眼。 许泽烜是花昭的未来夫婿,她对许泽烜生了心思不说,现在还在众目睽睽之下跟被许泽烜从水中救起…… 第八十五章 她要嫁许泽烜了。 再也不用跟四皇子纠缠。 想到这点,梁音婉松一口气,同时,避开花昭的眼,紧紧捏着许泽烜的衣襟。 “有劳三殿下相救。” 大庭广众之下,右相嫡女梁音婉倚在许泽烜的怀里,气息虚弱也满目柔情。 众人沉默看着,直到一人突然现身,怒喝道:“孽女!你还不起身!” 右相梁平景,他看着满是恼怒。 花昭侧身,将许泽烜和梁音婉挡在身后,看似苦口婆心的规劝道:“右相这是何苦,意外情形,谁也难以预料。” “如此,梁小姐的名声也是毁了。” 皇帝接话,抬眼看花昭,似笑非笑。 被盯住的花昭无辜眨眼,“适才臣女与三殿下说话,恰好见了梁小姐落水,只慌张救人,并未在意其他。” 许泽烜越过花昭:“此事都是儿臣的错,还望父皇和右相莫要怪罪花小姐。” “右相觉得呢?”皇帝侧目。 梁平景叹气,不语。 皇帝依旧是笑眯眯的模样,一一打量过众人,最后目光又落在花昭头上。 “花小姐觉得呢?” 这都这样了,除了让梁音婉嫁给许泽烜以外,还有别的什么法子么? 直说就是,老盯着她问做什么。 花昭腹诽,动作依旧恭敬:“依臣女愚见,也唯有让梁小姐嫁于三皇子殿下了。” “朕记得,花小姐跟老三有婚约?” 所以,让她跟许泽烜退婚? 花昭惊喜非常,可顾及许泽烜的面子,她不敢表露,实在忍不住开心就低下头假装落寞道:“臣女愿意与三皇子解除婚约。” 这样深明大度的答案,她不会被波及,还能就势摆脱退婚,对于花昭,真是意外之喜。 她低头窃喜。 许泽烜却是抱着梁音婉,手背上的青筋暴起。 他不愿花昭与他退婚,但是他想要得到那个位置,梁相的嫡女,是他必不可少的一步棋,他不要,就会便宜旁人,为他争添阻力。 “老三?” 皇帝抬眼打量着许泽烜,瞧他面无表情,手背青筋凸现的模样,笑容逐渐收敛,严肃面容直看得许泽烜心下打鼓。 “儿臣,儿臣……” 许泽烜揽着梁音婉的手缓缓松开。 梁音婉第一时间察觉到许泽烜的变化,侧目看了眼许泽烜,轻抿了抿唇,抢先道:“事发突然,情势紧急,臣女并不相怪,眼下臣女清白已失,还望陛下为臣女和三殿下赐婚。” 众人本以为这事就这样过去,谁知皇帝沉默良久,扭头吩咐:“去把左相请来,都说清官难判家务事,朕倒是想知道,他是怎么做的。” “左相也在此处?”四皇子诧异询问。 问完,他意识到什么,立时闭嘴。 花昭,许泽烜两人也都不意外的模样,他们也是知道骆淮卿的事情,可他们又是如何知道的? 一时之间弄不清楚,更疑心是否骆淮卿跟许泽烜达成什么协议,四皇子保持沉默。 “微臣骆淮卿拜见陛下。” 一会功夫,骆淮卿出现在众人眼前。 皇帝笑眯眯开口:“你来的正好,说说眼下的情况怎么办。” 骆淮卿转身,恰好花昭抬头,两人四目相对。 “三殿下救了落水的梁小姐,花小姐提了退婚之事。” 有小太监在皇帝安排下凑上提醒。 “退婚?” 骆淮卿率先移开视线,瞥向皇帝,皇帝此刻正笑眯眯看他。 “左相如何看?”皇帝询问。 “微臣乃是我长翼最大的清官,不会判这所谓的家务事。”骆淮卿避而不答。 花昭着急上火的很,只恨不能代骆淮卿回答这个问题。 “哦?那眼下该如何处置?总不能让右相嫡女为妾吧。”皇帝还是笑眯眯的模样。 “皇上,臣女……”花昭未完的话在皇帝别有意味的目光下消声。 “朕觉得,总不能让右相嫡女为妾吧。” 皇帝再次开口,几乎已经算是挑明了话头。 梁音婉起身行礼:“臣女愿意嫁于三皇子为——妾!” 堂堂右相嫡女,几乎内定的皇后人选,成了许泽烜的妾室。 众人沉默看着。 皇帝笑眯眯的,突然又道:“老三,今天的事情,不是你自己策划的吧?” 许泽烜立时拱手,“儿臣断没有这样的胆子,若是梁小姐或是右相觉得此事有异,还请父皇现如今就派人细查,以证儿臣清白。” 今天这事,本就跟他无关,就算查出什么,也是查出来四皇子。 梁音婉开口想说什么,右相先一步道:“三皇子殿下此言太过,您向来高风亮节,微臣与小女断不会怀疑您。” 就这样,梁音婉彻底失去了得知此事真相的权利。 花昭叹息看着梁音婉。 她的女主,被人算计连真相都不能得知,未免太惨了些,好在日后许泽烜对她够好……想着想着,花昭就想起了自己悲惨的命运。 她是真的一点都不想去给人做电灯泡啊! “既然这样,若无异议,那就让钦天监择个日子,不日成婚如何?” 皇帝发话,压迫目光略过众人,许泽烜和梁音婉尽是低头。 花昭举手,见拉到皇帝注意力之后,立时道:“臣女深觉身子不适,大概不行,还得却又年宝玉则呆段时间,不若让梁小姐先嫁?” 万一相处中,许泽烜和梁音婉两人坠入爱河,那再退她的婚,其实也不是来不及啊! “儿臣愿意等。” 许泽烜态度坚决,梁音婉跟着福身道:“臣女也愿意等。” 花昭干笑两声,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最后还是皇帝发话,“成了,老三和梁小姐先下去换身衣裳吧。” 许泽烜和梁音婉两人离去,花昭也借故退下,热闹都看完了,她也懒得在这里耗着。 “小姐,你真的身子不舒服吗?” 洛玉小心翼翼询问,花昭抬眼看她,笑而不语。 有些话不能说出口,这茶楼鱼龙混杂,要是让旁人听去了,只怕祸从口出。 “不喜许泽烜,还这样帮他?” 清冽声音响起,花昭转身看去,在望见骆淮卿时不由笑开,矢口否认。 “左相大人在说什么?” 第八十六章 她可是跟许泽烜说,这事是骆淮卿跟她说的,花昭觉得这话坚决不能接,万一以后暴露什么就不好了。 穿越什么的,她会被人拿火烧的吧? “我与大皇子都看见了,是你拉着撮合的许泽烜和梁音婉。”骆淮卿声音浅淡。 花昭轻哼一声,“我听不懂左相在说什么。” “听不懂便听不懂吧,反正我也拿你没有法子,只是你要做好准备。” 骆淮卿再开口,花昭侧目。 “什么准备?” “今日动手的是谁,你应该也看出来了,那位心眼可不大,接下来花家的处境恐怕不妙。”他说的肆无忌惮。 花昭惊恐看着面前向他们迎面走来,随后又顿住脚步的四皇子,再瞥了眼好像压根没看见人似的骆淮卿。 这位是真大佬。 两人错过四皇子,花昭讨好道:“这不是还有左相大人您在嘛!” 骆淮卿轻笑,狭长丹凤眼眸光微眯。 “我凭什么要帮你,三皇子妃娘娘。” 这,花昭瞪着眼,“我一直以为咱们是好友来着,日后我发达了定然不会忘记左相你的,结果左相你竟然这样说!我实在,实在是太伤心了!” 骆淮卿顿住脚步,回身望着花昭。 她竟然真的应下了三皇子妃的称谓,那之前闹着要跟许泽烜退婚又是因为什么?做个姿态而已? “说这话对我没用,还是来些实在的好。” 银子? 花昭爽快应声,“这个好说!” 骆淮卿定定盯着花昭,忽然间笑开:“洛玉你先回去。” 被他看得有些发毛,花昭想让洛玉别走,谁知洛玉立时利落地福身离开了。 “她倒是听你的话!” 花昭愤愤不平,恨声道。 “你不听我的?”骆淮卿挑眉。 花昭立时就怂了,讨好道:“听!当然听!” 骆淮卿满意勾唇,突然揽住花昭的腰身,在花昭的惊呼之下,转瞬间就来到了茶楼之外。 这人抱着她翻墙来着! 而且现在她是在半空中吧?这就是轻功? 下意识搂住骆淮卿颈脖的花昭惊奇打量四周,“我们要去哪里?” “到了你不就知道了?” 也是,花昭不再多问,被骆淮卿带到一处悬崖峭壁。 “到地方了,你快把我放下吧。” 一路施展轻功,骆淮卿微微喘息,花昭连忙开口。 她曾经看过祖上的书籍,轻功什么的,特别耗费内力,基本上都是打不过逃跑的时候才会施展,结果骆淮卿竟然抱着她赶路。 其中消耗可想而知。 “担心什么?” 骆淮卿垂眸,在悬崖边站定,夜色中,骆淮卿的脸在月光的映照下明暗晦涩,还是帅的惊天地泣鬼神。 花昭抬了抬自己的身子,搂紧骆淮卿的颈脖,将头埋在骆淮卿胸口处,骆淮卿眼眸微缩,呼吸渐渐紊乱…… “你离悬崖远一点,要是掉下去了,咱两就完犊子了!”花昭怒吼。 骆淮卿气笑,一番动作后开口:“你抬头看看。” 花昭抬头,一眼看去差点没有当场离世。 “骆淮卿!” 这厮竟然抱着她坐在了悬崖边上,他这是真不怕死! “你叫我什么?”骆淮卿声音隐带威胁。 花昭再一次怂了,“左相,公子,大人,您老人家行行好,赶紧走吧,我还年轻,我还不想死……” 她之前在娱乐圈累死累活当武替,到这里费尽心思挣扎,可都不是为了就这么去死的! “不想死就抱紧我。”骆淮卿轻哼。 抱紧……花昭默默紧了紧手,然后发现,她俩姿势好像有点暧昧? “咱俩这样被人看见是要被浸猪笼的。” 花昭强调,随后松了手。 她现在算是反应过来了,她就不信骆淮卿真敢拉着她跳崖。 “此处没有人来,而且,谁敢将当朝左相浸猪笼?”骆淮卿不屑。 花昭气愤,却拿他没什么法子。 气不过索性扭头看面前的美景,悬崖之下,整个京城的美景都能收之入目。 “好美啊,骆淮卿。” 她还是没抱回来,骆淮卿眸光幽深,“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要把你带到这来嘛?” “不知道。”花昭头也不回。 骆淮卿轻嗤笑道:“骆家满门被皇帝所灭,我想讨点利息。” 皇家跟他的恩怨,他来找她讨利息? 花昭不可置信扭头,“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是许泽烜未来的皇子妃,皇帝看准的未来皇后,不找你找谁?” 骆淮卿问的理直气壮,花昭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她整个人都飘在半空。 “骆淮……唔!” 花昭被骆淮卿抱着一起跳下悬崖,旋即唇瓣被堵上,只能瞪着眼看骆淮卿。 他的眼睛也好看。 这个念头刚升起,花昭就听巨大的噗通一声。 她和骆淮卿落水了。 四面八方都是水,难以呼吸,眼睛也睁不开,花昭任由着骆淮卿吻着,借着破水而出。 “好玩吗?” 两人衣衫尽湿,花昭躺在地上大口喘息,骆淮卿噙着笑意俯身望她。 他的发丝黏在脸侧,面容俊朗,眼眸如星子闪烁,整个人都好看的犯规。 花昭积蓄满腔的怒火消散,摆手道:“算了算了,看在你长的好看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计较我初吻的事了!” “初吻,第一回?嗯?” 最后一声嗯字轻哼的让花昭脊背发麻,没出息的咽了咽口水,扭过头去,语气凶巴巴的,“是又怎么样!” 骆淮卿笑开,突然举起花昭的手腕。 “咔哒。” 花昭转头,便望见火红色的荼蘼花逐渐褪色,莫名的惋惜之情在心底涌现。 “这个是我的了。” 骆淮卿脸上笑意消退,面无表情。 花昭想说这本就是他的,却在骆淮卿晦暗的眸光下说不出话来,默默点头。 把玩着黯淡下的荼蘼花开,骆淮卿起身,用内力将衣衫催干,抬步离开。 “你这就走了?” 花昭看的目瞪口呆,尤其是骆淮卿那一身的干衣裳,他是没事了,可她该怎么办? 这黑灯瞎火的地方,她该怎么走啊! “骆淮卿!” 见人越走越远,花昭连忙大声吼着。 前方的骆淮卿脚步没有一丝停顿,他自觉现在的自己,心如止水。 荼蘼花开摘下,花昭便与他没有任何干系。 第八十七章 花朝节歌舞升平,花昭穿梭在夜风之中,冻的瑟瑟发抖,心里已经能把骆淮卿从头到尾骂一遍。 占她便宜就算了,竟然还占完就走! “昭儿?” 略熟悉的声音响起,花昭转眸看去,正好望见许泽烜。 “你这是怎么了?” 许泽烜满目紧张,将身上衣袍脱下来给花昭披上。 “孤送你回花府。” 说着,许泽烜就要打横将她抱起,花昭连连后退,摆手道:“这衣裳谢过三殿下,只是旁的却是不用了,您还是同梁小姐一同游玩吧。” “昭儿,你听孤解释,孤去寻过你,你不在,所以孤才跟着梁小姐出来,你究竟是怎么了?”许泽烜关怀道。 花昭摆手,“三皇子殿下莫要介怀,臣女都能理解,谢谢您的衣裳,臣女就先告辞了。” 说罢,花昭转身大步离开。 许泽烜不放心抬步要追,梁音婉拉住他的衣衫,“殿下,今日之事花小姐心里大抵不好受的,你便放着她自己静一静吧。” 花昭心里不好受,所以将自己弄成了这幅模样? 许泽烜心中也有愧疚,他正色道:“不管日后如何,昭儿都只会是孤唯一的正妃。” 他是说给她听的。 梁音婉垂眼,“臣女晓得的,唯有花小姐能配得上正妃之位。” “你知道最好!” 许泽烜冷冷盯着梁音婉,随后大步离开。 再说花昭,她大义凌然的走了之后,回到花府便见了等候在门口多时的洛玉。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望见花昭,洛玉连忙迎上。 提起这事,花昭就恨得咬牙切齿。 “还不是那个杀千刀的骆淮卿!” 她到现在都没想明白今天到底都是怎么回事。 不是说让骆淮卿帮忙的么? 怎么闹着闹着就不对味了。 “爹爹呢?” 想到四皇子的事情,花昭询问。 这个问题洛玉还真不知道,猜测道:“许是在哪位姨娘那里落塌吧。” “你去找母亲问问,我回去换身衣裳,等会去找父亲商量要事。”花昭吩咐。 洛玉应声而去,花昭换完衣裳就来了小丫鬟请花昭去书房,花正辉已经等在那了。 “叨扰爹爹了。”花昭掐媚笑着。 花正辉瞥她一眼,冷哼道:“我们花大小姐今天好大的威风,正正是让为父惊喜了一把。” 知道花正辉只是说说而已,不是生气,花昭抿唇轻笑,上前给花正辉捏肩,讨好道:“爹爹莫要生气,女儿也是为了花家为好,如今皇后娘娘和洛妃娘娘都待女儿极好,他们得宠了,女儿也跟着沾光啊!” “为父听说,今日三皇子打算迎娶梁音婉?”花正辉挑眉询问。 花昭眨眼,“今天爹爹不在啊?” 她以为花正辉只是混在人群中了而已。 “爹爹不过一介商贾,哪里有资格时时陪王伴驾,这回花朝节能由爹爹经手,只怕还是看在了你的份上。”花正辉语重心长,拍着花昭的手殷殷叮嘱道:“只有你早日嫁给三皇子,爹爹才能真正出人头地!” 真的是这样吗? 花昭欲言又止,“爹爹,之前……” “昭昭!”花正辉沉声道:“雷霆雨露俱是天恩,再说先前的事情爹爹已经查清,是五皇子以宫中的愉妃娘娘威胁三皇子,至亲面前,三皇子如此选择,无可指摘,你不要往心里去,说起来,为父听说,今日你又拖了成亲之日?” 没想到花正辉会有这么番忠君爱国的思想,花昭叹气道:“女儿只是感觉身子不舒服,还未将养好。” “真的?”花正辉试探。 花昭点头,心里已经打定主意明天装个病,证实一下自己。 “爹爹,今天,我可能得罪了四皇子,您近日可要多多小心。” “得罪了谁?”花正辉拔高声音。 花昭干笑:“四皇子。” “你,你怎么得罪四皇子的?那可是皇后娘娘膝下嫡子,未来……前途不可限量的!”花正辉惊声。 望着花正辉,花昭眨眼不语。 花正辉叹气,“算了算了,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为父也不多问什么,你赶明进宫找皇后娘娘说说情,剩下的交给为父。” 大概又是要掏钱了。 花昭有所猜测,想了想自从她到这来,给花正辉败掉了多少财产,便心里愧疚的很。 “爹爹,我……” “都说了,剩下的交给爹爹,你不是身子不舒服吗?早点去休息,别在这呆着了,回头在受了凉。”花正辉絮叨催促,把花昭赶出门外,顺便扬声道:“洛玉,你快来把你们小姐带回去休息。” 洛玉应声,搀着花昭离开。 花昭转头望了眼唉声叹气的花正辉,心底颇有感触。 花正辉也许有私心,但他绝对不失为一个好父亲。 “洛玉,咱们那些铺子的进益有多少了?能不能转给府里一些?”花昭询问。 近些日子,先是皇帝驾临,花正辉献宝,又是讨好骆淮卿,在后面是花朝节,眼下还有皇后和四皇子那边,花昭真是有些担心花家。 “小姐莫不是糊涂了,江掌柜的能同意直接转给咱们府上吗?”洛玉提醒。 这些日子江景天重出江湖,生意新奇好做不说,身后还有人撑着,跟花正辉斗的正是胶着尽兴的时候,哪里肯轻易罢手。 “再说,小姐您跟公子商量过吗?” 说到这个,洛玉小心翼翼打量着花昭,见花昭面色沉下,便心道这两人果然是吵架了来着。 “公子人不坏,小姐有什么好好跟他就是,何必生气呢,到底也帮了咱们许多。”洛玉劝道。 花昭张嘴,想了想又闭上。 她是真的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为好,只觉得莫名其妙。 “别提那个杀千刀的,想想我就觉得烦!” 花昭摆手,回了屋子,立时就发觉不对。 “洛玉你去问问,府上有没有人看见我披回来的衣裳,我还打算还给三皇子呢。” “那是三皇子的衣裳?” 洛玉惊异,她原先还以为那是骆淮卿的衣衫,可怎么跟着骆淮卿出去,却披着三皇子的衣衫回来了? “小姐,您被三皇子捉奸了?” 第八十八章 “捉什么奸,洛玉你胡说什么?” 花昭立时反驳了洛玉的话语,将事情说完,末了还愤愤不平唾了一口。 “该死的骆淮卿,别再让我遇上!” 洛玉惊叹:“小姐,你和公子,还,还……” “亲一下怎么了?不就是碰了碰吗?他是第一个,又不会是唯一一个,就当我扶贫了!” 花昭不屑说完,掀起被子上塌休息,遮挡她早已红的不行的耳根子。 她虽然在娱乐圈见惯了是是非非,但作为一个武替,还真是连个手都没跟人牵过来着。 洛玉被自家小姐的言论惊的不轻,反应过来时连忙熄灯离开。 夜色蔓延,花昭逐渐沉入梦乡,呼吸绵长沉稳。 骆淮卿自房梁上落下,站在花昭的塌前,将遮住她脸颊的被褥往下扯了扯,露出那点朱红。 大掌轻抚,反复揉弄。 他不是唯一一个吗? 是了,她日后就要嫁给许泽烜了,做未来的皇后娘娘,母仪天下。 而他,就只能站在玉阶之下,看着她跟旁人恩爱缠绵。 久违的暴戾自心中涌出,骆淮卿抬起花昭的下巴,俯身吻上,激烈缠绵,像是做最后的挣扎。 这次之后,就真的是,桥归桥,路归路。 “也许我就不该贪图银子,遇见你。” 骆淮卿眸光幽深晦涩。 他先前一直觉得他对花昭的所有情愫都是荼蘼花开从中作祟,可现在,荼蘼花开已摘,他却对她还是念念不忘,难以忘怀。 跟在她的身后,见到许泽烜对她呵护备至,只想将两人彻底拉开,连她披回来的那件衣衫都格外碍眼。 可他,又有什么资格呢。 骆淮卿自嘲笑开,将那件被他收起的,属于许泽烜的外衫掏出,盖在花昭的被褥之上。 她有许泽烜,而他,自会在黑暗处静静守护她。 骆淮卿起身,他莫名想起了小说中的桥段,昏睡中的人会牵住离去人的手。 以往对此嗤之以鼻,现在却无比期待。 然而没有,花昭毫无动静,别说牵手,连翻个身都没有。 他,什么都没有。 夜间疾驰,骆淮卿在黑夜中游荡,不知归处,不知时间。 暗处的影子悄然退下,向着皇宫的方向飞快略去,找到御书房轻敲着门。 没过一会,门被皇帝的贴身大太监江公公亲自打开,暗卫步入行礼。 高座上的皇帝笑吟吟道:“看见你,想来朕不曾猜错。” “陛下所言极是,左相大人今日先是与花家小姐举止亲昵离开,随后又同时跳崖,因为怕被左相察觉,属下不敢冒进,只看见左相与花小姐两人……像是发生了什么,随后左相离开,半途又回头去找了花小姐,在花小姐的房间呆了许久后在街上,属下并不敢靠近。”暗卫如实禀告。 皇帝挥手让他退下,抬眼看江公公:“你也跟了我大半辈子了,你觉得,眼下该怎么行事为好?” 江公公被问到,想了想道:“花小姐与左相来往甚密,为三皇子妃恐怕有所不妥。” “不妥?哪里不妥?”皇帝反问,直问得江公公哑口无言后,又道:“老四不是个省油的灯,老三又何尝没有心思?” “……三皇子瞧着,”江公公欲言又止。 皇帝嗤笑,“别的不说,就问先前花昭给梁音婉下药,可有下错?那个时候,老三不就确实对梁音婉下了手?可惜只可惜老二,被蒙在鼓里,全然不知!还当梁音婉真是对他情根深种,殊不知全是右相的好手段!” 这话江公公不敢接,皇帝含笑叹道:“谁都想着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可怕就怕最后不过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罢了。” 江公公拱手:“一切都在陛下掌握之中。” “朕的掌握?”皇帝摇头:“待朕离去,这江山还是得骆淮卿出面才能护得住,剩下几个自诩聪明,实则没一个玩的过右相,说起来,朕也还真豪气,究竟最后鹿死谁手。” “左相再聪颖,也是陛下调.教出来的。”江公公温声讨好。 皇帝叹气:“朕就厌烦你这点,没有骆淮卿来的直爽,你也跟了朕许久,有什么不敢言说的?” 江公公垂眸,想了想道:“那依陛下的意思,今日四皇子提的事情。” “如他所愿,事关花家,朕也很期待老三和骆淮卿各有什么反应。”皇帝笑眯眯的。 江公公抬手告退:“老奴这就去安排。” 第二日清晨,江公公拎着圣旨前往花家,含笑宣布了花家要接驾,并且安排皇帝出游的事情。 这是莫大的荣幸。 花正辉激动的手都在发抖。 江公公温声道:“花大人无需如此,皇上说了,贵府大小姐有趣的紧,能教出花大小姐的花家定然也是不会错的。” “能得陛下青眼,实是小女上辈子的福气!”花正辉跟着夸耀。 江公公抬眼打量一圈,开口询问:“怎么不见花大小姐在府上?” 接旨是要全家都到的。 花正辉连忙解释:“公公莫要误会,小女昨夜染了风寒,如今病弱昏迷,卧床不起,还望公公莫要见怪。” 说着便是鼓鼓囊囊的锦囊递上。 份量不轻。 江公公笑纳,叮嘱道:“花大人这说的是什么话,花大小姐染病,自然要好生将养,只是花大人还是早做准备为好,今日杂家离宫的时候,听说皇后娘娘和洛妃娘娘正在清点库房呢。” 花正辉不明所以,江公公轻笑:“花大人莫不是忘了昨日花朝节,花大小姐的言语?昨晚陛下回宫以此赏了两位娘娘,两位娘娘大悦,赏赐的队伍大抵马上就要到了。” 他话音落下,便有小厮前来禀告。 “老爷,皇后娘娘和洛妃娘娘派人来了,好长的队伍!” 花正辉瞪了眼来人,随后跟江公公寒暄道:“家里下人没见过世面,还望江公公莫要见怪。” 江公公笑着摆手道:“不妨事不妨事。” 两人寒暄着出了门,便见花府门口,一边立着个威严稳重的嬷嬷,另一边立着个清丽脱俗的姑娘。 “哟,是江嬷嬷和怀月姑娘亲自来的啊!” 第八十九章 江公公含笑寒暄。 能让皇帝身边的大太监如此热切,花正辉望着面前的两人笑得亲切非常。 “两位前来是……” 骆怀月和江嬷嬷对视一眼,骆怀月率先轻笑道:“洛妃娘娘遣我前来给花小姐送些物什,六公主吩咐我为花小姐带个话。” 江嬷嬷沉吟道:“老奴是为皇后娘娘前来赏赐的。” 花正辉露出苦色,拱手道:“还望两位回话,小女今日缠绵病榻,只怕不能进宫谢恩了。” “花昭姐缠绵病榻?”骆怀月惊呼。 江嬷嬷也关切道:“可请了大夫来?老奴这就回宫找皇后娘娘宣旨让太医前来,至于进宫拜谢就不必了,花大小姐将东西收下便是。” 说着,江嬷嬷接过身后一个丫鬟递来的礼单递给花正辉。 “老奴前行告退。” 行过一礼,江嬷嬷命人放下礼物后,带着人转身离开。 骆怀月含笑跟身后丫鬟低声吩咐两句,旋即回过身来,“不知花大人可否让我瞧瞧花昭姐再走?” 花正辉一时之间犹豫不定,江公公含笑道:“花大人你不认得,这位是洛妃娘娘的干女儿,七公主的伴读,皇上面前都是有名的怀月姑娘,定然跟花大小姐相熟的。” 闻言,花正辉讶异,连忙道:“对不住怀月姑娘,还望微臣跟昭昭打声招呼,让她准备准备,免得惊扰了姑娘。” 话说的好听,其实根本就是去请示花昭了而已。 在场众人心知肚明,江公公担忧望了眼骆怀月,骆怀月却是笑得欢快,夸赞道:“花昭姐真是有个好爹爹呢!江公公你说是不是?” 江公公打量着骆怀月无事,便也跟着含笑点头道:“确是如此,时候也不早了,杂家也该走了,花大人,告辞!” 花正辉亲送,骆怀月待花正辉回来后,才带着人将礼物奉上,刚刚在会客厅落座,便见洛玉火急火燎赶来。 “怀月小姐,我家小姐有请。” 她们是相识的,骆怀月连忙起身跟上,询问花昭情形如何。 “小姐整个人都不舒坦。” 洛玉苦笑,骆怀月抱着礼单赶到花昭面前,看着榻上病殃殃的花昭轻叹。 “原以为花昭姐只是小病,倒是没想到竟然如此严重,花昭姐你尽且好好休息,莫要多做旁的。”骆怀月细细叮嘱。 花昭侧目看她,见她时轻轻笑开,随后气息虚弱道:“你怎么来了,六公主要传什么话给我?” 昔日鲜活的花昭,今日说个话都喘的厉害,骆怀月看着不是滋味,叹息道:“六公主今日出宫,本想相约花昭姐一同去火锅店,没想到花昭姐你当真病的如此严重。” 花昭勾唇,嘴上苍白干燥的厉害。 拉着洛玉的手颤悠悠道:“打折,不,免单!” 骆怀月嗔怒:“瞧花昭姐说的,六公主又不是冲着你那折扣去的,用不着这些。” “六公主自然不是冲着这些去的,但也是我的心意,莫要推辞。”花昭颤抖着声音叮嘱。 骆怀月叹息,又寒暄两句就告辞了。 “洛玉你跟上去安排下免单的事情。” 花昭坐起身,整个身子一阵阵发虚,给她自己都整的无语了。 知道的知道她这是发烧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呢。 洛玉无奈:“小姐,六公主她们又怎会在乎这个……” “都说了就是我一番心意。” 花昭送走洛玉,翻开骆怀月给她的礼单兴致勃勃看了看,一直看到最后一个,微怔。 荼蘼花开。 应该不是她想的那个荼蘼花开吧? 那东西可是被骆怀月拿走了,洛妃这回送来这个,应该不是才对。 想通的花昭将礼单放下,转身继续睡。 她就闹不明白了,怎么在这里,一个发烧,竟然能闹出这么大的毛病。 不该说好就好嘛? 意识渐渐消弭,花昭陷入沉睡。 而洛玉此刻刚刚抵达京城中的火锅店,见了江景天,不由道:“六公主和怀月小姐来了,掌柜的可曾瞧见?” 江景天含笑点头:“不止她们,公子也来了,怎么小姐有什么事情吩咐吗?” “小姐说这几位来都要免单。” 洛玉如此答话,江景天点头。 见他这幅正儿八经的样子,洛玉疑惑:“公子都在这,你原先还打算收银子?” “公子在这,我为何就不打算收银子了?” 江景天理直气壮的,洛玉被噎了噎,也是没话好说。 洛玉无奈摆手,“总之这几位都莫要收银子了就是。” 话音刚落,清冷声音响起。 “为何?” 洛玉抬眼望去,正好看见骆淮卿,立时恭敬道:“小姐就是这么吩咐的。” “今日六公主不是邀了她前来?她人呢?” 骆淮卿询问,洛玉犹豫了下,随后道:“小姐昨晚发热,现在整个人都云里来雾里去的,刚睁眼就睡着了。” “这么严重?”骆淮卿皱眉。 洛玉福身:“小姐还在府上,奴婢不放心,先行告退。” “诶,花昭生病了,来求咱们公子啊!” 石头在旁闪身而出,拦在洛玉跟前,不解询问。 洛玉瞥了眼骆淮卿,垂眸道:“小姐说了,此等小事无需惊扰公子。” 她又怎么会想不到这个法子,只是已经被花昭否定了而已。 说完,洛玉福身离开。 石头看了看洛玉的背影,再看了看自家主子,气氛微微沉寂。 “主子?”石头试探道。 骆淮卿一眼不发离开,屋内六公主和骆怀月正在言说此事。 涮了片肉,六公主仿似无意道:“花昭姐病了?难过今早看见许泽烜在太医院转悠,本来还纳闷,大清早的他是要干嘛,现如今才是彻底明白。” 骆淮卿脚步微顿,旋即若无其事的抬步迈入。 六公主笑眯眯的招呼:“表哥你快来,再不来都要没肉了。” 她热切,骆淮卿冷清。 “唉,说起来怀月你听说婚期的事了吗?” 六公主佯装感叹道:“说起来花昭姐跟本宫差不多的岁数,你说她怎么就快要出嫁了呢?” 骆怀月瞥了眼自家哥哥,极为上道的开口讶异道:“公主殿下说真的?” 第九十章 “还能有假嘛!” 六公主轻叹:“本宫听说尚衣局那边已经开始赶制衣裳了,愉妃这两日更是有事没事往那跑。” 骆怀月瞥了眼自家哥哥的脸色,不忍心再开口。 顺着她的视线,六公主看去,幽幽叹道:“淮卿哥哥,你既然喜欢,那就放手去做,父皇哪回坳过你了?” 骆淮卿沉默不语。 六公主抬手:“你可别忽悠我什么不喜欢,我听说荼蘼花开被摘下来,结果你又趁着今天母妃给花昭姐送礼,又给送了回去,是不是有这事来着?” “骆家覆灭至今,已有十年。” 突然提起这个,六公主不明所以,随即便听见骆家的强调道:“许泽烜登位,几乎是铁板钉钉的事情,得罪了未来皇帝,骆家未来百年,再难有复兴之希望,花昭不过是个女子罢了,与之相比,不值一提。” 屋内沉默好一阵,六公主想到昔日母妃抹泪的情形,不敢再说什么。 骆怀月薄唇轻抿,欲言又止。 她想说反正骆家的人就剩下她和哥哥两个了,又何须在乎那些个虚礼,可这样的话在为此忍辱负重数十年的哥哥面前,她说不出口,对因为骆家覆灭,一直觉得愧疚的六公主更没法子说出口。 屋内沉默着,面前的火锅也食之无味。 骆淮卿倏忽起身,旋即坐下。 这番异动惹得六公主和骆怀月抬眼看他,却是只听得他跟石头道:“你去花府看看,花昭病死了没有。” 故作姿态的话语里满是关怀。 石头望了望自家主子,没说什么,放下筷子就赶往了花家。 花正辉听闻消息亲自迎出门。 在京城这地界,神医圣手时惜公子也是出了名的,能让他谴人来花家,依着花正辉现如今的地位也就是捧着了,更何况花昭如今还在病着,急急忙忙就将人迎进来。 “哟,什么风把石头公子吹来了?” 赵氏紧接着出现,石头面无表情行礼:“我受我家公子所托,前来接花小姐去年宝玉则,她又该好好检查了。” 闻言,赵氏大惊失色。 “昭昭的脸还没好全?” 石头拱手,一本正经道:“我们公子出手,自然是好全了的,只是有些小问题再处置一下。” 花正辉为难道:“小女正卧床不起……” “没关系,正好把人带到年宝玉则,一同诊治。”石头干脆道。 赵氏大喜过望,花正辉也不敢阻拦,花昭迷迷糊糊的被扶上马车,连自己到了年宝玉则都不知道。 此事骆淮卿也不知晓,他望见石头在门口张望还觉得奇怪。 “不是让你去花家了吗?怎么在这?” 石头点头,“我是去花家了,还把花昭带回来了,她病殃殃的,再也蹦跶不起来了。” 闻言,骆淮卿脚下生风般赶往花昭往日住的屋子,门口的洛玉见了骆淮卿赶忙行礼。 “公子。” 站在门口,骆淮卿顿住脚步。 他突然明白了什么叫近乡情怯,这个时候花昭应该也不想看见他吧。 犹豫着,骆淮卿转身要走,屋内传来花昭有气无力的怒吼声:“骆淮卿!你造的孽,你就见死不救吗!” 骆淮卿再次顿足,不作犹豫直接进屋,望见病榻上苍白着脸还不忘瞪他的花昭,不敢眨眼,定定望着她。 “你在那站着干什么?不打算救我?” 花昭气恼,缓慢抬手指着骆淮卿怒斥道:“你让石头去花家把我折腾来,折腾来你又不救我,诚心要我死是不是?” “没有。” 骆淮卿上前,接住花昭体力不支落下的手腕,垂眸道:“我还当你不想瞧见我。” “为什么不想瞧见你?” 花昭反问,旋即开始猛咳,等稍稍好些才哑着嗓子道:“你快给我看看,那帮子庸医说我没救了,我就是发个烧,怎么就没救了呢!” 她就是普通的感冒发烧,非要说哪里不一样,大概就是严重了点,但是真没有别的,怎么就,没救了呢! 想起来就是眼前这厮带她半夜去跳水,致使她闹成这幅模样,花昭抓起个枕头,想要砸去,却是没力气。 骆淮卿见状,拉着她的手将枕头砸向自己,随后道:“你先安心养病,莫要想其他的事情,我去给你配药。” 花昭迷糊点头,在骆淮卿走后,意识渐渐沉迷。 等她再睁眼,已然是清晨,她动了动身子,便看见守在她身旁的骆淮卿。 脑子也没之前昏昏沉沉的模样,反而清爽的很。 “醒了?” 骆淮卿动了动手指,许是被她的动静闹醒,睁开眼睛,第一反应竟然是问她醒了没有。 “大恩不言谢啊!更何况是你把我闹到这厮田地,我不跟你说谢谢应该也没关系的吧?”花昭轻扬下巴,又是先前浑然不怕的模样。 骆淮卿撇嘴:“你什么时候正儿八经谢过?” 这话说的花昭不服:“先前那回花家送了那么多谢礼来,你收了就忘了啊!” 先前的事……是她都不记得了吧? 还能这样跟他谈笑风生。 骆淮卿心下微苦,面前却是嗤笑开来:“那不是花大人送的吗?” 就这样吧,眼下这样不是也挺好的? 骆淮卿下定决心,脸上笑容越发灿烂,一改先前颓唐模样。 花昭奇怪看他几眼,想了想还是没问,扬手道:“我要吃火锅!” 洛玉连道不行。 “小姐,您身子还弱,哪里能用火锅那样的重油重辣的物什,奴婢熬了白粥,您……” “我不喝白粥!”花昭严词拒绝。 她曾经喝过一次,不可否认洛玉的手艺很好,但再好也抵不过那是白粥啊! “我要吃火锅!” 洛玉正要在劝,骆淮卿开口道:“让她吃,左右我还在这里,出不了什么事情。” 石头附和:“就是,主子还在呢,有什么治不了的。” 今天石头怎么这么好心,花昭怀疑地看着石头,刚一对视,石头就飞快的移开视线。 这小子有事瞒着她。 “洛玉,石头瞒了我什么?” 花昭拉着洛玉的手,目光还是紧紧盯着石头,丝毫没有发现洛玉下意识瞥了眼骆淮卿,而骆淮卿身形僵硬。 第九十一章 “……小姐,没有什么发生。” 洛玉开口,花昭打消疑虑,觉得可能是她自己多想了,洛玉没什么好骗她的。 “好吧!我错怪你了!” 花昭自榻上爬起来,哥俩好的拍了拍石头的肩膀:“走,咱们吃火锅去!” 她一马当先走出屋子,到厨房扒拉食材。 屋内骆淮卿警告看着洛玉和石头,两人低头,无声顺从,骆淮卿这才抬步满意离开。 洛玉不忿:“你们公子就是衣冠禽兽!” 石头嗤笑:“那不然你出去嚷嚷几声,让你们小姐也知道知道?” 洛玉不甘闭嘴。 外头花昭惊叫一声,两人犹豫了下走了出去,就见花昭揪着骆淮卿衣领怒骂道:“你怎么把我的香菇什么的都吃完了!” 她记得她采了不少晒干备用来着,现在一点都没剩下。 骆淮卿看了看,目光对准石头。 石头哂笑:“害,就这?我还以为是……” 他未完的话语在骆淮卿的警告眸光中消弭,只挠着头干笑。 “你以为是什么?” 花昭狐疑打量主仆二人,虽感觉奇怪,却察觉不到什么。 洛玉快步走到花昭身旁,接过花昭手上的铁锅,低声道:“现如今小姐也醒了,公子还是早些去花家吧,若是晚了便不好了。” 骆淮卿颔首,看了眼花昭转身离开。 花昭看着洛玉,觉得有些摸不着头脑:“骆淮卿要去花家?他去花家干嘛?” 怎么她就是睡一觉,起来怎么就跟不上时代的感觉呢。 “小姐你病重不知道,咱们花家要给皇上和诸位娘娘以及朝中诸多大臣办个游行。”洛玉解释。 花昭更加懵:“游行?游行示威?” 皇帝要造自己的反?这不会吧! 石头嗤笑:“果然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丫鬟,蠢一起去了。” 洛玉气笑,“那你来说!” “我说便我说,四皇子上书,要花家跟随皇上巡游天下,路上一切交由花家操办,今天就是启程的时候。”石头嘚瑟说着。 花昭却是脸色一变。 “你说四皇子举荐花家操持皇上巡游天下?” 石头点头,花昭变了脸色就朝着门外跑,骆淮卿已经没了踪影,只能扭头看石头。 “你会驾车吗?快些带我回花家。” 主持皇帝巡游这是莫大的好事,也可能是莫大的坏事。 而且又是四皇子提议,花昭不得不怀疑四皇子的用心。 “小姐,您的身子还未大好。”洛玉焦急。 花昭却是顾不上,催促道:“你们动作快些,我身子不重要,而且有骆淮卿在,不是更加稳妥吗?” 石头和洛玉无奈,只得送花昭回了回府。 整整好跟出巡队伍赶上。 “昭昭!” 赵氏眼尖,一眼便望见了匆匆下马车的花昭,连忙让马车停下,迎着花昭而去。 她这辆一停,身后众多都停下了,不由得都探寻缘由,这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是花府大小姐,未来的三皇子妃带病赶来。 顿时没人敢怨声载道。 花昭刚跟赵氏说两句话,花正辉便赶来,见了花昭也是稀罕的不行,关怀了一番花昭的身体,随后催促道:“快些上车,扰着皇上出行便不好了。” “昭昭刚恢复,身子还弱,怎么能跟着巡游,我看你是为了巴结三皇子连女儿都不要了!”赵氏怒斥,花正辉不敢言语,只是支支吾吾道:“都是贵人……” 花昭拉住赵的手腕,劝解道:“娘亲别说了,启程要紧。” 她正要上车,骆怀月赶忙走来。 “是花小姐吗?六公主邀你同行!” 皇室公主相邀,这是何等殊荣,花昭被花正辉立时送上了六公主的马车。 “花昭姐!” 六公主掀开帘子跟花昭打招呼,花昭含笑上了马车,两人相谈甚欢,在花昭的刻意之下,话题被带向另一个方向。 “说起这次巡游,花家确实大手笔,反正这样豪奢的各类巧法子,我是见都没有见过的。”六公主感叹连连。 接下来路上这段日子,花家出尽风头。 花正辉成了众人之中最是出挑,在皇帝面前有面的官员。 “微臣为何这样有钱?自然是因为微臣执掌盐铁啦,但凡从上面漏点油水,就够旁的官员吃用一辈子了,更何况,是我来操纵这一条……”花正辉喝的醉醺醺的,面对皇帝的套话,没费什么功夫,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出来。 皇帝含笑点头:“原是这样。” 花正辉喝的烂醉,瘫倒在桌案上,江公公上前拍了拍他的面颊,毫无反应。 “皇上?”江公公请示。 皇上摆手:“让他睡吧,此番巡游花家破财了,再说,日后还有用的上花家的地方,倒是花昭那个丫头有些意思,她好像察觉什么。” “确实,近段时日,花大小姐屡屡阻拦花家花费,满口嚷嚷着花家被掏空了家底云云,就是不知道是真的瞧出来什么端倪,或者是受左相指导。”江公公揣测道。 “那丫头机灵的很,不如让她跟老四过上两招?”皇帝突然笑道。 江公公无奈:“陛下,花昭小姐到底是女子,怎么能跟四皇子过上两招,四殿下也是极为出类拔萃的主。” “诶,别啊!朕瞧着花昭就觉得喜欢,就这么定了!”皇帝含笑放话。 花昭接到召令的时候,只觉得莫名其妙。 让她跟四皇子比查案? 还美其名曰,她有时候能预测天机,不会错冤枉了好人? “去找左相大人来。” 花昭沉吟道,这事她一定要和骆淮卿商量商量,不然她都不能安心。 话说回来,她好像有好几天没看见骆淮卿了,每天都在马车上坐车坐的都要吐了。 正想着,骆淮卿骑马到了马车旁,挑起帘子,露出了花昭的脸,花昭连忙摆手道:“劳烦左相大人上来,臣女有些事情要跟左相大人商议!” 骆淮卿望着花昭熠熠生辉的那双眼,深深沉迷其中,最后却是道:“男女有别,花大小姐有何事尽皆吩咐就是。” 这……花昭捏着圣旨,有些不大好意思说自己是来请外援的。 第九十二章 许静婉噗嗤一声轻笑,掀起帘子道:“是本宫有些事情要询问左相大人,还望左相大人上马车一叙。” 骆淮卿看了眼许静婉,上了马车。 车队一停,立时就有人发觉这边的动静,左相骆淮卿上了女眷马车,还是未来三皇子妃的马车,顷刻间,不少人都想好该怎么弹劾骆淮卿了,又传出是六公主让骆淮卿上的马车。 这下不少人歇了心思。 六公主是皇帝最疼爱的掌上明珠,要是骆淮卿真的跟六公主成了,再让骆淮卿知道他们有弹劾他的心,只怕有的是法子收拾他们。 “消息都散出去了。” 骆怀月上了马车,跟六公主对视后点了点头。 花昭不解:“散什么消息?” “自然是我跟左相的绯闻,不然要是让旁人知道未来的三皇子妃跟左相来往甚密,你猜猜会传出什么来。”许静婉揶揄。 花昭撇嘴:“男女间就不能有纯友谊了?” “哎呀,花昭姐别想这个了,还是先着眼眼下为好。”许静婉提醒。 骆淮卿已经将花昭手上的圣旨拿了过去,将上面的内容看完,微微簇起眉头。 “四皇子办事上很有一套。” 花昭摆手:“不敌就不敌,反正皇上也没说有什么彩头,输了就输了,我就是想问问,这个东西,皇上是怎么个意思,是真的想看看我跟四皇子之间比个高下吗?” 马车内众人都不算蠢笨的,当即明白了花昭未完之语。 “你觉得,皇上是想借着你,看看三皇子和四皇子之间比较?”骆淮卿正色询问。 花昭点头。 她觉得这个可能性比较大,毕竟她一个小姑娘,有什么值得跟四皇子比的。 骆淮卿思索片刻道:“既然这样,你干脆将这东西送到三皇子处,还有,这段日子你和花家都莫要再出风头了。” 花昭点头,她也心知近来花家太过出挑,在骆淮卿下马车后,她也跟着下来,本想去许泽烜的马车,却不料被人截胡了。 她先被带到了花正辉的马车上。 “爹爹找我有事?” 被半强迫的带来,花昭只觉得莫名其妙,花正辉看着花昭,连连叹息道:“昭昭,为父闯了大祸了!” “什么大祸?”花昭连忙询问。 这个节骨眼上,花家再出纰漏,无疑是自己上赶着找死。 花正辉叹息,将那晚醉酒的事情说出,随后叹道:“是为父愚钝,好在那晚听见了那一席话,不然为父至今都还被蒙在鼓里。” “爹爹你别急,你说皇上说,事情是四皇子做的,而且皇上留着花家还有用?”花昭细细询问。 花正辉点头应是。 花昭若有所思,让人停车,随后看着花正辉郑重道:“父亲莫要多想,剩下的就交给女儿吧,女儿必定护住花家!” 说完,她转身下车,直朝着三皇子的马车走去,花正辉在马车内又是叹息又是庆幸,好在有三皇子这样一个女婿,否则他还真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殊不知那边许泽烜的马车上已经有了另一个女子。 花昭上了马车,看见车内的梁音婉微微一愣,旋即抿唇笑开。 许泽烜连忙为花昭铺开座位,关切道:“昭儿前来,可是有事?” “叨扰三殿下了,只是今日前来确有正事要找三殿下说。” 花昭将上回许泽烜给她披上的,已经洗净的衣衫放在许泽烜身旁,将放在其中的圣旨掏出了出来。 本想说什么的许泽烜看见圣旨脸色微微一变,到嘴边的话语也变了:“昭儿,你这是……” 将圣旨摊开,花昭没有避讳梁音婉,直接道:“圣上下旨,要我和四皇子比拼案件,我询问过左相,左相的意思是觉得陛下之意恐怕不在于我,而在于殿下您。” 花昭将圣旨往前一推。 许泽烜郑重接过圣旨,打眼一看,越看越是露出兴奋之色。 现在,在父皇心中他已经是能跟四皇子相提并论的人了。 也许那个位置,并不如现如今朝堂上主要潮流——父皇心属四皇子,而是心属于他。 “此事多谢昭儿,待孤大业完成,势必会立昭儿为长翼地位最高的女子!”许泽烜眼中满是势在必得的野心。 看的花昭微怔,旋即摇头道:“臣女身份低微,不敢肖想不敢肖想的位置,有些位置只能由梁小姐才能做的好。” “花小姐过于谦虚了,您能得皇上和殿下的宠爱,说明您自然有所长处,无需妄自菲薄。”沉默着的梁音婉连忙开口。 花昭打量着她,只觉得她面色苍白的很,不由得关切道:“梁小姐可是身子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宣太医瞧瞧?” “不必!”梁音婉激动起身。 她这幅模样相当可疑,花昭沉默望着,也不敢言说什么,默默点了点头。 “臣女告辞。” 拱手行完一礼,花昭退下。 马车稍稍停顿一阵,又开始缓缓行驶。 马车内,许泽烜挑起梁音婉的下巴,对上梁音婉流着泪的眼,轻轻笑开。 “为什么不请太医?是怕被发觉你已经与我有了夫妻之实,不想让旁人知道吗?” 梁音婉眼泪止不住的往下落,飞快的摇着头道:“没有,臣女没有,臣女一心心仪三殿下……” “你这样说,也不怕二皇兄泉下有知,死不瞑目吗?哦,对了,二皇兄确实是死不瞑目的,你说他是不是早已预料到了这一天?”许泽烜冷笑。 “三殿下,您何必如此羞辱于我呢?”梁音婉含着哭腔怒斥。 许泽烜好似听见什么好笑的话,低低笑出声来,想了想道:“可能是孤也没有想到,昔日高洁清冷的相府梁小姐,竟然会愿意为了一个区区三皇子妃的位置,在婚前委身于我?” “你说四皇弟若是知道了此事,会作何感想?二皇兄若是知晓,又会如何想?只可怜了皇后娘娘,生了一双儿子,却都被个女人玩弄在鼓掌之间。”许泽烜说着,伸手解开梁音婉的衣衫。 “孤告诉你,不管你做什么,怎么做,永远都及不上孤的昭儿!” 第九十三章 梁音婉听着许则烜的话,脸色都苍白了几分。 她堂堂右相嫡女,从小到大就是帝京贵女中的翘楚,更是皇后娘娘眼前的红人,谁敢说她不如别人? 梁音婉自认身份高贵,不是花昭一个商人之女能比的,许则烜这番话,无疑是在往她心里捅刀子。 “怎么?不服气?” 许则烜看着梁音婉的不自然,唇角攀上一股子轻蔑。 梁音婉为了一个三皇子妃的位置,在婚前就与他有了夫妻之实,这样的人,又怎么能跟他的昭儿比? “臣女不敢,花小姐的位置,臣女不敢妄图染指半分……” 梁音婉看着许则烜的脸色转阴,现在也不敢得罪他,面上露出一抹苍白的笑,乖顺的靠在马车的墙壁上,任由许则烜解开她的衣裳。 “三殿下,我肚子里,还有您的孩子……” 许则烜对她毫无温柔可言,只把她当做自己的一个工具而已,梁音婉吃痛,忍不住伸出手抵在许则烜的胸膛上。 “长子的身份,只能给孤和昭儿的孩子,至于你的孩子,能不能出生,就看天意了……” 许则烜冷笑着,对梁音婉的话嗤之以鼻,伸手拂去梁音婉的手。 父皇现在已经把自己当做可以跟四皇子比肩的人物,是不是意味着,自己也有机会能够荣登大宝? 等他坐上了皇位,皇后的位置,一定要留给他的昭儿,只有他跟昭儿的孩子,才配当他的嫡长子。 花昭看了梁音婉在许则烜的马车上,还以为两人正在培养感情,在马车上忍着笑意,回去的路上,已经哼起了不知名的小曲儿。 “不知道花昭姐是遇到什么高兴的事儿了,回来的时候还哼着小曲儿呢。” 许静婉看着花昭一副高兴的样子,忍不住打趣道。 “去了三皇子的马车,自然是遇到三皇子了,不然还能有什么。” 在一旁的骆淮卿讽刺道,心里却有些苦涩。 一见三皇子就这么开心,那么当初怎么又来招惹自己呢? “你懂什么?美女的事情你少问!” 花昭大大咧咧的翻了个白眼。 果然啊,有了婚约之后,梁音婉都知道去找许则烜培养感情了,这不就距离大婚不远了吗? 到时候许则烜为了给他最爱的女人挪个位置,肯定会主动跟他解除婚约的。 “不问就不问,以后有什么事你可别来找我。” 骆淮卿也不惯着花昭的坏脾气,直接反唇相讥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打了个招呼之后,骆淮卿就离开了马车。 “花昭姐,你是真的因为看到三皇兄才这么开心啊?” 许静婉看着骆淮卿走了,这才试探地开口问道。 “怎么会,我是看到梁小姐也在三皇子的马车里,照这样下去,没多久他们就有感情了……” 花昭抿了口茶,想到小说里的情节,笑的满脸得意。 男女主修成正果了,她花昭也应该是个功臣吧? “啊这……” 许静婉看着花昭,脸上流露出一股子同情。 亲眼看到自己未来的的夫君在跟别的女人私会,那个女人将来还要跟自己一起嫁入三皇子府,花昭姐应该是受了什么刺激才这样吧? “原来是这样啊,那可真是太好了。” 骆怀月听了花昭的话,抿唇笑了。 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骆淮卿虽说明面上对花昭没兴趣,但是几次三番的帮她,明显就是对人家有了想法。 骆淮卿嘴硬不肯承认,她还能看不出来不成? 如今花昭姐对三皇子没兴趣,以哥哥的本事,帮花昭姐解开婚约也不是难事儿,等到哥哥认清自己的内心了,把花昭姐娶回家,那不就是自家嫂子了嘛! 花昭不知道骆怀月心里打的小算盘,看着许静婉的表情,只是无奈的扯了扯嘴角。 依着许静婉的性子,恐怕是以为自己备受打击,现在已经开始胡言乱语了。 “花昭姐你放心,有我在,三皇兄一定会给我个面子,不会去找父皇解除婚约的,到时候你就是唯一的三皇子妃!” 在这个世道,女子被退婚会被人诟病,花昭之前被皇上亲自下旨赐婚,若是被三皇子退婚,旁人只会说花昭的不是,她的声誉怕是要就这么毁了。 “可别……别这样,若是三皇子真的喜欢梁小姐,我甘愿退婚,成全三皇子跟梁小姐这对有情人,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亲的道理我自然是清楚的,就算是我真的嫁了过去,未免也会受些冷落,我还不如跟三皇子解开婚约,去嫁一寻常人家,相夫教子,也是幸事啊……” 花昭不想让许静婉一直担心着自己跟许则烜的事儿,赶紧开口劝道,希望能成功给许静婉洗脑,没准日后她还能帮自己把婚约给解除了呢。 “那你的名节怎么办,女子最重名节,这件事肯定瞒不住,到时候若是无人敢娶可怎么办?” 许静婉现在越想越心疼花昭,为了成全许则烜跟梁音婉,连自己的名节都能舍去…… “名节是小,若是那个男人真的爱我,自然不会在乎这种身外之物,再说了,花家家大业大,就算我不嫁人,还能养不起我不是?” 花昭却不怎么在意。 她在现代可是早就在片场体验过古代的婚嫁之礼,光是头上要顶着的那些个步摇簪子,就险些要把她的头给压断,能不嫁人还少了这些事儿呢! “好了好了,这种事儿可轮不到我们这些还没出阁的的姑娘家议论,我听说咱们今晚就要去锦城落脚了,锦城富饶,可有不少好玩的玩意儿呢……” 看着场面有一点尴尬,骆怀月赶紧出来打圆场。 到了晚上,一行人这才堪堪到了锦城。 刚到客栈,花昭还没来得及回自己的房间,就被皇上身边的公公给叫了去。 “臣女参见皇上,三殿下,四殿下,左相。” 到了皇上的房间,她发现,不光是皇帝在,三皇子,四皇子,骆淮卿都在房间里落座。 许则烜脸色不太好,四皇子则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第九十四章 “昭丫头起来吧,江公公,你来说说。” 皇帝看到花昭进来之后突然笑了,抬了抬手,示意江公公告诉花昭发生了什么。 “是,陛下,半个时辰前,锦州的官府就送来一封密信,说是城东有一户人家,一家六口全部暴死家中,但是诡异的是,现场没有外人进入的痕迹,仵作查验伤口,却说所有人都伤口都是他人所伤,就是说,一家六口全都是被别人杀死,现场门窗完好无损,被人发现的时候,大门还是从里面锁着的,此事蹊跷但是影响极大,锦城的衙门迫不得已之下才修书送往帝京。” 花昭站起身,下意识地在骆淮卿旁边的位置上坐下,听着江公公的话,有些讶异。 一家六口暴死家中,个个都是被他人所杀,还没有外人侵入的痕迹,看样子,着实是个棘手的案子。 “会不会是有什么人用轻功进了家中,杀死他们之后离开,这样不经过大门,也能进入院子?” 花昭沉吟片刻,看着坐在一旁的骆淮卿,突然想到了这个可能。 她记得,骆淮卿是会轻功的吧?武功又不可能只有骆淮卿一个人会,没准别人也会呢。 “噗嗤,我觉得花小姐可能是看多了那些个民间的话本子,脑袋现在活跃的很,仵作说,那家人是在子时左右死的,当时就连他们家隔壁的人都没听到他们家有打斗的声音,也没看到什么人飞出来,那人难不成是神仙不成,能躲得过那么多人的眼睛,且不说这点,那家人为人和善,就算是跟人发生争执也少,哪里会得罪这样的人。” 听着花昭的话,四皇子忍不住笑出声来。 “那倒是臣女想的有问题了……” 花昭听着四皇子说的话,细细思索着。 “总而言之,这件事影响很大,锦城又是我长翼国富庶之地,若是闹的人人自危影响不好,昭丫头,你跟老四一起去查查,谁先查出来重重有赏。” 皇帝看着花昭沉思的模样,突然觉得这件事有趣了起来。 花昭自从在宫宴上喝了毒酒之后就有趣得紧,这次也许能给他带来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是,陛下。” 花昭点头应下。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今日舟车劳顿,朕也累了,你们就下去吧。” 皇帝挥挥手,让其他人下去,自己则是起身去了屏风后。 “昭儿。” 许则烜一出去就走到了花昭身边,脱下自己的披风就要给她披上。 “今晚天凉,你怎么穿的如此单薄,你身子本就不好,可别着了风寒……” 许则烜一副情深的模样,却惹得花昭一阵惶恐。 “三殿下,梁小姐也在客栈,若是被她看到了就不好了。” 花昭往左跨了一步,躲开许则烜的手。 这可是男主啊,上次她意外落水,迫不得已之下才用了他的披风,这次又没个正经理由,要是被女主发现了多想怎么办? 她要把一切能够影响到自己嗑糖的因素扼杀在摇篮里! “梁小姐自然不会介意这些,就算未来你和梁小姐一起嫁入三皇子府,那你也是正妻,梁小姐自然不会嫉妒。” 许则烜有些尴尬,但是还是掩饰了下去。 “现在毕竟还没有完婚,三殿下还是要注意些好,免得被有心人抓住了把柄,娘亲说让臣女到客栈之后去找她,臣女先行告退。” 花昭找了个借口,匆匆行了个礼就离开了。 许则烜还准备说什么,就听到了四皇子的声音。 “三皇兄跟花小姐,还真是情深。” 四皇子自从上次算计梁音婉被许则烜截胡之后,对许则烜也有怒气,现在看到许则烜落单,自然是要上来嘲讽几句。 “孤与昭儿是未婚夫妻,自然是感情深厚,希望四皇弟也能寻得一知己。” 许则烜收回手中的披风,笑的温润儒雅。 “自然是能的,只不过三皇兄还是要小心些,毕竟这锦城也确实是有高人,不然哪一家六口暴毙的事儿,怎么会闹的这么大。 四皇子笑着,满脸天真。 梁音婉是他的挚爱,为了得到梁音婉,他不惜杀了自己一母同胞的亲哥哥,结果没想到,自己白忙一场,被许则烜给捡了漏。 既然现在他们还没有大婚,那么他就有办法。 若是许则烜死了,那么婚约自然就不作数了,不是吗? “孤自然会小心,不过四皇弟也要关心关心自己,一味的提醒他人可没什么用。” 许则烜自从意识到皇帝开始关注自己了,也生了些心思。 一个帝王,光有善心远远不够,更需要有城府,否则如何压得住文武百官? “多谢三皇兄提醒。” 听着许则烜的威胁,四皇子也不恼,“我还有些事,就先行离开了,三皇兄自便。” 看着四皇子离开之后,许则烜收回目光,眼里的神色复杂,不知道算计着什么。 花昭回了自己的房间之后,在大床上躺了许久都睡不着,索性披着衣服准备去客栈后面的小花园转转。 “骆淮卿?” 花昭走在长廊上,突然看到池边站着一道修长的身影,细细看去发现那人正是骆淮卿。 “三皇子妃怎么来了?” 听到花昭的话,骆淮卿头也不回,有些讽刺地问道。 刚刚从皇帝房里出来,他还准备跟花昭说些话,结果就看到许则烜凑了过去,两人一副亲密的模样。 “什么三皇子妃啊,这不是还没大婚呢,一切都有变数。” 花昭朝着骆淮卿身边走了过去,顺着骆淮卿的目光往池子里看去。 池子里养着几尾鱼,品相不怎么好,倒是活泼的紧。 看着那些不知名的小鱼,花昭突然想起来,之前骆淮卿在池子里养的那一池‘黄金’。 “你还惦记着你那些鱼啊?” “嗯。” 骆淮卿没有辩驳,他心里想的太多,那些事太过血腥,不方便跟花昭讲。 花昭也无聊,索性就陪着他看着那些鱼。 “锦城虽说富庶,但是民风淳朴,大门大多还是那种只用一根门闩从内锁住的门,若是不怕,你可以去现场看看。 第九十五章 骆淮卿冷不丁的冒出一句话,花昭本来正在想着案子的事情,有些没听清他说的前半部分。 “你说什么?我刚刚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骆淮卿正准备让她自己想法子,但是对上那双在月光下闪的耀眼的星星眼,终究还是心软了些。 “有许多事情,是信上没有描述的,你若是不怕,那就去一趟现场,到时候自然会有新发现。” 骆淮卿重复了一遍自己说过的话,突然想到之前花昭抹黑去竹林里捉鸡的事儿,她这般胆小的人,若是真的去了命案现场调查,恐怕会被吓得跳起来。 “可是我能去吗?那里毕竟是命案现场,再加上现在还没有查到凶手,衙门的人肯定都守好了,怎么可能会让我这样的闲杂人等进去?莫非咱们要偷偷翻墙进去?” 花昭听着骆淮卿的话,觉得亲自去看看是一个非常可行的方案,但是能不能进去就是另一个问题了。 骆淮卿被她口中那一句‘咱们’成功取悦到了,唇角都染上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这件事既然是陛下命你去查的,你有什么需要找他就是,拿着陛下的令牌,那些人敢拦着你不成?” 骆淮卿在御前行走多年,对于皇帝的每一个小动作都十分了解,今天皇帝见到花昭之后,称呼已经从‘花小姐’转换成了‘昭丫头’,可见花昭现在在皇帝心中也是有些地位的。 再加上皇帝让花昭跟四皇子比破案,自然是以看好戏的心态安排的,花昭的需要,皇帝自然不会拒绝。 “对哦,那我明天就去找皇帝!” 花昭也不傻,只不过因为之前一直思索着那个案子陷入了死胡同,连这些最简单的道理都想不明白。 “我先回去了。” 骆淮卿将自己的话递到,转身就要回自己的房间。 再怎么说这里都不是他的地方,这里到处都住着有心人,若是他跟花昭私底下见面被发现了,恐怕又要惹人非议。 “骆淮卿。” 正在骆淮卿正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听到花昭的声音。 骆淮卿身子一顿,就听到花昭自顾自的说了一句话—— “谢谢你,我一定会想办法报答你的。” 骆淮卿听着她的话,哑然失笑。 “你若是想报答我,给我银子就是,上次你送我的是砚台,这一次是什么,我还真是期待。” 花昭本来还在很认真的感谢骆淮卿帮自己出主意,结果没想到,下一秒就迎来了这样一句不解风情的话。 银子银子银子,骆淮卿天天把银子挂在嘴边,他堂堂左相,真的就那么缺银子花不成! “那你当我没说,我也回房睡了,晚安。” 说罢,花昭生怕骆淮卿真的抓住自己要银子,脚底抹溜回了自己的房间。 骆淮卿还有些疑惑晚安的意思,琢磨了半天都没琢磨出个所以然来,只是在心底默默回了一句晚安,这才回了自己的房间歇下。 花昭了了一桩心事,晚上睡的也香,第二天一早起来正准备去找皇帝,结果就在皇帝房间门口遇到了四皇子。 “花小姐起的很早。” 四皇子笑了笑,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臣女参见四殿下,四殿下起的也很早。” 花昭可不敢跟四皇子这样的人物打交道,客客气气的回了一句,这才上下打量了四皇子一圈。 四皇子身上穿着的依旧是昨天穿的衣裳,整个人看上去也有些憔悴,莫非他最晚一夜没睡? 现在又出现在皇帝的门前,莫非,他已经查到了? “之前在皇宫里的时候,我与皇兄皇弟们这个时辰也要起来上尚书房了,我早已经习惯了。” 四皇子笑笑,说话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被门内的皇帝听到,无形之中又刷了一波好感。 正当花昭琢磨着说什么的时候,就看到江公公推开门走了出来。 “四殿下,花小姐,陛下请二位进去。” 江公公脸上带着笑,眼前的两位,一个是最有希望荣登大宝的四皇子,另一个是皇帝面前的红人,未来的三皇子妃,他自然都要小心伺候着。 “有劳江公公了。” 花昭对着江公公点点头,然后跟在四皇子身后困了屋。 “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安。” “臣女参见皇上,皇上万安。” 两人齐齐行礼,皇帝也不为难他们,直接就让他们起了身。 “今儿个一大早就来了,可是案子有什么眉目了吗?” 皇帝喝了口茶,笑眯眯地看着四皇子跟花昭。 “回父皇,儿臣已经调查清楚了,”四皇子率先开口,难掩倦容的脸上满是得意,“儿臣昨夜去了现场,仔细看过那六人的尸体,发现无论是角度还是所用武器,都可以断定是一人所为,那人不高,五尺左右,所用的凶器是一把刀,死者身上都有中毒的痕迹,应该是那人对死者下了毒,致人昏迷之后才动的手。” 皇帝静静地听着四皇子说,“衙门的人说,门是在里面锁住的,这又是如何做到的?” 四皇子早就想到了皇帝会问这个问题,微微一笑,“那家人的门要锁上,只需要将门闩给放下,凶手用一块石头系在绳子上,将另一端系在门闩的一头,然后将石头扔出门外,这样出去只需要操纵绳子,就可以伪造出这样的假象,我听闻,锦城人会系一种结,只需要用重物扯两下就可以解开,随后我亲自上了大门顶部查看,果然有一小部分的地方跟其他地方的灰尘不一样。” 听着四皇子的说法,皇帝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扭头看向花昭。 “昭丫头,这件事你怎么看?” 花昭对上皇帝的目光,俏脸微红。 “臣女今日前来,就是为了借陛下的令牌一用,好让臣女去现场看看。” 听着花昭的话,皇帝也不生气,从自己腰带上扯下令牌,让江公公递给花昭。 “把你就去看便是,老四已经去看过了,你也快些去才是。” “是,臣女这便去,臣女告退。” 花昭接过令牌,行了一礼,缓缓退出房门。 她还没走多远,就被一道声音叫住了。 “花小姐留步。” 第九十六章 花昭听着四皇子的声音,身躯一震,僵硬的停下脚步,朝着四皇子的方向看去。 “臣女参见四殿下,不知四殿下有什么要吩咐的?臣女定当尽全力完成……” 花昭脸上挂上专业假笑,实际内心慌得一批。 眼前的男人可是为了梁音婉连自己亲哥哥都能杀的人,自己帮着许则烜将梁音婉绑在了他的阵营,也不知道四皇子是知道了多少。 皇帝仁慈,视手足相残为大忌,万一这四皇子暂时不敢对许则烜动手,又想到自己是许则烜的未婚妻,拿自己开刀可怎么办! “我也没什么要吩咐的,我只是想告诉花小姐,凡事要当心,有些事做不好,也就是赔点钱,受点皮肉之苦就过去了,但是有些事错了,可是要付出性命的。” 四皇子笑的一脸天真,口中的话却让花昭整个人都僵硬了起来。 她好像是,被四皇子威胁了? “多谢四殿下教导,臣女一定多加注意。” 花昭笑着,仿佛没听出来四皇子口中的警告一般。 “这就好,我昨晚一夜没睡,现在也有些乏了,就先回去休息了,我在这儿等着花小姐的捷报。” 四皇子笑着,露出两颗小虎牙,对着花昭点点头,就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花昭见四皇子总算是走了,这才松了口气。 心中想到四皇子的话,忍不住开始念叨起来。 “老娘混的再差也是恶毒女二,只会死在男主跟女主手中好不好,你一个没几集就要领盒饭的炮灰,有什么资格在老娘面前耀武扬威……” 花昭嘀咕着,她记得,小说里的四皇子因为勾结外番,最后被外番算计,让帝京爆发了一场瘟疫,最后四皇子被供出来,皇帝勃然大怒,当场赐死四皇子。 虽说知道四皇子很快就要领盒饭了,但是想到他口中的威胁之语,花昭还是怂的一批。 就算是快要死了,现在不还是没死不是?他想杀自己,比碾死一只蚂蚁还简单。 为了自己的小命,花昭想了想,拦住店小二问了骆淮卿的房间然后赶了过去。 “叩叩——” “进。” 清冷的声音传来,花昭推开门,看到骆淮卿坐在桌前,正在翻看一本棋谱。 阳光透过窗棂,洒在骆淮卿精致的面容上,衬得他温润如玉,花昭莫名想起一句话—— 公子世无双。 想到这,花昭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啧,三皇子妃对着别的男人发呆可不好。” 骆淮卿还以为是骆怀月来找自己,看到花昭的那一刻微微愣住了。 花昭什么时候这么有礼貌了? “咳咳,别叫我三皇子妃,我哪里敢高攀三殿下。”花昭听着骆淮卿的话,心中觉得自己刚刚对着骆淮卿犯花痴简直是她人生中最大的败笔。 多好的男孩子,可惜长了张嘴。 “我刚刚去找皇帝,结果发现……” 花昭自顾自地坐在骆淮卿面前,给自己倒了杯茶,将刚刚发生的事重复了一遍。 “二十万两银子。” 骆淮卿听完,报出一个数。 “什么?” 花昭愣了愣,骆淮卿怎么好端端的跟自己算起银子来了? “我陪你走一遭,你给我二十万两银子,念在咱们是朋友,刚刚那杯茶就不算银子了。” 骆淮卿说的理直气壮,丝毫不觉得自己说的话有问题。 “你就陪我走一趟,二十万两你也说得出口,你也太黑了吧!” 花昭忍不住扯了扯嘴角,这骆淮卿还真是越来越嘿了。 “怎么,路上可能有四皇子安排的刺客,你是觉得你自己的性命不值二十万两不成?” 骆淮卿满脸理所应当的神色,丝毫不觉得自己有一点黑心的地方。 “成,咱们现在就去。” 花昭一想也对,自己还要留下嗑糖呢,可不能死在四皇子手里。 两人出门的时候遇到了许则烜,许则烜也是要出门的样子,看到花昭之后迎了上来。 “昭儿跟左相,这是要出门?” 花昭下意识地往骆淮卿身边走了一步,“正是,陛下命我去查那桩案子,正巧左相也闲来无事,一道去看看。” 许则烜听着花昭的话,眸中的神色暗了暗。 满朝文武谁不知道骆淮卿以懒闻名,他就算是无事也不可能跑这样一遭。 “正巧孤也无事,就跟你们一起去吧。” 许则烜笑着,虽说一副征求花昭意见的样子,但是语气中可一点都没有把自己当外人。 “既然三殿下愿意纡尊降贵陪臣女走一遭,臣女深感荣幸,那就请吧。” 再怎么样许则烜都是三皇子,现在更是她名义上的未婚夫,她也不好拒绝。 一路上花昭以做马车不舒服为由,一直都是一副有气无力地模样,也不开口说话,骆淮卿就更不用说了,只是自顾自的拉开车帘看着窗外。 许则烜自恃身份,自然不会主动开口。 那户人家居住的地方根偏僻,为了走的近些,他们需要经过的地方会经过一片城郊。 “啊!” 花昭正在想着案子的事,突然听到马车外传来一声惨叫。 “保护三殿下!你们先架着马车走,我们殿后!” 紧接着,外面就传来兵刃相接的声音,不断有惨叫声传来。 “怎么了这是……” 花昭突然想到四皇子的威胁,她早就料到今日会发生些糟心事,结果没想到,四皇子竟然派人在路上刺杀她。 “有刺客。” 骆淮卿说的云淡风轻,好像这件事与他无关一样。 “短时间内他们不会追上,我们现在往前走就是,孤的手下已经发了信号,没多久就会有人来帮忙。” 许则烜也不怎么担心,他对自己的手下还是有些信心的。 想着花昭之前也是被养在深闺的大小姐,对于这样的场景应该也是第一次见,还耐着性子安慰她。 可是没多久,许则烜的脸色也有些不佳了。 马车经过一个林子,里面突然窜出来几个黑衣人,冲上来跟他的人厮杀了起来。 “跳车。” 骆淮卿看着情况越来越糟糕,微微蹙眉。 第九十七章 四皇子派来的人太多,已经远远超过了他们今日带来的人,现在不跳车,那么只会被后面跟过来的人围住,一个人也跑不了。 花昭听了骆淮卿的话,心里直打鼓。 从马车跳下去,根据她的计算,马车到地面最少一米,跳下去会不会摔断腿啊…… 不过一想到骆淮卿可是本书最大的反派boss,他说可以跳把肯定就没有问题,而且就算是摔断了腿,骆淮卿也会帮自己治好。 花昭心里想着,手上也不犹豫,直接弯腰将繁杂的裙摆挽到腰上,就掀开车帘准备跳车。 “走啊?怎么不走?” 花昭看着骆淮卿站在原地没有动,忍不住开口催促道。 “嗯,现在走。” 骆淮卿被花昭的举动给惊到了。 当着自己未来夫君的面就做这样不雅的动作,这花昭还真是粗鲁。 不过看着花昭对自己的话没有一丝质疑,骆淮卿心里莫名觉得有些开心,唇角都难得的翘了起来。 许则烜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动,微微蹙眉。 什么时候,左相跟他的未婚妻这么熟悉了? 不过现在也不是追究的时候,当务之急是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三人趁乱跳车,躲进了密林里。 “往前跑,不要回头。” 骆淮卿当着许则烜的面,也不方便透漏自己会武功的事,这件事也算他的底牌,能藏着就绝对不能露出来。 花昭听着骆淮卿的话,头也不回的抱着裙摆往前跑,没多久速度就慢了下来。 她在现代虽然也是个武替,但是原主也是正儿八经的大家闺秀,跑这么点距离就已经体力不支了。 “啊!” 花昭发出一声惊叫,一只羽箭从一个刁钻的角度射出,刺入她的肩膀。 血液喷溅而出,在花昭洁白的脸上落下红色的印记。 听到花昭的尖叫,骆淮卿跟许则烜的身形顿了顿。 骆淮卿转过头,发现花昭捂着肩膀,脚步已经慢了下来,而现在,已经有黑衣人远远的跟了上来。 许则烜则是头也不回地往前跑。 花家的助力自然重要,但是前提是他还能活命,在这个关头,若是自己停了下来,下一刻可能就是人头落地。 “你怎么样?” 骆淮卿看着花昭难看的脸色,面色凝重。 “你中一箭试试!疼死我了……” 花昭疼地直冒冷汗,但是为了活命,还是坚持着继续往前跑。 骆淮卿看着花昭的速度越来越慢,再这样下去没多久就要被追上了,一咬牙,打横抱起花昭,就施展轻功往许则烜相反的方向跑去。 “骆淮卿,你……” 两人凌空而起,花昭为了防止自己掉下去,只能紧紧抱着骆淮卿的脖子。 “我收了你的银子,自然要保你平安回到客栈。” 骆淮卿面色冷凝。 花昭的伤很严重,那剑似乎被淬了毒,她肩膀上流的血已经成了黑色,而且那些血还在不断流出,已经把花昭淡蓝色的衣襟浸染地一塌糊涂。 “好……” 不知道为什么,花昭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下来,毒性也上来了,眼前一黑,就那么晕倒在骆淮卿怀里。 骆淮卿看着花昭晕了过去,咬了咬牙,寻了个隐蔽的山洞,将外袍脱下垫在地上,然后把花昭放了上去。 确定环境安全之后,骆淮卿又出去寻草药,还有干的柴火。 等到花昭醒来的时候,骆淮卿已经在山洞外面点了篝火,还有两只兔子被他用树枝串起来,正被架在火上烤着。 花昭朝着骆淮卿的方向走了过去,只感觉脚下虚浮。 低头一看,发现自己肩膀上的伤口已经被处理好了,只不过那些缠绕在自己身上的布条,似乎是—— 骆淮卿里衣的料子? “骆淮卿,谢谢你哦。” 花昭坐在篝火边,看着正看着火,不知道正在想什么的骆淮卿,轻声道了谢。 “嗯。” 骆淮卿难得的没有嘲讽她,只是淡淡的应了声。 骆淮卿看了花昭一眼,将目光转移开。 他本以为自己只要能够安安静静守在花昭身后,看着她生活地无忧无虑地就够了,但是他没想到,他的内心深处想要的更多。 花昭晕倒的那一刻,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担忧,而这种情绪,只有在骆家被满门抄斩的时候才有过…… “你怎么了?” 感受着骆淮卿有些神不守舍,花昭有些疑惑。 无论是书中还是她的记忆中,骆淮卿一直都是冷静毒舌,多智近妖,这般怅然的模样她还是头一次见。 好像骆淮卿的不对劲,是在看到许则烜之后才开始的。 莫非是因为梁音婉? 一想到这点,花昭就忍不住叹气。 也不是她不肯帮忙,但是她是男女主的忠实cp粉,自然是要撮合他们为主。 “梁小姐确实很优秀,但是她的归宿不是你。” 花昭挪了挪位置,跟骆淮卿并肩坐着,也学着他的模样,看着正在燃烧的火苗,只不过目光很快就转移到被烤的滋滋冒油的兔子上。 “嗯?此话怎讲?” 骆淮卿现在也有些猜不透花昭的脑回路。 现在明明是自己跟她在一起,她好端端的提什么梁音婉? “梁小姐出身高贵,学识广博,自然是坐上那母仪天下的后位,你若是真的爱她,那就成全她吧。” 花昭听着骆淮卿的话,还以为他是不甘心,接着苦口婆心的劝道。 小说中的骆淮卿可是爱梁音婉爱的死去活来的,一想到梁音婉马上就要跟别的男人大婚,心里不甘也是情有可原。 “谁跟你说的我喜欢梁音婉?” 骆淮卿微微蹙眉。 花昭上次就把梁音婉的房间安排在自己旁边,这次又劝导他成全梁音婉,难道是那一碗毒酒还会损伤到人的脑子不成? “别解释,懂得都懂。” 花昭递给骆淮卿一个“我懂你”的眼神之后,就伸出手去拿了那根串着兔子的树枝。 花昭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跟骆淮卿说的话简直是牛头不对马嘴,只觉得作为好朋友,现在不应该戳他的痛处,便低下头闷声不吭地开始啃兔子。 “嘶,烫烫烫!” 刚啃下第一口,花昭就忍不住叫了出来。 第九十八章 花昭一只手抓着木棍,另一只手则是忙着给自己的嘴扇扇风,看上去有些滑稽。 “刚从火上拿下来,不烫死你算怪。” 骆淮卿满脸鄙夷,伸出手接过花昭手里的兔子,把一片很大的事先洗干净了的叶子拿了过来,再取出一把匕首,帮花昭处理烤熟了的兔子。 花昭感觉好受点了之后,只觉得饥饿感更甚,来不及等骆淮卿全部处理完,随手就拿过一个足足有她半张脸那么大的兔腿啃了起来。 “骆淮卿,你手艺可真不错……” 花昭一边说着,一边含糊不清地说着。 骆淮卿这手艺,要是去现代开个烤肉店,恐怕都要赚的盆满钵满。 “一千两银子。” 骆淮卿头也不抬的说着,“当朝左相帮你处理兔子,皇帝都没有这待遇,要你一千两不亏。” 花昭现在只想着填饱肚子,也不想跟骆淮卿抬杠,没多说什么就答应了。 “给就给,本小姐又不差这么点钱。” 花昭下午睡的很久,晚上也睡不着,就躺在外面的草地上看星星。 “骆淮卿,你说,你这么好,为什么就要挂在梁小姐一个人身上呢……” 花昭看着天空,心思有些复杂。 骆淮卿除了毒舌,爱坑她银子之外,确实是天之骄子。 骆淮卿不想跟她探讨这个问题,索性就闭上眼睛装睡。 花昭絮絮叨叨的说了半天,发现骆淮卿不理自己,扭头一看,发现骆淮卿已经躺在旁边睡着了。 “真是无趣,我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跟你说话都睡的这么快,活该你追不到梁音婉……” 花昭撇撇嘴。 原主这张脸可不比梁音婉逊色,一个美艳大方,一个端庄典雅,当时书里不少人羡慕许则烜坐享齐人之福呗。 没人陪她说话,花昭也就闭上了嘴,今日发生的事情像放电影一样在她脑海中过了一遍。 在她受伤的时候,许则烜头也不回,但是骆淮卿还选择放慢脚步等自己,虽说是因为自己事先给了他银子,但是他也犯不着,为了区区二十万两银子就这么用自己的性命做赌注。 花昭侧过头,看着骆淮卿的侧脸,心中有一丝异样的情感慢慢萌发。 原主怎么就那么傻呢,就因为一副皮囊就对许则烜那样的人倾心相付,骆淮卿明明比许则烜好看多了好不好…… 她脑海中突然浮现出许静婉跟她说,原主是因为许则烜帮他说话,这才对他一见倾心。 花昭越想越觉得糟心,索性就不想了。 “为什么偏偏是许则烜呢,是别人不好吗……” 花昭口中呢喃着,突然觉得一阵困意来袭,慢慢睡了过去。 听到花昭平稳的呼吸声,骆淮卿睁开了眼睛。 “对啊,为什么是许则烜呢。” 骆淮卿唇角漾起一抹苦笑。 听皇帝的意思,许则烜也有可能登上九五至尊的位置,等到许则烜到登基,花昭自然就是那母仪天下的皇后。 若是他不知道这件事,他也许会任着自己的私心,想法子取消花昭跟许则烜的婚约。 骆淮卿扪心自问,他不可能比一个闲散王爷差,可是,那母仪天下的后位,他断然是无法给花昭的,所以他甘愿放手。 第二天一早,花昭醒来的时候,骆淮卿把一份捣碎了的草药放在她身前,还有一些干净的碎布。 “你的伤口需要换药,不然会感染,现在清醒着,自己换药就是。” 骆淮卿说着就要离开,但是却被花昭一口叫住。 “你帮我换呗,我这牵扯到左手,换药不方便。” 花昭的左手一动,就疼的呲牙咧嘴的,反正之前泡药浴的时候骆淮卿又不是没看过,这次让他来也无妨。 与其疼的死去活来的,还不如让骆淮卿来。 “男女有别,你还是未来的三皇子妃,我来着实不妥。” 骆淮卿一想到昨天给花昭上药的时候那副香艳的场景,耳朵尖都有些红。 “你害羞了?” 花昭之前在书中看到过,骆淮卿害羞的时候,耳朵尖都会有些红,她发现了这一点之后直接问了出来。 “你的身子可没什么看头。” 骆淮卿口中反驳,但是身体还是很诚实,转过身蹲在花昭身前。 解开她衣裳的盘扣,露出被白布包裹的左肩。 “换药会疼,你注意点别拉着我的手,不然我手下一重你又要重新再来一遍。” 骆淮卿一边叮嘱花昭,一边将那些白布给弄了下来,顺手清理掉那些草药,然后拿过旁边竹节中的水,将残余的草药给清理干净。 花昭在换药的时候一直疼的大喊大叫,所幸骆淮卿手脚利索,这个过程也没有持续太久。 换完药之后,骆淮卿额前已经沁出一层薄薄的细汗。 “好了,咱们现在需要回去,三皇子没被抓到的话应该已经回到客栈了,四皇子是因为梁音婉的事情才派杀手来的,抓不到三皇子,又找不到你,那些人应该已经离开了。” 骆淮卿不着痕迹地转过身,带着花昭顺着原路走回去。 在路过马车的时候,花昭眼尖地看到,一个倒地的侍卫手中攥着什么东西。 “这是什么?” 花昭蹲下身,用右手将那个侍卫手中的东西拿出来,递给骆淮卿。 令牌上刻着蛟龙图案,背面刻着一个“四”字。 “这个东西,应该是四皇子的,拿好了,这可是铁证,日后有用。” 骆淮卿看了几眼,就丢给了花昭。 许则烜想要荣登大宝,自然要先想办法把四皇子给拉下马,这个令牌日后可有大用,用的好了,可以让四皇子再无翻身的余地。 “哦。” 花昭没多想,就继续跟着骆淮卿往客栈的方向走去。 两人到客栈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客栈周围有不少官府人士走动。 “昭昭,你可算是回来了!你到底是到哪里去了,伤成这副模样……” 赵氏守在门口,一看花昭跟骆淮卿回来,赶紧迎了上来。 看着女儿变成这幅狼狈的模样,眼泪忍不住的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第九十九章 “娘亲别急,我已经没事了,现在我要先去面圣,回来了再去找你细细说昨日发生的事。” 花昭看着赵氏满脸焦急,心里也有些不好受。 赵氏对花招的喜欢,无论是在书里还是在她的感觉中都十分明显,对于赵氏来说,花昭就是她的命,她这样消失一天一夜,赵氏恐怕都急坏了。 “好。” 赵氏虽然百般不舍,但还是只能让开道路让花昭过去。 花昭跟骆淮卿还没走几步,就看到江公公急匆匆的往门口跑。 “奴才见过左相大人,见过花小姐。” 骆淮卿一回来,守在门口的人就跑去皇帝面前报了信儿,皇帝这才让他来叫两人去他面前走一遭。 未来的三皇子妃,跟位高权重的左相一起失踪了一天一夜,孤男寡女的,谁又能知道发生了什么呢? “江公公请起。” 骆淮卿还是保持着一贯高冷的作风,没有说话,花昭只好开口让江公公起来。 江公公可是皇帝面前的红人,从小陪着皇帝长大,指不定有一天她还得靠江公公帮她呢,现在打好关系很有必要。 “多谢花小姐,陛下听闻二位平安回到客栈,这不,让老奴来宣您二人去御前走一遭……” 江公公直起身,带着二人去了书房皇帝的房间。 “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安,见过三殿下,四殿下。” “臣女参见陛下,陛下万安,见过三殿下,四殿下。” 两人进了房间之后,这才发现不光是皇帝,就连许则烜跟四皇子都在。 两人坐在皇帝身边,显然是已经来了许久了。 许则烜跟四皇子满脸担心,但是花昭进门时一瞥,正巧瞧见了四皇子脸上的玩味。 花昭肩膀上有伤,行礼的时候牵扯到了伤口,疼的她脸色一白,忍不住闷哼一声。 看到花昭的不自然,许则烜有些愧疚地别过脸,四皇子则是看热闹不嫌事大,装作不知道的模样开口问道。 “花小姐这是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花昭听到这话气的险些骂出声来,但是顾忌着他的身份,还是笑着说,“昨日不小心受了伤,刚刚牵扯到伤口了,多谢四殿下担心。” 四皇子听着她的话,状似担心的问道,“花小姐这是伤到哪里了?” “回四殿下,伤在左肩。” 花昭的笑容有些勉强,今早本来就滴水未进,又走了这么远的路,现在她只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 “昭丫头跟左相快起来吧,江公公,赐座。” 皇帝默默打量了两个孩子的神色,心中又多了些盘算。 “谢陛下。” 两人顺势起身,骆淮卿自然的坐在了皇帝左下首的位置,花昭正准备跟着坐在骆淮卿旁边,结果就听到了许则烜的声音。 “昭儿,坐在孤这边吧。” 花昭抬头,对上许则烜深情款款的目光,心中有些不愿。 “多谢三殿下美意,只不过臣女与三殿下虽是未婚夫妻,但是毕竟还没有大婚,自然还是保持一些距离才好。” 花昭笑着,默默坐在了骆淮卿身边。 皇帝看着她的动作,再看了一眼骆淮卿,发现骆淮卿的眉眼稍微舒缓了些,唇角的笑意多了一抹玩味。 看样子,骆淮卿对这花昭,还真的不是毫无心思。 “昭丫头,昨日发生了什么?” 花昭落座之后,皇帝开口问昨日的事,“昨日老三回来之后,说你们遇到了刺客,朕派了许多人去寻找你们,但是没发现你们的影子,看样子,是有什么奇遇咯?” 花昭正要开口,就看到江公公走了进来。 “陛下,右相大人到了。” 骆淮卿跟花昭前脚回来,梁平景后脚就到,明眼人都知道这是打着什么主意。 梁平景跟骆淮卿是政敌,昨日传来骆淮卿遇刺的消息,最开心的莫过于梁平景了,如今来,大抵是来看看骆淮卿伤势如何。 “宣。” 皇帝摆摆手。 没多久,梁平景就从门外走了进来。 “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安,参见三殿下,四殿下。” 梁平景进来后,恭恭敬敬地对着上位的几个人行了礼,动作标准,态度谦恭,让人找不出一丝错误来。 “梁爱卿不必多礼,平身,赐座。” 梁平景谢恩后,起身坐到了三皇子身边。 他是三皇子未来的岳丈,现在坐在他身边,自然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梁爱卿此次前来,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儿需要启奏?” 皇帝抿了口茶,目光似有似无的落在了骆淮卿身上,骆淮卿确是没什么表现,这是靠在椅子上,手中端着茶盏,垂眸看着茶盏中清亮的茶水,不知道在想什么。 “臣无事启奏,只不过听闻左相回来了,特意过来看望一番。” 梁平景回答的恭顺,听他的语气,跟骆淮卿倒不像是政敌,反而像是盟友。 四皇子看到梁平景,眼底迅速划过一抹不快,只不过很快就抹掉了。 听着梁平景说话也没有开口呛他,毕竟在四皇子眼里,等到许则烜死后,他还要靠梁平景,想法子让梁音婉接受他。 “那骆某多谢右相关心。” 骆淮卿放下茶盏,隔空对着梁平景行了个拱手礼。 “臣与左相共同辅佐陛下,左相出事,臣自然也会多想些,不过没事就好。” 梁平景打着哈哈,看着骆淮卿安然无恙的模样,心中有些气恼,面上却丝毫不显。 “既然梁爱卿无事了,那就继续之前的话题,昭丫头,告诉朕昨日发生了什么,朕也好让他们去查查,看看是什么人,竟敢算计朝廷命官!” 花昭应了声,将昨日的事一一道来。 只不过说道许则烜不顾她的伤,就那么自顾自的离开的时候,语气有些不太对,接下来的事都是寥寥数语就那般过了。 “也就是说,花小姐伤在左肩,但是是左相给你处理的伤口,换的药咯?” 四皇子听到她说完昨日的事,就急急忙忙的插了嘴。 四皇子这样一句话下来,屋子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花昭的身上。 第一百章 皇帝跟四皇子一副看好戏的模样,许则烜的目光有些纠结,而梁平景,眼里满是算计。 花昭一个商贾之女,却硬生生霸占着三皇子妃的位置,而他梁平景的女儿,堂堂右相嫡女,却只能委身做妾,这让他如何甘心? “正是。” 花昭点头应下,她本来极为讨厌四皇子,结果没想到,他这一句话把她跟骆淮卿绑在了一起,说的跟两人有什么非比寻常的关系一般。 光听他那句话,旁人只能想到,骆淮卿帮她换药的时候看了她的身子。 试问,哪个男人都没办法接受自己的未婚妻被别的男人看了身子吧? 许则烜贵为皇子,身份高贵,更应该是无法接受,应该下一刻就要跟自己提退婚才是。 “陛下,臣有话想说。” 梁平景见花昭应下,眼前一亮,连忙跪在地上朝着皇帝的方向拜了拜。 “梁爱卿有事直言就是。” 皇帝看着梁平景的样子,就知道梁平景现在正在想什么,也不阻拦。 他现在倒想看看,许则烜跟骆淮卿的反应如何。 “花小姐是三殿下的未婚妻,是板上钉钉的三皇子妃,只不过,花小姐昨日已经被左相看了身子,女子名节事大,既然左相看过了花小姐的身子,那么花小姐就不适合再嫁给旁人,左相高风亮节,是我等臣子的表率,此刻更应该担起责任,娶了花小姐。” 梁平景一口一个名节,责任,话里的意思明摆着就是让皇帝解除花昭和许则烜的婚约。 花昭和许则烜解除婚约之后,许则烜就没有了未来的正妻,他的女儿身份高贵,自然担得起三皇子妃的名头,而无需做那受人委屈的妾室。 “陛下!” 花昭听到梁平景出声了,心下一喜,赶紧也跪了下来。 “臣女知道,左相是为了救臣女的性命,这才帮臣女处理伤口,但是臣女的身子已经被看了去,无颜再嫁给三皇子,还请陛下解除臣女和三皇子的婚约,还有,左相能救臣女性命已是难得,臣女更不能以此要挟左相大人娶了臣女,臣女的娘亲只有臣女一个女儿,臣女愿终生不嫁,陪在娘亲左右,以抱生养之恩!” 花昭掐着自己的大腿,硬生生逼着自己落下几滴泪。 原主生的本就貌美,现在再这么一哭,看上去更是楚楚动人,就连骆淮卿都愣了几秒。 花昭说完,重重地磕了一个头,这个头没有半分做假,声音大的听的人牙酸。 许则烜看着花昭的模样,心里感动。 骆淮卿为了救他的昭儿一命看了她左边肩膀,昭儿就觉得无颜面对自己,现在更是为了不嫁给骆淮卿,更是愿意终生不嫁,这样的女子,他错过了又能去哪里找呢? 许则烜想着,心下一横,也跪了下去。 “父皇,儿臣不介意,儿臣是真心喜欢昭儿,左相只是为了救昭儿一命,医者眼中只有伤患,而无男女,更何况左相一向清廉,不近女色,女子名节事大不错,但是性命比名节更加重要,若是只有那样才能让昭儿活下来,儿臣不介意,还请父皇莫要解除儿臣与昭儿的婚约!” 三个人,两种说辞,皇帝状似沉思,目光却移到了骆淮卿身上。 骆淮卿现在依旧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但是他拿着茶盏的手却下意识地加大了力道,皇帝看着,心中的玩味更多了几分。 “父皇,儿臣也觉得不应该解除花小姐和三皇兄的婚约。” 四皇子热闹看够了,也出来说话。 梁平景的考虑,他心中如何想不到?现在的梁音婉只不过是三皇子侧妃,以她的傲气,自然也不愿意去做妾,这样自己的胜算才更大。 许则烜和他同为皇子,嫁给许则烜只能是侧妃,而嫁给自己确实四皇子妃,梁音婉只要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应该选择谁更合适。 “昭丫头,既然老三都说了不介意,那你也别往心里去,淮卿一身正气,自然不会把那日的事说出去,从此以后,这件事只有这个屋子里的人知道,你放宽心,你还是未来的三皇子妃,你只需要高高兴兴的等着做三皇子妃就是。” 听到皇帝的话之后,梁平景的脸色暗了暗,花昭低声咒骂了一声,然后又接着抬起头,抽噎着向皇帝谢恩。 “臣女多谢陛下,三殿下恩典。” 花昭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老三,梁爱卿,你们也不必再这样一直跪着,坐回去就是。” “是。” 许则烜跟梁平景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花昭眼泪还没擦掉,就听到皇帝接着问自己话。 “昭丫头,你可知道是什么人害你?你若是知道些也好查,免得他们没有一点头绪,胡乱地查过来查过去的。” 花昭看了一眼眼角含笑的四皇子,心中暗骂。 刚刚就是你阻拦姑奶奶退婚是吧?现在可到了我报仇的时候了,你看我可怎么整你! 花昭看着皇帝,一副有口难言的样子。 “怎么了昭丫头?有什么不好说的?” 皇帝看着花昭的模样,就知道她是知道什么的,继续开口问道。 “回陛下,臣女不知,只不过臣女回来的时候,在一个死去的侍卫手里看到了这个。” 花昭说着,从自己的荷包里找出一个令牌。 皇帝挥了挥手,示意江公公去把令牌给拿过来。 江公公从花昭手中拿过令牌,呈到皇帝面前。 皇帝拿过令牌,余光扫了一眼四皇子,慢悠悠的开口问道。 “老四,这可是你府中的令牌,你怎么看?” 皇帝把令牌递给江公公,江公公得了示意,将令牌给每一个人都看了一遍。 令牌兜兜转转,最后回到了四皇子手中。 四皇子看着手中的令牌,面上没有一丝异样,梁平景见状,则是接着说道。 “臣以为,这件事与四皇子无关,毕竟谁刺杀别人,还会傻乎乎的留下令牌呢?” 梁平景的话音刚落,外面就穿来一道声音。 “皇后娘娘到——” 第一百零一章 话音未落,就看到皇后带着江嬷嬷已然从门外走了进来。 “臣妾参见陛下,陛下万安。” 皇后进来之后,先是对着皇帝行了个礼,随后就走到了花昭身边。 皇后位分高,除了皇帝之外,其他人都齐齐起身行礼。 “都免礼吧,昭儿可算是回来了,昨日本宫可是急着半晚上睡不着,来,让本宫看看,昭儿可是伤到哪里了?” 皇后弯下腰,亲自将花昭扶了起来,凤眸流转,最后停留在花昭受伤的左肩上。 “多谢皇后娘娘担心,臣女不察,伤了左肩。” 花昭看着皇后眼下的乌青,心里软了软。 无论是不是因为二皇子临终前的密信,皇后对自己都是极好的,四皇子现在是她唯一的儿子,她现在倒是有些不忍借着这件事让四皇子再出了事。 “没有大碍就好,刚才听到下人说你受了伤,本宫就急急忙忙的赶过来了,都是快出阁的姑娘了,怎么还这么冒冒失失的,日后可要小心些好……” 皇后听到花昭的话,松了口气,眸中担心的神色不像做假。 看着两人亲昵的模样,梁平景的脸色有些不好。 本以为花昭只是个商贾人家的女儿,日后就算是嫁给了许则烜也翻不出什么风浪来,可是如今一看,花昭跟皇后之间的关系好像非比寻常啊…… “母后看上去可是很疼花小姐呢。” 四皇子突然出声,心中已然有了算计。 本来刚刚的事情他还没想好怎么开脱,现在看着皇后跟花昭之间亲昵的样子,事情好像比他想象中的更好办。 “多大的人了,还跟女孩子吃醋,这成什么样子。” 皇后看着四皇子的目光有些复杂,语气也是不咸不淡的。 皇后最疼爱的是二皇子,四皇子为了梁音婉算计了二皇子的命,皇后怎么可能心里没有芥蒂,但是她又没办法去责怪他,她不能因为自己的一己私欲就那么断送了她母族的前途。 “母后可知,花小姐昨日被人刺杀,回来的途中又从死去的侍卫手里拿到了四皇子府的令牌……” 四皇子装作听不出皇后的语气,满脸天真的说道。 他知道皇后什么都明白,只不过居然能相安无事,他也懒得去捅破那层窗户纸。 皇后听到四皇子的话,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 看着花昭的眼神多了几分复杂。 花昭是她真心疼爱的后辈,可是四皇子的身上,却捆绑了她母族的满门荣耀,她现在没办法为花昭说话。 “昭儿,这件事必然是有什么隐情在里面,四皇子是本宫一手养大的孩子,他生性纯良,断然不会做出这种事来……” 皇后抿了抿唇,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只觉得心痛。 那一日宫外的事情皇后也有所耳闻,四皇子是她带大的孩子。 可是他为了梁音婉,连他一母同胞的亲哥哥都能杀害,更别提其他人了。 梁音婉跟许则烜有了婚约,而且梁音婉还是甘愿嫁与许则烜做妾室,四皇子自然不可能去找梁音婉麻烦,他派过去的那一批人,只怕是去刺杀许则烜的,花昭凑巧和许则烜走在一起,这才受了伤。 花昭还想说什么,下意识地用余光瞥了一眼骆淮卿,看着他依旧盯着手中的茶盏看,心中有些失落。 “皇后娘娘知书达理,端庄大方,四皇子自然也是如此,行刺这样的事,定然是做不出来的,这件事的背后,定然还有其他人。” 花昭不忍心辜负皇后,四皇子的倒台本来就不远了,她也没有再添一把火的必要。 “多谢花小姐体谅,此事毕竟和四皇子府有关,我回去之后一定会让人严查此事,争取早日给花小姐一个交代。” 四皇子看着花昭这么快就放弃追究了,心中轻视她妇人之仁,但是面上还是装成一副自责的模样。 “好了,既然这件事犹豫不决,那就先让官府的人查查,老四这才驭下无方,那就罚你半个年俸禄,再由你亲自负责这个案子。” 皇帝看到花昭这么快就放下了,但毕竟是人家自己的选择,皇帝也不好说什么。 “这件事就这样定下,昭丫头,老三,老四,骆爱卿,你们可有意见?” 安排好之后,皇帝点了当事人的名,问他们还没有没有别的看法。 “陛下圣明,臣没有意见。” 见其他人都没有意见,皇帝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既然如此,你们就先回去换身衣服收拾收拾,晚点就挪到驿馆去了,本来昨日就该过去,可谁料发生了这档子事,你们到了驿馆再休息也不迟。” 皇帝摆摆手,示意众人退下。 锦城本来只是这才出游的一个落脚点,可是谁知道皇帝来了兴致,让四皇子跟花昭一起查案,再加上现在又有人行刺,自然是要拖延一阵子,这阵子总住在客栈也不行,索性就一起挪到了驿馆。 从皇帝的房间出来后,骆淮卿回了自己的房间,梁平景则是跟四皇子一起离开了,皇后本想跟花昭说说话,结果被江嬷嬷拉到了一边。 “昭儿,你刚刚怎么就那么算了,这才的机会有多难得你知道吗?你就这么放弃了这个机会,下一次还不知道要等多久!” 花昭本来正准备离开,结果在拐角处被人一把拉住。 花昭回过头,正巧看到许则烜阴沉的脸。 许则烜昨日回到客栈也是费了些功夫,也不知是不是在回来的路上跑的太急摔了一跤,俊逸的脸上都被划出一道伤痕。 “三殿下何出此言?” 花昭一想到许则烜对自己口口声声的喜欢,说一定会娶自己为妃,可是昨日,知道自己受伤了之后却是头也不回,就觉得满心失望。 许则烜在她心里的人设已经开始崩塌了。 “你并不是不知道,父皇已经把孤和四皇子作为储位的人选,若是这次让四皇子留下污点,日后孤登上太子之位的胜算就会多几分,可是你刚刚,为什么就那么轻易的算了?” 第一百零二章 许则烜冷着脸,满脸怒气。 四皇子是皇后嫡出,自然是比他更受皇帝重视,可是自己,只是一个普通妃子的孩子,既不占长又不占嫡日后怎么跟四皇子争皇位? “三殿下若是不想就这么算了,那您也可以自己去找陛下说,毕竟四皇子昨日要刺杀的不是您吗?又为什么让我去说?” 花昭的脾气也上来了,泥人尚有三分火气,更何况她是个活生生的人。 这些天被四皇子威胁,被四皇子追杀,昨日再联想到许则烜的表现,花昭就气不打一处来。 “昭儿,孤不是这个意思……” 许则烜见花昭冷了脸,心中也意识到自己刚刚失言了,放缓了神色,轻声安慰道。 或许在最开始的时候,他只是单纯的想利用花昭,获得花昭身后花家的支持,可是到后来就变了。 他发现花昭慢慢的变了,她不再跟以往一样刁蛮无理,反而是事事为他着想,这样的女子他如何能够辜负。 “三殿下无需跟臣女解释,臣女命薄,只怕是无福消受。” 花昭看着许则烜,有些不想再理他。 许则烜对她不好她也无所谓,毕竟自己只是个恶毒女配,只要许则烜对她的女主好,能让她嗑到糖就好。 “昭儿,你真的就不愿意听孤解释吗……” 许则烜看着花昭转身就要离开,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语气满是失落。 他昨日离开之后也后悔过,想要回去找花昭,可是还没等他缓过来后面的黑衣人就追了上来,他只能接着往前跑。 “三殿下,臣女只是觉得没有这个必要,”花昭的语气冷了下来,“昨日三殿下知道臣女身上有伤的时候却还是未曾回头,若非左相出手相助,臣女恐怕早就死在那些刺客手里了,三殿下现在又要怎么跟臣女解释?难道昨日抛下臣女独自离去的不是您吗?” 听着花昭的话,许则烜心中对愧疚更甚,但花昭所言,句句属实,许则烜也不知道要如何反驳。 “昭儿,昨日的事,是孤错了,孤日后一定真心待你,三皇子妃的身份一定是你的,你不要责怪孤好不好……” 许则烜看着花昭,眼神里都染上了几分内疚和祈求。 “三殿下出身金贵,臣女不敢怨怪您,只是从今日起,臣女对您已经,再无希望了。” 花昭叹了口气,拂下许则烜的手,转过身离开了。 不管怎么样,许则烜都是三皇子,皇家的威严容不得她践踏。 虽说现在皇帝皇后看上去都很喜欢她,但是她知道,若是自己跟许则烜闹掰了,皇帝皇后定然不会站在自己身后。 “果然,会投胎比什么都强……” 花昭摇摇头,现在她不能得罪许则烜,也不敢说他的不好,只能说自己已经失望了,若是放在现代,这样的人恐怕早都要被她一耳光扇上去了。 花昭先是回了自己的房间换了身衣裳,正准备去赵氏的房间找她,结果就看到了石头。 “石头?” 石头之前一直作为时惜公子的小厮出现的,帝京中许多达官显贵都认得他,所以每次骆淮卿以左相的身份出现的时候,石头总会带上一张人皮面具侍奉左右。 “花小姐?” 石头看到花昭,整个人愣了愣,下意识地把手里的东西往身后藏了藏。 “嗯,真的是你啊。” 花昭的注意力一时间被石头脸上的人皮面具吸引走了,没注意到石头的小动作。 石头脸上的人皮面具非常逼真,若不是曾经跟石头相处过很久,花昭也未必能够发现眼前的人是石头。 “对啊,花小姐若是没事,我现在就回去找大人了。” 若是平时,石头看到花昭肯定是要嘲讽几句的,但是现在却是没说什么多余的话就要离开。 石头不对劲! 事出反常必有妖,花昭在石头转身的那一刻发现了他手里的东西。 那油纸包着的,好像是药材。 石头好端端的拿着药材做什么?而且刚刚眼神飘忽不定,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石头,站住!” 花昭意识到事情不对劲之后,小跑几步追上了石头。 “小姑奶奶,你这又是怎么了?那个叫洛玉的小丫头也来了,你去找她成不成啊?” 石头不敢耽误事,知道花昭的性子就是吃软不吃硬,跟她说话的时候语气难得的好了许多。 “不成!你告诉我,你拿着这些药材做什么去?” 花昭拦在他面前,一副不告诉她发生了什么就不让石头过去的样子。 “大人中毒了,这些药材可是救他命的,要是耽搁了时间,大人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就算是有十条命都不够赔的啊……” 石头见没办法,只好说出了实情。 “你说,骆淮卿中毒了?” 花昭听着石头的话,惊呼了一声,还是觉得有些不可置信。 “对啊,大人现在还在昏迷呢,还有,你声音小点,若是被有心人听到了可就糟了!” 石头听着她的声音,赶紧捂住了她的嘴,环顾四周确定没有旁人之后,这才松开了手。 “骆淮卿怎么可能中毒?他医术那么厉害,怎么可能会犯这种最低级的错误?还有你,怎么就出现的这么巧?正巧在我出门的路上碰到你了?” 花昭并不相信石头的话,出言讥讽道。 她跟石头,因为骆淮卿在池子里养的那一池子鱼算是结下梁子了,平时两人见面就免不得要拌几句嘴。 但是今天就不一样了,石头看到自己不仅没有拌嘴,也没让她多问,就这么顺顺利利的告诉了自己。 没准就是骆淮卿正在做什么重要的事儿,石头看到了,想骗自己进去打扰骆淮卿,到时候骆淮卿又会讹自己一把。 更甚至这两个人还有可能是一伙的,就是为了骗自己这个老实人的银子,到时候还会对语气分呢! 花昭想着,心中越发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推理小天才。 石头被她问的哑口无言,撇了撇嘴,又恢复到往日那副模样。 “对啊,我就是故意出现在这里的。” 第一百零三章 石头看着花昭,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我家大人为了救你受了伤,他的脾气你也是知道的,他不让我告诉你,我告诉你让你内疚内疚怎么了?” 石头想到骆淮卿的叮嘱,就气不打一处来。 骆淮卿明明就是为了救花昭才受伤的,为什么不能让她知道? 但是又不能违背骆淮卿的意思,石头这才出此下策。 骆淮卿交代的是不让自己告诉花昭,但是花昭来问自己,就不算是自己告诉的吧? “什么?为了救我?” 听到石头的话,花昭愣了愣。 她记得她中的那一箭好像有毒,这才让她没跑几步就开始昏昏沉沉的,骆淮卿竟然是为了救自己也中了毒吗。 “那不然呢,你以为我家大人的身手,还能被人伤了不成?” 石头冷哼,看着花昭内疚的模样,心中总算是有些欣慰了,算她有良心! “我也想去看看骆淮卿。” 花昭现在只觉得脑袋里乱糟糟的,现在满脑子都是骆淮卿的身影。 难怪骆淮卿今天早上表现得这么反常,竟然是中毒了。 “那还不快点走,若是耽误了时间可怎么办?” 石头现在也没心思跟花昭拌嘴,带着她就朝着骆淮卿的房间走去。 两人到的时候,许静婉跟骆怀月也在里面,两人满面愁容,骆怀月都急的险些哭出来。 “花昭姐……” 骆怀月看到花昭来了,几步走上去,握住花昭的手。 “花昭姐,哥哥会没事的,对吗?” 不知道为什么,骆怀月一看到花昭就觉得已经有了主心骨,忍不住凑了过来。 “骆淮卿他不会有事的。” 花昭嘴唇颤动了一下,别过头看向躺在榻上的骆淮卿。 骆淮卿早上的脸色还好,虽说是比平时要红润些,但是看上去也很正常,可是现在却不一样了。 骆淮卿躺在榻上,精致的面容上满是不正常的潮红,眼睛闭着,似乎是已经陷入了昏迷。 “怀月,我去看看他。” 花昭对着骆怀月点点头,朝着骆淮卿的方向走去。 骆淮卿闭着双眼,眉紧紧皱着,看上去十分不舒服的模样。 花昭下意识地伸出手摸了摸骆淮卿的脸,下一刻却被他的体温吓到了。 “骆淮卿他发烧了?” 花昭忍不住惊呼一声,骆淮卿中了毒,现在又发烧,看上去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发烧?什么发烧?” 花昭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到石头推门走了进来。 石头端着一个托盘,身后跟着的一个小丫鬟则是端着一盆水走了进来。 等到石头走进了,花昭这才发现,托盘上装着一把匕首还有一盏灯,旁边那个碗里装着的应该就是酒了。 “就是发热,你家公子的体温有些吓人……” 花昭开口解释道,她刚刚摸骆淮卿的脸,感觉这温度怕是已经有个三十八九度了。 “单纯的中毒所致,只要把他体内的余毒清理干净就好了。” 石头鄙视地看了花昭一眼,让那个跟着自己的小丫鬟退出去。 然后伸出手在骆淮卿下巴上摸了摸,很快就揭下一张人皮面具来。 这张人皮面具跟骆淮卿的脸一模一样,比平时的那些人皮面具要薄了不少,但是在石头解开的那一刹那,花昭这才发现,骆淮卿俊逸的面容上有一道明显的伤疤,看上去像是被什么利器贴着他的脸划过留下来的。 “啊……” 骆怀月看着眼前这幅情形,险些要吓得晕过去。 骆淮卿脸上的伤从右脸一直延伸到右边的嘴角,伤口并不怎么深,只不过看上去有些骇人。 石头没有精力理会骆怀月,只是拿出火折子点燃了那盏灯,然后将刀子给放在了上面。 “你这是要做什么?” 花昭看着他的动作,有些不解,再看一眼骆淮卿的脸,心里突然明白了什么。 石头不会是想要放骆淮卿的血吧? “放血啊,跟脸比起来,肯定是命比较重要,更何况等到公子醒了,他的脸他自己会想办法医治好的。” 石头说这话的时候满脸理直气壮,花昭听他的语气,甚至觉得那个傻子是她自己。 “能不能不放血啊,想想别的法子?” 先不说放血这招没什么大用,就算是真的有用,只怕骆淮卿那张脸是要废了。 “有啊,公子昏迷之前说他身上的毒不严重,又因为他的内力一直阻挡着毒素深入肺腑,只是留在脸上没办法自己逼出来罢了,根据我所看的那些医书,也是可以用嘴把余毒给吸出来的,怎么,你愿意帮公子把毒吸出来?” 石头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花昭一眼。 在场的几个人里,许静婉是六公主,而骆怀月是骆淮卿的亲妹妹,石头又是个大男人,自然都不可能帮骆淮卿把毒吸出来。 花昭则不一样了,她跟骆淮卿相识,又没有什么特殊的关系,自然是可以的。 “我来就我来,别给骆淮卿放血就好了。” 花昭听到石头的话,倒是松了口气。 之前她在剧组的时候就演过吻戏,再加上现代人比较开放,她只是帮骆淮卿把毒吸出来罢了,又不会再做点别的,所以她对这一点还是能够接受的。 “这怎么行啊……” 石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一边的许静婉惊呼出声。 “花昭姐可是未来的三皇子妃,怎么可以给别的男子做这种事呢,这要是传出去……” 许静婉到底还是重礼数,对这样的行为不太能接受也是正常的。 骆怀月虽然心里也觉得花昭此举唐突,但是那个男子可是自己的哥哥啊,她虽说跟骆淮卿见面不多,但对他也有了解。 若是骆淮卿知道了花昭用嘴给他把余毒吸出来,一定会非常感动,以骆淮卿的性子,一定会对花昭负责的。 一门婚约而已,花昭对三皇子本来就没什么兴趣,能帮她的也就只有自家哥哥了,到时候两人不就顺理成章的在一起了吗? 骆怀月想着,还是开口打断了许静婉的话。 “六公主,虽说礼数重要,但是面前的可是我哥哥的命啊,石头一个大男人笨手笨脚的,若是毁了哥哥的脸还没有治好可怎么办,这样一来,还是花昭姐的法子靠谱。” 听着骆怀月的话,许静婉神色也有些纠结。 第一百零四章 “六公主,人命大过天啊……” 骆怀月看许静婉已经动摇了,赶紧乘胜追击,接着给他洗脑。 “其实不用这么麻烦,我能行的。” 石头看着三人僵持的模样,觉得有些无语。 好歹他也是从小就跟在骆淮卿身边的好不好,医书没少看不说,更是没有少见过骆淮卿给别人治病,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不成? “你行什么啊?你不行,哥哥都耽误了这么久了,咱们就别耽误花昭姐了……” 骆怀月打断了石头的话,说罢就拉着许静婉往门外走。 “你愣着做什么,走啊,你还想看不成?” 骆怀月跟许静婉都走到门边了,就看到石头还楞在原地,赶紧开口催促道。 “啊,来了。” 石头现在也不敢忤逆骆怀月的话,心不甘情不愿地走了出去,临走的时候还不忘叮嘱花昭一句。 “你清理干净点啊,不然到时候还得让我来放血。” 花昭看着三人走了出去,这才微微放松了下来。 “可真难搞……” 花昭嘴里嘀咕着,若不是骆淮卿几次三番地救自己的命,她才不会淌这趟浑水。 花昭低下头,看着昏迷中的骆淮卿,忍不住犯了个花痴。 该说不说,骆淮卿确实是生着一副一看就让人惊艳的脸,哪怕现在正在昏迷也帅的惊天动地。 只不过,光是看着那张脸,花昭就不知道要从哪里下口才好。 “这就是救人而已,花昭,你一定可以的……” 花昭闭了闭眼,默默地给自己加油打气。 结果当她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却看到骆淮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过来,现在正微微睁着一双凤眸看着自己。 “骆淮卿,你什么时候醒的?” 花昭被吓得险些站起来,连忙转移话题道。 “刚刚才醒,石头呢?我不是让他清理我脸上的毒吗?” 骆淮卿的声音有些暗哑,但是听的花昭脸色一红。 骆淮卿本来就一副病弱的模样,现在这个声音,好像自己在对他做些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一样。 “石头说要放血才能清理干净你脸上的余毒,真的只能这样吗?” 花昭定了定心神,心里抱着一线生机,小心翼翼地问。 “嗯。” 骆淮卿点点头。 他也是今早才发现自己中了毒,虽说已经用内力将毒逼出来了七七八八,只不过还有些余毒却只能用别的手段给清理掉。 “骆淮卿,你可是伤在脸上哎,你就不怕石头一个操作不慎把你的脸给毁了?” 听着骆淮卿的话,花昭彻底没了希望。 骆淮卿自己都这么说,那恐怕就是没有别的办法了。 “石头说,你脸上的毒可以用嘴吸出来……” 花昭说着,脸色都有些红。 “嗯。” 骆淮卿不知道为何花昭突然问起这个来,但还是点了点头。 对他而言,宁可自己用刀子划破脸放血,都不肯让别人碰自己的脸一分一毫。 “你之前救我那么多次,这才换我来帮你,你让我来总比让石头那个蠢货给你放血好。” 花昭咬了咬牙,还是对着骆淮卿说了自己的意思。 “不可以。” 她的话音未落,骆淮卿的拒绝就已经说出了口。 骆淮卿满脸严肃,只不过眼神有些复杂。 骆淮卿本来已经做好了毁容的准备了,可是听到花昭的话,心中还是忍不住动摇了。 只不过一想到花昭的身份,骆淮卿还是没有接受她的好意。 “为什么?” 花昭有些无语。 书中说过,骆淮卿对自己的脸非常满意,甚至还有点自恋,现在怎么宁可冒着毁容的风险都不肯让自己帮他? “你是未来的三皇子妃,你还要嫁人的,怎可与别的男子有了肌肤之亲?” 骆淮卿偏过头去,掩下眼底的失落。 “骆淮卿,你之前并不是没有亲过我。” 花昭难得的固执了一次,就那么坐在骆淮卿床前看着他。 “不一样。” 骆淮卿想到了悬崖上的那一吻,心中微微漾起几分苦涩。 “怎么不一样?亲过就是亲过,骆淮卿,你这么聪明,不可能看不出我的意思,我不想嫁给三皇子,三皇子妃的位置我没有兴趣。” 花昭不知道哪来的胆子,伸出手讲骆淮卿的脸掰了回来,自己低头对上了那双潋滟的凤眸。 “我不会嫁给一个我不喜欢的人,也许我之前年少无知,曾经因为什么喜欢过许则烜,但是现在不一样,我长大了,我有我自己的想法,我不想嫁给他,我会想办法退婚。” 骆淮卿看着花昭的脸,心中有些话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不喜欢许则烜,可是若是他有机会登上帝位呢?母仪天下的皇后之位,天底下有几个女子会不心动呢? 他的嘴唇动了动,却又犹豫了下来,他的私心不允许他就这么把所有事都告诉花昭。 “骆淮卿,我知道你帮了我太多,这才就当是我报恩好不好,若是你连这一点都不肯接受,我不知道我日后应该如何面对你……” 花昭现在也觉得脑子里晕乎乎的。 她最开始答应下来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报恩。 骆淮卿帮她的不少,现在她好不容易有一点能帮他的,她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可是到后来,就连花昭自己都不知道到底为什么要帮他了,按理说报恩有许多办法,这次就算是骆淮卿自己拒绝了,她也有理由说服自己,让自己心安理得的接受。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骆淮卿要被划开脸上的皮肤去放血,她的心里就有一股子钝痛。 “好。” 骆淮卿听着花昭的话,闭了闭眼,心中还是决定放纵自己一回。 就这一次,日后,日后一定不会再这般了…… 见骆淮卿答应了,花昭莫名的松了口气。 “你不许乱动,可能会有点不舒服,但是我一定会尽快的……” 花昭也不知道这句话是在安慰谁,一边说着,一边扶正了骆淮卿的脸。 骆淮卿长得这么帅,就算是亲了也算是自己占了便宜,这波血赚! 做好心理建设之后,花昭咬了咬牙,低下头,亲上了骆淮卿的脸。 第一百零五章 当花昭的唇碰到骆淮卿的脸的时候,她明显感受到骆淮卿的身子一僵。 现在也不是调戏骆淮卿的时候,骆淮卿脸上的毒已经有了不少时间,耽误地越久,毒就在他体内耽误地越久。 花昭稳了稳心神,吸出第一口毒血的时候,花昭的脸色变了变。 骆淮卿的血现在并不是正常人血液的那种腥甜,而是带着一股子苦涩。 “别吞了,这血有毒。” 骆淮卿感觉到花昭吸出毒血之后,唇瓣还是停留在自己的脸上,赶紧开口提醒,生怕她一个不慎把那口毒血直接吞了进去。 花昭嘴里含着毒血,也没办法回骆淮卿的话,只是起身将口中的血吐在一边的痰盂里。 一回生二回熟,花昭慢慢的就习惯了,可是当她看到最后一点伤痕的地方之后,还是有些害羞。 最后那一点伤痕,就在骆淮卿右边嘴角的地方,这样一亲,跟接吻没什么区别。 骆淮卿看着花昭迟迟没有动静,还以为她是后悔了,‘善解人意’地开口道。 “要是你不好意思,就把刀递给我,我自己来也可以。” 骆淮卿说着,就挣扎着要坐起来。 “别动,就这么一点了,本来就是害怕你破相这才帮你,你要是这样,前功尽弃了怎么办?” 花昭说着,双手按在骆淮卿肩膀上,把他按倒在床上。 骆淮卿被她这番大胆的举动惊到了,一时间还有些手足无措。 他本来就打定了主意日后会在暗处守着花昭,可是花昭今日的举动,却是让他有些后悔了。 “你真的不会后悔吗?” 花昭即将吻上骆淮卿的唇时,骆淮卿说了这样一句话。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很轻,让人不知道他到底是在问花昭还是在问自己。 花昭对上骆淮卿复杂的双眸,唇瓣轻启,低声说了一句话。 “我不会后悔。” 花昭说罢,低下头吻上了骆淮卿的唇。 她知道,自己跟许则烜绝无可能,就算是是在没办法两人大婚了,那么她也会想办法离开,可若是离开,她再也回不了花家。 她昨晚也想过,跟骆淮卿提要求,让他帮自己解除婚约,可是再一想,跟她有婚约的是皇子,纵然骆淮卿如今是权倾朝野的左相,想要干涉皇家的事儿也不容易,这才打消了念头。 感受着唇上的柔软,骆淮卿合上了眸子,掩下眼底复杂的神色。 石头跟骆怀月,许静婉本来在门外等着,可听到里面这么久都没有动静,一时间也着急了。 “这花昭到底能不能行啊,不行还不如让我进去放血呢,破相了总比死了要强吧?” 石头到底跟在骆淮卿身边许久,跟他感情最深,生怕花昭磨磨蹭蹭的不敢动口,然后误了他家公子的性命,一咬牙,就准备推门走进去。 “唉,你急什么?” 骆怀月看着石头的动作,赶紧拦在他面前。 “小姐,若是花昭不好意思,那不是平白耽误了救治公子的时间吗,里面这么久没动静,没准花昭就是在犹豫呢?公子的性命可不能就这么耽误了啊。” 骆怀月身份特殊,石头也不敢用蛮力,只好好声好气的劝她让开。 “花昭姐不是这样的人,她若是不肯,刚刚就不会打断你,更何况就是用嘴吸出毒血而已,你还想要什么动静?” 虽说跟花昭相处不多,但是骆怀月总是觉得,跟在花昭身边,总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她不相信花昭是那种不会兑现承诺的人。 “小姐,这种事对女孩子来说毕竟也是难以启齿的,更何况花昭还是未来的三皇子妃呢,没准突然就犹豫了对不对?就算只是用嘴吸毒,那也总要有一点点动静吧,咱们就去瞅一眼,若是花昭正在做,咱们就出来,若是花昭还在犹豫,这也没有耽误救治公子不是?” 石头虽然说钢铁直男,但是也不是个傻子。 虽说骆怀月现在阻拦自己,但是她跟骆淮卿到底是一母同胞的亲生姐弟,她怎么可能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骆淮卿死掉? “那好吧,咱们去看一眼,就一眼……” 骆怀月听着石头的话,还是让开了身。 她心里也有点小九九,自家哥哥哪怕是在自己面前都是高冷地宛如天上的谪仙一般,她倒是想看看,骆淮卿被别人亲的模样。 “你轻一点,可别惊扰了花昭姐……” 骆怀月亦步亦趋地跟在石头身后,不断叮嘱他少用点力。 石头小心翼翼地把门打开了一个缝,两人趴在门口往里看,正好看到满室春光。 骆淮卿的病床上,骆淮卿满脸苍白地躺在床上,花昭则是双手压着他的肩膀,将唇覆盖在骆淮卿的唇上。 不知怎的,虽说两人都知道这只是为了救人,但是都觉得这场景,有那么一点点香艳? 骆怀月则是睁大了眼睛,她现在越看越觉得骆淮卿跟花昭配一脸。 骆淮卿高冷如九天谪仙,而花昭则是全然相反,她就像一团火,无论是走到谁身边,都会让人觉得心里暖洋洋的。 正在两人准备关上门的时候,花昭正好吸完了骆淮卿唇角的毒血,转过身正要吐出来,就看到趴在门口偷窥的两个人。 不知怎的,花昭的脸一红,赶紧吐出口中的血,朝着门口小跑过去。 “说,你们都看到什么了?” 花昭一想到刚刚的场景,脸就有些发烫。 本来还以为没人看到,这才放心大胆的给骆淮卿吸他的毒血,可是没想到,门口还有两个爬墙的! 虽说花昭也觉得自己借机亲了一个超级大帅哥,还是本书等级最高的反派大boss,这波肯定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可是被别人看了,这就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了好不好! “都是石头撺掇的,我当时还在阻拦他呢,可是他不听,非要看一眼……” 石头本来还沉浸在被发现的尴尬之中,还在想个说辞,结果转眼间就被骆怀月给卖了。 “石头!你这个人怎么这样!” 第一百零六章 在花昭心里,骆怀月还是个乖巧可爱的小姑娘,不管怎么样都不可能有爬墙的想法。 上次石头还偷了骆淮卿一池子锦鲤污蔑自己呢,单凭这一点,石头在她的心里就成了一个嘴上爱怼人,心里有各种奇葩点子的死直男。 “我……” 石头看着骆怀月卖自己的速度如此之快,一时之间有些瞠目结舌。 怀月小姐怎么如今这么坏了,肯定是因为跟花昭玩久了! “就是我提议的怎么了?你在里面这么久没动静,我只是担心公子的性命罢了,你怪我作甚?” 石头一想到花昭之前的所作所为,就觉得自己没有错,当即将那点子羞耻抛之脑后,恢复到往日嚣张的模样。 “你偷看还有理了!” 花昭听着石头不知羞耻的话就气的不行,她还是头一次看到有人偷看别人亲亲还理直气壮的人,石头要是放在现代可是会被当成偷窥狂给抓起来的! “我怎么了?我不就是为了防止你中途退缩,害了我家主子的性命罢了,谁让你在里面半天都没有动静!” 石头给自己找了个理由,现在说这话也不觉得自己有哪里不对的地方。 “我看你就是找打!” 花昭气极,跑到他身边就要给他一拳。 “打不到!” 石头看着花昭的拳头就要招呼到自己身上来了,撒开腿就跑。 “你站住!” 石头平日里到底是要干活的,跑的不知道比花昭这个千金大小姐快多少倍,花昭一边追着石头在走廊里跑,一边喊着让他站住。 “公子说了,男子汉大丈夫,不能对女子动手,不能动手,我还不能跑不成?” 石头一边跑一边一本正经的说着,“公子说了,若是那般粗鲁,日后定然是讨不到媳妇的。” 花昭被他这句话气笑了,这石头还真是,到什么时候都不忘记讨媳妇。 “你别动,让我捶你一拳,我就帮你算算,你日后怎么才能找到媳妇!” 果然,石头一听花昭愿意帮自己算什么时候可以讨到媳妇,非但是停下了脚步,还主动走到花昭身边,站在她面前。 “你刚刚不是跑的很快吗?怎么不接着跑了?” 花昭停下之后,弯着腰大口呼吸了几口之后,这才直起身来,围着石头绕了几圈。 “我也不是想讨媳妇,只是想起来,公子之前教导我,做错事了就要承认,我不该偷看你跟公子做那种事,你既想打我,那就打吧!” 石头说谎的时候脸不红心不跳,若不是特别清楚石头的“讨媳妇”人设,花昭都要相信石头真的是这种知错就改的人了。 石头这次把她气的狠了,花昭也不留情,再想到之前石头栽赃自己,这一拳下去可是一点情面都不留。 “唔。” 石头忍不住闷哼一声。 “本大师回头帮你算算……” 花昭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骆怀月朝着两人的方向走了过来。 “哥哥醒了,让你俩先别闹了,他有话要说。” 骆怀月说着,还递给了花昭一个帕子。 “花昭姐,你唇角还有血,快擦擦。” 花昭刚刚帮骆淮卿吸完毒血之后还没来得及清理,现在的花昭,就像是以后一个涂满了口脂的小女孩,看上去有些好笑。 花昭这才意识到自己嘴角的毒血还没清理,她现在只觉得自己的脸应该都是绿色,不用想,她都知道自己的嘴唇就跟如花一样。 “对了花昭姐,我现在得去找六公主,驿馆太大,若是我现在不跟着去恐怕到时候就难找了,到时候咱们驿馆见。” 看着花昭窘迫的模样,骆怀月捂着嘴笑了笑,然后就急急忙忙的离开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跟骆淮卿那么亲密的模样被骆怀月看到了,花昭总感觉,骆怀月看向自己的目光有那么“一点点”的暧昧? 不过现在也来不及多想,花昭一边拿着帕子胡乱擦着自己的唇,一边跟着石头进了骆淮卿的房间。 “石头,你去找陛下,说我跟花小姐中毒了,而且会传染,不方便跟着其他人一起去驿馆,等到毒好了再去驿馆跟陛下汇合。” 花昭看到骆淮卿的时候,他已经坐了起来,背后靠着几个金丝软枕,看上去倒是多了几分病美人的模样。 “我也要留在客栈吗?” 花昭指了指自己,有些不明白骆淮卿此举是有什么用意。 “嗯,不然你又要如何跟陛下解释你来找我的事?左相府中尚且有陛下安排的人,更别说这个客栈了,只怕你我一言一行都在陛下的眼皮子底下,他只是不想挑明而已。” 骆淮卿点点头,示意石头去找皇帝。 “是,公子。” 石头没有说什么,只是依着他的吩咐去了皇帝的房间。 “今日也算你对我有恩,这份恩情我记在心里,如果你以后有什么需要我的,我自然会帮你。”包括,解除你跟许则烜的婚约。 后半句骆淮卿没有说出口,生怕自己太过直白,吓到了花昭。 “好哦,那就麻烦你了。” 不用跟着其他人一起去驿馆,花昭也乐得清闲。 皇后,三皇子,四皇子可都在驿馆呢,若是平日里撞上了谁,恐怕都难以脱身。 皇后还好,只不过三皇子跟四皇子可就没有那么好搞定了。 前者是想让自己喜欢上她,而后者,可是惦记着她的小命! “这些天我会保护你的周全,四皇子的人伤不到你。” 骆淮卿没有看着她,只是将目光移到一个角落,也不知道看什么。 虽说这是他跟花昭的第二次亲吻,可是这毕竟跟上次不一样,上次自己溜了,这一次他却只能待在自己的房间,他还没做好准备,到底要如何面对花昭。 “好哦,那就谢谢你了。” 花昭本来只是为了报恩而已,可是没想到白捡了个人情,她也没有推脱,正所谓有便宜不占王八蛋不是? 花昭站着有些乏了,索性就搬了张椅子坐在了骆淮卿床前,还很自觉的端起他桌上的点心啃了起来。 第一百零七章 “骆淮卿,你说,这剩下的几个皇子里面,谁最有希望继承大统啊?” 花昭一边吃着点心,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 在小说里,最后继承皇位的是五皇子,可是五皇子一出场就领了盒饭。 现在就只剩下大皇子,三皇子,四皇子和被流放出京的七皇子。 大皇子双腿残疾,登上皇位只怕是希望渺茫。 许则烜的生母势微,这些年在外的功绩并不多,支持他的大臣也没有很多。 四皇子很快就要领盒饭,肯定是与皇位无缘。 至于七皇子,母亲是现在圣眷正浓的洛妃,纵然洛妃并没有强势的母族在背后支撑,但是光看她现在的受宠程度,七皇子未必回不来。 小说中本来说七皇子因为六公主被迫和亲,这才起兵谋反,现在没了罪魁祸首,他的下场又会如何呢? “这件事有陛下思量,轮不到你我操心。” 骆淮卿淡淡的回绝道。 有些事,知道的越少反而越安全。 陛下现在有意关注三皇子,可毕竟三皇子之前一直都没有希望争储位,未必比得过四皇子。 若是他有幸登上皇位,不仅是他的福气,更是花昭的福气。 “骆淮卿,你跟我俩装什么?我们就是简简单单地讨论一下,就当是赌还不成吗?而且现在就你我二人,你不说我不说,这件事肯定就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花昭看着骆淮卿一副不愿意多说的表情,心中就觉得骆淮卿肯定知道些什么,他越不说,花昭反而越想问。 “看陛下的意思,储君之位怕是要落到三皇子和四皇子身上了。” 骆淮卿沉吟片刻,还是说出了自己心里的猜想。 皇帝对于皇子们背后的支持者都会有个大概的了解,四皇子背后是皇后的母族,皇后能够稳居后位,自然跟她背后强盛的母族有脱不开的关系。 若是四皇子成为太子,以皇帝多疑的性子,只怕会担心外戚干政。 而三皇子则不一样,身后没有强大的母族,最开始只是个透明人,在朝中对他满是称赞,若是他可以登上皇位,至少德能配位。 “七皇子呢?七皇子可是洛妃娘娘的儿子,你说陛下会不会哪一天气消了,就把他接回去呢?” 花昭看骆淮卿一点都没有考虑大皇子和七皇子,忍不住开口问道。 大皇子双腿残疾,除非是所有的皇子都死光了,他才能成太子。 而七皇子则不一样了,虽然花昭不知道为什么七皇子被流放出京,只不过对比五皇子直接被赐死,可以说是相当厚待了。 虽说七皇子被流放,但是似乎一点都不影响洛妃受宠,她受的宠爱一点都不比先前差,没准哪天洛妃跟皇帝吹吹枕边风,皇帝就答应把他接回宫了。 “七皇子,回帝京的可能否很小,怎么可能还有能力争夺帝位?” 骆淮卿摇摇头,否认了花昭的说法。 他在御前行走多年,对皇帝的脾气也算是有些了解。 他说把七皇子流放出京,只要他还活着一天,就不会让七皇子回来,再加上洛妃因为被迫与自己的亲儿子骨肉分离,对皇帝也颇有微词。 依洛妃的傲气,自然不会拉下脸去求皇帝,所以七皇子只怕是要死在边关了。 “那好吧。” 花昭叹了口气,看样子,这个帝位还真是就这么落到许则烜身上了。 该说不说,许则烜的运气是真的好,别的皇子为了帝位争得你死我活,可是他倒好,直接躺赢。 “那你说,要是三殿下成了储君,我这婚约还能退吗?” 花昭一想到这个可能,就觉得心头一阵烦躁。 虽说花昭对感情有些迟钝,但是也不是毫无感觉的。 她可以察觉到自己对骆淮卿有那点心思,她知道,骆淮卿喜欢的是梁音婉,可梁音婉是女主,她是许则烜的。 而她花昭就不一样了,她可是恶毒女配,再加上骆淮卿本人就是这本书最大的反派,他们两个若是有希望,那也是同一个阵营,可以说是“坏上加坏”。 花昭难得有一个心动的男人,自然不会就这么错过。 她现在,已经不想躺平嫁给许则烜了。 她现在要反抗,她要想办法推掉跟许则烜的婚约,这样才能名正言顺的找骆淮卿“培养感情”。 “若是三殿下成了储君,只怕是这婚除了你们二人之中有一人身死才能解开。” 骆淮卿瞥了她一眼,眼里隐隐有些不甘。 许则烜若是成了太子,花昭就是太子妃,就连花家的地位都会水涨船高,花家怎么可能答应帮她退婚? 更何况,这三番两次的,甚至这一次花昭都自己说被他看了身子,觉得无颜面对许则烜,想跟他退婚,这都被拒绝了,只怕日后是没有别的理由能够劝的动了。 “啊?这么难啊……” 听着骆淮卿的话,花昭一下子没了兴致,只觉得到嘴的糕点都不香了。 “嗯。” 骆淮卿点了点头。 “那我可得快点趁着这太子之位还没有定下来的时候退婚,我可不想嫁进宫里。” 花昭撇撇嘴,开始在脑海里想各种可以退婚的理由。 自己毁容了?未来的国母肯定不能是一个丑八怪,可是之前自己的脸毁了,许则烜都毫不介意,说可以等到她好起来。 自己缺胳膊断腿了?不行不行,这样疼不说,到时候该怎么引起骆淮卿的注意?自己全须全尾的骆淮卿都对自己没什么心思,残疾了骆淮卿还不得离自己远远的? 花昭心里想着各种办法,但是却又一一被自己给pass掉,迫不得已之下,她又把目光投向了靠在榻上的骆淮卿。 “骆淮卿,我记得你之前说过,我们俩是朋友,对吧?” 骆淮卿可是当朝左相,现在的三皇子还是一个平平无奇不受重用的普通皇子,他想办法给自己解除婚约应该不难吧? “嗯。” 看着花昭狗腿的笑,骆淮卿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既然是朋友,那朋友遇到困难了,你一定会帮的,对不对……” 第一百零八章 “嗯。” 骆淮卿不知道花昭打的什么主意,但还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那么左相大人可不可以帮我解除跟三皇子的婚约呀?要是成功了,你想要什么报酬尽管提,我能给你的一定给!” 看着骆淮卿同意了,花昭笑的满脸奸诈。 本来还以为要费一番口舌的,没想到骆淮卿还真是好说话。 看来“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是真的,古人诚不欺我啊。 “你能给的都会给我?你确定?” 骆淮卿听着花昭的话,心里有了算计。 虽说他想要干涉皇子的婚事确实不是什么简单的事,只不过细细想来,这件事也不难。 “对哦,只要你帮我解除婚约,别说一个要求了,就算是十个八个的我都答应你!” 花昭拍拍胸脯,一副豪气云天的模样。 “好。” 骆淮卿话音刚落,石头就端着一碗黑乎乎的重要走了进来。 “公子,您的药。” 骆淮卿面色日常,伸手接过石头手里的药就喝了下去。 “骆淮卿,这药苦吗?” 刚刚石头经过她身边的时候,花昭就闻到一股子苦味,可是看着骆淮卿面无表情的一口闷,忍不住问了一句。 莫非是骆淮卿有什么黑科技?这药只是闻着苦,实际上没什么味道。 “你也要喝呢,到时候自己尝尝。” 石头刚刚被花昭戏耍了一番,只不过碍于骆淮卿还在,只能阴阳怪气的恶心花昭一下。 “我也要喝?” 花昭一听石头的话,娇俏的小脸瞬间就拧成了包子。 她之前在现代就最讨厌喝中药了,之前好歹也是自己身上有个小病小痛的,可是现在明明好了为什么还要再喝药? “嗯,做戏肯定要做全,我也不知道陛下安排了多少人,还是谨慎些好。” 骆淮卿点点头,虽说花昭身上的毒已经解的差不多了,但是保险起见,还是要喝一些药才好。 花昭正准备找借口开溜,结果就看到刚刚看到的小丫鬟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 “骆淮卿,不喝行不行啊……” 花昭苦着脸,她光是闻到那股子中药味就被熏的要捂住鼻子,她实在是不想喝下那么一大碗苦的要命的汤药。 “那你给我吧。” 他的药本身就是两人份的,皇帝多疑,自然会让人去翻看药渣,若是少了容易让皇帝起疑心。 “给你做什么?” 听着骆淮卿的话,花昭一时间头脑没有转过弯来。 她说药苦,骆淮卿要她拿给他做什么。 “你不喝那只能是我喝了,这药若是给没有中毒的人服用,那人会浑身起一层密密麻麻的红疹。” 骆淮卿说着,示意石头去接过花昭手中的碗。 “别,那还是我喝吧,正好我也中了毒,说不定余毒未清呢……” 花昭赶紧开口拦住石头,自己则是端起碗咕嘟咕嘟地喝了下去。 是药三分毒,就算这是解毒的药,那骆淮卿一个人喝多了也不好。 花昭一口气把药喝了下去,然后将碗还给了那个小丫鬟。 “不行了,太苦了,我先回房间了,晚点再来找你。” 喝完药之后,花昭的脸彻底皱成了苦瓜。 刚刚看着骆淮卿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她这才学着他的样子一口闷,可是谁知道,这药简直苦的过分。 她可得赶紧回去找找蜜饯压压嘴里的苦味! 为了维持中毒的人设,一连好几日,花昭都跟骆淮卿待在客栈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花昭倒也乐得清闲,还跟洛玉学起了女红。 这天,花昭本来还在请教洛玉怎么绣牡丹,就看到石头面无表情的推开门走了进来。 “公子说,今天要去驿馆,让你收拾收拾东西就下去,马车已经停在客栈前了。” 石头一直记着花昭耍自己的时候,说完话之后就转身离开了。 看那背影,好像刚刚进的不是花昭的房间,反倒是像误入了什么龙潭虎穴一般。 花昭撇撇嘴,想着在客栈已经待了许久了,若是“毒”还没有解,恐怕皇帝都要派太医过来了。 “骆淮卿,你说咱们到底要多久才能回京啊,这一路上舟车劳顿不说,还要天天看到不想看到的人,还真烦。” 花昭一想到三皇子,四皇子还有皇后就觉得一阵头痛,平日里还能避开他们走,可是这一次大家都同路,没准转个弯就遇到了。 “不会太久。” 骆淮卿看着撅着嘴,百无聊赖的花昭,脸上的表情都略微柔和了些。 皇帝多疑,不可能让大臣处理国事太久,这次出行锦城就要耽误一段时间,这已经打乱了计划,最多再有半个月,陛下定然会启程回京。 “哦。” 花昭心里想着等会儿面圣的事儿,也有些不太想说话,只是单手托腮,另一只手放在面前的小桌子上,手指无规律的敲着桌面。 到了驿馆之后,花昭跟在骆淮卿身后,由洛玉搀扶着下了马车。 骆淮卿在马车里就叮嘱过,让花昭表现得虚弱些,免得被人看出端倪。 花昭一下车,就看到江公公站在门前,看样子已经等他们有一段时间了,看到二人都下了车,这才迎了上来。 “左相大人,花小姐,这些天陛下对您二位想念的紧,还请二位随奴才走上一遭。” 江公公笑着,给二位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在前面带路。 锦城繁荣,驿馆也修建地富丽堂皇。 这个时节,驿馆里的荷花开了,花昭由洛玉搀扶着走在长廊上,看着满池子的荷花,只觉得清幽舒服。 只不过花昭的好心情并没有持续多久,到了皇帝居住的院落前,她看到了梁平景还有梁音婉。 梁平景黑着脸,梁音婉则是红着眼眶,亦步亦趋地跟在梁平景身后,一边走还一边小声啜泣着。 “怎么了这是?” 花昭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主这般狼狈,觉得有些心疼。 梁音婉不管是家世,容貌,才华都在帝京贵女中是佼佼者,平日里在皇帝皇后面前也是颇受喜爱,怎么就哭哭啼啼的从皇帝的院落中出来了呢? 第一百零九章 “这……老奴也不知道,花小姐还是进去问陛下为好。” 江公公脸上的表情有些怪异,显然是知道这件事的,只不过不想跟她说。 “那好吧。” 花昭见江公公不想说,也不再难为她,只是跟着骆淮卿站在院子中等待皇帝的召见。 洛玉是没有资格进入正厅面圣的,所以她被扣在外面,只有花昭慢吞吞的跟着骆淮卿进入正厅。 花昭进去之后,发现许则烜也在,皇帝跟他的脸色都不怎么好。 两人见过礼之后,皇帝就让人赐了座。 “左相这些日子身体可调养的好了?” 皇帝现在的心情不怎样,也不用爱卿相称了。 “多谢陛下关心,微臣的身子已经好了许多了,再修养些时日即可大好。” 骆淮卿说这话的时候,脸色还是有些苍白,甚至还装模作样的咳嗽了几声。 “那就好,左相可是我长翼不可多得的人才,朕还等着左相为国效力呢,可不能再出什么意外。” 皇帝客气的说了几句好话,然后将目光移到了花昭身上。 “昭丫头怎样?身子可大好了?” 花昭对上皇帝的眼睛,觉得他的眼神有些奇怪。 她怎么感觉,皇帝的眼神里有那么几分怜悯? “回陛下,臣女的身子,比前几日好多了,只不过还是需要休养一段时间,等到回帝京了,臣女会去找时惜公子去瞧瞧身子。” 花昭说着,对着皇帝轻轻笑了笑。 一颦一笑之间,满是一副病美人的姿态。 “这就好,等到回帝京了,朕让江公公给你和左相送些补品,你们二人既然身子不好,那就先回去歇息吧。” 花昭觉得皇帝叫自己来就是为了说这么几句话,心里直发牢骚,但是面上还是一副感恩戴德的样子,跟骆淮卿行了礼之后就出了门。 花昭刚一出门,就看到江嬷嬷守在门外。 “花小姐,娘娘说与您许久未见,现在想念的紧,还请您跟奴婢走一趟。” 皇后的懿旨,花昭也不敢推脱,任由洛玉把自己扶着,跟在江嬷嬷身后去了皇后的院落。 皇后的院子距离皇帝的院子不远,只是走了一盏茶就到了。 “臣女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花昭行了一礼,但是还没蹲下去,就被皇后给扶了起来。 “瞧你这小脸白的,这些日子定然是受了不少苦吧……” 皇后亲自扶着花昭去了上首的位置,还顺带着给她倒了杯茶。 “大夫说了,臣女的身子并无大碍,只要再休养一阵子就好了。” 花昭笑了笑,心中的情绪有些复杂。 “如此就好……” 皇后听到她说没什么,这才松了口气。 这件事是四皇子做的,那些人自然不敢查出什么来,如此一来,花昭也就白白受了伤。 “昭儿,你告诉本宫,你想嫁给三皇子吗?” 皇后在后宫这么久,自然是有些手段的,花昭的小心思她也不是看不懂。 “娘娘何出此言?” 花昭听着皇后的话,微微有些疑惑。 皇后怎么想起来问自己这个问题了?她可记得,当时二皇子的遗书里可是写的明明白白,让皇后力保她可以嫁给三皇子。 “倒是本宫糊涂了,还没来得及跟你说,”皇后看着花昭的模样,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事没有告诉她,“右相家的那位,腹中已然有了三皇子的孩子,只怕你和她同时嫁入三皇子府,多多少少会吃些亏……” 梁音婉怀孕了? 花昭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口中的茶水险些喷出来。 小说里可没什么未婚先孕的事情啊?莫非是因为自己穿书了,引发了蝴蝶效应? “娘娘这消息准确吗?” 花昭还是有些难以接受,自己心目中的白月光女主,竟然在大婚之前就有了三皇子的孩子。 “自然准确,太医说,依梁小姐的脉相看,腹中的只怕是个男婴……” 皇后说这话的时候,一直认真地端详花昭的脸色。 她之前也是在皇帝作为皇子的时候嫁过去的,她虽说是嫡妻,但是也没有生下长子,光看大皇子如今的模样就知道长子意义非凡。 她自认为自己已经很强势了,结果还是没办法保全自己的孩子。 花昭这样一个毫无心思的人,若是被梁音婉生下了长子,日后又当如何在三皇子面前立足? “这太好了……” 花昭听着皇后肯定的话,心里松了口气。 既然梁音婉都已经有孩子了,想必跟许则烜的感情是极好的,只要再过段时间,许则烜应该就要跟自己提退婚了吧? “昭儿,你在想什么!” 皇后看到花昭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心中觉得恨铁不成钢。 三皇子虽然不会成为太子,但是日后新帝登基,也会被封王,争夺王位的争斗可一点都不比争夺帝位的争斗少,就算花昭一点都不为自己着想,那最少也要给自己的孩子,还有身后的花家桌想吧。 “娘娘,臣女不想嫁给三皇子。” 花昭看着皇后,满脸郑重。 “臣女自知出身卑微,配不上三皇子的位置,而梁小姐不一样,梁小姐出身高贵,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臣女自知不如梁小姐,若是有机会,定然会退了这门亲事。” 不知为何,花昭总觉得,皇后是个可以让人相信之人,她是真心喜欢自己,无论是因为二皇子遗书中的叮嘱,还是因为四皇子一事的愧疚,但这份喜欢却是真真正正存在的。 皇后看着花昭坚决的模样,心中也有些动摇。 花昭这般性情,确实不适合被禁锢在皇家。 “本宫明白了,日后若是有用得到本宫的地方,本宫定然会尽力帮你。” 皇后拍了拍她的手,微微叹了口气。 “臣女多谢皇后娘娘大恩。” 听着皇后的话,花昭脸上绽放出一抹笑意。 有了皇后,她日后退婚定然能省下许多麻烦事来。 “你这丫头,日后可不能这么大大咧咧的,有什么心思,可要放在心里才好,万万不能就这么表现出来……” 第一百一十章 “皇后娘娘母仪天下,知书达理,臣女心里觉得皇后娘娘是值得亲近之人,这才在皇后娘娘面前口无遮拦的,在旁人面前,臣女自然会多留个心眼儿。” 皇后说日后会帮她,花昭心里高兴,连带着嘴也甜了些。 “你这丫头,净会说这些讨人高兴的话……” 皇后听着花昭的夸奖,心里高兴。 这些年她作为皇后,什么阿谀奉承的话都听了不少,本来都听的厌倦了,可不知为何,这些话从花昭口中说出来,就让她觉得十分欢喜。 “哪有,娘娘本来就是如此。” 皇后拉着她说了会儿体己话,这才想到她回了驿馆还没有见过自己的父母,这才依依不舍的放她离开了,临走前还不忘叮嘱花昭常来她院子里走动走动。 花昭出去之后,发现江嬷嬷也跟了过来。 “江嬷嬷,可是皇后娘娘还有什么吩咐?” “回花小姐的话,您初来驿馆,还不熟悉驿馆,皇后娘娘让奴婢带您去您的院子。” 江嬷嬷难得看皇后对哪个后辈如此喜爱,连带着对花昭说话也都亲和了些。 “那就有劳江嬷嬷了。” 花昭笑了笑,本来还在愁怎么找自己的院子呢,可没想到,皇后早就给她安排好了。 果然,皇后身为六宫之主,思虑的就比常人多了些。 江嬷嬷带着花昭到了一个院子前,然后转过身对着她福了福身。 “花小姐,这里就是您的院子里,东边的这是三皇子的院子,西边的院子,是梁小姐的院子。” 听着江嬷嬷的介绍,花昭觉得自己的心跳都漏了一拍。 这到底是哪个杀千刀的安排的,竟然把她的院子夹在许则烜跟梁音婉的院子中间,这不是破坏人家姻缘吗? 花昭心里气的骂人,但是面上没有表露出来。 她对着江嬷嬷笑了笑,“有劳江嬷嬷跑这一遭了。” 说着,示意洛玉去给江嬷嬷送上一个荷包。 “花小姐,这是奴婢分内事,这银子,奴婢万万要不得啊……” 江嬷嬷连忙推辞。 “这些我都知道,只不过这大热天的,江嬷嬷跑这一趟实属劳累,而且皇后娘娘对我的好我也记在心里,之前也多有叨扰,还要请江嬷嬷在皇后娘娘面前帮我多说几句好话呢,江嬷嬷就收着吧……” 花昭笑着,江嬷嬷见此,也只好收了荷包。 见江嬷嬷离开了,花昭这才由洛玉搀扶着自己的手进了院子。 进了院子之后,花昭伸了个懒腰,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看到了坐在主位上的许则烜。 花昭看着许则烜,脸上的笑僵在了脸上。 她刚刚还在庆幸皇帝把许则烜扣在了他那里,这才开心没多久,就看到许则烜来了她的院子。 “臣女参见三殿下,三殿下万安。” 花昭行了个礼,脸上的笑容也慢慢淡了下来。 “昭儿,你我之间不必多礼。” 许则烜看到花昭进来,赶紧起了身走到她面前,看着花昭正要行礼,伸出手去扶她。 “三殿下,男女授受不亲,还请三殿下注意。” 花昭往后挪了一小步,躲过了许则烜的手。 “昭儿,孤跟梁小姐不是你想的这样的,孤那日只是喝多了,没想到……” 许则烜看着花昭冷淡的模样,还以为她是知道了自己跟梁音婉的事儿,连忙解释道。 “三殿下所做之事,无需向臣女解释,若是三殿下对梁小姐有情,臣女可以去找陛下,求陛下的恩典,解除你我的婚事。” 花昭看着许则烜来,还以为他是想来找自己商量退婚的事儿,也等不得许则烜说完话,就急急忙忙的插嘴。 “昭儿……” 许则烜看着花昭这幅模样,只以为她是因为这件事惹得不快。 他跟梁音婉确实是一个偶然。 梁音婉和他自从有了婚约之后,就曾经来过三皇子府试探他对花昭的心意,那日被他误会,两人这才有了夫妻之实。 “三殿下,臣女都明白,您不必多说,只不过臣女现在身子不适,没有精力招待三殿下,三殿下请自便。” 花昭说着,行了个礼,由洛玉扶着去了东边的耳房。 许则烜看着花昭的背影,想到她今日在皇帝面前那副虚弱的模样,咬了咬牙,没有追上去。 “洛玉啊,你说,我到底怎么才能退婚呢……” 花昭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满脸忧愁。 她本以为许则烜今日来是为了跟她解除婚约,结果没想到,人家是来跟她解释的,根本就没有一丝想要解除婚约的意思。 “小姐,依我看,三殿下为人温和有礼,也算是皇子中最没有架子的了,而且对您也有感情,您怎么就一定要退婚呢……” 洛玉也有些不解,这桩婚事明明是花昭自己求的,现在怎么就后悔了,想尽办法都要退婚呢? “你懂什么,要是我不退出,怎么看他们两个撒糖呢……” 花昭撇撇嘴,若是自己不退出,怎么看男主女主撒糖?她这个cp粉,肯定要想尽办法撮合男主跟女主啊! 洛玉听着花昭嫌弃的话,心中觉得委屈。 这三皇子无论从哪里看都是难得的好夫婿,偏偏她家小姐不懂得珍惜。 花昭越想越觉得郁闷,不知不觉间就睡了过去。 等到她再醒来已经是下午了,刚准备去找洛玉,就看到骆淮卿坐在正厅里,正在悠哉悠哉的饮茶。 “骆淮卿,你怎么来了?” 骆淮卿看到花昭来了,放下手中的茶盏,淡淡的说了句。 “今早右相之女在皇后那里的时候感觉身子不适,皇后找了太医来,结果把脉诊出,她已经有喜月余。” 骆淮卿淡淡的说着,花昭听着他淡漠的语气,猜不透他的想法。 “我知道啊,今天皇后叫我过去的时候就告诉过我了。” 花昭也走到他旁边的位置上坐下,顺手抓起碟子里的葡萄往嘴里塞了一个。 “嗯,你有什么打算?” 骆淮卿看着花昭满不在乎的模样,突然来了兴致。 “我还能有什么打算,想办法退婚呗。” 第一百一十一章 花昭白了他一眼,心中郁闷。 “你说,许则烜跟梁小姐都有孩子了,怎么他还不跟皇帝提退婚呢?只要跟我退婚了,梁小姐不就可以当三皇子妃了吗,生的孩子也是嫡长子……” 花昭小声说着,满脸的疑惑。 这剧本不对啊,小说粒许则烜跟梁音婉可是爱的死去活来的,把原主这个恶毒女配留着也就是为了折磨她。 可是现在就不一样了啊,自己穿越到了原主身上之后,也没有对梁音婉做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儿啊,这许则烜为什么要抓着自己不放呢? “没准三皇子就是看上你了呢?这不正好,你之前的一片痴心也不算付诸东流。” 骆淮卿口中说着,但还是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 “我懂了!” 花昭心里正在想着怎么办才好,脑海中突然浮现出梁音婉的身影。 从许则烜这里没办法下手,那就让梁音婉开口呗。 该说不说,梁音婉可以说是十足的大美人,长相出众,身材窈窕,整个人就如同枝头的一朵小白花,就算是被风吹的晃了晃都叫人心疼,若是梁音婉自己开口跟许则烜说,这件事不就容易起来了吗? “懂什么了?” 看着花昭这咋咋呼呼的样子,骆淮卿有些好奇,就她这样的脑子,难道还会突然开窍不成? “三皇子那里走不通,咱们就从梁小姐身上下手呗,现在还早,梁小姐应该还没有就寝,我去找她说说话!” 花昭说着,就站起身带着洛玉去了梁音婉的院子。 她们到的时候,梁音婉正坐在桌前用晚膳,旁边伺候着的是她的贴身丫鬟双儿。 “这次我来的匆忙,倒还没来得及跟梁小姐打招呼,还请梁小姐莫要见怪……” 花昭还端着病美人的架子,走起路来袅袅婷婷,从旁人的角度看,她几乎要把自己身上所有的重量全都放在洛玉身上一样,好不可怜。 “花小姐这倒是见外了,日后我们二人还要一起嫁入三皇子府,到时候我还要称花小姐一声姐姐才是。” 梁音婉有些猜不透花昭此番的来意,面上也没有显露出不满来,招呼着双儿给花昭添一双碗筷。 花昭看她这般客气,耐着性子跟梁音婉说了会儿客套话,这才开始进入主题。 “梁小姐今日的事我已经知道了,梁小姐现在可有什么打算?” 花昭一边说着,一边细细观察梁音婉的神态。 梁音婉听到花昭说起今日的事,脸上的笑瞬间僵硬了些。 “花小姐,我知道我在大婚前与三皇子有了夫妻之实确实不应该,可这是我一时糊涂,我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还请花小姐放过我肚子里的孩子。” 花昭对许则烜的喜爱,上到皇室,下到帝京的老百姓都知道,她平日里很少跟梁音婉有走动,一知道这件事就来了,梁音婉还以为,花昭是不喜她腹中的孩子。 梁音婉说着,就要起身跪下。 “梁小姐这是做什么?我今日来不是为此。” 花昭一看梁音婉这样子,就知道这是被误会了,赶紧站起来扶着梁音婉。 “梁小姐,我今日来是想问问你,对三皇子的看法。” 花昭把梁音婉扶起来,心中觉得有些懊恼,这原主之前到底是个什么人,就连女主听了这话都要求她放过她的孩子,难怪后期被整的那么惨! “三皇子仪表堂堂,学识广博,为人更是宽厚大度,我自然是喜欢的……” 梁音婉猜不透花昭的想法,但是二人不久后都是要嫁入三皇子府的,到时候花昭是主母,可她只是个妾,事事还要讨她欢心才是。 “实不相瞒,我一直觉得梁小姐出身高贵,知书达理,自然是比我更配三皇子,我这次前来,是希望我能帮到梁小姐。” 花昭不知道她的心思,只觉得毕竟是女主,多夸夸总没错,而且自己还有事儿要求人家呢。 “花小姐此话怎讲?” 听到花昭的话,梁音婉有些吃惊。 哪个女子喜欢跟别人一起分享自己喜欢的男子,这花昭还真是古灵精怪。 “我之前对三皇子的感情只是仰慕,当时年少无知,什么都不知道,这才去求了陛下的恩典,如今我已经有了心上人,梁小姐跟三皇子又是这般般配,我自然应该退位让贤才是,我会找机会退婚,梁小姐只需要把握三皇子的心就是了。” 花昭坐在梁音婉身边,轻声说着,不知情的人只怕还以为这两人真的是相识已久的好姐妹。 “可是三皇子心里的人……不是我。” 梁音婉摇了摇头,她起初也不相信自己被花昭这样一个野丫头比了下来,可是事实就摆在她面前,她就算是再不相信,那也只能相信。 “三皇子嘴硬心软,我早年知道些三皇子的喜好,我现在就一一告诉你,你照着这些做,再加上你又如此优秀,一定能走进三皇子心里的。” 花昭说着,就开始把小说里写的许则烜的那些喜好全部给说了出来。 梁音婉起初还不相信花昭会这么好心,但是听到一些她本就打听到的消息,这才相信了花昭的话。 花昭说完之后只觉得口干舌燥,给自己灌了一口茶这才笑眯眯地看着梁音婉。 花昭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看到双儿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 “今日叨扰许久,我就不打扰梁小姐休息了。” 花昭临走时看了一眼那一碗黑乎乎的药汁,心里大致已经明白了这药是什么。 小说里写梁音婉的身子不好,嫁进三皇子府之后怀的第一个孩子也没保住,这笔账还被算到了原主头上,看样子这药应该是太医给她准备的安胎药。 看着花昭离开了院子,双儿这才开口道,“小姐,这花小姐的话可信吗?奴婢生怕此事有诈……” 双儿才不信花昭能这么好心,这么长时间的情谊说断就断,还来告诉梁音婉应该如何抓住三皇子的心。 “可信,却又不可全信……” 梁音婉抿了一口药,脸上的神色复杂。 第一百一十二章 花昭对许则烜的情谊她也知道,之前甚至因为她跟许则烜走的近了些就要给自己下毒,她这么快就放下了,她可是一点都不相信。 可是如今看着花昭的模样又不似做假,梁音婉想着也觉得有些纠结。 “那好吧……” 双儿的话音还未落,屋子里又急急忙忙的闯进来一道身影。 “奴婢参见三殿下,三殿下万福金安。” “臣女见过三殿下……” 许则烜显然没什么耐心,他直接坐在了花昭先前做的位置上,并没有让梁音婉起身,而是冷声问了句,“孤听说,今日昭儿来找你了,你们说了什么?” 许则烜一想到花昭看想自己那副失望的眼神就觉得心疼,自己下午才去找的她,她晚上就来找了梁音婉,那是不是说明,昭儿心里有自己呀? “回三殿下,花小姐来了之后,只是叮嘱我好生养胎,日后早日为三殿下诞下麟儿……” 梁音婉的声音婉转,听起来让人觉得身子舒服,只不过许则烜听着她的话却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 昭儿就这么希望他跟别的女人的孩子能平安出生吗…… 虽说他也不希望花昭成为一个毒妇,但是花昭对他跟梁音婉的孩子是这样的态度,着实让他觉得心里不舒服。 “仅仅是这些吗?” 许则烜看着梁音婉,似乎是想从她脸上看出什么来。 “花小姐善良温和,自然是只说了些让臣女好生养着身子之类的,其他的就没有再提了。” 梁音婉自然是知道许则烜对花昭的喜爱,自然不可能说出花昭来是为了教她如何去讨好许则烜的。 若是许则烜知道了,绝对不会去责怪花昭,只会把怒火撒到她身上。 “既然如此,那你好生养着就是,另外孤告诉你,不要想着用什么手段去谋求不属于你的位置,三皇子妃,只能是昭儿,进门你也得晚于她,昭儿什么时候想大婚了,你什么时候才能进府。” 许则烜冷哼一声,既然花昭不想让这个孩子出事,把他不动手脚便是了。 “臣女明白……” 梁音婉微敛眉眼,面上一副乖顺的模样,只不过捏着帕子的手却慢慢收紧。 “明白就好,若是今日的事儿再发生第二遍,可别怪孤不留情面!” 许则烜冷哼一声。 他还真就不信,梁音婉不会早不舒服,也不会晚不舒服,偏偏在去看皇后的时候就不舒服。 哪怕就当这是偶然,那梁平景在皇帝面前的话,可不像是这么短时间就能想出来的。 “臣女保证,日后不会再发生第二次了,还请三殿下消消气……” 梁音婉维持着半蹲的姿势久了,身子有些撑不住,脸色苍白了几分,身子也有些摇摇欲坠。 “你起来吧。” 许则烜看着梁音婉如此,这才免了她的礼。 梁音婉身子弱,早上太医就说了,若是这一胎保不住,日后只怕再难生育。 他虽说觉得没什么,但是梁音婉肚子里的孩子,毕竟是花昭亲自叮嘱过要小心的,他也不想让花昭不高兴。 更何况今天他来,除了梁音婉不会再有第三人知晓,若是梁音婉肚子里的孩子出了什么意外,只怕是花昭的名誉也会受损。 许则烜心里想着,微微皱眉。 “三殿下,今日是臣女的错,不该如此,殿下莫要生气,花小姐聪明伶俐,长相更是无可挑剔,三皇子妃的位置定然是花小姐的,而且……” 梁音婉起身后并没有坐下,反而是绕到了许则烜身后,伸出手给他捏肩。 花昭告诉过她,许则烜只有在觉得烦躁的时候才会皱眉,这时候给他捏捏肩能够缓解一点他心中的躁郁。 “臣女的孩子,若是花小姐不嫌弃,可以放在花小姐身边养着,唤花小姐为娘。” 梁音婉说着,心中只觉得在泣血。 试问哪个做娘亲的肯把自己的孩子送到别的女人膝下养育,唤别人为娘? “嗯。” 听着梁音婉的话,许则烜觉得没有那么烦了。 他本来就不希望梁音婉的孩子日后跟他的昭儿的孩子争,梁音婉现在有这样的想法,他自然也就不那么厌恶她了。 “既然昭儿说了,让你好生养胎,那你就好好养着,至于这孩子的去留,到时候全凭昭儿定夺。” 许则烜也不想在这里待太久,坐了一会儿便离开了。 许则烜离开后,梁音婉这才去了软榻上靠着。 “小姐,这三皇子太过分了……” 双儿一想到刚刚许则烜对梁音婉的态度心中就觉得不平。 她家小姐无论是哪方面,都是帝京贵女中的佼佼者,从小到大无论是在右相府,还是在皇宫里都没有受过一丝委屈,哪怕是当今帝后也对梁音婉赞赏有加,若不是那日梁音婉被算计落水,这个便宜怎么可能能被他一个不受宠的三皇子给占了! “好了双儿,这些话你还是少说些好。” 看着双儿口无遮拦的模样,梁音婉连忙阻止。 她心里又何尝觉得舒服,但是当时那一步棋,是她走错了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她除了许则烜再没有其他的选择。 “小姐,您永远都是这样,论出身,论才华,您哪里比不上花昭哪个野丫头,她不过是一时得宠,等到花家落寞了,我看她拿什么骄傲,您可是千金贵女,怎么可以就这么被她压上一头?” 双儿还是觉得心里不舒服,早知如此,还不如选择四皇子呢,四皇子得宠不说,对梁音婉的感情也不似作假,无论从哪里看,四皇子都比三皇子好上许多。 “双儿,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可是有些事,不是光靠一个好点的家世就能解决的……” 梁音婉支起身子,让双儿给自己背后垫了个软枕,微微叹了口气。 “花小姐比我受三皇子喜欢,出嫁从夫,自然有许多话是不能跟父亲说的,与其因为一些小事儿让我跟三皇子闹的越来越僵,还不如我委屈一些,多讨讨三皇子开心来的好些……” 梁音婉说着,心中却有些怨怪许则烜。 第一百一十三章 明明无论从什么角度想,她都比花昭更适合三皇子妃的位置,可为何许则烜眼里就是没有自己呢? 接下来一连好几天,花昭一有空就到梁音婉的院子里去,教她怎么讨许则烜欢心的同时,又给她洗脑她一定可以。 这天中午,花昭中午刚睡醒,就发现洛玉焦急的在她房间门口走来走去。 “怎么了这是?出什么大事儿了?” 花昭有些不明所以。 “您可算是醒了,六公主身边的怀月姑娘半个时辰前来找您,说六公主想请您去她的院子里坐坐。” 洛玉看到花昭醒了,赶紧把刚刚的事情说了一遍。 “那你怎么不叫醒我?” 花昭跟许静婉相处久了,心里明白,许静婉不是这种因为一点小事就生气的人,但是白白让人等了这么久也不好。 “奴婢叫了呀,可是没叫醒您,而且怀月姑娘也去叫过您,可是您就是不醒,迫不得已之下,怀月姑娘这才先离开了,让奴婢等您醒了再带您过去。” 洛玉看着花昭的眼神里隐隐夹杂了一股子无语。 花昭听着洛玉的话,尴尬地咳嗽了两声,“这不是太困了吗,现在咱们就去。” 她其实也不是因为太困了,刚刚在梦里,她梦到许则烜跟她退婚了,自己又顺利的泡到了骆淮卿,这才不肯醒过来。 洛玉这几天无事就在驿馆里转转,也基本熟悉了每个主子的院子在哪里,所以很快就带着花昭到了许静婉的院子。 经过通报之后,花昭这才带着洛玉进了正厅。 出乎意外的是,许静婉这里不光有她跟骆怀月,还有冷着脸坐在一边的骆淮卿。 “花昭姐可算来了,刚刚我可是喊你喊了许久都没叫醒呢,看样子是睡好了……” 骆怀月一看到花昭来了,从自己的位置上起身,给花昭添了杯花茶。 “咳咳,这些天在忙些事,自然是疲乏了些……” 花昭一想到刚刚的事儿,就觉得有些脸红。 自己睡的太死,两个人都没能把自己叫醒,这可不是什么光荣的事儿! “说起来,我可听说,花昭姐天天到右相嫡女那儿跑,还因此疏远了咱们呢……” 许静婉一听这话,就觉得不知道应该说花昭点什么。 她跟梁音婉是情敌,不是什么好姐妹,她整天跑去梁音婉那里算什么事儿? “哪有,我这不是有事要办吗?怎么可能会疏远咱们六公主跟怀月妹妹啊……” 花昭一听这话,赶紧笑着安抚两人的情绪。 说来也是,毕竟她跟许静婉和骆怀月要先认识,这些日子却一次都没来过许静婉的院子,看样子确实是有些不太好。 “你的事儿就是去找梁音婉姐妹情深是吗?也对,你们两个迟早都要嫁给三皇子,与其到时候见面尴尬,还不如从现在开始培养感情……” 花昭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边的骆淮卿打断。 花昭转过头看着骆淮卿,发现他一如既往的冷着一张脸,说出的话还是那么欠揍。 “我去干什么你不清楚是吧?我没跟你说?我告诉你,你这样可是诽谤,被皇上知道了,可是要关你进大理寺的!” 花昭一听骆淮卿说这种话,气的都要跳起来锤他,不过一想到敌强我弱,花昭还是默默地妥协了,只敢坐在位置上反驳他。 “皇上不可能因为你把我关进大理寺,还请花小姐明白自己的地位,至于诽谤,这是什么?” 骆淮卿丝毫不把她的话当成一回事儿,他只是纠结,花昭口中的“诽谤”到底是什么意思,莫非是什么重罪不成? “就是玷污女子名节,你这样的人,日后怎么讨得到媳妇!” 花昭想了想,这才用一个更容易被古人接受的词汇翻译了一下。 说完,她还对骆淮卿翻了个白眼,心里也开始反思,到底为什么自己会对骆淮卿这个毒舌怪产生男女之情。 跟这样的人生活在一起,只怕是嫌自己活得太长了,迟早被他气死! 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动,骆怀月掩唇偷笑。 看样子,花昭姐跟哥哥的感情很不错呢,是不是不用多久,她就能看到这两人的孩子了呢?只不过这孩子到底是像花昭姐多些,还是像哥哥多点呢? 还没等骆怀月多想,就看到石头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他在骆淮卿耳边耳语几句,就看到骆淮卿的脸色微变。 骆淮卿听完后,跟许静婉打了个招呼,就带着石头离开了。 花昭看着骆淮卿离开,翻了个白眼。 她现在觉得,骆淮卿一走,这里的空气都清新了几分。 三个人聊了一会儿,眼看着晚膳时间到了,花昭用过晚膳,这才带着洛玉离开了,只不过在离开的路上,花昭又遇到了石头。 花昭想到今天骆淮卿那副毒舌的模样,忍不住想知道他跟梁音婉相处时的一些细节,出声叫住了石头。 “石头!站住!” 石头听到花昭的声音,不情不愿的停下了脚步。 “又怎么了小姑奶奶?” 花昭一路小跑跑到石头身边,“怎么,我最近帮你算了,你什么时候能讨到媳妇,你不想听?” 石头本来还觉得有些不耐烦,但是一听跟自己讨媳妇有关,脸上瞬间扬起一抹笑,那一抹笑在花昭眼里怎么看怎么狗血。 “想想想,花小姐请说。” “想知道也行,你得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花昭看着石头这副模样,心中得意了起来。 小样,姑奶奶还拿捏不了你不成? “您说,小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石头现在迫切的想知道自己到底什么时候能讨到媳妇,连带着对花昭的态度都好了不少。 “是关于你家公子的,你可知道,你家公子可有过什么心上人?” 石头听了她的话,细细想了想,然后又摇了摇头。 “没有,我家公子身边一直只有我一个,女子都很少见,哪里来的心上人?” 花昭一听石头的话,还以为他是神经大条,连忙开口引导他往梁音婉身上想。 “你可以想想别的,不一定是长期在,比如说找你家公子抓药什么的……” 第一百一十四章 石头按照花昭的提示想了想,但是还是满脸茫然。 骆淮卿之前常常都是跟着他住在年宝玉则,因为时惜公子的诊金一向高的吓人,所以来找骆淮卿的人不多,女子更是少之又少,分明就没有花昭口中这个人好不好。 “没有啊,我家公子从来都没有过心上人。” 石头笃定地摇了摇头。 骆淮卿满心都是骆家的事儿,哪儿有心思去搞些情情爱爱的事儿? “我记得,右相家嫡女梁音婉,曾经也在年宝玉则住过一段时间……” 花昭看着石头的样子,索性也不跟他绕弯子了,直接就提了梁音婉的名字。 就算石头真是个榆木疙瘩,那她直接提了梁音婉的名字,她就不信石头还能揣着明白装糊涂不成! “对啊,只不过公子说,梁小姐身上没什么问题,就让我每日给她送药,公子也就在梁小姐刚进年宝玉则的时候跟她有些接触,然后就没有再见过了。” 石头听到梁音婉的名字,看向花昭的目光多了点鄙视。 这花昭怕不是脑子坏掉了,梁音婉可是右相的女儿,右相跟骆淮卿又是政敌,他怎么可能对梁音婉有那种情谊? “这怎么可能?” 花昭觉得有些不可置信。 小说里可写了,骆淮卿跟梁音婉一见如故,骆淮卿更是视梁音婉为知己,怎么可能就见了一面? “这怎么不可能?若说是公子对谁特殊,那也是对你才是,毕竟你昏迷那日……” 石头听到花昭质疑自己,连忙开口辩驳,可话说到一半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我昏迷那一日怎么了?” 花昭微微蹙眉。 她那日只不过是因为着了风寒,发了烧,这才昏迷了过去,又不是什么大病,难不成还能难死骆淮卿不成? “那日没怎么,没怎么。” 石头说着,眼神都有些飘忽。 “你说不说?不说就把那一池子的锦鲤还回来,不然我就去骆淮卿那里告你的状!” 石头这幅样子明显就是有鬼,她昏迷那日定然发生了什么。 “别啊,我说,我说还不成吗?” 石头咬了咬牙,只恨自己多嘴。 “那日你昏迷,药怎么都灌不下去,公子情急之下,以嘴渡药……” 石头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 这花昭不想嫁给三皇子就连他都能看出来,现在知道了这件事,不会逼着他家公子负责吧? 花昭听到石头那句“以嘴渡药”,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骆淮卿这样做,是不是心里有自己? 花昭也是知道骆淮卿淡漠的性子的,若是骆淮卿不愿意,他宁可就那么看着自己死在他面前,也不会用这种法子给他喂药。 更何况骆淮卿可是名医,他不可能不知道就这么点发热不会死人…… 花昭一想到这个可能,心中觉得甜蜜,唇角都翘起了一抹动人的弧度。 “这样啊,那你先走吧,本小姐还要去逛逛,消消食。” 花昭说着,转身带着洛玉离开了,只留下石头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都怪你,多嘴什么……” 石头觉得自己多嘴误事,一直担心着花昭会不会借这件事让骆淮卿负责,心里一直乱糟糟的。 “你怎么了?怎么这么心不在焉的?” 骆淮卿在书房看书,石头则是侍奉左右,在他今晚第十六次把他桌边的书给弄到地上之后,骆淮卿这才放下书看向他。 石头为人耿直,有什么事儿也藏不住,骆淮卿也来了兴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让石头这般烦躁。 “没,没什么……” 石头听到骆淮卿的问话,心中更是慌乱。 “说。” 骆淮卿挑眉,石头这张嘴可是厉害的紧,之前就算是面对那一群刁钻的大臣都没吃过亏,怎的下午出去了一趟,回来了就成了这副模样? “倒也没什么大事儿,就是,就是花小姐知道了那日的事儿了……” 石头见瞒不住了,咬咬牙,狠狠心,把今天下午发生的事儿跟骆淮卿说了一遍。 骆淮卿听完之后,脸上的表情没有变多少,只是低下头接着看书,一边看一边轻飘飘的说了一句,“你这一年的月银都别想要了。” “是,公子。” 石头听着,瞬间就耷拉下了一张脸。 他的月银本来就没多少,还要被克扣,这也太难了吧…… 只不过一想到这件事毕竟是自己说漏嘴了,怕是要给骆淮卿扯上一点小麻烦,现在也只是敢怒不敢言。 “你先下去吧,你这样心不在焉的,在我旁边也做不了什么。” “是。” 骆淮卿看着石头离开,这才放下了书,伸出手揉了揉太阳穴。 虽然他知道花昭去找梁音婉没什么事儿,但是他一想到这些天驿馆的传闻,他心里就难受的厉害,今早这才呛了她几句。 这件事花昭不知情还好,她现在知道了,在她心里自己要是什么样的人啊…… 骆淮卿越想越烦躁。 他堂堂当朝左相,还是第一次担心自己在别人心里的印象差了去。 花昭跟洛玉走在驿馆的后花园,也不知是怎么了,她现在只觉得这些花啊草啊,看着就是比往日好看了许多。 “小姐,最近奴婢听到了些风言风语……” 洛玉看着花昭现在兴致正浓,一想到最近自己听到的那些话,还是忍不住想跟她提一嘴。 “嗯?你听到什么了?” 花昭停在一颗海棠树下,看着开的茂盛的海棠花,心里来了些兴趣。 普通的海棠花在六月份就凋谢完了,可是这一树海棠花还开得正艳,在现代有先进的技术,可到了古代,还真是一道奇景…… “近些日子,奴婢去大厨房拿饭菜的时候,就听到那些人说……” 洛玉说着,脸都有些红。 “怎么不说了?” 这洛玉是怎么回事儿,说话说一半,存心吊她胃口不成? “奴婢听那些人说,小姐是听说了梁小姐有孕,这才接近她,就是为了借着梁小姐吸引三皇子的注意……” 洛玉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花昭的脸色。 第一百一十五章 花昭本来还以为是哪个官员之类的人的瓜,本来正兴致勃勃的准备看热闹,可是一听洛玉的话,笑都僵在了脸上。 吃瓜吃到自己头上,小丑竟是她自己? “胡说八道!” 花昭气的险些要爆粗口,这些流言明显就是要把自己跟许则烜绑在一起啊,这都还没进府呢,就寻思着自己已经开始争风吃醋了? 花昭还准备说什么,就听到不远处有动静,眼疾手快的拉着洛玉躲在了右侧的假山后面。 “小姐?您这是做什么……” 洛玉有些疑惑,话还没说完,就被花昭一把捂住了嘴。 “别说话,有人来了……” 小说中并没有详细描写游行这一段,花昭也不知道来的人是谁。 花昭拉着洛玉蹲了下来,从假山的缝隙中往外看,看到来人的时候却是一愣。 四皇子跟梁音婉? 花昭很清楚四皇子对梁音婉的喜欢程度,再加上这几天穿出来的风言风语,只怕是免不得一番争执了。 “四殿下,男女授受不亲,四殿下应该离臣女远些才是。” 四皇子盛怒之下,步子迈地很大,梁音婉还要一路小跑才能勉强跟上。 “婉婉,你说我到底哪里不如许则烜?论长相,我不在他之下,论学识,我也不比他少,我是皇后所出,而许则烜只是个普通妃子的儿子,你说,我哪里不如他!” 四皇子说这些话几乎都是低吼出声,可是顾忌着梁音婉的身子,还是在努力克制着自己。 花昭看着四皇子额头暴起的青筋,一颗心瞬间就提了起来。 既然已经躲起来了,那么就一定不能让四皇子发现自己,不然自己跟洛玉的小命肯定就没了。 花昭现在屏息凝神,大气都不敢出一个,可是梁音婉的态度险些把她给吓死。 “四殿下是人中龙凤,而臣女不过是芸芸众生中不起眼的一个罢了,无缘高攀四殿下,臣女相信四殿下定然能找到最适合您的女子。” 梁音婉神色淡然,只是伸手揉了揉自己被捏疼的手腕。 “婉婉,你明明知道我非你不可,你把这孩子处理掉,我还能不计前嫌……” 四皇子听着她的话,一脚踢上了旁边的海棠树,树身摇曳,落下大片大片的海棠花瓣。 躲在假山后的花昭简直傻了。 她没记错吧,现在是在古代没错吧?在这个女子贞洁大过性命的时候,四皇子贵为皇后嫡子,竟然不介意梁音婉怀过别人的孩子? “四殿下,臣女已经怀了三殿下的孩子,此生自然不会再嫁与他人,更何况您之前做的事,臣女忘不掉!” 梁音婉侧身对着花昭,花昭看不清她脸上的神色,只能听到她的声音。 花昭听着梁音婉的话,默默给她竖了个大拇指。 不愧是自己心目中的女主,就是这么不畏强权!就是刚! “你忘不了?婉婉,我告诉你,我当年能对我自己一母同胞的亲哥哥下手,我也不介意对许则烜下手,你腹中的孩子,你还是自己想法子处理了,等到我亲自动手,可别怪我不念情分!” 花昭看着四皇子的脸,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之前的四皇子就算是心肠再怎么坏,脸上永远都带着人畜无害的笑脸,如今这幅模样,确实让她从心底里觉得惊悚。 “若是四殿下执意要伤了臣女的孩子,臣女愿随着孩子一同死去!” 梁音婉冷哼道,眼里的恨意越发明显。 “好,你好的很!不愧是我跟哥哥都喜欢的女子,婉婉,我不会让你死,你肚子里的孽种也可以生下来,只不过他能不能活,就看我本事了!” 四皇子冷冷说完这句话,就拂袖离去了,花昭的脑子还没转过弯来,就听到梁音婉的声音。 “花小姐,我知道你在这里。” 自己听墙角被人发现了,花昭还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不过人家已经开口了,自然没有再装下去的必要了。 “梁小姐……” 花昭从假山后走了出来,站在梁音婉身边。 “花小姐可否单独陪我走一走?我有些话想跟花小姐说。” 梁音婉笑了笑,笑得温柔大方。 “好,洛玉,你先回去吧。” 花昭挥挥手,让洛玉先离开,自己则是扶着梁音婉沿着石子路往花园里面走去。 “梁小姐是何时发现的?” 花昭一颗心都被提了起来,梁音婉都发现了她,那四皇子呢?自己看到他这样一番狼狈的模样,还能活的过今晚吗? “一来就发现了。” 梁音婉笑笑,“花小姐身上有一股特殊的香味,只不过这香味很淡很淡,这些天与花小姐相处久了,我也就对这香味敏感了些,不过花小姐放心,四皇子定然是闻不出的。” “这样啊……” 听着梁音婉的话,花昭松了口气。 既然如此,自己的小命算是暂时保住了,与此同时,花昭也有些惊叹梁音婉的细心。 “花小姐,其实我很羡慕你。” 两人走到一个凉亭前,花昭扶着梁音婉坐下,自己则是坐在了她旁边。 “此话怎讲?” 花昭有些疑惑。 她记得原著里的梁音婉对她这样一个商人之女很是不满,怎么好端端的就说吃这样一句话来了呢? “我很羡慕梁小姐,什么都不用做,就能获得旁人得不到的东西……” 梁音婉看着花昭,不知怎的,花昭竟觉得梁音婉的笑有些凄凉。 “其实有些事不能只看表面的……” 花昭意识到梁音婉说的是许则烜。 虽说许则烜只是想要她身后的花家的助力,可是面上该装的神情却是一点都没有少。 “就当是三皇子,我之前也努力了不少,还没少被那些贵女嘲笑呢,梁小姐如此优秀,时间长了,三皇子自然会发现你的好的……” “但愿如此吧。” 梁音婉笑了笑,微微掩下眼底的苦涩。 她还能怎么样,虽说这些天也试着跟许则烜接触,但是在许则烜心里,装着的全都是他的昭儿…… “梁小姐,我没有跟你开玩笑,你是右相家的嫡女,知书达理,温柔大方,不知道比我好多少,三殿下只是之前被我感动了,只要你们多接触接触,三皇子就一定可以发现自己的心意的。” 第一百一十六章 “好,那就承蒙花小姐吉言了。” 梁音婉瞧着花昭真诚的样子,有那么一瞬间,她似乎明白了,为什么许则烜会喜欢花昭了。 花昭跟帝京其他的名门闺秀们都不一样,她跳脱,活泼,但是让人看着却不觉得无礼,只会给人带来耳目一新的感觉,许则烜喜欢她也是情理之中。 突然,一阵风吹过,花昭打了个哆嗦,一想到梁音婉现在还有孕在身,赶紧站起身挡在她面前。 “梁小姐,时间不早了,咱们回去吧,你现在也是有身子的人,可不能着凉了。” “好。” 梁音婉把手搭在花昭手心,借着她的力道站起身,然后跟着花昭一起回了自己的院子。 第二天一早,花昭还在用早膳,就看到洛玉急急忙忙的走了进来。 “小姐,陛下召见。” 一听到皇帝要召见自己,花昭也没什么心思接着用膳了,放下手中的筷子就跟着洛玉一起去了皇帝的院子。 在皇帝的院子外面,花昭还看到了石头跟骆怀月。 “花昭姐!” 骆怀月看到花昭来了,热情的跟她打招呼。 “怎么了这是?” 花昭有些不明所以,想跟骆怀月打听一点消息。 “陛下召见了随行的小辈,除了梁小姐有孕在身不便出行,还召见了三殿下,四殿下……” 骆怀月话还没说完,就看到江公公从里面走了出来,赶紧住嘴站回原地。 “花小姐可算来了,陛下刚刚可还念叨着您呢……” 江公公迎了过来,示意花昭跟着他进去。 花昭进去之后,看到许静婉,骆淮卿,三皇子,四皇子都已经到了,已经坐了下来。 “臣女见过陛下,三殿下,四殿下,六公主,左相。” 花昭一一行了礼,皇帝允许之后,这才起身坐在了骆淮卿身后。 “既然昭丫头来了,那就不多耽误时间了,朕听说啊,今日是锦城有名的焰火节,想着你们都来了许久了,都还没去逛逛,尤其是骆爱卿跟昭丫头,就准备让你们今日好好去玩玩。” 皇帝笑眯眯地,一副慈祥的样子。 “父皇呢?可也要去外面逛逛?” 洛妃受宠,连带着许静婉在皇帝面前都能说得上话,一听皇帝这么说,顺嘴接下话茬问了一句。 “父皇老了,没这精力咯,你们出去就是了,只不过遇到什么新奇玩意儿你们可得带点回来给朕开开眼。” 接下来基本上就是皇帝跟许静婉还有四皇子的对话,骆淮卿的话本来就不多,在场的人多少都知道一二,也不再说什么。 许则烜最近运气梁音婉的事儿被皇帝训得多了,现在也不怎么敢开口,生怕那一句惹得皇帝不痛快。 花昭则是一直记挂着昨晚的事儿,目光一直若有似无的从四皇子面前经过,想从他的表情中窥探点他的心思。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皇帝就以要忙政事为由,打发了其他人,唯独留下了许则烜跟骆淮卿。 “花昭姐,我听说,这焰火节得晚上才好玩,到时候官府的人会放许多焰火,我已经让怀月去订了天下楼的厢房,到时候咱们从高处看一定更有一番风味……” 许静婉一出来就挽上了花昭的胳膊,两人看上去就跟是相识多年的好姐妹一般,亲热的紧。 “那是自然,咱们六公主的眼光还能差不成?” 两人出了院子之后,带着洛玉跟骆怀月去了许静婉的院子,美其名曰要去挑些好看的衣裳。 这一忙活就是一下午,等到她们四个换好衣服,化好妆就已经是晚上了,皇帝安排的马车也已经到了门口侯着。 花昭到了门口之后四处环顾了一圈才发现,其他人都来了,唯独只有骆淮卿还没来。 “刚刚你们换衣服的时候,哥哥让石头来说了声,说他还有些事要忙,等到焰火节开始了跟咱们在天下楼碰面。” 骆怀月看到花昭有些失落的样子,凑到她耳边,打趣似的说了一句。 “你跟我说干什么?我又没有在想他。” 花昭翻了个白眼,好像自从昨天她跟骆淮卿互怼之后就没跟他说过话了,就连早上在皇帝面前他都是一副惜字如金的模样。 只不过花昭虽然嘴上说着不在乎,却是微微红了脸,难得地露出一副娇羞的模样。 “好好好,是我想哥哥了……” 骆怀月在宫里待久了,见惯了那些弯弯绕绕,花昭这样一个举动就已经知道了她想什么,笑着应下。 “昭儿今日打扮的极美……” 许则烜看到花昭出来了,也含笑迎了过来。 “臣女多些三殿下夸赞。” 花昭看到许则烜过来了,敷衍的笑了笑,脸上的笑意也拘谨了许多。 “三皇兄说的这是哪里话?花小姐哪一日不美了?” 许静婉看到这一幕,赶紧过来救场。 “是孤错了,昭儿时时刻刻都是最美的……” 许则烜看着花昭这幅生疏的模样,还以为她是因为梁音婉的孩子心有芥蒂,可当着许静婉的面有些话还是不好说。 “好了,这焰火节都要开始了,咱们还要先去逛逛呢,先上马车吧。” 许静婉看出了花昭有些尴尬,找了个理由就推着许则烜离开了。 长翼国民风虽然没有那么封建,但是男女有别这件事还是有些忌讳的,三皇子跟四皇子自然不能跟她们同坐一辆马车出门。 许则烜想到早上皇帝的吩咐,也不好说什么,深深看了一眼花昭,这才转身上了自己的马车。 “花昭姐,你说,你怎么就不喜欢三哥呢……” 上了马车之后,许静婉这才问了一句。 在她眼里许则烜可是个难得的好夫婿,而且许则烜对花昭也是有感情的,怎么花昭现在就偏偏不喜欢了呢? “感情的事谁说的准呢,更何况当年我也只是个小孩子,也不知道什么喜欢不喜欢的,没准就是单纯的仰慕,时间长了这才让别人都以为我喜欢三皇子……” 花昭说着,脑海里突然浮现出骆淮卿的身影来。 第一百一十七章 骆淮卿无论是哪方面,哪怕在一众皇子中也是最出挑的,她还记得书中是怎样形容他的—— 多智近妖,是皇帝手中最锐利的刀。 若是原主早些遇到了骆淮卿,可能就不会发生跟许则烜的那些纠缠。 “那好吧。” 许静婉看着花昭怅然若失的模样,知道她不想提到这个话题,画风一转,把话题引到了今日的焰火节上。 “我听说,焰火节是锦城最重要的日子,这一天啊,女子们都会盛装打扮,就为了跟心仪的男子见一面……” 许静婉话说到一半,还卖起了关子。 “这不是花朝节吗?怎么还多了个名字?” 花昭微微蹙眉,她还以为这焰火节是什么日子呢,结果跟花朝节一样。 “这可不一样,焰火节这天,有了心上人的男子跟女子会到寺庙里,讨一根红绸,写下心仪之人的名字挂在树上,然后又去湖里放花灯,最后才去看焰火呢,而且锦城的焰火最为特殊,不光是颜色跟咱们平日在帝京看到的焰火不一样,甚至还有别的样式呢……” 花昭听着许静婉的话,心里倒是没有多大的触动。 这跟她在现代看到的那些人在情人节的街头卖玫瑰花是一个道理,不就是借着这个名声来营销嘛。 只不过看着许静婉跟骆怀月满脸激动的样子,也不想扫了她们的兴致,也装出一副感兴趣的模样。 三人说了一会儿话,马车就已经停在了闹市区,骆怀月搀扶着许静婉下了马车,洛玉也准备先下去,结果就看到花昭直接从马车上一跃而下,稳稳落地。 “小姐!这儿这么多人呢,您可得注意着些……” 洛玉看到花昭这幅样子,忍不住在她耳边唠叨起来。 “没事啦,这又不在帝京,担心什么。” 花昭摆摆手,这马车稳稳当当的停在地上,而且又不高,她跳下去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小姐……” 看着花昭这般粗鲁随性的样子,洛玉也不好再说什么。 “好啦好啦,以后在帝京我注意些就是,今天的事儿只要你不说,我不说,娘就不会知道,自然也不会责罚你。” 花昭知道洛玉没有恶意,也不想让她跟自己出来一趟就这么提心吊胆的,开口安慰道。 “是,小姐。” “花昭姐,快走啊,你跟洛玉愣在那儿做什么?” 许静婉跟骆怀月已经走出一段距离,跟花昭说话发现没人回话,这才发现两人还在原地没动静。 “来了来了!” 花昭回了一句,就带着洛玉迎了上来。 虽说花昭之前在现代就去过寺庙,只不过现在还真是第一次参观古代的寺庙呢,花昭对庙里的一草一木都有些好奇。 她们又走了一段,这才到了那个种着姻缘树的地方。 兴许是她们来的早了些,庙里的人并不怎么多,姻缘树上也没有挂上太多红绸。 “四位姑娘,来上柱香吧。” 看着她们进来了,一个小和尚走了过来,引着她们进了供奉着佛像的大殿。 花昭本来并不相信这些说辞,但是一到实地,她就觉得感觉都有些不一样,她好像突然就理解了那些痴情男女来庙里的用意了。 也许真的没有用,但多多少少都能带来一些心理慰藉。 花昭从小和尚手里接过香,在佛像前燃着的香烛上点燃,然后回到蒲团上,认认真真的拜了三拜,这才将三根香插进了香炉中。 “若您真的有灵,我只求此生,能与骆淮卿厮守到老……” 花昭心里想着,神情也十分庄重。 正在她们准备离开的时候,花昭被住持叫住了。 “那位蓝色衣裙的姑娘,您且等等,其他的香客们就先离开吧。” 洛玉有些不愿离开,但是接收到花昭的眼神之后,还是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住持单独留下我,可是有话想说?” 花昭走到住持面前,在他对面的蒲团上跪下。 “姑娘从面向上看,天庭饱满,发黑唇红,日后定是大富大贵之人,只不过姑娘能来这里已经是扰乱了天机,可莫要谋求些不该谋求之事,否则会遭到些报应……” 花昭听到前半句还不当一回事,但听到住持说出自己身份之后,表情却沉重了些。 自从她魂穿过来之后,就连原主的亲生母亲都没有发现异常,眼前的住持跟她仅有一面之缘,竟连这件事都知道。 “住持,我可还能再回去?” 花昭刚来的时候她觉得有些不适应,可是到后来她发现她已经不想离开了,赵氏,骆怀月,许静婉,还有……骆淮卿,这些人都是她对这个世界的羁绊,她不想就这么离开。 “天机不可泄露。” 住持笑了笑,“姑娘,有些事要看开些……” 花昭看着住持这幅模样,心里着急了起来。 “我不想离开,我……” 花昭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住持打断了。 “姑娘,跟您同行的几位贵人,还在门外等您。” 听着住持的话,花昭的心凉了半截,但看着住持一副不愿多说的模样,还是没有多说什么,深深的看了住持一眼,这才离开。 花昭出去后,果然发现洛玉还守在门口等她出来。 “小姐,六公……六小姐在那边等您。” 许静婉身份特殊,所以以前就打了招呼,让她们都以小姐相称。 “好。” 花昭满脑子都是住持说的话,也没多说什么,就那么跟着洛玉去了一张红木小桌前。 桌上摆着笔墨,旁边的小和尚捧着红绸,笑吟吟地看着她。 “姑娘,您可要求一条姻缘缎?” 花昭还没说什么,就看到骆怀月凑了过来,在她耳边轻声说着。 “花昭姐,我听说了,这里的姻缘缎可灵验了,不少人过来还愿呢!你要不要试试?” 听着骆怀月的话,花昭有些犹豫,但还是开了口。 “既然如此,那我就求一条吧。” 花昭笑笑,从小和尚手里接过一条红色的丝绸带子。 “姑娘可以在姻缘缎写下心爱之人的名字,然后挂在姻缘树上即可。” 第一百一十八章 小和尚笑吟吟地说,示意花昭在桌前坐下。 花昭这才知道为什么骆怀月非要她求上一条姻缘缎了。 洛玉是丫鬟,婚嫁之事自然是难之又难,而许静婉是公主,婚嫁大事又由不得她,思来想去,这里最适合求姻缘缎的自然是她。 “花昭姐你慢点写,我们先去姻缘树下看看。” 骆怀月看着花昭拿到了姻缘缎,心里暗自偷笑,连忙拉着许静婉跟洛玉去了姻缘树那边。 花昭伸出手拿起笔,认认真真的写下了“骆淮卿”三个字。 她活了两世,骆淮卿是唯一一个让她有了心动的感觉的人,无论成与不成,她都不想错过。 花昭写完之后,等着笔墨晾干,这才拿着手中的姻缘缎去了姻缘树下,寻了一处偏僻的枝丫,把那根轻飘飘的带子绑了上去。 “花昭姐写的是谁?” 骆怀月看着花昭把姻缘缎给挂在树上,凑过来好奇地问了问,余光却努力的往刚才她绑姻缘缎的枝丫上瞥。 “不告诉你,咱们快去看花灯吧!” 花昭可不想被她们看到,赶紧拉着许静婉跟骆怀月,招呼着洛玉跟着一起去看花灯。 虽说她们都是第一次来锦城,只不过今天的节日特殊,哪里人多就去哪里准没错,所以花昭直接带着骆怀月三人直接跟着人流去了一个湖边。 “这也太美了吧……” 许静婉一路上都说要去看花昭的姻缘缎,结果一到湖边,就被湖里的花灯给吸引住了。 皇宫里也有些湖,只不过都是给妃嫔们观赏的,并没有哪一个湖能如眼前的湖一般。 湖水荡漾,上面漂上了些花灯,平白给清润的湖水增添一抹暖色。 花昭也看呆了。 当时拍这段的时候,剧组带着他们去了一个小湖边,当时花昭就觉得已经很美了,可是如今看到这一幕,花昭觉得这又是另一番风味。 四个人都跟寻常人家的女孩一般,蹲在湖边讨论着花灯的样式。 花昭看到一盏花灯,正准备跟许静婉说话,结果突然看到湖水底下好像有什么不对的东西。 下一刻,花昭的瞳孔猛地一缩,一手拉着离她最近的许静婉站起身,抬腿就往后跑,与此同时还不忘提醒骆怀月跟洛玉。 “快跑,快!” 骆怀月跟洛玉还不明白花昭这是怎么了,可下一秒他们也注意到了湖水里的异常。 在花灯的掩饰下,水面上漂浮着一个个小小的管子。 这东西明明就是给人透气用的! 骆怀月跟洛玉脸色一白,顾不得其他,紧紧追着花昭往前跑。 下一刻,他们先前蹲着的湖边突然飞出来几个黑衣人,他们出来后从自己腰间抽出长剑,就朝着花昭四人追去。 那些黑衣刺客的出现打乱了现场的氛围,一瞬间湖边乱成了一锅粥,一瞬间尖叫声不绝于耳。 “花昭姐,慢,慢点,我跟不上你了……” 许静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着花昭的神色不似玩笑,心里也有些紧张。 “现在还不能停!静婉,你坚持住,再跑一段路咱们就想办法停下。” 花昭的体力也不是很好,跑到现在已经出现了颓势,好在今日的人多,那些人除非见人就砍,不然短时间内追不上她们。 “这是怎么了啊,我,我跑不动了,咳咳……” 许静婉整张脸都红了,可花昭不说她也不敢停下来。 “后面有刺客,我们现在必须快点到安全的地方去,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花昭冷声道。 那些人必然是冲着她们来的,而且很有可能是四皇子的人,若是被抓到,肯定难逃一死。 许静婉听着花昭的话,心里也有些害怕。 她虽说在宫里见惯了那些争斗,但后妃们至少顾忌着皇帝的面子,也只敢在背后玩些小手段,刺客她还是头一次见到。 “该死!” 被四人甩在身后的刺客被人群拦住,只能看着四个人跟着其他人离开。 跑出一段距离之后,花昭回头看了几眼,确定刺客没有跟上之后,这才跟许静婉放缓了脚步。 “六公主,您没事吧?” 骆怀月跟洛玉的身体素质比她们好些,这才能勉强跟上。 “没,没事……” 许静婉现在也顾不得自己的公主风范了,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现在还不是休息的时候,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到骆淮卿他们,不然不管怎么跑都没用。” 花昭咬了咬牙。 那些刺客明显就是冲着她们来的,没有达到目的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而且未必只有一批刺客。 “现在咱们分开走,不然被抓住就全完了,静婉,怀月,还有洛玉,你们两三个往东走,我先躲着,等安全了就折返回去,可能还会找到骆淮卿他们,而你们,最不济也能到官府,到时候静婉你拿出你的令牌,官府的人会护你们周全。” 花昭有条不紊的安排道。 刚刚太乱了,她们跟许则烜他们走散了,许则烜跟四皇子身边有的是暗卫,那些暗卫定然会护着他们周全。 她想回去,只是为了骆淮卿。 骆淮卿说了会来找她们,说不定也会到之前那个湖边。 “小姐,奴婢要跟您一起走,奴婢生是小姐的人,死是小姐的鬼,就算死,奴婢也不要跟您分开!” 洛玉不放心花昭一个人回到那般危险的地方,还是想跟着她。 “洛玉,我一个人好躲,可是两个人的目标太大了,更容易被人发现,你还不如让我一个人去,我不会死,我们都不会死的,你放心,咱们驿馆见……” 花昭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又有一批人朝着自己这边跑了过来。 “应该是那些刺客又跟来了,不然不会掀起这么大的风波,你们快些,混进人群中跟着跑!” 花昭咬了咬牙,将她们三个人往外一推,看着她们混入人群之后,这才躲进了深黑的巷子里。 不出所料,在人群之后,有一大批黑衣刺客跟在后面,他们看也没看这条巷子一眼,就往人群中冲去。 第一百一十九章 花昭看着那些黑衣人一个个追了过去,又过了一会儿,确定外面安全之后,这才从巷子里一步步地挪出来。 与其说她刚刚的藏身之地是个小巷子,更不如说是两个院子中的缝隙,得亏原主瘦,不然还真进不去。 花昭出来之后,松了口气,左右看了看,这才朝着相反的方向跑去。 “就是她!别让她跑了!” 花昭还没跑几步,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厉喝,花昭不敢回头,撒开腿就跑。 花昭在前面跑着,刺客在后面追。 不知道是不是强大的求生欲作祟,一时间训练有素的刺客竟然都追不上她。 没过一会儿,花昭的体力就有些不支,她眼前一花,直接摔在了地上。 也许是摔的时候扭伤了脚腕,花昭一时间也没办法从地上爬起来。 花昭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心也凉了下来。 她难不成真的要交代在这里吗?可是她不甘心啊,她还没看到男女主大婚,还没有泡到骆淮卿,她才不要这么死在这里。 “唔。” 花昭绝望的闭上了眼,但是预想之中的疼痛没有到来,耳边只听到了一声刀剑入肉的声音,还有男子隐忍的闷哼。 花昭试探地睁开眼,看到一个男人挡在自己身前。 “石头!” 花昭第一次觉得石头这么帅。 “你愣着做什么,可别影响我发挥,公子还在后面呢。” 石头一脚踹飞一个刺客,也抽出了自己腰间的佩剑,跟剩下的刺客打斗起来。 花昭一听石头说骆淮卿在后面,也顾不得自己脚上尖锐的疼痛,双手撑在地上,稍微用了些力,就从地上起来了。 她抬起头,就看到骆淮卿带着官府的人朝着自己这边跑过来。 “骆淮卿……” 不知怎的,花昭一看到骆淮卿的脸,就忍不住的想哭。 她刚刚还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死了,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他还是到了。 花昭现在也顾不得身份,直直的撞进骆淮卿怀里。 “没事了,别怕……” 骆淮卿今天下午收到消息,说今晚会有人安排刺客行刺许静婉,这才去官府带了人来了这里,走到不远处才看到花昭被人追着。 当他看到一个刺客的剑马上就要刺入花昭的后心,他感觉那一刻自己的心跳都漏了一拍,不过好在石头赶到的及时。 “骆淮卿,石头……” 花昭想着石头一个人面对那么多刺客,赶紧从骆淮卿怀里冒出头来看着他,伸出手指着石头的方向。 “已经有人去帮他了,石头不会有事。” 骆淮卿看向那群刺客的眼神有些冰冷。 那封信上说,今日那些刺客的目标是许静婉,可是如此一看根本就不是,他们的目标明明就是花昭! 官府带来的人虽然不是个个都有石头那样的身手,只不过好在人多势众,没多久就把那群刺客给抓住了。 “留活口。” 石头冷哼一声,收起自己的佩剑。 下一刻,石头突然看到自己脚边的刺客眼神一变,心中大惊,“把他们下巴卸了,快!” 说着,石头蹲下身子,只听“咯嘣”一声,他脚边的刺客就张大了嘴,却又说不出话来。 石头忍着恶心,把手塞进黑衣人嘴里摸索了几下,摸出一个黑乎乎的小药丸,嫌弃的扔到一边。 其他人看着,也有样学样,很快,一群刺客就被官府的人给用一根绳子绑着,送回了官府的大牢里。 花昭正准备说什么,却听到天边发出一声巨响。 “砰……” 下一秒,夜空都被金色的焰火点燃,恍若白日。 花昭靠在骆淮卿怀里,看着天边的焰火,眼里满是温情。 还好,她逃过一劫…… 骆淮卿低下头看着花昭,他第一次如此厌恶花昭跟三皇子的婚约。 金色的焰火升空,在天边渲染出一朵朵耀眼夺目的金色花朵,照亮了天空,更让他看清了花昭的脸。 花昭今日穿着一身水蓝色长裙,腰间系着一条腰带,身上没有戴上别的首饰,只有她纤细的手腕上带着鲜红如血的荼蘼花开。 她难得的一改往日的形象,精致的面容被细细描摹,还在眼尾点了一颗朱砂痣,整个人看上去比平时多了几分摄人心魄的魅气。 也许是因为逃命,花昭的脸上蹭上了一层黑乎乎的灰尘,整个人看上去十分狼狈。 “骆淮卿,我……” 花昭的目光落在骆淮卿身上,表情严肃,仿佛她接下来说的就是皇帝的圣旨一般。 她刚刚已经经历了一场生死,若是石头来的再晚些,只怕自己现在与骆淮卿早已经阴阳两隔。 今日的刺客很有可能是四皇子派来的,四皇子一日不死,她就随时都有遇刺身亡的可能,她不想再隐瞒自己的心意了,哪怕骆淮卿不喜欢自己,那他至少也知道了自己的感情。 花昭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一阵嘈杂。 “昭儿!你怎么了昭儿!” 许则烜带着一众官兵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 他今日跟花昭走散之后,就去了官府,凭着三皇子令牌调来了一队人马赶了会来,结果却发现,他的昭儿此刻正窝在别的男人的怀里。 花昭跟骆淮卿之间的相处看上去很是和睦,可就是这份和睦,深深刺痛了他的眼。 “臣见过三殿下。” 骆淮卿对这三皇子行了个礼,“花小姐受伤昏迷,眼下刺客已经抓到了,三皇子只怕是来的太晚了。” 骆淮卿说话一向直接,尤其是他现在对许则烜没什么好感,说起话来自然也不客气。 花昭听着骆淮卿的话,索性直接装作晕了过去,反正她本来就不想跟许则烜又过多的接触,装晕一了百了。 这番话明里暗里都是再说许则烜来得晚,许则烜看着花昭虚弱的模样,也有些自责。 若是他再来的早些就好了,他的昭儿就不会如此…… “若是三皇子没什么事儿,我就带着花小姐先回去了,免得耽误了救治。” 骆淮卿看着许则烜有些难看的脸色,抱着花昭转身就要离开。 “慢着。” 第一百二十章 看着骆淮卿抱着花昭就要离开,许则烜出声叫住了他。 “三殿下有何吩咐?” 骆淮卿回过神,话说的有礼,但语气却带着明显的不耐烦。 “昭儿是孤的未婚妻,就算是昭儿出了什么事儿,那也应该由孤来带她回去,而不是由你一个臣子越俎代庖。” 许则烜冷冷的说着,走到他的身边,伸手就要从骆淮卿手里接过花昭。 花昭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身子都有些僵硬。 许则烜不会真的要抱自己吧? “三殿下若是真的那她当成你的未婚妻,又如何会看到刺客先自己离开?” 骆淮卿看着许则烜的眼神微冷。 许则烜身边是有暗卫的,只不过数量不多,面对那些刺客只怕会有些吃力,只不过若是他想,自然能带着花昭离开,唯一的解释就是,他当时根本就想不到花昭。 “左相,有些事不是你应该问的,你是聪明人,孤希望你不用孤说太多。” 许则烜听着骆淮卿的讽刺,脸上的表情也难看了起来。 若是之前,他自然是不敢这么跟骆淮卿说话的,只不过现在形势不一样了。 梁音婉有了他的孩子,这件事就连皇帝都知道了,这也就注定了梁音婉此生非他不可,梁平景自然也就只能选择扶持他。 在朝堂上,虽说骆淮卿跟梁平景同为丞相,可梁平景身居高位已久,朝中的影响力定然是大过骆淮卿的,他自然不会再害怕骆淮卿。 “微臣愚钝,不过花小姐受伤严重,若是不及时送去治疗,只怕会落下残疾,微臣这便先走一步了。” 花昭在骆淮卿怀里,听着他这番话,莫名的觉得心里暖暖的。 骆淮卿说完这句话之后,也不再看许则烜一眼,转过身带着石头离开了。 上了骆淮卿的马车之后,花昭这才睁开眼睛。 “怎么样,我刚刚演的像不像?” 花昭从骆淮卿怀里离开,想着刚刚的情景,还是觉得有些惊魂未定。 差一秒她就要永远离开这个世界了,还好有石头,日后可要少坑他些才好,就当是报答了救命之恩了。 “不怎么样,一般般。” 骆淮卿抿了口茶,花昭突然从他怀里离开,不知怎的,他连心里都觉得有些空落落的。 “对了骆淮卿,你一下午都不在,就是忙着去官府吗?” 花昭有些疑惑,骆淮卿带着官府的人来的这么及时,就证明他对这件事是知情的。 “嗯,今天下午陛下接到一封书信,上面说,今晚会有刺客对六公主行刺,陛下虽然不信,不过还是命我带人保护六公主。” 骆淮卿想到那封信就觉得诧异。 行刺公主,定然是一种机密,那人怎么会知道? “现在查到那是谁送过来的吗?” 花昭想了想,小说里似乎没有发生这件事,就连到锦城都是一笔带过…… “查不出来,这封信就那么平白出现在陛下的院子里,时间匆忙,也来不及查什么,不过刺客已经抓到了,很快就会查清楚了。” 骆淮卿沉吟片刻,把自己知道的全部告诉了花昭。 “骆淮卿,那些人是冲着我来的,我清楚的记得当时有个刺客看到我之后喊了一声‘就是她’,这就证明他们的目标,从头到尾都不是六公主,你说这件事会不会是四皇子?” 花昭突然想到四皇子,梁音婉跟许则烜有婚约,跟她本来就有脱不开的关系,更何况当时人多眼杂,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四皇子知道了什么。 “不会,恰恰相反,四皇子比任何人都希望你能活着。” 骆淮卿摇了摇头,“有你在,梁音婉就算是嫁给许则烜也只是妾,在四皇子心里,梁音婉性情高傲,绝不会甘心屈居人下,更何况你出身又远远不及她,到时候只要四皇子稍微花一点心思,除掉三皇子,梁音婉自然会考虑它。” 听着骆淮卿的话,花昭脸上的表情也慢慢凝重了起来 “既然不是四皇子,又该是谁呢……” “梁音婉。” 苏晚听到骆淮卿的话之后,整个人都傻了。 这个时间线女主还没有黑化啊,她也没有欺负过女主,就在昨晚,她还跟梁音婉聊天呢,怎么可能是她? “准确的来说,是梁平景。” 骆淮卿轻声说着,“梁音婉性情高傲,梁平景更是,梁音婉是他尽心竭力培养出来的女儿,就是为了日后嫁入皇室,入主东宫,最开始最受宠的是二皇子,他就有意在梁音婉面前提起二皇子的好,后来二皇子被四皇子杀了,他就准备撮合梁音婉跟四皇子,可没想到,阴差阳错之下,梁音婉跟许则烜有了婚约,梁音婉就只能嫁给许则烜。” 花昭听着骆淮卿的话,脑海中突然想起来,梁音婉那日跟在梁平景身后,哭哭啼啼的从皇帝的院落里出来。 “莫非,梁小姐有孕这件事被发现,并不是偶然!” 花昭的脑海中一道灵光一闪而过,她似乎在一瞬间,就知道了许多事。 “不错,我派人查到,梁平景在客栈的时候,就因为梁音婉身子不适请过外面的郎中,恐怕在那一次,梁平景就知道了梁音婉有孕,另外还查到,梁音婉被发现的那日早晨,吃过一碟会刺激孕妇呕吐的菜……” 骆淮卿说着,花昭就已经知道了今天这件事的原因。 梁平景最开始是想接着梁音婉肚子里的孩子,还有梁音婉的身份,逼着许则烜取消跟自己的婚约,可是被许则烜给拒绝了。 许则烜这里走不通,他就想走皇帝那条路,结果皇帝还是没有当一回事。 既然从许则烜这边走不通,那就只能从自己身上走。 若是自己死了,三皇子妃的位置就会空下来,以梁音婉的出身,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作为保障,梁音婉就是板上钉钉的三皇子妃。 一想到这点,花昭就吓得汗毛都竖起来了。 她本来还以为要杀自己的只有四皇子,可没想到,如今还来了个右相!看样子她是一天不退婚,就一天没有安宁日子! “可是,这封书信又是谁写的呢?” 第一百二十一章 “不知道,还要接着查才是。” 骆淮卿摇摇头。 “会不会是梁小姐?” 花昭想到了梁音婉,这件事既然是梁平景做的,梁音婉作为他最宠爱的女儿,有没有可能是她告的密? “可能是吧,但是还没有查清楚之前,我不能妄下猜测。” 骆淮卿也想过是梁音婉,可很快就被否定了。 梁音婉性子高傲,能够委身于许则烜,兴许就是为了三皇子妃的位置,梁平景此举,就是为了帮她谋得她想要的位置,她没有理由提醒他。 “那好吧……” 花昭闷头想着。 “骆淮卿,我能不能也去审审那些刺客?” 花昭想了许久都没想出来,索性就不想了,这件事皇帝既然告诉了骆淮卿,自然会让他负责这件事,这件事自然有骆淮卿去查,她只需要等结果就好了。 “嗯?你去做什么?” 骆淮卿听到她这句话,只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这些人身上被冠以刺杀公主的罪名,更何况又是被人豢养的死士,要审他们可不容易,怕是要动刑,她一个千金大小姐,去那种地方做什么? “那些人追杀我,我看看他们受刑怎么了?” 一想到自己刚刚被那些人追着到处跑,花昭就气的咬牙切齿的。 她花昭从来都不是个记仇的人,她有仇一般当场就自己报了。 “可以。” 骆淮卿点了点头,示意驾车的车夫调转车头,去了官府。 到了官府之后,骆淮卿跳下马车之后本来准备直接往里面走,但是想着花昭扭到了脚,转过身又回到马车旁边,扶着花昭踩着凳子下了马车。 “左相大人亲临,微臣只感觉这官府蓬荜生辉啊……” 骆淮卿身份高贵,一听说他要来,县令早早的亲自站在门口侯着,一看骆淮卿来了,马上迎了上来。 “免礼,带本官去一趟地牢,那些贼人刺杀六公主,陛下命本官负责此事,此事事关重大,本官现在就要去审问那群刺客。” 骆淮卿站直身子,端着架子,冷冷的说道。 “是,是,大人随微臣请……” 县令看着骆淮卿清冷的模样,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带着骆淮卿去了关押那群刺客的地牢。 这群刺客刺杀许静婉,自然是重罪,被单独关押在一个牢房里,现如今一个个手上,脚上都带着镣铐,坐在地上静候发落。 因为被卸了下巴,现在一个个都张着嘴,却又没办法发出什么声音来。 “大人,您这边请……” 县令亲自带着骆淮卿去了一个小房间,因为顾忌着花昭的脚伤,他们走的速度有些慢。 到了那个小房间之后,花昭彻底被惊到了。 房间不大,四周的墙壁上被挂着些刑具,中间竖着一个十字桩,十字桩下面还有血迹,看样子这个十字桩就是用来绑着犯人的。 花昭走的近了,这才看到被挂在墙上的辫子竟都带着倒刺,倒刺卷曲,有的倒刺上还挂着人的肉。 花昭被看的打了个寒战,这些重刑下去,就算是那人是钢筋铁骨,都要把这件事给招了。 花昭站立的时间太久,只觉得自己的脚有些隐隐作痛,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糊涂东西,没看到这位姑娘还站着吗,还不快去搬个椅子来?” 骆淮卿自然而然地坐在了椅子上,抬手示意石头去带着那些刺客过来。 县令正准备跟骆淮卿说好话,就听到花昭的声音。 他侧目一看,花昭身上无论是穿着的衣裳,还有那身气度都说明她不是寻常人家的女子,更何况这人还是跟着骆淮卿来的,身份只怕不简单,赶紧训斥了旁边的人一句,然后让他去搬个椅子来给花昭坐。 那人回来的时候,石头也已经带着几个刺客过来了。 “公子,现在就开始审讯吗?” 石头恭恭敬敬地询问道。 “嗯,就从他开始吧。” 骆淮卿点点头,顺手指了一个跪在地上的刺客。 他好像记得,当时要杀苏晚的,就是这个男人。 “是。” 石头直起身子,带着骆淮卿指着的黑衣人,那他绑上了十字桩。 “把他下巴复位。” 骆淮卿看着那个黑衣人张着一张嘴,口水流了半张脸,就觉得一阵恶心,示意石头把他的下巴给接回去。 “是。” 石头的手探上那人的下巴,微微用力,就把那人的下巴给接了回去。 “是谁指使你们刺杀六公主的?” 骆淮卿看着他,神色冷漠。 “无人指使,你这样的人,还不配来审问我。” 那刺客知道,自己行动失败,就算是回去也难逃一死,还不如就这么扛着,至少还能让他的家人平安。 “是吗?”骆淮卿嘴角擒起一抹冷笑,“石头,给他尝尝鞭刑,就先来二十鞭吧。” “是。” 石头应了声,转过身去拿了被挂在墙上的鞭子,随手甩了一个鞭花,这才朝着刺客身上抽去。 “啊!” 下一刻,那刺客嘴里发出一声嘶吼,伴随着鞭子的抽出,花昭明显看到,那鞭子在他身上带出了一道血雾。 一鞭还不算完,石头卯足了劲,按照骆淮卿的吩咐,给了他二十鞭这才停下手。 骆淮卿的余光瞥了一眼花昭,看着她只是面色苍白并没有什么大碍,这才回过头看着那个刺客。 “怎么,本官现在配了吗?” 骆淮卿轻笑一声,可就这个笑,让那个刺客在十字桩上挣扎了起来。 “你们这群人,口口声声围观清廉,事实上也不过是被权利驱使的走狗罢了,你们这样的人,如何配审讯我?我告诉你,你如今在这里审我,迟早有一日,你也会被绑在这十字桩上,饱受煎熬!” 刺客吐出一口血,口中不断说着那些刺耳的词汇。 “看来这刑罚还不够,石头,赏他点盐水才好。” 骆淮卿听了也不生气,只是放下手中的茶盏,让石头去拿了盐水。 “是。” 石头听着那刺客对骆淮卿说的话,也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取了盐水之后,一点也没犹豫,直接往那个刺客身上泼了过去。 第一百二十二章 “啊!你杀了我,杀了我啊!” 刺客被疼的五官都要扭曲了,大声嘶吼着让骆淮卿杀了他。 “杀了你?怎么会,本官不光要你活着,还会让你这辈子都活在不见天日的牢房里……” 骆淮卿笑着,“本官瞧着那个角落里有炭火啊,石头,拿过来给他试试,本官瞧着他们在水里待了不久,想必身上也觉得寒冷,那就让他暖和暖和。” “是。” 石头听了骆淮卿的话,只觉得浑身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他跟随骆淮卿许久,对他的性子也有些了解。 这种时候,骆淮卿笑得越开心,心里定然是越生气,只怕眼前这刺客是是完了。 石头蹲下身,把炭火里烧红的烙铁给去了出来,直接在那刺客的胸膛上按了下去。 “啊!” 刺客凄厉的尖叫着,花昭只看到,那个刺客胸前不断冒出黑炭,空气中都传来了一阵肉被烤熟了的味道,花昭闻到之后,身子忍不住抖了抖。 “我,我说……” 石头拿开烙铁之后刺客才有气无力地说。 “是李……” 刺客还没说完,花昭就看到他好像突然被什么东西掐住脖子了一半,面色突然涨红,很快就晕了过去。 石头见状,伸手去探了那刺客的脉搏,对骆淮卿摇了摇头。 “公子,死了……” 骆淮卿面色冷凝,站起身,从一边的架子上拿出一把刀,直直插进那人的胸膛,划了几刀之后,花昭看到,他的胸腔里,赫然有一只已经死掉了的虫子。 “这是……” 花昭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字。 “蛊。” 骆淮卿回过身,看着其他的刺客,“把他们送回去,本官先回去禀报皇上。” 说罢,带着花昭跟石头离开了牢房。 正在花昭准备上马车的时候,就看到许静婉带着骆怀月和洛玉朝着这边急急忙忙地跑过来。 “六公主!怀月!洛玉!我们在这里!” 花昭朝着她们招手,然后由石头扶着她们上了马车。 三人跑了许久,在马车上坐了好久才平复好了气息。 “刚刚我们一直担心着你会出事,现在只不过是伤了脚,也算是万幸了。” 许静婉听着花昭说了刚刚的事儿,这才安了心。 她刚刚跑出去一段距离后就发现,那群黑衣人没有追上来了,这才想到那些人的目标是花昭,只不过情况紧急,她们三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就算是回去了也没办法,这才准备到官府搬救兵,可没想到,一到官府,就看到花昭跟骆淮卿在一起。 “是啊,还好骆淮卿跟石头来得及时,不然你们可就再也看不到我了。” 花昭说着,心情有些沉重。 这件事本来就跟她们三个无关,自己还害的她们担心了这么久…… “等回头知道了是谁,本宫一定要饶不了他!让他知道算计本宫的下场!” 一听到那些人是奔着自己来的,许静婉的脸色瞬间就冷了下来。 “好了好了,这不还得慢慢审吗,到时候再说。” 花昭安慰着,只不过心里却觉得,这件事只怕是查不出结果。 一个刺客身上有蛊,只怕别的刺客身上也有,只要一提到那人的名讳,那些刺客就会立刻死去,梁平景这一招还真是毒。 到了驿馆之后,花昭一下车,就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臣女见过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 花昭还没来得及行礼,就被皇后给拉住了。 “不必多礼,日后见了本宫,这些礼数就算了……” 皇后把花昭扶着,美艳的面容上满是担忧。 “谢皇后娘娘。” 花昭还想说什么,就听到皇后在她耳边低语了一句。 “这里不是说话的时候,到本宫院子里说。” 皇后说完,亲自扶着花昭上了一顶软轿,这才由江嬷嬷扶着自己坐了上去。 给皇后抬轿子的人都受过训练,轿子很平稳,没有一丝颠簸的感觉。 好不容易到了皇后的院子里,皇后跟江嬷嬷把她扶到位置上坐下之后,这才开口。 “刚刚三皇子回来了,把你们发生的事情禀报给了皇上,皇上已经下令彻查,想必很快就会有结果了,昭儿此行受惊了,可有伤到哪里?” 皇后仔细的看了花昭一遍,发现她只是伤到了脚不便行走之外,别的倒是没什么。 “多谢皇后娘娘关怀,臣女只是伤了脚,并无大碍。” 花昭笑着,心中对皇后的亲近更是多了几分。 “如此就好,昭儿,小心梁平景。” 皇后抬手,让那些下人离开,这才看着花昭认真地说道。 “娘娘此话何意?” 花昭看皇后的样子,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 “他是右相,在朝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梁音婉是他最喜欢的女儿,他不会让他的女儿屈居你一个商贾人家的女儿之下,为了梁音婉,他定然不会让你好受。” 皇后久居高位,见惯了这些弯弯绕绕,有些事她一看就能看出来,只不过是她不想说罢了。 “你日后嫁给许则烜,是嫡妻,就算你嫁给许则烜之后,真的因为什么事去了,梁音婉也只能是平妻,在你踏入三皇子府之前,只怕还会遇到不少这样的事,你可要当心……” 皇后说着,眼神都冷了下来。 长翼国男子娶的第一个妻子叫做嫡妻,哪怕是嫡妻意外身亡,男子可以续娶,只不过续娶过来的女子,只能是平妻,身份地位都是比不得嫡妻的,梁平景定然不会让花昭就那么轻松的嫁给许则烜,只怕日后花昭的劫难不少。 “臣女明白,多谢皇后娘娘体谅……” 花昭听着皇后的话,心里一暖,只有真的挂念,皇后才会事事为自己思量,她又是何德何能啊。 “你在宫外肯定是危险的多,等到本宫回去了,就找个理由把你叫进宫里,在本宫身边,梁平景没有办法动你,你若是真的要退婚,还是尽量早些,否则这婚约在一天,你头上的那把刀就移不开。” 皇后说着,心中已然有了些心思。 第一百二十三章 “臣女多谢娘娘抬爱,只不过其实没有什么必要,若是右相不肯放过我,就算是臣女整日跟在娘娘身边也没什么用,更何况臣女还有父亲,母亲要尽孝,只怕是无法应下娘娘的美意了。” 花昭知道皇后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安全,只不过觉得也没有必要。 在她的记忆里,这次游行结束回京之后,四皇子勾结的外番会派使者来面圣,以和亲之名,目的是为了刺杀皇帝,只不过那些人被许则烜的人拦下,行刺并没有成功 然后的几日,皇后都一直忙着想法子给四皇子撇清嫌疑,根本没有空顾及她。 “那好吧,本宫会想办法尽快帮你们退婚……” 皇后看着花昭,心里一软。 花昭说的话有些道理,她已经到了议亲的年纪,只不过因为跟三皇子的婚约才省了这一步,距离出嫁也不远了。 最后若是真的嫁进皇家,那她就是皇家人,想回花家很不容易,现在多在花家待着也是好的。 皇后还准备说什么,就看到江嬷嬷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娘娘,陛下传召花小姐。” 皇后与皇帝相敬如宾不错,可皇后毕竟是皇后,地位再怎么高,也没办法从皇帝手下抢人。 “本宫跟你一起去,别怕。” 今晚发生了这种事儿,皇帝自然免不了会拉着花昭盘问一番,皇后担心她害怕,就准备起身跟着花昭一起去面圣。 看到皇后起身之后,花昭明显看到江嬷嬷的神情有些僵硬,她瞬间就明白了,皇帝要传召的只有她一个人,皇后去只怕会让皇帝对她心生不满。 皇后既是真心对待自己,花昭也不会给她凭空惹些麻烦,忍着痛起身,对皇后福了福身告辞。 “娘娘,还是我一个人去吧,这大半夜的,就不叨扰娘娘休憩了。” “昭儿……” 皇后看着花昭苍白着脸,还是有些不放心她一个人去。 “娘娘放心,臣女会小心的。” 花昭给皇后递了一个眼神,忍着脚下的刺痛,迈着步子离开了皇后的院子。 “江嬷嬷,你说昭儿一个人能行吗……” 皇后看着她的背影,叹了口气。 她侍奉皇帝多年,对皇帝的性子也有些了解,花昭能想到的她又如何想不到,可是她实在是没办法拿她母族的荣耀犯险。 “花小姐聪明伶俐,娘娘放心就是,更何况还有左相,六公主呢,陛下定然不会为难花小姐的。” 江嬷嬷给皇后换了杯茶,心中也有些担心。 皇后难得真心喜欢一个小辈,她自然也是希望花昭能好好的。 花昭走到门口,就看到江公公带着几个侍卫抬着软轿在门口侯着。 “花小姐,陛下想见您,还请您走一趟。” 江公公脸上的笑从来都是一个模样,花昭也看不出什么来,只是轻声应下,上了轿子。 花昭这才不必等江公公通报,直接就进去了。 花昭进去之后扫了一圈,今日来的人比较多,皇帝,许静婉,骆怀月,骆淮卿许则烜,四皇子,梁平景,梁音婉,她甚至还在角落里看到了洛玉。 许静婉胆子小,此刻正在皇帝身边撒着娇,让皇帝一定要把那些人的来历给查出来,骆怀月跟洛玉则是站在一边,看到她来了这才松了口气。 “臣女参见陛下,陛下万福。” 花昭行了一礼,只不过因为脚下的伤,动作显得有些生硬。 “免礼,江公公,赐座。” 皇帝摆摆手,示意花昭起身。 “谢陛下。” 花昭的位置被安排在骆淮卿身边,也许是因为骆淮卿的缘故,花昭觉得心里安定了不少。 “昭丫头,今天晚上你们遇刺,听闻是遇到了刺客,你来说说,是怎么一回事儿?” 皇帝安抚好许静婉,这才把目光移到了花昭身上。 “回陛下,今日我们……” 花昭沉下心,把今天的事全部说了一遍,只不过说到刺客的时候,少说了一句刺客喊的话,她一边说着,一边细细观察梁平景的脸色。 果然,在梁平景听到那些刺客全部被活捉之后,整个人的脸色都白了些,就连手都有些颤抖。 “那些刺客的目标既然是婉儿,怎么会去追你?” 皇帝之前也从许静婉口中把这件事的经过听了个七七八八,让花昭过来,只是想知道那些刺客追花昭的时候说了什么,看看有没有什么有用的消息。 “臣女不知……” 花昭的话还没说完,一直在一边沉默不语的骆淮卿却突然发话了。 “那些刺客在追花小姐的时候,微臣听到为首的刺客说了些什么,好像是说刺客不止一批,兴许是六公主福泽深厚,及时赶到了官府。这次出动了许多刺客,但是他们要杀的人却都没有伤到,依臣看,刺客还会再次出现,陛下不妨多派些人在暗处保护好六公主跟花小姐,也许有机会能抓到刺客。” 花昭听着骆淮卿说的话,心里默默地给他比了个大拇指。 她本来还在担心自己的安危,如今骆淮卿几句话就全给她解决了。 皇帝就算是不把她当回事,就算是为了能够早日抓到刺客,那也会派人来守着自己,有了皇帝的人,梁平景自然不敢轻举妄动,梁平景一直沉默下去,那么这人就一直抓不到,这样一来,就陷入了一个死循环,而皇帝派来的这批人,还能挡着四皇子对她下黑手…… “陛下,臣有不一样的看法。” 梁平景听着骆淮卿的话,沉思了片刻,也站了出来。 “臣以为,那些刺客没有得手,定然知道短期内六公主跟花小姐身边会有更多人保护,现在安排人,只会打草惊蛇,只怕那些人又会换别的法子,就更加难以抓捕了。” 梁平景这话说的有理有据,可是话里的意思,明摆着就是让花昭跟许静婉去当诱饵,引诱刺客再来刺杀她们。 “右相这话,就是说本公主应该去当那诱饵咯?若是本公主出了什么三长两短,还真不知道右相能有几条命赔!” 第一百二十四章 许静婉听了梁平景的话,冷哼一声。 虽说她没有想太多,但是一听见两平静的话就觉得心里不太舒服,今天都遇到有人敢当街刺杀她了,梁平景还敢提议别加派人手,这不明显是把她的命当做诱饵了吗? “臣不敢。” 梁平景听着许静婉的发难,面上并没有多大的变化。 “行了,这件事事关重大,就由两位爱卿一起查,争取早日查出结果。” 皇帝听着梁平景的话,也觉得有些不耐烦。 许静婉是他最宠爱的女儿,更是洛妃唯一能陪在身边的孩子,若是许静婉真的被人刺杀了,恐怕洛妃都要跟他疏远。 这件事也不只是关乎他跟洛妃的关系,更关系着皇家威严,有人算计皇嗣还能全身而退,无疑是在打他的脸。 “是,陛下。” 骆淮卿跟梁平景应了声。 “对了,昭丫头跟老三的婚事可得尽快,不然昭丫头到时候就成老姑娘喽……” 皇帝话锋一转,扯到了花昭跟许则烜的婚事赏。 “陛下,臣女还小,还想再爹爹娘亲面前尽孝呢,爹爹有那么多女儿不错,可娘亲就臣女一个孩子,而且这件事还需要些时间筹备呢,急不得……” 花昭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梁音婉。 梁音婉身段纤细,怀孕了显怀也很快,仔细一看,花昭就能看出她的小腹有些细微的隆起。 “就算是嫁给老三了也不妨碍尽孝不是,依朕看啊,这件事还是回去就筹备好,争取你们早日成婚,也算是了了朕和愉妃的一桩心事。” 皇帝笑眯眯地看着花昭,心里也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他之前也跟许则烜商量过,要让梁音婉先过门,但是许则烜却坚持着一定要让花昭先进府,最差也是让两人同时进府。 许则烜坚持,皇帝自然也不好多说什么。 皇帝本来也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可谁知,梁音婉显怀地这么快,只不过三个月就能看出她有了身子。 不管怎么样,梁平景都是当朝右相,他的女儿大着肚子出嫁自然会让他觉得不舒服,皇帝也只好催着花昭进府。 “陛下,此事……另有隐情。” 花昭见皇帝没有退步的意思,脑筋一转,心里来了个理由。 “哦?你说说,有什么隐情。” 皇帝看着花昭的样子,又瞥了一眼骆淮卿。 花昭毕竟是骆淮卿喜欢的女子,而且他也看得出来,花昭想跟许则烜退婚不是做戏,如今他亲自开口催,倒也有试探二人的意思。 “臣女当日在宫宴上喝的毒酒,伤了根本,时惜公子说还需要调理些日子才是,若是没有调理好,日后只怕难有子嗣……” 花昭满脸情真意切,骆怀月看着她的样子,想笑又不敢笑,憋红了脸。 若不是她知道花昭早就没事了,否则如今看着她的样子,恐怕连她都要相信。 “那就进府之后慢慢调理就是,这不影响。” 皇帝微微蹙眉,花昭的身子不好,不过也不影响她大婚吧? “其实不止如此,时惜公子说那毒性凶猛,臣女身上一直有些红色的疹子,时惜公子说,这些疹子会传染给亲近的人,洛玉身上也有,三皇子身体贵重,臣女惶恐。” 花昭说着,用帕子擦了擦眼泪。 她知道,洛玉身上有些疹子,不过是过敏所致,并不会传染人,只不过她身份特殊,就算是皇帝不相信,也不会让她撩起衣服看,最多看看洛玉。 “是这样吗?” 皇帝看着花昭的样子,也犹豫了些。 没有子嗣不要紧,可以慢慢调理身子,可是身上有这些传染病可就不行了,皇子的身子是万金之躯,自然不能染上那些红疹。 “是,洛玉,快过来,把你手臂上的疹子给陛下看一眼。” 花昭说着,招呼着洛玉走过来。 洛玉听着花昭的话,心里有些忐忑。 她身上是有疹子不错,可是小姐身上没有啊,到时候万一穿帮了怎么办? 不过现在满屋子的人都看着她,洛玉只能硬着头皮跪在了屋子中间。 “奴婢参见陛下,陛下万福金安,小姐说的话句句属实,奴婢身上确实有些红疹……” 洛玉说着,将自己的衣裳往上拉了些。 洛玉洁白的手臂上,一大片红疹看上去触目惊心,让人不忍多看。 “陛下您放心,时惜公子说了,这毒只有跟臣女朝夕相处的人才会染上,六公主跟梁小姐身上绝对不会有事,只不过这大婚,还要推迟些……” 花昭示意洛玉起来,这才低声说着,语气很是沮丧。 皇家最重子嗣,她无法生育,在皇帝眼里就是个扣分项,更何况如今有传染病,就算是皇帝不介意,就连许则烜本人都要考虑半天,这一时半会儿,不管是谁都不会急着让她嫁给许则烜。 她多争取些时间,到时候梁音婉跟许则烜相处久了,最差也会日久生情,退婚还不是易如反掌? “既然如此,那么昭丫头就回去好生调养身子吧,这大婚,还要等到你身子大好了才是。” 皇帝也没心思提这件事了,又把话题带了回去,先是安慰了许静婉跟花昭,又命令骆淮卿和梁平景定然要把这件事给查清楚,这才遣散了众人。 花昭出门后,难得的没人黏着自己,也许是因为听到花昭身上的疹子会传染,就连许则烜也只是看了她几眼就离开了。 反倒是梁音婉,她跟着梁平景出来后,正准备上去跟花昭说话,就被梁平景带着离开了。 “你身上的孩子,实在不行就别留。” 梁平景看着梁音婉有些隆起的小腹,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梁音婉是他众多女儿中最喜欢的一个,他从小就对梁音婉悉心栽培,可没想到,梁音婉竟然能做出这种让他不齿的时来。 “父亲,太医说我体弱,若是肚子里的孩子保不住,只怕日后再难生育……” 梁音婉听着梁平景的话,身子颤抖了一下,深深呼吸了几口,还是柔声安抚着梁平景。 第一百二十五章 “那你是觉得,大着肚子出嫁,还是做别人的妾室很给我长脸是吗?” 梁平景一想到那些人在背后说的话,心里就觉得不舒服。 他的女儿从小就是他的骄傲,如今却被人诋毁成这样,让他如何接受。 “父亲,是女儿的不对,还请父亲息怒……” 眼看着梁平景有些不悦,梁音婉的心猛地一跳,撩起裙子跪了下去。 “行了,事已至此,你再怎么后悔也没用了,我会去想办法,让你日后能够风风光光的嫁出去。” 到底是自己疼爱了十几年的女儿,梁平景还是不忍心在她身上发火,把她扶起来之后转身离去。 “小姐,您这样,真的值得吗?无论如何四皇子都比三皇子要好啊,您为什么宁可纡尊降贵去给三皇子做妾都不肯考虑四皇子啊……” 双儿把梁音婉扶到软榻上靠着,还给她腰间垫了几个软枕,这才小心翼翼地问了梁音婉。 四皇子可是皇后嫡出,是日后最有希望能够继承大统的皇子,怎么她家小姐就非三皇子不可了呢? “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跟四皇子有半点瓜葛。” 梁音婉提到四皇子的时候满脸恨意。 若不是他,自己怎么可能跟心爱之人天人永隔,他不是想要皇位吗,那么她就偏偏不会给她。 梁音婉嫁给许则烜,并非许则烜有多优秀,而是她甚至梁平景的为人。 梁平景心里,最重要的莫过于地位跟权势,他想让自己嫁给四皇子,无非是看中了皇后母族的势力,可自己已经很许则烜有了夫妻之实,他就只能帮许则烜。 “小姐……” 双儿看着梁音婉的样子,只觉得心疼。 梁音婉之前是多温柔的人啊,如今却变成了这副模样…… “好了,我累了,你先下去吧,我想休息一会儿。” 梁音婉今日跑这一趟,确实觉得有些伤神,喝过安胎药就睡下了。 第二天一早,梁音婉醒来之后,正准备唤双儿来伺候她起身,可没想到,进来的却是许则烜。 “臣女参见三殿下,三殿下万福金安!” 梁音婉费力地起身行礼,却被许则烜按在了床上。 “梁音婉,我可真没想到,你们父女俩还真有本事!” 许则烜冷笑道,“太医昨晚去看过昭儿了,她的脚扭伤地很严重,只怕段时间是站不起来了,这笔账,我要怎么跟你们算呢?” 许则烜是聪明人,骆淮卿能想到的,他也一样能想到,花昭一死,梁音婉就是最大的获利者,这件事要么是梁音婉做的,要么就是梁平景做的,反正这件事,梁家脱不了关系! “三殿下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臣女不明白。” 梁音婉听到花昭的脚竟然伤的如此严重,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你们最清楚,梁音婉,我说过了,不要算计不属于你的位置,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是吗?” 许则烜掐着梁音婉的下巴,逼着她跟自己对视。 “臣女真的不明白……” 许则烜盛怒之下用的力气不小,梁音婉被疼的眼泪都快出来了,却又不能说什么重话,只能轻声安慰着。 “还说不知道?” 许则烜正要说什么,就听到梁平景的声音。 “老臣参见三殿下,三殿下万安。” 双儿一大早就看到许则烜黑着脸进了梁音婉的房间,心里就明白不会有什么好事儿,当下就跑去梁平景的院子跑去把他给叫了过来。 梁平景一来,就看到许则烜捏着梁音婉的下巴,神色冰冷。 他也来了怒气,梁音婉是他的女儿,且不说现在还没有嫁入三皇子府,就算是日后坐了他的妾室,那么他至少要给自己几分薄面,现在就当着他的面欺负梁音婉,是以为他无能了是不是? “免礼。” 听到梁平景的声音,许则烜放开梁音婉,转过身看着梁平景。 “微臣新得了一副棋子,也不知三殿下有没有这个雅兴,来与微臣下盘棋?” 梁平景的话说的恭敬,许则烜也不好找他的麻烦,索性趁着这个机会跟梁平景表个态。 “既然右相诚心相邀,孤也没有拒绝的道理,那么还请右相带路。” 许则烜点了点头,跟在梁平景身后离开了梁音婉都寝室,离开时,冷冷的扫了一眼梁音婉。 “小姐,您没事吧?” 双儿看到人都走了,这才上来扶着梁音婉坐好。 “没事,他现在,不敢对我做什么。” 梁音婉说着,眼里满是苦涩。 “您这样,真的值得吗?若是您不把这件事透露给陛下,那花小姐昨夜就死了,到时候您就是板上钉钉的三皇子妃,这样吃力不讨好,奴婢真为您觉得不值!” 双儿越想越为梁音婉觉得不值得。 若不是梁音婉想办法把这件事透露给皇帝,就凭花昭,她如何能从那么多训练有素的的刺客手中逃出来,如今倒好,在三皇子眼里,梁音婉竟然成了那种恶毒的毒妇! “好了,花小姐有恩于我,我救她一命也算是还清了,不然我心里过不去,对了,今日的安胎药可熬好了?我昨夜觉得身子有些不舒服……” 梁音婉倒是不想再接着想这件事了,想了个理由,打发走了双儿,这才得了半刻清闲。 梁平景院内,许则烜跟他相对而坐,棋盘上的黑白棋子厮杀地痛快。 “三殿下,下棋可要当心,不起眼的一个棋子,也可能会成为溃败的源头。” 梁平景手执黑子,落在棋盘上一处偏僻的地方,瞬间就将许则烜的白子给围了个大半。 他此举,无非是敲打许则烜,让他对梁音婉客气些,无论如何,梁音婉都是他的女儿,还容不得旁人欺辱。 “右相可要知道一个道理,那些精巧的小玩意儿,可比某些繁复的东西要招人喜欢的多,更何况天上的皓月,岂是小小的尘埃可以相比?” 许则烜听着梁平景的话,面上没有露出一丝不悦,依旧淡淡的笑着,在棋盘上落下一子。 第一百二十六章 许则烜此话,无疑是把梁音婉当做是地上的尘埃,不过梁平景能爬到如今的位置,肯定也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听着许则烜明晃晃的折辱,硬是眼皮子都不跳一下。 “三殿下可要擦亮眼睛,认清楚到底谁才是天上的皓月才是,可莫要把鱼目当成珍珠,到时候害了自己。” 梁平景笑着,最后落下一子。 “右相棋艺精湛,是孤输了。” 许则烜看着棋盘上的死局笑了笑,面上依旧是一派柔和的神色。 “三殿下承让……” 梁平景笑着,眸子里闪过一丝暗芒。 这边的气氛剑拔弩张的,花昭那边倒是轻松了许多。 昨晚花昭回去后,皇帝就派了太医来看她的脚,太医说是扭伤的很严重,短期内恐怕是站不起来了,皇帝感念是为了吸引刺客,连夜送了许多赏赐过来,如此一来一回的折腾到大半夜才结束。 第二天花昭刚醒,就看到许静婉坐在自己床前,正跟骆怀月小声说着什么。 “怎么了这是?你们怎么来的这么早?” 花昭满脸懵逼,怎么自己觉得这两个人的笑有那么一点狡诈呢? “这可不早了,现在都已经快未时了。” 骆怀月撇撇嘴,“平日里这个时辰哪有人还未睡醒?花昭姐你还好意思说,刚刚我们两个人都没能叫醒你。” 花昭一听已经未时了,吓得差点从床上跳起来。 这都快三点了,她今天还想着去给赵氏请安呢,看样子是要耽搁了。 “对了,你们来做什么?” 一想到时间已经耽搁了,花昭也不急了,老神自在地靠在雕花大床上,一副慵懒的样子。 她跟许静婉相处久了,心里知道她不是那种在意礼节的人,更何况在场的都是自己人,她也没必要去顾及那些虚礼。 “我啊,是来告诉你好消息的,今早父皇来看我的时候提了一嘴,等回帝京了就封你做郡主,封地就是这锦城呢!” 许静婉听到花昭提了一句,这才想到了自己今天的来意,笑眯眯地把自己知道的好消息告诉花昭。 “啊?锦城?” 花昭人傻了,小说里可没有这一段,再说了皇帝生性多疑,满心都想要除掉各种世家宗族,怎么可能突然就要封她为郡主了呢?还把锦城这样重要的城池给她做封地? “对啊,父皇说你跟锦城有缘分,赠与你也不是什么事儿,更何况日后你也要嫁入皇家的,再怎么算,这锦城也不算是落到了外人手里,我听说啊,这可是三哥亲自求来的恩典呢!” 许静婉说着,满脸笑意。 虽说这次花昭以身犯险,但是换来一个锦城也算是稳赚不亏的事儿。 一听到是许则烜亲自求来的恩典,花昭心里的喜悦被冲淡了些。 许则烜是聪明人,昨晚的事儿他不可能猜不出来,他以自己的名义跟皇帝求来了锦城,无非是要抬高自己的身份,日后不光是给自己对抗梁平景的底气,更是让自己能够凭着身份压梁音婉一头。 “那好吧,等到我好了再亲自去谢谢三皇子。” 花昭不想扫许静婉的兴,面上还是一副很开心的样子,还没来得及说身边,就看到洛玉急急忙忙的从外面走了回来。 “小姐,梁小姐求见。” 一听洛玉的话,花昭瞬间来了精神。 她昨日也看了几眼梁音婉,她看到自己完好无损的走进来之后好像如释重负般的松了口气,莫非真的是梁音婉通报的吗? 她正愁没借口去试探梁音婉,没想到梁音婉自己过来了。 “臣女参见六公主。” 梁音婉进来之后,看到许静婉坐在花昭旁边,微微一愣,旋即福身行礼。 梁音婉之前因为二皇子的原因,倒是时常入宫,不过因为洛妃跟皇后的关系,她跟许静婉谈不上熟悉,那些该有的礼节自然是一个都不敢落下。 “免礼,这里既然是花小姐的地方,梁小姐就不必太过在意本宫。” 许静婉见有外人来,又恢复到了往日的模样。 “是。” 梁音婉在双儿的搀扶下,坐在了洛玉搬来的小凳子上。 美眸流转,看着花昭的精神面色都还不错,这才松了口气。 “昨日听说花小姐伤了脚,我担心的紧,这才过来看看,还希望没有打扰到花小姐跟六公主。” 梁音婉笑着,整个人看上去温暖又大方,很合花昭的审美。 “没事没事,我们刚刚也没有聊什么,既然梁小姐是特意来看我的,那还是多谢梁小姐好心了。” 花昭笑着,她之前在小说里看到的梁音婉温婉大方却又客气疏离,现在看着也不尽然,看来改变自己确实能收获许多,比如说,漂亮女主的笑脸。 “既然梁小姐跟花小姐有事要聊,那本宫就先离开了,正好本宫也乏了,晚上还要去跟母后请安……” 许静婉之前对梁音婉虽说没什么好感,但是也算不上讨厌,可是自当知道了梁音婉怀了许则烜的孩子之后,看到她之后多多少少还是觉得有些不舒服,现在看到她来了,也不想多待,找了个理由就离开了。 “花小姐,日后一定要小心些,若是可以就少出门吧……” 等到许静婉离开之后,梁音婉这才开口劝道。 花昭对她好她记在心里,她这才偶然听到了才有机会通风报信,可若是下次没听到呢? 更何况梁平景是她的父亲,她多嘴,没准就会给他带来些麻烦,她不能用她父亲的性命做赌注。 “多谢梁小姐的挂心,日后我一定会小心的,梁小姐也是,对了,梁小姐腹中的孩子近来如何?” 花昭听着梁音婉的话,心中就明白,她是知道这件事的,那么通风报信的想必就是她了。 “太医说胎像很稳,只要平日注意些,定然能平安生下……” 梁音婉想到自己的孩子,眼角的笑也柔和了些,周身散发着母性的光芒。 “如此就好,梁小姐福泽深厚,日后定然能平平安安的诞下麟儿……” 第一百二十七章 听到梁音婉说她腹中的孩子安康之后,花昭这才松了口气。 照这样下去,梁音婉肚子里的孩子一定能平安生下,到时候就算她实在是迫不得已嫁给了许则烜,结局也不会跟书里写的那样凄惨吧? “那就承蒙花小姐吉言了……” 两人说了会儿话,梁音婉还要定期喝安胎药,这才离开了花昭的院子。 天色渐晚,花昭正在自己的院子里用晚膳,就听到洛玉来报,说是骆淮卿来了。 “哟,怎么今儿个左相有空来了?” 花昭看着骆淮卿,忍不住调侃了几句。 她昨日确实准备告诉骆淮卿自己的心意,但是后来冷静下来之后,花昭又改变主意了。 骆淮卿心里的白月光可是梁音婉啊,自己跟她的性格可是一点都不沾边,他现在不知道自己的心意,还能把自己当朋友看,若是他知道自己喜欢他之后,就不理自己了可怎么办? 与其朋友都做不了,还不如就让她一个人熬着这份相思意。 “陛下有旨,让你跟我一起查案,否则我才不会来找你。” 骆淮卿坐在她身边,看着花昭嘴角的那一颗饭粒,微微皱眉。 他没记错吧,花昭好像是花家唯一的嫡女,怎么吃个饭都跟从贫民窟跑出来的小乞丐一样? “啊?我行动不便,没办法跟你们查案,你们不会真的需要我做什么吧?” 花昭有些无语,皇帝前脚还感动她受伤,后脚就下旨让自己跟要害她的人一起去。 “陛下都下旨了,你若是不去,就是抗旨不尊,更何况这件事本身就注定查不出来什么,你去走走过场就是。” 骆淮卿现在看花招就觉得像看傻子。 这件事既然是梁平景一手谋划的,皇帝又让他跟着一起查,肯定是查不出来什么的,虽说查不出来,但没准还能找到什么证据。 梁平景要为梁音婉谋三皇子妃的位置,刺杀不可能就这么一次,一次不够扳倒梁平景,十几次呢? “那行呗……” 花昭的眼珠子转了转,她突然发现,好像跟梁平景在一起反而安全些。 梁平景若是要再去安排刺杀什么的,肯定还要顾忌着自己。 若是花昭死了,梁平景还没有受伤,岂不是平白惹人怀疑? 但若是梁平景受了什么重伤也不行,他年纪毕竟大了,没准还要落下病根,思来想去,跟在梁平景身边,肯定比她自己一个人安全的多。 三个负责查这件事的人都心知查不出什么,不过碍于皇室威严,还是硬着头皮查了几日,这才找了个合适的法子,把这件事推给英国公府的余孽。 事情已经解决了,自然可以接着启程,又玩了没多久,皇帝就下令回帝京。 该说不说,许静婉的消息还真是准确,花昭刚回到花家没多久,就接到下人通报,皇帝身边的江公公来了。 花昭赶到正厅的时候,花正辉跟赵氏早就到了,江公公一看花昭来了,脸上扬起了一抹笑意。 “花小姐到了,那就宣旨吧。” “好,好。” 花正辉自然不敢得罪江公公,赶紧拉着赵氏和花昭跪下,紧接着那些姨娘庶女也跟着跪了乌泱泱一大片。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花家大小姐花昭,蕙质兰心……特封菡萏郡主,赐封地锦城,钦此。” 江公公念了好长一段赞美花昭的词,这才步入正题。 “臣女叩谢陛下隆恩,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花昭磕了几个头之后,恭恭敬敬地从江公公手里接过圣旨。 “花小姐,这后面的,是陛下给您的赏赐。” 江公公看着花昭接过圣旨之后,这才从身后的小太监手里接过一份礼单,一一念给花昭听。 “蜀绣缎子三匹。” “螺子黛十槲。” “暖玉两块。” “……” 皇帝这次给的赏赐比上次的多上不少,整整拉了十辆马车,等到所有的赏赐都被搬进花府库房之后,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 “这么热的天,有劳江公公跑这样一趟了,小小心意还请您收下……” 花正辉看着皇帝给的那么多赏赐,心里早已经乐开了花,等到江公公说完,这才上前,往他手里塞了一叠银票。 “这说的哪里话,花小姐,啊不对,现在应该叫郡主了,郡主聪明伶俐,受陛下喜欢,日后又是三皇子妃,花大人的福气可还大着呢……” 江公公收下花正辉递过来的银票,笑眯眯地说了些奉承话,这才回了宫。 “昭昭这事儿办的漂亮,可真是给花家长了脸……” 花正辉拍了拍花昭的肩膀,笑得见牙不见眼。 “呸,你就知道给花家长脸,昭昭的脚都扭成那样了,你还笑得出来!” 赵氏把花昭扶着坐在了一边的椅子上,这才狠狠瞪了花正辉一眼。 花昭自从扭伤脚之后,直到现在都还没好利索,花正辉竟然还为了那些个赏赐跟封号高兴成这样,让她越看越生气。 “好了娘,这不是没事了吗,您也别太担心了……” 花昭知道赵氏心疼自己,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 “是啊娘亲,大姐姐能救公主可是殊荣呢,这样一来给咱们花家在皇上面前留了个好名声,日后咱们花家的地位定然会越来越稳固的……” 不知什么时候,花颜突然冒了出来,笑得满脸天真。 “殊荣?你要这殊荣你早说啊,你要你去。” 赵氏看着花颜这副模样,心里就气不打一处来。 她还真以为自己不知道她什么心思吗?上次就对长姐的夫婿有不该有的想法,如今还敢当着自己的面这么说,还真是欠教训! “夫人别生气,气大生身,颜儿只是心直口快罢了,妾身会好生教导的……” 花颜的生母柳姨娘看着赵氏脸色不好,赶紧走过来打圆场。 花颜是花正辉的孩子,赵氏对她肯定不会太挑理,只怕是再这样下去,没多久赵氏就要来找自己麻烦了。 “知道就好,回去好生教导着颜儿,要是实在教导不好,那就送到本夫人身边,让本夫人亲自教导!” 第一百二十八章 赵氏冷声说着,看向柳姨娘的脸色也不怎么好。 无论如何,花颜都不该觊觎昭昭的东西。 “是,姐姐。” 柳姨娘面上温柔的笑着,拉着花颜就离开了。 赵氏向来强势,就连花正辉都不敢反驳她的话,只是借着有些事要处理这才离开了。 “娘亲,其实没什么的,花颜说的也不是全无道理,能救下六公主,对花家助力不小呢。” 花昭看着赵氏这样护犊子的样子,忍不住开口劝道。 “傻丫头,花家现在已经是首富,哪里还需要你做这些,只要你能平平安安的,郡主咱们不做也罢。” 赵氏摸了摸花昭的脸,眼中满是慈爱。 “我都知道的,只不过六公主待我很好,我总不能就那么看着她被那群刺客抓住。” 那些刺客本就是冲着她来的,跟许静婉并没有什么关系,自己倒还是借着许静婉的光了。 若是被赵氏知道了那些人是梁平景派过来的人,只怕是冒死也要去跟皇帝求让她退婚。 “你知道什么知道?昭昭,娘不求你给花家带来什么,娘只要你平安喜乐,以后可不许拿自己的性命当儿戏了,听到没有?” 赵氏看着花昭这副模样,心里一时间只觉得五味杂陈。 之前的花昭骄纵蛮横,她总希望花昭能懂点事,可如今,花昭是懂事了,她又想让花昭快乐,她也不知道要怎么说才是。 “听到了听到了,娘亲您就放心吧,我日后做事一定三思而后行!我发誓!” 花昭扑进赵氏怀里撒娇,两人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看到管家从外面走了进来。 “夫人,这里是这些天府中发生的一些事,还请您过目……” 管家手中捧着两本卷宗,放在了赵氏身边。 “昭昭,你先去歇息吧,娘还有些事要忙。” 花家也算是帝京有头有脸的家族了,这次游行耗时将近两个月,自然是有许多琐事需要赵氏亲自过目的。 “好哦,那女儿告退。” 花昭知道赵氏有正事要忙,也不再留着打扰她,起身后就带着洛玉回了自己的院子。 花昭到了自己的院子之后,这才发现,皇帝还命人送来了郡主的朝服。 “小姐,这是什么?” 洛玉看着那些首饰,一时间竟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应该从哪里看起。 “这是郡主的朝服,旁边那个盒子里的是首饰,还有郡主府的地契。” 花昭将那身衣服从红木托盘里捧了出来,看清那身衣服之后,整个人都觉得有些震撼。 她本来还以为她在现代穿过的那些女主的衣裳已经够华丽了,没想到到了古代,还真不如古人做的精细! 那身朝服用着皇家御用的流云缎,颜色选择的是很鲜艳的朱红色,上面用金丝银线绣着百蝶穿花,流云百福的样式,看上去精致又大气,最令花昭感叹的是,衣服上有些地方被能工巧匠用一颗颗细小的珍珠点缀,更显得华贵万分。 “之前只是远远的瞧上过几眼,没想到这朝服,真真是如此细致!” 洛玉看着那身朝服,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花家也算是帝京富贵人家中的翘楚,她作为花昭的贴身侍女,跟着花昭见过不少奇珍异宝,可如此精致贵重的衣服,这还是头一遭。 “确实,不过越是贵重越要收好了,可不能闹出什么幺蛾子。” 花昭将朝服小心翼翼地放了回去,这才注意到,一个放在托盘后面的小盒子。 盒子里装着一个玉佩,上面刻着“菡萏”二字,背后还雕刻着荷花,流苏上还有些看上去很新奇的小珠子,看上去倒是十分大气。 “这个应该就是郡主令牌了……” 花昭转了转眼珠子。 她之前看到过四皇子府的令牌,虽说材质不一样,也不如自己手中的精致,不过也是能表明主人身份的,相比四皇子也有一块和这个差不多的令牌才是。 “嗯。” 洛玉点点头,看着那些首饰,心中只觉得皇家出手大方。 “你把这些东西好生收着,日后只怕有用,对了,那块令牌就放在我妆奁里。” 花昭把东西放下之后,打了个哈欠回去睡了个回笼觉。 皇帝这次对她的封赏声势浩大,不少人都已经知道了消息,没多久,就有许多贵夫人带着她们的女儿来了花府。 之前虽说大家都知道花昭跟许则烜有婚约,只不过大多数人都不相信这个婚约能真的实现,毕竟商人在长翼国是最底下的阶层,如何能高攀的起皇子? 可是如今看到皇帝的封赏,这才重新掂量起了花家这个女儿。 现在朝中的皇子不多,大皇子双腿残疾,七皇子流放关外,皇帝膝下只有两位皇子。 最开始,大家都觉得四皇子定然能继承大统,可是自从梁音婉跟许则烜有了婚约之后,他们就有了别的想法。 之前的许则烜,背后没有强势的母族,又没有家世非凡的皇子妃,可如今不一样了,梁音婉是右相之女,她嫁给许则烜,无疑是把梁平景和许则烜绑在了一起,如此一来,谁能笑到最后还不好说呢。 许则烜是皇子,她们自然不能那么轻松的见到,但是花昭现在只是个商人之女,巴结她还不容易吗? 这一下午,花家就来了许多贵客,赵氏跟花正辉忙的脚不沾地,花昭也被那些贵女们吵的只觉得脑子里有一大群蚊子在嗡嗡嗡的叫。 好不容易送走了所有的客人,花昭瘫倒在软榻上,面上一副劫后余生的样子。 “这些人要么都不来,要么就全都来,可真是烦人。” 花昭一想到今天下午的情形,就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还是之前好,没这么多人要应酬,她现在可算是明白了那些职场人士应酬的无奈了。 “小姐您可要早些习惯才是,只怕日后来的人只多不少。” 洛玉看着花昭疲惫的模样,自觉地上去给她捏捏肩膀。 “习惯什么啊,哪有人会真心喜欢这种场面,要天天这样,烦都烦死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 花昭正头疼着,突然想到自己之前对皇帝说的话,心里来了个法子。 “洛玉,明天一早,你就去跟我爹娘说,我身子不适去年宝玉则了,等到身子调养好再回来!” 她就不信了,还真有人能为了跟她攀关系而跑到年宝玉则去! “是,小姐。” 第二日一早,花昭就让洛玉把她不舒服的事情告诉了花正辉和赵氏,顺便从花正辉那儿拿了一大笔银子,这才坐着马车去了年宝玉则。 花昭起得早,一上马车就眯着养精神,她刚昏昏沉沉的要睡着,卡车一个颠簸,直接把她给摔到了地上。 “哎呦,怎么了这是?” 那一摔,直接让花昭的脸狠狠砸在了马车的地板上,花昭被洛玉扶起来的时候一直在想,自己的鼻子会不会一把这一摔凹下去。 “小姐别急,让奴婢出去看看。” 洛玉也有些不明所以,不过她刚刚一直没有分神想什么,情况比花昭好多了。 “一起去吧。” 花昭揉了揉鼻子,痛的眼泪都流出来了,她擦掉脸上的眼泪,这才跟着洛玉走了出来。 “怎么了这是?” 花昭出门后,只看到眼前站着一个手里攥着马鞭的小孩,看穿着,似乎并不是长翼国人。 “回小姐,本来马车走的好好的,突然就窜出来一个小孩,我怕马车伤到他这才将马车停下来,惊扰了小姐,还请小姐赎罪。” 马车夫也满脸委屈,马车本来走的好好的,谁知道突然窜出来一个小孩,不然他怎么可能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花昭听着马车夫的话,再次看向地下站着的小孩。 “你拦我的马车做什么?” 那小孩穿着华贵,气度更不似平凡人,应该是哪个部族里大家族的孩子。 “拦了就拦了,你想怎样?” 万俟常宁丝毫不把花昭看在眼里,轻哼一声,语气满是傲慢。 说话的时候,他用力甩了甩手上的马鞭,马鞭在空中挽出一个漂亮的鞭花,发出清澈的脆响。 “你知不知道这样是很危险的,若是伤了人你怎么赔?更何况你现在身在长翼国,就要遵守我们长翼国的律法,就算是我们的马车躲闪不及害的你受伤,甚至是死了,那也不是我们的问题,你明白吗?” 花昭看着眼前的小孩,只觉得太阳穴都在突突突地跳。 熊孩子什么的,果然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是最讨人厌的!没有之一! “伤我?你还没有这个本事!” 万俟常宁对着花昭冷哼一声,精致的小脸上满是不屑。 “好你个臭小子,我今天倒是要代替你爹娘好好教育你!” 花昭一看眼前的小屁孩一副混世魔王的样子,心里也来了火气。 她刚刚因为这个小屁孩摔了一跤,还是脸着地,没想到当事人还是这个态度,她实在是忍不了。 说着,掀开裙子跳下了马车,就朝着万俟常宁走了过去。 “你想怎么教训我?就凭你这小身板?” 万俟常宁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在花昭眼里也只是个半大的娃娃,看着花昭朝着自己走过来,微微挑眉。 “凭什么,可就用不着你说了!” 花昭活动了一下手腕,默默地在心里把万俟常宁跟自己对比了一下,他还没有自己肩膀高,自己一定能行! “哼,那就给我看看你的本事。” 万俟常宁说着,手一扬,手中的马鞭就朝着花昭所在的方向招呼了过去。 花昭自从穿书之后,她在现代学的那些武艺基本上就没有用过,不过那毕竟是她学了十数年的东西,有些东西早已经刻进了骨子里。 看着万俟常宁出鞭,她下意识地往左走了一大步,下一秒,马鞭就狠狠落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还真有点东西!” 花昭暗叹,刚刚万俟常宁那一招看上去简单,实际上角度十分刁钻,而且用力也不小,若是这一鞭就这么落在自己身上,只怕转眼间就会弄的皮开肉绽。 “就这点本事,你还想教训我?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万俟常宁嗤笑一声,手上的马鞭又一次落下。 花昭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这才也没有大意,看到马鞭朝着自己来了,往后躲闪几步,顺手拽下树上的一条藤蔓攥在手里。 “我几斤几两我心里明白,可你却未必知道。” 花昭冷哼,下一刻,手中的藤蔓就朝着万俟常宁手中的马鞭挥去。 万俟常宁看着花昭连躲自己两鞭,心里也提起了戒心,之前他可从未见过有人能在这般轻易躲开自己的攻势,看样子眼前的女子,确实懂些东西。 来不及多想,万俟常宁一边闪躲,一边扬鞭挥了过去。 “啪!” 一瞬间,马鞭跟藤蔓缠绕在一起,花昭跟万俟常宁同时用力,马鞭跟藤蔓瞬间被绷直。 花昭咬了咬牙,这具身体的体力不太好,若是换做自己在现代的身体,只怕不会如此费劲。 “小姐!” 洛玉猛然回神,看到花昭就这么跟人打了起来,焦急的大喊。 这刀剑无眼的,若是花昭受了伤,她要怎么跟花正辉和赵氏交代啊! 花昭没有分神,只是想着应对之策。 两人并没有僵持多久,没过一会儿,花昭就听到一声响动,她的藤蔓就那么断开了,她突然失去了重心,险些摔倒在地。 “你也不行啊?” 万俟常宁也后退几步,不过很快还是稳住了,一边收自己的马鞭一边朝着花昭的方向走去。 “我不行你行?” 花昭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她一回头,就看到几个穿着跟眼前的小男孩差不多的人骑着马赶了过来。 为首的两男一女在看到万俟常宁之后,急急忙忙的翻身下马,确定万俟常宁安然无恙之后,这才跟花昭打了招呼。 “这位姑娘可还好?弟弟年纪小,性子活泼,惊扰了这位姑娘,还请姑娘别放在心上……” 这叫活泼? 花昭一想到刚刚的情景,就忍不住想怼几句,结果还没轮到她开口,就听到万俟常宁软乎乎的声音传来。 “阿姐,宁儿怕……” 第一百三十章 花昭听到万俟常宁的话,瞬间就瞪大了眼睛,她低下头看着躲在一个女子背后的万俟常宁,在看到他的脸的那一刻,整个人瞬间就傻了。 万俟常宁现在哪里还有刚刚跟自己对峙的时候那副跋扈的样子,现在看上去简直就是一个活脱脱的受气包。 “宁儿,休要胡言!” 为首的男子看起来是年纪最大的,也是最有威望的,万俟常宁听了这句话之后就不再说什么了,只是拉着那个女子的手不说话。 再看那个女子,看上去气得要死,但还是碍于为首的男子的话不敢发作,只好冷着脸看着花昭,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没事,你看好你家小孩,别让他在跑出来了,我的车夫良善,这才急忙勒停了马车,换成别人可就未必了。” 花昭看着他们人多势众的,自己这边就三个人,也不好在说什么,毕竟,识时务者为俊杰! “多谢姑娘体谅,我们还有些事,就不方便逗留了,还请姑娘莫要怪罪。” 为首的男子俯身行礼,给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就有两个丫鬟打扮的人过来抱着万俟常宁上了马车,其余人也跟着他翻身上马,朝着帝京的方向赶了过去。 “小姐,您没事吧?” 洛玉刚刚被吓傻了,不过好在虚惊一场,急急忙忙的从马车上跳下了跑到花昭身边,语气焦灼。 “我没事,走吧,去年宝玉则。” 花昭冷哼一声,扶着洛玉的手上了马车。 到了年宝玉则之后,石头正在院子里劈柴,而骆淮卿则是在书房里看书。 “怎么又来了?菡萏郡主?” 骆淮卿看着花昭来了,忍不住调笑道。 “可别说了,自从做了这劳什子郡主,花府里那些命妇贵女可就没少过,我这才来你这儿躲清闲。” 花昭来了年宝玉则,就跟到了自己家一样,在骆淮卿书房的椅子上一靠,翘着二郎腿,好不惬意。 “那可真不巧,你在我这儿也躲不了多久。” 骆淮卿看着花昭这幅自来熟的模样,还是出口打破了她对未来的美好幻想。 “怎么?你要出远门吗?那没事,我一个人留下就行了,我保证,一定把你这儿给你打理地井井有条的,你回来的时候跟走的时候一个样!” 花昭一听骆淮卿这话,还以为骆淮卿是要出远门办点事,虽说心里失落,但还是拍着胸脯保证一定会善待他的院子。 “你说什么糊涂话?三日后就是太平公主的生日,三品以上的官员要带着家眷出席,本来这件事跟你没关系,可谁让陛下封了你一个一品郡主的称号,你不去也不行。” 骆淮卿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花昭。 “太平公主?” 花昭听到这个名字,险些从椅子上跳起来,刚送进嘴里的茶瞬间就喷了出来。 太平公主是皇帝的妹妹,更是当今太后唯一留在身边的女儿,从小到大都颇受宠爱,性子也嚣张地紧。 曾经坊间传闻,太平公主跟一个一品大员的女儿,因为一个什么物件儿起了争执,她竟是在闹市命人将那个女子杖责五十,险些要了那女子的命,可那个官员却是一句话都不敢说。 太平公主如今已经二十五岁了,但还没有选驸马,反而是在自己的府里养了一大批男宠,近些年来性子越发暴戾,公主府的下人都对她十分害怕。 “嗯,太平公主的生辰定然在公主府设宴,这些天就你最活泛,只怕她也知道你的名声。” 骆淮卿想到这位跋扈的公主也觉得有些没办法。 太平公主喜怒无常,待人更是琢磨不透,上一秒还能姐妹相称,下一秒就可能会让人把她拉出去杖责,谁的面子也不给,只怕花昭这冒失的性子会在公主府触霉头。 “那不完了吗,你说,我这小身板能扛得住她的五十杖吗?” 花昭一想到自己被太平公主令人拉出去杖责,就觉得自己的屁股隐隐作痛。 “那应该是不行,你最多三十杖就会昏厥。” 骆淮卿看了她一眼,认真地说着。 “那我完了,这几天你好酒好菜的供着我,就当是给我临终的善待吧。” 花昭彻底没了办法。 小说中的太平公主,生起气来连梁音婉都敢打,甚至就连皇帝的宠妃都不给面子,但偏偏小说里就没有对太平公主喜好的描写,她就算是想投其所好都是难事儿啊! “也不是没有办法,我听闻,太平公主喜欢牡丹,而我手里,恰巧有一株牡丹,是从西泰国寻来的,价值千金。” 骆淮卿看着花昭这副模样,也懒得再逗她。 “开个价吧,我买!” 花昭一听这话,虽说舍不得掏银子,但还是觉得,比起银子,还是自己的小命更重要。 “我从西泰国寻来这株牡丹,花了万两白银,如今你只要给我一万八千两就好。” 骆淮卿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把扇子拿在手中摇着,眼里满是算计。 “行行行,两万两,不用你找了!” 花昭说着,从自己的腰封里取出几张银票,豪气冲天地拍在骆淮卿桌上。 “好,那株牡丹你要走的时候我会让石头把它给你装好的。” 骆淮卿接过银票,顺手把它放进了自己的腰封里。 “对了,住一天两千两,你记得先交一下银子。” 听到两千两的时候,花昭的眼皮都跳了跳,“上次不还是一千两?怎么突然就涨了这么多?” 就这么几天不见,竟然这房价就翻了个番,这骆淮卿,还真是黑心到家了! “年宝玉则最近又买了些宝贝,环境现在比之前好得多,多要点银子怎么了?” 骆淮卿说的一本正经,看他的样子,丝毫不觉得自己黑心,反而觉得自己这样做是理所应当。 “行,算你狠!” 花昭咬了咬牙,谁让自己还要去躲清静呢,花钱就花钱吧。 “对了骆淮卿,你这儿有没有什么药,可以让人一吃就会浑身起疹子,而且持续好几天,脉相上也看不出什么问题的那种。” 第一百三十一章 听着花昭的描述,骆淮卿摇了摇头。 “没有这种,但是我这里有一瓶丹药,你吃了会陷入假死状态,只有吃了解药才能活过来,能维持个七天,这七天不管怎么看,人都跟死了一样,只不过若是拿不到解药就会真的死掉。” 花昭一听骆淮卿的话,眼睛都在放光。 “我要!多少银子都好说。” 有了这种丹药,不光是自己能用,必要的时候还能讹别人一笔,不要白不要。 “十万两白银。” 骆淮卿摇了摇扇子,淡定的报了个价。 “成交,三日后太平公主的宴席上我给你银子,你给我丹药。” 花昭这次出来没带多少银子,剩下的还要拿来抵房费,唯恐还有什么事儿要求骆淮卿,花昭也只能等几天。 “好。” 花昭了了一桩心事,也不打扰骆淮卿了,双手背在身后,哼着小曲儿就走了出去。 一连两天,花昭既看不到三皇子四皇子,又看不到那些巴结她的贵女,花昭感觉空气都清新了不少,在太平公主生辰的前一夜,这才带着洛玉回了花府。 太平公主的帖子早早的就送到了花府,只不过花昭不在,这才由赵氏保管着。 晚上听到云叶说花昭回来了,赵氏这才带着帖子去了花昭的院子。 赵氏也是听说过太平公主的“美名”的,跟她说了许多要注意的地方,一直到夜深了,这才放过花昭,回了自己的院子。 第二天花昭刚午休起来,就被洛玉给拉着坐在镜子前,先是给她描眉画眼,又是选衣服,这样一折腾就折腾到了时间。 花昭今日的打扮很是隆重,原主生的好看,再加上洛玉手巧,这样一打扮,就衬得花昭如同古画中走出来的仙女一样美艳绝伦。 只不过美丽的代价是,花昭觉得自己快被衣服给闷死了,还觉得头上顶着一堆首饰快要压断了她的脖子。 花昭到公主府的时候,公主府外面已经停了不少马车。 看着马车上的标志,就连梁平景都带着梁音婉来了,看这样子,太平公主真真是个惹不起的人物。 花昭本来觉得,自己已经打扮的够夸张了,但当她看到正殿那些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贵女时,这才意识到自己如今的打扮还是朴素了些。 花昭进去之后,自然是吸引了不少名门贵女的目光,没一会儿,花昭身边就已经围满了人。 “郡主今日的衣裳看上去很是漂亮,看这缎子,好像是花家的成衣店的新品……” “早听闻郡主美貌,如今一看,还真是光彩照人,我要是三皇子啊,定然也会被郡主给迷的失了魂去……” “郡主……” 听着耳边的恭维声,花昭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正准备找个借口溜走,就看到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子朝着自己这边走了过来。 只不过看她的穿着,又不像是公主府的普通丫鬟,想必是太平公主身边的人。 “奴婢春樱参见郡主,公主殿下想见您,还请您随奴婢走一遭。” 春樱对花昭行了一礼,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让围着花昭的那些贵女听到。 春樱是太平公主身边的大丫鬟,那些贵女自然不敢拦着她要人,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给花昭让开一个位置。 “好。” 花昭听到太平公主想见自己,一下子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应该哭还是应该笑。 她庆幸的是从那群贵女中解脱了出来,可没想到又落入了太平公主手中。 春樱带着花昭离开了正殿,朝着后院走去。 “公主并非如外界传言一般,郡主见了公主不用太过拘谨,放松些就是了。” 也不知是不是看穿了花昭的拘谨,春樱轻声提点了一句。 “多谢姑娘提点。” 花昭轻声说着,她现在只觉得脑子里一团浆糊,她也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太平公主才好。 没多久,春樱就带着花昭到了太平公主的院房间里。 “见过公主,公主殿下万福。” 花昭对太平公主福了福身,她到了太平公主面前,只觉得自己的腿都在颤抖。 “起来吧,你我都身居一品,倒也不必如此多礼。” 出乎意料的没有刁难,花昭忍着心里的诧异直起身子。 太平公主此刻正在上妆,花昭站在她身后,从铜镜中看了看她的脸。 当看到她的脸的时候,花昭吃了一惊。 太平公主在小说里描写的就是一个美人,当时剧组找扮演她的女星是娱乐圈当红的小花旦,她当时就觉得已经够美了,可现在一看,那个女星连她一半的美貌都没有表现出来。 太平公主一头青丝如瀑,柳眉纤长,一双桃花眸慵懒的眯着,琼鼻小巧精致,红唇不点而朱,整个人看上去媚气横生,夺人心魄。 她身上的那股子魅并不是装出来的,而是一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魅惑,媚而不俗说的想必就是她了。 “怎么?看本宫的脸看傻了?” 太平公主看着花昭呆愣的样子,忍不住轻笑道,这一笑瞬间把花昭给拉了回来。 “公主花容月貌,冰肌玉骨,昭儿一时不察竟是看的入了神,还请公主恕罪。” 花昭这句话也不是说谎,太平公主的脸,就算是她一个女人看上去都有些心动,更别说别的男人了。 事实证明,无论是在什么时候,女子都喜欢别人夸赞自己的美貌,太平公主听着花昭的话笑出了声,笑声如银铃般清脆,很是悦耳。 “你这丫头倒是有趣,难怪皇兄对你喜欢的紧,这张小嘴可真会讨人欢心。” 听着太平公主的话,花昭放下心来。 看样子太平公主心情还不错,如此以来自己今日是挨不了罚了。 “昭儿句句属实,回眸一笑百媚生,这句词定然是为公主量身定制,否则怎会如此合适?” 太平公主听着花昭的夸赞,眼里的笑意更浓。 “你可曾在坊间听闻过本宫的名声?” “听说过。” 花昭怕惹得太平公主生气,也不敢隐瞒。 “那你说,那些人都是如何说本宫的?” 第一百三十二章 太平公主伸出手,拿过桌上的胭脂,一双桃花眸似笑非笑的看着镜中的花昭。 “骄横无理,飞扬跋扈……” 花昭听着太平公主的话,心里有些捉摸不透她的想法,不过还是说出了实情。 这八个字一出,春樱夏荷瞬间就傻了,尤其是夏荷,她的手都有些颤抖。 “说的好啊,民间如此说本宫,你可害怕?” 出乎意料的,太平公主没有生气,反而是轻笑几声,这才问了问花昭。 “说不怕自然是假的,只不过公主花容月貌,如今一见,哪怕是死了也没什么遗憾了。” 花昭看着点太平公主饶有兴致的模样,心里松了口气,还好还好,太平公主今儿的兴致高,就算她这么说也不生气。 “你既是皇兄亲封的郡主,本宫自然不会多为难你,前些日子去宫里看望母后的时候,还听到皇嫂夸你聪明伶俐,如今一看,确实是个难得的妙人儿,日后若是闲来无事,多来公主府走走。” 太平公主慵懒的靠在椅子上,任由夏荷给她戴上珍珠玛瑙珠串,这才伸手由春樱扶着起身。 “多谢公主殿下抬爱,若是公主不觉得烦,臣女定然会常来叨扰公主。” 花昭干笑两声,心里暗自吐槽。 今日来都是迫不得已,日后为了避免挨板子,还是能躲就躲吧。 “时间也差不多了,你跟本宫去前厅就是。” 太平公主跟她说了声,就带着春樱跟夏荷出了门。 花昭不敢落下,跟在太平公主身后往前厅走去。 来的时候花昭一直担心会说错话受罚,也顾不得看旁边的景色,如今回去的时候倒是有了兴致到处看看。 经过花园的时候,花昭看着花园里面的情景,总算是相信了骆淮卿的话。 这太平公主对牡丹已经不只是喜爱了,而是痴迷。 那片花园里种着不少牡丹,一眼看去,满眼都是浓烈的红色。 “怎么,你也觉得本宫府里的牡丹好看吗?” 太平公主听着身后的脚步声停了下来,回头一看,就发现花昭正对着她心爱的牡丹发呆。 “公主府里的东西自然不是凡品,昭儿只是好奇,怎么到这个时候还有这么多牡丹开放……” 花昭记得,牡丹大多数都在四月到五月开放,怎么都到这个时候了,公主府里还有这么多盛开的牡丹。 “公主府每年都会种两茬牡丹,第一茬是我们长翼的牡丹,而这是从西泰国找来的牡丹,能在这个时候开放,那些花匠也是用了不少心思的,若是晚些有机会了,你可以来看看。” 太平公主最爱的就是那满院子牡丹,为了保持公主府的牡丹花开不断,她每年都要花不少银子去打理,如今看到有人也喜欢,她自然忍不住要炫耀几句。 “多谢公主恩典。” 花昭听着太平公主的话,只觉得这位还真不愧是皇室最受宠的公主,为了看牡丹,还真是花了不少心力。 太平公主心情好,连带着话也多了起来,跟花昭聊了一路,而那些话题,自然就是她的牡丹。 “太平公主,菡萏郡主到……” 到了前厅,门口负责通报的小厮朝着里面喊了一句,紧接着,花昭就跟着太平公主进了前厅。 “臣女参见太平公主,菡萏郡主。” “臣参见太平公主,菡萏郡主。” 长翼国男宾女宾的位置是分开的,所以花昭就跟着太平公主沿着大殿中心去了前面的位置。 “免礼。” 在公主府,自然是太平公主坐在主位,花昭现在贵为郡主,自然是坐在了太平公主左手下方的第一个位置上,跟她面对面坐着的正是骆淮卿。 花昭抬眸看了看他,骆淮卿此刻正坐在位置上,脸上看不出一丝拘谨,无论是神态还是动作,无一不彰显着他的慵懒随意。 太平公主说了几句吉祥话儿,这寿宴才算是开始了,大厅中间涌入一些舞女,乐师,一瞬间,歌舞升平,一派其乐融融的模样。 一曲结束,众人纷纷鼓掌,赞叹公主府的舞女乐师技艺上乘,可正在一片赞美声中,一道娇俏的女声显得有些突兀。 “舞女跳的舞看上去是美,只不过太过僵硬,而且少了些感情。” 太平公主也不恼怒,反而是饶有兴致的看着席间的一个女子。 “你是谁?本宫怎么没一点印象?” “臣女蓝灵儿,参见公主殿下,为了恭贺殿下生辰,臣女特意学了一舞,还请公主赏脸。” 太平公主话音刚落,一个身穿鹅黄纱裙的女孩儿从自己的位置上走了出来,在大厅中跪下,说话时眉眼间满是骄傲。 “既然你说本宫的舞女一般,那今日你就来给本宫开开眼,看看什么叫不一般。” 太平公主巧笑嫣然,但花昭却无端地觉得背后升起一股子凉意。 “是。” 蓝灵儿点点头,“只不过臣女还想换件衣裳,还请各位大人,小姐们稍等。” “夏荷,你带着她去偏殿换衣裳。” 太平公主扬手,夏荷应了一声,这才带着蓝灵儿去了偏殿。 不多时,蓝灵儿就换好了一身白色舞裙,面上蒙着面纱,看上去神秘而诱人。 蓝灵儿拎着裙摆走到公主府的乐师身边,跟他说了要演奏的曲子,这才去了大厅中央。 “铮……” 乐师的手指微动,手中的琵琶发出一声低吟。 蓝灵儿的身子随着乐师演奏的曲子舞动,该说不说,蓝灵儿的舞姿确实不错,花昭看完,脑海中只剩下八个字——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公主殿下,臣女的舞结束了。” 一曲终了,蓝灵儿稳稳的站在大殿上,兴许是运动量太大了,她的额前已经沁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 花昭无意间的抬头,这才发现,蓝灵儿这话听着是跟太平公主说的,事实上眼睛却是顶着骆淮卿的方向,在抬头看了看蓝灵儿,这才发现,她俏脸微红,一副含羞带怯楚楚可怜的模样。 “确实不错,春樱,赏。” 太平公主点点头,不知为何,花昭在她眼底看出了一抹冷笑。 第一百三十三章 听到她那句话,花昭突然明白了到底是哪里不对。 蓝灵儿自己说,公主府的舞女不如自己,太平公主刚刚把她当成了出来卖艺的舞女,这才让春樱给她拿了赏赐。 不过也对,蓝灵儿竟敢在太平公主面前说她府里的人不如自己,那不是上赶着触霉头吗,她不被折辱谁被折辱? “是,殿下。” 春樱福身,从腰封里拿出几锭碎银子送到了蓝灵儿手中。 蓝灵儿看到春樱此举,这才后知后觉的明白了太平公主的意思。 在心上人面前出了丑,蓝灵儿羞得俏脸通红,但又碍于太平公主的威名不敢说什么,只好咬了咬牙,硬着头皮谢恩之后,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蓝灵儿的父亲并不是朝中身份顶顶贵重的官员,其他人也不敢因为蓝灵儿惹得太平公主不悦,席间又恢复了之前其乐融融的模样。 “公主,臣女听说,菡萏公主才貌双全,不知能不能借着这个机会,一睹郡主英姿呢?” 花昭本以为没了蓝灵儿这个出头鸟,席间就没有什么了,结果还没等她吃几口水果,就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 她侧目看去,发现出生的正是殿阁大学士慕容文的女儿慕容馨雅。 慕容馨雅喜欢许则烜并不是什么秘密,她还记得,就因为原主跟许则烜的婚约,慕容馨雅没少在那些大大小小的宫宴上挤兑原主,原主也是个直性子,出了不少丑,如今只怕是又想了法子给她添堵。 “是吗昭儿?” 太平公主一听到这话,目光瞬间就落到了花昭身上。 “昭儿愚钝,无论是琴棋书画都十分平庸,只怕是公主见惯了能人,看不上昭儿呢。” 花昭可不敢当出头鸟,硬着头皮想回绝。 “郡主何必如此谦虚,郡主的才貌可是咱们京中有名的,莫非是不愿意给公主殿下瞧不成?” 慕容馨雅说这话的时候,其余的贵女们看向花昭的眼里满是嘲弄。 在帝京,谁不知道花昭是个名副其实的草包,空有一张脸,大字都不识几个,更别说琴棋书画这些了。 慕容馨雅此举,无非是想要借着太平公主的势,让花昭当众出丑。 “她们这么一说,本宫倒是更好奇了,昭儿也别谦虚,会什么来什么吧。” 太平公主来了兴致,花昭也不好推辞,只好由洛玉搀扶着起身,对着太平公主行了一礼。 “既然如此,还请公主把春樱姑娘借给昭儿一会儿。” “春樱,带昭儿去后院换衣服,她有什么需要的都满足她。” 太平公主看着花昭淡然的样子,脸上的笑意更浓,也不多说什么,就让春樱带着花昭去换衣裳。 骆淮卿看着花昭离开的背影,眼底的神色有些疑惑,他怎么不知道,花昭还精通什么东西。 没多久,花昭就换好了衣裳回了正厅,看到她出现的那一刻,骆淮卿觉得有些出乎意料。 花昭穿着的分明是男装,头上的那些簪子步摇全被取了下来,三千青丝只用了一根白玉簪子固定,脸上的妆容被悉数洗净,露出一张未施粉黛,英气十足的脸。 她穿着一身月牙白色的男装,手中拿着一柄剑,整个人看上去十分俏皮。 “公主殿下,昭儿献丑了。” 花昭说了一句之后,从自己的腰间抽出长剑,随手挽了一个漂亮的剑花。 乐师以前就被春樱交代过,寻了一首简单大气的曲子演奏着,正巧能配得上花昭的动作。 琴棋书画琴瑟琵琶都是些东西都是需要长期练习的,花昭在现代光是练武,学习都要花不少精神,哪里还有时间去学习这些,庆幸的是,她小时候曾经学过剑舞,如今倒能帮她撑撑场面。 这支剑舞她跳过许多次,如今的每一个动作都十分流畅,整个人看上去英姿飒爽,不同于其他闺阁女子,却更吸引人多看几眼。 骆淮卿看着在大厅中舞剑的女子,眼神都柔和了许多,他本还在担心花昭会惹了太平公主不悦,如今想来,倒是他多虑了。 一舞结束,花昭将剑收回剑鞘,然后将它递给了春樱,这才对着太平公主行了一礼。 “昭儿愚钝,怕是脏了公主的眼,还请公主殿下莫要怪罪才是。” 花昭笑了笑,说话的时候还是有些气喘。 该说不说,这具身体的身体素质还真是不好,就这么几分钟,还没什么高难度的动作,就累的她忍不住大喘气。 “昭儿这话可就不对了,昭儿的剑舞,很合本宫心意。” 太平公主脸上笑着,示意春樱把花昭扶到她的位置上。 “之前倒是不知道,郡主还会习武。” 慕容馨雅看着花昭就这么轻轻松松的就得了太平公主的青睐,只觉得自己刚刚所做的反而成了花昭的踏脚石,心里有些不舒服。 “我自然是不会的,只不过小时候身子体弱,父亲就让我跟着大师学了这么一支剑舞,可谁知道,今日还派上了用场。” 花昭笑着,话说地随意,事实上是在暗讽慕容馨雅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之前慕容馨雅没少刁难原主,她如今也算是噎着了慕容馨雅一次,也算是小小的为原主报了个仇。 “郡主说的是。” 慕容馨雅现在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毕竟不管她再怎么不喜欢花昭,花昭现在也是皇帝亲封的郡主,身份地位在那儿摆着呢,以下犯上是大忌,她自然不会傻乎乎的跑去给自己惹麻烦。 “昭儿今日的剑舞很合本宫心意,本宫那儿新得了几块上好的和田玉,昭儿晚些跟本宫去挑一块合你心意的去,不然到时候可又要有人说本宫了。” 太平公主眼里含笑道,还意有所指的看了蓝灵儿一眼。 可偏偏就是这一眼,把蓝灵儿气的要吐血。 同样是去表演,太平公主让夏荷待自己去偏殿,却让春樱带着花昭去后院,这也就不说了,她给自己的赏赐是几锭碎银子,而给花昭的就是上好的和田玉,这偏心都快写在脸上了好不好! 第一百三十四章 “公主仁厚,自然不会有人说三道四。” 花昭坐下之后,因为刚刚的那支剑舞,现在还觉得有些气喘,好一会儿才缓过神。 因为花昭身子还有余毒未清,太平公主特意命春樱给她准备了上好的雀舌茶。 起初花昭还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可当她在位置上坐了一会儿之后,就觉得有些头晕目眩。 “公主……” 花昭正准备跟太平公主告辞,可话还没说完,就从你嘴里吐出一口鲜血,随后眼睛一闭,晕了过去。 “郡主!” 洛玉一直站在花昭身边,看着花昭马上就要摔倒在地,眼疾手快地把她扶了起来。 “这是中毒!茶里有毒!”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其他的官员听了,连忙停下手中的筷子,面色有些不佳。 “去把郡主送到客房,然后拿着本宫的令牌进宫请陈太医来,所有人都待在这儿,事情没有个结论,谁都别想离开。” 太平公主看着乱糟糟的场面,心里有些不悦。 她布置的宴席,席间先是有人来扫她的兴不说,就连皇帝亲封的郡主都在她的宴席上中毒昏迷,那人是非要惹自己不快是吗! “公主,您这样扣押朝廷命官,就不怕陛下迁怒吗?” 内阁学士的女儿宋雅儿有些不高兴,再怎么说,在场的人都是三品以上的大臣,而她们这些贵妇贵女们,在外面也是受人吹捧的对象,如今凭什么因为一个花昭被扣押在公主府里? “本宫做事,容不得你置喙。” 太平公主冷哼一声,她现在心里正生着气,只不过碍于是自己的生辰不想罚人罢了。 “公主,您又是为什么让我们这么大一群人为花昭浪费时间,在座的都是朝廷重臣,若是耽误了要紧事,公主可要如何跟陛下交代!” 宋雅儿本来对太平公主也是怕得不得了,只不过如今看着太平公主脸上一直带着笑,只当是坊间传言传的太夸张了些。 “本宫如何交代是本宫的事儿,不过今日你扰了本宫的兴致,你应该先想想怎么跟本宫交代才是,来人,把她拖下去,杖责三十,丢出公主府!” 太平公主冷笑一声,她最讨厌有人用皇帝压她,再加上自己正在气头上,宋雅儿自然没有什么好下场。 太平公主一声令下,立刻就要几个公主府的侍卫从大殿四周走了过去,架着宋雅儿就要往外走。 “公主,臣女不是这个意思啊公主,臣女知错了,还请公主殿下绕了臣女一条命啊公主!” 宋雅儿见太平公主不像跟她开玩笑的样子,一边挣扎着想要摆脱那些抓着她的侍卫,一边向太平公主求情。 “既然你现在还有精神叫,就多加十大板,拖下去把。” 太平公主摆摆手,丝毫不为所动。 “爹爹,爹爹救救女儿啊……” 宋雅儿见太公主在这边走不通,急急忙忙的朝着她的父亲那边看去。 她身娇肉贵的,挨上四十大板只怕是半条命都没有了,更何况她已经到了议亲的年纪了,若是被打的奄奄一息的丢出公主府,帝京那些贵公子们,还有几个人能看得上自己? 宋修看着一直被自己捧在手心的女儿被人拉出去,心里还是有些不舍,内心挣扎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咬咬牙,出去跟太平公主求情。 “微臣宋修,教女无方,这才导致雅儿在宴席上冲撞了公主,不过雅儿年纪还小,还请公主高抬贵手,饶了雅儿这一次,臣日后定然好生教养雅儿,今日之事断然不会再发生,还请公主恕罪!” 宋修说着,重重磕了个响头。 “刚刚你女儿的话,可是明摆着说本宫骄纵,既然宋小姐有这样的意思,那本宫就给她看看什么叫骄纵,宋大人心慈,教育不好女儿,那就由本宫来帮你,另外还劳烦宋小姐手抄《女则》《女诫》百变,下个月亲自交给本宫,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太平公主丝毫没有松口的意思,宋修现在也是跪着也不是,坐回去也不是,只能尴尬地会在大殿上。 “好了,天色不早了,夏荷,去给各位大人,小姐安排住处,皇兄那边我明日自会去找他阐明真相,去把府门关上,不允许除了太医以外的任何人出入,违令者送入天牢。” 太平公主说完,深深看了宋修一眼,拂袖而去。 公主府的位置距离皇宫很近,再加上春樱手里拿着公主府的令牌,自然是一路畅通无阻,很快就带着太医赶到。 “微臣见过公主殿下。” 陈太医赶到的时候,太平公主正坐在外室品茶,只不过脸上的神色写满了不悦。 “菡萏郡主中了毒,你去看看,若是解不了毒,本宫让你给她陪葬!” 太平公主看着陈太医来了,心里悬着的石头总算是落了下来。 陈太医在御前侍奉多年,深受皇帝重用,也是她能找来的除了时惜之外最好的大夫。 “是。” 陈太医听着太平公主的话,额前沁出一层薄薄的细汗,不过他也不敢耽误,起身后就进了内室。 花昭已经被春樱和洛玉好生安放在床上,此刻的她面色苍白,但是嘴唇却鲜红如血,仔细看还隐隐有发黑的趋势。 陈太医从随身携带的箱子里拿出一张帕子,搭在花昭的手腕上,这才开始细细给她诊脉。 越是到后来,陈太医的脸色就越是奇怪。 她的脉相时而虚弱时而有力,这样的脉相,他行医数十年,也是第一次看到。 陈太医也没办法,只好在花昭身上施了针,封住经脉,这才收拾好东西离开内室。 “公主,郡主此毒凶险,微臣还需要些时间,不过刚刚臣已经帮花小姐封了经脉,剩下的只怕是只能听天由命了。” 陈太医说这话的时候胆战心惊的,生怕太平公主一个不高兴,真的把他拉出去砍了。 “本宫知道了,七日内可有法子解毒?” 太平公主听陈太医这么说,也没了办法,只好给他点时间去翻医书,她看了一眼内室的方向,眼神有些复杂。 花昭这毒若是七日之内不解,只怕会耽误事儿。 第一百三十五章 “微臣无能……” 陈太医惭愧的低下头。 事实上这还真的不怪他,花昭中的毒凶险万分,他也是第一次见,难保这毒会不会在花昭体内发生些变动,而且就算是真的找到了解药,他还要根据花昭的身体情况决定一些药材的剂量,想要在七日内治好,难如登天。 “没用的东西!” 太平公主一听,猛地将手中的茶盏扔到了陈太医脚边,茶水溅上陈太医的裤脚,陈太医却无瑕顾及,直直的跪在了一地陶瓷渣滓上。 “请公主恕罪!臣以为,此事可以交由时惜公子,传言时惜公子能活死人肉白骨,而且郡主之前中的毒也是在时惜公子处解的,时惜公子比臣更了解郡主的身体状况,而且没准就能解毒,无论如何,找时惜公子绝对是最好的办法了啊……” 陈太医说着,身子都有些颤抖。 太平公主出身不凡,再加上一个圣眷正浓的菡萏郡主,就算是今日太平公主命人将他杖毙,也没人会帮他说上一句话。 “如今只能是这样了,你先下去吧,你尽快想办法。” 太平公主一想到今天的事儿,就觉得自己的脑子一阵一阵的疼。 陈太医刚离开,就看到夏荷急急忙忙的走了进来。 “你跟在本宫身边也有了些时日了,怎么还是这样跌跌撞撞的,没有规矩!” 太平公主本就心烦,看着夏荷这样匆匆忙忙的,心里也有些不悦。 “公主,梁小姐腹中的孩子没了……” 夏荷也顾不得太多,急忙把自己刚知道的消息告诉太平公主。 “什么?梁音婉的孩子没了?” 太平公主闻言,眉头皱的更深了。 光是一个花昭出事就让她头痛成这样,屋漏偏逢连夜雨,现在还来了个梁音婉,这是存心不让她好好过个生日是吗! “千真万确,刚刚已经请了太医,现在右相正守着呢,只怕您不出面不好收拾……” 夏荷也有些奇怪,梁音婉的餐食明明都是单独准备的,而且感念她腹中的孩子是皇室血脉,上菜之前就已经安排了许多人严防死守,就是怕出问题,怎么这孩子还偏偏就在公主府出了事儿呢? “知道了,春樱,你亲自带着人护送昭儿去年宝玉则,夏荷,你跟我走一趟。” 太平公主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也没有耽误时间,带着夏荷直奔给梁音婉安排的院子。 太平公主到的时候,梁音婉的房门大开着,丫鬟们还端着一盆盆血水从里面走出来,还没进房间,太平公主就闻到跟浓烈的血腥味,她眼底不由得染上一抹厌恶。 太平公主进门之后,看到梁平景正站在梁音婉床前低声说着什么,而梁音婉则是躺在床上静静地抹泪,双儿站在旁边,眼里盈满了泪水。 “臣参见公主殿下,公主殿下万福金安。” 听到身后有动静,梁平景转身对着太平公主行了一礼,梁音婉也挣扎着要起身。 “免礼,梁小姐身子虚弱,就先别起身了。” 太平公主走到梁音婉身边,亲手在她背后添了几个软枕,语气也比刚刚在正厅的时候柔和了不少。 “多谢公主殿下。” 梁音婉靠在软枕上,纤细素白的手放在锦被上,死死的捏着那一块布帛。 “公主殿下,微臣自知身份低贱,可婉婉毕竟是未来的三皇子侧妃,她肚子里的也是三皇子的骨肉,今日在公主府出了事,还请公主殿下给老臣一个交代!否则,老臣无颜面对婉婉,更无颜面对三皇子。” 梁平景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沉痛,就连眼睛都有些红。 “本宫明白,本宫已经让太医去查验了梁小姐今日的菜肴,若是查出是菜肴的问题,本宫会承担所有的问题。” 太平公主也不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梁平景刚一施压,就被她不痛不痒的化解了。 “如此甚好。” 梁平景的眼神暗了暗,不过这个关头,太平公主也没有怀疑,只当他是痛失外孙,难以控制情绪罢了。 “梁小姐今日带来的侍女都是从右相府带来的,本宫的人还未经手过除了菜肴之外的东西,至于如何审问那些侍女,就全凭着右相跟梁小姐的意思。” 太平公主这话说的明白,也就是说,除非是她府里的菜肴有问题,其他的她全部都不负责,后果由梁平景一人承担。 “是,若是问题真的不再公主府,老臣自然也不敢攀咬。” 梁平景知道,太平公主在皇帝跟太后心里的地位,纵然是这个场合,他也不敢对太平公主说什么重话。 “嗯,右相明白就好。” 太平公主瞥了梁平景一眼,这才拉过梁音婉的手拍了拍。 “梁小姐,这件事就是个意外,你还年轻,孩子,还会有的。” 太平公主看着梁音婉如此,心也软了些。 梁音婉的孩子是怎么没的,她丝毫不知,只不过看着梁音婉这幅失魂落魄的模样,她还是有些心软。 “臣女多谢公主殿下安慰……” 梁音婉听着太平公主的话,艰难的扯出一个苍白的笑来,只不过她小腹传来的阵阵疼痛时刻提醒她,她的孩子刚刚离开了她的身边。 太平公主又说了几句体己话,就看到管家从外面走了进来。 “奴才参见公主殿下,右相,梁小姐。” 管家垂着头,脸上的表情淡淡的,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免礼,你说吧,查到什么了?” 太平公主看着管家来了,心里明白,他应该是查到了什么,否则这个时候也不敢过来打扰。 “回公主殿下,奴才已经让陈太医,丁太医一起查验了梁小姐今日所用的膳食,发现那些膳食并没有异常,相反的是,那些东西都很适合孕妇食用。” 管家的话说的明白,这件事跟梁音婉今晚吃的东西没关系,她的孩子没了,是右相府的锅,别想把这个屎盆子扣到公主府头上。 听着管家的话,太平公主看了一眼梁平景,又回头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梁音婉,这才开口道,“右相,有些事本宫想跟你单独谈谈,至于梁小姐,你现在身子弱,先好生歇息着就是。” 第一百三十六章 太平公主说完,就由夏荷扶着除了门。 太平公主吩咐在先,梁平景也不好不出去,只能硬着头皮跟了出去。 “公主。” 梁平景站在太平公主身后,语气有些暗哑。 “嗯,刚刚管家的话你也听到了,想必右相没什么意见吧?” 太平公主看着院子里种着的鸢尾花,目光有些深沉,让人猜不出她的心思。 “臣没有意见。” 梁平景也不敢说什么,陈太医丁太医都是宫里有名的老太医,而且丁太医还是太后专用的太医,他自然不敢说这两个人有问题,否则那不是打皇家的脸吗? “嗯,没有意见就好,梁小姐滑胎虽说与公主府没有关系,可好歹这孩子是在公主府没的,这些日子就让梁小姐在公主府静养吧,养好了本宫派人送她回去。” 太平公主一想到自己生日宴上出来这么多事儿,就觉得心里一阵烦躁。 口中说是让梁音婉在公主府静养,深层含义无非是要软禁梁音婉一段时间,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端倪。 梁平景是聪明人,太平公主的意思他也明白,你不怕他也没法子从太平公主手里要人,只能点头应下。 “臣多谢公主美意。”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之后,太平公主唇角的笑容都明艳了几分,“这是本宫的分内事,只不过还是有一句话想要提醒右相,管教下人可要用心些好,如今出事儿的是梁小姐,下一个可就不知道是谁了。” 太平公主说完,也不看梁平景一眼,带着夏荷正准备回自己的院子,审一下那些给花昭准备茶水的丫鬟,却被管家叫住了。 “公主殿下,左相在花厅求见。” 男女授受不亲,骆淮卿是男子,想见太平公主自然还是在花厅要好些,免得流出来些不该有的流言。 “知道了。” 太平公主轻声应下,带着夏荷去了花厅。 “不知左相大人有什么事儿要求见本公主?” 太平公主到了花厅之后,直直的走到了主位上坐着,拿起放在一边的茶盏,轻轻吹了吹,抿了口茶。 “臣求见公主,自然是有些要紧事。” 骆淮卿话说的倒是尊敬,可身子还坐在椅子上没有挪动半分。 “你说就是。” 太平公主看着骆淮卿的模样,心里有些不悦,但是现在骆淮卿风头正盛,她也不好去为难他。 太平公主敢对蓝灵儿,宋雅儿无礼,只不过是因为她们的出身并不显赫,就算是出了事儿皇帝也不会斥责她,可骆淮卿就不一样了。 骆淮卿表面上清廉正直,事实上她很清楚,骆淮卿是皇帝手里最锋利的那把刀,除非皇帝舍弃骆淮卿,否则无论如何都轮不到别人对骆淮卿指手画脚。 “陛下今儿个下午下了道密旨,说是东阳国使臣要进京面圣,要微臣去做些准备,使臣最多还有三日就要进京,臣今儿个,恐怕是没办法留在公主府了。” 骆淮卿云淡风轻的说着,一边的太平公主却是变了脸色。 她早就知道有使臣要进京面圣,不过她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她一直都以为最少还有七日,可没想到,可竟然还有三日就要入京了,这花昭身上的毒可要如何是好…… “知道了,既然是皇兄安排的事儿,你先去做就是,管家,领着左相出去。” 太平公主摆了摆手,面色不悦。 “臣告退。” 骆淮卿起身,匆匆行了一礼之后就带着石头离开了公主府。 为了掩人耳目,他先是回了一趟左相府,乔装打扮一番,这才换了衣裳带着石头去了年宝玉则。 他们刚出京,就遇到了太平公主派去送花昭的马车。 花昭中毒,身子又弱,马车不能太过颠簸,所以纵然他们提前出来许久,也没能跟骆淮卿他们落下太远的距离。 “公子,咱们现在加快速度超过马车吗?” 太平公主安排的马车很大,现在已经把官道给占的满满当当,纵然他们骑着马,也难保回不回磕到碰到哪里。 “抄近路。” 骆淮卿说着,随后调转马头,进入一条偏僻的小道。 他们到了年宝玉则之后没多久,春樱就敲响了年宝玉则的大门。 “来了。” 石头板着脸打开了门,站在门口,一副闲人勿扰的模样。 “姑娘有何贵干?” 石头对春樱的来意很清楚,只不过也不能表露出来,只是装作一脸严肃的样子。 “郡主中了毒,我家公主特意命我们将郡主送过来,郡主之前在公子这儿是待了一阵子的,小哥应该有些眼熟才是。” 春樱说着,从自己腰封里取出一锭金子来,塞进石头手中。 “嗯,你随我来就是,只不过最多来两个人,公子喜静,别叨扰了公子。” 石头转身,看着春樱和一个小丫鬟架着花昭走了进来,顺手将门关上,这才领着她们去了花昭的房间。 “对,你们把她放在床上就是,我去请公子。” 把人领到了时候,石头这才出门去找骆淮卿。 没多久,骆淮卿就戴着一张面具领着石头走了过来。 “公子,郡主她今日在喝了一杯茶之后就吐血昏迷,到现在都没有醒过来,还请公子救救郡主,多少银子我们都能给的……” 春樱也怕花昭有个三长两短的,看着她胸口起伏的弧度越来越小,她也急了起来。 “那可是你说的。” 骆淮卿听到那一句“多少银子都可以”,眼里都隐隐有些放光,他轻咳两声,这才背着手,装作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走到了花昭床前。 虽说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是看着花昭现在这幅模样,他内心还是吃了一惊。 花昭正躺在床上,唇角还有没有被擦干净的血渍,脸色苍白,看上去十分憔悴。 骆淮卿稳了稳心神,坐在花昭床边,伸手探上她的脉搏。 花昭的脉相很虚弱,但是突然又强劲了起来,两种脉相的交替没有一丝规律,令人觉得十分诡异。 “能治好,不过要十五万两黄金。” 第一百三十七章 春樱虽然早就知道时惜公子要价很贵,只不过一听到那一句十五万两黄金,她还是愣住了。 一百两银子都够普通人家衣食无忧的过个一年半载的,十五万两黄金,他怎么不去抢啊? “怎么,不愿意?” 看着春樱一脸肉痛,骆淮卿忍不住淡淡的说了一句,“看来堂堂郡主的命,就连十五万两黄金都不值,啧啧,若是今晚不治,只怕是活不到明天咯……” 一听骆淮卿的话,春樱咬了咬牙。 “治,还请公子务必救回郡主的性命。” 太平公主之前是中宫嫡出,先帝对她颇为喜爱,三天两头的都会给她赏赐些金银珠宝之类的,后来出来立府,先帝太后都给了她不少银子,缺钱肯定是不可能的,只不过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钱,肉痛肯定是没办法避免。 “嗯,交完钱就出去吧,三日后来接人。” 一听骆淮卿的话,春樱松了口气。 只要人没事儿,花点银子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石头走过来,示意春樱还有那个小丫鬟跟着他离开。 其他人一走,偌大的房间里就只剩下了花昭跟骆淮卿,骆淮卿刚刚看她的症状,想起来之前古书上记载的一种毒。 这毒并非是靠入口才能成,只要喝上特定的茶,再由另一个人在身上熏上加了东西的鹅梨帐中香就可以引诱毒发。 太平公主的生日宴,所有被邀请的人都一定要去,而身子不适需要饮茶的就只有花昭跟梁音婉,花昭被送过来的时候,身上还带着一点香味,想必那香,就被下在梁音婉身上…… 梁音婉喝不惯雀舌,一直都没有喝茶水,她身上并没有事,想必是她身上的“鹅梨帐中香”导致了她腹中的胎儿出现问题。 骆淮卿想着,对这件事已经猜出了个大概。 他手上也没有闲着,拿出一瓶解毒丸给花昭喂下,这才去了存放药材的房间去抓药。 等他再回来的时候,花昭已经气息奄奄,出的气多进的气少,仿佛下一刻就会离开这个美丽的世界了,不过好在他喂下的解毒丸吊着她的命。 出乎骆淮卿的预料,花昭这次吃药非常配合,没有耗费多大的心力就把那一碗药汁给喝了进去。 也不知是不是昏迷中的人还会对苦味有反应,骆淮卿看到,花昭喝完药之后,眉头皱的更紧了。 骆淮卿生怕她把药吐出来,亲自起身,给她冲了些糖水喝下去。 看着花昭的脉相恢复正常,骆淮卿这才放下心来,自己找了本书,就那么守在花昭床前。 等到花昭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天边都泛起一抹霞光。 “好疼……” 花昭刚睁开眼睛,就觉得一阵头痛。 她记得,她在太平公主的宴会上跳了支舞,然后就吐血晕倒了,她昏迷的时候,一直感觉四肢百骸好像被什么东西碾压过一样,疼的不得了。 她看着天花板,心里觉得熟悉。 “年宝玉则!” 一想到自己又回来了,花昭兴奋的就要从床上坐起来,却突然听到,耳边传来一道清浅的呼吸声。 骆淮卿熬了一个晚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趴在她床前睡着了,此刻正睡的香甜,似乎是梦到了什么,唇角还隐隐约约带着一丝笑。 睡着了的骆淮卿没有白天那副冷冰冰的样子,他们之间距离近到花昭可以清晰的数出骆淮卿有多少跟睫毛。 花昭看着骆淮卿的睡颜,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 这不愧是全书最大的反派boss,睡着了脸都这么有诱惑力。 花昭突然想起来,她记得之前自己在追剧的时候,是跟一个很红的男小生搭戏,那个小生自然长得也不错,就因为那个小生,许多观众纷纷成为了骆淮卿的老婆粉,可能这就是颜值即正义吧! 花昭想着,突然也觉得骆淮卿这个人设就很不错。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身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但是也不会不择手段的非要得到,反而是选择了站在女主身后默默守护。 试问,谁能拒绝一个有颜值有权势还深情专一的男二呢? 正当花昭还在心里感慨的时候,骆淮卿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正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咳咳,你什么时候醒的?” 意识到自己偷看被正主当场抓包,花昭的脸上又浮起一抹红霞。 只不过当她一开口,花昭自己都愣住了。 她之前的声音虽然不是那种跟百灵鸟一样甜甜的声音,但是好歹也是清脆悦耳,怎么如今听起来,就跟一个公鸭嗓一样?还是那种天天大声喊叫的公鸭嗓,她这个声音,放到现代都不用声卡,可以直接去找个夜店上班了。 “刚才。” 骆淮卿起身,顺手扶着花昭靠在了床栏上。 “梁音婉的孩子没了。” 骆淮卿想了想,还是觉得这件事告诉花昭很有必要。 “什么?梁小姐的孩子怎么没的?” 花昭一听这话,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 她还指望着用这个孩子让梁音婉跟许则烜打好关系,然后让许则烜主动跟她退婚呢,如今这个孩子怎么就没了?她记得之前在游行的时候,梁音婉的孩子还好好的,她还整天喝安胎药,现在这也太突然了吧? “你前脚中毒,她的孩子后脚就没了,我觉得跟你中毒有关系。” 骆淮卿走到桌边,给她倒了杯茶递了过去。 “跟我有关?” 花昭人更傻了。 她身上可没有什么孕妇不能靠近的东西啊,梁音婉的孩子怎么可能因为自己就没了呢? 骆淮卿解释了一遍,听完之后,花昭有些沉默。 “你是说,有人为了算计我,从梁小姐身上下手,间接性的害死了她的孩子?” 花昭觉得整个世界都玄幻了,为什么真的有人能这么绝,为了要她的命,连无辜的孩子都能算计! “嗯。” 骆淮卿点点头,其实关于下毒的人是谁,他心里已经有了个底。 “下毒的人是谁啊?四皇子?” “我觉得,未必是四皇子下的毒。” 第一百三十八章 骆淮卿摇了摇头。 “四皇子是笃定梁音婉性子高傲,不可能心甘情愿的嫁给三皇子做妾,他就算是要除掉梁音婉的孩子,那也不可能借着这个机会来除掉你,因为你一旦死了,无论是身份,才华,容貌,梁音婉都是成为三皇子妃的最佳人选,只有留着你,梁音婉才会对许则烜心有芥蒂。” 听着骆淮卿的话,花昭的眉头拧地更紧了。 “可若不是四皇子,那还有谁能利用梁小姐除掉我呢?她身份高贵,一般人就连接近的法子都没有,更何况是在她的衣服上的熏香里动手脚。” 梁音婉出身高贵,在梁平景心里也受宠,就算是那些右相府的姨娘庶女要害她也要花不少心力,更何况,那些人又如何知道太平公主会准备雀舌茶? “右相。” 骆淮卿抿了口茶,“我听闻,之前在锦城驿馆的时候,梁平景跟许则烜聊过,而且两人聊的结果并不好,随后四皇子去过梁平景的院子。” 骆淮卿的手下自然不会告诉他来历不明的消息,这些东西想必是亲眼看到的。 花昭突然想起来,之前在驿馆的时候,曾经看到过梁音婉跟四皇子大半夜的出现在花园里。 “我之前在驿馆看到过四皇子跟梁小姐大半夜的在花园里见过一面,当时……” 花昭一边想着那日发生的细节,一边把自己看到的东西全部说了一遍。 “这样一来就正常了。” 听完花昭的话,骆淮卿点点头。 “四皇子口中说着不在意,可事实上,哪个男子能不介意自己心思的女子肚子里怀着别人的孩子,梁平景跟许则烜见面,聊的也就是希望许则烜待梁音婉好些,两人不欢而散,无论是为了他的女儿还是为了自己的颜面,梁平景都会选择别人,而最好的人选,就是那个口口声声说着不介意梁音婉的四皇子,男人最懂男人,梁平景知道,四皇子心里对梁音婉肚子里的孩子还是会有芥蒂,他要除掉那个孩子,自然也是有原因的,至于你,兴许是四皇子授意,当初梁音婉是怎么跟许则烜搭上线的,四皇子要查也很容易,容不得你也很正常。” 骆淮卿说着,瞥了一眼花昭。 “我当时没想那么多,本来想着,给他们两个搭上线了许则烜肯定要跟我退婚的,谁知道梁小姐甘愿委身做妾了呢……” 花昭说这话的时候有点脸红,她这婚没推成,还被四皇子跟右相给记挂上了,简直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凡事要三思而后行,只有不被抓到把柄的事儿,你才应该去做。” 骆淮卿抿了口茶,语气淡然。 他在皇帝的精心栽培下长大,如何抓别人的把柄,如何栽赃,他心里自有一套,花昭的小动作甚至不需要多查,仅仅是看上那么几眼,他就能将事情给猜出个大概来。 “知道了知道了。” 花昭撇撇嘴,虚心地听着骆淮卿的教导。 “还有三日,就是东阳国使臣进京的日子,你作为未来的皇子妃,现在的郡主,陛下有意让你出席,到时候在宫里更是人多手杂,只会更加凶险,你还是想个办法吧。” 皇帝的意思很明显,无非是想要借着这个机会看看花昭的手段,对他而言,花昭只是个商人之女,能给他带来点兴致就是最大的作用了,至于她的性命,不在皇帝的考虑范畴之内。 “我能不能不去啊……” 今日只不过是在太平公主府里都弄的她神不知鬼不觉的中了毒,进了宫那不是给自己增加生存难度吗? “这只怕是不能,陛下向来重视跟东阳国的邦交,你若是不死,只要能下床,一定是要出席的。” 骆淮卿说着,侧目看了一眼花昭的脸色。 “那你能不能……” 花昭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骆淮卿打断了。 “不能,皇帝会安排人来给你把脉,脉相是没法用的。” 骆淮卿看出了她的小心思,却只能给她泼了一盆冷水。 “那我之前不是有那瓶丹药吗,太医走了之后,你给我把解药喂进去不就好了吗?” 花昭想着,从内心里觉得自己简直是个生存小天才。 “那瓶丹药里面只有一颗,而且里面的血莲一六十年长一株,那一株去年被窝采下来,你还想要的话,还要等五十九年。” 骆淮卿抿了口茶。 皇帝多疑,花昭的身体状况他不可能在没有得到可信之人给的结果之前就听信他的话。 “那好吧,我去还不行吗……” 一听没了办法,花昭感觉自己浑身的力气一瞬间被抽空,就那么瘫倒在床上。 “行了,你好生养着,只怕今日就会有太医来,到时候你如实说就是了。” 骆淮卿说完之后就离开了花昭的房间。 他跟太平公主说的话都是真的,皇帝确实吩咐了让他安排接待东阳国使臣的有关事宜,他能托这么久已经是难得,万万不能再耽搁下去了。 果不其然,中午的时候,石头就领着陈太医进了花昭的房间。 “臣参见郡主殿下,陛下知道了郡主中毒,特意命微臣过来给郡主诊脉。” 陈太医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那你就起来吧,既然是陛下的旨意,那你来给我把脉就是。” 花昭打了个哈欠,还是有些恹恹欲睡。 “是。” 陈太医坐在她床边,拿出帕子放在花昭的手腕上,细细感知了一番。 “郡主的毒差不多已经全部解了,只是需要静养,再过上一段时间,身体会自己排出余毒,介时就大好了好了。” 感受着花昭的脉相平稳,陈太医这才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他的小命是保住了。 “那就多谢陈太医了,只不过我身子不适,没办法亲自送你出去,等到你回去的时候,还请代我谢过陛下。” 花昭这话说的十分客气,陈太医达到了目的,也没多说,轻声应下了之后,这才退下了。 房间里没有别人了,花昭这才放心睡下。 第一百三十九章 花昭睡醒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正巧她现在也睡不着,索性就起床去转转。 上次就听骆淮卿说他这院子里新添了些稀奇的物件儿,她现在也想见识见识,到底是什么样的宝贝能让骆淮卿成为“稀奇”。 正当花昭路过前院的时候,就看到石头领着两个丫鬟架着一个女子往里走。 看那女子的衣着打扮,只怕是帝京哪个官员家里的贵女。 那女子脸色惨白,脚下好像没什么力气,只能将自己的体重压在两个小丫鬟身上,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 花昭见状,给她们让开了位置,毕竟能找来骆淮卿这里的只怕是受了很严重的伤,否则也没人愿意花那么多冤枉银子。 等她转了一圈儿回去之后,正巧看到骆淮卿正坐在正厅,而那个被送来的女子正趴在桌上,满脸隐忍的模样。 “怎么了这是?” 花昭看着那女子额头上满是汗珠,脸上还是一副羞愤的模样,心里就忍不住好奇了起来。 不会是骆淮卿把人家小姑娘给非礼了吧? “没什么,宋小姐昨日在公主府被杖责四十,如今身上的伤眼中,不肯让石头给她上药罢了。” 骆淮卿说的云淡风轻,甚至还抿了口茶。 “啊这……” 花昭听到骆淮卿这话,忍不住想笑。 也不知道骆淮卿是不是真的直男,不懂这些男女有别的礼节,人家好歹是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伤处又在那么私密的地方,怎么能让石头一个大男人给她上药? “你笑什么?这里也就我跟石头,难不成能让我给她上药不成?” 骆淮卿看着她憋笑憋红了脸,瞪了她一眼。 “咳咳,不敢不敢,这种事怎敢劳烦公子?” 花昭轻咳两声,将脸上的笑意给隐下。 “宋小姐,你身上的伤若是拖下去,可是会留疤的,你确定不需要让石头帮你上药吗?” 骆淮卿看着宋雅儿,脸上的表情非常认真,就连宋雅儿本人也摸不清他究竟是故意的还是无心之言。 “不用了,我自己来就是。” 宋雅儿说话的声音有些隐忍,她在心里一遍遍的告诉自己,不要生气,这里不是生气的地方。 “你自己来只怕是有些地方抹不到,那么该留痕迹的还是会留。” 花昭看着骆淮卿的样子,只怕是他收了宋雅儿好大一笔银子,不然也不会耐着性子问这么多遍。 一听到还是会留痕迹,宋雅儿脸上的表情有些纠结。 身上留下那般可怖的疤痕,只怕会关系到她在未来夫君心里的地位,可是如今她的身子让一个卑微的小厮看了,她也是从心底里抗拒。 “这样吧,十万两,我让她给你上药。” 骆淮卿看着花昭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清了清嗓子,抬手指着花昭。 “我?” 突然被cue到的花昭也是一脸懵逼,自己就是在旁边看个热闹而已,怎么突然就引火上身了呢? “这样的事儿,就不劳烦郡主了,不然到时候只怕还是要被公主训斥。” 宋雅儿看着花昭的脸,恶狠狠的咬了咬牙。 要不是花昭,自己怎么可能被太平公主责罚? 昨日对她施刑的都是太平公主府里的人,太平公主有心用她震慑别人,那些人自然不敢偷偷放水,天知道她被太平公主的人丢出去的时候心里有多崩溃,如今看到花昭,她没有扑过去把她揍一顿都不错了,还让她给自己上药?这怎么可能! 花昭听着宋雅儿那一句“被公主训斥”,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 莫非眼前的女子是因为自己才受罚的吗? 一想到这个可能,花昭还是有些愧疚。 “我……” “不需要就不需要,现在你自己回去吧,郡主现在是时候去准备药浴了,随我来一趟。” 骆淮卿该说的全都说了,至于领不领情就是宋雅儿自己的意思,他也没有心思借着跟她耗下去。 花昭听着骆淮卿的话,心里明白骆淮卿找自己有话要说,也就没有推辞,跟在骆淮卿的身后出了正厅。 “骆淮卿,那个女子是什么意思?莫非是因为我受的罚吗?” 一出正厅,花昭就迫不及待的开口。 她昨日昏迷的太早,后续的许多事她都不知道,如今倒也是好奇的紧。 “是也不是,昨日你昏迷之后,太平公主命所有人都留在公主府一夜,宋雅儿不愿意,顶撞了太平公主,这才被拉下去杖责。” 骆淮卿说着,瞥了一眼花昭的脸。 他也算是了解花昭,若是她知道宋雅儿确实是因为自己受了伤,心里定然会有愧疚,刚刚要说的只怕是愿意帮她上药。 “这样啊,那没事了。” 花昭一听,拧着的眉毛舒缓开来。 她还以为宋雅儿是因为自己的事儿被牵连到的无辜者呢,既然是因为忤逆了太平公主,那就跟她没什么关系了。 “对了,公主府可查到了什么?” 花昭一想到昨日的事,就觉得心情有些压抑。 自己中毒是其一,她感到可惜的是梁音婉的孩子,若是哪一日被梁音婉知道了,害她没了孩子的是她的亲生父亲,她又该怎么想? “什么也没查到,太医说你们两个人的饭菜没有一点问题,不过因为这件事太过蹊跷,太平公主已经连夜把那些有关的丫鬟小厮送到了大理寺,只怕是没多久,就会查到人了。” 骆淮卿淡淡的说着。 梁平景既然敢下手,定然是已经想好了事情败露的可能,替罪羊只怕是早就找到了,等到那些丫鬟小厮受够了刑,自然就会把那人招出来。 此事事关光是血脉,只怕是那人是活不成了。 “那好吧。” 花昭点点头,梁平景在朝为官多年,纵然没有安排好替罪羊,大理寺就算是查出来了,那么也不会如实上报。 “行了,你明日就该回去了,今日好生休息吧,我还有事,先离开了。” 骆淮卿点点头,转身朝着书房的方向走去。 “回去就回去呗,这么冷淡做什么……” 第一百四十章 恐吓 花昭默默吐槽了一句,正在这时候,屋子里的宋雅儿也扶着墙慢吞吞的走了出来。 她伤到的地方很私密,而且一走路就会牵扯到疼的难受,时惜公子的规矩就是不允许带外人进来,她现在也就只能自己扶着墙一步一步的往石头给自己安排的地方挪。 “你这伤,真的不需要我扶你吗?” 花昭本来还因为宋雅儿刚刚对自己的阴阳怪气心有芥蒂,不过看着她现在这幅可怜的模样,还是有些心软。 再怎么说,她好歹也是因为牵扯到了自己的事儿才被太平公主命人杖责的,花昭看着她这样,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不劳郡主费心,臣女自己可以回去。” 宋雅儿想着自己那日受到的屈辱,只觉得自己能控制住自己没有冲上去把花昭给撕碎已经是难得,让她扶着自己,只怕是自己还要短命三年。 宋雅儿冷哼一声,扶着墙就要往外走。 “不是我说,我到底是哪儿得罪你了?你就这么厌恶我不成?” 花昭看着她这个态度,心里也来了火气。 她好心好意帮宋雅儿,宋雅儿不领情也就算了,现在这个态度,泥人尚有三分火气在,更别说她了。 “郡主这话臣女听不懂,郡主做的一切都是对的,臣女不敢说郡主的不好。” 宋雅儿一直瞧不上花昭,在她眼里,花昭只不过是个商贾人家的女儿罢了,在她的面前再低贱不过,就算是被封为郡主,谁知道她还能风光几天? 等到被三皇子厌弃,被陛下遗忘,她就连自己府里的一个下人都不如,凭什么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 “不敢?我看你是不是不敢,是懒得说吧,”花昭冷哼一声,站在宋雅儿身前,“我告诉你,就算是你再瞧不上我,我也是陛下亲封的菡萏郡主,就连骆淮卿见着我了都不能视而不见,你父亲的官位,莫非还要大过左相?” 宋雅儿听着花昭的话,气的咬紧了一口银牙。 她当日在公主府敢那么嚣张,无非是料定了太平公主知道法不责众的道理,那么多名门贵女怎么可能个个都不介意被扣押在那里,可谁知,旁人都不敢说话,自己反而冲上去做了枪头鸟。 如今看着花昭了,满心都是因为她自己被打了板子的事儿,也顾不得身份的高低,这才出言嘲讽。 论身份,骆淮卿是一品丞相,而她的父亲也不过是个二品官员,如何敢跟骆淮卿比? “臣女不敢。” 花昭的那番话把她的情绪拉了回来,宋雅儿不蠢,如今花昭正圣眷正浓,自然不是他们能比的,若是哪一日花昭在皇帝面前吹吹风,皇帝真的找了法子毁了她们家,那才是得不偿失。 “不敢就好,我告诉你,日后对别人的态度好一点,不然总有一日会惹上你惹不起的人物!” 花昭冷哼一声,转过身拂袖而去。 第二天早上,花昭去吃饭的时候就看到宋雅儿早早的就坐在了桌前,看她脸上隐忍的表情,花昭就知道她身上的伤还在隐隐作痛。 “宋小姐多吃点,昨日是我的错,我说的话太过分了,还请宋小姐别见怪。” 花昭坐在位置上,装作发现不了宋雅儿一副要吃人的样子,用公筷夹了一筷子冬瓜放进她的碗里。 “多谢郡主关心。” 宋雅儿看她笑眯眯地样子,一时间也猜不准她的主意。 昨晚花昭还声色俱厉的教训自己,怎么,如今是转性了不成?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这里不是宋家的地盘儿,宋雅儿忍了忍,什么都没说,默默地把那块冬瓜吃了进去。 坐在首位的骆淮卿看着她不断的给宋雅儿夹菜,眼底浮现出一抹笑意。 他还真没想到花昭这么记仇。 她给宋雅儿夹的菜有蘑菇,白菜,玉米,全都是些能够活血化瘀的食材,可是宋雅儿身上的伤根本用不着活血化瘀,这样反而会让宋雅儿的伤好的慢些。 只不过光看着花昭脸上的笑,就连他都要以为花昭是真的把宋雅儿当做好姐妹。 “咳咳……” 骆淮卿一时不察,被口中的汤给呛了几口,咳嗽了好一阵子。 “时惜公子可是在想什么东西?吃饭的时候还是要专心些好,这才还好,只是被汤呛到了,若是下次被什么东西噎死了可怎么办?” 花昭一听骆淮卿这边的动静,就知道他说发现了其中的关窍,开口提醒道。 “多谢花小姐提醒。” 骆淮卿点点头,低下头喝着碗里的汤,做出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样子。 花昭满意地点点头,这才转过来对着宋雅儿笑了笑。 “对了,我听说太平公主罚你抄写《女则》跟《女诫》百遍,只不过现在已经二十三了哦,宋小姐还是要早些加入进程才好,不然到时候惹的太平公主生气,只怕是又要受罚了。” 一听花昭提起她的伤心事,宋雅儿脸上的表情都僵硬了。 这件事她本来准备就这么拖下去,她就不信了,太平公主还真能跑到她府里来找她要东西不成?可是如今花昭一说,她还说忍不住发怵。 见宋雅儿有些害怕,花昭叹了口气。 “我还听说啊,太平公主之前也罚了一个一品官员的女儿抄写《佛母经》,那个女孩儿不肯抄,最后硬生生被太平公主派过去的人给拔了指甲呢,那场面可真是血腥,宋小姐一定不要装作忘了哦,不然我也不知道公主会怎么办……” 花昭一边说着,一边看了宋雅儿一眼。 这件事自然是没有发生的,不过她担心宋雅儿赖账,这才提了一嘴。 太平公主骄纵跋扈的性子帝京人尽皆知,宋雅儿更是被她派人杖责过,如今自然是害怕的,一听花昭的话,尴尬地笑了笑,“我自然不敢忘,我身上的伤好些我就去抄……” 花昭见目的达成,心里得意地冷哼一声,让你昨天那么跟姑奶奶说话,不整死你算我输! “如此就好,我还有事,我吃完东西就先走了,有机会再见哦……” 第一百四十一章 亲眼所见 花昭说着,低下头吃了点东西,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花昭走之后,宋雅儿这才抬眸小心翼翼地看着骆淮卿,轻声道,“公子,我身上的伤有些地方我擦不到药,不知道我能不能从宋家叫一个佣人来,我保证她不会打扰到公子休息……” 宋雅儿知道,时惜公子的规矩很少有人能让他破例,可是她也是没办法,自己身上的药没办法自己擦,更不可能让石头一个下人给她上药,玷污了她的千金玉体,可是她身上断然也不能留疤啊,她只好硬着头皮跟骆淮卿说了自己的想法。 “宋小姐若是想要旁人伺候,自然可以回宋家,年宝玉则的规矩不能破,是去是留,您自便,我还有些事,就不在这儿陪着宋小姐了。” 骆淮卿放下筷子,面无表情的说,说完之后就起身离开。 被单独留在屋里的宋雅儿狠狠咬了咬牙。 花昭看不起自己也就算了,如今倒好,一个小小的大夫都敢看不起自己!等她好了,一定要让这两个人好看! 只不过这里毕竟是时惜公子的地盘,她也不敢发脾气,就连摔杯子砸碗都是不敢的。 她昨日被送来的时候,时惜公子就向宋家要了十万两白银,若是摔碎了点什么东西,只怕又要跟宋家要不少钱。 宋雅儿想着,也没有心思吃饭了,站起身就朝着自己的厢房走去。 花昭一出门,就看到了花府安排的马车停在路边,洛玉正在年宝玉则门口等着。 洛玉一看到花昭从里面走了出来,赶紧跑到她身边,把花昭全身上下给看了一遍之后,确定她没事,这才松了口气。 “小姐,你都不知道,这几天老爷夫人都可担心了,他们生怕你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 洛玉一想到那日花昭被送走的样子都觉得心有余悸,有那么一瞬间她都觉得花昭这才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傻丫头,这不是没事吗,等到回去了我亲自跟爹娘说,你有没有跟他们说什么?” 花昭看着洛玉脸上担忧的表情,声音都柔和了几分。 “没有,我怕老爷夫人着急,有的话我也怕说出来惹得他们伤心,我就只说了您中了毒,性命并无大碍。” 洛玉摇摇头,花正辉跟赵氏有多宠爱花昭她心里也是有数的,若是被花正辉跟赵氏知道花昭在公主府中毒,情况凶险,也只会带来些无谓的担心罢了,所以她就撒了谎。 好在那一日太平公主请了陈太医来,她这谎才堪堪被圆好。 “真乖,剩下的我晚点跟爹娘说就好,你别担心了,我现在都没事儿了,对了,这两天帝京可是发生了些什么?” 帝京名门多,自然发生的事儿就多,没准就这么一两天,帝京就会发生电有趣的事儿。 “最近帝京很太平,倒也没有发生过什么,”洛玉想了想,“啊对了,东阳国的使臣今日进帝京了,我今天出来的时候还看到了呢,只不过那些人……” 洛玉说到最后,有些欲言又止。 “那些人怎么了?” 花昭有些奇怪,按理说东阳国使臣跟洛玉这样的小丫鬟没什么关系,怎么洛玉谈到那些人竟然是这幅表情。 “那些人我们之前在帝京郊外看到过,他们明明早就应该进入帝京了,可晚了这么久,我总觉得他们这么做是有预谋的。” 洛玉摇摇头。 “东阳国的国姓是什么?” 花昭突然想到,小说里说的外番进入帝京,也是最近这段时间,只不过当时她满脑子都是男女主的感情线,对这件事印象不深。 “万俟。” 东阳国就在长翼国北部,那里的人游牧为生,洛玉记得,万俟正是东阳国的国姓。 “万俟,宁儿……” 花昭脑海中突然想到,小说里描写了一个人——万俟常宁。 东阳国跟四皇子勾结想要刺杀皇帝,可是却被发现,揭发这件事的人,就是万俟常宁。 万俟常宁年纪小,进入帝京的时候才十岁,她突然想起来,那日跟她对峙的小男孩儿,就叫万俟常宁! 花昭也意识到了这件事不简单,脸色微微有些凝重。 “洛玉,你在外面等着我,我有些事还没办完。” 花昭说完,推开门跑了进去,直奔骆淮卿的书房。 骆淮卿正在处理一些事儿,突然听到自己书房的门被打开,有些不悦地说了一声,“怎么如今这般没规矩了?进门都不知道敲门?” 花昭顾不得其他,走到骆淮卿面前,伸手拽过他手里的奏折。 “骆淮卿,我,我跟你讲……” 她跑了一路,说话还有些大喘气。 “你怎么回来了?” 看着气喘吁吁的花昭,骆淮卿有些惊讶。 花昭今儿本应该回花府的,怎么突然到他书房来了? “东阳国使臣今日进京是吗?” 花昭拍了拍胸口,尽量让自己说的话清晰一些。 “对啊,怎么了?” 这件事他早就知道,只不过花昭是怎么知道的他就不得而知了。 “我见过,他们六天之前就已经到了京郊,我遇到过他们。” 花昭说的满脸郑重,东阳国使臣这次前来,定然是要做些什么。 “你是说,他们早就应该在帝京了,但是一直没进去?” 骆淮卿一听这话,脸色也沉了下来。 东阳国使臣能到帝京却有意拖延,那么拖延的这段时间做了什么,谁也不知道,往往未知的事情,更容易埋下隐患。 “对,当时我看到他们是骑着马来的,身后还跟了许多人,看样子大概有个一百多个人,另外,他们的人还带着几个大箱子。” 花昭细细回忆着当时的场景,把能记起来的一五一十的都说了出来。 骆淮卿听到她说的话之后,脸色有些差。 他的人回禀,进入帝京的东阳国使臣只有三十余人,那么剩下的七十多个人呢? “千真万确?” 骆淮卿忍不住又确定了一遍,此事事关两国邦交,自然不能草率了。 “千真万确,我说的那些都是我亲眼所见。” 第一百四十二章 东阳国使臣带来的人 花昭点了点头。 她还记得当时四皇子和东阳国勾结,帝京百姓因为这一场劫难死伤无数,其中就包括洛玉的父母。 “我知道了,我会回禀陛下。” 骆淮卿点了点头。 他也知道,这件事远不如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这六天能做太多事了,更何况,还有七十多个人不知所踪。 花昭见骆淮卿已经知道了这件事,跟他打了个招呼这才离开了。 她来这里之后产生了一系列蝴蝶效应,这次呢?又会不会改变什么? “小姐,您刚刚是忙什么去了啊?” 洛玉看着花昭脸色凝重的走了出来,上前扶着她上了马车。 “没什么。” 花昭摇了摇头,“洛玉,你好像已经很久没有离府了对吧?” 在她印象里,洛玉自从被人牙子卖到花府之后,就没有离开过,哪怕是知道了亲生爹娘是谁,也没有再见过。 “回小姐,我已经十年没有离开过花府了。” 洛玉想了想,也觉得有些惆怅。 她小时候贪玩儿,被人牙子骗走,卖给了花府,庆幸的是花昭从小就待她不薄,所以从小到大她都一直尽心侍奉着花昭。 “你这么久都没有跟自己的父母团聚过,那就把他们接到花府吧,我会让娘亲把你的父母安排在客房。” 花昭点了点头,花府并没有这次叛乱波及,甚至还帮着许则烜救济灾民,倒是给许则烜留下了一个贤良的好名声。 “小姐,这……不合规矩。” 洛玉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眼睛都亮了起来,可是一想到规矩,还是拒绝了。 “我说的话就是规矩,你接过来就是了,其余的我会跟娘亲说。” 花昭没多说什么,洛玉一直陪伴在她左右,救救洛玉的父母并不是难事儿,她自然会做。 “是。” 洛玉心下感动,感动的抽了抽鼻子。 花昭体内余毒未清,坐在马车上还有些疲乏,靠在洛玉身上就有些昏昏欲睡,本以为一觉醒来就能到花府,可没想到,她们的马车在城门口就被拦住了。 “还请姑娘通报一声,我家公主想见见郡主。” 春樱站在马车的车窗前,轻声说着。 “是。” 洛玉一见是太平公主的人,也不敢耽搁,当即就把花昭摇醒。 “怎么了这是?到家了?” 花昭睡的晕晕乎乎的,见马车停了,还以为是到了花府。 “不是,太平公主想见您,春樱姑娘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洛玉生怕耽误了什么事儿,也顾不得花昭能不能听进去,一股脑的把刚刚春樱的话说了出来。 “嗯,去就去吧。” 花昭摆摆手。 她可是在太平公主府里中了毒出来的,太平公主总不可能会再责罚自己一次吧? 洛玉把花昭的话告诉了春樱,然后邀着春樱上了马车,这才让车夫驾着马车去了公主府。 “春樱姑娘,你可知道公主找我有什么事儿?” 花昭有些奇怪,太平公主怎么好端端的要来看自己,莫非是已经查出了那日下毒的人了不成? “回郡主,公主只跟奴婢说了想见您,关于什么事儿倒是没有细说。” 春樱也不知道,太平公主心思深沉,而且向来不喜欢别人对她的想法妄加揣测,她自然不敢多说。 “那好吧,近来公主可好?” 花昭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心里觉着惋惜,不过口中还是客套地问了一句太平公主的近况。 “回郡主,公主近来身子无恙,只不过自从那一日的事情发生后,还是有些繁忙。” 春樱如实回答,自从花昭跟梁音婉在公主府先后出事,虽说查实了梁音婉滑胎跟公主府没关系,可至少通过花昭一事,太平公主就发现府里竟是被别人安插了眼线,这几天除了派人去大理寺打听调查的怎么样了之外,还抽空对公主府来了个大换血。 “这样啊……” 花昭点点头,也不再说什么。 公主府所在的路段很是繁华,所以没多久,花府的马车就停在了公主府门口。 “公主府近些天来好像换了不少人啊,我上次来看到的那些人好像很少有留在公主府的了。” 花昭进入公主府之后觉得有些诧异。 公主府的下人很明显跟她上次来的不太一样,这些人明显稚嫩了许多,只怕是还需要春樱夏荷她们花些心思调.教了。 “是,公主府近些时间事情多,索性就在人牙子手里多买了几个下人。” 春樱笑了笑,引着花昭跟洛玉去了太平公主的院子。 “昭儿见过公主,公主万福。” 她们进去的时候,太平公主正在翻看一本琴谱,看的认真。 “起来吧,无需多礼,你体内还有余毒,又是一路舟车劳顿的,想必是累的很了。” 太平公主听着这边的动静,放下手中的琴谱,亲自扶着花昭坐在了软榻上。 “多谢公主关心,昭儿的身子已经好了许多了,时惜公子都说,再有三日,就会大好。” 花昭笑了笑,直到坐下,她才有机会细细看看太平公主的脸。 两日不见,太平公主的脸色比之前差了不少,眼下的黑眼圈更是十分明显,想必是也没有休息好。 “本宫知道,你刚来帝京,应该先让你回去休息才是,只不过前两日的事情大理寺那边已经有了眉目,你是那一日的受害者,自然应该是知道些的,你可莫要怪本宫叨扰。” 太平公主说着,外面就有个小丫鬟端着托盘走了进来。 花昭端起茶盏的时候,抬眸看了一眼,看到那个女子的脸的时候微微愣了愣。 这个女子,好像就是她那日看到的东阳国使臣带来的人之一。 花昭知道现在不能暴露自己对这件事芷晴,否则只会给自己和花府带来麻烦,她掩下眼里的惊诧,低头抿了一口茶。 “昭儿刚刚看了本宫的新侍女一眼,可是有什么话要说?” 花昭的动作转瞬即逝,可太平公主却没有漏掉花昭一瞬间的僵硬。 “没什么,只是觉得公主府里的婢女也是个顶个的好看,一时间失了神罢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 栽赃 花昭此言不假,她能记住那个女子,无非是因为那个女子长相俏丽,极有辨识度。 “若是昭儿喜欢,待会儿离开的时候带她一起离开就是。” 太平公主只当是花昭喜欢那个侍女的容貌,也没多想。 她是个资深颜控,府里的小厮侍女长相也个个都是中上乘,听着花昭的话,心里也觉得舒服了些。 “这就不了,君子不夺人所爱,虽说昭儿只是个小女子,那也不能从公主手底下要人啊,不过刚刚公主说了,前两日的事情已经有了些眉目,现在昭儿好奇的紧。” 花昭可不敢接这么个祖宗回去,连连推辞。 “你们都下去吧,本宫还有事要跟郡主说。” 这件事关系到不少人,太平公主也不想被那些人听了去,索性挥挥手,示意她们先离开。 等到所有人都离开了,太平公主这才放下手中的茶盏,盯着花昭,认真地说。 “本宫当日把那些接触了你跟梁小姐茶水的人全都送去了大理寺,最开始大理寺的人查到的是钦天监的女儿程然,后来程然被抓到大理寺接受审问之后也承认了这件事,她说她一心爱慕三殿下,这才准备除掉你们,可是……” 太平公主顿了顿,眉头拧了起来。 “程然的贴身丫鬟说的跟她不一样,那丫鬟说,程然爱慕的是右相之子,还说出程然房间里有右相之子的令牌,大理寺的人也搜到了,这件事想必跟右相有关。” 这件事若真的只是一个钦天监之女所做的,那她也无法相信。 钦天监的官位并不怎么高,钦天监之女如何能配得上右相府的嫡出公子,更何况,她又是如何能跟梁音婉扯上关系? 梁音婉是帝京出了名的冷淡,不可能会跟程然交好,更不可能在她的熏香里下毒。 “昭儿都明白,有许多事,不是信不信就能解决的,大理寺查出什么,那就如何去定夺吧,昭儿没有怨言。” 花昭早就已经想到了,这件事就算是被怀疑到了右相府的头上,但看在梁平景的面子上,大理寺的人也会想尽办法让别人背锅。 “如此就好,这次是无法处置右相,不过本宫还是要提点你,若是想早日平息这些个纷争,还是要尽快进府才是。” 太平公主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花昭的脸色。 “公主,昭儿身子不好,陛下也知道,短时间是没办法进府了。” 花昭轻咳两声,硬是做出一副病弱的模样。 “那你就想办法跟右相保持距离,梁平景老谋深算,一般人斗不过他,你自己保重就是。” 太平公主叹息一声,“现在天色也不早了,你还是先回花府吧,明日陛下在朝阳楼设宴,你自然是一定要去的,今日早些歇息才是。” 花昭正准备应下,却突然想到了刚刚看到的那个侍女。 “公主上次可是答应了给我逛逛您的花园的,现在可作数?昭儿今日精神不错,想借着这个机会看看公主府的牡丹。” 花昭说着,脸上的笑意不似作假。 “去吧,只不过本宫今日身子不大爽利,就无瑕陪你了,你带着你的小丫鬟去逛逛就是。” 太平公主说着,用帕子掩唇,打了个哈欠,看上去很是疲惫。 “是,多谢公主。” 花昭笑着,起身行了一礼,这才带着洛玉离开了这个院子。 “小姐,现在回花府吗?” 洛玉看着花昭气定神闲的模样,忍不住开口问道。 “不了,公主允许咱们去逛逛花园,今儿个给你长长见识!” 花昭一边说着,余光不着痕迹地扫过每一个路过的佣人的脸。 “这样啊……” 洛玉点了点头。 公主府的牡丹在帝京都久负盛名,她确实也想见识见识到底是何种姿色。 “嗯。” 主仆两个一边说着话一边朝着花园走去,走到花园之后,花昭一改刚刚那副神色,面色认真。 “洛玉,你刚刚有没有注意点,我们六日之前看到的那一批东阳国使臣,刚刚就有一个女子混进了公主府?” 花昭刚刚看了一路,在她看到的人里,只有一个女子混了进来。 “您是说,这件事跟太平公主有关?” 洛玉的脸色微变。 太平公主跟这件事有关,莫不是她们准备谋逆? “不会。” 花昭的想法却不是如此。 太平公主是皇帝的亲妹妹,太后的亲女儿,太后跟皇帝只有一直在那个位置上,才是对太平公主快意生活的最佳保证。 可以说现在的太平公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就连皇后对她也给她几分面子,她没有理由去做这种事,而且一但失败,她的人头定然不保,太平公主又不是傻子,不可能用自己的命犯险。 而那群使臣安排人到太平公主府里,最大的可能就是——栽赃。 若是四皇子谋逆成功,那么安插在公主府里的人就没了用处,安安心心的侍奉公主,那么也可以保证后半生的生活,若是失败,他也可以把锅全部甩在太平公主头上,摇身一变,他就成了什么也不知道的无辜者。 不得不说,四皇子这一步走的确实是精妙,若是她没发现,只怕日后会酿成大祸。 “那……” 洛玉准备说什么,却被花昭一声惊呼打断。 “哎呀,你瞧,这株牡丹是不是咱们送的?白色的牡丹我可是寻了许久呢!真没想到,公主还真派人把它给种了下来。” 花昭捏了捏她的手,示意洛玉不要说话。 “这确实是您寻来的。” 洛玉明白她的意思,跟着她一起跑到了那一株白色的牡丹前面,假装很感兴趣的模样。 “奴婢参见郡主,郡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连个还没说多少话,就听到一道清浅的女声响起。 花昭回过身,发现来者正是她发现的那个东阳国女子。 兴许是刚来帝京不久,那女子说话还带着些口音,听起来有些奇怪。 “起来吧,你是谁?” 花昭假装不记得她是谁了,这才出言问了问。 第一百四十四章 是人是鬼 “奴婢名唤月瑶,刚才才与郡主在公主的院子里见过一面的,殿下看着天色阴沉,只怕是要下雨,这才让奴婢过来给您送伞过来。” 月瑶手中捧着一把伞,语气温柔。 “这样啊,我自从中毒之后记性也不好了,什么事儿也记不住,还真是不好意思啊,洛玉,去把伞接过来。” 花昭做出一副好像突然才想起她的模样来,让洛玉去接下月瑶手里的伞。 “听你的口音,不像是长翼国人,怎的如今来了公主府找了差事?” 花昭蹲下身子,柔嫩的小手抚上那一株玫瑰,状似无意地跟她闲聊。 “回郡主,奴婢本是东阳国人,可东阳国南部战乱纷争,奴婢这才来长翼国逃难,公主仁慈,收留了奴婢。” 月瑶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闷闷的,似乎是不忍提起自己的遭遇。 “这样啊,公主宅心仁厚,你尽心侍奉着,她自然会好好待你,伞你已经送到了,你现在回公主身边伺候吧。” 花昭摆摆手,示意月瑶离开。 “小姐……” 看着月瑶离开的背影,洛玉开口想说什么。 “怎么了?” 花昭侧目看了洛玉一眼,轻轻摇了摇头。 她一边说着,一边从洛玉手中接过那把伞。 “没事,咱们回去吧,老爷夫人该等急了。” 洛玉读懂了花昭的意思,口中只是催着花昭回府。 “嗯,着这么多天也没见到爹爹跟娘亲了,我也想念的紧。” 花昭说着,带着洛玉就离开了公主府。 “去相国寺。” 花昭上了马车之后,并没有立刻回花家,而是让车夫带着她去了相国寺。 “小姐,您这是……” 洛玉有些懵逼,都从公主府离开了,天色也不早了,怎么花昭也不急着回府,反而是要去相国寺了。 “那把伞上有东西。” 花昭跟洛玉刚到花园的时候只能闻到满园子牡丹花的香味,可是等到月瑶来,她就闻到一股子异香。 她起初并不在意,可是等到月瑶走了,她还是能若有若无的闻到那种香味,只当是月瑶送过来的伞有问题。 “啊……” 一听花昭的话,洛玉被吓得脸色惨白。 那把伞上有东西,那她刚刚还拿了这么久,会不会出什么事儿啊? “相国寺香火鼎盛,咱们去那里逛一圈,那股子香味会被香火味给盖住,其他的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花昭也捉摸不透月瑶给她那把伞是什么意思,可当时她也没有不接下这把伞的理由,如今只好想办法把伞上的那股子香味盖住。 正所谓尽人事听天命,她能做到的都做了,剩下的,就看天命吧。 “嗯。” 洛玉也没别的法子,只好点头应下。 两人在相国寺上了香,待了一会儿之后才回了花府。 赵氏跟花正辉早知道花昭今日要回来,早早的就打扮好了在花府等着花昭,可没想到,这一等就等到了晚上。 花昭一回来,就被赵氏跟花正辉叫过去说了好一会儿话,这才放她离开。 花昭也累了,也没有心思去转转,就沿着小道回了自己的院子。 正当她路过月颜阁的时候,却被门口的一道黑影吓了一跳。 “你是人是鬼啊?” 大半夜的,一个拐弯就遇到了一个黑影站在门下,花昭被吓得险些跳起来,但想着这里毕竟是花府,还是硬着头皮问了问。 那黑影听到花昭的话之后好像更兴奋了,直接就贴了过来。 “是我啊姐姐,我是花颜。” 直到那道人影走进了,花昭这才发现,站在月颜阁门口的人正是花颜。 “都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有休息?要是被娘亲看到了,你恐怕又要被说。” 花昭知道,花颜这个人野心大,上次在花园里她就看出来花颜对许则烜有点意思,可她突然在这儿堵着自己做什么? “颜儿也不是故意的嘛,颜儿想着姐姐已经好久没有回来了,想着来看看你,可没想到惊扰了姐姐,颜儿知错了,还请姐姐责罚……” 花颜说着,还用帕子擦了擦眼角,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 “行了行了,你怎么在外面不点灯?这么晚了,万一吓到别人了可怎么办?” 花昭一想到刚刚的场景,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大晚上的她跟洛玉两个走夜路,突然看到前面站着一个黑影,她还以为这是撞鬼了呢!差点吓出个好歹。 “颜儿是瞒着姨娘出来的,想着就远远瞧着姐姐一眼就够了,可没想到竟是惊扰了姐姐,姐姐这些天没回来,颜儿很是想念,这些日子亲自做了个缠花簪子,还请姐姐收下。” 花颜说着,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个簪子,双手捧着送给了花昭。 “那好吧,这簪子还是买比较好,你也是咱们花府的小姐,无需做这些事。” 看着花颜一副期待的模样,花昭也不好拒绝,伸手接过了她递过来的簪子。 花颜毕竟是花府的小姐,即使是庶出,平日里赵氏吃穿用度都没有亏待了她,这应该是她第一次做簪子,簪子做的粗糙,不过也能看得出来是花了些心思的。 “知道了姐姐,姐姐喜欢这簪子吗?” 花颜看着花昭收下了簪子,面上浮现出一抹期待,也不知是不是花昭的错觉,她总觉得花颜的眼神不太对劲。 “妹妹亲手做的,我自然没有不喜欢的道理。” 花昭轻笑着,赵氏对别的妾室和女儿管教的手段还是很高明的,她相信,花颜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在簪子里动手脚。 “那,那姐姐现在戴戴这簪子好不好?颜儿知道,姐姐有不少名贵的簪子,只不过这也是颜儿的一番心意,还是想看着姐姐戴上它。” 花颜笑的真诚,一副温柔无害的天真少女的左派。 “好。” 花昭说着,抬手就把簪子插进了自己的发髻里。 她被送去年宝玉则的时候还穿着表演剑舞的衣裳,头上也没有多少首饰,如今倒是方便了。 “姐姐戴着这簪子可真好看,果然,人好看戴什么簪子都好看……” 第一百四十五章 无福消受 花昭一听花颜的彩虹屁,俏脸微红。 “没有,这也是因为妹妹手巧,时候不早了,妹妹先回去休息吧。” 花颜看见花昭戴上了簪子,也不啰嗦,跟花昭道了别之后,这才回了月颜阁。 “小姐,您说这三小姐是什么意思?怎么如今突然还做了个簪子了呢?” 洛玉身为花昭的贴身丫鬟,在花府还是有些地位的,再加上她为人和善,花府里不少下人跟她的关系也都还不错,她也曾经听过月颜阁的下人跟她吐槽些花颜的小毛病。 “不知道,只不过她应该不敢害我。” 花昭摇摇头,赵氏御下的手段一流,花颜的生母柳姨娘纵然得宠,那也不敢在赵氏面前造次,哪怕是为了自己,柳姨娘也会管好花颜。 “但愿如此吧。” 洛玉心里还是有些不安,但她有说不出来哪里不对,索性就闭上嘴自己慢慢想。 回了自己的院子之后,花昭就让洛玉给她打水,舒舒服服洗了个热水澡。 等她洗完澡从屏风后面出现,结果发现了自己的房间里多了个人。 “骆淮卿,你怎么在这儿?深夜擅闯女子闺房,你还真是无法无天……” 花昭洗完澡,身上只穿着白色的里衣,如今看着骆淮卿,脸上飞起了几抹红霞。 骆淮卿闻言,回过头看了她一眼,就那么一眼,就弄的骆淮卿的耳朵尖也染上了红色。 花昭刚洗完澡,头发还湿着,从头发上落下来的水珠把薄薄的里衣给打湿了一小部分,从他的角度看,正好可以看到花昭胸前的隆起…… “我来是有正事。” 骆淮卿清了清嗓,做出一副清冷高贵不近女色的模样来。 花昭正忙着给自己披上衣裳,也没发现他的异常。 “什么事儿啊?” 花昭手忙脚乱的给自己披上一件衣裳,这才坐到了圆桌旁,给自己倒了杯茶。 “陛下已经知道了东阳国使臣的事儿,已经秘密增加了御林军,到时候应该就没什么事儿了,我还查到,那些失踪的使臣,有人进入了花府……” 前半句的时候,花昭脸上的表情波澜不惊,可当听到骆淮卿说有人进入了花府之后,她的脸色臭的好像吞了几只苍蝇。 “有人混进了花府,你确定?” 那些人混进太平公主府里她知道不错,只不过她没想到,竟然有人还能混进花府。 混进公主府可以理解,栽赃嘛,毕竟太平公主有那个能力,可是混进花府又是为什么?花府就是一个小小的商贾人家,哪有什么能力造反啊? “我确定,而且那人的目的并不是花府,而是花府背后的许则烜。” 许则烜跟四皇子同为皇子,只要许则烜没有犯什么特别严重的错误,皇帝最多就是训斥他几句,可是他跟太平公主勾结欲图谋反就不一定了。 皇家最忌讳争权夺位,更何况现在的皇帝正当壮年,不立太子就是为了防止这些争斗,到时候事发,只怕是太平公主,许则烜都难逃一死。 “那你可查到了那人在哪儿?” 花昭今日去了赵氏的院子,并没有发现有新人,花正辉身边也是,全都是她认识的小厮。 自己的院子就更别说了,没有自己的用意,赵氏也不会给她安排多余的佣人。 那么那些人,应该就是在哪个姨娘的院子里了,可是花正辉这么多姨娘,她倒是要如何查起才好啊…… “还没有,只不过应该很快就要有眉目了,你这两天离公主府远点,混进公主府里的人,可不止一两个这么简单。” 一提到这些人,骆淮卿就觉得头痛。 “好,我知道了。” 花昭点了点头,正在思索着要找个什么借口,才能让她去各个姨娘的院子里转一圈而且还不能打草惊蛇。 “你这簪子,倒是别致。” 骆淮卿余光一瞥,瞥到了被花昭放在桌上的一个簪子。 “堂堂左相竟然还会觉得一个簪子稀奇?看在你我朋友一场的份上,你看上哪个簪子就带走哪个,到时候随便你拿!” 花昭听着骆淮卿的话有些吃惊。 她今日才从年宝玉则回来,她戴过的首饰骆淮卿都见过,唯一一个没见过的那只有……花颜送给她的那根簪子! 她朝着骆淮卿手的方向看过去,发现骆淮卿手里拿着的正事花颜给她的簪子。 她刚刚图省事把所有的饰品全给放在了桌子上,在那些饰品中,一个正红色的缠花簪子最为显眼。 刚刚花颜给她簪子的时候天色不太明亮,她还没看得清那簪子长什么样,如今一看只觉得那簪子并没有她以为的那般粗糙。 簪子主要的材质是银,而用了上好的红宝石做装饰,而那垂下来的流苏上,竟是挂着一颗圆润的珍珠。 “你这簪子,一般人可无福消受。” 骆淮卿细细看了那根簪子一眼,目光最终定格在那颗珍珠上。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花昭的妆奁里拿出一个小巧精致的珠钗,用比较尖锐的那一头将那颗珍珠撬了出来。 “这珠子怎么了?不愧是简单的珍珠吗?珍珠还能被人动手脚不成?” 花昭有点懵逼,这颗珍珠表面看上去圆润,可形状却并不是那么圆,应该是个次品,怎么骆淮卿倒是对这颗珍珠下手了。 “这可不是什么珍珠,你可瞧好了。” 骆淮卿拿过一个杯子,在里面倒上清水,然后将珍珠给扔了进去。 过了一会儿,这才伸手把那颗珍珠给拿了出来,当花昭看到骆淮卿把那颗珍珠给拿出来之后,这才看到,这颗珍珠竟然褪色! 褪色的部分比较少,只不过褪色的部分呈现诡异的黑色。 这还不算完,骆淮卿朝着那颗“珍珠”上面撒了一些茶水,她发现那些白色随着茶水的冲刷悉数褪去。 白色褪去,露出那颗珍珠的全貌,花昭就那么看了一眼,竟险些当场吐了出来。 “这什么东西啊!好恶心!骆淮卿你快点把它给盖住丢出去,我受不了了……” 第一百四十六章 戴簪子走几圈 白色的外壳褪去,露出来的是一颗透明的深褐色的圆形珠子,最恶心的是,那珠子里还有一只早已经死了不知道多久的虫子。 仅仅是那么一眼,花昭就觉得自己胃里一阵翻涌。 骆淮卿看着也觉得不太舒服,还是用茶杯把那个珠子给扣了起来。 “现在可以确定了,那个混进花府的人在给你这个簪子的主人院子里。” 骆淮卿想着,语气有些深沉。 若不是今日他来得早,只怕是花昭还要留着这簪子许久。 “这花颜真是好大的胆子……” 花昭咬了咬牙,猛地拍案而起,就要往外面跑。 “你做什么?” 骆淮卿在她要开门的时候把她叫住了。 “去找花颜啊,她要害我,我还不能去找她算算账?” 花昭气的不得了,这花颜都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害她了,她找花颜算账怎么了? “你现在去,只会打草惊蛇,如此以来我们之前所做的全都白费了,没准还会让那些人恼羞成怒,安排更多这样的人,到时候帝京回遭遇什么,我们谁也说不清楚。” 骆淮卿如此奔波,无非是想要借着这个机会,将幕后主使给拉下来,如今花昭这样,无非是打乱了计划。 “那怎么办?我总不能就这么放过花颜吧?” 花昭一听骆淮卿的话,理智稍微回归了一些,但是一想到花颜还能跟没事人一样好端端的生活,她心里就非常不爽。 “你派人盯紧那人院子里的人就是了,你母亲可有不少法子折腾你们这后天的人,你还愁没法子报仇不成?” 骆淮卿说着,走到花昭的妆奁前,在她那一堆珠宝玉钗中翻了翻,这才找出来一个跟花颜送给她的那根簪子上的那颗珍珠差不多的簪子出来。 “你这是做什么?” 花昭压下心里的恶心,在里面的软榻上坐上,就那么看着骆淮卿把簪子上的珍珠给撬了出来,放在花颜给她的簪子上。 “那颗珠子你可知道是什么?” 骆淮卿一边安着珍珠一边说。 “不知道啊,就是那颗珠子看上去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花昭撇撇嘴,正常的东西哪里会在里面塞上一只死掉的虫子? “那只虫子是母蛊,古书上有记载,以特制的树脂封上母蛊,母蛊很快就会被封在那树脂里而不死,把树脂打磨之后,可以做成形状类似于珍珠的东西,那母蛊一经催动,可吸引百虫,到时候身上戴着那母蛊的人,会被万虫啃噬而死。” 骆淮卿一边说着,一边将花颜送给她的簪子给修复好,扔进她的妆奁里。 “我又没做什么,怎么那人就一定要我死呢,莫非就因为我发现了月瑶?” 花昭想着,这几天她也没做什么啊,怎么就突然有人要杀她呢? “这可未必,若是那些使臣想要杀人灭口,也不应该选择在这个时间,选择在明日陛下给东阳国使臣设的接风宴上趁着人多的时候直接除掉你就是,根本不必冒这么大的风险。” 花昭如今风头正盛,若是被万虫啃噬而死,自然会被下令彻查,这样反而更容易暴露她们的身份,唯一的可能就是,不是潜入花府的使臣想要她的命,而是花府,有人想要她的命。 “那就是说,想要我的命的是柳姨娘跟花颜?” 花昭有些诧异,不过下一秒她就明白了为什么。 “花颜好像对许则烜有点意思,她不会是以为我死了就可以嫁给许则烜吧?” 花颜随了柳姨娘,生的也是娇媚万分,再加上在花家也算是受宠,自然舍不得嫁给高官的儿子做妾,更不愿意加给平民百姓做妻子。 花正辉对花昭和许则烜的婚事有多上心,花府的人都心知肚明,也许还会冒个险,让另一个人嫁给许则烜。 “不知道,只不过现在也不是你想这件事的时候。” 骆淮卿轻咳两声,拍了拍手,下一刻,就有一个黑衣侍卫从窗户外进来了。 “把这个,送去花颜的院子,记得要装饰一下,可别让人发现了端倪。” 骆淮卿指着被茶杯扣住的母蛊,自己则是嫌恶地退后了一步。 那侍卫简单应了一声,这才带着那母蛊离开了花昭的院子。 “那我应该怎么办?” 花昭一想到自己被算计,就气得牙痒痒。 “你明天就带着这簪子,在花府里走几圈,只有让那人看到你已经戴上了这簪子,才不会起疑心。” 骆淮卿淡淡道,“时间也不早了,我先回去了,明晚注定不太平,你自己安心些,若是可以,就一直跟在六公主这边,无论是谁给你东西,都不要接。” “好。” 花昭点了点头,还没等她说什么,下一秒,骆淮卿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她的房间里,临走的时候还不忘帮她把窗户关上。 花昭也熬不住了,直接就回了榻上躺着。 第二天中午,花昭听了骆淮卿的话,在给赵氏请安的时候戴上了那根簪子,还特意带在了最显眼的地方。 花昭在赵氏身边坐下,特意看了看坐在柳姨娘旁边的花颜。 花颜自从花昭进来之后也一直在看她,一直到看到她头上还戴着那根簪子,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姐姐戴这根簪子还真是好看,衬得人比花娇,我要是三皇子啊,见了姐姐定然是舍不得移开眼的。” 花颜笑着,之前的花昭最爱听这样的话,只不过她一听,眉头微微皱了些。 赵氏一听花颜夸花昭好看,还提到了什么簪子,这才往她头上看去。 “昭儿这簪子确实好看,只不过这做工还是粗糙了些,还有这珍珠,好像是次等品,若是昭儿喜欢,那我去让人把它给修改修改,那颗珍珠也换个好一些的东珠来。” 赵氏不明白这簪子其中的关窍,只当是花昭喜欢这簪子,便想着让人完善完善,否则也配不上出现在她的昭儿的脑袋上。 花颜一听赵氏要把珍珠换了,微微皱眉,正想着要怎么回绝赵氏,结果就听到花昭开口了。 第一百四十七章 长见识 “不用了娘亲,这簪子是颜妹妹亲自为我做的,我觉得好看这才戴了,您放心,我要是出府自然会换别的簪子,可不会给咱们花家丢脸呢。” 花昭轻笑着,说话的语气一如既往的活泛,让人听不出岔子来。 可一听这话,花颜的脸色都有些不佳。 什么叫出府会换别的簪子戴着,不会丢花家的脸?她自己做的簪子戴出去很丢人是吗? “好,你喜欢就好,妈这儿新来了些簪子,晚些让云叶给你送过去。” 赵氏没听出花昭的意思,笑着拍了拍她的手。 赵氏今儿个心情好,所有女眷都来请了安之后,也没有多说什么,借口还有些事要忙,让其他人都回去了。 “姐姐。” 花昭走到后院,正准备去喂一喂池子里的锦鲤,就听到身后传来花颜娇滴滴的声音。 “怎么了妹妹,我记得这个时候你是要陪在柳姨娘身边的,怎么突然有空来找姐姐了?” 花昭皮笑肉不笑的笑着,可花颜却跟没有发现她的尴尬一样,还是贴了上来。 “姨娘这些日子染了风寒,现在一回去就要歇息,妹妹这才偷了个闲,来找姐姐叙叙旧。” 花颜笑着,亲热的挽上花昭的手臂。 “原来是这样啊,那妹妹可要好生照顾着柳姨娘,风寒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我之前在年宝玉则还遇到过有些人因为得了风寒不好好治疗,得了肺痨,啧啧,你说这可多惨啊。” 花昭摇了摇头,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花颜的脸色。 让你害我,看姑奶奶怎么吓唬你。 其实咳嗽最多只会引起肺炎,肺痨这病跟风寒可没有一点关系,只不过花颜不通药理,再加上花昭之前确实在年宝玉则待了好长一段时间,这样一说,还真把花颜给吓住了。 “姨娘,姨娘她福大命大,再说了只是普通的风寒而已,定然是没什么大事儿的。” 花颜脸色有一丝僵硬,可很快就被掩盖了下来。 “希望如此吧,对了妹妹,你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儿要说?” 花昭满意地哼了声,这才从洛玉手里拿过鱼食,撒在水面上。 “妹妹听说,今晚陛下要给东阳国使臣设接风宴,妹妹也想去长个见识,姐姐能不能带我去一趟嘛……” 花颜可算是等到了自己想听到的话立马就缠了上去。 “这件事恐怕就有些难办了。” 花昭摇了摇头,看向花颜的眼神里满是纠结。 “这毕竟是事关两国邦交的大事儿,陛下很是重视,只允许五品以上的官员进宫,可咱爹又不符合条件,我可怎么带你入宫啊……” 花颜说的那句话她可是一个字都不信,只怕长见识是假,准备借机认识达官贵族,去见许则烜才是真! “姐姐,我实在是好奇的紧,你就带我去看看嘛,我保证不会惹事儿的,我扮成你的侍女也好啊,求求姐姐了,带我去看看嘛……” 花颜见花昭拒绝了,却又舍不得放过这个机会,立马就软声软气地跟她撒娇道。 “这恐怕也不行。” 花昭摇了摇头,“我身边的洛玉,洛妃,六公主,皇后娘娘都很熟悉了,前些日子在游行的时候皇后娘娘还问呢,只怕是没办法让你这样入宫了。” 花昭睁着眼说瞎话,花颜不是想入宫吗,那她就偏偏不带她,哎,就是玩儿! “这样啊,那妹妹就不为难姐姐了,还是姐姐去吧。” 花颜一听到这么多人的名字,也不敢再说什么,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 “妹妹放心,下次有机会了我一定带着你入宫。” 花昭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手,内心快慰至极。 “好,姐姐既然要喂鱼,那妹妹就不打扰姐姐的闲情逸致了,柳姨娘还病着,妹妹先回去了。” 花颜见入宫是没了希望,也懒得在花昭这里磨时间,找了个借口就离开了。 “小姐为什么要骗三小姐啊?” 洛玉刚刚一直听着花昭的话,心里觉得诧异。 她记得皇后娘娘从来没有问过她,怎么花昭突然跟花颜撒起谎来了? “笨,还能为什么,就是不想带她而已啊。” 花昭戳了戳洛玉的眉心,一脸悠然自得的样子。 昨晚的事儿害怕洛玉担心,花昭特意瞒着洛玉没有说,“参加宫宴就够压抑了,还带个花颜算什么事儿,更何况这事儿还名不正言不顺的,到时候怕是还要被旁的人说不懂规矩。” 花昭可还记得,上次有个慕容馨雅在公主府一直针对自己呢,就算是自己没错她也有些话说,如今带着花颜去,还不得被她那张嘴给说的跟犯了什么天理不容的大罪一样? “那好吧。” 洛玉也没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站在花昭身后。 宫宴的时间被定在晚上,花昭在花家用了晚膳之后就开始更换那些朝服了。 这事儿设计两国邦交,皇帝在意的不得了,规定了所有人都要穿朝服或者宫装。 她的朝服太过繁杂,光是朝服还有头上要戴的东西,就折腾了半个时辰,以至于她出发的时候天色都已经有些黑了。 根据规矩,所有的马车都不能进入皇宫,花家的马车停在皇宫外,花昭对着门口守门的侍卫亮了自己的郡主令牌,这才进了宫。 “这朝阳殿在哪儿啊?” 花昭进来之后有些迷茫,她好像就没去过朝阳殿,现在不就触及到知识盲区了吗? 可还没等她担心多久,她就看到许静婉的轿子来了。 “花昭姐你们怎么在这儿?这可真是太巧了,正巧咱们同道,你也上来吧。” 花昭听着许静婉的话,尴尬地咳嗽了两声。 洛妃的宫殿在老里面,到底是有多碰巧,许静婉的饺子能跑到这宫门口来? 不过秉承着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理念,花昭谢了恩之后就拎着裙摆,在洛玉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怎么静婉今儿个来接我了?你不跟洛妃娘娘一起去朝阳殿吗?” 花昭坐好之后,抬眸看了看许静婉。 第一百四十八章 带她一起 “还不是担心你找不着路,母妃这才让我接你一起去朝阳殿。” 许静婉今日穿着公主的朝服,看上去很是隆重,青涩的小脸上也因为这件庄重的朝服而多了几分肃穆的颜色。 “那多谢公主殿下圣恩。” 花昭打趣道,不过一想到待会儿就要面见东阳国使臣,心里还是有些担心。 “对了静婉,你这儿有没有什么小道消息,就关于这次的东阳国来的那些使臣的。” 东阳国的使臣,她之前虽说确实见过,只不过关于他们的消息还是不知道多少,但毕竟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她决定临时跟许静婉套话是很有必要的。 “小道消息确实是有一点的,只不过对你来说应该没什么用。” 许静婉摇了摇头,凭着她的身份地位,想知道些消息并不难,东阳国使臣来的目的她自然也是明白的。 “你说说嘛,你不说你怎么知道这个消息对我来说没有用呢?” 花昭本来只是想碰碰运气,结果没想到,误打误撞的,许静婉还真知道些。 “东阳国来的目的,表面上是战败过来求和,事实上只不过是想来找个皇子公主和亲罢了。” 许静婉说起和亲倒是没有一丝慌张。 她现在深受皇帝宠爱,再加上东阳国不过是个小国而已,皇帝自然是不可能让她远嫁和亲,更何况就算是皇帝答应了,也过不去洛妃那一关。 “这样啊,那没事了。” 花昭点点头,本以为能吃个瓜的,结果没想到,许静婉也不知道太多。 “嗯,不过话说回来,花昭姐你身子养的怎么样了?现在可还严重?” 许静婉自从上次游行结束之后就没再私底下见过花昭,她还记得上次她跟皇帝说自己身上有余毒未清,现在好不容易见了一面,她也正好借机问问。 “别说了,我身上的毒还有呢,而且时惜公子说这毒还得慢慢想办法,若是操之过急,只怕会更严重。” 花昭叹了口气,她倒不是不相信许静婉,反而是因为这件事确实涉及到太多,知情人肯定是越少越好。 “这样啊,花昭姐你也别太担心了,你吉人自有天相,身上的毒一定很快就会好的。” 许静婉被她精湛的演技骗过了,只是拍了拍她的手,安慰她一定会好起来的。 “对了,我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右相家女儿的孩子没了。” 许静婉那一日虽然没有出宫,可还是从骆怀月口中听到了一些消息,当日闹的最大的,除了花昭中毒昏厥之外,也就只有梁音婉腹中的孩子因为这件事而没了的事儿了。 “啊?竟然有这种事?” 花昭自然是知道这个消息的,只不过在别人眼里的她一昏倒就被送进年宝玉则,醒来没多久就来参加宫宴了,她不应该知道,花昭也就只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样子。 “对啊,我听说就是因为她身上的熏香有问题,再加上你喝的雀舌茶,这才让你中了毒,日后你可一定要小心些。” 许静婉一想到这还一脸后怕,当时太平公主入宫见太后跟皇帝的时候她也在,光是看着太平公主那一副惊慌的样子,就知道这件事肯定不简单。 “好好好,我以后一定注意,不会再有这样的事了。” 花昭知道许静婉是好心,笑着应下。 “对了,今日魏妃也会出席,这个女人可不简单,你能避开就避开,避不开也没事儿,还有我跟母妃呢。” 许静婉好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样,皱着眉头提醒道。 “魏妃?” 花昭口中呢喃着这个名字,只觉得有些陌生。 “对啊,就是魏将军府的女儿,因为她的孩子夭折了,就一直把自己关在佛堂里,一直到前段时间,不知怎的就想通了,你别看她把自己关在佛堂里这么些年,她当年的手段可不是吹的,就连之前五皇子的生母淑贵妃都不能比肩。” 许静婉说着,满脸郑重。 之前的魏妃在后宫一时风头无二,直到洛妃入宫,洛妃也被她刁难过,好在洛妃当时底气硬,不然如今未必都没有许静婉呢。 “好。” 花昭一听这话也明白了这个魏妃不是什么善茬,轻轻点了点头。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这才到了朝阳殿。 朝阳殿是专门用来宴请群臣的地方,里面很大,因为皇帝皇后都还没到,所以在场的贵女贵妇,还有朝中大臣,都去找了熟识的好友聊起天来。 许静婉自恃身份高贵,自然也不肯跟那些大臣的女儿寒暄,带着花昭就去了洛妃那儿。 “儿臣参见母妃,魏娘娘,愉娘娘。” 许静婉微微福身,给洛妃,魏妃,还有愉妃行礼,也不等她们说免礼就起身了,直接坐在了洛妃身边。 “臣女参见洛妃娘娘,魏妃娘娘,愉妃娘娘。” 花昭则是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她本就知道愉妃不好惹,自然也不敢在她面前失了礼数。 “不必多礼,自从上次一别,昭儿都没有在入宫来找我了,可是感情生分了?” 洛妃一直真心对待花昭,自然也不会为难她,见她行礼,亲自扶着花昭起来。 “哪有,洛妃娘娘生的如此美貌,昭儿亲近都不够,怎么会与娘娘生分。” 花昭起身之后,这才有机会看了一眼魏妃。 就这么一眼,她好像瞬间就明白了为什么魏妃与皇帝生分了这么多年,一回心转意就立马能获得皇帝重视的原因了。 魏妃生的极好,柳眉凤眼,琼鼻挺拔,红唇不点而朱,就这么不施粉黛的坐在这儿,都能让人看的移不开眼。 “那你可不许光是嘴上说着喜欢本宫,日后一有空了就来宫里看看本宫,跟本宫说说话也是好的。” 洛妃注意到了花昭的眼神,也不给魏妃说话的机会,直接就赶在她面前开了口。 “是,昭儿日后定时常来叨扰娘娘,只要娘娘不嫌昭儿烦就好。” 花昭笑着,魏妃不开口,她也不主动跟魏妃说话,最好她这辈子都注意不到她才好。 第一百四十九章 失礼 “这位想必就是菡萏郡主了吧,本宫这些日子时常听着那些个宫女说起你,如今一看却是觉得,还真是不负菡萏这个称号,这长相,这身段,确实跟那池子里的荷花儿相差无几。” 天不遂人愿,花昭心里刚庆幸着,下一秒魏妃就开口了。 “这不敢当,论姿容,自然是三位娘娘为上,昭儿不敢当。” 花昭一听这话就知道,魏妃不是个什么省油的灯。 上来就放彩虹屁,这完全不符合魏妃的身份,她恐怕是有什么打算。 “本宫说你担得起,你自然担得起。” 魏妃似乎是听不出花昭话里的疏离之意,自顾自的说着,外人光看着她满脸的笑,只怕都以为花昭才是她亲女儿。 “那可不,昭儿可是烜儿亲自挑选的三皇子妃,无论是哪里都是差不了的。” 在在场的三位妃子里,洛妃深得盛宠,而魏妃背后站着一个将军府,单单愉妃样样都不出色,她自然是最式微的,也不敢抢在她们两个面前说话。 她本来正因为插不上话觉得烦躁,可一听这两位宠妃对自己未来的儿媳妇百般夸赞,心里突然觉得幸有荣焉。 一听愉妃的话,花昭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她应自己心里不舒服,不应愉妃又不舒服,现在简直是开口不对,不开口也不对,简直难死个人。 “这还没有大婚呢,愉妃说话还是要严谨些好,免得讨人嫌。” 洛妃是聪明人,看出了花昭的心思,再加上她也不看好花昭跟许则烜的婚事,就那么开口怼了一句。 “洛妃姐姐,这话可不是信口拈来,昭儿跟我家煊儿的婚事,可是陛下钦点,陛下金口玉言,总不会再反悔吧?” 愉妃脑子并不怎么灵光,一听洛妃这话,只当是洛妃不满,立刻就反驳了回去。 “还没到大婚入洞房的时候,现在光是婚约也当不得真,毕竟陛下当年也只是口谕,变数可还多着呢。” 魏妃也插了一嘴,她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说话的语气淡淡的,让人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本来光是洛妃说,愉妃还有胆子反驳几句,可如今就连魏妃也说了,愉妃生怕一下子得罪了两个人,只好闭口不言,自己一个人生闷气。 “这么些日子不见,昭儿这身形是瘦削了不少,看来是被这毒给折腾地不轻,待会儿宫宴结束了你先别走,本宫那儿新得了几株灵芝,你且带回去补补身子。” 愉妃不言语,洛妃这才把目光重新放在花昭身上,笑着说。 “多谢娘娘美意,那昭儿就不客气啦。” 花昭知道洛妃是好心,再加上她刚刚给自己解了围,现在她看洛妃,简直就是在看活菩萨。 “你这傻丫头,跟本宫客气什么,若是真的想报答本宫,那日后多来本宫宫里坐坐,陪本宫说说话,解解闷。” 洛妃笑着,还准备说什么,就听到太监尖锐的声音。 “陛下,皇后娘娘到……” 花昭闻言,“昭儿先回去了,晚些再去找娘娘叙旧!” 说罢,她就拎着裙子下了楼梯,走到自己的位置旁边,跟着其他人的动作跪了下去。 “臣参见陛下,娘娘,陛下娘娘万福金安。” 皇帝拉着皇后的手一起上了高台,这才示意大臣们免礼。 “今日是为东阳国使臣准备的接风宴,各位爱卿就别那么拘束了。” 花昭坐会自己的位置,抬眸看了看皇后。 今日皇后穿着明黄色的凤袍,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光是往那儿一坐,周身就散发出母仪天下的架势来。 没一会儿,东阳国使臣就来了。 “东阳国使臣到……” 随着太监的声音落下,花昭看到两男一女带着一个小孩子走进了朝阳殿。 看着那四个人的脸,花昭确信了,这些人就是她之前在京郊看到的那批人。 “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花昭对面的桌子空着,想必是留给这些使臣的。 “免礼,各位远道而来,如此大礼就免了吧,江公公,赐座。” 皇帝脸上带着笑,只不过眼里还隐藏着一股子阴鸷。 他本以为东阳国的使臣就是来求和的,可没想到,他们还敢想办法算计他,那也别怪他容不下他们了。 “多谢陛下。” 那四个使臣坐在了花昭对面的位置,当看清花昭的脸的时候,为首的男子愣住了。 万俟承安看着花招的脸,眼底闪过一抹杀机。 当日为了防止耽误要事,他这才放走了那三个人,本以为只是帝京的普通人家的姑娘,可如今一看,这女子是留不得了。 “小郡王这么看着孤的未婚妻,是不是有些失礼了?” 许则烜一直关注着这边的动静,这也是他跟花昭自从游行一别之后见的第一面,他难免关心的多了些,可正因为这个,让他看到了万俟承安就那么死死的盯着花昭。 他一直觉得花昭是自己的私有物,被这么一个男人看着,让他心里很不爽。 “是啊小郡王,昭丫头已经有了未婚夫,你这么盯着她确实是有失礼数。” 当日骆淮卿跟皇帝禀报这件事并没有说是花招说的,所以皇帝并不明白这件事的关窍,只当是万俟承安喜欢上了花昭那张脸。 “回陛下,三皇子,臣对郡主并没有非分之想,只是觉得郡主眼熟,想着在哪里见过,一时想的入神了而已。” 万俟承安回过神,这才明白了是被不二误会了,赶忙开口解释。 他一边说着,一边关注着花昭的脸,生怕错过什么重要的表情。 “昭儿并未见过小郡王,想必是小郡王记错了,也可能是曾经见过,不过昭儿因为中毒,记性不太好记不住太多事,还请小郡王莫要见怪。” 花昭说这番话无非是跟万俟承安表明,自己的印象里根本就没有见过你这个人,就算是见过那她现在也忘了,让他不用太过担心。 “那想必是臣记错了,还请郡主恕罪……” 听着花昭的话,万俟承安眼里的杀意才淡了下来。 第一百五十章 多事之秋 现在毕竟是多事之秋,他还有大计未成,花昭真忘了那也好。 “郡主好生漂亮,陛下,我想坐在郡主身边。” 正当花昭以为这件事就要过去了,空荡的大殿中又响起了万俟常宁脆生生的声音。 “宁儿!不许去。” 万俟琳一听他的话,低声呵斥了一声。 万俟常宁年纪小,而花昭那边又全都是长翼国的人,若是不小心说出来什么就不好了。 “陛下,宁儿年纪小,说话不知道分寸,还请陛下莫要怪罪。” 万俟琳将万俟常宁拉着坐在她们的位置上,这才对着皇帝解释了一句。 “十二公子若是想,坐过去也无妨。” 皇帝看着万俟常宁的脸,心里也有些算计。 万俟承安,万俟琳,很自由万俟承月,都不是什么简单的人,而万俟常宁则是成了突破口。 “多谢陛下恩典。” 万俟常宁说着,借着一股子巧劲儿,挣脱开万俟琳的手,走到大殿中央,掀开衣摆朝着皇帝拜了拜,这才屁颠屁颠的跑到花昭旁边坐下。 “郡主……” 万俟常宁抱着花昭的手臂,眨着一双晶莹剔透的大眼睛盯着花昭,奶声奶气的撒着娇。 若是之前花昭没有见过万俟常宁,也不知道他心里的小算盘打的不比骆淮卿这个大boss少,她只怕也会跟其他人一样觉得万俟常宁是个很可爱的小孩。 “十二皇子还是好好坐着吧,想吃什么就让宫女来给你夹菜。” 花昭猜不透万俟常宁的心思,可如今有皇帝跟这么多人看着,她也不敢表现出一副排斥的模样。 “宁儿不想吃东西,只想跟郡主亲近,郡主长得跟我母后好像……” 万俟常宁奶声奶气的说着,可是抱着花昭手臂的手却在不断收紧。 “母后之前穿着朝服也是像你这样好看的,可是如今却很少这么出现了。” 万俟常宁自顾自的说着,眼底浮现出一抹哀凄。 花昭听着万俟常宁的话,在脑海里飞速回忆关于万俟常宁母后的消息。 万俟常宁的母后是东阳国国母,出身名门,可是后来月妃得宠,多次诬陷万俟常宁的母后,这才导致东阳国帝后离了心…… 万俟常宁的母后后来把自己给关在朝凤殿,郁郁寡欢,若不是万俟常宁有几分手段,只怕是早就死了。 “十二皇子跟你母后看样子感情甚深啊……” 花昭不明白万俟常宁这样是为何,却又不得不硬着头皮赔笑道。 “对啊,郡主你最好想办法把我一直带在身边,不然呢,我可不知道我会跟六皇兄说什么哦,要是我告诉他你还记得那天的事儿,只怕不光是你,就连花家的人都会出事儿呢,其中就包括你的父母,姐妹……” 万俟常宁说到后面刻意压低了声音,不过脸上的表情还是那副纯真的样子,旁人看起来只能看到连个说话其乐融融的样子,根本就不会想到万俟常宁口中动辄就是上百条人命。 “为什么是我?” 花昭一听这话恨的牙痒痒,这小屁孩,当初看到的时候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东西,可没想到这心还真是黑到姥姥家了。 “我不是说了嘛,我希望能跟姐姐亲近亲近,谁让姐姐长得像我母后呢?” 万俟常宁眨了眨大眼睛,花昭看着他这幅样子就恨不得把他给扔出去,但是对面就是万俟承安,她也不敢太放肆。 “好,我一定想办法带你回去。” 花昭笑着,用公筷给万俟常宁的碟子里夹了一筷子片皮烤猪,“这道菜是陛下特意找来的东阳国厨子做的,想必十二皇子会很喜欢。” 花昭本以为只要一直给万俟常宁夹菜就可以堵住她的嘴,可她没想到,万俟常宁看着那道菜,连尝都懒得尝,直接就摇了摇头。 “宁儿不喜欢这道菜,宁儿喜欢芙蓉糕,姐姐帮宁儿拿一块芙蓉糕好不好。” 芙蓉糕放在桌子最前端,花昭若是想拿,肯定是要起身的,在她弯腰的一瞬间,万俟常宁悄悄提醒道。 “姐姐,你可注意了,别喝桂花酿,喝了下场会怎么样,我可不知道呢。” 万俟常宁咬了一口芙蓉糕,对着花昭笑了笑。 这句话听的花昭心里一紧,桂花酿,这酒是御膳房统一准备的,如今却是还没有上,万俟常宁这句话到底是在提醒她什么呢? “是我一个人喝的桂花酿有毒,还是所有人的桂花酿都有问题?” 花昭生怕旁人起疑心,顺手拿出帕子,擦了擦万俟常宁的嘴角,看上去好像是她在关心万俟常宁吃东西会影响仪容一般。 “这个就不知道了哦,我只知道桂花酿会有问题,不过是谁的酒有问题,我也不知道。” 万俟常宁对花昭的侍奉很是满意,说出来的话都傲娇了几分。 “我知道了。” 花昭的坐回去,还在想办法的时候,就听到魏妃说了句话。 “陛下,这酒实在太烈,你们这些大男人喝了倒是无所谓,可给臣妾这些女流之辈喝,那确实是让人喝着难受呢。” 魏妃似乎刚刚被酒呛到了,呛得脸色绯红,就连说的话也染上了几分娇嗔的意思。 “是朕考虑不周了,江公公,去派人把桂花酿给带过来,把女眷们的酒都换上琼花酿。” 听着佳人抱怨,皇帝笑了两声,这才命江公公去拿酒。 “魏妃?她是你们的人?” 花昭本就觉得魏妃此时出场有蹊跷,可没想到,她竟然是东阳国的人。 “不知道哦,我只是个小孩子,我怎么会知道太多呢?” 万俟常宁笑了笑,说罢,也不再管花昭,站起身对皇帝说,“陛下,我觉得有些不舒服,想出去透透气,能不能让郡主陪我出去转转……” 万俟常宁说着,做出一副难受的样子。 皇帝也没有阻拦他的意思,挥了挥手就示意花昭带着万俟常宁离开朝阳殿。 “姐姐,我之前就听说长翼国皇宫的御花园美,今日可要好好转一转……” 万俟常宁一边说着,一边拉着花昭的手离开了朝阳殿。 第一百五十一章 皇后中毒 离开了朝阳殿之后,花昭则是跟着宫女带着万俟常宁去了御花园。 “宫女姐姐你先离开吧,我想跟郡主姐姐单独玩一会儿。” 万俟常宁笑着,对宫女笑了笑。 万俟常宁是东阳国唯一的嫡子,日后最有可能继承大统,宫女自然不敢得罪他,只好行了个礼就没有再跟上了。 “没想到这时候还有牡丹开呢,东阳国这个时候都已经下雪啦,再也找不到牡丹了……” 万俟常宁说着,拉着花昭进了御花园深处。 “说吧,你接近我到底是为什么。” 见已经没了外人,花昭也懒得装下去了,放开万俟常宁的手,在他身后站着。 “姐姐身上有我想要的东西,我肯定要跟姐姐走近一点,而且有了宁儿在,六皇兄就不敢对你动手哦,我们两个这叫各取所需。” 万俟常宁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容。 他的母后无心争宠,而后宫中没有皇帝恩宠的人过得就连宫女太监都不如,而月妃正得宠,万俟承安就想爬到他头上来,此次来长翼国,带上他只不过是为了给自己上几重保险。 若是叛乱成功,他就会被“趁乱”杀死,而叛乱失败,他则是那个替罪羊,无论如何,万俟承安都不会想让他活着回到东阳国。 “你想要什么?” 花昭被他的话说迷糊了,她身上能有什么是一个皇子需要的东西? “暂时保密,姐姐身边有皇帝派的人保护,想必保护宁儿也不难,为了报答姐姐,宁儿可以告诉你一个救人的法子,否则只怕是你的洛妃娘娘,六公主,喝下那口桂花酿,只怕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活呢。” 万俟常宁说着,顺手从地上捡了一根枯树枝,在泥土上写了几个字。 “就这么简单?” 花昭愣了愣,她还以为那样凶猛的毒想要对付起来要费一番功夫,可没想到就这么简单。 “对啊,就这么简单,只不过等人没了大碍,要不要让她醒过来那可就看你了。” 万俟常宁说着,用脚把泥土踩平,这才起身,拉上了花昭的手。 “姐姐,我累了,咱们回去吧。” 花昭点点头,拉着万俟常宁回了朝阳殿。 她本来还想借着这个机会想办法把那些桂花酿给毁掉,可转念一想,万俟承安本就怀疑她,若是看着她再这么破坏了他们的计划,只怕花家难逃一死。 好在万俟常宁知道的足够多,否则只怕她要花好大一番力气。 回了朝阳殿之后,花昭就回了自己的位置,没多久,江公公就带着桂花酿回来了。 “大家都来尝尝这御膳房去年酿的桂花酿。” 皇帝照顾着,看来他之前是尝过这些桂花酿的,而且对这个味道十分满意。 “陛下,您可不许在喝了,您今日喝了不少了,若是再喝,伤了龙体可怎么办?” 魏妃开口劝道,直接起身就把皇帝桌上的桂花酿给拿到了自己桌上。 “好,好。” 魏妃身后站着将军府,皇帝也不好发作,只好笑着应下。 “既然朕尝不了,那就由皇后代朕尝尝。” 皇帝还不知道桂花酿里的东西,他笑盈盈的看着皇后。 皇后没有多说什么,让江嬷嬷给自己倒了一杯,仰头喝下。 “皇后觉得,这酒如何?” 皇帝看着皇后喝了桂花酿,开口问了问。 “臣妾……” 皇后说着,突然觉得眼前一黑,一口血直接就喷了出来。 “娘娘!” 江嬷嬷吓了一跳,赶紧把摇摇欲坠的皇后揽在自己怀里。 皇帝也傻了,这桂花酿他前些天喝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如今就被下了毒呢? “宣太医,把这壶酒也带过去,命人彻查那些宫女太监,发现是谁了斩立决!” 皇帝的脸色很不好。 皇后跟他相敬如宾,更何况皇后还是四皇子的生母,无论如何,谁敢动皇后,无疑是在打他的脸。 “娘娘!” 花昭被吓了一跳,虽说万俟常宁早就给她打了预防针,说是毒性凶猛,可她怎么也想不到,皇后只是行喝下去就中了毒,还发作的这么快。 “昭儿别怕……” 皇后还有一些意识,看着花昭花容失色的脸,还想安慰她几句,可话还没说出口,就晕倒在了江嬷嬷怀里。 皇后宠爱花昭在宫里并不是秘密,众人见花昭这个反应也没有太意外。 “陛下,昭儿想跟着娘娘。” 花昭还记得之前万俟常宁说的话,生怕那些太医会耽搁时间,只好硬着头皮跟皇帝说要侍奉在皇后左右。 “皇后病重,你又不懂医术,皇后身边有这么多宫女太监,你也不用去跟着伺候了。” 皇帝现在正烦着,对花昭说话也难得的没有什么好脸色。 “皇后娘娘之前待昭儿有恩,如今娘娘病重,昭儿理应跟在娘娘身边。” 花昭一再坚持,皇帝也不好说什么,只好让花昭跟着江嬷嬷一起去了皇后的寝宫。 皇后中毒不是什么小事儿,她们刚到没多久,陈太医就已经来了。 陈太医满头大汗也顾不得休息,急忙跪在皇后身边给她把脉。 “陈太医,皇后娘娘这是怎么样了?” 江嬷嬷看着陈太医复杂的脸色,忍不住问了问。 “臣不知,不知道娘娘中了什么毒……” 陈太医摇摇头,默默地收回手,准备出去找皇帝禀报,让他去找别的太医来。 “您等等!” 花昭赶忙叫住他。 “我之前在年宝玉则在时惜公子身边待过一阵子,我曾经在医书上看到过这种毒,陈太医可愿意听我一言?” 陈太医听着花昭的话有些犹豫了。 皇后毕竟是国母,她的身体不是她们这些人能用来儿戏的,若是出了问题,就算是他一家老小的命都赔不起啊。 “皇后娘娘中的毒性子烈,若是一个时辰内没办法得到治疗,那毒就会侵入五脏六腑,到时候只怕大罗神仙来了也没法救,就算是陛下派人去找时惜公子,来来回回的路程,断然也会超过一个时时辰,陈太医不妨听我一言。” 第一百五十二章 贼喊捉贼 陈太医一听这话愣住了,他内心有些犹豫。 一来他不想死,心里很想试试花昭口中说的法子,二来他又怕花昭不懂什么,非要打肿脸充胖子,到时候他还要被扣上一顶治死了皇后的罪名,只怕是满门抄斩都是轻的。 “陈太医,我在时惜公子身边这么久,也是见过他给别人看诊的,更何况那本医书是时惜公子亲自给我看的,你总不能说是时惜公子会给我看错误的方子吧?” 花昭一看陈太医的样子,就知道自己成功唬住了陈太医,赶紧趁热打铁,接着说道。 “卑职不敢,时惜公子能享有如此盛名,自然不会是那些个庸医,臣是信得过公子的。” 陈太医自然是不敢怀疑时惜公子,上次花昭中毒凶险万分,他自己都觉得回天乏力,可硬是被那时惜公子从鬼门关里拉了回来,从那时候起他就对是时惜公子心服口服。 “那你是信不得本郡主咯?” 花昭挑眉,本以为还要费一些功夫的,没想到陈太医这么快就动摇了。 “臣不敢,只是皇后娘娘凤体尊贵,经不起用药……” 陈太医的头更低了。 如今谁不知道花昭风头正盛,这时候说信不过她,那不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吗? “既然都能信得过,那就试上一试,你不妨按照我的意思来,我的法子不需要用药,只需要你去准备艾草,还有一些羊血。” 花昭想着之前万俟常宁跟她说的方子,一五一十的把那些需要的东西给准备了过来。 “艾草跟羊血?” 陈太医听着这两样东西有些犹豫了。 皇后如今中毒,只剩下出的气没有进的气,更何况她如何经得起烧艾啊? 他行医这么多年,只听说过烧艾对保胎有些子用处,还没听说过能解毒! “你照着我说的做就是了,只不过你不能直接说你只需要这些,你还需要说些别的。” 万俟承安一行人入宫,自然会被安排在最好的驿馆,在太平公主府里他们都能安插进人,更何况是这皇宫,为了掩人耳目,她自然不能直接说出这些东西。 “是。” 陈太医也没了法子,只好出了内室,去写了方子让人抓药。 眼看着陈太医走了,花昭这才唤来了江嬷嬷。 “江嬷嬷,我要问您一些事儿,这些事儿事关皇后娘娘的性命,您一定要如实回答我。” 江嬷嬷是景仁宫的主事嬷嬷,景仁宫发生点什么都瞒不住她,更何况她又是皇后的陪嫁,深知宫里的险恶,对景仁宫里的那些个宫女太监自然是都熟悉的紧,有什么事儿问她自然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郡主您问,只要是老奴知道的,都不会隐瞒您一个字。” 一听到这件事事关皇后的性命,江嬷嬷也不敢马虎,一脸严肃地听着。 “近日来景仁宫可是多了宫女太监什么的,或者是有什么生面孔来给娘娘送赏赐?” 万俟常宁说,这毒虽说凶猛,可事先一定是有人在皇后这里放了个东西,这才会让它诱发地如此迅速。 “没有,景仁宫是皇后娘娘的寝宫,更何况这些年景仁宫的宫女太监没有出事死了的,自然不会有新人来,而给娘娘送赏赐的则是内务府总管,或者是陛下身边的江公公,没有新人来过。” 江嬷嬷想了想,给了个否定的答案。 “那好吧,我知道了。” 江嬷嬷都这么说,花昭只好把思路换一换。 “布谷,布谷……” 花昭正想着从哪里下手,就听到几声布谷鸟的声音。 “奇了怪了,这个时候怎么会有布谷鸟呢……” 江嬷嬷微微蹙眉,早就过了春季,这里怎么会有布谷鸟? “江嬷嬷,你去外室帮我看着,我有办法救皇后娘娘了。” 一听到熟悉的声音,花昭了然,不过面色还是很正经。 “是。” 一听花昭有办法救皇后,江嬷嬷自然是不敢耽搁,也不多问什么,直接就先开了帘子走了出去。 花昭则是迅速走到窗边,打开了窗户。 万俟常宁的个子并不高,脑袋刚超过窗户。 “怎么来的这么慢?” 花昭有些嫌弃,伸手就要把一个小凳子递出去让万俟常宁自己从外面爬进来。 “你以为甩开那些人很容易呀?我可是废了好大的功夫呢。” 万俟常宁嫌弃的白了她一眼。 “不过姐姐,你真的要让我踩着小凳子进去吗?” 万俟常宁并没有伸手去接,而是抬起头反问道。 “对啊,不然你准备怎么进来?你这小身板也不够能爬上来的,还是消停点踩凳子吧,不然摔伤了就更难跟你的好六皇兄解释了。” 花昭对他翻白眼这个动作表示很不满,到底是谁家的小孩这么没礼貌? “可是我进去了,那小凳子怎么办呢?放在外面不是贼喊捉贼吗?” 万俟常宁偏了偏小脑袋,第一次开始在脑子里想找花昭帮他是不是真的不合适。 “那你怎么进来?” 花昭一想也对,用凳子目标更大,顺手把小凳子放在地上,想着怎么把他弄进来。 “姐姐抱我进去。” 万俟常宁说着,配合的张开双臂,脸上挂着奶呼呼的笑,怎么看怎么像是一个撒娇卖萌求抱抱的小团子。 “我抱你?男女授受不亲好不好,我抱了你日后怎么嫁人?” 花昭有些无语,她脸赵氏跟花正辉都没抱过,如今抱着一个小屁孩算什么事儿啊? “可是我只是小孩子,不碍事的,而且你不是已经有了婚约了嘛,还这么害怕嫁不出去?” 万俟常宁丝毫不把她说的话当一回事,反而是保持着刚刚的动作撒娇求抱抱。 “行吧行吧,你说的都对,我现在就抱你进来。” 花昭翻了个白眼,伸出手去抱着万俟常宁的身子,把他给抱了起来。 “你到底是有多胖啊,我都快抱不动你了!” 花昭因为用力脸颊通红,好在这个动作没有出现太亏,等到万俟常宁的脚一落地她就松开了手。 “我不胖哦,是你不行。” 第一百五十三章 求人的态度 万俟常宁丝毫没有想到刚刚是花昭把自己从外面抱进来的,只是拍了拍手,朝着昏迷中的皇后走去。 “你才不行!” 花昭一向好强,一听万俟常宁说自己不行,下意识地怼了回去。 “我不行那你去救这个姨姨啊。” 万俟常宁臭屁地瞪了她一眼,一副真的要不管皇后的架势。 “别别别,你行,你最行了,你可要好好救她。” 花昭这个时候也不敢惹得这个小祖宗不高兴,只好好言好语的哄着他。 “还算你有求人的态度。” 万俟常宁轻哼一声,顺便就坐到了皇后旁边的位置上,用那双还带着泥巴的手探上了皇后的脉搏。 “皇后娘娘怎么样了?” 花昭记得万俟常宁在书里被写的人设还是很不错的,至少诚信这一块就已经打败了绝大多数的炮灰。 “还好啦,没什么大事儿,只不过你那个太医再不把东西拿过来恐怕就会有事了。” 万俟常宁收回手,顺便还扯下了纱帐的一角,擦了擦自己的手。 “那好吧,你是怎么跑出来的?” 陈太医也没来,着急也没什么用,花昭则是问起了他是怎么在万俟承安那边跑出来的。 “简单啊,我就说我要去茅厕,他们总不能连这也跟着我吧。” 万俟常宁翻了个白眼,看向花昭的表情就跟看傻子一样,找个借口出来又不难,难的明明是躲开那些个侍卫好不好,鬼知道他花了多大功夫才从那些侍卫那儿逃出来。 “那好吧,话说你这么轻易的就能跑出来,那还要我帮你什么忙,你想溜出宫又不难。” 花昭翻了个白眼,留这么个小祖宗在身边总归是不太好的,日后叛乱开始,他身边定然不会安宁。 “我不想跟六皇兄他们住在一起,又不想留在皇宫,肯定是只能在想办法跟着你咯,毕竟姐姐你是最合适的,我手里还有你的把柄呢,才不怕姐姐会拒绝。” 万俟常宁笑着,小腿在空中晃啊晃,没人能想到这个人到后面会亲手勒死他的两个皇兄,还有一个皇姐。 “那行吧,是你赢了。” 花昭被他这一股子无赖劲儿给惊到了,但看着那张软萌的小脸又说不出什么重话来。 中毒的毕竟是皇后,皇后的命可跟太医院的命绑在一起,陈太医也不敢怠慢,很快就带着一个食盒过来了。 “里面是什么?” 花昭有些懵逼,她只问陈太医要了两样东西,怎么他还用了这么大一个盒子来装? “回郡主,这里面是一些药材,还有给皇后娘娘准备的羊血和艾叶,太医院会有人查脉案,臣这才多带了一些药材过来。” 陈太医想必是跑的太急了,说着话还大喘气,脸上的汗珠一滴一滴地往下落。 陈太医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食盒的盖子,里面装着一些药材,有几片艾叶,还有一小碗新鲜的羊血。 羊血上还冒着热气儿,显然是刚从羊身上弄下来的。 “把羊血拿过来。” 万俟常宁吩咐道,花昭乖乖带着羊血过去了。 “这位是?” 陈太医一看花昭竟然乖乖听一个小男孩儿的话,人瞬间就傻眼了。 感情人家并不是从时惜公子那儿学来的东西,背后要这些东西的竟然是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孩儿? “这位是东阳国十二皇子,陈太医若是想活命,有些事儿最好还是烂在肚子里为好。” 花昭淡淡的说着,还扫了陈太医一眼。 “是,臣明白。” 陈太医被她的话吓到了,也不敢说什么,只能安安静静地站在旁边。 他听说过东阳国皇后的娘家世代行医,现在事已至此,他只能盼着这万俟常宁真的懂一些药理,而不是在这里拿皇后的命开玩笑。 花昭本以为万俟常宁接过那些血是为了给皇后喝,可是她想错了,万俟常宁直接把那一碗血倒在了自己身上。 一瞬间,万俟常宁身上的衣裳被羊血染红,混合着那些泥点子,看上去十分可怕。 “等会儿把艾叶烧了,熏一熏屋子里的味道。” 万俟常宁淡定的把碗塞进花昭手里。 他逃出来也有一段时间了,算算时间也该到了。 他心里计算着时间,另一只干净的手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摸出来一瓶药丸,塞进了皇后口中。 “这是我祖父给我的凝香丸,一盏茶之后她就能醒过来,到时候你给她喝点茶就好了,我得走了,等皇后醒了,你带着人来御花园的湖里找我,明白了吗?” 万俟常宁安排好这一切,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摸出来一把刀,就那么直直的往自己手臂上划了一刀,然后一路小跑到窗边,踩着那个红木小板凳就跳了出去,一溜烟的跑没影了。 花昭被万俟常宁的操作给惊呆了,合计着这小屁孩一开始就准备放自己的血,还要羊血泼在自己身上,只怕是因为跟着他的侍卫已经凶多吉少了吧。 一想到万俟常宁刚刚砍自己一刀还面不改色的样子,花昭就在心里给他比了个大拇指,果然是成大事的人,自己砍自己都下得去手。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点把艾草烧了?” 花昭回过神,赶紧过去关上窗户,仔仔细细检查了地毯上没有血时候,这才吩咐陈太医去烧艾草。 “好,好。” 陈太医也刚回过神,虽然不知道刚刚万俟常宁这么做是为什么,但是他也不敢问主子们的事儿,只好低下头去烧着铜盆里的艾草。 艾草的味道很浓,房间里的血腥味很快就消散了下来。 “陈太医,凝香丸是什么?” 花昭一想到刚刚万俟常宁说的话,心里就涌起了一股子好奇,皇后中毒这么严重,就那么一颗凝香丸就治好了? “回郡主,凝香丸是一种可以解百毒的药丸,传说哪怕是临死之人吃下那么一粒儿,都能起死回生,甚至还能多活十几二十年,想必皇后娘娘服用了凝香丸之后就无碍了。” 陈太医解释着,紧皱的眉头不知何时已经施展开了。 第一百五十四章 十二皇子不见了 花昭顺着陈太医的目光往床上看去,不知何时,皇后的呼吸已经回复了平稳,就连脸色都比刚刚好了不少。 “看来这凝香丸还真是好东西,皇后娘娘这么快就好了。” 花昭松了口气,皇后平日待她不薄,她自然不会就这么让皇后因为那些人而死掉。 “凝香丸确实是好东西,只不过制作实在是太难了,现在在凡间,怕是只有凌家才有。” 陈太医也叹了口气,不知为什么,花昭看着他的眼神只觉得他对凝香丸有些抵触。 “陈太医,你这话里有话啊。” 皇后已经没事了,花昭的心情自然也就跟着放松了下来,看着陈太医这副模样,忍不住开口打趣道。 “没有没有,臣不敢。” 陈太医摇摇头,“禁止,如今娘娘已经没了大碍,要不然臣去禀报皇上,皇上还在外室候着呢。” 皇帝自从皇后被送回景仁宫之后就跟了来,让洛妃负责审问那些人,自己则是守着皇后。 “先别去,再等等。” 花昭知道,现在并不是时候,皇后中毒绝不是偶然,若是这么快就在外界传出皇后已经安然无恙的消息,只怕是又会引起一番波折。 “是。” 陈太医也明白花昭的意思,不过他心里打的小算盘不一样。 皇后出身高贵,只要忠勇侯府不倒,皇后就能稳坐中宫之位,最近魏妃不知怎么想通了,跟皇帝重修旧好,许则烜这些天在朝里也有些走动,愉妃正得宠。 愉妃嫉妒魏妃得宠,魏妃也见不得愉妃那副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她有孩子的样子,两人不合已经不是秘密,他自然要寻个法子明哲保身,皇后就是最佳人选。 本来还想着要怎么讨好皇后,没想到机会来的这么快。 又过了一会儿,皇后总算是悠悠转醒,看着在病床边守着的花昭,皇后有些无力地伸出手。 “昭儿……” 花昭听到床上的动静,掀起裙子小跑几步,坐在皇后床边,伸手拉住她的手。 “娘娘,昭儿在呢,时间有限,我长话短说,你且听着些……” 花昭正想着怎么出去找万俟常宁,皇后醒的也是恰到好处。 “嗯。” 皇后费力地点了点头,她一开口喉咙就像是被火在烧,索性就不说话听花昭说。 “您这次中毒是有人算计您,您现在的毒已经解了,但是在外面的人眼里您的毒在现在不能解,包括在陛下面前,在揪出那个算计您的人之前,您还要卧病在床一段时间,您能明白吗?” 只有皇后式微,那些人才有机会夺得大权,人往往在得意的时候,才会忘形。 “本宫,本宫明白。” 皇后也是人精,她自然明白花昭话里的意思,她掌握中宫大权多年,借着这个机会歇息一下也好。 “陛下现在正在外面守着,我晚些会告诉陛下,您身上的毒很难清理,晚些会有时惜公子来,您只要跟他说我的名字,他就知道应该怎么跟陛下说,您只需要在陛下和其他嫔妃来找您的时候装出一副病弱的模样就好,剩下的都交给我。” 花昭郑重地说着,还斜睨了一眼陈太医。 “陈太医,今天的事儿你都看到了,陈太医是聪明人,有些事该说,有些事不该说,想必你是拎的清的。” 陈太医被吓得直冒冷汗,急急忙忙的跪下磕头。 “臣只知道娘娘如今重病垂危,其余的事儿一概不知!” 花昭显然很满意这个答案,“你起来吧,跟着我去外面找陛下,娘娘您好好休息,我晚些还会再回来。” 花昭拍了拍皇后的手,把她的手放回被子里,给她盖好了被子之后,这才去了外室。 皇帝一直守在这里,起初还能坐下,可时间长了里面还是没动静,他只能着急的在外室走来走去。 “昭儿见过陛下,陛下万安。” 花昭恭敬地行了一礼,得到皇帝的允许之后,这才起了身。 “皇后如今怎么样了?可有什么大碍?” 皇帝有些烦躁,如今的忠勇侯还得罪不得,皇后万万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事儿。 “回陛下,娘娘的毒已经清理的差不多了,只不过,娘娘中的毒极为凶险,还是有些毒没办法,还请陛下派人去请时惜公子来。” 陈太医很有眼色地说,神态认真,把花昭从这件事里撇的一干二净。 “暂时无碍就好,江公公,你去请时惜公子来。” 听到皇后短期内不会出事,皇帝明显松了一口气。 江公公刚走,就有一个小太监急急忙忙的从外面跑了进来。 “陛下,陛下,十二皇子不见了,保护他的两个侍卫也全都死了!” 小太监愁的眉毛都要皱到一起了,谁走丢了不好,偏偏要是东阳国皇帝最宝贝的嫡子,这可如何是好啊? “十二皇子不见了?怎么会这样!” 皇帝满脸阴鸷,到底是什么人,上次刺杀他的女儿,这次又在皇宫里掳走了东阳国的十二皇子。 “半个时辰之前,十二皇子说是要去茅厕,结果一直没回来,我们也是刚刚才派人去看看,结果发现,保护他的两个侍卫已经死了,身上都是血,十二皇子的玉佩还被丢在外面……” 小太监愁眉苦脸的,说话的声音却是越来越小,他生怕皇帝一个不高兴把他拉出去砍了。 “派人去找!朕亲自去!” 皇帝咬了咬牙,这件事事关两国邦交,他自然也要认真起来。 “陛下,娘娘还在里面,您要不然先去看看皇后娘娘吧,让昭儿去找十二皇子!” 花昭一看机会来了,急忙拦住皇帝。 之前万俟常宁说了要去哪里找他,花昭去肯定比旁人要快上不少。 “那你去吧,朕先去看看皇后,若是找到十二皇子了重重有赏。” 皇帝迟疑地看了她一眼,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应允了。 “是,昭儿定然不负陛下所托!” 花昭行了一礼,带着小太监离开了景仁宫。 景仁宫外面已经站了一批侍卫,这倒是省了她去找人的功夫。 第一百五十五章 跟着我吧 “你们几个,跟我去御花园找找,剩下的往延禧宫那边去,剩下的往太和殿那边搜。” 花昭干脆利落的分配好了人,虽说那些侍卫有些不敢相信花昭,可是一想到她毕竟是皇帝亲封的郡主,他们这些侍卫得罪不起,还是顺着她的意去了那些地方找。 景仁宫距离御花园并不远,再加上花昭都是一路小跑着带着他们去找人,所以很快就到了万俟常宁说的地方。 “那里面是什么!” 洛玉看着水里面漂浮的缎带,忍不住惊呼一声。 “这好像是十二皇子今天穿的衣服腰带的颜色,你们快下去救人!” 花昭也吓了一跳,她本以为万俟常宁会找个地方躲起来等着她去找他,可没想到,他直接就跳进了湖里,现在看那缎带一动不动,不会是淹死了拿? 那几个小太监一听这话害怕的不得了,这十二皇子竟然失足落尽了湖里。 他们也顾不得太多,还没来得及脱鞋就往湖里跳,没多久,万俟常宁就被他们救了上来。 花昭蹲下身子,颤颤巍巍的试了试万俟常宁的脉搏,发现他还有心跳。 “你们让开点,让我来。” 花昭庆幸自己来得早,赶紧跪在了万俟常宁身边,双手交叠给他做起了胸外按压。 没多久,万俟常宁就开始咳嗽了起来,从口中吐出一口湖水,慢慢的醒了过来。 “姐姐,呜呜呜,我好害怕,有人,有人要杀宁儿……” 万俟常宁一醒过来就扑进了花昭怀里,光看他精湛的演技,花昭都险些要相信是真的有人要刺杀万俟常宁了。 现如今,他哪里有刚刚抬手给自己的手臂来一刀的冷静,明明就是一个软乎乎的小孩子。 “别怕,别怕,有我在……” 花昭拍着万俟常宁的背给他顺气,“还愣着做什么?快点回景仁宫啊,到时候要是十二皇子落下什么病根了你们拿什么赔?” 花昭说着,抱起万俟常宁就带着他一步步的往景仁宫走。 皇帝一听太监禀报花昭真的找到了万俟常宁,也顾不得皇后了,直接就出了偏殿。 “找到了就好,十二皇子可还记得发生了什么?” 皇帝看着万俟常宁湿漉漉的模样,心里也松了口气。 好在救得及时,不然只怕这万俟常宁真的要折损在宫里了。 “有两个黑衣人追我,他们砍了我一刀,最后把我推进湖里,在湖边站了一会儿,听到有人过来的声音才离开了,还好姐姐来得早,不然宁儿,宁儿只怕是活不到现在了……” 万俟常宁身上湿漉漉的,胸前一片殷红的血迹看着就让人触目惊心,左边手臂的伤口因为湖水的浸泡已经开始往外翻,看上去格外狼狈。 “十二皇子放心,朕一定把那些贼人找出来,这般恶毒之人,不千刀万剐难以泄愤!” 皇帝说着,满脸阴沉。 今日的事儿,他一定要查明白,等到他知道了是谁敢算计他,那人的下场一定凄惨无比。 “陛下,小郡王,八皇子,十公主,还有四皇子求见。” 太监进来通报,皇帝有些烦躁的摆摆手,示意太监把他们放进来。 “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臣参见陛下,陛下万福金安。” 不多时,四皇子就跟着万俟承安,万俟承月,还有万俟琳都走了进来。 “免礼。” 皇帝显然不太想应付那些人,今天发生了这么多事儿,牵扯到的两个人身份都不一般,他现在的心情自然也不是跟美妙。 “父皇,儿臣是来见母后的,不知父皇可否让儿臣进去一趟……” 四皇子满脸焦急,就那么一看,谁都要以为他是个大孝子。 花昭却在心里冷笑,若是四皇子真的在乎皇后,不可能来的这么晚,还跟着万俟承安他们一起来。 “你去吧,皇后还没醒,你声音小些,别惊扰到她。” 皇帝摆摆手,示意四皇子自己进去。 四皇子进了内室之后,皇帝这才看向了剩下的三人。 “不知三位来所为何事?” 万俟承安脸上挂着淡淡的晓,“回陛下,天色已经不早,臣等要回驿馆了,此次前来,是为了带走十二皇弟。” 万俟常宁说着,给万俟琳递了个眼神,万俟琳则是起身就要从花昭怀里接过万俟常宁。 “不要,宁儿不要跟你们走……” 万俟常宁躲开万俟琳的手,双手抱着花昭的力气更大了,这让他刚被包扎好了的伤口又渗出点点血迹。 “宁儿!不可以打扰郡主,今日你已经叨扰许久了,现在跟阿姐回驿馆。” 万俟琳因为他的动作有些尴尬,却又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 “我不要,姐姐长得好像母后,宁儿想母后了,不要离开……” 万俟常宁说这话的时候还带上了哭腔,任何一个但凡有一点同情心的人,一听到万俟常宁这话,只怕都忍不住要把他揽在怀里安慰。 万俟常宁一边装哭一边说,还伸手拧了花昭的腰一把,示意她说话。 “十一公主,十二皇子若是不嫌弃,就让他跟着我吧,郡主府什么东西都有,不会亏待了十二皇子。” 花昭记得自己之前答应过万俟常宁什么,现在吃痛也不好发作,只是柔声劝道。 “这万万不可,宁儿年纪还小,平日里挑嘴,只怕是郡主会觉得烦躁,还是交给我吧。” 万俟琳自然不可能轻易让花昭把万俟常宁带走,找了个理由搪塞了过去。 “宁儿不挑嘴,姐姐,宁儿很好养的,你给什么我就吃什么,我绝对不会说什么的……” 万俟常宁撒娇道,只不过埋在花昭怀里的脸上却没有一丝表情。 “郡主,您还是把宁儿交给我吧。” 万俟琳还是不肯松口,坚持着一定要把万俟常宁给带回去。 “十一公主这是不相信我吗?还是觉得我会虐待十二皇子?” 花昭微微蹙眉,这个万俟琳怎么就这么难缠啊。 “好了,今日十二皇子遇刺受了惊,他愿意跟着昭丫头就让他跟着昭丫头吧。” 第一百五十六章 住一个院子 皇帝今日也是累了,自然不愿意听她们在地下争着万俟常宁的归属问题,既然万俟常宁想跟着花昭,那就让他跟着就是了。 “是。” 万俟琳听到皇帝的话,也知道自己怕是没的反驳了,只好低声应下,转身回到了万俟承安身边。 “既然十二皇帝已经决定了要跟着郡主,那我们就先回驿馆了。” 万俟承安也有些猜不透万俟常宁的心思,不过来的时候已经说了要离开,那现在也没办法再留下了,只好拉着万俟承月跟万俟琳跟皇帝说了告退,离开了皇宫。 “昭丫头你们也走吧,朕再看看皇后。” 皇帝摆摆手,由着身边的小太监搀扶着进了内室。 花昭见皇帝并没有要接着说什么的欲望,索性就牵着万俟常宁没有伤的手,带着他准备出宫。 “老奴见过郡主,郡主万安。” 她出去的时候正巧遇到了带着“时惜公子”回来的江公公,想必是走得急了,江公公脸上都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汗。 “江公公免礼。” 花昭自然不会拦着江公公,目光看着站在他身后的“时惜公子”。 “娘娘病重,公子可要好生看着些才是。” 花昭特意强调了病重两个字,还希望骆淮卿能理解她的暗示。 “草民自然会尽力而为。” “时惜公子”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花昭却明白了他的意思。 “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扰二位了。” 花昭笑着侧身,让江公公跟“时惜公子”能先离开。 “姐姐,宁儿难受。” 本来走的好好的,万俟常宁突然说难受,花昭只好蹲下身子拉着他那条包扎好了的手臂看了看。 “姐姐,那个人脸上的人皮面具好逼真哦,宁儿也有呢。” 万俟常宁低声说着,说出的话却让花昭愣住了。 骆淮卿脸上的人皮面具,就连是梁平景还有那么多朝廷命官都看不出来,怎么万俟常宁就那么一眼就看出来了? “十二皇子还是别瞎说的好,那人脸上哪里有人皮面具。” 花昭干笑着,帮他送了送在肩膀上绑的太紧的绷带,这才站起身拉着他继续朝着宫门口的方向走去。 “这样啊,那就是宁儿看错了,等到回去了宁儿再跟你讲哦。” 万俟常宁笑的满脸天真,就连花昭都看不出来万俟常宁到底是什么意思。 花昭走了好一阵,这才到了宫门口。 洛玉先是抱着万俟常宁上了马车,这才扶着花昭上去。 “去郡主府。” 花昭轻声说着,她实在是不想让万俟常宁这颗定时炸.弹回到花府,要是万俟承安狗急跳墙了半夜刺杀他,只怕是要伤及无辜了。 “是。” 车夫自然不敢违背花昭的意思,驾着马车去了郡主府。 郡主府上面的牌匾是皇帝亲笔写的,看上去十分大气,里面有些下人负责打理郡主府。 “老奴参见郡主,郡主万安。” 一听到门口的小厮说花昭来了,管家急急忙忙的从帐房赶了过来。 “免礼吧,我住的院子可打理好了?” 花昭坐在主位上,淡淡的品着茶,一举一动间都拿捏着一种距离感,而万俟常宁则是坐在她右手下的地方大口大口的吃着茶点。 “回郡主,您的宜荷苑早已经收拾好了,里面还安排了几个丫鬟跟粗使嬷嬷,就等着您来入住。” 管家说着,这座宅子之前是英国公府,自从英国公府被抄家之后,就换了他们来打理这座宅子,直到前段时间花昭被封为郡主这才挂上了郡主府的牌子。 “嗯。” 花昭点了点头,“除了宜荷苑,你再寻一个僻静点的地儿给十二皇子安排了,断然不能委屈了十二皇子。” 她也是第一次来郡主府,对于哪个院子好她也是一概不知,还不如让管家安排来的周到。 “郡主府西北角的清凉台是个很好的地方,那里坐北朝南的,光照好,而且里面种了些奇花异草什么的,今年刚刚翻修过,十二皇子意下如何?” 管家想了想,清凉台确实是个好地儿,虽说位置偏僻些,但是那里环境是极好的,丝毫不比宜荷苑差。 “不要,我要跟姐姐住在一个院子里。” 万俟常宁咽下口中的绿豆糕,摇了摇头。 “十二皇子,男女授受不亲,纵然你如今年纪不大,可总归是要避嫌的。” 花昭有些无语,她都已经把万俟常宁从驿馆里弄出来了,现在非要跟自己住在一个院子又是打的什么如意算盘? “宁儿一个人住害怕,姐姐就让我跟你住在一个院子嘛,就算是我住在下人房都是可以的。” 万俟常宁眨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上去各位软萌可爱。 “胡闹,你堂堂皇子,怎么可以住在下人房?” 花昭一听这话脸都黑了。 万俟常宁可是个睚眦必报的主儿,要是真让他住在下人房了,日后还不知道要在哪里给自己下个套呢!她可没这胆子让他住在下人房。 “可是我就是想跟姐姐住嘛,姐姐好人做到底,就让宁儿跟您住在一个院子嘛……” 万俟常宁软着嗓子撒娇,花昭也有些顶不住,“好好好,让你跟我一起住,不过你不许进我房间知不知道?要是你这样我就把你送回驿馆。”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万俟常宁没再接着撒娇,只是轻轻应了声,“知道了姐姐,我一定不会打扰你的。” 等到万俟常宁吃饱了东西,花昭这才带着他随管家去了宜荷苑。 该说不说,之前英国公府敢那么横也是有理由的,人家有钱啊,这郡主府里的装饰个个价值不菲,光是走廊上的那些个围栏跟地板都是难得的金丝檀木,看上去很是阔气。 花昭进了宜荷苑,才知道为什么是这么个名字了。 光是这么一个院子,都能赶得上一些富商的宅子了,后院还种着大片大片的荷花,如今正是荷花开放的时节,看上去格外美丽动人。 “你先下去吧,晚些找裁缝来给十二皇子准备新衣裳,明日就要。” 第一百五十七章 伪装 万俟常宁来的没有准备,身上穿着的衣裳都还是湿淋淋的,自然还是要尽快准备新衣裳才好。 “是,郡主。” 管家朝着二人行了一礼,这就离开去准备东西了。 “洛玉,你回花府告诉爹爹娘亲,说我这段时间在郡主府住,另外告诉娘亲,花颜妹妹也快到了议亲的年纪了,让她多多关照着些。” 花昭还是不太放心的下花颜,上次她运气好被骆淮卿发现了那个簪子有问题,可赵氏跟花正辉未必有这样的运气。 “是,小姐,奴婢这就去。” 洛玉点点头,便直接出去了。 “姐姐,陪我坐坐吧。” 周围已经没了外人,万俟常宁也顾不得自己的身份,就那么坐在了荷花池边上,在栏杆的缝隙间伸出两条腿,在空气中晃啊晃的。 “嗯。” 花昭也没什么事儿,索性就陪着万俟常宁坐一会儿,说不定待会儿还能从万俟常宁口中套些话出来。 花昭索性就学着他的样子坐了下来,陪着他一起看着天边的夕阳。 “姐姐,我们做个交易吧,一个两全其美的交易……” 万俟常宁轻声说着,微微侧过脑袋,看了花昭一眼。 “你说。” 自己身边坐着的可是全书心思第二深的人,他说的两全其美的交易,对她来说应该也有些好处。 “我告诉你万俟承安的计划,你帮我跟左相牵线搭桥,事成之后,我能除掉万俟承安,而你则会成为平定叛乱的大功臣,你觉得如何?” 万俟常宁说着,语气很是轻松,仿佛刚刚他说的并不是要除掉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和姐姐,只是说今晚吃什么一般简单。 “你说。” 花昭本来还想着要怎么从万俟常宁口中套话,可没想到这件事这么顺利,万俟常宁直接就把那些话给说了出来。 “我知道,皇帝已经知道有些使臣在入京的时候“消失”了,他也在查这些,只不过他应该不知道那些人在哪儿吧?” 万俟常宁说着,他知道,花昭根本就没有把当日的事情给忘掉,她看着自己的目光虽然隐晦,但他总能发觉一丝异样。 “你说你知道了?那万俟承安他们呢?” 花昭一听这话,面色冷凝了不少。 她以为皇帝的伪装已经很不错了,可这件事就连万俟常宁都知道了,更何况是万俟承安这样狡猾的狐狸。 “他们?他们如此蠢笨,能知道什么?” 万俟常宁轻笑了一声,万俟承安对他来说本来只是自己消遣的玩物,等到他不想玩了在除掉就是了,可谁知,万俟承安他沉不住气,还想借着这个机会把自己给杀了,那就怪不得他容不下万俟承安了。 “如此就好,不过你是怎么知道的我们已经知道了的?” 花昭松了口气,万俟常宁应该不会看错人,他的话还是可以相信的。 “眼神,你们的伪装实在是太过,让我觉得很假,尤其是皇帝,他脸上虽然笑着,但是他眼底那一抹寒光,实在是太明显了。” 万俟常宁说着,伸出手费力地勾过一朵还没来得及开放的花骨朵,把它给摘了下来。 “万俟承安这次在东阳国联系到的是四皇子,这次事发突然,想必很快就会找机会跟皇帝提起和亲的事儿了,到时候四皇子会想法子,让那些跟他不对盘的朝廷命官聚集在一起,然后发生兵变,到时候,死的可不只是那些人了,甚至还包括一批百姓,你们花家跟郡主府还算是幸运,在城西,若是在城东,只怕是你们也要遭殃。” 万俟常宁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把那些花瓣给往外掰,“原计划是这样的,只不过嘛,后来出了一点小问题,他们不知怎么跟魏妃搭上了,如今那一壶毒酒,可少不了魏妃的运作,只怕皇后要折损在这场宫变之中。” 花昭听到皇后的时候,脸色微微冷了下来。 “万俟承安不是已经搭上了四皇子这条线吗?皇后娘娘是四皇子的生母啊,皇后若是因为魏妃死了,他不会去找万俟承安算账吗?” 皇后背后是忠勇侯府,皇后自然不会被废,皇后在中宫之位上稳坐,对四皇子就是最大的保障,可若是皇后没了,只怕四皇子的夺储会更难走。 “不会,他们给四皇子下了蛊,四皇子若是敢动他们,四皇子首先就要被折磨掉半条命去,除非,四皇子不受控制,而让他不受控制的法子,我也有。” 万俟常宁轻声说着,他脚下的水面上,落满了粉色的花瓣。 “你说怎么才能让他不受控制?” 花昭问道,皇后已经失去了一个儿子,若是四皇子再这么被除掉,皇后该受到多大的打击啊…… “简单,只要你破开他的喉咙,把他喉咙里的蛊虫给取出来就好。” 万俟常宁说的云淡风轻。 “破开喉咙!” 花昭忍不住失声惊呼,古代这个条件,要是真的把他喉咙给破开了,四皇子活下来的概率自然是不大的。 “对啊,只不过这也简单,我就会。” 万俟常宁耸耸肩,脸上的表情很是天真。 “你?你可别了吧,你也就是给皇后娘娘喂了个凝香丸而已,破开喉咙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儿,我可不能让你把四皇子给害死了。” 花昭翻了个白眼,还是决定想想别的办法。 “姐姐,东阳国凌家的人,世世代代都会医术,而且每个人都是神医,我更是如此。” 万俟常宁说的认真,对于自己的医术,万俟常宁从来都不会怀疑,世人皆知时惜公子医术高超,可以活死人,肉白骨,凌家人丝毫不比他差。 “你确定你这么做了,四皇子还能活?” 花昭看他信誓旦旦的样子,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我确定,只不过四皇子他敢不敢这么做,我就不知道了。” 万俟常宁对自己很有信心,却不知道四皇子敢不敢用自己的命赌一把。 “我知道了,我慢慢想想。” 这段时间里驿馆里也并不安宁。 第一百五十八章 不合规矩 四皇子出宫之后明面上是回了四皇子府,可暗地里却从后门直接去了驿馆。 “万俟承安,你好大的胆子,连我的母后你都敢算计!” 四皇子冷着一张脸兴师问罪。 他跟东阳国合作是不假,可东阳国并不是他唯一的选择,若是他想,他随时都可以卖了东阳国自己在皇帝面前赚个好印象。 本以为这次合作是个互惠互利的好生意,可没想到,这万俟承安竟然敢算计到了皇后身上。 “四皇子何必如此生气?你不妨听我一言。” 万俟承安并没有因为四皇子的斥责,俊朗的脸上依然挂着笑,甚至还亲自走到四皇子面前给他倒了杯茶。 “四皇子的目标是继任大统,可我却是觉得以谋反之行登上皇位,那么日后定然是免不得有人嚼舌根,倒不如换一个方式来。” 四皇子压抑着自己心里的怒火,虽说他也知道皇后之前宠爱二皇子而忽略了自己,可归根结底皇后毕竟是自己的亲娘,他又怎么舍得让皇后就那么死在那些人的算计中。 他今日去看了皇后,皇后脸色苍白,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时惜公子都说要是再晚些来,只怕是皇后熬不过今天晚上,好在皇后已经没事了,他这才能耐下性子听万俟承安说话。 “你说说看。” 四皇子烦躁的揉了揉太阳穴,没有喝下他面前的那杯茶水,精致的脸上满是阴鸷。 “如今,七皇子流放,大皇子残疾,能争夺储位的就只有您跟三皇子许则烜,若是您以谋反之名登上帝位,处理许则烜自然也是一桩难事儿,谁知道他会不会以肃清宫闱为名造反呢,与其这样,倒不如把谋反这个罪名安在许则烜身上……” 万俟承安说着,还淡淡看了他一眼。 “谋反的人是许则烜,皇帝也是在宫变中被许则烜亲手所杀,而四殿下您呢,只不过是来不及赶到,到了之后,为了给先皇报仇,这才对许则烜痛下杀手。” 四皇子听着万俟承安的话,紧皱的眉头微微松了些。 “所以你们是为什么要对母后下毒,这件事若是不能给我一个合适的说法,那就别怪我无情了。” 虽说他也觉得万俟承安的法子很有用,可皇后的命他不得不放在心上。 “对皇后下毒的人是愉妃,愉妃为了给三殿下增加筹码,这才冒险给皇后下毒,就是为了凭着三皇子争一下后位,让三皇子成为嫡长子不是吗?” 万俟承安笑着,话语间把所有的问题全部都推了出去。 “以后不要对我母后动手,母后这次险些命丧黄泉,你们要庆幸母后没事儿,否则你们这些人,全部都要给母后陪葬。” 四皇子冷哼一声,“对付愉妃简单的很,那女人很是无脑,如今仗着自己膝下有个许则烜在宫里树敌可不少,你们想办法让宫里的人自己动手就是,不要掺合太多,你们告诉我的那人,我会尽快想办法送进乾清宫。” 四皇子说完,站起身就朝着外面走了过去。 四皇子府有皇帝安排的人他是知道的,只不过他会刻意提防着,那人知道的,全都是他想让他知道的,这些年倒是借着这人成全了他在皇帝面前用功的美名。 四皇子又顺着原路回了四皇子府,换好衣服之后直接去了书房。 到了大半夜,四皇子府的书房里还亮着灯,管家端着一碗参汤走了进去,却看到四皇子此刻正在桌上写着什么。 “四殿下,天色已经不早了,您还是早些休息吧,可别熬坏了身子,不然皇后娘娘知道了该心疼了。” 管家走近了这才注意到,四皇子左手手肘那里被他用刀划了一道,只不过没有被仔细包扎,而是被四皇子随意用了一块布绑了起来。 “福伯,您先回去休息吧,我等抄完这一遍之后我就去休息了。” 四皇子笑着,一张天真无邪的娃娃脸上满是笑意,只不过因为失血而染上了几分苍白。 “殿下,您这是……” 福伯有些懵,这四皇子到底是在做什么,还用得着划破自己的手臂采血。 “宫里的老人说,用血研磨抄写出来的佛母经被送去太华殿烧了之后能有祈福的作用,母后如今中毒,性命垂危,我就想着,用自己的血来抄写一遍佛母经,明日再亲自送去太华殿烧了,为母后祈福。” 四皇子说着,脚下还有一丝趔趄。 “四殿下有心了,可如今天色已晚,您这样是熬不住的,还是先回去休息吧,剩下的经文由老奴来帮您抄。” 福伯看着他虚弱的模样,心里一阵心疼。 四皇子毕竟是他亲眼看着长大的皇子,如今这般,让他怎么能不心疼? “不行,我既然已经决定了要亲自来,那就一定会抄完最后一个字,心诚则灵,兴许如此,佛祖就能感受到我的诚心,保佑母后早些好起来。” 四皇子摇摇头,漂亮的脸上满是坚毅。 “那您还是要小心着身子,若是皇后娘娘好起来了,看到您的身子垮了,想必心里也会觉得不舒服的,您还是要小心些才是……” 福伯见劝不动四皇子,索性就不劝了,端着参汤站在他旁边候着,一直到他抄完,看着他回了自己的院子,这才去了找了个小厮。 第二天一早,花昭刚睡醒,就迷迷糊糊看到自己床上坐着一个小小的身影。 “哎,你怎么在这儿啊!” 花昭一下子清醒了起来,这大早上的就迷迷糊糊看到一个人坐在自己床上,任谁都没有心思睡下去了。 “宁儿想姐姐了啊,所以今天特意起了个大早,就是为了来看看姐姐,可是姐姐还没睡醒,我这才特意在旁边等着你。” 万俟常宁眨着一双好看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花昭。 “万俟常宁,这里是我的闺房,我还是个没有出阁的姑娘,按照长翼国的规矩,你是不能进来的。” 花昭有些无语,她根本就不敢相信万俟常宁的话。 “姐姐晚点带宁儿去街上逛逛吧,宁儿还是第一次来长翼国呢,想看看街上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第一百五十九章 老熟人 万俟常宁轻声说着,花昭想让他快些离开自己的房间,这才答应了下来。 “好好好,我洗漱完用完早膳就带你去啊,只不过你要先离开,你离开了我才能换衣服,这样咱们才能早点去街上。” 花昭在心里一遍遍的告诉自己不要招惹这个黑心小孩儿,强忍着起床气耐心的劝道。 “好哦,那姐姐一定要快点。” 万俟常宁也没有多纠缠,只是默默跳下床离开了。 花昭现在只觉得自己的太阳穴突突突地跳,忍着起床气唤来了洛玉帮她穿衣服洗漱。 等到她洗漱完,厨房那边已经把做好了的早膳送了过来。 “怎么这么多?” 花昭看着满满一桌子的菜,微微蹙眉。 她在那些人眼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物种,一顿早饭而已,怎么就准备了这么多菜,就那么瞥一眼都有二三十个碟子,而光是那些粥就有好几种。 “回禀郡主,郡主第一次来郡主府,我们也不知道郡主喜欢什么口味的早膳,这才做的多了些,不过您放心,每道菜您没吃完都会给其他的丫鬟嬷嬷,不会给您下一顿接着吃的。” 管家解释道,其实对于一般的一品官员来说,他们准备的饭菜确实不算太过丰盛,花昭出身皇商花家,自然是见惯了好东西的,他们只是怕花昭觉得早膳不和胃口而降罪,这才多准备了些。 “这样啊,那也行,日后少做些,早膳可别超过五道菜,多做些红枣莲子粥就好。” 花昭作为一个现代人,看到这么多菜自然是不习惯的,直接吩咐了自己比较喜欢的菜色。 其实对她来说做什么都无所谓,反正她每次在用早膳的时候也醒不过来,直接准备好午膳也是一样的作用,可如今来了个小祖宗,有许多事自然要更加注重些。 “可是这样,您不会觉得腻吗?” 管家有些为难,整天吃固定的东西,花昭万一吃腻了怎么办? 花昭一听这话觉得也对,毕竟谁也熬不住天天吃一样的东西,腻了肯定也是有可能的。 “那这样吧,你准备一本书,让厨子把那道菜的样子还有名字写下来,提前一天晚上来找我就好,我会吩咐你们第二天要做什么菜。” 她脑子一闪,现代的饭馆都有那些菜谱,不如就让厨子也准备一份,到时候她直接点菜就好了。 “是。” 管家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把这项安排记在心里。 出乎意料的是,万俟常宁在饭桌上,竟然什么话店里没说,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一边喝粥吃菜,吃完之后还自己拿了喜欢的糕点,还真是不拿自己当外人。 吃过早膳之后,花昭带着万俟常宁去了街上,也算是兑现了自己的承诺了。 只是简单的逛逛,就没有必要再坐马车了,两人就跟那些老百姓一样在街上闲逛。 “姐姐!这个好好看!” 万俟常宁在一个贩卖胭脂的小摊前面挺住了。 花昭顺着他手指指着的方向看去,看清楚那颜值的颜色之后微微愣住了。 为什么这些男的都喜欢死亡芭比粉!就连万俟常宁都这样,其他人恐怕是更没救了。 “确实很好看,你想要吗?” 花昭也不想打击他,只是顺着他的话应了下来。 “我不想要,但是我觉得这个很适合姐姐。” 万俟常宁摇摇头,从自己腰间挂着的荷包里取出一锭碎银子递给了摊主。 “小公子跟姑娘还真是关系好啊,这么小都知道给姐姐买东西了……” 摊主笑嘻嘻的接过万俟常宁递过来的碎银子,在自己的荷包里取出找他的银子,这才把刚刚万俟常宁指着的胭脂包好递给了花昭。 “确实,我们的关系一直都很好。” 当然,要收万俟常宁不是告状精的话会还会更好。 花昭尴尬地笑着。 今日的万俟常宁穿着长翼国人的服饰,没了那些羽毛跟兽毛的装饰,让他整个人的气场都变了。 从一只看上去软萌可爱的小奶狗变成了乖巧的小暖男,看上去跟她确实还是很配的。 “姐姐,你就涂一点给宁儿看看嘛,宁儿想看着姐姐用宁儿送您的胭脂时的样子。” 万俟常宁拉着花昭的衣角撒娇道。 花昭却有些犹豫,她确实不怎么敢让这种死亡芭比粉上脸,只不过万俟常宁如今又这么撒娇,她也有些顶不住。 “咱们回去擦吧,到时候给你看着我擦。” 花昭尴尬地讪笑两声,这种丢人自毁形象的事儿,她还是只在万俟常宁面前做为好。 “不嘛,姐姐不用宁儿给你挑的胭脂,莫非是不喜欢宁儿吗?” 万俟常宁委屈地拉着她的袖子,看上去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没有没有,怎么会不喜欢呢?我这就用,这就用啊……” 花昭最见不得小奶狗撒娇,如今看着万俟常宁泪眼朦胧的样子,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面子什么的,哪有小奶狗重要?姐姐这就用! “洛玉,帮我擦擦胭脂。” 花昭咬了咬牙,既然改变不了硬件,把就让洛玉来帮她擦腮红,毕竟洛玉那双手确实是要比她手巧不少。 “是,小姐。” 洛玉微微福身,从花昭手里接过胭脂,这才用帕子沾了一点,往花昭脸上抹了点。 “好了吧?” 洛玉的动作很快,很快就把收从花昭脸上移开,花昭实在是没有接过镜子看自己脸的勇气,只好蹲下身子让万俟常宁看看自己的脸。 “好了,姐姐可真好看。” 万俟常宁笑着说,“那边也有些好看的珠花,姐姐不妨也去挑挑。” 万俟常宁一边说着,一边拉着花昭去了另一个小摊前面。 花昭一听这话本来内心还是有些抗拒的,生怕万俟常宁又看上什么奇奇怪怪的簪子,不过好在这次万俟常宁的眼光在线,挑的东西还算正常。 正当两人买好珠花准备离开的时候,花昭突然听到了两道熟悉的声音。 “花小姐。” “昭儿。” 花昭整个人都有些僵硬了,怎么一出来,还能遇到老熟人呢? 第一百六十章 不宜出行的buff 花昭尴尬地转过身,正好看到许则烜跟梁音婉从马车上下来。 “参见三殿下。” 花昭微微福身行了一礼,她今天出门没看黄历,要是早知道能遇到许则烜跟梁音婉,她就算是打死都不可能答应这个小屁孩出来。 “昭儿日后见了孤不必多礼。” 许则烜伸出手亲自扶着花昭起身,却被花昭不着痕迹地躲过了。 “多谢三殿下恩典。” 花昭柔声答道,能不行礼她自然是不介意的,毕竟只有傻子才喜欢整天这样弯腰屈膝。 许则烜对她躲开的动作有些不悦,可是现在毕竟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也不好说什么。 “臣女见过郡主,十二皇子。” 梁音婉只是一个大臣之女,见了花昭自然是要行礼的,她之前也参加了那次宫宴,自然是认得万俟常宁的。 “梁小姐不必多礼。” 花昭拉着梁音婉起身。 这还是她在离开公主府之后第一次看到梁音婉,她看上去比之前消瘦了许多,脸色也有些憔悴。 “多谢郡主。” 梁音婉对着她笑了笑,也不知是不是花昭的错觉,她总感觉今天看到的梁音婉跟以往有些不一样,可哪里不一样她又说不出来。 “昭儿今日出来是有什么事吗?” 见了花昭,许则烜也顾不得他旁边的女子刚失去了跟自己的孩子,一双凤眸含情脉脉的看着花昭,语气也极为温柔。 “今日是我让姐姐陪我出来玩的,三殿下跟梁小姐找我家姐姐可有什么事儿吗?” 万俟常宁拽着花昭的手,仰着头看着许则烜跟梁音婉。 他不认得梁音婉,只是刚刚从花昭的口中得知梁音婉的姓氏,这才照着她的称呼唤梁音婉。 “孤今日与梁小姐约了要一同游湖,没曾想,一出来就遇到了昭儿跟十二皇子,想来还真是凑巧,昭儿跟十二皇子既然没有什么事儿,不妨一同前往?” 许则烜的话是对花昭跟万俟常宁说的,也是同时邀请的两个人,可目光从始至终却都没有从花昭脸上离开过。 “这……三殿下跟梁小姐游湖,我就不打扰了吧,更何况今日是陪着十二皇子出来玩的,自然是事事都要随着十二皇子的意思。” 花昭讪笑两声,低头对上万俟常宁清澈的眼睛,真希望万俟常宁能懂自己的意思。 听着花昭的话,许则烜微微蹙眉,目光也看向了万俟常宁。 “十二皇子生在东阳国,想必是没见过那么大的湖的,不如一起去看看?这次还在画舫上准备了许多长翼国独有的糕点水果,想必十二皇子是有些兴趣的。” 许则烜说着,他知道想让花昭跟着一同游湖,自然是要先说服万俟常宁,万俟常宁今年才十岁,正是对什么事儿都新鲜的年纪,他明白怎样才能让万俟常宁乖乖听话。 “姐姐,宁儿想去看看……” 万俟常宁想了想,他这次答应并不是对许则烜刚刚说的东西动心了,只不过是他想接近一下许则烜,看看他倒是是不是一个可用之人。 “既然十二皇子也想去,那就叨扰三殿下了。” 花昭尴尬地轻咳一声,这小屁孩平时看着那么聪明,怎么到了关键时刻就这么不靠谱了呢? “不麻烦,距离凝烟湖还有些距离,还是先上马车为好。” 许则烜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把扇子,拿在手里轻轻摇着。 “好。” 花昭硬着头皮应下,先是抱着万俟常宁上了马车,这才挨着他坐下。 第三个上来的是梁音婉,梁音婉很识时务坐在她的对面,把紧挨着花昭的位置给留了出来。 就这样,花昭跟许则烜挨着坐到了一起。 “自从上次一别,孤确实是有许久都没有见过昭儿了,昭儿身上的病可好些了?” 许则烜看着花昭的脸,微微有些心虚。 他回到帝京之后,也不知忙着没空去找花昭,只是一直忌惮着她跟皇帝说的她身上的病会传染人,他生怕自己身上也生了那些可怕的疹子,特意给自己找了些事儿做。 花昭本来都快把这件事给忘了,可一听到许则烜的话,心里来了一计。 她用力掐了掐自己的大腿,硬生生憋出来几滴眼泪来 “昭儿无用,时惜公子说,我身上的毒因为公主府中毒一事更严重了,而且毒也发生了变化,就连他现在也在想办法给我解毒,洛玉现在不光是一条胳膊上有疹子了,就连腿上,腰上都有,更别说我了,我这段时间夜夜睡不好,时常会梦到在锦城被刺杀的样子……” 花昭一边哽咽着一边说,还假惺惺的拿出帕子擦拭眼角,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她这话一出,许则烜脸上的表情都僵硬了,下意识地往梁音婉那边挪了挪,生怕被花昭给过了病气。 “昭儿别怕,时惜公子医术高明,就连母后身上的毒都有法子,你身上的毒他一定有办法的。” 许则烜轻声安抚着花昭,却是连伸手拍拍花昭的肩膀的勇气都没有。 他心里担心被花昭传染,却全然忽略了一旁的梁音婉。 梁音婉一听公主府的事儿,脸色微微沉了下来,右手抚上了自己的小腹。 在公主府受了伤的并不只有花昭,还有她梁音婉,她甚至还因为那毒没了孩子,那孩子也是许则烜的骨血,他事后不光是没有一句安慰,还说那孩子没了也好…… 梁音婉心里本就不满,可一看许则烜对花昭这幅关心的模样,险些受不住自己身上的戾气。 “姐姐莫哭……” 万俟常宁靠进她的怀里,伸出手去拍了拍花昭的背,满脸关心的神色。 可是只有花昭能听到他下一句话,“姐姐装的可真像,我险些都要相信了。” 花昭被他这句话说的险些破功,可正在这时,马车也颠簸,让她咬到了自己的舌头,一下子,假哭成了真哭。 “大胆刁民,三皇子府的马车都敢拦,你是活够了不成!” 一听车夫的话,花昭脸上的表情都有些僵硬。 她身上是不是有什么不宜出行的buff,已经连续两次有人拦她坐的马车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 郡主府要了 “三殿下救救民女啊,要是您再不出手,民女就要被那群人逼死了啊……” 车夫的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一道女子的哭声。 “这是……” 花昭有些懵逼,虽然之前许则烜是出了名的乐善好施,莫非已经到了有人出事儿可以拦他的马车了的地步了吗? “孤也不知道,既然那人提到了孤,那就先出去看看吧。” 许则烜一看也有跟花昭拉开距离的机会了,也顾不得太多了,直接就起身出了马车。 花昭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扯了扯嘴角,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总感觉看着许则烜刚刚离开的背影可以用落荒而逃这个词来形容呢? “姐姐,宁儿也想下去看看……” 万俟常宁也想瞧瞧许则烜做事的态度,缠着花昭就要下去看热闹。 “好好好,我这就带你下去。” 花昭对他也没办法,只好拉着他下了马车。 等到下了马车,花昭这才发现,拦下马车的是一个女子,她身上穿着一身白色的罗裙,上面已经泥泞不堪,头发也披散着,脸上也有不少伤,这伤口看上去好像是鞭子的鞭尾划过造成的。 “这个女人不简单哦……” 万俟常宁赖在花昭的怀里,在她耳边轻声说着。 “嗯?此话怎讲?” 花昭有些懵逼,这个人看上去明显就是被长期虐待的,看上去都有些营养不良的,就这样的人怎么能说不简单呢? “她身上有很淡很淡的香味,这种香味只在苗疆贵族身上有的,其他的姐姐自己想就是了……” 万俟常宁一边说着,一边抱着花昭的脖子,看向跪在地上的女子。 她脚腕上还有镣铐,露出来的肌肤上满是鞭痕,整个人看上去很是狼狈。 花昭则是注意到了万俟常宁话里的关键词,眼前的人,是苗疆贵族…… 在她的认知中,苗疆贵族会下蛊,而她记得,花颜上次给她的簪子里就有蛊虫,可能这个女子,日后能有大用。 “你有何事想要申冤?” 许则烜也是头一次被拦下马车,现在也只能硬着头皮帮着她。 “回殿下,我叫林窈,因为一场大火,家父家母全都死了,我本是来帝京,想要投奔自己的远房亲戚,可到了帝京之后,这才发现那些亲戚早就已经迁走了,我就准备离开,可没想到,走在路上被人给打晕了,醒来之后就被关进了妓院,我不肯接客,那里的老鸨子就命人用鞭子打我,我今日也是拼死跑出来的,还请殿下给我做主啊……” 林窈一边说着,一边朝着许则烜磕头。 “若是我再被抓回去,那老鸨子定然会让人那我打死的啊,殿下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林窈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一副很是害怕的样子。 “洛玉,去把她扶起来。” 林窈看上去长期营养不良,脸色苍白,再加上磕头太用力了,额头都破了,花昭生怕她再因为这个晕倒了,只好让洛玉把她给扶起来。 洛玉奉命把林窈扶起来,林窈靠在洛玉身上,身子轻的不可思议。 “你跟着孤去一趟顺天府,府尹自然会为你做主。” 许则烜不想蹚这趟浑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也不好拒绝,只好拉着林窈去顺天府。 “是。” 林窈点点头,人群中又响起一阵嘈杂声,花昭转身一看,发现是一个打扮的妖艳的女人带着几个壮汉走了过来。 “民女见过三殿下,郡主。” 为首的女人行了个礼,每一个动作都带着一股子魅气,尤其是对着许则烜抛的那个媚眼,就连花昭也被看的愣了愣。 这女人,还真是够妖娆的。 “免礼。” 许则烜自小在宫里长大,自然是见惯了各类美人,如今看着眼前的女人只觉得媚俗,下意识地皱了皱眉。 “三殿下,这姑娘您可不能带走,她啊,可是跟我们这月满楼签了卖身契的,生是月满楼的人,就算是死了,那也是月满楼的鬼,长翼国律法可没有规定不可以对家奴用刑啊……” 老鸨子看着林窈,拍拍手,身后的一个壮汉就拿出一张泛黄的纸呈到许则烜面前。 许则烜看着那张卖身契,上面确实有林窈按的手印。 “既然已经签了卖身契,孤自然不会干预,这位姑娘你们就带走吧。” 许则烜摆摆手,这林窈已经签了卖身契,确实就是月满楼的人,就算他是皇子也无权干涉。 “多谢三殿下行了这个方便。” 老鸨子一看许则烜这态度,脸都笑成了一朵花,扬手示意身后的壮汉去拉人。 “不要!三殿下!我不要跟她们回去,我跟她们回去了,他们一定会活活打死我的啊,而且,而且这卖身契我没有签,是她们趁着我晕倒用我的手按的手印,她们这是强抢民女啊三殿下!” 想必是被打的怕了,林窈看到那两个壮汉朝着自己这边走了过来,赶紧躲到洛玉身后,双手死死的抓着洛玉的手臂。 “跟不跟我们走你说了可不算,林窈,你好生跟我们回去,我还能饶你一命,不然,你就别怪妈妈我无情了。” 老鸨子脸上笑着,没有露出丝毫恼怒的神态。 “不,我才不相信你,上次你也是这么跟小翠说的,小翠跟你回去之后,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先是用支架划花了她的脸,又是活生生把她打死,我回去了你怎么可能会让我活!” 林窈躲闪着,眼里泪光闪闪,她好不容易有一个机会可以逃跑,她不可能会跟着那些人回去。 “够了,阿虎,捂住他的嘴,免得扰了三殿下的兴致。” 这种事被当众说出来,老鸨子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直接就让人把她的嘴给捂住。 “三殿下,三殿下你救救我啊……” 许则烜听着林窈的话有些迟疑,他不想管这些风月场合的事儿,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若是自己不作为,只怕要落得个见死不救的名声。 “出个价吧,这个人郡主府要了。” 第一百六十二章 脚镣 看着林窈哭的梨花带雨的模样,花昭也实在是忍不下心让她就这么被抓走,不就是一个人吗,她买了就是。 “郡主?” 林窈一听这话,目光看向花昭那边。 她最开始只是看到了三皇子的马车,想着三皇子在民间的美名,这才冒死冲了出来让他给自己主持公道,却没想到在他的马车里还坐着一个郡主。 “你过来,站到我身后。” 花昭点点头,示意林窈朝着自己这边过来。 直到林窈站定之后,花昭这才抬眸看了看那个老鸨子。 “你说,多少钱才肯放她走?” 花昭淡淡道,对她来说,钱只不过是一个数字而已,更何况林窈日后还有大用。 “这死丫头有人肯买是她的福气,只不过啊,她被抓过来的时候那人牙子可卖了我五十两银子,再加上这些天又吃我的,又住我的,这价格嘛,至少要往上翻一番才是。” 老鸨子笑着,她当时买林窈回来,无非是看上了她那张脸还有身段,本是准备把她培养成月满楼的头牌,可没想到,林窈这死丫头不光是不肯配合,还几次三番的往外跑,这次遇到贵人要买她,自然还是出手了比较好。 “你胡说八道!我被你关在地牢里,一天只吃一顿饭,还都是馊了的馒头,你怎么就敢狮子大开口呢!” 林窈一听老鸨子这话瞬间就炸了,她明明虐待了自己这么久,怎么好意思利用这个给自己涨身价? “郡主都没说话,哪里轮得到你这个死丫头开口?郡主,我跟您说的也是个实在价儿,要是您肯,那我马上就把这卖身契给您,若是不愿意,那还是让这野丫头跟我回月满楼吧。” 老鸨子走到花昭面前,嘴角都要咧到耳朵跟。 她不是不知道,这位新晋郡主是花家的小姐,花家那么有钱,她多要点也不难。 “人我要了,洛玉,拿银子。” 花昭闻着浓郁的脂粉味,觉得有些不爽,连带着语气都不怎么好。 洛玉从荷包里拿出银票塞进老鸨子手里,随后站在了花昭身边。 “既然郡主这么爽快,那我也不墨迹,这是这死丫头的卖身契,您收好了。” 老鸨子把林窈的卖身契给了花昭,转过身就要带着自己带来的那帮壮汉离开。 “慢着,我说过你们可以走了吗?” 花昭突然开口,语气中夹杂着些嘲弄。 一百两虽然不多,但是她就是看这个老鸨子不爽,自然是要想法子膈应她一下。 老鸨子转过身,脸上依旧挂着笑。 “怎么了这是?郡主还有什么吩咐吗?” 花昭没说话,用手指了指林窈脚腕上的镣铐。 洛玉见状,对着老鸨子说,“你们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刚给人家姑娘上了脚镣,如今就忘了给人解开,怎么,日后让她在郡主府伺候,还要一直带着脚镣不成?日后若是来了贵客,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家郡主苛责下人呢!” 老鸨子这才想起来自己没给林窈解开脚镣,赶紧吩咐自己手底下的壮汉,“瞧我这记性,这不是忘了吗,阿虎,去给林姑娘打开。” 林窈现在是郡主府的人,她自然不能跟以前一样一口一个死丫头地叫着,还得恭恭敬敬地称呼一句林姑娘。 阿虎听了她的话,从自己腰间取下来一大串钥匙,找到那一把之后,就要蹲下身去撩开林窈的裙子。 “你这是做什么?” 花昭踢他一脚,阿虎一时不察,手中的那一串钥匙瞬间就掉在了地上。 “你这臭……” 阿虎虽说只是个跟在老鸨子身边做苦力的,可他生的人高马大,再加上常年锻炼练出了一身腱子肉,那些人都恭恭敬敬地喊他医生“虎哥”,如今被这么羞辱,一下子沉不住气,险些直接骂出声来。 “你眼前的可是陛下亲封的郡主,你敢动一下试试!” 洛玉一看阿虎一副来势汹汹的样子,赶紧挡在了花昭身前,冷声说道。 花昭再怎么说,那也是正一品郡主,还轮不到这样一个下人来指着她鼻子骂。 “我,我不敢……” 阿虎听着洛玉的训斥,想着自己身边还站着当朝的三皇子,一下子回过神,支支吾吾的说不明白话。 “我什么我?在郡主面前,你也配自称我?信不信我现在就拉你去顺天府,治你一个大不敬的罪过!” 洛玉这些日子跟着花昭,说起话来也是一个伶牙俐齿,几句话就说的阿虎方寸大乱,脸色涨红。 在长翼国阶级划分明确,礼教森严,大不敬最少要被罚上三十大板,阿虎自然是不想挨的,只好低声下气的跟花昭道歉。 “草民不敢,草民刚刚只是想去打开林姑娘的脚镣,无心冒犯郡主,还请郡主恕罪!” 花昭看着阿虎的样子,心里解气。 阿虎这人,不知道跟着老鸨子做了多少丧尽天良的事儿,如今被这么折腾一番,也当是给林窈出了一口恶气。 “男女授受不亲你是不明白吗?你一个大男人,当众碰一个姑娘家的脚,信不信我拉你去报官?” 刚刚花昭踢了阿虎一脚的时候洛玉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只不过花昭不方便开口,那就由她来说。 洛玉当年也是因为被卖到了花府,若不是因为花府的主子们都很好说话,她现在还不知道要过成什么样呢,如今看到这样林窈这样,心里也是同情的紧,也想借着这个机会给阿虎他们一点难堪。 “姑娘您说的是,是贱妇思虑不周了,没有顾及到这一点,郡主别生气,贱妇这就来给林姑娘解开脚镣。” 老鸨子一看这情形瞬间就明白了,这洛玉明显就是在指桑骂槐,口口声声说着阿虎的不是,事实上在骂她糊涂。 真没想到刚刚她还闷声不响的,现在一开口就这么膈应人。 “既然你要来,那就来吧。” 花昭淡淡的说着,示意老鸨子过来。 老鸨子弯腰捡起来落在地上的钥匙,蹲下身就要去解开林窈脚上的脚镣。 “你这么蹲着,能解开吗?” 第一百六十三章 搭救 花昭就是看不起那老鸨子,看着她蹲下就在摸索那锁孔的位置,意有所指的问了问。 老鸨子毕竟也是个人精了,一听她的话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还是郡主思虑的周到,贱妇这就跪着给林姑娘解开。” 虽说她也觉得给林窈下跪是很屈辱的事儿,可她心里很明白,要是自己在不跪下,只怕花昭会找更多理由为难她,索性就跪下给她解开就完了。 老鸨子跪下给林窈解开脚镣之后,还没来得及收回手,就被林窈给踢了一脚。 “哎呦……” 还没等她发作,林窈自己就往后摔去。 这一番操作把老鸨子给看傻了,她明明没对林窈动手,反而是林窈直接就踹了她一脚,怎么现在,她自己还摔倒了呢? “林窈!” 洛玉眼尖地看到林窈摔在地上,赶紧把她扶了起来。 “郡主,奴婢,奴婢本想着我马上就能伺候您了,心里高兴,也没有多想什么,可是,可是她掐了奴婢的腿,还请郡主给奴婢做主啊……” 林窈眼里盛满了泪,却又不肯让它滴下来,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花昭不明所以,看着林窈这幅弱柳扶风的模样,还以为真的是老鸨子做了什么,瞬间就沉下了脸。 “你还真是好大的胆子,连本郡主的人都敢动!洛玉,晚些带着林窈去报官。” 林窈之前如何她没有权利去管,可是如今,林窈是她的人,断然不能被外人欺负了去。 “郡主,咱们有话好好说嘛,这么点小事儿就用不着报官了,咱们私底下解决,您说怎么样?” 老鸨子一听花昭的话,就知道她这次是准备来真的,被吓得花容失色,也顾不及自己手上有伤,赶紧起来低声下气地说。 今天月满楼新来了一批姑娘,还有几个也是气性大的很,有许多东西还没来得及弄呢,要是被官府一查,那不就全完了吗? “私了?好啊,你说说,你这是准备怎么个私了法?” 花昭冷声说道,她今天倒要看看,这老鸨子还能有什么话想说。 “贱妇不小心伤了林姑娘,我们月满楼愿意赔银子,只要郡主跟林姑娘消消气,赔多少都行……” 老鸨子狗腿地笑着,她今天本以为是一桩赚钱的买卖,可谁知,竟然还要倒贴花昭银子。 “林窈,你说罢,你想要怎么解决?” 花昭看了林窈一眼,毕竟老鸨子伤的是她,自己也没有这个权利帮林窈决定这件事到底是怎么解决。 “奴婢,奴婢只想要被他们收走的玉佩,其余的都随郡主处置。” 林窈乖巧地说着,那块玉佩是她父母留给她最后的念想了,她一定要想办法拿回来才好。 “那就一千两银子还有那块玉佩吧,你现在派人回去拿,本郡主就在这儿等着你们把东西拿过来。” 花昭想了想,光要回林窈自己的东西未免也太亏了,毕竟林窈被虐待了这么久,肯定要收点利息回来。 “一千两白银?” 老鸨子一听到这个数字,忍不住惊叫起来。 月满楼生意虽然不错,可是要赚一千两银子,还是要好几年的,她以为自己都够黑了,可没想到,这花昭比她还要黑。 “怎么?你们把人家好端端的姑娘打成这样,光脸上的伤都有十几处了吧?再加上她如今明显就是营养不良的,饿的面黄肌瘦的,你不得赔偿点?更何况那块玉佩本来就是她的,她现在想要回来不应该吗?当然了,你要是不想,咱们就去见官,让官老爷看看该怎么罚你。” 花昭微微蹙眉,显然对老鸨子这个反应很不满意。 一千两而已,很多吗? “不不不,贱妇没有这个意思,只不过,一千两银子倒是可以拿出来,可是那玉佩我们已经卖出去了,只怕是拿不回来了……” 老鸨子面露为难,一千两就当她是割肉了,咬咬牙赔给花昭就是了,可是那玉佩,她是真的拿不出来啊! “我不管你有什么借口,那块玉佩,我给你三天,三天内你自己送到郡主府,否则,你可别怪我不留情面了!” 花昭才不管她能不能拿出来,林窈连自己的银子都不要就只要那块玉佩,想必是有什么重大意义,她最好还是帮她给寻回来才是。 “是。” 老鸨子实在是没办法了,只好指挥着手下去月满楼拿银子,把银子给了花昭之后,这才千恩万谢地走了。 “三殿下,只怕是今儿个我们是没办法跟您一起去游湖了,我新收的丫头只怕是需要去看看郎中,就先失陪了。” 林窈身子虚弱,很明显就不能多陪着了,花昭正好借着这个借口离开。 “好,那昭儿回去小心些,免得出什么意外。” 许则烜也怕被花昭给传染了,也不阻拦,点点头就放她离开了。 得了允许,花昭这才抱着万俟常宁,带着洛玉跟林窈离开了。 “小姐,咱们现在要去哪儿啊?” 洛玉看着花昭走的路线并不是到郡主府的,好奇地问了问。 “我记得前面有一家成衣铺,先带着林窈去换一身衣服还有鞋子,然后咱们吃完午饭再回去。” 林窈的身体很明显不适合走那么远,她也就只好先想想办法给她整理一下仪容才是。 “多谢小姐,小姐救命之恩,奴婢无以为报……” 听着花昭的安排,林窈感动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在她心里花昭救了她一命已经是天大的恩情了,可没想到,花昭还肯为她想这么多。 “不用跟我客气,你先养好自己的身体就好了,在我面前不用自称奴婢,你直接自称我就是了。” 花昭摆摆手,对她来说今天帮林窈的也并不多,日后需要她做的可能比这些多得多,她也不好应下这份恩情。 花昭带着她去了一家成衣店,给林窈买了几身衣服,又让店小二给她准备地方洗澡,这才坐在外面等着。 没多久,林窈就穿戴整齐出来了,花昭这才看清楚她的真容。 第一百六十四章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林窈穿着藕粉色流云纹罗裙,外罩浅粉色外衫,一头青丝被一根丝带束起,整个人看上去温顺淡雅,光是看着就有一种让人安心的感觉。 她的五官精致,尤其是那双眸子,欲说还休,虽说并不算多么明艳动人,可自有一股独有的美感。 林窈的脸上还因为之前被虐待,还留下了一些鞭痕,看上去很是突兀。 “奴婢见过郡主,还请郡主受奴婢一拜。” 林窈出来之后,朝着花昭跪了下去。 花昭进入对她的恩情她此生难报,如今这一拜之后,她生是花昭的人,死是花昭的鬼。 “免礼吧,日后见了我无需行此大礼。” 作为一个在现代生活了二十几年的新新人类,花昭对于古人这些跪拜之礼很是不适应,林窈这一拜,让她着实被吓了一大跳。 得了花昭的眼神,洛玉赶紧上来把她扶起来,林窈却直接躲开了洛玉的手。 “郡主,无论如何,今日这一拜是断断不能少的,郡主救了奴婢一命,郡主就是奴婢最大的恩人,更是奴婢的再生父母,日后奴婢定当为郡主出生入死,万死不辞。” 林窈的眼神很是坚定,无论花昭日后如何,她都会誓死跟随。 “好,那你先起来吧,我不喜欢别人跪着跟我说话。” 花昭揉了揉太阳穴,她本来还在想到底要怎么跟林窈开口呢,生怕她觉得自己救下她跟那些人一样别有所图,没想到,她自己倒开口表忠心了。 “是。” 林窈这次没有推辞,直接就起了身,“洛玉,把那些银票给她。” 花昭想到刚刚那个老鸨子给自己的那些银票,连忙吩咐洛玉把银票还给林窈。 “是,郡主。” 洛玉说着,从荷包里拿出老鸨子给她的银票,然后塞进了林窈的手里。 没想到这个举动让林窈吓得脸色惨白,她没有接下银票,白花花的银票就那么掉了一地。 “郡主,郡主,您不要赶我走啊,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您就留着奴婢吧,奴婢日后定然尽心侍奉,不管是做牛做马都毫无怨言啊……” 林窈跪在花昭脚边,哭的梨花带雨。 林窈的反应把花昭给整懵了,她都还没说什么,怎么林窈就激动成这样了? “我没有赶你走的意思,这些银子是那个老鸨子欠你的,我拿着不合适,这才让你自己保管,你要是想跟着我,那就跟我一起回去吧。” 花昭拉着林窈的手把她给扶了起来,毕竟眼前的女子日后很可能会有大用,就算是林窈自己想走,她都舍不得放她离开好不好。 “那,多谢郡主收留。” 一听花昭的话,林窈这才破涕为笑。 “姐姐……” 花昭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道奶声奶气的声音,紧接着,纱帘被先开,万俟常宁从外面走了进来。 “怎么了这是?” 花昭有些无语,刚刚好不容易说了句男女有别把万俟常宁留在了外面,怎么这么快就进来了? “姐姐,宁儿饿了,现在想吃东西,我们可以走了吗?” 万俟常宁拉着花昭的手,另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精致的小脸垮着,让人看上去就像把他抱在怀里狠狠蹂躏一番。 “好,咱们现在就去吃东西。” 花昭想着林窈应该也没吃东西,也不耽误时间,让林窈跟洛玉把那些银票捡起来之后就带着她们去了醉情楼。 醉情楼是帝京最大的客栈,里面的菜式独特,很是吸引人,花昭之前也没有去过,这次索性就带着她们一起去尝尝里面的菜味道到底如何。 “一个包厢,你们这里所有的招牌菜都上一遍。” 花昭走到掌柜的面前,豪气云天地说。 “好嘞……” 掌柜的正准备应下,可一抬头发现来的是三个女子带着一个小娃娃,还是下意识地愣了愣。 眼前四个人浑身的气度不凡是不错,可是看着她们身上穿的戴的都没什么贵重之物,还是有些担心。 “姑娘,咱们这儿的菜价都很高,您要不然还是考虑考虑要点别的吧,不然到时候拿不出银子大家都不好看。” 掌柜的有些害怕她们拿不出钱,到时候还要自己往里贴,为了自己的荷包着想,他还是苦心劝告,让她们别好面子就点这么多。 “银子我有的是,你只管上菜就是。” 花昭有些无语,花家也算是富甲天下了,这醉情楼的饭菜能有多贵?让她都付不起? “姑娘,那么多菜你们吃不完的,要不然我给你们推荐一些吧?我们家的卤鸭味道很不错,许多来过的都说地道,还有蟹粉狮子头,就连当今陛下都说汤清味美……” 掌柜的还在劝着,可正在这时,花昭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 “哎呦,这不是花小姐吗?怎么如今连顿饭都出吃不起了啊?” 花昭一转身,就看到慕容馨雅扶着贴身丫鬟的手走了进来。 “慕容小姐何出此言?” 花昭微微挑眉,她到底是做了什么,让慕容馨雅觉得她已经落魄至此了? “我可记得之前花小姐每次都是去的最好的雅间,用膳可东来都不听人说,每次都摆上好大一桌,怎么如今倒是沦落到需要坐在这儿了啊?还要挑捡着上菜?” 慕容馨雅自从公主府一别之后,就一直对花昭有意见,前些日子她跟着慕容大人回了扬州为慕容老夫人主持丧事儿,对于帝京近来发生了什么完全不清楚,还只以为是花家落魄了。 花昭则是无语的扯了扯嘴角。 原主好像确实是这么个奢侈成性的性格,在跟三皇子有了婚约时候更甚,总是觉得饭菜的数量太少就配不上自己未来三皇子妃的身份。 再加上花家有钱,人家确实是有这个资本挥霍,这才在帝京人面前留下了挥霍无度的印象。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先不说花府没有没落,就算是没落了,也比慕容小姐这种寒门起家的府第要强不少,更何况我还是陛下亲封地郡主,光说是俸禄还有锦城每个月给我的钱,我都不会沦落到慕容小姐口中描述的那个地步。” 第一百六十五章 不搭 花昭本就不是一个好相与的,听着慕容馨雅的话,自然要怼回去。 慕容馨雅的父亲是名副其实的官一代,慕容家也是没什么底蕴的,所以哪怕慕容馨雅的父亲是一品官,她生活的却还是比某些从一品的官员家眷要差一些。 “你!” 慕容馨雅被她的话说的有些恼怒,这些东西一向都是她的痛处,可没想到花昭如今当着这么多老百姓的面就说了出来,这让她情何以堪? 一边的掌柜的脸都被吓白了,他之前没见过花昭,自然是认不出来她的,一想到自己认为没钱的小女娃竟然是风头正盛的菡萏郡主,他就觉得自己之前说的话简直是在打自己的脸。 花家可不比他们这醉情楼有钱?他竟然怀疑花昭没钱来这儿吃饭! “你什么你?你一个普通官员的女儿,就连你父亲见了我都要下跪请安,不过我今儿个心情好,就不跟你计较了,日后若是被有心人看到了,那你可要小心被治罪了。” 花昭轻蔑的扫了她一眼,该说不说,郡主这个称号还真是有用,就这么几句话,就把慕容馨雅堵的说不出话来。 “我刚刚怎么说的你就怎么做,我现在先去雅间了,你且盯着厨房动作快些。” 花昭说着,随手招来了一个店小二,让他带着自己去了天字号雅间。 一般的酒楼都会把雅间分成天地玄黄四个等级,天字号最佳,黄字号则是最次的,小二看她说要去天字号雅间,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掌柜的,掌柜的对他点了点头,他这才放心的把人带了进去。 “四位稍等,饭菜马上就好。” 店小二给四人没人添了一杯茶,这才离开了。 林窈之前也是贵族出身,也是被旁人伺候的命,自然知道用膳的时候下人不能跟主人家一桌,下意识地要站起身到花昭身后站着。 “你做什么?” 花昭看着她的动作有些懵逼,之前听林窈的话,她这几天每天只吃一顿饭,而且还是馊了的包子,现在马上就可以吃东西了,她怎么还躲开了呢? “回郡主,奴婢是下人,不能跟郡主同桌用膳……” 林窈低声说着,余光瞥了一眼洛玉,却发现她坐在凳子上,神态很是自然。 “谁说不能的?” 花昭有些懵逼,她看上去很凶吗?怎么林窈一口一个奴婢的。 “规矩就是如此啊,奴婢就是为了伺候主子而生的,自然要事事以主子为先。” 林窈理所当然的说着,只当这是苗疆跟帝京规矩的差距。 “在我这儿没什么规矩不规矩的,该吃饭的时候就一起吃,我的奴婢都是要贴身跟着的,你现在不吃东西只怕是没时间了,你与其一直饿着做不好事儿,还不如跟着我一起吃,到时候尽心伺候我就是了。” 花昭摆摆手,洛玉最开始也是不肯跟她同桌吃饭的,可在她的“调.教”之下,洛玉现在已经能淡定地在没有外人的时候坐在她身边跟她一起吃东西了。 “可是,可是这跟规矩不合……” 林窈还想说什么,却被花昭直接打断了。 “林窈,你说的,你是为了伺候主子而生的,我现在是你的主子,你就要以我的命令为先,我的话才是规矩,你按照我说的做就是了。” 花昭摆摆手,示意她坐下来,毕竟吃饭的时候身后一直站这个人,时不时的给自己添茶夹菜,让她确实是很不习惯。 “是。” 林窈没办法了,只好坐了下来。 花昭还准备说什么,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道调试琴弦的声音。 “这是什么?” 花昭有些懵逼,怎么这个时候在这儿还有这种声音。 “回小姐,这应该是醉情楼的明月姑娘了,明月姑娘每天中午都会在一楼的高台上弹琴,许多食客都是奔着明月姑娘来的,明月姑娘的高山流水很是有名,听过的人都会说,听完明月姑娘的高山流水,琴音停止之后三日内还觉得余音绕梁……” 洛玉常年在民间行走,对于民间的传言她还是知道一些的,如今倒是派上了用场。 “这样啊,那你去吧那个帘子给拉开。” 花昭点点头,她现在倒是对那个明月姑娘有了点好奇,到底是怎样的琴音能在民间有这么高的评价。 “是。” 洛玉起身,把他们桌子正对的那个方向的帘子拉开,帘子拉开之后,花昭这才看清了帘子后的景象。 那帘子后面不是墙壁,而是一个雕花栏杆,透过栏杆可以看到下面,她这个雅间的位置极好,就这么往下看,正巧对上了那个圆形的高台。 高台上坐着一个女子,女子一身红衣,脸上还蒙着一层面纱,光是脸上露出来的眼睛却不像她的穿衣风格那般火辣热烈,反而看上去淡漠至极,让人看不透她在想什么,只怕脸上的表情也是冷冷的。 她跪坐在台上,前面的红木小桌上还摆着一架古筝,她的双手正在古筝的琴弦上调试。 “这就是明月姑娘?怎么感觉名字跟本人不搭啊?” 花昭感觉眼前的女子看上去神秘而热烈,丝毫没有明月的宁静典雅。 “这名字毕竟是父母给的嘛,不合适也很正常,小姐您倒不如等等听听她的琴,也许真的跟坊间传闻的那样美妙呢。” 洛玉抽了抽嘴角,只不过她跟花昭相处久了,已经习惯了她奇奇怪怪的想法,现在也不想再说什么。 “嗯,对了洛玉,你知道关于她的故事吗?我现在倒是想听听。” 不知道怎么的,花昭总是觉得眼前的女子不简单,应该是有些故事在身上的。 “关于明月姑娘的事儿我也不知道多少,而且有很多个版本,我听说过流传最广的那个版本就是明月姑娘是戏班子的人,后来那个戏班子遇到了一群人过来找事儿,期间发生了冲突,那些人最后竟是把所有人都给杀了,明月姑娘那日侥幸不在,这才逃过一劫,这些年在醉情楼就是为了找出那一帮人。” 第一百六十六章 提线木偶 花昭听着洛玉的话,下意识地撇撇嘴。 这消息未免也太离谱了,那帮人连一整个戏班子都能杀,就算这明月姑娘真找到了那些人,莫非还能把他们全都杀了不成? “话说这明月姑娘来醉情楼多久了?” 花昭之前也是各大茶楼酒馆的常客了,还真没怎么听说过这个明月姑娘。 “好像是有十余日了吧,正因为她来的时间短,大家这才对她更好奇些。” 洛玉想了想,这件事好像也就是十日之前她去花府外面办事儿的时候才听到的,之前她听没听说过醉情楼有一位明月姑娘。 花昭正准备说什么,却正好看到那位明月姑娘抬眸朝着自己这边看了过来。 虽说隔着一张面纱,可花昭总是下意识地觉得,那位明月姑娘正在对着自己的笑。 花昭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看见吧明月姑娘的手动了,她今儿个弹的曲子还是那一曲高山流水。 花昭还没来得及细听,就被一双柔嫩的小手给捂住了耳朵。 她猛地回过神,眼神看向那双手的主人。 “林窈?你这是……” 花昭有些懵逼,林窈为什么突然要捂住她的耳朵? “郡主,这曲子,不能听。” 林窈的目光看向坐在那台子上的明月姑娘,她此刻没有在看自己,正专心的弹着琴,时不时的还会看看那些坐在桌前的食客。 “这曲子怎么了?” 花昭有些懵,听一首曲子而已,怎么还能听出问题了? “这曲子不光能驭蛇,就连人听的久了也会迷失心智,这些人只怕大多数都不是奔着吃来的,而是奔着她的曲子来的。” 林窈摇摇头,见花昭的神智已经清醒了,又转过身伸出手掐了掐洛玉的人中。 花昭这个时候下意识地看了看在她旁边坐着的万俟常宁,东阳国很少有这种东西出现,万俟常宁虽说聪敏过人,但中招的可能性也不小,可她低下头去,对上了万俟常宁澄澈的双眼。 “你早就知道这个人不对劲了?” 花昭扯了扯嘴角,可恶,被这个人给装到了。 “是。” 万俟常宁点点头,他耳朵里塞着两个小纸团,听花昭的话还有些不真切,他一边说,一边把耳朵里的小纸团给拿了出来。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她不对劲的?” 花昭看着他的动作就知道,他早就知道明月姑娘的琴声有问题,可究竟是哪一步让他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呢? “从听到她的故事开始,姐姐,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凑巧。” 万俟常宁拍拍手,随手拿起了眼前的桂花糕出了一口。 花昭听着他的话,只觉得自己对事情的认知程度跟天才也没什么问题。 不过说来奇怪,但凡是个脑子没有问题的正常人,听到那个明月姑娘的身世的时候就知道这件事定然不简单,怎么还有那么多人傻乎乎的信了,还跑到了这里来。 这时候洛玉也清醒了,她还有些懵懵的。 “小姐,怎么了这是?我刚刚好像睡着了,梦里也有一个人弹琴……” 洛玉会想了一下刚刚的梦,只觉得有些奇怪,她伺候花昭多年,还是第一次在大白天的睡着。 “你不是做梦,你是听的入了迷了。” 花昭撇撇嘴,示意洛玉看向下面的明月姑娘。 她依旧在弹着琴,可奇怪的是,楼下除了那位姑娘的琴音,就听不到别的声音了,就连普通酒楼都会有的划拳声在这儿都听不到。 而那些食客们,无一不紧紧盯着正端坐高台的明月姑娘,看那副虔诚的样子,仿佛看着的不是凡人,而是九天上的神祇。 “这些人好生奇怪,我总觉得他们不对劲……” 洛玉看着那些呆呆的坐在位置上的食客,觉得他们好像有哪里奇怪却又说不上来具体的地方。 “提线木偶。” 花昭的脑海里突然浮起这四个字。 在楼下的那些观众们,无一不呆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就连正在跟掌柜吵架的慕容馨雅,也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下来,呆呆的看着她。 他们看上去就像是被制作出来的木偶一般,没有丝毫生命力,喜怒哀乐全凭背后操纵者的心情。 一向都这个比喻,花昭大白天的竟是惊出了一身冷汗,刚刚林窈说那人的琴音让人听的久了会影响神智,她感觉这种手段像极了现代的一些催眠手段。 “咱们不吃了,回府。” 花昭一想到那个女子的心思,眼前摆着上好的美味佳肴在她眼神里也失了味道,索性就带着他们回郡主府。 “姐姐,宁儿还饿着呢,还没吃饱。” 万俟常宁倒是不肯走了,看他委屈的样子,好像真真是饿极了。 “没吃饱也不行,快点跟我回去,回去了我给你露一手,咱们别在这种鬼地方待久了。” 花昭此刻也顾不得万俟常宁的心情了,为了省事儿,弯下腰把他给抱了起来,带着他就下了楼。 见花昭都走了,洛玉跟林窈自然也跟了上去。 “洛玉,去把银子放在掌柜的桌上,放下了就走,别管太多了。” 花昭现在简直是连在这个鬼地方多待一秒钟都无法忍耐,吩咐完洛玉之后,就带着林窈出去了。 这个地方很是邪门,虽说只发现了一个明月姑娘就足够她敬而远之了,自然没有待下去的胆子。 洛玉也察觉到了这个酒楼不对劲,把一千两银子放在掌柜的桌上之后,一秒钟也不停留,拎起裙摆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客官慢行……” 明月姑娘似乎一直注意着她们的动作一般,在花昭的脚要踏出醉情楼的时候,就听到她说了这样一句,花昭的脚步先是一顿,下一秒就走了出去。 感受着温暖的阳光撒在身上,花昭这才觉得身子有些回暖,看着外面那些谈笑风生的人们,她一颗心这才慢慢放回原地。 “姐姐,好饿……” 万俟常宁还在可怜巴巴的说着,他的肚子也很恰到好处的发出了“咕咕咕”的声音。 “先给你买个冰糖葫芦吧,回了郡主府之后我就给你准备吃的。” 第一百六十七章 好饭不怕晚 花昭也没办法,毕竟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现在看到那些酒楼就觉得渗人,生怕再遇到下一个“明月姑娘”。 “那好吧。” 万俟常宁看着花昭的眼神就知道她定然是不肯再踏入任何一个酒楼了,只好点头应下。 花昭去给他买了一个糖葫芦,这才带着他回了郡主府。 她带着林窈去了宜荷苑,让洛玉带她熟悉一下郡主府,顺便给她安排个住处,自己就一个人去了厨房。 “参见郡主。” 厨房的厨娘一看到化妆走来了,吓得脸都白了,莫非是她们做的饭菜不合花昭的口味?她竟是亲自来厨房找麻烦了。 “嗯。” 花昭没想那么多,摆摆手示意她们起来。 “今天都有什么菜啊?” 花昭也是第一次来这里的厨房,还不知道里面准备了什么食材。 “回郡主,今天这里有白菜,乌鸡,党参,豆腐,还有……” 厨娘见花昭进来之后只是稀奇的东摸摸西看看,并不是要责罚她们的样子,这才松了一口气。 “嗯,你们今天就休息吧,那些饭菜我来做就好了。” 花昭听着厨娘的话,心里来了个主意。 他们今天准备的菜都是些清淡口的,倒不如借这个机会做一道文思豆腐还有开水白菜,顺便炖上一盅排骨玉米汤,她还能借这个机会露一手。 可花昭的话落到厨娘耳朵里却变了味。 “郡主,这万万不可啊,这厨房哪里是您能来的地方……” 她们之前都是在英国公府伺候的,对于那些娇小姐的脾气可是清楚的不得了,花昭之前就出身花家,过的生活也不见得比英国公府差,她那双手看起来就很是白嫩,哪里是下过厨的样子? “为什么不可?你们是看不起我是吗?” 花昭有些无语,带薪休假还不好?要是她她马上就撂挑子走人了好不好! “没有没有,奴婢不敢,只不过,只不过您千金贵体,不适合做这种事儿啊……” 厨娘的头低的更低了,“扑腾”一声直接就跪在了地上。 “我说适合就适合,你来给我打下手,要是再这样,明天郡主府就要换厨娘了。” 花昭摆摆手,她知道厨娘并没有自己说的那个意思,但为了她们能乖乖听话,还是把问题说的严重了些。 一听到花昭要换厨娘,那些厨娘瞬间就不敢说话了,她们都是卖身给了英国公府的,如今虽说英国公府已经被满门抄斩,可皇帝把他们交给了花昭,自然一切由花昭处理。 她们没办法离开郡主府,会被管家交给人牙子发卖,她们年纪这么大了,自然不会被买去富贵人家做丫鬟奴婢,而是会被买去偏远的地方,她们大多数都习惯了帝京繁华的日子,自然是接受不了被发卖。 见厨娘们不说话了,花昭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你们帮我把排骨,乌鸡,豆腐,白菜给洗干净,还有一些葱姜蒜什么的,然后把火给烧好就好了,其他的都不用你们来做,对了,顺便帮我把排骨给切成大块。” 花昭叮嘱着,这一刻,她感觉自己好像就是五星级酒店里的大厨,而那些厨娘都是给自己打下手的,而她只需要专心做菜就好。 花昭看了看厨房里的东西,郡主府的油是猪油,花昭满意地合上盖子,猪油用来做菜却是比较香,而且看那些猪油细腻如羊脂白玉,一看品质就是上上乘。 厨娘们很快就把那些东西给弄好了放在花昭面前,然后看着花昭处理那些食材。 花昭在心里默默计算了一下做这些菜需要的时间,随后拿起那只鸡,先是把它身上脂肪比较多的地方给喝隔了下来放在锅里炒出油脂,这才往里面倒上了水,迅速把那只鸡给分成大块,这才把它给扔进了煲汤的砂锅里。 随后花昭对那一块豆腐动手了。 “以后买豆腐买嫩一点的,这种太老了。” 拿块豆腐有点老,只怕会影响口感,厨娘们虽说不知道她口中的“嫩”是什么意思,但还是应了下来。 花昭深吸一口气,右手拿刀,先是横着切了一遍豆腐,又把豆腐给竖着切了一遍,这才小心翼翼地把豆腐给放进一旁准备好的清水里。 “呼,可算是成功了……” 花昭看着那豆腐在水里逐渐成了一朵白色的花儿,这才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 她在现代做这道菜老是失败,来了这儿本来还只是碰碰运气,没想到就这么成功了。 那些厨娘们听着花昭的话也来了醒悟,一个个伸出头看了看,看到水里摇曳生姿的“豆腐花”,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睛。 她们本来还以为花昭来厨房只是图个新鲜,没想到,她还真有两把刷子。 相比之下玉米排骨汤就比这些东西简单的多了,花昭把排骨焯水之后,放了点盐,就盖上盖子让它自生自灭了。 “对了,你们晚点可以切一点番薯跟豆腐放进去。” 花昭突然想到,排骨汤里没有土豆哪里有灵魂呢?不过她现在也懒得再动手了,只是吩咐了厨娘一声。 “是,郡主。” 花昭一边听着,一边伸手拿过那一个白菜。 她很耐心的清理完了那些比较老的叶子,只留下白菜娇嫩的菜心,这才把它精心修理了一番,摆好盘这才停了手。 “一个时辰时候,你们把这些东西送到宜荷苑来,不用再做别的,它们现在什么样你们就怎么送过来,你们现在给自己做吃的吧,我就先走了。” 花昭满意地看了看自己的劳动成果,吩咐了一番之后,这才离开了。 洛玉正在宜荷苑外守着,一看花昭过来了,赶紧迎了上来。 “小姐,您不是去厨房做东西了吗?” 洛玉看着花昭两手空空,忍不住问了一句。 花昭刚刚走的时候可是说了一定会给她们露一手,如今怎么两手空空的就回来了? “一个时辰之后你就知道了,正所谓好饭不怕晚吃,你这么着急做什么?” 第一百六十八章 支棱起来了 花昭对自己的厨艺非常自信,毕竟她的厨艺就连全书最挑食的骆淮卿都能接受,别人绝对没什么大问题。 “好吧,对了小姐,林窈在等您,她说有什么话想跟您说。” 洛玉突然想到刚刚林窈说的话,立刻就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了花昭。 “她找我做什么?” 花昭也有些诧异,郡主府里除了她就是洛玉最大,一般的事儿找洛玉就好了,洛玉又不会不帮忙,林窈怎么突然就有事儿要找自己了。 “这个不知道,林窈她只说了要找您,别的什么都没说。” 洛玉摇摇头,林窈只说要找花昭,其他的都不肯多说,洛玉自然也不会多嘴问。 “那好吧,万俟常宁呢?” 花昭见洛玉也不知道,只好就罢,眼见着在前厅没看到万俟常宁,顺嘴就问了一句。 “十二皇子刚刚吃糕点喝茶水就饱了,这个时辰应该是在自己房里小憩。” 洛玉恭敬地答道。 “行吧,林窈找我就不用你伺候了,你也下去休息吧。” 花昭摆摆手,既然刚才林窈不肯跟洛玉说,那就证明这件事不适合太多人知道,她自然也不会把洛玉带在身边。 “是。” 洛玉没有多说什么,转身就退下了。 花昭走到偏房,林窈此刻正在里面候着,一看到花昭来了,急忙过来行礼。 “奴婢林窈,见过郡主。” 林窈跪在地上,端端正正磕了三个头。 “我说过,我不喜欢这些礼节,你要么改了,要么自己离开郡主府,我会给你安排一个去处。” 花昭看着林窈的动作,微微蹙眉。 她怎么就发现,古人这么习惯跪啊拜啊的,绊倒旁人真的不会觉得这么看起来很不舒服吗? 起初洛玉是这样,怎么现在林窈也是这样,她可记得,万俟常宁说她出身苗疆贵族,莫非贵族之间也有这样的礼节不成? “奴婢知道了,日后奴婢定会注意。” 一听花昭的话,林窈急急忙忙的站起来,动作太急,她险些因为踩到裙摆摔倒在地上。 “你以后也别自称奴婢,跟着洛玉一起自称我就好了,有外人在你做做样子就好,没有外人你就把我当姐妹对待。” 花昭摆摆手,自己坐上了一旁的软榻,林窈也跟了过来,但迟迟没有坐在她旁边那个软榻上的意思。 “你也坐下,站着让我看着心里不舒服。” 花昭见她只是在自己身边站定而没有动,微微蹙眉。 “可是郡主,这跟不合规矩……” 林窈张了张嘴,奴婢哪里能跟主子平起平坐呢?那岂不是坏了规矩? “郡主府我就是规矩,你不按照我说的话去做,小心我治你的罪。” 花昭淡淡的看了她一眼。 莫非现在身份越高的人越在乎规矩?洛玉都能改的过来,怎么林窈就改不过来呢? “是。” 林窈战战兢兢地坐上了旁边的软榻。 “我听洛玉说,你有事儿要找我,你且说说是什么事儿,可是住的地方不习惯了?” 花昭几乎是靠在软榻上的小桌上,念着林窈恐怕是没吃东西,把手边摆着的瓜果糕点往林窈那里推了推。 “没有没有,郡主府的东西都是顶顶好的,奴……我都很习惯,只不过有一事儿我须得瞒着郡主,还请郡主不要去调查,时机成熟了奴婢自然会告诉郡主。” 林窈生怕花昭误会,急忙解释道。 她说这话的时候心里还有些忐忑,按理说花昭贵为郡主,身边的人定然都要个个家世清白,底子端正才是,可她只是花昭一时兴起从街上买回来的奴婢,她着实有些害怕花昭会疑心…… “这有什么,你不想说就不说,我难不成还会逼着你告诉我不成?那件事儿你想瞒着就瞒着吧,只不过林窈,我把你从大街上救下来,我不求你为了我上刀山下火海,我只求你不要卖主求荣,这总可以吧?” 花昭想到万俟常宁的话,心里明白她是个可信之人,否则在醉情楼的时候她大可想着法子让自己折损在那明月姑娘手中。 “郡主把我从狼窟里救了出来,日后我就是郡主手里的刀,会帮郡主去完成您的愿望,自然不敢背叛,我只求郡主不要去查我的身世。” 林窈被她的话吓得脸色惨白,她的身世差不得,若是被查出来,只怕是她之前的那些苦都白吃了。 “好,你真心待我,我也不会亏待了你,但若是你胆敢背叛,那就怪不得我了。” 花昭轻声说着,“想必你还没有吃东西吧,现在我这儿只有一些瓜果跟糕点,午膳还要一个时辰,你先垫垫肚子。” 打一个巴掌给一个甜枣的事儿,不光是古人会,她也学的不差,上一秒警告了林窈要衷心,那么现在也该拿出点诚意来。 “多谢郡主。” 林窈刚要下跪谢恩,可一想到花昭之前的话,还是硬生生忍住了。 “这个蟹粉酥,听说是宫里传出来的美味,传言有位娘娘最爱吃,你尝尝,我总听那些人说郡主府的厨子不错,想必这味道跟宫里的也相差无几。” 花昭看林窈慢慢的就能习惯了,脸上的笑意又明显了几分,开始给她推销自己府里的糕点。 可林窈还没来得及吃几口,就听到洛玉的敲门声。 “近来。” 花昭的声音微微拔高,话音刚落,洛玉就急急忙忙的走了进来了。 “怎么了这是?难得看到你冒失成这样。” 花昭微微蹙眉,往日里洛玉也算是个沉稳端庄的小姑娘,怎么今天这么冒冒失失的。 “是愉妃娘娘派人来了,正在外面等着见您呢,十二皇子已经在外面了。” 洛玉记得,愉妃是许则烜的母妃,那自然就是花昭未来的母妃,定然是怠慢不得的,这才来的急了一些。 “这样啊,你去告诉那位姑姑,我马上就来。” 花昭一听这话就知道肯定没啥好事儿,宫里来人一向就那么一个意思,请人进宫坐坐,愉妃一向怯懦,如今就算是有了许则烜,支楞起来了,断然也不会为难她。 第一百七十章 规矩 “免礼。” 花昭也懒得在魏妃面前跟魏雪莹纠结这些礼仪的问题,也不为难她,魏雪莹刚行完礼就让她起身了。 “多谢郡主隆恩。” 魏雪莹起身之后,就直接回到了魏妃身边站着,一双浅浅的杏眸流转,细细打量着花昭。 “今儿个怎么看着你身边这丫头有些面生了?” 愉妃看着站在花昭身旁的林窈,柔声问道。 “回愉妃娘娘的话,十二皇子很是喜爱洛玉,来的时候可是特意从我这里把洛玉给要了去,我这才带着林窈来了。” 林窈毕竟刚刚才入宫,有些规矩她并没有洛玉明白,花昭自然不想让林窈被魏妃注意到。 “今儿个愉妃娘娘突然召见,昭儿不知娘娘可是有什么事儿要吩咐?” 眼见着愉妃又要说什么,花昭赶紧抢在她面前开口,生怕她话锋一转落在了林窈身上。 “本宫在宫里一个人待的久了,便时常想着你,如今正好,魏小姐入宫,本宫便想着让你也来宫里转转,毕竟日后你们还是要朝夕相处的……” 愉妃拍着花昭的手,目光挑衅般的看了一眼魏妃。 “娘娘此话怎讲?” 花昭被愉妃这句“日后还要朝夕相处”这句话给砸的懵了,魏雪莹跟花家又没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跟她朝夕相处? “陛下有意把魏小姐指给烜儿做侧妃,日后你们共同伺候烜儿,可免不了见面,如今也是借着这个机会让你们提前认识一下,免得到时候敬茶的时候生分了。” 愉妃跟魏妃一向不和,魏妃出身高贵,可愉妃如今膝下又有皇子傍身,跟她也算是平分秋色,谁也压不倒谁,昨天皇帝在家宴上说魏侍郎的孙女儿才貌出色,准备指给许则烜做侧妃,愉妃这才觉得自己压了魏妃一头。 日后魏雪莹就是许则烜的侧妃,她这个做婆母的,还不是想怎么施压就怎么施压?今儿个叫花昭进宫,自然不是单纯的为了让她来陪自己说话这么简单。 听着愉妃的话,花昭可算是明白了。 这哪里是让自己来陪她聊天,明明就是让自己来给魏妃难堪的。 “这样啊,那还真是有缘……” 花昭尴尬地干咳两声,看着亭亭玉立的魏雪莹,也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魏小姐才貌双全,日后定能做好做妾室的本分,本宫相信,你定然能跟昭儿和睦相处,本宫这些年啊,虽说一直待在深宫,可听说过那些个后宅怨妇的事儿,想必魏小姐断然是做不出那般蛇蝎心肠的事儿,对吧?” 愉妃的脑子一向不怎么聪明,如今看着魏妃吃瘪,就巴不得在她身上踩上几脚,舒缓心中的怒气。 “妹妹这话说的,八字还没一撇呢,陛下昨儿个也只不过是随口提了一句而已,日后雪莹还未必能被指给三殿下呢,雪莹端庄贤淑,看上去就不是那股子做妾的料,哪怕是被指给哪个王爷之子做正妻都绰绰有余,三殿下如今有了昭儿跟梁音婉,只怕也是够了,陛下就算是真的有意让雪莹嫁入皇家,那也定然是要优先想想大皇子跟四皇子的……” 魏妃自然是不肯就这么被压一头,拉着魏雪莹坐下轻笑着说。 她说出来的话很成功的让愉妃的脸阴沉了下来。 魏妃口中许则烜已经有了花昭跟梁音婉,无非是说许则烜滥情,普通男人有钱了还想着三妻四妾呢,更何况是皇子,这件事儿大家心知肚明就是了,可被这么摆出来就变了味道。 再加上魏妃跟愉妃的关系一向不好,愉妃就很自然的想到魏妃在讽刺许则烜没什么本事,只能靠着想办法迎娶贵女获得支持。 “魏小姐的婚事自然是由皇上做主,魏小姐出身高贵品行端正,陛下自然会为魏小姐寻一门好亲事,两位娘娘就别担心了。” 眼看着气氛就要冷下来,花昭是真害怕愉妃跟魏妃撕起来,赶紧出来调节气氛。 “昭儿此言极是,你跟雪莹都是年轻人,想必会很聊得来,不如你们去逛逛御花园吧,也好让本宫跟妹妹能聊一会儿……” 魏妃见花昭开口,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 还没等到花昭跟愉妃说什么,魏雪莹就迎了过来。 “是啊,雪莹早就听爷爷说过关于郡主的事儿,如今好不容易见了郡主一次,雪莹也是好奇的紧,若是郡主不介意,还麻烦郡主能陪着雪莹走一走……” 魏雪莹亲热的挽上花昭的手臂,话语间难掩崇拜之情,花昭险些都要以为魏雪莹是真的是自己的小迷妹了。 “今日我是奉愉妃娘娘的旨意来的,自然是事事都要以愉妃娘娘为先,只怕是这次没办法了……” 花昭摇了摇头,魏妃是个狠角色,刚刚看着魏妃跟魏雪莹相处的样子,只怕是很是赏识魏雪莹一般,魏雪莹想必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她还是能走多远走多远吧。 花昭笑着摇摇头,不着痕迹地把自己的手臂给抽回来,求救似的看了愉妃一眼。 愉妃在书里的人设就是胸大无脑,全靠运气宫斗,花昭现在非常希望愉妃能看懂自己的眼神。 可是下一刻她总算是明白了,愉妃她是真傻啊,她的表情都那么明显了,愉妃还是看不出来她的意思。 “无碍,昭儿你就陪着魏小姐走走吧,本宫跟魏妃姐姐聊聊也好,我们毕竟上了年纪了,恐怕有些话你也听不明白,倒不如跟魏小姐交交心,让她早些明白规矩。” 愉妃倒也不是装,她是真的不明白花昭要表达什么,她眼里的那一抹哀求,被她自动理解成了花昭因为尊敬她这个婆母特意请示她的意见,所以她不假思索的就答应了魏雪莹的话。 在她眼里,花昭日后就是三皇子府的当家主母,魏雪莹的事儿皇帝提起来之后,定然会实行,魏雪莹如今再怎么厉害,日后还不是要乖乖给花昭请安,一口一个姐姐地叫着? “咳咳,我想魏小姐聪明过人,宫规自然不用我来教,我也许久没见到过娘娘了,还想陪娘娘说说话……” 第一百七十一章 粉色虞美人 花昭自然也明白了愉妃话里的意思,急忙推脱道。 给魏雪莹立规矩,就算是给她十个胆子她都不敢啊,愉妃这不是明摆着坑队友吗?自己刚刚还好心帮她说话,看样子还真是错付了。 “莫非郡主这是不喜欢雪莹?才不肯跟雪莹去逛逛吗?” 魏雪莹听着花昭跟愉妃两个人一唱一和的,自然是知道花昭心里不情愿带着自己出去的,只不过知道归知道,她面上还是装出一副无辜的小白兔的模样,让人看着就觉得我见犹怜的,好不柔弱。 花昭听着魏雪莹的话,默默地扯了扯嘴角。 “没有,我怎么会不愿意呢?魏小姐美貌又有才情,我想亲近都来不及。” 花昭生怕一句话说错了就得罪了做在一旁的魏妃,只好挑着好话说。 “既然昭儿这么喜欢雪莹,那你们就先去逛着吧,晚些要回宫了,本宫自然会让银月去找你们。” 魏妃摆摆手,示意魏雪莹拉着花昭离开。 “那就多谢娘娘了,愉妃娘娘,雪莹跟郡主先一步……” 魏雪莹笑着,拉着浑身僵硬的花昭离开了。 花昭走了好长一段时间,这才回过神来,她侧目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边的魏雪莹。 比起来刚刚在魏妃跟愉妃面前乖巧听话的小白兔一样的魏雪莹,现在的她明显就跟刚才不一样了,她的眼神总让花昭觉得十分不舒服。 “郡主,你之前可曾听说过雪莹?” 魏雪莹扶着花昭,一边走一边说,语气幽幽的,让花昭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之前我满心都是三殿下,自然是没有听说过别人的,就连魏妃娘娘,都是在那日宫宴之时第一次见,魏小姐看上去倒是面生的紧,好像之前很少见过。” 花昭尴尬地笑了笑,微微侧目,看着林窈一直跟在自己身后寸步不离,她心里这才有了些安全感。 “既然郡主没有听说过,那不妨让雪莹告诉你吧。” 魏雪莹面上丝毫没有恼怒的意思,她看着花昭的小脸,莞尔一笑。 “雪莹出生就在边关,又因为娘亲在怀我的时候中了毒,所以我天生就体弱,娘亲也在我生下来没多久就血崩而死,我小时候好几次险些因为那些小病小痛地就死了,是不会上天垂怜,我活了下来,后来啊,父亲大胜,班师回朝,回来之后他娶了续弦,也纳了妾,父亲的新夫人手段可真真是狠的厉害,大半夜在我被子里放蛇,让人撞鬼吓唬我,还在我的饭菜里投毒,只可惜啊,这些事儿都被我发现了,那些姨娘也不是省油的灯,她们个个都想害死我,可她们都没成功,反而是那些对我下过手的,我都把她们送下去陪我娘了……” 魏雪莹淡淡的笑着,仿佛她口中说的那些话并不是自己小时候的生活,而是在念着话本子一般。 “魏小姐你告诉我这又是为何?” 花昭听着魏雪莹说这些话,就觉得心里有一股不祥的预感,按理说这些事儿都是魏雪莹心里的伤,她只要脑子没坏就不能跟她一个外人说这些,她告诉自己绝对不是单纯的为了卖惨。 “我见郡主生的极好,再加上性格也不错,雪莹这才开口僭越了,还请郡主别多想。” 魏雪莹眨了眨眼睛,仿佛刚才说的话都只不过是因为一时兴起。 “没事,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花昭想把手给抽回来,但魏雪莹的力气不小,花昭也只能就这么随着她。 “郡主,我前些天听说,东阳国十二皇子在前面的荷花池摔了下去,我想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池子,险些把人都给淹了……” 魏雪莹口中征求着花昭的意愿,手上的力气可是一点都没收敛,就那么拉着花昭朝着万俟常宁上次自己跳下去的湖走了过去。 “自从上次十二皇子掉进去之后陛下就说过了,闲杂人等不能靠近,我们还是离得远一点好,免得惹陛下生气。” 花昭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今天非要跟自己出来逛不简单,再一想到要去湖边,连声推辞道。 上次她走的太早了,也不知道后续皇帝是怎么安排的,但是一想到那时候魏雪莹也不在宫里,就理直气壮的说道。 “这样啊,那咱们去假山哪边看看吧,我听说宫里的假山跟外面的都不一样,如今好不容易入了宫,到也想去逛逛……” 魏雪莹一听花昭的话,微微有些犹豫。 今天的计划固然重要,可皇帝既然已经下令了不允许外人靠近那里,她也不好过去,若是计划没成,没准还要被花昭给告上一状,索性就想着带着花昭去之前安排好的假山那边。 “假山有什么好看的?我可听说了,宫里种了一批虞美人,那些虞美人跟别的品种不一样,到现在还在开花儿呢,而且那花朵都是粉色的,我带你去瞧瞧。” 花昭自然不可能去魏雪莹提议的地方,她一会儿说自己没有来过御花园,一会儿又说假山那里新奇,这也就拿了,她说听说她还能相信,只不过她都不等自己,几乎是拽着自己往那边走就很不简单,她就算是再蠢,就算是用自己的脚趾头想都知道这件事不简单。 “这样啊,那咱们就去看看吧,我还没见过粉色的虞美人呢……” 魏雪莹见花昭坚持,也知道自己态度太过了会物极必反,索性就依着她的话,跟着花昭一起走。 花昭看着魏雪莹没有再坚持,眉头微蹙。 什么粉色的虞美人,她根本就没有听说过好不好,刚刚也只是为了吸引魏雪莹的注意力胡诌的,她现在去哪儿找那么一片粉色的虞美人啊! 花昭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很是混乱,但面上还是强行震惊了下来,可是就在御花园的拐角处,花昭看到了一道熟悉的人影,眼睛都亮了起来。 “骆淮卿!” 骆淮卿背后带着一批人朝着自己这边走了过来,花昭现在看着他,都觉得骆淮卿背后还有光圈,简直就是真人版的救世主啊。 第一百七十二章 变数 花昭有生之年从来都没有觉得骆淮卿这么帅过,她急急忙忙的提着裙摆走到了骆淮卿身边,激动的都快要哭出来了。 魏妃是四皇子的人,魏雪莹自然也是,她刚刚说那番话给自己听,很明显就是不准备让她活着回去,骆淮卿的出现让花昭觉得安心了不少。 “见过郡主。” 骆淮卿对着花昭点了点头,看着她平安无事,自己也放心了许多。 他今天本来奉命在宫里调查关于万俟常宁遇刺的事儿,可查到一半就听到有人说花昭来了,还跟着去找了魏妃,他调查那些事儿也有些时日了,自然也知道了一些东西,一听这事儿就急急忙忙的带人赶了过来。 “免礼免礼,对了,你今天怎么在这儿啊?” 花昭看着骆淮卿面无表情的脸,心里突然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骆淮卿他会不会是……因为自己才来的? 骆淮卿是出了名的懒散,能不面圣就绝对不会离开年宝玉则半步,如今自己一入宫就遇到了,莫非他也是知道了自己要入宫特意赶来的? “本官奉旨来调查前些日子十二皇子落水一事,正好在这里遇到了郡主,如今一看倒真是巧。” 骆淮卿淡淡的说着,微微掩盖下眼底的那一抹暖意。 这里是皇宫,到处都有别人的眼线,纵然骆淮卿能只手遮天,但还是要收敛着些,现在只有收敛自己的情绪才能把花昭保护好。 “那好吧。” 听着骆淮卿的话,花昭眼里闪过一抹失望,但当着魏雪莹的面还是掩盖住了。 “臣女见过左相大人。” 刚刚花昭跑的很快,魏雪莹也是跑着跟了上来,一来就看到花昭跟骆淮卿在一起说话。 “嗯。” 骆淮卿冷淡的看了她一眼,心里对她并没有什么印象。 “这位是魏侍郎家的孙女儿,魏雪莹,是魏妃娘娘的侄女,魏妃娘娘特意吩咐了让我带着她在御花园逛逛,正巧了,魏小姐刚刚还想着去那湖边看看,也不知左相方不方便带上我们一起去瞧瞧?我们一定不会打扰到左相的……” 花昭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是不知道魏雪莹是谁,这才特意开口解释道,说话间还强调了魏雪莹跟魏妃的关系。 “本官也要去那边,若是郡主跟魏小姐想去的话跟着本官就好,只不过你们切忌要离湖边远一点。” 骆淮卿听着花昭的话就明白了她的意思,淡淡的点了点头,随后就领着两人往前走。 魏雪莹见骆淮卿也要去,心里有些挣扎,但还是跟了上去。 她很自来熟的挽上了花昭的手臂,亲昵地在她耳边说悄悄话。 “郡主看上去跟左相大人很是熟悉呢,想必是相识已久吧?雪莹刚跟着父亲从边关回来,许多事还不知道,若是不小心重装了郡主,还请郡主恕罪。” 魏雪莹虽说人刚从边关回来,可帝京的消息却没有一条是能瞒着她的,她现在跟花昭说这话,只是为接下来的话做铺垫而已。 “魏小姐聪明伶俐,自然之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我跟左相之前也有过一些渊源,如今也能算得上老友了。” 也不知是不是有了骆淮卿在自己身边,花昭的胆子也大了起来,连带着跟魏雪莹说话的底气都比之前要足。 “这样啊,那我还真是羡慕郡主,能跟左相大人交好,这件事就连三殿下知道了应该也会很开心吧……” 魏雪莹轻笑道,眼神里闪过一抹犹豫。 花昭跟骆淮卿是朋友,只怕是那个计划就未必能实施了,在骆淮卿面前,没准还会露出马脚。 骆淮卿的本事从来没有人敢质疑,之前五皇子就因为他而被处死,就连四皇子,在没有十成把握能将骆淮卿置之死地的时候都不敢动手,更何况是她安排的那些人…… “三殿下自然是知道这件事的,若是魏小姐羡慕,魏小姐也可以去跟左相搭搭话,左相若是高兴了,还是会回你的。” 花昭不知道魏雪莹的想法,听着她的话,只当她是讽刺自己已经有了未婚夫了还跟别的男人靠的这么近了,张嘴就怼了回去。 “雪莹没有这个意思,只是单纯的羡慕罢了,雪莹刚回帝京不久,那些贵女们可都不怎么瞧得上雪莹,雪莹这才逾越了,还请郡主恕罪。” 魏雪莹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脸色微微一僵,对着花昭连连道歉。 “嗯,魏小姐日后可要注意些,毕竟日后你若是真的嫁入三皇子府,那咱们没准还会是姐妹呢,我能原谅你一次,可未必能原谅你第二次。” 花昭听着她的话就觉得不爽,也没有就这么放过她的意思,随口说了几句,暗地里告诉魏雪莹,若是日后她说话再这么冒冒失失的,她未必能容得下她。 “雪莹明白……” 魏雪莹的声音弱了些,她刚刚敢那么跟花昭说话,只是因为她有把握,花昭这次踏入的是死局,断然不会离开,如今多了个变数,花昭自然是要注意些的。 “魏小姐明白就好。” 看着魏雪莹乖巧的样子,花昭心里很是满意。 刚刚不是在哪儿恐吓我吗?有本事再来啊! 骆淮卿跟花昭和魏雪莹的距离隔的并不远,听着花昭说到那一句一起嫁进三皇子府的时候脸色有那么一瞬间的冷凝,可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他不会让花昭嫁入三皇子府的,她那句话最多也就是当着魏雪莹的面说说,就说说而已,他忍得起。 三人又走了一会儿,这才到了万俟常宁“失足落水”的地方。 “这里就是你说的那个湖了,你们几个绕着这湖往外面查,查到什么马上告诉我。” 骆淮卿站在湖边,示意那些侍卫们开始调查。 “是。” 骆淮卿的话音刚落,那几个侍卫马上就围了过来,开始从那湖旁边往四周调查。 “这湖之前养了些锦鲤,只不过后来在十二皇子掉进去之后,陛下就让人把这些鱼都给捞走了,如今想看还得去别处。” 第一百七十三章 落湖 花昭记得之前魏雪莹说要来看这湖,如今来了,自然还要好心的帮魏雪莹“解说”一下。 当时情况紧急,花昭顾不得太多,如今走到这湖边就觉得,万俟常宁真的不愧是东阳国的权谋大师,他对自己是真的狠,他用心算计起来,连自己都砍。 先是把自己砍了一刀,然后又跳进了这个满是鱼腥味的池子里,光是那份胆识就胜过其他人太多。 “这样啊,我只听姑姑说,这池子里有很多鱼,可没有听说过这里面的鱼被捞走了,如今听起来还觉得有些可惜呢……” 魏雪莹做作的摇了摇头,余光却瞥向一旁的骆淮卿。 骆淮卿此刻正盯着一块草地不知道在想什么,魏雪莹心头一动。 “郡主,你瞧瞧这里面是什么?” 魏雪莹突然惊叫一声,让花昭朝着那池子底下看去。 “嗯?这里面能有什么东西?” 花昭有些疑惑,这池子里的鱼都被捞的干干净净,怎么可能还有东西在当时没有被查出来? “我看到在这池子底下有个什么东西,还银光闪闪的反光,这会不会是刀啊什么的?” 魏雪莹一本正经的胡诌,藏在广袖里的手紧紧握着,甚至额头上还出了一层薄薄的细汗。 林窈觉得魏雪莹不太对劲,但又没发现是哪里不对,只好强忍着提醒花昭小心的冲动,紧紧盯着魏雪莹。 “刀?这池子底下怎么会有刀?你看错了吧?” 花昭听着魏雪莹的话心里咯噔一声。 她记得当时,万俟常宁就是用一把匕首把自己的手腕给割开了,可是他被捞起来的时候那一把刀却不见了,莫非是掉进了这池子里吗? “雪莹不会看错,您不信您凑近点瞧瞧。” 魏雪莹说的信誓旦旦,说这话的时候还特意看了一眼骆淮卿,发现他没有要转身过来的意思,这才接着诱骗道。 “雪莹在边关多年,每日接触的最多的就是这些刀啊剑啊的,自然不会看错,只有刀剑才会在阳光下泛出这种光泽。” 花昭本来不相信,可听着魏雪莹的话已经说到了这份上了,只好自己凑近了去看。 万俟常宁的东西万俟承安他们肯定都是见过的,万一借着那一把刀的事儿做文章怎么办? 魏雪莹看着花昭细细的蹲在湖边往里看,嘴角的笑意更深了,现在的障碍,就只有林窈一个人了。 “林姑娘,我的玉佩不见了,还麻烦你折返回去帮我找一下。” 在魏雪莹眼里,林窈只是一个普通的丫鬟而已,自己作为魏侍郎的孙女,魏妃的妹妹,她的命令林窈自然是不敢违背的,可林窈下一句话却结结实实把魏雪莹给气了个半死。 “姑娘自己丢的东西,为什么要我去找?姑娘若是真心觉得那玉佩重要,自己回去找就是。” 花昭是林窈的救命恩人,除了花昭之外,谁的命令她都不听,就连皇帝的旨意她都敢违背,魏雪莹又如何配指使她? “我是小姐你是下人,我让你去你就去,找回来了我给你赏银。” 魏雪莹还以为是因为自己没有承诺给林窈什么,林窈不肯白跑一趟,这才拒绝了自己。 “我还是那句话,您要是觉得那玉佩重要,那就自己去找,我是下人不错,可我只听郡主的吩咐,你若是想让我去找,那就让我家郡主命我去找。” 林窈不为所动,别说是赏银了,从小到大她自己都数不清到底见过多少天下至宝,一点银子而已,也配让她给不相干的人卖力? “魏小姐若是急着要去找自己的玉佩,那你去就是,我这里还需要林窈伺候,她走不开。” 花昭不是傻子,魏雪莹不对自己动手只有两个原因,一个是骆淮卿,另一个则是林窈,骆淮卿现在不知道正在看什么东西看的入迷,能一直守着自己的也就只有一个林窈了,她自然不会傻到把林窈也给支开。 “既然郡主这么说了,那我也不急了,这玉佩毕竟也不是什么珍贵的物件儿,被人捡去了也就罢了。” 魏雪莹见花昭不肯让林窈离开,只好咬了咬牙,舍弃了那块玉佩。 那块玉佩是皇帝亲赐,自然不是凡品,一想到那块玉佩可能就那么没了,魏雪莹还是觉得一阵肉痛。 “嗯。” 花昭现在更加确定了魏雪莹不对劲,魏雪莹刚刚还在说那块玉佩有多重要,自己一说让她自己去找她马上就改口说丢了也没关系,这样的她还没鬼谁信? “林窈,你来帮我看看,这里哪儿有东西啊?” 花昭盯着水底下看了半天了,眼睛都看酸了,可连个刀的影子都没看到。 “是。” 林窈走了过去,可她站着的位置跟花昭还是有一段距离,也能清楚的看到魏雪莹的动作。 “郡主,我看到了,不就在那儿吗?” 魏雪莹突然来了个想法,再次确定了骆淮卿没有朝着这边看,这才朝着花昭那边走的近了一步。 她弯下腰,假装踩不稳,直接就往前撞了过去。 “哎呦!” 花昭被她撞了一下,一下子失去了重心,再加上魏雪莹还倒在她身上,她直接就朝着水里扑了过去。 “郡主!” 林窈眼疾手快,抓住了花昭在空中胡乱抓的手,拉着花昭的手用力朝着自己这边倒。 魏雪莹没想到林窈的动作这么快,她一下子也慌了神,她伸出手想要抓着花昭把花昭给拖下去,可却抓了个寂寞,自己直接就摔进了那个湖里。 “噗通——” 花昭被林窈给拉着摔在了地上,而魏雪莹则是因为没人帮忙摔进了还泛着一股子味道的湖里。 “救命啊!” 魏雪莹也是个旱鸭子,一点都不识水性,现在在湖里扑腾着大声呼救。 听到了这边的动静,骆淮卿赶紧起身走了过来,看着花昭摔倒在地上,而水里的人是魏雪莹之后,这才松了口气。 “郡主您没事吧?” 林窈本来想拉着花昭往自己身上摔的,可因为魏雪莹的干扰,花昭重重地摔在地上,摔了个狗啃泥。 第一百七十四章 可是跟我有什么关系 “没事,你先拉我起来再说。” 花昭摔的眼冒金星,但现在也不是发脾气的时候,还是忍着疼让林窈拉自己起来。 “是。” 林窈蹲下身,驾着她左边的手臂把花昭给扶了起来。 “救救我,救救我……” 魏雪莹还在水里扑腾着,不断大声呼救。 “骆淮卿,再不救她她就要淹死了。” 花昭揉着被磕地生疼的下巴,含糊不清的说着,她本以为骆淮卿听不懂,正准备忍着疼再说一遍,就听到骆淮卿“嗯”了一声。 “不着急,让她再多在水里玩一会儿。” 骆淮卿淡淡的说着,甚至还伸出手抚平了自己衣服上的褶皱。 “玩一会儿?” 花昭看着魏雪莹在水里一直扑腾着的狼狈的样子,再想到骆淮卿的话,忍不住敬佩他睁着眼说瞎话的本事。 “魏小姐来湖边不就是为了玩的吗?而且我已经提醒过了,要离这湖远一点,是她不肯听我的话,想必是对自己的水性很有自信,没准这就是她玩的手段之一呢?” 骆淮卿不以为然,看着魏雪莹的目光冷了下来。 刚才他虽说表面上一直看着别的东西,但是也一直留意着花昭这边的动静,他的余光瞥到魏雪莹一直站在花昭身后,就算是脚滑了那也应该是花昭脚滑,怎么可能是魏雪莹掉到水里? 唯一的可能就是魏雪莹蠢笨,算计人没成功,反而是把自己给搭了进去。 既然有胆子算计花昭,那就要承担后果,现在没有侍卫注意到,那就等到有侍卫注意到再说。 若她运气好,没准还能有回来的侍卫注意到她,若是运气不好,那就是“失足”淹死了。 “那行吧。” 花昭也生着气,自然不会嘴贱要骆淮卿一定要把她给救起来,既然现在还淹不死她,那就让她在湖里吃吃苦才好。 “最近洛妃娘娘被陛下封了贵妃。” 骆淮卿站在岸边,也不再看魏雪莹,只是淡淡的说道。 “洛妃娘娘晋位分了?” 花昭听着这话吃了一惊,皇帝怎么好端端的给洛妃晋位分了?莫非是因为洛妃又有了? 洛妃进宫早,如今不过是三十几岁,这个时候怀孕也不是没可能,更何况洛妃圣眷正浓,说不准又是肚子里又有动静了。 “莫非娘娘又有了?” 听着花昭的话,骆淮卿满头黑线。 这花昭到底一天天的在想什么?晋了位分怎么跟怀孕这事儿扯上了? “谁告诉你的?” 骆淮卿有些好奇她的脑回路,现在正巧没事儿,干脆问一下。 “洛妃娘娘突然晋了位分,不是因为有了还能是因为什么?” 花昭记得她之前看宫斗剧的时候,每次女主有危险,总会突然怀上孩子,然后又满血复活了,而且后宫中的女人晋位分无非就是两个原因,一个是怀孕了,另一个就是家里的男子立了大功。 洛妃没有娘家,自然不会是后者,唯一的理由就是她又怀孕了。 “你是真不知道洛妃已经许久拒绝侍寝了吗?” 骆淮卿有些无语。 自从七皇子被送走之后,皇帝跟洛妃之间的关系闹得很僵,洛妃为了自己跟一双儿女的命,自然不会明面上表现出对皇帝的不满,一直都装病拒绝侍寝。 都不侍寝,从哪里来的孩子? “这个我确实不知道,不过确实没有晋封的理由啊……” 花昭一听到骆淮卿的话,心里更好奇为什么洛妃会突然晋了位分了。 “如今皇后重病卧床不起,自然需要新的人来掌管后宫,洛妃若是还在妃位,跟其他人一样,又当如何让其余人心服呗?” 骆淮卿淡淡的说着,其实这件事儿他早就有预感。 皇后中毒,妃位上也就只有魏妃,愉妃,洛妃三人。 愉妃没多少脑子,皇帝自然不会让她执掌后宫,而魏妃就不一样了,若是说愉妃太蠢了,那魏妃就实在是太聪明了,抛开她本人不说,她背后还有一个魏侍郎,更何况她的哥哥也刚刚在边关立了战功,这一点就足够让皇帝忌惮了,他又怎么能放心的把后宫的事儿交给魏妃。 思来想去还是洛妃最合适,现在的洛妃无心争宠,人也很聪明,背后也没有一个强势的母族,皇帝这才敢放心的把大权交给洛妃打理。 给洛妃晋了位分,不光是为了让洛妃能名正言顺的执掌后宫,更是为了弥补皇帝对洛妃的愧疚,试探着两人能不能和好如初。 “那行吧。” 花昭觉得这个说法也对,毕竟要是是她,她也不甘心被一个跟自己身份地位相差无几的人管束着。 花昭还准备说什么,突然注意到正在湖里奋力挣扎的魏雪莹已经没了动静,整个人都开始往湖底沉去。 “骆淮卿,再不救她,她恐怕真的要死了……” 花昭跟林窈都是女子,自然不可能下水去救魏雪莹,她今儿个能不能得救,那还得骆淮卿的心思。 该说不说花昭也不知道魏雪莹到底是哪里得罪了骆淮卿,让骆淮卿硬生生那她落水说成她在湖里玩儿。 “来人。” 骆淮卿拍了拍手,很快就有一个黑衣人出现在他们面前。 “去把湖里的那个东西捞出来,直接扔在旁边的地上就行了。” 骆淮卿懒洋洋的说着,仿佛在他眼里,魏雪莹的命还不如他府里的那些猫猫狗狗重要。 “是。” 那黑衣人应了一声之后就跳下了水,没多久,魏雪莹就被他单手拎着捞了出来,按照骆淮卿的意思,被黑衣人重重扔在了一边披着鹅卵石的小路上。 那声音,花昭光是听着都替魏雪莹觉得疼。 “回去吧。” 魏雪莹已经被救了上来,骆淮卿的使命也算是达到了,于是就让那黑衣人回去了。 “骆淮卿,你要是再不想想办法,魏雪莹真的就死了。” 花昭看着被湖水打湿了衣裳,半死不活的躺在地上的魏雪莹,还是忍不住开口跟骆淮卿说了一声。 “她死了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可不懂医术。” 第一百七十五章 竟敢轻薄本小姐 花昭听着骆淮卿的话,再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差点就信了。 讲个笑话,时惜公子不会医术。 “那魏雪莹怎么办?就扔在这儿自生自灭吗?” 虽说花昭也觉得魏雪莹不是什么好东西,可看着她在自己面前就这么死掉,花昭还是有些同情的。 “不知道,等着侍卫回来吧,毕竟我也不觉得她配让我跑一趟去给她请太医。” 骆淮卿淡淡的说着,他一天天的事情可多了,哪有时间专门为魏雪莹跑一趟? “那好吧。” 花昭见骆淮卿一副不准备管的样子,也不好说什么。 有一说一这魏雪莹的运气还真不差,骆淮卿话音刚落,就看到有巡逻的侍卫朝着这边跑了过来。 “参见郡主,左相大人。” 侍卫对着连个行了一礼,他们也是隔着老远就听到了有人呼救,这才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过来一看,地上果然躺着一个人。 “起来吧。” 骆淮卿斜睨了侍卫一眼,懒洋洋的说道,“魏侍郎家的孙女儿刚刚在湖边玩,不慎落水了,你们处理一下吧。” 侍卫一听躺在地上的女人是魏侍郎的孙女,眼皮子被惊得跳了一下。 魏侍郎的孙女,那就是魏妃的侄女,在宫里若是有了个三长两短的,皇帝不会怪罪花昭跟骆淮卿,定然会拿自己出气。 “是。” 侍卫赶紧上前去试探魏雪莹的脉搏,她的脉搏微弱,现在只剩下出的气,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样。 “快去请太医!” 为首的侍卫低吼道。 “你现在才请太医,等到太医来了,都不知道她死了多少次了。” 骆淮卿嗤笑一声,从这儿距离太医院,就算是跑着过去都要两柱香的时间,等到太医过来,魏雪莹早就凉透了。 “那,那怎么办?” 一听骆淮卿的话,侍卫也慌得不成样子。 “简单啊,想办法帮她把她胸中的那些积水排出来就好。” 骆淮卿含糊不清的说着,他现在反悔了,就这么死了未免也太便宜魏雪莹了,他倒是想让她活着,只有活着才能饱受煎熬。 “可是……可是怎么才能那她胸中的积水给排出来啊?” 骆淮卿的话他们听懂了,但是又没有完全听懂。 这话说着容易,把积水排干净就好了,可是骆淮卿却又没说到底应该怎么把积水排干净。 “那她背在背上来回走,头朝下,很快就能把她胸中的积水给排干净。” 骆淮卿提点着。 “是。” 侍卫现在也顾不得太多了,只好根据骆淮卿的话照做,把魏雪莹抗在肩膀上来回走动。 没多久,魏雪莹口中就吐出了一些污水。 侍卫见此大喜过望,赶忙把魏雪莹给放下来,却发现她还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左相大人,她胸中的积水已经排干净了,可是,可是人还是这样啊……” 侍卫哭丧着脸,他已经在想办法救魏雪莹了,可还是没办法啊。 “你分开她的口鼻,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异物,你那它清理掉,然后对着她的嘴吹气,没多久她就会恢复过来了。” 花昭见骆淮卿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只好自己开口就提醒,人工呼吸她确实是看过的,也挺有效,如今看着魏雪莹的样子,也就只能使用这一招了。 “可是,奴才与魏小姐男女授受不亲,恐怕是没办法做这种事儿啊……” 侍卫一听这办法,整个人又犹豫了。 他不做,魏雪莹会死,做了,魏雪莹不会死,但是没准他会死,这样一来简直是进退两难。 侍卫现在只好把求救的目光放到骆淮卿身上。 这种事儿自然是骆淮卿来比较合适,就算是魏雪莹醒了,最多也就只是逼着骆淮卿娶了她,骆淮卿不会有什么影响不说,还能抱得美人归。 “那你就别做,等着太医来。” 骆淮卿明白了侍卫的意思,只不过他可不想对魏雪莹做出那般亲密的事儿来。 “可是,可是已经没时间等太医了啊……” 侍卫现在急的都快哭了,他是真不想干这种掉脑袋的事儿啊。 “你做你的就是,女子贞洁确实重要,只不过你不做她就会死,到时候你以为陛下跟魏侍郎会放过你吗?” 骆淮卿淡淡的说着,魏雪莹能活自然是好的,他又多了个玩意儿,若是死了那也不耽误事儿。 侍卫听着骆淮卿的话,又在脑子里纠结了一会儿,最后还是选择了帮魏雪莹做人工呼吸。 正如骆淮卿所言,骆淮卿自己定然是不会动手的,而一边的花昭跟林窈他更是不敢去问。 不救一定会死,救了她自己也未必会死,没准还能接着这个机会翻身,成为魏侍郎的乘龙快婿,侍卫狠了狠心,还是决定搏一搏。 他依着花昭的话先是分开了魏雪莹的嘴巴,把她嘴里那些脏东西给清理出来,可正当他要覆上魏雪莹的嘴唇的时候,他还是有些犹豫。 把湖里已经很久没人打理过了,里面的水质都变了,现在混杂这之前里面那些脏东西,还有人口腔里的味道夹杂在一起,那味道简直绝了。 “你再不做,魏小姐可就死了……” 花昭暗戳戳的说风凉话,她早就看魏雪莹不爽了,如今既能让她活,又能给自己出口恶气,花昭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好几个。 侍卫咬了咬牙,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开始给魏雪莹做人工呼吸。 庆幸的是魏雪莹醒的很快,没一会儿就有了反应。 魏雪莹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就看到自己身上正伏着一个男子。 再仔细一看,那男子生的不怎么好看,只是一副中人之姿,身上还有一股子汗臭味,魏雪莹猛地回过神,把那男子给推开了。 “你是谁?竟然敢轻薄本小姐,我告诉你,我父亲跟我姑姑不会放过你的,今天这事儿没完!” 魏雪莹一想到刚刚自己被这个侍卫轻薄,委屈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可现在毕竟只有自己一个人,她也就只敢指着侍卫的鼻子怒骂。 第一百七十六章 让她去死好了 被推开的侍卫满脸惊恐。 “魏小姐,这是左相跟郡主的意思啊,小的,小的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侍卫,怎么敢故意轻薄您啊……” 侍卫急忙跪在地上跟魏雪莹解释,魏妃如今在宫里地位很高,若是被魏雪莹这么告上一状,他怎么可能还有活路啊? “左相,郡主,你,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对雪莹啊,女子贞洁大过天,雪莹宁可去死也不愿意背上荡.妇的骂名!” 魏雪莹一听侍卫的话,一时间也不知道要责怪谁好,不管是骆淮卿还是花昭,她都没有这个胆子说是他!们的错,那侍卫又这么说了,她又不能再骂他,不然就是打了他们的脸。 她一面哭哭啼啼的说着宁可去赴死的话,但又只是把头埋在双膝之间哭,也没有什么实际动作。 花昭心里默默地给她颁了个奥斯卡影后的小金人,要不是她很清楚刚刚她是为了对付自己才掉下湖里的,她现在都要以为她真的是个什么好人呢。 花昭看着哭的楚楚可怜的魏雪莹,虽然心里对她的做戏很是不屑,但脸上还是一副为难的样子。 “魏小姐,刚刚若不是这个侍卫救你,你现在恐怕已经真的死了,无论如何他都是救你的功臣,你不应该这么对待他啊……” 花昭自从听到骆淮卿让那个侍卫背着魏雪莹的时候就知道他打了什么主意。 魏雪莹刚刚的状态虽然严重,但是还没有到再拖一会儿就死的地步,更何况骆淮卿是知道魏妃跟愉妃就在附近的,完全可以让侍卫赶快去找魏妃跟愉妃,却偏偏要这个侍卫来救她,如此一来,两人就有了肌肤之亲,现在有他们在,魏雪莹跟侍卫的事儿就一定能有个结局。 “可是,可是雪莹如今跟一个小小的侍卫有了肌肤之亲,雪莹日后要如何自处啊?” 魏雪莹虽然心里也觉得花昭的话是狗屁,但还是不敢把这件事放在明面上说。 花昭听着魏雪莹的话也觉得无话可说,亲个嘴就涉及到贞洁就要死要活了,放在现在要怎么活? “有了就有了,大不了你嫁给他就是,救命之恩你定然是要报答的,更何况你跟他有了肌肤之亲,嫁给他又怎样?” 骆淮卿冷冷的说,魏雪莹不是说贞洁大过天吗?她跟别人已经有了这般逾越的行为,她嫁给那个侍卫自然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嫁给他?” 魏雪莹的声音有些尖锐,她有点怀疑骆淮卿是不是糊涂了。 她费尽心思从边关就开始跟那些人斗,好不容易在魏家站稳了脚跟,为的不就是日后能给自己挑选一门合适的亲事吗?如今竟是就这么被指给了一个侍卫?她如何能够甘心啊! “不是你口口声声女子的贞洁大过天吗?你现在要么嫁给他,要么就去死,这样日后也不用嫁给别人了,你的良心也不会因此愧疚,这两条路你可以自己选,要是还想去死的话,那你就自己再跳一次湖,这次没人会救你。” 骆淮卿就那么冷冷的看着魏雪莹,敢算计花昭,嫁给一个侍卫还只是开始,日后他有的是办法让魏雪莹过的生不如死。 “我,我……” 魏雪莹听着骆淮卿毫不留情的话,她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合适,毕竟是自己一开始哭哭啼啼的质问骆淮卿的,现在再怪他也不应该。 “没什么话说就给我闭嘴,要死又不敢死,别在我面前装样子,我不吃你这套。” 骆淮卿双手环胸靠在树上,明明口中说的是最无情的话,但花昭却觉得,骆淮卿现在简直是帅呆了。 “郡主,郡主您可要为雪莹做主啊……” 魏雪莹看骆淮卿的样子就知道跟骆淮卿是没什么好说的了,只好转过头来求花昭帮忙。 “魏小姐,我也帮不了你啊,这件事毕竟我跟左相都看到了,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左相刚正不阿,他又怎么可能会答应做出这种有违良心的事儿?” 花昭叹了口气,骆淮卿做的事儿她看着就解气,怎么可能再出手拆他的台? “那雪莹不活了!” 魏雪莹看着不远处的动静,一咬牙,直接就爬起来,跳进了不远处的湖里。 花昭被她的动作给吓到了,这魏雪莹还真是心高气傲,宁死都不肯嫁给眼前的侍卫。 “左相,郡主……” 侍卫看着魏雪莹绝望的脸也懵了,现在到底要不要再去救魏雪莹? “她一心寻死,那你就让她去死好了,你就在这儿等着,等她死了之后把她的尸体打捞上来,然后通知魏妃,让魏妃想办法。” 骆淮卿淡淡的说着,魏雪莹根本就不可能慷慨赴死,如今这么跳进去,应该是还有后招。 果不其然,他的话音刚落就听到了一阵嘈杂。 “雪莹!” “还愣着做什么呀,快进去救小姐!” “快去传太医!” 骆淮卿一转头,就看到魏妃急急忙忙的拎着裙摆往这边跑,而愉妃则是不紧不慢的跟在后头。 魏妃指挥着侍卫把魏雪莹给救上来,魏雪莹落水两次,自然是呛了不少水,现在还脸色苍白,昏迷不醒。 “左相,郡主,刚刚雪莹要跳水你们为什么不拦着?雪莹到底是哪里得罪了你们,让你们能冷血到这种地步!” 魏妃看着宫女怀里的魏雪莹,气势汹汹的质问花昭跟骆淮卿。 “魏妃娘娘,这可怪不得我们,是魏小姐一心求死,我们拦也拦不住啊,更何况我们就算是拦住了,那又能拦她几次?” 骆淮卿淡淡的说着,他向来桀骜不驯,再加上能力出众,皇帝给了他特权,除了皇帝之外,无需跪拜任何人。 “你强词夺理!” 魏雪莹算是魏妃手里比较好用的一把刀,她自然是不舍得让魏雪莹就这么折损了,既然事已至此,那就要想办法把损失给找回来才是。 她知道骆淮卿是皇帝的心腹,若是能想办法把魏雪莹安排到骆淮卿府里,难不成还怕找不到机会? 第一百七十七章 不会让你平白受了委屈 “我说的是真是假,您自己问问魏小姐就知。” 骆淮卿丝毫不怕魏妃的质问,脸上的表情还是淡淡的。 皇帝现在已经知道了魏妃的身份,就算是他真的对魏雪莹见死不救,皇帝也不会责怪他半分。 “现在雪莹昏迷不醒,你让本宫找谁问?今日若不是本宫来的及时,雪莹都不知道要受多大的冤屈!” 魏妃自从复宠以来,宫里的人都对她尊敬有加骆淮卿还是第一个敢这么跟她说话的人。 “她受冤屈?我看受了冤屈的人是那个侍卫才是,别人好心好意救了她,她倒好,醒了就把人家一脚踹开,这就是魏侍郎的家教吗?” 骆淮卿自然是不肯背下那口黑锅的,魏妃一上来就胡搅蛮缠,他也没有什么好脸色可以给她的。 “雪莹的命难不成还比不上一个侍卫不成!” 魏妃一听骆淮卿的话,脸瞬间就黑到了底。 “陛下曾经说过,所有人的性命都一样重要,更何况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魏小姐只是一个小小官员的女儿,莫非身份还比皇子要尊贵不成?” 骆淮卿冷冷道,今天的事儿他就是故意的,就算是在陛下面前他也占得了理。 “你!” 魏妃被骆淮卿气的说不出话来,只好把目光转移到了花昭身上。 “郡主,雪莹是跟你一起出来的,为什么雪莹落水了,你还好端端的站在这里?” 花昭听着魏妃的话只觉得无语,魏雪莹出事儿了她还不能好好的吗,难不成非要跟魏雪莹一起掉进湖里才好吗? “魏小姐是怎么落水的,我也很好奇,我记得当时魏小姐是站在郡主身后的,可怎么郡主没有掉进湖里,偏偏是魏小姐掉进去了呢?这事儿我觉着蹊跷,我晚些也会派人去细细把这湖边给查一查,免得日后出了问题,还害了哪位娘娘。” 花昭还没有说出话来,话茬就被骆淮卿给接了过去。 骆淮卿说这话的时候就那么看着魏妃,仿佛下一个会出事儿的娘娘就是魏妃一样。 “姐姐何必这么着急呢?本宫能理解你习惯魏小姐,舍不得她受委屈的心,可昭儿毕竟是本宫未来的儿媳,就算是看在本宫的面子上,你也不应该这么质问昭儿。” 这时候愉妃也赶了过来,她走到花昭身旁,拉着花昭的手,那她给护到自己身后。 有一说一,虽然愉妃平时脑子不怎么好,但是她那颗做母亲的心还是很到位的,能在深宫中抚养许则烜平安长大,想必也是受了不少委屈的。 “妹妹,这事儿事关雪莹的性命,本宫可缓不得,雪莹如今也是第一次入宫,如何能受得了这般委屈?被人逼的跳湖还不说,本宫还配为人长辈吗!” 魏妃冷冷的说着,气急之下,她也顾不得跟愉妃维持表面上和睦的关系。 “姐姐不配,本宫就配了吗?今日无论如何,没有证据之前,还请姐姐对昭儿的态度好一点。” 愉妃一口一个姐姐,可脸色已经很不好了。 在后宫,皇子跟皇恩才是嫔妃生活最大的倚仗,她一向看不惯魏妃没有子嗣还如此盛气凌人的样子,再加上如今对花昭这个态度,愉妃自然不会给她什么好脸色。 “妹妹口口声声本宫态度不好,可为什么就不能舍身处地的想一想,若是今天躺在地上的是你的昭儿,妹妹又会不会像本宫这般质问雪莹保护不周?” 愉妃对魏妃没什么好脸色,魏妃自然是不肯吃亏,她看向愉妃的眼神都冷了下来。 她这段时间一直忙着布局如何处理洛贵妃,倒是让愉妃跳起来了,看来还是要找个机会好好收拾收拾愉妃才是。 “本宫就算是心疼昭儿,那也不会像姐姐这样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就对魏小姐这么大吼大叫。” 愉妃冷冷的说着,转过身看花昭的时候脸色这才缓和了下来。 “昭儿别怕,有本宫在呢,今日本宫定然不会让你白白受了委屈去。” 愉妃没脑子,什么事儿都摆在脸上,可是魏妃不一样,她只能被愉妃气的半死,憋的俏脸通红。 “娘娘,小不忍则乱大谋,咱们不能为了小姐就坏了大计。” 见魏妃气的又要说话,她旁边的嬷嬷就出来说话了。 “我知道了冯嬷嬷,我会忍着的。” 魏妃听了冯嬷嬷的话,这才忍了下来。 骆淮卿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停在了昏迷的魏雪莹脸上。 他刚刚明明看到,魏雪莹的睫毛扇动了一下,那就证明魏雪莹并没有真的晕倒,她在装晕,想要逃避接下来的环节。 既然魏雪莹想要演,那么他陪着魏雪莹演下去就是。 没多久,刘太医就过来了。 “微臣见过魏妃娘娘,愉妃娘娘,郡主,左相大人。” 魏妃看着来人是刘太医微微蹙眉。 “陈太医呢?怎么他不过来?” 魏妃自然也知道宫里医术最好的就是陈太医了,如今让刘太医过来,太医院到底有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 “回禀娘娘,陈太医奉命照顾皇后娘娘,脱不开身,这才让微臣过来。” 刘太医也委屈,他本来也不想来的,但是剩下的太医一听说骆淮卿也在场,都找了别的由头溜了,就他知道的最晚,这才被魏妃宫里的小宫女给叫了过来。 “知道了,你快去给雪莹看看,要是雪莹有什么三长两短的,你可别怪本宫不留情面。” 事已至此魏妃就算再怎么生气也没办法了,只好摆摆手,人前背后刘太医去给魏雪莹把脉。 “是。” 刘太医把自己带着的小箱子放在地上,然后跪到了魏雪莹身边,从自己兜里拿出帕子盖在魏雪莹手腕上,这才伸手搭上了魏雪莹的脉搏。 没一会儿,他又起身分开魏雪莹的眼皮,看了她的瞳孔好一阵,这才站起身。 “回娘娘,魏小姐只是落水受了惊吓,应该很快就会醒,您无需太过担心。” 刘太医也觉得奇怪,明明魏雪莹的脉相上没问题,怎么人偏偏就昏迷不醒了呢? 第一百七十八章 装晕 骆淮卿看着刘太医迷茫的眼神,主动走到他旁边。 “本官也是懂一些医术的,让本官试试。” 骆淮卿在刘太医的箱子里找出一卷银针,蹲下身子,对准魏雪莹的手指就扎了进去。 魏雪莹其实本来就没有晕倒,刚刚也只不过是为了逃避接下来的事儿罢了,一听到骆淮卿的话就知道这件事不简单,果然,下一秒,骆淮卿手中的银针就扎进了魏雪莹的手指。 正所谓十指连心,魏雪莹疼的额前都沁出了一层细汗,可为了避免嫁给那个侍卫,还是忍着没有惊叫出声,艰难的维持着刚刚的表情。 “刘太医只有这样的银针的吗?本官想要更粗一点的,这样才有效,最好是拿那种纳鞋底的针来,本官瞧着那种针才对魏小姐的病症有用。” 骆淮卿看着魏雪莹已经快要绷不住了,站起身对着刘太医道。 “可是,可是那种针扎进去怕是会流血什么的……” 刘太医也发现了魏雪莹是在装晕,可想到骆淮卿要用那种纳鞋底的针扎魏雪莹,还是有些担心。 陈太医运气好,找了皇后当靠山,他背后可没人啊,日后少不了被秋后算账。 “你担心什么?治好了魏小姐魏妃娘娘定然少不了赏赐,你放心就好了。” 骆淮卿淡淡的说着,他也是聪明人,自然明白刘太医的后顾之忧。 “可是……” 刘太医还是有些犹豫,魏雪莹到时候跟魏妃撒个娇,告一状,魏妃还不得收拾他? “没什么可是的,魏小姐昏迷不醒,若是时间长了定会落下病根,等到时候魏妃娘娘才会找你算账,若是你如今把魏小姐给治好了,不光是魏妃娘娘,就连洛贵妃都会对你褒奖有加呢……” 骆淮卿淡淡的说着,话里的意思也很明显。 今天刘太医帮他这一次,他会找机会把他引荐给洛贵妃。 一听到洛贵妃的名字,刘太医眼睛都亮了。 后宫明眼人都知道,魏妃跟愉妃争的根本就没有什么意义,能在后宫屹立不倒的常青树也就只有皇后跟洛贵妃。 皇后背后有个强势的娘家给她撑腰,而且膝下还有一个四皇子,朝廷重臣基本上都很清楚,若是不出意外,四皇子就是下一个皇帝,自然要趁早拉上点关系。 而洛贵妃,虽说她的亲儿子已经被贬到边关,但是她还有一个女儿啊,纵然是七皇子犯了那么严重的错误,皇帝都对洛贵妃跟六公主宠爱有加,洛贵妃拒绝侍寝又怎样,还不是被封了贵妃执掌六宫?光是这两点这就已经能说明洛贵妃在皇帝心里的重要性。 骆淮卿跟洛贵妃宫里走的又近,皇宫里已经有了不少传言,说是洛贵妃准备把六公主许给骆淮卿,傍上了洛贵妃,就相当于同时攀上了左相,怎么看都是稳赚不亏的买卖。 “是,微臣这就去找。” 刘太医眼看着马上就能攀上洛贵妃了,动作都麻利了不少,话一说完就起身跑了,看那样子不知情的还真要以为他是真的担心魏雪莹的病情。 “骆淮卿,你是什么意思?用纳鞋底的针来施针,万一伤到了雪莹怎么办?” 刚刚骆淮卿跟刘太医挡到了她的视线,魏妃并不知道魏雪莹是在装晕,只当是骆淮卿的方法有错。 “我能有什么意思啊,魏妃娘娘可别多想,我只不过是想给魏小姐治好病而已,我可听说了落水会有不少后遗症呢,风湿,体寒,想必魏妃娘娘也是不想见到魏小姐日后落下病根吧?” 骆淮卿说的一本正经,魏妃也不懂什么医术,听他这么说还是犹豫了。 “你说的都是真的?” 魏妃狐疑地看了骆淮卿一眼,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魏妃总觉得骆淮卿说的不是什么好话。 “自然,我哪里敢欺骗娘娘,您不信可以晚些问问刘太医,刘太医您总该信得过吧?” 骆淮卿淡淡的说着,余光瞥了一眼花昭。 花昭正在幸灾乐祸,嘴角都微微翘了起来。 魏雪莹刚刚不是还想害自己吗?那她现在倒要看看,魏雪莹被那么粗的针扎手指的时候还有没有那么得意! 她的视线猛地对上骆淮卿的眼睛,这才回过神来,赶紧收敛了脸上的笑,做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昭儿,要不然咱们先走吧?” 愉妃一回头就看到花昭苍白着脸,只当是她见不得这种场面。 “不用了娘娘,我还是在这儿候着吧,毕竟魏小姐落水也怪我,要是我一直好好看着魏小姐就好了,那样她就不会因为脚滑落水了,就不会有现在的样子了,呜呜,要是落水的是我就好了,也不会让娘娘如此费心劳神……” 花昭说着,还假惺惺的用帕子沾了沾眼角。 装绿茶谁不会啊?她之前可在现代看了不少绿茶,就算是没吃过猪肉也算是见过猪跑,现在做起样子来还是一套一套的。 花昭的面容并不是那种楚楚可怜的白月光类型的,看上去娇妍无比,可正因为这样,才跟她现在委屈落泪的样子有了些反差,让人看着格外心疼。 “昭儿,我看你就是太善良了,那些人才敢这么对你,咱们晚点就去找洛贵妃主持公道!” 愉妃看着花昭的样子,一颗慈母心都要碎了,下定决心要给花昭讨回公道。 “那就多谢娘娘了。” 花昭强撑着露出一个笑容,“说句实在话,昭儿受些委屈没什么的,只是可怜了魏小姐,跟一个侍卫已经有了肌肤之亲,日后在婆家该如何立足啊……” 花昭看着魏雪莹,微垂眼睑,一副担心的模样。 “你说什么?跟谁有了肌肤之亲?” 魏妃虽然一直有意不听这边的动静,可花昭说这话的时候声调拔高了一些,让魏妃也听的清楚。 魏雪莹虽然在她心里只不过是她的一枚棋子,就算是不用了也不会造成什么很大的影响,但是魏妃实在是不想因为一些小事儿就耽误了她的大计。 第一百七十九章 绿茶昭 她本来还准备把魏雪莹塞进许则烜府里,等到合适的时候再让她出来“大义灭亲”,到时候还能为魏家博一个大公无私的名声。 可是如今魏雪莹已经跟一个侍卫有了肌肤之亲,又被愉妃听到了,愉妃自然不会让魏雪莹再入三皇子府,她的计划这不就泡汤了吗? “啊,我,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花昭听到魏妃的声音之后,用帕子捂住嘴,一副惊恐的样子。 “昭儿你把刚刚说的话再说一遍。” 愉妃一听花昭刚刚的话也愣住了。 魏雪莹尚未出阁,竟然都已经跟侍卫有了肌肤之亲了,入会若是跟许则烜成亲了还得了? “不,不可以的,这件事事关魏小姐清誉,昭儿不敢妄言。” 花昭摇了摇头,不肯再透漏半个字,一副守口如瓶的模样。 躺在地上的魏雪莹被气得受不了,要不是为了拜托那个卑贱的侍卫,她现在都要跳起来跟花昭决一死战。 她费尽心思的装晕不就是为了把这件事给糊弄过去吗?花昭这大嘴巴怎么就这么说出来了呢? “昭儿!你再不说本宫就要生气了。” 愉妃一副严肃的模样,陛下一言九鼎,说会让魏雪莹做许则烜的侧妃,那么不日就会下旨,把这件事给定下来,愉妃怎么可能会让魏雪莹这种不干不净的女人进许则烜的后院? “娘娘您别生气,我说,我说就是了,刚才魏小姐第一次落水的时候,是那个侍卫救的她,当时魏小姐就跟他有了肌肤之亲……” 花昭说这话的时候,藏在袖子里的手狠狠捏了自己的腰一把,硬生生逼出来几滴眼泪来。 “魏小姐醒了之后,就一直责怪昭儿跟左相,还污蔑说我们居心不良故意陷害,可是当时情况危急,昭儿又能如何啊?我跟魏小姐解释了好久,可她还是不能接受,这才,这才有了你们刚过来的时候看到的那一幕,都是昭儿不好,都怪我,要是我照看周当一些就好了,魏小姐也不会跟别人亲上了,就不会变成现在这幅模样了呜呜……” 花昭一边说一边哭,这次哭并不是装的,她刚刚掐自己腰实在是太重了,把她疼的眼泪一个劲儿地往下掉。 愉妃跟魏妃听了花昭的话脸色都不太好。 “昭儿别哭了,你没什么不好的,要怪也就只能怪某些人没个富贵命,这件事跟你没关系的啊……” 愉妃拿出帕子来给花昭擦眼泪,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着怎么找皇帝说魏雪莹的“斑斑劣迹”了。 “妹妹说这话就过分了吧?雪莹再怎么说也是魏侍郎的孙女,定北大将军的女儿,怎么会没有这个富贵命?” 魏妃听着愉妃埋汰魏雪莹的话,脸色都有些青白。 魏雪莹再怎么样,明面上都是她的亲侄女,她自然是要护着一些的。 “姐姐怎么就知道本宫说的是魏小姐呢?本宫只是说有些人,要是您也觉得魏小姐没这个命,那本宫也没有什么话可以说。” 愉妃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都有些重。 她就知道,魏妃每次都只会拿身份说事儿,可偏偏她的出身低贱,无法反驳。 魏妃正要还嘴,就看到刘太医风风火火的跑了过来。 “左相大人,您要的针微臣找过来了。” 刘太医说话的时候都是气喘吁吁的,看样子还真是一路跑过来的。 “嗯,你对着她的手指扎进去就好了,十指连心嘛,你应该一扎进去她就醒了。” 骆淮卿看戏正看的高兴,被刘太医这么一打断,还是觉得心里有些不爽。 “是。” 刘太医听着骆淮卿的话,只觉得自己的心脏猛地停了一拍。 外界早就盛传骆淮卿的本事厉害,她本来还不怎么相信,可是如今一看,这本事何止是厉害,那简直是让他这种普通人望尘莫及。 若是说最开始他不知道魏雪莹是在装晕,最少刚刚是知道了,怎么还能装出一副没事人的样子让他用针扎魏雪莹的手指呢? “是。” 刘太医没有理由拒绝,蹲下身就准备把那根用来纳鞋底的针扎进了魏雪莹的手指里。 “啊!” 银针刚扎进魏雪莹手指的那一刻,魏雪莹就疼的尖叫了一声,一下子从地上坐了起来,一把把自己的手从刘太医的手里抽了出来。 “你干什么啊!你是不是想疼死我?” 饶是魏雪莹一向工于心计,可被针扎手指的痛也不是普通人能受得了的。 “魏妃娘娘你瞧,这不就醒了吗?” 骆淮卿看着魏雪莹这幅模样,心中已经盘算好了接下来要如何对付她来。 “雪莹!” 事已至此,魏妃也不是傻子,自然不可能看不出来魏雪莹刚刚是在装晕,一张俏脸被气得发白。 她怎么就有了这样一个蠢笨的侄女! “姑姑,姑姑,我的手指好疼……” 魏雪莹也察觉到了魏妃的怒火,赶紧哭着转移话题。 “疼就疼吧,鹊之,带着雪莹回钟粹宫换衣裳。” 魏妃明白现在也不是生气的时候,只好忍着自己的怒气,让贴身宫女带着魏雪莹回她的寝殿换衣裳。 “是。” 鹊之正准备蹲下身子把魏雪莹扶起来,就看到一个宫女打扮的人走了过来。 “洛贵妃娘娘,六公主到……” 一听到洛贵妃跟许静婉来了,花昭的眼底瞬间就浮起一抹光亮。 她还正想着怎么算计才能想办法把魏雪莹跟那个侍卫的婚事定下呢,魏妃就来地这么及时,看样子还真是上天都容不得她们。 “参见洛贵妃娘娘,六公主殿下。” 洛贵妃跟许静婉在来的人身边地位都是最高的,她们来的时候除了骆淮卿,其余人都朝着她们两人行礼。 “免礼。” 洛贵妃一如既往的雍容华贵,只不过也许是因为这段时间执掌六宫,眉眼间都多了几分威严。 “多谢娘娘恩典。” 花昭刚起身,就听到了许静婉的声音。 “花昭姐到这边来。” 许静婉站在洛贵妃身边,她身侧就是一身宫女打扮的骆怀月。 第一百八十章 那就嫁给他吧 之前花昭只是个商人之女的身份,让许静婉喊她一声花昭姐确实不合适,可如今花昭被封了郡主,再加上她本人又确实比许静婉大上几个月,许静婉喊她一声花昭姐也是情有可原。 “是。” 花昭对着愉妃点点头,带着林窈就拎着裙摆走向了许静婉。 “这么多日不见,昭儿出落地倒是越发好看了。” 洛贵妃看着花昭如今亭亭玉立的模样,忍不住感叹女大十八变这句话的真实。 “贵妃娘娘花容月貌,昭儿自然是比不上贵妃娘娘的。” 花昭笑眯眯地说着,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在洛贵妃面前她总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就你这丫头嘴巴最甜,说出来的话也讨喜。” 洛妃拍了拍花昭的手,看着她手腕上还戴着荼蘼花开,眼神都柔和了不少。 看样子花昭对骆淮卿也不是没有情谊,看样子这两个人还得靠她出手了。 “哪有,昭儿最不会说那些阿谀奉承的话了,说的话句句属实。” 花昭不知道洛贵妃的变化,只是笑着回应。 “罢了罢了,你跟婉婉聊吧,这些天婉婉也对你想念的紧。” 洛贵妃并没有冷着其他人太多,只是跟花昭草草寒暄了几句,这就让她跟许静婉去聊天了。 “你们怎么来的啊?” 花昭走到许静婉身边低声说着。 若说骆淮卿来这里是巧合,可是洛贵妃跟许静婉用巧合好像解释不通吧? “左相的人给的消息,我跟母妃一听到就急急忙忙的朝这边来了。” 许静婉轻声说着。 这段时间洛贵妃又是晋位分,又是要管理六宫琐事,忙的不得了。 “这样啊……” 花昭听着许静婉的话,觉得心里暖暖的。 骆淮卿特意派人去找了许静婉跟洛贵妃,看样子他的到来并不一定正如他所说的巧合,他心里会不会…… 花昭想着,就连脸都红了几分。 她抬眸看了一眼骆淮卿,却发现骆淮卿正看着自己这个方向,察觉到她的目光,这才把眼神移到了别处。 “我记得你身边一直都是那个叫洛玉的小丫头伺候着,怎么突然换了人了?” 许静婉这才注意到了花昭背后的林窈。 “你可别说了,洛玉她现在被万俟常宁霸占的死死的,都不肯让我带洛玉出来了,哎。” 花昭叹了口气,“林窈她今天才跟我回郡主府,都没来得及休息跟吃东西,就这么被我拉了出来,现在恐怕也不好受。” 许静婉听了花昭的话,又一次打量起了眼前的这个姑娘。 林窈此刻正站在花昭身后,低着头一副默默无闻的样子,可不知道为什么,许静婉总觉得她不是寻常人家的丫头。 “那行吧,你今晚怕是出不了宫了,母后的妹妹明天要入宫来探望母后,父皇昨晚就说了要叫上你跟几个皇子一起来用膳呢,你不出宫倒也省了些功夫。” 许静婉想到皇后的妹妹,眼神都有了些向往。 “皇后的妹妹?” 花昭对这个人有些陌生,她记得好像小说里并没有这样一个人啊…… “对啊,就是景家二小姐,景佳年,这位小姐可了不得呢,她可是咱们长翼国唯一一个上过战场的女子,别看她如今才二十八岁,但是她身上的军功可不少,就连父皇都对她赞赏有加呢。” 皇后的母族景家底蕴深厚,可以说是跟许家先祖一起打下的江山,古往今来长翼国大半的兵权都被景家掌控,景家这位二小姐很有景老爷子年轻时的风范,十六岁上阵杀敌,为长翼国立下赫赫战功。 “这样啊,可是要我来做什么?我又不是皇室宗族的人,我来是不是有点牵强啊?” 花昭有些懵逼,为什么皇帝叫上他的儿子们吃饭还要叫上自己? “不牵强啊,景佳年听说是你救了母后,特意跟陛下点名了说要见你,你明儿个是跑不掉了。” 许静婉想了想,“你现在是我三哥的未婚妻,而且就算是景佳年不说,那你也有资格来。” 花昭一听说是人家当事人点名要见自己,也放弃了挣扎。 “见就见吧,我就不信她还能吃了我不成?” 花昭这边正跟许静婉说这话,洛贵妃那边已经开始发作了。 “今儿个本宫来御花园这边转转,就听宫女说你们这边嘈杂的紧,到底是怎么了?还有魏小姐,衣裳湿了还不回去换,成何体统?” 现在本就是秋季,人们穿的衣裳都很轻薄,经历了两次落水,魏雪莹的衣裳已经湿透了,现在正贴在魏雪莹身上,她玲珑有致的身材显露无疑。 “回贵妃娘娘,今日……” 骆淮卿淡淡的把今天发生的事给叙述了一遍。 洛贵妃也是聪明人,听到骆淮卿的话就知道今天这事儿不简单,看向魏雪莹的目光也有些不善。 骆淮卿不会看错,魏雪莹站在花昭身后还能掉到池子里,那她肯定是做了什么。 “本宫前些日子听说,陛下有意把魏小姐赐给三殿下做侧妃?” 洛贵妃看着愉妃道。 “回贵妃娘娘,陛下确实是说过这话。” 愉妃恭恭敬敬地回答,她本来还在想怎么样才能让皇帝放下这门亲事,如今洛贵妃来了,那看样子就不用自己再动手了。 “既然魏小姐已经很那个侍卫有了肌肤之亲,那魏小姐就嫁给那个侍卫吧,这样一来报了救命之恩不说,还能免得让人说了闲话去。” 洛贵妃淡淡的说着,敢算计她的侄媳妇,还真是不想活了。 “不,我不嫁!” 魏雪莹自然是知道洛贵妃的,以她的地位,随随便便一句话就能决定自己未来的归属。 “这事儿闹的这么大,魏小姐莫非还准备换个夫家吗?” 洛贵妃终究是顾忌着有未出阁的小辈在场,说话都含蓄了些。 长翼国对女子的贞洁一向看的重,如今魏雪莹已经跟那个侍卫亲上了,还被这么多人知道了,就会被未来的夫家视为不贞,平民百姓都介意的事儿,那些达官贵族只会更介意。 第一百八十一章 杨贵妃同款待遇 “雪莹愿终生不嫁,救命之恩雪莹自然会想办法报答。” 魏雪莹哭哭啼啼的说,对她来说,与其让她嫁给这个侍卫,她宁可此生不嫁。 “雪莹!不要胡闹。” 魏妃低呵一声,随后走到魏雪莹身边,拉着魏雪莹一起谢恩。 “多谢贵妃娘娘恩典,雪莹很满意这门亲事。” 魏雪莹想说什么,但是被魏妃瞪了一眼,又什么都不敢说了。 “满意就好,既然魏小姐衣裳湿了,那你们就先回去吧,也免得有碍观瞻。” 见魏雪莹“自愿”认下了这门亲事,洛贵妃也懒得跟她废话,直接就让魏妃带着魏雪莹下去了。 “是。” 魏妃也不在这里多留,直接就带着魏雪莹离开了。 “本宫许久没有见到昭儿了,昭儿跟本宫回去叙叙旧吧,愉妃你准备跟着一起来还是先回宫?” 洛贵妃嘴上说着邀请的话,可眼神已经很明显地写上了“不欢迎”着三个字。 “既然是贵妃姐姐要带着昭儿叙旧,妹妹就不打扰了,妹妹先行告退。” 愉妃看出了洛贵妃的意思,也不自讨没趣,直接就告退了。 “淮卿,要不然你也来华清宫坐坐?” 周围已经没了外人,洛贵妃周身的气场都缓和了下来。 “不了娘娘,微臣还有要务在身,就先离开了。” 骆淮卿淡淡的看了花昭一眼,对洛贵妃行了一礼,这才离开了。 看着骆淮卿如今的态度,洛贵妃俏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落寞。 “你说淮卿他是不是……还在怪我?” 洛贵妃叹了口气,看着骆淮卿如此她自己心里也闷的发慌。 “母妃是陛下的皇贵妃,左相自然不会怪您。” 许静婉见洛贵妃脸上的失落,生怕被有心人抓到了把柄,赶紧开口提醒道。 “也对,咱们回宫吧。” 洛贵妃重新拿捏起贵妃的架子,带着许静婉跟花昭就回了华清宫。 “彩云,上茶,准备最好的雪山云雾。” 到了华清宫之后,骆怀月把在里面侍奉的人给支开了,这才关上门。 “昭儿,你怎么入宫了?还跟魏妃的人在一起?” 洛贵妃自己刚听到消息的时候都吓了一跳,魏妃跟花昭什么关系都没有,怎么如今还把花昭给叫到宫里来了。 “我今天是听了愉妃娘娘的传召入的宫,我也没想到魏妃娘娘在而已。” 花昭老老实实的回答道,她又不是傻子,知道又魏妃怎么可能往上撞? “日后入宫来就想法子找人告诉我,皇宫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一步错,步步错,你可要小心着些。” 洛贵妃一想到魏妃早年那些“光荣事迹”,都为花昭捏了把汗。 “多谢娘娘提点。” 花昭淡淡的笑着,她看向洛贵妃的时候,却发现她的目光停留在她身后的林窈身上。 “你背后这个小丫头我瞧着面生,怎么不叫洛玉了?” 现在是非常时期,洛贵妃自然是要注意着些。 “回娘娘,这是林窈,我今早才把她从街上买回来,娘娘瞧着面圣也是应该的。” 一听花昭说那个女子姓林,洛贵妃的脸色瞬间就变了变。 “你可是帝京人?” 她试探性的问,生怕林窈跟她的猜测对上了。 “回娘娘,奴婢不是帝京人,只是来帝京投奔亲人的。” 林窈上前几步跪在了大殿正中央,恭恭敬敬地回答道。 “你换个名字吧,你这个名字不好。” 洛贵妃微微蹙眉,姓林,又不是帝京人,只怕将来会惹人非议。 “是。” 林窈对着洛贵妃拜了拜,这才起身朝着花昭跪下。 “还请郡主赐名。” 花昭虽然不明白洛贵妃那一句“这个名字不好”是什么意思,但洛贵妃做事定是有她的顾虑,花昭想了想,还是想到了一个名字。 “我是在九月份把你接回来的,日后你就叫霜序吧。” 花昭一向是一个取名废,一时半会儿的也想不到给林窈一个什么名字好,只记得之前学过九月的另一个名字,霜序,现在也就只好把这个名字给了林窈了。 “多谢郡主恩典。” 霜序跪在地上,朝着花昭磕了个头。 “你是知道我一向不喜欢你行如此大礼的,日后你还是注意些好。” 花昭亲自把她扶起来,每次一看到有人朝着自己跪啊拜啊的,花昭都要怀疑自己会不会因此短寿几年。 “是。” 霜序回到了之前的为主,洛贵妃看着她乖巧的模样,这才放了心。 “本宫不管你之前叫什么,既然现在有了新名字,那你日后就一直用着名字,从今以后,你就只是霜序,明白了吗?” 洛贵妃喝了口茶,淡淡道。 若是霜序聪明,安分守己,她倒是能放她一命,可若是她不识抬举,也怪不得她了。 “是。” 霜序点点头,微微垂着眸子,不再多说话。 “咕咕咕……” 花昭的肚子里突然传出一阵声音来,瞬间就吸引了其他人的目光。 “咳咳,娘娘,我今儿个走的太着急了,还没来得及吃东西呢,您宫里有没有什么好吃的啊?” 花昭羞愧地脸都红了,一来人家宫里就饿了,总归是有些不好的。 “就你来的赶巧,正巧来了那些附属国进贡的荔枝,怀月,你去端些来,顺便吩咐小厨房做些饭菜跟糕点来。” 洛贵妃笑着吩咐骆怀月去准备,惹的许静婉娇嗔了一声。 “母妃这心啊定是偏向花昭姐的,那荔枝树可是父皇赐的,后宫就咱们跟母后宫里有,平日里就连我都没多少吃,如今还让怀月准备那多,可真真叫人生气。” 许静婉有些吃醋。 “你这丫头,平日里不是你自己不吃的吗?怎么如今还怪起我来了?” 洛贵妃笑着说,“昭儿想吃多少吃多少,华清宫了有的是。” 花昭突然想到了杨贵妃的事儿。 “那就多谢娘娘了,拖了娘娘的福,今儿个还算是享受了一回杨贵妃的待遇呢。” 花昭之前做梦都没想到,自己还能有这待遇。 “你口中的杨贵妃是何人?我到还没听说过咱们长翼国出国一个杨贵妃。” 第一百八十二章 你觉得三皇兄怎么样 洛贵妃听着花昭的话,想了想,却又没想到长翼国到底什么时候出过一个杨贵妃。 “我说的这个杨贵妃不是咱们长翼国的杨贵妃,那是我在史书上看到的,史书上记载,杨贵妃名叫杨玉环,是玄宗宠妃,杨玉环喜爱荔枝,玄宗曾经为了哄杨贵妃欢心,一路跑死了七匹马就为了讨杨贵妃吃一口荔枝呢,如今我也算是沾了贵妃娘娘的福,能吃上一口荔枝。” 花昭笑着解释道,她现在也算是体验到了杨贵妃的快乐吧。 “这样啊,你若是想吃从我这儿带一棵树回去就好了,反正我这儿多的是,只不过太医说了,荔枝要少吃些,不然会火气大……” 洛妃听着花昭的话,还以为她是没吃过荔枝单纯的好奇。 “这怎么可以,这荔枝树是陛下赐给您的,昭儿不敢拿。” 花昭摇了摇头,这荔枝树只有华清宫和景仁宫有,就已经说明了这荔枝树的贵重,她又如何能带走? “你拿着就是,就算是陛下知道了也不会说什么,晚些本宫让人把树给移到郡主府去。” 洛贵妃摆摆手,她这儿荔枝树就有八棵,她又吃不完这些,送去借花献佛讨花昭开心也是好的。 “那就多谢娘娘了。” 花昭见洛贵妃盛情难却,索性就接下了。 没多久,骆怀月就带着一盘子荔枝走了进来,把那盘子放在了花昭跟许静婉旁边的桌子上。 花昭等到许静婉先动手之后,这才从盘子里拿走了两个荔枝,给了霜序一个。 霜序看着手里的荔枝,觉得心里有一种不知名的悸动。 她出身不凡,家里自然也是有些奴仆的,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会对一个小丫鬟这么好…… 花昭又跟洛贵妃说了会儿话,洛贵妃这才把话说到了点子上。 “昭儿今晚就留宿皇宫吧,明日景小将军就要入宫,她跟陛下说过了想见见你,左右你明日也要来,倒不如今晚就别走了还能省点功夫。” 洛贵妃抿了一口茶,眼底有一抹忧愁。 “那昭儿今晚就叨扰娘娘了。” 花昭笑道,虽说郡主府距离皇宫确实不远,但是坐马车坐久了还是会不舒服的好不好。 “你我之间谈什么叨扰,只不过我要提醒你一点,景小将军跟普通女子不一样,你跟她相处顺得真心相待。” 洛贵妃也没怎么接触过景佳年,只是听说了一些关于景佳年的故事罢了。 “昭儿明白,昭儿定会好生对待景小将军。” 花昭用帕子擦干净手指,肚子又叫了起来。 该说不说荔枝虽说好吃,但也确实不扛饿,她刚刚也吃了不少荔枝了,但是还是觉得饿得慌。 “想必小厨房也快把饭菜做好了,我这就催催去。” 骆怀月听着花昭肚子发出的声音,对着她笑笑,这就去小厨房催促她们动作快些了。 没一会儿,小厨房的饭菜就已经做好了。 花昭看着满满一大桌子菜,眼睛都在发光。 那些人不愧是宫里的御厨,做的菜个个色香味俱全,看上去还真是诱人。 “贵妃娘娘还真是客气,让小厨房做了这么多菜……” 花昭看着那些菜,咽了口口水。 不过她下一刻就注意到,厨房之准备了一份餐具。 “娘娘,公主,你们不吃东西吗?” 她寻思着这个时间也快到饭点了,许静婉跟洛贵妃为什么不一起吃点。 “我们刚用过午膳没多久,晚些再用膳。” 洛贵妃淡淡的说着,她在皇宫生活多年,皇宫里的规矩早就烂熟于心,就连用膳的时间都准确的不得了。 “那好吧,只不过能不能让小厨房多加一份碗筷啊?霜序也没吃东西呢,她饿了好久了,我怕她饿的太久了身体会出问题。” 洛贵妃说晚些吃,花昭也没有理由拉着她一起吃,只好拉着霜序一起吃。 “郡主,奴婢,奴婢不饿……” 霜序一听花昭说要跟她同桌吃饭,连忙推辞道。 她话说的好听,可身体却很诚实,恰到好处的叫了几声。 “你饿,我懂你。” 花昭看了她一眼,“你别忘了我在郡主府跟你说的那些话。” 霜序想到花昭在郡主府说的那些话,还是放弃了挣扎,被花昭拉着坐在了她旁边的圆凳上。 骆怀月也张罗折另一副碗筷进来了。 “那个,你们真的不吃吗?我们两个吃怪不好意思的……” 花昭的脸红了红,自己来宫里本来只是去找愉妃的,后来被洛贵妃截胡,自己一来人家宫里先是吃荔枝,又是吃饭的,搞的好像她是专门进宫来蹭饭的一样。 “本宫还有些事儿要处理,就先走了,婉婉,你陪着昭儿说说话。” 洛贵妃明白了花昭的意思,找了个理由就带着自己身边的宫女嬷嬷离开了。 见洛贵妃离开,许静婉这才让骆怀月搀扶着坐到了花昭身边。 “花昭姐,你觉得三皇兄怎么样啊?” 许静婉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道。 “三皇子?” 花昭咽下口中的肉丸,她记得之前许则烜在许静婉心里的形象可好的不得了,怎么现在许静婉倒是问起自己来了? “对啊,就是三皇兄,你觉得他怎么样?” 许静婉眨着一双大眼睛盯着花昭,迫切的想要从她口中得到答案。 “让我想想……” 花昭回想了一下之前跟许则烜相处的时候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的心理作用,她总觉得许则烜没有小说里描写的那么好了。 小说里的许则烜深情专一温润如玉,可她总觉得许则烜就是一个有点身份的装逼男,而且还有点渣。 “六公主,咱们也是熟人了,我也不想跟你说那些虚的,我总觉得三殿下并没有我记忆中的那么好,我之前喜欢他无非是因为他的脾气,性格什么的,可是我后来慢慢的发现他变了,他在遇到危险的时候永远都是优先考虑自己,我每次最需要他的时候他都不在我身边,他知道我有传染病之后就没有再靠近过我,我说我不寒心那都是假的。” 第一百八十三章 和亲 花昭咽下口中的狮子头。 “六公主,咱们都是女子,想必你也是知道我的想法的,哪个女子不想找一个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人啊?我知道三皇子身为龙嗣,自然不是我一个小老百姓能够比的,就算是我十条命都没有三殿下一根指头矜贵,只不过站在夫妻的角度看它又不一样了,我身为一个女子,自然是希望我日后的夫君能够以我为重,危急关头被自己喜欢的男子抛下那种心疼,你没有经历过你是体会不到的,再者说,三殿下跟梁小姐的婚事,我并不是完全不介意,我很介意我未来的夫君有除了我以外的女人,更何况那个女人甚至还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已经有了身孕。” 花昭现在越想越觉得许则烜就是个渣男。 他当时答应跟原主成亲,就是图的花家的钱,他若是真的有小说里的深情的标签,当初在梁音婉有了身孕的时候就应该答应自己跟自己退婚。 “花昭姐,我能明白你的意思,我也觉得三皇兄有些事儿办的确实是欠些火候……” 许静婉叹了口气。 许则烜在她心里一直以来都是温润儒雅的代名词,可是自从她知道梁音婉已经有了孩子的时候就变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许则烜好像跟表面上看出来的不一样,更何况后来在遇刺的时候,他还抛下花昭一个人就回来了,可想而知当时花昭有多绝望。 骆怀月听着花昭的话,眼睛都亮了。 花昭这话是不是就是说,她哥哥有机会了? 骆淮卿一向不近女色,身边一直以来都只有石头一个人伺候,再说了当时许则烜跑了,她哥哥可没跑啊,骆淮卿还那她给治好了带回驿馆。 最最最重要的是,骆淮卿跟花昭之前还有过以嘴渡药这般亲密的动作,这两个人不就是绝配吗? 骆怀月正要说什么,就看到看门的小太监朝着这边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 “六公主,郡主,左相大人在外面求见。” 听着骆淮卿在外面,花昭吃东西的动作一顿。 “快让大人进来。” 骆怀月眼睛一亮,让小太监把骆淮卿给喊了进来。 “是。” 得了骆怀月的吩咐,小太监又跑了出去,没多久,骆淮卿就已然步入正殿。 “哥,你怎么来啦?” 骆怀月本来正愁没机会给骆淮卿在花昭面前刷好感呢,可没想到骆淮卿自己就来了。 “我来是有话要跟贵妃娘娘说,贵妃娘娘人呢?” 见这里都是自己人,骆淮卿也没有再行那些虚礼。 “母妃她在……” 许静婉正准备说洛贵妃在隔壁偏殿,但很快就被骆怀月打断了。 “娘娘现在正忙,你有什么事儿不如跟我们说吧,娘娘不忙的时候我们会代为转达的。” 骆怀月笑道,拉着骆淮卿坐下,给他也倒了杯茶。 “嗯,那也好,今日早朝万俟承安向陛下请求和亲,现在陛下正在考虑,你,三皇子,四皇子,甚至还有大皇子跟几位郡王这些日子都注意着些。” 东阳国对长翼国来说并不是什么很重要的邻国,如今他们想要和亲,皇帝的选择可不少。 许静婉在后宫最为受宠,再加上洛贵妃树大招风,很容易被别有用心之人给推出去。 “这事儿跟我还能有关系?” 许静婉微微蹙眉,她再怎么说都是皇帝最宠爱的公主,他应该不会让自己嫁到那么远的地方去,更何况就算是皇帝想,洛贵妃可不一定愿意。 再加上七皇子如今被流放边关,洛贵妃本就跟皇帝离心,皇帝若是心里真的有洛贵妃,断然是不会让自己远嫁的。 “有可能会轮到你,但是机会不大,我今日试探过陛下的心意了,他的意思是有皇子来迎娶万俟琳,实在是不行的话,只能是公主出嫁了,至于是哪个公主都不好说,也许是陛下的嫡亲血脉,也有可能是宗室王爷的女儿被立为公主出嫁。” 骆淮卿淡淡道,虽然这件事跟许静婉关系不大,但是他要的可不止是一句“可能不大”,他要的是皇帝明确的话,到底是嫁,还是娶。 “我知道了。” 许静婉点点头,心中盘算着要怎么跟皇帝去说。 “这事儿说简单也简单,就看你肯不肯配合了。” 骆淮卿说着,从自己袖子里拿出一瓶药。 “这是……” 许静婉看着那个小瓷瓶,有些不解。 “无论是哪个国家或者部落,都不会迎娶一个毁容的女子为皇子妃,你只要毁容了,和亲这件事儿自然就不会跟你有关系。” 骆淮卿喝了口茶,不管是哪个国家或者是部落之类的,凭着许静婉的身份,最少也是嫁个王爷皇子,那些人地位显赫,自然是没少见过漂亮的女人,一个毁了容的女人,自然是没法子入他们的眼。 “你是说,让我自己毁了自己的容貌?” 许静婉惊呼一声,她一想到自己被毁容之后的样子就觉得难以接受,更何况还是亲自毁容? “没有让你真的毁容,只要你在别人面前毁了容,那就已经成功了。” 骆淮卿喝了口茶,许静婉是洛贵妃唯一可以在膝下尽孝的女儿,他自然会想办法把她留在皇宫。 “在别人面前毁了容……” 许静婉喃喃道,心里已经有了个计划。 “这药粉敷在脸上,不管是多重的伤都能恢复如初,只不过见效时间比较慢,一个月左右才开始有效果。” 骆淮卿想了想,“我记得贤太妃的女儿已经疯了很久了,现如今被关在凝霜阁,你作为她的侄女,更何况离得也近,听说她晚上发疯要跳井过去阻拦,结果没想到她抓伤了你的脸,还被太医说这伤无法消退,想必是没有问题的。” 花昭听着骆淮卿的话心头一震。 骆淮卿的手段果然高,这一波不光能博得皇帝同情,还能完美的让许静婉避开日后的和亲风波,这一招还真是绝。 “可是,昭颜公主是无辜的,她要是因为这个死了怎么办?” 第一百八十四章 她没有疯 许静婉心里还是有些顾虑,她是不想和亲不错,可她还是不想搭上无辜之人的性命。 “你放心就好了,昭颜公主可没疯。” 骆淮卿淡淡道,眼底浮现出几抹光亮。 “她没有疯?这怎么可能啊,她当年发疯,就连贤太妃都能亲手掐死……” 许静婉听着骆淮卿的话眉头微蹙。 传言当年昭颜公主被宸太妃害的失了心智,到后来又亲眼看到慎刑司的人活生生把一个宫女的人皮给剥了下来,这下子被吓疯了。 一次宫宴上,昭颜公主突然发疯,把贤太妃亲手掐死在了宫宴上,也因此被先帝关进了凝霜阁,并且还派了几个粗使嬷嬷那她死死看着。 这些年昭颜公主的名声在宫里的名声差得很,见过她发疯的人至今都害怕她会不会突然从凝霜阁里冲出来再次杀人。 “若是没有贤太妃教的好,她又怎么能在宫里活到现在呢?你不会真的以为太后是什么善茬吧?” 骆淮卿嗤笑一声,“太后还是皇后的时候,三年没有生出嫡子,可宫里那些嫔妃们却只能生的出公主,怀上皇子的妃子们要么在生产时大出血一尸两命,要么就是突然毫无迹象的滑胎,只有她生了陛下之后才有嫔妃陆陆续续的生下几位皇子,而在太后生了太平公主之后,那些公主要么横死,要么被送去和亲,也就只有昭颜公主一个人活到了现在。” 听完骆淮卿的话,花昭觉得自己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这太后未免也太狠了,之前也算是打胎小分队队长了,难怪皇帝登上帝位那么顺遂。 而且光是祸害皇子还不够,她就连公主都不放过。 贤太妃也不知道到底是夸她心思缜密好还是应该同情她好,她终究是用了自己的命换来了昭颜公主的一生平安。 “可是,就算昭颜公主没有疯,她又怎么会听我们的?她要是不配合怎么办?” 许静婉皱了皱眉,她只听说过昭颜公主的名头,还从未亲眼看到过她。 “她被关在凝霜阁如今算来也已经有了十年了,每天面对一个房间,还要对着那些人装疯卖傻,她早就受不了了,只要我们把她送出宫就好,她要做的只是用指甲抓花你的脸,然后假死一次就好,她没理由不答应。” 骆淮卿淡淡的说着,很明显他已经把这件事所有的环节都给算计好了。 他先是找机会去找昭颜公主,跟她做好交易,昭颜公主假装发疯,吸引许静婉过去,许静婉到了之后一切都好办了,许静婉如愿有了个脸受伤的借口,而昭颜公主则是借机找个法子假死,她也能如愿从皇宫里逃出去,一举两得。 “这样就好,那咱们什么时候去找昭颜公主?到时候可别把事情给做漏了。” 许静婉松了口气,这才关心起来接下来的事儿。 “你该干什么就干什么,用不着你担心,花昭你晚点跟我走一趟,想要说服昭颜公主还需要你。” 骆淮卿的指尖轻点桌面,光华流转的眸子看着花昭。 “还需要我?” 突然被cue到的花昭一脸懵逼,她就是一个吃瓜群众而已,怎么还要自己出手了? “嗯。” 骆淮卿点点头,“你跟贤太妃长得有几分相似,你若是不去,她未必愿意冒这个险。” 他是见过贤太妃的画像的,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花昭会跟贤太妃会有相似之处。 “那好吧。” 想着为了自己姐妹后半生的幸福,花昭还是点头答应了。 大不了就是让自己做个替身帮着昭颜公主回忆一下贤太妃而已,她还当的起! “半个时辰之后,凝霜阁的嬷嬷们会交接一次,到时候会有一刻钟时间,我们可以在那个时候今日昭颜公主的房间。” 骆淮卿想着自己的计划,“贵妃娘娘那边还需要你们支会一声,事情结束了她安排几个可以信得过的人把昭颜公主送到左相府后门口,到时候会有人来接应。” 现如今洛贵妃执掌后宫,想要完成自己的计划,还少不了洛贵妃的帮忙。 “好。” 许静婉没什么意见,这件事事关自己未来的幸福,洛贵妃定然是不会拒绝的。 “你现在换上小太监的衣服,让你身边的丫头陪着许静婉,你跟着我一路出宫。” 骆淮卿看了花昭一眼,这件事事关重大,很可能惊动皇帝,不能出一点岔子。 “不能是宫女的衣服吗?” 花昭面露纠结,她不想穿别的男人穿过的衣服啊…… “我身边没有出现过宫女,你要是想被别人一直看着,我也不介意你穿。” 骆淮卿倒是无所谓,反正到时候露馅了他没办法。 “我换。” 花昭咬咬牙,这才跟着骆怀月去找衣服换了。 花昭换完衣服之后出来,那一副滑稽的模样逗笑了许静婉。 “花昭姐,说句不该说的话,我感觉你现在看上去就发育不良,而且你的脸太有标志性了,根本就不像小太监,一看就是女扮男装的,还有你这身材……” 该说不说,花昭觉得自己现在简直尬的要死。 刚刚跟着骆怀月去找衣服的时候,太长的衣服她穿不了,好不容易有一个可以穿上的,还很显身材…… “笑什么笑,发育的好也怪我?” 花昭红着脸说,原主的身材一向火辣,该有肉的地方有肉,不该有肉的地方连一丝赘肉都没有,放在现代那肯定是最标准的职业身材。 “不怪不怪,哪敢怪你啊。” 许静婉强行憋着笑。 “去换大一点的衣裳来。” 骆淮卿看着花昭此刻的模样,眸子暗了暗。 “换就换,凶什么凶。” 花昭小声嘀咕了一句,又跟着骆怀月去了偏殿。 换好衣服之后,虽说看上去没有刚才那么尴尬了,只不过看上去她还是跟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子一样。 “在她脚底下垫上一些布,还有肩膀上。” 骆淮卿看着她的样子还是不太满意,这么带着花昭走出去不会吸引别人看他自己都不相信。 第一百八十五章 拉拢 等到垫完了之后,她身材比例看上去跟往常不太一样,现在剩下的问题就是那张脸了。 “你的房间在哪里?” 骆淮卿看了看许静婉,花昭的脸还需要用妆奁里的一些东西改变一下,不然很容易出问题。 “怀月,你带着左相跟花昭姐去我房间,我去找母妃。” 许静婉看着时间也不早了,索性就自己先去跟洛贵妃交代一下今晚的事儿。 “好。” 骆怀月带着骆淮卿跟花昭到了许静婉的房间。 花昭进去之后就被这个房间的壕气给惊到了。 里面随便一个花瓶边缘都是镶金的,帘子上挂着的珍珠个个硕大圆润,看上去就价值不菲。 “坐下。” 骆淮卿已经走到了许静婉的梳妆台旁边,看着花昭还在好奇地打量来打量去的,忍不住开口催了一句。 “啊,这就来了。” 花昭猛然回过神,踩着不太自然的脚步跟在了骆淮卿身后。 “坐下。” 骆淮卿大概扫了一眼妆奁里面的东西,这才拿出一盒螺子黛。 “啊?你会不会化妆啊,要是把我给弄丑了怎么办?” 骆淮卿在花昭眼里一直以来都是钢铁直男的代名词,这么让他来霍霍自己的脸,花昭多多少少都有些担心。 “本来就是要弄丑的,你只知道弄的好不好看,却又不管前后差距大不大,你自己来又有什么用?” 骆淮卿把花昭按在椅子上,拿起螺子黛就准备给他描眉。 “骆淮卿你……” 花昭意识到了刚刚骆淮卿明明就是在说她傻,正想反驳,一抬眸视线就对上了骆淮卿的脸。 虽然骆淮卿是钢铁直男,但是这张脸还真不是吹的。 五官比女子的还要精致,排列在一起却又没有一丝女子独有的魅惑,一眼看上去就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但还是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花昭看着他的脸还是认了,不会化妆就不会吧,帅哥做什么都是对的。 看着花昭安静了下来,骆淮卿第一次觉得长得好看点还是很有必要的。 没一会儿,骆淮卿就放下了手里的工具,拍了拍手。 “你自己看吧。” 花昭抬头看向镜子里的自己,瞬间就愣住了。 这哪里是化妆啊,这明明就是换头术好不好。 镜子里的花昭皮肤比之前黑了许多,眉毛也被描粗了,脸上还被点了几颗痣,最神奇的是竟然连发际线都可以改变。 “牛哇!” 花昭觉得,若不是换成旁人,肯定认不出来自己。 “现在该出宫了。” 骆淮卿很满意花昭的夸奖,但脸上没有表现出来,带着花昭跟骆怀月打了招呼之后,就让她跟着自己离开了华清宫。 正当两人准备离开皇宫的时候,他们面前突然停了一辆马车。 花昭看着马车上三皇子府的标志,嘴角忍不住的抽了抽。 怎么就偏偏冤家路窄,越不想碰到谁就越能碰到谁啊? “见过三殿下。” 骆淮卿在前面神色如常的跟许则烜打招呼,微微颔首就算是行过礼了。 “孤进宫看望母后,没想到竟是这般巧合,能在宫门口遇到左相。” 许则烜也不跟骆淮卿纠结这些礼仪上的东西,笑着跟骆淮卿打招呼。 “确实是巧合。” 骆淮卿不着痕迹地往花昭这边挪了一步,尽量让许则烜发现不了花昭。 许则烜倒是没有注意到他的小动作,他今日来并不是他所说的来看望皇后,而是因为愉妃说花昭在宫里。 上次他回去之后想了想,自己做的还是太过了,怕自己的形象在花昭心里大打折扣,还是过来想找个机会跟花昭联络联络感情。 “孤听闻左相钟爱下棋,前些日子寻到了一些暖玉做的棋子,不知左相有没有兴趣?若是左相有兴趣的话孤明日就派人送到左相府里。” 许则烜笑道,他虽说已经跟梁平景绑在了一起,但是梁平景也算是只老狐狸了,并不好把持,最好还是把骆淮卿也拉到自己的阵营里,这样也好让两人互相牵制着。 若是没有拉拢到骆淮卿,让他成了四皇子的人,那才叫一个难办。 “三殿下的东西我又怎么敢收呢,还是三殿下自己留着吧。” 骆淮卿对许则烜并没有什么好印象,现在若是许则烜想要讨好自己,倒不如主动去找皇帝,把他跟花昭的婚事给解了比什么都强。 “孤不是懂棋的人,孤相信,这棋子跟棋盘落到左相手里肯定会发挥好它的用处。” 许则烜的语气微沉,他这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若是骆淮卿能够成为他的人,日后等他荣登大宝,骆淮卿现在是什么身份,日后还是什么身份。 “之前是爱棋,可如今却已经变了,三殿下还是收着吧,陛下命我调查十二皇子的事儿,我现在还有公务在身,就限行离开了,三殿下请便。” 骆淮卿是想着能够早日复兴骆家,可还没有到需要依靠许则烜这种人的时候,也不再多说什么,就带着花昭离开了。 “小德子,上车。” 骆淮卿上了马车之后,看了许则烜一眼,让花昭上了马车。 花昭听到自己的新名字嘴角还是抽了抽,小德子?她还真把自己当成小太监了不成? “骆淮卿,咱们就这么走了?” 花昭坐在马车上,透过马车帘子看着还站在原地的许则烜,脸上也扬起了一抹庆幸。 “不然呢?还要请他喝杯茶?还是你对他念念不忘啊?” 骆淮卿挑眉,他之前在花昭眼里到底是个什么形象? “怎么会呢,我怎么可能对许则烜念念不忘,以后少说这种晦气的话,咱们接下来要干嘛啊?” 花昭一听骆淮卿的话,心里觉得骆淮卿好帅的那股子崇拜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还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回左相府,你把身上的衣裳换下来,我带你入宫。” 骆淮卿淡淡道,他把时间掐的很准,待会儿入宫不会太晚,正巧能赶上那群嬷嬷交接的时候。 “那好吧。” 花昭见他都安排好了,已经准备好了当个哄人开心的工具人。 第一百八十六章 罂粟 到了左相府之后,石头已经戴上了人皮面具在门口等着。 “查到什么了吗?” 骆淮卿一边领着花昭往他的院子走一边问。 石头知道花昭是自己人,也就没有藏着掖着,直接就把自己最近查到的成果说了一遍。 “最近我们的人一直在盯着四皇子,发现四皇子频繁出现在驿馆,而且都是大半夜乔装打扮之后才去的,每次去都差不多在里面待了一个时辰左右,昨晚在里面待了差不多一个半时辰,另外四皇子府有个人很可疑,每隔三天都会消失一天,我们的人跟着一直跟到了郊外一个荒废的宅院里,不出意外的话里面应该有什么东西。” 四皇子府的人最近动作频繁,还是比较好抓的。 “那你们就跟紧,找个机会看看那个宅子里有什么,公主府呢?” 他记得之前花昭说过公主府也有那些消失的人,也让石头派人过去盯着了。 “公主府最近并没有什么很明显的异常,要说有的话,那就是太平公主突然让人把府里的牡丹给移走了,种上了一种红色的花……” 听到太平公主让人把牡丹移走,骆淮卿的脚步一顿。 “太平公主亲自下令让那些人把牡丹移走的吗?” 太平公主喜爱牡丹是人尽皆知的事儿,她为了自己院子里的牡丹,每年不知道要花多少银子在这些花上,说句毫不夸张的话,那些花真的就是太平公主的命根子。 “对啊,如果不是太平公主的命令,那些人怎么可能敢移走那些牡丹啊?” 石头也觉得奇怪,不过这事儿它就是发生了。 “知道了。” 骆淮卿点点头,花昭却从石头的话里捕捉到了一个关键信息。 “红色的花?” 太平公主把牡丹全部移走,要么是被人蛊惑了心智,要么是被人所迫,而太平公主如今也算是权势滔天了,也没有什么是能被别人胁迫的,如此一来,就只剩下了一种可能。 太平公主如今神志不清,被人蛊惑了这才把牡丹给挪走了。 “对,根据我们的人回报,如今公主府到处都种的是一种红色的花,这种花好像还能放进饭菜里。” 石头点点头。 能放进饭菜里,还能蛊惑别人的心智,那好像就是花昭在现代听说过的一种毒品的原材料——罂粟! “你能不能把那种花挖一株给我瞧瞧?我兴许能认得这花。” 根据石头的话,太平公主府里种的这种花很多,挖一株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这个不用了,咱府里就有一株,等会儿我那给你看。” 石头一直以来都对花昭能算深信不疑,甚至一度怀疑她是个半仙,如今也没觉得她说的话有什么问题。 “那行,你待会儿拿来就好。” 花昭跟着骆淮卿来了他的院子里,“我房间里有衣服,你自己换上,然后洗个脸,我带你去宫里。” 骆淮卿坐在正厅,抬手示意石头不用管自己,去花房把那花给拿过来。 “行。” 花昭也不矫情,直接就进了内室。 古代的宅子布局都很相似,花昭找到骆淮卿睡觉的房间也不难。 “啧啧,这跟年宝玉则可差得远……” 花昭进了骆淮卿的房间打量了一下,发现这里的装饰品跟年宝玉则都不是一个档次的,虽说也有一些名贵的挂件,但还是比不得年宝玉则。 时间紧迫花昭也来不及看太久,走到床边就看到一件衣服被放在了床上。 那条裙子的颜色跟她平日里喜欢的颜色并不一样,裙子以青色为主色调,看上去很是清新淡雅,但却也有一番别致的韵味。 花昭换上衣裳之后就出去了,“你的发髻最好也换一下。” 骆淮卿看着花昭,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 他现在光是看着,都觉得花昭跟贤太妃很是相似。 “啊?我不会啊……” 花昭来这儿也有一段时间了,就算是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换衣服是学会了,可是发髻却一直都学不会,这可能就是手残党的痛苦吧。 “灵蛇髻你不会吗?” 骆淮卿听着花昭的答案微微蹙眉。 花昭一个女子都不会盘发髻,难不成还要他来? “不会,之前我的发髻都是洛玉帮我弄的,我只看到过她帮我,我还没有自己动手过。” 花昭摇摇头,盘发髻确实是她的知识盲区了。 “那行吧,你坐好我帮你吧。” 骆淮卿觉得自己找到了一个猪队友,但还是选择了认命。 花昭是他能够成功劝说昭颜公主的王牌,现在自然是越像越好。 花昭乖巧的坐在椅子上,任由骆淮卿帮着她盘头发。 石头把那盆花捧进来的时候,骆淮卿正专心致志的给花昭盘头发,那副认真劲儿成功让石头迟疑了。 那还是他高冷无情霸道矜贵的主子吗?现在怎么在给花昭盘头发?是不是他进来的方式不对? 石头心里想着,用一只手抱着花盆,另一只手揉了揉眼睛。 再睁开眼之前,石头一直在想,这一定是看错了,他主子可是骆淮卿啊,怎么可能给一个女人盘头发? 可当他睁开眼之后,骆淮卿已经把她的发髻弄好了,正抬眸看着自己。 “你在做什么?怎么不进来?” 骆淮卿一抬头就看到石头满脸懵逼地站在门口,忍不住蹙眉。 石头莫非是这几天调查四皇子把自己给忙傻了? “我这就来,这个就是我们从公主府挖走的花……” 花昭看着石头手里捧着的花,心里已经确定了,这就是罂粟。 “这花叫罂粟,服用之后会让人上瘾,可是摄入过多甚至可能会让人出现幻觉,想必太平公主就是被这种花给害了。” 之前花昭见过远离毒品的宣传片,眼前的花明显就跟宣传片里介绍的罂粟一模一样! “这么厉害?还会让人出现幻觉?” 石头瞪大了眼睛,他还是第一次听说过这么厉害的花呢。 “对,现在时间还早,还是要想办法把这些东西给销毁了才好,不然公主府迟早出事儿。” 第一百八十七章 昭颜公主 太平公主在坊间名声不好不错,只不过太平公主待她不薄,她也不能让太平公主就因为这件事儿被罂粟给害了。 “石头你去安排吧。” 骆淮卿倒没什么意见,太平公主跟他之间也没有过节,而且日后还有用,他也不会让太平公主这么快就死了。 “是。” 石头得了吩咐,下去安排人了。 “时间不早了,你跟我入宫。” 骆淮卿带着花昭从左相府后门走了出去,现在已经到了宵禁时间,街上并没有人,倒也省了她不少功夫。 “抱着我。” 骆淮卿转过身,把花昭抱了起来,低声叮嘱了她一句。 “骆淮卿你……” 花昭突然被人公主抱起来,说不吓人肯定是假的,下意识地紧紧抱着骆淮卿的脖子。 “门口守门的侍卫都是皇帝的人,我们不能从正门走,只能用一些非常手段。” 骆淮卿低声说着,下一刻脚尖轻点,带着花昭原地飞了起来。 “那好吧。” 花昭搂着骆淮卿的脖子,凉凉的夜风吹的她有些冷,又在骆淮卿怀里缩了缩。 她侧目看着帝京晚上的模样,心里又想起了现代。 她走了这么久了,也不知道她那群小姐妹有没有想自己…… 没多久,骆淮卿抱着花昭停在了一处宫殿的后院。 “这里就是凝霜阁了,后面那个小房子就是昭颜公主的住所。” 骆淮卿放下花昭,领着她到了一个小房间面前。 他也没有敲门,就那么直直的推开了门。 门被推开的时候,花昭被吓了一跳。 这房间哪里像是给一个公主住的,这里面只有一张桌子,一个圆凳,还有一张床,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看上去冷冷清清,没有一丝人气,一个女人躺在床上,听到有人闯进来的动静马上就激动了起来。 “你们来做什么?是不是宸妃那个贱人,是不是那个贱人让你们来害本宫的?本宫告诉你们,本宫之前能杀了那个贱人一次,就能杀她第二次,你们让她等着,本宫迟早要将她挫骨扬灰!” 昭颜公主从床上坐起来,喉咙里发出一阵尖锐的笑声,听的花昭觉得耳膜刺痛。 骆淮卿却不以为然,直接就走到了昭颜公主床边。 “你干什么?快滚啊,离本宫远点,小心本宫告诉父皇,告诉父皇你们虐待本宫!到时候父皇一定不会放过你们,你们等着,你们这群贱人!” 昭颜公主看着骆淮卿丝毫不为所动,还朝着自己步步紧逼,气急之下把床上的枕头,被子全都给扔了下来。 骆淮卿夺过她手里的枕头,冷声说道。 “我知道你没有疯,你也别在我面前装,我来这里,是想跟你做一笔交易。” 昭颜公主听了骆淮卿的话之后没有一点反应,依旧嘶吼着让她们滚出这里。 “贤妃是被你亲手掐死的,你装疯卖傻这么多年,不愧是为了能活下来吗?你现在如愿以偿地活下来了,可是每天面对这空荡荡的房间,还有那些嬷嬷们都虐待,你不想过的更好吗?” 骆淮卿冷冷的说着,人总是贪心的。 当年的昭颜公主为了活命,迫不得已掐死了贤妃,如今她如愿以偿活了下来,她就会想要更多,比如说—— 自由。 骆淮卿明显就看到,昭颜公主的动作顿了顿,眼神也有了些变化。 “你过来。” 骆淮卿开口,示意花昭走过来。 花昭心里有些怕,可一想到这事儿事关许静婉日后的幸福,还是战战兢兢的朝着昭颜公主走了过去。 起初花昭一直跟在骆淮卿身后,再加上房间灯光又暗,昭颜公主一直看不清花昭的长相,如今一看到花昭,一瞬间仿佛被抽干了全身力气一般,瘫倒在床上。 “母,母妃?” 她颤抖着说出这两个字,漂亮的眼睛里不断的落下泪水。 “她不是你母妃,她叫花昭。” 骆淮卿淡淡的纠正道,他伸手把花昭拉到自己的身边。 “今天的事儿若是成了,我会还你自由不说,还会时常带着她去找你,你亲手掐死了你的亲生母亲,心里应该很愧疚吧?等你出去之后,你不光可以获得自由,我还可以安排你去守着贤太妃的陵寝……” 骆淮卿看昭颜公主隐隐有了松口的迹象,接着劝道。 昭颜公主没有说话,只是一直死死的盯着花昭看。 良久,她才说了一句话。 “我可以答应你,只不过事成之后,我要离开帝都,我不求余生还可以锦衣玉食,但是我要余生,衣食无忧。” 昭颜公主叹了口气。 “好。” 骆淮卿对今晚的结果心里早就已经有了数。 “你说罢,需要我做什么。” 昭颜公主坐直了身子,丝毫没有刚刚那副歇斯底里的疯妇的影子,看上去就是一个大家闺秀。 “你只需要发一次疯,假装要跳井,到时候会有一个人来看你,你找机会毁了她的脸就是,你提前吃下这颗药,你很快就会进入假死状态,到时候我会安排人给你解药,等你醒了之后,我会送你去云城。” 贤妃的娘家就在云城,昭颜公主若是去了那里,自然也是很好的。 “好。” 昭颜公主接下骆淮卿递过来的瓷瓶,目光又落在了花昭身上。 “我想抱抱你,可以吗?” 她小心翼翼地说出这句话,自从她按照贤妃的计划实施之后,她每日都活在愧疚跟痛苦之中,现在看着花昭,又勾起了她心里的那根弦。 “好。” 花昭看着她也觉得可怜,答应了她的要求。 花昭俯下身,伸开双臂抱住了昭颜公主。 昭颜公主因为营养不良很是瘦弱,花昭甚至能感受到她的身子在颤抖。 “母妃,我后悔了,我不该做那样的事,要是我们当年一起死了该有多好啊……” “母妃,我记得你梳灵蛇髻最好看,我好想您……” “母妃……” 昭颜公主哭着,她对贤妃的愧疚和思念几乎要把她淹没。 过了许久,她才收敛好自己的情绪,松开了花昭。 “你们快走吧,那些人很快就要回来了,我答应了你们的我都会照做。” 第一百八十八章 哥哥他私底下不这样 昭颜公主的脸色很平静,等过了今天,她就解脱了。 “多谢昭颜公主大恩,我替六公主谢过您了。” 花昭看着昭颜公主的模样,心里有了一丝动容。 昭颜公主就算再不受待见,那也是先帝的女儿,太后这么多年不杀她,就是为了让她在宫里给别的妃嫔一个警示的作用,她被关进凝霜阁多久,就相当于受了多少年的苦楚。 就算是这样,她在宫里生活不愁,倘若离开,她还不知道会经历什么,这一次终究是昭颜公主在用自己的性命帮他们。 花昭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扶鬓礼,也算是让她体会了一次公主应有的尊荣。 “无需多礼,你若是真的想要感谢本宫,那日后你就常来看看本宫吧,就当是本宫睹物思人了……” 昭颜公主对着她笑了笑,藏在广袖下面的手紧紧的捏住了手中的瓷瓶。 “时间不早了,公主把药吃了吧,这些东西我会带走,免得有有心人查到。” 骆淮卿看着昭颜公主吃下那颗药丸,这才带着花昭离开了昭颜公主的院子。 “现在你先回去换衣服,晚些你还要来这里跑一趟。” 骆淮卿又一次把花昭公主抱起来,带着她落入洛贵妃的华清宫。 现在夜深了,宫人们也休息了,华清宫倒是比平时冷淡了不少,骆怀月此刻正坐在院子里等着她们回来。 “哥,花昭姐,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一看骆淮卿带着花昭回来了,骆怀月从台阶上站了起来,走到了二人身前。 “事情交代妥当了,洛贵妃跟公主睡下了吗?” 骆淮卿点点头,接下来还有些事他需要跟洛贵妃和公主交代,若是她们睡了,这件事才算是难办。 “还没呢,贵妃娘娘跟公主都在里面等着,她们说害怕今晚坏了事,一直不敢睡。” 骆怀月摇摇头,“你们跟我来。” 骆怀月带着花昭跟骆淮卿到了许静婉的房间,房间里,洛贵妃跟许静婉都还没睡,正说着什么悄悄话。 “娘娘跟公主怎么都不睡?不养好精神,明日可怎么去见景小将军?” 花昭笑道,提着裙子坐在了许静婉身边。 洛贵妃还准备说什么,看到花昭今天的打扮的时候还是吃了一惊。 “你这打扮,还真是像宫里的一个老人……” 洛贵妃嫁给皇帝的时候,也曾经作为皇帝的侧妃跟着他一起进宫面圣,那时候贤妃正得宠,她见了也惊叹过贤妃的天人之姿,如今看着花昭,仿佛又一次看到了那位风华绝代的贤妃娘娘。 “娘娘别在意这个,骆淮卿说有什么事要交代一声,还是先听骆淮卿说吧。” 花昭看着洛贵妃的表情就知道她是知道了什么,小脸微红,连忙扯开话题。 骆淮卿被花昭拉着坐在了旁边的位置上。 “今天的事跟昭颜公主已经交代好了,昭颜公主也愿意帮这个忙,晚些凝霜阁的宫人回来找您,您只需要带着六公主过去就好,昭颜公主会抓花六公主的脸,您下令让人把昭颜公主拖下去杖责五十,接下来的事就不用您担心了,您只需要让刘太医过来就好,第二日一早,陛下就会知道六公主毁容的事情。” 骆淮卿淡淡道,能安排的他都已经安排好了,接下来吩咐洛贵妃的都是一些他没办法插手的事了。 “婉婉的脸一定要毁了吗?” 一听骆淮卿的话,洛贵妃微微蹙眉。 许静婉对自己的脸有多喜欢,洛贵妃自然是清楚的,许静婉若是毁容了,她心里肯定会不舒服。 “她的脸不用毁,你只需要让陛下知道,六公主的脸已经毁了就可以了,六公主用这一盒药膏,不出半月,脸就可以和好如初。” 骆淮卿拿出一个小盒子,里面装着白色的药膏。 “好。” 听骆淮卿说许静婉不用毁容,洛贵妃这才松了口气。 “既然已经安排好了,那我就先回左相府了,其他的事,静候娘娘佳音。” 骆淮卿说完之后,头也不回的往外走了。 “昭儿你先回去把你的衣裳换回来吧,晚些你也是要跟着出去的,这件事会不会惊动陛下我也不知道,只不过魏妃肯定会赶过来的,你早些换好衣裳也免得被有心人抓住了把柄。” 今天花昭入宫的时候穿的什么衣服很多人都看都到了,陡然间换了一套,免不得要被人怀疑。 “那我先去换衣服了,娘娘,公主,你们先聊。” 花昭跟洛贵妃和许静婉打了招呼之后,这才起身跟着骆淮卿去了一个房间。 “花昭姐,你说我哥怎么样啊?” 骆怀月带着花昭走在长廊上,状似无意的提起这个问题。 “骆淮卿啊,人挺好的,可惜了,就是长了一张嘴。” 花昭想了想,骆淮卿确实是什么都好,不管是能力还是相貌都是一等一的好,只不过那张嘴损的也是厉害。 “其实哥哥平日里也不是这样的,他人虽然冷冷的,但是私底下人还是很好的。” 骆怀月听着花昭对自家哥哥的评价,虽然她的评价不怎么高,但是再怎么说,也比隔壁三皇子好多了啊,最少骆淮卿还能在花昭心里落下点好呢。 “我也觉得他人确实挺好的,当然了前提就是他不坑我银子,不损我的时候就更好了。” 花昭心里也觉得骆淮卿人还是非常可以的,但她还说记得之前骆淮卿骗自己银子的事,还有他当时对骆怀月说的,骗自己的银子就是为了劫富济贫。 “咳咳,哥哥那么做也是有原因的,等时机到了哥哥自会跟您解释。” 骆怀月轻咳两声,看样子骆淮卿在花昭心里守财奴的形象是没办法改变了。 “我跟他非亲非故的,骆淮卿脑子又不会坏掉,怎么可能会找我解释嘛……” 花昭撇撇嘴,她心里倒想跟骆淮卿沾上那么点亲跟故,可奈何人家骆淮卿心里有别人呢?她又做不出那种拉踩的事情来。 “其实花昭姐你要是想的话,我倒是能帮帮你……” 第一百八十九章 心里有你 骆怀月听着花昭的话,来自女子的第六感告诉她花昭跟骆淮卿可能有点戏,只不过一个钢铁直男,一个跟钢铁直男差不多的钢铁直女,都认不清自己的心罢了。 “你能帮我?” 花昭听着骆怀月的话,眼睛里突然绽放出一抹光。 她本以为只有自己能觉得自己跟骆淮卿会有戏,看样子也不然,就连骆淮卿的亲妹妹都这么觉得。 “花昭姐若是想听,那我就慢慢说。” 骆怀月见花昭这幅样子,心里断定,花昭心里是有骆淮卿的,看样子这事儿没准还真能成。 “花昭姐知道朝廷里都说我哥哥怎样吗?” 骆怀月揽着花昭的手臂,轻声说着。 “高冷无情,不好接近……” 花昭想了想,在朝廷大多数人心里,骆淮卿的名声想当不好,自从骆淮卿上任之后,查办了不少朝廷重臣,现在大家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生怕被骆淮卿抓到什么把柄来。 骆怀月听着花昭的话满头黑线,她哥哥现在在朝廷的名声这么差了吗? “其实这些也有,只不过更主要的是懒,朝廷里的那些人都说我哥哥懒,他连上朝都能不去,平时就连陛下找人都要跑好几趟,但是哥哥对你是不一样的,上次花家被陷害的时候,他奔波一整天就为了去搜集五皇子的罪证,那已经是很难得了。” 骆怀月想到那一次骆淮卿为了帮助花家翻盘,忙活了一晚上,还亲自去找皇帝揭发五皇子跟英国公府的事情,从那时候她就知道骆淮卿对花昭的感情不一般,再加上后续几次三番的帮花昭,断定了花昭在骆淮卿心里的不一样。 “可是那次是我去求他的,而且还给了他报酬……” 花昭想到之前在年宝玉则,石头偷了骆淮卿一池子锦鲤嫁祸给自己,自己白白给骆淮卿当了那么久的厨娘的时候,心里还是憋着一股子火。 “花昭姐,你慢慢听我说,就算这件事不算,那不还有别的吗,前不久你去锦城之前生病,你喝不进去药,哥哥以嘴渡药,这件事你总没忘吧?哥哥的性子一向清冷,不说外面那些女子,就连见六公主跟贵妃娘娘都会保持距离,若是他心里没有你,他不可能会这么给你喂药的。” 骆怀月摇了摇头,对于花昭是个钢铁直女这件事她早就有心理准备了,只是没想到,她竟然比她想象的还要直。 “可是我后来也帮他了呀,我们这不就扯平了嘛?” 花昭听着骆怀月的话,瓷白的小脸上浮起一抹红霞。 骆淮卿他……真的对自己有意思吗? “话不是这么说的呀,我哥哥之前可一直守身如玉,就连别的女子的手都没有拉过,他要是真不愿意,当时你就算死在他面前他都不会看一眼,怎么可能会对你如此亲昵?” 骆怀月耐心的说着,这些年骆淮卿满心都是复兴骆家,对女人根本就没有什么兴趣,花昭还是第一个,能让骆淮卿变得多了一些人情味的女子。 “我……” 花昭还想说什么,又想到了之前自己在锦城被追杀的那两晚。 她跟骆淮卿一起躺在草地上聊天,骆淮卿否认了自己喜欢梁音婉,她那时候只以为骆淮卿是不想被人察觉到自己的心思也就没有多想,如今以来也许并不是那样。 骆淮卿他心里没有自己的话是可以自己跑的,甚至可以为了拖延时间那她打晕了扔到后面,可他没有,他不光把她救了回去,还给她上药…… 还有烟火节那一晚,她看到骆淮卿眼底也有一抹不明的情愫,他抱着自己的时候,花昭的耳朵都能听到他的心跳。 “花昭姐,我哥哥心里真的有你,你要是也喜欢我哥哥,我可以帮你呀,我哥哥只是一时间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心意而已,你放心,我哥哥一定能反应过来的。” 眼见花昭成功上钩,骆怀月嘴角的弧度也越来越明显。 “可是,我跟三皇子还有婚约在身,我跟他走得近了,只会让陛下猜疑……” 花昭摇摇头,她也想主动亲近骆淮卿,可是她的身份不允许,她若是跟骆淮卿走的近了,定然会给骆淮卿带来许多麻烦,她只能利用自己“病人”的身份跟骆淮卿见上几面。 “哎呀,婚约算什么嘛,花昭姐你不是身上还有‘隐疾’吗?你就借着这个名头跟哥哥多接触接触,反正之前哥哥也是三天两头的就要在帝京‘失踪’那么几次,这也不会让人查觉的。” 骆怀月给了她一个“你懂得”的眼神,主动开始了出谋划策。 “不是有句老话说,‘女追男隔层纱’吗,花昭姐你长得这么好看,又是哥哥的熟人,想要追他那不是易如反掌?” 骆怀月趁热打铁,花昭也被吸引到了。 “我知道了,我会尽力一搏的。” 花昭认真地说,无论如何,她都不会相信那所谓的命运,她能穿越过来就已经是逆天而行了,她一定要试试才行。 “这才对嘛,不过花昭姐你也别太担心了,有哥哥在,你跟三皇子的婚约一定不成问题。” 骆怀月笑着,推开一个房间的门“你的衣服在里面,花昭姐你先换着,等换完了咱们再去找六公主跟贵妃娘娘。” 花昭点点头,推开门走了进去。 她换好衣服之后,正跟骆怀月往许静婉的房间走,就看到一个小太监急急忙忙的往里面跑。 “怎么了这是?这么冒冒失失的成何体统?要是吓到了六公主可怎么办?你有几个脑袋够赔的?” 骆怀月叫住了那个小太监,俨然一副成熟稳重的模样。 “怀月姑娘,您来的正好,凝霜阁,凝霜阁出大事儿了!” 小太监看到骆怀月来了,急忙迎了上来。 一听到凝霜阁这三个字,花昭就知道,好戏马上就要开场了。 “凝霜阁?凝霜阁怎么了?” 骆怀月装作一副不知道的样子问道。 “昭颜公主她又发疯了!她要跳井啊!” 第一百九十章 昭颜公主又发疯了 小太监战战兢兢的说着,一想到刚刚昭颜公主的样子,他就被吓得心惊胆战的。 “你是凝霜阁当差的?” 骆怀月皱眉看了他一眼,难怪眼前的小太监看上去面生,原来是凝霜阁的人。 “是,奴才正是凝霜阁当值的。” 小太监满脸惊慌,昭颜公主再不济,那也是先帝的女儿,要真死了恐怕皇帝会让他们都给昭颜公主陪葬。 “那你先去华清宫门外等着,我这就去回禀贵妃娘娘。” 骆怀月点点头,遣退了那个小太监,领着花昭就进了房间。 “娘娘,公主,是时候了。” 骆怀月恭敬地说着,许静婉跟洛贵妃对视一眼,就起了身。 “走吧,也别耽误太晚。” 洛贵妃今晚并没有仔细侍弄着头发,这样反而更像是在梦中被惊醒的样子。 她带着许静婉跟花昭就往旁边的凝霜阁去了。 宫里人都知道凝霜阁里面关着一个疯子,所以平日里都是能绕开就绕开,没人想在这里找晦气,如今凝霜阁的宫门大开着,刚一走到凝霜阁的门口就能听到里面传来的隐隐约约的嘶吼声。 许静婉听着里面的动静,被吓了一跳,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进去。 “别怕,有母妃在。” 洛贵妃轻声安抚了许静婉一句,就带着她进去了。 凝霜阁并不小,只不过里面的那些东西都十分老旧,因为昭颜公主不受重视,伺候的宫女嬷嬷们也不会那她当成正经主子来看,这里有许多地方还很是脏乱。 许静婉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地方,心里再一次对昭颜公主多了些同情。 同为先帝的皇女,昭颜公主跟太平公主同岁,可如今,一个被幽禁冷宫,整日浑浑噩噩的过日子,可另一个则是饱受宠爱,过的潇洒恣意。 她们由小太监领着到了昭颜公主的寝殿,她的寝殿前面有一口井,如今井盖已经被揭开了,昭颜公主的手正紧紧扣在井的边缘,一副疯癫的模样。 昭颜公主这么多年吃的用的都是最差的,连普通宫女都不如,这些年过去,她饿的瘦骨嶙峋,露出来的手臂可以用皮包骨这三个字形容,看上去完全不像是如今才二十八岁的模样。 “放开我啊,你们这群贱人,本宫告诉你们,你们别想害本宫!” 昭颜公主看到洛贵妃来了,神态依旧疯癫,只是手上的力气更大。 “你们都是宸妃的人是不是?你们到底是为什么被她收买了要害死本宫!本宫告诉你们,等到父皇跟母妃来了,本宫定要让他们把你们这群贱婢扒皮抽筋,打入慎刑司,这辈子都没办法出来!” 昭颜公主嘶吼着,双脚在空中不断扑腾着,一时不察,一脚踢上了一个老嬷嬷的脸,那个老嬷嬷瞬间就流了一脸鼻血。 “婉婉,你去……” 洛贵妃看着时机到了,就示意让许静婉上前。 许静婉有些犹豫,可一想到今晚的事都是精心安排的,还是提着裙摆走了上去。 “公主,公主,宸妃她早就死了啊,她怎么可能会害您啊?现在您很安全,没有人能害您的。” 见许静婉靠近了,那几个老嬷嬷更用力的想把昭颜公主给拉了过来,甚至已经有一个老嬷嬷已经走到昭颜公主上半身,伸出手把她扒在井边的手给拉下来,不着痕迹地把她的衣裳给拉了上去。 “你胡说八道,宸妃她,她不就站在我面前吗,你们都给我滚,都快点滚啊!” 太平公主看着许静婉,胸口起伏越来越大。 “公主,这不是宸妃娘娘啊,这是六公主,您兄长的女儿……” 那个老嬷嬷一用力,昭颜公主就被拉了下来,她长长的指甲在尖锐的井壁上发出一道刺耳的声音,听上去令人毛骨悚然。 可昭颜公主却突然安静了下来,她就那么静静的躺在老嬷嬷身边,抬眸看着许静婉。 许静婉被她的眼神看的心里发怵,但还是大着胆子跟昭颜公主说话。 “皇姑姑,我不是宸太妃,我是许静婉……” 许静婉蹲下身,想要做戏安抚一下昭颜公主的情绪。 “许静婉……” 昭颜公主口中呢喃着这个名字。 “母妃,母妃你怎么来了,你总算是过来看女儿了,你不知道,你不在的时候,那些老嬷嬷都是怎么对女儿的,她们打我,还给我吃馊了的饭菜,还不给我喝水,不让我洗澡,母妃,他们虐待我……” 昭颜公主一下子哭了,扑进许静婉怀里,哭的像个小孩。 “你们虐待昭颜公主?” 一听昭颜公主的话,洛贵妃脸色一冷。 如今昭颜公主对她有恩,昭颜公主还在的时候,她自然要想办法给她出一口恶气。 “奴婢,奴婢们不敢虐待公主,公主有心疾,她总是臆想着宸太妃会害她,所以她会自残,每次这个时候她都以为那是宸太妃命奴婢做的……” 老嬷嬷们一听到洛贵妃的质问,一个个的急忙跪了下来。 “彩云,去拉开公主的衣裳。” 洛贵妃知道昭颜公主没有疯,既然没有疯,那就不可能自残,伤害昭颜公主的只会是那群老嬷嬷。 “是。” 彩云行了个礼,轻轻拉开了昭颜公主的袖子。 昭颜公主穿的单薄,彩云那么一拉,就能看到她手臂上那些青青紫紫的痕迹,这些痕迹很明显,明显就是被人用指甲掐的。 “这种伤口也能是公主自残的吗?” 洛贵妃脸色不佳,这些刁奴现在就敢如此明目张胆的欺上,日后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她要是不管教,那岂不是白白助长了那些人的嚣张气焰去? “贵妃娘娘,这,这……” 老嬷嬷们还想辩解,但洛贵妃根本就不给她们机会。 “凌.辱公主,按照宫规,一人罚六十大板,来人,把她们拖下去,打完了再送回来。” 洛贵妃拔高了声调,门外很快就进来几个小太监,拉着那几个嬷嬷们就出去了。 “贵妃娘娘,冤枉啊,请贵妃娘娘明鉴!” 第一百九十一章 突发情况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她们的嘴巴捂上?可别打扰了娘娘的清静。” 花昭听不得那些人的鬼哭狼嚎的声音,直接就让拖着她们下去的小太监把她们的嘴巴给捂上。 “今天那些人的下场你们都看着点,若是以后在被本宫看到有人敢欺上,就别怪本宫翻脸无情。” 洛贵妃冷笑道,在凝霜阁伺候的基本上都是些在宫里被排挤的新人,那群老嬷嬷是之前伺候贤太妃的,因为受到连累,现在对昭颜公主也有些意见,每次总会没有理由的对她打骂。 而那些新来的小宫女小太监刚入宫没多久,不知道昭颜公主身上发生过什么,只知道她患有心疾,偶尔会发疯,代她到也算是真心。 “贵妃娘娘,贵妃娘娘,奴婢有话想说!” 正当洛贵妃准备去看昭颜公主的时候,一个宫女突然冲了出来,跪在她脚下哭着磕头。 “你有什么事你直说就是。” 洛贵妃看她这副模样就知道这件事恐怕还有冤屈,现在也不急,索性就让那宫女把她想说的都给说出来。 “是,奴婢名唤小翠,入宫之后就被分到了凝霜阁伺候,奴婢刚进凝霜阁,几位嬷嬷就说了,不让我们这些人进入后面的小房子里,说是里面装着杂物,可是,可是有一日晚上,奴婢起来准备如厕,就看到有一个嬷嬷在小房子里不知道在做什么,奴婢好奇,就走了过去想要看看她在做什么,可是,可是我一走进去就看到那个嬷嬷在,在责打公主,公主背上全都是伤,不光是背上,就连腿上都有,而且,而且最恶毒的一次,那嬷嬷竟是用针扎公主的手指……” 小翠刚入宫,被分到凝霜阁的时候她还有些不情愿,觉得一入宫就要被分到这么个疯疯癫癫的主子手底下做事,只怕是此生再无出头之日。 可到后来她发现,昭颜公主大多数时候都是自己一个人呆呆的坐着,不会主动惹事,反而是那几个嬷嬷,一有不顺心的就对她非打即骂。 “有这种事你怎么不来告诉本宫?” 洛贵妃听着小翠的话,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昭颜公主无论如何那也是皇帝的妹妹,那些人就敢这么对待昭颜公主,若是日后自己失势…… “奴婢,奴婢不敢,公主人微言轻,奴婢只能每次在那些嬷嬷走了之后进去给公主上药……” 小翠哭着说,她一个小小的宫女,就算死是真的有心想要绑着昭颜公主,那又能做出什么来?只能用自己的那些微薄之力来帮着昭颜公主。 “本宫知道了。” 洛贵妃知道她的难处,“传本宫旨意,那些老嬷嬷欺上,即日起罚入辛者库,永世不得出。” 花昭听到小翠的话,心头敲响了警钟。 按照小翠的说法,小翠跟昭颜公主在一起的时间也长,那么昭颜公主没有疯,她知道吗? “你既然跟公主陪伴许久,那你可有发现平日里公主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花昭淡淡道,口中说的话像是在关心昭颜公主,但事实上只是在试探她到底是不是知情人。 “回郡主,奴婢没有发现,郡主平日里除了静静的坐着晒太阳,就是在镜子前给自己梳妆打扮,公主有时候会说,她最喜欢贤太妃的灵蛇髻,就时常想试试能不能把灵蛇髻梳成贤太妃那样,其他的就没有别的了。” 小翠听明白了花昭的话,如实答道。 疯了的人,怎么会对着镜子给自己梳妆打扮呢?更何况她还能记得贤太妃最爱的发髻。 “你保护公主有功,日后就陪在公主身边吧。” 花昭淡淡道,洛贵妃也明白了她的意思,也没有多说什么。 可现在,安安静静的我在许静婉怀里的昭颜公主突然又发疯了。 “贱人,你这个贱人,你敢害本宫,本宫要你不得好死!” 昭颜公主突然暴起,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直接就从许静婉怀里坐了起来,一双手直接就掐上了许静婉的脖子。 许静婉一时不察,被她按到在地。 虽说许静婉知道这是在演戏,但是被这么压着,许静婉心里也是害怕,一边伸手想要拉开她的手,一边口中喊着。 “皇姑姑,我不是宸太妃,我,我是静婉……” 许静婉被呛得满脸通红,拼命挣扎着。 花昭见状,赶紧过去抱着昭颜公主的腰把她往外拉。 昭颜公主一个人的力气自然比不上两个人,更何况她常年病弱,如今被花昭拉着,只能松开了许静婉的脖子。 可她的手还在空中扑腾着,锐利的指甲直接在昭颜公主脸上划出了几道血痕。 “公主!” 花昭正准备按照原来计划好的那样,把昭颜公主松开,可下一秒,昭颜公主就在她怀里晕了过去。 “你们几个,抬着昭颜公主来华清宫,彩云彩月,你们扶着婉婉,青烟,去太医院请太医。” 洛贵妃也被这架势给吓到了,但现在她毕竟是唯一一个能主事的人,她只能稳下心神,安排人把昭颜公主跟许静婉抬走。 花昭跟着洛贵妃,内心也有些不安。 “不是说只有婉婉会出事吗?昭颜公主这是怎么了?” 洛贵妃拧着眉毛,昭颜公主突如其来的晕倒她现在也被弄的有些慌张。 “也许是今天她服药太早了,这才拖着没有后面的事。” 他们临走的时候昭颜公主还好好的,要说真有问题,那也只是药效发做的早了。 “那好吧。” 洛贵妃也想不到别的毛病,只好应了下来。 没一会儿,刘太医跟陈太医就带着医药箱走了过来。 “微臣见过贵妃娘娘,郡主,公主。” 刘太医跟陈太医对于花昭来说都是老熟人了,见是他们来,花昭这才松了口气。 “如今昭颜公主突发恶疾,还麻烦陈太医帮忙看看,有没有什么大问题,至于刘太医,还请看看婉婉脸上的伤。” 洛贵妃点点头,两位太医也不敢耽搁,拿着药箱就进了内室。 第一百九十二章 昭颜公主死了 没一会儿,陈太医就脸色苍白地从内室跑了出来。 “贵妃娘娘,昭颜公主她……去了。” 陈太医刚摸到昭颜公主的‘尸体’的时候,她的身子都已经在慢慢变凉了,无论是脉搏还是气息都已经没有了,她这样子,只怕是没人能救。 “昭颜公主就这么去了?” 花昭听着他的话故作惊讶,内心却在暗暗惊叹骆淮卿的药真好用,就连陈太医这样的圣手都检查不出来。 “是,微臣无能,还请贵妃娘娘恕罪。” 洛贵妃做出一副痛心的模样,“怀月,把这件事告诉陛下跟太后。” 昭颜公主好歹也是个公主,在宫里就算是生前不受宠,死后也要享有一些尊荣的。 “是。” 骆怀月没有多说什么,行了个礼之后就退下了。 “娘娘……” 花昭走到洛贵妃身边,拉住了她的手,“你先下去吧,明日陛下问你话的时候你如实说就好。” 她挥挥手屏退陈太医,这才低声说了一句。 “娘娘,这事成了。” 洛贵妃点点头,今晚之后,许静婉再也不会面临和亲的事,而昭颜公主,也能离开这座牢笼。 没多久,刘太医也从里面出来了。 “贵妃娘娘,微臣无用,六公主的脸……只怕是治不好了。” 刘太医战战兢兢的跪下。 他白日里好不容易攀上了洛贵妃这棵大树,可今晚他却治不好许静婉的脸。 “治不好?你是做什么吃的,宫里花钱养着你,你就是这样办事的?” 洛贵妃心里早就知道刘太医会说的话,但她她若是不发火反倒容易被人起疑心。 试问那个做娘亲的听说自己女儿的脸以后再也治不好了不会大动肝火?更何况她还是堂堂贵妃。 “微臣无用,还请贵妃娘娘恕罪!” 刘太医来的时候正好看见隔壁凝霜阁的那些人在门外挨打,现在他只怕自己也会被拉出去跟那些人一样被杖责。 “娘娘您消消气,如今是昭颜公主离开的日子,对待宫人还是从轻发落的好……” 花昭适时的开口,她这样开口无非是给洛妃一个台阶下,否则洛妃重罚刘太医也不好,轻罚也容易落人口舌。 “罢了,今日就听你的,从轻发落,罚俸半年,刘太医你可认?” 洛贵妃摆摆手,做出一副悲痛的样子。 “微臣认罪,多谢贵妃娘娘开恩。” 刘太医磕了个头,见花昭给他比了个手势,这才离开了华清宫。 刘太医走之后,许静婉才探头探脑的从内室出来。 “刚才可吓死我了,要不是我知道这是演戏,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许静婉一想到刚才昭颜公主骑在她身上险些要把她掐死的时候,叹了口气。 “你可偷着乐吧,如今昭颜公主也没有下狠手,你光凭着这一次做戏就逃过了和亲的命运,这还不够吗?” 花昭白了她一眼,在许静婉身边坐下。 古往今来,皇室女子的命都由不得自己,她们享受着皇室给她们提供的高贵身份,自然也要维护皇室做出一些付出,和亲是最多的。 而被送去和亲的女子,下场都很不好。 那些女子说是被送去和亲,可事实上只是一个有着好听一点的名声的人质,一旦两国交战,被送去和亲的女子往往都是一个谈判的筹码。 “你说的也对,但是昭颜公主掐我那一下是真的狠,我当时都觉得我快要断气,还要她收手快。” 许静婉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淤青,还是一阵后怕。 “好了好了,你还是快想想晚点你父皇跟皇祖母来了怎么说吧。” 洛贵妃看着许静婉现在活蹦乱跳的,也算是松了口气,好在她没有被吓到。 “我都想好了,父皇跟皇祖母最疼我了,到时候撒撒娇不就好了吗?” 许静婉倒是没有多说什么,她脸上的伤口很长,现在只要一做表情,就会牵着到周围的肉,疼的她龇牙咧嘴的,她只能保持着面无表情的样子。 没一会儿,皇帝跟太后就急匆匆的赶到了华清宫。 “皇上,太后娘娘驾到……” 听着外面太监的声音,许静婉赶紧走到洛贵妃身边,把事先准备好的面纱戴了上去,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眼睛瞬间就红了,一副已经哭了许久的模样。 皇帝跟太后进来之后,他们三人起身行礼。 “参见皇上,太后娘娘。” 皇帝花昭是见过许多次,只不过太后她倒是第一次见,花昭的目光往太后那边瞥了一眼,正巧被逮了个正着。 “都平身吧。” 太后看了花昭一眼,这才让她们起身。 “昭颜在里面吗?” 太后的语气有些低沉,听上去会给人一种她的心情很沉重的感觉。 “回太后娘娘,昭颜公主就在里面。” 洛贵妃一开始就知道太后不是什么良善之人,如今对她说话也是恭敬的紧。 “带哀家去看看吧,昭颜也是个可怜人。” 太后叹了口气,然后跟着洛贵妃进了内室。 昭颜公主此刻正被平放在床上,身上凌乱的衣衫已经被宫女们整理好,她现在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比平日里的她多了几分宁静祥和。 “这些年到底是哀家对不起昭颜,不然她也不会如此……” 太后坐在昭颜公主床前,拉起她的手,轻轻叹了口气。 她一手拉着昭颜公主的手,另一只手则是盖在她的手面上,底下那只手不动声色的挪到她的手腕上,试探着她的脉搏。 “皇奶奶,这件事怪不得你,要怪只能怪那些恶奴,要是她们仔细照顾着皇姑姑,或许还不会变成这样。” 许静婉知道太后并不是真心愧疚,否则当年贤太妃也不会一定非要一死才能保护好昭颜公主的性命。 “若是当初哀家查到了那件事,这孩子也不会痴傻,若是她也是个正常的女子,也不会比太平逊色到哪里去。” 太后摇了摇头,确定了昭颜公主已经没有了脉搏之后,这才放心的松开了她的手,她身后的嬷嬷则是恰到好处的递给她一张帕子沾了沾眼角。 第一百九十三章 莫非太后知道 “母后宅心仁厚,这件事跟母后没关系。” 皇帝安慰着,这件事再怎么说那也是先帝后宫里的事,他也不愿意多说。 “昭颜既然已经这样了,哀家也没有别的可以表心意的法子,柴嬷嬷,你晚些去把哀家的那一串红玛瑙珠串拿过来戴在昭颜手上吧,那是她母妃生前的东西,也权当是给她个念想。” 太后沉声说道,柴嬷嬷也没有二话,轻声应了下来。 花昭一直在看着太后,太后如今看上去五十出头的样子,脸上虽然已经爬满了皱纹,但还是能依稀看出年轻时的风采。 太后年轻的时候应该也是国色天香的大美人,花昭光看外表,怎么看都不像是骆淮卿说的那般恐怖。 太后又跟洛妃很皇帝说了会儿话,见自己的人设立得差不多了,这才扶着柴嬷嬷的手准备起身离开。 当她准备离开的时候,却突然抬眸看向了花昭。 “这位应该就是皇帝前段时间封的菡萏郡主了吧。” 太后看着花昭,笑的满脸慈爱,却把花昭看的打了个哆嗦。 花昭被点名,只好往前一步跪在地上跟太后请安。 “民女花昭,见过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万福金安。” 想着太后年轻时的威名,花昭自然不敢在她面前造次,乖巧的跪下行了个大礼。 “好孩子,快起来,抬起头来,给哀家看看……” 太后亲自扶着花昭起身,看着那张跟贤妃有三分相似的脸,眼里的意味有些不明。 “皇奶奶……” 许静婉准备说什么,却被洛贵妃打断了。 “先别开口。” 洛贵妃现在也摸不清太后的心思,刚刚她特意往花昭面前站着,就是为了不让太后发现花昭,如今可倒好,还是被看到了。 太后好像没有听到她们的话一般,只是双眸含笑地看着花昭。 “这孩子,长得可真好看,想当年宠冠后宫的贤妃也不过如此了吧……” 太后笑着拍了拍她的手,她说的话让花昭全身都僵硬了。 她就这么像贤太妃吗?贤太妃都死了好多年了,怎么太后看到了还要再重复一遍? “太后娘娘这话可就折煞民女了,贤太妃娘娘的天人之姿,民女不敢与她对比。” 花昭不知道太后想做什么,只好尽力跟她打着太极,还希望自己这么一拖延,太后倦了就懒得理自己了。 “哀家说有,那就是有的。” 太后笑道,“哀家今日也是累了,看到昭儿竟是想到了之前跟那些姐妹们相处的时光,要是昭儿不嫌弃,还请陪哀家这个老太婆走走……” 不知为何,花昭听过许多人叫她昭儿,不管是皇后,许则烜,还是洛贵妃,让她听着都没有什么别样的感觉,只有太后口中说出“昭儿”这两个字,花昭感觉自己的心跳都漏了一拍。 “能陪着太后娘娘走走,是昭儿的荣幸,昭儿万死不辞……” 花昭笑着,现在毕竟皇帝在呢,她也不敢找理由推脱,只好应了下来。 “那皇帝,洛贵妃,哀家就带着昭儿先离开了。” 见花昭没什么异议,太后这才带着花昭离开了。 花昭给三位主子行了个礼,这才跟在太后身边出了华清宫。 “你们都走慢些,哀家有话想跟昭儿谈谈,柴嬷嬷,把灯笼给昭儿。” 出了华清宫之后,太后突然停下了脚步,柴嬷嬷把手里的灯笼递给花昭之后,就后退了几步。 太后由花昭扶着,一路慢慢的往前走。 深夜的皇宫很是寂静,花昭此刻只能听到脚步声,还有自己手里灯笼里蜡烛燃烧发出的噼里啪啦的声音。 这一切让花昭心里有些不安。 “你很怕哀家?” 走了一会儿,太后突然说了这样一句话。 “哪有,太后娘娘和善可亲,能跟太后娘娘亲近,那是昭儿的荣幸。” 花昭讪讪地笑了笑。 心里暗暗吐槽,你都知道了我怕你,如今还非要把我叫出来做什么? “嘴巴会说谎,眼睛可不会。” 太后笑了笑,深呼吸了一口,这才接下来说了几句,“你是第一个敢用探究的眼神看着哀家的人,哀家刚刚说的话也不全是假的,看着你,确实能让本宫想起来之前跟贤妃相处的时候。” 太后的语气有些轻,脚步也放慢了下来。 “哀家十五岁就嫁给了先帝,哀家最开始也不是正妃,只是他的侧妃罢了,可后来正妃得病薨逝,哀家这才被扶正,后来先帝登基,哀家就成了皇后,”太后说到这里叹了口气,“哀家本来也不想对那些妃嫔们的孩子动手的,可是到后来哀家明白了一些事,有些权利,还是要自己把握好些才是。” 花昭被她的话说的摸不着头脑,太后怎么突然开始讲起来自己的事情了?按照电视剧里的剧情,知道太多的事的人都活不久。 “贤妃妹妹是选秀入宫的,当时她还是后宫第一个怀上孩子的人,哀家也命人把她好生照顾着,可是谁知道呢,她胆子倒是大了,竟是想着染指中宫之位,哀家自然容不得她。” 太后淡淡道,她一开始对贤太妃肚子里的孩子并没有什么想法,只可惜她恃宠而骄,确实是碍了她的眼。 “娘娘自有顾虑,昭儿不敢多言。” 花昭听着太后的话,现在也明白了为什么太后为什么一定要除掉她。 “只怕是只有嘴上不敢多言吧,哀家现在也是半截身子快要入土了,也不指望着能让你们这些小辈都觉得哀家是个好人了,只不过哀家还是希望你能明白,宫里有些事,最好还是不要干涉,就比如你今天做的这件事。” 太后淡淡道,花昭整个人因为她这句话愣在了原地。 今天昭颜公主的事,莫非太后心里清楚? “太后娘娘,您……” 花昭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说。 “你真的很聪明,只不过你太胆小了,胆大,心细,才能成大事,现在的你还差点火候。” 太后笑了笑,拉着花昭接着往前走去。 第一百九十四章 不如讨您欢心 “后宫的事,怎么能瞒得住哀家,昭颜根本就没有疯,那一切都不过是贤妃做戏给哀家看的,她既然想要保住她宝贝女儿的命,哀家也没什么意见,她想留留着就是,这么多年哀家纵容昭颜活着,目的也很简单,就是告诉后宫那些人,做事之前都掂量着点,哀家眼里容不得脏东西。” 太后的意思很明显,今晚的事情她心里很清楚,只不过现在没有兴趣把这件事给捅出来。 “那太后娘娘,您告诉我这件事是有什么用意吗?” 花昭硬着头皮问道,自己眼前的毕竟是上一届的宫斗冠军,自己能不跟她对上就不对上。 “哀家在宫里也待了有几十年了,看着这些人是,都看的有些腻了,你这丫头能得到皇帝青睐,相比也是有几把刷子的,哀家只是想看看,未来的孙媳妇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太后脸上始终挂着适宜的笑,花昭也不敢说话,生怕自己哪句话说多了就被太后拉出去发落了。 好不容易走到了太后的慈宁宫,太后并没有让花昭先退下,花昭也只好跟在太后身边看着。 她又跟太后尬聊了一会儿,太后毕竟上了年纪,折腾了半晚上,现在也觉得有些劳累,让柴嬷嬷伺候着自己洗漱完了就躺在了雕花大床上。 “娘娘,您既然已经乏了,那我是不是就可以下去了?” 花昭看着太后,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今晚就在这儿陪着哀家吧,柴嬷嬷,去给郡主拿褥子铺在地下,还有哀家的金丝软枕来,今晚郡主就在这里歇息了。” 太后似乎刚刚才注意到花昭一般,吩咐柴嬷嬷去准备东西。 “我今晚就睡在这里吗?” 花昭微微皱眉,她再怎么说应该也算是太后的客人了吧,哪有人让客人打地铺啊? “昭儿这是不肯陪着哀家这个老太婆了?” 太后微微挑眉,很显然不把花昭刚刚的抗议放在心上。 “没有没有,民女不敢,能陪着太后那是民女的荣幸,只是民女还没有洗漱……” 花昭一听太后的话,心里那些意见瞬间就全都没了。 毕竟眼前的人是太后,她只是一个小小的郡主,惹不起惹不起。 “倩儿,带着郡主下去洗漱,晚些你跟着柴嬷嬷回来就好。” 太后摆摆手,接着靠在床上看着什么东西。 花昭跟着倩儿洗漱完之后,回来之后就看到柴嬷嬷已经帮她把床铺好了,此刻正在跟太后说着什么话。 “你先退下吧。” 看到花昭来了,太后就让柴嬷嬷先离开了,只不过目光最后还是回到了她手中的书卷上。 花昭看着太后这幅认真的模样,也忍不住好奇了起来。 “娘娘,您在看什么?” 太后在宫里活了大半辈子,能让她看的这么认真的应该也是很重要的东西吧? 太后听着花昭的话,微微挑眉。 “怎么,不怕哀家了?” 刚刚花昭跟她回来的时候还乖的跟一只鹌鹑一样,如今怎么还有胆子主动问自己看什么了? “怕啊,与其害怕在地上战战兢兢的躺一晚上,倒不如想想怎么讨您欢心,讨人欢心第一步,先找共同话题。” 花昭刚才也想通了,左右是要在太后身边睡一晚上的,要是太后看自己晚上不爽找理由折腾自己怎么办? “你这丫头倒是看的通透。” 太后轻笑一句,将自己手里的书合上,然后把封面展示给花昭看。 “《女则》,你小时候你娘可曾给你看过?” 花昭本来还以为太后这个咔位,看的怎么也应该是《孙子兵法》这种书,可没想到她竟是在看《女则》。 “这个倒是没有,我小时候比较淘气,是看不惯书的,我娘也不勉强我。” 花昭挠了挠头,原主小时候备受宠爱,她决定看书无聊就不怎么看书,赵氏跟花正辉也不会勉强她看书。 她被许则烜选成未来的皇子妃的时候皇帝应该就派人查过她,现在为了在太后面前装真的很没有必要,反而还会被太后瞧不起。 “女子没读过书也没什么的,只要德行端庄就可以了,女子无才便侍德,皇帝皇后洛贵妃都很喜欢你,想必你的德行是不错的。” 太后倒也没说什么她不好的话,只是合上了手中的《女则》,随后躺回床上。 花昭见太后躺下了,自己也紧跟着躺下。 今夜天上的星星有很多,就算是屋子里熄灭了烛火屋子里也还是有些光亮。 “娘娘,您现在还困吗?” 花昭睡不着,一个人躺在地上觉得背后硌得慌。 “不太困了。” 太后闭着眼睛说,她刚刚是有些困意的,现在跟花昭说了会儿话,反而是来了些精神。 “既然娘娘你也睡不着,那能不能跟我讲讲您年轻的时候的故事啊?” 花昭从地上坐起来,看着躺在床上的太后,眼睛亮晶晶的,满是期待。 “哀家年轻的时候的故事?” 太后愣了一下,她年轻的故事好像确实有很多人想听,可每个人听了都会害怕。 “对啊,娘娘作为上一届宫斗冠军,肯定有不少故事吧?” 根据她在原著里看到的只言片语,就知道太后走过来是斗赢了不少牛鬼蛇神的,只不过具体的故事小说里没有写,她只好找太后本人求问。 “你这丫头倒是有趣,你可知道,这么多年来,就连皇帝跟太平都没敢让哀家给他们讲故事?” 太后笑了笑,口中说着花昭的不是,脑海里却已经开始回想起年少时的故事。 “哀家是在十五岁嫁入宏王府的,当时先帝还只是个王爷,当时先帝的母妃地位不高,只是宫里一个小小的嫔位,所以啊,哀家是先帝第一个女人,也是他最宠爱的女人,先帝喜欢琴艺,哀家又懂得一些舞,那时候先帝抚琴,哀家就献舞,我们这样过了很久一段时间,可是后来啊,宸妃入府了,她母族身份低微,只是王府里面的一个普通的格格而已……” 第一百九十五章 梦话 太后说着当年的故事,花昭也被故事吸引,也不知听了多久,花昭就趴在褥子上沉沉睡去。 太后正讲到兴头上,就听到底下传来一道呼噜声,偏过头一看,发现花昭早已经睡着了,也不知是梦到了什么,脸上还露出一抹笑意。 太后轻笑一声,她今晚把花昭带过来的决定也许是对的,花昭给她的感觉确实很不一样。 在太后的印象里,无论是宫里的皇子皇女,还是那些王爷家的郡主,朝廷官员的贵女,那些人看到自己无一不是巴结讨好,事事都会顺着她的意愿来。 如今花昭不一样,花昭在自己面前敢于说出心中所想,也敢跟她提要求,太后倒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小丫头,一时间也觉得有趣的紧。 太后正准备闭上眼睛睡觉,就听到花昭嘴里说了一句话。 “许则烜,我讨厌你,为什么当时你要抛下我……” 抛下她? 太后听着这个词微微一愣。 虽说她一直称病不管后宫琐事,但对于后宫里的一些大事她还是有了解的,花昭对许则烜有多喜欢,就连太后当年知道都觉得有些感动,如今怎么还说上恨了呢? 还没等太后把这件事消化好,就听到花昭口中又说了句话。 “骆淮卿,你到底,喜不喜欢我啊……” 太后听着花昭的话微微蹙眉,花昭现在是许则烜名义上的未婚妻,如今睡着了却在想着另一个男人的名字,这有违规矩。 不管这件事毕竟是年轻人们的事,太后也懒得管,整理好自己的心思就躺在床上安安静静的睡着了。 第二天花昭起来的时候太后还在睡觉,花昭蹑手蹑脚的起身推开门,看到柴嬷嬷正站在门外侯着。 “奴婢见过郡主。” 柴嬷嬷给花昭行了个礼,起身的时候,视线越过花昭看向了里面的太后。 太后依旧在床上躺着,没有一丝要起来的意思。 “娘娘还在休息,应该还要一段时间才会起了。” 花昭看着柴嬷嬷的动作,就已经明白了她的目的,只是出声提醒道。 “多谢郡主告知。” 柴嬷嬷听着花昭的话,又狐疑地看了一眼太后,这才关上了门。 平日里太后都有早起的习惯,如今这么睡到这么晚? “倩儿姑娘,麻烦你带我去洗漱。” 花昭对慈宁宫又不熟,再加上昨晚上来的时候战战兢兢的,睡了一觉之后根本就想不起来其他的地方在哪里了,她只好再次求助跟自己比较熟的倩儿。 “是,郡主,请您跟我这边来。” 倩儿对着花昭行了一礼,带着花昭往偏殿走去。 “这里面有柴嬷嬷为您准备的衣裳,宫里常服不多,您跟六公主身形差不多,就为您准备了六公主穿的尺寸的衣裳,郡主您先试试,有不合适的再叫我。” 倩儿打开门,恭恭敬敬地说。 偏殿的床上摆着一件杏色宫装,看上去端庄典雅,单单是看上去都让人觉得适宜。 “麻烦倩儿姑娘了,接下来的我自己来就好了,姑娘先回去照顾太后吧。” 花昭对着倩儿笑了笑,关上门给自己换好衣服之后就去洗漱了。 她没有注意到的是,窗户上糊的纸被戳破了一个小孔,一双眼睛正看着里面。 洗漱完毕之后,花昭刚出门,就看到柴嬷嬷命人端着水就进了太后的寝殿。 “郡主,太后娘娘喊您进去,还麻烦您走一趟。” 看到花昭出来了,倩儿这才走了过来。 “嗯,我知道了。” 花昭点点头,转身就朝着太后寝殿的方向走去。 太后已经起来了,正坐在梳妆台前洗手。 花昭走近了这才看到,太后现在正用玫瑰跟牛奶泡手,她如今也是第一次看到那些娘娘们不带护甲的样子,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你在看什么?” 太后从铜镜里看到花昭的动作,被逗得笑了一声。 “没什么没什么,我只是第一次看到宫里的女主子取下护甲的样子,现在只是有点好奇而已,太后娘娘您继续,您就当我不存在就好了。” 花昭连忙解释道。 太后的手看上纤细修长,只不过因为年纪大了,显得有些粗糙,不过看上去也不影响美观,反而给她增添了几分岁月的沧桑。 她的手指上也跟其他人一样留着长指甲,并没有跟一些妃子一样在指甲上涂满寇丹,指甲饱满,甲床泛着健康的粉色,看上去没有那么夸张,看上去反而有一种舒服的感觉。 “你日后也要如此,你现在先看着也好。” 太后瞥了她一眼,淡淡的说道。 “我也要留指甲?” 花昭有些疑惑,她留指甲做什么?这多影响她做事啊? “自然,皇室的女子都是要留指甲的,你日后要是嫁给了烜儿,你也免不了。” 太后现在也有些诧异了,作为未来的皇子妃,宫里难道没有安排人去教花昭礼仪不成?怎么就连这么点简单的规矩都不知道? “那好吧,我知道了。” 花昭撇撇嘴,她刚刚还觉得太后手上的指甲还算是很适宜的,现在只觉得碍眼。 “太后娘娘,为什么皇室的女子要留指甲啊?” 花昭有些不理解,长指甲又不好看又难打理的,到底留着有什么好,莫非是可以随时跟别人大家刮花别人的脸? “皇室女子留指甲,无非是为了彰显自己的身份,你要明白,只有上等人才不需要做事的,皇室女子留着的三根长指甲,就可以表达出主人的地位超然。” 太后淡淡道,感觉时间也差不多了,把自己的手给拿了出来,然后在一边的怕子上擦了擦。 花昭听着太后的话,默默的看了一眼自己手上光秃秃的指甲。 她前段时间不是在被追杀,就是在被追杀的路上,哪里还有什么功夫去留指甲? “今日景小将军要入宫看望皇后,特意跟皇帝点名说了要你去,你晚些用了早膳就跟着倩儿一起去景仁宫便是,你也可以先去找找婉婉,跟着婉婉去也是一样的。” 第一百九十六章 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太后现在还有些困倦,也懒得再让花昭待在慈宁宫扰了她的清静。 “那好吧,娘娘您昨晚没睡好吗?” 花昭还准备今天接着跟太后打听打听宫里的八卦呢,没想到太后这么早就开始开口赶人了。 “你之前没有跟别人一起睡过吗?” 太后听着花昭的话微微挑眉,她是真不知道自己睡觉说梦话还是假不知道? “没有过,我娘说我一岁开始就自己睡了,身边也只有洛玉在伺候,不过娘娘您问这个做什么?” 花昭有些跟不上太后的思路,她明明是在问太后昨晚是不是没有睡好,她就问自己之前有没有跟别人一起睡过。 不过话说回来,她跟骆淮卿曾经在一片草地上睡过,这个应该不算吧…… “没什么,你跟着倩儿一起去用早膳吧,哀家还需要一段时间。” 太后摆摆手,示意柴嬷嬷可以换下一个环节了。 “是,娘娘。” 花昭得了允许之后就跟着倩儿一起离开了。 倩儿不是自己的丫鬟,花昭跟她也没有什么话题,安安静静的用完早膳之后让倩儿带着自己去找许静婉。 “倩儿姑娘,我总觉得今天太后怪怪的,跟昨天有点不太一样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花昭今天看到太后就觉得她看上去比昨天晚上还要慵懒。 “回郡主,今天太后娘娘确实跟以往有些不同,娘娘比往日起的要晚上三刻……” 倩儿想了想,太后之前休息跟起床的时间都很固定,今日不知道怎么就晚了一些。 “这样啊,那没事了。” 花昭听着这话也没多想,只以为是太后昨晚跟自己讲故事睡的晚了些。 “郡主还有什么问题吗?” 倩儿恭恭敬敬地在前面带路,她在太后身边也算老人了,对于太后的心思还是能揣摩几分的,太后今天早上对花昭的态度明显就很是喜爱,她自然也不能把花昭得罪了去。 “这个倒是没什么了……” 花昭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了许则烜的声音。 “昭儿。” 花昭身子一僵,她开始怀疑人生了。 为什么前脚刚从慈宁宫出来,后脚就遇到了许则烜。 “民女参见三殿下,三殿下万安。” 花昭硬着头皮给许则烜行了个礼,自从她跟许静婉吐槽过许则烜之后,她越想越觉得他是个渣男。 “昭儿不必多礼。” 许则烜伸手把花昭扶起来,虽说还是担心花昭身上的‘传染病’,但是上次他做的实在是太过,如果不找个机会跟花昭解释一下恐怕会影响自己在她心里的印象。 “不知三殿下找我有什么事吗?” 花昭起身之后往后退了一步,起初她远离许则烜是因为她磕梁音婉跟许则烜的cp,可是如今她只是对许则烜十分厌恶。 “昭儿,上次孤不是故意的,你也知道,梁小姐她刚刚没了孩子心情很不好,孤一时间没有顾及到你的感受,昭儿,你不要怪孤……” 许则烜看着花昭这幅推脱的模样就知道她对自己是有什么意见,心里一紧。 “三殿下的意思昭儿明白,只不过现在六公主还在等我,我就先走一步了。” 花昭对着许则烜行了一礼,就准备离开。 “昭儿!” 许则烜看着花昭转身就要离开,也有些心急了,伸手就拉上了花昭的手。 “三殿下,男女授受不亲,还请您注意点……” 花昭把自己的手抽回去,跟着倩儿快步离开了这里。 “郡主,您跟三殿下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了?” 倩儿看着花昭面色不悦,开口问了一句。 “嗯?怎么这么说?” 花昭用帕子擦着自己刚刚被许则烜拉过的手,猛然间听到这句话有些不理解。 她那是对许则烜有意见吗?她压根就是不想看到许则烜好不好? “之前您对三殿下的态度不是这样的,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倩儿刚入宫没多久,对于花昭跟许则烜只是在闲聊的时候听到过其他的宫女们聊过,她本以为这才花昭跟许则烜碰面两个人会互诉衷肠什么的,可没想到他们就这么简单的说了几句话之后就离开了。 “没有误会,我跟三殿下能有什么误会呢,我只是今天心情不好而已。” 花昭不想跟倩儿说太多,虽说倩儿是太后身边的人,可皇宫里毕竟人多眼杂,没准上一秒说的话,下一秒就被有心人给听了去。 “郡主,您若是有什么心结啊,最好还是跟三殿下谈谈吧,毕竟您跟三殿下的婚期想必也不远了,到时候心里带着气出价,到时候肯定是您吃亏啊……” 倩儿苦口婆心的劝着,同为女子,倩儿在宫里伺候太后,虽说免了不少勾心斗角,但宫里的那些争斗她也是知道的。 现如今三皇子又有希望继承大统,跟他订婚的那还有一个右相嫡女呢,花昭出身本就不被看好,再跟许则烜感情闹掰了那就更糟了。 长翼国等级森严,嫡庶分明,但宠妾灭妻之人也不少,日后花昭难免会有这种结局。 “我没事的,你放心就好了。” 花昭对着倩儿笑了笑,“你是什么时候入宫的啊?看太后对你亲昵的样子,你应该在太后身边伺候了很久了吧?” 她实在是不想继续刚才的话题,只好自己找个新的了。 “奴婢十三岁入宫,在太后娘娘身边已经有了快七年了,太后娘娘说了,下个月就放奴婢出宫去。” 倩儿算了算时间,这才回了花昭的话。 “这样啊,你家里是做什么的?” 花昭点了点头。 长翼国的宫女入宫六年就可以出宫去了,也有的对主子感情深会多留一阵子,得了主子们的允许就可以回到自己原本的家庭。 “奴婢的父母都是种地的,家里也不是很富裕,这才早早的送奴婢来了宫里,上次回去探亲的时候啊,爹娘说给我说了一门亲事,就等着我回去了……” 倩儿说这话的时候俏脸通红,一看就知道跟她结亲之人就是她的心上人。 第一百九十七章 皇后宫中 花昭有些调笑的意味:“想来这门亲事你期待已久了?” “是……是啊。”这倩儿也不是个藏着掖着的性子,虽然羞赧,却也愿意说起往日。 “对方是奴婢同村的秀才,虚长奴婢几岁,人高而白净,性子很是好相与……奴婢虽与他交集不多,但这几次他都十分温柔……”倩儿的眸色都柔和了几分。 “看来是你记挂在心上多年的人儿了。”花昭笑笑。 倩儿实在是不好意思了,低下头来:“叫郡主看笑话了,奴婢都是些难登大雅之堂的小女子心思……” “无妨,也谈不上登不登得了堂,你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了。”她从善如流道。 按理说花昭对于这种旁人私事,尤其是对于一个与她几乎可以称作是陌生人的小丫鬟,是不会过问太多的。 只是她心里惦记着这是太后身边的小丫鬟,一路上若是本就各自安静也就罢了,现在话头已起,若不继续下去,怕事有些不妥。 花昭索性接着问了:“也不知夫家与你家是如何商谈嫁娶事宜的?彩礼预备了多少?” “其他的地方都如常,就是相八字、下聘之类,就奴婢回去之后筹备婚礼。但是他家中也算不得富裕,彩礼也便给得少了些。” “彩礼给得少了些?”花昭心中升起一丝疑惑。 “是啊,在奴婢来家,彩礼都是定额的,无论贫穷还是富贵都是那个数目。但奴婢夫家实在是供他读书花费太多,掏不出那么多钱了……不过也无大碍。” 花昭心想,这彩礼无论穷人家还是富贵人家都是定额,怎么到了她这儿就平白无故少了一些?这彩礼的数目,在封建社会可谓是,夫家对女子的重视程度象征。这书生家再穷,也不至于连面子上的东西都不做足吧? 这就间接反应了这夫家对倩儿的不重视。 这倩儿也是对书生钦慕已久,所以才说服家人不要过分在意彩礼吧。 她忍不住将心中想法道出,点醒倩儿。 倩儿闻言面色却有些为难:“倒也不是婆家不甚重视奴婢,只是婆家念在奴婢已经是个老姑娘了,想让奴婢快快嫁过去,彩礼准备的仓促了些,这才……” 瞧瞧,这已经从心底将自己划进夫家了,还替夫家辩解了起来。 听了这番话花昭心中倒是更警惕了,这家人急着叫她嫁过去这件事实在可疑,她出于好心还是再提醒一下。 “倩儿姑娘,你与夫家毕竟相处不多,知人知面不知心!终身大事还是慎重为妙,万万不可担心自己是个老姑娘就匆匆忙忙出家。这样容易引得无数的麻烦和下半辈子的苦痛。” 她的语气甚至有些讳莫如深。 倩儿点点头,神色有些复杂,也不知道她是听进了没有。 很快二人就到了华清宫。 许静婉正巧收拾好预备出宫去探望皇后,花昭索性与她一同出行了。 那倩儿倒是十分乖巧地走在后方,距离花昭也远了些,想来是沉湎于思索花昭方才的话了。 “公主,你预备何时向皇上提出请求啊?” 许静婉看了花昭一眼,明白她这是在提醒自己要尽快处理此事了。 “这两日遇上了合适的时机就会说了。” “也是,若是过于刻意地提出来,反倒会令他起疑。”花昭点头道。 “多亏公主配合着演戏了,不过还害得公主脸被挠花,看着心疼。”花昭用手指远远地轻抚了一下许静婉已经结痂的伤疤。 公主一张白净细嫩的脸蛋上平添伤疤,就像娇花上的破洞,令人生怜。 许静婉摇摇头:“不,还得多谢郡主和骆公子,替我出谋划策。要不然的话,只怕本宫现在就要坐上和亲的马车了!” 这一句话却是把氛围活跃起来了,花昭和许静婉一路说说笑笑的,很快的就到达了皇后寝宫。 一踏进室内,花昭便嗅到浓郁到甚至有些刺鼻的气味,似乎是熬制某种中药的味道。 循着味道源头走去,便走到了小厨房,看到一屋子忙忙碌碌的小丫鬟。 几乎每个小丫鬟面前都摆着一个砂锅,她们神色十分严肃紧张,都在盯着眼前锅中的药液。 无需说明,这显然是大家都在忙于给皇后熬制药汤,看来皇后的情况并没有完全好转。 只是二人的到来似乎是异端闯入,那些小丫鬟的神色都愈发紧张了,花昭甚至捕捉到一些小丫鬟脸上戒备的神色。 这究竟是为何呢? 从厨房退出来,许静婉忍不住叹了口气:“太可怕了,这儿可漫天都是一股药味!光是闻一闻就叫人头晕眼花了!这要是都喝下去,那得多难受啊。” “是啊,这样剂量的药,还真是闻者心疼啊。” 花昭心里想的是,皇后娘娘不愧是皇后娘娘,能坐上这样的位置,生起病来规模也是与旁人不同的。 但是讲究排场倒也无妨,毕竟她有病在身。但是这些小丫鬟如此戒备,是为了防何人何物呢? 皇后宫中的大嬷嬷也不知去忙了些什么,这才匆匆忙忙跑来迎接二人。 她明明白白看到二人是从小厨房方向出来的,眼神先是闪烁了一下,随后立刻脸上堆满笑容:“公主,郡主,老奴有事缠身,来迟了,还望二位莫要怪罪才是。” 花昭显然没有错过大嬷嬷的眼神,她是个老而圆滑的角色,这样的情绪露馅旁人很难察觉,但花昭可不会放过这样的细节。 她几乎要笃定心中所想了。 看来这个小厨房有些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否则这宫中的人怎么会一个一个都如此紧张。 花昭眼眸中闪过一丝光芒。 许静婉一笑:“无妨,这个算不得怠慢,毕竟本宫和郡此行是来探望皇后娘娘的,也不是来喝茶游玩的,嬷嬷不必太过自责。” 也是给了她一个台阶下。 “是,公主大度,郡主大度。”那老奴脸上笑容满溢,皱纹都堆成了一堆,颇有讨好之意。 第一百九十八章 纠缠 “那便拜托嬷嬷领着我们前去探望皇后娘娘了。”花昭十分乖巧地笑道。 “那是自然,职责所在,职责所在!” 花昭和许静婉走进寝宫,感到和以往拜访皇后有着截然不同的区别。 先是寝宫前有重兵把守,个个神色威严,好似此处并非寝宫,而是什么藏着有关江山社稷机密的地方。 再就是整个寝宫沉浸在连片的黑暗之中。这与皇后以往的作风完全相反,她以往的寝宫总是灯火通明,富丽亮堂,连窗棱都一定要敞开。说是她最讨厌那些躲在暗地里的东西,所以她宫中一定要十分的明亮。 最后就是似乎永远挥之不去的药味,这股味道充斥了整个寝宫的角角落落,毫不夸张地讲,花昭感觉大嬷嬷身上也有浓重的一股药味。 整个氛围下来,皇后寝宫似乎已经不是寝宫,而是某个巫邪之地,亦或是什么地下暗道之类。 花昭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来探望一次皇后,怎么好像是来此地送命一般?这么慎得慌呢。 她甚至想起来在现代的时候,和朋友一起玩当下最时兴的密室逃脱。 她们选的是恐怖主题,不开灯的那种,那背脊发凉的害怕感觉似乎与现在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那嬷嬷不愧是跟了皇后这么多年,已然是个察言观色的老手,她注意到花昭状态的不对劲,尬笑着道:“皇后娘娘病重体弱,老奴这些当下人的自然要多花几分心思照顾娘娘,因此这门窗都是禁闭的。” “若是给郡主和公主带来了不便,那便都是老奴的错,老奴甘愿受罚。或者,公主和郡主想要开窗透气,也是完全可以吩咐老奴的。” 脸上依旧是讨好点点笑容。 这一番话下来可谓是滴水不漏,叫人一点错处都挑不出来。 “不必不必,病人为大,就不麻烦嬷嬷了,这样也挺好的。”花昭连忙摆摆手。 终于见到了卧于病榻上的皇后,她全然是一副面色惨白,气若游丝的模样。同往日意气风发傲然于世的姿态实在是联系不来。 这变化甚至大到花昭以为床榻上换了个人。 “参见皇后娘娘。” 该尽的礼数花昭是不会让人挑出一丝错来的。 “起来吧。”那声音可谓是呕哑嘲哳难为听,倒是与她形容枯槁的面容相符。 “皇后娘娘,这些日子不知可有好转?”花昭弯下腰来,试图凑近皇后的床头,好让她听清自己的声音。 “也不过就是那样罢了。” 冷漠倒也还是如常。 “娘娘,儿臣和郡主为娘娘准备了一些补血益气的补品,都是上好的药材熬制的,希望能缓解娘娘的病痛。” 说着,许静婉走到皇后身边,握住她瘦到青筋凸起的双手。 “婉婉有心了。”答复惜字如金,想来她也没有过多力气说话了。 许静婉倒也和她谈不上亲,她有生母宠爱,并不需要这位掌管中颐的皇后娘娘给予过多关心。 但是该有的礼数和面子,还是应当给足的。 在皇后娘娘这里待久了人都有些胸闷气短,花昭已是有些受不了。 那极其会看眼色嬷嬷赶紧走过来,佯装赶客:“今日多谢公主和郡主前来探望皇后娘娘,老奴代皇后娘娘道句谢!只是皇后娘娘毕竟身体虚弱,没有太多精力招待二位了,实在是对不住。” 花昭明白这是在给她们下逐客令呢,她于是飞也似的离开了皇后寝宫。 许静婉自乘辇轿回华清宫了,花昭索性预备出宫回府,总之在宫中该办的事情也都办完了。 洛玉带着花府的马车在宫门候着呢,她只管走到宫门前就是了。 只是万万没想到,就这么短短的距离,花昭也能碰到些倒霉事。 她原本安安心心地走着,甚至还心情颇有些愉悦地边走边哼起了小调,连脚下的脚步似乎都轻快了些。 结果走着走着,她便听到身后似乎有些奇怪的声音。 她听觉十分灵敏。据她判断,这窸窸窣窣的,应当是个男子的脚步声! 只是这男子显然有些踌躇不决,没有一往无前,而是迟迟无法往前踏步。 花昭警惕地回过头去,大声喝道:“来者何人!为何鬼鬼祟祟的跟在本郡主身后!” “是孤。”是一个她再熟悉不过的男声。 结果一回头,果然好巧不巧地又看见了许则烜这个讨人厌的家伙。 怎么又是他?花昭不悦,花昭十分不悦。 她真是一分一秒都不想看到这个渣男属性的男人,原本以为他做为原身的男主应当是个各个方面都十分卓绝的男子,结果…… 结果不过也就是个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渣男! 但她出于礼节还是象征性地行了个礼:“民女参见三殿下,三殿下万安。” “昭儿,孤……孤若是不与你解释清楚,孤怕你会在心中记恨孤……孤怕,怕你我二人之间产生嫌隙……”许则烜神情紧张。 花昭都想在心里冷笑,这个男人还真是渣的理直气壮,屁颠屁颠跑去照顾梁音婉,那叫一个鞍前马后唯马首是瞻。 结果这下还要跑来说些什么“都是误会”、“怕我们产生嫌隙”的鬼话。 还真是渣的明明白白彻彻底底。 花昭作为一个对他并无感情的人,已经对于这种不齿行径万分气愤,而从原身的角度来说便更加了,那只能是讨厌加上讨厌,更上一层楼的讨厌。 不过,即使她非常想痛骂这个狗男人一顿而后扬长而去,她也还是得维持住原身的人设,对他虚与委蛇一番。 花昭立马露出了笑容,说道:“三殿下不必过多解释和思虑,你我二人之间的情分不会因为一些不重要的人而产生隔阂。” 这笑容和话语在许则烜看来就是善解人意的象征,他一下子心情放松了。 “那便好。昭儿,你能相信孤便再好不过了,孤一定会娶你的!让你成为三皇子妃,享受无尽的荣华富贵!” 第一百九十九章 偶然 花昭努力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以示回应,想赶紧搪塞掉他,然后离开皇宫这个是非之地。 谁知这许则烜好似鬼上身了似的,一下子激动地伸出双手,似乎想要抓住花昭,可又想到花昭身上的“传染病”,悻悻地缩回了手。 “好了昭儿,既然孤心结已结,那孤便先离开了。” 花昭点点头。 她摁住心中几近狂暴地情绪,面带微笑目送许则烜离开了自己的视线,才终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有了前车之鉴,她飞快地跑到宫门,看到一脸兴奋的洛玉,赶紧冲过去坐上了马车。 坐在熟悉的自家马车上,这才有了劫后余生之感。 她都没有意识到,原来自己对许则烜的厌恶之情竟然已经到这个地步了。 她原本对他毫无感觉,最多也只是作为一个“吃瓜群众”磕一磕他和梁音婉的cp,知道今日他在自己面前“豪言壮语”一番,她才是真正的受不了了。 洛玉贴心地用手绢,为她拭去额角因为快速奔跑而产生的细碎汗珠,还送上了一杯温度适宜的茶水。 花昭感到心头瞬间得到了''治愈,洛玉简直是个十足的好伙伴,既不多嘴八舌,又能设身处地送上温暖。 她十分感激地握住洛玉的双手,提出了一个小提议。 “洛玉啊,不如咱们今日先去逛逛?我记得,上回在束芳阁,看到过有一个银钗子,很适合你,不如今日去把它买下来?” 听着自家小姐激动雀跃的语气,洛玉一个“不”字都无法说出口,只是顺从地让车夫调转了一个方向。 若说原身作为一个世家出身的大小姐最擅常的事情是什么?那必然是逛街觅食。 这整个帝都的首饰铺子胭脂水粉铺子甚至是裁缝铺子,只要是稍微有些名气有些出彩的,原身几乎都逛了个遍。 可以说是走进任何一家符合上述条件的铺子,老板都会十分热情熟络地走上来招呼。 再就是酒楼菜馆,原身把会享受会生活的精神发挥到了极致,哪家酒楼有些什么出彩的吃食,她几乎能倒背如流。 是以她所说的出来逛逛,不仅是为了给贴心的洛玉买份礼物来报答她,更是要真真正正地享受一番。 “诶花大小姐,可好久没见您光临本店了!正巧最近上新了一些苏杭一代来的布料,您看看……” 这是在裁缝铺,那掌柜殷勤地走上前来向她介绍。 “哟!花小姐!可算把你给盼来了,上回你中意的那个银钗子,我可早就包好给您收着了,您今日是来取货的嘛?” 这是在首饰铺,掌柜的见到花昭,确有一种两眼放光的既视感。 花昭所要送给洛玉的正是这个,因此她对于束芳阁的掌柜十分满意:“那可太好了!多谢掌柜的照顾。” 接过店小二递过来的东西,她马不停蹄地给洛玉戴上,而后翻来覆去地夸了一通,才离开了这家店铺。 “走吧。”花昭道。 可洛玉还沉浸在方才的喜悦之中,显然没有听到花昭的呼唤。 这下可把花昭整的有些哭笑不得了,她拍拍洛玉,道:“这是高兴的愣怔了?” 洛玉这才红着脸反应过来,赶紧跟在花昭身后离开了。 天色已近黄昏,也到了用晚膳的时候了,花昭不打算这么早回去,她还要在外面打打牙祭。 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她就走进了一家原身常去的酒楼,按着剧情里描写的点了一大桌子菜,而后心情愉悦地坐下来品味美食。 但她也太过投入了,没有注意到一道目光从她进门起便一直跟随着她不愿放开。 这目光的主人,是一个坐在酒楼三层雅座的男子。 这家酒楼的布局排位十分体现身份地位。一楼大堂,通常都是散座,坐着的都是平头百姓;而二层则是装饰更加精美的散座,一些注重就餐环境,有些身份地位和金钱财富的人会坐在这里;而第三层呢,则完全可以用富丽堂皇来形容,既有雅间又有雅座,上面的客人非富即贵。 花昭图方便都是坐在二楼,而这位坐在三楼的男子,便毫无疑问是一位身份地位相当高贵的人物。 只见他身材颀长,整张脸棱角分明,那鼻梁高而挺拔,眉眼舒缓,眼眸中却好似深沉如海,令人猜不透摸不着。而一张薄厚适中的唇更是为整张脸增色不少,呈现出淡淡的粉色,唇珠饱满。 身着玄色滚边藏蓝色锦袍,腰间是和田暖玉所制的腰带。 整个人周身散发着十足的贵气,却并不给人攻击性,而是一种神秘的沉稳感。 这个人究竟是谁呢? 他从花昭甫一进门便将自己的目光锁死在她的身上,一寸都不曾离开,他深沉的瞳孔中似乎在翻滚着一些情绪,而这些情绪显然支配了他之后的行动。 一旁的花昭全然不知,她只顾得上大快朵颐尽情享受,一顿风卷残云之后,她却愣住了。 原因是她叫来店小二吩咐洛玉替她结账,结果店小二贼兮兮地来了句:“小姐好福气!三层一位贵客替您结账了!” “什么?”花昭呆愣了,她偶然出行,怎么会有人替她结账呢? 难道是……她抬头向三楼张望,却怎么也没见到熟悉的身影。 她只好将钱袋子扔给店小二,然后头也不回地说道:“麻烦小二你替我还给人家吧,素不相识,也不必请客。” 楼上的男子看到这一幕,眸色深了深,很快在桌上留下了一个饱满的银元宝,而后跟随着花昭的身影离开了。 因为马车距离这酒楼有段距离,花昭还得走一段路。 路上,花昭越想越不对,原身又不是什么与人为善的性子,哪里来的这样的好人,还平白无故请她们用膳? 就在她想着这件事快要出身的时候,她感觉到脚下一滑,突然跌进了一个陌生的怀抱。 扑面而来的是一种陌生而淡漠的味道,混合着经年累月的熏香和一种人身上自带的体香味道,闻着非但不难受,还十分舒服。 紧跟着她听到一个男声道:“小心。” 花昭顿时心下一惊,这是谁? 第二百章 又是一次蝴蝶效应 花昭抬起头来,对上了一双深不可测而又缱绻万千的眸子。 这个男人太令她陌生了。 云青鹤没有正面回答花昭的问题,只是轻巧地说:“气候湿润,这位小姐小心地滑,切莫摔伤了才是。” 是十分儒雅而温柔的声音。 花昭这才反应过来,这个男人的手将自己虚虚环住,而自己整个身体是堪堪站稳,一个不小心,二人的位置就会变得有些危险。 她赶紧小心翼翼地避开,而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物,匆忙道了声谢,便飞快离开了此地。 走时她也只是匆匆瞥了几眼这个男子,并未作过多打量。 而她没有注意到的是,云青鹤一直目送着她的离开,直到她的背影都安全消失在视线中,他也没有马上离去。 良久,他的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柔情万千的声线响起:“来日方长,花小姐。” 另一边。 一旁的洛玉也是吓坏了,走时赶急赶忙地跑过来紧紧挽住花昭的手臂,生怕她再摔了似的。 坐上马车后,洛玉才算是送了一口气,回想起来方才的事情便迫不及待的和自家小姐分享。 “小姐,可把洛玉吓坏了!方才差一点小姐就要结结实实地摔在地上了!多亏那位公子出手相助!” “而且啊,他还真是个谦谦君子,人长得文质彬彬不说,为了稳住小姐而作出一个环抱的动作,却也没有碰触到小姐的腰肢,可真是懂得男女大防呢!” 洛玉神色有些激动。 而花昭则没有想这些。 她脑海里只想的是,一方面真是太不凑巧了,撞进一个这样的陌生男子怀中,何其尴尬。 另一方面,云青鹤身上的味道和他独特的眼眸在她心中挥之不去,她总觉得有什么地方十分怪异。 她在穿到原身身上之前,是这本书的忠实读者,她对全书的人物和剧情都十分了解。 按理说来,几乎所有的王公贵族她都有了解,即使之前她从未见过他们长相为何样,但至少她还可以通过书中的描写来判断。 而这个刚才救了自己的男子,看上去就不是凡辈,整个气度不俗,怎么说也该是个贵族出身。 可细思极恐地是,这个男子在她的印象里从未出现,她几乎可以笃定这个人根本就不是原书中出现过的人物。 那这样说来……该男子的出现,又是随着自己的穿越而产生的蝴蝶效应? 花昭一时有些头大。 她逐渐有些自己无法掌控一切的无力感,这与当初自己给自己的定位截然不同。 在她拥有书中“花昭”这个身份之后,她对自己的心理预期便是根据自己对书中剧情的了解,逐渐顺风顺水地达到目的。 可如今发生的变故太多,令她措手不及。 花昭不由得感叹,果然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 她无法改变已经脱轨的事情,但她可以凭借自己的力量去尽力减少与之相伴的危险。 “小姐!小姐!想什么呢这么出神?”洛玉见花昭沉浸于自己的世界中久久未回应,忍不住出声提醒。 “没事。哦对了洛玉,暂时不回府了,先掉头去找时惜。”花昭吩咐道。 “是。” 不多时,二人到达了年宝玉则。 花昭匆匆忙忙地下车,头也不回地嘱咐了一句:“你先在马车上等我。”便一阵轻烟似的进去了。 “你怎么来了?”正作时惜打扮的骆淮卿对于花昭的到来有些意外。 他挑挑眉,颇有几分调笑的意味。 “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商量。” 花昭却是正色的说着,显然没有同他玩笑的心情。 “不知是何等重要的事情?”骆淮卿立马正经端坐,收起来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我今日在酒楼外遇到了一个男子,他的身份十分深不可测,我要查他。”花昭说得斩钉截铁。 “查他?可是为何查他呢?”骆淮卿有些纳闷,花昭这话问得莫名其妙。 都还没说是谁,也没说发生了什么,就这样来一句要查他? 花昭一时语塞,她太过心急了,所以没有表达清楚。 可问题是,方才发生的那些事,她怎么好意思说给骆淮卿听啊! 于是只好现编了一些有关对方的事情,末了补充一句:“这个人给人一种深不可测但又十分危险的感觉。直觉告诉我,他待人接物十分随和只是流于表象,他是一个有着危险目的的人,很可能与夺嫡有关。” “看来此人非查不可了。”出于对花昭的信任,骆淮卿只想着如何调查此人,而没有过于深究其中的细节。 花昭又想起来,这个人身上的味道初闻是一种从未接触过的感觉,而再闻便有了一种似曾相识之感,就好像……他的身上杂糅了几种味道。 有其中一种,她肯定是在哪里闻过的! 在脑海里一个一个排查,花昭突然灵感迸发。 这种味道厚重而庄严,又给人一种神圣之感……她知道了! 是寺庙之中的焚香味道,这种味道她能在寺庙中嗅到,也能在常年与青灯古佛相伴的僧人身上嗅到。 他肯定与寺庙有些联系。 花昭想,不如先从就近的相国寺开始查起,或许能找到一些线索。 “你先从就近的寺庙开始调查,他很有可能与寺庙有些联系。” “什么?”骆淮卿的声音突然拔高了些,“你是说,他很有可能是个和尚?” 这便显然是在调笑了骆淮卿这个不正经的,这种时候还想着要开些玩笑。 “当然不是了!人家有头发!怎么会是和尚呀!” 花昭气鼓鼓地反驳他。 “那可说不准,万一他是还俗了的和尚呢?”骆淮卿的语气贱兮兮的,实在有些欠揍。 花昭忍不住伸出手来,狠狠地给了他一个爆栗子。 “少胡说八道!” “啊!好你个花昭,竟然敢对堂堂左相大打出手!本相要好好地教训教训你!” 骆淮卿吃痛地捂住自己的脑袋,忿忿着说。 随即毫不留情地伸手揪住花昭的发髻,手上力气还不轻。 尽管没下重手,花昭还是疼地吱哇乱叫:“你给我松手!” 第二百零一章 调查 “哼,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还真当我是个病猫啊。”骆淮卿也不是真的要下狠手打她,不过就是闹着玩罢了,于是很快把手松掉。 只可惜嘴上还是一副不饶人的口气。 花昭十分愤懑地瞪了骆淮卿一眼,心里疯狂吐槽他。 原以为是个深情忠犬男二,结果是个沙雕幼稚小学鸡! 人设崩塌一词花昭算是彻彻底底地体会到了。 “算了,也是本郡主脾气好,不跟你一般见识了,我就大人有大量勉强原谅你了。”花昭双手交叉支在胸前,俨然一副傲娇郡主的模样。 “哟,那可真是谢谢郡主了!”骆淮卿嘴上阴阳怪气地应和,身体上动作也没停,向着花昭的方向逼近,二人之间的距离骤然缩短。 这一下二人几乎是眼观鼻几近紧贴的距离了,骆淮卿原本出于给花昭施压的目的,却没承想…… 气氛一下子转变了。 花昭没有出声,骆淮卿也紧紧地闭上了那张能把人气死的嘴。 安静的只能让他们听见彼此的心跳声。 二人站着的位置有些不凑巧,骆淮卿的背后是一把藤木椅,而花昭的背后是骆淮卿的墨案。 也就是说,如果谁退后一步,那么他们都会非常不巧地后倾,然后分别跌进藤椅之中,或者是……与被撞倒的墨案一通倒在地上。 骆淮卿觉得自己好像呼吸不过来了。 他的眼前是花昭放大的五官,脸颊娇嫩雪白,好像用天山雪莲制成的雪莲糕;而她一双大而水润的眼眸,好似一个富有引力的洞,一下子就能把他的七魂六魄全都摄取。 那个日思夜想的人以负距离的形式立在自己面前。 他慌乱了,脚步不知为何变得虚浮,神差鬼使般的,他堪堪又往前了一步。 花昭果然被这个动作挤压的再无一寸地盘可供她立稳,几乎是不受控制的,她向后仰去。 身后的案台随之发出尖锐的摩擦声,上面的笔墨纸砚摇摇欲坠。 “啊——”她慌了,这算是怎么回事啊,她又要摔了? 幸运的是,她再一次结结实实地落入了一个怀抱。 这次不一样,是一个她十分熟悉的怀抱,这个男人身上清冽的松柏味有时会在梦中出现,这是另一种的挥之不去。 “小心。” 花昭听到骆淮卿这样说。 她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染上了绯色,连雪白的耳朵都跟着泛出粉红色。 “你这是……干嘛呀。” 花昭的双手不自觉地落在骆淮卿的腰间,她轻轻地推了一下他的身体,以示她对方才行为的不满。 “昭儿,都是我不好,害得你差点摔了。” 骆淮卿心疼地收紧了放在花昭背脊的双手。 “谁叫你刚才像个三岁孩童一般拉扯我的发髻,疼死了!”花昭象征性地掐了掐骆淮卿的腰。 “我错了昭儿。”骆淮卿头不由得低了下来。 像一只受了伤的小狗似的。 花昭也不忍心再责怪他了,于是轻拍他宽阔的后背以示宽慰:“好了,总归我也没受什么伤,不要太自责了。” 于是骆淮卿抱得更紧了,花昭觉得,自己要喘不过气来了。 “抱得太紧了,你送开……” 骆淮卿意识到自己力气太大弄得花昭不舒服,于是赶紧把手松开了。 “好了,天色也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好,路上小心。”骆淮卿关切地叮嘱到。 终于走到门口,花昭才从一种迷迷糊糊的状态中清醒过来,脸顿时又红了几分。 在外等了许久的洛玉终于盼来了自家小姐,十分兴奋,而见到花昭脸通红的模样,不由疑惑。 “小姐,这是怎么了?怎么脸蛋通红的,是着凉了吗?” 面对洛玉的追问,花昭实在是不好意思回复,她羞怯地赶紧坐上马车,只留下一句:“没什么。” 这样倒是愈发引起了洛玉的好奇心,上了马车后,她更加追问个不停。 花昭一个头两个大,只好随口打发她。 回到花府已经过了晚膳的时间了,可赵氏和花正辉还一直焦急地等待着花昭的回来,因此整个花府的人都端坐于餐桌前,无人动筷。 踏入正厅,花昭便看见这样一副全府上上下下在桌前一言不发却神色各异的场景。 那花正辉和赵氏自然是一副焦急等待的神情,而姨娘和花颜则果然是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 花昭赶紧扑进赵氏怀中开始撒娇:“让大家久等了,今日女儿在外忙碌太久,竟忘了一大家子在等着我用膳呢!都是女儿的不好,还望娘亲莫要责怪我。” “你这个顽皮猴!也不知道早点回来。”赵氏恨铁不成钢地轻轻刮了刮花昭的鼻子。 花正辉也在一旁补充到:“下次可不许再这样了,都是要做三皇子妃的人了,还一整天在外面飘,这可不合适啊。” 花昭只好俏皮地耸耸鼻子:“知道了爹,快用膳吧,菜都快凉透了。” 这一大家子才终于动了筷子。 花昭一边回应着来自爹娘的“悉心”叮咛,一边也没忘了捕捉到花颜一个大大的白眼。 翌日一早。 花昭决定先去一趟郡主府,然后再去就近的相国寺找找线索。 可就在她下马车的时候,她注意到一群行径诡异的人。 他们的脚步步步紧跟花昭。她走,他们也行;她若是停,他们也跟着停了下来。就连反应有些迟钝的洛玉都注意到了他们。 “小姐,这群人……好像在跟踪我们。”洛玉弱弱地说。 “是啊,也不知道是谁派来的。” 花昭不解。 最近由于她封为了菡萏郡主,成为皇帝身边的红人,站在了风口浪尖上。 但无论如何,一个颇为瞩目的存在也不至于引得如此多的人前来跟踪吧? 也不知道她是得罪了何方神圣,她只好在心里默哀。 因为她无论如何也无法联想到,这群人,是云青鹤派来的。 第二百零二章 我背后可是忠勇侯府 她这两日日夜想着要调查的云青鹤,就是跟踪她的人。 这些变故都是骤然独立于原剧情存在的,花昭无法未卜先知,她只能在接下来的调查中,一点一点找出蛛丝马迹。 很快花昭便出发前往了相国寺,她决定先自己去找找线索看,毕竟最了解云青鹤身上味道的人,是她自己。 …… 帝京城东街头。 一大群人闹哄哄地挤作一堆,最外围的人无法直接得知里面发生了什么,他们只能拼命地向前挤,而路过的人也想凑上这样的热闹,于是也疯狂地往里挤。 而被人群包围的最里层,是一位白发苍苍,身形佝偻的老人,他的面前站着一位衣着华丽却相貌平平的男子,看上去像是家境良好。 “这是怎么了?”好不容易挤进内圈的男人好奇地问起了周边的人。 一观察良久的女子顺嘴回道:“唉,那可怜的老人家是来找这纨绔要个公道的!” “要什么公道?”这男人更好奇了。 “你还不知道吧,这纨绔据说是忠勇侯府的人,平日里吃喝嫖赌样样精通,平生最好就是美女。之前在路上偶然看到了老人家的女儿,便要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人家好好的小姑娘当然不愿意了,结果……”这女人颇有一点吊人胃口的意思。 “结果怎么了?” “一个势单力薄的小姑娘怎么能抵抗这纨绔派来的十几个家仆?她就这样白白被纨绔抢走了!若说抢去留在府里做个妾室倒也就算了,可这纨绔坏就坏在占了人家的身子还不给人家名分,小姑娘有一次拼了命要从那府里逃出来,却又被抓了回去!” “后来呢?” “后来啊,这纨绔还是把她抓了回去,这抓回去之后更是变本加厉地折磨她呀……唉,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就这样活活地被他给玩死啦!” “这个纨绔简直就是丧尽天良啊!”男人惊呼。 “是啊是啊,这老人家可太可怜了,本就一贫如洗,妻子又去世的早,徒留一个独女与其相伴,却白白地惨死在这纨绔手里,真是……” 只听见白发老人泣不成声地抓住纨绔公子,开始谴责他的恶毒行径:“你不是人啊,你把我年纪轻轻的姑娘就这么活活的害死了,你畜牲不如,你丧尽天良!” 而那纨绔则是一脸嫌弃地甩开老人,还拍了拍自己方才被老人碰过的袖子:“呵,就凭你女儿这等乡野村姑的姿色,本少爷能看上她已经是她的荣幸了,你少在这里指手画脚的,你们这样的下等人,连给我提鞋都不配!” 老人执着地再一次抓住了纨绔:“你别想跑,你这个恶魔,你还我女儿,你还我女儿……” 可谓是字字泣血,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周围看热闹的人中终于有义愤填膺的,大声说了句:“你这个人渣!” 于是人群一下子哗然了,大家纷纷高喊“人渣”。 那纨绔也不是完全不要面子的,他又一次恶狠狠地甩开了老者,而后用狠劲踢了老者一脚,又对着人群大声喊到:“我呸!你们少听这个老头在这里抹黑我!都是他女儿上赶着勾引本少爷的,本少爷愿意给她一次机会已经是本少爷大发慈悲,至于她死了又干我何事!” “她本就是条贱命,生来就体弱多病活不长,难道还怪我?你们这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少在这里血口喷人!” 可人群的愤怒反而越激越起,没有人会相信一个臭名昭著纨绔所说的话。 “报官,送慎刑司!” “对,报官!一定要狠狠地惩治这个恶魔!” “泯灭人性的东西,把他抓起来!” “你们都给本少爷闭嘴!闭嘴你们这群刁民贱民!”纨绔怒不可遏地反驳。 民愤难以平息,反而颇有掀翻云顶的架势,这纨绔见无法阻拦,竟然把怒气转移了! 他开始对白发老人大打出手,他先是飞过去一脚踢中老者的腹部,又伸出粗壮的手臂将老者一把揪起来。 而后用右手照着老者的面部狠狠地一拳过去,老者本就为数不多的牙齿就这样飞了出去,嘴角也留下了大量的血迹。 那人群一下子都吓坏了,他们没有想到,这个纨绔竟然会丧尽天良到这样的地步! 而后便是拳脚并用,又是摔又是打,老者佝偻如虾的一具身体犹如破碎的陶土,被纨绔疯狂地击打,他身上本就不再坚硬的骨头,似乎都已经在摔打中粉碎了。 那纨绔就像是杀神附体一般,双眼猩红,口中还骂个不停:“叫你这个老不死的在这里污蔑本少爷的名声,本少爷愿意理你女儿是你祖坟冒青烟了!你不跪下来感激我就算了,还给本少爷找麻烦!找麻烦是吧,本少爷要你好看!” 紧跟着又是重重的一拳。 那人群原本还有勇士想要上前阻拦,却都被这纨绔豢养的打手结结实实地阻拦或者打怕了,于是没有人能靠近那个可怜的老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个纨绔终于解了气,他随手将支离破碎的老人身体扔在地上,末了还往他如鸡爪般脆弱弯曲的手上用劲碾了碾。 老人已经浑身是血,血液模糊了他的整个面容,没有人能再辨认出他是谁。人们只能看到一个血肉残缺的、几近破碎的躯壳。 他好似已经快要停止呼吸了。 人们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而那纨绔,却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地大声朝人群宣布:“看到了吗?这就是惹本少爷的下场,本少爷劝你们管好自己的嘴,不要再给我造谣生事,否则你们只会比他死的更快!记住了,本少爷背后可是忠勇侯府!” 没有人再敢说他一个“不”字,因为此刻站在他们面前的已经不是人间的人,而是阴曹地府里夺人性命的死神。 他说他的背后是忠勇侯府,是啊,谁敢动忠勇侯府的人?几朝元老,皇后娘娘的亲娘家,该是怎么样的只手遮天?该是怎么样的权势滔天无人能敌? 这一日,整个帝京都有一个频繁被提起的词,“忠勇侯府”。 第二百零三章 相国寺 而与此同时的是,花昭只带着洛玉去访问了相国寺。 走之前骆淮卿还特意询问她是否需要人手相助,但花昭想,熟悉云青鹤身上味道的唯有她一人,叫再多人相随也增益不多,不如省去这样的麻烦。 索性精简出行了。 相国寺一如往常,佛香袅袅,游人如织。尽管地处深山,却并不幽静,反倒颇有人间烟火气。 循长而弯曲的阶梯而上,便是云雾缭绕的相国寺中心殿了。 花昭本身在现代是没有宗教信仰的,原身也算不上是个虔诚的佛教信徒。 但即使对此地颇为陌生,花昭依旧还是循规蹈矩,怀着敬重之心对佛像进行了参拜。 很快便有小和尚迎来上来,看起来是个年纪很轻的小师父,想来入寺也不久。 相国寺是皇家庙宇,香火供奉的香油钱都来自皇家,但也同样接收民间的香火捐赠。 而作为富绝帝京的花家,自然也少不了捐赠。 因此若是在相国寺待的时间较久的和尚,那必然是认识花昭的,而像相国寺住持这类圆滑而世故的人,甚至会上赶着向花家人献殷勤。 而这位年轻的小师父则不然,对于花昭一行人的态度与寻常香客并无不同:“这位施主,不知前来相国寺所为求何事?” 规规矩矩恭恭敬敬,却分明是全然不认识花昭。 花昭本也不是为了求神拜佛而来,于是随口回了句:“只为祭拜以期静心。” 小师父倒也会看眼色,见花昭对于礼佛一事并无兴趣,索性就悄然退去,不再打扰。 这样一来,花昭倒还落得一身轻松,她索性自行向香坛靠近,去一个一个细嗅来分辨气味。 谨慎为上,她首先闻了红烛的味道,却发现这不过是些蜡滴燃烧的气味,于是走开了。 其次是御赐龙涎香,龙涎香的独特气味太过霸道尊贵,与那男子身上深沉却带着一丝柔性的气味毫不相关。 再次是西域进贡普陀香,袅袅燃烧的青烟中带有一丝熟悉之感,却又还是与她所要寻找的味道不同。 又吩咐洛玉再闻了一遍过去,按照洛玉的描述对比了几遍,还是没有得到心中想要的答案。 花昭不断回想,再又比较,发现还是徒劳,终于放弃了比对,看来还是没有这么轻易能被找到。 待她回过头去企图离开,却发现身后沉默地站着一个人。 “吓我一跳!住持,你什么什么时候来的?” 花昭还真是结结实实地吓了一跳,自己身后不知何事来了这样一位沉默不语的长者,穿着黄色绯色组合而成的僧服,落在这昏暗的光线中,确实有些诡异。 “贫僧见过花施主。也未来许久,本意是想询问花施主有何所需,但见施主痴迷于寻香便不再打扰。”住持一脸笑意,看上去颇为和蔼可亲。 “住持师父久等了。” 花昭也回以礼貌的微笑。 “不知施主可是在寻找什么佛门熏香吗?贫僧见施主十分认真,连花烛也一并仔细嗅了嗅。” 也不知道这个住持是不是存心要调笑她,花昭倒觉得有些丢面子,但也不好直接说出来,只好搪塞过去。 “倒也不是在寻些佛门熏香,不过就是重香环绕,闻来心境平和,因此再又随意闻闻罢了……” “无妨,若施主要寻熏香,不如让贫僧来帮上施主一二?” 看样子,这位住持是有些不依不饶了。 花昭无奈了:“那便多谢住持师父了。” 于是她按照记忆将云青鹤身上的味道一五一十地描述出来。 那住持思索一番,还真想到了些什么:“施主,在长翼国,所有的寺庙都有自己独特的佛香,比如我相国寺,便是有着名为“国泰君安”的熏香,但这熏香的味道显然与小姐所言不相符。” 住持说着,从袖中掏出了一盒精致小巧的香盒,递给了花昭。 她接过来一嗅,果不其然,与心中所想截然不同。 “那么不知住持可对方才所描述的熏香有印象?那应当也是长翼国的寺庙所出。” 听云青鹤的口音,八九不离十是长翼国之人。 “巧了,贫僧倒还真闻到过这样的熏香。好像是多年以前……在东阳国与长翼国交界地带的少林寺嗅到过。” “确定吗?”花昭急切于肯定的回答。 “不出意外的话,确定是了,按照施主的描述,一定是那里的独特熏香。毕竟贫僧可是过目不忘之人,这点相信施主十分了解。” 是不是过目不忘花昭不知道,但这位住持见钱眼开的神情还真是和从商之人并无不二。花昭忍不住腹诽。 不过还是从这位住持口中得到了十分重要的消息,其他的事情倒也没那么重要了,花昭也不在意这样的小事。 她于是十分感激地说:“多谢住持出手相助,提供了十分重要的线索,花昭在此谢过住持了。” 说着福身行礼。 住持脸笑得更开了,道:“都是贫僧分内之事,若能有助于施主,都是贫僧和寒寺的光荣啊!” “住持客气了。” 二人再又寒暄了一番,花昭一行人便下山了。 此行也可谓是满载而归,毕竟收获了如此重要的线索。 而就在花昭和洛玉下山的时候,城东的纨绔正对那位可怜的老者拳打脚踢,状况惨烈。 不久,消息遍布了帝京。 花昭回到花府,很快便有人传信来报,她听后大为震惊,竟然就在自己去相国寺上香的同一时间,发生了一起如此恶贯满盈的事件。 第二百零四章 轩然大波 又是一件原书中未曾出现过的事情。 而在听到“忠勇侯府”几个字之后,更是皱紧了眉头。 这件事是四皇子一脉的人整出来的? 那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四皇子痛下杀手残害手足,这一脉血亲便椰树这般丧尽天良毫无人道可言! 感叹之余,花昭心想,此事必定会在帝京掀起轩然大波,而朝堂之上更是腥风血雨的征兆。 也不知道此事之后,夺嫡之事又会掀起怎样的波澜。 翌日,整个帝京有一消息甚嚣尘上,即,忠勇侯府外家出身的一位纨绔公子董虎孟,当街强抢民女,而后玩弄虐待,最终导致其惨死。而后在帝京城东大闹一场,对那女子近耄耋之年的老父当街拳打脚踢,招致其双手双脚残疾,左眼失明,失血过多而虚脱。 其情节之恶劣,态度之跋扈,也令众人叹为观止。 圣上震怒,当日早朝开篇便是此事,毫无遮掩地点明了忠勇侯府的名字。 “想必诸位爱卿都已听说了一件震惊帝京之事吧?朕也不知一位小小的八品司务之子有何底气当街行凶,大打出手!此人心肠之歹毒,态度之跋扈,叹为观止!其背后之人更是其心可诛,是为地头蛇之保护伞啊,忠勇侯,你可知错?” 皇上整句话怒气四溢,末了提点忠勇侯时声线还骤然拔高。 “这……臣冤枉啊!”忠勇侯出列,颤颤巍巍着回答。 “哦?冤枉?朕倒是不知道你冤枉在何处?”皇上冷笑。 “启禀陛下,臣以为,此事情节虽严重,却也与忠勇侯关系不大。所谓皇家也有穷亲戚,忠勇侯府枝叶繁复,脉系庞大,难免会有漏网之鱼。” 此时一位四皇子的拥护者站了出来。 紧接着便有人反驳他:“少在这里转移视线!若非忠勇侯府一贯作风随意,怎么会区区一个忠勇侯舅家表亲之子,也敢犯下这样的滔天罪恶?这一切都有忠勇侯府在背后撑腰,忠勇侯难逃干系!” 此人显然是许则烜这一脉的簇拥,以他的立场来看,四皇子极其母族越是犯错,对于他们而言越是有利。 四皇子一脉也不是吃醋的,紧跟着又有人反驳道:“此人胆大包天,奸淫掳掠样样精通,一个如此品德败坏之人,难言不会作出一些抹黑忠勇侯府之事,此事一定是抹黑!” “怎么可能是抹黑?这……” “少在这里血口喷人!……” 两方你一言我一语,朝列之中不断有人站出来参与这场争论,双方吵得不可开交。 而端坐于龙椅之上的皇帝眉头却是越锁越深,终于他再也无法忍受变成乡野市场的朝堂,大声呵斥道:“都给朕闭嘴!” 一时之间,朝堂上下,鸦雀无声。 “既然你们吵够了,那接下来就由朕来说了!忠勇侯!” “不知你对此事有何看法?” 皇帝万分威严的声音传来。 “臣以为……此人行径实属恶霸,不近强抢民女还殴打老者……”忠勇侯从未见过皇上发如此大的火,他完全不知该以何等面目去对待此事,已经是十分慌乱的状态,因此只好无话找话。 “朕问你,不是为了听你对案情的再一次陈述!够了,你不要再说了!”皇上硬生生地打断了忠勇侯的声音。 “不如由朕来说说对此事的看法吧。” “其一,这样的行为是无耻之徒,穷凶极恶的恶霸而为之!这样的奸歹人渣,是民间大害,地头虫蛇!” “其二,在帝京脚下发生这等恶劣至极之事,非但是京兆尹巡查不利,并且是城东一片的极大治安问题!这是职责的严重缺失!” “其三,此人在行凶作恶之后高喊其背后支柱为忠勇侯府,也就是说,他有这样的狗胆包天,全是因为忠勇侯府的纵容漠视!忠勇侯!你是其身后的靠山,那么,你也就是此事最大的担责之人!” 连续三条的高声斥责,在偌大的朝阳殿中回荡,响声不绝于耳,无一人敢发出声响,甚至呼吸也就此凝滞。 “为何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想必朕已经完全陈情清晰,不知诸位爱卿有无异议?” 接着是“哗啦啦”的一片跪倒之声,只听得若干大臣齐声道:“臣无异议。” “好,”皇上点点头,“既然各位对此无异议,那朕便要就此追责!” “忠勇侯!” “臣在!” “你作为那恶霸背后的最大靠山,可谓是纵容他犯事的罪魁祸首。朕还不知道你竟然有如此滔天的权利,竟生生惯出了一个现世阎王!” “臣……”忠勇侯已是浑身哆嗦,无法拼凑出完整语言。 “好,看来是朕给你过多权利了!传朕旨意,忠勇侯,因纵容族中恶棍闹事,严重滥用职权,罚俸禄五载,流放边疆两月!两月后视情况而定是否归京!” 这可是堂堂忠勇侯!出了当朝皇后,权势滔天无人能敌的忠勇侯!竟然被罚流放边疆!足见其事态严重,皇帝怒气冲天。 “传朕旨意,罚京兆尹三年俸禄,流放采石塔一月,一月后视情况而定!” “传朕旨意,命慎刑司彻查此事,一定要将那罪魁祸首缉拿归案,处以车裂刑!” ……惩罚接着一条又一条,但凡与此事稍微有些牵连的官员全都波及,在场官员面面相觑,却是人人自危。 而最后一条,令人悚然,“罚中宫皇后禁足三日,抄《女诫》三十!”” 谁也没想到,皇后竟然也受此事牵连! 那忠勇侯的脸色已经是红了又青,青了又白,到了最后,却是一点血色都没有了,他哪里还敢再出言?他已然是此事中的罪魁祸首了。 早朝散去,人群哗然,此事不仅搅得朝堂鸡飞狗跳,也带来人人自危的处罚,以及藕断丝连的牵扯。 两派人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心境各不相同,却是一样的对此事争论不休。 那三皇子一脉是得意洋洋春风满面,出宫途中还互相邀约,说是要好好庆祝一番。 第二百零五章 报复 许则烜脸上的高兴是藏也藏不住,四皇子路过他身边时气愤地连看都不看他一眼,他却是更高兴了,心想着自己的夺嫡之路又取得了前进的一步。 而四皇子一脉的人则是懊丧的懊丧,气愤的气愤,甚至还有两人在互相推卸责任,仿佛这样就能解决一个恶霸横行霸道的事实。 四皇子本人更是不必说,完全是受气包似的模样,怒火中烧的飞速离开了皇宫,那背影任谁看了都知道他算是受了天大的气。 四皇子怒气冲冲地回到了府上,那最近颇得他宠爱的侍妾马上就迎了上来。 说起这个侍妾,她原本就是四皇子党派中有人随手送来的美人之一。 原本放在府中数月,无人问津。只是他前些日子兴致不错,见这侍妾模样水灵,身段也不错便宠幸于她,那侍妾是万分高兴,便变着花样把他哄得身心愉悦,于是近来宠爱不断。 也许是得了些宠爱吧,这侍妾便有些恃宠而骄了起来,有的时候会闹些小性子。 四皇子心情不错,便也愿意哄她,只可惜这侍妾不懂得何为看眼色,也不懂扬长避短为何物,终于还是莽撞地找来了。 “殿下,妾身今日又受委屈了,妾身的院落太小了,连婢女都住不下了!妾身实在是不想同那些卑贱的婢女一同拥挤,能不能给妾身换……” 这位侍妾还是颇为懂得如何撒娇,一见四皇子回来便整个人好似水蛇似的缠上了他的身体,全然没有注意到四皇子怒气横溢的神色。 且不说这要求本就有些无理,毕竟以这侍妾身份而言,她能住上现在的院落已经是高攀。她在这样一个不对的时机说一些不合时宜的话,受到错挫折也是十分正常。 果不其然,四皇子听后更是怒了,也不知道这个低贱的女人哪里来的胆子提出这样的无理要求,他毫不怜香惜玉地一脚将其踹开,而后骂了起来: “你这个贱女人!你也不过是个水性杨花的玩意罢了,若不是孤赏你几分面子,你连给孤舔脚都不配!能住上如今的院落你应该感恩戴德了!竟然还妄想更大的院落?你给孤好好地认清自己的身份地位,你与那些婢女并无不同!” 这迎着腹中一脚踢过去,已经是将其踢翻在地,那侍妾疼得连支撑自己站起的力气都没有,半卧在地下听着四皇子这些话语,眼泪不争气地就流了下来。 “呜呜呜……”她哭又不敢哭得声音太大,于是发出的声音像是小猫呜咽似的,挠得人心里发慌。 四皇子最讨厌这样的女人哭声,他更怒了,索性喊到:“来人!给孤把这个哭哭啼啼的女人赶出府!不识好歹的东西,放在府里也是给孤添堵,不如赶出去了事!” “呜呜……不要啊殿下……殿下……” 这侍妾的声音渐渐远了,四皇子才终于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想起来自己的事情。 回想起今日朝堂之上的激烈争吵他便脑袋生疼,虽说他这一方本就不算占理,但被人步步紧逼到此等地步,也属实是丢人现眼到了一定地步了。 “这群废物!”他不由得恶狠狠地骂。 就更不必说那不知哪里蹦出来的野亲戚,丧尽天良不说,还愚蠢至极的拉上了与他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方亲属忠勇侯府,牵连了忠勇侯府若干人等,也挫伤了他这一脉的人力。 他的外祖父真是受尽委屈还里外不是人,连苦水都不知要往哪里倒,无端端受到牵连。 四皇子也不知道究竟为何会出现一件这样的事情,他思前想去,现在结果对谁最有力?毫无疑问是他夺嫡路上的最大阻碍——许则烜。 他得意无比沾沾自喜的嘚瑟样现在还在四皇子脑海中挥之不去,他真恨透了这块茅房里的石头——是又臭又硬。 “好你个许则烜,竟整一些上不得台面的阴间手段!好,你要害孤是吧?那孤就变本加厉地还给你,让你知道,什么叫以牙还牙!” 四皇子一拳锤在书案上,书案发出震响,他的表情恶狠狠的,就连后槽牙都咬紧了。 很快他心中又有了一个计划,既然许则烜用杀人的远方亲戚来害他这一脉,那他有样学样,也给他整一出这样的惨死案,叫他好好地品尝一下他四皇子现在是什么滋味。 …… 另一边。 慎刑司的人这几日是忙的脚不落地,那个震惊帝京的恶霸董虎孟才终于缉拿至慎刑司。 连最擅于抓捕逃犯的捕快都说:“这个董虎孟简直就是个泥鳅,无比狡猾,哪里有洞就往哪里钻。” 好不容易将他抓住,开始审问的时候又出了状况,此人拒不承认自己的罪行,口口声声说些什么:“愿意把她带回去是她的荣幸”、“那老不死的玩意早就该寿终正寝了,打他还是帮他早日脱离苦海”之类的鬼话。 又给结案增加了难度。 最后还是四皇子怕继续拖下去只会对自己更不利,派人去强押着他招供,这桩案子才终于走向了尾声。 可这案子却迟迟未曾结案,谁都无法想通个中缘由。 直到慎刑司又放出了震撼人的消息。 原来,此人早前不仅用自己的身份,还冒充忠勇侯府各个远亲近亲,坏事可谓是做绝做尽: 强抢民女是司空见惯,一个女子但凡落到他手上,无论是青楼女子还是闺阁姑娘,全都会被他活生生折磨死;更离谱的是,他竟然男女通吃,甚至连一些长相阴柔的俊美少年也不放过。 了结于他手中的人命不计其数,这种程度甚至连阎罗都无法用来形容他,他简直就是个把人带劲进人间炼狱的变态恶鬼! 一石激起千层浪,民愤积攒的滔天怒火似乎要越过慎刑司的高强来把他了结。 这个恶霸终于被处以车裂刑,而他这一脉的忠勇侯远房亲属,全部被诛杀。 时人无不拍手称快。 而忠勇侯府,则是另一副天地。 第二百零六章 当真不知晓 “爹,四皇子不是说了,一定会保住我们吗?” 忠勇侯二公子王奕神色慌张,急匆匆地从外头进来。 瞧见屋内坐满的人,稍稍愣了愣。 董虎孟强抢民女这事仔细说起来,还有自己和京城另外几位公子参与的份。若不是几人打赌,想看看他胆子到底有多大,也不会闹到人尽皆知的地步。 好在他们在皇上下旨之前,便已达成了共识。 只要保住董虎孟,每人再给些银两,便保证绝不将这话说给任何人。 再者,打赌的内容也只是那位女子,谁知道董虎孟居然还把杀抢掠干了个遍。 只希望这事能赶紧过去,千万不要再多出任何纰漏。 “你与那董虎孟平日里素为好友,当真在这之前,什么都不知道?”忠勇侯一夜白发,无比沧桑的脸上一片平静:“奕儿,从实招来。” 忠勇侯夫人握紧帕子,蹙着眉:“你爹问你,你一定得说实话。” 怎么说都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她还是不愿相信,奕儿居然会做出这种事来。 周遭看热闹的、同情的、鄙夷的目光通通聚集在王奕身上。 原本因为忠勇侯那话产生的心虚,一下又恢复了正常。 绝不可能有任何人知晓真相! “爹、娘,你们这说的是什么话,儿子怎么可能跟董虎梦有这样的勾结,想来是某些小人嘴碎吧。” 下一刻,忠勇侯的巴掌重重地甩在了王奕的脸上。 啪——, 光是听这声音,就知道下了多大的力度。 王奕捂着脸,还有些没反应过来:“爹,你……” “不准再叫我爹了,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忠勇侯怒气冲冲,若不是有人拉着,现在已经自己动手,将王奕撵出去了:“事到如今,你还敢撒谎!” 这些年他年纪渐长,没了上阵杀敌的能力。 可军中事务繁多,若要重新培养出一个人才,也需要花大量的时间和精力。 索性忠勇侯有几十年的军中经验,交给他,再好不过。 整日待在军中,父子俩几乎都没有什么碰面的机会。 正是因为如此,才忽视了王奕的成长。 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儿子居然变成了远近闻名的纨绔子弟。整日不是和那些狐朋狗友听曲,就是做些令人不齿的坏事。 酿成了现在的局面。 “这事又不是我做的,凭什么打我?”王奕气急,红着眼出声嘶吼道。 如此斩钉截铁,为何刑部抓的是董虎孟,而不是他呢? “不是你做的?那我问问你,从头到尾,你都是知晓这件事的吧?” “也是差不多是因你而起的吧?” 瞥一眼王奕现在的表情,忠勇侯便确定了心中的想法。 怎么说他们也算是四皇子一脉,尽心尽力为人家做了这么久的事,哪怕牺牲了旁系,也总会留本家一条生路。 当然,前提是没有参与进这件事。 朝堂上的争斗可谓越发火热,哪怕是贵为皇子,也得小心行事。 趋利避害的道理人人都懂,眼下这么长时间都没回信,只怕他们早已是废棋了。 忠勇侯府上上下下,几百号人,都得为王奕做错的这件事付出生命。 这叫他如何不气! 叫来侍卫,便把人给拖了出去。 忠勇侯夫人想要求情,最终却还是叹了口气,擦了擦眼角离开了。 明明还是夏日,忠勇侯周身却好像被萧瑟的秋风吹动一样,冷得彻骨。 …… 花昭刚练完一套拳法,努力平息着自己的呼吸声。 汗水黏在额间,趁着动作疯狂地往下滴落。她也没太在意,抬手用衣袖擦了擦。 洛玉端着刚切好的果盘上来,见小姐这般,立马取下腰上挂着的帕子,替她擦了擦。 用小姐的话来说,她每日都要练习的古怪动作叫做什么太极拳。 长时间坚持,才能保证身体的健康。 洛玉不懂是不是真的能产生这么大的作用,不过,既然是有好处的,那也就随小姐去了。 神秘兮兮地凑了过去:“对了小姐,我听说今晚可是有灯会。” 京城的灯会办得最是盛大,民间各地的灯火制作通通在前几日送了过来,只为能让贵人看上,一家的口粮便有了着落。 “灯会而已,我去干什么?” 花昭吃着果盘,并未在意。 “小姐,你当真不去?”卖了个关子,洛玉才道:“我可是听说骆公子也会去。” 良辰美景,才子佳人,光是想想那个画面,都觉得赏心悦目。 相比什么皇子,还是骆公子和小姐在一起时,她家小姐脸上的笑容更多。 就说怎么好端端的,提什么灯会。 原来大坑埋在这里。 将东西放下,花昭便一个跨步过去,狠狠挠她的痒痒。 “你现在胆子越来越大了啊,还调侃起我来了。这就让你见识见识,你小姐我的威力。” 花昭特意挑最敏感的部位,轻轻一碰,就能让人痒得不行。 洛玉中了招,笑得不停:“小姐,小姐,我知道错了,哈哈哈,放过我吧。” 双手奋力地挣脱,在对方眼里,就跟挠痒痒似的。 两人打闹了许久,才安静了下来。 “你以后若再犯,我还是会用同样的法子处罚你的。” 看着花昭懒洋洋的样子,洛玉忍不住抖了抖。 她真心忘不了,方才心里承受的极大阴影。 以后宁愿惹皇上,都不敢再惹自家小姐了。 难得的闲暇日子,洛玉休息了一会儿,又马不停蹄地收拾起了东西。 “这个,去年府里留下来的灯笼纸,去库房找点签子,就能做好几个灯笼了。” “带些个小姐你爱吃的绿豆糕,等下游玩,估计要好几个时辰,万一路上饿了,也能稍微填填肚子。” “今日灯会,京城的那些小姐各个肯定都打扮得花枝招展,小姐不如你就穿这套明黄色的,颜色艳丽。不行不行,要不还是这套吧,这套是请苏州绣娘缝制的,花纹精致大方……” 见她这般忙碌,花昭也少见地没有出声阻止。 心里划过一股暖流。 来到这异世,唯一一个能让她真正放心信任的,便是眼前的洛玉。 第二百零七章 路遇许泽烜 夜幕悄悄落下,与之相反的,是街道上因为灯会而兴奋起来的家家户户。 说实话,花昭虽然来了这么多天,还从未真正领略夜幕下的京城。 明明是说着陪她出来,洛玉却表现得更为兴奋。 瞧见什么新奇些的玩意,都忍不住凑过去看看。 当即调笑了一声:“洛小姐看上了什么?都给你买!” 俨然一副霸道老爷的模样。 “小姐你就别调侃我了,灯会上卖的,可都是咱们平时见不到的东西呢,你也快看看。” 洛玉早已习惯她了,见人越发多了起来,连忙推着花昭进去。 “卖灯笼了,买灯笼,姑娘,看看我这的灯笼吧,都是自家人自己做的,保管模样好用得久,一定让你满意。” “糍粑,糍粑,香香糯糯的糍粑,红糖味道的诶——” “瞧瞧咱们这的同心锁,要想家里够融洽,必须带着同心锁。” “红油酥酥,麻辣香得很!” 长街两边,灯笼高照,吆喝混着交谈,热闹非凡。 偶尔掠过的轻风,越发为这场灯会增添生气。 “洛玉,洛玉。” 花昭几次叫她,都得不到回应。 顺着洛玉的目光看过去,便知身旁人的心思,早就飘到不知道哪里。 无奈地摇了摇头。 从怀中取出一个装得鼓鼓的囊袋,打发她过去了。 独自一人,漫步在这街道上。 哪怕已经在这个世界这么多天,她也依旧还未适应。 父亲就像是一个打着名号,卖女求荣的仇人。 名义上的未婚夫,也是一副为了巩固自己权势,机关算尽的恶毒嘴脸。 着实提不起任何归属感来。 “不算不算。”白发垂髫的老者摸了摸胡子,脸上尽是不耐:“老夫说了,只能给命定之人算,你又不是,平白算命只会折了自己的寿。” 那人的打扮也算个富家子弟,听他这般算瞬间黑了脸。 又怕真折了自己的寿,丢下几句脏话就离开。 老者也不在乎,继续摆着桌上的八卦阵。 花昭将一切尽收眼底,继续散着步。 鬼神之说,也只有古人,才会当成能与性命挂钩的重要事。 于她而言,自己的性命,就该掌握在自己手里。 与其整天期盼老天能让生活过得好些,还不如像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写的那样,努力奋斗。 毕竟只有奋斗,才能获得想要的生活。 听洛玉说,再往前走,能看到一个巨大的坛子。盛夏末的荷花绽放出最后的色彩,若是能看见那景色,今夜也没算白来。 花昭简单思考了一下,就朝着目的地走去。 可没想到,刚刚边上谁也不爱搭理的老者,一发现她,就急匆匆地跑过来。 前方猛然定了一个人挡住她的去路,花昭皱了皱眉头。 “不好意思,我还年轻,暂时还不想折寿,不如您再找找别人,说不定有不想活了的呢。” 面无表情,语气诚恳,倒像是真在为他考虑。 老者咧了咧嘴角,努力保持着笑容:“小姑娘,老夫这一来不会让你短命,二来也能帮你防止近期遇到灾祸,三来还能……诶诶诶!” 花昭想都没想,转头就走。 他要保持着对待那位富家子弟的态度,花昭还有可能有耐心地听上几句。 可这种无事献殷勤的表现,摆明了就是把自己放作冤大头。 老者毕竟一大把年纪了,哪里跟得上她的步子。 只得在身后大喊一声:“小姑娘!今日你会遇上烂桃花,若老夫说对了,你再过来也不迟!” 见她头也不回,叹了口气。 原本可以避开的劫难,终究是要经历。 花昭对此毫不知情,来到荷花坛,果然瞧见盛开成一片的粉嫩荷花。 坛边男男女女,或道着自己的思念,或说着家长里短。 偶尔有锦鲤穿过杆中,互相衬托,倒也有种说不出的好看。 掏出洛玉出门前,强行塞给自己的馍馍。 花昭坐在坛边,撕成小小一团,丢进里头。 果然,不出一会儿,鱼群集中向这游来。一圈一圈,荡漾出红色的水花。 只是,她丢得认真,直到身边过来了人,也没察觉。 “花小姐。”许泽烜忍下不耐,笑着打了个招呼:“真巧,你怎么也来了灯会?” 他这么一个大活人,在旁边站了半天,哪个路过的姑娘,不是红着脸。 唯独花昭,眼睛就跟瞎了一样,视若无睹。 “嗯,真巧。” 回过这句话后,花昭又撕开了一个馍馍。 这般敷衍的态度,自然没办法让许泽烜满意。 “你若是想出门,直接派人过来递个信就是了,又何必自己一个人来。” 灯会是到了嫁娶年纪的男男女女,借赏灯的方式,寻找自己的心仪之人。 她独自前来,不就是在怪自己。 花昭扭过头来,暗暗翻了个白眼:“你今日是和梁音婉来的吧?” 许泽烜一下怔住了,以为对方是在吃醋,连忙解释道:“只不过是碰巧在路上碰到了,她说自己一个人过来没结伴,我才陪了会儿她。” 可笑的是,下一秒被他撇清关系的人就出现在了眼前。 梁音婉瞧见两人,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咬着牙,站在了许泽烜的面前。 “花昭,三皇子是陪我一道过来的,你半路抢人,只怕是有些过分吧。” 那般委屈的模样,直叫人觉得,花昭是什么无恶不作的罪人。 “第一,我没有抢你的人,是他自己出现在我面前的。” 花昭拍了拍手,站了起来:“第二,你们若是不主动走到我面前,想来会有一个极其美好的夜晚,下次得吸取教训。” 趁着两人还在发愣,立马走为上策。 她今天心情还算不错,可不想就这么破坏掉了。 找到洛玉时,被她身上挂着的一大串东西给逗笑了。 “小姐你别笑了。” 洛玉红着脸,显然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行为,又多么没见识。 不过这种情绪也没持续太长时间,很快,她便将一路遇见的好吃的好玩的,通通分享给了花昭。 见自家小姐脚步匆匆,还有些困惑:“小姐,还这么早,咱们就回去了?” “是。”花昭点了点头:“再不走,晦气就得赶上门了。” 洛玉虽不懂这晦气是何,还是嗯了一声,跟了上去。 若是花昭联想到今夜遇着的那位老者,只怕能想清楚了。 第二百零八章 反咬一口 月余后。 此前派去前往巡游月余的朝廷命官,于今日如期回朝。 朝堂上,月余未完整的官员列伍终于齐整,皇上居于上首,打量下方人群,心中难得有一种神清气爽之感。 “今日,诸位巡游月余的爱卿终于回朝。潘史官!” “臣在。” “朕命你事无巨细地记载此次出行,载入长翼国编年史!” 他难得身心舒顺,于是连语调都轻快了些。 “是。” 但显然,皇帝的心境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方才的下令只是一道疏松平常的命令,此刻朝堂上,却好似有着暗潮涌动。 居于队伍前列的四皇子,反常地向右偏头,与位于其右侧的右相,十分诡异地交换了一个眼神。 很快四皇子走出队列,高声道:“父皇,关于此次巡游,儿臣有一事要禀。” “但说无妨。” “儿臣此次全程跟随巡游队伍,在途中发现不少地方官府存在的问题,尤以开支铺张为甚。” 四皇子像是早有准备似的,一开口便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 “首先是台州一带,县丞府平日吃穿用度便是铺张浪费,到了级级往下则更甚,堪比酒池肉林,生活何等奢靡荒淫!” “什么?传朕旨意,将台州一带从县丞到里长,全数革职!腐败骄奢之风,万万不可以一传百!”皇上听后震怒。 此次巡游本意就是彻查地方官府沉疴顽疾,但令皇上大失所望地是,这第一站台州便查出如此严重的问题。 “父皇,此现象不仅只存在于台州!还有樊州、儋州等地,也皆有不同程度的此现象出现。” 四皇子继续禀报着自己的调查结果。 “还有吗?”皇上的气更甚了,这问题还真是一层接一层,层出不穷! “回禀父皇,这其中问题最为严重的实则不是地方,而是帝京。” “帝京?” “不错,父皇。帝京的富商巨贾大有人在。可任谁人的排场,都比不过油水众多,敢称‘富可敌国’的盐铁总支啊!” 四皇子突然抬起了头,眼底的兴奋无论如何也掩盖不住,看来,这才是他此番禀报的重点和目的。 那帝京的盐铁总支是谁?毫无疑问,是花昭的父亲花正辉;而那真正称得上是富甲一方的又是谁?毫无疑问,还是花正辉。 四皇子的目的,此刻昭然若揭。 “父皇,这盐铁总支不仅好排场,讲富贵,甚至儿臣还听闻——尽管此话真实性有待考究,但并不是空穴来风——其府中茅房外门,都是由纯度极高的黄金砌成!” 这一语,可谓是在本就激起涟漪的湖面,投掷了一枚巨石。 完全是把矛头对准了花正辉。 还不算完,紧接着四皇子向右侧递过去一个眼神,那右相赫然出列。 他朗声道:“陛下,臣亲眼所见其生活奢靡,铺张浪费,臣附议!” 一石激起千层浪,接下来,一个、两个、甚至更多参与此次巡游的官员都站了出来,他们高喊着:“臣附议。” 此时朝堂之上的格局已然明晰了,这些所有出列弹劾花正辉的官员,都毫无疑问是四皇子一脉的人。 四皇子此行目的,正是要将花正辉拉下水,挫伤他花家的底气。 个中关系,朝堂上明眼人一瞧便知。 这花家是许则烜的准亲家,一旦富得流油,势力遍及帝京的花家与许则烜结成姻亲,那许则烜如虎添翼这事,几乎是一锤定音了。 届时,花昭给许则烜带来的,无论是财力还是权力,都将成为他将来夺嫡的重要筹码。 甚至眼前的局势,都有扭转乾坤的可能。 皇上见着台下一个又一个官员的弹劾,他积攒已久的怒气终于到达了顶峰,他的右手狠狠地在龙椅扶手上一排,这巨响声响彻朝堂。 却是一片噤若寒蝉。 “好一个盐铁总支,好一个富可敌国,好一个花正辉!今日提早下朝,江公公!” “奴才在。” “即刻宣花正辉觐见。” “是。” 朝堂四散,命官三三两两在大殿外谈论此事,无人敢揣测花正辉将收受到何等责罚,也无人知晓,朝堂又要发生何等动荡。 许则烜知晓,这全然是四皇子对他赤裸裸的报复。 月余前董虎孟一事震惊帝京,牵连忠勇侯府上上下下数千人,死的死罚的罚,甚至连与此事并无直接关系的皇后也受牵连。 四皇子一脉无疑是元气大伤。 此事并非许则烜亲手而为,但不能说与其毫无关系,甚至还有其作为推手在后推波助澜。 而四皇子又怎么会善罢甘休? 许则烜从他母族下手,那他便以牙还牙,从他亲家下手。 也正好一石二鸟,报复了他,还能令他伤及左膀右臂。 四皇子回头,许则烜恰好与其视线相撞,刹那间,电光火石闪烁。 他分明看到四皇子脸上缀着得意的笑容。 夺嫡之事,本就牵扯万千,稍有不慎,便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 花府。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宣帝京盐铁总支花正辉,即刻朝见!” “臣接旨。”花正辉跪在地上,双手接过江公公递过来的圣旨。 今日朝堂之事,他已全数耳闻,心中知晓必定会有事发生,此刻果真应验。 而他事先,已经做好了一手准备。 在四皇子向圣上禀告他铺张浪费的同时,花正辉安插在宫中的眼线即刻飞鸽传书,他于是提前得知了自己受到四皇子一脉人的弹劾。 他明白,此事一出,皇上毫无疑问要动摇他的根基,甚至要收回他的盐铁经营权,这根本就是君心动摇的征兆。 事到如今,他已无理阻挠四皇子一脉的刻意陷害,只能从自身下手,希望能减轻皇上的怒火。 于是他立刻派人将花昭叫来,希望从她这里下手。 于是花昭被花正辉以“有要事相商”为由,叫来了花府的书房。 花昭也同样在骆淮卿的耳目帮助下得知了这个消息,她虽不能未卜先知,但出于对原书的了解,也让她在一路上做了一些心理建设。 第二百零九章 争执 看来,花正辉这次把她叫来,应当是要语重心长地劝她尽快嫁给许则烜了。 不出她所料,她甫一走进书房,便只看到了花正辉胖大而沉重的背影。 “来了?”花正辉听到了花昭细碎的脚步声。 “是的,爹,不知您叫我前来,所为何事?”花昭问道。 他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沉闷。 他一下子转过身子来,神色十分复杂。 “不知今日朝堂之事你可有耳闻?” “略微知晓。”花昭知道,很快便要进入正题了。 “这四皇子一脉在朝堂上弹劾我,本意并不是冲我而来,想必这个道理你应该明白。可无论如何,此事分明就是扣在整个花府上的一顶帽子,我们必须要为此付出代价。” “甚至——花府还会因此动摇根基。”花正辉说得十分沉痛。 花昭不由得抬起底下的脑袋,她明白花正辉所指的根基是什么。 这就是说,若是花府失去了在皇帝面前的信任,花正辉长久以来赖以为生的盐铁经营权,就要因此被剥夺了。 花昭知道此事后果有些严重。 她也明白接下来花正辉要说什么了—— “昭儿,此事事关重大,整个花府的命运都将与之挂钩,但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我们得想法子,讨回圣上的信任。” “昭儿,你和三皇子的婚事定下已久,这些日子来,你有苦衷,不能及时出嫁,情有可原,”花正辉顿了顿,又继续说:“可圣上旨意终究不可违抗。你不如早早嫁入皇室,以次来展示我花府忠心,以解燃眉之急?” 还真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字字锥心啊。 可今时今日的花昭,已非往日那个对许则烜情根深种,迫不及待要嫁给他的花昭了。 本身身为局外人的她,对书中任何一个人都本质上没有任何笃深的情感,而在一段时间的相处后,情感却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有些人,原本只是书中的过客,却慢慢地在她的生命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而有些人,从原本的颇有欣赏之感,抓逐渐变得厌恶。 毫无疑问,此时的花昭对于许则烜,已然产生了厌恶之情。 你问她会答应嫁给许则烜吗? 答案是否定的。 “可是父亲,昭儿自知身份低微,之前又疾病缠身,实在是配不上三皇子芝兰玉树、天人之姿,昭儿哪里有福分能嫁给三皇子呢!” 花昭决定先委婉开腔,而后再挑明心迹。 “昭儿,你不必过多忧虑,幸福美满终究是少数,圣旨已下,你无须担心其他。” 但显然,花正辉可不吃这婉曲的一套。 既然如此,那她便只好直来直往,直白道出心中所想,也算爽利! “女儿知道实话刺耳,但女儿还是不吐不快。坦白而言,昭儿已经不复往日少女羞怯,对于嫁给三皇子一事,已经没有过多期许。直言,女儿不想嫁!” 花昭一字一句说出心中所想,她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花正辉,似乎在用神眼传递信息:是的,我就是要反抗! 花正辉听后怒不可遏,自己女儿的顽劣心性在此刻暴露无遗,他原以为近些日子她已经得到成长,不再反抗父母。谁知依旧还是这副死性不改的模样! “花昭,你给我听好了!无论你是想嫁,还是不想嫁,总之这个三皇子妃,你是当定了!你别以为我会事事娇纵你!不日,你便给我乖乖穿上嫁衣、坐上花轿,否则,我就是绑也要把你绑进皇宫!” 态度强硬,手段坚决。 花昭心知,此事之中她处于劣势地位,这样正面硬着冲撞他不是办法,若是到时候玩脱了可就全完了,她必须得识时务。 于是花昭果断语气缓和了下来:“女儿虽然心意如此,可也还是愿意为了花府的未来作出牺牲。只是这也毕竟事关昭儿的终身大事,昭儿还是想考虑清楚再下结论。” 见花正辉态度有所软和,花正辉也愿意给她一个台阶下,于是道:“那我便给你一日时间好好想清楚,一日之后,婚期将会排上时间。” 二人最终不欢而散。 花昭心想,竟然这花正辉是块啃不动的硬骨头,那她不妨从源头下手,去找找许则烜。 翌日,花昭见到了许则烜。 他依旧是那副眼带缱绻的模样,她摸不清许则烜的想法,但单从这表情上看,他似乎很想婚礼尽早举行。 但那可不行,她此行前来,就是为了说动许则烜与她站在统一战线。 “昭儿,许久不见,不知今日可还安好?” “这些倒也无须老范三皇子担心。我此次前来,只为了一件事。”花昭斩钉截铁着说。 “三皇子殿下,你我二人相识不久,缘分尚浅。我往日少女情怀,情窦初开,心属于殿下,于是铁了心要与殿下共结连理。” “但今时不同往日,我的心意早已被时间磨平了棱角,现下对殿下已无男女之情,你我二人实在不便再成为夫妻。” “而况我本是商贾之女,出身低贱,又与病痛相随,能与殿下谈婚论嫁已是高攀。现下殿下身边已有良人,更好的选择就在眼前,殿下不妨将它紧紧抓在手中,成就一段锦绣良缘。” 言下之意,便是要许则烜主动放弃与她成亲,二人解除婚约。 花昭自认为她已经将利害关系分析得十分透彻,于情于理,许则烜都应该要好好考虑她的提议。 谁知这许则烜竟然想法与她相左,甚至说出令花昭啼笑皆非的话语:“昭儿多虑了,这些都无法成为你我之间的阻碍。昭儿担心出身,如今昭儿已经是父皇亲封的菡萏郡主,身份何其尊贵,足有资格与我相配。” “再说昭儿忧虑自己疾病,如今可喜可贺地是,你身上的顽疾已经在圣手时惜的调理之下得到极大缓解,并无大碍。” “最后便是昭儿最过思及的梁小姐。我想说的是,这是昭儿最毋须担心的一点。” 第二百一十章 逃婚 最毋须担心?花昭忍不住冷笑,她还真是期待许则烜还能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 “我不仅心属于昭儿,更是钟情于梁小姐。自古以来男子便是多情之人,三妻四妾也是世间长存。若是昭儿嫁入皇宫,我定会将你和梁小姐两人都照顾好,长相厮守,成就一段佳话。” 说着,许则烜似乎还畅想着未来的幸福生活,脸上还缀着浅浅笑意。 闹了半天,花昭算是彻底明白了,古代封建糟粕思想根深蒂固的许则烜,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渣男!并且他不仅渣,还渣而自知,渣而自傲! 她也算是啃到了块硬骨头了。 自知挖不动这个墙角了,花昭不愿自讨没趣,索性三两句话打发了许则烜,不再与他浪费口舌。 既然这些人都动不了,那求人不如求己,她自己来改变自己的命运。 花正辉从皇宫回来后,马不停蹄地去找许则烜商量婚事,二人一拍即合,就定在不久之后的十八日。 花昭暂时无力改变这个既定的时间,她干脆任由他们摆弄,总之自己的计划,就定在了婚礼当日。 …… 三日后。 帝京首府花正辉之女花昭与三皇子许则烜的大婚就定在今日。 花府上上下下忙成了一个陀螺,人人行色匆忙。 漫天的红色如潮水般席卷了花府,从门脸到窗棱,从屋檐到墙角,每一个角落都在象征着喜庆。 而身为所谓新娘子的花昭却冷眼旁观着这一切,仿佛今日要出嫁的不是她,而是其他一些并不重要的人。 所嫁非良人,这铺天盖地的红色在她看来并不讨喜,反而像是时时刻刻在点醒她,要快点逃离这不幸的结合。 不久她在沉思中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已经被从头到脚全副装点,头上顶着大而沉重的金色凤冠,连行动都有些困难。 紧随着她便听到了嘹亮的唢呐声伴着锣鼓喧天——是迎亲的队伍来了。 她不能再等了,她马上就要坐上前往皇宫的花轿,若是此刻不逃,她将一生都要被困在那宫墙之中,再无自由与欢喜可言。 她被推搡着坐上了花轿,而偌大的花府已然成为了她的身后之物。 花昭不甘地掀开花轿的帘子向后看去,她一定要找到机会,逃婚! 令人又惊又喜地是,她的花轿正后方,就是一架熟悉的马车,她就是化成灰也认得,那分明就是骆淮卿所乘的马车! 她顿时心生一计,不远处就要进入一个狭窄幽长的巷子,哪里仅能容纳最多一辆马车,她只需要…… 花昭只需要找到一个能够替代她坐上花轿进入皇宫的人,她就能借此金蝉脱壳,顺便搭上骆淮卿的马车,就这样逃离这段孽缘。 谁能作为她的替身呢? 花昭的目光顿时凝滞在了花轿旁边的花颜身上。 长翼国习俗,族中有姐妹常伴左右的,这女子出嫁时姐妹也应陪同在一旁,知道女子的花轿送进新郎家中。 她到花颜的脸上有着嫉妒、不甘心、愤恨等各种不该出现在大喜之日的复杂表情,她明白,花颜不希望看到自己好过。 那花昭就让她来体会一下她心中的“好生活”。 花颜的眸光如猎狼捕捉到猎物般骤然收紧,就是她了。 这厢一场悄无声息地逃离正在计划之中,那厢骆淮卿坐在马车之中,心情有些复杂。 他本不想来的,他又不是受虐狂,怎么会愿意跑来看着她一袭嫁衣,十里红妆,嫁给那个不是他的另有其人呢? 可是他还是来了,明知他暂时无法改变这既定的局面,明知他来了也不过是给自己心中平添伤疤,他还是坐在马车上,紧紧地跟着她装饰一新的花轿。 但也或许是上天垂怜吧,骆淮卿竟然真的看到了转机的出现。 时间一点点过去,送亲的队伍走入了那个狭窄的巷道,骆淮卿时时刻刻紧盯着的花轿,突然从窗口里飞出来了一个白色的身影。 是花昭! 她卸下了一身红装,堪堪穿着两层薄薄地单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花颜打晕,而后趁着众人都被喧天的送亲乐吸引了视线,将花颜拖进了花轿。 不一会再出来时,她就已经换上了花颜的衣服,还十分巧妙地撕下衣服的两个大袖,用原本当作披帛的薄纱捂住了面容,悄悄地退到了送亲队伍的末尾。 没有人在意到这光天化日之下的“狸猫换太子”,他们都沉浸在营造出来的喜气洋洋之中,全然忘却了那位不愿参与这场喜事的新嫁娘。 很快,骆淮卿看到花昭三下五除二翻上了自己的马车。 他当机立断命令车夫掉头,他知道,自己要帮助花昭逃离这场婚事。 可是到了花昭面前,他的表情又变了:“你怎么跑到我的马车上来了?这位待嫁的三皇子妃?” 是一副刻意摆出来的嫌弃模样,实则心中在狂欢的雀跃。 花昭方才经历了如此惊心动魄的一幕,她的体力已经有些跟不上了,她不得不气喘吁吁地说:“这个新嫁娘,谁爱当谁当,总之我是不想当了!” “既然你跟着我跑了,那可就任由我处置了,到时候可别说是我把你绑走的啊!”骆淮卿骤然欺近话花昭,眼底的笑意从未减淡。 “好,任由你处置。”花昭一下子勾住骆淮卿的脖颈,二人的额头紧紧地贴在一起,骆淮卿的视线里,被她清丽的脸庞填满,再也塞不进任何其他。 马车一路向西,开到了与皇宫截然相反的地方。 骆淮卿以身打掩护,带着花昭走进了一家裁缝店,再出来时,已经是一高一矮,一双俊俏的翩翩公子。 花昭有些嫌弃地扯了扯袖子:“怎么还叫我穿上这男子装束,颇有些奇怪。” 而骆淮卿却笑开了:“因为这样的装扮比较适合你。” 明知是玩笑话,花昭还是有些不悦,偏过头去,鼓着腮帮子生起了闷气。 骆淮卿自知惹恼了他的宝贝昭儿,于是赶紧讨饶:“好了好了,我方才说得都是玩笑话。叫你换上男子装束可不是为了别的,都是为了更好地隐藏你的身份。” 第二百一十一章 gay?那是什么? “我现在也算是有家不能回。”花昭的心中涩涩的,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看着有些丧气的花昭,骆淮卿故作打趣的问:“怎么?莫非刚逃出来就后悔了?” 花昭有些无语,他怎么永远都在说一些特别欠揍的话? 她一个白眼朝骆淮卿翻去,然后向前走去,但是没走两步她便停了下来,转过身问骆淮卿:“我们现在能去哪呢?” 这确实是个问题,她不能回家,准确的来说,她今日不能城内,尽管他现在已经是男子的装扮,但是,小心一点总是好的。 “除了帝京,你应该也没有去过别的地方吧?”骆淮卿走到她的面前问。 花昭点点头后没有说话,在等着他之后的话。 “那我带你去建安城,离帝京也不是很远。”骆淮卿说着自己的主意。 建安城?花昭确实没有去过,好不容易逃婚出来,定要好好的玩一遭,不然都对不起自己这么费劲心思的逃出来。 当即便决定去建安城逛逛。 随后,两人直接放弃了马车,准备在马场选了两匹听话的马,打算骑马前去。 到马场后,两人说明来意后,马夫便将两人带到马厩来了。 “不知二位公子想租什么样的马呀?”马夫毕恭毕敬的问。 “听话的就行。” 还没等花昭开口,骆淮卿就先说自己的要求了。 一听这要求,马夫有些面露难色了,要听话的,这里的马那都听话啊。 “还有没有其他的要求啊?”马夫接着问,不然仅凭这一个要求,是在很难找出适合他们的马。 “我们自己看吧,看好了叫你。”花昭支走了马夫,仔细瞧起了马匹。 终于,骆淮卿相中了一匹马,怎么看怎么喜欢,他叫来花昭,问了问她的意见,花昭只是点点头,没有多余的话,眼睛还在为自己物色马匹。 “那我们就走吧。”骆淮卿以为自己和花昭骑一匹马出城,便开始催促着她。 花昭一脸不解的看着他,他选好了,我还没选好呢?便问道:“你急什么?我还在看呢。” “什么?”骆淮卿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是在自己意料之外的事,难道不是同骑一匹马出城吗? 骆淮卿带着自己心中的疑惑问:“难道你不与我同骑一匹马?” 一听这句话,花昭的嘴巴都惊大了,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他居然还是一脸真挚的模样。 “骆淮卿,你没毛病吧?我现在穿的可是男装,我们同骑一匹马,别人看到会怎么说?到时候别人还会以为你是gay呢。”花昭的言语中,带着一丝的讥笑。 “gay?那是什么?”骆淮卿一脸疑惑,这个字,他从未听过。 花昭突然反应过来,他根本就不懂这个单词,四处观望,发现四下无人后,她凑近骆淮卿说:“俗称:短袖。” “呀,你瞎说什么呢?”骆淮卿突然往后退了一步,惊讶的看着花昭,这个女人怎么一点都没变,说话还是这么的肆无忌惮。 “看吧,你也怕别人误会,所以别打扰我找马。”花昭推开了他,朝另一处马厩走去。 骆淮卿有些无语的跟了上去。 “不过,你会骑马吗?”骆淮卿好像从未见过她骑马。 花昭只是点点头,笑话,自己作为武替,骑马都是家常便饭。 骆淮卿有些惊讶,她怎么什么都会啊?作为一个黄花大闺女,不应该都是学学女红什么的吗?她会的怎么和一个男子一样? “好了,你去叫马夫过来吧,我也选好了。”花昭停在了一匹小白马前。 没等骆淮卿招呼,马夫就屁颠屁颠一脸笑意的跑来了,佝着背询问:“二位公子,可是选好了?” 两人同时点点头,随后便将两匹马都牵了出来。 骆淮卿随着马夫找到店家,说起了自己要租马的事,店家一看是骆淮卿,立马走了出来,说起了客套话:“原来是左相大人大驾光临啊,真是让我等受宠若惊啊。” 骆淮卿不想和他多分口舌,直接问:“我租两天,多少钱?” “小的岂敢要左相大人的钱?”店家是不敢收官家的钱,况且这个人还是让人闻风丧胆的左相,他便更不敢收了。 “真是聒噪。”骆淮卿有些不耐烦了,丢下一袋钱就离开了。 待骆淮卿走远后,店家急忙打开钱袋,看到银晃晃的一片,他的双眼顿时放光。虽说不敢要官家的钱,但是他们是自己给的,不要白不要。 “不愧是左相,出手真么大笔,我要发财了。”店家笑得脸褶子都不管了。 …… 两人骑着马一同奔向建安城,两人下马牵着马在建安的街上闲逛。 这时候,花昭的肚子发出一个声响。 骆淮卿看着她发响的肚子问:“饿了?” 花昭有一些尴尬的点点头,这真的是尴尬得很,不过自己和骆淮卿相处了那么久,也不用因为自己饿得肚子发响而感到尴尬。 “走吧,我带你去吃点建安的特产。”说着,骆淮卿便牵着马向前走去。 见状,花昭立刻跟上了他,问:“你对建安很熟吗?还知道建安的特产?” “算……熟吧。”骆淮卿思考了一会儿回答。 花昭也没有那么多的心眼,只知道跟着骆淮卿不会吃亏,管什么特产不特产的,只要能填饱肚子就成。 很快,两人来到了一个摊位面前。 花昭皱皱眉,看着面前的摊位,面色有些无奈的问骆淮卿:“这……是建安的特产?” “是啊。”此时的骆淮卿还是一脸的笑意,他以为花昭一定没吃过。 “公子,你可别小瞧这馍,一会儿做出来你尝一尝,不好吃不要钱。”摊主看着花昭有些质疑的眼神,立马开始安利起了自己馍。 花昭给了摊主一个极其敷衍的笑容。 这不就是肉夹馍吗?作为一个现代人,什么新奇的东西没有吃过?不过,这肉夹馍不是陕西的特产,怎么会在建安出现?难道肉夹馍还是从南方传到陕西的? 第二百一十二章 我们两个不算生意? “来,公子,您先尝尝?”摊主拿出自己刚做好的肉夹馍递给花昭。 花昭接过肉夹馍,大口的吃了起来。 “公子,味道如何啊?”摊主忍不住问。 花昭只是点头,没有说好吃,也没有说不好吃,这就跟自己在陕西吃到的肉夹馍一个味道,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我就说嘛,公子肯定会喜欢这个味道的。”摊主见花昭点头,便是认可了他的这个味道,一脸的憨笑,可能顾客对味道的认可就是对他的摊位最大的认证了。 骆淮卿还给自己打包了一个,然后两人继续向前走去,这个时候,花昭提议道:“不如我们把马寄放在某个客栈吧?这样带着马到处逛,挺不方便的。” “嗯。”骆淮卿答应着,便开始寻找着能寄放马的客栈。 建安的客栈随处可见,但是能寄放马的客栈不是随处可见的。 “诶。这里有客栈,我去问问。”花昭看着一个小型客栈后对骆淮卿说。 骆淮卿连忙拦住了花昭后说:“这里没有的。” “你不问问怎么知道没有的?”花昭挪开了他的手,准备进去的时候,再次被拦住了。 “我知道什么地方有,你跟我走,这种客栈是没有寄放马匹的地方的,只能供人填饱肚子,甚至连客房都没有。” 看骆淮卿也不像是说笑的样子,不过他也太了解建安了吧,连客栈里面有什么,没有什么都知道,。 “好吧,我信你。”花昭轻描淡写的说,便跟着骆淮卿去他所谓能寄放马匹的地方…… 随后,两人便停在了一座屹立的高楼的面前。 花昭有些不敢相信的问:“你管这个叫客栈?” “难道不是吗?”骆淮卿看着花昭问。 “这叫酒楼,好吗?”花昭有些激动的解释着。 这让她想起了为什么在现代那种高级的餐厅会有停车场,而普通的餐厅没有,看来是从老祖宗就开始这样了。 “酒楼就酒楼吧,先把马寄放进去再说吧。” 刚说完这句话,酒楼里面的小二就跑了出来,笑嘻嘻的迎合问:“客官,两位吗?” 骆淮卿直接说明了来意。 小二一听,不是来吃饭的,是来寄放马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指了一个方向说:“前面,人多,你二位还是去那问问吧。” 说完,小二又恢复了刚才的笑嘻嘻的模样去迎接另外的客人。 花昭见了小二的这副嘴脸,特别的无语,怎么还搞歧视呢? “等等。”骆淮卿直接叫住了他。 花昭见骆淮卿的模样,似乎有些生气了,只知道这小二要倒大霉了,她无奈的摇摇头,站到骆淮卿的身后,看他准备怎么收拾他。 小二回过头来,一脸不屑的看着骆淮卿,并且还很是不耐烦的说:“我不是给你指了方向吗?还赖在这不走?别挡在这儿,我们还要做生意呢。” “我们两个不算生意?”骆淮卿的眼神已经变了,语气也显得生冷,让花昭听了都是一股冷冷的寒意。 “就你们俩?寄放马匹?我们能赚几个钱啊?你们俩别再这找茬啊?”小二还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谁曾想,小二的话音刚落,骆淮卿就抓住了他的手,用力一折,只听见了店小二的咆哮。 花昭看了后,脸不由的抽搐了一下,这骆淮卿也太狠了吧,现在她都替小二疼。 但尽管这样,花昭也没有出面阻止,因为这店小二确实欠揍,一点也不尊重人,活该。 “杀人呐~杀人呐。”店小二的一阵咆哮引来了爱看热闹的人,酒楼里的老板也走了出来,看见自己的员工被人这样折磨,气不打一处来,上前只接推开骆淮卿的手。 “你干什么呢?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欺负人欺负到我头上来了?”老板将店小二拉到自己的身后。 一时间,围观的人开始窃窃私语起来,纷纷指责起了骆淮卿。 “我们主要是想寄马,这个人,直接赶我们走,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啊?打开门不就是做生意的吗?怎么能看赚不了几个钱就不赶我我们走啊。”花昭赶紧走出来解释着,她可不能让骆淮卿被冤枉。 “那你也不能打人啊。”群众纷纷站出来为店小二说话。 此时,骆淮卿看着这些人只觉得可笑,看这个酒楼的老板问:“是东家觉得这生意小才让他赶我们走的吗?” 酒楼老板顿时哑口无言,他可没有这样说,现在这么多人看着,他也不敢说不,连忙回过头问自己的员工:“你在赶他们走吗?” 店小二霎时慌了神,没想到会被这两个人反将一军,连忙否认道:“我没有,东家,这两个人分明就是来找茬的。” 他还在睁眼说瞎话,这可真的把骆淮卿给惹怒了,走上前去,一字一字的问:“你敢说你没有赶我们走?” 店小二被骆淮卿的气势给吓到了,说话也开始结结巴巴的了,但依旧瞎说道:“我没有赶你们走,是你们在找茬。” 骆淮卿直接将店小二拉到自己身前,然后一拳过去,他直接倒地不起,这时,骆淮卿冷冷的吐出几个字:“这就是颠倒是非的下场。” “你……你信不信我报官。”酒楼的老板被吓到了,直接搬出报官来制止住骆淮卿。 “好啊,报官。”骆淮卿也没在怕的,他也想知道,这里的县会怎么判这件事。 眼看事情越闹越大,花昭赶忙上前阻止着说:“是这个小二先不尊重人的,后来还颠倒黑白,说我们找茬,我们还牵着马呢,谁在说话你们看不出来吗?” 围观的人,看了看他们身后的两匹马,再看他们的穿着,也不想是地痞流氓,反而有一种书香世家的感觉,有的人已经开始相信花昭说的了。 “如果真像这位公子所说,那道个歉就没事了,何必这样呢?”一个中年男子突然站出来说。 “是啊是啊,道个歉就完事了,以后别这样就好了。”一个大妈也突然站出来说。 一时间,更多人都站在了花昭这边了。 第二百一十三章 你指定是有病 店小二看着越来越多的人站在他们那边,强撑着疼痛站了起来,对酒楼老板说:“东家,我受伤了,这件事,我一定要报官,为自己讨一个公道。” 听这话他的这句话,花昭真的要要被气死了,这个人就是打算咬字我们不放了?真的是没有见过脸皮这么厚的人。 “你没病吧?”花昭翻着白眼,音量也提高了不少,继续说:“明明是嫌赚得钱少,要赶我们走,现在还反咬我们一口,你指定是有病。” 花昭说得咬牙切齿,一字一句都表露出自己的愤愤不平,这人真的是太不要脸了。 “报官吧。”骆淮卿也不想与他们争论太多,直接让出了一条道,让那人去报官。 看着这么淡定的骆淮卿,店小二突然有些慌了,他以为报官能唬住他们的,没想到不仅没唬住他们,还被他们催促着赶紧去。 不过,他又转念一想,自己的东家在建安的影响力可不是一般的,就算报官,那县令也会帮着自己,到时候,这两个人一定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店小二看了一眼自己的东家,在得到自己东家的同意后,胆子也大了,多骆淮卿说:“我现在就去,你们可不要跑啊。” “我们和你一起。”骆淮卿没有半点害怕的样子,依旧一脸的淡定。 说完,店小二和东家就走在前面了,花昭有些不安了,就一个寄放马匹的事,怎么还闹着去报官了呢?也闹得太大了吧。 骆淮卿看住了花昭的不安,便对她说:“报官对于我们来说是好事,也可以趁机看看建安的官员有没有好好做官。” 这样说是没错,可是自己今天是出来放开玩得,现在心情没了不说,还要去参与这样的事,想想都烦。 到了衙门后,店小二便开始击鼓。 “堂下何人击鼓?”一个沉闷的声音响起,是衙役。 店小二连忙诉说出自己的冤屈,衙役本想打发他们走的,但一看到水月楼的东家也在,便也不敢怠慢。连忙让他们进去了。 一听见有人击鼓,百姓本着看热闹的心情纷纷的围了上来。 县令一听是水月楼的案子,立马走了出来。 看见只有店小二和水月楼的东家跪着的,立刻大声斥责:“堂下何人,见到本官为何不跪?” 骆淮卿缓缓抬头看着县令。 县令的瞳孔突然放大,差点位置都坐不住了,他见过骆淮卿,更是知道他是左相,连当今圣上都要顾及他三份薄面,如今,这两个人怎么敢把他告上来? “县令大人,好好审,不可徇私啊。”骆淮卿没有自爆自己的身份,反而是在警告县令,因为从县令的眼神中,骆淮卿知道他认出自己了。 县令一听这句话便知道不能说说出他的身份了,他干咳两声来缓解自己的紧张,咽了咽口水,也不敢让他们跪下了。 “击鼓所谓何事啊?”县令开始问起缘由了。 店小二胡编乱造了一通,说着前言不搭后语的话,但意思绕不开骆淮卿找茬和重伤他的事。 “是这样的吗?”县令问起骆淮卿的时候,言语中还是尽显慌张的。 “当然不是……”骆淮卿说起了整件事的缘由。 店小二一脸的得意,他知道县令肯定是会帮自己的,毕竟他是水月楼的常客,而且还和东家达成了合作,合作便是他去水月楼不需付钱,而有人来水月楼闹事,他出面摆平。 眼下的情况,便是这两个人得吃点苦头了。 “大胆,竟敢做着这样的事?”县令一声怒吼,直接把店小二和东家给吓懵了。 怎么回事?东家有些不理解?这县令怎么会帮着这两个人说话呢? 但东家又立马反应过来了,能让县令帮着说话的一定不是普通人,他似乎意识到自己可能闯大祸了。 “大人,我可是受伤了啊,你怎么就能听信他的一面之词呢……” 店小二的话还没有说话,东家直接打断他的话说:“草民定会严加看管水月楼的人,定不会让这样的事在发生。” 店小二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东家,他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呢?不是为自己讨公道吗?怎么开始认下这些事了呢?虽然这是事实。 “颠倒是非黑白,这样的人,本官一定要严加惩处。”县令也是不敢有一丝的心软,只有让骆淮卿满意了,自己才会相安无事。 “大人,我……”店小二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为自己辩解,他看向东家,发现东家一直低头不语,就知道这两个人肯定不简单了。 他立刻跪向骆淮卿和花昭,开始了认错:“是小的的错,小的不该赶你们走,你们大人有大量,就放过小的吧。” 骆淮卿的脸上没有任何的动容,显然是不会轻易放过他。 堂下看热闹的人也讨论了起来。 “我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水月楼的东家这副模样呢。” “是啊。以前他水月楼的人在街上可谓是横着走的人,看着那小二现在的这副模样,心里爽死了,叫他势利眼。” “整个水月楼,就他最势利眼,偏偏他们的东家还最偏袒他,现在收拾不了他闯祸留下的烂摊子了吧。” 围观的人开始发出了嘲笑声,觉得这是罪有应得。 “来人,把这颠倒黑白的人给我带下去。”县令又发话了。 “大人,小的再也不敢了。”任凭店小二怎么求饶,现在也无济于事了。 店小二被带下去后,县令也直接把这案子案子给结了,县令也留下了骆淮卿和花昭。 “左相大人,实在是不好意思,让你受叨扰了。”县令这会子,已经是另外一副嘴脸了,端来了上好的茶来赔罪。 骆淮卿笑笑后问:“县令大人,一个店小二敢如此大胆,你在他们身后也是出了不少的力吧?” 花昭听见这样的一句话,眼皮一抬,果然是骆淮卿,从来不做没有把把握的事,原来他早就看出来有猫腻了,怪不得要怂恿他们报官呢。 第二百一十四章 他不会是一杯倒吧 县令一听,神色变得慌张起来,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吓得腿一软直接跪了下来,花昭都震惊了,还没过年呢,就行这么大的礼。 “下官糊涂,请左相大人饶恕。”县令吓得冷汗直冒,身体也不自觉的哆嗦了起来,也不敢抬头。 见县令这样,花昭拉了拉骆淮卿的袖袍,凑近他轻声道:“够了吧,别把事情闹得太大,以我现在的状态不能把事情闹大。” 骆淮卿侧过头瞧见花昭略微紧张的神情,轻声的“嗯”了一句以表回应。 见骆淮卿答应了,花昭这才松开了他的袖袍。 “若有下次……”后面的话骆淮卿没有说出来,想必县令自己会领悟出来的。 “下官知错,绝……绝不会有下次的。”县令回答的声音有些颤抖。 听到他这样的回答,骆淮卿满意的点点头,便带着花昭离开了。 “大人,他们走了。”县令身边的衙役将他扶到一旁的椅子坐下。 县令见他们离开了,也算是松了一口气,但随即脸色也变得阴沉起来:“去,把水月楼的东家给本官叫过来。” “是。”衙役看出来县令的愤怒,赶忙跑去水月楼将东家叫过去。 东家到了的时候,心里七上八下的,他只知自己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却不知道那人是何种人物。 “大人,那人究竟是谁?”东家忍不住好奇问。 “连当今圣上都要忌让三分的左相,你敢得罪他,是不是活腻了?”县令的脸都气得抽搐了,他今天在面对骆淮卿的时候都怕自己活不过今天,毕竟他的手段自己是见识过的,自己一个小官怎么斗得过他。 “左……左相?那他怎么来建安了?不会是暗中视察吧?”一听到是他,东家吓得说话都结巴了,他怎刚想那个人会试左相,可既然是左相,又怎么回来建安呢?不是应该在帝京吗? “谁知道呢?但看样子他应该是不会再追究此事了,以后收敛点,我上头的人多着呢。”县令警告着。 东家也知道县令是在为自己好,经过这件事,他又怎么敢像之前一样了呢?但还好这次是有惊无险…… “还逛吗?”经过这件事后,骆淮卿不确定花昭还有没有心情在建安逛下去了。 花昭摇摇头,经过这件事后,她确实没有心情再逛下去了,她叹了一口气后对骆淮卿说:“我们回帝京吧,天色已经快暗下来了。” “好。”骆淮卿回答得很干脆。 花昭都觉得奇怪,打趣的问:“你今天很奇怪哦,居然不怼我了。” “怎么?不怼你还不习惯?我没见过你这么期望找骂的人。” 花昭不说还好,一说,骆淮卿便一招就让她无话可说了,明知自己打也打不过,骂也骂不过的还去故意招惹。 “我就知道,你这张对我就不会友善,”说完,花昭便骑上马身奔驰在通往帝京的路上。 骆淮卿也紧跟着过去了。 追上她后,向她解释着说:“今天对你来说也算是值得高兴的日子了,我收回刚才的话,今天所有的一切都依你。” 面对骆淮卿的解释,花昭没有回答反而是一路奔驰。 终于,在天黑之前赶回帝京了,不过,刚回到帝京不久,天色也暗了下来,阵阵的饭菜香在帝京的街道上乱窜,惹得奔驰了一路的花昭咽了咽口水。 很显然,对于在建安只吃了一个肉夹馍的花昭来说,是又饿了。 两人牵着马,在帝京街道上漫无目的的走着,最后,花昭停在了一家酒肆面前,指着酒肆对骆淮卿说:“你说今天都依我的,那我要进去喝点小酒,吃点小菜。” 骆淮卿有些面露难色,他很清楚自己的酒量,但他今天也不想扫了花昭的兴,便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将马拴在外面就进去了。 一进去,花昭便要了这里最好的酒,顺便要了几个小菜。 酒菜一上来,花昭便开始饮酒,但是骆淮卿却一直埋头吃菜,花昭见他这样皱了皱眉问:“这里是酒肆,你怎么不喝酒啊?” “我先把肚子填饱再说。”骆淮卿找了一个理由搪塞着。 “好吧。”花昭也不再说的话了。 看着花昭几杯酒下肚,骆淮卿不由地的赞叹道:“你还真是好酒量啊。” 花昭得意的笑了,然后回答:“那可不。” 随即,花昭的话锋急转直下,脸色也变得忧愁起来,淡淡的说了一句:“以后的日子,我该怎么过呢?我又会被治什么样的罪呢?” 花昭明知道逃婚会被治罪,但她还是义无反顾的出逃了,比起被许泽烜折磨惨死还不如被治罪呢。 “现在开始担心了,之前怎么就没想过这个问题呢?”骆淮卿毫不留情的问,实则是想知道她逃婚的原因之一有没有自己。 “当时我要是会顾虑这么多,现在也不会坐在这与你饮酒了。”花昭摇摇头,又一杯酒下肚了。 骆淮卿的神情突然变得凝重起来,他放下了手中筷子,到了一杯酒放在自己的面前,在喝之前向花昭承诺了一句:“你既然都由我处置了,那我不会让你出事的。” “那我可要谢谢你了。” 说完这句话,花昭举起酒杯,准备和骆淮卿碰一个,骆淮卿也领略到了,与花昭碰了一个后一口下肚。 接着,花昭又替他和自己续上了酒,这个时候,花昭看着骆淮卿的脸上已经出现一层红晕了,她嘲笑着问:“你的酒量不会连我都不如吧?” 本着是一句开玩笑的话,没想到的是“啪嗒”一声,骆淮卿的头重重的倒在了桌上,花昭脸上笑意瞬间就没有了。 不会吧?他不会是一杯倒吧? 花昭难以置信的看着倒在桌上的骆淮卿,拍拍他的脸问:“你别逗我了,这才一杯呢。” 过了良久,骆淮卿依旧没有反应,花昭无语的抚头,这家伙真的是一杯倒,难怪之前一直吃菜呢。 看着一动不动的骆淮卿,花昭也头疼起来了,该怎么把他给弄回去呢? 第二百一十五章 自家娘子岂会认错 不会是要我把他搬回去吧?我一个弱女子,能搬得动他吗? 思量了许久,花昭还是决定把骆淮卿搬回去吧,毕竟今天如果他的马车不在迎亲队伍后面的话,自己也不会出逃得那么顺利。 “真是欠你的,一杯倒就给我说一声啊。”花昭小声的嘟囔着,但还是用尽自己吃奶的将他放在自己背上,留下一锭银子就离开了酒肆。 又不能将他放在马背上,怕自己一个不注意他就掉下去了,这个时辰,帝京的街上也没有马车了。 花昭真的是要无语死了,难道自己要把他背着走回去吗?尽管花昭再怎么不愿意,但也不能把他一个人丢在大街上,这一次,只能认命将他背回去了。 花昭背着骆淮卿颤颤巍巍的走在街道上,接着月光映射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我说,你平时是不是吃得太好了?怎么会这么重啊?我都快……走不动了。”一路上,花昭都在碎碎念,抱怨骆淮卿太重了。 “花……昭……”骆淮卿迷迷糊糊的叫出了她的名字。 “诶?醒了?”花昭立马将他放了下来。 可刚一放下来,骆淮卿就倒在了地上,眼睛还是闭上的。 “你刚刚不是叫我了吗?怎么又睡过去了?”花昭一脸的无奈,就一杯酒而已,能让他睡得这么沉吗? “我真的是造了什么孽啊!”抱怨完后,花昭又将他拉起来放在自己背上,缓缓朝他的住宅走去。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是到了,她放下了骆淮卿,气喘吁吁的敲响了大门。 不一会儿,门开了,来开门的是石头,他没见过男装的花昭,便问:“你……你找谁啊?” “是我,花昭啊。”花昭凑近石头解释。 石头对着她的脸好好的打量了一番,确定后是花昭后,惊讶不已的问:“你……今天不是你的大婚之日吗?你怎么会出现在这?” “这,说来话长了。” 花昭挠挠自己的头,还没想好怎么解释呢,就听见石头惊呼道:“你,不会是逃婚了吧?” 花昭无奈的点点头说:“你可以不用这么大声的。” 尽管现在夜深人静,周围也没有什么人,但石头这么大声的说起这件事,对自己没有一点好处。 石头简直不敢相信,花昭会逃婚,但也佩服她,敢逃皇家的婚,真的是不怕死啊。 转头间,他看见了骆淮卿躺在地上,脸色突然就变了,气冲冲的问:“你对我家公子做了什么?” 说完,他跑过去将骆淮卿扶了起来。 一听石头这样说话,花昭就气不打一处来,自己千辛万苦将他背回来,得到的就是石头这样的态度,早知道就把他丢在外面了,让石头出去瞎找。 “我对他做了什么?你觉得我能对他做些什么吗?还是你觉得我有什么能耐对他做些什么呢?”花昭反问石头。 石头凑近他们俩闻了闻,才知道他们喝了酒,让花昭先进府。 他们一同将骆淮卿扶进了房。 “公子是不能喝酒的。”石头一边帮骆淮卿盖上被褥,一边向花昭解释着。 花昭坐在凳子上听着石头的话直点头,反正他现在说什么都对。 “你家公子的酒量也太差了点,就一杯,然后就成这样了。”花昭还是忍不住吐槽了起来。 “所以才不能让他喝酒啊。” 打点好一切后,石头准备离开骆淮卿的卧房,见花昭没有离开的意思便问:“你不回去吗?” “我还能回去吗?今天可都是以为我嫁了呢,我回去找死啊?”花昭像是瞧智障一般的瞧着石头。 “那你坐会就去以前住的地方睡吧。”说完,石头就离开了,往常这个时辰,石头早就睡着了。 花昭端起桌上的水杯,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叹息着,自己还没喝过瘾呢,就被骆淮卿的酒量给逼着回来了。 她趴在桌上,神情有些恍惚起来,不知道以后的生活要怎么继续,花颜迟早是会被发现的,发现之后呢?许泽烜会派人来找自己吗? 她突然对一无所知的未来感到恐惧,就算骆淮卿说不会让自己出事,但保不齐也有他办不到的事啊,而且这件事,错在自己,又有必要将他牵扯进来吗? 一想到这些,花昭就觉得自己真的好没,面对未来竟毫无招架之力。 “我渴。” 躺在床上的骆淮卿突然说出这句话,花昭转过头看着他,他竟然直直的坐了起来。 这个时候,花昭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恐,他不会要在这个时候发酒疯吧?一想到这些,花昭先是倒了一杯水给他,喂他喝下后便说:“现在该睡下了。” 骆淮卿侧过头看着花昭,趁着酒劲一把抱住了她,花昭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给惊到猝不及防,这厮还真的开始耍酒疯了。 “你,该歇息了。”花昭想睁开他,却发现自己不管怎么用力都挣不开他,真的是没有想到,在醉酒的情况下,他还能抱得这么紧。 “娘子。”骆淮卿迷迷糊糊中叫出了一直压在自己心底的话。 什么?娘子?花昭突然就呆住了,也没有再想着办法挣脱开了,眼中充满了诧异,他这是……酒后胡言吗? “娘子,你的身子软踏踏的,抱着真舒服。” 又一句娘子,将花昭拉回了现实,一边挣脱一边说:“你喝多了,我是花昭,才不是你的娘子呢。” 可骆淮卿依旧不放手,还反驳说:“自家娘子,我又怎么会认错呢?” 说着,骆淮卿又抱得更紧了,害怕自己一松手她就从自己身边的逃走了。 “骆淮卿!”花昭大声的叫出他的名字。 听到花昭大声的叫出自己的名字,渐渐的松开了花昭,与花昭四目相对,看着她紧皱的眉头,骆淮卿伸手轻轻的为她抚平了,还附上一句:“娘子这样才好看嘛。” 还醉着呢?花昭有些生气的说:“我警告你,别在这耍酒疯占我便宜。” 说完,花昭起身准备离开,却被骆淮卿一把拉住了,他抬眼看着花昭,然后一把将花昭拉到自己身上坐了下来。 在花昭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直接朝着她的唇吻了上去。 第二百一十六章 相府能容得下一个花昭 这一刻,花昭只觉得自己身体的每一寸都麻了,双目瞪得超大,很显然是不敢相信这一切,脸也涨得通红。 在意思到此举失德后,花昭一把推开了骆淮卿,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他,而他却还是一脸憨笑。 “真甜。”骆淮卿仍是一脸笑意。 花昭觉得自己被冒犯了,扬起拳头,可在下一秒,骆淮卿就到了下去,昏睡了过去。 “我的天哪!” 门口突然传来了石头的声音,花昭觉得自己脸都丢尽了。大步朝石头走过去,顺带把骆淮卿的门带上了。 “你都偷看到了些什么?” 面对花昭的质问,石头承认了:“我全看到了,但我可不是偷看啊,我是看到公子房里的蜡还亮着,以为是你走了忘记吹灭了,所以才打开了门,我觉得吧突然闯进去不太好,所以才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谁知道公子他……” 石头的这句话,花昭听得也像那么回事,但是这全被石头看到了,真的太丢人了,为什么偏偏那么凑巧被石头全看到了。 “不过,也没什么,我都习惯了。”石头反过来安慰起了花昭。 “你习惯了?什么意思?”花昭不明所以的问。 “我们公子的酒品啊,可是出奇的差,可能是因为孤寡了一辈子,所以每次喝醉了都十分思春,不过我还没见过他对一个女人这样过呢,想当初,公子还抱着我亲过呢。” 听完石头的话,花昭一脸嫌弃的看着石头,便问:“他不会真的是,短袖吧?” “你在说什么呢?公子又没有和我对嘴亲,不要乱说话。” 石头的这句话,倒是又提醒了花昭刚才经历的那一幕,推开石头就朝自己曾经住的卧房奔去了,迅速的关上门。 留石头一人愣住原地,想着刚才自己看到的一切,不自觉的笑了,看来,公子是真的喜欢花昭了。 躺在床上的花昭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脑子里全是刚刚发生的事,完全挥之不去,一直在自己脑中反复跳跃。 但仔细想来,自己也不是很抗拒,这是怎么了? 花昭突然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让自己别再胡思乱想了,真叫人害臊。 可越是让自己不要想,思绪就越会往那飞,关键一想起,花昭的脸就会涨红,还烫得很。 渐渐地,花昭也睡了过去。 翌日清晨,骆淮卿早早的醒了过来,可是头疼得厉害,他坐起来身来,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让自己清醒一些,努力的回想着自己昨日一杯酒下肚后发生了什么。 可不管他怎么回想,愣是一点都没有想起来。 这个时候,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公子,你醒了吗?” 是石头啊,他应声让石头进来。 他端着一碗粥走了进来,将粥放在桌上的时候,没忍住笑出了声。 骆淮卿看着石头今日奇怪的样子,便问:“你在笑什么?” 看样子,他应该是不记得昨晚发生的事了,石头正在纠结要不要告诉他的时候,骆淮卿察觉出了些什么,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知道什么?噗~”石头又一不小心笑出了声。 看他这个样子,肯定是知道昨晚自己醉酒后发生了什么事,而且应该还是不好的事,不然石头为什么会一直忍不住笑。 “说。”骆淮卿严声到。 “昨晚,公子你,你抱着花昭叫娘子,还……噗。”石头还没说完,又笑了起来。 一听见石头说自己叫花昭娘子,骆淮卿直接震惊了,因为这应经很尴尬了,可石头后面有个字:还。 “还什么?你说完。” “还抱着花昭亲,哈哈哈。”石头直接大笑起来了。 骆淮卿抱着自己的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更不敢相信自己会做出这样的事。 “怎么,怎么可能?”他的眼神飘忽不定,突然想找个洞钻进去,自己都干了些什么荒唐事。 这个时候,骆淮卿的脑子里突然闪过自己亲花昭的画面。 “啊~”他直接叫了出来,明显是被自己给吓到了。 “公子,你怎么了?”石头脸上还停有笑意,但还是关切的问骆淮卿怎么了。 “你,你先出去。”骆淮卿平复自己心情后说。 石头也很识趣的离开了,知道骆淮卿现在一时还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应该给他一些时间慢慢接受。 没一会儿,花昭也醒了过来,可她一醒过来就坐在坐在床上发愣,脑中也全是昨晚的画面,她摇摇头,强行让自己平静下来。 她轻轻的推开了自己房门,没想到,正对着骆淮卿也推开了房门,花昭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大脑突然一片空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昨晚,我……”骆淮卿想解释昨晚的事,可话说道一半,后面的话就卡在嗓子眼了,怎么也说不出来。 花昭定睛看着他,心想他不会是不记得昨晚的事了吧?不记得正好,本来就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现在不记得正和我意。 “你不记得就不要去想了,昨晚也没有发生什么。”花昭自己倒是先找好了借口。 骆淮卿一脸茫然的看着花昭,她认为自己不记得了,既然这样的话,那自己没有必要提那么荒唐的事了,提出来让双方都怪尴尬的。 “是啊,昨晚的事,为真的是一点也想不起来了。”骆淮卿顺着花昭递的杆子爬。 “嗯,以后你还是别喝酒了,一杯就倒,酒量属实太差了些。”花昭还在和他尬聊着。 骆淮卿也是尴尬的点点头。 正当两人尴尬之际,石头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打破了这尴尬的氛围。 “花昭,现在花架正派人满城找你呢。”石头又激动又着急的说。 该来的还是来了。 “昭儿。”骆淮卿神情略微紧张的看着她。 “你不用担心我,我不会有事的。”花昭知道这次回去会经历什么,但是为了不让骆淮卿担心,她只能这样安慰他。 骆淮卿走到花昭身前,语重心长的说:“如果你不想面对,可以一直呆在我这里,我这相府还是容得下你的。” “迟早都是要面对的,还不如早些面对。”说完这句话,花昭对骆淮卿会心一笑,然后慢慢的消失在了骆淮卿的视线。 离开相府后,花昭又回头看了一眼,不知道经此一别,何时才能见到? 第二百一十七章 还是两条狗呢 花昭刚到门口,就听见府里吵吵闹闹的,一听就是花颜那要死要活的声音。 门口的小厮见到呆站在门口的男子,和自家的大小姐长得太像了,只见她一步一步想门口走来,小厮略带试探的问:“大?大小姐?” 花昭点点头,小厮立刻将花昭拉进府,边走边说:“大小姐,老爷夫人都快急疯了,你跑到哪里去了?家里都乱做一团了。” 小厮的口吻中全是着急,看来,画家真的是乱了。 一进到正厅,众人都呆住了,心想这个男子是谁?门口的小厮为什么会把他放进来? 不过仔细一瞧,这名男子和花昭长得也太像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花昭的孪生哥哥呢? “你是哪位?”赵氏走过去问。 “娘。”说完这句话,花昭低下头直接跪了下来。 现在都明白过来,这位身着男装的人是花昭。 还没等花正辉说什么,跪在一旁的花颜直接扑了过去,抓着她一边哭一边指责:“姐姐,你把我害得好苦啊,三皇子差点杀了我,你怎么能这么害我呢?” 赵氏见状让下人直接把花颜拉开了。 这个时候,花正辉已经气得手抖了,本来还指望着她嫁给三皇子来使得花家翻身,没想到这个不争气的居然直接逃婚了,如今已经惹得皇室动怒了。 “你都做了什么?你逃婚,你这是要害死花家啊?”花正辉撸起袖子,拾起桌上的鞭子,直接打在花昭的背上。 没一会儿,一条鲜红的血印出现在花昭的背上,可花昭却没有哼一声,一直在咬牙强忍着,她知道这是她该受的。 “老爷。”赵氏直接抓住了这鞭子,然后转过头,着急的对花昭说:“昭昭,你倒是解释啊?倒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使得你做出这样的事?” “爹,娘,女儿没有什么可解释的,就是你们看到的样子。”花昭没有为自己解释半句,关键是怎么解释? 说自己只要嫁过去就会死,他们会信?他们非但不会信,还会说自己疯了,所以,现在沉默便是最好的解释。 “松手,我今天一定要好好的教训这个不孝女。”花正辉的手一用力,赵氏没抓稳,鞭子又全部回到了花正辉的手里了。 紧接着,又是一鞭子落在花昭的身上,两天血淋淋的血印展露在所有人的眼前。 花颜和姨娘些看着都觉得痛,也都被吓坏了,何时看到过花正辉发这么大的火?所以花昭都是自找的。 在场的人,除了赵氏,都是本着看热闹的心情站在这里的,花颜还不忘火上浇油的说:“姐姐,这场婚事是你自己求来的,你若不想嫁,也没必要拉上我啊?你究竟是有多不待见我啊?” “闭嘴!”花昭就算被打了,也轮不上她来说嘴。 一听花昭还这么嘴硬,花正辉又是一鞭。 花昭的额头已经冒出了许多的小汗珠,全是因为自己在强忍着鞭疼。 “不能再打了,再打下去她会没命的。”赵氏早已泪流满面,心里难受得很,每一鞭打在花昭的身上就是打在她的心上。 “娘,你别掺和进来。”花昭现在已经快撑不住了,这三鞭早已把自己打得皮开肉绽了。 “来人,把夫人给我带下去。”花正辉这一次是真的大怒了,不管怎么打她,都无法消气。 两个下人上来,直接将赵氏拉回来了房,并在外面守着,不管她怎么敲打门,怎么呼喊,守门的两个下人都无动于衷。 “逃婚,还把妹妹搭进去,既然你至花家于死地,我又何必再念着这点骨肉亲情?” 话音刚落,又是一鞭鞭清脆的声响,花昭只觉得眼前变得模糊不清,意识也变得越来越薄弱,她撑不住了,最后倒了下去。 “老爷,还是先收手吧,这人都晕过去了。”柳姨娘这时候充好人站了出来。 “爹爹,姐姐都晕过去了,还是先给姐姐疗伤要紧啊。”花颜也跟着她娘亲站了出来,她在心里早就恨不得花昭死,但要保住自己的人设。 “死了才好呢,免得;连累花家。”说完,花正辉扔下鞭子,气得拂袖而去。 花颜和柳姨娘相视而笑,现在花昭显然已经没有三皇子和花正辉的庇护了,赵氏又被关在房里了,那个花昭自然就不再是高高在上的花家大小姐了。 柳姨娘命下人将花昭拉进柴房,她定要好好的教训这个说话没有分寸的丫头。 下人面露难色,花昭再怎么狼狈,再这么不堪那也是花家嫡女。 “你们没看见老爷的脸色吗?如今她已经没了三皇子的庇佑,她难道还掀起什么浪吗?”柳姨娘面露凶色的说道。 下人们吓得赶忙将花昭拖到柴房,尽管她是嫡女,但柳姨娘说得也没有错。 花昭就这样,在昏迷中被下人拖进了柴房,毫无还手之力。 柳姨娘和花颜也走了进去,这个时候,柳姨娘的手中拿着一瓢水,花颜伸手,准备接过那一瓢水。 “娘,还是让孩儿来吧,这口气,压在孩儿心中许久了,没有人比孩儿更恨她了。”花颜的眼底的恨意让人不敢小觑。 柳姨娘也是很是放心的将拿一瓢水递给了花颜,花颜面带狞笑,见这一瓢水朝花昭泼去。 本来已是昏迷过去的花昭,又被这一瓢水给浇醒了。 她疲惫的抬眼望着眼前的两个人,瞬间就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了,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还是两条狗呢。 花昭冷笑一声后问:“也就只有我落难了你们才敢这样,这辈子,你们娘俩也只配当狗。” “花昭,你还当自己是那个高高在上的花家嫡女,三皇妃?”花颜的言语中满是讽刺,她再也不违心的叫花昭姐姐了。 花昭一脸不屑,她撇过脸,眼神落在窗户上,看着洒进来的阳光,闭上了双眼,享受起了光照。 “花昭,我不会让你好过的。”说完,花颜眼底的愤怒清晰可见。 花昭并没有说什么,依旧闭着双眼,完全没有把花颜的话放在心上。 第二百一十八章 你在,我死不了 花颜看向柴房放置棍子的地方,走过去,挑了一根还算粗的棍子,向花昭走去,直接向花昭挥去。 花昭强忍着疼痛,接住了棍子,让花颜没有办法打下去。 这个时候,柳姨娘走了过去,扯住了花昭的头发,一时间,花昭不得不松手,棍子直接重重的落在花昭的肚子上。 柳姨娘见棍子落在了她的身上,才松开了她的头发。 “爹爹说了,你死了才好呢,去死吧!”花颜双手握紧棍子,直接朝花昭的头打去。 鲜血顺着花昭的脸往下流,本来还是意思清醒的花昭,瞬间倒地,合上了双眼。 柳姨娘没有想到自己的女儿会这么狠,虽然花正辉说过她死了才好的话,但是也并不是真的要了花昭的命。 如果花昭的命真的舍在了花颜的手里,那等待着他们的也不一定会花昭差,她连忙走过去,把手放在花昭的鼻前,试探她的鼻息。 感觉到有呼吸,她才放心下来,转过头生气的对花颜说:“你这孩子,下手怎么那么重,你那一棍子下去,要是她没命了怎么办?” “没命才好呢,这不是爹说的吗?”花昭一改柔顺的说出这句。 柳姨娘也知道花颜痛恨花昭,但没想到会这么痛恨花昭,她抢过花颜手中的棍子丢在一边说:“先走吧,给她留一口气,日后再折磨也是可以的。” 说着,母女两人离开了柴房。 骆淮卿在自己府里踌躇不停,心中始终放心不下花昭,正要出去看看,却被石头该拦住了。 “公子,你要做什么?难道现在去花府吗?”石头知道骆淮卿担心花昭,但是现在是大白天啊,一个不小心就被花府的人发现了,尽管他是左相,到时候被下人窃窃私语出一个什么罪名,到时候,一传十,十传百,就都知道了。 骆淮卿也意识到了现在还是白天呢,就这样去是不好,但是,他现在心里担心得不得了,逃婚啊,这不是小事,花家不知道会对她怎么样呢?他又怎么放心得下。 “石头,你现在去备些外赏的药。” 骆淮卿知道花昭免不了这些皮肉之苦,先让石头备下,到时候自己晚上再去看看花昭,他只有看一眼花昭自己才会放心。 此时的许泽烜却在十万个为什么? 花昭为什么会逃婚?她有那么想不想嫁给自己吗?为什么不想?自己可是三皇子。多少女人挤破脑袋都想和皇家扯上关系,她居然逃婚。 这个女人,是不是太大胆了? 很快,花昭逃婚的时候,在帝京穿得沸沸扬扬,让三皇子和皇家丢尽了颜面,这口气,皇家又怎么可能咽得下去?一定要让花家付出惨痛的代价才行。 天色,很快就暗了下来,骆淮卿也收拾好东西准备夜潜花家,可是到了花昭的房间时,才发现花昭并额米有房里。 她不在房里会在哪里?骆淮卿的心开始焦灼起来,很害怕她会有什么不好的事。 骆淮卿在花家四处寻找,这个时候,他想到不会在柴房吧?可花昭就算犯了大错,也是花花家嫡女,应该不至于关进柴房吧? 但现在四处都没有找见花昭,只有去柴房碰碰运气了。 柴房的门一打开,就闻到一股淡淡血腥味,这才骆淮卿更加确信里面有人,但他不希望是花昭,因为这里太昏暗了。 他提灯朝里走去,晃见了一个人影一动不动的躺在干草堆里,他一边祈祷不要是花昭,一边朝里走去。 没想到的是,躺在这里的人真的是花昭,骆淮卿放下灯,抱起花昭,查看她的伤势,看着花昭脸上已经干涸的血迹,骆淮卿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扎了一样的疼。 “昭儿,醒醒。”骆淮卿轻摇着花昭,生怕把她弄疼了。 可是花昭并没有醒过来,他抱起花昭,朝她的卧房走起,轻轻的将她放在床上,然后把自己带来的药放在床边,开始为花昭清理伤口。 看着这些血痕,骆淮卿的眼泪居然会止不住的落,难受,他恨不得自己替花昭受下这些。 花昭的后背早已血肉模糊了,衣衫上全是血印,他含泪将药轻轻的抹在花昭的后背。 上药的时候,花昭的后背有些刺痛,她的头昏昏沉沉的,她疲惫的睁开了眼,听着骆淮卿抽泣的声音,突然开玩笑似的说:“没想到,左相大人,还……还会落泪呢?” 她吃力的说出这这句话,她只想安慰骆淮卿表示自己没事,尽管后背血肉模糊,但自己还能说话,就是没事。 一听见花昭的这句话,骆淮卿才知道她已经醒了,他强忍着落下来的眼泪问:“你是不要命了吗?” “我……的肉,厚实着呢,没事的。”花昭依旧还在安慰着骆淮卿。 “先别说话了,我在为你上药呢。”骆淮卿打住了她,为她上药,轻轻的包扎了后背。 “你的手真巧,我竟然感受……不到一丝的……疼痛。” 其实,花昭能感受到,还在强忍着呢,就是不想让骆淮卿太过于担心。 骆淮卿将花昭轻轻的扶起来,揽在自己怀中,因为现在要帮她包扎头上的伤口。 躺在骆淮卿的怀中,花昭突然安心了不少,突然觉得,受这些伤似乎也是值得的了。 一滴晶莹的泪滴落在了花昭的脸上,她知道,骆淮卿又落泪了。 她虽然现在疼痛难受,她还是在开玩笑似的安慰着骆淮卿:“我现在……可是没有那么多的银子付你呀。” “谁要你那几两碎银。”骆淮卿不忍的说道。 他知道花昭这是在安慰自己,可她现在都伤成什么样了,还想着安慰自己呢? 没一会儿,花昭头上的伤也被包扎好了。 看着脸色煞白的花昭,骆淮卿心里是拧着的疼,他不能分走花昭的半分伤痛,心里难过得很,不知不觉中,他的眼泪又落了下来。 花昭躺在床上,伸手轻轻的为他拂去了泪水说:“你别担心我,只要有你在,我就……死不了。” 是啊,自己还有一个时惜的身份呢,一定会治好花昭的伤。 第二百一十九章 求你?做梦 “我知道。”骆淮卿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心如刀绞般的他也无法将这种感觉抛去。 “这段时间还是不要来了,若是被……旁人瞧见,你是怎么也说不清的,我不会有事的。”花昭现在已经在赶骆淮卿走了,花昭怕他被有心之人瞧见。 骆淮卿知道花昭在为自己着想,也不想花昭除了逃婚再被安上一个罪名,他从袖口拿出一贯药放在桌上。 “那是清淤止血的药,我不在,你一定要按时换药。”骆淮卿嘱咐着。 “好。”花昭气语虚弱的回答着。 说完,骆淮卿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只听见一句:“谁?是谁在那?” 以为败露的花昭和骆淮卿却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是我,洛玉。” 洛玉在门口拦住了巡查的小厮,为房里的骆淮卿多争取了一些时间。骆淮卿见状,不舍的看了花昭一眼便离开了。 “你怎么会在这?”小厮开口问。 “让我家小姐睡得安稳些吧。”说完,洛玉往小厮的手里塞了碎银子。 拿着碎银子的小厮,也没有再多说别人的什么,他也知道花昭经历了什么,出于好心,也提醒着洛玉说:“去给小姐找点药吧,感觉伤得挺重的。” 说完,小厮就拿着碎银离开了,洛玉也算是松了一口气,连忙跑进房里,她想知道花昭到底怎们样了? 可一开门走进去,发现花昭已经睡过去了,想必是骆淮卿的药能助睡眠吧,刚刚上过药,也确实应该好好的睡一觉,她守在花昭的床前,也蹲在那里睡了过去。 “人呢?” 一大早,花颜就扯着嗓子问,她打开了柴房的门,却没有瞧见花昭的人影,只有一小滩的血迹。 小厮站在一旁,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昨晚他早早的就去歇息,按理说,花昭受了那么重的伤,应该没有什么力气往外走的。 这个时候,一个小厮突然跑过来说:“大小姐已经被洛玉那个丫头搬回房间了。” 花颜皱皱眉,花昭的房间走去,在途中却碰见了面色惆怅的花正辉,他穿着朝凤,看样子应该是被圣上召见了。 “爹,你这是要去哪啊?”花颜明知故问。 “你觉得呢?花家因为花昭可能要死到临头了。”花正辉仰天长啸。 这个时候,花颜的嘴角上扬,露出了得意笑容,她知道,花正辉到时候肯定会把花昭和花家摘干净的。 “那姐姐?”花颜欲言又止的问,她此言就是想知道自己能不能放开手的折磨花昭。 “她?她都快害死花家了,还管她的死活作甚?” 不提花昭还好,一提他便火冒三丈,生气的甩袖离开了花家。 见花正辉离开了,花颜的眼底的得意样完全藏不住了,对跟在她身后的下人说:“刚刚爹爹说得你们也听到了,花昭的死活现在已经不用管了。” 下人们颔首,没有说话。 花颜带着他们朝花昭的房间走去。 洛玉听见了门口的声响,醒了过来,走过去打开了门,却发现花颜带着花家下人走来过来,那架势,似乎要把花昭活剥了一般。 “你么要干什么?”洛玉壮着胆子问。 花颜直接一把推开了她,就一个婢女,也配和自己叫嚣。 洛玉被两个下人直接给架住了,动弹不得,这个时候,她依旧维护着花昭,放狠话道:“就算小姐现在不是三皇妃,她也是郡主,你们胆敢造次?” 花颜被洛玉的这句话直接给整笑了,走到洛玉身前,捏着她的下巴问:“逃婚的郡主,也是被皇家厌弃的人,如果真有人在乎她这么郡主,皇家为什么现在也没有派一个人过来?摆明了花昭现在就是被皇家厌弃了的狗。” 花昭这个时候,也醒了过来,她艰难的支撑着自己坐了起来,看着眼前的这一切,无奈的摇了摇头,没想到花颜竟直接跑到自己的房里来了。 “放开洛玉,有什么事,冲我来。”尽管她现在很虚弱,但语气中的霸气未减半分。 “好啊,我倒要看看多有能耐?” 说完,她让人把洛玉放开了,还把他赶出了门外,并吩咐不让任何人进来。 面对花颜,花昭永远都是一脸的不屑,可以说,她根本就不屑花颜。 “爹爹说,花家要大祸临头了,就是因为你。”花颜放言到。 “哦?所以呢?”花昭对于花颜的回复,也是惜字如金,不想与她多费口舌。 “所以,你必死无疑,帝京可以没有花昭,但不会没有花府。”说完这句话,花颜向后伸手,小厮很是识相的把鞭子放在了花颜的手中。 花昭的眼里也没有流露一丝的恐惧,反而满脸都是云淡风轻的样子。 花颜挥动着鞭子,这一鞭打在地上,发出了瘆人的鞭声。 “爹爹昨日到底是手下留情了,但我可不会。” 话音刚落,花颜便挥动着鞭子朝花昭打去,不出以为花昭接住了鞭子,到底自己是虎,又岂会被一只狗欺负。 她用力一拉,直接把花昭拉到了自己的床前,眼中的寒光让人不寒而栗,花颜也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不要得寸进尺。” 这句话是警告,但是花颜又怎么会把她的警告放在心上。 “来人,把她给我死死的摁住。” 一声令下,没人敢站在原地,毕竟刚刚花正辉说的话他们都听到了,两人上前将花昭死死地摁在了床上。 “啪”的一声,鞭子落在了花昭刚包扎好的背上,可花昭也硬是没有腾出一声。 “你求我啊,你求我或许可以轻点。”花颜的这句话对于花昭来说无疑是一种侮辱。 “求你?做梦!”花昭冷冷的吐出这三个字,让她向花颜求饶,这辈子都不可能。 得到花昭这样的回答,花颜更是生气,一遍遍的向她抽去,摁住花昭的人都不忍看下去了,花颜的手可比花正辉重多了,这分明是要把人往死里打啊,但也没有人敢出声阻止。 直到打累了,花颜才歇手,而花昭也是再次昏睡了过去。 第二百二十章 大义灭亲 花颜将鞭子放到下人的手上,捋了捋自己的头发便推门而出了。 架着洛玉的两个人,见状,也松开了她。一松开洛玉,她便直接跑了进去,可见到的却是背伤有着一大片血迹,又昏睡过去的花昭。 看着花昭的背部,洛玉直接吓哭了,干忙去找药,可把柜子都翻遍了也没有找见药。 没有办法,她只得上街去买药,但看着自己钱袋的碎银,根本就不够买药,她又跑到账房,想支一些银子。 可刚到账房,一听说是给花昭买药就直接把洛玉赶出去了,现在没有人想管花昭的事,毕竟花正辉,这个当家做主的人都不愿意管她的死活了,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也没必要多管闲事来了。 不管洛玉怎么说,他们就是不支银子,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去找骆淮卿。 她跑出去,急匆匆的去敲响相府的门,出来开门的是石头,洛玉刚要说明情况,石头将她拉进府里了,在门口说话不方便。 正在这个时候,骆淮卿走了出来,他依旧懒散没有上朝,在外人的眼里他就是懒,其实他是担心花昭,根本就没有心思上朝。 一见到是洛玉来了,骆淮卿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连忙问:“是不是昭儿出什么事了?” 洛玉点点头,便立刻跪下来,拉着骆淮卿的衣角说:“大人,求求你,救救我家小姐吧,她快没命了,好不容容易醒过来,又被花颜给打昏睡过去了。” 一听到打这个字,骆淮卿的瞳孔都放大了,着急的问:“打她,用什么打的?” “好长好粗的一条鞭子,而且还是打在你昨晚刚包扎好的背部。” 洛玉哭着说出这些话。 骆淮卿刚想出门,却想到她昨晚说的话,停住了脚步,想屋内走去,取了上好的金疮药给到洛玉。 洛玉结果要,感谢一声后又匆匆的回家了,掀开了沾满血迹的衣服,洛玉的眼泪止不住的流,这被上都成什么样子了,花颜竟然还下得去手? 夜色渐渐的暗了下来,花正辉也气急败坏的回来了。 他今天被陛下留了很久,字字都是关于花昭逃婚的事,他问花正辉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花正辉哪敢说出这件事该怎么做,不管怎么做都是难逃一劫的。 回到家,花正辉就愁眉不展了,陛下让自己处理这件事,摆明就是为难他,关键,明日就要给陛下答复了。 不管如何,都不能让花昭害了花家。 他来到花昭的房间,看见洛玉正将熬好的药端给刚醒的花昭喝。 “谁让人买药给她的?”一进门,他就大声的呵斥起来。。 洛玉被花正辉的气势吓得直接跪下了,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但她也能让自家小姐一直受着鞭刑之痛。 “老爷,没有药,小姐怕是连命都没有了啊。”洛玉还在极力的解释着。 “你不用……怪她,是我……是我让她去买药的。”花昭脸色惨白,吃力的替洛玉解释,她不想让自己的事把洛玉牵扯进来。 “你还有脸活?你怎么不去死呢?”胡正辉双手叉腰,气急败外的问。 “是你……想让女儿去死,还是陛下?”花昭很是虚弱的问。 一时间,花正辉居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确实是自己想让她去死,最好不要连累到花家。 花昭苦笑着低下头说:“我,知道了,我会如父亲所愿的。” 这一次,她没有再叫花正辉为爹,而是父亲,因为她知道,花正辉很在乎花家,他一定会为了花家的名声和自己断绝父女关系的。 所以这一声父亲,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最后一声了。 “陛下明日就要我的答复,你养好病就离开花家了,从此往后,你便与花家没有任何关系了。”说完这句话,花正辉就离开了她的房间,也不知道这样做能不能让陛下消气。 花正辉离开后,花昭的眼神突然就暗淡下来了,她没想到花正辉会这么快就大义灭亲,看来,这次的货闯得真不小。 “小姐,现在老爷还在气头上,说得话不能当真的。”洛玉安慰着花昭。 花昭摇摇头,表示自己不在意,反正迟早都会这样的。早一点,晚一点又有什么所谓呢。 说完,花昭再次端起药,放在嘴边吹了吹,然后小心点喂药。 看着洛玉这么尽心尽力的照顾自己,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她就像自己生命的中的一束光,无时无刻都在照亮这自己,还无条件的站在自己这边。 “洛玉。”看着为自己吹药的她,花昭很是感激的叫出了她的名字。 “怎么了小姐,刚刚是太烫了吗?”洛玉担心的问。 花昭摇摇头,很是开心的说:“有你在,真好。” “小姐怎么会说这样的话?我会一直在的。”洛玉坚定的承诺着。 可是,再过不久,自己就要被赶出花家了,到时候,洛玉跟在自己身边只会吃苦的。 “我离开花家后,你就去服侍我的母亲吧,她不会亏待你的,父亲也不会赶我母亲离开花家的。”花昭已经为洛玉想好了后路。 但洛玉只是摇头,她只当花正辉是在气头上,是在说气话呢,当真不得:“小姐,你不会走的,就算走,洛玉也会跟着你,照顾你的。” 说着,洛玉又将药放在了花昭的嘴边,叮嘱她喝下去。 现在的花昭除了药,也吃不下任何东西了,身上的疼痛在时时刻刻的提醒着她,疼得她根本无法入睡。 趁着这个时间,也正好想想离开花家后自己该何去何从?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身影从门口划过,随后在洛玉的指引下来到了花昭的房间。 又是骆淮卿,他还背了一个小包袱,里面全是药。 洛玉也是很识趣的离开了房间,还贴心的房门关上了。 “你怎么……又来了?万一叫旁人瞧见了……怎么办?”花昭满眼的担心,生怕被旁人瞧见。 “你这样,我怎么放心得下?”骆淮卿的声音有些哽咽。 花昭也听出来了,他怕是又要落泪了吧。 就在这时,她想起了自己要被赶出画家的事,便带着开玩笑的语气问:“如果我被赶出花家,你会收留我吗?” 第二百二十一章 以命抵罪 “会啊,怎么不会呢?”骆淮卿答应着。 他知道可能会是这样的结果,只是看似和睦的花家,也会做出大义灭亲的事。 得到骆淮卿肯定的答复,花昭也安心些了,至少自己不会流离失所了,不会无家可归了,只是母亲一个人在花家,现在自己又那么落魄,她能应付得了那些姨娘吗? “谢谢。”花昭说完这句话就晕晕乎乎的睡了过去。 原本身上的疼痛感让自己无法入睡,但是现在依偎在骆淮卿的怀里,自己的伤口似乎就不那么疼了。 花昭就这样静静的躺在骆淮卿的怀里睡了过去,如果时光停在这一刻就好了,就这样抱着她,一直守在她的身边,该多好? 可时光就是不能停留在这一刻。 不知道过了多久,骆淮卿将花昭轻轻的放在床上,留下了一堆的药悄悄的离开了。 此时的石头还在门口等着呢,一直在等着骆淮卿回来,虽然现在还没什么事,但每晚都跑到花府去,实在是不太好啊。 “公子,你回来啦。”石头一见骆淮卿立马迎了上去,满脸担忧的看着他。 骆淮卿的状态很不好,脸上没有一丝的表情,但感觉就是很丧,石头也不找不到什么安慰的话,只能跟在他的身后,看看他会不会有什么吩咐。 直到骆淮卿回到房间,他也没有一句话,明明功夫了得的他,走路竟然开始颤颤巍巍的了。 看到骆淮卿已经进房间了,石头也准备转身离开了,但刚一转身,就听到“啪”的一声。 石头一回头,就看见骆淮卿一直手重重的撑住了门,好似在下一秒就要倒地一样,石头连忙将他扶住,去发现了他眼里泛着泪光。 “公子……”石头也突然哽咽了,他不知道该说什么,现在的骆淮卿已经完全不像他自己了。 骆淮卿听不到石头在叫自己,只是感觉是都扶住了自己,因为现在他的脑海里全是花昭的伤势。 ‘她的伤势是花颜害的’这句话突然浮现在骆淮卿的脑海里。 花颜~骆淮卿不由的握紧了拳头,他的原则是不打女人,可是看到那样的花昭,他也忍不下了。 “明天,把花颜约出来。”骆淮卿咬牙切齿的说出这句话。 “公子,你,你要做什么?”石头很不解,难道是因为她伤了花昭吗? “不该问的,就不要问。” 说完,骆淮卿甩开了石头的手,将他推出了房间,关上了房门…… 早朝散去后,所有热都离去了,唯有花正辉被留了下来。 “花昭,你打算怎么处置?”皇帝的声音和严肃,表情也很正经,毕竟这丢的是皇家的颜面,必须严惩。 “回陛下,微臣决定将此女逐出族谱。”花正辉义正言辞的说道。 “逐出族谱?就这么简单吗?”皇帝对于这个处置显然是不满意的。 花正辉觉得这样能最大权益的保住花家,只要花昭离开花家,花家才有可能不受牵连,但现在看来,似乎是要花昭以命抵罪了。 “请陛下明示。”花正辉伏地,不敢抬头。 “明日,下早朝后,把花昭带进宫来,朕要亲自审问。”皇帝的身体直直的,是要追究到地了。 听了这句话,花正辉没有立马答应,面露难色的说:“陛下,此女已经被微臣教训一顿了,现在恐怕不能进宫面圣了。” 教训?教训得都不能进宫了?看来教训得不小啊。皇帝冷笑一声后说:“你这个父亲,还真是称职啊,但是这件事,事关皇室颜面,待她能起身后,立刻进宫。” 说完这句话,皇帝就甩袖离去了。 见他走后,花正辉难受极了,早知道就不教训得那么重了。 “吱呀”的一声,花昭的门打开了。 阳光照这花昭,花昭有些难受的睁开眼,迎上的却是刺眼的阳光。 “哟,这都什么时辰了,你还在睡呢?”花颜面带阴险的笑容,手中还轻轻的拍打着鞭子。 花昭艰难的支撑着自己坐了起来,看着她,又一次不屑的笑了,这又是要受尽折磨的一天啊。 花昭四处看了看,没有瞧见洛玉,也算是放心了,至少自己今天不会牵连到她。 花颜刚走近花昭,门外就传来了小厮着急的声音:“二小姐,门外有人找你,好像很是着急。” “谁啊?”花颜很是不耐烦的问。 “二小姐,你还是出去看看吧。”小厮也不知道到底谁什么人,但看上去似乎是达官显贵。 花颜将鞭子递给身边的人就气冲冲的走了出去,什么时候找自己不好,偏偏是自己教训花昭的时候。 花颜看着门前的这个人,自己根本就不认识,但是光看这人的穿着就知道来头不小,她的态度一下就算软了下来。 “请问公子是?”花颜又变身成了一朵白莲花。 “在下楚鸿伟。”他温柔的回答着。 楚鸿伟?花颜怎么想也想不起来他是谁?更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找自己?关键是,真的认识吗? “公子,我们认识吗?”花颜充满疑惑的问。 “那日,再笑只是不小心在人群中多看了小姐一眼,就永远忘不了了,现在才一路寻了过来。”楚鸿伟可是把骆淮卿教给他的话全背下来了。 花颜听到这句话,掩面笑了,这种事,自己从来没有遇到过,而且这个人一看就是家底很厚的公子哥。 “敢问公子今日找小女子所谓何事?”这个时候,花颜的眼里充满了期待。 楚鸿伟也如她所愿,想约她出门。 现在的花家,可真是花颜的盛头之日,没有人敢说她什么,她回头想了一下,觉得花昭什么时候教训都可以,但姻缘这个事情却不能错过。 “好啊。”花颜直接就答应了。 花颜提着裙摆和楚鸿伟走了出去,门口的小厮看着也不敢拦下来。 “姑娘是花家的小姐啊?”楚鸿伟打开了话匣子。 花颜有些害羞的点点头,随后又问:“那公子是哪家的公子呢?” 楚鸿伟听了之后,嘴角上扬回答说:“我是楚国公的二公子。” 天呐,国公府?花颜的下巴都快惊掉了,看上自己的这个人是国公府的,那自己的后半辈子就尽享荣华了? 一想到这里,花颜的笑意就没有停止过。 可她不知道的是,这些身份也是骆淮卿给他伪造的,帝京有楚鸿伟,也有楚国公府,但却不是站在花颜面前的这个人。 第二百二十二章 女儿不愿将就 见花颜久久没有回来,花昭慢慢地躺下了,她不回来自己正好可以好好的休息,也不用担心又添新伤。 这个时候,洛玉东张西望慢慢的走进来了,手里端着早饭,一进花昭的房门就立刻把房门关上了,像是有什么大秘密一样。 果然,一进来,洛玉就问花昭:“小姐,你知道我刚刚看到什么了吗?” 花昭摇摇头,表示不知道,其实也是不太想知道。 “我看到花颜和一个男子出去了,那个男子我都没有见过呢,不过,我刚刚偷偷听了人些,他们两人似乎也是只见了一面。”洛玉一点也不夸张的陈述着事实。 “哦。”花昭淡淡的回答着,没有很惊讶的样子,她现在要担心的是自己,没有心思去猜想别人的事。 洛玉见到花昭这副模样,也没有再继续往下说了,因为看得出来,花昭对这件事没有多大的兴趣。 “那是早饭吗?”花昭的视线又落在了饭晚上。 洛玉点点头,立刻把早饭端了过去。 花昭已经好久没有进食了,之前是没有胃口,但现在也能感觉到饿了。 吃饱喝足后,她又躺下了,现在她就像是任人待宰羊羔,不仅没有反抗的能力,还跑不出去,只能每天躺着床上。 她不知道这样的生活还持续多久,但总归来说,自己还是幸运的,不用惨死,也不用那么早的就离开人世。 所以这对花昭来说也算是一件好事了,不用每天去面对那个渣男。 洛玉也每天只有守着花昭身边。 不一会儿,花正辉也回来了,还带来了郎中来到花昭的房间,花昭和洛玉都是很不解的看着花正辉的举动,之前对自己不是还是一副爱管不管的样子吗?不是还说要和自己断绝父女关系吗?现在这么还找了郎中为自己看病。 看完病后,郎中留下一纸药方就来开了。 花昭辉将药房给到洛玉,让她去账房支些银子,去药房买药,但是洛玉没有离开,并说:“老爷,只要事关大小姐,账房是不会支银子的。” 花正辉很疑惑的看着她问:“这是怎么回事?” “这一切都是二小姐吩咐的。”洛玉如实的回答。 “这个家,什么时候轮到她来说话了,你尽管去。”花正辉这几天是忙了点,却不知道,这个家里已经有花颜当家了,一个庶女,竟敢越过自己。 花正辉听了洛玉的话吗,正准备去找花颜,却被花昭叫住了。 “父亲,你这是做什么?”花昭很不明白他的这一举动。 “陛下说,要等你病好召见你,说要亲自审问你,到时候,可千万别连累花家。”花正辉说完这句话就离开了。 花昭还以为他顾念起了父女的情谊,到头来,他依旧是那个只会在乎花家名声的人,对于这个父亲,花昭真的是失望极了。 不过也是,他怎么可能念及和自己之间的父女情分呢?这个情分从来就没有过,自己刚刚到底是在期待什么?真是可笑呢。 这么久了,也不知道自己的娘亲怎么样了,她慢慢的站起来,尽管自己已经痛得直不起腰了,但心里依旧挂念着娘亲,得去看看她怎么样了。 她来到赵氏的房门前,发现大门紧闭,她敲着门问:“娘,你在吗?” 一听到花昭的声音,赵氏直接扑到门边说:“昭昭,你怎么样?” 赵氏的门被上锁了,打不开,她们只能扒着门对话。 “我很好,娘,你呢,你怎么样?”为了不让赵氏担心,花昭只能说自己很好。 “娘也很好。”赵氏也是在安慰着花昭。 “娘,对不起啊,都是女儿不好害得你被关了起来。”花昭自责的说出这句话,心里也难受得不得了。 听到这句话,赵氏的眼泪也止不住的往下流,这件事确实因花昭而起,但她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怎么能怪她呢,自己的女儿自己不疼,还希望谁来疼呢。 “昭昭,你为什么要逃婚啊?”这么久了,赵氏也会是第一次这样问,也只有今天才有机会问出来。 花昭欲言又止,想了一会儿回答说:“我以前不懂事,对于三皇子喜欢得不得了,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得就不喜欢了,女儿不愿将就,娘,你应该知道这种感觉吧?” 花昭知道,古代只要稍微有些钱的人家都会三妻四妾,所以,自己说出不愿将就这句话的时候,她能不能体会。 “可皇家就是这样的啊,你以前不是也知道吗?”赵氏不是很理解。 “是啊,以前是知道,但是现在只愿一生一世一双人,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说完这句话,花昭的脑海里出现的人是骆淮卿。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是多少女人的心声啊,可赵氏这一辈子都没有敢这样想过,知道花昭说出这句话,自己似乎才明白些什么。 “昭昭,娘懂了,这一次,你一定要挺过去,娘要等着看与你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人。”赵氏在自己的放间里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事关花昭的幸福,自己又能多说什么呢?而且,她也没有说错,自己没有幸福,总不可能让女儿也不幸福吧。 “娘,我会挺过去的,你也是,就算自己不在,你要好好吃饭,按时睡觉,夜里冷,记得叫人给你加被子。”花昭不知不觉中也落下了眼泪。 她知道,自己没有多时间能留在花府了,可她也不敢告诉赵氏,怕她会自己的离开而茶饭不思,所以趁自己还在花府,尽量将这些事交代了。 聊了一会儿,花昭就会自己的放间里去了,只要是背太疼了,自己快要撑不住了,怕赵氏担心,所以才要赶紧离开。 那些话,其实赵氏已经懂了,女儿肯定是要离开了,可是自己就是舍不得啊。 这个时候,赵氏的脑子里突然生出一个想法,既然事已至此,还不如自己带着花昭离开,去过普通人的生活,远离帝京,去一个偏远的地方。 但是很快,她又打消在了这个念头,因为,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第二百二十三章 话本子里的人 花颜和楚鸿伟游玩后,刚回到家,就被花正辉叫去书房了。 “爹,你今日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花颜一脸的开心,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事。 “那你想要我几时回来?”花正辉斜眼看着花颜。 花颜一听到这句话,她意识到事情不对了,脸上的笑意尽失,立马低下了头不敢说话了。 “我这几日有些忙,可不知道,你竟然能在花家当家做主了?”花正辉的语气中听不出一丝生气,但这句话却是满满的自责。 花颜一下子就被这句话给吓到了,这段时间自己确实耀武扬威了些,但是花正辉不是已经不管花昭的死活了吗?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 “这段时间,不准去找你姐姐麻烦,让她好好养伤,要是她的伤迟迟不见好,我唯你是问。”这一次,花正辉没有掩盖自己的愤怒。 “爹爹,你不是说要与花昭断绝关系吗?怎么现在又说她是我姐姐了?”花颜满眼的不甘心,怎么会变得这么的快? “闭嘴。”花正辉突然面对着她说。 花颜也是被吼得直接闭嘴了,最后灰溜溜的离开了书房。 可离开书房后却是一脸的鄙夷,想着,等自己当上了国公府的少夫人,你们都得给自己下跪呢。 这几日,花颜跑外面也跑得确实勤,花昭到也落得个清净,没有人来叨扰,伤也确实好得快。 不过,伤好了之后,接下来要面对的就不是花正辉这么简单了。 这天,花昭收拾好自己后准备去进宫面圣,但有一辆马车却停在了花府的门前,从马车上下来的人,让花昭大吃一惊,他不是别人,是许泽烜。 “上车。” 这时候的许泽烜早就换了一副面孔,心里一直记着她逃婚的事。 花昭没有理会,只是叫自己家的下人去备车。 许泽烜看到这一幕,快被气炸了,逃婚,让自己颜面扫地就算了,现在居然还敢无视自己? “花昭,饿哦在跟你说话呢,你怎么回事?”许泽烜一脸气急败坏的样子。 “三皇子,既然大家都已经撕破脸了,就没必要上同一辆车了吧?”花昭也是毫不留情的回怼了回去,眼神里全是默然。 “花昭,你知不知道,花家因为你这件事,已经快完了,你怎么还是这副样子?你逃婚这件事已经无法挽回了,若你还是这样的态度,我也帮不了你了。”许泽烜的脸上露出了些许的担忧。 可花昭自始至终都没有看过许泽烜一眼,对于他担忧的表情自己也全然不知,也不愿再和这样的渣男多说话,只等着自己府中备的马车。 很快,花府的家丁就牵着马车走了出来,花昭什么话都没有对许泽烜说就直接上了马车。 许泽烜愣住了,这女人倒是是怎么做到的?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啊。许泽烜想不明白,也没有时间给他想明白这一切,他跟上了花昭的马车。 到宫门时,花昭在门口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许静婉。 花昭下了马车,许静婉一脸担忧的看着她,才几日不见,花昭就消瘦了这么多,脸上也没有什么血色,光是想想就知道这些天,她经历了什么。 “公主。”花昭刚要行礼,就被许静婉拦下了。 “花昭姐姐。”许静婉自己很是愧疚,因为她逃婚的事,父皇就不准许自己出宫了,所以这些天下没有去瞧过花昭一眼。 “公主,你摸担心,我不会有事的。”花昭既然来了,也是想到办法了的。 “父皇是不会放过你的了。”许泽烜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 花昭对于他的话,根本就不屑一顾,他们都不过是话本子里的人而已,但自己是知晓全局的看客。 花昭没有理会许泽烜,和许静婉一起进宫了,许泽烜却在后面跟着,他还不想放弃花昭和花家。 到了宫殿外,许静婉就只能在外面等着,很是担忧的说:“花昭姐姐,一切小心啊。” 花昭点点头,便和许泽烜一前一后的进去了,但这才发现骆淮卿也在。 花昭心想,这不是皇帝的家事吗?他怎么也会在这里呢? 他们相继行了礼,因为骆淮卿在这,花昭也开始有些不自在了。 “花昭,你可知罪?”皇帝俯视着花昭问。 “不知陛下说的是何种罪过?”花昭虽是跪着的,但脊梁还是直的。 “你在和朕玩文字游戏吗?你逃婚该当何罪?”皇帝也怒了。 花昭淡然一笑后回答:“知罪。” 这个时候,骆淮卿的脚步动了动,显然是要帮花昭说话了,但是花昭直接给了他一个眼神,她止住了脚步,看样子,他也得知花昭应该是有办法了。 “好,既然你认罪了,就按律法处置吧。”皇帝毫不留情的说。 按律法处置,那可就是死罪啊。 这个时候,许泽烜突然跪下来,替花昭求情道:“父皇,这其中应该有什么误会。” “没有误会。”花昭赶紧说话,她可想再和许泽烜扯上关系。 许泽烜很不理解的看着花昭,不知道她要做什么?难道是要一心求死吗? “陛下,有件事,民女必须要说。”花昭知道这件事能救自己一命,现在也可以拿出来了。 “何事?”皇帝问,反正她都是将死之人了,多听一句话也不碍事。 “几日后京城会有一场巨大的流感,只有民女知道如何才能配置解药。”不管皇帝信不信,她也只能试一试了。 “你居然诅咒朕的臣民,你到底是和居心?”皇帝根本不相信这种荒谬之谈。 “民女不敢,反正民女已经是将死之人了,说这些对民女又有什么好处呢?陛下,民女曾经可是料过天机的人,陛下不妨等等看,若此时没有发生,民女自愿伏法,绝无怨言。”花昭的话说得很真切。 皇帝看她也不像是在说慌的样子,正在犹豫之际时,骆淮卿站出来说:“陛下不妨等等看,反正她的命一直都在陛下的手上,她逃不掉的。” 第二百二十四章 你会帮我的 “好,朕就晚点收你的命,但是,你逃婚,定是花家没有教好你。”皇帝不可能就这样放过花昭的。 “陛下,花家已经与民女断绝关系了。” “你出事了,花家就和你断绝关系?你觉得这可能吗?”皇帝邪魅一笑,自以为自己掌控了全局。 虽说这是被人的家事,但是这种落井下石的做法,皇帝是最讨厌的,所以花昭是要一辈子留在花家的族谱上了。 花昭也读懂了皇帝的意思了,看来就算自己撇清花家,也不能花家相安无事了。 不过,皇帝也还算好,只是罚了花家很多银子交于朝廷,罢免花正辉的职位三个月,三个月后根据情况来定是否恢复职位,而花昭也剥夺了菡萏郡主的封号,成为了平民。 他们三人一同退下了,许静婉还在殿外焦急等待着,看花昭一脸轻松的样子,就得知他没有事了,但是,许静婉也只能送她到宫门口。 到宫门时,许静婉居然拜托骆淮卿送花昭回去。 “公主,我有马车,自己可以回去。”花昭现在也算是戴罪自身。 这个时候,许泽烜却没有多待,因为自己还要去哄梁音婉呢。 见他离开了,花昭无奈的摇摇头,这个渣男准是又去找梁音婉了,因为现在对于许泽烜来说,梁音婉才是大头。 “左相大人,花昭姐姐我就交给你了。”说完这句话,许静婉就返回去了,因为她不能离开自己寝宫太久。 这时候的门口,就剩花昭和骆淮卿了。 两人对上视线,骆淮卿的眼里全是担忧,但花昭的眼里却全是释然,她知道自己不会有事的。 自己受的那些伤,不过是自己因为逃婚的罪受的惩罚,也可以说自己对自己的惩罚,虽然很疼,但是也过去了。。 花昭四处张望了一下问:“你的马车呢?” “没有,介意捎我一程吗?”骆淮卿见花昭已经释然了,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左相大人,还望你不要嫌弃民女的马车,”花昭突然说起了客套的话,这不过也是想缓和一下现在的气氛。 两人一前一后的上了马车,到了马车上,两人也算是完全放松下来了。 “谢谢你的药,让我这么快就好起来了。” “这么突然这么客气了?” 见到花昭这么客气的样子,骆淮卿还有点不适应。 “现在,我家被罚了那么多的银子,以后你要是找我要银子,我恐怕是付不起了。”花昭开玩笑的说。 “你怎么又开始了?”骆淮卿有些无奈。 一路上,两人就这样说说笑笑的,临近年宝玉则的时候,骆淮卿突然问了一句:“你所说的流感真的会发生吗?” “你信我。”花昭没有解释过多,就这这三个字,足以了。 “那你说只有你才能配置解药这件事呢?”骆淮卿没有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这倒不是真的,但我想着,你会帮我的。”花昭突然露出了请求的眼神。 这个时候,骆淮卿突然装起了傲娇,对花昭说:“我可没有答应啊。” 花昭直接无语子,马车也停下了:“到了,下车吧。” 骆淮卿看着花昭那大无语的表情,开始解释着:“开玩笑的,我肯定会帮你的,我不会再让你出事了。” 说完这句话,骆淮卿就下马车了。 本来花昭打算大道回府的,却突然改变注意,跟着骆淮卿下车了。 骆淮卿一个人进到年宝玉则,花昭随后跟了进去,骆淮卿没料到花昭会跟在自己的身后,一转身看到她的时候,被吓了一大跳。 “你怎么跟进来了?”骆淮卿排排自己的胸脯问。 “我想问你借一些药。” “什么药?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不是我,是我娘,我觉得她这段时间肯定是没有好好睡觉,所以想问你借一些调理身体的药。” 听完花昭的解释后,骆淮卿配了些要给花昭,走的时候,还提醒她莫要忘了还。 花昭叹了口气,无奈的点点头,既然都说是借的了,那自然是要还的了。 宫里的圣旨壁花昭快一步到花家。 在接圣旨的那一刻,花正辉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但是听到这些惩戒后,心里的石头也算是落地了,但花昭依旧是花家人的这件事是花正辉没有料到了。 但是既然皇帝都这样说了,自己又怎么可以有不从的道理。 花颜得知这个消息后,立马开始担心起来,没想到花昭居然这么有手段,但一想到楚鸿伟她就什么都不怕了,幻想着自己嫁入国公府的场景。 圣旨下来后,赵氏也终于不用再关着了,又得知得知自己的女儿不用被赶出花家后,更是喜极而泣,她终究是挺过来了。 很快,花昭就带着药回来了。 洛玉见到花昭的那一刻,红了眼眶,她再也不用经历那些非人的折磨了,当看到她提着几袋药后又开始担心起来,急忙跑过去问:“小姐,你怎么了吗?怎么还提着药呢?” 花昭把要交给洛玉提醒道:“去把这个要煎好,然后给我娘。” “夫人?夫人怎么了?”洛玉这个时候像十万个为什么一样。 “你先去把药煎上吧。”花昭没有过多的解释,回家后第一件事就是跑到赵氏的房间,看到面容侨憔悴的赵氏,落下了眼泪。 赵氏直接抱住了花昭,两人哭成一团,或许是因为许久没见了,都觉得对方消瘦了许多。 花昭向赵氏说明了自己为什么脱险,但是也因为这样,这段时间可能要经常往外跑了,毕竟自己还是戴罪之身,不做点什么会引来非议的。 赵氏如今也是很理解自己的女儿,不管她做什么,自己都会选择支持。 “娘,我知道你这段时间为女儿操劳了许多,以后,女儿不会再让你这么操劳了。”花昭如今就像个贴心的小猫,但也只是对自己母亲这样。 花昭再回到自己房间时,被花颜给拦下了,只见花颜依旧是之前的嚣张气焰对自己说话:“以后,在花家,你最好夹着尾巴做人。” 第二百二十五章 丢出国公府 花昭也不甘示弱的回怼道:“那你最好一直保持着这样的态度,我等着你摔得粉身碎骨的那一天。” “哼,我马上就要成为楚国公的少夫人了,所以,你最好对我客气一些。”花颜完全没有任何掩饰的说出这句话。 楚国公府,花昭是听过的,但是楚国公府怎么会和花颜扯上关系呢? 不过,花昭也不在乎,她很清楚自己现在要干什么,所以对于花颜说自己要嫁进楚国公府的事,并不是很在意。 她直接越过花颜,准备回到自己的房间,花颜被这样被无视感觉很不好受,但是却只能在心里发火,不能表现出来。 很快,楚鸿伟又来越花颜了,和她接触了那么久,也大概摸出她的习性了,现在可以开始了。 花颜将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准备出门去赴约,而这个时候,柳姨娘终于发现了花颜的端倪,追上去问:“你成天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出门干嘛去啊?” 花颜现在还沉醉在自己的温柔乡里面,拉着柳姨娘到一个没人的角落,有些兴奋的告诉她:“娘,很快,你就会成为国公府二公子的丈母娘了。” 柳姨娘云里雾里的看着花颜,不明白她在说什么,花颜继续解释着:“楚国公府的二公子,对我一见倾心。” 一听是楚国公府,柳姨娘的眼睛都发光了,像是看到了以后的荣华富贵一样,让花颜把把握好这样的机会。 花颜开心的点点头,便出门了,柳姨娘也开始幻想起自己当上楚国公府二公子丈母娘的生活了。 这一次,楚鸿伟把花颜约到一个比较破败的茶楼里,酝酿好自己的情绪对她说:“我今日向我爹说明了要求娶你的事,可是我爹不同意。” “为什么啊?我是哪里不好吗?”花颜急了,她绝不能让煮熟的鸭子到嘴边还飞走了。 “颜儿,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除了你我不愿意娶任何人。”楚鸿伟说得很动人,跟真的一样。 “伟哥哥,你是真心的吗?”花颜握住楚鸿伟的手问。 “都这个时候了,我你还在怀疑我吗?”楚鸿伟装作很是生气的样子。 花颜想到了生米煮成熟饭这一招,但同时又坦言自己不是随便的女子,只是因为太爱他了。 楚鸿伟也是承诺道:“颜儿,我定会对你负责的,如果这次我回去后没有联系你,你就去楚国公府找我,到时候我一定会想方设法出来见你的。” 有楚鸿伟的保证,花颜更是放心的将自己交给了他…… “公子。”楚鸿伟来到年宝玉则,将;骆淮卿制作的人皮面具撕了下来。 骆淮卿转过身,给了他一袋银子便让他离开了帝京了,他也是马不停蹄的连夜离开了帝京,往后,帝京的事,再也与他无关了。 果然,这两日,楚鸿伟都没有联系花颜,她也开始着急了,同时又想到了楚鸿伟的话,来到楚国公府找他。 “你只要跟你们二公子说我是花颜,他就知道了。”花颜满怀信心的对门口的小厮说。 小厮似信非信的看着花颜,他知道自己家的二公子风.流.成.性,但对于找上门的女子,他还是第一次见呢。 他让花颜在门口等着,自己进去通报。 可最后得到的结果却是:“我们家二公子,根本就不认识你,你走吧!” “怎么可能呢?你真的去通报了吗?”花颜不相信楚鸿伟会这样对待自己。 正当这两人挣扎不下的时候,真正的楚鸿伟走了出来。 花颜见他出来了,立刻走到他身边,挽住他的手腕委屈巴巴的说:“伟哥哥,这个人不让我来见你。” 楚鸿伟一脸疑惑,对于这个女人,自己根本就不认识,直接甩开她的手问:“你谁啊?” “伟哥哥,你怎么回事?我是你的颜儿啊。”花颜试着解释。 楚鸿伟上下打量她一番后,嫌弃的说:“就你这样的货色,本公子怎么会看得上?” 这个时候,楚国公府的门前已经围了许多的人了,开始对花颜这个女人指指点点,说这个女人攀高枝。 其实这些人,都是骆淮卿请来的看客,但也有人是真的看客。 看着这些人对自己指指点点的,花颜有些受不了,带着哭腔问:“伟哥哥,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呢?我可是把自己给了你啊。” 楚鸿伟现在确实满脑子的问号,自己什么时候动过她了?他也承认自己风流,但却没有做什么过界的事,这个女人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毁自己名声的? “你这个女人,胡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动过你,你再这样我就要报官了。”楚鸿伟现在只觉得晦气,平白无故的染上这样的事。 “伟哥哥,你之前不是这样对我的,你说过会娶我的。”花颜直接急哭了。 她也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今日见到的楚鸿伟和之前自己见到的楚鸿伟判若两人。 很快,门口的事,传到了楚国公的耳朵里,他杵着拐杖走了出来,看着门口这么多人,直接把花颜叫了进去,这件事已经闹得够大了,不能再让那些看客看热闹了。 楚国公看着花颜问:“你是何人?” “回国公,小女是花家的二姑娘。”花颜有些的紧张的回答。 花家,楚国公是知道的,毕竟之前花昭逃婚闹得满城皆知,嫡女都是这副模样,难怪庶女也好不到哪去。 “你说我儿答应了要娶你?”楚国公显然是不相信花颜。 “是,就是前两天答应的,二公子还……还说非我不娶。”花颜咽了咽口水说。 一听到是前两天的事,楚国公都要被气笑了,这段时间,他们楚家一家人都不再帝京,自己的二公子又一直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又怎么可能去见花颜。 现在,楚国公已经认定了花颜是为了攀高枝故意诬陷自己的儿子。 “姑娘,老夫劝你一句,不要来挑战国公府的底线。”楚国公撂下这句话就杵着拐杖离开了。 “来人,把这个女人给我丢出国公府,免得脏了地界儿。”楚鸿伟说完也是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第二百二十六章 闹剧 花颜还在挣扎着,可她一个女人怎么能挣脱开两个男人,就这样,她被无情的丢出了楚国公府。 而这个时候,外面还站了许多未散去的看客。 花颜一出来见到这么多的人,慌了神,此时的她只想找个洞钻进去,现在闹得所有人都知道她做了这等丢脸的事。 “真是伤风败俗,为了嫁入高门竟然不惜毁掉自己的名节,真的还可怕啊。” “这要是我家女儿,直接乱棍打死!” …… 听着这些议论纷纷的话,花颜直接捂脸灰溜溜的跑回去了。 帝京的人原本就是很八卦的,再加上花颜这件事有人故意而为之,所以这件事很快就在帝京传遍了,无不知晓。 在花颜还没回到花家,花家就已经听闻了这件事,柳姨娘在得知这件事的时候差点晕了过去,因为她做国公府公子丈母娘的梦落空了。 而这个时候,花昭还在自己的母亲房间里聊天呢,洛玉买完东西回来,连东西都没来得及放下就去找花昭了,迫不及待的想把扎件事告诉她。 “夫人,小姐。”豆大的汗珠挂在洛玉的脸上。 “你怎么了?”花昭看着她手上的东西还未放下,又流了这么多的汗。 “夫人,小姐,你们还不知道吧?现在城里都传遍了,花……不对,是二小姐大闹楚国公府的事,好像还干了恬不知耻的事。”洛玉咽了咽口水。 “楚国公府……”花昭小声的呢喃这着四个字。 突然想起来,之前花颜就在自己的面前炫耀过不久后她就要嫁给楚国公府的二公子了,所以说,她要嫁过去的事本就是一场闹剧?那这可是天大的闹剧啊。 “她怎么会和楚国公府扯上关系?”赵氏不是很理解,一直以来,花家和楚国公府都是没有来往的。 洛玉愣了愣,放下了手中的东西,然后关上门说:“她好像是说楚国公的二公子答应了要娶她,但是二公子根本就不认识她。据说啊,她是在凭空捏造,因为这段时间,楚国公一家人都不再京城里,所以她怎么可能见到那二公子嘛。” “那楚二公子长什么样?”花昭喝了一口茶后继续问。 “不知道,我也没机会见,而且这是些事都是我回来的路上听说的,看样子也不像是假的。”洛玉很是诚恳的说出这句话。 “嗯,知道了。” 花昭淡淡的回答,然后便让她先离开了。 在洛玉离开后,赵氏看向花昭,因为她觉得花昭好像是知道这件事。 “昭昭,你是不是知道这件事啊?” “娘,你在想什么呢?我怎么会知道,只是之前花颜跟我提过她要嫁进国公府,没想到是一场闹剧罢了。” 一听这话,赵氏能肯定现在外面传的应该也都是真的了,一脸丧气的说:“完了,她现在除了这样的丑事,你以后还怎么嫁人呢?” “娘,你的担心有点多余了,就算嫁不出去也好,这样我就能一直陪在你的左右了。”花昭说完这句话直接钻进了赵氏怀里,像个小孩一样。 “你胡说什么呢?女孩子哪有不嫁人的?”赵氏宠溺的说出这句话。 花昭也不再回答,反正事已经成了定局,怎样都没用,还不如静下心来好好的享受生活。 花正辉独自坐在书房,现在花家已经成为众矢之的了,花昭逃婚,花颜大闹楚国公府……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在至花家于死地,特别是花颜的事,对花家的影响不是一点半点,如果三个月之后不能复官,尽管花家有钱,也不会有人正眼瞧上一眼的。 “老爷,二小姐回来了。”管家敲响了书房的门,并小声的报备着。 花正辉闻言起身,推开了书房的门,双眼有些空洞,现在花家能指望的人是一个也没有了,他让管家将大门紧闭,通知花府所有人都来到正厅,今天他要严正家风。 当所有人都汇聚于正厅时,却迟迟不见赵氏和花昭的身影。 “夫人和大小姐呢?”花正辉问一旁的管家。 管家低头,吞吞吐吐的回答:“夫人说……说……” “说什么?”花正辉言词激烈。 “夫人说这些事与她们你母女无关,反正她们母女都是要被……被老爷逐出家门的人。”管家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手心不停的冒汗。 “我什么时候说了?”花正辉不承认自己之前说的话:“去请。” 看着管家依旧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花正辉也明白过来了,赵氏是铁了心不过来了,这个时候,一个姨娘突然出来插话道:“老爷,要不就不等夫人了吧?” “说什么呢?”花正辉已经因为之前做的事后悔了,如今花颜做了这等丑事,要是赵氏还不出来主事,这花家还不得翻天。 无奈之下,花正辉只得自己亲自去请,他顺了顺气,然后走向赵氏卧房。 没想到过去的时候,赵氏卧房的大门紧闭,也没有要打开的意思。 “夫人。”花正辉试着敲响她的门,可是里面没有人回应他,赵氏早就下定决心了,自己的女儿被他伤成那样,没有一个说法,她是不会见他的。 “夫人,现在需要你,你出来好不好?”花正辉继续尝试着让赵氏出来,可房里依旧是没有人回答。 “夫人,我错了。”花正辉只能低头了,谁让赵氏的脾气倔呢? 可就算这样也没有用。 花昭在房里听着花正辉一直在叫赵氏,她也不回答,便劝道:“娘,你还是出去吧。” 赵氏没说说话,摇摇头表示不会出去的。 “娘,我怕你不出去,到时候他直接把门给掀了,本来花家被罚了银子,没有多少钱了,到时候还要修门呢。”花昭继续劝说着。 “他打你的时候可没有想过为你治病还要很多钱呢。”赵氏反问着。 这?能一样吗?花昭不是很理解的看着赵氏这明明就是两码事啊。 “行吧,那就不出去吧,反正到时候又是上演之前打我一样的戏码。”花昭若无所事的说着。 第二百二十七章 风水轮流转 一听到又是之前一样的戏码,赵氏就有些坐不住了,毕竟花昭受罚的时候,柳姨娘那母女俩没少落井下石,她倒是真的想看看现在这母女俩的嘴脸。 看到赵氏已经有些动容了,花昭又开口道:“我随便找个理由把父亲打发回去吧。” 说着,花昭就开始朝门口走去,但是就在这个时候,赵氏突然叫住了她:“等等,你和娘一起去。” 花昭的眼底露出浅浅的笑意,说实话,她也挺想看看花颜会是什么样的下场,虽然自己不是那种会背后捅刀的人,但她确实看不惯花颜。 “嗯。”花昭点点头,便推开了门。 门一推开,刚好迎上花正辉那只准备敲门的手,见到花昭,他立刻收回了手,又故作清高的说:“都在正厅等着了。” 花昭没有说话,反而让开了身,赵氏从里面走了出来。 见到赵氏走了出来,花正辉的态度马上就软了下来,走到她的身边,轻声对她说:“我们快些过去吧,丢在等着呢。” 他说这句话的语气明显是温柔了许多,严格意义上,他心里还是有些惧怕赵氏的,主要之前因为花昭逃婚的事,自己难得硬气一回把赵氏给关了起来,现在越想越后悔,心里的愧疚也是有增无减的。 赵氏没有理会花正辉,拉着花昭的手走向正厅,花正辉也赶忙跟了上去。 赵氏过去的时候,花颜和琉姨娘已经跪在地上了,两个人都低着头,花颜似乎还在轻声哭泣。 赵氏坐在了上位,花昭也不顾其他人是站着还是坐着,自己倒是一屁股的人坐在两旁的椅子上。 花正辉走过来的时候,看着花昭在其他长辈还没有坐下的情况下自己就先坐了下去这件事并没有说什么,反而花昭先解释说:“之前那鞭子抽在女儿身上,落下了病根,所以女儿才先坐了。” 她这句话很明显就是说给花正辉听的,也是在提醒他千万不能收下留情,就算他真的手下留情了,那自己也要向花颜讨回那些债。 花正辉再不济也能听出花昭这句话的言外之意,他没有做任何回复,只是让大家都先坐下,然后开始询问众人对这件事的看法。 花昭坐在一旁静静的喝着茶,听着他她们七嘴八舌的议论着,话里话外都是要将花颜乱棍打死之类的,说是这样才能保住花家的颜面。 “夫人,你觉得呢?”花正辉突然开始询问赵氏的意见。 “鞭子拿来。”赵氏没有正式回答花正辉,反而是管家去拿鞭子,这一次,她要为她的女儿报仇。 管家一听连忙跑去拿鞭子。 “又要请鞭子?”那鞭子的小厮好奇的问管家。 管家无奈的点点头,这段时间,鞭子已经被请了太多次了。 “这次又是谁?是不是二小姐啊?那些事,我可是听说了啊,真的是风水轮流转啊,之前她还用鞭子抽大小姐呢,现在也该让她尝尝鞭子的滋味了。”小厮八卦的说着,还把鞭子递给了管家。 “不该问的就不要问。”管家呵斥着他,转身便朝正厅走去。 看着鞭子,花颜的脸都开始抽搐了,她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受这鞭子。 “老爷,我们知错了。”柳姨娘为避免鞭打,立马开始求饶。 但花颜没有,她觉得自己没有错,自己做的一起都没有错。 “爹,这件事我没错,二公子肯定是迫于压力才没有承认我的,你们要是敢动我,国公符是不会放过你们的。”花颜直接开始威胁起了赵氏。 但赵氏这个人最讨厌的就是威胁,关键这句话还出自庶女的口中,这也直接激怒了赵氏。 “你也不照照镜子,就你这样的,楚二公子会看上你?梦还没醒呢?”赵氏无情的说出这话,脸上也尽是嫌弃。 “你敢动我试试?”花颜腰板挺得直直的,眼神也坚毅得很,以为这样能唬住赵氏,但赵氏根本就不吃她这一套。 “真是放肆。”赵氏扬起鞭子,重重的落在她的身上,疼得她直接叫了出来,可赵氏的力度,连花正辉一半都没有,就算是这样,花颜也受不住。 而那日,花昭是被花正辉打得,她吭都没有啃一声。 “夫人,别打了,她受不住的。”柳姨娘开始求情。 “她受不住?我女儿就受得住是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干的那些龌龊事。”赵氏怒怼了回去。 她也知道,花昭那段时间定是被柳姨娘和花颜给欺负惨了。 “颜儿身子弱,真的受不住啊。”柳姨娘也算是爱女心切,但就算这样,她也不会替当时的赵氏想想,反而教唆花颜让她火上浇油。 “好啊,她受不住,你就替她受吧!” 话音刚落,一鞭子直接落在了柳姨娘的身上,疼得她也叫得厉害。 花昭听着这一声声凄惨的叫声只觉得聒噪,当初自己挨鞭子的时候,可是一声都没吭声而她们仅仅是只受了一鞭子便开始哭天喊地了。 “你还有没有点自尊了?你干得都是些什么事啊?”花正辉没有怜悯他们,只觉得花家的脸都被她丢完了。 “你们为何不信我?”花颜疼痛难忍的问。 “我们该如何信你?还好楚国公没有追究,如果他要追究,赔上整个花家也没用,”花正辉真的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你们会后悔今天做的事的。”花颜现在已经完全被感情冲昏了头脑。 “后悔,我倒要看看我怎么后悔?”花正辉直接躲过赵氏手中的鞭子,狠狠的抽在她的身上,没有一丝一毫的心软。 毕竟花昭还在这呢,如果心软,那对花昭来说就太不公平了,而且花昭还是嫡女呢。 就这样一鞭又一鞭,知道花颜被打晕过去,柳姨娘想把她扶回房间,却听见花正辉说:“丢出去,你也一起出去。” “老爷,你在赶我们走吗?”柳姨娘泪眼婆娑的问。 “难道把你们继续留在花家祸害花家吗?”花正辉这次是铁了心了,而且这两人不似赵氏和花昭,掀不起什么浪的。 “不要啊,我日后定会好好教育颜儿的,老爷别赶我们走,求求你了!”柳姨娘这是彻底怕了。 第二百二十八章 你的梦还没醒呢 见花正辉和赵氏都没有动容,她转而看向花昭:“大小姐,你劝劝老爷和夫人吧。” 花昭的眼里尽是嫌弃,她怎么可能帮柳姨娘说话呢?柳姨娘对她做的事,她还没忘呢。 “姨娘,我记性可是很好的。”花昭故弄玄虚的说。 意思就是,她可以求情,但以前的事她都记得,她肯定会一件一件的要回来。 “大小姐,求你了。”柳姨娘什么都没有听出来,只是一个劲儿的求她。 “娘,女儿觉得可以先留下她们,尽管名声被毁了,但花家也不能无情无义啊。”花昭知道这件事花正辉拿不定主意,所以对赵氏说这句话。 “昭昭,你在说什么?”赵氏不理解,这样的人怎么能原谅呢? 花昭给赵氏使了个颜色,赵氏一下子就明白了,丢下一句话:“那就留下吧。” 说完这句话,赵氏就回房了,见自己的母亲都离开了,花昭也准备起身离开。 现在的花家早已不似当年了,不能再经手任何一次影响了,不然花家就真的没办法在帝京混了。 虽然花颜这件事闹得满城皆知,但是很快,这件事也被压了下去,骆淮卿要得也只是给花颜一个教训,既然目的达到了,自然就可以先把这件事给压下去了。 没两日,花颜就醒了过来,可醒来后才发现,自己全身都是被绑着。 她的房间里坐着花昭,见她醒来,便走到床边问:“这中滋味可好受?” “你放开我。” “放开你?你在想什么呢?你娘可是求了我好久才没让你们流离失所的,所以我为什么要放开你?你总不能连你娘的话都不听了吧?”花昭就静静的坐在她床边,看着她无谓的挣扎。 “你就不怕楚国公府吗?”花颜此时还在指望着楚鸿伟,认为他一定是有苦衷的。 “你的梦还没醒呢?你都这样了,他在哪呢,再说了,你真的以为我会怕楚国公府吗?”花昭眼里全是无畏,自己好歹也是能从死罪逃脱出来的人。 “现在的你,没有任何筹码,所以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赎你身上的罪孽吧!” 花昭说完这句话就离开了,也没有给她松绑,她觉得这样绑着花颜挺好的,省得她再出去闯祸。 没过多久,帝京爆发了流感,而且是人传人,传播的速度也是很快的,只要是染上的人,活不过半个月。 流感爆发后,花昭连夜缝制了好几个口罩,给到花家上上下下的人,当然除了柳姨娘和花颜,也是因为这两个人出不去。 “娘,你出门的话一定要记得戴这个口罩。”花昭在出门前千叮咛万嘱咐。 “现在外面这么危险,你怎么还要出去呢?”赵氏的眼里满是担心。 “娘,你不用担心我,如果我这一次能拯救这次流感,我就真的可以活命了。”花昭安慰着赵氏,转身就离开了。 …… 看着现在帝京肆虐的流感,皇帝再一次被惊叹到了,花昭真的没有说错,流感来了,也但愿她的手上是真的有所谓的解药。 自从流感扩散开来后,民不聊生,花昭也是做了好多的防备才敢出门,害怕一不小心就染上流感了,自己好不容易下活下来的,可不想这么快就没命了。 “公子,花昭的信。”石头拿着别人送的信走了进来。 这个时候,骆淮卿已经装好了所有的看诊工具,正准备出门就收到了花昭的来信,信里只写了一个地址。 骆淮卿收拾好东西后,带上幂篱就出门了。 来到花昭说的地方时,看见花昭也是罕见的戴上了幂篱,还戴了一个像是面罩的东西,让人完全看不清她的容颜。 “给你。”花昭将自己亲手缝制好的口罩给到了骆淮卿。 骆淮卿结果后在手上反复观看,才发现这就是花昭脸上带着的东西,问:“这是面罩吗?感觉有点小啊。” “这是面罩的兄弟,口罩,用来遮住口鼻的,这样可以在一定的程度上隔离流感。”花昭一本正经的的说道。 骆淮卿听花昭这么一说连忙戴上了口罩。 “走吧,去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骆淮卿戴好后说。 花昭点点头,两人便徒步走在帝京的街道上,现在街上已经没有什么人了,被感染的人也全都被官府隔离起来,没有药,所以那些人只有等死。 到了隔离的地方后,只见那地方简陋得很,只能避风遮雨,但如果风雨大一些的话,这个地方也会不复存在的。 骆淮卿将每个人的症状都看了一遍,发现每个人的症状都是一模一样的,不像什么被意外感染的,倒是想被人投放了病毒一样。 有人得知这个男子是时惜的时候,这群感染了的人纷纷向他下跪,求他救命。 “先生,求求你,救救我们吧,我们还有家人呢,求你了。” “先生,我们知道你的就诊费很高昂,但只要你救了我们,就算砸锅卖铁我们也会把这钱还上的。” “求求先生救救我们吧!” 所有人纷纷开始磕头。 “你们放心吧,先生一定会想办法就你们的,你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正常生活。”还没等骆淮卿说话花昭就替他回答了。 “谢谢先生。”众人痛哭流涕的感谢着骆淮卿。 他们两人离开后,骆淮卿面色凝重,他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症状,说实话,他其实没有多少把握的,这个传播速度太快了。 两人从隔离的地方出来后就找了个客栈坐了下来,随便点了些菜。 这个时候,两人都取下了幂篱,反正现在客栈也就只有他们两个人,没有人会认出来。 “这件事,你早就料到了,所以你怎么看待这场流感?”骆淮卿不知道自己之前想的对不对,所以才开始问花昭。 “你呢,你怎么看?”花昭没有回答,反而是吧问题抛给了他,骆淮卿一直都很聪明,所以她觉得骆淮卿一定是发现了什么。 “这场流感像是某个组织故意而为之的,应该不是意外感染上的。”骆淮卿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第二百二十九章 也请救救我 花昭点点头,事实也确实是这样。 “那你有方法治吗?” “这个,我还不清楚,要一直试,就算我到时候找到方法治,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骆淮卿这是第一次不敢对病打肯定的包票。 “那就不要研制了,我们去找。”花昭见他这一次这么不肯定,也不想浪费太多的时间。 “找?去哪找?是谁做的这样的事?”骆淮卿没想到这场流感真的是人为,而且对方还早就研制了解药。 “有些事,需要你自己去查,我现在能做的就是找到解药,然后让自己不用提心吊胆的活着。”花昭没有透露过多,毕竟自己什么证据也没有。 “好吧,那去哪找?”骆淮卿没有过多的追问,只问了最重要的东西。 “这就要问你了。” “我?我可什么都不知道。” “交趾国的使者在哪?你应该知道吧?”花昭压低了些声音问。 交趾国,骆淮卿听到这里心里“咯噔”一下,这不是与四皇子来往密切的那个小国吗?难道这件事与他有关系? “我知道,等会儿我带你去。”骆淮卿答应着。 “我们的时间不多,感染者的命在你的手上,我的命也是,救他们的同时,也请救救我。”花昭说这句话的时候,眼里充满了渴求。 她知道凭借自己的一己之力很难找到解药,说不定还会送命,如果有一个聪明,又会功夫的人和自己同行就会有很高的胜算,而这人自然就是骆淮卿,在这里,她能信得过的男人也只有骆淮卿。 “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骆淮卿将自己的手盖在花昭的手上,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 吃完饭后,骆淮卿对花昭说:“你回家收拾几件衣物吧,我想,这条路应该会很长。” “很远吗?”花昭不知道交趾国的使者在哪,但知道交趾国在西域,很远。 骆淮卿点点头后又说:“今晚好好陪陪家人,明天一早出发。” 花昭还以为两三天就能搞定呢,但看骆淮卿的这架势,应该会很久,到底是高估了这个时代的交通水平。 “好,明天我去找你。”花昭回答。 将花昭送回家后,骆淮卿也开始回家收拾东西了,也不知道这一路能否顺畅。 “公子,你这一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就不能带我一起走吗?”石头一边为骆淮卿收拾着东西一边问。 主要是骆淮卿一走,家里就剩他一个人了,也不知道到每天要做什么事,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现在外面流感肆虐,你就安安心心的待在家里吧,等我回来。”骆淮卿安慰着石头。 他也知道,石头跟了自己这么久,突然分开这么久多少都会有些不习惯的。 但现在这种情况也没有办法带着石头,再说了,他总归是要学会一个人的。 石头低下头,没有再说话,心里是真的舍不得骆淮卿,以前去什么也有个定数,现在连个定数都没有了,还在这么危险紧要的关头出去。 “石头,我不是去玩的,你好好的待在家里,千万不要到处乱跑。”骆淮卿嘱咐着,毕竟石头还是小孩子,好玩。 “知道了。” 石头小声的嘟囔着,心里再不情愿也知道在这个时候不能添乱。 赵氏也在家里为花昭收拾着衣物。 “这次,要去多久啊?”赵氏很是不舍的问,现在外面流感这么严重,光是发现的被感染的都快有一村子的人了,还有没发现的呢。 花昭摇摇头回答:“应该,会很久吧,我也不太能确定。” “现在天气这么冷,记得要多穿些,千万不要受风寒了。”说着,赵氏便放了几件加厚的衣物进去。 “嗯。” 花昭看着母亲这么尽心尽力为自己操劳,突然将头靠在她的肩上,挽着她的手说:“娘,我一定会好好活着的。” “你当然得好好活着啊,你还得孝敬我呢。”赵氏用手抚摸着花昭的头。 “以后啊,我一定会好好孝敬你的。”即使现在外面天寒地冻,但花昭却觉得这一刻很温暖。 “好了,你今天早点休息,我就先回去了。”赵氏收拾完东西后放下就离开了。 刚提花昭关上房门,泪水就落了下来,她一点都舍不得花昭在这种时候出去,但自己却又不能阻拦。 赵氏没走多久,花昭的房门却响起了敲门声,一打开门看到的却是花正辉,花昭完全没有想到他会来找自己,但是让他进来了。 看着全部东西都已经收拾好的花昭,花正辉开口问:“明日几时走啊?” “很早。”花昭没好气的回答。 一见花昭是这种态度,花正辉心里也不舒服了,自己刚刚可是好声好气的问她呢。 “你怎么跟我说话呢?你逃婚你还有理了?如果你现在嫁给三皇子,我们花家至于这样吗?”花正辉突然像女人一样翻起了旧账。 不提这件事还好,一提花昭更火大:“我们也算是白首起家了,为什么一定要靠皇家,我现在就告诉你,没有三皇子,我也可以就花家于水火。” 说完,花昭就将花正辉给推了出去。 被挡在门外的花正辉一脸的懵逼,怎么被推出来了?自己不是来和她好好告别的吗?顺便因为之前的事道个歉,怎么就被推出来了?自己又不是来和她吵架的。 尽管被推出来了,花正辉也没有被气走,反而是在门口说:“天冷注意保暖。” 虽然这句话听不出任何的关心的语气,但这句话他还是花了很大的勇气的才说出来的,毕竟刚刚还是在吵架呢。 花昭也是没有想到花正辉会跟自己说这样的一句话,她突然有打开了门,发现花正辉还站在门口没有离开。 调整了自己的态度说:“我娘可是你三书六聘给娶回来的,一定要对她好些。” “我知道,这就不用你提醒了。”花正辉也是个小傲娇,说完这句话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第二百三十章 哪家绣娘的技术怎么差 花昭一大早就来到骆淮卿的府上了,她刚到,就看见石头牵了一辆马车过来。 “你来了啊?” 一见到花昭,石头就跑了过去。 “你这是做什么?”花昭指着他身后马问。 “给你和公子准备的啊,东西先给我吧!”石头直接把花昭的行李给先放进马车里了。 正当花昭疑惑的时候,骆淮卿走了出来,把行李递给石头,让石头先帮自己放进马车里。 “怎么?坐马车去?”花昭问。 骆淮卿点点头说:“是啊,现在外面天寒地冻的,你难不成还想骑马去啊?” 说的也是,现在已经是冬季,骑马对着冷风吹确实受不住,还是坐马车舒服。 “那就走吧!”骆淮卿直接坐在前面。 花昭很疑惑的看着他,怎么会是他驾马?石头不去吗? “你不去吗?”花昭走到石头的身边问。 石头摇摇头说自己要守家呢。 花昭见状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个口罩给她,石头结果左看看右看看后问:“这就是你和公子戴在脸上的东西吗?” 花昭点点头,以为石头会说一大堆感谢的话,没想到石头居然直接开始吐槽:“这谁做的?也太丑了吧?哪家绣娘的技术怎么差啊?” 一听这话,花昭的脸直接就黑下来。 石头往旁边一看,看到花昭的黑脸,便试探的问:“这……这是你做的?” 花昭没有心情回答,想伸手拿回来,因为石头的嘴配不上自己做的口罩。一看花昭要伸手拿回去,便猜到这就是花昭做的。 石头有些僵硬的站在原地,刚刚自己好像吐槽得很过,花昭现在应该连想杀自己的心都有了,立刻开始解释说:“别人肯定会觉得这个很丑,但我瞧着甚是好看呢。” 他急急忙忙的把口罩戴在脸上,然后对花昭说:“你的手真巧,这不仅像公子所说的,可以隔离流感,而且还很暖和呢。” 说完,他便一溜烟的跑进府里,快速的关上门,生怕花昭追上来把自己给揍一顿,最后还会把这口罩拿走。 “气死我了。”花昭在原地气得直跺脚,好心给他缝制一个,他居然这样吐槽。 看着花昭被气得跺脚的模样,骆淮卿也忍不住笑了,果然都是小孩子。 他催促着花昭赶紧上马车,毕竟是她说时间很紧的。 花昭满脸写着生气,也是气呼呼的上了马车,但是她没有进到马车里,反而说坐在外面,问骆淮卿:“好好的孩子,怎么就学会你的毒舌了呢?你平时到底是怎么教他的?” 花昭直接把这个源头算在了骆淮卿的头上,这真的是传说中的躺着也中枪,但是骆淮卿现在的脾气很好,没有和花昭争论。 “快进去吧,外面冷。”现在的骆淮卿完全就是一个暖男的形象,但也只是对花昭这样而已。 “那你不怕冷吗?我看你比我穿得还单薄呢。”花昭摸了摸他衣服的厚度,比自己穿得少多了。 “我是男人。” 听到骆淮卿的这句话,花昭有些嫌弃的说:“男人?男人就不冷了?” 说完,花昭转身回到马车里,打开自己的包袱,从里面拿出一条毛茸茸的围巾出来,这是天气刚冷的时候托人做的,戴上可暖和了。 她拿着围巾直接替骆淮卿围上,然后问:“这样是不是就暖和很多了?” 骆淮卿摸着这围巾问:“这是什么?” “围巾啊,给脖子供暖的。”花昭解释着,难道古时候没有吗? “是挺暖和的,不过,这是用动物的毛做的吧?”骆淮卿只觉得这毛很是顺滑,却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皮毛。 这确实是用动物的皮毛做的,一想到这件事有些恐怕,花昭就绕着弯问:“你吃兔子吗?” “吃啊!” 一听到他吃兔子,便告诉他这是用兔子的皮毛做的,还解释这都是在兔子死后才做的。 “原来是这样,快进去吧,我们要走了。”骆淮卿提醒着。 “那我们现在是去哪?直接去找交趾国的使臣吗?”花昭在准备进马车的时候问。 骆淮卿摇摇头说:“去西域都护府,他们知道交趾国的使臣在哪。” 西域都护府,这都在西域和中原的交界处了,这可不是一般的远啊,但现在又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去了。 花昭进到马车里,骆淮卿就驾马走了。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一直在赶路,但是不知道到底要多久才能到,只觉得会很久,也不知道京城里的人能不能等得了。 很快,天色就暗下来了,骆淮卿在城外找了一家客栈住了下来。 现在住的客栈几乎都没有别人,因为不止是帝京,其他地方也爆发了流感,几乎所有人躲在家里不敢出门,毕竟出门就会面临死亡。 “话说,现在的人都不敢出门了,二位客观还真的是厉害呢。”客栈的掌柜招呼着说,也确实佩服这两个人。 这客栈的伙计都被掌柜给遣散了,现在就他和一个厨师,毕竟现在流感,生意也是不好做。 “一样,生活所迫啊。”骆淮卿也是淡淡的敷衍着。 现在的客栈也是只能有什么吃什么了,毕竟是在特殊时期,好在骆淮卿和花昭都不是很挑。 吃完饭后,花昭正准备休息的时候发现这个客栈居然还有个天台,在这个时代天台是很少见的。 她加了一件厚衣服就往天台去了,巧得的是居然还有座椅。 花昭坐在天台往下看,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和自己时代的车水马龙比起来真的是完败啊。 如果能回去就好了。 花昭这样想着,至少在自己原来的世界不用这么提心吊胆的活着,就算每日为了生活奔波,但有时候也是乐在其中的。 可是现在呢?每天都在担心能不能活得过明天,还要面对一些自己根本就应付不来的计谋,如果自己没有看过这本书,都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这时候,一阵寒风吹过,花昭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抖抖腿,准备回房,一转身,却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他就一直站在自己身后。 “你?我认得你,你是谁,你怎么会在这里?” 第二百三十一章 交趾国 “若我说是凑巧,你信吗?”云青鹤的嘴角勾勒出一抹笑容。 “你跟踪我?”花昭显然是不信的,现在的人因为流感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怎么会有怎么凑巧的事? 云青鹤也知道她不会相信,毕竟自己也不相信这鬼话。 “这一路一定会有颇多的坎坷,你要小心啊。”云青鹤直接逃避了花昭的问题。 “你到底是谁?”花昭没有那么多的功夫和他闲聊。 云青鹤刚要回答就听见了急促的脚步声,他没来得及多想,一个快步,他就消失在这黑夜中了。 “你怎么到这来了?”骆淮卿跑上来问。 花昭看着云青鹤逃走的方向,久久的回不过神来,看得出来,这个人的功夫极深,应该和骆淮卿有得一比。 “昭儿?”见她没有理会自己,骆淮卿走过去拍拍她。 这才将花昭拉回神来,她指着刚刚云青鹤逃走的方向说:“刚刚有一个人消失了,他一定不简单。” “谁?”骆淮卿有些摸不着头脑的问。 “就是我之前给你说那个人,可能和夺嫡有关的人。” 这个人啊,这段时间一直在忙别的事,倒是把这件事忘了。 “等我们解决了流感的事,再深入调查一下这个人,他……没有伤害你吧?” “伤害我?这倒不至于。”花昭摆摆手。 “赶紧回屋休息吧,明天还要赶路呢。”骆淮卿提醒着。 花昭点点头便匆匆的离开了天台,但骆淮卿没有离开,反而是看着花昭刚刚指的那个方向,缓缓的走过去。 到底会是什么人?接二连三的出现在花昭的眼前?为什么又会在自己出现前消失?会真的如花昭所说的一样,是跟夺嫡有关吗? 天台的寒风让他没有继续往下想,既然什么都想不出来还是先解决流感的事吧,这件事日后再查。 第二日,骆淮卿和花昭又启程了,就这样,走了三天,终于到了西域都护府。 张都护听闻骆淮卿来了,连忙开门迎接,看到他身边还有一个女人,便问起她的身份。 “这是我的侍女。”骆淮卿没有暴露花昭的身份,只有这样才能更好的保护她。 “不知左相此时前来是有何指教吗?”张都护一直守在这边界,多年来也是本本分分的做事,也不知道怎么就招来这么一个大人物了。 “交趾国的使臣可有来过?”骆淮卿没有废半句话,直接开门见山。 听到是交趾国,张都护细细回想后说:“前段时间确实有来过,不过是和以往一样,进贡一些东西。” “可这不是还没到进贡的时间吗?” “是这样的,他们说最近他们的国王新娶了一位王妃,进贡的那段时间刚好是那妃子的生辰,全国都要为那位妃子庆生,所以才提前进贡的。”张都护解释着。 “那他们现在在哪?” “现……现在?他们早就回去了。” 一听到回去了,骆淮卿看向花昭,这个时候花昭开口对张都护说:“大人,我们公子长途跋涉而来,不知可不可以在您的都护府上歇息一晚啊?” “这求之不得啊!”张都护又怎么敢拒绝,随即就答应了下来,还还赶忙让人备房。 花昭跟着骆淮卿来到房间。 “明日我们就去交趾国。”花昭很着急。 “就我们吗?”这是要解药的事啊,万一闹翻了自己就回不来了,而且自己是很少上朝的人,交趾国的人都不认识自己。 “对,明日你去问张都护要西域都护府的府牌,这样交趾国的就不会拦我们了。”花昭对骆淮卿说着自己的计划。 “到了交趾国之后呢?”骆淮卿继续问。 “到了之后我们只说是西域都护府的人,不要暴露真实身份,带点东西过去吧,就说是回赠给他们的礼物,然后暗中调查。” 骆淮卿点点头,也是没有想到,花昭的头脑这么灵活,这还是第一次别人教自己做事呢。 歇过一晚后,骆淮卿要走了张都护的府牌,又在他的府上借走了许多的贵重物品,张都护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却在滴血,那可是自己全部的家当啊。 但骆淮卿也承诺,到时候会送他更贵重的东西,张都护也只能看着自己的家当渐渐远去。 又过了几个日夜,两人终于来到了交趾国,一看是西域都护府的人果然给他们让路。 “王上,门外两名西域都护的人,应该是长翼国的使臣。” “传。” 花昭和骆淮卿被请了进去,参拜了交趾国的国王。 没想到一抬头,却发现四皇子的人也在,不过好在花昭和骆淮卿都易了容,没有被他认出来。 “二位是长翼国的使臣?”国王坐在王座上问。 “是,今日来是我们陛下要我们带些礼物来送给国王。”骆淮卿内心波澜不惊的说出这些话。 随后,礼物便被交趾国的人带上来了。 看到这些礼物,国王顿时喜笑颜开,坦然的收下了,还有意留二人住下,参见自己新王妃的生辰宴。 两人正愁不知道以什么理由留下来呢,现在刚好解决了他们的燃眉之急。 在谢过国王后,花昭和骆淮卿就被带再去了。 他们离开后,四皇子的人突然跳出来问:“为什么要把他们留下来,万一被他们发现什么怎么办?” “他们是西域都护府的人,跟你们的帝京隔了那么远,你在担心什么?再说,就是两个小小的使臣,怕什么?他们二人不是没有认出你吗?”国王只觉得中原人都大惊小怪得很,不知道到底有什么好怕的。 听国王这么说,就算心里有一万个不放心也不能说什么,毕竟现在还在别人的底盘上。 “我先告退了。”他有些生气的离开,只觉得这个国王很自大。 在他离开后,国师走过来说:“王上,这场交易到现在看来,已经没有进行下去的必要,他们的人已经开始不受控制了。” 国王也看出来了,确实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对国师说:“等王妃的生辰宴一结束就捣毁。” 第二百三十二章 你挺会夸自己 “备笔墨。”习池命令着。 “将军,你……要做什么啊?”一直跟在习池身边的侍从问。 “给四皇子写信。” 贺六似乎一下子就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匆匆的去备笔墨了。 …… “我刚刚是看差了还是怎么?我好像看到习池了。”花昭盯着骆淮卿问。 骆淮卿点点头,表示他没有看错,那个人就是后池,是四皇子的心腹,他也确确实实在交趾国的王宫里。 花昭虽然知道四皇子与交趾国勾结,但没想到的是,他派出的人居然是习池。 “这个人,不是一般的厉害啊,我们会不会有事啊?”花昭开始担心起来了,这个人就是因为能力出众才成为四皇子心腹的,而且,他还是一个将军。 “你在怕什么?你现在的样子不是花昭,我的样子也不是骆淮卿,而且你现在还是男儿装,所以,你不用怕的。”骆淮卿安慰着她。 虽说现在是这样的情况,但是,花昭还是很害怕自己不小就路出马脚了。 花昭有些坐立难安,现在也不知道该从何查起。 夜幕降临,二人的门也被敲响了,两人突然都警惕了起来,直到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说:“二位客人,我是来给你们送晚饭的。” 花昭和骆淮卿也算是松了一口气,就怕来的是习池的人。 骆淮卿走过去打开了门,女人进来把她们国家的吃食放在了桌上,放眼望去,全是肉,连一个素菜都没有。 “你是王宫的宫女吗?”花昭看着这个颇有异域风情的女人问。 “嗯,我是公主的侍女,我叫其其格。”女人自信的介绍着自己。 这让花昭感到不解了,公主的侍女不是应该服侍公主吗?怎么会来给外国的使臣送吃食呢? “这是你们公主让你送的吗?”骆淮卿突然走到其其格的身边问。 “是的。”其其格回答。 “二位客人慢用。” 说完,其其格就离开了。 回到公主的宫殿后,换下了侍女的衣服,看着盖着被子瑟瑟发抖的人说:“好了,我回来了。” 那人一听声音,连忙掀开被子起身,她满头大汗,呼吸也很急促的说:“公主,下次别这样了,如果王上突然进来,我会死的。” “哎呀,你就放心吧,阿爹才不会管我呢,他现在脑子里全是那个新王妃,他才没有闲心管我呢!”阿依解释着。 “那公主可看清那个叫欧阳云的使臣了吗?”其其格蹲在她的身旁问。 “看清了,简直就是我的梦中情人啊,他可一点都不输我们交趾的男儿。”阿依已经在开始回忆他的容颜了。 “那公主可问他有没有家室了吗?” “家……家室?”阿依忘记问了,当时只顾着看他的样貌了,完全忘记了这件事。 “我再去一次。”说着,她又准备穿上了侍女的衣裳。 “公主,别,你让奴婢去吧,我一个人在这实在是太煎熬了,我一定把所有事都给你问得明明白白的。”其其格可不敢再让她出去了。 看着其其格这么害怕的样子也只好妥协了,放下了侍女的衣服,让她去。 花昭和骆淮卿刚吃完饭,门就又被敲响了,随后有传进来一个女声:“二位客人吃好了吗?我是来收拾的。” “好了,你进来吧。”花昭回答说。 其其格推门进来,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和他们拉着家常。 “二位客人觉得我们交趾国怎么样啊?” “挺好的,东西也好吃。”花昭回答。 “那有没有想过娶个我们这边的姑娘回去啊?” 这一问,把花昭和骆淮卿都问懵了,怎么话题突然就扯到这个上面了? “我们现在还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花昭尴尬的笑着回答。 骆淮卿一直都没有说话,反正花昭也是能应对的。 其其格见骆淮卿一直不说话,便转而问他:“欧阳云公子也是这样想的吗?” 花昭似乎看出了什么,还没等骆淮卿说话,便开启了护夫模式:“我这位兄弟已经有心上人了,所以他不考虑了。” 其其格难以置信的看着他:“有心上人了?” “是的是的,她是我们中原的女子,长得可美了。”花昭再次抢在骆淮卿前面说话。 “好吧。”其其格收拾好东西后有些失落的来开了。 她离开后,骆淮卿看着花昭有些好笑的说:“你倒是挺会夸自己的嘛。” “我可没有说你的心上人是我?现在,你是承认你喜欢我了吗?”花昭一脸期待的看着骆淮卿。 骆淮卿顿时不知所措,一时间竟然语塞了,好像是自己主动钻进花昭陷阱里的。 “看不出来啊,你竟然暗恋我,啧啧,我还真的是一点都没有看出来呢?难怪喝醉酒要抱着我叫娘子呢,你这家伙原来从那个时候就开始打我的主意了。”花昭突然打趣着说。 “你说什么?”本来是躺着的骆淮卿突然就站了起来,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花昭好像突然意识到自己说漏了,便立刻打唬道:“没什么啊,我没说什么啊,困了,我先休息了。” 说完,她直接躺下背对着骆淮卿。 “我在意识不清醒的情况下对你做的事,你没有拒绝是吗?”骆淮卿不打算结束话题。 花昭没有回答,只是开始装睡,不管骆淮卿问什么她都不回答,因为她知道自己只会越描越黑。 见花昭一直不回答自己的问题,骆淮卿也只好作罢,不再问了。 回到公主宫殿的其其格把骆淮卿有心上的人的事告诉了阿依,阿依顿时就丧了气。 “公主,我们不要他了,交趾男儿千千万,你一定会找到一个你喜欢的。”其其格开始安慰起了阿依。 可阿依不这样想,她摇摇头,有些难过的回答:“你说得没错,但是,我就是喜欢他啊。” “可是,他都有心上人了啊。” “他们中原男子不都是三妻四妾的吗,到时候,他再娶他的心上人也是可以的啊。”阿依现在完全被爱情冲昏了头脑。 “公主,你在说什么啊?你可是公主啊,怎么能和别人共侍一夫呢?”其其格听到阿依这样说很是生气。 第二百三十三章 回笼觉 阿依也觉得自己这样有些掉价,可自己对他就是一眼万年啊,能怎么办呢? “好了,你先下去吧。”阿依现在的心情已经跌落到低谷了,整个人都是一种很丧的状态。 就算自己愿意与被人共侍一夫,自己的父亲也是不会同意的,说不定还不会同意自己嫁过去呢。 一想到他有心上人,阿依整个人就都不好了…… “把这封信交到四皇子的手中,请他尽快拿主意。”习池把自己写好的信交到了贺六的手中。 贺六拿到信后就牵了一匹马准备连夜赶回去,不曾想,却被国师的眼线给抓到了,还抢过了他手中的信。 眼线将贺六关押了起来,把信交到了国师的手上。 “国师,你料得没错,他们开始脱离掌控了,这是我在他手上抢过的信。” 国师打开信,看了后冷笑一声说:“就凭他?好好看着贺六,不要让习池知道这件事。” “是。” 眼线下去后,国师将这封信放在自己的书桌上,开始临摹习池的字迹。 夜深人静时,花昭醒了过来,应该说,她就没有睡着过。 她穿好衣服,悄悄的离开房间,看见这王宫外面的人少之又少,她是小心又小心的在宫里走着,熟悉一下这王宫深夜的布局是怎样的。 虽然交趾国的守卫不如自己国家那么森严,但是也不能小看这里的一兵一卒。 花昭蹑手蹑脚的走着,突然看到一座没有名字的宫殿,而且这座宫殿有很多人在把守,花昭有预感,觉得这里也许就是放置解药的地方。 发现这个地方后,花昭没有立刻离去,而且静静的注视着那里的一举一动,想知道他们是怎么换班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这座宫殿外面守着的人仍旧没有任何变化,一动不定的守在门前,根本就没有换班的迹象。 眼看天都快亮了,花昭也意识到自己不能再待在这了,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发现眼前一行人在拿着火把巡视,很快就要走到自己这个位置了,花昭一下子就慌了神,不知道该怎么办。 就在这时,一只强健有力的手将她拉走了,一看,这个人正是骆淮卿,花昭本以为他在睡觉,没想到也出来调查了。 跑到一个没人的地方他才松开了手,花昭体力本就不怎么好,有这样偷偷跑了这么久,快累得不行了,她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骆淮卿也走过去坐在她的身边问:“你什么时候出来的?” “就入夜后不久,你呢,你什么时候出来的?”花昭气喘吁吁的问。 “比你早一点。” “那你有发现什么吗?” “和你一样,发现了那座重兵把守的无名宫殿。” “我刚刚在那里守了很久,都没有看到他们换班,如果他们是在白天换班的话,那对于我们来说就特别的不利。”花昭分析着现在的情况。 “看样子,应该就是白天换班,我们先回去再想办法。”骆淮卿起身,向花昭伸出了手。 花昭没有拉他的手,反而是自己起身的。 骆淮卿也没怎么在意,在一众人的巡视下,两人终于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我们应该怎么进去?”花昭问骆淮卿。 她知道骆淮卿聪明,一定会想到办法的。 骆淮卿思量一会儿说:“等新王妃的生辰宴那日,王宫肯定会很欢闹,即便是晚上也会如此,我们就等那天晚上行事。” “好。”花昭看着天色,已经快亮了,得赶紧抓紧时间睡一会儿了。 “那我先睡个回笼觉。”说完,花昭就直接躺在床上了。 “回笼觉?”骆淮卿不太能理解这个词。 “差不多就是补觉。”花昭转过身来,解释完后又翻过身睡了过去。 看着花昭的背影,骆淮卿也躺上了床,不过,他不是睡,而是在把今天所观察的一切在脑海中汇成一幅王宫的地图。 哪个地方兵多?哪个地方兵少?他全在自己脑中的那副地图中一一的记了下来。 而且那座无名宫殿虽说很奇怪,也有重兵把守,但是也不能确定里面放的就是自己要找的解药,也可能是毒药,所以,骆淮卿还会觉得不能轻易去尝试,一定要了解全面才能动手。 天亮了,骆淮卿趁着花昭睡觉的时间,又出去逛了逛,想再次加深一下记忆,毕竟晚上的视线容易受阻。 没想到刚出门没走多久,就遇见了昨日见到的那位其其格,不过她今天穿得可不是侍女的衣服。 他也明白过来了,她就是公主,不过,他也不能理解她为什要扮成侍女来给自己送吃食。 见她迎面向自己走来,骆淮卿赶忙向她行礼,还唤了她一声“公主”。 “你怎么知道我是?”阿依惊讶的看着骆淮卿,虽然自己今天没有穿侍女的衣裳,但自己身后也没有跟着什么人啊,他看出来的。 “公主昨日怎么会穿侍女的衣服来给我们送吃食呢?”骆淮卿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直接转移了话题。 阿依尴尬的笑笑后说:“就是闲不住,想到处看看,然后就想到你们了,我怕你们有压力,就换上侍女的衣服了。” 这个理由很难让人信服,但是骆淮卿还是很配合她的。说道:“原来是这样啊,那公主无事的话,我就先去转转了。” 阿依没有开口留下他,正当他准备离开的时候,阿依还是开口拦下他了,问:“你真的有心上人了吗?” 骆淮卿转过身点点头。 “那你们中原男子不是可以三妻四妾的吗,如果你能娶两个女人,你会娶吗?”阿依还是不死心的问。 骆淮卿笑了,他也看出这个公主应该是对自己有意思,但是,他还是很诚恳的说:“不会,我爱她,就不能让她伤心,我们中原男子是可以三妻四妾,但是我,只愿,一生一世一双人。” 听到这样的回答,阿依反而更喜欢他了,因为世上像他一样专一的男子实在是太少了,就是交趾的男儿,也很少有像他这样的。 第二百三十四章 四皇子派我们来的 “公主,无事的话,我就先离开了。”骆淮卿再次说道。 这一次,阿依真的没有再次拦住他了,反而是点点头,让他离开了。 虽然阿依比之前更喜欢他了,但是也没有想要嫁给他的冲动了,只不过,她真的很羡慕被他喜欢着的那个女子。 骆淮卿又在这王宫中转了许久,发现昨晚自己悄悄去的许多地方都是不能进去的,应该说是使臣身份的人不能进去。 尽管王宫的地图已经在他的脑子里了,但是,还是有很多地方他都不知道是做什么的。 他有些失望的回到自己的住所,一脸的忧愁,交趾虽然只是一个小国,但是,他们守卫都是尽经过专业训练的,从他们走路的样子就能看出来。 没一会儿,花昭就醒了过来,看着一脸忧愁的骆淮卿问:“你怎么啦?好像很不高兴的样子?” “有太多的事都不能确定。”骆淮卿很是苦恼的说出这句话。 “我们昨晚不是已经找到那座无名宫殿了吗?里面肯定会是解药的,不然为什么会派重兵把守?”花昭说着自己的看法。 “派重兵把守的还有另外一种可能。” “什么?” “毒药。” 花昭其实没有想过会是毒药的,但听骆淮卿这样一说,似乎也是有可能的。 “我们不能贸然行事,先调查清楚里面是什么,我们再行动。” 花昭很听话的点点头。 不一会儿,门外有响起了敲门声,这一次来的,不再是交趾国的人了,而是习池。 花昭和骆淮卿一听是习池,立刻绷紧了神经,他让花昭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后打开了门。 习池一副主人的姿态,一进来就坐在了主位上。 “二位是我长翼国的使臣?”习池一进来就开始试探他们,想知道他们会不会四皇子派来的人。 因为之前四皇子告诉过他,会派人来帮他的,加上现在他一个人已经控制不了交趾的国王和国师了,所以他才会这么冒险的过来试探他们。 “是的。”骆淮卿坐怀不乱的回答,看不出一丝的慌张,花昭也在尽力的压住自己的情绪。 “是陛下让你们来回礼的?”习池继续试探,说这话的时候,他伸出了自己手,露出四根指头。 骆淮卿一下子就看出了他的用意,回答道:“是四皇子派我们来的。” 四皇子?骆淮卿再说什么?花昭很不理解的看着他,但看到他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有收回了自己差异的神情。 想着,他这样说一定是有什么办法了。 一听到是四皇子,习池的脸立马就和善了起来,走下来问骆淮卿:“四皇子可有让你带什么话吗?” 骆淮卿也是试探的着的回答:“四皇子让我们自己找解药。” 一听到找解药的话,习池更加决定他们就是四皇子派来的人了,因为解药的事只有是四皇子知道。 “好,我知道怎么做了。”习池刺客很是高兴,就像是找到了组织一样。 “将军可是知道解药在哪?”骆淮卿继续问。 “当然,就在无名宫殿后面的那个茅草房里。”习池全部说了出来。 骆淮卿也是笑着回答:“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行动?” “等新王妃生辰日的那晚。”习池开始说起了自己的计划。 “后面的茅草房是有很多暗卫的,所以,那天,我们第一个要解决的就是暗卫,对了,千万不能惊动无名宫殿的人。” “为什么?那无名宫殿放的是什么?”骆淮卿想验证那里面是不是毒药。 “那里面是能致人患上流感的毒药。” 原来里面装的真的是毒药,还好没有轻举妄动。 “大概的计划就是这样,待我回去制定一个详细的计划再来和你们商议。”说完,习池就离开了他们的房间。 习池一走,花昭就问:“你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所以才说是四皇子的人?” 骆淮卿点点头,现在他已经知道四皇子的计划了,但是,他没有想到他为了皇位,竟然不惜用自己国人的命,而且是大多数的命。 “那我该怎么做?”花昭问。 “等他的详细计划。” “我们要和他一起吗?” “是的,必须和他一起,他比我们熟悉王宫的地形。” 听完骆淮卿的话,花昭真的很佩服他,一下子就能看到问题的关键,还能迎刃而解。 果然,左相这个位置,不是谁都能坐的。 但骆淮卿也隐约能感觉到交趾国的国师应该是早就洞察了这一切了,所以就算是习池做出了周密的计划,也可能会落入他们的圈套。 看来,想要拿到解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只能以待时机…… 很快,就迎来了新王妃的生辰宴。 这一天,王宫简直就是热闹非凡,完全就是一副祥和的气派,而习池也带着自己的计划来了。 “本来,这个计划还有一员的,他叫贺六,但迟迟没有回来,所以我决定不等他了。” 贺六……骆淮卿突然想到了什么,现在更加确定这个国师在操控着一切,如果真的在今晚行动的话,那么就是自投罗网。 之前,骆淮卿在晚上查看王宫地形的那一天,他就看到了有人截住了一个中原人,还在那人的手上缴获了一封信,想必那个人应该就是贺六。 习池说完这个计划后就说今晚行动,这个时候,骆淮卿说:“将军,等解决完暗卫后,还是留一个人在外面放哨吧。” 其实骆淮卿已经有自己的计划了。 “你说得对,那就你留在外面。”习池随即就决定了他。 骆淮卿点点头,习池也是很满意的离开了。 就在习池离开后,骆淮卿对花昭说:“等所有人都集聚宫殿的时候,我们就出发。” “不等他了吗?不是说一定要和他一起的吗?”花昭有些不理解的看着骆淮卿,怎么突然就改变计划了? “不等了,这个国家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如果我们不早一点行动,解药或许就没有了。” 第二百三十五章 眼睛挺好使的啊 此时,交趾国的所有人都在往正宫殿内走,除了花昭和骆淮卿,两人一直待在自己的房里,对外只称是身体不太舒服。 “你在这待着,我出去看看。”骆淮卿对花昭说着,现在还是得出去了解一下外面的局势。 花昭轻轻的点点头,还叮嘱他出去的时候注意安全。 骆淮卿一个人在宫殿的四处晃荡,不知不觉中竟走到了国师的宫殿外,在外面还能听到里面的对话声。 他心生疑惑,国师不是一向很准时的吗?今天这个时间了怎么还没有去宫殿? 他环顾四周后,飞上了房顶,看看这王宫现在的布局,现在的这个时候,想对于平时,各个地方的守卫都少了将近一半。 这对于他来说也是最好不过的事了。 不一会儿,国师的宫殿里走出来一个人,这个人行色匆匆,他刚准备追上去,却听见下面有人说:“国师,王上在催你过去了呢。” “我马上过去。” 待到国师走后,骆淮卿偷偷的溜进国师的住所。 进去之后,发现他的桌上有许多的纸张,上面也全是汉字,他拿起来仔细查看。 这些字的样子不像是他在学习汉字的样子,反而像是在模仿某个人笔迹。 这时,他发现这些纸的最下面有一个信封,骆淮卿拿起来一看,信封上面写着:四皇子亲启。 他顿时明白了什么,将信和信封全部拿走了,然后赶忙去追那个刚刚离开的人,好在刚出宫门就追上了他。 这人也看出了骆淮卿来者不善。 “你一个长翼来的使臣,怎么跑到外面来了?” “今天不是你们新王妃的生辰吗?我记得,你们国王说过,任何与生辰无关的事都不得做,而你现在做什么?”骆淮卿与他周旋着。 听骆淮卿说话的口气让他很不爽,便开口威胁道:“别以为你是长翼国的使臣,我就不敢动你。” 反正现在也在王宫的外面,死一个使臣根本就不是事。 “你们国师写了什么要交给我们四皇子的?何不给我们呢?我们明日就启程了。”骆淮卿微笑着对他说,可是这个笑容却非常的瘆人。 他听后瞳孔一震,一个使臣,是怎么知道自己身上有信的?而且还准确无误的说出了谁写谁收?这个人,真的只是使臣吗? “你是谁?” “把信给我。”骆淮卿这也算是在警告他了。 “你到底是谁?”他不打算给信,只是现在站在自己面前这个人的身份应该不是简单的使臣。 “刚刚,我只是取你信的人,但是现在,是取你命的人!”说完,骆淮卿一跃而起,直接飞到了他的马上,准备夺信。 那人虽然也会功夫,但是和骆淮卿比起来,根本就是渣渣。 骆淮卿的双腿夹着他的脑袋,一扭,那人便直接倒下马了。 他倒下后,骆淮卿走到他的身前,在他的胸前找出了那封信,他看也不看的直接将信撕了。 他将人丢到旁边的田地里,然后转身看着这马,抚摸着它说:“要怪就怪你的主人吧。” 话音刚落,他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直插马的也要害,马干嚎了几声之后也倒地了,最后,他也被骆淮卿一同丢进了一旁的田地里。 这田地的不远处有一条小溪,他走过去,将衣服上的血迹清洗后便匆匆的回皇宫了。 左等右等,花昭一直没有等到骆淮卿,花昭开始着急了,刚一推开门,就看见骆淮卿身上湿漉漉的站在门口。 他衣服上的大片血迹,虽然已经被洗了,但是仔细看,还是能看出来上面的血迹的。 花昭将他拉进房间,看着他的衣服,有些担心的问:“你去做什么了?你是不是把衣服上的血迹洗了?” 骆淮卿脱掉外衣,带着开玩笑的语气说:“着都被你看出来了,现在眼睛挺好使的啊。” 听完骆淮卿的这句话,花昭有些生气,自己刚刚明明是在关心他,他却反过来取笑自己。 “我什么时候眼睛不好使了?”花昭的语气中能听出来有那么一丝的生气。 “就之前啊,你看上三皇子的时候。” “我……也就是除了那个时候而已。”花昭说完后气鼓鼓的,原生的眼睛也是真的有问题,好人一个没看上,偏偏看上一个渣男。 “不要生气了,我就是出去处理了一些事。”骆淮卿突然就正经了起来,毕竟现在也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那好吧,你快换身衣服吧,我刚听说,现在所有人基本上否过去了。”花昭提醒着。 骆淮卿点点头,便走进去换衣服了。 换好衣服后,两人就离开了房间,一路到了茅草屋外。 “我负责暗卫,你负责解药,一定要快。”骆淮卿说着自己的计划。 花昭点头,便开始行动了。 之前,骆淮卿就已经调查好暗卫的位置了,天黑还不好动手,现在趁着还有一丝余光得赶紧解决了他们才是。 花昭一直躲在一旁,看着骆淮卿将人一个一个的撂下,最后,她也冲了过去,打开了门,骆淮卿便守在门外。 开门后,花昭看着堆积成山的箱子,打开后,里面放着慢慢的小罐子。 看着这么多的解药,知道一下子也是拿不完的,就算拿完了,也带不回去,会被拦下来的。 她拿了两罐就出来了。 “药呢?”看着花昭两手空空的出来,骆淮卿有些不明所以的问。 “兜里呢,回去后,你就照着这个药研制更多的药出来,所以我只拿了两罐,这样回去也不会被发现。” “你真的是聪明呢,走吧。” 骆淮卿拉着花昭就离开了这里。 他们回到房间后就收拾东西趁着夜色离开了。 生辰宴欢快的进行着,突然跑进来一个人,附在国师的耳边说了几句,国师就随他匆匆的离开了正殿。 “怎么回事?”国师一边朝着茅草屋走去,一边问身边的人。 “我也不知道,我们进去检查了,只少了两罐,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吧?” “你当他们傻呢?拿到解药后,他们不会研究,不会自己配药吗?” 第二百三十六章 不需要暗卫 国师命人将所有的暗卫带回去,现在,这里也不需要暗卫了。 他点燃了火把,直接丢了进去。 不一会儿,这里边燃气了熊熊烈火,国师吩咐着让人搜查所有长翼国的人,包括习池。 他觉得,反正他们现在也跑不出交趾国,所以在生辰宴结束后,他立刻开启了搜查,但是却无果。 习池来到这里时,发现这里已经是一片灰烬了,什么都不剩了,他赶忙返回去找花昭和骆淮卿,却发现这里早就没人了。 这个时候他才反应过来,这两个人不是使臣,也不是四皇子的人,现在解药没了,这两个人也没了踪迹,回去一定会免不了受罚。 “岂有此理!”他生气砸向桌子。 就在这个时候,交趾国的人也找了过来,习池也只能最后与他们拼一把了。 就算他是将军,但是也寡不敌众,最后身负重伤逃离了交趾国。 他一路跑,最后,终于跑到了西域都护府,一见到他进了西域都护府,交趾国的人也不敢贸然前进,只得返回。 习池刚到西域都护府就晕了过去,毕竟身上全是伤。 张都护一看到浑身是伤的习池,直接吓到了,这个时候,骆淮卿也走了过来:“张都护,你怎么了?” “大人,是习将军,他现在浑身是伤,下官现在得去请大夫。”说着,张都护刚准备去叫人请大夫,却被骆淮卿拦下了。 “我的侍女略懂一些医术,就把他交给我的侍女吧,也能救得及时。”骆淮卿脸不红心不跳的撒着谎。 “那真是太好了,来人啊,快把习将军扶到客房去。” 来了两人,匆匆的将习池抬到了客房去。 这个时候,骆淮卿的脸上出现了一种很奇怪的笑容,觉得这真的是天助我也,这个时候,把受伤的习池送上门来了。 骆淮卿让所有人都离开了客房,只留下自己和花昭。 “你要做什么?救他吗?他可是四皇子的人啊。”花昭看着骆淮卿准备救他的时候问。 “不,他醒来后就是我们的人了。”骆淮卿自信的说出这句话,像是冥冥之中看到了习池之后会干的事。 对于骆淮卿说的,花昭现在也是没有任何质疑的,或许,骆淮卿真的有什么办法让她成为我们这边的人。 骆淮卿为他仔仔细细的清理了一边伤口,然后包扎了这些伤,一边包扎还一边感叹:“果然将军,身上居然还有那么多的旧伤,可惜跟错了人。” 骆淮卿摇摇头,不过还好,自己现在要让他悬崖勒马。 两人处理好习池身上的伤后就离开客房。 骆淮卿伸了一个懒腰后问花昭:“这一次,我帮你拿到解药也算是救了你,你想好怎么报答我了吗?” “你要多少银子啊?”这个时候,花昭的脑袋就像突然卡壳了一样,完全没有理解到骆淮卿的意思。 “这一次,我可是救了你的命,多少银子都不够呢。”骆淮卿饶有兴趣的看着她。 “那我能做什么?”花昭被他的这个眼神看着,心里怪别扭的。 骆淮卿突然扭过头说:“我现在还没想好呢,等我想好了告诉你。” 说完,骆淮卿就笑嘻嘻的离开了,他的心里早就有了主意,只是这句话现在说,有些不合时宜,还是晚些再告诉她吧。 回到自己房间后,骆淮卿拿出了那罐药,里面是药粒,他拿起来看了看,随后又闻了闻,不一会儿,就知道了是哪几味药制成的了。 他又将药放回了罐子,然后瘫在榻上,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的夕阳,真的是好看极了,和花昭一样的好看。 第二天,习池醒了过来,看着自己好好的躺在床上,而且身上也被包扎好了,就知道一定是张都护的功劳。 这时候,花昭早已是女装了,她来到习池的房间。 习池看着她越看越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你是?”习池眯着眼问。 “将军,你这么快就忘记我啦?说好一起去拿解药的啊。”花昭没有半点解释,直接说出了自己之前的身份。 “你不是四皇子的人,你到底是谁?”习池一下就感到了危机,对于面前这个人,他心里全是疑问、 “将军,我们是一类人,都是长翼国的子民。” 习池看着她,不知道她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所以,既然我们都是长翼国的子民,你为什么还要伤害他们呢?你不是将军吗?你的职责是保护长翼国的子民,为什么还要对他们投毒?”花昭步步紧逼,每一个问题都很致命。 “你到底是谁?”习池开始害怕了,她怎么什么都知道? 花昭淡然一笑后说:“你身上的伤是我处理的,所以,我也算得上是救你的人。” 习池现在已经感觉到自己受到威胁,看着自己的剑在桌上,起身,直接拔出剑,将剑抵在花昭的脖子上。 可花昭却没有流露出任何的神情,反而再次威胁道:“将军夫人给您生了位公子呢。” 一听到这句话,习池手中的剑直接被吓掉了,态度也变了,问:“你们到底要做什么?” “将军,你还是先好好养伤吧。”说完,花昭就离开了。 离开后,花昭紧张的拍拍自己的胸脯,刚刚剑架在她脖子上的时候都快吓死了,如果不是自己的心理素质过高,现在恐怕都被吓过去了。 不过,骆淮卿也真的是神,现在的习池已经成为他的掌中之物了。 她回到自己房间,慵懒的躺在了床上,一想着自己马上就可结束这种困境了,就莫名的开心。 也不用提心吊胆的了,真希望,自己的厄运就到这里了,不要再有了。 这个时候,她的房门被敲响了,一打开门看见的时候都护府的婢女,她的手上还拿着一张纸条,上面潦草的写着几行字。 她收起纸条就出门了,没走一会就到了骆淮卿所说的河道边。 “你把我叫到这里来作甚?有什么话在府中不能说吗?”花昭走到他的身旁问。 第二百三十七章 你怕我累着吗 “我只是想出来透透气而已。”骆淮卿衣服无语的样子。 “好吧,那你把我叫出来什么事啊?”花昭蹲下身,拨弄着河里的水问。 “你把哪些话说了之后,他什么反应?” “和你猜的一样,我想,你都可以直接出面和他聊了,根本就可以不用我了。” 习池是一个很关键的人物,自己现在手上的证据是少之又少,毕竟自己查的人可是皇家的,如果没有一个认证的话,是不行的。 “看来我得去会会他了。” “如果他知道你就是那个使臣,肯定会大吃一斤的,堂堂左相,居然舨使臣,光是想想就够刺激。”花昭还不忘取笑骆淮卿。 但是骆淮卿根本也没有把花昭的话放在心上,他也走过去,蹲在花昭的身旁问:“你回去之后,就别出门了,后面的事,都我来做吧。” “哟,对我这么好啊?是怕我累着吗?”花昭带着半分玩笑的样子问。 骆淮卿看她有起了玩的性子,便不再理她了,自己一个人头也不回的往前走。 花昭瘪着嘴看着骆淮卿的身影,无奈的追了上去,自己兴致刚来,就被他给堵回去了。 回到都护府时,正好开饭了,走了那么久的路,现在也是饿得很,不过为了作戏做得更像一点,花昭只能站在一旁看着他们吃,自己的肚子还在咕噜咕噜的叫呢。 终于,骆淮卿的饭吃下来了了,她立马跑到厨房去,把菜端出来准备吃饭。 这时候,一个厨房的婢女说:“你是要去外面吃饭吗?” “不然呢?”花昭的手里端着菜问。 “你不能出去吃的,只能在厨房。” “为什么?我之前也是在外面吃的,再说了,我可是客人。”花昭不打算听他们的。 “可你也只是个婢女啊。” 花昭听了他们的话,真的是好无语,要不是为了解药,自己也不会扮婢女的。 到底是封建王朝,到处都是封建陋习,可就算如此,花昭也没有听她们的话,直接端着菜走出去了。 一个婢女刚想拦,就被另一个婢女给拉住了:“算了,再怎么,她是左相的婢女,和我们不一样的。” 这才让婢女停下了脚步。 吃完饭后,骆淮卿来到了习池的房间。 习池一看见骆淮卿,眼睛都瞪大了,他怎么会在这里? “末将参见左相。”虽然身上有伤,但是习池还是起来行了礼。 骆淮卿走到塌前坐了下来,看习池一脸恐慌的样子,突然觉得有些好笑,便问:“怎么?被交趾国的人追杀了?” “左相,你……你是如何得知?”习池觉得自己要完了,要是被骆淮卿知道自己勾结交趾国,只有死无葬身之地。 “我们还一起计划去拿解药呢。”骆淮卿似笑非笑的看着习池。 所以,那两个使臣一个是那个女子,而另一个是骆淮卿,果然是左相啊,自己竟全然不知,被他们当猴耍。 “所以,左相你到底何意?” “我何意?难道不明显吗?”骆淮卿抬眸看着他,这个时候,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习池是一介武将,根本就听不懂骆淮卿的话。 “左相,末将乃一介武夫,实在不懂您的话。”习池只知道肯定是不好的事。 “那本相就明说了吧。你和四皇子一起,致长翼国的百姓身陷流感之中,就这一条,就够你死的了,这一次,你还没能和交趾国谈妥,拿回解药,四皇子会放过你吗?你知道他太多的秘密了,所以你这一次回去,你觉得你还能活命吗?就算你不怕死,那你的妻儿呢?”骆淮卿的每一句都直中要害。 习池陷入了深思,骆淮卿说得没错,自己这一次回去,肯定是活不成了。 勾结交趾国,投放流感病毒,每一条都能致自己于死地,现在事情败露,四皇子也不一定会保自己。 “左相希望我怎样做?”习池想明白了,他要活着,他也要自己的妻儿活着。 而且那个女子说得对,自己是长翼国的将军,职责是保护长翼国的子民,而不是去伤害他们。 “站出来,指证四皇子,我便可以保下你和你的家人。” “好。” 习池虽然觉得有些对不住四皇子,但是他也没有办法,如果自己不指证他,那死的人就是自己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骆淮卿满意的笑笑,然后对他说:“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和你的家人有事的。” 说完,他就离开了。 不过他现在的打算是先将流感治好,再揭发四皇子的罪行,因为他还得收集他更多的罪行,这样才好一棍子打死他。 说服习池后,骆淮卿的脸上也多出了为数不多的笑容,觉得天气都变好了呢。 他通知花昭收拾东西,明天就启程回京…… 傍晚,骆淮卿收拾着东西,收拾完坐在窗前,看着夜空中的月亮,突然有些疑惑。 现在的这些事,真的就如自己看到的这样吗?所有的事,都是四皇子策划出来的吗?会不会还有别人参与。 本来,他想去问习池的,但习池也只是奉命行事,很多事,他应该也是不知道的。 算了,不想了,到时候回去查查就知道了,还是先休息吧,明天还得赶路呢。 花昭此时却有些睡不着了,离回京的日子越近,她的心里就越是不安,但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她下床走到窗前推开了窗,望着这夜空,发起了呆。 多希望,自己在这里可以安稳的度过这一生…… 第二日,他们三人早早的起床,告别了张都护,踏上了回京的旅程。 回去的路,都是习池在驾马,花昭和骆淮卿坐在马车里。 “到时候,我就直接回家了,你能处理好吧?”花昭在马车里问骆淮卿。 “你是觉得我处理不好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能保下我的命吧?”花昭解释着,自己的命可是很重要的。 骆淮卿没有回答,因为他觉得这个问题是真的蠢。 第二百三十八章 拟旨,封国 马车走到花府的时候停下了,花昭从马车里走了出来。 看到花昭进花府的时候,习池有些呆住了,他从没有想过,这个女人会是花家的人。 骆淮卿看着习池一脸错愕的表情便向他解释道:“她是花昭。” 听到她是花昭,习池更加惊讶,之前就是因为花昭是三皇子的未婚妻,所以为了打压三皇子,才动了花家。 其实,早就应该想到的,一个侍女,怎么可能对自己说出那样大义的话? “左相,我能回家一趟吗?”习池问站在自己身前的骆淮卿。 “不用了,去我的府上吧。”骆淮卿转过身淡淡的回答。 习池有些为难的说:“可是,我的家人还在将军府呢。” 骆淮卿莫然一笑后回答:“我已经接到我的府上了。” “阿~”习池有些骇怪。 原来,骆淮卿早就布好了局,等着自己往里钻呢。 花昭刚进府,一直在门口观望的小厮一路小跑到大堂喊着:“大小姐回来了,大小姐回府了。” 花正辉和赵氏一听,赶紧跑出来,就算都是一把老骨头了,也阻止不了他们见到女儿的兴奋。 赵氏一跑出来,就看见花昭缓缓的向自己走来。 “娘,我回来了。”花昭见到赵氏后,加快了脚步,跑过去一把抱住了她。 “终于回来了,你不在的这些天,娘都快担心死了。”赵氏见到花昭相安无事,那颗悬着的心也总算是放下了。 这个时候,花正辉也赶了出来,看到他们母女俩相拥诉说衷肠,感觉自己这个时候过去似乎有些扰了这样的气氛,便一直站在一旁。 不一会儿,花昭松开了赵氏,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一旁的花正辉。 “父亲。”花昭恭恭敬敬的叫了花正辉一声。 自从他挥鞭打在花昭身上后,花昭便再也没有叫过他一声爹了,可能在花昭的心里,已经将他这个爹除名了吧,毕竟之前花正辉也想将花昭从花家除名的。 “嗯。”花正辉应了一声后,也没有什么多余的话,也有很多话都卡在了喉咙。 见花正辉没有什么话对自己说,花昭便拉着母亲的手走了。 直到花昭消失在花正辉的视线,那些话,他都没有说出口,这时候,他对身边的小厮说:“今日大小姐回来,备些好菜,唉~回来都瘦了。” 小厮听到这些话,有些憋不住笑了,小声的嘟囔着:“老爷还是很关心大小姐的嘛。” 可惜这句话花正辉没有听到。 赵氏领着花昭来到后院,后院种了许多的腊梅树,这些天,腊梅花都开了,一阵的梅花香扑鼻而来。 “这次远行,事情办得怎么样了?”赵氏坐在躺椅上问。 花昭也坐了过去。 “不出意外的话,花家没事了。” 赵氏突然握住了花昭的手说:“你不在的这些日子,我真的是彻夜难眠,害怕你会遭到什么不测,现在你回来,我也可以睡个好觉了。” “娘,你这么舍不得我,看来,我要一直守在你的身边了。”花昭打趣的说。 赵氏也只是笑笑,虽然知道她的这句话是在安慰自己,但是,她的心里还是很开心。 知道她迟早有一天是会嫁人,以前希望她能早点嫁人,但现在却希望那一天能慢些来。 回到相府的骆淮卿换了一身行头,进宫面圣。 “左相,你这么着急忙慌的进宫所谓何事啊?”皇帝问。 “这些天,臣去拜访了时惜先生,他已近在制解药,但是他告诉臣,现在的这种情况,得封国。”骆淮卿不假思索的回答。 “时惜?他研制的解药?”皇帝以为自己抓到了重点。 “是花家大小姐告诉他的方子,相信不久后,长翼国就能恢复以往了。” 原本以为这件事,花昭没有办法,现在听骆淮卿这样说,看来,这个花昭是真的有办法。 “拟旨,封国。”皇帝吩咐身边的公公。 骆淮卿从正殿出来后,没走多远就遇见了许静婉。 “公主。”骆淮卿朝她行了礼。 “左相?你怎么进宫来了?”许静婉知道现在外面的流感甚是严重,就连父皇都放弃了早朝,让群臣在家,有事上书就行了,他怎么还会跑进宫里来? “有很重要的事向圣上汇报。”骆淮卿说着。 许静婉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还附问:“花昭姐姐,她现在怎么样了啊?” “你倒是挺关心她的嘛。” “我们是好朋友啊。” “她很好。” 说完这句话骆淮卿就离开了,他也不准备在宫中多逗留,现在还得回去做药呢。 自从习池来到相府后,几乎整日都不见骆淮卿的身影,这不是关键的,关键的是他的府上没有一个下人,什么事都要自己做。 而他一个大男人什么都不会做,自己夫人倒是什么都会,但是她刚生下孩子,身子还很虚,真不知道还使唤谁。 正当他急得团团转的时候,石头回来了,还领了几个佣人,不得不说,骆淮卿这个人思虑听周全的。 “将军,这段时间就在府上好好的住下吧。”石头对习池说完后就吩咐这些佣人去干事。 “小兄弟啊,左相大人怎么成天不见踪影啊?”习池打探起了骆淮卿。 “将军,你只管好好住下,其他的事,还是不要乱打听了。”石头说完这句话就离开了相府,去给骆淮卿打下手了。 花昭在家里呆了好几天,觉得无聊至极,躺着不舒服,坐着不舒服,站着也不舒服,反正横竖都不舒服。 “小姐,你怎么了?”洛玉看着无聊着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的花昭问。 “洛玉,我真的好无聊啊。”花昭有些焉塌塌的。 “小姐,现在外面太乱了,我们还是好好呆在家里吧。”洛玉知道花昭是闲不住的,但现在,家里是最安全的。 听了洛玉的话,花昭趴在桌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夜幕降临,一个身影“嗖”的一下,窜到了花昭的房间里,此时的花昭还没有睡呢。 第二百三十九章 地契 “骆淮卿?你怎么出来了?”花昭看着他。 骆淮卿没有回答,坐在凳子上,手里拿了一袋子的东西放在桌上。 花昭走过去,指着他的袋子问:“这里面是什么?” “你自己打开看看。” “给我的吗?” 骆淮卿点点头,随即花昭打开了袋子,里面又好多的新奇玩意儿,都是自己没有见过的。 “你给我带这些干嘛?给我解闷儿啊?”花昭的脸上洋溢着笑容,看得出来,她是喜欢这些的。 “说对了,就是给你解闷儿的。” 说完,骆淮卿站起了身,准备离开的时候,花昭叫住了他,问:“事情怎么样了?” “快解决了,很快,大家都可以出门了。”骆淮卿安慰着。 “哦。”花昭点点头,看来,这困境很快就能解决了,到时候,自己就可以活命了。 “就在家里好好的待着吧。”骆淮卿随即就离开了。 看着桌上一堆解闷儿的玩意儿,花昭收了起来,想着明天再来玩。 第二天,花昭一推开门就看见了皑皑白雪,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南方人,她还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雪呢。 她跑出去,站在雪地中,用手去接那一片片的雪花,掉落在她手上的雪花,瞬间就融化了。 真美啊,就是有点冻,她又跑回了屋里,打开窗户欣赏着这雪景。 日复一日,解药总归是做出来了,他立刻分装好让石头交给当地的官府,然后分发给感染了的人。 这段时间,骆淮卿夜以继日的制作解药,已经好久没有好好休息了,现下,终于可以好好的休息了。 “公子,药全部拿出去了,应该在下午就可以到感染了的人手里。”石头回来汇报着情况。 “嗯。”骆淮卿手扶着头,没有再说别的话,挥挥手让石头出去,自己要休息了。 石头也乖乖听话的走了出去。 …… 皇帝翻阅着床上突然堆积起来的奏折,每个奏折都是感染着好转的情况,有些年轻人,恢复得快,直接好了起来。 他对这件事感到惊喜,没想到花昭真的做到了,直接赦免了花昭,花昭也终于能安下心了。 帝京的街道上又恢复到了以往样子,各个商家也连续开门。 花昭准备去找骆淮卿向他表达一下感谢之意,到处都没有他的身影,就连石头也没在。 这流感才刚好,他们会跑到哪里去呢? 花昭丧气的离开了相府,准备一个人在街上溜达溜达,看看这帝京刚恢复的景气。 果然还是和以前一样,只不过人多了起来而已,可能是前段时间在家里憋坏了吧。 “习池还没有消息吗?”四皇子问。 “是,他的将军府早已经空了。”四皇子身边的侍卫回答。 好好的一个功劳,竟被花昭给抢了去,他很是不甘心,这功劳明明应该是自己,都因为习池,现在全没了,若是找到他,一定要将他千刀万剐。 这时候,四皇子府上的门被敲响了,进来的人是右相。 “右相,现在怎么办,功劳没了,习池也没有任何下落。”四皇子开始求助右相。 右相坐下来冥思苦想许久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出来,这时候,他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花昭能有法子制出解药,纯属意外,但习池的这样事,有很大的问题,我猜,交趾国的人应该是早就不想和我们交易了。” “右相为何会这样说?” “就算花昭意外获得解药,按照约定,他们的解药在这些时日,也应该送来了,可是,这么久了,一点消息都没有,习池也下落不明,这很明显是交趾国的人干的,要么,习池死了,要么,他被留在了交趾国。”右相向四皇子分析着这件事。 “所以,我们是被摆了一道吗?交趾国压根就没想过给我们解药?” “也不全是这样,一开始,他应该是想要给的,但是给我们的目的是想要掌控我们,可后面他发现根本就掌控不了我们,所以现在才会这样的情况。” 四皇子听着右相的解释,很是牙咬切齿,真的是被交趾国的人给算计了,说好了的,居然突然反水,还扣留了自己的大将。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什么都不做吗?”四皇子问。 “是的,静静的观察现在的时局,一定不能轻举妄动,如果实在是找不到习池,就不要找了。”右相对四皇子说出了自己的计策。 四皇子也只能应着,眼下的情况也只能这样,确实什么都做不了,对于花昭,就先放她一马,现在她和三皇子也没有任何关系了,对自己也造成不了威胁了。 这也算是现在唯一的安慰了吧,也只能这样想了。 右相从四皇子府中的后门离开了,而这一切,全被暗中观察的骆淮卿看着眼里。 这件事有右相的加入,那扳倒四皇子就太有难度了,必须得有很有利的证据才行,不然,之前做的一切就都成了徒劳。 回到家里的骆淮卿脑子都快糊掉了,现在已经知道了一切,但就是没有证据,也找不出证据。 只要有那只老狐狸在,事情就会很难办了,他太精了,要和他斗,还是很难的。 “左相。”习池来到了骆淮卿的卧房门前。 “进来。” 习池推门而入,看着骆淮卿满脸愁容便问他怎么了。 骆淮卿让他坐下,现在唯一的突破口就是习池了。 “勾结交趾国,在我国投放病毒的事,你知道多少?有哪些人参与这些你又知道多少?”骆淮卿问。 “我知道的不多,毕竟我只是服从命令,但这件事,右相知道的不少,每次我离开四皇子府时,都会看到他的马车去四皇子府。” “然后呢?”骆淮卿让他继续说下去。 “四皇子有一张地契,那是交易成功后要给交趾国的东西。” “地契?现在还在他的手上,那这张地契也就不能证明什么啊。” “普通的地契,是不能证明什么,但是那张地契不一样。” 第二百四十章 才几日没见就想我了 “不一样?什么地方不一样?”骆淮卿像是看到了方向一样。 “那地契上面盖有交趾国国师的个人印章,原本是要盖交趾国国玺的,但是防止到时候他们遵守诺言,所以只有国师的印章。”习池向骆淮卿解释着这地契的重要性。 “还有其他的什么吗?”骆淮卿乘胜追击的问。 习池闭上双眼,回想着之前做这件事时发生的一切,终于,他想到了一个最重要的东西。 “毒药投放的字据,那上面有四皇子的签名,而且似乎还按了手印。”习池兴奋的说。 这可是个重要的东西啊,但是,这东西还会在吗? “那字据,在四皇子的手中,难道他不知道销毁吗?”骆淮卿问。 “没有,因为在拿到解药后,那张字据是要归还给交趾国的,只不过……”习池说着说着,突然就停下了。 “只不过什么?” “现在的人都已经痊愈了,也不知道四皇子有没有想起来毁掉。” 这两个东西都是非常重要的证据,不能耽搁的,骆淮卿起身准备夜入四皇子府去找这些东西。 “你要去哪?”习池紧张的问。 “他府中,我得快些找到,说不定到时候就没有了。” “可是你知道在哪吗?你又知道四皇子府中地形吗?” 被习池这么一问,骆淮卿呆着了,是的,他不知道,若久这样贸然前去,找不到东西不说,也许还会被抓住。 “你等我一晚,我凭借自己的记忆描绘出四皇子府中的地形,然后标出哪些地方最有可能有地契和字据。”。 骆淮卿点点头,也对习池表达了谢意。 习池摆摆手,是自己应该谢他,如果不是他,就凭自己无功而返,四皇子就可以杀人灭口。 第二日,骆淮卿带着习池来到了年宝玉则。 这个地方,习池知道,是时惜的底盘,不过,他为什么要带自己来这里?他和时惜又是什么关系? “这不是时惜公子的地盘吗?来这做什么?”习池很不理解。 骆淮卿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就是时惜,带你来这里是因为没有人能料到你会在这。” “你说什么?你是……时惜公子?那个神医圣手?”习池的下巴都快惊掉了。 权倾朝野的左相和神医圣手时惜,这两人怎么也不会联系到一起去啊,太神奇了。 习池不敢相信的摇摇头,这是不是也太离谱了一些啊? “是的,是我,你就在这好好的画地图,没人会打扰你的。”说着,骆淮卿就走了出去,替他关上了门。 刚出来,就遇上了花昭。 “我可算是见到你了,这些天都找不到你的人影。”花昭瘪着嘴站在门口。 “怎么?才几日没见就想我了?”骆淮卿的这句话玩笑话带着几分真意。 “才不是呢,不过还是想感谢你而已,能赏个脸请你吃饭吗?”花昭调皮的说。 “只是感谢,不是报答?报答可说好了是我来提的。” “报答另算,你到底去不去啊?”花昭有些急了,他不去的话自己可要去了。 “去,怎么不去?走吧。”骆淮卿走到他的身边说。 不过,花昭觉得他今天有些奇怪,他在年宝玉则的时候是时惜,但是她今日没有易容就算了,脸面罩都没有戴,他难道不怕别人认出他吗? “你的面罩呢?怎么今天连幂篱都没有戴,要是在这里被人认出来怎么办?”花昭问。 “坐马车匆匆来的,走得太急,忘了。”骆淮卿之所以没戴是因为自己把习池送到这里来就要走的,所以才没有戴。 “给你吧,你的脸可比我重要多了。”花昭把自己带着的幂篱套在了他的头上。 骆淮卿也没有反驳,戴上她的幂篱就往街上走。 花昭看好了一件饭店,正准备过去得时候,她看见了一个熟悉的女人,衣衫褴褛的蹲在巷子里哭泣。 她突然就定住,不知道自己要不要过去。 “你怎么了?”看花昭移不开脚步,骆淮卿便问她。 “那个女子,我见过,但是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花昭的视线一直在那名女子的身上。 顺着花昭的视线,骆淮卿向那个方向看了过去,又问:“她是谁啊?你的朋友?” “不,她曾经出现过在四皇子的身边过,那时候她也戴着幂篱,忽而一阵风吹过,幂篱下完美的脸庞就露了出来,我也就是远远地看了一眼就记住了,只是,她现在怎么会变成这样?” 一听跟四皇子有关,骆淮卿赶忙走过去,他现在不会放过任何与四皇子有关的人,花昭看他过去了,自己也跟了上去。 “姑娘,你没事吧?”骆淮卿蹲下身问。 女子抽泣着抬起头,看着一个戴着幂篱的男人蹲在自己的身前,幂篱挡住了他的脸,看不清他的五官,但是能看清楚他的轮廓。 就轮廓来看,一定是个美男子。 女子擦掉泪水摇摇头,然后站起身来,往巷子里走。 花昭和骆淮卿赶紧跟了上期,看她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花昭突然开口叫住了她:“四皇子知道你这样吗?” 这句话让女子停下了脚步,转过身看着花昭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见过你在四皇子身边的样子,所以,你到底怎么了?”花昭解释着。 女子慢慢地走进花昭,看她的穿着也像是有钱人家的样子,而且面容和善,像是突然看到了救星一样,突然拉住她的手腕,泪眼婆娑的说:“姑娘,我现在没有去处了,能收留我吗?我什么都会做的。” 花昭被她这样的举动给吓到了,还没等她开口,骆淮卿便说:“好,不过你要告诉我们你到底发生了什么?” 怎么还替自己答应了呢,家里在人员这一块自己是说不上话的,现在骆淮卿替自己答应,要是自己带不回去怎么办? “好,我告诉你们,但是,现在在外面不方便说,那毕竟是四皇子。”女子低下了头。 骆淮卿饭也不打算在外面吃了,现在这个女子说不定对自己很有用,一定得带回去。 “我带她回去。”骆淮卿对花昭说。 第二百四十一章 动了不该动的人 本来花昭还是拉着女子的手的,但听到骆淮卿要带她走,松开了手。 女子对骆淮卿很是感激,跟着他回去了,不过去的地方是年宝玉则。 在推开们的那一瞬间,习池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女子,只是有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怎么变成这副样子了? 他放下笔,站起身来,眼眶湿润叫出了她的名字:“可君姑娘。” “将军?”武可君没有想到习池也会在这里,更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在这?他不是四皇子的心腹吗? “可君姑娘,快坐。”习池为她搬去了凳子。 骆淮卿看着习池的样子,他身为一个将军,但是对这个女子却是如此的尊重,他再一次觉得这个女子很不简单。 “你认识她?”骆淮卿走过去问习池。 习池点点头后说:“认识,她是四皇子的……心上人,但是。”习池看向武可君,但是,他不知道武可君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以前在府上可不是这样的啊。 “他把我赶出来了。”武可君低下眸子,言语中能听出她的难受。 “可是,为什么啊?四皇子不是承诺过要娶你吗?”习池凑上前问。 武可君突然自嘲的笑了:“是啊,他明明说过会娶我的,可是现在为什么会这样呢?” 习池很不理解,他们的感情看起来不像是假的啊,那为什么还会在这样? “这段时间,我不知道他怎么了,脾气变得异常的暴躁,总说什么交趾骗了他,还说什么不会放过交趾之类的话,我一问他交趾是谁,他就直接把我赶出来了,不管我怎么求他,都无用。” 武可君说着说着就哭了。 “交趾是西域的一个国家。”骆淮卿像武可君解释着。 原来是一个国家,难怪他那么生气,可是这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不过就是问了一句,他就把自己给赶出来了。 “他还说了什么奇怪的话吗?”骆淮卿问。 武可君没有立刻回答,反而是看向习池,看到习池坚定的点头,她才开口说:“他还说一个女人抢了他的功劳,对了,他还说如果不是习池将军失踪的话,他就不会是现在这般境地了。” 习池看着武可君如今的样子,也猜到了如果自己没有带回东西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骆淮卿进入了深思,那个抢他功劳的女人说的应该就是花昭,而武可君算是四皇子比较亲近的女人了,如果她能站出来作证,肯定会有更大的信服力。 骆淮卿给了习池一个眼神,就离开了,习池也知道了骆淮卿的意思,开始是劝解武可君放下四皇子,站出来指证他。 武可君不愿意,毕竟四皇子也是她自己深爱着的人,他也是爱过自己的人。 “如果他真的爱你,怎么会把你赶出来?又怎么舍得这样对你?”习池反问她。 把武可君一下自己就问懵了,习池也是一个有家室的人,对于自己的爱人,他是绝对做不出将他赶出家门的事的。 “你好好想,你为了四皇子和家人断绝了关系,你现在是回不了家的,如果你不指证他的话,公子是不会收留你的,而且,四皇子根本就不在乎你,孰轻孰重,你可要掂量清楚啊。”习池劝说着。 武可君也开始了思想斗争,一边是自己的爱人,一边是自己的生存问题…… 傍晚,习池带着武可君回到了相府,武可君看着门口相府的匾额时,呆住了,习池怎么能随意进入相府? “今日将你带回来的公子是左相。”习池向她解释着。 她早就听说左相很是年轻,今日一见果然如此,还有一张好看的脸蛋,也不知道是多少女人的梦中情人。 看到习池将武可君带了回来,骆淮卿就知道她的选择了,让石头为她安排了一个房间,然后便和习池去商量事情了。 骆淮卿摊开了习池画的地图。 “我标圈的地方就是证据可能会在的地方,我标半圆的地方就是人多,你需要避开的地方。”习池向他解释着自己画的地图。 骆淮卿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左相,你为什么会执着于这件事呢?不管四皇子做什么事与你而言都没有什么关系啊?你的位置依旧可以坐的稳稳的啊?”习池觉得这件事很冒险,但是骆淮卿却是打定了主意,关键是,这件事,他本可以不做的。 “他的身后是右相,我和右相素来都是不对付的。”骆淮卿解释着。 “但就算是如此,你也没必要冒险啊?”习池觉得这不是什么理由。 骆淮卿叹了一口气说:“因为,他动了不该动的人。” 至于这个人是谁,骆淮卿没有说,但习池也猜到了,大概就是花昭。 “我与你一起去吧,多一个人多一份保障。”习池主动请缨。 骆淮卿摇摇头,并不打算带着他一起去:“人多了容易暴露,而且四皇子一直在找你,如果不小心被他发现了你,你觉得你还有机会回来吗?” 这句话说得没错,习池只能在相府等着他回来,也只能在心里默默的祈祷他平安了。 骆淮卿收拾好了地图,换了一身夜行衣就离开了。 来到四皇子府的后门,一跃便进到了府里,根据习池所说的,他避开了那些人多的地方,来到了习池标记的第一个证据可能会在的地方。 刚进去,就看见外面有人影在巡视,待人消失后,他才开始翻找。 由于灯光比较黑暗,他找起东西来也是比较慢的,但现在这个房间都翻遍了,也没有找到证据,正当他打算离开的时候,巡视的人又回来了。 这时候,他听到有一个男人在说话。 “好好巡查,特别是紧靠四皇子书房得那个厢房,那里面的东西可不容易闪失。” “是。” 随后,声音便消失了。 书房旁的厢房?骆淮卿赶忙打开地图,上面没有标记那间厢房,倒是标记了书房得位置,他收好地图,往那间厢房找去。 终于,是找到了那间厢房,他快速的进到里面去,此时站在暗处的那个人,上扬了嘴角。 第二百四十二章 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骆淮卿进去后,翻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证据,正当他准备离开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书柜上的花瓶。 此时,一扇墙突然变成门一样的打开了,骆淮卿这才意识到,这是一道暗门,他即刻走了进去。 走到尽头时,他看到了几个书架屹立在自己的面前,上面放满了像账本一样的东西,他赶忙走过去开始翻找。 终于,他找到了自己要的东西,正当他准备离开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身后站了一个人。 此人有一副书香世家的气息,但他看出此人的任何敌意。 届时,他开口了:“你打算这样出去吗,现在外面可全是四皇子的人。” 骆淮卿惊讶的看着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告诉自己这件事。 没等骆淮卿像清楚,那人就朝他走了过去,两人开始过招。 那人试出了骆淮卿的功力,骆淮卿同样也试出他的功夫。 而就在这时,那个人给了他自己重重的一掌,便倒在了地上,骆淮卿错愕的看着他,只听他说:“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骆淮卿现在也顾不了那么多了,直接冲了出去,果然,门口全是人,不过这些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骆淮卿几招就把他们撂倒了,然后一跃而出,逃离了。 习池在相府着急的来回踱步,因为骆淮卿去的时间也太长了,根本就超出了他自己的预期,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而就在这时,骆淮卿回来了,一回到相府他就拿下了面罩,证据也到了回来,这本来是一件非常值得高兴的事,但骆淮卿的脸上没有一丝笑容。 脑海中一直在想那男子,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帮自己,而且看样子他好像是四皇子的人,那他为什么还会放自己走呢? “左相,你怎么了?我看你的表情不太对。”习池问。 骆淮卿突然回过神来看着习池问:“四皇子的府中是不是一个看上去有点像书香世家的人?” 习池想了想后回答:“好像是有这样的一个人,他叫云青鹤,不过这个人奇怪得很,我和他的交际也不多,但是左相你问这个做什么?” “今天他发现我了,但是,他放走了我,而且我能顺利找到证据,全是因为他,他那句话好像是故意说给我听的。”骆淮卿回想着他之前在门口对那些巡逻的人说的话。 “什么?他可是四皇子的人啊?为什么会放你走的呢?”习池很难相信云青鹤会这样做,而且四皇子非常的信任他,比自己还信任他。 “所以,很奇怪啊,他为什么要放走我呢?走之前,他还试了我的功力,我要试了他的,此人的功力非常深厚。” 习池直接傻了,他之前帮四皇子办事的时候,从来就没有听说过云青鹤是会功夫的人,但骆淮卿却说他的功力非常身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没人说他会功夫啊?都知道的是,他的脑子很好用。”习池说出了自己疑惑的地方。 听习池这样说,那就说明在四皇子府没人知道他有功夫,这人隐藏得好深啊,从他放走自己的这一点来看,他不是四皇子的人,他只是表面上是四皇子的人而已。 那既然不是四皇子的人又会是谁的人呢?谁会放走自己呢?但关键自己当时是蒙着面的啊,他到底是认识自己还是不认识呢? 如果认识,又怎么会试自己的功力还是但如果试不认识的话又怎么会打伤他自己放走我呢? 骆淮卿根本就猜不出他是谁,因为他做的事真的很让人费解。 “先把四皇子的事解决了再来查他的事吧。”骆淮卿现在也不打算去想云青鹤的事了,先把这边的事解决了。 习池点点头,表示同意。 “到时候,我肯定会带你们去的,但是我们也不用太着急面圣,先观察一下明天四皇子府的动静。”骆淮卿睡着自己的计划。 习池依旧是点头表示同意。 “殿下,属下无能,没有抓住那盗贼。”云青鹤强忍着那一掌的疼痛说。 看着云青鹤背受了一掌,也不好再责怪他,毕竟以后用得到他的地方还多着呢。 “到底是谁?夜潜本皇子的府中?还拿走了本皇子的东西?”四皇子恼羞成怒,立刻召集人来。 “给本皇子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那个人给本王找出来。”四皇子命令着。 收到命令后,他们便连夜出府寻找。 四皇子转头看向云青鹤,对他说:“你先好好休息,本皇子会命人给你寻一个好郎中来的。” “属下谢过殿下。”说完,他便躺在床上休息了。 第二日,骆淮卿得到消息说四皇子正派人在找找人呢。 骆淮卿笑了,这个人,他应该是一辈子都找不到了。 而几日,花昭也没有去找过骆淮卿,自从他带走武可君后她就没有在找过他了。 虽说他有说过要查四皇子的事,但是,那个人女子一看就不想是知道什么大事的样子,可骆淮卿还是将她带回去了。 花昭心里现在的感觉有些说不上来,就有些像吃醋,但是她根本就没有意识到,心里也是很不舒服。 “小姐,你都几天没有出门了,我们要不出门逛逛吧,我看你这几天的脸色都不太好。”洛玉站在一旁说。 “没心情。”花昭头也不抬说,一只保持着双手托腮的样子。 洛玉觉得奇怪得很,平常她不是最喜欢去逛街了吗,现在怎么会没有心情了呢? “小姐,你没事吧?你平常不是最喜欢逛街了吗?”洛玉很是担心的问。 花昭无力的瑶瑶头,说不上来自己怎么了但就是没有心情出去逛街。 “不会是因为左相大人吧?”洛玉真的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啊。 但是花昭根本就不承认:“你在瞎说什么呢?跟他有什么关系啊?我没心情跟他有什么关系啊?” 花昭说着说着就激动了起来,洛玉都吓到了,这么激动干什么?不是就不是嘛,这么激动做什么呢? 第二百四十三章 不会是吃醋了吧 花昭没有叫上洛玉,自己一个人上街了,想让自己冷静冷静,她也是意识到自己刚刚反应过激了。 不过,自己没有心情逛街,好像就是因为他,因为她带回了那个女子,关键那个女子的容颜是真的很绝,可比自己好看多了。 他们又朝夕相处了那么几日,会不会生出感情来呢?花昭越想越远,立马摇摇头,让自己别再想这些事了,可自己的思绪总会不自觉的飘到那里去。 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然后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走着,不料走着走着就在人群中看见了骆淮卿,她转身就往反方向走去。 骆淮卿一个快步拦了上去,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躲着自己? “你怎么了?见到我为什么转身就走?” “是吗?我都没瞧见你呢,我刚刚是想到家里有事才突然转身的。”花昭很是不自然的解释着,脸上还挂着尴尬的笑容。 骆淮卿显然是不相信她的,看着她这么不自然的笑容,开玩笑的问:“不会是因为我那天答应了你去吃饭的,最后没有去而生气吧?” 本来就只是看玩笑的问一句,没想到花昭却异常的激动说:“我才没有呢,你不要瞎说!” 看到花昭这么过激的反应,骆淮卿倒是确定了些事情,她躲着自己至少有一个原因是因为自己没有和她一起去吃饭。 “那我今天还给你吧,我请你去。”说着,骆淮卿准备上手。 但是花昭还是在极力的否认说:“我都说了,我没有,你还还什么呀?” 骆淮卿看着花昭有些生气的样子,便很是关心的问:“你到底怎么了?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没有,你还是回家去吧,家里可有个漂亮的线索人呢。”花昭也不知道怎么的,居然把心里话给说出来了。 骆淮卿有些奇怪,武可君跟自己请她吃饭有什么关系吗?但是又立刻反应过来,看着她压得眼睛问:“你……不会是吃醋了吧?” “你在乱说些什么啊?你信不信我把你的舌头拔掉?”花昭急了,手还在往骆淮卿的嘴把够,但骆淮卿直接抓住了她的手腕,然后就这样拉着她的手朝饭馆去。 “你干什么?男授受不亲啊,你再不放手我可要叫了啊。”花昭威胁着。 “好啊,你叫吧。”骆淮卿突然停了下来,但手却是没有松开,就这样看着她,等着她叫。 花昭突然就卡壳了,自己刚刚也是在威胁他,要是真的叫了那丢脸的也只会是自己。 看花昭半天没有说出一个字,骆淮卿便又拉着她往前走。 花昭没有办法,只能任由他这样拉着自己,那种被人看穿心思的感觉真的一点也不好,但自己好像就是吃醋了,可是为什么会被骆淮卿看出来呢? 在路上的时候,骆淮卿还说:“明天我就要去对簿公堂了,如果不顺利,你就见不到我了,还不好好的珍惜和我的最后一顿饭。” 虽然这句话是以开玩笑的方式说出来的,但是这确实真话。 “证据不足吗?”花昭也是很担心的问,尽管她早就听出了这句话玩笑的意味,但是他也觉得骆淮卿说的是有可能发生的。 “今天还是不要谈论这件事了,好好的吃一顿饭吧。”骆淮卿直接抛开了这个话题。 “好吧。”花昭也是很识趣的没有再问了。 两人依旧是拉着手的进入的客栈,但是一到包厢,骆淮卿就松开了她的手,一直拉着也不好,花昭也还算是个黄花大闺女呢。 但骆淮卿也一直觉得自己有把握能娶她,所以才敢这样对她。 “对了,那个女人叫武可君,但是,饿哦跟她可没有什么特别的关系,等这件事处理完,她应该会跟着习池,所以,你放心吧,我的府里不会有其他女人的。”骆淮卿的这句话像是在解释。 “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我又没有问你。”花昭故作淡定的回答,但心里却是很开心的。 “我这不是怕你乱想我吗?” “不过,他长得那么好看,你就没有想过和她发生什么故事吗?”花昭又问出了比较作死的问题。 “呵……”骆淮卿真的有被无语到,但随后又解释说:“她可是跟过四皇子的人,再说了,只有我觉得好看的人才是真的好看。” “切。”花昭也是不太相信,一般女人都觉得好看的女人那就是真的好看,而武可君刚好就是这样的女人。 看着花昭似乎有小窃喜的表情,骆淮卿也放心了。 虽然,现在看来,骆淮卿有十足的把握扳倒四皇子,但是谁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以外的事发生,可为了花昭,他不能让自己出事。 没过多久,上菜了,花昭也没有动几筷子,她担心骆淮卿,不知道他的那句玩笑话会不会成真,希望不会吧。 回去的路上,他们走得很慢很慢,这种感觉就像是以后不会见到一样,所以才走得这么慢。 这个时候,离他们身后的不远处,有两个人躲躲藏藏的跟在他们的身后。 “你看,我就说嘛,花昭肯定是喜欢我们公子的。” “你怎么还是这么没有礼貌?你应该称她为花大小姐,再说了,肯定是左相大人先喜欢我们家小姐的,毕竟我们家小姐天生丽质。” “你这话就不对了,我们家公子帝京多少少女的梦中情人呢,花昭一开始肯定是因为我们家公子的美色才接近的。” “你胡说……” 两人直接就在街上吵了起来,这也引起了花昭和骆淮卿的注意。 “洛玉?” “石头?” 两人同时叫了自己的人。 石头和洛玉听到自己的名字突然停止了争吵,灰溜溜的走到他们的面前。 “你们两个刚刚在干什么?”花昭率先问了出来。 “怎么吵起来了呢?”骆淮卿接着问。 洛玉和石头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时候,石头开口了:“我让她别跟着你们出来,她偏不听,硬是把我拉出来了。” 洛玉一听眼睛都大了:“我什么时候说的,我什么时候又拉你了?别搞得我像是占了你的便宜一样?” 两人又吵了起来,花昭直接上前拉人,然后对骆淮卿说:“先走一步。” 就这样,洛玉被花昭拉走了,但是石头没有和罢休,上前一步还想和她说道说道的,骆淮卿伸手拦下他说:“怎么,还想追上去吵啊?回家。” 第二百四十四章 有人要害你 石头默默低下了头,没有再说话,灰溜溜地跟着骆淮卿回府去了。 “刚刚在街上,你和石头怎么会吵起来呢?刚刚在街上的那一套说辞,我可不信。”花昭在自己的卧房问洛玉。 洛玉一直低着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有什么不能说的吗?”花昭再次问。 “因为石头说……说你一开始就是因为左相大人的美色才接近他的。”洛玉懦懦的回答。 “哈?”花昭没想到他们吵起来会是因为这样的事吵起来?而且还是件这么离谱的事,贪恋他的美色?真的是有够离谱。 “所以我才和他争论起来的,我就说是左相大人先暗恋你的。”洛玉继续解释着。 “你们俩的脑袋里都在想些什么呢?”花昭很是不理解,这种事先不说有没有吵起来的必要,就在乱揣测人的心思。 “不过,小姐,说实话,左相大人确实对你挺好的,而且他还是时惜公子,不管他是哪一个身份,对于你来说都是良配。”洛玉倒是开始分析起来了。 “你这丫头,什么都不懂,就不要乱说。”花昭直接就给反驳回去了。 洛玉瘪瘪嘴,没有再开口了,但自己说的话却是实话。 花正辉直接僵在原地了,准备敲门的手也收回来,骆淮卿就是时惜,听她们说话的样子,花昭跟他的关系应该是挺好的样子。 如果骆淮卿真的是时惜的话,那花家就不会是现在这副样子了,这对于花正辉来说简直就是天大的好消息。 这件事,他定要找个时间好好的和花昭谈谈,既然嫁进皇家无望了,那一定要抓着这个骆淮卿。 这样想着,他便离开了花昭的房门的前,悠哉的走回自己的房间了。 而在这个时候,花昭向洛玉问起了花颜的事。 “她现在,也还算老实,也没有怎么出门了,不过,我对她的事现在知道的是少之又少,因为她整天都把自己关在房门里。”洛玉回答着。 花昭倒是觉得她这样挺奇怪的,但是也没有心思去多想,对于花颜这个人,花昭一向是不会把她放在心上的。 此时待在自己房里的花颜开始计划给花昭点难堪,自己身上的鞭痕就是因为她才留下的,这口气,无论如何,她都咽不下去。 “娘,你就只有我这一个女儿啊,你都不心疼我,谁还能心疼我呢?”花颜开始求助于她的母亲。 可是经过上次的事情后,柳姨娘已经不敢再对花昭下手了,她也不想去惹出什么祸端来,想劝说花颜也被折腾了,但是花颜心气儿高,根本就不会听。 “娘,难道,你就想一直屈居在赵氏之下吗?一辈子都提心吊胆的活着吗?如果我们不想些法子,就会一辈子被别人踩在脚下。”花颜继续去劝说着。 这个时候,柳姨娘已经开始动摇了,正妻的位置谁不想坐啊,她看着花颜,一直都是因为庶女的身份需不到一个好夫婿,再加上因为之前的事,现在可能更不会有人愿意娶她了,如果自己真的成为了正妻,那花颜也至少占了个嫡出的身份。 就算是为了自己的女儿,也要去拼一把。 “好,你怎么说,娘就怎么做。”柳姨娘答应了。 花颜也终于是放心下来了,有了柳姨娘的帮助,她就孤身一人了。 寒风呼呼的吹着,就算房里有火炉子也没什么用,花昭让洛玉再去给自己抱几床被褥过来,然后自己去将窗户关起来。 刚走到窗户面前,就看见下雪了,还下得挺大的,她看待了,不自觉的打了个哆嗦,然后赶忙将窗户关了起来。 这个时候,洛玉也抱着被褥过来了,花昭已经在床上好好的躺下了,洛玉将被褥盖在花昭的身上。 “小姐,重不重啊?会不会压着你啊?”洛玉看着盖了三床被子的花昭问。 “不重,这样才会暖和,你也快去休息吧,我要睡了。”花昭在床上对洛玉说。 洛玉点点头,将蜡烛吹灭就离开了花昭的房间,轻轻的关上了门。 很快,花昭就进入到了梦想,就在这个时候,骆淮卿冒着大雪来到了花昭的房间,没想到她已经睡了。 看着盖了三床被子的花昭,骆淮卿忍不住的笑了,没想到她这么怕冷啊? 骆淮卿在她的床边坐了下来,看着她熟睡的样子,思绪万千,不知道明天会怎么样,如果失败自己又会怎样? “昭儿,不管怎样,你一定要好好的活着。”骆淮卿轻声对她说。 可刚说完这句话,骆淮卿就为自己这种行为给逗笑了,搞得像生离死别一样,自己那么多的证据在手,失败的几率本来就挺小的。 骆淮卿将被子给她往上拉了拉,却被一个像小细针一样的东西给扎了一下,他立刻翻开被子,仔细的检查了一遍,发现上面有好几根细针,他娶取了出来。 不过,被子里面怎么会夹杂着细针呢?难道花府也会有人要花昭的命?看来花昭就算是待在家里也是不安全的。 就在这个时候,花昭醒了,因为她感觉到自己的被子变轻了。 “哎呀妈呀,你咋在这呢?吓死我了。”花昭一睁眼就看见自己的床前坐了一个人,看身形就知道是骆淮卿。 骆淮卿一开始没有说话,反而是起身用自己的火棒将花昭房里的蜡烛点亮,然后把自己刚刚取出来的细针放在花昭的眼前说:“有人要害你,这是我在你被子里发现的细针。” 花昭从骆淮卿的手中拿过细针,这太吓人了,可洛玉抱过来的时候怎么没有发现呢,是因为细针没有扎到她吗? “一定是花颜,我就觉得她怪怪的,没想到还打着要害我的心思呢?”花昭有些被气到,在花家,救数花颜最恨自己了。 “还好我今天发现了,以后在家里你也一定要多加防范。”骆淮卿提醒着。 花昭点点头,随后看着他问:“不过,你今天怎么又来了?” “也没什么事,就是来看看你,不过还好我来了,不然这些东西也发现不了。”骆淮卿解释着。 护照也没有再问别的,反而是劝他早些回家,现在这么冷,外面又下着雪,只有回到自己的家里才会暖和。 “好,你自己一定要多加注意啊,我先走了。”走之前,他替花昭吹灭了蜡烛,然后开窗离开了。 第二百四十五章 对簿公堂 今天,骆淮卿早早的起了床,穿戴整齐后便在正堂里等着习池和武可君,要开始战斗了。 没一会儿这两人就出来了,都是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三人一同上了去往皇宫的马车,马车里,习池和武可君都紧张到不行,骆淮卿看到后便安慰着:“别紧张,到时候实话实说就行了,你们只要记住,如果要活命,就把自己知道的全部说不来。” 习池和武可君点点头,这个时候,骆淮卿又加了一句:“还有,你们不要有心里负担,这不是背叛,而是活命,再说,他做的事于国不利。” 这句话说完后,习池和武可君也是完全放心下来,心里负担减少了许多。 很快,马车就到了皇宫里,他把武可君和习池安排好后就去上朝了,在朝堂之上,关于这件事,他也是一个字都没有说。 散朝之时,他让皇帝留下了四皇子和右相,说是有天大的事。 百官不解,但没人敢问,这种事,还是不要参与的好,所以都匆匆离开了,只留下了四皇子,左相右相三人。 “何时啊?”皇帝开口问。 “关于流感一事。”骆淮卿开口道。 “流感之事不是早就解决了吗?现在说这个事做什么?”皇帝感到不解。 “这次流感,陛下可有想过不是意外,而是人为?” 右相和四皇子听到这句话,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他们都没想过这件事骆淮卿是怎么知道的? “流感之事还能人为?”皇帝显然是不太相信的。 骆淮卿点点头,然后继续说:“四皇子与交趾国勾结,打算用流感一事来邀功,流感的病毒是他放的,而交趾国本来是打算把解药给他他,让他以此来邀功,可是交趾国反悔了,不打算给解药了,如果不是花昭会配置流感的解药,那我们的国人可能已经死了一大半了。” “你和我有什么深仇大恨要这般诬陷我?”四皇子否认着。 “诬陷?殿下,臣可没有诬陷你哦,臣可是有证人的,陛下,证人就在门外候着,可以传召。”骆淮卿一点都没在怕的,有条不紊的处理着这件事。 皇帝的脸色有些难看,但还是召见了习池和武可君。 习池上来的时候,四皇子都呆住了,这些天自己一直在找他,没想到他居然藏在骆淮卿的府里,关键居然连武可君也是。 四皇子的脸上尽是惊恐,这两个人可知道太多自己的事了,如果他们一招,那自己怎么都摆脱不了罪名了。 习池皇帝是知道的,也是知道他和四皇子来往密切,但是这个女人是谁? “你是何人?”皇帝指着武可君问。 “民女武可君,是四皇子曾经没有名分的侍妾。”武可君就这一句话就能让四皇子贴上行为不检点的标签。 “父皇,儿臣根本就不认识这个女人。”四皇子赶忙上前解释。 站在一旁的右相看着四皇子现在的行为,差点厥过去,他现在就像是在不打自招。 “殿下,可是我认识呢,她侍奉了你好些年呢,她为了你和家人断绝了关系,也是你说你要给她一名分的,可是你,却无情的把她赶出来了,只因她问了一句交趾是谁?”习池这个时候站出来说话了。 “习池,本皇子待你不薄吧?你为何要这样诬陷本皇子?”四皇子觉得只要自己咬死不认就可以了。 “陛下,臣说的话句句属实。”习池没有理会四皇子,反而是对皇帝表明自己没有说谎。 这个时候,骆淮卿已经不用说话了,就看着四皇子在这不争的事实面前怎么辩解? “你但说无妨。”皇帝这个时候发话了。 “臣一直在帮四皇子做事,想必陛下也是知道了,刚刚左相说的是事实,殿下一直在和交趾国勾结,这场流感就是殿下和交趾国策划的,殿下就是如左相的说得要邀功,只要用攻击傍身,他便觉得离太子之位又近了一步……” 习池将关于四皇子和交趾国的事全都说出来了,这个时候,皇帝的脸色已经是很难看了。 “你休要胡说,你说本皇子做这些,可有证据?”四皇子一直在为自己辩解,尽管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他依旧矢口否认。 “有啊。”这个时候,骆淮卿开口了,将自己早已准备好的证据拿出来了。 “这是四皇子答应给交趾国的地契和四皇子同意投毒的字据,请陛下过目。” 皇帝身旁的公公将骆淮卿拿出来的证据上交给了皇帝,而四皇子也是在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那晚入府的人就是骆淮卿。 皇帝看了之后,脸色突然大变,当着所有的人大骂道:“逆子,竟然做出这么大逆不道的事?” “父皇,儿臣冤枉啊。”四皇子已经不承认,他此时看向右相,希望右相能帮自己说说话,但是右相一直低头不语。 “你还不承认?人证物证聚在,你还不承认?”皇帝直接将这个证据丢在他的面前。 看着这些证据,四皇子完全慌了,他可不能让自己做的一切就这样毁了。 “父皇,这全是右相指使儿臣干的。”眼看躲不掉了,他便开始甩锅了。 右相一听吓得直接跪了下来,大喊道:“陛下,这才是冤枉啊。老臣没有理由这样做啊,老臣的为人,陛下难道还不清楚吗?” 右相说完这句话又看向四皇子说:“殿下,你为何要朝老臣的身上泼脏水啊?老臣一心为国,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呢?” 他字字诚恳,骆淮卿看了都觉得他说的像是真的。 四皇子没有想到右相竟然会这样对自己,把所有的错处都推在自己的身上。 这个时候,右相又说:“陛下,那上面全是殿下的东西,与老臣何关啊?这些事,老臣都全然不知啊。” 骆淮卿始终是低估了右相,没想到他这么会辩解。 “四皇子犯下大逆不道之事,使得长翼国的子民身陷流感,即刻打入天牢,听后发落。”皇帝一声令下,四皇子就被带走了。 “父皇,儿臣冤枉啊。”不管四皇子怎么叫喊,皇帝都没有再看他一眼。 第二百四十六章 用你女人的魅力 “朕乏了,都退下吧。” “臣等告退。” 四人走出来后,习池和武可君也相当于是得到了解脱,这个时候,骆淮卿对右相说:“右相演技可是真的好,那些话说得跟真的一样。” “左相也真的是好手段啊,不过四皇子的事,的确与老夫无关啊。”说完这句话,右相就大步的往前走了。 “真是只老狐狸。”骆淮卿在他身后碎碎念着。 看到右相离开后,习池走上前来对骆淮卿说:“左相大人,这件事后,我们应该不用再东躲西藏了吧?” “当然,我也可以不用再请佣人照顾你们了,这段时间养你们,我可是花了大价钱呢。”骆淮卿开玩笑般说道。 习池和骆淮卿笑笑后看向武可君,问她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对于无家可归的她来说,现在要是能有个住处是最好的了。 这个时候,骆淮卿对习池说:“将军府应该挺大的吧?一个女子也是容得下的吧?” “我还以为左相大人会收留可君姑娘呢。” “我可不能再收留她了,不然有的人醋坛子都会打翻的。”骆淮卿凑近习池,在他耳边小声的说道。 习池一下就明白了骆淮卿说的人是谁了,转头对武可君说:“可君姑娘,以后你就在我将军府上吧。” “将军,谢谢你。”武可君眼含泪花的说。 习池摆摆手,觉得这并不是什么事,毕竟像相识一场。就这样三人一同离开了皇宫。 右相气冲冲的回到家,梁音婉看到后立马走过来问:“爹爹,你怎么了?” “骆淮卿这个家伙,真的是好手段啊,将我一心培养的人给送进大牢了。”此时的右相正在气头上。 “爹爹,女儿早说过,四皇子是个不堪重负的人。”梁音婉见到四皇子进了大牢也不忘吐槽。 右相想着自己的女儿是要嫁给三皇子的人,便又把目标放在三皇子身上了。 “女儿,爹一定会让你幸福的,今晚,你把三皇子请到府上来,爹有话和三皇子讲。”右相拉着梁音婉的手说。 梁音婉也是连连的点头的应着。 回到相府后,骆淮卿把所有的佣人都遣散了,偌大的相府,又只剩下他和石头了,石头还是有点不习惯的,突然就冷清了下来。 “公子,现在又得我做饭了,要一起出去买菜吗?”石头问。 “买菜的事交给你我放心,你就自己去吧。”骆淮卿刚刚忙完事情,才不想出去走动呢,还是在家歇着好一些。 石头尴尬的笑笑就出去了,还是有佣人好,自己也不用这样奔波。 今天的天气格外的好,骆淮卿坐在后院的摇椅上,晒着太阳…… 花昭因为细针的事,便在府中时时刻刻的观察这花颜。 “小姐,在家里你干嘛还鬼鬼祟祟的啊?”洛玉跟着花昭一起观察这花颜,但是她不太懂为什么要这样鬼鬼祟祟的,大大方方的不好吗? “嘘,小声点,待会被听到就不好了。”花昭极其小声的对身旁的洛玉说。 洛玉便把声音压低了问:“小姐,我们在家里为什么还要鬼鬼祟祟的啊?” 花昭没想到洛玉会把声音压低的再问一遍。 “昨晚,你抱来的被褥里又好几根细针呢,还好我命大,发现了。” 洛玉一听立刻紧张起来:“小姐,对不起啊,我不知道被褥会有这种东西,而且又是在家里拿的,所以我没有检查过。” 她连忙道歉,主要这事本来就不应该发生的。 “没事,我不怪你,这个家,除了花颜,没人希望我死。” “太坏了。”洛玉此时特别的生气。 之前,她们母女俩要被老爷赶出家门,是小姐出面阻拦的,诶想到她不知恩图报就算了,居然还恩将仇报,简直太坏了。 “好了好了,她走了,快,跟上。”花昭拍拍洛玉说,两人又偷偷摸摸的跟了上去。 但是,这一天观察下来,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事,花昭伸了个懒腰,今天就到此为止吧,反正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以后还是多加注意好了。 “哎,也不知道四皇子的事,骆淮卿处理得怎么样了,也没人来报个信,眼看天色都快黑了。”花昭望着天空在心里说。 就在这个时候,花正辉走了过来,一脸假装和蔼的样子,一看就像有什么事要求自己一样。 “昭昭啊。” “父亲,你别这样叫我,我听着有些犯恶心。”花昭故作恶心的样子。 “你怎么说话的呢?什么叫犯恶心啊,你娘不也是这样的叫你的吗?”花正辉有些生气。 “好吧,那你找我什么事啊?”花昭也不逗他了,赶紧进入了主题。 “听说,左相大人就是给你治脸的时惜公子?”花正辉是弹性的问。 花昭听了一脸错愕:“你,你听谁说的?” “听你说的啊,那天来找你恰好听到的。”花正辉没有说自己是偷听到的。 花昭的神情立刻就变得紧张起来,看来是那天和洛玉聊天的时候被他听到了,这老东西,还喜欢听墙角呢。 “你为什么要偷听我们说话?” “这孩子,这怎么能叫偷听呢?我是恰巧听到的,会不会说话呢?” “我告诉你啊,这件事你可不要到处乱说啊,如果让骆淮卿知道了,你就死定了,别说我没有提醒你啊。” “你怎么能咒我死呢?真是不孝。” 花昭直接翻了个白眼给他,他一辈子都是这样,唯利是图。 “我觉得你们俩关系应该挺好的,要不,让他帮帮咱们花家。”花正辉终于说出了自己来的目的。 “你说得轻巧哦用你女人的魅力,我让帮,他就会帮吗?”花昭直接吐槽着。 “昭昭啊,你要啊。” “你说的是什么话啊?”花昭听完这句话很是生气,直接给气走了。 花正辉也才是意识到自己刚刚的那句话听着确实不太好听,追上去想解释,没想到知己被花昭挡在了门外。 “真是的,跟你娘一个脾气。”花正辉撂下这句话就走了。 第二百四十七章 走一步算一步 “三皇子,里面请。”门口的小厮领着许泽烜往里面走。 桌上早已摆好了美味佳肴,右相也是等候他多时了,此时梁音婉也从自己的房里走了出来。 许泽烜看到梁音婉出来后,眼睛就定在她的身上了。 寒暄几句后他们便入了坐。 “不知右相邀我前来,所为何事啊?”许泽烜先开了口。 右相对梁音婉使了一个眼色,梁音婉便吩咐小厮去把门关起来,好好的守在门外。 这个时候,右相才开口说:“殿下,想必,四皇子的事你也知晓了吧?” 许泽烜笑笑,这件事,在皇室早就传开了,谁不知道啊。 “知道啊,怎么了吗?”许泽烜问。 “左相真的是好手段,直接让四皇子再无翻身之日,老夫之前眼拙,日后定会好好辅佐殿下,也望殿下能善待小女。”右相直接跪了下来。 许泽烜见右相这一把年纪了还跪自己,立马见他扶起来,毕竟他还是自己未来的岳丈呢。 “有右相的这句话,本皇子也就放心了。” 右相顺势而起,坐了下来,许泽煊和梁音婉相视而笑,然后一同坐下来开始用饭,这顿饭很和谐的结束了。 饭宴结束后,右相把许泽煊请到了书房,商量要事,没有让梁音婉跟进去。 “殿下,如今骆淮卿的气焰已是特别嚣张,如果我们不打压一下他,他随时都会骑到我门的头上。”右相一进去就说出了自己对骆淮卿的不满。 “我也早就看他不顺眼了,屡屡坏我的事。”许泽煊和右相同仇敌忾,都对骆淮卿非常的不满。 “殿下,可不能让他再继续放肆了。”右相对许泽煊说到。 许泽煊点点头后道:“右相,你放心吧,本皇子迟早会收拾他的。” 他的眼里流露出凌厉的目光,有了右相的帮助,不说顺风顺水,至少比以前什么都不是要好很多。 许泽烜趁着夜色匆匆离开了右相的府邸,这一切,都被远处的骆淮卿看得一清二楚。 骆淮卿也没有想到右相这么快就找到了要扶持的人,而且这个人还是许泽烜,他无奈的笑笑,许泽烜这个人说实话,挺窝囊的,但是不知道以后会变成什么样? 但是,许泽烜这个人身上占时没有什么太大的污点,右相和他在一起,是挺难对付的,他也知道,右相对自己深恶痛绝,看眼前这架势他们应该是要联手对付自己了。 他慢悠悠的走在回府的路上,一路上都在想对策,但是许泽烜在皇室中的存在感一直挺低的,所以,他不知道许泽烜会怎么对付自己,不知道他怎么对付自己就想不出对策来。 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小姐,该休息了,现在已经很晚了。”洛玉将被褥仔仔细细检查完后说。 “我现在还不困,再等一会儿睡。”花昭的眼睛望着窗外,像是在等待什么人一样,可是她望眼欲穿也没有见到那个人。 洛玉疑惑的走到窗边,问:“小姐,你都盯着这窗外好久了,你到底在看什么啊?” 花昭用手推开身前的洛玉说:“你别挡我视线啊。” 洛玉就这样被花昭给推开了,这个时候,洛玉打了个哈欠,如果花昭不睡,她自己也是没有办法睡的。 花昭一侧头,就看见了打着哈欠的洛玉,突然明白过来,对她说:“你先回去休息吧,我一会儿自己会熄灯的。” 洛玉虽然困,但是也不是很愿意离去,看着花昭像个望夫石一样,就不解,到底是在看什么呢? “去吧,去休息吧,我没事的。”花昭再次说道。 洛玉叹了口气就离开了。 “怎么连给信儿都不给我报呢?”花昭望着窗外小声嘟囔着,现在她的脑海里一直浮现出骆淮卿的那句:这可能是我和你的最后一顿饭了。 “不会真的出什么事了吧?”花昭突然站起来,开始心神不宁起来。 现在这个时辰,她自己又出去不了,要是偷偷出去被花颜发现了,指不定她又会怎么编排自己呢,可是…… 花昭无奈的叹了口气,现在她能做的就是在窗边等着。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她依旧没有等到骆淮卿,她的眼睛也因为太疲困合上了,就这样你花招直接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第二日,洛玉轻轻的推门进来,准备叫醒花昭,却发现她对着风口睡了一夜,而却这大冬天的,她的身上连一件外衣都没有披。 “完了完了,这肯定受风寒了。”洛玉在心里嘀咕着。 “小姐。”洛玉摇摇花昭,却发现她的身上很是滚烫,看样子是真的受风寒了,这要是被夫人知道了,自己非掉一层皮不可。 洛玉费劲的将花昭移到床上去,然后打来一盆热水,为她擦拭着额头上的汗珠。 “冷~”花昭在迷迷糊糊中说出这句话。 洛玉一下子就慌了,跑去拿了一床被褥,仔细检查后为花昭盖了上去,这都有四床被子了,可花昭依旧在瑟瑟发抖。 “怎么回事,昭昭还没起吗?”赵氏问身旁的仆人。 “洛玉那丫头已经去叫了。”仆人恭恭敬敬的回答着。 “怎么这么久?我去看看。”说完,赵氏便起身朝花昭的卧房走去。 走到门口时,发现门没有关,便问:“昭昭,你是不是又懒床了?” 没想到走进去一看,却是花昭在盖子四床被子的情况下依旧瑟瑟发抖,明明额头上已经有了许多的汗珠还在喊“冷”。 “这是怎么回事?”赵氏走过去质问洛玉。 洛玉连忙跪了下来,眼泪也出来了,抽泣的说:“是奴婢没有照顾好小姐,让小姐受风寒了。” “那你还愣着干什么,去请大夫啊。”赵氏也是心疼死了。 洛玉连忙起身,找账房支了些银子就出门了。 骆淮卿将昨天的事处理完后打算今天把花昭约出来的,没想到刚到花府,就看见洛玉满脸泪珠的跑了出来。 骆淮卿赶紧跑过去,拦下洛玉问:“你怎么了?哭成这样?” 第二百四十八章 为花昭治病 “小姐,小姐她昨夜在风口睡了一晚,我今天早上发现的时候,她浑身滚烫,我现在去请大夫。”洛玉难受的说,脸上满满的自责。 “你去找石头,让把我的医具带过来。”骆淮卿吩咐着,便踏进了花府。 这个时候,他已经顾不得自己现在是不是时惜的身份了,花昭的命要紧。 花正辉看到骆淮卿走进来的时候,人都傻了,他可是不轻易入别人府的人,他现在来难道是因为花昭? 他走上前去寒暄:“左相大人突然大驾光临,草民有失远迎,还望左相大人恕罪。” 骆淮卿不想浪费口舌和他说些有的没的,直接问:“花昭在哪?” 虽然他知道花昭的房间,但也不能在花正辉的面前表现出来自己对花家很熟悉的样子。 “小女在房里,草民带您去。”花正辉带着骆淮卿屁颠屁颠的朝花昭的房间去。 到了的时候,赵氏呆住了,这……这是左相?她都有些不敢相信,看着他的身后站的是花正辉,就更加确信他是骆淮卿。 刚要行礼,骆淮卿就做了一个免礼的手势,然后大步来到花昭床边问:“她现在什么情况?” “就一直喊冷,但是却又一直在冒汗,被子也盖了这么厚了,而且,她的身上特别的烫。”赵氏担心的说着。 骆淮卿直接掀开一床被子放到一边,这被子很重,会压得花昭喘不过气的,然后吩咐着:“去打盆热水来。” 赵氏再一次呆住了,这是在干什么?难道他还会医术? 反观花正辉,骆淮卿说什么就是什么,立刻吩咐人去做,对于花正辉的行为,赵氏很是不解,小声的问花正辉:“你怎么什么都听啊?难道左相是大夫不成?” “他可比大夫厉害多了,他是时惜公子。”花正辉依旧也是小声的回答着赵氏。 赵氏的眼睛都瞪大了,骆淮卿是时惜公子?难怪他刚进来看花昭的眼神不一样呢,原来他就是之前和自己的女儿朝夕相处过的时惜。 没一会儿,洛玉带着石头和医具走了进来。 骆淮卿将房里的所有人都叫出去了,因为他要开始为花昭扎针了,不能分神,所以所有人都离开了花昭的房间。 骆淮卿拿出针包,摊开后,里面是长长短短的针,看着花昭难受的表情,毫不犹豫的扎了下去。 在几根针扎下去后,花昭难受的表情好转了一些,至少看起来没有那么难受了。 良久,骆淮卿将针取了出来,把被子掀开后,发现她全身都湿透了,这个时候,他把洛玉叫了进来,让她为花昭换一身干的衣服。 之后,骆淮卿收拾好东西后离开了花昭的房间,赵氏立马上前问:“昭昭,现在怎么样了?” “现在已经没事了,我再开个药方,到时候你们按照这个药方去抓药及好了。”骆淮卿提着自己医具说。 花正辉立刻做出了请的手势,让骆淮卿换一个地方写药方。药方写好后,花正辉就吩咐府中的小厮去抓药。 这个时候,花正辉倒了一杯茶,端给骆淮卿后明知故问道:“左相大人还会医术呢?不过刚刚带着医具来的小兄弟有点像是时惜公子的人呢。” “有时候,什么都不知道才是最好的。”骆淮卿这也算是变相承认了,但同时也警告花正辉最好不要张扬此事,不然后果他也很难保证了。 花正辉也是连忙点头答应着。 骆淮卿也知道自己不能在他们的府上多待,交代一系列的事情后就带着石头回府了。 本来今天是想约花昭出来,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她的,没想到她居然生病了。 但是花昭的床也没有对着风口啊,难道她昨夜是对着窗户睡下的?那她又为什么要对着窗户睡觉呢? 这件事,令骆淮卿百思不得其解,现在也只是希望花昭可以相安无事。 傍晚,花昭终于醒了过来,看见洛玉跪在一旁伤心的哭泣,转眼又看见了自己的母亲,就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了。 “昭昭,你终于醒了。”赵氏一见花昭醒了终于是可以放松了。 “嗯,”花昭的身体现在也还是有些虚弱的。 这个时候,花昭对赵氏说:“这件事,和洛玉无关,是我自己不小心趴在桌上睡着的,窗户也是我自己打开的,和洛玉没有一点的关系。 “小姐。”看到花昭为自己解释,洛玉又落下了泪水。 这个时候,赵氏也不好意思再罚洛玉了,让她出去了。 赵氏将花昭扶起来,靠坐在床上,然后换成了一副很严肃的表情问:“你和左相是怎么回事?” 花昭很奇怪的看着赵氏,她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件事? 看着花昭不解的样子,赵氏继续说:“你生病的时候是左相来治的,我也知道了他就是时惜公子。” “什么,他来给我治的病?”花昭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在花家这不就完全暴露了身份了吗? 不过,这也就是说明,骆淮卿没事了,他成功扳倒四皇子了,她像是松了一口气一样,开心的笑了。 “你在傻笑什么啊?我在问你话呢。”赵氏又提醒了她一声。 “我们啊,就是因为之前治病,久而久之就成了好朋友,仅此而已。”花昭尴尬的笑着解释。 但赵氏显然是不信的,因为骆淮卿之前看花昭的眼神完全不像是一个看朋友的眼神,她继续问道:“可他看你的眼神完全不像是一个朋友。” “哎哟,娘,你就别再乱猜了,我和骆淮卿,不对,是我和左相大人之间清清白白,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花昭依旧敷衍的解释着。 只要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骆淮卿喜欢花昭,花昭也能感觉出来,但她就是要揣着明白装糊涂。 看着花昭极力否认的样子,赵氏也知道是问不出什么了,只能说:“他还没收我们钱呢,等你好了,还是亲自登门拜谢吧。” “登门拜谢倒不用吧,到时候,你们多给我些银子就成。” 第二百四十九章 逛花楼 花昭养病的这几日,骆淮卿都没有出现过,因为花家的人现在都已经知晓他的第二个身份了,如果被人瞧见自己更是不知道会被人传成什么样子。 所以这段时间他一直在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就连石头也是除了买菜出趟门后就一直待在家里。 没几日,花昭又变得生龙活虎了,坑了花正辉好些银子,本来他是很不愿意给的,但是一听到是给骆淮卿,他就似忍痛割爱般的给了花昭。 花昭拿着银子带着洛玉出去好好的玩了一场。 “小姐,不是说这些银子要给左相大人的吗?”洛玉在她的身后小声的问。 “放心吧,他是不会收我银子的,我们用这钱好好的玩玩。”花昭一脸小人得志的模样,觉得这次自己赚大发了。 路过民杨阁的时候,花昭被里面唱曲儿姑娘的声音给吸引了。 “走,我们也进去看看,感受一下男人的天堂。”花昭对身后的洛玉说。 洛玉连忙摇头,表示自己不进去,这也不是女子该进去的地方,虽然她没进去过,但她肯定进去了,应该就出不来了。 “哎哟,这还不好办?”说着,花昭拉着洛玉去服装店换了一身行头,现在就没事了,也没人知道她们是女子。 洛玉第一次这样穿,有些别扭,不似花昭那样轻松驾驭,懦懦的跟在花昭身后问:“小姐,我们……” “打住,你现在的叫我公子。”洛玉的话还没有说完,花昭就直接打断了她。 “是的,公子。”洛玉很为难的改口道:“我们真的要进去吗?” 花昭开心的点点头,自己今天一定要进去,凭什么只能男人享受,她今天接要当大爷被别人伺候。 “小姐那可是花楼啊。”洛玉依旧还是很抗拒的,尽管自己已经换成了一身男装。 “哎哟,洛玉,你别怕啊,有我在呢。”说着,花昭就把洛玉给拉进去了。 “两位爷,看样子挺面生的啊,是第一次来吧?”一进去,所谓的“鸨母”就开始招呼着花昭和洛玉。 洛玉表现的畏畏懦懦的,但花昭确实极其的自然,拿出一锭银子给到鸨母,然后对她说:“把刚刚唱小曲儿的那姑娘给我叫到包房来。” 鸨母接过那锭银子,眼睛都直了,连忙道:“好嘞,饿哦这就去给两位爷请。” 说着,她便命人把花昭和洛玉带到包房去。 没一会儿,只见一个女子走了进来,她梳着缕鹿髻,头顶斜插着一支镶宝鹿鹤同春金簪,手拿持琵琶。 “若雨见过二位爷。”一个甜美的声音传入花昭和洛玉的耳中。 “若雨……真是个好名字,不知姑娘可有婚配啊?”花昭见这姑娘如此美丽,便忍不住问起这些东西来。 洛玉拉了来花昭,小声的问:“公子你在干嘛?你是来听曲儿的,不是来问这些的。” 听到洛玉的话,花昭也回过神来,问她:“你会什么曲儿啊?” “只要是公子想听的,若雨都会。”她淡淡的回答,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花昭没有注意到她的表情,反而直接说:“那就唱你最拿手的吧。” “是。”若雨应声着。 当歌声和琵琶声响起,花昭闭上了双眼,尽情的享受着。 可是才享受了一会儿,就被楼下的吵闹声给打扰到了,她无奈的睁开双眼,让若雨停下。 这个时候,只听见楼下的人说:“若雨呢,让若雨来见我。” “徐公子,若雨今天被别人包了,现在是不能给你唱曲了。” “让她来见我,否则,我把你们这砸了。” 听见这对话,花昭和洛玉同时看向若雨,一听他要砸店,花昭对若雨说:“姑娘,要不,你出去见他吧,不然他就要把你们店砸了,到时候你都没有谋生的地方了。” 这句话刚说完,若雨就留下来了眼泪,对花昭说:“公子,不要,为不能去见他,求求你了。” 看着若雨哭得梨花带雨的,花昭也有些不忍心了,也不知道她为什么那么抗拒楼下的那个人。 “你为什么不愿意见到他啊?”花昭很是关心的问。 这个时候,若雨放下了琵琶,将自己衣袖掀了起来,上面全是淤青。 “他每次来,都要找我听曲,每次他都要我做唱曲之外的事,我不从,他便……我是卖艺的,不是卖身的。”若雨说话有些哽咽。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你们的老板啊?” “没用的,我们只是她用来赚钱多工具,只要能赚钱,她便什么都不顾了,进了这里姑娘,也都出不去了,所以,公子,今天就让我留在这里给你们唱曲吧。”若雨委屈巴巴的说。 花昭看着她也着实可怜,没有多想,把她留在了自己的包房里。 可这个时候,下面还在吵闹,鸨母眼看拦不住,只好上来敲响了花昭包间的门。 洛玉放她进来,一进来就看见她那左右为难的表情,只听她说:“公子啊,下面有位徐公子,指名道谢的要见的若雨,可否借一会儿若雨?” “你怎么会提这样的要求,我可是花了钱的,现在若雨姑娘的时间是我的。”花昭也是很硬气的回怼过去了。 “可是,徐公子他……”鸨母的话还没有说完,那个男人就上来了。 花昭迅速的将若雨护在自己的身后,尽管这个男人比花昭高出一个头,但是花昭也没有害怕,但是若雨就不是这样的了,她很是紧张的看着花昭,害怕她吃亏。 “敢跟我作对,你知道我是谁吗?”徐仰丰问。 “我管你是谁,现在这个时间,若雨就是我的。”花昭虽然说是抬头看着他的,但是气势一点也不输他。 “我上面可有人呢。”徐仰丰威胁着。 花昭一听,知道又是那种靠着关系无恶不作的人,她回怼道:“就你上面有人?我上面也有人呢。” “哟呵,好大的口气啊,看来今天不给你点教训是不行的了?”说完,徐仰丰扬起拳头就像花昭挥去。 第二百五十章 我要帮她赎身 花昭侧身一躲,让徐仰丰扑了个空。 看到这一幕的若雨,决定不再躲避,直接挡在花昭面前,对她说:“公子,算了,我去,我不能因为自己让你受伤。” 花昭看到若雨这样,更是心疼了,这也让她更没办法坐视不管了,将她护在自己的身后说:“有我在,是不会让你出事的。” 接近着,花昭直接对鸨母说:“我要为若雨姑娘赎身,要多少银子?” 一听到要为若雨赎身,鸨母一下子就来劲了,但徐仰丰可就不乐意了,这简直就是在侮辱他,便也开始跟着较劲说:“要赎身,也是我为若雨赎身。” 刚才还来劲的鸨母又开始为难了起来,现在事情又难办了,她很是为难的对徐仰丰说:“徐公子,你这让我们真的很难做啊?毕竟是这位公子先提出来的。” “可人是你的啊。”说着,徐仰丰把腰间的钱袋拿了出来,给到鸨母的手中,鸨母打开钱袋一看,里面银晃晃的。 “果然是徐公子,出手就是阔绰。”鸨母笑着收起了钱袋。 这个时候,花昭直接将鸨母手中的钱袋丢给了徐仰丰,将自己的钱袋拿给了鸨母。 鸨母接过钱袋,又兴奋的打开了,没想到花昭的钱袋里的钱比徐仰丰的还多,脸上的笑容顿时就多了起来。 若雨躲在花昭的身后,如果能被花昭赎走是最好的,但如果不幸被徐仰丰赎走,自己又该怎么办呢? 街道上的人都听说民杨阁又两个男人在挣他们的头牌,这场好戏岂能错过,而今天骆淮卿正巧陪石头出来买菜,主要也是因为好久没有出门了。 看见大部分的人就急匆匆的往民杨阁跑,石头忍不住好奇,拉住一个陌生男子问:“这位兄台,你们这是干什么呢?” “看来你没有听说啊,有两个男子在争民杨阁的头牌若雨顾念呢,现在都想跑去看若雨姑娘花落谁家呢。”说完,这个男子就撒开了石头的手。 “真是稀奇呢。”石头双眼也是满满的好奇,也想去看看这热闹。 “公子,我们。” 石头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骆淮卿冷冷的声音说:“那是什么地方你不清楚吗?别去凑这种热闹。” “好吧。”石头焉塌塌的回答,尽管脸上满是失望,但是他也只能错过了。 路过民杨阁的时候,石头故意放慢了脚步,踮起脚尖往里看了看,这个时候,骆淮卿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今天我就把话撂在这了,有我在,谁也不能带走她,我就是要为若雨姑娘赎身。” 这不是花昭的声音吗? 骆淮卿不顾石头,穿过拥挤的人群走了进去,石头见状跟了进去,还在嘴里自言道:“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嘛。” 看着楼上争吵的人,骆淮卿一眼就认出花昭,尽管她现在身着男子服装。 “那就是头牌啊,果然犹如天仙呢。”石头目不转睛的盯着若雨发出走心的感叹。 她这是在做什么?一个女子穿着男子服装的来逛花楼,现在居然还在整一个烟花女子,这个女人到底在做什么啊?病刚好就这般放肆。 尽管骆淮卿很不理解,但是他也没有办法不管花昭,他将石头腰间的钱袋取了下来,然后朝楼上走去。 “咳咳。”骆淮卿故意咳了两声,吸引了花昭的注意。 一见到骆淮卿来了,开心得不得了,现在也不怕挨揍了。 “骆兄,真是好久不见呢,你今天来得正好,这个男人要从我手里抢走若雨姑娘,还想动手打我,真的是太坏了。”花昭拉着骆淮卿就开始告状。 她知道,凭自己和骆淮卿的交情,骆淮卿肯定会帮自己的。 骆淮卿没有说话,把自己腰间的钱袋也取了下来,将两个钱袋都放进鸨母的手中问:“赎身,够吗?” 鸨母忙点头道:“够了,够了。” 这个时候,徐仰丰扒拉了一下骆淮卿,拽里拽起的问:“你是谁,你又算哪根葱?” “别拿你的手碰我。”这个时候的骆淮卿已经生气了,只是言语中没有表露出来。 “我就动你了,你能把我怎么样?”徐仰丰依旧是目中无人的样子。 骆淮卿没有在出言警告他,直接抓住他碰自己的那只手,一个反手,徐仰丰就被疼得哇哇大叫。 “疼,你快给我松手。”徐仰丰的面目狰狞,好似在下一秒自己的手就快断了一样。 骆淮卿并没有松开,反而是更用力了,然后一使劲,见他从楼上摔了下去,看到这一幕的人,没有人敢上前阻拦。 还好,这里的地板都是木质的,徐仰丰的命还没丢,花昭上前拉住骆淮卿的手说:“好了,这样就够了。” 这才让骆淮卿没有继续出手。 被摔在楼下的徐仰丰,痛得满地打滚,可嘴里依旧还是叫嚣着:“我迟早会讨回来的。” 骆淮卿没有理会他,转过身对已经看呆了的鸨母说:“把她的卖身契给我们。” “好好。”鸨母连忙答应着,看着骆淮卿这么厉害,三两下就把徐仰丰给打得倒地不起,也不敢得罪他,赶忙跑去拿卖身契。 鸨母双手有些颤抖的将卖身契给到骆淮卿。 若雨也终于是解脱了,将手中的琵琶放下了,从次以后,她再也不用受徐仰丰的折磨了。 “人,我们就带走了。”花昭说着就拉着若雨的手,和骆淮卿他们一同离开了。 才离开没有多久,若雨就跪了下来,感谢着花昭和骆淮卿的救命之恩。 “若雨姑娘,你起来说话。”石头倒是殷勤得很,将她扶了起来。 花昭看着若雨可怜的模样问:“你有家吗?” 若雨无力的摇摇头,她早就没有家了,如果有家,她也不至于会沦落到这里,之前自己一直跟着自己的舅母,可就是舅母将自己卖进这个地方的,所以,那个地方自己也是不能再回去了。 这个时候,骆淮卿将花昭拉倒一旁说:“你怎么回事?一个女人跑进花楼,现在好了,还赎一个人回来,你打算把她怎么办啊?” 第二百五十一章 她叫华兆 这个问题,花昭确实没有想过,当时就想着要帮若雨脱离苦海,之后的事,她没有想过。 “要不,你带回去?你看石头多喜欢她。”花昭看了看石头对骆淮卿说。 “这事得我点头。” “你看,这大部分的钱都是你出的,相当于你是你将她赎出来,所以还是你带回去吧。” “这钱相当于你欠我的。” 骆淮卿是不打算将这个女人带回去的,之前因为武可君她就吃醋过,他这一次才不会再像上次一样呢。 再说了,相府只会留对自己有用的人,而这个女人,对自己显然是没有用的。 花昭有些懊恼的看着他,总不能自己给带回去吧,这个时候,石头走了过来,对骆淮卿说:“公子,若雨姑娘太可怜了,我们收留她吧。” “就是就是,你看别人多可怜啊。”花昭也在一旁起哄。 骆淮卿很是无奈的看着花昭,问:“你真的是这样想的?” 花昭狠狠地点了头。 “也可以。”骆淮卿这一次答应了,想来若雨也不是全然无用,至少她可以让花昭吃醋。 “你真的是太好了,以后你就是我大哥了,洛玉,回家了。”花昭说完就叫上洛玉回家了。 “谁要做你大哥。”骆淮卿小声的说出这句话,然后嘴角不自觉的上扬了。 骆淮卿让石头带着若雨去薇莲阁买身新衣服,穿着这身,实属太招摇了,然后给了石头几两碎银就先回家了。 石头便带着若雨去买衣服了,路上,若雨问石头:“那位穿白衣服的公子叫什么名字啊?” 穿白衣服的不就是花昭吗?但是花昭这个名字在京城可是无人不知,只因为当初逃婚,但是花昭出现在若雨面前的时候是男儿身,要不要告诉她花昭其实是女儿身呢? 石头挣扎了很久,最后随便编了一个名字,在没有得到花昭同意之前,还是不要暴露她的真实身份。 “她呀,叫华兆。” “华兆……”若雨默默地念着她的名字,只举得这个你名字是真的好听。 “那她可有婚配啊?”若雨继续问。 石头这时候看若雨的眼光就不一样了,她不会是看上男儿身的花昭了吧? 看到石头用异样的眼光看着自己,若雨马上解释道:“我会这样问是因为毕竟她今天为了我挺身而出,想要感谢她,如果她有家室,我就要多备些礼。” 这才打消了石头猜想,云淡风轻的说:“她没有家室,也没有婚配。” 听到这句话,若雨也算是放下心来了,这样说来,自己的也是有机会的吧?想到这,若雨不自觉地笑了。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薇莲阁,为若雨买了几身普通妇女穿得衣服,而后一起买完菜就回家了。 花昭和洛玉也是换了身衣服才回家的,一回家,花正辉就叫住了她,一脸笑嘻嘻的问:“今天和左相相处得怎么样呢?” 花昭刚想给他一个白眼,但想到骆淮卿说今天赎身的钱是欠他的,立马也是笑盈盈的回答说:“今天和他相处得挺好的,但是,我能这么快好起来,是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我总觉得那些钱是不够的。” “你和他关系那么好,他难道还会在意这个吗?”虽然花家现在落寞了,但是府中的存款是很足的。 “不管他在不在意,我们还是要给的,不能让他看扁我们啊。”花昭现在撒谎的技能也是挺厉害的。 花正辉也觉得她的这句话说得挺对的,便让她去账房支银子,明天去给骆淮卿。 花昭带着洛玉乐呵呵的去了账房,又领了好些银子,心里想着明天又可以好好的玩一场了,她知道今天骆淮卿说欠他这件事肯定是开玩笑的。 回到房里,洛玉就开始说道了。 “小姐,你今天太惊险了,如果没有左相,我估计我们现在都被揍了。” “你说得对啊,但是他怎么会刚好出现呢?我看他也不像是会逛花楼的人啊?真是人不可貌相啊。”花昭有些无奈的摇摇头。 “小姐,你可别乱说啊,你难道没有瞧见石头提的篮子吗?他们肯定是出去买菜,路过的时候顺便凑了一波热闹,没想到就看见小姐你了。”洛玉为骆淮卿解释着。 “可是他也不像是会凑热闹的人啊。”花昭依旧质疑这。 “小姐,你可别多想了,一定是这样的。”洛玉直接给这件事下了定义,也不让花昭再胡乱猜测了。 花昭耸耸肩,就当是洛玉说的那样吧,反正也不重要了。 其实今天洛玉看到石头对若雨的那一顿狗腿,就特别的鄙夷,真的是让她亲眼目睹了什么叫见到美女就挪不动步子的模样。 “小姐,你今天瞧见石头的样子了吗?就差眼睛没有掉出来了。”洛玉一脸嫌弃的说出这句话。 花昭想了想点点头,石头确实是这样的,不过:“这和你有什么关系?这件事为什么会值得你说的呢?” “我就是看着他那副样子觉得很无语。”洛玉解释着。 花昭今天在民杨阁做的事,现在也觉得疲得很,想躺下休息会,她对洛玉说:“我要上床躺会儿,一会儿吃晚饭的时候叫我啊。” “好,但是我一定要看到小姐上床再走。” 自从经历了上次的事情后,洛玉对于花昭睡觉的事情都警惕得很。花昭很是无奈的走到床上然后盖好被子,侧过头问洛玉:“这样可以了吗?” 洛玉满意的点点头然后离开了她的房间。 傍晚的时候,石头若雨一起在厨房里忙活,这时候,若雨又开始打听花昭的事了。 “华公子和你们家公子是好友吗?” “算是吧,怎么了吗?” “那你知道华公子喜欢吃什么吗?我想做些送去好好感谢她。” 石头想了想,皱着眉头说:“她喜欢吃火锅。” 火锅?这个词若雨今天是第一次听,问石头:“火锅是什么?” “那玩意挺好吃的,就是不好弄,若果你真的想感谢她,改日把她请到府上来,你就知道了。” “你们不是左相的亲戚吗?能随便请人来吗?”若雨一脸疑惑的问。 第二百五十二章 姻缘符 “当然了,我们家公子可深受左相喜欢呢,不然左相出门,怎么会把我们家公子接过来住呢?”石头一脸也不脸红的撒着谎。 为了不暴露身份,石头也只能编这个理由,若雨也是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总感觉他们把这里当成了自己家一样…… “花昭,快起来。” 还在睡梦中的花昭被这个大嗓门给吵醒了,还伴随着阵阵的敲门声,花昭用被子捂住耳朵,可这个大嗓门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你今天还得去给左相送医治你病的银两呢。”花正辉一边敲着门一边说。 花昭直接坐了起来,一大早就过来敲门,还让不让人活了?她起身穿上鞋子,气呼呼的大步走上前去,打开门说:“我知道今天要做什么,你不用用这种方式来提醒我的。” 花昭压着火气说完这句话,然后“嘭~”的一声,关上了门,继续倒头大睡。 花正辉也是很无语,自己好心叫她,就被她这样对待?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他也气呼呼的走开了。 早早起床的花颜,在自己的房间也听到了花正辉的声音。 花颜没想到,就算花昭逃婚,使得圣上降罪花家,花正辉依旧是一副讨好花昭得样子,她到底凭什么可以这样? 花颜不自觉的捏紧了拳头,心中的怒火油然而生。 之后,花颜心生一计,她一定要将自己丢出去的颜面找回来,说罢,她便戴着幂篱急匆匆的出门了。 最后,花昭是被洛玉轻声叫醒的。 两人简单的收拾了后就准备出门了,这个时候,赵氏却叫住了花昭,她的手里还拿着一个什么东西。 “来,这个你拿着。”赵氏朝花昭的手里放了一个东西。 “这什么?” “这是娘去庙里求的平安符,你交给左相,可保他平安。” 花昭皱着眉头,一脸不解得问:“感情你这是为别人求得,他都是坐到那个位置的人了,还能出什么事?” “你忘了,他还是时惜呢,出去采药那些不危险啊?”赵氏一个眼神就让花昭不得不收下了。 “好,我先走了。”花昭慵懒的说出这句话。 见她们出门了,赵氏的脸上出现了得逞的笑容。 其实这是她为花昭和骆淮卿求得姻缘符,另一个她已经早早的挂在花昭床上一个不显眼的地方了。 如果灵验的话,自己就可以当外婆了,想想都开心。 出了门的花昭直奔昨天的服饰店,准备换一身男装,这个洛玉很是不解的走过去小声的问:“小姐,你今天怎么又要换男装?难道你又要去花楼吗?” “花楼我是不敢去了,但是穿男装方便啊,这样我们就可以不用戴幂篱了,多爽啊,看路都会清楚一些。”花昭解释着。 着听上去好像也是一个好主意,洛玉这一次没有很抗拒,跟着花昭换了身男装。 花昭这连来两次,老板娘都认识她了。 看她们换完男装出来后,老板娘开玩笑的问:“你们这两个小姑娘,整日以男装示人,怕不是有什么秘密吧?” 看着老板娘邪恶的眼神,花昭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了,连忙解释着:“我们只是为了方便,你可别乱想哦。” “好好好,记得早点回来啊,到时候关门了可别怪我啊。” “知道了。”花昭无奈的回答着。 其实这个老板娘也挺好的,两次来服务都特别的好,就算说那样的话,花昭也是一点都不生气。 今天,花昭的手上还拿了一把折扇,这是令洛玉最不解的地方:“小……是公子,你这大冬天的,拿把扇子做什么?扇风吗?你是嫌这冬天还不够冷吗?” “你这就不懂了吧?这样能显得我特别有贵公子的气质。”花昭自信的解释着,她拿扇子就是为了装饰自己的。 洛玉很是无奈的摇摇头,真的是很不理解花昭的脑回路。 才没逛几步,花昭就看见不远处昨天那个和自己争若雨的那个男人了,这一次,他带了许多人,看样子就特地来找自己的报复的吧。 “就是那两个人,给我抓住他们。”徐仰丰指着花昭对身后的人说。 花昭来不及多想,拉着洛玉撒腿就跑,这要是被他们给逮住了,恐怕直接会送走半条命,又打不过,只能跑。 “小姐,这个人太记仇了。”逃跑中,洛玉还在向花昭吐槽。 “那可不,我们可是抢了他看上的人啊,别说话了,留点体力逃命。”花昭提醒着。 两人一路跑,他们便一路追,最后,花昭想到,只要跑到相府,他们应该就会止步了吧? 这样想着,花昭便带着洛玉往相府的方向跑。 终于,是跑到相府了,花昭赶紧去敲门。 这个时候,徐仰丰也追了过来,他并没有因为前面是相府而止步,因为他根本就不惧怕。 “跑啊,你继续跑啊。”徐仰丰挑衅的看着她们。 正他们步步紧逼的时候,门开了,走出来的人是骆淮卿,看着满头大汗又气喘吁吁的花昭和洛玉,转头看向门外,便知道是什么事了。 “今日,小爷要好好的教训你们。”徐仰丰威胁着。 “你看清楚了,这里是相府,敢在相府门口撒野,你们是活腻了不成?”花昭也威胁着。 但是徐仰丰根本就没在怕的,反而是他身后的人有些怂了。 徐仰丰继续嚣张的说:“不过就是相府?有何惧?给我上。” 他身后的人有些迟疑,这时候徐仰丰转过身对他们说:“怕什么,我的身后可是右相和三皇子。” 这句话被骆淮卿捕捉到了,难怪这个人嚣张至极,原来是因为背靠右相和三皇子,不过,他不知道的是,骆淮卿从来就不惧怕他们。 那些人听了徐仰丰的话,都没有后顾只有了,直接向骆淮卿他们冲去。 骆淮卿将花昭手中的折扇给拿了过来,然后将他们推进门里,想这样血腥的场面,还是少见为好。 骆淮卿玩转着手中的折扇,静静的等待着他们。 第二百五十三章 砍价 冲上来的人都倒成一片,徐仰丰看到这样的场景一下子就慌了,想着之前被他打得场景,一溜烟的就跑了。 骆淮卿没有追上去,反而是走到那些死了的人身边,蹲下身去,将扇尖上的血迹蹭在他们的身上。 听着外面没什么动静后,石头走了出来,看着这倒地一片片的人,脖子上都有一条血痕,看样子是死了。 骆淮卿转过身面无表情的看着石头说:“把他们处理了吧。” 石头咽了咽口水,使劲的点头,然后开始处理横在相府门前的尸体。 骆淮卿合上了折扇,走进了相府,花昭见状立刻走上前来问:“怎么样?都解决了吗?” 他点点头,然后将折扇还给了花昭。 花昭松了一口气接过折扇,这个时候,骆淮卿问她:“这大冬天的你拿个折扇做什么?” “ “嗯……好看。”花昭尴尬的回答着,然后视线落在了折扇上,发现扇尖上红红的,他慢慢摊开来,扇尖上得一抹红清晰可见。 “这是血吗?” 花昭在心里问自己,然后放在笔尖闻了闻,确实是血腥味,她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骆淮卿问:“死了?” “嗯,死了。”骆淮卿回答得很淡然。 “全部吗?”花昭继续问着。 “溜了一个,就是那个带头的。” 花昭都都有些站不住叫脚了,还好身后的洛玉扶住了她。 “你是不是疯了,要是那个人报官怎么办?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到时候你就玩完了啊。”花昭很是着急。 骆淮卿摇摇头说:“他不会的。” “为什么不会?” “他要活命呢。” 不知道骆淮卿说的是不是真的,但是花昭一想到那么多人都死了,就为他担心,因为死的不是一个两个。 看着一脸焦急的花昭,骆淮卿突然宠溺的笑了,对她说:“所以以后还是别这身装扮去逛花楼了,好好的大小姐不做去扮男子。” “我那是为了方便,再说了,我又不知道会给你添麻烦。”花昭也是没想到这件事会把骆淮卿牵连进来。 “对了,这是我娘要我交给你的平安符,说是你在外采药不安全,连我都没有呢。”花昭一个吃醋脸,有些不情愿的把平安符给他。 “你这么不情愿就自己留着呗。”骆淮卿没有准备接过这平安符。 “才不要呢,我娘说了,这是专门给你求的。”花昭的手又朝他伸近了些。 骆淮卿笑笑接过了那所谓的平安符,然后对花昭说:“那就替我谢谢你的母亲了。” 他刚接过平安符,若雨就走了出来,唤了一声:“华公子。” 花昭一脸茫然的看着她,华……华公子?这是什么鬼?这是谁把自己的姓给改了? 骆淮卿慢慢地凑近她耳旁轻声解释说:“石头给她说你的名字叫华兆,没说过你是女子。” 花昭这才明白过来,对若雨笑了笑。 “华公子,你今日怎么来了?”若雨一脸开心的看着花昭。 “我……我与骆兄是好友,这不来找他玩玩嘛,你在这里住得习惯吧?”花昭倍感关怀的问。 “习惯,两位公子待我都很好,你看,他们还给我买了新衣裳呢。” “习惯就好,习惯就好。” 花昭也是觉得挺尴尬的,本就是为了躲人才进来的,如果若雨没有出来的话,她是打算离开的,但是现在自己说了是来找骆淮卿玩的,就不好走了。 若雨走进花昭,有些害羞的说:“我昨日问了石头公子,他说你喜欢吃火锅,那火锅是什么啊?” 一听到火锅,花昭眼睛都亮了,开心的回答说:“那可是好东西啊,你想吃吗?” 若雨很是开心的点点头,对于没有见过的东西,她都是好奇的。 “那等石头回来,我让他去买些菜,到时候你就会知道什么叫做人间美味。”说着,花昭就带着若雨走到一边,一边走一边解释着什么事火锅。 骆淮卿有些诧异,他带若雨回来的目的是想看看花昭吃醋的样子,但现在看来事情没有朝自己想要的地方发展。 而且若雨看花昭的眼神有些不对劲,不像是看救命恩人的样子,反而有些像爱慕的目光,当然,骆淮卿希望自己的看错了的。 洛玉也看出了若雨看花昭的奇怪眼神,也是在想她应该不会是喜欢上花昭了吧?但这也只是猜想而已,应该不会的。 没一会儿,石头就回来了,花昭让石头带着洛玉去买菜,石头很是不满的看着花昭问:“你凭什么吩咐我?” 骆淮卿听到这句话后直接给了石头脑袋一掌,然后说:“快去。” 骆淮卿一说话,石头也没有办法不听话了,本来还想和若雨多待一些时间的,现在看来也是不能的了,只得和洛玉一起出去买菜。 若雨觉得骆淮卿对花昭着实也太好了些,都有些超出了好友的那种好。 “华公子,我觉得,骆公子对你呀太好了,你们俩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吗?”若雨眨巴着眼睛问。 花昭思考了一会回答说:“我和骆兄的友谊啊,堪比一起长大的情谊。” 在不远处的骆淮卿听到这句话只想发笑,真会编理由,还堪比一起长大的情谊呢。他无奈的摇摇头,然后朝自己得书房走去,不打扰她们俩聊天了。 “难怪呢,骆公子会对你那么好。”若雨也是很傻乎乎的相信着花昭说的话。 一路上,石头一脸的哀怨,什么话都不说,洛玉也不明白花昭为什么要叫上自己跟他一起出来,之前两人就吵过架,也不知道今天会不会因为其他事儿吵架。 俩人一起来到集市,洛玉一直在看花昭喜欢的菜,洛玉很少出去买菜,所以也不知道会有砍价这种操作。 她还在选菜,就听到石头和被人讨价还价的声音。 “一颗白菜,你卖五钱?一钱,你卖我就多要点。” “小兄弟,一钱是真卖不了,这样四钱。” “各退一步两钱,可以的话我就多要些。” 眼看摊主都要答应了,这个时候,洛玉走了过来,给了摊主八钱,然后对摊主说:“两颗白菜。” 第二百五十四章 砍价?那是什么? 石头看着洛玉的这种操作脸都要气绿了,这么会有这么蠢的女人?这马上就可以四钱买两颗白菜了,结果直接被这个女人给了八钱,真的是不是花昭的钱她不心疼。 看着石头气呼呼的表情,洛玉很不理解的问:“就几钱而已,你在计较什么?买完早点回家。” 刚说完,摊主就把两颗白菜给到了洛玉的手中。 石头真的是无语急了,跟上她的不步伐,阴阳怪气的说:“你是没看到我在砍价吗?” “砍价?那是什么?”洛玉一脸无辜的看着他。 她是真的不知道什么是砍价,来到花家后,这十几年,她就出去买过几次东西,而且银两也够,她从来不还价的,别人说是多少就多少。 “你是真傻还是装傻?”石头特别无语的问。 “阿?”洛玉还是很不明白的看着他,自己怎么了他就在这样了?自己也没有做错什么啊,他干嘛对自己发脾气? “后面的买菜的事别插手。”石头的语气特别的冲,一点也不友好。 洛玉一听他这样的说话语气,自己的脾气也上来了:“我怎么你了?你这样对我?我知道你喜欢跟我一起出来,但你也没必要这样对吧?那你自己买吧!” 说完这句话,洛玉就委屈的离开了集市了,石头也意识到自己说的话重了,但是他也没有追上去。 洛玉回去的路上,一想到石头那样对自己就委屈的哭了出来,自己毕竟也会是女子,遇到这样的事,还是会委屈的。 明明自己也没有做错什么,他就这样说自己?真的是太过分了。 洛玉很快就擦干了眼泪,委屈的走回来相府。 看到洛玉这么快就回来了,花昭便走过去问了她为什么先回来了? “石头一个人也是可以搞定的,我就先回来了。”洛玉说话的时候还带了一些鼻音。 花昭也看出了洛玉的不对劲,她的眼睛和鼻子都红红的,就像是刚哭过一样,她正视着洛玉问:“是不是又和石头吵架了?” 洛玉赶忙摇头解释说:“是回来的时候,听说书先生讲的故事,特别感动,才会这样的。” 花昭将信将疑的看着她,最后也没有再问她其他什么事了,就当这是真的吧。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石头买了一大堆的东西回来了,洛玉一看见他就走到一边去,不想面对他。 石头也注意到洛玉的这种举动,并没有说什么,反而是叫若雨来帮自己一把,若雨也是很勤快的跑了过去,帮着石头一起把食材拿回厨房。 看着背对着他们洛玉,花昭笃定洛玉就是和石头吵架了,而且这一次还吵得不轻。 花昭其实真的很不理解他们,以前也不是这样的啊,为什么现在一见面就吵架呢?不行,她一定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问洛玉她肯定是不会说的了,还是问石头吧。 花昭来到厨房,开始洗菜,一边洗一边问:“石头,你和我家小公子一起去买菜,她怎么先回来了呢?” 石头很惊讶的看着花昭,难道洛玉没有告状吗?这不像她啊,反正自己也没有做错事情,石头就向花昭说明在集市发生的事。 听完石头说的,花昭才知道洛玉为何那般,她向石头解释说:“她是真的不知道什么叫做砍价,她也没有砍过价。” 原来真是自己误会他了,但是石头现在也不打算出去道歉,主要是因为错在自己,更是不知道出去见到洛玉该说些什么,还不如在厨房帮忙呢。 若雨在一旁听着他们的对话,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只觉得石头和洛玉就像冤家一般的吵架。 洛玉也没有进厨房帮忙,她也相信花昭会理解自己的,她就一直坐在相府前院的石凳上,此时她的心情也是真很不好。 就在这个时候,骆淮卿从书房里走了出来,看到洛玉一个人焉塌塌的坐在石凳上,就走过去问:“你怎么了?回来怎么没有粘着你家小姐呢?” 洛玉看着骆淮卿在自己的身边,立马就起身了,看着骆淮卿,半天说不出话来。 “你,不会是又和石头吵架了吧?”骆淮卿也看出来洛玉的不对劲,带试探的问。 洛玉连忙摇头说:“没有没有,就是累了,想歇一会。” 骆淮卿见她不愿意说,也不再问了,只问了一句花昭在哪,然后就去厨房找花昭了。 看着花昭正在洗菜,他也走过去帮起了忙,石头赶紧阻止,这些活,他自己做就可以了,骆淮卿作为左相,又更重要的事呢。 骆淮卿一把抓住石头的手问:“你们是不是又吵架了?” 石头立马赔上尴尬的笑容说:“公子都知道了啊?” 就知道,他们两个绝对是吵架了,不过这一次吵得好像都有点凶了,洛玉都不想和石头同处一个空间了。 “怎么回事?”骆淮卿问。 石头又复述了一边在集市发生的事,然后又说明了洛玉是真的不知道砍价的事。 “那你还窝在厨房做什么,赶紧去道歉啊。”骆淮卿抓住他的手往厨房外扔,没办法,现在只得去道歉了。 石头走到前院,看着洛玉坐在石凳上,走过去叫出了她的名字,洛玉转身看着他,可随后又会回过了身,她不太想搭理石头。 石头便绕道她的身前,蹲下身以平视的目光看着洛玉,然后很是诚恳的说:“对不起,我不知道,那个时候我说的语气也确实重了。” 看着他诚恳道歉的样子,洛玉也没有消气,反而问:“你是不是因为我家小姐叫走了你,让你没有办法再和若雨姑娘多相处而把气撒在我身上呢?” “不是,你怎么会这么想呢?我是挺喜欢若雨姑娘的,但我也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石头奋力的解释着。 洛玉站起了身,石头也跟着站了起来,洛玉看着石头很是认真的说:“我和小姐不会打扰你和若雨姑娘的相处,她会这样,完全是因为我们大家都是朋友,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对我家小姐那么不敬了。” 说完这句话,洛玉就走进厨房去帮忙了。 第二百五十五章 带了一个情敌回来 石头呆呆的站在原地,听着洛玉说那些话,心中不知为何有些涩涩的,但他也没有多想,跟着一起去了厨房。 很快,配菜都准备齐了,花昭开始炒料,若雨在一旁闻着这味道,真的是太香了,还一直夸赞这花昭:“真没有想到,华公子还有这一手呢。” 在若雨的世界里,男子是不会进厨房的,更别说会做饭了,尽管石头也会,但在若雨的眼中,只有会做饭的花昭会散发耀眼的光芒。 那种崇拜又爱慕的目光再次被骆淮卿捕捉到了,他突然觉得自己是带了一个情敌回来,还是个女情敌。 他现在基本上是能确定若雨喜欢上了穿着男装的花昭了。 一切准备就绪后,骆淮卿拉走了花昭,让石头去生火。 花昭就像被拎小鸡一样的被骆淮卿给拎走了,花昭一脸懵逼的,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被拎走了。 “你做什么?要吃饭了。”花昭对于被骆淮卿拎走自己的事很不满意,感觉自己一点面子都没有。 “你知不知道,现在有一件身严重的事情。”骆淮卿的表情很是严肃。 看着骆淮卿很严肃的样子,花昭理了理自己的衣服问:“什么严重的事啊?” 骆淮卿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叹了一口气,花昭似乎想到了什么,很是紧张的问:“不会是那个人报官了吧?你看吧,我说的吧,现在最担心的事发生了,你要不要出去躲躲啊?” 花昭开始自说自话起来,骆淮卿用一种关爱智障的眼神看着她,组织好语言对她说:“不是这个时,你没发现若雨看你的眼神很不一样吗?” 眼神?花昭想了想,觉得没什么不对劲的,然后很敷衍的对骆淮卿说:“可能是因为那天我见义勇为,她把我当恩人崇拜了吧。” “你要搞清楚一点,是我拿钱把她赎出来的,按理说,我才是他的恩人,可是她对我和对你,完全不一样,你现在的情况很危险啊。” “我什么情况啊?我情况怎么就危险了?” “若雨怕是喜欢上你了。”骆淮卿直说了。 花昭听后有些不敢相信的捂住嘴巴,这不可能吧?自己可是女子?她怎么会喜欢上自己呢?可是她又立刻反应过来,自己见她的时候,一直都是男子的身份。 不会真的像骆淮卿说的那样吧? “你应该是看错了吧?”花昭还是不太相信。 “那到时候你试试。”骆淮卿给花昭出着主意。 “试?我该怎么试啊。”花昭瞪大眼睛问。 “到时候,你找个机会说你有心上人了,看看她什么反应,你们女人应该是最了解女人的。” “好,就这么办。” 说罢,两人便出来了,汤锅已经沸腾了,花昭教了若雨怎么吃,若雨也是个聪明的人呢,一学就会。 可是她会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将自己烫好的肉夹给了花昭,花昭尴尬的向若雨道谢,然后看向骆淮卿,现在很是印证了骆淮卿的话。 这个时候,花昭打开了话匣子,她问若雨:“若雨姑娘,你可有心上人吗?” 一听到这个问题,若雨的脸都红了,她看向花昭,害羞的点了点头。 “真是巧,我也有心上人了。”花昭顺着往下说了。 一时间,除了骆淮卿,所有的人惊讶的看着花昭,若雨听到这句话也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因为现在还不知道她喜欢的人是谁,万一是自己呢? “是哪家姑娘啊?”若雨鼓起勇气问。 “她呀,是我的青梅竹马,改天介绍你们认识认识。”花昭说完后就开始观察若雨的反应。 若雨的反应很微妙,但也很明显的看得到她表情的变化,她好像不太原因相信这件事,然后慢吞吞的说:“可是石头公子说,你们没有的啊?看来,石头先生也是不清楚啊。” 一瞬间,气氛就安静了下来,花昭知道了,若雨是真喜欢喜欢自己,正在纠结自己要不要告诉她自己是女子的这件事时,骆淮卿说话了:“趁热吃,这火锅配上冬天,真的是绝配。” 骆淮卿打破这篇寂静,大家又开始吃了起来,只是,这之后,若雨开始没有什么胃口了,吃什么都觉得不香。 最后,大家都吃饱后,她主动承担起了收拾的活,石头和洛玉想帮她却被他拒绝说:“我现在被骆公子收留,不干点什么实在是说不过去,就让我来吧。” 说完,她就收拾着碗筷朝厨房走了。 花昭看着她这样,心里有些愧疚,她看着骆淮卿,用眼神问他该怎么办? 骆淮卿摇摇头,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件事,毕竟她给若雨的印象是个男子,现在也只有找个机会告诉她花昭其实是女子。 但是这个机会该怎么找啊?这样的机会并不容易了,现在她的情绪都这么低落,要是再告诉她花昭是女子,她能接受吗? 这件事只能以后再说了,花昭看时间也不早了,就带着洛玉回家了,今天在这里逗留得也够久的了。 骆淮卿也没有留她,想到待会若雨收拾完出来,花昭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还是让她回家会比较好。 若雨收拾完东西后就回自己的住的地方了,一直心不在焉的望着窗外发呆。 其实,当花昭将自己挡在身后的那一刻,自己的心就悸动了,面对想恶霸一样的徐仰丰,她依然坚定的将自己护在身后。 之后,为了自己不再遭徐仰丰的毒打,花昭还说要为自己赎身,也是从那一刻开始,她知道了被一个人坚定护着的感觉。 自己刚刚对她有爱慕之意,就给了自己当头一棒,当时听石头说她没有喜欢的人时,自己还高兴了好久好久呢。 可是,现在,自己完全是没有机会了。 石头透过窗户看着发呆的若雨,他也是才知道,若雨会那么关心花昭的事是因为对她又爱慕之意,并不是单纯的感谢。 花昭回到家后就开始叹气,下次见她,就以女装吧,也不想再瞒着她了。 第二百五十六章 花颜的道歉 “公子,若雨,她走了。”石头脸上尽是落寞,将手中的信交到了骆淮卿的手中。 骆淮卿不假思索的打开了信封,展开信,只见上面写着:“这两日,有劳骆公子照顾了,若雨已经想好了去处,若有缘再次相见,若雨定当会报答华公子与骆公子的恩情。——若雨。” 骆淮卿将信再次装了回去,让石头将信给花昭。 石头默默的接过信就出门了。 其实,若雨这两日留在骆淮卿的府中就是因为花昭,而现如今她坦白了自己,那若雨便觉得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 现在也只有离开才能结束这件事。 当花昭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满心愧疚,因为当时的她只想着要帮若雨脱离苦海,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其实这样也挺好的,这比她知道自己是女子要好很多。 “小姐,你被太愧疚了,你也没有想到事情会这样发展的,你做了一件好事,根本就不用愧疚的。”洛玉在一旁安慰着花昭。 听洛玉这样说,花昭的心情也算是好了一些了。 通过这件事,花昭也是再也不敢穿男装了,这样的事经历一次就够了,以后也不会在去像,民杨阁那种地方了,自己本就是个心软的人,要是在遇到这种情况,肯定还是会选择帮的。 若雨收拾好自己的心情来到一处豪华宅子的门前,敲响了门。 开门的小厮一看是若雨,连忙将她请了进去。 正堂之上的人正在品茶,看到若雨进来了,轻轻的放下了茶杯,一脸微笑问:“想好了?” 若雨点点头,还承诺说不会让他失望。 他看着若雨如今的穿着也知道她被人赎了出来,这个人应该也是个正人君子,一般人是不会放她走的。 早在民杨阁见到若雨的时候,他就觉得若雨是能帮自己的人,之前自己就找过她做事,但那时候的她拒绝了。 直到自己第二次找她,她才说考虑一下,本打算若是她同意,自己就将她赎出来,现在也不知道是谁帮了自己一把。 “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做?”若雨问。 他给到若雨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个地址,然后开口道:“三日后,你去这里,想必,你会遇到的。” “那我的妹妹?”若雨鼓起了勇气问。 “到时候,我会把他接到府上来的,这样,你每日回来就能见到她了。” 若雨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小厮将她带去了她要住的房间。 晚上睡觉时,若雨摸着自己脖子上挂着的狼骨,在心里承诺一定会将妹妹保护好。 “公子,她真的能为我们所用吗?”云青鹤身边得侍从有些不放心的问。 “你当真以为我是接她妹妹来享乐的吗?她妹妹在我手里,还怕她不听话吗?”男子邪魅的笑着,像是看到了不久后的胜利一样。 这个时候,云青鹤的信也写完了,他将信交给侍从,对他说:“你叫殿下再忍耐一下,不会太久的。” 侍从收好信点点头就离开了…… 虽然若雨可以助力,但是他也很清楚若雨的作用不如花昭,可以要掌控花昭太难了,就算如今花家落魄,花昭自己也是依旧掌控不了。 这几日因为若雨的事,花昭都没有出门,一直待在家里,怕自己出门回遇到什么不太好的事。 这个时候花颜居然破天荒的来到自己房间,刚到门口就被机灵的洛玉给拦住了去路,恶狠狠的盯着她,她之前对花昭做的事,洛玉一直都还记着呢。 “你这是做什么?”花颜轻蔑的看着洛玉问。 花昭走过去,拉开洛玉,直面对上花颜问她要做什么? “姐姐,我想为之前的事,为你道歉,能给我一个机会吗?” 看着花颜那般真诚的模样,花昭一时间竟分不清是真是假,还没说话呢,花颜又开口说:“姐姐,我知道光是口头上说是没有诚意的,所以我打算请你去外面吃一顿饭。” 花昭刚想拒绝,但是也想知道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就假意答应了,但是花颜居然不让洛玉跟着去,说的是两姐妹的事,还是自己解决比较好。 花昭也随了她的意,更是知道此行不简单,她轻声告诉洛玉让她去找骆淮卿,把这件事告诉他,但也要提醒他要跟在自己的身后,不要打草惊蛇。 洛玉答应了,离开家门的时候,恶狠狠的瞪了花颜一眼。 花颜阴阳怪气的对花昭说:“姐姐,洛玉这丫头也抬不礼貌了吧?” 花昭淡淡的回答道:“嗯,随我。” 听到花昭这么维护洛玉的话,她也没有继续说话了,去叫人备了一辆马车,还提醒花昭说:“姐姐,这路途挺远的哦。” “嗯。”花昭也没有问出自己的疑惑,静静的让花颜安排。 看到花昭这么配合自己的,花颜也是有点起疑心了,但是,她也是很难得这么配合自己,一定要抓住这样的会机会。 两个人一同上了马车,刚走没几步,骆淮卿也坐着马车跟了上去,有了骆淮卿跟着,洛玉也是放心了不少。 一路上,花昭都在闭目养神,花颜也没有说话打扰,这时候马车一个颠簸把花昭给颠醒了。 花昭掀开窗布怎么走到树林里了,她往后看了看,一个离自己不是很远的马车正在紧紧的跟着自己,花昭识得,那是骆淮卿的马车。 她满意的笑了,可是一转头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她一个人坐在河岸,桌上还放着茶,像是故意在等谁一样。 “停。”花昭叫停了马车。 花颜那句怎么了还没问出口,花昭就下车了,连幂篱都没有戴,没有顾及到现在的自己是女装,花颜见状赶紧跟了上去。 走近后,花昭更加确认这个人是若雨,只不过,眼前若雨的一举一动都不是自己熟悉的样子,更像是变了一个人。 她轻轻的唤了一声:“若雨姑娘。” 若雨只觉得这个声音好熟悉,一抬头,对上的却是一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这个女子和华兆就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 花昭看着花颜在自己的身边,让她先回马车上等着。 花颜不好反驳,只好回到马车去等了。 第二百五十七章 你是女子 若雨缓缓地站起身来,看着眼前这个女子问:“请问你是?” “花昭。”她回答着。 若雨知道花昭这个名字,就是当时逃婚的那个花家嫡女。 等等,花昭、华兆……为什么名字这么的像?就连脸也是如此的像?此时一个想法在若雨的心中升起。 她一脸震惊的看着花昭,眼中还泛着泪光,试探的叫了一句:“华兆?” 花昭有一些愧疚的点点头。 若雨不敢相信的往后退了一步,眼泪也落了下来,自己之前的喜欢上的人是女子?她一直摇头,觉得这不可能。 怎么会有这么荒诞的事情,这种荒诞的事情怎么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呢? 看着不愿意相信的若雨,花昭开口了:“其实,你之前的对男装的我,我都是知晓的,对不起。” 是真的,花昭都亲口承认了那个时候是男装的自己。 若雨泪流不止的问:“为……为什么啊?” 就算知道是真的,但是若雨还是想知道她作为一个女子,为什么要去花楼那种地方? “我那日,就是因为听到了你的声音,才换上男装进去的,没想到会遇上那样的事,看你的哭得梨花带雨的,我就不忍心了。”花昭解释着。 “那你来找骆公子的时候,为什么还穿着男装?”若雨继续问。 “那日穿男装是为了方便,这样的话就可以不用戴幂篱了。”花昭像个犯了错的小孩一样,一五一十的解释着。 若雨轻轻查去了自己脸上的泪水,就算生气花昭骗了自己,可她也是救了自己的人,自己没有资格这样询问她。 “对不起,我不该这样问你的。”若雨在意识到自己这样不对时,立马向花昭道歉了。 花昭觉得若雨根本就不用道歉,本来就是自己先欺骗了她,但是,她不是若雨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还有这样的打扮,都不像她了,反而像一个贵族女子在河岸饮茶。 “你怎么会在这里?”花昭终于将话题拉入了主题。 “我……”一时间,若雨也不知道怎么回答,眼神也开始闪躲起来。 这个时候,一辆马车行驶了过来,停在了花昭的面前,从马车上下来一个人,这个人居然是许泽烜。 看到自己的目标出现,若雨没有走过去,她看了一眼花昭,即使知道了花昭是女子,她也不想让花昭看到自己不好的一面,直接灰溜溜的走了。 看到若雨离开,花昭想追上去问个明白,却被许泽烜叫住了。 花昭很是无奈的转过身看着他,此时在一旁偷偷观察这一切的骆淮卿拳头都捏紧了,如果许泽烜动手,自己就上去。 “你怎么会在这里?”许泽烜问花昭。 “回殿下,今日是我和妹妹出来玩,路上碰见了一个漂亮的姑娘,就忍不住聊了几句。”花昭对许泽烜的态度依旧是不冷不热的。 如果不是碍于他皇子的身份,花昭根本就不屑于理他。 “真巧,本皇子今日也是出来游玩的,这还真是有缘分呢。”许泽烜自顾自的说着。 缘分?花昭在才不想要这种狗屁缘分呢,根本就是孽缘,谁想要和你遇见啊,真是倒霉,晦气。 花昭在内心吐槽着他,可心里再怎么吐槽,面子还是要做的,她假惺惺的说道:“殿下缘分,我可是要不起的。” “你这是什么话?我对你的情谊可是一点都不假的。”许泽烜一下子就急了,拿出自己对她的感情说话。 一听到情谊两个字,花昭都快吐了,这个渣男都快和梁音婉成婚了,竟然还在这跟自己说这样的话,不觉得害臊吗? “殿下,若是花昭没有记错的话,你应该和梁小姐快要成婚了吧,你对我说的这些话,梁小姐知道吗?”花昭故意拉出梁音婉,想让他识趣一切,别再自己面前上演那种深情的戏码。 “可我心里一直都是有你的。”许泽烜是一点也这部知趣。 “殿下,我与你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还望你自重。”说完这句话,花昭就离开了。 任凭许泽烜怎么叫她,花昭也没有停下脚步,直接上了马车。 花颜透过车窗瞧见了许泽烜,花昭一上车,花颜就说:“姐姐,三皇子那么倾慕你,你为何要这样?” “你喜欢啊?你喜欢你上啊?”花昭无情讥讽着。 飞上枝头做凤凰的这件事不一直都是她的愿望吗? “姐姐,这种事,我可不敢想。”任凭花昭怎么讥讽,花颜都不反驳,反正到时候有她受的,自己不急这一会儿。 马车继续前进着,骆淮卿的马车也开始走了。 很快,马车来到了一处依山旁水的地方,两人一前一后的下了马车。 这个地方是挺漂亮的,花颜居然还有这样眼光,真的是难得呢。 “姐姐,看着这样的风景吃饭,应该很不错吧?”花颜一脸笑意的问。 花昭没有说话,只是笑笑点点头,她不知道花颜为什么会带自己来这么远的地方吃饭?一定有蹊跷。 她不住的又往后看了看,瞧见了停在不远处骆淮卿的马车,她才安心下来,有骆淮卿在,应该也是不会出什么大事的吧? 这样想着,她随花昭已经进到了房里。 骆淮卿见状,赶忙下了马车,石头却叫住他问:“公子,那我做什么呢?” “你就在这里等着,如果到时候你看到花颜一个人出来你就把她截下,千万不能放走了。”骆淮卿嘱咐道,像是已经知晓了回发生什么事一样。 石头坚定点头。 房间的酒菜早就已经备好了,花颜倒了两杯酒,一杯给到花昭,但是花昭也没有立刻喝。 花颜也是知道她在担心什么的,自己见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后问:“姐姐,你难道怕我在酒里下毒吗?可是我已经喝了呀。” 花昭默默的喝了下去,花颜的嘴角也露出的得逞的笑容。 这个时候,花颜又开口说话了。 “姐姐,之前我做了很多的事,希望你能不要和我计较。”说完,花颜朝花昭的碗里夹了菜。 不得不说,花颜的调差真的做得很足,知道花颜喜欢吃得是什么。 第二百五十八章 若雨的去处 看着碗里的菜,花昭夹起来尝了一口,味道确实不错。 花颜也是和她一起吃得,看着花颜也吃了这些菜,花昭觉得或许真没有毒。 吃得差不多后,花昭觉得头有些晕眩,可是怎么会?不是一起吃得东西吗? 这个时候,花颜本来的面目也露了出来:“姐姐,这些年你一直都踩在我的头上,同样是花家的女儿,为什么三皇愿意接受你?我就要被退回家?凭什么?” 花昭的视线越来越模糊,看着花颜这种丑恶的嘴脸就好生气,可是自己身上都没有力气。 “因为国公府的事被所有人唾弃,既然我已经这样了,那你也得一样。”花颜捏紧她的下巴说。 这个时候,从屏风后面出来一个男人,一脸的猥琐,只听见花颜说:“这个女人就交给你了,好好享受吧。” 说完,花颜还拍了拍他的肩。 “这个姑娘,和你长得还有几分相似呢。”男人猥琐的笑着。 花颜没有停留,匆匆的离开了这个地方。 “你走开。”看着慢慢向自己靠近的男人,花昭还在做着挣扎。 “走开?怎么可能呢?”男子一边说着一边解开了衣服。 这个时候,花昭用尽全身的力气叫了一句:“骆淮卿,救我。” 一听到这个声音,骆淮卿直接冲了进来,一脚踢开了那个男人,男人被吓得屁滚尿流,爬起来连忙跑了出去。 骆淮卿一把将花昭抱了起来,这个时候,花昭已经撑不住了,直接昏迷了过去。 他抱着花昭朝马车的方向走去,没有想到的事发生了,石头不见了,骆淮卿四处张望,都没有瞧见他。 他先将花昭放进马车里,开始焦急的等着石头,因为他不可能丢下花昭一个人去找石头。 没过多久,石头回来了,没想到骆淮卿已经回来了,看着他焦急样子,石头连忙跑过去问:“公子,你回来了啊?事情怎么样了?” “你去哪里了?”骆淮卿愤怒的问。 “我……我刚刚内急,去解决了一下。”石头有些内疚的回答。 听到石头这样说,他也知道花颜肯定是回家了,石头没有截住她。 可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谁让他突然内急呢?还好,花昭没有出什么事。他没有想过花颜会这么的狡诈。 “回府。”骆淮卿坐上马车说。 石头也赶忙驾马离开。 回到府里,骆淮卿见花昭放到了自己的床上,细心的看护着,知道她中的一般的迷药,睡醒就好了。 …… “什么,你跑走了?” 面对云青鹤的质问,若雨低下头,什么都不解释,关于自己遇到花昭的事只字不提,只是说:“下次不会了。” “下次?哪有那么多的机会?”云青鹤很是生气,做的所有都功亏一篑了。 “你为什么要跑走?”云青鹤还是想知道她为什么要放弃这么难得的机会。 但是若雨就是不说,说了他也不会懂的,也不一定能理解自己。 “你总得给我一个解释吧。”云青鹤有些不耐烦了。 若雨这个时候抬起了头,看着云青鹤的眼睛说:“我遇见了为我赎身的人,在她的面前,我不想让她看到不堪的自己。” “这比不上你的妹妹吗?” 这一刻,若雨突然明白了些什么,他现在是在用自己的妹妹来要挟自己,以后,自己就是被他控制了。 所以,从自己提起自己还有一个妹妹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会是这样的,自己怎么会那么傻?现在也走不出来了。 为了妹妹,她现在只能听命于云青鹤了。 “好,我知道了,以后不会了。”若雨低下了眸子。 “回房去吧。”云青鹤突然背对着她说。 若雨默默的退下了。 回到房里,若雨忍不住哭了出来,觉得自己是上了贼船,可是,这个时代,像自己身份的人,都是身不由己,只能罢了。 天渐渐的暗了下来,花昭也醒了过来,看到这个房间有些熟悉,好像是骆淮卿的房间,她慢慢的坐了起来。 穿上外衣从房里走了出来,看见石头正在打扰院子,她便走过去问:“骆淮卿呢?” “你,没事吧?”尽管有时候不尊敬的叫她花昭,但是关键时候还是很关心她的。 花昭摇摇头继续问;骆淮卿在哪里? 石头指了指书房的位子,花昭直接跑了过去。 她直接推开书房得门,骆淮卿还以为有时莽莽撞撞的石头,刚准备说教一番,一抬头,看到的却是花昭。 “你醒了,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啊?”骆淮卿很是关心的放下书问。 花昭摇摇头,走到骆淮卿身边问:“中途我下车的时候,你有没有看见若雨。” “那个女子是若雨?”骆淮卿有在花昭中途下马车的时候看到一个女子,但是没有想到那个女子居然是若雨。 “是的,你也没有认出来对吧?她今天样子,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花昭没有关心花颜陷害自己的事,反而是对若雨非常的上心,毕竟是自己救下的人,可是她今天真的很奇怪。 “她为什么会出现在哪?”骆淮卿问花昭。 “这也是我奇怪的地方,我问了她,可是她答不上来。”花昭也是想不通这件事,她接着说:“今日,她身上穿的段绸都价值不菲,按理说她没有家人,哪里来的钱买那么昂贵的东西?” 这个时候,骆淮卿想起来她信上说的去处,这个去处应该不简单。 “她在信中说道已经想好了去处,那会是哪里呢?让她才几日就换了一种气质,这个去处,恐怕不是我们想的那么简单。”骆淮卿分析着。 花昭越听越糊:“既然她一直有这个去处,那她一开始为什么不说呢?甚至都没有提过,她应该有什么事在瞒着我们,而且我们也没有办法问出原因的。” 本来,若雨就是一个简单的人,但是今日再次见到她时,又觉得她不简单了,或者说她的背后不简单。 “这件事,我会着人去调查的。”骆淮卿说道。 第二百五十九章 失了贞的庶女 花昭准备离开相府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些什么,将自己的头发拨乱。 骆淮卿看到花昭这样的行为很是不解,便问:“你这是在做什么?” “如果我好好的回去,花颜肯定会失望的,这样我不是正如了她的意吗?”花昭微笑着对骆淮卿说。 “真有你的。”骆淮卿刮了刮花昭的鼻头。 一瞬间,花昭竟不由的涨红了脸,她只觉得这个动作也太宠溺了吧,她连忙转过身说:“我先回家了。” 说完,她就匆匆的跑出了相府,摸着自己的心脏,感受着它跳动的频率,因也是太快了。 终于到了花府,她站在门口,装作失魂落魄的样子回去,没想到一回到家,全家人都正坐在大堂内。 不用想也是知道这是花颜做的事,看着花颜得意的表情,花昭不屑的笑了。 当众人看见花昭这副样子,都更加坚定了花颜的话,只有赵氏不相信,洛玉也是不相信的,自己去通知了骆淮卿,她知道,骆淮卿是不会让自己的小姐出事的。 “过来。”花正辉义正言辞的说道。 花昭慢悠悠的走过去,俯视着坐在椅子上的花正辉。 看着花昭眼里的那种无畏与不屑,花正辉怒火中烧,又道:“跪下。” “我为何要跪?”花昭很是不理解的问。 “你自己做了什么不知道吗?你是不是要把我气死才甘心啊?”花正辉气得拍桌子。 这个时候,洛玉不顾阻拦跑了过来,跪在地上对花正辉说:“老爷,你要相信小姐,小姐是不会做出那样的事的,小姐又不像二小姐,一心只想攀高枝。” 洛玉说完这句话恶狠狠的盯着花颜,这个女人真是蛇蝎心肠。 花颜被洛玉的这句话给气到了,她站出来,当着众人的面给了洛玉一巴掌,并说道:“一个卑贱的下人,有什么资格对我评头论足?” 这个举动惹怒了花昭,将花颜拉到自己的身前,重重的给了花颜一巴掌,眼里全是愤怒,冷冰冰的说:“你又是什么身份,一个失了贞的庶女,也敢动我的人?” 这句话,把在场的所有人都给震惊到了,在花家,虽然都知道花颜失了贞,但都没有什么人敢提,毕竟这件事是花正辉心中的刺。 “姐姐,你又有什么资格说我,你现在不也是一样?”花颜回怼道。 花昭没有反驳,反问道:“这件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她的这句话,让所有人都认为花昭也失了贞。 “我……我看到了。”花颜有些结巴的回答。 “既然你看到了,你为什么不制止,还是说你内心就是想让我和你一样?”花昭轻描淡写的问。 一时间,所有人将矛头都指向了花颜,花昭说得对,既然看到了又为什么不制止? 看到大家都将目光投向自己,花颜又立刻改口说:“我是听别人说得。” “听谁说?不知道眼见为实,耳听为虚这句话吗?既然是听说的,这里面又有几分真假呢?”花昭继续逼问着。 花昭的话让花颜开始自乱了阵脚,这个时候,她又继续说:“你现在的样子及足以说明一切。 听到这荒唐的话,花昭直接笑喷了,又说:“我这副样子可以有很多的解释的,但是你的话,根本就没有任何的说服力。” 这个时候,柳姨娘站出来说话了:“想知道这件事是不是真的,其实很简单。” 花正辉侧过头问:“说出来。” “这种事,验一验就知道真假了。” 这个时候,众人纷纷议论了起来,这样对花家的名声肯定会造成影响的。 现在,所有人都认为花昭肯定也是失了贞,如果真验出来,别人会怎么看花家?之前是花颜这个庶女就算了,如果嫡女也这样,那自己家的姑娘还能不能嫁人啊? “好啊,还麻烦柳姨娘去请。”花昭一口答应下了。 众人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她,只举觉得她是在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花昭说完这句话想众人行了礼就离开了,赵氏见状跟了上去。 到了房间后,赵氏替花昭关上了门,花昭以为是洛玉跟在自己的身后,一转身看到是赵氏,被吓了一跳。 “娘,你在我身后怎么不出声啊?吓死我了。”花昭一脸委屈的模样。 赵氏现在才不管吓不吓的呢,她只关心花昭是不是真如花颜说的那样。 “昭昭,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赵氏很是关心的问。 “娘,你要相信我,如果连你都不相信,那就真的不会有人信我了。”花昭发出了肺腑之言。 “娘当然相信你了,但你今天这个样子磨合难让人不误会啊。”赵氏是真的急了。 花昭看着赵氏这么着急的模样,因为不再隐瞒什么了,实话实说:“娘,我是故意把自己搞成这这副样子的,为的就是让花颜的计谋得逞,明天你就看看打脸时刻吧。” 看着花昭的样子,也不像是真的发生了事,赵氏也放心了一些。 就在这时,洛玉敲响了门,得到赵氏的同意后,洛玉走了进来。 花昭见洛玉进来,立马凑上前去,检查她脸上的情况,都肿了,嘴里碎碎念着:“丫的,下手也太重了吧?我应该多给她几巴掌的。” “咳咳。”赵氏故意咳了两声提醒着花昭说:“要注意规矩,你可不要像那个没教养的庶女一样。” “是是是,娘说得对。”花昭马上赔上一个笑脸。 想来,花昭是真的没事,赵氏便起身回到自己的房间了。 赵氏一离开,花昭就翻箱倒柜的照找之前骆淮卿给自己消肿的药,然后亲自为洛玉上药。 刚碰到洛玉脸的时候,洛玉露出了难受表情,忍不住的说:“小姐,痛。” “现在知道痛了?那刚在为什么逞能?”花昭用宠溺的语气说出了呵斥的话。 “我还是看不过她那副嘴脸,就是她在花府到处散播谣言。”洛玉小声的嘟囔着。 “不过,你说的那些话,我听着可真是解气。”花昭也是忍不住笑了。 第二百六十章 完璧之身 “不管结果如何,都说她死了贞,知道吗?”柳姨娘拿出了一袋钱给到验身婆。 验身婆一脸笑嘻嘻的接过钱袋说:“您就放心吧,不会出错的。” 两人商量完后,一同来到花府,在洛玉的带领下来到了花昭房间,洛玉也在门外守着。 “小姐,是姓吴,你可以叫我吴婆。”她开始做起了自我介绍。 花昭转过身看着她随后坐了下来,对她说:“吴婆,你坐。” “小姐,我们还是开始吧。”吴婆没有打算坐下来,她只想快点结束,然后拿着钱去过逍遥的日子。 花昭听了这句话,伸了个懒腰便站了起来。 …… “怎么样?”花昭不是很关心的问。 “小姐,你……一不是完璧之身。”吴婆说着。 花昭听了之后,没有任何的惊讶,反而是心平气和的让她坐下。 吴婆被花昭的气势给吓到了,本以为花昭会是惊讶加崩溃的样子,但是她并没有,完全在自己的意料之外。 她坐了下来,花昭替她倒了一杯水递给她说:“吴婆,辛苦了。” “不辛苦。”吴婆尴尬的回答着,然后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她刚将杯子放下,花昭就发出了致命的问题。 “柳姨娘给了你多少钱啊?” 吴婆一下子就慌了,谎称:“小姐,你在说些什么啊?柳姨娘没有给我钱啊。” 花昭无奈的摇摇头问:“你不是被花家人请进来,然后直接来我这里的吗?怎么不问问谁是柳姨娘,直接说她没有给你钱,你的职业素养不太行啊。” 花昭一语道破了吴婆的谎言,吴婆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解释,直接顿住了。 花昭伸手夺过了她腰间的钱袋,将里面的钱全部倒了出来,当看到钱的数目时,花昭有些呆住了,将钱袋扔在桌上说:“就这些钱,也能把你收买?果然,你就这点报负了。” 说完花昭还摇摇头,觉得吴婆蠢笨。 被花昭揭穿的吴婆冷汗直冒,对花昭招了:“小姐,我也是一时间被金钱冲昏了头脑。” “那我到底是什么情况?”花昭再一次问。 “小姐是完璧之身。”吴婆实话实说了。 “如果到时候你敢乱言一句,我可不敢保证你回去的路上会不会出事。”花昭威胁着吴婆。 吴婆连连点头道:“我绝对不会乱言的。” 得到满意的答复后,花昭带着吴婆离开了房间。 众人依旧像昨天一样,集聚在大堂,柳姨娘和花颜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 “小姐是什么情况?”花正辉其实对花昭还是充满了期望,毕竟她现在和骆淮卿情投意合。 “小姐是完璧之身,干干净净。” 吴婆此话一出,柳姨娘和花颜就不淡定了,除了他们两人,所有人都是开开心心的,至少以后自己的孩子还能有个好人家。 “不可能。”花颜不愿意接受,这根本就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就因为是你亲手在我的杯子里下了药,又亲自花钱找了一个人来,所以才说不可能的吗?”花昭的眼泪全是对花颜的讽刺。 “真是不像话,花颜,你给我出来。”花正辉气急败坏的将花颜出来。 花颜低着头走了出来。 “你就是这样对待你长姐的吗?你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花正辉厉声问道。 “爹爹,我没有,长姐肯定是误会我了。”花颜一脸无辜样。 这个时候,花昭又说话了:“误会?那你为什么这么笃定我失了贞呢?难道这不是你亲手安排的,是你的母亲忙你安排的吗?” 花昭又将事情引到了柳姨娘的身上。 “你别含血喷人。”柳姨娘走出来指着花昭说。 “姨娘,你买通吴婆的碎银还在我房间里放着呢,那个钱袋的布料可是姨娘们才有的绸缎呢,要不要我拿出来给你看看啊?”花昭一脸的狞笑。 “什么?”花正辉瞪大眼睛看着柳姨娘和花颜。 这把花正辉气得不轻,他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没想到刚站起来,就一口老血吐了出来,随后倒了下去。 众人纷纷围了上去,只有花昭吩咐洛玉去找大夫。 花府的仆人将花正辉扶回房,放在床上,不一会儿大夫也来了,得出的结论是怒火攻心,配些药,好好休养几日就没事了。 这个时候,大权就落在了赵氏的手中,赵氏可是一点也不心软的人,让柳姨娘和花颜先去后院跪三个时辰。 柳姨娘和花颜满脸写着拒绝,声称在大冬天跪那么久会出事的。 赵氏才不管她们会不会出事呢,直接让人把他们俩拉了出去,有人在旁边看着她们跪。 “娘,我还有些事,得出去一趟。”花昭对守在花正辉窗边的赵氏说。 “嗯,早些回家。”赵氏嘱咐着。 花昭点点头后便离开了花正辉的房间。 她命人准备一辆马车,带着洛玉一起离开了花府。 “小姐,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啊?”洛玉在马车里问。 “一个地方。”花昭也不知道那是哪里,只知道自己昨日就是在那个地方遇见的若雨,她今天去就是想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遇见她。 没过多久,两人就到了那个地方,花昭和洛玉一起走到了岸边坐下,然后在等着若雨。 “小姐,我们为什么要来河边吹冷风啊?”洛玉双手环抱着自己问。 “我想看看,能不能遇见自己想遇见的人。” “想遇见的人?谁啊?” “若雨。” 听到是若雨的名字,洛玉更奇怪了,她不是走了吗?再说了,想知道能不能遇见她为什么会到这里来等?怪冷的。 但是洛玉也没有多话,端坐在花昭的身边,陪着她一起等。 这个时候,身后传来的马蹄声和车轮声,花昭转过头一看,是骆淮卿的马车,石头在前面驾马。 “公子,花昭她们也在。”石头对马车里的骆淮卿说。 石头将马车和花昭的马车停在一块,骆淮卿下马车后就朝岸边走去。 花昭见他走了过来立马站起了身,朝走过来的骆淮卿问:“你难道也是来这里碰运气的?” 第二百六十一章 你不对的事还少吗 “是啊,来这里碰碰运气。”骆淮卿回答着。 此时的洛玉很识趣的离开了,让她们两个单独相处。 “你去查了吗?”花昭望着湖水问。 骆淮卿叹了一口气后说:“查了,但是,完全查不到,像是有人故意而为之,若雨身后的人很复杂。” 听骆淮卿这样说,花昭也不由的皱了皱眉头,若雨又是怎么会和那样的人认识呢? “她之前在信里说,想好了去处,那就说明,她早就那个人认识了,比我们还要早,他们之间的关系也不是我想象中那么简单,最重要的事,还有你查不到的人。”花昭觉得若雨和她身后的人势力很大。 骆淮卿坐了下来,花昭也跟着坐了下去,他突然转移了话题问:“你昨天回家没有发生什么事吧?” 花昭不屑的笑笑回答:“我要是出事还能好好的坐在这跟你聊天吗?不过,我父亲被柳姨娘和花颜给气吐血倒下了,但是问题不大。” “那母女俩也是真够有能耐的。”骆淮卿笑着吐槽,只能说她们的心机太深沉了。 “呼~挺冷的啊!”花昭紧了紧衣服,搓着手说。 骆淮卿一听这句话,看下石头,给了他一个眼神。 石头立马去马车里拿出一条毯子出来,骆玉都呆住了,他们的马车是百宝箱吗?还能有毯子? 石头将毯子给两人送过去。 “毯子?”花昭很是惊讶的问,他是来春游的吗?还把毯子带了出来? 看着花昭惊讶的样子,骆淮卿忍不住笑了,将毯子递给花昭,示意她盖上。 花昭接过毯子后问:“你不用吗?” “我是男人,比你抗冻。”骆淮卿这条毯子本来就是给自己准备的,因为他没有想过会在这里碰到花昭。 既然他都这样说了,花昭也毫不犹豫的披在自己身上了。 两人左等右等,都没有看见若雨的身影,湖面的风越来越大,花昭受不了了,直接站起来往树林里跑。 骆淮卿也跟了上去,湖面的风确实很刺骨。 “你说,我们能等到她吗?”花昭有些瑟瑟发抖的问骆淮卿。 骆淮卿摇摇头,他也不知道,但是感觉能遇见若雨的可能性非常的小,如果若雨想,她早该出来了,不至于现在还没有身影。 “我觉得,我们还是回去吧!”骆淮卿提议。 “不等了吗?”花昭还想再等一会儿看看。 “她……应该不会来了吧。” 花昭不甘心的往后望了望,什么人都没有看见,只能作罢,将身上的毯子脱下来递给骆淮卿说:“好吧,那回家吧。” “你冷就披上吧,我现在用不到。”骆淮卿没有接过毯子。 花昭刚刚在脱掉毯子的一瞬间也是觉得冷的,但骆淮卿都这样说了,那自己就披上吧,这大冬天也是怪冷的。 花昭正要上马车的时候时候突然想起一件事,转过身问骆淮卿:“再过一个月,就是春节了,你和石头过吗?” “那不然呢?”骆淮卿反问道。 “洛妃娘娘她们,就算是洛怀月也不回来吗?”花昭继续问。 骆淮卿点点头说:“我不喜热闹,有石头陪我就好了……但是,如果你要来,就另当别论了。” “我才没时间呢。”说完这句话,花昭就上马车,骆淮卿听到这个回答还是有些失望的,但是花昭有家人,确实和自己不一样。 其实刚刚那句话就是花昭故意那样说的,就是想到时候给骆淮卿一个惊喜。 随后,骆淮卿也上了自己马车,打道回府。 花昭回到家时,花正辉已经醒了过来,她刚到家就被人叫到了花正辉的房里。 看到花昭过来了,花正辉让赵氏把自己扶着坐了起来。 “昨晚,是爹不对。”花正辉像花昭道歉。 “你不对的事还少吗?”花昭并没有因为他生病就停止对他的吐槽。 “昭昭,你爹都生病了,你就别再傲着性子了。”赵氏在一旁劝说着。 听了赵氏的的话,花昭的态度立马就变了,对花正辉说:“父亲,你不必自责,好好养身体,女儿先回房了。” 说完,花昭转身就离开了花正辉的房间,路过后院的时候,看着柳姨娘和花颜好跪在那,但花昭对她们没有半分怜悯之心,直接无视她们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说实话,她真的很不理解柳姨娘和花颜,好好的做个人不好吗?整天都在想着算计的事,结果最后把自己给算计进去了。 “娘,我快受不住了。”花颜对柳姨娘说。 “娘也快受不住了。”柳姨娘没有一点精神的回答。 没过多久,两人就双双倒在地上了。 这个时候,看着她们罚跪的人将她们送进各自的房间,她们都知道赵氏这样罚她们就是要让她们清楚自己身份,再为非作歹就不是这样的下场了。 “阿姐~”一声软绵绵的阿姐在若雨的门外响起。 若雨迫不及待的打开门,看见身子矮小的妹妹正站在自己的门前,她的身后是云青鹤。 “小云。”若雨一把抱住了她,眼泪也止不住的落了下来。 这个时候,云青鹤说了一句话:“今晚,你们两个就一起睡吧,但是,千万不要做傻事啊。” 云青鹤的后半句话就是在警告若雨,千万不要想着带她的妹妹逃走。 “谢谢。”若雨懂他的意思,赶紧把小云带进了自己的房间。 云青鹤也会到了自己房间。 现在四皇子已经倒台,但是三皇子又崛起了,一个比一个难搞。 这个时候,他想起了之前在四皇子家中遇到的那个盗证据的人。 那人身手了得,一看就知道不是泛泛之辈,但是,他那晚遮着面,再加上灯光黑暗,根本就看不清那个人的模样。 云青鹤想知道还有谁在等着四皇子倒台? 派出去调查的人也没有查出任何有用的东西,现在只知道那个人身手了得,其实的什么都不知道。 若是能知道那个人的身份,就可以和他谈谈,到时候能联手做一些事情也说不一定。 第二百六十二章 受邀游玩 花昭后面的好几天都与骆淮卿不约而同的来到那湖边,可最后的结果都一样,没有见到若雨,她从那天之后就像是消失了一样。 因为一直没有若雨的下落,花昭这几日都非常的惆怅,洛玉这几日都是看在眼里的,她不明白花昭为什么一定要找到若雨,也不明白若雨是有多么的重要,能让花昭惆怅。 可能是因为花昭在一定的程度上对若雨有愧吧,所以花昭一定要把若雨的事情弄明白。 看着这么惆怅的花昭,洛玉突然想到了一个点子。 “小姐,你就那么想找到若雨姑娘吗?” 花昭看着蹲在自己身旁的洛玉,很坚定的点点头。 “那你有头绪了吗?” 花昭很是无奈的摇摇头,有头绪的话就不会现在这个样子了。 “小姐,要不我们出去玩几天吧?去放松放松,说不定到时候一下子就能找到突破口了。” 本来还是无精打采的花昭,突然就来了精神,她觉得洛玉这句话说得很有道理。 花昭本就生性.爱玩,一想到去游玩,不仅可以放松自己,也许还会让自己可能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也许回来对于若雨的事就豁然开朗了。 “你真棒。” 花昭也不再瘫坐着了,起身推门而出,准备把这个打算告诉花正辉和赵氏,顺便多要些银子,这样才能真正的放松。 花正辉现在的气色已经被之前好很多了,花昭来的时候,正巧碰见赵氏和花正辉说着曾经的事,看到他们相视而笑的样子,花昭觉得自己是打扰到他们了。 本来准备偷偷离开,晚点再去说游玩的事时,被眼尖的花正辉给瞧见了,叫住了正转身离开的花昭。 “偷偷摸摸的做什么呢?” 没想到还是被注意到了,她有些尴尬的挠挠头,然后转过身来,露出一个很是讨好的笑容说:“父亲,娘,我有件事想和你们商量一下。” 说完后,花昭还尴尬的缩了缩脖子。 “什么事,说吧。”赵氏突然正坐起看向花昭。 “明日,我和洛玉准备出去游玩几天,放松放松。” “不行。”赵氏直接一口就给回绝了,在这个家,又没累着她,放松什么啊?而且这外边天寒地冻的,有什么好游玩的。 再说了,这还是出去玩几天呢,她放心不下。 但是花正辉却和赵氏的态度截然相反。 “孩子想玩就让她去吧,没事,爹同意的,去账房那些银子吧,别委屈了自己。” 花昭眼睛都瞪大了,她完全没有想到花正辉会这样和自己说话,而且还答应得这么的爽快。 不过,花昭也没有时间犹豫,谢过花正辉都匆匆跑向账房了。 就连赵氏还没反应过来,花昭就走了,她有些生气的朝盖着被子的花正辉打了一掌,很不理解的问:“你这是在做什么?你担心女儿,我担心呢。” “哎呦,你可完全误会我了,我这样做肯定是有道理的。”花正辉假装疼痛的看着赵氏,但赵氏根本就不理。 “一会儿,你去一趟相府,对左相发出邀请,这样不仅能促进他们的感情,也有个人保护花昭不是?” 一听这话,赵氏立马就笑了,说了一句:“鸡贼。” 不时,赵氏换了一身比较庄重的衣服,让人备好了马车朝相府的位置驶去。 “咚咚咚” 听到敲门声的石头立马跑出来开门,一见是花昭的母亲,连忙将她请了进去,一边请进去还不忘问她来这里是什么事。 当听到她是来找骆淮卿的,石头有些诧异,她来找骆淮卿会有什么事?但是石头还是很有礼貌的为赵氏倒了一杯茶就将这件事通报给骆淮卿。 当骆淮卿听到赵氏来了,他也很疑惑,自己和花昭的父母并不熟悉啊?她怎么上门来找自己? 带着这份疑惑,骆淮卿加快脚步去了正堂。 看见骆淮卿出来了,赵氏正准备行礼的时候,被骆淮卿拦住了。 “夫人,你怎会来找我?” “民妇有一事相求。” 两人都客客气气的说着话,这让站在一旁的石头不禁感到诧异,因为自己见到的花昭是没有什么规矩的,但是她的母亲却大方得体,花昭怎么一点都没学到呢? “夫人但说无妨。” “小女花昭明日要出门游玩几日,她和洛玉那丫头两人出去民妇有些不太放心,想着左相与小女交好,而且左相又会医术,不知左相有没有时间一同前去啊?” 赵氏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很是很小心翼翼的,不管自己的女儿与左相怎么样交好,但骆淮卿的官职在那,还是小心点问比较好。 骆淮卿没有立马答应,反而是犹豫了一会儿问:“夫人,是你邀还是令媛邀?” “是民妇。”赵氏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 听到这个回答,骆淮卿突然就忍不住笑了,这么说来的话,花昭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啊?这要怎么答应? “左相大人可否都一同前去?”赵氏见骆淮卿一直没有答应,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所以又在问了一遍。 “夫人请回吧,明日我会去应约的。”骆淮卿想了好一会儿才答应。 赵氏紧皱的没有顿时就展开了,起身连忙点头应着,然后离开了相府。 这个时候,石头出来说话了。 “公子,你说花昭到底像谁啊?她母亲说话做事都是规规矩矩的,但是花昭……”石头怎么也不会把她们母女两做的事联想到一起。 “这是你该想的事吗?收拾东西。”骆淮卿顺势轻轻的敲了一下石头的脑袋。 石头没有揉了揉自己的脑袋说:“我就是问一下嘛。” 他很不服气,但是自己又不敢顶嘴,气鼓鼓的去到骆淮卿的房间收拾东西。 骆淮卿来到书房,写上了一封告假书,虽然上朝一直都是依着自己的性子去的,但人至少在京城里,有什么事也能找到自己。 但这一次,应该不会在京城,不然花昭也不会去几天,赵氏更不会来找自己。 他会应下这件事,也是因为想在明天给花昭一个惊喜。 第二百六十三章 延年益寿 第二日,骆淮卿的马车早早的就停在了花府的后门,而此时的花昭还在对赵氏嘱咐着事情。 “娘,我不在的几日你也莫要想我,你也要照顾好自己。”说完这句话,花昭又凑近赵氏的耳朵轻声说:“你也不用担心花颜和柳姨娘,她们被禁足了,应该不会出什么幺蛾子的。” “行,我知道了,你快出发吧。”赵氏催促着花昭,毕竟自己帮她约了骆淮卿,叫人家等得太久可不好。 花昭带着洛玉就走了,在去往后门的时候,花昭问仆人马车和马夫准备好了没有,仆人的回答是准备好了。 其实,他们得到赵氏的吩咐,根本就没有准备,只是负责打开后门。 当后门被打开的时候,出现了一辆马车,仆人都呆住了,怎么有一辆马车呢?而且看制作也不比花府的差。 只有花昭认出了这辆马车,这个时候,骆淮卿探出头问花昭:“你这是要去哪呀?” 花昭好像一下就明白了过来,怪不得母亲会催自己快些出门呢?昨天还斩钉截铁的不让自己出去,今天态度一下就变了,原来这就是原因啊。 不过,花昭还是挺开心的,这一路有骆淮卿陪着也不是什么坏事,便回答说:“很远的地方,因为我要去看江南的才子佳人。” 江南的才子佳人……骆淮卿突然就笑了,打趣的说道:“佳人?不是在你眼前吗?” 花昭无语死了,白了骆淮卿一眼,随后骆淮卿就收回了开玩笑的样子对她伸出手说:“走吧。” 看着伸到自己面前骆淮卿的手,花昭也没有犹豫,拉住他的手上了他的马车。 因为路途遥远,所以在夜幕降临之前,他们找到一家客栈住了下来。 可能是因为冬天的缘故,客栈里的人很是少,也许只有花昭和洛玉有这个闲心在大冬天的出来游玩。 “所以二楼全是空房间吗?”花昭瞪大了眼睛,这对于她来说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老板看着花昭这么兴奋的模样,不明所以的点点头。 “太好了,那我们呢个自己上去选房间吗?” 这便是花昭开心的地方,可以自己选房间,不用被老板安排。 “当然可以,几位,这边请。”老板为他们引路,带上了二楼。 花昭兴奋的一个一个看,最后选定了一个双面有窗的房间。 说实话,骆淮卿很是不理解。 “就住一晚,那么讲究做什么?还要双面有窗的,难不成晚上还会有两个月亮,这边看完去那边?” 骆淮卿站在花昭的房间吐槽着。 “我有没有花你的钱,你话还那么多?”花昭对于骆淮卿说的话很不服气。 老板见状连忙打断他们,以为是小两口吵架,便劝说道:“这房间挺通风的,安两面窗主要是觉得这样采光好,有的客官就是喜欢采光好的地方,这个房说实话,还是很舒服的,很适合二位的。” 二位?这明明是自己一个人住的,怎么成二位了,一看就知道是这个老板误会了,花昭连忙解释:“这是我一个人住,我们四个人是都一人一间的。” 一人一间,老板可是高兴的,这样就能收四个房间的钱了。这样想着,老板就带着其余三人去选房间了。 洛玉很是省事,就住在花昭旁边的房间,这样也方便照顾花昭。 最后四个人都选好了房间,只有骆淮卿选的房间最奇怪,他选了一个连一扇窗户都没有房间。 花昭知道他选的房间后,也没有多问什么,她可不像骆淮卿一样,对别人选的房间指手画脚。 四人放下自己的行李后就下楼准备吃晚饭了。 在等待上菜的时间,骆淮卿在叫上花昭去到客栈的后院。花昭很是奇怪的看着他,这都要吃饭了,还跑出去做什么? 尽管觉得很奇怪,但花昭还是跟着他去后院了。 “你怎么会突然要去玩?难道你知道些什么有关若雨背后人的消息了吗?” “就是因为没有头绪才想着要出来玩玩,放松一下的。” “那为什么要去江南一带呢?” “江南那一带特别的养人,所以想去看看传说中的才子和佳人,当然,我这里说的佳人是美人,你可别想岔了,而且,偷偷告诉你,多瞧瞧好看的人可以延年益寿。” 后半句话花昭是凑近骆淮卿的耳朵轻声说的。 自己作为一个医者,怎样延年益寿会不知道?骆淮卿有些嫌弃的看着花昭,也不知道她的脑袋里在想些什么。 叹了口气说:“我都不知道你是真的想放松,还是因为江南一带有美男子。” 花昭只觉得骆淮卿在假正经,那里不止有美男子还有美女子呢,再说了,都已经跟来了,没必要装了。 不过这句话,花昭是没有说出来的,万一把他给气走了,就没有人能保护自己了。 “你不能这么想我,我是真的想放松,走走走,该吃饭了。”花昭推攘着骆淮卿,打算结束这个话题…… 花昭正准备休息时,洛玉在门口唤了一声小姐,花昭便让她进来了。 洛玉呆呆的走进来,然后有些丧气的蹲在花昭的床边。 “怎么了?这么丧?” 花昭伸手抚摸着洛玉,发现在她在颤抖。 “你冷?” 洛玉点点头。 花昭很以为什么事呢,立刻往里挪了挪,让洛玉上床,自己刚刚睡得那个地方现在也算是暖和了。 洛玉没想到花昭真的会让自己和她睡在一张床上,自己本来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来的,没想到自己真的可以。 洛玉和感激花昭,其实自己一直都是很怕冷的,而且在外面睡也挺没有安全感的,所以才会来找花昭。 她谢过花昭后就钻进了花昭的被窝,真的是超级暖和呢。 “晚安,我先睡了。” 花昭说完这句话就侧身睡了,这大冬天的,有人靠在一起睡也是不错的。 “小姐,晚安。” 互道晚安后,洛玉将自己的背靠紧花昭的背,这样就不会漏风进来,才安心的睡了过去。 第二百六十四章 下扬州 第二日,洛玉早早的起身,用被子将花昭完全裹住,这样也就不会冷到花昭了。 她刚踏出花昭的房门,就遇见了迎面的而来的石头。 石头见洛玉从花昭的房间里出来觉得十分的奇怪,不是已经给她安排房间了吗?为什么她还会从花昭的房间里出来? 他走过去,拦住落洛玉的去路问:“你怎么会从花昭的房间里出来?” 洛玉觉得这个问题没有必要回答,就一起睡而已,她绕过石头走开了,但是石头还是跟了上去…… 花昭和他们一起坐在饭桌前,等待着早饭。 就在这时,骆淮卿说话了。 “只要抓紧时间,我们今天就能到扬州了,休息一晚后就可以好好的玩乐了。” 听着骆淮卿的话,花昭点点头,觉得骆淮卿知道的地方好多啊,就连能几时到都知道。 吃完早饭后,他们四人就整装待发了。 石头今日驾着马车的速度明显比昨天快了许多,或许他也希望可以早点到的吧。 花昭看到透过窗看到落日余晖的时候,石头也到了扬州的城门外,他掀开布帘,对他们说:“到了,到扬州城了。” 马车里的三人同时朝外探头,看到了城门上的扬州二字。 “下马吧,我们进去后就要找住的地方了。” 说着,骆淮卿就先下了吗,接着是花昭,洛玉,石头也是下马牵着马车进城,通过城门守卫一个个的检查,他们四人顺利进城了。 “果然江南一带最是养人,路过的人都是肤白貌美的。”花昭不禁对洛玉感叹道。 洛玉也只是在一旁附和着,街上的人只要是露出脸的都是挺白的。 “别光顾着看人,天都要暗下来了,还是先找到住处吧。”骆淮卿在她们身后提醒着。 花昭和洛玉也是很识趣的收回了眼神,视线开始四处寻找着客栈,或者是酒楼。 她这次可是要够了足够的钱,住好一点的酒楼也是不为过的。 很快,花昭的视线就落在了东武楼这几个大字上,天呐,这楼好高啊,里面应该很繁华吧? 在门口招呼着的人,一看见花昭他们就应了上去。 “客官,是用饭还是住店啊?”店小二乐呵呵的问。 这不禁让花昭和骆淮卿响起之前在建安的事,骆淮卿故意问道:“这里能寄放马车吗?” 洛玉和石头都不太明白骆淮卿的这句话,难道是不住店吗? “可以可以,这边请。”店小二依旧是之前的态度,没有丝毫的改变,还向牵马的石头走去,准备为他带路。 石头现在是一脸懵逼的状态,他很是不解的看着骆淮卿。 骆淮卿见到店小二这样的态度也是放心了,对店小二说:“把马车寄放好后,为我们开四个上好的房间。” 店小二一听,更是高兴了,连忙带着石头去把马放。 一进楼,就看见了一个高台,上面应该是一对双胞胎姐妹在唱曲儿,这又让花昭想起若雨了,她找招来店小二问了上面唱曲儿两位的姑娘的情况。 “她们呀,是我们扬州城有名的角儿,人称赵氏姐妹,好多酒楼都争着让她们去唱曲儿呢,但是她们也是有原则的,不会单独给客人唱曲儿,就是因为这样才跟难得请到她们,我们老板娘可是花了大价钱才请来的。”店小二绘声绘色的介绍着。 花昭听了频频点头,唱得挺好听的,怪不得会被酒楼给争抢呢。 店小二继续为她们带着楼,并询问他们喜欢在几楼,花昭朝上方望了望,感觉挺高的,便问小二一共有几楼? 谁知店小二回答有十楼,每一楼都有贵宾房。 花昭听了后眉毛都颤抖了一下,有十楼呢,这没有电梯不得爬死?她试探着问:“那十楼有人住吗?” 店小二摇摇头,但随后又点点头说:“有,只有一位公子,他住在这里好久了,他的事我也是听别人说的,我来这都快三个月了,但是都没有见过那位公子。” 听上去,挺神奇的,但花昭却只是觉得那个人的体力真好,在十楼高的地方能住那么久,要是自己天天爬,估计腿都得废。 “三楼吧。”骆淮卿抢先说着。 因为二楼最接近底层,肯定会很吵,三楼就会好一些,楼层也不高,爬上去也不费力,花昭和他们几个都赞同骆淮卿说的。 店小二便带他们来到了三楼,三楼的房间又比二楼多空几间,所有,他们四人都顺利的住进了贵宾房。 放好自己的东西后就下楼准备点餐,这次招呼他们的还是之前的店小二,花昭就开始向他打听扬州什么地方好玩。 其实他也不清楚,以为他不是扬州人,自己也是来这边打工的,而且自己才来三个月,对周边也不是太熟悉。 “对了,这不春节快到了,扬州每次临近春节之际都会举办一场花灯会。” “花灯会?扬州这么晚才办吗?其他地方都不是这个时候啊。”花昭问着,比如帝京就不是在这个时间点举办。 “我听说扬州的花灯会和其他地方的不一样,它不止是只有花灯,还有其他的,比如剪纸什么的,因为春节家家户户都喜欢贴窗花嘛,所以灯会时的剪纸都变成了窗花,其实很有很多好玩的,那天你们可以出去看看。” 店小二把这花灯会说得很有意思,花昭都洛玉,石头都动容了,花昭连忙问:“那什么时候开始啊?” “两日后,这个花灯会也会举办两日,不过大家都会带着面具出去,很有神秘感的。”店小二说的自己都都想请假出去玩了。 花昭一听就来劲了,点好菜后就让骆淮卿也出去玩玩。 骆淮卿对这些都不感兴趣,但是他们三人都要去,自己一个人在酒楼也无聊,便答应他们跟着去了。 吃饭的时候,花昭亏开始幻想花灯会的场景了,那天肯定灯火阑珊,街上也肯定会有许多帅气的小哥哥,到时候一定要大饱眼福。 一想到这,花昭就有些忍不住的笑了出来。 第二百六十五章 抛弃之苦 “公子,到饭点了。” 十楼唯一一间房间的门开了,一个侍女打扮的女子端着一些饭菜走了进去,随即关上了门。 房间里坐着一个约莫二十岁的谦谦公子,他的眼睛蒙着白色的布条,也是身着白色的衣裳,披着白色的大氅。 整个人都透露出一种病娇的感觉,也不得不承认,他的皮肤白皙,鼻梁高挺,被被白色布条蒙着的眼睛上面是一双剑眉。 男子轻轻的嗯了一声。 “公子,今日唱曲儿的是你最喜欢的赵氏姐妹,夫人可是为了你花重金请来的。”服侍他的女子一边把菜放到桌上一边说着。 男子轻笑一声,然后不屑的说道:“阿浅,你不用替她说话,她不是为了我,是为了酒楼的生意。” 看见她这样想自己的亲娘,阿浅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么多年了,母子俩之间一直都有一条无法跨越的鸿沟。 蔺伯轩的眼睛确实是因为他母亲而瞎的。 是他母亲在蔺伯轩很小的时候不小心把热汤洒进他的眼睛里了,当时她也没有选择及时医救,反而是抛下嘤嘤大哭的蔺伯轩而远去,或许是吓到了吧。 当蔺伯轩的父亲回到家,看到这样的情况时,立即带着他去医治,却发现为时已晚,那双眼睛已经瞎了。 他四处寻找叶俏,也就是蔺伯轩的母亲,自己的妻子,可是她早就消息全无,没人知道她去哪里了。 他也是在后来才知道,儿子的眼睛会瞎,就是因为叶俏。 这么些年,他一直在想办法找人去医治儿子的眼睛,最后他在找寻医者的途中被山贼劫杀。 村里的人看着孩子可怜,不忍心告诉他父亲已经离世了,就骗他说父亲去了很远的地方做生意了,有时间就会回来接他的。 村里的人都在轮流照顾蔺伯轩,这一照顾就是八年,后来,他也渐渐明白了,自己的父亲离世了。 他不哭也不闹,只是开始变得沉默寡言。 他也早已习惯了被村里的长辈照顾,虽然自己眼睛看不到,但是能帮的忙自己也会帮的,邻里邻居的也教会了他许多盲人生存的技能。 在他以为一切都能走上正轨时候,那抛弃他的母亲出现了。 现在她的酒楼越做越大,有能力养他了,可是却不愿意回去了,在他的心里,她早就不是自己的母亲了,所以没有必要跟着她了。 不明事实的邻居劝他跟着母亲回去,这样至少也有人能照顾他。 其实,大家都舍不得蔺伯轩离开,毕竟都是他们看着长大的孩子,可是他与叶俏有着不能分割的血缘关系啊。 他们是亲生母子,血浓于水,他们又能说什么呢? 后来,蔺伯轩也跟着叶俏走了,他只是不想再麻烦大家了,他们照顾自己自己八年之久,也该让他们歇歇了。 蔺伯轩来到东武楼后就一直住在十楼,是叶俏安排的,这样,他就不能出去了,叶俏这是在软禁他,但可能是怕失去他吧。 但是,蔺伯轩的心里不可怜原谅这个女人了,不是因为她致使自己的眼睛瞎了,而是她抛弃自己的事实。 “阿浅,再过两日我想去花灯会。”蔺伯轩端着碗说。 “公子,花灯会的人太多了,而且,夫人也是不会让我去的。”阿浅很是为难,自己是叶俏花银子雇来的,自己也相当于是叶俏的人。 如果带蔺伯轩去花灯会,那不是在做丢饭碗的事吗? “阿浅,这么久了,我也没要求过什么,如今就这一个要求也不能满足我吗?”蔺伯轩开始卖惨,他只想逃离这个地方。 每日被关在房间里的日子都快让他窒息了。 阿浅依旧很是为难,这个时候,蔺伯轩又说话了:“到时候,你拉着我就好了,不会有事的。” “好吧。”阿浅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答应了,她也只是单纯的觉得蔺伯轩很可怜,一年四季都在这个屋子里,没有出去过。 就算他的眼睛看不到,能出去感受感受也是好的。 夜幕降临,整个扬州城都暗了下来,蔺伯轩摸摸索索的推开了窗户,一阵寒风吹进来,他却丝毫感受不到冷意。 甚至开始幻想,若是这阵风能将自己带走就好了。 “公子,你着凉的。” 阿浅一进门就感受了寒意了,立刻跑到蔺伯轩的身边,将窗户紧紧关住。 瞬时,耳边呼呼的风声消失了,房间又恢复了成了可怕的安静状态。 他无奈的摸索着回到床上,靠在床边,心情很是复杂,想着自己如果真的逃离了这里又能去哪里呢?哪里又能容忍自己呢? 或许,没有哪个地方能容下自己,可是他也清楚的知道,自己绝对不能留在这里。 “阿浅。”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蔺伯轩的耳边响起,是叶俏。 阿浅见到叶俏进来,就很识相的退出了房间,这种场合自己不适合呆在那里。 “这么久了,还在记恨我?” 蔺伯轩没有说话,只是呆呆的坐在床边,可能是因为眼睛被蒙住的缘故,看不见他是什么样的表情。 “我当年真的不是故意的。” 这句话,叶俏已经说过很多遍了,但是蔺伯轩不管她是不是故意的,只知道作为一个母亲是不能做出抛弃亲生儿子这件事的。 “那年,我十岁,在你烫伤我的眼睛后哇哇大哭,你不管不顾的逃走,你说你不是故意的,你自己信吗?” 叶俏被蔺伯轩的这句话问得哑口无言,是啊,就连自己都相信不了。 那时,自己是真被吓到了,可一想到,以后要一直照顾蔺伯轩,过着一贫如洗的生活,她就受不了了。 这些年自己一直打拼,才在扬州城有了一席之地,但每当想起蔺伯轩的时候,心口就隐隐作痛。 最后找到他想要补偿,才发现已经晚了,可是她依旧在尽力的补偿,不管他接不接受。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叶俏也走到床边,拉着他的手说,眼泪也落了下来。 第二百六十六章 扬州的衣裳 蔺伯轩直接甩开了她的手说:“你过去了,可是我过不去,这一辈子都过不去。” 叶俏见他依旧还是这样态度也知道该说些什么了,看着他那张不知道有没有表情的脸,最后还是离开了。 听到门被关上的声音,蔺伯轩低下了头,叶俏的话并没有消除自己心中的怨恨,反而越来越埋怨。 这两年叶俏对他的照顾,也让他没有感受到任何的温暖,与其说是叶俏照顾,还不如说是阿浅在照顾自己。 自己跟阿浅的感情也比跟叶俏的感情要好很多。 他取下蒙在自己眼睛上的白色布条,缓缓的躺下了床,那白色的布条一直攥在自己的手上,因为这是他父亲在裁缝那里为自己定制的。 虽然不知道它是什么样子的,但是当时听邻居们说,它是白色的,还有花纹,有些像鹰的花纹,很是好看。 自己从小酒很喜欢鹰,喜欢看他在天空翱翔的样子,如果能幻化成一种动物,那么自己肯定会选择雄鹰…… 深夜,在大家都入睡的情况下,骆淮卿还醒着,他推开了门,这酒楼的很多地方还亮着蜡烛,包括十楼。 今天听到店小二说起十楼的人,他就充满了好奇,什么样的人会一直住在十楼,为什么店小二还会美欧见过呢?仔细想想觉得很奇怪。 可是尽管对十楼的人感到很疑惑,但是骆淮卿也没有去十楼看看,因为他觉得虽然那人很奇怪,但是和自己也没有什么关系,所以罢了。 第二日,花昭和洛玉早早的起来了,准备去扬州城的街上好好逛逛,也当熟悉熟悉路段了,不然到时候花灯路都找不到。 两人没有等骆淮卿和石头,吃完饭就准备离开酒楼时,被在三楼的骆淮卿给叫住了,他一抬头,视线没有落在骆淮卿的身上,而是站在十楼,身着白衣,蒙着眼睛的一个少年。 住在十楼的那个怪人,是盲人吗? 骆淮卿顺着花昭的视线看了上去,去只看到一个转身的背影。 虽然隔得有些远,但是花昭还是能感受那个人的气质,真的是个翩翩公子啊,这次真是来对地方了。 这个时候,骆淮卿已经来到花昭的眼前了,看着她有些愣神的表情,轻轻的拍了拍她问:“怎么,被十楼的人迷住了?” 花昭这才回过神来,看着站在自己眼前骆淮卿,将自己刚刚见到的对他说了:“那个人,眼睛蒙上了白色的布条,可能是个盲人吧。” 这让骆淮卿更是不解了,既然是盲人,不应该住在二楼吗?这样更方便一点啊,为什么要住在一点也不方便的十楼? 不过,也不关自己的事,所以骆淮卿没有把自己疑惑的地方说出来。 “怎么,现在要出去?”骆淮卿问。 花昭点点头,今天大好的天气,不出去逛逛就浪费了。 “那一起出去吧。” 花昭想了想,也不是不可以,便点头同意了。 刚准备离开,石头也跟了上来,追上他们,有些委屈的问:“你们是不是想丢下我?” “没有,怎么可能嘛,把自己丢下也不可能把你丢下啊。”花昭开玩笑的对石头说。 看着花昭逗自己笑得的份上,他倒也是不计较了,和他们一起离开了酒楼。 四人走在扬州的街上就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特别是骆淮卿。 在别人的眼里,骆淮卿这种长相在扬州这种遍地是美男的地方,他也是很出众的,眉间的英气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 虽然他的长相很是出众,但他又有一种生人勿近的气场,所有,很多女子都只能远远的欣赏着他。 花昭注意到了这些女子的视线,用手故意撞了撞骆淮卿,然后调侃道:“她们的视线你注意到了吗?没想好到了扬州这种地方,你依旧这么抢手啊?” “怎么?嫉妒啊?”骆淮卿也调侃看了回去。 “嫉妒?我又不是男子,为和要嫉妒你?”花昭很是无语的给了她一个白眼。 花昭继续大步的向前走着,无意间看见了一些摊上的小玩意儿,直直的走过去,拿起这个小玩意儿就开始把玩,并问摊主:“这是纸人吗?” “姑娘,只是剪影。”摊主有些无奈的回答着。 花昭尴尬的笑笑又放回的原处,骆淮卿和石头也发出了无情的嘲笑声,花昭转过身,略带生气的瞪了他们一眼,就继续往前走了。 很快,花昭又来到了裁缝店,忍不住好奇进去看了看,想知道扬州女子一般都怎么打扮。 一进门,老板娘就热情的招呼了起来,花昭一时间都慌了,扬州的人都这么热情的吗? “姑娘,你想做什么样的衣裳啊?”老板娘温柔的问。 花昭回答说:“我先看看。” “姑娘,这里是新款哦。”老板娘将她引到一处色彩斑斓的衣裳前。 花昭心想,扬州的女子都这样的穿得吗?她伸手摸了摸料子,感觉挺舒服的,但是应该不是很暖和吧。 虽然扬州的天气没有帝京那么冷,但是穿这个料子的衣裳应该会冷吧。 “老板娘,这料子不保暖吧?”花昭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 “哎哟,姑娘你可真会开玩笑,谁还单穿啊,都会披上大氅的,只要在我们这里做衣裳的人,都会送一件大氅的。”。 花昭心想着老板娘可真会做生意,还搞赠送那一套。 老板娘的口才是真心好,把花昭一下就给说动了,连带着洛玉也让给做一条。 先不说其他的,这里款式花昭也是觉得挺好看的。 骆淮卿和石头坐在裁缝店专门坐的位置上,不是很理解的看着这花昭和洛玉。 大老远的跑来是买衣裳的吗?帝京是买不到衣裳吗?还特意跑到扬州来买?不能理解,真的不能理解。 石头一直在摇头,他也很不理解这两个女人为什么要大老远的跑来买衣裳。 看着花昭和洛玉开心的量着尺寸,骆淮卿也不好说什么,就由着她们吧。 量好尺寸后,老板娘说明天早上就可以来去衣服了,说实话花昭没有想到会这么的快,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老板娘。 第二百六十七章 商议计谋 “我做衣服都做了十多年了,能不快吗?”老板娘看出了花昭眼中的疑惑,很是巧妙的回答了她。 “十多年了?那也是算老店了。”花昭不禁发出了感叹。 但是她们也没有多聊,花昭付了定金,拿着字据就离开了这件裁缝店。 四人继续漫无目的游走着,没过多久,石头肚子就开始响了,她们这才想起骆淮卿和石头都没有吃早饭。 她们赶紧找了一个饭摊坐了下来,花昭替他们俩要了一碗面,石头和骆淮卿也没有反驳。 “东武楼的老板娘,你们知道吧?” “知道啊,长得可好看了,一点都看不出岁月的痕迹,你们说她成婚了没有啊?” “你这小子,想什么呢?她儿子都能叫你哥。” “什么,她有儿子了?什么时候的事啊,没听说过啊。” …… 花昭骆淮卿他们静静的听着隔壁桌说着自己住的那家酒楼老板娘的事。 “我大哥是东武楼管事的,在那里干了好几年了,听说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就会偷偷去看她的儿子。” “偷偷?为什么是偷偷的看儿子?” “这我也不清楚,没听我大哥说过了,只知道她儿子大概有二十岁左右,你们都没看出来吧,她居然是有儿子的人?” “你不说,谁能看出来。” 像是听到了什么大事一样,不过花昭他们也没有见过东武楼的老板娘,不知道是不是像他们说的那么貌美。 但是,她有儿子的事,为什么会那么的惊讶? 不过,他们几人就当是闲话听听,也没有去多想,吃完面就离开了。 路上,花昭也八卦起了东武楼老板娘的事。 “你们说,她为什么要偷偷地去看她的儿子呢?难道她儿子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吗?” “谁知道呢?”骆淮卿不假思索的回答着花昭。 “这个老板娘真的是奇怪呢,大大方方的对自己的儿子不好吗?”花昭也算是一直生活在幸福中的孩子,所以不明白这些。 “还是别操心别人的事了。”骆淮卿打住了她的胡思乱想。 花昭也没有打算继续去八卦这件事,这次出来本来就是放松脑子的,还是不要去想这些事了。 扬州最繁荣的街道,他们也逛得差不多了,明天晚上出来玩也能找得见路了。 骆淮卿这一路跟着她们,什么都没有坐,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跟来,可能就是为了能多看花昭几眼吧。 不过花昭有时候傻傻的,真的挺可爱的。 几人一起回到了东武楼,在踏进东武楼的那一刻,花昭不自觉的朝十楼看了一眼,这一次,什么都没有看见。 今天的高台上没有任何表演的人,空空的,花昭还挺想看看老板娘长什么模样,可是他不知道怎么才能见到。 昨天一直招呼他们的店小二今日由来招呼他们了。 “小哥,你们老板娘忙吗?”花昭又向店小二打听起了老板娘的消息,她确实想一睹芳容。 “姑娘是有什么事吗?” “就想看看,听别人说你们老板娘挺好看的。” 花昭本来是编了一个理由的,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最后说了实话。 “那姑娘你等等,我这就去叫。”说完,店小二就跑走了,不得不承认这个店小二真的很是热情。 当老板娘走出来的那一刻,花昭和洛玉,包括石头也呆住了,这真是有儿子的人吗?完全看出不出来啊。 怪不得,那些人一听到她有儿子会很吃惊,他们几个见到也挺吃惊的。 在三人都快惊掉下巴的时候,只有骆淮卿正襟危坐着,静静的喝着茶,完全没有抬头看一眼老板娘。 “姑娘,有什么事吗?”老板娘开口了。 天呐,连声音也好好听啊,但是花昭也立刻反应了过来,对她说:“姐姐,有什么好久推荐吗?” 一听到她叫自己姐姐,叶俏就忍不住笑了,对花昭说:“姑娘,我的年纪都是你父母辈的了,你还叫我姐姐。” 花昭也不自觉的笑了,真太显年轻了。 不过,叶俏还是给她们推荐了几坛好久,让店小二给她们上来,然后自己招呼几句就离开了。 花昭太佩服她了,一个女人,经营着这么大的酒楼,还保养得那么好,一点也看不出岁月的痕迹,真的是太牛逼了。 “你说什么?花昭不在帝京?”许泽烜这几日一直想约花昭出来谈谈,却得知她根本就不在帝京。 “听人说,她是和左相一起出去的。”侍从的一句话就让许泽烜怒了。 这个骆淮卿真的是和自己作对呢,知道自己曾经和花昭有过婚约,还和他一同出去,不知廉耻。 许泽烜心里的怒火难以平息,现在看来,不提早对付他是不行了,他连夜赶到右相的府中商量对策。 看着右相胸有成竹的样子,许泽烜就知道他一定是有什么办法的。 “你还记得徐仰丰吗?”右相问。 许泽烜点点头,不过对于那个家伙,他不怎么关注,只是自己多年前认识一个朋友的兄弟,自己并不了解他,只是知道他。 “骆淮卿杀了人,不止一个,徐仰丰就是证人。”说完,右相给许泽烜倒了一杯茶放到他的面前。 “他亲眼所见?”许泽烜有些不相信的问。 “是的,这件事也是他才告诉我的,因为他左相的身份,所以徐仰丰才一直纠结,对于骆淮卿,殿下不壁操心,这一次,不会让他有翻身的机会了。” 本以为徐仰丰是个无用的人,没有想到这一次却帮了大忙,骆淮卿,这次不信除不掉你。 许泽烜和右相相视而笑,这一次,他们都有了十分的把握。 “殿下,以后,老臣可就要多仰仗你了。” 右相举起了茶杯,许泽烜也立刻举起茶杯,客气道:“右相这是哪里话,以后都是一家人。” 两人将茶水一饮而尽。 许泽烜回到自己的府上时,心情舒畅了不少,等骆淮卿一除,花昭就是自己的了,而自己又和右相的女儿联姻,这天下,迟早会是自己的。 第二百六十八章 蚩尤的坐骑 花昭和洛玉去到裁缝店,看到店家为自己定做的衣服欢喜不已,在店家就换好了衣服。 这一次,是花昭和洛玉两人出来的,没有带上骆淮卿和石头,以为她们觉得只是去做好的衣服,没必要一起出来。 然而她们换好新做的衣服后没有立马回到酒店,反而在街上闲逛了起来,此刻街上已经摆满了面具摊,为今晚的花灯会做准备。 花昭和洛玉也加入了挑面具的队伍中。 她们也只是随便选了一个面具,还顺便帮骆淮卿和石头挑了个面具…… “公子,走吧,现在几乎没有人了。”阿浅搀扶起坐在榻上的蔺伯轩。 自从来到这里之后,他从未踏出过这里一步。 这些年,他也不是没有想过要逃离这里,但是他也知道自己住在十楼,稍微不注意就会滚下楼,然后引起别人的注意,最后又被带回这个小房间。 “公子,你到时候,一定要拉住我了。”阿浅出门的时候还在提醒着蔺伯轩,很害怕他走丢。 “嗯。”蔺伯轩淡淡的回答。 阿浅趁着四下无人,带着蔺伯轩离开了东武楼。 听着街上嘈杂的声音,用力的感受着这周围的氛围,脸上露出了久违的微笑。 好久,好久没有感受过外面的氛围了。 阿浅看着街上的人都戴着面具,只有自己和蔺伯轩没有戴,感觉大家都向他们投来一样的眼光。 “公子,要买面具吗?感觉大家都戴着面具呢。”阿浅看着这些戴着面具的人问。 “那就要一个吧。” 阿浅来到一个买面具的摊字,随便拿了两个面具,然后给蔺伯轩带上。 “扬州果然是不一样啊。”花昭走在扬州的街上感叹着。 骆淮卿跟在花昭的身后,听着她对扬州的赞叹。 花昭一个转身,却发现洛玉和石头不见了,骆淮卿也是在这个时候才知道洛玉和石头没有跟在自己的身后。 “他们人呢?”花昭四处张望着问骆淮卿。 “他们俩都爱玩,可能被什么东西给迷住了吧,反正她们身上也带有银子的,你不用担心。”骆淮卿安慰着花昭。 花昭想想也对,只要身上有银子就不会有事。 其实洛玉和石头早就商量好了,让他们两个单独相处,他们两个是最熟悉骆淮卿和花昭的人,所以,自然是知道他们对双方的感觉。 这也是他们俩难得的一次没有吵架,还能达成统一的意见。 “骆淮卿,那有剪纸,我们也去剪几个带回去吧。”花昭指着前面不远处的摊位说。 看着摊位前人山人海的,骆淮卿问:“你确定吗?那么多人呢。” 花昭点点头,然后硬拉着骆淮卿走了过去,问老板要了剪刀和红纸。 老板很热情的给了他们,还给了他们几张样纸。 花昭开心的接过这些东西就和骆淮卿坐在摊位旁的位子,开始了剪纸。 不过只有花昭一个人在剪纸,骆淮卿只是在一旁看着,陪着她。 花昭凑得很近,那个剪刀感觉很锋利,见花昭凑这么近,骆淮卿一把夺过了她手中的剪刀说:“凑那么近,不怕伤到眼睛吗?” 紧接着,他又拿起红纸问:“想要什么?” 花昭瞪大了眼睛,没有想过他还会剪纸,想了一会儿回答说:“你知道鲲吗?”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是吗?” “是是是,你见过吗?” “在书上见到过。” “我想要个鲲的剪纸,可以吗?” “好。” 骆淮卿答应得也是很爽快,花昭的脸上也浮现了笑容,凑近了骆淮卿,仔细的看着他手上的剪纸。 花昭有些看呆了,看骆淮卿好像是很厉害的样子,不一会儿,就成型了。 骆淮卿摊开自己剪的剪纸,放到花昭的面前。 花昭没有想到骆淮卿居然居然剪得这么好,拿起剪纸透过月光看着问:“这就是你在书中看到的鲲吗?” 骆淮卿点点头。 “你在书中见到的鲲跟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呢,但是,我还是很喜欢。”花昭收起了这张剪纸。 “我也剪一样东西给你吧!” “什么?” “可可爱爱,圆圆滚滚的熊猫” “熊猫?那不是远古时期蚩尤的坐骑吗?” “书读得挺多的嘛。” “可是书中并没有记录熊猫的形象,你知道?”骆淮卿很疑惑的看着花昭。 花昭点点头,也没有做过多的解释,只说自己知道它的样子。 花昭按着自己在熊猫基地见过的熊猫开始了剪纸。 她依旧凑得很近,骆淮卿无奈的摇摇头,起身拉着她的衣领,将她的头拉高了些。 “都给你说了,凑那么近会伤到自己的眼睛。” “好,知道了,快松开。” 花昭的脸都红了,这么多人看着呢,这个样子多丢人啊,虽然带着面具,但是花昭还是能感觉到丢人。 骆淮卿轻轻的松开了手。 很快,花昭手中的剪纸也成型了,她递到骆淮卿的手中。 骆淮卿摊开看了看问:“真的是熊猫吗?” “是的,真实的熊猫也是长这样的。” “没想到,蚩尤的坐骑这么的可爱呢。”看着手中熊猫模样的剪纸,骆淮卿露出了笑容。 他们俩都收好了剪纸,将钱付给了摊主。 这个时候,他们俩都注意到了前方不远处围了一群人。花昭又提议去看看,但是骆淮卿也说过自己不喜热闹,不愿过去。 “不喜热闹?哎呀,都出来了,就去看看吧。”花昭又一次拉着骆淮卿朝人群中涌去。 原来是猜字谜啊,答对的话就可以带走现场的任何一个花灯。 花昭看上了一个兔子模样的花灯,她拉着骆淮卿的袖袍说:“你读的书多,你去试试吧。” “我不要。”骆淮卿无情的拒绝着。 这个时候,老先生开始出字谜了:“三潭印月溶溶夜,玉露湛湛亦觉寒。” 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 这时老先生压箱底的字谜,他也是确定不会有人答得上来。 花昭看着只有一个兔子花灯了,如果是有人答上来,那自己想要的兔子花灯可能就会不保了。 她催促着自己身边的骆淮卿说:“你肯定知道答案的,对吧,你快去啊!” 花昭正准备把骆淮卿往外推时,只听见一个声音说:“涼。” 众人皆向这个声音看去,一个带着面具的翩翩少年。 第二百六十九章 兔子花灯 此人身穿白色的袍子,看着这身形很不错,就是不知道面具下会是一张怎样的脸。 老先生一脸震惊,这不可能会有人答上来的啊,此人不一般啊,当老先生问起他要什么样的花灯时,花昭开始紧张了起来。 “阿浅,有你喜欢的吗?”蔺伯轩问。 “公子,我看上了一个兔子花灯。”阿浅开心的回答。 蔺伯轩听到这个回答后对老先生说:“我要那个兔子花灯。” 花昭一下子就心急了,但是也只能看着这个人将自己喜欢的东西带走,她怒眼看向骆淮卿说:“看吧,我想要的东西被别人拿走了,你明明就是知道答案的。” 花昭再一转头向刚刚的那个方向看去,却发现那个男子早已消失在人群中。 走出人群后,蔺伯轩将手中的兔子花灯给到了阿浅,并说道:“阿浅,这些年,辛苦你了。” 阿浅接过花灯回答说:“公子,你莫要这样说,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这个时候,阿浅依旧没有松开蔺伯轩,可是他却已经在计划逃走了,他对阿浅说:“阿浅,有卖糖人的吗?” 阿浅环顾四周,看着不远处有一个很小的摊位在卖。 “有。” “小时候,我一直很喜欢糖人,但是父亲离开后,我就再也没有吃过了,可以帮我去买一个吗?”蔺伯轩对于阿浅,很懂得卖惨。 听了蔺伯轩这样说,阿浅果然是心疼了,对蔺伯轩说:“公子,那边人多,你就在原地等我,我一会儿就回来。” “嗯。” 说完,阿浅就松开了蔺伯轩的手。 这一刻,蔺伯轩也只能在心里对阿浅说一句对不起。 尽管他看不见,但他依旧记得之前邻居教他的,他随着人潮的声音一直走。 阿浅买完一个糖人朝之前的地方走去,这才发现蔺伯轩不见了,手中的糖人也落在了地上,碎了。 被路过的人反复的踩踏,阿浅提着花灯,寻找着蔺伯轩,可是人太多了,有着相同面具的人也很多。 她这才想起来,蔺伯轩一直不喜欢戴面具之类的东西,今天会答应,可能就是为了方便逃走吧,所以,从一开始他就想着要逃走。 人潮汹涌,蔺伯轩的眼睛又看不见,一下子就撞到了花昭,花昭一眼就认出了他,说了一句:“是你?” 蔺伯轩很疑惑,这个声音是他第一次听,便问:“姑娘认识在下?” “不认识,刚刚看你赢了兔子花灯。”说完这句话,花昭还看了看他的手上,却发现什么也没有。 花昭又问了一句:“公子,你的花灯呢?” “送人了。” 花昭本以为碰见这个人,还能跟他商量商量这件事,没想到他却送人了,真遗憾,都怪骆淮卿。 这个时候,蔺伯轩听到了阿浅的声音,立马对花昭说了一句:“姑娘,借过。” 花昭立马让开了路,可是让开路后,蔺伯轩频频撞到人,骆淮卿和花昭都觉得很奇怪,他是看不见路吗? 这个时候,蔺伯轩已经走上桥了,却被一个人给撞了,他没站稳,上半身都悬在桥外,下一秒似乎就要摔下去了。 骆淮卿眼疾手快的跑上去,一把拉住了他,花昭也赶忙跟了上去,这个时候,骆淮卿将手放在蔺伯轩的眼前晃悠,发现他并没有什么反应,他们这才知道,他看不见。 “多谢。” 骆淮卿连忙松开了手问:“公子,你的眼睛是不看不见吗?” 蔺伯轩沉默一会点点头。 “那你怎么一个人出来?很容易出事的。”花昭很是担心的问。 蔺伯轩听出了花昭的声音,惊讶的问:“你是刚才那位姑娘?” “嗯,救你的这位公子是我的朋友。” “多谢公子出手相救。”蔺伯轩再次表达了自己谢意。 可是,阿浅的声音越来越近,蔺伯轩没有办法,只得跑走,但是却被骆淮卿拉住了,还问:“你眼睛看不见,只是要去哪儿?” 蔺伯轩本打算挣脱开的,却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对骆淮卿说:“公子,救救我。” 骆淮卿和花昭都很疑惑的看着蔺伯轩,看他也不像坏人的模样,便答应了,问:“怎么救你?” “离开这里,离开扬州城的街道。” 说完,花昭和骆淮卿就带着蔺伯轩离开了这喧嚣的街道,到了一个安静的巷子后他们便停了下来。 这个时候,花昭开口问:“有什么人追你吗?” 蔺伯轩在这个时候取下了面具,没想到面具下面,眼睛上还绑着白色的布条,上面还有雄鹰的图案。 这个时候的蔺伯轩也被花昭认出来了,没想到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就是住在东武楼十楼的那个少年。 可是,他是怎么下楼出来的呢? “你不是在东武楼的十楼吗?”花昭小心翼翼的问。 骆淮卿很是惊讶的看着花昭问:“你们见过?” “我之前在东武楼的时候远远看过一眼。”花昭回答。 蔺伯轩这才反应过来,他们是东武楼的住客,因为他们救了自己,蔺伯轩也不打算隐瞒了,缓缓开口道:“是我,我就是那个住在东武楼十楼的人。” “可是,你是怎么下楼的?” “是一直照顾我的阿浅,刚才,也是她在找我。” “是一直照顾你的人?那你为什么还要躲呢?”花昭更是不解了。 蔺伯轩顿了顿回答:“因为,我要逃离东武楼,逃离那个软禁我的地方。” 听完这句话,花昭和骆淮卿面面相觑,那个十楼是软禁的他的地方,什么意思,这个时候骆淮卿开口了。 “谁软禁你?为什么软禁你?” “软禁我的人,是个抛夫弃子,使我眼盲的人,软禁我是怕我从她手上溜走,因为她是东武楼的老板娘,弃我而去的母亲。” 说这句话的时候,蔺伯轩有些哽咽。 花昭一直想知道的事,在这一刻全知道了,原来他就是老板娘那个儿子,没想到会是他。 “可是,你眼睛根本就看不见,你就算离开了,以后怎么办?”花昭关心的问。 还不等蔺伯轩回答,骆淮卿就上前解开了绑在他眼睛上的白色布条。 第二百七十章 人怎么会丢呢 蔺伯轩被骆淮卿的这个举动吓到了,捂住双眼,立马往后退了几步,不明所以的问:“你们这是做什么?” 看着蔺伯轩满脸惊恐的样子,骆淮卿连忙解释说:“我能医治。” 这个时候,花昭也上前解释着:“是的,你知道在帝京的神医圣手,时惜公子吗?” 骆淮卿看着花昭,她这是要把自己的身份说给这个人知道吗? 听到时惜公子这四个字的时候,蔺伯轩放下了捂住双眼的手,说:“我知道他,他的名气早已传遍整个长翼国了,但是,他和你们有什么关系吗?” “你面前的这位公子就是时惜公子,也只有他能治好你的眼睛。”花昭对蔺伯轩解释着。 骆淮卿呆住了,她就这样毫无防备的将自己的身份告诉了眼前的这个人。 一听他就是时惜公子,蔺伯轩直接跪了下来,对骆淮卿说:“若公子能治好我眼睛,在下蔺伯轩宁当牛做马来报答你的恩情。” 说完,蔺伯轩直接朝骆淮卿的方向重重的嗑了头,花昭和骆淮卿连忙将他扶起来,不必行如此大的礼。 但是骆淮卿说话了:“我救人不用当牛做马的,只要有银子就好了。” 花昭一听轻轻的拉了拉他,一个想要逃走,而且眼睛还不见的人身上能有几个钱? 蔺伯轩也是一个很老实的人,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钱袋,想着这些钱应该够治自己的眼睛了吧? 他取下自己腰间的钱袋,递到骆淮卿的面前说:“时惜公子,这钱都是东武楼老板给我的,你先看看够不够,不够我再想想办法。” 没想到蔺伯轩还真的拿出了自己的积蓄,骆淮卿接过钱袋打开看看,这银子是不少哦,看来东武楼的老板娘出手还挺阔绰的。 但是,骆淮卿遇见花昭后早就一改常态,不像以前治病要个天价了,随便拿了些钱就把钱袋还给了蔺伯轩。 蔺伯轩掂了掂钱袋的重量,发现并没有什么变化,便问道:“时惜公子,你是没有拿吗?” “拿了,我拿的这些足够了。”骆淮卿将钱放进了自己的钱袋里。 “灯会也快结束了,我们也回去吧。”花昭对他们俩说。 骆淮卿也将手中的白色布条还给了蔺伯轩,蔺伯轩现在也只有在自己眼睛上帮上这白色的布条才有安全感。 “你们要回东武楼吗?可是我才从那个地方逃出来,不能再回到那里了。”蔺伯轩站在原地对他们说。 他们俩也在这个时候才想起这件事,骆淮卿对花昭和他说:“那我们先去寻找别的住的地方吧,等安排好以后我去东武楼等着石头和洛玉一起过来。” 花昭和蔺伯轩也接受了骆淮卿建议。 在离开巷子之前,骆淮卿和蔺伯轩交换了面具和大氅,这样也就可很好的做到伪装了。 骆淮卿拉着蔺伯轩,和花昭再次进入到了拥挤的人潮。 但是这一路上都没有听见阿浅的声音,他们很快就找到了一家客栈,一次性开了五间房,给老板都乐坏了,没有人一次性开五间房呢,觉得自己遇见了有钱的主。 骆淮卿给蔺伯轩随意安排了一个房间后,就准备回到东武楼,花昭怕蔺伯轩一个人无聊,就在他的屋子里陪着他。 “姑娘,还没请教你的芳名呢。”蔺伯轩坐下后问。 “花昭。”她简单的回答着。 “好听。” …… 回到东武楼时,只听到十楼在大声吵闹着。 “好好的,怎么就丢了呢?你为什么要带他出去?”叶俏都快崩溃了。 明明自己已经再三叮嘱过不要带他出门,不要带他出门,为什么还是要带他出去呢?现在人都找不到了。 “夫人,公子是铁了心要离开的,你留不住的,你就算把他留在十楼,如果有一天他待不下去,就算是跳下去他也会逃离这里的。”阿浅知道蔺伯轩的心中所想。 反正自己饭碗已经保不住了,蔺伯轩离开了,自己在这里也没有任何事情要做,还不如把实话说出来。 “你这是在诅咒他吗?” “夫人,我没有在诅咒公子,与其说他逃离这里,不如说他是在逃离你,您就放过他吧。” 在楼下听着的人,在这才知道住在十楼的那个人真是老板娘传说中的儿子,而且现在还不知所踪了。 在楼下看着热闹的人也包括了石头和洛玉,感觉在今天,知道了天大的秘密。 骆淮卿在这群看热闹的人中,一眼就发现了石头和洛玉,赶紧朝他们走去,告诉他们收拾东西,今晚离开这里。 洛玉没有看到花昭和他一起回来,便能问道:“我家小姐呢?怎么没有跟你一起回来?” “她在别的地方,我现在过来就是带你们过去的。”骆淮卿说完就上楼了,洛玉和石头也跟着上去了。 收拾好东西后,石头就把马车牵了出来,一起来到了他们新住的地方,这客栈虽然不比酒楼,但是也是能住得过去的人。 他们都被带到了蔺伯轩的房间里。 “小姐,这位是?”洛玉从未见过这个人,就算蒙着眼睛,也挡不住他帅气的脸庞。 花昭还没开口,蔺伯轩就站了起来,面朝刚刚发出声音的方向说:“在下蔺伯轩,以后请多指教。” 但是洛玉和石头看着他还是云里雾里的,知道名字,又不知道身份,这个时候花昭开口解释着:“他是东武楼老板娘的儿子,这几天应该都会和我住在一起。” 石头和洛玉同时惊讶,这就是他们一直在在好奇的人,没想到老板娘的儿子都这么大了,但是有一点不可否认,她的儿子长得和他母亲一样的好看。 可是,他为什么会和大家住在一起?现在东武楼的老板娘在到处找他呢? “老板娘现在可是在派人找你呢,你既然有家,为什么不回呢?”石头看着他问。 蔺伯轩沉默片刻后回答:“那不是我的家,有她的地方都不是我的家,我和我的父亲,早就被他抛弃了,我眼盲的这些年,她对我不闻不问,我父亲离去后,是我的邻居们把我拉扯大的。” 第二百七十一章 孤山和断桥 “那你的眼睛是怎么盲的?”洛玉接着问。 蔺伯轩苦笑一声后回答说:“那年,我十岁,她手里热汤不小心洒进了眼睛里,放我娃娃大哭着说着‘娘,我疼’的时候,她抛下我离开了。” 说完这句话时,他们看着眼泪从白布下落了下来。 原来是因为这样,他才不愿意回去,洛玉和石头也明白那个女孩的说的:与其说他逃离这里,不如说他是在逃离你。 没想到他的人生居然这么的苦,既然他现在和大家住在一起就住在一起吧,这样,也可以避免东武楼的人找到他。 “对了,忘了给你介绍了,刚刚说话的女孩叫洛玉,说话的那个男孩叫石头,等你眼睛好了以后,再好好的给你介绍。”花昭对蒙着眼的蔺伯轩说。 蔺伯轩点点头,感谢了花昭。 第二天一大早,骆淮卿和花昭就出门去最近的医馆买了些药,可能因为骆淮卿自己就是医者的缘故,居然直接在医馆杀价。 花昭这还是第一次见识到一个人在医馆杀价了,这就像是一个人去医院买药,在医院杀价的感觉,花昭只觉得骆淮卿刚刚杀价的样子太酷了。 他们买了药,还有针灸要用到的针具,这些东西足以能治好蔺伯轩的眼睛了,只是需要很多时日,看来,想要治好他的眼睛得把他带回帝京。 想到这,他问花昭:“除了扬州,你还有想去的地方吗?” “钱塘,因为钱塘有句话叫做孤山不孤,断桥不断,所以我想去看看。”花昭喜笑颜开的对骆淮卿说着自己的计划。 “还有吗?” “嗯……去了钱塘之后,就可以回家了,毕竟马上就要春节了嘛。”花昭也没有很贪心。 听完花昭说完,骆淮卿才开始说起自己要说的话:“如果要治好蔺伯轩的眼睛,那么我们就要一直带着他,回帝京也是,因为给他治眼睛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 “没事啊,带着呗,他也不像是会给人添麻烦的人。”花昭很爽快的就答应了,都没有考虑就直接答应了。 见花昭答应带着蔺伯轩,骆淮卿也安心了,此刻作为医者的他,是不会放弃任何一个患者的。 “那我们明天便启程吧,这样,东武楼的老板也不会找到他。”骆淮卿对花昭说。 花昭点点头,两人就朝客栈的方向去。 回到客栈后,骆淮卿就去到了蔺伯轩的房间,此时房间里,就只有骆淮卿和蔺伯轩两个人。 “伯轩,治疗的你的眼睛是一个很慢长的过程,我们几人都是出来游玩的,如果你想治好你的眼睛,得跟我们回帝京。”骆淮卿房子针具说。 “好,我跟着你们,只要逃离她,去哪里我都可以。” 见蔺伯轩也答应得这么爽快,骆淮卿便开始医治他的眼睛了。 他取下了布条,让蔺伯轩睁开眼睛,先检查眼睛有没什么地方不一样,然后开始替他扎针,基本上都是在太阳系和脑袋的一些位置……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左右,骆淮卿取下了银针对蔺伯轩说:“一会儿,石头会给你端来一碗药,你记得喝下。” “嗯。”蔺伯轩乖乖的应了一声。 骆淮卿也收拾好他的针就离开了蔺伯轩的房间,一时间,蔺伯轩的房间又恢复到了刚才的安静。 在蔺伯轩的心里,好人除了自己的邻居们就是骆淮卿和花昭他们了,他都没敢想,如果昨晚没有遇见他们自己会怎样,所以这样看来,自己也是幸运的。 很快,天色就暗了下来,石头带着蔺伯轩来到楼下吃饭,他终于不是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吃饭了。 而且,他们也不想阿浅一样喂他吃饭,反问是问了他要吃哪些菜,然后把菜夹到他的碗里,把筷子给她让他自己吃。 这也让蔺伯轩觉得自己不是一个废人,这种感觉,他依旧好久都没有体验过了,他声音有些颤抖的说:“谢谢你们。” “谢什么,大家都是朋友。”花昭笑着对蔺伯轩说。 虽然蔺伯轩不知道他们长什么样子,但是心善的人,一定都很好看。 “对了,伯轩,明日我们就要启程去钱塘了,今晚早点歇息。”骆淮卿对他说。 蔺伯轩有钱不理解的问:“不回帝京吗?” “回啊,有个人要去看看钱塘的孤山和断桥。”说这话的时候,骆淮卿的眼睛一直盯着埋头吃饭的花昭。 花昭也知道他口中的有个人就是自己,但是她也没有多说什么。 “钱塘有句话叫:孤山不孤,断桥不断,确实值得一看。”蔺伯轩温柔的说出这句话。 花昭听后一惊,连忙抬起头问蔺伯轩:“原来你也知道这句话啊,你也太有文化了吧,小时候一定读过很多书吧?上次猜字谜也是,就你最先猜出来。” 此刻,花昭的眼里流露出了崇拜之情,人长得这么好看就算了,还饱腹诗书,真的是不简单,要是他的眼睛没有盲,他现在也肯定是大有作为的了。 “小时候,我父亲教我读过一些书。”蔺伯轩谦虚的回答。 花昭的眼神很快就被骆淮卿捕捉到了,他就知道这个女人来这些地方,最主要的目的还是来看着这些有好看皮囊的男人。 “再看,眼珠子就要掉下来了。”骆淮卿吐槽着花昭那一副花痴的样子。 花昭也收回了眼神,白眼着骆淮卿,自己不就多看了几眼嘛,有必要当着蔺伯轩的面说出这句话吗? 听到这句话,蔺伯轩不经意的笑了出来,听他们两个说话的样子,就知道他们两人之间的感情不太一般,可能对方的心里多少都有对方的位置吧。 但是,蔺伯轩也没有多插嘴,只是笑笑。 很快,这顿晚饭就吃完了,他们正准备上楼时,进来了几个壮汉,看样子也不像是来这里吃饭的,但是老板还是迎了上去,问他们几位。 那几个人没有回答,但是眼睛却在四处张望,像是在找什么东西一样。 第二百七十二章 回京 骆淮卿立马就反应了过来,正准备拉着蔺伯轩上楼时,被那几名男子看见了,立马就走了上去,挡住了骆淮卿和蔺伯轩的去路。 最高的那名男子客气的开口道:“这位兄台,你拉着的人是我家公子,我们一直在找他。” 听到这句话,蔺伯轩有些害怕,他一辈子都不愿意再回到那个地方了,他不由的握紧了骆淮卿的手,希望他不会丢下自己。 骆淮卿也感受到了,他对刚刚说话的那名男子说:“你认错人了吧,这是我的弟弟,不是你家公子。” 另外一个壮汉见状走了过来,刚刚那个人好说话,但是他就没有那么好说话了,见他们两个都没有自己壮,便嚣张的说:“如果你把人怪怪的交出来,我们就放过你,如果不交,我下手可就没有什么轻重了。” 骆淮卿瞄了一眼他的体型,确实挺壮的,但是就他,动起手来,恐怕都不够自己练手呢,但是他依旧很是客气,嫩不动手解决就不要动手。 “大哥,你们真的认错人了,这真的是我的胞弟,他现在眼睛不便,我得带他上去休息了。” 壮汉见骆淮卿不识趣,也不打算多费口舌了,直接上手了,骆淮卿叹了一口气,还是得动手解决了,他丢开了蔺伯轩,叫了一声石头。 石头赶忙上去扶着蔺伯轩往楼上走,壮汉命令一个人上去追,但是骆淮卿一个人直接挡住了他们三人的去路,还直接和他们干了起来。 没一会儿,三个人就到倒不起,之前狂言的那个壮汉哀嚎声最大。 见他们都倒下了,石头也赶忙下楼了,站在骆淮卿的身后看着这几个人。 这个时候,骆淮卿看向老板问:“还有房吗?” 老板被刚刚骆淮卿的样子给吓到了,这人的身手也太好了吧,但是,现在也不是发呆的时候,连忙点头道:“有,有的。” “在开一间。”说完这句话,骆淮卿给了老板开房的钱。 然后,告诉石头,等放假开好了马厩去找老板要几根绳子,把这几人绑起来,丢到那间房里去。 石头点头应道。 很快这几个人就被石头绑起来,给丢掉新开的那个房间里了,这样也不怕东武楼又派人来了。 他们休息一晚后就直接走了,至于那几个人,看他们的命吧。 没过几日,他们来到了钱塘,花昭和洛玉兴奋的跑去看孤山,这一次,只有石头跟在她们的身后,骆淮卿留在客栈里为蔺伯轩治眼睛。 “时惜公子,你和花昭姑娘认识了很久了吧?”客栈的房间里,蔺伯轩开始打听起了骆淮卿和花昭的事。 “说久的话,其实也没有多久,只是和她很熟悉。” “你应该是倾慕花昭姑娘的吧?” 这句话,把骆淮卿问得措不及防,这家伙,眼睛都看不见还能知道,但是骆淮卿也不算否认的回答道:“她和一般的女子不一样,自然招人喜欢。” “看来,时惜公子是真的倾慕花昭姑娘呢,那花昭姑娘知道吗?”蔺伯轩接着问。 骆淮卿思考了一会儿说:“她,知道。” “那花昭姑娘呢,她怎么想?”蔺伯轩对这件事似乎非常的感兴趣。 但是后面的这句话,骆淮卿没有回答,没好气的问他:“你在那么好奇干什么?还是好好想想自己以后的路吧。” 以后的路,他早就想好了,等自己的眼睛治好以后,他决定跟在骆淮卿的身边,帮他做事,但是他没有把这件事告诉骆淮卿,准备等自己的眼睛好了再说。 花昭回到客栈的时候,石头在后面提了许多的东西,这个时候,骆淮卿刚好从蔺伯轩的房间出来,就看到这一幕。 他无奈的说:“我让石头跟着你们是保护你们的,不是去给你们做苦力的。” “你让一个小孩保护我?我和洛玉保护他还差不多。” 说完,她就推开了自己房门,让石头把这些东西放进自己的房间里。石头的心里其实挺不愿意的,要不是骆淮卿,自己才不会干这些事呢,最后把东西放进了她的房间。 放下东西后,石头就离开了,花昭拉着洛玉进到自己的房间后就关上了门。关上门后,她们突然就笑容满面,开始打开自己买的东西。 “洛玉这个好看,给你给你……” 两人开始分享起了东西,站在门外的石头和骆淮卿对于房里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最后也是无奈的摇摇头回到自己的房间。 终于,回京的日子提上行程了。 但是,蔺伯轩离开东武楼的时候,什么东西都没有带,衣服也只有身上这一件衣服,本来打算在钱塘给他买几身衣服的,又觉得这么多带回去麻烦,还不如回帝京买。 这样决定后,他们上了马车,这次的马车里有四个人,但是大家都没有怎么说话,这个时候,花昭率先打开了话题,她问蔺伯轩:“伯轩,你去过帝京吗?” 蔺伯轩摇摇头,表示自己没有去过。 “那等时惜治好了你的眼睛,你一定要好好逛逛帝京吧,若是不知道该从哪里逛起,你可以来找我,我带你去。” “那就先谢过花昭姑娘了。” “你被花昭姑娘,花昭姑娘的叫我,大家都这么熟了,你就叫我花昭吧,后面加个姑娘怪生疏的。” 蔺伯轩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怯懦的开口道:“花昭。” “嗯。”花昭开心的回答着。 这个时候,骆淮卿又问了一个自己最关心的问题:“伯轩,你眼睛好了以后打算去哪呢?” “走一步看一步吧。”蔺伯轩依然没有正面回答,留在他身边的话,一定要等自己眼睛好了之后再说。 听见他这样的回答,骆淮卿也没有再问了。 过了几个日夜,他们终于回到了帝京,当把花昭送到花府时,骆淮卿也下马车了,他对花昭说:“如果你有想到什么,就告诉我,千万不要一个人行动。” 花昭点点头,她也不会让自己只身犯险的,她也对骆淮卿说:“如果你有想到什么,也要告诉我。” 骆淮卿也轻点头,然后上马车了。 第二百七十三章 入狱 花昭一回府,赵氏和花正辉就走了出门,问她这些时日怎么样,问东问西的,但是花昭现在只想好好休息,所以一回到房间,她就摊在床上了。 见赵氏和花正辉走出自己的房间,她才坐起来,这个时候,守门的小厮跑到花昭的房间对她说起她走后发生的事。 “你说什么,三皇子来找过我?他找我作甚?”花昭瞬间就来精神了,这渣男怎么还对自己纠缠不休的啊? “其他的事,小的也不敢多问。” “好,我知道了,你先去忙你的吧。” 就算知道许泽烜来找过自己,花昭也不会再回去找他问他什么事,她只希望自己离许泽烜越远越好。 一听到骆淮卿回来了,许泽烜便叫上右相,将骆淮卿杀人的事说给了圣上听。 “左相杀人?”皇帝就算知道他会杀人也要装作不知道的样子。 “是的,父皇,他杀的可不是一个人啊,左相这是枉顾我们长翼国的律法啊,必须严惩。”许泽烜越说越激动。 “召左相进宫。”皇帝对身边的公公说。 公公赶到骆淮卿的府上时,蔺伯轩也在,只听公公说:“圣上口谕,宣左相进宫。” “臣遵命。” 这声臣遵命,蔺伯轩听出来了是时惜公子的声音,但是,他居然是左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左相。 本来以为自己遇见时惜公子已经是做梦都不敢想的了,但是没想到,时惜和左相居然是同一个人,自己住的居然是相府。 骆淮卿有种感觉,举得此行恐怕是凶多吉少了,他对石头说:“你照顾好伯轩,我去去就回。” 石头看骆淮卿的脸色不对,但是也没有问他怎么回事,只是应下他说的话。 交代完这件事后,骆淮卿就跟着公公进宫了,这个时候,蔺伯轩问石头:“时惜公子就是长翼国的左相吗?” “是的,我们公子时时惜,也是左相,一边救人,一边治人,但我觉得公子这一次进宫,不是什么好事。”石头望着门的位置,忧伤的说道。 “他是个好人,一定不会有什么事的。”蔺伯轩安慰着石头,石头也只能这样想了。 刚进到大殿,就看见可三皇子和右相,骆淮卿一下子就明白了了,只是不知道他们给自己下的什么套。 “左相,三皇子和右相指证你杀了人,而且不是一个。”皇帝开口道。 骆淮卿早就忘了那件事,他问:“臣杀人?杀的何人?” “看来左相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杀了那么多的人,居然不记得了。”右相讽刺着骆淮卿,随即说自己有证人。 皇帝也同意让右相说的证人上殿来,很快,徐仰丰就上殿了。 看到徐仰丰的模样,骆淮卿才想起自己杀了谁,他没有反驳,反而是认下了这桩罪事。 “你身为朝中大臣,居然枉顾律法,真是叫朕失望啊。”皇帝是真的失望,但他也不想让骆淮卿倒下,要是权力都落在了右相的手里,那自己江山也会摇摇欲坠的。 但是,他已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认下了这桩罪事,那就不得不治罪,他将骆淮卿打入了地牢。 骆淮卿口中也没有一句怨言,他被带走后,右相便开口问道:“陛下,那日后左相负责的事宜该怎么办?” 皇帝就知道右相打着这个主意呢。 “如今国泰民安,现在也没有什么事,右相做好你的分内事就行了,至于左相,朕自有定量。” 见皇帝这样说,右相和三皇子也只能退下了。 右相知道,虽然骆淮卿现在在地牢里,但是看圣上的样子,左相的权利应该还是在骆淮卿的手里。 现在右相也不求别的,骆淮卿手中权利会不会到自己手里也无所谓,只要他的手中没有权利就是最好的。 只怕到时候圣上心软,将他放出来,还把左相的权利还给他那就一切都是是白做了。 “右相,父皇不会那么糊涂的,翻了这等罪事的人,父皇怎么可能会让她安然无恙?”许泽烜对右相说。 右相听许泽烜这样说,他也算是放心下了。 很快,骆淮卿被打入地牢的事,传到了云青鹤的耳朵里,本来打算去摆拜访他的,现在看来是不行了。 自己调查了这么久,终于知道了骆淮卿的立场,但是没有想到他却受了牢狱之灾,这件事,也被若雨听到了。 “左相,入狱了?”他不敢相信的问云青鹤,自己之前一直都是住在左相府的。 看着若雨奇怪的模样,云青鹤问:“你是知道什么吗?” “我只是之前住在左相府,但是左相不是出远门了吗?怎么会入狱呢?” 若雨的这句话震惊了云青鹤。 骆淮卿出远门这件事没有错,但是若雨之前的住的地方居然是左相府? “你说什么?你之前住在左相府?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被赎出来的时候。但是那个时候,左相已经不再府上了。” 云青鹤更加糊涂了,自己一直在调查骆淮卿,若雨被赎出来的时候,骆淮卿并没有离府啊? “救你的人是谁?” “骆公子。” 云青鹤突然就明白了,原来,救她的人就是骆淮卿,只是,他们没有把真实的身份告诉若雨,所以若雨才会那样说。 没想到,自己的人居然和自己调查过的人,接触过,大意了。 但是现在骆淮卿入狱了,如果他入狱,没有了权利傍身,那么他对自己将毫无用处,刚有一点希望,现在又灭了。 “云公子,怎么了吗?”若雨问。 “你可知,你所说的骆公子,就是左相。”云青鹤淡淡的说道。 若雨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相处了几日的人竟然是左相,难怪他们像个主人一样,原来他们本来就是相府的主人。 见骆淮卿迟迟没有回家,石头便出去打听了,没想到打听回来的却是骆淮卿入狱的消息,怎么会入狱呢? 他连忙跑去花府,打算去找花昭,想问问花昭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第二百七十四章 等我出来 “你说什么?”花昭很显然是不敢相信石头说的这句话,好好的,怎么会入狱呢? “你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吗?公子没有跟你提起过吗?”石头很是迫切的问。 花昭摇摇头,她也什么都不知道,骆淮卿什么都没有告诉自己…… 没人知道骆淮卿到底是除了什么事,更没人知道他为什么会入狱。 第二日,通过花昭的打听,她终于知道了骆淮卿在哪一个地牢,她带着一袋银子朝地牢走去。 刚到门口就被守门的狱卒给拦住了,问她找谁? “两位小哥,我找骆淮卿。”花昭满脸笑容的回答。 “不行,他是朝廷要犯,不能见。”守门的狱卒铁面无私的说道,怎样都不让她进去。 无奈之下,花昭只好拿出一袋钱给到狱卒,很是讨好的说:“两位小哥,天这么冷,买点小酒暖肚吧。” 狱卒见着小姑娘这么懂事,也不好驳她面子,接过钱袋,掂了掂后,满意的笑了,对她说:“要快点啊。” 说着,两个狱卒便为她打开了大门,其中一个还带着她进去了,很快,就到了骆淮卿所在的牢房。 不过,花昭是在牢房外的。 狱卒离开后,花昭才开始说话。 “发生了什么事?”花昭撑着牢笼的两根木棒问。 骆淮卿看着她,叹了一口气,漫不经心的回答:“被你说中了,我杀了那些人,所以就进来了。” 看着骆淮卿无所谓的样子,花昭有些自责,再怎么,那也是因为自己的求救,他才杀了那些人的,都是因自己而起的。 她有些自责的低下了头,可是,没一会儿,她又抬起了头,将自己带的一下些糕点递给他:“也不知道这里的伙食好不好,我怕你吃不好,所以给你带了这些。” 一边说,花昭一边将这些糕点递进去。 骆淮卿看着忙活的花昭,心里不太好受,但是也找不到安慰她的话,只能这样看着她瞎忙活。 “你,还能出来吗?”花昭很是担心的问。 骆淮卿点点头。 可是花昭这个时候有些相信不了了,她害怕那些人会让骆淮卿用自己的命去抵那些人的命。 “你杀了那么多人,不会用你的命去换吧?”花昭鼻子一酸,眼眶泛红,泪水直接落了下来,心中的难受无法言喻。 骆淮卿伸手替她擦去了脸上的眼泪,可是,花昭却感受到他的手很是冰冷,直接拉住了他的手问:“这么会这么冰?” 说完,花昭开始看着这牢房,太潮湿了,这么冷的天,在这种地方,肯定会生病的。 没等骆淮卿回答,花昭就松开了他的手,将自己的大氅解下来给到他。 骆淮卿看着花昭向自己递来的大氅,鼻头也是一酸,不过,他强忍住了自己快要落下来的泪水,接过了他的大氅。 看着自己手中的大氅,他愣了几秒后问:“昭儿,如果我真的回不去了,你一定好保护好自己,可以的话,替石头讨个媳妇吧。” 花昭一听,眼泪又落了下来,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不停的抽泣,好像骆淮卿真的回不去一样。 说完,骆淮卿将花昭的大氅披到了自己的身上,然后对花昭说:“真暖和啊。” 但是花昭还在一旁伤感到不行,不停的抹去脸上的眼泪,这个时候,骆淮卿突然严肃了自己的态度说:“你不用担心,我很快就会出去了。” 花昭以为骆淮卿是在安慰自己,就没有搭理他这句话。 见花昭不为所动,骆淮卿又说:“若果我死了,那么,朝堂之上就没有能制衡右相的人了,只不过因为这个罪过,我出去后可能会被收权。” 这样一听好像是有道理的,她没有再继续流泪了,看着骆淮卿说:“那我等你。” “好啊,那你一定要等我出来。”骆淮卿面露笑容,他面上是让花昭等他出狱,心里是想让花昭等自己来娶她。 “快点的啊。”狱卒在外面提醒道。 花昭和骆淮卿告别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问道一股熟悉的味道,但是这个味道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四处张望,可是在牢房里并没有发现那个人的身影。 “你怎么了吗?”骆淮卿问。 “你有没有问道一股味道?很奇怪的味道。” “是带那种焚香的味道吗?” 花昭瞪大眼睛看着骆淮卿,狠狠的点头,难道查出些什么了吗?还是他之前来过这里? “我之前托你查的那个人,身上就用这种味道。” 骆淮卿这才知道,原来那人就是花昭想查的人,一切也太巧了。 “四皇子也在这个地牢里,想必是在我进来之前,他来看过四皇子吧。”骆淮卿淡淡的回答着。 “你查到他了?到底是什么情况?” 骆淮卿继续说道:“他叫云青鹤,之前我能在四皇子的府中顺利拿到证据,多亏有他,他那日就是在给我指路,但他那时候还是皇子的人,对他的事,我知道的少之又少,四皇子入狱后,我就没有再找到过他了。” 那这个人也太复杂了吧,神出鬼没,还帮助骆淮卿拿到扳倒四皇子的证据,太奇怪了,可现在也只是知道他的名字而已,其他的都不知道。 这个名字,花昭自己也没有听过,这是第一次出现这个名字,所以,对于他,花昭自己也是一无所知。 “先不说了,他们在催我了,等你回来再说吧。” 骆淮卿点点头,花昭就提着饭篮走了,骆淮卿又开始了思考人生的生活。 回去的路上,花昭一直在想骆淮卿说的话,既然他会在四皇子的府中,又帮助了骆淮卿,只能说明他是卧底。 可是,他又是谁的卧底?或者,他做卧底背后的主人就是他自己?这个人真的很不一般,但是,最近,他也没有再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了。 可刚刚骆淮卿说他应该是来扛活四皇子的,那就说明这个人现在还在帝京,仅凭自己,能找到他吗? 找到之后呢?又能怎么样呢? 第二百七十五章 按律当斩 皇帝疲惫的处理完奏章,伸了一个懒腰后走到门边,望着夜空中的一轮弯月,公公也跟在他的身边。 他发了许久的呆,最后问身边的公公:“左相,他其实也罪不至死吧?” 这几天,右相一直让他给骆淮卿定罪,不管自己定他什么罪,都不能阻止右相在朝中一家独大。 “陛下,左相大人虽然犯了罪,但他曾经也是有很多功劳的。” 不愧是一直跟在皇帝身边的人,知道皇帝想听什么样的话,所以就顺着他的意思往下说。 皇帝听了心中很是欣慰,趁着现在时辰还不是太晚,他让公公宣许泽烜进宫,这件事,他才是主导人,只要他松口,一切就都好办了。 被突然叫进宫的许泽烜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来不及和右相商量就进了宫,他也只能在心中祈祷不是什么坏事。 到宫中后,皇帝便问许泽烜:“你与证人徐仰丰是怎么认识的?” “是儿臣在宫外的朋友。” “宫外的朋友?读过书吗?” 这许泽烜哪里知道,他只是自己朋友的兄弟,哪里知道那么多的事,但是他还是硬着头皮回答说:“读过。” “读过哪些书?” 面对皇帝的质问,许泽烜懵了,又没在一起待过,就算一起待过,又怎么会讨论读过哪些书的问题啊?许泽烜就随便了说了自己读过的几本书给皇帝说。 皇帝对许泽烜的回答并不是很满意,但是他也不想再绕弯子了,直接问:“你觉得,应该给左相定什么罪?” “按律当斩。” “朕没有问律法,而是问你。”皇帝快被他的话给气背过去了,难怪花昭会逃婚,总是答非所问。 许泽烜被皇帝的话给吓到了,可是他依旧没有懂得皇帝想要什么样的回答,在一旁的公公都在为他着急。 这人怎么就听不出话里有话呢?到底是单纯还是蠢呢? “依儿臣看,左相应斩。”许泽烜的话,处处都在置骆淮卿与死地。 “那他曾经立过的功劳呢,这些都不能抵掉他的过吗?”皇帝一直在引导许泽烜说话。 但许泽烜依旧没有明白,还以为自己的父皇在考验他呢,考验自己对朝中重臣犯罪后自己是不是公私分明。 但是他完全理解错了。 “父皇,应当赏罚分明。”许泽烜自信的说出这句话。 皇帝没有心情再听他说话了,让他退下。 许泽烜以为皇帝采纳了自己建议,得意洋洋的回府,现在他就等着骆淮卿被问斩。 许泽烜走了以后,皇帝大方雷霆,将桌上的奏折全部推到地上,公公连忙跪下,说了一句:“陛下息怒。” 然后开始跪着捡散落在地上的奏折。 “这明明是朕的江山啊,可是为何会这样呢?”皇帝对自己发出疑问。 曾经这个位置,他自己是无比向往的,总以为登上这个位置,自己便可以施展自己的才华,将这个国家治理的风调雨顺,还可以根据自己想法做自己想做的事。 未曾想过自己登上皇位后处处受阻,自己提出的事,不是这位大臣反对就是那位大臣反对,学习了治兵之道、治国之道,却毫无施展之地。 人人都在朝拜自己,可是有有谁是真心觉得朕配得上这个位置呢? “陛下。” 现在,就算是一直跟在他的身边的人,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样的话了,他只能将奏折再次整整齐齐的放在桌案上。 “研墨。”皇帝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后说。 公公赶忙开始研墨。 他写好这道圣旨后,交给了公公,让他明日戌时去大理寺宣读这份圣旨…… “真的如殿下所说吗?” 右相府中,许泽烜与右相正坐在大堂之上谈论骆淮卿治罪的事。 “当然了,昨夜,父皇召我进宫,就是询问我该给骆淮卿定什么样的罪。” “太好了。” 右相都笑得合不拢嘴了,这个死对头,终于被干下去了,可是,还有另外一件事没有解决,那就是原本属于骆淮卿的权利给了谁。 “这个,父皇没有与我提起过,我也不能多问,父皇肯定有分寸的。”许泽烜思考了一会儿说。 一想到骆淮卿马上就要完蛋,两人就开心,在堂上相谈甚欢,完全没有想过另外一种可能。 梁音婉躲在一旁偷听着他们的对话,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她没有像自己的父亲和许泽烜一样,那么高兴。 “骆淮卿一除,就没有什么人能阻挡殿下的脚步了。”右相奉承着。 之前,辅佐四皇子的时候,一直没有除掉骆淮卿,现在辅佐三皇子,没用多久就除掉了骆淮卿,或许,三皇子真的是可造之材。 “借右相吉言了。”许泽烜也和他客气道。 骆淮卿一死,花昭就会是自己的了,到时候,自己人才兼得。 去牢房探望过骆淮卿的花昭来到相府,将他的情况高速了石头和蔺伯轩 “你家公子很好,他没有事,没有受伤,也没有穿上单薄的囚服,身上是他自己暖和的衣裳他还说,让你们在家里好好的等他,很快他就回来了。” “是真的吗?”石头很是激动的问。 花花昭点点头说:“是真的,他亲口告诉我的,还能有假?” 石头喜极而泣,看着石头眼中泛着泪光,花昭也知道,石头这一次是真的着急了,不过自己带回来的话,也让石头得到了些许的安慰。 “骆公子吉人自有天相,他一定不会有事的。”蔺伯轩在一旁补充道。 听了花昭的话,石头也振奋了起来,开始在家里打扫,他不想等骆淮卿回来的时候,看到院子里这么脏。 戌时,一直跟在皇帝身旁的公公来到了大理寺,走到骆淮卿的牢房门前。 狱卒解开了门锁,他从里面走了出来,公公纤细的声音立刻响起:“罪臣——骆淮卿听旨。” 骆淮卿跪了下来说:“罪臣听旨。” “昊天有命,皇王受之:罪臣骆淮卿因屠杀性命,按律当斩。” 第二百七十六章 出狱 “罪臣领旨。”骆淮卿生出双手接过了圣旨。 在不远处的四皇子也听到了这道圣旨,他有些崩溃的问:“父皇,你好狠的心啊,为什么宁愿就一个外人,也不救你的亲生儿子?” 可惜,他的这个问题,没有任何人回答。 原来,这圣旨还有后半句:但,念其有功,故,收回罪臣骆淮卿之职。” 和骆淮卿想的一样,现在,他就和一介布衣一般了。 他拿着圣旨,回到了自己的家,刚一推开门,石头正在扫院子,看到他,直接丢下扫把,跑过去抱住他说:“公子,你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这一辈子都不能见到你了呢?” 骆淮卿拍拍石头的背说:“我在这不是回来了吗?” 石头松开了骆淮卿,心中很是激动。 虽然他们之前是主仆的关系,但是,他们早已把对方当成了自己的家人。 骆淮卿看到蔺伯轩时,问了一句:“还好吗?” 蔺伯轩点点头说:“很好。” 他们一起回到正厅,石头着急的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骆淮卿看着一脸好奇的石头,在回答之前,先给蔺伯轩提醒了一声:“伯轩,我不是你想象中的好人,待会你听完想离开的话,我也不会拦你。” “什么?”蔺伯轩不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 骆淮卿没有解释,直接说起了这件事的整个经过:“我之前杀的那些人,被陛下知道了,右相说的,所以我就进去了,但是陛下是不会容忍右相一人在朝中独大的,所以把我放了出来。” 果然,蔺伯轩如骆淮卿所料,抓到了重点:“骆公子,你,你杀了人?还是那些人?不是一个?” “是啊,十几个人呢。”骆淮卿淡然的回答。 “为,为什么啊?”蔺伯轩现在说话都开始结巴了。 “因为……他们差点伤了花昭。”骆淮卿坦白的说,然后又继续解释:“我和花昭之前救了一个在花楼被人毒打的女子,而我杀的那些人,就是那人叫来报复的人。” 本来还是害怕的,蔺伯轩突然就理解了,原来那些人是动了骆淮卿心尖上的人,他突然就笑了,对骆淮卿说:“以后的日子,麻烦你们了。” 这句话也代表了蔺伯轩不会走,他依旧坚信自己的内心的选择。 石头又开始好奇了:“公子,陛下就没有罚你什么吗?” “罚了啊,明天我这相府的门匾就该取下了来了,我现在,也是一介布衣了。”骆淮卿的脸上没有任何的失落之意,反而像是解脱了一样。 以后自己在也不用操心朝廷的事了,可以随意所欲的做自己想做的事。 蔺伯轩一听就急了,那以后怎么生存呢?也不知道自己的带的钱够不够。 看着骆淮卿的府中连一个下人都没有,便决定他一定是为官清廉,府中没什么钱的。 他对石头和骆淮卿说:“我带来的钱都在房间了,应该能凑合过些时日,骆公子如今没有了俸禄,我们可以省着点用。” 骆淮卿一听憋不住笑了,省着点用,自己的家当省着点用怕是几辈子都用不完。 听见骆淮卿的笑声,蔺伯轩就不理解了,这有什么好笑的呢? “骆公子,你为什么笑啊?” “伯轩,不用省着用的,我们不差钱的。” “阿?那你们府中为什么一个下人都没有啊?” “那是因为我们公子不喜热闹,我们公子之前给别人治病的时候坑了很多钱的,特别是花昭的。” 刚说完,骆淮卿就打了石头的头,自己那点家底,全被石头给抖出来了。 蔺伯轩好像突然懂了,原来这是骆淮卿的生财之道啊。 骆淮卿被革职的事闹得满城皆知,当然,也包括了花家。 一听说骆淮卿现在是一介布衣,花正辉的脸色就不太好看了,但是赵氏却觉得无所谓,只要花昭喜欢就好。 也是因为这件事,花正辉和赵氏出现了分歧。 “他现在只是一介布衣了,你说,他能给花家带来什么?” “整日就知道花家,女儿的幸福在你的眼里到底算什么?” “之前还指望他能帮花家翻身呢,现在什么都指望不了了。” “你就抱着你的花家吧。” 赵氏不想在和他说下去了,他一辈子都是那样,为了花家的面子,可是赵氏不这么想,自从花昭上次被鞭子伤过后,她就觉得,女儿幸福就好。 什么事,都比不过女儿的幸福。 花昭也从洛玉的口中知道了父母吵架的事,她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当初撮合得最起劲的就是花正辉了,现在躲得最远的也是他,永远都是那副德行。 “小姐,骆公子昨夜已经回府了,你不去看看吗?”洛玉问。 花昭想了想还是觉得算了吧,这么冷,也不太想出门。 这个时候,她极其怀念自己的手机,可惜,这个时代啥也没有。 花昭躺在榻上,翻看着自己手中的话本子,越看越起劲,就在这个时候,赵氏来了,她赶紧把话本子收起来,丢到一边。 “娘,你怎么过来了?”花昭迎上去问。 “看看你在干什么。” “我还能干什么?就无聊的看看话本啊。” 看得出来,赵氏现在还带着一点生气的情绪的。 “你爹啊,我知道呢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了,这几日,他应该不会让你出门了。” 一听不能出门,花昭这种好玩的性子哪能同意,便问:“为什么啊?凭什么限制我人身自由啊?我又没有做错事,凭什么不让我出去啊?” “昭昭,你爹已经知道骆淮卿的事了。”赵氏说道。 花昭更是不解了。 “他知道骆淮卿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啊?为什么不让我出去呢?他知道就知道啊,这……有什么关系呢?”花昭真的好无语。 “他就是怕你出去找他。”赵氏解释着。 花昭没有说话,太无语了,她生气的给自己的茶杯里倒上水,喝掉。 赵氏见状立马安慰道:“娘知道,你喜欢他,但是现在,还是待在家里吧。” 花昭叹了一口气,对赵氏说:“娘,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 第二百七十七章 雪好看吗 这几日,骆淮卿一直在为蔺伯轩治眼睛,但同时,他也在等待花昭的到来,可是,花昭一直没有出现。 成为布衣后,骆淮卿每天也没有什么事做了,除了给蔺伯轩治眼睛,就是收集药材,剩下的时候就是在等着花昭。 但,其实,他也能猜到个大概,毕竟自己的现在沦落了,花正辉一直都是一个好面的人,或许他不希望花昭和自己来往吧。 想到这里,骆淮卿不禁的失落起来。 突然间,一片片的白雪落了下来,他伸手接住了这白雪,刚到自己的手上,瞬间就溶化了。 “公子,落雪了,快进屋吧。”石头在门口对骆淮卿说。 说完后,又在屋子里搭好了火炉,供骆淮卿取暖用。 骆淮卿点了点头,便起身了。 未曾想,刚起身,就听见了敲门声,他在大雪中望向门,在心里想着,会不会是花昭呢? 这个时候,石头走了出来,准备去开门,但是骆淮卿自己拦住了他,反正自己在外面,就自己去开门吧。 说着,他就来到了门边,从里面拉开了门,原来,门口站的人就是这几天自己一直在等得人啊。 “好冷哦,我先进去了。”说着,花花昭就拉着洛玉进去了。 屋子里,都将手伸到火炉旁,在一起烤火,就连蔺伯轩也是。 “这几日,你在忙什么吗?”骆淮卿忍不住问了起来。 “嗯,就家里有些事,你现在是不是就在也不会踏入皇宫那种地方了?”花昭轻描淡写的问。 骆淮卿点点头,以后再也不用去那个地方了,反正自己也不愿意去,现在正好。 这时候,花昭的视线落在了蔺伯轩的身上,问他:“伯轩,你的眼睛现在怎么样了?” “还在治疗当中的,我相信很快,我就可以重见光明了。”蔺伯轩憧憬未来自己重见光明的样子。 “嗯。”花昭轻轻地应了一声。 而后,便都不再说话了,他们望着门外的大雪,真的是好看呢,可是,蔺伯轩看不见,便问:“听人说,雪是白色的,好看吗?” 他们这才反应过来,蔺伯轩不仅现在眼睛看不见,他还是扬州人,扬州就算是冬天,也基本上是看不见什么雪的。 “是白色的,好看。”花昭回答着,然后将蔺伯轩从椅子上拉了起来。 将他带到门边,让他伸出手,感受一下什么是雪。 突然,有一个冰冰的东西落在了他的手里,没一会儿,就化成了像谁一样。 “这就是雪吗?”蔺伯轩有些欣喜的问。 “嗯,等你眼睛好了就能看的见了,那时候,应该还会下雪吧。” 蔺伯轩的嘴角上扬,期待着那一天…… 若雨这几日一直在云青鹤的府上,外界的消息她知道得少之又少,只是偶尔会听到云青鹤说起外面的事。 云青鹤很少在府上,基本上都在外面,但是,若雨对于云青鹤的事基本上都不知道,呀不知道他每天在外面干些什么。 看着外面的大雪,若雨发起了呆,现在的自己才是真的孤独得很呢。 忽而,府上的大门打开了,是云青鹤,他撑着一把伞走了进来,可是他披着那雪白的大氅上,也落了些点点白雪。 他一进来,若雨就准备离开了,但是今天,云青鹤却叫住了她。 若雨有些紧张的转过身看着他,不知道他要自己做什么事? “你知道上次你见到的那个人是谁吗?” 若雨呆呆的摇头,她不知道那人是谁,只觉得应该是富家子弟吧,毕竟穿得那么好。 “他是当朝三皇子。”云青鹤淡淡的向若雨解释着。 若雨听后瞳孔一震,紧张的咽了咽口水,所以,他为什么要自己去接近皇家的人呢? 怪不得,那日他会直接朝花昭走去,原来,他就是花昭逃婚的那个人,花昭宁愿背负骂名也不要嫁给他,那他也应该不是什么好人吧。 “所以,你想成为他府里的人吗?”云青鹤试探的问。 “不愿意。”若雨直接说出了自己内心最真实相想法。 一直以来,她的愿望都是普普通通的过完这一生,嫁一个好郎君,然后自己在家相夫教子,她更是不愿与皇家的人扯上关系。 可是对于自己来说,这最普通的愿望,自己也应该实现不了,自己命运,现在全握在了云青鹤的手里。 “可是,你难道没有想过,如果你成为了他的人,就不用再颠沛流离了?” 若雨依旧还是摇摇头,虽然,她知道云青鹤想做什么,但是,自己还是要表达出自己意愿。 云青鹤突然低下了头,他的府上从来都不会养闲人,如果这一次,若雨再不配合的话,他只能将这两姐妹丢掉了。 “这里是他最常去的地方,你应该知道怎么做,这一次,可别再让我失望了。”云青鹤起身,将手中的地址给到若雨。 若雨接过纸条,云青鹤就离开了里堂。 走后,若雨只听到他身边的小厮问他:“公子,那骆淮卿那边还去吗?” “如今他只是一介布衣,与我们而言,无用了。”刚说完这句话,他就进到了自己的房间。 可是这些话,若雨全部听了进去。 骆淮卿如今成为了一介布衣?怎么会这样呢?难道因为上次入狱的事吗?她是真的不懂骆淮卿怎么会入狱。 在自己的映像里,骆淮卿是一个很好的丞相,所以为什么会入狱呢?出于担心,她还是想出门去看看,哪怕只是偷偷的看一眼。 她来到云青鹤的门前,酝酿了许久,最后敲响了门。 门没有被打开,只是里面传出云青鹤的声音:“何事?” “公子,是我,我能出去走走吗?”若雨凑近门缝,小心翼翼的问。 刚说完这句话,门就被打开了,云青鹤面无表情的问:“去哪?” “街上,你不用担心我会不会逃跑的事,我妹妹还在这里呢。”若雨特意强调了这件事,就怕他会多想。 云青鹤没有回答,但是随即有将自己腰间的府牌的给到了若雨,然后说:“你毕竟曾经是民杨阁的头牌,若是有人找你麻烦就亮府牌。” 若雨接过府牌,在手中反复观看,没有看懂是什么地方的府牌,但随后挂在了自己的腰间。 第二百七十八章 权利落入旁人 雪依旧还在下着,若雨撑着伞走了出去,或许是因为下雪的缘故,街上的人少之又少,只有几个匆匆的行人。 她徒步来到相府,去发现,门匾上没有相府二字了,奇怪的是,他们家的大门居然是敞开的。 若雨走上台阶,将伞收了起来,蹑手蹑脚的走到门边,然后趴在门上朝里看,看上去他们似乎都还挺好的,没有什么事。 但是,一个蒙着眼睛的陌生男子进入到了若雨的视线中。 她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个人,或许是他们的朋友吧,可他为什么蒙着眼睛呢?难不成是有眼疾? 若雨一个在门口瞎想着,但是这个少年也真的是太好看了,本来在她看来,男子骆淮卿就已经很好看了,没想到还有能与骆淮卿媲美的男子。 即使他蒙上了眼睛,也挡不住他那帅气脸,可惜,自己以后和他们应该不会再有什么接触了吧。 想到这里,若雨低下了头,转身离开了。 其实,刚刚石头已经注意到在门口的若雨了,只是他没有叫出来,因为他觉得如果若雨真的想和大家坦诚相见的话,也不会一个人偷偷的在门边看了。 右相府: 本来,以为这一次骆淮卿必死无疑了,没想到他竟好好的活下来了,关键还被放出了地牢。 许泽烜此刻也在右相的府上,要说骆淮卿活下来的这件事,他是最气得,没有想过他会活下来。 “殿下,陛下那日召你进宫,到底说了些什么?”右相不理解骆淮卿还活着的事,所以才想知道那日三皇子到底和圣上说了什么。 “一开始,父皇问我徐仰丰的事,问我他读过书吗?又读过哪些书,最后才问起我关于骆淮卿的事……”说道这里,他的声音突然变小了。 因为他这个时候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殿下,怎么了吗?”看着许泽烜有些呆滞的问。 直接许泽烜突然站起来说:“父皇根本就不想杀他,一直想让我松口,可惜我当时没有听出来,他一直在强调骆淮卿是有功劳在身的人。” 这样一来,事情瞬间就明朗了,但是骆淮卿现在既然活了下来就不能再动他了,如果动了他就避免不了引人怀疑。 “殿下,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右相为许泽烜出着主意。 “什么事?” “左相位置上的权利,以现在的情况来看,陛下是不会再挑选一个人来坐上左相的位置了,也没有人有能力坐上,那这个位置就空置了下来,职位可以控制,但权利不能空置,所以,最好将左相位置上的权利揽到我们自己的手里。”右相仔细的为许泽烜分析着。 许泽烜也听进去了,心中决定要将左相的权利揽到自己的手中。 没几日,许泽烜在众人下朝后与圣上说起了这件事。 “那你又合适的人选吗?”圣上问许泽烜。 “无人,但儿臣愿意斗胆一试。”许泽烜这个人在他的面前向来时没什么野心的,人也窝囊。 关于左相要做的事,或许他是真的能行吧,在圣上的心里,只要左相的权利不落到右相的手中就好。 他思考了一会儿这件事,便轻松地同意了这件事…… 再过去几日就春节,家家户户都忙了起来,只有骆淮卿依旧还是闲着的。 “明日,你就可以拆纱布了。”骆淮卿对蔺伯轩说。 蔺伯轩开心的点点头,自己的时间终于不再是一片黑色了,可也再次见到这个五彩斑斓的世界了,也可以看看陪伴着自己的这些模样到底长什么样子了。 “伯轩,你在这边过了春节再做打算吧。”骆淮卿建议着。 “骆公子,我能跟着你吗?我现在早就是孤身一身了,我可以为你做事的。”这句话,蔺伯轩时发自肺腑说的。 石头以为他这是在和自己抢活干,立马站出来说:“事情都你做了,那我做什么?我们公子也不喜热闹,所以你不用为他做事的。” “石头。”骆淮卿冲他摇摇头,让他别这样。 其实,骆淮卿也是可以收留他的,只是他是扬州的人,也不知道他能不能适应帝京的生活。 想到这,他开口问道:“你能适应现在帝京的生活吗?” “可以的啊,我也没有出现什么不适的地方。”蔺伯轩开心的回答着。 “好,那你就留下吧。”骆淮卿淡淡的回答。 虽然自己不喜热闹,但是就自己和石头两个人,未免也太冷清了些,多一个人也多一些生气,这是好的。 再说,就要过除夕了,怎么能让家里就两人呢?花昭又不会来。 花昭偷偷的出去了几日,没想到才几次就被自己的母亲给抓包了。 “你就这么做坐不住吗?还偷偷跑出去。” 面对赵氏的质问,花昭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自己确实坐不住。 “娘,我在家里也没有事情做啊。”花昭挠挠头回答。 “那家的人怎么坐得住呀?你也学学女红之类的事啊。”赵氏口中的那家就是花颜。 花颜她喜欢女红插花之类的事,自己却一点也不喜欢,她也不想和花颜一样,整日抱着一个东西在那里绣,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绣的。 “我对那些东西是一点兴趣也没有,也不想有兴趣,再说了,你们就是嫌弃骆淮卿现在没落了才不让我出去的。”花昭直接明目张胆的说。 “你这孩子瞎说什么呢?”赵氏不让她胡说。 花昭刚想要反驳,在门口守门的小厮就给花昭送来一封信,并说:“小姐,这是三皇子的人送来的。” 赵氏很不解的看着花昭,她不是早就逃婚了吗?怎么还和他又联系呢?这还送信过来了? “你怎么回事?怎么还联系呢?”赵氏惊讶的问。 “鬼知道他抽什么风?”花昭很无语,还是第一次见这么死缠烂打的渣男呢。 她无奈的拆开信封,只见里面写着:明日申时,清湖亭,等你。 花昭现在特别的无语,不知道他又想做什么? 第二百七十九章 我惯的,怎么了? 花昭想了很久,最后还是决定去见见,一次性把话说明白,以后再也不要相见了。 这一日,花昭如约来到清湖亭,到的时候,许泽烜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昭儿,你愿意见我了?”许泽烜走近花昭,满眼的欣喜,像是真的喜欢惨了花昭一样,实际就是个渣男。 花昭见状直接向后退了几步说:“殿下约我出来有什么事吗?” “如今,左相的权利也在我的手中了。”许泽烜很是得意的说。 花昭的很难相信这货还能得到左相的权利,但是他应该也不至于骗自己,可是就算他得到了这些权利,又能怎样呢?跟自己说又有什么用呢? “所以殿下想表达什么?”花昭面无表情的问。 跟许泽烜在一起的每一秒,花昭都觉得很累,只想问完,自己说完后马上回家,一秒都不愿意多待。 “我会娶你的,等稳定了现在的局势,我会去你家提请的。”许泽烜满脸欣喜的对花花昭说。 花昭听后只是淡淡的笑了,然后问:“殿下,那右相的千金呢?” “她是形势所迫,而你,是我真心想在一起的人。” 他倒是推得干净,还能这样解释?也不知道梁音婉听到这句话会不会当场气得吐血? “殿下,花昭心中早就已经有人了。”花昭直接和许泽烜坦白了,因为她真的一点都不想和他再扯上什么关系。 “是骆淮卿吧?”许泽烜扯着嘴巴问,眼睛里流露出来的是不屑,好像在他的眼里如今的骆淮卿什么都算不得。 “殿下,我听说,你们已经在选日子了呢,定下来了吗?”花昭转移话题的问。 “昭儿,我是真心对你的,我只想早日定下和你成婚的日子。”又是一套故作深情的样子。 “殿下,我最后再说一次,我与你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还希望殿下以后不要再来打搅我的生活了。”花昭眼神坚定的说完这句话就离开了。 真希望他识相一些,不要再来打扰自己了。 许泽烜见花昭拒绝自己竟然可以这么决绝,心中很不是滋味,真不这个这个女人在想什么,假如皇家是多少人可望不可求的啊,她居然还不要? 回家之际,他去了一趟骆淮卿的家,没想到今天居然是蔺伯轩拆纱布的日子,她也留下来,想知道蔺伯轩再见光明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纱布被绕了一圈又一圈,最后完全脱离了蔺伯轩的眼睛,他缓缓睁开双眼,有些刺眼的光照进了他的眼睛。 随后,便是模糊的人影,然后渐渐的清晰起来。 终于看见了,十年了,他终于再次看见了,他看清了眼前的人,眼泪也在不知不觉中落了下来。 “我看见了,我终于能够看见了。”蔺伯轩的又兴奋又难过的说。 这十年来,他一直蒙着父亲给自己布带,每日只能听着外面的声音,然后猜想外面会是什么样子的。 原来是这样子的,原来石头是个小孩子,原来花昭是个很漂亮的姑娘,骆淮卿是一个翩翩公子。 自己黑暗的世界,在这一个,终于明亮了。 他看了看地上铺满的白雪问:“这是什么?” “雪啊,它会在地上堆积的。”花昭对蔺伯轩解释着。 “原来是这样的白色啊,真好看。” 现在出现在在蔺伯轩眼中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好看,一切都是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天空好像还是在曾经看到的天空,但好像又不一样。 这个时候花昭感叹道:“从没没有想过你的眼睛会这么好看,还好被治好了,不然这么好看的眼睛就没有什么作用了。” 蔺伯轩直接被花昭的这句话给逗笑了,十年了,也不知道自己现在什么样子了?他问看着院子一旁的池水,走了过去。 看着池水中倒影出来自己的模样,原来自己现在长成这样啊,还是挺满意的。 “是不是被自己的脸给吓到了?居然这么好看?”花昭在他身后调皮的问。 蔺伯轩转过身,对花昭腼腆的笑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的这句话。 “趁着天色这么早,我们出去逛逛吧,也让伯轩好好的熟悉一下帝京。”花昭对他们说。 大家也都同意了。 石头也还算热情,带着蔺伯轩到处介绍,花昭和骆淮卿两人就在后面跟着。 这个时候,花昭问了骆淮卿一句话:“你知道现在左相的权利给到谁了吗?” 骆淮卿摇摇头,也不在乎这份权利给到了谁,不管给到谁都和自己无关。 “三皇子,许泽烜,你会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啊?” “不妥的地方,可能就是他不能很好的运用这份权利吧。” “这份权利为什么会落在他的身上呢?” “还能为什么?肯定是右相提点他的吧,四皇子倒台,梁音婉要嫁三皇子,右相只得辅佐他,只是,可惜了啊。”骆淮卿摇着头,卖着关子。 “可惜什么?”花昭看着他卖关子的问。 “可惜三皇子不是一个做帝王的料。” 对于看过整本书的花昭来说,他确实不是做帝王的料?但谁是呢?现在的剧情早就偏离的原剧情。 随所以自己后面的日子不会像之前那么好过了,毕竟自己之前还知道后面的剧情,但是现在她什么都不知道了。 但是,好在有骆淮卿,他脑子聪明,能预料到很多事,比如自己出狱会被削官职的这件事。 “发什么呆呢,他们都快走远了。”骆淮卿在花昭的耳边提醒道。 花昭这才回过神来,看着石头和蔺伯轩的身影已经越来越远了,她赶紧跟了上去。 在追上他们的途中,花昭发现了孔明灯,便走过去问:“你这个怎么卖啊?” 摊主看着两人身着不凡,便打算坑他们一把,直接说:“十钱。” 一听到这个价格,花昭毫不留面的嘲笑着说:“十钱?你咋不去抢呢?还在这摆什么摊啊?” 摊主一听就不高兴了,直接站起身来问:“你这女子,说话怎么这般粗鲁?” 骆淮卿直接走上前来,用一种盛气凌人的生气问:“我惯的,怎么了?” 第二百八十章 能与我成婚吗?(大结局) 摊主见骆淮卿这副模样,也不敢再说话了。 花昭有些脸红,拉着骆淮卿就离开了,也没好意思问那一句‘我惯的’。 这个时候,蔺伯轩突然看见一个人,她站在高楼之上,呆呆的望着远方,他自己也看呆了。 石头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是若雨,她怎么在那? “若雨?”花昭呀看见了她,抛下骆淮卿直接跑了上去。 骆淮卿见状也跟了上去,石头与蔺伯轩紧随其后。 刚走进若雨,花昭就闻到了那股味道,而这味道是从若雨身上传过来的,花昭缓缓走去,叫了她一身。 若雨转过身,看到他们就想逃,却直接被花昭拉住了。 “你这段时间是不是和云青鹤在一起?” 骆淮卿的话让若雨呆住了,他是怎么知道的?他怎么会知道云青鹤这个人? 看若雨的表情就知道他这段时间真的和云青鹤在一起,骆淮卿又接着问:“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面对救过自己的人,若雨还是决定的说出来。 “我妹妹在她的手上,只有我听命与他,他才不会伤害我的妹妹。”说完,若雨垂下了眸子。 “你还有妹妹?你怎么没有和我们说起过?”花昭听后走上前去问。 若雨看着花昭那关心的眼神,最后回答说:“我之前已经够麻烦你们了,不想再麻烦你们了。” “要与听命与他?他要你做什么?”骆淮卿继续问。 “毁掉三皇子。” 花昭和骆淮卿都呆住了,云青鹤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要这样做? 骆淮卿提议让若雨带着自己去找他,总觉得他背后应该还会有什么人,若雨有些犹豫,因为他不知道这样做能不能保住自己的妹妹。 得到骆淮卿肯定的答复后,若雨决定带他们去。 这个时候,若雨才看见一个陌生的面孔,但又觉得觉得熟悉,花昭这才想起忘了介绍。 “你之前是蒙着眼睛的吗?”若雨问。 “嗯,现在已经被骆公子治好了。”蔺伯轩礼貌的回答着。 但是也没有多聊几句,几人就在若雨的带领下来到了骆淮卿的府上。 她调整了自己的心情直接推门进去了,而碰巧这个时候,云青鹤正坐在大堂之上,他看到花昭的那一刻呆住了。 若雨居然和花昭认识? “公子,把我妹妹还给我吧。”有了花昭他们,若雨的底气都足了。 云青鹤起身朝她们走去,这些人他只认识若雨和花昭,但是骆淮卿这个人,他觉得有些眼熟,也想不起在哪里见到过。 这个时候,骆淮卿开口道:“真是好久不见啊,云公子,那日也真是感谢你,我才能拿到那些指控四皇子的证据。” 云青鹤这才想起来,原来他就是那日在四皇子府中见到的人,之前一直在寻找到人就是他啊,没想到这个人若雨居然也认识。 若雨到底是怎么认识他们的? “忘了介绍,在下骆淮卿。”他再次开口说道。 什么?骆淮卿?这人是骆淮卿? 难怪若雨会认识?这正是救她的人,从没有想过在四皇子府中的盗贼是左相,正是深藏不露啊。 “久仰,里面请。”云青鹤也客气起来了。 说着,他们几人走了进去。 骆淮卿是个厉害的人,几番谈话就套出了云青鹤是七皇子的人,此番回来就是为七皇子扫除障碍的。 说实话,其实,到现在看来,也确实只有七皇子能坐上那个位置,而那个位置也不是谁都能坐上的,也只有七皇子可以,但是云青鹤也太心急了些吧。 “云公子,其实,很多事你都不用着急的,对了,若雨姑娘的妹妹,可否还与她?”骆淮卿问。 云青鹤看他们今天这个架势,不换是不行的了,只能还与她了。 之后,若雨便在骆淮卿的府上住下了,这对于石头来说是一件好事,但也不是好事,因为蔺伯轩比自己好看太多了,关键他还读过许多的书,所以他总能和若雨聊到一块去,而自己只能爱一旁看着。 终于,除夕到了,万家灯火通明,骆淮卿和他们一起吃饭,心里却在想着花昭在家里会怎么样。 刚吃完饭,花昭就拿着一大堆的东西来了,其中,就有孔明灯。 骆淮卿有些惊讶,她不是说自己不会来吗?这怎么来了?还带了这么多的东西。 “除夕之夜,大家要不要一起出去放孔明灯啊?许一些心愿之类的?”花昭没有进去,只是在门口问他们。 他们听了之后都觉得可以去,放下碗就走了出来,只是,要去哪里放呢? 花昭早就选好了地方,在城外去放,还让石头去备马。 就这样,一行人到了城外,将孔明灯一个一个的拿出来,用烧黑的碳,在上面写上自己的心愿,最重要的心愿就留在自己心里。 但是,此刻才发现,花昭写的字和他们的不一样,像汉字,又不像汉字。 “你这写的什么字啊?”骆淮卿凑过去问。 “这是简体字,你们的写的那是繁体字,我这个笔画少多了。”花昭一本正经的解释。 但是他们以为这是花昭自创的字体,但是她自己能看懂也觉得好像没有什么随他去吧。 很快,大家的心愿都写在了孔明灯了,拿出火柴,将中间那个方块燃烧物点燃,最后放飞,在放飞的同时,大家也在心里默默的许了有个愿望。 许完愿往后,骆淮卿让他们都先回去,因为他自己有话对花昭说。 这个时候,也只剩他们两个人了。 “怎么了,有事吗?”花昭问。 “我刚刚像神明许愿了,你想知道吗?” “我想知道,但是你说出来就不灵了。” 骆淮卿摇摇头,继续说:“不,这个愿望你也能帮我实现。” 花昭疑惑的望着他问:“那你这是多小的愿望啊?还要我帮你实现?” 骆淮卿笑了,本是坐着的,突然站在起来对花昭说:“我这个人,一直都不喜热闹,所以也没有想过成婚之类的事,但是,现在,我想问你,能与我成婚吗?” 花昭直接呆住了,他这样放在现代那就是在求婚呢。 花昭也站了起来,看着他一脸的真诚样,思考了一会儿害羞的点点头。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