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侠真谛》 第1章 逃出生天 “开饭了,开饭了……”一个小厮拉开铁门下的小窗口,往里面塞了一盘缺了腿的烧鸡,几个馒头,一壶热酒…… “这里面也不知道关了什么人,每天好酒好菜的招待,这伙食可比我们强多了,欸,老兄,看在每天给你送菜送酒的份上,这鸡腿就当作给我的回报了吧……” 那小厮身材高大,皮肤黝黑,戴着个棉帽,是个小胖子,还是像往常一样,给关在地牢里的囚犯送菜送酒。 只见那囚犯蓬头垢面,一嘴凌乱的胡须,身上的衣服有些许破洞,整个人瘫靠在铁墙上。听到门外的声音,他睁开稀松的双眼,好像刚刚睡醒,没有一点精气神,并没有听清刚刚门外说些什么。 ……………… 囚犯使出全身的力气拖着拴在自己身上的沉重的铁链,一步一挪的爬到酒菜旁边,拿起烧鸡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哭泣,也不知道自己被关了多久。心想:不知道老子不喝酒吗,也不知道拿壶水来,害得老子整天喝得醉醺醺的。 “谷玉坟,谷夜寒,你们这对龟孙子,快放爷爷我出去……”囚犯重复着,不停地大吼大叫,声音越喊越小,直到声嘶力竭,也无人理睬。 ……………… 不一会,从铁门外传来一阵苍老的声音,说话的正是东州流云山庄庄主谷玉坟。 “公子,公子,你在此处过得可还安好……” “啊……谷玉坟……”囚犯听出了来者的声音…… “你这老东西,你不是说废话吗,关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能过得好吗,要不,你在这住几天试试?”囚犯撑起身体,愤怒的说道。 “公子受苦了,老朽把公子关在这个地方也是迫不得已,只要公子说出让那真谛宝剑出鞘的法门,我便放了公子,如何啊……” 谷玉坟夺了囚犯的宝剑之后,闭关数月,依然无法让真谛出鞘,只好来地牢询问囚犯。 “呵……呵,”囚犯冷笑着说道,“你这个老不死的,怎么这么不要脸,如果我把法门告诉你,我还活的成吗……况且,根本没有什么法门,那真谛宝剑,只有我才能让它出鞘。你把宝剑拿来,我帮你拔出来就是了,我和你无冤无仇,你又何必把我关在这里……” 听了囚犯的话,谷玉坟心想,这真谛宝剑威力无穷,倘若真让他拔了出来,而自己又无法抵御,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还是小心为妙。 “公子,你再仔细想想,还有没有其他的办法让宝剑出鞘,这几日老夫一定命下人好酒好菜款待……”说完,谷玉坟便准备拂袖而去…… “欸……欸……欸,庄主别走呀,”囚犯定神想了想,穿越之前在古玩店的时候,也没听老婆婆说拔出宝剑有什么其他的法门呀,干脆胡编乱造一通,耍一耍这个乌龟王八蛋…… “庄主莫急,在下只是怕庄主事成之后,落井下石,把我给杀了,所以才有所隐瞒,只要庄主答应我,拔出宝剑之后,把我给放了,我就将这法门告诉你,如何……” “哈……哈……哈,公子果然是个明白人,好,老夫答应你便是……” 囚犯迟疑了一会,突然想到曾经看过的一本武侠小说当中的情节,便脱口而出:“庄主只要将自己一丝不挂,置于冰窖之中,然后将寒气倒入心房,经脉逆行,方可拔出宝剑……” “公子所言当真?莫不是戏耍老夫?此法听似不太符合真气运行之道……”谷玉坟挑了挑眉,侧耳听着牢内的声音,心中半信半疑。 “庄主你也知道,这真谛乃是上古神剑,并非一般的方法可以让它出鞘,况且,在下现在好比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又怎么敢欺瞒庄主呢,庄主如若不信,大可一刀了结了在下,反正,对庄主而言,要杀死在下,比捏死一只蟑螂还容易……”囚犯脸上泛着一丝坏笑,解释道。 “好,谅你也不敢欺瞒老夫,老夫姑且试上一试……” “欸……谷庄主,别忘记叫人送点水过来,老子酒量不行的……”囚犯说完,便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蹲坐在地上。 尽管对囚犯说的法门半信半疑,但那谷玉坟还是心中暗喜,决定试上一试。 ……………… 谷玉坟刚走,囚犯嘴中便哼起了歌谣,“窗外的麻雀,在电线杆上多嘴……欸,老子这一多嘴,恐怕命不久矣喽……” 正在囚犯绝望之际,从铁门外传来了一阵似曾相识的声音…… “帅高……帅高,是不是你啊,我是刘相开呀……” “你是谁……” “刘相开,山楂呀,是我……” 囚犯一脸迷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山楂……你也穿越过来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哎呀,这一两句话也说不清楚,我就是刚才给你送菜送酒的人,你先挺住啊,我会想办法救你出去的……” “山楂……山楂……” 囚犯不停的呼喊着门外之人,但是仿佛门外已经没有人了。 “你大爷的,我该不会是在做梦吧……怎么搞得像个穿越旅行团一样……” 帅高开始懵逼起来,整个人发起了呆…… ……………… 不曾想,自古玩店晕倒之后,山楂醒来便发现自己置身于东州一农家的猪圈之中,满身的猪味,浑身上下破烂肮脏,臭气熏天。农家女见他又冷又饿,以为他是一个无处安身的小乞丐,便好心收留了他。起初,山楂也是不能接受穿越的事实,终日无所世事,好吃懒做,农家婆便赶他来州府寻找生计,补贴家用。 好像冥冥之中自有主宰,山楂在州府大街漫无目的的随意瞎逛,走着走着便来到了流云山庄的下人招募处,在这流云山庄做了个低等下人。起初还是做些扫地清洁的琐碎之事,庄中管家见他倒也勤快,便给了他一份美差,专门给地牢中的囚犯送酒送菜。其实也不是什么美差,只因那地牢中又脏又臭,管家便瞒着庄主把这份差事交给了山楂。 山楂给牢中囚犯送完酒菜,便倚靠在牢门之后睡着了,醒来之后正好听见那谷玉坟和牢中囚犯的对话,认出了囚犯的声音。 ……………… 接着说那谷玉坟,自从在地牢里听信囚犯之言,谷玉坟便命下人在练功房里堆满了冰坨,赤身裸体修炼了两天两夜,终有一日…… “为什么……为什么……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真谛,我非要拔出你不可……”只见那谷玉坟气沉丹田,逆行经脉,头冒青烟,将全身的真气汇聚于手指,往宝剑一指,宝剑顿时抖动起来,漂浮在半空之中…… “果然如此,真谛,你命中注定为我所用,出鞘吧……” 谷玉坟抽回手指,深吸一口寒气,只见宝剑缓缓移动到了他的手边,他左手抓住剑鞘,右手抓住剑柄,用力一拔……只见宝剑发出刺眼的金光,抖动得越发厉害…… “啊……啊……”谷玉坟口吐鲜血,头痛欲裂,瞬间晕了过去。宝剑的出剑口纹丝不动,光芒瞬间消失,宝剑又跌落在地。 ……………… “失火了……失火了……快点救火啊……”转眼,已经到了午夜,从聚英阁外传来阵阵急切的呼声,惊动了正在阁内会见北州雄狄大王的流云山庄少庄主谷夜寒。 “大王莫慌,可能是下人不小心失了火烛,你我所谋之事按照原定计划不变,请大王回府耐心等候消息……” 说完,雄狄大王便从拐角处抄小路走了。谷夜寒随手抓住一个小厮,便问他发生了何事…… “小的也不知,只听地牢守卫急呼失火,这便赶去救火……”小厮神情慌慌张张,手足无措的答道。 听完,谷夜寒心想,地牢里还关着吴志高那小子,他可是真谛宝剑的关键所在,要是让他逃了去,那可就万事不妙了。 “哈……哈……哈,真谛宝剑,你果然是上古神兵,杀,楚浪云,我要杀了你,我才是武林盟主,欧阳萧客,你受死吧……” 正当谷夜寒准备赶往地牢之际,只见谷玉坟赤身裸体,拿着尚未出鞘的真谛宝剑,在院子里疯疯癫癫,胡言乱语。谷夜寒飞身一跃,一掌将谷玉坟击晕在地,夺了宝剑,丝毫不顾念爷孙之情。 “少庄主……少庄主,不好了,地牢里的犯人不见了……”一个小厮慌慌张张上前禀告。uu看书 ukashu.cm 谷夜寒心想,要想从地牢大门逃出去,必然会经过后山,何不去后山以逸待劳呢。 “快,快叫庄中所有家丁往后山搜寻……” ……………… 流云山庄的后山是一片茂密的丛林,午夜之时,这里漆黑一片,就算拿着火把,也很难看清人的样貌。 “帅高,你往那片丛林深处跑,我待会会混淆方向,带他们往另一边追,兄弟,记住,中秋节的时候,我们就在东州布家村汇合……”山楂说完,便打算往回跑。 “山楂,你疯了?你就这样回去,那谷家爷孙俩肯定不会饶了你的,你还是和我一起走吧……”帅高觉得非常不妥,坚持不会扔下山楂。 “我勒个去,我说你个老处男,穿越之前那么笨,这穿越到古代,为什么还是那么笨,那谷家爷孙俩又不知道是我救了你,况且,真谛宝剑还在流云山庄,我们还指望靠它穿越回去呢,我怎么能走呢。你快点跑,要是让流云山庄的人发现我们在一起,咱俩都活不了……” 说完,山楂便往有火光的地方跑去…… ……………… 帅高听了山楂的话,茅塞顿开,心想,对啊,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可比山楂危险多了,还是赶紧逃吧…… 帅高跑得气喘吁吁,一刻都不敢停留,夜越发的黑了,山中一个人影也没有,他也不管前方有没有路,使出全力往前迈腿。突然,一脚踩空,帅高滚下了一个陡峭的山坡,脑袋往石柱上磕了下,瞬间,晕了过去…… 第2章 穿越之前 “团结进取,拼搏向上,开拓创新,吼一吼,产量抖三抖”,金手指电子科技厂手机玻璃返磨部门一如既往的喊起了下班前的口号。 “好了,今天白班的工作就到此为止了,回去之后你们这群龟儿子的一定要好好休息,现在厂里年底赶产量,明天也许要加班,大家千万要养足精神了”,部门龙领班终于下达了下班的指令,车间的员工各自走散。 “怎么又要加班哦,每天累死累活的一个月也就挣个3000块钱,就算每天加班3个小时这一个月下来也就5000块,图个什么哦,狗日的,要什么时候才能出头哦?”帅高用手指擦了擦眼睛,双手交叉放在胸前,老气横秋的叹了口气。对于一个24岁,初中毕业,没家世没背景的单身小伙来说,在这样一家对技术和学历要求比较高,没有升职空间的工厂工作,也确实是没有什么盼头。 “你个龟儿子的,长得人模狗样的,怎么一点朝气都没有,像你这种态度,搞什么搞得好,当老总工资高,让你当,你当得好?一点都不踏实,要是不想干,明天就去递辞职信,老子一定批准”,龙领班正好走在帅高的身后,听到帅高的抱怨就开始批评起来。 部门龙领班原名龙要强,蜀省的一个小村庄走出来的,今年43岁,高中毕业,是个矮个子,说话一嘴口音,还经常龟儿子长龟儿子短的,由于这个原因还被车间员工投诉了好几次,但是还是改不了,毕竟乡音难改,领导看他是个干了很多年的老员工,而且他的车间每年的产量很高,质量也不错,也就不追究了,好歹人家也不是恶意的。 据说龙领班从一个车间普通员工做到领班花了8年时间,刚进厂那会还是一个拥有一头浓密头发的帅小伙,经过这么多年化学物质的摧残,现如今只能顶着个大光头,整个人瘦不拉几的,更搞笑的是还留着一撮小胡子,活脱脱的一个漫画人物,所以大家背后里都叫他光头强。帅高经常开玩笑说,幸好龙要强是个已婚人士,不然就凭他这个尊容,估计也很难找到老婆了。 “哦,龙领班,知道了,这不是刚下班有点累嘛,就是发泄发泄情绪,没有其他意思,您理解一下嘛,不到这里搞,我还能去哪里搞嘛”,帅高听到龙领班的话整个人被吓得哆嗦了一下,连忙解释。 “这还差不多,好好干,哪一个行业没做个好几年就会有成就的,没有嘛,坚持就是硬道理,晓不晓得”,龙领班话音刚落,帅高就连忙点头,见帅高态度还可以,龙领班拍了拍帅高的肩膀便加快脚步径直朝车间出口走去。 帅高原名吴志高,是湘省一个小山村里走出来的正儿八经的农民工,顶着个三七分,中等身材,不胖不瘦,长得十分帅气,如果不说话,再穿上一身西装,那真是活脱脱的一个商界大精英,所以大家都叫他帅高(谐音帅哥)。 他的老家很穷,父母都是农民,据说当初考上了县城一所比较好的高中,但由于学费太贵就没有去读,一直打工到现在,在此期间做了不同行业的各种工作,却没有一份工作是做得长久的,在金手指工厂也才做了3个月,最大的爱好就是看武侠小说,简直就是个武侠迷,总之与武侠有关的,自己都会沉迷,金庸,古龙,黄易所有作品的人物,拥有什么绝技,他简直可以倒背如流,由于整个人一天到晚都带着消极态度,所以也没什么女孩子喜欢,整个部门的同事也不喜欢和他交往,除了山楂。 ……………… “兄弟,别这么垂头丧气的嘛,船到桥头自然直,说不定哪天就飞黄腾达了,呵呵,听说神雕大侠又被翻拍了,于南编剧的,走,帅高,咱们一起到宿舍看手机视频,看看于南能折腾成啥样”,从车间办公室追出来和帅高搭话的正是他在金手指工厂最好的哥们,山楂。 山楂原名刘相开,鄂省的一个小镇出来的,23岁,身材高大,是个小胖子,顶着一头自然卷,皮肤黝黑,比帅高背景好点,至少还是个大专生,普通话十分标准,听说其父母在镇里开了个餐馆,生活条件还不错,由于特别喜欢吃山楂,所以大家干脆就直接叫他山楂了。山楂毕业后第一份工作就是在金手指做了个技术员,干了两年,一个月也能挣个万八千的,对于帅高来说,他简直就是个富二代,本来没指望和他交朋友,但见他没什么架子,又老爱找自己讨论武侠小说,武侠电影电视剧,能够称得上是臭味相投,也就欣然接受了这个朋友。 “船到桥头自然直?飞黄腾达?讲的倒轻巧哦,窝在这个工厂里头,别说飞黄腾达了,辛辛苦苦10多年,买个房子都成问题,更别说找女朋友了,老子现在都还是个处男,狗日的,什么时候才能出头哦?”帅高还是一如既往的抱怨。 ……………… 话音刚落,从车间走廊的尽头楼梯口处传来一阵嗲嗲的声音,特别甜,如果第一次听,如沐春风,如饮甘露,是标准的京城口音,“山楂,你过来一下……” 山楂听到呼唤拍了一下帅高的肩膀,示意帅高一起过去,看有什么好事,两个好基友小碎步跑到了一个女人身边…… 说起这个女人来头可不小啊,据说是金手指工厂老板的女儿,金手指老板周丽群是全国出了名的女首富,也是金手指集团的创始人,在全国拥有10几家分公司,身家几百亿,帅高所在的工厂就是公司沙市总部所在地。 这女人叫周梅,刚从m国加州大学毕业,学的工商管理,本来作为皇亲国戚,随便到哪个分公司当个高管,还不是周丽群一句话的事,谁知这位千金大小姐偏偏喜欢从基层做起,说是对于自家公司的运营还有公司的经营一窍不通,学校学的都是理论,理论必需建立在实践的基础之上,于是就在返磨部门做了个高级文员,也就刚来几个月。 这个千金大小姐芳龄22,身材曼妙,肤白貌美,留着一头齐脖的黑色短发,标准的美人。尽管出身豪门,可是周梅面对工厂的同事却没有一点架子,经常和厂里面的同事打成一片。现在这个社会,这样的女孩也真的是不多见,也难怪厂里只要是没结婚的,正常的男性,都会把她视若女神。 当然啦,帅高和山楂这对好基友自然也会对她有爱慕之意,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人家千金大小姐又怎么会看上这俩穷酸小子呢,所以这个大美人也只能成为他俩茶余饭后闲聊的对象。 “领导,有什么指示?”山楂好奇的问,帅高也是在旁等候差遣。 “哦,马上就要元旦节了,厂里像往年一样要搞个元旦晚会,我们部门也得组织一个节目。山楂,你可是咱们部门的文艺骨干,可不能甘为人后啊。今天早上部门会议的时候,我也跟你们龙领班提过,向你们车间借俩人明天上午和我一起到天心古玩市场借一点表演道具,帅高,正好你也在,那就你们俩吧,明天早上9点,你们开完早会,跟龙领班打完招呼,就到工厂门口集合,坐我的车,别迟到哦!”周梅说完,便要起步走了。 “搞个什么节目,还要到古玩市场借道具,稀奇得很,”帅高觉得好奇就追问了一句。 周梅停住脚步,转过头,神秘的对着帅高笑了一笑,回答道:“关于武侠的舞台剧……”说完,转身便走了。 帅高挠了挠头,一脸莫名其妙…… “不就是个工厂的元旦晚会嘛,唱唱歌跳跳舞就可以了嘛,要不排个小品也行啊,有必要搞这么大排场么,还舞台剧呢,有钱人家小姐的想法还真是挺奇怪的哦……” 尽管一头雾水,但是能和周大美人搭上话,还丰收了她的回眸一笑,帅高这心里也是美滋滋的,嘴角不由自主的翘了起来。 “想什么呢,发浪啊?”山楂见帅高想出了神,便调侃起他来…… “我说你这个老处男,是不是见到周大美女把持不住了呀,喜欢就追呗,就凭你这车间第一帅的名号,也不是完全没有希望啊,呵呵……” “我倒是想哦,但是怎么可能嘛,人家要找的男朋友肯定不是富二代就是商界精英嘛,我们?算了吧……”,帅高觉得山楂在取笑他,赶忙自我调侃,缓解尴尬的气氛。 “咦,山楂,元旦晚会搞武侠舞台剧的话,那整个晚会不就只剩下舞台剧咯,舞台剧没几个小时,演得完吗?” “你管那么多干嘛,也许是周大小姐武侠小说看多了,想亲身体验一把呢,最重要的是明天咱们可以单独和周大美人出去,你说呢?” 听了山楂的话,帅高也会心的一笑,对明天充满了期待,接着两人便回到了宿舍。 ……………… 第二天,太阳照常升起,又是一个明媚的好天气,但毕竟是大冬天,还是非常冷的。这个点,工厂还是和往常一样,厂内人流窜动,从宿舍顶楼往下看,人山人海。每个人都急切的往自己的车间赶,生怕迟到被扣工资。 帅高和山楂洗漱完毕便到车间开早会,和龙领班打完招呼就急匆匆的赶到工厂门口和周梅汇合,比预定的时间早到了30分钟。 “呃……急什么嘛,是和周梅去借表演道具,又不是赶着去投胎,人家到了会打电话嘛,现在回宿舍还能多睡个20分钟,多好哦,搞得整个人没精神……” 帅高由于昨晚看电视看得太晚,没有睡好,整个人无精打采地靠在大门墙脚,整个人抱作一团,打着哈欠向山楂抱怨。 山楂由于是做技术工作的,非常守时,所以习惯了早到,他并没有理睬帅高,只见他从裤袋里取出一盒山楂片,拿了几片,开始嚼了起来,两脚不停地抖动,四处张望,好像这样会比较没那么冷。 ……………… “喂,山楂,帅高,快上车,外面怪冷的,不好意思啊,没想到你们这么早就到了,你们应该了解女人,出门前总要打扮打扮,”周梅见两人冻得不行,表示了一下自己的歉意。 “女人来讲,你算守时的了,看,九点还差1分钟,”山楂调侃起了周梅。 “当然咯,周大美女又不是一般的女人,当然守时啦”,帅高也开始拍起了马屁。就这样,三人聊着聊着,不一会就到了天心古玩城。 ……………… 天心不愧是沙市最大的古玩城,古玩商品琳琅满目,各式各样的小玩意数不胜数,令人目不暇接,周梅带着帅高和山楂跑了10几家商铺都没有找到令自己满意的道具,总是感觉太假。 “我去,周大小姐,像你这种找法,我们找一天都找不到你想要的东西,我两只脚都走得发麻了,不就是元旦晚会表演个节目嘛,随便搞点道具就行了,又不是电视台春节联欢晚会,山楂你说是不是嘛”,帅高逛得有点不耐烦了,就开始催周梅赶紧搞定。 “是啊,周领导,这样找下去也不是办法,只是个元旦晚会,随便搞一搞,大家开心一下就可以了,何必这么费神呢……” 山楂见周梅迟迟没有挑好道具,也开始有点着急了,毕竟车间还缺人手,龙领班也只批准了他和帅高半天的有薪假,如果下午不能及时赶回去上班,是要扣钱的。 “你们不用操心,如果超时间的话,我会和龙领班打招呼的,不会扣你们的工资!你们知不知道,虽然我大学学的是工商管理,但是我一点也不感兴趣,我最喜欢的是影视,特别是对武侠题材情有独钟,如果不是家里人非要我学工商管理,我早就报考电影学院去喽,以前在大学的时候,学校里所有的文艺表演都是我组织的,我还得过学校的最佳表演奖呢……” ……………… 周梅话音刚落,一转身,街尾一家非常具有古风情调的古玩店浮现在她的面前,店门口非常醒目的屹立着两头大石狮子,看起来凶神恶煞,大门上方的牌匾被镶成了金色,中间刚劲有力的写着四个金色大字“侠者真谛”,字身染上了很多灰尘,所以看起来也没有那么亮堂。从大门外一眼望进去,里面古色古香,完全看不到一丝现代的痕迹。 “我的天啊,你们两个快过来,我发现了一家非常特别的古玩店,太amazing了……” 听到周梅如此惊讶的呼唤,帅高和山楂立马跟着周梅小跑过去,看个究竟。眼前的场景瞬间勾起了帅高的兴趣,迫不及待地第一个冲了进去,周梅和山楂紧随其后,一行三人来到了古玩店的大厅。 大厅的地面是用青石板铺成的,花纹虽然并不规则,但十分平整,打磨得非常光滑,地面满是灰尘,应该已经许久没有人打扫过了,大厅的正中间摆放着一个用竹蔑做成的床榻,大厅右侧楼梯口处有一个用梨木做的柜台,柜台上最显眼的位置放着几个大酒坛,酒坛用发了霉的米黄色纸包裹着坛口,看上去有点年纪了,酒坛旁边摆着一只用黑色木头做的算盘,已经上了厚厚的一层灰,看起来不知道多久没人用过了。大厅的左侧并排放了几张黑色的木凳,也是上了灰尘的,大厅的正侧放着一个残破不堪的屏风,都是破洞,已经看不出屏风上是什么图案了,透过屏风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屏风后的情景:石渣捶平做成的地面,几棵萧瑟凋零的槐树,几墩上了厚厚灰尘的花岗岩石凳…… ……………… “咳……咳咳……”从屏风外传来几声浅浅的咳嗽声。 只见一个老婆婆弯着腰,拄着拐杖,从屏风后的拐角处徐徐走来。 “原来是有客官到呀,老身有礼了,老太婆这店子已经许久都没有客官驻足了,真是稀客呀……” 那老婆婆用乔木枝系着一头雪白的头发,满脸皱纹,高鼻梁,下巴瘦得可以清楚的看见嘴部骨头的轮廓,右手吃力的拿着一根乔木做的拐杖,一席青色长衫,穿着一双米白色的绣花鞋,这种装束根本就是古代的装束,但是根本看不出来是哪个朝代,只见老婆婆蹒跚的走到竹榻旁,正襟危坐。 “我的妈呀,这古玩店倒挺有创意的哦,搞得这么复古,连老太婆都说起文言文了,要是不晓得,还以为是穿越了撒,但怎么一件古玩商品都没有咯……”帅高觉得古玩店的营销创意挺新鲜的,却又有一点疑惑,心里一直打轱辘。 “婆婆,您这里不是古玩店吗,怎么一件古玩商品都没有啊?”周梅也疑惑的问道。 “哈……哈……老身此处应有尽有,每一件藏品都价值连城,有缘者分文不收,无缘者千金不卖”,老婆婆还是一样,文邹邹的嚼着文言文。 一旁的山楂看了看手机,已经差不多11点了,再不快点找道具,下午上班就真的要迟到了,他用手拉了一下周梅,示意她快点走。周梅兴趣正浓,根本就没有走的意思。 “山楂哦,有周大小姐撑腰,你还怕光头强扣你工资吗,你就安心的待着,晓不晓得?” 山楂见帅高和周梅都没有走的意思,少数服从多数,所以也只能无奈的坐在一旁。 “婆婆……婆婆,我们并不是要买您的古玩,是这样的,我们是金手指工厂的员工,马上就要到元旦了,厂里面打算搞个元旦晚会,每个部门都要准备一个节目,咱们部门准备搞个武侠舞台剧,需要借一点古玩当道具,现在还没有找到合适的道具,这不,找着找着就找到您这来了,您放心,我们会给您合理的租金的,您把东西拿出来看看,您不是说您这应有尽有吗?”周梅见山楂这么着急,也就直接进入了正题。 “咳……咳,”老婆婆咳嗽了几声,问道:“客官果真要借?” 周梅连忙点了点头,回答道:“当然要借啦,我们来这里就是为了借东西的。” “既然如此,请三位客官跟我来”,老婆婆说完便起身,示意周梅三人跟着她走。 ……………… 四人绕过屏风,走过拐角来到内堂,在内堂的角落里有一个往下的楼梯,走下楼梯,下面是一个地下室,地下室的墙壁都是青砖砌成,入口被一块青石板隔着,石板顶端有一块牌匾,两边写着一副对联,牌匾上用朱砂写着“藏剑”二字,对联说的是“一将功成万骨枯,真谛出鞘振五州”。 看着这幅对联,帅高突然感觉全身凉飕飕的,整个人头晕脑胀,浑身都开始冒冷汗。 “喂,帅高,你怎么搞的,地下室这么凉快,你怎么满脸是汗,是不是昨晚熬夜把身体熬出病来了?”山楂觉得帅高有点不对劲,便关心了一句。 “帅高,再坚持一会,待会借到道具咱们就马上回去,下午我跟龙领班说说,给你请半天病假。”周梅也发现了帅高的异状。 帅高使劲甩了甩头,擦了擦脸上的冷汗,说道:“别瞎操心了哦,老子就是昨晚没睡够,回去补个回笼觉就没事了”。 老婆婆拿起拐杖使劲的朝青石板敲了三下,青石板就自动升了起来…… 帅高心想:“这门还挺高级的,还带声控,就这样敲几下就开了”。 “帅高,想什么呢,快点跟上”,周梅见帅高傻乎乎的,就拍了下他的肩膀,示意他跟着走进去。 过了石板门,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挂在墙上众多的山水画,还有书法,落款的作者没有一个是书本里出现过的,全都听都没听过。 “这些应该也不是什么名书画……”周梅心里嘀咕。 除了这些书画,地下室里剩下的也就只是一些古味十足的家居陈列,却没有看到一件可以做为道具的古玩。 “婆婆……,这里也没看到什么我们需要的呀,这些书画还有家居摆设我们也用不上,算了,婆婆,我们还是到其他店子看看吧”,周梅见没什么用得上的,就想着到别处看看,省得在这里浪费时间。 “姑娘莫急,你看……” 说完,老婆婆便掀开了其中一幅面积比较大的山水画,原来山水画后面有个暗格,暗格里装着一把银灰色的古剑。 这把古剑并没有提起周梅的兴趣,她失望的对老婆婆说:“婆婆,您这里只有一把古剑,可是我们的舞台剧还需要服装,以及一些其他的道具,要是光借了您这把古剑,我这舞台剧也同样是完成不了啊,婆婆,我们还是去其他地方看看吧”。 “姑娘,诸事皆不能只看表面,此宝剑暗藏玄机,哈……哈,你所需之物全赖此宝剑,”老婆婆解释道。 “此古剑有何特别之处,小生看不出来呀,还望婆婆指点”,见老婆婆满口文邹邹的文言文,山楂也开始咬文嚼字起来。 “客官有所不知,只要能使此剑开锋,尔等所需之物应有尽有”,老婆婆神秘的笑了笑。 “是吗,原来如此,那就让我来给它开锋……”话音刚落,山楂便拿起宝剑,试图拔出剑身…… “啊……这剑怎么塞得那么紧,根本拔不出来呀,奇了怪了”。 “是吗,不可能吧,我来试试……”周梅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仍然无济于事。 “呵呵,如此看来,客官们并不是有缘人呐,你们还是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吧……”老婆婆开始下起了逐客令。 “不……如……让我……试试看……”,一旁的帅高全身冒着冷汗,声音发抖。 “你?就你这病怏怏的样子,怎么可能拔得出来,你还是……” 还没等山楂把话说完,帅高已抢过古剑,握在手中。顿时感觉透心凉,整个心脏好像被冰冻住了一样,无法呼吸。帅高整个人脸色苍白,全身一直冒着冷汗,感觉生了一场大病一样。 “算了,帅高,别勉强了,你的样子怪吓人的……”身旁的周梅和山楂被帅高的样子吓坏了,赶忙开始劝阻。 此时帅高的精神状态已经完全在自己的世界,哪还听得进别人的劝阻,他用右手握住剑柄,u看书 wwukansu 使出全身的力气开始拔剑,只见他大喊一声…… “出来了,拔出来了,帅高居然拔出来了……” 周梅和山楂看得两眼发直,完全不相信眼前看到的是真的,没想到平常懒里懒散,没有任何精神面貌可言的帅高居然拔出了古剑。 帅高拔出古剑之后,顿时感觉神清气爽,整个人也没有了之前压抑的感觉。但是古剑居然全无剑锋,帅高疑惑的看了一眼婆婆…… “哈哈……哈哈,如此甚好,如此甚好,没想到你竟然是有缘人,此乃真谛宝剑,只有体质至阴至寒的有缘人才能触发宝剑的寒气,才能拔出真谛,发挥出它的威力。而拥有至阴至寒体质的人,万中无一,百年难得一遇。客官既然有缘,来,用你的鲜血给真谛开锋吧……”婆婆大喜,从怀里拿出一把匕首,递给帅高…… 周梅和山楂对老婆婆的话将信将疑,用惊奇的眼光看着帅高,期待后面会有什么事发生。 帅高此时的好奇心早已大过用匕首割破手指的疼痛,他放下古剑,接过匕首用力往手指上一割,鲜红的血液一滴一滴滴在古剑的剑把,顺着剑把流到剑心…… 古剑顿时飘了起来,只见剑上的锈渍一点点的开始脱落,不一会,整把剑开始发出刺眼的光芒,整个地下室都开始摇晃,帅高三人顿时觉得头痛欲裂,生不如死,隐隐约约听到老婆婆飘渺的声音:“年轻人,好自为之,记住,侠者,真谛也,真谛宝剑会指引你该去的方向”。 帅高三人已经不能忍受如此剧烈的疼痛,全部晕了过去。 第3章 4海5州 “帅高……帅高,快醒醒,快醒醒……” “几点了……我还没……睡够呢,今天帮我……请假……”帅高迷迷糊糊还没睁开双眼,以为自己刚刚睡醒。 “还睡呢,也不看看是什么条件,你快看,我们这是在哪里……” “咦……周大小姐,你怎么灰头土脸的,好像是刚从煤炭堆里爬出来的一样,呵呵……” 帅高睁开稀松的双眼,整个人昏昏沉沉,只见周梅落魄的跪在自己身旁叫自己,整个人慌慌张张,六神无主。 “你还笑我呢,你还不是一样,欸,不说这些了,帅高,之前我们不是还在老婆婆的古玩店吗,怎么来到这里了,山楂呢,老婆婆呢,真是见鬼了,手机也没信号……” 听了周梅的话,帅高恍然大悟,整个人都清醒了,他立马上下打量自己,也是脏兮兮的,满身的灰尘。四周都是废墟,荒无人烟,废墟被一条小溪围着,小溪的对岸凡是眼睛所及之处都是一片茂密的树林,整个天空灰蒙蒙、阴沉沉的,天气非常潮湿。 “周……周大小姐,你也知道老婆婆?我还以为是在做梦呢,这是哪,我们什么时候来的这里,怎么一个人都没有,我们不是在古玩店吗,不是有个老婆婆吗,山楂去哪了?”帅高一边疑惑,一边拿出手机试图打电话求救,但是无论拨打哪个号码都是无法接通,心里开始发毛。 “你问我,我问谁去呀,省点力气吧,我刚试过了,这里根本没有信号,咱们还是赶紧找路回去吧,说不定山楂早已经回到厂里了呢,快点……”周梅说完便准备起身走了。 “等等,还有这个……”只见一把古剑躺在地上,帅高捡起古剑,准备一并带走。 “你还拿着这把剑干什么,你不觉得这把剑还有那个老婆婆有点邪门吗,古玩店的事,你忘记了?”周梅示意帅高把剑扔掉。 “这么好看的一把古剑,就这样扔掉,你不觉得可惜吗,说不好还是个价值连城的古董呢,况且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内心总有一股力量驱使我把它带走。”帅哥用手摸了摸古剑,好像有几十年感情一样。 “莫名其妙,好吧,你喜欢带走就带走吧,我们还是快点找路回去,你也不想今晚就睡在这荒郊野外吧……”周梅有点不耐烦,开始催促帅高。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废墟,在小溪边洗了把脸,擦拭了一番身上的尘土,绕过了小溪,便朝着树林的方向走了进去。 ……………… 天已经快黑了,手机也没了电,树林四下静悄悄的,寂静得可怕,偶尔会传出猫头鹰“咕……咕”的叫声,周梅用手抓住帅高的手臂,被吓得整个人蜷缩成了一团,又冷又饿,又害怕,完全没有了昔日大小姐的威风。此时的帅高完全没了在工厂时的怯懦,全身上下都散发着男性该有的荷尔蒙,忍受着寒冷和饥饿,左手拿着古剑,右手挽着周梅继续往前走。 “周梅,你看,前面有火光,说不定有人呢,我们过去瞧瞧,就算问不到路,能弄到一点吃的也是好的……”周梅点了点头,仿佛看到了希望。 慢慢靠近火光,原来是有人在这里生火取暖。从背影看,生火的人应该是一个中年壮汉,虎背熊腰,头上用布绳系着厚厚的发髻,身上穿着一件厚厚的棉布大衣,衣服上面打了些许布丁,腰间用粗布绳捆着一个大的布袋子。只见他时不时的从布袋子里拿出一小撮看似调味品的东西,往火堆上方正烤着的一只野鸡上撒,散发出阵阵香气,一根铁叉立在旁边的大树旁。 “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啊,想不到在这样现代化的社会,居然还会有野人,既然在烤野鸡,想必他也不会吃人吧,尽管上前打个招呼……”帅高考虑了一下,还是决定跟这个人问问路,顺便看能不能弄到一點吃的。 “大哥,請問你知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金手指工廠要怎麼走?” “嗯……嗯?”那壯漢轉過身來,滿臉鬍鬚,長著一對棗鳳眼,鼻梁扁扁的,兩個鼻眼略微往外翻,看起來凶神惡煞。 “不曾想,此時在這荒郊野地也會有人,在下不知金手指工厂归于何方,请问二位来自何处啊?” 壮汉看两人穿着奇装异服,应该不是本地人,就开始询问。 帅高一脸懵逼,不过见他没有恶意,便入乡随俗飙起了文言文…… “哦……兄台,在下吴志高,来自湘省苗乡,家住金手指工厂,今与内人出门游玩迷了路,故而上前询问,冒昧打扰,还请见谅……” “谁是你内人……”周梅感觉吃了亏,便象征性的给了帅高一拳。 “不说内人,难道说兄妹呀,这荒郊野岭的,你也不怕人家对你起色心……”帅高轻声的调侃了周梅一句。 “哦,原来如此,公子所讲之地,在下闻所未闻,不过此处乃武墟山,东州地界,公子上山之时,可曾见到山下那一片废墟,传说20纪(在四海五州,1纪大概相当于1年半)前东州流云庄庄主谷玉坟与那西海无欲宫宫主柳奈何在这里大战了三天三夜,彼时血流成河,生灵涂炭,那一片废墟原本是一个小村庄,一夜之间化为乌有,这武墟山因此而得名……”那壮汉说完便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此山夜间有猛兽出没,如果是闲来无事,就不要来此处游玩啦,随时可能性命不保。” 壮汉讲得栩栩如生,有根有据,一脸严肃,帅高和周梅两人瞠目结舌,虽然听得云里雾里,但也不得不相信眼前的事实。 “帅……高,你相不……相信……他说的,我们真的来到了古代?穿越这种事情真的发生在了我们的身上?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周梅拍了拍帅高的肩膀,跟他确认眼前看到的,耳朵里听到的是不是事实。帅高嘴巴不由自主的张得很大,眼睛瞪得眼珠就快掉下来了,自然反应似的点了点头,表示他不得不相信。 “那请问现在是哪一朝哪一代?,现在的皇帝是谁?”周梅赶紧追问。 “皇帝是何人,朝代又是何物啊?姑娘所讲,恕在下不甚理解”,壮汉也被问得云里雾里。 “哦,shit,我的意思就是,现在你们这谁的权利最大,现在是处于什么时间,你又是谁,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周梅继续追问。 “哦,知晓,知晓,自这四海五州有人居住以来,已经经历了3501纪,此处权利最大的自然是那东州的谷玉坟了,在下姓布,单名一个牛字,乃山中一猎户,以打猎为生,家住山脚下的布家村……” 听到壮汉的解释,二人顿时全身冒起了冷汗…… “老子倒是经常看穿越小说,没想到现如今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小说里的穿越至少有个朝代,有个时间吧,他奶奶滴,老子来到的这个地方连个时间都弄不清楚……”帅高心里开始发毛,自言自语起来。 ……………… “吼……吼……”,突然从不远处传来可怕的叫声,一听就知道是动物出来觅食了…… “二位请快随我来,有野兽过来了……”还没等壮汉说完,一只黑熊从壮汉的身后扑了过来,将壮汉扑倒在地,用前爪不停地挠壮汉的身体,壮汉痛苦不堪,拼了命的抵抗,由于熊的力气太大,无论怎么挣扎,仍然无济于事。 那黑熊高约2米,全身都是黑毛,嘴中不停的发出“吼……吼”的叫声。 “帅高……怎么……怎么……办……我们得救他呀……”,周梅不知如何是好,一直拉着帅高的手臂,希望帅高能够挺身而出。 “我……我怎么知道怎么办呀,这场面,也只是在电视上看到过……我看,就算是武打明星cl来了,也无济于事……” 只见壮汉身上已经血肉模糊,毫无抵抗之力,如此下去,壮汉必死无疑。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帅高突然感觉手中的古剑在不停的振动,同时心中也感受到阵阵凉意。 “不管了,死就死吧……畜生,来吧……呀……” 只见帅高用力拔出古剑,使出全身的力气往黑熊的方向一挥。霎时,一股寒意弥漫在空气当中,周梅也被剑气振倒在地。至于黑熊,早已被寒冰冻得不能动弹,帅高见黑熊已经没法移动,抓住机会转身又是一剑,只听见“嗙”的一声,被寒冰包裹住的黑熊已经被劈成两半,寒冰也已经碎落一地,黑熊被砍成两截的尸体掉落在地上,竟然没有一丝血迹。 ……………… 空气安静了,周梅失了魂似的看着地上黑熊的尸体,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帅高也已经没有一丝力气,整个人完全虚脱,不停的喘气,右手用古剑支撑跪在地上。 “公子,你怎么样……” 壮汉艰难地翻过身来,用沾满鲜血的双手支撑着站了起来,缓缓的走了几步,想过去扶自己的救命恩人,但实在没有力气。 “姑娘……姑娘,你发什么呆,为何不快点过去扶你的相公?” 听到壮汉的话,周梅突然反应过来,拔腿就跑过去搀扶帅高,“你……你……没事吧?” “我没事,只是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听到帅高的话,周梅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一半,毕竟帅高是她在这个全新世界唯一的依靠。 “大叔,这里我们人生地不熟的,今晚只有到您那里借宿一晚了……” “没问题,公子是在下的救命恩人,别说住一晚,就算住一辈子,老牛我也不会皱眉头”。 壮汉说完,周梅便搀扶着两人慢慢地往山下走去…… ……………… 午夜的村落非常寂静,显得格外安宁,静谧,仿佛沉睡中的老人,似乎可以感受到它均匀的心跳和平静的呼吸。村落四面环山,被茂密的树林所环绕,几处农家小户微弱的煤油灯光依稀可见,其中一户木房子里,两位慈祥的老人已经备好了一桌酒菜,等待着他们的儿子回来一起享用。 “爹,娘……我回来了……” 听到儿子的呼唤,两老急忙打开用栓子拴住的木门,只见自己的儿子布牛被两个穿着奇装异服的年轻人搀扶着,满身鲜血,头发凌乱…… “阿……牛,如……何落到……如此狼狈,快进来……”见到受了重伤的儿子,老妇两眼泛起了泪光,uu看书 ww.uukans 四人合力将布牛抬到了内室。 “爹,娘,俺没事,只是受了些皮外伤,敷点草药就可痊愈,今日在那武墟山上偶遇一只黑熊,幸好得少侠拔刀相助,才幸免于死,二老不必忧心……” 听到事情的来龙去脉,二老急忙向帅高下跪,以表感激之情。 “多谢少侠,少侠真是我儿的救命恩人,无以为报,老朽给您磕头了……” “大叔不必如此,见义勇为乃是我辈中人应该做的,今日我与内人在山中迷了路,还得在您这借宿一晚……”帅高见状赶紧扶起老人,脸上挂着几丝神气。 “无妨,少侠喜欢住多久就住多久,只是小门小户,怕是多有委屈……” “只要能够有个落脚处,在下就已经感激不尽,怎敢有诸多奢求,那就打扰二老了……”帅高双手握拳,向二老鞠了个躬。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欸,见二位着装应该不是本地人,不知二位从何而来……”老人好奇的问。 帅高跟二老解释了穿越的来龙去脉,两位老人听了帅高的话,一脸茫然。 “既然二位因此宝剑来到此处,那么解铃还需系铃人,要想回去,老朽看,还得依仗此宝剑的主人,宝剑英气逼人,绝不是此穷乡僻壤之物,应该是某位大侠的防身之器,要想找到它的归属,我看还是要到州府打听,不如这样,等过几日我儿养好伤,便差他送你们去州府一探究竟……” 听了老汉的话,帅高和周梅二人茅塞顿开。已经临近深夜,二人便暂时在布牛家安顿下来…… 第4章 江湖险恶 不出五日,布牛的伤势已经有所好转,帅高二人换上了古装便随布牛启程去往东州州府。不曾想,换上古装的二人一个玉树临风,一个也是美得不可方物,经过几日的朝夕相对,周梅更是对帅高暗生情愫。 ……………… 四人在马车上颠簸了一天,度过了武墟河,终于可以在武墟渡口的风尘客栈暂作休息。布牛开了两间上房,叫上几个家常小菜,一壶热酒,几个馒头,帅高随手将古剑放在桌角,几个人围坐一桌便开始吃了起来。 坐在几人2米开外的地方是一个面如冠玉的翩翩公子,此人一席丝质白衣,仪表堂堂,风流倜傥。一把红色剑鞘的宝剑侧立在桌角,往帅高的方向看了一眼,便继续饮酒。 说时迟那时快,正在帅高四人吃得津津有味之时,一把蛇形飞镖从楼上飞了下来,正中方桌的中央,吓的帅高和周梅赶忙收起了筷子。 “是哪个不长眼的乱扔飞镖,吓着我家恩公了,给我滚出来……”布牛气愤不过,便站出来往楼上大喊。 “是你老子,我……”,从楼上传来一阵恶狠狠的声音,只见说话那人身材高大,体型壮硕,生着一对弯眉,鼻梁高挺,阔口圆脸,脸如黑炭。 “识相的就把桌上的宝剑交出来,此剑乃是我毒蛇帮之物,一纪之前不知所踪,原来是你们这帮无耻之徒偷了去……” 听了那人的话帅高顿时一惊,拿起宝剑,心想,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这么快就可以找到古剑的归属…… “欸,布牛,莫非这宝剑就是此人之物,如果此人能帮我们回到家乡,把剑给他也无所谓……” “恩公江湖经验尚浅,莫要相信此人的花言巧语,宝剑英气逼人,但此人贼眉鼠眼,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此剑又如何是他的?恶人,你既然说宝剑是你的,你又如何证明……”布牛先安抚帅高,然后询问那恶人。 “我毒蛇帮想要的东西,还需要什么证明,你交出便好,如果还是冥顽不灵,我这毒蛇镖可不饶你……” 话音刚落,只见那恶人从楼上跳了下来,手臂一挥,一只毒镖便钉在了大门的门柱之上,布牛躲闪不及,右手臂被刺穿,鲜血直流,瘫倒在地,表情十分痛苦。 “布牛……,你怎么样……”帅高和周梅见状,马上过去搀扶布牛。 “你这个恶人,竟然这样蛮横无理,这把剑别说不是你的,就算是你的,我也不会……” 帅高话还没说完,那恶人起手又是一只毒镖…… “死了,死了,死了……” 帅高紧闭双眼,咬着嘴唇,口中自言自语的念到,以为自己死定了…… 周梅被吓得脸色发青,看了看帅高的身体,似乎并没有异样,巡视了一下四周,戳了戳帅高手臂,示意他看一看客栈的墙壁。一把长剑击中毒镖,钉在了墙壁上,帅高顿时长呼一口气。 “如此无耻之徒也配拥有这把宝剑?不如让本公子来了结了你,如何?” 坐在一旁的白衣青年纵身跳到帅高身旁,貌似看不过去,要给帅高一行人出头。 “哈哈哈,你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竟敢在我辣手神镖楚一狂的面前撒野,简直自不量力,好,我就送你去见阎王……”说完,恶人转身甩手,又是一支毒镖…… 只见那青年转了几个身便硬接了毒镖,然后把毒镖向恶人飞去,毒镖就像离弦的箭,正好击中恶人的额头,恶人顿时倒地身亡。 “哈哈哈,如此雕虫小技也敢自称是辣手神镖,我看是辣椒吃得太多,上火了,简直死有余辜……”说完便朝帅高身旁的周梅看了一眼,然后伸手去扶帅高。 周梅见青年看他的眼神有几分色意,顿时心生不悦。 “公子,你不碍事吧?” “我没事,多谢少侠出手相救,只不过,我这位朋友被毒镖击中,只怕要找个医生看看……”帅高定了定神,答到。 “医生,医生为何物,公子讲话挺有意思,言下之意,是不是需要找个郎中?”青年一脸疑惑的问。 “是,是,是,公子不仅武功高强,而且才思敏捷啊,是这样,我是外地人,所以偶尔会带几句方言,不足为奇,不足为奇,我们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而且囊中羞涩,还望少侠帮忙。”帅高说完还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公子不必介怀,江湖救急乃平常之事,况且钱财只是身外之物。只是这位仁兄所中的乃是毒蛇帮的独门暗器,剧毒无比,非平常的郎中所能医治,只能用内力将毒逼出,然而……” 青年欲言又止,帅高赶忙追问:“少侠有什么为难,不妨直说……” “倒也没什么为难,只是驱除此毒,必将消耗在下三年的内力,此人与我非亲非故,除非……” “除非什么……少侠不必吞吞吐吐,请直言”见青年好像不太愿意给布牛医治,帅高有点急了。 “公子有所不知,在下行走江湖多年,在外不免有些许仇家,只怕治好这位仁兄,仇家找上门来,无法对敌,除非公子能把手中宝剑借我十日,助我疗伤,在下便没有了后顾之忧。”青年说完,若有所思。 “少侠,这我就不明白了,公子疗伤与我这手中宝剑有什么关联?” “不瞒公子,你手中之剑乃是上古神兵,名曰真谛,剑气逼人,若有此剑相助,疗伤有事半功倍之效,就看公子你肯不肯了?” 周梅拉了拉帅高的衣角,凑着帅高的耳朵提醒他:“我们还得依靠这把宝剑回到现代,要是他不还给我们怎么办?况且这个青年看起来也不像什么好人。” 帅高并没有理会周梅,说道:“既然宝剑有这么神奇的功效,那好,只要治好我这位朋友,宝剑借给你就是,只不过,借给你这十日,你必须和我们形影不离。” “那是自然,我东州谷家岂会贪图你小小的一把宝剑,这位仁兄的伤势不可再耽误了,如果毒气进入五脏六腑,就算是大罗神仙也难救,二位请扶这位仁兄进我的房间。” 见青年应允,帅高便与周梅将布牛抬到了青年的床榻之上。 ……………… 青年在床上盘腿而坐,双手对着布牛的肩膀开始运气,只见二人头顶都冒起了青烟,不一会青年便大汗淋漓,好像生了一场大病,大概过了两个小时,青年终于起身。 “兄台,你所中之毒,已经被我逼出体外,半月之内定不能吃辛辣油腻之物,切记!”说完青年突然头晕,差点摔倒,帅高赶忙去扶。 “多谢少侠相救!感激不尽……”布牛转身打算给青年磕头。 “仁兄不必多礼,公子,你的朋友已无大碍,此刻我的身体非常虚弱,必须马上回到家中闭关疗伤,还望公子履行诺言,跟我回去。伤愈后,公子可携宝剑随时离开。” “布牛,今日得少侠相救,幸免大难,眼下我们要跟随少侠助他疗伤,你中毒初愈不便随行,我们只有分道扬镳了”帅高依依不舍的向布牛告别。 “恩公行走江湖如有难处,大可回到布家村……”布牛也只好无奈应允。 说到那白衣青年可大有来头,乃是东州流云山庄庄主谷玉坟的掌上独孙,出生在一个隆冬时节的夜晚,故取名“谷夜寒”,虽说流云山庄在江湖上是赫赫有名的名门正派,但此人从小养尊处优,蛮横霸道,狡猾毒辣,风流成性,武功高强,耍得一手家传的流云剑法,快如闪电,令江湖中人闻风丧胆。 ……………… 进入东州州府地界,已经是白雪皑皑,银装素裹,寒风刺骨。道路两旁的杉木已经凋零,树枝挂着透明的冰条,马车所到之处留下了深深的马蹄车轮碾过的痕迹。三人在距离闹市还有几里的郊外停了下来…… 一座宏伟气派的古式山庄浮现在眼前,红墙绿瓦,墙高约10几米,漆红色的大门也是3米有余,门外由两个小厮把守着。 “瞧,这就是我东州谷家的流云山庄,二位暂且在此等候,容我进去禀明家父后便差人来接二位……” 流云山庄向来没有外人私自进入,如有人拜会,定要出示山庄发出的英雄帖,或者庄主允诺,才能进去。 天空中飘着细细的雪花,寒风继续呼呼的刮着,从布牛家穿来的寒衣虽然厚实,却并不怎么能够御寒,二人被冻得瑟瑟发抖,脚底板仿佛已经没有了知觉。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一个畏畏缩缩的小厮走了出来,“庄主有请,二位贵宾请随我来……” 跟随小厮进入大门,穿过一个开阔气派的练武场,几个别致精美的庭院和几处亭台楼阁,便来到了会客厅,会客厅的牌匾上赫然写着聚英阁三个大字。 一盏茶的功夫,一位仙风道骨的古稀老人走了出来,谷夜寒紧随其后…… “二位久等了,老夫忙于庄中琐碎之事,耽误了些时候,还望二位切莫介怀……” 帅高打量一番老人,一头白发,弯眉长须,彬彬有礼,身着一席黑色长衫,气度不凡。心想,这应该就是流云山庄庄主谷玉坟了。 “庄主不必多礼,前几日,在下携内子与朋友,在武墟渡口的风尘客栈遇到一恶人,差点送命,幸好少庄主出手相救,才幸免一死。少庄主为救在下的朋友折损了三年内力,特携宝剑前来,助少庄主疗伤……” “那武墟渡口往此处路途遥远,二位不辞辛劳,长途跋涉来到我流云山庄,足见也是守信之人,老夫替吾孙夜寒谢过二位。不知可否把宝剑交与老夫,待吾孙伤愈之后,便交还于你,如何?” 周梅见谷玉坟看到宝剑两眼发直的样子,立马抢过帅高手中之剑,说道:“宝剑借你疗伤当然没问题,但是口说无凭,疗伤的过程我们必须全程参与……” 谷玉坟捋了捋胡须,瞳孔紧缩,动了杀机,心想,传说这真谛宝剑只有至阴至寒体质的人才能让它出鞘,如果此时杀掉二人,恐怕不妥…… “哈哈哈,自当如此,二位请随我爷孙来练功房……” 四人走出聚英阁,来到了老爷子的卧房。 ……………… 房间里充满了书香气息,右侧有一个书桌,桌上角落整齐划一的放着几大叠书本,桌后是一个高约2米的书架。左侧则是老爷子的床榻,床榻的正前方架着一把宝剑。 此宝剑名曰:“长吟”,u看书.uukansh 传闻此剑出鞘之时会发出古怪的嘶吟之声,锋利无比,故而得名,乃老爷子年轻时候的防身之器,当年与无欲宫宫主那场惊天动地的大战,用的便是此剑。然而老爷子现如今已达到了无剑胜有剑的武功境界,故而已经很少用了。 老爷子来到书架旁,往书架上其中一本书轻轻的一按,只见书架一分为二,一个封闭的密室浮现眼底…… “夜寒,你坐在卧榻上。姑娘请交出宝剑……” 周梅迟疑了一会,还是把宝剑交到了老爷子的手中。 只见那谷玉坟接过宝剑,宝剑霎时闪起了金光,一种无形的力量让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开始面目狰狞起来,仿佛出现了幻觉…… “上古真谛,哈……哈……哈,你终究是落在了我的手上,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柳奈何,楚浪云,郭子胥,欧阳萧客,南海神尼……你们终将是我的手下败将,有了真谛,一统江湖的大业指日可待……” “啊,原来你是这样的人,还我宝剑……” 帅高见到此等景象,心想,这老爷子说的话怎么那么像小说里大反派的专属台词呢,还是要回宝剑比较保险。 正当帅高伸手想要取回宝剑之际,一道强势的气流迎面袭来,谷夜寒使出了一招行云真气,将其打倒在地,巨大的冲击力击碎了几块青石板,帅高口吐鲜血,滚到了石板下方的地牢里,晕了过去。 “帅高……”周梅见此情景,便想随帅高一起跳入地牢,只见那谷夜寒飞身一跃在周梅身上轻轻一点,周梅便动弹不得。 第5章 周梅失忆 谷玉坟自从拿到真谛宝剑之后,用尽了各种办法,仍然无法使宝剑出鞘,便决定把庄中事物交给谷夜寒打理。自己便开始闭关,潜心研究宝剑。 ……………… 那谷夜寒自从在风尘客栈偶遇周梅,便对她有了非分之想,抓住周梅之后,便把她关在客房里。这位流云山庄的少庄主曾多次向她示好,但周梅却不屑一顾。虽然作为一方霸主的子弟,每天都可以软玉温香,醉生梦死,他却感觉不到一丝的畅快,他对周梅的占有欲甚至达到了疯狂变态的地步。 “美……人,我……来了,怎么……样,想通没有,”谷夜寒喝得烂醉如泥,冲开了周梅的房门,这样的情景已经出现了好几次了,每次周梅都被吓得差点魂飞魄散…… “美人,我的……美人,你要是再没想好,本少……庄主,可要来硬的了……” “你……你先别过来,我和你……相处的时日不多,并不了解你的为人,不如等过段日子我们相互了解之后,我再考虑要不要接受你……” “了……解,还……了解什么,我是这流……云山庄的……少庄主,等那老东西……归西之后,我便是这东州之主,从……了我,以后荣……华富贵,让你享之不尽……”说完,谷夜寒便将周梅推倒在床榻之上,随意撕扯她的衣服,上下其手,周梅眼露泪光,毫无反抗之力。站在床榻边,被谷夜寒派来照料周梅的丫鬟一脸不忍,默默的低下了头。 “啊……啊,谷夜寒……谷夜寒,你容我再考虑一晚。你要是这样硬来,我便咬舌自尽,你得到的只会是我的尸体……”周梅一边哭,一边大叫了起来。 周梅说完,谷夜寒觉得一阵头晕,便不耐烦的说道:“好,本……公子就让你……再考虑一晚,反正今晚……酒喝得太……多,没了兴致,明晚……再来,如果还是这样……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可就……不管你的死活了……” 说完,谷夜寒便东倒西歪的走出了房门,狼狈的周梅蜷缩在床榻上,潸然泪下,心想,我堂堂女首富的女儿,还是个处女,穿越到这个鬼地方,还被这个人渣欺负,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的,那个混蛋吴志高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想着,想着,便哭得越发的厉害。 ……………… “姑娘,少庄主一表人才,风流倜傥,多少女人挤破脑袋都想嫁给他。你若从了他,以后那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女人这辈子不就想着嫁个如意郎君吗,你又何必这样不识时务呢……”旁边的丫鬟见周梅如此痛苦,便在一旁开始劝导。 周梅停止了哭泣,急中生智,仿佛想到了什么…… “你叫什么名字,看你也不像个坏人,怎么会来到这里?”周梅问。 “小人名叫玉翠,三年前选秀来到这庄里,是这庄里的丫鬟,是少庄主命小人来伺候姑娘的……”那丫鬟乖巧的回答道。 “玉翠有所不知,并不是我不从那谷夜寒,只是他如此无礼的对我,莫不是把我当作那青楼的妓女,我又如何从得了他。如果他真是钟情于我,自当以礼相待,我又何苦拒之于千里之外呢,我也是个女人,难道就不想嫁个如意郎君吗……”周梅的语气显得非常诚恳,玉翠信以为真。 “姑娘,玉翠明白了,明天我便转告少庄主,相信听了此话,他一定会善待姑娘的。天色已经很晚了,姑娘早些歇息……” “玉翠,不知这流云山庄哪里的风景最漂亮” “要说最漂亮,当属后山的云之巅了,特别是日落之时,美轮美奂,咦……姑娘问这个干什么?” “玉翠,你转告少庄主,就说我明日约他去那云之巅看日落,向他表明心意……” “好嘞,玉翠明白了……” 说完,那丫鬟便兴高采烈的走出了房门。只剩下周梅一个人在床榻上,若有所思。 ……………… 次日,谷夜寒睡到晌午才酒醒,玉翠将周梅的话一五一十的转告了他。谷夜寒听后大喜,便换上了行装,差人去取周梅,还特意叫玉翠带了几件御寒的衣裳。 “少庄主……让您久等了……” 周梅出门前特意叫玉翠打扮了自己一番,此时的周梅骄若艳阳,出尘脱俗,看得谷夜寒目不转睛。 “美人果然相貌出众呀,来,让本少庄主亲上一口……” 谷夜寒翘起嘴唇便往周梅的红唇上凑了过去,周梅自然反应似的把脸一斜,谷夜寒扑了个空,顿时心生不悦…… “少庄主急什么,晚上回来有的是时间。您看,太阳快要落山了,可不要误了时辰,浪费了那云之巅上的风景……” 听了周梅的话,谷夜寒就像吃了蜜桃一样,一把抱起周梅,往云之巅的方向飞去…… ……………… “这就是云之巅,北靠我流云山庄,南邻南海,每到日落之时,景色十分壮观。此巅距地面几百丈,若不是我流云山庄的独门轻功—卷云纵,就算是轻功绝顶之人也无法上来……”谷夜寒不可一世的解释道。 “少庄主真厉害……你看,太阳落山了,我们去那边看看吧……” 谷夜寒一把抓住周梅,拖到自己怀里,“美人小心,那崖边可是万丈悬崖,掉下去可就粉身碎骨了……” “没想到少庄主这么胆小,我一个不会武功的女子尚且敢过去,你武功高强,有什么可怕的,况且有少庄主在身边,还怕我掉下去不成。我只想再靠近一点……” 谷夜寒怕失了面子,便被周梅拽到了崖边。 “少庄主,你我二人要是能一辈子在这里朝夕相对,你说那有多好啊……” 话音刚落,只见周梅将谷夜寒往下一推,谷夜寒瞬间失去了平衡,往崖下倒去。谷夜寒反应极快,转身一把抓住周梅的手臂,两人一同掉落在半空中。就在这迫在眉睫的一刻,谷夜寒从腰间拿出随身匕首,一把插入岩石的缝隙之中,两人便这样悬挂在悬崖之上…… “贱人,你竟敢如此对我,你不要放手,看我回去如何折磨你……” 眼看匕首已经承受不住两个人的重力,谷夜寒为自保只好放手,使出卷云纵,腾空飞了上去。周梅跌落山崖,掉入大海,晕了过去。 ……………… 蓝色的大海涌起层层波浪,放眼望去,海天一色,无边无际,周梅就这样在海里漂了一天一夜。 “师傅,你看,那边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漂着,好像是个人……”远处一只帆船上的小尼姑好奇的指着海上漂流的周梅。 “快,净语,快乘小船过去把人捞上来……” 一个面目慈祥的师太急切的叫小尼姑前去救人。 小尼姑放下小船,使出全力,迅速将船划到周梅身边,将她捞了上来,然后背到大船船舱之内,此时的周梅已经奄奄一息。 ……………… “姑娘,姑娘,你快醒醒……”众人围在周梅身边,大声呼喊。 “你……们是?” 周梅费力的睁开朦胧的双眼,看身边蹲着一群人,便随口问了出来。 “姑娘问的也真是稀奇,你看不出来吗,我们都是尼姑”,此时围蹲的人都笑了起来,说话的就是将周梅捞起来的净语小尼姑,“姑娘的命真是大,在这茫茫大海,要不是遇到我们,恐怕你就必死无疑了……” “多……谢……小师……傅……相救,”周梅说话有气无力,断断续续,想起身感谢,却根本动弹不得。 “不用客气,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救了你也是我的功德呢,不过你最要感谢的还是我们师傅,要不是她用内力将你身体的寒气逼了出来,我把你捞上来也是白搭。”净语是所有尼姑当中年纪最小的一个,讲话稚气未脱。 “不知姑娘来自何方,是何原因在这海中落难呢?”师太问。 “我……来自哪里?为什……么会在海里……我不记得了……”周梅想着想着,突然觉得头痛欲裂,痛苦不堪,“我是……谁,谁告诉我,我是谁……” “姑娘不必这样逼迫自己,可能是掉入海中之时,不幸撞伤了头部,所以才导致失去了记忆,姑娘暂且随我们回大智岛,等伤势痊愈之后再慢慢想也不迟……”师太说完便侧身扶周梅躺下,让她好生休息。 .................. 大智岛是茫茫南海中的一个小岛。传说1000纪以前,江湖纷乱,黎民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一代铸剑大师彦圣真君之女李紫依见无数难民无家可归,而自己一生情路坎坷,生无可恋,便带领他们来到这座小岛繁衍生息,并创立了现如今年代悠久的大智尼姑庵,出家为尼。传说那李紫依武功卓绝,一套骤雨剑法耍得出神入化,内功心法—延伦经更是有延年益寿之功效,而这尼姑庵历代的掌钵之人被后人称之为南海神尼。神尼清心寡欲,与世无争,向来只喜欢在庵里诵经礼佛,很少涉足江湖之事。此次出远门也只是为了应中州老友,当今的武林盟主楚浪云之邀,给他祝寿去的,不曾想竟会在返程之时救了周梅…… 时间如梭,转眼,周梅已经在庵里呆了数月。神尼见她心地善良,聪明伶俐,为人谦和,便收了她做关门俗家弟子,赐法号净念。虽然每天粗茶淡饭,但是生活倒也过得平静充实,还练就一身好武艺。直到有一天,一位年少老成的公子的到来,打破了这里的平静。 ……………… “咚……咚……”庵内召集的钟声响起,各弟子纷纷赶到佛堂集合,净念也扔下手中正在抄写的经书,从经阁急匆匆的赶到佛堂。只见一年少公子正站在佛堂的正中央向神情严肃的神尼诉说着什么…… “师太,出家人慈悲为怀,还希望您借出宝剑,减轻家师的痛苦,如若不行,我柳无欲愿意拿自己的性命交换……” “出家人岂能妄开杀戒,况且我要你命又有何用……” 听到年少公子和师太的对话,净念不知发生何事,遂好奇的问站在自己身边的净语小师姐,净语虽然年纪最小,但入门却比净念早一纪,所以平常里净念都叫她小师姐,净语觉得不好意思,就唤净念为念姐姐,平日里就要数净语与净念关系最好。 “念姐姐,你有所不知,这位公子自称来自西海无欲宫,今日前来是来借本派历任掌门相传的真谛宝剑,说是他的师傅练功伤了心脉,需要宝剑的寒气疗伤。但是据师傅所说,宝剑早已在几十纪前不知所踪,师傅又拿什么借给他呢……” “原来如此……”,听了净语的话,净念若有所思,明明是第一次听说真谛,为什么感觉又那么熟悉呢。 “师太有所不知,晚辈是师傅从荒野捡拾回来的,从小蒙受师傅的养育大恩,师傅就像自己的亲娘一般,晚辈又如何眼睁睁的看着师傅每天忍受烈火焚身的痛苦……” “少侠,你对那柳奈何的一番孝心,老身十分感动,那真谛宝剑确实为本派先人所铸造,只可惜早已在几十纪前不知所踪,老身又如何借你……”师太说完叹了口气。 “师太休要诓我,如此一把宝剑怎会说丢就丢,师太莫是欺我年少,初入江湖,不谙世事,您若执意不借,那就请恕晚辈得罪了……” 只见那柳无欲长吸一口气,顿时身体便悬浮在半空之中,然后举起手中玉萧转身向神尼一挥,一道鲜红色的火焰击中了大堂的佛像,佛像瞬间化为灰烬,众人被一股强大的气流冲倒在地,然而神尼早已迅速移动到了他的身后。只见神尼双手放到胸前深吸一口气,向柳无欲击了一掌,柳无欲便口吐鲜血,跌倒在地。 “欸,少侠何必执迷不悟,出家人不打诳语,老身何必诓你……”见到柳无欲口吐鲜血,神尼似乎觉得自己下手太重了,脸上显现出一丝不忍。 “师太武功高强,晚辈自知不敌,师太你大可了结了我的性命……”柳无欲闭上眼睛,准备受死。 “少侠重情重义,老身又岂是滥杀无辜之人,回去转告柳奈何,那烈焰真气狠毒霸道,每往上修炼一层,经脉便会被灼伤一分。只要她从此停止修炼,并且每日以寒冰入浴,不出3纪,便可痊愈。刚见少侠使出的那一招,应该只是初练,现在回头,还为时不晚。你回去吧,虽然我大智庵早已不问江湖之事,但少侠到底是魔宫之人,不便在此久留……”说完,神尼便拂袖而去,佛堂的人也各自散开。柳无欲听了师太的话若有所得,便扶地而起,离开了大智庵。 ……………… 自从年少公子离开大智庵之后,大智庵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净念还是像往常一样,每天勤练武功,抄写经书,但是内心早已波涛汹涌,难以静下心来,心想,难道这真谛宝剑与自己的身世有关?内心经过几日的挣扎,终于决定向师傅辞别,出岛找回自己失去的记忆。净念来到佛堂的门口,在门外犹豫了许久,终于推开了大门…… “师傅,打扰您老人家清修了……” “哦,是净念呀,你不去经阁抄写经书,来为师这里,有何事呀……” 师太见净念神情犹豫,便知道应该有事找她。 “师傅,您可曾记得几日前那无欲宫的柳无欲来到这里,所为何事?” “自然记得,他是为他师傅柳奈何来此处讨要宝剑,以做疗伤之用,欸,你突然问这个做甚……”师太好奇的问。 “自从那日听那年少公子提起真谛宝剑一事,净念便整日心绪不宁,总觉得真谛宝剑似曾相识,净念想,也许那真谛与净念的身世有關……”净念娓娓道来。 “什么,你竟然知道真谛的下落,”听了净念的话,师太的神情开始紧张起来…… “你可知,真谛宝剑乃是我大智庵创庵祖师李紫依的父亲—彦圣真君用千纪寒冰铸造而成。多少纪以来,世人只知此剑威力惊人,有足以让人称霸江湖的力量,却不知只有拥有至阴至寒体质的人才能使它出鞘,古往今来,也只有创庵祖师和彦圣真君能够拔出此剑。自创庵祖师仙游之后,时有江湖中人前来索要,弄得不得安生。奇怪的是,早在几十纪之前,师傅仙游之时,宝剑就已不翼而飞。如果能找回宝剑,也算是对先人有所交代……”说完,师太便叹了一口气,神情凝重。 净念听师傅讲完真谛宝剑的来龙去脉,便跪了下来,说道:“徒儿愿出岛找寻真谛宝剑,以报师傅的救命大恩……” “难得你有这份孝心,自你失去记忆以来,还从未出过这大智岛,出岛历练历练也是好的,师傅不盼你找回宝剑,只希望你能找回失去的记忆,找到自己的亲人……” 师太突然停了下来,思考了一会,接着说道: “好吧,净念,为师命你每日摘抄的经文,你可记熟了?” “师傅,徒儿听从师傅的话,每日勤抄经文,勤练武功,不敢偷懒。如今,这延伦经已经烂熟于肚……” “好,你此去定会惹上些江湖恩怨,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你抄的那延伦经乃是我大智庵代代相传的至高内功心法,你只要每日结合此经,勤练骤雨剑法,它日定当有所大成,足以让你在江湖之上做防身之用……” “原来师傅早已为净念做好打算,师傅再生大恩,净念定当铭记于心……” 两师徒挥泪告别之后,净念便回房收拾行装,来到小师姐净语处告别。 ……………… “大姆哥,上,快点上……你怎么搞的嘛,欸,大姆哥啊,大姆哥,你白长了这么大的个子,没想到你居然会输给这么小的小将军……” “哈……哈,我就说嘛,你的大姆哥浑身的肥肉,怎么可能打赢我这战无不胜的小将军……” “好……好……好,你厉害,不就是个蛐蛐吗,得意什么呀,真是的……” 只见净语正与几个小孩子斗着蛐蛐,因为败下阵来,好不服气。 “小师姐,小师姐……”净念大老远看见净语,便一边呼唤,一边跑了过去…… “咦?念姐姐,你怎么拿着一个包裹,你是不是想偷偷下山找你的如意郎君呀……” “别瞎说,我是征得师傅同意,下山找寻自己的亲人的……” “哦?那我也要去……你不知道,小尼姑我已经在这大智岛待了一纪多了,只是上次武林盟主楚浪云过寿的时候,跟着师傅出去过一次。外面可好玩了,有冰糖葫芦,有小泥人,还有卖艺杂耍的,呵呵,我的好姐姐,你就带我去吧,小师姐求求你了……” 净语不停的撒娇,要求净念带她一起去。 “不行,要是师傅知道我私自带你出岛,还不把我俩逐出师门……”净念害怕师傅责怪,便拒绝了她。 “好,你不带我去也没关系,我可以自己去,如果你放心我一个人出岛,你就走吧,不用管我了……”净语眼睛转了转,开始耍起了无赖。 “好……好……好,你快去收拾行李,我在此处等你。”净念无奈,只好答应了净语,心想,这个精灵鬼,早知道就不来找她了。 等净语打包好行李,换好行装,两人便出发了。 ……………… 此时绯红的太阳已经爬到了头上,烈日炎炎,师姐妹二人不堪炎热,便在岛边的大智酒家停了下来,讨几碗水喝。 酒家是被一老一少经营着,老者一头银发,横眉大眼,身体消瘦,看起来是个老实巴交的人。年轻的是个娇俏可人的小姑娘,应该是老者的孙女。 净念净语叫了几个馒头,几碗清水,便围桌而坐。旁边有一翩翩公子,身穿皮质的银色长衣,一头长发往后披着,一双剑眉,鼻梁高挺,英气十足,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前几日大闹尼姑庵的柳无欲。 “啊……你们几个无赖……竟敢如此无礼……” 只见几个面目可憎的无赖开始调戏酒家女,酒家女被吓得叫了起来。 “好水嫩的姑娘啊,爷这有的是银子……” “住手,你们几个畜生,我跟你们拼了……” 老者见自己的孙女被人欺负,便拿起一根扁担向无赖打了过去。uu看书.ukansu “老东西,你给老子滚开……” 无赖起身一脚将老者踢得四脚朝天。 “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调戏良家妇女……” 只见净念和那柳无欲同时站了起来,异口同声,想为酒家女和老者出头。柳无欲朝净念看了一眼,便一脚踢翻了其中一个无赖,其余几个无赖见状,马上逃之夭夭。 “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小的下次再也不敢了……饶命啊……” 无赖见眼前之人武功高强,像个侠士,便吓得马上跪地求饶。 “杀了你便弄脏了本公子的手,如还有下次,小心本公子剁了你的手……滚……” “不敢了……不敢了,小的再也不敢了……”说完,无赖便连滚带爬的逃了去。 “多谢少侠,多谢少侠,您真是我爷孙两的救命恩人哪……”爷孙俩见柳无欲打跑了无赖,便赶忙跪下,向他磕头…… “老人家请起,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是我们习武之人应该做的,您不必如此客气……”说完,柳无欲便起身准备走了。 “柳少侠请留步,可否驻足聊上几句……”净念把柳无欲叫住,见那柳无欲是个侠义之士,便把自己有关真谛宝剑的事和盘托出,希望得到柳无欲的帮忙。 “依姑娘所言,你我既然有相同的目的,为何不结伴同行,相互也有个照应……” “在下也有此意,只要找到真谛宝剑,把宝剑借与你,助你师父疗伤,又有何难……” 三人相谈甚欢,便决定同行,开始了寻剑之旅。 第6章 残梦1场 帅高使劲甩了甩头,举起双手擦拭了一下眼睛,定神之后环视了一下四周,四周烟雾缭绕,脚下是一片茂密的花海,雪白而晶莹的花朵散发出淡淡的清香,沁人心脾,令人沉醉。帅高眼睛所及之处被雾气遮挡,看不清前方的风景,只有步履蹒跚,小心翼翼的往前挪步。过了许久,雾气渐渐消散,一抹波光粼粼的湖面浮现在眼前,碧绿的湖水就像一块无暇的翡翠,微风一扫而过,湖面激起层层涟漪。湖的右侧是一个深不见底的万丈悬崖,四周群山巍峨,云淡风轻,山光水色融为一体,仿佛置身于仙境之中。 ……………… 就在帅高聚精会神欣赏美景之际,从不远处传来阵阵剑气之声,只见一位身着紫色长袍的女子正在对岸的山洞口舞剑,女子腾空而起,旋转身躯,衣角飘动,犹如一朵盛开的芙蓉花。 此情此境让眼前之人心旷神怡,遂决定绕开湖面,走到对岸,一探究竟。 只见女子肌肤如雪,面若桃花,冰清玉洁,一双纤细的手指握着长剑,仙衣飘飘,仿佛从画里走出来的一样。 帅高心想,我还从没有见过这么美若天仙的女人,难道这古代不光有武侠,还有神仙存在?沉思过后,便走上前去打招呼:“姑娘……姑娘,在下吴志高,不知为何来到此地,冒昧打扰,还请见谅……” 那女子似乎根本听不见帅高的声音,继续舞剑。不一会,一名手中抱着婴孩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 男子白衣黑发,身材高大,五官精致,轮廓分明,长得非常俊美。女子温柔的看了男子一眼,立马停止了舞剑,把长剑放回剑鞘,立在一旁,两人互相倚靠着坐在一旁的石凳之上,聊了起来…… “相公,你看,凌儿多可爱,长得多像你啊,长大以后一定会像你一样,俊美不凡……”紫衣姑娘接过男子手中的婴孩,放入怀中,两臂不停的轻轻摇晃,脸上泛起浅浅的微笑。 “欸……凌儿还是不要像我的好,深陷江湖的恩怨之中,身不由己,纵有一身武艺,却要你陪我在这深山老林苟且度日,为江湖中人所唾弃,更让你的父亲和你决裂,我……”听了紫衣姑娘的话,白衣男子脸上显出一丝沉重,缓缓站了起来,转身往一旁的石墙上重重一拍。 “相公,我是心甘情愿,无怨无悔,世人只知你冷红幽出身于那无欲宫,是个无恶不作,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却不知你所做的都是侠义之事,杀的都是该杀之人,我们又何必纠结于世俗的误解之中呢,只要我们一家三口能够快快乐乐的在一起,不是比什么都重要吗,至于爹,我相信总有一天,他会理解我们的……”紫衣姑娘小心翼翼地抱起孩子,眼露一丝坦然,语气十分坚定。 男子缓缓摇了摇头,沉默不语,彬彬有礼地抬起双手,将紫衣姑娘扶进了山洞。山洞的洞口高约两米,刻着三个大字—凡夫洞,笔锋刚劲有力,潇洒飘逸,看上去应该是刚刻不久。 见二人走进山洞,帅高出于好奇,想马上跟上前去,不曾想,转眼,他已经跟随意念置身于山洞之中。 ……………… 洞内十分的宽敞,虽然简陋,但被布置得非常干净优雅,最显眼的便是墙角两个用梨木做成的漆黑色大书架,书架上堆满了蓝色书皮的书本,使整个洞内充满了书卷气息。书架的正前方是白色纱帐笼罩的床榻,榻旁一座镂空雕刻的梳妆台甚是朴素典雅,山洞的正中间立着一块被打磨得非常光滑的大理石做成的桌案,桌案上笔墨纸砚五脏俱全。 只见白衣男子一边思考,一边奋笔疾书,写到妙处更是自鸣得意。 “哈哈……紫依,你快过来看,我终于想到了如何克制烈焰真气自灼经脉的方法……”白衣男子大喜,将笔放入笔架之上,起身便把紫衣姑娘扶了过来,得意洋洋。 “哦?这烈焰真气炙热无比,修炼之初尚可用内力压制,只是修到高层便会自灼经脉,烈火焚身,如何克制得了?”紫衣姑娘用碧玉般清澈的眼萌看着自己的相公,好奇的问道。 “紫依有所不知,万物相生相克,修炼之时,只要在旁放置一极寒之物,然后借用你延伦经的力道,将寒气逼入我的体内,便可抵御烈焰真气的炙热之气,修炼到最高境界。”白衣男子斩钉截铁的解释道。 紫衣姑娘用钦佩的眼光注视着白衣男子,听得全神贯注,时而不由自主的微微点头。 ……………… 正在两人相谈甚欢之时,从洞外传来一阵悲恸欲绝的哭泣声…… “呜……呜……呜,紫依,我的儿,你在哪里,难道你不认爹爹了吗,你知不知道,在你离家出走这段时间里,你的爹爹每天都以泪洗面呀……” 一位满头银发,两鬓斑白,一脸龙须的老者正在洞口仰天长泣,此人身着金色龙袍,豪气干云,气宇轩昂…… “爹爹……”此时的紫衣姑娘早已泪流满面,朝着老者飞奔过去,倒入老者的怀抱。 “爹爹,女儿不孝,女儿不孝……”紫衣姑娘已经哭红了双眼,泪水已经浸湿了老人的肩膀。 “依儿,是不是这个大魔头把你拐来了这里,看我了结了他……”老者看到站在洞口的冷红幽,怒火中烧。 “爹爹,不是的,不是的,我与红幽是真心相爱,况且我们现在已经有了孩子,您就成全我们吧……”看见父亲眼中的杀气,紫衣姑娘吓得连忙下跪恳求。 此时从洞内传来一阵婴儿的哭泣之声…… “成全?哈……哈……哈,”老者冷笑道:“自古正邪势不两立,你叫为父如何成全你,你们竟然有了孽种,冷红幽,你玷污我女儿名节,让她受世人所唾弃,如果我今天放过你,我就不是彦圣真君……”听了紫衣姑娘的话和婴儿的哭声,老者更是义愤填膺。 “真君,在下与紫依情投意合,真心相爱,愿意放弃无欲宫宫主之位在此隐居,难道还不能表明我的真心吗,没想到你身为一代宗师,竟有如此迂腐之见,什么是正,什么是邪,哈……哈……哈,你为了一己私欲,却不管自己女儿的终身幸福,难道你就不是邪吗……”冷红幽义正严辞,两眼视死如归,毫无退缩之意。 “冷红幽,你这个万恶不赦的大魔头,竟敢在老夫面前花言巧语,受死吧……” 只见老者一把推开紫衣姑娘,举起双手,昂天长啸,霎时,金光四射,从老者的丹田之处汇聚出一股金色的球状真气,真气缓缓升至胸口越来越强。老者使出全身的劲力,双掌将真气往冷红幽的方向打去…… “啊……啊……”没想到冷红幽面不改色,没有丝毫躲闪,被真气击中,顿时口吐鲜血,瘫倒在地。 “红幽……红幽……”紫衣姑娘泪流满面,声嘶力竭,往洞口奔去,缓缓扶起倒下的冷红幽。 “红幽……你为什……么……不躲……不避,凭你的武功,完全可以避开刚才那一掌的……”紫衣姑娘痛不欲生的将冷红幽抱在怀里。 “紫……依,今生……我……活着,只会脱累……于你,我死后……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将凌儿……养育成人,告诉……凌儿,他爹不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而是……一个……视死如归……的……英雄……”冷红幽受了老者一掌,全身经脉尽断,断断续续的向紫衣姑娘说着,不一会,他便气绝身亡。 “红幽……”紫衣姑娘哭红了双眼,伤心欲绝,昂天长啸,发泄自己的悲恸。 正在紫衣姑娘伤心欲绝之际,老者早已从洞中抱出哭泣的婴儿。看书 ww.uukanshu.cm “哼……万恶不赦的大魔头,死有余辜,此孽种绝不能活在世上……”只见老者举起双臂,要将婴儿扔下万丈悬崖…… “不要……” ……………… 恍惚之间,帅高觉得心间酸楚难当,一道白光闪过,帅高睁开了双眼,眼角还留有一丝泪痕,刚才的所听所见竟是一场梦境。 帅高心想,你爷爷的,原来是白日做梦啊,这他妈也太真实了吧,死老头怎么这么狠心…… 回过神来,摸了摸后脑勺,环顾四周,眼前的一切让帅高目瞪口呆,不敢相信。自己所处的环境竟然和梦境一模一样,只是洞口的石凳已经上了厚厚的一层灰尘,洞口的三个大字看起来也已经经历了无数的风霜。 帅高自然抵抗不了如此神奇的诱惑,起身飞奔到凡夫洞内。一场残梦,恍若隔世,只见靠墙的书架,镂空的梳妆台,墙角的床榻,早已破旧不堪,大理石做成的桌案也是上了一层厚重的灰尘。 帅高随手拿起桌案角落一本脱色的旧书大为一惊,书封上赫然写着“烈焰真气”四个大字,再往桌案中间一瞧,一张泛黄的白纸浮现在眼前,纸上写得密密麻麻。再往白纸的右侧一扫,“烈焰之气化解之法”清晰可见。 “我的乖乖,这一切也太神奇了吧,原来都是真的啊……”帅高被好奇心驱使,自言自语起来。 “此功根据修为共分为7层,第一层……”帅高打开褪色的旧本,随意翻看了几页,不知不觉便沉溺其中,开始按照书中所讲练了起来…… 第7章 拜师学艺 呼出的空气瞬间在空中凝结成缕缕青丝,山楂已顾不上灌木藤条从身体滑过所带来的阵阵疼痛,喘着粗气,拼了命的往有火光的方向跑去,不一会,火光越发的明显,只见一个驼背的老者正带着几个小厮随意拍打凌乱的灌木,四处巡视。 “曹管家,我刚见到一个人影从那边飘了过去……”山楂定了定神,全身冒着冷汗,举起粗糙的手指,故作镇定地指向相反的方向。 “追……”老者紧锁眉头,崛起嘴角,恶狠狠的下达了追击的指令,心知肚明的山楂也装模作样的跟了上去。 大概已经过了几盏茶的时间,夜已经深了,依然没有囚犯的半点踪影,山上的火光也慢了下来,家丁们带着满身细小的刮痕在灌木丛中踱步,身体早已疲惫不堪…… “禀告少庄主,所有家丁已经搜遍了后山,仍然没有发现囚犯的下落,听候少庄主的指令……”曹管家单腿下跪,双手抱拳,微微弯着本已佝偻的身躯,面带惶恐的向谷夜寒汇报。 谷夜寒心想,地牢囚犯之事并没有传出去,外面的人不可能知道。况且那吴志高并没有半点武功,也不可能自己挣脱铁链,莫非这庄中有内奸? “一群废物,我谷家的柴米竟养了你们这些无用之辈,居然能让那厮在我眼皮底下逃了去,统统给我滚……”谷夜寒面露青筋,被气得满脸通红,拔出手中长剑随手一甩,一道鲜红的血迹浸湿了老者的衣角,旁边的一个小厮倒在了地上。跪在一旁的老者被吓得瑟瑟发抖,角落里的山楂长呼了一口气,面露怖色。 ……………… 流云山庄的庄内规矩非常严苛,没有庄主许可,无论什么人都不可以私自进出。自从地牢囚犯逃走之后,谷夜寒并没有平息了怒火,时不时传出某某家丁被叫去那聚英阁问话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以至于整个山庄充满了恐怖的气氛,人人自危。因为丢了地牢的工作,山楂又被曹管家安排做起了自己的老本行。 一日,山楂还是像往常一样在院子里清洁打扫。只见他心事重重,心想,谷夜寒这样查下去,迟早有一天会轮到自己,到时自己又该怎么应对呢…… “喂,小子,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正在山楂沉思之际,突然有人从背后拍了他一下,山楂顿时打了个哆嗦,全身一颤,被吓出了冷汗。转身一看,一位老人正站在自己的身后。只见那老人发髻凌乱,满头白发,不修边幅,邋里邋遢,浑身上下脏兮兮的。 “您……您不就是谷玉坟,谷庄主吗,小人拜见庄主……”山楂定神一瞧,此时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正是那昔日威风凛凛的谷玉坟。 自那谷夜寒一掌击晕走火入魔的老爷子之后,便将他送回房间,每日派人送食送酒,任由他自生自灭。老爷子不堪寂寞,便疯疯癫癫的溜了出来。 “谷玉坟?谷玉坟是谁?我不是谷玉坟,我是武林盟主……”谷玉坟两手插腰,翘起嘴巴,自以为是的说道。老爷子似乎已经疯了,山楂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好……好……好,您是武林盟主,小人拜见盟主就是啦……”山楂微微的弯了弯腰,双手握拳,恭恭敬敬的给老爷子鞠了一躬。 “呵……呵,这才像话嘛……”老爷子见山楂对自己毕恭毕敬,便像个猴子一样,手舞足蹈的跳了起来,甚是开心。 “乖小子,你过来,本盟主告诉你一个秘密……”听了老爷子的话,山楂一脸疑惑,好奇的将耳朵凑了过去。 “你知不知道,本盟主为什么会成为本盟主啊?”老爷子非常谨慎地环视了一下四周,往山楂的耳边轻声说道,山楂不解的摇了摇头。 “因为我手里有一把上古神剑,有了它,我就可以天下无敌了”,老爷子抿着嘴,眼珠在眼眶里打了个转,说话越发的变得小声,生怕被别人听见。 山楂一惊,皱了皱眉,陷入了沉思,没想到这么轻易就有机会可以拿到宝剑,还真是要多谢这疯疯癫癫的谷玉坟了。 “喂,臭小子,你有没有听本盟主说话,”老爷子见山楂发起了呆,脸露一丝的不悦,于是两手插腰,崛起嘴角,抬起头,大声喊道:“我说,我手里有一把上古神……” 还没等老爷子把话说完,山楂赶忙用手捂住老爷子的嘴巴,把他拖到了身后的假山下,小心翼翼地左顾右盼,生怕走漏了风声。 “欸……盟主,你小声一点,要是被别人听到,抢了你的宝剑,你就等着让别人做武林盟主吧……” 听了山楂的提醒,老爷子赶紧双手合十捂住自己的嘴巴,眼珠左右移动,若有所想。 “啊……还是乖小子你聪明啊,好,看在你这么聪明的份上,本盟主就封你为大护法,让你跟着本盟主在江湖上威风威风……” “哼,威风?也不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山楂故意装作不相信的样子,想要套出宝剑的下落。 “什么,臭小子,你居然敢不相信本盟主,好,本盟主就带你去见识见识……”老爷子见不得山楂对自己不屑的表情,急忙拉着他的胳膊,往后山的方向走去…… ……………… 山楂跟随老爷子偷偷摸摸来到了后山的一个山洞里,山洞里非常潮湿,角落的一块大卵石旁倚靠着一个做工非常精美,秀着花纹的木匣子…… “乖小子,你看,我的宝剑就放在这个漂亮的木匣子里,本盟主命你把它拿出来……”老爷子趾高气昂的指着木匣子,面露一丝得意。 山楂心中窃喜,目不转睛的盯着木匣子,心想,拿到宝剑就可以离开这个令人恐怖的地方了。定了定神,山楂急切地冲了过去,打开一看…… “我的宝剑呢,哪个不怕死的敢偷走本盟主的宝剑……”见匣子里空空如也,老爷子开始捶胸顿足,脸露怒色,自言自语的喊了出来。山楂也是一脸失望。正在老爷子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从洞外传来了几个孩子嬉闹的声音。 ……………… “不要跑,不要跑,看本大侠把你抓了去……”洞外两个孩童正在追逐打闹。 “岂有此理,你们两个刁民竟敢拿走本盟主的真谛宝剑,还不快点还回来……”老爷子怒气冲冲的把其中一个孩童按倒在地,夺回了孩童手中的长剑,放入自己的怀中,生怕又被抢了去。 孩童不忿,随手捡起了几颗小石子往老爷子扔了过来,嘴中念到:“老不羞,老不羞,竟然欺负小孩子……” “你们几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刁民,看本盟主让大护法来教训你们,大护法还愣着做甚,赶快替本盟主惩罚他们……”老爷子蓬头垢面坐在地上,怒气冲冲的说道。山楂走上前去喝退了两个孩童。 ……………… 老爷子手中的长剑尽管银光闪闪,威严无比,剑气逼人,却只是那一直架在老爷子房中的长吟宝剑,并非真谛。 此情此景,山楂的内心不由自主的开始可怜起眼前这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不禁感叹道:“没想到这堂堂流云山庄的庄主,曾经名动江湖的一代枭雄谷玉坟,现在是彻彻底底的疯了。” 山楂缓缓的走到老爷子的身旁,微微叹了口气,弯腰将他扶了起来。 “大护法听命,本盟主命你好生收藏宝剑,不得有失……”老爷子沉思了一会,眼露担忧,斩钉截铁的说道。 “本护法遵命……”山楂单膝下跪,双手接过了宝剑,心想,这虽然不是那真谛,但定也是一把绝世神兵。 ……………… 翌日,流云山庄之内。 午后的阳光柔柔的抚摸着宏伟气派的古典建筑,温暖而不刺眼,整个山庄仿佛笼罩在一层浅红色的薄纱之下。一如往常,众弟子在练武场里刻苦地训练,时而发出阵阵威严的嘶吼之声。家丁们行色匆匆,各自忙碌自己手头的工作,没有人愿意驻足欣赏这转瞬便会消逝的美景。山楂随意甩开手中的扫把,慵懒的躺在围栏之上,静静地睡着了,他不知这片刻的宁静过后,等待着他的却是危机四伏。 ……………… “你这小子,平日里看你倒是勤快得很,老子稍微打了个盹,你便在这里偷懒,还不快去把院子里清扫干净,他奶奶的……”曹管家瞪大了圆眼,咬牙切齿,挺起佝偻的后背,用手中的藤条往山楂粗壮的大腿之上狠狠一抽。 曹管家从来就是一个欺软怕硬,仗势欺人的小人,庄里的人明面上都对他卑躬屈膝,讨好奉承,暗地里都恨不得把他抽筋拆骨。山楂也不例外。 “哎呀……”突然感到一阵刺痛,山楂从睡梦中惊醒,整个人条件反射般地跳了起来,“知道了,知道了,我这就去……”山楂摸了摸刺痛的大腿,不敢有半点迟疑。 “蠢货,清扫完了院子便赶去聚英阁,少庄主有请……”管家微缩瞳孔,脸上带着一丝魑魅般诡异的浅笑。 “听说被那谷夜寒叫去聚英阁问话的家丁都一个接一个无端地消失了,难道……”山楂扛着扫把自言自语,心中不寒而栗,心想,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 见曹管家已经走远,山楂便扔下手中扫把,蹑手蹑脚的回到自己的床榻,整理好行装,准备逃之夭夭。刚一经过前厅走廊,便被一阵触骨般的低沉之声喝住…… “站住,手里拿着包袱是要去哪啊……” 转身一看,只见那面无表情的谷夜寒正站在自己的身后,用嗜血般的眼神死死盯住自己。 山楂刹住轻盈的脚步,长呼了一口大气,抬起沉重的眉头,此时此刻仿佛天空已经坍塌下来,重重地砸在了自己的身上。 “回禀……少庄主,小人的老母亲……得了重病,已经向曹管家告了长假,回去……看望年迈的母亲……”山楂头皮发麻,全身打着冷颤,吞吞吐吐地说出了脑子里还没经过过滤的理由。 “你不知道吗,在这流云山庄里没有经过本少庄主的许可,谁都不可私自进出……”谷夜寒抿起唇角,缓缓转身,侧脸对着身后的曹管家,眼神开始有了怒色,“曹管家,是谁给你的胆子,竟敢无视这庄中规矩……” 谷夜寒说出的每个字,就像一记又一记的重拳,重重地打在了山楂的胸口之上。原来山楂刚才只顾惊恐,却没注意到始终站在谷夜寒身后的曹管家…… “少庄主,这厮瞎编乱造,小人何曾允诺过他,我看他是做贼心虚,想逃跑罢了……”曹管家脸露一丝狡黠,落井下石地说道。 山楂此刻目瞪口呆,全身僵硬,竟毫无辩驳之力,只是用余光瞟了瞟一身白衣的谷夜寒,又低下了眼眸。 “听管家说,当初是你负责给牢中囚犯送食物的?”谷夜寒往前挪了几步,稍稍的紧了下眉头,隐约能听到那藏在背后的拳头握紧时地嘎嘎作响。 “小人……小人……” 山楂还没来得及开口,便被一股强大的真气缠住,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法脱身。谷夜寒举起右手,握爪的手掌往后一抽,山楂便腾空而起。 霎时,谷夜寒就已捏住了山楂的脖子,手掌越握越紧。山楂脸上顿时冒起了青筋,痛苦难当,无法呼吸。 ……………… 就在山楂岌岌可危的时刻,另一股厚重的真气扑面袭来,振退了面目狰狞的谷夜寒。山楂落倒在地,面红耳赤,重重的咳嗽了几声,长呼一口大气。 “你这小儿,好大的胆子,竟敢冒犯本盟主的大护法,你该当何罪……” 山楂甩了甩头,聚了聚零散的精气,抬头一看,眼前之人竟是那疯疯癫癫的谷玉坟。 “哈哈,我说是谁呢,原来是你这老匹夫……”谷夜寒聚神一看,竟然是自己的祖父,不过言语之间没有丝毫尊敬。 “大胆,竟敢称本盟主为老匹夫,气煞我也,看掌……”老爷子不堪谷夜寒的言语如此不敬,举手便是一掌…… 谷夜寒见状,立马运起全身内劲回敬一掌。两人同时使出了流云真气,在廊内扎好马步,掌风相对,顿时,金光四起,青烟环绕,周边的人被振得七零八落。一炷香过后,谷夜寒不敌,被一道气流振倒在地。老爷子撤回掌风,收回内劲,转身扶起山楂,少时便消失在人群之中。 ……………… 说起谷玉坟与谷夜寒这对爷孙,虽说名义上是一家,但关系向来微妙。谷夜寒名义上的父亲谷郁乃是老爷子的独子,因为从小体弱多病,不能行鱼水之欢,不满30岁便已英年早逝,所以膝下并于子嗣。年迈的谷玉坟为了使百年基业后继有人,便杀死了谷夜寒的亲生父母,将其硬抢了过来,过继到谷家。谷夜寒也是在老爷子与已过世的老管家的一次谈话中偷听到的。因此,谷夜寒自年少之时起便对谷玉坟恨之入骨,没有丝毫的情义可言。但是迫于老爷子的淫威,所以只有一直选择隐忍。然而谷玉坟对于谷夜寒已然知道自己身世的事情,并不知情,所以也一直没有防备。谁想老爷子竟因为真谛宝剑走火入魔,疯疯癫癫,谷夜寒便趁机夺了权。 ……………… 笔锋一转,老爷子已将山楂带到了昔日藏匿宝剑的山洞口。 山楂坐在洞口的石块之上,只见谷玉坟在自己面前来来回回转个不停,时而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时而又疯疯癫癫的左摇有晃,口中不停的念道:“不行……不行……不行……”。 山楂没能忍住,便好奇的问道:“武林盟主,你到底要干嘛,晃得我眼睛都花了……” 老爷子突然盘腿而坐,挠了挠头,眼睛牢牢盯着山楂,说道:“不行……不行,你这臭小子,身为本盟主的大护法,竟然一点武功都不会,以后出去行走江湖,岂不是要丢了本盟主的老脸?” 山楂的眼珠在眼眶里打了个转,心想,的确,深陷在这险恶的武侠江湖,要是没有一点武功,别说是找回真谛宝剑了,uu看书 ww.ukah.m 随时更可能把命给丢了。没想到这谷玉坟疯疯癫癫的,武功却是没有忘记,我为什么不干脆拜这疯老头为师,学一些武艺,也可以为他日行走江湖,做些准备…… “徒儿拜见师傅……”山楂沉思片刻过后,便起身,双脚跪地,向老爷子狠狠的磕了三个响头。 “哈……哈,聪明,你这个臭小子果然聪明啊……不过,要想拜本盟主为师,你必须答应我三个条件才行?”老爷子低下双眸,捋了捋胡须,思索了片刻,举起三根手指,在山楂面前晃了晃。 “什么条件……”山楂好奇的问道。 “第一,虽然是收了你做我的徒弟,但是今后无论是在我的面前,还是他日行走江湖在外人面前,你都不可叫我师傅……” “那叫什么?”山楂疑惑的问道。 “当然是武林盟主啦……” 山楂摸了摸下巴,点了点头。 “那还有两个条件呢?”山楂觉得这个条件有点可笑,便双手交叉放在胸前,翘起下巴,不屑的问道。 “第二,这练习武功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你要在这深山之中陪本盟主半纪才可离去……这第三嘛……”老爷子蹦到石块之上,抿嘴笑了笑,“是个秘密,以后时机到了再告诉你……但是你得先答应……” 山楂盯着老爷子,心想,一个疯老头也想不出什么有营养的条件,答应他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好,三个条件,我全都答应你……” 见山楂满口答应,老爷子大喜,便开始悉心教授武艺…… 第8章 青衣少女 凡夫洞内的帅高盘着双腿,两手搭着膝盖,挺直了腰杆,闭目修炼着书中所记载的烈焰真气。只见他头发脏乱,满嘴长须,满脸通红,表情痛苦,一股股淡淡的青烟从微张的嘴角缓缓溢出,一道炙热无比的真气在体内不安分的到处乱窜,仿佛正在灼烧他的五脏六腑。少时,帅高实在难以忍受剧烈的疼痛,便抬起双手将真气聚在了丹田。一道白光划过,他睁开了沉重的双眼,心想:按照书中所说,就算是内力充沛的武林高手,只要练到第四层灼烧之气便会无法忍受其中的痛苦,没想到自己竟能在短短的数月便冲破了第六层,难道与自己至阴至寒的体质有关?只是可惜现在没有延伦经的从旁协助,根本无法练到顶层的烈焰之气…… 帅高轻盈的站起,擦了擦脸上的汗珠,便拿起从洞外采摘的野果吃了起来。沉思片刻,突然想到了什么,淡淡的叹了口气,炯炯有神的眼睛里露出了一丝担忧:“也不知道周梅和山楂怎么样了,遇到谷家爷孙这等狡黠奸恶之辈,看来也是凶多吉少。” 帅高将记载有烈焰真气的书本和白纸用床榻旁的一个精致木匣子装了起来,埋在了石桌下,便出了凡夫洞,往山下走去。 ……………… 此时已至春季,周边山丘林立,万紫千红,鸟语花香,一片万物复苏,大地觉醒的美好景象,令人陶醉。帅高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带着一丝芬芳的清新空气,朝着天空大喊:“老子终于要出人头地了……。”帅高在凡夫洞修炼武功之时就一直在思考,置身于这未知的武侠世界,自己到底应该何去何从。不过,现在拥有了这一身武艺,便可以在这江湖中创一番事业出来。 “姑奶奶,你饶了我吧,我下次见到你躲得远远的还不行吗……哎呦……”,一个面目丑陋,肥头大耳的中年胖汗一边跑一边往后瞄,眼神里充满了恐惧,一头撞倒了正在沉思当中的帅高。 “你这野人,居然敢挡你朱爷爷的去路,老子一刀劈了你……”胖汗定惊之后,便拿出手中短刀往帅高砍了过去。 胖汗名叫朱山霸,是东州城郊出了名的贼寇,专门以打劫城外来往的商人为生,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是个十足的大恶人。这次也不知道是得罪了哪路厉害的角色,被人追得如此狼狈。 被朱山霸撞倒的帅高一脸错愕,见眼前之人如此凶狠,便在体内默运了真气,正在自己准备动手自卫的时刻,一颗飞石从天而降,打在了握刀的掌背之上,短刀瞬间掉落在地,朱山霸疼得面目狰狞,边跳边甩手。 帅高深呼一口气,顺着飞石的方向扫视过去,只见一席绫罗青衣的年少女子追了过来。女子用纤细的手指握着一把剑柄镶了珍珠的短剑,腰间捆着一根做工精美的玉带,丹凤眼,柳叶眉,肤如凝脂,身若飘絮,细嫩的嘴角微微上扬,眼神里除了英气,还留有一丝娇媚。 女子停住脚步,将短剑收回,反握在背后,微微收紧瞳孔,一脸厌恶地说道:“朱山霸,你这个丑八怪,这劫色竟敢劫到了本姑娘的头上,今天遇到我,就算你倒霉了……” “姑奶奶,姑奶奶,饶了小人吧,小人也不知轿中之人是姑娘啊,不然小人又怎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啊……”朱山霸灰头土脸,面露怖色,一边求饶,一边连连磕头。 面对眼前这惊为天人的绝世美女,帅高合拢了长着一脸长须,微张的嘴角,收回瞪得像圆球似的双眼,憋紧喉咙,咳嗽了几声,低沉的说道:“姑娘,你就饶了他吧,上天有好生之德,只要往后他痛改前非,不再胡作非为,又何必赶尽杀绝呢……” “咳,咳,该死的朱山霸,你说,今后你会不会改过从善啊……”帅高装腔作势的用一种年长者的口吻说道。 “会……会,姑奶奶,小人……一定改过从善,一定……”朱山霸瞟了瞟帅高,用颤抖的声音答道,接着又连连向年轻女子磕了好几个响头。 女子见朱山霸对自己毕恭毕敬,又有一位大叔为他求情,便消了刚才在城郊被朱山霸调戏的怒气,锁紧眉头,翘了一下小嘴,低下眼眸,怒斥道:“下次再让本姑娘碰见你调戏良家妇女,本姑娘绝不饶你……给我有多远滚多远……” 只见那朱山霸在慌乱之中拾起短刀,三步当作两步走,连滚带爬地逃了去。 ……………… 女子将眼神挪到倒在一旁的帅高身上,见他满脸长须,蓬头散发,全身脏乱不堪,便以为他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落魄中年大叔。 “大叔,你被刚才那丑八怪吓坏了吧,来,我扶你起来……”女子忍着帅高身上的臭味,用自己的双手将其扶起。 一股淡淡的桂花般的香味扑鼻而来,让眼前这个落魄的伪大叔心旷神怡。 “哎呀,姑娘,可能是刚才被那朱山霸撞倒的时候,不小心扭了脚,现在疼痛无比,站不起来了”帅高装出一副疼痛难忍的样子。 “没事,您搭着我,我扶您慢慢走。大叔,不知您家住何处,如何会来到这深山老林”女子好奇的问。 “咳,咳,我本是东州州府人士,只因得罪了那流云山庄的少庄主,便被他杀了全家,独自逃命,落难至此……”说完,帅高装腔作势的哭了几声,挤出几滴眼泪。 “江湖上早已传闻,这谷夜寒风流成性,狡黠无比,没想到,他竟然如此心狠手辣……”听了山楂的话,女子瞬间心头起了怒火。 “大叔,您放心,等到了州府,我便给您找一处安身之所,给你些银两,让您能够好好生活下去……”,女子用怜悯的眼光看着帅高,边走边说,眼神干净纯洁,透露出一种无暇的美。 “姑娘真是好人啊,不知姑娘可否告知芳名,又是何许人也,怎会来到此深山之中呀……” “哦,小女子乃中州人士,今代替家父接受那流云山庄的邀请,赴那赏剑大会。大叔,您叫我飘飘就行了……”女子轻言细语的说道,语气相当温婉。 “哦?赏剑大会……”帅高低头轻语,若有所思,心想,难道那赏剑大会要赏的剑就是那真谛宝剑?一动不如一静,不妨就跟着这位漂亮姑娘,寻找机会,夺回宝剑,救出周梅和山楂。 帅高就这样扶着青衣女子的肩膀,两人越走越远,渐渐地消失在了这山间小道。 ……………… 女子扶着一路无病呻吟的伪大叔走了半日,终于来到了州府最大的客栈—金来客栈。由于帅高这个拖油瓶,女子一路无法施展轻功,所以整个人腰酸背痛,又困又乏,一回到客栈便急于回房休息。闺房门口的两个守卫见家中小姐归来,便急忙上前询问: “小姐,那贼人没有为难你吧?” “区区一个面目丑陋的小贼寇又岂能为难得了我,那贼人被本小姐教训了一顿,便逃了去,你们把这位大叔带去清洁一下,换一身干净衣服,好生招待,我要回房中休息一会……”女子打了个哈欠,转了转玉颈,慵懒地伸了一下懒腰,便推门而入。 ……………… 午饭之时,醒来的女子已经散去一身的疲惫,精力充沛,便唤守卫请大叔下楼用餐。守卫瞟了瞟楼下,用手指着一位青年男子,示意小姐口中的大叔早已点了一桌丰盛的菜肴,正在吃得津津有味。只见那青年男子玉树临风,英俊不凡,和那林中蓬头垢面,满脸长须的大叔判若两人,丝毫扯不上任何联系。 女子紧皱着柳眉,瞪大了秋水般的眼珠,呆呆的看着楼下的青年,走了过去,轻声的问道:“你便是今天我带回来的大叔?”女子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对啊……”帅高咽下刚放进嘴中的食物,心满意足的说道:“姑娘果然是心地善良,与众不同啊,多谢招待了啊……” 话音刚落地,女子便勃然变色,举起手掌,运足内劲,狠狠地往方桌上用力拍了一掌,霎时,整个桌子便断裂开来,坍塌下去,一桌酒菜洒落一地。只见女子睁大眼睛,翘起红唇,目露凶光,死死地盯着帅高。 “欸,姑娘,你先别生气嘛,我从来也没有说过我是大叔呀,是你一直大叔前大叔后的这么叫着,我也不好意思不答应……”帅高语气轻佻的解释道。 “你竟敢戏弄本小姐……”女子顿时恼羞成怒,火冒三丈,隐隐感觉一道淡泊的真气从丹田汇聚到掌心,对着帅高便是狠狠一击。 见状,帅高快速侧身一避,一道青烟便击中了楼梯口的盆栽,盆栽瞬时炸裂开来,泥土洒落一地。 “姑娘,我跟你道歉还不行吗,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有必要这么生气吗,要是砸坏了这客栈的家当,那可是要赔的……”帅高见女子生气的样子甚是可爱,便又开始添油加醋。 女子眼露一丝娇羞,被气得满脸绯红,重重的往青石板上跺了一脚,便坐下,转过身去,拨弄自己的发梢。此时的帅高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随意找了个长凳便坐了下来…… ……………… 少时,从门外传来一阵清脆的声音:“飘飘……原来你在此处啊,听家父说,这次赏剑大会,盟主会派你前来,原来是真的呀……”一个手持折扇,仪表堂堂的青年男子风尘仆仆的走进客栈向女子打招呼,被一群家臣众星拱月般的簇拥着,眼神里透露出不加掩饰的爱慕。 此男子大有来头,乃是西州悠然居宗主欧阳萧客的独子—欧阳措,身份显贵,在西州拥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崇高地位。因西州欧阳家和中州楚家是世交,所以他与楚飘飘从小就经常见面,可以称得上是青梅竹马。俗话说:女大十八变。自楚飘飘出落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开始,欧阳措便对她有爱慕之意。可是楚飘飘貌似对他并不感冒,欧阳措的穷追不舍,死缠烂打,反而成为了她的一种烦恼。 “嗯……”女子微微的抬了一下眼眸,应了一声,见眼前之人是欧阳措,脸上顿时显现出一丝不屑。 “飘飘,自上次中州烟雨阁一别,我们已经有数月没有见过面了,哥哥可是对妹妹日思夜想,不知妹妹有没有想哥哥呢?”走近之后,欧阳措的话语越发肉麻。 女子微微一颤,仿佛起了一地的鸡皮疙瘩,淡淡的答道:“妹妹可没那闲功夫花这些心思……” 说完,女子便转身往帅高的方向瞟了一眼,走上前去,用白嫩的玉手挽住帅高的胳膊,微微的使了一个眼色。帅高马上会意,翘起嘴角,抬起双眸,一脸不屑的冲着欧阳措装腔作势地说道: “原来这位公子是我家飘飘的哥哥啊,怎么从没有听她提起过,难道是远房的表哥跑来此处认亲来了……” 听了帅高的话,欧阳措顿时眼泛红光,眉头紧皱,心中的怒火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你又是何人,竟敢在本少宗主的面前如此放肆?”欧阳措怒吼。 “我是何人?难道你看不出来吗……”帅高暧昧的往女子的眼睛瞟了一眼,摸了摸女子柔滑的玉手。 女子全身突然变得僵硬,脸露一丝尴尬和气愤,但仍是强颜欢笑。 “飘飘,你说,你和这厮到底是什么关系,我到底哪一点比不上他?”看到帅高对女子如此亲密的举动,欧阳措恼羞成怒,开始质问女子。 “什么关系?这怎么好意思说呢,”女子越发的挽紧帅高的胳膊,凑得更近了,好像生怕对面的男子不知道她与帅高的亲密关系似的。 “你哪里都比他好,只是如今本姑娘已经心有所属了,你就不要如此冥顽不灵了,倒是折腾了自己……”女子继续不屑的说道。 此时的欧阳措满脸红光,目光如炬,死死的盯着帅高,好像全身的每一个毛孔都散发出不忿,恨不得将眼前的帅高抽筋剥骨,丹田的真气隐隐的提到了胸口。 帅高意识到自己已经彻底惹怒了拿着折扇的男子,便走到男子跟前,放低了说话的音量,轻言轻语的安慰道: “其实呢,公子你仪表堂堂,看起来也是大户人家的子弟,怎么会愁没有女人呢,更何况天涯何处无芳草,你又何必单恋我飘飘这一枝花呢,你说是还是……” 还没等帅高把话说完,看书 .uanshu.cm 欧阳措便撑开纸扇,运足全身的内劲,往帅高的方向重重一挥。 帅高见状立马往后弯曲了一下身体,接着起腰转身,躲过了一道紫光,只见紫光击中了一旁的桌椅,桌椅霎时四分五裂,弹射开来。 “哎呀,没想到公子你年纪轻轻,斯斯文文的,一出手竟想要了我的命,怎么,想谋杀情敌啊……”看着地上洒落一地的桌椅木屑,帅高立马意识到眼前的少年武功不弱…… 听着从帅高口中说出的逗趣话语,再看看欧阳措一脸的不忿,女子不由自主的娇媚的笑了笑,立马上前劝导。 “好了,好了,欧阳措,实话告诉你,我楚飘飘和你没有一丝的男女之情可言,刚刚也只不过是演戏给你看罢了,好让你知难而退……” 欧阳措仿佛受了奇耻大辱,眼睛仍然死死的盯着帅高,眼睛里的怒气没有丝毫减退,根本没有心思听女子的解释,口中一个字一个字,斩钉截铁的说道: “本公子要和你比武……”欧阳措把目光从帅高身上移到女子,继续说道:“飘飘,我要让你亲眼看到谁才是强者,谁才配得上你……” 帅高心想,自从在凡夫洞练了那烈焰真气,还从来没有使用过,也不知道威力怎么样,不如就趁这个机会,把这个令人讨厌的欧阳措当做白老鼠来玩玩。 “好,比就比,就让我的飘飘看看,谁才是强者……” 女子看了看义愤填膺的欧阳措,又看了看义正辞严的曾经的伪大叔,尴尬的皱起了眉头…… 第9章 好感 为免伤及无辜,两人便在城郊树林里寻了一块四下无人的空地。观战的除了楚飘飘,剩下的就只有欧阳家和楚家的随从。午夜的天幕灰蒙蒙的,淡淡的夕阳余晖照射下的树林显得格外沉寂,阴森的环境烘托着场上紧张的气氛,恰到好处。所有人的目光此刻都聚焦在剑拔弩张的两个年轻人身上,一旁的青衣女子眼露一丝担忧和悔意,却已无力阻止争锋相对的两人。 ……………… 只见欧阳措紧缩着瞳孔,微微皱眉,面露憎色,浅浅的呼吸慢慢变得急促起来,紧握的拳头嘎吱作响,似乎是想把对面气定神闲,一脸轻松的帅高吃掉一样。 “死到临头还故作轻松,看招……” 欧阳措猛吸一口气,重重的往地上跺了一脚,便腾空一跃,纸扇一挥,旋即无数道紫色真气瞬间幻化成一道道虚幻飘渺的人形幻影,来势汹汹地往帅高的正前方迅猛扑来。欧阳措使出的这招乃是悠然居的独门武功紫罗神功的其中一式镜花水月。 见状,帅高本是轻松的脸上增添了一份谨慎与坚毅,只见他双手撑开,缓缓抬起,一股淡泊的红色真气从体内四散开来,瞬间幻化成赤红色的火焰圈,将身体团团围住,让幻影无法靠近。 僵持之际,欧阳措在半空之中快速的旋转身体,幻化成一道紫色的锥体,锥体飞速下沉往火圈袭去,帅高瞬间感觉有千斤之力压迫着自己,负重之感越来越强…… “啊……怎么会……” 正当护身真气要被攻破的时候,帅高缓缓放下手臂,旋转身体,犹如一股带着火焰的龙卷风,腾空而起。只见一道道刺眼的红光闪过,火圈的焰气越来越强,欧阳措顿时觉得炎热难耐,满脸冒起热汗,大喊一声。少时,整个身体便被一股滚烫的青烟弹射开来,飞出了几丈之外,手中的纸扇化为黑炭,掉落在地。 欧阳家的随从见自家公子不敌,纷纷拔出手中长剑,一哄而上。帅高落地之后,迅速提起丹田的一股淡红真气,在掌中化为火焰,甩手一挥,顿时火光四起,拿剑的随从纷纷倒地,七零八落。 败阵之后的欧阳措灰头土脸,一脸讶异,用充满了憎恶和嫉妒的眼神,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让自己如此难堪的男子,却又无能为力。 “怎么样,欧阳措,谁才是强者……”倒气归元之后的帅高开始在欧阳措的面前耀武扬威,“实话告诉你,我对这位姑娘并没有非分之想,只是看不惯你这盛气凌人的样子,便趁这个机会好好教训你一下……” 说完,帅高便转身,一脸得意,不可一世地朝楚飘飘走去…… ……………… “小心……” 心有不甘的欧阳措趁帅高转身之际,将一根寒气逼人的银针,冷冷地往帅高的脊梁骨飞去。一脸错愕的楚飘飘见到这不堪入目的一幕,诧异地叫了出来。 听到楚飘飘错愕的叫声,帅高暗暗在胸中运足内劲,全身用力一震,银针便像根弹簧一般,往身后的欧阳措飞驰而去。 欧阳措两眼发直,一脸愕然,想要躲避,却已然来不及了,只能直直的盯着前方,等候银针的审判。 ……………… 就在这间不容发的时刻,只见一道黑影从欧阳措的眼前飘过。片刻之后,一位身材高大,气宇不凡的不惑中年男子,手持银针,直挺挺地站在了欧阳措的面前。 此男子便是那名震江湖,声名远播,当今武林盟主的老友,也是此时早已狼狈不堪的欧阳措的父亲,西州悠然居宗主——欧阳萧客。欧阳萧客往一旁的欧阳措淡淡地瞟了一眼,叹了一口气,掷地有声地说道: “我儿纵有什么地方得罪了阁下,教训一番便是,也不至于取了他的性命……” 帅高缓缓转过身来,定神一看,只见面前的中年男子,留着一头用玉簪盘着的披肩黑发,身着一席并不华贵的素雅黑衣,上嘴唇留有一撮胡子,不胖不瘦,整个人看起来十分优雅。 “这位前辈,在下本无意取令郎性命,只不过他一直咄咄逼人,暗算于我,所以……”帅高心想,面前的这个男人居然能在一刹那接住这么高速的银针,应该也是个武林高手,还是不要得罪他的好。沉思了片刻,继续说道:“……一时失手,差点铸成大错,幸好大侠及时赶到,救了令郎,在下也是非常惶恐……” 欧阳萧客并没有直面回复帅高,而是继续问道: “阁下与那西海魔宫的柳奈何到底是什么关系,竟然会使她的嫡传武功——烈焰真气?”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众人皆用鄙视地眼光看着帅高,议论纷纷。站在一旁地楚飘飘更是一脸诧异,不敢相信,这个之前离自己如此近的英俊青年竟是江湖上令人发指的魔宫中人。 “前辈,在下刚使的武功确实是烈焰真气的第四层灼焰之气……” 还没等帅高把话说完,众人便被刚听到的话语,吓得不自觉地后退了几步。楚飘飘本来诧异的眼神里,又多增添了一丝疑惑。 帅高用疑惑的眼神扫了扫四周,心想,记得之前在凡夫洞的梦境中,那狠心的老头便称那冷红幽为大魔头,莫非众人都把自己当成是无欲宫的人了。 沉思了片刻,帅高恍然大悟,继续解释道: “在下所使的虽说是烈焰真气,却并不认识前辈口中的柳奈何,我这一身武功只是在机缘巧合之下学会的……” “魔宫中人,人人得而诛之,任你巧舌如簧,今日也在劫难逃,受死吧……”欧阳萧客并不相信眼前的帅高所说的话,只是认为他被震慑到,在替自己狡辩罢了。 “我不是……” 还没等帅高开口,欧阳萧客便眨眼间像一道闪电似的冲到帅高身边,运足内劲,起手一掌,却又收了回来。 ……………… “欧阳叔叔,我相信他……” 帅高深知自己的烈焰真气已经达到了第六层,如果真的动起手来,自己未必不是眼前之人的对手,所以准备运气硬接他这一掌。不料身旁的楚飘飘会突然窜出来为自己遮挡,所以暂时撤回了内劲,忍气吞声。 “欧阳叔叔,这四海五州如此之大,u看书.uunshu不见得会那烈焰真气的就只有柳奈何一人,你又如何判定此人就与魔宫有关呢?”楚飘飘撑开双手,用自己的身体挡在帅高面前,为帅高辩护。 “哼,江湖中人谁不知道那烈焰真气为大魔头冷红幽所创,从来都是魔宫宫主历代嫡传,他要不是那柳奈何的亲信之人,又怎么可能会此武功……”欧阳萧客见楚飘飘上前阻挡,立马收回了掌力,急匆匆的说道。 “我不管,反正我相信他,如果欧阳叔叔执意要为武林除害,那就先除了飘飘吧……”楚飘飘紧皱眉头,紧闭双眼咬住下唇,铿锵有力的说道。 欧阳萧客隐隐的握住放下的拳头,两眼瞪着帅高,被气得满脸僵硬,嘴角微微颤抖。对于嫉恶如仇,眼睛里容不得沙子的悠然大侠来说,眼铮铮看着一个魔宫的武林败类站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却什么都做不了,简直是一种耻辱。 “你还不快走……”见欧阳萧客如此狰狞的表情,楚飘飘转过头去,急忙催促帅高赶紧逃命。 “楚姑娘,你……”见楚飘飘对自己如此有情有义,帅高迟疑了一会,不忍离去。 “走啊,难道你想欧阳叔叔要了你的命吗……”见帅高踌躇不走,楚飘飘顿时心急如焚。 面对此情此境,帅高万万没有想到,几个时辰前还在客栈喊打喊杀的楚飘飘,竟然会对自己如此重情重义,顿时心生好感…… “楚姑娘相救大恩,在下吴志高铭记于心,定图后报……” 帅高双手抱拳,轻轻的鞠了一躬,便纵身一跃,渐渐的消失在了树林深处…… 第10章 东州名妓 “啊……” 深夜的东州州府寂静得如同死灰一般。除了几家通宵营业的小酒馆里寥寥可数的几个人在喝着闷酒,街上的商铺都早已闭门打烊。正值三更时分,从醉香楼里传来一阵令人心惊肉跳的凄惨之声。一脸醉意的几个酒客仿佛对这一阵惨叫习以为常,脸上倒是徒增了几分淫意之色,窃窃私语起来。 醉香楼乃是东州众所周知的风花雪月之地。无论是文人骚客还是武林侠士,只要是与风流二字沾上点关系的人,来到这里都会醉生梦死,流连忘返。 醉香楼里有一花魁,名曰乔雨。坊间流传,此女千娇百媚,身姿曼妙,舞技超群,长得更是明艳动人,沉鱼落雁,以至于无论是风雅名流还是好色之徒都想一睹芳容,一亲芳泽。 但是这乔雨有一个规矩,就是无论是何人,如果想要和她共度春宵,除了要在自己设定的夺魁之夜花费重金之外,还要在三更之时割腕,留下一碗鲜血。说是自己被男人伤透了心,要以此作为报复。尽管如此,还是有不计其数的风流之辈,对她趋之若鹜。 ……………… “念姐姐……念姐姐,你看这小人多可爱,活灵活现的……”一脸天真无邪的净语拿着刚才在街摊上买的小泥人在净念面前左摇右晃,一顿把玩。 “你看你,像个小顽童一样,看着点路,别撞到路人了……”看着一脸童真的净语,净念微微扬起了嘴角,一抹浅浅的微笑挂在嘴边,开始调侃起来。 “呵呵……这小师傅毫无烦恼,心胸坦坦荡荡,童心未泯,倒也难得呀……”一旁的柳无欲淡淡的挑了挑横眉,微笑着说道。 一阵欢声笑语过后,净语皱了皱眉,沉思了一会,心中突然涌出一些心事,疑惑的瞟了瞟柳无欲,问道: “柳公子,我们来到这东州州府已有数日,还是不曾有那真谛宝剑的半点下落,不知公子有何打算?” “姑娘切莫心急,在下自有安排……”柳无欲脸上夹带着一份迷一般的淡然自若,微微弯了腰,彬彬有礼的回答道。 净念微微皱了皱眉,轻轻的低下那温润如玉的眉头,尽管对接下来的行程一片迷茫,但她还是选择相信眼前这个良善的公子。 ……………… 时间如同细沙,轻轻的从指缝溜走,转眼已到了黄昏之时。三人在一色彩斑斓,满框艳丽的漆红色大门前停了下来,大门的匾额之上醒目的用红漆写着三个大字—醉香楼。 犹豫片刻,师姐妹二人还是一脸浑然的跟着柳无欲走了进去…… 到了内堂,一片歌舞升平,一阵媚声缭绕,一张张猥琐淫意的嘴脸浮现在眼前。净念马上意识到这不是自己应该来的地方,两个从来都对女人来说难以启齿的字眼瞬间刻在了自己的脑子里—妓院。 “柳无欲,我师姐妹二人见你是个良善之人才愿与你同行,不想,你居然是个好色之徒,敢带我们来到这荒淫之地,羞辱于我们,算我看错你了……” 见到此情此景,净念瞬间脸色沉了下来,一股不忿爆发式的从全身每一个毛孔迸发出来,手臂用力一甩,拉着净语便准备离开…… “姑娘误会了,在下引你们来此,并不是为了羞辱二位,更不是为了寻花问柳,而是来此处见一位故人,你们随我坐下便是,一会便见分晓……”柳无欲伸出双手,拦下二人的去路,满脸无辜的解释道。 听了柳无欲的解释,师姐妹二人暂时压住了胸前的气愤,随他在角落找了一个略显空旷的地方坐了下来。 ……………… 一盏茶的功夫,一阵妩媚得让人全身有些酥麻的靡靡之音顺着楼道从楼上传了下来: “各位客官,让你们久等了,今晚又到了我们乔雨姑娘的夺魁之夜,大家应该知道规矩了?价高者得,今天的底价是500两黄金……” “我出500两黄金……”,一个身材消瘦,一脸长须的不惑中年举起手来,看起来像个员外。 “哼,我出1000两黄金……”大厅正侧的一位衣着华丽的公子更是豪气。 楼上的是一个中年妇女,穿着一身红袍,衣着暴露,虽然年岁有些大了,但是看起来还是风韵犹存,那股成熟又有些娇媚的风情,瞬间点燃了全场的气氛,在场的客官喊出来的价格节节攀升,一浪高过一浪。转眼,黄金数量已经飙到了5000两。 “我出10000两黄金……”坐在角落的柳无欲漠然的举起手臂,脸上没有丝毫表情。一旁安静的净念和净语用十分不屑的眼光看着柳无欲,默不作声。 大厅瞬间鸦雀无声,所有的目光都缓缓的从中年妇女身上移到了角落的柳无欲,就连刚才喊出5000两的华贵公子也是目瞪口呆,直勾勾的看着角落。 “哎呀,这位公子已经出到10000两了,还有没有人加价的?” 望着突然平静的场内,中年妇女激动的耸了耸肩膀,uu看书.ukanhu 一脸愕然,却又发现角落公子的着装看起来并不像本地人,心想,竟然有人愿意花这万两黄金买这春宵一夜,莫不是不懂我这夺魁之夜的规矩。 “公子看起来不像本地人呀……”中年妇女冲着柳无欲奉承的微微一笑。 “怎么,莫非只有本地人才能出价买这乔雨姑娘的春宵一夜?”柳无欲微微提起双眉,翘起下颚,装出一副不忿的表情。 “当然不是啦,难得公子愿意为了我家乔雨豪掷万金,只是我家乔雨除了这黄金,还定下另一规矩,不知公子知晓吗?”中年妇女急步走下楼梯,来到柳无欲的身旁,瞟了瞟一旁的净念和净语,善意的提醒道。 “不就是一碗热血吗,对我而言又有何难,春宵过后自当奉上,还不快带我去见那花魁……”柳无欲双手叉腰,一脸无惧,毫不在意的答道。 柳无欲说完便转头望了望身旁的净念和净语,两人早已被气得满脸绯红,眼露忿光的看着自己。 “姑娘,在下知道,此时你们肯定会把我当成那胡乱散金的纨绔子弟,但是事实如何,明早我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 柳无欲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完,便又将目光移到中年妇女身上,斩钉截铁的说道: “还请老鸨为我这两位朋友安排一间上房,好生招待,绝不允许任何人打扰,倘若惹得我的朋友不开心,我便砸了你这醉香楼……” 中年妇女胆怯的扫了扫二位姑娘,便恭恭敬敬地应承下来,然后低头哈腰的将柳无欲带进了一间华丽的房间…… 第11章 恩怨 推开闺房的大门,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被红色纱帐包裹的床榻和几张用上好檀木雕刻而成的桌椅,桌椅被细致刻上的温婉花纹处处散发出女儿家特有的端庄细腻。窗边被漆成黑色的花梨木桌上放着几叠宣纸,砚台之上搁着几只墨色的毛笔。大厅的左侧放着略微透明,被画上牡丹图的屏风,非常优雅。 老鸨微微哈腰,恭敬的伸出修长的手臂,一个请字落地,便缓缓的退出了房间。 隔着屏风,一抹出水芙蓉般的纤腰玉背若影若现,只见一女子伸出玉脂一般的脚尖,轻轻点地。嘴角带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娇媚笑容,却又显得异常的冷冰冰。 ……………… “客官久等了,容乔雨更衣片刻,便来服侍客官……”从屏风内传来一阵酥骨般的轻柔之声,却是没有丝毫暖意。 屏风另一侧的柳无欲面对如此诱人的情境,脸上竟然没有丝毫表情的波动,只是习以为常地坐在了靠门边的一张靠椅之上,淡淡的说道: “没想到姐姐还是摆脱不了修习那凌霜神爪所带来的寒气反噬,甘愿在这里自甘堕落,用自己的皮囊来换取一碗热血……” 话音落地,屏风内的女子已经穿着一身淡红色的连衣裙摆,缓缓的绕过了屏风,裙摆紧紧的包裹着那丰满玲珑的身体,迷人的曲线一览无余。用尴尬却又有一丝矜持的眼神瞄了瞄眼前的青年公子。 “原来是无欲呀,我说呢,要是平常的男子见到我,早已垂涎三尺,怎么可能如此镇定自若……” 女子淡淡地叹了一口气,微微移步到床榻坐了下来…… “欸……你姐姐我为了练就这凌霜神爪,不知手上沾满了多少无辜之人的鲜血,但是靠杀人来维持热血的补给,总是让自己充满了负罪感。可能用身体作为交换,会让自己的内心好受点……”女子紧紧地皱着眉头,左手扶着床边,眼神里充满了无奈。 “既然如此痛苦,姐姐却又为何非要练那阴毒狠辣的邪功……”柳无欲眼神里挂着丝丝怜悯,掷地有声的质问道。 “为何?我不怪你初出江湖,不懂这江湖的险恶,姐姐同你一样,身为被江湖中人深恶痛绝的无欲宫之人,如果没有这凌霜神爪,如何自保,又如何在这东州州府打探那流云山庄的异动?” 一阵激动过后,女子缓缓站直身体,缓缓走了几步,望着窗外,重重的叹了一口长气,继续说道: “15纪以前,在我年幼之时,若不是宫主将我从乞丐堆里寻了出来,对我悉心栽培,可能我早已经饿死街头,又如何会有今日,再生大恩我一定要报。如今宫主为了练就神功,每日受尽烈火焚身的煎熬,全都是拜那谷玉坟所赐,若不能将他千刀万剐,又如何一解宫主的心头之恨……”女子缓缓转过头来,双眼似含一丝泪光,脸上挂着几份坚毅,每一个字都发自肺腑。 ……………… 四海五州包括:东西南北四海;东,西,南,北,中五州。东州流云山庄,西州悠然居,南州圣刀门,中州烟雨阁,因为自古作风正当,武功正统,被江湖中人视为武林正派的领袖。而西海无欲宫由于宫门中人行事狠辣,性格孤僻古怪,所以被江湖中人归于魔宫。而南海大智庵只是热衷于诵经礼佛,不问世事,所以并不列为江湖势力;北州雄狄部落由于性情彪悍,处事野蛮,作风荒淫,而被世人称之为蛮夷,北州之人则称北州之外的四海四州之地为南界。至于北海则是茫茫一片冰川水域,鲜有人居住;东海乃是茂密的一片丛林,尚未开化,常有一些凶猛的奇异神兽出没,也是鲜有人去的地方。至于这四海五州之外,便是一个未知的世界。 ……………… 据说20纪前,四州正派推选武林盟主的前几日,东州流云庄庄主谷玉坟为了邀功,便约那无欲宫宫主柳奈何在那东州的武虚山(因大战而得名)决斗。而当时的柳奈何正在闭关修炼,正值冲破烈焰真气的第六层的关键关口。那柳奈何性情偏激,心高气傲,不堪谷玉坟的言语折辱,便前去应战,岂料二人两败俱伤。柳奈何因大战伤了经脉,所以到了现在,也依旧无法冲破烈焰真气的第六层,每当修炼之时都会烈火焚身。而谷玉坟因为受了重伤,所以无法在那武林大会之上战胜楚浪云。最后,这武林正派的盟主之位被人心所向的中州烟雨阁阁主楚浪云夺得。 ……………… “听师傅说,要想克制烈焰真气的反噬,就必须寻得那上古真谛宝剑,以宝剑的寒气护体,才能练得神功的最高境界,不知姐姐可有那真谛宝剑的线索?”听完女子的陈述,柳无欲长吁短叹,感动不已,心想,自己又何尝不是受师傅的养育之恩而不能报呢,自己对师傅的感情比起姐姐,毫不逊色。便直入正题,说出了此次来到醉香楼的真正目的。 “有关真谛宝剑的传说,姐姐也有所耳闻,只是那真谛不是南海大智庵之物吗,怎么寻到这东州来了?”闻言,女子一脸迷惑,皱着柳眉,思考了一会,轻声问道。 “姐姐有所不知,我已去过那大智庵,闻南海神尼之言,那真谛宝剑早已在几十纪前下落不明,那南海神尼慈眉善目,慈悲为怀,不像是说假话,故而来到姐姐这里,看有没有什么线索……”柳无欲解释道。 “听说那流云山庄现在正在筹备一个赏剑大会,uu看书 .uukanshu.c各路江湖中人都应邀来到此地,我一直觉得当中会有什么阴谋,不知会不会与那真谛宝剑有关,你大可前去看看,只是那号称自己为武林正派的四州之人视我无欲宫为宿敌,你此去一定要注意安全……”女子温柔的将手臂搭在柳无欲的臂膀之上,眼露丝丝关切,善意地提醒道。 “姐姐大可放心,师傅此次派我前来寻找真谛,其中一个重要原因便是我初入江湖,还是个生面孔,想必这些号称自己为武林正派的伪君子,不会随便对一个无辜之人动手吧……”柳无欲挑了挑眉,一脸轻松,微笑着说道。 两人相谈甚欢,叙旧一番,柳无欲便告退,离开了房间。 ……………… 第二日早晨,净念和净语洗漱装扮一番便走下楼梯,来到大堂,只见那柳无欲早已点了一桌丰盛的菜肴,津津有味地吃着…… “怎么,春宵一刻值千金,柳少侠就不多睡一会?”调皮的净语提着双眸,一脸不屑,语带讽刺的说道。净念拉了拉净语的小手,示意她不要管这个好色之徒,留下他一人在这里风流快活。 “怎么,姑娘,难道你就不问问,经此一晚,在下有什么收获?”说完,柳无欲便潇洒的拿起酒杯,往嘴里一灌。 “难道你有真谛宝剑的线索?”净念看着柳无欲自信潇洒的表情,不由自主的问道。 “当然,过几日我们便去那流云山庄……” 听了柳无欲的话,净念和净语大眼瞪小眼,一脸茫然……………… 第12章 英雄帖 在醉香楼驻足了几日,净念三人出了醉香楼,穿过熙熙攘攘的街市,便来到了郊外一处较为偏僻,地旷人稀的地方,此处中间是崎岖不平,黄土铺成的羊肠小道,两边的高地上则是一片茂密的丛林,四周极为寂静,一阵微风刮过,都能清楚地听见轻微的空气摩擦的声响。 净语漫不经心地走在了三人的最前头,时而顿足,时而狂奔,一边欣赏美景,一边把玩着路边的野花野草,甚为活泼。净念微皱着细眉,一脸疑惑,沉思了许久,终于抵不过内心的好奇心开始询问眼前故作神秘的柳无欲…… “喂,好色之徒,你不是说去流云山庄吗,来这荒郊野岭做什么,晒太阳吗?”净语对柳无欲将其带到妓院的事并没有释怀,淡淡挑着娥眉,眼睛的余光里尚有一丝尴尬。 “姑娘稍后便知……”柳无欲耸了耸肩膀,脸上带着迷一般的微笑,随口答道。 ……………… 一盏茶的功夫,柳无欲便带着师姐妹二人躲进了道路一边的高地上,此处杂草丛生,居高临下,不仅可以很好的隐蔽三人的身体,更对黄土小道上的情况一览无余。 正当二人对柳无欲的行为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一队整齐划一的人马从眼睛所及之处快速走来。 “二位姑娘有所不知,流云山庄向来守卫森严,如果没有那谷玉坟亲自颁发的英雄帖,是万万进不去的。而这条小道乃是去那流云山庄的必经之路,我们在此等候,便是为了劫那英雄帖……”只见柳无欲屏住呼吸,目光如炬,聚精会神的死死盯着前来的人马,丝毫不敢怠慢。净念师姐妹会意之后,微微点了点头,便也目不转睛的朝那路人马看去。 ……………… 此队人马大概50于人,个个都是人高马大的彪形大汉,每个都是其貌不扬,生得相当难看,使用的兵器各不相同,袖口处秀有一只吐着舌头的大蛇,活灵活现,相当逼真。四个虾兵蟹将抬着一座被白纱笼罩的竹轿子匀速前进。轿子旁一皮肤黝黑的胖汉抬着一把未出鞘的大刀,看起来嚣张至极,一脸凶神恶煞,大步大步地往前迈腿。周边两个小厮一人手里扛着一面大旗,大旗上龙飞凤舞的写着几个大字——威武佘。 净念三人见人马已经走到眼皮底下,便敲好时机,纵身一跃,挡住了人马的去路。 “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柳无欲转了转手中的长笛,冷笑着,用充满挑衅的眼神看着扛着大刀的胖汉。 “他奶奶的,尔等是哪里来的土匪,打劫竟敢打到我毒蛇帮的头上了,是不是活腻了……”胖汉瞪大了眼珠,咬牙切齿,往前迈了几步,恶狠狠的说道。 “哈哈,你别管我们是哪里来的,总之,我们是专抢你们这些奇形怪状的丑陋之辈……”柳无欲一脸轻松自如,故作一副不屑的表情,言语里充满了挑逗的味道。净念师姐妹听到此处,便抿嘴轻笑, 毒蛇帮是东州除流云山庄之外最大的江湖帮派,虽然人数众多,但是武功却算不上一流,帮众都是一些下九流的地痞无赖,经常在民间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毒蛇帮的武功以用毒和暗器见长,而要学会用毒,便要经常与一些剧毒无比的动物接触,长此以往,帮众便被体内的毒素侵蚀得面目全非,丑陋无比。 “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胖汉飞奔过去,举起大刀便是一砍。柳无欲后退几步,侧身起脚一踢,胖汉便瘫倒在地,不能动弹。 “佘不凡,你毒蛇帮前任帮主楚一狂乃是死于流云山庄少庄主谷夜寒之手。你做为新任帮主,不思报仇雪恨,却与那谷夜寒同流合污,你可真的是一个英雄,是一个豪杰呀……”柳无欲嘴角带着一股蔑视的笑容,翘起下巴,举起手臂,向轿中之人伸出了个大拇指。 谷夜寒向来就有称霸武林的野心,自从风尘客栈楚一狂死于谷夜寒之手之后,谷夜寒便笼络了毒蛇帮的二把手佘不凡,助他铲除异己,登上了帮主之位。而佘不凡不过是一个武功平平,欺善怕恶,贪图享乐的无能之辈,这一点柳无欲已经打探得非常清楚。 “小儿,不知道天高地厚,你若此刻跪地求饶,也许本帮主会饶了你们的小命……”一阵淡风刮过,微微刮起了透明的白纱,隐隐约约看到一个面带疤痕的中年之人坐于轿中,威风凛凛,声音粗旷豪迈,却感觉有一点装腔作势。 正当柳无欲准备出口应对之时,身后的净念挑起眉眼,嘴角翘起一股浅笑,微微耸了耸细肩,伸出纤细的手臂拉了他一把,走上前去。心想,自从出了大智岛,手中的长剑还从来没有出鞘过,不如,就拿这个面目可憎之人开刀。 “废话少说,今日我们拦你去路,就是为了劫了你手中的英雄帖,识相的就赶快交出来,否则等姑奶奶手中的宝剑出鞘,这荒郊野外便又会多了一个孤魂野鬼……”净念双手交叉,将长剑握在怀中,微微皱起眉头,话里挑衅的味道比刚才的柳无欲更重。 接连被两位籍籍无名的小辈如此折辱,佘不凡被气得脸色发青,嘴角不停的上下抽搐,u看书.ukanshu.cm轿下的帮众也是议论纷纷,面面相觑。心想,若此时不教训一下这两个挑衅之人,恐怕不能服众。 只见轿子周围几道浓烟冒起,一个身长7尺,面带龟须,中等身材的中年男子如猛虎扑食般从轿中飞射而来,双掌扑向净念。 “小心掌中有毒……”柳无欲意识到了什么,脱口提醒。 原来佘不凡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领——云烟掌。此掌一出,青烟四起,虽然威力一般,但是掌中带有剧毒,中掌之人没有丝毫喘息的机会,立刻就会毒发身亡。从这一掌便可以看出毒蛇帮武功的阴毒。 净念见佘不凡对自己一出手就是杀招,毫不留情,自己便没有客气。只见她使出了骤雨剑法其中的一招移形换影,几个转身便躲开了佘不凡的掌风,来到了他的身后,一股冰冷的剑气霎时割断了佘不凡的发髻,长剑的出鞘回鞘只在刹那之间。 “女侠饶命啊,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女侠,还请女侠饶过小的,这便是那参加赏剑大会的英雄帖,双手奉上……”佘不凡见自己的武功与静念相差甚远,便识相的跪地求饶,从胸前取出一张红色的帖子,双手递给净念,眼神当中尽是贪生怕死。 净念抿嘴淡淡一笑,得意的走到佘不凡身旁接过了红色的帖子,只见泛红的帖子上非常醒目的写着三个大字——英雄帖,并还有流云山庄的庄府大印。 净念漫不经心的随意翻了翻帖子,便将帖子一把扔向了对净念的武功一脸吃惊的柳无欲,口中只淡淡的说了一个字: “给……” 第13章 苏克王子 今天是个热闹的日子,因为正值流云山庄赏剑大会举办的日期。山庄门口人山人海,大排长龙。大门两边是被两个神情严肃,身材高大的守卫把守着。各门派的代表纷纷把红色的英雄帖交给守卫审视一番,便被一位热情的驼背老者笑脸相迎的引进了院子,净念一行人也加入到了长龙之中。 ……………… 人流将近过半之时,一位身材肥大,扎着小辫,坦胸露乳的青年穿着一身奇装异服,脚踩一双兽皮靴,迈着大步,风风火火的冲进了人流。他没有尾随长龙的秩序,也没有出示英雄帖,而是十分野蛮的推开了挡在自己前方的宾客,横冲直撞,大摇大摆的就想冲过关去。 门前的守卫本想伸手拦住来人,然后确认身份,岂料来人张开双臂,使用一股蛮劲将守卫撞倒在地,并凶神恶煞地大声喝道: “你们两个狗奴才,居然敢拦住老子的去路,你们知道老子是谁吗,老子乃是北州雄狄大王的二公子——苏克王子,这四海五州迟早归我们雄狄人所有,还要老子出示什么狗屁英雄帖,给老子滚开……” 北州雄狄部落常年气候恶劣,土地贫瘠,从上一任部落大王开始便早已经对南界的丰富物产,肥沃土地虎视眈眈。苏克全名苏克·哈日巴日,乃是雄狄部落大王蒙根·哈日巴日的第二个儿子。此人身材胖硕,性格野蛮,并且天生拥有一身神力,北州无人能敌。 “我当是什么恶狗在这里乱叫乱吠呢,原来是北州蛮夷啊,那就怪不得了,一个野人又怎么会懂得礼数……” 说话的竟是那娇俏可人,身若柳絮的楚飘飘。楚飘飘本来对流云山庄并没有什么好感,也不想多管闲事,但是却看不惯那苏克王子蛮横无理,口出狂言,便出言讽刺。 “哼,区区蛮夷也想称霸这诺大的四海五州,简直是痴人说梦……”楚飘飘缓缓靠近,神情严肃,抬头挺胸,眼带一丝鄙视,对眼前的肥头大耳奚落一番。 “哈……哈,这南界的男子看起来个个都病怏怏的,没想到女人却是如此美艳动人啊,快来到本王子的怀里,本王子带你回去做王妃……”苏克转过头去,眼前便顿时一亮,看到楚飘飘的美色,几乎流起了口水。 只见苏克王子大脚踏步往楚飘飘飞奔而去。楚飘飘见状,立刻轻轻的往地上一踏,整个人便漂浮在空中。楚飘飘正欲拔剑,苏克这个灵活的胖子便早已抓住她的小腿,将她用力往下一拽,然后张开双臂,试图将她抱入怀中。楚飘飘旋即运起全身内劲想要挣脱手臂,但由于手臂的力量实在太大,所以根本不起任何作用。两人就这样僵持了一会,突然从人群中传来一女子的援救之声: “姑娘,我来帮你……”来人正是大智庵的净念姑娘。 站在一旁的柳无欲不想打草惊蛇,便欲伸手阻止净念,可净念向来都是一个嫉恶如仇的人,哪受得了如此的一个彪形大汉在大庭广众之下欺负一个姑娘,便推开柳无欲,冲了上去。 只见净念轻盈地飞身过去,拔出长剑,狠狠地朝着苏克便是一剑。苏克见双拳难敌四手,便放开楚飘飘,斜身一躲,剑气瞬间扑了个空。 “枉你身为七尺男儿,还是这么肥头大耳的七尺男儿,居然欺负一个小姑娘,你害不害臊啊?”净念停住脚步,怒气冲冲的对着苏克大吼,然后侧脸示意楚飘飘两人一起上。 “你攻下路,我攻上路……”会意之后的楚飘飘,立马迎空飘起,朝着苏克的上半身挥舞宝剑;净念则跨起一字马,斜身朝苏克的下体攻去。 几个回合之后,苏克无法取胜,便往后一退,使出全身的劲力,重重往地上一拍,然后用力往上一提,霎时,无数块破碎的青砖便毫无规则的朝着二位女子飞去。二人见状,只有快速挥舞手中的宝剑躲避青砖,不再能靠近苏克。 随后,二位女子与苏克大战了几十个回合,仍然无法分出胜负,两方便各站一边,僵持了起来…… “没想到,区区两个弱女子武功竟然如此厉害,这南界果然是藏龙卧虎之地……”苏克见占不到任何便宜,便自觉出示了英雄帖,径直走进了山庄的大门。 ……………… “哈……哈,两位绝代佳人联手击退肥头大耳王子,快哉,快哉……”在人群中观战了许久的柳无欲一边缓缓走来,一边拍手称快。净语紧随其后。 柳无欲刚见双方势均力敌,苏克并没有占得什么优势,而自己又身为无欲宫之人,不想过早暴露身份,便没有上前帮忙。 “该死的柳无欲,你到底还是不是男人,见我们如此苦战,却不上来搭把手……”见柳无欲幸灾乐祸的样子,净念忍不住便抱怨了一句。 “姑娘,u看书 wwuukanshu.co 并不是在下不想帮手,而是觉得没有这个必要,区区一个北州蛮夷,又怎么难得住二位姑娘呢”,柳无欲从来就是一个不苟言笑的人,没想到自从认识了净念和净语两师姐妹,便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时常和她们拌嘴。 “是啊,是啊,念姐姐你刚才真的好厉害,还有这位姑娘,你们真的可以说的上是巾帼不让须眉啊……”一旁的净语微张着小嘴,看了看净念,又看了看楚飘飘,一脸的崇拜挡都挡不住。 “原来这位姑娘叫净念啊,多谢姑娘刚才出手相救,要不是姑娘的帮手,我还真对付不了刚才的肥头大耳呢,呵呵……”楚飘飘微微踮了踮脚尖,耸了耸肩膀,一脸微笑,眼睛里充满了对净念的欣赏之情。 “姑娘不必客气,你我的武功在伯仲之间,刚要是没有你,我也对那肥头大耳无可奈何呢,对了,不知姑娘高姓大名?”净念也对眼前的姑娘非常欣赏,抿着嘴,微微眯起眼睛,好奇的问道。 “在下楚飘飘,我爹便是那中州的烟雨阁阁主,也就是当今武林正派的盟主楚浪云……” “原来是当今武林盟主的千金啊,失敬,失敬……在下净念,师从南海大智庵南海神尼……” 二位姑娘都非常欣赏对方,便决定今后以姐妹相称。净念看样子虚长几岁,楚飘飘便随着净语唤净念为念姐姐。净念就亲切的唤楚飘飘为飘飘。 看着互相欣赏的两人,柳无欲貌似想起了什么,站在一旁沉默不语。 闲聊一番过后,四人经过审视,便慢慢走进了流云山庄的大门…… 第14章 赏剑大会(1) 流云山庄的练武场早已经人头攒动,人山人海。练武场的高台上放着一个松木做成的剑架,剑架被漆成灰色,墨绿色的花纹透露出一种威严和敬畏。剑架两旁放着一张四平八稳的虎形座椅。整个场地被两排座椅分成了三块,座椅上各门派的代表正襟危坐,有的交头接耳,有的沉默不言,有的东张西望,各门派的弟子在座椅后面排排站,似乎都在议论这场期待已久的赏剑大会,而奇怪的是北州雄狄部落的苏克·哈日巴日王子却并未置身其中。净念一行人也并没有出现在一个显眼的位置,而是低调的在人群的角落找了一个地方静观其变。 ……………… 时间已经接近晌午,但是主人家并没有任何的动静,只是一盏接一盏的热茶,一坛接一坛的烈酒,菜香不断,肉香四溢。但是貌似有几个沉不住气的帮派代表对如此热情的招待并不买账,而是急于见到传说当中的绝世神兵,开始抱怨起来…… “传说那真谛宝剑乃是上古铸剑大师彦圣真君所铸造,威力无穷,彦圣真君便是持此宝剑纵横江湖数十纪,成就了一代大侠的美名,但是世人只闻此宝剑之名,却从没有见过,各位江湖好汉今日早早来到这里,便是为了一睹真谛的风采。如今已是接近晌午,为何谷庄主却是迟迟不来,宝剑也不见踪影,莫非是谷庄主故弄玄虚,戏耍在坐的各位英雄?” 一位座位稍微靠后的中年男子终于耐不住性子,起身发起了牢骚。此人乃是西州仓野野尸谷的谷主翁千逸。仓野隶属西州,位于西州与中州的交界之处,而野尸谷则是一条曲折蜿蜒,幽深狭长的险谷,也是一处自然形成的迷宫,谷中机关重重,到处都是陷阱,而只要进入这个山谷便很难再走出来,野尸谷这个江湖门派便是倚靠此天险才能传承数十纪有余,延续至今。谷中之人向来以打劫过往商人为生,所以在江湖之中算不得什么名门正派,说到底也是谷夜寒为了扩张势力,笼络而来的小帮小派。 “你翁千逸也算江湖好汉?看来这谷玉坟真的是交友广泛啊,居然像你这种十恶不赦之徒,也可以成为他的座上之宾,哼……” 在翁千逸对排靠后的位置,一位留着短须银发,头顶黑色庄子巾,身着素色道袍,脚踩复底靴的闭目老道嘲弄了几句,脸露一副鄙夷的表情,看上去有点清高。 此道乃是中州逍遥山逍遥教的掌教云空真人。逍遥山乃是中州最高的山脉,此山脉高约500余丈,峰峦叠嶂,地势险要,风景秀丽。逍遥教素以乐善好施驰名,教中之人在天灾之际,经常下山救济当地的难民,因而在江湖中享有仙教的美誉。不仅如此,逍遥教的独门飘零剑法,更是凌厉无比,威力强悍,与大智庵骤雨剑法,流云山庄流云剑法并称为江湖三大绝顶剑法,特别是那招万剑飘零,此招乃是由无数道剑气幻化为剑影,可随使用之人的意念在空中飘逸,击出之后犹如万剑齐发,让人难以防御。 尽管如此,但是逍遥教并不崇尚武力,云空真人更是闲云野鹤,也无意在江湖之中争个什么名头,所以也只是享有美誉,在江湖中的实际地位并不是很高,这次受邀来参加赏剑大会也完全是看在与老庄主谷玉坟几十年的交情的份上。而云空真人的性格向来直爽,嫉恶如仇,风雅清高,说话从来都是直言不讳。 云空真人的话瞬间让翁千逸面红耳赤,难堪爬遍他的全身每一根汗毛,顺着毛孔逐渐散发遍整个练武场,现场的气氛尴尬到了极点。就在两人争锋相对,正准备剑拔弩张之际,驼背的曹管家健步走上高台,淡淡的咳嗽了几声,对着台下的宾客,庄严的说道: “各位掌门,江湖中的各位英雄好汉,还请你们稍安勿躁,今日你们来到我流云山庄,便是给我家庄主面子,我门人自当好生款待。如若有人要在这里生事,伤了和气……哼,”曹管家微眯着双眼,稍稍抬起下巴,看着刚才格格不入的两人,在高台之上左右徘徊,停顿了片刻,“那我流云山庄自然也不会会对他客气……” 话音落地,翁千逸便自觉收敛了煞气,端坐在座椅之上,默不作声。云空真人浅浅的闷声叹了口气,还是一脸浩然的注目着高台。 随着曹管家滔滔不绝的介绍之声,一位头顶银冠,白衣裹身的翩翩公子缓缓走上了高台,虽然也是一脸笑容,却是皮笑肉不笑,一脸伪君子的模样,此人便是那流云山庄的少庄主——谷夜寒。只见谷夜寒彬彬有礼的双手抱拳,微微向在座的宾客躬了躬腰,在座的宾客也纷纷起身,向台上的主人表示了一下回礼。 “谷少庄主,敝庄广发英雄帖,邀请各位江湖好汉前来参与此次的赏剑大会,此刻已值晌午,除了南海大智庵的南海神尼,各门各派的代表几乎都已到齐,就连当今武林正派的盟主楚浪云也派了自己的千金前来捧场,却为何迟迟未见谷老庄主的身影?”坐在前排的悠然居宗主欧阳萧客见出来迎接宾客的是谷夜寒,便缓缓站起,双手合拳,表示了一下敬意,好奇的问道。 自谷玉坟因为听信帅高之言走火入魔之后,便整日疯疯癫癫,更是因为一个庄中的内奸(刘相开——山楂)与谷夜寒大打出手,两人从此反目。而谷夜寒手握庄中大权之后,u看书 .ukansu便开始一步步计划着自己称霸四海五州的大计,此次的赏剑大会便与其的称霸野心有关,而谷夜寒作为流云山庄的少庄主,虽然在江湖之中有些名气,但却还没有达到一呼百应的程度,要想召齐江湖中的各路英雄,还是得倚靠老爷子几十纪以来积累的一世英名。所以,此次盛大的赏剑大会便是用的老爷子的名义。 “哦……悠然大侠有所不知,我的祖父恰好在前几日练功伤了经脉,所以正在闭关修炼,无法出席此次的大会。夜寒在来之前,已经请示过祖父,今日我将要说的一切,便是祖父的意思……”谷夜寒对答如流,表情轻松,仿佛在来之前就早已想好了应对的每一句话,毫无破绽。听了谷夜寒的解释,欧阳萧客也只能意外的点了点头,然后正襟坐下。 除了翁千逸,似乎越来越多的在场宾客也已经等得心急火燎,如坐针毡。伴随着起哄声,一脸镇定严肃的谷夜寒一声令下之后,少时,便见神情谨慎的曹管家双手捧着一把银色宝剑,微微弯下早已佝偻的腰背,缓缓向高台走去,把宝剑放于剑架之上。 只见谷夜寒举起手臂,用厚实粗糙的手指,干净利落的指向宝剑,掷地有声,铿锵有力的说道: “各位掌门,还有江湖的各位英雄好汉,这就是那传说当中的真谛宝剑……” 谷夜寒所指的宝剑熠熠生辉,英气逼人,一看就知道并不是一般的宝剑,台下的众人兴致勃勃的全部都将目光转向谷夜寒,目不转睛的盯着宝剑,生怕失去了有幸一睹真谛风采的机会。 第15章 赏剑大会(2) 自一千多纪以前彦圣真君成名之时起,便在江湖之中流传着各种关于真谛宝剑的传说。众人只知道真谛乃是南海大智庵的传代宝剑,而真谛的威力,却少有人真正的见识过。至于流云山庄是如何得到此上古神剑,更是成为了全场议论的焦点。 对于众人的疑惑,谷夜寒只是谎称几十纪前南海大智庵的上任掌钵,也就是现任南海神尼的师傅——觅墨师太,因为不堪江湖的纷纷扰扰,只图一份清静,所以将真谛宝剑赠予自己的祖父谷玉坟,希望谷玉坟可以凭此宝剑斩妖除魔,维护武林公道,倡导江湖正义。 ……………… “我流云山庄当然愿意遵从觅墨师太的嘱咐,为这四海五州的江湖武林略尽一份绵力,只是我祖父这几十纪以来,挖空心思,呕尽心血,仍然无法使真谛出鞘……”谷夜寒低下眉头,装腔作势的重重叹了一口长气,然后双手抱拳,继续说道: “今日举行这赏剑大会,便是为了集结江湖之中的各位豪杰,从在座的各位英雄当中选出一位能够让真谛出鞘的德武兼备的有缘之人。只要有哪位英雄能够在这赏剑大会技压群雄,并且能够拔出真谛,宝剑自当双手奉上,绝不食言。” 此言一出,整个练武场顿时就像炸开了锅一样,所有人都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先不管那谷夜寒所说的得到宝剑的经过是真是假,众人只相信眼前所见的事实,此刻在那高台之上架着的,确实是一把世间少有的旷世宝剑。虽然宝剑的威力只是有所耳闻,但是当年彦圣真君能够凭此宝剑叱诧江湖,称霸武林,也足以说明真谛宝剑的厉害。况且先不说能够在这高手如云的赏剑大会技压群雄,单单只是在这百年难得一见的空前盛会一展平生所学,名扬江湖,便已经是无数武林中人梦寐以求的事了。 ……………… 就在众人准备一展身手,跃跃欲试之时,一脸凝重,神情严肃的云空真人缓缓从座位上站起,挪步到场地中央,淡淡的叹了口气,眉间紧锁,似乎忧心重重。只见他双手抱拳,微微躬身,向高台之上的谷夜寒浅浅的行了一个礼,便沉重的说道: “谷少庄主,贵庄的大义凛然,贫道实在是佩服,不过,请恕在下愚钝,贫道心中尚有一疑虑,还请少庄主赐教……” “哦?云空真人有什么真知灼见,不妨直言,晚辈定当洗耳恭听……”谷夜寒双手抱拳,恭恭敬敬的向台下的云空真人回了个礼,尽管向来不喜欢这个老道的自命清高,但这老道到底是与自己的祖父同辈论交,在如此重大的盛会之上,自然不可以丢了大体。 “少庄主,这真谛宝剑的厉害,大家心知肚明,如果是一位德武兼备的英雄将之拿了去,那确是再好不过。然而,倘若是那西海魔宫的柳奈何在这赏剑大会技压群雄,又恰好能将宝剑拔出,少庄主又是否任由那魔头将宝剑拿去,祸害江湖呢?”云空真人一脸正气,言之凿凿,掷地有声的询问道。 “是啊,要真是那样,那又该如何是好……” “此次赏剑大会江湖中人无人不晓,想必那魔头定会有所图谋……” ……………… 老道此问一出,会场的众人顿时面面相觑,交头接耳,你一言我一语,沸沸扬扬…… 面对云空真人的质疑,还有场下的喧闹,谷夜寒低下眉头,在高台之上徘徊思索片刻,便不慌不忙的转身答道: “哼,云空真人,这江湖自然有江湖的规矩,倘若那柳奈何今日真的够胆前来,而且能够技压群雄拔出宝剑,宝剑自然归她所有……” 此话一出,全场更是一片哗然,怨声载道: “这怎么行,怎么能把宝剑给那魔头呢……” “这谷夜寒看来真是少不经事,要是宝剑真让那魔头夺了去,这四海五州可要遭殃了……” ……………… 见台下众人对于柳奈何的惧怕之色,还有脸上惊慌失措的神情,谷夜寒不禁不可一世的大笑起来…… “哈……哈……哈,云空真人,我看你是多虑了,还有在座的各位英雄好汉,你们不必惊慌,今日出席我流云山庄赏剑大会的全都是江湖之中一等一的高手,别说是那柳奈何,就算是那冷红幽再世,又有何惧乎?” 隐藏在人群之中的柳无欲见台上的谷夜寒如此的狂妄自大,不禁心中产生一股怒火,目不斜视的死死盯着台上之人。而站在柳无欲右侧的净念也是全神贯注的看着台上翩翩公子的英俊脸庞,还有那一丝狡黠的微笑,感觉似曾相识,却又不记得在哪里见过此人,只是不知为何,从见到谷夜寒的第一刻开始,便浑身起着鸡皮疙瘩,心生厌恶。一旁的净语瞪大了瞳孔,眼珠在眼眶内时不时的转来转去,看着专注的两人,不知发生了何事,满脸的天真无邪。 半晌之后,会场之内停止了嘈杂和喧哗,谷夜寒若有所思的环顾了一下四周,优雅的伸出手臂,彬彬有礼的询问道: “此次夺剑比武的方式采用车轮战,谁能够战到最后,便可以尝试拔出真谛,不知哪两位好汉愿意自告奋勇,作为第一组上前比试啊?” 话音刚落,场内又是一阵喧哗,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仍然没有人愿意站出来。并不是众人不想一试身手,而是车轮战这种比武的方式,越是靠前上场的人就越吃亏。 “哈……哈,悲哉,悲哉,在座的各位英雄个个都号称自己武功高强,雄霸一方,为什么到此有机会名扬江湖的关键时候,uu看书ww.ukanshu 却是怂起来了……”谷夜寒轻轻摇了摇头,长吁短叹一番过后,见台下并没有人愿意做出头鸟,便用起了激将法。 人群角落的柳无欲在听到谷夜寒对自己恩师的一番奚落过后,实在不能抑制住心头的怒火,被气得面红耳赤,咬牙切齿,失去了理智,和平常潇洒冷静的他判若两人,他毕竟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江湖新人,经不起别人对恩师的恶言中伤。一旁的净念看出了柳无欲的不对劲,便用玉指拽了拽他的衣袖,摇了摇头,想提醒他此刻最需要的便是冷静和静观其变。 气头上的柳无欲并没有理会净念的善意提醒,而是提起丹田的真气,用力往会场中心纵身一跃,转身过后,潇洒的转了转玉萧,然后双手抱拳,微微躬腰,向在座的众人行了一个礼,铿锵有力,掷地有声的说道: “在下柳无欲,便是你们这群伪君子口中所说的魔宫中人,在无欲宫,我的武功只属下等,有胆的就上前和本公子较量较量……” 听到无欲宫这三个字,在场的众人顿时绷紧了神经,睁大了双眼,亮出了自己的兵器,整个会场的空气好像突然凝固起来,异常的安静,充满了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净念和净语紧皱眉头,聚精会神,随时准备支援柳无欲。 “怎么,你们这群自称是江湖英雄好汉的家伙,莫不是被我无欲宫的名号吓破了胆,想一哄而上,以众欺寡?” 见到此番情景,尽管柳无欲的脸上尽量表现得轻松自若,但是还是难掩心中的紧张,内心开始谴责自己的冲动和莽撞…… 第16章 赏剑大会(3) 望着言语挑衅的柳无欲,谷夜寒一脸错愕,心想,此次赏剑大会,自己邀请的都是一些武林正派人士,就算毒蛇帮、野尸谷等乌合之众也是自己大费周折拉拢过来,共谋大事的。这无欲宫的人没有自己签发的英雄帖又是如何进得来?莫非那柳奈何也有意抢夺真谛宝剑?既然来了,正好就连同无欲宫一并解决了。 ……………… “各位英雄,各位好汉,在下知道,大家对魔宫中人恨之入骨,巴不得除之而后快,但是在下有言在先,只要是有人能在这赏剑大会之上技压群雄,并且拔出宝剑,便将真谛拱手奉上……” 谷夜寒环顾了一下台下手执兵刃的众人,浅浅的咳嗽了几声,挺直了腰杆,装作一副义薄云天的样子,继续说道: “今日既然定下了规矩,便按规矩办事,如若今日大家一哄而上,纵然可以将这小魔头千刀万剐,但是日后传了出去,怕是成为魔宫中人的笑柄。此刻,这武林之中的当代侠士尽数在此,难道还怕了这个魔宫的小魔头不成?有哪位英雄愿意上前收拾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魔头啊?” 听了这一番伪君子之言后,净念师姐妹尽管被恶心得想要作呕,但还是深呼了一口气,放下了心头的担忧,毕竟柳无欲暂时是没有危险了。坐在台下前排的楚飘飘在知晓柳无欲的身份过后也是一脸吃惊,不曾想刚才与自己并肩作战的念姐姐居然会和魔宫中人做朋友。但楚飘飘并不是一个思想迂腐之人,沉心细想过后,这柳无欲看起来乃是个刚正不阿的正人君子,确实不像个魔头,内心便也没什么敌意。 作为江湖之中鼎鼎大名的绝顶高手,当代的一代大侠,那欧阳萧客、郭子胥是万万不能出手的,省得今后在那柳奈何面前落下一个欺负后辈的话柄,更为江湖中人所耻笑。至于云空真人更是淡泊名利,风雅清高,断是不屑于与一个魔宫晚辈动手。 站在欧阳萧客身旁的欧阳措本是一个喜欢出头、好表现的人,但是迫于几日前与帅高比武受了内伤,所以只好在一旁忍气吞声,沉默不语。 ……………… “就让老子来教训教训你这个小魔头……” 上前之人面容消瘦,尖嘴猴腮,一根玉簪往后盘着长发,显得额头特别饱满。身着丝质白色长衫,一根上好的玉带捆在腰间,脚踩黑色长靴,外披红色披风,手执一轮半月弯刀,来势汹汹。此人便是那野尸谷谷主——翁千逸。 柳无欲翘了翘嘴角,脸上泛出一丝不屑的微笑,惬意的用手指转了转玉箫,然后紧握在手中,作好了出招的准备。 只见翁千逸提气往上一跃,整个人便漂浮在了半空之中,然后拿起手中弯刀往柳无欲的方向用力一挥,顿时无数道白色刀影便向对面飞速袭去。 此招乃是野尸谷的独门武功修罗刀法的其中一式——水中残月。 柳无欲见此招威力不凡,无法硬接,便提起真气,单脚往地上用力一蹬,整个人便在空中旋转,腾空而起,躲过了刀影,霎时在地面之上留下了一道道月牙形的刀痕。柳无欲顺势将手中玉箫用力一挥,只见一道红色的焰影往翁千逸的方向快速飘去。翁千逸赶紧跪下两腿,迅速往后弯下身躯,躲过了焰影,接着将真气运往掌心,手中弯刀便在手掌之上快速的旋转,霎时之间,弯刀便腾空而起,在半空之中划出一道道白色的弧线…… ……………… 两人大战了100个回合之后,纵然柳无欲身上被弯刀割了几处血痕,处于下风,但是翁千逸始终不能取胜。 翁千逸心想,没想到此人年纪轻轻,武功却是如此了得,可想而知那柳奈何的武功已经达到了何等出神入化的地步…… 就在翁千逸出神之际,柳无欲的脸上突然浮现一丝笑意,原来他已经想到了破解修罗刀法的方法——实则虚之,虚则实之。 还没等翁千逸反应过来,柳无欲便快速迎面冲了过去,在对方面前留下了一堵火墙。翁千逸见状立马将弯刀往火墙飞去,谁知柳无欲早已来到了翁千逸的身后,运起全身的内劲,重重的一掌打在了翁千逸的身上,翁千逸顿时口吐鲜血,浑身就像火烧般,痛苦不堪。 就在柳无欲觉得自己稳操胜券的时候,翁千逸提起双手在胸前划了一个圆,将真气聚集在手掌之中,然后转身往柳无欲重重一掌,柳无欲也口吐鲜血,两人同时瘫倒在地,两败俱伤。 人群中野尸谷的门人见自己的谷主受了重创,赶紧亮出自己的兵刃,将翁千逸扶了回去。其中一个看起来有点猥琐的门人见柳无欲瘫倒在地,毫无还击之力,便举起手中的长刀朝其头上砍去……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道白光闪过,那门人拿刀的右手便断成两截,长刀连同断臂一起掉落在地,门人呆滞了片刻,突然感觉一阵剧痛顺着手臂霎时蔓延到全身的每一寸神经。门人惨叫一声,跌倒在地,不停的在地上打滚,翻来覆去,那种让人撕心裂肺的疼痛,简直叫人无法忍受。 “哼,卑鄙小人,竟敢趁人之危,砍断你一支手臂,算是便宜你了……” 见台上的柳无欲受了重伤,净念本想上前搀扶,谁知对方门人居然如此龌龊,对已经毫无抵抗之力的柳无欲施此毒手,便飞身一跃,拔出长剑,砍断了那门人的手臂,出招的速度只在一瞬之间。 “谷少庄主,在你流云山庄居然发生这种暗箭伤人的卑劣行径,你到底管是不管?” 面对野尸谷门人的恶意相向,四面包抄,净念顿时感到危机重重,没有胜算,遂转身朝着高台之上的谷夜寒大声喊道。 谷夜寒见台下女子的模样居然和数月前丧生云之巅的周梅一模一样,顿时深吸一口冷气,满脸诧异。纵然内心生起一股怨恨,但是迫于大计未成,只能彬彬有礼的抱拳,鞠躬问候: “周姑娘,自上次云之巅一别,你我已经有数月未见了,不想今日,姑娘也来光临我流云山庄的赏剑大会,uu看书 .uukshu.cm荣幸之至……” 话音落地,谷夜寒仍然目不转睛的盯着台下的净念,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谷少庄主,我看你是认错人了吧,本姑娘乃是南海大智庵南海神尼的关门俗家弟子——净念,并非少庄主口中所说的周姑娘……” 对于谷夜寒对自己的称呼,净念一脸茫然,尽管心里明白那谷夜寒有可能知道自己的身世,但在这火烧眉毛的关键时刻,根本顾及不到自己的私事,所以立刻否认了自己的身份。见台上的谷夜寒痴痴的望着自己,想出了神,便大声追问: “谷庄主,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到底管还是不管?” 谷夜寒被净念娇嗔细腻的声音猛的一惊,浑身冒起冷汗,回过了神。心想,这四海五州真是无奇不有,竟然会有长相如此相像之人。不管她是周梅还是净念,还是要以大计为重。 “野尸谷趁人之危确实理亏在先,这组比武就算柳无欲获胜吧,不知柳公子还能否继续坚持比武啊……”看着瘫倒在地,痛苦不堪的柳无欲,谷夜寒眼神里透露出几份不屑,明知故问道。 “少庄主,柳公子身受重伤,坚持比武恐有不便,不如就让小女子代替柳公子出战,不知少庄主意下如何?”望着柳无欲的狼狈不堪,净念心生怜悯,而自己又不想放弃争夺真谛宝剑的天赐良机,遂决定代替柳无欲出战。 谷夜寒见台下净念当仁不让,一脸毅然的俏模样,便询问了一下奄奄一息的柳无欲,又征求了众人的意见,见并没有人反对,便无所谓的点了点头。 第17章 赏剑大会(4) 在众人的注视之下,净念轻挪了几步,微微挺起胸膛,稍稍皱了皱了柳眉,抿着樱红的小嘴,握紧了手中的长剑,刻意隐藏着此时内心的波涛汹涌,做好了迎接挑战的准备,眼神里除了无所畏惧,还透露出些许紧张。 一阵交头接耳过后,首先上前挑战的乃是位于南州地界葱郁峰的玲珑殿的首席大弟子——姚梦夕。所谓玲珑,并不是用来形容建筑的,而是特指玲珑殿的独门武功——玲珑龙须钩法,此钩法有成百上千种不同的变化,神鬼莫测,而且快如流星,招式转瞬即逝,叫人防不胜防。 姚梦夕手执龙须钩,大步流星地走到比武场中间,转身向坐在后方不远处的玲珑殿掌门——夏莫白微微点了点头,然后侧身和身前的净念寒暄了几句之后,便毫不客气的举起手中的龙须钩,朝净念飞驰而去。 净念还没来得及出手,便见周身一道道白影飘过,连绵不断,自己只顾躲闪,竟然毫无还手的机会。对方出招毫无章法可言,而且快如闪电,让人难以琢磨。 ……………… 双方僵持了数十招过后,净念心想,这姚梦夕的钩法和自己的骤雨剑法一样,都是讲究一个快字,要想找到出手的机会,就必须比对方出手更快才行。 随着不断从自己眼前飘过的黑影,净念不停地挪动自己的步伐。沉思片刻过后,净念突然双脚一定,一道白影“嗖”的一声,不偏不倚的从自己的耳边划过,割断了些许耳边的青丝。 “机会来了……” 只见净念风驰电掣般的将手中长剑用力一挥,顿时在周身划出一道半透明的弧线,在剑气的掩护之下,净念腾空而起,在半空之上倒下身躯,不断旋转手中的长剑,犹如一道闪电,一泻千里,直奔身下的姚梦夕而去。旋即,姚梦夕不能跟上长剑旋转的速度,手中的龙须钩被挑落在地。 望着直指自己喉咙的长剑,姚梦夕顿感一股寒意,只能束手就擒,望而兴叹。 “南海大智庵的剑法果然名不虚传,姑娘更是胆识过人,在下认输了……”姚梦夕双手抱拳,惭愧的低下了双眸。 “敝派的钩法也甚是厉害,此次,小女子只是侥幸获胜,还请少侠不必沮丧……” 两人互相客套一番,行了礼节,青年便捡起龙须钩,败兴而去。 望着武艺超群的净念,此刻的谷夜寒终于可以确信,台下之人并非是那没有半点武功,葬身云之巅的周姑娘了。 随着姚梦夕走出比武场的沉重脚步声,众人无一不赞叹眼前这年轻美貌姑娘的厉害。 ……………… 练武场众人的心跳仿佛一分一秒的记录着时间的流逝,随着比武场上叮哩哐啷的兵器碰撞之声,几个时辰已经悄悄过去。净念先后击败了中州铁拳帮帮主刘青山,东州任意门掌门独孤一诺,西海玄灵教长老方浅泪,西州白鹤观观主诸葛节……一时之间,受伤的高手一个接一个,净念此时的风头甚至盖过了在坐的几位名满江湖的大侠。 “南海神尼的关门弟子果然厉害,居然可以连挫几位江湖之中成名已久的前辈,不知在座的各位还有谁愿意出来迎战啊?”战况已经接近白热化,而在座的几位大侠还有云空真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根本没有出手的意思。见此状,谷夜寒生怕耽搁了自己的大计,赶忙问道。 几位武林高手接连败退过后,在场的众人皆把眼前的净语惊为天人,良久过后,依然没有人有胆量站出来。 ……………… 正在净语已经胜券在握之际,一位衣着华丽,温润如玉的惨绿青年手持一把唐刀,不慌不忙,从容不迫地从人群中走上前来。来者面如傅粉,眼若流星,头顶金冠,腰盘金带,脚踩七星靴,身披彩色锦袍,一看就是个富家子弟。尽管一身华贵,但眼神之中却透露出一种与之年龄不符的淡然与镇静。 “这位姑娘,在下郭也之,特来领教高招,还望赐教……”青年虽然冷若冰霜,面无表情,言语寥寥,却是挡不住成竹在胸的自信满满。 ……………… 郭也之乃是南州圣刀门掌门——金刀财神郭子胥最小的儿子,人称冷面书生,是个不折不扣的谦谦君子。 那郭子胥总共有三位公子一位千金,大公子郭也昊对习武没有半点兴趣,只是整日埋头于商市之中。二公子郭也俊从小体弱多病,并不是什么练武的材料。至于掌上明珠郭彤羽只是一个少不更事,刁蛮任性的小丫头。所以,在所有的子女当中,郭子胥最看好郭也之,对他的期望也最大。 而圣刀门不仅凭借三十六路唐刀刀法威震江湖,更是出了名的超级豪门,产业几乎遍布整个四海五州,丝绸和茶叶生意甚至处于垄断地位,总之是富得流油。 ……………… 互相行礼,打过招呼之后,郭也之便笔直地站在比武场,双手撑着长刀,纹丝不动,一言不发。圣刀门的三十六路唐刀刀法讲究以静制动,uu看书 .uukanshu.cm 后发制人,特别是与和自己伯仲之间的对手交手,这个显得尤为重要。净念因为不了解眼前之人的底细,也不敢轻易出手。两人就这样面面相觑,僵持了半个时辰。眼看天色已晚,于是,台下一些耐不住性子的人便开始抱怨起来,顿时嘘声一片。 “哎呀,站在那里发什么愣啊,到底还打不打……” “要是不打,就别杵在那里了……” ……………… 要修炼三十六路唐刀刀法,首先就必须要修炼心性,达到临危不惧,处变不惊,从容不迫的境界,因此郭也之从小便在父亲的监督之下,夙兴夜寐地接受了一系列关于心性的训练。再加上,其心智原本就异于常人,拥有一般人所没有的沉着冷静,修炼起来便更加的事半功倍。而净语只是一个初出大智岛的黄毛丫头,论起耐性,自然不能和眼前天赋异禀的郭也之相提并论。 顶着全场的一片嘘声,净念终于耐不住性子,提起丹田的真气,举起手中的长剑,如离弦的冷箭,飞速往眼前的俊俏青年飞驰而去…… 郭也之猛的抬头,顿时眼如火炬,拔出手中的唐刀,轻盈的挪了几步,然后侧身将长剑挡了下来,刀剑碰撞所产生的火花“噼里啪啦”地在两人眼前闪烁,没想到净念击出的这一剑雷霆万钧,竟被郭也之轻而易举的化解掉了。 郭也之双脚用力往地上一蹬,利用地面的阻力将自己的身躯停了下来,接着猛的扭转身躯,运出全身的内劲,将手中唐刀往净念飞射而去,然而此时的净念还没来得及转过身来…… 第18章 重逢 “念姐姐,小心……” 望着比武场上你来我往,如此精彩的对决,众人睁大了眼珠,目不斜视,丝毫不给自己眨眼的机会。如果唐刀击中净念,净念必死无疑,在如此十万火急的时刻,一阵惶恐的楚飘飘与净语,异口同声的大喊一声,焦心如焚…… 虽然已经察觉到身后的一股刀芒,但是净念依然没有转过身来。就在众人认为场上的姑娘在劫难逃之际,眨眼之间,净念竟然凭空消失,只在原地留下一道幻影,疾如雷电的唐刀之上留下一丝血迹。 郭也之瞬间一怔,隐隐感觉身后一股颇强的剑气正往自己的脊梁骨飞速袭来。霎时,脸上呆滞的表情立马转为嘴角上扬的浅笑,郭也之侧身一斜,整个身体在半空之中划出一道弧线,单手接过飞驰的唐刀,躲过了身后净念的重重一击,净念手中的长剑竟也只是刺到了空气。 尽管净念臂膀之上一道浅浅的刀痕足以让台下的楚飘飘与净语黯然神伤,但是见净念安然无恙,二人还是深深的吸了一口冷气,为净念感到庆幸。被净语搀扶着的柳无欲见状,一颗悬在半空的心,也是猛的放下了一半。 “郭少侠的刀法果然厉害,不过要胜过我手中的长剑,恐怕也没那么容易……”几招过后,净念顿感眼前之人的厉害,虽然心中仍有几分胆颤,但是嘴上的气势,确是丝毫没有减退。 “不愧是南海神尼的关门弟子,同辈之人当中,在下也是头一次遇上如此难缠的对手……”郭也之嘴角泛着淡淡的浅笑,紧盯着净念手中的长剑,也丝毫不敢怠慢。 台上的谷夜寒目不转睛的望着争锋相对的两人,心想,此二人武艺竟然与自己在伯仲之间,如果是自己上场比试,也万万是没有必胜的把握。万幸的是,比武场上的女子并不是那葬身云之巅的周梅,否则,就算自己倾尽全力也难以应付。 此刻,比武场外不苟言笑,肃然危坐的金刀财神郭子胥也压抑不住内心紧张的情绪,原本平和的呼吸,慢慢变得急促起来。心想,我儿虽然为人谦和,却心高气傲,在我南州州府,同辈之人当中,已难寻敌手,此番面临强敌,历练历练,对他的武学进展还是有所益处的。 众人沉浸在两人不相上下的对决之中,两个时辰稍纵即逝,不知不觉,天已经开始灰朦,谷夜寒命庄中门人安排好火具,点上火把。但是难分伯仲的两人大战了三百个回合依然没能分出胜负。 ……………… 就在众人正在期待二人下一个回合的较量之时,从人群中传来一阵莫名的男子的声音…… “周梅……原来你在这里啊……” 只见一英俊男子从人群之中纵身一跃,来到了比武场,朝净念走了过去…… “周梅,我们终于又见面了,你怎么会在这里出现,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很担心你啊,还以为你早被姓谷的给害死了呢”来人眼泛泪光,深情款款,全然不顾从周围投射而来的异样眼光。 “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你知不知道,在金手指工厂的时候,当我看见你的第一眼,就已经喜欢上你了,在我的心里一直埋藏着一句从来都不敢说的话,本来觉得自己配不上你,就把这句话一直埋在心底算了,但是自从上次在这流云山庄和你分开之后,我才觉得一定要把它说出来,因为经过那次,我才真的感觉到人生无常,该说的一定要说,这句话就是,‘周梅,我爱你,我真的爱死你了’……” 男子一脸痴情,毫不避讳的向面前的净念大声喊道。净念一脸茫然,不知所措,顿时,双颊绯红,难堪的情绪充斥着全身每一个毛孔,不知该如何是好。顿时全场哗然,嘘声四溢。 来者不是别人,就是周梅的穿越伙伴——吴志高,帅高。虎形座椅上的谷夜寒一眼便认出眼前之人,只是迫于大计,不方便说出来,便坐在椅子上一脸诧异,沉默不语。 自从在那东州城郊与楚飘飘分别过后,帅高便一直找机会,想要潜入流云山庄,救出周梅和山楂,只是迫于流云山庄守卫森严,一直没有机会。正好此次赏剑大会之际,庄中门人都忙于大会事宜,守卫有所懈怠,这才有机可乘。 从后山翻墙进来之后,见练武场人山人海,人声鼎沸,便混进人群之中凑个热闹。不想,正碰见在比武场和郭也之较量的周梅,便情不自禁的跃了进来。 ……………… “你……认……识我?” 净念尽管不能认出帅高,但仍然觉得眼前之人亲切无比,更被刚才帅高含情脉脉的绵绵情话弄得心里小鹿乱撞,泛起了一丝涟漪,于是满脸通红的问道。 听到眼前如此熟悉之人这样莫名其妙的提问,帅高用手掌重重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旋即一怔,愣了几秒,反问道: “我的千金大小姐啊,我们这才分开了多久啊,你就不认识我了?你不会这么健忘吧……” “可是我……真的……想不起来你是谁啊……”看着帅高惊讶又带着一丝无奈的表情,净念挑了挑娥眉,睁大了疑惑的双眼,轻轻的说道,语气里似乎夹带着一丝不好意思。 看着眼前一脸莫名的俏脸,帅高用力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心想,这千金大小姐看起来并不像是在开玩笑,难道分开的这段时间发生了某些事情,导致她就像小说当中的女主角一样,失去了记忆? 就在帅高沉思之际,从身后传来一阵并不友好的声音…… “你是何人?不要妨碍我们比武,我们二人还没有分出高下呢……” 站在帅高身后的郭也之见帅高迟迟没有离开,便大声地喝斥道。 “我妨碍你比武?有没有搞错,一看你就是个不解风情的武痴,你没看到我正在向自己的梦中情人表白吗,你先给老子到一边呆着去……”眼下正为周梅的失忆而郁闷的帅高,见有人对自己大声喝斥,自然不会给什么好脸色,便不耐烦的对着一旁的郭也之甩手说道。 郭也之作为堂堂南州圣刀门的少掌门,何时受过此等恶气,uu看书 ww.anshu见到眼前之人如此无礼之极的态度,顿时便被气得面红耳赤,脸泛青筋,怒火中烧…… 面对眼前的帅高,郭也之好像完全换了个人似的,完全失去了本该保持的睿智与冷静,拿起手中的唐刀,便狠狠的朝帅高砍去…… 帅高双眼突然猛的往郭也之一瞪,眼里泛出两道火光,顿时周身便被一股炙热的真气环绕,焰气越来越强。郭也之刚一靠近真气圈,便被弹射出去,倒在了欧阳萧客的面前,唐刀掉落在地。 “啊……烈焰真气,又一个小魔头来了……” 在场的稍微有点江湖阅历的人,一眼便认出了帅高所使的武功乃是那无欲宫的魔功,而且比起魔宫宫主柳奈何使出来的威力,并不逊色几分,便不自觉的被吓得后退了几步。 比武场外的楚飘飘见来人正是昔日的伪大叔,更是一脸诧异,赶忙来到帅高跟前,然后就是一顿耳语…… “你怎么来了,来这里送死吗,快点走啊,再不走就来不急了……” 楚飘飘的话刚落地,刚扶起郭也之的欧阳萧客便也认出了眼前的帅高,就是那日被自己放虎归山的小魔头。 “哼,小魔头,上次因为飘飘才让你有机会逃走,这次江湖上的各位英雄尽数在此,我看你还怎么逃……” 欧阳萧客两眼发红,一脸严肃,话语里充满了不屑和愤怒。 见欧阳萧客的怒目相对,帅高没有丝毫的胆怯,不慌不忙的推开身边的楚飘飘,气定神闲的说道:“逃,为什么要逃?你以为你可以奈何得了我吗……” 第19章 休战 欧阳萧客见面前的年轻人一脸傲慢,毫无畏惧之色,倒是有几分吃惊,江湖之上,除了和自己同辈论交的几位大侠,就只有那魔宫宫主柳奈何敢对自己这样说话,心里不由的产生了些好奇。 “你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竟如此狂妄,你到底是谁?” “哼,反正我无论怎么解释,在场的各位也不会相信,好,那我干脆承认好了,本公子确实就是令你们闻之色变的无欲宫的人……” 帅高见所有人都已经给自己的身份下了定论,反正是百口莫辩,干脆破罐子破摔,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此言一出,在场的所有人为之一震,并不是因为帅高多么令人害怕,而是在这赏剑大会之上接连出现两位魔宫的后辈,众人都断定,那柳奈何肯定是对真谛宝剑有所图谋,而且来到现场的魔宫中人肯定不止两位。 “快说,那柳奈何是不是也来到了此处,她到底藏在哪里……” 欧阳萧客向前挪了几步,横眉怒对,嘴角微微抽搐,恶声恶气的逼问道。在场的所有人也隐隐拿出了自己兵器,现场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哈……哈,对付你们这些无能之辈,哪需要她老人家亲自出马,本公子一人已经是绰绰有余了……” 帅高已经被当下这些不分青红皂白的愚昧之人气得无言以对,又仗着自己机缘巧合之下学会的盖世神功,便无所顾忌的夸下了海口。一旁的楚飘飘和净念听了帅高的话尽管也是一脸愕然,但更愿意相信眼前的英俊男子只是口不择言而已。 “果然,受死吧……” 换做其他人,欧阳萧客可能还会顾忌自己作为一代宗师与一个晚辈出手,会落下一个以大欺小的名声,但是心里想到,昔日这小魔头曾重伤自己的爱子,还让他差点丢了性命,也就顾不得许多了。 只见欧阳萧客缓缓提起丹田的真气,双手在胸前划了几道弧线,周身便被一圈紫色的光芒环绕,隐隐可以感觉到一股厚重的力量越来越强。 帅高心想,那欧阳措的武功尚且不能小视,更何况眼前的欧阳萧客,看来这次必须要全力以赴才行。 只见两人同时出掌,掌风相对,霎时青烟四起,光芒四射,两道真气互不相让,你来我往…… 两人僵持了半晌,不想,帅高竟然没有半点败阵之像,只是额头多了少许汗珠,反而是欧阳萧客倒是微微感觉有些吃力,大汗淋漓。 ……………… “啊……” 只见帅高突然爆发,运起全身的内劲,大喊一声,周身的焰色真气瞬间变强,掌心泛起一圈鲜红色的焰气。欧阳萧客也不屈不挠,微微耸了耸肩膀,用力往前一推,周身的紫色光芒也越发强烈,少时两人便被争锋相对的两道真气弹射开来。欧阳萧客整个人被真气震得飞出了两丈以外,落地时有些摇晃,差点摔倒,而帅高则稳住双腿,后退了一丈有余,在地面上留下一条浅浅的划痕,立定之后纹丝不动…… 欧阳萧客在这四海五州的江湖已经算得上一等一的高手了,没想到眼前这个年轻人的内力比起他,竟也毫不逊色,有过之而无不及。旋即,众人皆已目瞪口呆,没想到那无欲宫除了柳奈何,还有如此内力深厚的后起之秀。 ……………… “好了,好了,还请二位暂且休战。今日天色已晚,诸位英雄想必也困乏了,不妨暂且在我流云山庄安顿一夜,养精蓄锐,明日再战,如何?” 高台之上的谷夜寒貌似想起了什么,火速地走到比武场,双手撑开,急切的说道。既然东道主开了口,众人也不好意思搏了面子,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谷夜寒虽然对帅高的一身武艺感到十分惊奇,却不乐意之前自己和祖父夺剑的卑鄙行径被公诸于世,所以一脸和气,装出一副和帅高素不相识的样子。 “休战?哼,我和别人的战可以休,可唯独和你谷夜寒的战却是休不了……” 帅高注意到一脸伪君子模样的谷夜寒,才突然想到此行的目的,一来是为了救出山楂和周梅,二来就是为了找找谷家祖孙俩的晦气,以报昔日之仇。 还没等帅高把话说完,谷夜寒已经快步走到帅高的身边,眼里带着几分奸诈,转了转眼珠,凑到帅高的耳边,细声说道: “吴志高,你休得在此放肆,昔日放火救你的胖子现在在我的手上,如果你敢胡来,本少庄主保证,他活不过今晚……” 其实山楂早已随谷玉坟去了流云山庄的后山学习武艺,又怎么会在谷夜寒的手上,谷夜寒这么说,明显只是想利用山楂的安危来威胁帅高而已。 面对谷夜寒对自己赤裸裸的要挟,帅高紧紧握住了自己的拳头,被气得面红耳热,目露凶光,恶狠狠的盯着对方,简直有一种想要将眼前之人抽筋剥骨的冲动。但是思索了片刻,却又是放松了手中的拳头,缓缓地低下了双眸,眼神中尽显无奈。 “哈……哈,怎么样,少侠,还是暂且在庄中休息一晚吧,明天养足了精神,再来争夺那上古的神剑,如何啊……” 说完,谷夜寒便示意庄中门人带领各门各派的代表去到自己早已安排好的客房。 随着谷夜寒一阵莫名的大笑,u看书 .uknshu 众人尽管摸不着头脑,但是早已疲惫了一整天的身体还是非常乐意接受如此妥善的安排。欧阳萧客经过帅高身旁时还用利如犀角的眼神瞪了他一眼,面对这位悠然大侠的恶意相向,帅高条件反射般的还回了一丝轻蔑的眼光,欧阳萧客尽管怒气难消,但毕竟是在别人的地盘,也只好忍气吞声了。 ……………… “喂,伪大叔,你没事吧,没想到你的武功如此厉害,就算和欧阳叔叔比起来,也毫不逊色,我真是对你越来越好奇了……” 一旁的楚飘飘轻盈的扭动着自己的身躯,拨弄着自己的发梢,脸上带着几分羞色,轻轻凑到帅高的耳边喃喃细语一番。见帅高不以为然的点了点头,便又转头尴尬的看了净念一眼,留下一个浅浅的微笑,帮着净念和净语扶着柳无欲,跟随一小厮往自己的住处走去,打算和净念师姐妹促膝长谈。 净念见二人如此亲密的举动,虽然装出一副漫不经心,视若无睹的模样,但还是挡不住眼神里不经的一丝醋意。 帅高本来想把周梅叫住,彻夜长谈一番,但是见周梅身旁兴致勃勃的楚飘飘,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各大门派的代表都各自被带到预先被谷夜寒安排好的住处,受到了上宾的待遇。但由于房间数量有限,帅高和柳无欲这两位不速之客被安排在了同一间客房,而净念和净语在楚飘飘的强烈要求之下,三人也被安排在了同一房间。至于各大门派的弟子,就只能躺在练武场临时搭建的竹榻之上将就一夜,当然,同样也是好酒好菜招待。 第20章 补气丸 说来也巧,帅高和柳无欲的房间竟然与楚飘飘的房间处在同一院落当中。三言两语应付了庄中的小厮,帅高便帮着三位女士将不省人事的柳无欲抬到了卧房之中。 房内的布置虽然算不得富丽堂皇,但也称得上是优雅别致,散发出一种东州人特有的儒雅气质。然而此时的四人正在为命若悬丝的柳无欲身上的伤势而愁眉不展,根本没有闲情逸致欣赏房间的陈设。 帅高所练的烈焰真气虽然和柳无欲的武功一脉相承,但是此内功本来就具有强大的反噬作用,如果不是对内功绝顶之人,根本不能作为疗伤之用。 而楚飘飘虽然有意为柳无欲疗伤,但是柳无欲的伤势过于严重,就算楚飘飘耗尽自己的真气也无济于事,况且楚飘飘本来就与柳无欲相识不久,并没有什么瓜葛,净念是万万不会允许让她折损自己的内力,为柳无欲疗伤的。 至于净语,本门的内功根基尚浅,根本没有运功疗伤的能力。 反倒是净念所习的延伦经,本身的属性便具有祛毒疗伤的妙用,不过可惜的是,净念研习那延伦经的时日尚短,不过数月而已,和楚飘飘一样,仍是无能为力。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无计可施之时,楚飘飘突然灵光一闪,挑起如玉般的双眸,眼睛仿佛有一道白光闪过,脸上泛起一丝笑容,微微徘徊了几步,若有所思的说道: “听我爹说,这流云山庄有一种疗伤圣药,名曰:补气丸,具有凝聚零散真气,补气活血的妙用,特别是对于治疗内伤,可以起到事半功倍,水到渠成的功效。据说,二十纪前,这流云山庄的庄主谷玉坟在与那无欲宫宫主柳奈何经过那一场震惊江湖的世纪之战后,便是凭借此疗伤圣药,才得以迅速恢复元气,在昔日的武林大会之上技压群雄。虽说最终败给了我爹,没有当上这四州正派的武林盟主,但足以说明此药的神奇之处。倘若柳少侠能服下此药,再辅之以念姐姐延伦经的真气,定然可以痊愈。只是……” 众人稍稍舒展了紧皱的眉头,全神贯注的听着楚飘飘的言语,眼神里似乎透露出一丝希望,但随着一声停顿过后,接下来的话语却又叫人五味杂陈,百感交集。 楚飘飘淡淡地低下本已挑起的双眸,黯然的转过身去,满脸纠结的继续说道: “只是,这诺大的流云山庄,却不知那谷玉坟会把如此珍贵的补气丸藏在哪里,我们又如何能拿得到呢?” 说完,楚飘飘便眼带几分悲悯,看了一眼床榻之上的柳无欲,沉重的叹了一口气。 眼看脸色苍白的柳无欲气息越来越弱,大家都明白,如果他得不到及时的治疗,恐怕难以熬过这漫漫长夜。一想到此处,众人的心里便是越发的难受。 帅高本对这命悬一线的柳无欲的生死并没有那么在意,只是看到自己的心上人——周梅如此的伤心难过,心里顿时千疮百孔,不是个滋味。 “飘飘,还有……” 帅高将眼光缓缓从楚飘飘的身上移到一脸焦心的净念,语气停顿了一下,心想,周梅已然完全失去了记忆,暂时还是称呼她为净念吧…… “净念,净语姑娘,你们不必太过忧心,不就是找一颗药丸吗,此事包在我的身上,我去去就回……” 话音落地,帅高便转身准备走出房门。楚飘飘听到眼前的帅高如此亲切的称呼自己,顿时满脸绯红,正要张嘴询问帅高的打算,一旁的净念便脱口而出: “不知公子准备如何拿到那补气丸?” “这个你不用管,你只管照顾好你的情郎,总之,我定不会让你的如意郎君就这么死掉的……” 从帅高的话语之间,净念隐隐感觉到几分醋意,正准备起身解释,帅高却已夺门而出,消失在净念的视线里…… ……………… 刚一走出院落,帅高便边走边为刚才在房间里的信誓旦旦懊悔不已,心里打起了咕噜:吴志高啊,吴志高,你说你装什么酷嘛,那小白脸死了不是更好,省得自己又多了一个情敌。这下倒好,这么大个流云山庄,自己上哪去弄那个什么狗屁补气丸。要是弄不到,岂不是在周梅面前言而无信,颜面尽失…… ……………… 穿越之前在金手指工厂的时候,帅高一向给人一种懒里懒散,胸无大志的感觉,不过,那只是因为他对工厂的日常工作根本提不起兴趣,为了混口饭吃,才迫不得已留在那里混日子而已。实际上,帅高不仅是一个胆大心细、有担当的人,更是一个言而有信的男子汉。对于自己作出的承诺,都会倾尽全力去兑现。 ……………… 其实帅高对这诺大的流云山庄并不怎么熟悉,也不知道从何下手,但是那柳无欲的伤势可容不得片刻的耽搁。思索了少许时间,便决定先去那谷玉坟老爷子的房间搜上一搜,想必像补气丸这种珍贵的药丸,谷玉坟应该会藏在一个自己比较亲近的地方。 经过一番飞檐走壁,帅高终于偷偷摸摸的来到了老爷子的房门口,本以为作为这流云山庄一庄之主的房间,应该会是被把守得密不透风,岂料,房间四周竟四下无人,安静得出奇,只有一个看起来有些憨厚的昏昏欲睡的小厮守在大门之外,时不时的打了几个盹,看起来傻里傻气。 只见帅高轻盈地快速挪步来到了小厮身边,伸出手指往其身上轻轻一点,小厮便不能动弹,瞬间被惊出一身冷汗。小厮正准备张开嘴巴大喊救命,帅高便急忙用手将小厮的口鼻紧紧捂住,装出一副凶狠的样子,轻声威胁到: “傻小子,你要是敢叫出声来,我现在便结果了你的性命……” 小厮用惊恐万分的眼神呆呆地望着眼前的帅高,定了定神,急忙连连点头。 见小厮胆小老实的模样,uu看书 uuanshu帅高便严声厉色的问道: “傻小子,我问你,你们流云山庄是不是有种叫补气丸的神药?” 小厮丝毫不敢怠慢帅高的问话,只顾连连点头,眼睛被吓得瞪得跟个圆球似的。 “那我再问你,你们庄主到底把这补气丸藏在了哪里?”说完,帅高便缓缓放下了捂住小厮口鼻的手,让他能够透气说话。 “英雄饶命啊,英雄饶命啊,那补气丸乃是我庄中的至宝,一向都是谷老庄主亲自收藏,恐怕只有老庄主和少庄主才知道藏在哪里,我等下人又怎么可能知道,小的句句属实,还请英雄饶命……”小厮重重的呼吸了几口空气,战战兢兢,诚惶诚恐的答道。 见眼前的小厮如此胆小憨厚,一脸惊慌失措,不像是说谎,帅高便一掌击中小厮的后颈之处,将他打晕。又见房中没有灯光,悄然无声,便推开房门,蹑手蹑脚的走了进去。 进入房间之后,帅高便是一阵肆意乱搜。几乎房中的每一个角落都被搜了一个遍,依然没有药丸的半点踪影。 定神沉思了片刻,帅高突然想到了房中书架后的练功房,便回想了一下昔日谷玉坟带他和周梅来到房中时所按的机关的位置,然后依葫芦画瓢,按了按对应的书本。岂料,书架并没有分开,而是一架精钢打造的铁笼从天而降,将帅高整个罩在里面。 正在帅高慌神,试图挣脱铁笼之际,书架居然一分为二,从练功房里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 “哈……哈,贼人,本少庄主已经在此恭候多时了……” 第21章 义结金兰 “啊?谷夜寒……” 随着眼前一道道烛光闪过,瞬间整个房间灯火通明,几个小厮熄灭了手中的火折子,然后恭敬地并排而站。一脸阴冷,面无表情的谷夜寒干净利落的挥了挥衣袖,不慌不忙地从练功房里走了出来,眼神里的理所当然,让帅高不由自主的大喊一声,一脸愕然。 “果然不出少庄主所料,今晚确是有人自投罗网,前来盗取那补气丸……” 跟在谷夜寒身后的曹管家,背着那看似有些分量的驼峰,卑躬屈膝,一脸谄媚的对着自己的主人点头哈腰地说道。 那谷夜寒可以说是城府颇深,料事如神,自练武场众人散去之后,就已猜到,当晚定会有人为那重伤的柳无欲出头,前来盗取补气丸,便差曹管家在谷玉坟的房间布好机关,想要来个瓮中捉鳖,却不曾想,前来送死的却是那吴志高。 “呵……呵,本少庄主本想午夜过后差人邀请公子前往聚英阁叙旧,不想,公子竟潜来了我祖父的卧房之中,不知意欲何为呀……” 谷夜寒徘徊了几步,面露狡黠,趾高气昂的说道。 “哼,谷夜寒,少在我面前装腔作势,你既然能预先在房中设下陷阱,想必早已有先见之明,又何必明知故问呢?当初风尘客栈之时,见你拔刀相助,还以为你是个侠义之士,想不到,你竟是这样一个卑鄙龌龊的小人。今日,既然又落到了你这个乌龟王八蛋的的手上,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帅高心里明白,眼前的谷夜寒就是一个不折不扣、心狠手辣的大魔头,自己要是一味的求饶,不仅没有用处,反倒在这个令自己恶心想吐的伪君子面前丢了脸面。于是装出一副豪气干云的样子。 面对帅高一顿不入流的粗言漫骂,还有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谷夜寒顿时满腔义愤,目露凶光,握紧了身后的拳头,起了杀意…… 冷静思索了片刻,谷夜寒突然变脸,一改喜怒,强忍着心头的怒火,嘴角泛起一丝尬笑,一边拍手称好,一边冷冷的说道: “吴公子言重了,没想到公子你不仅一表人材,而且如此临危不惧,在下甚是佩服,” 转了转眼珠,谷夜寒仿佛想到了什么,好言好语的继续说道: “本少庄主与公子本来就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昔日得罪公子纯属迫不得已,只因在下的祖父垂涎公子的真谛宝剑,这才奉命行事,暗算于你,事后,在下也是悔不当初,痛心疾首,还望公子谅解,曹管家,还不快去撤下铁笼,放公子出来……” 话音落地,曹管家一脸不解,以为自己听错了,急忙向少庄主踱了几步,用疑惑的眼神看着皮笑肉不笑的谷夜寒,呆滞了几秒。 “还不快去……” 随着少庄主的一声怒吼,曹管家终于确认了耳朵里听到的命令,急匆匆走到书架旁,按下了铁笼的机关,将帅高放了出来。 本以为自己在劫难逃的帅高一脸懵逼,心想,不知道这谷夜寒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既然对方此刻对自己并没有什么恶意,干脆就挑明自己的来意,顺便叫他做个顺水人情,放了山楂。至于那真谛宝剑,来日方长,以后再想办法弄回来。 “既然谷少庄主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奉命行事,迫于无奈,那还请阁下放了在下的朋友,并赐予在下一粒补气丸,以作救命之用。”帅高双手抱拳,微微躬了躬腰,向谷夜寒行了个礼。 “呵……呵,没想到吴公子如今武功盖世,却如此天真,丝毫不懂这江湖的规矩,天底下哪会有这么便宜的事,那补气丸纯属小事一桩,不过,要想本少庄主放了你的朋友不是不可以,只是公子需满足在下一个小小的条件……” 谷夜寒挑了挑剑眉,嘴角浮现一丝神秘的浅笑,魔鬼般的眼神死死的放在帅高身上,高深莫测的说道。 听了谷夜寒的话,帅高皱起了本来舒展的眉头,隐隐的叹了一口气,疑惑的看着对方,心想,这个混蛋王八蛋果然没那么简单,不知道会提出什么狗屁条件,但是眼下主动权全在他那里,自己又能怎么样呢。 “不知少庄主要怎样才能放了我的朋友?”帅高满脸无奈,疑惑的问道。 “本少庄主与阁下只是分别数月,不曾想公子就已经加入了那为江湖中人所不齿的无欲宫,并且有机缘习得那柳奈何的上乘魔功,今日赏剑大会的比武场上,表面上你与那欧阳萧客打成平手,其实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如果再战下去,那欧阳萧客必败无疑” 谷夜寒语气停顿了一下,踱步到帅高面前,凑着帅高的耳边,放低了说话的音量…… “只要明日你在比武场上逐一挑战那各门各派的高手,并且取走他们的性命或将他们打伤,事后我不仅放了你的朋友,还将真谛宝剑完璧归赵……” 谷夜寒后退了几步,缓缓转过身去,加重了语气,特别强调了一句: “尤其是几位武功绝顶的大侠和逍遥教的掌教云空真人,首当其冲。” 帅高本就怀疑流云山庄此次举行赏剑大会必定有什么阴谋诡计。听了谷夜寒的条件,便就更加做实了之前的想法。心想,他奶奶的谷夜寒,先不管他有什么歪歪肠子,但是,就算老子神功盖世,那也不至于天下无敌吧,怎么可能战胜所有的人,这不是叫自己送死吗。 尽管心里明白,要满足谷夜寒的条件比登天还难,但是顾虑到山楂的安危,还有自己向周梅的承诺,以及那真谛宝剑,也就逼不得已的答应了。 谷夜寒见帅高允诺,便差曹管家从那练功房的暗格里取出一个被刻着优雅花纹,拳头大小的精美锦盒,交到帅高手中。 帅高单手接过锦盒,小心翼翼地打开一看,一颗弹珠大小的紫色药丸浮现在眼前,刺鼻的气味丝丝涌入鼻孔。 “呵……呵,吴公子,这颗补气丸就当作是我的诚意,希望你屡战屡胜,马到功成……” 说完,谷夜寒便抬头大笑,盛气凌人的甩了甩手臂,带着曹管家,还有几个小厮,快步离开了房间。只留下满腹委屈和一脸不情愿的帅高,呆呆的站在那里…… 呆滞了片刻,帅高突然想起,此刻的周梅定是心急如焚的等着这疗伤圣药救柳无欲的命,便没有时间迟疑,拔腿就跑出了房间。 又是一番飞檐走壁过后,身轻如燕的帅高敏捷的掩过了庄中所有人的耳目,顺利的回到了楚飘飘的房间。刚一踏入房中,便见床榻之上一滩鲜红的血迹早已浸湿了被褥。此时的柳无欲伤势愈发的严重,已经经不起漫长的等待,早已被撑起身体,接受着来自身后的净念源源不断的真气的输入。 “快让柳公子服下这枚补气丸……” 见眼前双眸紧闭的净念深深皱着眉头,满头大汗,疲累不堪,帅高心里不禁一阵心疼,赶忙将手中的锦盒交给了站在床榻一旁一脸担忧的楚飘飘,急匆匆的说道。 楚飘飘接过锦盒,好奇的揭开盒盖,一颗光滑的紫色药丸赫然在目,隐隐可以闻到一股令人难以形容的怪异气味。楚飘飘酸了酸鼻子,立马伸出纤细的手指撑开了柳无欲泛白的嘴唇,将药丸塞了进去。 服下补气丸少许时间过后,柳无欲通白的脸上缓缓恢复了些许红润,嘴唇上也泛起了几丝血丝,本已微弱的气息也增强几分。见柳无欲有所好转,众人才浅浅的叹了一口长气,舒展了本是沉重的眉头。 “你怎么才来啊,都两个时辰了,你知不知道,你再晚来一步,这柳公子恐怕就要一命呜呼了……” 说话的正是站在净念身旁一脸不屑的净语,语气中带有一丝责备之意。自比武场上,帅高突然出现,口中说出一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轻薄之言后,净语便对帅高没什么好感。 只见满头虚汗的净念深深的呼了一口气,抬起双手,缓缓降至丹田之处。倒气归元过后,用清澈的眼眸重重的瞪了净语一眼,责备道: “净语,不得无礼,要不是这位少侠及时送来了这救命的补气丸,恐怕我耗尽真气也救不了柳公子……” 净念小心翼翼地将不省人事的柳无欲搀扶着躺下,便缓缓站起了疲惫的身躯,微微躬腰行了个礼,用深邃的美眸淡淡地瞟了一眼有些委屈的帅高,然后轻言细语,脸带几分羞涩地跟帅高道了声谢,然后微微侧了侧身子,郑重其事的说道: “天色已晚,飘飘,净语,你们各自去睡吧,尽管柳公子已服下补气丸,但仍需我用真气为其疏通经络,放可痊愈……” “这位公子,请便……” 面对突然其来的逐客令,还有自己的心上人一脸客气的模样,帅高顿时手足无措,哑口无言。心想,老子费了这么大力气,好不容易将那补气丸弄到手,还差点送了命,你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自便就把我给打发了,还真是…… 帅高眼神呆滞了片刻之后,缓过神来,见一双双送客的眼神牢牢的盯着自己,脸上泛起一丝尴尬,自觉无趣,便只好浑身不自在的微微点了点头,悻悻然地转身离开了楚飘飘的房间。 见帅高临走前不知所措、难堪的窘样,净语不禁捂嘴笑了笑,然后便莞尔拉着楚飘飘去了侧室休息。 ……………… 净念闭目养神过后,便接着往柳无欲的体内不断地注入真气,转眼,已经到了四更时分,满身酸痛,筋疲力尽的净念,不知不觉便倒下了身体,靠在柳无欲的肩膀之上睡着了。 一炷香的时间过后,柳无欲的嘴唇突然微微开始蠕动,身体慢慢有了知觉,但是全身酸痛无力,根本无法动弹。颤抖的眼皮被吃力的掀开,睁开稀松的双眼之后,一股淡淡的香味扑鼻而来,用眼睛的余光淡淡的瞟了瞟熟睡的净念,顿时嘴角不由得翘起一抹浅笑,心生爱慕。 柳无欲情不自禁地缓缓将粗糙的手掌搭到了净念温润如玉的手指之上,感受着这肌肤之亲所带来的阵阵暖意,心里一股柔情涌上心头。 突然感觉手指被一圈温暖笼罩,净念条件反射般的微微抖动了纤指,猛的从梦中惊醒,好像触到了尖刺一般,迅速抽回自己的身体,站了起来。顿时满脸绯红,全身如触电般的一阵发麻,只是淡淡的用眼睛瞟了一眼柳无欲,便羞涩的低下了双眸,不敢与之对眼正视。 “柳……公子,你……醒了呀,那真是太好了,你好好休息,马上就要天亮了,我去外面清醒清醒……” 净念尴尬得慌了神,廖廖数语之后,还没等柳无欲开口,便急忙转身拿起桌上的酒壶朝门外跑去,还不经意间差点撞倒了床榻旁的屏风。 柳无欲见净念如此惊慌失措,不由得脸上泛起了几分笑意。眼睛扫了扫寂静的房间,只好无奈的忍住蚀骨般的疼痛,缓缓俯下身子,闭目开始休息。 ……………… 奔出房门,净念拍了拍房外石凳上的灰尘坐了下来,便大口大口地往自己樱桃般的小嘴里肆意灌酒,然后便是一阵发呆…… “念姐姐,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啊,是不是柳公子的伤势恶化了?” 从净念身后传来一阵带着一丝疑惑的银铃般的声音,说话的正是漫漫长夜同样无法入眠的楚飘飘。 净念被突如其来的说话声震得颤抖了一下,转身发现来人是楚飘飘,便定了定神,放下了心头的石头,淡淡的答道: “哦……不……是啦,他已经好多了,有那补气丸的神效,我相信不出几日,他便可痊愈了……” “那就奇怪了,姐姐劳累了一晚,不回房中休息,怎么在此一个人喝闷酒呢……” 楚飘飘挠了挠后脑勺,满脸疑惑,不解的问道。 “哦……没什么奇怪的,只是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太多,晚上睡不着,所以就出来小酌几口,透透气……” 净念怕聪明机灵的楚飘飘追根究底,便容不得自己有片刻的迟疑,脱口便是一个毫无破绽的理由。 “如此甚好,飘飘正好也睡不着,不如就陪姐姐喝上几口吧?” 说完,楚飘飘便接过净念手中的酒壶,狠狠的给自己大灌了几口。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楚飘飘向净念诉说了小时候的一些趣事,净念也将自己失忆的痛苦经历与楚飘飘分享,两人可以说是无话不谈,相谈甚是欢愉,很快便喝了半壶的烈酒。uu看书 ww.uukanshu.co说着说着便谈到了情郎这一块。 “姐……姐,你有没有遇到过让自己动心的男子啊?反正我有,虽说他欺骗过我,有时候还油嘴滑舌,令人讨厌,但是不知为什么,心里就是老是想着他,哈……哈……” 醉醺醺的楚飘飘,脸上泛起了阵阵晕红,手里把玩着酒壶,说完便是一顿傻笑。 “我?我……也不知……道,自从出了大智岛过后,自己便一心想着替师傅寻回真谛宝剑,却从没有想过这等事情,可是自从遇见了他,不知为何,就总感觉自己浑身不自在,和他说话的时候还总是莫名的紧张,不知道这算不算动心呢……更搞笑的是,我和他根本没认识多久……哈……哈……” 净念也是喝得烂醉如泥,将自己的心事吐露了出来,同样是满脸的呆笑。 ……………… 再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两人竟喝光了整壶的酒。楚飘飘脑子里朦朦胧胧的闪过一个念头,便挽着净念的手臂,摇摇晃晃的缓缓站了起来,脱口说道: “姐姐,我喜欢叫你姐姐,不如今晚我们就在这酒壶的见证之下,结为异姓姐妹,如何……” “哈……哈,酒壶的见证之下,亏你想得出来……” “我楚飘飘愿意与净念结为异性姐妹,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酒壶为证……” “哈……哈,我净念也愿意与楚飘飘义结金兰,以后两肋插刀,义无反顾,也以酒壶为证……” 两人便这样在一阵醉意中,恍恍惚惚,迷迷糊糊的结为了异姓姐妹。 第22章 舞姬 不知不觉天色已经大亮,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户之间的缝隙投射进来,在房间的光滑地板之上留下了点点光斑。 一道白芒闪过,帅高不情愿的睁开粘糊的双眼,打了个哈切,慵懒的举起双臂,伸了伸懒腰,想到昨晚答应谷夜寒所要做的事情,心里顿时不寒而栗,皱着眉头在床榻之上发起了呆。 半晌之后,从门外传来一阵轻轻的敲门之声以及一句低沉的问候: “吴公子,昨晚歇息得可还安好?少庄主已着属下备好了酒菜,就放在了房外的石桌之上……” 甩了甩有些昏沉的脑袋,帅高听出了敲门者的声音就是那驼背的曹管家,便干咳了几声,清了清嗓子,不耐烦的答道: “你庄中的床榻太硬了,睡得老子腰酸背痛的,赶明叫那谷夜寒换个软点的。还有,晚上睡觉也没个婢女服侍,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招待客人的……” 听了房内一阵不满的抱怨,曹管家的脸色猛的沉了下来,心里嘀咕着,你这个臭小子,以为自己是什么人,竟敢有如此诸多的要求。纵然心里不爽,但是迫于少庄主的威严,便也只好客客气气,低声下气的应承道: “招呼不周的地方,还请公子多担待……” 停顿了一下语气,曹管家的眼神里似乎又多了几分狡黠。 “来时,少庄主特意叮嘱属下一定要提醒公子,你的朋友现在很好,每天都是被好酒好菜招待,请公子不要忘记昨晚的约定……” 说完,曹管家便捋了捋银须,面带奸诈的转身离开了院落。 ……………… 经过一番随意的洗漱,嘎吱一声打开房门,一道略带暖意却又刺眼的光束直直的落在了帅高仍有一丝倦意的脸庞。条件反射般的用手挡了挡光束,眯了眯干涩的双眼,然后将院落扫视一遍…… 只见净念和楚飘飘勾肩搭背,一身凌乱,动作异常难堪的瘫睡在石凳之旁,楚飘飘手上还紧紧的拽着一个掉了盖子的空酒壶。帅高顿时嘴角翘起一丝嘲意,心想,嘿嘿,没想到这女人的酒瘾来了,竟比男人还洒脱,居然一点都不在意自己的仪态了…… 内心一阵嘀咕过后,帅高担心躺在地上的两人着凉,便扶起两人的身体一步一挪的将二人往自己的房中抬去…… “呵呵……这两人看起来虽说挺苗条的,原来这么有分量啊……” 将二人抬上床榻过后,一脸笑呵呵的帅高一边自言自语的开着二人的玩笑,一边舒展了一下稍有些疲惫的身躯。然后瞟了瞟床榻之上被摊在一旁的被子,便顺手拿了起来,往二人的身上轻轻的披了上去,脸上禁不住的挂着一丝笑意。 正当被子刚刚覆盖脖劲之处时,本已熟睡的楚飘飘不自觉的用自己的纤细手指抓了抓微微晕红的小脸,缓缓掀开有些惺忪的眼皮,慵懒了片刻过后,突然眼睛一怔,猛的从床榻之上弹起身躯,打量了一番一脸莫名笑意的帅高,瞬间脸色一沉,大叫一声,没有丝毫犹豫,举起右臂便朝帅高的脸上重重地扇了一记耳光…… “你这个淫贼,居然敢对本姑娘如此无礼……” “念姐姐,念姐姐,你快醒醒……” 呆滞了片刻之后,一阵疼痛伴随着一阵耳鸣不由让得帅高条件反射般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颊,顿时不知所措。 “啪……” 还没等帅高来得及解释,另外半边俊脸便又是挨了重重一个巴掌,被楚飘飘唤醒的净念见此情此景,脑子里立马便浮想联翩,毫不留情地对着帅高就是狠狠一扇。此时帅高本是英俊的脸庞,便是莫名的留下了两片绯红的掌印。 “我……我……我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 帅高满脸委屈的嘘着嘴角,两手不停地揉搓自己的脸颊,一脸无辜的解释道: “刚才在屋外见你们喝醉了躺在地上,怕你们着凉,所以好心好意将你们抬到房中,谁知……哼……” 楚飘飘和净念听了帅高的解释,立马上下打量自己,发现自己虽然有些狼狈,但是衣衫倒是完好无损,没什么异样,一番面面相觑过后,只好抱着一番歉意,呆呆的看着帅高…… ……………… “发生了何事……” 隔壁房间的净语被楚飘飘的一声惨叫惊醒过后,便立马起身穿好衣服,冲出房门,顺着声音寻来了帅高的房间。瞪大了双眼,看了看一脸呆滞的楚飘飘和净念,又瞟了瞟满脸绯红的帅高,怒气瞬间从脚底飙到了额头…… “啪……” 还没等帅高回过神来,净语一记厚重的巴掌便又是干净利落地砸在了帅高的脸上。 此时的帅高除了阵阵疼痛,便只剩下满腹的委屈,摸着自己的俊脸,也懒得解释,只能无奈的一屁股坐在一旁的靠椅之上,抬起头,被气得重重的叹了一口长气…… 经过净念一番解释,净语明白了前因后果之后,也不好意思给帅高道歉,只是不禁抿嘴笑个不停。见到此时此刻如此滑稽的一幕,楚飘飘和净念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笑,有什么好笑,我的脸都快被你们打肿了……流云山庄的下人已经备好了酒菜,吃过之后便该去练武场了……” 说完,一头雾水的帅高便一脸愤恨的冲出了房门。因为没有留意,经过门口之时,帅高还被门槛绊了一下,差点摔倒,这一幕更是惹得三位姑娘捧腹大笑。 ……………… 少时,帅高作为全场唯一一个男人,便将行动不便的柳无欲扶到石凳之上坐了下来。经过一晚的休息,因为补气丸的神奇功效,虽然此刻的柳无欲还非常虚弱,但是自理已经是完全没有了问题。于是五人便围坐在了石桌旁,开始享用早餐。 此时的三位姑娘还没有从刚刚房间内的滑稽一幕缓过神来,一边用餐,一边还时不时的抿嘴浅笑。帅高眼见三人没玩没了的嘲笑模样,便也只能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稍微有些发烫的脸颊,沉默不语。 “不知几位有什么开心的事,不如说出来分享分享,让在下也高兴高兴啊?” 柳无欲见几位姑娘一脸的笑意,便好奇的问了起来。净语凑到柳无语的耳边解释一番过后,柳无欲也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然后轻轻地拍了拍帅高的肩膀,笑道: “兄弟,作为男人,我是完全理解你的……” 柳无欲的话音刚一落地,帅高便丢下手中的餐具,对着几人使了一个厌恶的眼神,转身朝练武场走去…… .................. 此时的练武场被晨光披上了一层浓重的淡金色,显得分外的亮堂。和昨日没有什么区别,各门派的门人寻好自己的位置,各自排好长龙,站立就位。各大门派的掌门以及代表也分别在自己的座位上正襟危坐。 然而不同的是,经过一晚的养精蓄锐,众人已经散去了昨日的一路风尘和满身的疲惫,显得格外的精神奕奕。帅高也是受到了上宾的待遇,在各大代表的前排位置被安排了一张靠椅坐了下来。 刚入座不久,帅高的心里就开始心烦意乱,一想到接下来将要面临的一场场恶战,便不由的皱起了眉头,心不在焉的东张西望…… 扫了扫四周,发现尽管众人看似精神了些,但是绝大多数都因为见证了昨日的一场场苦战,有了自知之明,所以失去了之前跃跃欲试、一展身手的欲望,脸上多少有些沮丧。反而是前排的几位看似有些江湖地位的长者的脸上褪去了先前的几分淡然,取而代之的却是一脸的杀气和满眼的凶光,牢牢的盯着自己。 帅高心里十分清楚,几位长者的敌意全都是因为昨日自己的莽撞,以及那连自己都一无所知的无欲宫之人的身份。淡淡的呼了几口凉气,沉了沉心中泛起的几分寒意,帅高翘起嘴角,装作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将视线移到了人群的角落…… 只见一脸活泼的净语高高的挥舞着自己的手臂,脸带一抹笑意,正兴奋的向自己示意。站立一旁的净念扶着尚有些虚弱的柳无欲,神情严肃,一脸镇静。经过昨晚的补气丸一事,还有今早的趣事,净语已经了解到帅高并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徒,而且尚有几分侠义之心,便对他有所改观,已然把他当做了自己的朋友。 今早的囧事,使得帅高心里仍有一丝的不悦,便撇了撇嘴,漫不经心的随意使了一个眼色,以作招呼。 缓缓收回视线,一个不经意间,斜对面的楚飘飘已经端坐在自己的靠椅之上,抿着嘴角,带着一缕浅笑,呆呆的望着自己。顿时,帅高便尴尬得开始浑身别扭…… ……………… 大约一柱香过后,练武场所有人的目光突然默契般的迅速朝着高台之上投去…… 只见谷夜寒始终一成不变的身着一席自己偏爱的纯白长衫,容光焕发的大步走到高台的正中间,洒脱的挥了挥衣角,老成持重的端坐在了虎形座椅之上。较之昨日的冷漠,此刻谷夜寒的脸上仿佛又多了几分紧张的神色。 紧跟其后的曹管家恭敬的用双手捧着一把宝剑,小心翼翼,一丝不苟的将剑放置在剑架之上,然后躬着驼背缓缓退了几步,满脸庄重的直立在了高台的角落。 “在座的各位武林前辈,还有江湖中的各位英雄好汉,让你们久等了。昨晚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多多担待……” 谷夜寒俯视了一下四周,双手抱拳,向众人行了个礼,郑重的说道。 “少庄主客气了,我等来此处不是为了骗吃骗喝,而是为了那真谛宝剑,请问可以继续昨日的比武了吗?” 前排的一位长者貌似性子有些急,迫不及待地直入主题。 此人乃是中州夷岭碧泊寨首领吕长啸,人称千手神鞭,一套祖上流传下来的幻影鞭法耍得出神入化,神鬼莫测。除了鞭法出众,传闻那吕长啸的家族更是世代医术高明,妙手回春,在那四海五州可以说是举世无双,因而也有医圣的美誉。 ……………… 谷夜寒缩了缩眼瞳,往吕长啸瞟了一眼,耸了耸肩膀,故做轻松的答道: “吕首领莫急,晚辈前些日子在那北州的边陲小镇结识了一舞姬,虽说北州蛮夷生性野蛮,荒淫不堪,但是此女子倒是生得艳丽动人,婀娜多姿,叫人魂牵梦萦。特别是她的舞蹈,堪称一绝,让晚辈大饱眼福,眼下我已将她请到庄中做客,不如就把她请出来,为在座的各位英雄助助兴,不知各位意下如何呀?” 话音刚一落地,场下便是一阵嘈杂,议论纷纷。有人满怀激动,拭目以待;有人认为歌舞助兴无伤大雅;也有人一脸不屑,责备那谷夜寒与北州蛮夷有所往来;总之,众人不同的嘴脸,耐人寻味。 吕长啸轻哼一声,不屑地收回目光,只以为台上的谷夜寒血气方刚,贪恋美色,也就一本正经、不置可否的默不作声。 “啪,啪……” 随着谷夜寒两声清脆有力的拍掌之声,一个穿着暴露,身材娇好的年轻女子踏着莲步绕过高台,朝着场地中央缓缓走来,顿时一股淡淡的异香让人心旷神怡。 女子看起来异常性感。一头青丝被一串闪着微光的水晶包裹,一直垂到腰间。和净念的温婉淡然,楚飘飘的活泼灵动比起来,该女子更有一种混天然的成熟妖艳,叫人垂涎三尺。 阵阵暖风袭过,红裙时不时的轻轻飘起,女子妩媚的摇曳着纤细洁白的腰肢,时而轻快的微挪脚步,时而飞奔大步跳起,仪态万千。 面对这位几乎满足了男人对女人所有审美标准的妖精,帅高瞪直了双眼,舍不得浪费片刻眨眼的时间,直勾勾的看着眼前的一片美好,微微张了张有些僵硬的嘴巴。uu看书 .kanhu 不光是帅高,只要是在场的正常男性,都不会对此刻的一番美好视而不见,所有男子的双眼都片刻不离的随着眼前女子的舞姿移动着。 当然,这是在场所有男性的专属时刻,姑娘们只能任由自己的脸颊渐渐泛起一抹抹难为情的绯红,尴尬的眼光不知投向何处。 “穿成这样,真不要脸……” 角落里本来十分低调的净念,看不得眼前女子如此暴露的穿着,弯了弯嘴角,不屑的自言自语道。 娇嫩的玉颈之上,一圈泛着点点微光的缨络,随着阵阵暖风轻盈的摇摆着。女子火辣的红唇透出一抹晶莹剔透,不时轻弯出摄人心魄的弧度。一双纤柔的手臂轻盈的在空中飞舞,捏作兰花的细指时而轻点鼻头,时而拨弄发梢,可谓风情万种,千娇百媚。就连一向自命不凡,不近女色的云空真人,也忍不住多瞟了两眼,隐隐的咽下了几口唾沫。 就在众人正神魂颠倒,如痴如醉地沉浸在当下的一片曼妙之际,女子突然犹如一朵盛开的红牡丹,腾空而起,不断的从手中的花篮之中抓出赤色的花瓣,向四周抛洒,然后缓缓落地。顷刻之间,一股更为浓烈的异香便乘着丝丝暖风,飘到了练武场的每一寸角落…… 帅高微微抬起下巴,轻闭双眼,一脸醉意的深吸了一口长气,瞬间感觉整个身体酥麻了一下,那股浸人骨髓的舒畅之感,瞬间使得他全身每一寸肌肤都开始乐在其中。 不仅是帅高,在场的每一个人,甚至包括寥寥可数的几位女性,也全都有相同的体会。 第23章 身不由己 舞毕,女子微微掩面神秘一笑,然后用妖娆柔媚的眼光扫视了一下场内,便故作娇羞的缓缓踏着莲步,退出了练武场。痴痴地望着女子渐渐消失的倩影,场内霎时安静了片刻,众人的眼神里竟露出了几分不舍和意犹未尽…… “乖乖,简直迷得我灵魂都出了窍了……” 帅高的脸上不禁露出几分呆呆的痴迷之色,开始自言自语。但是还没等帅高把口中想说的话说完,便被高台之上一阵洪亮庄重的声音惊得颤了一下,回过了神。 “哈……哈,在座的各位,这助兴的舞蹈可还悦目?” 谷夜寒一边拍手称快,一边从虎头座椅之上缓缓撑起身躯站了起来,往台下扫视了一番,脸上泛起一抹莫测的笑意。 “美色当前,当然是惬意得很啦,想必谷少庄主每晚都是美人在怀,软玉温香啊?哈……哈……” 面对谷夜寒的明知故问,台下的众人整了整衣襟,都是摆出一副一本正经的模样,感觉有点不好意思,闭口不言。只有角落里一个看上去有点庸俗鄙陋的中年男子舔了舔嘴唇,对着台上脱口而出。 谷夜寒没有正面回答男子的话,只是带着笑意在台上微微踱步,装出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对着台下郑重其事的继续说道: “各位英雄满意便好,这助兴也助兴完了,是不是该继续昨日的比武了啊?” 说完,谷夜寒便朝着靠近高台的一脸懒散的帅高瞟了瞟,若有所指的问道: “这位少侠,昨日你已战胜郭掌门的三公子郭也之,各位英雄有目共睹,按照规则,是不是应该轮到你来迎战昨日那位净念姑娘了?” 听到谷夜寒的提问,帅高呆呆的望着角落里一脸正气的净念,发了好一会愣,眼神里充满了担忧,忘记了应对。 “少侠……少侠……” 见帅高没有反应,谷夜寒接连叫了几声,才让他回过神来。 “少侠,昨日见你露了几招,甚为厉害,不知你又能不能战胜那大智庵南海神尼的关门弟子呢?” 话音落地,谷夜寒便向帅高使了一个奇怪的眼神,当然,只有帅高才能看懂这个眼神所蕴含的意思。 望着台上谷夜寒令人作呕的伪君子模样,帅高一脸无奈,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心想,他奶奶的,这下可真为难老子了,要是在台上故意输给周梅,恐怕山楂就会性命难保;要是众目睽睽之下把周梅打败,自己的形象便会在周梅的心里大打折扣,以后别说追到她了,只怕做朋友都难了。 正在帅高犹豫不决,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净念已经正气凛然地大步迈进了比武场,理直气壮、掷地有声地对着众人娓娓说道: “那真谛宝剑本来就是我大智庵世世代代掌门相传之物,今日我要将之取走,乃是名正言顺,理所当然,吴少侠,还请赐教……” 说完,净念便手中握着长剑,双手抱拳,向帅高行了个浅礼,以示礼貌。 此时帅高的心里可谓是五味杂陈,百感交集。尽管十分不情愿与自己的心上人比武,但是迫于形势,还是迈着沉重的脚步,缓缓朝比武场走去。 帅高的座位离比武场只有几丈之遥,但是对于帅高来说,简直就像一条难以逾越的鸿沟,所以走得异常的缓慢。 区区几丈之遥,帅高居然走了半盏茶的时间。尽管难以面对,但这短短的距离还是有走完的时候。在帅高的一番拖延之下,最终还是来到了比武场,与净念各站一边,对峙起来。 “吴少侠,净念知道,你不想与我争锋相对,既然如此,你为何不放弃此次真谛宝剑的争夺。我要夺这真谛宝剑并不是为了什么天下第一,也没有什么称霸江湖的野心,只是为了报答师傅的再生之恩,难道你就不能如我所愿吗?” 见帅高紧皱的眉头,还有满脸的纠结,净念试图劝说帅高放弃此次的比武。 净念银铃般清脆的声音和一脸倔强的模样,瞬间让帅高本来只是有些焦灼的内心瞬间增添了几分酸楚。 “净念姑娘,在下并不想与你动手,只是心里有一言难尽的苦衷,才身不由己站在这里和你对峙。你断然不是我的对手,不如暂且放弃此次比武,等我处理完自己的事情,再慢慢跟你解释,如何?” 帅高同样也想劝说净念不要和自己兵刃相接,争锋相对,所以一脸苦口婆心,语重心长的说道。 净念并不明白帅高口中所说的苦衷是什么,只是认为他是为了争夺宝剑,或是为了不违背那无欲宫柳奈何的命令,所以执意要坚持和自己比武。 “既然如此,废话少说,看剑……” 净念提起丹田之处的真气,拔出手中的长剑,大步流星地朝帅高一剑刺去。这一剑看似使出了全力,威力无比,但是长剑的方向并没有对准帅高的要害之处。 帅高见状,赶忙旋转自己的身体,侧身躲过了净念的重重一击。 “净念姑娘,你听我解释……” 还没等帅高说完,净念转身又是一剑,比起刚才的一剑,此次出剑的速度更为快速,并且剑身之上被灌注了丝丝真气,威力更为强劲。 这回,帅高并没有试图躲避,而是隐隐将一股炙热的真气聚在两指之间,然后举起双指,对着净念的来剑用力一夹,长剑便断作两截,掉落在地。 净念此刻的心里除了无奈,又凭空多了几分懊恼,便收回双臂,在腹前缓缓抬起,将腹中一股浓烈的真气聚于手掌之中,转身一掌向身后的帅高迅速袭去…… 帅高见净念使出了全力,便同样气聚丹田,将内劲聚于手掌之中,幻化成一股鲜红色的火焰,硬接了来掌。 霎时,两掌相对,火光四起,片刻时间,帅高浓烈的鲜红真气便将净念的白色真气整个覆盖,净念被一股炙热猛的弹开,瘫倒在地,口吐鲜血…… .................. 尽管帅高已经冲破了烈焰真气的第六层,但是由于修炼的时间非常短,只有仅仅的数月而已,所以还不能随心所欲的控制好真气的强度,进而才导致自己误伤了心上人。 净念虽然没有性命之忧,但是俨然已经受了重创。看着青石板上一滩鲜红的血迹,还有自己的心上人满眼的怨恨,帅高的全身突然开始变得僵硬了起来,整个头皮发麻,脑子里一片混沌,慌张的看了一眼刚才打伤净念的手掌,不知如何是好。 “净念姑娘,我……” “念姐姐……” 还没等帅高来得及解释,高台一旁的楚飘飘大喊一声,便急忙地冲到了净念的身旁,将她缓缓扶起,用一种讶异的眼光看着一旁呆若木鸡的帅高,眼神里夹杂着一抹浓浓的责备之意…… 场外的柳无语见到眼前的一幕,便是满脸的担心和气愤,但是迫于自己的伤势,实在没有体力冲上前去,所以也就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场上瘫倒在地的净念,惴惴不安。 满心怒气的净语也急忙放开了一旁的柳无语,心急如焚的跑了过来,冲着帅高怒气冲天的喊道: “魔头,没想到你竟然如此心狠,居然对念姐姐下这么重的手,我看错你了,受死吧……” 刚一说完,不知天高地厚的净语便拔出了手中的长剑,一剑往帅高的心房稳稳的刺了过去…… 见状,心神早已慌乱的帅高竟然不躲不避,只是条件反射般的后退了几步,任由净念手中的长剑刺穿了自己的胸口。由于帅高忽然的移动,还有净念的学艺未精,长剑并没有伤及帅高的要害,只是刺中了锁骨的左下方。 顿时被刺中的部位鲜血直流,帅高顿时感到一股剧烈的疼痛,却没有反抗,只是呆呆的望着一旁面露怨色的净念,无言以对。 净语并没有就此罢休,而是用力抽出手中长剑,转身准备再刺一剑。这一剑更是对准了帅高的喉咙。 被拔出长剑的帅高,用手掌紧紧捂住自己的胸口,痛苦的大喊一声。眼睁睁地盯着越来越靠近自己的寒气逼人的剑尖,帅高一片茫然,不知作何应对。 “净语,助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净语随着一声厉喝,停住了手中的长剑,狠狠看了一眼眼前的帅高,然后转身埋怨道: “念姐姐,这个魔头无情无义,对你下如此的狠手,你又何必护着他,就让我把他了结了……” 说完,净语便做好姿势,准备继续将长剑往帅高刺去…… “助手,倘若他真的无情无义,我恐怕早就没命了。更何况,若是他向你出手,就凭你的武艺又怎么可能伤得了他……” 净语在净念的厉声阻止之下,心不甘情不愿的将长剑收回剑鞘。净念其实心里明白,其实眼前之人对自己还是有几分侧隐之心,只是出于某种原因,不得不向自己出手,但是心里还是充满了怨恨,毕竟刺伤自己的是自己失忆以来,唯一动过心的男人。 见净语收回了手中长剑,净念方才放下心来,但是心里的一股怨气却是没有平息,此时她仿佛心灰意冷,面如死灰的朝着帅高望去,冷冷的说道: “多谢少侠手下留情,我的小师姐不谙世事,不懂人情世故,刚才多有冒犯,还请少侠不要放在心上。今日确实是我技不如人,我认输了。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净念在这里预祝你今日能够技压群雄,夺得真谛,达成目的。不过,他日相见,我们便还是陌路人……” 说完,净念便在净语和楚飘飘的搀扶之下,艰难的撑起身体,缓缓朝比武场外走去…… 望着净念逐渐离自己远去的背影,帅高顿时心如刀绞,欲哭无泪。 ……………… 随着净念的落败,场内的气氛愈发的紧张。此刻,没有人因为帅高的胜利而欢呼雀跃,取而代之的却是一张张落井下石,幸灾乐祸的嘴脸。因为受了伤的帅高想要在这高手如云的赏剑大会技压群雄,恐怕是举步维艰,难上加难,众人对于这一点当然是了然于胸。 帅高心里清楚,在这弱肉强食的比武场,如果稍有不慎,便会丢了自己的性命。抬头望了望高台之上带着一脸奸笑,目空一切的谷夜寒,帅高的怒火不由的从脚底涌上了脑门,心想,你这个乌龟王八蛋,你给我等着,等救出了山楂,我一定将你抽筋剥骨,大卸八块。 沉思了片刻,帅高整理了一下情绪,目光变得异常的锐利,伸起手臂,用力的指着比武场外,发了狂似的放声大喊: “还有哪个乌龟王八蛋敢上来接受你爷爷我的挑战……” 随着帅高的一声嘶吼,众人竟被震得不自觉地倒退了几步,场内立刻变得鸦雀无声,久久没有人回应。 ……………… 前排的几位大侠个个都是老谋深算,心里很清楚帅高的实力,如果现在上前,根本没有必胜的把握。如果败下阵来,反倒是丢了自己的一世英名。所以,对帅高的挑战并没有理睬,uu看书 w.uukanshu 只等着他斗得筋疲力尽,体力不支之时,便可以捡个现成的便宜。 如果接下来没有人挑战自己,就完成不了昨晚和谷夜寒的约定,也就救不出山楂,想到这里,帅高眼珠微微一转,瞟了一眼欧阳萧客便开始说起了一些难听的言语,挑衅起来。 “欧阳萧客,你这个老匹夫,你不是一向都看老子不顺眼吗,为何现在躲在场外,畏畏缩缩,不敢接受我的挑战?” 欧阳萧客经过昨晚一战,比任何人都清楚帅高的实力,如若不是昨晚谷夜寒休战休的及时,恐怕自己早已经沦为帅高的手下败将。可是作为一代宗师,名震江湖的悠然大侠,又怎么经得起此等不堪入耳的谩骂,话说回来,就算自己能够忍,这面子上也挂不住。便隐隐的叹了一口冷气,皱着眉头,硬着头皮,纵身一跃,来到了帅高的面前。 “魔头,你休要张狂,任你如何厉害,也不可能在这车轮战中胜过在座所有的英雄……” 欧阳萧客故意强调了一下此次比武夺剑的规则,希望能让帅高明白其中的厉害,然后知难而退。 然而帅高本来就是迫于谷夜寒的要挟,不得已而为之,再加上被刚才净念的事,气得怒火攻心,一心只想快点结束比武。根本没有心情理会欧阳萧客的话中之意。 “欧阳萧客,你少废话,看招……” 帅高似乎是想要把心头憋着的一肚子怨气,全部发泄在眼前的欧阳萧客的头上,于是,缓缓提起真气,运足了全身的内劲,举起手臂,用尽全力,朝欧阳萧客狠狠的击了一记飞掌…… 第24章 激将法 仿佛心里尚有昨日的阴影,欧阳萧客惊出了一身冷汗,并不敢硬接帅高的来掌,只是脚尖点地,快速的旋转自己的身体,犹如一股疾风腾空而起,躲过了这好似熊熊烈火的重重一击。 见欧阳萧客如此忌讳自己,帅高脸上不禁浮现一抹不屑,没有停住自己的攻击,抬脚往地上用力一蹬,同样也是悬浮在半空之中,被踏过的一小块地面瞬间激起一小片飞尘,浑浊起来…… 起身后,帅高提起单腿,在空中翻腾一圈,然后一记飞脚便朝欧阳萧客奔驰而去,瞬间在半空之中划出一道焰色的弧线,炙热无比。 一如既往,欧阳萧客仍然只是猛的弯下身体,然后轻盈的用脚尖迅速在空中腾踏,整个身体便如同柳叶一般飞出了一丈以外,躲过了眼前这道炙热的孤线…… ……………… 转眼,一柱香的时间已经悄然逝去。就这样你来我往,两人猫捉老鼠的游戏便在众人乏味的目光下激情的上演了起来。 令在场的绝大多数人都大跌眼镜,鼎鼎大名的悠然大侠面对魔宫的一个黄毛小子居然只有东躲西藏的份,顿时全场哗然,一阵翻江倒海的嘘声不绝于耳。 此情此景,帅高的脸上却是没有半分得意之色,反倒是挂出几丝担忧,心想,你个老混蛋,老子一出手你就躲,再这么耗下去也不是办法,等到最后筋疲力尽之时,就算把这老东西打败也没有力气应付接下来的挑战了…… 沉思了片刻之后,帅高隐隐的将脸上的担忧之色改为几分戏虐,眼带轻蔑,语气十分轻佻地大声喊道: “欧阳萧客,你怎么说也是一代大侠,怎么像个老王八一样,一打就缩头,不敢与我正面交锋,难道你只是浪得虚名吗?” 此言一出,全场更是沸腾了起来,众人无不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开始怀疑比武场上欧阳萧客的实力。 站在场外的欧阳措顿时被气得满脸通红,握紧了手中的折扇,发出“吱……吱”的声响,仿佛在场的所有人都正用一道道嘲讽的目光看着自己。 一向不可一世的欧阳措实在不能忍受此刻如此令自己面目无光,尴尬的气氛,冲着场上自己的父亲大声喊道: “父亲,你怎么了,为何打得如此憋屈,快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魔头给解决掉……” 欧阳萧客本来是想用拖延的办法,逐渐消耗帅高的实力,好让那真谛宝剑不至于落入魔宫之人的手上,岂料,众人皆不能体会他的用心,连自己向来疼爱有加的儿子也是如此愚钝,不禁重重的叹了一口长气,对着面前一脸嚣张的帅高淡淡的说道: “小魔头,你的激将法得逞了……” 话音刚一落地,只见欧阳萧客用力摊出双掌,将两道深紫色的真气灌于掌心之中,然后双掌轻柔的在半空挥舞,真气所到之处,划出一道道虚幻的气丝。两掌突然一合,气丝便快速缠绕在一起。眨眼的功夫,数条看似粗壮的长条气链便现出雏形。 “让你吃吃我这紫罗气锁的苦头,看招……” 伴随着一声大喝,长条气链便以一股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帅高的前方毫无规则的四散开来。 我有真气护体,任你使出什么招式,都奈何不了我。正在帅高沉思神游的片刻之间,气链已经围成一团,将帅高整个包裹在其中。有些慌神的帅高立即将体内真气提出,在周身幻化成一圈焰墙,试图阻挡气链的来势汹汹。 然而让帅高诧异的是,火墙竟然起不到丝毫阻滞的作用,气链如同一把把利刃直接迅猛地穿过火墙,将帅高紧紧的捆作一团。 随着欧阳萧客双手怪异的摆动,气链越收越紧,勒的帅高几乎无法呼吸,痛苦不堪,双脚跪地,任他如何挣扎,也丝毫没办法挣脱。 “小魔头,你不是很狂吗,怎么现在不闹腾了?老夫劝你还是不要做无谓的反抗,你越是反抗,我这气锁便会收得越紧,哈……哈……” 没想到自己使出的这招看家绝技会一击即中,欧阳萧客意外的开始兴奋的大笑起来。 看着比武场上的局势有所逆转,众人瞬间眼前一亮,开始为欧阳萧客呐喊助威,同时也对刚才帅高的狂妄自大一顿嘲讽,好不热闹。 台上的谷夜寒见帅高已经被制服,几乎没有脱身的可能,便突然一怔,脸色变得有几分难看,眼神里透露出些许失望的神色。 看着帅高被气链勒得苦不堪言的样子,欧阳萧客顿时感觉心里畅快了许多,仿佛先前所有的狼狈都已经烟消云散,脸上泛起一股得意的浅笑,然后盛气凌人的说道: “小魔头,你的内力惊人,如果持久的战下去,老夫定不是你的对手。不过可惜,你江湖阅历尚浅,最终却是败给了自己的大意,受死吧……” 说完,欧阳萧客便深吸一口气,双掌摆动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只见源源不断的紫色真气不短的涌入到掌心,帅高身上的气链越收越紧。疼得帅高瘫倒在地,在地板上不断的打起了滚。 “欧阳……萧客,我与你无冤……无仇,大不了我……放弃争夺那真谛宝剑,你又何必置我于死地呢……” 已经不能忍受如此剧烈的疼痛,帅高开始试图说服欧阳萧客放过自己。 “哼,我欧阳萧客也不是滥杀无辜之人,要是换做别人,我定不会取他性命。可是你……要怪就怪你是魔宫中人……” 欧阳萧客的话几乎令帅高绝望,奄奄一息的帅高气息越来越浅,大脑由于缺氧,也开始糊做一团,心想,没想到穿越前一事无成,这穿越后却又死得这么早,老天是不是耍我呀…… ……………… “凌儿,不要放弃,聚精会神,用体内的炙热之气去触发深藏于丹田的至寒之气……” 就在帅高打算认命之际,不知从哪里传来一阵低沉的声音,感觉近在咫尺,却又虚幻飘渺…… 少时,几乎所有人都已经认定场上的帅高必死无疑,但是接下来的一幕却又叫人匪夷所思…… 只见帅高的周身渐渐被一股白色的淡泊真气所笼罩,一股寒气顺着气链逐渐往气链的源头蔓延。少时,欧阳萧客顿感一阵刺骨的寒意,不禁打了个哆嗦。 发现事有蹊跷,欧阳萧客便决定速战速决,早点了结帅高,便试图增强掌中真气的强度。然而令人意外的是,那股莫名的寒意越来越强,最终冻得其整个身体僵硬了起来,不能动弹,掌中的紫色真气也逐渐减弱,直到熄灭。 没有了源源不断的真气供应,气链也渐渐消失。少时,帅高乏力的咳嗽了几声,颤抖着身躯,居然艰难的站了起来…… .................. 体内两股冷热属性截然不同的真气激烈碰撞,所迸发出来的强大能量,迅速帮助帅高恢复了体力。刚刚经历过生死一线,从鬼门关走出来的他一脸冷漠,面无表情。强忍着肩膀上的刺痛,缓缓踱步到了不远处正瞪大了双眼,诧异的望着自己的欧阳萧客的身旁,顿住了脚步。 “你……你,怎么可能……” 全身被寒气冻住,不能动弹的欧阳萧客此时眼里除了诧异,更是多了几分恐惧,微微张起有些僵硬的嘴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老子本来不想杀人,但是你这王八蛋非要把我给惹恼了,那就怪不得我了,要怪就怪你运气不好,遇到的是我这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宫中人吧……” 话音落地,只见帅高掌心聚起一团比先前更为浓厚的鲜红色火焰,猛的往一脸呆滞的欧阳萧客的胸口重重一击,后者顿时发出一阵惨烈的叫声,口吐鲜血,摊倒在地。 “父亲……” 此时的练武场又一改嘈杂,骤然变得寂静了许多,众人皆是瞠目结舌,对台上的魔头望而生畏。欧阳措大喊一声,慌忙飞奔向比武场,将自己的父亲缓缓撑起,狠狠的盯着帅高。 然而,本以为自己死定了的欧阳萧客重重的咳了几声,缓缓抬起双眸,意识到自己仅仅只是受了重伤,倒还不至于一命呜呼。心想,此人明明可以轻而易举杀了我,却为何又要手下留情,仅仅是把自己打伤,难道另有隐情…… “多谢不杀之恩……” “父亲,你……” 欧阳措对于自己父亲脱口而出的致谢之语不甚理解,懊恼不已…… 帅高并没有理会一旁的欧阳父子,而是捂着胸口上的伤口,往前迈了几步,大声喊到: “还有哪位狗屁大侠想要上来挑战我这个魔头的,就不要磨磨蹭蹭了……” ……………… 台上的谷夜寒双臂抱在怀中,一番讶异过后,脸上便是泛起了一股阴冷的浅笑,看表演似的微微对着台下点了点了头,看起来对帅高的表现颇为满意。 众人的视线随着欧阳父子凄凉的背影缓缓移动,面对帅高掷地有声的宣战竟然变得哑口无言。待到二人回到自己的位置,众人却又是把目光对准了前排不苟言笑,肃然危坐的南州金刀财神——郭子胥。 扫视了一番众人,谷夜寒嘴角撇起一抹奸笑,立马会意到在座的各位对那郭子胥的期待,装出一副无奈的语气,对着郭子胥沉重的说道: “本少庄主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那魔宫除了宫主柳奈何,竟还会有如场上公子这般厉害的人物。事已至此,看来也只有请郭大侠出面收拾残局了,总不能让那真谛宝剑就这样落入魔宫之手吧?” 该来的始终会来,看来躲是躲不过去了。郭子胥顿首沉思了一会,隐隐叹了一口长气,然后微微搬动手臂,似是示意旁边的小厮做些什么…… ……………… 少时,在一片寂静与讶异的氛围中,小厮微微弯腰,双手托着一把纯金打造,剑柄和剑鞘镶着红绿宝石的金色唐刀,恭敬地走到郭子胥的身旁。 郭子胥毫不迟疑,潇洒地举起手臂,接过小厮手中的唐刀,然后纵身一跃,便来到了帅高的面前。 见眼前的老者凤眼龙须,威风凛凛,令人肃然起敬。便躬腰自报姓名,好奇的问了句: “在下吴志高,不知这位老前辈尊姓大名?” 对于帅高的疑问,郭子胥不禁皱起了眉眼,纳闷了起来,心想,自己这金刀财神的名头可以说在这四海五州无人不晓,不想这晚辈居然明知故问,莫不是故意羞辱老夫? 心里嘀咕了一番,郭子胥纵然心生一股忿意,但仍然面不改色,一脸镇定自若。比起郭也之,老爷子的定力更是好得可怕。只是淡淡地答道: “老夫南州圣刀门掌门——郭子胥,请赐教……” 虽然对眼前的老者不甚了解,但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泊气质,以及眼神里透出来的一抹霸气,可以看出,眼前之人绝对是一位武功卓绝的厉害人物。之前由于自己大意,而导致差点丧命于欧阳萧客之手的场景仍然历历在目,所以,此刻的帅高心里更是多了几分谨慎和沉着,不敢轻易出手。 两人自报姓名之后,便是在那比武场上双目相对,对峙了足足一个时辰有余,谁也没有抢先出招。 ……………… 此时已经褪去了阵阵暖风和丝丝清爽,正值烈日当空。一抹抹油腻不断从众人的毛孔散发出来,逐渐积累成一颗颗让人有些烦躁的汗珠。 尽管等得揪心,然而众人却不再像先前一般嘘声四起。他们终于明白高手对决胜在一个静字,一动不如一静,先出手的一方最容易露出破绽。 帅高举起臂膀,不断的擦拭着脸上如雨般不断涌出的汗水,满脸红光,紧锁着眉头,小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得越发的快速,看似应该是有点不耐烦了。心想,这老匹夫到底是来比武的,还是来摆pose的,我可没这个耐性和你一直这样耗下去…… 聚了聚神,眼光骤闪,便隐隐的从周身冒出一股淡红色的红光,眨眼的功夫,红光由浅变深,转为鲜红色的火焰,提起双掌正欲出手,一阵低沉地喝声却又莫名其妙的在帅高的耳边回荡…… “万万不可,凌儿,这斯的三十六路唐刀刀法讲究后发制人,凌厉无比,倘若你此时出手,便会让那斯有机可乘……” “真是大白天见鬼了,这声音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帅高被喝声一惊,浑身打了个冷颤,便顿住脚步,收回掌风,心里泛起了嘀咕,周身的火焰也随之熄灭。 “凌儿,不要晃神,我就在你的意识当中,切莫被为父的声音乱了方寸……” “为父?你到底是谁?” “先莫管为父,记住,以你的武学境界,面对那郭子胥切不可先出手,否则,必败无疑……” “可是那老匹夫十分沉得住气,我难道一直就这样跟他耗下去吗?” “哈……哈,莫慌,凌儿,激将法……” “激将法?” 帅高恍然大悟,心想,怎么忘了先前对付欧阳萧客那烂招了。 顿首,抬眸,帅高就地盘腿而坐,不屑的剐了一眼面前淡定自若的郭子胥,语气不耐烦的大声喊道: “不打了,不打了,昨日,本公子还未出手,你的王八儿子便被我这烈焰真气给震飞了出去,本以为他的王八老子会有点能耐,岂料,也不过如此,只会在这里装模作样。你该不会是以为像根旗杆似的杵在这里,就可以将我打败吧,我呸,哈……哈……” 帅高朝郭子胥面前狠狠的吐了一口口水,便开始放声大笑。夹杂在笑声当中的一丝丝嘲笑之意乘着空气瞬间布满了整个练武场。 “哈……哈……” 此言一出,练武场本来静默的氛围瞬间变得沸腾起来,众人被帅高粗鄙逗趣的话语逗得捧腹大笑,笑声在整个练武场回荡,久久不能停歇。 比武场外的郭也之脸色被气得铁青,紧紧握紧的拳头嘎吱作响,但是他深知自家武学的奥妙所在,并没有像先前的欧阳措一样,沉不住气大喊出来。 “小魔头,你的激将法对付那欧阳萧客可以,可在我这里却是起不到任何作用……” 郭子胥非常清楚帅高的意图,尽管心头早已泛起阵阵怒火,但仍却装出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 “是吗?在座的各位英雄好汉,还有谷少庄主,你们也看见了,这斯就算被人骂是王八也无动于衷,此等窝囊之人又怎么配站在这比武场上,受众人瞩目呢,u看书.ukansu.om换人,换人……” 见郭子胥如此沉得住气,帅高更是肆无忌惮,当着众人数落得更为厉害。话音落地,便朝台上的谷夜寒隐隐的使了一个眼色。 此情此景,谷夜寒立马会意,伴随着一阵阴冷的笑声,装出一副厌烦的样子,缓缓起身,玩笑意味的大声说道: “郭……大侠,您老要是没有把握战胜这个小魔头,干脆就把机会让出来,让其他的英雄好汉显显身手,又何必……” 谷夜寒未说完的话语里饱含讽刺的意味。 “谷少庄主,你不必再说了,我解决了这小魔头便是……” “小魔头,没想到你居然如此滑头,好,就让你见识见识我圣刀门的绝技……” 郭子胥愿意先出手倒不是因为无法忍受肚子里的怒气,而是顾及到圣刀门的颜面,所以不得已而为之。 只见他握刀的拇指往刀鞘之上轻轻一敲,金刀便开始抖动起来,片刻之间,金刀脱鞘而出,随着一股浓厚的淡蓝真气在半空之中划出一道道凌厉无比的曲线,然后往盘腿而坐的帅高飞驰而去。 容不得丝毫的犹豫,帅高迅速运足内劲,弹起身躯,在半空之中不断的翻腾,躲过了一道道致命的弧线。 然而,无论帅高怎么闪躲,金刀仍是以闪电般的速度不断纠缠,叫人防不胜防。 不堪金刀的持续攻击,帅高只能纵身一跃,飞出了几丈以外…… “什么……” 金刀竟然如同生了眼睛,调转枪头,风驰电掣般的朝帅高的方向稳稳的刺了过去…… 第25章 云空老道 任由帅高如何地左闪右避,上窜下跳,金刀仍然不屈不挠的对准自己的要害,毫无章法地划出一道道足以让人致命的锋利曲线,只要稍不留神变会有性命之忧,丝毫没有喘息的机会。 ……………… 一盏茶的时间已经悄然逝去,帅高已经感到有些许疲累,但是金刀的进攻速度却没有丝毫减退,心想,再这样高强度的消耗下去,不管是精力还是体力都会有不支的时候,等到反应跟不上刀速之时,必然成为刀下亡魂。不行,得想办法把金刀打下来…… 突然,帅高双脚往地上用力一蹬,趁着金刀进攻的短暂间隙,向后弯下身躯,借助地面的反推力,猛地向后纵身一跃,伴随着一阵刺痛,退出了金刀的攻击范围。由于金刀的速度实在太快,在向后弯腰的瞬间,刀刃毫不留情的在帅高的侧腰留下了一条长长的血痕。 强忍住剧痛,帅高立马提起丹田的一股热气,将之汇聚于掌心,然后双掌对着迎面而来的金刀猛的击出,金刀便被一道火墙隔离在外。 尽管摆脱了金刀的近身纠缠,但是其强大的后推力,不得不使得帅高竭尽全力,源源不断的往掌心灌注真气,以将金刀拒之掌外。然而,前方的郭子胥也是同样不断的将一股淡蓝色的真气灌在金刀之上,金刀的推力越来越强…… ………… 僵持了半柱香过后,帅高已经满头虚汗,深感力不从心,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金刀一点点地冲破火墙,离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近。 用余光瞟了瞟前方的郭子胥,只见他神情自若,一脸轻松,丝毫没有疲惫之态,心想,自己这烈焰真气的特点就是内劲强悍,没想到此人的内功更是到了近乎变态的地步,不出半柱香的时间,金刀便会穿过火墙。要是自己躲闪不及,定会被其穿肠而过,究竟要如何是好…… “凌儿,莫慌,那斯的内力尚且稍逊你几分,之所以如此强横,全赖你眼前这把金刀,此金刀乃是圣刀门掌门代代相传的圣物,被其历代掌门以真气养护,定是那斯以自身真气作为引导,触发了金刀的潜力,所以才令人难以抵御……” 正当帅高无计可施,穷途末路之际,那阵低沉神秘的声音又再次出现。 听闻,帅高犹如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容不得有片刻怀疑的时间,赶忙吃力地问道: “就算是这样,那又如何……” “先别管这把金刀,全力进攻金刀的主人……” 闻言,帅高猛地抽回双掌,轻挪脚步,迅速侧身,试图避开金刀的刀刃。 只见一道金光闪过,在半空划出一道冰冷的弧度,霎时,一片鲜红便四溅开来,在帅高的手臂之上留下一条深深的血痕。 已经全然顾及不到疼痛,双腿往地上用力一蹬,周身被一团火焰笼罩的帅高飞出了几丈以外,一道强劲的焰色掌风便狠狠地往郭子胥砸去,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毫不拖泥带水。 由于这一掌来得十分突然,郭子胥尚且没来得急撤回掌风,倒气归元,便也只能硬生生的被一阵红光重重地击倒在地,口吐鲜血。金刀由于失去了真气的支撑,也瞬间失去了锋芒,掉落在地。 “唉,老王八,你折腾得我好辛苦啊,老子现在也让你吃吃苦头……” 逆转形势的帅高装出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捂住腰间的伤口,在郭子胥的身前来回走动,眼神十分不屑。 见眼前之人好似在思索着什么,眼神里充满了厌恶与憎恨,郭子胥内心笃定,此人定是正在寻思着如何折磨自己,便隐隐唏嘘,长叹一声,紧紧的闭上双眼,语带豪气,狠狠地说道: “仕可杀,不可辱,小魔头,你尽管一掌了结了老夫……” 对于老者的视死如归,帅高倒是并没有觉得意外,既然是一代大侠,胸中的气概定然不是一些小喽啰可以比的。 沉思片刻,定了定神,帅哥举起单掌,狠狠的朝郭子胥的额头便是一记重掌…… 额前的掌风泛起,越来越近,郭子胥条件反射般往后一怵,便是全身冒起了冷汗。 伴随着一抹戏谑般的微笑,额头前的掌风却又是硬生生的被抽了回来。帅高凑到郭子胥的耳边轻声喃道: “刚才对阵的时候你可是毫不留情,差点结果了我的小命,这回我也耍耍你,以示公平……” 对于帅高的这番玩笑般的话语,郭子胥表情微妙,一头雾水,心想,这年轻人看来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之徒,何以……寻思片刻,便在场外的一片诧异声中,被郭也之搀扶出了比武场。 ……………… 现在只剩下云空这个老匹夫了……台上的谷夜寒微微顿首,对于即将成功的大计暗自窃喜,看了一眼台下一本正经的云空真人,心里便开始泛起了一阵嘀咕。 “还有没有敢上来挑战本公子的,u看书 .ukans若是没有,那真谛宝剑便是归我所有了……” 帅高本就对台下的众人不甚了解,也不知其中还隐藏了多少高手,更不知自己还能应付几个,但是那山楂的命却正握在那谷夜寒手上,穿越之前山楂可是自己最好的朋友,就算是拼了命,也要搏上一搏。便对着前排的几位老者大声喝道。 “老夫今日来此,本是趁这赏剑大会之机,前来拜会谷老庄主,并无意争夺真谛宝剑。岂料……” 后排的云空真人轻轻皱眉,微微叹了口气,整了整衣衫,从靠椅之上缓缓扶起,看了一眼比武场上的帅高,随意挪了几步,接着说道: “那真谛宝剑威力惊人,倘若真是落入魔宫之手,恐日后会贻害江湖,生灵涂炭,也罢,年轻人,就让老夫来领教领教你的烈焰真气……” 说完,老道便犹如一弯飘絮,跃到了比武场内,消瘦的身姿尽显仙风道骨。 帅高见来人慈眉善目,对自己并没有半分恶言相向,也是接受自己挑战的众人之中唯一不以魔头称呼自己的人,心里顿时泛起几分敬意,便微微躬腰以示礼貌。 双方行过礼节,老道便向前飞出,伸直手臂,手掌捏出刀状,向帅高头顶劈将下来,劲道凌厉至极。 帅高身形一侧,轻飘飘的让了开去。老道一劈不中,次劈随至,这一招来势更为迅捷刚猛。帅高斜身又是反向闪避。老道第三劈,第四劈,第五劈呼呼发出,瞬息之间,一个素袍老道便好似幻化成了一柄宝剑,剑影狂飘,剑锋急舞,将帅高压制得无处躲闪…… 第26章 红曼之毒 二人纠缠之际,猛听得嗤的一声响,帅高纵身飞出,老道掌刃之上现出一抹血迹,前者手臂之上一条长长的血痕随之映入眼帘,滴滴鲜红淋漓四溅,众人随之一片满堂喝彩。 老道一招得手又是扑将过来,一顿狂劈,气势非凡。其出手的速度快如闪电,帅高一时无法抵御,只得倒退,跃开一丈以外。 尽管老道平时乃是谦和之人,但是临阵对敌,不是你死便是我活,容不得半点心慈手软,所以其招招狠辣,不给帅高留下丝毫的喘息机会。两人面对面,一个扑击,一个后跃,僵持了半盏茶的功夫…… 帅高所练的烈焰真气乃是一门内功心法,武功招式却只是记载寥寥,若是一直这样僵持下去,显然是对其不利的。帅高闪躲之余,同样在定神思索,显然明白其中的道理,于是双脚蹬地,用力飞将出去,退出了老道的攻击范围。 退至令自己舒适的攻击区域,帅高便立马气沉丹田,将一股鲜红色的真气缓缓提起,汇于掌心,待到焰气旺盛之时,便猛的击出双掌,伴随着一股空气撕裂的爆炸之声,一团鲜红的炙热之气犹如一股沙尘迅速朝老道的方向包裹而去。 老道撑开双臂,微微摇摆自己的身躯,片刻,便被一阵淡泊的白色真气所笼罩,真气随着古怪的摆动越来越强…… 霎时,老道竟然幻化成两道虚幻的人影,躲过了炙热之气。同时伸出两指,两指不停地震动,真气便随着震动幻化成不计其数的利剑蓄势待发。 见状,帅高立刻倒气归元,然后重新提起内劲,击出双掌,将鲜红的真气幻化为一道火墙。与此同时,真气幻化而来的利剑也在老道的操控下,万剑齐发,迅猛的朝帅高的方向重重击出。两人几乎同时出招。 两股真气的属性截然不同,一刚一柔,你来我往,相持许久,仍不见任何一方落于下风。 内力伯仲之间的高手对决最重招式,如若单凭真气相抗,最易两败俱伤。作为一代宗师的云空真人自然是深知这一点。见对方虽然年纪轻轻,但是内力却并不在自己之下,如此耗下去对自己也没有半点好处,便想速战速决,以招式取胜。 收回内劲,移形换位,云空犹如一道闪电穿过眼前的一团鲜红,眨眼便来到了帅高的身后,举起掌刃,准备攻其不备…… “机会来了,老道急于用招式取胜,殊不知,此招虽然精妙,但却少了几分真气的加持……” 一阵低沉的莫名嘶磨在耳边再次响起,帅高立马会意,伴随着一团火焰,握掌为拳,急速转身,往后重重一拳,视线被一团火红遮挡,只听一阵惨叫传来,云空口吐鲜血,飞出了数丈以外…… ……………… 此情此境,众人惊叹之余,便只剩下了垂头丧气,万万没想到场上这位在江湖上名不见经传的毛头小子竟然可以连挫江湖几大绝顶高手,技压群雄。议论之余,纷纷感叹,看来那真谛宝剑定是此人囊中之物了…… “天意如此,又岂是人力所能控制,可悲的是在这四海五州恐怕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了……” 云空真人败下阵之后,放眼整个练武场,不可能再有一人能和帅高的武力抗衡。老道紧锁眉头,捶胸顿足,悔恨刚才由于自己一时大意才叫帅高有机可乘,更为真谛宝剑从此落入魔宫之手而悲痛欲绝。 帅高对于老道的担忧和惶恐不甚理解,心想,难道那无欲宫真有那么十恶不赦吗? 沉思了片刻,已经没有闲心管什么江湖事,撑着伤痕累累的身躯,缓缓抬起双眸,对着台上一脸暗喜的谷夜寒大声喝道: “谷夜寒,和你的约定我已经履行了,现在该你履行你的诺言了……” 对于帅高的言语,众人一片茫然,尽管不知其所谓何事,但是隐隐能感觉到一股潜在的危机。 谷夜寒缓缓从虎头座椅之上撑起身躯,看着台下满身伤痕的帅高,听着从其口中说出的天真话语,抑制不住心头的嘲意,不禁拍手大笑起来。 “哈……哈,什么诺言,本少庄主何曾答应过你什么事情……” 见谷夜寒矢口否认,一股怒火油然而生,心想,你这个乌龟王八蛋,竟然耍我,今天非要把你大卸八块…… 帅高举起双臂,气沉丹田,刚欲将真气提起,就隐隐感觉腹中一阵刺痛,然后便四肢乏力,瘫倒在地。 “怎么会……” “哈……哈,是不是感觉很奇怪,为什么真气提不上来?本少庄主替你解惑,你已经中了那北海冰川的红曼之毒,先前的舞姬是不是香艳无比,让尔等欲罢不能啊……” 红曼花存于那北海茫茫冰川的缝隙之间,生命力极强,自带一股奇异浓厚的香味,本身无毒,但香气只要与酒气混合便会产生毒素,此毒素可以堵滞经脉通道,阻碍真气流通,让人全身乏力。且其属于慢性毒素,中毒之后,半日方才能见效。然而,此毒用来对付一些内功平常之人,uu看书 ww.当然是不在话下,但是由于一些内功绝顶的高手所拥有的真气十分霸道,可以冲破经脉,自行解毒,所以,为了以防万一,谷夜寒才需要利用帅高之手把几位绝顶高手打伤,才可以保证万无一失。 此话一出,人心惶惶,众人皆试图提起丹田真气,但都与帅高的结局如出一辙,以乏力倒地告终。 “哈……哈,少庄主果然妙计,任他们武功盖世,却不会对一个花容月貌的女子有所防备……” 先前身负重伤的翁千逸大摇大摆的拍着手掌,趾高气昂的从高台一侧走了出来,伤势尽管接近痊愈,但是脸色仍然有几分苍白。早在休战的当晚,谷夜寒便派人给其送去了流云山庄的疗伤圣药,所以翁千逸的伤势才会恢复得如此之快。 “美人,此次大功告成,你可是居功至伟,今晚本少庄主可要好好的慰劳慰劳你啊……” 随着谷夜寒的一顿淫逸之语,先前的舞姬也踏着莲步缓缓踱步来到了高台之上,妩媚的倒在了谷夜寒的怀中。 此舞姬名曰努玛卡,本是北州雄狄大王的其中一个随身妾侍。在一次与谷夜寒的密谈中,见其对努玛卡心生色意,便将其作为礼物送给了谷夜寒,以作讨好之用。在北州雄狄部落并不怎么重视伦常,将自己的妾侍送人,以示重视对方,乃是非常平常的事情。 在一抹抹嫩白之上抚摸片刻,谷夜寒将眼光移到远处,神情稍微变得严肃了些,不屑的说道: “苏克王子,现在可是该轮到你的表演时间了……” 第27章 重困地牢 话音刚落,一群身着兽皮,发髻古怪的粗野小兵便手执兵刃从高台后方的亭台楼阁四散开来,乘着长龙,将整个练武场团团围住,口中念叨着不知所云的奇怪言语,气焰十分嚣张。 在一群小兵的簇拥下,苏克王子挺着孕肚般圆润的肥腹,迈着沉重却又不失灵活的阔步,往众人快速走去。经过几位挡住其去路,中毒倒地的江湖人士之时,更是毫不客气,凶狠的踢出肥腿,将他们踹到一旁。一位看不过去的小道憋不住心头的怒火,朝苏克怒吼了几句,苏克二话不说,举起粗壮的手臂,伸出肥腻的手指,便往小道的喉咙猛的一掐,小道立刻口喷鲜血,倒地身亡。 视南界之人的性命如草芥,一条活生生的性命刚在自己的手中断气,苏克的脸上几乎看不到丝毫情绪的波动,甚至没有正眼看过死者,直接跨过尸体,抬起双眸,对着台上的谷夜寒不耐烦的说道: “你们南界之人做事就是花花肠子多,还搞个什么赏剑大会,要是依本王子的性子,一个拳头一条命,直接把他们了结不就完事了吗……” 苏克王子此次南下乃是奉其父王之命,名为配合谷夜寒一统江湖的大计,从中捞点油水。实为暗中寻找时机,挥军南下,完成一统四海五州的宏图霸业。 其凭借自己的一身神力,自成年之时起便未逢敌手,天下第一的名头便在整个北州慢慢传开,却不曾想过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别说整个四海五州,就单单眼下的比武场内,武艺能胜过苏克王子的起码就有四人,谷夜寒自然是非常清楚。但如果想要实现自己一统江湖的宏伟目标,却不得不倚靠北州雄厚的兵力资源。尽管对台下的胖子不屑一顾,但还是不敢得罪。 “王子的武艺自然是天下无敌,但是不费一兵一卒便能将江湖的众位高手制服,难道不更显手段吗?” 谷夜寒轻轻的剐了一眼台下的苏克,旋即又将眼光收回到了努玛卡胸前的一道鸿沟之上。 “哼……” 苏克不屑的轻应一声,然后轻浮的摇摆着身躯,踱步到身负重伤的云空真人面前,脸带一抹冷笑,举起肥腻的拳头朝着云空的脸上重重一拳。云空一番刚烈过后,便满目炫黑,晕倒在地。 “谷夜寒,我早已知你的祖父有称霸江湖的野心,但他还不致于沦落到勾结北州蛮夷,残害我南界武林的地步。快叫谷玉坟出来,老夫要问个明白……” 事已至此,众人皆已明白,这赏剑大会就是一场流云山庄蓄谋已久的阴谋。郭子胥深知那谷玉坟对北州蛮夷深恶痛绝,绝不会做出如此违心之事。便搬出谷家老爷子的名号,希望对谷夜寒有所震慑。 郭子胥的意图明显落了空,陶醉于怀中美色的谷夜寒听到谷玉坟三个大字,并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 “郭大侠口中所说的那老匹夫,早已经神智不清,不知躲到哪里疯疯癫癫去了,哪有那个闲功夫来搭理你啊,哈……哈……” 对于最后一丝希望的落空,郭子胥重重跌了一下眉头,几乎陷入了绝望,口中苦笑道: “没想到这大半个江湖,居然如此轻易便要葬送在这北州蛮夷的手上了……” 猛地抬头,忿恨的盯着台上淫逸嘴脸的谷夜寒,仰头长啸: “谷夜寒,你将成为这南界武林的千古罪人……” 谷夜寒并没有理会郭子胥的悲恸长叹,继续感受着红衣女子的软玉温香。 ……………… 少许时间过后,苏克已经将场中闻名于江湖的各大高手奚落了个遍,便把目标定在了一脸坦然,全身瘫软地躺在青石板上的帅高。 微微踱了几步,在帅高身前俯下身躯,对其一脸轻松的样子颇为好奇,遍恶狠狠的问道: “死到临头,你居然如此轻松,难道你不怕死吗?” 帅高斜了斜目光,见眼前之人虽然面目凶狠,但是肥头大耳,倒是有几分可爱,便开起了苏克的玩笑: “怕,我怕的要命,不过,反正死定了,与其担惊受怕,倒不如坦然面对,只是临死之前,在下有一道理搞不懂,不知王子可否告知一二啊?” 苏克早已从谷夜寒的口中知晓,帅高乃是他们此次大计的关键人物,而且武功绝顶。更是在高台之后的楼阁之上亲眼见证了谷夜寒所言非虚。 见其对于此次落入陷阱的态度与众人有所不同,又向自己抛出一疑惑,便好奇的问道: “不知是什么道理……” 帅高大笑一声,轻挑起剑眉,玩笑意味的放声问道: “恕在下不明白,uu看书 .ukanshuco 为何像你这般丑陋无比之辈尚且可以苟活于世,而如我般英俊潇洒之人却要早死,王子,还请指教啊……” 闻言,苏克先是尴尬了一瞬间,然后立马火冒三丈,毫不犹豫,举起厚重的拳头,狠狠的往帅高的脸上重重一砸,帅高旋即失去了意识,晕了过去…… ………… 被一泼突如其来的湿冷浸了一脸,伴随着一阵阵已经让其觉得有些麻木的刺痛,帅高有气无力的睁开朦胧的双眼,隐隐约约可以看见眼前一身材高大之人正在用力挥舞着什么。一边挥动手臂,一边口中不停的念道: “妈的,竟然侮辱本王子,本王子就让你尝尝这兽筋鞭的滋味……” 自从练武场上,帅高对苏克王子出言不逊之后,苏克便主动要求将帅高单独关押,以便于自己随时可以折磨这个令自己感到十分厌恶的人。谷夜寒深知如果想要拔出真谛宝剑,便只有依靠帅高,而把他单独关押更有利于自己随时可以盘问,便答应了苏克的要求。 对帅高一顿鞭打,一阵辱骂之后,见对方已经麻木到失去了任何的反应,而自己也感觉有些许疲累,便松了松筋骨,悻悻而去。 帅高用尽身体仅剩的一点力气轻轻摇了摇晕眩的头颅,然后微微缩了缩瞳孔,定了定神,吃力的旋转着自己的眼珠,扫视了一下四周,两串铁链,四堵铁墙,一扇铁窗,不禁淡淡地叹了一口短气,便又晕了过去…… 原来帅高又被关回了那简陋潮湿,臭气熏天的流云山庄地牢。 第28章 念力 红曼之毒毒性极其顽强,一旦浸遍全身经脉哪怕是绝顶高手也难以借助内劲强行将毒逼出。而要解毒,必须寻得那红曼花的根部,取其液,将之饮入腹中。 而那红曼花乃是北海稀有植物,且不说此时的帅高内力尽失,被困于地牢之中,就算是此刻其置身于茫茫北海冰川,也难以寻得。 北州雄狄部落的祖先乃是以炼药为生的巫师,除了精通各种炼药之法以外,更对巫蛊之术颇有研究。上古时期,此部落便是依仗着各种珍奇药物和巫蛊之术,才得以击败其他部落,最终一统北州。 ……………… 昏睡了半晌,一道白芒闪过,帅高睁开稀松的双眼,眼前一片混沌,使劲甩了甩有些晕眩的脑袋,混沌逐渐散开,只见一紫衣女子伸出双指,飞身往崖边的老者用力一点,老者便动弹不得…… “这不是凡夫洞吗,我怎么又回到了这里……” 对于眼前如此熟悉的场景,帅高先是一愣,满脸诧异,随后便是满心欢喜,想不到自己已经逃离了那令人胆战心惊的流云山庄地牢。庆幸之余,尚且心有余悸。 “爹,没想到你如此恨心,我与夫君纵使千错万错,您也不应该归咎于孩子身上……” 紫衣女子敏捷的抢过襁褓中的婴儿,用一双带着几分无奈与忿恨的眼眸直直的望着老者,颤抖着说道,声音有些许嘶哑。 对于自己女儿的伤心欲绝,老者的眼眸也是泪眼惺忪,紧皱的眉头牵起道道纹路,把老者衬托得更为苍老。狠狠的抑制住心间的阵阵刺痛,老者用力咬着双顎,竟发不出一言一语。 紫衣女子深知自己的父亲一向捧自己为掌上明珠,对自己疼爱有加。此番如此绝情,说到底还是因为恨铁不成钢,责备自己与那魔宫的冷红幽相恋。尽管明白父亲的心意,但是与全天下的母亲一样,她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到自己的孩子半分,哪怕这个人是自己的父亲。 用湿润的眼眸望了一眼怀中的婴儿之后,女子重重的跪下双膝,狠狠的向老者磕了几个响头,然后缓缓起身,又无奈的看了沉默不语的老者一眼,便转身飞奔而去…… ……………… 又是一阵混沌过后,场景却是转换到了一破庙当中。紫衣女子不舍的将怀中襁褓裹身的婴儿小心翼翼的放置在一尊有些陈旧的佛像前的供桌之上,然后拿起靠在桌角的一把银色古剑,缓缓退了几步…… “真谛宝剑……” 见女子手中的银色古剑正是自己梦寐以求的真谛宝剑,帅高顿时猛的一怔,不禁喊了出来。 但是女子对帅高的喊叫之声丝毫没有反应,只是用充满母爱的双眸直直的盯着襁褓中婴儿,顿时泪如雨下,用近乎绝望的嘶哑声音淡淡的说道: “凌儿,你莫要怪母亲狠心,母亲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你的外公是绝对不会允许你活在这个世上的,只有这真谛宝剑才能送你到一个安全的地方,愿妈祖娘娘在天有灵,保佑你平平安安,逢凶化吉……” 说完,女子便拔出真谛,在自己的手臂之上用力一划,止不住的鲜血便随着剑锋迅速蔓延到了整把宝剑。霎时,真谛便脱手缓缓升起,金光四射,地动山摇。女子在一阵虚脱过后,便晕了过去…… 帅高见一束刺眼的强光射向自己,赶忙举起双臂遮挡,紧闭双眼。 少时,一阵虚晃过后,帅高挪开双掌,缓缓睁开双眼,扫视了一下四周,女子依然昏睡在布满灰尘的青石地板之上,宝剑恢复了原貌,掉落在地,而那供桌上的婴儿竟是莫名的消失了…… 正当帅高想走上前去,伸手拾起宝剑之时,耳边突然浮现一阵似曾相识的低沉之音,然后身体便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猛的扯飞了去…… ……………… “凌儿,凌儿,快醒醒……” 被一阵阵不断的呼唤之声猛的惊醒,帅高吃力的睁开有些疲惫的双眼,环顾了一下四周,随后便淡淡的叹一口气,心中泛起一股凄凉,无奈地自言自语道: “原来只是一场梦而已,还以为已经离开了这个鬼地方……” 尽管内心十分的沮丧,但是对于两场相互有些关联的残梦,帅高也是感到些许好奇,心里嘀咕了起来: “难道梦中之人与自己有些关联,不然,怎么老是梦到那个女子……” “那梦中之人便是你的母亲,也就是我的妻子——李紫依……” 正当帅高沉思之际,那阵熟悉的低沉之音又再次在响起,仿佛对自己的心中所想,了如指掌。 “我的母亲?” 帅高心想,自己的母亲远在另外一个世界,又怎么可能出现在这四海五州。尽管对这一阵神秘的声响有所疑虑,但是其三番四次的帮助自己度过险情,便内心笃定这声响的主人定能再次帮助自己逃出这暗无天日的地牢。 “前辈,虽然你不肯露出庐山真面目,但是还是多谢你几次三番出言相救。眼下,晚辈被困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倍受折磨,还希望你好人做到底,助我脱困……” “凌儿,为父恐怕没那个能耐帮你……” 此言一出,帅高顿时头皮一麻,刚燃起的希望便是硬生生的被一泼冷水给浇灭了。 “不过……” 神秘的声响停顿了片刻,便又是在耳边泛起,帅高本已冰凉的内心又激起一丝波澜,聚精会神,期待着神秘声响后面的话音。 “生前,为父行走江湖之时也听说过红曼之毒,此毒一旦浸入全身经脉,uu看书 .uukansu.om 便只有那红曼花的根部之液才能化解……” “根部之液?快给我……” “解铃还需系铃人,施毒人的手上定然有那红曼花的根部之液……” 被神秘声响的一堆废话弄得几乎崩溃,强忍着周身的疼痛,帅高已经失去了耐性,怒骂道: “你说的不是废话吗,施毒的人能把解药给我?你是不是脑子有毛病?” “凌儿,莫要急躁,听为父把话说完……” “你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帅高显然已经顾不上先前这道神秘的声响对自己的恩情,急切的话语中带有几分不敬。 “如果换做是平常之人,中了那红曼之毒是断然不可能从此处逃出去的,但你和你的母亲一样,体质至阴至寒,只要将隐于丹田之处的寒气触发起来,然后将体内的毒素暂时冷冻住,几个时辰过后,便能恢复5成的功力,挣脱铁链,逃将出去……” 帅高顿时笑逐颜开,开始有些许兴奋,但是片刻之后,却又是皱起了眉头。 “可是,我现在内劲全无,根本没有能力运起体内的热气,又如何触发丹田的寒气?” “用念力……” “念力?” “对,武功到了一定的境界,便会拥有一种虚幻的能力,此能力虽然微弱,却可以不滞于物,也不需要任何的载体,全凭自己的意识便可以控制,为父现在能和你在这里讲话,倚靠的便是那坚韧不屈的念力。凌儿,集中精神,心如止水,去感受那股能量,然后将这股能量灌注于丹田……” 第29章 脱困 不管神秘声响所述的虚幻力量是否存在,帅高却是不得不按部就班的练习了起来,因为在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地牢里,这道莫名的神秘声响便是他的全部希望。 尝试了许久,浑身的疲惫与疼痛之感始终无法让其完全放空脑袋,进入心如止水的忘我境界。随着时间的推移,感觉不到身体有任何不同之处的帅高变得烦躁了起来,心中暗暗开始抱怨: “什么狗屁念力,这也太难了吧,我是个凡人,又不是什么得道高僧,怎么做到心如止水啊,看来这次插翅也难逃了……” 神秘声响似乎感受到了帅高的绝望,低沉的声音又再次在耳边响起: “这也怪不得你,若没有强大的情感支撑,确实也是难以触碰到这般虚幻的力量,你闭目休息,我用念力来引导你的意识……” 闻言,帅高放松了身体,缓缓闭上双眼,满身的疲惫令其很快便开始沉睡。 ……………… “这是哪里……” 眼前犹如浩瀚星云的神奇场景,让帅高不禁脱口而出…… “这是你的潜意识世界,有没有看到那团淡泊的气团,那便是你精神力量的所在。此刻的你好比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难道你就没有一些尚未完成的梦想吗,要是你死在这里,这些想做却没有做的事情都将成为泡影,你甘心吗……” 正当帅高对于自己的所见感到不解之时,神秘的声响不知从哪个方向,又是莫名传了过来。 “未完成的梦想?当然有……” 听了神秘声响一番激烈的言辞,想到自己穿越前的一事无成,还有自己功成名就的伟大理想,以及那周梅的一颦一笑,顿时一股不甘的忿气猛的涌上心头。随着忿气越来越强,星云中间的气团也变得越来越浓,隐隐感觉腹中丝丝寒意顺着特定的脉络涌上心头。 少时,腹中的寒气逐渐转为一股温热之气,再从温热渐渐转为炙热…… ……………… “咔嚓……” 铁门被一阵粗鲁的力道猛的冲开,一位白衣公子手中拿着一个精致的木匣,慢步走了进来,脸上挂着几分狡黠还有不屑,得意洋洋的说道: “吴志高啊,吴志高,没想到兜兜转转,你却又是落到了我的手上,哈……哈……” 帅高被身前有些熟识的声音打断了梦境,猛的睁开双眼,眼前竟是那令自己深恶痛绝,恨之入骨的谷夜寒。但是他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恐惧,反而是异乎寻常的镇定,保持着沉默,仿佛在静静观望着眼前的这个魔鬼究竟要对自己做些什么。 “瞧,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好东西……” 帅高的淡定自若倒是着实惊了谷夜寒一把,但是斜眼瞟了瞟帅高手腕上的镣铐,便是安下了心,举起手中的木匣在帅高面前随意扬了扬,用一股阴阳怪气的声调,淡淡的说道。 话音刚落,只听“咔”的一声,谷夜寒便解开了木匣的开关,一只似蚕非蚕的小虫便浮现在了眼前。 小虫的周身泛起一阵阵淡淡的黑气,乳白色的透明白皮还有虫体四周如唾液般的粘稠液体,让其看起来颇为恶心。 轻轻的剐了一眼帅高,见其没有反应,谷夜寒便加重了语气,抑扬顿挫的继续说道: “此乃虫蛊,只要让它从耳中钻进你的头颅,它便会慢慢蚕食你的脑部经络。不出半个时辰,残缺的经络便会使你无法控制自己的意识,只能听命于意识当中不断向你灌输命令的施蛊之人……” 谷夜寒的一字一句犹如一把铁杵,不断的在帅高的骨头之上打磨,使其浑身开始发怵。帅高心想,要不是自己此刻已经恢复了些内力,恐怕就要沦为你的傀儡了,还指不定你要如何折磨自己呢,想想都胆战心惊。 “你无非就是想利用这个小虫子将老子控制住,然后便可以驱使我为你拔出真谛宝剑,好满足你称霸江湖的野心。可惜,你的如意算盘怕是要落空了……” 话音落地,帅高双手握拳,脸上爆出青筋,微微摆动身躯,用力一震,铁链便“哐”的一声断裂开来,七零八落。 “怎么会……” 就算谷夜寒绞尽脑汁也不可能想通,帅高明明是中了红曼之毒,没有解药,怎么可能突然之间恢复内力。只能两眼发直,蹬大了眼珠,诧异的盯着帅高,眼神里流露出丝丝恐惧。 挣脱铁链之后,帅高没有半句废话,顿时咬牙切齿,猛的飞驰过去,对着谷夜寒的胸口便是重重一掌。 谷夜寒被眼前的所见惊得呆滞了几秒,再加上帅高出手极快,一时之间来不及躲避,看书ww.uukanshu 便是被帅高的重掌击中胸口,顿时口吐鲜血,摊倒在地。 “像你这种卑鄙无耻的伪君子,活在这个世上只会祸害人间,拿命来……” 帅高忿恨的举起手臂,想接着一掌了结了谷夜寒的性命。 “吴志高,你敢杀我?你的朋友的性命现在还掌握在我的手上,杀了我,他们全都得死……” 一时气愤,帅高竟忘了自己还有把柄在谷夜寒的手上,于是在掌风吹起了谷夜寒额前的几缕青丝之后,便是硬生生的抽了回去。 “你说什么,他们?” “没错,除了曾经助你脱困的小子,还有那个温婉可人的净念姑娘,魔宫的柳无欲,以及那楚飘飘都在我的手上,你衡量一下,拿我一条命换他们三条命,划不划得来,哈……哈……” 看到帅高收了掌风,还有后续脸上泛起的几丝纠结与无奈,谷夜寒心里又开始有了底气,缓缓撑起身躯,开始威胁了起来。 尽管想要将眼前之人千刀万剐,但是事实摆在眼前,帅高是断然不会对几位朋友的性命不管不顾的。心想,体内的寒气只能暂时冻住红曼之毒的毒素,几个时辰过后,如果自己不能服食解药,便又会失去内力,任人宰割。眼下指望谷夜寒交出解药,那是万万不可能了。倒不如,先逃出这个鬼地方,然后再从长计议。 “谷夜寒,老子今天便留你一命,倘若我的几位朋友有任何损伤,我一定会让你死得很难看……” 说完,帅高便冲出地牢,打伤了几个守卫,往流云山庄后山的方向,逃了去…… 第30章 以勤补拙 转眼,山楂随那疯疯癫癫的谷玉坟在山中习武已达数月。山楂也算勤奋,每天扣除休息吃饭的时间,以及偶尔陪陪老爷子戏耍一番,给他解解闷,剩余的所有时间几乎都花在了习武上。然而,无论他怎么刻苦的练习,武学造诣却始终停留在流云剑法的一些粗浅招式之上,没有什么大的进展。 谷玉坟自从疯癫之后,便终日只知玩乐嬉闹,像个老小孩,自然是没有什么耐性。初是以为自己收的这个徒儿思维敏捷,善解人意,习起武来自然是行云流水,水到渠成。岂料,山楂的骨骼天生僵硬,笨手笨脚,更是对剑招毫无领悟能力。老爷子悉心教导一段时日过后,便是觉得郁闷至极,毫无生趣,也就慢慢开始懒散敷衍起来。 尽管受到些许打击,但是想到日后行走江湖将会遇到的各种艰难险阻,山楂还是硬着头皮,好言好语,想方设法的讨好老爷子,以求他不要放弃自己。 ……………… 一天,正值晌午,帅高在林间不断地挥舞着手中的长吟宝剑,遇到卡壳之处,不时伸出手爪轻挠着额头,百思不得其解。转身挑起双眉,忘了忘不远处正躺在一巨石之上呼呼大睡的老爷子,便无奈地撇了撇嘴角,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顺手拿起一旁事先烘烤好的野鸡,蹑手蹑脚地朝老爷子走了过去。 来到老爷子身旁,山楂眼珠微微一转,抿嘴坏笑过后,便将野鸡小心翼翼的置于老爷子的鼻孔之上,轻轻的来回摆动,好不调皮。 熟睡的老爷子忽感鼻下一股油香环绕,便不时伸出手爪往鼻头处不断轻挠。片刻功夫,便眯着双眼,猛地从梦中惊醒。大声喊道: “烧鸡?” 轻揉了下睡意朦胧的双眼,轻甩了甩头,睁开眼眸,便是发现自己的徒儿手里正端着一只肥腻的烧鸡,得意地立在一旁。 “啊……你可真是我的好护法,知道本盟主现在正饿着肚子,便弄了只烧鸡来孝敬我,快拿来……” 说完,老爷子便是急步过去一顿抢夺。山楂急忙退了几步,将烧鸡扬在半空之中,嘴角泛起一股坏笑,挺起下巴,带着几分嚣张,对着老爷子说道: “要想吃烧鸡也可以,不过你得先指点我几招……” 听了山楂的话,脸上满脸的谄媚笑容便是立刻沉了下来,不耐烦的答道: “唉,不是本盟主不好好教你,而是你的身体条件太差,资质也过于愚钝,根本不适合习武……” “就算如你所说,但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只要我勤加练习,相信还是可以把武功学好的……” 山楂皱着眉头,咬了咬嘴唇,看起来似乎有些不服气。 “习武这种事情需要天分,你天分不够,就算再怎么埋头苦干,也是枉然,你就把烧鸡给我吧……” 老爷子被山楂的冥顽不灵弄得有些无奈,摸了摸肚子,开始央求了起来。 “我不管,你要是想吃烧鸡,就得耐心指导我,否则免谈……” 山楂转过身去,故意将烧鸡背在身后,以作诱惑。 “唉,好吧,好吧,我就指点你一下,不过你那流云剑法都已经练了数月了,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本盟主还是先教你些内功吧……” 老爷子不堪山楂的执着和烧鸡的诱惑,便勉强的答应了。 谷玉坟快步走上前去,左腿微屈,右臂内弯,右掌轻轻摆动,划出一道曲线,呼的一声,向外推出,掌风扫到不远处的一棵粗树,喀嗤一阵巨响,粗树便折作两截,应声倒地。 山楂满脸诧异,不曾想,老爷子这轻轻一掌,却是有如此大的威力。 倒气归元之后,老爷子回头看了一眼山楂吃惊的模样,眼神里带着几分不屑,不耐烦的说道: “这一招便是流云真气的其中一式——行云流水,特点就是刚猛无比,练至大成之后,别说是一棵粗树,就算是一块巨石,同样让他支离破碎……” 随后,老爷子便当下把掌法的姿势演练了几遍,又把内劲外放之法,发招收气之道,详详细细讲解了一番。虽然只是简单的一招,却是耗费了一个时辰有余。 山楂摸了摸后脑勺,随后挑了一根细小的树干,依葫芦画瓢,按照老爷子的示范,对准树干便是一掌。谁知树干纹丝不动,毫无半点反应。 见山楂这一掌打得不伦不类,毫无力道,老爷子微微摇了摇头,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责备道: “刚都说了,此招刚猛无比,哪怕是石块都可以被击碎。但是,你刚才在做什么,在给树干挠痒痒吗……” 被谷玉坟的一顿批评之后,山楂脸色一沉,似乎有些泄了气,但是片刻功夫过后,却又是莫名的变得好像打了鸡血一般,一遍接着一遍,不断的开始练习起来。老爷子趁其不备,偷偷踱步到巨石一旁,抓起烧鸡,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少时,整只烧鸡便就只剩了一副空骨。老爷子伸了伸懒腰,便又开始呼呼大睡。 起初的数十次练习,树干仍然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山楂,还是纹丝不动。uu看书.uukanshu 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山楂的掌风力道越来越强,突然猛的一掌,树干竟然意外的摇晃了一下。知道自己有所进步,顿时心中泛起一丝喜悦,然而此时山楂的手掌已经明显肿胀了不少。强忍着疼痛,山楂依然不屈不挠的反复练习。 ……………… 不知不觉,太阳已经悄悄躲下了山,山林里变得寂静了许多。但是一阵阵击掌的破风之声却是不绝于耳,山楂仍然强压着满身的疲惫,不断的练习着。 练到后来,渐渐能感受到从丹田提起的气息越来越强。体内的真气也可以根据自己的诱导开始来去自如。突然猛的深吸一口长气,击出一掌,树干竟硬生生的开始弯折起来,再接一掌,只听得一阵“咔嚓”之声,树干断作两截。山楂顿时喜出望外,转身往谷玉坟飞奔而去,将之猛的拽起,搂入自己的怀中,口中大喊: “师父,我成功了,我成功了……” 老爷子被突然惊醒,睡眼惺忪,定了定神,扫视了一下前方,淡淡的说道: “不就是击断了一棵小树吗,就激动成这样,真是没出息……” 山楂并没有理会老爷子给自己浇的一泼凉水,将其轻轻一推,不屑的白了老爷子一眼,便是寻了一棵比之前稍稍粗壮了些的树干,又开始不休的练习起来。 老爷子挑了挑眉,突然一怔,好像想起了什么,大声往前方的山楂喊道: “你这个臭小子,不是说不让你喊师傅吗,得叫盟主……” 尽管言语有些许责备之意,但是心窝却是泛起了丝丝暖意。 第31章 身世 载着满身的伤痕,帅高已经在枝林丛生的后山逃窜了将近一个时辰,暮色已经降临,整个人又累又乏,身体里流窜的真气也随着沉重的步伐逐渐变得稀薄了很多。转身扫视了一下后方,见并没有人追过来,这才长呼一口浊气,舒展了紧皱的眉头,放下了心中的巨石。 随意找了一块空地,拨开了凌乱的杂草,帅高便重重的落下了身子,盘腿而坐。擦了擦脸上的一抹油腻,缓缓提起手臂,手掌捏若兰花状,放于双膝之上,开始闭目疗伤。 隐隐感觉腹中的阵阵温热之气四散开来,寻着特定的脉络缓缓上升,然而和平常不同,温热之气在脉络之中好似遇到了阻滞,被隔散开来,最终汇聚于掌心的热气所剩无几。 “唉,没想到这狗屁红曼之毒如此厉害,好不容易恢复了5成功力,眼下却降至不到3成,再这么下去,恐怕过不了今晚便又会内力尽失了……” 无奈的叹了一口长气,帅高不禁感叹体内毒素的可怕,开始自言自语的抱怨了起来。 “凌儿莫要灰心,待到今晚夜深人静之时,便可潜入那流云山庄,寻找解药的下落……” 低沉的神秘声响又再次在耳边回荡,开始抚慰起了此刻帅高烦躁的内心。 之前身陷牢狱之时,由于随时可能有性命之忧,所以并没有心思对神秘声响的身份追根溯源,然而此刻已然摆脱了危机,帅高便对其好奇起来,更对那一句“凌儿”颇为纳闷。于是饶有兴趣的问了起来: “喂,神秘人,你为何如此关心于我,又为何口口声声称我为凌儿,又为何谎称先前我梦中的紫衣女子是我的母亲,我实在摸不着头脑啊……” 沉默了许久,神秘声响伴随着一声叹息,淡淡的回复道: “凌儿,正如你梦中所见,昔日那彦圣真君,也就是你的外公,因不满你的母亲与我这个魔宫的大魔头相恋,在那凡夫洞外咄咄相逼,为父不想你的母亲为难,心如冷灰,便甘愿受了他一掌,经脉尽断,从此与你的母亲天人永隔……” 话未说完,便是泣不成声,稍微定了定情绪,接着说道: “只因对你的母亲还有我的凌儿放心不下,死不瞑目,便将怨气幻化为一股念力,环绕于凡夫洞外,只盼望有一天能够感知你们母子安然无恙,也就了无遗憾了。掐指算来,为父自归天之日起,距今已有1000纪有余了。好在,上天怜悯,为父终是能感知你平安无事……” “1000纪?” 先是一怔,随后沉心换算一下,按照这四海五州的计时方法,1000纪也就是1500年,而自己怎么看也不像个长生不老的老妖精,又怎么可能是他的儿子。再说自己本就不属于现在这个武侠世界,想到这,便是觉得神秘声响之言更是荒诞。 尽管神秘声响讲得栩栩如生,饱含情感,但心中无数的疑问却是使得帅高仍然无法相信如此不可思议的事情,漠然的说道: “老前辈,你就不要瞎扯了,要是相信你,我便是白痴了……” 神秘声响似乎早已料到帅高不会相信自己,而且对其所想也是了如指掌,便饶有耐性,不慌不忙的继续的解释道: “凌儿,你心中有如是的疑问,为父却是理解的。换做是任何人,碰到如此难以想象的事情,定也是不会相信。不过,为父所讲句句属实,没有半句虚言,你听为父慢慢道来……” “好,我就洗耳恭听,看你能讲出个什么名堂……” 帅高本不会相信如此荒诞的事情,但是想到这个神秘人倒是对自己爱护有加,几次三番出言相救,也算自己的救命恩人,便也不好一口回绝了他。心想,无论是真是假,听听倒也无妨。 感知到帅高内心并没有抵触,神秘声响便又是在耳边响起: “为父自然知道你是从另外一个世界穿越而来。茫茫宇宙,浩瀚无比,世人都以为自己所处的时空便是这世上唯一的位面,却不知这诺大的宇宙乃是由不计其数,时空各不相同的不同位面所组成……” 听到这里,帅高先前有些浮躁的心绪便是无影无踪,开始感起了兴趣,心想,怎么那么像曾经看过的一本玄幻小说当中对于宇宙不同空间的定义。便开始静下心来,全神贯注的认真听了起来。 “你的外公彦圣真君不仅仅是一个武功绝顶的铸剑大师,更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天文大师,对于天文星象颇有研究,而这宇宙多位面的存在便是他发现的。这些相互交错,虚幻飘渺的不同位面被他定义为界域。每个不同界域都有属于它自己的自然规律。窥得宇宙之奥妙之后,他便花费半生年华,在那北海极寒之地寻得一千纪寒冰,将之锻造为真谛宝剑。此宝剑不仅威力无穷,更为神奇的是,体质至阴至寒之人还可以凭借它穿越到不同的界域当中。凌儿,你如今之所以看起来还是个年轻小伙,为父想,定是你穿越之前的界域与这四海五州时间消逝的快慢有所不同。按照你的年龄推算,你之前所处的界域一纪便相当于这四海五州的40纪了。哈……哈,你可知,如今的你,已经有1000多岁了……” “哇靠……” 帅高听神秘声响说得有理有据,毫无半点破绽,又回忆到,在梦中破庙之时,襁褓中的婴儿同样也是在那真谛宝剑的跟前硬生生的消失掉了。再加上,那真谛宝剑却只有自己才能让它出鞘……将这一连串的怪事串联起来之后,细想之下,觉得那神秘人并不是信口胡言,心里反倒开始觉得有些许相信了。 “这……可是……你又是怎么知道我就是你所说的凌儿呢……” 心中还有一些地方不甚明白,便脱口又问了出来。 “哈……哈,这个简单,你机缘巧合之下来到那凡夫洞外,为父觉得好奇,便将念力潜入到你的意识当中。岂料,你潜意识当中,竟然对于那凡夫洞的事情有些许记忆,为父便断定,你定是我那可怜的凌儿。再加上,你体质至阴至寒,竟只费去数月时光,便将我那烈焰真气自习到了第六层,我便更为笃定,定是老天有眼,让你我父子二人有重聚的一天。事到如今,凌儿,难道你还不肯认我吗?” 心中所有的疑问都被神秘声响一一解答,好像事实就是如此,帅高竟无半点反驳之力,顿时头脑开始一片茫然,脸上突然泛起几丝尴尬,支支吾吾的说道: “这……,不是我不认你,只是……” 思索了片刻,接着说道: “只是莫名其妙又多了一个父亲,有点不习惯,我怎么可能不认自己的老爹呢……” “为父的念力能够支撑一千多纪,全凭对你们母子的思念之情,如今心愿已了,却不知还能坚持多久,凌儿,你能不能叫一声爹爹听听……” “爹……” 穿越之前,帅高本来就有一个正儿八紧的农民老爹,如今却又要将一个并没有真正见过面的一道虚幻的声响唤作老爹,自然有些浑身不自在,但又不想让其失望,就生硬的从嘴巴里勉强憋出了一个爹字。 “唉,我的乖儿子……哈……哈……” 神秘声响喜出望外,用力的应了一声,便开始满足的大笑起来,笑声当中可以明显听出几分悲凉的感慨。 帅高本来有些许尴尬,但是感觉对方如此开心,便也是会心一笑。微微蹙了蹙眉头,好像想起了什么,便脱口问道: “爹,你一直叫我凌儿,我却不知自己的名字,还请爹爹告诉我……” “冷墨凌……你这名字还是为父给你取的呢……” “冷墨凌?这名字倒还蛮好听的,那好,从今往后我便就叫冷墨凌了……” 心想,在穿越前的那个世界,自己活得唯唯诺诺,一无是处,既然来到了这个全新的世界,便要用全新的身份干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出来。 在冷红幽的谆谆指导之下,帅高梳理了一遍体内残存的真气,虽然缓解了几分疲惫之感,但是仍然不能抑制其如同蒸汽般慢慢流逝的趋势。 天空的黑幕很快压了下来,已经到了猫头鹰出来觅食的时间,山林间的温度也骤降了不少,单薄的衣物明显已经不能抵御周身的寒气,好在脉络当中有着丝丝暖流的涌动,才减轻了几分凉意。帅高稍稍蜷缩着身体,摸了摸饥肠辘辘的肚子,才想到自己已经一整天没有进食了。 “先弄点吃的东西填饱肚子,等到深更半夜再潜入那谷夜寒的地盘找解药……” 再过几个时辰,体内的毒素便会复发。对于帅高来说,找到解药自然是此刻最为迫在眉睫的事情。但是此刻体内的真气已然不到正常情况下的两成,现在这个时候潜入流云山庄,无异于飞蛾扑火,自取灭亡。沉心斟酌一番,便还是决定待到深夜,庄中守卫有所懈怠之时,再有所行动。 ……………… 穿过一片丛生的灌木,本想抓些野味充饥,岂料灌木丛之后却是一块空地,空地的尽头,山腰之处竟有一山洞隐隐出现在视线里。洞口的不远处,一摞尚有几分余火的火堆正冒着丝丝白烟,一股油香扑鼻而来。望着那散落一地,被人啃完的野味残骨,帅高不禁舔了舔嘴唇,轻轻的咽了一口唾沫。心想: “这个山洞应该是有人居住,不妨进去瞧瞧,说不定能弄到一些现成的食物……” 带着满脸的好奇与期待,帅高踱步到洞口处,便顿住了脚步,微微向里探头,彬彬有礼的询问道: “请问有人吗,冒昧来访,还请勿见怪……” 接连虚问了几声,见无人回应,便径直走了进去。 刚踏入洞口,便是一阵暖意扑面而来,帅高本来有些绷紧的肌肉在丝丝温润之下瞬间变得松弛了不少。轻嘘了一口浊气,环顾了一下四周,一块光滑的石桌之上竟垫着枝叶,摆放着半只已经烤熟的肥嫩烧鸡,以及少许青红相接的野果。心头大喜,心想: “江湖救急,想必这山洞的主人也不会吝啬这区区半只烧鸡还有这点野果吧……” 用有些许干涩的舌头舔了舔泛白的嘴唇,饥不择食的冲了过去,一手将烧鸡猛的擒起,一手抓了只野果,席地而坐,便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尽管只是些粗糙的食物,但是饥饿状态下的帅高却吃出了八珍玉食的感觉,一边狼吞虎咽,一边喃喃自语: “好吃……” 一转眼,手中的烧鸡就被啃得只剩下一副空骨。将空骨整个嘬了一番,便满足的将其扔在一旁,摸了摸微微有些鼓胀的圆肚,深深的打了一声哈切,一股困意悄然袭来。 “反正时间还早,不如好好的睡上一觉,养精蓄锐,待到深更半夜再回那流云山庄寻找解药……” 片刻沉思过后,帅高用力地伸了一个懒腰,眼光将洞内扫了一扫,脸上泛起一丝苦意,便踱了几步,往靠山洞内壁用些杂草铺就而成的地铺之上重重一躺,不一会,便进入了梦境…… ……………… 不知何时,帅高竟发现自己置身于一清雅的卧房之中,屋内布满了红帐,两根泛着火光的大喜烛将房间照得分外的亮堂,四周的墙壁之上贴满了喜庆洋洋的喜字剪影。一位头戴红色盖头,身着红色喜服,身材玲珑有致,曲线完美的女子竟纹丝不动的端坐在床榻之上。帅高再上下打量了一番自己,发现自己竟也是穿得满身通红,喜庆万分。 “相公,你还呆呆地站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过来帮你的娘子把红盖头给掀了去……” “娘子?” 眼前的一切让帅高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美人在前,却也顾不得许多,心头略微有些激动地向前踱了几步,来到床榻一旁,缓缓屈身坐了下来。然后将手臂慢慢举起,猛的掀开盖头,帅高的脸上却是又惊又喜。 “周梅?娘子?” “相公,发什么愣啊,还不赶快抱紧你的娘子……” ……………… “哎呀,你这个混球,还不放手……” 在帅高来到山洞之前,谷玉坟刚刚吃完了半只烧鸡,只觉腹中急迫,隐隐作胀,便往丛林里寻了个隐蔽的地方,出了一个宫。谁知回到洞内,却是发现被自己放在石桌之上,预备当作夜宵的半只烧鸡,竟变成了一副空骨,而自己的盟主宝榻也是被人霸占了去,于是便想将熟睡之人叫醒,理论一番。谁知,这人口中不停的呼喊着一女子的姓名,更是一把抓住老爷子的手掌,谷玉坟也是过来人,心想:吃了本盟主的烧鸡,又占了本盟主的宝榻,这些都忍了,但是你居然胆敢在本盟主的宝榻之上想女人,真是可恶至极,一定要好好教训你一番。于是,伴随着一声责备,谷玉坟伸出小腿,狠狠的朝帅高的腰间踢了几脚。 “哎呦……” 突然感受到一阵疼痛,帅高全身一颤,猛的从梦中惊醒,还没睁开双眸,口中便是一顿谩骂: “哪个乌龟王八蛋竟敢扰了你爷爷我的梦,你爷爷我弄……” “啊?谷玉坟……” 帅高轻揉了揉眼瞳,十分不情愿的睁开双眼,话还没说完,便顿时被眼前这位蓬头垢面的老者吓出了一身冷汗,不禁往墙边后退了几步,大喊一声,心想:这回死定了。 “谷玉坟?谷玉坟是谁?” 老爷子疑惑的往四周瞟了瞟,然后定住双眼,恶狠狠的看着帅高,一脸气愤,继续说道: “你这厮,竟敢偷吃本盟主的东西,真是胆大包天,本盟主定要让你吃吃苦头……” “盟主?” 还没等帅高反应过来,谷玉坟便是一记重掌向其破风而去…… 帅高先是一愣,随后已然是来不及躲避,便只能硬生生的对接了来掌。虽然此击谷玉坟只用了3成力道,但是帅高此时能够汇聚的真气却不足两成,于是掌风便像一记重锤,稳稳的打在了帅高的手掌之中,将其击飞了半丈有余,重重的砸在了洞壁之上。 尽管此击还不至于让帅高受什么重创,但使得他手臂一阵酸麻,好不难受。 “谷玉坟,我和你无冤无仇,你又何必赶尽杀绝……” 见不敌,帅高试图劝服老爷子手下留情。 “哎呀,谷玉坟到底是谁,武功很高吗,你叫他过来,让本盟主和他较量较量……” 察觉帅高对口中念叨之人如此惧怕,谷夜寒便以为此人定是个中高手,好奇的问了起来。 被老爷子问得一头雾水,呆滞了片刻,忽然意识到谷玉坟与之前的不同之处,帅高转了转眼珠,微微躬腰,行了个礼节,机警的回答道: “哦,盟主,请恕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谷玉坟那个乌龟王八蛋乃是小人的仇家,只因盟主与他生得有几分相似,故而认错了人。那谷玉坟武功高强,奸淫掳掠无恶不作,前些日子被他将娘子抢了去,今日本想去那流云山庄索要娘子,岂知在这山中迷了路,便寻来了这山洞。只因腹中饥饿难耐,才不得已偷吃了盟主的烧鸡,还请盟主勿怪。” “原来如此,uu看书 .uuknsu好,本盟主就恕你无罪。谷玉坟这个混蛋,居然做出强抢民女这种龌龊之事,本盟主这就随你去那流云山庄,替你讨个公道……” 说完,老爷子便一把抓住帅高的手臂,准备往洞外走去。 帅高心想,这谷玉坟连自己的老巢都忘记了,看来真是脑子出了问题。自己本来就势单力薄,再加上现在只剩下不到2成的功力,如果单刀潜入那虎狼之地,想必也是凶多吉少。眼下突然多了个帮手,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于是便没有拒绝。 刚踏出洞口,只见一身材壮硕,满头微卷长发,胡子拉碴的邋遢之人将一把长剑挎在后颈之处,嘴中轻哼着歌谣,一脸惬意的朝洞口踱步而来。 “大护法,你来的正好,眼下本盟主有一桩不平之事要去处理,你陪同本盟主一起前去行侠仗义,如何?” 谷玉坟快步走上前去,一把抓住山楂,兴奋的说道。 “行侠仗义?” 由于修炼了一整天的武功,山楂此刻已经是满身疲惫,不耐烦地看了看满脸激动的老爷子,纳闷了片刻,然后挑了挑双眉,将视线缓缓移到洞口的帅高,顿时两眼放光,一脸诧异,急步跑上前去,对着眼前许久未见的死党,激动的说道: “帅高?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兄弟我可想死你了……” 帅高愣了片刻,随后皱着眉头,仔细打量了一番眼前这位满脸络腮须,邋里邋遢的人,轻嘘了口气,不解的问道: “你……认识在下?不好……意思,我一时间想不起来了……” 第32章 夜探流云山庄 见帅高一脸懵逼的样子,山楂先是一愣,然后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顿时脸上尴尬一笑,双手将额前的蓬乱卷发轻轻拨开,在帅高面前晃了晃,龇了龇嘴,玩笑意味的说道: “老处男,你看我是谁?” “你是……山楂!” 脸上的疑惑转为惊喜,帅高激动地往山楂的周身端详了一番,然后便是一把将其紧紧搂住,眼泛泪光,声音略带些许嘶哑,嘤嘤啜泣着说道: “臭小子,还以为你落在了那谷夜寒的手里,现在看起来,除了有点邋遢,你还挺好的嘛,也健壮了不少,哈……哈……” 说完,两人便直接无视一旁的谷玉坟,互搭着肩膀,在洞外寻了块石板坐了下来,开始向对方诉说自分别以来自己的亲身经历。 当帅高聊到赏剑大会期间的一些叵测与凶险之时,山楂脸色大变,义愤填膺,重重地往石壁之上击了一掌,咬牙切齿地说道: “谷夜寒这个乌龟王八蛋,真是可恶至极,竟敢拿我的性命来要挟你……” “没错,自上次与你分别之后,那谷夜寒便怀疑流云山庄之内定有内奸存在,我也差点死在了他的手里。不过,所幸的是,老天有眼,我刘相开命不该绝,在生死存亡之际,却是被盟主将我救了去,还授我武艺,大恩大德无以为报……” 山楂隐隐对帅高使了个眼色,然后便站了起来,转身向一旁正在憋屈的谷玉坟跪了下来,连续磕了好几个响头。帅高马上会意,也是弯腰向其深深的鞠了一躬,以表感谢。 “唉呀,原来你们两早就认识啊,而且还是老相识,还以为你见到老朋友便把本盟主给忘记了呢,算你还有点良心,尚且记得本盟主对你的好……” 见二人对自己如此恭敬有礼,谷玉坟脸上对于山楂对自己的冷落,所带来的不满情绪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几分得意洋洋的讪笑。双手插在胸前,对着山楂淡漠的说道。 “盟主,小人的朋友如今被那流云山庄的恶人所害,中了顽毒,还请盟主能够出手,为其寻得解药……” 对谷玉坟一阵奉承过后,见其心情有所舒展,山楂便想说服老爷子助他们一臂之力。 “哼,那谷玉坟强抢民女,作恶多端,本盟主本就想去教训教训他。而你们口中所说的谷夜寒与谷玉坟同是姓谷之人,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此次前去,干脆连他也一并教训了。大护法,带路……” 话音落地,山楂向帅高隐隐对了一眼,脸带一丝狡黠的浅笑,快步走到前方,为二人开起了路…… ……………… 夜间茂密的丛林显得格外的寂静与安详,三人快速的穿梭其中,枝叶扫过身体所发出来的噼里啪啦的微响仿佛惊动了夜间出来觅食的猫头鹰,咕咕的叫声不绝于耳。 出了后山,三人在山庄后墙外的一棵大树之下停了下来。脚尖用力蹬地,三人纷纷一跃而起,蹦上了大树的一粗壮枝桠之上。在重重枝叶的掩护之下,三人刚好可以清清楚楚地窥探流云山庄整个后院的所有动静。只见一处阁楼之上灯火通明,众多手执兵刃,身着怪异服装的粗野小兵,以及一些看似庄中门人的武士将其围得水泄不通,偶尔会有几个巡逻的小兵经过后墙之处,交谈甚欢。此情此景,帅高的脸上泛起几分沉重,没想到就算是深夜,流云山庄的守卫也如此森严。 聚精会神,神情严肃地望着守卫颇为严密的后院,三人并没有立即采取行动,而是静待最好的时机。 天空之上,一轮银月高悬天际,一股柔和的微风突然在天地之间吹拂而起,扫过枝叶,沙沙作响。 静候了半晌时间,只见两个看似有些尿急的小兵急切的冲到后墙之内有些隐蔽的地方,四下张望了一番,便是解下裤带开始小解起来。 见状,老爷子迫不及待的弯曲双腿,往枝桠之上用力一蹬,借助弹力往两个小兵的方向飞了过去,帅高二人紧随其后。 口中轻嘘一声,其中一个小兵捆好裤带率先转身准备离去,一道黑影闪过,还没等其反应过来,便是感觉喉咙一阵剧痛,随后口吐鲜血,瘫倒在地。 “舒坦……” 另外一名小兵随后也是满脸畅快,喃喃称爽,刚欲捆起裤带,便是被另一道黑影紧紧的握住了脖子。 “说,红曼之毒的解药藏在哪里?” 逼问之人正是帅高,生怕惊动其他守卫,所以刻意放低了音量。轻轻拍了拍手掌,老爷子向已经失去了意识的小兵的尸体轻轻吐了一口唾沫。然后连同山楂并排站在帅高的身后。 “英雄……饶……命,红……曼……之毒的解药只有王子和谷少庄主才知道放在哪里,我们这些小兵又如何得知啊……” 小兵被吓得全身颤抖,战战兢兢的答道。 “那南海大智庵的净念姑娘又被谷夜寒关在何处……” 见小兵被吓破胆的样子看起来并不像是撒谎,帅高便继续追问道。 “英雄,小人并不认识什么净念姑娘,uu看书 .uukanshu 不过,此次赏剑大会的所有中毒之人都被囚禁在了对面那座灯火通明的阁楼里了……” 小兵刚一说完,帅高正准备将其打晕,谷玉坟却是抢先一步,用一记重掌将小兵打得口吐鲜血,倒地身亡。 被谷玉坟狠辣的出手惊得一愣,帅高二人都是瞪大了双眼,诧异的望着他,显然是觉得老爷子出手太重,并没有必要致小兵于死地。 “看什么看,要是不把他弄死,待会万一他中途醒来,我等不是暴露了吗,要想做好事情,就不能有妇人之仁……” 话音落地,帅高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只能顺从的点了点头,然后跟着谷玉坟朝阁楼的方向摸了过去…… 由于庄中的守卫实在是过于森严,三人于是跃上了房顶。经过一番飞檐走壁,在阁楼的顶层停了下来。 从顶楼又一跃而下,三人小心翼翼的探寻着,不时会遇上几个巡逻的小兵,无一例外,都死在了老爷子凶狠的厉爪之下。最后终于可以隐隐听到一处房间之内的大笑之声。老爷子挥手示意山楂到一旁把风之后,便是与帅高二人蹑手蹑脚的来到窗边,捅破了窗户之上的棉纸,眯眼望了进去。 房间内是一个宽敞的大厅,苏克王子端坐于大厅的正侧,满脸不屑和狡黠,双臂交叉放在胸前,沉默不语。 各大江湖门派的代表纷纷在两侧的靠椅之上正襟危坐,神情凝重,面露担忧,但是其中貌似却少了几位代表。 一袭白衣的谷夜寒,踱着脚步,在大厅的正侧来回徘徊,貌似思索着什么…… 第33章 虫蛊 谷夜寒已经费尽了口舌,威逼利诱无所不及,但是仍然无法使在座的各位门派代表臣服于自己,这使得其在苏克王子面前显得很没有面子。 ……………… 大厅沉寂了半晌之后,一头戴佛帽,身披僧袍,慈眉善目的花甲老僧整了整衣襟,微微叹了口气,双手合十,神情严肃的说道: “阿弥陀佛,谷少庄主请听老僧一言,当今的武林盟主楚浪云要是得知你勾结这北州蛮夷,用诡计将各位英雄困于流云山庄,绝不会善罢甘休,不可避免将会有一场恶战,到时生灵涂炭,血流成河,到头来受苦的还是千千万万的黎明百姓,还请谷少庄主回头是岸……” 说话的乃是中州万佛寺的方丈——空竹大师,其与烟雨阁阁主楚浪云私交甚好。眼下,大半个武林都危如累卵,放眼整个南界江湖,也只有当今武林盟主楚浪云拥有扭转乾坤的能力,便将他的名头搬了出来,希望谷夜寒对其有所忌惮,进而对自己的行为有所收敛。 万佛寺地处中州天伊山脉,在江湖之中有些许名望,可惜自100纪以前便人才凋零,尽管寺中各种高深武功、绝技,数不胜数,但至今却无人练至大成。所以赏剑大会之上,虽然对真谛宝剑有所觊觎,但是却没有能力奋力一搏。 对于空竹大师的好言相劝,谷夜寒只是淡漠的挑了挑眉眼,以不屑的冷笑之声敷衍回应,接着踱步到大厅正前方的桌案旁边,突然顿住脚步,本有些忿色的臭脸之上却又增添了几分森冷笑容。 不慌不忙地斜身,缓缓拿起桌案之上一个精美木匣,与苏克王子隐隐对了一眼,然后转身,故意在众人面前将木匣晃了晃。众人虽然不明所以,但从谷夜寒脸上奸诈的表情也可以看出,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定然不会是什么好事,于是心存忌惮,面露怖色。 “靠,这个王八蛋,该不会是想拿这玩意来对付在座的各位江湖英雄吧……” 看着似曾相识的木匣子,帅高心中暗自嘀咕,尚且心有余悸。 咔的一声,谷夜寒轻轻打开木匣的开关,一只周身泛着浊气的乳白色小虫浮现在众人的眼前。 “不知各位前辈是否对这只小虫有所了解?” 谷夜寒缓缓抬起手臂,伸出两指,指着木匣里的小虫,两眼放光,用带有些许邪气的声音,冷冷的说道。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又将视线缓缓移回木匣之上,不明所以,沉默不言。 空竹大师直直地瞪着木匣里的小虫,捋了捋银须,沉思了片刻,突然两眼一怔,全身冒起了冷汗,颤抖着大喊一声: “啊,虫蛊……” 话音落地,众人眼里顿时泛起了丝丝恐惧,齐齐的将眼光移到了空竹大师的身上,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音。 “谷夜寒,你胆敢用北州邪术来对付我等,你可知这将导致什么后果……难道……” 自赏剑大会之后,众人被关在这阁楼里已经有好几个时辰了。由于红曼之毒的困扰,各位江湖英雄皆失去了内力,无力反抗。期间,不时有个别门派的掌门被小兵叉了出去,就再也没有回来过。空竹大师幼年跟随师傅游历北州之时,曾无意之中听说过虫蛊的厉害,却从未亲眼见过。心中猜想,先前被单独叫出去的几位掌门想必早已受制于此物。 “哈……哈,空竹大师果然是得道高僧,见多识广,大师既然知道这只小虫的厉害,还烦请您老劝说各位前辈臣服于我,免得受这虫蛊的蚀心之苦……” 空竹大师一脸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后便是长叹一声,低声喃道: “看来这南界的江湖注定是要遭殃了……” 众人用一道道疑惑的眼光瞟了瞟空竹大师,自然是不明白老和尚为何如此苦闷,只能静观其变。 ……………… 虫蛊虽然有控制人的心神的妙用,但在那北州却十分珍贵。上古时期,懂得巫蛊之术的人被称作为巫师,乃是北州各大部落不惜一切代价,竭力拉拢的对象,身份地位极为显赫。无论哪个部落,只要拥有了巫术极为强悍的巫师,就代表其在北州争霸之战中掌握了战争致胜的关键。 然而,想要成为一名巫师,所要付出的艰辛,也是常人所不能忍受的。巫术本来就是有违天道的邪恶之术,修习巫术有着极为残忍的副作用,毁容残疾只是其次,最为让人无法忍受的是,修习之人,无论男女,都会慢慢失去生育的功能,无法传宗接代。因而,巫师多半没有子女。所以,尽管知道巫师这个行业极为抢手,但是却少有人愿意去尝试,进而导致从事巫师这个行业的人极为稀少。 自雄狄部落统一北州以来,统治者为了巩固统治,便颁布了禁巫令,除了少数的本部落子弟经过严格筛选,可修习巫术以外,任何人只要擅自修习巫术,等待他的便是严酷的绞首之刑。 故而,蛊物在北州就显得弥足珍贵。谷夜寒也是废了不少的口舌,花了不少钱财,才从雄狄大王的手中索要了几只虫蛊。深知其珍贵的程度,所以谷夜寒也是只将其用在了几位关键人物的身上。 ……………… 话音落地,谷夜寒轻轻的将木匣合上,小心翼翼的放回桌案之上,然后举起双臂,在半空轻轻击了几掌。伴随着清脆的击掌之声,几位先前被单独叫了出去的掌门缓缓从内室走了出来,目光呆滞,面无表情,眼泛红光。紧随其后,一位装束怪异,脸带面罩的秃顶老者拄着拐杖一步一挪的跟了上来。 苏克王子淡淡的向老者使了一个眼色,uu看书.uukansu将手臂用力一挥,好像在对其示意着什么。 老者会意之后,紧闭双眼,举起手臂,掌中不断的摆出一些怪异的印结,嘴里好像轻声的嘟囔着什么。一会功夫,几位掌门便犹如中了邪般,纷纷向大厅正侧的谷夜寒与苏克跪地磕头。口中的话语毫无抑扬顿挫的起伏之感,犹如傀儡。 “小人欧阳萧客……” “小人郭子胥……” “小人云空……” “小人夏莫白……” “叩见谷盟主,叩见苏克王子……” 话音落地,众人皆目瞪口呆,不敢相信眼前所见到的这惊心的一幕。 “哈……哈,你们起来吧……” 随着谷夜寒的一声令下,几位大侠缓缓起身,两人一组,站在了谷夜寒的两侧。脸上仍然是毫无生机,痴痴呆呆。 “怎么样,在座的各位前辈,要是有哪位仍然执迷不悟的,你们可知道后果了?” 谷夜寒屈下双膝,缓缓坐了下来,挺了挺胸膛,脸带几分得意与凶狠,眼光扫了扫大厅的众人,阴沉的说道。 “阿弥陀佛,老僧拜见盟主……” 空竹大师深知那虫蛊的厉害,眼下的形势,无谓的口舌挣扎已然是无济于事。于是无奈的摇了摇头,脸带几分尴尬,隐隐叹了口气,双手合十,微微躬腰,向谷夜寒行了礼,口中不情愿的说道。 众人抬头瞟了瞟俯首称臣的老和尚,见形势已经无法逆转,遂纷纷从靠椅之上缓缓站起,双手抱拳,微微躬腰,两个违心的字眼脱口而出: “盟主……” 第34章 搅局 想到之前因为谷夜寒的谎言差点让自己丢了性命,而这一切都是为了满足他当上武林盟主,称霸江湖的野心,一股怒火顿时在心间燃烧起来。尽管气愤,但是帅高非常清楚,大厅之内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如果此时冲进去找谷夜寒算账,无异于送死。 稍微平复了一下内心的汹涌,帅高收回眼光,往一旁的谷玉坟瞟了瞟,只见他早已被气得吹胡子瞪眼,火冒三丈。本打算示意其暂且不要管这些江湖之事,眼下最紧要的便是寻得红曼之毒的解药,以及救出周梅一行人。岂料,还没等帅高开口,老爷子便是双脚用力一蹬,冲破了窗户,将整个身体窜进了大厅。帅高条件反射般的转身往一旁撤了回去,然后纵身一跃,跳到了屋檐之上,以作隐蔽。听到一声动静,山楂也意识到情况有变,遂也是转身跃上了屋檐。 “盟主?你们怎么可以称这位弱冠小儿为盟主,老夫才是真真正正,货真价实的武林盟主……” 谷玉坟发了狂似的对着大厅众人大吼大叫,随后闻声蜂拥而至的小兵皆被其一顿拳脚制服在地。对于老爷子的突然闯入,众人皆是吃惊不已。谷夜寒更是一脸诧异,不知作何应对。 在座的各位门派代表一阵惊异过后,几分欣喜之色却又是爬上了脸颊,心里突然又燃起了些许希望。 “谷老庄主,您来的正好,流云山庄竟然勾结北州蛮夷,使用阴谋诡计,将我等囚禁于此,对此,你作何解释……” 空竹大师与谷玉坟有些交情,深知老爷子虽然有称霸江湖的野心,但是其一向鄙视北州蛮夷,定不会做出与蛮夷勾结,残害南界同道这种违心之事。见老爷子突然出现,便犹如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赶忙起身,走上前去,一顿盘问。 “谷老庄主?岂有此理,你这个老秃驴,竟然将那弱冠小儿称之为盟主,却将本盟主称之为什么狗屁谷老庄主,简直是大逆不道,不可饶恕……” 说完,气头之上的老爷子便是提起双掌,往空竹大师的胸口重重一击。空竹大师此时已经内力全无,毫无抵抗之力,被一股强大的气流震飞了出去,瘫倒在地,口吐鲜血。 “谷玉坟,你……” 老和尚伸出双指,直直地指着昔日的老友,眼露丝丝疑惑,不明所以。 谷夜寒见老爷子仍然疯疯癫癫,没有半点好转,顿时心里的沉重便被卸了下来。心想:你若是脑子正常,我倒是对你有几分忌惮,可如今,你仍然疯疯癫癫,事情便好办了许多。 “盟主,您误会了,上次是小人眼拙,不知前辈就是当今的武林盟主,故而有所冒犯。本想当面向您致歉,却苦于寻不到您的踪迹。今日在下集齐江湖之中各位英雄好汉来到庄中,便是想事先演练一番,待您再次光临敝庄之时,也不至于失了礼数。盟主,您上座……” 说完,谷夜寒微微躬腰,踱步到了老爷子的身旁,试探性地伸出手臂,欲将其搀扶到自己的座位之上。 岂料,老爷子看起来居然没有半点怀疑,脸上的愤怒转为几分得意,伸出手臂,一把搭在了谷夜寒的肩膀之上,将其晃了晃,满意的说道: “呵呵,你这小儿想得倒是颇为周全,本盟主不怪罪于你便是了……” 说完,便快步走到正侧居中的位置,一屁股坐在了靠椅之上,好不神气。 众人对于祖孙两人的对话不甚理解,皆是一头雾水,鉴于空竹老和尚的前车之鉴,都不敢轻易插嘴。 “这个肥头大耳的胖子,怎么能和本盟主并排而坐呢,着实碍眼,给我滚到一边去……” 老爷子瞟了瞟一旁满脸不屑的苏克王子,作出一副厌恶的表情,不屑的说道。 此言一出,苏克王子被气得咬牙切齿,满脸通红,手中的拳头嘎吱作响。正欲动手,便是被谷夜寒大声喝住。 “王子,今日盟主在场,你坐在此处着实不妥,还不快站到一边去。” 谷夜寒装出一副喝斥的表情,隐隐对苏克使了一个眼色。 苏克会意,尽管义愤填膺,但还是要给谷夜寒几分薄面,毕竟他是自己父王的合作伙伴,一切都要以大局为重。 “哈……哈,好,既然先前所做的事都是为了迎接本盟主所进行的演练,那么,本盟主现在已经到了此处,众人一起叫声盟主听听吧……” 见谷夜寒对自己有所忌惮,尝到甜头的老爷子话语之间更为嚣张。 “小人拜见盟主……” 谷夜寒心头一沉,一股怒气油然而生,心想:先哄哄你这个疯老头,省得还要花费力气对付你。沉思过后,便是强行压住了心头的怒火,第一个微微躬身,行了个礼节。 “拜见盟主……” 迫于谷夜寒的威势,众人也纷纷向老爷子行起了礼节。 “好,好,好,尔等果然对本盟主恭敬有加,本盟主累了,想要休息休息,你们各自散去吧……” 老爷子伸了伸懒腰,不耐烦的说道。 谷夜寒拍了拍手掌,一群小兵从门外整齐划一的走了进来,准备将众人押解出去。 “唉,弱冠小儿,你难道听不懂本盟主的话吗,本盟主是叫他们各自散去,从哪里来回哪里去,你却差人将他们押着,是不是把本盟主的话当作耳旁风啊……” 老爷子,uu看书wuukasu 翘着二郎腿,将手臂搭在靠背之上,话语之间带有几分责备之意。 “老匹夫,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休要在这里给我搅局……” 谷夜寒发觉老爷子虽然疯疯癫癫,但是却并不傻,并不是自己能够随便应付的,便对着角落的秃顶老者使了个命令的眼色。 秃顶老者还是和先前一样,掌中摆出各种怪异的手势,口中不断的嘟囔着什么。几位被虫蛊控制住的掌门眼里的红光突然变得更为强烈,纷纷提起腹中真气,向老爷子发起了攻势。 “唉,这个疯老头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本来想让他来助我们一臂之力,现在倒好,反倒要我们去救他……” 老爷子虽然是个绝顶高手,但是几位掌门的武功却也和他旗鼓相当,过了几十招过后,双拳难敌四手,谷玉坟逐渐落于下风。帅高说完,刚想冲下屋檐,助其一臂之力。却突然被山楂拉住手臂。 “先看看再说,同时对阵这么多高手,虽然必败无疑,但是凭借师傅的武功,我想,全身而退倒是轻而易举,你我就这样贸贸然地冲下去,反而会成为师傅的累赘……” 正如山楂所料,谷玉坟愈打愈退,待退至阁楼的围栏之时,却是使出了绝顶轻功——卷云纵,飞将出去。几位掌门虽然功力与谷玉坟不相伯仲,但是却没有这飞若矫龙,追云赶月的本领,只能呆呆的站在围栏之处,眼看老爷子的背影越来越远…… 见老爷子逃脱之后,帅高与山楂方才舒了口气,躲在屋檐之上,不敢发出任何声响,直到人流散尽。 第35章 救人 一个时辰的时间悄然逝去。人流已经逐渐散去,但是庄中的守卫却丝毫没有松懈。 对于此刻正匍匐在屋檐之上,提心吊胆的帅高与山楂二人来说,这段时间仿佛特别漫长、难熬。 帅高隐隐感觉到体内的真气越来越稀薄,已然不足正常情况下的一成,如果此时暴露,只怕自己会沦为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身上的本钱少了,自然会胆怯几分,故而,尽管谷夜寒以及能够对自己造成武力威胁的几大掌门已经不见踪影,帅高却仍然小心翼翼的趴在屋檐之上,甚至不敢喘上一口粗气。 山楂也深知自己的功夫还没有到家,如果真是硬碰硬,自己恐怕不能全身而退。更何况,此刻帅高深受红曼之毒的困扰,根本没有自保的能力,如果此时暴露,想要逃出去的机会几乎为零。故而,山楂也是格外谨慎。 ……………… 转眼,已是临近三更,庄中灯火已经黯淡了许多,在与月光的相互辉映之下,依然可以很清晰的看到路面之上的每一块石板。 帅高伸了伸有些许麻痹的双臂,神情严肃的微微转头对一旁的山楂沉声说道: “山楂,我身上的内力已经所剩无几,如果再拖上一阵,恐怕连飞檐走壁的本事都没有了,我们得尽快找到红曼之毒的解药,以及周梅被关押的地方才行……” “可是这流云山庄这么大,我们上哪去找啊,难不成一间房一间房地搜吗……” 到现在为止,二人仍然没有周梅和解药的半点线索,山楂不知从何下手,紧皱着眉头,轻叹了口气,撇了撇嘴角,无奈的答道。 “嗯……山楂,你别这么丧气,解药这么重要的东西,谷夜寒定是藏在了离自己住处不远的地方。至于周梅,等我服了解药,恢复了内力,十个谷夜寒也不是我的对手。到时直接用武力逼迫他放了周梅便是。我们就先去找找谷夜寒的住处……” 帅高皱眉沉思了一会,用眼光扫了扫不远处几间尚有微弱烛光的房间,然后低声说道。 见帅高分析的头头是道,山楂连连点头,不禁有几分意外,没想到昔日懒里懒散,意志消沉的帅高,如今却也开始变得沉着冷静,有勇有谋起来。 ……………… 二人轻轻一跃,跳下了屋檐,行至围栏之处,犹如作贼一般四处张望了一番,见四下无人,便顺着楼梯,蹑手蹑脚的走了下去。期间,遇上几个巡逻的粗野小兵,就顺手擒了一个,向其逼问了谷夜寒的住所,方才腾空一跃,在半空之中划出两道长长的弧线,往对面的房顶飞将而去。 脚掌在房顶之上轻轻一点,两道漆黑的身影宛如隐藏在黑暗之中的鹰鹫,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 二人来到后院的一处房间之外便顿住了脚步,见房中无人,便窜了进去,搜寻一番,但是一无所获。 “靠,谷夜寒这个乌龟王八蛋,到底将红曼之毒的解药藏在了什么地方……” 帅高看起来似乎开始烦躁起来,双手叉腰,轻呼了浊气,急躁的说道。 “有人进来了……” 帅高的话音刚落地,房外便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之声,越来越近。山楂轻拍了一下帅高的肩膀,示意他先躲起来,静观其变。二人便随意找了一个隐蔽的角落,将身体藏了起来。 不一会,一阵猛的破门之声响起,两个小厮叉着一昏睡女子的手臂,将其抬到了房中的床塌之上。谷夜寒紧随其后。 “好了,你们出去吧……” “是……” 谷夜寒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臂,将两个小厮打发出去之后,便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往床边踱了几步,一脸淫逸的看着床塌之上的女子,轻声说道: “没想到,这世间竟有如此相像之人,不管你是周梅还是净念,今晚本公子就办了你,呵……呵……” 一阵淫笑过后,谷夜寒便缓缓侧身,坐在床榻之上,伸出双手,欲解开女子纤腰之上的玉带。 ……………… 自从在赏剑大会之上被帅高打伤,净念伤心欲绝,在楚飘飘与净语的搀扶之下,连同柳无欲一齐回到房中收拾行李,准备离去。岂料,曹管家与苏克王子一行人早已埋伏在房间四周,瓮中捉鳖。毫无防范之下,楚飘飘与净语不敌,皆以重伤收场。就在几人岌岌可危之际,一脸戴面纱,身披红衣的神秘女子突然杀出,使用了些障眼法,将楚飘飘一行人救了出去。混乱之下,唯独净念一把被苏克抓住,没有逃出魔爪。 ……………… “淫贼,竟敢对我的周梅如此无礼,我饶不了你……” 看着眼前如此不堪入目的一幕,一股怒气瞬间涌上了帅高的脑门,隐隐跟一旁的山楂对了一个眼色之后,伴随着一阵怒骂,运起全身残存的一点真气,双脚一蹬,整个人飞将出去,往背对着自己的谷夜寒一掌击了过去。 谷夜寒闻声,先是一怔,随后看也不看,便抬起手臂,运足内劲,转身朝身后的掌风重重的对了一掌。顿时帅高整个人飞将出去,口吐鲜血。 还没等谷夜寒回过神来,山楂也突然窜了出来,伸出两指,狠狠的点在了谷夜寒的胸口之上。 “啊?你们……” 谷夜寒大喊一声,满脸诧异,运足全身的内劲试图挪动身体,但却无济于事,身体已然是动弹不得。 “周梅……” 见谷夜寒已被制服,帅高忍着周身的疼痛,急忙往床塌之上冲了过去,缓缓扶起周梅的身体,一阵呼喊。 见其没有半点反应,帅高缓缓站起,猛地转身,用一种嗜血的眼光,狠狠的瞪着谷夜寒,语气愤怒的说道: “谷夜寒,你到底把周梅怎么了,为什么她会昏迷不醒?” “哈……哈,吴志高,你不必如此惊慌,她没事,本少庄主只是将一只小虫种进了她的脑子里,uu看书 .uukansh 如此而已……” 谷夜寒大笑一声,脸色由惊恐转为淡定,语带几分嚣张的说道。 “混蛋,你竟然对她使用了虫蛊,我杀了你……” 帅高一把抓住谷夜寒的衣领,面目狰狞,眼泛杀气。 “呵……呵,你当然可以杀了我,但是这样一来,你的周大美人便要一直受那虫蛊的折磨,生不如死,直到失去意识,变成行尸走肉……” 谷夜寒料定二人不敢将自己怎么样,有恃无恐,不慌不忙的说道。 “要怎么样才能治好她,快说……” 山楂同样也是忍无可忍,重重的往谷夜寒的胸口击了一拳,狠狠的问道。 “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 见谷夜寒一脸欠揍的模样,山楂忍不住举起拳头,运足内劲,便又是准备往其胸口之上砸去。 帅高赶忙一把抓住山楂的拳头,摇了摇了头,无奈的说道: “要是杀了他,周梅怎么办,难道就任由她自生自灭吗?” 话音落地,山楂恶狠狠的瞟了谷夜寒一眼,无奈的放下了拳头。 “就让这个乌龟王八蛋多活一段时间,我们先将周梅救出去,以后再回来找他算账……” 说完,帅高便一把将周梅抱起,准备离去。 山楂顿了顿脚步,突然想起了什么,眼珠一转,便往谷夜寒的身上一顿狂搜,最终在其腰带之内取出一个小瓶子。轻轻晃了一晃,心想,这瓶药丸想必就是那红曼之毒的解药了。 沉思片刻,山楂便将小瓶别在腰间,随帅高冲了出去…… 第36章 回马枪 “来人,人都死到哪去了……” 帅高怀中抱着周梅飞奔而出,山楂紧随其后。刚一踏出门口,谷夜寒憋在胸腔之内的怒火便爆发了出来,一阵狂吼。不一会,曹管家带着几个小厮神情慌乱的夺门而入,扫了扫房间,疑惑的问道: “少庄主,不知发生了何事,这么大火气?” “你们这些个没用的东西,难道没有丝毫察觉刚刚有人潜入本少庄主的房间吗,还不快去追……” 见曹管家还有小厮们一脸诧异的蠢样,谷夜寒深眯着眼隧,咬牙切齿,心中的怒火更为旺盛,恶狠狠的大声说道。 “是,小人这就差人去追……” 被谷夜寒如洪钟般的话音吓得全身不自觉的颤抖了一下,曹管家赶忙微微躬了躬本已佝偻的驼背,慌张地应承到。 转身向身后的小厮挥了挥手臂,正准备夺门而出,却又是被身后令人发怵的刺耳声响叫住了脚步。 “等等,先帮我把穴道解开……” “穴道?” 曹管家不懂半点武功,听到穴道二字,脑子里一片空白。见主人已经被气得满脸铁青,不敢有半点犹豫,硬着头皮,手足无措地往谷夜寒的周身点了个遍,但是却没有半点效果。 “唉……” 被眼前傻头傻脑,手忙脚乱的曹管家气得火冒三丈,谷夜寒重重的叹了口长气,随后紧闭双眼,顺着特定的脉络,将腹中一股强劲的真气猛的一提,用力一震,一口鲜血便喷将而出,终于冲破了脉络中的阻滞,自行解开了穴道。 “追……” 没有任何一句多余的废话,一个干脆的字眼从口中蹦出以后,便飞奔而出。曹管家踉跄了一番,也紧随其后,追了出去。 ……………… “站住……” 帅高二人已然顾不得后方的追击之声,带着满心的慌乱,头也不回地在山庄中的廊道之内四处狂奔,待临近后墙之时,便双脚用力一蹬,跃出了墙外,朝不远处的密林之中窜逃而去。 深夜的密林显得格外的寂静,两道漆黑的身影在林中肆意地窜动,偶尔会惊起歇塌在树枝之上群鸟,发出吱吱的鸣叫之声。 奔逃了很长一段距离之后,只闻一阵阵的喘息之声愈发的沉重,帅高突然顿住脚步,满脸惊恐地转身朝身后的一片漆黑扫了扫,见已经完全摆脱了险境,这才重重的舒了口气,小心翼翼的将怀中的周梅扶倒在地,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无奈的吟道: “不行了,不行了,跑不动了……” 经过一番折腾,仅存的真气已经消耗殆尽,体内的毒素已经挣脱寒气的包裹又蔓延到了全身的各处经络。此时的帅高俨然已经内力全失。 “我说你个老处男,之前在那赏剑大会之上,多少武林高手都成了你的手下败将,怎么现在只是跑了几步,就没气了?” 山楂自然是知道帅高一直都被那红曼之毒缠身,无法恢复功力。但是作为死党,两人从穿越之前便经常互相调侃,山楂当然不会浪费任何一个奚落帅高的机会。 帅高缓缓屈下软塌的双腿,也顾不上讲究,一屁股往地上坐了下来。埋怨道: “山楂,你就不要拿我开玩笑了,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 心里暗暗一乐,嘴角上翘,泛起一抹浅笑,山楂从腰间取出一个精致的白色小瓶,伸出手臂,在帅高的眼前轻晃了晃,得意地讪笑道: “老处男,你看,这是什么……” 眼光随着小瓶移了移,突然一阵狂喜涌上心头,帅高已然猜到小瓶子里装的便是那红曼之毒的解药。 “哎呀,我说你这个山楂,怎么现在才将它拿出来,不是成心让我吃苦头吗……” 说完,帅高便一把接过山楂手中的小瓶,嘣的一声打开瓶盖,将瓶口对准掌心,一丝不苟的晃动着…… 伴随着小瓶晃动所发出的滋滋声响,一颗微粒大小的透明药丸从瓶口缓缓滚了出来。 两眼放光的瞪了一会掌中的微粒,帅高正准备将药丸塞入嘴中,却是硬生生被山楂将手臂扯了下来。 “老处男,你就那么确定这瓶中装的就是解药?万一是毒药怎么办?” 这小瓶虽然是从那谷夜寒的怀中搜将出来的,但是山楂却不能确定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 “唉,一想到身怀绝顶武功,却施展不出来,老子就郁闷,死就死吧……” 帅高深知那虫蛊的厉害,如果不能及时将其驱除,恐怕自己的心上人就要变成那冷血的行尸走肉了。而要找到驱除虫蛊的方法,自己就必须先恢复功力。看了一眼正昏睡在地上,面容憔悴的周梅,帅高心里不禁一阵酸楚。遂紧闭双眼,猛的将掌中微粒灌入嘴中,然后盘起双腿,气沉丹田,双掌放在膝上,细细感受着微粒进入身体过后所引起的微妙的变化。 微粒入口即化,丝丝润滑顺着肠道逐渐散发到全身的各处经脉,最终透过皮层蔓延到全身的每一个毛孔。一股清凉的舒适之感使得帅高缓缓将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周身的疲惫渐渐烟消云散。 少时,清凉之感缓缓转为一股暖意,帅高阴沉的脸颊开始绯红起来。隐隐可以感觉到腹中的炙热之气越来越厚重。 眼光直直的瞪着帅高脸上微弱的变化,见其并没有什么异样,山楂方才重重的放下了心头的担忧,轻嘘了浊气。 又过了许久,待到帅高举起双臂,倒气归元之时,山楂这才忍不住,脱口询问道: “怎么样……” 缓缓将周身的真气倒入丹田之处,帅高终于睁开了双眸,擦了擦脸上的虚汗,拾起身旁的小瓶,站了起来,脸颊之上泛起一丝笑意,淡淡的说道: “这些药丸果然就是红曼之毒的解药,经过一番调息,我的内力已经恢复了不下7成,山楂,这次可多亏了你……” “唉,辛亏是解药,真是运气啊……” 轻叹了口气,山楂终于放松了紧绷的神经,不禁感叹道。 帅高慵懒地舒展了一下筋骨之后,赶忙从小瓶之中再倒出一粒微粒,然后小心翼翼地扶起身旁的周梅,将其塞入周梅两片苍白的嘴唇之间。 直直的瞪着虚弱的周梅,二人皆眼露担忧,满怀期待,希望昔日的大小姐能够苏醒过来。 “咳……咳……” 焦急的等待了片刻,面无光泽的周梅终于有了反应,淡淡的咳嗽几声,然后便缓缓睁开了双眼。但是眼光看似却有几分呆滞,毫无生气,整个人虚弱到无法表达任何言语。 尽管内心有几分心疼,但总算是有惊无险,毕竟周梅醒了过来。帅高二人默契般的长舒了一口气,互相对视了一眼,放下了胸中的巨石。 “山楂,你留下来照顾周梅,我再去那流云山庄走上一遭……” 定了定神,帅高眼珠一转,看似想起了什么,突兀的说道。 “你疯了吗,好不容易逃了出来,你现在又要回去?” 山楂脸上一怔,不解的问道。 “哼,此一时彼一时,我现在已经恢复了功力,难道还怕了谷夜寒不成,他不是想做盟主,称霸江湖吗,老子偏要让他落空。” 说完,还没等山楂开口阻止,帅高就已经纵身往黑暗的密林之中飞奔而去,渐渐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哎,还是你牛逼啊……” 叹了口气,将眼神收了回来,山楂不禁歪了歪嘴,目光朝着密林中扫了几眼,找了处安稳平整的地方,搀扶着周梅便走了过去,眨眼间便隐匿了起来。 另一边,帅高沿着密林一路谨慎的摸了回去,没多久,视线内便出现了影影绰绰的人举着火把,乱糟糟的在密林中搜寻着。 ……………… “少庄主,我等已经将这密林搜了个遍,却依然没有发现贼人的下落,眼下该如何是好……” 听着曹管家的禀告,谷夜寒伸手轻轻的捂着胸口,喝骂了一声废物,喉咙内忍不住一涩,鲜血再次蔓延出了嘴角。先前气急之下,不得已才用内力冲开穴道,进而直接使得经脉受了重创。 定了定神,一想到自己美人在抱的好事已经被帅高破坏,谷夜寒就气愤难当。眼神里泛着杀气,如同鹰隼一般恶狠狠的朝着远处看了一眼,发了狂似的大声吼道: “吴志高,我迟早要将你碎尸万段!” 片刻过后,谷夜寒强行压抑住心底的不忿,冷静了许多。尽管羞愤,但是谷夜寒头脑非常清醒,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并不是如何发泄心头的这口恶气,而是自己筹划已久的大计。心想,眼看计划就要成功了,在这紧要关头,可不能出现任何纰漏。 “马上撤回庄中,给我看好阁楼里的那些人,要是出了什么岔子,本少庄主唯你是问……” 声落,谷夜寒便猛的挥了挥手臂,转身朝流云山庄快步走去。 曹管家战战兢兢的站直了双腿,伸手擦了擦额上的冷汗,心里的后怕还未消去,还以为刚才的谷夜寒会一气之下,一掌拍死自己。 清了清嗓子,曹管家连忙朝着四周的小厮吩咐了一番,随即身影便快速地朝着谷夜寒的方向跟了过去。 ……………… 那关押着一众武林高手的大厅,此刻的气氛无比的沉重。 伴随着一阵阵咳嗽声,众人的视线下意识的朝着角落里的空竹大师看了过去。 “空竹大师,身体可还好?” 也不知道是谁出声问了一句,所有人的视线都紧紧地盯着瘫在地上的空竹大师,后者忍不住再次咳了几声。 鲜红的血液染红了胸前的衣襟,空竹大师的面色越发惨白了起来,内力尽失之后,谷玉坟那一掌可谓是致命一击。在没有真气护体的情况下,那猛烈的一掌直接摧毁了他的五脏六腑,浑身上下的生机已经渐渐开始消失起来。 “阿弥……陀佛,事到……如今,老僧已知大限将至,只是未曾想到那谷夜寒却是狼子野心,更没想到,谷老庄主……竟然变成了如今这般模样,实在是,世事难料,世事难料啊!” 或许是回光返照,空竹大师硬生生地撑起了身子,双手合十,声音没有了之前的那般断断续续,反倒增添了几分中气,随即便摇了摇头慢慢的闭上了双眼,不再开口。 大厅内的众人互相扫视了一眼,怎么说都是混迹江湖的一方人物,眼下的情况如何,又怎么可能看不透彻。 “该死的谷夜寒,竟然设下如此大局来坑害我等,若不是借着谷老庄主的名声,他一个小小的谷夜寒又怎么能被我等放在眼里。” 铁拳帮帮主刘青山愤怒地喝骂了一句,那一嘴的牙,咬的咯咯作响。只恨自己空有一双铁拳却毫无用武之地。 边上一身穿八卦道袍的中年男子忍不住摇了摇头,思索了片刻,随即轻声开口道: “诸位,本道回想起那谷老庄主的一言一行,确实是不太对劲啊……” “诸葛观主,我等自是察觉到了,刚才的谷老庄主似乎有些神志不清。想来,那谷玉坟与空竹大师也算是多年老友,按照常理,他又如何下得了这么重的手……” 独孤一诺微微顿首,语带痛惜的应承道。 “确实如此,谷老庄主必然是遭到了那谷夜寒的暗算,才落得如今这疯疯癫癫的模样。谷夜寒这种不仁不义,不忠不孝,大奸大恶之徒比起那魔宫之人都更要可恨几分。” 说话的正是那西海玄灵教的长老方浅泪。话音落地,周边便开始了一阵憎恶的唾弃之声。只认那谷夜寒卑鄙无耻,众人便下意识地将所有的罪责都归咎于了他的身上。 提到了这里,铁拳帮帮主不禁抬头朝方浅泪看了一眼,紧锁着眉间,沉思了片刻,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定神说道: “回想之前,在赏剑大会之上,那魔宫之人分明有机会取走几位大侠的性命,然而,到最后却是有意留手,只是将他们打伤。最后又口口声声说与那谷夜寒有什么约定,还让他履行什么诺言,莫非是他受到了谷夜寒的某些要挟,所以才不得已而为之?” “啊?” 众人抬头,相互之间忍不住看了几眼,只是一刹那间,似乎都明白了对方眼神中的意思。 众所周知,魔门之人杀伐果断,一个个性格无比狠辣,江湖中,人人欲屠之而后快,谁曾想,一个堂堂名门正派的少庄主却是比一个魔宫中人狠毒万倍,而一个被众人视为魔头的人反而存有几分仁慈之心。看来正邪之分,不能一概而论。 大厅之内,众人仿佛都陷入了沉思,而就在这个时候,那原本闭目不语的空竹大师却突然间大声苦笑了起来。 “呵……呵……老僧空活到这把年纪,却仍然不能明辨善恶是非,可悲,可叹啊!世人皆知正邪不两立,然而,何谓正,何谓邪?” 念叨了几句,空竹大师的眼皮猛地拉拢了下来,嘴角还泛着一丝怨气,但那一身的气机却已经完全消散。 良久过后,大厅内似乎仍然回荡着空竹大师死前的声响,众人皆眉头紧锁,有人忍不住紧握着拳头,有人却死死咬着嘴唇,神态各异。 ……………… 穿过密林,帅高很快便抵达了流云山庄,这时候,山庄外围的防卫已经增强了些许,众多的守卫来来回回的走动着。 内力已然恢复的帅高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前方,脚尖便往地面轻轻一蹬。只见一道黑影划过,掠起一阵轻风,等到那些守卫回过神来,那道身影却已然翻越到了屋檐之上。 那一双明眸镇定地朝着四处扫了一扫,只见整个山庄的守卫比之前更为森严,简直密不透风。帅高眯了眯眼,轻嘘了口气,身形便快速的在屋檐之上不断掠动。少许时间之后,便抵达了那些武林高手被关押的屋顶之上。 他这次再潜回流云山庄,本就是冲着这些人来的。谷夜寒想要当上盟主,这些人是必不可少的存在。然而他到底打的什么如意算盘,帅高更是看得透彻。 那谷夜寒无非就是想趁着这些高手内力尽失的时候,以武力胁迫他们就范。uu看书 w.uukanhu.co 虽说帅高对这些人没什么好感,但也谈不上厌恶,即便是这些人将他当做魔宫中人,他也没有半点在意。 西海无欲宫和帅高之间谈不上有什么太大的联系,即便是已经相信了自己的身世,但帅高心里也依旧没有什么波动,毕竟这么些年来,他可不是在这四海五州长大的,某些观念自然是有些不同的。 此刻,透过天窗,大厅内的情况在帅高眼里一目了然。整个大厅十分的安静,一众武林人士尽皆被绑在其中。透过烛光,门外守卫的黑影不断的在屋内闪闪烁烁。 虽说这些人表面上已经屈服了谷夜寒,但是谷夜寒却十分清楚,所有的一切都只是敷衍而已,要想彻底征服他们,恐怕还得花些功夫。为了以防万一,最终还是决定仍旧将他们关押在此处。 看着屋外来来往往的守卫,帅高不禁皱了皱眉,撇了撇嘴,随后便将脚尖在窗边猛地一挂,身形一跃,轻轻地落在了大厅的青石地板之上。 这番响动,霎时间便吸引了大厅内众人的注意,所有的目光一瞬间便盯在了帅高的身上。 一众武林人士个个脸色极为惊异,不想,刚刚还在讨论的人,此刻却是突然间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 虽说空竹大师的话让这一众人心里对帅高多了一些想法,但不管怎么说,在这些名门正派眼里,对方依旧是十恶不赦的魔宫之人,要说心中没有担忧,那是不可能的。 “你想干什么?” 刘青山眼珠一瞪,下意识的张开嘴便问了出来,声音不大,但还是引起了一些骚动。 第37章 拉拢 刘青山虽然刻意放低了音量,但还是引起了门外守卫的注意。紧跟着,原本紧闭的房门便被人猛地推了开来。 曹管家急急忙忙的跑进大厅,眼神朝着那一众武林人士扫了一眼,瞳孔微缩,身后一连串的守卫提着兵刃顷刻间便将一众人围了起来。 “发生了何事?” 曹管家沉声问了一句,接着便朝着刚才发出声响的刘青山瞟了一眼。然而,此刻的帅高却早已经纵身跃到了大厅内的房梁之上。 不屑地剐了一眼曹管家之后,大厅里的一众武林人士隐隐相互对视了一番,接着却是闭口不言。 “尔等最好给我老实点,要是敢耍什么歪歪肠子,老子可不管你们是什么狗屁掌门,照样……” 曹管家寒着脸,恶狠狠地说了一句。由于之前被贼人摸进了少庄主的房间,谷夜寒已经迁怒于自己。若是这阁楼里再出什么岔子的话,恐怕自己便会吃不了兜着走。 “休得放肆,你算什么东西,若不是我等身陷囹圄,内力尽失,老夫一掌便能将你拍死!”还未等曹管家把话说完,方浅泪便是对其一顿训斥。 听到这话,曹管家不禁微微一颤,吓出了一身冷汗。压了压惊,轻舒了舒眉头,曹管家突然开始大笑起来,装腔作势的说道:“方长老所言甚是,在诸位眼里,小人自然不是个什么东西。只可惜此一时彼一时,此时此刻在这大厅之内,老子想要取你们之中任何一人的性命,可谓是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容易。” “哼,无耻之徒……” 独孤一诺嘴角撇了撇,随后便是不屑的收回了落在曹管家身上的目光。 话音落地,一旁地诸葛节清了清嗓子,低下眼眸,紧锁眉头,无奈的吟道: “眼下,我等皆已沦为那谷夜寒的阶下囚,又何必与此下作之人多废口舌呢……” 说完,诸葛节又缓缓抬起双眸,将目光挪到了那面如死灰的空竹大师的身上,轻声道:“曹管家,你跟随谷老庄主已经有些时日了,想必清楚谷老庄主和这空竹大师之间的交情。如今,空竹大师已然与世长辞。还望你念在往日其与老庄主的些许情分上,将其尸体送往那万佛寺,落叶归根。” “嗯?” 听到这话,曹管家脸上突然一怔,紧跟着诸葛节的目光,三两步便来到了空竹大师的尸体旁边。 察觉到对方所言非虚,曹管家竟莫名的笑了出来,转身朝着众人厉声道:“死得好,尔等如若再不知好歹,这老秃驴的死便是你们的下场……” 抬起手臂朝身后招了招,很快便有几个守卫走上前来。曹管家冷笑一声,随即便朝着尸体吐了一口唾沫,冷漠的说道: “将这老秃驴的尸体拖出去一把火烧了,免得在这里碍眼……” 抬头又朝着众人剐了一眼,曹管家没有再说什么,转身便带着一众守卫走出了大门。 将大门上好锁链,曹管家向门外的守卫吩咐了几句,便朝着不远处,自己的休息之所踱步而去。 ............. 房梁之上,帅高见曹管家已然离去,遂身形一跃,便轻轻飘落在了大厅显眼之处。 经过刚才的一幕,这一众武林人士比起先前倒是沉稳了许多。所有人都沉默不语,只是用一股股怪异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帅高。 此情此景,帅高先是一愣,随后便清了清嗓子,双手抱拳,微微躬腰,试探性的轻声说道:“诸位可否听我一言?” “刚才我等没有将你说出来,就是料定你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徒,希望没有猜错……” 诸葛节满脸严肃,语气铿锵地说道。 “诸位有所不知,之前在下所做的一切都是受了那谷夜寒的胁迫。对方拿在下兄弟的性命来要挟在下,故而在那赏剑大会之上挑战群雄,出手重伤了几位大侠,实属逼于无奈。还请各位英雄能够谅解……” 说完,帅高脸上顿时浮现些许内疚之色,随即便朝着众人拱了拱手,道了声歉。 听到这话,众人脸上似乎泛起一股窃喜。任谁也不会愚笨到以为眼前之人冒着风险,在这深更半夜摸到这流云山庄,只是为了跟他们解释这无关紧要的事情。 诸葛节朝着帅高瞟了一眼,轻摇了摇头,应承道:“果然如此,先前你既然有此等苦衷,而我等也不是是非不分之人,了然于胸便是。只是,我等如今皆已中了那红曼之毒,内力尽失,被困于此,却不知如何是好,唉……” 诸葛节目光中隐隐带着些许无奈,重重的叹了口气。突然,貌似又想起了什么,满脸疑惑的问道: “见你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之辈,却又为何甘心委身于那受世人唾弃的无欲宫,为柳奈何那个大魔头效力呢?” 此问一出,边上的方浅泪眼神里似乎也增添了几分疑惑,不解的追问道:“说起那无欲宫,我玄灵教与之同处西海,彼此之间的恩恩怨怨先不说了。只是,老夫观你年纪不大,却武功绝顶,那烈焰真气的功力比起柳奈何那个大魔头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然而,在这四海五州却从未听过你的名号,这又是为何啊?” 说到这里,众人的目光下意识地便朝着帅高扫了过去,等待着心中的层层疑惑被眼前这个年轻人一一解开。 帅高抿嘴沉思了片刻,心想,这些老东西都是在这四海五州有头有脸的人物,若是能将他们拉拢过来,对自己今后在这四海五州干出一番事业定然有所帮助。然而想要拉拢这些老奸巨猾的人物,首先就必须取得他们的信任。尽管自己的身世让人难以置信,但是眼下如果不向众人解释清楚,恐怕难以取得他们的信任,干脆就和盘托出吧。 “各位既然对在下如此感兴趣,那就不瞒各位了,在下冷墨凌,家父乃是那无欲宫的开山之人——冷红幽。一千多纪以前,双亲遭遇变故,为保全在下的性命,家母李紫依不得不利用那真谛宝剑穿越时空的力量,将当时尚在襁褓中的在下送到了另外一个世界。总之,一言难尽,机缘巧合之下,在下不仅依靠那真谛宝剑再次穿越了回来,而且还得已传承家父的盖世神功——烈焰真气,想来,好像冥冥之中,上天自有安排……” “穿越时空?你是冷红幽与李紫依的儿子?呵……呵……” 刘青山聚精会神地聆听一番过后,uu看书 .ukans突然却又发出阵阵讥笑之声,随后便紧缩着眼瞳,一脸漠然地接着说道: “小子,如果你不想解释我等心中的疑问,那就算了,又何必编出满口胡话,蒙骗众人呢?就算是蒙骗,也得找个好点的理由吧?那冷红幽恐怕早在1000多纪以前就已经长埋地下了,就算是他有一个儿子,恐怕也已经1000多岁了,你为何不说自己是那冷红幽的重子重孙呢,那样,我等也许还会有几分相信……” 除了刘青山,周边的众人也是对这一戳就破的谎言满脸冷漠,只能沉默不语。 刘青山的讥笑之声瞬间使得帅高脸色黯淡了几分,泛起丝丝尴尬。心想,当初从冷红幽口中得知身世之时,自己也是难以置信,若不是冷红幽多次指点相救,恐怕还会以为自己中了邪…… 正在帅高沉思之际,另一股叹息之声却又是传到了耳边。 “唉……刘帮主言语之间虽然有些不敬,但是却句句在理,先前在那赏剑大会之上你尚且还自称自己为吴志高,为何眼下却又变成了冷墨凌?也罢,如果你不想对我等坦白,那也无伤大雅,只要你心中对我等没有歹意,那便谢天谢地了……” 对于众人的质疑,帅高倒并不纠结,毕竟任谁也不会轻易相信如此荒诞之事。只是微微皱了皱眉,轻轻挠了挠后脑勺,随后便轻盈快速地挪动着自己的脚步,将捆在众人身上的绳索一一解开。 第38章 将计就计 身上的绳索被释去之后,众人皆长呼一口浊气,随意活动了一番筋骨,斜眼瞟了瞟身前的帅高,对其多了几分好感。 “不管你是吴志高还是冷墨凌,也不管你与那无欲宫有和瓜葛,事实摆在了眼前,你既然有意放走我等,从今往后,你便是我等的朋友……” 独孤一诺抬起双眸,举起手臂,在帅高的肩膀之上轻拍了两下,抿嘴微笑着说道。 众人皆纷纷顿首,表示赞同。只有铁拳帮帮主刘青山耷拉着个脸,似乎仍然在担忧着什么。 “喂,刘帮主,如今我等得已脱离大难,你为何还是闷闷不乐啊?” 一眼便看出了刘青山脸上的异样,独孤一诺忍不住开口询问道。 “脱离大难?你们也不想想,如今我等皆已中了那红曼之毒,内力全无,而且还身受重伤,纵使冲出了着大厅,也是白白送死。更何况,各门各派仍有众多弟子被囚禁在这阁楼之中,又如何将他们救离出去?” 因为眼下突然有了救星,众人便只顾欣喜,却忘了自己之所以会被困在这里的关键所在。刘青山是个心思细腻之人,故而分析得比较透彻,一语便道出了其中的利害关系。众人本已舒展的眉头,又是硬生生的被拉了回来,不知如何是好。 此话一出,帅高才猛地反应过来,这一众高手都和自己一样,在那赏剑大会之上吸入了莫名的异香,中了红曼之毒,内力全失。 恍然大悟之后,帅高缩了缩瞳孔,脸上泛起一丝得意的浅笑,伸出手掌,往自己的怀中摸了摸。此时,那盛装解药的小瓶正安然的躺在自己的怀中。 诸葛节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往帅高的脸上瞟了瞟,见其表情的微妙变化,更是坚定了心中的想法。 这位曾经他们口中的大魔头和这一众武林高手一样,同样也是中了那红曼之毒,为何眼下却可以在这流云山庄来去自如?想必体内的毒素早已被驱除得一干二净了。 隐隐地翘起嘴角,一抹浅笑爬上了脸颊,双眼直勾勾的瞪着眼前有些微微发愣的帅高,诸葛节试探性地低声问道: “想必那红曼之毒的解药已然放在了冷少侠的怀中了吧?” 话音落地,众人的目光便默契般地朝着帅高扫了过来,眼神里充满了期待与惊喜。 “小子,你有解药?” 独孤一诺两眼放光,嘴唇微张,下意识地便脱口问了出来。 帅高朝着众人瞟了一眼,轻嘘了口气,抿嘴尴尬一笑,心想,看众人的表情,如果此时不将解药拿出来,似乎就要被群殴了。 回了回神,帅高小心翼翼的从怀中取出小瓶,猛地举起手臂,在众人面前轻晃了晃,轻声说道: “那红曼之毒的解药就在这小瓶之中,只要服上一颗,然后运气调息一番,不出一柱香的时间,便可恢复大半功力……” 说完,帅高便倒出一堆微粒,将其分发给了在场的所有人。 ……………… 正如帅高所言,众人服下微粒之后,运气调解一番,不出一炷香的时间,便都已差不多恢复了大半功力。 此番情景,帅高会心一笑,随后又将小瓶对着耳边晃了晃,听得出来,瓶中的解药尚且还有一大半,便将小瓶转手交给了身旁的诸葛节,沉声说道: “这瓶中的解药足以让各门各派的弟子服用,道长拿去便是……” “少侠高义,老道在此谢过……” 诸葛节突然眼泛丝丝泪光,痴痴的看了帅高一眼,便双手合掌,接过了药瓶。他的心里十分清楚,如果此次不是眼前的这位年轻人的帮助,可能大半个江湖都会被那谷夜寒操控于股掌之中。 “冷少侠,先前在那赏剑大会之上,我等将你视为仇敌,恶言相向,然而少侠却可以不计前嫌,以德报怨,老夫真是万分佩服……” 言罢,方浅泪也跟着感慨起来,伸出双臂,将帅高的手紧紧握在两掌之间,眼神里饱含着感激之情。 “小子,多谢了,不管你是不是魔宫中人,只要你日后行走江湖遇到难处,老夫自当两肋插刀……”独孤一诺开始对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多了几分欣赏之情。 帅高装出一副毫不在意,义薄云天德样子,向各位掌门一一回了礼数。 就在众人正准备冲出大厅,在庄中厮杀一番,救出各派弟子的时候,帅高突然轻声叫住了众人,转了转眼珠,眼神里突然多了几分狡黠,淡淡地说道: “不知各位前辈想不想将那谷夜寒,还有北州蛮夷一锅给端了?” “哼,那谷夜寒狼子野心,卑鄙无耻,如果留在这个世上,只会祸害江湖。还有那些北州蛮夷,老子看见就不爽。uu看书 ww.uukashu.om 不知少侠有何妙计,只管说来听听……” 独孤一诺两眼放光,饶有兴致的盯着帅高,好奇的说道。 经此一役,众人都对那谷夜寒还有北州蛮夷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将他们挫骨扬灰。听得帅高口中的话语,自然是提起了兴趣。 询问过后,见众人都满怀期待,山楂便沉下声来,放低了音量,缩了缩眼瞳,滔滔不绝起来。 “谷夜寒此次设局无非就是想趁各位前辈内力尽失之时,以武力胁迫你们就范。我们何不来个将计就计,眼下,那谷夜寒定不知各位前辈已然恢复了功力。明日,各位不妨继续佯装内力尽失,答应他的所有要求,稳住对方。随后,我们再寻找时机,里应外合,打他们个措手不及,如何?” “果然是妙计,冷少侠好心机啊……”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片刻之后,诸葛节却猛的沉下脸来,眼露几分担忧,扫兴的说道: “只是那武功绝顶的几位大侠还有云空真人现在已然被那虫蛊控制住了,如若他们联手对付我们,我们却未必有胜算啊……” 此话一出,帅高旋即皱起了眉头,片刻之后,却又是缓缓舒展开来,带着一丝笑意,说道: “道长不必挂心,我自有办法对付他们……” 慢慢沉重下来的气氛又开始明朗起来,众人对帅高此时的话语深信不疑。 说完,帅高便随手一把捡起身旁的绳链,在各位前辈的眼前晃了晃,脸上泛起阵阵刁滑的笑意。众人会意,便也跟着闷笑起来。 第39章 杀机 在藏匿之处静等了许久,浓浓的困意不断地挑战着山楂的承受上限,背靠着大树,不知不觉便打起了瞌睡。 密林里静得似乎有些冷森,衬托之下,闷雷般的呼声显得格外的有力。突然猛的顿首,山楂被一阵愕然惊醒,抬起有些昏沉的脑袋,迷糊的扫了扫四周,却依然没有见到帅高的身影。 “已经这么晚了,这小子怎么还不回来?算了,不等他了,先回到山洞休息一阵再说,说不定师傅早就已经回到那里,等着我们呢……” 无声的思虑了片刻,山楂便朝身旁已然昏睡过去的周梅瞟了一眼,轻轻的摇了头,接着一把将其摞在背上,朝山洞的方向猛的窜将而去…… ……………… 经过一番折腾,终于是回到了这似乎能给自己带来些许踏实之感的山洞。山楂深舒一口长气,小心翼翼的将周梅从背上卸下,然后稳稳地扶倒在草塌之上。 “师傅竟然不在这里……” 不解的挠了挠头,慵懒的伸了伸手臂,一阵厚重的哈欠之声不禁响了起来。已经疲惫得没有任何多余的精力再做一些无谓的思考,山楂周身一软,便随意靠着一处洞壁,呼呼大睡…… ……………… 一炷香过后,只见草塌之上的周梅全身冒起了虚汗,嘴角不断的抽搐,浑身哆嗦得十分厉害。隐隐从耳边传来一阵莫名的怪异之声: “不孝女净念,杀父仇人就在眼前,为何不杀了他,难道你忘记了你的父亲是如何被这个魔头折磨致死的了?” 停止抽搐,突然倦意全无,周梅猛的睁开双瞳,眼里竟然隐隐泛着阵阵红光,目光呆滞,面色冷漠。缓缓将身体撑起,微微转头朝熟睡的帅高狠狠的剐了一眼,然后便踱了几步,弯下腰,顺手将洞壁旁一砖头大小的石块捡了起来…… 淡漠地对着手中的石块愣了许久之后,周梅突然面露狰狞之色,转身朝山楂挪了过去,然后缓缓举起石块,正对着山楂的脑袋,猛的砸将而去…… 正待手中石块将要触碰到山楂的头顶之时,隐隐感觉身后一阵清风袭过,接着身后好像突然被什么东西重重一戳,周梅整个身体便动弹不得。石块脱力之后,自然下落,正好砸在山楂的耳旁。 “什么鬼……” 伴随着一声突兀的巨响,山楂猛的惊醒,条件反射般的挺起身躯,不禁大喊一声,惊出一身冷汗。 “师傅?” 睁开双眼之际,山楂便诧异的发现,谷玉坟正气哄哄的立在周梅的身后,双手叉在怀中,啧着嘴,对着自己摇头晃脑,眼神里夹杂着几分责备之意。 周梅运起内力,试图提起真气冲破经络的阻塞之处,却无济于事,身体依然无法挪动。 “大护法,你这小子也太不小心了,本盟主再晚来一步,恐怕你就一命呜呼了……” 老爷子捡起刚才落在山楂耳旁的石块,拿到他的眼前晃了晃,表情略带严肃的说道。 “一命呜呼,怎么会?” 山楂瞪大了双眼,不明所以,疑惑的问道。 “唉,你跟随本盟主习武也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为何却没有丝毫的警觉性,这女子本想趁你熟睡之时,用这石块取了你的性命,幸亏本盟主及时赶到,才救了你的小命……” 见山楂对刚才的险境懵然不知,谷玉坟羞愤的叹了口长气,不耐烦地解释道。 “啊?这……” 山楂脸上猛的一怔,一脸愕然,不敢相信老爷子口中的事实。 定了定神,突然想起了什么,山楂开始喃喃自语: “难道是……” “是什么?” 见山楂一脸恍然大悟的模样,勾起了老爷子的好奇心,紧跟着话音追问道。 “之前那谷夜寒说过,已经对周梅施了虫蛊。难道是那虫蛊的作用,才使得她失去了理性,故而才会暗害于我?” 不敢置信的望了一眼周梅的俏脸,眼神里除了尚未散尽的惊异,又增添了几分哀怜,山楂淡淡的解释道。 “虫蛊?你这么一说,本盟主倒想起来了,先前在那流云山庄的阁楼之内,谷夜寒一提起此物,下面那些个武林人士都是面泛惧色,忌惮得很。难道那小虫真有这么厉害?” 听了山楂的解释,老爷子也开始回想起了之前阁楼里的一幕幕,用两指托着下巴,撅着嘴角,开始产生了几分兴趣。 话音落地,谷玉坟又突然变了脸色,似乎对山楂又莫名多了几分不满,收回目光,转身背对着后者,沉声道: “你这臭小子,刚才叫我什么?” “师傅啊……” 山楂不加思索,脱口而出。其实自从跟随老爷子来到这后山习武之日起,两人便深深建立起了彼此深厚的师徒情谊,他也早已把眼前之人当成了自己的授艺恩师。 “哦,盟主恕罪,属下刚才竟忘了盟主的身份……” 对于之前谷玉坟对其提的几个条件,山楂虽然满口答应,却是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刚才意会到老爷子话中之意,才突然想起。赶忙双手抱拳,微微躬腰,向其行了个礼节。 “哼,亏你还记得……” 装出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谷玉坟并没有责备的意思,只是转身伸出手臂,轻轻拍了拍山楂的肩膀,嘴角微微翘起,泛起几分笑意,淡淡的说道: “本盟主并没有怪罪你的意思,你我也确实有这师徒的情分,只是作为当今武林盟主,你这整天师傅前师傅后的称呼,未免会折损了几分老夫的威严……” 轻踱了几步,捋了捋满嘴凌乱的白须,眼露几分为难。沉思了片刻,突然眼珠一转,斜瞟了一眼山楂,故作散漫的接着说道: “算了,就念在你我朝夕相处的情分之上,今后只要没有外人,你便可以称本盟主为师傅……” 尽管对自己武林盟主的身份地位特别在意,也对山楂习武的资质颇为嫌弃,但是眼前之人到底是自己唯一的徒儿,所以谷玉坟对其也是格外关照。 “这个疯老头,还真把自己当成是那么一回事了……” 见老爷子一脸不可一世的模样,山楂心头显然有几分不服气,暗自嘀咕了一番过后,方才装出一副喜出望外的表情,故作兴奋的俯首答道: “我都听师傅的……” 山楂的乖巧使得老爷子喜形于色,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便踱了几步,朝一旁周梅的周身仔细端详了一番,缩了缩双瞳,惋惜的说道: “这女子眉清目秀,uu看书 .uukashu.co 看也不像什么恶人,只可惜着了谷夜寒那王八蛋的道,如今却变成了这般模样……” “对了,徒儿,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不成是你起了色心,将她掳劫了过来?” 谷玉坟自然知道自己的徒儿绝不可能做出什么猥琐之事,只是故意调侃他罢了。 此话一出,山楂赶忙摆手否认,一脸无辜的解释道: “师傅胡说什么呢,此乃周梅,是徒儿的朋友,不知从何时起失去了记忆,之前又落入了那谷夜寒的魔掌之中,被折磨得不成人样。一想起此事,我这胸中火气便是不能消停……” 说完,山楂眼中便隐隐泛着怒光,狠狠朝着洞壁之上拍了一掌,激起一阵飞尘。 “徒儿莫急,世界万物相生相克,那虫蛊也必然有它存在和消亡的规律,谷夜寒既然有施蛊之方,自然也会有解蛊之法。然而此刻,天色已然不早,为师见你脸色疲惫得很,你我二人暂且在这洞中养精蓄锐,待到明日再潜入那流云山庄,打探那解蛊之法……” 不禁打了个哈切,山楂这才意识到自己早已困顿不堪,隧点头应承。 谷玉坟瞟了瞟一旁不能动弹的周梅,举起掌刃,朝其后颈之处轻轻一击,周梅便昏倒在地。紧接着,谷玉坟继续伸出双指,在周梅后背寻了几处地方,轻轻一点,便转头朝山楂使了个眼色,淡淡地说道: “这样,便可以安心休息了……” 话音落地,两人便将周梅扶到草塌之上,而自己却随意找了个角落,闭目养神,不久便渐渐睡去…… 第40章 巴图古拉 (1) 和一众武林高手商议完计策的具体细节之后,帅高便原路返回,跃上天窗,飞将而去。由于心中一直牵挂着周梅,便打算潜入谷夜寒的住所打探一番,以寻得驱除虫蛊的良方。 ……………… 在一处屋檐之上轻轻一点,一道黑影犹如突降的鹰鹫一般从夜空划过,稳稳的落在了谷夜寒的房外不远处。借着院落内假山的掩护,紧缩着双瞳,细致的往周围扫视一番,见四下无人,这才往灯光处蹑手蹑脚的踱了几步,然后双脚用力一蹬,跃上了房顶。小心翼翼,生怕发出任何声响,揭开了一块红色瓦片,帅高将眼光探了进去。只见三个熟悉的身形正在书房内端坐着,似乎在谈论着什么。 “嘭!” 一记重掌猛地砸在了茶几之上,谷夜寒突然站起,面露狰狞,狠狠的说道: “真后悔当初没有一掌把他拍死,如今后患无穷,而且又妨碍了本少庄主的好事,想到我就来气……” “少庄主莫要动怒,既然那位姑娘中了巴图巫师的虫蛊,那么她就定然逃不出少庄主的掌心……” 苏克王子对谷夜寒的怒气不以为意,语气之中甚至夹杂着几分不屑,似乎在他看来,所有的一切都尽在掌握之中。 ……………… 巴图全名巴图古拉,乃是雄狄部落的功臣之后,说来也是奇怪,此人从小就对世人趋之若鹜的东西没有半点兴致。金钱、美女都入不了他的眼,唯独对巫蛊之术情有独钟。 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成年之后,为了传宗接代,巴图便接受雄狄先王——斯兰哈日巴日的赐婚,娶了一个相貌普通的贵族女子为妻,诞下了一儿一女。然后便征得雄狄先王同意,拜入桑和尼日勒门下,成为了一名巫师。 桑和尼日勒乃是北州带着几分传奇色彩的巫师,相传50纪以前,北州苍狼部落首领因不满连年上供,便趁雄狄先王出游之际,派了数百名好手将其拦截,准备将其诛杀。桑和尼日勒没有半点武功,却仅凭一人之力,帮助先王脱离了险境,更是在后来的平乱大战中,不费一兵一卒,便迫使敌方缴械投降。先王为了奖赏他的功劳,便封他为一品巫蛊大师,也是北州迄今为止,唯一被授予一品职位的巫蛊大师。 尽管如此,但是巴图却因为缺乏修习巫术的天赋,所以在北州也仍然算不得顶级的巫师,只是在虫蛊方面颇为精通。 ……………… “没错,老夫已在那位姑娘的脑子里强行灌入了潜在意识,只要时机一到,她便会将周边亲近之人当作自己的杀父仇人,将之击杀……” 巴图将下颚抬得老高,眼神里透露出丝丝狡黠,就算是带着面罩也丝毫挡不住脸上洋溢的自信。 “好,先生的虫蛊果然厉害,待到大计功成之时,这南界的珍奇财宝,香艳美人,便随先生挑选……” 闻巴图之言,谷夜寒大喜,当下便作出了允诺。 尽管对其所许之物没有半点兴趣,但是巴图还是连连点头回应,装出一副贪得无厌的样子。毕竟,雄狄要想逐鹿南界,谷夜寒是一颗重要的棋子。 一阵喜上眉梢过后,谷夜寒的脸色却是突然沉了下来,貌似想起了什么,侧头接着说道: “那虫蛊可有驱除之法,可别真的把她变成了行尸走肉,这样玩起来就没意思了……” 听到这里,房顶的帅高虽然气愤,但是驱除二字显然是勾起了他的注意力,赶忙将耳朵往下压了压,更加聚精会神起来。 “哈……哈,少庄主请放心,老夫既然有本事将那虫蛊放入她的脑子,也定然有办法将之取出,待到她完成任务,我便将她召回,保她完好无损。” 见谷夜寒一脸淫贱的疑虑模样,巴图觉得有几分可笑,便不自觉的大笑了起来,语气笃定的说道。 “什么办法……” 谷夜寒好奇的追问道。 “这……天机不可泄露……” 修习巫术的巫师一般都会喂养有自己随身的虫蛊,但是不同的巫师炼制虫蛊的方法不尽相同,所以解蛊之法当然也是大相径庭。在北州,巫师绝不可能将自己的解蛊之法告诉他人,以防泄漏出去。故而对于谷夜寒的疑问,巴图也只是拿这一句道家术语敷衍一番。 “没想到你这丑八怪的嘴这么严实,你要是落到老子的手里,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看还能不能撬开你的嘴……” 本来想着马上就可以偷听到解蛊之法,没想到这巴图却是把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的咽了回去,帅高有些许失望,不禁心里开始嘀咕,咒骂一番。 ……………… 在房顶之上蹲了许久,uu看书 ww.uukanshu但是房中的三人接下来所谈论的尽是些风花雪月的风流韵事,对于帅高而言没有半点用处,不禁意间竟然趴在红瓦之上打起了瞌睡。突然一阵寒风袭过,丝丝凉意顿时扑面而来,全身不禁打了个冷颤,猛的从熟睡中惊醒,却发现天空已经开始泛起点点微白,当帅高再次将眼光放回书房之内时,三人已不见踪影。 轻拍了拍脑门,歪着嘴角,帅高似乎对自己有几分责备之意。正当失望之际,便是从不远处的走廊内传来一阵话音: “巴图先生走好……” “嗯……” 快步经过一守夜的小厮,巴图没有正眼看他,只是随意的回应了一下他的问候。 “机会来了……” 帅高扛着倦意在房顶之上坚持了整晚,除了是想要偷听点有用的信息之外,最重要的还是在等一个巴图落单的机会。好以武力逼迫他说出解蛊之法。 晃了晃一头的昏沉,帅高彻底的清醒了过来,定了定神之后,见巴图已离自己有一段距离,便轻盈的纵身一跃,稳稳地落在了青石板之上,顺着巴图的方向跟了过去。 眼下如果突然出手,恐怕会激起庄中巡逻的守卫,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因而帅高一直悄然跟随到巴图的住所,方才顿住了脚步。待到其掀开大门走了进去,帅高才隐隐踱步,寻了一处稍显隐蔽的地方,轻舔了舔手指,将其缓缓伸将过去,在眼前纸糊的窗户纸上戳了个小洞,眯着眼睛凑了凑,用眼光扫视了一遍房中的情景。结果却让帅高为之一震…… 第41章 巴图古拉(2) 巴图回到房中便揭开了面罩,脱掉了衣物。然而他的全身却布满了暗疮,暗疮与暗疮之间的死肉爆裂开来,看起来十分恶心。 甩开手中的拐杖,艰难的挪到床塌旁的铜镜前缓缓坐下,痴痴的望着镜子里自己丑陋的影像,巴图愣了好一会,方才拾起镜台上的银针,一丝不苟的将脸上的暗疮逐个戳破,淡黄色的脓水顺着爆开的皮肉一点点的流淌出来。 忍着丝丝阵痛,巴图不禁微叹了口气,淡淡的自言自语道: “又比先前更严重了……” 已经不是第一次忍受这种皮肉之苦了,其实每隔一段时间,被挑破的暗疮又会暗暗合拢,而且散发得越来越密,到如今已经蔓延到全身,可以说眼下在巴图的身上已经找不出任何一块完整的纯净皮肤了。对于不在乎外貌的人来说,难看一点倒也没什么,但是如果对身上的暗疮不采取任何措施,隔一阵子便会奇痒无比,令人无法忍受。所以每晚巴图都不得不忍受着疼痛,用银针将身上的暗疮挑一个遍。 轻咽了口唾沫,深嘘一口长气,帅高差点没吐出来,只是觉得眼前之人应该是得了什么怪病。 “嘭!” 转身挪了几步,出掌将门栓震断,接着纵身一跃,还没等巴图反应过来,帅高便一把抓住他的喉咙,将其紧逼到角落,狠狠的说道: “快说出解那虫蛊的方法,不然就扭断你的脖子,让你去见阎王……” 巴图先是一惊,但到帅高话音落地之时,脸色却又恢复了平静,冷笑了一声,淡淡地回复道: “呵……呵,原来是你啊,你倒挺有胆色,居然敢只身夜闯这流云山庄……” 之前在那赏剑大会之上,巴图藏在阁楼里,对比武场上的情况了如指掌,对眼前之人还有几分印象。 “废话少说,你到底说还是不说……” 见巴图的冷静反应,帅高似乎有些心急,握紧的手爪加大了几分力度。 “有种你就杀了我,不过,你最好考虑清楚,在这四海五州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能解那姑娘身上的虫蛊……” 被紧握的喉咙使得巴图的回应显然有几分吃力,但紧皱的眉头依然夹杂着刚毅,对于帅高的威胁丝毫没有放在眼里。 “有刺客……” 从屋外的不远处传来阵阵的呼声,显然是刚才的破门之声惊动了巡逻的守卫。听到呼声,巴图紧锁的眉头缓缓舒展开来,冲着帅高又是几声冷笑。 再耽误片刻,即使帅高武功再高,恐怕也敌不过欧阳萧客等三大高手的围攻,插翅难逃。 衡量了利弊之后,帅高没有丝毫犹豫,顺手便拿起了床塌之上的衣带,将半身赤裸的巴图绑得严严实实,然后将其强行扛在肩膀之上,纵身一跃,冲破了屋顶,逃将而去。待守卫匆忙地赶到巴图的房间之内时,留给他们的只是满地的尘屑破瓦。 ……………… 在后山的密林之内穿梭了一阵,由于肩上扛了个累赘,再加上之前有伤在身,帅高的脚步越来越吃重,不禁气喘吁吁起来。回头望了望身后的密林,见没有人追将过来,便将巴图狠狠往前一甩,不耐烦地冲着眼前之人大声吼道: “你这个丑八怪,要是再不说出解那虫蛊的方法,我此刻便在这里结果了你,然后将你曝尸荒野,任由野兽将你的骨肉啃得一干二净。” “哈……哈,你尽管动手好了,恐怕这满林的野兽见了我这一身的暗疮,也难以下咽吧……” 对于帅高的威胁,巴图仍然没有丝毫畏惧,只是大笑一声,露出满脸的不屑,两眼直直地瞪着帅高,阴阳怪气的答道。 “这丑八怪还真是个难搞的家伙……” 面对巴图刚毅的冷笑,帅高心中暗自嘀咕,显然是没有一点办法。 “好,我就把你带回去,慢慢的折磨你,让你生不如死,看你还嘴硬……” 无奈之下,帅高只好再次将其抗在肩上,往山洞的方向飞奔而去,等见到了山楂和谷玉坟再一起想办法。 ……………… 穿过最后一片灌木,山洞的洞口终于是浮现在了眼底,帅高将巴图猛的放倒在地,便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着粗气。 此时,天已大亮,正在山洞内闭目休息的谷玉坟被洞外的声响惊醒了过来,便猛地睁开双眼,起身朝洞口走去。 “何人在此,竟敢打扰本盟主休息?” 谷玉坟一脸气愤,朝着洞口大声吼道。 “盟主,是我呀……” 见谷玉坟走了出来,帅高脸上露出几分欣喜,赶紧起身应承道。 “盟主?” 巴图斜眼瞟了瞟眼前这个看似有些疯疯癫癫的老头,不禁脱口而出。 轻嘘了口气,微挪了几步,在巴图的周身仔细的端详了一番,谷玉坟不禁好奇的问道: “这个丑八怪是谁?没想到这世间竟有如此丑陋之人……” 之前在那流云山庄的阁楼之上,巴图脸上戴着面罩,又站在相对靠后的位置,故而老爷子对其并没有什么印象。 “哼,uu看书ww..o 我乃北州雄狄部落的巴图巫师,就你这疯疯癫癫的老头,也配自称为盟主,简直荒天下之大谬……” 巴图自然认得谷玉坟,知道眼前之人就是那流云山庄的老庄主,但是此一时彼一时,如今谷玉坟已然坏了脑子,又与那谷夜寒反目成仇,巴图自然也不会给什么好脸色。 “哎呀,你这个老怪物,长的难看也就罢了,嘴居然也这么臭……” 见眼前之人对自己如此无礼,谷玉坟顿时冒起了火气,举手便朝巴图的脸上狠狠的打了一巴掌。 “一大清早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隐隐听到洞外一阵清脆的巴掌之声,山楂举起双手,慵懒地伸了个懒腰,深深的打了哈切,揉了揉惺忪的双眼,厌烦地说道。 “别睡了,还不快出来……” “帅高?” 山楂认出了帅高的声音,赶忙急步走出洞口,瞟了瞟一脸丑陋的老者,好奇的问道: “这人是谁?长得也太磕碜了吧!” 帅高将所有的事情在山楂和谷玉坟的面前细致的解释了一番之后,接着便重重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 “这丑八怪难搞得很,就算我拿性命相威胁,他却依然不屈不挠,嘴硬得很。” 话音落地,谷玉坟轻捋了捋白须,眼珠在眼眶之内转悠了一番,脸上露出几丝狡黠与凶狠,冷笑一声,沉声说道: “呵……呵,是吗?你们两个小子将他绑在洞口,让他吃吃本盟主的苦头,本盟主还不信了,就那北州的蛮夷之人,嘴还能有多硬……” 第42章 逼供 探望过昏睡的周梅之后,帅高便和山楂一起根据谷玉坟的指示,在灌木丛内找了根结实的藤条,然后合力将巴图紧紧地绑在了洞口的一棵大树之上。接着花了好一阵子时间,才好不容易从洞口的四周收集了两袋子蚂蚁。 在大树的一侧并排地站着,二人好奇地望着谷玉坟脸上略显神秘的浅笑,似乎可以隐隐感觉到阵阵凶狠之意。 “嘶……” 只见老爷子缓步走到洞口,将倚靠在洞壁之上的长吟宝剑迅猛拔出,一阵清脆的宝剑出鞘之声在空中弥漫开来,十分悦耳,却又暗含几分杀气。 “老怪物,你说要是我用这宝剑将你身上的肉一片一片地割掉,然后再将一堆蚂蚁放在伤口之上,任由它们在你的身上爬来爬去,不知那将是何种滋味啊?” 老爷子举起手中之剑,轻轻地搭在巴图的肩膀之上,然后突然猛的用力一挥,伴随着一声惨叫之声,一抹血迹染红了宝剑的一小片锋口,在巴图的肩膀之上露出一坨鲜红的血印,白色的骨头若隐若现。 “疯子,你干脆一剑杀了我吧……” 巴图的刚毅再也掩盖不住剧烈的疼痛,整张脸不由得狰狞得扭曲起来。 “杀了你?那就不好玩了……” 话音落地,又是手起剑落,另一坨血印眨眼间又在巴图的手臂之上显露出来。 看着眼前被绑在大树之上的老者生不如死的痛苦表情,帅高和山楂皆是暗暗低下了双眸,不敢正视。待到惨叫之声弱了下来,才瞟了瞟谷玉坟嗜血般的眼神,和脸上冷漠的浅笑,不寒而栗。 “唉,你们发什么愣,还不快把蚂蚁倒在这丑八怪的伤口上,还想不想救洞里的姑娘了?” 见二人痴痴的望着自己,似乎有几分犹豫,谷玉坟轻叹了口气,皱了皱眉,不明所以的问道。 “可是,这也……” 山楂似乎觉得用此等残忍的方法对付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有些不妥,摸了摸手中的袋子,开始犹豫了起来。帅高也是一脸不忍的表情,站在一旁默不作声。 谷玉坟不明所以地歪了歪嘴,见二人迟迟没有动手,便一把抢过二人手中的袋子,毫不迟疑的将袋中的蚂蚁往巴图的伤口之上倾倒而出。 “啊……” 其实疼痛并没有因此而加多一分,但是亲眼看着不计其数的蚂蚁在自己的身体之上缓缓的爬行着,巴图不由得被吓出一身冷汗,大叫一声。 “我说你这个王八蛋,还是把解虫蛊的方法说出来吧,省得遭这些活罪!” 虽然对眼前的巴图恨之入骨,但是眼睁睁的看着这位老者被折磨得不成人样,帅高内心却突然涌上丝丝怜悯,开始试图说服巴图。 “呵……呵,别以为这样,老夫就会屈服,就算将我千刀万剐,我也不会说的……” 微微颤抖着身体,眼里带着些许血丝,巴图吃力的瞟了一眼帅高,不屑的说道。 “好,本盟主就如你所愿……” 谷玉坟被巴图的话气得火冒三丈,正欲举起手中宝剑对其大肆折磨,却被帅高挡在身前的手臂阻止了下来。 “盟主,您先消消火气,听我一言……” 帅高拽住老爷子手中的宝剑,小心翼翼的放回剑鞘。接着说道: “盟主,眼下我们已经没有时间把精力放在这个丑八怪的身上了,我已和那些被困在流云山庄的武林中人约好了,待时机到来,便和他们里应外合,打那谷夜寒一个措手不及……” 帅高将计策详细地对老爷子和一旁的山楂说了一遍,然后便转身朝巴图剐了一眼,故作狠辣地说道: “就让这丑八怪留在这里自生自灭,回来再好好折磨他……” 说完,便朝山楂使了一个眼色。 山楂会意,也是连连点头,紧随着帅高的话中之意,说道: “是啊盟主,眼下时间已经不早了,正如我的朋友所说,既然有此等妙计,不妨先赶到那流云山庄收拾了谷夜寒再说。” “哈……哈,好,就这么决定,走……” 轻捋了捋白须,眼珠转了转,突然脸色一变,谷玉坟开始大笑起来,将手中的长吟宝剑甩给山楂,果断地挥了挥手臂,拔腿就准备出发了。 “盟主,您先和大护法前去打探一番,我先安顿好洞里的净念姑娘,随后就到。” 见老爷子心急的样子,帅高隐隐松了一口气,瞟了瞟山楂,暗示他与谷玉坟先行一步。 尽管对帅高的举动,山楂并不是完全明白,但是想必他自有打算,便赶忙冲到前方,给老爷子开起了路。 见二人逐渐走远,帅高无奈地瞪了一眼被捆在大树之上的巴图,摇了摇头,便转身走进了山洞。 ……………… “净念姑娘,净念姑娘,快醒醒……” 帅高小心翼翼地将周梅抱在怀中,轻轻摇晃,试图将其叫醒。 少许时间之后,周梅的手指突然微微抖动,终于有了动静。缓缓睁开尚有些惺忪的双眼,周梅却不发出一言一语,只是痴痴地望着帅高。 “净念姑娘,你总算是醒了,还记得我吗,我是吴志高呀!” 看周梅苏醒,帅高顿时脸上挂上几分欣喜,轻声问道。 岂料,uu看书w.uukanshu 话音落地,周梅突然眼泛红光,举起手臂,对准帅高的胸膛就是狠狠一掌。帅高没有防备,被掌劲弹射开来。尽管感到有些许疼痛,但是掌风却算不得强劲,因而并没有对帅高造成多大伤害。 一掌过后,周梅猛的站直了身子,运足内劲,朝着帅高扑将而去,脸泛凶光,看似是要置其于死地。 见状,帅高猛的倾斜身体,然后转身,敏捷地躲过了周梅的重重一击。随后,帅高趁势伸出两指,在周梅的后背轻轻一点,周梅便动弹不得。 看着眼前自己的心上人此刻犹如冷血动物般一脸漠然的样子,帅高不禁重重叹了口气,心头一阵酸痛。 无奈之下,帅高只好将周梅一丝不苟的扶靠在洞壁之上,然后一脸愤恨地冲出山洞,朝巴图飞奔而去,紧紧抓住他的脖子,厉声问道: “你这混蛋,快说出解蛊之法,不然老子掐死你……” 然而,巴图对于帅高的威胁仿佛司空见惯,只是以淡淡的冷笑回应,扬起双眸,一脸不屑的瞪着眼前这个已经气急败坏的年轻人。 没有任何意识的操控,帅高身上的真气却犹如涌泉般自然冒了出来,淡淡的火焰在周身若隐若现,此刻的帅高已经被气得脸色铁青。 然而,怒气持续了少许时间过后,帅高的眼神却是突然暗淡了下来,缓缓低下双眸,抽回了握爪的手掌,叹了口长气,淡淡的说道: “算你牛逼……” 话音落地,帅高竟然运起真气,一把扯断了捆在巴图周身的藤条,转身说道: “你走吧……” 第43章 解蛊 巴图忍着阵阵焦痛,轻晃了晃身躯,甩掉了在周身到处乱窜的蚂蚁,顿时长舒一口浊气,浑身瘙痒难耐的感觉有所缓解,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然后抬起双眸,疑惑的看着帅高,对他的行为非常不解。 “你不用这样看着我,我只是敬你是条好汉,不忍心看着你被谷玉坟折磨致死罢了……” 见巴图的表情惊愕之中又带有些许疑惑,显然是没有放下戒心,帅高便撇起嘴角,不耐烦的解释道。可能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眼下的行为是对是错,只是出于良心,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打算将巴图放走。 “你真有这么好心把老夫给放了?要知道,那净念姑娘身上的虫蛊只有老夫能解……” 还没等巴图把话说完,帅高就已经压抑不住心头的怒火,瞬间变了脸色,一把掐住他的脖子,瞪大了双眼,脸色铁青的说道: “你少废话,她身上的虫蛊老子自会想办法驱除,你再这样啰哩啰嗦,当心老子改变主意,一掌拍死你这个丑八怪,还不走……” 帅高将巴图用力一推,愤恨的转过身去,紧闭双眼,郁闷至极。 巴图将信将疑的退了几步,见帅高并没有什么动作,便急忙转身,往身后的密林里一瘸一拐地逃将而去。 ……………… 转身瞟了瞟巴图逃窜的背影,帅高不禁叹了长气,将他放走之后,再想将周梅身上的虫蛊除去,恐怕就难比登天了。 呆呆的思索了片刻,帅高便转身走进山洞之中,在周梅的身旁蹲了下来,深情地望着她一脸冷漠的表情,心中五味杂成,不是滋味。紧皱着眉头,重重地抚了一把脸颊,貌似对刚才冲动的行为有几分后悔之意。 “周梅啊周梅,没想到你堂堂女首富的千金,现如今却弄成现在这个鬼样。我将那老人家放走也是迫不得已,因为我实在不能忍受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样在我的眼前经受如此残忍的折磨,希望你不要怪我。我就不信找不到其他的方法治好你……” 说完,帅高便小心翼翼将周梅扶起,在其身后盘腿而坐,隐隐从丹田运起一股炙热的真气,汇于双掌之中,然后猛的将双掌击出,将源源不断的真气丝丝灌入周梅的体内,试图用真气将其体内的虫蛊强逼出来。 少许时间过后,只见两人的额头都开始冒起了冷汗,周梅的表情也开始变得痛苦不堪,被帅高灌入体内的炙热真气在体内翻江倒海,灼烧着她的奇经八脉,五脏六腑。 帅高自然是知道,强行将炙热的真气灌入周梅的体内,对她的身体并没有什么益处,但是眼下已经没有任何办法能治好周梅,便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所以,帅高尽管非常不忍,但还是强忍着心头的丝丝酸痛,继续往其体内灌入真气。 ……………… 不知不觉,一炷香的时间已经悄然逝去。两人周身都泛着红光,在灰暗的山洞里晓得格外耀眼。 突然,周梅心头一阵剧痛,喉咙忍不住一涩,一口鲜血猛地喷将而出,染红了身前的一小块尘土。 “唉……可恶……” 见状,帅高立刻抽回了双掌,倒气归元,心头一阵焦虑,不禁抱怨了一句。 望着周梅本有些红润的脸颊,此刻又开始变的苍白起来,帅高心如刀割,只能无奈的将其扶靠在洞壁,不知如何是好。 显然,帅高的尝试不仅没有成功,反而加重了周梅的伤势。由于刚才真气的消耗,此刻帅高已经是筋疲力尽,无奈之下,只能长叹一口浊气,整个人瘫靠在洞壁之上,陷入了绝望。 “小子,老夫早已经说了,这位姑娘身上的虫蛊只有老夫能解,就算你耗尽真气,也是无济于事……” 正当帅高陷入迷茫之际,突然从洞口之处传来了一阵似曾相识的声音。帅高猛的将眼光扫射过去,只见巴图正微微躬着腰,单手扶着洞口,喘着粗气,直直的看着帅高。 “你这丑八怪,居然还敢回来,你就不怕我改变主意,一掌拍死你这个老混蛋?” 对于巴图的折返,帅高自然有些诧异,但是莫名心头又有几分欣喜,心想,这老头也许是良心发现,打算说出解蛊之法。但是对于还没有确认的事,他还是表现得十分淡然。 “小子,你休要嘴硬,尽管你对老夫无礼至极,但是老夫仍然看得出,你是一个重情重义的良善之辈。虽然老夫有王命在身,协助那谷夜寒,但是也并不是一个冷血之人,将那虫蛊种在这位姑娘的体内,也是无奈之举……” 说完,巴图便淡淡叹了口气,朝帅高的方向微挪了几步,随意找了个地方,瘫坐了下来。 “既然如此,还望老先生大发慈悲,将我的朋友身上的虫蛊除去吧……” 听了巴图的话,帅高大喜,猛的挺起身躯,在他的面前跪了下来,一改之前不敬的语气,低声下气地哀求道。 “呵……呵,朋友?依老夫看,这位姑娘应该是你的小情人吧……” 见帅高一改先前咄咄逼人的嚣张态度,巴图忍不住大笑一声,开起了玩笑。 帅高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的老者,微微点头默认,但整颗心依然悬在半空之中,生怕他又突然改变主意。 “还傻愣在这里作甚,快去找一个盛水的器皿来,老夫就解了这姑娘的虫蛊……” 闻言,帅高紧皱的眉头猛的舒展开来,脸上泛起丝丝复杂的表情,心中的大起大落难以言喻。 因为一切都来得太突然了,帅高似乎看起来还有些难以置信,但是眼下这种情况,也只有选择相信眼前之人。 干脆的应承一声之后,帅高似乎神情还有些慌张,急忙站起身子,扫视了一眼四周,见并没有什么能用的东西,便赶忙走出了洞口。因为紧张,走起路来还有些同手同脚,还差点被洞口的石块给绊倒。 不一会,帅高就拿着一个破坛子,匆忙地跑了回来。手中的坛子黑一块红一块,显然就是先前谷玉坟两师徒用来作炊具用的。 巴图接过坛子,稳稳的放在身前,深呼了口气,然后用指甲猛的在手腕之上重重一划,鲜血马上喷将而出…… 不出半盏茶的功夫,半坛子的鲜血已经浮现在眼前,虽然坛子并不是很大,但是里面的鲜血看起来却有些分量,因此巴图由于失血过多,脸色也变得颇为难看。 “小子,你将坛子置于净念姑娘的身旁,然后将内力灌入坛中,好让血气能够散发出来……” 巴图一边将从裤脚扯下来的破布包裹在手腕之上,一边对帅高淡淡的说道。 ……………… 虫蛊之所以只有施蛊之人才能解开,uu看书 wwuuknsu就是因为每一只虫蛊都是巫师用自己的鲜血供养长大,种在人身体里的虫蛊只要感知到自己熟悉的食物,便会自觉从中蛊之人的体内爬将出来。正常情况之下,由于血气散发得比较慢,解一次蛊起码要花上一两个时辰,但是若是有内力辅助,便可以帮助血气的散发,缩短解蛊的时间。 ……………… 帅高侧耳耐心的听着巴图的一言一语,依循他的指示按部就班的做了起来。不出一炷香的时间,周梅的脸色便开始变得更为痛苦。伴随着阵阵惨叫之声,隐隐可以看见一只乳白色的小虫从她的耳边缓缓挪了出来…… 就在此时,巴图缓缓站起,将手掌伸到周梅的耳边,一把抓住小虫,然后用破布将其包裹,揣在手中。 帅高目不转睛的望着周梅神色的变化,一脸担忧。 “好了,虫蛊已经拿出来了,净念姑娘只要再休息几个时辰,便可以恢复意识。只是脑部有些许经络已经被这小虫破坏,恐怕会神智不清一阵子。不过也不用担心,一段时日之后,自然会有所好转……” 巴图微微顿了顿首,瞟了瞟帅高,接着说道: “我北州逐鹿南界势在必行,谷夜寒乃是一颗关键的棋子,你与他作对,便是与我北州为敌,没有什么好下场,你好自为之……” 说完,巴图便拖着虚弱的身体,转身准备离开。 听了巴图的话,帅高好像想起了什么,猛的瞪了他一眼,伸出二指,在巴图的后背轻轻一点,巴图便动弹不得。 第44章 诚意 山楂与谷玉坟赶到流云山庄之时已至朝晨,由于上次在阁楼之上以寡敌众吃了亏,所以老爷子的性子也有几分收敛,并没有先前那般冲动。山楂也考虑到帅高的计策,未免打草惊蛇,也是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 两人暗藏在一处楼阁的屋檐之下静待了许久,除了时而有巡逻守卫的脚步之声传出,庄内再无半点动静。 再过一阵,终于可以看到一个驼背老者带着一群家丁来到练武场之上,嘱咐一番过后,便朝着关押一众武林人士的阁楼里快步走去。由于距离隔得比较远,所以两师徒并不能听清老者说些什么。 隔着窗户,只见阁楼里人影晃动一番过后,众守卫便两人一组,押着各位武林高手逐一走下了楼梯,随后在练武场上聚集拢来。驼背老者装腔作势的向众人指手画脚一番过后,不一会,苏克王子便紧随谷夜寒趾高气昂的从楼阁之间的长廊之内朝练武场踱步而来,接着在高台之上并排而坐,欧阳萧客等四大高手两两站于座椅的两侧,目光呆滞,毫无生气。 可能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一众武林人士的脸上明显少了几分先前受制于人的担忧之色,但是高台之上的两人似乎并没有察觉。 在与苏克贴耳私语一番过后,谷夜寒居高临下,用目光扫了扫众人,缓缓起身,盛气凌人,抑扬顿挫的说道: “尔等虽然已经臣服于我,但是本盟主却感受不到你们的半分诚意,尔等是不是应该做些什么,以表诚意呢?” 此话一出,众人面面相觑,窃窃私语,均不明白谷夜寒的言中之意。 谷夜寒微微转头朝一旁的苏克王子瞟了一眼,冷笑一声,却沉默不语。 苏克顺着谷夜寒的眼光对了一眼,似乎意会到什么,大笑起来。随后便将充满杀气的目光狠狠的落在了玄灵教长老方浅泪的身上,伸出两指直直的指向他,居心叵测的说道: “本王子看这个人不顺眼,尔等合力将之击杀,方能表示你们对谷盟主的忠心……” 话音落地,方浅泪一脸错愕,吓出一身冷汗,不禁倒退了几步,面露怖色,但心头却是一阵不忿,强作镇定,气愤的骂道: “你这个北州蛮夷之辈,谷盟主都还没有发话,你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作威作福……” 说完,便朝苏克狠狠的剐了一眼。 因为计策的时机还没有到,又迟迟没有见到帅高的踪影,众人暂时还不敢和谷夜寒明摆着翻脸,方浅泪自然对目前的形势颇为清楚。虽然不清楚苏克为何如此针对自己,但是此刻自己已然成为了他的眼中钉。为了拖延时间,也只好委曲求全,刻意讨好谷夜寒。 ……………… 原来先前因为帅高闯入阁楼,惊起了一番动静,曹管家便冲入大厅一探究竟。方浅泪因为一些言语冲撞,得罪了曹管家,故而事后曹管家便将大厅的情况禀告给了谷夜寒,当然不免有些添油加醋,还趁机说了方浅泪不少坏话,从而使其变成了谷夜寒的肉中之刺。 ……………… 谷夜寒闻方浅泪之言只觉可笑,眼里噙着狡黠,冷哼一声,除此之外,脸上没有半点多余的表情,近乎冷血的说道: “苏克王子的意思便是本盟主的意思……”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众人皆是手足无措,交头接耳,不知如何是好。 半晌之后,全场陷入了异常的寂静。尽管对高台之上二人的淫威有所顾忌,但却仍然没有人对方浅泪动手。 见此状,谷夜寒与苏克尽管心中有些许怒气,但在他们的脸上却并没有什么大的情绪波动,仿佛此刻的情景早已在他们的意料之中。 “呵……呵,看来,你们对谷盟主并没有什么诚意啊……” 苏克冷笑一声,转头往谷夜寒望了一眼,然后佯作叹气,冷冷的说道: “那好,就让本王子亲自动手,了结了你这老匹夫……” 说完,苏克从高台之上一跃而下,眨眼间便飞出几丈之远,伴随着一阵破风之声,一记重拳向方浅泪狠狠砸去…… 方浅泪两眼微瞪,不自觉的后退了几步,双掌交叉硬接了重拳。顿时感到双臂酸麻,被震退了一丈有余,心中暗自感叹,这一拳竟有千斤之力,如若刚才不是及时运足内劲,全力相抗,恐怕自己不死也是重伤。 沉思只在一瞬之间,苏克不容方浅泪有丝毫喘息的机会,双脚落地之后立马飞奔过去,伸出长拳又是一记猛击,气势逼人,一气呵成。 刚才一记重拳已经使得方浅泪不寒而栗,面对此等阵势,只能快速挪动步伐,以作闪避。 然而,尽管苏克看起来非常笨重,但是身形步伐却是非常灵活,敏捷的程度对比起身材瘦小的方浅泪也毫不逊色。uu看书 ww.uukash 苏克似乎早已看破方浅泪的意图,突然猛的横挥手臂,朝其重扫过去,出招的速度甚至赶上了方浅泪脚步挪动的速度。方浅泪避无可避,只等硬生生的挨了一拳,飞出一丈之外,瘫倒在地,口吐鲜血。 “你竟然恢复了内力?” 凭苏克的武艺,将方浅泪击败简直就是轻而易举,意料之中的事,所以苏克对此并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反而是方浅泪竟然已经恢复了内力使得他颇为惊讶。 谷夜寒也并没有对台下强弱悬殊的对战抱有丝毫兴趣,但是也是对方浅泪恢复内力一事感到十分不解。沉心思索一番,突然恍然大悟,心中暗自冒起一股怒火,定是那吴志高与他的同伙搞的鬼。 围观的众人皆是被苏克的武艺震慑住了,虽然嘴上没有明说,但从各位脸上各自惶恐的表情便可以看出,他们早已甘拜下风。因为能力有限,为了避免把麻烦惹到自己身上,众人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方浅泪垂死挣扎,却无能为力。 “蛮夷狗,要杀就杀,哪来这么多废话……” 方浅泪此时心中自然是有些恐惧的,但却并没有表现出来,因为他自己知道,那谷夜寒与北州蛮夷根本没有人性,就算自己跪地求饶也没有半点用处,还不如慷慨就义,省得毁了自己的一世英名。 “去死吧……” 苏克带着嗜血的冷笑缓步靠近已经没有还手之力的方浅泪,脸上不屑之中又徒增了几分怒火,举起手臂,大喊一声,一记重拳往方浅泪的脑门之上重重砸去…… 第45章 生死相搏(1) 感受到一阵强劲的拳风,方浅泪闭上眼睛已经准备受死,岂料突然之间,砰的一声,一颗飞石从天而降,正中苏克的手腕…… 顿时,一股锥刺般的疼痛使得苏克不得不猛的伸回手臂,后退几步,惨叫一声。 众人皆是冷冷的倒吸一口长气,为刚刚与死神擦肩而过的方浅泪捏了一把汗。苏克也是神色慌张的四下张望一番,不明所以。 片刻之后,隐约可以听到半空之中传来一阵逆风之声,众人皆抬头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了过去,只见帅高单手搂着巴图古拉从一处房顶之上飘了下来,身姿犹如飘落的一片枫叶,十分轻盈。 此情此景使得在场的一众武林人士脸色一变,顿时多了几分欣喜。而高台之上的谷夜寒却咬牙切齿,被气得面目绯红。苏克忍受着疼痛,用另一只手掌紧握着手腕,嘴角不住的抽搐,简直有一种想要把眼前之人撕碎的冲动。 双脚稳稳落地,在地上激起一小片灰尘,帅高立马一把抓住巴图的喉咙,往四周扫视一番,只见一群守卫拔出兵刃,将练武场团团围住,似乎只要他稍有动作,便会一哄而上。 深呼了口气,定了定神,将心头的紧张情绪强行压了下去,帅高抬起头,目光如炬,狠狠的看着台上的谷夜寒,放声喊道: “谷夜寒,识相的就把大家给放了,不然,只要我稍微一用力,你们的巴图巫师便会去见阎王……” 说完,帅高便加重了手爪的力道,作出一副言出必行的架势。 在此性命攸关的紧要时候,巴图虽然一脸严肃,却是看不出丝毫紧张,眼光更是镇定得异常,反而是苏克似乎失了方寸,不自觉的往前踱了几步,看起来对巴图的性命十分在意,正欲说些什么,却被台上的谷夜寒突然的话语给打断了。 “吴志高,你尽管扭断他的脖子,像他这种巫师,在北州要多少有多少,用他的性命来要挟本盟主,简直可笑……” 此话一出,苏克顿时一脸讶异,猛的转头朝谷夜寒狠狠的剐了一眼,眼神里充斥着几分愤怒之气。 尽管巴图在北州算不得什么顶级的巫师,但是毕竟从事巫师这个行业的人甚为稀少,就算只是一个菜鸟级别的学徒,在北州也会被视为上宾。更何况,巴图此次跟随苏克来到南界,乃是有王命在身,如果让他在此处丢了性命,势必无法向雄狄大王有所交代。 谷夜寒自然知道巴图的重要性,也能够意会苏克眼神当中的意思,但他从来就是一个诡计多端,狡黠无比的人,当然是不甘心因为一个巴图断送了自己谋划已久的大计。轻咳了一声,隐隐向苏克使了一个眼色,然后装出一副轻松的表情,淡漠的继续说道: “不管你是否取他的性命,今日这练武场便是你的葬身之地……” 说完,谷夜寒便轻轻挥了挥手臂,示意着什么,接着一直呆滞站在两侧的欧阳萧客四人眼神里突然一抹红光闪过,皆是一跃而下,朝着帅高步步紧逼…… 见状,帅高拽着巴图,不禁连连退了几步,不知如何是好。 “小子,老夫看你还是束手就擒吧,任你武功再高,也不可能从这天罗地网之中逃脱,这四位高手的武功之前你也见识过,你有信心以一敌四吗?” 巴图之所以能够如此镇定,是因为他深信帅高是一个良善之人,此刻抓住自己的喉咙也只是为了佯作威胁之用,万万没可能伤了自己的性命。然而,即使对帅高的为人颇为欣赏,但是毕竟自己作为北州之人,更有王命在身,是绝不可能和帅高站在同一立场的,所以也只能好言相劝。 帅高瞟了一眼巴图,并没有回应,只是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向练武场的一众武林人士望去,放声说道: “各位前辈,从眼前的形势来看,只有放手一搏了,我来缠住这四个人,你们尽管杀将出去……” “好,冷少侠,今天我就陪你杀个痛快,就算命丧于此,也比苟且偷生,做一个缩头乌龟强……” 说话的乃是东州任意门掌门独孤一诺,话音落地,便纵身一跃,朝一群守卫的方向杀将而去。 独孤一诺的举动瞬间激起了在场每一个受困之人的激愤,纷纷做好架势,开始突围。 转眼间,整个练武场一片混战,杀戮四起。见状,山楂与谷玉坟也从屋檐之上一跃而下,加入了战斗。 场上对立双方的实力相差太大,如果持久的耗下去,帅高一方必败无疑。擒贼先擒王,这是小说里经常出现的语句,同样也是此刻唯一浮现在帅高脑子里的念头。只见他一把推开巴图,纵身一跳,试图跃过身前的四大高手,将谷夜寒擒住。然而,就在帅高悬至半空之时,云空真人也是一跃而起,一把抓住他的小腿,猛的将其拽扯回来,帅高顿时飞出一丈之远。定了定身形,然后旋转身体,帅高又稳稳的落在了地上。 “诸葛观主,刘帮主,你二人合力对付谷夜寒,定要将他擒住……” 所谓双拳难敌四手,u看书ww.ukanshu.co 更何况是一众武功绝顶之人,大战已起,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用来思考,帅高随口便开始分配起作战阵容,也顾不上双方实力如何。说完,便又转头向山楂大喊: “山楂,那个肥头大耳就交给你了,这四个老匹夫就由给我和谷玉坟对付吧……” “我?好吧……” 尽管习武已经有了一段时间,但是山楂除了偶尔会和谷玉坟比划几下,还从没有和武功高强之人实战过,所以对于自己的武艺到底是个什么水平,他自己也并不了解。但是眼下情况危急,山楂也只能硬着头皮允诺,至少能为帅高分担一点压力。 谷玉坟在人群之中左闪右避,掌风伶俐无比,刹那间就击毙了十几名北州守卫。随后往帅高的方向飞奔而去。 “小子,这几个人个个都是绝顶高手,本盟主之前便尝了他们的苦头,你可要小心了……” 谷玉坟与帅高背靠着背,叮嘱了一句之后,便双掌飘飘,向云空真人击了过去。 二人过了几招之后,随即一齐腾空而起,飞去了练武场上的一块空地,继续你来我往…… 云空被谷玉坟纠缠过后,虽然眼下压力着实小了不少,但是帅高依然忧心忡忡,身前的这三位老者哪怕随意一位都难以应付,更何况是以一敌三。然而,事已至此,要想有一线生机,唯有奋力一搏。帅高紧握了握拳头,瞟了瞟眼前面无表情的三人,长啸一声,说道: “欧阳萧客,郭子胥,夏莫白,老子今天就和你们拼了……” 第46章 生死相搏(2) 三大高手之中,帅高唯独对欧阳萧客心存芥蒂,恼恨他在之前的赏剑大会之上差点伤了自己的性命,故而先是呼的一掌朝欧阳萧克猛击出去。 欧阳萧客此刻已然全无意识,只是犹如动物一般凭着本能的反应,双掌齐出,全力抵御。帅高顺势一带,将自己与欧阳萧客的掌力揉作一股,斜斜地劈向一旁的郭子胥。 郭子胥的武功讲究后发置人,通常都会先将对方的劲力卸掉,然后再图反攻,只是帅高这一招夹着两人的掌力,力道太过浑厚,同时掌力极速回旋,看起来十分虚幻,实不知会击向何处,根本无法牵引,故而他只能凝聚内力,挥出唐刀,以刀身与掌力相抗。两道劲力猛地一碰,郭子胥随即飘开了一丈有余。 刚逼退了郭子胥,帅高伸出手臂,朝着欧阳萧客的脑门准备再击出一掌,岂料夏莫白趁其无暇分力之际,猛的挥动手中的金色龙须钩,一道白色锋芒正对着帅高飞速划去,锋芒所到之处飒的击起一阵霹雳之声。见状,帅高急忙单脚一蹬,身体微侧,往后飞出了两丈之远,一片片碎布犹如蝴蝶飞舞般四散飞开。尽管反应已经相当迅速,但帅高还是被锋芒将胸前的衣物割破,留下了一道伤口。 欧阳萧客三人冷冷的向帅高瞟了一眼,旋即猛的飞奔过去,显然是不给帅高丝毫喘息的机会。 “啊……” 帅高提起手臂,用手指在伤口之上轻轻一擦,然后放入唇间,用舌尖舔了舔,长啸一声,忍着胸前的剧痛,朝着三人迎面扑将而去。 伴随着一阵阵掌力的破风之声以及锋芒划过而勾勒出的条条弧线,帅高与三大高手过了十招有余,尚且能够勉强抵挡。然而,十余招过后,帅高隐隐感觉自己的掌力似乎有减弱之势,此等对阵,对自己的内力消耗着实不小…… ……………… 再看山楂那边,硬着头皮应承一声之后,他纵身一跃,来到苏克身旁,为了引得他的注意,故作挑衅的大声说道: “胖子,就让小爷试试你有几斤几两……” 见诸葛节与刘青山合力与谷夜寒斗得难解难分,已经相持数十招有余,方浅泪咬了咬牙,猛的撑地而起,朝三人扑将过去,使出全力往谷夜寒的要害之处连连出掌。本来独自对阵诸葛节与刘青山两大高手,勉强可以和他们势均力敌,但是因为突然多了一股力量,谷夜寒顿时感到有些许吃力。苏克本想上前帮手,却忽闻身后的挑衅之声,不禁停住脚步,转头望了望,一脸煞气的回应道: “你小子找死!” 话音落地,苏克便猛的朝山楂扑将过去,抬起手臂,重重一拳。 山楂原本还想用言语拖延一番,不想苏克二话不说便开始攻击自己,猝不及防,只能下意识的双臂交叉硬接了苏克的拳头。顿感双臂一阵酸麻,犹如被一块千斤巨石重重一砸,不堪重负,双脚蹭着地面,激起一阵飞尘,滑出两条长痕,猛退了数丈有余。 被惊出一身冷汗的山楂只觉双臂麻木,似乎暂时失去了知觉,赶紧用力甩了甩双臂,连嘘了好几口浊气,心中开始抱怨:这个老处男,怎把这么难啃的一块骨头交给我…… 定了定神,眼珠一转,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接着山楂便装出一副鄙夷不屑的表情,语气更为轻狂的说道: “还以为你这头蛮牛的武功有多厉害,看来也不过如此……” 此话一出,苏克更是火冒三丈,双拳在身前用力一震,便往山楂飞奔过去。 见苏克逐渐靠近自己,山楂突然转身,纵身一跃,朝一处阁楼逃将而去,苏克紧随其后,穷追不舍…… “蛮牛,有本事你就抓住小爷,抓不住你就是乌龟王八蛋……” 过了一招之后,山楂深感苏克力大如牛,内力精湛,如果硬碰硬,自己根本不是对手。尽管如此,可是那苏克轻功的造诣却不如山楂。跟随谷玉坟在那后山之上习武已有数月,即便山楂资质愚钝,未能将武艺练至大成,但好在他日夜苦练内功,如今体内也算是真气充沛。而那流云真气却是绝顶轻功卷云纵的基础,即便山楂并不能做到像谷家爷孙两一样身轻如燕,高低进退自如,但却也是脚步轻盈,行动敏捷。因此,山楂便想着凭借自己轻功的优势,先将苏克托住。 苏克显然是一个心高气傲,有勇无谋的糙汉,自然经不起山楂的言语挑衅,只认自己武功厉害,一心想着将眼前之人大卸八块。便也没有作什么考虑,只是一味的往帅高的方向追将过去。 面对苏克的死磕,山楂时而躲闪,时而逃窜,嘴里还不住的对其一顿嘲讽,前者尽管使出全力,一阵狂轰乱舞,却始终不能触及山楂的半根毫毛…… ……………… 空地之上,谷玉坟与云空老道已经交战数十回合,依然旗鼓相当,不分胜负,二人脸上都现出几分疲态。 “你这老道,武功还挺厉害,照这样打下去,恐怕一天一夜也未必能分出胜负。不如我们各自休息一会,u看书ww.uukanshu.co 再打不迟……” 由于苦战许久无果,谷玉坟似乎开始有点不耐烦了,喘着粗气,双手插在腰间,无奈的说道。 然而,云空似乎对谷玉坟的话没有半点反应,眼里闪着红光,表情冷漠,一语不发,伸出掌刃,毫不留情的朝谷玉坟又接连发了几掌,均被谷玉坟腾空而起,以足力化解。 紧跟着,谷玉坟隐隐加重了足上的劲力,却仍然难使云空退让半分。二人又是一番你来我往,最后两股劲力猛的相撞,二人均被弹射开来,向后跃出一丈有余。 谷玉坟心想,自己与这老道的功力在伯仲之间,如果一直这样缠斗下去,恐怕只会落得个两败俱伤的境地,于自己没有半点好处,隧想施展轻功一走了之。岂料,还没等自己回过神来,云空狂吼一声,又如野兽般猛地扑将过来…… 当下不敢怠慢,谷玉坟出手便是自己的看家本领,提起真气,将其凝聚于掌刃之上,朝着云空的方向劈将过去。两人襟带暖风,足踏虚空,各自使出自己的平生绝技,倾力相搏。 二人的武艺皆已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招数精奥,只相互拆得数十招,谷玉坟就不由得心中暗自倾佩,嘀咕道: “老道果然厉害啊,只不过可惜,就算你再厉害,现在也只不过是一个听人使唤的木偶罢了……” 云空依然对谷玉坟的话冷面以对,闭口不言,掌刃的劲力没有丝毫减退。谷玉坟迫于云空的步步紧逼,也没有机会将他摆脱。二人总是能在对方凌厉无比的攻击之下化险为夷,然后便又开始见招拆招……… 第47章 逆转(1) 双方势力苦战了一阵,谷玉坟与云空真人旗鼓相当,大战了一百个回合依然不分胜负;山楂凭借轻功的优势,勉强能将苏克拖住;诸葛节联手刘青山对付谷夜寒,加上方浅泪的从旁协助,三人虽然稍占上风,但是由于周身众多小兵的阻挠,始终不能将谷夜寒擒住;而帅高以一敌三,双拳难敌四手,俨然已经落于下风,身体多处地方都受到重创,满身伤痕。至于场上其他的一众好手皆是奋力突围,然而北州的士兵却一波接着一波,似乎杀之不尽,众人都已有乏力之感。从场上的局势看,只要再过些许时候,帅高一方必败无疑。 ……………… 就在帅高心灰意冷准备以死相拼之时,从练武场外传来一阵阵震耳欲聋的冲锋之声,只见一位青衣女子手持一柄短剑,带着一群剑士朝场内厮杀过来。 “伪大叔,你怎么样,飘飘来救你了……” 青衣女子见帅高被三大高手围攻,浑身都是红色的伤痕,脸露担忧,用尽全力挥舞着手中的短剑,朝帅高的方向厮杀过去,大声喊道。 “还死不了……” 帅高见楚飘飘引人前来相助,心中甚是惊喜,不禁往她瞟了一眼,玩笑意味的应承道。 “小心……” 伴随着楚飘飘的一声尖叫,欧阳萧客趁帅高分神之际,一记重掌狠狠的击在了他的胸膛之上,使其飞出了一丈以外,口吐鲜血,摔倒在地。 见状,楚飘飘将手中短剑狠狠一挥,旋转身体,在半空之中划出一圈弧线,周身的小兵被剑气弹射开来,七零八落。 “伪大叔,你还好吗……” 帅高受一记重击之后,一手撑地,一手紧捂胸口,表情看起来颇为痛苦。楚飘飘面露关切,心头一阵心疼,刚甩开周围小兵的攻击,便朝帅高猛的扑将过去,伸出手臂将其扶住,询问一声。 话音刚一落地,欧阳萧客却并没有丝毫收手的意思,冷漠的朝楚飘飘瞟了一眼,接着便朝其飞奔过来,顺势发了一掌…… “欧阳叔叔……” 欧阳萧客这一掌劲力十足,俨然是用尽了全力,朝着楚飘飘的脑门劈将而去,无半点留情。后者两眼直直的瞪着欧阳萧客,一脸诧异,不敢相信昔日被自己亲切的唤为叔叔的人此时此刻对自己竟如此狠辣,只是条件反射般的大叫一声。 掌风所到之处激起了阵阵波澜,楚飘飘额前的青丝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吹拂而起,只是呆呆的望着眼前之人,没半点反抗的机会,眼看掌刃将至,却不知为何又突然在头顶之上硬生生的停了下来。 楚飘飘刚才突然的一声呼喊似乎勾起了欧阳萧客的某些心绪,眼瞳一缩,呆滞了几秒。见状,帅高抓住机会,猛的撑起身躯,朝欧阳萧客的心房狠狠一脚,将之踹飞到几丈以外。欧阳萧客顿时口吐鲜血,瘫倒在地。 “飘飘,快走……” 帅高一把抓住楚飘飘的手臂,转身刚欲逃走,身后的郭子胥与夏莫白二人便紧逼过来,挥动手中兵刃,朝二人砍了过去。 只因郭子胥二人出招过于迅猛,而且招式交错,令人眼花缭乱,帅高一时间也想不出破解之法。倘若只是自己一人,想要闪避二人的攻击倒也不难,但是此刻楚飘飘却在自己身旁,凭她的武艺恐怕无法避开,故而只能用身体将楚飘飘挡住,连连退了数步,不知如何是好。 “休得伤我飘飘性命……” 就在帅高一筹莫展之际,只见一位手持长剑的白衣老者从半空之中飞将而出,长啸一声,一股剑气顺势而下,凌厉无比,将郭子胥二人隔在身前。 “二位乃是一代宗师,竟对两个后辈下如此杀手,难道不觉得脸红吗?” 老者单手执剑,白衣飘飘,头顶玉冠,腰间捆着一根龙头玉带,声如洪钟,可谓是豪气冲天。 面对老者的质疑,郭子胥与夏莫白二人脸上却没有半点不同,仍然一脸冷漠,双眼无神的呆呆望着眼前之人。 “爹爹……” 楚飘飘见老者前来相救,眼露亲切,面泛欣喜,大声唤了一声,随即抓住老者的衣角,躲到了他的身后。 帅高听到楚飘飘对老者的称呼,顿时心中一喜,心想,这位老者既然能与欧阳萧客同辈论交,想必也是武功绝顶之人,看来谷夜寒的算盘注定要扑街了。 “小子,就算你我二人联手对阵,想要取胜恐怕也难比登天,老夫暂且将他们缠住,你突围过去擒住谷夜寒,方能稳住局面……” 说完,老者手中长剑便突然间在空中猛的一颤,发出嗡嗡之声,朝郭子胥二人扑将过去…… 帅高本早已想到局势的关键所在,只是迫于三大高手的轮番夹击,一直没有机会抽身。然而此刻有老者抵挡一阵,u看书.uunshu 便可以脱身擒住谷夜寒,迫使他下令缴械投降。 话音落地,帅高立马会意,朝谷夜寒的方向纵身一跃,顺势便击倒了几名小兵,来到谷夜寒的身旁。 谷夜寒见帅高扑将过来,顿时一阵惶恐,双脚往地上一蹬,准备施展轻功逃之夭夭,然而帅高却早已料定谷夜寒的去向,伸出手臂,一把抓住他的脚踝,用力一扯,将之整个身体重重的甩在了地上…… “谷夜寒,你这个乌龟王八蛋,恐怕你今天在劫难逃了……” 帅高用嗜血般的眼神狠狠的瞪住谷夜寒,往他的方向缓缓挪步。后者一脸恐惧,双手撑地,惊慌失措的往后爬行。 “吴志高,今日你只要愿意助我一臂之力,他日你我便平起平坐,共享这四海五州的天下,如何?” 尽管已经看到了失败的苗头,但谷夜寒仍然不愿意放弃一丝一毫的机会,试图说服帅高与自己联手。 “哼,你的脸皮倒是厚得可以啊,事到如今却还做着你的春秋大梦……” 说完,帅高便猛的扑将过去,一把抓住谷夜寒的脚踝,将他的整个身体拖了过来,往其胸口之上重击了一掌,谷夜寒顿时一口鲜血喷出,瘫倒在地。 帅高这一掌只用了五成力道,虽然刚猛,但还至于置谷夜寒于死地,只是叫他身受重伤,无法反抗。 接着,帅高又伸出手臂,猛的一把将谷夜寒拽起,然后用手爪紧紧锁住他的喉咙,大声喊道: “流云山庄的虾兵蟹将们,你们如果还不住手,老子便活活将谷夜寒掐死……” 第48章 逆转(2) 听到一阵呼声传开,流云山庄的门人纷纷停下了手,被烟雨阁的众剑士制服。但是一众北州小兵似乎对帅高的威胁没有理会,只是淡淡的瞟了一眼,然后便继续厮杀。 “谷夜寒,快叫那些蛮夷助手,难道你真的以为老子不敢杀你?” 帅高见一众北州小兵对自己的喊声置若罔闻,郭子胥与夏莫白也并没有停手,依然对白衣老者招招紧逼,便加重了手爪的力度,使得谷夜寒几乎喘不过气来。 “吴志高,就算你……杀了我也没用,这些人都只听从……苏克王子的命令……” 谷夜寒干咳了几声,断断续续的解释道。 闻言,帅高恍然大悟,随即又击了谷夜寒一掌,将之用力一推,交到了刘青山的手中,接着说道: “诸葛观主,你突围去那阁楼,将众弟子放出来,我去擒住苏克……” 诸葛节急忙点头回应,朝着阁楼杀了过去。 话音落地,帅高便双腿一蹬,朝山楂与苏克缠斗的方向一跃而去。途中,见几位掌门与翁千逸斗得甚是辛苦,还驻足给了翁千逸一掌,使他没有了反击之力,只得束手就擒。 ……………… 山楂依仗着四周建筑物的作为掩护,边打边跑,苏克穷追不舍,却始终奈何不了他。谁知,山楂只顾躲闪,却无暇顾及苏克,少时回头一看,却不见了苏克的踪影。 “咦,这死胖子去哪了……” 往周身巡视一番,见四周空空荡荡,山楂不禁自言自语起来。 正在山楂疑惑之时,只觉背后一股杀气袭来,转身一看,还没等其反应过来,苏克便从立柱之上一纵而下,一记重拳狠狠的落在了山楂的胸口之上。 “啊……” 大喊一声,一阵剧痛在胸口燃起,山楂被震出了一丈以外,一口鲜红喷出,瘫倒在地。 苏克紧咬着牙关,一脸愤恨的看着山楂,双眼冒火,挪动双腿,朝其缓缓逼近。 “哈哈……臭小子,你倒是跑啊,怎么不跑了……” 面对苏克魔鬼般的话音,山楂试图站起来逃走,但是刚才的一记重拳俨然使他受了重创,只觉全身一阵刺痛,丝毫使不出力气,只能用手肘摩擦着地面,支撑着身体,缓缓朝身后挪动。 “胖子,我和你向来没有什么仇怨,只是陪你玩了一把猫捉老鼠的游戏,你不会因为这样,就要置我于死地吧?” 一脸恐惧的看着眼前的苏克,只见他满脸邪笑,两眼死死的盯着自己,山楂脑门之上不住泛起一股寒意,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岂料,苏克听了山楂的一番话,一张肥脸顿时一僵,笑容全无,猛地举起手臂,朝其狠狠的击了过来,隐隐可以感觉到一阵强劲的拳风。 只是条件反射般的闭上双眼,用手臂挡住头部,面对苏克的杀招,山楂没有半点反抗的余地。正当沙包般的拳头距离山楂的头顶只有半寸的时候,却又莫名的停了下来。 山楂无奈的等待着死亡,忐忑的心跳声极速的涌动,但是过了半晌却依然没有丝毫感觉。猛的睁开双眼,只见苏克一动不动的站在自己的面前,两眼发直,满脸诧异。 原来,就在苏克发动攻击的一瞬间,帅高正好赶到,见山楂面临生死危机,随即纵身一扑,点住了苏克的穴道,使他无法动弹。 帅高微微弯了弯脖子,对着山楂浅浅一笑,翘了翘下巴,玩笑意味的朝其使了个眼色。 “老处男,辛亏你及时赶到,不然你兄弟我就要死翘翘咯……” 山楂见到帅高,顿时长舒了口气,擦了擦了额前的冷汗,呆呆地说道,似乎余惊未散。 “兄弟,你在这里休息一会,我得带着这死胖子过去练武场,才能了结这场战斗……” 说完,山楂便轻轻点了点头,帅高用力拍了拍苏克的肚子,眼神突然变得凶狠起来,厉声说道: “快叫你的手下缴械投降,不然老子一掌拍死你……” 苏克被气得满脸通红,直直地瞪着帅高,一脸不服,但却也只能默不作声,不敢反驳一句。 接着,帅高便一把拽住苏克的手臂,朝着练武场飞将了过去…… ……………… 一众北州小兵见自家的王子已经落入帅高的手中,纷纷放下了手中的兵刃,举起了双手,不敢再有丝毫的反抗。只是远处的云空老道与谷玉坟依然斗得难解难分,郭子胥和夏莫白对阵白衣老者也是招招狠辣,占尽上风,丝毫没有收手的意思。 见状,帅高起脚朝苏克的后膝之处用力一踢,苏克顿时跪倒在地。 “还不叫他们停手……” 帅高说完,苏克只有无奈的长啸一声,下令让几位高手停止攻击。 郭子胥等人听到苏克的呼声,眼里几乎同时闪出一道红光,隧收回了招式,目光呆滞,一动不动。 白衣老者见郭子胥与夏莫白停止了攻击,于是也长舒一口气,收回了剑锋。 远处的云空老道因为掌刃收得过于突然,谷玉坟厚重的一掌已经发出,根本来不及撤回,所以只能硬生生的击中了云空老道的胸口,uu看书w.ukanshu将之震飞,吐出一嘴鲜血,受了重伤。 见云空老道没有了动静,痴痴呆呆,谷玉坟好奇的走了过去,试探性的举起手掌,朝老道的脸上轻轻扇了几巴掌,自言自语道: “你这老东西,还真难缠,若不是你突然收手,恐怕本盟主和你斗上三天三夜也分不出胜负……” 说完,谷玉坟便搀着老道回到了人群之中。 “巴图,现如今,你们大势已去,还劳烦你解了几位掌门身上的虫蛊……” 先前在混战之中,巴图因为没有半点武功,早已落在了独孤一诺的手中。因为其在后山的山洞之中解了周梅的虫蛊,帅高对他的仁义尚且有几分感激之心,所以言语之中对他还有几分敬意。 巴图将眼光朝苏克瞟了瞟,对其使了一个眼色,见其点头默许,隧仰天长啸一声,说道: “也罢,看来你们南界果真是卧虎藏龙,我北州想要统一这四海五州,恐怕确实不易,拿兵刃来……” 帅高示意独孤一诺按照巴图的意思,将手中的长剑递给了他。巴图接过长剑,朝自己的手臂用力一划,顿时一泼鲜血顺着伤口缓缓地流了下来…… “老前辈,您将真气灌入血泊,让血气散发出来,四位掌门的虫蛊方可解开……” 见巴图手臂上的鲜血不断流出,帅高赶紧说出了解蛊之法,随后又示意独孤一诺为其止血。 随着白衣老者真气不断的灌入,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弥漫在半空之中,少时,郭子胥等四人便恢复了意识,四下张望,不知发生了何事…… 第49章 从长计议 郭子胥等四位掌门恢复意识的同时,诸葛节也领着各大门派的弟子从阁楼的方向飞奔而来,个个生龙活虎,红曼之毒俨然已经被祛除得一干二净。 “爹,您没事吧……” 欧阳措见自己的父亲瘫倒在地,整个人也虚弱了不少,便第一时间冲到欧阳萧客的身旁,关切了一句,将他扶起。各大门派的弟子也同样寻得自己的掌门,一阵寒暄。 “为父没有大碍,只是觉得胸口疼痛的厉害,怕是受了内伤,只需调息数日方可痊愈……” 见自己的宝贝儿子一脸担忧的模样,欧阳萧客强忍住胸口撕裂般的疼痛,挺了挺腰杆,挪了几步,瞟了一眼身旁的白衣老者,眼神里带有几分敬意,接着说道: “之前遭了那北州巫师的毒手,中了虫蛊,也不知为何会置身于此,想必是你楚伯父出手,才能脱此大难……” 闻言,欧阳措立马双膝跪地,朝白衣老者磕了几个响头,随即谢道: “多谢楚伯父对我欧阳家的大恩大德,小侄感激涕零……” 说完,见楚飘飘站在一旁,又对其使了个眼色,虽充满好意,但却令楚飘飘感到浑身不自在,产生一种厌恶之感,隧只是随意地瞟了欧阳措一眼,一脸不屑。 “欧阳贤侄言重了,今日一役不仅关乎到你欧阳家的安危,更对整个南界武林影响重大,本座身为武林正派的盟主,维护江湖正义乃是我应尽的责任,你不必如此……” 白衣老者举手投足之间派头十足,尽显王者风范。 话音落地,满场的武林人士纷纷跪地,双手抱拳,异口同声地说道: “多谢楚盟主出手相救……” 此情此景,站在人群角落的谷玉坟似乎不乐意了,隧大喊一声,往白衣老者的方向窜了出来。 “盟主?你们一个个是不是瞎了狗眼,老夫才是货真价实的武林盟主,你们还不快给老夫磕头……” 谷玉坟被气得吹胡子瞪眼,双拳紧握,狠狠地朝地上跺了几脚。 此话一出,场上的众人皆面面相觑,议论纷纷,整个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尴尬起来,帅高生怕谷玉坟捅出什么篓子,立马圆场道: “今日两位盟主联手,才使得谷夜寒和北州蛮夷的奸计没有得逞,两位都是居功至伟啊……” 说完,帅高便朝白衣老者使了一个眼色,心想,这位老者看起来气度不凡,既然能做武林盟主,定然也不是小心眼的人。 白衣老者俨然是一位十分睿智的人,眼前的谷玉坟和之前的流云山庄庄主判若两人,显然是脑子出了什么问题,神志不清,再加上其对帅高这个年轻人颇为欣赏,所以也是欣然给了帅高一个面子,大笑一声,打趣道: “哈哈……看来我这个盟主要退位让贤了呀,来,来,来,我等一齐给谷盟主行个大礼……” 说完,众人便遵循白衣老者的意思,微微躬腰,一齐向谷玉坟行了个抱拳礼。 “这还差不多,各位免礼,本盟主也不好跟你们一般见识,咦?怎么不见我的大护法……” 见众人对自己毕恭毕敬,谷玉坟这才一改刚才的愤怒之色,得意洋洋起来。突然发觉不见了山楂的身影,隧朝周遭扫视一番,不解的问道。 “哦,谷盟主,我的朋友刚才挨了这肥头大耳一拳,受了些内伤,此刻正在侧方阁楼的廊道里休息,还请您代为照顾,在下感激不尽……” 说完,帅高便伸手朝山楂的方向指了指。心想,这老家伙疯疯癫癫的,还是把他支开为妙,省得待会一个不顺心又会惹出什么麻烦,况且,山楂要是有谷玉坟照料,定可保万无一失,也不必过于担心。 这谷玉坟虽然神志不清,不过对山楂倒是有情有义,刚一闻他受了伤,顿时脸露担忧,快步走到帅高的身旁,狠狠给了苏克一巴掌,然后便心急火燎的冲出了人群,往山楂的方向狂奔而去。 白衣老者见谷玉坟如此疯疯癫癫,丝毫没有了当年一庄之主的风采,顿时皱起了眉头,甚为不解,身后的吕长啸向他阐明了前因后果,方才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明白个所以然。 “不知楚盟主如何得知我等中了那谷夜寒的奸计,前来相救的?” 吕长啸突然问了一句。 “哦,小女楚飘飘幸得侠士相救,得以逃脱那谷夜寒爪牙的魔掌,回到中州通风报信,故而率众弟子前来营救,总算来的及时……” 原来,楚飘飘一行人在曹管家口中得知赏剑大会的惊天阴谋,被红衣女子救出之后,其半路便与其他人分道扬镳,回到中州烟雨阁,向楚浪云汇报了一切,楚浪云得之谷夜寒的狼子野心,率众连夜赶往流云山庄,以解燃眉之急。楚飘飘本也中了红曼之毒,内力全无,幸而烟雨阁先人曾涉足北州,深知此毒的厉害,阁中恰好藏有红曼之毒的解药,故而恢复了内力。 帅高见众人都把此次营救的功劳归于白衣老者一人,顿时心里开始犯起了嘀咕,心想,老子为了救你们这些所谓的武林正派人士,差点就丧了命,结果功劳都被这个老家伙一人抢了去,真是有点不甘心…… 楚浪云似乎看出了帅高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隧大笑一声,说道: “此次各位英雄能够险脱大难,这位小兄弟也是功不可没啊,没想到你年纪轻轻,武学造诣却如此之高,实在难得。不过从你运气的法门看,似乎使的乃是那魔宫柳奈何的烈焰真气,莫非你是魔宫中人?” “没错,这厮便是那魔宫的小魔头,之前赏剑大会之上,若不是他联伤几位掌门,我等也不至于落入谷夜寒之手,任人鱼肉。” 谈到此处,欧阳措狠狠的剐了一眼帅高,用手指着他,开始添油加醋。 帅高刚想张嘴解释,人群中的独孤一诺抢先脱口而出,说道: “这位冷少侠所使的武功确实是那烈焰真气,他的身世也与那魔宫有着莫大的关联。然而,此次如果不是他舍命相救,恐怕我等也没那么容易脱离大难,他的所作所为,就算他是魔宫中人,那又如何,如果有人想要难为冷少侠,我独孤一诺第一个不答应。” 说完,独孤一诺便不屑的向欧阳措瞟了一眼,众位掌门也纷纷附和,表示坚决维护帅高。欧阳措一脸羞愤,脸色十分难看。 “哈哈……独孤掌门向来嫉恶如仇,定不会维护什么十恶不赦之徒,既然他这么说,想必你定是个侠义之士,老夫相信你……” 见帅高如此得人心,楚浪云也不好多说什么,沉思了片刻,拍了拍帅高的肩膀,回应道。 “爹爹,我也相信他……” 楚飘飘也挪步到楚浪云的跟前附和道,一旁的欧阳措见楚飘飘眼神里对帅高的爱慕之意,气得满脸绯红,咬牙切齿,却无可奈何。 “楚盟主,此次的惊天阴谋全是谷夜寒与这北州的苏克王子一手策划,不知要将他们如何发落?” 帅高双手抱拳向楚浪云行了个礼,因为自己也吃了二人不少苦头,本来想将他们一掌拍死,但是考虑到楚浪云是当今盟主,为了表示尊重,便询问了一下他的意见。 “杀了他们……” “将他们千刀万剐……” “这些阴险之徒,死不足惜……” 在场的众人纷纷大喊,誓要置二人于死地。 楚浪云徘徊沉思了片刻,突然抬头回应道: “要处置二人也不急于一时,待本座明日将他们押回中州烟雨阁,再从长计议,如何?” 此言一出,众人皆疑惑不解,议论纷纷。帅高也是一脸疑惑。 “怎么,莫非诸位英雄信不过本座?” 见众人皆存有疑虑,楚浪云试探性的问了一句,语气十分笃定。 “既然楚盟主心中自有打算,我等岂有怀疑之理,相信楚盟主定会处理得十分妥当……” 刘青山一向对楚浪云十分敬重,尽管心存疑虑,uu看书ww.uukanshuc 但还是表示支持他的决定。楚浪云一向在武林正派的眼中德高望重,一言九鼎,既然他开口,众人也不好反驳,只能顺从他的意思。 “好,既然诸位英雄都没有异议,那我等今晚暂时在这流云山庄休息一晚,明日我便将此二人,联同他们的亲信,一同押往中州。” 说完,楚浪云便转身朝帅高接着说道: “冷少侠,你我一见如故,明日不如一同前往我烟雨阁,好让本座一尽地主之谊,如何?” “这……” 帅高摸了摸后脑勺,明显还没有想好何去何从,不知如何回应。 “对啊,伪大叔,明日你就和我们一起去中州吧,我们中州可好玩了……” “飘飘,不得无礼……” 帅高还没开口,楚飘飘便凑上前来补了一句。楚浪云见她对帅高的称呼有些许轻浮,便斥责了一句。 “那好吧,反正我也没有地方去,随你们去中州见识见识也不妨事……” 见帅高允诺,楚浪云微微一笑,轻轻点了点头,便拂袖往流云山庄的客房走去。楚飘飘跟了过来,凑到帅高耳边轻声问了一句: “伪大叔,你不是叫吴志高吗,什么时候又成冷少侠了?” “我……此事说来话长……” “既然如此,那就留待明日一一说来……” 楚飘飘说完,留下一抹娇羞,便径直朝楚浪云追了过去。 帅高沉浸在楚飘飘残留的一股体香当中,呆呆的站了半晌时间,此刻的他心里明白,眼前的小姑娘定是对自己有几分意思。 第50章 大闹醉香楼 此时天空的黑幕已经悄悄降临,帅高脑子里突然浮现出周梅的样貌,很快便从一阵清香之中缓过神来,顿时一股担忧涌上心头。因为帅高非常清楚此次折返流云山庄凶多吉少,所以就将周梅安顿在后山的山洞之中,没有带在身边。 驻足了片刻之后,帅高立马抽身朝后山狂奔而去。经过三番四次的折腾,帅高已经对足下的线路了然于胸,也不用像先前一样束手束脚,故而很快便回到了后山的山洞之中。 本想着谷玉坟定会将山楂带回洞中救治,等处理完谷夜寒与苏克便返回洞中与他们汇合,岂料,回到洞中之后不仅没有谷玉坟与山楂的半点踪影,就连周梅也消失得无影无踪。情急之下,帅高又急步在山洞周围搜索了一番,仍然没有他们的半点踪影。 狠狠的拍了一下脑门,帅高叹了一口长气,自责道: “唉,真不该把周梅一个人留在洞中,眼下她虽然恢复了神智,但身上的伤势俨然还没有痊愈,如若她和谷玉坟在一起自然再好不过,但要是落了单,又遇到个武功高强的歹人,那可就遭了……” 想着想着,帅高的内心越发觉得焦躁不安,隧决定下山去闹市寻找周梅…… ……………… 和郭子胥等人的状况一样,净念醒来之后同样也是记不得中蛊期间所发生的事情,印象还停留在被巴图下蛊的情境,也不知为何自己会置身于山洞之中,只觉腹中饥饿难耐,于是便在山中找了些野果充饥。由于心中一直牵挂着净语小师姐的安危,所以决定下山寻找净语的下落。 流云山庄距离闹市并不太远,大概也就几里的路程。尽管之前和帅高比武受了些内伤还没有完全恢复,眼下自己只剩下了3成功力,但是这并不影响净念施展轻功,所以区区几里之遥,对她来说少时便可到达。 闹市的大街和流云山庄外的寂静截然不同,随着夜幕的降临,整个街市都已灯火通明。不知从何时起,天空中开始飘起了雾雨,气温也骤然降了下来。冷风悠悠的吹着,几处酒家门口的旗幡有节奏的飞舞,雾雨轻轻洒落,浸得古拙的栏杆蒙上一层薄薄的雨珠,而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却依旧嬉笑喧闹着,夜里的寒气似乎根本没有影响到人们逛街的心情。商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沿街的摊位周围围满了人。 身上单薄的衣服不知不觉已经被雾雨浸得湿润,一股寒气涌上心头,净念不禁打了个冷颤,轻咳了几声,望着闹市上的生机,心头却泛起丝丝悲凉,心想:这天大地大,究竟要到哪里寻找净语…… 驻足了片刻,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之前在流云山庄救走柳无欲和净语的红衣女子似乎与柳无欲颇为熟识,而柳无欲带自己和净语来到东州的第一件事便是去那醉香楼,种种的事情相互关联,净念猜想那红衣女子似乎与醉香楼的花魁乔雨有些关系,隧决定去醉香楼碰碰运气。 ……………… 寻着先前的路径,不久过后,净念又回到了那满框艳丽的漆红色大门前,听着从大门之内传来的阵阵靡靡之音,净念不禁轻声叹了口气,任哪一个正经女子只要谈到这烟花之地都会尴尬,甚至嗤之以鼻,更何况要自己主动进去打探消息。然而,内心的挣扎始终抵不过对净语的担忧,最终净念还是迈开了步子,走了进去。 和先前一样,内堂里仍旧是歌舞升平,媚声缭绕,但是不同的是,这回堂内的嫖客并不像先前一样零散,而像是一帮人正在大摆筵席。十几名大汉分坐了好几桌,每人身边都坐着一名妓女,有说有笑,举止轻浮。净念不想引起旁人的注意,便饶到了一处角落,坐了下来。 尽管已经十分低调,但还是引起了周围几名刚刚招呼完客人的伙计的注意。看着净念一身落魄的样子,伙计贴耳窃窃私语一番过后,其中一名看起来面容较为俊朗的伙计挪步到了净念身边,语带轻佻的询问道: “姑娘,这可是男人潇洒快活的地方,你来到此处,莫不是来卖身的?” “放肆……” 净念见伙计对自己如此不敬,随即便狠狠的给了他一巴掌,两眼冒着怒火,满脸通红,气愤的说道。 “一个大姑娘家,来到这种地方,不是卖身,又是做甚,难道是来喝花酒的?” 伙计挨了一巴掌,赶忙连退了几步,用手摸了摸脸颊,口中开始埋怨起来。 “你再敢多咬舌一句,本姑娘便一掌拍死你……” 听到伙计口中的念叨,净念的火气更为旺盛,隧重重的往桌上一拍,狠狠的说道,惊起了不小的动静。 瞬间,大厅所有人的视线都顺着声响,往净念的方向看了过来。 “哼,今日乃是我东鳄帮帮主司徒固的寿辰,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竟敢今日来此处撒野,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一位身着黑衣,白布裹发,青带缠腰的大汉,手中拿着明晃晃的钢刀,冲着净念,大声喊道。 ……………… 东鳄帮乃是东州州府的一个小帮派,凭借武力强占了城中的海味市场,以贩卖海鲜为生。城中的渔夫由于被夺了生计,都对其恨之入骨,只是迫于他们的帮主司徒固武功高强,耍得一手流星锤,甚是厉害,所以也只能敢怒不敢言。说到武功高强,其实在江湖之中也只能算得上刚刚入流,说到底也只能欺负一下不懂武艺的贫民百姓。城中渔夫多次联名向流云山庄求助,希望谷玉坟出面打压,但是东鳄帮每年都会将部分收入上缴给流云山庄,谷玉坟也相当满意,隧也就没有管太多,以至于东鳄帮的气焰越来越嚣张。 ……………… “看这女子虽然落魄,倒也有几分姿色,不如擒去帮中,给帮主多添一名小妾……” “哈……哈……” 大汉身旁的另一位看起来十分猥琐的壮汉大声附和道。于是,在场的其余帮众都开始大笑起来。 这时,坐在大厅正中显眼位置的一位中年人缓缓从座椅之上站起,目不转睛的盯着净念,衣着比起其他人更为华丽,看起来也有几分煞气,显然是这一帮众人的头目。带着一丝奸笑,说道: “谁去给本帮主将这小美人擒过来,本帮主重重有赏……” 话音落地,黑衣大汉举起手中钢刀,在半空中扬了扬,缓步走到净念身旁,伸手想拽住净念。 还没等大汉的手触碰到净念的衣角,净念便提脚往大汉的胸口重重一踢,大汉霎时飞出了一丈以外,猛的砸在了一处圆桌之上,口吐鲜血。 见状,其余帮众一惊,接着便蜂拥而上,将净念团团围住。 随后,三名汉子手执钢刀,一齐朝净念挥砍过去,净念脚尖用力往地上一蹬,整个人腾空而起,然后在半空之中提腿一转,只听得几声“哎呦”,三名大汉纷纷被踢飞,摔倒在地。其中一名大汉一头撞在立柱之上,鲜血长流,登时晕了过去。 接着,又有数名大汉先后冲了过去,试图借着人多将净念擒住,然而结果却和之前一样,全都以倒地收场。其余帮众见净念武功颇为厉害,隧只敢在一旁装腔作势,喝骂不休,却无人再敢冲上前去。 “你们这群恶霸,流氓,居然敢在本姑娘面前放肆,如若不好好教训你们,不知还会有多少人会惨遭你们的蹂躏……” 净念冲着帮众大声喝道。 司徒固脸色一沉,明显是失了面子,猛的拿起身旁的双锤,纵身一跃,将一只重锤狠狠朝净念甩了过去。净念侧身一躲,轻而易举的便躲开了重锤的攻击,重锤猛的砸在了墙壁之上,留下一道裂痕。 还没等净念转过身来,司徒固就已来到净念身边,又一记重锤狠狠朝其砸去。净念嘴角微翘,露出一丝不屑,敏捷的转过身去,眨眼便到了司徒固的身后,拾起刚刚掉落在地的钢刀,用力一挥,只见一锤一臂飘散空中,伴随着一声惨叫,一滩鲜血洒落一地。 此情此景,众人皆被吓得目瞪口呆,不敢再发一言。人群中的老鸨见砸坏了自家的家当,本想上前去劝架,但是也被眼前的血腥一幕吓得哆嗦了起来,uu看书.uukanshu.o刚到嘴中的话,又被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片刻之间,净念再次举起钢刀,往司徒固的脑门之上重重砍去,准备结果了他的性命。司徒固强忍着断臂的剧痛,赶忙双腿跪地,求饶道: “女侠饶命,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女侠,还请女侠饶了小人的贱命……” 闻言,净念停住了手中的钢刀,压了压心中的怒气,说道: “像你这种人渣,杀了你会弄脏本姑娘的手,如果下次再让本姑娘见你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本姑娘绝不饶你……” 说完,净念便甩开手中的钢刀,朝人群中的老鸨朝了朝手,示意她来到自己身边。 老鸨不敢有片刻迟疑,慌手慌脚便走了过来。 “老鸨,快叫你们这里的花魁乔雨出来,本姑娘有事要问……” 面对净念的提问,老鸨哆嗦着身体应承道: “姑娘有所不知,这乔雨已经失踪好一段时间了,老妇已经差店里的伙计寻找了多日,都没有她的下落……” 闻言,净念脸上现出一抹失望,沉思了片刻,便转身准备离去。突然,从楼上传来一阵似曾相识的声音: “没想到今日会在这烟花之地碰到净念姑娘,相请不如偶遇,姑娘何不上楼,你我二人小酌一番……” 净念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抬头一看,只见一位衣着华丽,温润如玉的青年正站在楼上的扶梯旁,双手握拳,朝自己行了个礼,然后示意自己上楼小聚。此人竟是南州圣刀门郭子胥的三公子——郭也之。 第51章 擦肩而过 尽管在比武场上吃了些郭也之的苦头,但是净念倒是对他并没有什么不好的印象,况且目前她孤身一人,身无分文,能够遇上一个还算看得过眼的熟人小聚一番,也不是一件坏事。说不定,还能从他的口中打探出一些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至于为何郭也之会出现在这烟花之地,和自己并没有多大关系,她也并不关心,于是净念便点头应承,顺着楼梯走了上去。 “老鸨,还愣着作甚,还不快去叫人添置几个小菜,要是冷落了我的客人,本公子可连你剩下的家当也一并砸了……” 说完,郭也之便将净念领到自己的包房,准备畅谈一番。 老鸨被郭也之的话猛的一惊,从刚才的血腥一幕回过神来,赶忙挥手,对一旁的伙计叮嘱一番,千万不要怠慢了客人。 ……………… 进入包房内,郭也之支开了一手持琵琶的艺妓之后,二人便在房内的圆桌旁对面而坐,郭也之还没来得及开口招呼净念,净念就已经扯下桌上肥鸡的一条腿开始狼吞虎咽起来。这也难怪,自从被帅高从谷夜寒那里救回山洞,除了醒来之后摘了些野果充饥,净念可以说是粒米未进,早已经饿得饥肠辘辘,哪还顾得上什么淑女形象。 “哈……哈……净念姑娘,你我不过分别数日,却为何弄得如此狼狈,莫不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郭也之看着眼前净念狼餐虎咽的样子,不禁大笑一声,好奇的问道。 净念拿起桌上的水壶往嘴里灌了一口,咽下嘴中的食物,被撑得断断续续的答到: “先前被那谷夜寒和北州巫师下了虫蛊,也不知发生了何事,清醒之后便发现自己置身于流云山庄后山的一山洞之中,也不知已经多久没有进食,只觉腹中饥饿难耐,多谢你的肥鸡了……” “哼,说起那谷夜寒,本公子就想冒火,竟然联合北州蛮夷设下惊天阴谋,我大半个南界武林都差点葬送在他的手里……” 说完,郭也之的拳头便狠狠地砸在了圆桌之上,发出一阵闷响,面露怒色,紧接着继续说道: “幸好当今武林盟主楚浪云及时赶到,才不至于让那谷夜寒的阴谋得逞……” “哦,原来如此……” 净念只顾将食物往嘴里塞,随意应承了一句,似乎对郭也之口中所述之事并没有多大兴趣。 “对了,净念过娘,那吴志高似乎和你颇为熟识,此次我等能脱此大难,他也出了不少力啊……” “哦?此话从何说起……” 净念听到吴志高的名字,突然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打了个饱嗝,好奇的问道。 “说来惭愧啊,先前大家都以为他是无欲宫的大魔头,所以把他视为仇敌,并没有给他什么好脸色,岂料他却也是受到那谷夜寒的要挟,所以才迫不得已在那赏剑大会之上伤了诸位掌门。后来若不是他将那红曼之毒的解药交给我等,恐怕我等也没那么容易扭转乾坤,将谷夜寒和那北州蛮夷一举拿下……” 郭也之将所有的前因后果娓娓道来,说完,还隐隐叹了口气,一脸羞愧。 “这么说来,他确是有难言之隐,所以才伤了我?哼,就算如此,他也不该对我下这么重的手……” 听完郭也之的话,净念暗自在心里嘀咕,发起了呆,虽然对帅高之前打伤自己的事情有了些许释怀,但还是对其心存芥蒂。 “净念姑娘,净念姑娘……” 郭也之见净念想事情想得出神,隧连唤了几声。 净念被郭也之的唤声将思绪拉了回来,问道: “那……吴志高现在怎么样了?” “哈哈……姑娘放心,那吴志高虽然受了些伤,但他武功绝顶,内力深厚,相信并没有什么大碍,看姑娘神色,倒是对他有几分情意啊……” 见净念一脸担忧的模样,郭也之便开始调侃起她来。净念赶忙装出一副无所谓的表情,默不作声,拿起筷子,继续将食物往嘴里塞。 “哈哈……姑娘不必不好意思,男欢女爱乃人之常情,况且那吴志高不光武艺高强,而且俊朗不凡,确实是一位人中之龙,姑娘钟情于他,也是可以理解的……” 郭也之已经是有家室的人,所以对于男女之事看得透彻,见净念娇羞的模样,忍不住继续调侃。 “公子误会了,只因先前我那净语小师姐不明缘由,出手伤了他,故而心中抱有些许歉意,所以才顺便关心一句……” 净念满脸绯红,禁不住郭也之的调侃,赶忙解释道。郭也之当然明白净念的意思,所以也不好戳破净念的女儿心思,并没有反驳,只是连连称是。 “不知净念姑娘今后有何打算……” 郭也之虽然在赏剑大会之上败给净念,但心中对净念的武艺也颇为欣赏,已经把她当作自己的朋友,隧开口关心了一句。 “我那净语小师姐与柳无欲先前被一位神秘的红衣女子救走了,至今下落不明,眼下,我当然要把她找回来,只是这天下之大,不知她会去往哪里……” 话音落地,净念无奈的叹了口气,忧心忡忡。 “那柳无欲乃是西海无欲宫之人,想必救走他的人也同为魔宫中人,魔宫向来为江湖中人所不齿,行事狠辣,要是净语姑娘落入魔宫之手,恐怕……” 郭也之的话音突然停顿了一下,皱了皱眉头,接着说道: “姑娘可往那无欲宫的方向寻找净语姑娘的下落,虽然那柳无欲看起来并不像什么十恶不赦之徒,也不会对净语姑娘下什么毒手,但却不敢保证其他魔宫之人会对她做出什么事来……” 听了郭也之的话,净念恍然大悟,同时又更增添了几分对净语的担忧之色。 酒足饭饱之后,二人又畅谈了一番,接着便相互告辞,离开了醉香楼。郭也之回到了流云山庄,准备第二天随门人返回南州。净念向郭也之借了些金钱,寻得一处客栈,准备养精蓄锐一晚,第二天便要踏上去往西海的征途。 ……………… 帅高下山之后便往闹市的方向寻去,顶着雾雨在大街之上询问了一阵,但是却并没有人见过帅高口中所描述的女子。心中泛着一丝凄凉与担忧,在大街之上踱步了许久,忽然碰到一群刀客与自己对面而过,隐隐可以听到他们口中正在咒骂一女子,便急切地抓住一名大汉,质问道: “你们刚才口中所说的女子长什么样子……” “长什么样子,干你屁事……” 说完,大汉便欲一把推开帅高。谁知,眼前之人却犹如一块巨石,任大汉如何使劲,却始终不能将他挪动分毫。 气急败坏之下,大汉恼羞成怒,举起手中钢刀往帅高的头顶劈了过去。 帅高由于心中对净念的担忧,又迟迟没有她的下落,心情早已经差到了极点,隧也不管对方是什么人,抬脚便往大汉用力一踹,将大汉踢出了几丈以外,霎时昏死过去。 见状,其余众人皆举起手中兵刃,朝帅高扑将过来,准备将眼前之人乱刀砍死。帅高此刻俨然已经没有了耐性,发了狂似的对着人群一顿狂揍,少时,便将众人打得七零八落,其中几名刀客甚至丧了性命。 帅高心中的烦闷无法排泄,隧仰天长啸一声,惊天动地,众人皆被吓得连连后退,试图逃走。其中一名大汉本来正扶着一位断臂的中年长者,被这一声长啸一惊,也顾不得许多,将断臂之人猛的一推,逃将而去。 断臂之人正是刚才在醉香楼里差点丧了命的东鳄帮帮主司徒固,望着眼前面无表情的帅高,强忍着断臂上的剧痛,被吓得瑟瑟发抖。 缓步朝司徒固走了过去,帅高的眼神里充满了杀气,一个字一个字的从嘴中蹦出,问道: “我问你,刚才他们口中所说的女子长什么模样?” 司徒固用发抖的声音向帅高描述了一番女子的模样,帅高继续问道: “你们可伤了她?” “我们哪有那个本事,我这手臂便是在醉香楼里被她切下来的……” 司徒固两眼发直的瞪着帅高,uu看书 .uukahu 眼神里充满了恐惧,身体不敢动弹,生怕眼前的狂人一发狂便结果了自己的性命。 帅高举起掌刃,往司徒固的脑门之上狠劈下去,待到司徒固的头顶又停了下来,说道: “你得罪了她,我本该结果了你的性命,但是既然她饶你一命,我便也不好下手,给我滚……” 司徒固被帅高的一声大吼吓得猛的颤抖了一下,不禁开始失襟,接着用尽全力撑起双腿,踉踉跄跄的逃了去。 压了压心中的怒火,帅高转身便朝醉香楼狂奔而去…… ……………… 来到醉香楼的大门之外,此时已经打烊,帅高也顾不得许多,提脚用力一踹,将醉香楼的大门猛的踹开,冲了进去,此时几个伙计正在大厅内收拾桌椅。帅高随手抓住一个伙计,急切的问道: “我问你,先前在这里打退一帮刀客姑娘去哪了?” 伙计被来人吓出一身冷汗,还以为是强盗上门,两腿不住的发抖,答道: “那姑娘已经走了一阵……” “去了哪里……” 帅高赶忙追问道。 “小的不知……” 帅高紧闭了一下双眼,又缓缓睁开,重重的叹了口气,握住伙计的拳头也慢慢松开,无可奈何的大喊一声: “周梅,你到底在哪里,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啊……” 自从来到这四海五州,帅高还是头一次如此失常,只因担心周梅的安危。无奈之下,帅高只好落寞的走出醉香楼的大门,逐渐消失在了黑幕之中…… 第52章 暗算 当日在流云山庄救走柳无欲与净语的红衣女子就是昔日的醉香楼花魁乔雨,乔雨年少之时本是一个流落街头,无依无靠的小乞丐,自从被无欲宫宫主柳奈何收养之后,一直对其忠心耿耿,一心想报答她的养育和栽培的恩德。本来柳奈何修炼那烈焰真气的根基深厚,就算修炼烈焰真气会有巨大的反噬作用,但是还不至于来得那么快。只因二十纪前与谷玉坟的一场大战,导致柳奈何重伤了经脉,进而大大提前了真气反噬的日程,故而,柳奈何一直对谷玉坟恨之入骨。乔雨深知恩师对谷玉坟的怨恨,故而主动请缨潜伏在东州,伺机而动。 乔雨与柳无欲青梅竹马,虽说不是真的姐弟,但是感情要好,胜似姐弟。自从与柳无欲在醉香楼分别之后,乔雨一直对其安危放心不下,最终终于耐不住性子,独自潜入了流云山庄。由于山庄所有的人都把注意力放在了赏剑大会之上,故而守卫有所懈怠,乔雨轻而易举便潜了进去。在经过别院之时,正好碰见柳无欲三人受伏,于是便使用了些障眼法,出手救了他们,只有净念不幸被苏克一把抓住,没有逃脱。 柳无欲与净语本不愿舍净念而去,但是由于当时二人体内的红曼之毒正好发作,全身无力,故而就算不情愿,最终还是无可奈何,被乔雨拖住肩膀,纵身一跃,逃了出去。 逃出流云山庄过后,乔雨便雇了一辆马车,带着柳无欲与净语朝西海的方向日夜赶路,脑中唯一的念头便是将二人带回无欲宫,希望柳奈何有解毒之法,并且将流云山庄的情况汇报给她。 ……………… 乔雨不眠不休,在马车上颠簸了三天三夜,人困马乏,最终在一家名为海天的客栈停了下来,此时天色已晚,乔雨准备在这里歇息一晚,养精蓄锐,待到第二天再继续赶路。 下了马车,乔雨便开了两间上房,吩咐客栈的小二找了两个帮手将柳无欲和净念抬到房间休息,然后又吩咐伙计准备了一些食物送到各自的房中,自己独自一人来到客栈大厅准备小酌几杯。 海天客栈和一般的客栈并没有什么不同,上下分为两层,上层为客房,下层为客官用食的场所。刚才进入客栈之时,乔雨只顾吩咐伙计照料柳无欲二人,并没有留意客栈的情况,竟没有注意到大厅中央的几张方桌旁坐满了人。 乔雨已经不是第一次入住这间客栈了,往日夜间这里的生意并不是太好,过往的客人也只是零零散散,少得可怜,像今晚这样的情况还是头一次看到,并且那一群人偶尔会相互交谈,显然就是一伙的。 眼光谨慎的往四周扫了扫,乔雨在大厅的角落里找了一个相对低调的位置坐了下来,点了几个小菜,一壶热酒,便开始独自饮了起来。 这一群人穿着普通,衣着各不相同,但是从身形和所散发出来的气息看,应该个个都身怀武功,但是没有动过手,却看不出他们是哪门哪派。只见他们只顾自己交谈,并没有显现出什么可疑之处。 乔雨心想,不管他们是什么人,也不管他们为什么会在这间客栈留宿,只要不找自己麻烦,那便各自安好,互不相干。淡淡的瞟了一眼众人,乔雨收回了眼光,又开始自顾自的喝酒吃菜。 少时,一位黑脸中年之人,作出一副急切的表情,看似应该是急于出宫,匆匆往大厅后堂跑了过去。乔雨往男子瞟了一眼,并没有在意,继续往酒杯当中灌酒,一口而尽…… 大约一柱香过后,乔雨壶中的酒已经喝得差不多了,便唤小二再来一壶。小二应承之后,便赶忙跑到后堂拿酒,刚欲返回大厅,客栈掌柜却突然将其叫住,说道: “伙计,就把这壶酒给那女子送去……” 掌柜的语气听起来明显有点不自然,神色看起来也颇为慌张,好像刚刚发生了什么。 接过酒壶,小二思索了片刻,尽管对掌柜的神色感到十分疑惑,但却还是按照掌柜的吩咐,将换过的酒壶拿到了乔雨的面前。 乔雨接过酒壶,看了看小二有些躲闪的神色,疑惑的问道: “你怎么了,莫不是你这酒有问题?” “客官误会了,小的只是觉着姑娘看起来是,似曾相识……” 小二之所以神色有些不寻常,其实是他已经察觉到掌柜有点不对劲,但是毕竟自己要在这里混饭吃,所以也不敢多嘴,见乔雨起疑,就随口找了个理由,应付了一下。 听了小二的话,乔雨略皱的眉头舒展开来,心想,这小二看起来老实巴交,想必也不会有什么歪歪肠子,隧只是淡淡一笑,回应道: “这也并不稀奇,本姑娘可不是第一次到这海天客栈了……” 说完,便微微倾斜酒壶,将酒杯斟满,一饮而尽。 乔雨一直都是一个爱酒之人,酒量也颇为惊人,就算是普通男子,在酒桌上也未必喝得过她。就这样一杯接着一杯,满壶烈酒一会便所剩无几…… 正当乔雨将最后一杯酒缓缓拿起,准备一饮而尽之时,突然感到一阵头晕,眼前也变得模糊起来,心想,往日就算喝上几大坛,uu看书ukanshu.cm 也不会像今日这般晕眩,莫非是着了道? 恍惚片刻,立马朝小二招手,大声询问道: “小二,你过来,你这是什么酒,为何如此厉害,莫不是你在这酒里下了毒?” 闻言,小二突然慌了神,赶紧过去准备将乔雨扶起,连忙解释道: “小的不知,小的真的不知……” 见小二慌慌张张的模样,乔雨终于断定事有蹊跷,隧举起掌刃,准备结果了小二的性命,岂料,只觉自己越来越迷糊,全身也开始乏力,根本运不出内劲,而且双腿也开始发软,少时整个身体便倒在地上,眼前一片混沌。只是隐隐约约看到几个人影正缓缓靠近自己,一阵谩骂之声传到耳边: “没想到这魔宫的乔雨今日竟会栽在我等的手上……” 说话的正是刚才佯装出宫的黑脸中年之人,听他的语气,貌似对乔雨的身份十分清楚,而且对她十分憎恨。 “师兄,我们身为正派中人,用这么下三滥的手段暗算一个女子,传出去恐怕为江湖中人所耻笑……” 黑脸中年人身旁的一位看起来十分白净的青年回应道。 “哼,魔宫之人,人人得而诛之,根本不用讲什么江湖道义,你忘了,我们有多少师兄弟死在这女魔头的手上了?” 黑脸中年人对白净青年的回应满脸不屑,猛的瞪了他一眼,似对他的话颇有不满之意,隧接着说道: “楼上的柳无欲,还有那个小尼姑,看起来也像是中了毒,根本没有还手之力,我等将这三人带回教中,由教主发落……” 第53章 阶下囚 在西海的中段位置有一座玄灵山,乃是玄灵教的所在,要以最短的时间到达无欲宫,玄灵山乃是必经之路,而玄灵教向来与无欲宫结有宿仇,水火不容。乔雨自然是对这一点非常清楚,但是她一向心高气傲,根本没有将玄灵教放在眼里,所以还是毅然决然的选择了这条最快捷的路径。 擒走乔雨三人的一众人正是西海玄灵教的弟子,因为方浅泪等人赴东州流云山庄的赏剑大会迟迟未归,玄灵教教主放心不下,便差这一众弟子前去接应方浅泪,没想到竟会在海天客栈遇见乔雨这个昔日跟随柳奈何残杀了玄灵教无数同门的大魔头。因为玄灵教的这一众弟子为了行事方便,全部乔装成了寻常百姓的样子,故而乔雨并没有认出他们的真实身份,然而这一群人却是对乔雨的样貌颇为印象深刻,可以说玄灵教的每个弟子都对魔宫中人恨之入骨。 虽然对乔雨等人恨之入骨,但毕竟玄灵教乃是名门正派,门规森严,这些人断然是不敢私下处决了他们的,遂决定连夜返回教中,将他们交给玄灵教教主西门雪处置。 轻而易举的将柳无欲和净念制服之后,这一众玄灵教弟子便带着三人急匆匆的返回了玄灵教...... .................. 此时已值午夜,玄灵山上漆黑一片,只是山顶处的一座颇为气派的宫殿之内被火光照得犹如白昼,与山中的寂静相比,宫殿内显得有些嘈杂,只见一道道人影闪过,举着火把,匆忙赶往宫殿的空地之上集合,待到队伍排列就绪,众人安定下来之后,一位身穿白色素袍,年轻貌美,肤如凝脂的少女跨着威步从内堂缓缓走出,手中拿着一根五尺有余的玉杖,杖身通绿,其上镶有金色的纹理,颇为怪异,杖头顶着一颗黑色的珍珠。此人便是玄灵教的继任教主西门雪。 西门雪走近一张宽大的靠椅旁便庄严的坐了下来,一手稳稳的拄着玉杖,一手放在靠椅的羊头扶手之上,眼神里除了透漏出些许老练,还夹杂着丝丝怨恨之气。 “将那魔宫的魔头给本教主带上来......” 西门雪的话音掷地有声,铿锵有力,眼神里带着一抹与之年龄不相符的坚定。 话音落地,少时几位中年弟子便押着被布绳困得结结实实的乔雨三人走上前来,双手用力一推,三人猛的扑倒在地,竟没有半点反应。 “禀告教主,这姓乔的女魔头曼陀散的药效还没有过去,故而昏迷不醒,至于柳无欲还有这个小尼姑似乎被我等擒住之前便已经中了一种甚为奇怪的毒药,以至于内力全失,因在返程的路途之上不断试图反抗,被我给打晕了。” 黑脸中年解释道,脸上颇为得意。 “用凉水将他们泼醒为止......” 西门雪口中所讲出来的狠话似乎与她的清雅气质不太相符,眼神里除了仇恨就只剩下冷漠。 “是,教主......” 黑脸中年赶忙应承,随后嘴角一翘,冷笑一声,向身后招了招手,示意身后之人按照教主的意思行事。 少时,几位年轻弟子便托着几个盛满凉水的木桶急步走了过来,猛的将木桶倾斜将凉水朝乔雨三人的头上倒了过去。似乎是昏迷得太深,接连被泼了几桶凉水之后,乔雨三人才微微有了反应,猛咳了几声,醒了过来。 乔雨重重的晃了晃脑袋,定了定神,方才朝四周扫了扫,见此刻的情景,眼神里浮现一抹诧异,万万没想到自己竟落入了无欲宫的死对头的手里。柳无欲同样也是有些惊慌失态,至于净语,只是懵懵懂懂的瞪大了双眼,一脸呆滞,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本教主问你们,为何会出现在我玄灵教的势力范围,到底有何企图?” 见三人苏醒,西门雪冷笑一声,紧缩着双瞳,眼神里飘出一抹寒意,吭声问道。 “哈......哈,没想到玄灵教如今却落到这种地步,竟让一个女娃做教主,更用曼陀散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将我擒住,日后传出去难道不怕被江湖中人耻笑吗?” 乔雨不屑的剐了一眼西门雪,大笑一声,并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见其如此无礼,身旁的黑脸中年旋即便重重的给了乔雨一个巴掌,目露凶光,教训道: “真是牙尖嘴利,今日你等已沦为阶下之囚,最好给我老实点,要是再改对教主无礼,我便割了你的舌头......” 乔雨并没有因为黑脸中年的话而变得老实一些,反而转头重重朝其吐了一口口水,两只眼睛死死瞪着黑脸中年,说道: “若不是你等用下三滥的手段将我毒晕,我一掌便能将你拍死,居然还在本姑娘面前耀武扬威,真是厚颜无耻......“ 黑脸大汉被气得咬牙切齿,面目狰狞,正准备挥拳朝乔雨重砸过去,柳无欲大喊一声,说道: “休得对我乔雨姐姐无礼,否则我不饶你......“ “好,我就看你怎么不饶我......“ 黑脸中年嗤笑一声,u看书.uukansh 抬腿朝柳无欲猛踢过去,将之踹飞出一丈之远,一口鲜血狂喷而出,吓得一旁的净语浑身哆嗦,不敢发出一言一语。乔雨朝柳无欲大喊一声,怒色更盛。 听了乔雨的话,西门雪脸上尽管露出些许惭愧之色,沉思片刻之后却又恢复了冷漠,说道: “你无欲宫仗武欺人,将我教至宝寒冰魄夺了去,柳奈何更是将我爹打成重伤,最终不治身亡,对付你们这种无恶不作的魔头,根本不用讲什么江湖道义,来人,将他们押去毒蝎窟,处以极刑......“ 说完,几位年轻弟子便将三人的手臂拽起,准备将他们押走,却又是被西门雪突然叫住脚步...... “等等,这小尼姑看起来似乎不是魔宫中人啊?“ “没错,这净语姑娘乃是南海神尼的弟子,我们是在半道上认识的,并不是无欲宫的人,要是伤了她,恐怕南海神尼势必不会善罢甘休......“ 见西门雪有所犹豫,柳无欲赶紧朝其大声喊道,希望西门雪会因为忌讳南海神尼的威严,放过净语。 “我西门雪也不是滥杀无辜之人,既然这小尼姑不是无欲宫的人,就将她单独关押,听候发落吧......“ 虽然大智岛很少过问江湖之事,但是南海神尼的名号在江湖上也是响当当的,西门雪自然会有几分顾忌。说完,西门雪便将衣袖一挥,头也不回的朝内堂走去。 净语望着乔雨和柳无欲渐渐离自己远去的背影,不禁潸然泪下,眼里除了无奈便只剩下恐惧。 第54章 毒蝎窟 玄灵教的几位年轻弟子在黑脸中年的带领下饶过几条阴暗的小道,来到宫殿后一片阴森的丛林里,穿过了丛林便见一个诺大的石洞口浮现眼前。乔雨和柳无欲曾从玄灵教俘虏的口中听说过毒蝎窟的存在,其实玄灵教与无欲宫结仇已有多年,虽说死在无欲宫门下的玄灵教弟子数不胜数,但是玄灵教也是不遑多让,手上同样也是沾满了无欲宫门人的鲜血,而葬身在这毒蝎窟的无欲宫门人更是不计其数。 尽管柳无欲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乔雨也是过惯了刀口舔血的日子,经历了无数的生杀场面,但是望着犹如阎罗殿般充满煞气的毒蝎窟洞口,心中不免会有些恐惧,两人皆隐隐倒吸了一口凉气,眼露担忧,但是并没有表现出来,毕竟不能轻易在自己的死敌面前表现出怯懦,而失了气魄,丢了无欲宫的面子。 黑脸中年向身后招了招手,示意身后之人停住脚步,然后向前走了几步来到洞口,将一把双指大小的铜色钥匙戳进了石壁上的一小孔之中,然后将一块突出来的石块用力一按,伴随着一阵巨石摩擦的闷响,刻有奇怪纹理的巨大石门便缓缓张开。只见洞内一片阴暗,根本看不清洞内的情况。 “如果你们此刻向爷爷我求饶,爷爷便让你们死得痛快些,不然等待你们的便是生不如死......” 黑脸中年冷笑一声,眼里透出一抹寒光,得意的瞟了乔雨二人一眼,冷冷的说道。 闻言,乔雨二人自然是知道黑脸中年所指的是什么,但是还是强做出一副不屑的表情,狠剐了一眼黑脸中年之后便收回了目光,懒得理会。 黑脸中年随后往乔雨轻挪了几步,伸出手掌,一把抓住她的下颚,接着说道: “这么漂亮的女人就这样葬身在这毒蝎窟未免有点可惜,不如先让老子过过隐,再送你去死也不迟,哈......哈......” 说完,黑脸中年便将舌头伸向乔雨,一顿狂舔,一手抓住乔雨的细腰,一手往她的胸部肆意轻抚。柳无欲见状只能一脸愤怒的朝着黑脸中年大喊,但是却无可奈何。 虽然此刻乔雨曼陀散的药性还没有过去,但是身体也已经恢复了些气力,面目狰狞的躲避着黑脸中年的猥亵,突然往前一凑,张嘴猛的咬住黑脸中年的耳朵,疼得黑脸中年嗷嗷直叫,但是乔雨却没有丝毫想要松口的意思。片刻之后,只见一只血淋淋的断耳被乔雨一口吐出,身旁的年轻弟子见状,立即将乔雨拉开,一脸的不知所措。 黑衣中年此时疼痛与愤怒交杂,手捂着断耳,恨得直往地上躲了几脚,随后便不敢再靠近乔雨,然后大喊一声: “还愣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把他们押进去......” 很明显,黑脸中年是把羞愤发泄到了几名年轻弟子身上,几名年轻弟子闻言不敢有半点耽误,赶忙将乔雨二人拽住,往洞内走去。 进入毒蝎窟之后,在离洞口的不远处,这几名年轻弟子点燃了随身的火把,瞬间洞内开始变得亮堂起来,火苗的倒影在火光的照耀下在洞壁之上映出黑影,黑影犹如鬼魅般不规则的跳动着,在洞内阴森潮湿环境的衬托之下显得格外恐怖。这几名弟子已经不是第一次进入毒蝎窟了,但还是不禁深吸了一口凉气,脸上蒙上一股惧色。 众人在绕过了几条曲折的蜿蜒小道之后便顺着一处石梯走了下去,最终在一处石门前停了下来,随后这几名弟子将乔雨二人推进了一个密闭的空间,放下了石门,便顾自顺着原路返回,任由他们在这里自生自灭。 “无欲,我们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得想办法出去,四处瞧瞧,看有没有出口......” 石门内虽然黑暗,但还是可以隐隐约约看清人的轮廓。押解他们二人的几名弟子刚走不久,乔雨便四下敲打石壁,试图找到石门的开关。 “姐姐,看来这里四周都是封死的,里面也并未设有什么开关,难道我们真要葬身于此吗?” 柳无欲见似乎已经没有逃出去的希望了,便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有气无力的说道。 “无欲莫急,姐姐体内的毒素再过两个时辰便会消散,等恢复了内力便可以震破石门,逃将出去......” 其实乔雨也并不肯定以自己的内力能否将石门震开,只是她向来疼爱柳无欲,为了消减他此时的担忧,所以才说得这么肯定。 “姐姐,你看那是什么?” 乔雨话音刚一落地,只见无数细小的红光从四周的石缝里隐隐冒出,顺着石壁逐渐蔓延开来,惊得柳无欲不禁大声喊了出来。 “无欲小心,uu看书 ww.uukansh.co 那是红眼毒蝎,切莫让他们蜇到,否则必死无疑......” 红眼毒蝎乃是西海特有的蝎子品种,喜欢潮湿阴暗的环境,生命力极强,一般生活在岩石的缝隙之中,比一般的毒蝎的毒性要强上百倍,一旦被红眼蝎蜇到,便无药可解。此种毒蝎在整个西海极为少见,但是在这玄灵教的后山之中却是成群的生长着,毒蝎窟因而得名。玄灵教曾经在与无欲宫的交战中使用过此种毒蝎,故而乔雨深知它的厉害,但那时柳无欲年纪还小,没有参与作战,自然并不了解。 眼看红光越来越密,离二人的身体也越来越近,二人此时几乎都已经内力全失,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故而只能不断往后倒退,少时便被这无数的红光逼到了角落,不知如何是好。 “无欲,看来今日你我二人定是要死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了......” 尽管心有不甘,但是面对此种险境,乔雨也只能暗自感叹,准备接受死亡的洗礼。 “姐姐莫要神伤,你我姐弟二人能够死在一起倒也不错,下辈子我们还做姐弟......” 说完,柳无欲便感觉脚踝一阵剧痛,随后便是感觉全身失去了直觉,瘫倒在地。 “无欲......” 乔雨见柳无欲中毒晕倒,便急忙将他扶起,试图竭尽全身最后一丝力道将周身的红光驱赶开来,但是终究还是无济于事,最终同样也是伴随着一阵剧痛,失去了意识。 少时,不计其数的毒蝎便爬满了二人的全身,将二人的身体蜇得满是红包。 第55章 生死永别 在一片虚幻当中神游了许久,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不知为何,柳无欲隐隐感觉腹部慢慢开始由虚无变为殷实,丹田中的真气越来越饱满,先前剧烈的疼痛也开始逐渐减弱,猛的睁开双眼,自己竟然已经恢复了内力。周身的环境还是一如既往的黑暗阴冷,然而那些可怕的红眼毒蝎却已经不见了踪影。 “怎么会这样?难道是那蝎毒与我本身体内的红曼之毒正好相克,以毒攻毒之下,竟使我痊愈,恢复了内力?” 沉思了片刻,柳无欲不禁感叹自己命大,也懒得去追根溯源,猛的回过神来,伸手拍了拍一旁倒地不起的乔雨,唤道: “姐姐,姐姐醒醒......” 接连唤了几声,乔雨依然一动不动,没有半点反应,柳无欲不禁开始慌了神,赶紧将食指伸向乔雨的鼻孔之下进行试探,然而却没有半点气息的存在,显然乔雨已经死去。 胸前一阵酸痛涌上,柳无欲不禁潸然泪下,没想到和自己从小一起长大,对自己疼爱有加,感情深厚,胜似自己亲姐姐的乔雨竟然会死得如此凄惨。呆呆的坐在原地半晌,一言不发,柳无欲心头的怒火越来越盛,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为乔雨报仇,将玄灵教杀得鸡犬不留。 “不行,我不能死在这里,一定要想办法出去,替姐姐报仇......” 虽然此刻柳无欲的内力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但是如果一直被困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就算不被毒蝎毒死,也会被活活饿死。想到这里,柳无欲突然猛的站起,从丹田运起一股真气聚在手掌之上,化作一团火焰,击出双掌,发了狂似的朝着石门一顿狂轰乱炸。伴随着一声声真气击打石门的闷响,除了激起阵阵灰尘以外,貌似并没有太大的效果,石门微微颤抖了几下之后又恢复了平静。 “可恶......” 见自己的击打并没有奏效,柳无欲无奈的叹了口气,气得伸出拳头用力往石门之上重重一砸,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柳无欲绝望之际,突然隐隐从石门外传来一阵交谈之声。虽然由于石门的阻隔,并不能听清门外说些什么,但是柳无欲心头顿然一喜,仿佛看到了希望。沉着了片刻,他便赶忙退回先前晕倒的位置,瘫倒在地,佯装昏迷。 “不知那两个魔头现在怎么样了......” 一名身材瘦小的玄灵教弟子轻声说道。 “还能怎么样,已经过了一天一夜,恐怕二人早已一命呜呼了......” 另一名弟子慵懒的应承道,眼神里充满了理所当然。 那名身材瘦小的弟子将石门旁一块凸出来的石块用力按了下去,一阵闷响响起,石门缓缓升起,一股怪异难闻的气味从内室传来。两人用手捂着嘴,小心翼翼的将火把探了进去,只见乔雨二人浑身都是红包,一动不动,看起来应该是已经见了阎王。眼前的一幕并没有使他们的惊愕,身材瘦小的弟子只是淡淡的说道: “妈的,总是把这种处理尸体的恶心工作交给我俩,得赶紧把这二人拖到后山埋了......” 说完,那名身材瘦小的弟子便走到乔雨的尸体旁,一把抓住她的小腿,准备将他拖将出去。另一名弟子同样也是准备拖起柳无欲的身体,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但是任凭那名弟子如何拉扯,柳无欲的身体却是犹如粘在地面上一般,一动不动。正在那名弟子纳闷之际,柳无欲两眼突然睁开,猛的撑起身体,伸出手臂,往那弟子的胸前重重一掌,那弟子顿时被弹了开去,重重的砸在石壁之上,当场毙命。那名身材瘦小的弟子刚反应过来,准备出手反抗,但是柳无欲的出手速度实在太快,还没等他出手,便被一把抓住喉咙,一嘴鲜血流出,颤抖着身体,瞪大双眼,慢慢失去了生机。 望着两名弟子的尸体,柳无欲愤恨的朝其中一具尸体吐了口口水,显然为了发泄心中的怨气。接着便将乔雨的尸体扛在自己的肩膀之上,拾起掉在地上的火把,凭着自己的记忆,顺着原路,往洞口快步奔去。 洞口距离石室并没有多远,少时便浮现在眼前,因为玄灵教的人根本没有想到柳无欲居然有运气逃脱,故而也并没有派多少人驻守洞口,只有几个零零散散的弟子在洞口等着先前的两人出洞。柳无欲驮着乔雨的尸体不费吹灰之力便击毙了所有守卫,往一片深山上逃了出去...... .................. 此时的柳无欲早已经悲痛欲绝,脑子里不断涌现出过往与乔雨一起生活的一幕幕画面,眼泪不由自主的便顺着眼角流了出来。柳无欲被柳奈何收养比乔雨早了几年,从小他就与无欲宫的其他弟子格格不入,根本没有半个朋友,直到乔雨出现,柳无欲才开始没有那么寂寞,有了生活的乐趣,因为二人身世相似,也颇为谈得来,从来都是有祸一起闯,u看书 ww.uukanshu有罚一起受,关系相当要好。现如今乔雨死去,柳无欲自然是特别伤心。 天已经大亮,不知不觉天空开始飘起了小雨,柳无欲脚步沉重的在深山里穿梭者,任由林中的藤蔓刮刺着自己的身躯,雨水浸湿自己的脸庞,却并没有半点感觉,此刻他心头唯一的念头就是为自己的乔雨姐姐报仇雪恨。 来到一块空地之上,柳无欲小心翼翼的将乔雨的尸体摊在地上,因为不忍看到她的尸体再受雨水的摧残,柳无欲双膝跪地,徒手挖着泥土,准备将乔雨就地安葬。 时间悄然流逝,两个时辰已经过去,此时柳无欲的身前已经硬生生的用双手挖出了一条足以容纳一个人身躯的大坑。强行压制住心头的悲痛与愤怒,柳无欲绝望的看了一眼大坑,抽回血淋淋的双手,转头看着乔雨已经苍白得毫无血色的脸庞,愣了好一会之后方才将尸体抱起,放入了大坑之中。 双手一把一把的将泥土往乔雨的尸身上撒去,望着乔雨逐渐被泥土掩盖的脸庞,柳无欲的内心犹如针刺般疼痛,直到泥土完全将乔雨的尸身覆盖,柳无欲这才徒手劈开一根木桩,用手上残留的鲜血在上面写了几个血字——至亲乔雨之墓,因为担心乔雨的坟墓被人毁坏,所以刻意没有将无欲宫三个字写上去。 “姐姐,你放心,就算拼了无欲这条命,无欲也不会让你枉死,我定要那玄灵教付出代价......” 在乔雨的墓前跪了许久,柳无欲这才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不舍的起身而去,眼神里充满了杀气...... 第56章 蚀骨散 玄灵教宫殿的大厅内,此时已是青天白日,西门雪因为好奇昨日抓到的小姑娘的身份,便差下属将她带了过来,进行盘问。 在一名年轻弟子的大喝声之下,净语被吓得浑身开始哆嗦,被迫跪下双膝,直直的望着眼前的西门雪,不敢发出任何声响。西门雪在净语的周身端详了一圈,也是沉默不言,好像在思考着什么,相比较昨晚令人发怵的目光,此刻她的眼神似乎柔和了不少。半晌之后,才淡淡的问道: “你真是南海神尼的弟子?” 净语见西门雪如此发问,心头的恐惧顿时减少了许多,心想,这玄灵教教主定是碍于师傅的威名,对她有所忌惮,于是赶忙点头称是,应承道: “教主若是伤害了我,想必我的师傅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你撒谎,南海神尼的弟子怎么可能和魔宫中人有所瓜葛......” 西门雪对净语的身份还是有所保留,故意用一种训斥的口吻以作试探。 “千真万确,如若不信,我可以耍一套大智庵的剑法以作证明,虽然我学艺不精,但是这骤雨剑法向来可是我大智庵不外传的功夫.....” 净语话音落地,西门雪点头示意一弟子将手中长剑交予净念。净语起身接过长剑过后便是吃力的舞了起来,虽说剑招尚且生疏,也并没有发挥出剑法的威力,但以西门雪的武功造诣,自然是一眼便看出了剑法的精妙之处,旋即拍手称好,说道: “好剑法,好剑法,果然是大智庵的骤雨剑法,只是这剑法本来快如闪电,威力惊人,但是到了你的手里却是变得软绵绵的了......” 说完,西门雪的眼里便是浮现出一抹不屑。 “教主之所以会有这种感觉,只能怪我学艺不精,本身又中了红曼之毒,内力全无,和这剑法本身的精妙没有半点关系......” 感觉到西门雪的嘲弄之意,净语立马停下手中的长剑,赶忙解释道,生怕辱没了自家的师门。尽管心中有些许不忿,但是此刻她也非常明白自己乃是砧板上的鱼肉,生命随时可能受到威胁,所以便强压住了心头的不悦,轻声回应道。 “既然你是南海神尼的弟子,却又为何会与魔宫中人勾结在一起,想必南海神尼知道了此事也定不饶你,快说,你们三人出现在我玄灵教的范围,到底有何企图?‘’ 西门雪感觉到眼前的小尼姑只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于是便想着从她口中套出一些魔宫的消息。净语闻言赶紧出口解释,将与柳无欲相识的经过,以及为何会来到西海的过程全部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闻言,西门雪心想,这个小尼姑乃是正派人士,若是伤害了她,不免引起江湖中人的诟病,既然她与口中所说的吴志高还有魔宫有此关联,倒不如可以利用起来,说不定日后还能派上大用场。 其实,西门雪并不像他的父亲西门举一样胸无大志,偏安一隅,反而是野心勃勃,一直对玄灵教的势力不太满意,总是想着在这四海五州做出点惊心动魄的事情出来,以扩大玄灵教在江湖中的威望。 “原来如此,看来是本教主错怪了小师傅,小师傅自昨晚起便粒米未进,想必是饿了吧?” 沉思过后,西门雪若有所得,马上改变了说话的语气,对净语开始变得客气起来。 净语本就是个毫无心机的小姑娘,见眼前之人相信自己,又对自己开始以礼相待,便没有想太多,摸了摸早已饥肠辘辘的肚子,连忙微笑点头。 西门雪吩咐下人在偏房准备了一桌子的素菜,然后便犹如小姐姐一般,一把拉住净语,准备将她带到房中,让她饱餐一顿。用餐之时,西门雪虽然看起来温柔婉约,彬彬有礼,但是笑容中总是暗藏一股诡异与狡诈,当然,入世未深的净语自然是看不出来的。 一顿狼吞虎咽之后,净语满足的摸了摸稍稍有些鼓起的肚子,咧嘴笑着说道: “多谢教主招待,净语还真是饿坏了,所以也顾不得许多形象,失态的地方,还请教主见谅。” 说完,净语脸颊开始有些泛红,感觉很不好意思,同时也消除了对西门雪的畏惧之心。随后又接着说道: “教主,我并不知道你与魔宫有什么深仇大恨,但是一段日子相处下来,净语却发现乔雨姐姐与柳公子并不是什么十恶不赦之徒,还请教主饶了他们......” 听了净语的话,西门雪不禁感觉十分好笑,心想,这小姑娘真实傻得可爱,自己勉强保住了性命,现在居然又将自己往火坑里推,就算不知道我教与魔宫的深仇大恨,也应该清楚正邪势不两立的道理,怎么会提出如此愚蠢的要求。 “小尼姑,你先莫要替他人操心,难道你就那么确信自己已经脱离了危险?看看你手腕处,再按按你的右侧小腹......” 西门雪突然改变了说话的口气,言语之间若有所指。 净语闻言,脸上的笑容又是硬生生的僵了下来,赶忙拉开衣袖朝自己的手腕处瞧了瞧,只见一条红色的印记从掌根之处一直蔓延到手肘,甚为怪异。净语顿时一惊,又按照西门雪刚才所说,按了按右侧小腹,一阵剧烈的疼痛涌了上来,不禁问道: “怎么会这样?” 西门雪冷笑一声,刚才的温婉全无,只剩下满脸的狡黠,说道: “小尼姑,你已经中了我玄灵教的独门毒药蚀骨散,u看书 .uukanshu 如果没有解药,每到毒发之时便犹如万只虫蚁啃咬你的骨头,痛苦难当,生不如死......” “你......” 净语又惊又怕,一时之间竟然无言以对,只是气得咬牙切齿,满脸绯红。 “不过你也不用过于担心,只要日后你听从我的命令,我便会给你解药,这种解药只能暂时抑制住你身体的毒素,若是哪一天你背叛了本教主,本教主便断了你的解药......” 闻言,净语顿时整张脸都开始变得扭曲,不是如何是好,内心挣扎一番过后,最终还是鼓起勇气,对着眼前之人大声喊道: “想把我变成你的傀儡,你妄想......” 说完,便朝西门雪狠狠发了一掌,只是这一掌没有任何劲气可言,不说是西门雪,就算换做一个不会武功的普通人受了此掌也不会收到半点伤害。 西门雪面对净语攻击不躲不避,只是伸出手臂一把抓住净语的手腕,用力一推,将之推开了半丈之远,重重的撞在了墙壁之上。 “不说你现在内力全无,即使你恢复了内力也根本不是本教主的对手,我看你还是不要白费心机了,至于我是不是妄想,日后便知,你走吧,省得我改变主意,取了你的性命......” 西门雪紧缩着双瞳,不耐烦的说道。 净语心想,好汉不吃眼前亏,就算这女子说的是真的,待到自己回到大智岛,也许师傅会有办法帮自己解毒。遂拖着软塌的身体,转身走出了玄灵教...... 第57章 报复 在雨中穿行了许久,柳无欲终于回到了玄灵教的宫殿之中,虽然此刻他因为刚经历了生死离别之痛,整个人都是一种疯魔的状态,但是内心却依然没有失去理智。 柳无欲曾经从柳奈何的口中听说过玄灵教的嫡传武功——逐浪杖法的厉害,此杖法招式飘忽,让人捉摸不透,如果配合强劲的内力施展,更是威力惊人,有破浪之势。虽然玄灵教历任教主都与无欲宫的历代宫主有过交手,而且都是以玄灵教教主战败告终,但是柳无欲深知自己的烈焰真气只是初练,如果与真正的高手对阵,自己只有吃亏的份,之前在那赏剑大会之上的惨状便是一个深刻的教训。 如今的玄灵教教主西门雪虽然年轻,但是她到底有多少斤两,柳无欲也并不清楚,况且玄灵教人多势众,仅凭他一人之力,想要报仇谈何容易。所以,经过一番冷静之后,柳无欲便决定先匿藏在玄灵教中,等待机会,将玄灵教中的高手逐个击破。 .................. 下定主意之后,第一个浮现在柳无欲脑海里,令他恨得咬牙切齿的便是之前将他与乔雨押往毒蝎窟的黑脸中年,所以柳无欲便把首个报复的目标锁定在了他的身上。 在一处屋檐之上匍匐了许久,望着宫殿内来往穿梭的玄灵教弟子,柳无欲静静的等待着时机。终于,不知过了多久,两名名玄灵教的年轻弟子从不远处走了过来,不时互相谈论着什么。两人看起来非常面熟,待到他们走近,柳无欲才确定这两人便是之前跟随黑脸中年押解他与乔雨的一帮人当中的两位。 “那几个白痴一大早便去毒蝎窟清理尸体,眼下已经临近中午,为何还不见他们的踪影,难道是出了什么意外?” 其中一个身材有点微胖的大汉口中说道。 “你就不要瞎操心了,我还从没有见过有人能从毒蝎窟活着走出来的,指不定那几个家伙是到哪里偷懒去了......” 另一名弟子对微胖大汉的担心有些不屑,满不在乎的应承道。 “话是这样说,但还是小心谨慎些好,万一出了什么差错,可不是我等能担待得起的,一会吃过饭,我俩一齐去后山看看......” “好,好,先吃饱了再说......” 微胖大汉啰嗦了一阵之后,另一名弟子不耐烦的拍了拍微胖大汉的肩膀,便径直走进了柳无欲所在的房间。 打开房门,微胖大汉便往一处床榻走了过去,弯下身子准备从床底拿些什么东西出来。 柳无欲透过窗户从屋檐跃到房梁之上,趁微胖大汉没有留意之时,从房梁之上一跃而下,伸出手爪,一把抓住另一名弟子的喉咙,这名弟子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只觉得喉咙处一阵剧痛,紧接着便一口鲜血吐出,渐渐意识模糊,失去了知觉。 “妈的,忙了一个早上,连早饭还没吃,辛好跟老邓头打过招呼,留了点饭菜,不然就又得饿肚子了。还有一小坛子在海天客栈吃剩下的酒,你我二人小酌几口......” 微胖大汉从床底拿出两碗用白布包裹的饭菜,还有一小坛子的酒,在手中掂量一下,心满意足的说道。 微胖大汉方才转过身来,望着瘫倒在地的另一名弟子,顿时一愣,话还没有说完,便又是被柳无欲一把抓住喉咙。 “少侠饶命......” 被眼前的柳无欲惊得瞪大了双眼,呆呆的望了片刻才艰难的喘着粗气,断断续续的开始求饶。 “说,先前和你们一起押解我的黑脸大汉在什么地方?” 柳无欲逼问道。 “你是说黑脸护法?他此刻应该正在房间收拾行装,准备赶去流云山庄接应方浅泪长老......” 微胖大汉生怕和之前的年轻弟子是同一个下场,被柳无欲捏破喉咙,故而不敢有半点迟疑,立马答道。 “他的房间在哪里?” “后院的第一间房便是黑脸护法的房间......” 说完,微胖大汉本以为自己老实交代了黑脸护法的所在便可以逃过一死,顿时暗自松了一口气,岂料柳无欲冷笑一声之后,毫不留情的用力握紧了手爪,少时,微胖大汉便窒息而死,两眼圆鼓鼓的瞪着前方,死不瞑目。显然,乔雨的死已经将柳无欲的仁慈之心抹得一干二净。 .................. 按照微胖大汉所说,柳无欲压低了脚步的声响,快速绕过了宫殿的正厅,穿过了几处楼阁间的廊道,顺利的来到了后院的第一处房间所在的位置,提着一把从一名年轻弟子手中缴获的长剑,缓缓的靠近了房间。 从虚掩的门缝中可以隐隐的看到一个宽阔的背影正在床榻前晃动,这背影看起来有些熟悉,正是属于黑脸护法。只见他有条不紊的打包着行李,一声不吭,手脚看起来十分利落。柳无欲望着这曾亲自送自己和乔雨进入鬼门关的男人的背影,嘴角不禁挑起一抹森冷,两眼放着淡淡的寒光。 刚将最后一件衣物放入包裹之中,那常年混迹于刀口之上的敏锐神经便是察觉到了此刻身后的杀气,心中闪电般的掠过一抹警戒,手掌突然抓住床头的瓷枕,猛的朝身后甩去。 “嗙......” 柳无欲快速的侧了一下身体,瓷枕重重的砸在了门柱之上,发出了不小的响声。稳了稳身躯,柳无欲手中的长剑毫不留情的对着黑脸护法的脖子划去,一道森冷的剑锋在半空划过。 突如其来的攻击使得黑脸护法脸色颇为惊愕,条件反射般的往床榻之上一倒,连滚了几圈,才险险的避开了这致命的一击。 一击未果,柳无欲手中的长剑丝毫没有停滞,张开手臂又是横划一剑,一抹寒光掠过纱帐,在眼前的黑脸大汉的胸口之上划出一道浅浅的血痕。 “柳无欲,怎么会,你怎么可能活着走出毒蝎窟?” 急退间,黑脸护法脸色诧异得有些扭曲,根本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 “老天有眼,留着我的性命来取你的狗命,拿命来......” 怒喝一声,柳无欲运起一股内劲,然后猛的将掌心击打在长剑的剑柄之上,顿时,长剑划为一道剑锋,闪电般的射向黑脸护法。 剑光的速度极为快捷,即使黑脸护法的反应颇为敏捷,uu看书.ukanshu 但还是被长剑击穿了锁骨,牢牢的钉在了墙壁之上,剑身插入墙壁足足有一指之深。 忍着肩膀之上的剧烈疼痛,黑脸护法挣扎的举起另一只手臂,手掌抓住剑身,用尽全力将长剑扯了出来,然后将长剑扔在一旁,满脸怯色的说道: “下令将你们二人待到毒蝎窟处死的人是教主,我也只是奉命行事,还请少侠饶我一命......” 望着眼前之人求饶的模样,柳无欲的内心更是增添了一分恼怒,握紧了拳头,发出一阵骨头脆响的声音,一股浅红色的火焰隐隐在拳头之上燃起。 “从你将我等带出海天客栈的那一刻便应该会想到会有今天的下场......” 话音刚一落地,柳无欲的焰色拳头便狠狠的朝黑脸护法的胸前咂去,此等威力和速度,黑脸护法根本毫无还手之力。 随着一声骨头折断的闷响之声,一口鲜血从黑脸护法的嘴中喷射而出,他那本十分强壮的身体便是软塌的瘫了下去,望着那逐渐失去生机的尸体,柳无欲冷漠的擦了擦手掌,然后便敏捷的奔出了房门,快速离去。 柳无欲刚离开不久,一群手持兵器的玄灵教弟子便寻着声响的源头窜到了黑脸护法的房间之中。 “护法,护法......” 一名弟子托着黑脸护法的身体接连唤了几声,但是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快去禀告教主,黑脸护法被杀了......” 从房中惨剧之中回过神来,一众弟子便匆匆往西门雪住处狂奔而去...... 第58章 不敌被擒 气氛有些阴沉的玄灵教宫殿大厅之中,两具早已失去气息的尸体摆在其中,看尸体的面目正是那死在柳无欲手中的黑脸护法以及另外一名弟子。望着尸体,大厅中所有的人都保持着沉默,不敢发出丝毫的声响,因为他们已经察觉到,坐在大厅首位的年轻女子眼中散发出来的阴冷杀意。 “到底是什么人竟敢如此张狂,居然敢在玄灵教击杀我玄灵教的弟子,要是落在本教主的手里,定要叫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虽然西门雪保持着她一贯面无表情的作风,但从她森然的眼光中可以看出她内心强行被自己压抑着的暴怒。 “因为派去毒蝎窟清理尸体的几名弟子久久未归,老夫已经派人去毒蝎窟查看过,他们已经丧生在烈焰真气之下,而窟中也不见柳无欲和乔雨的尸体,莫非让他们逃了去?” 一名灰衣老者捋着胡须,皱着眉头,口中念道。此人乃是玄灵教的长老鲁子秉,与方浅泪同为玄灵教的三大长老。 “怎么可能,他二人被送去毒蝎窟之前就已经中了毒,内力全无,是完全没有能力从毒蝎窟逃出来的.......” 对于灰衣老者的猜想,西门雪一口否决,不解的说道。 “教主不要忘了,虽说那乔雨是中了曼陀散,但是柳无欲到底是因为什么失去内力,我们并不清楚,问题定是出在这里......” “鲁长老言之有理,传我命令,教中弟子严加防范,如若那柳无欲二人再敢前来撒野,定要叫他们有去无回......” 西门雪轻咬着牙齿,脸庞冷峻的下了命令。 “是” 周身众人齐声应道。 .................. 按照西门雪的吩咐,鲁子秉已经命人在玄灵教的宫殿内外布下了天罗地网,整个宫殿被守得密不透风。但是直到午夜,依然没有见到柳无欲二人的半点影子。清冷的月光从天际缓缓洒下,将整个玄灵教宫殿都披上了一层淡淡神秘纱罩。 将手中从玄灵教厨房摸来的鸡腿啃完之后,柳无欲随手便扔在了房中的一处角落,然后继续匍匐在房中的一处横梁之上,静待着房间主人的到来...... “那柳无欲二人说不定晚间会来捣乱,你们一定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有任何情况第一时间前来汇报,知不知道?” 正在柳无欲双眼有些困意,等得有点不耐烦的时候,从门外传来一位老者的说话之声,此人正是鲁子秉。 只见他双手推开房门,然后伸了个懒腰,看起来颇为疲惫,应该是忙碌了一整天。刚迈步走到房中的圆桌旁,拿起桌上的酒壶往瓷杯里倒了杯酒准备一饮而尽,却突然眼神一定,神情变得严肃起来,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东西,大喊一声: “既然来了,何必鬼鬼祟祟,何不现身相见?” 话音刚一落地,柳无欲便意识到自己已经暴露,不禁内心打起了咕噜,这老者看来武功不简单,竟然这么轻而易举便察觉到自己的存在。随后就从房梁之上一跃而下,两眼放着寒光,阴森的看着对方。 “果然是你,没想到你的命这么大,居然能从毒蝎窟活着逃出来......” 看着柳无欲竟然真的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的面前,鲁子秉不禁满脸惊愕,腹中隐隐运起一股真气,做好了与对方生死相搏的准备。 “老天有眼,让我能活着出来,找你们玄灵教报仇......” “报仇?你无欲宫与我玄灵教自然是势不两立,但是老夫自问与你从来都没有什么瓜葛,为何独独来找老夫的晦气?” 看着柳无欲泛着血光的眼神和满脸的淡漠,鲁子秉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虽然两人并没有较量过,也不知道武功孰高孰低,但是心底却莫名的有了一丝恐惧。 “既然我的乔雨姐姐葬身在了你玄灵教的地方,那么我就要你们整个玄灵教的人来陪葬,受死吧......” “好大的口气......” 虽然能感觉到柳无欲武功不弱,但是从他口中说出的狂妄之言不禁让鲁子秉生起一股不屑之意。 柳无欲刚一说完便起脚朝鲁子秉的方向猛踢过去,脚锋带着一股淡淡的火焰。鲁子秉见状赶忙侧身一躲,一旁的圆桌整个被掀飞了起来,重重的砸在了墙壁之上,此番动作引起了不小的动静,似乎引起了门外巡逻守卫的注意。 “鲁长老,房内发生了何事?” 一群守卫闻声赶了过来。 “柳无欲就在我的房中,还不快进来将他拿住......” 鲁子秉闻声之后冷笑一声,赶忙向门外大喊。 柳无欲却并没有在意鲁子秉的喊声,只是猛的往鲁子秉扑将过去,身形快速的来到他的跟前,举起掌刃,伴随着一股火焰,朝对方的脑袋狂劈而下。 然而,鲁子秉躲避的速度丝毫不逊色于柳无欲,只见他快速的将身体旋转一圈,然后起脚往墙壁之上用力一蹬,借着墙壁的反推力纵身一跃,便敏捷的躲过了柳无欲的攻击,退到了人群的后面,然后冲出了房门。 眼看鲁子秉已经脱身,但是柳无欲却依然不屈不挠的朝其冲了过去,誓要取了他的性命。岂料,还没等他出手,一旁的两名守卫便拔出了手中的长剑,朝其划出两道弧线,为了躲避攻击,柳无欲只得猛退了几步,然后运起体内的真气,化作一股火焰,双掌齐发,u看书.uukanshu.cm 将两名守卫击倒在地,然后纵身一跃,窜破了窗户,紧接着双手撑地,翻身来到了房间外的空地之上。 柳无欲刚与鲁子秉过了几招,一位白衣老者便领着一群人马从廊道内寻声赶了过来,随后向其冲了过去,狠狠的发了一掌。这位白衣老者和鲁子秉一样,同样也是玄灵教的三大长老之一萧忆,武功不弱。此时,鲁子秉同样也是顺势向柳无欲发了一掌。见二人左右夹攻,自己避无可避,柳无欲便只能扎好马步,摊开了双掌,硬接了两人的掌锋。周围的守卫皆被这剧烈的掌锋碰撞所产生的的巨大真气波动震得七零八落。 鲁子秉和萧忆,二人加起来的内劲强度刚好可以和柳无欲势均力敌,故而三人相持了许久,依然不见任何一方落于下风。正在三人僵持之际,从廊道内传来一女子的冷笑声: “哈......哈,柳无欲,这次你插翅也难逃了......” 说话的正是玄灵教教主西门雪,见状,柳无欲深知如果此时西门雪出手,自己必败无疑,于是便用尽全力,试图摆脱两位长老的夹攻,但是两位长老的掌锋似乎犹如浆糊一般,牢牢的将自己粘在中间,不能动弹。 西门雪见柳无欲挣扎无果,遂冷笑一声,眼中浮出一抹森冷,将手中的玉杖飞射而出,犹如一支离弦的长箭,狠狠的击打在了柳无欲的胸膛,将其击飞一丈之远,一口鲜血喷出,双膝一弯,跪倒在地。 见柳无欲受了重伤,暂时失去了反抗的能力,几名玄灵教弟子便一哄而上,将长剑伸向他的脖子,将他擒住。 第59章 狼口脱险 自从柳无欲寡不敌众被玄灵教生擒之后,西门雪便用五根龙骨钉封住了他的五处大穴,让其内力全失,没有了自救的可能。龙骨钉乃是玄灵教的独门暗器,只有教主才知道使用之法,是用一种名为金石的材料打磨而成,形状如龙,故而得名。此钉十分坚硬,稍有内力的人使之便可轻而易举的穿过任何坚硬的物质。 本来西门雪对柳无欲也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只因他是玄灵教的死对头无欲宫的人,所以才将他和其他的魔宫中人一样对待,杀之而后快。但由于柳无欲竟然在西门雪的眼皮底下连杀了玄灵教的几名弟子,彻底惹怒了西门雪,所以西门雪才决定使用龙骨钉封住柳无欲的内力,然后将他关押在水牢之中大肆折磨,让他生不如死。 为了发泄心头之恨,自柳无欲被关进水牢的那刻起,西门雪便已经默许,凡是玄灵教弟子只要经过本部护法或是长老的允许,便可任意出入水牢,对他肆意折磨与侮辱。 玄灵教的水牢四面都是墙壁,中间是一滩污水,柳无欲半个身体都被浸在污水之中,两只手臂被两条铁链锁住,悬挂在半空之中,浑身没有半点气力,整个人都处于一种虚脱的状态,连自杀的能力都没有。 一日,两名看起来有点猥琐的玄灵教弟子闲来无事,便向本部护法申请了通行令来到水牢,准备找这个魔宫囚犯消遣消遣。 咣当一声,水牢的守卫打开了水牢的铁门,将这两名弟子放了进去。 “你说这柳无欲在那无欲宫是一个什么样的职位?” 一名身材壮硕的中年弟子玩笑似的向身旁的另一名面目有些丑陋的弟子问道。 “听说那无欲宫多数都是女人,我看这柳无欲定是那柳奈何养的小白脸,以供自己平常消遣之用,哈......哈......” 那名面目丑陋的弟子用带着有些淫逸的语气阴阳怪气的说道。 尽管对两人言语之间对自己师傅的侮辱十分恼火,但此刻柳无欲却无可奈何,只是眼里夹杂着一种嗜血的寒光,死死的盯着二人。二人刚一对视到柳无欲的眼光便开始全身发怵,心中自然产生一种莫名的怯意,赶紧跟守在铁门之外的守卫确认安全之后,这才放下了心中的恐惧。 “看,看什么看,在这样盯着老子,老子便把你的眼珠挖出来......” 那名身材壮硕的弟子对这柳无欲大声吼道。闻言,柳无欲依然面无表情,眼神冷漠,丝毫没有回应。 那名面目丑陋的弟子见柳无欲对于别人的谩骂没有反应,遂冷笑一声,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一旁那名身材壮硕的弟子使了一个眼色,又往自己的裤裆指了指。那名身材壮硕的弟子立马会意,于是二人便都解下了裤带,亮出家伙,往柳无欲的头上一顿撒野,一股异味弥漫在了空气之中。 感受着从尿液之中传来的温热与骚臭,柳无欲此刻的内心早已经暴怒,当下便有一种想死的冲动,然而此刻自己却是连自杀的能力都没有,只能暗暗在心里滴血,心想,若是有一天能够逃出去,定要将你玄灵教的每一个王八蛋千刀万剐,抽筋剥骨。 强忍着心头的怒火,柳无欲咬着牙齿,慢慢闭上了双眼。那两名弟子见其一直对自己不理不睬,于是失去了玩乐的兴趣,谩骂了几声之后便离开了水牢。 在柳无欲被关押在水牢的这段日子,像这样的侮辱可谓是家常便饭,刚开始他的内心自然是痛苦不堪,但是久而久之,他也习以为常,只是盼望有一天自己的师傅可以知道自己的下落,救自己脱离苦海。 .................. 山楂自从在流云山庄受伤被谷玉坟带走之后,便一路跟着谷玉坟游山玩水,在谷玉坟的悉心照料下,山楂的伤势也逐渐复原。谷玉坟虽然已经失去了记忆,但是隐隐感觉到自己的内心始终有一件事放心不下,而这件事的源头便是发生在西海。谷玉坟也不知是何事,只是凭着自己心里的感觉便莫名其妙的来到了西海的地界。山楂因为谷玉坟对自己不光有授艺之恩,而且还悉心为自己疗伤,所以对其有了感情。就算自己伤势已经复原也不忍心离他而去,流下他一个疯疯癫癫的老人在江湖上漂泊,况且现在帅高已经脱离了险境,山楂便决意暂时跟着谷玉坟,以后再做打算。 经过一日的风尘,天色已晚,山楂师徒因为身无分文,没有钱财找客栈留宿,便在荒郊野地随意找了一个地方,打了些野味,生火取暖,准备将就一晚。 “师傅,我们这是要去哪里,总不能就这样漫无目的的一直飘下去吧? 山楂因为摸不透谷玉坟的心思,饭饱之后便忍不住问了出来。 “去哪里?本盟主也不知道,只是有些感觉驱使我来到这里,似乎这里有一个大恶人,武功甚为厉害,如若不将她除去,本盟主这心里总有一块疙瘩,不舒服啊......” 面对山楂的提问,谷玉坟也不知怎么回答,只是摸了摸脑袋,把自己的感觉讲了出来。 “大恶人?既然他的武功如此厉害,我们又何必来送死呢,这不是自找苦吃吗?” “什么,送死?你竟然敢小瞧本盟主,该打.......” 说完,谷玉坟便突然变脸,看起来有些生气,举起手指,用关节狠狠敲了一下山楂的脑袋,随后便找了一块空地,整个身体往地面一摊,呼呼大睡。 山楂受了谷玉坟一锤,疼得忍不住大叫一声,用力搓了搓脑袋,然后便委屈的坐在一旁发呆,心想,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拿到真谛宝剑,离开这个鬼地方,说不定下次见到帅高,他已经拿到真谛宝剑了也说不定...... 想着想着突然隐隐从不远处传来一阵微弱的呼救之声,刚开始山楂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但是呼救之声接连不断在自己的耳边响起,山楂便确定定然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遂寻着声音的源头找了过去。 “救命,救命......” 随着山楂越走越近,呼救之声也越来越清晰,山楂定神一看,竟然有一女子正躺在灌木丛中,被几只野狼围住,奄奄一息。 见状,山楂赶忙往狼群奔了过去,起脚往其中一只狠狠踢了过去。那只野狼被踢中之后飞出了一丈以外,原地挣扎了几下,随后便一命呜呼。 其余几只野狼见自己的同伴被山楂杀死,遂一起冲了过来,打算合力将山楂制服。只见那几只野狼几乎同时朝山楂扑了过去,看起来十分凶狠。见状,山楂先是一惊,随后条件反射一般的使出了一招行云流水,一股强大的气流往狼群涌了上去,霎时,几只野狼被气流冲得飞了出去。野狼受到重击,瘫倒在地,然后又缓缓爬起,后退了几步,接着便转头逃了去。 “小尼姑,你没事吧......” 山楂小心翼翼的将女子的身体撑到自己的怀中,仔细一看,对方竟是一身尼姑打扮,接着便关切了一句。 “多谢少侠相救......” 被救的女子正是昔日从玄灵教宫殿跑出来的净语,只见她睁着虚弱的双眼,淡淡的应承了一句,嘴角现出一抹安定的微笑,整个身体全是血迹,显然是被狼群伤的。 “哎呀,不必讲这些客套话了,我看你伤得不轻,家师就在不远处,我带你过去见他,他定有办法帮你治伤......” 说完,山楂便将净语一把拽起,往谷玉坟的方向飞奔过去。 山楂扛着净语来到火堆旁,小心翼翼的将其放下,转头往谷玉坟瞧了瞧,只见他依然四肢朝天摊睡在地上,一阵阵刺耳的鼾声从嘴中传出,令人有些烦躁。 啧了啧嘴,山楂挪步到谷玉坟的身旁,将嘴巴凑到他的耳边,大声喊道: “吃烧鸡了......” “烧鸡,在哪里?” 谷玉坟被山楂的喊声猛的从梦中惊醒,眼睛都还没有睁开,嘴里便嘟囔着要吃烧鸡,鼻子在半空中嗅了几下,觉察到并没有那股熟悉的烧鸡味道的存在,遂不耐烦的睁开双眼,抱怨道: “你这臭小子,竟敢耍本盟主,看本盟主怎么弄你......” 说完,谷玉坟便伸出手指准备楸山楂的耳朵。 “师傅莫怪,师傅莫怪,徒儿也不想打扰您的清梦,这不是有事情想要您老人家帮忙吗?” 山楂调皮的侧了侧脑袋,躲开了谷玉坟的手指,赶忙解释.。接着又指着一旁满身伤痕的净语,继续说道: “刚在荒郊野地救了一小尼姑,被野狼折磨得不成人样,要不是徒儿及时出手,恐怕已经成为野狼的腹中之食了。还希望师傅出手帮他疗伤......” 闻言,谷玉坟几步窜到净语的身旁,朝其打量了一番,说道: “没事,只是受了些皮外伤,没有性命之忧,之所以这么虚弱,只是因为疼得虚脱了,到林中采些墨草敷一下便没事了.......” “墨草?” 山楂挠了挠头,不解的问道。 “对啊,你这小子该不会连墨草都不知道吧?就算是三岁的孩童都知道如果摔伤了,敷些墨草就可以了,算了。看来还是要本盟主亲自出马......” 看着山楂愣头愣脑的模样,谷玉坟有点哭笑不得,没想到自己的这个徒儿不光资质愚钝,而且连起码的常识也不懂,心想,真不知他是如何在这四海五州生存的,还把自己养得这么牛高马大。遂郁闷的叹了口气,往林中寻去。 见谷玉坟走远,山楂这才暗自嘀咕,老子又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怎么可能知道什么狗屁墨草。遂伸了个懒腰,往躺在地上的净语看了一眼,开始好奇她的身份,不禁问道: “你是哪里来的小尼姑,怎么会独自一人来到这荒郊野外,胆子也是够大的......” “一言难尽,我乃是南海大智庵的弟子净语,本是和同门一起下山,只因种种原因,流落至此......” 尽管眼前这位男子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但是毕竟对他的身份并不了解,净语也并不敢说的太多,心底还是保留了几分心思。 “南海大智庵?那你可认得周......净念姑娘?” 当初在流云山庄后山与帅高相遇之时,山楂曾听帅高讲起过周梅的经历,知道他失忆之后便师从大智庵的南海神尼,故而好奇的问了起来。 “你认识念姐姐,她乃是我的同门,你知道她如今身在何处吗?” 对于眼前的男子竟然能说出净念的名字,净语倒是颇感意外,心头现出一抹欣喜,赶紧追问道。于是山楂便将他与周梅还有帅高的一切都跟净语全部说了出来,当然,至于穿越的事情,山楂还是有所保留,任谁也不会相信这种荒诞的事情。 见山楂讲得有条有理,有根有据,净语终于放下了对山楂的戒心,将乔雨和柳无欲被困玄灵教的事全都讲了出来,至于自己身中蚀骨散的事情,净语并不认为山楂能帮上什么忙,故而也是有所保留。 “玄灵教这些乌龟王八蛋,竟然用如此下三滥的手段将你们囚禁,净语姑娘你放心,我定会想办法将乔雨姑娘和那柳无欲救出来,眼下最重要的便是将你的伤养好......” 听完净语说完玄灵教的种种卑鄙行径,山楂不禁为他们鸣不平,同时也深感眼前这位小姑娘肯定是吃了不少的苦,受了不少的委屈,遂承诺净语帮她救出乔雨和柳无欲。当然也不光是因为这些原因,就看在自己和帅高以及周梅的这层关系上,他也不可能袖手旁观。 在和山楂的谈话之间,净语逐渐意识到山楂的与众不同,以及他的热心肠,加之山楂又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于是净语自然而然对山楂产生了好感,心头也多了几分安全感。 “小子,将这些墨草叶用嘴嚼碎,然后敷在小尼姑的伤口上,待到明日,伤势应该就会有所好转了.......” 山楂与净语你一言我一句,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许久时间,谷玉坟手里拿着一大捆绿色的枝叶,已经回到了火堆旁,将枝叶往山楂身旁随意一甩,交代了一句,便又不耐烦的伸了个懒腰,少时便又开始呼呼大睡。 听着谷玉坟令人心烦的呼声,山楂不禁向他噘了噘嘴,然后便按照他的意思,扯下了一把翠绿的墨草叶,一把放入自己的嘴里,刚嚼了几口,便实在忍受不了嘴中的异味,一口将叶子吐了出来。 “什么鬼,这么浓的异味叫人怎么嚼啊......” “算了,我也不想劳烦公子,既然只是一些皮外伤,相信也没什么大碍,不用敷了......” 见山楂一脸遭罪的模样,净语看似有些不好意思,只能如此说。 “那怎么行,你的伤口要是不及时医治的话,会发脓的,要是感染就麻烦了......” “感染,何谓感染?” “总之,你只要负责躺好,其他的事就不必管了......” 说完,山楂便狰狞着脸,然后强忍着异味,一口一口将口中的墨草叶嚼碎,然后撕开净语的衣物,敷在她的伤口之上。伴随着一阵阵焦灼的疼痛,可以听到净语切齿的磨牙声响,以及嘶嘶的痛苦之声。尽管于心不忍,但是山楂还是凭着韧劲将能敷的地方都敷了个遍,最终只剩下背后的一道伤口,但是净语毕竟是女子,如果将衣物撕开,恐怕净语会尴尬,相信对于任何一个女子而言,这种情况都是极不情愿的。 “那个,伤痕在衣服下面,要敷上药,似乎要把衣服解下来......” 山楂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尴尬的苦笑了一声。u看书ww.uukansh 听着山楂的话,净语顿时脸颊绯红,身体微微颤了一下,深呼了一口气,几丝泪水不由从眼眶流了出来,答道: “解吧,麻烦了......” 看着净语如此难受的样子,山楂心头也泛起一丝怜悯,同时内心同样也是翻江倒海。 轻轻的将净语的腰带解开,然后小心翼翼的将她的身体侧身一番,接着将上衣缓缓卸了下来,此时他会感觉到对方的身体会骤然紧绷了起来,俨然,此刻净语的内心也是不能平静。 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山楂竟然愣了起来,不知如何下手。 “还不闭上你的眼睛......” 此时,净语的口气却突然变得有些严厉,给了山楂一句重重的警告。 被净语的话音惊了一下,山楂这才从发愣中回过神来,将嚼好的墨草叶一寸一寸的敷在伤口之上,待到墨草叶将伤口全部覆盖,接着便将解下的衣物又重新披在了净语的身体之上。 “好了,伤口处理好了,听师傅说明日便可有所好转,接下来你只要好好的休息便是,天色不早了,我也该睡了......” 装作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山楂拍了拍手,说完便找了一块空地,往地上一躺,闭上了双眼。 “谢谢......” 舒缓了一下紧张的心情,山楂走开之后,净语突然道了句谢,然后也开始闭目养神。山楂并没有回应什么,只是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少时,整个空间都开始变得安静起来,仿佛整个大地都陷入了沉睡。 第60章 安置 清晨的第一束阳光划过长空,笼罩在大地之上的昏暗逐渐消散,眼下的整片荒野也开始恢复了生机,万物都遵循着自然的规律开始全新的一天。一道白芒闪过,山楂揉了揉稀松的双眼,不情愿的撑起慵懒的身体,沉沉的伸了个懒腰,然后用眼光往周身扫了扫,只见谷玉坟依然仰天躺在地上,一阵阵呼声从嘴中传来,根本没有半点醒来的苗头。而另一侧的净语同样也是安静的躺在地上,看样子并没有因为环境的不堪而影响睡眠的质量。 呆呆的对着净语的俏脸愣了好一会,山楂的脸上情不自禁的浮现出一抹淡淡的微笑,心想,这姑娘还真是一点都不挑剔,到哪里都可以随遇而安,这种环境也可以睡的这么香。一阵闷笑过后,山楂这才往一片茂林之中跑去,准备寻些食物回来,以作充饥之用。 在林中搜寻了许久,山楂终于在一处长满了青果的大树下停了下来,因为曾经看见过谷玉坟食用树上的这种青果,故而山楂打算弄些带回去。两腿往地上用力一蹬,山楂便犹如一只飞速上升的气球一般,整个身体腾空而起,摊开的手掌一把抓住一根枝干,用力一拽,枝干上的青果便自觉掉落下来,落得满地都是。嘴角翘起一股满意的弧度,山楂手爪一放,整个人便又轻飘飘的坠到了地上。 山楂脱了外衣,将青果放在外衣之上,待得差不多之时便用外衣将青果包裹,拎起圆鼓鼓的劳动成果,准备赶回去和净语二人饱餐一顿。 “看来是没有口福啊,这一大片茂林竟然搞不到点野味,哎......” 正当山楂准备扫兴而去之时,突然从一片灌木丛中传出一阵咕咕的叫声,像是野鸡的声音。 “野味来了......” 心头一阵欣喜之后,山楂寻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蹑手蹑脚的探了过去,正如他所料,一只羽毛黑红相间的山鸡正在灌木丛里悠然的挪着步子。随手在地上捡了个小石块,山楂驾轻就熟的往山鸡的方向轻轻一掷,山鸡猛的一震,些许羽毛被激得在低空飘了起来,随后山鸡便瘫倒在地,一动不动。 “小东西,莫不是你这么勤快,起来的这么早,今天也不会成为我的美食了,你就自认倒霉吧......” 一把将地上的山鸡拽起,山楂不自觉的舔了舔嘴,口中念叨一句之后便兴高采烈的往原路跑了回去。 .................. 回到原处,放下青果,山楂拾摞了个柴堆,从腰间取出一个火折子,燃起火焰,然后便拔尽了山鸡身上的羽毛,掏空了内脏,开始在火堆上烘烤起来,还不时将一些之前残存的调料往山鸡身上喷洒,少许时间过后,一股扑鼻的香味便弥漫在空气当中。 “哇,好香啊,好像是烧鸡的香味......” 本来正在熟睡的谷玉坟被这一股扑鼻的香味熏醒,缓缓将身体撑起,眼睛都还没有睁开,便脱口而出。 “师傅,有时候我真是佩服你这只鼻子,真的比狗鼻子还灵......” 见谷玉坟如此滑稽的反应,山楂闷声一笑,调侃了一句。 见山鸡被烘烤得差不多了,谷玉坟突然从一旁窜了过来,将山楂手中的烧鸡抢了过去。 “臭小子倒是不错,知道一大早便去弄这好东西,本盟主不会亏待你的......” 话音落地,谷玉坟往烧鸡上轻吹了几口起,便一嘴啃了上去,却又将头缩了回来,摸了摸嘴唇,被烫得好不难受。 “我说盟主,你慢点吃,小心被烫到,真实猴急,别忘了给我留一半......” 山楂话刚一说完,不远处的净语便轻咳了几声,也缓缓睁开了双眸。轻揉了揉眼睛,净语感觉到身体上的伤口由于墨草叶的作用,已经没有那么疼痛,只是因为身上的红曼之毒尚未解开,所以依然是浑身无力,只能勉强活动身体。 “昨天上了药,今天应该好了很多了,为何你看起来还是这么虚弱?” 见净语醒来,山楂赶紧将其身体撑起,只是见她依然没有什么气力,故关心了一句。 和山楂一脸若无其事的表情有所不同,净语见山楂毫不避讳的将自己扶起,顿时脸颊绯红,显然还对昨晚的事有些不好意思。 “少侠有所不知,我现身中红曼之毒,内力全失,浑身无力,否则昨晚又怎么会被几只野狼围攻而无法自救呢,我虽然武功浅薄,但是区区几只野狼,还没有放在眼里……” 净语无奈的叹了口气,解释道。 山楂曾从帅高口中闻得红曼之毒的厉害,深知如果没有解药,这红曼之毒根本是解不了的。一脸凝重的沉思了片刻,仿佛想到了什么,山楂皱眉望着净语,说道: “原来如此,那红曼之毒如果没有解药是根本无法解开的。之前我的朋友吴志高的手里尚且有解药,只是此刻那流云山庄距此路途遥远,而据你昨日所说,那柳无欲和乔雨已落在玄灵教手里凶多吉少,恐怕经不起多久的拖延。可是如今你内力全失……” “我明白,你们前去营救,不用管我……” 净语听懂了山楂的言外之意,此次前去营救本来就困难重重,如果还要分神照顾自己,恐怕就更加艰难了。 “这样吧,我们在附近找一农家,你暂时留在那里休养,等救出了你的朋友,我们再想办法为你解毒吧……” 望着净语无奈的表情,山楂也是非常郁闷,既不想独自留下净语一人在这荒郊野外,也不想带着她去冒险,隧想了个折中的办法,说了出来。 尽管净语想和山楂二人一起前去营救,但是眼下自己的身体状况根本无能为力,所以只好微微点头,同意了山楂的提议。 ……………… 穿过了茂林,经过了几条林间的羊肠小道,三人终于在一处冒着炊烟的村落驻足,寻了处看似简陋的山野人家,走近拜访。 此处人家的房子是用木块拼凑而成的木板搭建而成,房顶用黑瓦遮掩,房屋四周置放者几个专门养蜂的蜂箱,时而会有些蜜蜂在空中嘶鸣乱窜。 “此处应该是一家蜂农的住所……” 往蜂箱的方向瞟了瞟,山楂理所当然的说道。 “该死,居然敢蜇本盟主,看本盟主弄死你……” 谷玉坟被一只蜜蜂蜇中了额头,大叫一声,敏捷的挥出两指,将之擒住,然后抱怨一通,接着便将蜜蜂捏死在手中。 在路途中山楂已经悄悄跟净语解释过谷玉坟的状况,故而净语对谷玉坟自称盟主也不以为奇,只当是一个疯癫老人的疯话,没有放在心上,还被眼前滑稽的一幕逗得哈哈大笑。 房屋的大门并没有关,三人走了进去,往四下看了看,屋中的摆设十分简单,都是一些普通农家的生活用具,并没有什么特别。 “请问有人吗?” 见屋中无人,山楂压沉了音量,礼貌性的问了一句。 片刻之后,从房屋内堂传来一阵听似有些乏力的脚步声和一句苍老的询问声: “谁啊……” “哦,婆婆,打扰您了,我们是路过的客商,眼下需要到城里采购货物,只因在荒郊野地救了位小尼姑,而小尼姑又被野狼重伤,暂时无法离开此地,希望婆婆能够暂且收留她几日,待她伤势有所好转便可自行离去,当然,几日后我们会给您老一些黄金,以作答谢……” 山楂见老人慈眉善目,俨然就是个老实的农家人,便也就安心的打算将净语暂时托付给她。 “谁啊……” 山楂的话音刚一落地,一老汉又从内堂缓缓走来。 婆婆将刚才山楂所述的事情又向老汉简单的阐述了一遍,随后又往一旁的净语端详了一番,一脸笑意的答道: “原来是这样啊,我二佬本就是一心向佛之人,能够有机会帮助小师傅,那是我二人的造化,还需要什么答谢呀,不需要了。况且我二人的儿子一纪以前的一天上山打猎就没有回来过,老身想应该是被山中的豺狼虎豹给吃了吧。从那时起,我二老的日子便过得十分寂寞……” 一旁的老汉听着婆婆的话连连点头,u看书 w.uukanh 婆婆说到动情之处抹了把眼角的些许泪水,随后又接着笑着说道: “这小师傅看起来颇为乖巧,有她在这里陪我二老过上几日,倒也能增添几分乐趣,只是老身这里每天只能粗茶淡饭,不知小师傅能否习惯……” 闻言,净语连忙走上前来,扶着老人家的手臂,因为红曼之毒的缘故,动作有些迟缓,笑脸盈盈的说道: “婆婆,不怕,不怕,小尼姑我本来就是吃粗茶淡饭长大的,要是大鱼大肉啊,还怕菩萨怪罪呢……” 净语刚一说完,二老便被她逗得哈哈大笑。 在内堂坐着与二老闲聊了些家常过后,山楂便起身向二老辞别,准备前往玄灵教搭救柳无欲与乔雨。临走之前,谷玉坟突然将老汉拉到一旁,故作凶狠的说道: “老头,你要给本盟主好生照顾这个小尼姑,要是她出了什么问题,本盟主便要了你的性命……” 老汉被谷玉坟的话吓得全身发抖,连连称是,不敢有半点不遵从的意思。 一旁的山楂似乎察觉到了谷玉坟的恐吓,赶紧将老汉拉开,解释道: “我这父亲脑子有点问题,整天都是喊打喊杀,您千万不要怪他……” “原来如此,你们就放心吧,这小尼姑在老汉这里,出不了事……” 听了山楂的解释,老汉这才松了口气,对于一个普通人家的老头子可经不起这样的恐吓。 再次跟二老还有净语道别之后,山楂便带着谷玉坟匆匆离去,一路打听着玄灵教的位置,朝玄灵教的方向寻了去…… 第61章 智取(1) 离开蜂农的住所,山楂便领着谷玉坟老爷子一路打听玄灵教的所在,经过一段长途跋涉,终于来到了玄灵教的宫殿之外。 “这玄灵教的实力怎么样,我可是一无所知,要是就这样贸然的潜进去救人,恐怕会吃亏……” 望着宫殿外森然的守卫,山楂不禁内心打起了咕噜,愣了好一会…… “小子,发什么呆,还不快潜进去……” 谷玉坟见山楂想出了神,便不耐烦的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脑勺,询问道。因为不想惊动宫殿外的守卫,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所以说话的声音很小。 山楂由于想得过于专注,被老爷子突然的一拍吓出了一身的冷汗,斜眼瞥了瞥后者,本想责备老爷子几句,却又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心中一喜,将嘴凑到老爷子的耳边,窃窃私语一番。 老爷子本不觉得山楂会说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所以表现得非常不耐烦,但待到山楂把话说完,谷玉坟听到妙处,又不由自主的大笑起来…… “谁……” 显然是老爷子的笑声惊动了宫殿大门的守卫…… “是谁敢在我玄灵教殿外喧哗,还不快出来……” 两名身材壮实的黑衣守卫寻着笑声朝山楂二人走了过来,脸色严肃,眼神中充满了煞气。 小心翼翼的躲开了两名守卫的注意力,山楂不露痕迹的朝谷玉坟使了个眼色,然后装出一副淡然却又带有一丝傲慢的表情,应付一般的双手抱了抱拳,说道: “还不快去禀告你们的教主,东州流云山庄庄主谷玉坟前来拜会……” 听了山楂的话,两名守卫顿时愣了一下,然后便从他们的嘴中传出一阵讥笑之声。 “流云山庄?” “庄主?” “也不看看你们的穷酸样,哪里来的乞丐,竟敢在你大爷我面前冒充流云山庄的人,还不快滚,否则,本大爷就让你们吃吃苦头……” 看着山楂二人衣衫褴褛的样子,其中一名守卫的话语里充满了不屑与嘲笑,态度相当不敬。 老爷子哪里受的了这等对待,眉眼一皱,被气得满脸通红,当下便狠狠的给了两个守卫一巴掌,出手的速度之快,甚至使得两名守卫还来不及反应过来。 见同门被教训,宫殿外的其他守卫也赶忙冲了过来,朝老爷子群起而击之…… 见状,山楂赶忙退到一边,准备看一场好戏,心想,连我们的“谷大盟主”都敢得罪,有得你们受的了。 毫无疑问,三下五除二,老爷子便将一群守卫打得七零八落,苦不堪言…… “还不赶快去让你们的教主出来迎接老夫,否则,本庄主便砸了你们玄灵教……” 谷玉坟一手将其中一名守卫的手臂反掰过来,一手掐住他的喉咙,气冲冲的说完,然后便将后者用力推出一丈以外,狼狈的摔倒在地。 “好,你个老乞丐,你给我等着,等我禀告教主,让教主来收拾你……” 摔倒的守卫说完,便踉踉跄跄的往大门之内跑去…… 望着守卫嚣张的样子,谷玉坟的火气又冒了上来,本想冲过去将守卫再教训一番,却被身后的山楂拉住。山楂暗暗的向老爷子使了个眼色,老爷子这才停住了脚步,将怒火强压了下去。 ……………… “禀告教主,殿外来了两个乞丐,声称是流云山庄的人,其中一名老乞丐更是声称自己是流云山庄的庄主谷玉坟,将我一众同门打伤,好不嚣张,特来禀告教主……” 守卫来到玄灵教的大厅,将殿外的情况如实的告知正在卧榻上闭目养神的西门雪。 “流云山庄?谷玉坟?哼,我玄灵教这段时间可真是热闹,先处置了两个魔宫的魔头,还有大智庵的小尼姑,现在又来了个谷玉坟……” 守卫禀告完之后,过了少许时间,西门雪这才缓缓睁开双眸,松开手中的印结,伸开盘膝的双腿,淡然却又不解的说道。 “什么庄主,依属下看,就是两个穷困潦倒的乞丐,冒充流云山庄的人,想要骗吃骗喝罢了……” 守卫十分坚信自己的判断,殿外的两人就是两个名副其实的乞丐。 尽管下属对自己的判断十分自信,但是西门雪听到流云山庄和谷玉坟这几个字,还是不敢对门外的两人有所怠慢,毕竟自己得罪流云山庄,对玄灵教来说没有半点好处。到底门外的两人是不是流云山庄的人,西门雪一见便知,因为自己数纪以前跟随父亲,也就是玄灵教的前任教主西门遥往流云山庄参加祝寿大会的时候,曾经见过谷玉坟一面,而且谷玉坟又是一代大侠,在她的心里留下了深刻的映像,正所谓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 一番斟酌之后,西门雪最终还是决定亲自到殿外一探究竟,验明正身。 ……………… “师傅,你的牛脾气能不能改改,毕竟咱们这次来玄灵教是为了救人,可千万不能和他们闹翻了,毕竟咱们势单力薄,得智取……” 等在殿外的两人见玄灵教教主迟迟未来,便开始聊了起来。山楂了解老爷子的脾气,怕他打乱了此次救人的计划,开始苦口婆心的叮嘱老爷子。 “你这个臭小子,烦不烦,好,好,好,都听你的还不行吗,你说了算……” 谷玉坟自从脑子出了问题,心性便和从前大不相同,变得十分浮躁,加上心里一直以为自己是盟主的身份,心高气傲,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但是尽管如此,老爷子对待自己这个小徒儿倒是不错,至少能听进他所讲的话。 就在山楂二人等得有点不耐烦,开始闲聊之际,从身后传来一阵听似娇嫩,却又十分沉稳的声音: “来者,果真是流云山庄的谷老庄主?” 身后的西门雪接连重复的问了几遍,但是山楂二人由于心里有些许紧张,又相互聊得比较专注,所以并没有听到身后的话音,没有理会。 “混蛋,你们两个臭乞丐,没听到教主的话吗,还不赶快跪下回话?” 将西门雪请出来的守卫对山楂二人一脸鄙视,话语间十分不屑。 听到守卫的呼喝之声,山楂轻轻拍了拍谷玉坟的手臂,示意他注意自己的态度。 “你便是玄灵教的教主?没想到如此年轻……” 谷玉坟转身一看,万万没有想到,堂堂的一教之主却如此年轻。 “放肆,你个老乞丐,竟敢对我们教主如此说话,u看书 .uukanshu.cm 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守卫话音刚落地,西门雪便狠狠的给了他一巴掌,一声闷响在殿外回荡。 “是谁给你的胆子,竟敢对谷老庄主如此无礼……” 守卫被西门雪的这一巴掌打得晕头转向,更是对她的话十分诧异,没想到眼前这位衣衫褴褛的老乞丐竟真是流云山庄的谷玉坟。 “这位小姑娘虽然年轻,不过倒是有几分眼力,竟然认得老夫……” 见西门雪的举动,谷玉坟神色有几分得意,像个孩子一样,先前的不悦瞬间都烟消云散。 “谷庄主,您不记得了吗,数纪之前我跟随家父前往敝庄祝寿,你我有一面之缘……” 尽管老爷子穿的不怎么体面,面部也消瘦了许多,但是西门雪还是一眼认出了他。 “原来如此,老夫年纪大了,记性不太好,还望莫怪呀?” 老爷子对西门雪所说的一面之缘毫无印象,但见她对自己如此客气,又考虑到山楂先前的叮嘱,所以也就顺水推舟,先将西门雪稳住。 “谷老庄主客气了,本教弟子无知,有什么得罪到二位的地方,还请不要怪罪才是……” 说完,西门雪便吩咐下属立刻去准备好酒好菜,招待谷玉坟二人。尽管对二人为何会弄得如此落魄,西门雪内心充满疑问,但也不好问得太多,所以也只能装作没有察觉的样子。 见眼前的一切都是按照自己的计划进行着,山楂的心里终于舒了口气,接着便跟随谷玉坟进入宫殿的大厅,随机应变。 第62章 智取(2) 随着西门雪的一声吩咐,整个宫殿之内都打破了先前的肃然,下人们都开始忙活起来,不敢有半点怠慢。 山楂二人跟随着西门雪的脚步,大摇大摆的穿过一片空地和几处走廊。玄灵教的弟子分成两排在两侧肃立,以示对这位名闻江湖的谷老庄主的敬意。谷玉坟老爷子自然是非常享受这种派头,但是山楂从两排绝大多数玄灵教弟子不屑的眼神当中便轻易可以看出,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假象,甚至不经意间可以听到一些唏嘘的声响。 ……………… 来到内堂,由于是客人,西门雪便招呼谷玉坟和山楂在堂中前排靠右的位置坐了下来。教中凡是护法以上的弟子都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了下来,几位玄灵教的长老也是坐在了堂中前排靠左的位置,也就是山楂二人的对面。至于西门雪作为东道主,又是一教之主,当然是坐在堂中正侧的羊头座椅之上。 众人简单的客套了一番,待酒菜备齐之后,便进入了正题。 西门雪终于忍不住将憋在心头的疑问问了出来: “今日谷老庄主光临我玄灵教,不知所为何事,又为何会弄得如此狼狈?” 谷玉坟对于西门雪突如其来的提问明显是没有做好准备,一时之间不知如何作答,情急之下,只好往山楂瞅了一眼。 对于谷玉坟的反应,在场玄灵教的众人都觉得不解,难道堂堂流云山庄的庄主,一代宗师谷玉坟还要看一个无名后辈的脸色行事不成? “谷老庄主,不知您身边的这位兄弟是何许人也?” 西门雪自然也是从谷玉坟的眼神当中看出了山楂身份的非比寻常,遂顺势问了出来。 “哦,他呀,他是本盟主的大护法……” “大护法?盟主?” 众人皆对谷玉坟的回应不甚理解,全场的目光在此刻全都聚焦在了山楂的身上,气氛显得略微尴尬。 “哎,各位有所不知,在下刘相开,乃是谷老庄主的贴身侍从,谷老庄主如今变成现在这样疯疯癫癫的样子,这笔账全都要算在那流云山庄的不孝子孙谷夜寒的头上,要不是那谷夜寒勾结北州蛮夷对谷老庄主施了巫蛊之术,谷老庄主又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西门教主,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呀……” 本来想着利用老爷子流云山庄庄主的身份从西门雪口中套出柳无欲和乔雨的囚禁之地,再想办法将他们救出来,谁知这老爷子疯疯癫癫的状态根本隐藏不住,更别指望他能够想出什么金蝉脱壳的妙计,情急之下,山楂只好半真半假的开始忽悠起来,以取得西门雪的信任。 眼看自己的徒儿将自己形容成一个疯疯癫癫的老头子,谷玉坟心里自然是非常不爽,但是老爷子虽然脑子出了问题,却也不笨,深知其中的利害关系,所以也只好忍气吞声,默不作声,一副尬笑的模样,死死盯着山楂,心想,臭小子,待会只剩你我二人的时候,看本盟主怎么收拾你。 “原来如此,江湖传闻这谷夜寒一表人材,武功卓绝,却不想竟然做出这等吃里扒外,欺师灭祖的混账事出来,二位放心,我玄灵教与流云山庄世代交好,断然不会坐视不理,有什么需要我玄灵教帮忙的,尽管开口……” 西门雪自然没有那么好心,只是迫于先人与这谷玉坟的私交,也不好当面回绝,只能装出一副义薄云天的样子,说不定还能从中捞到什么好处。 “啧……啧……啧,西门教主不光人长得漂亮而且还有一副侠义心肠呀,在下真是甚为佩服,不过眼下最为紧迫的事情,不是找那谷夜寒算账,而是那柳无欲……” “柳无欲?” 山楂这话锋转得突如其来,在场的玄灵教众都显得颇为诧异。 萧忆心想,这刘相开突然提起柳无欲,莫非他们二人今日是为了此人而来?可细想也不对呀,这柳无欲被关押在玄灵教的事从来没有传出去过,他们又是如何得知。 “哦?不知这柳无欲又是何许人也,和阁下又有什么瓜葛?” 西门雪正想提起柳无欲,却被下方的萧忆打断了发言,斟酌之下,萧忆还是决定先弄清楚前因后果再说,所以来了个明知故问。 听了萧忆的问话,山楂隐隐倒吸了口凉气,深感这玄灵教也并不怎么光明磊落,心想,要想在这四海五州混,没点脑子,恐怕也是活不长久的。 “哦,这位前辈有所不知,这柳无欲乃是无欲宫的一个魔头,在下对他也不是很了解,uu看书.uuanshuom 不过从他所施展的武功不难看出,此人绝对是那魔宫宫主的心腹之人……” 话说到一半,为了给自己充足的时间思考,山楂便停顿下来,从桌案之上拿起酒壶,狠狠的朝自己的嘴中灌了一口,顿时喉咙便被烈酒呛得好不难受。 “西门教主,这酒好烈啊,不知是什么酒,可否告知在下呀?” “呵呵……这是我西海特有的马奶酒,酒性刚烈,刘老弟身为东州人喝不惯也不稀奇呀……” 见山楂不胜酒力的模样,众人皆哈哈大笑,萧忆微微翘了翘嘴角,强忍住脸上的嘲笑之意,解释道。 “好酒,好酒……” 面对众人的嘲笑之声,山楂仿佛觉得自己有点失了面子,装出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把酒壶在眼前晃了晃,大喊几声。 “刘老弟刚说到那柳无欲乃是魔宫宫主的心腹,却不知,他又与你二人有什么瓜葛呢?” 嬉笑过后,萧忆沉下心来,追问道。 “哼,谷夜寒假借谷老庄主之名召来了江湖之中的各位英雄,举办赏剑大会,名为替传说之中的真谛宝剑找到一位德才兼备的主人,造福江湖武林。岂料,那谷夜寒竟然勾结北州蛮夷,想通过此次赏剑大会,运用一些卑劣手段,将参会的各路豪杰一网打尽,以满足他称霸武林的野心……” “那谷夜寒自然是该死,可这与那柳无欲又有何干系?” 山楂口若悬河的说了一大堆,却始终没有谈到柳无欲,萧忆似乎听得有点不耐烦了。 “前辈莫急,听在下慢慢道来……” 第63章 智取(3) 为了消除心中的紧张情绪,山楂又往嘴里灌了一小口马奶酒,轻晃了晃头,继续说道: “大会之中,谷夜寒设计向在场的各位英雄施了红曼之毒,以至于所有人都失去了反抗的能力,幸好,就在北州苏克王子正要将南界武林人士一网打尽的时候,武林盟主楚浪云率一众弟子及时赶到,与北州蛮夷一阵厮杀,最终虽然将谷夜寒和北州一干人等制服,但是楚盟主一方也是元气大伤……” “然后呢,怎么样了……” 山楂将当日流云山庄一役说得跌宕起伏,环环紧扣,虽说大部分都是真实情况,但也不乏一些他的胡编乱造。玄灵教众人听得聚精会神,还没等山楂说完,众人便急切的开始追问。 “怎么样了?现在就要讲到那该死的柳无欲了,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此人便隐藏在赏剑大会的众人之中,待到楚盟主元气大伤之时,便突然率众杀出,想坐收渔翁之利,捡个大便宜……” “卑鄙……无耻……” 说道此处,众人皆是愤慨不已,开始骂了起来…… “那柳无欲想得倒挺完美的,如意算盘哪那么容易打得好,就在正派武林生死存亡之际,小弟我灵光一现,想到谷老庄主尚被囚禁在他的卧房之内,谷老庄主虽然中了那谷夜寒的巫蛊之术,疯疯癫癫,但是武功却还是在的,于是小弟便冒死将谷老庄主放了出来,对付那柳无欲。一个小小的魔头又岂会是谷老庄主的对手,最终柳无欲被打得受了重伤,一路逃命,我二人追到西海,却不见了他的踪影……” 说完,山楂内心的一块巨石也总算是放了下来,隐隐的叹了一口气,心想,没想到老子还是个编故事的高手,以前怎么没发现自己还有这种才艺呢。 “事实真的像你说的一样吗?可柳无欲来我玄灵教之时,身体虚弱,一看就知道是中了剧毒,丧失了内力,这又作何解释?况且和他同行的还有两位姑娘,那乔雨自然不用说,和柳无欲同为魔宫之人,自然是沆瀣一气,可那小尼姑又怎么会和他们在一起,而且,看起来还与他们的交情不错,这又如何解释……” 山楂所讲虽说没有漏洞,但是与当日小尼姑跟西门雪所讲,大相径庭。西门雪便很自然的分析起了其中的不合理之处。然而,西门雪竟然一个不留神就把柳无欲一行人曾经来过玄灵教的事情说漏了嘴。 “什么?那柳无欲竟然真的来过玄灵教?” 山楂自然是知道柳无欲和乔雨被困在玄灵教,但是此时以他与老爷子的身份根本不太适合直接追问柳无欲二人的下落,所以也只能在谈话当中将有关柳无欲的话题引出,没有想到西门雪竟然说漏了嘴,山楂正好找机会套出柳无欲二人的所在,故而赶忙反问道。 “就算那柳无欲曾经来过我玄灵教,那又如何,刘老弟,你还没有回答我们教主的问题呢,那柳无欲为何会身中剧毒,内力全失?那大智庵的小尼姑又怎么会和魔宫之人同流合污?” 见西门雪不小心说漏了嘴,鲁子秉赶紧又把问题抛给了山楂。 “前辈,你这就问错人了,在下与谷老庄主在野林之中寻了那柳无欲几天几夜,都不曾有他的下落。至于这段时间发生了何事,我等又从何而知啊?” 山楂意识到问题被问得越多,就越容易露出破绽,到时自己也不知道如何应对,这样下去,自己的故事就编不下去了,迟早露馅,所以干脆就结束了故事。 “刘兄弟,既然大家都是正派中人,本教主也不和你藏着掖着,那柳无欲一行人确实曾来过我玄灵教。刚才你所说的和当日那小尼姑所说大不相同,本座有理由相信,你在撒谎……” 西门雪深知这谷老庄主一向痛恨北州蛮夷,是绝对不会和北州之人有所勾结的。而那小尼姑一看就知道是个心无城府,天真无邪的小姑娘,当日所说也不像是在撒谎。深思之后,西门雪仍然分不清到底谁说的是真的,所以故意加重了语气,想要震慑到山楂,进而漏出破绽。 “哈……哈……” 山楂意识到西门雪开始怀疑自己,遂大笑了几声,说道: “西门教主,虽然你长的好看,但是在下还是要说你几句,你竟然选择相信一个素未谋面,不谙世事的小尼姑,也不相信我们的谷老庄主,未免也太愚蠢了……” “大胆,看书.uukanshu.cm你一个侍从,竟敢对我们的教主如此说话,你是不是不要命了?” 萧忆脾气的火爆在整个玄灵教都是出了名了,他自然是忍受不了山楂对教主的不敬,故而开始警告山楂注意自己的态度。 “难道不是吗,难道不是吗,我们的谷老庄主是何等身份,有必要去栽赃一个魔宫的后辈吗?” 山楂心想,该说的都已经说了,不该说的也已经说了,老子就和你们玩玩心理战术,看谁熬得过谁。 “小子,谷老庄主我们自然是相信的,可惜他现如今疯疯癫癫,根本证明不了什么,所有的话都是你的一面之词,你又叫我们如何相信你?” 一旁的鲁子秉提出了疑问。 此问一出,山楂心想,这老家伙说得也对,如果不能拿出一点实质的东西来证明,就凭自己这侍从身份的一面之词,确实难以让人信服。沉默了片刻,山楂灵光一闪,突然想到了什么。 “好吧,为了让你们心服口服,我给你们看一样东西……” 说完,山楂将被自己背在身后的一个长条包裹取下,去掉捆在其上的粗布,一把长剑浮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大护法,你把真谛宝剑拿出来做甚,要是被人抢走了怎么办?” 谷玉坟自从疯了之后就一直把长吟当作真谛,见山楂这么轻易就把它展示出来,自然会有些许紧张,故而赶忙走近山楂,责备起来。 “啊,真谛?这就是传说当中的真谛宝剑?” 听了谷玉坟的话,全场哗然,除了两位长老,所有人都十分诧异。 第64章 智取(4)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默契般的投射到了山楂手中的长吟宝剑之上,包括西门雪。只有萧忆和鲁子秉两位长老摇了摇头,微微叹了口气,心想,看来这曾经纵横江湖,一世英明的谷老庄主,现在是彻彻底底的疯了。 “哎,这哪是什么真谛宝剑,明明就是谷老庄主壮年之时的随身宝剑,名曰长吟。” 现场紧张诧异的氛围被鲁子秉一语打破。 “什么,你这老东西,真不识货,这明明是货真价实的真谛宝剑,怎么到你口中却变成了什么狗屁长吟,不知所谓。不过,本盟主也不怪你,一看你这德性就知道你孤陋寡闻,没见过什么世面……” 谷玉坟内心已经笃定山楂手中的长剑便是名震江湖的真谛,自然以为鲁子秉这老家伙没什么见识,听了他话,显得有点不服气,还有点生气。 “好,好,好,刘老弟,就算你手中的长剑就是真谛,那又如何,这也并不能证明你刚才所说的就是事实啊?” 鲁子秉心中已经确定如今的谷玉坟就是个活脱脱的疯老头,碍于他之前的威名,又不想和老爷子作过多的口舌之争,便一边应承,一边向众人使了使眼色,表明自己的态度。众人会意,眼神之中隐隐散发出几分嘲讽之意。 山楂嘴角微微一翘,轻轻哼笑一声,也不作过多的解释,随即便一把将长吟拔出剑鞘,舞了起来…… 见山楂的动作,在场的所有玄灵教教徒都立刻变得紧张起来,还以为他要对西门雪施加暗算,都纷纷做好架势,准备回击,但是山楂接下来的举动,又让他们一头雾水。 只见山楂拔出长吟,双脚用力一蹬,腾空而起,轻盈的在半空中挥动宝剑,划出几个剑花,随后猛的将身体倒立,伸出长剑,直直的往地面插去,剑尖碰到地面,又将山楂弹起,最后山楂整个身体又稳稳的站立在众人的面前。 “不错,不错,这招流星坠虽然内力欠缺,但是招式倒使得像模像样,有进步,有进步……” 谷玉坟老爷子见山楂耍的剑招十分流畅,于是忍不住拍手叫好,一番称赞。 “啊?这是流云剑法的剑招,而且还不是流云山庄的一般弟子使得出来的,有这等功力的,整个流云山庄不出五人,莫非,你是谷老庄主收的关门弟子?可是不对呀,江湖之中也没听说过有你这号人物……” 萧忆长老见多识广,一眼就看出剑招当中的奇妙之处,脱口而出,惊讶之余,不得其解。 “没错,在下便是谷老庄主新收的关门弟子,怎么样,现在我所说的话可以让你们相信了吧?” 原来,山楂使出剑招的目的便是以此来抬高自己的身份,增强自己说话的份量和可信度。 “你这个臭小子,怎么把你我师徒的关系说了出来,你还记不记得你答应过本盟主什么……” 谷玉坟当初收山楂为徒的时候,曾经向山楂提出三个条件,其中一条便是不能在外人面前暴露二人的师徒关系,如今山楂没有做到,谷玉坟自然不是很开心。 “师傅恕罪,现在这种情况,如果不是这个方法,恐怕我的话很难让玄灵教的各位英雄相信,徒儿这也是不想让各位英雄遭到奸人蒙蔽,还望师傅谅解……” 山楂双膝跪地,向谷玉坟行了个抱拳礼,还隐隐向其使了个眼色,心中甚是担心老爷子又会一气之下捅出什么篓子。 谷玉坟虽然脑子有问题,但是倒也不笨,会意之后,只好强压住心中的怒气,两眼不满的瞪住山楂,微微点头,说道: “你这混小子,本盟主本来想着要将你逐出师门,但看你刚才使的剑招还过得去,本盟主就不和你计较了,起来吧。” 谷玉坟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从他吹胡子瞪眼的表情,便很容易看出,他还是有点生气的。 见老爷子暂时没有为难自己的意思,山楂也是隐隐舒了一口气,站了起来。 “果真是谷老庄主的高徒,失敬,失敬……” 眼前的一切终于说服了玄灵教的两位长老,相信了山楂的身份。 “刘少侠果真是谷老庄主的高徒,既然如此,我西门雪自然是信得过你。不错,那柳无欲确实来过我玄灵教,不仅如此,现如今,他正被关押在我玄灵教的水牢之中……” 流云山庄的人向来都与无欲宫势不两立,谷玉坟更是对魔宫中人深恶痛绝,是绝对不可能和柳无欲狼狈为奸的,而山楂既然是谷玉坟的徒弟,他说的话自然是可信的,再加上两位长老已然相信了山楂的身份,故而,西门雪便毫无保留的将柳无欲一行人在玄灵教的事情经过和盘托出。 “哦?难怪在下与师傅追寻那柳无欲多日,都不曾有他的下落,原来早已栽在了你们玄灵教的手里,这样再好不过了,还请西门教主将他交给我师徒二人带回流云山庄,他日交给武林众英雄来发落……” 终于引出了柳无欲的话题,山楂自然是要想办法将柳无欲二人救出苦海。 “交给你们?刘少侠不是开玩笑吧,那柳无欲接连击杀我玄灵教多名弟子,我们又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将他放走?” 面对山楂的请求,西门雪一口回绝,语气当中充满了对柳无欲的憎恨。 “西门教主此言差矣,那柳无欲不仅杀害了你玄灵教的弟子,前去参与赏剑大会的各门各派都曾吃过他的亏,对他恨之入骨。uu看书 .ukanshu既然他是整个武林的公敌,自然是要在一个适当的场合,交给众武林英雄处置,西门教主又怎么能私下将他囚禁在玄灵教呢?况且,从那柳无欲使出的烈焰真气就可以断定,他必定是那魔宫宫主柳奈何的嫡传弟子,亲信之人,要是他死在你们玄灵教,恐怕柳奈何势必不肯善罢甘休。如若魔宫的魔头倾巢来犯,西门教主确定能够抵挡得了?” 山楂说的话有条不紊,句句在理,说得西门雪毫无还口之力。箫忆和鲁子秉二位长老也是哑口无言,捋着胡须,隐隐的沉思着什么。 不知不觉,天色已接近傍晚,西门雪忘了忘天空中灰色的暗幕,眼神停顿了一会,随即向谷玉坟和山楂行了个抱拳礼,说道: “谷老庄主,刘少侠,二位为了追寻柳无欲的下落,一路奔波,定然已经非常疲惫了,如今天色已晚,不如在我教歇息一晚,明日再作打算。也好让本教主与二位长老好好商议一下,看柳无欲一事该如何处置,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山楂心想,要想那么轻易就让玄灵教交出柳无欲二人恐怕不太可能,反正西门雪还有二位长老已经相信了自己的话,自己和老爷子留在教中也没有什么凶险,况且经过连日的奔波,也确实是疲惫不堪,干脆就答应了西门雪的提议。 “好,恭敬不如从命,在下相信,西门教主不仅人长得漂亮,而且智慧也是不一般的,定然可以做出最正确的决定。” 山楂微微一笑,若有所指的看了一眼西门雪,旋即便转身和谷玉坟跟随一小厮朝大厅的门外走去…… 第65章 借刀杀人(1) 山楂和谷玉坟跟随小厮来到客房之中,此时天色刚刚暗沉下来。 随口支开小厮,山楂关上房门,此刻他的内心最焦急的并不是如何将柳无欲救出,而是怎么向老爷子交代。虽然山楂和老爷子相处的时间并不算长久,但是对他的性子还是比较了解的。老爷子最恨别人做一些违背他意愿的事,而山楂当众公开了他与老爷子的师徒关系,显然老爷子不会这么轻易就放下此事,息事宁人。 怀着忐忑的心情,山楂瞟了瞟房间内的情景,房中颇为宽敞,布置得也比较儒雅,最显眼的便是床边的大圆桌,圆桌上摆着一个酒壶和几个酒杯。山楂自然是没有心情观赏房间的陈设,此刻他的一门心思便是怎么消了谷玉坟心头的怒气。 “盟主,您请上座……” 山楂拉开圆桌旁的凳子,微微躬下腰,伸出手臂,恭恭敬敬的向老爷子行了个礼,语气里尽是讨好的意味。 谷玉坟撇着嘴角,一脸严肃,只是轻轻的剐了一眼山楂,便绕过凳子,坐在了床榻之上,一言不发。 见状,山楂赶紧拿起桌上的酒壶,斟了一杯,单膝跪地,小心翼翼的挪到谷玉坟的跟前,说道: “盟主,徒儿给您敬酒了,您就别生徒儿的气了,徒儿也是顺势而为,逼不得已……” 谷玉坟自疯癫之后,虽然脑子不太灵光,但是心头倒是多了几份柔软,想起这一段时间和山楂朝夕相处的种种,又见其对自己毕恭毕敬的样子,顿时心里的怒气也消了许多。 “你这混小子,本盟主最讨厌出尔反尔的人,若不是你此刻态度不错,我非一掌劈了你不可……” 老爷子举起掌刃,佯作要一掌了结眼前之人的样子。 “是,是,是,都是徒儿不好,还望盟主见谅,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虽然内心笃定老爷子绝不会对自己下狠手,但是山楂还是下意识的全身一抖,吓出了一身冷汗,像急了老子教训儿子的情境。 “臭小子,怎么还叫我盟主,以后干脆就直接叫师傅吧,反正说都说出去了……” 说完,谷玉坟便宠溺的看了山楂一眼,一瞬间怒气全消,转身往床榻之上一躺,嘴中默念: “玄灵教的那两个老东西可不是省油的灯,怎么会那么轻易便把人交出来,还是好好想想明日的对策吧……” 说完,老爷子便双眼一合,一语不发,也不知什么时候会睡去。 谷玉坟的话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山楂自然是清楚,此次的营救行动并不会那么顺利,但是他的内心总是觉得老爷子较之前有了一些不一样的地方,但是又想不透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只是呆呆的看着床榻之上的谷玉坟,陷入了沉思。 ……………… 时值三更,玄灵教议事堂内依旧灯火敞亮。 “今日大厅之上,那刘相开说的话不无道理。倘若柳无欲真的死在我玄灵教的手里,恐怕他日那魔宫的柳奈何绝不会善罢甘休……” 说话的正是玄灵教的三大长老之一鲁子秉。 柳无欲一事事关整个玄灵教的荣辱以及生死存亡,玄灵教的几位掌舵之人自然是要好好商议一番。 “那又如何,难道这么轻易就把柳无欲交给谷玉坟?如果是这样,那惨死在这个小魔头烈焰真气之下的弟子不就白死了?更何况,这事日后要是传了出去,我玄灵教又有何面目再在江湖之中立足,我萧忆可丢不起这个人……” 萧忆说完,狠狠的握起拳头,锤在茶几之上,发出一阵闷响。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此事又该如何是好呢?” 鲁子秉听完萧忆的话,原本无奈的心情更是徒添了几分焦躁。 “二位长老莫急,不妨听本教主一言……” 听完两位长老的争论,坐在议事堂正中的西门雪突然开口,面若冰霜,气定神闲。 “柳无欲是万万不能交给谷玉坟的,这样只会让我玄灵教面目无光,可也是万万不能死在我玄灵教的手中……” 正当两位长老对西门雪的话一脸不解的时候,西门雪发出几声冷笑,继续说道: “既然大半个武林都对柳无欲恨之入骨,那么他们自然也是不会在乎他的死活,而柳无欲也不一定非要死在我玄灵教人的手中……” “教主的意思是?” 听完西门雪的话,鲁子秉会意到她的话中定有乾坤,又不甚理解,不由的问道。 “那刘相开不是口口声声说要将柳无欲带回流云山庄,他日交给众武林英雄处置吗,依本教主看,根本没这个必要,明日我便将柳无欲交给他们,让他们将柳无欲就地处决,这样一来,杀死柳无欲的凶手便是刘相开和谷玉坟,他日柳奈何要寻仇的话,也自然要去那流云山庄,而不会找到我们的头上,二位长老觉得如何呀?” 西门雪眼泛寒光,说得头头是道,有条有理,话语间充满了杀气,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根本不像一个年轻的小姑娘该有的气质。 “哈……哈,u看书.kshu 好一招借刀杀人,果然是妙计,教主虽然年轻,但是这心计可一点也不比老教主逊色呀,年轻有为……” 萧忆听到妙处,连连拍手叫好,眼神里充满了对西门雪的赞许。 “教主好计谋,这样一来,不仅对众武林英雄有个交代,而且他日那柳奈何追究起来,也怪不到我玄灵教的头上……” 鲁子秉本来收紧的眉头也一下子舒展开来,心里的石头也好像落了地一样,一身轻松的说道。 “不对呀,要是那刘相开不肯对柳无欲下手,那又如何?” 轻松之余,鲁子秉突然又想到了什么,不解的问道。 “哼,相信在那赏剑大会之上,流云山庄的人也吃了不少柳无欲的苦头,自然对他恨之入骨。只要我们坚持不放人,他们自然也不会甘心错过一个报仇的机会……” 在二位长老跟前来回踱了几步,沉思了半晌,西门雪接着说道: “倘若在这种情况之下,刘相开依然舍不得对柳无欲下狠手,那就说明他二人此次来到我玄灵教定有其他的不轨图谋,我玄灵教自然也不必对他们客气……” 听完西门雪的表述,萧忆和鲁子秉纷纷点头,脸上泛起一股莫名的诡异笑容。 商议好对策之后,三人又经过一番讨论,最终将每一个细节都考虑到位,直到四更过半才散了去,回到各自的住所休息。 然而,玄灵教的这三位掌舵之人自以为已计划得天衣无缝,却没想,一道黑影一直藏匿在房顶之上,偷听到了他们的全盘计划。 第66章 借刀杀人(2) 夜晚在睡梦之间总是特别短暂,不知从哪一个瞬间开始,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已经慢慢登陆了看似安详寂静的玄灵山。 “谷老庄主,刘少侠,我等已经准备好了早膳,要不要给二位送进来……” 伴随着几声清脆的敲门声响,两位看起来有点年纪的小厮恭恭敬敬的询问道。 被询问声惊醒,山楂微眯着双眼,伸了伸懒腰,深深的打了个哈切,看似有点不耐烦,显然是责备门外的小厮扰了自己的清梦,于是便随意回了一句: “不用送进来了,就放在门口,咱们谷老庄主一大清早不喜欢有人打扰,酒菜放下你们就可以走了……” 听了这似乎有些傲慢的口吻,两小厮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好脸色,可毕竟房间内的两位是西门教主非常重视的贵宾,不敢得罪,也只有好声好气的说道: “刘少侠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酒菜就放在门口,咱们教主说了,等二位用完了餐便来议事厅议事,教主说昨天的事,她已经与二位长老商量好了……” 说完,两小厮便扬长而去。 听了两小厮的话,山楂所有的睡意似乎突然消失了,心头也沉重了许多,毕竟对接下来将会在议事厅里发生的事,自己的心里一点底都没有,满脸焦虑。 “臭小子,不要这么不安,结果也不一定是坏的,有为师在,难道你还怕了他们玄灵教不成?” 说话的正是睡在山楂隔壁床的谷玉坟,也不知老爷子是什么时候醒的。 听了老爷子的话,山楂本是焦虑的心安定了不少,只是感觉老爷子越发奇怪了,说话也有条理了许多。种种情境,山楂也不知是好是坏,然而也顾不上许多,干净利落的从床塌之上蹦起,将门外的酒菜拿了进来,整整齐齐的放在圆桌之上,准备和恩师饱餐一顿。 ……………… 早膳完毕,山楂师徒两跟随着人流来到了议事厅。大厅内聚满了玄灵教的众弟子,议论纷纷,待到山楂二人跨入议事厅大门的时刻起,全场突然变得安静,所有人的目光齐齐向他们扫了过来,眼神里相较之前的不屑,多了几分敬重,毕竟眼前的两人已经做实了流云山庄庄主以及谷玉坟关门弟子的身份,而且还受到了西门雪的礼待。 山楂穿越之前虽说工作不错,好歹也是一个技术员,但又何曾受到过这种关注,所以此情此景,山楂仿佛脚底生风,一种莫名的优越感充斥着全身每一寸毛孔。至于谷玉坟,疯癫之前本就是堂堂流云山庄庄主,疯癫之后也一直以武林盟主自居,自然习惯了别人仰视的眼光,并没有觉得有什么特别。二人在一位玄灵教弟子的指引下,来到大堂右侧的头两个位置坐了下来,静待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希望西门雪顾及到柳奈何和武林众英雄的压力,将柳无欲交给他们,这样便大功告成了。 静候了少许时间,终于从大厅的内堂传来了零碎的脚步声,不用说,正是玄灵教的几位掌舵之人。 “实在是不好意思,谷老庄主,刘少侠,让你们久等了,不知二位昨晚睡得可还安好,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见谅……” 西门雪脚步沉稳,不慌不忙的向谷玉坟二人行了个抱拳礼,然后整理了一下衣襟,端坐在羊头座椅之上。紧随其后的萧忆和鲁子秉两位长老也各自来到大堂左侧,寻得自己的座位,坐了下来。 “西门教主客气了,大家都是名门正派,同气连枝,不必如此客套。在下也不拐弯抹角,不知西门教主和两位长老昨晚考虑的怎么样了,对于如何处理柳无欲一事,是否有所决断?” 山楂心里还是放心不下净语小尼姑,毕竟她身中红曼之毒,内力全失,要是再像上次一样遇到野狼,说不定就没有那么幸运了。所以山楂开门见山,直奔主题,希望能尽快解决柳无欲一事。 “刘少侠果然痛快,来人,将那小魔头押上来……” “是,教主……” 伴随着西门雪两声有力的击掌之声和两小厮的应承之声,两小厮往大厅之外快步走出。 尽管内心早已不能平静,但是山楂还是强作镇定,装作一副无关紧要的样子,观察了一下西门雪和对面的两位老者,似乎他们已经成竹在胸,脸上带着一种诡异的微笑,沉默不语,毫无压力的等着小厮将柳无欲押将上来。 ……………… 大厅之内沉静了半晌,终于从大门之外传来阵阵沉重的脚步之声,以及铁链和地面摩擦所发出的刺耳声响,越来越近。 “滋……” 两小厮将一面容消瘦,满脸污垢,头发蓬乱的囚犯推倒在地。囚犯周身被插了五根龙形的金石钉,手脚被铁链锁着,被推倒时铁链撞击地面,发出滋滋的声响。 “柳无欲,怎么样,有没有为你当初所做的事感到后悔,不过可惜,你年纪轻轻却活不长了,哈……哈……” 用一种近乎冷血的眼神望着瘫倒在地的柳无欲,从萧忆的口中发出阵阵嗜血的冷笑。 此时的柳无欲早已全身虚脱,毫无反抗之力,只能费力的将头抬起,两眼直直的瞪着萧忆,用尽全力朝其吐了一口口水,默不作声。 “哼,uu看书 .uukanhu 没想到这个小魔头今日会落到如此下场,他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呀……” 尽管口中说得咬牙切齿,但是山楂心里还是忍不住嘀咕,这他妈的也太残忍了吧,难道这玄灵教的人心不是肉做的吗,怎么下得了这么狠的心。 “西门教主,这个小魔头就交给我们,待将他押回流云山庄之后,定选个黄道吉日,让众英雄了结了他的性命……” 说完,山楂便赶忙将柳无欲扶起,为了不让玄灵教的人看出他的怜悯之心,山楂还特意用手托起柳无欲的下巴,重重的捏了两下,继续说道: “之前赏剑大会之上看你还是个挺英俊的翩翩公子,如今变成了这幅模样,你真是罪有应得……” 故意对柳无欲一番讽刺之后,山楂又转头向西门雪说道: “西门教主,在下相信武林众英雄已经等不及将他千刀万剐了,我们就此别过……” “刘少侠请慢……” 山楂刚向谷玉坟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赶紧撤,却又是被西门雪硬生生的给叫住了。 “怎么,西门教主还想留我们吃了午饭再走?” 山楂似乎开始有点急躁了,无奈的说道。 谷玉坟坐在椅子上纹丝不动,面无表情,看不出有任何的情绪,仿佛早已料到事情并不会那么顺利。山楂心里也觉得奇怪,要是换上平日里,老爷子早已经按耐不住,为什么今日如此反常呢。 “刘少侠为何这么着急走呢?本教主可没有说就这样让你们把他带走……” 羊头座椅上的西门雪冷冷的说道。 第67章 借刀杀人(3) 从西门雪冷冷的口吻之中,山楂很容易便可以感受到事情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顺利,突然感觉整个头皮麻了一下,故作镇定的问道: “不知西门教主还有什么指教?” 西门雪两眼牢牢的盯住山楂,仿佛此时山楂脸上任何细微表情的变化都会让她看透他此时内心情绪的变化。 “指教不敢当,可这柳无欲手上毕竟沾满了我玄灵教弟子的鲜血,要是就这样让你们把他带走,我玄灵教日后还如何在江湖之中立足?” 西门雪嘴角带着一抹冷笑,双手往羊头座椅上一撑,站了起来,然后双手交叉放在背后,朝山楂缓步走去,边走边继续说道: “既然这柳无欲已经成了众武林英雄的公敌,那么自然要给众英雄一个交代,但是本教主觉得,让你们将他的尸体带回去,更能发泄众英雄的心头之恨……” “众武林英雄当然希望将这柳无欲千刀万剐,但是昨日在下已经跟西门教主还有两位长老说的很清楚了,如若这柳无欲就这样死在你们玄灵教,恐怕那柳奈何不会善罢甘休,西门教主又何必做这个出头鸟呢?” 山楂意识到西门雪还是没有将柳无欲交给他们的打算,内心开始急躁起来,赶忙又向其交代了一遍整件事的利害关系。 “没错,我玄灵教自然是没有能力抗衡那柳奈何,但是流云山庄就不同了,谷老庄主武功盖世谁人不知,二十纪前武墟山那场大战更是让那柳奈何元气大伤,如果这柳无欲死在你们流云山庄门人的手里,相信她柳奈何想要报复也没那么容易,难道堂堂的流云山庄庄主还怕了她柳奈何不成?” 西门雪言之凿凿,说得有条有理,几乎让山楂没有了反驳的可能性,无奈之下,只好向谷玉坟使了一个眼色,希望老爷子能站出来说几句话。 “不错,魔宫与我流云山庄势不两立,自古邪不胜正,本庄主自然不会怕了她柳奈何……” 老爷子听到西门雪口中的柳奈何突然想起了什么,条件反射般的回了一句,语气十分坚定。 谷玉坟的话对于山楂来说犹如晴天霹雳,心想,这老爷子怎么回事,昨天还好好的,今天又发什么疯,怎么帮着西门雪说话,难道他恢复了记忆? “哈……哈,谷老庄主果然是宝刀未老,气概云天啊,怎么样,刘少侠,既然谷老庄主都发话了,你还不快手刃了这个小魔头……” 看着山楂十分为难的样子,西门雪心想,站在谷玉坟的立场,他说的话并没有什么可疑之处,反倒是这个刘相开看起来是另有目的,难道是他想要利用谷老庄主神智不清以完成自己的一些不轨企图?西门雪的一双眼睛紧紧的盯住山楂,眼泛寒光,仿佛只要山楂稍微有些不寻常的反应,便会对他不利。 此刻的山楂显然是处于非常危机的形势之下,没想到自己一向倚重的师傅会在这么关键的时刻临阵倒戈,摆自己一道。山楂心想,现在这种形势看来只有冒死杀出去了,可这玄灵教高手林立,就凭自己这两下子,岂不是白白送死?难道真要手刃了这柳无欲?这怎么行,要是这样,小尼姑不得恨自己一辈子…… “刘少侠,为何如此犹豫不决,面对魔宫一个小魔头难道你还下不了手吗?莫非你根本就不是流云山庄的人,你此次来我流云山庄也另有所图?” 西门雪似乎已经感觉到了山楂的不寻常之处,句句紧逼。 “西门教主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在下作为谷老庄主的关门弟子,怎么会不是流云山庄的人?我流云山庄与魔宫势不两立,又怎么可能下不了手?” 山楂已经非常明白当下的形势,如果今天自己不手刃了柳无欲,别说救不出柳无欲了,就连自己也会惨死在这玄灵教,于是急忙解释道。 “既然如此,刘少侠还等什么,还不拔出你的长吟宝剑,结果了这个小魔头……” 西门雪容不得山楂有半点犹豫,催促道。 “好……” 无奈之下,山楂飞速拔出宝剑,佯装向柳无欲出手,实际却是打算刺向西门雪,然而还没等山楂改变剑锋的方向,却是从大厅门外传来一声小厮的通报之声。此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大厅之外,并没有看出山楂的真正意图。 “启禀教主,中州夷岭碧泊寨吕云娇求见教主……” 小厮通报道。 “吕云娇?她不是碧泊寨首领吕长啸的女儿吗,她来这里做什么,最近这段日子我玄灵教可真是热闹啊,让她进来吧……” 毕竟是一方霸主的千金,西门雪不敢怠慢,所以此刻也顾不上山楂和柳无欲了,整理了一下衣着,回到羊头座椅跟前,端坐了起来。 少时,一面容清秀,略带俏皮,留着马尾,身着黑色条纹上衣的女子快步走了进来,此女子正值桃李年华,腰间别着一根褐色长鞭,手上握着一红色锦盒,看起来相当精美,一看就知道里面装的东西价值不菲。 “吕云娇拜见西门教主,以及两位长老……” 女子分别向羊头座椅上的西门雪以及右侧的萧忆和鲁子秉行了个抱拳礼,干脆的说道,u看书.uuah.o 还隐隐向山楂瞄了一眼,又赶紧把眼神收了回来。 “原来是吕首领的千金呀,今日在场的不光是我们玄灵教的人,流云山庄谷老庄主,以及他的关门弟子刘少侠也在我教做客……” 谷玉坟作为堂堂流云山庄的庄主,西门雪作为东道主,理应向吕云娇介绍,不然便会失了礼数。 西门雪话刚一落地,吕云娇便分别向谷玉坟和山楂行了个抱拳礼。又朝伤痕累累的柳无欲瞟了一眼,说道: “西门教主看来是正在审犯人呀,云娇来的还真不是时候……” “哦,前些时候抓了个魔宫的小魔头,不必管他,不知云娇妹妹此次来我玄灵教所为何事呀?” 西门雪不想柳无欲的事让太多人知道,所以赶紧一语带过,转移了话题。 “家父日前想要炼出一种名为回魂丹的神药,此药对于重伤不治之人有起死回生的妙用。然而想要炼就此药必须先用极热之物锻烧七七四十九天,再用极寒之物冰冻九九八十一天才可炼成。极热之物,我家的九焰鼎就可以办到,但是极寒之物,家父尝试了很多次都没有找到合适的,听家父说,如果能找到那传说之中的真谛宝剑或是敝教的至宝寒冰魄,神药便可大功告成。真谛宝剑乃是武林中人争相抢夺之物,至今下落不明,所以云娇今天过来,便是想要向西门教主借敝教的寒冰魄一用。” 中州夷岭碧泊寨不光是一套祖传下来的幻影鞭法十分厉害,而且其首领世代沿袭医理,医术高明。吕云娇此行的目的也确实是为了寒冰魄而来,并无虚假。 第68章 金蝉脱壳(1) 得知吕云娇此行来到玄灵教的目的,西门雪虽然感到意外,但也觉得是在情理之中,因为碧泊寨吕家世代行医,医术高明,经常炼得一些世间难得的奇药,而要炼得这些神药也确实需要一些非比寻常的外物的辅助。然而,尴尬的是,寒冰魄早已在数纪以前就被无欲宫的人强行夺了去,自己的父亲更是因为这件事情赔上了性命。 听了吕云娇的来意,萧忆和鲁子秉两位长老闭口不言,齐齐的往羊头座椅上的西门雪望去,不知她听到寒冰魄这三个字会有如何的反应。西门雪神情严肃,深深的闭上了双眼,一言不发,过了好一会才睁开双眼,悲痛的说道: “吕妹妹有所不知,我教至宝寒冰魄早已经被那无欲宫的魔头给夺了去,本教主的父亲更是死在大魔头柳奈何的手上……” 话说到一半,西门雪的两只眼睛便死死的盯住下方已经只剩下半条命的柳无欲,眼神里充满了嗜血的杀气,接着说道: “本教主发誓,以后和魔宫中人势不两立,见一个杀一个,见一双杀一双……” 听了西门雪的话,一直站在柳无欲身旁的山楂不禁隐隐叹了口气,心想,难怪玄灵教的人会把柳无欲折磨得不成人样,原来是有如此的深仇大恨。看来要想把柳无欲活着带出玄灵教是难上加难了。 “魔宫中人人人得而诛之,我碧泊寨与无欲宫也是势不两立的……” 吕云娇见西门雪如此激动,就顺着她的意思说了一句,以搏得她的好感。 “莫非这个囚犯便是无欲宫的人?” 见西门雪看囚犯的眼神如此憎恨,吕云娇自然猜出了囚犯的身份。 “西门教主,不如就让小妹代劳,替你结果了这魔头的性命,如何?” 吕云娇一手直直的指着柳无欲,一手将腰间的长鞭甩开,眼神坚定的看着前方的西门雪,等着她的回复。 山楂听了吕云娇的话,顿时心头又凉了一大截,没想到又多了个和自己作对的人,看来柳无欲今天是在劫难逃了。 无奈之下,山楂只有用一双期盼的眼神看了一眼谷玉坟,如果他能够出面强行将柳无欲带走,可能柳无欲还有一丝生还的希望。 然而,反常的是,谷玉坟的眼神里同样也是带着一股杀意,牢牢的盯住柳无欲,好像和他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所以,山楂也只好放弃了这最后的一丝希望。 “怎么样,西门教主,云娇刚刚踏入江湖不久,如果能够手刃一个魔头,相信我的师兄弟们,还有我爹定会对我刮目相看的……” 见西门雪迟迟没有回复自己,吕云娇赶紧追问了一句。 “好,难得云娇妹妹嫉恶如仇,本教主就把这柳无欲的性命交给你,你就在这大厅之上了结了他……” 西门雪心想,反正和碧泊寨也没什么交情,这柳无欲死在谁的手里都是死,只要不至于祸害到我玄灵教就行。 “好……” 见西门雪同意,吕云娇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长鞭用力甩得笔直,转身挥舞手臂,在空中甩出几个圆弧,随着圆弧的消失,吕云娇眼神一定,长鞭犹如离弦的箭,僵直的朝柳无欲的脖子缠绕而去。 山楂情急之下,刚想上前营救,却突然感觉全身僵硬,动弹不得,不知被谁点了穴道。 “魔头,受死吧……” 吕云娇长啸一声,面带浅笑,将手中的长鞭越收越紧。 柳无欲整个人被长鞭扯在半空之中,用尽全身的力气想要挣脱长鞭,但长鞭牢牢的勒住了他的脖子,无论他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到最后柳无欲的动静越来越小,直至没有任何反应,才被吕云娇狠狠的摔在地上,收回了长鞭。 见状,西门雪朝大厅之中的一个小厮使了一个眼色,小厮立马会意,小碎步走到柳无欲的跟前,试探性的将手指放在柳无欲的人中之处,汇报道: “这魔头已经没有气了,看来已经一命呜呼了……” “哈……哈,没想到云娇妹妹年纪轻轻,鞭法却是如此厉害,看来是深得吕首领的真传呀……” 亲眼见证了柳无欲的惨死,西门雪心情大好,对吕云娇的鞭法赞不绝口。 “西门教主过誉了,你我乃是同龄之人,我这两下子在西门教主面前,只能算得上是班门弄斧了……” 其实吕云娇的武艺不见得比西门雪逊色多少,只能说半斤八两,但既然自己身处别人的地盘,谦虚一下,拍一下马屁,总是不会错的。 “云娇妹妹客气了,妹妹远道而来,本教主虽然无法将寒冰魄借与妹妹,但定要一尽地主之宜,妹妹就在我玄灵教多住两天啊……” 西门雪见吕云娇生得俏皮可爱,说话也讨人喜欢,于是便想多留她几天。一来西门雪确实是蛮喜欢这个妹妹,二来也可以和碧泊寨打好关系,毕竟碧泊寨的名贵药材数不胜数,建立好关系,他日肯定是用得上的。 “好呀,西门教主,那云娇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西门雪盛情难却,吕云娇确实没有理由拒绝。 “谷庄主,不如您和高徒也在我玄灵教多留两日,u看书 ww.uuanhu 欣赏一下我玄灵山的风景,如何?” 西门雪其实早已从山楂对柳无欲的反应就已经猜出他此次来玄灵教的目的一定是另有所图,只是碍于谷玉坟的面子,又不好点破,况且现在柳无欲已经死了,深究下去也没什么意思,所以也就决定不再追究。 “西门教主不必客气,既然柳无欲已经受到了惩罚,我们师徒两也应该火速将他的尸体带回,给武林的众位英雄一个交代……” 不知为何,谷玉坟说起话来不再像之前般疯疯癫癫,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对此,山楂也是满头雾水。 “既然谷老庄主执意要走,本教主也不好强行挽留,那就就此别过……” 谷玉坟与西门雪互相行了抱拳礼,老爷子便示意山楂将尸体抬起,离开玄灵教。 只觉腰间突然一阵酥麻,山楂整个身体又可以活动自如。见谷玉坟朝自己使了个眼色,山楂这才知道,原来先前是被老爷子点了穴道。 一把将柳无欲的尸体扶起,山楂两眼厌恶般的盯住吕云娇,眼神里充满了浓浓的恨意。 “看什么看……” 吕云娇见山楂看自己的眼神很是讨厌,便转身向其投了一枚飞镖,气愤的说道: “要是你不留意,我这飞镖便刺瞎你的眼睛……” 飞镖的力道明显就是吕云娇没有使出全力,所以山楂轻而易举便将它截住。 山楂已经猜出吕云娇的话里另有意思,但是又不能当面询问,所以只有暗自将飞镖收好,驮着柳无欲,跟着谷玉坟走出了玄灵教。 第69章 金蝉脱壳(2) 虽然山楂对柳无欲并不熟悉,但毕竟肩上驼的是一条人命,而且此次来到玄灵教也是受小尼姑所托,眼下柳无欲显然是已经没有了生命的气息,所以此刻山楂的内心是非常复杂的。 迈着沉重的脚步行走在羊肠小道上,山楂内心非常清楚,此次来到玄灵教的目的已经暴露,之所以能够安全的离开,一方面是因为吕云娇替自己挡了刀,另一方面还是倚仗谷老爷子流云山庄庄主的身份和一代大侠的威名,但是纵使是这样,山楂此刻对谷玉坟也已经没有了什么好感。 斜阳高挂,丝丝闷热从四面八方蔓延而来,行走在茂林之中,偶尔会有一阵凉风袭来,抚慰此刻山楂烦闷的心绪。 “臭小子,你给老夫停下来,走了许久,怎么一句话也不跟为师说,到底是为何啊?” 见山楂驼着柳无欲一言不发,一直闷头往前走,谷玉坟终于是耐不住性子,问了出来。 听了谷玉坟的问话,撇了撇嘴角,山楂心想,这老头子到底是真疯还是假疯,难道到现在他还弄不清楚事情的利害关系吗?细想之下,山楂只以为谷玉坟是明知故问,所以并没有理会他,只是自顾自的加快了脚步。 “你给老夫站住......” 谷玉坟似乎有些不耐烦了,重重的喊道。 “为什么不理你?我为什么要理你,今日你为何突然倒戈,尽替他玄灵教说话,没想到你会突然摆我一道。” 换做是和谷玉坟相识之初,山楂是绝对不敢在老爷子的面前露出真性情的,也绝对不敢对他如此说话。只是因为彼此已经非常熟悉,也已经有了师徒的情分,所以也顾不得许多了。 “老夫只是实话实说而已,无欲宫一向为江湖中人所不齿,行事乖张狠毒,一个魔宫的小魔头确实是死不足惜......” 谷玉坟双臂环在胸前,用带有一丝怒气的口吻解释道。 “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以前的事你都记起来了?” 谷玉坟说话有条不紊,不由让山楂怀疑他已经恢复了记忆。 “昨日老夫确实想起一些东西,发觉老夫并不是什么武林盟主,而是流云山庄的庄主,而且每次听无欲宫的字眼就浑身不舒服,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仿佛是和它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老夫知道,我们此次来到玄灵教是为了救人,但是当时老夫确实是口不择心,不是有心和你作对......” 如果按照谷玉坟的性子,他是绝对不可能这样低声下气和别人说话的,只是眼前之人是和自己一直以来朝夕相处的弟子,顾及感情,所以也没觉得有什么所谓。 老头子看起来不像是在说谎,难道他的记忆正在恢复的过程,但是还没有完全恢复,所以在昨日才会说一些奇怪的话语?山楂回想起昨日还有今日早晨谷玉坟说的一些奇怪的话语,暗自分析,觉得情有可原,所以内心也消除了对老爷子的责怪。 “好了,好了,相信你吧,懒得和你计较。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人都死了,小尼姑肯定要失望了......” 将柳无欲一把放到地上,激起些许灰尘,山楂伸了伸手臂,揉了揉肩膀,无奈的说道。 “那倒未必......” “哦?” 老爷子的一句未必又重新燃起了山楂的希望。 “你忘了?临走前那女娃娃不是扔给你一记飞镖,叫你好生留意吗......” 老爷子话音刚落,山楂恍然大悟,将别在腰带里的飞镖取了出来,仔细揣摩,好一会之后,仍然不觉得有什么特别之处。 “我也觉得临走前那吕云娇说的话有什么另外的意思,但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一屁股坐在地上,山楂一手摸着脑门,一手揣摩着手中的飞镖,没有一点头绪。郁闷之下,山楂两指不由用力按了一下飞镖的尾部,镖身竟然奇迹般的弹射开来,一颗铁珠大小的药丸浮现在了眼前。 “这是什么,果然另有玄机啊......” 山楂当然知道这枚细小的药丸意味着什么,柳无欲的命很可能就因为这枚药丸而会有所转机。 “还不快让这小魔头服下......” 见事情有了转机,老爷子赶紧叮嘱道。 “唉?奇怪了,你不是说无欲宫的人个个都该死,现在这是怎么了,良心发现么......” 见谷玉坟此刻急切的样子,山楂不解的调侃起来。 其实在谷玉坟的意识里,也不知道和无欲宫有什么深仇大恨,只是突然隐隐感觉到魔宫的人就是十恶不赦之徒,昨日在玄灵教才会有一些反常的反应。 没有对山楂的故意调侃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斜眼轻轻的刮了一眼山楂,谷玉坟并没有出声。 将眼光从老爷子的身上抽了回来,山楂将药丸从镖身里取出,小心翼翼的将柳无欲扶起,然后将药丸扔进了他的嘴了,最后从腰间取下水袋往后者的嘴里灌了一口。 “难道这药丸真的能够让断气的柳无欲苏醒过来?” 由于柳无欲自玄灵教大厅断气以来,uu看书.uukanshu 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如果真的能苏醒过来,也算是有违常理的事,所以山楂的内心还是不敢相信自己会见证奇迹的发生。 但是这毕竟是在四海五州,一个完全脱离现实世界的地方,况且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山楂穿越之前就是个武侠迷,看过不少武侠情节,死而复生的事情在武侠小说中常有发生。 “臭小子,你就放一百个心,那吕云娇乃是中州武夷山碧泊寨首领的女儿,碧泊寨吕家世代行医,医术高明,相信她也不会差到哪里去,既然她有心救这柳无欲,想必也是有把握的。” 谷玉坟的话好似一记强心针,让此刻山楂焦虑的内心变得安定了许多。 “只是,老夫有一事不明白......” 谷玉坟轻捋着胡须,眉头轻皱,来回踱着步子,完全没有了之前疯疯癫癫的状态。 “什么事?” 山楂好奇的问道。 “一个是名门正派的千金小姐,一个是人人唾弃的无欲宫的小魔头,这吕云娇到底和这柳无欲有什么交情,竟然会拐着法子的相救,老夫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谷玉坟完全没有了之前的疯癫状态,分析得头头是道,这反而令山楂有种害怕的感觉。之前和帅高在流云山庄后山相遇的时候,山楂就从帅高的口中了解了谷玉坟的为人,要是他某一天突然恢复了记忆,不知谷玉坟又会用何种态度对待自己。 第70章 分开 正在山楂沉神思考之际,从身后传来阵阵细微的咳嗽之声,转身一看,此声响正是从身后的柳无欲发出来的,虽然柳无欲已然苏醒过来,但此刻的他由于全身的伤痛,仍然是毫无生机,脆弱不堪。 柳无欲用尽全身的气力试图凭着自己的意志站起来,但是他越是用力,全身的疼痛之感就越强烈,根本使不上劲。见状,山楂先是瞪大了双眼呆呆的看着柳无欲,呆滞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伸出手臂扶了他一把,没想到先前已然没有呼吸的柳无欲竟奇迹般的活了过来。 “你怎么样,没事了?” 山楂好奇的问道,当然语气里充满了关心的意味,这当然不是因为山楂和他有什么交情,而是完全出自自己终于可以向小尼姑交差,不让她失望。 “何必惺惺作态,你们流云山庄卑鄙无耻,我就算死也不会跟你们回去,任由你们羞辱......” 柳无欲的记忆还停留在山楂二人此行的目的是将他押回流云山庄,交给众武林人士处置,所以对身旁的山楂并没有什么好感,用尽全力想要挣脱山楂的手臂,却无济于事。 “唉,我说你个小魔头怎么不识好歹,我二人费劲心思将你救出苦海,你非但不说一声谢谢,还是这般态度,真是气煞我也......” 一旁的谷玉坟本来就因为柳无欲是魔宫中人,看他很不顺眼,见他对山楂如此抗拒,被气得吹胡子瞪眼,隐隐在掌中运了暗劲,举起掌风,想要结果了他的性命。 “师傅,你可别乱来......” 谷玉坟的举动让山楂心头猛的震了一下,生怕谷玉坟一气之下真的将柳无欲一掌劈死。心想,好不容易事情有了转机,可别又坏在了你这糟老头的身上,老子还等着把柳无欲带回去向小尼姑交差呢。 “什么,是你们救了我?” 虽然知道谷玉坟对自己的态度不是很友好,但是从他的话语之间,柳无欲还是听得出来,山楂二人对他并没有什么恶意。 “不光是我们,还有一位叫吕云娇的姑娘,要是没有他的神药,估计你现在已经一命呜呼了......” 山楂回复道,试图想从柳无欲口中了解道他和吕云娇的关系,一解心中的疑惑。 谷玉坟虽然对自己和无欲宫的关系并不是很清楚,但是仿佛条件反射一般,对柳无欲有种莫名的厌恶,要不是山楂在一旁阻止,他可能还真的会一掌劈死柳无欲。在山楂的阻止下,谷玉坟只好悻悻的收回掌风,在一旁沉默不语。 “吕云娇,你是说用长鞭想要杀我的那位姑娘?我真的不明白......” 柳无欲愣着眼神想了一会,但是却丝毫找不到头绪。 此时,烈日已经当空,较之之前更是炎热了几分,山中一如常态,非常寂静,除了几人的呼吸之声,便只剩下偶尔从林中传出的虫鸣鸟叫。 见柳无欲吕云娇一无所知,山楂便细细的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全部向柳无欲交代了一遍,才消除了后者心中的顾虑和敌意,对山楂二人充满了感激之情,同时心里对那位叫吕云娇的姑娘充满了好奇。 ............ 原来,吕云娇和柳无欲并没有什么交情,只是因为昔日曾在东州偶然结识到乔雨,两人一见如故,甚是投机,成为非常要好的朋友。虽然吕云娇对乔雨魔宫的身份一无所知,但是乔雨口中经常会提起柳无欲,所以吕云娇一直知道乔雨有这么一个弟弟。就在昨晚西门雪和两位玄灵教长老在议事厅商议如何处置柳无欲之时,藏匿在房顶的人便是吕云娇。吕云娇昔日从父亲吕长啸的口中了解到,玄灵教除了长老方浅泪行事还算是光明磊落,其他人都是一丘之貉,行事奸诈很辣。所以为了以防万一,吕云娇便深夜潜入玄灵教以探虚实,不想正好将柳无欲的事收入耳中。 ............ “好了,事情终于告一段落了,虽然有惊无险,但总算你柳无欲的命算是保住了,走,兄弟,我得带你向小尼姑复命去了。” 此时的山楂一脸轻松,重重的舒了一口气,将柳无欲一把扶起,准备将他带至净语所在的蜂农住处。但是行了几步,却发现谷玉坟老爷子一直静静的站在身后,一动不动,于是山楂回头问道: ”师傅,还发什么呆,走了,今日早上的事情,徒儿知道你是无心之失,并没有放在心上,师傅你不必介怀,真把我看成那么小气的人了么?“ “嗯......” 谷玉坟轻捋着胡须,来回踱着步子,好像思考着什么,过了好一会才回复道: “老夫就不和你们一起了,最近这几日总是有一些奇怪的画面在我脑子里浮现,好像老夫忘记了很多事情,u看书w.uukanu.co 老夫得把这些不明白的事情弄明白,徒儿,以后师傅不再你身边的日子,你可要好好保重呀......” 听了老爷子的话,山楂微微一愣,片刻之后才回过神来,心想,尽早和他分开也好,要是一直把他留在身边就好像留了一个定时炸弹一样,随时可能爆发,不知他哪一天回想起所有的事情,翻脸不认人,将自己一掌劈死。 “师傅,希望你想起所有的事情以后,我们师徒的情分并不会受到影响......” 和谷玉坟相处的这一段时间以来,二人虽然经常斗嘴,宛如一个小顽童和老顽童一样,但是山楂在心里早已把对方当做穿越到这四海五州以来最亲的人,这种感情和与帅高和周梅的感情完全不同。虽然内心十分不舍,但是细想之下,还是自己的小命重要。 “臭小子,是不是舍不得师傅,说这么奇怪的话,我们师徒两只是暂时分开,等老夫弄明白了所有的事便会来找你的,你可要好生习武,不要偷懒,你知道,你的习武资质是多么的愚钝了?” 如果不是脑子里面总是浮现一些奇怪的画面,谷玉坟想要弄清楚一些事情,他是万万不会和山楂分开的,他对山楂的感情丝毫不会逊色于山楂对他的情分。强忍着眼中的泪花,老爷子下意识的举起手臂向山楂挥了挥手,示意他不要回头。 本来山楂是一个很少煽情的人,感情也不会那么轻易的显露出来,但谷玉坟口中所说的一字一句,无不勾出了他的情绪,毫无预兆之下,淡淡的几滴眼泪涌了下来。 第71章 失踪 火辣的阳光将整个天空照得格外的亮堂,炙热的高温将空气烤得似乎有些扭曲,此时正直春夏交接之际,却是异常的炎热,只剩下山林植被倒映下的阴影稍微给人几分清凉之感。 山楂一手驮着扶着柳无欲,一手频繁的擦拭着额上的汗珠。虽说和谷玉坟的分开勾起了他内心些许惆怅之感,但山楂也不是一个特别多愁善感的人,抛去一些无用的伤感情绪,开始理智的规划起今后的打算。 山楂很清楚,自己并不属于眼前的这个世界,如果想要回到自己原本的世界,唯一的方法便是找到真谛宝剑,再让帅高激发一次宝剑的能量,方可达成。 “少侠,在下看你想问题想的出神,在想什么呢?” 经过一段时间的山路跋涉,柳无欲服下的药丸的功效愈发的明显,虽然此刻他的身体状况依然非常虚弱,但是身体内部的真气已经可以勉强的运行起来,体力也恢复了一些。见身旁的胖子整个眉头都皱了起来,想必是有些什么心事,所以试探性的问了出来。 “哦,没什么,只是想家了......” 对于柳无欲的提问,山楂倒并没有刻意的回避,只是除非是当事人,相信任谁也不会相信自己是从另外一个世界穿越而来,而且那个世界的面貌,是这四海五州的人没有办法想象的。所以,山楂也只是给了一个模糊的回答。 “我的家乡离这四海五州非常遥远,我也不知道回去的方向,不知如何是好,所以有点惆怅罢了......” 山楂隐晦的说道。 “刘少侠不是流云山庄的人吗?” 柳无欲不解的问道。 “我说的是我的老家,其实我拜师傅为师并不是很长的时间......” 山楂解释道。 “难道是在这四海五州之外?在下只知这四海五州之外乃是无穷无尽的茫茫大海,尚未听说还有大陆,如果有机会,还真是要跟着老兄去看上一看,见识一下外面的世界......” 并非只是柳无欲对这四海五州之外一无所知,相信在这块武侠的江湖甚至没有一个人窥探过这四海五州之外的奥秘。 “对了,家师见多识广,想必他老人家会有办法送刘少侠回家呢......” 柳无欲出了一会神,嘴中的话脱口而出,一方面确实是有心想让师傅帮助山楂,一方面因为自己对山楂颇具好感,所以也希望有机会拉拢他加入无欲宫。 “不必了,柳少侠有心了,我心中自有打算,我这点破事,可不想惊动无欲宫的宫主呀......” 山楂其实对无欲宫不甚了解,但是在这四海五州这么久,这无欲宫的名声真的是不敢恭维,所以也不想和无欲宫的人走的太近,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毕竟他可和帅高不一样,一心只想平平安安回到老家,并不想长时间留在这陌生的世界。 柳无欲明白山楂话中的意思,所以没有作过多的口舌强求。所谓的名门正派一向视无欲宫的人为死敌,而且无欲宫的人在江湖中名声也确实是不好,尽管柳无欲清楚的知道,自己从小长大的地方并没有像江湖中人口中所说的如此不堪,但是试问一个正常人又有谁会蠢到愿意成为江湖众人的众矢之的呢。 “对了,不知刘少侠为何会对在下出手相救?” 见山楂对自己的提议并没有什么兴趣,柳无欲便识趣的转移了话题。 ”哎,还不是因为那小尼姑......“ 提到净语小尼姑,山楂嘴角却不自觉的翘起一抹讪笑。 ”小尼姑?刘兄说的可是那大智庵的净语?” “没错......” 见柳无欲口中提到净语那担心的模样,山楂内心嘀咕道,不枉小尼姑一心想要将你救出的苦心。但是同时,内心又泛起一股莫名的醋意,猜想这小尼姑和眼前之人是不是有什么暧昧关系,但是又不好开口直接问。 “前往玄灵教之前,我和师傅将她安顿在了一处普通的蜂农家中,来之前就发觉她身体虚弱,可能是因为红曼之毒的缘故吧......” 经过与净语短暂的接触和从她口中所说的经历,山楂便猜想净语定是中了红曼之毒,但是对她身中蚀骨散的事一无所知。 两人交谈间,柳无欲将乔雨葬身玄灵教,以及他在这段时间在玄灵教的事向山楂一一倾诉,山楂也将山中偶遇净语小尼姑的事情交代了清楚。知道了所有事情的前因后果,两人皆是面色憎恶,对玄灵教的卑鄙行径十分痛恨。 ............ 穿过一片山林,来到山脚之下,在一处山路的分叉口,终于是零零散散的见到几处乡村人家,简陋的房屋烟囱之上冒着袅袅细烟,此时已近午时,炎阳散去,整个天空开始暗沉下来,想必这家家户户都在准备着午饭。 “虚耗了一天,又累又饿,等到了老汉家中一定要饱餐一顿......” 虽然只是来过这小村庄一次,但是山楂仍然是轻车熟路的扶着柳无欲很快便来到了有些熟悉的蜂农的简陋的木屋门口。 “大叔,我回来了......” 尽管和老汉夫妻并没有相处多久,但是从山楂的口吻可以听出,他好像对这两老很是亲近,这也可以理解,毕竟在这江湖险恶的四海五州,这小小的农家村庄就像是一片与世隔绝的净土,显得格外的安详,静谧,和这里的人相处,山楂自然是自在得多。 说完,山楂将柳无欲扶到门外的一木凳之上坐下,自己便笑脸盈盈的冲进了木屋。 在并不宽敞的木屋内扫视一眼,屋内竟空无一人,一架简陋的织布机置于屋内的角落,尚未成型的一块粗布被随意的丢在地上...... “人呢,怎么没有人,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就在山楂纳闷之际,从布帘遮住的内堂之内传来一阵细碎的说话之声,山楂一听便知道这是老婆婆的声音,声音当中带着些许慌乱。 几步冲进细碎声音传来的内堂,二老正胆怯的藏在床底之下,看起来是被惊吓到了,浑身哆嗦。 ”大叔,婆婆,你们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躲着我,小尼姑呢,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山楂见二老慌张的样子,心里开始不安起来,又怕惊吓到二老,所以放低了说话的音量,轻轻将老汉拽了出来,询问道。 ”饶了我们吧,我们不是有心将小尼姑弄丢的......“ ”什么,小尼姑弄丢了?” 这突如其来的话语让山楂片刻紧张了起来,u看书 ww.uanshu 赶忙询问道。 原来二老是所以这么惧怕山楂,是因为先前山楂和谷玉坟将小尼姑送来此处之时千叮万嘱要照料好小尼姑,谷玉坟还口口声声说要是小尼姑有什么闪失,便要取了他们的性命,然而小尼姑现在不知去向,二老从屋内老远听到山楂的声音,便以为山楂会对他们不利,所以才会如此慌张和害怕。 “你们不要害怕,我不会加害于你们,你们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清楚就行了......” 见二老如此惧怕自己,山楂为了安抚他们的情绪,也是将内心的不安强行的压了下去,轻言细语的说道。此时门外的柳无欲似乎也是听到了屋内的动静,也是踉踉跄跄的走了进来。 “就在昨日,正好遇到赶集,我二人将织好的布匹拿到集市上售卖,挣了些钱,本打算准备一顿可口的素食招待小尼姑,可回到家中,竟然不见了小尼姑的踪影,本以为她可能是出去有什么事情,可一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之前那位凶神恶煞的老者说过,要是小尼姑有什么意外,便要取了我二人的性命,所以听到公子的声音,我二人才会如此慌张......” 老汉定了定情绪,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断断续续的说了出来。 闻言,山楂与柳无欲对视了一眼,瞬间两人的眼神里都呈现出一抹无奈与担忧。 他们深知小尼姑身中红曼之毒,内力全失,是万万不会不顾自己安危不辞而别的,小尼姑的失踪只能有一个解释,那就是她定是遇到了什么不测,无法脱身。 第72章 神秘黑影 天空一片灰蒙,空中规则的飘散着细雨,整个街市人流稀疏,只是偶尔会传来几声摊贩的售卖之声,应该是天气的缘故,往常的本来就算不得繁华的闹市变得更是有些萧条,不想前一日还是艳阳高挂,翌日便变成这般湿漉漉的鬼天气。 雨珠毫不客气的击打在净念的俏脸之上,仿佛给她此刻本来就有些烦闷的心绪更是增添了少许愁意。 往西海的方向奔波了几日,净念一路打听无欲宫的所在,可是在这西海州府像只无头苍蝇漫无方向的转悠了几日却是没有半点头绪。 西海不像东州,东州虽然各方势力也较为复杂,但多是以赫然正气的流云山庄为首,把持着整片区域的经济与民生,由于权力集中,所以不管是流通还是贸易都更为自由。尽管偶尔会有一些小帮小派控制着自己所在的区域,但毕竟没有多大能力泛起多大的浪花。 而西海却长期处于各方势力割据的局面,相对而言不管是流通还是贸易都处处受到限制,进而经济并不是怎么繁荣,甚至可以用萧条来形容。 无欲宫相对于西海的其他势力自然是不可同日而语,完全有能力震慑到各方势力,使区域的统治更为统一,然而,无欲宫历任宫主大多闲云野鹤,醉心武学,崇尚武力,没有什么心思关心什么民生,而且无欲宫人的行事作风十分狠辣,并不能使得民心所向,进而导致西海相对于其他区域显得有点贫穷落后。 由于无欲宫在民间的口碑甚差,一提到无欲宫三个字都是人人自危,避之不及,所以净念的打听显得有点无力,没有半点作用。 净念轻抚细白的纤指擦拭掉脸上的雨珠,眼中带着一丝茫然,快步走进了一处宽敞的酒家,试图打听到一点有用的讯息。 在酒家的前台处顿住了脚步,一手轻搭在一坛显得稍微有点年份的酒坛之上,轻声对正在沉心盘算着什么的伙计礼貌性的打了个招呼,问道: “伙计,你可知道无欲宫的所在?” 伙计由于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身前的算盘之上,并没有注意到刚才净念的问话,所以并没有听清刚才净念说了些什么,感觉到身前有人,便猛然一抬头,脸上的眉间紧锁片刻消失,转而替之的是脸上犹如缩成米粒般的笑容...... “不知这位女侠是要住店还是要用餐呢?” 见眼前是一位明艳动人的女子,而且身上的衣物由于已经被雨水浸湿,紧贴着皮肤,更加将净念玲珑有致的身材凸显得更为迷人,伙计的笑意当中夹杂着些许浮想联翩,看起来颇为猥琐。 “我问你,知不知道无欲宫怎么走?” 似乎察觉到了伙计笑意当中的淫意之色,本来心情就有些烦闷的净念似乎有些开始不耐烦起来,加重了说话的音量,狠狠的重复问道。 .伙计被净念这突如其来的呵斥之生吓得全身哆嗦了一下,又瞟了瞟后者手中的长剑,一股怖色在脸上悄然而生。 “无欲宫,你是要去无欲宫?”伙计似乎是还不确定净念刚才的问话。 “对,无欲宫......”在胸前隐隐的叹了一口气,净念在心中暗骂道,这伙计是耳朵有问题吗。 再一次确认了刚才的问话,伙计脸上的怖色更甚,仿佛是触碰到了他心中的某种禁忌,赶忙摇头摆手回应道: “不知道,不知道......”旋即就不再搭理眼前的女子。 伙计的回答无疑又是向自己浇了一泼冷水,净念眉间紧缩,一抹失望又再次在脸上泛起了涟漪。 一声叹息在胸中无声的响起,在酒家踌躇了片刻,净念只好无奈的准备离开。 “姑娘若是想去那无欲宫便跟我来......” 净念刚欲起步离开,便是从酒家宽敞的大厅传来一阵虚幻的召唤之声,声音听似虚幻,却又是实实在在。 闻言,净念迅速转身将大厅之内扫视了一番,想要寻到声音的出处,然而大厅内尽是一些平常的饮酒吃菜的客人,没有半点异常。 就在净念纳闷之际,一道破风之声从身后传来,净念凭着自己的直觉快速转身一瞟,一道黑影一闪即逝,那速度有如闪电,容不得人有半点迟疑的反应时间便跃上了房顶。 犹如自然反应一般,体内一股真气片刻时间便涌下脚底,净念腾空而起,朝着黑影消失的方向追了去。 脚尖轻点虚空,一道黄影老远的跟着一道黑影在高空划过,犹如两颗流星一般,瞬间便消失在了街市之中。u看书 .uuanshu ............ 凭借净念的轻功造诣,虽然在这四海五州算不得顶尖,但也是同辈之中的佼佼者,但尽管如此,净念要追上眼前的那道黑影还是显得稍微有些吃力,显然前方神秘人的武学造诣是在净念之上。 穿过街市,来到城市的外围,两道影子在湖面之上轻轻一点便是掠过了湖面,来到了一片山林之中。 净念隐隐能感觉到前方之人的武学造诣并不是自己可以比较的,自己也并不清楚前方之人引她到这偏僻的山林之处有何用意,但是从刚才此人在酒家的虚幻话语声中,净念似乎明白,眼前之人是她找到无欲宫所在的唯一途径。 身体内有序的运行着真气,待到真气聚入丹田之时,净念的身体犹如飘絮一般缓缓下沉,最终脚尖轻点实地,稳稳的落在了地上。 双眼犹如猎食的鹰鸠一般眨也不眨的巡视着四周,山林里空无一人,显然是由于先前的黑影速度实在是太快,净念已经失去了她的踪迹。 ”嘶......“ 一声动静从身旁不远处的草丛传来,勾起了净念的感知。 净念强行压抑住此刻心中的紧张之感,让自己看起来颇为镇定,头也不回的将手中长剑拔出,旋转身体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剑花,顿时一道凌厉的剑气射向草丛之中,将草丛削去一半。然而定眼一瞧,草丛之中却无半点人影。 只身在山林里巡视了许久,依然是没有半点人影,净念心中不由的泛起一股寒意...... 第73章 幻境 双眼所及之处都是一片茂密的丛林,一眼看不到边际,那神秘的黑影自从进入这片茂林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净念心想,自从下了大智岛在江湖之中历练的这段时间倒是结了不少仇家,莫不是恰好碰到仇家,将自己引到此处,伺机偷袭?可是那黑影的武艺明显是在自己之上,要取自己的性命大可不必如此周折,她将自己引到此处到底是何目的...... 沉神思考了一会,净念实在想不透神秘黑影将自己引到此处的目的,所以也不再作一些无谓的揣测,只是觉得这片丛林四周寂静阴森,充满了杀气,想必不是什么久留之地,还是尽早离开才是明智的决定。 可是奇怪的是,置身于这片丛林之中,无论往哪个方向走,似乎都会回到先前走过的地方,而且每个经过的地方都给人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很显然,净念似乎迷了路。 整片丛林似乎是为了应景,显得更为寂静,先前偶尔会刮过的风声也不见了踪影,甚至连虫鸣鸟叫也消失不见,净念先前本只是不动声色的忐忑也开始随着内心恐惧的增加在脸上表现得更为明显起来,整个身体渐渐开始冒起了冷汗。 “奇怪,怎么感觉老是在原地打转......”心里怀着忐忑,不解的嘀咕一番过后,净念拔出长剑在身前一棵修长的杉树上狠狠的留下了三道剑痕,以作记号。就这样步步为营,每行走一段距离,净念便会在一棵杉树上留下记号,以防自己总是走回头路,浪费时间。就这样,过了许久,由两排留下剑痕的杉树所围成的通道缓缓形成,通道不断向前蔓延,脚下的方向也似乎变得清晰了起来。 终于摆脱了方向迷失所带来的恐惧,净念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片丛林所特有的寂静和阴森,脚步不再像起初那样沉重和虚晃,开始变得轻盈了几分,内心的紧张情绪也淡了几分。顺着自己一路开出来的方向再向前走了大概几里的路程,一声声水流击打岸边的声响从不远处隐隐传来,看来是到了丛林的尽头。虽然神秘黑影的踪迹已经消失,但是净念还是觉得以神秘人的武功,如果真的想要对自己不利,根本没有必要大费周折将自己引到这里,既然她有意将自己引到这里,想必这无欲宫的入口就是在离这片丛林的不远处。 距离丛林的尽头越来越近,水流击打岸边的声响也越来越清楚,日光透过树林的缝隙折射出来的光斑在地上熠熠生辉,乍一看去似乎有几分雅致的氛围。净念加快了脚步,在绕过了最后的几棵杉树之后,跳下一处斜坡,眼前竟是一派茫茫大海的景象,海上雾气缭绕,一眼望不到尽头,只是在岸边停靠着一只看起来颇为稳当的小船,顺着海浪起起伏伏。在小船的另一头,一个看起来颇为苍老的背影正慵懒的斜靠在船壁之上...... “船家,船家,不知可否送在下一程?”在这荒郊野外,竟然会突然出现一个船夫,说是没有问题,任谁都不会相信,但是眼下净念似乎没有更好的选择,只能试探性的问上一问,希望可以找到无欲宫的所在。 只见老者缓缓的伸了一个懒腰,然后将戴在头上的斗笠慢慢掀开,露出满头的银发,银发一直垂到腰间,本以为眼前的老者定是满脸皱纹,苍老不堪,可待其转过头来,眼前却又是另一番神奇的景象。老者虽然满头银丝,但是整张脸看起来倒是没有那么苍老。 “不知姑娘要老身送你去往何方呀?”老者的声音听起来颇为淡薄,也并没有那么热情,似乎并不像普通的船家。 “无欲宫......”净念自然并不会傻到以为眼前的老人就是普通的船家,心中猜想,此人如果不是隐世的世外高人,便是和那无欲宫有着莫大的关联,甚至怀疑这位老人便是引自己来到此处的神秘人。隐隐在内心猜测了一番老者的身份,净念淡淡的答道。 “无欲宫?姑娘可知那是什么地方?”听着净念脱口而出的回答,老者似乎并没有觉得有什么惊讶,只是装作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当然知道,江湖中人视之为魔宫,行事狠辣,为江湖中人所不耻......”净念所讲的一字一句似乎都旨在勾起老者的不满,想让她表明自己的身份。 “哈......哈,江湖中人都自视清高,何谓正,何谓邪,我想连他们自己都还没有弄清楚吧......”老者脸上并没有出现净念本以为会出现的愤怒表情,反而是大笑一声,言语里透露出丝丝嘲讽之意。 “船家似乎是知道去往那无欲宫的方向,还烦请船家送我过去......”从老者的言语之间,净念心中已经明确,这位老者定是与无欲宫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还没等老者回复,净念便一脚跨上了小船,随意找了块空处,坐了下来。 “此去无欲宫还需要一段时间,老身看姑娘也是费了好大的气力才来到这里,还是闭目养神休息一下吧,等到了无欲宫,老身便会叫醒你的......”虽然老者的语气显得比较客气,但是从她的口吻中,净念也能感觉到,如果自己不按照老者的要求做,似乎她并不会给她什么好脸色。净念经过连日的折腾,此刻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上也确实已经疲惫不堪,见老者对自己也没什么恶意,于是整个身体都开始松懈了下来,缓缓闭上了眼睛。 ............ “小姐,小姐,该起床了......”昏昏沉沉之际,似乎从净念的耳边传来一位老者的呼喊之声,蒙蒙糊糊的恢复了意识,净念睁开了有些稀松的双眼,突然发现自己竟置身于一间满房喜庆的房间之内,周身几位看似有些熟悉的面孔正在忙碌着,似乎正在为自己的亲人忙碌的准备着嫁妆。 “我怎么会在这里,你是?”往四周扫视了一眼,周身的环境似乎有些奇怪,满眶的红色喜庆,净念皱着眉头,不解的问道。 “傻姑娘,我是你的娘亲啊,看来这孩子确实是摔坏了脑子,还不赶快起身,让娘给你打扮打扮,吴公子一会就要过来接亲了......”老者似乎对净念的一脸懵逼感觉很正常,一脸焦急的解释道,焦急之中又带有些许喜色。 “娘亲,你是我娘亲,怎么我对您一点映像都没有?”张大双眼,疑惑的盯着眼前这张慈祥却又十分陌生的脸,净念不解的问道。 “傻孩子,今天可是你大喜的日子,你不是已经盼了很久了吗,一会吴公子接亲的队伍就过来了,快让娘给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说完,老者便伸手往床边贴着喜字的大箱子里取出一些金银头饰,口中还不停的念叨:“哎,怎么正好就碰到这两天大喜的日子摔坏了脑袋,等吴公子过来,还真不知道怎么向人家交代,想必人家吴公子对咱家女儿也是真心实意的,也不会计较那么多,先把这亲事弄好再说......” 老者一边嘀咕着,一边顺手将一些头饰往净念的头上佩戴,不一会,一个娇俏可人的新娘便打扮好了。 “好了没有,吴公子已经到门口了......”一位满脸银须,身体显得依然硬朗的老头催促道。 “好了,好了,快让吴公子进来吧......”老妇慌慌张张的答道,脸上本来有些焦急的表情转瞬便转为一张慈祥的笑脸。 “咔......” 随着房门的打开,一道白光透了进来,打破了先前慌乱紧张的氛围,整个气氛都变得有些明朗了起来。 “岳父大人,小婿有礼了,花轿已经准备好了,就在门口,不知念儿准备好了没有?”破门而入的男子声音颇为谦虚有礼,脸上除了几分欣喜,看起来还颇为紧张。 净念刚定了定神,接着又是满脸的惊异与呆滞,目不转睛的瞪着眼前的男子,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看到的。只见眼前男子一身新郎装扮,胸前配着一朵专属的大红花,整个人彬彬有礼,一身的书生气,看起来应该不会半点武功,但是那张熟识的脸,净念却是认得的。 “吴志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眼前所有的一切都让此刻不明所以的净念摸不着头脑,死死的盯着眼前这张唯一熟识的面孔,不禁大声的问道。 “娘子,我是你的相公啊,今天可是你我大喜的日子,我们盼望这天已经盼了很久了,现在终于可以有情人终成眷属......”男子似乎对净念的反应感到十分不解,但是从他眼神里可以看出,男子对净念用情至深,言语也非常真诚。 瞪大了双眼,微张着嘴巴,净念呆滞了片刻,好像有一种神奇的力量莫名的让她接受了眼前的事情,似乎现在的所见都是净念一直期望达成的。自从失忆以来,净念一直在打探着真谛宝剑的下落,希望通过真谛宝剑寻得自己的身世,可自赏剑大会一役以来,却是没有半点眉目。不仅如此,而且在赏剑大会一役,净念还无意之中碰到了能够让自己倾心的人,可是事与愿违,净念不仅不能向对方表达自己的心境,还与对方产生了难以逾越的隔阂,一切都是那么的不顺遂自己的心意。然而,此刻在眼前的世界里,净念不仅有了爹娘,还可以和自己喜欢的人喜结连理,这一切似乎都是净念内心深处所盼望的,虽然一切来得显得有点突然,但是她的内心却是乐于接受的。 “相公,让你久等了......”言语之间显得如此自然,幸福来得过于突然,尽管净念对眼前的一切还是有所保留,可她却不忍心亲手打破。 条件反射般的将自己的纤手搭在了旁边男子的手臂之上,在男子的搀扶之下走出了大门,眼前的一切不禁让净念淡淡一笑,门外锣鼓喧天,一派喜气洋洋,此刻净念与男子显然已经成为了全场的焦点,在众人祝福与艳羡的眼光下,男子将净念扶进了轿门。 “新娘出嫁喽,起轿......” 在众人的簇拥和雷鸣般的鞭炮声中,大红花轿缓缓前行,男子骑在棕色的骏马之上,向众人微微拱手行礼,一脸幸福的笑意,理所当然的接受着众人的祝福。花轿内的净念满脸娇羞的沉浸在幸福的喜悦之中,期待着和自己的相公幸福的共度余生。然而这一切似乎又被轿门外传来的声音打破了。 “念姐姐救我,念姐姐......”从轿门外传来一阵似曾相识的声音。 “净语,是净语......”净念认出了轿外的声音,突然想起了什么,自己似乎已经被眼前虚幻的景象所误导,忘记了自己还有一些很重要的事情没有完成,净语现在还身陷无欲宫,身中红曼之毒,内力全失,不知道是死是活,还等着自己前去相救,而且自己也曾答应过师傅,替她寻回真谛宝剑,以报再生之恩,自己怎么可以沉浸在这虚幻的幸福之中呢。就在听到轿外女子的呼救之声的刹那,净念居然一下子仿佛被一泼凉水浇醒,全身打了个冷战,完全清醒了过来。 迅速将一股真气运往脚底,双脚用力一蹬,净念冲出了轿门,往声音传来的方向崩了出去。只见一身穿黑袍,看不清面目的黑衣人正用手臂拽着拼命挣扎的净语往人群之中快速闪避,试图避开净念的视线,净语拼命的呼喊挣扎,但还是无法挣脱黑衣人的魔爪。 眼神快速的在人群中扫过,净语痛苦的挣扎模样偶尔会在净念的眼前闪过,突然感觉到一股破风劲气在人群中一闪即过,净念刚想突出人群,却被骏马上男子的声音叫住了脚步。 “念儿,今日是你我大喜的日子,难道你要离我而去?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一走了之,我会有多难堪......”马背上男子的语气似乎有几分责备之意,眼神之中透露几分深情,似乎用一种恳求的目光望着净念,等待着她的抉择。 “你根本就不是吴志高,眼前的一切都是幻觉,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恕不奉陪了......”望着骏马上男子深情的眼神,净念狠下了心,眼神里多了几分坚定,将手中的长剑拔出,往身后花轿的方向用力一挥,整个空间突然变得虚幻扭曲起来,突然整个画面嘭的一声,瞬间支离破碎...... ............ “哈......哈,南海神尼的弟子果然与众不同,竟在这么短的时间便冲破了这寒冰魄所制造出来的幻境......”从净念的耳边传来一阵苍老的赞叹之声,声音的质感和岸边船夫的声音无二。 净念被不远处质地浑厚的声响唤醒,缓缓的睁开双眼,此时她的身体几乎已经虚脱,使不上半点劲气。净念试图双手撑地,让自己的身体站立起来,但是却没有半点用处。 “你不用白费力气了,你先前已经在我这寒冰魄所制造出来的幻境当中耗尽了内力,如果没有几日的修养,是站不起来的......”一阵充满英气,浑厚有力的声响又再次在净念的耳边响起。 “幻境?寒冰魄?”净念定了定神,终于可以听清说话之人的声音。 “宫主,干脆杀了她,看她的样子可能也就是那些所谓的正派武林人士派过来找麻烦的,那些人真是顽固不化,我无欲宫不去找他们的晦气,他们反而接二连三的派人来打探我无欲宫的所在......”一听起来颇为年轻的女子的声音从净念的耳边传来。 净念用尽全身的气力缓缓将头抬起,眼珠在眼眶里滚动着,试图看清周边的环境。只见一气质不凡的银发老人端坐在一张威严的铜椅之上,两眼气势如虹的盯着高台之下的净念,眼睛眨也不眨。说是老人,其实也不然,老者虽然满头银发,但是脸上却没有皱纹,uu看书.uukashu.om皮肤光滑得犹如少妇一般,而且看起来还是个雍容华贵的美人,如果不是双眼上的白眉和显得有些苍老的说话声,还真不能称她为老者。 高台之下两帮人站立在过道两边,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刚说话附和的便是站立在过道右侧生得有几分妖艳动人的女子,说话声十分妩媚,身着一身紫色的纱衣,身材娇好,眼神十分狠辣,看人的样子好像是要把人吃了一般。 “花衣弗,来者乃是那南海大智庵南海神尼的弟子,南海大智庵素来都不怎么涉足江湖之事,与我无欲宫也向来没什么瓜葛,你为何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要取了她的性命,莫非是妒忌她比你生得漂亮不成?哈......哈......” 站立在女子对面的一阴阳怪气的中年看起来与刚才那女子的关系并不怎么要好,开口便是说一些让女子心里不痛快的话。 “好了,好了,阴鬼佬,你怎么老是喜欢和花衣弗拌嘴,怎么处置这女子,宫主自有分寸,不必你们操心......”开口的是和花衣弗并排站立的一身体肥胖的大汉,满头白发,一嘴白须,头上戴着个佛圈,看起来像个头陀,他在众人中的地位似乎也并不低,应该和他口中的阴鬼佬还有花衣弗是同一级别。 听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着,净念终于可以断定自己身处何处,微微抬头望向高台之上的老者,净念心里在庆幸自己终于找到无欲宫所在的同时,也多了几分恐惧和担忧,不知自己身处这武林中谈之色变的魔宫,会有怎样的下场。 第74章 各怀鬼胎 寒冰魄乃是玄灵教的传教之宝,此物寒气逼人,乃是修炼至阴至寒内力的至宝,相传很久以前玄灵教的创教教主因为修炼至寒武功,导致体内寒气淤积,无法排除体外,差点走火入魔,幸好家传的一块古玉对于寒气恰好具有吸收储存的功能,于是他便将体内久积,无法排出的霸道寒气储存在了这块古玉之中,日积月累,这块古玉便储存了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霸道寒气。 而无欲宫历任宫主代代相传的烈焰真气则也是一门狠毒霸道的武功,由低到高共分为七层,每往上修炼一层,经脉便会被灼伤一分。平常之人,就算是内力充沛的武林高手,只要练到第四层灼烧之气便会无法忍受其中的痛苦,被真气灼伤,严重的还可能自灼经脉,走火入魔而死。 当年无欲宫的开山之人冷红幽也只是修炼到了烈焰真气的第六层,便不敢再修炼下去,至于后来冷红幽到底有没有想到克制烈焰真气反噬的方法,后人不得而知。现如今,无欲宫的宫主柳奈何之所以可以将烈焰真气修炼至第六层,还要得益于那寒冰魄的寒气,与体内的烈焰之气相互牵制,相互抵消,才勉强撑了下来。可是寒冰魄的效用到底是有限的,无论是柳奈何怎么努力,尚且没有机会冲破第六层,到达最高境界,反而每隔一段时间,便要忍受体内烈火焚身的痛苦,如果不是依仗着寒冰魄寒气的加持,恐怕她早已忍受不了巨大的痛苦,走火入魔而死了。 寒冰魄不仅是天下至寒之宝,而且还具有一项非常神奇的能力,就是可以窥探世人内心深处最牵挂的事情,将之化为幻境,如果是意志稍微不坚定的人,便会沉溺在幻境之中,无法自拔,永远无法苏醒过来。数纪以来,不知道有多少号称武林正派的人士为了寻得无欲宫的所在,栽在了那寒冰魄所制造的幻境之中。 无欲宫的大殿之内被火光照得分外亮堂,一对白眉下如鹰鸠般的双眼死死的盯着高台之下的净念,沉默了许久才伴随着一股的威严的气势,斩钉截铁的询问道:“小姑娘,你冒着生命危险,千辛万苦来到我无欲宫,到底有何企图,莫不是那清心寡欲的南海神尼也有意与本宫主为敌不成?” “净语,我是来找我的同门小师姐净语的......”净念此刻已经心力交瘁,甚至连语言表达都显得有些吃力,一个字一个字从嘴中蹦出,一心只想着净语的安危。 “哼,笑话,你要找你的小师姐,当然应该是去那大智岛的尼姑庵找,怎么找到我西海无欲宫来了?”柳奈何对净念所讲根本全不知情,只是觉得荒诞,但是从她的言语之间可以听出,高台之下的小姑娘并不像是在撒谎。 “柳无欲,我要见柳无欲......”由于在幻境之中内力的消耗已经到达净念身体所能承受的极限,从她口中讲出的话都是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最后由于体力透支得太厉害,她还没把自己想要表达的表达清楚,便一头晕了过去。 “少宫主......”净念口中的柳无欲三字引得在场所有的人都是一头雾水,众人这才想到这位无欲宫的少宫主已经有数月都没有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而这位南海大智庵的弟子又怎么会和柳无欲有什么瓜葛呢,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的朝高台之上的柳奈何望去。 柳奈何委派柳无欲往大智庵借用真谛宝剑,已经有数月未归,无欲宫也迟迟没有柳无欲的消息,这并不像他往日雷厉风行的行事风格,往日柳无欲办事不管事情进展是否顺利,都不会像这样一去就是数月,没有任何消息捎回,柳奈何早就怀疑柳无欲定是发生了什么意外,所以才迟迟未归。而柳无欲向来都只是替柳奈何办一些机密的事情,也很少在江湖之中露面,所以江湖之中也鲜有人认识柳无欲,高台之下的小姑娘竟然能说出他的名字,而且听她的口气,似乎与柳无欲有一些交情,想到这里,柳奈何更是对净念充满了好奇。 “来人,安排一处地方,好生招待这位姑娘,待她恢复了气力,本宫主再向她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柳奈何虽然贵为无欲宫的宫主,但是一众手下,真正能让她完全相信的也就只有由她一手抚养长大的乔雨和柳无欲,众人只知道她神功盖世,却很少有人清楚她所修炼的烈焰真气对修炼之人具有反噬的弊端,为了稳定军心,稳固自己在无欲宫的威望,她也并不希望太多人知道这个事情,所以此次她委派柳无欲前去大智庵借取真谛宝剑,也是秘密行事。面对众人疑惑的目光,柳奈何并没有正面回应,只是吩咐下人好生安置净念,便拂袖进入了内堂。 “若不是那大智庵的小姑娘突然提到少宫主,本护法倒是忘了,已经有数月未曾见到那柳无欲的踪影,莫非是出了什么事情?”阴鬼佬带着他一贯阴阳怪气的口气,uu看书.uukanhu.m 自言自语道。 “哼,那柳无欲定是又被宫主派去执行什么秘密任务了,这宫主真是偏心,我们这一众兄弟为她拼死拼活,到头来还比不上一个毛头小子,真是糊涂......”说话的正是一身紫袍的花衣弗,似乎对柳奈何这个宫主并不是很满意,柳奈何刚一离开,便是满嘴的抱怨。 “花衣弗,你这个家伙,居然敢在背地里说宫主的不是,我看你们是活腻了......”满脸白须的胖头陀看起来似乎对柳奈何颇为忠诚,一听到两人对柳奈何的不敬言语,便感觉两耳不爽,回呛了回去。 “哼,胖头陀,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背着宫主与那南州圣刀门郭子胥的大公子暗地里有所来往,谁不知道他郭家在南州富得流油,你肯定也是捞到不少好处吧,你说要是我把这件事在宫主的耳边透透风,我看到底是我活腻了,还是你活腻了......”花衣弗似乎也掌握了胖头陀的一些把柄,对他所表现出来的忠诚不屑一顾,并没有将他放在眼里。 “好了,好了,你们就不要斗嘴了,谁还没有点见不得人的破事,我看咱们还是彼此相安无事的好,要是有什么风声传到宫主的耳朵里,我看谁也是吃不了兜着走......”阴鬼佬见花衣弗与胖头陀两人有点剑拔弩张的意思,赶紧插了一句,生怕他们会闹出点什么事,殃及池鱼。 从无欲宫的几位护法的对话不难看出,无欲宫的内部并没有那么简单,似乎只要柳奈何稍有不慎,便会有大事发生。 第75章 延伦经 一间布置得颇为雅致的房间内,净念躺在一张宽敞的木床之上,距离她被抬入这间房间之时起,已经不知不觉过去了几个时辰,此前完全失去意识的脑袋此刻已经开始慢慢苏醒,由没有意识慢慢转为晕晕沉沉,耳边模糊的可以感觉到有人推门而入的声音。 “怎么,还没有醒过来吗?”一位老者推门负手而进,斜眼瞟了瞟躺在床榻之上的净念,问道,眼神之中所蕴含的东西谈不上关心,但也似乎有一种关切之意。 “回宫主,这位姑娘似乎已经醒了,但是可能是过于虚弱,所以尚且还不能行动自如......”床榻一旁被安排照料净念的两个丫鬟见是柳奈何走了进来,毕恭毕敬的行了个礼,其中一名轻声回答道。 “嗯,你们先退下,本宫主待会有话要问她......”柳奈何剐了一眼刚才回答问话的丫鬟,微微点了点头,似乎对这两位丫鬟的悉心照料颇为满意,沉默了片刻,让她们退下,言语之间带有丝丝威严,使得身旁两位年轻的丫鬟下意识的不敢有半点怠慢,轻踏着脚步便退出了房间。 见两位丫鬟已经退下,柳奈何又负手朝床边挪了几步,瞳孔微缩,两眼无神的瞪了一会脸色苍白的净念,随即便隐隐将一股炙热的真气汇于掌心之内,待到整个手掌都变得有些通红之时,举起掌刃,朝净念的脸上轻轻挥舞,随即一股暖意便在净念的周身不断环绕,慢慢渗透到她的经脉之中,少时,净念本来有些苍白的脸颊竟开始变得有些红润起来。 再过了少许时间,净念周身的酸麻疼痛之感逐渐减弱,隐隐竟然恢复了些气力,伴随着一声轻声的咳嗽,净念缓缓的睁开了双眼。 “你的武功底子不错,本宫主只是稍稍往你的体内灌入了些真气,你便开始恢复了,你试着自己爬起来......”柳奈何见净念恢复了些气力,脸上浮现一抹浅笑,收回掌刃,负手挪步到床边的座椅之上,坐了下来。 闻言,净念心里似乎放下了一块沉重的石头,显然身旁这位世人眼中的大魔头至少在此刻对自己没有什么敌意。忍受着周身淡淡的刺痛之感,净念缓缓的将手臂抬起,用尽全身仅有的气力撑着床榻,试图撑起自己的身子,尽管相当艰难,但是终究还是将身子挺了起来,坐在床榻边上,两眼带有丝丝畏惧之色,呆呆的望着眼前这位似老非老的魔宫宫主,想要将心里的话破口而出,但终究是被眼前之人那股威严的气势压了下来,快到嘴边的话又硬生生的给吞了回去。 “本宫主知道你想问什么,先前你口中那叫做净语的同门并非在我无欲宫......”柳奈何举手投足之间都具有一种一代宗师的高人风范,仿佛她说出来的话容不得别人有半点质疑。 让净念感到意外的是,眼前这位世人口中的大魔头竟让人感觉不到一丝的邪气,反倒有一种世外高人的傲骨,此刻她竟然找不到任何勇气去质疑,本该脱口而出的反驳之语,竟又是硬生生的给吞了回去。但是自己费尽千辛万苦来到这无欲宫的目的便是将自己的同门小师姐带回去,就算眼前之人口中的话没有半句虚言,净念也想把事情彻底的给弄清楚,然而待她刚鼓起勇气,想要询问什么,却又是被柳奈何的问话给憋了回去。 “先前你可不是仅仅提到了你的同门,还说你想见柳无欲,他也并未在无欲宫中,但是从你先前的口气来看,你似乎和他挺熟络的,不瞒姑娘,我那徒儿出外执行任务已经有数月,到现在本座也没有他的任何消息,本座倒想问问你,你和他之间到底有何关系,他现在是否安全?”从柳奈何问话的语气,以及眼神之中,不难看出她对柳无欲的事情非常关心,而其中所透漏的情感,更像是一位母亲对自己子女的关切。 净念并没有回避柳奈何的提问,而是将柳无欲独自上南海大智庵借剑以来所有发生的一切,全部一五一十的和盘托出,没有任何隐瞒。当然,至于一些与柳奈何没有什么直接关系的人和事,净念并没有刻意的提到。 “看来欲儿定是凶多吉少了,如果他安然无事,定会赶回来复命......”听完净念的陈述,柳奈何不禁重重的叹了口气,满脸的愁容,看似不光是因为担心柳无欲的安危,更是有更为重要的事情让她忧心忡忡。 “姑娘,我问你,你是不是很怕本座?”柳奈何这突如其来的问话让得净念一头雾水,不明所以,其实在来到无欲宫之前,净念和武林众人的看法一样,柳奈何定是一个凶神恶煞,狠毒的大魔头,然而此刻与她距离如此之近,净念似乎对柳奈何的看法有所改观,不想这令世人闻风丧胆的魔宫大魔头看起来却是如此慈祥,感觉不到半点的恶人的气息。 “说不怕,当然是假的,毕竟武林中人人都说你是一个......”净念迫于眼前之人的威严,抬眼瞟了一眼柳奈何,眼神闪烁,又不由将眼光移开,不敢与其对视,刚说了一半的话又吞了回去,似乎在害怕把剩下的话说完会激怒眼前之人。 “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哈哈......”柳奈何将净念开口未说完的话毫不避讳的说了出来,说完一阵大笑,一脸的不屑,但是从她的眼神之中似乎可以看出些许委屈。 “哼,姑娘,你可知当年我无欲宫先人冷红幽创建这无欲宫的根本宗旨什么?”柳奈何狠狠的瞪了一眼净念,然后负手转身,接着说道: “行侠仗义,惩恶扬善......“ “既然是这样,为何武林中人会如此仇视无欲宫,视无欲宫为魔宫呢?”从柳奈何口中说出的无欲宫的宗旨让净念感到非常意外,眼前之人的一脸正气,和世人所说的大魔头简直就是天壤之别,而且凭借柳奈何的武学造诣,如果要将净念杀死简直易如反掌,根本就没有歪曲事实,蒙骗自己的必要,所以净念对柳奈何所讲的东西倒是没有什么怀疑,但是柳奈何口中所说与江湖传言大相径庭,净念不解的问了出来。 “哎,只怪我无欲宫所收的弟子多是一些三教九流之人,行事偏激,性格古怪,在江湖之中得罪了不少所谓的正派人士,所以才会受到他们的排挤。况且,不管先人创宫的宗旨如何的正义,也总会有一些不遵从宫规的弟子在外惹是生非,再加上一些仇视无欲宫的人在外大肆抹黑无欲宫的声誉,久而久之,我无欲宫在世人眼中便逐渐沦为魔宫......”柳奈何言语之间十分悲愤,大有一种郁郁不得志的苦衷,一掌狠狠的拍在了身旁的座椅之上。 “既然如此,柳宫主大可以在无欲宫中进行整改,将一些不遵守宫规的邪恶之辈剔除出去,拨乱反正,相信凭借柳宫主的能力,也不是什么难事啊......”柳奈何所说的话每一句都是义正言辞,字字珠玑,使得净念不得不相信她所说的话没有半句虚言。 “拨乱反正,你以为本座不想吗,只是我无欲宫历任宫主所研习的烈焰真气具有先天的反噬作用,越是修炼得高深便对身体的反噬越大,到了本座这个阶段,每日都要承受那烈焰真气反噬所带来的烈火焚身的痛苦,本就自顾不暇,哪还有什么精力和时间管理宫中的弟子......”说完,柳奈何又重重的叹了口气,一脸的无可奈何,让人看起来十分的痛心。 “原来如此,先前柳无欲来我南海大智庵借用真谛宝剑之时,就已经说明了缘由,原来是真的,难道除了那真谛宝剑,就没有其他的办法解决烈焰真气的反噬问题吗?”听了柳奈何的阐述,净念恍然大悟,联想起先前柳无欲借用宝剑一事,首尾呼应,对柳奈何口中所说更是深信不疑。 “有,当然有,只不过这个办法似乎会让姑娘为难呀......”说完,柳奈何一脸的难以启齿,到了嘴中的话又收了回去。 “难道我能帮得上忙?柳宫主尽管说出来,要是能解决宫主的问题,使得无欲宫能够拨乱反正,我义不容辞......”净念对柳奈何未说出口的话不甚理解,凭着一腔热血,一口答应下来。 “真谛宝剑可遇而不可求,然而天下至寒之物也并非只有真谛,在本座手上还有一天下奇寒之物——寒冰魄,虽然比不上真谛宝剑,不过也可以缓解烈焰真气反噬所带来的痛苦,只是本座体内的真气对寒冰魄的寒气具有排斥作用,不能尽数吸收其中的寒气......”说到此处,柳奈何眼中似乎有些许寒意,烈焰真气一旦反噬给她带来的痛苦根本不是常人所能忍受的,柳奈何也多年被其困扰,生不如死,所以言谈之间尽是无奈。u看书 .uukanhu.cm “可是那寒冰魄似乎和我没什么关系,我又如何能帮到宫主呢?”柳奈何始终没有说到重点,净念不解的问道。 “本座修炼烈焰真气多年,也研究过其他门派的武学,似乎只有贵派的无上内功心法——延伦经能够助本座一臂之力,不知?” 其实,先前在西海州府闹市中出现的神秘黑影便是柳奈何,当日柳奈何正在酒馆之中消遣,无意之中见净念一直大厅无欲宫的所在,便好奇将之引到丛林,暗中见净念所施展的武功招式便很容易知道净念就是南海大智庵的弟子,但延伦经向来都是大智庵历代掌钵之人代代相传的内功心法,大智庵的普通弟子根本没有办法修炼至达成,柳奈何也不能肯定眼前的净念延伦经修炼到何种地步,所以也只是试探性的问了问。 “这简单,只要宫主在疗伤之时,净念从旁协助,不就大功告成了吗?只是......” “只是什么?”见净念欲言又止,似乎在顾虑着什么,柳奈何赶紧追问道,眼神之中尽是渴望。 “只是我修炼那延伦经的时日尚短,恐怕心有余而力不足......” “姑娘只要愿意试上一试,本座便感激不尽,其他的就只有看本座的造化了.......”见净念并没有拒绝的意思,柳奈何心中大喜,也不急于让净念着手疗伤,只是叮嘱她尽快将伤养好,到了适当的时候再说,当然,柳奈何也清楚净念心中的顾虑,便承诺她会派宫中的弟子打听净语等人的下落,让她安心在宫中养伤,净念也是欣然接受。 第76章 中州 一群白衣剑士所组成的队伍浩浩荡荡的城郊的大路之上穿梭着,在过往路人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每一名身着白衣的烟雨阁弟子脸上尽是一股浩然之气,毕竟他们所在的门派的掌门乃是整个南界武林的盟主,自然会使得他们有一种自然而生的优越感,而且他们此次流云山庄之行更是拯救了几乎整个南界武林,一副副洋洋得意之色在他们的身上表现得恰到好处。 从流云山庄出发至今,已经在沿途经过的客栈歇息了几晚,从清晨赶路一直到下午时刻,中州州府的城市轮廓方才隐隐约约的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内。 “这就是中州的州府,比起东州倒是宏伟气派得多......”在临近州府城门之时,骑在马背之上,冷墨凌不禁感叹了一番,心中嘀咕,自从穿越到这四海五州,还是第一次来到这东州以外的地方,看着这座庞然大物,想必应该相当于一个国家的首都吧。 “那当然了,中州乃是整个四海五州的中心,自然是要比其他地方要繁华许多,而我们烟雨阁楚家便是掌控着这块繁华的地方......”手持马鞭,一旁的除飘飘翘了翘下巴,双眼充满着一股含蓄的爱慕之意,带着一种自豪之感,冲着冷墨凌说道。 呆呆的望着气派的城门和城门口两排守城的守卫,冷墨凌嘴角不禁翘起一抹浅笑的弧度,心中暗暗涌起一股莫名的自信和野心,心想,看来这中州便是我满身抱负的用武之地了。 “伪大......,不,冷少侠,发什么呆呢,怎么不理我......”看着冷墨凌两眼呆滞的眼神,楚飘飘不禁有些纳闷,习惯性的用伪大叔的称谓引起他的注意,但是刚想破口而出,秋水般的眸子便是又瞟了一眼队伍正前方的楚浪云,生怕他责怪自己,于是便硬生生的改了称呼,要知道这一路之上就是因为那不伦不类的玩笑意味的伪大叔的称呼,她可是被自己的父亲数落了好几次。 “哦,没什么,只是头一次见到这般宏伟的城市,不禁有些眼前一亮罢了......”注意到一旁的楚飘飘在跟自己说话,冷墨凌随意的应付了一句,从楚飘飘嘴里说出的话似乎有些让自己心里不是很舒服,心里默念道,毕竟还是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天生有一种出身豪门的优越感,她的语气莫不是把自己看成了没有见过世面的乡巴佬。 听了冷墨凌的回复,楚飘飘并没有意识到他言语之间有什么不同的意味,只是以为他心情不错,此次跟着烟雨阁的队伍确是见了不少世面,便舒展了一下眉头,轻轻提起马鞭,加快了速度,追到楚浪云的跟前,跟自己的父亲诉说着什么,言谈之间,还能看出一抹娇羞。 回头望了望身后的队伍,吁的一声,冷墨凌放慢了马蹄的速度,掉头往囚犯的方向奔了过去。只见谷夜寒一干人等手脚带着手链脚链在一众白衣武士的簇拥下,艰难的步行着。因为谷夜寒等人周身被封住了五处大穴,以致于内力全失,使不得半点内劲,没有真气的加持,此时他们的手脚皆是血肉模糊,一路的长途跋涉已经令他们痛苦不堪。 冷墨凌自穿越到这四海五州以来,一直吃着谷夜寒人等的苦头,所以现在还不至于仁慈到同情他们的地步。只是谷夜寒等人的阴谋虽然已经失败,现在更是沦为了阶下囚,但是那真谛宝剑现在依然不知去向,尽管凭借着自己现在烈焰真气第六层的修为,冷墨凌在这四海五州似乎已经难逢敌手,但是如果有真谛宝剑的加持,他便可以天下无敌,真正在这片陌生的地方横着走。 “吴志高,你休要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迟早我要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其实冷墨凌并没有什么落井下石的意思,只是谷夜寒一看到他趾高气昂的样子,心里的闷气便不打一处来,咬牙切齿,狠狠的向冷墨凌说着一些怨气话。 冷墨凌并没有因为谷夜寒如今的狼狈样子而有丝毫的快感,心里反而对眼前之人有些刮目相看,没想到到了如今的地步,他却没有半点求饶的意思,也算是一位武林枭雄了。眼前之人虽然可恶,但是扪心自问,古往今来,又有哪一位成大事的人不是踩着无数人的白骨成就自己的,正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成者为王败者寇,不过俨然现在这位枭雄已经一败涂地。 “谷少庄主有今日,乃是咎由自取,怨不得人......”虽然对谷夜寒心生敬佩之意,但是一看到他不可一世的样子,以及口中说出的一些令人反感的话,冷墨凌顿时心生厌恶,一句话便将谷夜寒怼了回去。说完,冷墨凌便扬起马鞭,打算扬长而去,追上队伍的前方。 “等等,吴志高,难道你就不想寻回真谛宝剑吗,本少庄主虽然已经沦为那楚浪云的阶下之囚,可那真谛宝剑的下落,却是只有我一人知道......”谷夜寒深知只要到了那烟雨阁,自己便会被囚禁,到时就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眼下是自己最后和别人谈条件的机会,错过了这个机会,恐怕就再也没有机会翻身了。 “那又如何......”冷墨凌显然是对谷夜寒的话有了兴趣,但是今时不同往日,眼下自己占尽了上风,就算是谈条件,也不能让对方牵着鼻子走,所以只是装出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淡淡的回应道。 “只要你想办法放本少庄主脱身,本少庄主便将真谛宝剑的下落告诉你,如何?”见冷墨凌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谷夜寒内心多少有些失望,但是真谛宝剑的诱惑无疑是非常巨大的,谁要是拥有了真谛宝剑,而且能够发挥它的力量,便可以在这四海五州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而且冷墨凌更是眼下唯一可以拔出真谛之人,所以谷夜寒还是不愿意放弃最后的一丝机会,将一笔交易说了出来。 “少庄主,你又何必和他谈条件,待本王子的父王知道我等落入烟雨阁之手,定会挥军南下相救,你不必如此担忧......”突然插话的是同样内力尽失,受制于人的苏克王子,两眼死死的盯着马上的冷墨凌,犹如嗜血一般,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北州距离中州路途遥远,相隔万里,所谓远水救不了近火,待到北州雄狄大王挥军南下之时,恐怕谷夜寒等人已经见了阎王,又怎么能把自己的性命寄托在这遥遥无期的期盼之中呢,谷夜寒当然是知道这个道理,所以并没有理会苏克王子的话,之时冷冷的叹了一口气,等待着冷墨凌的回复。 对于苏克王子的话,冷墨凌只是付诸一笑,没有回应。谷夜寒的交易其实已经勾起了冷墨凌的兴趣,只是不想让对方觉得自己很在乎,所以冷墨凌对谷夜寒所说的交易并没有在表面上有什么过激的反应,不仅如此,此刻周边都是烟雨阁的弟子,冷墨凌自然是不方便答应这笔交易。 “这个交易确实诱人,但是凭借我的武功足以在这四海五州立于不败之地,有没有有那真谛宝剑又有何区别......” “你......” 说完,冷墨凌冷笑一声,便准备追上前去。对于冷墨凌不屑一顾的样子,谷夜寒被气得咬牙切齿,满脸狰狞,手掌紧紧握着沉重的手链,嘎吱作响,无言以对,却又无可奈何。 “吴志高,那楚浪云,老夫看也不是什么好货色,定是有什么图谋,不然怎么会要将我等押回烟雨阁处置,这岂不是多此一举?依老夫看,你对此人还是要多加提防才是......”突然从身后传来的说话声引起了冷墨凌的注意,轻提了一下马头,在原地绕了一圈,冷墨凌斜眼往后一瞟,只见巴图古拉正双眼直直的瞪着自己。冷墨凌对此人倒是没有什么厌恶之感,甚至已经把他当做了自己的朋友,若不是立场不同,他自然不会任由他成为阶下之囚。 对巴图古拉口中的提示,冷墨凌只是回眸一看,并没有做任何反应,毕竟眼下自己身处楚浪云的屋檐之下,又怎么能对方的敌人沆瀣一气呢,要是传了出去,恐怕会引起楚浪云的疑心,所以冷墨凌也不能失了分寸。 并没有理会巴图古拉的善意提醒,冷墨凌挥起马鞭便朝前方的人流快速奔了回去。 随着一阵阵马蹄之声在耳边逐渐消散,u看书 .uukshu 众人也停住了脚步,来到了中州州府的城门之下。 城门之前的守卫见一众人马赶来,赶紧向前小跑了几步,探头望了望,见一众人马尽是身着烟雨阁弟子特有的统一服饰,人马领头的正是烟雨阁的阁主楚浪云,于是立刻小跑,命守卫大开城门。 见城门大开,楚浪云大臂一挥,示意众人进入城内,那种气势,犹如刚刚凯旋的将领,庄重而威严。 待到进入城内,楚浪云转头瞟了瞟身旁的冷墨凌,若有所意的问了一句:“冷少侠先前似乎和谷夜寒人等说了些什么,不知可否告知老夫啊?”眼神之中似乎在怀疑着什么。 “哦,没什么,只是先前吃了不少谷夜寒那厮的苦头,过去奚落两句,以泄心头的憋屈,顺便看能不能套出真谛宝剑的下落......”冷墨凌也不敢隐瞒什么,毕竟刚才和谷夜寒等人的交谈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如果刻意隐瞒,似乎没什么作用。 “冷少侠倒是挺坦诚啊,关于那真谛宝剑,待回头到了老夫的烟雨阁,再作详谈......”楚浪云对冷墨凌的回答倒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但是眼神之中透漏出一种耐人寻味的感觉。 队伍在城中行进了少许时间,冷墨凌的眼光向四周扫了扫,见宽阔的城市街道之上人流涌动,商贩的叫卖之声不绝于耳,城中的建筑相对于东州更是显得华丽不少,冷墨凌不由心中发出感叹,没想到这中州州府之内如此繁华,实在是东州没有办法可以比较的呀,看来我的事业要在这里起步了。 第77章 疗伤方法 此时的天空已经渐渐沉下色来,队伍在中州州府中行进着,楚飘飘一路向冷墨凌介绍着州府中自己经常去的地方,以及自己感兴趣的人和事,显得颇为热情。冷墨凌非常清楚眼前的女子定是对自己有点意思,所以才会如此殷情,尽管自己内心的感情区块已经被周梅填满,不可能再容下第二个女人,但是眼前这位千金大小姐如此倾心相对,冷墨凌也不好意思对其过于冷淡,所以也没有拒人于千里之外,暂且把她当做自己在这四海五州结识的第一位好友对待,两人相谈甚欢。 时光在愉快当中总是流逝得比较快,没多久队伍便在一处看似宏伟却又不失雅致的大门之外停了下来。大门两侧屹立着两只巨大的大理石雕刻而成的火麒麟,看起来相当威严与气派,大门的上方正中央挂着一块显得颇为庄重的牌匾,上面赫然的雕刻着三个大字——烟雨阁,字迹刚劲有力,龙飞凤舞,更显得这一处庄院乃是武林名家的住所。 “阁主和小姐回来了呀,此行还顺利吗?”一名家丁牵过楚浪云的坐骑,另一名家庭将楚浪云身上披的白色披风小心翼翼的掀了去,关切了一句,然后便微微弓腰将冷墨凌迎进了庄院。 “嗯,还算顺利,这位小兄弟乃是本阁主的贵宾,天色已晚,给他准备一间上房休息,好生招待......”楚浪云侧了侧脸向家丁微微点头,示意家丁将身后的冷墨凌待到客房休息,然后便没有一句废话,径直朝庄内正中的大厅走去。 “冷少侠,奔波了一整天一定累了吧,你先随下人到客房休息,飘飘晚一点再准备一些好酒好菜与你畅聊......”楚飘飘一脸的风尘仆仆,凑到冷墨凌跟前交待了一句,便也跟随楚浪云的脚步进入了庄内的大厅。 在一名银发银须的老者的带领下,冷墨凌一路顺着客房的方向行去,经过庄外的一大片空地之时,只见数百名弟子正在空地之上练着拳脚,动作整齐划一,颇具气势。 “大叔,怎么你们烟雨阁都这个时辰了还有这么多弟子在这里操练拳脚,着实也太拼命了......”见天色已经暗沉下来,可庄外还有众多白衣弟子在练习拳脚,冷墨凌不解的问了一句。 “哦,少侠不必奇怪,这是我家历任阁主定的规矩,每日天黑之前要加练两个时辰才能各自散去休息,这规矩在我烟雨阁已经有数百年的传承了......”鉴于之前楚浪云的交代,所以老家丁对冷墨凌颇为客气,说话的声音也是非常平和。 听了原因,冷墨凌不禁心中感叹,烟雨阁能在武林之中具有统治地位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呀,看来不管是穿越前还是穿越后,要想成就一番大事,不努力是万万不行的。 在经过几处院落之时,走廊两旁种满了桃树,此时正值桃花盛开的季节,满院盛开的朵朵桃花显得格外的养眼,一阵阵桃花的香味扑鼻而来,让人心旷神怡。家丁将冷墨凌带到一处宽敞雅致的房间门口便弓腰准备离去,冷墨凌突然想到了什么,将家丁叫住,问道:“不知先前的几名囚犯你们是怎么处置的?” “阁主特别交代过,那几名囚犯都是些万恶不赦的大恶人,一定要好生看管,已经被关往地牢了,少侠问这个做什么?” “哦,没什么,只是那几名囚犯都是些重犯,而且个个本领高强,我也是怕出了什么纰漏,所以才问问......”本来冷墨凌是想问出关押囚犯的地方,伺机而动,但是为了避免家丁的怀疑,所以也没有蠢到直接询问地牢的地址。 “少侠不用担心,囚犯被关押在地牢里有重兵把守,量他们插翅也难逃......”说完,家丁便再次弯腰,示意离去,冷墨凌也不方便追问,也是拱手行礼,然后转身推开房门,一头栽倒在床榻之上。 此刻,冷墨凌身体已经相当疲惫,将床榻之上的浅色被褥一把掀起,将身体的半边盖住,想要好好的睡上一觉,但却怎么样都无法入眠。脑子里浮现自从穿越到这四海五州的一幕幕,冷墨凌心里五味杂陈,不知道自己会在这全新的世界生活多久,一切的不确定性,让他开始担忧起来。难道自己就这样一直生活在这里吗,一旦拿回真谛宝剑,是不是应该穿越回去呢,不行,我可不想再回去了,如今在这四号五州,我拥有一身盖世神功,在这里我可以称霸武林,受万人敬仰,要是一旦回到以前的世界,我便什么都没有了,只能窝在那个金手指工厂,没日没夜的做着自己不喜欢的工作,就为了挣那几千块钱,真的一点意思都没有。想着想着,冷墨凌心里暗自下定决心,以后就没有吴志高这个人了,在这四号五州,老子就叫冷墨凌。 “咦,那个号称是我亲生父亲的声音怎么一直都没有动静了,莫非他的念力已经消耗殆尽,彻底的消失了?”想着想着,冷墨凌突然响起那个几次救自己于为难之中的神秘声响,自言自语道。 “不行,我得想办法和他联系上,说不定还能捞到什么好处呢,或者在自己处于危难之中的时候有着一枚救命的底牌总是好的......”想到这里,冷墨凌回想起先前神秘声响教自己利用念力挣脱流云山庄大牢,以及当初利用念力将自己体内至寒真气调动,打败欧阳萧客的方法,直起身躯,双腿盘起,手指捏作兰花之状,沉下心来,尽全力让自己进入之前那种心如止水的忘我状态。 保持着修炼的姿势,冷墨凌将一股炙热之气从丹田缓缓提起,顺着特定的脉络在体内的各处经脉之中周而复始不停的运行着,不出半个时辰,冷墨凌已经是满头虚汗,周身已经被汗水浸湿。尝试了很多次,但是他却始终无法达到那种心无杂念的地步。舌尖在干燥的嘴角舔了舔,冷墨凌不停的重复着同样的操作,终于过了许久时间,那团之前在流云山庄地牢里见过的熟悉的星云再次在自己眼前出现,随着眼前的视线越来越清楚,星云的浓度也变得越来越厚,一股阴寒之气化作一团浓烟,缓缓从星云的内部逐渐升起,待到寒气寻着特定的脉络与炙热之气合二为一之时,冷墨凌竟然发现体内之前受伤的经脉慢慢开始自我修复起来。沉神再过了将近一个时辰,无论冷墨凌怎么努力,却始终无法将之前的神秘声响召唤出来。 “没想到这体内的一寒一热相互融合,竟然有一种疗伤的作用,真的是意外发现呀,不过可惜,始终无法达到那种心如止水的状态,看来我根本没有办法主动找到那股神秘的力量......”暗自在心里嘀咕了一番,冷墨凌决定持续用这种刚刚发现的疗伤方法继续疗伤,毕竟之前经过一连串的生死搏斗,自己的体内早已经伤痕累累。 ............ 再过了将近半个时辰,冷墨凌竟然神奇的发现,这种体内两道真气的融合不仅可以起到疗伤的作用,自己本来疲惫的精神也开始振奋起来,似乎这种方法还可以祛除疲劳,起到解乏的作用。冷墨凌整个心神全部集中在了体内的两道真气之上,几乎整个人已经与外界完全的隔绝开来,以致于有人破门而入,也完全没有半分感应。uu看书 .uukanshu.om “冷少侠,飘飘带来了好酒好菜,想必你也饿了吧?”推开房门的正是楚飘飘,回到烟雨阁之后,楚飘飘在大厅和自己的父亲商议了一些事情,便沐浴更衣,打扮了一番,然后去到厨房,在几位侍女的教导之下,作了几道小菜,然后又到酒窖之中拿了一坛上等的好酒,准备和冷墨凌秉烛夜谈,向他表明心迹。想来这位千金大小姐十指不沾阳春水,又怎么可能下过厨房,但是为了一表自己的心意,她也是完全豁了出去。 刚一踏进房门,见冷墨凌满头大汉坐在床榻之上,一动不动,对自己没有理会,也不知道他正在疗伤,于是便将盘中的酒菜放在床榻旁的圆桌之上,朝着冷墨凌挪步走了过去。 “冷少侠,你没事吧,怎么满头大汗?”见冷墨凌一脸的狼狈,楚飘飘便从怀中取出一张绣着牡丹的丝巾,准备将他脸上的汗水擦拭干净。 “嘭......”楚飘飘刚一触碰到冷墨凌的身体,后者的身体便是红光泛起,一股霸道的劲力将楚飘飘猛的弹射开来,飞了一丈之远。 这道劲力虽然强劲,但是楚飘飘再怎么样也是南界武林后一辈的佼佼者,内力自然不弱,这一击倒也不至于令她受伤,只不过她的整个身体恰好砸在了身后的圆桌之上,自己费尽心思的酒菜洒落一地。 “嗯?飘飘,你怎么会突然进来?”突然被外界打断了真气的运行,过了片刻,冷墨凌猛的睁开眼睛,发现楚飘飘正一脸狼狈的瘫倒在地上,歪着嘴角,两眼怨恨的望着自己,显然是生气了。 第78章 特别的点心 见状,冷墨凌也是被惊吓了一跳,赶紧起身去扶楚飘飘,不解的问道:“怎么会这样,我可不是故意的,刚才正在运功疗伤,谁知你会突然进来......” 看冷墨凌一脸惊慌和尴尬的样子,楚飘飘竟没有像往日一样,大发小姐脾气,而只是郁闷的轻剐了一眼前者,然后将眼光扫向身旁一地的狼藉,抱怨道:“这也不能怪你,只能怪我没挑好时候,在你疗伤的时候进来打扰你,也算我活该,只是可惜了这一地的酒菜,这可是本小姐头一次下厨呀,不想竟落得这样收场......”说完,楚飘飘弯着嘴角,浅浅的叹了口气,秋水眸子中尽是委屈。 “额,你第一次下厨呀,这......”听了楚飘飘话,冷墨凌心中也是非常意外,没想到平时娇生惯养的千金大小姐,竟然会为了自己这个萍水相逢,不知从哪里蹦出来的乡下佬亲自下厨,顿时一股暖意涌上心头,再回想起先前楚飘飘毫无理由的多次维护自己,这份恩情更是让自己对眼前这位娇美的姑娘心生一种怜爱。稍微舒展了一下眉头,冷墨凌淡淡的瞟了一眼处飘飘满脸委屈的样子,心中顿时萌生一股浓浓的歉意。 “来,我先扶你起来”冷墨凌一手扶着楚飘飘的手腕,一手搂着其肩膀,欲将其扶起。在冷墨凌穿越之前的那个世界,像这样男女之间的触碰显得再正常不过了,但是对于一直生活在这四海五州的楚飘飘而言,却并非如此,在传统的封建思想当中,男女授受不亲的观念已经根治在每个人的骨髓里,然后楚飘飘竟没有将眼前之人推开,只是满脸绯红的低下秋水眸子,在冷墨凌的搀扶之下慢慢站起,害羞得双眼不敢与之对视。 “酒菜洒落了没关系,我们可以再做嘛......”冷墨凌似乎想到了什么,嘴角翘起一抹浅笑。 “再做?说得倒轻巧,你可知道,为了这酒菜,本姑娘可是在厨房折腾了几个时辰,好不容易做得像模像样了,打算过来和你分享,结果却是这样被糟踏了一番心意......”从楚飘飘的言语之间不难看出,她还是非常失望的,一脸的娇嗔,只要是稍微懂得怜香惜玉的男子恐怕此刻的内心也会变得柔软。 冷墨凌在穿越之前就是一个农村出身的小伙子,虽然算不上优秀,不过对厨艺倒是有两把刷子,闲暇的时间除了沉浸在小说影视当中的武侠世界,还经常会去学习一些烹饪等与厨艺相关的东西,如果有机会组建家庭,相信也是一个居家类型的男人。为了不让楚飘飘失望,逗她开心,所以打算一展身手。冷墨凌非常清楚,楚飘飘出身在武林世家,相信无论什么山珍海味对她来说都没有什么稀奇了,灵机一动,他打算在她面前展示一些特别的东西,而且这东西在这四海五州是绝无仅有,独一无二的。 “飘飘,非常感谢你的一番心意,为了表示歉意,我教你做一种特别的点心,而且这种点心是你从来都没有吃过的,如何?”冷墨凌满脸的神秘,眼神之中充满了自信,一边将洒落一地的酒菜和破碎的碟子收拾干净,一边若有所思的说道。 闻言,瞬间勾起了楚飘飘的兴趣,先前的委屈似乎在片刻之间消失殆尽,一脸好奇的瞪着冷墨凌,迫不及待的问道:“我从来没有吃过的?好,如果真的可以让本小姐眼前一亮,本小姐便不生你的气了,不知是要做什么东西?” “等做出来你就知道了,我肯定,你一定会喜欢的......”冷墨凌显得格外的自信,言语之间尽显神秘,其实楚飘飘能这么感兴趣,也是在他的意料之中,毕竟冷墨凌非常清楚,眼前的女子对自己有几分意思,不然一个从来没有进过厨房的千金大小姐也不会特意亲自下厨为自己准备酒菜了。面对自己喜欢的人,不管做的是什么,都会欣然接受,更何况冷墨凌要做的东西只存在于穿越之前的那个世界,楚飘飘自然是从来都没有见过,定然会让她觉得与众不同。 “哦,那我可要拭目以待了......”楚飘飘显得格外的兴奋与激动,毕竟这是自认识冷墨凌以来,他头一次对自己这么温柔,而且还是两人单独去完成一件看似非常浪漫的事情。 两人饶有兴致的交谈了一会,楚飘飘便拉着冷墨凌的手,一路往厨房奔去。沿途之中,冷墨凌发现烟雨阁各处都是有守卫把守着,而且还会频繁的碰到四处巡逻的小队,可谓防卫非常森严,其实也没听说烟雨阁发生什么重大事情,没想到就算是平常日子,庄内的防卫也是如此一丝不苟,如果不是有这位武林盟主的千金的一路加持,要想随意在这烟雨阁自由出入,恐怕也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冷墨凌不禁在心中暗暗感叹道。 一路之上碰到把守各处的守卫,见是自家的大小姐,都是恭敬的行了个礼,打了声招呼,就没什么阻拦了。守卫注意到跟在楚飘飘身后的冷墨凌都是习惯性用一种鹰鸠觅食般的眼神对视了一眼,然后便也没有什么其他的表情,轻松通过。 穿过几处廊道,在一处分叉口,冷墨凌注意到靠左的一处院子的铁门口的守卫似乎多了一些,相较于其他各处,防卫似乎森严了许多,巡逻的守卫眼光之中也是透漏出更多的谨慎。 行到此处,冷墨凌停住了脚步,呆呆的望着铁门之外,好像在寻思着什么。身体自然反应般的准备过去瞧上一瞧,却是被身旁一阵娇嗔的声音给叫住了。 “冷少俠,你去那边做什么,那边可是通往关押重犯的地牢的方向,跟着我,我们烟雨阁这地方可是不小,要是瞎走走错了方向,被当做贼人可就不好了......”说完,楚飘飘也没有多想,只当冷墨凌是因为好奇,所以才停住了脚步,随后便一把抓书对方的手臂,往靠右的方向走了去。 行至一处相较于其他各处房间稍显简陋的房间门口,二人顿住了脚步,恰巧碰到一衣着华贵的中年女子正推开房门,手里用盘子托着一精致的瓷质器皿,热气腾腾,一股刺鼻的味道从中散发出来,里面应该是装着某种药物。 “母亲,又过来给父亲熬药了吗?”原来这位中年女子便是楚飘飘的母亲,楚飘飘热情的走上前去,打了个招呼,眼神之中尽是一股孩子气。 “是啊,还不是你父亲的老毛病又犯了,恐怕是这次去那流云山庄大动干戈,诱发了体内的毒素,哎,不跟你在这里瞎扯了,我得赶紧给你父亲送过去......”说完,女子便也不再停留,急匆匆的往院内的另一侧方向行了去,在经过冷墨凌身旁之时,还不经意的剐了他一眼,不过倒也没有觉得稀奇,早在楚浪云归来之时,楚浪云就已经在她面前提过这位冷少侠,知道他是楚飘飘的朋友。 闻言,冷墨凌开始好奇起来,之前流云山庄一役,楚浪云是何等的英雄了得,老当益壮,倒是看不出身体有什么不适之处。遂皱了皱眉头,看了一眼身旁的楚飘飘,不解的问道:“从来都没有听说楚盟主身体有什么不适呀,你母亲口中所说的毒素是什么,楚盟主身体还有这个毛病吗?” 楚飘飘沉默了片刻,脸上一股愁容油然而生,答道:“此时说来话长,飘飘也是透过长辈才了解到此事,多纪之前这中州州府不知从哪里跑来一只怪兽,凶狠无比,到处祸害百姓,当时不少人都惨死在怪兽的暴戾之下,家父作为这烟雨阁的阁主,费了好大力气才将怪兽除掉,然而不幸的被那怪兽将自身携带的一种毒素注进了体内,故而落下了这老毛病......” 话还没有说完,楚飘飘又是隐隐的叹了口气,脸上的愁容更甚,语气更为沉重的继续说道:“父亲这数纪以来依靠着深厚的内力,虽然一直压制着体内的毒素,但是随着他年龄越来越大,毒素也发作得越来越频繁,一旦毒素发作之时,全身疼痛难当,u看书 wwuknshu.co 痛苦万分,所以每晚都会煎一些药物,一来防止毒素的再次发作,二来当毒素发作之时也可以减轻他的痛苦......” “原来如此,飘飘,你也不必如此担忧,吉人自有天相,相信迟早有一天楚盟主定能找到祛除体内毒素的办法......”见谈及此事,一向性格颇为开朗的楚飘飘瞬间变得有些愁眉不展,冷墨凌顿时心生怜意,安慰道。心中不由发出一声感叹,看来楚浪云能有今日的地位,也是承受了很多常人难以承受的事情。 “冷少俠,让你见笑了,你不是说要教我做一种我从来没有吃过的特别的点心吗,这就是厨房,该是你大显身手的时候了,如果真的味道不错的话,我也好拿去一些给父亲尝尝......”似乎是已经习惯了楚浪云的这个老毛病,楚飘飘强行控制住有些伤感的情绪,深呼了一口气,脸上泛起一股看似轻松的浅笑,有些俏皮的说道。 推开房门,楚飘飘饶有兴致的介绍了一番厨房内的陈设,卖弄了一下先前刚学到不久的做菜的流程以及一些注意事项,脸上带有一些傲娇的说道:“我烟雨阁的厨房材料应有尽有,说说看,做那种特别的点心需要哪些材料?” “材料?我想想看,鸡蛋,砂糖,黑巧克力,小麦粉,奶油,当然,要是有一些草莓或者蓝莓的话那就更好了......”冷墨凌将一些穿越之前制作蛋糕的基本材料一个一个说了出来,显然,他似乎一时间忘记了,如今他置身的世界可是四海五州,其中的一些材料,在楚飘飘看来,闻所未闻。 第79章 黑暗料理? 听了从冷墨凌嘴中说出的制作特别点心的材料,楚飘飘一脸的不知所措,除了鸡蛋和小麦粉,其他的材料似乎从来都没有听说过,两眼只是呆呆的瞪着冷墨凌,楞了好一会,楚飘飘才反应过来,从木架之上取了些她所能理解的东西,六个鸡蛋,一包白面粉,一包蔗糖,然后便不知如何下手,呆呆的站在一旁,等候着冷墨凌下一步的指示。 用眼光扫了一眼桌上仅有的材料,瞟了一眼站在一旁无助的楚飘飘,冷墨凌尴尬的咧了咧嘴,这才意识到,他所需要的大部分的材料都是在楚飘飘的理解范围之外的。 “冷少侠,请你见谅,因为今天才第一次接触到厨房,所以对一些食材并不是很了解......”说完,楚飘飘便对着身旁之人尴尬的笑了笑,她并没有意识到,那些食材不仅是她不了解,恐怕就算是把这四海五州的顶级大厨叫过来,他的反应也应该和自己是同出一辙。 “哦,这也不能怪你,因为我现在要做的点心乃是我们家乡的特产,其中的一些食材只有我们家乡才有,所以你没听说过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冷墨凌一边尴尬的笑着,一边解释道,心想,你要是对这些食材都了解,那就是怪事了。虽然冷墨凌已经意识到穿越前后两个世界的差异,努力想向楚飘飘解释清楚,但是却不知道如何开口,额头开始冒起了些许冷汗,用手爪不停的挠着后脑勺,莫名的有些紧张,毕竟这是他第一次把蛋糕这种有些现代化的东西介绍给这个全新的世界。 “原来如此,飘飘和冷少侠相识已经有一段时候了,还是头一次听你讲到你的家乡,敢问你的家乡是在这四海五州的哪个地方,叫什么名字?”楚飘飘一直都对冷墨凌的身世非常好奇,之前也询问过他,毕竟明明起初认识他的时候,他是叫吴志高,这才不到半个月的功夫竟然又是改了姓名,换做是谁都会感到好奇的。 “我的家乡?湘省,一个很遥远的地方......”对楚飘飘提的问题,冷墨凌也不知道如何回答,所以只是给了个模棱两可的回答,想要应付过去。 “湘省?飘飘倒真是没有听过,看来是我孤陋寡闻了......”楚飘飘对这个自己从来都没有听过的地方倒是没有觉得有什么特别之处,只是以为是一个自己没有去过和听过的一个普通的地方,毕竟这四海五州的地域也是非常辽阔的。 “也不是啦,这四海五州这么大,某些地方你没有听说过也是很正常的,飘飘,我们先不要聊这些事情了,我先教你做点心吧......”冷墨凌不想在自己的身世这个话题上停留得太久,毕竟自己所经历的一切太过不正常,就算一五一十的向对方交代清楚,对方也是不能理解的,也许还会把自己当成神经病,于是就把话题引入正题。 将眼光再一次挪到桌上仅有的几样食材之上,冷墨凌不禁深呼了一口气,心想,先凑合着用一些东西代替没有的食材吧,想必味道也不会太差。 “虽然食材不齐全,但是主要的几样还是有的,现在就差黑巧克力,奶油......巧克力就不用想了,奶油嘛,就用猪油代替吧......”冷墨凌一边说着,一边在心里暗自发笑,心想,没想到自己这个厨艺高手现在也要做一回黑暗料理了呀,要是味道太差,自己这面子上还真是挂不住,但是反正她也没见过蛋糕,就边做边看吧。 “拿个盆子过来......” 冷墨凌刚一发号施令,楚飘飘便赶忙从木架旁取出一个平时用来盛米饭的木盆,咣当一声放在桌上。 将一勺水放入木盆之中,再将面粉倒了进去,冷墨凌看似非常熟练的用双手揉着面粉,嘴中不停的解说道:“这揉面粉便是制作这道点心最关键的步骤,最终这点心的口感和嚼劲好不好,全赖你揉面粉的力道和时间长短,如果你想最终做出来的点心口感细滑,有嚼劲的话,那你就不要舍不得花力气,使劲的揉,而且时间越长越好,待到面粉全部粘合在一起,而且有了弹性,便代表你可以进行下一步了......” 楚飘飘在一旁听得聚精会神,生怕错过每一个步骤和该注意的地方,犹如一个认真听讲的学生,甚为可爱。 偷瞟了一眼身旁的楚飘飘,见其认真的样子,冷墨凌不禁嘴角翘起一抹弧度,内心暗自发笑,心想,这姑娘虽然平常有几分娇生惯养的小姐脾气,不过倒是挺单纯的,要是在这个全新的世界多了这么个可爱的妹子,那也是不错的。 “好了,面粉揉得差不多了,下一步就该把蛋黄和蛋清分开,蛋黄加到木盆中,搅拌均匀,一直到把里面的混合物搅拌至光滑细腻的地步,就可以了......”冷墨凌一边说着,一边从桌旁随意拿了只擀面杖,一顿搅拌。 “好了,再拿一个小盆子过来......”师傅发话了,楚飘飘不敢有半点怠慢,眼光在厨房里一顿乱扫,急急忙忙的又将木架角落的另一个木盆恭恭敬敬的拿了过来,放在木桌之上,然后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盆中的混合物,偶尔会用余光瞟一下身旁悉心教导的冷墨凌,眼神之中尽是一种欣赏之意。 虽然材料并不齐全,但是冷墨凌还是按照正常做蛋糕的步骤,一步一步将工序完成,没多久便到了最后一步——发酵。 “好了,所有的材料都已经用上了,准备功夫也已经做好了,现在该到最后一步了,这最后一步也是尤其的关键,成败在此一举,要是在我们家乡的话,我们有一种叫烤箱的东西,专门用来制作这种特别的点心,但是我看这厨房也没有烤箱,就只能用这平时用来煮饭的大黑锅将就一下了......”看着楚飘飘悉心求教的样子,冷墨凌一脸得意的将锅盖掀开,然后将半成品放入大黑锅之内,准备将之煮熟。 其实冷墨凌的心里也是没有底的,不知道最终做出来的成品将会是何种味道,但是既然答应了楚飘飘,自己也不好失了面子,只能期待做出来的东西味道不会太差。 “接下来呢?要多久才能吃呢?”见所有的步骤都有条不紊的完成下来,还有冷墨凌那副自信的模样,楚飘飘已经抑制不住此刻有些激动的心情,迫不及待的想要品尝这冷少侠口中所说的家乡特产。 “接下来?接下来就等好东西出锅了,耐心一点,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见楚飘飘一脸期待的样子,冷墨凌不由觉得好笑,但还是装出一副正经的样子,双手在胸前交叉,一屁股坐在灶台之上,等待着黑暗料理的到来。 差不多过了一个时辰,竟然从大黑锅里传来阵阵清香,楚飘飘赶紧将整张脸都凑到锅旁,纤手不住的将白色的蒸汽往鼻子里扇,一股扑鼻的香味使得她一脸陶醉,看起来十分满足。 “真香,冷少侠,你说的果然不假,你家乡的这种点心果然是好东西呀,闻这味道,应该差不多了吧,真想尝尝......” 看着楚飘飘一脸享受的样子,冷墨凌似乎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在食材不齐全的条件下,锅里的蛋糕也只是自己的试验品而已,但是令人意外的是,似乎里面的东西并非是什么自己想象的黑暗料理,而且貌似味道应该还不错。 其实此刻冷墨凌自己也对锅里的蛋糕抱有些许好奇,不知味道如何,于是在楚飘飘强烈的期待之下,u看书 ww.ukanshu.cm 将锅盖一把掀开,满锅的清香更为浓郁,扑鼻而来,只见一大块已经发酵好的貌似馒头的东西出现在二人的眼前,看起来还颇为可口。随手将灶台之上的菜刀拿起,冷墨凌将蛋糕切成小份,往嘴里灌了一块,不仅香味浓郁,而且口感细滑,还非常有嚼劲,显然这不伦不类的蛋糕并没有他想象之中那么糟糕。 “味道怎么样?”楚飘飘好奇的问道。 “在我的家乡,我的手艺只能算得上一般般,这种点心我经常吃,所以也不觉得有什么特别之处,你想知道味道如何,尝尝不就知道了......”其实冷墨凌也十分意外,自己做的这不伦不类的东西竟然味道还可以,虽然没有纯正蛋糕的味道,但是倒别有一番滋味。 舌尖在嘴边舔了舔,楚飘飘小心翼翼的将一小块刚才的劳动成果丢进嘴里,轻轻的嚼了嚼,一种从来都未曾尝过的味道在嘴里蔓延,似乎比她吃过的任何山珍海味的味道都好上几分。 “味道果然不错,冷少侠你果然厉害,不仅武艺高强,厨艺也如此非凡......”楚飘飘一边赞许着冷墨凌的厨艺,一边接连吃了好几块,似乎味道真的不错。 “冷少侠,这么好的东西,我拿一些给父亲尝尝,今日天色已晚,你好好休息,明日我带你到州府逛逛......”楚飘飘深知连日的奔波,冷墨凌肯定是有些疲惫,再加上流云山庄一役他也是受了很重的伤,也不便作过多的打扰,于是盛了几块点心顺着原路将冷墨凌送回客房,然后便往楚浪云的房间走了去。 第80章 交易 回到房中,独坐在圆桌旁,单手托着腮帮子,眼光朝着窗外的点点星光斜扫而去,然而此刻的冷墨凌并没有任何心思去欣赏窗外的静谧景色,静静的沉思着,漆黑的眼眸显得有点心事重重。对先前偶然发现的疗伤方法似乎颇为受用,感受到体内因为之前连日苦战而造成的伤害已经几乎好上了七八成,精神也是好得没有丝毫的睡意。 “想必谷夜寒等人定是被关押在了地牢里,辛亏因为楚飘飘的缘故,歪打正着,发现了地牢的所在,不然还真不知道怎么和谷夜寒取得联系......”想到这里,冷墨凌脸庞之上不禁浮现一丝庆幸,然而收回眼光,缓缓将身体站起,双手交叉在胸前,挪步到窗前,再次将眼光扫向窗外,一股淡淡的愧疚悄悄的爬到了心底。虽然是不经意间透过楚飘飘打探了一些消息,但是这似乎有些利用这个单纯少女的嫌疑,不知哪一天让她意识到这一点,她又会作何感想。 尽管如此,但是最终还是经不起真谛宝剑的诱惑,冷墨凌决定潜入地牢,找那谷夜寒逼问真谛宝剑的所在,先不管那真谛宝剑只有自己才能发挥威力,有了它便可以在这四海五州呼风唤雨,无所不能,但最重要的是,周梅和山楂乃是这场突如其来的穿越之旅最大的受害者,只有拿回真谛才有可能将他们送回原来的那个世界。 再次将目光从窗外的静谧景色中收回,漆黑的眸子中浮现一抹坚定,冷墨凌打开房门,一股真气自丹田涌下双腿,纵身一跃,跃上了房顶。由于烟雨阁庄内的守卫过于森严,冷墨凌不想惊动守卫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所以这次夜行他选择了一条相对更为安全的路线。 脚尖在房顶轻点,一道黑影犹如一页薄片在半空中划出一道道一闪即逝的弧线,速度甚为迅猛,丝丝暖风拂面,使得冷墨凌整个人格外的清醒与舒适,不出一刻钟的时间便到达了地牢的屋檐之上,身体匍匐在一处隐蔽的位置,体内炙热的真气有条不紊的在每一处经脉中流动,控制着自己的呼吸,使之均匀的一吐一纳,不发出任何声响。 “今日和大队一起回来的青年似乎和小姐的关系不一般啊......”一个面色颇为白净的年轻守卫坐在铁门外的台阶之上,翘着二郎腿,玩笑意味的说道,换做是青天白日他是万万不敢如此放松懒散的,但是如今天色已晚,庄中首领和管家恐怕早已经休息,在这个时候不幸碰到他们的概率几乎为零,所以他才胆敢冒着被责罚的风险,作现在这种姿态。 “听说那位青年年纪轻轻便武功了得,还凭借一己之力使那流云山庄少庄主的阴谋落了空,这样的人,也难怪会令小姐对他另眼相看,咱们也就只有羡慕的份喽......”另一名年纪稍长,看起来有些微胖的守卫懒散的倚靠在铁门之外,嘴中喃喃道,两眼无神,困意尽显。 “哎,说起咱们家的楚大小姐,那真是生得楚楚动人啊,要是有机会一亲芳泽,让我少活十年,那又何妨呢......” “做你的春秋大梦吧,就凭你?下辈子可能会有一丁点的希望吧,这话要是传进了楚大小姐的耳朵里,我看你就等着骨头散架吧......”见身旁守卫一脸猥琐的样子,另一名守卫不禁一脸嫌弃,狠狠的泼了一把凉水,然后紧了紧抱在胸前的双臂,两眼放空,直直的望着星空。旁边的守卫似乎对刚才的话不是很服气,微微翘了翘嘴角,斜眼剐了一眼后者,然后便不再说话,似乎懒得搭理对方。 “哼,没想到这烟雨阁的守卫还挺八卦的,看来这八卦的文化无论是在哪个世界都是受欢迎的......”屋檐下两名守卫的谈话清晰的传到了冷墨凌的耳朵里,冷墨凌不禁隐隐的哼了一声,没想到自己之前在那赏剑大会之上的神操作竟连这些守卫都如此清楚,看来经过流云山庄一役,自己在这四海五州已经算是小有名气了,想到这里,冷墨凌的脸上不禁多了几分得意之色,但是片刻之后,脸上的神色又开始变得凝重起来。 “有这两名守卫看守在这里,我又要怎样才能潜入地牢呢......”其实凭着冷墨凌此刻的武艺,要想将这两名守卫解决当然是轻而易举,但是如果是这样,翌日定会引起庄内人的察觉,要是传到楚浪云的耳朵里,恐怕会引起他对自己的怀疑,毕竟这烟雨阁目前只有自己一个外来人。权衡了一下轻重,冷墨凌也不敢贸然出手,要是打草惊蛇,恐怕会将自己推入危险的境地,所以也只好在屋檐上静待时机。 .................. 差不多静待了半个时辰,院子里的其他守卫不知因为什么事情被叫离了去,可能是换班的时间到了,只留下了刚才看守铁门的两名守卫,见众人离开,二人就更加肆无忌惮的开始呼呼大睡。见状,冷墨凌轻盈的从屋檐之上一跃而下,犹如落地的气球一般,落脚之处竟然没有一丝响动。 破门而入,铁门后是一眼望不到底的石阶,四周的环境颇为潮湿,偶尔会有水滴从岩壁之上缓缓留下,然后滴落在石阶之上,发出一阵清脆的声响,整个空间随着四周放置的火把的火焰的跳动似乎有些扭曲,总之整个给人一种恐怖和凄凉的感觉。 “这烟雨阁的地牢似乎比那流云山庄有过之而无不及,谁要是被关在这里真的是有些凄惨......”眼前的一幕让冷墨凌想起了之前自己被关在流云山庄地牢时的场景,在那种暗无天日,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环境之中,恐怕只要是稍微意志不坚定的人都会有一种寻死的冲动,内心不禁开始有些感叹。 扫视了一下四周的环境,冷墨凌脚步沉稳的一步步走下了台阶,对比地牢外的森严防守,这地牢之内似乎没有人看守,这也让此时的冷墨凌不禁松了一口气。 伴随着水滴撞击石阶的声响,行了差不多一刻钟有余,冷墨凌终于来到了石阶的尽头,地牢内的空间非常宽敞,几乎有半数的牢房都是空着的,只有少数的几间关押着囚犯,其中也不乏一些冷墨凌熟识的面孔,每一间牢房都是被窃好的墙壁单独隔开,而且围得密不透风,只是在角落的铁门上留下了一个小窗口,由于已经是深夜,而且光线特别昏暗,也没有囚犯意识到冷墨凌这位外来之客。 十分小心的在地牢之内巡视着,冷墨凌眼也不眨的寻找着关押谷夜寒的那间牢房。让冷墨凌意外的是,几乎每个囚犯都是被单独关押,而且从他们浑身的伤口和狼狈的样子,似乎已经是被人盘问过了。看来这楚浪云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想来他特意将谷夜寒等人千里迢迢押往这烟雨阁的地牢的目的定是想要从他们的嘴中得知真谛宝剑的下落,冷墨凌在心中暗暗的寻思着。 在经过每一处牢房之时,冷墨凌都会将眼光探进铁窗之内扫视一番,以寻得谷也寒的关押位置,然而就在一间稍微靠里的牢房之内,他突然顿住了眼光,因为这间牢房里关押的既不是流云山庄的人,也不像是北州的蛮夷,而是一位满头银发的老者,显然老者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样,而且双手双脚都被锁链牢牢的固定,身形不能移动,看起来应该是一位重犯。既然是地牢,关押着一些重犯也是理所当然,冷墨凌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探究他的身份,然而引起他的额外注意的是,这个被关押的老者的身形冷墨凌似乎似曾相识,却又想不起到底在哪里见过。 只是在关押老者的那间牢房门口驻足了少许时间,冷墨凌就撤回眼光,往地牢的内侧继续巡视,毕竟他此行的目的不是去关注一些无关紧要的事,而是要向谷夜寒逼问真谛宝剑的下落。 “谁?”突然从身旁的一间牢房内传来一声呼喝之声,冷墨凌听出了牢房内的声音,显然就是自己正在寻找的谷夜寒。 没有发出任何动静,冷墨凌谨慎的将身体挪动到牢门的一侧,然后侧身往铁窗之内看了看,没错,被关押之人正是谷夜寒。谷夜寒的处境似乎比刚才的老者没有好上多少,同样是满身的伤口,鲜血淋漓,头发蓬乱,满脸的污垢,整个人看起来相当狼狈,和先前在那赏剑大会之上的风流倜傥,意气风发形成鲜明的对比。 “吴志高?是不是你?”谷夜寒立马猜出了来者的身份,似乎他对冷墨凌的到来早已经胸有成竹,询问的声音之中带有些许激动,眼神之中似乎也冒起了希望,两眼直直的望着门外,期待着门外来客的回复。 “你倒是挺聪明,算准了我会来......”冷墨凌对谷夜寒的老谋深算倒是颇为意外,毕竟他还比自己年轻几岁,竟然有如此城府。 “哈......哈,你当然会来,本少庄主就不信,你会舍得那真谛宝剑,你倒真是命好,竟然具有拔出真谛的能力......” “少说废话,快告诉我,你到底把那真谛宝剑藏在了哪里?不然的话,你就等着死在这烟雨阁吧......”似乎一听到谷夜寒的声音,冷墨凌就觉得有些恶心,所以也不愿意在此浪费时间,直入正题。 “吴志高,你真把本少庄主当做是笨蛋吗,我怎么可能就这样轻易的将真谛的下落告诉你,除非你能将本少庄主安全的带离烟雨阁......”见冷墨凌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真谛宝剑的下落,谷夜寒就更加的有恃无恐,将这显而易见的交换条件说了出来。 “好,我答应你便是,但是我只能救你一个人,至于其他人我可不会大发慈悲,而且你得先将真谛的下落告诉我,我才会行动......”冷墨凌想着先答应下来,等知道了真谛的下落之后,也不必跟谷夜寒这种人讲什么信用。 “哼,吴志高,我可信不过你,你可以不答应,但是要是我死了,真谛宝剑从此以后便会在江湖之中绝迹......”冷哼一声,谷夜寒似乎已经破罐子破摔,而且他也料定,门外之人定会向自己妥协。 “好,我答应你,不过救你这件事情必须从长计议,我可不想为了你给自己惹上一身麻烦。只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选择我进行这比交易,因为你完全可以用那真谛宝剑来和楚浪云谈条件,让他放你一马......”如果就这样将谷夜寒救出去,uu看书 ukash 似乎太过于明显,很容易便可以猜出是冷墨凌所为,以楚浪云在这四海五州的势力和威望,以后别说想在这四海五州干出一番事业,恐怕还会遭到众武林人士的追杀,他可没这么笨,做这么不划算的买卖。 “好,本少庄主暂且相信你。至于我为什么不和那楚浪云做这比交易,日后等你了解了那楚浪云的为人,你便知道了......”谷夜寒的话语之间意有所指,耐人寻味。 “谷夜寒,虽然在你手上吃了不少苦头,不过我倒是挺佩服你的,没想到在这种绝境之下你依然可以临危不乱,将自己的底牌利用得恰到好处......”见自己的威胁对谷夜寒起不到丝毫的作用,无奈之下,冷墨凌也只好选择了妥协。虽然那真谛宝剑对于自己来说并不是非得到不可,但是如果没有真谛,恐怕周梅和山楂就得一辈子待在这个四海五州的世界,无法穿越回去,权衡利弊之下,所以冷墨凌还是选择暂且先将谷夜寒救出去,等拿到真谛再想办法将之除去,毕竟凭借自己现在的武艺,要想将其干掉,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做下决定之后,冷墨凌并没有过多的在地牢逗留,在经过关押那位老者的牢房的时候,下意识的停留了片刻,沉思了一会,但是并没有想到老者的身份,于是便朝地牢的出口行了去。 待到地牢大门之时,趁着地牢守卫一个不留神,冷墨凌便跃上了房顶,虽然有些动静,但是速度异常迅猛,守卫只是感觉到一阵怪风在身后拂过,却并没有发现他的踪迹。 第81章 少女心思 翌日,清晨,冷墨凌所住的客房内。 天色已经接近大亮,丝丝暖阳从房屋的缝隙之中投射进来,映射在被打磨得非常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之上,留下点点光斑,将本来有些许昏暗的房间照射得颇为亮堂,同时也带来一股暖意。 从放空的状态之中醒来,冷墨凌缓缓的睁开双眼,用昨日偶然发现的疗伤方法休养了一夜,有别于往日清晨醒来时的睡眼朦胧,今日显得格外的精神奕奕,没有丝毫残留的睡意。试探性的将自己的身体感受了一边,冷墨凌欣喜的发现自己的伤势已经几乎痊愈。 “没想到将体内的烈焰真气和潜在的阴寒之气融合在一起运行,竟然可以起到疗伤的作用,而且疗伤的效果几乎达到了神奇的地步,这么重的伤竟然一夜之间便可以痊愈......”意外被惊喜到的同时,冷墨凌又突然想起了之前多次救自己于危难之中的冷红幽,虽然在这全新的世界突然多了一个从未见过面的父亲令人有点难以置信,但是冷墨凌对其还是心存感激的,毕竟他给自己带来的好处也是不言而喻的。 正在冷墨凌沉思之际,突然从门外传来一阵轻轻的敲门之声,以及少女娇柔的呼喊之声:“冷少侠,该起床了,我们是来伺候您洗漱的,小姐特别嘱咐我等来叫你早点起床,今天他会带你去州府逛逛......” 听到这声音,冷墨凌似乎被惊了一下,毕竟可从来没有女生一大清早叫自己起床的经历,而且门外似乎还不只一位女生。惊了片刻,迅速从床榻之上跳起,活动了一下筋骨,冷墨凌赶紧便披上了外衣,挪步到门边将门打开。 一道略微有些刺眼的光束忽然的射入,使得冷墨凌不禁眯了眯双眼,待习惯了室内外光照的强度,他才揉了揉双眼,将眼皮缓缓打开,两名娇俏的少女正端庄的立在门开,面带一抹浅笑。只见其中一名少女手中端着一个精致的木盆,盆中盛着半盆清水,另一名少女怀中则揣着一件看起来材质颇为高档的白色衣衫,二人看起来颇为养眼。 “冷少侠,我们先伺候您洗漱宽衣吧......”说完,两名少女便习以为常的踏进了屋内,一名少女将手中的木盆放在床榻旁的盆架之上,另一名少女则熟练的将纤手伸到冷墨凌的脖颈之处。 “哎!不用了,我一向都是一个人惯了,不习惯有人服侍,还是我自己来吧......”其实在这四海五州,下人服侍主子或是贵宾是很平常的事,穿越之前,冷墨凌也在影视剧中经常看到这种场景,只是服侍更衣而已,再平常不过的事了,可是当这种福气突然降临到冷墨凌身上之时,他似乎觉得浑身的不自在,赶忙条件反射般的后退了几步,躲开了少女的纤手。 “冷少侠,我们是这烟雨阁的侍婢,服侍像您这样的贵宾是很平常的事,冷少侠不必过于拘礼,要是让小姐或是阁主知道我们对您有所怠慢,恐怕我们就得受到他们的责罚了......”见冷墨凌如此反应,两位少女皱起了眉头,脸上焦急的表情显而易见。 “你们放心,这是我自己要求的,和你们无关,更何况我也不会向阁主还有你们的小姐说,你们不必如此,你们还是先出去,在门外等我片刻,等我更衣洗漱完毕便出来了......”见两位少女一脸为难的样子,冷墨凌似乎有些尴尬,只好苦口婆心的安抚道。 眼前冷墨凌无所适从,哭笑不得的滑稽模样不禁让两位少女觉得十分好笑,见其口气十分坚决,便也不好强人所难,遂纤手捂着嘴角,带着一抹浅笑退出了房门。 待两位少女将房门关上,冷墨凌这才隐隐的松了一口气,换上一袭白衣,随意的洗漱整理了一番,便跟随两名少女往大厅的方向行了去。 经过各处院落之时,虽然天色尚早,但是烟雨阁的众多弟子早已站起了队形,在院落内开始晨练,望着那股英武的气势不禁让冷墨凌眼前一亮,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 跟着两侍婢在路过侧厅之时,只见一位白衣老者正从大厅另一侧的走廊急急忙忙的往大厅赶去,行色匆匆,一脸的凝重,似乎是即将有什么大事发生,赶着去处理,身后跟着一青衣女子,正是那昨晚和冷墨凌单独相处了许久的楚飘飘。白衣老者猛然抬头间见冷墨凌正对着自己迎面而来,遂在片刻间转变了脸上的神色,眉头瞬间舒展,一脸笑意的朝着对方望了过去,只是笑容显得有些僵硬。 “冷少侠早啊,昨晚睡得可还安好?”白衣老者正是那烟雨阁的阁主楚浪云,一副老者慈祥的面容向冷墨凌问候道。 “楚盟主早,昨晚睡得非常好,多谢关心了......” “那就好......” “对了,两位姑娘对在下的招待可以说是无微不至,在下真的是受宠若惊......”站在冷墨凌身旁的两名侍婢在见到楚浪云和楚飘飘之后,神色显得颇为紧张,似乎是生怕冷墨凌对她们今早的服侍不满意,而在两位主人的面前投诉她们,冷墨凌显然是意识到了这一点,顺便消除了她们的后顾之忧,见冷墨凌如此说,两名侍婢也是隐隐的松了口气,舒展了眉头。 “哎!冷少侠英雄少年,乃是我烟雨阁的贵宾,如果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见谅,对了,今日本阁主有些俗事缠身,也不能和冷少侠畅聊了,冷少侠姑且在我烟雨阁多住一段日子,让飘飘陪你到这州府到处逛逛,一尽地主之谊......”说完,楚浪云便侧脸朝身旁的楚飘飘使了个眼色。 楚飘飘见楚浪云的眼神之间似乎意有所指,当下便明白了他的意思,霎时红了双颊,一脸娇羞的道:“父亲,您放心,冷少侠乃是女儿的朋友,女儿自然不会怠慢了他......” “那便甚好......”说完,楚浪云神情之间似乎有些急切,在对冷墨凌使了个眼色示意离开之后,便侧身准备往大厅走去,然而刚欲拔腿却又是停顿了片刻,转头往冷墨凌看了一眼,面带一丝从容的微笑,说道:“昨晚多谢冷少侠的点心了,味道确实不错,似乎冷少侠的家乡是一个很特别的地方,改日老夫定要和你喝上几杯,畅聊一番......”说完,楚浪云便径直朝大厅走了进去。 闻言,冷墨凌一脸诧异,一丝尴尬的讪笑浮现脸庞,两眼直瞪着一旁的楚飘飘,不知说些什么,他心里明白,定是楚飘飘和楚浪云说了些什么,楚浪云才会知道一些有关于他家乡的事情,而且似乎还说了不少好话。之所以尴尬,是因为那被楚浪云赞不绝口的点心乃是自己无意做成的,还差点做成了黑暗料理。 “为何用这种眼神看着我,父亲说得没错啊,你的点心确实是做得很可口,他也是有感而发......”楚飘飘当然是明白冷墨凌眼神当中的意思,定是对自己将他的事说给了父亲听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但是她并没有彻底了解这个神秘的男人,在他身上隐藏的秘密是自己无法想象的。 讪笑与娇羞过后,楚飘飘便支开了两名侍婢,准备带着冷墨凌在这中州州府游玩一天,心里也对冷墨凌抱着很多幻想,借着这个机会和他好好培养感情,增进彼此的了解。 .................. 喧闹的中州州府大街之上,人流涌动,在经过不少摊贩和店铺门口之时,店主都会对着眼前的这位大小姐点头哈腰,并抱以非常和善的笑容,以示招呼。二人并排行走在其中,一路上楚飘飘不停的向冷墨凌介绍着州府中的一些好玩的事情,滔滔不绝,但是冷墨凌却显得颇为冷淡,似乎对她嘴中说的一些东西并不感冒,只是偶尔的应承几句,更多的却是处于沉思的状态。见对方并不怎么搭理自己,虽然郁闷,但是楚飘飘还是非常识趣的安静了下来。 过了许久,楚飘飘实在是安奈不住尴尬的气氛,朝冷墨凌的耳边喊了一声,以此来引起他的注意,但是冷墨凌依然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索当中,似乎是出了神,并没有留意到楚飘飘的喊声,对此,楚飘飘似乎有些生气,噘了噘嘴角,双手叉腰,放大了说话的音量,大喊道:“冷墨凌,你聋了吗,本小姐在跟你说话,你听不见吗?” “啊!”此时,冷墨凌才从自己的沉思之中回过神来,只见身旁的楚飘飘两眼委屈的瞪着自己,显然是生气了,更让他感觉有点不适的是,此时闹市中的路人也是被楚飘飘的喊声所吸引,皆是投来一股好奇的目光,场面相当尴尬。 见状,冷墨凌赶紧一把抓住楚飘飘的纤手,加快了行进的脚步,满脸的不好意思,待到行至一个没有人的小巷子,冷墨凌这才放开楚飘飘的手,有些无语的斥道:“你能不能将你的小姐脾气收敛一下,在这大街之上大喊大叫,你也不难为情,我还难为情呢......” “哼,本大小姐好心好意带你来逛街,你却对我爱理不理,到底是什么意思嘛?”见冷墨凌有些生气,楚飘飘这才收敛了情绪,放低了说话的音量,以一种女子特有的娇气的方式解释道。 被对方娇滴滴的语气说得有些不好意思,冷墨凌似乎也是意识到了自己这一路上的不妥之处,而且又回想起眼前这女子曾多次在自己危难的时候维护自己,所以情绪瞬间压抑了下来,用一种更为柔和的语气解释道:“飘飘,是我不对,因为刚才一路上想事情想得出神,所以才没有留意到你说什么......” “不知冷少侠想什么可以想得如此出神?”楚飘飘不解的问道。 其实,今晨在第一眼见到楚浪云的那一刻,冷墨凌就纳闷,为什么这楚盟主的身形看起来和昨日夜间在地牢里见到的那位被困的老者重犯的身形有几分相似之处,本来人有相似也是很正常的事,但是冷墨凌越想越不对劲,直觉告诉他,似乎这其中隐藏着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见楚飘飘追问,冷墨凌又不能将这事告诉她,所以只好随意的想了一个理由,想要应付过去。 “哦,只是今晨见楚盟主似乎走得有些匆忙,想是有些事情发生,而且从他的神情来看,似乎还挺焦虑的,不知他是为何事在担忧......” “就因为这事,你就思虑了一个早上?”楚飘飘觉得冷墨凌似乎有些大惊小怪,u看书 .uuknshu 所以表情有点难以置信。 “毕竟,楚盟主乃是当今南界武林的盟主,我冷墨凌虽然只是一个山野村夫,但是也希望在这四海五州混出一点名堂,要是能为楚盟主分忧,定能得到他的重用,这便是我所期望的,故而会对楚盟主的事情如此重视......”见楚飘飘疑惑的表情,冷墨凌似乎也觉得理由并不充分,遂解释道。说完之后,冷墨凌也是暗嘘了一口气,暗暗佩服自己的应变能力,没想到自己的口才会突然变得这么好。 听了冷墨凌的解释,楚飘飘一愣,没想到和眼前之人相处了这么久,到现在才发现对方居然有如此志向,而且冷墨凌的这种想法对自己也是有好处的,自己本来就对冷墨凌倾心,要是对方能够得到自己父亲的赏识,以后冷墨凌便可以为烟雨阁效力,两人也可以有机会名正言顺的在一起了。想到这里,楚飘飘似乎有些害羞起来,顿时红了脸颊。 “原来如此,其实冷少侠以后有什么心事可以与飘飘说的,就比如关于我父亲的事情,只要是飘飘清楚的,一定知无不言......”讲到这里,楚飘飘又忍不住瞟了一眼冷墨凌,她话中的意思已经相当明显,不知冷墨凌是否明白。 其实冷墨凌早已经猜出楚飘飘对自己的心意,但是自己对她却是并不感冒,所以装作一副对楚飘飘的话中之意茫然不知的样子,问道:“那不知楚盟主今晨是为何事烦心呢?” 冷墨凌的所问似乎不是楚飘飘想要的,故而她以为对方还不明白自己的意思,眼神之中有些许失望。 第82章 民怨 尽管心中开始有些抱怨眼前之人的不解风情,但是楚飘飘还是将冷墨凌心中的疑问解答了出来,扇了扇如水般的眼眸,回答道:“今日父亲之所以有些担忧,是因为烟雨阁各分舵舵主对这几纪以来所分到的经济利益有所不满,遂集结起来一起向父亲发难,父亲故而有些烦心罢了,今晨父亲之所以如此匆忙,便是急于去参加阁中的商讨会议......” 原来是经济纠纷,分赃不均啊,冷墨凌暗暗在心中想着,不过这也并不奇怪,任哪一个世界只要有人的存在,那种对金钱和权利的追逐总是存在的,毕竟任你的武艺再高强,要是没有金钱的支撑,人生似乎也是没有什么生趣的。 “会不会是因为你们楚家凭着在这中州的绝对权利,对那些舵主剥削得太厉害,进而导致了他们的不满?”虽然对楚浪云的为人并不是了解得那么透彻,但是想到之前巴图古拉和谷夜寒对楚浪云的评价,似乎冷墨凌的心里已经先入为主,对楚浪云的为人有了些不好的印象。本来这么敏感的想法,冷墨凌是不会轻易在外人的面前表露出来的,但是冷墨凌深知面前的这位女子十分单纯,而且一向对自己颇为维护,所以尽管知道会让其不悦,但是还是毫无顾忌的说了出来。 显而易见,冷墨凌的话瞬间便引起了楚飘飘的不满,本来平静的脸庞之上多了几分委屈和忿色,冷墨凌话音刚落,楚飘飘便反驳道:“当然不是这样,你怎么可以如此看我楚家,我楚家自先辈入主这中州以来,已经有几百纪的历史,这分配经济利益的方法一直都没有变过,一向都是我楚家占上四成,其余六成平均分配给烟雨阁旗下的各分舵舵主,几百纪以来一直相安无事,只是到了最近这几纪,这群老家伙也不知道是不是吃错了药,开始对这种分配方法有些不满......” 说到这里,楚飘飘眼中的忿色更甚,俏美的脸颊之上更是多了几分不满,接着说道:“如果仅仅是这样,为了让烟雨阁上下一心,增强凝聚力,我楚家尚且可以吃点亏,减少自家的分配比例,将更多的利益给到各分舵,到如今已经将所有利益的七成给到他们,然而这群老家伙不仅不知道感恩,反而变本加厉,向家父提出更为过分的条件,而他们却终日只知道坐享其成,对烟雨阁以及州中的事务越来越懈怠,导致这数纪以来烟雨阁的经济利益下滑得十分眼中......” 这种落后的分配制度,也怪不得会有这种结果,冷墨凌在心中暗自嘀咕,穿越之前虽然冷墨凌学历不高,但是还是懂得如果想要提高下属做事的积极性,就必须让他们的付出和收获挂钩,多劳多得,这样才更有利于产量的提高。不过也难怪,这个全新的世界虽然没有存在于真实的历史之中,但是毕竟还是处于古代,各方面的思想和见识还是比较浅薄的。 沉思了少许时间,冷墨凌似乎想到了什么,咧嘴一笑,脸色带有些许神秘,随后用一种颇为自鸣得意的眼神望着楚飘飘,说道:“这只是一个小问题,我有一个办法,可以为楚盟主分忧......” “真的?”楚飘飘似乎对冷墨凌的话有些难以置信,毕竟当下烟雨阁所遇到的这个问题已经困扰历代阁主多纪,一直是一个疑难杂症,没有办法解决。虽然楚飘飘对冷墨凌年纪轻轻便武功绝顶非常佩服,也知道他这个人非常特别,偶尔会有一些小聪明,但是要说只是在如此短的时间,对方便可以想出烟雨阁历代贤人智者都没能想出的解决此疑难杂症的办法,楚飘飘还是抱着怀疑的态度。 似乎是看出了楚飘飘对自己的顾虑,冷墨凌作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凑到前者的耳边,将自己的解决办法非常详尽的说了一遍。楚飘飘侧耳听着冷墨凌的耳语,连连点头,听到妙处更是不自觉的露出了笑意。令她感到颇为意外的是,身旁这位令自己倾心已久的伪大叔不光只是平常喜欢耍耍嘴皮子,似乎胸中更是藏着无与伦比的智慧。楚飘飘双眼泛着爱慕之意,直直的瞪住对方,内心更是坚定了自己的想法,深信冷墨凌在这四海五州定会有一番作为。 “果然是好办法,走,趁着商讨会议还没有结束,我们立刻回去,你将这个办法说与众人听,要是能够解决父亲的烦恼,他定会重用你的......”说完,楚飘飘便迫不及待的用自己的纤手一把抓住冷墨凌,准备往回赶,但是冷墨凌却顿住脚步,将楚飘飘拉了回来,似乎还有些心事,脸色颇为严肃的说道:“到了商讨会议的现场,你切不可说这是我想出来的办法......” “这又是为何?”楚飘飘扇动着眼眸,不解的问道。 “因为我的身份比较特殊,昔日在那赏剑大会之上,众人皆因我所练的武功是那烈焰真气,便都认定我便是那无欲宫的魔头,所以对我颇有微词,这件事定也已经传到了各分舵舵主的耳朵里,这办法要是从我的嘴里说出来,恐怕难以令众舵主信服,但要是从你的口中说出那便大不一样......”冷墨凌解释道。 楚飘飘当然是明白冷墨凌的话中之意,毕竟自己乃是堂堂烟雨阁阁主,当今南界武林盟主的女儿,要是这办法从自己的嘴里说出,那几位老家伙定然是没有什么顾虑,最重要的是自己的父亲不可能怀疑自己的女儿。等到事情看到效果,自己再将想出此解决办法的冷墨凌公布出来,定然会消除众人对冷墨凌的不信任。 “好,一切都听从冷少侠的安排,我们这就回去.....”两人对视了一下眼神,互相点头示意,便急忙顺着原路向烟雨阁赶去。 .................. 中州州府的大街之上还是那么喧闹,来往的行人各自带着各自的目的在闹市之中穿梭着,各色的摊贩的售卖声不绝于耳。在返程的途中,楚飘飘二人已经没有了闲逛的闲情逸致,加快了脚步,想要在商讨会议结束前赶回烟雨阁的议事厅。 就在二人沉神赶路之际,忽然耳边传来一阵喝骂之声:“臭要饭的,给我滚开,真是晦气,老子可不是开善堂的......” 被这一阵呼声吸引,冷墨凌二人顿住了急匆匆的脚步,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了过去,说话的是一位身材略微有些发福的粮店老板,正气哄哄的驱赶一群衣衫褴褛,看似十分贫苦的人,而这家米店的招牌之上赫然刻有烟雨阁独有的龙形标志。很显然这家粮店乃是烟雨阁的物业,而这家店的老板乃是平日里负责向农民征收粮食的征粮之人。 楚飘飘二人见这一帮贫苦之人当中的一些老者满脸委屈和无奈,似乎在向粮店老板讨要粮食,而另一些看起来颇为年轻的壮汉则一脸愤恨的瞪着粮店老板,似乎有一种将其撕成两块的冲动,眼神甚是愤怒。 “你这奸商,平日里我们贫苦人家费尽心力所种的粮食将近六成都被你征收了上来,所剩下的粮食根本不够一年的口粮,现在问你借点粮食用来应急,你却如此恶意相向,你不借也就算了,却有为何要辱骂我等......”其中一名身材有些魁梧的大汉面带愤恨的说道,说完便冲上前去,伸出手臂,一把抓住粮店老板的衣襟,准备将他暴揍一顿。 “哼,我这粮店乃是烟雨阁的产业,平日里征粮的比例都是楚浪云阁主和旗下的各位分舵舵主定的,你要找晦气便去找他们,与我何干?”被壮汉的气势吓得有些瑟瑟发抖,粮店老板赶紧搬出烟雨阁的名声,希望以此让壮汉知难而退。 “哼,没了粮食,我等贫苦之人都快饿死了,反正得罪烟雨阁是死,没了粮食也是死,我们干脆就抢了你这粮店,先填饱肚子再说......”另一名看似有些瘦弱的书生从人群中探出身子,义愤填膺的说道,语气尚且有些胆怯。 话音刚一落地,人群便开始起哄,呼喊之声震耳欲聋的响起,众人顶着一帮粮店工人的阻拦,企图冲进粮店进行抢掠。 “飘飘,这可是你家的粮店?”见这一帮贫苦之人义正言辞,显然是受到了欺压,本来想出手相助,但是顾虑到刚才粮店老板口中提及到烟雨阁,故而有些疑惑的望了一眼楚飘飘,眼神之中似乎有一些莫名的意味。 侧脸和冷墨凌对视了一下眼神,楚飘飘不知如何解释,遂冲进人群,大声喝道:“各位父老乡亲,你们稍安勿躁,不要过于冲动,烟雨阁楚老阁主一向义薄云天,定不会定下如此重的赋税,其中定有隐情......” “这位姑娘,你到底是谁,为何要如此袒护烟雨阁,如若不是那楚浪云定的赋税,这奸商难道有胆量私自加重赋税不成?”见楚飘飘手持短剑冲上前来,一口咬定这重税之事与烟雨阁无关,适才那名身材魁梧的壮汉便不服气的开始理论。 听了壮汉之言,楚飘飘若有所思,转身两眼狠狠的盯着粮店老板,满眼的愤怒,语气颇为沉重的问道:“李老板,你竟敢私自多征收农民的粮食,难道你不要命了吗?” 粮店老板因为经常出入烟雨阁向楚浪云汇报粮食征收的情况,所以也经常能够见到楚飘飘,自然是知道她的身份的。粮店老板一眼便认出了眼前女子的身份,被她刚才口中的话语吓了一大跳,赶忙躬身向楚飘飘行了个礼,一脸苦闷的解释道:“哎呦,楚大小姐,我李老三就算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私自加重赋税呀,这可是真的冤枉了小人了,小姐如若不信,大可去询问楚老阁主,早在一纪以前这征粮的比例便由三成改成六成了......” “原来你是那楚老阁主的千金,还请楚大小姐为我等贫苦人家做主呀,如此重的赋税,简直压得我们喘不过气来,求你可怜可怜我们吧......”从粮店老板的口中得知楚飘飘的身份,人群中一位瘦的几近皮包骨的老汉立马跪了下来,向楚飘飘连连磕头,此情此境甚为悲凉。 见老者跪下,楚飘飘立马上前搀扶,一脸凝重,眼中尽是同情的悲悯之色,又回头望了望粮店老板被吓得有些慌张的奴才样,看起来并不像有那种在自己面前撒谎的胆量,遂语气轻柔的向老者说道:“老人家,您放心,我定将这件事情弄清楚,给你们一个交代,倘若其中另有隐情,我定不会放过这李老三......”说完,楚飘飘又朝粮店老板狠狠的剐了一眼,似乎把所有的不忿都放在了他的身上。粮店老板暗暗抬头,朝楚飘飘瞟了一眼,见其一双似乎想要杀人的眼睛,立马将眼光又收了回来,不敢与其对视,浑身瑟瑟发抖。 “好了,好了,u看书ww.uuansu 既然有楚大小姐为你们出头,你们大可以放心,各自散去吧,你们都是良民,切不可做一些抢掠的强盗之事,要不然,你们有理反而变为无理了......”见楚飘飘一脸的怒气,沉默不语,冷墨凌遂走上前去,想要将人群疏散,毕竟一旦发生暴动,他和楚飘飘纵然有一身武艺,却也不可能对一些贫苦的农民下手。 “父老乡亲们,既然楚大小姐愿意为我等出头,我等也无谓在这里闹事,各自散去吧......”先前领头的那位大汉见楚飘飘一脸悲天悯人的样子不像是虚情假意,遂一脸凝重,微微点头,示意众人各自散去,众人在一阵面面相觑之后各自离去,围观的众人也逐渐散开。 “飘飘,你没事吧......”见楚飘飘依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眼神依然死死的盯着粮店老板,冷墨凌赶紧凑上前去安抚。 “我当然没事,只是我一直以为父亲是一个爱民如子的首领,不想只是这中州州府都已经民怨载道,叫苦连天......”见冷墨凌靠近,楚飘飘便收回了愤恨的目光,瞟了一眼前者,淡淡的说道。 “飘飘,在事情弄清楚之前,你不必如此,也许楚盟主有迫不得已的苦衷呢,又或者是确实是这奸商为非作歹,中饱私囊也不一定......”说完,冷墨凌也是将一道冷冷的目光朝粮店老板射去,粮店老板眼神之中的恐惧更甚。 在对楚飘飘一阵安抚之后,冷墨凌便拉着楚飘飘继续往回程的路上赶去,只留下那先前耀武扬威的粮店老板跪在原地,瑟瑟发抖。 第83章 商讨会议 晌午,烟雨阁议事大厅之内。 楚浪云坐在议事厅的前方正中央,一手端起茶几上的茶水往嘴里轻轻的灌了一口,随后便隐隐叹了一口气,眼神之中充满了些许无奈与烦闷,放下茶杯,思索了少许时间,语气颇为平和的说道:“各位分舵舵主的忧虑本阁主当然明白,只是那谷夜寒非常强硬,跟他来硬的恐怕不行,这件事情还得从长计议......” 闻言,大厅两侧的八位老者开始面面相觑,互相之间眼神闪烁,似乎早已经商量好了什么,其中一名穿着一身青色锦袍的长须老者在和众位舵主对视了一眼之后,用手摸了摸手掌之上的乳色玉扳指,直了直腰,佯装咳嗽了几声,用一种听似恭敬的口气回复道:“那谷夜寒先前既然举办了赏剑大会,口口声声说真谛宝剑乃是大智庵觅墨师太托付给流云山庄的,恐怕未必是虚言,虽然谷夜寒现在已经沦为我烟雨阁的阶下囚,但是流云山庄谷玉坟却不知去向,在座的各位应该知道那谷玉坟的野心,要是日子长了,真谛宝剑落入他的手里,恐怕我烟雨阁今后在这四海五州的地位就岌岌可危了,阁主作为烟雨阁之主岂能不想办法应对......” 青袍老者说话的语气虽然显得颇为恭敬,但是嘴中所言似乎处处都是针对楚浪云的,他的话中之意似乎对楚浪云这位阁主颇为不满。 在场的八位舵主在烟雨阁都是非常有分量的人物,他们的家族先辈对烟雨阁都曾作出过非常大的贡献,特别是适才讲话的这位,名曰慕容力,他的祖先曾在楚家创阁阁主入主中州之时,对其有救命之恩,故而他在烟雨阁的地位非常显赫,就算是楚浪云也要礼让他三分。 这老家伙,仗着他慕容家祖荫的庇佑,处处针对老夫,要是有一天让老夫抓住你的把柄,定一次性将你慕容家给削翻了。楚浪云心中暗自寻思,深知慕容力虽然表面和气,但是打从心底便是一门心思的想要抓住自己的错处,寻求机会取代自己的位置,故而对他一向都没有什么好感,甚至一心想要除之而后快。 “慕容贤弟,我看那谷夜寒声称真谛宝剑归流云山庄所有乃是虚张声势,只不过是想借助真谛的名声,召开那赏剑大会,将我南界武林众英雄聚集起来,已达成他的阴谋罢了,要是他流云山庄真有那真谛宝剑,又怎么会如此轻易便一败涂地,毕竟江湖传言,真谛的威力如何,你我都是知道的......”虽然对慕容力极为厌恶与憎恨,但是迫于对方的家族压力,楚浪云还是表现得颇为客气。 说完,楚浪云本是严肃的脸上又突然翘起一抹冷笑,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接着说道:“至于那谷玉坟,你就更不用担心了,他因为练功走火入魔,如今早已变的疯疯癫癫,不足为虑......” “话虽如此,但是还是要防患于未然,毕竟我烟雨阁在这四海五州的地位得来不易……”另一名坐在慕容力斜对面的灰衣老者搭腔道,此人名曰杨樊,也是烟雨阁八大舵主之一,本来此人一向都是见风使舵,墙头草的作风,但是见有慕容力在前做挡箭牌,所以也就有恃无恐,无所顾忌。 “嗯……” 身为烟雨阁的阁主,楚浪云对在坐的各位舵主的性格和行事做风了如指掌,自然知道杨樊本来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对自己如此说话,定是受到了慕容力的嗦摆,故而对其冷哼一声,用一种震慑的眼光狠狠瞪了对方一眼,见状,杨樊心头猛的一震,深吸一口凉气,将目光收了回来,不再发表意见。 “各位舵主,关于真谛宝剑一事,本阁主自有主张,尔等不必忧心……”见接连两位老家伙对自己发难,楚浪云本来平和的脸上增添了丝丝怒火,心想,这群老家伙口口声声说怕影响到我烟雨阁在这四海五州的地位,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要知道这南界武林的盟主之位可是老夫拼了这把老骨头才从谷玉坟的手上夺回来的。 其实真谛宝剑一事并不是这几个老家伙联名要召开这商讨会议的目的,他们心里寻思的到底还是那与他们自身利益息息相关的征粮分成的问题,要知道在这四海五州,粮食是民生的根本,拥有了粮食的控制权,就相当于拥有了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财富。当然,除此之外,任他们在这烟雨阁的分量有多重,这楚浪云到底是烟雨阁的阁主,如果再这样就同一问题争执下去,似乎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一旦楚浪云狠下心来,破罐子破摔,恐怕这几个老家伙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好吧,真谛宝剑一事,我等暂且不提,相信楚阁主心中自有打算,但是关于那征粮的分成,可不能楚阁主你一个人说了算吧……”本来想用真谛宝剑一事先给楚浪云一些压力,再提到后面的正题的时候,才更容易让楚浪云妥协,岂料在座的各位舵主迫于楚浪云的气势纷纷不敢发言,所以,慕容力便将此次召开商谈会议的关键议题提了出来。 “哼,慕容力,你可不要贪心不足蛇吞象,我楚家已经将赋税的七成分给各位,还要我怎么样?”其实,征粮分成的问题已经是这烟雨阁的老问题,历任烟雨阁的阁主都曾因为此事而头痛,只是从来没有像楚浪云接替阁主之后这般爆发的厉害,究其原因,还是因为慕容力在从中作梗。自楚家入主这中州以来,慕容家世代都对楚家颇为服从,只是到了慕容力这一代,因为慕容力这个人一直野心勃勃,而且贪得无厌,而他们慕容家又在烟雨阁说话分量颇重,其他各分舵本来已经对当前的分成非常满意,但见有了慕容力这个出头之人,也就没有那么多顾忌,正所谓枪打出头鸟,就算惹怒了楚浪云,也有慕容力这个老头在前面当挡箭牌,故而纷纷向楚浪云发难。楚浪云见慕容力旧事重提,遂面露难色,语气颇为生硬,两眼死死的盯着慕容力,目光之中隐隐藏着一丝杀意。u看书 .uukansh.co 虽然楚浪云将自己的杀意隐藏的很好,但是凭借慕容力的江湖阅历,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他虽意识到楚浪云对自己的愤怒之色,但终究面不改色,毫无畏惧,因为就凭他慕容家在烟雨阁的地位,以及多年累积下来的战功,他早已料定楚浪云是不可能对他慕容家下杀手的,因为那只会让楚浪云在烟雨阁的众多势力当中留下口实,说他不念旧情,对有功之臣的后代这般对待,从而失了人心。 冷笑一声,缓缓从座椅之上撑起身子,转身负手背对着楚浪云,站立在大厅中央,慕容力接着说道:“哼,自你楚浪云接替这烟雨阁阁主的位子以来,虽说凭借你强横的武力,在二十纪之前的武林大会技压群雄,夺得武林盟主的宝座,但是那又如何,只是一个虚名而已,这么多纪以来从没有产生过什么实质性的利益,反而这些纪来,这中州的经济产量连纪下滑,我们各大家族分成的比例虽然增加了,但是分到的利益却越来越少,这难道不是你的责任,难道你不应该将这下滑的利益部分承担起来吗?” 慕容力讲得头头是道,有条不紊,根本没有给楚浪云留下任何辩驳的余地。楚浪云双眼死死的盯着慕容力,两排牙齿早已经咬得纹丝和缝,手中的拳头越捏越紧,眼中的杀意更胜。似乎在座的各位舵主都没有意识到,此时楚浪云体内蓬勃的真气正顺着特定的脉络快速的运行到手掌之上,显然,楚浪云已经打算动手连结了慕容力的性命。 第84章 新的政令 就在楚浪云准备动手之际,突然传来一声嘎吱的声响,议事厅的大门被一女子推开,急匆匆的往大厅的中央快步走去,其后跟着一男子,此人便是楚飘飘。 “慕容叔叔此言差矣......”行至慕容力的身旁,用带有一丝轻蔑的眼神剐了一眼慕容力,楚飘飘随后便轻盈的挪动脚步,转身负手背对着慕容力,接着说道:“我父亲虽说是这烟雨阁的阁主,但是这中州经济的发展如何,又岂是他一个人所能决定得了的,难道在座的各位分舵舵主就没有一丝的责任吗?” 突发的状况似乎令在座的一帮老家伙有些诧异,纷纷将目光朝大厅中央的楚飘飘望去,眼神之中不明所以。当然,慕容力同样也是一脸的不知所措,被楚飘飘的话惊了一下,但片刻之后便抹平了略微有些波动的情绪。 冷墨凌因为是个局外人,而且在众人眼中他的身份又颇为尴尬,所以在和楚浪云打过招呼过后,便快步行到楚浪云身后的一个角落,静观其变。 “飘飘,不得无礼,在众位长辈面前岂容你这样放肆啊......”楚飘飘的突然到来同样也是让刚才已经被气得满脸铁青的楚浪云有些意外,遂立即反应过来,将体内奔腾的真气压抑了下来,运行到丹田之处。刚才楚飘飘的一席话显然是将楚浪云原本的满腹委屈全都表达了出来,但是鉴于大厅里在座的都是楚飘飘的长辈,该讲的礼数还是要讲的,所以故作一脸严肃的责备了一句。 “父亲,你就让飘飘把话说完,何必把压力全都扛在自己身上呢......”看父亲的脸色,楚飘飘似乎意识到,楚浪云并不想让自己继续说下去,于是娇声反驳道。楚飘飘赶来之前,楚浪云已经到了词穷的地步,甚至已经做好了将慕容力除掉的准备,当然,这是不得已之下,没有办法的选择,因为那样便会在烟雨阁各族之中留下口实,不利于自己在烟雨阁的领导地位,甚至可能会引发一场内战。见楚飘飘的言语颇符合自己的心意,所以楚浪云便打消了阻止她的念头。 “哼,楚大小姐的意思是,这中州经济的下滑,我等也有责任?笑话,我们各分舵一向都是听从阁主的政令行事,如今经济下滑又怎赖到我等的头上?”听出了楚飘飘的言外之意,慕容里缩了缩眼瞳,眼神之中一抹狡黠划过,将所有的矛头又抛到了楚浪云的头上。 “慕容叔叔自然是明白飘飘的意思,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父亲颁布的政令,如果下面的人执行力不够,那又如何起到应有的效果呢?” “哈......哈,阁主真的是有一个好女儿啊,为了维护自己的父亲,竟然将责任推卸到了众分舵舵主的身上......”见楚飘飘如此说,慕容力遂一声冷笑,脸上带有一种莫名的嘲笑意味,他这话似乎是说给在场的众舵主听的。 此言一出,在场的众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便开始议论,从他们的眼神之中透露出一种对楚飘飘不满的情绪。见状,楚浪云的脸色也是颇为难堪,正想出言阻止楚飘飘在众人面前出丑,可是话还没到嘴边,楚飘飘却已经破口而出:“哼,我想慕容叔叔是误会飘飘的意思了,飘飘的意思是,父亲对于数纪以来中州出现的经济下滑的局面已经有了对策,只是慕容叔叔一味的责备父亲,父亲还没有机会说出口罢了......”意识到先前自己的言语似乎有些不妥之处,楚飘飘马上解释道。说完还转身对楚浪云使了一个眼色,楚浪云当然明白楚飘飘的意思,但是却并没有表态,不置可否的看了她一眼。 “如果父亲的这条政令能够得到全面的实施,飘飘可以保证,就算是在原有分成比例不变的情况下,最后分到各位舵主手上的利益将会是原有基础之上的两倍有余......”因为没有得到楚浪云的表态,而慕容力又打算立刻询问楚浪云,楚飘飘怕事情穿帮,于是便马上将话补了上去。 此言一处,全场哗然,议论纷纷,一脸的不可置信,在一阵讨论过后,坐在右侧首位的一位看似有些面善的老者,用一种近乎震惊的目光看了一眼正一脸严肃的楚浪云,不解的问道:“原来阁主早已经有了打算,不知这政令的具体措施有哪些?” 要知道众位老家伙的原有利益的两倍是非常具有诱惑力的,因为哪怕楚家将原有的所有利益全部让出来,似乎也没有楚飘飘的承诺来得多。 “我父亲已经被你们气得不想说话了,还是让飘飘替他老人家将具体措施说与各位听吧......”楚浪云刚想应承老者,却又被楚飘飘给打断了,由于楚浪云也同样对楚飘飘口中的政令颇为好奇,所以也没有打算阻止她继续说下去,想着说不定她还真有什么好的办法,可以解决当下最为棘手的问题。 看着楚飘飘一脸俏皮的样子,以及众人那洗耳恭听的诧异模样,冷墨凌不禁笑了出来,暗自在心中嘀咕,要是这帮老家伙知道这办法是我想出来的,还不知道他们会如何的崇拜自己呢。 “楚大小姐尽管将具体的措施说出来,老夫愿闻其详......”那位有些面善的老者似乎对楚飘飘口中的政令颇为期待。这位老者身穿一袭白衣,面部略为清瘦,名曰韩祖元,乃是烟雨阁风雷分舵的舵主,主要负责管辖中州东部边陲一带,此人为人颇为正直,对楚浪云也没有什么违逆的意思,只是迫于慕容力的淫威,所以才不得已与其为舞。不光是韩祖元,其余的众人也是对楚飘飘口中所说的政令甚为期待。 “好,那飘飘就简单的说一下政令的三条关键点,第一,从今往后关于经济利益的分配不再实行均分制,而是按照各分舵所辖区域当纪的经济产量占中州总产量的比例进行分配......”话音刚落,全场又是一片哗然,楚飘飘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完,便是被身对面的慕容力打断了。 “这条措施根本行不通,中州所辖各处的气候条件,土壤条件,以及人口都各有不同,如果按照这种比例进行分配,根本有失公平......” “是啊,我风雷分舵所辖的区域乃是中州的边陲地带,这里不仅人口稀少,而且土地贫瘠,要是按照这样的分法,似乎我韩氏家族就要喝西北风了......”虽然对慕容力的行事作风看不惯,但是此刻他口中所说的也确实是事实,顾及到家族的利益,韩祖元也只好就事论事。 “各位舵主请听飘飘把话说完,父亲当然是考虑到了这一点,所以第一条关键点还有补充的部分,考虑到各分舵所管辖的区域先天条件有所不同,所以各区域经济总量的增长成数占中州经济总量增长的成数的比例也会是在考量的标准之内,绝对做到公平公正......”见众人对自己刚说出的措施有些疑虑和不满,特别是平日里颇为矜矜业业的风雷分舵舵主都表达了措施的不合理之处,瞬间便引起了楚飘飘的重视,遂补充了一条解决办法。 “这还差不多......” “似乎这样还较为公平......” ...... 众人似乎对这条补充的措施颇为满意,所以也没有什么反对的意见。闻言,韩祖元的脸上也消除了适才的焦急之色,满意的点了点头,心中不禁感叹这条措施的高明之处。慕容力沉思了片刻,因为找不到措施的漏洞,所以也只能沉默不语,一脸憎恨的斜视了一眼楚浪云,随后又马上将眼光收了回来。楚浪云本是对楚飘飘口中的政令没抱什么太大的希望,但是当想明白了其中的妙处之后,也是满意的捋了捋银须,嘴角翘起一抹浅笑。 “既然各位舵主对第一条措施没什么异议,那飘飘便说第二条了。第二,各位舵主在征收粮食和赋税的时候,绝不可以中饱私囊,私自加征粮食或是加重赋税,如经查实,会有相应的处罚制度,比如扣除利益分成的比例,具体的处罚条款,日后会以公榜的形式告知各位......” 此条措施一出,众人倒是没有起什么波澜,只是其中不乏一些脸色有点难堪的老家伙,显然是往日捞了不少的油水。至于慕容力,在听到这一条措施之后,脸色更为难看,虽然心中十分不满,但却是没有办法说出来,毕竟这中饱私囊的勾当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这条倒没什么问题,不知这第三条措施又是如何呢?”对于一直勤勤恳恳,没有半点越轨之处的韩祖元来说,这条惩罚制度似乎是理所当然,遂也没有发表什么意见,只是沉思了片刻之后,好奇的追问道。 “这第三条就是,减轻征收农民粮食的比例,将原来的六成改为三成......”说到第三条措施之时,楚飘飘不禁皱了皱眉头,若有所思,沉思了片刻,然后说了出来。冷墨凌先前在州府的小巷子里只与她说了前两条措施,却是没有这第三条,闻言,冷墨凌心想,定是这位楚家小姐可怜那穷苦的百姓,临时加上去的,不禁为那楚飘飘的善良和睿智投去了赞赏的目光。 “胡闹,为父什么时候与你说了这第三条的?农民的赋税减轻了,那我烟雨阁经济利益的增长又从何而来?”除了众人对这条措施颇有非议,楚浪云也是有些不满,遂将楚飘飘打断,责备道。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隐隐的松了一口气,既然这第三条是楚大小姐临时加上去的,而楚浪云也表达了反对之意,想必这一条是不会被实施了。 “额,父亲,这第三条确实是飘飘临时加上去的,不过飘飘认为,农民的赋税减轻了,不仅不会使烟雨阁的经济利益下滑,相反,倒是可以令其有所提升......”见自己的父亲对这第三条措施颇为反对,u看书 .uush楚飘飘似乎有些不悦,眼神当中浮现一抹失望的神色,这恰好说明了那六成的重税并非是李老三私自加收的,而确确实实是自己的父亲下的决定。 “楚小姐说得没错,减轻农民的赋税,不仅可以增强他们的劳动积极性,而且可以激发他们去钻研粮食的种植方法和手段,大大提高粮食的产量,不仅如此,农民手中的粮食多了,生活丰裕了,自然对楚阁主以及整个烟雨阁感恩戴德,更有利于巩固烟雨阁对中州的统治......”冷墨凌对楚飘飘的善良颇为感动,遂一脸的浩然之气,负手从角落里缓步走了出来,替楚飘飘解释道,众人这才注意到冷墨凌的存在。 众人本也是对这第三条措施颇为不满,但是见楚飘飘和冷墨凌讲得有条有理,头头是道,竟找不到任何理由反驳。 听了冷墨凌的解释,楚浪云不禁挑了挑眉,捋了捋银须,似乎茅塞顿开,明白了二人的用意,于是手臂一挥,用眼光扫了扫众人,颇为得意的说道:“各位舵主还有什么要说的,要是没有什么异议,等到完整的政策拟好公榜,便开始实施了。一纪的期限,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结果......”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面面相觑,议论了好一阵,却没有一人提出反对,于是便各自离去。慕容力一双老眼狠狠的剐了一眼楚浪云,被气得面红耳赤,站在原地半晌,之后便也只能悻悻而去。 第85章 切磋 少许时间过后,整个议事厅之内只剩下楚浪云,楚飘飘,还有冷墨凌三人。 尽管对楚飘飘先前的表现颇为惊喜与满意,但是烟雨阁的商讨会议向来都是阁主与各位分舵舵主私下的秘密会议,外人是不可以参与的,哪怕是自己的女儿,不仅如此,她还将本不是烟雨阁中人,身份颇为尴尬的冷墨凌一起带了过来,对此,楚浪云显然有些恼怒。 “飘飘,难道你忘了这烟雨阁的规矩?竟然擅自闯进这商讨会议,还将外人带了进来,真的是放肆,说,刚才我等所议之事,你们到底听到多少......”先前如果不是楚飘飘的突然闯入,提出了颇为高明的新政令,可能楚浪云还真有可能将慕容力当场击杀,造成的恶果显而易见,所以此刻在楚浪云的心里早已经将前者擅闯之罪不当一回事,但是作为这烟雨阁阁主的威严还是要有的,况且他还担心烟雨阁想要谋取真谛宝剑一事传了出去,特别是有外人在场的情况之下。故而,楚浪云佯装一脸愤怒,高举手臂,似乎要一巴掌打在楚飘飘的脸上,以此让楚飘飘道出实情。 见状,楚飘飘脸色突变,一脸委屈,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刚想开口解释,冷墨凌便立马将身体凑了过来,双臂撑开,挡在前者的面前,好言好语的说道:“楚盟主,飘飘也是看你今晨似乎面露难色,出于对父亲的关心,故而忘了规矩,才会将在下带来这议事大厅,她也是一片孝心,楚盟主要怪就怪我冷墨凌,不知避讳,不懂规矩,至于你们议事的内容,我们先前到门外之时,也只是听到有人借中州经济下滑一事来为难楚盟主,飘飘因为气不过,这才冲了进来......” 闻言,楚浪云向楚飘飘使了一个眼色,楚飘飘立马会意,暗暗的点了点的头,楚浪云这才深呼一口气,心头仿佛卸下了一块巨石,片刻之间脸色转怒为喜,大笑起来:“哈......哈,冷少侠似乎对飘飘颇为关心啊......” 楚浪云话中似乎含有一种取笑的意味,冷墨凌闻言一脸不知所措,不知如何作答,心想,这楚浪云的脸色竟然变得如此之快,想必性格也是阴晴不定,定是个难伺候的主。一旁的楚飘飘当然明白楚浪云的话中之意,顿时脸颊绯红,有些羞涩之色,但是眼神之中仍有丝丝愁意。 沉默了半晌,楚浪云两眼诡异的望了望冷墨凌看似俊美不凡的脸庞,旋即转身,负手在后者的身旁徘徊一阵,这才口吻有些客气的接着说道:“昨日因为忙于公务,所以老夫也没有时间与冷少侠畅聊一番,今日老夫就和冷少侠好好聊聊,飘飘你先出去吧......”话音刚落,楚飘飘便轻应一声,侧身与冷墨凌对视了一眼,快步朝议事厅外走去。 “既然楚盟主有如此兴致,晚辈自当奉陪......”冷墨凌感觉到了楚浪云对自己的好奇,遂应承道,眼神之中若有所思。 在示意冷墨凌坐下之后,楚浪云让下人准备了两杯茶水,一老一少便对面而坐。 毕竟此刻坐在冷墨凌面前的乃是当今南界武林的盟主,在江湖当中举足轻重的人物,所以冷墨凌不敢轻视,脸庞之上呈现些许紧张的神色,端坐在座椅之上,显得非常拘谨,用一种恭敬的眼神望着对方,等待着楚浪云开口。 然而,楚浪云沉默了半晌之后,周身竟隐隐有一股能量颇为强大的气流暗暗的围绕,并且越来越强。武功到了二人的这种地步,已经可以非常清楚地感知对方真气的运行。见状,冷墨凌意识到这个老家伙似乎是想要攻击自己,但是从对方的眼神之中又能清楚的感知到,对方对自己并没有杀意,想必只是想要切磋武艺,所以冷墨凌也没有先动手,只是将一股炙热的真气从丹田之处暗暗运往掌心。 少许时间过后,围绕在楚浪云周身的淡薄真气变得越来越浓郁,片刻之后转为淡黄之色。突然之间,只见楚浪云长啸一声,整个身体朝着对面倾斜而去,悬浮在半空之中,双掌的掌刃带着一股强劲的破风之声,狠狠向着冷墨凌挥了过去。 这一掌楚浪云显然是已经用上了九成以上的功力,如果是武功稍弱之人受了这一掌,必死无疑。但是对于楚浪云的突然攻击,冷墨凌并没有感到意外,同样也是将双掌之上的真气化作一道火焰,迅猛的从座椅之上撑起身来,做好攻击的姿势,朝着对方强有力的掌风迎了上去。 双掌刚一相对,两人周身的焰色真气与淡黄真气便是开始强烈的碰撞,爆发出一股强大的能量,将身体之旁座椅茶几弹射开来,四分五裂,碎屑洒落一地,满是狼藉。 两股真气互不相让,你来我往,就这样僵持了将近半柱香的时间,冷墨凌面泛红光,尚无半点力有不怠之感,相反,此时的楚浪云似乎有些疲乏,眉头紧皱,显然,楚浪云已经稍稍落入下风。 “楚盟主,冷墨凌知道你老人家这是要试在下的武功,如果一直这样僵持下去,恐怕会两败俱伤,我们同时数上三声,将真气收回,你看如何?”虽然已经感觉到对方的内力不如自己,但是那也只是稍稍逊色而已,如果始终这样互不相让,恐怕自己也占不了多大的便宜,再加上冷墨凌对楚浪云也没有多大的敌意,而且自己作为晚辈始终是要给对方一点面子的,所以冷墨凌率先开口,建议结束这场较量。 “好......”楚浪云本来作为武林前辈,如果率先有退战之意,恐怕在晚辈面前失了面子,所以准备倾尽全力僵持到最后,但是既然对方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自己也没有必要死撑,所以一口答应。 “一,二,三......” 随着三声落地,二人皆是咬紧齿唇,猛的将掌风撤回,同时后退了数丈之远。刹那之间,两道颜色各异的毫光瞬间消失,两人皆是深呼了一口气,气沉丹田,将真气收了回去。 用一双诧异的眼光死死的瞪着冷墨凌,楚浪云似乎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没想到对方年纪轻轻,内力却是如此了得,甚至在自己之上。 “冷少侠烈焰真气的功力似乎还在那无欲宫柳奈何之上,你到底是什么人?”经过一场切磋,楚浪云在心中更加确认了冷墨凌的身份,只是令他疑惑的是,他的功力为何会在柳奈何之上,这点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冷墨凌寻思着,要是将自己那玄奥的身世说出来,恐怕楚浪云会像当日在那流云山庄阁楼的众武林英雄一样,是绝不可能相信的,反而会以为自己可以隐瞒身份,u看书.uukanh干脆就随便编一个身世算了。 “在下只是一个非常普通的山野村夫,机缘巧合之下才有幸习得烈焰真气这门神功,却不知这门神功竟出自魔宫,昔日在那流云山庄,在下已经向武林众英雄说明一切,只是他们根本不愿意相信,将那魔宫魔头的身份强加在在下的身上,在下也是百口莫辩啊,至于从何处习得神功,在下却是不便相告,还请楚盟主见谅......”向楚浪云恭敬的行了个抱拳礼之后,冷墨凌一脸严肃与苦闷,神色显得颇为真诚。 “机缘巧合?哼,那冷少侠又是何方人士?”尽管看对方的神色不像是在说谎,但是对冷墨凌这应付一般的解释,楚浪云还是有点难以置信。 “在下的家乡是一个非常遥远的地方,名曰湘省,其位置并不在这四海五州之内......”冷墨凌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向楚浪云解释,遂又是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不在这四海五州?”由于这四海五州之人的见识有限,所以对四海五州以外的地方还处于一种一无所知的状态,听了冷墨凌的回答,楚浪云便更觉得难以置信。 “对,楚盟主,你要知道,这个世界如此之大,还有很多地方是我们没有发现的,但是没有发现并不代表他不存在......” 冷墨凌的话使得楚浪云对他的身份更加好奇,隐隐之中,他似乎感觉到了这个年轻人给自己带来的一种潜在的威胁。 第86章 王者之志 对冷墨凌看似敷衍的解释显然是有所保留的,但是楚浪云沉思过后却没有试图将其揭穿,像这种有能力的武学奇才,如果不能为自己所用,那就宁肯将其除掉。但是经过刚才的一番较量,要想将冷墨凌除掉似乎有些不太现实,所以楚浪云选择了前者。 “冷少侠刚才口中所说的地名,老夫确实没有听过,也许是老夫孤陋寡闻吧,关于你的来历,老夫也不想深究,只要你不选择与老夫为敌,你便是老夫的朋友......”如果现在刻意向冷墨凌示好,似乎显得有些唐突,而且未免会失了自己这南界武林盟主的身份,所以楚浪云打算先和冷墨凌处好关系,来日方长。 “在下当然不会和楚盟主为敌,不仅如此,在下还会助楚盟主一臂之力,在这四海五州称王称霸,就看楚盟主有没有这种王者之志了......”经过一番折腾,冷墨凌当然是知道楚浪云对自己的顾虑,所以主动抛出了橄榄枝。当然,冷墨凌打算留在这四海五州的目的本来就是想在这里干一番事业,不过,既然自己已经拥有了足以技压群雄的绝世武艺,那么他自然是不愿意屈居人下的,毕竟要想称霸江湖,光有一身武艺是不够的,最重要的还是收买人心,现在的冷墨凌似乎还没有这种条件。 “哈......哈,好一句王者之志,只可惜多纪以来,老夫空有这南界盟主的头衔,却没有能力让各方势力臣服于我,究其原因,还在于各方势力的实力相差不大,老夫这烟雨阁还没有绝对的实力。当然,如若有冷少侠相助,那便如虎添翼......”对于冷墨凌的毛遂自荐,楚浪云颇为意外,遂一声长笑之后,开始将自己的野心暴露了出来。本来楚浪云还想着要找一个合适的时机,让冷墨凌心甘情愿为自己效力,不过既然现在冷墨凌自己开了口,楚浪云当然是欣然接受。 压抑了一下有些兴奋的心情,楚浪云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本是一脸霸气的老脸之上有增添了一抹凝重,缩了缩瞳孔,用一种诡异的眼神瞟了瞟冷墨凌之后,便负手转身背对着后者,语气有些阴沉的说道:“可是,毕竟老夫对你的来历不甚了解,又凭什么要相信你?” “真谛宝剑......”楚浪云的话音刚一落地,冷墨凌便补了一句,还刻意加重了音量。 “真谛宝剑?”冷墨凌的话使得楚浪云有些震惊,因为从前者的口吻来看,似乎他知道真谛宝剑的下落。于是楚浪云挑了挑眉,赶紧追问道:“你莫非知道真谛宝剑的下落?” “在下自然是不知,但是有一个人知道......” “谁?” “此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是那被关押在烟雨阁地牢当中的谷夜寒......” 本来以为冷墨凌知道真谛宝剑的下落,楚浪云甚为惊喜,但是突然听到谷夜寒的名字,本来有些窃喜的内心又是硬生生的凉了一把。 “哼,还以为冷少侠有什么高见,原来也是把希望放在他谷夜寒的身上,你以为老夫就没有在他的身上打过主意?那谷夜寒就是仗着自己知道真谛宝剑的下落,无论我怎么折磨他,他却始终不肯透漏半个字。哼,要是惹急了老夫,老夫便狠下心一刀了结了他的性命,倒是落得心里舒坦......”说完,楚浪云一脸气愤的咬了咬牙,青筋爆出的拳头越捏越紧。 “楚盟主,要是你信得过在下,便将那谷夜寒交给在下处置,等拿到那真谛宝剑,冷墨凌便双手奉上,当做是自己效忠楚盟主的诚意......”说完,,冷墨凌再次向楚浪云行了个拱手礼。冷墨凌当然知道真谛宝剑的威力,但是他更清楚这把绝世神兵只有拥有至阴至寒体质的人才能够发挥他的威力,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听说过除了自己,还能有谁能够让真谛宝剑出鞘的。所以,冷墨凌便思量着先将宝剑送给楚浪云,以此来取得他的信任,反正在他看来,真谛就算摆在楚浪云的面前,对他来说顶多也只能算是一个玩物而已。 “你果真有办法让那谷夜寒说出真谛的下落?”看到冷墨凌如此自信,楚浪云似乎已经有了几分相信,但是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看着对方一脸不敢相信的表情,冷墨凌嘴角微微一翘,似乎胸有成竹,将身体凑到楚浪云的耳边一阵耳语。冷墨凌的一字一句在楚浪云的耳边跳动,但是楚浪云似乎并没有觉得冷墨凌所说的是什么妙计,反而一脸的疑惑,表情也沉重了许多,不知道对方心中的盘算。 “楚盟主,只要你愿意配合在下,在下可以担保,真谛宝剑迟早是你的囊中之物......”两眼乍现一抹神秘之色,冷墨凌牢牢的盯着楚浪云的老脸,渴望着得到他的允诺。 楚浪云并不了解要如何才能发挥真谛宝剑的威力,听了冷墨凌向他提出的要求,此时的楚浪云心中也是在盘算着,手指轻捋着胡须,陷入了沉思,之前在那流云山庄便可以看出来,这冷墨凌对谷也寒似乎也颇为痛恨,要是将谷夜寒交与他处置,倒也不怕他会将谷夜寒放走,但是倘若这冷墨凌真的从谷夜寒那里得知真谛宝剑的下落,要是他将其私吞,自己又能拿他如何呢?但是冷墨凌又似乎是寻得真谛宝剑的唯一希望,到底应该如何抉择。 “楚盟主,王者之志能否水到渠成,就在你的一念之间......”见楚浪云迟迟做不了决定,冷墨凌于是再次向其试探了一句。 “冷少侠,让老夫答应你的要求也可以,但是你又如何保证在得知真谛的下落之后,你不会将其私吞?毕竟,u看书 .uashu谁要是拥有了真谛,天下便再无敌手......” “哈......哈,在下本以为楚盟主有那王者之志,必定是拥有常人没有的胸襟和气魄,却没想到却是如此小肚鸡肠,难道楚盟主不知那真谛宝剑只有有缘人才能使它出鞘吗?如若真谛真是任谁都可以发挥它的威力,那谷夜寒又怎能落入你烟雨阁之手,沦为阶下囚......”冷墨凌佯装嘲讽之色,大笑一声,说出了那真谛的奥妙所在,试图将楚浪云说服,连冷墨凌自己都没想到,自己的反应竟然可以如此之快,而且说出的理由竟没有给对方丝毫反驳的余地。 “好,冷少侠,真谛宝剑一事,本座就交给你了,只要能够将真谛宝剑拿回来,我烟雨阁上下定当全力配合,但是要是出了什么岔子,本座定将你碎尸万段,至于具体行动的时间,本座会另行通知你的......”楚浪云曾经听楚飘飘说起过,在那赏剑大会之上,谷夜寒似乎提起过,真谛宝剑只有有缘人才能使之出鞘,再加上刚才冷墨凌的每一句都似乎句句在理吗,所以楚浪云也顾不上那么许多,一口允诺了下来。 “冷墨凌果然没有看错人,他日,楚盟主定能实现王者之志,在这四海五州称王称霸......”恐怕连冷墨凌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学会了这一套拍马屁的功夫,但是对楚浪云似乎颇为受用,只见其轻挑着眉头,轻捋着胡须,大笑一声,一脸的不可一世。 第87章 普陀老者 冷墨凌篇 与楚浪云达成共识之后,冷墨凌便退出了议事大厅,因为无事可做,所以就在烟雨阁的院子里闲逛,心里想着接下来的打算。 烟雨阁最特别的景致便是这一院的桃花,现在正是桃花盛开的季节,满院的姹紫嫣红,偶尔一阵微风袭过,粉红的花瓣缓缓飘落,最后铺就在院落的空地之上,远远望去,犹如那从天上落下的一大片朝霞,甚为美丽。虽然没有心思欣赏当前的美景,但是那片片桃花所散发出来的阵阵清香却偷偷的钻入了冷墨凌的鼻孔之中,是那么的沁人心脾。 自从毫无预兆之下穿越到了这陌生的四海五州,经过一番折腾,冷墨凌似乎再也不是以前单纯的吴志高了,在这里他必须做好接下来每一步的打算,如果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葬送了自己的性命,这样的生活显然是会让冷墨凌有些不习惯,甚至心力交瘁。曾经在无数个夜晚,冷墨凌也想过是否应该回到以前的那个世界,但是经过多次的迷惘,挣扎过后,他还是毅然决然的打算留在这里,不仅如此,他还想要在这里争取到在另外一个世界无法得到的一切,包括金钱,地位和女人。 沉神之际,隐隐从不远处传来一阵女子的啜泣之声,将冷墨凌从思虑当中拉了出来。这哭声听似有些悲凉,凄惨。顺着哭声传来的方向,冷墨凌将眼光扫了过去,越走越近,只见一青衣女子正坐在一石凳之上,眼神涣散,呆呆的望着前方,此人便是楚飘飘。 “飘飘,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发呆呢,还哭了,是谁敢惹我们的楚大小姐如此伤心呢?”从认识楚飘飘一直到现在,她在冷墨凌心里的形象似乎都是开朗活泼的,虽然有些千金小姐的脾气,但也不失为一个好姑娘,也从来没有见过她有如此伤心难过的时候。一方面出于好奇,一方面出于对朋友的关心,冷墨凌缓步走上前去,关切的问了一句,话语之间有一丝调侃的味道。 见冷墨凌走上前来,楚飘飘赶紧用衣袖将眼角的泪水擦干,不好意思的偏过头去,试图将心头的情绪抑制住,强做微笑的回答道:“没什么,只是突然想到某些不开心的事情,心里有些难过罢了......” “该不会是因为今晨被楚盟主训斥,因而在这里躲着哭吧?”楚飘飘现在虽然已经亭亭玉立,但到底只是一个年轻的姑娘,被父亲训斥之后一时想不开,伤心难过也是很正常的事。因为平常和楚飘飘斗嘴惯了,所以冷墨凌也不打算讲一些什么大道理,或是一些感性的话,来开导她,而是语带一丝嘲讽意味,有些调皮的说道,因为他料定,以她以往的脾气,定会恼羞成怒,出言反驳,从而忘记了不开心的事。 “当然不是,其实是因为......”和冷墨凌预料的一样,被嘲讽之后,楚飘飘立刻便变了脸色,开始否认,但是话刚说到一般,却又是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以冷墨凌对楚飘飘的了解,她向来都是一个直来直去的人,如果是心里有事是绝对不会憋在心里的,似乎感觉到了楚飘飘的不寻常之处,冷墨凌的脸色也是瞬间变得有些严肃,追问道:“既然不是因为这个,那到底是因为什么事,莫非你还真被别人欺负了不成?” 见冷墨凌如此紧张,楚飘飘也感觉到了对方对自己的关心,遂转过身来,蹙眉望了望对方一脸在乎的神色,心中的顾虑似乎消散了许多,解释道:“不瞒冷少侠,父亲责备子女乃是平常之事,飘飘纵然伤心,但是也不会放在心里。飘飘之所以会如此难过,是因为,最近这数月以来,父亲好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不仅冷落了母亲,令她终日以泪洗面,而且对飘飘也似乎疏远严苛了许多。不仅如此,我记得父亲以前对我说过,民生乃是统治的根本,作为一个好的统治者,就要让老百姓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而要做到这一点,就必须减轻赋税。可是从今日的商讨会议来看,似乎将征粮的比例提高至六成的政令是父亲下的,这岂不是前后不一?每每想到这些,飘飘就觉得甚为难过......” “原来如此,听你这么一说,这楚盟主似乎有些怪异啊......”闻言,冷墨凌用两指托着下巴,若有所思的说道。 “怪异?”楚飘飘蹙着眉头,不解的问道。 “你想想看,一个人的性格是经过漫长的时间养成的,又岂会轻易在数月时间便发生如此大的变化,除非是受到了某些事情的刺激,才会如此性情大变......”说完,冷墨凌便若有所思的朝身旁的楚飘飘望了一眼,神情严肃的继续说道:“飘飘,楚盟主性情大变的这些日子,烟雨阁是不是经历过什么大事?” “大事?”见冷墨凌如此发问,楚飘飘沉心思索了半晌,突然想起了什么,遂有些不确定的答道:“这数月以来倒没有什么大事发生,不过,飘飘想起一事,不知道算不算冷少侠口中的大事......” “什么事,说来听听......”见事情似乎有了些眉目,冷墨凌显得更为好奇。 “就在数月之前,父亲的六十大寿的时候,众武林同道皆是准备了薄礼前来贺寿,来的这些武林人士几乎都是一些江湖的成名前辈,飘飘也颇为熟悉,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其中的一位老者似乎是不请自来,飘飘也从来都没有见过,他自称来自那东海普陀岛,因为久闻父亲的侠名,对父亲仰慕已久,故而特意不远万里前来祝寿。说到那东海,据说常有一些神兽出没,是鲜有人去的地方,故而世人对其都不甚了解。既然他是来祝寿的,父亲自当以礼相待,应付一下也就算了,但是他所带来的寿礼似乎颇为贵重,乃是只有在传说之中才听过的火灵果,据说这种奇异果实具有延年益寿,增强内力的功效,对此,父亲颇为欣喜,便将他视为上宾接待,还请他在这烟雨阁多住了些日子,u看书 ww.ukanshu 但是数日之后便不见了他的踪影,父亲说他是家中有些重要的事情处理,所以就离开了。从那以后,便从没有听说此人在江湖之中再出现过......”楚飘飘一边沉神回忆着,一边娓娓道来,说到不解之处便不经意的蹙起了那清秀的眉眼。 “哼,那老者不远万里前来烟雨阁祝寿,定是有他的目的,仅仅是因为仰慕楚盟主的侠名这个理由似乎过于牵强,我看问题定是出在了那老者的身上......”听楚飘飘说了这一连串的事情,冷墨凌似乎明白了什么,但是具体又说不出来问题出在哪里,便也只能抱着一种怀疑的态度。 “出在老者的身上?一个年迈的老者会有什么问题?他看起来似乎不会半点武功呀......”听了冷墨凌的话,楚飘飘显得颇为不敢置信,毕竟一个不懂武功的老者能在一位拥有绝顶武功的武林盟主身上打什么歪主意。 “我也是凭直觉有所怀疑而已,具体有什么问题也说不上来,飘飘你也不必如此伤心,反正我也决定效忠楚盟主,会在这中州待上很长的一段时间,来日方长,这件事情总会查清楚的......”冷墨凌俨然已经把楚飘飘当成了自己的妹妹看待,不忍心见她伤心难过,所以便答应协助她将楚浪云的事情查清楚。 望着眼前这张俊美不凡的脸和那坚毅的眼神,楚飘飘眉眼间的愁容似乎慢慢消失不见,不知不觉开始有些依赖眼前之人。 第88章 秦烟 冷墨凌篇 时间过得如此之快,不知不觉一个漫长的夜晚又从指缝之间悄然溜走。床榻之上的冷墨凌盘腿而坐,作着修炼的姿势。经过先前的一次尝试,冷墨凌并没有成功的达到心如止水的境界,但是他并没有放弃,昨夜一直使自己处于修炼的状态,试图将自己的那位陌生的父亲召唤出来,但是经过无数次的尝试,却依然没有达到想要的效果。然而,冷墨凌却惊奇的发现,凭借之前偶然发现的疗伤方法进行修炼,不仅可以让自己始终保持内力充沛的状态,而且还可以很好的养精蓄锐。 昨日冷墨凌虽然已经与楚浪云达成了共识,但是却并没有约定好时间何时行动,故而他还在等待着楚浪云的指令。当然,冷墨凌非常清楚,楚浪云昨日之所以没有决定当下行动,只是因为他还没有完全信任自己。 一道白光从眼前闪过,冷墨凌缓缓的睁开了双眼,心里寻思着,那老家伙就算有所顾虑,但是已经考虑了一个晚上,今日应该已经想好了全盘的计划。就在冷墨凌沉思之际,先前的两名侍婢还是犹如昨日一样,为其准备好了洗漱的用具,以及换洗的衣物。 简单的洗漱了一番,冷墨凌稍微的活动了一下筋骨,便准备走出房门,到院子里逛逛。然而却是被一名侍婢的一声叮嘱叫住了脚步。 “冷少侠,阁主让你用完早膳之后便立即到议事厅去见他......”其中一名侍婢弱弱的说道。 闻言,冷墨凌不仅不感到意外,反而心头有些欣喜之色,脸上泛着一抹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神色,轻声应承了一声。 在去往议事厅的路上,不管是烟雨阁的下人还是弟子,只要碰到冷墨凌都会主动向前打声招呼,而且眼神之中都带有一股子讨好的意味。其实,冷墨凌来到烟雨阁的这段日子里,几乎庄中上下所有的人都发现他和楚飘飘之间的关系颇为亲密,还从来没有一个男子可以让楚飘飘如此对待,即使是那西州悠然居宗主的公子欧阳措也不曾有这样的待遇,这一点使得全庄上下都颇为诧异。而令他们更为震惊的是,甚至连阁主楚浪云都对其颇为客气,故而几乎所有的人都想着趁早搏得这位少侠的好感,这总是没有错的,除了一人,似乎对冷墨凌并不怎么感冒。 “凭借一己之力,不仅在那赏剑大会之上技压群雄,而且拯救了大半个南界武林,我就不相信他有那么厉害,如果不是师傅及时赶到,我想他已经成那谷夜寒的剑下亡魂了......”说话的是那楚浪云的座下首席大弟子秦烟。此人从小便被楚浪云收入门下,和楚飘飘一起长大,青梅竹马,在烟雨阁也一直是习武天才般的存在,先前秦烟并没有跟随楚浪云去到流云山庄,所以对于冷墨凌的实力他也只是有所耳闻,并没有亲眼见识过,见冷墨凌似乎只是比自己年纪大上少些,所以只觉得他的实力是江湖中人吹嘘出来的,其实并没有传言的那般厉害。从记事的那一刻起,秦烟便一直对楚飘飘有爱慕之意,只是楚飘飘一直把他当做自己的兄长,敬而远之,所以他也从来都没有什么机会。但是现在楚飘飘竟然对一个外人如此亲密,这似乎激起了秦烟强烈的嫉妒心理。 在一群烟雨阁弟子的簇拥之下,秦烟刻意加大了说话的音量,好像生怕路过的冷墨凌听不见似的。秦烟的话非常清晰的传到了冷墨凌的耳朵里,而且他也清楚说出这话的人似乎对自己不怀好意,但是此刻冷墨凌的心里一直装着真谛宝剑一事,赶着前往议事厅,自然是没工夫搭理一些闲人,所以,冷墨凌在听到秦烟口中之言后并没有打算回应,而只是淡淡的向其瞟了一眼,便准备离开。 “哎!冷少侠,这是要去哪,竟走得如此匆忙,不和我烟雨阁的众位师兄弟打个招呼吗?”因为连楚浪云都对面前之人礼待有加,所以秦烟也没有太过放肆,而是称呼冷墨凌为冷少侠。 “楚盟主要见在下,在下自然是不敢耽误,怎么,这位兄台找我有事?”因为赶着前往议事厅,不想惹出什么麻烦耽误正事,所以明知道对方来者不善,冷墨凌的态度依然是不失礼数。 “哼,你少拿师傅来压我,你可知道我是谁?” “在下不知,洗耳恭听......” “我乃阁主座下首席大弟子秦烟......”秦烟一脸得意之色,微微翘了翘下巴,话语之间尽是一种莫名的优越感,似乎他对自己烟雨阁首席大弟子的身份颇为自信。 “那又如何......”闻言,冷墨凌并没有多大反应,只是挑了挑眉眼,淡淡的回了一句。从秦烟的话里行间,冷墨凌便可以轻易的看出对方是一个怎样的人,心想,这小伙子自以为很了不起,但实际上他的行为便反应了他只是一个狗仗人势的东西,楚浪云很了不起吗,还不是自己的手下败将一名。 本以为听到自己的身份,冷墨凌会对自己奉承一番,岂料,他不仅没有如此,反而反应颇为冷淡,言语之间还有一种轻视之意,秦烟不由一股怒气涌上了心头。心里暗自气愤了半晌时间,秦烟突然一声冷笑,强压住心头的不满,皮笑肉不笑的回应道:“听说你在那赏剑大会之上技压群雄,想必肯定是武功盖世,今日在下想要和你过上几招,还请冷少侠赐教......” “一来,我现在赶时间,没空和你比试;二来,我怕伤到你,楚盟主责怪于我,让开......”见对方一直喋喋不休,没完没了,冷墨凌似乎有些不耐烦了,而且对着秦烟这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样子,冷墨凌越看越不顺眼,所以直接加重了语气不再客气,uu看书ww.uukash 伸出手臂,一把将面前之人推开,想要离开。 “冷墨凌,看掌......”见冷墨凌根本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秦烟有些恼羞成怒,遂从丹田运起一股淡薄的真气,聚于掌刃之中,狠狠的向冷墨凌劈将过去。 意识到身后有一股掌风靠近,冷墨凌只是将身体稍稍倾斜,便躲过了秦烟的攻击。 秦烟此番攻击已经用上了七成的功力,见对方身形移动的如此之快,轻而易举便躲过了自己的攻击,秦烟颇为意外,愣了片刻之后,遂将身体后撤,左脚朝立柱之上用力一蹬,整个人腾空而起,伴随着一股破风之声,右脚瞬间向冷墨凌扫了过去。这一击秦烟已经用尽了全力,脚过之处还留下了一股浅蓝色的残影,众人见状皆是有些意外,本以为二人只是切磋一下,不想秦烟却是招招指向冷墨凌的要害之处,似乎是想要致对方于死地。 冷墨凌虽然看秦烟不是很顺眼,但是却不想和对方一般见识,只把眼前的较量当做是一场闹剧,岂料对方竟然招招狠辣,所以冷墨凌也不再顾及那么多,直接将一团炙热之气汇聚在身体四周,刹那间身体周围泛起丝丝火焰,一动不动,等待着对方这一招致命的杀招。 见状,秦烟似乎是感知到了冷墨凌周身强大的能量,所以紧咬牙关,用上全身的劲力,想要一击致胜,然而,还没等脚尖触碰到对方的身体,却被一股强劲的反噬力量弹飞了去。 第89章 婚事 冷墨凌篇 秦烟整个身体被一股强大的劲力弹飞出去,撞在立柱之上,致使整个立柱都轻微的震动了一下。两眼直直的瞪着眼前的冷墨凌,眼神中充满了丝丝恐惧,没想到冷墨凌的实力真的是如此强悍。本以为这一沉重的一击会使自己身负重伤,然而待到秦烟反应过来,却是惊讶的发现,自己除了受了一些擦伤,其实并无大碍。 眼前的一幕不禁让在场的众多烟雨阁弟子目瞪口呆,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位在他们眼中一直被奉为天才的秦烟,在冷墨凌面前竟然如此不堪一击,仅仅才是两个回合便是一败涂地,而且,似乎冷墨凌还没有出手。 “秦烟,我看在楚盟主的面子上,今日就不与你计较,但是下次如果还是这么咄咄逼人,可就别怪我冷墨凌不再饶你......”将双手负在身后,侧脸对着秦烟淡淡的说了一句,冷墨凌便转头朝着议事厅走去。 此时的秦烟脸色异常的难看,俨然,在冷墨凌的眼中自己就是一个跳梁小丑般的人物。周围众烟雨阁弟子交头接耳的议论之声在秦烟的耳边回荡着,自从拜入楚浪云门下,他何曾受到过此等对待。一时之间,暴怒,羞愤,委屈,嫉妒等一系列的情绪在他那张看似颇为英俊的脸庞之上交织在一起,久久不能抹平。 “冷墨凌,你给我等着,今日的屈辱,我秦烟迟早要你十倍偿还......”一双嗜血般的眼瞳死死的盯着冷墨凌渐行渐远的背影,秦烟暗自在心中立下了誓言。 .................. 清晨,烟雨阁议事大厅之内。 楚飘飘坐在楚浪云的身旁,一脸的诧异与羞涩,一张俏脸泛得通红,似乎是楚浪云刚向她说了些什么。 经过一晚的深思熟虑,楚浪云终于想到了一个既可以将冷墨凌纳为己用,而且又不用担心他会背叛自己的方法,那就是将楚飘飘许配给他。在楚浪云看来,似乎只有将冷墨凌变为自己人,他才可以完全放心的将真谛宝剑一事交给冷墨凌处理。况且,楚飘飘曾多次在楚浪云面前讲了冷墨凌不少好话,希望楚浪云可以重用冷墨凌,所以,多多少少楚浪云也是看出了一些苗头,料定了楚飘飘定不会拒绝了自己的一番苦心。 “怎么样,那冷少侠可还符合我飘飘的心意?”虽然内心早已经笃定楚飘飘不会拒绝,但是楚浪云还是带着一种调侃的语气问了一句,表情显得颇为慈祥。 “一切都听从父亲的安排......”楚飘飘满脸娇羞的应承了一句,虽然有些感到意外,但是从此刻楚飘飘的神色来看,其实她是非常乐意的。在这四海五州,女子的婚事都是长辈来决定的,所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己却没有半点反驳的空间,多少女子都是因为这一约定俗成的传统观念,而不能于自己的心上人厮守,抱憾终生。而楚飘飘此刻婚嫁的对象竟是自己的心上人,对他来说无疑是一个意外的惊喜。 然而片刻之后,楚飘飘突然变了脸色,眼神之中又徒添了一抹忧虑,缓缓将头抬起,稍稍皱起了眉眼,讪讪的说道:“可是冷少侠似乎已经有了心上人,父亲将飘飘许配给他,会不会令他为难呢?”楚飘飘突然想起了当日在那赏剑大会的比武场上,冷墨凌与自己的金兰姐妹净念相遇时的情景,从当时冷墨凌说的话来看,他似乎对净念已经钟情已久。 “哼,那又如何,想必老夫向他开口,他定然不敢拒绝。况且,哪家的姑娘会比得上我堂堂南界武林盟主的女儿......”闻言,楚浪云的脸上现出一丝不悦,神情有些严肃的说道,言语之间霸气尽显。 “可是......”楚飘飘还是有些犹豫。 “不必多言,为父已经决定了。飘飘你先退下,为父今晨已经约了冷少侠,想必他正在赶来的路上,老夫这就和他提一提这门亲事,看他如何抉择......”楚浪云显然是已经做好了全盘打算,别说那冷墨凌正好就是楚飘飘的心上人,就算不是,恐怕也由不得她有半点违逆之意。遂一口打断了楚飘飘要说的话,让她先行退下。其实通过昨日和冷墨凌的一番交谈,楚浪云对冷墨凌已经了解了不少,深知他是一个有野心的人,所以料定他定不会为了一个女人而耽误了自己的前程。 见自己的父亲如此坚决,楚飘飘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得不置可否的朝着大门走去。 出了议事厅大门,刚一转身,便恰巧看到冷墨凌正疾步朝着自己的方向赶来。见状,楚飘飘似乎有点不好意思,本打算绕路将其避开,可冷墨凌的一声招呼却又是愣愣的将自己叫住。 “飘飘,你也在呀......”冷墨凌嘴中一边说着话,一边朝着楚飘飘越靠越近。 “是啊,冷少侠,你来了?”楚飘飘答道,刚与冷墨凌对视了一眼,俏脸之上便不由自主的变得绯红。 “是啊,我来了......”楚飘飘似乎早已经知道他会来,冷墨凌猜想肯定是楚浪云跟他说了些什么,所以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但是楚飘飘的话语之间似乎带有一种不寻常之色,和平常的大大咧咧的她颇为不同,使得冷墨凌有些纳闷,遂用带有一丝不解的语气应承了一句。 “冷少侠,待会你进了议事厅,无论父亲跟你说什么,你都不要违背自己的意愿,顺从本心便好......”婚嫁之事对于少女来说本来就是难以明说的事情,所以楚飘飘也不好意思讲明,只是非常婉转的提醒道。尽管自己对冷墨凌倾心已久,但是她还是希望对方是心甘情愿的接受这门亲事,毕竟强扭的瓜不甜。 虽然冷墨凌很明显的听出楚飘飘的话中意有所指,但是仍然猜不出她指的是什么。心想,飘飘话语中的暗示定然与那真谛宝剑无关,因为以楚浪云老奸巨猾的性格是不可能让她知道这件事的......思索了片刻,冷墨凌微皱着眉头,不解的说道:“飘飘,你今天似乎有些奇怪啊,有什么事你直接明说就好了,何必跟我这么扭扭捏捏的,这可不像平常的你啊......” “反正我跟你说什么,你只管照做就行了......”楚飘飘也知道自己讲得不明不白,冷墨凌会不到意也是很正常的,但是对于这婚嫁之事,自己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开口,于是便一脸娇羞的丢下一句生硬的话,急匆匆的饶开了冷墨凌,朝着练武场快步走去。 “这女人心还真是海底针啊,怎么奇奇怪怪的?”望着一身青衣的楚飘飘的背影,冷墨凌不禁啧了啧嘴,不禁感叹女人心思的难以捉摸。 在原地停留了片刻,冷墨凌没有一直将心绪放在楚飘飘的身上,郁闷的摇了摇头,然后转身往议事厅行了去。 .................. 议事厅的大门并没有关上,靠近之后,冷墨凌转身便能看见楚浪云端坐在大厅中央的座椅之上饮着茶水。 “冷少侠,来,来,来,老夫可是等你有些时候了......”一口茶水饮进肚里,感觉到有人走进了大厅,楚浪云这才缓缓将眼眸抬起,招呼道。 “让楚盟主久等了,来的路上碰到了一只疯狗,教训了一番,因而耽误了些时候......”说完,冷墨凌便自顾自的在大厅一侧坐了下来。 楚浪云对冷墨凌的话中之意并不关心,所以也就没有询问,只是淡淡的瞟了一眼对方,面露一丝笑意的说道:“冷少侠昨日向老夫所说之事,老夫已经想好了全盘计划.....” 闻言,冷墨凌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因为一切都在自己的意料之中。故作着淡淡的笑意,两眼望着对方,恭敬的问道:“不知楚盟主是如何计划的?” “哈......哈,不急,在将全盘计划告知冷少侠之前,老夫有一桩喜事想要向冷少侠说上一说......”楚浪云先是长笑一声,然后便是有些笑意的说道。说完,楚浪云又将一旁茶几之上的茶水端起饮了一口。 “喜事?”冷墨凌有些疑惑不解。 “对......” “不知是何喜事......”冷墨凌问道。 闻此发问,楚浪云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从座椅之上缓缓撑起身子,负手向前踱了几步,然后便故作欣赏的答道:“冷少侠不仅一表人才,而且年纪轻轻便武功绝顶,他日前途必定不可限量。小女飘飘对冷少侠颇有爱慕之意,故而老夫便想做主将飘飘许配给你,不知意下如何呀?” “将飘飘......许配给我?这......”楚浪云此言一出,冷墨凌大吃一惊,不再像适才般镇定,而是立刻从座椅之上站起,言语断断续续,不知如何作答。心想,原来飘飘刚才在廊道处所说的一番话是这个意思,真是只老狐狸,为了限制住我,竟然用自己女儿的终生幸福来做砝码。 “怎么?难道冷少侠认为我家飘飘配不上你冷墨凌?”见冷墨凌的反应似乎有些抗拒,楚浪云瞬间便变了脸色,面露不悦,悻悻的说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 “只是什么?”楚浪云一脸不悦,追问道。 “楚盟主,在下是怕委屈了飘飘,冷某只是一介山野村夫,怕是配不起楚大小姐......”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一桩婚事,冷墨凌是拒也不是,同意也不对,要是拒绝这桩婚事,恐怕难以取得楚浪云的彻底信任,真谛宝剑一事也会因此而付诸东流;但是要是同意这桩婚事,似乎太过委屈自己,毕竟在自己的心里始终都只有一个周梅。情急之下,冷墨凌也不知如何是好。 “这你倒不用担心,飘飘倒是在老夫面前多次夸赞于你,说你不仅武功盖世,为人风趣幽默,而且人品也是一流,依老夫看,她早已钟情于你。而且今晨老夫也将此事说于飘飘知晓,她似乎也并没有抗拒,现在就看你冷少侠的意思了......”楚浪云一边捋着长须,一边慢条斯理的说着,将冷墨凌明面上拒绝的理由统统推翻,然后一双冷眼牢牢的盯着眼前的冷墨凌,似乎只要他一开口拒绝,自己便会立刻翻脸。 “既然楚盟主这么看得起墨凌,要是墨凌还是这么婆婆妈妈,似乎显得有些不识好歹,好,冷墨凌就多谢楚盟主的一番美意了......”左思右想,冷墨凌实在是想不出什么两全其美的应对之策,所以也只好先将婚事答应下来,等拿到了真谛宝剑之后,uu看书 .uukanshu 再将宝剑交予他,换取他的信任。到那时自己有手有脚,难道他楚浪云还会将自己绑去成亲不成,想必他也不会因为一桩亲事而不重用一个能帮助他成大事的人。 “哈......哈,好女婿,老夫果然没有看错人,你是一个能成大事的人,择日不如撞日,老夫立刻命人张罗,今晚你们就拜堂成亲......”其实在昨日冷墨凌告知楚浪云自己有把握从谷夜寒那里得知真谛宝剑下落的时候,楚浪云就已经对真谛宝剑望眼欲穿,势在必得,只是因为还没有完全信任冷墨凌,所以迟迟没有通知冷墨凌行动。但是只要冷墨凌和楚飘飘成亲之后,他便是楚浪云的乘龙快婿,也就是自己人,楚浪云便可以无所顾忌。冷墨凌答应这门亲事过后,楚浪云便不想浪费任何时间,想着尽快完婚之后便可以将真谛宝剑一事交给冷墨凌。 今晚就成亲?闻言,冷墨凌的心里顿时一万点暴击,整张脸都僵硬了起来,没想到楚浪云要自己成亲之后再去谋取真谛宝剑,而且还这么急。 “楚盟主,婚姻大事岂可如此草率,依墨凌看,还是得好好筹备一下,择一个吉日才是呀......” “唉!江湖儿女,哪有那么多繁文缛节,冷少侠莫不是想要反悔不成?” “没有,没有......”因为已经将亲事答应下来,如果此时反悔恐怕更会引起楚浪云的不满,故而冷墨凌也只能喃喃称否。 第90章 楚夫人 冷墨凌篇 楚浪云一声令下,这烟雨阁大小姐即将完婚的消息便很快传遍了整个庄院,庄中上上下下立刻开始忙碌起来,不出几个时辰,庄中便已经张灯结彩,红纱绕梁,布置得妥妥当当,一派喜气洋洋的局面。但是由于婚事过于突然,所以还没来得急将喜讯公布到江湖之中,甚至连烟雨阁的八位老舵主对这桩婚事也并不知晓。以致于庄中上下都甚为不解,堂堂南界武林盟主千金的婚事为何办得如此草率。 当然,这其中也包含楚飘飘的母亲端木若,端木若乃是西州州府一富商之女,为人谦和,性格温顺,贤良淑德,年轻时的相貌在当时的西州州府也是出了名的,可以说是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美貌可想而知,追求者也是数不胜数。端木家和楚家乃是世交,一次端木若跟随自己的父亲到烟雨阁拜访上一任烟雨阁阁主,在庄内住了些日子,楚浪云与端木若互生情愫,从而最终走到了一起。二人相伴半生,也是到了接近不惑之年才有了楚飘飘这么一个女儿,两人一直都非常恩爱,直到数月以前,楚浪云的六十大寿之后,不知因为何事,楚浪云竟然开始冷落端木若,独自搬到偏房居住,如果不是端木若总是主动对其嘘寒问暖,恐怕二人一日之内也说不上几句话,因而端木若终日以泪洗面,非常不理解。 此次楚浪云将楚飘飘许配给冷墨凌,事先也并没有和端木若商量过,对此,端木若非常不满,更过分的是婚事还办的如此仓促,如果不是楚飘飘今晨将此事告知端木若,端木若似乎仍然被蒙在鼓里,这更是让其大为恼火。所以,晌午之时,端木若便赶去楚浪云的房间,打算和他理论一番。 在经过庭院之时,望着满眶的喜庆布置,端木若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郁闷,虽说楚飘飘看似对于这位未来的夫婿颇为满意,也听庄中的下人说过那冷墨凌在流云山庄的一些英雄事迹,但是毕竟对他的为人并不了解,故而对女儿的终生幸福颇为忧心。驻足用眼光在院子里扫了一扫,端木若不禁重重的叹了口气,心里憋闷的慌,心想,飘飘可是阁主唯一的女儿,就算是要出嫁那也得昭告江湖,宴请天下宾客,风风光光的出嫁,这婚礼怎可办得如此敷衍,草草了事,他日叫飘飘在江湖众人的面前如何自处。想到这里,端木若的心情更为沉重,于是便加快了脚步,要找楚浪云问个明白。 然而就在端木若准备走开之时,却是发现在一处走廊的拐角之处隐隐有一位白衣青年瘫地而坐,靠在立柱之上,手中举着酒壶,不住的往嘴里灌酒,样子看起来颇为狼狈。走近一看,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这烟雨阁的首席大弟子秦烟。秦烟从小便是在这烟雨阁拜师学艺,端木若见其聪慧,口齿伶俐,对自己又十分孝顺,心里甚是喜欢,便一直将其视为自己的半个亲儿看待。 “烟儿,你为何独自一人在这喝着闷酒?”秦烟向来都十分注重自己的形象,绝不允许外人看到自己半点的颓废之色,可是眼下的秦烟却是和平常的他截然相反,端木若见状甚为不解,遂将脚步挪到秦烟的身旁,轻声问道。 秦烟显然已经有了点点醉意,模模糊糊听到耳边有人叫唤自己,遂微微侧头,缓缓抬起有些沉重的眼皮,朝来人望了一眼,见是自己的师娘,这才有些摇摇晃晃的撑起身子,准备向端木若行礼,然而还没等其将身体站直,双腿却是一软,又重重的摔倒在地。 “今天可是你小师妹大婚的日子,你看你,这是像什么样子......”因为楚飘飘在众师兄弟当中年龄最小,故而平日里秦烟都唤楚飘飘为小师妹。虽然端木若对眼下的这门亲事并不赞同,但是毕竟这对楚飘飘来说也是非常重要的日子,端木若并不想看到眼下秦烟的这个样子,遂带着有些不满的语气责备道。 “大婚?跟谁,跟那个无欲宫的小魔头冷墨凌吗?哼,也不知道师傅是不是老糊涂了,竟然将小师妹嫁给一个小魔头......”听了端木若的话,尽管秦烟意识并不怎么清楚,但是一股怨气还是不由涌上了心头,嘴中开始骂骂咧咧,完全没有了往日的潇洒和气度。 “小魔头?无欲宫?烟儿,你可要把话说清楚了,那冷墨凌怎么会是无欲宫的人?”其实,冷墨凌凭借那烈焰真气在赏剑大会之上技压群雄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武林,只是端木若向来都只待在烟雨阁中,也甚少与什么人交流,故而对此事并不知晓。 “说清楚?哈......哈,整个江湖有谁不知他冷墨凌一身魔宫的邪功,这还有什么可说的......”秦烟似乎只要一提起冷墨凌这个名字,心头的怒火便禁不住的往上涌,话语之间充满了憎恨的情绪。 但是刚一说完,秦烟似乎又意识到了什么,转头望了望端木若,轻晃了晃头,昏沉的脑袋似乎清醒了许多,突然双膝跪地,哀求道:“师娘,烟儿求你,不要让小师妹嫁给那冷墨凌,这不是把她往火坑了推吗?师娘,你去劝劝师傅吧,现在还来得及......” 在听了秦烟口中冷墨凌的身份,端木若甚为诧异,她虽然不懂武功,也很少涉足江湖,但是无欲宫的名头总还是听说过的,在这四海五州,无欲宫就犹如是一个恶魔之地,谁要是和其沾上半点关系,便会被江湖众人所唾弃,甚至联合抵制。想到这里,端木若不由得开始有些惊慌起来,脸色变得甚为难看。 阁主冷落于我也就算了,可是他怎么能将自己这唯一的女儿往火坑了推呢,心里不断的寻思着,端木若越发的开始焦急起来,也顾不上眼前的秦烟,起身便往楚浪云的房间赶去。见状,秦烟放下托着脑门的手臂,望着自己师娘的背影,涣散的眼神当中又重新燃起了一丝希望。 .................. 晌午,楚浪云的书房之中。 似乎对楚飘飘眼下的这桩婚事没有半点上心之意,楚浪云独自一人坐在书房之中,手中拿着一本蓝色书皮的武功宝典正沉神思索,脸庞之上时而浮现一抹笑意,时而愁眉紧缩,整个人沉浸其中。书封的显眼之处赫然写着净罡之气四个大字。 净罡之气乃是烟雨阁的独门内功心法,此内功心法讲究修身养性,集天地自然之气,化为己用。据说此门内功心法的厉害之处在于,可以源源不断的吸收来自外界的自然之气,以补充自身的消耗,以致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不过,据说也只有烟雨阁的开创之人将其练到了最高层,可以融会贯通,后面继任的诸位阁主都无法参透其中最精妙的部分。 “楚浪云......”只听见一声刺耳的推门之声,端木若一脸气愤的快步走近了书房,嘴中念叨着楚浪云的名字。 被这一声刺耳的推门声惊了一下,楚浪云猛的将头抬起,朝身前望了望,见眼前之人乃是自己的夫人端木若,遂脸色瞬间一变,重重的将武功宝典扔在书桌之上,一脸不耐烦的训斥道:“夫人到底有何事要找本座,竟然如此着急,门也不敲一下?” “楚浪云,我问你,你为何要将飘飘嫁给一个魔宫的魔头?你可知道她是我们唯一的女儿,你怎么能将她往火坑里推呢?”说着说着,端木若本来有些气愤的脸上又多了几分伤感,声音变得有些嘶哑,开始哭泣起来。 “哎!夫人有所不知,世人之所以都认为那冷墨凌是魔宫中人,无非就是因为他身怀那无欲宫的魔宫烈焰真气,可是世人却不知他那魔功只是在机缘巧合之下无意之中学到的,他和那无欲宫却无半点关系......”见端木若对自己如此无礼,楚浪云本想将其教训一番,但是见其委屈的样子,发现似乎有些不妥,遂开始好声好气的解释道。 “即便如此,但是飘飘成婚这么大的事,你也应该与我商量一下,更何况,这冷墨凌也不知是好是歹,要是选错了人,岂不是断送了女儿一声的幸福......”听了楚浪云的一番解释,端木若倒是放下了心中的一块巨石,但是心里对楚浪云没有和自己商量,便将楚飘飘许配给别人的事,仍然耿耿于怀,而且对楚飘飘的终生幸福还是有所顾虑。 “好了,我自己的女儿,难道我还会害了她不成,这件事本座已经决定了,况且现在所有的成亲事宜都已经准备好了,今晚就拜堂成亲......”见端木若一直喋喋不休,楚浪云开始有些不耐烦了,双眼狠狠的剐了一眼前者,语气重重的说道。 望着自己的丈夫那双带着丝丝寒意的眼神,uu看书 ww.uukansh 端木若不禁心头一颤,开始有些害怕起来,要知道自己可是他的结发妻子,而他却对自己的想法毫不在意,不禁开始怀疑,眼前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人还是不是以前对自己呵护有加,百般疼爱的楚浪云。 “楚浪云,总之我不管,我定不会让飘飘的婚礼办得如此草率,今晚这个亲,我定是让它结不成......”尽管内心有些胆颤,但是为了自己女儿的终生幸福,端木若仍然坚决反对。 “这可由不得你......”端木若的不依不饶似乎彻底惹怒了楚浪云,一双阴冷的眼瞳暗暗缩了缩,突然伸出一指往身旁的端木若脖颈之处用力一点,端木若还没来得及反应,眼前便突然被一片黑暗笼罩,应声倒地,晕了过去。 “来人......” “阁主......”随着楚浪云的一声呐喊,门外的守卫破门而入,跪地请示。 “将夫人带回房,看好她,在婚礼开始之前,不能让她踏出房门半步........”楚浪云铿锵的说完,又从书架上的一处暗格里取出一包药粉,冷笑一声,接着吩咐道:“待小姐快要拜堂的时候,将这包药粉给夫人服下,女儿的婚礼,怎么能没有母亲参加呢......” “是......”两名守卫闻言感到甚为意外,看着瘫倒在地的楚夫人,不禁心中疑惑,以前对楚夫人百依百顺的阁主,现在为何会如此这般对待她。 第91章 成亲 冷墨凌篇 入夜,出嫁前,楚飘飘的闺房之内。 房间被布置得颇为温暖,喜庆。窗户上的大红喜字在烛光的映照之下显得格外惹眼,红色的纱帐从卧榻的正中央一直垂到床头和床尾,点点月光透过镂空的窗户洒进房内,烛焰闪烁,将经过一番精致布置的梳妆台前,戴着凤冠的女子映射得格外的美艳。 在得知冷墨凌答应了和自己的这桩婚事的消息之后,楚飘飘便难以抑制住心中的喜悦,第一时间将这个喜讯告知了自己的母亲,但是由于婚事过于仓促,楚飘飘也并没有向母亲讲太多关于冷墨凌的事情,自己便带着下人一起置办好了一切女子出嫁需要的物品。呆呆的望着铜镜里经过精心打扮的自己,楚飘飘的脸上不自觉的浮现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小姐,听人说出嫁前的新娘子是最漂亮的,不过,依奴婢看,小姐何止是漂亮呀,简直就是美若天仙......”楚飘飘身后的一名侍婢睁着大大的秋水眸子,直直的望着眼前即将出嫁的新娘子,乖巧的说道。 “哪有你说的那么好看,让外人听了是要被笑话的......”虽然嘴上如此说,但是刚才侍婢的一番话对楚飘飘仿佛颇为受用,于是拿起身前的木质梳子,开始梳理耳边的发丝,脸上的笑容更为灿烂,当然,这不仅仅是因为自己的美貌,更多的是因为自己即将嫁给令自己倾心已久的心上人。 “小姐,吉时已到,姑爷正在大堂等着你呢,可别误了吉时呀......”正在楚飘飘对自己未来的夫妻生活充满期许的时候,从房门外传来一阵提醒的吆喝之声。 “母亲呢,这么重要的时刻怎么没有见到母亲......”听到门外的吆喝之声,楚飘飘抿嘴一笑,刚准备戴上红盖头,却是突然感觉少了些什么,这才想起自己这般重要的时刻,自己的母亲却不在身边,遂脸上徒添了一抹疑惑,喃喃发问。 “奴婢想,老夫人定是已经到了大堂了,小姐一会还要和姑爷拜堂呢,这少了高堂怎么成呢......”楚飘飘身旁的侍婢带着一丝调侃的意味,乖巧的答道。 “臭妮子,尽在这里给我耍贫嘴......”侍婢的话解除了楚飘飘心中的疑惑,楚飘飘回呛了一句之后,将红盖头盖在头上的凤冠之上,在侍婢的搀扶之下,伴随着一派锣鼓喧天和热闹的气氛,走出了房门。 .................. 烟雨阁大堂之内...... 虽然没有众多武林英雄的道贺,显得少了些气派,但大堂之内依旧是热闹非凡,座无虚席。一众烟雨阁的弟子互相交谈着,个个喜笑颜开,格外喜庆。 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冷墨凌身着一件大红的直襟长袍,腰间束着一根月金色祥云纹的宽腰带,腰带之上挂了一块玉质极佳的墨玉,显得格外古朴沉郁。不时会从周围传来烟雨阁弟子的道贺之声,出于礼貌,冷墨凌也是象征性的拱手回应,但是脸上的笑容似乎显得有些僵硬。 坐在角落的几名弟子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为此时的新郎送上祝福,而是一脸嘲讽的谈论着什么。 “听说这冷墨凌与那无欲宫有着一些瓜葛,楚盟主怎么会将小师妹许配给他呢,难道不怕江湖中人说我烟雨阁与魔宫有染吗......”一名身材有些瘦弱的弟子喃喃道。 “就是,谁不知道大师兄秦烟一直钟情于小师妹,如今小师妹嫁给了这冷墨凌,大师兄岂不是要落得一场空......怎么说他秦烟也是根正苗红,堂堂的烟雨阁首座大弟子,有哪一点比不上他冷墨凌,师傅真是老糊涂了......”另一名中等身材,长得颇为清秀的弟子插话道。 “哼,不光是那秦烟,西州悠然居少宗主欧阳错身份何等尊贵,他又何尝不是对这小师妹用情至深,可是却偏偏选了这冷墨凌,真是想不通......” .................. “新娘到......”几名弟子刚议论了几句,便是被大堂之外一位老者的呐喊声打断了谈话。 随着这一声呐喊,全场人皆是将目光移到了门外,只见新娘子踏着早已铺就好的红锦地毯,在身旁侍女和一媒婆的簇拥下缓缓往大堂走来。贴身的红色嫁衣将新娘子的身材修饰得恰到好处,纤细的双手在腹前微握,显得格外的端庄。顿时全场都开始沸腾,欢呼,以此来表达对这一对新人的祝福。此时的楚浪云正和端木若端坐在大堂正中央,静候着一对新人向自己行礼。 见状,冷墨凌深深的呼了一口长气,强作一脸的尬笑,但是仍然难掩心中郁闷的情绪,望着眼前一身喜庆嫁衣的女子,呆呆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好女婿,傻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去将新娘牵过来拜堂......”楚浪云似乎看出了冷墨凌的心思,容不得他有半刻的犹豫,催促了一句,语气颇有命令的架势。 闻言,冷墨凌侧身向楚浪云微微躬身示意,遂快步向新娘走了过去。 “来来来,牵住新娘子的手,百年好合,永不分离,过去拜堂了......”见冷墨凌刚一走近,站在新娘子身旁的媒婆便一脸笑意的将新娘子的纤手递给了冷墨凌,嘴中不停的念叨一些祝福的话语。 既然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种地步,现在想要反悔似乎已经不太现实了,即使此刻冷墨凌放弃那真谛宝剑,似乎也不能再拒绝这门亲事。先不说楚浪云会因此而翻脸,就说此刻站在自己身旁的楚飘飘,定会因为自己的拒婚而颜面尽失,事情要是传了出去,更是会被江湖中人所耻笑,日后又叫她如何自处。想到这里,冷墨凌也只好硬着头皮将婚礼进行下去。 “冷少侠,冷少侠......”见冷墨凌两眼呆滞,沉默不语,似乎在想着什么,媒婆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于是便连唤了冷墨凌数声,直到对方有了反应,媒婆才将新娘的纤手放入冷墨凌的手中。 握着新娘嫩白的纤手,冷墨凌感受着其手中的温度和丝丝柔滑的触感,内心却没有半分喜悦之感。此时他的内心对周梅的思念之情愈发的强烈,甚至开始有些伤感起来,可是身不由己,面对着这满堂的喝彩之声,冷墨凌也只能强作笑颜,携着楚飘飘缓缓的走近大堂中央的楚浪云二老。 ………………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交拜......” 和所有的新人一样,在媒婆的一声声吆喝声中,冷墨凌和新娘进行着这一项成亲最重要的礼节,然而,每一次将头躬下的时候,u看书 ww.ukanu 冷墨凌似乎都感觉特别沉重,他甚至开始幻想,眼前身着嫁衣的女子要是周梅该有多好,然而现实就是如此,眼下这位和自己拜天地的女子,竟是自己一直视若妹妹的楚飘飘。 “好了,好了,拜过了天地,新郎和新娘该向高堂敬茶了......”.见二位新人拜过天地之后似乎有些无所适从,特别是冷墨凌,竟然一脸呆滞,媒婆便赶忙让下人将预先早已准备好的茶水端了上来,示意下一步的步骤。 接过茶水,然后将茶水缓缓举起,望着一脸满意笑容的楚浪云,冷墨凌不禁感到十分恶心,心里起了一股冷冷的狠意,心想,老家伙,等利用完了你,定有你的好果子吃。与此同时,在向楚夫人敬酒的时候,冷墨凌却是奇怪的发现,她的眼神似乎有些呆滞,而且脸上没有半点表情,好像只是按照先前便制定好的流程,按部就班的完成着眼下的事情...... “我的好女婿,成了亲,你可就是我楚家的自家人了,以后在为人处事上,不仅要为你的妻子着想,更要为我们楚家着想,你可明白本座的意思?”楚浪云将茶杯举起,浅浅的尝了一口,然后便故作一脸肺腑的说道,言语之间意有所指。 冷墨凌当然明白楚浪云的言下之意,虽然心中对其甚为憎恨,但是此时此刻也只能将心中的不满强压了下去,作着一脸的僵笑,看似颇为恭敬的答道:“明白,明白,岳父大人说的是......” 第92章 空房 冷墨凌篇 “礼毕,送入洞房......” 本是成亲的大好日子,但是此刻冷墨凌的心里却是犹如悬在崖边的巨石,不仅沉重,而且有些忐忑不安。敬完茶水,扶着新娘缓缓撑起身子,伴随着媒婆最后的一声吆喝,冷墨凌意识到已经进入到了婚礼最后的阶段。 将新娘扶起,顺着婚房的方向刚行了几步,便是从冷墨凌的耳边传来一阵呢喃的说话声响:“好好享受你的新婚之夜,待到明日夜深人静之时便可以行动,老夫已经安排好了一切......”楚浪云将身子从座椅之上撑起,微微挪步到冷墨凌的身旁,将头凑了过去,轻声说道。 这是冷墨凌意料之中的事情,但是不曾想却来得如此之快。经过一番筹谋,听到这个消息,冷墨凌本应该感到高兴,然而此刻他的内心却是五味杂陈,难以言表。带着一脸的僵笑,冷墨凌不禁狠狠的剐了一眼楚浪云,心中暗骂道,伪君子。 并不想在喧闹的大堂逗留太久,冷墨凌沉思了一会,便拉着楚飘飘往婚房走去,因为烟雨阁的众弟子与冷墨凌并不熟识,所以也没有打算闹什么洞房。临走时,冷墨凌不禁回头淡淡的瞟了一眼楚夫人,只见其仍然是一副面无表情,神情呆滞的样子,不禁有了一些遐想,难道这楚夫人也是受制于楚浪云? .................. 不知不觉已值深夜,人群逐渐散去。推开婚房的大门,冷墨凌拉着楚飘飘的纤手缓步走到床榻的一旁,二人坐了下来。 望着眼前一身红袍嫁衣,戴着红盖头的楚飘飘,冷墨凌淡淡的叹了口气,随后拿起床头已经事先准备好的喜秤将红色盖头轻轻挑起,一张美艳娇嫩的俏脸瞬间浮现在自己的眼前。 “飘飘,我......”两眼在眼前这一张俏脸之上愣了半晌,冷墨凌这才开口想要说些什么,但是话刚一到嘴边,却又是吞了回去。 “你我既然已经结为夫妻,夫君有什么想要对飘飘说的,不妨直言,夫妻之间贵呼坦诚......”见冷墨凌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秋水般的眸子直直的看着对方,脸上带着一股浅笑,喃喃道。 闻言,冷墨凌将自己的眼光从楚飘飘的脸上挪开,感受到对方的言语之间颇为真诚,冷墨凌也不好意思再与之对视,只是缓缓将身体从床榻之上撑起,轻挪了几步,在床边圆桌旁的木凳上坐了下来,思量了半晌,他还是决定将原本想要说的话憋了回去。 “哦,没事,只是我冷墨凌不过是个山野村夫,怕是委屈了你......”闪烁了一下眼神,冷墨凌讪讪的说道。 “谈什么委不委屈,如今我们已是夫妻,日后定是要同甘共苦,互相扶持,飘飘能够嫁给夫君,是飘飘莫大的幸福......”从冷墨凌的话语中感受到了对方的丝丝愧疚,楚飘飘也慢慢起身,挪着碎步,走到冷墨凌的身旁,伸出两只手臂,将他轻轻抱住,接着说道:“今夜乃是你我的洞房花烛之夜,春宵一刻值千金,可别虚度了......”说完,楚飘飘的脸上顿时浮现一抹羞红之色。 冷墨凌当然明白楚飘飘的话中之意,感受着背后的丝丝暖意和楚飘飘轻柔的说话之音,冷墨凌不自觉的握住了对方的纤手,但是瞬间脸色一变,又将手挪了回去,扭捏的站直了身体,将楚飘飘轻轻的推开,心中不停的开始了与自己的对白: “吴志高啊,吴志高,你可要把持住呀,要是真对这楚飘飘做了些什么,那可就回不了头了......” “美人当前,还当什么正人君子,能吃却不吃,这还算什么男人......” “哎!你怎么能有这种想法,你的心里可只有周梅啊,怎么能糟踏了这么好的一位姑娘呢?” ...... 在一番思想斗争之下,冷墨凌微微将头抬起,狠狠的闭上双眼,又重重的睁开,深呼一口长气,脸上带有一丝尴尬,喃喃道:“飘飘,今晚可能是有些喝多了,脑袋有些晕沉,你先休息吧......”说完,冷墨凌便脱下了新郎装,快步走出了房门...... 走了几步,冷墨凌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遂停下了脚步,心想,这新婚之夜,新郎却不在房里,要是被庄中的人碰到,然后又传到楚浪云的耳朵里,似乎又会引起那个老家伙的不满,真谛宝剑一事可就要落空了。爷爷我可是牺牲了自己的名节才换得了那老家伙的信任的。可是现在回到房里,未免显得有些尴尬,而且自己也不一定把持得住,还是找个隐蔽一点的地方,熬个通宵吧。思索了少许时间,冷墨凌纵身一跃,跃上了房顶,往一片黑暗之中奔涌而去。 冷墨凌意外的反应不禁像一记重拳重重的砸在了楚飘飘的胸口之上,先是满眼的诧异与不敢相信,随后一股淡淡的悲凉和伤感的情愫悄然涌上了她的心头。楚飘飘很清楚的知道,刚才冷墨凌的说辞只是一个借口,是在刻意的回绝自己,他定是因为自己的那位金兰姐妹,所以才会如此,自己一直担忧的事情最终还是发生了。毕竟,怎么会有新郎在新婚之夜将新娘晾在一旁,独自去外面醒酒的事情?想到这里,一双美眸黯然的留下了眼泪,呆呆的坐在空荡荡的婚房之中,楚飘飘的内心深处隐隐萌生了一股对净念的恨意。 .................. 为了避免让烟雨阁的人撞见自己,冷墨凌在一处看起来已经废弃了有一些日子的院子里找了一处可以遮风挡雨的地方,盘腿而坐,进入了修炼的状态。还是像往常一样,将体内的烈焰之气和潜在的寒气互相融合,随着特定的脉络在周身循环往复。刚一开始,一切进行得相当顺利,经过无数次的练习,冷墨凌已经对真气的运行之道相当的熟练。 随着时间的流逝,冷墨凌已经将心神灌入了自己的身体之内。只见那股红白相间的真气犹如一条巨蟒在自己的经脉当中平静的运行着,起初还是一如往常,u看书 ww.uukansh 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然而过了许久,不知为何,这条巨蟒似乎变得有些不安分起来,运行的速度骤然增快,狠狠的撞击在经脉壁之上,使得此刻的冷墨凌痛苦不堪,面部的表情也开始变得有些扭曲。 “怎么回事,真气的运行速度怎么突然快了这么多?混蛋,你给我安分点......”真气撞击经脉壁所造成的疼痛感使得冷墨凌有些难以忍受,不禁在心里暗暗骂道。冒着冷汗,皱着眉头,冷墨凌暗暗往自己的心神所在之处发力,想要将这种不正常的现象控制下来。然而,事与愿违,巨蟒非但没有因为冷墨凌的控制而安分下来,运行的速度反而越来越快,几乎到了不可控制的地步。随着巨蟒运行的速度逐渐增快,冷墨凌惊奇的发现,周身的疼痛之感却越来越弱,直至消失。然而令他更为诧异的是,那股在体内乱窜的真气也越来越稀薄,直到最终消失在自己的意识里。 随着真气的消失,冷墨凌也从修炼的状态回到了现实。缓缓的睁开有些疲惫的双眼,擦去脸上的汗珠,冷墨凌发现自己的身体竟然虚空了不少,先前那种体内能量充沛的感觉也消失不见。 此时的冷墨凌显然有些慌张,赶紧又重新进入到修炼的状态,试图将体内的炙热之气唤醒,但是无论他怎么努力,却还是无济于事。 “乖乖,老天爷,你可不要和我开这种玩笑,这样就让我莫名其妙的一把就回到了解放前?” 第93章 新婚次日 冷墨凌篇 “咳......” 一阵凉风刮过,冷墨凌不禁打了个寒颤,此时天已经大亮。 昨晚修炼之时不知道什么原因而造成的突发状况,使得冷墨凌完全失去了内力。因为没有体内炙热之气的加持,在这被荒废的院子里呆了一整夜的冷墨凌显然是有些着凉了。 “老天是不是耍我,好不容易才修炼成的烈焰真气就这么说没就没了”撑起身子,冷墨凌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心中默念道。这也怪不得他会抱怨,身在这危机四伏的四海五州,要是没点本钱防身,恐怕将会举步维艰,特别是他现在已经在江湖中小有名气,还得罪了不少人,处境就更为危险。 抬头望了望天,冷墨凌意识到已经没有更多的时间让自己再考虑下一步的打算,因为按照古时的习俗,新婚的新人必须第二天一大早便要去给二老敬茶,所以他必须立刻赶回去。 刚一抬腿,冷墨凌似乎感觉双腿沉重了许多,不再像先前一样轻盈,整个身体似乎也笨拙了不少,其实这都只是失去内力后的正常反应,只是现在的他还没有习惯而已。稍微舒展了一下筋骨,冷墨凌拔腿就往回赶。 在经过练武场时,只见众多的烟雨阁弟子已经在操练着拳法,阵阵呐喊之声显得气势非凡。经过一处廊道之时,一位身材高大中年的家丁的招呼声使冷墨凌顿住了脚步。 “唉!姑爷,你可真早啊,新婚燕尔也不多睡会?”中年家丁正在打扫着庭院,见冷墨凌经过便是主动的打起了招呼。 “哦,一大早起来,闲来无事,便在这院子里逛逛......”将本来有些焦急的神情刻意收了回去,冷墨凌耸了耸肩,故作轻松的答道。 “唉?姑爷,为何你的脸色如此的苍白,看起来如此憔悴呢?”家丁问道。 “额......” 冷墨凌明显是被家丁问得愣了一下,支支吾吾半天也没有说出一句话。正在冷墨凌暗自焦急的时候,家丁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一股莫名的笑意,两眼几乎乐得眯成了一条线,突然蹦出一句:“哦,明白了,姑爷年少气盛,都是男人,明白,明白......” 家丁的话差点没惊掉冷墨凌的下巴,心里暗自骂道,你这猥琐男,想象力还真是挺丰富的,要是爷爷我没有失去内力,定是要一掌拍死你。然而,冷墨凌现在清楚自己的状况,眼下的自己别说眼前的中年家丁了,就算是同龄之人,只要不是个病秧子,自己都不一定打得过。 所以,尽管看眼前之人不是怎么顺眼,冷墨凌还是强做一脸尬笑,回复道:“明白就好....”,遂加快了脚步往婚房赶去。 刚没走几步,冷墨凌突然又顿住了脚步,脸色更为难看,只见一位俊朗青年正一脸愤恨的从练武场朝着自己缓缓走来,此人便是秦烟。 “我去,不会这么巧吧......”看着来人,冷墨凌本是有点苍白的脸片刻之后变得有些铁青,头皮也有点开始发麻,看对方的脸色,似乎来者不善。要是对方此时对自己发动攻击,别说反抗了,可能不出一个回合,自己的小命就要葬送在对方的手里。 想到这里,冷墨凌尴尬的闪烁了一下眼神,微微将头低下,瞬间感觉腿似乎有些不听自己使唤了。 “冷墨凌......” “啊?” 被秦烟突然的一声唤声惊到,冷墨凌条件反射般的应了一句,声音之中难掩惊慌之色。 待到秦烟靠近冷墨凌之时,突然顿住了脚步,一双嗜血的双眼死死盯着对方,一脸的恨意,从他的眼神之中可以看出,此时的秦烟恨不得将冷墨凌抽筋剥骨。 和对方凌厉的眼神对视着,冷墨凌暗暗用着先前的运起法门,想要尝试调动那股炙热的真气,但是无论他怎么努力,体内的经脉之中仍然没有半点反应。 “混蛋,你该不会是又想找爷爷我的麻烦吧,可千万不要动手啊.......”失去内力的冷墨凌明显较之前怯懦了不少,心头一阵慌乱。但是此刻若是让对方发现自己的不同之处,似乎并不是什么好事,所以,他强压住心里的恐惧,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从容一点。 “秦烟,怎么,上次没让你吃什么苦头,这次又想找我来较量?好,我冷墨凌奉陪便是......”说完,冷墨凌摆好身形,做好攻击的架势,似乎只要对方一出手,自己便会接招。 闻言,秦烟的胸口微微起伏,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起来,眼神之中的怒火更甚。 “冷墨凌,我秦烟自知和你武艺相距甚远,不是你的对手。我过来不是找你比试的,我是来提醒你,既然小师妹已经嫁给你,你便要好生对她,若是他日我发现她受了什么委屈,就算我秦烟技不如人,也会来和你拼命......”尽管看起来十分强势,但是也难掩秦烟此时的无奈,他不得不承认楚飘飘已经嫁给冷墨凌的事实。 “这秦烟平常看着总是带着一副盛气凌人的讨厌样,没想到对飘飘倒是挺痴情的,还真看不出来呀.......”见秦烟表达了来意,冷墨凌瞬间松了一口气,将刚才攻击的架势收回,只是淡淡的将眼光收回,准备离开,并没有作出回应。 望着冷墨凌挺得笔直走远的背影,秦烟先前眼里的凌厉黯然失色,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难以言喻的无奈。 .................. 穿过院子,很快便到了婚房之外,门并没有关,昨日喜庆的布置依然还在,当要跨入婚房的那一刻,冷墨凌有些许犹豫之色。新婚之夜,新郎却没有留在房中陪伴新娘,这换做任何一个正常的女人似乎都是难以接受的事情,不知道楚飘飘会作何感想。 正在冷墨凌犹豫之际,从房门的另一侧传来一阵温柔的喃喃之声:“夫君,你回来了,飘飘已经命人准备好了早膳,就放在了房中的圆桌之上。还有,洗漱的用具和换洗的衣物都已经准备好了,放在了床头......” 楚飘飘的一字一句完全听不出来有任何的抱怨之色,只是淡淡的诉说着。此刻冷墨凌的心里犹如无数支针芒刺中一样,有些莫名的心疼。只是侧了侧脸,微微皱眉,轻轻的点了点头,以作回应。 “夫君,飘飘看你脸色不太好,在外面呆了一夜,肯定是没有休息好,等用完了早膳就好好休息一下吧,今天清晨飘飘已经去给父亲敬过茶了......” 正如楚飘飘所说,u看书 .uukashu 一早起来他便去到大厅给楚浪云敬茶。然而令她感到意外的是,竟然没有见到自己的母亲,在楚飘飘再三的追问之下,楚浪云便借口说因为楚飘飘的婚事办得过于仓促,还没来得及告知娘家,端木若深感内疚,便一大早赶回西州,将这个喜讯告知娘家,顺便进行安抚。自己的外孙女成亲,外公外婆却没喝到喜酒,即便任谁都是会不开心的。当然,楚飘飘并没有向冷墨凌说得太多,只是淡淡的一语带过。 望着楚飘飘那张略微有些尴尬的脸颊,不禁让冷墨凌有些激动,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又是被对方给打断了。 “你放心,父亲对于昨日你出去醒酒的事情并不知晓,今晨父亲问我为何独自去敬茶,我只说你昨晚太累了,还在房中休息......”说完,楚飘飘的脸上又不禁浮现一丝落寞。 冷墨凌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这般对待楚飘飘,楚飘飘不仅没有任何怨言,反而为自己考虑得如此周全,这不禁让冷墨凌十分感动。本想说些感谢之类的话语,但是犹豫了一下又是将话吞了回去。冷墨凌深知无论此刻自己说什么,也弥补不了昨晚自己给到楚飘飘的伤害。遂只是一脸尬笑,微微点头,轻轻回了一句:“好,知道了,辛苦你了......”便回到房中,准备洗漱。用完早膳之后,冷墨凌一头栽倒被窝之中,呼呼大睡。 第94章 行动 冷墨凌篇 可能是由于太累了,冷墨凌这一觉醒来,天色竟然已经暗沉,睁开双眼,猛的挺起身子,从睡梦中惊喜,额头流着虚汗。 由于突然失去内力,心中又牵挂着真谛宝剑一事,所以冷墨凌显得有些寝食难安。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冷墨凌不禁在心中问道。按照和楚浪云的约定,今晚便是行动的时候,可是以自己现在的状态,别说那谷夜寒了,恐怕就算是一名普通的守卫都可以轻而易举的取下自己的性命,但是一旦错过了今晚,以后想要知道真谛宝剑的下落,就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想着自己现在只是一个毫无半点武力的普通人,冷墨凌就不禁有点感慨,突然萌生了寻回真谛宝剑之后便穿越回去的冲动,但是沉思了半晌之后,他又改变了这种想法,凡是想要成大事者,谁还没有经历过一点磨难呢。 定了定神,冷墨凌从床榻之上猛的跃起,推开房门,门外一片漆黑,已经看不清烟雨阁的轮廓,在悬梁上的红灯笼的照耀下,廊道的方向倒是看得颇为清晰。 “姑爷,你醒啦......”见冷墨凌走了出来,门旁的守卫打了声招呼,然后表情颇为严肃的接着说道:“姑爷,小的在这门外等了有些时候了,见您正睡得正香,所以不敢进去打扰。阁主让我通知您一声,今晚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姑爷今晚便可以行动,具体什么事情,小的也不是很清楚。阁主还让小的跟您说,为了方便姑爷的行动,他已经将楚小姐支开了......”说完,守卫便微微躬身,向冷墨凌行了个礼,便面无表情的走开了。 这老狐狸想得倒还挺周到,冷墨凌在心中暗自嘀咕,看来现在已经骑虎难下,死就死吧。 尽管现在冷墨凌已经毫无战斗力可言,但毕竟曾经谷夜寒也见识过自己的强悍武力,只要不在他的面前暴露,相信谷夜寒也不敢轻易对自己出手。至于那些地牢的守卫,想必楚浪云都已经打过招呼,也不会为难自己。 想到这里,似乎冷墨凌又给自己壮了不少胆,坚定了一下心中的想法,冷墨凌便径直朝地牢的方向走去。 .................. 由于失去了内力,无法施展轻功,所以从婚房到地牢的这段路途花费了冷墨凌较之前足足三倍的时间有余,冷墨凌不禁感叹道,以前还没感觉到,原来这烟雨阁的庄院如此之大。 暗暗的躲在一处假山之后,冷墨凌的双眼犹如猫眼一般,扫视着地牢外的情况,一切都没有变,守卫依然森严,给人一种无法让人接近的感觉。 不禁在心中暗骂了一声,冷墨凌十分后悔,此前凭借自己强悍的武力,就算硬闯地牢,将谷夜寒救出也并非难事,却偏偏因为顾及楚浪云对自己的看法,而错失了良机,还成为了这老贼的挂名女婿。想到这里,冷墨凌忍不住往假山之上狠狠的砸了一拳。然而,因为撞击而造成的剧烈疼痛,使得冷墨凌不禁赶紧把拳头收回,疼得面目狰狞,却又不敢发出任何声响。 “妈的,死就死吧......”暗自下了决心,冷墨凌不再像先前般鬼鬼祟祟,而是大摇大摆的往地牢的大门走了过去。 “谁......”见有一人影朝大门迎面走来,一名守卫大声询问了一声,语气强硬,眼神凌厉。 被守卫的询问声惊了一下,冷墨凌整个人不自觉的抖了一下,全身冒着一股寒意,顿了顿脚步,强压住心头的恐惧,将脸部的害怕之色掩盖,一脸僵硬的又抬起了脚步。 人影越靠越近,黑暗逐渐消失,现出一张英气逼人的脸庞,脸庞之上带着一股从容的笑意。 “原来是姑爷......”见来者是冷墨凌,带头的守卫不禁松了一口气,嘴中喃喃的说道。 “兄弟们辛苦了,想必楚盟主已经交代好了一切,就不必我再多言了吧?”冷墨凌带着一种身为烟雨阁姑爷应有的气势,将每一个字都说得特别清楚,特别是楚盟主这三个字,还特别加大了些音量。 “当然,盟主交代我等,如果姑爷前来,就让您把谷夜寒劫走,不必阻拦......” “嗯......” 见守卫对自己恭恭敬敬,没有任何想要阻拦的意思,冷墨凌这才放下了心头的顾虑,表情也松弛了不少。将眼光朝众守卫扫视了一番,暗暗在心中为自己捏了一把汗。 就在其准备提起脚步进入地牢之时,冷墨凌又回头看了看领头的守卫,突然想起了什么,遂叮嘱道:“既然是演戏便要演全套,你们恍若无人的站在这里可不行,待会我将谷夜寒带出来,要是让他看到你们这样,事情可就泡汤了,全都给我倒在地上装晕........” 冷墨凌刻意加重了说话的语气,满脸的严肃,眼神之中透露出一种身为烟雨阁姑爷而应有的威严。 显而易见,在经过楚浪云的一番交代过后,冷墨凌的话是颇有分量的,uu看书.uuansu.co闻言,领头的守卫向众人使了个眼色,纷纷倒地,装出一副受了重击之后晕倒在地的样子。 还真听话,冷墨凌在心中默念道。看着眼前滑稽的一幕,冷墨凌不禁轻笑了一声,然后又忍住笑意,强做严肃之色,愣神思索了一会,接着说道:“把那牢门和锁链的钥匙给我,省得我还要花力气将锁链砸开......” 要是换做以前,几把锁链在冷墨凌面前就犹如豆腐一样,但是现在,似乎要砸开锁链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在那谷夜寒面前出丑倒是小事,要是让他发现自己的内力已经全失,那么自己的小命也就没有了保障,想到这里,冷墨凌不由得轻呼了口浊气,不禁佩服自己的睿智与细心。 守卫在听到冷墨凌的命令之后,立马将一把钥匙从腰间取下,匍匐在地上,伸手交给了对方。那种生怕耽误片刻而被冷墨凌责备的囧样,看起来实在是相当滑稽。 接过钥匙,冷墨凌再也没有片刻的犹豫,径直进入大门,往地牢深处奔去。 烟雨阁的地牢没有丝毫的变化,还是像先前一样,看起来有些恐怖凄凉。行至地牢深处,冷墨凌不禁打了个冷颤,先前因为有炙热之气护体,倒也没觉得有什么,现在失去了真气的加持,冷墨凌才发觉这昏暗的地牢里竟是如此的冰凉。 往这一片昏暗扫了一眼,冷墨凌顺着先前发现的关押谷夜寒牢房的方向快步行了去。 第95章 虚张声势(1) 冷墨凌篇 在奔往囚禁谷夜寒的牢房的途中,冷墨凌回想起上一次见过的那位老者,还特意驻足,透过铁窗,往关押老者的囚房中望了望。 和上次没有多大区别,老者仍然是一头凌乱的披肩银发,满脸的污垢和血丝,已经看不清本来的面貌,整个身体被锁链固定,头自然的往下垂,整个人显得毫无生气。 过了半晌,老者似乎隐隐感觉到牢门之外有一双眼睛正悄悄盯着自己,遂缓缓将头抬起,吞吐着微弱的气息,一双无神的双眼往铁窗外望去。 两眼对视了片刻,老者显然把对方当成了自己的敌人,眼里泛着丝丝寒意。似乎感觉到了老者眼中那浓浓的怨气,冷墨凌快速的将眼光收回,靠在牢门的一侧,心里开始默念,这老者究竟是谁,为什么总是给我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从他的眼神之中似乎可以看出他有莫大的冤情。 “啊......不会吧?”沉思了少许时间,一道熟悉的身影忽然在冷墨凌的意识当中闪过,那道身影不是别人,正是当今南界武林盟主,自己的挂名老丈人楚浪云。 “他是......”想到这里,再联想到之前从楚飘飘口中所说的楚浪云的反常,冷墨凌不禁开始怀疑老者的身份。此刻,冷墨凌突然萌生一种想要进入牢房确认老者身份的冲动,但是再看了看牢门之上挂着的那把硕大的锁链,他又立马取消了这个念头。 “为什么先前就没有想到呢......”又在心中默念了一句,冷墨凌开始有些后悔,为何先前有能力的时候,不进去一探究竟。 但是后悔归后悔,眼前对于冷墨凌来说最紧要的事似乎不是刚才心里所想的真相,而是要尽快将谷夜寒救出,拿回真谛宝剑,说不定那时还可以凭借真谛宝剑的力量,令自己恢复内力。 踌躇了少许时间,将脑海中的杂念抛开,冷墨凌不再驻足,而是继续往地牢的内侧移了过去。 待到关押谷夜寒的牢门之外时,冷墨凌先是将眼光探进铁窗,扫视了一番牢内的情况,确定里面没有异样,这才打开牢门,推门而入。 一声咣当的开门之声传入此刻正被锁链固定,不能动弹的谷夜寒的耳朵里,谷夜寒立马将头抬起,看向身前,在确定了来者的身份之后,一股狂喜不禁涌上心头。 “哈......哈,吴志高,你终于来了,快救我出去......”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才呆了几天时间,谷夜寒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样,话语中那种急于摆脱囚笼的急切心情几乎已经达到了疯狂的程度。两眼带着血丝,死死的盯着冷墨凌,似乎容不得他有半刻的迟疑。谷夜寒的说话声显得有些无力,他努力想要加大说话的音量,但是似乎有点力不从心。 冷墨凌将钥匙拿出,在谷夜寒的面前晃了晃,嘴角带着一股冷笑,一脸不屑的说道:“我这就救你出去,但是出去以后,你必须带我去取那真谛宝剑,不然,你可知道后果?”冷墨凌的话语中带有一种武力威胁的意味。他非常清楚谷夜寒的为人,和他讲条件,要是没有一点砝码,是起不了任何作用的。 “好,你放心,既然不能发挥它的威力,那真谛宝剑对我来说也只是一块破铜烂铁,留着又有何用......”为了消除冷墨凌心中的顾虑,谷夜寒用他那微弱的声响,一口答应,讲出了事情最关键的利害关系。 望着谷夜寒那种就算到了生死关头,都没有半点乞求之色的神态,冷墨凌不禁在心中感慨,此人如果不是心术不正,只要有机会东山再起,还真有可能成为这四海五州的霸主。 愣了一会,冷墨凌也不再犹豫,直接将谷夜寒周身的锁链解去,将他的臂膀搭在自己的肩膀之上,一步一挪的往地牢的出口方向走去。 待到地牢的出口,看到满地倒地的守卫,谷夜寒无力的瞟了一眼身旁的冷墨凌,说道:“看来为了救本少庄主,你可是花了不少力气......” “唉!只是解决几个没用的守卫,对我来说只是信手捏来的事情,本少侠要进这地牢,简直就如入无人之境......”冷墨凌无时无刻不在表现着自己武力的强悍,扶着谷夜寒,哪怕早已经累得够呛,但还是装出一副轻松的样子,努力控制着自己气息,尽量让呼吸变得平缓,生怕对方发现自己现在已经内力全失。 “你来救本少庄主,难道那楚浪云就一点也没有发觉吗?”一切似乎都进行得太过顺利,谷夜寒不禁有些不对劲的感觉,试探性的问道。 “这几日烟雨阁的千金小姐出嫁,那楚浪云只忙着筹备婚礼,哪有那么多心思,来关心这地牢的事。我也是料想这段时间那楚浪云无暇分心,所以才决定这个时候来救你......”似乎早已经料到谷夜寒会有此疑问,冷墨凌就好像事先已经准备好了标准答案一样,对答如流。尽管如此,冷墨凌的心里还是有些许担忧,因为他并不知道谷夜寒对这桩婚事到底了解多少,如果他已经知道那楚飘飘的郎君便是自己,u看书. 似乎事情马上就会穿帮。 听了冷墨凌的回答,谷夜寒本是警惕的心里似乎平定了许多,不再发问,显然,他已经相信了冷墨凌的说辞。虽然对烟雨阁大小姐的婚事没有具体了解,但是在守卫给自己送菜送饭的时候,谷夜寒也无意间听到他们谈论过此事,所以知道刚才冷墨凌所说的并无虚假。不仅如此,谷夜寒也从守卫的口中得知那楚飘飘的夫君是叫做冷墨凌,但是他并不知道,这冷墨凌便是他身旁的吴志高。 .................. 尽管知道楚浪云已经和烟雨阁的所有守卫交代过,知道他们不会为难自己,但是为了避免引起谷夜寒的怀疑,冷墨凌还是选择了一条崎岖的山路作为逃跑的路线。 此时已值深夜,夜幕早已经黯淡无光,整座山林犹如一把巨型的宝剑,直直的插入夜空之中,夜空之上没有半点星光,只有那犹如死灰一般的沉静。偶尔会从周身传来一阵阵凉风的呼啸之声,令人毛骨悚然。 冷墨凌经过在这四海五州一段时间的磨炼,显然已经不再惧怕眼前的黑暗与冷清,此刻令他更为忧虑的是身旁的谷夜寒,他就好像是一颗定时炸弹,一旦爆发,便会随时取了自己的性命。 弯弯曲曲的山路一直延伸到满目的黑暗之中便消失不见,冷墨凌暗暗叹了一口气,心中默念道:“妈的,可能今晚得在这荒郊野岭度过一晚了......” 第96章 虚张声势(2) 冷墨凌篇 两人在这一片阴森的山林里乱窜了将近两个时辰,本想找一个山洞之类的栖身之所,但是满目望去,似乎只有一片黑压压的树林和凌乱的灌木丛,但是此时天色已晚,也只能随便找一块空地,将就一晚。 深夜已至,气温骤降,偶尔还会有一股刺骨的寒风刮过。因为失去了体内的炙热之气的加持,此时的冷墨凌又冷又饿,一路走来还不禁打了好几个冷颤。 在寻得一小块空地之后,冷墨凌将谷夜寒的身子放下,靠在一棵大树之上。似乎这谷夜寒比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只见他一张带着些许血丝的脸上脏乱不堪,脸色泛着淡淡的苍白;嘴唇由于严重缺水,已经开始蜕出细小的薄皮;眼神看起来有些呆滞,总之就是虚弱到不行。 “水......水......”谷夜寒微微翘动嘴唇,轻声的呢喃道,显然以他此刻的状态,已经不能清晰的表达自己的意思。 在这种窘境之下,似乎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事实已经很明显,虚弱成这样的谷夜寒已经没有办法对自己造成任何的威胁。 盯着面前这一张苍白的脸,冷墨凌不禁开始有些同情眼前这位曾多次差点要了自己性命的谷夜寒,但是怜悯之心刚燃起了苗头,便又被冷墨凌给压了下去,毕竟,这谷夜寒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不光是你想喝水,我自己都渴得要命,这荒郊野岭到哪里去找水,冷墨凌一脸郁闷,暗自在心中抱怨。确实,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野林子里别说是水了,就算是充饥的食物都很难找到,况且眼下的冷墨凌已经没有能力去猎一些野味。 但是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一阵郁闷过后,冷墨凌还是决定到这山林之中转转,看有没有什么意外的收获。 因为担心谷夜寒被野兽叼走,所以在离开之前,冷墨凌还学着穿越之前远古人类钻木取火的方法,燃起了一个火堆,一来可以取暖,二来让一些野兽看到也不敢靠近。 在做好了一系列的防御措施之后,冷墨凌这才起步,往一片黑暗之中窜去。 .................. 将双臂围在胸前,感受着丝丝寒风,冷墨凌在一片杂乱的灌木丛中行了许久,依然没有任何收获,有的只是一股来自黑暗的阴森和恐怖。 随着脚步轻踏地面,偶尔踩到枯枝所发出的吱哑声响,冷墨凌越走越远,到现在距离先前生火的地点已经有了一段距离。不断挥动着手臂,往灌木丛中翻腾着,冷墨凌希望能够好运找到些野果充饥,但是事与愿违,除了杂草和枯枝,什么都没有。 似乎离开先前的地点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冷墨凌有些放心不下谷夜寒,毕竟只有他一人知道真谛宝剑的下落,故而准备转身回去,就在这时,从林间的深处传来一阵恐怖的呼啸之声。 将心头的恐惧先抛去一边,出于好奇,冷墨凌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寻了过去,四处张望着,寻找声音的源头。 待到靠近山腰一处空旷之地,冷墨凌竟惊奇的发现,一位满头银发的老者正犹如癫狂一般,在其中大喊大叫,显然,刚才那奇怪的呼啸之声便是他发出来的。 远远的凝视着,因为不了解对方的底细,冷墨凌并不敢靠得太近。 过了半晌,老者不再发出这种恐怖的声响,而是开始做出一些奇怪的动作,看起来像是在修炼某种武功,但是姿势又显得颇为怪异。 随着老者身形的不断舞动,周身爆发出一股强大的能量,泛着淡红的暗光,看起来这位老者的武力应该不弱。 似乎老者的身形看起来颇为熟悉,隐隐藏在一棵粗壮的树干背后,冷墨凌两眼直直的望着老者的方向,暗暗猜测老者的身份。但是在脑中思索了许久,依然没有半点头绪。 被眼前的所见惊了少许时间,忽然又从林中传来一阵树叶婆娑的沙沙之声,以及那犹如毒蛇吐信而发出的嘶嘶声响,听起来极为恐怖。被周身的异响吓得一脸铁青,甚至有些瑟瑟发抖,但是由于强烈的好奇心的驱使,冷墨凌还是决定继续一看究竟。 这些奇怪的声响刚传来没多久,老者便停止舞动,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待到老者矗立不动,这股莫名的异响又突然消失,整片山林又重新变得寂静。 两眼丝毫也没有收回的意思,冷墨凌想要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于是隐隐将自己的身形往下蹲了一点,凭借着灌木和杂草的遮挡,显得更为隐蔽,眼光牢牢的盯着老者的背影。 山林的寂静只是持续了少许时间,之前那股诡异的声响又再度响起,而且越来越强烈。 老者就好像是没有感觉到周围的异动一样,仍然是一动不动,没有半点反应。 就在冷墨凌有点纳闷之时,突然从一处枝叶茂盛的隐蔽之处飞出一长条巨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的朝老者的方向窜去。定神一看,这长条巨物竟是一只足足有差不多四米多长的蟒蛇,吐着蛇信,来势汹汹,一看就知道是准备攻击老者。 蟒蛇硕大无比,犹如一条柱子一般飞速窜去,看这身形,简直可以将一个成年人一口吞进肚里。 眼看危险降临,可是老者依然站在原地浑然不动,冷墨凌本想大喊一声以作提醒,但是想到自己如今已经没有半点武力,犹豫了片刻,又将本来准备脱口而出的喊声收了回去。 ...... 待到蟒蛇快要靠近老者的身体之时,老者突然转过身形,一记重掌击在蟒蛇的头颅之上,然后腾空而起,倒退数丈之远。 老者这一转身,整张脸便是迎面对着冷墨凌,后者一见老者的样子,便是瞬间目瞪口呆。这老者不是别人,正是那烟雨阁的阁主楚浪云。 “畜生,老夫已经等你多时了......”楚浪云一声冷笑,铿锵有力的说道。 唉?这声音?似乎有些不一样了,冷墨凌在心中默念,感觉眼前的楚浪云说话声音和之前大相径庭。定了定神,冷墨凌将心中的不解暂时放在一边,全情投入的望着前方的空地。 蟒蛇似乎听懂了人话,闻言,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稍微晃了晃身体,向后退了些许距离,似有畏惧之意。 楚浪云见状,运起一股真气,腾空而起,飞速奔向蟒蛇,显然,他早已做好了打算,并不会放过蟒蛇。 见楚浪云奔涌过来,蟒蛇感觉到自己退无可退,遂从嘴中喷出一种深黑色的毒气,刹那间,整个空地的空气当中都被毒雾笼罩。 岂料,楚浪云却是冷笑一声,朝着毒气迎面而上,毫无退避之意。只见他将手臂围在身前,整个身体用力一震,将一口浊气呼出,然后反其道而行之,用尽全力将所有的毒雾尽数吸入了自己的腹中。 接着,蟒蛇接连三次吐出毒气,皆是让楚浪云吸得干干净净。 蟒蛇已然察觉到了对方的实力在自己之上,于是调转蛇身,开始逃跑。可是楚浪云穷追不舍,跟在其后,只是半晌的时间便是凌空一翻,来到了蟒蛇的身前,阻止了它的去路。 见避无可避,蟒蛇不停的吐出蛇信,开始嘶鸣起来,似乎它已经抱了拼死抵抗的决心。只见蟒蛇用尽全力将身形一晃,整个巨尾重重的拍打在地面之上,刹那间,巨蟒腾空而起,犹如一把利剑,快速朝楚浪云的方向飞了过去,然后用那接近五米的身形,狠狠的在楚浪云的身上匝了七八圈,并且越收越紧。 “畜生......”被蟒蛇缠上之后,楚浪云似乎有些呼吸困难,面露难色,狠狠的骂了一声。 尝到了甜头,蟒蛇也不管楚浪云如何怒骂,只是自顾自的将身形越盘越紧。此时楚浪云被盘得面色通红,痛苦不堪,任他如何挣扎,蟒蛇却都没有半点想要松懈的意思。 “畜生,去死吧......”见挣扎无果,遂楚浪云运起全身劲力,汇聚于掌心之上,然后用一只手臂将蛇头缠住,另一只手臂高高扬起,亮出掌刃,往蛇颈之处用力一劈,瞬间整个蛇头从蛇颈之处断裂开来,身首异处。 眼前的一幕幕不禁让冷墨凌有些赞叹,楚浪云刚才所展示出来的实力,显然是比当日在烟雨阁议事厅与自己切磋的时候表现出来的实力要强横得多。 ...... 取了蟒蛇的性命之后,楚浪云从蛇身之中爬起,在原地喘了半晌的粗气,这才缓缓撑起身子,往蛇颈之处瞟了一眼,然后将手掌伸向蛇颈的一片血泊之中,将一枚硕大的蛇胆拿了出来。 “哈......哈,没想到在这中州之地也会有巨灵蛇这样的神兽,巨灵蛇蛇胆,有了你,老夫的魔力便可以更进一步,再也不用惧怕这四海五州的任何一个人,等拿到了真谛宝剑,老夫更是可以天下无敌,再也不用顾及自己的身份......”眼睛瞪得硕大,牢牢的盯着手中的蛇胆,楚浪云不禁开口大笑。 随后,大笑声突然停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严肃。只见楚浪云将手掌伸向自己的后脑勺之处,然后将一块类似人皮的东西扯了出来,露出一张看似有些清瘦的老者的脸。 这张脸的五官轮廓看起来与这四海五州之人略有不同,高鼻梁,厚嘴唇,似乎连眼睛的眼色也在他脱下人皮面具之后,变成了淡蓝色。 “哼,总是把这张皮戴在脸上真是难受......”说完,这位看起来有些陌生的老者便将蛇胆用一块白布包裹起来,放进了自己的衣袖之中,往烟雨阁的方向扬长而去。 ...... 躲在树干后的冷墨凌亲眼目睹了刚才发生的一切,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于是狠狠的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之后,一股浓重的疼痛之感让他相信了眼前的事实。 “原来真有这样的事,这古人的套路都这么深的么,真是不敢相信。既然刚才这个楚浪云是假的,那么地牢里那个就是......”先前在烟雨阁地牢的时候,冷墨凌就已经开始怀疑呆在烟雨阁里那位楚浪云的身份,可那也只是怀疑。但是经过今天晚上的神奇事件,冷墨凌基本已经能够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此地不宜久留,还是早点离开为妙,要是被那老怪物逮到,自己就算有十条命也不够他杀的......”刚才那位老者所展示出来的实力,别说是现在冷墨凌已经失去了内力,就算是以前他的巅峰状态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想到这里,冷墨凌不禁默念了一句,准备赶紧离开这个危险之地。 可是刚一抬腿,腹中便是传来一声咕咕的声响,显然,冷墨凌现在已经饿到不行,只是刚才因为看得太投入,忘记了饥饿之感而已。 顿住脚步,冷墨凌转身望了望远处空地之上洒落一地的蛇肉,不禁有了一个念头,这些蛇肉要是烤起来吃,味道应该不错。 但是由于担心先前的那位老者突然折返,给自己撞个正着,所以冷墨凌在原地隐藏了差不多半个时辰,这才偷偷摸摸走到了空地之上,拾起一块硕大的蛇身,拔腿就往回跑。 .................. 待到冷墨凌回到原来的地方,火堆已经只剩下了火星,瘫靠在树干之上的谷夜寒已经彻底晕厥了过去,没有半点反应。 冷墨凌先是拾了一些干柴,将干柴和火苗攉在一起,重新将火堆燃了起来,然后挪到谷夜寒的身旁,用大拇指狠狠的掐了掐他的人中位置,谷夜寒这才有了一些生命迹象,缓缓睁开有些翻白的双眼。 接着,冷墨凌将捡拾过来的蛇肉用一块较为锋利的石块划开,再将从蛇肉上冒出的蛇血一滴一滴的滴在谷夜寒的嘴唇之处,uu看书 wwuukanshu.co 谷夜寒这才有了些好转。 “怎么样?你可千万不能死,你要是死了,谁带我去找真谛宝剑......”叹了口气,冷墨凌轻声对着谷夜寒说道。 “放心,本少庄主的命硬得很,哪有那么容易死......”谷夜寒喝了些蛇血,恢复了意识,有气无力的瞟了冷墨凌一眼,断断续续的说道,似乎是听了冷墨凌的话有些不服气。 “不死最好,要死也要等到本少侠拿到真谛宝剑再死,不然本少侠就将你曝尸荒野,让野兽一块一块将你的肉叼了去......”冷墨凌似乎是特别看不惯谷夜寒不可一世的样子,每一句话都带着威胁之意。 说完,冷墨凌便再用石块将蛇肉切成小块,插在随手捡拾回来的树枝之上,放在火焰上烤了起来。 “这似乎是蟒蛇肉,这么大的蟒蛇还真是少见,你从哪里得来的......”谷夜寒看着肉身上的麟皮,似乎有些惊讶,所以顺口问了一句。 “哦,这荒郊野岭也找不到什么食物,但幸好碰到一只蟒蛇,就索性三拳两脚将之打死,拿了些肉回来,以作充饥之用......”冷墨凌答道。 用一双无力的眼睛再次瞟了一眼冷墨凌,谷夜寒选择保持了沉默,这么大一只蟒蛇,即使是自己内力完全恢复,也不一定能够将之击杀,想到这里,谷夜寒不禁对眼前的冷墨凌又多了一分惧色。 第97章 龙临客栈 冷墨凌篇 整座山林经过一夜的复苏,黑暗已经褪去,伴随着太阳的升起,清晨的第一抹阳光透过林间的枝叶折射而出,洒向整片虚空。 一股暖意拂面而来,瘫靠在树干上的冷墨凌不禁用手爪抓了抓了嘴角,随即睁开有些稀松的双眼。 天亮了啊,冷墨凌环顾了一下四周的环境,已是青天白日,嘴中喃喃道。定了定神,冷墨凌的神色瞬间变得有些紧张,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遂侧身望了望身旁,见谷夜寒还在闭目沉睡,方才呼了一口浊气,放松下来,显然他是怕谷夜寒三更半夜趁自己不备,逃脱了去。 将眼光在谷夜寒的身上停滞了少许时间,发现此时的他面色微微红润,呼吸一吐一纳之间也较之前均匀了许多。经过昨晚蟒蛇肉的大补和一夜的休养,谷夜寒的状态也明显好了很多。 “唉!谷夜寒,醒醒,天都已经大亮了,你爷爷我昨晚辛苦了半夜,你却睡得挺香......”冷墨凌的言语中有些抱怨的味道,伸出一只腿,不停的朝着谷夜寒的腰间轻轻踹去。 感觉到了身体的一丝震动,谷夜寒这才将两眼缓缓的睁开,因为外界强光的突然刺入,他还下意识的用手臂在视线前挡了挡。发觉身旁的冷墨凌正无礼的用脚踹着自己,谷夜寒微微缩了缩眼瞳,明显有些怒意,但是迫于眼前之人强悍的武力,他也不敢说些什么,只是沉默不语,用力撑起自己的身体。 站起身后,谷夜寒稍稍活动了一下筋骨,竟意外的发现,经络当中隐隐有着一股淡薄的真气流动着,虽然并不厚重,但足以支撑自己活动自如。对此,谷夜寒不禁有些诧异,因为他明明被那楚浪云将周身的五处大穴封住,根本不可能恢复内力,体内又为何有真气窜动呢,对此,谷夜寒有些不明所以。 站在原地思索了半晌,谷夜寒若有所悟,定是昨晚被自己喝下的蛇血所起的作用。想到这里,谷夜寒的嘴角不禁翘起一股庆幸的笑容,但是侧脸用眼睛的余光瞟了瞟一旁的冷墨凌,谷夜寒不禁又收敛了许多,毕竟自己体内的真气尚且微弱,似乎只能支撑自己活动自如,还不足以用来与人对抗,况且就算完全恢复了内力,他也完全不是冷墨凌的对手。 “谷夜寒,还愣着干什么,你到底把那真谛宝剑藏在了哪里,还不赶快带路,我看你似乎已经恢复了些内力,该不会还要本少侠来扶你吧......”似乎意识到了谷夜寒的不对劲之处,免得夜长梦多,冷墨凌催促道,语气有些命令的架势。 “吴志高,我将那真谛宝剑藏在了流云山庄的一处隐蔽之所,这里和我那流云山庄相距甚远,可不是一时半会能到得了的,山路崎岖,我现在又内力全失,施展不了轻功,我看我们还是走大路吧......”谷夜寒也不敢有所隐瞒,毕竟流云山庄那么大,要想从中将真谛宝剑找回,犹如大海捞针,自己说个笼统的方位也并没有什么影响。 哼,这谷夜寒也真是够狡诈的,只是说个大体的方位,就算让自己去找,诺大个流云山庄,自己又该如何着手?但是以现在自己内力全失的状态,要是威逼对方,对方如果破罐子破摔,和自己动武,那吃亏的可就是自己了,冷墨凌在心中默念。因为已经隐隐感觉到谷夜寒已经较昨日大有不同,似乎已经恢复了些实力,至于恢复多少,冷墨凌也不能确定,所以心里还是有些忌惮。 “好,那就走大路,等到了市集弄一辆马车,走......”对于谷夜寒的建议,冷墨凌倒是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遂一口答应。 两人谈妥之后,便一前一后往山脚行去,谷夜寒在前,冷墨凌在后。 ...... 整座山林在日光的照耀下似乎显得特别高大,阳光透过林中的枝叶折射下来,在地上映出点点光斑。 两人在密林中穿梭了将近一个时辰,似乎还没有走到路程的一半。谷夜寒觉得有些无趣,便开始找冷墨凌谈论起昨日被他们吃下肚的巨蟒。 “吴志高,昨日你击杀的那只巨蟒似乎不是一般的蟒蛇呀?”谷夜寒有些好奇的问道。 谷夜寒这么一说,冷墨凌这才回想起昨晚那位老者口中所说,似乎这只巨蟒是叫什么巨灵蛇,而且还是一只神兽,想到这里,冷墨凌有些恍然大悟,难怪昨晚喝过蛇血,吃过蛇肉之后,感觉体内忽然多了一股充实的能量,不仅体力恢复得很快,御寒能力增强了不少,而且周身的力量也充实了许多。但是这次冷墨凌却没有谷夜寒那么好运,似乎体内的真气并没有因为这种稀罕之物,而有任何的变化。 “哦,这种蟒蛇名叫巨灵蛇,乃是一只神兽......” “神兽?想必实力也是相当强悍,你竟然能够将之击杀,真是了不起......”闻言,谷夜寒似乎也没听说过这种巨灵蛇,只是神兽二字让他颇为惊叹,还顺道拍了一个马屁。 “没错,实力确实强悍,那巨灵蛇身长数丈,身形犹如粗柱,最可怕的是,嘴里还能吐出一种墨黑的毒气,我想到都有些后怕......”冷墨凌似乎已经沉浸在回想当中,一时之间竟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言语有些不妥之处,定了定神,冷墨凌赶紧补充道:“就算实力强悍那又如何,在本少侠面前也只不过是一只畜生,还不是沦为了我们充饥的食物,最终还会变为一坨排泄物,被我们排出体外,哈......哈......”说完,冷墨凌一声大笑,尽显一股霸气。 闻言,谷夜寒脸色颇为难看,不再回应。心想,看来到流云山庄之前,自己可不能有什么歪心思,一个不留神就得丢了自己的性命。 ...... 一路之上,两人虽然各有心思,却不再多说些什么。伴随着一种沉默无趣的氛围,两人的脚步逐渐加快,两个时辰悄然逝去,翻过山林,在一处山腰之处,射眼望去,一个并不繁华的小城映入眼帘。 此城名曰落乌城,乃是中州管辖范围内的一个小城,虽然不像中州州府一样气派昌盛,但也是人流旺盛,一派热闹的模样。 “这是落乌城,乃是中州的一个边陲小城,等出了这落乌城便就已出了中州的地界了......”谷夜寒嘴中滔滔不绝的说道。因为这些纪以来,谷夜寒经常会跟随谷玉坟出席武林当中的一些重要场合,走了不少地方,也算是见多识广,因而知道这落乌城并不稀奇。 不仅如此,谷夜寒在那赏剑大会之前就已经拉拢了不少的江湖势力,一些小帮小派更是甘愿对其俯首称臣,唯命是从。可以说,无论大小,整个四海五州都已经遍布了谷夜寒的势力。本打算赏剑大会之后,江湖中各方势力一齐响应,一举将那楚浪云推翻,岂料,那吴志高却成了自己未曾预料到的异数,进而导致计划功亏一篑。 听了谷夜寒的介绍,冷墨凌只是微微点头,随后摸了摸肚子,咧了一下嘴角,显然经过一番长途跋涉,他有些饿了。轻轻叹了口气,他不禁有些后悔,为什么昨晚不多烤一些蛇肉,提前做好准备。望着眼前的落乌城,他此刻唯一的念头就是找一家客栈,饱餐一顿。 下了半山腰,二人来到落乌城城内,在城中主街转悠了少许时间,便在一处客栈的大门之外顿住了脚步。这一路之上,不乏一些路人因为谷夜寒落魄的样子,而投来异样的眼光。 “龙临客栈,这里的红烧里脊不错,我们就在这里吃跑喝足再赶路吧......”谷夜寒望了望客栈的招牌,自顾自的说道。说完便准备起步走进客栈。 望着谷夜寒一副犹如准备走进自家大门的样子,冷墨凌不禁有些诧异,这谷夜寒竟然对落乌城如此熟悉。 沉思了片刻,冷墨凌突然想起了什么,脸色顿时浮现出一抹尴尬的神色,先是将谷夜寒叫住,然后讪讪的说道:“谷夜寒,你有钱吗,该不会是想吃霸王餐吧?” 闻言,谷夜寒竟忍不住笑出声来,微微缩了缩瞳孔,脸带一丝不屑的回复道:“吴志高,你岂不知,出来行走江湖最重要的便是先填饱自己的肚子?”说完,谷夜寒便径直往龙临客栈的大门走了进去。 难道他已经发现我内力全失的事情了?不然怎敢对我如此说话,冷墨凌暗自在心中默念道。望着谷夜寒一脸谈笑风生的样子,似乎和之前判若两人,显然已经没有了之前在深山时候对自己的顾忌,这一点似乎让冷墨凌甚为不解。 踌躇了片刻,冷墨凌也不再耽搁,径直跟了上去。 ...... 龙临客栈的内部分为两层,一层是大厅,用来招待一些零零碎碎的散客。从大厅的人流量来看,这家客栈的生意似乎不错。大厅中坐满了各式各样的客人,穿着各异,从他们的穿着便很容易判断他们的身份,以及地位。 二楼乃是客房,以及包厢,装潢比大厅看起来更为豪华雅致,专供一些长途来往,需要住宿的客户以及那些颇有消费能力,又不喜欢大厅喧闹的客人使用。说白了,除了客房,包厢就是用来招待一些达官贵人的。 将环顾周围环境的眼光收了回来,冷墨凌发现那谷夜寒竟然大摇大摆的朝着二层走了上去。 冷墨凌心想,这谷夜寒似乎有些养尊处优惯了,连吃霸王餐都要吃最豪的。正想张嘴将谷夜寒叫住,却发现谷夜寒刚一走到楼梯口处,便是被一小二拦了下来。 “你是哪里来的乞丐,竟然厚着脸皮想要进入我们客栈的贵宾区,赶快给我滚下去......”小二是个小胖子,身材略显矮小,看起来应该二十来岁。见眼前之人衣衫褴褛,看起来就活脱脱的小乞丐的样子,遂将谷夜寒拦住,一脸嫌弃的说道。 “你速去将你们的掌柜叫过来,给我等准备一桌上好的酒菜,要是耽误了,恐怕你会后悔......”谷夜寒并没有正眼去瞧小二,而是微微翘起下巴,一脸趾高气昂的样子,言语之间颇具霸气。 岂料,胖小二并没有理会谷夜寒,只以为他是一个坏了脑子的疯乞丐,正欲伸手将谷夜寒推开,却被身后一股浓重的责备之声给叫住了。 “给我住手,你个混蛋,你知道他是谁?”一位身穿墨色锦衣的中年之人见状立刻赶了过来,脸上带着些许怒色,重重的说道。 “他?掌柜,他不就是一个疯乞丐吗?”胖小二似乎还有些不服气,用手指指着身旁一脸淡然的谷夜寒,不屑的应道。 “蠢货,你给我滚下去,要是得罪了我的贵宾,我便扒了你的皮......”说完,中年掌柜便一把将胖小二推开。 缓缓将身子侧移,中年掌柜瞬间变了脸色,u看书 w.ukanhu一脸笑意的跟谷夜寒打了声招呼,伸出手臂,作出欢迎的姿势,讪讪说道:“少庄主,请......” 谷夜寒同样没有正眼瞧掌柜一眼,而是转过身去,带着一抹神秘的微笑,对着楼道上的冷墨凌喊道:“吴志高,还愣着干嘛,一会便可以饱餐一顿了......” 闻言,冷墨凌自是有些难以置信,没想到这谷夜寒就算是在这遥远的中州也有如此势力。 对于谷夜寒的招呼,冷墨凌并没有作出回应,而只是面无表情的向其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了一下,旋即便跟随谷夜寒进入了一个看似极为豪华的包厢之中。 谷夜寒刚一推开房门,整个房间的场景便是曝露在二人的眼前。 房间的窗户乃是用上好的梨木镂空雕刻而成,平整泛白的墙面之上悬挂着不少名人的书画,当然这些名人都不是冷墨凌能够认识的;地面是用大理石铺就,打磨得异常光滑,乍一看去,几乎可以隐隐倒映出人的影子;房间的偏中央有一张古朴的圆桌,五彩的花纹雕刻其上,显得颇为大气;靠在房间一处墙壁,有一张平整的卧榻,其上悬吊着五彩斑斓的绸带,看起来别有一番风情;在房间的内室里,用一种类似琴架的东西支撑着一把古韵琵琶,想必是专供艺妓弹奏之用。内室挂着一帘幽帘,与外室隔开,将整个房间烘托得更为雅致。 总之,和房外相比,这里更像是另外一个世界。 第98章 3魂门 冷墨凌篇 移步跨入房间,谷也寒便招呼冷墨凌一齐坐于圆桌之旁。 过了半晌,先前那名身着墨色锦袍的掌柜推门而入,笑脸迎人。其后跟着一位年方二十不足的年轻女子,看起来颇为惹人怜爱。 女子身着一身淡紫色纱袍,腰间用一锦带扎着一枚淡雅的蝴蝶结,将修长的身材衬托得恰到好处;墨色的秀发轻轻上挽成一撮发髻,发髻之上斜插着一根白色的发簪,显得较为淡雅;肌肤晶莹如玉,只是略施粉黛,便看起来特别出众。 “少庄主,此女名叫雅熏,乃是这落乌城群芳阁的招牌艺妓,此女的琴声温婉动听,荡气回肠,小的本来是招过来拉揽客人的,既然今日少庄主过来了,小的便将她叫过来伺候二位爷......”掌柜先是往谷夜寒的周身打量了一番,见其衣衫褴褛,狼狈不堪,不免有些好奇,但是却又不敢多问,只是将眼光停滞了片刻,恭敬的说道。然后侧脸看向身后的女子,眼神同样在女子的身上停滞了少许时间,几乎要流起了口水,一脸猥琐谄媚的模样。接着转过头来,微微弓腰向谷夜寒行了个礼节,两撇八字胡在他那张稍微显得有些方正的脸上显得极为突兀,整个人看起来畏畏缩缩,有些丑陋。 “嗯......”谷夜寒只是轻应一声,也没有多余的话,只顾将酒壶中的酒倒入酒杯之中。 见状,掌柜暗暗向身后的女子使了个眼色,示意了些什么,女子这才轻挪碎步,掀开幽帘,进入内室,将琵琶拾起,弹奏起来。因为内室隔着幽帘,又相距有些距离,故而并不能听清外室贵宾的谈话之声。 “少庄主,您可不是第一次来我们龙临客栈了,咱们这里的招牌菜肴,想必少庄主已经了如指掌,您看是否还是按照老样子给您上菜?”掌柜继续顶着一张谄媚的脸,小心翼翼的说道。 “嗯......”谷夜寒依然面无表情,没有任何言语,应付一般的应了一声。 但是待到掌柜刚一转身准备离开,谷夜寒便微微抬头,向掌柜望了一眼,然后又将眉眼低下,拿起一杯刚才斟好的酒,往嘴里灌了一口,若有所指的说道:“掌柜,别忘了多加点佐料,菜色也要较以往丰富一些,今天本少庄主可有贵宾要招待。”说完,便又继续饮酒。 掌柜眼珠暗暗一转,似乎从谷夜寒的话里领会到什么东西,眼瞳微微缩紧,恭敬的应了一声,便缓缓退下,走出了房门。 女子端坐在木椅之上,神情颇为专注的挪动纤细的手指,轻轻在琵琶的琴弦之上不断扫动,配合着那一身紫色的罗裙显得格外养眼,整个画面就犹如一副活生生的人物花卷,让人不忍将眼睛挪开。 琴弦震动,声声入耳,那声音时而舒缓,时而狂涌,既像那潺潺溪水,又像那波涛海浪,总之余音绕梁,琴技非凡,让冷墨凌听得如痴如醉,不禁开始愣了起来。 然而此刻的谷夜寒似乎并没有将心思放在这美妙的音律之上,而是自顾自的再将酒杯中倒满好酒,举起酒杯,侧身向一旁的冷墨凌招呼道:“吴志高......吴志高......” “啊?” 沉浸在琵琶声中良久,冷墨凌并没有听到谷夜寒的招呼之声,谷夜寒接连招呼了几声,冷墨凌才有所反应。 “哦,吴少侠要是喜欢这位姑娘,大可今晚在客栈住下,让她陪你一晚......”谷夜寒见冷墨凌听得入神,便以为他对雅熏有意思,遂将原本要说的话收了回去,表达了好意。 “哦,谷少庄主误会了,在下刚刚只是觉得琵琶声引人入胜,故而听得出神了,并没有其他的意思,不知你刚刚要对我说什么?”女子虽然称不上是天姿国色,但却也十分好看,冷墨凌只是多看了两眼,但也还不至于有其他的想法,于是果断回绝。因为谷夜寒突然对自己客气起来,所以冷墨凌也不好意思直唤其名,故而改了口。 “哦,没什么,在下只是想旧事重提而已......”说到一半,谷夜寒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缓缓撑起身子,踱了几步,接着说道:“吴少侠武功绝顶,英雄盖世,本少庄主甚为佩服。虽然你我过往有些恩怨,但是在下希望你能摒除前嫌,与本少庄主合作,一起在这四海五州建立一番伟业。这世上似乎也只有吴少侠可以将真谛拔出,只要能将那真谛的威力发挥到极致,伟业唾手可得。不知吴少侠意下如何呀?” 经过一晚的相处,虽然处处受到冷墨凌的限制,但是谷夜寒似乎对冷墨凌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好感,再加上冷墨凌确实拥有别人没有的能力,所以谷夜寒还是企图说动冷墨凌与自己合作。 “呵呵,可以,不过要等到我拿到真谛宝剑再说......”冷墨凌发出一阵阴冷的笑声,玩笑意味的答道。 冷墨凌曾经在谷夜寒手里吃了不少苦头,并且谷夜寒还多次迫害刘相开和周梅,他早已经对其恨之入骨,就算要合作,他也不会选择谷夜寒。 昨晚之所以要将谷夜寒从烟雨阁地牢救出,并且在他命在旦夕的时候出手相救,无非就是想早日拿回真谛宝剑,取得楚浪云的信任。 如今,虽然已然知晓那呆在烟雨阁的楚浪云是个冒牌货,但是冷墨凌也有其他打算,至于和谷夜寒合作,那是万万不可能的。即使适才也曾动了假合作的念头,但是这个念头转瞬即逝,似乎对于谷夜寒,冷墨凌连与他假合作都觉得恶心。 “哼,既然如此,本少庄主也不做勉强,等你拿到那真谛宝剑,便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冷墨凌刚回应完,谷夜寒便两眼阴冷的瞪了冷墨凌一眼,有些怒意的说道。 谷夜寒也是聪明人,不可能听不出冷墨凌话中隐晦的意思。很明显,冷墨凌根本没有合作的诚意。 ...... 在美妙的琵琶声中过了少许时间,房门便被掌柜推开,走进几名小厮,小厮手中的盘子里放着各式的菜肴,看起来相当可口,当然,也包括那道著名的红烧里脊。 在掌柜的一声吩咐之下,众小厮跨着熟练的步伐,将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肴稳稳的放在了圆桌之上,然后转身离去。掌柜在向谷夜寒使了一个脸色,再往内室的雅熏瞟了一眼,也独自离开。 望着满眶五颜六色的菜肴,冷墨凌不禁舔了舔嘴唇,从他此刻的神态来看,显然已经饥饿难耐。 强忍住饥饿的囧态,冷墨凌神情有些严肃的往身旁的谷夜寒瞟了一眼,眼神里仿佛示意着什么。 与冷墨凌的眼神相对,谷夜寒冷冷一笑,瞬间便会意到了他的意思,遂拾起筷子,将桌上所有的菜肴挨个尝了个遍,这才放下手中的筷子,倒上一杯酒,一饮而尽。然后一脸笑意的看着冷墨凌,说道:“吴少侠尽管放心,饭菜并没有下毒......” 出于某种目的,谷夜寒一改适才的一脸怒色,说话的语气客气了不少。 见谷夜寒的举动,冷墨凌终于放下了戒心,拿起碗筷大口吃了起来。因为要顾及自己的形象,冷墨凌还刻意控制了一下自己狼狈的吃相,毕竟他如今也是江湖之中小有名气的一号人物了。 谷夜寒两眼盯着眼前有些故作斯文的冷墨凌,不禁脸上带着一股阴冷的浅笑,沉默不语。 ...... 饭饱之后,冷墨凌轻轻摸了摸已经被填满的肚子,满足的说道:“谷夜寒,你说得没错,这里的菜肴味道确实可以,特别是这道红烧里脊,肥而不腻,入口即化,实在是好吃得不得了......” 由于已经饿了一个上午,再加上桌上的菜肴味道确实不错,冷墨凌不自觉的指着桌上的那道红烧里脊,称赞道。 “哈......哈,吴少侠,你喜欢便好......”对于冷墨凌的称赞,谷夜寒的反应似乎有些怪异,只见他带着一股冷笑,缓缓从座椅之上站起,双手交叉在胸前,转身背对着冷墨凌,阴阳怪气的说道。 “好了,吃饱喝足,准备上路了......” 似乎感觉到了谷夜寒的不寻常之处,但是自己本身并没有什么异样,况且冷墨凌早已料定谷夜寒不敢在自己身上耍什么花招,所以冷墨凌也并没有将这种不寻常之处放在心上,只是从座椅之上撑起身体,准备离开房间。 然而,待到冷墨凌刚迈开步子没走几步,便是感觉整个头有一些负重的感觉,旋即眼前开始有些模糊,眩晕起来。冷墨凌这才意识到,自己肯定是中了蒙汗药之类的东西。遂身体摇摇晃晃,瞟了一眼桌上的饭菜,伸出手指指着面前的谷夜寒,一脸的疑惑,说道:“谷夜寒,刚才明明你......” “哈......哈,你是不是想说,刚才明明本少庄主先尝了一遍桌上的菜肴,为什么本少庄主没事,而你会中毒啊?”谷夜寒冷笑一声,转过身来,用一种戏谑般的眼神盯着冷墨凌,将冷墨凌的疑问说了出来,那种阴阳怪气的说话之音,冷墨凌听起来似乎有些毛骨悚然。 轻拍了拍冷墨凌的肩膀,谷夜寒收住了那种近乎怪异的笑容,接着说道:“冷墨凌,你在这四海五州的江湖似乎也混了一段时候了,为何还如此天真,难道你就没有发现,本少庄主所有的菜肴都尝了一遍,却唯独没有动这龙临客栈最为著名的红烧里脊吗?” 闻言,冷墨凌恍然大悟,但是沉神回想,似乎对于谷夜寒刚才到底夹过什么菜肴全无半点记忆。 全身冒着冷汗,咬着两排牙齿,冷墨凌不禁在心中感叹道,这古人的套路真是特么的越来越深了,这回又在你谷夜寒的手里栽了跟头。 .................. 中州与东州的边界交接处,哀牢山的一处深邃的山洞之内,三魂门的总坛。 三魂门乃是这四海五州极为神秘的门派,相传1000纪以前,三魂门魔头骆天行为习得魔功破心诀的最高境界,嗜血成狂,专吸活人的生血,以达到修炼的目的。无数武林正义之士和无辜百姓都惨死在他的手里,彼时闹得人心惶惶,不得安生。 一代铸剑大师,上古大侠彦圣真君为了拯救武林,安抚黎明百姓,在炼得真谛宝剑之后,率领众武林同道,手持真谛,一举击杀了骆天行,将三魂门连根拔起,三魂门从此在江湖中彻底覆灭。但是江湖传言,三魂门的门徒并没有彻底消亡,而是隐藏在四海五州的各个势力当中,伺机而动,以求复兴。当然,这只是一个传言而已,并没有得到过证实。 “报......” 火光将整个山洞照得透亮,火苗在半空乱舞,将整个空间的氛围渲染得颇为诡异。一个身着黑衣的带刀弟子从一片火光之中跑进了洞内的宫殿。只见那弟子身着的黑衣胸膛之处绣着一只骷髅,发髻之上捆着一根红色血带,一边快速的挪动脚步,一边吆喝。待到宫殿的一高台之下,跪地汇报道:“启禀门主,流云山庄谷夜寒求见......” “谷夜寒?他不是被那楚浪云擒了去,u看书 w.uknsu 怎会突然又来到我三魂门,让他进来......”高台之上一黑袍青年,两眼瞳孔紧缩,微微俯头看着围在高台之下的众人,带着一丝疑惑,铿锵有力的说道。黑袍人脸上带着面罩,并不能看到他的样貌,只是额头之上那道一直渗入面罩中,早已经结疤的疤痕看起来格外显眼。 少时,只见一白衣青年手中拿着一个长条包裹,踏着重步,在两排火光的照耀下,向着众人快速走来,只是少许时间之后,便已来到高台之下,单膝下跪。 “流云山庄谷夜寒叩见门主......” “谷夜寒,既然你好运得以从那楚浪云的手里脱身,不回你那流云山庄,好好做你的少庄主,来我三魂门作甚?”高台上的黑袍人似乎不太欢迎眼前的谷夜寒,转身负手,背对着后者,不屑的说道。 “门主,如果没有见面礼,谷夜寒岂敢轻易前来......”谷夜寒嘴角微微上扬,咧嘴冷笑道。 “见面礼?你谷夜寒会有什么东西让本门主看得入眼的......”对谷夜寒所说的见面礼,黑袍人似乎非常不屑。 “不知真谛宝剑可还过得去?” “真谛宝剑?”闻言,黑袍人双眼犹如有微光射出,转过身来,两眼盯着高台之下的谷夜寒。 “正是,谷夜寒双手奉上......” 第99章 山贼? 刘相开篇 因为担心净语小尼姑的安危,所以刘相开决定立即启程去寻找她的下落。 柳无欲也和净语有些交情,本想同行,但是碍于一身的伤势,恐怕不仅帮不上什么忙,反而会成为刘相开的累赘。再说了,柳无欲的心里尚且还牵挂着净念的安危,急于回到无欲宫搬救兵,所以柳无欲便决定先暂时呆在蜂农处将伤养好,回到无欲宫向柳奈何复命之后,再做打算。 于是,两人便分道扬镳。 .................. 山林中透着寂静,抬头仰望,缕缕阳光正透过枝叶间的林荫照射下来,像点点繁星在空中闪烁,有些晃眼。 背上负着一把长剑,独自在山间小道之上行走着,仿佛只有此刻,刘相开才感觉到这四海五州是有多大。在不知净语去向的情况下,这样漫无目的的寻找,就好比大海捞针。轻叹了口气,刘相开决定翻过山林,去往附近的一处小城试试运气。 整座山林虽然不大,但是要想去到小城似乎还要费些脚力,刘相开整理好思绪,也不多想,只是一个劲的拔腿往前赶。 待到一处周围丛枝特别茂密的空旷之地,刘相开似乎感觉到一些异样,遂停下脚步,向四处张望了一番。经过一番勤学苦练,虽然刘相开现在的武艺算不得一流,但是那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本领还是有的。 “什么人鬼鬼祟祟,给我出来......”感觉到周围似乎有多双眼睛在窥视自己,刘相开大声喊道。 这一声大喊隐隐从山间传来一阵回响之后,周围突然有些人影在暗中窜动,人影触碰到枝叶,不断发出一阵阵沙沙的声响。 察觉到了危机,刘相开隐隐从丹田提起一股淡薄的真气,随时准备出手。 “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一位身着条纹紫色布衣的女子,手持一把长剑,身后跟着几位各自拿着兵器的大汉,突然从丛枝当中跳了出来,语气当中带着一股冷笑,一脸凶神恶煞的说道。 只见女子肤色有些黝黑,粗眉大眼,高鼻梁,脸上还长有一些暗痘,虽然谈不上恶心,但着实长得有些难看。女子的话语之间似乎还有些装腔作势,拿剑的姿势看起来也并不像是什么武林高手。身后跟着的几名大汉长相就更为寒碜,个个奇形怪状,挤眉弄眼。 眼前的一幕不禁让刘相开觉得有些滑稽,本是有些虚惊的脸上不由自主的泛上一抹讥笑之意,放松了紧绷的神经,将真气收了回去。 “就凭你们也敢在这里聚众打劫?”说完,刘相开不禁恍若无人的大笑了出来。 “有什么好笑的,难道你不怕我们?我们可是这座山林的山贼,专门拦路抢劫过往的行人,再笑,便将你大卸八块,还不将身上的财物尽数交出来......”见眼前之人完全将他们这伙山贼无视,带头的女子明显有些憎怒,扬了扬手中的长剑,气愤的说道。身后的几名大汉也是跟着亮了亮手中明晃晃的兵器,瞪大了双眼,故作一副凶狠的样子。 闻言,刘相开更是笑得肆无忌惮,一边发出阵阵笑声,一边语气梗塞的说道:“财物?我看你们是不是刚刚入伙的,还是山贼当中的菜鸟,不然怎么找得上我这个穷得叮当响的人来打劫,你们看我的这身着装,像是有些什么值钱的东西吗?” 虽然对菜鸟一词不是很理解,但是刘相开表达的意思,这一伙山贼还是听得懂的,遂一个个面色涨红,气得呼吸都较之前急促了许多。 “他娘的,这小子似乎有些看不起我们,寨主,不用跟他废话了,直接将他捉去山寨,慢慢折磨......”一位坦胸露乳,肥头大耳的大汉,手中拿着一把板斧,在身前晃了晃,恶狠狠的说道。 闻言,胖汉身后一位拿着钢刀的壮汉先是伸手将胖汉拉开,然后快步走到女子的跟前,将头凑到她的耳边,暗暗的说道:“寨主,你有没有注意到眼前这个胖小子背后那个长条包裹,看起来似乎像是一把长剑,看来他也是一个武林中人,要是有两下子,咱们可不就吃亏了......” 说完,那个身材比起胖汉稍显瘦小的壮汉便向女子使了一个眼色。 会意到壮汉的意思,女子不动声色,只是微微点头回应,然后将眼光朝着刘相开的方向望去,两眼盯着他背后的长条包裹,沉默不语。 “他娘的,武林中人,有两下子又怎么样,老子就不相信,我们这群山贼还怕了他一个胖小子不成......”稍微靠女子身后站着的胖汉似乎隐隐听到了壮汉的话,不禁气得横眉倒竖,一副气哄哄的样子,也不管周围人的阻拦,说完便举起板斧朝刘相开冲了过去。 见胖汉脚踩之处溅起一地灰尘,脚步沉重,身形笨拙,根本谈不上有什么轻功的根基,更别说什么内力了,他的一副强横只凭着自己一身的蛮力,所以,当下刘相开便断定,正对着自己迎面而来的这个胖子只是虚有其表而已。 矗立在原地,一动不动,脸上带着一股笑意,刘相开两眼盯着眼前之人的步伐,看起来并没有准备主动攻击对方的意思。 说时迟,那时快,胖汉片刻功夫便冲到了刘相开的跟前,手起斧落,朝着刘相开重重砍去。 胖汉本来对自己的这一击信心满满,誓要将对方的脑袋砍出脑浆,岂料,山楂只是微微侧身,将脚跟微微抬气,朝着胖汉的脚踝之处轻轻一绊,胖汉便立即失去了重心,朝着身前扑倒在地,吃了一嘴的灰尘。 不远处的众人看到眼前的一幕,都条件反射一般的用手掌捂了捂双眼,然后又迅速放下,面露一脸的尴尬与诧异。 “不好,这次似乎遇到了一块难啃的骨头......”女子身旁的壮汉不禁有些担忧的说道。 闻言,带头的女子也是一脸的无奈,直直的望着前方,希望胖汉重新站起来,不要丢了他们的脸面。 胖汉扑倒之后,微微晃了晃头,一把抹去脸上的灰尘,然后笨重的从地上撑起身子,转过身来,用眼光扫了扫对面的兄弟,见他们个个都一脸尴尬的望着自己,不禁胸中的怒火更甚,眼露凶光,朝着刘相开又是狠狠的横劈了一板斧头。 见状,刘相开也不再留手,从丹田运起一股真气,汇聚于掌心之中,来了一招行云流水。 刚猛的劲气狠狠的朝着正对着自己迎面而来的板斧击了出去,胖汉瞬间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压迫之感,然后板斧便脱手而出,硬生生的飞了出去。板斧砸在地面之上,发出一阵哐当的声响。 被刘相开外放的真气震得有些眼花,还没来得及等胖汉反应,刘相开的拳头便是已经在自己的眼前晃动。 虽然碰巧遇到了这些山贼打劫自己,但是刘相开对他们似乎没有什么厌恶之感,反倒觉得他们颇为可爱,所以也没有对胖汉下狠手,拳头到了胖汉眼睛的跟前便是顿了下来。 “怎么样,还打不打?”拳头在胖汉的眼前晃了晃,刘相开带着一股笑意,逗趣般的说道。 望着刘相开一脸讥笑的模样,胖汉虽然气愤,但更多的是受到重创之后的后怕,遂强忍住自己的不堪,侧着头,作出一副不以为意的意思,沉默不言,显然这名胖汉是比较爱面子的。当然,胖汉之所以还可以强装成这副表情,很大的原因是他感觉到对方并不想取他的性命,不然,先前那股强横的劲力要是砸到自己的头上,自己非立即毙命不可。 见胖汉已经没有了再攻击的意思,刘相开这才缓缓转身,朝着众人得意一笑。 “寨主,此人武艺不凡呀,看他衣衫褴褛的样子,似乎也已经到了穷头陌路的地步,要是我们能将他纳为己用,那我们山寨岂不是又多了一员虎将?不仅如此,有他这么强悍的武力作为支撑,那以后我等可就真的吃穿不愁了......”女子身后的壮汉稍微将之前震惊的神态抹平,朝着女子轻声说道,话语之间不免有些期盼的神色。 但是话刚一说完,壮汉的脸上又浮现出有些凝重的神色,接着说道:“只是,我们挡住了他的去路,还要打劫他,定是已经将他得罪得一干二净,他又如何愿意跟我们入伙呢......” “放心,本寨主有办法......”直直的望着不远处的刘相开,女子嘴角泛起一抹神秘的浅笑,胸有成竹的说道。 一旁的壮汉呆呆的望着自己的寨主,一脸好奇,不知道她会用什么方法将那武林高手纳入麾下。 见刘相开正对着自己这边示意,女子先是冷笑一声,随后便不急不忙的走上前去。待到靠近刘相开之时,便拔出手中的长剑,装作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大声说道:“哼,打败这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莽汉也没有什么值得炫耀的,有本事就和老娘较量较量......” 听女子如此说,正站在刘相开身后一脸羞愧的胖汉不禁脸色变得有些焦急,一顿挤眉弄眼,似乎是在提醒女子,对方的实力过于强横,还是不要和他硬碰硬,然而,女子似乎并没有回应。 听了女子的挑衅之言,刘相开不以为意,无奈的摇了摇头,回应道:“本少侠不打女人......” 刘相开刚一说完,还没等对方反应过来,女子便是快速冲上前去,狠狠的朝刘相开刺了一剑。 女子的攻击虽然迅猛,而且来得突然,但毕竟只是会一些三脚猫的粗浅功夫,在刘相开看来,根本没有放在眼里。遂只是缓缓将两只手指抬起,对准剑尖,用力一夹,女子手中的长剑便动弹不得。 “小姑娘,本少侠已经处处忍让,你可不要太过分......”见女子咄咄逼人,刘相开似乎有些不耐烦了,稍微加重了语气。 闻言,女子却没有半点退让的念头,松开手中的长剑,重重的往刘相开的胸口之处又击了一掌。 见状,刘相开故技重施,又是微微侧身,脚尖轻轻一绊,女子便和先前的胖汉一样,失去了重心,身体倾斜,快要扑倒。 然而不同的是,尽管这位山寨主面相并不好看,但好歹也只是一个女流之辈,在刘相开的潜意识里就有着怜香惜玉的思想,当然不会眼睁睁的看着面前的女子沦落成刚才胖汉的囧样。 故而,刘相开竟条件反射般的伸出手臂,将女子稳稳扶在怀里。 就在此时,女子趁刘相开不备,从怀里揣出一包药粉,朝他的脸上用力一撒。 “哎呦......”女子此举让刘相开大为一惊,遂迅速将手臂放开。女子的身体因为失去了支撑,重重的摔在地上,发出一声惨叫。 “你......你......”放开女子之后,u看书ww.uukanshu 刘相开忽然觉得头晕目眩,遂摇摇晃晃的伸出手指指向面前看起来有些模糊的身影,嘴中断断续续的说着。不一会,刘相开眼前突然一片漆黑,应声倒地。 见自己终于将眼前的武林高手搞定,女子这才缓缓将自己的身体撑起,手臂弯曲扶着腰间,嘴中有些得意的说道:“跟老娘玩,你还嫩了点......”说完,便拍了拍双掌,将手中的灰尘拍去。 脸上带着一股得意之色,女子转身往众人用力挥了挥手,大声喊道:“都愣着作甚,还不赶快将这位武林高手抬回山寨......” 听了女子的呼喊之声,众人这才快速跑了上来,聚拢在一处,将刘相开合力抬起,准备搬回山寨。 其中的一名壮汉将身体凑到女子的身旁,尴尬的说道:“寨主,用这曼陀散将人迷晕,这可是江湖中下三滥的手段,要是传了出去,不免有损寨主的一世英名呀......” 听了壮汉嘴中说出的话,女子似乎显得有点不高兴,本是得意的脸上又是多了一丝厌恶,责备道:“你给我住嘴,你懂什么,成大事者必须要懂得变通,不然,怎么我是教主,你不是呢?” 说完,女子便剐了一眼壮汉,转身跟随众人行了去。 壮汉愣在原地,用手爪抓着后脑勺,脸带一丝疑惑的说道:“寨主就是寨主,说出来的话都这么有深意......” 第100章 寨主之位 刘相开篇 此处山林名曰步州山,那名带头的女子名曰沐兰,乃是这深山之中一处山寨的主人,沐兰一家原本人丁旺盛,都是以拦路抢劫为生,但多是打劫一些达官贵人,不义之财,只因多纪以前山寨之中发生了一些变故,导致现如今整个山寨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跟随沐兰左右的几名大汉皆是因为在州府犯了些事,成为了各管辖处通缉的要犯。几人在机缘巧合之下与沐兰相遇,因为没有容身之处,沐兰又为人豪气,有侠义之心,便跟着她在这山寨入了伙,拜把子做了兄弟,安了家。 ...... 刘相开的周身被一根粗绳捆得结结实实,整个人完全失去了意识。 众人抬着刘相开在山间行走了一小段路程,个个笑逐颜开,就好像捡到个什么稀世珍宝一样,似乎脚下的步伐都轻盈了许多,丝毫看不出有一点疲累之意。 “寨主,现在有了这个武林高手,以后做那拦路抢劫的买卖就有底气多了......”一个个头稍显矮小的大汉朝着沐兰喜色盈盈的说道。 “说白了,你们这叫一厢情愿,人家可从来没说过要和我们入伙......”手握板斧的胖汉因为先前被刘相开教训了一顿,看起来对这位武林高手并不怎么感冒,一脸不屑的浇了一泼凉水。 “老三,你该不会因为被这武林高手教训了一顿,还怀恨在心吧......”看着胖汉有点灰头土脸的样子,那位身材略显矮小的大汉不禁取笑道。 似乎被戳中了心事,老三剐了一眼那名取笑自己的大汉,作出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遂不再回应。 “老三,你不用操心,本寨主自有办法治得这个小胖子服服帖帖......”听了两人的对话,沐兰剐了一眼灰头土脸的胖汉,话语当中有些责备之意,旋即又露出一抹隐晦的浅笑,好像心里有了一些想法。 沉思半晌,沐兰脸上又突然多了一分严肃的神色,冲着胖汉补充了一句:“老三,老四说的对,你可不要因为吃了这小胖子的亏,便怀恨在心,要是让本寨主知道你有什么坏心思,本寨主可饶不了你......” “寨主,你多虑了,我就是一糙汉,能有什么坏心思......”闻言,胖汉略显尴尬,一脸无辜的说道。 见胖汉如此说,木兰这才轻哼一声,收回有些悻悻的眼光,示意众人加快脚步。 ...... 通往山寨的山路九曲十八弯,众人在山林间穿梭了许久,待到山腰之处,往上一看,才在视线之处浮现出一处颇具气势的寨楼,寨楼足足有几十丈的高度,倚靠在山腰之上,犹如一条蛟龙一般。 在即将到达山寨的时候,必须要经过一条蜿蜒的石梯,石梯虽然不算太长,但是对于抬着刘相开,有些负重感的几位大汉来说,还是有些吃力的,个个喘着粗气,脚步也显得有些沉重。 “大家再加把劲,已经到家了......”木兰率先跑到了山寨的大门之外,手执长剑,向众人挥手呐喊。 山寨的大门并没有人把守,从门上有些厚重的灰尘来看,似乎也已经许久没有人打扫过了。 推开山寨的大门,山寨之内的庭院建筑依然让人眼前一亮,硕大的院子显得有些空旷,地面全都是由青石板打磨而成;周围的庭院种满了小棵的树木,只是枝叶繁茂得有些过分,应该是许久都没有人修剪过了;寨内的房屋一看就知道是经过规划建成的,南北两面分配得特别均匀,房屋的外观看起来也颇为大气。总之,一看就知道这里的主人颇为富庶。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尽管硬件设施几近完美,但是眼光所到之处却没有半个人影,整个庄院也显得格外的萧瑟,荒凉。 自从沐家经过那次突如其来的大变故之后,整个山寨便只剩下了沐兰一个人,沐兰根本没有心思打理山寨。不仅如此,不知道为什么,那次大的变故之后,连过往这步州山的行人都少了些。再加上沐兰一直要恪守家训,秉持劫富济贫的原则,那么山中能够打劫的路人就少之又少了,所以这伙山贼的生活也开始拮据起来。 生活所迫,在连肚子都不能填饱的情况下,沐兰终于听从几个兄弟的意见,只要山中有人路过,也不管他的身份,将之洗劫一空再说,以缓燃眉之急。 ...... 进入山寨内的大厅之中,里面倒是收拾得颇为干净整洁。几名大汉将昏迷的刘相开小心翼翼的放于厅内的一靠椅之上,然后各自寻了自己的座位坐下,喘着粗气。 沐兰手执长剑,快步走到大厅前方正中央的虎皮座椅之上坐下,将剑靠在一旁,用眼光扫了扫前方两排座椅之上,气喘吁吁,有气无力的大汉,不禁皱了皱眉头,轻轻叹了口气,说道:“你们一个个人高马大的,只是让你们抬个小胖子,竟把你们累成这样,我这山寨的米粮真是白养你们了......” 尽管沐兰的话说得有些难听,但是众人却并没有放在心上,因为沐兰向来如此,面恶心善,虽然嘴上尖酸刻薄,但是到了关键时刻,她也是非常关心大家的。就好比有次老三上山狩猎,不小心从一处山坡滚了下去,失踪了一夜,这沐兰发觉之后,便是不知疲倦的带着众人搜遍了半个山林,最终在一处洼地里将他救回。自此,沐兰还定下一条规矩,只要是山寨中人,从今往后不准独自上山狩猎,否则就逐出山寨。对于沐兰的仁义,众人也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寨主,不是我们没用,而是这些日子山林里连个鬼影都没有,我等已经有好几天没粘过半块肉腥了,只是吃一些番薯充饥,整个人就犹如那番薯,软趴趴的,实在是没有力气啊......”说话的是老五,众大汉中年龄最小的一个,整个人精瘦精瘦的,长着一张马脸,瘫靠在靠椅之上,有气无力的抱怨道。 “吃番薯?怎么可能,前些日子不都还有一些米粮吗?”听了老五的话,沐兰不禁感觉有些奇怪,因为这几日她的伙食虽然算不上丰盛,但也是有米有肉。遂,不解的问了一句众人。 闻言,众人竟是一脸的尴尬,面面相觑一番之后,闭口不言,不知如何作答。 “老二,你为人最为稳重,也最老实,你说,这是怎么回事?”沐兰撑起身子,挪步到一位皮肤有些黝黑,脸庞看起来有些浮肿的大汉面前,两眼瞪着他,严厉的问道。 见沐兰一脸威逼的样子,老二也不敢撒谎,只是讪讪的看了对方一眼,微微抿了抿嘴唇,看了众人一眼,又将眼光收回,答道:“那些米粮是上月打劫剩下的,因为所剩不多,我等兄弟舍不得吃,便留给寨主了,至于那些野味,就......”话说到一半,老二便开始语塞,好像有所隐瞒。 见老二有事情隐瞒自己,本想追问,但是沐兰还没来得及开口,坐在老二身旁的老三便伸出手臂,轻拍了一下老二的肩膀,似乎是在示意着什么。 敏感的沐兰见状,眼瞳一缩,立刻明白了一切,于是狠狠的剐了一眼老三,噘起嘴角,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怒斥道:“好啊,老娘总算是弄明白了,老三你是狗改不了吃屎,又擅自去林中狩猎了?” 老三低下眉头,作出一副无辜的样子。 “好好好,老娘的话你们都不听了是吧,老三你给我滚出山寨,从今往后你便不是我山寨的人了,省得老娘为你们操碎了心......”眼球瞪得硕大,沐兰一脸憎怒的瞪着老三,伸出一只手指,指向大门之外,语气颇为坚决。 众人见沐兰一脸笃定决绝的样子,两眼相觑一阵之后,旋即便纷纷跪地,求情道:“老三也只是不忍心寨主每天粗茶淡饭,想给寨主吃些好的,这并没有错啊,上山狩猎不是老三一个人的意思,我们都有份,要是寨主非要赶老三走的话,干脆就连我们一起赶走吧......” “你们......好,你们个个翅膀都硬了是吧,竟然全都没把本寨主的话放在眼里,也罢,统统给我滚,有多远给老娘滚多远......”沐兰也是个死要面子的人,虽然心里并不想将他们赶走,但是嘴上却像是上了发条一样,不由脱口而出,说完,便转过身去,背对着众人,眼里隐隐噙着几丝泪花。 “我说这位寨主,你明明就不想赶他们走,却又为何嘴不对心呢,我可看见你两眼含着泪水呢,死要面子活受罪......”在众人争执之际,靠在座椅之上,被五花大绑的刘相开已经醒了过来,由于身上曼陀散的毒劲还没有完全过去,故而此时的他依然全身软绵绵的,不能将绳索挣开。他的位置正好可以清楚的看到沐兰此时的神态,遂不自觉的插了句嘴。 “是啊,寨主,你就原谅我们这一次,不要赶我们走吧......”听了刘相开的话,众人连忙侧脸对着他点了点头,然后又无辜的看了看身前的沐兰,求饶道。 沐兰并没有再理会那一帮跪在身后的大汉,而是侧身朝着刘相开走了过去,两眼在刘相开的周身巡视了一遍,心中默念道,这小子虽然有点胖,不过五官倒是长得挺清秀的。 见沐兰两眼正直勾勾的看着自己,刘相开努力的挪动着自己的身体,微微缩了缩脖子,两眼有些许尴尬的望着沐兰,嘴中说道:“唉!这位寨主,你该不会是劫不到财,现在想要来劫色吧?我可到现在还是冰清玉洁的,你可不要糟踏我......” 就在刘相开疑惑之际,沐兰突然双腿一跪,双手抱拳,微微弓腰,给刘相开行了个礼节,嘴中铿锵道:“望少侠可以担任我们山寨的寨主,小女愿意将寨主之位让出......” 见女子突然的举动,刘相开不禁一脸懵逼,心想,说得好像这寨主之位很稀罕一样,数来数去,不也就才五个人吗,鬼才想当呢。 虽然心里一阵不屑,但是刘相开也不好当着众人的面直接驳了女子的面子,沉思愣了片刻之后,刘相开这才委婉的回复道:“不好意思啊这位寨主,我还有要事在身,赶着去解决,你的好意我就心领了,你还是另觅高明吧......” “不知少侠有何要事在身,只要你肯做我们的寨主,便可以随意差遣我们去办,毕竟多一个人多一个帮手......” “是啊......是啊......” 见刘相开有推却之意,老四赶忙追问道,众人也是纷纷附和。 “是啊,少侠,只要你愿意做我们的寨主,便可以拥有一寨之力,总比你单枪匹马要好得多,不仅如此,沐兰还愿意以身相许,时刻追随在少侠的身旁,此事岂不美哉......”瞟了一眼众人,沐兰再将眼光收回,望了望刘相开,遂低下眉头,拨弄着发梢,一脸娇羞的模样,脸上微微泛红,只不过在她有些黝黑的脸上,这泛红似乎不太明显。 众人听了沐兰此番言论,相互对看了两眼,皆是不由尴尬的笑了笑。 闻言,刘相开似乎被惊了一下,一身的鸡皮疙瘩洒落一地,不禁往喉咙里咽了一口口水,心中默念道,以贵寨主的姿色,还是算了吧,u看书ww.uukahu比起你以身相许,我更愿意终身不娶。 愣了片刻,刘相开赶忙摇头道:“我可没有此等福气,说真的,本少侠真的有要事在身,不能耽误,你们还是放了我吧......” 见刘相开的态度似乎有些坚决,沐兰本是娇羞的脸上又徒增一抹失望的神色,将双手耷拉下来,向着众人无奈的说道:“既然少侠不肯答应做我们的寨主,我看,我们还是就此散伙吧,你们各自去谋求自己的生路,我可不希望你们以后还是继续背着我啃番薯吃......” “少侠,你就答应做我们的寨主吧,我等都是苦命之人,因为在州府犯了事,因而被各处通缉,无处容身,幸好沐姑娘肯好意收留我们,要是散了伙,我们可就又成了无家可归的孤魂野鬼了,求你了,就答应吧......”一听到沐兰说要散伙,众人不由都开始慌了起来,纷纷将双腿挪到刘相开的身前,苦苦哀求道。 此情此景,刘相开不禁无奈的叹了口气,心想,要是不答应你们,未免太不近人情了,想来这样也好,反正也不知道净语小尼姑去了哪里,自己一个人像个无头苍蝇到处瞎找也不是办法,做了他们的寨主,便可以差遣他们合力去寻找净语了。 想到这里,刘相开无奈的瞟了一眼正跪在自己身前的几名大汉,随后尴尬的望着沐兰,回复道:“我可以做你们的寨主,但是以身相许这事,我看就免了吧......” 第101章 山寨日常 刘相开篇 由于曼陀散的毒素还没有完全从刘相开的身体之中消除,故而他便决定在这步州山的山寨里多住一晚,等到第二日内力完全恢复之后,再做打算。 经过一日的折腾,刘相开的身体早已疲惫不堪,于是便在沐兰的安排下找了一间客房,准备休息。这客房里的布置倒是颇为雅致,日常用品也是五脏俱全,只是似乎因为太久没有人居住,导致里面一片狼藉,灰烟瘴气。 这沐兰倒是颇为热情,主动请缨,将这房间的里里外外,上上下下打扫得干干净净,纤尘不染。其实,平常这些需要动用体力的活,沐兰都是交给他的几位兄弟来做,此次沐兰却如此殷勤,不免也让他的几位兄弟颇为意外,纷纷在暗地里取笑沐兰,说她这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回要盗的还是个男人。 在房间附近的一口老井旁将身子擦洗干净,刘相开这才上了床榻,准备好好睡上一觉。躺在床榻之上,刘相开一边回想着自穿越到这四海五州以来,发生的种种事情,一边对接下来的日子做起了规划。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他的目标非常明确,第一便是找到净语的下落,第二便是寻回真谛宝剑,再和帅高以及周梅重聚,一起穿越回去。 随着刘相开的思绪缓缓展开,时间也一分一秒的过去,正当他睡意浓郁想要闭眼入睡的时候,一阵刺耳的敲门声传到了他的耳边。 “谁啊,三更半夜,还让不让人睡觉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被一阵敲门之声吵醒,刘相开显然有些烦躁,于是两手将被子一扯,将整个头都盖在其中,显然是不想理会。 尽管刘相开已经明确的表示了自己的态度,但是咚咚的敲门声依然不绝于耳。无奈之下,刘相开也只有不耐烦的带着一脸困意,缓缓从床榻之上撑起身子,挪步到门边,将门打开。 “啊,鬼啊......”在打开房门的一刻,刘相开不禁被眼前的一幕吓到叫出声来,两脚一软,退后了几步,两手撑着身体,倒在床榻之上,脸露怖色。 只见门外有一通体白衣,脸颊泛白,两腮通红,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姑娘立在门外。因为脸上的粉底打得太厚,几乎已经分辨不出她的样貌,再加上周围一片乌漆嘛黑,看上去确实就犹如女鬼一般。 女子缓步走进房间,拿出手中的火折子将烛火点燃,顿时整个房间都亮堂起来。 “你是谁?到我房间做什么......”烛光一亮,刘相开见眼前的女子并非女鬼,而只是一个妆容有点奇怪的实实在在的女子,方才放松了紧绷的神经,疑惑的问道。 “寨主,是我呀,沐兰,你未过门的媳妇啊......”女子作出一副千娇百媚的姿态,声音听似也有些矫揉造作,一脸讨好意味的微笑,朝床榻之上的刘相开缓缓靠近。 在听了女子自报家门之后,刘相开还是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位几乎怪物一样的女子就是沐兰,但是沉下心来,似乎女子的声音就是沐兰无疑了,由不得他不相信。 在确认了女子的身份之后,刘相开终于隐隐的松了一口气,镇定了一下情绪,作出一副一脸莫名其妙的样子,有些责备的说道:“原来是沐寨主啊,你怎么打扮得跟个鬼似的,差点被你将那三魂六魄都吓出来了......”说完,刘相开有些委屈的叹了一口粗气。 “跟个鬼似的?如何会这样?你们男人不就是喜欢我们女人浓妆艳抹的样子吗?男人我可见多了......”听了刘相开的话,沐兰似乎有些不服气,一脸无辜的说道。 这沐兰确实见过不少男人,但几乎清一色都是之前这山寨的贼匪,因为经常从他们口中听到一些描述青楼女子的靡靡之音,故而,耳濡目染之下,沐兰也不知不觉接受了种审美。 当然,不光是因为如此,她那蹩脚的化妆技术也是造成眼前这一幕的重要原因。沐兰自小便在这山寨长大,可以说甚少走出这步州山,在她还没有成熟的时候,山寨便发生了变故,只剩下她一个人孤苦伶仃,哪里懂得怎么讨男人欢心呢。 郁闷了半晌,一个念头突然从沐兰的脑子里闪过,沐兰旋即转换了神色,脸上浮现出一种恍然大悟的笑意,看似有些娇羞的说道:“哦!沐兰明白了,定是沐兰表现得过于直接,吓到冷少侠了,呵呵......冷少侠不必不好意思,既然沐兰已经承诺以身相许了,就不会改变主意,沐兰迟早都是少侠的人,来吧,少侠......” 说完,沐兰便将肩膀之上的衣角掀了下来,漏出一片黝黑的肤色,朝着刘相开轻轻的扑了过去。 见状,刘相开竟被惊出一身冷汗,赶忙一把抓住床榻边的外褂,迅速起身,跃下了床榻。将外褂披在身上,满脸无奈的说道:“我说沐寨主,我想你是误会了,我根本对你就没有那个意思,你赶紧,马上,立刻,给我出去......”刘相开加大了说话的音量,手指着门外,很明显他已经有点不耐烦了。 被刘相开一声重重的逐客之声吸引了过来,此时沐兰的几位兄弟早已静悄悄的躲在了房门之外,虽说没有听到两人所有的对话,但事情的大概都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不禁个个捂嘴浅笑,当听着笑话一般,将耳朵朝房内竖起。 其实他们早已看出这沐兰寨主对那刘相开有着几分意思,不然也不会说出以身相许的话,但是令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平时大大咧咧,少有好脸色的沐寨主,今晚竟然会表达得如此的直接。 沐兰就算是再不懂得人情世故,可是刘相开已经表达得如此清楚,她也不可能不明白对方的意思。遂心头一酸,整张脸都耷拉了下来,眼里还隐隐噙着泪光。如果换做是其他女子,在受到情感打击的时候,尽管会难过,但是想必也不会表现得像沐兰一样强烈。要知道,从小到大,她还没有正正经经的看重过除了自己父亲以外的任何一个男人,并且还刻意为他梳妆打扮,这可是头一遭啊。 含着泪光,淡淡的瞟了一眼身前一脸气愤和尴尬的刘相开,沐兰缓缓的低下了眉头,微微噘起嘴角,转身朝门外走去。在经过门外之时,沐兰不经意间还被躲在门外偷听的众兄弟吓了一大跳,看着他们个个脸上那种来不及掩饰的取笑表情,沐兰霎时变得更为委屈,那夹杂着一丝憎意的眼泪夺眶而出,举起脚丫子狠狠的跺了一下地面,黯然离去。 站在门外的众人原本只是将刚才发生的一幕当做是乐子一样玩味,但是见沐兰竟然如此伤心,他们也是露出了有些惭愧的神色,毕竟,这可是他们头一回看到这位沐寨主哭得如此的明目张胆。 于是,众人纷纷将头转向房内,剐了一眼一脸尴尬的刘相开,学着刚才沐兰生气的样子,提起脚丫,往地面之上轻轻一跺,玩笑意味的表达出自己对刘相开的不满,旋即便离开了房门外,各自回到房中休息。 .................. 伴随着一阵鸡鸣之声,红彤彤的太阳从地平线缓缓升起。再过了些时候,缕缕带着一丝暖意的阳光从半空中倾泻下来,将整个山寨照得大亮。 “原来是场梦呀......”被一丝微光射入,刘相开睁开双眼,嘴中喃喃道。 在刚才的梦境之中,他看见自己回到了穿越之前的那个世界,有帅高,有周梅,还有那丑不拉几的光头强,一个不少。金手指工厂举办了一年一度的年度盛典,自己作为沙市分公司的技术特别奖获得者,参加了盛典。可是刚准备上台从大老板周丽群的手里接过奖杯,一缕白光却是硬生生的将自己拉了回来。 “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才可以离开这个处处危机四伏的武侠世界......”抱怨了一句,叹了口气,刘相开这才慢慢悠悠的从床榻之上爬起,简单的洗漱一番过后,伸了伸懒腰,这才感觉到体内的真气已经恢复到之前那种充盈的状态,只是腹中一直发出一阵像泄了气的皮球发出的那种嘶嘶的声响,刘相开这才发觉,昨晚竟忘记了吃晚饭,此时已经饿到不行了。 摸了摸腹前那块较之前干扁了许多的肥肉,刘相开推开房门,走了几步,四下扫视一番,见没有半个人影,这才往山楂的厨房赶去,看能不能找到一些吃的。 来到厨房,只见沐兰和他的几位兄弟早已蹲坐在一条方形的桌边准备用餐了。 “寨主,你来了啊,快坐,用早膳了......”沐兰的余光见刘相开走了进来,遂主动打了声招呼,但是黝黑的脸上却没有一丝经过昨晚的事而引起的尴尬,还是一如昨日一样的热情,竟然还改了对刘相开的称呼。 “是啊,寨主,昨日大家都没有吃晚饭,今早可要吃个够本啊......”似乎是和众人商量好了,老三对刘相开的称呼也跟着沐兰改了口。 见众人并没有因为昨日的事情对自己的态度有所转变,刘相开本来有些尴尬的神色瞬间消散,自在了不少,微微点头以作回应。 将视线转向桌面,刘相开不禁愣了半晌,咧着嘴一脸苦笑道:“怎么只有番薯和土豆?你们这生活条件也太苦逼了吧......” “寨主,不好意思,因为这步州山最近行人少得可怜,我们这山寨已经许久都没有收入了,故而只能吃这些。这土豆还是因为寨主大驾光临,才特意拿了出来,平常都舍不得吃......”老四讪讪的说道,说完便往自己的嘴里塞了一嘴的土豆。 苦笑一声,低头望了望桌上的菜肴,刘相开竟发现所有人的面前都只摆了番薯和土豆,唯独沐兰的身前放着一碗应该是隔了好几晚,吃剩下的半只野兔。 看着刘相开有些疑惑的眼神,沐兰似乎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赶忙将身前的野兔往山楂的方向挪了过去,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沐姑娘,昨晚不好意思,我是无心的......这野兔还是你吃吧,毕竟这里只有你一个是女的......”虽然沐兰没有提到昨晚的事,但是刘相开还是主动道了个歉,仿佛这样心里会舒服一点。说完,便拿起桌上的一颗土豆,嚼了起来。 “寨主不用觉得不好意思,昨晚沐兰想了许久,也想通了,所谓只要有恒心,铁杵磨成针,老娘我是不会放弃的。我会一直跟在你的身边,直到感动你为止......” “噗......” 听了沐兰出人意料的回答,刘相开不禁尴尬症发作,鸡皮疙瘩起了一地,刚塞入嘴里的土豆一口喷出,落得满桌都是。 看着有些滑稽的两人,众人皆是不自觉的发出呵呵的笑声。 沐兰似乎对刘相开的反应不以为意,噘了噘嘴,继续啃着手里的番薯。 ...... 就这样,一次过于清淡的早膳就这样在一阵尴尬的气氛中结束了。 饭饱之后,刘相开有些难受的摸了摸肚子,不禁心中默念,这样的日子亏你们还过得下去,吃了满肚番薯土豆,弄得整个人都黏糊糊的。 “兄弟们,你们这样可不行啊,得想个办法,好好改善一下伙食,不然会营养不良的......”望着满桌的番薯土豆,刘相开无奈的叹了口气,提起了建议。 “营养不良?”听着从刘相开口中突然蹦出的奇怪词汇,众人面面相觑,皆是一脸茫然,但是还是大概听懂了他的意思,遂个个难掩脸上的喜色,毕竟这是头一次新寨主主动提出要为山寨做些贡献。u看书.uknsh “冷少侠,你是我们的寨主,你说该怎么做,我们全都听你的......”沐兰一脸惊喜的说道。 “我可以答应你们,帮你们提高这山寨的生活质量,但是你们也要答应本寨主一件事,怎么样?”见众人个个都是一脸期待的模样,刘相开这才将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本寨主有一个朋友,但是无缘无故失踪了,不知道现在是生是死,你们的任务就是帮我把她找回来?她叫净语,特征就是,她是一个小尼姑,而且中了毒,现在应该身体特别虚弱......” “这四海五州如此之大,就凭这么一丁点的线索,要将这个小尼姑找出来,岂不是大海捞针?”众人听了刘相开所说的小尼姑的线索,皆是一脸不知所措,不知如何下手。 “好找,还用得上你们?要想改善生活,就得听我的,给我找......”刘相开见众人毫无半点信心的样子,不由有些无奈,狠狠的责备道。 “寨主,我们尽力便是,但不知你要用什么办法提高我们的生活质量?”见生活有了希望,老二也不管能不能找得到人,脸上带着一股喜色,好奇的问道。 “打劫的勾当肯定是不能做了,具体的办法嘛,交给本寨主就是了,你们不用操心......”闻言刘相开装作一副神秘而又胸有成竹的样子,信誓旦旦的说道。说完,便心虚的隐隐叹了口浊气。 第102章 牛角选婿 因为净语仅仅才失踪一日,所以刘相开断定她定然还在西海,故而他便将寻找的范围暂时定为离步州山最近的一座小城——阑曳城。 阑曳城位于西海步州山与西州驼林山之间,被山林环绕,乃是一个盆地小城,因为地势低洼,常年有暖风环绕,故而这里气候相较于城外更为稳定,四季差别也不是很大。优越的气候条件造就了这里常年的优美景色。城外被一大片小黄花环绕,香味扑鼻,沁人心脾,令人心旷神怡。 刘相开与沐兰一众人经过一日的颠簸,终于来到了阑曳城的城脚之下。为了节省人力,增大搜寻到净语的概率,刘相开决定让众人各自分开,打探净语的下落,并与他们相约好,不管有没有打听到净语的下落,天黑之前必须在城东的城门之处汇合。沐兰的几位兄弟因为还是各处通缉的要犯,为了方便行事,出发之前,刘相开还特意叮嘱他们乔装打扮了一番,省得惹出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呼吸着一股空气中天然形成的淡淡香气,刘相开本来稍显沉重的心情也放松了许多。和普通的城池一样,主城区的大街上同样是充斥着商贩的售卖之声,以及来往人流的嘈杂之声。 然而不同的是,这里百姓的穿着与外界大有不同,这里的女性头上基本都扎着厚厚的发髻,发髻用一块五彩的头巾包裹,显得格外的精神;上身则是穿着大口襟的短衣,短衣上绣着各色的刺绣,下身则是一袭色彩斑斓的百褶裙;衣裙多是以红蓝黄白黑五色为主,应该是象征着某种传统。而这里的男子则是身着黄黑相间的背心,下穿马裤,足上踩着一双黑色布鞋,个个壮实如牛,很有一副江湖好汉的气魄。 在向过往的路人描述了一番净语的特征之后,仍然没有半点收获,但刘相开还是打听到了一些关于这座小城的情况。这是一座与世隔绝的小城,完全自给自足,城中居住的都是瓦腊族的后人,这里权利最高者乃是瓦腊族的族长——阿达云来,因为阿达族长为人和善,爱民如子,故而这里的族人都亲切的叫他云来族长。 在人流中穿梭了许久,刘相开不时会拉住一些商贩的老板,询问他们有没有见过净语,但是商贩们个个一脸茫然,摇头表示从没有见过这个小尼姑的神态,不免让他有些失望。 望着闹市中窜动的人头,刘相开不禁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这里热闹的气氛仿佛与他没有半点的关系。顿了顿首,一座古楼之下集结的人群,引起了刘相开的注意。 只见人群中的人个个争先恐后的一个劲往古楼的方向挤着,生怕自己落于人后。其中的一个小伙子更是在一片嘈杂之中将一位中年之人狠狠的推倒在地,然后跨过他的身体,往前挤了进去。出于好奇,刘相开将中年之人扶起之后,便矗立在人群之外,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以让众人如此趋之若鹜。 “瓦腊族的各位族人,你们稍安勿躁,今日是我瓦腊族古丽公主选婿的好日子,按照我们瓦腊族的传统,公主选婿将会以抛空心牛角的方式进行,抢到牛角的人将会成为我瓦腊族云来族长的乘龙快婿了,当然,只有年龄与公主相仿的男子才有资格......”阁楼之上一位衣着光鲜的老者走了出来,伸出双臂,微微下摆,试图安抚阁楼下躁动的人群。老者说话的神态颇为雍容,举手投足之间都有一种平常百姓所没有的华贵气质。老者说完便侧身将阁楼中间的位置腾了出来,微微弓腰,双手抱拳,作出一副恭敬的样子。 少时,从阁楼的房间之内走出一位头戴红巾,面戴黑纱的年轻女子,女子身着一身蓝色丝袍,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 只见女子微微扭动如玉般的脖颈,用眼光扫视了一遍阁楼之下沸腾的人群,然后将眼光收回,从身旁的一位年纪和自己相仿的女仆人手上接过一只画满了五彩图案的空心牛角,再度将眼光望向阁楼之下,好像是在观察着什么。从女子的眼神之中,不难看出,此时的她明显是有些担忧和无奈。 牛角选婿乃是瓦腊族多纪以来继承下来的传统,不管是普通百姓还是族内的公主都是通过这种方式选婿,不管选婿的女子愿不愿意,有没有心仪之人,都必须通过这种方式,否则就会被整个瓦腊族以违背天神之愿为由,而归于异类,受到惩罚,就算是公主也不例外。 此女子名曰阿达古丽,乃是瓦腊族族长唯一的女儿,今年刚好二十岁,到了族中女子牛角选婿的年龄,故而在这古楼之上举办了选婿大会。古丽在一纪以前,因为贪玩,便带着一群护卫擅自到山中狩猎,不幸遇到一只猛虎,差点丧命,幸得一位年轻俊朗的青年男子相救,才免此大难,古丽因此而钟情于这名男子,更是私定了终生。 古丽也向自己的父亲云来族长提过此事,并且暗示过她的父亲,在自己到了牛角选婿的年龄,希望自己能够嫁给这位救命恩人。但是瓦腊族女子出嫁,从来都是要遵循牛角选婿的传统,故而,云来族长知道此事之后,大发雷霆,不仅没有支持的意思,反而对古丽下了限制令,禁止她踏出宫殿半步,而且还私下给了男子的家人一笔钱财,希望男子的家人劝说男子,不要再痴心妄想。然而男子哪肯顺从,整日寻思着怎么才能再见公主一面,甚至连爬宫墙的办法都尝试过,但是每次都是被宫殿的守卫打个半死。 牛角在古丽的手中握了许久,却迟迟没有抛出,站在身旁的老者见状看似有些不解,却又不敢询问。 “古丽,古丽......”过了一会,从人群中探出一名男子的人头,大声呼喊着阁楼之上古丽公主的名字。 但是由于拥挤的人群数量太多,声音更是一片嘈杂,古丽似乎并没有听到男子的呼唤之声。 该名男子名曰齐内姆,就是在那深山之中射死猛虎,救了古丽公主的男子。齐内姆和人群中的众人一样,因为看到了城墙上贴的族榜,所以刻意赶过来抢牛角的。 “阿姆哥......”在对人群探视了许久之后,古丽终于看到了齐内姆的身影,遂眼前一亮,隔着面纱,嘴角浮现出一抹欢喜之色,她踌躇了许久,便是一直在等这个身影的出现。 阁楼之下的齐内姆两眼直直的望着古丽,微微点头,伸出双臂,示意古丽将手中的牛角扔到他的怀里。 但是人群过于拥挤,齐内姆被周围的人撞得左摇右晃,根本没有办法固定在一个位置。见状,古丽的眼神之中也是透露出一种无奈之色,刚想伸出双手将牛角往齐内姆的方向扔出去,却又是硬生生的收了回来。 因为齐内姆身材高大,也有着一股蛮力,所以无奈之下,他也只好无礼的将周围的人用力推开,然后冲到人群的显眼之处,努力的定住自己的身体,嘴中喊道:“古丽,快,扔过来......” 见齐内姆示意,古丽赶紧将手中的牛角用力一扔,牛角便朝齐内姆的方向落了过去。 眼看牛角离自己越来越近,齐内姆的脸上浮现一抹喜意,小心翼翼的微挪自己脚步,试图准确的将牛角握住。然而,事与愿违,就在牛角刚要触碰到齐内姆的掌心之时,人流突然一阵骚动,一名壮汉的身体重重的往齐内姆的身体一撞,即将落入齐内姆手中的牛角,因为齐内姆身体失去了平衡,又是被其身体硬生生的弹到了半空之中。 此刻,阁楼之上的古丽与阁楼之下的齐内姆皆是两眼睁得硕大,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但是却又没有任何办法阻止这一切,整颗心只有随着牛角在空中划过的弧线,不断跳动。 “都给我让开,不许抢,不许抢......” 缓过神来的齐内姆嘴中不停的大喊,发了疯似的狠狠的挥着臂膀,试图将人群撞开,将牛角抢回来,但是奈何涌过来的人流越来越多,将其夹在中间,根本无法动弹。 牛角落入人堆之中,刚被一男子触碰到,却又被涌过来的人流一撞,飞出了男子的手中。就这样,同样的情景不断的重复着,始终没有任何一个人能稳稳将牛角抓住。阁楼之上古丽的心脏也是随着牛角的一起一落,不停的跳动。 ...... “抓到了,抓到了,他抓到了牛角,云来族长的乘龙快婿就是他了......”矗立在人群之外的刘相开本来只是抱着一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看着热闹,岂料,一阵拥挤过后,彩色的牛角却是莫名其妙的落在了他的身旁。看着朝自己涌过来的人潮,一双双望穿秋水般的眼眸朝着牛角望了过来,刘相开只是礼貌性的将牛角捡了起来,准备交还给众人,谁知,众人看着自己将牛角抓起,纷纷将脚步顿住,嘴中不停的开始议论。 “恭喜古丽公主招得如意郎君......”见牛角已经找到了主人,古丽周身的仆人纷纷跪地,说起一些祝福的话语。 “公主,刚抢到牛角之人似乎并不是我瓦腊族的族人啊......”往阁楼之下仔细端详了一番之后,站在古丽身旁的老者不禁有些诧异,牛角竟被一个族外之人抢了去,遂又将眼光转到古丽的身上,嘴中淡淡的说道。 “罢了,看来这都是天神的旨意......” 见抓到牛角的人是一个外地人打扮的小胖子,而并非齐内姆,古丽整个人都不自觉的凉了一下,眼光在愣在原地的齐内姆身上停滞了半晌,并没有身旁的老仆人,嘴中只是喃喃一语,旋即眼眸噙着眼泪,黯然转身,走进了阁楼的房间之内。 见古丽公主并没有说些什么,老仆人便朝着古丽的背影微微鞠了一躬,随后一脸笑意的走下阁楼,穿过人群,在刘相开的身前顿住脚步,行了个礼节,一脸喜庆的说道:“恭喜公子喜得牛角,快跟随我等回到宫殿之中,觐见族长......” 听老者如此说,刘相开一脸懵逼,抓了抓后脑勺,看似有些尴尬的说道:“不好意思,老人家,我本无意抢这东西,只是这东西恰巧坐在我的身旁,见众人抢这东西抢得厉害,所以,我就将他捡起,准备还给众人而已......” “哈......哈,天赐良缘,真是天赐良缘啊,看来公子与古丽公主乃是天神预定的一对啊,还请公子跟我等回去觐见族长......”听了刘相开的话,老仆人突然大笑,伸出一只手臂,作出恭迎的姿势,恭敬的说道。 “原来你们这是在抛牛角招亲呀,老人家,我真是无意的,这牛角还给你......”听了老仆人的话,刘相开恍然大悟,想起了穿越之前电视剧里古代抛绣球招亲的一幕,只是如今绣球换成了牛角而已,看书 .uukasu 这才反应过来,于是赶忙解释,欲将手中的牛角交还给老者。 “公子看来并不是我族中人,对我族的传统并不了解,只要在这牛角招婿大会中抢到牛角,便是这牛角主人的未来夫婿,过些日子就会完婚,但要是胆敢拒绝者,便是对天神不敬,我族中人将会视他为公敌,难道公子是想与我瓦腊族族人为敌吗?”见刘相开有退却的意思,老仆人似乎有些生气,语气加重了些,悻悻的说道。说完,便向周身的士兵使了个眼色,士兵会意到意思,全都亮出了手中的兵器,作出一副凶狠的样子,仿佛只要刘相开坚持拒绝,就会群起而攻之。 闻言,刘相开也不知说些什么好,心中想着,这老者根本就是蛮不讲理,干脆就跟他回去,待见到那个什么所谓的族长,再跟他解释清楚就是了。 “好吧,我回去跟你们的族长解释吧......”刘相开郁闷的说道。 见对方并没有改变态度,但是也并没有反抗的意思,故而,老仆人大手一挥,示意刘相开跟随自己回到宫殿觐见族长。 随后,两名士兵将一圈小黄花串成的花圈套在刘相开的脖颈之上,一把将刘相开抬在了自己的肩膀之上,伴随着一阵诡异的牛角吹奏出来的乐声,士兵们大排长龙,缓缓朝着宫殿的方向行了去。 过了许久,人流逐渐散去,恢复了往日的常态,只剩下齐内姆一人跪在原地,潸然泪下...... 第103章 古丽公主 刘相开篇 晌午时分,阑曳城贵族宫殿的大堂之内。 “禀告族长,古丽公主的牛角选婿大会已经完成,未来的姑爷正在殿外等候接见......” “带上来,让本族长瞧瞧......” 一名头裹白色头巾的士兵急匆匆的小跑到大堂高台的下方跪地禀告,高台之上坐于龙形靠椅之上的老者示意将新晋的姑爷带上大堂。 老者虬眉蚺目,目光慈祥,齐脖微卷的银发自然下垂,头戴一根黑色玉带,身着一身银色的丝袍,丝袍之上点缀着点点翠绿的宝石,整个人看起来非常的平易近人,却又不失威严,此人便是瓦腊族的族长,阑曳城的城主——阿达云来。 在士兵一声高昂的通传之声过后,另外两名头裹黑巾的士兵将刘相开驮在肩膀之上,快步的走进大厅。按照瓦腊族的传统,抢到牛角的新晋姑爷在见到未来妻子之前,双脚是不能落地的,否则即为不详。 云来族长微微将脖颈前倾,缩着瞳孔,仔细端详了一番一直嚷着让士兵将自己放下的刘相开,见眼前之人虽然有点微胖,但也不失为一表人才,不禁眼神之中浮现一抹欣喜,但是他那一身外族的服饰也同样引起了云来族长的注意。 “你就是天神赐予本族长的贤婿?你看似并非是我族中人,你来自何方啊?”云来族长有些好奇的问道。 高台下被两名士兵抬起的刘相开嘴中一直嚷嚷着让士兵把自己放下来,毕竟这个样子觐见族长,在刘相开看来是有些滑稽的,但是两名士兵并没有搭理刘相开,紧紧抱住他的大腿,没有丝毫想要放开的意思。山楂虽然武艺算不上是一流,但是想要挣脱两名士兵是没有任何问题,只是他并不打算这么做,因为有可能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云来族长你好,我叫刘相开,来自东州布家村,今日来到这阑曳城只是为了找寻失踪的朋友,本无意抢那牛角,那牛角巧合之下被我捡到只是一场误会而已,还望族长能够将我放了,另择贤婿,在下感激不尽......”刘相开刚一说完,便双手抱拳向云来族长行了个抱拳礼,因为双手失去了支撑,整个身体差点往后翻了个底朝天,赶忙将手掌往两名士兵的头上一捂,这才保持了平衡,两名士兵被捂住了双眼,也是作出一副尴尬的表情。 闻言,见刘相开似乎对眼下这桩在自己眼里佳偶天成的婚事有些抗拒之意,云来族长本是平静的脸上添上了些许不满之色,用手掌摸了摸嘴上的胡须,用带有一丝怒气的口吻说道:“混账,既然是巧合,就说明你与古丽公主有着天神恩赐的缘分,岂可说取消就取消呢,要是激怒了天神,那罪过可不是你一个胖小子能负责的,你就给我好好呆在宫殿之内,与古丽好好培养感情,等选择一个良辰吉日就完婚......”说完,云来还往座椅的龙头扶手上重重一拍,发出一阵威严的响声,在整个宫殿的大堂之中回荡了许久。 见云来族长也和先前带自己过来的老者一样,容不得自己说一句推却婚事的言辞,刘相开想,看来这整个阑曳城就没有一个讲道理的,非逼人家娶那个什么狗屁古丽公主,但是如果此刻就与族长翻脸,凭自己的武力根本不可能逃出这防卫森严的宫殿,倒不如先顺从讨好,将寻找净语的事说出来,说不定还可以利用这族长的权利,调动全城之力,寻得净语的下落,怎么说自己也是这阑曳城城主的未来女婿,说不定还真能找到净语的下落,等找到净语再想办法逃走也不迟,反正脚是长在自己的腿上。 “禀告族长,能够成为族长的乘龙快婿是在下莫大的荣幸,在下之所以会有所顾忌,只因为在下有一个朋友前些日子不知了去向,在下之所以会来到这阑曳城也是因为要寻找这个朋友下落的缘故,如果族长能够替在下寻得这个朋友的下落,在下便可安心做您的女婿了......”刘相开思索了少许时间,眼珠一转,若有所得,滔滔不绝的说道。 “哈......哈,原来如此,这有何难,本族长只要将你那位朋友的画像以族榜的形式张贴在城墙之上,再悬以重赏,相信不出数日,便可以寻得他的下落,你只管好好呆在我这宫殿之中,做本族长的乘龙快婿就是了,台下的士兵听令,将这新晋的姑爷抬往古丽公主的房间......”听了刘相开所说,知道他本意没有拒婚的意思,云来族长这才开始释怀,一改愤怒的神色,面露喜意的吩咐了下去。 云来族长一声令下,两名士兵应承了一声,旋即抬着刘相开,走出了宫殿大堂的大门,朝古丽公主的房间行了去。 ...... 说是宫殿,其实也比不上真正历史当中的那些皇宫,只是比寻常人家的庄院要气派了不少,面积宽敞了许多,装修布置也更为豪华。两名士兵驮着山楂差不多半刻钟便在一处布置得颇为喜庆的房门之外停了下来。 轻轻的敲了敲了房门,见一位面容清秀的姑娘坐在床榻之上,往刘相开的方向瞟了一眼,两名士兵这才将肩膀上的刘相开放了下来,松了松筋骨,跟房内的人行了个礼,便匆匆退了下去。 往房间之中望了一眼,见古丽并没有怎么理睬自己,刘相开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遂问道:“你就是古丽公主?” 本无意理睬门外之人,但见刘相开打了招呼,古丽也礼貌性的点了点头,承认了自己的身份。古丽此时并没有带着面纱,所以刘相开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她的样子。 “公主,我可以进来吗,站在外面挺尴尬的,你放心我不会冒犯你的......”见古丽似乎并不是很欢迎自己,刘相开挑了挑眉,讪讪的又询问了一句。 古丽只是微微往刘相开的方向侧了侧头,并没有正眼瞧他,还是像先前一样,微微点头,没有作出回应。 见古丽并没有将自己拒之门外的打算,刘相开这才轻呼了口浊气,缓缓往房间走了进去,自顾自的在圆桌旁寻了个凳子坐了下来。走近之后,刘相开忍不住往古丽瞟了一眼,不禁在心中暗自感叹,不愧是这阑曳城的公主啊,这样貌用国色天香,倾国倾城来形容也不为过。 两人沉默了许久,刘相开也是浑身僵硬的坐在原地许久,实在觉得浑身不自在,这才起身想要活动活动筋骨。岂料,古丽似乎被刘相开的动作吓了一大跳,整个人哆嗦了一下,隐隐从被子里摸出一把金色的匕首,只要刘相开一有异动,她便会作出反抗。 “古丽公主,在下便是今日在那闹市捡到你的牛角的人......”其实刘相开并没有其他的想法,只是想将自己无意接受这门亲事的想法说出来,只是他的脚步微微向古丽的方向探了出去,手臂也微微向前伸展了一些,此番动作引起了古丽强烈的反应,显然此时的古丽是颇为敏感的。 “你不要过来,你再过来,本公主便死在你的面前,到时看你怎么向我的父亲交代......”敏感的古丽此时竟将金色匕首指向了自己的喉咙,只要刘相开再一靠近,她便会以死相逼。 见状,刘相开也是被吓了一跳,连连往后退了几步,伸出双臂不断摇晃,赶紧解释道:“公主误会了,在下并没有打算对公主无礼,只是想解释清楚而已......” “解释清楚?有什么好解释的,既然你抢到了牛角,那么本公主也就只好认命了,但是选择死的权利,本公主还是有的......”说完,古丽手中的匕首隐隐向自己的喉咙又靠近了几分,脸上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两眼瞪得硕大,直直的望着身前的刘相开。 “公主你听我解释,就算要死,你也要做个明白鬼,就这样糊里糊涂的死了,岂不是冤枉?”其实刘相开非常清楚,眼前的古丽定是属于贞洁烈女的类型,只因和自己一样对这门亲事非常排斥,才会有如此过激的表现。想到这里,刘相开瞬间又退了退身形,从桌边拿上一个凳子,放在墙角,隔着老远坐了下来。 “现在这个距离你应该觉得安全了吧?”刘相开有些无奈的说道。 “有什么你就说吧,但是要想本公主从了你,那是不可能的......”见刘相开连连退让,似乎对自己并没有什么恶意,古丽心中的警戒这才放松了些,紧皱的眉头松弛了不少,缓缓将放在脖颈处已经擦出了点点血丝的匕首钝了下去。 “古丽公主,在下刘相开,只是为了寻找朋友的下落,偶然经过此地,本就无意抢那什么狗屁牛角,只是你那父亲咄咄逼人,非要我娶你,我也是无可奈何呀......”见古丽放下了匕首,刘相开这才松了一口气,作出一副委屈的样子,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出来。 闻言,古丽将端详了一番眼前的刘相开,见其一副无奈的表情,看似不像是在说谎,这才完全放松了戒备,将匕首脱手,重重的叹了口气。 “既然如此,那刚才便是古丽失态了,还请刘公子见谅......”古丽的言语之间有些无奈和不好意思。 “你本来模样也不错......” “你......” 见古丽放松了戒备,刘相开便也不再管住自己的嘴巴,准备将这这古丽公主调侃一番,岂料话刚说到一般,古丽就又将匕首拿了起来,握紧了拳头。 “唉!你放松,放松......我是说,你模样不错,本来在这阑曳城做个上门女婿也是个不错的归宿,奈何本公子现在心里已经有了心上人,就算你貌若天仙,本公子也是不屑一顾,你不必紧张......”刘相开两手互拍了拍袖子,翘起了二郎腿,说话颇为逗趣,想借此来放松古丽的心情,别动不动就用匕首指着自己的脖子。 但是刘相开的言语只见似乎有些看轻古丽的意思,古丽放下匕首,翘了翘嘴角,作出一副不屑的表情,说道:“就你这个小胖子,我看你的心上人也要考虑考虑......” “我胖是胖了点,但是却生得英俊,还有一身的武艺,哪个女子见了我不喜欢得死去活来的......”很明显,刘相开逗趣的方法奏效了,古丽此刻嘴上虽说着一些调侃的话,但是似乎已经对刘相开没有了敌意。 于是,刘相开再挪步到圆桌一旁,坐了下来,古丽也不再因为刘相开的靠近而再有什么过激的反应。 “既然本公子的魅力如此之大,公主都不为我动心,那只有一个解释......” “什么解释......”古丽追问道。 “那就是,公主定是已经有了心上人,uu看书 .对不对?”其实刘相开并没有那么会猜,只是因为穿越之前,他看了不少古代的言情剧,女子拒婚的原因多数是因为这样。 听了此话,古丽好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瞬间没有了和刘相开打趣的心情,眉眼一皱,眉头一低,眼眸不禁隐隐噙了些泪花。 “不瞒公子,本公主一直钟情于这阑曳城近郊的一猎户,名曰齐内姆,本想跟父亲表明心意,让父亲招他为婿,奈何我瓦腊族的传统便是成年的女子必须通过牛角选婿。本来也曾和他相约,待到牛角选婿之日,便将手中的牛角抛去给他,只可惜天神不随人愿,那牛角却是被刘公子给捡了去......”说完,古丽竟然开始嘤嘤啜泣,留下了眼泪。 “那......你们为何不选择私奔呢,毕竟,你不愿意,难道你的父亲还逼得了你不成?”刘相开有些不解的问道。 “我们也曾想过,只是父亲知道此事之后,便将我关在这宫门之内,不得踏出宫殿半步,我一个弱女子,如何出得去......”说完,古丽哭得更为伤心,不断的拂袖擦着眼角的泪水。 闻言,刘相开用两指托着腮帮子,来回踱步思索了半晌时间,忽然抬头,说道:“我有办法,只要公主肯配合就行......” “只要能和阿姆哥长相厮守,本公主当然愿意.....不知是何办法?”古丽眼前一亮,似乎是看到了希望,遂停止了哭泣,有些好奇的问道。 第104章 令牌得手 刘相开篇 “不知刘公子有什么办法?” “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如何才能从这宫殿的大门光门正大的走出去?”刘相开问道。 闻言,古丽低下眉头思索了一会,旋即应道:“要想光明正大的走出这宫殿,要不就是有管事带着,要不就得有这瓦腊宫的令牌......”说到这里,古丽似乎猜出了刘相开的想法,但是明了之后,她又皱起了眉头,有些无奈的继续说道:“要想让张管事带我们逃出去,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如今唯一的办法就是偷令牌,可是那令牌,父亲一直都是随身携带,又如何拿得到呢?” 古丽口中的张管事便是先前在那牛角选婿大会主事的老者,只是他一向都只听从云来族长的指令,而且对云来族长颇为忠诚,哪怕将刀子架在他的脖子上,他也不敢违背云来族长的意思,显然,要他帮忙根本想都不用想。 “古丽公主,你是族长的女儿,想必没有人比你更了解你的父亲,你一定有办法的......”听了古丽的话,刘相开一脸凝重,如果要他从族长的手里将令牌拿到,就好比从老虎的脸上拔毛,根本就是办不到的事情,但是沉思了一会,他忽然想到了什么,抬头望了一眼身前的古丽,若有所指的说道。 “本公主不明白,我能有什么办法?”古丽似乎没有听懂刘相开话的意思,一脸不解的望着刘相开,反问了一句。 “呵呵,人家都说急方可生智,险方才求存,公主,你如果真是想和你那情郎长相厮守,你一定会有办法的......”刘相开想着这古丽公主乃是云来最亲近的人,也是能够将令牌从云来身上拿到的几率最大的人,故而抛出了这么一句听似颇具深意的话,伸出两指,两指之间夹这一包药粉,在古丽的身前晃了晃,然后交到古丽的手中。 这包药粉还是刘相开从沐兰那里要过来,以作防身之用的,刘相开自己都没有想到,会在此时派上了用场。 “放心,这药粉只会将人迷晕,并不会对人有什么危害,我想你应该知道要怎么用它......” 临走之前,刘相开又补充了一句,说完便走出了房门,在一名守卫的带领下暂时住在了一间客房之中。 .................. 古丽在房外的院子里一直徘徊着,思索着到底有什么办法可以在不用到那包药粉的情况下,从自己父亲那里拿到令牌,毕竟除了这桩婚事,云来一直对她疼爱有加,不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她还是不愿意对自己的父亲使用这么下三滥的手段,渐渐的,夜幕已经来临。 但是纵使她想破了脑袋,却仍然想不出有什么办法可以在自己父亲的眼皮底下将令牌拿走,直到一位年轻的女仆人从自己的身后经过,给自己打了一个招呼,古丽这才下定了决心。 “奴婢给公主请安......”女仆手中托着一盘汤壶,见古丽正在院子里散步,遂微微弯膝躬身给古丽行了个礼节,然后起身准备离开。 “盈儿,站住......”古丽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将正要离开的女仆叫住。 “公主唤奴婢有事?”女仆闻声顿住脚步,转过身来,望了古丽一眼,然后低下眼眸,问了一句。 “你这是送往哪里的?”瞟了一眼盈儿手中的汤壶,古丽试探性的问道。 “这是夫人吩咐奴婢送往族长书房的参汤,夫人有些困了,所以就唤奴婢来送了......”盈儿莞尔答道,语气柔和,模样乖巧。 闻言,古丽的眼珠机灵的转了转,出神了片刻之后,嘴角泛出一抹浅笑,接过盈儿手中的托盘,吩咐道:“本公主已经许久都没有给父亲请过晚安了,你把参汤交予我就行了,我给父亲送过去,也好尽一点孝心......” 既然公主已经开了口,盈儿也不敢违背她的意思,再说将这差事交给公主,盈儿自己也乐得清闲,所以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将参汤较给古丽之后,自己便行了个礼节,往夫人的房间行了去。 手中托着参汤,走出了房间的院子,绕过几处院落,穿过几条走廊,没多少功夫,古丽便来到了云来族长书房之外。然而她并没有直接敲门进入书房,而是倚靠在门边一直踌躇着,心里犹如波涛汹涌,久久不能平静。 父亲一直对自己疼爱有加,视自己为掌上明珠,此番牛角选婿相信他也是迫于无奈,有谁会愿意将自己的宝贝女儿随随便便就嫁给一位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呢,只是碍于族中那不成文的传统罢了。想到这里,古丽那撺着药包的手掌握得更紧了些,几滴眼泪不自觉的从眼角冒了出来。 此时的古丽也在某一刻想过,是不是可以直接找父亲把自己的意愿说清楚,再争取一次,但是回想起父亲一听到自己与齐内姆私定终生的事情,脸上的那股错愕和忿意,古丽不禁又开始打起了退堂鼓。 在原地纠结了许久,心中默念着齐内姆的名字,想起与他的种种过往,古丽终于下定了决心,将手中的药包摊开,将药粉灌入了参汤之中。 ...... “哒......哒......” “谁啊......” 伴随着一阵哒哒的敲门之声,从书房内传来一位老者深沉威严的询问之声。 “父亲,是我,古丽,给您送参汤来了......”抑制住此时有些不安的情绪,古丽柔声回复道。 “进来吧......” 闻言,古丽推开房门,挪着莲步走了进去,只见云来手中正拿着一本蓝色书封的书本,全神贯注的看着,一边捋着嘴边的络腮胡,一边喃喃称叹书中的精妙之处。 “父亲,这么晚了,还在看书呢,晚上风大,怕您受凉,便将这壶参汤送来,给您暖暖胃......”说完,古丽便将托着参汤的托盘放于书桌的一角,乖巧的站在一旁,眼神之中有些闪烁不定,表情也有些不怎么自然。 看古丽在一旁伺候着,又不敢打扰自己,云来放下手中的书本,微微叹了口气,撑起身子,一把握住古丽的纤手,将其拉到房间的圆桌旁坐下,深邃的双眼愣愣的望着古丽许久,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却始终没有开口。 “父亲为何一直看着古丽,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要对古丽说?”古丽看出了父亲的心思,两眼望着父亲,不解的询问道。 听了古丽的询问,云来将望向古丽的眼光收回,嘴中又重重的叹了口气,从座椅上站了起来,将双手负在身后,挪步到窗边,呆呆的望着窗外的星空半晌,这才微微将脖颈转了过来,语气有些沉重的说道:“你不要怪父亲,父亲知道你心有所属,奈何我瓦腊族的传统就是牛角选婿,父亲也是很无奈呀,希望你可以谅解父亲......” 寥寥几句,父亲发自肺腑的言语,不禁让古丽的心里有些酸楚,望着父亲似乎又苍老了许多的脸庞,又想到自己即将要对他作出一些卑劣的事情,古丽的心里好不难受。 “父亲,古丽能理解你老人家的心情,可是您乃这阑曳城的一城之主,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女儿真的不想嫁给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古丽实在不忍心对自己的父亲作出一些令他伤心的事情,所以还是决定给自己再争取一次。 本来以为古丽今晚主动给自己送参汤,是不是已经想通了一些事情,但是从她刚才说的话便可以看出,她仍然有些执迷不悟,故而云来本来慈祥的目光中有多了些恼怒。然而恼怒只在云来的眼光中停留了片刻,又暗淡了下去。 再次挪步到古丽的身旁坐下,将古丽的纤手握在掌心,原来有些语重心长的说道:“我的儿,事情哪有你想得那么简单,为父虽然贵为这瓦腊族的族长,一城之主,但是许多事情都必须要严守祖训,不能违背我瓦腊族的传统,你这样岂不是为难你的父亲吗?” 听了云来的诉说,古丽叹了口气,心想,看来牛角选婿已成定局,自己无论如何都是不可能说动自己父亲的,于是暗暗在心里下了决心,本来有些沉重的表情突然多了一抹笑意,故作一种轻松的神态,仿佛一下子想通了似的,莞尔说道:“父亲不必为难,一切都是女儿不好,既然事情无法改变,那女儿也只有接受了......” 说完,古丽便将纤手从云来的掌心缓缓抽了出来,撑起身子,挪步到书桌的一旁,将汤壶小心翼翼的端起,然后回到云来的身旁,接着说道:“父亲,咱们父女两不谈那些不开心的事了,您将这壶参汤喝了,不然凉了就不好喝了......” 见古丽似乎已经想通了,不再纠结,一直压在云来心头的石块忽然消失,整个人都显得轻松了许多,从古丽的手中接过汤壶,然后对着古丽微微点了点头,往嘴里灌了一大口参汤,然后抿嘴浅笑。 见云来将参汤喝了下去,古丽的心里甚为忐忑,不知父亲会有什么反应,只是带着浓浓的不安和自责,两眼直直的瞪着自己的父亲。 “好了,我的乖女儿,你回去早些歇息,这几日和那刘相开多相处相处,为父见那刘相开虽然是稍显胖了点,但也总算是一表人才,人也颇为风趣,你嫁给他相信也不会差到哪里去......”见天色已晚,云来用两指摸了摸腮胡,欣慰的点了点头,然后撑起身子,伸出双臂,在古丽的肩膀之上轻轻拍了拍,一脸慈祥的说道。 正在古丽纳闷为何父亲喝了参汤没有半点反应之时,云来在转身的那一瞬间突然感到有些头晕,两眼模糊,两腿也开始乏力,整个人开始摇摇晃晃,最终跌倒在地。 “父亲,你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大碍......”见父亲跌倒,古丽遂冲上前去,将父亲扶起,满脸焦急的问道。虽然听那刘相开说,云来服了药粉只会昏睡,但是毕竟古丽才和他刚刚认识,看着自己父亲如此难受的样子,古丽不免有些担心。 “不知为何,为父突然觉得全身乏力,头晕目眩,定是感染了风寒,古丽,你扶为父到床榻上歇息一会,应该就没事了......”云来根本不会想到,自己的亲生女儿会在参汤之中放入曼陀散,来将自己迷晕,只是以为自己的身体有些不适,遂有些乏力的说道。 古丽当然明白眼前的一切都是怎么回事,但是望着父亲一脸虚弱的样子,古丽不禁心里开始愧疚起来,本想开口道明真相,可刚将父亲扶到床榻之上,古丽还没来得及开口,父亲便晕了过去,不省人事。 望着父亲苍老的面孔,古丽不禁潸然泪下,温柔的将父亲的鞋子脱下,将红色被子盖在父亲的身体之上,古丽伤心的说道:“父亲,女儿辜负了您的养育之恩,此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您老一定要保重自己的身体......” “古丽公主,古丽公主,你还在磨蹭什么,还不快找令牌......”就在古丽恋恋不舍之际,从房门之外传来了一股听似有些熟识的声音,此人便是刘相开。 古丽毕竟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流之辈,刘相开因为担心古丽失手,无法脱身,便暗自摸到了门外的房梁之上,准备帮衬一把。听到两人在屋内的对话,刘相开还以为古丽会放弃逃跑的计划,没想到古丽最终还是得手了。 被房门外突然传来的说话之音吓得整个人都哆嗦了一下,定了定神,古丽认出了刘相开的声音,这才往云来的身上乱翻一通,最终在原来的腰带处寻得一木质的红色腰牌,腰牌上刻着一些奇形怪状的五色花纹,中间写这一个大大的令字。 将手中的令牌粗略的审视了一番,用一双带着愧疚的眼睛再望了一眼床榻之上的父亲,古丽这才恋恋不舍的转身推开房门。 走出房门之后,古丽诧异的发现,先前驻守在门边的几名守卫竟然已经无声无息的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不知是死是活。 “得手了没有?”刘相开突然从房梁之上跳了下来,询问了一句,吓得古丽整个人哆嗦了一把,脸色都有些泛白。 “你怎么像个鬼一样,差点被你吓死了,uu看书.uukanshu你为何要将这些守卫杀死,他们和你无冤无仇的,而且你还会武功?”见刘相开的身手颇为矫健,古丽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心里想着,这刘相开也不知是好是歹,就这样跟他逃出去,要是他有什么不轨的企图,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哎!他们没死,我只是将他们打晕了而已,我可从来就没有说过我不会武功啊,还不快走,等到有人发现,我们可就走不了了......”说完,刘相开便一把抓住古丽的手,往宫殿大门的方向窜了去。古丽虽然心里有些顾虑,但是眼下可是他能够与自己的情郎长相厮守唯一的机会,她自然不会轻易放弃,故而也没有反抗。 在夜幕中穿梭着,在经过一处廊道之时,古丽突然将刘相开的手甩开,显得有些气愤,愤愤不平的说道:“你武功这么好为何不自己去偷令牌,非要本公主亲自给自己的父亲下毒,伤害自己的父亲......” “公主有所不知,我出手多有不便,你想想看,如果我失手了,不免会有一场恶战,我与你们瓦腊族往日无冤,今日无仇的,我也不想伤害你们,况且,你是城主的女儿,就算失手了,也大不了被罚个闭门思过,不会有什么大的冲突,你说呢......”眼看夜已经深了,也不知沐兰那边什么情况,刘相开急着回去和他们汇合,故而看起来有些着急。 听了刘相开的话,古丽觉得挺有道理的,所以也不再磨蹭,点头示意了一下,便跟随刘相开加快了脚步。 第105章 逃离 刘相开篇 刘相开拉着古丽的手,按照古丽口中所说的方向,在宫殿里快速的移动脚步,希望尽快可以逃离宫殿,因为谁也不知道宫殿的人会什么时候就发现了族长被迷晕的事情,也不知道宫殿外被打晕的守卫什么时候就会醒来。 在逃离的途中,偶尔会遇见宫殿的士兵以及仆人,他们会刻意将脚步放慢,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就好像是两口子在散步一样,所以这些被撞见的人也并没有多问,一切似乎都挺顺利的。 直到靠近宫殿的大门之时,他们开始有些紧张起来,因为过了这道大门,他们就算是成功逃离了。 大门被七八个身材高大的守卫死死的把守着,按照往常的规矩,凡是要进出宫殿的人都必须出示令牌才可以通行。 当然,他们已经拿到了令牌,这点自然是不用担心的,但是毕竟他们这是逃跑,多少心里都会有些紧张。 “古丽公主,这么晚了还要出去吗?”古丽走在刘相开的身前,缓缓的靠近守卫,守卫向古丽的方向微挪了几步,望了古丽一眼,在确认了他的身份之后,这才恭敬的打了一个招呼。 “是啊,出去......”虽然古丽也算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但是却从来没有经历过此等逃亡的事情,故而十分紧张,不知如何回答守卫的问题,只是结结巴巴的应了一声。 “有令牌吗?”守卫似乎已经感觉到了古丽有些不妥之处,端详了古丽身后的刘相开一番,又望了望古丽有些紧张的神色,询问道。 闻言,古丽赶紧将别在自己腰间的令牌取了出来,在守卫的眼前亮了亮,只是神色显得有些慌张。 “令牌是没错,可是公主还没有回答小的的问题,你们这么晚出去到底有什么事情?”守卫似乎并没有那么容易被忽悠过去,见古丽有些慌张,于是追问道。 虽然阑曳城并不是什么大地方,但是平常云来族长对他的士兵颇为严苛,只要是犯点小错便会受到颇为严厉的惩罚,所以这些士兵也养成了事无巨细,洞察入微的习惯,不管来者是什么人,只要是有可疑,就算有令牌也不会轻易放行。 古丽哪经得起守卫如此的盘问,刚一听到守卫的询问,便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位兄弟,你可认得我吗?”见古丽一脸不知如何是好的样子,刘相开马上凑上前来,对着守卫插了一句。 “认得,您不就是今日在那牛角大会幸运的抢到牛角的人,我瓦腊宫的姑爷吗,小的有礼了......”守卫一眼便认出了刘相开,遂恭敬的回应了一句,抱拳行了个礼节。 “族长命我和古丽公主出去办点机密的差事,现在令牌也出示了,还请兄弟放我们出去......”与古丽相比,刘相开倒是镇静了许多,一脸淡然,并没有一丝的慌张神色表现出来。 “姑爷,这公主的牛角选婿大会已经结束,相信过不了几天就应该是你们的大喜日子,族长会在这个时候让你们出去办差?况且,如今天色已晚,那就似乎更不可能了,以前可从来没有过让公主亲自出宫办差的先例啊......”听了刘相开的话,守卫两瞳微微缩了缩,脸上现出一丝不解,但是碍于身份,却又不敢造次,所以说话的语气颇为恭敬。 “哼,大胆,都说了是机密的差事,又岂是你等小小的士兵可以过问的,要是耽误了差事,我看你脖子上有几个脑袋够砍的......”见守卫颇为警惕,如果再说下去恐怕是要漏出破绽的,更何况,要是云来书房外的士兵醒来,将云来族长被迷晕的事情传了出来,他和古丽就更走不了了,故而,刘相开作出一副宫殿姑爷的架子,希望将守卫喝退,放他们出去。 看刘相开一脸严肃和焦急的样子,守卫一脸为难的顿首思索了片刻,这才双手抱拳,说道:“姑爷,公主请见谅,小的也是忠于职守而已,既然你们有要事在身,小的让你们出宫便是......”说完,带头的守卫给其他手下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们放行,然后伸出一只手臂,微微弓腰,作出一副恭送的样子。 见状,刘相开一把拉住身旁的古丽,往宫门外快速奔去。 ...... 刘相开二人刚离开宫门没多久,便是从宫内传来一阵张管事的呐喊之声:“截住公主和姑爷,别让他们走出宫殿......” 张管事身后跟着一众士兵,一边奔跑,一边呐喊,待到宫门之时,将守门的带头守卫叫到身旁,询问道:“公主和姑爷呢......” “禀告张管事,他们刚才出示令牌,已经出宫去了,说是有族长的密令在身,容不得耽误,故而小的也不敢阻拦......”见张管事一脸焦急的样子,带头的守卫赶紧将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不禁有些惶恐。 “哎,你们这帮废物,你们何曾见族长派公主去办过什么差事,要是丢了公主,我看你们的脑袋个个都得搬家,还不给我赶紧追......”听了带头守卫的话,张管事重重的叹了口气,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满眼都是责备的意思,说完,大手一挥,让士兵赶紧备马,将公主二人追回来。 “追......” 闻言,带头的守卫将手掌重重的往后脑一拍,一副悔不当初的样子,大喊一声,赶紧命人将马备好,而自己则是带了几名守城的守卫拔腿冲出了宫门,往刚才公主二人的方向追了出去。 ...... 瓦腊宫族长的卧房之内,云来族长浑身酥软的瘫靠在床榻之上,嘴角不断的抽搐着,两眼噙着浓浓的怒意,身旁的族长夫人坐在床边,用手不断的抚摸着他的胸膛,众仆人纷纷跪在房中的地板之上,微微低下眼眸,不敢说话,几名士兵矗立在旁,静候着族长的差遣,整个房间的气氛都显得有些沉重。 “薛大夫,族长这是中了什么毒,怎么浑身无力呢?”族长夫人两眼的眼瞳通红,应该是刚哭过不久,一边抚摸着云来的胸膛,一边语气有些无奈的问道,整个人看起来非常的慈祥。 “回禀夫人,族长这是中了南界外族人常见的一种迷药,名唤曼陀散,可短时间让人处于昏迷状态,但是对身体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伤害,夫人请放心,小的已经给族长服了些提神安身的药物,族长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一位头上裹着蓝色头巾的老者恭敬的答道。 “哎!夫人,你看咱们亲手教出来的好女儿,竟然对自己的亲生父亲下毒,这种事她竟然也做得出......”云来在薛大夫的治疗之下比平常的中毒之人早醒来几个时辰,醒来之后,云来回想起自己中毒前的事情,料定是古丽在那壶参汤之中做了手脚,连他自己也想不到,自己的亲生女儿竟会对自己做出这种不孝之事,所以,云来现在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悲愤的情绪之中,由于中毒的影响,语气稍微显得有些中气不足。 “老爷,你也知道,古丽这孩子一向都孝顺,而且性格也颇为温顺,如若不是受到那刘相开的教唆,她又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胆子,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呢......”事发之后,云来便立即让士兵到刘相开的房中查探,岂料刘相开早已不在房中,所以众人才断定,所有的事情都是刘相开这个外族人搞出来的。族长夫人一向对古丽疼爱有加,自然是不希望族长因为这件事情,致使两父女自此产生芥蒂,故而将所有的事情全部赖在了刘相开的头上。 “给我传令下去,就算把这阑曳城翻个底朝天,也要把刘相开和古丽公主给本族长找回来......”咳嗽了几声,云来族长不再理会族长夫人,两眼泛着憎色,微微侧头向众人怒吼道。 “小的得令......”床榻旁一名带头的士兵应承道,但是刚准备转身离开房间,却又好像想到了什么,踌躇了几步,转身说道:“如若寻得他们二人的踪迹,小的自然是会把公主毫发无损的带回来,只是......” “只是什么?”见那名带头的士兵有些犹豫,云来族长的怒意更甚,说话的语气也加重了许多。 “只是那刘相开明显就是会些武艺,要是他拼死反抗,我们又如何是好,要不要把他给......”说完,那名带头的士兵便将手刃在自己的脖子前轻轻一划,示意着什么。 “你糊涂啊,那刘相开可是天神恩赐给古丽的郎君,怎么能说杀就杀,要是天神怪罪下来,谁来承担,况且,相信他对族长也并没有什么恶意,否则也不会只是将族长迷晕而已,明白吗?”见士兵作出的杀人姿势,族长夫人被惊了一大跳,赶紧说明其中的利害关系,说完,朝云来族长的方向望了一眼,云来也是微微点头允诺,士兵们这才转身,朝着方外快步走了出去。 云来族长两夫妻面面相觑,皆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微微摇头,作出一副无奈和悲催的表情。 ...... 尽管天色已晚,但是因为事先已经和沐兰等人约好,天黑之前在城东的城门口处汇合,所以刘相开并没有带着古丽直接去找齐内姆,而是来到城东的城门之外碰碰运气。 拉着古丽来到城东门外的一处荒野,在一片漆黑的四周巡视了许久,却并没有发现沐兰他们的踪迹,正当刘相开他们准备折返,去往齐内姆的住处之时,从不远处传来一阵兵马的铁蹄之声,他们以为是瓦腊宫的人追了上来,于是便寻得一片隐蔽的草丛,躲了起来。 马蹄之声越靠越近,声音也越来越清楚,刘相开二人这才发现这一帮人马并不是来自瓦腊宫,而是一些身着南界服饰的江湖人士。众人马并没有点起任何的火光,可能是不想引起阑曳城内百姓的注意。 从一匹棕色的马匹之上传来一阵阴狠的说话之声,说话的是个男人。 “阿达云来这个老匹夫,门主已经多次警告过他,让他交出龙元,可他偏偏执迷不悟,可也怪不得我等心狠手辣了......”说话之人身着银色战袍,头带一条红色丝带,衣袖之上绣着一条白色骷髅的图案,说话的声音颇为浑厚,应该武功不弱。 藏匿在草丛之中的古丽听马匹上的人口中提到自己父亲,而且言语颇为不敬,似乎会对云来族长不利,遂神色开始严肃起来,因为从没有见过这种阵仗,整个身体被惊得抖了一下,不自觉的往刘相开的身前退了几步,踩到一根枯枝,发出一阵嘎吱的声响。 “谁......”这一阵突发的声响引起了马匹上的人的注意,两眼瞳孔缩了缩,不自觉的大声喊了出来。 见状,古丽整个人被吓得有些惊慌失措,刚要发出叫声,便被身后刘相开快速伸出的手掌捂住了嘴巴。 “喵......”刚好在此时一只野猫从草丛之中窜了出来。 “禀告护法,只是一只野猫而已......”带头人身旁的一位小兵往草丛外瞟了一眼,对着带头人拱手回复道。 “众人听令,在各处隐藏好位置,uu看书.uuanshu 待到夜再深了些,听本护法的指令,再作行动......”听了小兵的回复,带头人也是警惕的往草丛外看了一眼,见没有什么异常,这才将眼光收回,吩咐道。 “是......” 众人皆是向带头上拱手回应了一句,于是便各自散开,往城外的各个方向隐匿了起来。 ...... 少时,见众人散去,刘相开这才呼了一口浊气,定了定有些惊恐的神色,放开了捂在古丽嘴上的手掌。 “这些人定会对父亲不利,不行,我不能一走了之,我得回到城中,向父亲禀告一切,好让他及早防备......”古丽思索了一会,还是决定将自己的事先暂时放到一边,阑曳城的安危才是重中之重。 闻言,刘相开将古丽一把拉住,有些无奈的说道:“我说古丽公主,你现在入城,要是被刚才的歹人发现,别说救你的父亲了,恐怕你还没入城就已经成为他们的刀下亡魂了......” “不然怎么办,难道你要我不管不顾,就这样一走了之吗?”古丽情急之下将刘相开的手用力甩开,执意要进城。 刘相开见状,不得已,只有伸出手刃,在古丽的脖颈之处轻轻一击,古丽便应声倒地,晕了过去。 因为还不了解刚才那一波歹人的背景和实力,所以此时的刘相开也不敢轻举妄动,目前只有将古丽先带回步州山山寨,再作打算。 第106章 杀戮 刘相开篇 将古丽打晕之后,刘相开便将她扛在肩上,往步州山山寨原路返回。 穿过一片花海,进入山林的小道,因为天色已晚,又急着回到山寨跟沐兰一众人了解是否已经打探到净语的下落,更急于将古丽安顿好之后返回阑曳城通风报信,所以刘相开这一路上铆足了全身的劲一个劲的往山寨赶,容不得片刻的耽误,故而只消耗了来时一半的时间便抵达了山寨。 到达山寨之后,绕过几处院落,走过几条走廊,终于抵达山寨的大堂之外。天色已入深夜,但是大堂之内依旧灯火通明,显然,沐兰一众人已经回到山寨,还在等着刘相开回来。 大堂之内沐兰正坐在虎皮座椅之上,一手托着脑袋,昏昏欲睡,其他几名兄弟也是如此。 刘相开快步冲进大堂,也没有刻意将众人叫醒,自顾自的找了一把座椅,将肩上的古丽卸了下来。古丽的身体触碰到座椅,发出一阵吱哑的声响。 沐兰迷迷糊糊的听到一阵声响,缓缓睁开有些疲累的双眼,侧头一看,见刘相开就在眼前,瞬间就没有了半点睡意,赶紧起身朝刘相开走了过去,询问了一句:“寨主,你怎么现在才回来?不是说天黑之前在阑曳城城东大门汇合吗,我们在那等了几个时辰,都不曾见你的踪影......”用双手抹了一把脸,沐兰侧头瞟了一眼身旁的座椅,才发现厅堂多了一个昏迷的女人。 “她是谁?你......”沐兰疑惑的问道。犹疑了片刻,沐兰突然变了脸色,大声说道:“才半日不见,你就带了一个小狐狸登堂入室了.......你.......” 沐兰见有一女子在座椅之上不省人事,遂浮想联翩,开始抱怨起来,言语之间还有些悲愤。 “怎么了,老大,是不是寨主回来了?”被沐兰的一声怨叫之声惊醒,老二也醒了过来,双手搓着双眼,顺嘴问了出来,其他几名兄弟也是闻声醒了过来。 “你们看,才一日不见,寨主就带了一个小狐狸精回来了,根本没有把我放在眼里......”见众人醒来,有些敏感的沐兰更是肆无忌惮的哭着抱怨起来。 “好了,别哭了......”见沐兰犹如小孩一般的举动,此时心情有些烦躁的刘相开不耐烦的吼了一句,众人闻声之后,皆是安静了起来,沐兰被吓得赶紧停止了哭声,作出一副委屈的表情。 “都给我听着,现在可不是胡闹的时候,这位姑娘乃是阑曳城城主的女儿古丽公主,你们留在山寨照顾好他,不要让她离开厅堂,要是她出了什么事,你们以后就别叫我寨主了......”说完,刘相开便转身,准备返回阑曳城通风报信。先前在城东门之外遇到的一帮人一看就不像是什么好人,而且从他们说的言语便可以看出,他们似乎会对云来族长不利,刘相开虽然和他们没有过多的交集,但是善恶他却还是分得很清楚,路见不平,仗义出手的道理他还是懂的,所以准备返回阑曳城通风报信,好让云来族长及早做好防范。 听刘相开的口气,沐兰等人发觉他脸色不对,立刻便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刘相开刚一迈腿准备离开,就被沐兰叫住。 “寨主,此去是不是有危险,沐兰要和你一起去......” “寨主,我们也要和你一起去......” 闻言,刘相开心里似乎有些感动,没想到自己和这群不合格的山贼只是萍水相逢,他们对自己却有情有义。然而事态紧急,容不得片刻的耽误,根本就不是互诉衷肠的时候,所以刘相开也并没有打算啰嗦什么,脸色焦急的说道:“各位兄弟,你们的义气,我心领了,但是这件事你们帮不上忙,一起去反而人所碍事,你们只要看好古丽公主,我便没有后顾之忧了......”说完,刘相开还没有等众人回应,便拔腿冲到自己的房中取出长吟宝剑,往返回的路上奔了回去。 “各位兄弟,这位古丽公主就交给你们了......”刘相开刚一跨出厅堂的大门,沐兰便转身扫视一眼众人,准备随刘相开一起去。 “老大,看寨主的样子应该是遇到了什么紧急的事,而且还有可能有危险,我也随你一起去......”老三闻言也是执意要跟去。 “老二,老四,看护古丽公主的重任就叫给你了.....” “老四,我也要和老大一起去,你在家看好......” 众人一个接一个都不愿意呆在山寨,执意要和大家一起出生入死,只剩下老四环顾了一下周围,竟只剩下自己一人,没有其他人可以托付了,故而只有一脸无奈的看着众人。 “行了,你们一个都不准去,还记得吗,从我们入伙的第一天开始,你们答应过我什么?”见众人都不愿意舍弃自己留在山寨,沐兰的脸变得有些严肃起来,重重的责备了一句,眼神坚定的问道。 “记得,只要一天认你做老大,一辈子就得认你做老大,听从老大的吩咐......”因为从没有见沐兰发那么大的火,众人被惊了一下,都不敢再发话,只有老二哭丧着脸,无奈的回复道。 其实众人根本没有弄清楚是因为何事而弄得刘相开如此焦急和沉重,只是凭直觉此去一定会有些危险,所以个个才会有刚才的表现。 见众人都不敢再坚持,沐兰这才望了众人一眼,转身隐隐的叹了口气,往刘相开的方向追了出去。 ...... 回到阑曳城的城门之外,刘相开已是大汗淋漓。停顿了片刻,刘相开冲进了城门,刘相开愕然的发现,先前守城的几名士兵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 再将眼光朝城内扫了过去,一眼望去,整个阑曳城早已尸横遍野,无数平民百姓和守城的士兵的尸体躺在红色的血泊之中,其中不乏一些还在拼命挣扎,苟延残喘的将死之人。 面对着眼前的一切,刘相开整个眼珠瞪得硕大,呆呆的望着前方,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是他自从穿越到这四海五州以来,第一次感觉到武侠的江湖竟是如此的残酷和无奈。 杀戮还在继续,一群身着黑衣,头捆红带,衣袖绣着骷髅的疯子正犹如寻找猎物一般,在城中乱砍乱窜,只要眼前有城中的百姓和士兵出现,便是手起刀落,犹如砍杀畜生一般,毫不留情。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的味道,整个空间仿佛也在血腥的烘托下显得有些扭曲,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刹那间便化为乌有。在这被血光吞噬的时刻,已经分不清什么是兵器,什么才是才是那沾满血红的双手。 面对如此凶残的屠杀,刘相开也不再顾及那群畜生的身份和实力,好像失去理性一般,拔出手中的长吟宝剑,朝着那群身着黑衣的杀戮者冲了过去。 ...... 经过一番厮杀,刘相开的全身都沾满了血渍,一张脸也被血渍染得看不清了面貌。索性刚才进行屠杀的黑衣人应该只是一些小兵而已,人数也不是很多,并没有强悍的武力,因而刘相开并没有因为拼杀而受到伤害。 将长吟宝剑撑在地上,刘相开扶起身旁一位血肉模糊,尚且还在挣扎中没有断气的阑曳城守卫,询问道:“那些黑衣人都是些什么人,为什么如此凶残?” 守卫颤抖着身体,拼尽全力将头抬起,眼神无力的瞟了一眼刘相开,认出了他,断断续续的回复道:“姑爷,这些畜生都是三魂门的人,快,快去救城主,他们已经杀入瓦腊殿了,快......” 守卫还没有把话说完,抓住刘相开鲜红的血手就已经落了下来,断气身亡。 两眼死死的盯着倒在血泊中的守卫,山楂不禁面部开始紧绷起来,一股自责之意涌上心头,他很清楚,如果自己早一点敢到瓦腊宫通风报信,也许这场杀戮就不会发生,可惜为时已晚,就算再怎么悔恨都已无济于事。 定了定神,刘相开从悲痛之中缓过神来,容不得片刻的耽误,起身便朝瓦腊宫赶了过去。 ...... 待刘相开赶到瓦腊宫之时,只见瓦腊宫内到处都是瓦腊宫守卫和仆人的尸体,整个院子都被黑衣人驻守着,整个宫殿都处于一种阴森的恐怖气氛之中。 见对方人多势众,故而刘相开选择了一条相对安全的路线潜入内院之中。跃到一处房顶之上,将视线下移,刘相开发现真个内院都被一群袖间绣上白色骷髅的小兵围得水泄不通,特别是议事厅的大堂之外更是被围得密不透风,故而刘相开准备潜进去查探一番,看是不是能够寻得云来族长的下落。 脚尖在房顶轻点,刘相开沿着房檐来到议事厅的房梁之上顿住脚步,将眼光射下,窥探着房中的情景。 只见瓦腊宫的众多家眷跪在大厅的中央,脖子上被架上一把把锃亮的钢刀,被吓得浑身发抖,不敢发出任何声响。 龙头座椅上一位身着战甲,身材高大的中年之人大手一挥,架在其中一位家眷脖颈之上的钢刀利落的划过脖颈,一抹血红溢出,发出呲的一声轻响,家眷应声倒地,倒地的尸身在血泊之中颤抖几下,就不再有任何反应。 “云来城主,从你拒绝门主的那一刻起,你就应该料到会有今天,如果你交出龙元,本护法也许还会考虑留些活口,不让你们瓦腊族绝子绝孙......”中年之人说话的声音阴阳怪气,换做是现在来看,应该是属于有些变态的类型,只见他带着钢丝手套的双手负在身后,背对着云来,缓缓朝家眷的方向走了几步,然后在楚夫人的身旁顿住了脚步,伸出手掌在云来夫人的头上轻轻抚摸了一下,便不再出声,等待着云来的回应。 因为视线方向的原因,刘相开并不能清楚的看到中年人完全的面貌,只是他脸上有些微卷的胡须若隐若现。 带着钢丝手套的手掌轻轻划过,云来夫人头顶感受到一阵冰凉,整个人都不自觉的颤抖了一下,被吓的脸色泛白,两眼直直的看着云来,不敢发出一语。 “老夫真的不明白你口中所说的龙元是何物,求你......” “不要......” 还没等云来把话说完,中年人手掌轻轻一晃,又一具钢刀从脖颈处轻轻划过,云来大喊一声,然而却没有半点用处,只见一抹血红溢出,云来夫人的身体缓缓倒在地上,两眼瞪得硕大,眼神之中的恐惧还未散去,看起来颇为恐怖。 “哈......哈,本护法一向都不喜欢别人撒谎,再不说的话,接下来就不一个个来了,干脆就一起来......”用脚往云来夫人的尸体之上轻轻的蹬了两脚,中年人发出一声阴寒的冷笑,用一种麻木的语气说道。 “老夫从来都没有听说过什么龙元,你要老夫怎么说?”望着一眼一具具瓦腊宫家眷的尸体,云来缓缓将双眼闭上,微微侧头,已经不忍直视眼前的一幕,面部的表情甚为痛苦。 闻言,中年人的手臂又是轻轻一摆,五具身体又是伴随着一声刀锋擦过脖颈的轻微声响缓缓倒地。uu看书 ww.uuanshu.om “三魂门,你们如此草芥人命,定会不得好死.....”眼见五名家眷又被残忍的杀害,云来面部的表情更为狰狞,大喊一声之后,整个人就犹如烂泥一般瘫软下来,嘴中不停的念叨,已经心力交瘁。 “云来城主,你瓦腊族世世代代的使命就是守护那龙元,又如何会不知道那龙元的下落,你说出来,本护法会让你死得好受些......”闻言,中年人转过身来,缓缓朝云来靠近,阴冷的说道。 “你们想要得到龙元?简直是妄想......”说完,云来两颚微微颤动,想要咬舌自尽,却被中年人飞身过去,在其脖颈之处轻轻一点,云来便动弹不得。 “想死?哪有那么容易,等本护法将你带回总坛,自会有千百中方法让你开口,我就不信,你这把老骨头有这么硬......”中年人说话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阴冷,虽然明显已经发怒,却听不出声音有半点的激动,他的凶残已经达到了几乎冷淡的地步。 望着眼前如此残忍血腥的一幕,刘相开心头不光只有怒火,更多的是来自这股冷血的恐惧之感。 从第一眼看见这瓦腊宫的家眷被残杀的那一刻起,藏匿在房梁之上的刘相开就想飞身跳下去和这帮畜生拼个鱼死网破,但是此时理性告诉他,以他的武艺就这样跳下去无异于自杀,故而他还是决定暗中潜伏,见机行事。 第107章 龙元 黑暗之中一双漆黑的眸子隐藏在深山的茂林之中,刘相开尾随着那支由黑衣人所组成的队伍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了,身体十分警惕的随着队伍的行进而暗暗移动着。正当刘相开苦恼一直没有机会下手救人的时候,这支浩荡的队伍终于在一处空地上停了下来。 “吁......” 带头的身着银色战衣的中年之人将马头轻轻一提,调转马头,举起一只手臂,示意队伍停止前进。 “今日天色已晚,大家也疲累了,就在原地驻扎,做好防御措施,休息一晚,待明日再继续赶路......”中年人一声令下,周身几名副手遂各自带着一只小队在空地上四散开来,开始秩序井然的安营扎寨。只是一炷香的功夫,各处的帐篷已经扎好,火堆也已经燃起了森红的火苗。 等一切都安顿好之后,几名黑衣士兵便打开囚车,将双手双脚被铁锁锁着的云来押解到一处黑顶的帐篷之中,然后驻守在帐篷之外。 带头的中年人在营地的周围巡视了一番,见并没有什么异常,又挪步到关押云来的帐篷之外,给几名看守的士兵交代了几句,这才往营地最宽敞的一处帐篷走了进去。 时间犹如沙漏,转眼即逝,刘相开藏匿在一处被茂林遮挡的树干之上观察了许久,仍然不敢轻举妄动。待到营地之内不再发出半点声响,方才起身一跃而下,朝着关押云来的营帐脚步轻盈的探了过去。 将身体微微往后倾斜,靠在营帐之上,刘相开犹如猫腻一般,缓缓的接近看守营帐的士兵,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伴随着一声轻轻的破风之音,刘相开伸出手爪,以迅雷之势一把抓住一名士兵的脖子用力一扭,士兵两眼一瞪,便在一片无声的诧异中失去了直觉。另外几名士兵刚一察觉,准备喊出声来,却又是被刘相开拔出的的长剑,一剑封喉。 轻呼一口浊气,定了定紧张的情绪,刘相开快速的将身体窜进营帐这内,只见头发蓬乱的云来整个身体被锁链固定在木桩之上,全身软塌,低头闭眼,已经没有了半点生气。 “云来族长,云来族长,醒醒,我是刘相开,来救你的......”刘相开用手掌轻轻的拍打云来的脸部,轻声唤着他的名字,试图将其唤醒。 半晌之后,云来紧闭的双眼微微蠕动,缓缓睁开双眼,终于有了反应。模糊的视线逐渐清晰,一张熟悉的脸颊浮现在了云来的眼里。 “刘相开......”有气无力,断断续续的回应了一句,云来确认了眼前之人的身份,不免有些意想不到,之前将自己女儿拐跑的刘相开竟然会突然出现在自己的眼前,还声称要救自己。 “我的古丽呢,你把她拐到什么地方去了?”云来微微喘着气,轻声问道。 闻言,刘相开不禁觉得有些尴尬,不想自己在这云来族长的眼中竟成了拐骗少女的人贩子了。 “云来族长,你放心,我将她安置在了一个安全的地方,我这就带你回去见她......”收回了脸上的一丝尴尬,刘相开赶忙安抚道。说完,便提起丹田的一股真气,汇于掌心之中,提起手中的长剑将锁在云来身上重重的锁链砍成几截。 “什么人......”砍断锁链所发出的哐哐的声响传出了营帐之外,吸引了不远处巡视士兵的注意。 “快......”感觉到了营帐外的异动,刘相开开始有了一些慌乱的神色,催促了一声,赶紧将缠绕在云来身上的锁链解去,将他背在身后,快速的挪了几步,用手中的长剑将营帐割开一个口子,从帐篷的另一侧窜了出去。 身后传来阵阵黑衣士兵的呼喝之声,刘相开咬着牙,拼尽全力在灌木丛中快速的掠过,不敢有片刻的耽误,身体剐蹭到丛木发出沙沙的细响。 “刘相开,你将老夫放下,老夫有话跟你说......”听着身后追兵的阵阵呼声,刘相开背上的云来轻咳了几声,凑到刘相开的耳边,轻声说道。 “有什么话,等到了安全的地方再说......”此时的刘相开根本没有心思搭理背上的云来,只是一个劲的往前迈腿,额上的汗珠缓缓的流到了他的眼角,将他的视线浸得有些模糊,于是,他将头用力一甩,将汗珠甩去,眼睛紧盯着前方,脚步丝毫不敢停留。 “你载着我是不可能逃得掉的......你将我放下......”云来执意要刘相开将自己放下,试图挪动自己的身体,从刘相开的背上蹭下,但是此时的他整个人已经没有了半点气力,根本没有丝毫用处。 刘相开根本没有搭理云来,只是将负在身后的双手紧紧抱紧,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奔跑了许久,身后的追赶之声渐渐消失,刘相开这才微微侧头朝身后看了一眼,见身后的追兵已经被自己甩得老远,方才顿住了脚步,重重的喘了几口粗气,歇息了片刻之后,又抬起脚步,继续飞奔。 情急之下,刘相开也顾不上前方是什么方向,只是看着哪里隐蔽就往哪里窜,待到一处山林的拐角处,一阵熟悉的唤声不禁让刘相开驻足,四下张望了一番。 “寨主,这边......” 闻声,刘相开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一眼,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隐藏在一棵大树之下,周身被灌木遮挡,脸上带着焦急之色。 “沐兰,你怎么会在这里,我不是叫你呆在山寨看好古丽吗?”见沐兰突然出现,刘相开颇为诧异,脸上更是多了几分担忧之色,示意后面有歹人追着自己,快点离开这个危险之地。 由于沐兰和刘相开的武艺相差甚远,轻功更是一个天一个地,所以,沐兰跟着刘相开走出山寨之后,转眼便不见了刘相开的踪影。于是,沐兰便一个人去到阑曳城,见整个阑曳城竟然横尸遍野,没有一个活人,沐兰还以为刘相开已经战死,颇为伤心。在准备返回山寨的路上,隐约听到山林中有人在呼喊,声音颇为凶神恶煞,沐兰以为遇到了歹人,便藏匿在灌木之中,岂料竟然让自己遇到了刘相开。 “寨主,先前看你的神情,便知道你肯定是遇到了一些棘手的事情,沐兰怎么能够让寨主你独自一人以身犯险呢,对了,寨主,你背上背的这老者是谁呢?” “此事说来话长,等摆脱了追兵,再和你慢慢说......” 两人一边奔跑,一边交谈,皆是气喘吁吁,神色慌张。 ...... 背上载着云来,两人在林中窜了将近一个时辰,早已经全身乏力,大汗淋漓,见已经完全将追兵甩开,刘相开这才找了一个相对隐蔽的地方,将云来放下,靠在一棵大树之上。刘相开双脚一软,整个人瘫在地上,喘着粗气,伸出手臂擦拭着脸上的汗珠。 沐兰向刘相开询问了云来的身份之后,这才明白了发生这一切的前因后果。 “云来族长,那些歹人到底是为了什么?竟然将整个阑曳城杀得精光,一个活口都不留......”休息了片刻之后,刘相开缓过气来,这才开始询问整件事情的起因。 云来全身瘫软的靠在树干之上,斜眼看了一眼刘相开和沐兰,眼神浮现一丝犹豫,想着到底要不要将龙元一事告知二人。思索了半晌,云来心想,如今危机四伏,自己不见得能够摆脱三魂门的追杀,一旦自己再次落入三魂门之手,便只有死路一条,那龙元的秘密恐怕也会就此长埋于地下,此二人看来也是江湖义气之人,不如就将龙元的秘密告知他们,可能将来还可以用来阻止大魔头的恶行。 “刘少侠有所不知,那些歹人乃是三魂门的人,上古时期,乃是一个作恶多端,令人闻风丧胆的邪恶门派,比起现如今的无欲宫,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千纪以前,一代大侠彦圣真君将之连根拔起之后,江湖便再也没有了此门派,后人也不再提起。然而,世人却不知道,当年不知道因何原因,三魂门的人并没有完全被瓦解,残余势力一直都在,只不过是隐藏在江湖的各方势力之中,养精蓄锐,伺机而动......” “前些日子,这帮魔头不知从哪里得知那龙元是由我瓦腊族守护的,三番四次要挟老夫交出龙元,哼,老夫又怎么可能将龙元交给他们!然而,没想到,这帮畜生居然这般没有人性,竟然屠了阑曳城,将我瓦腊族灭族......” 云来两眼望着虚空,面部的肌肉不断的抽搐,眼神之中充满了憎怒和悲痛,说到可恨之处更是咬牙切齿。 “云来族长,不知那龙元到底是何物,三魂门又为何非要得到它不可呢?”刘相开追问道。 “那龙元乃是东海上古神龙的精源,蕴含着神秘的力量,据说只要将其服入体内,不仅可以使内功大增,而且还可以拥有永生的力量。只不过,那龙元的兽性太强,服用之人如果没有空前强大的内力和善念做支撑,就会被兽性所控制,而堕入魔道......” “传说上古时期,一个面戴铜色面具的魔头凭着一把魄影魔刀,将神龙斩杀,从其体内将龙元取出,服入体内,因为控制不住体内的兽性,到处杀人,为祸江湖。最后幸得我东海瓦腊族十大长老凭借玄冥之阵将其封印,取出龙元,整个江湖才得以太平。不幸的是,十大长老也在那场战役中耗尽真气而亡......” “然而那玄冥之阵并不能将那魔头彻底杀死,待到封印之期一到。恐怕那魔头又会死灰复燃,卷土重来。故而,十大长老便将龙元交给我瓦腊族的后人守护,以防落入那魔头或是其他歹人之手。为了守护龙元,我瓦腊族先人更不惜将繁衍之地从那东海迁徙到了阑曳城......” “此次三魂门重现江湖,而且又对龙元一事如此清楚,相信定是与那魔头有着莫大的关联......” 说完,云来瞟了一眼沐兰,随后又向刘相开轻轻的招了招手,示意他凑到自己的耳边,一阵耳语过后,云来用一种颇为严肃的眼神看着刘相开,语重心长的叮嘱道:“龙元一事有关整个四海五州苍生的安危,处理不当恐怕会引起一场江湖浩劫,你一定要慎重......” 一旁的沐兰见云来对自己似乎有些不信任,遂翘了翘嘴角,做出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将头转到了一边,懒得听他说些什么。 听了云来的耳语,刘相开挠了挠头,一脸的受宠若惊,心想,这有关四海五州苍生安危的重大使命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落到了我的头上,我可没有那么伟大,我还盼着早日寻回真谛宝剑穿越回去呢,管你什么苍不苍生呢。 暗自沉思了一会,刘相开尴尬的叹了一口气,回复道:“云来族长,我刘相开只是一个山野村夫,扛不起如此重大的责任,uu看书 ww.uuanu.co那拯救苍生的事,还是交给你自己吧......” 回头看了看先前逃窜的路线,虽然没有追兵的影子,但是刘相开还是担心如果停留太久会被追上,所以,说完便将云来的身体扶起,准备将他带回步州山山寨。 岂料,三人起身刚没跑多远,却是被前方的一道黑色身影给拦了下来。 “哈......哈,你们真以为可以在我柏尘的眼皮底下逃走吗?”来人正是那帮黑衣人的带头之人,只听他发出一阵邪魅的笑声,眼里泛着冷冷的寒光,看起来对云来的逃跑颇为不满,话语之间杀意满满。 柏尘对着三人缓缓挪步靠近,脸上带着一股诡异的邪笑,步步紧逼。 见状,刘相开给沐兰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她先走到一边,然后将云来放下,向前迈了几步,隐隐从体内运起一股真气。眼前这种状况,已经箭在弦上,除了和来人来一场生死搏斗,似乎根本没有其他选择。 “刘少侠,你们逃吧,你们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见刘相开有和柏尘有交手的打算,云来神色更为焦虑,遂干咳一几声,用力提醒道。 “逃?老东西,你认为你们还有机会逃吗?哈......哈......”柏尘狠狠的剐了一眼云来,冷笑一声,遂提起一股真气,将一股漆黑的能量汇聚于掌心之中,犹如一只黑色的蛟龙,朝刘相开猛扑了过去...... 第108章 绝境断臂 刘相开篇 既然已经到了避无可避的时候,刘相开也不想一味的躲闪,干脆扎好马步运起全身的劲力,伸出双掌,来了一招行云流水,朝着迎面而来的黑色真气击了一掌。霎时,一白一黑两股劲气产生强烈的碰撞,激起一阵狂风,周身的茂林被这一股狂风掠得沙沙作响。 “流云真气?没想到你是流云山庄的人,不过可惜,你的武功还没到家,哈......哈......”看出了刘相开的武功来路,感知刘相开这一掌虽然刚猛,但是尚显稚嫩,根本没有足够的内力作为支撑。遂柏尘狂笑一声,微微将身体晃动,将更多的真气灌入掌心,突然猛的再次发力。刘相开原本可以勉强将这一掌接住,但是对方这一发力,能量突然暴涨,只感觉两只手臂变得有些麻木,然后整个身体便犹如被千斤巨石砸到一般,一口鲜血喷出,弹射开来,失去平衡,退出几丈之外,瘫倒在地。 被击得脑袋有些昏沉,刘相开轻轻晃了晃脑袋,抹去嘴角的血渍,刚准备起身反抗,又一股强大的劲气犹如猛兽一般正快速朝自己靠近。待刘相开反应过来,那只被黑色能量环绕的拳头已经出现在了他的脑门之上。 “柏尘,住手......”这一击下去,恐怕刘相开会当场毙命,见状,不远处的云来强忍着周身的疼痛,大喝一声。 闻声,那只戴着银丝手套的拳头突然顿住,柏尘微微侧头望向云来,冷笑一声,用一种近乎邪魅的声音说道:“不知阿达城主是不是想通了,只要你交出龙元,本护法便饶了他的性命......” 见柏尘收住了拳风,云来原本被惊得硕大的眼瞳微微缩了缩,缓缓将眼皮垂下,咳嗽了几声,然后又将眼光放于刘相开的身上,沉思了一会,望向柏尘,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回复道:“你无非就是为了那龙元,又何必伤害无辜之人的性命,那龙元就藏在......” 云来本想随便说出一个地方,先救了刘相开的性命再说,岂料,还没等云来把话说完,刘相开却突然将身体撑起,运起一股真气,举起掌刃,重重的向柏尘的方向砸了过去,想要攻其不备,一击致胜。 柏尘感觉到身体一侧有一股劲气袭来,嘴角翘起一抹嘲笑,忽然猛地转过身形,伸出手爪,一把抓住刘相开的手腕,然后越捏越近。手腕上传来的阵阵锥心之痛不禁让刘相开整个人都开始蜷缩成一团,面部狰狞,紧紧咬着牙齿,强忍住疼痛,两眼狠狠的瞪着柏尘。 “哼,本来只要阿达云来交出龙元,本护法还真准备饶了你的性命,现在看来,你是准备亲手将自己送去见阎王了......” “啊......” 柏来两眼憎怒的瞪着刘相开,将抓住其手腕的手爪用力一扭,刘相开顿时疼得发出一阵凄惨的叫声。 似乎刘相开的呼声越凄惨,柏尘的心里就越痛快,整张脸呈现出一种莫名的快感。少时,柏尘眼瞳微缩,发出一声冷笑,另一只掌刃运起一股漆黑的真气,朝刘相开的手臂之处用力咂去,霎时,鲜血四溅,伴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刘相开应声倒地,右臂之处阵阵绞痛传到周身,疼得刘相开在原地打滚。不远处的沐兰和云来看着眼前的一幕皆是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待全身疼得已经麻木,刘相开这才试图举起右臂撑起身体,谁知,右臂关节之处竟然空空荡荡,没有半点反应,刘相开眼睛被惊得硕大,不禁大喊:“手,我的手......” 眼见刘相开的惨状,柏尘将手中的断臂高高扬起,发出一声狂笑,一股真气提到掌心之中,掌心用力一握,断臂竟瞬间在一团黑色能量的环绕之下化为粉末。 似乎刘相开的惨叫越是大声,柏尘的内心就越是痛快,双掌交叉轻轻的扭动关节之处,发出嘎吱的脆响,脸上带着一股淡淡的冷笑,好像在欣赏眼前的一番风景,整个人看起来近乎变态。 “寨主......” 从刚才令人震惊的一幕中缓过神来,沐兰大喊一声,赶紧将身体挪到刘相开的一旁,双手有些颤抖的将其身体缓缓扶起,两眼看着刘相开几乎生不如死的惨状,不禁暗暗落了几滴眼泪。 一阵狂笑过后,柏尘微微扭动脖颈之处的关节,朝着刘相开倒地的方向步步紧逼,显然是没有放过刘相开的意思。 待到柏尘靠近刘相开,准备出手取了他的性命之际,沐兰情急之下,飞身朝柏尘猛扑过去,两手死死的拽住柏尘的双脚,大声喊道:“寨主快跑,这厮就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快跑......” 柏尘用力的往前迈腿,想要将沐兰甩到一边,岂料,沐兰竟拼死将其脚踝抓住,嘴中不停的大喊,试图给刘相开创造逃跑的机会。 见状,柏尘似乎有些不耐烦了,倒吸一口凉气,发出一阵轻微的嘶嘶声响,双脚用力一震,激起一片灰尘,沐兰的整个身体都被一阵强大的劲气弹得飞了出去,撞在一棵大树之上,只听一声腰骨断裂的脆响传出,沐兰喷出一口鲜血,不醒人世。 “沐兰......” 刘相开深知,刚才那一击重击对于没有半点内功做支撑的沐兰来说,无疑是致命的,遂用两指封住右上臂关节之处的穴道,用手捂住断臂的伤口,咬着牙,强忍着剧痛,往沐兰的方向缓步走了过去。 “沐兰,你怎么样?”用仅有的一只手臂枕在沐兰的后脑之处,刘相开含着泪光焦急的问道。 “寨主,你不用管沐兰,你快逃......”受到重击之后的沐兰已经奄奄一息,勉强露出淡淡的微笑,用着断断续续的口吻,轻声说道。 虽然和沐兰相识不久,偶尔还会对她有些厌烦,但是此时刘相开的内心依然是犹如针芒刺心般的痛苦。一个和自己萍水相逢的女人,竟然为了救自己不顾自己的生死,这一点无疑让刘相开感到十分的诧异和悲痛。 刘相开试图将自己的真气灌入沐兰的体内,以减少沐兰的痛苦,但是似乎没有半点用处,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沐兰的气息越来越弱。 “沐兰,你为什么这么傻......”刘相开用仅有的一只手臂紧紧的将沐兰拥在怀里,眼泪不禁稀里哗啦的窜了出来。 “寨主,你不用如此伤心,沐兰自知没有倾国倾城之貌,不能博得寨主喜爱,但是此生有幸能和寨主相识一场,沐兰于愿足矣......”沐兰凭着最后一股微弱的气息,将最后一句说完便缓缓闭上了眼睛。 抱着已然没有了气息的沐兰,刘相开突然停止了哭泣,缓缓将头抬起,用一种嗜血般的眼神朝着柏尘望去,似乎有一种将柏尘碎尸万段的冲动。 然而,柏尘对此时悲愤的刘相开仍然没有半分的忌惮,眼神之中充满了杀意,缓缓朝刘相开靠近。 “刘少侠,你根本不是柏尘的对手,赶紧逃吧,留得有用之身,他日再替我等报仇啊......”见刘相开的眼神颇为恐怖,深知他已经有了和柏尘拼命的打算,云来用着一股请求般的语气大喊,希望他暂时不要被仇恨冲昏了头脑。 “逃?云来,你该不会愚蠢到,还认为他能够逃得了吧?”听了云来的呼喊,柏尘只是一脸不屑的邪笑,犹如听笑话般的回应了一句。 闻言,刘相开咬着牙往云来望了一眼,又回头看了看已经失去生命的沐兰,缓缓将沐兰的尸体放下,心中默念道:柏尘,如果你今日杀不了我,他日我定要将你抽经扒皮,死无葬身之地。 沉思了一会,刘相开将全部的心神聚集到眼前正对着自己越靠越近的柏尘的身上,将情绪收回,脸上没有半点表情,两眼死死的盯着眼前之人。 待到柏尘距离自己只有一丈之远时,刘相开突然起身,用脚尖铲起一撮泥土,猛的朝柏尘踢了过去。泥土四散,暂时挡住了柏尘的视线,被惊了一下,后退几步。刘相开就在此时,拔腿就往山林深处窜了进去。 定神之后,柏尘并没有因为刘相开的逃窜而有任何的担忧之色,脸上仍是一脸冷笑,侧头往云来看了一眼,然后就地捡起一颗小石子,轻轻朝云来飞了过去,击中云来的胸膛之处,云来的身体顿时不能动弹,柏尘这才朝着刘相开逃窜的方向追了过去。 ...... 刘相开拼了命往丛林深出逃窜,也不顾前方的方向通往哪里,此刻他只想着不能让沐兰白死,自己一定要留住性命,他日再找柏尘报仇。但是无论刘相开怎么拼命的迈腿,身后总有一阵沙沙的声响传来,显然,他还没有摆脱柏尘的追杀。 其实,以柏尘的轻功,要追到一个身受重伤的刘相开,根本就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然而,此时的柏尘似乎非常乐意陪刘相开玩这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他并不想那么轻易便取了刘相开的性命,他要一直用一种临死前的恐惧慢慢折磨他,直到他精疲力尽,心力交瘁,再向自己求饶,最终自己再取了他的性命。 绕过无数条岔道,山楂岣嵝着身子不住的往前迈腿,走着走着眼前竟然只剩下一条斜坡,感觉到身后的沙沙声响离自己越来越近,容不得刘相开有半分考虑的时间,毫不犹豫的往斜坡之上窜了上去。然而令刘相开绝望的是斜坡的顶端竟是一条悬崖,已经没有了去路。 正在刘相开想要改道往回走的时候,一转身便是见柏尘已经站在自己的身后,缓缓朝自己靠近。 “哈......哈,怎么样,这前后无路可走的滋味如何呀?如果你此时跪地向本护法磕头认错,再叫几声爷爷饶命,兴许本护法会善心大发,饶你一命......”柏尘嘴角泛着冷笑,一边缓缓靠近,一边嘲弄意味的说着一些奚落刘相开的话。 面对柏尘的嘲弄,刘相开并没有回应,只是转身看了一眼身后的万丈悬崖,方才慢慢挪着步子,不停的往后倒退,待退到悬崖的边上之时,脚跟不小心踩到一块松散的蓬地,蓬地散开,坠入悬崖,激起一小片灰尘,刘相开也差点失去平衡,坠了下去。 稳了稳身子,刘相开不禁闭上双眼又缓缓睁开,深呼一口长气,这是他第一次面对死亡,多少都会有些恐惧之感,心想,没想到我刘相开尚未成家立业,娶妻生子,却莫名奇妙的穿越到了这个四海五州,不光要断一只手臂,还要落得一个粉身碎骨的下场,我这是上辈子做了什么孽啊。 “哈......哈,小子,有种你就跳下去,看你还能不能活......”见刘相开没有回应自己,uu看书 .ukanshu.co 柏尘望了一眼他身后的悬崖,试探性的说道。 脚步越靠越近,丝毫也没有留给刘相开喘息的机会,柏尘试图待到靠近刘相开的时候再手将其抓回,慢慢折磨。 “柏尘,你爷爷我今天还就决定跳下去了,要是死不了,一定再回来收拾你,要是断送了性命,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你等着吧......”再三思量了一番,刘相开还是决定跳下悬崖,穿越之前他不是没有看过,不少武侠小说当中的主角都有这种跳下悬崖,然后侥幸活命的事情。所以他决定搏上一把。 “山楂,周大小姐,希望我们还有见面的一天......”面对死亡,刘相开最终想起来的还是和自己一起穿越过来的吴志高和周梅,大喊一声,转过头去,刘相开不再回头,毅然决然的纵身一跃,跳下了悬崖。 在半空失去重力的情况之下,刘相开的身体急速的下坠,缓缓的闭上双眼,等待死亡审判的那一刻。 然而,刚下坠没多久,刘相开的身体便是被一棵长在岩壁的树干撑了一下,发出一声咔嚓的树干断裂的声音,减少了不少向下的坠力,刘相开也是因为强烈的撞击,瞬间晕了过去,不知什么时候落到了另一片茂林之中。 柏尘独自一人站在悬崖之巅,呆呆的望着眼下一片黑暗的万丈深渊,也是惊出了一身的冷汗,他万万没有想到,刚才这个武功平平的小胖子竟然真的有跳下悬崖的勇气。 第109章 龙爪怪物 刘相开篇 跌下山崖的刘相开不知不觉已经昏迷了几个时辰,四周依然是一片茂密的山林,天已经蒙蒙亮,偶尔会从林间传来阵阵虫鸣鸟叫,将气氛烘托得更为静谧。 昏迷期间,刘相开在梦境中竟回到了穿越之前的那个世界,金手指工厂车间内充斥着机器运作所发出嗡嗡声响,刘相开正准备将刚刚化验好的药水拿到下一个工序的部门进行交接,刚推开大门的那一刻,只感觉右臂之处传来阵阵绞痛,猛的将其从梦境中扯了回来。 眼前一片白芒之后,他缓缓的睁开有些沉重的双眸,微微侧头一瞟,竟发现几只山鼠正不停的伸出尖嘴,啃咬着自己断臂的伤口之处。 彻底恢复触觉之后,绞痛更为剧烈,刘相开惨叫一声,猛地将身体撑起,几只山鼠感觉到了动静,落荒而逃。 将腰带从腰间扯下,在残臂上用力裹了几圈,打好一个活结,刘相开这才起身往四周巡视一了一番,整个人昏昏沉沉,视线有些模糊,准备在林间找些可以充饥的食物。 林间并没有路,刘相开朝着一片灌木丛中行了去,行了许久,这才在一处山壁之上发现生长着许多野生的青果,饥不择食的情况下,也不管能不能吃,随意摘了几颗就猛的往嘴里塞。 令刘相开意外的是,这些青果的味道甚为甘甜,而且水分饱满,接连吃了好几颗,他将身体倚靠在山壁之上,心中开始发出感慨,没想到我刘相开命这么硬,从这么高的山崖摔下来,竟然还能活命,真是命不该绝。 将眼光朝着山壁往上望去,竟然看不到山壁的尽头,刘相开不禁长舒了一口气,心头还有一些后怕。休息了少许时间,刘相开沿着山壁寻了过去,试图找到一条走出山林的路。 用仅有的一只手臂扶着山壁,荒草丛生的路面有些凹凸不平,加上刘相开本就受了重伤,所以走起来有些吃力,只能蹒跚着脚步,一步步往前迈腿。 待到出现一块空地,刘相开顿住了脚步,眼光往四周扫了扫,竟发现一处山洞,山洞的洞口被木质的材料镶嵌,洞边上被刻着五色的花纹,看起来有些熟悉,应该与瓦腊族有些关联。洞口是被两扇红色的大门封住的,门外的空地上还建有一些木屋,应该是给看守的守卫临时休息而设的,然而此时洞外却没有半个人影。 “莫非这就是瓦腊族放置龙元的地方?”望着洞边五彩的纹案,又联想到之前云来向自己所说的一切,刘相开不禁开始猜想。仿佛冥冥之中上天自有主宰,不想刘相开这次死里逃生之后,竟然莫名被送到了阑曳城的后山,又恰好让他寻到了这处山洞。 出于好奇,往紧闭的洞门试探性的用力一推,洞门没有任何反应,刘相开这才拼尽体内的最后一股真气,猛的发力,伴随着一声木头的断裂之声,洞门应声倒地。因为两脚有些乏力,刘相开整个人失去平衡,往前倾倒了进去,吃了一嘴的灰尘。 轻晃了晃头,将眼角的灰尘抹去,刘相开单手撑起身体,只见眼前一片漆黑,根本分辨不出洞内到底有多宽,有多深,只是身体的前方有一束细光,因为细光离自己有些距离,所以看起来有些微弱。 朝着微光走了进去,突然从洞内传来一阵好像石头撞击洞壁所发出来的声响,刘相开被惊得身体抖了一下,吓出一身冷汗,轻呼了口气,刘相开只以为是山洞里的蛇虫鼠蚁所造成的声响,故而并没有过多的留意,加快了脚步,往洞内深处慢跑了进去。 洞内光亮越来越强,待到刘相开靠近之时,一座铜器打造的龙形器皿盛着一枚金光闪闪,鸡蛋大小的金珠浮现在眼前,很显然这枚金珠便是那云来口中所说的龙元。 身体慢慢靠近金珠,刘相开可以很明显的感觉到一股强大的能量迎面扑来,使得他全身都开始有些燥热,似乎整个人的精神也好了许多。刘相开并没有立刻伸手去拿金珠,而是缓缓闭上双眼,感受着这股能量给自己身体带来的变化。 在原地矗立了少许时间,忽然感觉身后有着一股淡淡的杀气,一阵犹如猛兽般的嘶鸣声隐隐传入自己的耳朵,刘先开转身一看,竟是有一双泛青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自己。 定神一看,这双眼睛主子的竟是一只全身漆黑的野兽,野兽形如猛虎,黑面獠牙,伸出浅红的舌头,不停的舔舐着自己的尖牙,流出几滴乳白的唾液。 “啊......” 刘相开被惊得大喊一声,所有的惊恐都在山洞的洞壁之间回荡,一直传到洞外。 只见猛兽将两只尖爪轻轻往地上按了按,挪动自己足有不到一丈的身躯,渐渐向刘相开靠了过来。见状,刘相开两眼惊得硕大,满脸的冷汗,不敢发出任何声响,只是将身体缓缓后移,做好姿势,只要猛兽发动进攻,自己就立刻躲闪。 猛兽待挪到刘相开只有半丈远的时候,突然发出一声嘶吼,猛的起身朝其扑将过去。说时迟,那时快,刘相开快速的旋转自己的身体,一闪而过,眨眼便来到了猛兽的身后。 猛兽在背后看人并不迅捷,于是嘶吼一声用前爪用力撑了一下地面,把腰胯猛的一掀,整个身体都直立起来,朝着身后的刘相开反扑了过来。刘相开又是用尽全力,呼的一闪,又躲过了猛兽的重重一击,只是肩膀之上留下一道深深的血色爪印。 猛兽见自己连续两次的攻击都没有将刘相开制服,似乎有些恼怒,兽尾犹如一根铁棒,高高翘起,獠牙微张,发出一阵比先前更为恐怖的嘶吼,嘶吼之声响彻整个山洞,顷刻之间,整个山洞都微微颤动了一下,抖落了一地的灰尘。 经过两次的躲闪,刘相开已经精疲力尽,心想,如果猛兽再向自己扑来,自己再也没有了反抗的能力,该如何是好呢,我怎么这么倒霉,刚从鬼门关爬了出来,现在又碰到如此险境,该死的畜生。 沉思了半晌,刘相开突然灵光一闪,似乎想起了什么,两眼朝着金光闪闪的金珠瞟了一眼,遂微微挪动脚步,缓缓将身体往金珠靠了过去。 猛兽似乎看出了刘相开的意图,两只青色的兽眼也随着他的视线望了一眼金珠,遂不再犹豫,朝着刘相开又是一扑。见状,刘相开不敢有片刻耽误,转身便伸出手臂将金珠拽在手上,准备投入自己的嘴中。 但是还没等刘相开将金珠服下,猛兽的两只前爪便早已将刘相开死死的按在地上,尖锐的獠牙不停的撕咬着他的身体,刘相开痛得不禁惨叫起来。 仅有的一只手臂被猛兽的一只手爪紧紧按住,动弹不得,刘相开的身体已经被咬得千疮百孔,血肉模糊,忍受不了周身剧烈的疼痛,刘相开不禁大喊一声,喊声在洞壁之间回荡,传出阵阵回声。岂料,猛兽的身形竟被这阵嘶吼无端的吓退了几步,待到声响停息,猛兽又再次扑将过来。 刘相开趁着猛兽后退的这瞬间,腾出手臂,将掌心的金珠猛的灌入自己的嘴里,吞了下去。刚一吞下金珠,猛兽便又将刘相开的身体牢牢按住,不断死咬着他的断臂。 就在刘相开已经奄奄一息的时候,他突然感到体内一股充盈的热量自丹田之处逐渐散发到全身,周身的疼痛之感逐渐减弱,只是脑袋却突然产生剧痛,犹如要裂开一般,他似乎隐隐感觉到体内有着一股极其暴戾的能量正在吞噬着自己的意识,企图控制自己的身体。 “啊......” 再过了半晌,伴随着刘相开的一声嘶吼,从他的体内射出数道金光,一股无形的能量将按压在他身上的猛兽重重弹开。片刻之后,刘相开的身体竟开始缓缓悬浮在半空之中,旋即双脚落地,两眼泛着紫光,面部狰狞,眼神呆滞,直直的瞪着眼前的猛兽,眼睛眨也不眨。 猛兽被弹开之后,重新将身体摆正,两爪紧紧按在地上,向前匍匐了几步,本想再次发动进攻,但是半晌之后却又开始倒退,似乎是感知到了刘相开周身越来越强大的能量,嘶鸣一声,转身往洞外逃了去。 刘相开的潜意识本想追上前去,结果了猛兽的性命,岂料,他的身体完全不听自己的使唤,只是伫立在原地一动不动。少时,刘相开周身的疼痛之感逐渐消失,右肩的断臂之处开始有些瘙痒,断骨残肉竟然开始生长起来,只是长出的血肉有些古怪,竟然呈现出漆黑之色,新生的肌肉之上还覆盖了一层厚厚的银色鳞片,看起来颇为恐怖。 然而,刘相开的恐惧之感只是持续了少许时间,便是被那股厚重的能量完全控制住了意识,开始狂笑起来,先前被猛兽咬得千疮百孔的肤肉慢慢愈合,右肩之上的手臂也逐渐长成,手掌竟然形若龙爪,尖锐的爪尖发出淡淡的流光。 少时,周身暴戾的能量逐渐减弱,眼中的紫光也消失不见,刘相开目光呆滞,犹如行尸走肉一般缓缓朝洞口走去。 待到刘相开走出洞口之时,两眼无神的往深山之中扫视一圈,旋即眼中那道紫光又再次浮现,然后转瞬即逝,刘相开的身形竟突然犹如闪电一般,开始在山林之间暴走,不一会便消失在了昏暗之中。 ...... “妖怪......” 犹如一只无头的苍蝇,也没有固定的去向,待到晌午之时,刘相开竟出现在了西州州府的闹市之中,过往的行人见其右臂古怪的模样,皆以为见到了怪物,各自躲得老远。 一个手持冰糖葫芦的小男孩因为好奇,遂走近刘相开,想要和他交流,却一把被身旁的母亲抱起,嘴中碎念一番之后,便慌慌张张的走得老远。不一会,本来颇为热闹的街市变得有些冷冷清清。 在经过一家客栈之时,望了一眼大堂之内各色的客人,有的正在饮酒交谈,有的正在嬉笑作乐,刘相开犹如没有见过人世的动物一般,喘着粗气,朝大堂走了进去。 大堂内的客人起初见到刘相开并没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反应,但待他们注意到刘相开那犹如龙爪一般的右臂,皆是面露恐惧。议论一番之后,皆是放下手中的碗筷,被吓得窜出了大堂。 “你这个怪物,快给我滚出去,你在这里,我们还怎么做生意......” 一个胆大的伙计见客人都是因为刘相开的样子,u看书 .kanhuco 被吓得四处逃窜,转眼整个大厅已经只剩下了寥寥数人,便走上前去推了刘相开一把,试图将其驱赶出去。 见状,刘相开本是平静的脸色突然变得有些暴戾,眼睛之中一道紫光闪过,伸出右臂,用龙爪紧紧抓住伙计的肩膀,越捏越紧,指尖插入伙计的肤肉之中,疼得伙计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苍白,口中直喊着救命。 “大侠,你手下留情,可不要闹出认命啊......” 客栈的掌柜眼见就要闹出人命,赶紧赶上前来弯腰鞠躬,口中说着一些道歉的话语,希望刘相开饶过伙计。 在眼中的紫光消失的那一刻,刘相开本打算将伙计放开,但是待他即将放手的时候,那道紫光又突然在其眼中闪过,刘相开瞬间便又失去了平静,整个人开始狂暴,手爪猛的用力一提,伙计的整个手臂就这样硬生生的被其扯了下来。伙计一声惨叫,瘫倒在地,在地上疼得打了几个滚,旋即便晕死在一片血泊之中。 被眼前的一幕吓出一身冷汗,掌柜本想逃跑,但是他刚一转身准备迈腿,却是感觉胸口一阵绞痛,大喊一声,应声倒地。刘相开的龙爪竟然硬生生的从掌柜的身后穿过胸膛。 “快去悠然居禀告悠然大侠,这西州州府来了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怪物......” 客栈中的一个看似有些身份地位的中年之人,一边神色慌张的逃窜,口中一边大喊。 第110章 心魔 其他篇 时值晌午,南海大智岛大智庵的佛堂之内,南海神尼正在闭目打坐,忽然从佛堂之外传来一名女弟子的呼喝之声:“师傅,净语回来了,净语小师妹回来了......” 闻声,南海神尼缓缓睁开双眼,微微摇头,面色有些凝重。不一会,一位衣衫褴褛,满脸污垢,狼狈不堪的小尼姑在一群女弟子的簇拥下走进了佛堂,眉头微皱,一副做错了事不敢见长辈的畏缩样子。 “师傅,净语回来了......”净语双膝跪地,隐隐将双眸抬起,看着南海神尼的脸色。 南海神尼从灰色蒲团上撑起身子,挪步到净语的身旁,将其端详了一番,轻声叹了一口气。见其伤痕累累的样子,本因为净语私自出岛而有些恼怒的心情瞬间消散,变得颇为慈祥。 伸出双臂将净语扶起,在净语的脸上轻轻擦拭一番之后,语重心长的询问道:“想必你此番出行也是吃了不少苦头,为师也不想再责备于你,只是为何只有你一人回来,净念呢?” 闻言,净语不禁啜泣了几声,落下几滴眼泪,将自从和净念一起出岛以来发生的所有事情一一道来,包括与柳无欲结伴而行,赏剑大会,玄灵教的事情也都说了出来,只是自己身中蚀骨散的事情,她只字未提。 “没想到那谷夜寒身为流云山庄的少庄主竟然勾结北州蛮夷作出如此卑劣的行径,真是糊涂啊,只是可怜了我那净念徒儿,至于那玄灵教倒算是分得清是非黑白,没有为难于你,只是那正邪不两立的迂腐观念真是害人不浅,来,净语,你坐在蒲团之上,为师给你看看伤势......” 了解了净语两师姐妹这一段时间的经历,南海神尼不禁有些愤慨,对谷夜寒的行径嗤之以鼻,同时又十分担忧净念目前的处境,只是山高路远,纵然爱徒心切,也无可奈何,只能叹着闷气,一顿抱怨,等日后再去流云山庄讨回公道。 两人在佛像之前盘腿而坐,南海神尼两掌在身前挥动,手指结出修炼的印结,闭目半晌之后,开始头冒青烟,满脸通红,一股雄浑的能量环绕在她的周身,忽然之间,南海神尼睁开双眼,将两掌置于净语的背部,一股股劲气通过两掌逐渐输送到了净语的体内。四周围观的弟子都是一脸焦急的看着二人,不知净语伤势如何。 一柱香过后,南海神尼已是满头大汗,缓缓将双掌收回,汇于丹田之处,周身的能量逐渐消失,睁开双眼,叹了口气,看起来有些疲累,沉默了半晌之后,方才淡淡的说道:“净语,你的体内的伤势倒是不妨事,只是那红曼之毒已经深入骨髓,为师恐怕也无能为力,除非是有解药......” “师傅,那可如何是好,解不了毒,净语会不会......”南海神尼刚一说完,大智庵的众弟子皆是一脸担忧的神色,大弟子净慧探出身来,赶紧追问道。因为不了解红曼之毒的毒性,又见师傅一脸的凝重,所以还以为净语会有什么生命危险。 南海神尼站起身来,往净慧瞟了一眼,转身负手挪了几步,解释道:“你们放心,净语体内的红曼之毒虽然暂时解不了,却不会伤她的性命,只是中毒的这些日子,她没有半点内力罢了......”闻言,众弟子皆是松了一口气,心中的巨石落了地,用一种关切的眼光注视着净语。 说完,南海神尼沉默了半晌,又是叹了口气,脸色变得更为凝重,挪步到佛堂大门的一旁,望着漫天的日光,感叹道:“想不到我虚定已经不理江湖之事多纪,终日诵经礼佛,却仍然逃不出这武林中的纷纷扰扰,各位弟子听令,明日用过早斋之后,便打包好行装,动身前往那流云山庄,定要那谷家爷孙给个说法......” “是,师傅......”众弟子齐声应道。 ...... 南海神尼替净语疗伤过后,便差两名弟子将净语扶到卧房之中休息。因为负伤连赶了几日的路程,净语早已疲累不堪,和两名师姐寒暄一番过后便在房中睡着了。 一觉醒来,天色已经暗沉,净语睁开双眼,撑起身子,挪步到圆桌旁坐下,拿起茶壶往茶杯里倒了一杯茶水,一饮而尽,之前在玄灵教所发生的一些事情犹如电影回放一般,在她的脑子里不断闪过,西门雪那犹如恶魔般的眼神似乎总是在她的眼前挥之不去,不由得开始一阵头痛,接着疼痛逐渐蔓延全身,犹如千万只虫蚁啃咬一般,生不如死。 不敢发出一丝的动静,净语咬着两排牙齿,全身颤抖,哆嗦着手腕从腰间取出一粒弹珠大小的褐色药丸往嘴里灌了进去,吞入腹中。 药丸逐渐在腹中溶解,少时,净语周身的疼痛开始缓解,直到消失。 “这粒蚀骨散的解药只有三日的效用,待你下次发作的时候,就将它服下,服下之后的三日之内,你必须将那大智庵的延伦经心法和骤雨剑法剑谱拿回来见我,不然,你就等着毒发身亡吧。还有,要是让本教主知道你胆敢出卖我,会有什么样的下场,你可要想好......” 疼痛之感刚一有所缓解,西门雪那犹如鬼魅一般的声音便在净语的耳畔响起,让她不禁心惊胆寒,心头一酸,眼泪便不自觉的夺眶而出。 那种犹如虫蚁嗜心般的痛苦,净语已经经历两次,第一次便是那日与刘相开二人分开之后。那日蜂农两老一大早便赶往集市售卖布匹,只留下净语一人呆在木屋之中,净语本想安心养伤,静待刘相开他们回来汇合,岂料突然头痛难当,进而全身犹如芒刺一般,难以忍受,心想定是那蚀骨散发作,遂独自一人又折返玄灵教,向西门雪求取解药。 西门雪倒是并没有为难净语,只是提出了一个条件交换解药。条件便是利用身份的便利,从大智庵偷取延伦经的心法和骤雨剑法的剑谱来交换解药。净语实在是忍受不了蚀骨散发作时的钻心之痛,于是便答应了西门雪,所以,西门雪便给了净语两粒解药。当时在玄灵教的时候服下了一粒,刚才毒性发作的时候又服下了一粒。 距离下次毒发只有三日时间,想到这里,净语不由紧紧的将拳头捏紧,面露愁容,心想,自己从小便由恩师在这大智庵抚养长大,还传授自己武艺,对自己恩重如山,自己又怎么能做出此等欺师灭祖的事情呢,可是,自己要不这么做,那虫蚁嗜心的钻心之痛,自己如何能挺得过去。 暗自在心里做了许久的思想斗争,净语终于有了决定。 ...... 推开房门,绕过禅院,净语来到南海神尼的禅房不远处,房内的烛光尚且没有熄灭,镂空的窗户纸上映出一个看起来颇为安详静谧的人影,一阵敲击木鱼的清脆声响在空气中回荡。 靠近禅房的门外,净语突然顿住了脚步,开始有些踌躇,正在净语犹豫之际,从耳边传来一阵熟悉的说话之声。 “咦,净语师妹,这么晚了还不休息,找师傅有事啊?明日得赶早,你可要早点休息,养好身子......” 说话的是和自己同一辈分的净林师姐,今晚是她负责守夜,刚刚去方便了回来,刚好经过南海神尼的禅房,见净语正好站在禅房外面,便打了一声招呼。 刚刚沉神思索的净语被净林的一声招呼吓得浑身哆嗦了一下,起了一身的起皮疙瘩,脸色有些苍白,支支吾吾的回复道:“是啊,净林师姐,找师傅有点事,一会就休息了......” 听了净语的回复,虽然感觉净语的神色有些奇怪,但是作为从小一起长大的师姐妹,倒也没有多问什么,朝着净语点了点头,刚准备转身离开,却是发现净语不光神色有些慌张,脸色也颇为难看,又忍不住关切的问了一句:“净语,你的脸色似乎不太好,是不是有什么事发生啊?” “没,没有,可能是因为红曼之毒的缘故,身体有些不舒服罢了......”见净林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净语语气有些断续的解释道,眼眸垂下,不敢与净林对视。 净林歪了一下嘴角,一脸疑惑,但是此时的她正赶着去守经房,所以便关切了几句,转身离开。 “净语,是不是你啊,找为师有事吗,进来吧......”净林刚一离去,便是从禅房之内传来南海神尼那听似有些严肃,却又颇为慈祥的说话声音。 “师傅......”应了一声,既然南海神尼放了话,净语也不好再犹豫,于是便推门而入。 听得一阵吱哑的关门之声,神尼放下手中的木鱼,撑起身子,转身看了净语一眼,问道:“净语,这么晚找为师,所为何事呀?” “师傅,我......没什么,只是出走的这段时间已经许久没见师傅了,特意来看看师傅罢了......” 净语本来已经决定将自己身中蚀骨散,被玄灵教教主西门雪要挟的事情跟神尼讲明,但是话刚一到嘴边,却又是硬生生的收了回去,随便找了一个理由。 “师傅,徒儿此次擅自出岛,您老人家不但没有责怪徒儿,反而还不息耗用自己的真气为徒儿疗伤,徒儿心里实在过意不去,所以特意过来向师傅请罪......”虽说这是净语临时说出来化解尴尬的理由,但是也不失为自己的心里话,说着说着,眼眸里便噙了几丝泪水,重重的跪在地上。当然,不光是这个原因,更多的是因为自己已经产生了偷取大智庵至高内功心法和骤雨剑法剑谱的恶念,内心充满了愧疚。 “徒儿言重了,要是你健健康康,安然无恙的回来,为师定会罚你,可你此番已然是受了重伤,而且又身中红曼之毒,内力全失,为师又岂能忍心罚你呢......”说完,神尼便朝着净语将身形凑了过去,微微弓腰将净语扶起,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遂又转身负手接着说道:“净语徒儿,你记住,对于一些小事,你们纵使是犯了些错,为师也可以宽容你们,但是如果犯了一些不可饶恕的大错,为师同样也会毫不留情的惩罚你们......” 其实,刚刚神尼的这一番话并没有其他的含义,只是作为一种教诲和提醒,但是此时的净语似乎有些做贼心虚,被神尼的这一番话做了另一番解读,总觉得她刚才的话意有所指,被吓得有些心跳加速,脸色惨败。 “师傅,徒儿有话跟您说......”内心做了一番挣扎,净语突然冒出了想要跟神尼坦白的念头。 “徒儿,uu看书 ww.uuanhu 为师怎么感觉你有些心事,不要吞吞吐吐,佛门中人讲究一个诚字,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出来......”神尼似乎也感觉到了净语的不对劲之处,稍微加重了一些语气,神情变得有些严肃。 “师傅......我,您老人家也上了年纪,平时打坐的时候,也不要熬得太晚,要多注意休息,净语没什么事了,就先回去休息了,明早还要赶早呢......” 支支吾吾,吞吞吐吐的说了几句,净语内心对蚀骨散发作时所引起的那一股钻心般的疼痛的恐惧,最终还是战胜了她内心的善念,起身向神尼行了个礼,转身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以南海神尼的修为又怎么可能看不出净语心里有些事情瞒着自己,只是她并不想将其点破,而是想净语自己作出选择,也算是她作为佛门弟子的一场修行。 将眼光望向窗外的夜空,神尼不禁皱起了眉头,重重的叹了口浊气,神情凝重的自言自语道:“我的净语徒儿,你可要好自斟酌,希望你能战胜心魔,不要一失足成千古恨......” 沉着了一番,神尼遂又转身,踱步到佛像之前盘腿而坐,口中念着经文,手中敲着木鱼。 ...... 走出禅房之后,净语独自一人靠在院子里的石壁之上,痴痴望着夜空,苦思了许久,最终手中的拳头越握越紧,心头一横,起身朝着经房的方向蹑手蹑脚的摸了过去...... 第111章 师徒情深 其他篇 时间已经是深夜,已经过了众弟子做晚课的时辰,整个大智庵进入一片夜幕的静寂之中。 “谁?” 净语轻轻推开经房的木质大门,发出一阵嘎吱的清脆声响,正在煤油灯旁抄写经书的净林闻声猛的将头抬起,诧异的询问了一声,竟发现一道人影朝着自己缓步走了过来。 人影越靠越近,直到出现在煤油灯微弱的灯光之下才渐渐看清来人的面貌。 “原来是净语师妹呀,差点被你吓死,这么晚了不去歇息,来这经房做甚?”见来人是净语,净林这才放下了心中的戒备,微叹了口气,松了松筋骨,不解的问道。 “净林师姐,这么晚还要守夜,真是辛苦你了......”净语轻声说道。 因为在大智庵的所有弟子当中,要数净语的年龄最小,平时也颇为乖巧,深得南海神尼的喜爱,如若不是没有什么练武的天赋,神尼早就将他收为关门弟子,故而从入门的那一天开始,就从来没有见她干过什么重活,更别说是让她来守夜了。 “哎,众师姐妹当中,就属你和净念最得师傅疼爱,这守夜的活不是我们来做,又叫谁来做呢......”说完,净林用手掌撑着后颈的部位,使劲扭了扭脖子,作出一副不满的样子。见净语没有回应,旋即又浅笑一声,继续说道:“逗你呢,反正这漫漫长夜也是无聊得很,有你这个开心果来这里陪师姐聊聊天,正好打发一下时间,我这手抄经书抄得都快脱臼了......” 见净语一副冷淡的样子,净林轻轻甩了甩手臂,斜眼瞟了一眼净语,眼神之中贫添一丝不解,要是换做是平常的净语定是会说一些逗趣的话调侃自己,然而此刻的她似乎有些反常,心想,这净语肯定是由于体内的毒素还没有清除,内力全失,所以才会这么郁郁寡欢的。 “师姐,净语心中有点烦闷,实在睡不着,况且你也累了,就让我代替你守一个时辰吧,你也好打一会盹,养足精神......” “好吧,你素来与净念要好,如今她遭了大难,你心里不痛快,也是人之常情,那就交给你了,记得把经书抄完,不然明天师傅就得责罚了,我去内室睡一会......”净林心想,这净语又不是外人,交给她守一个时辰也无妨,也正好让她抄抄经书,缓解一下性情。遂深深的打了一个哈切,转身朝内室走去。 看着净林背影绕过书架,从自己的眼前消失,净语这才挪步到方桌旁拿起毛笔,端坐在凳子之上,接着刚才净林抄过的经文继续抄写。 笔尖在白纸上轻轻划过,净语始终保持着一脸的淡定,看不出此时的她内心有一丝的波澜,随着时间的流逝,直到从内室传来一阵微弱的鼾声,净语这才缓缓将头抬起,眼中泛着一股毫光,放下手中的毛笔,开始猫手猫脚的从书架上取出一本本经书一一翻阅。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几乎书架上所有的经文都被净语粗略的看了一遍,然而却不见那延伦经和骤雨剑法剑谱的半点踪影,心头不由有些丧气,思索了半晌,又将手上的经书放回原来的位置,坐回方桌的旁边,拿起毛笔,继续抄写经文。 过了少许时间,内室的鼾声消失,净林从床榻之上爬起,松了松筋骨,走了出来。 “净语,时间应该差不多了,你快回去歇息吧,要你这个病人替师姐守夜,怪过意不去的......”绕过书架,见净语正一脸正经的抄写着经文,净林脸上泛着一抹浅笑,朝着净语走了过去,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净语并没有做声,只是微微向净林点头示意了一下,便撑起身子,径直的离开了经房。 望着净语的背影,净林不由有些纳闷,平时嘻嘻哈哈的小师妹怎么现在变得如此沉默寡言了。抿了一下嘴角,净林也没有深思下去,低下眼眸望了一眼尚未抄完的经书,无奈的摇了摇头,继续抄写她的经文。 ...... 从经房出来之后,净语并没有回到自己房中休息,而是在院子里漫无目的的徘徊着,从腰间取出一包泛黄的药粉,这包药粉本是西门雪交给她用来对付南海神尼准备的。虽然并不知道如果服下这包药粉会有什么后果,但是既然是西门雪交给她的,想必定是那穿肠的毒药。净语面对那对自己恩重如山的师傅,始终不愿意走到毒害恩师的那一步,故而想着从经房偷走延伦经和骤雨剑法两本秘籍,然后就返回玄灵教换取蚀骨散的解药,岂料,事与愿违,两本秘籍根本就没有放在经房之内。 手中的药粉被拳头越捏越紧,想到此刻下毒已经成为自己取得两本秘籍的唯一方法,净语不禁心头一酸,眼泪不知不觉便从眼眶落了下来。 净语本来有过一死了之的想法,也曾经尝试过几次,但是每当面对死亡的那一刻,净语始终没有那个勇气。甚至,她无数次在心里想着,要是那蚀骨散能够让自己立即毙命,倒也落得一干二净,没有什么烦恼。然而,那蚀骨散偏偏又是那种让人死又死不了,而且还会让人生不如死的毒药。想到这里,净语不禁挥起拳头重重的砸在了石壁之上,流出鲜红的鲜血。 痛苦了许久,净语将拳头收回,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旋即又猛的睁开,重重的叹了口气,全身绷紧的神经在瞬间松懈了下来,往厨房的方向望了一眼,嘴角微微抽搐了几下,在夜幕微光的照射下,朝厨房走了过去。 绕过几处廊道,来到厨房的门口,这个时辰厨房已经空无一人,木门也已经上了锁,净语侧身走到木窗的外面,将遮挡木窗的柴火挪开,举起有些乏力的双臂,从木窗外翻了进去。 由于红曼之毒的困扰,净语现有的力气除了勉强能够支撑她正常的行动以外,根本经不起如此的折腾,故而翻身过去之后,净语的身体重重的砸在了地面之上,发出一阵闷响。 从地上撑起身子,净语将厨房内扫视了一遍,最终将目光定格在了一个褐色的大木桶之上。这只木桶是用来盛放整个大智庵用来食用的食盐的。 在原地犹豫了许久,经过一番纠结,净语还是将桶盖掀开,把药粉撒了进去,然后用一根拿来擀面的棍子将食盐和药粉搅拌均匀,接着将所有自己碰到过的物品都恢复原貌,准备转身离开。 但是刚挪了几步脚步,净语却又顿住身体,满脸的挣扎,两排牙齿紧紧咬住嘴唇,直到冒出几丝血迹。大喊一声,净语最终还是经不起良心的谴责,转身将木桶一脚踹倒在地,留下一地的白色食盐。无助的净语蜷缩在墙角,两手抱着双膝,泪水犹如泉涌一般,哗哗落下。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降魔者先降自心,心伏则群邪退听,净语徒儿,你到底还是那个心地纯良的净语徒儿......” 正在净语已经处于绝望之际,从厨房的木门外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说话的正是净语的恩师——南海神尼。 咔嚓一声,木门被一名弟子打开,南海神尼慈祥的面孔浮现在净语的眼前。 “师傅,徒儿有愧于您多年的教诲,甘愿受死......”净语见恩师站在门外,双手作着佛礼,遂跪下双膝,挪到神尼的面前,啜泣着说道。净语此刻才明白,原来自己的恩师早已经洞悉了一切,等着自己露出马脚。 “净语,你严重了,你我皆是出家之人,岂能动不动就说什么生杀的言语,况且,你终究没有让为师失望,你的善念最终还是战胜了心魔,你还是为师的好徒儿......”神尼并没有因为净语所做的一切而任何的责备之言,而是微微躬身将净语扶起,脸上带着一种释然的浅笑,语重心长的说道。 “其实今晚你来到为师禅房的时候,为师就已经觉得你似乎有些怪异,所以一直暗地观察。刚开始见你在经房将净林支开,偷阅经书的时候,为师确实颇感失望,但是直到刚才的那一幕,为师才确定,我的净语徒儿并没有误入歧途,只是有一些迫不得已的苦衷而已,你就将那苦衷说出来,为师定为你出面解决......” 闻言,净语哭得更为厉害,除了感动之外,更是对自己的恩师充满了感激之情,所有的纠结和恐惧都烟消云散,将自己身中蚀骨散,被那玄灵教教主西门雪要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没有半点保留。 “哎,徒儿受苦了,他日见了那西门雪,定要让她给老尼一个交代。只是净念尚被困在流云山庄,生死未卜,为师不能分身立刻前往玄灵教,只有用内力将你体内蚀骨散的毒性暂时压制住,等救出净念再做打算......”听了净语的话,众弟子皆是簇拥到净语的身旁,说着一些安抚的话语。神尼本是苍老的面庞之上更是多了几分焦虑,重重的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 望着恩师满脸的忧心,此刻的净语不禁开始痛恨自己,恩师本就因为净念的事情已经焦头烂额,自己却差点作出伤害师门的事情,还要恩师耗费自己的真气替自己控制体内的毒性,想到这里,净语的心里就不是个滋味。 众人散去之后,南海神尼便将净语带到练功房之中,生生向净语的体内输了将近一个时辰的真气,才将其体内蚀骨散的毒性控制住,此时距离天亮只剩下差不多两个时辰,等到第二天清晨,用过早斋之后,又要立刻启程,去那流云山庄。 .................. 随着鸡鸣之声的响起,夜幕渐渐散去,天已大亮,大智庵的众弟子备好形装,用过早斋,便在佛堂集合,等着神尼出来就一起出发,前往东州。 少时,只见净语扶着神尼从佛堂的一侧现出身来,众弟子皆是将目光放在了二人的身上。净语小心翼翼的将双手搀在神尼的手臂之上,神色颇为凝重,语气轻柔的说道:“师傅,你已经为我消耗了一晚的真气,现在身体尚且虚弱,还是等您养好了身体,再出发去东州吧......” 神尼的脚步有些虚晃,面色苍白,一看就知道是真气消耗过多所致,轻声咳嗽了几声,举起手掌在净语面前摆了摆,回复道:“净念生死未卜,你叫为师如何放心得下,不用多言,为师还撑得住......” 说完,神尼向净语使了个眼色,似乎是在暗示净语不要再说一些规劝的话语,这样反而会让众弟子担心。接着,神尼微微侧身,将身体正对着众弟子,隐隐舒了口长气,强做一副精神十足的样子,铿锵说道:“众弟子听令,即刻便启程前往东州……” “是,师傅……”众弟子齐声应道。 ……………… 经过海上一日的颠簸,时值黄昏,神尼决定在去往东州的必经之路白古镇暂且歇息一晚。 寻了间客栈,众弟子各自将行李放在自己的房间,遂来到客栈的大厅之中吃些东西。神尼因为昨日为净语祛毒消耗太多的真气,故而差店小二送了些食物,自己便留在房中打坐修炼。 大师姐净慧让伙计在大厅的角落备了几桌素菜,众弟子围坐在方桌旁,准备饱餐一顿。 “今日真是晦气,竟遇到这许多尼姑,看来这几日上街可要好生走路,不然怕是得要遇到什么倒霉事了……”大厅中间较为显眼的位置,一位中年男子往众尼姑的方向瞟了一眼,微微摇了摇头,笑称道。该名男子身着一身白色锦袍,身旁侧着一把钢刀,看起来应该也是一个江湖人士。 闻言,一向脾气颇为火爆的净林本想站起身子,和刚才说话的男子扛上几句,却被坐在一旁的净慧抓住手臂,使了个眼色,暗示她不要惹事生非。净林崛起嘴角,一脸不服的样子,但是迫于大师姐的权威,也只好闷哼一声,安安份份的坐下。 “哈……哈,孟兄又何必把气撒到一帮尼姑的头上呢,是不是在家受了些妻子的气,心里不痛快啊?”坐在白衣中年人对面的另一名身着灰衣的中年男子被白衣男子的一席话给逗乐了,嘻笑了一声,调侃道。 “可不是吗,那婆娘总是在耳边唧唧歪歪,烦得要命,不就是去了趟青楼吗,搞得好像死了高堂一样,真是气人……”二人的关系看起来颇为要好,听了灰衣男子的问话,犹如找到知己一般,uu看书ww.uukans将所有的苦水都吐了出来。 灰衣男子朝碗中倒了点酒,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忽然想起了什么,回应道:“好了,好了,别说这些不开心的事了,你有没有听说那南界的武林盟主,中州楚浪云因为将流云山庄少庄主谷夜寒收押在烟雨阁,迟迟没有给武林众英雄一个处置结果,故而武林众门派已经通气,打算联合起来,一齐找那楚浪云要人的消息啊?” “要个屁人,说白了,还不就是为了真谛宝剑,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白衣男子说道。 “是啊,那真谛宝剑威力无穷,江湖中人竞相而逐之。现如今,恐怕也只眼谷夜寒才知道它的下落,也难怪各大门派会如此紧张……”灰衣男子点头表示同意,回复道。 “哼,要说那流云山庄,好歹也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存在,竟然在几日之内臭名远播,实在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呀……”说完,白衣男子拿起酒壶将自己的碗里满上,又伸手往灰衣男子的碗里倒了些,两人拿起瓷碗,轻轻一碰,干了一碗。 …… 两名男子的对话传到了角落大智庵众弟子的耳朵里,净语沉神思索了片刻,朝大师姐净慧看了一眼,轻声说道:“大师姐,既然谷夜寒已经落在了楚浪云的手里,情况似乎变得复杂了许多,还是赶紧向师傅禀告吧......” 闻言,净慧对着净语点了点头,从桌上夹起一筷青菜,灌进嘴里,遂沉默不语。 第112章 图谋 周梅篇 时值晌午,西海州府飘香坊二楼,伴随着红衣女子手中琵琶所发出的阵阵曼妙音律,几名舞女长袖飘逸,载歌载舞。众舞女个个舞姿动人,明艳妩媚,看得阁楼上唯一的一名男子悠然自得,如痴如醉。 只见男子左右各怀抱一穿着暴露的女子,左侧女子身着蓝色翠烟衫,散花水雾百褶裙,双眸间泛着春水清波,从桌上拿起一颗葡萄,用纤细的指尖将皮剥去,作出一副娇柔的样子,将葡萄仁灌入男子的嘴中;右侧女子身着白色拖地烟罗长衫,衣领挽到锁骨,将手中的酒壶斜倾,倒满酒杯,然后将酒杯灌入男子嘴中。 男子将酒一饮而尽,然后发出一阵得意的笑声,将目光继续投射在舞女曼妙的身姿之上。 少时,一名身着华贵,面容英俊,带着一脸魅笑的男子推门而入,双掌一击,发出一阵闷响,旋即将手掌往后轻轻一摆,中女子皆是跨着莲步,纷纷退出了阁楼。 “大哥,许久未见,别来无恙啊,不知今日的安排,你可还满意啊......” 说话的乃是南州金刀门掌门的大公子——郭也昊,几日前在南州猎城与胖头陀合力做了一单丝绸的大买卖,给了胖头驼不少好处。二人相约今日在这飘香坊相聚,共谋大事。 飘香坊乃是西海州府出了名的香艳之地,二人一个是名门正派的公子,一个是魔宫的护法,私下见面自然不能生张,所以郭也之便花大价钱,包了这飘香坊,并且安排了这个饭局。 说完,郭也昊便走到胖头驼的身旁坐了下来。 “满意,满意,郭公子的安排甚为妥当,老夫开心得很啊,哈......哈......”咽下刚刚才塞进嘴中的一块肉排,望着一个个娇嫩的身影从自己的眼前飘过,胖头驼抿着嘴,瞪大了眼睛,有些意犹未尽的回应道。 剐了一眼胖头驼,看着他一脸色欲熏心的样子,郭也昊暗暗一笑,旋即脸色又变为严肃,接着说道:“上次在猎城的那一单买卖,你我配合得甚为默契,所以小弟想要进一步深入与大哥的合作......” 见郭也昊谈到了正事,胖头驼闷了闷嗓子,收回刚才轻浮的表情,缩了缩眼瞳,沉思了片刻,问道:“难道贤弟又有大买卖要做,大哥愿闻其详......” “我郭家丝绸和茶叶的生意几乎已经遍布了整个四海五州,唯独西海这边只是做一些零碎的小买卖,究其原因,无非就是各方势力各自为政,各处要道互不流通。放眼西海,除了无欲宫可以震慑到各方势力,统一政令以外,恐怕没有其他的势力有这个能力......所以......” 南州金刀门郭家虽然也是武林世家,但从郭也昊曾祖父那一代开始,便对商业也有了莫大的兴趣,经过几代人的努力,才建立了如今庞大的商业网络,成为这四海五州最富有的一方霸主。 从那以后,圣刀门的历任掌门更是被江湖中人誉为金刀财神,但是到了郭子胥,也就是郭也昊父亲这一代,却对做生意没有什么兴趣,终日沉迷武学。郭子胥见郭也昊颇有经商的天赋,便把所有的生意交给郭也昊打理。 郭也昊在商场打磨多年,俨然只是把自己当做一个商人,没有半点江湖人的立场观念。经过几纪的努力,把郭家的生意打理得有声有色,几近达到巅峰,只是如果想要继续扩张商业版图,西海就是一块难啃的肥肉。故而,郭也昊便找到了胖头陀,希望将他作为一个突破口。 恰好胖头陀这个人好色成性,贪得无厌,也不管什么江湖立场,只要有人愿意给他好处,他便愿意插上一脚。郭也昊也是看重了这一点,所以才会找的胖头驼。 闻言,胖头陀也不笨,当然明白郭也昊的意思,他无非是想自己游说柳奈何,凭借无欲宫的势力将西海政令统一,便于他郭家商业的往来。可是郭也昊似乎想得太简单了,柳奈何可不会像自己一样,对钱财产生什么兴趣,反而对所谓的正派人士深恶痛绝,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为兄明白贤弟的意思,只是那柳奈何向来憎恶你们这些自居正派的人,想要游说她,恐怕......” 见胖头驼似乎有些为难的意思,郭也昊双掌拍了拍,发出一阵脆响,半晌之后,阁楼的大门被推开,几名小厮抬着一个镶有铜边的大红箱子挪步走进阁楼的房间。 郭也昊手掌轻轻一摆,向其中一个小厮使了个眼色,小厮便将箱子掀开。只见箱子里满目炫光,胖头驼走近一看,竟是各式各样的奇珍异宝夺目而现,胖头驼眼睛瞪得硕大,一脸诧异,心想,这南州郭家果真是富得流油啊,这一箱的珍宝完全够自己挥霍一辈子了。 强忍住贪婪的嘴脸,干咳了几声,故作一副镇定的样子,走到箱子的一旁拿起一颗夜明珠,抚摸几下,又仍进箱里,说道:“想要说服那柳奈何和你合作,我看还是免了,不过......” “不过怎样?”郭也昊追问道。 “只要你能助我夺得那无欲宫宫主之位,从今往后,这西海便是你我的天下,想怎么玩便么玩......”胖头陀冷笑一声,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凶狠之色。 胖头驼在无欲宫所有的护法,堂主当中,表面上看是最忠诚的一个,但是一直野心勃勃,早就想取柳奈何而代之,只是迫于柳奈何神功盖世,一直不敢造次。 “大哥,恐怕你高估了小弟的能力,那柳奈何神功盖世,你又如何能取而代之呢?”闻言,郭也昊讪笑一声,无奈的说道。 “为兄曾收买了一个柳奈何身旁的近身婢女,了解到,近几纪以来,柳奈何经常闭关修炼,每次闭关之前似乎身体都相当虚弱,内力大减,待出关之后又恢复正常。为兄左思右想,想必,定是那柳奈何研习的烈焰真气出了什么问题,所以......” 胖头驼并没有把话说完,只是冷笑一声,向郭也昊使了个眼色。 郭也昊听了胖头驼的话,不禁沉思了半晌,旋即会意到胖头陀的意思,恍然大悟,也是冷笑一声,说道:“好,待时机到来,只要大哥找人提前捎个信,小弟定当助你一臂之力。” 虽然郭也昊对江湖中的事情并不怎么关心,但是既然有机会将柳奈何除掉,对自己来说也是有百利而无一害。况且,郭子胥向来都对魔宫中人深恶痛绝,想必他也不会反对这个计划。等除掉了柳奈何,一个个小小的胖头陀,就算让他做了魔宫宫主,也不足为患。 两人达成了默契之后,便又开始软玉温香,饮酒作乐,待到夜幕降临才彼此告辞离去。 .................. 当日午夜,无欲宫历任宫主的地下修炼之地。 只见净念与柳奈何二人一前一后坐于冰床之上,柳奈何在前,净念在后。柳奈何双手放在膝盖之上,作出修炼的姿势,周身冒着淡淡的焰光,不断从丹田提起一股股热气,在体内的各处经脉之中循环往复,面色泛红。经脉壁之上被一层淡黄色的真气包裹,保护着各处经脉因为炙热之气的撞击,而造成任何的损伤。 这股淡黄色的真气来自柳奈何身后的净念,只见净念盘腿而坐,两臂伸直,将双掌触在前者的后背之上,一股股淡黄色的真气自净念的丹田而出,绕过体内的各处经脉,再通过手臂,输送到柳奈何的体内。 许久之后,感觉到柳奈何体内的灼烧之感渐渐减弱,直到消失,二人才倒气归元,长舒一口浊气,从冰床之上撑起身子。 净念抹去脸上的汗珠,伸手搀扶着柳奈何,脸上泛着浅笑,柔声说道:“延伦经果然对烈焰真气的修炼可以起到辅助的作用,柳宫主,你体内烈焰真气的反噬这一段时间已经没有再发作过了,真是可喜可贺......” 闻言,柳奈何负手转身到净念的身前,嘴角微微翘起,浮现一抹讪笑,旋即脸色又开始沉重,心想,虽然体内真气不再反噬,但是自己始终不能冲破烈焰真气的第六层,到底是因为净念的功力不足,还是一些其他的原因呢? “柳宫主,柳宫主......” 柳奈何沉神思考,净念接连唤了几声才引起她的注意。 “哦,对,要不是净念姑娘,恐怕这段时间,本座还是要深受那反噬的痛苦,本座真不知道要怎么感谢你才好......”说完,柳奈何拍了拍净念的肩膀,语气听起来十分诚恳。 “柳宫主言重了,既然柳宫主不用再为那烈焰真气的反噬而烦恼,就可以将更多的精力花在无欲宫的内务之上,进行拨乱反正,也好多积一份功德,造福苍生.......”净念两眼直直的望着柳奈何,嘴角泛着浅笑,眼神之中透露着坚定。 闻言,柳奈何脸色变得有些凝重,低下眼眸又缓缓抬起,叹了口气,作出一副无奈的样子。 “净念姑娘有所不知,虽然因为你延伦经的辅助,本座体内的真气暂时不再反噬,但是却并不能根治,一旦姑娘离本座而去,只怕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将前功尽弃......”柳奈何说这话本也不错,除非是找到能够彻底化解反噬的方法,否则再过些时候,一旦失去了延伦经的辅助,她必将再受那烈火焚身的痛苦。但是此时柳奈何考虑得更多的是,一定要将净念留在身边,直到想到办法可以将那烈焰真气练到最高境界为止。 净念似乎对柳奈何说的话感到有些为难,心想,如果柳奈何一直都想不到化解反噬的方法,自己岂不是要一直呆在这无欲宫?遂不知如何作答。 柳奈何两眼看着净念的反应,看出了她的心思,只是轻轻一笑,接着说道:“姑娘请放心,如今克制这烈焰真气反噬已经有了进展,相信用不了多久,本座就可以想到根除的方法......” 柳奈何明显是想暂时将净念拖住再说,但是看着净念一脸为难的样子,似乎刚才的一番话并没有起多大的作用,故而在净念跟前徘徊了几步,皱起眉头,作出一副无奈的样子,故意说道:“既然姑娘不想留在无欲宫陪我这个老太婆,本座也不想勉强,本座还是自求多福吧,明日便差人送你离开......” 见柳奈何并没有强留自己的意思,这反而勾起了此时净念的一丝同情,犹豫了半晌,净念最终还是决定在无欲宫多留一段时间。只是净念一直心系着净语的安危,故而问道:“柳宫主莫要灰心,净念在这无欲宫再多住一些时日便是。uu看书 .uukshu.om 可是,不知我那同门的净语如今有没有下落?” “姑娘放心,本座已经命人将消息放了出去,我无欲宫的人一旦有了你那同门的消息,定会第一时间向本座禀告。毕竟天下之大,要找一个人也并非易事,姑娘尽管放宽了心......”见净念主动答应留下来,柳奈何终于放下了心中的顾虑,心想,算你聪明,还省得本座用武力强行留你。柳奈何确实已经派人在西海境内到处搜寻,也确实没有净语的任何消息,只是,柳奈何根本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她最关心的仍旧是如何才能修炼到烈焰真气的最高境界。 对柳奈何口中的所说,净念没有丝毫的怀疑。在她的眼里,眼前这位白发老者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江湖中人口中杀人不眨眼的魔头,而是一个面容慈祥,满腹无奈的老前辈而已。 点了点头,净念只好接受了柳奈何的说法,伸手搀扶着她的手臂,缓缓走出了冰冷的修炼之地。 来到地下室的出口,只见柳奈何的手臂轻轻一挥,石门便自动打开,一条迂回的楼梯出现在二者的眼前,走出楼梯,竟然又回到了柳奈何的卧房之内。 在柳奈何的房中,二人寒暄了几句,净念便准备回到房中歇息,就在此时,从门外传来一阵敲门之声。 “禀告宫主,少宫主求见......” “欲儿?”与净念对视了一眼,柳奈何有些愕然的自言自语道。 第113章 月下对饮 周梅篇 柳奈何口中的欲儿便是她的唯一传人——柳无欲,柳无欲和乔雨同是由柳奈何从小抚养长大。柳奈何虽然在江湖中威名显赫,在无欲宫更是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但是始终是孤家寡人一个,漫漫人生不免感到寂寞,所以她便把柳无欲和乔雨二人当做是自己最亲的亲人,对他们疼爱有加,视如己出。 走进房中见净念正站在柳奈何的身旁两眼盯着自己,柳无欲不免有些诧异,诧异之中又带着些许欣喜,因为他一直以为净念还被困在流云山庄,受制于谷夜寒。 和柳奈何温情寒暄一番之后,柳无欲双眼噙着泪水,侧身呆呆的望着净念好一会儿,接着便伸手将净念紧紧抱入怀里,感受着从对方身上散发出的淡淡气息。只因为这段时间一直心系净念的安危,对她日思夜想,所以柳无欲才一时之间情绪激动,忘了那男女授受不亲的礼节。 对于柳无欲见自己如此激动,净念也不觉得意外,毕竟他们二人也已经有许久不见了,而且净念更是清楚柳无欲对自己的情意,可是这一记显得有些突兀的拥抱不免让她觉得有些尴尬,遂涨红了脸颊,轻轻将柳无欲推开。 一旁的柳奈何虽然不清楚净念二人都经历了些什么,但是见到眼前的一幕,也是看出了一些端倪。遂干咳了几声,打破了这有些尴尬的气氛。 “欲儿,为师见你似乎受了些内伤,还是让为师先给你疗伤吧......” 说完,柳奈何便搀扶着柳无欲席地盘腿而坐,开始疗伤,净念站在一旁。 ...... 约半个时辰过后,柳奈何倒气归元,将一股炙热的真气收回丹田之中。经过一番真气的加持,柳无欲本来有些惨白的脸色恢复了些许红润,整个人看起来也精神了许多。 感知到柳无欲的伤势颇为严重,柳奈何脸色变得有些嗔怒,询问道:“到底是谁竟敢不把我无欲宫放在眼里,将你伤得这么重?” 闻言,柳无欲将在那赏剑大会和玄灵教的遭遇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柳奈何大怒,朝着茶几之上重重捶了一拳,发出一阵闷响,嗔怒道:“哼,西门雪那黄毛丫头竟敢如此对待你,明日我便亲自去那玄灵教,杀她个鸡犬不留......” 从柳无欲口中得知净语也曾受制于玄灵教,而且至今下落不明,净念心中的牵挂更甚,满脸的焦虑,当下便决定离开无欲宫,翌日启程寻找净语。 “净念姑娘,人海茫茫,你又去哪里找你的同门呢,与其像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瞎撞,倒不如明天和本座一起,到那玄灵教讨个说法,说不定还可以得到你同门的一些线索......” 经过柳奈何的分析,一方面柳奈何确实认为净语的失踪定与那西门雪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另一方面她也需要将净念留在身边,为自己化解烈焰真气的反噬。 经过一番思索,净念最终决定接受柳奈何的建议,微微点头,回应道:“那好吧,明日我便和柳宫主一起,去那玄灵教走上一遭。今日天色已晚,净念就先回去休息了......” 说完,净念便看了一眼床榻之上的柳无欲,关切了几句,然后向柳奈何行了个抱拳礼,转身推开房门,回到自己的房中歇息,为第二天的行程养精蓄锐。 ...... 房中只剩下柳奈何两师徒,对视了一眼,柳奈何挪步到床榻一旁坐下,伸手将柳无欲额前的发丝抚到耳后,一脸慈祥的关切道:“欲儿,这段时间为了为师,让你受苦了......” “师傅说的哪里话,师傅对欲儿恩重如山,欲儿尚且不知道如何报答,受这么点苦,又算得了什么......”柳无欲的语气十分坚定,眼光里泛着诚恳。 闻言,柳奈何欣慰一笑,撑起身子,负手转身挪了几步,缩了缩瞳孔,说道:“有宫内弟子回报,谷夜寒已经落到了中州楚浪云的手里,想必他对那真谛宝剑也是势在必得......” “不错,欲儿也在返回无欲宫的途中听说过此事,不仅如此,因为楚浪云将谷夜寒等人囚禁在烟雨阁,迟迟没有处置,江湖各大门派都对楚浪云有些诟病,听说还准备集结起来,一起去那烟雨阁,要楚浪云给个说法,看来那位楚盟主有得心烦了......” “不知师傅近期有没有找到克制那烈焰真气反噬的方法......” 谈到楚浪云一事之时,柳无欲不禁有些发笑,无欲宫向来被江湖中人所唾弃,特别是那烟雨阁,更是将无欲宫视为死敌,现在楚浪云成为了江湖中人的众矢之的,柳无欲不免有些幸灾乐祸。 望了一眼柳奈何显得有些岣嵝苍老的背影,柳无欲突然想到了那一直令自己恩师苦恼的问题,特意问了一句。 “徒儿不必担忧,经过为师这一段时间的苦心钻研,发现要克制烈焰真气的反噬,并不一定要那真谛宝剑,似乎延伦经也可以起到一定的作用......” “原来如此,怪不得这次回来,见师傅的脸色已经好了许多,定是净念姑娘的缘故.....”听了柳奈何的回答,柳无欲也是松了一口气,每次看到自己的恩师因为烈焰真气的反噬而忍受的焚身之痛,柳无欲都心如刀绞,恨不得在那一刻忍受痛苦的是自己,而不是自己的恩师。 “欲儿,刚才为师见你与那净念姑娘颇为亲昵,要不要为师向她说说,要是你们能够结成秦晋之好,那么便可以顺理成章的将她留在无欲宫,为师也不必再为了那烈焰真气的反噬,而有所烦恼了,岂不是两全其美?”柳奈何正愁着要怎样才能将净念留在自己身边,协助自己练就神功,刚好先前又看出柳无欲似乎对净念有着几分心思,故而有了这个想法,遂说了出来,看看柳无欲有什么反应。 “师傅,徒儿自然是对净念姑娘有些情意,也曾向她表明过心意,但是她似乎只是将欲儿当做普通朋友,并无其他,师傅要是突然向她提起此事,未免有些唐突,这件事还是让欲儿自己做主吧......”见柳奈何似乎有替两人穿针引线的意思,柳无欲立刻变得有些紧张起来,赶忙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既然如此,为师也不好干涉你们,明日去那玄灵教替你出气之后,为师还有意前往中州凑凑热闹,山高路远,有的是时间留给你们谈情说爱,你自己好好把握......”说完,柳奈何便命婢女将柳无欲送到自己的房中歇息。 .................. 躺在床榻之上,辗转反侧,柳无欲始终不能入眠,于是便起身走到窗前看了一眼漫天的繁星,从腰间取出一枚墨绿的玉佩,两指轻轻抚摸,自己和净念经历的过往一幕幕的浮现在他的脑海之中,一切仿佛昨日才刚刚发生的一样,丝毫没有模糊之感。不知不觉,柳无欲的脸上不禁露出一抹傻笑。 这枚玉佩是柳无欲在回程之时,偶然路过一家玉器店铺,见其和净念的气质颇为搭配,于是便买了下来,准备再次见到她的时候,便将玉佩送给她,表明心意。心想,本来还担心净念姑娘会有什么不测,不想竟在这无欲宫再次与她重逢,想来这就是缘分吧。 踌躇了许久,柳无欲实在安耐不住有些躁动的内心,终于鼓起勇气,决定今晚找净念将自己的心思说出来,以慰自己的相思之苦。 来到净念的房前,犹豫了一会,最终柳无欲还是敲响了房门。 “净念姑娘,净念姑娘......” 净念因为一直心系净语的安危,所以对她来说,今晚同样是一个失眠之夜。 门外的唤声传进净念的耳边,净念听出了门外之人便是柳无欲,遂先是一脸不解,从床榻之上撑起身子,犹豫了许久,心想,这么晚了,柳公子找自己难道是有什么要紧的事?然后便挪步到门边,将房门打开。 “柳公子,你这么晚找净念,是不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净念面色有些凝重,柔声问道。 柳无欲见净念迟迟没有开门,还以为她已经睡着了,也不好打扰了她的清梦,于是便准备离开。然而,刚一转身,便是从身后传来净念的说话之声。 “哦,晚上睡不着,心想,净念姑娘你应该还没有睡,恰好今晚漫天繁星,景致也相当不错,所以就想着找姑娘你喝上几杯......” 柳无欲本来是想将玉佩交给净念,将心意表明,但是在转身见到净念的那一瞬间,刚想说的话又被硬生生的憋了回去,捏了捏手中的玉佩,将其负在身后,暗暗塞进白色的腰带里。 “喝酒?”闻言,净念往柳无欲的周身端详了一番,见其两手空空,故而有些纳闷。 因为净念的突然出现,柳无欲有些措手不及,就随便找了一个理由,想要糊弄过去,不想自己竟然没有将酒带过来,所以柳无欲也不知如何作答,只是讪笑一声,作出一副尴尬的表情。 “怎么感觉你今晚古里古怪的,不就是想喝几杯吗,我房里有......”说完,净念白了柳无欲一眼,遂转身将房内圆桌之上的酒壶和酒杯拿了出来,在柳无欲的身前晃了晃,作出一副逗趣的表情。净念平常没有喝酒的嗜好,这酒还是下午吃过午饭之后剩下的,见柳无欲有这个雅兴,陪他喝几杯也无妨。 两人在房外院子的石凳旁坐了下来,柳无欲往杯里满上酒,举起手中的酒杯,两眼看着净念,说道:“净念姑娘,为你我二人的久别重逢干上一杯......” “好,干......”净念嘴角微微扬起,将手中的酒杯举起,一饮而尽。 “第二杯,希望我能早日找到净语小师姐,希望她平平安安......”净语提起酒壶,再次将二人的酒杯满上,然后端起酒杯又干了一杯,这一杯下去,净念的脸色变得似乎有些凝重。 “这第三杯希望净念姑娘能够心想事成,事事顺心......”见净念的脸色变得有些沉重,柳无欲又往酒杯之中倒满,说了几句抚慰的话,一饮而尽。 “好,心想事成,干......” ...... 二人接连饮了数杯,少许时间之后,酒壶的酒就已经只剩下了不到一半。净念的脸色变得有些红润,视线也开始模糊起来。 可能是因为酒量比较好的缘故,柳无欲虽然喝得也不少,却始终没有一点醉意,单手撑着下巴,两眼呆呆的望着眼前的净念,舍不得挪开。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成四人,痛快......”喝得有些晕乎的净念突然起身,手中拿着酒壶,摇摇晃晃的在院子里晃了一圈,uu看书 ww.ukashu.co 对着漫天的星空吟起诗来。 突然,净念脚底一滑,整个人失去平衡。就在净念快要跌倒的那一瞬间,柳无欲飞身一扑,净念重重的砸在了柳无欲的身体之上。 晃了一下神,柳无欲微微侧头,净念的一张俏脸竟只距离自己的脸几毫米的距离。望着净念愣了片刻,柳无欲整个头皮发麻,产生一种想要亲净念脸颊的冲动。 然而,还没等柳无欲将嘴唇凑过去,净念却说起了话:“吴志高,你这个混蛋,我不会原谅你的......” 被净念的这一声轻语惊醒,柳无欲回过神来。虽然并不是很明白净念话中的意思,但是柳无欲似乎感觉到了净念心中牵挂的那个人不是自己,而是那在赏剑大会之上刺了净念一剑的吴志高。 柳无欲心中不禁微微有些酸楚,定神之后,将净念撑起,一把抱入怀中,然后将其倚靠在花圃的栅栏之上,自己也是席地坐在净念的身旁,望着皎洁的月光,黯然神伤...... 喝醉酒完全失去意识的净念,不自觉的将头耷拉在了柳无欲的肩膀之上。柳无欲情不自禁的伸出手臂,两指在净念殷红的脸颊上轻轻抚摸了一下,旋即从腰带取出那枚本来准备送给净念的玉佩,凝视了半晌,然后缓缓的闭上了双眼。 漫天星光闪烁,洁白的月光将整个院落照射得格外的亮堂,似乎漫漫长夜还舍不得离二人而去,想要久留一点,然而,倚靠在栅栏之上的二人已经深深睡去。 第114章 吕云娇 待到柳无欲睁开双眼之时,天已经大亮,一道暖阳射入,柳无欲习惯性的擦了擦双眼,打了个哈切。微微侧头,只见一旁的净念依然将头耷拉在自己的肩膀之上,睡得挺香,微醺的脸颊泛着殷红,让眼前之人忍不住有种想要抚摸的冲动。 深情的望了一眼身旁的净念,柳无欲嘴角翘起一抹浅笑,然后将其一把抱起,准备将她送入房中休息。 刚没走几步,怀中的净念朦朦胧胧感受到身体突然悬空,遂茫然的睁开稀松的双眼,突然发现自己正被柳无欲抱在怀中,浑身开始不自在起来,喃喃说道:“柳公子,放我下来吧......” 净念刚说完,便是从廊道走来一位宫中的婢女,向二人行了个拱手礼,说是柳奈何让她叫二位前往大殿用膳。 见净念忽然醒来,一脸难为情的样子,柳无欲也开始尴尬起来,小心翼翼的将净念放下,然后装出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解释道:“哦,昨晚你我都醉了,一早醒来见你睡得挺香,便不好吵醒你,准备将你送到房中休息......” “有劳了,时辰不早了,我们还是去大殿见柳宫主吧,莫让她老人家久等了......”此时的净念脸上的腮红已经分不清是酒劲未过,还是羞红了脸,只是侧脸说了一句,便转身跟随婢女往大殿行去。 柳无欲站在原地愣了片刻,轻轻叹了口气,心想,来日方长,总有机会向你表明心意的,遂也提起脚步,跟了过去。 二人来到大殿,和柳奈何一起用过早膳之后,柳奈何便抽调了几十名弟子,部署好一切,让柳无语和净念先行出发前往玄灵教,自己随后赶到。 .................. 柳无欲二人带着一众无欲宫弟子行进在山路上,此时已经是斜阳高挂,天气有些燥热,净念轻抚掉额前的汗珠,全然不顾路途中的疲惫,迈着大步,快速往前赶,不想耽误片刻的时间,一心只想着快点抵达玄灵教,好得到一些净语的线索,早一刻找到净语,她便可少一分危险。 行走在净念身旁的柳无欲本想着趁赶路这段时间,将玉佩交予净念,向她表明心意,但是见其一脸沉重和有些焦急的样子,也觉得不合时宜,所以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行进的队伍在经过一处小溪附近的时候,一阵兵器交接的碰撞之声隐隐从不远处传来。闻声,净念等众人因为好奇,便往声音传来的方向一探究竟。 走近一看,只见一群身着灰色布衣的男子正在围攻一名手持长鞭,身着黑色条纹的年轻女子,从女子挥舞长鞭所散发出来的劲气,以及她那身若柳絮般灵活的招式,可以看出女子的武艺不弱,甚至和净念比起来也不遑多让。 本来凭着女子的身手,要对付围攻她的一帮乌合之众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只是围攻众人中的两名老者似乎有些实力,众人联手攻得年轻女子连连败退。女子本想施展轻功跃过众人逃走,但是始终被两位老者将去路拦得死死的,没有任何逃走的机会。 柳无欲认识围攻的两名老者,就是玄灵教的两位长老,萧忆和鲁子秉,而那名女子柳无欲也有点脸熟,沉神片刻,柳无欲恍然大悟,那女子便是当日差点取了自己性命,却又暗中救了自己一命的吕云娇。 被两位老者挡住去路,众玄灵教弟子将吕云娇团团围住。忽然,众玄灵教弟子挥起手中长剑,齐齐向中间的吕云娇狠狠刺去。 被围的空间越收越小,眼看一柄柄泛着寒光的长剑就要刺中吕云娇的身体,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吕云娇长啸一声,将手中的长鞭大臂一挥,双脚往上空用力一蹬,整个人腾空而起,使出了吕家幻影鞭法的其中一式——如影随行。长鞭之上泛着淡淡的白色真气,在吕云娇的周身围成几道圆弧,圆弧四散,将触碰到长鞭的剑身弹得七零八落,众玄灵教弟子纷纷被长鞭上的劲气震得飞了出去。 萧忆和鲁子秉如果论单打独头,并不是吕云娇的对手,但要是两人联手,吕云娇似乎有些吃力,恐怕就算是净念和柳无欲也同样没有胜算。 两位长老一左一右作两股力量向吕云娇迅猛攻去,左路萧忆刚发一掌,右路的鲁子秉便紧随其后横扫一腿,两人一应一喝,配合得颇为默契。刚一开始吕云娇还可以抵挡一阵,但是随着两人出手越来越快,招式也变得越来越复杂,吕云娇双拳难敌四手,只能边打边退,一个不留神就被两位长老的拳脚连击中数下,喷出一口鲜血,击飞了出去。 “岂有此理,一帮大男人竟然欺负一个女子,难道不会觉得羞耻吗?”见女子受了伤,净念怒喝一句,手中持着长剑,往女子的方向冲了过去,柳无欲紧随其后。 萧忆和鲁子秉二人见吕云娇已经没有了还手之力,遂步步紧逼,一脸冷峻,满眼凶狠。吕云娇双脚蹬地,两手撑着身子,不住的往身后挪着身体,咬着两排牙齿,眼里泛着憎恶之色。 两位长老并没有取吕云娇性命的意思,而只是想将其制服,带回去向西门雪复命。来时,西门雪也特意交代过,吕云娇的性命可以成为他日与吕长啸谈判的重要砝码,所以,除非万不得已,否则切不可伤了她的性命。 待来到吕云娇的身前,鲁子秉伸出一指,欲点了她的穴道,让其不能反抗。岂料,就在鲁子秉准备出手的那一刻,从身后飞来一把长剑,直直的对准了自己的脊梁骨。 感觉到身后的剑气,两位长老只好朝着两侧一闪,嗖的一声剑气入耳,二人躲过了长剑的攻击,长剑从二人眼前飘过,斜插在了吕云娇的身前,入土两寸有余。 吕云娇也是被刚才突然对着自己飞过来的长剑吓了一跳,往不远处一看,只见一位黄衣女子纵身一跃,在萧忆和鲁子秉的身前停住了身形。 “姑娘,不用担心,我来助你......”净念往吕云娇看了一眼,善意一笑,表明了来意,然后两眼有些憎意的瞪着两位长老。 两位长老粗略的看了一眼眼前的女子,见其年纪不过二十出头,甚为诧异,刚才的那道剑气所散发出来的劲力,可以很清楚的感觉到,她的实力是在二人之上的。 正在二人为女子的身份而感到疑惑,准备开口询问之时,柳无欲从净念的身后缓缓走来,面容逐渐清晰。 “柳无欲?你不是已经......” 当日在玄灵教的大厅之内,明明亲眼看到柳无欲在众目睽睽之下死在了吕云娇的长鞭之下,如今却又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的面前,两位长老不禁互相对看了一眼,一脸不解。 “我不是已经死了,对吧?”看着萧忆和鲁子秉一脸震惊的表情,柳无欲冷笑一声,遂将眼光挪到吕云娇的身上,拱手道:“想必这位便是吕云娇姑娘了,先前在下受制于人,多亏了姑娘出手相救,柳无欲在此谢过......” 闻言,吕云娇嘴角泛着淡淡一笑,稍稍点头向柳无欲示意。 周梅微微侧头看了一眼身旁的女子,旋即又看了看柳无欲,一脸不解,不想两人竟然互相认识。 听了柳无欲的话,两位长老心中的疑惑瞬间解开,原来是二人联合起来,演了一出双簧,蒙蔽住了众人。 当下双方强弱的形势明显已经逆转,先不说柳无欲的伤势尚未痊愈,就算是此时黄衣女子和吕云娇联手,两位长老也不一定能够占到任何便宜,更何况现在又多了一个柳无欲。 “鲁长老,似乎已经没有了取胜的把握,如何是好......”萧忆暗暗在鲁子秉的耳边说道。 “先回去向教主禀明情况,再作打算......”说完,两位长老便转身朝玄灵教的方向逃了去。 柳无欲刚想追上前去,却是一把被净念抓住手臂。 “柳公子,既然人已经救了,又何必赶尽杀绝呢?更何况你的伤势......”净念说道。 被净念拦住之后,柳无欲的脸色变得有些凝重,愤慨的回复道:“姑娘有所不知,那两位老匹夫,一位名叫萧忆,另一位名叫鲁子秉,皆是玄灵教的护法长老,我的乔雨姐姐便是死在了他们玄灵教的手里,我如何能放了他们......” 说完,柳无欲便转身,准备追上前去,然而两位长老却已经消失在众人的眼前。 “柳公子莫急,反正我们此行也是去那玄灵教,想必二人是赶回去向他们的教主复命去了,要杀他们又何必急于一时呢......” 闻言,柳无欲稍稍点头,也不再说些什么。 安抚了柳无欲几句之后,净念便弓腰将吕云娇扶起,询问道:“姑娘何以会和玄灵教起冲突?还还差点丧了性命......” 吕云娇先是拱手向两位道谢,然后便将所有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出来。 原来,当日救下柳无欲之后,西门雪也算客气,好酒好菜招待了吕云娇,还与吕云娇姐妹相称。 一日夜里,吕云娇前思后想,还是觉得信不过西门雪,寒冰魄乃是玄灵教的传教之宝,岂能说抢就抢,况且吕云娇也并不知道柳奈何夺那寒冰魄有何用处,只觉得是西门雪是不想将寒冰魄借予她,而随便找个推托的借口罢了。 不想轻易放弃,故而当日夜里,吕云娇便潜到玄灵教的密室之内,想要将寒冰魄偷出来,然后便一走了之。 岂料,吕云娇在密室之内一无所获,走出密室之时,被一个玄灵教的小厮发现,遂招来了一顿恶战。被玄灵教的众人一路追杀,直到现在。幸好碰到了净念一众人相救,才侥幸捡回一条性命。 西门雪曾多次派人前往夷岭碧泊寨求取一些修炼内功的辅助丹药,但是都被吕长啸推托,敷衍应付,故而,西门雪本就对碧泊寨没有什么好感。西门雪本来还想不出什么借口向吕云娇发难,然而,既然吕云娇无力在先,那么西门雪就正好有借口将吕云娇擒住,用来作为和吕长啸谈判的筹码。 “原来如此,不瞒姑娘,西门雪并没有骗你,那寒冰魄确实是在家师的手里......”听了吕云娇的陈述,柳无欲将事情说了出来。 闻言,吕云娇一脸诧异,不想那西门雪为人阴狠毒辣,在这件事情上却是没有欺骗自己。 “姑娘请放心,既然你救过我柳无欲,那么我便是欠你一个人情,他日定会向家师禀明,将那寒冰魄借姑娘一用......”柳无欲是个有恩必报的人,况且那碧泊寨一向与无欲宫交恶,柳无欲也不想欠吕云娇任何的人情。至于吕云娇明知道自己是无欲宫的人,为什么还愿意出手相救,柳无欲也没好意思去问,毕竟两人俨然已经成为了朋友,自己也不好将双方的立场挑明,不然反倒会有些尴尬。 “对了柳公子,刚才听你所说,难道乔雨姐姐真的已经......”几人寒暄了许久,吕云娇才想起刚才柳无欲口中所说,乔雨已经命丧玄灵教的事情。 闻言,柳无欲神情凝重的点了点头,反问道:“姑娘,你如何会认得乔雨?” 吕云娇回复道:“昔日,云娇经常跟随父亲来往东州,因为自己贪玩,便女扮男装到那醉香楼戏耍,因而有幸结识到了乔雨姐姐。我二人一见如故,甚为谈得来,uu看书 ww. 乔雨姐姐口中还经常提起柳公子的名字......” “提起我?”柳无欲有点不明所以。 “对......那日我潜伏在玄灵教议事厅的房梁之上,本来想要探得玄灵教的一些虚实,不想无意之中听到了西门雪等人想要借刀杀人的阴谋,故而,第二日便顺道救了柳公子......” “原来如此,看来我柳无欲真的是命不该绝......”吕云娇说到这里,柳无欲不禁长舒了一口气,心想,那日能够从玄灵教死里逃生,真的是运气,倘若吕云娇不是恰好与乔雨相识,又恰好认识自己,恐怕自己早就已经惨死在了吕云娇的长鞭之下。 从净念口中得知他们二人此次前往玄灵教的目的,吕云娇便毫不犹豫的表示可以助二人一臂之力,也好替自己出一口被这一路追杀的恶气。 “吕姑娘,你愿意与我同行?难道你不知道我的身份?”柳无欲对吕云娇的豪爽颇为不解,她身为正派中人竟然对自己一个魔宫的魔头没有丝毫的敌意,故而,明知故问道。 “什么是正,什么是邪?本姑娘只知道,比起那些号称自己是名门正派的伪君子,柳公子,还有我的乔雨姐姐倒是光明磊落得多......”吕云娇的口气十分坚定。 听了吕云娇铿锵的说辞,三人皆是一声大笑,遂身后跟着一众无欲宫弟子,浩浩荡荡的往玄灵教的方向继续进发。 第115章 迷踪杖阵 周梅篇 萧忆和鲁子秉二人刚一回到玄灵教,便匆匆赶往议事厅,将先前吕云娇被净念二人救走,并带了一批人马正赶往玄灵教,以及柳无欲并没有死的情况告知教主西门雪。此时方浅泪也已经回到教中数日,站在一旁。 西门雪了解情况之后,先是大怒,随后便有些忧虑起来,脸色凝重道:“除了那位女子还有柳无欲,魔宫宫主柳奈何有没有现身?” 闻言,两位长老对视了一眼,皆是摇了摇头,方浅泪回复道:“既然柳无欲能活着回去搬救兵,想必那魔头定然是知道我等先前残害柳无欲、乔雨一事,恐怕她不会善罢甘休......” 见两位长老摇头,西门雪先是松了一口气,然后脸色又开始变得沉重,眼神之中浮现惧色,回想起几纪以前玄灵教与无欲宫的那场大战。那时她的父亲还在人世,尚且不是柳奈何的对手,如果不是几位长老表示愿意臣服无欲宫,还说了不少好话,恐怕她玄灵教早己经惨遭灭门了。 本来想着流云山庄和无欲宫素来就是死敌,谷玉坟和刘相开自然不会向着无欲宫,只要柳无欲和乔雨一死,整件事情自然不会传到柳奈何的耳朵里,岂料,吕云娇却成了一个始料未及的异数。 愣了半晌,西门雪不禁全身一软,整个人瘫靠在座椅之上,两眼透露出丝丝绝望。 “教主么要如此丧气,西州悠然大侠欧阳萧客与老教主交情不浅,而且为人仗义,我等向他求助,想必他定然不会坐视不理......”方浅泪见西门雪有些消沉,遂沉声说道。 玄灵教三位长老从老教主西门遥那一代便一直效忠玄灵教,三人也是看着西门雪长大,故而对玄灵教颇为忠心。特别是方浅泪,西门遥生前就与他称兄道弟,他更是视西门雪为半个女儿,两人也颇为亲近。 “恐怕,远水救不了近火......” 自西门雪上任以来,教中的重大事情基本都是方浅泪一力担当,西门雪虽然为人也颇为狡黠,但是毕竟没有什么江湖阅历,在这种危机时刻竟然有点不知所措起来。 方浅泪回到玄灵教后在得知柳无欲、乔雨一事,将西门雪等人数落了一番,要是自己当时在教中,是绝不可能让这等事发生的,但是现在米已成催,要后悔已经为时已晚,大敌当前,只有想办法应对。 方浅泪先是让小厮准备好了笔墨纸砚,写了一封书信,然后唤来三名身手较好,平时颇为机灵的弟子,将书信交予其中一人,沉声道:“你们立即从后山出城,务必亲自将这封书信交予悠然大侠,让他前来支援......” “是,方长老......” 闻言,三名弟子丝毫不敢怠慢,为首的弟子接过书信,微微弓腰退下,然后推门而出。 接着,方浅泪长喝一声,又是将众弟子为首的几名护法唤了进来,将御敌的排兵布阵交代得有条有理,清清楚楚。几名护法得令,退出议事厅,朝门外走了出去。 “哼,我玄灵教的阵法也不是吃素的,既然他们来者不善,也定要让他们吃吃苦头......”方浅泪瞳孔微缩,手中捏紧拳头,厉色说道。 其实方浅泪心里非常清楚,玄灵教的迷踪杖阵若是仅仅用来对付柳无欲等人绰绰有余,但要是柳奈何亲自出马,恐怕一切都只是杯水车薪,无济于事。然而,他作为三大长老之首,自然是不可以在众人面前表现得过于悲观,这样只会让所有人失去抵御外地的决心,所以,只有抱着能脱多久就脱多久的心思,肃然的站在高台之上,希望援兵早日到来。 ...... 净念三人身后跟着一众无欲宫弟子,声势浩大的绕过大路,望着前方耸立在山林中的玄灵教大殿,吕云娇顿住脚步,指着山顶,沉声道:“这便已经是玄灵山的脚下了,那座大殿便是玄灵教的所在......” 闻言,净念往玄灵教的方向望了一眼,叹了口气,心想,希望在那里可以寻得一些净语的下落。 柳无欲因为之前来过一次,所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闷哼一声,回复道:“恐怕先前萧忆和鲁子秉二人已经赶回去报信,西门雪定会有所防范,大家要小心行事......”说完,便不再停留,径直朝山上走去。 净念望了一眼柳无欲的背影,突然想到了什么,将柳无欲叫住,叮嘱道:“柳公子,你的伤势尚未痊愈,而吕姑娘也受了些伤,待上了山,要是遇到伏击,你们能避则避,千万不要勉强......” 闻言,柳无欲心里清楚,自己的师傅柳奈何随后就会赶到,所以也并没有太过担心,只是转过头,带着浅笑,向着净念微微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继续赶路。吕云娇也是凑到净念的身旁,回复道:“放心吧,念姐姐,玄灵教的人我和他们交过手,武功并不怎么样,只要我们联手,他们奈何不了我们......” 虽然与净念刚刚认识,但是吕云娇一看到净念,便觉得她颇为亲近,自己又较她略小一点,所以就不自觉的改了称呼。 听闻吕云娇竟然唤自己为念姐姐,净念先是点头示意了一下,旋即一愣,不禁想起了那和自己同出一门,关系犹如亲姐妹的净语小师姐,略微有些伤感起来,因为自从自己失忆,拜入南海神尼门下以来,就只有净语和楚飘飘会这样叫自己。 定了定情绪,净念忽然觉得和吕云娇的关系又亲近了几分,遂对她淡淡一笑,一把抓住她的纤手,加快脚步,往前跟了上去。 一行人一路上岗,约一个时辰之后便到了山腰之处,这是一节颇为阴森的路段,周身绿树环绕,灌草丛生,众人都不自觉的变得谨慎了些,眼光纷纷如猎鹰般探视着周围的环境。 “大家留神一点,这里安静得有些过分了,四周都是丛木,地势也高,是伏击的最佳地点,大家打起精神,以防被埋伏......”其实光是周围阴森的环境,还不足以让柳无欲如此谨小慎微,只是换做是平常,这丛林深处就算寂静,也会有一些虫鸣鸟叫之声,然而现在竟然是安静得出奇,所以也怪不得他会如此小心。 净念等人纷纷点头示意之后,众人才刚行了几步,便是从林间传来阵阵细碎的呢喃之音,过了半晌,突然从高地之上跃下五名手执铁杖的中年男子,拦住了净念一众人的去路,众多身穿墨色长衫,手持长剑,胸口纹着弯月的玄灵教弟子紧跟着几名中年男子涌了过来。 除了兵器之外,带头的五名男子与身后的弟子的服饰也略有不同,除了一身墨色长衫以外,他们的服饰显得更为华贵,而且衣领之上还镶有银色的领边。 “柳公子,我教方浅泪方长老让我等给你带一句话,西门教主年纪尚轻,做事不懂得轻重,得罪了柳公子,还望柳公子海涵,不要再追究了,如若不然,我教必定上下一心,拼死护教,无欲宫也占不了多大的便宜......” 说话的乃是站在五人中间的,玄灵教的六大护法之一许流,从他刚才说话的意思,很明显便可以看出,玄灵教迫于无欲宫的武力威慑,已经认怂了,希望可以得到和解。 闻言,柳无欲走上前几步,冷笑一声,露出一脸不屑,回复道:“哼,倘若只是得罪了我柳无欲,倒也好商量,只要那西门雪和敝教的几位长老跪在本公子面前磕几个响头,也就算了,但是你们却害死了我那乔雨姐姐,今天不杀得你们玄灵教鸡犬不留,怎能泄了我的心头之恨......” 说完,柳无欲一声令下,身后众多的无欲宫弟子便朝对面冲杀了过去,对面的玄灵教弟也纷纷拿起手中长剑反向扑来,一时之间,两方阵营杀作一团,空气中泛滥着兵器交接所发出的铿锵之声。 “迷踪杖阵...... 双方刚一交战不到半晌,许流长啸一声,其余五人收到指令,纷纷跃到半空,互相以对方的身体作为支撑,叠成一个倒三角之状,将柳无欲等人的去路拦在身前。 柳无欲从没见过如此怪异的阵型,只以为是虚张声势,于是剐了阵型一眼,冷笑一声,一脸不屑,心想,任你们摆出何种阵型,今日也救不了你们的性命。 遂从腰间将玉萧取出,丹田提起一股炙热真气,朝身前的阵型扑了去,手中的玉箫带着一股火焰,直直的朝着阵型最下方许流的胸膛刺去。 此一击虽然凶猛,许流却没有半点慌张之色,只是横起手中的铁杖用力一挡,便将玉箫拒在身体之外,与此同时,阵型中间的一位面容有些消瘦的护法提起铁杖,带着一股劲风,朝着柳无欲的颚下狠狠一杵,而许流身体左右两侧方位的护法则是将铁杖向其脑袋两侧用力一扫...... 几人的动作几乎同时进行,使得柳无欲应接不暇,只好将身体倾斜,两脚往地上用力一蹬,凭借着地面的反推力,将身形跃出一丈以外。 “柳公子切莫轻敌,此阵法乃是玄灵教的迷踪杖阵,先前我就领教过了,若不是我找机会引开他们的注意力,趁机逃走,恐怕早已经死在了阵法之下......”见柳无欲吃了亏,吕云娇赶紧提醒道。 “柳公子,云娇妹妹,我们三人一起上,柳公子你攻中路,我和云娇攻阵法的两侧......”净念刚把说完,便拔出手中长剑,犹如一道闪电,朝着阵型的左侧狂飙而去,柳无欲和吕云娇会意,紧随其后,纷纷朝着自己的方位攻了过去。 ...... 三人与阵型激战了几十个汇合,纷纷使出了全力,但是无论他们怎么朝着阵型看似薄弱的地方攻打,阵型总能够左右上下经相呼应,这一侧刚挡住一杖,另一侧的铁杖便是接踵而至,根本没有给出三人任何破阵的机会,反而是柳无欲和吕云娇因为先前伤势的影响,力有不逮,被砸了几杖之后,不得不退出了阵型以外。净念的骤雨剑法是以快著称,然而面对阵型如此密不透风的防御,仍然是无计可施,几杖同时砸来,净念用长剑用力一挡,被一股强悍的真气震出一丈以外。 “诸位,那吕云娇和柳无欲有伤在身,冯汉、近兮两位护法随我一起将那黄衣女子缠住,其余护法三人一组,定要取了剩下二人的性命,分阵......” 许流大喝一声,众护法收到指令,阵型瞬间一分为三,各自朝着自己的目标狂飙而去。 许流、冯汉和近兮三位护法来到净念身前,作三角之势,将净念团团围住,其余的护法三人一对,亦是如此。 见状,净念朝周身横扫一剑,整个人旋转起来,腾空而起,试图冲出三人的围困。三位护法先是以铁杖作为支撑,u看书 ww.uukas 身体犹如孔雀开屏般纷纷侧倒,躲过了一阵如同透明波圈般的剑气,接着将身下的铁杖用力一锤,三人的身体纷纷爆射而起,飞到半空之中,三杵铁杖齐齐挥起,朝着净念的天灵盖狠狠砸去,拦住了净念的身形。 净念顺势用剑一挡,整个人被上空三把铁杖散发出来的劲气又给轰了下来...... 就这样在一来一往之间,净念被三人牢牢的控制住,根本没有办法摆脱三角的阵型。 再看柳无欲和吕云娇这边,二人同样是使用浑身解数,想要摆脱三角之阵,但是似乎和净念的情况的一样,刚一找到突破的方位,却又是硬生生的被拦了下来。 一位护法铁杖一挥,这一杖已经用上了十成的劲力,柳无欲挥萧一挡,已经相当吃力,就在柳无欲力有不逮之时,另外两杵铁杖随后而至,又是砸在了柳无欲的玉箫之上,将其震飞了出去,一口鲜血喷出。 “柳无欲受死吧......”其中一名中等身材的护法乘胜追击,挥起铁杖,朝着柳无欲的脑袋上空砸了过去,柳无欲因为旧伤新伤一齐加身,已然没有了气力,两眼瞪得硕大,条件反射的伸出手臂往身前挡去...... “柳公子......”净念与吕云娇二人眼看柳无欲就要死在铁杖之下,两人同时大喊,想要强行冲破包围,却又是被身前的三杵铁杖拦在身前,吕云娇胸前更是吃了一杖,倒退数步,感觉胸口隐隐作痛,一口鲜红喷了出来。 第116章 灭门 周梅篇 看到柳无欲正处于危险的境地,净念和吕云娇都恨不得飞身过去替他解围,然而周身的几位玄灵教护法死死的将她们缠住,根本寸步难行。 就在铁杖即将要砸到柳无欲的头顶之时,突然在他的身前闪过一道森红的火焰,火焰爆发出强大的劲气,将围攻柳无欲的三人猛的震飞了出去,铁杖脱手而出,掉落在地,发出一阵铿锵之响。 三位护法从一阵诧异当中回过神来,往身前一看,只见一位白眉老者犹如一只黑鹰凌空落地,护在柳无欲的身前,此人便是无欲宫宫主柳奈何。 “师傅......”柳无欲本以为自己在劫难逃,岂料自己的恩师突然出现,救了自己,遂喊了一声,神色也变得有些安心了。 吕云娇并不认得柳奈何,听柳无欲唤了一声师傅,才确认了柳奈何的身份,先是一阵惊讶,随后便回过神来专心应战,毕竟不管老人谁什么身份,总之是站在自己这边的。 “柳宫主,他们的阵法甚为厉害,根本找不出任何破绽......”净念见柳奈何突然出现也甚为欣喜,连忙向其打了个招呼,想要得到她的提点。 “区区迷踪杖阵,何足惧也,三角之势,破绽就在脚下......” 闻言,净念恍然大悟,自己一味的凭着剑招,想要硬抗对方的攻势,从而找到突破口,却未曾留意围攻的三人的步法总是在按照一种特定的规律相互配合着,只要找出规律,乘虚而入,则阵法可破。 沉思了一会,净念心神一定,就在三人互相交替步法之际,先是用长剑将三人的铁杖挡住,然后迅速将身形斜倾,借着长剑与铁杖碰撞所产生的力道,将身体猛的向阵外狂飙出去,两腿狠狠的踢在了凤汉的膝盖之上,冯汉来不及反应,被击中膝盖之后,整个人失去了平衡,重重的向身前扑倒在地。 三角之势已破,净念将身体跃出,拜托了许流等三人的围攻。 见状,吕云娇依葫芦画瓢,想用同样的方法摆脱围攻,岂料,因为有了前车之鉴,围攻她的三位护法有了防备,竟然更换了阵势的步法,身形也变得更为迅捷,吕云娇无从下手,仍然被困在阵势以内,无法脱身。 “念姐姐......”见净念已经脱身,吕云娇长唤一声,希望得到净念的帮助。 因为许流三人本身的实力不强,能够将净念困住,完全是依仗杖阵的威力,如今杖阵已破,他们三人自然是没有什么攻击力的,故而被净念轻而易举的击杀。 听到吕云娇的唤声,净念立刻转身,往她的方向纵身跃了过去。谁知,还没等净念出手,柳奈何便手臂一会,将一股炙热之气汇于掌心,旋即朝着围攻三人的方向用力一扯,其中一名玄灵教的护法便整个人被一股强大的吸力扯到柳奈何的身旁。 随后,柳奈何伸出另一只手爪,一把握住来者的脖颈之处,还没等对方作出任何反抗,手腕便用力一扭,只听到一声骨头断裂所发出的咔嚓声响,来着已然失去了生机,身体瑟瑟发抖,口中的鲜血不住的往外涌出。 六大护法的迷踪杖阵被破之后,紧随柳奈何跟过来的众多无欲宫弟子冲杀了过来,势如破竹,只是半柱香的时间,便是将其余的玄灵教弟子制服,此时已是尸体遍野,血流成河。 ...... 一个时辰已经过去,西门雪坐在议事厅高台之上的羊头座椅之上,神色慌张的等待着门外弟子前来汇报战果,三位长老坐在大厅两侧,也是一脸凝重。 “报......” 少许时间过后,从不远处传来一阵呼喝之声,一门玄灵教弟子推门而入,跪地拱手道:“启禀教主,无欲宫的人已经冲破我教的重重关卡,杀上来了......” 闻言,西门雪以及三位长老皆是一脸的不可置信,西门雪两眼睁得硕大,犹疑道:“怎么可能,仅凭柳无欲等人的实力是不可能这么快便破了六大护法的杖阵的......难道......” 说完,一个连她自己都不愿意相信的事实浮现在脑海里,于是站起身来,赶紧追问道:“难道柳奈何亲自来了......” 西门雪此话一出,三位长老皆是心头一震,两眼直直的望着前来汇报的弟子,等待着他的回复。 “没错,柳奈何亲自带领了一批人马杀了上来,六大的护法的迷踪杖阵也是她教人破的,恐怕几位护法已经为教捐躯了,再过些时间,她们就要杀入大殿了......”弟子语气急促,慌慌张张的将情况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听了弟子的汇报,西门雪真个脸色变得有些僵硬,软塌的坐回座椅之上,愣了半晌,才缓缓侧头,对着高台之下的诸位长老询问道:“各位长老,可有什么应对之策......” 此问一出,萧忆与鲁子秉互相看了一眼,旋即两手一摊,嘴里不住的说了一些无用的言语,然后两眼齐齐的看向身前的方浅泪,似乎把所有的希望全部都放在了他一个人的身上。 方浅泪与萧忆、鲁子秉对了一眼,然后将眼神收回,重重的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自作孽,不可活啊,为今之计,也只有我们三个没用的老东西以死护教,全力保住教主的性命,为西门家留下一个血脉......” “方长老此言差矣,既然先辈留下的基业眼看就要毁在我西门雪的手里,我西门雪自然也要以身殉教,岂有独活的道理......” 闻言,西门雪也已经不再抱任何的希望,只是缓缓闭上双眼,又慢慢睁开,心灰意冷的说道。虽然西门雪平时为人有些阴险,但也并不是一个贪生怕死之辈,做好了以身殉教的打算。 “教主,你切不可这样想,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你能逃过此劫,他日定有重振玄灵教的机会,切不可意气用事,还是赶紧从后山逃吧......” 萧忆已经做好了背水一战的准备,试图劝说西门雪趁着无欲宫的人还没有攻上来,先行逃命要紧。 萧忆刚把话说完,便是从门外传来一阵苍老但不失英气的声音:“哈......哈,你们害了我那乔雨孩儿的性命,还想活命,简直痴心妄想,今日,你们一个也逃不了......” 说完,柳奈何便带着一股咄咄逼人的气势,破门而入,净念三人紧随其后。 见柳奈何一脸的煞气,除了方浅泪一脸镇定,看不出有任何的惧怕,其余三人皆是被这一股气势惊得不自觉的后退了几步。 “柳奈何,今日纵使你灭了我玄灵教,他日江湖正义之士,必当群起而攻之,你也嚣张不了几天......”方浅泪撑起身子,负手往前走了几步,一脸浩然的对着柳奈何说道。 闻言,柳奈何冷笑一声,旋即回应道:“方长老,这整个玄灵教,老身唯敬你是一条汉子,只要你亲手取了台上那小妮子的性命,把她的人头交予老身,老身便饶了你的性命......” “妄想,老夫就算拼死也要保住教主......”听了柳奈何刚才的一番话,方浅泪感觉对方正是在羞辱自己,遂一脸愤慨的说道。 “柳宫主,先前囚禁柳无欲,害那乔雨性命全是我一人的决定,与教主无关,老夫现在就站在这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是还请饶过其他人的性命......”萧忆见事已至此,已经没有了回旋的余地,所以将所有的事情都揽在自己一个人身上。 “哼,你一条老命又岂能抵过我乔雨姐姐的性命,今日定要你们所有人陪葬......”柳无欲走上前几步,狠狠的剐了萧忆一眼,满心的愤怒全部表现在了脸上。 一旁的净念听了双方刚才的对话,感觉这玄灵教虽然做了些不可挽回的害人勾当,却都不失为一条条铁骨铮铮的汉子,遂起了些怜悯之心,将脚步挪到柳奈何的身旁,拱手道:“纵然他们做了些不可饶恕的事情,但是已经有了悔过之心,柳公主又何必赶尽杀绝呢......” “净念姑娘,你初入江湖,不懂得这江湖的规矩,今日要不灭了他玄灵教,他日传出去,江湖中人定会以为我无欲宫好欺负,这件事你可不要插手......”柳奈何侧身沉声道。 “是啊,念姐姐,你太过善良了,要是任谁只要杀了人,然后有悔过之意,便可以饶恕,那整个江湖不是乱套了......”吕云娇本就和玄灵教有些恩怨,见净念求情,遂赶紧提醒了几句。对于她来说,灭了玄灵教一来可以给自己出口恶气,二来,她也不想净念因为玄灵教的事情得罪了柳奈何,毕竟柳奈何的魔头之名在整个四海五州都是出了名的,要是得罪了她,谁知她会作出什么事情来。 吕云娇说完,柳无欲也向净念摇了摇头,使了一个眼色,希望她不要插手。 “废话少说,西门小儿,受死吧......” 柳奈何嘴中的话刚一落地,整个身形便是悬在半空之中,周身散发出阵阵火光,朝着高台之上的西门雪飞身而去。 见状,西门雪整个人先是惊了一下,将身形往后靠了靠,旋即两排牙齿紧紧一咬,缩了缩眼瞳,准备接招。 然而,还没等柳奈何靠近西门雪,玄灵教三位长老同时一跃而起,成犄角之势,将柳奈何团团围住,方浅泪嘴中大喊:“教主,我三人暂且将这魔头拖住,你快逃吧,去那悠然居找欧阳萧客......” 见柳奈何攻了过来,西门雪本想和她拼命,但是听得方浅泪刚才一声呼喝,遂拱手向其行了个礼节,然后从高台之上一跃而下,准备从后门,经后山逃将出去。 眼看西门雪就要逃走,柳无欲强忍着伤痛,本想冲上前去,拦住西门雪的去路,却被身旁的净念伸手拦在身前。 “柳公子,让我去......” 柳无欲心想,既然自己有伤在身,就算冲上前去,也拦不住西门雪,故而稍稍点头表示同意。 净念双脚蹬地,腾空而起,在半空中拔出长剑,朝着西门雪的身前跃了过去,拦住了西门雪的去路。 “西门雪,我问你,我那同门净语如今身在何处?” 净念原本想着,只要西门雪将净语的下落告诉她,并且确保净语安然无恙,自己就放她一马,岂料,西门雪误以为净念是因为净语的事情来找她晦气,所以二话不说,亮出手中玉杖,狠狠向净念甩了过去。 净念挥剑一挡,转身又朝西门雪回了一剑,试图将其制服,然而纵使净念的剑招快如闪电,可是西门雪却也武功不弱,只是稍稍将身形一闪,便躲过了净念这一招剑招...... 两人你一剑我一杖,过了大概十余招,仍然不见任何一方出于下风。净念边打边问道:“你到底把净语怎么样了?” 西门雪一心只想着将净念制服,然后逃将出去,而且已经对净念心存敌意,于是随口道:“她已经死了......” 闻言,uu看书.uukanshu 净念心头一震,停下手中长剑呆滞了几秒,一股诧异与悲愤涌上心头,竟然忘记了防御。 西门雪趁着净念晃神的这半晌时间,手中的玉杖朝着她的心口,直直的刺了过去。 “念姐姐小心......” “净念......” 见玉杖朝着净念的心口奔去,吕云娇和柳无欲同时大喊一声,迅速冲了过去,想要阻止西门雪。 净念听到唤声,回过神来,想要躲避玉杖,然而待她反应过来,玉杖已经来到跟前,刺入了净念的胸前。只是因为刚才净念条件反射般的虚晃了一下身体,所以玉杖并没有刺中她的要害。 柳无欲来到净念身前将其搀扶,关切了几句,将她倚靠在墙角,旋即咬着两排牙齿,一脸怒气的朝西门雪攻了过去。柳无欲和吕云娇一前一后,将西门雪拦在中间。 此时,柳奈何在于玄灵教位长老激斗一番之后,已经将三位长老制服,萧忆受了一掌,当场毙命,方浅泪和鲁子秉皆是受了重伤,动弹不得。 解决三位长老之后,柳奈何纵身一跃,张出手刃,朝着西门雪的方向击了重重一掌。见状,西门雪先是一愣,然后便是运起全身内劲,迎接了柳奈何的掌刃。 两人只是对峙了少许时间,西门雪便是被柳奈何掌刃之中的一股炙热内劲击飞了出去,重重的撞在了房柱之上,一口鲜血喷出,挣扎了几下,昏死过去。 第117章 黑衣人 周梅篇 得知净语死讯的净念,整个人蜷缩在墙角,心如死灰,已经没有任何心思关注当下发生的一切,两眼无神的望着空气,沉浸在悲痛之中。 柳无欲将净念扶起,两指在其胸口之上轻轻一点,暂时封住了胸口的穴道,让她不至于失血过多。吕云娇见净念如此难过,不明所以,遂询问了柳无欲几句,从他口中了解情况之后,本想安慰几句,但见其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又将话收了回去,不知书说些什么好。 此时的柳奈何已经杀红了眼,并不打算放过垂死的西门雪以及玄灵教的三位长老。只见柳奈何阴冷一笑,挪步到西门雪的身旁,然后伸出手爪抓住她的脖颈,将其拽到半空之中,手腕用力一扭,旋即将其整个人往大厅狠狠一甩,伴随着一阵骨节的断裂之声,西门雪的身体重重的砸在了座椅之上。因为西门雪原本就已经晕厥,所以并没有半点反应,但是从她逐渐泛白的脸色便可以看出,此时的西门雪已然失去了生机。 “教主......” 见西门雪死得如此凄惨,方浅泪和鲁子秉不禁大喊一声,面部开始狰狞,两眼死死的盯着眼前一脸冷峻的柳奈何,恨得咬牙切齿。 “魔头,老夫和你拼了......”方浅泪拼着最后一丝真气,猛然起身,朝着柳奈何扑将过去。鲁子秉见状,也是紧随其后,两手往地面用力一震,将身体撑起,两人如同垂死挣扎的猛兽一般朝着柳奈何发起了进攻。 见二人负隅顽抗,孤注一掷,柳奈何却没有丝毫神色的波动,只是眼瞳一缩,双拳一握,片刻之间,周身被一层焰色笼罩,迸发出一股强劲的能量波圈,将扑将过来的两位长老的身体猛的掀起,固定在半空之中,然后能量波圈越来越强,突然犹如炸弹引爆一般,伴随着一股巨响,能量四散,将二人的身体弹射开来,那力量犹如千斤巨石砸到一般,重重的砸在方浅泪和鲁子秉的胸膛之上,还没来得闭眼,便被这股力量震得当场毙命。 “哈......哈......” “来人,将玄灵教给我一把火烧了,从此江湖再无玄灵教......”一声狂笑过后,柳奈何命无欲宫弟子生起火把,宫殿之内铺满枯枝稻叶,随后向一旁的柳无欲等人使了一个眼色,遂率众离开了玄灵教的宫殿,往山下行去。 眨眼的功夫,整个玄灵教便燃起了熊熊大火,将本来有些昏暗的天空照射得分外亮堂。玄灵山下偶尔路过的行人朝着山顶的一片火光望去,只以为是什么人失了火烛,引发了一场深山大火,只是嘴里胡诌了几句,便不再驻足,继续赶路。 ...... 按照柳奈何的计划,灭了玄灵教之后,便去中州烟雨阁凑凑热闹,一来是想去看看南界武林盟主楚浪云的笑话,二来也是奔着真谛宝剑去的。 净念本来在得知净语的死讯之后,想要回到南海大智庵向南海神尼请罪,她始终认为净语是她带出岛的,净语的死,她必须承担全部的责任,但是由于净念受了伤,柳无欲不放心她一人上路,所以执意要将其留下来,更何况柳奈何也同样不同意她一人上路,净念在众人的再三劝阻之下,也只好答应随柳奈何等人一起前往中州,待伤势痊愈之后再做打算。 至于吕云娇,夷岭碧泊寨本来就位于中州东部,正好顺路,所以也就决定与众人一起上路,也好有个照应。 一路人马下了玄灵山,此时已值午夜,故而在玄灵山下的一处小镇寻了一家客栈,准备暂且歇息一晚,第二天再继续赶路。 客栈二楼的一处房间之内,柳奈何的贴身侍婢在给净念清洗好伤口,换过药之后,推门而出,只留下净念一人在房间之中发着呆,似乎在沉思些什么。 坐在圆桌之旁,桌上的饭菜尚且没有动过,两眼望着窗外的星空,每每想到从西门雪口中说出的冰冷话语,净念就忍不住有些伤感。净语已经死了,再也不可能和她一起嬉闹、玩耍了,想到这里,净念的一颦一笑,以及在大智岛和她一起生活的一幕幕便恍如昨日般的浮现在自己的脑海里,就这样心心念念,净念的眼角不禁流下几滴热泪。 “念姐姐,念姐姐......”从门外传来一女子的唤声。 闻声,净念擦掉眼角的泪水,定了定情绪,挪了几步,将房门打开,来人正是吕云娇。 “念姐姐,人死不能复生,纵然你如此伤心,也于事无补啊......”关上房门,两人在圆桌旁坐下,吕云娇看出了净念的心思,于是安慰道。 “云娇妹妹这么晚找我有事?”净念纵然伤心,但是一向都不喜欢将心事挂在脸上,所以便强忍住心中的悲伤,询问道,从她的言语中便可以发现,此时她并不想与人交谈,只想自己一个人静静。 吕云娇自然是看出来了,但是一个人遇到了不顺心的事,总是将自己封闭起来,没有发泄的出口,总归不会是什么好事情,怕是会憋坏了身子,吕云娇这么晚来找净念也是想給她开导开导。 吕云娇心想,现在这种情况,自己要是再说一些安慰的话,不仅对净念没有半点帮助,反倒会使她反感。江湖儿女,只要喝上几杯,哪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呢,至少自己是这样的。 所以吕云娇也不再多说什么,将桌上的酒杯摆好,拿起酒壶将酒杯满上,端起酒杯,沉声道:“念姐姐,云娇知道你心里不痛快,所以过来陪你喝上几杯......”说完,吕云娇便将酒杯往嘴里一灌,一饮而尽。 其实净念心里明白,净语已经死了,就算自己如何伤心,她也不可能死而复生,往后的路自己还是要走,但是就算她如何的豁达,也不可能马上装作没事发生一样。 将酒杯拿起,净念同样也是一饮而尽,然后拿起酒壶,继续将酒满上,接着一口一杯,也不说话,不住的往嘴里灌酒。 吕云娇见净念一个劲的往嘴里灌酒,把自己当做透明一般的存在,也不好制止,只是希望净念大醉一场之后,便会少了些痛苦。 就这样,半瓶酒下肚,净念已经喝得有些醉意,整个人瘫软无力,还不住的将酒壶拿起,往嘴里灌酒,嘴里不时唤着净语的名字。 吕云娇不禁在心里感叹,念姐姐真是一个重情义的人,想必自己有一天也不幸发生意外,她也会这般对待自己吧。 正在吕云娇沉思之际,又从门外传来一阵敲门之声。吕云娇将门打开一看,门外之人竟是柳无欲。 “净念的伤势怎么样了?”柳无欲一脸的关切的问道。 “身体上的伤倒没有什么,修养几天便可痊愈,但是这心里的伤可就不那么容易痊愈了,看来那净语对念姐姐来说,似乎很重要啊......”说完,吕云娇叹了一口气,转头向着净念望去,此时净念已经趴在桌上,完全失去了意识。 “好了,既然你来了,念姐姐便交给你了,我出去了......记得好生照料......”这一路走来,虽然吕云娇并不清楚柳无欲和净念之间经历了什么,但是从柳无欲对待净念的无微不至便可以看出,柳无欲对净念有着几分情意,所以吕云娇也不好留在房中当个电灯泡,交代了一句,便走出了房门。 柳无欲走到净念的身前坐下,看着净念一脸狼狈的样子,不禁轻轻摇了摇头,两眼深情的凝视了对方半晌,这才将净念抱起,小心翼翼的放在床榻之上,然后将被子掀起,盖在她的身上,轻轻的抚了抚净念额前的发丝,然后便将烛火吹灭,离开了房间。 ...... 长夜漫漫,吕云娇无心睡眠,便独自一人来到街上走走。此时已经是深夜,但是整座小镇在皓月和星空的覆盖下,并没有那么的漆黑,偶尔还有几个刚刚歇市的小贩扛着吃饭的家伙往家里赶,嘴角藏不住的露出丝丝笑意,互相交谈着,应该是今天的生意不错;通宵营业的酒馆了仍然有一些客人在喝着闷酒。 吕云娇玩弄着手上的长鞭,漫无目的的四处张望,先前有些沉重的心情也慢慢轻松了不少。 在经过一处客栈门口之时,只见一群穿着黑衣,衣袖上绣着白色骷髅的黑衣人押着一位年纪老迈,头发蓬乱,看起来有些憔悴的老者从吕云娇的身前经过,侧身往客栈里走了进去。 这群黑衣人看起来凶神恶煞,还不住的对着老者破口大骂,只要老者稍微走慢了些,便会挨身后羁押他的人一顿拳脚。 黑衣人带头的是一位穿着银色战甲,身披黑袍,留着黑色胡须的中年人,只见他跨进客栈大厅,向柜台的掌柜招了招手,然后往地上扔了两锭银子,对着掌柜说了几句,便示意手下将客栈大厅的客人全部赶走,径直走上了客房的楼梯。 等到黑衣人尽数上了楼梯之后,掌柜这才躬下身子,捡起地上的两锭银子,在手上轻轻抛了抛,做出一副不屑的表情,抱怨道:“有钱了不起啊,凶神恶煞的......”然后吩咐伙计,让他准备好酒菜,给那些人送上去。 吕云娇见这一群人的着装,也看不出是哪门哪派,只是看他们颇为霸道无礼,所以就断定他们不是什么好人。 出于好奇,吕云娇便走进客栈,想要一探究竟,谁知,待她刚一跨进门口,便被客栈的掌柜给拦了下来。 “姑娘,姑娘,请留步,这客栈已经被先前的那群大爷给包了下来了,你还是去别处投宿去吧......”掌柜说话的语气显得有些焦急,神色也有点慌张,好像是生怕得罪了刚才那拨黑衣人。 闻言,吕云娇装作一副不服气的样子,从腰间取出一锭银子,在手上甩了甩,说道:“凭什么,难道你的客栈就是单单为他们开的?他们的银子是银子,本姑娘手中的银子便不是银子了?本姑娘有的是钱,今日这客栈,本姑娘包了,他们给你多少银子,本姑娘给你两倍,掌柜的,你叫伙计将他们赶走,省得碍着本姑娘休息......” 吕云娇说话的音量有些大,吓得掌柜赶紧将食指放在嘴边嘘了一声,满脸惧色的说道:“姑娘,你小声一点,那些人一个个看起来凶神恶煞,怕不是什么好人,要是被他们听到,怕是要对姑娘不利了......”说完,掌柜便连赶带推的想要将吕云娇赶出客栈。 岂料,还没等吕云娇挪步走出,便是从楼梯之上走下一位身穿银色战甲的中年人,中年人的身影越走越近,整张脸渐渐清晰的浮现在吕云娇的视线里。此人竟是三魂门的三大护法之一柏尘。u看书 .uuanshu 柏尘慢慢靠近,待到掌柜的身旁之时,顿住脚步,一张冷峻消瘦的脸颊之上没有半点表情,肃声道:“这位姑娘,客栈已经被我包下来了,你还是去别处吧,否则,你会后悔的......” 闻言,吕云娇愣了片刻,两眼瞪着面前这张有些阴森冷峻的脸颊,居然被对方的说话的气势震得有些说不出话来。 并不是因为吕云娇胆小,她从小便是被碧泊寨的寨主吕长啸娇惯着长大,自小便养成了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现在吕云娇之所以心头有些发怵,是因为那人周身散发出一股强大的森寒能量,这股能量并不是吕云娇可以与之抗衡的。 见吕云娇有些惊恐的样子,柏尘不再说话,剐了一眼吕云娇之后,便转身走上了楼梯。 “姑娘走吧,我们要打样了......”掌柜被吓得说话声音有些发抖,赶紧催促道。 听到掌柜的催促声,吕云娇这才回过神来,向掌柜点了点头,转身走出了客栈的大门。 走在清冷的大街之上,吕云娇越想越好奇,不仅对那帮黑衣人的身份好奇,更对先前那名被羁押的老者的身份有些好奇,心想,那老者看起来并不想是南界的人,那帮黑衣人又和老者有着什么关系呢。 想着想着,吕云娇还是经不住好奇心的驱使,转身往客栈的方向跑回了去,待到靠近之时,纵身一跃,来到客栈的房顶...... 第118章 阴谋 周梅篇 脚尖在房檐轻点,吕云娇纵身一跃,轻盈的扑倒在红瓦之上,激起一片灰尘,却没有发出半点声响。将一片红瓦小心翼翼的掀开,身下客栈房间的情况净收眼底。 柏尘将杯中的酒满上,一饮而尽,两眼泛着令人怵目的寒光,一掌重重的击在圆桌之上,发出一声爆响。 “将云来那老匹夫给我带上来......” 一生令下,两名黑衣弟子推门而出,少时便押着先前那名老者走近房间,将老者狠狠一推,老者的身体重重的砸在桌椅之上,将桌椅整个掀翻,手上的镣铐撞击在地面,震出一声闷响。 老者两手撑着地面,缓缓蠕动身体,尽力将身体坐直,一脸的不屈之色,两眼泛着仇恨的目光,狠狠的剐了一眼柏尘,一言不发。 “老东西,你再不说出龙元的下落,本护法便废了你,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柏尘躬下身子,伸出手爪,一把抓住老者的下颚,满脸狰狞的怒喝道。 老者依旧一言不发,只是两眼嗜血般的死死瞪着柏尘,眼里除了惊恐,还有浓浓的恨意。 老者幽怨的眼神似乎彻底惹怒了眼前的柏尘,只见他将手爪收回,眼瞳微缩,从腰间取出一把金色的匕首,手腕轻扭,在身前迅猛的划过几道弧线,老者便发出一声惨叫,双手与双脚的关节之处乍现一道道红色的划痕,鲜血溢出,痛苦不堪,由于不堪疼痛的折磨,身体竟不住的开始抽搐起来。 “柏尘,你杀了我吧,像你们这般没有人性的魔头,迟早会有报应的......”老者用一种颤抖的声音,嘶吼道。 “挑断你的手筋脚筋只是小惩大诫,等到了中州,见了门主,你若还是这般冥顽不灵,好吃的果子还在后头呢......”柏尘神色冷厉的说道。 “你们想要得到龙元,简直是痴心妄想......” 老者话刚一说完,柏尘被气得怒火中烧,举起掌刃,想要一掌了解了老者的性命,但是待到掌刃落到老者额前之时,柏尘又是硬生生的将手臂收了回去,往身后一甩,旋即整张圆桌便被一股雄浑的真气撕裂开来。 “将这老匹夫带下去,要不是门主再三叮嘱定要找到龙元的下落,本护法早就送他去见阎王了......”强压住心头的怒气,柏尘站起身,手臂一挥,两名小厮便将老者押出了房间。 “护法,我等费了那么大的力气,就是为了找到那所谓的龙元,不知那龙元到底是何物,门主非要得到它不可呢......”柏尘身后的一位黑衣青年不解的问道。 闻言,柏尘先是微微侧头带着一股阴厉之色,瞪了青年一眼,然后转过神来,双手负在身后,沉声道:“门主的心思,又岂是你我能轻易窥探得到的?本护法只知道,门主千叮万嘱,定要将那龙元在声讨大会开始之前带到烟雨阁交给他,说是那日将会血月临空,有大事发生。至于是什么事,本护法就不知道了......” “据说江湖各大门派掌门过几日将在那烟雨阁召开声讨大会,声讨楚浪云,逼迫他交出谷夜寒,而江湖之中知道真谛宝剑下落的,也只有谷夜寒一人,莫非那龙元与真谛宝剑有关?”青年推测道。 柏尘皱了皱眉,两眼望向窗外,忽然嘴角浮现一抹冷咧,冷笑道:“听门主说,此番中州一役牵涉到我三魂门重振旗鼓,一统江湖的大业,我们只要将自己的本分做好便是,其他的事,门主自有打算,你去看好云来那老匹夫,不要出了差错......” “是......”青年拱手应了一声,旋即便退出了房门。 此时匍匐在房顶的吕云娇将方才房中发生的一切全部看得清清楚楚,心想,三魂门?倒是听父亲说过,可是这三魂门不是早在一千纪以前就被上古大侠彦圣真君给灭门了吗,怎么会突然又在这西海出现呢,看来声讨大会不仅仅是声讨楚浪云那么简单,这里面定还隐藏着什么阴谋。 沉思了一会,吕云娇便想着等回到中州和父亲汇合之后,便将刚才听到的事情向自己的父亲禀明,让父亲定夺。岂料,在吕云娇起身准备离开之时,一脚踩重,发出一声闷响,房顶之上激落几片灰尘,引起了房内柏尘的注意。 “谁......”柏尘感知到房顶的动静,遂破窗而出,身形跃起,脚踏虚空,来到房顶,只见一道黑影从眼前飘过,准备逃走。 见状,柏尘运起一股真气,聚在掌心,然后手臂用力一扫,一波气刃便随着黑影爆射而出。 吕云娇脚尖在房顶轻点,身形猛的朝半空跃起,便躲过了气刃的重重一击,气刃击打在房顶之上,将一大片红瓦击碎,发出一声爆响。 吕云娇自知不是柏尘的对手,所以也没有恋战,只是增强周身的起劲,使劲全力往柳奈何所在的客栈逃窜而去,希望能够得到柳奈何的一臂之力,因为在她看来,似乎只有柳奈何才有可能将柏尘击退。 柏尘心想,自己一时大意,不知什么时候竟有一女子躲在房顶偷听,也不知道她听到了多少,要是龙元的事情传了出去,门主追究下来,可不是自己能够承担的,定要追上那女子,将其灭口才行。遂,柏尘也是双脚一蹬,脚踏虚空,朝着吕云娇逃窜的方向追了过去。 少时,待吕云娇靠近客栈之时,面露喜色,刚将身形落地,准备奔入客栈,身后却突然袭来一股森寒的劲气,击中了吕云娇的后颈之处,一口鲜血喷出,吕云娇扑倒在地。 翻过身来,见柏尘对着自己缓缓逼近,吕云娇遂大喊一声:“柳公子......” 吕云娇的喊声刚一落地,柏尘便犹如一条蛟龙一般,伸出手爪往吕云娇的方向扑了过来。 待到柏尘的身形刚一靠近,吕云娇的身前便是被一片焰墙护住,一副炙热之气狂暴而出,对着柏尘迎面袭来。 柏尘先是一惊,随后将一股漆黑之气汇于双臂之上,双手交叉用力一档,两股劲气相撞所产生的狂暴能量便将柏尘击退了一丈之远,地面之上柏尘双脚撑地所产生的划痕同样也是绵延了一丈。然而,虽然此击让柏尘有些意外,却没有对他造成半分伤害。 定了定神,待到刚才两道真气碰撞所造成的烟尘消失,柏尘往身前一看,一位身着银色长袍的白眉老者正矗立在吕云娇的身前,气势不凡。柳无欲和净念听到动静之后也随后赶到,将吕云娇扶起,关切了几句。 “烈焰真气,阁下身手不凡,莫不是西海无欲宫的宫主柳奈何?”刚才和柏尘争锋相对的那道气劲,虽然还不至于让他受伤,但是也可以看出对方的实力在自己之上,再加上刚才对方使用的运气法门和武功招式,让柏尘很容易便猜出了柳奈何的身份。 “阁下的身手也还不错,只是你这一身武艺似乎也看不出是哪门哪派,你又是谁?”对于柏尘能够认出自己的身份,柳奈何一点也不觉得惊讶,无欲宫烈焰真气的名头,哪怕是江湖之中稍微有点见识的人都能一眼认出,反而是柏尘的身份引起了柳奈何的不解,不管是从运起法门还是武功招式,都不像是这南界武林的任何一门一派。柳奈何不禁有些好奇,在这四海五州,竟然有自己都不了解的武功路数。 听了柳奈何的询问,柏尘不禁长笑一声,厉声回复道:“柳宫主,请恕在下不便透漏身份。柳宫主烈焰真气的造诣身厚,在下自问不是对手,今日这小姑娘本非杀不可,但是柳宫主既然有心维护,那么在下便给柳宫主一个面子,告辞......” 说完,柏尘便一跃而起,双臂撑开,犹如一只黑鸟往夜空中脚踏虚空而去...... 见状,柳无欲本想追上前去,却被柳奈何叫住脚步,淡淡的说道:“不要追了,你不是他的对手......” 柳奈何的武功虽然在柏尘之上,但是以柏尘的武功,柳奈何想要将柏尘擒住定要耗费她相当大的气力,眼下中州声讨大会还不知会发生什么事情,柳奈何想要保存实力,伺机而动,所以也就没有追上去的打算。 侧身剐了吕云娇一眼,柳奈何询问道:“他是什么人,你怎么会招惹到这等高手?” 柳奈何本就对南界武林那些自称是名门正派的人比较反感,所以对吕云娇也没有什么好脸色,如果不是看在柳无欲的面上,她根本就不会出手相救。 “先前我闲来无事,便在这大街上闲逛,途中偶遇了一帮黑衣人,见他们凶神恶煞,押着一位老者,拳打脚踢,一时看不过眼,便上前与他们争执了几句,随后打了起来,我见不是他们的对手,于是便使了些障眼法,逃了回来,刚才如果不是柳宫主及时出手,恐怕我已经......” 吕云娇虽然和柳无欲、净念关系要好,但是柳奈何毕竟是那江湖中令人诟病的一代魔头,所以对此,吕云娇还是有所保留,并没有将先前偷听到的关于龙元的事情说出来。 虽然柳奈何可以感觉到吕云娇似乎对自己隐藏着什么,但是柳奈何也并没有深究,毕竟现在她只是一心想着如何从那楚浪云的手中夺得真谛宝剑,至于其他的事情,她似乎并没有什么兴趣。 ...... 时值深夜,回到客栈的房中,吕云娇满脑子都是在想先前偷听到的事情,辗转反侧,从那些黑衣人的对话中便可以很容易看出,他们口中的三魂门似乎在酝酿着一场惊天阴谋,那所谓的声讨大会也并没有那么简单。尽管猜不出那阴谋到底是什么,但是吕云娇总是有一种的不详的预感,似乎这场阴谋会对整个南界江湖造成威胁,故而,在经过慎重考虑之后,她还是决定将这件事情告知净念。 净念和柳奈何、柳无欲不同,净念乃是南海大智庵的弟子,南海大智庵不仅是南界的名门正派,而且比起那些自诩正义之士,但是在江湖上为了争名逐利而胡作非为的江湖门派,大智庵是完全可以让吕云娇信任的。 来到净念的房门之外,见房内的烛光尚且没有熄灭,吕云娇敲了几声房门。 打开房门,看了一眼吕云娇有些不安的神色,净念询问道:“云娇妹妹这么晚还不睡,有事吗?” 吕云娇回复道:“姐姐不是也同样没睡吗,想必还在想着你那同门的事情吧......” 净念低下眼眸,转身坐下,叹了口气,说道:“如果不是我将净语带出大智岛,想必净语也不会遭了横祸,丧命于西门雪之手......” 见净念依然没有从失去同门的伤痛之中走出来,吕云娇关切了几句之后,随后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决定将三魂门的事情说出来。 “念姐姐,云娇跟你说一件事,你定不要告诉柳公子和柳宫主......”吕云娇放低了说话的音量,谨慎的说道。u看书wwuunhu “妹妹何事这么神秘?”见吕云娇如此谨小慎微,净念不解的问道。 “姐姐,其实今日柳宫主问到先前那黑袍人身份的时候,我并没有说话......” 闻言,净念有些诧异,但是并没有打断吕云娇的说话。 “我是偶然碰到那些黑衣人不假,但是随后我却是隐藏在他们落脚的客栈,窥探到了一些阴谋......” “阴谋?”净念有些好奇。 “对,阴谋,那些黑衣人应该是三魂门的人,但是我曾听父亲说过,三魂门早在上古时期就已经为一代大侠彦圣真君所灭,怎么又会突然出现在这西海境内?而且他们口口声声说要将什么龙元在血月临空之日,也就是声讨大会召开之前,带给他们的门主,说这有关于什么一统江湖的大业,云娇觉得这其中定是隐藏着什么惊天阴谋,前思后想,也不知道这阴谋是什么,故而过来,看姐姐有没有什么想法......” 虽然吕云娇讲得不清不楚,但是净念还是听出了一些端倪,至于吕云娇为什么不愿意将这事告知柳无欲和柳奈何,净念当然也是明白的,毕竟他们都是魔宫中人,吕云娇不信任也是理所当然。 思索了片刻,净念沉声道:“此事事关重大,有可能会涉及到整个南界武林的安危,我看还是等到了中州州府,再见机行事......” 吕云娇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第119章 破心诀 冷墨凌篇 早在赏剑大会召开之前,谷夜寒为了实现自己控制南界武林的野心,不惜联合北州蛮夷预谋了一场震惊整个四海五州的阴谋,而且还在江湖之中笼络了一些邪魔歪道,为自己下一步一统江湖的霸业做准备,最终虽然功败垂成,但是倒也为他在江湖之中累计了不少江湖势力,三魂门便是在这个时候与谷夜寒接触的。 经过赏剑大会一役,流云山庄俨然已经大伤元气,而且谷玉坟这几十纪以来所积累的口碑,也被谷夜寒在一朝之间毁于一旦。不仅如此,而且江湖之中几乎所有人都已经把谷夜寒看做是唯一知道真谛宝剑下落的人,一时之间,他已经沦为众矢之的,过街老鼠。故而,对于谷夜寒来说,眼下最为紧迫的事情便是为自己找到一座靠山,有一个栖身之所。权衡之下,谷夜寒最终选择了三魂门做为自己的护身符。 三魂门的现任门主骆羽心本对谷夜寒的为人并不怎么感冒,但是见其将真谛宝剑献予自己,遂对其也有了几分信任,将其视为上宾接待。 哀牢山,三魂门的总坛之内,骆羽心手持真谛宝剑,端详着手中的宝剑,一脸不解,刚想将真谛拔出,却是被一旁的谷夜寒制止住了。 “门主勿动,这真谛宝剑虽然威力无穷,却不是任何人都可以让他出鞘的,昔日谷玉坟就是因为要强行将此剑拔出,才导致最后走火入魔,终日疯疯癫癫......” 闻言,骆雨心一声冷笑,不屑的剐了谷夜寒一眼,嗤笑道:“那谷玉坟怎么说也是流云山庄的老庄主,你的亲爷爷,谷少庄主竟然直呼其名,似乎有些不太合适吧......” 谷玉坟与自己的关系,向来都是谷夜寒的禁忌,对此,谷夜寒一向不愿多谈,骆羽心问到这里,自然不免让谷夜寒有些不舒服,但是如今自己寄人篱下,所以也只能忍气吞声,肃然的脸色转为客套,答道:“不瞒门主,在下与那谷玉坟虽然名为爷孙,实际上却并没有血缘关系,不仅如此,他还是在下的仇人,至于具体如何,这是在下的私事,恕在下不想多提此事......” 其实骆羽心也只是随口一问,他并不关心谷夜寒的事情,在他看来,真谛宝剑才是眼下他最为关心的事情。 “刚才你说这真谛宝剑不能强行将其拔出,那不知这宝剑要如何才能出鞘呢?”将宝剑至于剑架之上,骆羽心沉声问道。 提到这里,谷夜寒冷冽一笑,答道:“骆门主,在下虽然不知让这真谛宝剑出鞘的法门,但是那知道法门的人却是在我的手上......” “哦?不知此人是谁?”骆羽心好奇的问道。 “骆门主,在下可以将那人交给门主,但是门主必须要用一样东西进行交换......” “什么东西?” “破心诀......” 上古的传说,在整个四海五州,只要是正儿八经的江湖中人都有所耳闻,当年三魂门的骆天行更是凭借着破心诀这门神功纵横江湖,所到之处令人闻风丧胆。只是三魂门覆灭之后,这门神功也随着骆天行的陨落,长埋地下,再也没有人提起。 谷夜寒的话刚一落地,骆羽心便雷霆大怒,重重一掌打在身旁的茶几之上,将其震得粉碎,漆黑的面罩之上透出森冷的杀机。 “谷夜寒,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和本门主讨价还价......” 谷夜寒当然能够感觉到对方此刻对自己的杀心,但是谷夜寒却并不惧怕,因为他手里有着一张底牌,这张底牌便是吴志高,只有他才知道真谛宝剑的出鞘法门,故而,谷夜寒断定,他定不会舍得杀了自己。 “骆门主大可以取了在下的性命,但是从此那真谛宝剑的秘密恐怕也会随我长埋地下......” 说完,谷夜寒转身,双膝跪地,拱手道:“骆门主请息怒,在下如今已经成为整个南界武林的公敌,想要习得破心诀,无非就只是想凭借此神功自保而已,但是骆门主如能窥得真谛宝剑的秘密,那么一统江湖的霸业则指日可待......” “你莫要将本门主当做三岁的孩童,既然你已经掌握了那知道如何让真谛宝剑出鞘的人,那么你大可以自己拔出真谛,天下无敌了,有何必将真谛转赠于我,多此一举......” 想到这里,骆羽心觉得谷夜寒是有意戏弄自己,故而怒气更甚,杀气更重,掌心已经隐隐汇聚一团真气,只要谷夜寒的回答稍有差错,自己便取了他的性命。 感觉到了对方的杀意,谷夜寒赶紧拱手解释道:“门主有所不知,那吴志高的嘴紧得很,之前任我如何折磨他,他却宁死也不肯将法门说出,故而,真谛宝剑对我来说只是一把无用的破铜烂铁而已。骆门主你神功盖世,智慧过人,想必定有办法令其开口......” 见谷夜寒一脸肃然的样子,看起来并不想是说谎,故而骆羽心心想,就暂且答应他的条件,反正那破心诀他也没有见过,他日若是发现什么不对,再杀他也不迟。 “好,本门主就答应你,但是他日若让本门主发现你有异心,定取了你的性命......” “谢门主成全.....”谷夜寒拱手道,嘴角隐隐浮现一抹狡黠的浅笑。 ...... 三日之后,骆羽心的练功房之内。 谷夜寒手中拿着一本蓝色书皮的武典秘籍来回徘徊着,皱着眉头,苦苦思索,似乎遇到了一些不解之处。 “门主,这破心诀的吸功大法似乎运气的法门有些问题,在下苦思冥想也无法领会其中的道理,还望门主指点一二......” 谷夜寒摸了摸下巴,转身向身后的骆羽心询问道。 骆羽心当然不会傻到将真的破心诀交给谷夜寒,谷夜寒手中的秘籍不过是经过骆羽心修改过的誊抄版,其中很多部分的内容都有些问题。因为谷夜寒的武艺虽然算不上是一流的高手,但是他出身于武林世家流云山庄,自然是见过不少的武林宝典,倘若是随便拿一本假的破心诀秘籍敷衍他,恐怕很容易就会被他识破,故而,谷夜寒手中的秘籍自然是真的,只是让骆羽心做了手脚。 “这吸功大法的运功法门并不是一成不变的,每个人根据体质和武功基础的不同,都需要从中领略到一种适合自己的运气法门,这一点本门主也帮不到你。想当年本门主为了悟得适合自己的法门,那可是用了半纪的光阴。吸功大法乃是破心诀最基础也是最重要的一步,只要过了这一步,后面的部分便能够水到渠成。你要是连最基础的吸功大法都练不成,那可就不是本门主的问题了......”骆羽心作出一副发自肺腑,语重心长的样子,看起来容不得别人有半点怀疑。 闻言,谷夜寒只是微微点头,见其威严的样子,也不敢提出任何反驳,只是低头,不停地翻看着手中的秘籍。 “对了,答应你的,本盟主都已经做到了,至于练不练的成,那就要看你谷夜寒的造化了。但是那吴志高被囚禁在哪里,你可是还没有告诉我......”骆羽心沉声说道,言语之间掩盖不了与生俱来的一股威严之色。 “门主,那吴志高就被囚禁在龙临客栈的地窖之中,门主大可以命人将其押解过来便是......” 尽管对骆羽心的话有所怀疑,但是手中破心诀秘籍虽然有些自己不明白的地方,但是总体来说,里面无论是内功心法还是武功招式都颇为精妙,所以谷夜寒也并没有怀疑秘籍的真实性,故而将吴志高的囚禁之地说了出来。而且,谷夜寒也清楚吴志高的性子,哪怕将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他也定然不会说出什么法门,更不会帮着骆羽心将真谛拔出,他也正好趁着骆羽心将心思花在吴志高身上的这段时间,潜心研究破心诀。 骆羽心的嘴角扯出一抹奸笑,两袖一挥,走出了练功房。 ...... 一日后,黄昏,三魂门的地牢之内,冷墨凌双手双脚被铐上铁链,浑身伤痕累累,因为内力全失,所以无法挣脱铁链逃将出来。两眼望着四周森冷阴暗的环境,冷墨凌不禁长叹了一口气,心中埋怨道,这老天爷是不是耍我,让我有机缘习得盖世神功,却又是硬生生的给收了回去,给了我万中无一的至阴至寒的体质,可自从在那流云山庄失去真谛宝剑之后,就再也没有看见过它。想到这里,冷墨凌不禁感叹,人生如戏,戏如人生。 因为骆羽心命人将冷墨凌押解到三魂门地牢的时候,冷墨凌整个人还是处于昏昏沉沉的状态,所以并不知道是骆羽心的人将他押解到这里。 正在冷墨凌沉思之际,从牢门之外传来阵阵脚步之声,冷墨凌以为是那谷夜寒,于是破口大骂道:“谷夜寒,你这个乌龟王八蛋,快放你爷爷我出去,要知道,可是你爷爷我将你从那烟雨阁的地牢里救出来的,你这个恩将仇报的龟孙子......” 牢门打开,让冷墨凌颇感意外的是,走进来的并不是谷夜寒,而是一个衣着华丽,带着黑色面具的人,从这人的身形和着装看来,应该年纪不大。 “吴志高,你可知道我是谁?”骆羽心带着一股威严,沉声问道。 “哼,管你是谁,能把你爷爷我囚禁在这里的,定然也不是什么好鸟......”冷墨凌一脸憎恶的回复道。 听到从冷墨凌口中说出的粗言秽语,骆羽心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是长笑一声,说道:“听那谷夜寒说,你这个人颇为倔强,看来果然不假,来人,将吴少侠周身的铁链解开,好酒好菜招待......” 说完,两名身着黑衣的小厮便解开了冷墨凌周身的铁链,然后将一只肥嫩的烧鸡和一壶好酒放在他的身前,挪步离开。 以骆羽心的功力,自然很容易就可以看出,此时的冷墨凌已经没有了反抗的能力,根本不会对他造成任何的威胁,故而将他放开也是无所谓的。 自从被谷夜寒囚禁以来,冷墨凌已经许久没有吃到一些像样的东西了,龙临客栈那些谷夜寒的下属也是终日给他一些残根剩饭充饥,故而,眼前的烧鸡瞬间便勾起了冷墨凌的兴趣。一把将烧鸡拿起,冷墨凌开始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因为以目前自己的状态,对方想要将自己击杀简直太容易了,根本用不着往酒菜里下毒,多此一举,所以冷墨凌当然无所顾忌。 “吴少侠,听那谷夜寒说,这世间只有你知道如何让那真谛宝剑出鞘,只要你将真谛宝剑出鞘的法门说出来,本座便放了你,如何?” 说完,骆羽心便从一小厮的手中接过一个木匣子,打开木匣,一把寒气逼人的宝剑浮现在了冷墨凌的眼前。 看着眼前如此熟悉的真谛宝剑,冷墨凌放下手中的烧鸡,uu看书 ww.uukanshucm 整个人都愣在那里,心想,我的机会来了,难道那谷夜寒没有告诉你,这真谛宝剑只有我自己才能将它拔出来吗,心中暗暗一喜,冷墨凌缓缓将头抬起,对着骆羽心说道:“你的话我可信得过?只要我将这剑出鞘的法门说出来,你就会放了我?” 冷墨凌自然不会傻到这么轻易便相信了眼前之人的话,但是如果自己表现得过于想要得到那把剑,反而会让对方有所怀疑。 “那是自然,本座言出必行......”骆羽心心里想着,只要冷墨凌将真谛出鞘的法门说出来,自己便立即要了他的性命,他可容不得这个世间有第二个人知道真谛宝剑的秘密。 “好,我可不愿意再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继续待下去,你把宝剑拿过来,想要这真谛出鞘,必须要用特定的手法,我示范给你看......”冷墨凌强压住此时有些激动的情绪,淡淡的说道。 虽然都知道真谛宝剑的威力,可是却从来没有人见识过。骆羽心也并没有觉得眼前这个没有半点内力的废人会对自己造成什么威胁,故而犹豫了片刻,他还是将真谛宝剑递了过去。 接过宝剑,一股寒气袭面而来,和第一次接触真谛时的感觉不同,此时的冷墨凌突然感觉一道寒气猛的窜入自己的体内,顺着特定的脉络流入丹田。感受着体内气息的变化,他竟发现,丹田之内开始慢慢变得炙热起来。回来了,那股熟悉的炙热感觉回来了...... 第120章 重拾力量 冷墨凌篇 旋即,丹田的这股热气越来越强,逐渐随着周身的经络蔓延到全身,冷墨凌的面色也开始变得有些红润起来,心中大喜,隐隐将体内汇集的真气整理凝聚。 骆羽心似乎也察觉到了冷墨凌的异状,想要将其手中的真谛宝剑夺回,遂伸手去拿宝剑,岂料,冷墨凌周身突然爆起一股雄浑的气劲,在骆羽心没有任何防范的情况下,将其猛的震开,身体砸在牢门之上,将整个牢门弹飞了出去。然而这击虽然猛烈,但是以骆羽心的实力,还不至于让他有损伤。 “你怎么会?”不知为何,冷墨凌周身的气劲竟然越来越强,骆羽心瞪大了双眼,诧异的喊了出来。 “还真是要感谢你将真谛宝剑拿给我,我才有机会恢复内力......”对于自己突然能够恢复能力,冷墨凌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显然是由于真谛宝剑的缘故。 “还我宝剑......” “笑话,这真谛本来就是那谷夜寒从我手中骗去的,现在乃是物归原主,有什么还不还的......”虽然不知道对方和那谷夜寒是什么关系,但见其戴着一副黑色面具,见不得人的样子,似乎也不是什么好人。 见冷墨凌似乎是想将宝剑据为己有,骆羽心二话不说,从丹田提起一股雄浑的真气,汇于掌心,朝着冷墨凌猛的扑将过来,一股淡淡的血色在骆羽心的手臂之上轻轻萦绕。 冷墨凌在真谛宝剑极寒之气的激发之下,已经恢复了超过七成的内力,所以面对骆羽心的正面攻击,冷墨凌毫无惧色,不躲不避,单手握拳,将炙热真气汇于右拳之上,向着骆羽心硬抗了过去。 霎时,拳掌相对,两股强劲的真气相碰,真气爆裂,激起层层能量涟漪,周围的黑衣弟子被震得七零八落,纷纷吐血倒地。 本来以为可以一招制敌,岂料,这骆羽心的实力却也是颇为强悍,甚至在内功的造诣上稍胜此刻的冷墨凌几分,两股真气刚开始对垒半晌,冷墨凌就有一种力有不逮的感觉。反观此刻的骆羽心,随着体内一股股雄浑的真气源源不断的供给,爆发出的能量越来越强,丝毫没有退却的意思,而且看守地牢的黑衣弟子皆闻声赶了过来,再这样僵持下去,情况似乎对冷墨凌来说来说颇为不利。 见形势不妙,冷墨凌准备将拳头撤回,收回真气,逃将出去,谁知,冷墨凌此刻却感觉自己的拳头已经牢牢的被对方粘住,动弹不得,体内的真气更是源源不断的往外流失,皆被骆羽心吸入了体内。 “吴志高是不是感觉自己已经控制不住体内的真气了?真是可惜,要是你完全恢复了能力,我这吸功大法便奈何不了你,但是现在,你就等着真气耗尽而死吧......”骆羽心换掌为爪,爪尖用力一缩,冷墨凌体内真气的流失速度暴涨。 见状,冷墨凌沉思了片刻,突然想到了手中的真谛宝剑,于是冷哼一声,将真谛宝剑抛在半空,伸出手臂,将剑柄用力一扯,伴随着一股刺骨的寒气,宝剑的剑身散发出一种肉眼可见的金光,朝着骆羽心的血色手臂挥了过去。骆羽心两眼一惊,准备将手臂撤回,可惜为时已晚,骆羽心一声惨叫,手臂被宝剑砍断,被寒气包裹,磅的一声醉落一地,竟没有看到一丝血迹。 众多黑衣弟子见骆羽心落败,皆朝着冷墨凌冲了过来,一时之间,只见残肢断臂从半空飞落,伴随着一声声脆响,化为满地的细碎冰块。冷墨凌手中的真谛宝剑朝着周身划了几个剑花,随后便朝着地牢之外杀了出去。 “追,一定要将真谛宝剑夺回来......”骆羽心强忍着断臂之上的剧痛,大喊一声之后,这才往肩膀之上轻轻点了几下,将断臂之上残留的冰屑震掉,这才将身体倚靠在石壁之上,运功疗伤。少时,黑暗的地牢之中只剩下重伤之后的骆羽心,以及满地的尸体和残肢断臂。 刚才与冷墨凌对阵的时候,骆羽心不光被砍断了一条手臂,而且也因为强行将真气收回,被对方的炙热真气震得伤了心脉,所以此刻的骆羽心除了运功调息,已经没有在追上去的能力。 正在骆羽心运气调息之时,忽然从不远处的黑暗中传来一阵细微的脚步之声,随着人影的靠近,来者的脸庞逐渐清晰的浮现的骆羽心的眼前。 来者正是谷夜寒,只见他朝着骆羽心踏步而来,缓缓的将身体蹲下,两眼犹如看到猎物一般,死死的盯着骆羽心,那眼神有着一种阴冷的恐怖之感。 “门主,怎么这么不小心,非但没有从吴志高的口中得知真谛宝剑出鞘的法门,反而还让他将宝剑夺了去,还弄得自己这么狼狈......”谷夜寒用着一股带着嘲弄和诡秘的口气说道。 “谷夜寒,你来得正好,还不快去将吴志高追回来......”骆羽心并没有发觉谷夜寒的不对,看到他时反而犹如看到救星一般,令斥道。 “没想到,那真谛宝剑竟如此神奇,不仅让吴志高恢复了内力,而且它的威力还如此惊人,竟然连骆门主你都不是他的对手......” “哼,本门主也没有想到,那真谛宝剑出鞘之后的威力竟然如此之大,真是失策,你还呆在这里作甚,还不快去追......”骆羽心试图强行将身体撑起,然而周身的剧痛又不得不令他将身体又靠回了石壁之上。 “蠢,真是蠢......”谷夜寒嘲弄道。 “你说什么?”骆羽心此刻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谷夜寒竟然敢这样跟他说话。 “难道不是吗,先前连我都不敢将真谛宝剑拿到吴志高的面前,因为预估不到真谛宝剑的威力,而你却傻乎乎的将剑给了他,这是一蠢;还有,就连你这位堂堂的三魂门的门主都不是那吴志高的对手,我就这样追上去不就是送死吗,这是二蠢;你将那破心诀吸功大法的运气法门倒过来写,故意让我不知从何下手,以为我会不知道,这是三蠢。如此蠢得像猪一样的人,又怎么配活在这个世上,又怎么配拥有那一身破心诀的内力呢?” 说完,谷夜寒的双眼便犹如嗜血一般的狠狠剐了骆羽心一眼。 “你......你想干什么......” 骆羽心的话音刚落,谷夜寒便伸出掌刃,在身前犹如蛇身一样的缓缓摆动,眼前的空气开始变得有些扭曲,爆发出一股强大的吸力,化掌为掌,谷夜寒的手爪轻轻一提,一股强大的吸力便朝着骆羽心的头顶袭了过去。 随着一股股血红的真气顺着手爪朝着谷夜寒的身体涌去,骆羽心的脸色逐渐变得惨白,狰狞的面孔也开始变得扭曲,随着真气的消耗殆尽,骆羽心整个身躯都开始僵硬。最后待其身体只剩下一副白骨,谷夜寒这才收回手爪,气沉丹田,嘴中冒出一股青烟,长笑一声道:“哈......哈,有了这一身破心诀的内力,我看江湖上便没有几个人是我的对手了.......” 说完,谷夜寒将地上的衣物换上,然后拾起黑色面具,戴在自己的脸上,不想这一身三魂门教主的服侍穿在谷夜寒的身上刚好合身,戴上面具之后竟然没有一丝的违和之感,简直就和之前的骆羽心没有什么区别,让人难分真假。 “从此江湖上就再也没有谷夜寒......”说完,谷夜寒便将地上的一堆白骨化作一团粉末,然后转身走出了三魂门的地牢。 ...... 冷墨凌从三魂门一路杀了出来,因为怕惹人注意,他还特意将真谛宝剑用灰布包裹,负在身后,以免又引起什么不必要的麻烦。接下来他并没有打算立刻找谷夜寒的晦气,凭借他现在的实力,别说已经有了真谛宝剑,就算是赤手空拳,他也可以轻而易举的取了谷夜寒的性命。 然而,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眼下对他来说最紧要的便是回到中州烟雨阁令楚飘飘和他的母亲脱离险境,因为他们对如今南界武林盟主楚浪云乃是一个冒牌货的事情全然不之情,冷墨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楚浪云便会对他们下手。 先不说那楚飘飘是自己的挂名媳妇,就算仅仅是出于朋友的立场,冷墨凌也不可以袖手旁观。 时间过得很快,冷墨凌已经往中州的方向赶了三日的路程,在即将到达中州州府的大路之上,冷墨凌竟看到一大帮身着奇异服装的人押着三名大汉、一名女子,朝着进城的方向行进着。 那帮人的穿着与先前赏剑大会之上那些北州蛮夷的穿着颇为相似,应该就是北州的士兵,而那三名被押解的大汉看起来应该就是南界的人,至于那名女子,看起来有几分异域的风情,应该不是南界的人。 冷墨凌本来不想多管闲事,从而耽误了自己的行程,但是那几名押解女子的北州士兵一路上对着女子动手动脚,手脚颇为不干净,这就让冷墨凌有点看不过眼了。 一众人往前行进着,突然在大路的拐角之处出现一位身负长条包裹的年轻人的背影。待众人靠近之时,那位年轻人突然转身,朝着众人喊道:“放了那位姑娘,还有那几位南界人......” 大队带头的,看起来像个将士,身材壮硕的中年人拉了拉马头,将马蹄停住,厉声道:“来者是何人,竟然敢拦下我等的去路,你可知道我等是什么人?” “不就是一帮北州蛮夷吗,还能是什么人......”冷墨凌一脸冷冽的回复道,口气颇为蔑视对方。 将士手臂一挥,示意士兵往前将来人解决掉。两名士兵手中拿着钢叉走上前去,刚一靠近,还没等他们出手,胸口便是受了冷墨凌两掌,一股炙热将五脏烤碎,一口鲜血喷出,见了阎王。 见状,将士将腰间的佩剑拔出,两腿一蹬,座下的灰马便朝着冷墨凌狂喷而去。待到靠近冷墨凌时,将士将马头用力一提,整个马身一跃而起,两只马蹄高悬在半空之中,试图将身前之人踩死。 冷墨凌不闪不避,只是运起一股真气,汇于右拳之上,周身泛着火光,直直的朝着马身用力咂去,伴随着灰马惨烈的长啸之声,将士连马带人被一股强劲的能量整个击飞,灰马落地之后挣扎了几下便没了气息,在脖颈之处留下一坨焦黑。而将士则是整个人在地上滚出两丈之远,在地面上划出一道长长的划痕。 “聪明的就快滚,否则爷爷我的拳头可饶不了你们......”冷墨凌厉声喝道。 将士似乎被刚才的重重一击吓破了胆,整个人愣在那里,嘴角不住的抽搐着,竟然忘记了逃跑。身旁的小厮将将士的手臂扯了扯,uu看书 ww.uanshu 将士这才反应过来,急忙手脚并用,慌慌张张的随着手下逃了去,竟然连自己的佩剑都留在地上,没有拿走。 女子和几名大汉既然已经脱离了险境,冷墨凌也不想再过多的逗留,遂转身便准备离开。 “壮士慢走,多谢壮士相救,壮士此去是不是前往中州州府,可否带我等一程?”一名大汉冲了过来,双膝跪地,拱手道。 冷墨凌并没有回应大汉,只是自顾自的往前走去,他此去是为了救楚飘飘等人脱离险境,自己多耽搁一会,他们便有可能多一分危险,而这几个人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内功,更别说是轻功了,带着他们上路反而成了自己的累赘。 “壮士慢走,我等几人武功浅薄,去中州的这一路之上恐怕还会遇到什么歹人,壮士就带我们一程吧......”见冷墨凌并没有理睬自己,大汉又跟上前去,央求道。 “老四,人家救了我等,已经是天大的恩情了,你又怎么能强人所难呢?”身后另一名身材有些微胖的大汉跟过来,将老四扶起,有些责备之意的说道。 “你们是什么人,怎么会被落在那些北州的蛮夷的手里?” 冷墨凌本来对他们是什么人并不感兴趣,但是既然他们这样央求自己带他们一起上路,自己也不好再拒绝,故而得先了解一些前因后果才行。 原来这三名大汉就是那沐兰的几位结拜兄弟,那名女子则是阑曳城的古丽公主。 请假 找找灵感,请假一天! 第121章 冒牌货 冷墨凌篇 原来当日刘相开和沐兰相继离开山寨之后,沐兰的几位结拜兄弟见二人迟迟没有回来,实在放心不下,于是便带着古丽一起下山寻找二人,不久便在步州山上发现了沐兰的尸体,伤心过后,便将沐兰的尸体下葬,然后在古丽的央求下,来到阑曳城寻找齐内姆。岂料此时的阑曳城已经变作一座空城,满城都充斥着尸体腐臭的味道,横尸遍地。 见状,众人诧异不已,古丽更是接近疯狂的冲进瓦腊宫殿,寻找自己亲人的下落,一番寻找无果之后,古丽又赶往城郊寻找齐内姆的下落,但是依然没有他的半点踪影,恐怕齐内姆也同样在这场惨无人道的屠杀中丧失了性命。 瓦腊族已经被灭族的事实让古丽接近绝望,一味有了求死之念。经过众人的一番安慰和劝说,古丽终于放下了求死之心,开始化悲愤为仇恨,有了调查真凶和复仇的念头。 经过众人的一番分析,可能刘相开是唯一清楚阑曳城被屠的前因后果的人,故而,众人决定四处打听刘相开的下落。 在西海经过一番打听,众人并没有打探到关于刘相开的任何信息,但是也在偶然间听到一些江湖中人说起中州追讨大会的事情,而刘相开一身武艺,也算是个武林中人,所以众人便决定赶往中州碰碰运气。 古丽因为从瓦腊宫逃离的匆忙,所以身上并没有带多少银两,待到古丽身上的银两被消耗殆尽之时,众人便没有了继续上路的盘缠,虽在沐兰的几位兄弟便想到了自己的老本行,打劫的勾当。 但是沐兰生前的规矩,他们并没有忘记,那就是就算是打劫也只能劫一些不义之财,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劫的。 在路过西州近郊之时,他们便寻了一处经常会有行商经过的大路,准备劫上一笔。但是在草丛中潜伏了许久,路过的行人不是一些贫苦人家就是一些正儿八经的商队,看起来也不像是拥有什么不义之财,故而,无奈之下,众人只有苦苦守候,直到看到几名北州士兵经过之时,他们才终于有了打劫的对象。 本来只是几名普通的北州士兵,看起来也没有什么武力,几兄弟是完全可以应付的,岂料,这几名士兵只是上前探路的小卒,后面跟着一大队北州的兵马。几番僵持,不能速战速决之下,跟过来的一大批兵马便将他们生擒。 被这些北州士兵一路押解着来到中州的地界,正在众人纠结,不知如何逃脱之际,竟然突然遇到一位侠士,将他们给救了下来。 从众人的口中听到刘相开的名字,冷墨凌甚为诧异,不想和刘相开分别了这么久,竟然在这种情况下遇到了他的朋友。 既然大家都有共同的朋友,冷墨凌与众人的关系自然也是拉近了几分,故而答应众人一起上路,寻找刘相开的下落。 对于为何突然在南界之地出现这么多的北州士兵,冷墨凌心中也是猜到几分缘由,定是那北州雄狄大王因为赏剑大会阴谋失败,而且苏克王子被囚禁在中州烟雨阁,故而准备挥军南下,先前出现的那一批士兵肯定是来中州探路的。 ...... 刘相开现在音讯全无,一时半会想要寻得他的下落似乎是不可能的,对于冷墨凌来说,现在最为紧要的事情便是先将有人冒充楚浪云一事告知楚飘飘,让他们有所防备,当然,最好就是先将他们带出烟雨阁,然后将真正的楚浪云救出来,揭穿冒牌武林盟主的阴谋。 进入中州州府之后,冷墨凌便将古丽等人暂时安顿在了州府的一处客栈之中,自己独自一人潜入了烟雨阁之中。 来到烟雨阁内院,只见楚飘飘独自一人正两眼呆滞的看着池塘里的金鱼,满脸愁容,似乎在沉思者什么。因为楚飘飘的附近有着一帮弟子看护,冷墨凌不想暴露,所以并没有立即出现,只是躲在一处假山的后面,等待接近她的机会。 两眼凝视着楚飘飘的愁容,这段时间似乎她清瘦了不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的不辞而别才导致她变得如此憔悴,冷墨凌的心里不禁觉得亏欠她太多。 过了许久,楚飘飘那边终于有了动静,只见她绕过池塘,走出廊道,往假山这边走了过来,似乎是因为周身总是跟着两名弟子,像是监视一般,所以楚飘飘有点不舒服,沉声道:“我想一个人静静,你们不要跟着我了......” 闻言,跟在其身后的两名弟子似乎有些为难,两眼对视了一眼,回道:“师妹,我等受师傅的命令,要在这看护你,你不要让我们难做啊......” 两位弟子的话立刻引起楚飘飘的不满,怒气道:“这烟雨阁是我的家,不是牢房,现在想要一个人独处一会都不行吗?你们要是还当我是你们的师妹,就不要跟过来,我现在内力全失,你们还真当我会遁地消失不成?” 说完,楚飘飘便狠狠的剐了一眼两名弟子,然后转身往假山的方向行了去。 两名弟子纵然不知道楚浪云为何会将楚飘飘禁足,还封住了她的内力,但是仍然不敢违抗楚浪云的命令,害怕楚浪云责怪。然而,毕竟楚飘飘是和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的小师妹,有着多年师兄妹情谊,所以他们也不忍心看其如此烦恼,故而只是站在原地,并没有跟上去。心想,总是被他们两个大老爷们跟着,没有自己一点的私人空间,对于一个女子而言确实是一件非常郁闷的事情,而楚飘飘现在也已经没有了逃离的能力,让她一个人待一会也无妨。 在经过假山之时,楚飘飘身后突然被戳了一下,下意识的转身一看,吓得差点叫出声来,但是在确认了眼前之人的身份之后,本是有些受惊的神色霎时变成了意外和惊喜。 将食指放在嘴唇之上轻嘘了一声,冷墨凌将楚飘飘拉到身旁,见其定了情绪,方才唤了一声她的名字。 “相公.....你怎么会在这里?”楚飘飘用一种非常复杂的口吻问道,眼神之中有诧异,有惊喜,更有些许责备。 轻声诉说一番,冷墨凌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全部说了出来,包括自己为何会不辞而别,还有烟雨阁地牢中被囚禁的老者,以及他对现在在烟雨阁中的那位挂名老丈人身份的怀疑,没有丝毫隐瞒的全部告诉了她。 闻言,似乎这一连串的事情有点让楚飘飘反应不过来,甚至匪夷所思,但是回想起这一段时间自己的父亲对自己和母亲的态度,楚飘飘还是觉得冷墨凌的话并不是无稽之谈,更何况对于自己的新婚丈夫,她还是信得过的。 “这段时间,父亲不仅更加冷落了母亲,更是用深厚的内力封住了我周身五大穴道,以致于我现在内力全失。不仅如此,他还将我和母亲分开禁足,我本还觉得奇怪,不知道他的用意,倘若你说的是真的,那所有的事情就解释得通了......”楚飘飘一边说着,一边回想起这段时间烟雨阁的不同寻常的地方,分析道。 “既然那冒牌货将你和楚夫人禁足,想必暂时不会加害你们,我今晚便潜入地牢,将真正的楚盟主救出来,然后再在之后的追讨大会之上当着众武林英雄的面揭穿他,你好好照顾自己,千万不要暴露你已经知道他是冒牌货的事实......” 说完,冷墨凌便转身准备离开,却又是被楚飘飘拉着了。 两眼神情又夹杂着丝丝委屈,痴痴的望着冷墨凌,楚飘飘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没有开口。 冷墨凌当然明白楚飘飘想要说些什么,只是现在冷墨凌除了一些亏欠的话,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因为自己确实对她没有半点男女之情,哪怕当初和她成亲也是受到了冒牌楚浪云的胁迫,但是现在将这些话说出来,除了伤害对方,没有半点好处,故而冷墨凌只是轻轻的拍了拍楚飘飘的肩膀,然后将她的纤手挪开,转身扫视了一番周围的情况,偷偷摸摸的离楚飘飘而去,只剩下楚飘飘一脸委屈的站在原地,痴痴的看着逐渐远去的背影。 控制了一下情绪,u看书.uuknshu在得知这些日子一直和自己朝夕相处的父亲竟然是一个冒牌货之后,楚飘飘对现在正被禁足在房间的母亲开始担心起来,不知道她现在是不是安然无恙。 绕过假山,在两名弟子的随行下,楚飘飘往楚夫人的房间行了去。待快要到达楚夫人的房间之时,两名弟子将其拦了下来。 “飘飘,你这是要去哪里?”其中一名弟子道。 “你没看见吗?我现在要去母亲那里......”楚飘飘有些愤慨的回复道。 “飘飘,师傅有令,在追讨大会结束之前,你是不可以和师母见面的,你就不要让我们为难了......”另一名弟子神情变得有些严肃,沉声道。 见两名弟子似乎不打算让步,楚飘飘剐了二人一眼,冷哼一声,旋即朝着楚夫人的房外大喊道:“母亲,母亲你可还好?” 闻声,两名弟子将楚飘飘的两只胳膊挽起,打算强行将其拉开,远离楚夫人的房间。 这时,楚夫人的房间大门突然被打开,而当楚夫人想要跨出房门之时,却是被两名守卫手中的刀柄拦住了去路。 “飘飘,我的儿......”楚夫人对着自己不远处的女儿大喊道,两眼噙着无奈和丝丝泪痕。 两母女已经有数日没有见过面了,面对这一段时间烟雨阁一连串不合乎常理的事情接连发生,楚夫人在两名守卫的呵斥下,只得黯然退到了房中。 第122章 扑朔迷离 冷墨凌篇 回到客栈,和沐兰的几位结拜兄弟还有古丽说了自己将要在追讨大会之上揭露冒牌楚浪云的打算之后,冷墨凌便开始在自己的房中修炼,养精蓄锐。 他发现,原来自己之前之所以会突然失去内力,是因为过度消耗体内的阴寒之气,导致阴寒之气供应不足,从而被烈焰真气的炙热之气完全吞噬,而炙热之气因为已经习惯了和原本自己身体属性的阴寒之气一起运行,待到阴寒之气供应不足的时候,炙热之气也随之越来越弱。 那天在三魂门的地牢之中,在接触到真谛宝剑的那一刻,宝剑当中所蕴含的强烈的寒气涌入体内,从而重新激起了原本属于自己的阴寒之气,故而那残留在丹田的弱微的炙热之气又开始伴随着阴寒之气燃烧了起来,进而冷墨凌才得以恢复内力。 经过几个时辰的调息,冷墨凌已然恢复到了巅峰的状态,此时已经入夜,他这才出发,准备潜入烟雨阁的地牢,将真正的楚浪云拯救出来。 ...... 来到烟雨阁的地牢之外,这里的守卫相较于之前似乎森严了许多,可能是因为追讨大会即将到来,那假的楚浪云怕发生什么意外,所以特意加强了地牢的守卫。 冷墨凌之前是因为想要取得楚浪云的信任,所以做起事来也是畏首畏尾,但是如今已经确认那楚浪云根本就是个冒牌货,所以现在也没有那么多顾及,故而在没有发出一丝动静的情况下,直接击杀了地牢外的守卫,轻而易举的便潜入到了地牢之中。 顺着熟悉的路线,冷墨凌来到了囚禁老者的牢门之外,往铁窗望了进去,只见那名老者周身依然被铁链固定,整个人毫无生气的低着头,软塌的倚靠在铁柱之上。端详了老者一番,望着眼前熟悉的身形,冷墨凌更加可以确定,眼前这位老者便是楚飘飘的父亲,自己的挂名老丈人,当今南界真正的武林盟主楚浪云。 将真气汇聚于掌心,用拳头将铁锁砸开,冷墨凌推门而入,来到老者的身旁轻轻摇了摇对方的身体,轻声唤着对方:“楚盟主,楚盟主......” 老者感受到了周身的动静,缓缓将头抬起,然后两眼有些诧异的盯着冷墨凌,不知眼前之人是敌是友,遂沉默不语。 “楚盟主,我是来救你的......” 可能是因为被囚禁的太久了,听了冷墨凌的话,老者的情绪似乎有些激动,说话的音量也有些大:“你是谁,为何救我?” 见状,冷墨凌赶紧将食指放在嘴唇上长长的嘘了一声,回复道:“楚盟主,此地不宜久留,等到了安全的地方,再跟你解释......” 说完,冷墨凌便将老者周身的铁链用掌刃斩断,将其负在身后,往牢门之外冲了出去。 待到地牢的出口,也不知道是谁逃了去通风报信,不远处传来阵阵喊声:“贼人休走......” 不一会,地牢之外便汇集了众多烟雨阁的弟子,手中执着长剑,拦住了冷墨凌的去路。 背上驮着老者,解决掉几名弟子之后,正在冷墨凌厮杀之际,从其身后传来一阵浓重的杀机,转身一看,只见冒牌楚浪云从不远处飞身跃来,伴随着一股浓重的淡黄真气的环绕,杀气腾腾的一掌照着冷墨凌重重袭来。 横扫一腿,将朝着自己攻击而来的烟雨阁弟子击倒之后,冷墨凌用尽十成的内力,对着朝自己迎面而来的冒牌楚狼云硬生生的接了一掌。他非常清楚,之前和眼前之人较量过一次,虽然是自己胜了,但是先前在深山见其激战大蛇的时候,冷墨凌就已经知道,冒牌楚浪云的实力不仅限与此,所以,此刻和他再次对战,冷墨凌不敢有半分的松懈。 两掌相对,两股真气相撞,爆发出一股强大的能量,能量波圈激起的涟漪将围绕的众多烟雨阁弟子震得七零八落,纷纷倒地。 相持了许久,就在冷墨凌感觉自己的真气正一步步压制对方,即将占得上风的时候,冒牌楚浪云周身的淡黄真气竟渐渐变为暗红之色,能量暴涨,顷刻之间,冷墨凌竟然发现自己的烈焰真气竟然生生的被对方压制住了,而且犹如一条蟒蛇一般,正一步步积累着优势,准备吞噬自己。 “嘭!” 一声巨响,冷墨凌被对方一股猛然爆发的气劲弹射开来,退出一丈之外,地面之上留下一条深深的脚痕。 “上次交手,你果然是隐藏了实力,你这只老狐狸......”冷墨凌缩了一下眼瞳,沉声说道。 “看来你都已经知道了,那老夫更不能留你性命了......”从冷墨凌说的话,还有他犯险救老者的举动,冒牌楚浪云就可以很容易的判断,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秘密。 说完,冒牌楚浪云又是尽全力运起一股真气,朝着冷墨凌飞身击掌过来。 “想杀我?做你的春秋大梦吧......” 在对方的掌刃飞袭过来之际,冷墨凌拔出身后的真谛宝剑,往身前用力一扫,一股强烈的冰寒之气迅猛袭去,所去之处竟然连空气都冒起丝丝凉意。 冷墨凌这突如其来的一招显然是冒牌楚浪云没有想到的,情急之下,只好侧身往一旁翻身一转,躲过了冰寒的剑气,稳稳的落到了地面之上,浓郁的寒气击在了前方两名烟雨阁弟子的身上,其身体瞬间化作一坨冰块,一声嗙的巨响,冰坨炸裂,化作一堆冰屑。 就趁着刚才冒牌楚浪云躲避的片刻时间,冷墨凌纵身一跃,脚踏虚空,飞出了庄门之外,往黑暗之中逃了去。 “真谛宝剑?他竟然能拔出真谛宝剑,难道他是......” 一脸愤恨夹杂着诧异,冒牌楚浪云站在原地,似乎想到了什么,有些出神的望着黑暗的虚空。 ...... 一路施展着轻盈的身手,在虚空之中爆射而出,过了许久,冷墨凌已经负着老者回到了客栈的房间之中。 见冷墨凌回来,古丽等人赶忙凑了过来,将老者扶到座椅之上,经过了一番询问,从冷墨凌那里得知了事情的经过,以及老者的身份。 除了一些皮外的伤势,老者已经全无内力,似乎是被人费了武功。不仅如此,冷墨凌看他双手双脚的伤疤,似乎他的手筋脚筋也已经被人挑断,无法再续。 “那假货也太恨了,竟然这般残忍的对待楚盟主......”老三一脸愤恨的说道。 闻言,老者只是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并没有说什么,似乎这么多纪以来的囚禁,他已经习惯了当前的这种状态。 “这位公子,你是如何知道老夫被囚禁的,又为何要救老夫......”事已至此,楚浪云已经可以肯定,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是友非敌。 冷墨凌将自己如何发现冒牌楚浪云身份的经过,以及自己偶然发现他的被囚禁的事情一一说了出来,当然,也包括自己和楚飘飘成亲的事情,也没有任何隐瞒的和盘托出。 “看来这一切都是天意,没想到今日救自己的却是自己的女婿,我那可怜的夫人还有女儿,也不知道他们如今怎么样了......” 经过一番生死转折,楚浪云也没有抱怨,也没有庆幸,而只是将自己经历的这一切归结于天意,显然他已经看淡了江湖,但是一想到自己的女儿和夫人现在还身陷在虎狼之地,楚浪云就不禁有些无奈和悲伤起来。 “楚盟主不用担心,飘飘和楚夫人现在虽然被那假货禁足囚禁,但是似乎并没有加害他们的意思,所以并没有生命危险,对了,那将你囚禁,冒充你的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冷墨凌虽然一直怀疑那冒牌楚浪云便是昔日给楚浪云祝寿的普陀老者,u看书ww.uukansh.cm 但是他并不知道老者的身份,故而,一番安慰之后,冷墨凌好奇的询问道。 楚浪云咬了咬牙,眼瞳微缩,眼神之中泛着森冷的恨意,叹了口气,沉声说道:“那恶人在将老夫囚禁的时候,老夫也听他说过,说是彦圣真君已经破除了封印,这四海五州都将臣服在他的脚下,而且是永生永世,只是老夫不明白,那彦圣真君乃是上古大侠,距今已经有1000纪有余了,这件事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闻言,冷墨凌不禁有些诧异,先前那冷红幽在自己耳边说过,上古大侠彦圣真君乃是自己的爷爷,虽然对当年普陀老者的话也同样不明白,但是冷墨凌似乎隐隐可以感觉到,事情似乎已经变得越来越扑朔迷离了。 “楚盟主,这几日你好生休息,养精蓄锐,再过几日便是那追讨大会,届时众武林英雄都会集结在那烟雨阁,到时可要楚盟主你亲自揭露那普陀老者的真实面目......”冷墨凌有些沉重的说道。 楚浪云郑重的点了点头,两眼望向窗外的夜空,眼神之中充满了忧患,那普陀老者的实力,自己是亲身体会过的,几日后的追讨大会结局会怎样,尚且还是个未知之数。 不知不觉,夜已经深沉了,在众人皆睡去之际,冷墨凌坐在床榻之上,真谛宝剑放在身前,不断的将体内的炙热之气与宝剑的阴寒之气相互糅合,以达到融汇贯通的境地,随着自身的实力也慢慢增强了些。 第123章 反目 两日之后,追讨大会前夕,江湖中的各门各派均已经集结在了中州的州府,一时之间,州府之中随处都可以看到江湖人士的身影,所有客栈的房间都处于爆满的状态,更有不少门派的弟子因为争得房间的位置而大打出手。 净念一行人已经在昨日便赶到中州州府,寻了间客栈,暂时住了下来,这日,众人正在客栈的大厅中饮酒吃菜,突然从大门之外走入一帮看似凶神恶煞的江湖帮派人士。 “掌柜的,给我等来几间上房......”其中一名脸上有着一道疤痕,满脸络腮胡的壮汉走到柜台前,用力的敲了几下桌子,冲着柜台的掌柜盛气凌人的吼道。 “不好意思客官,本店的房间已经住满了,还请你到别处投栈吧......”被壮汉的吼声吓得整个人哆嗦了一下,掌柜畏缩的说道,因为害怕得罪了对方,所以说话的声音颇为谨小慎微。 “哼,我海天帮为了这次追讨大会已经赶了几天的路程,正疲惫得很,你竟然敢说没有房间,要是老子休息不好,误了明天的大事,定要将你的脑袋拧下来当凳子坐......”壮汉听掌柜说已经没有房间顿显怒色。 掌柜被壮汉的话吓得脸色有些泛白,思索了一会,赶紧解释道:“确实是没有房间了,如果实在不行,本店还留有一间柴房,只是住不下这么多人,如果客官可以将就的话......” “你竟敢让老子住柴房?” 还没等掌柜把话说完,壮汉怒喝一声,加把将抓起掌柜的衣领,将其推倒在地,一顿粗言秽语之后,转身准备离去。 就在这时,一群尼姑打扮的人从大门之外走了进来。 “掌柜,还有没有房间?” 一阵熟悉的声音传到净念的耳边,净念侧头一看,竟然是自己的同门小师姐净语,顿时整个人都愣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原本净念以为净语已经死了,现在却又看到她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的眼前,此时的心情除了激动,还有一丝莫名的伤感。 “净语......”净念唤了一声。 净语转身一看,竟然是自己的念姐姐,旋即冲了过去,抱作一团,皆是哭的稀里哗啦。 二人将对方分开这段时间的种种经历互相倾诉一番之后,南海神尼也随后赶到,见自己的徒儿净念安然无恙,也是老怀安慰。 “哼,难怪没有房间,竟然碰到一群尼姑,真是晦气......”先前那名恶汉有些讥讽的说道。 净念等人虽然觉得恶汉甚为令人厌恶,但是也不想惹事,所以并没有理会恶汉。 “原来是南海神尼,久闻神尼的大名,我等有两间上房,我愿意腾出一间,让给神尼......”柳奈何曾在二十纪前与南海神尼有过一面之缘,故而认得他。因为南海大智庵一直都不过问江湖之事,所以柳奈何和她也并没有什么恩怨。 南海神尼自然也清楚柳奈何的身份,顾忌到无欲宫在江湖之中并不怎么光彩的名声,她自然是不愿意和她有什么来往,但是毕竟柳奈何也是江湖中成名已久的一代宗师,既然对方开口了,自己也不好拒绝,况且自己的徒儿净念似乎和他们的关系颇为密切,所以也就答应下来。 听了柳奈何的话,那名恶汉顿时勃然大怒,挪步到柳奈何的身前,大声吼道:“你这老东西,有房间竟然不让给我海天帮,我看你是找死......”显然,恶汉并不知道身前柳奈何的身份。 一旁的柳无欲见恶汉竟然对自己的师傅如此无礼,本想上前将其教训一番,却是被柳奈何给拦住了。柳无欲身旁的吕云娇见恶汉一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样子,脸上暗暗浮现一抹讥笑,心中默念道,等下你都不知自己是怎么死的。 柳奈何并没有因为恶汉的无礼而有任何表情的变化,只是淡淡的问了句:“你叫什么名字?” “你爷爷我张顶......” 恶汉的话刚一落地,只见柳奈何桌上拿起一根筷子,朝着恶汉的方向轻轻一挥,筷子便穿过恶汉的脖颈之处,速度快到竟然没有见到一丝血迹。 过了半晌,待到恶汉反应过来,突然脖颈之处传来一阵剧痛,旋即便倒在了地上。和恶汉一起的帮众见状皆是被吓出了一身冷汗,纷纷往客栈外逃窜了出去。 “我柳奈何从不杀无名之辈......”说完,柳奈何从腰间拿出一顿银子,在手上扬了扬,背对着掌柜,接着说道:“把尸体丢出去,清洁干净......” 大厅内凡是有点见识的江湖人士在听到柳奈何三个字之后,纷纷被惊出了一身冷汗,不敢发出一声声响。 “阿弥陀佛......”南海神尼对刚才的一幕并没有感到意外,只是觉得柳奈何似乎过于狠辣,不禁念道。 ...... 客栈的房间之中,南海神尼询问了净念怎么会和无欲宫的人在一起,净念便将近一段时间和柳无欲、柳奈何只见发生的种种全都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南海神尼对净念颇为了解,所以并不担心她会作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只是对于她和无欲宫的人过于亲密的来往有些忧虑,于是便劝说净念不要和柳奈何走得太近,但是净念似乎并没有放在心上。 从房间出来,柳无欲一脸焦急的朝着净念走了过来,说是柳奈何烈焰真气的反噬又开始发作,特意轻净念前去帮他化解,净念闻言,立即感到了柳奈何的房间之中。 在化解的过程中,净念发现,柳奈何烈焰真气的反噬作用越来越强,凭她的内力已经无法再化解那股越来越浓重的炙热之气,于是柳奈何便请求让南海神尼前去化解。南海神尼本就因为之前给净语祛毒,而导致内力受损,本不适合再次消耗内力为其化解,但是见柳奈何生不如死的痛苦之状,南海神尼因为不忍,最终还是答应了柳奈何的请求。 在南海神尼帮柳奈何化解的过程中,柳奈何心想,既然净念已经没有能力帮到自己,而无欲宫和大智庵相距甚远,自己也不可能每当反噬发作的时候,再赶去大智庵求助,更不可能将南海神尼长期的留在自己身边,所以便有了将延伦经据为己有的想法。 在为柳奈何化解烈焰真气反噬之后,南海神尼由于消耗真气过度,故而已经相当乏累和虚弱,所以便准备回到自己的房中休息。 而在此时,柳奈何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希望南海神尼能够将延伦经传授给自己。然而,延伦经乃是大智庵的无上内功心法,更是大智庵的立派的根基,南海神尼自然是不会答应。在柳奈何的再三请求之下,南海神尼最终还是拒绝了柳奈何,但是柳奈何似乎有些不满,竟然开始有些翻脸的意思,这让净念颇为不满和失望。 发展到最后,双方竟然开始争执起来,柳奈何更是动了杀心。南海神尼因为内丽消耗还没有恢复,显然不是柳奈何的对手,在柳无欲再三阻拦的无果的情况下,柳奈何竟然将南海神尼击杀。 为了不留后患,柳奈何竟然接连击杀了大智庵的众多弟子,甚至连净念都不肯放过,但是迫于柳无欲用自己的性命要挟,柳奈何最终还是不得已,放过了净念。 之后,净念本想为南海神尼和众同门报仇,但是自己根本不是柳奈何的对手,所以只有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仇人就在眼前,但是却并不能将她怎么样。uu看书ww.uukanshu 在悔恨痛苦之下,净念竟将南海神尼和众同门的死归罪于自己,因为如果不是自己结交无欲宫的人,而恰好又遇到南海神尼和同门,那么南海神尼和众同门就不会死在柳奈何的手里。对此,净念万念俱灰,甚至有了自尽的想法。然而,在净念准备挥剑自尽的时候,柳无欲恰好赶到,救了净念。 虽然柳无欲并不是杀害众人的凶手,但是柳无欲毕竟是无欲宫的人,而且如果不是净念和柳无欲相识,后面也不可能接触到柳奈何,所以净念纵使知道柳无欲并没有罪过,但是最终还是决定与其决裂。 净念与柳无欲决裂之后,柳无欲痛苦不已,终日浑浑噩噩,戒酒消愁,也不再关心江湖中的任何事情,成为了半个废人。 和柳无欲分开之后,净念偶然在一路上的点化之下,不再轻生,决定勤练武功,日后定要寻得机会,将柳奈何击杀,为恩师还有众多同门报仇。 但是净念和柳奈何的武功差距太大,想要报仇恐怕难比登天,所以净念便响起了真谛宝剑,传言真谛宝剑威力无穷,只要拥有了真谛宝剑,何愁大仇不报,所以,净念便决定翌日前往烟雨阁,看是不是真的能够得到真谛宝剑的下落。 漫漫长夜,净念久久不能入眠,柳奈何将南海神尼和众同门杀死的一幕犹如刚刚发生在眼前一样,净念在心中立下誓言,定要用那柳奈何的鲜血祭奠恩师和众同门的亡魂。 第124章 南武真君(完) 大结局 翌日,烟雨阁的演武场之内人山人海,江湖各大门派的掌门纷纷列座,一时之间众人议论纷纷,楚浪云迟迟没有出现,甚至有人开始大发雷霆,抱怨起来。在烟雨阁的管事一番安抚之下,众人才憋着一股怨气,等待了许久。 过了许久,楚浪云终于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只是看他的样子,神采奕奕,似乎并没有因为这次追讨大会而显得有任何的不安和不快。 楚浪云刚一出现,各大门派的掌门便纷纷要求楚浪云将谷夜寒交出,并且说出真谛宝剑的下落,不然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然而,谷夜寒明明已经不再烟雨阁,但是楚浪云却让众人先吃好喝好,待到午夜之时,自会将谷夜寒交出,给大家一个交代。虽然众人不明白楚浪云为何非要等到午夜交人,但是既然他已经作出承诺,众人也不好一直闹事,只有耐心等待,看楚浪云到底能弄出什么幺蛾子。 少时,只见冷墨凌带着一名头戴斗笠,面遮黑纱的老者走进了烟雨阁的演武场,声称站在台上的楚浪云并不是真正的楚浪云,并且将数月之前在那楚浪云的寿宴之上,东海普陀老者不请自来,前往寿宴祝寿的事情重新翻了出来。 闻言,众人都感到莫名其妙,不知那寿宴和普陀老者与刚才冷墨凌提到的惊人一语有什么联系。于是,冷墨凌便将普陀老者将楚浪云囚禁,并且冒充楚浪云的样貌,霸占武林盟主之位数月的事情也说了出来。 众人听了冷墨凌的说辞,纷纷表示难以置信,分明眼前的楚浪云无论在身形和神态上面都没有任何问题,说是要让他们相信冷墨凌刚才所说的话,就必须出示证据。 就在这时,那位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老者便将头上的斗笠掀开,接着撕开了面纱。面前这位老者的样貌让众位江湖英雄大跌眼镜,因为那位老者除了面容有些憔悴之外,其他的无论是面貌和身形都与台上的楚浪云没有任何区别。 普陀老者本就知道冷墨凌将真正的楚浪云劫走,今日定会将他带上,当着众武林人士的面揭露自己,所以早已想好了一套说辞,污蔑冷墨凌早已经将谷夜寒劫走,拿到了真谛宝剑,今日又特意找了一位和他相貌相似的人,前来陷害自己,而他可以要将时间拖到午夜,便是在等冷墨凌出现,将其擒住。 冷墨凌和普陀老者各执一词,一时之间,全场哗然,不知孰真孰假,议论纷纷。就在这时,楚飘飘和楚夫人突然从人群中出现,竟然亲口指证普陀老者的种种罪状。原来先前与楚飘飘见面之时,冷墨凌便已经解了楚飘飘周身的五处大穴,让她恢复了内力,而楚飘飘一直隐忍,直到追讨大会召开之际,整个烟雨阁都因为追讨大会的事忙得不可开交,根本没有时间顾及到被单独囚禁的楚飘飘,楚飘飘便趁此机会将楚夫人救了出来。而冷墨凌早已经约好了和楚飘飘会面的时间和地点,楚飘飘一家人才得以重聚,出面指证普陀老者。 很明显,如果说冷墨凌的片面之词很难让众武林人士信服的话,那么楚浪云自己的女儿和夫人却是绝对没有污蔑楚浪云的可能,所以众人便将矛头纷纷指向了高台之上的普陀老者。 普陀老者见事情已经暴露,不得已之下,也只好承认了自己的身份,只是他似乎并没有因为被揭发而有任何的慌张和恐惧,反而一顿狂笑,目中无人。 众人见普陀老者如此嚣张,纷纷向普陀老者发难,可是只是过了半晌,众人却是发现自己竟然突然全身乏力,使不出半点内劲,普驼老者这才将茶水和饮食当中已经被下毒事实,说了出来。众人虽然气氛,但似乎普陀老者已经预谋已久,所以众人也只有无可奈何的用愤怒的眼神看着普陀老者。 冷笑一声,普陀老者将面罩一揭,一张全新的面孔浮现在众人的眼前,既然已经被揭露,所以也必要遮遮掩掩,普陀老者承认了一切,并且将所有的事情都说了出来,嘴中还说着什么,彦圣真君已经冲破封印,今天就是他得以永生,和一统江湖的日子。对此众人也是一头雾水,不知道上古大侠和这追讨大会有什么联系。 普陀老者刚一把话说完,旋即手臂一挥,众多的黑衣人便从演武场的四面八方集结起来,将武林众人团团围住。 只见一位面戴黑罩,身穿黑袍的年轻人走上了高台,嘴中同样说着一些什么彦圣真君英明神武,冲出江湖的话,众人皆是搞不明白,如今距离彦圣真君离世已经有一千纪有余,为何那黑面人还会说什么重出江湖的话语,实在令人费解。 当然,此人并不是那骆羽心,而是冒充他的谷夜寒,谷夜寒利用骆羽心门主的身份直接接收了整个三魂门,而且还通过骆羽心和普陀老者的来往信件中了解到了他们精心策划的阴谋,而且信件中还多次提到了真君一词。虽然知道骆羽心和普陀老者的身后肯定存在着一位非常有实力的高人,却不想,那高人竟是普通老者口中的彦圣真君,故而谷夜寒也甚为不解,但是为了不使自己的身份暴露,谷夜寒也跟着普陀老者喊起了口号。 无论背后普陀老者后面的高人是谁,冷墨凌都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的阴谋得逞,所以便和谷夜寒与普陀老者来了一场大战,更是出动了真谛宝剑,真谛宝剑一出,全场的所有人无不因为宝剑所散发出来的惊人力量而为之惊讶。 在冷墨凌和二人激战得难解难分之际,柳奈何突然出现,暗算了一把谷夜寒,致使谷夜寒深受重伤,不能在使用武力。而普陀老者在失去谷夜寒的协助的情况下,不敌二人联手,于是也同样被二人制服。 结束激战之后,柳奈何想趁机偷袭冷墨凌,隐藏在人群之中的净念突然大喊,提醒了一声。可是柳奈何出手实在太快,冷墨凌刚反应过来,便重重的吃了柳奈何一掌,被她将手中已经出鞘的真谛宝剑夺了去。 柳奈何夺得真谛宝剑之后异常兴奋,本想用谷夜寒和普陀老者的性命试试真谛宝剑的威力,岂料,真谛宝剑突然开始在她的手中剧烈震动,阴森强烈的寒气突然开始涌入他的体内,将其体内的炙热之气彻底扑灭,一时寒气攻心,柳奈何竟然喷出一口鲜血,瘫倒在地。 见状,净念手执长剑,在柳奈何没有还手之力的情况下,一剑了结了柳奈何的性命。 此时已经接近午夜,大获全胜之后,三魂门的众弟子纷纷投降,冷墨凌本来打算将身受重伤的谷夜寒和普陀老者交给众武林人士处置,谁知,突然从不远处传来一阵震耳欲聋呼喝之声,半晌之后,一位面容苍老,满脸龙须,身穿金色黄袍的老者手持一把墨黑的宝刀,突然从议事厅的房顶一跃而下,气势非凡。 在和老者一番交谈之后,从老者口中得知,老者竟就是那上古大侠彦圣真君,并从他的口中得知,此次的追讨大会已经被真君密谋已久,目的就是在今夜血月临空的时候,服下龙元,而且还要吸收众江湖英雄的内力,用来抵御服下龙元之后所产生的狂暴之气,从而待到永生永世统领整个江湖的目的。 眼下,所有的事情都已经水落石出,但是还有一点让众人更是诧异,那就是眼下那位手持真谛宝剑的年轻人竟然是彦圣真君的外孙。 彦圣真君除了一身武艺旷古烁今,而且还善于铸造兵器,更是对于天文星象颇有建树。前先日子,彦圣真君夜观天象,竟然发现自己的真龙之象竟然逐渐被一处乌云笼罩,故而,真君便猜测定是自己的克星已经在江湖之中出现,而且那克星似乎和自己有几分血缘关系,再联想到自己的女儿李紫依之前已经用真谛宝剑穿越的能力将她与冷红幽所生的孽种送去了另外一个界域,所以真君便猜想,那克星就是自己的外孙。 本来彦圣真君对冷红幽并不待见,自然也将这份不满迁怒到了自己外孙的头上,但是经过了那漫长的一千多纪,冷墨凌似乎已经成为他在这个四海五州唯一的亲人,所以真君便想劝说冷墨凌放弃反抗,和自己一起享受武林霸业。 岂料,冷墨凌非但不领情,而且还斥责真君为求自己一己私欲,滥杀无辜,荼毒武林,故而决定和真君一战,捍卫武林正义。 彦圣真君大怒,故而与冷墨凌一方进行了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大战。虽然冷墨凌手持真谛宝剑,但是真谛宝剑和真君手上的幻影磨刀同为真君所铸造,况且彦圣真君的武功经过这一千纪的修炼,已经趋于化境,冷墨凌等人自然不是对手。最终冷墨凌与彦圣真君经过一场数千回合的大战,最终以冷墨凌的不敌而告终。 不知不觉血月已经凌空,犹如天狗食日一般,而且整个月亮表面竟然呈现通体的血红之色。这时,彦圣真君便将早已囚禁的刘相开押了出来,将龙元从他的体内取出,准备吞食龙元。 其实当日在西州州府的时候,因为刘相开滥杀无辜,从而惊动了悠然居的宗主欧阳萧客,刘相开与欧阳萧客进行了一场生死之战,但是就在双方交战,难分胜负的时候,彦圣真君突然出现,将欧阳萧客击杀。刘相开虽然因为服食了龙元功力大增,但是仍然不是彦圣真君的对手,于是便被彦胜真君掳走,一直关押到现在。 服食龙元之后,彦胜真君狂性大发,几近疯狂的屠杀在场的众武林人士,每杀一人,彦圣真君的体内的真气便夯实一分,但是随着他杀的人越来越多,那狂暴的力量似乎并没有消减半分,反而越来越强烈,最后致使其头痛欲裂,不能自已,毫无意识的扔掉了手中的幻影魔刀。 冷墨凌就是趁着彦圣真君疯魔的时候,拿起手中的真谛宝剑,将其击杀,此后杀戮终于停止,整个演武场只剩下了满地的尸体和血肉残肢。 被彦圣真君取出龙元之后,刘相开依然恢复了意识,便携冷墨凌和净念二人在中州州府的一处酒楼里大吃一顿,uu看书uukansh.om 冷墨凌也将净念失忆前以及穿越的事告诉了净念,但是似乎净念依然想不起他所说的所有事情。 刘相开已经厌倦了四海五州这个武侠世界的杀戮和险恶,于是便建议冷墨凌穿越回去,但是净念和冷墨凌二人却是有些不愿意。 对于冷墨凌来说,显然他如今已经天下无敌,而且经过追讨大会一役,已经在江湖中建立了极高的声望,并且,作为楚浪云的乘龙快婿,南界武林盟主的位置由他来接替,自然是没有人不服气的。在众武林英雄的强烈要求之下,冷墨凌也接受了这个武林盟主的位置。 而对于净念来说,他已经将失忆前的事情忘记得一干二净,而且对于冷墨凌口中所说的另外一个世界全然不知,所以她也决定留在四海五州。此刻的她由于自己的恩师和众多大智庵的同门已经死去,而冷墨凌这个心上人也已经与楚飘飘结为了夫妻,所以她打算回到大智岛接收大智庵的掌门之位,真正的出家为尼,法号忘梅,用心的研习恩师所遗留下来的医书,悬壶济世,造福百姓。 见冷墨凌和净念已经做了决定,刘相开也不好强求,于是在冷墨凌真谛宝剑的帮助之下,重新穿越回了先前的世界。 而冷墨凌最终则带领一众武林英雄,将南下的北州蛮夷大军击破,然后四处征伐,统一了整个四海五州的世界。 数纪之后,在这四海五州的世界,世人称冷墨凌为南武真君。 后记 本书终于完结,但是渔夫内心有愧,毕竟后期的节奏太快。但是节奏快并不等于烂尾,因为本书后期的所有情节,渔夫交代得还是比较清楚的。 后期节奏之所以如此之快,是因为这本书的成绩实在是不堪入目呀。 当然渔夫在写这本书的过程当中也积累了不少写网文的经验,暂且就当作一次练习吧。 毕竟要将网文写好,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它需要长期的文字营养的积累,但是经过这次的练习,相信渔夫的写作能力也提高了一些。 新书已经在构思当中,近期就会和各位读者见面,希望大家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