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本宫来自现代!》
第001章 TUH(1)
第001章 TUH(1)(本章免费)
夜,北仑港口边上一间废弃的仓库中。
阴雨淅淅沥沥地下着,湿气中隐隐带着一股浓郁的血腥随风飘逝。
吊灯摇曳,灯光忽闪。
“说!到底是谁派你来的!!”
仓库中一名青年手拿钢鞭,正在盘问着被垂吊起来的女子。
女子身上的衣物早已残破不堪,皮开肉绽,鲜血四溅。
像这样的鞭打已经持续了整整一夜,一夜女子始终紧闭双唇,任由青年使尽了所有手段都不为所动。
“虎哥,这臭婆娘嘴硬的很,都一晚上了还是一个字都不肯透露。”青年望着手中正滴着鲜血的钢鞭,疲倦闪现在他的脸上。
摇椅一摇一晃,坐在摇椅上的正是被青年唤作虎哥的男子,从他悠哉自得的模样上根本看不出任何表情,“继续用刑。”
青年在虎哥的命令下,手中的钢鞭又起,狠狠地抽打在女子的身上。
虎哥喝着酒犀利的目光在阴暗的仓库中迸射出戾光。
女子双手被捆绑住,垂吊在升降机的吊杆上,身上的疼痛已然麻痹,常年地狱式训练将她的意志力提升到让普通人无法想象的境界,若非如此她又如何能撑得过这一夜的酷刑。
青年的钢鞭宛如暴雨般落在她的身上。
“……”虎哥将手中的酒瓶放下,出口的话使得一直沉寂的女子眼皮微微跳动了一下。
虎哥就连女子细小的神情都看在眼中,从摇椅上站起身,仰起头看着女子,说:“你果然是TUH组织的人。”
青年在虎哥的话语中转身,好奇的询问:“虎哥什么是TUH组织?我可从来没有听说过。”
虎哥阴冷的一笑,“这是一个神秘的杀手组织,你当然没有听到过,TUH不过是简称,全名是……,中文译名终极猎杀!”
仓库中的其余人在虎哥的解释下纷纷吹了声口哨,那位手拿钢鞭的青年更是说:“终极猎杀好霸气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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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组织是世界联盟为了执行一些官方不便出面解决的案件所存在的一个组织,组织里的每一个成员都是从小就开始训练,他们熟识各种格斗技巧,更是军事专家,对于他们来说杀人就是任务,为了完成任务不折手段,是一个冷酷无情而极为残忍的组织。”虎哥粗略的解释着TUH组织。
第002章 TUH(2)
第002章 TUH(2)(本章免费)
“虎哥既然已经知道是什么人,我们何不把她给做了?”青年目光狠戾。
“我还有些问题必须要问她!”虎哥目光紧盯在女子的身上,脚步朝着青年走去,从他的手中拿过钢鞭。
青年退守一旁。
虎哥挥动了下钢鞭,试了下力道,举目看向女子,说:“我知道TUH的人都很嘴硬,从小就接受魔鬼训练,对于你来说这样的鞭打不过是搔痒痒一样,哈哈——”
女子一直紧闭的双眼缓缓地打开,冷清中带着一抹讥笑,低眼往下瞧去,看到的是虎哥狰狞的脸,却始终一言不发。
虎哥见女子眼中的不屑,神情扭曲手起落下,钢鞭恨烈抽打在女子的身上。
仓库外风卷残云,黑暗逐渐笼罩,仓库内血腥弥漫,鞭声不断。
“不好啦!海啸——虎哥——”
仓库外慌张跑来一人,话还没有说完,只听仓库四周发出猛烈的撞击声,墙壁瞬间倒塌。
一时间仓库内人员乱成一团,就连虎哥喝止的声响都未能传入到众人的耳朵中。
女子抬眼,看到的是奔腾而来的海浪!
黝黑深邃的眸底一缕银光乍现,唇边扬起一抹笑意,任由那呼啸的海浪从头顶飞掠而过将其掩埋......
海啸无情的吞噬了一切,当它退去之际,留下的不过是一片废墟。
伴随着灼热而来的是浑身的剧痛,就连骨头都在发出声声悲鸣。
脸颊上却是出奇的泛着凉意,撑开沉重的眼皮,入眼的黑暗令她一时间难以看清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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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还是活着?
试着慢慢地移动身体,脑中静静地回想着所发生的一切。
她正想着,忽然手腕巨疼,整个人被困住双手的绳子拉了起来,直到脚尖也离开了地面,拉力才停止下来。整个人悬在空中晃晃悠悠,全身上下的剧痛不断地折磨着她,令她无法集中精力思考。
倏地,一声呼啸风声自她的颊旁划过......
第003章 恶魔姐妹(1)
第003章 恶魔姐妹(1)(本章免费)
“啪!”
火辣辣的疼从背脊传来,让她瞬间躬起了背部,嘴中却愣是没有发出一声。
疼到极致便是麻木,而那一狠辣的鞭子,反倒让她有了短暂的清醒,同时也察觉到自己的处境。
她愕然间发现,原来自己正被人吊在树上,血正一滴一滴顺着她的身子滴落在地上。
还没缓过一口气,很快,背上又被狠狠地抽了一鞭子,神经一度浑浑噩噩,完全不给她多余的时间去思考,所面临的。
“死丫头,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乱嚼舌根。”
“大姐,你也甭生气了,这丫头从小就嘴溅,跟她那个娘一个德行,你又不是不知道,何必为了她生气,气坏了身子还不是您自个儿遭罪,要我看,就把她吊在这里一宿,这弄出了人命对大姐也不好。”
“哼,死了就死了,反正咱们沧澜家也不差她一个人,溅人生的溅种,谁知道是不是沧澜家的种!”细长的柳眉拧在一起,一张堪称绝丽的脸蛋硬是被那份狰狞给折损了七分的美丽。手中的鞭子软软地垂落在地上,那根本是通体莹白的鞭身此刻早已被鲜血所染红。
狠了,她又提起了鞭子,用力抽打在前被垂吊在树上的小小人儿。
“噼噼啪啪”如雨点儿辅天盖地的涌上她的身。
在昏迷与昏迷的间隙中,在极度的痛苦中,她睁着无神的眼睛,看着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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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围着一圈人,有男有女,打扮不同,却都穿的是古装。许多人看着她,眼中没有同情,有的是鄙夷、不屑,甚至是幸灾乐祸。
她仍然不明白正在发生的事情,但她很清楚她仍然无法控制现在这个身体,但激烈的疼痛却一直清晰地猛烈袭击着她,让她痛得几欲发狂。她忽然苦笑了一下,本以为海啸的到来,一切都结束......
谁知再次转醒,居然还是如此不堪的场面,呵呵!怎她不觉得可笑!,
以前她受过专业对抗审讯的训练,这种鞭刑可谓是最为常见的一种,但现在她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因此除了忍受还是只有忍受。
她正在苦笑,那位挥鞭的黄衫少女,脸色更为沉郁而难看,她冷冷地一笑:“溅种,居然到现在还能笑得出来,妩妹,你还说她会死?你瞧瞧她还能笑呢。”
第004章 恶魔姐妹(2)
第004章 恶魔姐妹(2)(本章免费)
一旁的蓝衫少女脸上亦是骇然之色,“这溅种命好硬,大姐这么打都死不了,倒是妹妹我多虑了,不过大姐打的也累了吧,换把手,您先去歇歇。”说着,向身边的随从打了个眼色。
“也确实累了,都是被这贱丫头气得,鞭子就交给你了。”黄衫少女把手中的软鞭扔给蓝衫少女便走开了。
蓝衫少女把鞭子交到随从的手里头,说道:“好好打,让她知道这沧澜家到底是谁在做主,别以为她那贱人娘现在上了脸,就能对我们这些大房的小姐说三道四。”
“是,三小姐。”随从接过鞭子,在半空中划出了一道弧线,试了试力道,这才再次开始挥鞭,抽打上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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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或许已经明白了什么,可脑袋很沉很沉,沉得她无法再次睁开眼睛,痛得眼前一阵阵发黑,根本无暇去细听他们的话。
当她再度从吊着的大树上被放下来的时候,天已是黄昏。
暮色苍茫中,眼前一片迷蒙,她什么也看不清了。
忽然,一盆水波上她的身子,随即全身伤口的疼痛大幅度增长。
那是一盆混了辣椒的水。
她痛得几乎发出呻吟,随即咬住了唇。
黄衫少女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躺在地上之人,冷哼一声,骂道:“你怎么不哭了,怎么不求饶了?我还真是喜欢看你哭,怎么不哭了?哭啊!你到是求我饶了你啊!就像开始那样哭喊着求我饶了你。”
她躺在血泊中,静静地瞧着她,全身止不住地疼痛中痉挛,但她虽然控制不了现在这个身体,却能够控制自己的灵魂。他们的话她能听懂,而且看样子他们与她并没有什么分别,仍是黑发黑眼黄皮肤,除了那一身古装......
“她已经死了,而我不是她。”她咬牙挤出了几个字,至于信不信并非是她所能控制的。
第005章 恶魔姐妹(3)
第005章 恶魔姐妹(3)(本章免费)
沧澜雪......
原来她在这里叫沧澜雪,听那女人说的话,应该还是个妾室的女儿,只不过看来她在这里的地位并不高,要不那些人怎么看着这沧澜雪被打,不劝阻也就算了,还是一脸看戏的样子。
正在她沉吟,忽然下颌一疼,便打开了眼睛。
耀眼的蓝色,加上那张清秀可人的模样儿,乍眼看去竟是那般的亲切,谁知她展颜一笑,竟是被那黄衫少女还要森冷。“沧澜雪,你怪不得我,要怪就怪你那溅人娘去。”她说着,甩开了手,拍拍手,投射过来的目光有些怪异。
沧澜雪翻了翻眼皮子,掀了掀嘴皮,问:“这是哪里?你是谁?这是属于什么朝代?”
她一怔,随即笑开了,她忽然一脚踏在沧澜雪的胸口:“沧澜雪,你以为几鞭子就能让失了记忆?你......”她双眼赤红,可最终还是收了口,高傲的抬起了下巴,狠狠地在她的胸口踹了一脚,这才踩着步伐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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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就算那少女没有说完,她也基本猜到了这是怎么一回事,也有些明白为什么沧澜雪会遭受这一切。
那一脚让她痛得几乎喘不过气来,只是蜷缩身子都显得十分的勉强,更遑论还要抵挡那如排山倒海一般用来的全身剧痛。
血仍如泉涌,她只是微微扯了扯嘴角,苦笑。
看来,她还是难逃一死,没想到这短短不过几日,她就要经历两次死亡......
可悲可叹,又是那般的可笑!
低低抽泣声传自耳畔,身上的疼痛仍是锥心般折磨着她的身子,几次浑噩中转醒,只是哼哼几声便又昏死过去,直到......
“夫人,药膏。”巧娟把手中的药膏递进到那坐在床畔前哭泣的妇人手中,一双眼睛也是泛着红色,泪水几度在眼眶中打转、落下......
她,一头乌云盘成百鸟朝凤式,簪插着一支流金钗,淡扫了黛粉,两片桃花瓣似的红唇,轻点了胭脂,一双含烟笼雾的眼睛,犹为令人生怜。虽已是育有一女,却仍是体态娇柔,自有一番风华绝代之姿。
第006章 倾国美人
第006章 倾国美人(本章免费)
此刻,她双眼噙泪,颤抖着手打开药膏,伸手,将药膏轻轻地涂抹在床上人儿的身上,那深深地鞭痕,如刀子一道道割着她的心。泪水顺颊而落,“雪儿,都是娘拖累了你,都是娘......”
“夫人,那些人也实在是太狠心了,小姐还不过是个孩子,他们居然能下得了这样的毒手,若是长生再晚点过去,小姐这命恐怕就没了。”巧娟在旁一边抹泪,一边愤然的说道。
“别说了,什么都别说了,这一切都是我造的孽,都是我啊!”她重重地捶打了一下胸口,眼中的泪水滴落的更快了,模糊了一张容颜。
巧娟吓得上前拉住她的手,含泪道:“夫人,这怎么是您的错?这都是大小姐跟二小姐,她们......她们......”
“巧娟别再说了,她们恨得人是我,是我!为什么挨打的人不是我......”泪如雨下,她颤着手,抚摸着沧澜雪那皮开肉绽的后背,再也无法忍住,扑倒在床沿上,失声痛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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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澜雪因那绕耳的哭泣声所吵,撑了撑眼皮,慢慢地打开,奈何那一身的疼痛,令她苦不堪言,嘴中终是没能忍住,沉吟出声:“嗯......”
“夫人,夫人是小姐醒了,是小姐醒了。”巧娟听得那传自床榻上的沉吟,猛地擦了擦泪水,喊道。
倏地抬起头,望着那床榻上已睁开双眼的沧澜雪,她沙哑道:“雪儿,雪儿,你怎么样?”
沧澜雪脑袋很沉,可这已经不阻碍她的思考,视线也逐渐清晰,当她看清那伏在床榻边的人时,亦不禁被她的美貌所吸引,好一个倾国美人,只可惜那双眼的红肿与脸上的落寞之色,让她看起来是那般的无助与无奈。
“水......我要喝水......”喉间的灼烧让她忍痛低唤。
“水,巧娟,赶紧拿水。”她惊慌地唤着身旁的巧娟。
巧娟拿过茶杯,“夫人,水来了。”
她小心翼翼地扶起沧澜雪,让她靠在自己的胸口,接过巧娟手中的茶杯,说道:“雪儿,水来了,喝水。”
沧澜雪张了嘴,没有多想便喝了许口,干涩的喉间得到了滋润,她这才真正的感觉到自己还活着,只是,他们那一身的古装,那一口一个雪儿,让她苦笑,看来她注定要当这沧澜雪了。
第007章 她是沧澜雪
第007章 她是沧澜雪(本章免费)
她苦笑,看来她注定要当这沧澜雪了。
过了一会儿,巧娟探过身,望着趴在床上又一动不动的沧澜雪,担心道:“夫人,小姐是不是又昏过去了?怎么都没动静了?”
“雪儿?......雪儿......”
肩头上传来微微的晃动,让她不得不再次睁开了那紧合的双眼,慢慢地说道:“娘......我没事,只是有些累了。”
生涩的字眼,她都不记得自己已经多久没有所谓的亲人了,从成为TUH的组员起,她就是孤身一人,何曾有过想现在这样软语的探问。
每次受伤还不是自己咬牙挺过来的,何曾受过半点的温柔对待。
沧澜雪......
“雪儿,都是娘不好,都是娘的错,娘求你,别再去跟那人斗气了,没有用的,娘现在过的很好,你爹他......”声音很柔很轻,就像是生怕说重一句话,就会惹来她的不快,那恳求中带着哽咽。
“夫人,这根本就不是小姐的错,小姐一直忍让,可......”巧娟说着说着便消了声音,只是空气中隐约传来抽咽声。
忍让?忍让的结果只会让那些人更为的嚣张!
既然现在她成为了沧澜雪,既然老天爷要给她这副身体,那她就不会再沉默下去,忍让更不可能!
“好了,什么都不要说了,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今晚上娘亲去跟你爹爹说几句好话,你能下得了塌了就去给你姐姐赔个不是,说到底都是一家人。雪儿,娘知道你心里有气,可说到底他们也是你姐姐,你不能记恨,知道吗?雪儿......?”
“娘,我累了。”
她虽然知道的不完全,可拼凑一下,多多少少也明白自己目前的处境。
“雪儿......”
巧娟在边上看着,似也察觉到了什么,她上前,扶起夫人,说:“夫人,巧娟送您回房,小姐累了,您有什么话就等她醒来吧,您不是说您要过去老爷那边吗?”
“对对对,时候差不多了,那巧娟你也甭送我了,你留下来照顾雪儿。”
“是夫人,巧娟一定会好好的照顾小姐。”巧娟应着。
再次望了眼床榻上的小小人儿,美眸中噙着泪,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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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澜雪躺在床榻上,实则她压根就没有什么睡意,只是不愿再去听娘亲的话,让她忍耐,任人欺凌,根本不可能!
第008章 天下第一庄(1)
第008章 天下第一庄(1)(本章免费)
沧澜雪只觉得她的头枕着自己的肩窝,一头长长的青丝散发着淡雅的香味......
心境在这会儿得到了全然的放松,虽然还无法动弹,不过心智已经能控制。
过了一会儿,沧澜雪抬头看向那坐在床沿上的少女,她叫做巧娟,是娘亲的丫鬟,或者是她的丫鬟。她想着刚才从两人对话中得到的信息。
沧澜雪想了想,终于问道:“我多大了?”
巧娟一怔,她瞠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直勾勾地看着沧澜雪,竟是忘了出声。
“巧娟,我只不过暂时失去了一部分记忆,应该是这一身的伤势导致的,你别怕,我问你什么,你就回答我什么。”沧澜雪只感到自己的声音十分悦耳轻灵,非常动听。
“小、小姐......大小姐他们怎么能这么对你,巧娟......巧娟很没用,巧娟救不了小姐......呜呜......”巧娟说到最后又呜咽起来,不过也亏得她这样,反倒忘了去怀疑,还真的当沧澜雪是被打成这样的。
沧澜雪闭了闭眼睛,随后慢慢地打开,目色清澈平静,她说:“哭够了,就把我问的告诉我。”
巧娟眨动着含泪的眼睛,有那么一瞬间她突然觉得小姐变了,变得好冷静好冷静,以前小姐挨打醒来都是跟她抱头痛哭,可这次为什么没哭?而且小姐的眼神变得好犀利,只是一眼,就让她有些不战而栗。
“小姐?......”小小声的叫着沧澜雪,巧娟不敢眨眼。
“嗯。”沧澜雪淡淡地应了声。“说吧。”
巧娟揉揉眼睛,或许是她看错了,小姐还是小姐,可能是因为暂时失去了记忆才会这样,嗯!她应该要帮帮小姐,巧娟心里头做着打算。
“小姐刚过十三岁的生辰,是沧澜家的七小姐,夫人是老爷的四夫人。”
沧澜雪静静地听着巧娟所说的。
果然与她所想的一样,沧澜雪的娘亲穆婉蓉是沧澜当家沧澜海的第四房妾室,穆婉蓉出身本就贫寒,若非是那张出尘的容颜,也不会被沧澜海看上。
人长得美,有时候也是一种麻烦。就拿穆婉蓉来说,就是因为她的美貌,成为了沧澜海的小妾,同时也成了前面几房的眼中钉。因为他们都怕穆婉蓉会夺了他们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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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澜雪就是其中的牺牲品,因为穆婉蓉的忍让,她也就必须要忍让,任由前几房发泄,出气,到最后就连自己的小命都搭上了。
第009章 天下第一庄(2)
第009章 天下第一庄(2)(本章免费)
说完了穆婉蓉的事,沧澜雪又询问了沧澜家的事情,她必须要用最短的时间,弄清楚沧澜家的人系关系。
沧澜海竟是武林公推的武林盟主,沧澜海的祖父沧海天更是励煌国前任皇帝的救命恩人,皇帝因念及沧澜天的救命之恩,册封沧海天为平南王,世袭爵位,并赐沧澜家为天下第一庄。
然,沧澜雪的四哥沧澜雷乃是当今励煌国的南院大将军,更是当朝太子的左膀右臂,总总加起来使得沧澜家在励煌国的地位可谓是举足轻重。
沧澜海有一妻三妾,而穆婉蓉则是那最小的一房妾室,他共有子五人,女四人,而她沧澜雪排行老七,下面还有一妹一弟,都是三房所生。
今日在那园中鞭打的是正妻所生的女儿沧澜菱,与二房所生的女儿沧澜妩,沧澜菱排行老二,沧澜妩排行老三,一直以来这两人是对沧澜雪最为恶毒的两姐妹。
其实今日在园中的还有老大沧澜风,老六沧澜鸣,老八沧澜音,可想而知,这三人也是那一群冷眼旁观中的一员,沧澜雪自然是一一记下了他们。
从巧娟口中知道了个大概,至于细节自然还是要靠她自己了,只能随机应变了。
有一点还是颇为让沧澜雪在意的,巧娟在说起那老五沧澜雨时,居然偷偷地望了她一眼,那神情有些探寻的意味儿。
只可惜她给予不了巧娟所要的回应。
巧娟离去时夜已深,然而从院外传来的笙笙乐声,让沧澜雪只是抿唇清冷的一笑。
她首先要把自己的身体养好,然后再来慢慢地与那些所谓的兄弟姐妹好好的算算那笔旧账。
慢慢地动了动身子,疼痛仍是在持续,不过现在她的意识已经控制了身体,所以这点疼痛对于她来说,还不足以让她无法忍受,再大的痛她都承受过,还会畏惧这区区的鞭打?
只可惜,这副身子底子实在是太差了,光是看那纤细的手腕就知道,定是平日里都不知道锻炼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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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她还要对这副身体经行一番的调整,想着想着,倦意袭上,沧澜雪慢慢地合了眼睛......
第010章 藏匿的真容
第010章 藏匿的真容(本章免费)
沧澜雪在身体能行动后,就下了床榻,她坐在铜镜前,第一次看到了这副新身体的样子。
很难想象穆婉蓉的倾城绝丽居然会生出如此平凡的女儿,一双眼睛细细长长,由于气色的苍白而显得愈发的无神,微塌的鼻梁,干扁的双唇,整张脸只能算是秀气,却绝对搭不上貌美两个字。
怎么看都觉得这沧澜雪跟那穆婉蓉是两个模子里的人物,怎么会是母女呢?
她望着铜镜中有数秒的呆愣,正当她打算起身离开时,突然看到发鬓处有些异常,手不由伸起摸了摸发鬓......
触手的薄凉与褶皱让她心忽然一沉,莫非?......
她的手轻轻地一扯,果然一张薄薄的人皮面具从脸上脱落,而此刻出现在铜镜中的容颜,让她人禁不住倒抽了一口气......
怎么可能?
这铜镜中的面容她岂会不熟悉,那不正是她原来的样子吗?
虽然此刻同样是面色苍白,不施粉黛的她显得淡雅脱俗,琼鼻高挺,两片桃花瓣似的红唇,就算未有点朱,也因那嘴边左角处的小小红痣,而散发着淡淡的粉。
她从不觉得自己的样貌是美丽的,可与那先前的样子一对比,那也是天与地的差别。
将面具重新戴上,沧澜雪细细地审视了下面皮的四周,直到确定没有破绽后,她才松了口气。
这件事必定有着什么秘密,这沧澜雪为何要藏匿真面目?
而且那藏匿下的面容为何与以前的她竟是如此的相似?不,应该说一模一样,不可能两个人同样有红痣在同一个部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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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她有必要对此做一下调查,不过目前她首先要将这幅身体搞定。
拖着沉重的脚步,沧澜雪一步步走出了房间,她大概已经有两天没有活动胫骨了,不过暂时还要量力而为。
为了掩人耳目,她总是四更天就起床,然后找一处僻静地修炼,每天都会在日出东方时回到房间,等到巧娟与穆婉蓉的出现。
半个月来,她都是如此,今夜自然也不会例外。
她待得更夫走过,便起身下榻,抓了外套穿上,便走出了房门......
第011章 银质面具下的紫眸
第011章 银质面具下的紫眸(本章免费)
西苑。
斑斑灼灼的院墙,摇摇欲坠的门窗,杂草几乎长到了半腰处。
沧澜雪站在草丛中,迎着夜风,静静地吐纳。
她喜欢这里,不仅是因为安静、偏僻,更多的是一抹气味的相投。
腐蚀的味道,阴暗的气息,俨然成为了她必不可少的氧气。身为TUH的组员,就要学会如何在绝境中觅得生存。
这里的颓败让她感觉回到了曾经的居所,那个据说被人称之为鬼屋的小院。
弯下腰,捡起一块掌心大小的石头,慢慢地握紧,石块因外部的挤压碎裂......
“居然只是到这种程度。”黝黑的眸子睇着掌心中的碎石,一拧眉头。
她现在居然连这样大小的石块都无法捏成粉末,若是换成以前这样的力量根本无法完成任何一项任务。
可想而知现在这副身体若是想要恢复成原来的体能,所要花费的功夫恐怕还需要用上至少三个月的时间。
慢慢地吐气,收功......
沧澜雪捋了捋迎风摆动的黑发,目光悠远深邃,即便是在这阴暗处,仍是难掩其间的星辉之光。
静。
静得仿若发丝拂过脸颊时的摩擦声都能弥留在耳中良久......
“在这废园里,居然还能遇上个活人,真是难得。”揶揄的声音从屋顶传来。
沧澜雪猛地抬头,什么人?
居然悄然无息的如此靠近与她,而她竟是毫无察觉?
她在这里少说也有一个时辰了,然而,在这一个时辰内,她可以说是全然的放松,警觉性虽然有所降低,可敏锐性却提升了数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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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竟然会没有发现?
淡淡的月光,罩得那人仿佛笼了一层青烟......
看不清那人的样子,并非是光线的不足,而是因为他脸上所戴的那张银质面具。
他就在她的注视中,从屋顶飘然而下,墨黑的长发迎风而动,衬得那身白衣更为的耀眼。
有那么半刻,沧澜雪竟然觉得眼睛有些微微的发涩,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扎到了似地。
当她再次睁开眼睛时,那人已站立于她的身前,与她不过是一臂之隔。
也在这一刻,她看到了那双隐在面具下的眼睛......
第012章 不容小觑的男人
第012章 不容小觑的男人(本章免费)
他的曈昽竟是萦绕着深深地紫色......
伫立于淡月下的他,浑身散发出的是清冽死寂,那双妖异的紫眸,却仿若空无一物的漂亮。
冷酷与妖异,本该完全不能相容的字眼,却在他的紫眸中体现淋漓,加上那张仿佛于他合为一体的银质面具,只是一眼,就足以夺取了他人的呼吸与目光。
沧澜雪不是没见过美男子,可却从未有一双眼睛能如他一般瞬间吸住了她的目光,只是一双眼睛,甚至她连他的样貌都不知道。
颀长的身形被包裹在洁白的长袍内,飘逸的黑发,他只是在那头淡淡地望着她......
沧澜雪手慢慢地握起,目光从正面望着他。
他居然能够无声无息的出现在她的面前,而她竟是一无所知。
虽说这个身体还没有锻炼到她往日的程度,但,眼前的这个男人,绝对不容小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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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什么人!?”沧澜雪望向他。
紫眸渐渐地沉淀,他慢慢地收回目光,双手环抱在胸前,看似漫不经心的说道:“你的内伤起码还需要三个月的时间才能恢复。”
“什么?”沧澜雪眸低一沉,这人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这副身子确实有着很严重的内伤,这并非是鞭打所能烙下的,想必这副身子在那日鞭打前就已经受到了很大的重创。
只不过,好似没有人知道。
要不然那穆婉蓉与巧娟怎么会每天只是给她上些外敷的伤药,根本就没有准备任何的内伤药物。
既然他们不知道,她也懒得去说,就自己慢慢地吐纳调息。
虽然伤势得到了控制,不过想要完全的恢复往昔,还起码要用上三个月的时间。
这件事应该是没有人知道才是,为什么......他会知道?
而且还清楚地报出她恢复的时限为三个月。
“若是我说能让你在半个月内恢复如初,你可有什么回报?”紫眸渐渐地转亮,安静地睇着她。
“不需要。”沧澜雪瞥了眼男子,大步从他的身前走过。
“沧澜家十年一度的夺魁应该是在二十天后吧。”他的声音慢慢悠悠地传来。
沧澜雪离去的脚步顿时停住,侧目看向身旁之人,现在他们之隔了一个肩膀的距离。
她缓缓地抬头,与他的紫眸对上,声音略微偏沉的问道:“夺魁?”
第013章 闲聊?
第013章 闲聊?(本章免费)
“难道你不知道?”他一个转身,语带惊诧地凑近到她的面前,萦紫的眸光直直地扫过她的面容,然后撤离,走向那边上那颗枯萎的槐树下,半倚靠在树干上,幽幽吐出一口气,“夺魁说穿了就是比武,人选自然是沧澜家的后辈,夺魁之人能够进入沧澜家的禁地,习得沧澜家的上乘武功心法,听说此心法只传授给夺魁的子嗣......”
沧澜雪细细地听着,拽紧的手心慢慢地松开,举目,看向男子,眸间清冷,唇角微扬,“我不需要。”语落,她不在理会男子,大步走向院门。
“这一届最有希望进入禁地学习沧澜家内功心法的候选人......据闻是二小姐沧澜菱,都说她的白银蛇鞭耍得出神入化,在江湖上已小有名气,在新的一辈里面也颇受推崇。”慵懒地声音再次从男子的口中传出。他不急不缓地语调,竟是闲聊般。
沧澜雪脚步未停,眉头却不由一拧,冷哼一声,跨出了院门。
淡淡地叹息,仿佛连带着那夜风都微微地感叹起来。
抬眼,望着那道逐渐远去的身影,紫眸微微一凛,随即转亮,那一池的秋水似有涟漪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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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澜雪走出了院落,便循着来时的石径小道返回自己的居所。
东方已微露鱼肚白,在半个时辰天就会放亮。
脑中思忖着那男子的话,很明显他是故意将这些事说与她听得。
至于目的她并不知道,当然她也并不想要知道。
可不得不说,他所说的半个月内复原确实很诱惑人。
只可惜,他找错了人,她岂会甘愿受制于人!
一想到那沧澜菱,背脊上的鞭伤即便已经愈合结疤,都会发出一阵阵灼骨的疼痛,像是时刻都在提醒着她,不能忘了那女人所作所为。
她想,这一定是那已死去的沧澜雪所留下的唯一怨念吧。
夺魁?后起之秀?
眉宇间流淌着一股淡淡的清冷,那抿成一线的菱唇,带上了讥笑。
她会让沧澜菱永远也无法再挥动她那根白银蛇鞭!......
第014章 雨少爷的雪梨糕
第014章 雨少爷的雪梨糕(本章免费)
励煌国地处南端,终年暖意融融,景色甚是秀丽,即便是这十月的天气,仍是绿意盎然,竟是没有记忆中深秋落寞之色。
前院传来的喧哗,与这偏院的冷静,俨然是两个极端。
可对于生性偏冷的沧澜雪来说,这偏院无疑是最为合适她的地方。
距离那日已过去数日,这几日沧澜雪仍是保持四更天离开房间,只是没有再去那北端的院落,而是选择了就近的一处假山。
假山内部极为复杂,九曲十八弯,却极少有人会进出,这发现让她喜上眉梢,看来她是找到了一处可以替代那废园的好地方。
她并非是畏惧了那紫眸男子,而是不愿意在此刻给自己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沧澜雪到窗边,推开了窗户,看向窗外的荷花池,那一池碧波在微风中轻轻荡漾着涟漪,显得十分温柔。
她用双手撑住了窗棂,然后双臂发力,脚尖离开了地面。撑了片刻,力气便已消失,她只得放弃,疲惫不堪地挪过去几步,倒在了床上。
还是不行,体力太差了,而且仍然不能控制自如。
她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一直发着呆,再半个月就是沧澜家十年一度的夺魁,然而,她的内伤却始终得不到痊愈。
还需要三个月,这三个月对于她来说何其的漫长,特别是其间还要历经一个夺魁,若是想要挫败沧澜菱,她就必须要最短的时间内,将自己的内伤治愈,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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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被推开了,巧娟从房外端着一碟点心,喜盈盈地进入,“小姐,你看我给你拿什么来了?”说着,还卖弄关子似地把一只手覆盖在那碟点心上。
沧澜雪的目光从床上淡淡地投来,看向巧娟,“什么?”
巧娟脸上挂着贼贼地笑意,清咳了一声,来至沧澜雪的跟前,说:“小姐,你不会猜不到吧?”
沧澜雪微蹙了眉,说:“你说吧。”
巧娟眨眨眼,有些失望的摇摇头,叹息道:“小姐果然是无心之人。”语落间,将手中的碟子递到沧澜雪的面前,“这是雨少爷命人送过来的雪梨糕。”
沧澜雪睇着碟子内白莹色的糕点,雨少爷,那不就是沧澜雨吗?记忆中巧娟提起过沧澜雨,他在沧澜家排行老五,与沧澜菱同母所出。
他怎么会让人送来雪梨糕?
再看巧娟那模样......
“他人呢?”
“什么人?”巧娟有些转不过弯来的问。
“雨少爷。”
“小姐,你的失忆症又犯了吗?雨少爷这会儿人远在沧州,怎么可能会在这里?”巧娟皱着眉头,伸过手,探着沧澜雪的额头。
第015章 无痕少年
第015章 无痕少年(本章免费)
沧澜雪睇了一眼巧娟,便从她的身边走开了......
巧娟微微一愕,抬眼瞧着走到一旁的沧澜雪,担心的问道:“小姐,你真的没事吗?”
“没事,我出去走走。”沧澜雪轻轻地应了声,不待巧娟出声,便踏出了房间。
巧娟看向那道渐行渐远的身影,满腹疑惑地望着手中的雪梨糕,“小姐到底是怎么了?雨少爷的雪梨糕她居然只是看了一眼?这......”
雪梨糕可是小姐最爱吃的糕点,每次雨少爷命人送来,小姐那脸上的笑容甭提有多开心了,可这次,难道说小姐的失忆症真的还没好吗?......
不愧是天下第一庄,就算是偏院仍是亭台楼阁,应该有的一样不缺,自然湖泊小池也不会缺少。
她房后是一池荷花,离偏院约百米处则是一个足有千顷宽的大湖,湖泊环绕整个天下第一庄。
沧澜雪每日除了调息外,就会来到此处,眺望一下湖面,然后静静地凝神沉思。
其实目前她对沧澜家的事情,也只是从巧娟还有穆婉蓉的口中零散的平凑下得知了一些。
那些所谓家人自那日后,她也没有再碰上过。
今日巧娟提及的那个沧澜雨她更是见都没见过,不过从巧娟的言行中看得出来,这沧澜雨应该对沧澜雪并不似其他那几人一般。
沧澜雪思忖着,忽然发现从旁有视线投来,于是她收回了视线,淡淡地扫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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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湖边的垂柳下,站着一个身形修长的少年,看似不过十五六岁的模样,锦衣金冠,气度华贵。一张脸晶莹如玉,衣袂轻扬风中,竟似于那迎风摆动的垂柳遥相呼应。
而那投来的目光正是来自于那少年......
少年打量了一会儿沧澜雪后,竟是从那边向着她走来,眉宇间带着丝丝笑意,让他那张莹洁的脸蛋更为的涂上了一层光泽,闪耀的眸子在这阳光下烁烁生辉。
只不过少年还未走到沧澜雪的身前,就被从旁横插进入的一人所阻挡了去路。
只见那人一身宝蓝长袍,上面还绣了偌大的一副百鸟朝凤,颀长的身影站在少年的面前,竟似一堵城墙,硬是陇了一层阴。“无痕原来你在这里啊!二妹正在到处找你呢。”话语间,那人似有意无意的将眸光瞥向那亭中。
沧澜雪接收到的是一抹意味深长笑,然而,当她的视线移上那人的脸时,眸低冷笑划过,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沧澜家的老大,沧澜风。
第016章 淡漠如水
第016章 淡漠如水(本章免费)
沧澜雪静静地睇着那人,没有丝毫的躲避,而是毫不忌惮的直视。
沧澜风冷峻的面目只因那眉梢间的笑,柔和了几分,眸子狭长,站在轩辕无痕的身边,那颀长的身影就像是一堵墙。
“风哥,那人是谁?”轩辕无痕双眼含笑的指着在亭中的沧澜雪,老远他就已经看到她了。
沧澜家的人他都见过,可为何此女他却从未见过,见她身上的衣衫也属上等,加上这里是沧澜家的内院,应该是与沧澜家关系密切之人。
为什么他却从未见过她呢?
他也不知为何自己会对她有了一份留意,只是当他走到此处时,当他看到那静伫于凉亭中的那瘦小的身影时,脚步就自然的停住了,目光自然的被吸引,那道身影并没有特别,除了一份陌生与好奇外。
他还当真是寻找不到任何的原因。
“谁呀?”沧澜风不解的望着轩辕无痕。
轩辕无痕,励煌国的五皇子,其母妃德妃娘娘沧澜蕊珠更是沧澜海的堂妹,因此时常会前来沧澜家小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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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无痕瞥了眼沧澜风,指着那站在亭中的沧澜雪,说:“风哥,就是她啊!”
沧澜风慢悠悠地将目光投向亭中,双眉一挑,说:“那不就是小七妹,沧澜雪么。”
“沧澜雪?”轩辕无痕原本挂在脸上的笑容,倏然消失,甚至双眼冒出火光,望着沧澜雪的目中再也没有了任何的好奇与笑意,有的是一份深深地厌恶,就像是看到了什么极为不愿意见到的东西,鄙夷的冲着沧澜雪冷哼了一声,转身,拂袖而去。
沧澜风伸手撩起那几缕落在额前的发丝,嘴角处微微蠕动了下,似笑非笑的睇着亭中的沧澜雪。
沧澜雪淡漠如水,轩辕无痕的举动,她看得清楚,可那又如何?
她面不改色,毫无窘迫的对上沧澜风投过来的探寻目光。
大方、从容、漠然,这是沧澜风在沧澜雪身上所看到的,他本就挑起的双眉更是飞扬入鬓,那噙在唇边的笑意瞬间收拢。
有那么半晌,沧澜风微愕在沧澜雪那一身的冷漠中,可那不过是转瞬间的神情,很快,他便恢复了往昔,然,那双黝黑的眸子,却慢慢地浮上了一抹高深莫测笑意。
他向沧澜雪微微点了下头。
第017章 好天气
第017章 好天气(本章免费)
沧澜风并未停留多久,在沧澜雪收目之际,他也转身离开了......
不知多久过去,沧澜雪将目光收回,她已失去了那份欣赏湖光山色的兴致。
面对沧澜风,她可以做到淡漠;面对轩辕无痕,她可以做到漠视。
只是当一切过去,本就压抑的怒气,还是掩盖不住的从她那双清澈的眸低流溢出来,洒在那一池平静的湖面上......
“小姐。”巧娟匆匆来到亭中,她就知道小姐在这里,小姐最近总是会来这里,以前房门都不敢出的小姐,到底是怎么了?
“嗯。”沧澜雪转过身,望着正从亭外走进的巧娟。
“武房的张管事过来了。”巧娟说着,见沧澜雪那微蹙的眉,不等她回答,就忙摇摇头摆摆手,说:“巧娟就知道不该来打扰小姐,巧娟这就去打发了那张管事。”
“等等。”沧澜雪在巧娟欲走时叫住了她。
武房的张管事,她记得巧娟提起过此人,张永山是跟随沧澜海数十年的老部署了,算得上是沧澜海的左膀右臂。他不但是沧澜海的武房管事,同时也是沧澜菱与沧澜鸣的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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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张永山会过来必定是为了那半月后夺魁之事,就算她在如何被欺凌,总归还是沧澜家的七小姐,夺魁自然少不了她一份。
巧娟回过身来,看向沧澜雪,一脸的茫然,“小姐?”
“去告诉他,我会参加夺魁。”沧澜雪朝着巧娟点了点头。
她必须要参加!
巧娟瞠大了双眼,嘴巴更是无法合住的大张着,她结结巴巴道:“小小小姐......你你你......”
巧娟那夸张的模样,竟是奇迹般的扫除了那一池的沉郁,沧澜雪更甚至是眼带笑意的再次说道:“我参加夺魁。”
“咦——”亭中只有巧娟那长长地沉吟久久回荡不消......
夺魁早已不单单是沧澜家的事了,离夺魁的日子越近,沧澜家就越热闹,可谓是门庭若市,从早到晚前来祝贺的人数不胜数,谁都想要巴结着励煌国举足轻重的天下第一庄。
沧澜雪今日心情不错,因为她发现原本闭塞的气门有了松动,那么只要坚持不懈,说不定她的内伤会有大幅度的好转,虽然还不能到达自己所期待的,不过也已经让她小小感到欣慰了。
看来近半个月来的努力并没有白费。
今日天气清朗,她想要再接再厉,多吐纳一会,便在用过早膳后就走离了房间,向假山而去。
暖阳和煦,真是个不错的天气。
沧澜雪走在石径小道上,思忖着是否应该给自己多加强一些力量的锻炼?
第018章 奚落
第018章 奚落(本章免费)
“哟,瞧瞧,这丑八怪都出来了,再好的天气都要变坏......”尖酸刻薄的话从前头传来,拖长的语调惹来身旁几人的哄然大笑。
沧澜雪两道细柳眉微微一蹙,站定了脚步,举目望向那些正朝她走来的人。
很意外,沧澜菱并没有像其他人那般的哄笑,而是双眼含怒的睇着沧澜雪,腰间是那根从不离身的白银蛇鞭。
沧澜妩则是挑高了双眉,鄙夷的望着沧澜雪,掩嘴低笑,目光居然是含羞带怯的向着边上一男子瞧去。
沧澜雪静伫在小道上,即便是那几人近身,她仍是毫无退让之意。
原本在讪笑的几人在走至到沧澜雪的身前时,沧澜妩收起了那一脸的花痴,瞥了眼身旁的沧澜菱,倏然一改先前的羞涩,全然是一副捍卫主子的奴才样。
挺了胸,蹙了眉,冲着沧澜雪取笑道:“丑八怪还不让道,莫非是身上的鞭伤好了些就犯贱?”
沧澜妩的话无疑是踩到了沧澜雪藏匿已久的导火线,她目色倏然一沉,黝黑的眸低划过阴鸷,那是仿佛能将一切吞噬的森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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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澜妩一个寒颤打上,她甚至有些不信的闭了闭眼睛。
当她再次看向沧澜雪时,她仍是淡淡然地站立于原处,似乎什么都没有改变。
她还是那个可以任由他们欺凌的丑七雪!
沧澜妩尴尬的讪笑了一声,刚才她居然差点就被那沧澜雪给唬到了。
“喂......你个丑八怪,眼睛瞪这么大难不成还想要对我们动手?还不让开,你那贱人娘难道没有教你做人的礼数?”
沧澜妩因适才的错觉怒火突起,当看到沧澜雪眼睛微微一瞠时,还不赶紧奚落一番,如若不然岂能让她压得住那股子火。
沧澜雪唇角微蠕,她将目光看向那一直在旁静默的沧澜菱,她就是那个害死了这副身子原来主人沧澜雪的元凶。
看到她那张脸,这背脊上的鞭痕就开始隐隐作痛,宛如是那沧澜雪的血泪又开始要从那愈合的伤口处破皮而出。
“呵呵......”几人当中传来一道低哑的笑声。
那人模样儿清秀,却因那一双细长的丹凤眼而透着一股子妩媚。虽是男儿却有着女子的阴柔,眉宇微转,目光停住在沧澜雪身上不过短短数秒便转开了,只是那看向沧澜妩的目色中,带上了一份趣味。
沧澜妩因那人的低笑与那投来的目光,脸色刷白一片,哪里还耐得住怒火,一步上前,“你......我今天要让你知道,到底谁才是这沧澜家的主子,你不过是个贱......”
“啪!
第019章 这是你最后一次挥鞭,信么?
第019章 这是你最后一次挥鞭,信么?(本章免费)
清脆中带上了沉闷的声音顷刻间响彻在园内......
由于事情的发生太过,那些个人都尚未能从刚才那骇人的一幕中转醒过来。
沧澜妩更是一手捂住脸颊,一双眼睛瞪大如铜铃,活似眼前所站立的非是沧澜雪,而是一头怪物!
沧澜雪面痕无波的收回手,对他们的惊诧,她只是淡淡地挑了挑眉。
“刚才到底怎么回事?......”
“三姐怎么了这是?”
“她被打了。”又是那人云淡风轻的一句话,瞬间将那沉寂地气氛炸开。
一个个都是不敢置信的瞧着沧澜妩......
沧澜妩整张脸不断地变色,青色白色到红色,再是转为到现在的苍白。其实最不能接受的应该是她,本来一直都被打骂欺凌的人突然打了她,而且还是当着那人的面打她,一下子就爆炸了。
“贱......”她一个疾步上前,扬手就要落下。
“噼啪噼啪。”两声脆响。
沧澜雪干净利落的身手,再次将在场的众人惊呆,若是说第一次或许是巧合,可这第二次难道也是巧合?
沧澜妩不过是短短的半刻,原本的气势荡然无存,她不能相信,那弱不禁风的沧澜雪......
不但是挡住了她的攻势,更甚至是在她来不及反应时,回击了自己两掌。最为不可思议的是,她竟还不能看清楚沧澜雪的招数。好像沧澜雪只是微扬了一下手,她居然连脚步都没有移动半分,仍是静伫在原处!
沧澜雪这一手的显露,让其余人尽数收起了那份讪笑,一个个目色诧异的瞧着那仍是站立于小道上的小小人儿。
那个可还是他们所熟悉的丑七雪?
简直像是换了个人啊!
“呼——”
正当其余人都尚在惊讶中无法回神时,突起的风啸声打破了那一刻的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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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一道银光划过眼底,瞬间将沉淀的空气搅乱,灵动的蛇鞭在主人的手中舞动跳跃,银白色的鞭身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泽。
“二姐。”沧澜妩捂着脸,望着在前的沧澜菱。
沧澜菱狠狠地扫过一眼,“没用的东西。”
沧澜妩那张本就成猪肝色的脸更为的难看,不敢再吭一声,低下了头去。
沧澜雪在沧澜菱挥动蛇鞭的那一刻起,她知道自己体内的血液开始沸腾,那沧澜妩她根本就没有放在眼中,她的目标至始至终只有那沧澜家乃至整个励煌国奉为天之骄女的——沧澜菱。
这个沧澜家的后起之秀,这个被认定为这一届夺魁之人。
冷冷地笑扬起在那清澈见底的眸低,淡然的一瞥眼,却有着足以冻结一切的寒冷在内。
第020章 反击
第020章 反击(本章免费)
“信么?这是你最后一次挥动你那根白银蛇鞭......”语从沧澜雪的菱唇中慢悠悠地传出,却有着让人心惊胆颤的威慑。
沧澜雪静伫在小道上,阳光带着斑驳灼影洒落在她的脸上,淡淡地目光,清冷地扫过沧澜菱,抿成一线的双唇带着一丝残酷的笑。
“这丑七雪今儿个是怎么了?居然敢跟二姐叫阵了,这可有好戏看了,二姐,快点给这丑八怪一点颜色。”一旁十五岁的老六沧澜鸣,轻扬着眉,拍着手叫好。
沧澜鸣的出声让本是沉郁的气氛有了一丝缓解,那些沉浸在惊讶中的人也渐渐地收拾了心情。
“丑八怪,我看你是当真不要命了,不会是上次二姐的鞭子把你的脑子都抽傻了吧?”老八沧澜音拉着哥哥沧澜鸣的手,冲着沧澜雪嗤笑。
沧澜雪目中寒光乍现,可那亦不过是一闪即逝的转瞬间,慢慢地空气又开始在她的四周沉淀下来,她望向沧澜菱......
沧澜菱手中白银蛇鞭轻轻地往上一扬,即刻带起了一条银色的弧线,在半空中一个华丽的跳跃,以正面落地的姿态朝着沧澜雪呼啸而去。
一个个顿时屏住了呼吸,就等待着那一声惨叫的响起。
沧澜雪脚下始终没有退让,手快似疾风,眨眼间便已抓住了那临空击来的鞭身......
只见那绿茵提下,一条银白色的长鞭被两人一拉一扯下,瞬间绷紧成直线。
“六哥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那个丑七雪能抓住二姐姐的鞭子?”沧澜音压根就没看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回过神来时,沧澜雪已经拉住了沧澜菱的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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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澜菱手重重地一甩,试图要甩开另一头的沧澜雪,可她发现鞭身居然沉重无比,这是?
“二姐姐,你快打啊!”沧澜音的声音再次传来。
沧澜雪瞥向那躲在沧澜鸣身后叫嚣的女孩,她冷哼了一声,以前的沧澜雪竟是这般的不堪,居然被比自己小的女孩欺凌。
只不过,现在的她可不会因为对方比她小而心慈手软。
沧澜雪眼儿微眯,手臂力量一增,肌肉快速的抽动了一下,手中长鞭顷刻间像是活了般上下快速的跳跃起来,那跳跃的速度慢慢地加快加急,到最后只看到一条弧线在上下窜动。
“你快、快放手!!”沧澜菱那头传来了低喝声。
沧澜雪应了声:“好。”只是当她的话语声传出口的瞬间,手往后一扯,白银蛇鞭瞬间从沧澜菱的手中脱离,稳稳地掉落在沧澜雪的手中。
“小贱人,你敢!......啊—
第021章 不知死活
第021章 不知死活(本章免费)
沧澜菱的咒骂还未及完全出口,迎面而来的是呼啸的鞭声,鞭身结实的抽击在她那张扭曲的脸儿上,硬是抽脱了一层皮肉,顿时血肉横飞......
沧澜雪并没有给沧澜菱喘息的机会,第二鞭又迅速的落下,出手毫不留情,当场将沧澜菱整个人抽飞在半空中。
她面色无痕,神情冷酷,挥舞长鞭的动作娴熟,并不亚于终年使鞭的沧澜菱,甚至在技巧上有过之。
“啊——贱......反了......啊哟......”
沧澜菱哀嚎声断断续续地回荡在空中,伴随而来的是如雨落的鞭身,一下下狠而快的抽打在她的身上。
那件薄薄的蓝衫渐渐地熏染上血色......
“你们......啊啊——”
沧澜菱打滚在地上。
沧澜雪手中长鞭一卷,缠住沧澜菱的右臂,森冷划过眼底,她一个狠甩,硬生生地将沧澜菱的整个抛离地面,在她还未掉落地面时,手臂一振,狠狠地一扯......
只听得空中传来了一声清脆的骨裂声,随之而来的是沉闷的一声巨响。
“碰!”
沧澜菱倒卧在地上,身子抽搐了几下,嘴中哼哼出声,却再也无法起身。
沧澜雪目色淡然的望着那地上的沧澜菱,她想,这辈子沧澜菱是休想再挥动她这根白银蛇鞭了。
想要爬到她头上?她沧澜菱还没有那个资格!
“造反了,丑七雪造反了,她打死二姐了......我要去告诉爹爹......我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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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澜妩尖叫着,她撒开腿就要跑开。
“啪!”
白银蛇鞭不知何时已凌空跃起,分毫不差的甩落在沧澜妩的脚旁,沧澜妩还来不及做出躲闪的准备,左腿被鞭身缠上,只觉后劲一起,整个人被扯向后方,硬是在地上拖行了数米。
“哎哟——我的腿......”沧澜妩发出杀猪似的惨叫声。
沧澜雪寒着脸,瞥向那地上的沧澜妩:“不知死活的东西。”居然敢对她大呼小叫,她可不是以前那个任由他们欺凌的沧澜雪!
“啊......”
本是寂静的四周,瞬间爆发出一声尖叫,沧澜音吓得身子一软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在场之人无一不被那伫立在小道上的沧澜雪投去惊悚的目光......
沧澜雪目光的扫向沧澜音,那森寒冷峻的一瞥眼,竟是让那大哭不止的沧澜音顿时收住了哭声,抽搐着肩头,捂住嘴巴,流着泪,却怎么也不敢出声。
第022章 我的地盘,我的规矩
第022章 我的地盘,我的规矩(本章免费)
一个个都瞪大了双眼瞧着沧澜雪......
她真的是那个最无用,每次被欺负也只是哭着喊着求饶的沧澜雪?
什么时候他们的沧澜家最没用的七小姐,变得这么厉害恐怖?
沧澜妩抱着腿滚动在地上,哀号声渐弱,她早已没有了先前的嚣张跋扈。
沧澜雪漠然的收鞭,缓步上前,来至沧澜菱的身前,一脚踩在她那条负伤的右臂上,“沧澜菱,这是你欠沧澜雪的。”说话间脚下微微一使力,本就骨折的右臂,这次全然断裂,这条右臂算是废了。
沧澜菱早没了哀号的力,手骨的断裂让她只是抽了抽身子,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便昏死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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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澜雪,你的怨,你的血,你的泪,在这一刻应该化为尘土......
那余下的众人,一个个只是抖着身子,他们竟是没有一人敢上前。
“吧嗒”沧澜雪将手中的白银蛇鞭扔在昏迷过去的沧澜菱身上,目光扫向那站在不远处的几人。
那些个惊若寒蝉的人还真是让她意外,那些人居然也是沧澜家的子嗣?一个个都不过是仗势欺人,欺善怕恶之辈。
她目光微微一沉。
惊得那些人纷纷抽了一口气,却愣是一个字都不敢出口,只是战战兢兢的瞧着沧澜雪。
“丑......”老六沧澜鸣脚步微微移动了下,可那话还未出口,即便从那头投来的犀利目光惊得立刻收了口,他吞了吞口水,说:“沧澜雪,你别以为爹爹会这样放过你。”
“在我的地盘,我的规矩就是一切!”沧澜雪不急不缓地说出,然,那目空一切的倨傲,让在场的众人再也没有敢上前说一句话。
他们这些从小就在溺爱中长大的大少爷大小姐,岂会明白,作为杀手,特别是TUH组织的组员,字典里面是没有畏惧二字的!
我行我素,是她的本性!在她的地盘何人敢破坏她的规矩,下场只有一个——死!
“滚!”她冰冷的低喝声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死一般的寂静,宛如一个深深地呼吸,都能带动那沉淀的空气......
沧澜雪缓步从他们的身前走过。
那些人面色骇然的让道给她,直到那道小小的身影消失,这偌大的院落中又传来了此起彼伏的咒骂、尖叫声......
走出园子,沧澜雪抬眼,左右望了下,向着左侧处的一道小巷走去。
第023章 我不会伤害你
第023章 我不会伤害你(本章免费)
一双漂亮的丹凤眼,直直地望着那正朝着边境小巷走去的小人儿......
小巷幽深寂静,风儿拂过,撩起了那人的衣袂,卷起层层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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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仅是淡淡的一笑,迈开步伐,走入。
沧澜雪睇着那从阳光处走进的男子,那双丹凤眼与那噙在嘴边的笑意,令她很快就认出了来人,他不正是那沧澜妩在意的那人么?
“为什么跟踪我?”冰冷的声音与这四周的空气搅和在一起,竟是出奇的和谐,宛如这便是她。
“为什么说我跟踪你?”他含笑的步近,那从前涌来的寒意似在警告他不要再上前。他视若无睹,脚步丝毫不减速度,款步向着沧澜雪走去。
沧澜雪静伫在小巷当中,陇上阴影的侧面冷漠如覆薄冰,“你是想来给那两人报仇?”
那人摇摇头,在离她尚有一步之隔处停下,细长的眸子安静地睇着她,“你伤得不轻。”他说着便伸手上前......
沧澜雪身影一闪,避开了朝他伸来的手,并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来到那人的身后,以一个反手擒拿一手扣住了那人的手臂,一手扣上了他的喉间。
行动一气呵成毫不拖泥带水。
“呵呵,你还真是凶,我可不是什么坏人,只是想要看看你的伤势。”他没有丝毫的反抗,任由她扣着,只是有些好笑她的敏感。不过那眼底的丝丝笑意,却难以掩饰他的好心情。
“我伤势如何关你什么事?”沧澜雪半眯着眼儿,睨了眼身前的男子。随即似想到了什么,眼底一沉,知道她受内伤的应该只有那夜的紫眸男人,难道这人跟他有关联?......
“确实不关我什么事,不过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必须要看看你的伤势,才好对症下药。难道你不想参加半月后的夺魁?”男子慢慢地转过身。其实沧澜雪的力道并不重,现在的她亦不过是一直看似凶猛,可轻轻地一戳便会破的纸老虎。
沧澜雪只觉得胸口一紧,喉咙处一阵甜腥味涌上,她知道自己刚才确实有些运功过度了,好不容易才有了一点成效,看来又都白费了。
不过,她却并不后悔!
“回去告诉他,我不需要!”沧澜雪直起身子,冷冷地命令道。
“那可不行。”他摇摇头,执拗的上前,“他会生气的。”
“我也会生气。”沧澜雪冷哼。
第024章 鬼医衣祈风
第024章 鬼医衣祈风(本章免费)
“你可爱多了,我宁可对着你,也不愿意看到他。”他双眼泛笑,“乖,我不会伤害你,把手给我。”
沧澜雪冷冷地甩开那人的手,“不用你多管闲事,滚!”
她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况很糟糕,若是再得不到好好的治疗,她想要复原恐怕已不是三个月,而是需要花费更多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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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今日在园子里的事,想必很快就能传遍整个沧澜家,到时候她所要面对的可就不是沧澜菱那样的角色,说不定一直无缘见面的沧澜海都会出现。
冷冶的笑恣放在唇边,星霜般的眸低拂过清冷,她若是畏惧就不会做,做了就绝没有后悔二字!
沧澜雪那微妙的神情变化,他尽收眼底,唇角渐扬勾勒起一道完美的弧线。
这女孩真有趣,也难怪那人会上心,居然派他过来。原本的不愿,现在他倒是有些兴趣了。
就算不是那人的命令,他也要把这沧澜雪的内伤治好,他可是有些期待那半月后的夺魁了。
沧澜海可知道自己有这么个与众不同的女儿?
那双黝黑的眸低非但没有半分的退让,反而兴致更浓,沧澜雪轻蹙了下眉头,哼了一声,便欲离开。
她必须要尽快的调息,不然这伤上加伤,她也坚持不了多久。
双腿已不似先前那般的灵活,沉重的步伐,胸口传来的疼痛,即便是她,也不免刷白了脸色。
“小丫头,万事不可过分的倔强......”他上前,伸手牢牢地握住了她的手腕,一拉一扯间,将她圈入了自己的臂弯内,嘴凑近在她的耳垂,慢慢地吐道:“你难道真的打算就这么放弃?”
沧澜雪目色一沉,她抬头,目光犀利地扫过他的脸颊,“等我好了,第一个杀的人就是你。”
“哈哈......”他不怒反笑,“那是我的荣幸。”
沧澜雪微微抽搐了嘴角,她慢慢地放松了手上的力道,她沉默不语,目光却半刻也没有移开过那人。
“衣祈风。”他握住她的手腕,知道她已愿意合作,只是那投来的目光可真是紧迫逼人,不由自嘲的摇摇头。想他鬼医衣祈风,求他看病的人多如过江之鲫,那也还要看他愿不愿意出手。
谁能料想,这小丫头居然还要他求着她才肯让他把脉,若是这事让那些人知道,他这脸面啊,指不定会笑成怎样。
第025章 条件
第025章 条件(本章免费)
沧澜雪静静地睇着他,他的手指很漂亮,白皙修长,莹洁如玉,触手的冰凉,居然有些舒适的感觉......
慢慢地将视线往上移动,细长的凤眼竟是长入发鬓......
那人举目对上她的视线,然后微微一笑。
沧澜雪瞠了瞠,蓦地收回手,扯下了衣袖,“应该够了吧。”
衣祈风摸摸鼻尖,有些没趣的抿了抿唇,说:“你说,你这内伤到底是怎么来的?”
“这不关你的事。”沧澜雪冷冷地说,“若是你没本事,就别浪费我的时间。”这要是普通的内伤,她岂会花费那么多的时间去恢复。
衣祈风噙在嘴边的笑微微僵持了下,可随即便又舒缓了,他说“这世上若是连我衣祈风都治不好,那就再无人能治好你。”淡淡的话,却有着不容置疑的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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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澜雪幽幽地垂下了目......
黝黑的睫毛安静地覆盖在她的眼睑上,同时也掩盖住了那双深邃的黑瞳。
狭长的凤眼睇着她,衣祈风叹了叹气,“你不会死。”
睫毛跳动了一下,黑眸直直地扫向衣祈风,烁烁生辉,其实应该说是燃了两团幽深的火光,“我自然不会死。”
“你凭什么这么自信?”衣祈风忽然发现,他有些喜欢这丫头了。
“我的命,我做主,不容许他人多事,你是,他也是,任何人都是。”她的命从来就不属于自己,可能了解她的只能是她自己!
衣祈风有半晌的愕然,她说出这句话时,脸上平静到找寻不到丝毫起伏,可他却深深地信服了,她这已不是自信,而是自大,可他居然没有反感,就这样轻易的接受了。
他突然有些明白,为何这样一张普通的脸面,会让那人看上,若是......
他突然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说:“好,就冲着你这句话,我非在半个月内治愈你不可。”说着,他从长袖中拿出一个白玉小瓷瓶,交到沧澜雪的手中,叮嘱道:“每四个时辰吞服一颗,记住,在未来的十天内,你不能再运功,不然你受损的经脉将永无修复的一日。”
沧澜雪望着手中的小瓷瓶,“十日么......”
“放心,这十日里绝对没有人敢动你分毫!”衣祈风掷地有声的说,那人岂容她再次受伤!
紧紧地握住瓷瓶,沧澜雪静默不语,双眉紧蹙......
“夺下魁首。”衣祈风瞧着她,说:“这是条件。”
“好。”沧澜雪将瓷瓶捏在手中,条件,任务,还真是有些类似。
阳光总是让人喜欢,特别是从那阴暗处呆久了,突然被阳光一照,那股子暖意连心情都会变得特别的好。
衣祈风站在巷口数秒,望了望那不远处的一人,唇边的笑意一深,步伐迈开,向着那人走去......
第026章 人,心是会变的
第026章 人,心是会变的(本章免费)
距离十日尚还余下五日,沧澜雪摸着手中的小瓷瓶,看来那人的话所言非虚。
她那窒息的胸口正在一点点松动,这几日调息吐纳明显比以前要来得顺畅。
下榻踱步至窗口,推窗,入眼的阳光很耀眼,可仍是无法掩盖住她眸底闪过的晶亮。
再五日她的伤势就可以痊愈,夺下魁首,然后离开沧澜家,这是她的计划,也是她绝不容许他人来打乱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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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塘内的荷花开的正艳,偶有几尾小鲫鱼浮上水面,吐出一个水泡泡,然后又快速的游回到池底。
“咯吱”房门开了,从房外款款而进入的是雍容的穆婉蓉......
“雪儿,你怎么老是喜欢站在窗口吹风,你这身子都还没有复原,快过来,到娘亲这边来。”穆婉蓉一进房就见到站在窗口的沧澜雪,漂亮的两道细柳眉轻轻地一蹙。
沧澜雪转身,抬眼,看向穆婉蓉,微微敛了敛目色,当看到穆婉蓉手中所拿的画像,眉头一蹙,开口道:“娘,你知道我不喜欢这些。”
这穆婉蓉也不知道怎么了,近几日总是拿些男子的画像过来让她选,沧澜雪才十三岁啊!甚至就连葵水都还没有来,她这做娘的是不是也太急了?
“娘知道你不喜欢,可是雪儿,你要知道,你那日打伤了二小姐,这个家你是呆不住了,娘思忖着,只有把你嫁出去,这样才是最好的,而且你爹爹也默认了,要不然你说这么大的事,能这么安静么?那二小姐可是......”
沧澜雪清冷地目光,扫过穆婉蓉,“沧澜菱学艺不精,怨不得别人。”
“雪儿?”穆婉蓉瞠了瞠眼,她简直不敢相信,这站立于身前的人,是她从小看到大的雪儿,雪儿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
以前的雪儿从不会拿这样的目光看她,以前的雪儿从来不会忤逆了她的命令,总是那么的乖顺,即便她知道雪儿受了很多的委屈。
可,这就是命啊!
雪儿应该明白她做这一切的苦衷。
“娘,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沧澜雪,沧澜雪在那日就死了,你也别指望我能再忍让,还有,这些你都拿走吧。”沧澜雪声音很轻,却又不容置疑。
“雪儿,你到底是怎么了?”穆婉蓉疾步走近沧澜雪,目光紧紧地锁定在她的脸上,颤唇道:“现在的雪儿让娘很害怕,很担心。”
“人,心是会变的。”这是她给予穆婉蓉所有疑惑与担忧的答案。对于穆婉蓉的担心与害怕,沧澜雪无能为力,因为穆婉蓉所期望的那个沧澜雪早就死了。
第027章 我要报仇!我要杀了那贱人
第027章 我要报仇!我要杀了那贱人(本章免费)
对于穆婉蓉的担心与害怕,沧澜雪无能为力,因为她所期望的那个沧澜雪已经死了......
“雪儿......”穆婉蓉手捂住嘴巴,不信的望着沧澜雪,她上前一把握住沧澜雪的手臂,用力晃动着那副瘦弱的身板,“你是我的雪儿吗?你不是!你不是啊......”
沧澜雪望着身前这个竭斯底里的女人,现在的她可还有那份雍容?穆婉蓉的委屈就能成就她所想要的吗?
“雪儿,娘求你了,别闹了好吗?看看这些画像,只要你看中了,这事儿也就成了,你离开了这个家,以后就不用受委屈了。”穆婉蓉求着,她早已不奢望什么,只求沧澜雪能听从她这最后的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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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离开,但绝不是现在。”沧澜雪睇着穆婉蓉平静的说道。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你把你二姐跟三姐都伤了,你二姐可是你爹的心头肉啊!你这孩子啊......到底想要我怎么样?!”穆婉蓉哭着喊着,她的手一下下的打在沧澜雪的身上,“雪儿啊,这么多年来,你不都是很乖吗?为什么就不能继续下去......”
沧澜雪静静地望着穆婉蓉,对于穆婉蓉她始终保持着一份距离。在穆婉蓉的身上她找不到丝毫的母女亲情,有的只是心寒,心冷。
“巧娟。”沧澜雪唤着房外的巧娟。
巧娟从房外走进,那双眼睛已泛红,她吸着鼻子来至沧澜雪与穆婉蓉的身旁,“小姐。”
“带夫人回去。”沧澜雪命令道。
“雪儿,你这是在赶我走吗?”穆婉蓉蓦地抬起头。
“娘,您累了。”沧澜雪淡淡一勾唇,似笑,却极淡,看不真切。
巧娟左右瞧瞧两人,她刚才在外头自然听得清楚,这会儿岂会不明白小姐的用意。她机灵的上前扶住了穆婉蓉,说:“夫人,小姐说的没错,您累了,巧娟扶你回房,小姐会看那些画像的。”说着,她望向沧澜雪挤了挤眼睛,问道:“小姐,你会看的吧?”
沧澜雪敛下目,似有若无的轻应了声“嗯”。
“夫人,小姐应下了,您也该放心了,咱们走吧,小姐这身子还没复原,要多休息。”巧娟说着,扶着穆婉蓉朝着房门口走去。
穆婉蓉脚步迟缓,她不断回头望着那站立于房中的沧澜雪,眼中带着满满地疑惑。几次语言又很快的收了声,最后也只能暗暗地叹息了一声,在巧娟的搀扶下,离开。
目视穆婉蓉与巧娟离去,沧澜雪瞥了一眼那搁在桌上的画像后,便重新回到了床榻上,盘膝而坐,慢慢地入定......
“师傅。”雪白的绷带紧紧地缠在沧澜菱那条被废的右臂,她目色阴霾的看向坐在床边的张永山,紧咬牙关,一字一顿道:“我要报仇!我要杀了那贱人!”
第028章 围堵(1)
第028章 围堵(1)(本章免费)
夜色苍茫,流星划过,银色弧线久久弥留在空中......
沧澜雪收回目色,只要再多等三日,她的内伤便可痊愈,而距离沧澜家的夺魁也不过十日。
“叩叩”
“小姐,我是巧娟。”巧娟的声音从外传来。
“进来吧。”沧澜雪坐在桌前,为自己沏了一茶,抿了一口。
巧娟推开房门进入,来至沧澜雪的身前,说道:“小姐,夫人找你过去一趟。”
沧澜雪抬眼,瞧着巧娟,只见巧娟双眼红红的,显然是刚哭过。“又怎么了?”幽幽叹息声滑出嘴中,沧澜雪大感头疼,那个穆婉蓉又怎么了?
面对那恶毒的沧澜菱,沧澜妩两姐妹,她可以毫不手软了断了其的手脚。可独独穆婉蓉,沧澜雪的亲娘......
“大夫人二夫人刚从夫人房里头离开,所以......”巧娟说着低下了头去。
“我知道了。”沧澜雪放下茶杯,从凳子上站起,便朝着房门口走去。
巧娟的话即便没有说完,她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巧娟紧跟在沧澜雪的身后,神色间有许挣扎,在沧澜雪即将踏出门槛的那一刻,她低呼:“小姐......”
沧澜雪止了脚步,回身,瞧着巧娟,“什么事?”
巧娟被沧澜雪望着,浑然一颤,头低得更为的下了,她嗫嚅道:“没、没什么。”
“那就走吧。”沧澜雪微皱了下眉头,便转过身,重新迈开步伐,走出了小院。
“小姐,巧娟对不住您,可巧娟没办法,他们抓了我的爹娘跟小弟,巧娟不能不顾他们的性命啊小姐......”悬挂在眼眶内的泪水再也止不住的淌落......
从小院落到穆婉蓉的居所并不远,不过途中会经过一条僻静的小巷子,五十米左右。
沧澜雪很少去穆婉蓉的居所,特别是向今日这般夜深了。
拖长的身影在月色的衬托下更为的淡然......
小巷还未走过半,沧澜雪便停下了脚步,转身望着那离她尚有三步之隔的巧娟,黝黑的眸子静静地睇着巧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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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姐?”那透过的清幽目光,让巧娟顿生寒意,急促当场。
沧澜雪收回目光,看向小巷的另一端,抿了抿双唇,冷笑绽放在唇边,“出来吧。”
巧娟心头一惊,她没想到沧澜雪居然已经发现了,她身子抖得更为厉害,小姐的样子没有变,可就是让她不敢靠近,仿佛再迈前一步,就会万劫不复。
在沧澜雪出声不过一会,巷口出现了三道身影,一前两后。
即便是在这昏暗的小巷中,仍是能清楚地看到那隐在暗处的血色双眸。
沧澜菱赤红的双眼几欲滴血,阴鸷毫不掩饰的暴露在她那双细长的眸底......
第029章 围堵(2)
第029章 围堵(2)(本章免费)
沧澜菱赤红的双眼几欲滴血,阴鸷毫不掩饰的暴露在她那双细长的眸底......
四目交加,仿若电闪雷鸣。
其余三人齐齐因那浮动在空气的静窒所摄。
“二姐,你那消息真的可靠?”老六沧澜鸣振了振心神,这才有力走到沧澜菱的身后,在沧澜菱的身旁问道:“那七雪好像没什么事。”
“哼,我的消息当然可靠,你以为她现在还能动我们分毫?”沧澜菱冷哼,她早已打探清楚。
原来沧澜雪也受了内伤,她就说沧澜雪的武功怎么会突然突飞猛进了,她肯定是练了邪门歪道的武功,而且那日与她的拼斗中也被她所伤了。
沧澜雪凝眸,望着沧澜菱,她想,看来那最后的三天是熬不过去了。
“贱人,这次你休想从我的手里头活着离开!”沧澜菱目色一利。即使右手被废,可她的功力还在,靠着左手对付一个无法使用内力的重伤人,她还绰绰有余。
“二小姐,你答应过巧娟,你只会给小姐一点教训。”巧娟吓得瑟瑟抖动,可当她听到沧澜菱那狠辣的话时,不由一惊,先前二小姐可不是这么说的啊!
若是她知道二小姐有取小姐的命,她是万万不会答应的。
“你一个小小的奴才有什么资格跟我们谈条件?!”那腿上还未痊愈,不过行走已经无碍的沧澜妩大声利喝巧娟。
“三小姐......”巧娟咬着唇,红肿的双眼在对上沧澜雪的背影时,狠狠地抽动了一下。她再也顾不上别的,上前,以那抖动厉害的身躯挡在沧澜雪的身前,颤唇道:“小姐......你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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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澜雪伸起手,轻拍了一下巧娟的肩头,“你让开,他们要找的人是我,就算不是你巧娟,他们仍是会找别的办法。”
“小姐......我......”巧娟回过头,眼泪早已模糊了她的面容,抽咽连连的望着沧澜雪。
“二姐,跟这贱人有什么可废话的。”沧澜妩阴测着脸,看向沧澜雪,狠狠地一瞪,活似要将她抽筋扒皮,啃噬骨肉才甘心。
沧澜雪清冷的一笑,“你们想要我的命,就放马过来吧。”
“老六还不快上!”沧澜妩顶顶沧澜鸣的腰,现在她跟沧澜菱都是有伤在身,其实真的能上场的人也就沧澜鸣。沧澜鸣与沧澜菱都是张永山的徒弟。又是沧澜妩的亲弟弟,自然三人的关系比其余几人来得好。
沧澜鸣这次会跟着来,也是为了替两位姐姐报仇。
不过,他还是有些畏惧沧澜雪,实在是那日的记忆犹新,而且今日见沧澜雪,发现她并没有像二姐姐说的那般有重伤在身。
那凛然不容靠近的气势,排山倒海的涌上,竟是让他手足冰凉。
他始终无法把眼前的沧澜雪与他印象中那个软弱无能的丑七雪联想在一起。
第030章 清理门户
第030章 清理门户
沧澜鸣始终无法将眼前的沧澜雪,与以前那个软弱无能的丑七雪联想在一起......
简直是云泥之别。
“老六!你在磨蹭什么?还不快去!”沧澜妩低喝,推着沧澜鸣出去。
沧澜鸣被硬是推着往前走了一步,抬眼,对上沧澜雪那双黝黑的眸子,他不禁抖了抖身,这才甩出了手中的虎骨鞭,目色一厉,指着沧澜雪放话道:“沧澜雪,你行凶弑姐,禽X兽不如,我今日是为沧澜家清理门户来的,你也休怪我不念及手足之情!”
沧澜雪勾唇,笑扬起在她的脸上,淡淡的,似与那月光融合一体,倏地,目色一沉,讥笑道:“好一个行凶弑姐,好一个手足之情。”
沧澜鸣手颤了颤,可又碍于身后的沧澜菱与沧澜妩,只能强制镇定,他看向沧澜雪,狠狠地一甩手中的虎骨鞭。
顿时,空气因那甩动的鞭子发出“呼呼”啸声。
沧澜鸣这条虎骨鞭是用百岁的老虎的脊梁骨做成的长鞭,柔软度虽然及不上沧澜菱的白银蛇鞭,可硬度跟力量确实白银蛇鞭的一倍。
一鞭抽打在身上,已不是单单的破皮出血,而是伤经动骨。
沧澜雪星霜般的眸光一闪,她双手紧握成拳护在胸口,双脚开始原地踏步,而身影随着她双脚的速度加快晃动起来,幅度不大,却每次在鞭身近身时及时的躲开。
沧澜菱半眯着眼儿,对于沧澜雪的武功路数她完全看不出来,像这样的躲避更是未所见过。
沧澜雪采取的是拳击里面的小碎步,像这样后现代的格斗技巧,沧澜菱等人自然没有见过。
她必须要守护命脉,不过她也知道若是一直只是守而无法进攻,迟早会让沧澜鸣找到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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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在沧澜鸣找到破绽前,先找到虎骨鞭的弱点。
目光深邃而犀利地凝望着那宛如幻化成千万条鞭身的虎骨鞭,破绽到底在哪里......
沧澜菱脸色渐渐地沉下,她向着边上的沧澜妩指示道:“去把那丫头给我杀了。”她目光看向巧娟。
沧澜妩微愕,可随即似明白了沧澜菱的用意,点了下头,人凌空一跃而起,向着那站在不远处的巧娟击打而去。
“哼,向那种出卖主子的奴才,留在世上也没用,还不如死了干净!”沧澜菱冷哼,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沧澜雪听入耳中。
沧澜雪心神一凛,当即迎头而来的鞭身险险的从她的手臂处刮过,瞬间卷下了袖管,若是她再稍微慢一点,恐怕就连这条胳臂都废了。
“小姐,小心啊......”巧娟被刚才的那一幕惊得低呼出声,就连那已经近到身前的沧澜妩她都无暇顾及。
呼啸的风声,带动了四周的空气,压得人透不过气来。
在巧娟意识到沧澜妩的靠近时,她自认为难逃一死,居然没有做出任何的躲避,而是等待着死神的降临。
只是,一道身影以肉眼无法捕捉到的速度突然窜出在她的面前......
第031章 一臂代价
第031章 一臂代价(本章免费)
一道身影以肉眼无法捕捉到的速度突然窜出在巧娟的身前......
双掌相击,顿时卷起了漫天的风沙。
只见那沧澜妩整个人在空中一颤,“噗......”一道血痕从她的眼底划过,血腥之气瞬间在四周蔓延......
“碰!”沧澜妩人重重地落在地上,扑腾了几下,便昏死了过去。
巧娟凸怔然地望着伫立于她前身的那小小的人儿。
“小、小姐......”她怎么也没想到,沧澜雪居然会突然出现,更是为她挡了这致命的一击!“你的手——”
沧澜雪居然徒手抓住了那根虎骨鞭,手臂上翻起的皮肉都已见骨。为了救她,小姐居然不惜已一条手臂为代价,为什么?
小姐,巧娟做了对不起您的事,为什么你还如何待我?
沧澜雪嘴角一抿,硬是将那翻腾在胸口的血气压下。
她转身,浓浓地杀气再也无法掩盖在那清冷无波的眸底,一层羸弱的红光絮绕在她的眸底。
“我的东西,别说是个丫鬟,就算是猫狗,是生是死也轮不到你沧澜菱做主,更不容你动一分一毫!”冷峻而霸气话有着不容置疑的威慑。
沧澜菱脸色巨变,怒火窜起,顷刻间烧得她也在无法压抑,狰狞的脸上早已找不到以往的意气风发,倾城绝丽,有的是弄遇到化不开的暴戾杀气。
沧澜雪必须死!
必须死!
“鸣弟!你还在等什么!”沧澜菱以不慎灵活的左臂挥动起白银蛇鞭,大声利喝那沧澜鸣。
沧澜鸣在沧澜菱的喝声中终于回过神来,他简直不敢置信的望着站在巷中的沧澜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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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居然徒手接下了他的虎骨鞭?
而且还把沧澜妩给打飞了?
这还是人吗?
呼啸的鞭身来回飘飞在空中,只见银色的弧线,带起那粗犷的白骨色。
沧澜雪一手垂挂在身侧,血顺着臂膀流淌而下......
想要护住的命脉还是没能护住,刚才与沧澜妩的一掌已动了内劲,她的伤势正在以无法估计的速度恶化。
要尽快的解决那两人,她面不改色的紧盯着那两根交替的鞭身,寻找着突破口,要快!!
“小姐......”巧娟发现自己的双腿根本无法走动一步。
“滚!”沧澜雪沉声低喝,犀利地目光扫过巧娟,那里有着没有掩盖的杀意。
巧娟瞬间僵直,心惊在沧澜雪的目色下。
小姐是想杀她,只是她不容许他人动手!
“沧澜雪纳命来——”沧澜菱一声长啸,与沧澜鸣两人左右上下,攻向沧澜雪。
根本不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劈头盖脸的鞭身,如骤雨般从四面八方涌向沧澜雪。
沧澜雪一拳打在巧娟的身上,将她硬是震飞数米外,自己则是迎向那场袭来的鞭雨中......
第032章 奇招制胜
第032章 奇招制胜
沧澜雪一拳打在巧娟的身上,将她硬是震飞数米外,自己则是迎向那场袭来的鞭雨中......
巧娟被震飞在地上,胸口的疼痛让她压抑不住闷哼出声,她挣扎着起身,望向那不远处的三人。
沧澜鸣的虎骨鞭完全弥补了沧澜菱白银蛇鞭那部分失去的威力,只见三道身影在眼底飞掠,沧澜雪的身影更是时隐时现的混在鞭雨中。
巧娟何曾见过这样的场面,一颗心被提起在嗓子眼,就连那疼痛的低喃都因为那紧致的气氛而消失。
目光即便是一瞬不瞬的盯着,仍是会漏掉很多,她唯一知道的是小姐很糟糕。
小姐的身手明显迟缓了许多,她是个不懂武功的人,就连她都能看出来的事,那沧澜菱与沧澜鸣岂会看不出来?
想想也是,小姐流了那么多血,换做是别人早该昏死过去了。
这样下去小姐有危险!
巧娟顾不得身上的疼痛,爬起身,回头再次望了眼那在巷中打得难舍难分的三人,拔腿向着反方向奔去,她要去找人来救小姐,去找人!!
沧澜雪自知力量正在快速的流失,新伤的添加旧伤的复发,让她的视线已开始出现模糊,若非是平日的训练与那强人一等的意志力,恐怕她也已支撑不住。
细长的眸子眯成了一条缝隙,然而,就在这时,沧澜雪的脚下一打滑,整个人向着后方倒去。
沧澜菱看准了机会,鞭身狠狠地向着沧澜雪的面部抽去,并且低喝命令沧澜鸣,道:“鸣弟,攻她下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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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二姐。”沧澜鸣手中虎骨鞭往下一沉,横扫向沧澜雪的下盘。
两人打算用上下夹攻,一次将沧澜雪了解。
沧澜雪黯然的眸底却在这千钧一发时,倏然迸射出精锐的光点,她竟是用负伤的手臂支撑在地面,一个一百八十度的旋转,整个人顷刻间因那手臂的旋转度横空,双腿迎上虎骨鞭,一手则是抓住了那迎面而来的白银蛇鞭!
血从她的嘴中迸发,染红了那一身的洁白......
虎骨鞭被双腿缠住顷刻间卸去了大半的力道,可也抽碎了沧澜雪半边的裙摆,在腿儿上抽出了一条赤目的红色。
若是这次不能一击命中,那么她将会死,不然,就是他们死!
不过看来,还是让她博中了。
沧澜鸣应那手腕上传来的重力,虎骨鞭脱手,整个人硬是朝前冲出了几步才稳住。
而沧澜菱又一次将那日的一幕再现,拉扯中被沧澜雪抛甩在空中,最后重重地甩落在地面,随即咳出血水,目色骇然的盯着那已近身的沧澜雪,“你......”
沧澜雪低眼,望着沧澜菱,浑身是血的她,那一身的戾气,笼得周遭涂上了一层阴,月光倾洒在她的脸上,勾勒起斑斑驳驳的森冷。
将白银蛇鞭高高的举起,目色红光一闪,重重地往沧澜菱抽下......
沧澜菱惊得居然忘了喊叫,只见那白银蛇鞭正在一点点靠近她。
“小畜生!休得伤人!!——”天际一声沉宏的长吟传来,黑压压的身影瞬间卷过沧澜雪。
“碰!”重重地坠落声响起在五米外,沧澜雪挣扎着起身,手捂住在胸口,“噗——”嘴中一甜,喉间梗动中,血飞四溅......
第033章 杀机
第033章 杀机(本章免费)
“碰!”重重地坠落声响起在五米外,沧澜雪挣扎着起身,手捂住在胸口,“噗——”嘴中一甜,喉间梗动中,血飞四溅......
“师父......”沧澜鸣跌跌撞撞站起。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沧澜菱与沧澜鸣的师父张永山,那人看似五十开外,面额宽广,五短身材,却是虎目迥然,那额鬓的凸起,让他即便面色无痕,仍是显得凶狠。
沧澜雪站直了身子,抹去嘴角的血迹,清亮的眸光直直地扫向张永山,哼,她还以为是谁,原来是师父为徒弟出头来了。
张永山望了眼躺在地上的沧澜菱,与那昏死过去的沧澜妩,再次举目,望着那不远处的沧澜雪,凸起的额鬓隐隐鼓动了下,“小畜生,你伤人在先,不知悔改,这次居然妄想痛下杀手!”
“张永山,何必废话,你不就是为这三废物来杀我的么?”沧澜雪哼哧,这张永山出手狠辣毫不留情,若不是她躲闪的及时,恐怕这命早就没了。
不过,即便是躲闪了可还是被他的拳风带起的劲道所伤,内伤的加重让她的气血停滞在胸腔,现在就是一个小小的呼吸,都能带出一口的鲜血,她知道自己支撑不了多久。
若是张永山再次出手,她会死!
“事到如今,还不知错!”张永山虎目圆瞪,那深厚的内劲将四周的空气都震的瑟瑟抖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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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沧澜雪行得正坐的端,何错?”沧澜雪目光清澈,毫无惧色的迎上张永山!
张永山双腿微微移动了下,这细微的移动让他心头一惊。
对沧澜雪他当然知道,上次沧澜菱与沧澜妩被沧澜雪击败,他就已经在疑惑,那个沧澜家最没有用的七雪怎么可能伤及沧澜菱?
甚至还废了沧澜菱的右臂,这根本就是不可能会发生的事,若非是庄主下令不得追查,他岂会袖手旁观。
只是,沧澜菱最终还是没有听从他的规劝,一意孤行的前来报仇,要不是他看到巧娟,还不知道这件事。
没想到赶过来时居然看到沧澜雪挥起白银蛇鞭,那一身的戾气,那狂狷的气劲,即便是他都不禁被震撼了下,以至于出了全力。
本以为那沧澜雪再也无法爬起,可现在她不但是站在他的面前,更是不敢先前的那份气势,更甚至有过之。
沧澜雪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不可能变得这么厉害!
看她那眼底毫不隐藏的杀气与狠劲,张永山颤心。
如此心如此狠毒,岂能留下!?
当下张永山杀机起,此女绝对留不得!
留下此女日后必定会成为沧澜家的祸害!
第034章 紫眸再现
第034章 紫眸再现(本章免费)
张永山杀机起,此女绝对留不得!
就算事后庄主怪责,他现在也要为天下第一庄清理门户,绝不容此女污了沧澜家!
沧澜雪迎着夜风,身子微微晃动下,她的视线变得模糊不清,望出去的事物都是叠影重重。
“休得张狂沧澜雪,老夫面前岂容你托大猖狂!即便是庄主在,老夫也定要将你处死!”张永山双臂一振,顷刻间背脊鼓起,衣摆飞扬,就连那五短的身材在这会儿也显得高大了许多。
“哼!”沧澜雪冷冷的一哼,撩起垂落在颊旁的发丝,眉宇间冷然一片,“老匹夫,今日你若杀不了我,他日便是你的死忌!”
张永山哪能受得了此等气,当下双腿重重地一踩地面,人如离了弦了箭,向沧澜雪急攻而去。
沧澜雪竟是毫无退避,凝视着那向她飞掠而来的张永山......
沉寂,气氛的沉淀,压得人喘不过气,那沧澜鸣吞咽着口水,连眼睛都不敢眨动一眼。
“碰!”
瞬间,沧澜鸣只闻得耳边传来沉闷的巨响,而那眼底一闪而过的蓝光,更是让他心凉入肺,不过是短暂的一瞥眸,场上又发生了变化......
张永山愕然的望着出现在身前的人,他虎目在那人眼中的笑意下,生生地褪色,无痕的脸上一瞬间扭曲狰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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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掌的对击比的不是力道,而是内力。
他清楚地知道,他无法胜过这身前的人,此人内功之深厚,他想未必差过沧澜海!
“你是什么人,胆敢插手管天下第一庄的事!”张永山脸色涨红成紫,起伏的胸口却因脸面而硬是压了下去,苦苦支撑着以对付那不断涌来的内劲。
“哈哈——”那人大笑,覆盖在脸上的银质面具当去了他的真容,却难掩那双冷冶的紫眸,笑下藏匿的是森冷的寒意。当那目光转往怀中的人儿时,又糅合了一丝宠溺,“醒得还挺快。”传出的话竟是轻松的揶揄。
沧澜雪轻轻地闪动了眼睑,目光对上了他的视线......
“你怎么会在这里?”诧异划过她的眸底,不过想想也是,她若是死了,先前他那么大费周章不都是白做了。
“我不来,你这命就没了。”他说,转为犀利的目光扫过张永山。
张永山何时受过这样的屈辱,他拼劲了全力护住心脉,而那人居然轻松惬意的与沧澜雪调侃,血气一阵翻腾,虎口一蹦,大喝出声:“欺人太甚!!”内力在激怒中突增。
“就算你不来我也不会死。”沧澜雪冷冷地回了一句,便再度合上了眼。
“当然......我看上的女人若是连这点能力都没有,岂能与我......”风儿带走了最后的字眼......
第035章 沧澜菱最后的哀鸣
第035章 沧澜菱最后的哀鸣(本章免费)
风儿带走了那最后的字眼......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血气上涌的张永山,虎目凸睁,爆喝连连,内劲早已被银面男子所打扰。
银面从沧澜雪的身上转眸看向张永山,目色犀利如箭,冰冷如霜,手臂一振,内力如潮水般盖过了张永山,“滚!”清冷的一句话后,只见那张永山胸口猛地一个起伏,虎口一甜,一口鲜红从他的嘴中喷出,人硬生生地被震离了数丈外!
张永山好不容易稳住身子,那只手臂颤抖如波浪,目色骇然的望着那月夜下的银面男子,紫眸盈着笑,然而,那份掩盖不住的霸气,将他衬得宛如天地间只有他一人。
这是何等的威严与霸气!
什么时候在这江湖之上出现了这样的人物?
身为天下第一庄的武房管事,他却不得而知,这......
“张永山,这件事本座会慢慢地跟你清算!”银面的话不大,却足以让张永山听入耳中,寒在心中,那一只被震疼的手,似在回应男子的话,发出声声悲鸣。
张永山不愧是见过风浪的人,就算是心中对银面男子生有惧意,可那不过是转瞬间的变化,此刻站直了身子,虎目圆睁的望着银面男子,声音仍是不敢先前的洪亮:“小子,老夫学艺不精,败下阵来,输的心服口服,可你休得在天下第一庄内张狂,这是何等的地方,岂容你一介无名小辈口出狂言!”
“哈哈——”银面男子狂傲的笑声,穿透云霄直达九天,森冷的目光在紫光的萦绕上,诡异莫测。
收住笑容,银面男子将目光扫向那躺在地上,正挣扎着起身的沧澜菱,目色一厉,手臂一展,冷冷地说道:“过来!”话语中,只觉得空气一阵剧烈的颤抖,随之而来的是石子与飞沙的涌动。
沧澜菱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身体正被什么东西拉扯着,让她不能自控的向着银面男子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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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永山看到这一幕,心头一惊,嘴中蹦出:“吸功**!天罡老人!——”
“老匹夫算你识货。”银面男子冷哼一声,掌心一收,顷刻间沧澜菱从那一头一个急冲,摔落在他的面前!
他低眼,目光扫过沧澜雪那负伤的手臂,再看向那正蠕动在地上哀号不断地沧澜菱,嗜血闪过紫眸......
“不要......不要......”沧澜菱只觉得黑压压的一团森冷朝自己陇来,即便是手足无力,可那本能的求生欲还是令她想要逃离。她双手不断地扒着地上的泥沙,可沉重的身体根本无法移动半分。
只听得空中一阵骨裂声传来,随即而来的是她剧痛的袭身!......
第036章 十日后是你死忌
第036章 十日后是你死忌(本章免费)
只听得空中一阵骨裂声传来,沧澜菱血色褪尽的脸上再度涂上了一层霜,一双眼珠骇人的睁凸在外,巨疼的袭来令她止不住的痉X挛、抽搐......
“师父......啊——”破裂的骨头在扯动中被生生扭成两截,这份疼痛令她瞬间失去了意识,可又在另一重的疼痛中转醒,视线蒙上一层厚实的水雾。
张永山一个急掠来至沧澜菱的身边,拼劲那最后一丝真元,大吼:“鸣儿,带菱儿走!”
被惊吓的无法动弹的沧澜鸣,在张永山的声音中终是收回了神志,他急急地捡起地上的虎骨鞭,向着沧澜菱卷去。
银面轻笑一声,身影微移,人如疾风般掠至沧澜鸣的面前,伸手,“碰!”一掌击出的同时拉扯出虎骨鞭的尾端,在沧澜鸣震飞时狠狠往地上一拉,沧澜鸣的身体顷刻间被从半空中甩掉地面。
背脊一沉,深深地陷入在地线中,挣扎了几下,便再也无法爬起,瘫在地上喃喃哀叫。
张永山急地又是口呕出鲜血,他没想到非但没有能救下沧澜菱,就连沧澜鸣都受了致命的重伤,而如今他亦是自身难保!
形势显然对他极为不利,可高傲如他岂能再那乳臭未干的无名小儿面前示弱,当下虎口一震,就算是拼了一老命,他都要取下银面男子与沧澜雪的命。
银面伫立于夜风下,黑发顺风而扬,他低眼,望着不知何时已再度睁开双眼的沧澜雪,“小东西,你想要处置他们?”
沧澜雪直起身子,脱离了银面,目光扫向四周,沧澜菱浑身淌血,现在她双手尽废,可以说也不过是留有一口气让她苟延残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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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那沧澜妩从昏过去后就没醒过来,那沧澜鸣更是不计的倒在地上难以起身。
整个场地上能站起的人只有张永山。
“张永山十日后便是你的死忌,现在马上带着你的三个废物滚!”沧澜雪白莹的脸儿上,目色狠厉地刮过张永山的面容。
“沧澜雪!——”张永山捂住胸口,压抑在内翻腾的血气。
银面幽幽目色向着张永山扫过去,张永山顿时凉了手足,即便是如此,他仍是不忘扔下狠话:“沧澜雪十日后定取你项上人头!哼!”语落,将地上三人一卷,大步离去。
银面紫眸涟漪轻溅,抬眼,望着那伫立于月下的沧澜雪,就是那股子的冷漠与狠绝的目光,吸引住了他的目光。
“小东西,你就这样放他们走?”
沧澜雪慢慢地转过身,目色淡然的睇着银面,说:“这是我的事,,能杀他的人只有我,沧澜雪!”
第037章 三件事
第037章 三件事(本章免费)
沧澜雪慢慢地转过身,目色淡然的睇着银面,说:“这是我的事,能杀他的人只有我,沧澜雪!”
银面静静地睇着沧澜雪,月下的她淡漠近似雪的寒冷,然而那双黝黑的眸子内迸射出来的却是比任何人都要来的热。
这小东西真的很有意思,那股子的狠劲,让他不禁想起来一些封尘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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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你对十日后的夺魁,势在必得。”
“这不就是你所要的么?”沧澜雪轻轻地一哼气。
银面微诧,随即紫眸闪烁,低笑道:“呵呵,好像我确实有些趁人之危了。”
沧澜雪微揪了两条细眉,慢慢地放松,平缓成一线,她闭了闭眼,再次睁开,向着银面说道:“三件事,十日后我要站在擂台上!”
“三件事......”银面似没有想到这一次沧澜雪会自行开出条件,而且看她那气势,除了这个她别的什么也给不了。
三件事啊!这小东西拿三件事来换取擂台上的胜利,真不知道是应该赞赏她的勇敢,而是应该笑她的天真,承诺可是件非常可怕的事。
“小东西,我接受你的交易,那记得从现在开始你这条命是我的,在未完成三件事前,你都要完好无缺,不然我这雇主可是会非常的头痛。”银面沉思良久,终是答应了下来。
虽然这比他的预想要差了点,不过暂时就先这样吧。
“好。”沧澜雪淡淡地扫过银面,迎向那倾洒下来的月光,嘴角渐扬,那张本是普通的脸面却在这会儿散发出致命的吸引力。
淡淡的眉,微塌的小鼻,目光在细长的眸子内深长悠远,静静地望去,就似一尊雕像,虽非完美,却也足以让人逗留再三。
三件事,是她换取夺魁的最后条件,她知道自己若是想要夺魁,甚至是保住这条命,就必须要求助于银面。先提出三件事就是不让银面以别的方式来向她交换,那样她或许会失去更多。
雇主,卖命,本来她的人生就一直在这么旋转......
“祈风。”银面目色转向暗处,望着那静伫良久的另外一人。
衣祈风长长一叹,似对银面的举动有许不满,在踏出暗色来至两人面前时,还不忘怨恨地瞪了他一眼,随后看向沧澜雪,扬笑道:“小丫头,不听话,遭报应了吧。”刻薄的话从他的嘴中说出居然让人只觉得有些好笑。
沧澜雪冷哼了一声:“庸医!”
“我?庸医?”衣祈风瞬间挑高了双眉,鼻孔就差没有喷出火来......
他堂堂鬼医居然被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道庸医?
“小丫头,你等着,我衣祈风要是不能把你治愈,我自封鬼医的称号!”
沧澜雪唇角微蠕,上扬的嘴角勾勒出一弯弧,似笑却是极淡,却足以令另外两人愕然。
她笑了?!
她是在笑吧?!......
第038章 寒潭池
第038章 寒潭池(本章免费)
鹤嘴铜雕昂然伫立于崖壁之上,涓涓流水袅袅从鹤嘴中流淌而下,氤氲雾气弥漫四周。
沧澜雪环顾四周,这里是衣祈风为她疗伤的第一站——寒潭池。
对于寒潭两字,在进入后就能深刻的体会到,那阵逼人的寒气从脚底心直达脑门,瞬间身体犹如坠入冰窖,冻彻骨髓。
银面站立于鹤嘴铜雕之旁,望着那与衣祈风走向池畔的小人儿,这千年寒潭池虽说是习武之人梦寐以求的圣地,可又有几人能忍受得住那阵冻彻心扉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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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寒潭池或许会要了她的命。
这小东西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紫眸忽隐忽闪,浓浓地兴致与期待油然而生。
衣祈风指着那不断冒着白色气体的寒潭池,对身旁的沧澜雪,提醒道:“小丫头,你可要想清楚了,这寒潭池是由千年寒冰所提炼而成,普通人身触池水都能冻伤,现在你可是要整个身子浸泡在里面,至于时间......”
“两天?”沧澜雪抬头,睇着衣祈风。
衣祈风微愕,随即扬眉,道:“是,根据你目前的伤势来看,至少要在寒潭池待上两日。”
“嗯。”沧澜雪轻应了声,收目便举目踩着通往寒潭池的阶梯走去。
她眼中所见是那,冒起的气体在接触到空气后瞬间结冰,再次掉落在池水当中,周而复始。
她与银面以三件事为约定,而他必须要治愈好她身上的伤势,让她能在十日后顺利参加沧澜家十年一届的夺魁。
随着银面与衣祈风离开沧澜家没有多久,她就因为迸发的伤势足足昏睡了一天一夜。
她已经浪费了一天一夜,目前距离夺魁不过八天,所以......
池水的侵入让她只觉得体温瞬间降低,甚至超出了她原本的想象,迟缓的双腿正在失去知觉,她只能挪动着身体往前。
直到池中来至她的脖颈处,她才停下,并且转动着早已僵硬的身体,看向那站在池畔的两人......
“座主,目前我所能做的只有这些,至于是否能成功,这就要看她自己的了。”衣祈风目光投向远处,那已被寒潭所笼罩的沧澜雪,丹凤眼儿中,同样带着丝丝期盼。
小丫头,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了呀,不然我这鬼医的封号还当真要被改写成庸医了。
“准备两日后的所需,柳宿会过来协助你,我要她十日后完好无缺的站在擂台上。”银面目光至始至终没有转开过,紧锁在那小人儿身上,他看中的女人,只有她——沧澜雪!
第039章 夺魁(1)
第039章 夺魁(1)
静!
静谧的空气压得在场的众人无一人敢作声。
静得仿若深深一个呼吸,那细弱的响声都能惊出一身的冷汗。
旭阳下,竟是犹如隆冬般的寒冷。
距离他们约百米外的擂台上,正有两人正在经行对垒。
那白影身材虽然娇小,可身手敏捷,那如鬼魅般飘忽不定的身影,更是令对手防不慎防,每每想要进攻时,都会被突然窜出的人儿所惊,只能险险的做出防守。
可久而久之别说是心智受到了严重的打击,体力也在快速的下降。
沧澜鸣早已是挥汗如雨,他早就在沧澜雪出现在擂台上时,就胆颤心惊,师父不是说沧澜雪早已成了废人吗?
为什么今日出现在这擂台上,别说是废了,简直是脱胎换骨了,那一身的狠辣与霸道,让他甚至还未上场就滋生了逃离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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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也知道,若是就这样逃走了,那么他将在沧澜家永无抬头之日。
若非是如此,他真的不愿再与沧澜雪交手!
沧澜菱与沧澜妩根本就不能上场,而前面的几位兄长早就在十年前就已经参加过夺魁,至于比他小的一弟一妹,年纪尚小,武功还未条件参加夺魁。
因此这次真正参加夺魁的人,沧澜本家的只有他与沧澜雪两人,而旁系的那些都不足为患。
“鸣儿,小心啊——”就在沧澜鸣慌神之际,从场外传来了张永山的大喊声。
沧澜鸣急忙收拾心情,紧握了下手中的虎骨鞭,他不能输!绝对不能输!
沧澜鸣神色一沉,他挥动虎骨鞭的动作居然慢慢地缓了下来,从原本的无法分辨到现在每挥下一鞭都能看到整个过程,那缓慢的甩身,卷起的是漫天的风沙,可想而知,这一鞭子击下,就算是磐石也要被击碎,何况是个血肉之躯。
这是沧澜鸣的绝招,也是他最后的取胜希望,“虎王摆尾!”他一声低喝,长长地虎骨鞭紧贴着地面横扫向沧澜雪的下盘,“沙沙”声响竟是连带着擂台都微微震动起来。
沧澜雪身影左摇右摆,仿佛一只大摆钟,双腿看似无力,实则沉稳有力,每走一步都要经过精密的计算,在那鞭身近身之际,才得以闪避。
沧澜雪发现,虎骨鞭的动作虽然缓慢了,可每次就要近身时,地点都会有非常微妙的改变,若是一个计算错误,那她将被击碎,沧澜鸣将会取得夺魁的胜利。
场外,三道身影伫立于古楼之上,这里是沧澜家最高的建筑物,“钟明轩”而在钟明轩的顶端钟楼之上,俯身往下,能全观整个沧澜家。
“我算是服了,我算是服了那丫头了!”丹凤眼儿直直地望着那站立于擂台上的小小人儿,衣祈风就连他这个号称鬼医的人,也不得不对沧澜雪的意志力表示出佩服!
那八日来的疗伤可谓是地狱式的,他虽然对自己的医术抱着很大的信心,可若是病人无法达到要求也无法治愈,可没想到沧澜雪给予他的答案,竟是如此的骇人!
让他这个见证人到现在回想起那八日,都浑身发颤,仿佛血液都因她而快速的流淌,而后结冰成霜,寒心入肺!
第040章 追忆寒潭
第040章 追忆寒潭(本章免费)
衣祈风望着那在擂台上的沧澜雪,脑中回想起的是那宛如炼狱的八日治愈期......
当银面让柳宿过来协助他时,他就应该想到了,银面深信那丫头能够挺过来。
虽然他也希望小丫头可以支撑过来,可这毕竟非是一个普通人所不承受得。
单单是在这寒潭池中浸泡一日,就能将其的五感冰封,七筋八脉冻伤。
那份痛苦若非是亲身经历,根本无法想象。
衣祈风望着在身侧的银面,他应该是最为了解其间痛苦的人吧。
想当初......
“这边就暂交与你,等柳宿过来,你命人通知我,我会尽快赶回来。”银面从寒潭中将目光收回,看向衣祈风。
“你真的放心就这样走了?这寒潭池她到底能支持多久,你我都不知道,或许过不了多久她就会......”
“两日后,她一定能从这寒潭池活着出来!”银面沉稳而笃定的一句话,将衣祈风的话堵截在腹中。
衣祈风怔然地睇着银面,他居然对那小丫头有如此大的信心,紫眸中甚至连一丝的担忧都找寻不到。
“那好吧,既然座主这么看重这丫头,那我也就没什么好顾忌了,我会马上着手进入炎境的准备。”衣祈风向着银面说着自己的第二步打算,其实也不是打算而是势在必行的一个疗程。
“嗯。”银面轻应了声,目光往那池中瞥了一眼,便转身举步离开。
衣祈风望着银面渐行渐远的背影,暗暗地叹了口气,这小子这次莫非是动真格的了?
不过想想也是,像沧澜雪那么特别的女子,莫说是银面,就算是他也不禁有些动心了。
冷,或许是现在沧澜雪唯一能感受到的知觉,她的五感正在一点点的消失,皮肤早已失去了原本的触感,除了那不断渗入的彻骨寒意,就连那份疼痛都在渐渐地脱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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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感觉对于她来说,陌生中又透着无比的熟悉。
逆境中寻得生存,这是近二十年来,她每日必修的课程。
在TUH里是没有休息与放弃二字!
为了任务她甚至可以连续一个月不眠不休盯着目标,只是为了寻找最为适当的时机下手。
这是生命的赌博,机会稍纵即逝,就算只是一个眨眼都会让你失去下手的最佳时机。
TUH是一个不被外界所知道的组织,关于TUH任何的资料都是属于联合国最高机密,组织是绝对不容许组员犯下错误。
若是被猎物发现,不是被杀就是被组员击杀,从没有一人能例外过。
在组织里每日可谓是步步为营,日日惊心,可同样只要表现优秀,得到的报酬也是普通人所无法想象的。
至于她......
她已经不记得自己到底是为什么进入TUH。
第041章 白色的天空
第041章 白色的天空(本章免费)
只是当八岁那年,从火场中转醒的那一刻,进入她视线内的人便是TUH的组长:李军也。
八岁的她能知道什么?
什么都不懂。
只是为了能每天吃饱饭,有个属于她的避风港,便要接受各种严酷的训练。
魔鬼式的训练总是让她完好的出去,破败的回来。
然而,就是在这样的成长环境中,她渐渐地发现,自己居然并不排斥,甚至有些喜欢这样的生活。
八岁那年的一场大火夺去了她的一切,孤单影只的她应该这样的生活是最为适合她的吧。
亦或许只有这样,她才能感受到自己每次呼吸中,心脏还是在跳动的。
没有情感、没有**、甚至是没有感知,这就是李军也组长所教会给她的生存法则。
十二岁,第一次出任务,她便宜优异的表现出色的完成,仅是用了两个小时就将猎物狙杀在饭馆的洗手间内。
然而,那日她却滴水未进,脑中所见是那利刃贯穿喉骨时,所喷洒出来的殷红......
就算事后,她已经洗净了身子,洗净了双手,却再也无法洗净那一身的血腥。
组长告诉她,这是一个过程,亦是成长的代价。
不知是不是因为五感的薄弱,让那些尘封的往事不断地涌现在她的脑中。
即便去阻止仍是无法阻止那些画面的出现......
不记得从哪里听来的一句话:说是,人在临近死亡的那一刻,生前所有过往都会如走马观灯般回放在脑中。
莫非,她现在就处在这个状况中?
这些就是她临死前的回忆,这一生到底做了什么。
这就是她死前的回忆?
有许可笑,原来她的人生竟是这般的苍白,似乎没有任何的事物能留住她离开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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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在记忆的片段中,她找寻不到一丝一毫属于她的快乐。
沧澜雪的神志在昏迷与清晰间交替......
有时候她会清楚地知道自己身在何地,脑中回放的是什么时候的片段;有时候她会失去一切的感知,沉浸在一片白色当中,再也感受不到外界,当然也无法再看到那些上了颜色的画面。
清醒了,继续回忆,回忆点点滴滴地浮现......
有那么瞬间,她似看到了蔚蓝色的天空,在那一片蓝天下是平静无波的海面,在那边有一座别墅。
白色的围墙,白色的铁门,白色的蔷薇,在这里,除了天与海的蓝色外,便只有雪的凝白。
“夜!——”
第042章 特别的存在
第042章 特别的存在(本章免费)
突然窜入耳中的喊叫声,惊醒了沧澜雪,同时也让她再次从混沌中转为清醒......
晨?
不,不可能会是晨......
神智虽然得到了短暂的清醒,可很快沧澜雪又一次被拉回到混沌中。
衣祈风站立于池畔,望着那被雾气所笼罩的沧澜雪,他的双腿几次几乎控制不出的跳下池畔去带她回来。
到底有什么支撑着她,让她能在这酷寒之地坚持到现在。
沧澜雪,一个不过十三岁的女孩,是的,她甚至还不是一个女人。
然而,当她第一次出现在他面前......
虽说是银面让他先前沧澜家借机接近沧澜雪,务必要治愈好她身上的内伤。
可初遇时,他根本就没有将她放在眼中,以至于那日沧澜菱与沧澜妩出手,他也不过是冷眼旁观。
可最后,他没想到那瘦瘦小小的人儿,居然能击溃沧澜菱与沧澜妩,然而,那一身的凌然与霸道,更是紧紧地锁住了他的目光。
他对她,产生了兴致。
他跟在她的身后,在小巷中,他又一次领教到她的冷漠,她真的很特别,很特别,至少在他遇上的女子当中,她是个特别的存在。
银面应该也是被小丫头这股子的狠绝、冷酷所吸引吧。
“鬼医,炎境那边已经准备妥当,只等时间一到就可以把她送过去。”
衣祈风在身后之人的话语声中拉回思绪,他转目望向已站在身侧的宁柳宿,“柳宿,你觉得怎么样?”
宁柳宿,银面的心腹之一,也可谓是左膀右臂,本是柔美的脸上因那从额头横跨面颊的伤疤,而略显丑陋狰狞,细长的柳眉微微一蹙,“座主要她活,她就必须活着!”
衣祈风摸摸鼻子,无趣的耸动了下肩头,“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你么柳宿?”
“我不需要你喜欢。”宁柳宿冷冷地回了他一句。
“就是因为你对座主太过死心眼了,让我恨的讨厌你!”衣祈风磨磨牙。
他真的非常不爽宁柳宿总是以银面为一切,仿佛在这个世上只有银面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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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别人如何,在柳宿的心里,银面做任何事,说任何话,都是对的,都是绝对不容质疑的。
“柳宿这条命是座主的。”宁柳宿瞥了眼衣祈风,“那我问你,你知道我为什么讨厌你?”
衣祈风“咦”了一声,“你讨厌我?”想他鬼医衣祈风要人品有人品,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材有身材,这家世背景那就更是不在话下,这天底下还有讨厌他的女人?
第043章 时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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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柳宿昂起头,冷哼了一声,也不给衣祈风答案便转开了视线,望着那在寒潭池中的沧澜雪......
“还有多久。”宁柳宿目光仍是盯着那寒潭池中的人儿身上,话则是问着身旁的衣祈风。
她是刚被座主调派过来协助鬼医的,因此对于沧澜雪的治疗,她也是刚刚接触,内情知道的并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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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座主要这女孩活着,那么她就必须要活着。
“再过两个时辰便是十二个时辰。”衣祈风脸色淡然,早已收拾了心情。
目光锁定在那被氤氲雾水所笼罩的小小身影上,她已经在寒潭池中足足十个时辰,这早已超出了他的预计。
他预计沧澜雪在寒潭池超不过四个时辰,现在已经十个时辰。
“那还有一日的时间,看来我准备的有些早了。”宁柳宿慢慢地收回目光,转望向衣祈风,“炎境那边你需要过去一趟,有些药材只有你知道。”
衣祈风皱了皱眉,显然对宁柳宿这话表示不满,“我又不是苦力,药材不是有善央吗?那死小子不会是想要磨洋工混日子吧?”
“善央去了沧州,沧州暴动。”宁柳宿紧蹙眉宇。
“沧州暴动?沧澜雷、沧澜雨不都在沧州,还能发生暴动?”衣祈风托着下颚,陷入了沉思。
目前励煌国的局势相当的不稳定,励煌国现任国主好大喜功,近小人远贤臣,早就让百姓怨声载道。
若是国主再不知收敛脾性,亲贤臣远小人,别说是沧州暴动,就连整个励煌国都会处在水生火热当中。
加上太子懦弱的性格,根本不被大臣们所看重,若非是太师与右相极力的维护,恐怕也早就被废。
现在的局势,看来是时机到了,就是不知那人现在是何种想法。
会否继续观望下去,还是......
“沧州暴动,要不是有沧澜雷坐镇,恐怕也没有这么快被压下来,至于沧澜雨正在返回京城的途中,应该是为了七日后的夺魁。”宁柳宿说着,看转衣祈风,“善央不在,这药膳房没人,除了你还有谁能让座主放心?”
“知道了,我去。”衣祈风早已放弃了挣扎,善央不在,能进入药膳房的只有他,他不去还有谁去?
早就知道银面派宁柳宿的用意,不过是为了监督他!
“那你还不去?”宁柳宿睇着一动不动的衣祈风。
“现在去还早,那药一出炉就要用上,不然过了时辰,药效会减大半。”衣祈风瞥了眼宁柳宿,“你懂什么,你就只管帮忙。”
“哼。”宁柳宿冷哼一声,转过了脸去,不再理会那一旁的仍是叨叨絮絮的衣祈风。
第044章 大房二房
第044章 大房二房(本章免费)
擂台上
虎骨鞭的刚猛,震得擂台微微作颤。
沧澜鸣汗如雨下,他目色一瞬不瞬的盯着沧澜雪,眼皮子都不敢眨动一下,就怕沧澜雪会因为他一个小小的眨眼突然窜出在他的面前。
他目前看似占了先机,可他自己知道,他并没有比沧澜雪好多少,沧澜雪看似一味的在躲闪,可他发现,每次下鞭的地点离沧澜雪的身体越来越远了。
从刚才时的贴身,到现在的一拳之隔,这里面到底沧澜雪做了什么,为何距离会被拉大,他挥鞭的动作丝毫都没有改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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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惊加上体力的大量流失,沧澜鸣目前也不过是苦撑罢了。
反观沧澜雪,呼吸平稳,目色迥然而犀利,即便每次虎骨鞭落下的地点紧贴着她的身侧,也丝毫不见慌张,有的是精确的判断,快速的躲闪。
惊险的躲避每每会让在场的众人抽气连连,甚至有几次一度认为沧澜雪将无法避开虎骨鞭的加身,可每次的结果都大出他们的预料。
这也就让那紧致的气氛一时间更为的窒息。
一双双眼睛紧紧地盯住擂台上。
“这是怎么会是?”崔玉华沧澜海正妻,亦是沧澜风、沧澜菱、沧澜雷、沧澜雨的生母,一脸的干练精明,那双细长的眸子紧紧地锁住在擂台上的沧澜雪,表示出质疑。自然那隐藏在眸底的那份怒火与恨意,更是令她本是雍容的脸上出现了褶皱。
“大姐,这七丫头可算是长脸了,这沧澜家看来是没人能治得了她了。可怜你家二姑娘就这么被毁了,妹妹我想起这事儿就心疼,这会儿要不是为了沧澜家,我也不会让鸣儿上去,谁知道那丫头狠心起来,会把鸣儿怎么样,我家妩儿可是到现在还下不了榻。”
徐兰玉沧澜海的第二房夫人,她一边摸着泪儿,一边望着崔玉华,那字字句句无一不是尖酸刻薄,可同样难掩其间的愤恨与对崔玉华的讥讽。
“你这是在说给谁听呢?”崔玉华脸色一沉,扶住椅柄的手指泛着白色。
“妹妹我这不是觉得憋屈吗?姐姐难道就忍受得了?老爷这次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就这么纵容那死丫头,菱儿跟妩儿都伤成那样了,他怎么还能容忍那丫头上擂台?”徐兰玉不死心的说着,在沧澜海那边她连个屁都不敢放,可这会儿她倒是把满腹的委屈全部往崔玉华的身上倾倒,好似只有这样她的心里头才会舒服点。
毕竟崔玉华是大房,这地位本就比她高,而且伤得最重的又是她的女儿,她也不过是往上头加把柴火,最好大房跟四房能打起来,那么她这二房自然就能被扶正。
第045章 卑鄙
第045章 卑鄙
谁都知道沧澜海对那穆婉蓉的特别,这也是崔玉华为何会如此不见待穆婉蓉与沧澜雪,而对徐玉兰与那三房刘庆荷则是以姐妹相称。
“玉兰,你这话也只敢在我的面前说说,你怎么不去跟老爷说?”崔玉华狠狠地一瞪徐玉兰,目光再次转望向擂台上。
徐玉兰讪讪一笑,她要是敢在沧澜海面前这般说,还能在这里对崔玉华冷嘲热讽?明眼人都知道徐玉兰早就已经耐不住这二房的位置了,说穿了,两人也不过是貌合神离,为的是不让那穆婉蓉上位。
擂台上,沧澜雪凌然的气势远远盖过沧澜鸣!
沧澜鸣呼吸愈来愈混乱,手中的虎骨鞭早已失去了原先的灵活,现在他亦不过是苦苦支撑着不容沧澜雪靠近。
台下,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沧澜鸣已摆下阵来,输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崔玉华眼底暗光闪过,看向坐于身侧的张永山,低语道:“永山,绝不能让那丫头夺了魁首。”
张永山目色一沉,声音却是一如往昔的沉稳,似泰山压顶也绝不会有丝毫的皱眉,“是,夫人。”然而,手早已按耐不住紧握下了藏匿在袖管中的暗器。
崔玉华目色盈盈闪烁,向着身旁的丫鬟打了个眼色,丫鬟微微移动了身子,正好站在张永山所在的位置,将他挡在身后。
张永山紧盯着场地中那两道身影上,手臂一振,似有何物顺着他的伸臂从他的衣袖当中急掠而去,目标正是擂台上的沧澜雪!
沧澜雪避过沧澜鸣挥来的一鞭,身影还未稳定时,忽然眼角一闪而过一个亮点,脚下微微往后一滑......
沧澜鸣瞬间喜上眉梢,他提气一个飞身,虎骨鞭在空中一个巨大的起伏,便迎着沧澜雪劈头攻击而去。
台下,张永山见到那沧澜鸣的举动,当下双眉一紧,暗叫:不好!
沧澜雪腰往后仰起,蓦然间人反弹而起,竟是毫不避让的迎上沧澜鸣,她腰盘下蹲,身子贴着虎骨鞭旋转,在沧澜鸣近身之际,一把揪住他的衣襟,“嘶——”
虎骨鞭深深地从她的臂膀上刮过,顷刻间刮碎了她衣襟,半个臂膀瞬间暴露在外,血痕顺着臂膀流淌而下。
而沧澜鸣只是觉得自己整个人像是被从上抛下,却并没有受到重创,只是他不懂,为什么沧澜雪没有像先前那般的躲闪,而是以自残的方式攻击他,并且没有伤到他?
为什么?
瞬间的变化让擂台内外陷入了死寂。
沧澜雪冷冷地瞥了眼那条淌血的手臂,目色犀利地扫过台下,那正被丫鬟挡住了身影的张永山呢,“卑鄙!”
说话间,她一把猛劲将那嵌入在皮肉中的暗器拔出,狠狠地甩落在地上。
沧澜鸣踉跄着从地上爬起,他完全莫不着状况,然而,当他看到沧澜雪胸口那一大片的殷红,与那静躺在地上的暗器时,才明白过来,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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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沧澜雪刚才是救了他吗?为什么她要救他?若非她,那暗器打到的是他,是他啊!
第046章 堂堂正正
第046章 堂堂正正(本章免费)
沧澜雪回眸,清冷地目光直直地扫过沧澜鸣,“废话少说,比试还没结束!”
沧澜鸣浑然一颤,身前这个站立于他面前,那拥有一身冷傲霸气的人,真的是他记忆中的七妹沧澜雪吗?
记忆中,沧澜雪总是躲在阴暗地角落,看到他们只是会意味的退让,所以,他很讨厌非常讨厌这个妹妹,她根本就不配做沧澜家的子孙。
然而,现在,他却再也找寻不到那份讨厌,有的是心灵上的悸颤。
沧澜家那个最无用的丑七雪变了,变得让人不得不滋生出畏惧。
虎骨鞭仍是在手中,然而沧澜鸣竟觉得是那般的沉重,似乎他已没有多余的力气再去挥动它。
拖沓在地的虎骨鞭早已失去了原先的霸气与刚猛,现在只是静躺在地上。
“动手!”沧澜雪一声低喝,率先进攻,脚下一个急掠,已近身到沧澜鸣的身前。
沧澜鸣慌乱地举鞭,险险的挡住了沧澜雪的攻击,然后,在缠斗中,他发现沧澜雪的攻击力到明显比先前要弱了许多,而那一身洁白正在被血色所染......
“雪......”沧澜鸣呼吸一个低喘,虎骨鞭一收,以双掌迎上沧澜雪,两人间的距离被瞬间缩短,他望着那正与他对击掌力的沧澜雪,心头一个紧收。“雪儿,你的伤势......”
“沧澜鸣,你若是认输就滚下台去!”沧澜雪冷冷地说道,她自然知道自己的伤势,胸口的殷红正在迅速的扩大。
“鸣儿!”台下,徐玉兰一声长吟,她自然也察觉到了擂台上的情况,武林世家出身的徐玉兰是沧澜海几房夫人当中武功最好的。当初她也是因为这重身份才得以嫁入沧澜家成为二夫人。
虽说趁人之危是武林中人最不耻的,可这关系到沧澜鸣的前程。这次夺魁本来就让徐玉兰抱了很大的希望,毕竟沧澜菱被废不能上场,这对沧澜鸣来说简直是个天大的机会。
夺魁,习得沧澜家至高无上的内功心法,这不单单会让她的地位大大的提升,更为让沧澜鸣的身份地位有个飞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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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澜雪这个贱丫头死不足惜!
沧澜鸣在母亲徐玉兰的低呼声中收回心神,他脑中浮上的是上擂台前,母亲叮嘱,这次是他们二房一脉翻身的机会,他也知道这次的机会对于自己来说是多么的重要。
“沧澜雪,莫要怪我!”沧澜鸣一声长吟,双腿往后一跃,再次拉开了与沧澜雪的距离,他又一次挥动虎骨鞭。
然而,这一次他要的比试是堂堂正正,他要以自己的实力打败沧澜雪!
第047章 忧虑
第047章 忧虑(本章免费)
沧澜雪静静地睇着沧澜鸣,紧抿成一线的唇角渐扬,黝黑的眸子竟是散发出莹洁的光芒......
沧澜雪撕下衣摆,给伤口做了简单的应急措施,当她拉紧绷带,再次举目看向沧澜鸣,说道:“好了,出招吧。”
沧澜鸣点了下头,随即爆喝一声,虎口一沉,手中虎骨鞭又一次飞舞起来,动作沉稳刚猛,早已没了先前的慌乱,现在的他心境竟是这般的平和。
沧澜雪目光迥然,丝毫不减那人锐气,她逼人的英气,将场上的气氛瞬间带起,空气似乎都在为她而作颤!
钟明轩内,衣祈风脸色沉郁,凤眼中隐隐迸射出杀气,他低眼,瞧着那场外中的一角,“卑鄙,实在是太卑鄙了!”愤然之情毫不掩饰的投向那站在银面另一边的那人身上,“这就是你们天下第一庄的所作所为?那张永山简直是找死!”
黎元洪天下第一庄的文房管事,与张永山一文一武,是沧澜海不可缺少的左膀右臂。
四十有余的面容显得过于清瘦,一双黑眸略带褐黄,下颚处的黑须令他看起来多了三分的奸诈。
黎元洪幽幽收回目光,看向身侧的银面,他所能看到的只是那无痕的紫眸。
那张银质面具挡住了他的神情,目光深邃悠长,停驻在擂台上,似外界的一切都已被他摒弃在外,没有任何事能吸引他,只有那人......
“座主,这件事属下马上去处理。”黎元洪静睇着银面,座主的性子本就让人捉摸不透。就算跟随多年,可他依旧看不透那隐匿在面具的他。
“雪儿会处理。”银面慢慢地收回目光,紫眸笑意闪现,那丫头岂会放过张永山?就算这次张永山不出手,雪儿也绝不会让张永山活着离开擂台,十日前她所说的话,可非是意气用事。
“座主,是不是......”黎元洪说着,眸子略有迟疑,可更多的是一份疑惑。
银面目色扫过黎元洪,伸手,在他的肩头轻轻地拍打了一下,声色轻缓地说道:“任何人不许插手,明白吗元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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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元洪只觉得肩头一沉,他略一抬眸,对上的是盈笑的紫眸,然而笑意下的森冷却令他心头一凛。“是,属下明白,属下会吩咐下去。”
“那你去吧。”银面轻应了下,便又将目光投向那场中的小人儿上。
衣祈风睇着那里去的黎元洪,鼻孔中仍是哼气连连:“小丫头若是有个什么,我非把这天下第一庄给掀了!”
银面轻轻地一哼,“崔玉华低估了小东西的能力,区区一个张永山岂能动的她,要不是那愚蠢的沧澜鸣......”说到此处,银面突然沉寂了下来,他望向身侧的衣祈风,问道:“药效还能维持多久?”
“应该还能维持半个时辰,不过依目前的情况来看,也就一刻钟。”
第048章 状况
第048章 状况(本章免费)
衣祈风在银面的询问中面色一沉,他看向擂台上的沧澜雪,那丫头现在应该很痛苦吧......
两日的寒潭池沧澜雪支撑过来了,治疗也如预期中的顺利,当然这顺利也是建立在小丫头的努力上。
只是在接下来的治疗过程中,却出现了新的问题......
想那两日连他都不知是怎么过来的,他后一日在药膳房忙碌,只是心里头惦念着小丫头,时不时还是会过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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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宁柳宿那两日来一直都在寒潭池,在两日期间即将到来时,他前往寒潭池......
这人才刚踏进寒潭池,就被那一群忙碌的身影惊了一跳。
他逮住路过之人,急问道:“怎么回事,是不是沧澜雪出什么事了?”
那人一看是鬼医衣祈风,忙要作揖行礼,却被衣祈风挡了,“哪来这么多破规矩,赶紧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沧澜雪......”那人这话还没说完,衣祈风便狠狠地一甩,人疾步走向寒潭池。
只见宁柳宿已经进入池中,她所在的地方正是沧澜雪所在之地。
那些忙碌的身影一个个都手中端着一盆尚还在冒着热气的水,只是这水在进入寒潭池后就迅速结成了冰块,根本就派不上什么用途。
衣祈风现在也顾不上那池水的彻骨,竟是迈入了池中,那冷入心肺的寒意还是令他颤了颤身,忙从腰间取出一个瓷瓶,吞服了一粒药丸,这才渐渐地暖和了身体。
这药丸的效力也保持不了多久。
宁柳宿全身早已被寒气所笼罩,身上更是覆盖了一层薄薄的冰霜,不过比那早已冻僵的沧澜雪比起来,自然是好了很多。
“柳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衣祈风来至宁柳宿的身边,他的目光锁定在那紧闭双眼的沧澜雪身上,说话间伸过手去......
“别碰她!”宁柳宿咬牙挤出字眼,话语急切而粗噶,似一口气没能完全的提起,梗在半空中。
衣祈风忙缩手,看向宁柳宿,蹙眉,道:“柳宿?”
“我现在只能以内力护住她的心脉,撑不了多久,你要想办法让她回复神智。”宁柳宿说得极为辛苦,她现在半个身子浸泡在寒潭池中,又以自身的内力护住沧澜雪的心脉,寒意的侵入早已令她手足不能自控。
衣祈风点了点头,忙从瓷瓶中倒出一个药丸,塞入了宁柳宿的口中,触手的冰凉,让他心惊:“这可热火丹能暂时消除你身上的寒气,不过事后你还需得自行运功清除寒毒。”
第049章 久违的感觉
第049章 久违的感觉(本章免费)
“我知道了。”热火丹的入腹,让宁柳宿只觉得腹中一团烈火正在迅速的扩大,一点点将寒意从她的体内逼出,原本的窘境也有了好转。
“两日还是太过的勉强。”衣祈风望着那脸色呈现紫色的沧澜雪,那紧抿的双唇更是紫得吓人。
“接下来就交给你了。”宁柳宿缓缓地缩手,她吐纳出一口凉气,脸上更是显露出疲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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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祈风应着,“你快去休息吧,这里交给我。”
“嗯。”宁柳宿应着,正要从沧澜雪的身边走离,却没想到那身侧传来了尖涩破锣的声响:“两两......日,到到......夺、夺魁!”
宁柳宿瞬间停下了脚步,转身看向那被白雾所笼罩的人儿,眸子渐渐地瞠大,“你、你醒了?”
衣祈风也是一脸的惊诧,他没想到这丫头居然在这种状态下,还能出声。
“我、我......活着!”出口的话,虽轻虽弱,却同样震撼这那两人的心。
“她还活着!”衣祈风心竟是一个猛抽,像是被何物击打了一下,狂跳的感觉说出是个什么滋味儿,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受。
然而,沧澜雪已再没有多余的力气去回应,她甚至连眼皮都未跳动一下。
“她没醒。”宁柳宿望着沧澜雪,一字一顿道。
“柳宿,是你,你会怎么做?”衣祈风现在竟是出奇的平静,先前的惊诧尽收,他睇着宁柳宿问道。
“死,或者活着,除了这还有别的吗?”宁柳宿吁出一口气。
衣祈风细长的凤眼慢慢地眯起,又慢慢地撑大,到最后就连他,也说不上一个所以然,对于他来说一向都只是为了兴趣而救人,或是杀人。
可这一次,他却并非单单是兴趣,更多的是期待!
他已经忘了多久没有这样的热血沸腾过了,似乎从十年前起,他就已经忘了行医的乐趣。“柳宿,你看着,她一定能活下去,而且这一届的魁首一定是她!”
宁柳宿狐疑的瞥了眼衣祈风,对于这话她不予反驳,可也不予肯定,生死有命,谁能知道明日自己是否还能伫立于天地之间。
只是,当她看到衣祈风那脸上的正经,看到那双眼中的笃定之色,心亦是不由震颤了下。
从衣祈风到现在的五个年头,她还是首次看到他流露出这样正儿八经的模样,那吊儿郎当的鬼医居然也可以正经?
第050章 抉择
第050章 抉择(本章免费)
衣祈风竟是将身上的外套脱下,在宁柳宿望着那外套内部所藏匿的一排排银针金针,还有一个个稀奇古怪的小瓶子,一阵愕然,这家伙居然在衣服里面放了这么多东西?
只见衣祈风从外套中取出了数枚金针,手法竟是连宁柳宿都无法看清,只觉得眼前金光熠熠,随后沧澜雪的身上就被插的满身的金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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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速度简直让她叹为观止,也在此刻她对衣祈风有了重新的了解,鬼医的称号看来并非是浪得虚名!
衣祈风望着沧澜雪,“夺魁是你现在所要的,而活着是你现在所必须的,沧澜雪选择在你手里,为了这些,那就活下去,那就取得魁首,不管后面付出的代价有多沉重,你都必须撑下去!”
随着话语的出口,那本是合下的眼睑有了微微地跳动,那抿成一线的唇角渐渐地扬起。
衣祈风看在眼中,喜在心头,看来小丫头是听见了。
这一抹浅酌的笑意,对于他来说,意义非凡啊!
“柳宿,麻烦你了。”衣祈风转过身,看向宁柳宿。
“我?”宁柳宿不解的望着衣祈风,这会儿她又能帮上什么忙?
“你的分筋措骨手,至少能提前两个时辰让小丫头离开这寒潭池。”衣祈风每个字都加重了一份力道,可见那话出口的沉重。
“什么?你要让我用分筋措骨手?”宁柳宿低呼出声,她这一句话,当下让那些围在寒潭池边的下人们,一个个抽气连连。
“嗯。”衣祈风目色坚定,他也意外自己为何在这最后的紧要关头,会放弃原先预订的治疗过程,而选择了现在这种极不稳定,甚至可以说存活率低到零点的治疗方案。
只是,那心头压抑不住的兴奋与冲动,让他最终选择了这一步险招。
宁柳宿拧紧了眉头,那横跨在脸颊上的疤痕更为狰狞可怖,她思忖了半晌,抬眼,问道:“座主可知道?”
“并不知道。”衣祈风应道。
“那......”宁柳宿蹙眉,迟疑。
“活下去,是她现在唯一的愿望!”衣祈风抬高了声响。
宁柳宿目色紧盯着衣祈风良久,然而,她得到的答案是肯定的,衣祈风他是认真的。
长长地吁出了一口气,宁柳宿慢慢地舒展了双眉,她也说不上现在到底是什么感觉。
只能说,人人都疯狂了,而她居然也被衣祈风带动着血液沸腾了起来。
“好!”她用力点了点头。
衣祈风眉宇飞扬,俊朗的脸上烁烁生辉,“嗯!”
第051章 危机
第051章 危机(本章免费)
衣祈风目光望着擂台上的沧澜雪......
断裂的胫骨正在发出严重的警告,沧澜雪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她要速战速决才行。
沧澜鸣虎骨鞭挥下,带起虎啸风生,刚猛地鞭身扫过沧澜雪所站之地,那猛力的一鞭顿时将那厚实的石板抽裂,长长地裂痕纵横交错在台面上。
沧澜雪以小碎步躲避,可每一次的跳跃都会扯来身上的剧痛,她的额鬓已覆盖上薄薄地一层汗水,临走时,衣祈风的话仍是犹新在耳畔:“小丫头,你要知道这次的治疗虽然表象看起来你已经无恙,不过你目前的筋络十分的脆弱,切不过让自己的筋脉再次受损,不然别说是夺魁,就算是命,你恐怕也保不住。”
衣祈风用了最为危险的治疗,将她那原本受损的筋脉打断,用他特质的药膏经行重组筋脉,由于时间上的急促。虽然筋脉重组成功,可也处在薄弱期间,只要一个不当就会令这脆弱的新生筋脉受损。
目前她的筋脉正在处在崩溃状态,她知道若是再不停手,可能......
“沧澜雪!!”沧澜鸣一声长啸,他整个飞掠了起来,手中的虎骨鞭在空中飞舞跳跃。
沧澜雪目色一沉,清冷的目光直直地扫向沧澜鸣,她的机会不过是瞬间,如若拿捏不准,她或许将再无第二次出手的机会!
当目色在接触到那被抽裂的台面时,沧澜雪眼底忽然一闪光点,脸色却依旧无痕无波,脚尖一踢那裂开的台面,顿时石子飞掠在空中,只闻得空中传来几声宛如兵刃相交的“乒乒乓乓”声。
沧澜鸣那头明显甩鞭的速度有了微妙的变化,风啸声竟似破竹般发出嘶哑。
沧澜雪在沧澜鸣顿身之际,小碎步发挥到极致,身影急掠,在沧澜鸣还未站稳脚跟时,手一把拉住了那根虎骨鞭,顷刻间虎骨鞭绷直成一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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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澜鸣在沧澜雪扯住虎骨鞭身就稳住了心神,他看出了沧澜雪的用意,这次他绝对不能让她得逞。
双腿一踏地面,人带着鞭身一飞冲天,竟是不顾会被沧澜雪扯下地面的危险,在半空中一个旋转,硬是将虎骨鞭挥动起来。
沧澜雪被那席卷而来的劲道刮起,身子剧烈的颤抖了一下,生生地退后了数步,胸口一阵窒息,嘴中淌逸出一抹鲜红......
沧澜雪的受挫,令台下的众人纷纷倒抽了一口气。
徐兰玉满意的扬起了笑,瞥了眼身侧的崔玉华,“大姐,这次看来我的鸣儿必是魁首,那丫头根本就不是鸣儿的对手。”
崔玉华冷哼了一声,“是这样最好。”脸色却沉得宛如那池底的黑泥,怨恨的目光扫向那在擂台上的沧澜雪。
要不是沧澜雪,她的菱儿必定是这届的魁首,她怎能不恨不怨!
第052章 会输?
第052章 会输?(本章免费)
沧澜雪的反常,她嘴角处的鲜血,令沧澜鸣惊在心中,莫非刚才的暗器有毒?......
沧澜雪抹了抹嘴角,低眼,看了下手中的鲜血,眸光清澈,微微扯了扯嘴角,再次举目,“继续。”
“雪儿,刚才的暗器是不是......”沧澜鸣上前询问,若是那样这场夺魁算什么?他胜之不武啊!
“不是,那暗器没毒。”沧澜鸣的疑虑对沧澜雪来说完全是多余的,那暗器上并没有毒。
张永山目色紧盯在沧澜雪的身上,他心里头清楚,刚才的暗器确实给沧澜雪带去了重创,不过以目前沧澜雪的状态来看,她身上的伤势并不单单是暗器所谓。
莫非她身上的旧伤并没有痊愈?
想到此处,张永山脸上阴霾满布,这丫头实在太过张狂,居然敢带伤前来打擂夺魁,她当真是不要命了吗?
“大哥哥,那丑七......”擂台下的另一头,沧澜音满腹疑惑的望着身旁的大哥沧澜风,想要询问时,却看到大哥那投来的目光中,隐着一丝不悦,忙改了口,小声道:“那七姐姐到底是怎么了?六哥哥真的伤了她吗?”沧澜音的脑海中尚还留着那日沧澜雪力挫沧澜菱与沧澜妩的一幕,那沧澜雪怎么今日居然连六哥沧澜鸣都打不过了?
沧澜风细长的眸子轻轻地一瞥眼,略一抬眼,他的目光所看向的并非是擂台上的沧澜雪,而是那隐在钟明轩上的人......
沧澜音望着大哥哥沧澜风,他一脸似笑非笑,让她觉得好神秘,大哥哥真的好神秘,不过大哥哥一直都是沧澜家最为神秘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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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儿,你觉得是你六哥哥会赢,还是你七姐姐呢?”沧澜风修长的十指拂过沧澜音清秀的脸颊,眼中带笑的问着。
沧澜音扬着脖子,在擂台上看了看,天真道:“当然是六哥哥啊!虽然音儿不知道七姐姐到底怎么了,不过看七姐姐那样子,肯定打不过六哥哥!大哥哥觉得呢?”
“嗯......”沧澜风唇角勾起一弧弯,轻扬双眉,高深莫测的一笑:“或许吧,谁知道呢......”他抬眼再次望向钟明轩......
沧澜音“哦”了一声,皱皱眉,大哥哥永远这样温温吞吞,让人真是看了着急。
底下窸窸窣窣的言论多了起来,有几个甚至在大胆的扬言,这结果已经一目了然,那沧澜雪肯定会输,沧澜鸣好似已经是这次魁首了。
擂台上,沧澜雪与沧澜鸣自然也闻得了那从台下传来的哄然声。
沧澜雪平静无痕,丝毫不受影响.
第053章 虎王咆哮
第053章 虎王咆哮(本章免费)
沧澜鸣则是目色紧盯着沧澜雪,雪儿真的会输给他?......
沧澜雪深知自己所剩下的时间越来越短,筋脉的受损早已将伤势恶化,衣祈风提醒的话在这里她也只能一叹。
目光莹然,扫向沧澜鸣,她要的是夺魁,是张永山的命,在没有达到前,她绝不会倒下去,决不!
沧澜鸣似察觉到了什么,他一挥虎骨鞭不在停留,直直地挥向沧澜雪刚猛不减先前,甚至有可过之。
沧澜雪闪避的动作虽有停滞,却仍是一气呵成,两人再次的激斗,令台下的舆论渐渐地消失......
沧澜雪采用的是现代搏击,做的事近身攻击,而沧澜鸣则是以鞭子为武器,远程攻击是他的主力。
沧澜雪若是身无伤势定是不会畏惧这区区的鞭子,可现在她每一次的移动与跳跃,都会扯来筋脉的拉扯,那份疼痛根本不是常人所能体会的。
动作的迟缓,加上近身攻击所带来的体能消耗,令她一度落败处于下风。
现在她仅是靠着多年来的经验,与身体对危险信号的本能反应。
心境的平和,令她一度将自己放空,耳边所听只有那呼啸而来的鞭声!
沧澜鸣那反常的举动,竟是不顾气喘,硬是将虎骨鞭的力量再次提升,震得擂台“砰砰”作响。
沧澜雪紧盯着那贴身而过的虎骨鞭,衣摆早已多处被抽碎,伤痕不断添加。
然而,那一身的气势却丝毫未减,反而在这逆境中越发的散发出一份令人心悸的震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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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儿,只要你现在认输,我......”沧澜鸣一鞭抽下,刮过沧澜雪右侧衣摆,深深地在擂台上抽出了一条深深地痕迹。
沧澜雪险险的避开,可仍是被虎骨鞭带起的劲道抽碎了衣摆,身影在擂台上晃动了下。
沧澜鸣抓住了时间,将虎骨鞭抛甩上空中,大力挥动臂膀,空气被虎骨鞭带起的劲道卷起,有那么一瞬间,在沧澜鸣的上空似隐隐约约似出现了一头白虎,正张大了虎口,似要将自己的猎物咬碎在利牙之下。
沧澜雪站立于被沧澜鸣制造的飓风中,白衣瑟瑟抖动,飞扬的发丝与那一身浩气浑然一体,目色紧盯着那头白虎,双手慢慢地紧握成拳,只闻得空气中传来骨头爆裂时所能发出“咯勒咯勒”声响。
第054章 结果(1)
第054章 结果(1)(本章免费)
“虎王!咆哮——”沧澜鸣仰天长啸,随着啸声,他一甩虎骨鞭,白虎顿时从空中急速朝着沧澜雪张开了爪牙......
瞬间风云色变,台下,更是寂静一片。
虎王咆哮是沧澜鸣为了这次夺魁苦思冥想了近三个月的终极招数,这次他也是第一次使用,虎王的霸道与那吟长的啸声,顿时将四周的一切所掩盖。
风云为之色变,台下,更是寂静一片。
徐兰玉喜上眉梢,她自然知道沧澜鸣这招“虎王咆哮”的威力,其霸道力并不亚于沧澜菱的“千蛇起舞”力量上更是略胜一筹,本来是为了要克制沧澜菱,是专门克制沧澜菱的“千蛇起舞”,只是没想到结果居然会对那徒手搏击的沧澜雪。
擂台上的沧澜雪早已伤痕累累,那迟缓的躲闪身影令徐玉兰更是喜在心头,她的鸣儿即将夺得魁首,而她的地位将与崔玉华平起平坐,至于......
“呵呵......”她已经人禁不住低笑出声。
徐兰玉的笑声惹来身侧崔玉华的侧目,脸颊的紧绷,双唇紧抿,显然对徐玉兰的笑很是恼怒,“兰玉,这都还没结束呢,你现在开心是不是早了点。”
“大姐,我也知道你心里头不好受,可这都是摆在眼前的事了,鸣儿这次夺了魁首,其实对你也没什么损失不是。”徐兰玉讪讪而笑,她可是胸有成竹,这结果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非她家鸣儿不可。
现在等得不过是个时间,一身伤势的沧澜雪又岂能躲过这刚猛非凡的一招!
“轰隆隆——”
咆哮的虎王瞬间吞噬了沧澜雪,将擂台笼罩在一片白茫之下......
台下众人纷纷站起了身子,仰长了脖子试图找寻那消失不见的人儿。
沧澜鸣目色紧盯着那一团被虎骨鞭缠绕在内的沧澜雪......
空气似一下子变得稀薄,寂静地四周,仿若汗液的滴下,都能卷起千层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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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明轩上,衣祈风一口气提起在喉间,愣是没能下去,他尖着嗓子,怪叫道:“沧澜鸣这小子居然还留了这么一手!”
银面静静地望着那仍是被白雾所笼罩的地方,本是深邃地目光突然迸射出一道亮光,渐渐地紫眸萦绕上一抹笑意......
衣祈风回眸中,接收到的是银面那紫眸内的丝丝笑意,他赫然回头,看向擂台上,并未多久,他那紧蹙的眉宇舒展,那张紧绷的脸上,扬起笑,那小丫头果然不是正常人啊!——
第055章 你赢了,我输了
第055章 你赢了,我输了(本章免费)
四周,鸦雀无声,死一般的寂静。
只见沧澜鸣紧握手中的虎骨鞭,望着那仍是被白雾所笼罩的沧澜雪。
“雪儿,结束了......”沧澜鸣的脸上丝毫找寻不到取胜的喜悦,有的是宛如等待判决的凝重。他知道自己胜之不武,若是雪儿没有受伤,她不会输,就算他在如何自信满满。
长长一叹,他微微动了动虎骨鞭,然而,那紧绷的鞭身令他面色巨变,那原本的凝重化为了惊诧,他甚至不敢置信地再次扯动了下鞭子。
这......?
“快看,是沧澜雪!——”
突然从台下传来一道惊呼声,将那原本的死寂瞬间炸开。
惊诧声此起彼伏,一个个皆是不信的望着那阵正在散去的白雾中。
“是她,是沧澜雪!”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她还活着,为什么她会没事?——”
“不可能,那死丫头怎么可能会没事,这不可能!!”徐兰玉本是喜盈盈地脸上,她的声音失去了先前的自信。只因那白雾中隐现的那道身影!
擂台上,沧澜鸣突睁了双眼,他应该是最为惊诧的那一人,然而,他此刻除了一份不信外,还有这一份释然,似乎这样的结局才是最好的!
沧澜雪,那道瘦小的身影,此刻在他的眼中竟是变得无比的高大,傲然在她的身上宛如天成。
这个从小就被他讨厌的小七妹,原来是这么的厉害。
眼顺着那条被拉直成一线的虎骨鞭,望着那被缠在鞭身上的衣衫,沧澜鸣笑了,他说:“雪儿,你赢了,是我输了。”
沧澜雪抬眼,目色依旧是清澈一片,沧澜鸣的话,让她那平缓地胸口微微起伏了一下。
沧澜鸣手一松,虎骨鞭从手中跌落在地上,“咯嘞嘞”几声,虎骨鞭瞬间断裂成数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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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断裂的鞭身其间仍是夹杂着几块碎布......
“怎么了?大哥哥,为什么六哥哥说他输了?到底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啊?”沧澜音惊讶地望着那站立于台上的两人,刚才沧澜鸣说他输了,为什么六哥哥会输啊?
沧澜风眸中微波浮动,勾唇的笑愈发的深邃,那精锐的目光总是带着难测的意味,饶有兴致的睇着沧澜雪,幽幽起唇道:“虎骨鞭都碎了,你七姐姐很厉害不是吗?音儿。”
“虎骨鞭怎么会碎了呢?大哥哥告诉音儿嘛!”沧澜音撒娇着拉着沧澜风的手,她实在是太过的好奇了。
第056章 沧澜海,我胜了
第056章 沧澜海,我胜了(本章免费)
“八姐好笨!”一道稚嫩的声响从旁传来。
沧澜音皱着眉头望去,哼哧了一声:“你小子难道就知道?”
圆圆地脸蛋,黑亮的眼睛,可爱的挺了挺鼻梁,老气横秋道:“当然,只有笨蛋才会不知道。”抬高了下颚,不屑地哼了一声:“我早就说了,雪儿姐姐很厉害!”
“切,你什么时候说过啊?”沧澜音鄙夷地回了一句。
“笨音,你想不想知道啊?”两条胖嘟嘟地肥腿儿往上一架,摇晃着脑袋,黑眸一闪一闪地望着擂台上的沧澜雪:“雪儿姐姐真的好帅,我长大了一定要娶她!”
“放屁!”沧澜音抡起拳头去挥了过去。
笑眯眯地歪了歪脖子,轻松地躲过了沧澜音的一拳头,说道:“哎!省的把你气死了,娘又要说我了,好吧,我就告诉你,雪儿姐姐啊,刚才是脱下了自己的外套,然后啊以外套为武器,缠住了六哥的虎骨鞭,这鞭身都缠住了,自然就化解去了那份威力,不过雪儿姐姐真的很厉害,她居然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完成这一切,而且还把六哥那根虎骨鞭给震断了。我现在才知道什么叫做高人,原来都是深藏不露,果然是高啊!”
“是吗?”沧澜音狐疑地望着那摇头晃脑,一脸崇拜模样的老九沧澜云。她不信的看向沧澜风,“大哥哥,云弟说的是真的吗?七姐姐真的有那么厉害吗?”
沧澜风只笑不语,沧澜云的那句深藏不露不是已经解释了这一切么?深藏不露啊......
“大哥哥别理这笨蛋。”沧澜云哼哼几声,他讨厌沧澜音,一直都很讨厌,因为她太笨了!
“呜呜......”沧澜音突然委屈的哭了起来,并且一个转身便跑了。
沧澜云摇头叹息道:“我怎么会摊上这么个姐姐?家门不幸啊家门不幸啊!”
沧澜风瞥过眼,扫了下沧澜云,沧澜云吐了吐舌头,乖乖地闭嘴了,不过那一双乌亮的眼睛,却直勾勾地望着擂台上的沧澜雪......
雪儿姐姐真棒,真棒!
沧澜鸣走上前,低眼,望着沧澜雪,手几欲伸前,可最终还是放弃了,他犹豫了良久,才慢慢地开口问道:“雪儿,你的伤势......”
沧澜雪却只是抬眼,瞥向那端坐在正前方看台上的一人身上,出声道:“沧澜海,我胜了。”不大的声音却足以令在场的所有人都听进去。
沧澜鸣皱了皱眉,这雪儿的性子也实在是变得让人莫不着方向,而且她居然敢直呼爹爹的名讳,这也实在是太过大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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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7章 天下第一庄——沧澜海
第057章 天下第一庄——沧澜海(本章免费)
沧澜雪一句不冷不热的话,却令四周瞬间转为沉寂......
沧澜鸣紧蹙起眉头,望着那站在身前的沧澜雪,雪儿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爹爹的名讳岂能这般随意的从她的口中道出,她简直是不要命了。
沧澜鸣惊惧地看向那端坐在看台上的沧澜海,对于沧澜海他们九人都有着一份畏惧,爹爹平日里不苟言笑,对他们更是异常的严峻。
沧澜雪望着沧澜海,她目光毫无避讳与慌乱,眸底依旧清澈无痕。
沧澜海天下第一庄庄主,武林盟盟主,更是励煌国的平南王。
他面额宽广饱满,一双虎目迥然有神,虽年已过五十却健朗依旧。那一身浑然天成的王者之风,竟犹如帝王亲临,只是一瞥眸,便让人心生畏惧。
沧澜海此刻目光正紧盯着站在擂台上的沧澜雪......
雪儿的性格如何,他这个当爹的岂会不知。
然而,现在站在擂台上沧澜雪,早已没有了记忆中的怯弱。这孩子什么时候有了这份不容忽视的霸气,那双紧盯着他的目光,里面所呈现出的精锐,竟是令他想起了那尘封已久的过往。
太像了,实在是太像了,从沧澜雪上台的那一刻,他便已经注意到这点。
“爹爹,雪儿她......”沧澜鸣上前,头微微低下,正在找寻能让爹爹息怒的话。
“沧澜海,我已是魁首,按照沧澜家的规矩,我已有权利对沧澜家的人做出处决,可是?”沧澜雪白莹的脸上,黑亮的眸子紧紧地望着沧澜海,她凌然的询问,令那沉寂地四周再次传来了声响。
底下,那一道道目光都纷纷转向沧澜海,一个个面色苍白,惧色掩盖不住地从他们的眼底浮上。
当他们看到沧澜海那沉郁的面容上又冷峻了三分,心头纷纷捏着一把冷汗。
这沧澜雪实在是太过大胆,就算是魁首又如何,居然敢挑战庄主的威信,简直是不知死活。
台下,张永山双拳紧握,脸色阴沉,那沧澜雪居然夺魁了,不!他决不能让那丫头成为魁首!他看向身侧的庄主夫人崔玉华:“夫人。”
“你去吧,这死丫头岂能成为魁首。”崔玉华森冷地目光扫过沧澜雪,不管如何她都不能让沧澜雪成为魁首!
“是。”张永山作揖,大步走出了看台,向着沧澜海所在的主看台而去,在走过擂台时,冷冷地瞥了眼沧澜雪,虎目赤红,咬紧的牙关更是“咯咯”作响。
沧澜雪望着张永山,双拳渐渐地紧握,掩不住的杀气瞬间将她笼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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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永山向着看台上的沧澜海恭敬道:“庄主,张永山不服,不服!”
第058章 声色俱佳
第058章 声色俱佳(本章免费)
张永山向着看台上的沧澜海抱拳施礼,随后指着那在擂台上的沧澜雪,声音洪亮而严正道:“庄主,张永山不服,不服沧澜雪成为魁首!”
沧澜海顺着张永山望着擂台上的沧澜雪,“永山,雪儿确实已经打赢了擂台。”沉稳地声音仿佛每一字都出自丹田。
“庄主,按照天下第一庄的规矩确实只要胜出就是魁首,可魁首若是品行不端,为人不正,岂能让人信服。属下绝不容任何人玷污了天下第一庄的清誉。”张永山一字一顿铿锵有力,似那沧澜雪乃是罪大恶极之人。
他望了望沧澜海,继续道:“庄主,像沧澜雪对你毫无敬意的子嗣岂能成为天下第一庄的魁首,岂有资格继承天下第一庄。更何况,沧澜雪行凶弑姐在前,她将二小姐打至残废,把三小姐打至重伤,其手段残暴不仁,这样的人又怎能成为魁首!”
张永山此话一出口,立即惹来底下人的附和。
“是啊,像这样残暴不仁的人怎么能成为魁首!”
“不能!沧澜雪不能成为魁首,庄主这种人要撵出天下第一庄!”
“沧澜雪滚下台去,沧澜雪滚出天下第一庄——”
下面的喧嚣声越来越热络,那些指责沧澜雪不仁不义,更是对她弑姐行为经行了谩骂。
沧澜雪目光始终紧盯在看台上的沧澜海,台下的辱骂与哄闹,丝毫对她起步了作用。
张永山在附和声中神色渐渐地飞扬,他想,这么多人赞成他的看法,想必庄主也不能坐视不理。
张永山再次抱拳,看向沧澜海,道:“庄主,再说六公子在上擂台前就已经身负重伤,那伤他之人不是别人,正是沧澜雪,像这样不公平的比试决不能作数。”
徐玉兰早就在张永山出去前,就与崔玉华有了协定,他们的目的一致,只是不让那沧澜雪当上魁首。
所以在张永山指出沧澜鸣受伤时,她马上在下头,声色俱全的哭诉道:“老爷,我们家鸣儿可是一身的内伤啊!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那沧澜雪真的太狠心,居然完全不顾手足情谊,把鸣儿伤的......呜......我这做娘的现在想想就心疼,若是为了沧澜家,鸣儿何必带伤上场,何须受这个罪......呜......”说到伤心处,她竟是提起袖管捂住了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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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澜海瞥了一眼徐玉兰,微白的双眉一挑,他看向擂台上的沧澜鸣,问道:“鸣儿,你师父跟娘说的可是事实,你是带伤上的擂台,你身上的伤势是由雪儿所为?”
第059章 鸣的忧虑
第059章 鸣的忧虑(本章免费)
沧澜海目视沧澜鸣,询问的话令沧澜鸣心微微颤抖了下,爹爹那深邃而犀利地目光,几乎让他把持不住,他双腿竟是有些发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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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确实在那日被沧澜雪所伤,可早就在数日前就痊愈了,娘亲与师父说的自然是假话。
可他也同样知道,若是说自己没有受伤,那么娘亲跟师父必定会受到责怪,若是他一个人错,他甘愿受罚,可若是让娘跟师父也牵连到,他犹豫了......
沧澜鸣悄悄地看向一旁的沧澜雪,本是一身洁白的她,现在早已被血迹所染。那张莹白的脸容上,更是显得苍白,然而,那一脸的沉稳与毫无惧色的神情,却再次震慑了他。
雪儿居然到了现在还是没有丝毫的惧色!
那瘦小的身板到底蕴藏了什么,让她能坚持到现在。
当他看到沧澜雪那眼底的杀气时,心猛地一颤,顺着她的目光望去,他所看到的并非是爹爹沧澜海,而是师父张永山!
雪儿......
[张永山十日后就是你的死忌,现在马上带着你的三个废物滚!]十日前的一幕,蓦地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难道雪儿她......
不可能,以雪儿目前的伤势能站立于擂台上就已经是个奇迹了,她怎么可能还想要?
沧澜雪回眸,望向一旁的沧澜鸣,沧澜鸣脸上的惊诧与眼底流淌而出的惊恐,她微微扬起嘴角,那神色竟是说不出的狂邪!
“雪儿你......”沧澜鸣原本的怀疑与担忧,在沧澜雪这一回眸中得到了答案,她果然是为了十日前的誓约而来的!
“鸣儿,你快回你爹爹的话啊!告诉你爹爹,你身上的伤势是怎么来的。”徐玉兰在台下大呼。
沧澜鸣颤了颤身,看向娘亲徐玉兰,娘亲眼中的坚定让他心更是紧紧地揪起,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到底为什么站在这里?!
为了娘亲、为了师父、为了自己、还是为了那台下的数百人?......
只是当他还未来得及想清楚回答,边上传来了沧澜雪薄凉的话语。
沧澜雪脸上扬笑,不羁、讥笑地目光划过张永山,扬唇道:“不错,是我废了沧澜菱的双手,是我把沧澜妩打伤,沧澜鸣也确实伤在我的手中。”
此话一出口,倒是让台下的那些人有了半刻的消停,可随之而来的是更为喧嚣的哄闹声。
张永山等人更是不敢置信与沧澜雪直言不讳当中!
沧澜海眉头的紧锁,他望着沧澜雪的目光渐渐地陇上了一层阴影......
第060章 朔王爷
第060章 朔王爷(本章免费)
漫天地谩骂声中,忽然响起了一道低笑声:“呵呵......”
一时间无数道目光齐齐地望向那正从人群中走出的衣祈风身上,款款而出的他,脸上有的是一抹淡雅的笑意,那丹凤眼在沧澜雪身上停留了半刻,随后慢慢地转望向沧澜海,抱拳道:“小侄衣祈风见过世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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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澜海目光缓和道:“原来是朔王祈风啊。”
“是,正是小侄。”衣祈风含笑向着沧澜海作了揖。
“朔王爷,不知您刚才笑什么?”张永山睇着突然现身的衣祈风,他总觉得这个一脸笑容的朔王来者不善,而刚才的笑声更是如刺一般的梗在胸口。
衣祈风无视张永山的询问,向着沧澜海,道:“世伯,小侄先告罪,刚才确实有些失态了,不过这失态也是来源于张管事。”说着,才慢慢悠悠地将目光看向身侧的张永山。
“朔王爷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张永山有何处得罪了王爷?”张永山虎目一瞪,他就觉得这朔王爷出现的不是时候。
“永山不可无礼!”沧澜海沉声呵斥。
“是,庄主。”张永山回身,弯了身子,向着沧澜海恭敬应道。
沧澜海颌首,看向衣祈风,问道:“朔王爷不知你刚才这话是何故?”
“世伯,其实小侄也实在不该插手干预天下第一庄的家务事,不过有些事小侄实在看不过去,这黑的能说成白的,这无罪之人都被说成十恶不赦之人了,侄儿实在是忍不住感叹,这一感叹就忍俊不住笑了。”
“朔王爷,你这是含血喷人!”张永山胸口一沉,一双眼睛更是瞪大如铜铃!
“永山!还不快给王爷请罪!”沧澜海目色惧利地瞧着张永山。
“庄主,永山没有错,是朔王挑衅在先,我张永山若是有得罪王爷的,张永山自会请罪,可这样不明不白被人诋毁,实在不能忍,还望庄主恕罪。”张永山抱拳向着沧澜海一鞠躬。
“哟哟,张管事先不要急着说诋毁两字,本王可不是被唬大的,这沧澜菱与沧澜妩到底是如何受伤,那沧澜鸣又是不是带伤上阵,其间的是是非非,孰真孰假自由天理公道!”
衣祈风目色清冷地望着张永山,他一脸笑容的凑近到张永山的耳根旁,压低地声响唯有那张永山一人可听:“小丫头可是非常的期待那十日之约,张管事你这脖子可是洗把干净了?嘻嘻......”
说完,伸手拍了拍张永山的肩头,笑眯着双眼,向着台上的沧澜海作揖行礼道:“世伯,小侄突然觉得肚子有点疼,就先退下了......哟哟,好疼啊!”
他捂住肚子还真像是突然闹了肚子,急匆匆地退了下去,只是当他在走过擂台时,不由往上头瞟了一眼,冲着沧澜雪眨眨眼,随即又是哎哟哎哟的走离了人群,消失而去......
第061章 张永山,救世主?
第061章 张永山,救世主?(本章免费)
衣祈风出现的唐突,而他的离去更带上几分的戏剧化,似乎随着他的出现原本那些喧嚣的谩骂渐渐地沉淀,换来的是讪讪地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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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澜海微微蹙眉,却也只是抿了抿唇角,对于衣祈风的举动他显露出喜怒。
张永山却是涨红了整张脸,衣祈风那作恶的举动分明是对他的讥笑与嘲讽。
然,衣祈风不禁被江湖人号称为鬼医,而他的身份更是当今励煌国的亲外甥,这地位自然不容小觑。
若非如此他岂能耐住那份屈辱,而庄主自然也不会任由衣祈风放肆!
而那沉寂下去的喧嚣更是令张永山心中暗叫不好,好不容易上来的气势一下子因为那衣祈风而消减了。
当即张永山收拾了心情,再次看向沧澜海,抱拳道:“庄主,沧澜雪的话您可也听得一清二楚,她的张狂与猖獗已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还望庄主定夺。”
“是啊......庄主您可不能让这样的人呆在天下第一庄啊......”
“这样的人应该断其手足,撵出天下第一庄......”
“庄主,您可要三思啊......”
底下本是沉寂的人群又开始喧闹,纷纷指责沧澜雪的罪行。
沧澜海越过众人,目光看向站在擂台上昂然不羁的沧澜雪身上,那熟悉的感觉丝毫未有消退,反而愈发的明显。
十三年前的过往一一浮上心头,本就不苟言笑的脸上此刻更为的沉郁......
十三年前的心慈到今日是否错了?
“庄主!!”张永山见沧澜海迟迟不出声,不由上前一步,单膝跪地,“庄主若是不忍......”
“不。”沧澜海目色一厉,双眸扫过张永山,看向沧澜海,在那转瞬间他似乎做了某个决定,望着沧澜海的眸子略带上几分的凝重。
张永山闻得此话,心中一喜,却又怕沧澜海会顾念父女情会有反悔,人豁然起身,转过身来,看向擂台上的沧澜雪,喝道:“沧澜雪,庄主念在与你尚有父女之情,不忍请自动手,张永山无愧于天地,就让我来当这个刽子手!”说着,竟是提起,双腿凌空纵跃了几步,顷刻间人已经站立于擂台上。
沧澜海眼微微一眯,那不露神情的脸容上有了许波动,然他并没有阻止张永山。
当张永山站在擂台上时,底下又是一阵喧闹,纷纷为这天下第一庄的武房管事摇旗呐喊,使得那张永山的气势暴增。
仿若他就是从天而降的救世主!
沧澜鸣愕然在张永山的上台,他心里头的矛盾急剧的变化,他看向身侧的沧澜雪......
第062章 不为夺魁,只为取你性命!
第062章 不为夺魁,只为取你性命!(本章免费)
张永山的上台,令本该是落幕的夺魁再掀风云......
沧澜鸣惊骇的目光掠过张永山,来至沧澜雪的身上,雪儿的执着他清楚地看在眼中,可那斑灼可的伤势早已不容许她再有任何的激战。
“师父......”沧澜鸣收回目光,再次看向张永山,他脚步上前。
“鸣儿,你先退下,你现在有伤在身,这孽女就交给师父。”张永山拍了拍沧澜鸣的肩头,声色满是疼惜与不忍,看向沧澜雪的目光更是充满了无比的憎恶。
“师父,我的伤势......”沧澜鸣急上心头,他试图劝说。
“鸣儿,你想要说什么?”张永山目光犀利地看向沧澜鸣,其实他早已发现沧澜鸣在擂台上的变化,这徒弟的心思他这做师父的岂会看不清。
“师父,我......”沧澜鸣畏惧在张永山的目色下,惊得低下头去。
“下去!”张永山压低了声响低喝。
沧澜鸣脚下一踉,身影晃动了下,“师父,请你手下留情绕过雪儿一命。”
“下去!!”张永山虎目一瞪,伸手一掌拍在沧澜鸣的身上,不看一眼那跌下台去的沧澜鸣,声色大义道:“六公子仁慈,可对于这样大逆不道的孽女,岂能心存仁慈!”
沧澜鸣挣扎着爬起,张永山这一掌虽然没有出全力,可也足以令他在短时间内无法动弹,想要劝说的话更是在娘亲徐玉兰的近身时被堵截在腹中。
“鸣儿,娘知道你这孩子心地善良,可你那七妹妹变了。”徐玉兰眼泪刷刷落着,痛心疾首的模样儿博得了在场众人的同情,纷纷附和张永山的说法。
徐玉兰命人将沧澜鸣扶下去休息,临走前抬眼与台上的张永山对望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可目标一致,他们都要沧澜雪死在这擂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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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澜鸣退场,张永山上台,这一连串的变化似乎在这会儿都变得顺理成章,事情完全依照着他们所想要的发展在进行。
张永山一举手,顿时台下一片安静,他扫过四周,看向沧澜雪,沉声道:“沧澜雪,老夫今日会站在这擂台上,并非是为我自己,而是为了不让天下第一庄成为天下人的笑话。你为了成为魁首,用卑劣的手段断你二姐的双手,伤你三姐,最后连你六哥都不放过!像你这样不仁不义,不顾手足情谊的女子,岂能成为魁首!”
好一个张永山,好一番大义凌然的说辞。
沧澜雪听在耳中,那抿成一线的双唇慢慢地绽放,无痕地脸上竟是浮上了笑,“张永山,我沧澜雪今日会站在这里,不为夺魁,只为取你这老匹夫的项上人头!”
第063章 沧澜雪VS张永山(1)
第063章 沧澜雪VS张永山(1)(本章免费)
“张永山,我沧澜雪今日会站在这里,不为夺魁,只为取你这老匹夫的项上人头!”沧澜雪缓急有序的一句话,顿时撅起了一股浪潮。
一个个屏住了呼吸,不敢发出一丝声响,一双双眼睛紧盯在台上,别说是惧色,就连惊慌都找寻不到的沧澜雪。
钟明轩上,衣祈风已回,他脸上满是赞许的笑容,拍案道:“痛快!真是痛快!我都快要被那丫头给憋死了,终于......”
银面回眸,瞥了眼衣祈风,幽幽说道:“祈风,若是让雪儿知道,你暗中做了手脚,到时候恐怕会让你更为的痛快!”
衣祈风脸色一僵,嘿嘿笑道:“我这不是看不下去了么,再说小丫头那伤势也确实不宜再受大的伤害,座主,莫非你是在怪我?”
银质面具中一声低笑传来:“张永山那老东西确实该死了。”
“嘿嘿,看来座主这心思跟我差不多嘛!”衣祈风脸上瞬间展笑,目光则是被那擂台上张永山的大笑声所引......
“哈哈——”
台上,张永山本是沉郁森冷的面容上,突然大展,嘴中更是爆发出满是讥讽的大笑,虎目圆瞪,直直地向沧澜雪投了过去,“沧澜雪,老夫的项上人头岂是你这种奸诈小人所能取得,今日张永山就算要背负上弑主的罪名,也要取了你这条小命!”
沧澜雪淡淡地一扬眉,抬眼举目,看向那台上的沧澜海,冷冷地一瞥眸,在目光的转望中,身影一个飞掠,顷刻间已出现在张永山的面前。
沧澜雪那毫无预兆的出手,令底下又传来鄙夷的谩骂。
张永山确实心中暗喜,这丫头果然是经验尚少,两三句话就激得她先行出手,这下他也不用顾忌什么,出手毫不迟疑的迎向沧澜雪的攻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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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澜雪的一击快攻被张永山快速的堵截,并且伸拳直拍沧澜雪的胸口,拳风刚猛沉重,只是一招便将沧澜雪的身影震离三米之外。
沧澜雪胸口中招,顿时血气一阵翻腾,嘴中流溢出一丝血色,然而她没有给自己任何喘息停顿的时间,人又一次快速的攻向张永山。
纤细的臂膀带起的劲道,完全不亚于张永山的沉猛。
这场激斗的精彩远远超越了先前的夺魁,两人目前都是以近身攻击,肉搏打斗的紧张与刺激,瞬间带动了台下的众人。
血液随着那台上的两人的碰撞而沸腾起来!
张永山游刃有余的化解沧澜雪攻击,何况目前沧澜雪的情况非常糟糕,从每一次的碰撞击打中,他能感受到沧澜雪的力量在快速的减弱。
第064章 沧澜雪VS张永山(2)
第064章 沧澜雪VS张永山(2)(本章免费)
这也就不难想象,为何沧澜雪挥选择这种不要命的快攻。
“赫赫......”张永山嘴中低喝出声,拳风带起了周遭的空气,沧澜雪的招数虽然诡异,却因伤势而身手减缓了许多,令她的每一拳出击都能让他看的一清二楚,堵截、攻击不过是一个过程。
沧澜雪被震开,便又很快地发动起下一轮攻击。
“砰砰!”双拳互击,双腿硬生生地被逼退数步之后,沧澜雪才稳定身子,脚跟点地,身影快如离弓的箭,双拳挥舞在张永山的面前,她不但没有给自己任何喘息的时间,同样也不给张永山任何停顿的空间。
张永山的攻势同样不减先前的威力,每一次出掌都将沧澜雪震离三四米外。
一次两次,十次百次,他自己也已经不记得到底与沧澜雪这样双拳叫阵多久,久到让他已经开始滋生出厌烦。
沧澜雪到底还想要这样持续多久?
就算用尽最后一次力道,恐怕她也毫无取胜地希望。
为什么她还要一次又一次的爬起来,就算是速度变得迟缓,就算是力量变得薄弱,可她仍是没有放弃!
为什么?
张永山望着那又从地上爬起的沧澜雪,她是不是疯了?
沧澜雪双手抵住地面,身体弯曲压低,以减少身体与空气地摩擦,以此加强自己地冲击力,她必须要把力量提升上去。
张永山睇着沧澜雪那怪异地动作,心中冷哼,这小丫头不过是故弄玄虚,“沧澜雪,既然你不要命,那就休怪老夫手下无情!”他厌烦了一次次重复着相同的动作,这戏到位就好他本就没有打算跟沧澜雪纠缠下去。
当下便有了打算,想要结束了沧澜雪的性命。
沧澜雪清冷地一哼,脚尖下沉一蹬,人便是疾风般朝着张永山急掠而去,紧握地双拳在前为她打开了空气地阻力,直击张永山的面门。
张永山虎目一沉,大喝:“沧澜雪!!——”手腕一扭动,在半空中成勾状,而那原本粗短地手臂在这一刻居然像是延伸了一般,紧贴着沧澜雪的手臂延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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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澜雪目色一紧,只见她双腿接着冲击往下一滑,人顷刻间贴着张永山的手臂滑出了数米外,就算她躲避地及时,脖颈处还是被张永山的手指生生地抓下了一层皮,顿时从她的脖子上淌逸出一股血色......
“呼......呼......”沧澜雪地呼吸明显出现了混乱,以没有先前那般的稳定。
张永山望着被血所染红的手指,双眉一蹙,脸色沉郁,显然他对于沧澜雪刚才做出的反应表示出愕然,这丫头居然到现在还能保持住那份冷静,在那短暂的瞬间做出最好的选择。
第065章 蓝天下的血人
第065章 蓝天下的血人(本章免费)
张永山不敢置信地突睁了双眼,望着手中的鲜红。
沧澜雪居然能在那种恶劣地逆境中做出如此抉择,这份冷静足以令他遍体生寒,望着沧澜雪的眸底寒光乍现,此女果然是个孽障!
“呼哧——”沧澜雪的猛力攻势并没有停顿,应该说就在张永山诧异时,她便已经开始了另一番攻势,完全不顾那身上的伤势。
不变地攻击,不变的目色,不变的一张白莹的脸......
张永山慌乱中收拾了心情,他现在早已没有先前的那份从容,沧澜雪攻势与力量没有丝毫的改变,然而他已不似先前那般的阻击顺畅,总是会在沧澜雪拳头贴近时,才能做出反应。
脚步被打乱,让张永山陷入了苦战与被动。
沧澜雪不畏死亡的攻击,似愈发的勇猛了,拳头带起的劲道竟是刮得张永山脸上阵阵发疼。
沧澜雪目色紧盯着张永山,一瞬不瞬,她的动作没有改变,拳头地目标仍是张永山的面门,不管多少次,她都没有因为张永山那袭来的拳头而有分毫的避让,很多次都会因为那正面的攻击而被打退,可那小小地挫折岂会让她停下。
张永山以为自己很快就能冲破这逆境,却在一次又一次重复的回击中愈发地陷入在沧澜雪制造出来的危机中。
他甚至发现自己的右臂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停滞,似有的时候右臂会出现短暂的无力感,就像是力量被瞬间封锁,好几次沧澜雪的攻击就差那么一点点就直接击打在他的身上。
能避开靠的是几十年来的经验,可很明显他现在处境并没有任何的改变。
“砰砰!”
“轰轰!”
空中交汇的双拳,两人纷纷被各自的力道震退数步之外。
沧澜雪的快攻,张永山的苦苦死守,将气氛提升到白热化的阶段。
台下,众人纷纷睁大了双眼,生怕会错过什么。
对于张永山这武房管事的武功,天下第一庄乃至整个武林,谁不叫一声好,不然他又岂能成为沧澜菱与沧澜鸣的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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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现在,他们却发出了质疑,是张永山浪得虚名,还是沧澜雪的武功真的到达了连张永山都无法抗衡的地步。
而面对沧澜雪那种拼命三郎般不要命的攻击,更是惹来众人的侧目与愕然,她多次被震飞,却没有丝毫的休息与退让,更别说是逃逸,而是毫无惧色的再次打动攻势。
天空很蓝,然而那站在蓝天白云下的人儿,早已被血所染红。
那双清透的目光为何到现在还是没有丝毫的惧色,这人当真不畏惧死亡吗?
“轰轰——”
第066章 傲然狂妄
第066章 傲然狂妄
只听得从擂台上传来了巨大的响声,一个个伸长了脖子,突睁了双眼,不敢置信地望着那擂台上呈现出的一幕!......
只见那台上两道身影在轰响声中,纷纷往擂台的左右两侧快速退去......
沧澜雪被张永山的拳风硬是逼退到左侧擂台的边缘,双眉一蹙,胸口猛地一紧,自她的嘴中一道殷红飞溅而出。
然而,张永山并没有因为沧澜雪的伤势加重而改变现状,沧澜雪的不怕死,与她不阶段地进攻,根本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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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永山只觉得在击掌中,他右臂那短暂的麻X痹现象越来越明显,甚至有时候右臂因为那阵突来的麻X痹而失去知觉,力道减弱不说,就连还击都成了困难。
“砰砰——”
又是重而沉的对击掌,张永山顿觉胸口一阵翻腾,若非是及时地护住了心脉,恐怕他已被沧澜雪所伤。
反观沧澜雪,她那一身的不惧死亡,令张永山心中滋生出厌烦的同时又有一份愕然与惧意,都说最为难缠的就是那些不怕死之人,而现在他就陷入了这样的窘境。
沧澜雪明明知道自己毫无胜券,可她仍是一次又一次地攻上,身上伤上加伤,那副瘦小的身板里面到底蕴藏着怎样的力量,才能令她一再地从地上爬起。
张永山望着那站在对面的沧澜雪,那小小地身影有那么瞬间竟是变得无比的高大,仿佛连带着天都被她压在了脚下,冷清的面容线条紧绷,然而,那双明亮的黑眸却无惧到令人惊悚。
张永山突然发现在沧澜雪的眼中不单单是找寻不到惧色,就连别的情感亦是难以寻找,她就像是一具没有情感的躯壳。
这......
“师父——”底下沧澜鸣地一声低呼,将张永山惊醒,然而那已经来到面门的一双铁拳直直地击打在他的鼻梁上,瞬间只闻得骨头爆裂地“咯勒”声响,顷刻间张永山闷哼一声,激怒中一拳重重地打在了沧澜雪的胸口,将她再次击飞!
鼻梁骨被打断,张永山疼得嘶哑咧嘴,可仍是没有吭声,只是捂住了鼻子,目光狠厉地扫向沧澜雪。
他绝不会承认刚才是因惊惧在沧澜雪的神色上才会走神!
愤怒令张永山脸色瞬间涨红,虎口大开,利喝道:“沧澜雪,老夫一身金钟罩岂是你这一双拳头就能破得了的。十日前老夫手下留情饶你一命,岂料你非但毫无悔意,更是变本加厉,今日若不除你,我张永山愧对为人!这擂台便是你葬身之地!”
沧澜雪直起身子,张永山的话伴着耳鸣声飘入她的耳中。
虽然听不仔细,可大概她已经知道,金钟罩?她的葬身之地?
沧澜雪那本是无波的目光中渐渐地溅起了涟漪,提手抹了抹嘴角,她拉紧了那绑缚在胸前的绷带,双眸直直地望向张永山。
深深地做了一个呼吸,胸口传来的疼痛,令她蠕动了下唇角,却勾起了一勾弧,隐约间竟是觉得她在笑,“金钟罩是么?我的葬身之地是么?有本事就来拿吧。”
眉宇飞扬,血衣飘然,沧澜雪昂立天地间,何人能断定此处是她的葬身地,何人能说今日是她的忌日?
目光清冷却难掩其间的傲然狂妄!
“呼呼......”
“哧嘞”声响从张永山的身上传来,只见他马步半蹲,双臂往前一伸,顷刻间那裹身的单衣四分五裂,将他那一身结实的肌肉暴X露在阳光之下。
别看张永山身材短小,就是凭着一身硬家功夫让他在武林中博得了一席之地,更是为沧澜海所看中,成为天下第一庄的武房管事。
张永山虽然传授给沧澜妩与沧澜鸣的是鞭功,然,他最为厉害的并非是长鞭,而是金刚百炼的硬派功夫“金钟罩”。
此刻台下众说风云,有的说张永山先前定是还抱着想要感化沧澜雪的想法,所以才会一直手下留情。
只是在这一场激斗中,沧澜雪的死缠烂打让张永山放弃了这个念头,而是真的动了杀她之意,所以现在才会连自己的看家本事都拿出来了。
张永山的这一做法自然令那沉寂了一阵子的台下又开始浮动起来。
能让张管事使出金钟罩可非是易事,见过他使出此招的人那就更是少之又少,甚至很多人都认为张永山就是使鞭子的,这也是为何他上台后一直不亮武器,令他们疑惑的地方了。
不过现在看来,张永山确实不需要什么武器!
沧澜雪瞥了眼那浮动声声地台下,她冷冷地一笑,再次看向张永山,那老匹夫还真能耐得住气,她等得就是张永山使出金钟罩的这一刻!
关于张永山此人,在治疗期间,银面就已经让宁柳宿清楚地为她分析过,对于敌人她从不会趁匹夫之勇,可也绝对不会心慈手软。
十日前当她说出那番话时,张永山此人就已经是她击杀的对象,这就像是每次出任务,确定猎物,在狙杀前会先对猎物进行一番调查与分析,提高成功率这才是顺利完成任务的关键所在。
关于张永山的金钟罩,宁柳宿有详细的解说过,那是一门硬派武功,也算是硬派功夫里面的佼佼。
第067章 银面的打算
第067章 银面的打算
张永山呼哧了一声,赫然双腿一沉,顿时震地擂台“轰轰”作响,甚至有欲倒之势,不难想象那双腿所用的力道是何等的巨大。
张永山虎目一瞪,双臂一展,口中大喝一声,双腿重踩台面,人顷刻间从台上一飞冲天,坠下的力道带动着四周的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之音。
双拳刚猛有力地直打沧澜雪的身上!
沧澜雪再次运用了对付沧澜鸣时的游击战,而这次的小碎步却没有先前那般的敏捷,带上了一份顿滞。
张永山的攻势如汹涌湍急地浪头向着沧澜雪奔腾而来,那股子劲道即便没有身体的接触仍是被刮得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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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澜雪瘦小的身影在张永山的双拳间游走,时而像是灵巧的小蛇贴着张永山的双臂而上,直击他的胸口;时而如盘恒久远的巨石,伫立于原地等待着张永山的靠近。
躲避中却是多次以身体为饵,将张永山诱入到她所能攻击到的范畴。
金钟罩的一个缺点就是速度地迟缓,每一次张永山进攻来势虽然凶猛,可速度却比先前要缓慢了近一半,让沧澜雪有足够的时间去化解。
台下一双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台上,这一场激战到底持续了多久,已没有人再去关注了,他们只是觉得那站在擂台上的两人,完全进入了忘我的境地,这一场战斗的结果必定是一方倒下,不然谁也无法令他们罢手。
张永山会这样是自然,然而那一身伤的沧澜雪亦是这样,就显得有些不解了。
钟明轩上,衣祈风仰着脖子,凤眼眯起睁开,睁开眯起,人显得急躁异常。
银面搭在窗棂上的手竟是在不觉中紧收,使得窗棂一度陷入在碎裂地危机上。
“时间不多了啊小丫头,赶紧把那张老头给挂了!”衣祈风急的就差没有再次飞奔而下,干脆用他的手了结了张永山。
只是......
“座主,再一炷香,若是小丫头还不能了结张永山,你就让我去吧?”衣祈风回头望着银面,虽然是询问的话可更多是一份坚定,就算银面不同意,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银面紫眸微微一敛,手紧握了下窗棂,转过身来,说道:“元洪那边应该准备的差不多了。”
“座主,你现在就要去见那......沧澜海?”衣祈风挑起了眉,有些不能相信地望着银面。
银面还未来得及出声,只见那离去的黎元洪从外走来,来至银面的身前,抱拳躬身道:“座主,属下已经打点妥当,庄主马上就会过去。”
“嗯。”银面应了声,回目看向衣祈风,说道:“你跟我一起过去。”
“我?我就算了吧,我跟沧澜海不对盘,他也不见得想要见我。”衣祈风连连摇头。他这个朔王爷虽然是皇亲国戚,可他一直对政治没兴趣,所以到目前也不过是个空有头衔却无实权的王爷。
跟沧澜海这种有实权的王爷比起来,他就显得单薄了许多,而且他也没有兴趣卷入到政事中。
会跟银面搭上,那完全是他人生中的一个悲剧,他这人没别的优点就是愿赌服输,所以......
银面并未去听衣祈风的说辞,而是将目光再次往擂台上一瞥,随即便转回了目色,望着黎元洪道:“走。”
“是,座主。”黎元洪应了声,看向一旁的衣祈风,问道:“座主,王爷......”
“让他跟上,没我的允许,他不得离开半步。”银面吩咐了一声,便不再停留,大步走离了钟明轩。
衣祈风目光直直地瞧着那在前的银面,这小子竟是以威胁的口吻逼他不得不乖乖地听从。
目光不舍的从窗外收回,暗暗地叹了口气,也只能跟在银面身后离开。
不过,想来一炷香的时间足够让那小丫头取胜。
所以,他现在就暂时按耐住性子。
眼不由看向银面的背影......
真正地战场现在才要拉开帷幕!
擂台上,张永山胸口起伏渐重,他呼吸比之先前还要沉重三分。
沧澜雪晃悠着身子爬起,血衣更浓,就连那空气都被弥漫上了一层淡淡的甜腥味......
本是喧闹哗然的台下,那些本是漫天的咒骂,竟不知从何时起变得低弱而无力,甚至渐渐地消散而去,留下的不过是一道道抽气声。
浑身是血的沧澜雪,她那摇晃在风中的身影,竟是让他们滋生出了恻隐,这七小姐到底怎么了?
难道她真的不畏惧死亡吗?
以前他们谁人没有看过七小姐被欺负的场面,那会儿七小姐总是求饶,那软弱地模样在此刻竟是变得模糊不清,他们现在所见是一个连死都不怕的沧澜雪!
敬畏,或许更多的是一份惊惧与疑惑,七小姐为何会突然变得这样?!
张永山目色惧厉地扫向沧澜雪,那正在爬起的她,她到底还要重复多少次才甘心?“沧澜雪你以为这样的纠缠就能让老夫动了那份恻隐?”他已厌倦了这样的纠缠,然而,张永山又知道,这样的纠缠却不是他所能结束的,所以更为让他心烦!
第068章 不可能会输
第068章 不可能会输
天茫茫,风云涌动!
沧澜雪慢慢地从地上爬起,视线的模糊比她预想的还要严重,可她仍有耳朵可辨,还有双拳可打,所以她依然站了起来。
“雪儿姐姐会死么?”沧澜云大眼紧盯着沧澜雪,从原本的自信满满到现在的满腹忧虑。沧澜雪那不惧死亡的一面,令沧澜云幼小的心灵震撼不已。
或许谁也不会想到,也正是今日这一幕,为沧澜家又造就了一则传奇。
沧澜风瞥向身侧的沧澜云,细长地眸子略略一扫,嘴角幽幽扬起一抹笑,他扯了扯袍边,款款从座位上站起身。
“大哥哥?”沧澜云不解地望着站起身欲要离去的沧澜风。
“云儿,好好的看着你的七姐姐吧。”沧澜风清清幽幽地说完,他手抚弄了一下沧澜云胖胖的脸蛋后,便转身离开了看台。
沧澜云眨眨大眼,摸了摸自己刚才被沧澜风拂过的脸颊,忍俊不住抖了抖身子,随即他转回目光,看向那擂台上......
夕阳染红了半边天,同样也照红了那伫立于夕阳下的女孩。
那一身白裳早已浸红,那一头乌发迎风摇曳却又抚顺地贴在她的背后,被打到了她又会很快的爬起,继续往前冲。
这是何等的意志力,才能爆发出如此强劲的韧性。
沧澜云只觉得他的雪儿姐姐好漂亮,好美,谁敢再说雪儿姐姐一个丑字,他定会把那人打到满地找牙为止!
“沧澜雪!!”张永山急躁了,他双瞳内再也没有了先前的光彩,有的是一抹挥之不去的焦躁,他甚至不记得自己到底挥动了多少次的拳头。
而那沧澜雪仍是如疯狗一般死死地咬着他不放,不管被打倒多少次,她都会再次爬起,继续纠缠!
“那人疯了,定是疯了——”
“沧澜雪还是求饶吧,求饶说不定张管事一心软就绕过你一命......”
“是啊是啊,沧澜雪这力量是不会说假话的,你现在也不过是垂死挣扎,何必呢?......”
底下再次传来沸扬声,然,这次多的是叹息与不解。
“呵呵......”沧澜雪甩了下长发,站起,她的眼睛已经无法完全睁开,她的双腿在打颤,甚至她连挥动拳头的力量都即将消失,可她却笑着站在擂台上,笑着望向张永山,笑着再次举起自己沉重的手臂,迈开沉重的步伐。
“这是我的葬身之地?这是我的葬身之地吗?......”
看台上,沧澜海在听得沧澜雪那一句似询问却又更像是讥讽的话儿时,目色瞬间转沉,那只握杯的手竟是微颤了一下。
[沧澜海,这真是我的葬身之地?真的是吗......呵呵......]
浮云往事历历在目,那人的目光竟令他不禁与沧澜雪的目光重叠在一起。
刺!
是的,那人就像是梗在他喉间的一根刺,无法拔除,也不可能被拔除,就像是生了根般的缠了他十三年!
“庄主......”黎元洪匆匆走至沧澜海的身侧,弯下身,凑近在他的耳畔低语了几句。
只见沧澜海蓦地抬起头,侧视着黎元洪,“确有此事?”
“是,那人已经在侧厅等候。”黎元洪应着。
“嗯。”沧澜海颌首轻应了下,将目光再次投向擂台,略略地扫视了一圈,似有什么要说,却嘴中还是没有出口,收回目光,站起身,大步走离了看台。
黎元洪瞥了眼擂台,便不作停留的跟随在沧澜海的身后,离开......
红光白影,霞光烁烁。
张永山几乎被那从前而来的异彩所啄了眼睛,当他再次看清时,那人已经来至他的面前,挥拳的力道明显弱了七八层,却依旧生风,刮过脸颊时仍是带起了阵阵刺痛。
“沧澜雪!——”张永山右臂倏然一抽,本欲要举起的手臂居然停滞在半空中。
“嘭嘭嘭!”沧澜雪双拳在张永山的停顿中,连环攻向他的身上。
沧澜雪的攻势虽然来得凶猛,然而,张永山却依旧双腿稳稳地扎在原处,甚至连那身子都没有丝毫的晃动。、
张永山胸骨一挺,嘴中大喝一声:“撤!”
顷刻间沧澜雪硬是被那从前涌来的气劲所逼退,人退出数米之外,急促地呼吸令她嘴角又淌逸下血水,无法睁开的双目更是抿成了一条缝隙。
张永山轻扬一声笑,冷冽道:“沧澜雪,老夫说过,凭你是破不了老夫的金钟罩。”
沧澜雪耳朵微微动了动,辨析着四周的动静,她双臂一振,人如弦的箭再次攻击向张永山。
张永山自持金钟罩的威力,对于沧澜雪的攻势虽然烦躁,可也并无惧色。
重拳敲击在身上仿佛是敲打在钢铁之上,沧澜雪深知张永山金钟罩的威力,也正是这一层看似不会被打算的金刚之身,她却要让他在她的手中崩溃。
那隐匿在唇边的笑,令她看起来越发的英勇,身手的迟缓一点都不会消减她那一身的萧杀之气。
“砰——”
巨响的过后,那本是如老树盘根在稳当的张永山,居然生生地往后退出了数步,当他稳定身子时,只见他胸口一个猛烈地起伏,霎时一股殷红从他的嘴中喷溅而出......
张永山怔然地抬起头,他的金钟罩居然没有能抵抗住沧澜雪的攻击?
这是他所不能相信的,也是无法去相信的事!
不可能,他自傲了一生的武功,他怎会认为是输在这浑身是伤,乳臭未干的黄毛小丫头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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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9章 死前的绝望
第069章 死前的绝望
张永山愕然震惊在所挫中无法自拔。
他自傲了一生的武功,怎么会输在这浑身是伤,乳臭未干的黄毛小丫头手里?
这样的结果自然无法令他信服,他想,必定是刚才自己走神了,而且他现在那只右臂已经完全无法动弹,力道上自然弱了许多。
“这真的是我沧澜雪的葬身之地!?”沧澜雪直起身子,晃动了几下才得以稳住,她面向着张永山所站立的地方,冷冷地说道:“张永山,我有的确实只是一双拳头,可就是这样一双你不看好的拳头,却足够取你的项上人头!”
“你!......”张永山本欲要上前的脚步却因那崩裂的虎口,生生地止住,他紧捂住嘴巴,却仍是关注那汹涌而来的鲜血。
“张永山,你太过看重你的金钟罩。”沧澜雪微微撑了撑眼皮,霞光渐渐地笼上她的面容,映得那张白皙的脸蛋绯红一片。
“无耻,卑鄙!”张永山在沧澜雪的话中勃然大吼,他岂能去信服沧澜雪的话,“好你个沧澜雪,知道打不过老夫就暗中算计!咳咳......”激动中那血流动的更为快速,瞬间将那张涨红的脸蛋刷白。
沧澜雪无痕的面容上,扬起浅酌地笑,她有些可惜自己看不到张永山此刻脸上的神情,不过,现在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
张永山双目突睁赤红,望着沧澜雪的目色内唯有那浓郁的杀意与化不开的仇恨,“老夫就算拼得一死......咳......也绝不、绝不容你在活于世!”
金钟罩被破,胸骨被击碎,张永山现在亦不过是苟延残喘,然而那份气势却令在场的众人纷纷拍手赞好,并且先前对沧澜雪那份恻隐全数转移,都说张永山定是被沧澜雪以卑劣的手段所伤。
要不然这张永山岂会着了道,被伤至吐血。
沧澜雪静静地听着四周传来的谩骂,那一字一句无一不是充满了愤恨与不平。
她勾唇,清冷一笑,却没有做任何的辩驳,也从未想过要为自己做任何的辩驳,她的目的始终只有一个,杀张永山,只为平心中一口气!
本就处在盛怒中的张永山见到沧澜雪那扬起的笑时,顿时血液上涌,那奔腾的鲜血宛如无法关闭的水闸,他惊骇的同时,也知道自己若是不能尽快的疗伤,恐怕这命......
为了速战速决,张永山竟是不顾那胸骨的碎裂,从腰后掏出了始终没有亮相的兵器,“九蛇锁魂鞭”。
这九蛇锁魂鞭是用九根蛇脊骨所串联而成,衔接处更是以纯铁打着,坚硬度不亚于虎骨鞭,而柔软度又不下于白银蛇鞭。
沧澜雪闻得台下那一声声叫好,自然知道张永山亮出了他的武器。
呼啸风声顷刻间涌动在周身,有许好笑,也觉得有些恶搞,从她来到这里后就一直与鞭为伍,从沧澜菱的白银蛇鞭到沧澜鸣的虎骨鞭,而这一次又到了张永山的九蛇锁魂鞭。
沧澜雪仰起脸,伸起手,探向自己的脑后,将那绑缚在发间的发带取下,缠绕上自己的手臂,迎风一扬,顷刻间只见一道白色迎着夕阳翩翩舞动。
“沧澜雪!!”张永山被沧澜雪那扬在手中的发带所气,双腿一踩地面,人冲天而起,手中九蛇锁魂鞭顷刻间跳跃在空中,如有生命般向着沧澜雪击打而去。
沧澜雪在擂台上一个翻身,手中的白色发带灵动跳跃在半空中......
似乎,有那么瞬间,眼中所见是两条长蛇,一黑一白,在空中跳跃纠缠。
轻灵地碰撞在一起,带起的却是夺命的阴风。
沧澜雪耳听八方,双眼紧闭地她,眼前所见是一片黑色,然而,在这样恶劣地环境下,她仍是能一一接住张永山的攻击,并且做出相应地对抗。
张永山虎口紧绷,每次挥动九蛇锁魂鞭都会扯来剧痛加上鲜血的流淌,其实他的情况比沧澜雪好不了多少。
凌空中转跃中,那血液的流淌更为快速,甚至能清楚地听到骨头摩擦时产生“咯嘣”声响。
沧澜雪将发带往上一抛,人半蹲下,以起跑地姿态略微在原地停留了数秒,在发带即将落地时,人一个后奔,疾掠而去,与那正在朝她挥来的九蛇锁魂鞭来了个正面。
在蛇鞭即将甩上身子之际,双腿一曲,险险地贴着鞭身滑行了数步,在张永山还未及收回蛇鞭时,她便已经窜出在他的身前,在张永山微愕之际,攻向他的下盘!
张永山双腿被踢中,瞬间失去了平衡,身体倾斜中手中的九蛇锁魂鞭速度大减,沧澜雪看准了时机,接住了那掉落而下的发带,缠住了张永山的脖子,一个猛扯,瞬间将张永山连人带鞭扯向地面。
大擒拿手反扣沧澜鸣的右臂,膝盖抵住他的背脊,不给张永山喘息的时间,拳头连续重击他的脸颊,“砰砰”沉重的力道仿佛连带着骨与肉都要打碎了。
张永山只是扑腾了几下,便再也无法动弹,血自他的眼中、鼻中、口中淌逸而下......
那张被打至走形的面容狰狞可怖,特别是那双暴突的双眼,仍死死地盯着沧澜雪,那蠕动的双唇,似想要说些什么,可由于下颚骨的碎裂,只有喃喃几声呜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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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0章 杀你不过平心中一口气
第070章 杀你不过平心中一口气
沧澜雪一直紧闭地双眼,倏然打开,目色依然清冷如那冬日的雪霜,幽幽黑眸划过张永山那张扭曲的面容......
沧澜雪静谧的脸上仿佛笼上了一层红色,远远望去,她就身在那漫天的红霞当中,迎着那红日而立。
手中紧握那早已被血所染的发带,发带的另一头仍是紧紧地缠在张永山的脖颈上。
现在只要沧澜雪一用力,张永山的脖子马上就被扯断!
张永山如一滩烂泥般瘫在擂台上,偶尔抽X搐几下,赤红的双眼瞪着沧澜雪,那蠕动的唇瓣似有千年万语,含糊中,似在唤着沧澜雪的名字,只可惜碎裂的下颚骨,让他再也无法发出完整的字眼。
沧澜雪静睇着张永山那张狰狞的面容,对于张永山那一双嗜血的眼睛,她只是轻扯了嘴角,手臂慢慢地缠绕上发带......
发带一点点被缩短距离,张永山那满是恨意的目色中,慢慢地浮上了一层恐惧,随着发带的紧缩,他能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脖子被勒住,被勒紧!
“不要——雪儿,不要杀我师父!”沧澜鸣在台下惊叫。
也因为沧澜鸣的惊叫,令那些被惊呆的一干人等回了神。
一下子气氛又回归到哄闹,纷纷不敢置信的望着台上,这最后的结果怎么会变得如此的难堪。
张永山居然输了,居然被一个浑身带伤的小丫头打败了,而且现在更是性命堪忧。
这就是天下第一庄的武房管事,张永山——张管事?
这样的结果足以让他们产生出惊悚,惊悚在沧澜雪的强大当中,惊悚在这诡异莫测的激战当中。
他们甚至不知道沧澜雪是如何取胜的。
沧澜雪继续缠着发带,四周的喧闹声宛如钻不进她的耳朵,一抹血痕从她的眼眶中、嘴角处流淌而下......
“死丫头!!”徐玉兰突然一声大喝,人顷刻间跃上了擂台。
眨眼间已经来至沧澜雪的身侧,伸手扣住了沧澜雪的肩头,指尖深深地陷入在沧澜雪皮肉内,“小畜生还不快快放了张管事!”
沧澜雪只是缠着手臂上的发带,她不知疼痛,不知耳旁为何人,现在,可以说,她进入了佛教中所谓的四大皆空。
五感的消失,令她封闭在只属于自己的空间当中,麻木的神经夺取了她最后的一丝意志力。
“沧澜雪!!”徐玉兰一掌打在沧澜雪的身上。
沧澜雪只是微微晃动了下身子,当她转过那双空洞的眸子,当她的视线扫向徐玉兰时,徐玉兰只觉得有那么半刻自己的手足居然像是被何物钉住了一般,别说是动弹,光是那份疼痛就足以令她产生晕眩。
“鸣、鸣儿......”徐玉兰突然慌乱地叫着沧澜鸣。
沧澜鸣早已飞奔至台上,他扶住了那摇摇晃晃地徐玉兰,虽然感到疑惑可也没有多余的时间去询问,现在最紧要的是让雪儿放过师父。
“咯嘞嘞,咯嘞嘞”
从前头传来了骨头爆裂的声响,那声声锥心的骨裂,惊得沧澜鸣扔下了徐玉兰,一个箭步上前,拉住了沧澜雪的手臂:“雪儿,够了,够了!六哥知道你心里头有委屈,就当六哥求你,你放过我师父吧,你要是心里头不舒服,就打六哥,六哥绝不还手,也再也不会欺负你了,雪儿啊!......”
沧澜鸣的声音仿佛从遥远地天空传来,沧澜雪微微眨动了下眼睛,她听见了呢,可又像不是......
那张血迹斑斑地脸上渐渐地扬起了笑,清清雅雅地笑,当下震慑了沧澜鸣,那笑容是他所没有见过,映着血的脸上竟出奇的莹洁,雪一般的洁白毫无瑕疵。
“咯嘣——”一声粗嘎的拉扯,一道飞溅而起的鲜红......
沧澜鸣突增了双眼,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看到的一幕,沧澜雪以发带扭掉了张永山的脖子,那股血色染红的不单单是她沧澜雪,更是染红了天下第一庄!
沧澜鸣低眼瞧着溅洒在自己身上的血迹,他已经感觉不到喜怒哀乐,只是心口微微地发疼,可缘由他却不得而知。
“啊啊啊——沧澜雪杀了永山!这小畜生......”徐玉兰尖叫,可她去再也不敢靠近沧澜雪,也只能在边上如泼妇般叫骂着。
崔玉华早已在张永山被沧澜雪制服时就拂袖扬长而去了,临走时那张脸自然是阴沉可怖。
至于沧澜家其余子嗣,目前场上留下的也只有沧澜鸣与沧澜云。
其余大部分是前来的宾客与天下第一庄的门生,仆役。
沧澜鸣双腿软了,跪坐在地上,他眼中所望是那血液横流的张永山,他双手抱头,呜咽道:“雪儿,为什么你一定要杀他,为什么你一定要这样!为什么......”
沧澜雪身子晃动了下,她只觉得现在胸口好疼啊!像是要裂开一般的发着疼痛。
也因为这份疼痛,她那失去的五感在这会儿有了回笼,令她真切地听到了沧澜鸣的话。
为什么呢?
其实说穿了,为的不就是那一口气吗?
很简单的理由,或许别人无法信服她这样的说法,可她就是她,何必去在意别人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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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澜雪头顶一片天,只是做着无愧于自己的事。
第071章 爆发的穆婉蓉
第071章 爆发的穆婉蓉
“沧澜雪杀人了——”
“张管事死了、死了......”
“妖女、沧澜雪杀了张管事,她是杀人凶手,她是杀人狂魔,是妖女......”
络绎不绝的叫嚷声从四周此起彼伏,却无一人敢上擂台。
唯有那一道娇弱地身影,跌跌撞撞地爬上了擂台,扑到沧澜雪的身侧,抱住了那一身染血的孩子,柔美绝丽的脸上早已布满了泪水,她哭着,哽咽地不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雪、雪啊!!......你啊!......”
沧澜雪低眼,望着那满脸泪水的女人,她疼得无力去推开她,只能任由穆婉蓉摇晃着她,拍打着她,恍惚间,她莹洁的脸容上,似滚落了两行深深地血色,是泪是血......
穆婉蓉哭得不能自控,哽咽难当,她简直无法相信,这女孩是她的雪儿,是她养育了十三年的女儿,怎么可能?
这不是她的雪儿,这女孩不是她的雪儿啊......
血腥味弥漫在空中,低眼望去是一地的鲜血,穆婉蓉脸色刷白,差点没有呕吐起来,“雪儿,你这到底是怎么了?娘错了吗?是娘错了吗......”
穆婉蓉白皙修长的十指紧紧地掐住沧澜雪的手臂,用尽了力量从喉间挤出字眼,深深地自责,满满地心痛,“雪儿,娘错了,娘不逼你!再也不逼你了......雪儿回来,娘的乖雪儿回来......雪儿啊!娘亲知道错了......雪儿,雪儿!!”
沧澜雪低眼,清澈地目光淌过穆婉蓉那张哭泣的脸,她牵强地动了动嘴皮,可最终还是没有出声。
痛苦在穆婉蓉的哭泣中,痛苦在这沧澜雪娘亲的声声“娘错了”。没有力气还是一身伤痛,她现在只希望谁能把穆婉蓉从她的身边拉开,让她能有一些时间去喘息。
“穆婉蓉,这就是你的好女儿!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妖女,沧澜家怎能容得下她!”徐玉兰好不容易缓过神来,看到的是穆婉蓉抱住沧澜雪嚎啕大哭的一幕。
这穆婉蓉出身平平,可就因为那张狐媚胚子才被沧澜海收做四房,所幸她膝下无子只有沧澜雪一个女儿,平日里也是个受气包,倒也相安无事。谁知这沧澜雪突然性情大变,不但武功突飞猛进,那性格更是与他们印象中的沧澜雪南辕北辙。
若非是那张脸,谁也无法将此沧澜雪与以前的沧澜雪联系到一块。
“不是......不是的!我的雪儿不是妖女,不是杀人狂魔,她只是气我这当娘的!二姐,这些年来我家雪儿怎么样,你难道还不清楚吗?”穆婉蓉举目,含泪的目光中有着一抹地坚定,她可以被人欺负,可她绝不容他们玷污了雪儿的清誉!
“哼,穆婉蓉就凭你也想要护着你的女儿?果然是什么样的娘生出什么样的女儿......”
“啪!”
徐玉兰只觉得脸颊突然被刮,愕然而惊讶地望着穆婉蓉,她结巴道:“你、你你、反了!真的是反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穆婉蓉居然打她?
穆婉蓉目色犀利地望着徐玉兰,泪水止不住的滚落,可她将沧澜雪紧紧地护在自己的怀中,手掌上传来的疼痛让她知道自己刚才做了什么事,其实连她自己都惊呆了。
她居然伸手打了徐玉兰!
“二姐,我的雪儿就算有千般不对,也轮不到你来说事,我这亲娘还活着!”话从胸口传出,字字句句都带上了三分的威严。
“穆婉蓉!!”徐玉兰尖叫出声,她气得浑身发抖,指着穆婉蓉的手颤抖连连,“好,很好!穆婉蓉别以为老爷宠着你你就飞上天了,在你前头可还有三房夫人,你以为你那小贱人女儿,还能活多久?哼!我现在就去找老爷!”
穆婉蓉同样颤抖着身子,她竭力克制着自己不要倒下去,现在她的雪儿只有她了,她决不能让雪儿出事,不然她怎么向那人交代。
“二姐,我也正有此意,万事都等老爷定夺。”穆婉蓉说着,看向那站在擂台下僵直的巧娟,唤道:“巧娟,帮我扶雪儿回去。”
巧娟浑浑噩噩的走上擂台,双腿在打颤,在走过徐玉兰时,她欠了欠身,却不敢多废话,忙打她的身前走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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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婉蓉把沧澜雪的身子扶直,在她的耳边,轻柔地说道:“雪儿,娘带你回房。”说着,向着巧娟使了个眼色。
沧澜雪身子软软地,她现在能站着自己都觉得是个奇迹,然而,当她听得穆婉蓉与徐玉兰的那番话,当她听得那响起在空气中的巴掌声。
她突然觉得心情说不出的舒爽,要说今天最大的奇迹,不是她的夺了魁首,也不是她杀了张永山,而是穆婉蓉的反击,那个只知道退让,容忍女人的爆发。
娘亲这个称呼对她来说何其的陌生,即便她成为沧澜雪已有一段时间,可对穆婉蓉她始终保持着一份距离。
第072章 沧澜鸣的泪水
第072章 沧澜鸣的泪水
然而,今天,就在她成为天下第一庄公敌时,站在她身边的人是穆婉蓉,维护她的人还是穆婉蓉,那个似乎只会用泪水让她忍让的娘亲!......
记忆中,她找寻不到任何关于亲情的东西,八岁前的一切,早已随着岁月的流逝淡化,甚至她回想不起爸爸妈妈的样子,只有那数不尽的训练回荡在脑海中。
只有组长那张薄凉的脸是她记忆中唯一存在的面容......
不,还有一人,只可惜那人太过的单薄,让她很容易就忘记了。
“雪儿,我们回去了......”穆婉蓉颤抖着手扶着沧澜雪那瘦弱的身子,那一身的血红让她泪水干了湿。
沧澜雪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迈开的步伐,只是当她有所知觉时,胸口猛地一紧,一口甜腥瞬间从嘴中呕出。
穆婉蓉惊得用手托着她的下巴,“雪儿,你别吓娘亲啊!......雪儿!......”
沧澜雪沉重的眼皮微微跳动了下,血水不断地涌出她的嘴巴,一滴滴洒溅在穆婉蓉的身上,将一身墨绿渐渐地染红,她无力地靠在穆婉蓉的身上,“娘......”
“嗯,娘在,雪儿,娘在......”穆婉蓉扶着沧澜雪,几乎承受着她大半个身子的重量,“娘在,不怕,雪儿......我们回去了......”鼻音浓郁,话音沉重,穆婉蓉甚至忘却了现在所处之地,忘却了刚才那一幕时的惊惧,全心全意系挂在沧澜雪的身上。
“娘......”沧澜雪嘤嘤叫着,脑袋慢慢地依偎入穆婉蓉的脖颈间。
虽然血腥味盖过了穆婉蓉身上的幽香,可现在她却觉得穆婉蓉好温暖,好温暖,那仿佛严冬的暖阳,渐渐地将她寒冷地身子暖热。
“嗯,娘在呢......”穆婉蓉一手抚摸着沧澜雪的脸颊,一手扶住她的身子,手中的血水让她的心紧紧地揪着,却不敢哭出一声,就怕会让雪儿听了去。
巧娟在旁搀着沧澜雪的另一边,那一双眼睛早已被泪水浸透,望着沧澜雪她的心难受极了,今日张永山与二夫人在擂台上的一切,她都清楚地看在眼里。
可惜,她不过是个丫鬟,就算站出去也只会认为她这是在护主,而且......而且她有太多太多的顾虑与不能。
可是,十日前沧澜雪的庇护,让她铭感五内,她掉着眼泪,喉间梗动着,几次想要开口都被泪水所吞噬,最后只能默默地与穆婉蓉扶着沧澜雪走下了擂台。
“鸣儿,你马上陪为娘去见你爹!!”徐玉兰在后尖叫,唤着那跌坐在张永山尸体旁的沧澜鸣。
沧澜鸣木讷地抬起头,望着竭斯底里的娘亲,他双眼浮上了一层薄薄地雾气,他低吼:“够了!”
徐玉兰惊诧在沧澜鸣的低吼声中,她简直不敢置信,“鸣、鸣儿?你......你刚才说什么了?”她颤抖着身子踉跄着上前。
“娘,算我求你了,你就别再闹了,够了,已经够了,难道你觉得还不够丢脸吗?”沧澜鸣望着徐玉兰,娘亲这样闹腾下去,结果就能有所改变吗?他的目光越过徐玉兰,望着那三道紧挨在一起的背景......
“啪!”沉闷地掌声再次回荡在擂台上,徐玉兰痛心疾首的望着沧澜鸣,发了疯似地拍打着他的脸颊,“你个混球!这就是你要对你亲娘说的话吗?!你个混球!你个没良心的东西!娘亲这么做还不都是为了你......你个混球啊!!”打累了,她干脆靠在了沧澜鸣的身上,大哭起来,“你个混球啊!你娘被人打了,被人骂了,你就这样让我算了?......”
沧澜鸣怔怔地站立着,任由徐玉兰打骂着,他的目光始终紧盯着那道渐行渐远地人儿身上,眼眶中的雾气似乎再也管不住地淌落下眼眶......
穆婉蓉扶着沧澜雪走下擂台......
一路上沧澜雪呕血地现象越来越严重,而她的神志也逐渐地模糊,原本还能自己移动的双脚,现在完全是靠着穆婉蓉与巧娟在移动。
那些围拢在擂台边上的人群,在三人靠近时,纷纷聚拢过来,有几个嘴中仍是谩骂不断,要杀了沧澜雪为张管事报仇,甚至已有人上前。
穆婉蓉手紧紧地圈住沧澜雪的身子,她昂首,望着那些挡住去路的人,仪容端庄,目色沉稳,早已没了先前的怯弱,出声道:“都给我让开!”
这么多年来她忍气吞声,即便是个下人都能爬到她头上,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息事宁人,毕竟这一切都是她自己甘愿承受的,只要能留在海哥身边,即便是做牛做马她都愿意。
她知道雪儿这些年来跟着她受了很多委屈,她这当娘的怎会不心疼,可她总觉得自家人何必斤斤计较,她总是让雪儿忍着,不要跟前头那几房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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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自家姐妹兄弟,抬头不见低头见,忍忍也就过去了。
每次看到雪儿一身伤痕的回来,她比谁都要心疼难受,可她还是让雪儿忍着,只要长大了嫁了出去,就不用遭这份罪了。
第073章 真切的一声娘
第073章 真切的一声娘
只可惜,她的雪儿变了,变得不再听话,她双眼中的寒冷,竟是令她这个做娘的看了都胆颤心惊!......
突然有一天,他们说她的雪儿将沧澜菱打至残废,把沧澜妩打成重伤时。
她简直不敢相信,她的雪儿可能做出那样的事,她想要去找雪儿问个明白,却没想到在半道遇上了前来为沧澜菱医治的大夫,当下一问才确定了此事。
她惊得不知所措,雪儿居然真的把沧澜菱打残了一条手臂。瘦瘦小小的孩子到底受了多大的委屈,才能做出那样的举动?
穆婉蓉对于沧澜雪的武功,其实比任何人都清楚,沧澜雪她的武功并不弱,甚至可以说在沧澜家几个孩子里面,雪儿的资质是最高的,只是雪儿一直都隐藏的很好,从不在外显露自己的武功。
而且雪儿应该不会忘了与那人的约定,怎么会突然就......
她转了道,没有去找沧澜雪而是去见了沧澜海。
只可惜海哥闭门不见,不过却给了她一句话:这事暂不予追究,让雪儿好好反省。
她得到这一消息,又惊又喜。
喜在雪儿的无事,可惊也惊在这无事中。
出了这么大的事,海哥居然没有对雪儿做出任何的处罚,这不是太过的怪异了么?
让她一颗心更为高高地吊空着,就怕这不过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就算海哥不追究,那崔玉华跟徐玉兰会不追究?
想到此处,她不由找了媒婆,想要给雪儿找个好人家嫁了。
虽然雪儿年纪还不过十三岁,可若是再呆下去,她怕雪儿会遭罪,这小命恐怕都会搭进去,还不如嫁了人,出了天下第一庄,有夫家庇护她也能安心些。
只可惜,她这样的做法只是惹来雪儿的反对。
只是不知为何,每当看到雪儿眼中那份不容忽视的傲气时,她这心里头除了担忧与慌乱外,还有一丝窃喜。
雪儿确实变了,那无法掩盖的傲然,令她不管在何处都光彩照人,那张平凡的面容再也无法挡住她一身的锐气。
难道真的是血浓于水,就算在如何的想要去改变,终归还是无法改变。
“穆婉蓉,还不快快将你这孽女放下!”
“放肆!”穆婉蓉在那一身利喝声中收回心绪,目光犀利地扫过众人,“我穆婉蓉的名字可是随人都能呼喝的,我是天下第一庄的四夫人,是平南王的四夫人!!”
“穆婉......四夫人,在下刚才确实有些心急了,还望四夫人莫要见怪。”那人一见穆婉蓉端起四夫人的架子,也只能讪讪地改了口。
“哼!还不快滚开!”穆婉蓉一反原本的懦弱,她知道自己的手在颤抖,可她必须要撑下去,为了雪儿她绝不能在此退让半步!
“四夫人,你!——”本是围观的人群纷纷抽气起来,那冲前的一人更是被穆婉蓉的呵斥弄得面红耳赤。他本就是与张永山相交甚深,这次天下第一庄夺魁,他也是受邀与张永山,张永山被沧澜雪活活打死在擂台上,他这朋友自然要为其出头。
“各位来者是客,我穆婉蓉也非是不明就里之辈,只不过这终归是我们天下第一庄的家务事,我家老爷自然会有所定夺。各位想要为张管事出头的,尽可去老爷面前讨要。到时候老爷自然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现在在这里闹腾只会坏了你们各自的名声,仗着人多想要为难我们母女二人?我这当娘的若是连自己的女儿都护不住,岂有脸面苟活于世,还望各位能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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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婉蓉声色平缓,然而那一脸的沉容与稳定的气势,足以令在场的众人纷纷退让开去。
现在她不再是那个可以任由人欺凌的四夫人了,而是一个全心全意想要保护女儿的母亲!
那份气势足以压制任何人的气焰,令他们无法再上前一步。
穆婉蓉望着那退让出来的道路,扶正了沧澜雪的身子,与巧娟一步步踏着退让开去的人群走去。
那每踏出一步所要花费的力气到底有多少,早已不是她所能估量的。只觉得自己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激动过,可同样也从没有活得这么有尊严过。
穆婉蓉目光不由望向靠在她身上的雪儿,眼眶中泪光浮动,或许她能够明白这孩子了,尊严是何其的重要!
手不由加重了力道,将沧澜雪更为搂紧在臂弯中,穆婉蓉每走一步,都会说一句:“雪儿,活下去,既然你都已经做到这份上了,就必须要活下去,娘不容你就这样离开,娘要活得比任何人都要来的有尊严!雪儿,你听见了么?!”
沧澜雪听见了,她听得一听二楚,她从头到尾听得一字不露,内心地澎湃甚至无法用任何言语来形容。
一直认为穆婉蓉只是听天由命的女人,然而,今日在这里,她展现给她的却是一个刚毅坚强的穆婉蓉。
娘,这一声发自内心的呼唤,或许穆婉蓉现在无法听到,但是,从现在开始,沧澜雪承认了她,这声娘,叫的真真切切!
身子不由挨紧了穆婉蓉,嘴中的血液仍是在流淌,然而,那嘴角处地勾弧却足以显示她的心情......
分开至两旁的人群,一一目送那三人离开,直至消失......
第074章 一念之差的抉择
第074章 一念之差的抉择
沧澜雪身上的伤势恶化的程度以到了无法想象的地步,似每走一步都带出一大口的鲜血,惊得穆婉蓉甚至不敢过快的迈步,就怕扯动沧澜雪身上的伤势,会令她无法支撑下去。
“雪儿......雪儿......”穆婉蓉嘴中不断地唤着雪儿,她的手早已被雪儿的鲜血所染红,一次次地擦拭换来的是流淌更为快速的鲜血。
她的心上宛如插了一把钢刀,随着沧澜雪每一次的呕血而发着疼痛。
泪水再次腐蚀了她的脸蛋,一滴滴泪水淌过面颊,她手紧紧握住沧澜雪的手,“雪儿,你一定要坚持下去,听到了吗?一定要活下去啊......”
沧澜雪再次陷入了混沌当中,她眼前所见是茫然的白色,耳边传来的是浪涛声声。
那人的样子变得好模糊,可又是真真切切的存在。
晨,看到现在的我,你一定又会笑了吧。
一片白色的天空下,一张刺眼的轮椅,几乎夺了所有的视线,而那人就坐在轮椅上,似在笑可更似一抹嘲讽。
夜,你的命是我的,除了我谁也无法夺走,这是你欠我的!
死或者生也不过是一线之隔,一念之差......
“雪儿,雪儿!!......”穆婉蓉握了握沧澜雪的手,雪儿的手好冰好冰,她的脸色更为惊人的苍白,只有嘴角处显眼的红色......
穆婉蓉的叫声越来越不能传达到沧澜雪的耳中,她焦急担忧的不知所措,然而,当她看到另一边的巧娟时,忙呼道:“巧娟,赶紧去请王御医,让他务必要来这一趟。”
本就处在浑噩中的巧娟,在穆婉蓉的低呼中慌乱地收回心神,有些愕然地望着穆婉蓉,“可是夫人,王御医会愿意过来吗?”
“你把这个交给他,他看了自然会来,赶紧去。”穆婉蓉慌乱地伸手脱下了玉镯子,交给巧娟,“赶紧去,快去!”
巧娟紧握玉镯子,望着穆婉蓉,又朝着沧澜雪看了眼,最后重重地点了下头,说道:“我这就去。”
穆婉蓉应了声,看向沧澜雪,“雪儿,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不然娘亲......”
穆婉蓉的声音从天空传来,带起了一阵怪异的风,吹得沧澜雪摇摇晃晃,也将她吹离了那座白色的别墅。
“雪儿听娘说,你一定要活下去,有个人还等着你去救,等着你去救啊!......”穆婉蓉泪水滚落地更为凶猛,她嘴中不断地以话刺激着沧澜雪的生存**。
“雪儿,那人已经等了你十三年了,你一定要活下去啊!”穆婉蓉字字句句带着血含着泪,她现在只希望雪儿能活下去。
沧澜雪耳边轰鸣阵阵,很想去听清穆婉蓉的话,可惜......
过于遥远地声音传荡到耳边时,变得薄弱而模糊不清。
她听不清穆婉蓉的话,却能感受到穆婉蓉的焦虑与不安,她握住自己手的力道在不断地加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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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力地双腿完全是靠着穆婉蓉在前进......
穆婉蓉半拖半抱着沧澜雪,巧娟去请王御医了,现在完全是靠着她那纤细地臂膀在支撑着两人的前进。
穆婉蓉心头焦虑,脚步虚浮,好几次都差点跌在地上。
额鬓细细密密地布满了汗液,当她抱着沧澜雪跨过那一道圆形拱门时,双腿不由被凸起的门槛绊住,眼瞧着连带着沧澜雪都要跌在地上......
“四夫人小心啊。”危难之际,穆婉蓉只觉得手臂一紧,人被拉了回来。
当她站稳脚跟,缓了心神,举目看向那站在身前的人,错愕之色打眼底划过,惊诧道:“朔王爷?”
衣祈风挑了挑眉,向着穆婉蓉恭敬地行了个礼,说道:“伯母叫我祈风就行。”
“朔王爷身份尊贵,我岂能逾越了身份。”穆婉蓉摇头,这衣祈风可是皇亲国戚,她不过是天下第一庄的四夫人,岂能坏了这尊卑之分。
“伯母啊,这话就不对了,我衣祈风跟你家雪儿那是什么交情。你是雪儿的娘亲,我这做晚辈的自当要唤你一声伯母。”衣祈风说着,伸手将沧澜雪揽入了怀中,把她打横抱起。
穆婉蓉狐疑地望着衣祈风,这朔王爷怎么会说跟她雪儿相交甚深?
衣祈风抱起沧澜雪也不管那穆婉蓉是不是同意,就迈开了步伐,径自朝着沧澜雪居住的院落走去。
穆婉蓉被衣祈风的举动惊得忙小跑步上前,挡在了他的身前,“朔王爷,还是让我来吧,您这样被下人们看到不妥。”说着,伸过手去就要接回沧澜雪。
衣祈风身子微微一侧,避过了穆婉蓉,说:“伯母,这王御医的医术我也略有耳闻,确实是一代名医啊!不过与我这鬼医比起来,伯母觉得谁更为好呢?”不是他脸皮厚卖弄自己的医术,而是他这鬼医的称号太过响亮,偶尔拿出来唬人还是不错的。
穆婉蓉惊讶在衣祈风的话中,想要上前的脚步硬生生地停顿了下,她举目望着衣祈风。
衣祈风毫不避讳的冲着穆婉蓉眨了眨眼睛,笑容扬起在脸上,“伯母,雪儿这一身伤势到底是否来自这场夺魁,您心里头应该是比任何人都来的清楚。”
第075章 无法平息的恨意
第075章 无法平息的恨意
诧异于惊慌从穆婉蓉的眼底拂过,她不敢置信地望着衣祈风,“朔王爷,你?......”
衣祈风只是淡淡地一扬眉,摇摇头,说:“伯母,雪儿这命说到底还拿捏在您的手里。”
穆婉蓉惊颤着身,她望着被衣祈风抱在怀中的沧澜雪,雪儿那揪成一线的眉头,与她那一脸的苍白......
穆婉蓉伸前的手一点点缩水,到最后无力地垂落在身侧,“朔王爷,我家雪儿的伤势,你......”举目,明眸中早已蓄满了泪水。
“雪儿不会死!”一双凤眼内闪着自信的光彩,他岂会容许这小丫头就这样的消失在自己的眼底,再说,那人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吗?
光是想起银面那张比铁还要冷的面孔,衣祈风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沧澜雪不会就这样的消损。
“嗯......”穆婉蓉颤着唇,她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让那哭声跑出,可那泪水还是没能忍住地从眼眶中滚落而下......
衣祈风得到穆婉蓉的许可不再停留,抱着沧澜雪直朝着小院走去。
穆婉蓉紧跟其后,双眸一刻也不敢从沧澜雪的身上离开.....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沧澜菱愤怒地望着崔玉华,两只无力地手臂扫过桌上的茶壶。“娘,你骗我的是不是?那贱人怎么可能夺魁,师父......师父怎么可能会被杀!!”
赤红的双眼内有的是化不开的仇恨,沧澜菱望着自己的那两条残废的手臂,尖叫道:“我绝不相信师父会被那贱人杀死,我不能相信!!”
娘居然告诉她,师父死了,还是被沧澜雪打死在擂台上!
师父啊!那人可是她的师父,更是堂堂天下第一庄的武房管事啊!
“菱儿,你要冷静些。”崔玉华上前试图安抚沧澜菱,只是她的手还没有碰触到沧澜菱,就被挥开了,她惊诧在沧澜菱望着她的目光,“菱儿?你这是在责怪娘亲我?”
沧澜菱怨恨地目光直直地向着崔玉华扫过去,她牙齿紧紧地咬着下唇,出血破皮,还是死死地不放,她怨恨,是的她怨恨,怨恨崔玉华!
“娘,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菱儿?!”崔玉华双腿硬是在沧澜菱这声声地怨恨中后退,然而,当她看到沧澜菱那两条耷落的手臂时,心头一疼,不忍道:“菱儿,你要恨娘就恨吧,但是你千万要顾着自己的身子,这双手,娘一定会想办法......”
“是,你总是说想办法,可办法呢?你说你都安排好了,那小贱人绝对成不了魁首,你说师父会给我报仇!娘,现在呢?你告诉我!你到底为什么不让我去杀了那贱人!我不服,不服那贱人!我要让她偿命!!”沧澜菱发了疯似地往房外冲去。
“菱儿......菱儿......”崔玉华上前抱住了沧澜菱,她那久忍的泪水再也无法关住在眼眶内,纷纷滚落而下,她泣声道:“菱儿,你听娘说,这个仇我们一定会报,可你现在必须要忍耐,娘一定会想办法把你这双手臂给治好,信娘一次,再信娘一次。”
沧澜菱挣扎地身子被崔玉华紧紧地抱着,令她无法再移动半寸,她的目光除了深深地仇恨,还是仇恨,她的牙齿又一次咬住了下唇,深深地,重重地咬着。
她恨沧澜雪,沧澜雪废了她的双臂,令她与魁首失之交臂;沧澜雪杀了师父,沧澜雪更是让她变得如此不堪,失去双臂的她,还是那个在沧澜家呼风唤雨的沧澜菱吗?
不——
她就不是了,她每天所要面对的是别人的讥笑与讽刺!
她恨,恨不能拔了沧澜雪皮喝尽她的血!
她要沧澜雪死无葬身之地!!
“菱儿,菱儿听话,娘一定会为你报仇,相信娘,相信娘!”崔玉华能感受到从沧澜菱那眼底流泻而出的恨意,她同样恨着,恨着那个女人,恨着那个女人的孩子!
“娘,你说过只要是为我,你什么都愿意做,是么?”沧澜菱平静下来,然而那份过于平静的气氛,令她整个更为的阴郁莫测。
赤红的双眼内迸射出丝丝阴鸷,唇角微勾,森冷绽放在嘴边,她睇着崔玉华,静静地等待着崔玉华的回答。
崔玉华抬眼,在对上沧澜菱的目光时,深深地颤抖了下,菱儿的目光就像是死一般的空寂,可又因为里面燃起的幽火变得诡秘可怖。
“菱儿......你?......”
“娘,你说过的,只要我听话,你就什么都愿意答应是么?”笑渐渐地浮上沧澜菱那张堪称绝丽的面容上。
“菱儿,你到底想要说什么?”崔玉华心头一紧,沧澜菱这样的变化反而让她心惊肉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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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你可以出去了,我累了。”沧澜菱忽然挣脱了崔玉华的手臂,人转过身,便朝着床榻走去。
崔玉华望着沧澜菱的背影,心里头的不安逐渐扩大,她双唇一抿,目色一沉,似有了什么决定,向着边上的丫鬟吩咐道:“都给我打起精神好好的伺候二小姐,若是她有个什么不测,你们也别想活命!”
“是,夫人。”几个丫鬟颤抖着身子应着。
崔玉华最后望了眼沧澜菱,转身疾步走离,而她所要前去的地方,非是别处,正是沧澜雪所居住的小院落......
第076章 衣祈风的紧逼
第076章 衣祈风的紧逼
穆婉蓉望着床榻上的沧澜雪,心里头的担忧始终没有消减......
“朔王爷,我家雪儿她......”穆婉蓉抬起头,看向站在床沿前的衣祈风。
衣祈风抹了抹手,说:“雪儿的伤势过重,目前我也只能暂时护住她的心脉,不过筋脉再次被打断,这想要痊愈恐怕要花费些时候。”
沧澜雪本来就新脉初长,又在这次夺魁与张永山的激战中受到重创,这治愈也非是一两日的事,依照他看来这性命能保住实在不易,想要痊愈至少要半年至一年以上。
穆婉蓉泪水盈盈,碍于衣祈风面前她也不能过于的失态,只能哽咽了几声,硬是将那份悲伤压了下去。
“我家雪儿这命是保住了么?”穆婉蓉慢慢地坐在床榻上,手仍是颤抖着抚摸上沧澜雪的脸颊,“雪儿......我的雪儿......”
“伯母,雪儿的命算是保住了。不过,雪儿继续呆在这天下第一庄可是妥当,伯母可有对雪儿打算过?”衣祈风睇着穆婉蓉,黑瞳荧光异彩,然,又很快地被隐退在那一池清澈之中。
穆婉蓉掏出绸帕擦了擦眼泪,眼睛却是泛着血丝,她说:“我也打算过把雪儿嫁了,也找了媒婆给找户好人家,可雪儿这孩子不答应,现在她居然把张管事给打死了,这天下第一庄还能待下去么?”
她抬眼,望着衣祈风,“朔王爷,我家雪儿绝不会无缘无故要杀张管事,虽然他们口口声声说雪儿行凶弑姐在前,可我这当娘的知道,雪儿不是那种人。”
衣祈风听着穆婉蓉的话,其实从刚才在擂台上穆婉蓉打徐玉兰,又在台下严声令人让道时,就颇为的惊讶了。
这穆婉蓉虽然是沧澜海的四房,可这地位却远远及不上一个下人,她能在那种情形下把雪儿带走,那一身的凌然,怎不叫人动容。
沧澜雪有这样一个娘,也难怪她会有那样的性子,不过据说以前的沧澜雪并非是这样,不过是最近突然性子大变,看来这里头还藏匿了不少的秘密。
“依我对雪儿的了解,若是想要她乖乖的听话,以平常的手段是不可能的,除非......”衣祈风手托着下巴,一脸沉思。
穆婉蓉狐疑地瞧着衣祈风,不解他这话是何意:“朔王爷怎么与我家雪儿认识的?”
“都是机缘巧合,这说来话长,待得日后还是让雪儿自己告诉你吧。”衣祈风笑着摇摇头,又说:“伯母,依照目前的形势来看,这平南王迟早会做出一个决定。”
“老爷本就是个顾及体面的人,这事闹成这样雪儿想要全身而退自然不可能,不过我想老爷还不至于要了雪儿的命。”海哥至少会顾念这十三年来的父女情谊吧,穆婉蓉如此想着。
“是吗?”衣祈风应了声,可他脸色沉郁,显得忧心匆匆。
沧澜海会为了一个女儿与那些声声讨伐沧澜雪的武林人士为敌?他可是武林盟主,若是评断不公,自是会被天下人所耻笑。
沧澜雪那丫头脾气倔得跟石头一样,即便被冤枉她也不肯一声,只会承认自己所做过的事,要她辩驳想来是不太可能。
就是不知座主可有了什么主意,与沧澜海的会面虽然很顺利,可只字片语都没有提到有关沧澜雪的事,座主应该不会放任沧澜雪不管。
“朔王爷,雪儿她......”穆婉蓉站起身,才想要说什么,突然门外传来凌乱地脚步声,还未来得及出去查看,房门被从外头踹开。
“碰!”
猛力地撞击瞬间将房门撞开,而出现在门口的不是别人,正是天下第一庄的庄主夫人崔玉华。
崔玉华目色清冷地扫向房中的穆婉蓉,而当她看到那躺在床榻上的沧澜雪时,目色一厉,那仿若滴出血来的目光,森冷可怖。
穆婉蓉惊在崔玉华的出现,那来势汹汹的架势,不用说便可知是为了什么,当崔玉华将目光投向沧澜雪时,她挪动了脚步,挡在了床榻前。
崔玉华冷哼一声,吩咐身边的丫鬟道:“出把那丫头给我拖出去!”
穆婉蓉听得此话,双手一握衣襟,生生地站在床榻前,低喝:“谁敢动雪儿一下!”
崔玉华双目一瞠,穆婉蓉在擂台上打徐玉兰的事她清楚地看在眼中,她清冷地一笑,“穆婉蓉,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一个小小的妾室,还妄想要爬到我这当家主母的头上?”
“大姐,婉蓉不敢。”穆婉蓉低了低眼,对于崔玉华她一直敬重有加,从没有过任何的逾越,可今日崔玉华这架势,不用说自然是为了雪儿打残沧澜菱与打死张永山的事而来。
“你还有什么可不敢的?穆婉蓉你现在是胆子大上天了,仗着老爷宠你,你就能越了这身份不成?”崔玉华面色沉郁,她一挥手,喝道:“还不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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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们在崔玉华的低喝声中再次上前,穆婉蓉抵死挡在床前,她看向崔玉华哀求道:“大姐,这件事自然会有老爷定夺,你又何必......”
穆婉蓉这话还没有说完,崔玉华大步上前,举起手,就狠狠地打上她的脸颊,“啪啪”。
沉闷的掌声瞬间回荡在房中,崔玉华的下手狠厉,只见穆婉蓉嘴角处已逸出了一条血丝!
第077章 谁敢再碰我娘一下!
第077章 谁敢再碰我娘一下!
崔玉华目色狠厉地投向穆婉蓉的身上,大声利喝:“贱人,你还想要拿老爷来压我?你女儿伤了你还知道要护着,那我女儿呢?我的菱儿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到底是谁害的?!”崔玉华早已失了那一身的雍容!
“大姐,菱儿的事......”穆婉蓉咬着唇,忍着从脸颊上传来的疼痛说道。
“你也配叫我菱儿的名字?穆婉蓉我告诉你,今日我非要将这小贱人处置了,身为天下第一庄的庄主夫人,难道我还处置不了一个罪人?”崔玉华声色俱厉,她手臂一挥,重重地推开了穆婉蓉,亲自走到床榻前。
穆婉蓉被推开,却在崔玉华欲要上前抓起沧澜雪时,往前头一扑,抱住了崔玉华的手臂,她哀求道:“大姐,我求您......您就高抬贵手,雪儿现在不能动,不能动啊!只要等老爷......”
“哼!滚开!——”崔玉华手臂一展,一脚重重地踢在穆婉蓉的腹部,将她踢倒在地上。
穆婉蓉腹部被踹,当下一个冷颤泛上,疼得她瞬间额鬓冷汗淌落......
即便如此,她还是飞快地扑过身来,这次她是挡在了床榻上,以自己的身体护在沧澜雪的身前,“谁敢碰我的雪儿一下,你们谁敢!!”她像是疯了一般的尖叫着,挥开那些丫鬟伸前的手。
“穆婉蓉!!”崔玉华看着穆婉蓉那近乎于疯狂的举动,心里那把怨恨之火燃烧更旺,她上前一把揪住穆婉蓉的头发,大声喊道:“穆婉蓉,谁敢碰你雪儿一下是吗?”
穆婉蓉被揪起头发,头皮麻疼的令她忍不住滚下泪水,她抬起眼,透过雾气看到的是扭曲了一张脸的崔玉华,“大姐,你恨的人是我,你怨的人也是我,你要打要骂就冲着我来!”
“好啊!穆婉蓉这么些年原来你都是装的,你就是靠着一张狐媚胚勾引了老爷!你除了会勾引男人,你还会什么?你除了这张脸,你还有什么?我要毁了你这张脸!!”崔玉华伸起手就狠狠地甩落在穆婉蓉的脸上,一只手更是死死地揪着她的头发。
崔玉华下手沉重,那声声沉闷的掌声,就像是一道道噬人的催命符......
穆婉蓉脸颊渐渐地肿起,而她的口鼻中已不断地淌下鲜红的血水,然而,她的手却仍是死死地抱住崔玉华的手。
她不能松手,她若是一松手雪儿就会被带走,即便现在她的生命正在快速的流逝!
崔玉华望着手中那张走形的脸蛋,那挤压了数十年的愤恨似乎都在这一瞬间迸发,下手的力道越来越重,越来越急,似要将穆婉蓉就这样打死!
那头躲在暗处的衣祈风双拳紧握,他碍于身份暂时不宜露面,在崔玉华进来时就藏匿了起来,可没想到这崔玉华居然会一进来就拿人。
他的双腿微微一动,即被身旁的人拉住。
衣祈风低眼,瞧着出现在身侧的宁柳宿,他眉宇深锁,他知道现在自己不该出去,可若是再不出去,那穆婉蓉真的会陷入疯狂的崔玉华活活打死!
“走。”宁柳宿压低声音,拉着衣祈风快速的隐退。
衣祈风望着那在亮处的穆婉蓉,双拳紧握了下,最后也只能暗自叹息,随着宁柳宿快速的消失于在暗处之中......
那边,崔玉华仍是在疯狂的打着穆婉蓉。
本是紧闭双眼的沧澜雪蓦地睁开了双眼,她快速地坐起身,伸手便是一拳重击打向那站在床榻边的崔玉华身上......
丫鬟们即便想要阻止也已为时已晚,只见那崔玉华被生生地打出了数丈之外,那一拳刚猛地重击令她瞬间血气上涌,却又生生地被她压下。
崔玉华不敢置信地望着那端坐而起的沧澜雪,那一双黑眸闪着似要吞噬她的亮光,惊悚的凉意令她不由颤了颤声。
“谁敢再碰我娘一下!”沧澜雪目光扫向四周。
一个个都畏惧在她那犀利的目光而纷纷垂下头去......
崔玉华好不容易从震撼中回神,沧澜雪这一拳虽然力道颇重,可毕竟身负重伤,也不过是让她一时间气血上涌,还不至于受伤。
只不过这丫头到底是怎么回事?看上去就像是随时都会倒下去,然,那双眼睛却炯亮的吓人,仿佛在内有着源源不绝地力量在涌动着。
穆婉蓉脑袋昏昏沉沉,可就在沧澜雪那一声低喝声中惊醒,她惊诧地瞪大了双眼,望着那坐起在床榻上的沧澜雪。
那盘踞在眼眶中的泪水唰地一下就浸透了整张浮肿的脸颊,顾不上疼痛,她爬着来到床前,仰起头,望着她的雪儿,一个字一个字从颤抖的唇中挤出:“雪、雪儿......”
沧澜雪低眼,望着穆婉蓉,那张脸红红肿肿,那从嘴角处鼻中淌逸而下的血几乎占了大半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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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伸出手,抚摸上穆婉蓉的脸颊:“娘,疼吗......”
一丝冰凉顺着沧澜雪的指尖渗入,穆婉蓉只觉得心尖像是被重重地拨弄了一下,泪水如决堤的大坝,她一把握住沧澜雪的手,贴在自己那张似乎不觉疼痛的脸颊上,摇着头,口齿含糊地挤出:“不疼......娘不疼......娘只要看到我家雪儿......就不疼了......”
第078章 把沧澜雪给我拖出去!
第078章 把沧澜雪给我拖出去!
沧澜雪莹雪一般的面容上淡淡地浮上一丝笑,穆婉蓉的泪水是热热的,湿湿的,她居然第一次感受到眼泪原来是有温度的......
穆婉蓉似想到什么,惊慌地站起身,跌撞地坐上床榻,惊诧之色悠然浮上那双哭红的眼眶内,“雪儿,你没事了吗?你......你怎么会......”
沧澜雪轻轻地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道为何在那种状态下,自己居然会转醒过来,只是那声声沉重拍掌令她无法再安然地继续睡下去。
当她隐约间听到穆婉蓉的苦求声,闻得崔玉华的喧嚣,她便再也无法沉寂下去,身子自动自发的动了起来,就连那出掌的动作都是一气呵成,完全不用经过大脑下达命令。
这一切别说是穆婉蓉惊讶,就连她这个当事人也觉得不可思议,难道说是这身体本来的主人?
是那个沧澜雪的意志力控制这副破败的身子,才会做出如此惊人的事。
“沧澜雪原来你都是装的,呵呵......好啊!一个贱人装了二十余年,没想到生出的小贱人居然也这么能装!”崔玉华望着床榻上那相拥的两母女,清丽的脸上扭曲的可怖,赤红了双眼,那一字一句宛如是从牙齿缝中硬挤出来般的生涩。
穆婉蓉浑然一颤,她兢兢战战地转过身,“大姐,雪儿是个好孩子,她从不骗人,她真的伤得很重......”
“住口!你以为这里就你长了眼睛?这一双双的眼睛都是摆设?穆婉蓉,老爷宠着你,你就以为真能成了这天下第一庄的庄主夫人不成?我崔玉华还没死呢,就算我死了也轮不到你!”崔玉华梗着脖子,尖锐地说道。
“大姐......”穆婉蓉只觉得手被握了下,她回眸望了眼沧澜雪。
沧澜雪只是睁着一双明亮清透的眼儿瞧着她......
穆婉蓉在沧澜雪那似不含一丝杂质的眸光中心宛如被敲击了下,她身颤了颤,反握住沧澜雪的手,撑起一抹笑,轻轻地摇了摇头,似在告诉她的雪儿,她没事,只要雪儿好,她便好。
沧澜雪静静地睇着穆婉蓉,看着她又转过身去,甚至......
“扑通”穆婉蓉双腿一弯,跪在崔玉华的脚下,她恳切道:“大姐,求你这次就放过雪儿,雪儿的伤势真的很重,真的很重,她已经经不起任何的折腾了!我求你了,我给你磕头。”说着,穆婉蓉竟是重重地向崔玉华磕头。
沧澜雪望着那在地上磕头的穆婉蓉,心口一阵翻腾,她要不的并非是这些,穆婉蓉的刚毅坚强触动了她的内心,让她真切的唤出了一声娘亲。
然而,现在......
那个跪在地上为了她求情的穆婉蓉,为了她向崔玉华磕头的穆婉蓉,给她的只是一抹撕扯的疼痛。
夜,从今天起,你就是TUH的正式组员,亦是从这一刻起,你将不知疼不知苦不知情不知欲,你只要知道完成组长交给你的每一个任务,你所要猎杀的目标,懂?
不知疼不知苦不知情不知欲,她不过是组长手中的一件杀人工具!
夜,从何起这个名字成为了一个代号,甚至被遗失在某个角落。
直到,有一天她突然被塞入了一个名叫沧澜雪女孩的身体里,她的代号消失了,她有了全新的身份与名字。
“咚、咚、咚”
沉而重的磕头声响,一下下地传入在沧澜雪的耳中,她不知现在是否还能不知疼不知苦不知情不知欲,只是心确实有些难受,非常的不舒服。
这种感觉很陌生,却又是真真实实的存在。
穆婉蓉不断地磕头,不懈地求着。
崔玉华怒火并没有消减反而滋长,穆婉蓉那软软弱弱地模样,透着说不出的娇柔,更为令她生气,就是这个女人让她失去了丈夫的爱。
“去,去把沧澜雪给我拖出去!!”崔玉华失态的尖叫,她再也不想看到穆婉蓉这张脸,再也不愿意去想起那夜夜独守空房的凄凉!
“夫人......”丫鬟们个个抖动着身子,仅是谁也不敢上前,一个个对沧澜雪极为的畏惧。
崔玉华提手狠狠地刮上那名出声丫鬟的脸颊,喝道:“她不死,你们就得死!!”
“夫人。”丫鬟们惊恐地望着崔玉华,这命都在弦上了,令她们在如何的畏惧都不敢再有所迟疑,一个个挪动着脚步,向着床榻前走去。
穆婉蓉爬起身,快速地跑到床榻前,展臂挡在丫鬟们的身前,大喊道:“不许碰我的雪儿,你们谁敢!”哭红的双眼迸射出狠厉地目光。
“四夫人,你就别为难我们这些做奴才的。”丫鬟们惊惧在崔玉华的目色下。推开身前的穆婉蓉就朝着床榻上的沧澜雪伸出了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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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不要!!”穆婉蓉试图阻止,可惜被两名丫鬟挡住,被生生地扯了回来,她看着那些丫鬟走上了床榻,她看到他们的手伸向她的雪儿,“不要碰我的雪儿——不要——不要啊!......”嘶哑的声音似隔着血。
第079章 虚张声势
第079章 虚张声势
奇迹并没有再次出现,沧澜雪浑身发软,她根本使不上一丝丝地力道,就连丫鬟们的身影此刻在她的视线内都是叠影重重,她耳边隐约还能听清穆婉蓉的声音,只是那似从天际传来的声音,好遥远......好遥远......
“噗——”胸口一个紧窒,甜腥味瞬间从沧澜雪嘴中飞洒而出。
“啊呀!”鲜血溅在那些上前的丫鬟身上,惊得他们霎时白了脸,一个个战战兢兢地望着那摇摇欲坠的沧澜雪身上,就怕她会突然挥出一拳头。
“别怕,她那不过是虚张声势!”其中一个胆子较大的丫鬟拍着胸口,抹了抹溅在脸颊上的鲜血。
其余几名丫鬟在这话中似得到了鼓励,纷纷朝彼此看了眼,点点头,一起伸出手抓住了沧澜雪的手臂,一左一右,死死地抓着,就怕她会乱动。
伤痛在拉扯中渐渐地回笼,疼得沧澜雪嘶哑咧嘴,脸色一度白中发青,失去了锐气的她,也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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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们见沧澜雪毫无反抗,心头不由一喜,更为加快了拉车地速度,硬是把沧澜雪从床榻上拖扯了下来。
“碰!”
沧澜雪跌落在床榻下,那张脸宛如死寂般的泛着青灰,眼睑微微动了动,嘴中那一抹殷红仍是在不断地淌逸着。
穆婉蓉见到沧澜雪那跌在地上的身影,身子瞬间软了下来,她嘤嘤哭泣着,嘴中仍是不断地求着崔玉华放过她的雪儿。
只可惜,现在她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被两名丫鬟蛮横地架着。
崔玉华居高临下俯视着那躺在地上的沧澜雪,森冷笼了她大半张脸面,“死丫头,现在倒是跟我装死了!”用脚踢了踢沧澜雪,冷冷一哼,吩咐道:“拖走。”语落,冷眼瞥望了下那软了身子的穆婉蓉,眼中有着胜利者的喜色,收回目光,微扬着嘴角,转过身去,向着房门口走去。
“是,夫人。”几名丫鬟慌张地上前扶住沧澜雪,紧随着崔玉华的身后,走离了沧澜雪的卧室。
沧澜雪被带离了小院落,那两名丫鬟才放开了穆婉蓉。
穆婉蓉应失去了丫鬟的扶持,整个人瞬间跌坐在地上,两人丫鬟微微一愕,仅是毫不理睬的快速离开。
穆婉蓉跌坐在地上,眼睛发着灼痛,已经无法睁开,可那泪水仍是无法止住地流淌在面颊上,她失神良久,蓦地抬起头,跌跌撞撞地爬起身,冲出了房间......
大堂
崔玉华高高端坐在主位上,以着天下第一庄庄主夫人的身份,俯瞰着在场的众人,她脸上早已恢复平日的雍容华贵,先前的竭斯底里消失无影踪。
此刻出现在大堂中的都是适才在看台上的武林人士,一个个都激昂愤慨的盯着那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沧澜雪身上。
崔玉华沉默了许久,她胸腔内的那把火仍是在燃烧着,然而,那张脸上有的是无痕地沉寂,她扫了一圈在场的众人,说道:“各位,我崔玉华虽说是天下第一庄的庄主夫人,平南王妃,平日为人如何,大家应该是有目共睹,今日我们天下第一庄出现了此叛逆不仁不孝的孽女,作为庄主夫人我崔玉华深感羞愧,实在不敢再出现在大家的面前。”
“庄主夫人言重了,要不是有您在,这张管事岂非是白死了,而且我们大伙都知道,二小姐也是被此女打伤以至于双手致残。今日就算不为张管事之死,就是二小姐的事也决不能绕过这沧澜雪!”一名面色微黑的粗壮大汉上前一步,指着沧澜雪义正言辞道。
“吴兄弟说的一点都没有,夫人能出来主持公道正是大快人心,张大哥这就算是在九泉之下也能安息了。”一名头顶羽冠一脸白净的青年男子附和着那黑壮大汉的话。
崔玉华听着两人的话,脸上微微有许激动,她双眼浮上泪水,竟是带着哽咽道:“两位这么说,我崔玉华深表感激,沧澜雪虽非我亲身,可这么多年我这做大娘的也从未有去亏待了她什么,可没想到这丫头手段如此的狠辣,我崔玉华为人不愧于天地,本是江湖儿女,其实也知道拳脚无眼,就算是被打死也是自己学艺不精,怨不得他人,可此女实在是太过心狠,她那一身诡异的武功处处透着邪气,莫说是小女菱儿年纪尚轻会不敌,就算是我们这些老江湖也不一定能躲过她的暗算。”
“夫人,今日在擂台上,我们都看得清清楚楚,那六公子分明是因为有伤在身,才会被沧澜雪击败,这魁首就算是你们天下第一庄承认,我们也决不答应。何况此女还将张管事活活打死在擂台上,张管事武功如何,我们岂会不知,此女的手段极为卑劣,这样的女人决不能饶恕!”那青年又一次激昂的说道。
一席话引来场中众人的附和,纷纷都对沧澜雪表示出极度的厌恶与憎恨,一个个都表示要将沧澜雪处死,方能泄愤!
第080章 声讨
第080章 声讨
一时间大堂中的气氛高涨。
崔玉华瞧着底下那一张张愤然地面孔,目色微微一凛,说道:“各位请在听我崔玉华说一句。”
“庄主夫人请说。”底下的哄闹渐渐地退下,一个个将目光转望向崔玉华。
崔玉华面色和缓,她用力吸了吸气,似将满腹的委屈尽数压制在肚中,狭长的眸子内闪着点点泪光,她说:“我崔玉华很感激大家,不过这件事说到底终归是我们天下第一庄的家务事,至于对沧澜雪处置,自然得交由庄主定夺,我崔玉华在如何也不过是一介妇道人家。”
“夫人此言差矣,夫人是何等的身份,而且这件事已非是你们天下第一庄的家务事,此女若是天下第一庄的人不愿意插手,那就由我们来管,沧澜雪今日非死不可,不然难以平复我们心头只愤!”那人一双细长的眼睛中宛如燃着熊熊大火,他说着,看向在场的众人,问道:“大伙说是不是!”
“是,姜铨说的一点都没有错,若是天下第一庄不忍心处置此女,就交给我们,由我们来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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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此女若是再让她活下去,实难平愤。”
“是啊,庄主夫人,要是连你都撒手不管,那就由我们来管!”
“夫人......”
“庄主夫人......”
“这......”崔玉华望着底下那些人的话,面露难色,她看向沧澜雪,目色清冷。良久,她深深地吁出了一口气,说:“好吧,既然大家都这么说了,我若是在说不,那岂非让人觉得我们天下第一庄有护短之嫌,天下第一庄做事公正,从不徇私,我家老爷更是武林公推的盟主。”
“就是就是,庄主不但是平南王,还是武林盟主,这件事若是不能做出一个公正的交代,让我们以后还怎么相信你们天下第一庄,还怎么相信盟主。”
这话一出口又是惹来一道道附和声,都说不把沧澜雪处置,他们决不罢休。
崔玉华嘴角微微搐动了下,然而那张面容上却始终带着淡淡的惆怅,面对众人的话,她只是以那一副大度与宽容的心去包容去化解,只可惜,最后还是惹来了众怨。
“各位,各位,请安静下,都请听我张玉郎说一句。”那头顶羽冠的青年又一次出声,那清亮的声音瞬间盖过了在场的喧哗。
一个个都静下声来,纷纷将目光看向那走到中央的张玉郎身上。
张玉郎振了振身,清了清嗓子,看向在上的崔玉华,说道:“夫人,大伙的话你可都听清楚,不是我们不信天下第一庄,只是这事夫人都说了,毕竟是你们天下第一庄的家务事,作为外人我们是不应该插手,不过既然我们已经站在这里,这件事就非是你们天下第一庄的家务事,而是整个武林的事,张永山张管事虽说是你们天下第一庄的管事,可也是我们的朋友!还望夫人能原谅我们在前的失礼,这也不过是想要要个公道,让朋友即便走上了黄泉路也能安心!”
张玉郎的一番话将原本高涨的气氛一下降至沉寂,大堂中所能听到的只有抽气声声,一个个都握紧了双拳,仿若将愤怒压抑在胸口。
崔玉华望着在场的众人,一步步从前头走下,来至中央,清丽的面容上有的是一份沉稳,泪光尽收,昂立于众人面前,“既然大家都心意已决,我崔玉华也就不多说了,关于沧澜雪......”
“不,大姐,雪儿是无辜的,雪儿是无辜的......”崔玉华的话还未及说完,穆婉蓉踉跄的身影从堂外奔来,跌跌撞撞地来至中央,跪在崔玉华的跟前,手拉着崔玉华的衣摆,“大姐,雪儿是无辜的,她是无辜的她......求您饶了她这一次,求您饶了她啊......”
“你......”崔玉华目色扫过那先前在房中架着穆婉蓉的丫鬟。
两名丫鬟惊得退了几步,低下头去,她们显然对穆婉蓉的出现始料未及,四夫人刚才明明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要不然她俩怎么赶走。
穆婉蓉抱住崔玉华的腿儿,哭泣道:“大姐,雪儿再怎么说也是老爷的骨肉,求大姐看在老爷的面子上绕过雪儿这一回。大姐!我求求你了!”
崔玉华扯着穆婉蓉的手臂,“婉蓉,这件事不是我说饶过就算了,你看看这在场的每一位,他们可是能饶了你女儿?老爷的性子你还不清楚!”
穆婉蓉流着泪,看向那一个个在大堂的人,那些人的面孔有的熟悉,有的陌生,而且那一张张脸,一双双眼,都带着同样的神情。穆婉蓉清楚地看到......
他们是要杀了雪儿,他们一个个都想要把她的雪儿杀了。
“求你们放过我的雪儿把,求你们了......”穆婉蓉跪在地上,向着在场的众人磕头恳求。
“四夫人,你刚才不是仗着自己的身份很是神气,现在怎么反倒要求我们了,哼!”一个不冷不热满是嘲讽的声音从场中传来。
穆婉蓉抖了抖身子,她双拳紧握,用力咬着下唇......
第081章 一份被践踏了十三年的尊严
第081章 一份被践踏了十三年的尊严
这些人正是那时候挡住她去路的人,原来他们还是不死心。
是啊,他们怎么可能死心呢,他们的目的就是要雪儿死,现在崔玉华的出面不正是最好的时机么?
那一双水雾缭绕的美眸内,所见是一张满是讥笑嘲讽的脸孔,穆婉蓉只觉得此生最大的屈辱莫过于此刻,然而,当她接收到那躺在地上的沧澜雪,一切的委屈都化为了浓浓的疼惜,她的雪儿何错!
这十三年来雪儿所受到的委屈除了她这个当娘的知道,还有谁能明白那瘦小的身体上到底布满了多少的伤痕!
只要雪儿能平安无事,只要能保住雪儿这条命,她又有什么不可以做的?
跪这些人,求这些人,她穆婉蓉绝不会皱一下眉头!
“娘......”嘶哑低弱地声响从沧澜雪的嘴中传出,她微微撑开了眼皮,视线很模糊就连穆婉蓉的脸都看不清楚,可她知道穆婉蓉在做什么!不需要,不需要再为了她向任何人下跪磕头!
“雪儿,你别说话,娘在这里,你乖乖的知道吗?”穆婉蓉爬到沧澜雪的身旁,伸手抚摸着沧澜雪那被发丝挡住的脸。
当穆婉蓉要离开时,沧澜雪不知从何处而来的力道伸起了手,拉住了穆婉蓉的手,半撑着眼皮子,艰难地挤出字眼:“不、求......不......下下跪......”
穆婉蓉震惊在沧澜雪的话中,她的雪儿到现在还是不容她低头,雪儿要的是一份尊严,一份她被践踏了十三年的尊严!
穆婉蓉的手动了动,她抹了抹泪水,噙笑道:“娘不求,雪儿乖,娘知道,娘不求了......”
沧澜雪紧握住穆婉蓉的手,她再也无力挤出一个字,只是那只手却不愿意放手。
穆婉蓉望着那只握住她的小手,眼泪腐蚀了眼眶,她却不敢任由那泪水滑落,只是忍耐着......
“夫人,这算是怎么回事?你可要给我们一个交代!”一旁沉寂良久的人又开始发出了抗议与不满。
崔玉华眼底森冷浮动,她抬起头,看向旁边的丫鬟,吩咐道:“还不快把四夫人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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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们抖着身子上前,“是是,夫人。”
穆婉蓉在那些丫鬟近身前,扑到在沧澜雪的身上,她坚硬道:“谁也不准碰我,就算是死我也跟雪儿死在一块!”
“四夫人......”丫鬟们僵持了下,可又畏惧于崔玉华,没有敢不服从庄主夫人的话,何况穆婉蓉也不过是个四房小妾,这地位远远不及崔玉华,谁会去听从她的话?
丫鬟们七手八脚地拉住穆婉蓉的手臂,强行将她从沧澜雪的身上带离。
穆婉蓉已经拼劲了所有的力气去抓住沧澜雪的手,可最终还是抵不过众人的力量,被带离,“你们放开我,我要跟雪儿在一起,放开我!......”她叫喊着挣扎着,想要回到沧澜雪的身边。
沧澜雪躺在地上,她眼睁睁地看着穆婉蓉被带走,她想要动身,她想要将那些人一个个揍飞,可现在她实在是无力了,没有力气再去拉住穆婉蓉......
穆婉蓉的叫嚷声渐渐地远去。
崔玉华低眼,瞧着沧澜雪,那清冷地目光内阴鸷拂过,“好了,现在我们可以继续刚才没有说完的话,我崔玉华......”
“庄主到。”崔玉华那要说的话又一次被打断,而这一次不是别人,正是天下第一庄的庄主,平南王沧澜海!
只见一身凌然正气的沧澜海出现在大堂的门口,在他身边的是文房管事黎元洪。
沧澜海的出现顿时将在场的气氛压制,虎虎生风的步伐,走过众人,走上主座位,一双炯亮的虎目,扫向四周。
崔玉华心微微跳动了下,急忙上前,来至沧澜海的身前,作揖道:“老爷。”
沧澜海跳了跳两条浓密的黑眉,瞥了眼崔玉华便收回了目光,看向底下的众人。
在旁的黎元洪在沧澜海坐定后,便上前一步,向着底下的众人,说道:“各位,现在庄主就在这里,你们有什么话尽管说。”
崔玉华早就在沧澜海那沉郁的面色中,胆颤心惊,她收到消息沧澜海正在偏厅面见贵客,怎么会这么快就出来了,本来她还打算煽动这些人把沧澜雪处决了,可没想到沧澜海居然会突然出现。
本是气焰高涨的一群人在沧澜海的出现时就明显弱势了许多。
张玉郎回神较快,清清嗓子,上前,抱拳向着沧澜海鞠躬作揖,开口道:“晚辈嵩山派张玉郎,见过庄主。”
沧澜海低眼,瞧了下张玉郎,手扯了扯衣袖,问道:“张公子客气了。”
张玉郎面色微微一沉,沧澜海竟是连正眼都不看他一下,这简直是不将他放在眼里,可又碍于身份,他唯有忍耐,噙笑道:“庄主想必定是为了沧澜雪事来的吧。”
沧澜海目色犀利地扫过张玉郎,不满尽显在他的脸上。
对于张玉郎,沧澜海压根就没放在眼里头。只不过,既然这后生小辈一定要出头,他自然不能阻拦,可这样不知进退的人,他岂会纵容。
第082章 沧澜海决定
第082章 沧澜海决定
当下沧澜海便沉了脸色,将目光投向在场的众人身上,彻底无视了那张玉郎的存在,他声音洪亮的说道:“各位前来若是为了本庄十年一度的夺魁,老夫自是欢迎,必当热忱招待。至于其他事,那是老夫的家务事,诸位若是强行插手,便是不给老夫面前。至于这件事如何处理,老夫自会定夺。”说到此处,沧澜海抬眼看向仍是站立一旁的庄主夫人崔玉华,沉声冷哼道,“夫人,你可是给老夫长脸了。”
“老爷,我这不是也是为了您么......”崔玉华抖着身子,她竟是一眼都不看沧澜海。
“哼!”沧澜海冷哼一声,便不再理会崔玉华。
沧澜海一席话出口,惊得底下的人纷纷消音,谁也不敢再踏前一步。
张玉郎当场刷青了面色,上不得退不去,只能尴尬地继续站着,脸上撑着僵硬的笑容。
沧澜海扫视着下方,见无人再开口,脸色减缓时,这下方传来了一道嗫嚅之音:“什么天下第一庄,什么武林盟主,天理公道何在,可怜了张大哥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沧澜海额鬓微微一挑,他抬眼扫向下方,刚才那声音正是来自于那位粗壮大汉的口中。
只见那大汉挤在人群中,当他抬眼看向正端坐前方的沧澜海时,不由颤了颤身子。这目色之犀利宛如利剑穿心,那沉稳之气宛如霸者临天下,此等人物就连一眼,便足以令人心生胆颤。
沧澜海搭在椅柄前端的手指微微一动,似敲击了下椅柄,身子却仍是端端正正坐在椅子上。
黎元洪站于沧澜海另一侧,他目色始终正视前方,对于堂中的沧澜雪与在场的众人竟似毫不理会,倒是在接收到沧澜海那细微地举动时,不由敛了目色,压低了身子,凑近到沧澜海的耳旁,低语道:“庄主。”
沧澜海抬了抬眉,以唯有黎元洪能听见的声响,问道:“你去安排一下。”
“庄主,恐怕不妥。”黎元洪脸色未变,声音更为压低了几分。
沧澜海在黎元洪的声响中瞥过目色,“元洪的意思是?”
“庄主,这件事除了您,恐怕任何人都无法安抚那位贵客,在那种情况下,你中途离开,已经失礼。”黎元洪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现在若是属下去,只会令客人更为的不满。”
沧澜海沉思了良久,幽幽吁出了一口气,拍了拍椅柄,起身,踏着稳健地步伐走下了台阶,来至大堂中央。
沧澜海走至中央,低眼瞧着地上的沧澜雪,虎目中森冷浮动,那隐匿在长袖下的慢慢地紧握......
“庄主。”黎元洪隐约察觉到了什么,忙上前一步。
沧澜海身子微动,刚才若非是黎元洪出声,恐怕自己......
“来人。”沧澜海唤道。
在旁的丫鬟一个个惊慌地上前,在沧澜海的面前垂头弯身,“庄主。”
“把四夫人跟七小姐带回居所,没有老夫的允许,任何人不得靠近一步,违者以庄规处置!”沧澜海一字一顿洪亮有力,足以令在场的每一个人清楚地听在耳中。
崔玉华在前惊诧地望着沧澜海这样的决定跟安排,她脚步微微移动了下,却在沧澜海的声响中硬是止住:“夫人就随为夫一起走吧。”
崔玉华脚步停下,对于沧澜海的话她慌乱不已。虽然那句话带着浓郁的询问意味,可明眼人都知道,沧澜海是以绝对的命令语气在命令崔玉华。
崔玉华面上瞬间刷白,难堪的低下头去,对于沧澜海的命令,她无法不服从,这不单单是因为沧澜海是她的夫君,是这天下第一庄的一庄之主,更是因这么多年来,她对沧澜海的了解......
抬眼,接收到的便是那森冷的目光,崔玉华惧摄在那无情的目光中。
她只能点头轻应,将那满腔的怒火生生压制住。
“老爷......”穆婉蓉早在沧澜海发花前就挣开了丫鬟,奔走至沧澜雪的身边,她跪下身子,眼泪拼命的掉着,哽咽道:“雪儿,雪儿......”
沧澜雪神智浑浑噩噩,她断续地听到有人在她的耳边唤着,可就是无法分辨,很朦胧,飘渺的声音自远处飘来,却似在半道被那风儿所带走,令她始终只是闻得有音传来,却总是听不清那音声来自何处,来自何人。
穆婉蓉与另外两名丫鬟一同扶着沧澜雪,当她走过沧澜海的身侧时,抬眼与沧澜海对上了一眼,然,又很快地低下头去,那微微蠕动的嘴唇似有千言万语,却碍于这满堂的人群,只能生生地吞咽入腹中。
沧澜雪在众目睽睽下呗带走,令沉寂了良久的四周又开始发出阵阵质疑与不平。
沧澜海看在眼中,沉稳地吭了一声。
黎元洪抬眼,扫过边上的众人,出声道:“诸位离晚膳尚有一些时间,何不到偏院奉茶,等到晚宴时,自然会有人过来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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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我们不吃了,呸!”一个长脸大耳,一身横肉的男子口出污秽道:“什么天下第一庄,老子才不稀罕,走兄弟们!”大吼一声,挥动了一下手中的一双铜锤,向着身后的四人呼喊着。
第083章 深藏不露的黎元洪
第083章 深藏不露的黎元洪
男子一双手紧握住一对铜锤,向着身后的四人呼喊了一声......
沧澜海冷眼看向那名男子,嘴角轻轻地一扯,“恕老夫有要事在身,不能远送,元洪,你就留下来处理这边的事吧。”将话一落下,沧澜海便直朝着大堂外走去。
然,崔玉华目色与那站在人群的某人望去,只见那头朝着她微微摇了摇头,她也只能咬了咬唇,跟随着沧澜海离开了。
黎元洪目送沧澜海与崔玉华离开,便站直了身子,目光扫向在场的众人,目色沉稳清冷,开口道:“各位可是先行去偏院奉茶。”脸上扬着和善的笑容,黎元洪白净的脸上,一脸书卷味,看似毫不起眼,甚至有些弱不禁风。
“他X娘的,老子刚才说的话,你是聋了怎的,老子要走,这算是什么狗屁第一庄!”那男子挥舞着铜锤,出口成脏,破口大骂天下第一庄。
黎元洪目色一沉,只见空气中飘过一缕暗香,他的身子似随着那抹子暗香移动着,待得众人回过神来时,黎元洪竟是已经来至他们的面前,他伸出手,顿时“噼啪噼啪”搁掌的声响传荡在大堂下。
那男子只觉得眼前一阵昏花,当他从晕眩中回过神来时,双颊已经肿起,甚至牙根晃动,一张嘴巴就是一口的鲜血淌逸而下,别说是说话,就连吭声都难。
黎元洪仍是云淡风轻,一脸含笑道站立于堂中,问道:“各位,天下第一庄的腊八粥可都为诸位准备好了,若是不赏脸,是否有些说不过去?”
在场众人一个个惊若寒蝉,现在谁人还敢出声说个不字。
果然这天下第一庄并使浪得虚名,这黎元洪看似文弱书生一个,可谁知道那身手诡异非常,而且出招狠厉。
一直在外界都以为张永山出身武房,身为武房管事,这武功自然是在天下第一庄数一数二的人物,可今日看到这黎元洪出手......
看来这天下第一庄的文武两位管事都非寻常人,而从今日黎元洪的出手看来,更为肯定他的武功必定是在张永山之上。
一个个看向那被打成猪头三的男子,心下明了,现在若是谁敢说个不字,下场定会与那男子一样,指不定还要惨烈,要想活命就乖乖地配合。
纷纷朝着黎元洪摆出了笑容,一个个点头哈腰,都说愿意奉茶,愿意留在天下第一庄。
黎元洪噙笑道:“好,那就请诸位随我前往偏院。”说着,他手往前一伸,恭请着那些人。
一个个彼此对望了一下,最终也只能随着黎元洪离开。
那男子捂住脸颊“哼哼唧唧”地在自家兄弟的搀扶下,顺从地跟随在后,现在谁人敢在小觑了那文房管事黎元洪?
随着沧澜海离开大堂的崔玉华,满目怨气地盯着在前的沧澜海,她心里头有气有怨,可......
沧澜海在这无人的小径中停下了步伐,他回过身,看向崔玉华,目色平缓,倒是消了适才的森冷:“玉华,今日之事为夫可以不予计较,不过打现在起,你不准在靠近雪儿房门半步,还有看好菱儿,若是雪儿有半分差池,休怪为夫不念夫妻之情!”
崔玉华双腿无力地朝后退去了一步,她惊诧地望着沧澜海,“老爷,为什么?为什么你会突然对雪儿如此关心,这十三年来你可是从没有正眼瞧过她!”
“这就是夫人你该询问的事了,好好的看好菱儿,这孩子心高气傲,为夫就知道迟早她会出事。”沧澜海幽幽一叹息,捏了把下颌处的黑须,面容又缓和了几分。
在九个孩子当中,其实他最为疼爱的不是老大沧澜风也非是老九沧澜云,而是第二个女儿沧澜菱。
也许正是因为他从小的宠爱,才会让沧澜菱眼高于顶,只是也正是因为沧澜菱那一身天不怕地不怕的傲气,才会令他对这孩子另眼相待。
只可惜......
“老爷,你说你疼菱儿胜过其他的孩子,可如今菱儿被废了双手,你却毫不在意,张管事被打死在擂台上,你同样不在意,为什么?难道那雪儿就这么重要,重要到你愿意与武林为敌!”崔玉华说着哽咽了起来,她这非是质问而是一种不信与疑惑。
沧澜海上前一步,执起崔玉华的手,轻拍着她的手背,放柔了声响,说道:“玉华,关于这件事为夫暂时还不能跟你说,不过雪儿那丫头确实杀不得。”
“老爷......”崔玉华望着那被沧澜海大掌包罗的手,多年来的悲伤被顷刻间挖出,眼泪再也无法忍住地从眼眶中滚落,“老爷,怎么多年了,你都不成这般对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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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来,委屈你了,为夫都知道。”沧澜海拥住崔玉华的肩头:“玉华,为夫会好好的补偿你,记得多劝劝菱儿,就算她双手废了,可只要仍是我沧澜海的女儿,这天下谁人敢说她一句,为夫定当不饶。”
第084章 四王爷要雪儿
第084章 四王爷要雪儿
崔玉华听着沧澜海的话,泪水滚落地更快,她慢慢地将身子依偎入沧澜海的怀中,哽咽难以控制,话语含糊在嘴中,“老爷,不管怎么样,玉华只希望你能记得还有一人日日夜夜都盼着你,菱儿那边我会尽量去规劝......只是若是真要让我咽下这口气,说什么都不可能!”
“玉华,为夫实则也不想要瞒你什么,只不过雪儿那丫头被当今的四王爷看中了,若是不久便会有圣旨下,若是此事成真,雪儿便是四王爷的王妃,是励煌国的四王妃。”沧澜海握紧了崔玉华的手。
崔玉华愕然地抬起头,慌乱与惊诧一一从她的眼底拂过,“四王爷?老爷说的是那个被传闻性格反复无常,残暴不仁的四王爷,轩辕墨澈?”
“励煌国还有几个四王爷?”沧澜海其实在接收到此消息时也震惊不已,这四王爷怎么会突然看上了雪儿,那丫头一直都在天下第一庄内,从未抛头露面过......
“老爷当真会让那丫头嫁过去?”崔玉华泪水不知在何时止住,她抬眼望着沧澜海,眼中那未干的泪光盈盈浮动着。
“这件事若是当真,皇上圣旨不过几日便会到天下第一庄,为夫不想答应也必须答应。”沧澜海抬起头,目光掠过这幽静的小道,看向那不知名的远处......
“老爷那四王爷可是个傻眼不眨眼的暴戾之徒,皇上曾赐给四王爷的侍女可都是不到一宿就暴毙生亡了,这件事在当时还传的沸沸扬扬,说什么四王爷荒淫无道,活活把那些个女子给......”说到此处,崔玉华脸色噌得泛起红光,她看向沧澜海。虽说已是老夫老妻,可这份矜持还是令她难以出口那种秽语。
“这不正合你心意?”沧澜海扯扯嘴角,收回目光,转望向崔玉华,在她的脸上来回瞧着。
崔玉华双唇一抿,她确实是喜在心头。虽然在这天下第一庄内杀不了那丫头,可若是嫁给那个四王爷,倒也可算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
在这励煌国谁家闺女愿意嫁入四王府,就算是皇亲国戚那又如何,嫁过去不到一宿就成了一具死尸。
“老爷,我可没那心思,虽然我想给菱儿出口怨气,可也想过要那丫头的命。”崔玉华瞧着沧澜海,竟是显露出小女人的娇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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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这件事你知道就行,在圣旨没有到来前要守口如瓶。”沧澜海摇头叹息了一下,实则他心里头自有打算。
“好,一切都听老爷您的话。”崔玉华心情大好,现在她似能看到沧澜雪倒卧在血泊当中,眼中笑意溅起。
沧澜海再次拍了拍崔玉华的手背,说道:“你就回去好好的安抚菱儿,为夫尚有要事。”
“是,不过老爷你今夜是不是可以......”崔玉华说着,手指紧紧地缠住沧澜海的手指,眼中满是期盼。
“今夜恐怕不行,明日吧。”沧澜海目色微微一沉,说着便将手抽了回来。
崔玉华顿时笑意尽失,却碍于在沧澜海面前不得发作,只能独自忍耐了下去,“那就明日吧,老爷您去忙,我这就去菱儿那边看住那孩子。”
“嗯。”沧澜海应了声,便迈开了步伐。
崔玉华目送着沧澜海远去,直至消失,那份失落才悠然爬满了整张脸,她搅动着衣摆,眼中的怨恨渐浓。
沧澜海自从收了穆婉蓉,就再没有踏入过她的房间,除了三夫人那边逗留过几夜,就此除了穆婉蓉,任何女人他都再也看不入眼了。
这一恨就是数十载......
但一想到那沧澜雪即将要嫁入四王府的事,心情就渐渐地平复。
穆婉蓉只孕育了这么个女儿,这也算是报应,那女人夺人丈夫,如今老天爷要收拾她女儿,正乃大快人心。
崔玉华现在已经等不及将这一消息告诉菱儿,想必菱儿也定会高兴。
想着,崔玉华不再停留,踩着快步朝着沧澜菱的居所而去......
夜幕降临,花灯初上。
天下第一庄热闹依旧,仿佛白昼的种种都被这黑夜所掩盖,在这酒池肉林中,有的只是今朝有酒今朝醉,莫叹他人醒。
然,那偏院小屋内却是一片寂静,唯有那一盏昏暗地油灯照亮着一方的土地。
从青色烟罗罩后面透出丝丝柔和的灯光,映在沧澜雪的脸上,却是苍白的。她还在睡着,两道细眉微微地蹙着,即便是在梦中也显得极为不安稳,覆盖在眼睑上的睫毛颤抖着,宛若受了惊的羽蝶在无声地翩跹......
穆婉蓉站在床榻边,两眼泛红,直瞧着那躺在床榻上的沧澜雪。
巧娟则是安静地站在一旁,望着在床榻前站立的另一人——王御医。
王御医太医院院首,医术自然不在话下。
她诚惶诚恐的前去邀请王御医,起先确实如她想象的那般被独挡在外,可当她拿出夫人的手镯时,那眼高于顶的王御医居然出现了,而且二话不说的就随着她来了。
第085章 藏匿了十三年的秘密
第085章 藏匿了十三年的秘密
巧娟望着王御医,脑中想着今日前往王府时所发生的种种。本是闭门不见客的王御医,竟是在见到夫人的手镯后就传见了她,而且神色间似有些激动,而且没有多做询问就随着她来了。
夫人可从未提起过她与那王御医有什么交情,不过今日看来这王御医与夫人只见必定有着什么关系,不然怎么见到夫人的手镯就匆忙的随她来了呢。
王御医清清瘦瘦,年纪不过四十出头,目光谨慎清明,他放下沧澜雪的手腕,起身走离了床榻。
穆婉蓉替沧澜雪掖好被角,吩咐巧娟照料雪儿,便疾步跟上王御医走出了内房。
来至院中,穆婉蓉上前来至王御医的身侧,焦急地开口问道:“如何?”
王御医沉思半响,捋着黑须,慢吞吞地道:“婉蓉,恕我直言,雪儿这身子,恐怕是无法痊愈了,她全身的筋脉尽碎,我没那个本事将她治愈。”
“什么?......”穆婉蓉惊在心头,她不敢置信地紧盯着王御医,“不可能,你是太医院的院首,你怎么可能医不好雪儿呢?难道你还在怪当年......”
王御医目色一凛,他紧紧地盯着穆婉蓉,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婉蓉,原来我王昊在你心里就是这种背信弃义之人?”
穆婉蓉在王昊的神色中蓦地心一抽,她无助的望着王昊,深深地自责道:“对不起昊,是我太过心急了,你也知道雪儿不能有事,她还有太多太多的事要去完成......”
王昊目色渐渐地缓和了下来,他伸起手,欲碰触到穆婉蓉那颤抖的肩头时,却急急地缩回了,脸上浮上的是满满地疼惜,“你也不要太过担心,这命还是能保住的。”
“我要雪儿好好的,我要她完好无损,昊,你就不能想想办法吗?雪儿决不能就这样躺在床上一辈子啊!她才十三岁,还不过是个孩子,而且她还有必须去做的事。那人......”穆婉蓉哀求地望着王昊,那双明眸浸透在水汽当中,泛红泛肿。
王昊在穆婉蓉的话中,目露惊悚,急忙打断了穆婉蓉的话:“你疯了吗?这话能在此地说?”
穆婉蓉一把捂住的嘴巴,呜咽不敢出声,她也惊慌在自己这张嘴巴中,藏匿了十三年的秘密,这牵系着多少人的性命......
“只要命能保住,这身子总会渐渐地好起来,你也不要太过担心。”王昊缓了口气,从袖管中掏出锦帕递给穆婉蓉,“擦擦吧,你还是一点都没变,一有什么事就乱了方寸,只知道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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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婉蓉接过锦帕擦着眼泪,在王昊的话中,她似回想到了过往种种,那冲出的笑变得尖涩难咽,“你还不是一样。”
“我们都没变,变得不过是头发白了些,皱纹多了些,不过,你还是一如当年,还是很美。”王昊眼中渐渐地升起年少时的青涩,穆婉蓉的娇美似一点都不为岁月所掩,她还是那么光彩照人。只是那张脸......
“你的脸......”
穆婉蓉抚摸着自己的脸颊,即便已经过去多时,可还是能感到脸颊上传来的刺痛,这是崔玉华所打。她摇摇头,说道:“没什么。”
“值得么婉蓉?”王昊问着。
穆婉蓉淡淡地一展眉,“值得吧,我能待在他的身边,这边足够了。”
“哎......”王昊幽幽一叹,他自嘲地蠕了蠕唇,说:“雪儿的事,你也不要太过担心了,虽然我不能治好她,可不代表这天下间就无人能治好她。”
穆婉蓉双眼倏然转亮的望着王昊,急切地问道:“你是不是已经想到了什么?”
“朔王爷是不是给雪儿看过?”王昊无奈地摇摇头,穆婉蓉的性子是当真一点没变,还是那么的温婉又迷糊。
“朔王爷?”穆婉蓉瞬间瞠大了双眼,竟是连泪水也止住了,“对啊,我怎么把朔王爷给忘记了。”崔玉华出现的过于唐突,而后面所发生的一连窜事情又没有给予她喘息的机会,以至于她居然把朔王爷衣祈风给完全的忘记在脑后了。
“朔王爷当真给雪儿看过?”王昊从沧澜雪的伤势当中察觉到有人已经给她进行过诊断与治疗,若非这样沧澜雪这条命恐怕早就没了,而且他也深知,若是换做他,他并无把握能保住沧澜雪的命,那伤势早已超出了他所能治愈的范畴。
而放眼天下,能有如此精湛医术的,在励煌国只有一人,那就是被封为鬼医的朔王爷——衣祈风!
只是这朔王爷生性放荡不羁,性子更是透着古怪,想要他出手医治那非是容易的事。
本来以朔王爷的医术应当要报效朝廷,若是朔王爷在,他这太医院院首的位置也必定要拱手相让。
只不过这朔王爷喜欢自由,不喜拘谨在皇宫,就连皇帝的圣旨他都敢违抗,甚至不惜以爵位相要挟,若是逼着他当院首他就抛弃爵位,遁迹江湖。
朔王爷的身份自然不可动摇,最为重要的是他的医术,皇上可是除了朔王爷就连他这个太医院院首的医术都存有疑虑。为了打消朔王爷离开的念头,皇上只能放弃了让朔王爷进宫任职的念头。
久而久之也就没人敢让朔王爷进宫了,现在除了皇帝龙体抱恙,朔王爷才会进宫。
不过现在见穆婉蓉那神情,他的猜测竟是成了真,朔王爷竟然当真给沧澜雪医治过......
第086章 姐姐,请你保佑你的女儿
第086章 姐姐,请你保佑你的女儿
王昊从穆婉蓉那惊诧的神情中,以得到答案,看来朔王爷果真是出现了。
只是......
“朔王爷为什么会给雪儿治疗,婉蓉难道你......”王昊惊恐的望着穆婉蓉,眼中的那丝丝柔情早已被慌乱所掩盖。
“不!”穆婉蓉低呼出声,用力摇头,泪飞洒在空中,“我没有对朔王爷说什么,我也疑惑为什么朔王爷会突然出现,就在我从擂台上带走雪儿后不久,朔王爷就突然出现了。”
“这是怎么回事,朔王爷可不是爱管闲事之人......”穆婉蓉的话令王昊陷入了沉思,他想,这朔王爷就连皇上都不买三分账,怎么会突然给沧澜雪治疗?
“昊,请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对朔王爷说过什么,朔王爷只说与雪儿有交情,见她伤势过重才出手相救的。”穆婉蓉平复着激荡的心情,回想着朔王爷出现的种种。
当时她亦是有过惊讶,为何朔王爷会突然出现,奈何那时候雪儿生命垂危,她没有过多的选择与多余的时间去考虑。
“这件事看来还要从长计议,目前还是雪儿的伤势要紧,若是朔王爷真的愿意出手,那雪儿就有救了。”王昊抬眼,清瘦的脸上渐渐地沉稳下来。“这事不能拖,你要尽快命人去请朔王爷。”
“好,我这就让巧娟去请朔王爷。”穆婉蓉应着,她擦拭着眼泪,心情虽没有平复,可也强打起精神。瞧着王昊,问道:“昊,那你先回去吧。”
“嗯。”王昊低应了声,那垂落在身侧的手,再次举起伸向穆婉蓉。
穆婉蓉却在王昊的手即将要碰触到她时,往后退了一步,她抬起头,目光清澈地望着王昊,唤道:“昊。”
王昊那举在半空中的手在穆婉蓉的低呼中生生地僵直,随即他涩然的一笑,说道:“那我就先走了。”
“好。”穆婉蓉点点头,目送着王昊那离去的身影,她目色涟漪阵阵,手紧握了下才发现居然没有将王昊的锦帕归还,望着锦帕上所绣的黄梅,有半刻的呆愣。
恍惚间,眼前所见是那一片如白雪莹洁的梅花林......
“夫人。”巧娟的声音从房门口传来。
穆婉蓉在巧娟的出声中,蓦地颤了颤身,慌乱地抹了抹脸颊,擦拭了下眼睛,转过身来,向着巧娟走去......
半幕夜色,一轮孤月,两点疏星,寂寞时,天竟也萧索了。
穆婉蓉立于床畔,静静地睇着躺在榻上的沧澜雪,手慢慢地伸前,轻轻地捋起那覆在雪儿脸颊上的发丝,当指尖触及到那褶皱起的面皮时,倏然指尖跳动了下,目色中夹杂了说不清的纷乱情绪......
手颤悠着拂过沧澜雪的脸颊,抿成一线的双唇微翕了下,梗在喉间良久的话,终是耐不住的低喃出声:“姐姐,你一定要保佑雪儿啊......保佑你的女儿平安无事......雪儿万不能有事......十三年了,你姐姐你盼了这么多年,雪儿隐忍了这么多年......不就是盼着有一日你们母女两能重聚,七重塔之险要,非是常人所能去的,若是雪儿有个不测,姐姐可怎么办!?谁还能你救你出塔,姐姐......若是你感应得到,就请保佑你的女儿,保佑她快点好起来。”
穆婉蓉倾城绝色的容颜在月光笼罩下,陇上了斑斑灼灼的阴影,那一双清亮的明眸变得黯然无光。
她抚着沧澜雪的脸庞,那么小心翼翼地,似怕微微一重,就会惹来雪儿的痛苦,“雪儿,你一定要好起来,娘......”唇瓣颤抖了下,硬是把即将脱口的几个字眼吞回了腹中。
“夫人。”巧娟风尘仆仆地跑进房,她边提起袖管擦拭着颊旁淌逸而下的汗水,边望着那静躺在床榻上的沧澜雪。
穆婉蓉在巧娟的声响中站起身,疾步走至巧娟的面前,问道:“怎么样,有找到朔王爷人吗?”
巧娟吞咽了下干涩的喉咙,道:“这看门的人说,朔王爷在打擂时就离开山庄了,夫人,你当真在后来见过朔王爷吗?”
“我确实见到了啊,而且还是朔王爷抱......”穆婉蓉低语着,这怎么可能这明明是朔王爷抱着雪儿回的房,怎么会说他早就离开山庄了。“这可怎么办,若是找不到朔王爷,雪儿这一身的伤势可就难治了。”
“要不我再去打听打听,要是夫人真的见过朔王爷,那指不定王爷又到庄里了,这看门的人许是没看清。”巧娟安抚道。
“嗯,你快去吧,一定要找到朔王爷啊。”穆婉蓉说着,似觉得不妥,拉住了巧娟的手,说道:“还是我跟你一块去找,两个人总比一个人找要快。”
“那小姐这边......”巧娟迟疑地再次看向沧澜雪。
穆婉蓉反倒不担心这些,她轻轻地摇了摇头,说:“庄主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发的话,谁人敢忤逆了,雪儿现在还是很安全的,不多说了,我们出去找找,希望朔王爷没有离开那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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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巧娟听了穆婉蓉这一席话,便也不再说了,与穆婉蓉匆匆地走离了小院......
第087章 小东西,莫非你想躺着过门?
第087章 小东西,莫非你想躺着过门?
迷离的月光从天边倾下,洒落在那人的榻边,宛如正在融化的冰雪,或浓或淡,在她的脸上映出了班驳的阴影......
一缕暗香清逸在空中,暗处,款款步出一人,那张银质面具迎着月色,折射出淡淡地银光,似要与那月光融合在一起,生生世世不相离。
踱步走近榻前,紫眸略一抬眸,如雪的月光落在眼底,慢慢地凝结成水晶,覆盖住仿佛亘古的空漠与凄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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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胧间,沧澜雪只闻得那阵阵馥郁幽香,似有清心安宁之功效,本是焦躁不安的心情渐渐地得到了平复,而那一度陷入在混沌中的神志正在回笼。
她忘了自己到底这样躺了多久,记忆停留在大堂中穆婉蓉的哭泣声中,后头似沧澜海出现了,在后面的便是一片空白。
不过,现在虽然她身体还使不上一丝丝力量,可她知道自己仍是活着,心脏还在跳动。
那幽幽飘入鼻中的香味,似在哪里闻到过,只是记忆仍是处在混乱当中,想要理出个头绪却发现有些力不从心,一抹苦涩油然而生。
湿润了心尖,她突然发现最近似乎有些感触起来了,莫非是因为这具身体原本的主人就是个情感丰富之人?
从前所没有体会过的滋味儿,最近倒是尝到了不少,甜的苦的,酸的腥的,原来人还有这样的特长。
身子被扯动了下,似有双手正在托起她那软弱无力的身子,没有一会儿嘴唇上有了些触感,柔柔软软,像是被某样物体碰触着,随后一股凉意从嘴中传荡开出,清凉的味道令她整个人都不禁活跃了起来。
眼皮子微微挑动了下,似要撑起了,可最终竟是被一股涌起的倦意所牵绊中,本就沉重的眼皮更为的沉重起来,那份清凉却仍是回荡在口中,久久无法消散......
嘴唇慢慢地移开,轻柔地将她放回到床榻上,指尖拂过那张苍白的唇瓣,留下一串莹洁的水珠......
静静地望着,似要将她深深地刻印在那双紫眸当中。
“小东西,我可没什么耐心。”清淡的一句话,眸底笑意渐浮,“莫非你想这样躺着过门?嗯,我倒是不介意......”
迷糊其间,沧澜雪隐约间听到耳边有人在低喃着什么,只是太过单薄让她无法听清。
清凉的味道在嘴中回荡在三,慢慢地淌过喉间滑入到腹中,沉淀于四肢百骸。
舒适的感觉就连那一身的伤痛都渐渐地消失而去了,倦意加上那阵舒爽,令她更为的犯困起来。
想要睡觉,她都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好好睡过了,每日都在为明日而活,可又在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今夜,或许将是一个好眠夜,不知,是否会有一个美梦相伴。
纠结的眉宇慢慢地舒展,到最后的平复,不安从脸上消退......
眼中尽收她脸上的点滴变化,直到那鼻息的沉稳,胸口起伏的平稳。
长长地叹息声伴着那洒落在身畔的月色中,一点点消失于这夜幕之下......
拖沓的身影,在昏暗的烛火下显得萧条异常,沉稳地目色因那橘红色的灯光而迸射出丝丝红光......
沧澜海静伫于床榻前,低眼,望着沉睡中的沧澜雪。
有半刻那两道本是揪起的浓眉渐渐地舒展,而那张刚毅的脸上也有了丝缓色。
瞧着雪儿,他思绪万千,往事不禁从那尘封的记忆中涌出......
沧澜海,天下第一庄的庄主,励煌国的平南王,又是傲视武林的武林盟主,在那一层层光鲜的表皮下,却是有颗斑驳残缺的心。
“海哥?”穆婉蓉踏进房间,看到沧澜海时,她脸上流露出的非是欣喜而是惊恐,她疾步上前,挡在了床榻前,举目,望着沧澜海,“海哥,你怎么会来了?”
“我来是不是吓到你了?”沧澜海望着身前的穆婉蓉,目色黝黑而深邃,然而,在内有着掩饰不住的宠溺,他伸起手,抚摸着上穆婉蓉的脸颊,隐约间竟是带着一丝笑,“蓉蓉怎么看到我不开心?”
穆婉蓉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她甚至有些胆颤的望着沧澜海,“海、海哥......你刚才叫我什么?”
“蓉蓉啊。”沧澜海狐疑地望着穆婉蓉,然而就在这一刻,本是笑意闪现的脸上蓦地转为沉郁,那抚摸上穆婉蓉的手快速地抽回,他一甩长袖,起伏地胸口似因某种突起的情绪所影响。
穆婉蓉被沧澜海的变化所惊,可又因他这份转变松了一口气,她道:“海哥,你是来看雪儿的么?雪儿若是知道你来看她,她一定会很高兴。”
“嗯。”沧澜海低应了一声,扯了扯袖管,走到房中央的圆桌前坐下,虎目迥然的望着那站在床榻前的穆婉蓉身上,沉声道:“王昊来过了?”
穆婉蓉手抖了抖,抬起头,僵直了身子,点着头,“是。海哥,不要生气,王昊过来只是为雪儿诊治......”
“你在慌什么?”沧澜海目色一厉,森冷的目光投向床榻前,说:“婉蓉,雪儿这孩子跟着你也有十三年了吧。”
穆婉蓉心惊在沧澜海的话中,她疾步上前,在沧澜海的身前站停,“海哥,雪儿就算有错,那也是我这做娘的管教无方,你若是要责罚就责罚我,她已经经不起折腾了。”
第088章 银面吃味
第088章 银面吃味
沧澜海瞥了眼穆婉蓉,神情微微一变,化了那份森冷,缓和道:“婉蓉,在担心什么,今日在堂上,为夫不也说过了,谁也不能动雪儿一毫发。”
“那......”穆婉蓉紧攥着心尖,睇着沧澜海目色中有许不明。
“雪儿这孩子虽然才不过十三岁,不过在我们励煌国也算是到了适婚年龄。”沧澜海指尖轻敲了下桌面,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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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婉蓉惊愕地抬起头,问道:“海哥莫非是想要把雪儿......”
“为夫确实有这个意思,雪儿在这里你也提心吊胆,何必把她嫁了,到时候你也可以安心了。”沧澜海一语双关。
穆婉蓉退后一步,目光转望向床榻上的沧澜雪......
虽然她先前有意把雪儿给嫁出去,可现在从沧澜海的口中听到这一消息还是令她心悸了下。“海哥,可雪儿还不过是十三岁啊,是不是......”
“为夫不是说过了,在咱们励煌国这十三岁的女孩已经到了适婚的年纪。婉蓉是在顾虑什么?”沧澜海淡淡地一扫眉,望向穆婉蓉。
穆婉蓉紧抿了下唇,沧澜海这样说了,便是已经有了决意,他能与她说一声这已经令她意外了。
这难道就是沧澜海的决定,让雪儿嫁人,让她离开天下第一庄?
穆婉蓉再度看向沧澜海,试图从他的脸上看出些什么端倪,只可惜沧澜海面色平稳,丝毫不见他色。
沉寂了良久,穆婉蓉点点头,说:“海哥,这雪儿的夫君是何人,你可是要看好了,若是可以能不能告诉我,是谁。”
沧澜海喜色陇上,说:“这人选自然是身份地位都是高人一等的,至于到底是谁,暂时为夫也在物色中,待得有消息时会告诉你,好了,天色也不早了,雪儿即便性命无忧,你也早些安歇吧。”说着,他站起身便要走。
穆婉蓉应着,小步跟在沧澜海的身后,送他走出了小院落,目送着他的身影消失在眸中,这才幽幽收回了目光,瞧了眼沧澜雪的房间,淡淡地一声叹息,迈步踏入了月色中......
月色中只见一人踱步走在幽静的小道中,紫眸浮光潋滟,足以显示其主人愉悦的心情,就连脚步都显得轻快起来。
宁柳宿站在厅外,老远就看到座主的身影,只是隐约间又似看到了另外一人,那一双紫眸变成了黑瞳,那一张面具换成了莹玉般的俊彦......
“座主。”宁柳宿向着已步入厅中的银面恭敬道。
“嗯。”银面轻应了声,环顾四周后,转身看向宁柳宿,问道:“祈风呢?”
“座主出去后没多久他便离开了。”宁柳宿躬着身回着。
“这小子定是又去了雪儿那边。”银面颇为吃味的说道。
宁柳宿听着,脸颊一僵,只是应了声,便沉寂了下来。
银面走至厅中的前座上,坐下,将脸上的面具摘下,放在边上,接过宁柳宿递来的茶水,品茗了一口,问道:“沧州那边可有什么消息传来?”
“看似暴民都已被镇压,不过善央有消息送来,说是思不凡已经潜逃出沧州,而且沧澜雨至今不见踪影,善央以为沧澜雨的失踪与思不凡有着莫大的联系。”宁柳宿回着接收到的消息,而那双眼睛却是一直低着。
“让善央尽快找出沧澜雨,至于思不凡本座自会派遣他人前去调查。”银面目色沉缓,早已将那喜悦之情敛与目色之下。
“是,柳宿这便吩咐下去。”宁柳宿抱拳道。
银面颌首,在宁柳宿即将步出厅中时,说道:“柳宿,让溱茗过来一趟。”
“是,座主。”宁柳宿应道。
“那你去吧。”银面再次端起茶杯品茗了起来,手指轻触唇瓣,似在回味着什么......
正当他放下手中的茶杯,重新戴上面具时,从厅外款步走来一人。
深色长袍衬着颀长的身形更为的修长,若说衣祈风是放荡不羁,那此人便是温文尔雅,书卷味颇重,他走至银面的面前,抱拳道:“座主。”
“溱茗,坐吧。”银面指着右侧的椅子说道。
尹溱茗应了声,坐下,他撩了撩衣袍,道:“座主传属下过来,不会只为了品茶吧。”
“知我者唯尹溱茗。”银面爽朗的一笑,又道:“找你过来,是想要你前往沧州一趟,思不凡此人恐怕也只有你这南诸葛才能镇得住。”
“座主抬爱,溱茗可不敢自称什么南诸葛,不过既然是座主的吩咐,溱茗自当前往。”尹溱茗说着从袖管中掏出一份折子交给银面,道:“座主,这是你前日命我准备的奏折。”
“嗯。”银面结果折子,打看望着上头的字,细细地阅读了一遍,说:“这下可是万事俱备,只欠父皇那道东风了。”
“座主,当真要娶沧澜雪?”尹溱茗问道。
“你不都知道了?”银面晃了晃手中的折子,从座位上站起,说道:“时候不早了,我过四更还要进宫,就不送你出城了。”
“是,属下告退。”尹溱茗应着,起身退下。
银面低眼,瞧着手中的折子,紫眸内盈盈笑意幽幽浮上......
第089章 鬼医,不是庸医!
第089章 鬼医,不是庸医!
沧澜雪睡得骨头仿佛都软了,整个身体处在水深火热当中,然而那股流窜在腹间的薄凉又时不时给她带来阵阵舒适。
现在她就处在这种尴尬的境地,想要薄凉的舒适,却要忍受那时而传来的冷热交替,这不禁让她回想起了那十日的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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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的寒潭池,又是三日的炎境,宛如整个身体就是在火与冰种辗转。
直到......
“朔王爷,雪儿怎么样了?她是不是可以痊愈?”穆婉蓉瞧着床榻上,脸色忽而红忽而白忽而青的雪儿,担忧的询问衣祈风。
衣祈风卷着袖管,手中捏着数枚金针,抿成一线的双唇只是微微蠕动了下,并没有过多的言辞,只是目色凝重而专注的瞧着床榻上的沧澜雪。
穆婉蓉见衣祈风那额鬓滚落的汗液,不由伸出手,想要为他去擦拭......
“别碰我!”衣祈风突然低呼。
穆婉蓉的手僵直在半空,她有些尴尬地不知要如何去缩回。
衣祈风拿捏金针的修长十指像是失了力道一般,每下一针,都是软绵绵地,似根本就没有用上一丝力道,只有那速度快的令人眼花缭乱。
一旁的穆婉蓉只觉得衣祈风的手在动,却完全看不出他的手动在哪里,那些金针又是如何被扎入沧澜雪的体内。
一切不过是眨眼间完成。
当金针尽数进入到沧澜雪的身体内,衣祈风才站直了身子,他回眸看向一旁的穆婉蓉,歉意道:“四夫人,刚才我正在给雪儿下针,运了气,你若是一碰我,我怕会泄了那气,你可千万不要见怪。”
穆婉蓉长吁了一口气,道:“是妾身考虑的不周。”她看向沧澜雪,只见沧澜雪那本是多变的脸色正在一点点消退,这会儿看去虽显得苍白,可亦比刚才好了许多。抬眼,看向衣祈风,问道:“朔王爷,我家雪儿怎么样了?”
“雪儿应该没事了,不过还是需要一段时间去调养,我想最慢明日过晌午便可转醒。”衣祈风扯下卷起的袖管,抚了抚那微乱的发丝,也直到这会儿他才发现自己湿润的发鬓。
他居然流汗了?
“真的吗?朔王爷,我家雪儿没事了吗?”穆婉蓉惊讶而激动的望着衣祈风,那止住的泪水又将破眶而出。
衣祈风扬眉,含笑道:“四夫人就放心吧,雪儿没事,有我衣祈风在,她若是还有事,我这不是砸自己的招牌,日后还怎么在江湖上立足。”开玩笑,他可是下足了本钱,在小丫头上擂台前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再说了,那小子给雪儿吞服的可是天山雪莲,还是千岁的雪莲王。
这手笔也亏得那小子能下得去手,不过也足以显示他对雪儿的在意吧。
“那就好......那就好......”穆婉蓉喜极而泣,她坐在床沿上,目中含泪的望着沧澜雪。
姐姐,雪儿没事了,我们的雪儿没事了,这就好,这就好啊......
衣祈风睇着穆婉蓉,有半晌恍惚,他总觉得这穆婉蓉的样子与他脑海中一闪而过的某人有六七层的相似。
不过那人应该早就在十多年前就销声匿迹了才是。
穆婉蓉擦拭了下眼泪,站起身,向着衣祈风欠身行礼,道:“朔王爷,谢谢你救了我家雪儿。”
衣祈风忙上前扶住穆婉蓉,道:“四夫人可千万不要这么说,我不是说了,我跟雪儿有私交,这朋友有难我岂能袖手旁观。夫人就不要多想了,还是给雪儿准备一些补身的营养品,像是什么何首乌啦,人参啊,鹿茸啊。什么都可以,她醒了一定会喊肚子饿。”
“是是是,亏得朔王爷想得周到,倒是我这当娘的疏忽了。”穆婉蓉连连称是,忙唤着巧娟去准备,后又不放心,就带着巧娟亲自去为沧澜雪准备了。
衣祈风站在床榻前,从上往下凝望着那张苍白的小脸,幽幽叹了口气:“你这小丫头,性子也太过刚烈了,什么事儿都非要自己动手,这下好了吧,好容易有点起色的伤势,又毁了,你这折腾的人还不是我?”
“那还真是委屈你了。”
“可不是......呃......”衣祈风说着,只是那瞠大的双眼,惊诧万分地投向到床榻前,所见竟是沧澜雪那盈着烛光的黑瞳,“你?你醒了?”
沧澜雪虚弱地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地凝望着衣祈风,“我醒了,你继续说,我听着。”
衣祈风憨憨一笑,抓抓后脑,噌得坐在床沿上,“小丫头,别这样啊!你看看我这发鬓都湿了,为了你我可没少操心,你就不能给我个好脸色?”
沧澜雪挑起眉,淡淡地一扫衣祈风,道:“谢谢你。庸医!”
衣祈风本是咧开的嘴,在听得后面的两个字儿时,倏然一抽,他苦哈哈地扁了扁嘴巴,“鬼医,不是庸医!”
“嗯。是庸医。”沧澜雪应着。
衣祈风颇为抓狂,可当看到沧澜雪那扬起的眉,那噙在嘴边的笑时,一切都化为了欣慰,含在嘴边,“我现在总算可以松口气了,看来你是真的没事了。”
“嗯。”沧澜雪轻应了声,随即将目光看向那道站在门口的身影上......
第090章 座主,你居然偷听?
第090章 座主,你居然偷听?
衣祈风顺着沧澜雪的目光望去,只见穆婉蓉站在房门口竟是半天没有动弹,那样子宛如被点了穴道。
他轻扯了下嘴角,脚步迈前,来至穆婉蓉的身前,说道:“四夫人,雪儿已经醒了,我也该走了,你进去吧。”
穆婉蓉仰起头,看向衣祈风,唇瓣颤抖着,微翕了下,却是半个字眼也无法出口。
“雪儿,我就先走了,你这丫头赶紧给我好起来,不然我还真成庸医了。”衣祈风冲着沧澜雪说完,便转身走出了房间。
月色正朦胧,可惜他却孑然一身,颇显得孤寂啊!......
长长一声叹,踏着月光而去,渐渐消失在夜幕之中。
穆婉蓉脚步微踉的走至床榻前,低眼,颤着手伸向前......
“娘。”沧澜雪抬眼,望着穆婉蓉,脑中回荡的是穆婉蓉为她苦苦哀求的身影,耳边回响的是她哭泣与沉重的磕头声。
“雪儿......我的雪儿......”穆婉蓉在这一声娘中,软了双腿,跌坐在床榻上,她抱住了沧澜雪的身子,呜咽的声音从喉间滑出,眼泪再次腐蚀了红肿的双眼。
沧澜雪任由穆婉蓉抱着,淡雅的幽香从穆婉蓉的身上飘入耳中,脑中不由想起了什么,似在昏睡时她也被人抱起过,而那回荡在嘴中的丝丝凉意并非有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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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
目光静静地望着那迎风飘荡的纱帐,脑中幽幽浮上的是那道伫立于月下的颀长身影......
漫步在月下,衣祈风忍不住摸了摸鼻子,他好似应该没有得罪那丫头吧,怎么就老是跟他过不去呢?
庸医?
记忆中,谁不是巴结他这医术超凡的鬼医,谁不道一声他的医术精湛。
“哎......”
“叹什么气,这就回来了?”那隐在月下的身影款步走出,紫眸静静地凝望着在那头叹气的一人。
衣祈风再次摸摸鼻子,望了望天,即刻脸上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脚步不急不缓地走至那人跟前,“座主,今夜的月色不错吧。”
“这赏月之人又何止我一人。”银面收回目光,转过身去。
衣祈风跟随一侧,与他并肩漫步在月下,脸上的笑未减只见愈发的深邃了,“座主的雪莲王可不是盖的,这小丫头的应该很快就能起身下榻了。”
“有你这庸医在,她自然会好的特别快。”银面一句话,惹来了衣祈风的侧目。
“座主你不会是......”
“多嘴。”银面沉声低喝,便收了声响。
衣祈风惊诧地瞧着银面那款步而去的身影,嘴中颇为不是滋味儿的嘀咕:“偷听可不是好孩子应该做的事啊,还是座主呢......哎......”
银面敛了目色,目光幽幽投向那高悬在天际的一轮弯月......
五日后,天下第一庄迎来了一桩大事。
沧澜海率领着崔玉华,徐玉兰与沧澜风等人前往大堂。
沧澜海一走入大堂,便看到了那正端坐在大堂上奉茶的徐金选,洪亮的声音瞬间回荡在堂中,“徐公公。”
徐金选,大内总管,在沧澜海进入大堂时就已经起身迎了上去,四十开外的脸上因保养得当竟是肤色红润细腻,翘着兰花指,尖着嗓子,含笑道:“咱家给平南王道喜来了。”
沧澜海双眉一挑,不动声色道:“不知这喜从而来?”
徐金选掩嘴一笑,目光在众人的身上一转悠,最后又转回到沧澜海的身上,道:“王爷,这喜么,不就揣在咱家的手里头。”说着,从怀中拿出了一卷明黄的圣旨。一抖手中的圣旨,尖细的声音响起:“圣旨下,平南王接旨。”
沧澜海双膝一跪,领带这一干人等齐齐跪接圣旨。
沧澜海道:“微臣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徐金选低眼瞧了下那跪在地上的沧澜海后,便开始诵读了圣旨。
沧澜海听着,果然这圣旨不是为了别的事,说的正是雪儿与四王爷的婚事,只是他没想到这圣旨会来的之快,而且还是皇上金口玉言,亲自赐婚。
徐金选宣读完毕,含笑的上前,扶住沧澜海的手臂,道:“王爷,你说这是不是大喜事,这七小姐成了四王妃,可也就是皇家的人了,这往后平南王府跟皇家的关系又进了一步。”
沧澜海目色微敛,嘴中应着,从徐金选的手中接过圣旨,吩咐道:“元洪,赶紧给各位公公打赏。”
“是,庄主。”黎元洪应着,退下。
徐金选喜上眉梢,瞧着沧澜海,说道:“王爷咱家已经把这圣旨给你送到,这会儿就不逗留了,皇上可还等着咱家回去复命。王爷就不要相送了,还是赶紧给七小姐准备嫁妆吧。哈哈......”
“徐公公怎的就要走。”沧澜海似有些惋惜,“那就待得他日,本王自当好好的款待公公。”
“好,有平南王这句话,咱家可就不客气了。”徐金选当仁不让,应下了。
“应该的应该的。”沧澜海陪着笑。
第091章 大事件——毫无反应的雪儿
第091章 大事件——毫无反应的雪儿
徐金选又是一笑,向着边上的随从太监说道:“回去了。”
“是,公公。”一个个随着徐金选向平南王沧澜海告辞。
沧澜海命沧澜风送徐公公出庄,而他自己则是留在了大堂。
崔玉华一脸的喜色,瞧着沧澜海手中的圣旨。
哼,四王妃,要她看就是个死王妃,这嫁过去指不定一宿不过就死了,还谈上攀龙附凤,简直是触霉头!
不过,想到沧澜雪很快就会死,这心里头再大的不满也渐渐地化为乌有。
徐玉兰一脸诧异,这消息实在是太过惊人,那沧澜雪居然咬成为四王妃了。
而且还是皇上赐婚,这......
徐玉兰看向那正凑近沧澜海身边,看着那圣旨的崔玉华,那女人一张脸看似带着惊讶,可她居然没有吭一声,这不便就有点让人奇怪了,总觉得这事儿太过蹊跷了。
圣旨抵达还不过半个时辰,这四王爷即将要娶沧澜雪为妃的消失就传遍了大街小巷,自然在天下第一庄也掀起了轩然大波。
经过五日的精心调养,沧澜雪已经能起身下榻,在房中走动下。
虽然力量还未完全的恢复,不过在那样的伤势下,能在五日内恢复到这种程度已经让她颇感欣慰。
那庸医还真是有两把刷子,想到此处,沧澜雪不由轻搐了下嘴角......
她慢慢地扭了扭腰肢,正打算再做些简单的运动,没想巧娟竟是慌慌张张地跑进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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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小姐......”巧娟喘着大气,跑到沧澜雪的面前,“大大、大事......大事......”过激的喘气令一句话硬是变得七零八落,怎么也无法说完整。
沧澜雪从桌上端过茶水递给巧娟,道:“喝口茶,气顺了再说。”
巧娟接过茶杯“咕咚咕咚”喝了起来,手抚着胸口顺着气,脑中想着刚才在厨房里听到的惊人消息。
喝茶的速度应那转望向沧澜雪的目光减缓了下来......
四王爷要娶小姐了,小姐要嫁进四王府当王妃。
本该是天大的喜事,这样一来小姐这遭罪的日子就过去了,可是当她闻得那些丫鬟说起那四王爷的总总残暴不仁的事迹时,胸口就像是被重重地锤了下,这四王爷原来是个吃不吐骨头,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
这小姐要是嫁过去了,能有好日子过吗?
这不,马上放下了手中的活就匆匆忙忙的跑来了。
沧澜雪从桌前走开,来至窗前,推开那扇已多日没有打开过的窗户,目光投向那一池的莲花,鼻尖萦绕着清雅的幽香。
巧娟在沧澜雪的走动中收回了思绪,放下茶杯,疾步走到沧澜雪的身后,道:“小姐,大事啊!真的是天大的事。”
沧澜雪回眸,睇着巧娟,问道:“什么天大的事?”
巧娟吞咽了口唾沫,说:“小姐,你知不知道今日这宫里头的徐公公来咱们山庄了。”
“宫里头的徐公公?”沧澜雪微微一蹙,心想,这沧澜海是平南王,皇宫里面来个太监应该不至于被巧娟说成什么天大事。再则反观巧娟那张惊慌失措的神情,还有巧娟那探寻在她面容上的目光。
巧娟口中的大事,莫非是与她有关?
“是啊,是来传圣旨的。”巧娟点点头,又道:“小姐,这可是与你有这莫大关系的事。”
“什么事?”沧澜雪目色渐沉,巧娟的话验证了她的想法。
“小姐我说了,你可不能激动,你这身子骨可不能激动,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呸呸呸,反正小姐你听后,不要生气才好。”巧娟搓着手,她担忧的望着沧澜雪,就怕小姐会听到这则消息会承受不住打击。
“说吧。”沧澜雪目视着巧娟。
巧娟舔舔唇瓣,目光左右瞄了一圈,这才压低了声音,说道:“小姐圣旨说皇上把你许给了四王爷,你快要嫁入四王府了,要成为四王妃了。”说着瞧了眼沧澜雪,并没有料想中的反应,继续道:“本来这该是天大的喜事,小姐成为四王妃那该是多大的福分啊!可是......”
沧澜雪静静地听着巧娟的话,确实,能嫁入四王府是多大的福分,成为四王妃。
巧娟继续说:“只不过小姐,我听那些丫鬟们说,这四王爷是个嗜血狂魔,他杀人不眨眼,他荒淫无道,进入四王府的女子,不过一宿就惨死了,所以......所以......”说着说着,巧娟的声音渐渐地弱了下来。
她战战兢兢地瞥向身旁的沧澜雪......
只是,她静等了许久。小姐别说是激动了,那张脸上根本就没有丝毫的变化。
小姐只是睨了她一眼,便又转过了身去,继续望向窗外,不知在看什么。
巧娟有些莫名的扯了扯衣摆,她光是听着就心惊胆颤,小姐怎么就一点反应都没?宛然这事儿与她无关似地平静。
天空,青云浮动,白鹭北去,阳光明媚,天气真的很好。
晶亮的黑瞳凝望着那一行远去的白鹭......
第092章 四王爷—轩辕墨澈
第092章 四王爷—轩辕墨澈
厅外有梨花冷冷,吟风飘入,紫衫绢袍上几株白莲婷婀。
风起影摇,梨花颤颤,但见半袖遮面花落花飞,夕阳垂落,渲了天,艳了地。
金帘轻卷,珠屏潋滟难隐光,龙涎缠绵难休止。细细柔柔,轻轻雅雅弥漫在空气里,如青烟,如繁絮,笼了一室辉煌。
细雨丝丝沿廊而下,泠泠七弦音绕梁而舞......
不知那是雨随音动,还是音随雨飘的乐谱,竟缠缠绵绵似情人之手骚弄,似爱人之身抚慰,徘徊悱恻久久不消。
然,那个弄音男子竟眼唇浅笑,眉宇间淌过不羁的倨傲却又稍纵即逝,仿佛带着一点点冷酷的意味,莞尔又是最魅人心弦。
寓之白莲,又艳之红梅,恍惚其中,竟不知是白莲的雅还是红梅的妖,只知他是缕梦中魂。
熏香阵阵,轩辕无痕头枕着双膝,一双透亮的眼眸直勾勾地瞧着抚琴的男子,眉宇间竟是带着丝丝憧憬,白净的脸儿上霎时浮上了两窝深潭,眼含笑意,道:“四哥,你的琴艺是越来越好了,难怪三哥哥总是自叹弗如,说四哥怎么怎么聪明,哎......就是可惜了四哥这副身子......”
轩辕墨澈,励煌国四皇子,一张惑人的俊彦,一双迷人的黑瞳,那微翘的双唇抿成一线。轩辕无痕的话,他只是淡淡的一扫眉目,修长十指轻灵地拨弄着琴弦。
“四哥,你当真要娶那个沧澜雪吗?”轩辕无痕小声的问,目光紧盯着四哥轩辕墨澈的脸庞,深怕会漏下了什么。
“嗯。”轩辕墨澈应了声,停下了抚琴的手,端坐起身子。
“可是......”轩辕无痕蹙眉,欲言又止,隐约间那张白净的脸上浮上了丝丝厌恶,“可我讨厌她。”
“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五弟何必还去在意。”轩辕墨澈斜躺在软垫在,狭长的眸子瞥望这一脸怒意的轩辕无痕,嘴边的笑意愈发的深邃。
“那女人的品行不端,哥哥为什么就是非要她?我不懂,以哥哥的条件,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为什么非要那个沧澜雪!”轩辕无痕双手握紧成拳。
轩辕墨澈低笑了声,随即惹来一串无法压抑的咳嗽:“咳咳......咳......五弟......咳......”
轩辕无痕惊在轩辕墨澈那串止不住的咳嗽声中,他忙站起身,走至轩辕墨澈的身边,忙乱地寻找着那边的瓶瓶罐罐,问道:“哥哥,你的药呢?”
轩辕墨澈望着轩辕无痕那一脸的慌张,伸出手,一个细小的白玉瓷瓶静躺在他的掌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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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无痕忙打开瓷瓶,倒出了几颗药丸给轩辕墨澈送去,并且端来了茶水。
轩辕墨澈将药丸服下,不过半晌那咳嗽终是停下了,那张涨红的脸也渐渐的缓和了下来。
轩辕无痕直到这会儿才松了口气,抚着胸口,道:“哥哥,你这身子怎么都不见好,还鬼医呢,要我看庸医还差不多!”
轩辕墨澈听着,忽然笑了,低低地笑声,“是啊,他就是个庸医。”
“嗯嗯。”轩辕无痕用力点着头,痴痴傻傻的瞧着轩辕墨澈脸上那扬起的笑容。倏地,眉目一暗,愤怒道:“不知道是哪个该死的东西,居然把哥哥说成了嗜血暴君,要是被我抓到,非灭了他九族。”
轩辕墨澈黝黑的眸底微微浮动了下,说:“我本来就是个嗜血之人,难道不是?那些女人,也确实死在我的手里头,我倒是觉得外头传扬的没错。”
“谁说的!那都是因为......因为哥哥的病!”轩辕无痕涨红了脸颊,半天憋出了几个字。
“嗯。”轩辕墨澈轻应了下,目光投向远处,隐约间他似想起了什么,低哑的笑声忍俊不住从嘴中逸出。
轩辕无痕满腹疑惑的望着轩辕墨澈,四哥哥什么都好,就是这身子骨太软,若非是这身子骨再健朗些,这众多皇子中,谁能与之媲美。
哎......
可惜了,这么一个睿智的人儿,硬是被一生的病痛给拖累了。
若是哥哥这病能治愈那有多好,再娶个娇滴滴地四皇嫂那就真是美事一桩了,可如今一想到四哥要娶的人竟是那沧澜雪,怒火就从腹中窜上,怎么也无法平息,当年的羞辱他岂能忘却!
哼,沧澜雪!
黑眼珠子滴溜溜的一转动,轩辕无痕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对坐在前头的轩辕墨澈,道:“哥哥好生休息,弟弟我就先告退了,待得晚上邀了三哥哥过来与哥哥一同用膳。”
“好。”轩辕墨澈一脸倦容,向着轩辕无痕点头应了声。
轩辕无痕站起身,离开前还不忘瞥了眼四周,那本是清冷的四周,突然之间张灯结彩起来,那红喜大字更是刺眼。
当下一握拳头,疾步走离。
轩辕墨澈望着那渐行渐远的轩辕无痕,黑瞳慢慢悠悠地浮上了一层紫光......
隐在屏风后的宁柳宿,低语道:“座主,善央有消息过来,还望座主定夺。”
“嗯。”轩辕墨澈颌首,目光环顾了下四周,渐露喜气的宫殿,让他心情愉悦,收回目光,人慵懒地从软榻上站起,慢慢地踱步向内殿......
第093章 这两个巴掌是回你对我的不敬
第093章 这两个巴掌是回你对我的不敬
深秋的季节,本是落叶缤纷才是,却因着暖日竟是桃花恣意纵横......
踱步于林间,闻得淡香,踏着青苔,但见枝影扶疏间,皆是暗香浮动。
微有桃落,却是绿痕粉影两相映,却不知是桃舞若苔,还是苔的青遮了这落桃的艳......
皇帝赐婚,嗜血四王爷,短命四王妃。
各种谣传早已传遍了整个天下第一庄,就算她不去理会,自然会有人前来。
先不说巧娟慌张的担忧,就是后头穆婉蓉那哭天抢地的不舍,每每想起都隐隐觉得额头作痛。
打从赐婚圣旨抵达天下第一庄,上门道贺的人络绎不绝,就连那些口口声声要杀她的武林人士都像是一时间销声匿迹了,谁也没有再找过她半分的错。
沧澜雪抬起手指,轻轻触上眼前一朵桃花,飘零而落是片片粉色,若隐若现间似有淡淡的粉色染上了她白皙的面庞。
脚步向前移动,身子复原的速度远远比她预想的还要快还要好,经过一周的静养调息,现在她的力量已经回复到六七层,想来不用多久便可以痊愈。
衣祈风此人的医术确实令她惊叹,若是换成现世她那样的伤势即便是活命,也需要两三个月的时间调息才能恢复吧。
忽而耳边传来“咻——”
沧澜雪脚下未动,手轻扬稳稳地接住了一枚梅花镖。即便是在这暖风中,仍是能感受到从指间传来的冰冷。
抬眼朝前望去,只见那人双眼含愤地望着他,这人?......
轩辕无痕一声低喝:“沧澜雪!!”
沧澜雪睨了他一眼,低眼,望着手中的梅花镖,随手一抛,目光从前头转回,继续望着另一头的桃花。
轩辕无痕狠狠地磨了磨牙,他一个箭步上前,出手就往沧澜雪的身上打去......
沧澜雪目色一沉,身影往右侧一闪,避开了轩辕无痕的一击。
轩辕无痕一拳没能打上去,脸色更是沉郁了下来,他勃然大怒,挥动起一双手臂,动作与力量又加重的三分。
沧澜雪一身白衣在这粉桃间飞跃,敏感的身影每每令轩辕无痕扑个空。
“沧澜雪,你个骗子,你个不要脸的女人!”羞愤令轩辕无痕红了双颊,嘴中更是口没遮拦的怒骂着。
沧澜雪倏然停下了脚步,目色一厉,在轩辕无痕近身时,一个游龙出洞,手臂缠着轩辕无痕的手臂往上攀附,转瞬间,手来至他的面门,“啪啪”两声脆响。
轩辕无痕震惊地站在原地,若非是脸颊上传来的刺痛,打死他都不会相信,刚才,就在那眨眼间的时间内,他居然被沧澜雪给打了。
而且还是连续打了两个巴掌!
这一幕不由令他想起了数年前的那一场的比试。
也是在这暖阳下,也是在这粉桃间,也是这瘦小的身影手中,他被狠狠地揍了一回。
从此他便忘不了那份羞辱,总是想要一雪前耻,可惜经过了这么多年,每次他前来天下第一庄都再也无缘见到那个白衣女孩。
直到......
那日在那凉亭中,他又看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当从沧澜风的口中得知,她便是沧澜雪,便是数年前将自己狠揍的女孩时,那胸口的愤怒当下令他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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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为他报仇的机会来了,只可惜后面发生的种种总是让他错失机会。然而,当接获四哥哥要娶沧澜雪的消息时,他应是最为震惊的那一人。
被揍本就是丢人的事,他又岂会随意跟人说去,也只有四哥哥一人了。从小到大,他最是喜爱四哥哥,所以什么事儿都不会隐瞒哥哥。
没想到那个让他恨之入骨的沧澜雪,竟然要成为他的四皇嫂了,从今往后,他们便是一家人了。
一想到此处,轩辕无痕怎也无法咽下之口气,至少在那之前他要报仇,要让那个女孩知道,他现在已经不是数年前那个弱不禁风的男孩了。
只是......
现在这结果!
沧澜雪目色清冷,语出冷淡道:“这两个巴掌是回你对我的不敬。”
“你......”轩辕无痕双眼赤红,涨红的脸颊瞬间转为苍白。
沧澜雪收回眸光,转身便要离开。
“沧澜雪!!”轩辕无痕一个跨步,便挡住在了她的面前。
沧澜雪手一扬,轩辕无痕冷不丁的往后退了一步,手一把捂住脸颊,惊恐地睇着沧澜雪,“你别以为这样就会让我怕你!”硬是嗓音说道。
“让开。”沧澜雪冷冷地说道。
轩辕无痕双腿颤了颤,沧澜雪一身的寒意竟如严冬里的冰霜,当下咬了咬下唇,挺起胸膛,“不让!”
“欠揍!”沧澜雪举手,向着轩辕无痕挥去。
轩辕无痕知道自己武功不济沧澜雪,居然毫不避闪的打算就硬接住她挥来的一掌。只是左等右等,就是等不来那一声脆响。
沧澜雪手挥到轩辕无痕的面前,看他那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反倒收了手,也不在要求让道,而是从他的身侧走过。
轩辕无痕睁开双眼,所见是一缕青丝贴着他的面颊而过,鼻前幽幽传来的是那淡雅如粉桃的清香。
猛地回过身,看着那道洒然从他身侧走过的身影,心口竟像是被何物重重地击打了一下,不是难受也不是疼痛,而是伴着酸楚味儿的涩然......
第094章 小东西,凭你现在的力量伤不了我
第094章 小东西,凭你现在的力量伤不了我
“沧澜......沧澜雪,别以为你要成为四哥哥的王妃了,我就会对你不计前嫌,迟早有一天我轩辕无痕会一雪前耻的!”轩辕无痕憋红了脸颊,粗着嗓子发誓道。
沧澜雪纤细地身影渐行渐远,她全然无视那身后的叫嚣。
轩辕无痕愤然地握紧成拳,重重地一踏地,脸颊上似还能感受到那两巴掌所带来的刺痛。
“这女人怎么下手一点都不知轻重,好疼......”手捂住脸颊,轩辕无痕抱怨,目光却不依不饶紧紧地尾随着那即将消失不见的身影......
望着出现在面前的废园,沧澜雪有半刻的呆愕,不觉中自己居然又来到了这里。
抬眼所见是破败的大门,摇摇欲坠的门板,斑斑驳驳地围墙......
脚步上前,又一次跨过门槛,走入了那长到半腰处的杂草中,深深地做了个呼吸,胸腔似瞬间被空气所填埋,双手伸展,做了几下简单的举手动作,人好似重新点燃了生机。
果然还是这里最为适合她。
本想要图个清静她才会走出小院落,只可惜天不从人愿,居然遇上了那个蛮缠的小王爷,轩辕无痕?
自从她要成为四王妃起,巧娟不时在她的耳根旁念叨着几位皇子的名字,这轩辕无痕要是她没有记错,应该就是那个五皇子了。
从轩辕无痕出现开始,不难看出他对她的憎恨与厌恶,而那离开时所听到的一句誓言,更为确定了他恨她。
她从未想要去了解那个已经死去的沧澜雪,可最近总觉得那个沧澜雪还活着,正在于她的灵魂慢慢地合二为一。
沉睡中的那几日这种感觉更是浓烈,甚至有时候她的记忆会出现混乱,有现世的也有属于沧澜雪的,点点滴滴堆积而成。
虽然还不是特别的清楚,可她有些了解沧澜雪这人了。
那看似任由人欺负的小人儿,其实并非是如此,似乎那个沧澜雪在隐忍着什么。
只可惜,每次到紧要关头,她便会转醒过来。
幽幽转眸,倏然间那清亮的眸底转沉,睇着那站在院门前的身影......
银面紫眸,又是他......
银面斜倚在梧桐树下,静静地睇着那不远处的小东西,清冽的眸子渐渐地沉淀下来。
沧澜雪收回目光,举目望向那正西沉的红日。
“身子好些了?”那头传来询问声。
沧澜雪回眸,清冷地眸子无痕地望着那人,“你不该来问我,庸医是你的人。”
“我问的是你。”银面直起身,一丝冷冽拂过他的眸底。
“你来作甚什么?”沧澜雪目色沉敛,目视着那正一步步靠近她的男子。
“我来作甚什么?”银面走至她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睇着这小东西,还真是好心被当驴肝肺,伸手也不发一语的抓住了她的手腕。
瘦小手腕在他的大掌中更显得纤细......
“放手!”冰冷地一句话,沧澜雪目色不变的望着他。
“伤势还未痊愈,又胡乱的运功,你真不怕死?”银面手丝毫没有松开的意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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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完成允诺你的三件事前,我绝对不会死。”沧澜雪笃定的语气不容置疑。她目色犀利地扫过被他握住的手腕,清冷道:“放手,再不放手......”
“不放又如何?”银面目色一沉,他手上的力道更为加重。
呼啸一声,沧澜雪提手便是狠厉的一掌,丝毫没有停滞的来至银面的胸口。
银面一个华丽地转身,人竟是在眨眼间转移到了她的身后,握住他手腕的手往后一扯,将她圈入了自己臂膀中,凑近在她的耳边,低语道:“小东西,凭你现在的力量伤不了我。”
沧澜雪手臂被扯住,身子顷刻间被控制住,动弹不得。
从遇上银面开始,她就察觉到他的强大,也从没有小觑过他。
只是没想到自己在他的手中居然连半招都走不过,这人的武功......
“想学吗?”银面磁哑的嗓音再次从耳畔传来。
沧澜雪抬头,所见是那张耀眼的银质面具,“不需要!”
“倔强的小东西。”银面似笑的抱怨了声,却也放开了握住她的手腕,目光却仍是紧紧地望着她,“轩辕墨澈可是个杀人不眨眼,吃人不吐骨头的大魔头。”
沧澜雪并未打算在这里听他说下去,转身便要离开。
“小东西,你当真不怕嫁给那样的魔头?四王妃的身份对你来说就这么重要?”银面在她的后头问着,却没有举步去追。
沧澜雪走至一半的脚步停下,她转过身,目色空灵,然那张白皙的脸蛋上幽幽浮上了一抹清雅的淡笑,“不管他是魔是人,我都不在乎。”语落,她转身不再理会银面,走离。
银面怔然的望着沧澜雪离去的身影,良久,他只是静伫着,没有丝毫的移动,眼中所见是那渲了天地的漫天红光。
突然,一阵爽朗的笑声从那张面具中传出,“哈哈......哈哈......”
第095章 沧澜风吃了个软钉子
第095章 沧澜风吃了个软钉子
京都的冬,今岁来的似乎特别的早。
不过十二月,蒹葭白露,凝水为霜,缱绻于檐间道畔,浅浅淡淡地染着几分苍然的晶莹......
薄雾笼烟之下,一汪苍翠,两三点朝露,但见白衣如停云,黑发似流泉,背影逆光处,雅然有出尘之致。
从赐婚的圣旨到今日已有一月,天气也由深秋转为初冬。
庄内外早已装灯结彩,再不过两日便是她沧澜雪出阁之日。
细雨绵绵湿了那新作的衣裳,依旧是纯白的料子,似乎那个沧澜雪很喜欢白色,她的衣物大多偏白,而新作的衣裳穆婉蓉似也循着她的喜好而做。
对此她并没有做出什么反应,反正有人操持她自是乐意。
本是偏静的地方,却忽然出现了一位不该出现的人,沧澜雪望着正漫步在松林下的黑裘男子。
沧澜风眼唇含笑,上前,低眼望着沧澜雪,道:“雪儿妹妹,起的真早。”
沧澜雪瞥望了一眼他,便转过了脸去。
如今沧澜家的九个子女,除了那未有出现过沧澜雨与沧澜雷外,她都已经见过并且或多或少也了解了些,自然对这老大沧澜风不陌生,何况他们曾经有过一面之缘。
沧澜风吃了个软钉子,倒也不在意。温雅的一笑,问道:“要是没记错,今日晚宴便是雪儿妹妹的‘食姐妹桌’吧。”
“是。”沧澜雪冷淡的应着。
这食姐妹桌她也是近日才知道的,就是女方在出嫁前要与自家人一同用餐,今日晚宴便是她沧澜雪出嫁前最后一次与沧澜家的人共用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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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成为沧澜雪以来这数个月中,其实她一直都呆在自家的小院落中,就算是与穆婉蓉一同用餐的次数都能以十指来计算,更何况是沧澜家的其他人了。
细长的眼眸睨着沧澜雪,勾弧闪现唇瓣,沧澜雪那双迥然清亮的黑眸,总是令他透出探寻与好奇,那勾勒起在唇边的笑自是愈发的深邃而耐人寻味。
“嗯,雨弟也真是的,你这妹妹都要出阁了,他竟是还未归来,哎......”长长地叹息幽幽自沧澜风的嘴中传荡开去。
沧澜雪眉宇间一蹙,随即舒展,淡淡扫了沧澜风一眼,便从他的身侧走了过去。
沧澜风竟是转身,与她同步踩着石径小道走着,“雪儿,莫非你忘了雨弟?”
沧澜雪蓦地抬眼,睇着那身侧的沧澜风,“你想要说什么?”
沧澜风冲着沧澜雪一笑,“雪儿这是在询问,还是在威吓?”
沧澜雪慢慢地收起那份敏锐,舒展开揪起的双眉,清冷的一笑:“你觉得是威吓最好。”
“啧啧,妹妹最近这脾性可是真的变了,大哥我可不是在怀疑妹妹,不过妹妹若是不知收敛,这恐怕日后吃苦头的还是妹妹你。”沧澜风始终以笑将话说完。
沧澜雪垂下眼睑,长长的睫毛如雨蝶拢翅,在眼波深处划过一道暗青色的阴影,涟漪过后,依旧了无痕迹。“是苦是甜,到时方知,现在何必杞人忧天。”笑时,于清冷中独有一段风情妩媚。
话音似还在耳边回荡,只是那人早已远去......
雾朦胧,人亦朦胧,雾里看人,仿佛参差如是。
初晨,冬临,天未寒,薄阳下,白露将晞。
沧澜风悻然,今日一早他碰的钉子可真不是小。转目看向另一边,偶见那从松针上滑落的一滴露珠......
“小姐,你一大早的跑去哪里了?”巧娟见到那走入院中的沧澜雪,抱怨地上前。
“什么事?”沧澜雪提眼问道。
“还不是为了你出嫁的事,夫人大清早就过来,可小姐你不在,这不才走,说是一会还过来,让小姐千万别在走开了。”巧娟边跟着沧澜雪边回着。
“嗯。”沧澜雪应了声,抬脚跨入了房中。
进入,她便看到了那摆满了房间的礼品,然而昨日刚命巧娟清理赶紧的书桌上,竟是多了一个木盒子。
举步走至桌前,手碰触了下盒子,问道:“夫人来时可有那东西过来?”
“我过来时夫人就在了,其实夫人也并不想走的,是老爷传人过来找夫人,夫人这才过去的。”巧娟在后头说着,当她走至沧澜雪的身前,探身看到那只木盒子时,“咦”声道:“小姐,这里怎么多了只盒子?难道是夫人带来的?”
“应该是吧。”沧澜雪应着,人往书桌前的椅子上坐下。
巧娟好奇的凑近木盒子细细地瞧着,“这盒子我怎么没见过呢?”记忆里面夫人有什么首饰盒她是没有见到过的啊。可这木盒子她居然是头一回见到,而且盒子的模样儿有些诡异,这上头雕刻的不是凤凰也不是花鸟,居然是一副骇人的图案。
“小姐,这盒子上的图案是砍头吗?”巧娟小声询问。
沧澜雪低眼,瞧着木盒子上所雕刻的图案,图案所描绘的是一个人跪在地上,而他的后背应该是被两根铁链锁着,旁边有一人拿着大刀,作势要砍,可并没有下刀。到底是不是砍头,就不得而知了。
第096章 香消玉殒——穆婉蓉
第096章 香消玉殒——穆婉蓉
巧娟越看越觉得那图案诡秘异常,浑身忍不住颤了颤,“小姐,这木盒子真的是夫人拿过来的吗?这里头装着什么?”
沧澜雪心也疑惑,这盒子不是穆婉蓉拿过来又会是谁,若说是穆婉蓉拿过来的,怎么会是如此诡异的盒子,这里面所装的到底是何物,确实诱人去一探究竟。
刚要去打开木盒子,外头突然传来了慌乱的叫喊声:“不好啦——四夫人跳湖了——快来人啊——”
沧澜雪指尖一颤,人猛地从椅子上蹦起,箭步如飞的跑出了院落,向着那来声处跑去......
当她赶到湖畔时,正有几名下人从湖中将穆婉蓉打捞上来。
沧澜雪在看到静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穆婉蓉时停滞了下,眼底拂过不信与慌乱,却又在转瞬间消失无影踪。
“四夫人......”巧娟比沧澜雪晚到一会儿,当她看到那地上的穆婉蓉时,早已克制不住心中的悲切,跑上去,跪在浑身湿透的四夫人身旁,大哭了起来。
沧澜雪呆呆地站立于湖畔,任由冷风将那一身薄裳吹得沙沙作响......
清冷的目色慢慢地沉淀,从内油然而生一抹死寂。
“小姐......四夫人她......四夫人她死了啊!......”巧娟嚎啕的大哭,早已将那一句支离破碎的话掩盖。
沧澜雪最终听到的不过是一个死字。
也直到现在她才确实醒悟到,那个穆婉蓉,那个沧澜雪的娘真的死了。
巧娟从地上爬起来,哭着跑到沧澜雪的身前,双手抓住她的手臂,摇晃着,哭道:“小、小姐,夫人死了......她怎么会死啊......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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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澜雪晃动着单薄的身子,她眼中所见是巧娟泪流满面的脸颊,耳边所听是一声声为什么,为什么穆婉蓉会死?......
回想昨日,穆婉蓉还过来为她梳头,说是在出嫁前都会过来为她梳头。
木讷的抬手,摸着那头搭理整齐的发丝,这上头似乎还能感受到那人留下的味道,淡淡的,暖暖的,那就是属于娘的味道......
“小姐,小姐!!”巧娟用力摇晃着,她早已被这突发事件所惊吓。
沧澜雪静静地睇着巧娟,巧娟的样子变得很奇怪,有人活自然有人会死,这就是生存的法则。
在她的世界里,除了生便是死,对此她早已麻木不仁。
只是,这一次,在看到穆婉蓉的尸体时,她的心居然会有些难受。
原来难受就像是吞服了被挖碎苦胆的鱼,苦涩而咸腥,实在是难以下咽。
当她回过神来,清冷的四周不知何时站满了人,一张张面孔流露出的是不信与惊讶,看来谁也无法相信,穆婉蓉居然就这样死了。
沧澜雪平静地越过众人,来至穆婉蓉的身前,蹲下身子,不顾穆婉蓉身上的湿漉,扶起她的手臂,挂在自己的肩头,托着便迈开了步伐。
小小的身影硬是被压弯了腰,踩着沉重的步伐,带着穆婉蓉离开。
巧娟看到这一幕,忙胡乱的抹了把眼泪,上前想要帮忙......
“别碰我娘!”沧澜雪却低喝阻止。
“小姐......”巧娟惊住,那悬空的手竟是不知如何收回。
沧澜雪弯着腰,目光沉冷地扫向四周,嘴中呵着气,硬是不吭一声的驮着穆婉蓉一步步朝前走去。
“这是怎么回事,一个个都不用干活了么?”娇呵声从前头传来。
本是围在前的下人,一个个退到了一旁,让出了一条道路。
沧澜音顺着那些让道的下人望去,那呈现在眼底的一幕,惊得她瞬间凉了手足,结巴道“这、这是怎么回事?四娘怎么了?”
“你们给我让开!九爷我看不到!”沧澜云差点没蹦断自己那两条肥腿,个子过矮的他即便是前头的人当道了,可还是没能看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滚开!”沧澜雪森冷的目光扫过当在前头的下人。
一个个惊得纷纷退让开去,沧澜雪依旧以自己纤细地身子驮着穆婉蓉的尸身。
沧澜云也直到这会儿才看清了,他惊得一张红润的小脸都煞白煞白的,小跑步上前,刚想要伸手去帮忙。
沧澜雪目色不在清澈无痕,而是泛着丝丝红光,冲着沧澜云喝道:“滚。”
沧澜云瞬间硬化,肥嘟嘟的手臂在半空中打了个弯,这才垂到了身侧,他满腹委屈的望着沧澜雪,“雪儿姐姐,我只是想要帮你。四娘怎么了?她落水了是吗?她没事吧,雪儿姐......”这四娘浑身都是水,加上那重量少说也要上百斤了,雪儿姐姐这瘦小的身子怎么承受得住。
沧澜雪目光犀利地刮过沧澜云的面容,吓得他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再也不敢吱声。
只能望着沧澜雪弯着身,踩着沉重的步伐,慢慢地驮着穆婉蓉离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当沧澜雪的身影消失,沧澜云一打逮住想要离开的一下人,喝道:“快说,不然九爷我让你见不到明天的日出!”
“九九爷,这事小的也不太清楚,应该是四夫人溺水生亡了。”
“什么——?”沧澜云与沧澜音齐齐惊呼。
不消一刻钟,四夫人穆婉蓉溺水生亡的事儿便已经转遍整个山庄......
第097章 沧澜雪对上沧澜海
第097章 沧澜雪对上沧澜海
不消一刻钟,四夫人穆婉蓉溺水生亡的事儿便转遍了整个山庄......
沧澜雪把穆婉蓉的尸身驮回自己的房间,放置在床榻上,便走出了房间,有些无厘头的在院落中打转。
巧娟跑进院落,瞧见沧澜雪那一脸不知所措的样子,忙问道:“小姐,你这是要做什么?”
“热水,巧娟热水在哪里?”沧澜雪一把抓住巧娟的手臂问道。
“热、热水在厨房,我这就去拿......”巧娟吃疼,整张脸都揪成了一团。
“快去拿,还有我娘的衣物,你都准备好,最好是全新的。”沧澜雪放开手,叮嘱着巧娟。
“好,夫人早就给自己准备好了小姐出嫁前要穿的新衣服,我这就去拿......”巧娟说着,当她意识到沧澜雪那张逐渐冷却的神情时,忙收了口。
沧澜雪背过身去,迈步向着房内走去。
当那一室的喜气映现在眼底时,她双拳一握,上去便是狠狠地撕扯下了那个耀眼的红喜大字,推翻了那一堆堆礼品。
当巧娟端着热水出现在房中时,所见是一片狼藉。
她小心的踏过那一地的凌乱,来至床榻前,“小姐热水。”
“你放着吧,去准备衣物。”沧澜雪吩咐道。
“小姐难道你打算亲自为夫人净身?”巧娟望着那正在为穆婉蓉脱去湿衣的沧澜雪。
“是,你快去准备。”沧澜雪催促道。
“不行啊小姐,这些事都有专门的人做,你可千万......”巧娟惊得忙劝阻,却在沧澜雪那转身回眸的一瞥眼中,收了声。
沧澜雪目光在巧娟的身上流连了一番,便又转过了身去,继续为穆婉蓉脱衣,“快去。”
“是,我这就去。”巧娟颤抖着双肩,一步一晃地跑出了房间。
沧澜雪亲自为穆婉蓉擦身......
那一次次的碰触,换来的并非是温暖的回应。
脑中回转的是与穆婉蓉相处的那数月,穆婉蓉是软弱的,她的双眼中总是含着泪,那张柔美的脸庞上终日眉宇深锁,似藏匿了满腹的心事。
然而,她却在擂台那日以自己单薄的身子将她从死亡的边缘拖回。
从不知人间冷暖的她,在那一刻尝到了被呵护与关切的味道。
第一次想要去在意了解一个人,只可惜......
人的生命真的很脆弱,脆弱到只是转瞬间的分开,都能成为天人永隔。
不知道要如何去表达那份心情,因为没有人教过她如何去释放自己的情感。
穆婉蓉给了她短暂的亲情,冰冷的世界因为她的存在出现过阳光,然,现在......
飓风带走了那唯一的阳光,冰冷再次席卷了全身,从暖阳下硬是退回了黑暗。
这是什么?
当沧澜雪看到那呈现在穆婉蓉腹下的一个掌印时,目色一沉,她快速地撩开自己的衣衫,寻找着腹下那相同的掌印......
手掌往腹部下那已淡化的掌印上放去,再将手掌放到穆婉蓉腹下的掌印上,居然如出一辙!
难道那打伤沧澜雪人就是杀死穆婉蓉的人?
本就去穆婉蓉突然溺水怀疑在心头,而现在这一发现给为确定了先前的猜疑,穆婉蓉并非是溺水而死,她是被打死的!
就与那沧澜雪一般,都是死在这掌印下。
到底是什么人,如此狠心,先是置沧澜雪死地,而现在就连穆婉蓉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都要杀害!
脑海中浮现上多张面孔,是那前三房的人?
崔玉华、徐玉兰、还有那位一身病痛不怎出现在人前的三房?
而杀她又是为何,杀穆婉蓉这没有地位的四夫人又是为何?
无数个问题浮上,令她难以猜透,线索太过薄弱,而这掌印只能代表那杀害穆婉蓉的就是杀害沧澜雪人。
可据她了解,在这天下第一庄里面,掌上功夫出众的也只有庄主沧澜海一人,但,沧澜海应该没有杀害她与穆婉蓉的动机才是。
“你这是在做什么?!”
洪亮的询问声传来的同时,一道身影疾走至床榻前,一把抓住了沧澜雪的手。
沧澜雪抬眼,对上的是一双炯炯有神的虎目,说曹操曹操到,这话还真是灵验的很,沧澜海那一身戾气毫不掩盖的散发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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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做什么,你不会看么?”沧澜雪冷冷地甩开手,转过身,继续为穆婉蓉擦身。
沧澜海目色一沉,上前一把揪住沧澜雪,“谁准许你碰她的!!”
沧澜雪竟觉得此刻出现的沧澜海是如此的可笑,“你又凭什么不许我碰?”
“小畜生!!”沧澜海勃然大怒,一掌提起便要打下。
沧澜雪挺起胸,她毫不惧色的迎上沧澜海的掌风,那从颊旁刮过的风声,带来的是刺痛。
沧澜海在那落掌的瞬间,竟是被沧澜雪目色中的萧杀之气惊得抖了抖手臂,因而没能落在她的面容上,只是贴着面颊而过。
他一把甩开沧澜雪,整理着那慌乱的心情,沉声道:“这些事不需要你来做。”说着,放声命令道:“进来。”
沧澜雪举目望去,只见两个五十开外的妇人战战兢兢地进入,来至沧澜海的面前,行礼:“庄主。”
“这里就交给你们了。”沧澜海吩咐道。
“是。”两个妇人应着,从沧澜海的身前走离,走向床榻前。
沧澜雪站起在床榻前,目色一厉,抬手指着门口,冷冷地说道:“都给我滚出去!”
第098章 毫不退让的雪儿
第098章 毫不退让的雪儿
“雪儿!!”沧澜海一声低喝。
沧澜雪冷冶的目光,直直地扫向沧澜海,声色平静道:“谁都不许碰我娘一下!”
两个妇人踌躇不前,来回于沧澜海与沧澜雪之间,惊恐不知进退。
沧澜海迈步上前,来至沧澜雪身前,目色一沉却又转瞬间放柔,道:“雪儿,不许胡闹,你娘即以走,你就让她走的安心。”
“安心?”沧澜雪哼哧了一声,“沧澜海,我娘走的安不安心,你心里头明白。”
“沧......雪儿!!”沧澜海神色一沉。
“沧澜海,杀害我娘的真凶我一定会查出来,天下第一庄欠我娘的,我也会一笔不落的讨回来,现在你带着你的人马上滚!”沧澜雪一字一顿将话说完,目光扫过屋中的数人。
“老爷,你瞧瞧这孩子说的是什么话,好像我们就是凶手。”姗姗来迟的徐玉兰,一进屋就闻得沧澜雪那番话,忙委屈的上前,来至沧澜海的身侧,提着衣袖,作势抹着眼泪。
与徐玉兰进入屋内的还有崔玉华,崔玉华面色平静,比之前者要沉敛许多。
沧澜海目色紧盯着沧澜雪,两父女彼此毫不相让的对视了良久,最终沧澜海一声长叹:“既然你那么想要做,那就做吧,为父什么都不管了。”语落,一甩衣袖,瞥了眼床榻上的穆婉蓉,转身离开。
徐玉兰悻悻然的啐了口气,冲着沧澜雪哼哧了一声,便转身追着沧澜海离开了。
崔玉华站在房中,环顾了一圈,说道:“既然老爷说你娘的后事都有你打理,那你有什么事就与元洪商量吧。”
沧澜雪沉默,瞧着那离开了的几人,双手几次握紧,几次松开,到最后的平缓。
“巧娟,从即刻起,凡要进院的都必须三跪九叩,不然不许放行!”声音洪亮,即便已经走至院门口的沧澜海等人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只闻得那徐玉兰又开始咋呼与抱怨,沧澜海只是微顿了下脚步,便离开了。
“是,小姐。”巧娟脸上竟是勇气缠绕,重重地点了点头。
“关门!”沧澜雪一声令下,巧娟忙将院中看热闹的人群轰离,关上了院门。
沧澜雪坐回床榻上,小心而仔细地擦拭着穆婉蓉的身子,为她上妆,为她穿衣,将穆婉蓉身前那份恬静婉约,再次展现在那张柔美的脸庞上。
指尖拂过那张宛如只是陷入在沉睡中的容颜上......
沉冷的目光渐渐地沉淀,微翕的双唇,慢慢地唤出一声:“娘......”
黑瞳清澈,却见其间涟漪阵阵,偶有泪光闪现,却又瞬间消失......
巧娟站在床榻前,默默地淌着泪水,牙齿紧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哭泣出声。
“让黎元洪在院外等候。”沧澜雪直起身子,抬眼看向巧娟吩咐道。
“是,我这就去。”巧娟匆忙擦拭了下眼睛,转身疾步离开。
沧澜雪回眸,静静地望着穆婉蓉的面庞良久,内心汹涌难以平复,不过是短暂的分离,竟会成为永久的别离。
狂狷之气伴着阴鸷渐渐地回笼在她的身侧,站起身,向着院外走去......
皇宫,四王轩辕墨澈寝宫。
“四弟,你这棋可是下得有些不安心啊。”揶揄的笑从那张帅气十足的脸上传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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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哥,若是我猜想的不错,今日你过来定是五弟的意思吧。”轩辕墨澈陇了目色,手捏着白子落下,雅致的笑悠然浮上。内心却惴惴不安,今日起身便心神不宁,隐约似有何事要发生。奈何这三哥轩辕翎羽一清早便过来,拉着他下棋。
“五弟那点心思岂能瞒过四弟你,他昨日确实找过我。”轩辕翎羽帅气阳光,在众多皇子中,他应是最为耀眼的一个,却因母妃宫女出身,因此无缘帝位,也只落了个王爷的头衔。
“三哥该不会与五弟一样。”轩辕墨澈推开了棋盘,他实在无心继续下去。
“四弟里面既然已经认定了这桩事,三哥我岂会阻止,不过近日来对你要娶那沧澜雪的事,这皇城中的争议可真不少。”轩辕翎羽倒也不在意轩辕墨澈收棋的突然,换了个坐姿,盘膝而坐。
“毕竟这件事牵扯上皇室与天下第一庄,这争议必然不少。”轩辕墨澈目光望向殿门口,只见贴身小太监宁远正匆忙的赶来,当下目光更为收紧。
“是吧。”轩辕翎羽托腮应了声。
小太监宁远跌跌撞撞地进入殿内,向着两位皇子作揖,“奴才给三王爷请安,主子安康。”
“行了,你这小家伙规矩是越来越足了。”轩辕翎羽爽朗的一笑。
“什么事。”轩辕墨澈目光紧锁在宁远身上。
“主子,出事了!”宁远提袖抹了下额鬓。
“说。”轩辕墨澈不觉中提高了嗓音。
轩辕翎羽侧目看向四弟......
“主子,刚收到的消息,说是天下第一庄的四夫人不久前十足湖中,溺水生亡了。”宁远拿着拂尘,颤悠着身子好不易才说完。
“喀嚓”只见轩辕墨澈拿捏在手中的茶杯应声而裂......
第099章 夜袭
第099章 夜袭
天下第一庄换上红妆不过数日,竟在转瞬间变为白色,素白的灯笼几乎挂遍了整个山庄。
细雨淅沥,更声阵阵,不觉中已过了二更天。
一身洁白的素衣,沧澜雪跪守在穆婉蓉的灵堂前,巧娟伴在身侧。
“小姐,二更天了,你是不是先去歇息下,你都一整天滴水未进了,这身子本就还未好全,这里就交给我,夫人由我守着。”
巧娟看不过去,夫人的身后事都是小姐一手操办,这一整日的忙碌,她光是跑跑腿都觉得累,何况还是布置这一切的小姐。
“你去睡吧。”沧澜雪手拿着银箔,往燃烧旺盛的铜盆内放着。
“小姐......”巧娟上前,犹豫了下,说:“那我先去躺会,一会起身换你。”
“嗯。”沧澜雪轻应了声。
巧娟瞧瞧院外的天色,便也禁了声,走离。
沧澜雪将手中的银箔烧完,站起身,走至灵位前,拿起锦帕轻轻地擦拭着排位,指尖拂过她亲手刻在排位上的名字——穆婉蓉。
冰冷的触感,令她不由想起那双温如暖阳的柔夷......
“当当,哐”转眼便是三更了。
沧澜雪揉了揉肩头,瞧了眼身上,回身看了看那换上不多时的白烛,转身,走离了灵堂,向着自己的居室走去。
“咯吱”门开。
“咻!”暗处银光忽闪,沧澜雪身影一闪,只觉得脸颊一阵微凉,似带上了一抹血腥的味儿。
突如其来的变故,令沧澜雪目色瞬间转沉。
迎着月色沧澜雪站立于房门口,犀利地目光扫向那隐匿在房中的黑影人身上,殷红夹杂着雨水,顺着面颊而落,溅洒在地上,卷起丝丝涟漪。
空气凝重。
没有言语,没有停顿,只见一黑一白两道身影,相交在夜下,虎虎生风的拳脚相向,打破了那一方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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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招五十,沧澜雪渐渐地发现,此人武功诡异莫测,出拳的快狠准,竟是一点都不亚于她,甚至在掌力上超过她的力道。
更为怪异的是,那人每次贴面而来的拳头,都会在转瞬间化为掌法,看似杂乱无章的拳掌相交,其威力居然有增无减。
黑影人出招狠辣,竟都是直击沧澜雪的要害,似乎想在一招间令沧澜雪无法再次出手。
持久战对两人来说都不易,黑影人想要快速解决,以免被外人发现,滋生不必要的麻烦;而沧澜雪伤势未有痊愈,加上力量的劣势,自然也不愿意。
不过多时,沧澜雪气明显比之黑影人来得急而沉,双臂的震麻更是数次令她中掌,血气的翻腾,几乎将那好不容易修复的筋脉再次受损。
为了护住筋脉,沧澜雪只能暂时选择防守,以退为进。
巧娟闻声而来,当她看到院中那激斗的两人,不禁吓得软了两腿,低呼:“小姐......”
沧澜雪莹洁的脸容瞬间转沉,本是防守的动作在半途转为攻击,与黑影人的拳头生生地在空中碰撞上,胸口一滞,血丝自她的嘴角淌逸而下......
黑影人看准了机会,拳头瞬间转为掌法,击打在沧澜雪的胸口,腹间,动作一气呵成,轻灵的身手在空中几个跳跃,退向门口。
巧娟捂住嘴巴,她想要上前,可被从前传来的拳风所逼,只能站于原地。
黑影人闪入房中,沧澜雪不顾血气的上涌,紧跟其后进入房中。
两人在房中又是数次交手,可沧澜雪发现黑影人的动作明显比先前要快了,亦或者是她的速度慢了,可那出手的力道却大不如前,有些不过是虚张声势的一晃,便收手了。
而黑影人的身影闪现在房中的每一个角落,这样的转变,令沧澜雪有些警觉,这黑影人莫非是在寻找什么东西?
“六少爷?......”
从房外传来巧娟的惊呼,同时也令在房中的两人齐齐一愕,黑影人在巧娟的声响中,攻势一厉,出手的速度又一度提升。
沧澜雪只见眼前千变万化的拳掌,挡住了一拳无法挡住另外一掌,人节节败退,在退到房门口时,她以脚心抵住门槛,才抵住了黑影人那从前而来的一拳重击。
身子晃动了数下才得以稳住,再次举目望去,只见黑影人在书桌前徘徊了一阵,便推开窗户跳了出去。
沧澜雪疾步上前,借着月光在桌上扫视了一番,竟是那只穆婉蓉拿过来的木盒子不见了,没有多想,人便跃出了窗户,紧追着黑影人而去......
沧澜鸣奔进房中,还未来得及出声,沧澜雪的身影便已经消失在窗前,没有半刻的停留,他随着沧澜雪的脚步,跃出了房间。
追逐在月下展开......
黑影人的目的,如今就算不问也已清楚。
木盒子就是其要找寻的东西,现在想来这黑影人的武功正是以掌法拳法为主。
在这数百招交战中,沧澜雪已敢断定,那黑影人就是杀害穆婉蓉的凶手!
只可惜对方的武功在她之上。
从黑影人夜入她的房间,再次拿走木盒子看来,这木盒子中的东西,必定十分重要,或许导致穆婉蓉被害的真正原因也在因为那木盒子中的东西。
第100章 雪儿坠崖
第100章 雪儿坠崖
黑影人跑进了后山悬崖边,跑无可跑,沧澜雪与沧澜鸣很快便进入了视线内。
沧澜雪箭步上前,成拳的双手顷刻间扫向黑影人的身上,反守为攻而上。
沧澜鸣赶到时便是沧澜雪与黑影人缠斗的一幕,他来不及细问,一摸腰间,赫然间发现自己的腰间空荡,这才不禁想起那根伴随了自己多年的虎骨鞭,已在擂台上被沧澜雪弄断。
一抹苦涩泛上,也顾不上赤手空拳非是他的强项,便一跃而起,加入了缠斗。
沧澜鸣的加入,黑影人的手脚明显被打乱了许多,出手并未像先前与沧澜雪一对一时那般的从容,在两兄妹的联手下,破绽渐露。
沧澜雪无暇顾及身侧的沧澜鸣,配合却异常有默契,没有言语却胜过千言。
沧澜鸣一个虎贲奔走,身影从沧澜雪与黑影人之间进退,沧澜雪攻击时他便在身侧防守加维护。在沧澜雪退守时,他上前进攻,两人取长补短,倒也与黑影人打成了一个平手。
黑影人越退越后,忽然“唰唰”两道银光朝着沧澜雪与沧澜鸣飞掠而去。
沧澜鸣一声惊呼:“雪儿——”脚踏星月而动,人疾风般窜到了沧澜雪的身前,“锵锵”两声碰撞,他竟是徒手硬是接下了那两枚暗器。
沧澜雪踩着沧澜鸣弯下的背脊,一招鹤飞冲天,直直地打在了黑影人的胸口。
“砰砰”黑影人脚步后退数步,直到悬崖前才稳住了身子,闷哼一声,黑巾下瞬间淌逸出一股殷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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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澜雪第二轮攻势下来时,黑影人迎着晨曦的双眸一沉,阴霾浮上泛着血丝的曈昽,脚尖一点地,人顷刻间跃上半空,人在半空中翻转九十度,快速下坠,与在下的沧澜雪来了个硬碰硬。
两掌对击,瞬间卷起一阵飓风,吹得两人的衣衫,瑟瑟抖动。
沧澜雪从下望上,意外的看到了黑影人从脖颈处掉落下来的一块玉佩,在晨曦的照耀下,折射出一抹刺眼的光芒,令她不由眨动了下双眼。
“碰——”
黑影人急转而下,就在那眨眼间,出手将沧澜雪的掌力卸去,挥拳至她的胸口“嘭嘭嘭”连环重击下,沧澜雪那瘦弱的身影,如断线的风筝直直地朝悬崖外飞去。
沧澜鸣箭步如飞,快速的抽X出了腰带,一甩,缠住了沧澜雪的腰肢,眼瞧着就能将她从悬崖外拉回。
“嘶”破裂的声响伴随而来的是腰带的一分为二,沧澜鸣瞬间红了眼睛,狠厉的盯着那数步外的黑影人,“混账!”口中不禁脱出粗话。
黑影人清冷地一瞥沧澜鸣,根本没有将他放在眼中,“唰唰唰”数枚暗器向着沧澜鸣快速掠来。
沧澜鸣在转瞬间做了决定,他躲闪暗器的同时,人亦是奔走到崖前,似忘却了那在前的是无底的深渊,人纵身一跃,便追着沧澜雪那下坠的身影而去。
“鸣......”风声阵阵,只闻得那从悬崖上传来的一声低呼。
黑影人那伸出在悬崖外的手强硬的收回,那藏匿在内的目光黯然中点燃星光,紧握了下手中的木盒子,一个纵身,顷刻间消失无影踪。
细雨绵绵一夜,终是在天明前放晴。
天下第一庄后山山崖前,两道身影一前一后而来。
宁柳宿指着山崖边,道:“座主,应该就是这里。”说着将一截断裂的腰带递送到银面的身前。
银面接过腰带,低眼,目光森冷可怖,紫眸杀机隐现,“这是沧澜鸣的腰带?”
“是,若是巧娟所言不虚,那么这应该是沧澜鸣的腰带。”宁柳宿回道。“昨夜黑影人夜袭沧澜雪,途中沧澜鸣到来,随后两人纷纷消失,只有在这悬崖边寻得了这半截腰带,若是猜想不错,他们应该是......”
“不必说了。”银面沉声利喝,手紧紧地一握那半截腰带,目色沉冷而笃定道:“她不会有事。”目色一转,吩咐道:“彻查天下第一庄,一个都不许放过!”
“是,属下这就去办。”宁柳宿应声离开。
宁柳宿刚走,那接获消息闻声赶来的衣祈风,面色惊惧的望着站在悬崖处的银面,脚下三步并两步的上前,急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到现在才有人来告诉我,四夫人死了?如今雪儿也下落不明?”
银面侧目望着衣祈风,森冷道:“天下第一庄必须给我一个交代!”话语间,那紧握在手中的半截腰带竟是慢慢地化成粉末,随风飘荡而消。
衣祈风忍俊不住缩了缩鼻子,似有寒意涌上,忙劝慰道:“你先别生气,你若是生气,别说是一个天下第一庄,就算是这励煌国不也是转瞬间消失的事么?”
银面目色渐渐地缓下,目光转向悬崖外,突闪了一下,他看向衣祈风,问道:“你说我可能凌驾这座万海山?”
“你?......”衣祈风还未来得及阻止,只觉眼前紫影一闪,银面竟在他的面前跃下了那万丈悬崖。
衣祈风错愕半晌,久久惊呼出声:“这小子真的是疯了!——”然,面色却丝毫不带担忧,只有那份惊诧盘踞不消......
第101章 面面的抱怨
第101章 面面的抱怨
“嘭嘭嘭”
“咯勒嘞”
骨头相交的声响从崖底传来......
“雪、雪儿......”沧澜鸣低喃的叫着沧澜雪,他只觉得浑身疼痛异常,身体根本使不上半分的力道,苦不堪言。
可他更为担心沧澜雪,她的伤势应该不比他轻,可现在居然还要她这个做妹妹的照顾他这个做哥哥,想想就令他汗颜。
“别说话。”沧澜雪瞥了眼沧澜鸣,他的肋骨断了三更,若不及时的接回,后果将不堪设想,所幸她以前学过急救与接骨法。
“你你......真的是沧澜雪......?”沧澜鸣艰涩难咽问出那盘踞在心中多时的疑惑。
“撕——”沧澜雪扯下裙摆的一角,撕裂成碎布条,打成结,为沧澜鸣做着简单的绑定处理。
“雪儿......”沧澜鸣在沧澜雪抽手时也不知是从何处来的力量,一把握住了那只小手。
沧澜雪目色一沉,睇着被抓住的手,“沧澜鸣,你若是想要活命,最好不要乱动。”
“咳咳......”沧澜鸣因过激的举动,扯来胸口一滞,顿时惹来咳嗽阵阵,胸口未能平复的疼痛一下子被牵扯,令他瞬间白了脸色,冷汗直流。
沧澜雪收回手,坐在一旁,她的伤势虽然没有沧澜鸣那般的严重,不过背脊与左大腿在掉下悬崖时被从旁伸展出来的树枝所刮伤,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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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也正是因为有那颗大树的牵绊,她才能保住这条性命。
撕下布条简单的为几处伤口做了下包扎,目前止血才是首要关键。
沧澜鸣透着迷蒙的双眼,瞧着那正在为自己包扎的沧澜雪,他有半刻的呆涩,朦胧中,他好似觉得雪儿变了,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用力摇摇头,再次睁开眼时,对上的是那双黑亮的眸子,心口砰然一跳,他竟是挣扎着想要起身。
“命是你的,你要死我不拦着你。”沧澜雪将伤口处理完毕,瞥向沧澜鸣,见他挣扎着要起身,本就蹙起的双眉又是一揪。
“咳......呵呵......咳咳......”沧澜鸣颓然的躺回地上,眼皮半撑,入眼是那一片湛蓝的天空,偶有鸟雀的鸣叫声传来。“我啊......咳......真的很没用......”
沧澜雪环顾四周,寻找着支撑物,必须要尽快离开这里,现在伤口虽然做了急救,可时间一长必会留下隐患。她扶着树干,挣扎着起身。
“嗯......”背部与大腿被扯动,惹来的剧痛令她闷哼出声。绷带压抑不住那些崩裂的伤口,再度被染红。
沧澜鸣闻声看向那扶着树干起身的沧澜雪,“雪儿,咳咳......你想要做什么......”
沧澜雪咬紧了牙关,强硬的直起身子,脚步向前一迈,那连着筋肉的伤口顷刻间发出悲鸣,“扑通”没能支持住那份无力,沧澜雪直直地跌倒在地上。
“雪儿......”沧澜鸣见沧澜雪倒在地上,又惊又急,身子微微动了下,可又很快的平复了下去,疼痛加上无力,令他根本无法动弹一下。
沧澜雪面颊紧贴着泥土,**的气味瞬间冲刺鼻尖,倦意顷刻间席卷了全身,眼皮沉重,似眨动一下都要用尽那仅存不多的力量。
[夜,让我保护你不可以吗?为什么总是喜欢把自己搞的很狼狈!]
眼皮微微动了动,身体却完全使不上力道,耳边传来的话语有嘲讽、有温柔、有责怪、有质疑,很多很多,杂乱无章。
“小东西,你就非要把自己弄得一身伤痛,才甘心?”颇为抱怨的声响来自后方。
沧澜雪慢慢地撑起眼皮,模糊的视线内所见唯有一点银光......
又是他?!
银面蹲身,审视着一身染血的她,紫眸渐渐地敛去了那份星月之光,阴鸷与暴戾汇集成一点,“该死的沧澜海!”
沧澜雪很希望这人能远离自己,她此刻最为不愿意见到的人就是他。
可似乎每次有事,他都会现身,就像是此刻都伴在她的左右。
银面从腰带中掏出瓷瓶,一手托起沧澜雪的下颌,一手轻柔地将她扶正在自己的怀中,将药丸吞服嚼碎,以嘴喂服入她的嘴中。
沧澜雪嘴巴被撬开,不得不去接收那入嘴的药汁,熟悉的触感,双唇的碰触带起的是丝丝凉意,然而入腹又是一阵温暖,冷却的四肢都因这份暖意渐渐地恢复了知觉。
许是这份回笼的知觉,令她有了些力道,微微挣扎了下被他抱住的身子......
“不要乱动,你身上的伤势虽然都是皮肉伤,不过不好好处理,还是会惹来隐患,这点你应该清楚。”银面轻柔地将她的身子翻转过来,当看到沧澜雪背后的一大片血迹时,紫眸霎时森冷浮上,手上的动作却不减那份轻柔,甚至带上了小心。
“嗯......”背部的伤势远远超乎了沧澜雪所预想的,银面的动作虽然已轻柔小心,可每每扯动一下那沾着肌肤的衣裳时,还是带起了那连心的剧痛。
“忍忍,一会就好。”银面以匕首隔开了沧澜雪的衣裳,白莹的肌肤一点点显露在外,同时也带出了一道道血肉模糊的伤口,其间严重的伤口上,居然还插着一根手指粗的枝干。
这也就难怪这小东西会动弹不得了。
第102章 他的雪儿
第102章 他的雪儿
“......”沧澜雪十指深深地嵌入在泥土内,煞白的双唇紧抿成一线,眉宇紧蹙,硬是不让声响从嘴中跑出。
“忍着点。”那根枝干必须要马上拔除,银面望向趴在他膝盖上的沧澜雪,这小东西还真能忍,从头到尾也就开始吭了一声。
沧澜雪身体放软,尽量放空自己。
“噗——”银面眼明手快的将枝干拔除,将药粉洒在伤口边缘处。
药粉的刺激令沧澜雪不由拱起了身子,嘴中哼哼了一声,十指几乎完全嵌入在泥土中。
银面处理了一下伤口,包扎妥当,这才慢慢地转过沧澜雪的身子。
衣衫的残破,早已遮挡住那副瘦弱的身子......
深浅不一的伤痕一一暴X露在他的眼底,紫眸溅起涟漪,却又转瞬间消散,弥留下一池的平静。
“放开雪儿!——”沧澜鸣扑腾着身子,他看到雪儿正在被一个登徒子欺凌。
从缝隙中看到的是一道紫影,还有那张在晨曦下闪着耀眼光芒的面具!
银面将沧澜雪抱在怀中站起身,低眼,冷冷地望着沧澜鸣。
沧澜鸣从下往上,呼吸困难道:“放、放开雪儿......”
银面目色清冷,抱着沧澜雪便要离开,却发现那小东西紧紧地攥着他的衣襟。
“带他走。”沧澜雪一个字一个字生硬道。
“好。”银面应道:“你要你想。”
“他救过我。”沧澜雪将脸颊埋首在银面的胸口,无力的她只能拽紧银面的衣襟。
“他死不了。”银面回着,抱着沧澜雪转身离开。
沧澜鸣伸起手,试图去抓住那人的脚,可惜当手指还未碰触到那人的衣摆时,只见几个点地,人已经跃上空中。
顺着阳光望去,那人身影居然如鸟儿般轻灵,那万丈悬崖在他的身下竟成了儿戏般简单。
不甘心,好不甘心,他太弱了,他若是没有受伤,他若是能拥有那人一般的武功,那么雪儿就不会被轻薄,那人也无法碰触到他的雪儿!
沧澜鸣双眼赤红一片,手重重地抓住了草根,用力地拽紧在手中......
耳边是呼啸而过的风声,她能清楚地感受到自己正被他抱在怀中。
视线仍然很模糊,神智异常的薄弱,很想就这样撒手,什么都不需要去理会,只需要沉寂在那没有知觉的世界里沉睡。
“小东西,天下第一庄不是你一人能对付的。”从上而来声音,显得飘渺而不实。
沧澜雪自是知道单凭她一人的力量,根本无法与天下第一庄抗衡,可穆婉蓉的死,那黑影人的出现,沧澜雪身上的伤,她不能就这样算了!
天下第一庄欠穆婉蓉与沧澜雪的血债,必须要讨回来。
“只要你所想,我便能为你实现。”
“为什么?”抓紧衣襟的手不由加重了力量,虽然那力量薄弱到她自己都不觉得有多大的效用。
“四王妃这个头衔,对你来说是最好的保护色,你需要它。”
四王妃,从未想过的问题,在此刻却不由令她深思起来。抬眼,所见是那人光洁的下巴,再上去便只有那张无情无色的面具。
“如果你觉得为难,那就当是为我做的第一件事。”银面低眼,瞧着那怀中的人儿。
“不,我需要这层保护色,我需要这个头衔!”沧澜雪断然拒绝,她接受,不管那四王爷是人是魔,她都需要这个身份。
“看来你还不笨。”银面说着,爽朗的笑声伴着那呼啸而过的风声,飘荡在空中。
沧澜雪是个恩怨分明之人,她有勇可未必就无谋,小不忍则乱大谋,这个道理她岂会不知。
半柱香的时间,银面已带沧澜雪回到崖顶。
衣祈风在两人现身时,几乎是扑着朝两人过去,“怎么样,小丫头的伤势如何?”目光扫荡在沧澜雪的身上,小丫头整个身体都卷缩在银面的怀中,此刻双眼紧闭,似睡过去一般。
“皮肉伤,不过倒是那沧澜鸣若是再不医治,恐怕就难保了,要不你下去一趟?”银面睇着衣祈风,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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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救沧澜鸣?”衣祈风怪叫,他可没忘记那日在擂台上,沧澜鸣那小子对沧澜雪所作的事。
“这是雪儿的意思。”银面抱着雪儿从衣祈风的身前走过。
“有没有搞错,小丫头为什么每次都扔给我个大麻烦?”衣祈风为沧澜雪检查后,也终是吁出了一口气。这骨头没问题,看来真的只是一些皮外伤,而且看得出来银面的急救做的很到位,倒是让他有些吃味了。
“庸医,他死了,你也别想活。”沧澜雪虚弱的话传来,入耳却是有份有量,令衣祈风抱怨的同时,也只能认命的下去救治那半死不活的沧澜鸣。
银面瞧着怀中没有睁眼的沧澜雪,忽然间低笑出声:“小东西,你可是越来越有当王妃的气质了,这使唤人的时候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沧澜雪安静地躺在他的怀中,她只是不愿意欠人情,特别是天下第一庄的人!
第103章 以身相许?
第103章 以身相许?
天下第一庄,前厅大堂之上。
沧澜海面色凝重的望着坐在主位上的主儿,那人一双细长的眸子静静地望着他,那张白皙的脸上盈盈闪着不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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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小王我也不是有意刁难,不过这沧澜雪怎么说都是小王我即将过门的王妃,天下第一庄出了这么档子事,小王我岂能安坐。”轩辕墨澈缓慢地将话说完,手抚着胸口,脸上竟是微现紫色。
小太监宁远忙在一旁递上清心丸,安抚道:“主子,您别气,这身子骨要紧。”
“四王爷,老夫对此事深感抱歉。”沧澜海拉下脸来,向着这不足十八岁的四王爷低声下气道。
“王爷,再不过一日你就是小王的岳丈了,小王也不愿意质问你什么,不过今日王妃的安全便有小王一手安排。”眸光紧盯着沧澜海,不容置疑的下着命令。
“四王爷,雪儿毕竟还未出嫁,若是这样做,您让老夫这脸面......”
“这天下第一庄既然不能保证王妃的安全,那小王也只能亲力亲为了,岂能让人再伤了我的王妃。”轩辕墨澈声音不大,却已将话说的明白。
沧澜海脸色一阵惨淡,那紧握的双拳微微一震,举目对上轩辕墨澈,“四王爷,此事还请您能再多加考虑,老夫可以保证雪儿的安全。”
“宁远,命禁卫军好生的守在王妃的别院,让鬼医过去照料王妃的伤势,没有本王的应允,任何人不得踏进院落半步。”轩辕墨澈喝令道。
“是,奴才这就吩咐下去。”宁远领着主子的话,匆匆地离开。
“四王爷......”沧澜海上前一步。
“不用多说......咳咳......”轩辕墨澈提手阻止沧澜海上前,手抚这胸口,从瓷瓶中掏出几颗药丸服下,这才缓了面色,睨了沧澜海一眼,站起身,道:“王爷,小王身子有些不适,就暂且回宫了,明日花轿会按时抵达,王爷该做什么还是做什么,小王岳母的身后事,还请王爷能好生料理。”
“四王爷......四王爷......”沧澜海跟在轩辕墨澈的身边,试图说服,只可惜轩辕墨澈一摆手,根本不给他任何开口的机会,甩袖扬长而去。
沧澜海站在门口,只能遥望着那远处的轿影,长袖下紧握的双拳“咯咯”作响!
“老爷,夫人过来问话,说是午膳老爷想用吃些什么口味的菜肴。”崔玉华身边的贴身丫鬟过来询问。
沧澜海面色一沉,目色一厉,狠狠地扫过丫鬟,一甩衣袖,冷哼一声,便走离了。
丫鬟面面相觑,这庄主的脾气够大的啊!这......夫人那头的事可还没有个回答,这让她回去如何回答?丫鬟面露苦涩的走回。
沧澜雪躺在床榻上,瞧着正忙里忙外的衣祈风,“沧澜鸣的伤势?”
“死不了。”衣祈风没好气的一句话,随后抬起头,道:“你就使唤我吧,我就是一被使唤的命。”
沧澜雪眨眨眼,衣祈风从带回沧澜鸣来到此处后,那一身的火药味就没消失后,这不过是一句话就引爆了那满身的火药。
“沧澜鸣是为了救我才跟着跳下崖。”沧澜雪安静地望着衣祈风。
衣祈风张合着嘴巴,欲言又止的模样颇为可笑,最后长长地一叹,“哎,我知道了。”
“我欠你的,会还。”沧澜雪说道。
“怎么还?”衣祈风目色专注的停留在沧澜雪的面颊上。“以身相许?不,你都快成为四王妃了。”
“你要我做什么?”沧澜雪叹了一口气,问道。
“我要你做什么?”衣祈风挑起了那两道英气逼人的剑眉,托腮沉思,思来想去,说道:“好好的把自己养结实,少给我添麻烦,别三天两头把自己搞得一身是伤,再好的大夫也经不起你这样的折腾。”
“好。”沧澜雪应着,抬起眼,望向窗外,空气中似还弥留着昨夜的雨,湿漉漉的,但那投射过来的阳光,却是耀眼的。
“明日便是你出阁的日子了,这有什么话就说吧,我虽然及不上你娘,可也算是个不错的听众。”衣祈风厚颜无耻的想要做一回沧澜雪的“伪娘”。-_-|||
沧澜雪转过目光,看向衣祈风有半晌的愕然,随即舒展了双眉,“明天应该是个好日子,天气不错。”
吐血,衣祈风拉长了脖子等候了半天,居然等来了一句天气预报,只能索然无味的继续捣着草药。
“庸医,你应该知道我腹间手掌印出自何门何派,或者你知道那掌印的主人是谁。”沧澜雪慢慢地转过目光,看向衣祈风。
衣祈风手中的动作微顿,抬眼看向沧澜雪,半刻无声,不一会儿收回目光,手上一下一下捣着草药,开口道:“逆火掌,消失近百年的掌法了。”
“逆火掌......”沧澜雪低喃重复着衣祈风的话。
“逆火掌,出掌掌心赤红如火焰,普通人中掌即亡,若是内力稍强,半个月内得不到医治,也同样是个死,不过你身上的逆火掌至少在三个月以上,这也是当时我感到惊讶的地方,你这小丫头的命够硬的,这样也死不了。”
第104章 三跪九叩礼
第104章 三跪九叩礼
逆火掌,消失近百年的掌法,普通人中掌即亡......
沧澜雪轻扯了下嘴角,这说的应该就是穆婉蓉吧,至于沧澜雪是否命硬,她也只能暗叹那人早已香消玉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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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做什么?”衣祈风抬眼看向床榻,只见沧澜雪竟是打算下床。
“我要去看看我娘,都一天没去过了。”沧澜雪手扶着床栏,起身下榻。
“你就折腾吧,顺带着也折腾我。”衣祈风嘴上抱怨着,人却已经走到沧澜雪的身前,也不多说,一把将她打横抱起。
沧澜雪举目看向一脸无奈的衣祈风,扯了扯嘴角,“庸医,你人还不错。”
“谢谢啦!”衣祈风苦笑,对于沧澜雪这句话他大有感触,想从这小丫头最里头得到一声好,那可是难如登天。
沧澜雪眨眨眼,沉默了下来,不再出声,任由衣祈风抱着她离开了房间......
“三夫人,这......小姐说过,谁要入院,就必须行三跪九叩礼,若非如此,是绝不容任何进入的。”巧娟犯难站在院门口。
“我就是想给妹妹上柱香。”
“娘,让云儿代娘给四娘上香......”
“不用了云儿,娘想要亲手给你四娘上柱香。”
“......那好吧。”
“巧娟,既然你雪儿有言在先,那我也不能坏了规矩。”
“这......三夫人,你......”
沧澜雪拍了拍衣祈风的肩头,衣祈风会意的将她放在地上,扶持着她的身子。
沧澜雪静静地望着正从门口行跪拜礼进入的女子,一身素洁的白衣衬得那人更为的单薄,一脸白净的脸蛋也只能沾上清秀二字,很难想象在沧澜海的女人当中,竟还有姿色如此平庸的女子存在。
沧澜海的第三房夫人——陈彩秀。
陈彩秀也已经看到沧澜雪,只是轻点了下头,便又继续一跪一叩的朝灵堂前进,伴在陈彩秀身畔的是沧澜云。
沧澜云在见到沧澜雪时,脸上尽显憨态可掬的笑容,只是碍于身侧的娘亲而没有飞奔过来。
“咳......”快到灵堂前时,陈彩秀重重地咳嗽出声。
“娘,你怎么样?”沧澜云在旁疾呼。
“没事。”陈彩秀直起了身子,继续朝着灵堂叩拜。
衣祈风静睇着身旁的沧澜雪,她面痕无波的看着那两人打她的身边而过。
不由暗叹了一句:这丫头的心还真是硬如石头。
衣祈风扶着沧澜雪走入灵堂,所见是陈彩秀与沧澜云恭敬的身影,正在为穆婉蓉上香。
当他们走至灵案前时,正巧是陈彩秀起身时,沧澜雪强硬地站直身子,向着陈彩秀一鞠躬。
陈彩秀颇为惊异的瞧着沧澜雪,似很意外她的举动,倒是一旁的衣祈风眼中扬起了闪烁的星光,果然这丫头还是有点人情味儿的。
“雪儿姐姐。”沧澜云一骨碌从地上爬起,就冲过来抱住了沧澜雪。
沧澜雪的身子硬是被这足有六七十斤的小肉球撞得晃动了下......
“云儿!咳......”陈彩秀急忙上前拉开沧澜云,焦急中惹来了一阵重咳。
“娘,你别急,有话慢慢说,云儿乖乖的。”沧澜云瞬间乖顺如鹌鹑。
“雪儿,对你娘的事,三娘也不知能说些什么,只希望你能挺过去,三娘身子骨单薄,平日里也没怎么走动,咳......”陈彩秀在沧澜云的扶持下走至沧澜雪的身前。
沧澜雪轻应了声。
“明日便是你出阁日了,三娘怕是不能送你出这个家门了,这是三娘绣的荷包,虽然不值几个钱,不过也是三娘一针一线绣出来的......咳咳......”陈彩秀颤悠着手,将一个绣工精美的荷包递到沧澜雪的身前。
沧澜雪望着荷包上栩栩如生的鸳鸯,出神半晌。
“咳咳......”衣祈风以手肘顶了顶沧澜雪的腰肢,低语道:“还不快接过来。”
沧澜雪侧目斜觑了一眼衣祈风,倒也伸出了手,接过荷包......
陈彩秀的目光在两人的身上来回望了下,在沧澜雪伸过手时,握住了她的柔夷,说道:“雪儿,三娘希望你能把这荷包带在身上,这样也枉费三娘我在病痛中为你绣的。”
沧澜雪望着被握住的手,顺着手臂往上瞧去,所见是陈彩秀那张苍白清瘦的脸容,一双本是清亮的眸子竟因那份憔容,显得黯淡无光。
“嗯。”点头轻应了声。
陈彩秀见她点头,欣喜浮上面颊,“那就好,那就好。”拍了两下沧澜雪的手背,便松开了手,向着衣祈风点了点头,便带着沧澜云离开。
沧澜云便扶着陈彩秀,便回头,不舍道:“雪儿姐姐,我一会再过来找你啊!......”他可还有很多话要对雪儿姐姐说呢,这过了明日雪儿姐姐就出嫁了,到时候成了四王妃,那他还有机会见到雪儿姐姐吗?
沧澜雪紧握了下手中的荷包,贴身放入在怀中。
“看来这天下第一庄还是有好人在的。”衣祈风感叹道。
沧澜雪瞥了他一眼,也不出声,瘸着一条腿儿,上前为穆婉蓉上香......
第105章 出嫁前夜
第105章 出嫁前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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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澜海来回踱步在书房中,神色凝重,走至桌前,手重重地拍打在桌面上,“混账,实在是混账,老夫怎么说也是这天下第一庄的庄主,是平南王,他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儿,居然敢如此对待老夫!”
黎元洪暗敛了目色,上前,“庄主,还且忍耐,四王爷此人目前不宜得罪。”
沧澜海转身,目色犀利的扫过黎元洪,手紧握成拳,随即又重重地敲打上桌面,震得文房四宝瑟瑟抖动,强压住心头的怒火,问道:“元洪,这事彻查的如何了?”
“目前还未有收到任何消息,不过想来此人必定是藏匿在庄里。”
“藏匿在庄里?”沧澜海捏着胡须,沉思道:“那这件事就更要尽快查明,天下第一庄岂容宵小来去自如!”
“是,属下会催促他们尽管查明。”黎元洪应道,随即又问道:“庄主,这武房管事一职位不宜悬空太久。”
“这事老夫上心这,不过目前也没什么合适的人选代替永山。”沧澜海眉宇紧蹙,“最近庄里头接二连三的发生事,对了,四夫人那边的事可处理妥当了?”
“全由七小姐处理,属下也不过是做些下手工作。”
“那你就多多费心吧,老夫现在的话都不成了话,雪儿那丫头是一句都不愿意听。”沧澜海呼吸一沉,看向黎元洪,道:“你去把大公子找来,老夫有要事与他商议。”
“是。”黎元洪才不过要转身,沧澜风的身影已出现在门口。
“爹。”沧澜风一身绿衫,眼儿狭长,淡笑浮现。
“你先退下吧。”沧澜海向着黎元洪摆了摆手。
“是,属下告退。”黎元洪应着,躬身退下,在走过沧澜风时,微微一点头,“大公子。”
“黎叔。”沧澜风含笑应着,两人彼此互望了一眼,分道而行。
沧澜海带着黎元洪离开,书房的门再次紧闭,这才举目看向已站立于身前的大儿子沧澜风,“风儿。”
“爹,你这是在担心什么?”沧澜风眉宇带笑,与沧澜海的脸面凝重,成了两个极端。
“我担心什么?风儿,这庄里头的事是越来越让为父心力交瘁了,永山的,你四娘的死,你七妹妹被袭,明日的出阁,哪一桩能让为父省心的?”
“爹,这些事,你不觉得都发生的太过巧合了?”沧澜风眼角瞥望这摊平在桌面上的本子上,上头密密麻麻写着什么。
“巧合?”沧澜海目露惊诧。
“是啊,爹难道不觉得?从要举行夺魁起,这庄内的事就没消停过,一件件一桩桩都发生的突然。”沧澜风双手怀抱在胸,折扇柄轻敲着下颌。
“这......”沧澜海沉吟,他慢慢地坐回桌前,回想着种种,隐约间竟也觉得这些事似都紧密联系在一起。
“爹,刚才黎叔可有送来什么好消息?”目色一闪,沧澜风看向沧澜海问道。
“能有什么消息,最近也够他忙的,这永山一死,事儿都推到他身上了,我正琢磨着谁能顶替永山成为武房管事。”沧澜海气渐渐地消散,换来的是一丝的颓然,靠在椅背上,揉着额头,倦意渐露。
“哦。”沧澜风应了声,收拢了扇子,又道:“爹,我倒是有个人选。”
“说说看。”沧澜海微挑了眉。
“六弟啊!”沧澜风语带笑意道:“我倒是觉得这次的夺魁六弟虽然没有成功,不过这武功那是有目共睹,而且这文武两房管事,本就是庄内要处,这与其让外人搭理,还不如找自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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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儿?”沧澜海眉头一蹙:“他的武功虽然还可以,不过这武房管事......”天下第一庄的文武两房管事,不但是要在武功上超人一等,这为人处世那可就不用说了。
“鸣弟阅历不深,这刚好可以磨练他,而且经过这次的事件,我想六弟必定会专心武学,这武房管事除了他,我还真想不出别的人。”沧澜风继续游说:“爹何不给他一个机会?”
沧澜海脸色渐缓,显然已被沧澜风这番话语说动,“风儿,你就这么看到鸣儿?”
“我只是不想让外人介入庄内的事,经过此番事件,爹也应该要多放个心眼了。”沧澜风意味深长的说道。
“你这话的意思?”沧澜海嗅出了沧澜风话中的意思。
“儿子的话,爹爹您懂。”沧澜风递上茶杯,一身儒雅的他,充满了阳光味。
沧澜海从沧澜风的手中接过茶杯,慢慢地滑动着杯盖,人则是陷入在沧澜风这一番话中......
送了白昼迎来黑暗,转眼间一日即将过去。
一对白烛,一身素衣,沧澜雪站在穆婉蓉的排位前久久未能回神。
明日,亦不过数个时辰后,便是她离开这里的时候。
“小姐,黎管事过来问话,说夫人定在两日后下葬,小姐是否......”
“我会过去墓地,一切以正妻的仪式办,让他好好的安排。我娘的排位要立在沧澜家的祠堂,永享后世子孙的焚香叩拜。”沧澜雪手抚摸着穆婉蓉的排位,吩咐道。
“是,我去告诉黎管事。”巧娟领着沧澜雪的话离开。
第106章 出嫁
第106章 出嫁
夜色撩人,圆月当空照。
沧澜雪端坐在铜镜前,巧娟立于身后,为其梳头。
“小姐,你就要出嫁了,巧娟不能再伺候您了,您可要多保重。”巧娟哭红了双眼,手中小心仔细地为沧澜雪梳妆。
沧澜雪透过铜镜,所见是那一堆堆出嫁时要用上的饰物,一件件都透着无比的华贵光彩。
身上所穿是红艳艳的喜服,然在这一室的苍白中,显得何其的刺眼。
宛如是一场梦,不过是在红与白之间交替......
该有的喜庆变得冗沉,巧娟说着说着,话儿变得含糊而哽咽。
沧澜雪也无心在她这些话中,脑中所想是那黑衣人,木盒子,以及沧澜雪残存下来的记忆。
仿佛有着许多的回顾,可又只存点滴,无法勾起人的徘徊,更不会有感伤。
“要是夫人......夫人在就好了,她一定会帮小姐打扮的漂漂亮亮......要是夫人在,她该有多高兴,小姐要出嫁了......”巧娟哭泣道。
“今天娘就交给你了,我的话你可都记清了?”沧澜雪睇着铜镜中的自己,那一脸的苍白竟也在粉黛中染成了粉色,本就显得过大的眼睛,这会儿在胭脂的衬托下更为的迥然。
“是,我都记清了,要见夫人必须要三跪九叩,夫人的送葬要以正妻的仪式,不得有半点的马虎。”巧娟说着沧澜雪先前的交代。
“嗯。”沧澜雪颌首。
梳妆完毕,巧娟为沧澜雪带上沉重的凤冠,瞧着一身喜色的沧澜雪,悲从中来,扑倒在沧澜雪的怀中,嚎啕大哭起来。
沧澜雪望着那哭得不能自控的巧娟,有半刻的茫然,她找寻不到哭泣的理由,也没有哭泣的必要,或许她应该庆幸终是能离开这里了,她将与天下第一庄彻底的断绝关系。
再次回归日,便是她索讨债务时,然而现在她唯有等待与忍耐!
巧娟暂离,那隐身良久的衣祈风,不知从何处出现,静静地睇着那端坐于铜镜前的小小人儿,今日便是她出阁之日,而他......
有许自嘲的抓了抓头发,果然不能碰触男女之情,这都还没发芽就被扼杀了,简直是人间悲剧。
“这果然是人要衣装,树要皮,打扮一下麻雀真能成凤凰。”
“你要吗?”沧澜雪指着梳妆台上一排胭脂水粉,“一定更美。”
衣祈风挠挠耳朵,挥挥手:“算了,我已经够玉树临风,超凡脱俗了,今天总不能抢了你的风头,小丫头,现在有什么想法?”
沧澜雪沉思了一会儿,说道:“想喝一碗玉米粥。”
衣祈风竖起大拇指,夸道:“果然好想法,这粥哪里够。”说着,从身后拿出了两个大肉包,“吃吧,一整天估计你也没什么时间能进食,两个肉包也能让你坚持一段时间。”
“谢啦,庸医。”沧澜雪也不推辞,从衣祈风的手中接过肉包,一小口一小口的吃了起来。
衣祈风借着那昏红的烛光,瞧着那张被粉黛所染的面容,恍惚其间,不觉中伸出了手,轻触了下她的柳眉,指尖一弹她的额头。
沧澜雪茫然的望着他。
“记住,要让自己幸福,不然我不会放过你。”衣祈风面色凝重道。
“到时候你杀了我吧。”沧澜雪回以正色。
“此话当真?”衣祈风问。
“当真。”沧澜雪点头应道。
“好,若是不幸还不如死了干净。”衣祈风应着。
沧澜雪咀嚼了一口包子,递送到衣祈风的手中,“够了,时辰差不多了,我该走了。”曙光笼罩天地,沧澜雪起身,左腿仍是隐隐作痛。
“慢点走,那药膏带上了?”衣祈风发现自己越来越唠叨了,总是放不下心。
“带了,也涂了。”沧澜雪应着,微坡着脚,朝着门口走去。
衣祈风站立在房门口望着那渐渐消失在院落中的身影,长长地一叹:“现在应该找柳宿去喝一杯才是,同为天涯沦落人,自当能了解。”懒懒地耸动了下肩头,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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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早早等候在院外的人,在见到一身红妆的沧澜雪出院门时,便迎了上去。
沧澜海脸色平静,倒是显露了难得的温柔:“雪儿,爹也没可交代的,你就自己多保重。”
“雪儿,进宫不比呆在自个家里,一切都要小心,咳......”陈彩秀上前,握住沧澜雪的手,叮嘱道:“你娘走了,三娘我身子也不好,只能送到你这里。”
“嗯。”沧澜雪应了声,抽回手。
至于那崔玉华与徐玉兰站在一旁,压根就没有什么好脸色,自然也不会说什么贴心的话。
沧澜雪也不在意,从几人的身前走过。
不想那从旁身来一手臂,拉住了她,说:“上来,那有新娘子自己走着出去的。”
沧澜雪回眸,所见是弯下身的背脊,然,那人居然是重伤在身的沧澜鸣。
“快点上来,过了时辰就不吉利了。”沧澜鸣催促道。
沧澜雪轻蹙了眉头。
“快上去吧,你六哥身子骨好得很,那点伤早就没什么事了。”在旁的沧澜风推动了下沧澜雪,将她推入到沧澜鸣的身后。
“雪儿姐姐,你要幸福哦,记得回来看云儿哦。”沧澜云在旁起哄,“雪儿姐姐快啊。”
沧澜雪暗暗地一敛目,从沧澜鸣的身侧走过,坡步,朝着大门口走去......
第107章 被扛上花轿的新娘
第107章 被扛上花轿的新娘
沧澜鸣愕然地望着那一瘸一拐的小小背影,心里一阵酸楚。
“这丫头就算是要出嫁了,还是没个消停,老爷你也不管管。”徐玉兰在旁抱怨。
“娘,你就少说一句吧。”沧澜鸣听着刺耳。
“我这不是替你不值么?这都一身伤,还要去背那丫头,人家还不领情,鸣儿你就省省心吧。”徐玉兰说着,走过来拉住沧澜鸣。
“娘,这不成规矩!”沧澜鸣一甩开徐玉兰的手,疾步上前。
沧澜云恶狠狠地等着徐玉兰,他要是能再大点,也绝不会让雪儿姐姐这样走着离开。
一身红艳的喜服,一顶沉重的凤冠,跛脚的沧澜雪一步步走在天下第一庄内,双眸清冷依旧,脸上毫无喜色。从旁进过的下人纷纷退避三尺,各个惊诧万分,这那是出嫁新娘子该有的神色!
“呼哧”声过去,只见新娘子居然被沧澜鸣整个人扛上了肩头,这一连串的变故又是惊得下人咋舌。
沧澜雪被沧澜鸣强行扛住肩头,脸色瞬间转沉,“放我下来!”
“哪有你这么倔强的新娘子,好好的呆着,别乱动。”沧澜鸣沉下声,顾不上那些被扯裂的伤口,强硬的扣住沧澜雪的双手,不容她挣脱。
“放我下来,沧澜鸣!”沧澜雪冷下脸来。
“雪儿,算是六哥求你,听一次话吧,就到门口,让六哥送你出这个家门。”沧澜鸣目视前方,放软的话语满是恳求之音。
“沧澜鸣,我不愿意让你背,就是不想在跟天下第一庄扯上任何关系,你马上放我下来。”冷到极点的话从那张施了胭脂的小嘴中逸出。
“雪儿,就算你在如何憎恨天下第一庄,可你终归是爹的孩子,是我沧澜鸣的妹妹,这是你无法改变的事实!”沧澜鸣声音略显激动,若不是妹妹,若不是妹妹......
“沧澜......”
“雪儿,跨出这个大门,你要恨要怨,六哥都不在多说一句话,可你现在还在庄内,六哥请你就顺着六哥一次,这大概也是最后一次了。”沧澜鸣拦截了沧澜雪的话,他不愿意去深思自己为何如此执着,可就是不愿意看着这丫头就这样孤身一人的离开沧澜家。
沧澜雪即便想要阻止,挣脱沧澜鸣的一意孤行,可大门以近在眼前......
隐约间耳边已能闻得从前传来的喜乐笙笙,眼前所浮现的是属于沧澜雪生前的点点滴滴,身子自行软化下来,沧澜雪可以阻止沧澜鸣,可她无法阻止这副身子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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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婆早就在前厅奉茶等候,在见到被扛着出现的新娘时,脸色一僵持,双眼微微一瞠,倒也算是对职业的韧性,很快就恢复了那一脸的喜色,上前道:“哟,王妃可算是出来了,瞧瞧这六公子,呵呵......快快,快把东西送上来,还有盖头要盖好了。”
沧澜雪的盖头早就斜挂在一旁,半个脸露在外头,白莹的脸上因粉黛而显得红润健康,只是那单薄的身子在宽大的喜服内显得空荡荡的。
沧澜鸣到这一刻,就算不愿意也得放下沧澜雪,放轻了手脚,将她放下在花轿内,看着一身红艳的沧澜雪,他竟不知退去的呆立于轿前......
“呵呵,六公子,这王妃上了花轿,您还请让让,这些东西奴才要给王妃送过去。”喜娘在旁端着一盘的糕点,向着挡在轿前的沧澜鸣赔笑道。
沧澜鸣脚步微移,僵硬的迈开步伐。
沧澜雪静坐在花轿中,她手中被塞入了一个苹果,喜娘说是象征平平安安,她的身上被洒满了桂圆红枣花生米,喜娘的话一套套的,而她也无心再去听。
排场很大,花轿从前厅出发,一路上踩着铺垫冗长的红色地毯,两边花童洒着香气宜人的各色花瓣,喜娘每隔一段路,就会说一句吉祥话,唢呐锣鼓的喧嚣,更是震耳欲聋,响彻了整个天下第一庄。
一眼望去黑压压的一片,都是皇家的迎新队,分为左右两边,护航前进。
禁卫军只留下了小部分人继续守卫在小院落外,其余大部分人马随着迎新队返回皇城。
沧澜雪坐在摇晃的花轿内,手中所握是那只硕大的苹果,耳边回荡的是喜娘与乐队遥相呼应的声音。
直到这会儿她才有种要出嫁的感觉,可也仅是瞬间的感悟,随后便是沉静。
身后是逐渐远去的天下第一庄,而前方所等待她的将是威严高耸的红墙绿瓦,深宫内院......
浩浩荡荡的迎新队缓慢前进行,长风卷过,弥留下的是漫天红光。
喧闹的锣鼓声响起,沉重的青铜城门“吱吱呀呀”地打开了。
大理寺一身红艳的轩辕墨澈登上巍峨祭台,向着励煌国历代祖先酬谢天恩,向着东方高声吟咏着祭谢之辞。
城中,街道两旁早已站满了人群,四王爷娶亲那是何等的大事,更别说此番迎娶的新娘还是出自天下第一庄。
百姓纷纷期盼着能一睹这位传闻中即将暴毙的四王妃,只可惜花轿遮掩紧密难以窥视,也只能顺着尘土望洋心叹了。
第108章 洞房(1)
第108章 洞房(1)
一室的红烛摇曳,凤冠霞帔,红纱罗帐。喧哗了一天,终于在夜幕下画上了句号。
沧澜雪独自坐在房中的大床上,所见之处,无一不是绚烂的大红......
没有忐忑不安,有的是小心谨慎。
过了今夜,她便是四王妃。
婚礼隆重,皇上与太后齐齐到场,可算是给足了面子。
“王妃......王妃,王爷来了。”宫女的呱噪的声音响起。
沧澜雪纹丝不动,静坐在床榻上。
一直紧闭的房门被推开,一群人,如鱼贯而,进入房间。
头盖挡住了视线,低着眼,唯有看到那一双进入眼帘内的大红色长靴,此刻,他正在一点点朝她走来。
气氛似乎在这一瞬间变得紧致异常......
只是,大红长靴的主人,在离沧澜雪尚有一臂之隔处,停步。随后,便是喜娘的声响:“祝王爷王妃,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在喜娘的话音中,不时会有东西砸到沧澜雪的身上,自然也拖不过那几样象征着吉祥夫妻和睦的点心了。
不知说了多久,喜娘收声,而原本在房中的一群人,也陆续的退下。而一直在沧澜雪视线内的大红长靴,居然也不见了。
静。
很静。
静得仿佛沧澜雪只能闻得自己的呼吸声,而那人就像是消失了一般。
走了?那个传闻中的嗜血暴君?
本是坐直的身子,在这一刻居然微微松垮了下来,宛如拉紧的弦,终于得到了释放。
然而,并未过多久,沧澜雪倏然坐直了身子,四周的空气瞬间绷紧。
房中的气氛再度滑至零点。
刚才她真的有瞬间以为房中无人了,然,此刻从旁投射过来的目光,令她心头一紧。
此人武功极高,至少是在她之上,不然她岂会到现在才察觉到那人的存在。
轩辕墨澈坐在桌前,炯亮的黑瞳一瞬不瞬的瞧着又直起身,端坐在床榻上的沧澜雪,那入鬓的剑眉更为飞扬。
从小东西那头投射过来的寒意,可一点不含糊。
噙在嘴边的笑愈发的上扬,从凳子上站起身,拿过搁在桌上的挑杆,一步步向着沧澜雪走去。
沧澜雪盯着那双大红色靴子,只见他正在朝着自己靠拢,捧在手中的苹果正一点点被挤压,两侧微凹。
轩辕墨澈站立于床榻前,挑杆顺着头盖往上撩起......
沧澜雪只觉原本压在头上的映红消失了,随之而来的是一到耀眼的白光。
红艳艳的喜服衬得那张白莹的小脸蛋更为的红润,略施胭脂的双唇微微往上撅着,平凡的模样在这一刻竟似透着一股清纯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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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墨澈眸光一闪,低下头,与沧澜雪的目光对上,四目相交,卷起的竟是两厢的对势。
沧澜雪冷眼扫向轩辕墨澈,白皙的脸儿如履薄冰。
他,一双眸子透亮晶莹,如一泓秋水,不算浓密的双眉却恰到好处的覆盖在妖娆且白皙的脸上,鼻挺,红艳的双唇此刻微微翘起,带出一弧邪气,宛如轻轻一动便能勾了人的魂魄去。
不同颜色的曈昽却带给她同样的感受,然,那飘入鼻前的味道,更是加重了心中那份疑惑,沧澜雪紧蹙起双眉,蓦地从床榻上起身。
轩辕墨澈微愕,人有许微晃的向后仰去,险险的避过了从前而来的一个猛力攻击。
沧澜雪一击不中,再度伸拳,直击轩辕墨澈那张俊逸的脸蛋,拳拳生风。
轩辕墨澈左右避闪,双腿却站立于原地未动半步,对于沧澜雪的攻击,他显然从容淡定,丝毫不减那萦绕在眼眸中的笑意。
“吧嗒”轩辕墨澈一把扣住了沧澜雪的手腕,按住了她的命脉。
顷刻间身子一软,沧澜雪倒在轩辕墨澈的怀中,脸上寒意更甚,目光牢牢地锁住在那张满是笑意的脸颊上,“是你!”
轩辕墨澈凑近,深深地嗅了嗅她身上的味道,胭脂味盖过了那一身清雅,有许不满道:“以后还是别涂抹那些东西了。”
“你是轩辕墨澈?”沧澜雪冷声问道。
“肚子饿了吧?”轩辕墨澈左顾右盼。
“座主!”沧澜雪沉声唤道。
“小东西,知道也应该当不知道。”轩辕墨澈点了点她的鼻尖,圈着她的腰肢,朝桌前走去。
沧澜雪被动的随着他来到桌前,在他松手的那一刻时,蓦地拔下插在发鬓间的发簪,抵住轩辕墨澈的咽喉,目光森冷,道:“你究竟什么目的。”
“你想要的只有我能为你实现,雪儿你的胃口很大,而我的胃口也很大,足以撑下这天下,你需要这个身份,而我欣赏你这份狠辣。”轩辕墨澈咽喉被抵住,却仍是难掩那一身狷狂之气,目色沉稳的望着沧澜雪。
沧澜雪手上的力道微微一沉,她目色犀利地扫过轩辕墨澈,阴鸷浮现,“轩辕墨澈,我不管你到底是什么身份,妨碍我就得死。”
“我若是死了,你将失去为你娘报仇的机会。”轩辕墨澈清明的目光不畏的望去。
“我并不需要。”沧澜雪手上的力道加重,一丝血痕从轩辕墨澈的脖颈处淌逸而下。
“雪儿,我轩辕墨澈能给你所想要的一切,这天下间也只有我能给予你这一切!”笃定的话,狂傲不可一世,沧澜雪在他的眼中看到了从未见到过的强大。
轩辕墨澈,此人真的很强,从第一次遇见他时,她就知道。
第109章 洞房(2)我要做你的王妃
第109章 洞房(2)我要做你的王妃
“王爷......”守在房外的侍从因从内传来的动静,在外出声询问。
“咳咳......你们都撤离吧,本王要与王妃安歇了,咳咳......”轩辕墨澈咳嗽阵阵,甚至身子都在这份咳嗽声中颤悠了起来。
沧澜雪望着这突然转了面色与神色的轩辕墨澈,紧蹙双眉,手上的力道却未有减轻。
“王爷,奴才宁远,给您送药过来了。”宁远在外请示。
“王妃,还有劳你出去给我拿下药。”轩辕墨澈指指自己的脖子,这番模样如何能让外人瞧见了去。
“药?”沧澜雪狐疑地看向门口。
“是。”轩辕墨澈颌首。
沧澜雪凝望着他良久......
“王爷,奴才进来了。”宁远话响声传来的同时,紧闭的大门也在同一时间被推开。
轩辕墨澈转瞬间握住沧澜雪的手,将她人一推,紧握在手中的发簪顷刻被拿走,待得沧澜雪回神时,转身望去,那人居然已经直挺挺地躺在了床榻上,远远地看去,那露在外的面容竟是呈紫......?
宁远拿着药进入。
沧澜雪迎上,睇着宁远手中那碗漂浮着血色的药,“给我吧。”
“王妃?”宁远抬眼,没想到站立于身前的人居然是新王妃。
“王爷让我来拿药,给我吧。”沧澜雪摆出轩辕墨澈。
“是。”宁远将药碗递送给沧澜雪,小声道:“王妃,王爷的身子骨弱,你可要当心。”
“知道了,你退下吧。”沧澜雪只闻得从药碗内传来刺鼻的咸腥味。这碗中所盛说是药,要她来看更像是血。
轩辕墨澈难道当真有病,居然要以血当药饮用?
宁远离开,沧澜雪端着药碗走至床榻前,只见那人双眼紧闭,均匀的呼吸,唯一表现病态的也只有那一脸的紫色。
“药。”沧澜雪将药送到他的面前。
轩辕墨澈撑起了眼睛,显露在眸底的竟又是深深地紫色,与先前的黑瞳截然不同。
轩辕墨澈接过药碗,便灌入了口中,紫眸在药物的侵入中渐渐地变色,到最后的转为黑瞳,那张本是呈紫的面容上也恢复正常的白皙。
“你这是什么病?”沧澜雪问道。
“怪病。”轩辕墨澈坐起身,靠在床头,静静地睇着沧澜雪,忽然一笑:“怕吗?”
“怕就不会在这里,你名身在外,我早有耳闻。”沧澜雪把见底的空碗端走。
轩辕墨澈见她去而复返的身影,轻咳出声:“咳咳......王妃,你看本王这身子骨,看来实在不易圆房......咳咳......不过明日一早,便有嬷嬷过来验身,我......咳咳......”
沧澜雪望着那张苍白的脸,紧蹙的双眉更为的隆起,轩辕墨澈的意思,她听得清楚自然也明白,圆房,今夜可是他们的洞房花烛。
穆婉蓉再生时就提及过,这皇室成婚与外头不同,顶多也就一丈白绫,第二日一早婆婆过来看看白绫上是否有落红,而皇室则是由专门的嬷嬷过来验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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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早有准备,只是不想这轩辕墨澈居然与那传闻中的相去甚远,可以说完全的脱离了那些传言。
“王妃......”轩辕墨澈瞧着沧澜雪,这小东西在想什么?
沧澜雪收回目光,背过了身去,她将头顶的凤冠取下......
轩辕墨澈目色微愕,看着她一件件地脱去身上的衣衫......
沧澜雪转过身,目光清冷的迈过轩辕墨澈,平静地走上床榻,在他的身边躺下。
轩辕墨澈目色渐渐地沉淀下来,凝望着她,瘦小的身子此刻在他的眼底一览无遗,自然也让他更为看清那爬满在身上的伤痕,纵横交错。
当目光来至平旦的小腹,那显印在上的淡淡掌印,令他瞬间陇了一层阴,“转过去,我要看看你后背的伤。”
“你?......”沧澜雪目色一瞠,还未来得及出声,人便被转了过去。
轩辕墨澈瞧着那呈现在眼底的背脊,本该是白皙光滑的肌肤上,硬是被那一道道丑陋的疤痕所覆盖。“伤口恢复的还不错。”从床头拿出一盒药膏打开,瞬间清爽的薄荷味充斥在四周。“会有点疼,不过过后会让你舒服点。”
沧澜雪手拽紧了被单,从背后传来火辣辣的疼痛,却又在转瞬间为凉意所代替,舒适的感觉盖过了那份痛苦,挺直的背脊渐渐地缓和下来。
“好了。”轩辕墨澈为她涂抹完药膏,便收回手。
沧澜雪重重地呼吸了一下,转过身,当肌肤触及到身下那一床白绫时,目色暗沉。“圆房。”
“圆房?......”轩辕墨澈握住药膏的手一收一放。
“轩辕墨澈,我要做你的王妃,但背叛我的下场只有死。”沧澜雪静静地望着床顶,她深知轩辕墨澈的话并没有带上半点的夸张。
她确实需要一个足以让她对抗一切的身份,四王妃这个头衔能满足她的所需。
既然他能够成就她所想要的,那她也会给予他所想要的。
从未想过与人一同走完人生,如今却硬是塞给了她一个,两人同行的道路,崎岖也罢,平旦也罢,她现在都不愿再去想......
第110 洞房(3)自毁清白
第110 洞房(3)自毁清白
轩辕墨澈因沧澜雪的话,黯淡的眸色渐亮,笑意萦绕其间久久不消......
然,当他察觉到沧澜雪的举动时,蓦地坐起身,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你想做什么?”
沧澜雪凝望向轩辕墨澈,薄凉的一笑,“我不会让任何人抓到把柄。”
“莫非?”轩辕墨澈半眯起眼儿,握住她的手加重了三分力道。
“你不能圆房,我就自己来。白绫不见血,我不破身,难逃明日的验身,不是么?”沧澜雪用力缩回手,继续刚才那未完的事。
轩辕墨澈睁大了眼睛,愕然中回神,低笑从他的嘴中逸出,他又是一把抓住了她的手,阻止了她自毁清白的举动,将她紧紧地圈住在臂弯内,含笑道:“小东西,看着你挺聪明,怎么笨起来就这么没边。”
沧澜雪仰起头,茫然之色拂过眼底,“轩辕墨澈......”
“我不动你,不是我不能,是因为你还太小......”轻柔地话从耳边传来。
沧澜雪瞬间僵直了身子。
“你的身子谁敢动一下,就算你自己也不成!”霸道的命令道,将她圈的更为紧了。
“......雪儿,好好的把自己养结实吧,我可是荒淫无道的嗜血暴君啊......”
暧昧不清的话,回荡在耳侧,耳根热热的,顺带上了丝丝痒意......
沧澜雪眨动着眼睛,直直地瞧着他。身子慢慢地缓和下来,他的话带着自嘲,颇显委屈的样子,竟是令她忍俊不住,扬起了嘴角。
“你担心的事,我岂会让它发生,染血的白绫已经拿到,你以为刚才那碗血水干嘛用的?嬷嬷那边也已经打点,你就做好你应该做的事。”
沧澜雪听着,这个男人居然能想到她所想的,而且把一切打点妥当,只是提及到那碗血水,“你刚才不是都喝了?”
“喝了点,必须的,不过还有剩下,你就别担心了。”轩辕墨澈提及此事,目光微转向一旁。
“你不愿说,我也不问。”
“时机到了,你什么都会知道。”
“好。”简单的对话显得有些单薄,两人对视了一会儿,便齐齐地转开了目光。
沧澜雪扭动了下身子,“你可以放开我了。”
“肚子饿了吧?”轩辕墨澈拉过被单,将她裹紧,起身下榻。
沧澜雪眨着眼,望着那走向桌前的身影,这人扑朔迷离,那一身武功更是深不可测。
“你的武功?”抬眼,望着已返回到床榻前的他。
“想学了吧。”轩辕墨澈递过一块桂花糕,上了床榻,与她紧挨一块。
“嗯。”沧澜雪手捏着桂花糕,小口小口的吃着,肚子虽然饿了,可食欲并不强。
“想学什么?”轩辕墨澈靠在床头,舒展了双臂,轻而易举便将他卷入自己的臂弯中。
被单裹身,显得臃肿的她,就连手脚都迟缓了,对于他的霸道,竟也无动于衷了,安静地躺在他的胸口,说道:“逆火掌。”
“小东西胃口还不是一般的大,这可是消失了近百年的掌法。”轩辕墨澈勾唇笑道。
“你有办法。”沧澜雪伸舌舔着粘在指尖上的面屑,又拿起了一块糕点。
轩辕墨澈抓住她的手,就送入到自己的嘴巴里面,边咀嚼边说:“给我几天时间,你先把这身伤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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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澜雪望着自己空荡荡的手指,微微蹙眉,轻应了声“嗯。”
“刚才那块糕点就当是你的犒劳,别那么不甘心。”轩辕墨澈舔了舔嘴角,“若是犒劳再大点,指不定两日后就能让你学逆火......唔......”这话都还未说完,嘴中就被塞入了一盘点心。
沧澜雪望着那鼓起了双颊的轩辕墨澈,笑意映现眸底,嘴角扬起更甚。
轩辕墨澈大口的将糕点吞食完毕,满足的拍拍自己的肚子:“两天。”
“好。”沧澜雪应着,乖巧地躺在他的胸口。
许是累了,两人便也相拥着合了眼,均匀的呼吸声伴着烛火声声,围绕在房中......
红烛摇曳,轻纱漫舞,青烟如梦,人在梦中沉醉。
东方曙光渐露......
初晨,沧澜雪便早早地起身梳洗,待得完毕,站在床榻前,凝视着那仍紧闭双眼轩辕墨澈。
昨夜的点滴尽显在眼前,清冷地目光幽幽转柔,开口道:“今天我娘下葬,我必须要过去。”
“柳宿会送你过去。”轩辕墨澈缓缓地打开双眼。
两人说话间宁柳宿已出现于房中。
沧澜雪望着出现在房中的宁柳宿,倒也不显惊讶,应道:“嗯。”
宁柳宿向着两人行礼后,看向床榻上的轩辕墨澈,“座主。”
“柳宿,雪儿就交给你了。”轩辕墨澈望着宁柳宿。
“座主请放心,属下必定会将王妃安全的送回。”宁柳宿抱拳恭敬道。
“去吧。”轩辕墨澈颌首,目光转望向沧澜雪,“记住,午时一过,必须返回。”
“我知道了。”应着,沧澜雪拉起了斗篷上的帽子,盖住了自己的脸颊。“那我走了。”
“嗯。”轩辕墨澈轻应,目送两人离开。拢了拢被单,随即便又合上了眼睑,隐去了其间的星光熠熠,唯有那勾唇的笑意,那萦绕在鼻中的淡香,伴着他再度进入梦乡......
第111章 下葬
第111章 下葬
轱辘轱辘,车辆碾土之声从远至近。
离天下第一庄约百米处停下,只见一身白衣的沧澜雪在宁柳宿的扶持下走下马车。
沧澜雪顺着伞沿举目望去,巍峨的山庄,近在咫尺前。“柳宿,你在这里等候。”
“是,王妃。”宁柳宿收起了油纸伞,恭敬的止住了上前的脚步。
初晨,沧澜家陵园内只见苍松依旧,绿意盎然,但于此天寒人寂之际,却是分外清冷。
竹影婆娑,晨雾渐散,青骨油纸伞优昙钵华已经褪却了颜色,莫道是彼岸花开......
来得早了,所见不过是一地的薄凉。
只叹,人情冷暖,死了也不过化为一堆白骨,何人还会去记忆起,那张温柔婉约的脸。
不知过去多久,凌乱的脚步声从远至近。
远远地望去,只见白衣飘然,那人就静静地后在墓地旁,似侧耳听着那隔空而来的鸟鸣声声,容颜宁若止水。
“啊呀,我说大姐,那人到底是人是鬼?莫非真的是一夜暴毙了,成厉鬼了?”徐玉兰惊悚的瞧向那站在墓地前的白影,雾气森森,竟是衬得那人朦朦胧胧。
“娘!!”沧澜鸣在一旁低吼。
“行了死小子,娘我不是说说么?你紧张什么。”徐玉兰没好气的瞪了沧澜鸣一眼,回头又看向在一旁的崔玉华与陈彩秀两人,酸溜道:“成啊,咱们这四姐姐可算是长脸了,这在世的时候都没那么风光,这死了,不但是能进沧澜家的陵园,还能被供奉在祠堂,不过是个妾,居然有这排行,大姐,你心里头也不好受吧。”
“娘,你少说两句不行么?爹爹已经把四娘扶正了,你还有什么好抱怨的。”沧澜鸣望着那愈来愈近的人儿,紧绷的心弦终是落下,她没事就好。
“是啊,现在你们的四娘可算是长脸了,是咱们这天下第一庄的夫人,音儿啊,你长大后可要给你娘长脸,这样你娘也能成妻。”徐玉兰睇着站在陈彩秀身旁的沧澜音。
“二姐,音儿还小,何况......咳......我也没那命。”陈彩秀掩着嘴清咳,脸色苍白一片,那单薄的身影摇摇欲坠。
“都少说两句,还不嫌丢人?”崔玉华目色斜横过来。
徐玉兰呶呶嘴,禁了声,她讪笑着看向崔玉华,有什么了不起,现在还不是要忍气吞声。
沧澜鸣有些受不了徐玉兰,径自从她的身旁走离,上了前,跟随在沧澜风的身侧。
沧澜风侧目,挑眉斜觑了眼沧澜鸣,抿成一线的双唇,微蠕,“鸣弟,看来你是越来越关心咱们这小七妹了,都是出嫁的女儿了,你还不放心?”
“大哥,不管雪儿嫁没嫁人,都是我们的妹妹,而且这些都是我们沧澜家欠她的。”沧澜鸣说着,目光遥望那道伫立于墓地前的身影,心中暗自怜惜。
沧澜风顺着沧澜鸣的目光,看向那不远处的沧澜雪,目光深邃悠长......
下葬的排场完全按照正妻的仪式进行,沧澜家的子嗣纷纷披麻戴孝,齐齐向着穆婉蓉叩拜上香。
虽有不甘愿的,可也碍于情势只能强忍那份屈辱,仇恨因子早已埋下,只待得那发芽日的到来。
沧澜雪跪在墓碑前,向着穆婉蓉叩拜上香。
一切完毕,她站起身,目光依旧是不变的清冷,扫视了一圈的在场众人,转移目光回到穆婉蓉的墓碑上。
静伫良久,缓缓地撑开油纸伞,迈步走过众人,渐渐远去。
“她这是什么态度?四王妃就了不起?我们这些长辈在她的眼里头可是连个陌生人都不如!”徐玉兰面色扭曲的瞧着沧澜雪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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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沧澜海冷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崔玉华目光冷绝的盯着那道远去的身影,脸色早已沉如池底的黑泥,什么脸面早就丢尽,想她这堂堂的庄主夫人,居然要给个妾室焚香拜祭,就一肚子的怨气。
徐玉兰的话无疑将怨气又加重了三分,沧澜雪最好不要失势,不然到时候有苦给她受。
崔玉华沉声道:“回庄。”
众人面面相觑,谁人看不出庄主夫人那隐忍的怒火,只可惜目前谁也不敢动沧澜雪。
宁柳宿待得沧澜雪上了马车,便快速的转头,驶离了那道满是泥泞的道路。
沧澜雪靠在窗口,目光悠远地望向窗外,瞧向那不知名的远方......
娘,沧澜家欠你的如今正在一点点归还,你的仇雪儿都会一笔笔向他们讨回。
风吹拂过面容,幽幽目光清澈明亮,一滴莹洁悬挂在眼眶内,久久为消......
“小鬼快走开!——”忽然车外响起了宁柳宿的低喝。
与此同时,马斯声声从外传来,马车也在瞬间停住。
沧澜雪手紧握住窗沿,身子在进刹车中晃动了几下。
第112章 雪儿,娘?
第112章 雪儿,娘?
马车一停稳,沧澜雪伸手撩起了车帘,探身向外望去......
“柳宿?”沧澜雪目色一凛,视线紧盯在前方的宁柳宿,还有那正跳转于宁柳宿身侧的猴子?
不,那不是猴子,应该是一个孩子。
只是那拖长置地的发丝,掩盖住了那瘦小的身子,灵巧的身手就如一只跳蹿在林间的猴子。
宁柳宿的武功不弱,她的轻功自然也属上层,可在这一孩子的面前,竟是有些束手无策。
沧澜雪本欲下车的主意被打住,她目光炯亮,似有两团火光在瞳孔内燃烧,而那令她燃烧的对象则是那道小身影。
脸上的疤痕因愤怒而扭曲,宁柳宿被跳蹿身侧的“猴子”扰乱了心思,她也压抑在这孩子的身手中,看似杂乱无章的脚法,行动却似离了弦的箭,眼瞧着就要抓住了,可都会被快速的避开。
这孩子是怎么回事?
“唧唧......娘......唧唧......唧唧......”猴子跳蹿到宁柳宿的身前,俯身靠近,鼻子凑到她的身上,嗅了嗅,“唧唧......娘......不是......唧唧......”略带失望的摇摇头,便跳开了,转过头,那隐在发丝内的一双眼睛,在看到探身在外的沧澜雪时,目色倏然一亮。
沧澜雪只见猴子双腿一蹬,眨眼间已经跳上了马车,扑鼻的恶臭,令她微蹙了双眉,然而,那人的凑身靠近,她并没有做出任何的躲闪。
“王妃......”宁柳宿被猴子的举动惊得忙飞奔回车前。
沧澜雪举手,示意宁柳宿莫要声张,她目光清澈的对上猴子的视线。
猴子凑近沧澜雪,鼻子嗅了嗅她的气味,喊道:“唧唧......娘......娘......唧唧......不是......好,香......”生涩的字眼,含糊不清的从猴子的嘴中蹦出,随即他居然上前,一把抱住了沧澜雪,将自己的脸颊埋首在她的怀中,满足道:“娘......”
“大胆!!”宁柳宿双眼赤红的举起手就要拍向猴子。
“柳宿,回宫。”沧澜雪却是一把搂住了猴子,人退回了车内。
“王妃,你难不成打算带着野猴子回宫?”宁柳宿愕然的瞠大了双眼,她这要如何跟座主交代?
“王爷那边我会去说,你只管驾车,回宫吧。”沧澜雪的声音从车内传来。
“是。”宁柳宿紧揪了下眉头,却也只能听命,放下了车帘,跳上马车,继续赶路。
马车行驶起来,晃动的车身令原本靠在沧澜雪怀中的猴子,突然蹦了起来,“唧唧......唧唧......”惊恐的乱窜在车厢内,显得极为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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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嘴!”沧澜雪目光森冷的扫向猴子,出口命令。
猴子倏然停止了跳动,蹲在车厢内,与沧澜雪保持了一臂之隔。
沧澜雪毫不避闪的对上猴子的目光。
猴子赤红了双眼,毛发齐竖,磨牙声声,锐利的犬牙暴露在外,宛如受惊的兽儿,正张开了他的爪牙,扑向沧澜雪以求自保。
狭小的空间令猴子无法施展他灵巧的身手,每次跳跃换来的是头顶上的一个大包,叫声逐渐转为哀嚎。
沧澜雪显得轻松了许多,拳头的刚猛丝毫没有减弱的攻击上猴子的腹部,将他狠狠地甩落在车厢内。
几次下来猴子只能趴在车厢内揉着被揍疼的腹部,大口大口的大喘气,他的视线则是投向车帘......
沧澜雪目光紧随猴子,将他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当猴子做出跳跃的举动时,她一扯腰带,“唰”一声,猴子的腿脚被缠住,一个狠拉,那跳出车厢半个身子的猴子,顷刻间飞回车厢内,重重地摔落而下。
猴子不顾疼痛反弹而起,扑向沧澜雪。
沧澜雪目色一厉,拉着腰带的手向上挥去,腰带的拉扯换来的猴子一身骨裂的声响,“碰”猴子又一次被甩落回原地,痛苦地抱住了自己的脚踝,发出类似悲鸣的哀嚎。
沧澜雪冷冷地说道:“在动,另外一只脚也休想保住。”
蠕动在车厢内猴子在沧澜雪这一句不带一丝情感的命令声中,终是安静了下来,仰起头,透过发丝,他紧紧地盯着那坐在车厢内的女孩......
“你、好人......不抓......”
沧澜雪勾唇一笑:“我不是好人。”
“你?!”猴子一骨碌爬起,与沧澜雪对视而坐。
沧澜雪目色在猴子的爬起中转亮,“我帮你找娘。”
“娘......”猴子声音转弱,他低下头去。
沧澜雪伸出手,“信我,留下。”
猴子蓦地抬起头,目光紧盯着那只探向前的白净小手,他唧唧几声低喝,突然扑上去咬住了沧澜雪的手背......
沧澜雪伸起另外一只手,轻抚着猴子的发丝,“一定。”
猴子的牙齿微微松动了一下,双眼中的戾气渐渐地消散在那只小手的抚慰中,慢慢地抬起头,对上的是一双深幽的黑眸......
第113章 澈澈与疯子的咆哮声
第113章 澈澈与疯子的咆哮声
沧澜雪轻柔地抚摸着猴子的发丝,感受到那正在从皮肉中离开的尖锐牙齿。当猴子的牙齿完全脱离手背,在他点头的那一刻,沧澜雪倏地目色一沉,举脚踹上猴子。
只见猴子整个人如抛物线般从车内飞出,“砰”重重地跌落在地上。
“吁——”宁柳宿在猴子飞出车厢的瞬间勒住了缰绳,狐疑的转过身,看向车厢中的沧澜雪。
沧澜雪慢慢地缩回腿,目光迥然透亮的望着正从地上爬起的猴子,出声道:“上来。”
猴子瑟然的望着沧澜雪,缩了缩身子,挣扎了几下,碍于脚踝的受损,双手重重地拍打了下地面,整个人凌空而起,跃上了马车。
宁柳宿愕然的望着这一幕,她看向沧澜雪,却因那投射过来的冷冽目光而颤了颤声,不敢多做询问,再次扬鞭。
猴子进入车内后便缩在了角落,双眼一瞬不瞬的望着沧澜雪,嘴中呜咽着,却又忍着不放声。
沧澜雪拿出锦帕,裹住了手背上的咬痕,脑中不由想起了某人霸道的话,脸色渐渐地软化下来,靠在软垫上,合起了双眼。
四王爷寝宫。
衣祈风目光却是凶狠地瞪着靠在床头的轩辕墨澈。一夜宿酒让他脑袋胀痛难忍,这臭小子居然还不给他消停会,一大早就把他宣召进宫。理由是四王爷病情复发,急需他这鬼医起死回生。
匆匆赶来的结果是轩辕墨澈神清气爽的样子,当场白眼一翻,就要离开。谁知道身后传来,“雪儿去参加她娘的葬礼了,本来我也应该去,只不过......”
轩辕墨澈睇着那正折返回来的衣祈风。
“王爷,您这病,我还得好好的诊断诊断,哎,你也知道这身子实在不易做什么激烈运动......莫非是昨夜战况激烈?你怎么也不悠着点儿。”衣祈风含笑的取出金针搁在床头。
“嗯,昨晚上......唔......”轩辕墨澈这话还未说完,就被扎下来的金针所刺痛,挑了眉,“你还真成庸医了?”
“庸医,庸医!是啊,我是庸医,你何必找我?扎不死你!”衣祈风嘴上抱怨道。
“庸医,猴子脚踝脱臼了。”
“好!”衣祈风应着,蓦地脸色一沉,倏然转过身,目色骇然的望着俏立身后的沧澜雪。“雪?......”
轩辕墨澈握住衣祈风的手,仰起头,含笑的望着沧澜雪:“我的王妃回来了。”
衣祈风脸色微微发白,低眼瞧着自己那只被捏红的手,吐血,这小子恶不恶心,还我的王妃!
沧澜雪目光在两人的身上流转了一下,说:“我把猴子带回宫了。”
“猴子?”轩辕墨澈目光一敛,与衣祈风对上了一眼,两人还没回过神来,突然只觉眼前一道黑影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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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好臭!”衣祈风瞬间捏起了鼻子,朝着床榻上望去。
轩辕墨澈此刻脸色沉郁,目色骇然的盯着蹲在床榻上“猴子”难以忍受的恶臭,与那一身肮脏,令他整张脸刷白刷青。低吼道:“走,走开——”手胡乱的挥动在空中。
沧澜雪目光微微浮动了下,向着猴子招招手,“过来。”
当轩辕墨澈与衣祈风看到她那只包扎过的手时,齐齐低呼:“你的手......”
轩辕墨澈当下目色阴鸷浮动,望着那只野生猴,就要动手。
“我踹过他了,脚踝也脱臼了。”沧澜雪瞥望了眼床榻上变脸的轩辕墨澈,拉着猴子的手,走离床榻,回身,看向衣祈风:“庸医,猴子交给你了。”
衣祈风憋红了脸,想笑却又不敢当着轩辕墨澈的面前笑,只能忍着,看到沧澜雪牵着猴子的模样,他就愈发想要笑,果然是报应不爽啊!
这臭小子最是讨厌那种脏兮兮的东西,严重的洁癖让他总是将自己打理的一丝不苟,现在这猴子,还不得让轩辕墨澈气得头顶冒烟。
“好......呵......咳咳......”衣祈风捂住嘴巴,抖动着身子,上前。
沧澜雪抬头,看向衣祈风,说道:“你帮他洗洗身子吧。”
“我?”衣祈风脸上的笑容瞬间冻结,“不要吧。”
“拜托你了庸医。”沧澜雪清澈的目光静静地望着衣祈风。
衣祈风心“咯噔”一跳动,闭了闭眼,再次睁开,看向猴子,无奈的叹了口气:“雪儿,你这王妃当的挺透彻。”
沧澜雪微扯了下嘴角,看向猴子:“你跟他去洗澡,把自己弄干净了再回来。”
“唧唧......唧唧......”猴子上下跳蹿了下,又因脚踝上传来的疼痛,一下子就跳进了衣祈风的怀中,抱着他的脖子,呜咽出声。
“放手!”衣祈风当场爆喝出声,拎起猴子,掩着鼻子疾步走离。
“呵呵......哈哈哈......哈哈......”轩辕墨澈的大笑声从后传来。
沧澜雪回身,瞧着那一脸笑容的轩辕墨澈,“猴子我要留下。”
“我不喜欢养什么小动物。过来。”轩辕墨澈敛了笑容,目光却盈笑的望着沧澜雪,伸出手递向她。
沧澜雪上前,将手放入在他的掌心中,慢慢地靠入在他的怀中,“猴子在找他娘。”
“嗯。”轩辕墨澈撩起那一缕滑顺的发丝,“你自行安排,只要他不来打扰我。”
“嗯。”
第114章 不分上下的霸道
第114章 不分上下的霸道
“唧唧......好看......娘......”
“猴子,王妃不是你的娘,你要叫王妃。”宁柳宿在旁听不下去,出声指正。
沧澜雪放下手中的梳子,拍拍坐在铜镜前的猴子肩头,“以后都要这样。”
猴子乌黑的眼珠子望着铜镜中的自己直瞧,“娘,是我?”
“是你。”沧澜雪望着铜镜中的猴子,看似不过十五的少年,高挺的鼻梁,饱满的双唇,灵动的大眼,加上一张可爱的娃娃脸,猴子的样貌在梳洗过后完全的呈现在他们的眼底。
猴子很可爱,一如他的名字。
“啪啪”猴子双手双脚合击掌,从凳子上蹿到沧澜雪的身侧,蹲着自己跳来跳去,“娘,我好看,好看......”说到开心处,甚至连翻了几个跟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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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这猴子就交给属下吧。”宁柳宿上前,“座主也差不多该起身了。”
“不要。”猴子跳过来,抱住了沧澜雪的手,“娘......”仰起头,撑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满是乞求的望着沧澜雪。
“你跟着柳宿去吃早饭。”沧澜雪轻抚着猴子扎起的发丝,那头拖长在地的头发早已修剪,现在亦不过到脖颈下。
“饭......饿了......”猴子摸着自己扁扁的肚子,看向宁柳宿。
宁柳宿上前,伸手道:“跟我去吃早饭吧。”
猴子来回望了望,见沧澜雪并无反应,耷拉下脑袋,慢慢地松开了手。
“一会我去找你。”沧澜雪道。
猴子本是落寞的神色瞬间转亮,开心道:“唧唧......饭......唧唧......”跳着来到宁柳宿的身侧,伸手拉住她的手,“饭......”
宁柳宿向着沧澜雪作揖后,带着猴子离开。
沧澜雪目视着猴子离开,转身之际,竟是与那站立身后良久的轩辕墨澈对上,黑瞳中竟是涟漪点点,紧蹙的剑眉,带着一份孩子气。
“王爷。”沧澜雪凝望着轩辕墨澈唤道。
“我也饿了,怎么也不见雪儿心疼下我,无端端多了只猴子,你这心思都飞了。”轩辕墨澈上前,双臂一展,将她圈入在自己的臂弯中,下颚抵着那头乌发。
“王爷,两天的期限到了。”沧澜雪仰起头,目光紧紧地望着轩辕墨澈。
轩辕墨澈睨着怀中的沧澜雪,目光深邃,似探寻似抱怨,拉着她走到铜镜前,“坐下,让为夫为你画眉。”
沧澜雪一蹙眉,“你说不让我用那些东西。”
“我出手自然与那些庸脂俗粉不同,乖乖的坐着。”轩辕墨澈扫了一圈铜镜前的胭脂水粉,目色中满是自信。
沧澜雪坐正在铜镜前,透过铜镜能清楚地看到轩辕墨澈脸上的神情,莫名的心里竟是有些软软的,却又是极淡的荡过,便消失了。
轩辕墨澈蹲下身子,执起眉笔,指尖轻轻地,柔柔地,拂过那两道细小的柳眉,“谁道我的雪儿不漂亮,只是他们没有见你的美。”
沧澜雪唇角微勾,为什么她现在听轩辕墨澈的话,满是吃味的意儿。
“沧澜雨有消息了。”
“嗯。”沧澜雪安静地任由轩辕墨澈为自己画眉,目光成一线,定格在轩辕墨澈那宽广的额头上。
“消息传来,他正在返回沧州的途中。”放下眉笔,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站起身,站在沧澜雪的身后,俯身,凑在她的颊旁,与她一同望着铜镜中,“不错,很好看。”
“你的手艺不错,若是不做王爷可以考虑改行当个形象师。”
“可以考虑。”轩辕墨澈认真的思考,“逆火掌修炼需要觅得一个安静地,这里不妥。”
“你安排。”
“好,不过我要前往沧州一趟。”握住沧澜雪的手,牵着她走向内寝。
“是为了沧澜雨的事?”沧澜雪侧目看向他。
“一半一半,这段时间你就先去城西的普化寺,柳宿会随你一同前往,当然你那猴子也会跟着去。”来至衣柜前,轩辕墨澈上前打开,一排排华美的服饰跃入眼底。“看看你的眼光如何。”
沧澜雪望着那一件件五彩缤纷的服饰,“雪是白色的。”
“墨是黑色的,可我偏爱紫色。”轩辕墨澈从衣柜中取出一套白裳。
沧澜雪伸手取出一套紫色中杂夹着黑色丝边的外套,“这个。”
“嗯,不愧是我的女人。”轩辕墨澈双眼盈笑,双臂一展,任由沧澜雪为他换下服饰。
沧澜雪为他抚平褶皱的衣摆,问道:“去多久?”
“快则十天半月,最慢也慢不过一月。”指尖顽皮的拂过她白皙的脖颈,在上头流连忘返。
“嗯。”那来自脖颈处的触感,令那双清澈的黑眸内微微浮动了下。
“有事找祈风,他会帮你。”一把将她扯入怀中,霸道的命令:“小东西,你是属于我一人的。”
“你也是。”沧澜雪双眼盈笑,语中却有着与他不分上下的霸道。
轩辕墨澈微愕,随即扬笑,宠溺的点了点沧澜雪的鼻尖,“等我回来,带你去个地方。”
“嗯。”沧澜雪贴近在他的胸口,耳边传来的是一声声强而稳健的心跳......
第115章 最好的掩饰
第115章 最好的掩饰
不过一日,四王爷轩辕墨澈带同新王妃前往普化寺。
坐在摇晃的车厢内,沧澜雪望着对面那个正在假寐的轩辕墨澈,不知他是用了何种办法,竟然能获得离宫一月的期限。
待得出了城,他便会下车,折道前往沧州。
“我的身子是最好的掩饰,只要我提出的要求不为过,父皇与太后都会答应。”
沧澜雪听着,望着那仍是没有睁开双眼的轩辕墨澈,不过他的解答算是给了她答案。原来这生病也是一样不错的烟雾弹,也难怪他能如此逍遥的扮演着另外一个角色——座主。
“普化寺的智空方丈是我的忘年之交,你大可以安心的住在那里,逆火掌的心法,傍晚前祈风会给你送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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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路小心。”沧澜雪说着,人侧转身,透过薄纱制成的窗帘......
昨夜的小雨,在天明前止了,泥泞的道路上,留下深深地车轮印。早上的空气显得格外的清爽,每每呼吸入肺,都会令人倍感舒服。
收回目光,看向原处时,靠垫上已消失了那人的身影,淡淡的龙涎香蔓延在空中。
他的武功深不可测,她已经很努力地放空自己,细心的留意动向,可还是没能察觉到他是何时离开的。
沧澜雪微蠕了下双唇,做过身,靠在软垫上,合起了双眼......
古刹深院,一声钟,几颗松,两三只蝉鸣幽涧中。
马车在普化寺前停下,宁柳宿静静地立在车旁。
沧澜雪牵着猴子从车内走出,智空方丈早已在寺外恭候多时。
见沧澜雪走下马车,迎上去:“老衲智空,恭迎四王妃驾临本寺。”
沧澜雪目光莹然,微微颌首,“劳烦大师带路。”
智空方丈应着,在前边引路,声声吟诵,其间伴着一下下敲击木鱼的嘹亮声响。
过了二重门,到了后院,智空方丈引着沧澜雪进入预先准备好的禅房。
“王妃舟车劳顿,请先做歇息,待得过后早课,老衲在过来。”智空方丈向着沧澜雪行了个佛礼。
“嗯。”沧澜雪应着。环顾四周,居室简单环境却清雅幽静,她很满意的扬了扬眉。
“唧唧......娘......”猴子跳蹿过来,拉着沧澜雪走向里面。
沧澜雪在走过智空方丈身前时,微微颌首,一抹淡笑拂过,走离。
智空方丈目送沧澜雪进入内房,这才转身走离了禅房,在房外与进入房中的宁柳宿撞上。
“智空大师安好。”宁柳宿恭恭敬敬地施了个礼。
“宁施主多礼了。”智空方丈慈祥地微笑着。
“智空大师,王妃还劳烦您多多照应。”
“王爷交代的事,老衲必定会做得妥当,宁施主可放心,老衲还要主持早课,就先行告退。”智空大师向着宁柳宿行礼告退。
“大师慢走。”宁柳宿恭送智空大师离开,这才进入了禅房。
燕子飞过,不见风。
三更天,夜阑珊,月是如莹,挑破长空浓墨一色。
禅房内灯火尚明,浅黄色的烛光剪下窗边那株菖蒲的影子,摇摇曳曳地抹在烟罗纱上,灯下人未眠。
宁柳宿守在房外,举目望去,隐约见石径的那头走来一人,曈昽慢慢地放大。
轻缓的脚步款款地踏过卵石微草,一路行云雅意。
月如烟纱月如水,流过他的长发、他的衣袖,从他的脚下淌开,身后,漫了一地月色。
行到近前,那人抬眸对上宁柳宿那略带怒意的目光,细长的眸子微微一敛,嘴角噙着笑,上前,“柳宿。”
“王妃已经等候多时,不是说傍晚前就能过来?”宁柳宿抬头,看向衣祈风颇为恼怒的说。
“这还是那个刁难任性的宣晨公主,说什么闹肚子,皇上也不问真假便将我骗了去,这一折腾就误了时间,我就进去。”衣祈风脸上倦容微露。
宁柳宿蹙眉,却也不便多问,为他推开了房门。
“辛苦你了柳宿,一会找你喝酒。”衣祈风微笑着走过宁柳宿。
宁柳宿呶呶嘴不作回答,待得衣祈风进入禅房,关上了房门,继续守卫在房外。
“唧唧......唧唧......”猴子一下子就跳上了衣祈风身,抱住他就是一阵乱叫。
衣祈风一个头两个大,他拎着猴子的衣襟,看向坐在炕头上的沧澜雪,“雪儿,等久了吧。”
“唧唧......”猴子挥动双手,试图挣脱。
“嘘,猴子乖,一会祈风哥哥陪你玩,你先去找柳宿姐姐玩。”拎着猴子打开了房门,往外头一抛,不等宁柳宿询问,“啪”关上了房门。
沧澜雪收起了双手,伸展了盘膝的双腿,从炕头上起身下来。
“喏,这就是逆火掌的心法。”衣祈风上前,从长袖中取出一本用牛皮包裹好的折子递到沧澜雪的手中。
沧澜雪接过折子,打衣祈风的身侧走过,来至桌前,坐下。
衣祈风在沧澜雪身旁的凳子上坐下,为自己沏了一杯茶,慢慢地品着,抬眼,望着那正在细读折子的沧澜雪,烛光盈盈地照在那张白莹的脸颊上......
第116章 伯乐与千里马
第116章 伯乐与千里马
挑灯月下,沧澜雪将逆火掌的心法默记在心头,待得抬眼时,天边竟是微露曙光......
回眸望去,衣祈风靠在桌上,已经睡去。平日的嬉笑在此刻尽消,留下的不过是疲乏的倦容。
沧澜雪起身,吹灭了烛火,取了斗篷盖在衣祈风的身上,步出了禅房。
“王妃......”宁柳宿见沧澜雪步出房门,上前作揖。
“嘘,他睡了。”沧澜雪反手轻合上门,压低了声响示意宁柳宿噤声。从她的身边走过,在那廊檐下看到了蜷缩成一团的猴子,回眸看向宁柳宿,眼中带着询问。
宁柳宿上前,“我拿过被褥给他,不过他不要,应该是习惯了这样吧。”
沧澜雪蹲下身子,拍了拍猴子的肩头。
猴子揉着惺忪的眸子,当看清楚是沧澜雪时,“唧......”
“跟我来。”沧澜雪手指横在猴子的唇上,目光盈笑的揉了揉他的发顶。
猴子笑容浮上,伸手握住沧澜雪的手,乖顺的点了点头。
“柳宿,我带猴子就近走走,你进房休息。”沧澜雪站起身,看向宁柳宿,越过她,目光投注在房门口:“庸医若是醒了,让他等我回来。”
“王妃,还是让属下陪你吧。”宁柳宿眉头一紧蹙。
“进房休息。”沧澜雪语气略沉,不等宁柳宿再次出声,拉着猴子走离小院落。
“王......”宁柳宿上前的步伐被身后的人所阻止。
“让她去吧,你跟我进房睡觉!”衣祈风拉着错愕中的宁柳宿,折回房中。
“放手!你个疯子......”随着房门的合上,宁柳宿低喝声被阻隔在内......
清爽的晨风吹拂过肩头,撩起了那乌黑的三千青丝,白衣映着河水,飘然若仙。
“唧唧,娘......唧唧,好吃......”猴子跳蹿在沧澜雪的身侧,手中是适才小沙弥送过的豆沙包。
沧澜雪举手,指着那足有十米高的参天古树,吩咐道:“猴子,去看看那上面可有鸟蛋。”
“鸟蛋,娘,要吃蛋?唧唧......鸟蛋......”猴子拍着双手,好奇的望着沧澜雪。
“嗯,去拿吧。”沧澜雪轻应。
“好,好,猴子去拿,去拿。”猴子开心的一蹦,把手中的豆沙包往嘴巴里面一塞,后腿用力一蹬,身影如疾风般的跳上了树干。
沧澜雪望着那快速爬上树干的猴子,双眼浮光盈动,猴子的肢体配合度比常人来的灵敏,那份平衡力让他能在细长的枝干上如履平地,丝毫不减晃动。
沧澜雪从地上捡起一块掌心大小的石块,往猴子身上打去。
“唧唧......唧唧......”石子在风中受到阻碍发出微弱的破啸声,猴子耳廓挑动了几下,忽然双腿跃起,整个人在半空翻了个跟头,落脚轻盈,人稳稳地站在不过手臂粗细的枝干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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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澜雪将一切看在眼中,仰起头,朝着猴子招了招手:“下来。”
“鸟蛋......娘,鸟蛋......”猴子冲着沧澜雪叫着,鸟蛋都没拿到,娘要吃的。
“下来。”沧澜雪面色微沉。
猴子缩了缩脖子,连忙点头,竟是在十米高空跳下来。
沧澜雪目色一凛,当看到猴子那落地时的动作,与他爬起来就冲着她憨笑的模样,眸光中的笑意渐渐地陇上。“拿去。”将手中的豆沙包递给猴子。
猴子开心的跳过去,拿过豆沙包就咬了起来,不时抬头向着沧澜雪笑笑。
沧澜雪捏去了粘在猴子发间的树叶,仰起头,望向那不远处的身影。
“回去了。”
猴子舔着舌头,“嗯”了声,紧跟在沧澜雪的身后。
衣祈风摸着鼻尖,目光紧盯在跟随在沧澜雪身后的猴子身上,刚才猴子跳下树的那一幕正巧被他所看到。
没有轻功的猴子居然能从那般的高度跳下来,而不受一点伤,这完全是靠着他敏捷的身手,与超人一等的平衡感。
“雪儿,我看你比伯乐还伯乐。”衣祈风在沧澜雪近身时,转目看向她。
“你想要试试吗?你应该是匹不错的千里马。”沧澜雪凝望着衣祈风。
“呵呵,我就算了,走吧,你应该有话要问我。”衣祈风忙摆手,摊手在身前做着恭送的姿势。
“唧唧......千里马......庸医......”猴子在旁拍起手来。
“死小子,庸医也是你能叫的?给我过来,祈风哥哥要给你好好的上一课。”衣祈风目色一瞪,上前就要去抓猴子。
猴子一溜烟就蹿出了数步外,拍着手儿,做着滑稽的动作,冲着咧嘴大笑。
“我收回刚才的话,他是朽木不可雕也!”衣祈风气急。
沧澜雪蠕动双唇,扬起嘴角,说道:“庸医,你很出名。”语落,从惊若寒蝉的衣祈风身边走过,拉着猴子朝着居住的院落走去。
衣祈风回神之际,只能看到那两人即将消失的身影,忙疾步上前,抗议道:“雪儿换个叫吧,鬼医啊,鬼医好啊!神气!......”
第117章 被封锁的力量
第117章 被封锁的力量
“雪儿,你的生死两大玄关其实早就已经打通,只是不知为何被人封锁了穴道,我现在为你解开封印。”衣祈风站在沧澜雪的身后,手中拿捏着数枚金针说道。
“嗯。”沧澜雪应着。
衣祈风施展自己的拿手好戏——金针度穴,为沧澜雪解开封锁的穴道。
沧澜雪只觉得在金针进入身体后不久,本是呆滞的血脉用了松动,内劲的运转也比往常通畅。
果然不出她所料,这副身子拥有强劲的内力,只可惜以前一直被封锁,以至于无法发挥。就是不知道这封锁她穴道的人是谁,脑中曾留下穆婉蓉的一句话:“雪儿,你答应过那人不会曝露自己会武功的事......”如今想来,那人必定就是封锁了她穴道的人,那人是谁?
血气顺畅,沧澜雪盘膝坐在榻上,渐渐地入定。
衣祈风收身,伫立于榻前,目光紧盯在沧澜雪的身上,原本白皙的面容上幽幽浮上两抹红光,红光随着沧澜雪的呼吸逐渐加深,到最后成为赤红。
“雪儿,最后一针将为你打开逆火掌第一重的关卡,成败与否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只见衣祈风手中拿捏着一枚以内力啄红的金针,话语的落下时,用巧劲打入了沧澜雪的天灵穴。
金针的刺入,沧澜雪整个人不禁抖动起来,赤红的面容一度转为暗红......
衣祈风身子微晃地走到一旁,跌坐在凳子上,气有些急,倦意顷刻间浮上那张俊逸的脸蛋上。
坐在榻上的沧澜雪现在完全入定,抖动的身子也逐渐的平静下来,只有那张脸仍是被一股红色的气韵所萦绕着。
逆火掌第一重,气运丹田,将体内的那股真气慢慢地引导向双掌,双掌成粉色。
衣祈风稍作休息,站起身,走离了禅房。
宁柳宿见到一脸疲乏的衣祈风走出房门,忙迎上去:“王妃的情况如何?”
“很好,看来这逆火掌她很快就能上手。”衣祈风嘴儿说着,可那揪起的双眉,显示着他内心另有忧虑。
“怎么了?是不是还有什么不妥?”宁柳宿问道。
“不知是不是我多虑了,在我为雪儿扎针的时候,虽然进行的很成功,可总觉得她体内扔是存留着一股力量,这股力量我无法打开,甚至连碰触都很困难。”衣祈风托腮思忖着刚才为沧澜雪解开封锁穴道时探查到的讯息。
“一股无法碰触的力量,那是什么?”宁柳宿眼眸微微一瞠。
“我要是知道就不会在这里犯愁了,不过暂时那股力量还威胁不到她,只是......”衣祈风说到此处停了下来。
“你别话说半句就不动嘴了。”宁柳宿狠瞪了他一眼。
衣祈风斜觑了一眼宁柳宿,蹙眉道:“目前我也只是猜测,要是那股力量突然有一天被解封,那雪儿可能将会与那小子......不过算了,现在去想这些也是于事无补,何况那种事也不一定会发生。这股力量的出现到底对雪儿来说是福是祸,也是个未知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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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柳宿听到此处,同样沉寂了下来,衣祈风在担心什么,她似乎已经能听懂了,然而,她与他一样,无法看到未来,自然也无法做出相应的对策,只能等待......
双目不由探向那紧闭的房门,王妃会吗?会有那么一天么?......
“唧唧......猴子要娘......唧唧......”一直在廊下独自玩耍的猴子跳蹿到两人身前,嚷着就要冲进禅房。
衣祈风眼明手快的一把揪住了猴子的衣领,撑起眼皮,含笑道:“祈风哥哥不是说了,要给你好好的上一课,走,随我走。”
“唧唧......娘......唧唧......庸医,坏人......”猴子胡乱的挥动着手,扭动着身子,可惜半点也不见成效。
衣祈风向着宁柳宿眨了眨眼,盈着笑意,带着猴子离开了院落。
宁柳宿追了几步便就放弃了,现在让衣祈风带走猴子也好,省的那小鬼动不动就要找王妃。
沧州
频临天明前,一声冲天巨响忽然传荡在宁静的沧州城内,瞬间将平静的空气搅和成漫天的狂沙。
“主帅,主帅......”一名兵士面头的污垢,跌跌撞撞的爬到了平南大将军沧澜雷的营帐外。
副将布寅天匆匆跑出帐外,揪起兵士的前襟,急问道:“什么事?”
“将、将军,不好了,粮仓被炸了......是叛军,是叛......”话还未说完,兵士呕出一口鲜血,昏死了过去。
布寅天当下传来手下:“把他送去军医那里。”
“是,布将军。”两名兵士将那昏死过去的兵士抬走。
布寅天举目望向那不远处的漫天红光,目色一沉,转身,走进了营帐。
“呵呵,布将军如今可是信了在下的话了?”一把羽毛扇轻晃在胸前,一张儒雅的脸上扬着浅酌的笑意。
“尹溱茗,你到底有什么目的?”布寅天望着尹溱茗,如今主帅秘密外出,他坐镇军中步步为营。岂料这拥有南诸葛之称的尹溱茗会突然出现,尹溱茗是敌是友尚还未知,现在又出了这粮仓被炸的事!
第118章 衣祈风休得口出狂言,王妃岂会是你的人!
第118章 衣祈风休得口出狂言,王妃岂会是你的人!
尹溱茗端起茶杯品茗了一口,瞥向布寅天,“布将军,今日是粮仓,明日可说不准就是你的项上人头了。”
“你!”布寅天一步冲上前,揪住了尹溱茗的前襟,低喝:“我现在就能取了你的人头!”
“布将军要在下这颗脑袋自是不在话下,在下一介布衣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岂能反抗将军。”尹溱茗举目淡漠的对上布寅天那泛着血色的双眼。
“尹溱茗你到底有什么目的?!”布寅天倏然松开了手,颓然地跌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目的早就与将军说的明白,退军百米外,十日内大军不得进入沧州城半步。”尹溱茗晃动着羽毛扇,端起茶杯又抿了一口,盈笑的目光投注在布寅天那张刚正的脸上。
“这......”布寅天手捂住脑袋,“这我做不了主,帅印......”
“帅印沧澜大将军不是已经交由布将军了么?”尹溱茗扫过一眼。
“你......你居然连这都知道?”布寅天豁然从椅子上站起,盯着尹溱茗一脸不信的盯着他。
尹溱茗低笑了一声,款款从椅子上站起身,“布将军天明前,在下希望能看到大军退离沧州城,告辞。”语落,轻晃羽毛扇,踱步走出营帐。
布寅天疾步上前,却又及时的刹住了双脚,手紧握了下拳头,传令道:“大军退守百米之外,没有本将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踏进沧州城半步,违令者依军法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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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营帐的尹溱茗听着从营帐内传出的洪亮之声,微蠕了下唇瓣,踏着夜色渐渐地消失而去......
日复一日,转眼间半月过去,沧澜雪自从闭关修炼逆火掌后,也已有整整半个月。
普化寺小院落中,只闻得猴子唧唧的声响不时贯穿那份宁静。
衣祈风端着棋盘拎着酒壶,踱步走向院落的小石桌前,冲着宁柳宿唤道:“今日是雪儿出关的日子,我们就在这里边下棋边喝酒边等。”
宁柳宿望着那一脸无事人般的衣祈风,蹙紧了双眉,“你闲是你的事,我要为王妃守关。”
“废什么话,猴子,把你柳宿姐姐抓过来,祈风哥哥赏你酒喝。”衣祈风瞥了眼宁柳宿,向着猴子晃了晃酒壶。
猴子唧唧一声蹿到宁柳宿的身前,“柳宿,酒......猴子要喝......”
宁柳宿双眉在猴子满含期盼的目色中一点点软化,在这半个月来的朝夕相处,宁柳宿不觉中对这顽皮的猴子有了一份亲近,自然对于他的恳求比衣祈风来得有效。
猴子拉起宁柳宿的手,便朝着衣祈风走去......
殊不知,那身后紧闭的房门却在这会儿突然开启了,一道白影忽然几个翻腾从房内跃出。
衣祈风望着那道飘然落定在自己面前的小小身影,人还未回神,手握的酒杯已被夺走。
沧澜雪举杯一口喝干了杯中酒,清冷地目光扫向衣祈风,“庸医,你的酒也不过如此。”
“呃......”衣祈风诧异的忘了出声。
“娘......唧唧......娘......”猴子一个飞掠,人扑进沧澜雪的怀中,脸颊蹭着她的胸口,“娘,猴子想你......娘......”
沧澜雪低眼,瞧着一身整齐干净的猴子,满意之色显露在脸上,“嗯,猴子看来这段时间学了不少。”
“王妃。”宁柳宿回神,快步走近沧澜雪。
“柳宿。”沧澜雪看向宁柳宿,向着她淡淡的一笑。
“雪儿,你出关了?”衣祈风终是回过了神来。“我算准了时间,最快也应该是傍晚前你才能出关,怎么这都还没有过晌午呢。”
“有你这庸医在,我自然能提前出关。”沧澜雪转目,看向他。若是没有衣祈风的帮忙,她也不会如此顺利的冲破逆火掌第一重。
“果然是我衣祈风看上的人!”衣祈风自傲的抬高了下颚,沧澜雪的出关给了他浓浓地成就感。
“衣祈风休得口出狂言,王妃岂会是你的人!”宁柳宿眉头一拧,低喝衣祈风的口无遮拦。
“柳宿,别那么小气。雪儿都没说什么,你急什么?莫非你想做我的人?”衣祈风眯起了凤眼,斜觑向宁柳宿,大有揣测之意。
“你!你,不要脸!”宁柳宿倏然涨红了脸颊,出手就打向衣祈风。
衣祈风身形一闪,从容的避开了宁柳宿攻击,笑眯着双眼说道:“我不要脸?那你脸红什么?”
“衣祈风!!”宁柳宿勃然大怒,出手更为猛力。
衣祈风嬉笑着避闪,显得轻松自如。
沧澜雪收回目光,看向猴子,“说说看,你都学了什么。”
猴子眨动着水汪汪的大眼,板着指头,说道:“庸医,字,柳宿,穿衣服。”
“嗯。”沧澜雪应着,在石凳上坐下。
猴子目光看向那仍是在院落缠斗的两人:“娘,庸医欺负柳宿,猴子帮柳宿。”
“你坐下,他们会自己决绝。”沧澜雪指着身侧的石凳,示意猴子坐下。
猴子望望宁柳宿,乖乖地坐下。
第119章 神秘信件——前往沧州城
第119章 神秘信件——前往沧州城
“咻——”破啸之声划过。
沧澜雪蓦地从石凳上跃起,凌空一个侧转,落下时,指间稳稳地夹着一支插着白纸的飞镖......
宁柳宿早已掠身追出了院落,衣祈风快步来至沧澜雪的身旁,望着她手中的飞镖,问道:“雪儿,你没事吧。”
沧澜雪紧蹙双眉,将纸张从飞镖上拔下,摊开,望着上头的字:“夜,速来沧州,晨。”
衣祈风惊诧的发现,沧澜雪在看到纸张的字时,眸底涟漪突起,莹洁的脸上甚至浮现一抹愕然之色,认识她现在,还是第一次看到她如此神色。
“雪儿,这是?”
沧澜雪握紧纸张,抬眸看向已经折返回来的宁柳宿,目光凝重,道:“我要去沧州。”
“王妃,座主......”
“不,不是他。”沧澜雪转身,脸色沉郁。
她能清楚地感受到自己那颗狂跳的心脏,那指尖的颤抖......
夜,这个被遗忘的名字,除了晨还有谁会知道?
晨......
难道他也来了?不,这怎么可能,可纸上的字迹与那两个称呼,都在告诉她一个答案。
是晨,是他!
为什么?!
她必须要前往沧州弄个明白!
“王妃,若不是王爷,你去沧州所为何事?”宁柳宿狐疑的望着沧澜雪,眼角瞥向一旁的衣祈风,这男人这会儿怎么一点声音都没了?
“见个人。柳宿,你去安排下,我今日便要启程。”沧澜雪平复心情,到了沧州一切都将会水落石出。
“是,属下这就去准备。王妃,是否通知王爷?”宁柳宿问道。
“嗯,你安排吧。”沧澜雪应着,轩辕墨澈就在沧州,通知他是必然的。
“娘,猴子,猴子......”
“你也一起去。”沧澜雪揉揉猴子脸颊。
“唧唧......好......猴子一起去,一起去跟娘......”猴子开心的拍手叫好。
沧澜雪回眸,看向静伫一旁良久的衣祈风,“你留下,我被封锁住的力量,你有办法。”
衣祈风目色一敛,想要说的话尽数吞回腹中:“你就这么看得起我?”
“是。”沧澜雪不假思索的应着。
衣祈风失声笑道:“行,就凭你这份信任,回来时一定给你个满意的答案。”
“好,逆火掌的事......
“一有消息我就会飞鸽传书通知你,安心的去沧州,我希望这次你回来能完好无损。”衣祈风伸起手,在即将碰触到沧澜雪面颊时,倏地垂落,转过身,“我就不送你了,还有事要办。”
“祈风,一切拜托。”沧澜雪凝望着那道背影,一切尽在这一句话中。
“嗯。”衣祈风重重地应了一声,回身,脸上笑意融融,“小丫头,记得对自己好点,臭小子在,别老是自己一个硬扛,他是你的丈夫!”
“我知道。”沧澜雪敛去了目色,慢慢地移开了视线。
衣祈风长长地一叹,耸动了下肩头,低笑一声:“好了,我回去了。你一路顺风。”语落,挣扎了良久的手还是没能忍住,将她拥入了怀中,“早去早回,省的我担心。臭小子欺负你就告诉我......”
“他不会的......”沧澜雪安静地靠在他的怀中,这个人,在颤抖。“你也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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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祈风拍了拍沧澜雪的肩头,“我走了,别太想我,想我也没用!”笑着将她推开,转身大步离去。
沧澜雪伫立良久,目送着衣祈风离去的身影,他......
“娘,庸医,不去?”猴子望着渐行渐远的衣祈风,一阵落寞。
“是,他有他要做的事。”沧澜雪轻应了声,看向猴子:“我们也有我们要做的事。”
“嗯嗯。”猴子狐疑的挠挠头,不懂的他还是点了点头。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宁柳宿便安排妥当了上路的一切。
为了缩短时间,沧澜雪弃车骑马,猴子与她同乘一马,宁柳宿一人一马,三人快速的向着沧州城奔去......
沧州
黄沙漫天,卷过苍茫的城内,掩过那一具具腐臭的尸身。
银质面具映着阳光,闪着莹洁的光芒,紫眸莹然的望着脚下那一堆黄沙......。
“座主,柳宿送过来的信笺。”尹溱茗将刚接获到的信笺送到轩辕墨澈的面前。
轩辕墨澈接过信笺,打开,目光快速的扫过上面的字,忽然目光一沉,转过身来:“善央那边可有消息。”
“还没有任何消息传来,不过想来应该是有所眉目了才是。”尹溱茗略显好奇的望着被轩辕墨澈揉成一团的信笺。
“思不凡那头,你继续跟进。”将信笺放入长袖中,轩辕墨澈看向尹溱茗下令道。
“是,属下会尽全力。”尹溱茗躬身抱拳应道。
轩辕墨澈颌首,转身,举目远望,目色深邃悠长,心中暗忖:雪儿,怎么会突然要来沧州?柳宿的信笺上说的并不清楚,只道,雪儿要来沧州......
第120章 初试身手——突袭
第120章 初试身手——突袭
策马扬鞭,沧澜雪带着猴子与宁柳宿急速赶往沧州城......
“王妃,过了萧乾,就是沧州地界了,明日露夜前我们便能抵达沧州城。”宁柳宿拿过水壶递给沧澜雪,举目望向河畔,猴子正在那边玩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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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宿,明天一进城,你就带着猴子去见王爷。”沧澜雪喝了一口水,站起身,眺望远处。
“王妃,座主那边属下已经通知,想来明日露城便会有人前来接应。”宁柳宿回着。
“嗯。”沧澜雪应着,慢慢地收回目光。倏然她目色一沉,与宁柳宿对望了一眼,一身戾气渐渐陇聚在周身。
宁柳宿瞬间身子一紧,冲着猴子喊道:“猴子。”
猴子在宁柳宿的低唤中,一蹦一跳的过来,“娘,柳宿。”小脸上沾着水迹,迎着夕阳闪着润泽的红光。
宁柳宿蹲下身,耳朵贴着地面,默默地数了一下,站起身,对沧澜雪说道:“王妃,距离我们不过五十米,三十余人。”
“嗯。”沧澜雪应着,双手一点点握紧成拳,看来这一次她可以试试逆火掌的威力了。
“猴子,一会儿你就跟着柳宿,不要跑远,知道吗?”宁柳宿握了握猴子的手,猴子顽皮,可他不会伤人,一会儿势必要自己保护他。
“唧唧......娘,娘......”猴子看向沧澜雪。
沧澜雪淡淡的一笑,“听柳宿的话。”
“好。”猴子见沧澜雪笑,立马点头,一下子乖顺了许多。
风拂过杂草,传来沙沙声响,空气沉淀而静谧,移动的身影快速的朝着沧澜雪几人飞掠而来。
不过半盏茶的时间,河畔出现了三十余道黑衣人,目光森冷,杀意尽显。
沧澜雪伫立于河畔,目色沉冷的望着那些出现的身影,抿紧的双唇渐扬。
“你可是沧澜雪。”为首的一名黑衣人放声问道。
“是。”沧澜雪应着。
黑衣人得到答案,目色一厉,喝道:“杀!”
顷刻间三十余人在为首那人的命令声中,快速的移动身影,将沧澜雪等人围拢住。
“柳宿,一有机会就带着猴子走。”沧澜雪压低了声响命令,语落,人已经一跃而起,向着那名为首的黑衣人急掠而去。
“王妃......”宁柳宿还不急跟上去,即被从前头涌来数名黑衣人所围住,猴子与她同立一处,两人即刻卷入了一场血雨腥风中。
黑衣人一拨为二,一半的人数围攻宁柳宿与猴子,另外一半人则是围攻沧澜雪。
白衣飘然,黑发迎风,娇小的身影伫立于夕阳下,对于眼前的十余人,毫无惧色,有的是一份狂戾的萧杀之气。
只见白影游走在黑影之间,忽隐忽现,游刃有余,空气中拳风呼啸声声,兵刃交加所发出的“锵锵”声,显得空洞而沉寂的可怖。
沧澜雪一直以近身搏击术为长,然而,这一次她现在近身攻击带来的只有反啄的效果。
直拳出去,对方竟是以小碎步转移,令她拳挥空不说,更是以勾拳回击,若非是擅长此类拳法,岂会攻守如此的快捷。
数招对击,沧澜雪发现,这些人所出的招数,竟然与自己所学的现代搏击是如此的相仿,应该说是一模一样。
沧澜雪倏地双臂一震,返现为古,将刚猛地拳法硬是转为成阴柔的掌法。一招横扫千军,荡过瑟瑟抖动的杂草,贯穿了那汇聚在周身的黑衣人。
“嘭嘭嘭”双腿所到处,纷纷传来倒地的声响。
队形被打散,黑衣人那边显得有些措手不及,为首那人更是利喝,人一跃而起,快速的向着沧澜雪挥动长刀,“嚯嚯——”。
沧澜雪双掌萦红,双眸清澈透亮,徒手对上了黑衣人划来的一刀。
“轰轰轰”
只见黑影只见一道红光掠过,危险讯号传达过来的同时,人做出了对应,只可惜那快速移动的身影,竟是顷刻间被锁定在红光中。
沧澜雪那急速移动身影,将其包围在自己所营造出来的战斗空间内,不容对方离开一步。
萦红的双手眨眼间转为赤红,近似血的颜色,击打上黑衣人的面门。“碰!”掌心穿透了长刀,直直地击打在黑衣人。
黑衣人将小碎步发挥到极致,虽然成功的避开了致命的一击掌,可还是没能躲过红掌加身。
沧澜雪虽没有击中他的要害,可还是重力打中了黑衣人的胸口,将他硬是击出了数米外......
宁柳宿那边,那数十人黑衣人都已扭曲辗转在地上,哀鸿更是传荡在空中,久久不散。
沧澜雪双掌赤红,森冷闪过眸底,内劲一提,身影更为快速的游走在黑衣人之间。
“撤!”为首的黑衣人忽然一沉低喝。
沧澜雪岂会容他们就这样的撤离,纵身一跃,凌空施展逆火掌第一重“逆海行云”。
瞬间数名黑衣人应声倒地,在地上扑腾了几下,便再也无法起身了。
为首的黑衣人目色骇然的盯着站在属下尸体旁的沧澜雪,“沧澜......雪......”过重的伤势,令他支持不住的晃动了下身影。
“王妃。”宁柳宿带着猴子,前来与沧澜雪汇合,她目光紧盯那在前的黑衣人身上,心里暗忖:这些人的武功招数虽然诡异,可明显生涩异常,显然是没有熟练,加上内力的缺憾,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别说是伤她,就是猴子他们也无法沾身半寸。
第121章 沧澜风,兴致大过生命!
第121章 沧澜风,兴致大过生命!
宁柳宿带着猴子来至沧澜雪的身侧,目光紧紧地睇着那些不足畏惧的黑衣人:“王妃,这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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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澜雪自然听得出柳宿话语间的疑惑,看向黑衣人的目色转为沉冷:“晨在哪里!”
“大胆,主上的名讳也是你能直呼。”黑衣人手捂着胸口,厉声喝道。
“生死之间岂有尊卑之人,你在我眼里早已是个死人。”清冷地话从沧澜雪的嘴中滑出,目光一厉,身影眨眼间来至黑衣人的身前,伸手便扣住了他的咽喉。
黑衣人咽喉被扣住动弹不得,目光中闪过慌乱之色,“沧澜雪,你难道不想要知道......”
“咯勒”骨裂的声响将黑衣人那未有说完的话阻截,只见黑衣人瞠大了惊惧的目光,含恨死去。
沧澜雪抛弃尸体,目色清冷,语中淡然:“已经不需要了。”
“王妃,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来路?”宁柳宿望着那一地的尸体。
“探路。他们不过是一些送死的探路人罢了。”沧澜雪面容无痕,萦红的双掌渐渐地恢复白皙。
“恭喜王妃,逆火掌有成。”宁柳宿适才也看到了逆火掌的威力。
“嗯。”沧澜雪轻应了一声,回过身,向着停驻在河畔的马儿走去,“启程。”
“是。”宁柳宿再次望了眼那些躺在地上死去的黑衣人,拉了拉猴子的手,转身,跟上沧澜雪。
血腥弥漫在四周,风卷残云,弥留下不过是一地的殷红......
“三十余人,无一生还,这手笔够大的,你还真下得去手。”细长的眸子在这月色下,闪着掩饰不住的笑意。
“她,一向如此。”迎着月,那人站立于林中,斑驳阴影陇了他的面容,难以看清,唯独那双迥然的眸子,即便是在这暗处也是闪亮如星辰。
“雪儿没有留下活口,莫非是她知道你会去找她?”蹲下身,翻过那具尚有一丝暖意的尸体,“雪儿的逆火掌火候虽未到家,不过也已有小成。”
“嗯。”轻应了一声,那人敛去了目色,遥望远去。凝望良久,转目,望着已走近至身前的男子。“沧澜风,你又是什么目的?”
沧澜风沉寂良久,托腮道:“我的目的自然是一探究竟。”低笑接口道:“打你转醒后,本是有趣的事,愈发的有趣了。”
那人凝望着沧澜风那张满含兴致的面容,问道:“探寻到结果,你又将如何?”
“对此,我倒是还未想过。”沧澜风颇显沉郁,随即扬笑:“不过,既然已经有这份心,我便不会罢手。”
“即便结果会要了命?”那人上前一步,目色沉冷。
“活着也不过是看一世繁华。”沧澜风无畏无惧的迎上那人阴霾满布的双眼,“你接下来打算如何?”
“自然是将她带回。”那人云淡风轻的一笑,转身,隐退在夜色之下。
“轩辕墨澈岂会让你得手,难啊!”沧澜风一声长叹。
“夜,会随我走。”那人笃定道,随即传荡而来的是马蹄声声。
沧澜风摸摸鼻尖,浅酌的笑意自他的唇边漾开,举目遥望那高悬的明月,目光饶有兴致的望向那渐行渐远的身影......
天色仍然是黑沉沉的,离天明尚有一段时间,沧澜雪一行三人已能看到那伫立在远处的高耸围墙。
“王妃,前头即是沧州城了。”宁柳宿驾马赶上沧澜雪。
猴子从沧澜雪的身后探出头,看向远处:“墙,娘,墙......”
“柳宿,你去前头看看,可有人前来。”沧澜雪下马。
“是。”宁柳宿驾马朝前奔去。
猴子随着沧澜雪下马,乖乖地站在一旁。
宁柳宿离去后不久,便折返了回来,下马,走至沧澜雪的身旁,“王妃,座主确实有派人过来迎接,人就在前头,属下怕会惊扰了王妃,因此没有让他们跟来。”
“柳宿,你先带猴子过去。”
“王妃?”宁柳宿满腹疑惑的问道。“王妃,不予我们一同前往?”
“我一会就过去,你们在前头等我。”沧澜雪翻身上马,不待宁柳宿追问,便已离开。
猴子在后头乱窜,“柳宿,追,追娘。”
宁柳宿望着猴子,她自是想要追,可是王妃的命令......
“柳宿,上,上马。”猴子竟是在柳宿思绪中翻上了马背。
宁柳宿一看猴子,拧住的眉头一展,跃上马背,“赫!”一夹马腹,快速的追随着沧澜雪而去......
沧澜雪驾马进入离沧州城不过百米外的密林......
从离开河畔起,她就感觉到有人在跟踪,只是每次想要一探究竟时,那人便消失了。
然而,来至这沧州城外,这感觉就愈发的强烈,那份熟悉的感受也愈发强烈。
她知道,那人不会是别人,必定是晨,定是他!
沧澜雪跃下马,她甩开缰绳,一步步走入那阴暗的密林深处。
第122章 小药童——善央
第122章 小药童——善央
“晨,你给我出来,晨!!”望着空际的树林,沧澜雪高声大呼:“晨——!”
惊弓鸟雀散,回应沧澜雪只有那些惊飞的鸟雀,叽叽喳喳的鸣叫声不时徘徊在空中。
沧澜雪举目,目色清澈的望向前方,清冷的四周,令她有半刻的晕眩,“晨,为什么不出来见我!?”晨为什么会来这里,他与她一样?
记忆变得凌乱不堪,有属于夜的有属于沧澜雪的......
无数纷乱的画面一一从眼前掠过,最后定格在那间白色的别墅前,那人就坐在别墅外的花园中,正朝着她挥动着手臂。
沧澜雪用力摇晃着脑袋,努力寻找着答案,为什么晨会在这里,为什么?
“呼——”沧澜雪蓦地伸拳打向后方。
“王妃!”宁柳宿低呼,亏得她避闪的及时,不然就被沧澜雪那挥出的一拳所打中了,定神看向沧澜雪。
沧澜雪在宁柳宿的低呼中终是找回了那份冷静,浑浊的目光渐渐地恢复清明,“柳宿......”低喃的话语从口中传出,她整个人直直地朝前倒去。
宁柳宿忙扶住沧澜雪倒下来的身子,担忧的唤道:“王妃?王妃?......”
“娘,娘!”猴子急切的唤着沧澜雪,手拉住她垂落在身侧的手臂......
“善央,王妃怎么样?”
“没事,可能是第一次运用逆火掌,有些反啄的现象。”
“那......”
“放心吧,王妃的身子复原的很好,师父的医术,你难道还不放心?”
“别提你师父,说起他,我就怒火攻心。”宁柳宿一眼横向善央。
善央,衣祈风的关门徒弟,其实也是唯一的徒弟。衣祈风生性放荡不羁,收善央也不过是为了尽快的将一切脱手,自己好逍遥四方。
善央拍拍肩膀,目光带着好奇的探向宁柳宿,“莫非师父对你做了什么?”
“胡扯什么,对了,座主人呢?为什么这里就你在?不是溱茗也来了吗?”宁柳宿环顾四周,偌大的居室摆设却极为的简单,到显得有些空荡了。
“南诸葛目前正在着手思不凡的事,倒是座主打从昨日起就没有回来过,你问我,我自然不知道。”善央送着小肩膀,端着草药,走出了房间。
宁柳宿蹙眉,座主应该受到了王妃要来的事,怎么还会离开?
善央是唯一留守的人,这也未免太怪异了。
“娘,娘醒了,娘醒了......”
从内房传来猴子的叫声,宁柳宿忙收拾心情,疾步进入了内房。
沧澜雪坐起身,环顾四周......
“娘醒了,娘醒了。”猴子见到沧澜雪转醒,开心的拍手叫道。
“王妃,你醒了。”宁柳宿进入内房,快步走至床榻前。
“柳宿,这里是?”沧澜雪望向柳宿,问道。
宁柳宿答道:“这里是座主在沧州落脚的地方。”
“他人呢?”沧澜雪揭开被褥,起身下榻。
“座主目前人不在,就善央一人。”宁柳宿目光顺着打自己身前走过的沧澜雪看着。
“善央?”沧澜雪步出了内房,走向外厅。
“王妃,你找我啊?”善央的声音从房外传来,随后人快步的走至沧澜雪的身前。
沧澜雪望着这位看似与猴子差不多大的男孩,清秀的面容竟是与那衣祈风有些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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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他就是善央,是衣祈风的徒弟,同时也是他的侄子。”宁柳宿为沧澜雪解惑。
“原来如此。”沧澜雪听着点了点头,这就难怪会与衣祈风有几分的神似了,不单单是徒弟还是拥有血缘关系的侄子。
“王妃,你现在可还觉得难受?”善央低眼,询问。
“不了。”沧澜雪摇头,“我刚才是怎么回事?”
“只是气血一时受阻,王妃应是第一次使用逆火掌。”善央托着光洁的下颚,面露老成的看着沧澜雪。
“是。”沧澜雪应着。
“那就对了,使用逆火掌若是没有三五十年的内劲,是无法发挥其的真正威力,王妃使出的威力至少在八层以上,会被内劲所伤是必然的。”善央道。
“原来是这样。”善央的话为沧澜雪解答了心中的疑惑。
“王妃一会喝了药,就无碍了。”善央又道:“不过短期内如果没有必要,尽量少用逆火掌。”
“我知道了。”沧澜雪颌首。这善央看真是那庸医叫出来的徒弟,就连说话的语态都极为的相似。
善央看向站在宁柳宿身侧的猴子,眸底一闪,含笑道:“你跟我来小猴子。”
猴子皱皱鼻子:“善、善央,小,弟弟。”
“我不小啦,我比你大小猴子。”善央眉宇带笑的双手怀抱胸口,冲着猴子哼气。
“小!”猴子蹿到善央的面前。
善央笑嘻嘻地躲闪着,人朝着沧澜雪微微躬身后,便走出了房间。
猴子不服气的跟在后头,随着善央离开。
第123章 大恶人,大善人
第123章 大恶人,大善人
宁柳宿将目光从门口收回,看向沧澜雪,说道:“王妃,座主昨儿个出去至今未归,照例说,座主应该不会再明知王妃今日会进城,却未有出现,属下有些担心。”
“他不会有事。”面对宁柳宿的担忧,沧澜雪则是显得淡漠了许多。
“是,是属下多虑了。”宁柳宿应着。
沧澜雪握了握拳头,她虽然已经学成了逆火掌的第一重“逆海行云”,可由于内力的不足,导致反啄,看来想要将逆火掌完全的发挥出来,她势必要将体内的那股力量解封。
就是不知那衣祈风可是想到了办法......
然,目前她最为在意的还是晨的出现,晨为何会出现,那批前来探路的黑衣人,所使用的招数分明就是现代格斗术,这一点让她更为肯定那人是晨。
“你来做什么?不是都说了,不治,你且回去吧。”
善央的声音从外头传来,沧澜雪与宁柳宿对望了一眼,宁柳宿举步朝着房门口走去。
“善央小兄弟,还请你务必要出手救救爹爹,我刘清河即便是做牛做马也甘愿。”
“刘清河,我早就跟你说过了,你爹为人不正,在这沧州城内谁不知刘霸天,他死了才好呢。”善央词语尖锐,毫无回转的余地。
“是,我爹确实有诸多不是,可作为他的儿子,我岂能看着他就这样枉死,善央小兄弟,我刘清河为人如何,你是清楚。”刘清河二十出头,乃是沧州城首富刘霸天的独子,为人乐善好施,以助人为乐。只可其父刘霸天是沧州城的土霸王,平日里仗着几个财势作威作福,愚弄乡民,令人所不耻。
“若是你刘清河,我善央自当会出手,可惜是你老爹,恕我不能前往。”善央不为所动,刘霸天的所作所为早已令他心生厌恶,岂会出手救治。
“善央......”
“善央,有麻烦?”宁柳宿听了个大概,不由出声询问。
“没,很好。”善央抬眼,摇摇头,随即看向刘清河,“你走吧。”
“善央。”刘清河面色凝重,想到卧病在榻的刘霸天,就不忍这般的无功而返。
“刘清河,你若是再不回去,休怪我翻脸无情。”善央瞪眼看向刘清河,收回目光端着为沧澜雪准备好的药,朝着房内走去。
刘清河上前追出了几步,却被宁柳宿横眉怒眼瞪得颤抖了身子,当场惊立于门口,上不得又不愿就这样离开。
唯有站在门口,大声道:“善央,你若是不答应,我便长跪不起,只求您能开恩,为我父求治,您的大恩大德我刘清河没齿难忘。”说着,竟是一撩衣袍,双腿一弯,跪在了地上。
善央眉宇紧蹙,暗骂:“愚孝之人,可恶至极!”
沧澜雪喝着药,入耳是外头刘清河的誓言,眼中所见是善央紧锁的眉宇。
善央看向沧澜雪,倏然目色一亮,他向着沧澜雪作揖退下,走出房门,睇着跪在门口的刘清河,问道:“你爹爹可是因为火麒麟所伤,才会导致重病不愈,无法起身?”
“是是,正是。”刘清河听得善央询问,忙支起头应着。
“蠢货,火麒麟是何等的灵兽,岂会被你爹那种恶霸所降。”善央尖酸刻薄的说道。
“是,善央小兄弟说的极是。”刘清河听着不入耳的话,可也只是点着头称是。
“不过,我倒是很好奇,那柄千冰伞你爹是怎么得手的?”善央走近,居高临下的睇着刘清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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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清河额鬓逸出汗水,在善央的目视下,低下头去,颓然道:“小兄弟既然知道,何必再问,我父的作为身为他的儿子,也不耻,可他是生养我二十载的父亲啊......”
“哼。”善央一冷哼,随即又道:“要我出手可以,拿千冰伞来。”
“小兄弟要千冰伞作甚?”刘清河蓦地抬头。
“这你就甭管了,只要见到千冰伞,我便同你去一趟府中,不过这能不能治愈我无法保证,若是你爹命该如此,那便是大罗金仙也无法救治。”善央道。
刘清河听着,连连点头:“好,我这便去取千冰伞。”
“快去吧,你爹已经拖了不少时候了,若是不快点,恐怕我去时也是一具尸体。”善央摆摆手,转身,走回房中。
“是,我这便去取了来。”刘清河闻得此言,跌撞着从地上爬起,踉跄着冲出了院落。
宁柳宿皱眉,撩起了房帘,进入房中。
善央站在沧澜雪的身前,恭敬道:“王妃,善央自作主张,请王妃责罚。”
“善央,你这是怎么回事?”宁柳宿进入时便看到善央正在向沧澜雪告罪。
“那刘霸天是愚弄乡民的恶霸,在半月前因闻得千年灵兽火麒麟的下落,随而领人前往捕获,可惜不得其要被反啄成重伤,半月来造访名医,始终不果,我因好奇前往一探,随口胡诌了一句,竟是被刘霸天的独子刘清河所闻得,便开始纠缠。”善央简单的讲述了前因后果。
“既然是那种恶人,你何必出手救治,被你师父知道了,定少不了一顿骂。”宁柳宿声色俱厉道。
善央摇摇头,“这次师父非但不会骂我,还会赞我。”
“你?”宁柳宿愕然。
第124章 他,不会有事……
第124章 他,不会有事……
沧澜雪静静地看着善央,善央脸上呈现的那份笃定,竟是连带着她都有许好奇了。不知这善央的葫芦里头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善央清明的大眼忽闪了一下,上前,向着沧澜雪恭请道:“王妃,请您伸出左手。”
沧澜雪放下药碗,将左手伸了出去。
善央执起沧澜雪的左手腕,搭着她的脉搏,细细地诊断起来。
宁柳宿不解地看着善央,只见他不过多久放开了王妃的手,退后一步,说道:“王妃,您体内尚有一股未有解封的力量,若是能解开这一道解锁,你的逆火掌必定能发挥出百分百的威力。”
“这点你师父也提到过。”沧澜雪颌首。
“火麒麟乃是千年灵兽,而它体内的火灵丹更是练武者的至宝,如今王妃所修炼的又是火系派武功,若是能得到火灵丹,不但可以解除了封锁你体内的枷锁,更是能令你的逆火掌至少提升七重。”善央含笑的道出。
宁柳宿那本是紧蹙的双眉,在这一刻倏地展开,那张紧绷的脸蛋却更为紧绷,“善央此话当真?”
“自然当真,若是师父得知此一消息,必定会欣喜若狂,怎么说我也为他解除了一大难题,不是么柳宿?”善央笑眯着双眼,看向宁柳宿。
宁柳宿语塞,善央的话说的一点不错,她看向沧澜雪,问道:“王妃,您的意思。”
“这件事就让善央安排吧。”沧澜雪平静无波的脸上依旧无痕,然而,内心着实因善央的话惊喜不小。若是真的如善央所说,那火灵丹不但能提升功力,更能令她被封锁的力量解封......
这件事自然是越快越好。
“我问你,那你要那刘清河拿什么千冰伞,又是怎么回事?”宁柳宿刚才在外可是听得清楚,自然也不会落下千冰伞的事儿。
善央高深莫测的一笑,说道:“冰能克火,火亦能融冰,这千冰伞乃是由雪山上万年寒冰所淬炼而成,遇火不化,正是对付火麒麟必不可少的一件神器。虽然不知那刘霸天是如何得此宝物,不过既然有千冰伞,岂能放过此次机会?”
“你小子懂得还真不少,不过听你这么一说倒是有些道理。”宁柳宿再次看向善央,对这小鬼的知识渊博自是一番刮目。
“我懂得都是与医术有关的,那火麒麟的内丹不但是武林至宝,更是我们学医之人梦寐以求想要得到的药中宝贝。”善央摇头晃脑道。
“夸你两句,你还真上天了,你还真是跟你师父一个腔调。”宁柳宿无奈的叹息。
“要不然我便不是我师父的徒弟了。”善央照单全收,他可是一向以师父衣祈风为荣。
沧澜雪瞧着两人开始斗嘴,便站起身,朝着屋外走去,只见猴子在院子里面独子玩耍,倒也不显得无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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猴子见沧澜雪立马跳蹿过来,乖巧地蹲在她的身侧,以脑袋蹭蹭她的手背,拿起放在自己的发顶上。
沧澜雪轻轻地揉了揉猴子的发顶,说道:“猴子真的很乖。”
猴子听闻此话,开心的拍手唧唧叫个不停。
沧澜雪举目望向天边浮动的云层,宁柳宿担忧的话犹新在耳边......
他岂会有事?不会......
不出半个时辰,刘清河便带着千冰伞前来。
善央在拿到千冰伞后,便让刘清河先行离去,说是明日一早便会亲自前往刘府为刘霸天诊断。
刘清河虽感焦急,可也不敢逆了善央的话,只能离去。
善央拿着千冰伞进入房内,来至沧澜雪的身前,递上千冰伞,“王妃,打开前还请王妃能有所准备,这千冰伞寒气逼人,若是处理不当即被其的寒气所侵。”说着,打开了那装着千冰伞的盒子。
“嗯。”沧澜雪应着,提起运功。
善央在沧澜雪再次点头时,慢慢地打开了置放在案几上的黑铁盒,随着盒子一点点的开始,一股莹白的寒气从盒内飘逸而出,瞬间房内的气温都降低了许多。
沧澜雪只觉得一股冷冽的寒气笼罩在自己的周身,若非是善央事先提醒,指不定现在她就已被那股寒气所侵。
盒子完全打开,眼前一道白光忽闪而起,有那么半刻几乎无法睁眼,再次抬眼,所见是一柄通体莹白的宝伞静静地躺在盒内。
“王妃,这就便是神器千冰伞。”善央指着盒中的千冰伞。
“要如何运用千冰伞?”沧澜雪伸手。
善央出声阻止:“王妃现在不可碰触伞身。”
沧澜雪缩回手,“怎么?”
“千冰伞寒气过甚,不可直接碰触。”善央说着,合上了盒子,又道:“再过一个时辰,我准备的东西应该就能出炉,到时候方可碰触千冰伞。”
“哦。”沧澜雪应着,这善央果真是心思细密,不知他又准备了何物。
“柳宿,还麻烦你一会儿帮把手。”善央看向站于一旁的宁柳宿。
“嗯。”宁柳宿应着。
猴子在旁转动着乌黑圆亮的眼珠子,好奇的看向善央......
第125章 叛民头领——思不凡
第125章 叛民头领——思不凡
猴子在一旁转动着乌黑圆亮的眼珠子,好奇的看向善央,一跳,来到他的跟前,探着头,凑近,在善央的身上来回嗅了嗅,“香,善央,药,药。”
“是啊,猴子的鼻子好灵。”善央含笑道。
“药,什么药?”宁柳宿问。
“一会你就知道了,王妃在此之前,你需要入定一周天,到时候我会过来叫你。”善央转身看向沧澜雪。
“嗯。”沧澜雪应着,既然事情交由善央全权处理,那她自会合作。起身,朝着内房走去。
宁柳宿看着走出房内的善央,眼不由看向那合起的黑铁盒,这次去取火灵丹虽然是好事,可目前在这里的人就善央,猴子,还有她......
单薄的人手,令她担忧,只盼着座主轩辕墨澈能尽快的赶回。
只是不知座主此刻身在何处,又在做什么?
坐上峰位于沧州城城西郊外十里处的吟风崖上,此刻人云汇集,一个个手拿锄头的拿锄头,拿砍刀的拿砍刀,所能运用的东西在他们的手中俨然成了攻击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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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张脸上神色凝重,骇然的目色齐齐地看向站立于最前方的一名青年男子身上。
“思兄弟,在场这数百名壮丁,可都指望着你给拿个主意,只要你一句话,大伙可都是能豁出性命的,现在沧州城里头的百姓哪一个不盼着你再次出现。”一旁的粗莽大汉,大声地向着站在前头的男子说道。
“鲁大哥,我思不凡也非是贪生怕死之辈,只是目前沧州城危机四伏,实在不易出手,目前还请各位兄弟忍耐,待得时机成熟,我思不凡当仁不让,自当一马当前。”思不凡年不过二十四,一张刚正的脸上嵌着一双迥然有神的虎目,掷地有声的话向着在场的众人表态。
“思兄弟,只要你一句话,兄弟们都跟着你上,你可要拿定主意了,这沧澜大军虽说退出了百米外,可谁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咱们老百姓可都指望着你了,这皇帝管不上我们的死活,难道我们还认命不成?”一句话说出了众人的心声,一时间喧哗声从底下传荡开来。
“我知道大家都忍了,所以还请各位在忍耐一时,我思不凡答应大家,绝不会让沧澜大军再踏沧州城一步!”思不凡铿锵道。
“既然思兄弟如此说了,那大伙就暂时忍耐吧。”那名粗汉看向众人。
“好吧,鲁大哥都这么说,咱们就相信思兄弟。”底下一干人等这才压住了那份奋起的怒火。
思不凡向着鲁大哥颌首,走离了坐上峰,向着不远处的草庐走去。
人还未走至草庐前,便看到那一身青衫的南诸葛尹溱茗,摇晃着手中的羽毛扇,盈笑的朝他一颌首。
“我已经按照你的吩咐交代下去,半月内不进城。”思不凡边走边从尹溱茗的身侧走过,走进了草庐。
尹溱茗含笑的转身,随着思不凡进入草庐,“不凡,何必这般的生气,这可是皆大欢喜的结果啊。”
“哼!”思不凡一拍桌面,豁然而起,目色狠狠地扫过尹溱茗,低喝:“皆大欢喜?恐怕只是那皇帝老儿欢喜吧,受苦的还不是这城中的百姓!尹溱茗我今日会答应下你半月不进城,不过是看你确实令沧澜大军退出百米外,若非如此......”
尹溱茗以扇抵住思不凡伸起手,笑着摇头,道:“好啦,喝杯凉茶消消气儿,这急怒攻心伤的可是你自个的身子。”
“尹溱茗!”思不凡略黑的脸上倏然一红,身子却放软了几分,坐回凳上,端起那冷却许久的茶水,灌入了嘴中。
尹溱茗坐在他的对面,脸上始终笑意迎人,深邃地眸底略有所思,“不凡,上次听你提起那刘霸天......”
“别提那个老东西,死了才叫干净!”思不凡“嘭”地放下杯子。
“他死了倒无所谓,我就是可惜了那柄千冰伞,那可是神器啊!”尹溱茗扼腕道:“这么一件神器落在刘府实在是可惜了。”
“你想干嘛?”思不凡斜觑向那一脸笑意不减的尹溱茗。
“自然想你不凡老兄出马。”尹溱茗笑意更甚。
“你要那千冰伞作甚?”思不凡探寻着尹溱茗。
尹溱茗晃了晃扇子,说道:“我自然有我的用处。”
“可惜你说迟了,千冰伞让刘清河送人了。”思不凡说着刚从刘清河那头传来的消息,那刘霸天为富不仁,可那刘清河却完全与其父不同。沧州城百姓发起兵乱时,刘清河可是出了不少财力。若非如此,他们这帮穷困百姓哪有钱买武器买粮食,对抗朝廷派来的军队。
“送人?”尹溱茗倏地站起身。
“是,送人了,说是送给个叫善央的小药童了,还不是为了那刘霸天的病。”思不凡挥挥手,是不愿意在说下去了。
“善央?”尹溱茗闻得善央的名字,那本是暗下的脸上蓦地恢复白净,“原来是善央,那就是说这千冰伞已经到王妃的手中了......”低喃着重新坐回,端起茶杯,含笑着品茗。座主的安排果然起到了效用......
第126章 被盗的水灵珠
第126章 被盗的水灵珠
尹溱茗低喃着重新坐回,端起茶杯,含笑着品茗。暗忖:座主的安排果然起到了效用......
思不凡看向尹溱茗,轻蹙眉尖:“你要千冰伞做什么?莫非你也想去抓火麒麟?”
“呵呵,我要火麒麟作甚?”尹溱茗摇头,随即又道:“不凡,既然事情已定,那我也就告辞了。”
“不送。”思不凡沉着脸背过身去。
尹溱茗也不在意,站起身,踱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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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外,铜陵县卢府。
青天白日下,一道身影如魅一般的跃出了高耸的围墙,阳光下只见一道银弧划过,还未定睛,那人已消失在眼底......
不过半刻,卢府中家丁大喊道:“不、不好啦——水灵珠不见了,老——老爷,水灵珠不见了——”
顷刻间,平静的卢府被炸开......
“这是什么?”宁柳宿凑身上前,望着药炉内所炼制的东西,询问着一旁的善央。
善央眉宇间带笑,道:“药炉里除了药还能有什么。”
“这也是药?”宁柳宿挑眉,那东西要她说更像是一直手套。
“自然是药。”善央应着,又道:“柳宿,你手快,一会儿我启炉,你就马上把药拿出来,迟一秒这药就失效了。”
宁柳宿狐疑道:“要多快?”
“反正以你的身手应该是没问题的,我就算了,那点功夫自保可以,真的要派上用场还差点。”善央毫不介意的说道。
“哦。”宁柳宿卷起了袖管,问道:“何时启炉?”
“快了,色泽一成便是启炉时。”善央望着药炉中那只宛如手套的药,此刻颜色已逐渐成红,待得完全的转为红色,便是启炉时。
“猴子呢?”善央环顾四周,竟是找不到那小猴子的身影。
“应该去找王妃了。”宁柳宿回着。
“他现在怎么可以去找王妃?”善央眉头一皱,大步走离了药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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猴子托着腮帮,蹲在床沿前,目光紧锁在坐定在床榻上的沧澜雪,只见她本是莹白的脸上,幽幽浮上了两抹的红晕。
惊得他差点蹦起来就大叫,幸得善央进入,及时的将他拉了出去。
猴子挣脱善央的手,瞪着他,一脸怒色:“善央!”
“小猴子,你要是不怕王妃走火入魔,你尽管进去叫喊。”善央上前,拍拍猴子的肩头,“兄弟,听我的没错,乖,我带你去看好东西。”
“好东西?”猴子矛盾在是否应该听从善央的话。
“好啦,走吧。”善央见那小猴子居然是一脸的犹豫,不由苦笑着摇了摇头,一把拽起猴子的手,半拖半拉着将他带离。现在王妃岂能受外界的干扰,入定最为忌讳便是被打扰,这猴子还真是一刻都不能离了身,刚才自己再晚到一步,就出事了。
猴子撅着嘴,然眼底则是一片的好奇,他实则也已被善央的话所打动,也就没有像先前那般的挣扎了,随着善央向着药房走去......
善央带着猴子回到药房,善央疾步上前,朝着炉中一探,看向一旁的宁柳宿,说道:“柳宿差不多了,你可是准备好了?”
宁柳宿应着,伸了伸早已卷起袖管的手臂,“好了。”
“猴子过来帮忙。”善央朝着猴子举举手,示意他自己的对面,两人合力抬起那沉重的药炉盖。
猴子这次倒是异常的听话,依着善央的话,站在善央的对面,手握住了药炉两端的手柄。
“柳宿,我说开,你就马上进去拿出药。”善央与猴子两人各站一边,合力托起药炉盖,宁柳宿则是等候着善央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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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随着善央的声响,宁柳宿快速的伸出手探向药炉内,那萦绕缭绕的炉内,伸手竟是感觉不到丝毫的灼热,也顾不上疑惑,眼明手快的将那“手套”拿出。
“合!”善央在宁柳宿伸出手时,又是一声令下。
“碰”药炉盖瞬间放回了原处。
善央与猴子在盖回药炉盖时,纷纷吁出了一口气。
猴子这会儿可是完全被宁柳宿拿在手中的“手套”所吸引去了目光,唧唧地跳蹿到宁柳宿的身前,好奇的仰着脖子,瞧着。
宁柳宿只觉得手上一片凉意,那凉意更是透过掌心渗入肌肤,流淌入血液中,四肢竟是舒畅万分。
她好奇的看向善央,“怎么回事?这到底是什么?”
“怎么说呢,说它是药不为过,说它是手套也不为过,反正就是用药做成的手套,好了,现在我们去找王妃,这手套只能保存十二个时辰,过了时辰也就失效了。”善央说着,取了一些药材,再次看向宁柳宿,说道:“柳宿,你先拿着,待得我唤醒王妃,你再呈交给王妃。”
“为什么只有十二个时辰?”宁柳宿听着只觉得可惜,这么好的东西居然只能维持十二个时辰。
“这本就是以药而淬炼而成,这在外头待得时间越久,自然效用也就越低,十二个时辰便是药效尽失时,自然没什么用了。”善央倒是不觉得可惜:“就是做一次较为繁琐,而且所必须要的药材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得手。”
“是么......”宁柳宿看向善央,这小子一定有什么瞒着她与沧澜雪!
第127章 生猛的猴子
第127章 生猛的猴子
善央含笑道:“柳宿,走啊!”
宁柳宿收回思绪,看向已带着猴子走出药房的善央,越想越觉得事情有蹊跷。
千冰伞,这次的药手套,一切似乎都太过顺利了......
善央带着猴子再次踏入房中,一步步向着沧澜雪走去。
猴子很安静,看来善央适才的话还是起到了作用。
善央拍拍猴子的肩头,示意他站在一旁。
猴子乖顺的点头。
善央上前,瞧着沧澜雪脸上所呈现的赤红,满意尽显眼底,他弯了身,在沧澜雪的面前,恭敬道:“王妃可以了。”
沧澜雪听着善央的话,慢慢地收回了内力,脸上的赤红随着内力的收回转为莹白,那紧闭的双眼也随之打开。
鼻间萦绕的是一股浓郁的青草香,沧澜雪举目,看向那走入房中的宁柳宿身上,只见她右手上似乎带着什么,一抹粉色紧紧地漂浮在上头。
宁柳宿走自沧澜雪的身前,道:“王妃,这是善央准备的手套。”
“善央准备的就是这个东西?”沧澜雪目光紧锁在宁柳宿的手上。
“王妃这正是我准备的‘逆火套’。”善央应着。
“逆火套?”沧澜雪问着,与宁柳宿对望了一眼,再次看向善央。
“是,逆火套,此套能令王妃的逆火掌提升五个阶段,并且能持续逆火十二个时辰。”善央指着宁柳宿手上的逆火套做着简单的解释。
“善央,你说,座主到底去了何处?”宁柳宿倏然眉头一拧,目光紧盯在善央的身上。
善央盈笑道:“座主来去一向神秘,你问我,我又去问谁?”
宁柳宿探着善央,可始终看不出半点的破绽,“那你说,这千冰伞与这逆火套又是怎么回事?这两样东西都是至宝,怎么会来得如此容易?”
善央摇头:“谁说得来容易,那可是半月前就准备上了。”
“什么?半月前?”那不正是他们出离开皇城的日子吗?宁柳宿想着,难道那会儿起,善央就已经准备火麒麟的事了?
“庸医的消息传得好快。”沧澜雪起身,瞥了眼善央。
“王妃看来已经知道了。”善央应着点头,“你们一离开普化寺,师父就已经传来了消息,将你体会那股被封锁的力量道明,也给了我解决的法子,只不过能觅得火麒麟倒也算是巧合,王妃是个有福之人,就连老天爷也帮你。”
善央的一席话,沧澜雪已大概了然于心,“王爷今日应该回来了。”
“王妃果然料事如神,若是不出意外,今日王爷便可返回。”善央点着头。
“善央!!”宁柳宿闻得善央此言,勃然,“你果然知道!”
“我只知座主的回归日,却不知他身在何处,我并未说假话。”善央对上宁柳宿的怒目,他何其无辜。
“有什么样的师父就有什么样的徒弟,都是把人当猴耍。”宁柳宿沉声道。
“猴耍?我?”猴子在旁挠挠头,一脸迷茫。
三人因猴子这怪异的模样倒是缓了那份紧致,齐齐舒展了双眉。
善央道:“柳宿,可以将逆火套给王妃了,现在是最好的时辰。”
宁柳宿将逆火掌脱下,递送到沧澜雪的手中,“王妃。”
沧澜雪接过逆火套,带上,只觉得掌心处絮绕着一股暖流,甚是舒服。
“王妃,千冰伞。”善央将准备好的千冰伞取来,递送到沧澜雪的身前。
沧澜雪望着那静躺在黑铁盒中的千冰伞,慢慢地将带着逆火套的手伸向盒中,仍是能感受到那从盒内传递出来的逼人寒意,然而,当手握住千冰伞时,却并没有想象中的寒意,倒是与平常没有什么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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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大概就是逆火套的效用所致吧。
沧澜雪将千冰伞拿在手中,顿时惹来了一阵猛烈的寒意。
宁柳宿等人纷纷颤了颤声,以内力护住身子,这才渐渐地将那份寒意逼退。
目前也唯有猴子与沧澜雪并未有因那份寒意所摄。
猴子滴溜溜地转动着大眼珠子,凑近到千冰伞前头,“漂亮,好漂亮,娘。”
“是,很漂亮。”沧澜雪应着,这千冰伞但是放在铁盒中就让人觉得莹洁异常,这会子拿在手中,看清那雕刻在伞身上的图案,只叹:此物果然是灵气逼人,不同于凡间的俗物。
“猴子别碰——”善央出声阻止,可惜为时已晚。
沧澜雪正想要拿开千冰伞,却不知猴子突然一把手握住了千冰伞。
三人再次将目光齐齐地望向猴子手一把握住了千冰伞。
“猴子......”善央上前,狐疑地望着猴子。
猴子眨眨眼,一脸不解地望着他们,随即笑嘻嘻地唧了一声,说道:“好凉。”便收回了手。
“猴子,你没事吗?”善央不敢置信地凝望着一脸无事的猴子。
“娘,好凉。”猴子摇摇头,看向沧澜雪。
沧澜雪望着猴子,狐疑地看向自己手中所握的千冰伞,她要借着逆火套才能拿起千冰伞,而猴子居然徒手便能握住千冰伞,然他只是觉得凉......
第128章 惊人发现
第128章 惊人发现
沧澜雪望着猴子,狐疑在他徒手拿捏住千冰伞,然他只是觉得凉......
善央对猴子生猛的举动满是好奇,这小猴子还真是深藏不露,亦或者就连他自己都未知自己的力量?
沧澜雪站起身,收拾了心情,看向善央,问道:“何时能启程?”
善央忙收回了心思,探向房外,瞧了瞧天色,“过晌午便可出发。”
“好。”沧澜雪颌首,离晌午也不过一个时辰,然,她再次举起手,看向手中的千冰伞,良久未语。
善央拉住了猴子的手,强行将他拖出了房间。
宁柳宿虽感疑惑,却还是留在沧澜雪的身边,目视着被善央拉出房间的猴子......
“善央!!”猴子被拖到房外,很是不满地瞪着善央。
善央托着腮帮,目光满腹好奇的打量着猴子,问道:“猴子,你刚才握住千冰伞的时候,就只是觉得凉?”他可是做足了完全的准备,才能抵御住千冰伞的寒意。
“嗯。”猴子应着,“凉,很凉。”
“没别的感觉了,你身子不会觉得冷吗?”善央问。
猴子摇摇头:“不冷。”
“这就奇怪了。”善央伸出手,抚摸上猴子的胸口。
猴子因为那份痒意,突然笑着跳开了:“痒,善央。”
“让我在摸下。”善央不依不饶的上前。
“不要。”猴子用力摇头,躲开了善央的再次伸手。
“小猴子,别这么小气,摸下又不会缺你块肉。”善央没好气的憋着眉。
“不要,善央,坏人。”猴子躲闪着善央的进攻,他才不要让善央摸他,不但痒还很恶心!
外头是猴子与善央的嬉闹声,房内沧澜雪打开了千冰伞,望着那以寒冰作为伞架的千冰伞,浓郁的白色气体浮现在千冰伞的四周,在阳光的折射下,那些刻印的图案更为的栩栩如生。
然,当她看清那伞身上的图案时,蓦地站起身,目光牢牢地锁定在图案上......
这图案竟是如此的熟悉,那图案所描绘的居然与被黑衣人偷去的木盒子上的图案相仿,亦是一人跪在地上,在他的边上站立着一人,正高举了大刀作势要砍,然,这次不同的是那跪在地上的人,微微抬头了,虽然只是一个侧面,但已能隐约看出一个轮廓,她骇然的发现,那人紧合的眼睑处竟是躺着一抹血色。
“王妃?”宁柳宿察觉到沧澜雪的神情变化。
“让善央进来,我有话要问。”沧澜雪收起了千冰伞,放回到黑铁盒中。
“是。”宁柳宿应着,转身走向门口,朝着在外的善央唤道:“善央,王妃让你进来。”
善央才抓到猴子,这会儿刚想要对其上下,却不料宁柳宿的声音传来,一听,只能无奈的放开了猴子。
猴子得到自由忙蹿向宁柳宿,满是委屈的将脑袋蹭着她的手背。
宁柳宿揉揉猴子的发丝,说道:“你也进来。”
“嗯嗯。”猴子应着,冲着善央狠狠地一瞪,随着宁柳宿进&房。
善央摸摸鼻尖,踱步进入房内,走至沧澜雪的跟前,问道:“王妃,你找我?”
“善央,我问你,这千冰伞出自何人之手?”沧澜雪看向一旁的千冰伞,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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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知这千冰伞出于雪山寒冰池,至于到底是何人打造,这就真的不知了。”善央应道。
“那算了。”沧澜雪见善央并不知晓也唯有将那满腹的疑问藏匿在心底,只等于轩辕墨澈见面后再问吧。站起身,说道:“时辰差不多了。”
“是,那我们就出发吧。”善央应着,看向沧澜雪,疑惑悠悠浮上,不过见沧澜雪不打算说,他也不便询问。
一行四人,在善央的带引下,向着火麒麟所在的仓火山而去......
仓火山距离沧州城千米,乃是一个酷热炎暑之地。
沧澜雪等人到达山脚下时,恰巧是晌午十分,日头当空照,加上这四周的炎热,宛如进入了八月盛夏的季节。
“这里是个什么鬼地方,这么热?”宁柳宿手扇动在颊旁,热意令她双颊逸出汗水。
“火山。”善央在旁闪着扇子,好在他有先见之明,拿了纳凉的纸扇。
“火山?我倒是听说过有这么种山头。”宁柳宿望着四周宛如坠身火炉的荒芜地,“只是从未见过,这上头是不是还要热?”那山顶处竟是有白色的雾气滚滚而出。
“是。”善央应着,看向沧澜雪,只见她面色平静,似不为这暑热所侵。“王妃,你感觉如何?”
“有千冰伞在,倒是不觉得热。”沧澜雪手抱着铁盒子,从内传来的寒意正好抵消到那暑热之气,倒也不觉得热了。
她看向那冒出白雾的山顶,想必是岩浆所产生的气体。
“柳宿把纱巾带上。”善央从怀中取出三条纱巾,分别递送到宁柳宿,猴子与沧澜雪手中。
“纱巾?这么热,还带纱巾?”宁柳宿望着手中的纱巾,犯嘀咕。
“带上,这气体里面有灰,吸进去不好。”沧澜雪带上纱巾,看向一直迟疑的宁柳宿。
“是。”沧澜雪的话令宁柳宿顺从的带上了纱巾。
善央则是帮着猴子带上纱巾,待得完毕,这才继续朝着山顶行去......
第129章 危险,雪儿!
第129章 危险,雪儿!
善央则是帮着猴子带上纱巾,待得完毕,这才继续朝着山顶行去......
到达半山腰,善央停下了脚步,他环顾了下四周,似在找寻着什么,倏然只见他眸光一亮,脚步朝着左侧走去。
沧澜雪等人随之跟上。
没有走多少路,只见前往竟然出现了一遍青翠的草木地,这令沧澜雪等人纷纷愕然,在这荒芜的火山上,居然还能看到这样茂密的草木,实乃是奇观。
善央也不理会三人的惊讶,只管在前头带路,拨开了一处被斜横下来的树枝所挡住的地方,只见那处竟出现了一人能进入的山洞口。
善央这才止了脚步,回过身看向三人,说道:“这条是通往山顶的近处。”
沧澜雪闻得善央此言,深知他必定在来前便已经打听清楚,如若不然岂会连如此隐秘之地都能寻得。
未有多想举步走入了山洞,一入山洞便能感受到那从地表传上的高温,虽然不至于令人窒息,可也比外头热了许多。
沧澜雪身上有千冰伞倒是未有觉得什么,只苦了那跟随的三人。
沿着蜿蜒曲折的道路上去,温度骤然高升,沧澜雪只见前方浓雾弥漫。与此同时,善央的声音从后传来:“王妃,在往前便是火麒麟所在火焰洞了,我们没有千冰伞护身,已无法再靠近。”
沧澜雪停下脚步,回过身来,看向三人颌首,道:“你们在这里等候。”
“王妃,你进入洞中,必会看到一朵长在岩壁上的蓝色小花,火麒麟酷爱这种花的香味,你只要摘得了此花,必能引来火麒麟。”善央说道。
“嗯。”沧澜雪细细地听在耳中,颌首应着。
宁柳宿想要跟随,奈何力不从心,那份从地面传来的炙热,令她仿佛整个身体都在燃烧,若是强忍着上前也只会拖累沧澜雪,唯有停下。“王妃,你可千万要小心。”
“娘,猴子......”猴子上前几步,却被沧澜雪所阻挡。
“你随柳宿,善央在这里等着,不许跟来。”沧澜雪望着猴子。
猴子蓦地止住了脚步,畏缩的退后,只能瞧着沧澜雪一点点消失在自己的眼中......
善央目送沧澜雪离去,直至消失,他回过身来,看向柳宿,道:“座主应该很快就能赶上,你就不要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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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跟我说话。”宁柳宿对善央仍是存在着怒火,自然不愿与他多说话。不过闻得轩辕墨澈即将到来,那提起的心还是微微放下了许多。
猴子在旁静默,他好奇的望着火光熠熠的山洞,那双炯亮的黑眸一点点的放大......
山洞深处红光大耀,温度不住攀高,纵然有千冰伞护身沧澜雪仍是觉得热气扑面,让人难以忍受。也难怪善央会在外头就止了步,这里面的道路愈发的窄了,只有一条蜿蜒的单人道,若是一个不慎,便会跌落在下面翻滚的岩浆内。
依照善央的话,沧澜雪沿路一直找寻着那朵蓝色的小花。
在她走至半道,从前迎来一道蓝光,在这满目红光的火山洞内这蓝光极为突兀。那蓝光慢慢地收拢汇聚成一个小点,沧澜雪顺着蓝光望去,只见那岩壁上一蓝色小花朵恣意绽放。
心中好奇却也不敢多做思索,这朵蓝色小花必定就是善央口中所说的。
当下沧澜雪运气护身,猛然一个纵身飞掠向着对面岩壁扑去,一手紧握千冰伞,一手向着小花抓去。双脚借着岩壁的反弹而回,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弹射而回的沧澜雪手中抓着那朵蓝色小花,呼吸微喘。
正在她细看这奇异的小花之时......
猛然一声震天的吼叫声自岩浆深处传来,似虎啸,又似龙吟,令人胆寒。接着岩浆开始沸腾,一只庞然大物窜出,全身赤色的鳞片,仿佛带着赤色的火焰。头顶两根鹿角,长长的龙须。脚踏火云,一双兽眼虎虎生威。愤怒的瞪着沧澜雪和她手中的小花。这生物正是千年灵兽火麒麟。
麒麟乃天地间一灵物,是仅次于龙的强大存在。
世间共有五种麒麟,也可以说是五系麒麟。金麒麟,火麒麟,水麒麟,土麒麟,木麒麟。在前来时善央就将五系麒麟说了个大概,他说传闻五种麒麟每种皆各有神通。
火麒麟是九重天镇殿之兽,火麒麟身怀上古麒麟火,霸道无比,是仙界的守门之兽。水麒麟乃镇守四海的水中圣兽。土麒麟为陆地守护兽,行踪飘忽,说是有缘之人方能一见其真身,至于最后一种木麒麟来历不明,至今始终还是个迷。
沧澜雪碰到的正是守仙界之门的火麒麟,只因在仙界触犯了天条以至于被贬下凡间。借着火山的炙热高温方得以保持住了那一身火焰。
火麒麟一双兽眼含愤的瞪着沧澜雪,一双兽眼愤怒的瞪着沧澜雪,眼眸中火焰闪烁。恨不能一口吞了沧澜雪方才解恨。
第130章 从天而降的面面
第130章 从天而降的面面
沧澜雪见火麒麟愤怒的瞪着自己,顿觉不妙,更糟的是她完全被这火麒麟威压的无法动弹了。
传闻并非只是传闻,这火麒麟想必确属仙界之物,仅仅是威压便以让沧澜雪动弹不得,在火麒麟面前沧澜雪感到了自己的弱小。
火山洞X穴因为火麒麟的愤怒温度不住攀高,沧澜雪虽有千冰伞护体,可仍是感觉到那扑面而来的灼热之气,似要将她化为灰烬。
火麒麟身上蕴含的是上古麒麟之火,属火系中的至尊三仙之一。它的双眼更传说为是女娲补天时所用的金精石淬炼而来。
火麒麟仰天长吟,勃然大怒下,电光火石间便闪到了沧澜雪面前,炙热猩火从前涌来。随火焰拍向沧澜雪的是巨大爪子更显得恐怖。
沧澜雪浑然一震,冲破了火麒麟带来的威压,纵身跃起。
如冰芒般实质的光芒猛然间自“千冰伞”涌出,适时挡住火麒麟下拍的巨大手爪。
火麒麟眼底怒色更甚,那千年寒冰果然起到了效用,令火麒麟猛地缩回手,竟是有半刻不敢上前,望着沧澜雪手中的千冰伞。
沧澜雪挡住一击,便急速后退。
火麒麟短暂的愕然过后,只见它大吼一声,愤然一跺脚,顷刻间地动山摇,然,与此同时,自火麒麟嘴中喷射出啦一股精纯的橙色焰火,直直地扫向沧澜雪。
沧澜雪哪里见过此等骇然的场面,精纯的橙色火焰来势极快,躲是不可能了,看来也唯有一硬拼。当下右手紧握千冰伞,以寒冰之气护身,左手运“逆火掌”以火抗火,试图减少那份冲击。
因善央的“逆火套”目前沧澜雪所能运用的逆火掌以达到八层的威力,一招“逆火行云”打出,眼前宛如陇了红色的云层,护卫在沧澜雪的身前。
火麒麟鼻孔哼气,仿佛在嘲弄沧澜雪的不自量力,竟敢在使火鼻祖跟前班门弄斧!
沧澜雪在两团火焰碰撞之际,忽然一抛“千冰伞”,只见千冰伞在空中一个大旋转,白芒四射,顷刻间笼罩住了那两团碰撞的红色火焰。
空气中卷起了阵阵狂啸之气,顿时岩浆翻腾的更为激烈,甚至有几股冒窜起来,洒落在地面上,发出“嗤嗤”之音,又快速地被地表所吸收。
沧澜雪双手齐出,“逆火掌”威力发挥到极致,以加强抵抗火麒麟的麒麟之火,整个人被雾气笼罩的朦朦胧胧。
只闻得空中不时传来“轰隆”声响,片刻间那三股陇聚地开始出现了膨胀,逐渐形成为一个庞然的圆形体,圆形体以惊人的速度快速地朝着四周蔓延开去。
沧澜雪嘴角已迸逸出丝丝殷红,她胸口承受强烈地冲击,“嘭!”巨响过后是圆形体的爆炸,顿时烟雾弥漫,令人难辨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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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麒麟勃然之声回荡在洞中,硝烟渐渐地散去,沧澜雪的身影也逐渐清晰起来。
火麒麟见沧澜雪竟是无事的站在原地,目色更为的狰狞。
沧澜雪抹去嘴角干涸的血迹,怒视着火麒麟,火麒麟仅是随意的一招就将她击得无还手之地。
“千冰伞”回到手中,身上的炽热感才有了消减。
火麒麟瞧着沧澜雪,竟是人般的透着探寻,似对沧澜雪很是好奇与不解。
忽然火麒麟仰天长啸,一颗火红色的内丹从它的嘴中飞出,此珠子硕大无比竟是有一人的拳头大小,罩得明晃的四周更为的嘹亮起来。可见其不一般,那萦绕火红色的珠子定在火麒麟头顶,一道道火光自珠内涌出,漫天的火光冲天而起,万千火光在空中汇聚。
沧澜雪目色沉冷,惊诧划过,顿觉得四周的温度又开始攀升,那窜起的岩浆若非有“千冰伞”的护身,恐怕她早已被伤得体无完肤。
慢慢地那空中汇聚的火光隐约间居然幻化出了一条巨龙,龙身以火而成,腾空而起,四爪舞动在空中。
火麒麟一声长吟,只见那条巨大的火龙豁然从高空飞掠而来,漫天红光朝着沧澜雪扑涌而去。
沧澜雪深知避无可避,如此大的范畴纵然想避开也难,看来她这次是注定要葬身火海了。
目色中却平静如一池碧波,盈盈地望着那站立前方的火麒麟......
就在沧澜雪即将被火龙吞噬之际,豁然一道耀眼的蓝光从空中投射而来,与此同时一道身影快速的窜到了沧澜雪的身边,一手搂住她的腰肢,一手握过“千冰伞”竟是以肉眼难辨的身手,来回于洞内。
沧澜雪在蓝光乍起时就觉得四周的空气瞬间被带起,气温也下降了许多,然,当那人来至身边,搂上她的腰肢时,她竟是丝毫没有反抗。
目光莹然的望着那正拥着她跳跃在岩壁上的他......
轩辕墨澈转过目,对上沧澜雪的投过来的目光,笑意一闪,拥着她快速在空中一个旋转,身侧发出“嗤嗤”声响,只见千万道火光伴着岩浆在旁逆流而下......
沧澜雪却只是望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男人,他总是出现的恰到好处,真不知是刻意的安排,还是真的只是巧合。
第131章 亲密合作
第131章 亲密合作
轩辕墨澈回眸,目光紧锁在前方又一次汇拢的火龙身上......
蓝光罩住了火麒麟定住在头上的火珠,只见蓝光与红光紧紧地纠缠在一起,瞬间将山洞罩得姹紫嫣红,妖妖娆娆。
火麒麟似痛苦的嚎叫了一声,火龙在两色间穿梭,竟是突破了重围,直逼向沧澜雪与轩辕墨澈两人。
火龙的到来在空中带起了一弧红色,沧澜雪接过“千冰伞”,轩辕墨澈一手在空中划出一弧蓝色,口中大喝:“万潮归海”随之而去的一道奔腾如潮水的蓝色光芒,蓝光在空中快速的汇聚,不过多时,一条萦绕着蓝色的巨龙出现在空中,竟是与那火龙不分上下。
一红一蓝在空中交汇,缠斗,彼此不让彼此,一时间只见一阵火海一阵骤雨,交替而下。
沧澜雪竟似看的痴了,她满腹疑惑的看向身侧的轩辕墨澈,她记得善央说过,她的“逆火掌”是属于火系的武功,那么轩辕墨澈此番所使用的武功莫非是属于水系的?
目光再次投向火麒麟所在之处,只因那漂浮在空中的蓝色珠子,令其无法动弹作怪,冰能压火,而水却是火最大的敌人,那颗珠子莫非就是与火灵珠排名相仿的水灵珠?
轩辕墨澈面容凝重,其间他还要带着沧澜雪不时跳跃在四周,脚下都是滚烫的岩浆,落脚地极为的短暂,也不过是点地便又一跃而起。
沧澜雪暗忖:他的内力果然强劲浑厚,如此长时间的跳跃使出招数,然却能始终保持住那份气息的平稳。
她在火麒麟面前的弱小,与此刻在火麒麟从容的轩辕墨澈一对比,她更为知道自己与他的差距有多大了。
两色相交顿时卷起万重浪潮,乌云翻滚,偌大的一个山洞被乌云所覆盖。滚滚乌云剧烈收缩,一红一蓝两龙仍是紧紧地纠缠在一起,不分上下,似要至死方休。
沧澜雪只觉得从前涌来的巨大力量,击打在身上隐隐作痛,然,这还是在轩辕墨澈的保护下所产生的。可想而知,若是没有轩辕墨澈的护卫,她沧澜雪也不过是蝼蚁般的挣扎其间,或许早就已经被火麒麟所杀。
火麒麟被水灵珠所缠绕无暇分身,而火灵珠幻化出来的火龙则是与轩辕墨澈以水灵珠幻化出来的水龙颤抖亦是无法分心。一时间战况进入了僵持不下的局面,沧澜雪看在眼中,心里头也隐隐有些担忧。
火麒麟频频发出冲天的长嚎,竟是四肢齐齐地往岩石上一蹬,将那巨大的岩石瞬间踩裂,同时庞大的身躯也冲天而起,定住在头顶上火灵珠更是高空一掠,钻入了火龙的体内。
火龙霎那间大涨光芒四射。
水龙瞬时呈现败迹,然而就在这一刻,轩辕墨澈那紧抿的双唇却渐渐扬起,尽显愉悦之色。
沧澜雪回眸间尽收轩辕墨澈那高深的一笑,突然心猛地一个紧缩,莫非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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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那水灵珠在轩辕墨澈的一声大喝中,亦是与先前的火灵珠一般,快速的投入了水龙的体内,霎时,两条龙的力量暴涨,那笼罩在四周的乌云更是滚动汹涌,几乎掩盖了一切。
黑压压的一片,什么都无法看清,只是偶尔会传来火麒麟与轩辕墨澈的吼叫,喝然之声。
沧澜雪只觉得那拥住自己腰肢上的手强而有劲,竟是不减丝毫的力道。身子在空中快速的掠起落下,落下掠起,似没有尽头一般。
“小东西别光是看着,把千冰伞扔出去。”黑暗中,一股热流从耳边传来,沧澜雪隐在黑幕下的脸颊上倏然一热,也不再思索,将手中的“千冰伞”抛掷了出去。
只见凌空白光乍见,将那围拢在四周的乌云打散。
两条巨龙顿时显露在两人的眼底,只见火龙的身子一点点的淡化下来。
沧澜雪目色一瞠,直到现在她总算是完全的明白过来,轩辕墨澈的作为到底是为何。
水龙喷射出来的水柱在“千冰伞”的力量下瞬间冰封,火龙的身子被冰封需要时间去融化,水龙则是趁着这个短暂的空挡,攻击而出,打的火龙身子在空中颤悠摇晃。
胜负已然明朗,轩辕墨澈一声低喝,双脚点地而起,跃上空中,将沧澜雪先前摘取的蓝色花朵投向水灵珠,顿时花朵蓝光涌现,一点点穿透水灵珠,将其的力量又提升了一个等级。
水龙应天长啸,一鼓作气的攻向火龙。
与此同时,那再放下的火麒麟面色扭曲狰狞,那一双晶亮迥然的眸子亦是一点点褪去原有的光泽。
看到此处沧澜雪不得不再次对轩辕墨澈赞叹。
细细地想来这一连串的事情竟是环环相扣,缺一不可,若是少了一件,此番必定无法顺利的取得火灵珠。
投向轩辕墨澈的目光中不仅带上了三分的钦佩,他果然处事慎密,如此睿智的男人,他所想要的到底会是什么?
首次想要一探轩辕墨澈的内心,首次想要去真正的了解一个人。
第132章 为夫的犒劳!
第132章 为夫的犒劳!
思忖间,沧澜雪只觉得头顶蓝光熠熠,抬眼望去,只见水龙一个甩尾,扫向被冰封的火龙身上,震得火龙嚎叫声声,而那颗火灵珠竟是从火龙的体内飞掠而出。
只闻得轩辕墨澈嘴中一喝,水灵珠从水龙的体内掠出,直冲向在前方的火灵珠。
于此同时轩辕墨澈拥着沧澜雪脚尖踏地,一跃而起,向着水灵珠掠身而去,下方的火麒麟也在同一时间跃起,两方人目标一致,都是在两颗灵珠上面。
“收!”轩辕墨澈向着漂浮在空中“千冰伞”一招手,千冰伞瞬间回到他的手中,普拿稳的千冰伞又快速的投掷向火麒麟的身上,使其跃起的身影在空中硬生生地慢了半步。
沧澜雪只闻得耳边一声“呼啸”风声,当她再次回转过神,定睛望去,山洞已恢复正常,除了那不下的高温,似刚才那场激斗不过是一场梦。
轩辕墨澈的手在脚踏地面时,慢慢地从沧澜雪的腰身处离开......
沧澜雪双脚踏地,举目看向在前的轩辕墨澈时,只见他盈笑而立,一手拿着千冰伞,一手掌心内安静地躺着一红一蓝两颗灵珠。
惊诧之色拂过眼底,将目光转向不远处,则是躺在地上大喘气的火麒麟。“它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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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墨澈摇摇头,“它不会有事,不过元气大伤加上失去火灵珠,此生恐怕是难以踏出这火山洞一步了。”说着,将手中的水灵珠递到沧澜雪的掌心中,“你的。”
沧澜雪握住那颗萦绕红光的灵珠,内心汹涌,为了这颗珠子她差点葬送在这洞穴当中......
“一切等出去再说。”轩辕墨澈将水灵珠放妥,再次搂上了沧澜雪的腰肢,将她紧紧地拉拢在怀中,细细地揉着她乌黑柔亮的发丝。
“嗯。”沧澜雪紧握了下火灵珠,点了点头。在轩辕墨澈的拥搂下朝着洞外走去......
善央,猴子,宁柳宿在轩辕墨澈前来山洞时便退守在山洞外。
此番见两人完好无损的出现,自是一个个欣喜万分,猴子一下子就跳蹿到了沧澜雪的面前,“娘,娘。”
沧澜雪淡笑着冲猴子点了点头,便随着轩辕墨澈走离。
宁柳宿见座主与王妃都无事,这才放下了那吊起心,暗自吁出了一口气。
善央应该是最为轻松的一人,本来一切的计划都在座主的掌控中,他也没什么可担心的。
一行五人折返回居所时,已是第二日的早上。
沧澜雪在回到房中后便安睡下了,昨日在火山洞中与火麒麟的一番激斗耗损了她不少的力量,在“逆火套”消失后那原本被硬是提升数个阶段的力量被掏空,整个人也就失去了那份支撑,能坚持回到房中才倒下,实属不易。
“娘......”猴子蹲在床榻前,瞧着躺在床榻上的沧澜雪,满是忧色。
“柳宿,你带他下去休息吧。”轩辕墨澈目光瞥了眼猴子,吩咐着在旁的宁柳宿。
宁柳宿应着,拉起了猴子的手,道:“走了猴子。王妃没事,她不过是累了。”
“不走。”猴子甩手。
宁柳宿却牢牢地握住他甩动的手,半拖半拉的将他弄离了房间。
猴子一离开,整个房间顿时沉寂了下来,轩辕墨澈目光安静地瞧着床榻上的沧澜雪,从袖管中掏出一纸信笺,递给一旁的善央,道:“这是你师父给你的信笺。”
善央蹙眉,接过信笺,嘴中低喃:“师父怎么会突然给我信笺?”话语中,善央将信笺打开,细细地阅读着衣祈风所写的事。
本是揪起的双眉慢慢地舒展,当阅读完毕,善央将信笺叠好放入衣袖中,向着轩辕墨澈作揖,道:“座主,师父的信笺上所写正是为王妃解开封印力量的办法,属下这就去准备。”
“嗯。”轩辕墨澈应着。
“属下告退。”善央退步而去。
善央离开,偌大的房间更为的静谧......
轩辕墨澈和这衣服躺在了沧澜雪的身旁,侧起身,一手托着下颌,一手伸手撩起了那几缕覆盖在沧澜雪面颊上的发丝,微凉的指尖细细柔柔地淌过她白莹的脸容,萦绕紫光的眸底含着深邃的笑意......
紧密的睫毛微微挑动了下,原本紧闭的双眼也在这一刻缓缓地打开,沧澜雪清澈见底的眸子直望着那探身过来的轩辕墨澈脸上,有些茫然在他的近身。
“你......”
轩辕墨澈指尖按在沧澜雪略显苍白的菱唇上,含笑道:“别说话,你现在需要休息。”
沧澜雪眨眨眼,倒是禁了声,只是那眼望着他,深邃的目光带上了几许的探寻。
心中所想并没有丝毫的改变,念头的强烈竟是浓郁地连她自己都惊了一跳。
第133章 为夫急需安慰
第133章 为夫急需安慰
“待你恢复体内,便可开始着手解开封印的事,小东西,这次你又要如何的犒劳为夫?”轩辕墨澈慢慢地缓下身靠在床头,目光却始终停留在沧澜雪的面容,似不舍更多的则是一份期盼......
沧澜雪目光莹然,黑亮的眸底显影出的是轩辕墨澈脸上那隐现的笑意。
静谧的空间,只闻得那一抹浅酌的雅香蔓延四周,浅浅地,撩得人痒。
随之香味的弥漫,轩辕墨澈紫光闪烁的眸底渐起亮泽,耐不住了,再凑近一点,俯下身,将沧澜雪卷进了怀中,手搂在她的腰肢上,脸颊靠在她的耳鬓处磨蹭着......
心跳稍乱。
轩辕墨澈的双手抱得更紧了些,头一歪,鼻尖碰触上那细腻的肌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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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澜雪只觉得脖颈处痒痒的,心尖似被何物撩动的,不禁动了动身子。
轩辕墨澈抬头,双眼含笑的瞥了眼沧澜雪,便收了回去,继续蹭着她的脖子,鼻中微微发出哼哼之声。
沧澜雪直了身子,又慢慢地放软,几次下来竟是比打了一架还要累,不适的感觉更是难以忍受,这样的情绪是从未有过,她的忍耐力也从未出现过如此薄弱的一面。
轩辕墨澈低低地笑声从下而来,他清亮妖娆的紫眸瞬间望向沧澜雪,“雪儿,你这样让我更加的想要欺负你,别乱动。”
“为什么?”沧澜雪露出茫然之色,“欺负我?”
“是啊!你这样一会儿软了一会儿僵了,搞得我一颗心也七上八下,本该下去的却更加上了心。”轩辕墨澈暗叹了一声,“不过既然话都出口了,我也只能忍了。”
“你......!”暧昧的氛围加上轩辕墨澈那番话,沧澜雪若是在不知他叹息为何就蠢到了极致,自然是明白过来。
“为夫这样的忍耐,雪儿可是要记下了,日后要好好的补偿。”轩辕墨澈翻了身,将她瞬间压在了身下,目光凝望着身下的小人儿。
沧澜雪被压在下,身子微微一动,蓦然间僵直,似腿儿上顶着什么......
顷刻间抬眼,对上那双微显火光的紫眸,不敢再胡乱动弹了。
“小东西,别拿这样的目光勾引我。”轩辕墨澈声色成哑,他哀号了声,颓地软了身子,翻滚在沧澜雪的身侧,一条胳膊伸在外,鼻中哼气道:“还不快过来安慰我下,心灵受煎熬,娘子总该有点表示。”
沧澜雪听着他这如孩子索讨糖果的话语,不禁失声一笑,这跟刚才在火山洞中的他截然不同,竟像是完全换了个人,那一身的戾气消失了,取而代之是孩子般的耍赖。
敛了敛目色,挪动了下身子,将头枕上他的手臂,脸颊慢慢地靠近他的胸膛,呼吸微微急了,“我累了。”
“我也累了。”轩辕墨澈张着眼,瞧着那没有纱帐遮挡的床顶,空荡荡的,一眼看去竟是横跨在屋顶的房梁。“这屋子果然很空。连个床纱都没有。”
“嗯。”沧澜雪轻应着。
“改明儿让他们去准备一床纱吧。”轩辕墨澈说着。
“你就一个月的时限,都过了半月了。”沧澜雪接口道。
“沧州这边的事还没处理完,倒是还有一些时候要住在这里,既然你来了,自然要弄得像个家。”轩辕墨澈继续说,“以前倒是不觉得,这会子瞧着越发的空了。”
“我无所谓。”沧澜雪心口砰跳,平淡无奇的话却给了她丝丝暖意。
“睡吧。”轩辕墨澈说着,手上的力道一紧,将她圈的更为的紧了。
沧澜雪窝在轩辕墨澈的怀中,所听是他的心跳声,所吸是他的气味儿,在这一瞬间,她的世界只剩下了一个他......
“座主好空闲啊,不是说王妃来了么?”尹溱茗摇晃着羽毛扇,风流倜傥的从房外踱步进入,抬眼便瞧见轩辕墨澈坐在前头清闲的翘着腿儿喝茶。
“她正在忙。”轩辕墨澈瞥了眼尹溱茗,回了句,自顾自的喝茶。
“难道是祈风那小子也来了?”尹溱茗不怕死凑近到轩辕墨澈跟前,好奇的问道。
“那小子敢来!”轩辕墨澈放下茶杯,扯了扯衣摆,端坐起身子。
“哦。那就是善央在里头。”尹溱茗长吁了一口气,在旁坐下。
“思不凡那边的事儿看来进行的很顺利。”轩辕墨澈斜觑向在旁一脸无所事事的尹溱茗。
尹溱茗淡扯了下嘴角:“还在跟进,这不是想过来瞧瞧新王妃么。”
“雪儿怎连你都牵挂上了?”轩辕墨澈哼气。
“自是牵挂。”尹溱茗眨眨眼,探头看向内房,“就不知王妃何时能出来,哎,我来的也未免太不是时候了。”
“滚!”轩辕墨澈低喝一声。
“座主,思不凡让我带话。”尹溱茗振了身子。
“说。”轩辕墨澈问.
第134章 破解封印之法
第134章 破解封印之法
“半月内若是皇上没有派米派衣,沧澜大军若是不撤回皇城,必将再次起义,攻陷沧州城。”尹溱茗晃了晃扇子,睇着在旁的轩辕墨澈。
轩辕墨澈端了端身子,斜觑向尹溱茗,款款坐起身,伸展了下双臂,道:“思不凡的事既然都交由你打点了,那就按照你自己的意思去安排吧,只要你降得住他。”
“是,属下明白了。”尹溱茗应着。瞧着那正朝着内屋走去的轩辕墨澈,话语声打前头传来:“没事儿你便回了,我这边没什么要紧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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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座主,当真不让看?”尹溱茗起身问道。
“一个大活人,看不看还能由得我去?”
“嗯,问王妃安,过几日再来。”尹溱茗仍是应着。
“好。”话语间,轩辕墨澈进入内屋,尹溱茗随后便起身离开了。
沧澜雪在善央的指示下运气,将真气流走四肢百骸中,只觉得一股灼热之气从头顶的火灵珠开始蔓延,渗透肌肤流淌之血液当中,与那真气合二为一。
入定两日,试着吸收火灵珠的元神之气,以增强内力提升。
两日来善央寸步不离,就守在沧澜雪的身侧,不时以药物帮村这,而轩辕墨澈则是每日晌午过后便会出门一趟,至露夜返回,随后便不再出门,只等着善央的回报,前瞧着两日便要过去。
宁柳宿陪同着猴子与轩辕墨澈在外厅等候沧澜雪,善央仍是在内屋陪着。
“座主,王妃此番若是成功,这逆火掌将突破第六阶段,真是可喜可贺。”宁柳宿在旁说着。
“嗯。雪儿选择火系派武功倒也实际。”轩辕墨澈说着,在大陆之上,武功共分为五大系,金、木、水、火、土,其间金系乃是最为神秘的武功,其强大自然也不在话下,传闻这大陆之上,能习得金系派武功的人也就寥寥几人,而且都已是隐遁高人,现今也难找到一人。
其余四系以木系派武功为护身放手为主,据说练至上层拥有长生不老之术,其间幽冥谷谷主蝴蝶夫人殷三娘,便是其间的佼佼者,年以过百却仍是少女般貌美如花。另外三系门派为较为杂,可说完全是靠各人的修养磨练而成,攻击力强劲以火系派为尊,远程乃是土系派,水系则是注重调协配合,也算是一种辅助类武功派别。
沧澜雪选择攻击力最为强劲的火系派入门,倒也符合她的性子。轩辕墨澈如是想着。
“嗯。”宁柳宿与轩辕墨澈的想法一致。
猴子在旁听着两人的谈话,心里头念着两日都曾见面的沧澜雪了,显得有些急躁,总是在旁跳蹿一下,却畏惧轩辕墨澈而不敢进入内屋。
这会儿,外厅里头的三人齐齐安静下来,只闻得从内屋传来善央低呼:“王妃——”
轩辕墨澈目色一厉,旋即走向内屋,宁柳宿紧跟其后,猴子早已蹦前。
轩辕墨澈一进入内屋,便瞧见善央俯身在床榻前,沧澜雪显然已收功,只是不知为何善央低呼。
轩辕墨澈走上前,低眼一瞧,竟是口挂红血的沧澜雪,白了脸色坐在床头。当下一个跨步,坐在了她的身侧,询问道:“怎么回事?”
沧澜雪摇摇头,与轩辕墨澈齐齐将目光投向善央。
善央把这沧澜雪的脉,眉头一会紧了一会松了,实难让人看透,不过多久,他像是被什么蛰到了手,蓦然间放下沧澜雪的手,神色骇然的瞧着沧澜雪......
轩辕墨澈瞧着善央那惊诧的神色,询问道:“是不是有什么不妥?”善央岂会无端端地流露出这般的神情。
沧澜雪只觉得胸口一股停滞之气无法散去,憋闷难受,这口血水也是因此而来,不过她也深知这两日吸收了不少火灵珠的元神之气,内劲提升了不少,但想要解开体内的封印却成了空想。
适才她就是按照善央的指示开始破解封印,只可惜气运行还未到一周,就出现了停滞的现象,导致血气逆流,若非是收得及时,恐怕她现在已经大伤。
“回座主的话,王妃伤势并无大碍,倒是这被封锁的内劲始终无法破解,而且......”善央说到此处瞧向沧澜雪,刚才是他的错觉?竟是发现自己的内劲正在被快速的吸食过去,若非收手的快,他这点内力还不得全部抽干了?
“善央?”轩辕墨澈蹙眉,善央说话虽然老成,可也不至于如此拖泥带水,不痛快。
“座主,这件事师父也提起过,为此他才会送了信笺过来,说是王妃若不能破解封印,那送她去幽冥谷。”善央说着衣祈风信笺上所提到的事。看来师父定是察觉到了什么,不然岂会多此一举。
“幽冥谷?蝴蝶夫人?”轩辕墨澈村道。
“正是师尊蝴蝶夫人。”善央应着,“师父说连他都未有把握,想要解开此封印弄明白一切,就只能求助师尊蝴蝶夫人。普天之下没有师尊解不开的封印,也没有她治愈不了的病。”
幽冥谷的蝴蝶夫人正是衣祈风的师父,善央的师尊。
“既然这样那你就打点一下......”
“不行。”沧澜雪握住轩辕墨澈的手臂,“我暂时不想离开这里。”
轩辕墨澈疑惑的望着沧澜雪,忽然想到她前来沧州城的目的,便道:“十日,十日后我与你一同前往幽冥谷。”
“好。”沧澜雪应着,十日的时间应该足以让她解惑。
第135章 美人沐浴
第135章 美人沐浴
轩辕墨澈见沧澜雪点头,便也不再追问。善央朝着宁柳宿打了个眼色,宁柳宿会意,硬是拉着猴子与善央悄然走离了屋内。
轩辕墨澈拿过锦帕放轻了手,为沧澜雪擦拭嘴角的血迹,“感觉如何?”
“很好,除了适才有短暂的呼吸顿滞,现在倒也没什么事了。”沧澜雪抬眼,对上轩辕墨澈瞧过来的目光,那双紫眸中闪过一丝探寻,却是极快消失。“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问我?”
“小东西,你这次来沧州城,绝不是为了我。”将锦帕搁在床头,轩辕墨澈脱了靴子,坐上床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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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沧澜雪应着,回过身,瞧着靠向床头的轩辕墨澈,“为了一个人,我必须要来。”
“很重要?”轩辕墨澈轻应了声。
“很重要。”沧澜雪毫不避讳的答道。
“需要什么告诉柳宿,她自会替你安排。”轩辕墨澈说道。
“我会的。”沧澜雪眉宇缓缓地舒展开,蓦地身子微微震了震,低眼,瞧着那正碰上她手指的大掌,十指渐渐地靠拢在一起,一点点纠缠,一点点的拉扯,到最后的完全相握。
沧澜雪细细地看着整个过程,心跳竟是在彼此的碰触中,微微加快,她再次抬眼,对上的仍是盈着探寻目光的紫眸......
“你为什么喜欢我?”沧澜雪睁着透亮的眸子问道。
轩辕墨澈的手微微僵持了下,一口气似被梗在喉间,吐不出也吸收不进去......
颇为无奈的拍了拍沧澜雪的手,沉思在这一问中,“为何喜欢......”似乎连他都未曾好好的去寻思过这个问题。
“座主,敛青回来了。”宁柳宿的声音从外头传来。
沧澜雪坐直了身子,缩回了手。
轩辕墨澈摸摸鼻尖,好不容易酝酿好的气氛又被打断了,哎!
“让他在外等着。”
“沧澜雨有消息。”宁柳宿的声音再次传来。
轩辕墨澈蓦地坐起了身子,目光投向一旁的沧澜雪身上......
沧澜雪眨眨眼,不变的面色,不变的眸光,沧澜雨的消息似乎一点都不为她所动。
轩辕墨澈握了握沧澜雪的手,说道:“那你好好休息。”
“嗯。”沧澜雪应着。对于沧澜雨早就在天下第一庄时就从巧娟,穆婉蓉的口中听说过,而且看来在那些姊妹兄弟当中,就属沧澜雨与沧澜雪的关系最好。
轩辕墨澈再次望了望沧澜雪,穿上靴子便走离了内屋,走向外厅。
沧澜雪在轩辕墨澈离去后,躺回了榻上,翻来覆去却怎也无法入眠,后望了望外头的天色,光线充足,暖意融合,是个不错的好天气。
加上这沧州城靠近火山口,这气温自然比别地要高上许多,打从火山回来就一直忙着,她发现自己已经多日没有净身沐浴。
也难怪身子会有些不适,回头想想,记得在离后院不远处的小山坳里有个小水池,那边地处偏静,有属于私人土地,自是嫌少有人经过。
想到此,再也卧不住,沧澜雪起了身,顺着小门走出了房间......
荒野无人之地,竟是葱翠草绿,暖风微微拂过,吹开一地繁华。水塘潋滟,如平光反照,耀眼四射。
鸟雀扑腾翅膀欲高飞,发出声声悦耳鸣叫,为这一地的轻柔平添无尽风情。
塘中,花如雨,点点随风飘落在水面上,蜿蜒而去,煞是好看。
“扑通”顿时一道白莹如玉,妖娆身姿似鱼儿般跃入水中,顿时溅起层层涟漪,水花荡开了那一池的平静。
不多时,水面波动起伏,黑发慢慢地从水底漾开,慢慢地浮上水面......
白玉般的手臂率先跃出水面,拢了拢那头乌黑的发丝,如瓷般无暇莹洁的面孔在黑发间一点点露出,嘴角处的红痣妖娆夺目,熏了脸,艳了唇,细眉弯弯,如星辰炯亮灵动的黑眸流转其间,自带起无尽温柔。菱唇红润,脸儿清丽俊秀。
沧澜雪趟过水,来至边上的石壁上,斜依着身子,缓缓地合上了双眼。
清幽的四周为她带来无限舒适的感觉,暖暖的阳光洒落在身上,竟是不觉一点的寒意,加上这边的偏僻,她自是不会担心有人前来,为了完全的放松肌肤,她连面皮都拿下了,只想要好好的休息一下。
回想着所发生的点滴,本以为事情会愈来愈明朗,谁知道竟然会越来越复杂。想到穆婉蓉的死,她心头始终纠结难以松开,然而,那被偷去的木盒子,盒子上头的诡异图案,千冰伞上的图案,晨的出现......
一件件一样样似乎都扯上了某种联系,只可惜到目前为止,她仍是一无所获。
睁开眼睛,将手挡在额前,透过掌心瞧着那一轮高悬的红日头......
顺手握起一块掌心大小的石头,紧握了下,石头应声而裂,随后变成细小的粉末。
沧澜雪朝着那从指尖流逝的粉末,脸上微微扬起一抹笑意。虽然体内的封印还没有解开,不过以目前的内劲来说,她至少比没有得到火灵珠前提升了两个阶段,而逆火掌至少也冲破了五层。
这样的成长速度虽非最好,却也足以令她欣喜。
第136章 隐忧
第136章 隐忧
手臂探入水中,身子淌水而过,顺着水流漂浮在水面上,日头依旧很猛烈,却无法阻挡那份一探究竟的心情,蓝天白云下,一切都变得宁静异常。
“善央,敛青的伤势如何?”轩辕墨澈瞧着从小房内走出的善央看去。
“敛青的伤势已经稳住,座主可以进去了。”善央脚步有些踉跄,白色微白,显得以为虚弱。
宁柳宿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善央。
善央感激一笑,便也没有推辞,他确实累了,先前给沧澜雪看时就被吸取了大量的内力,这会子给尤敛青疗伤又运用了大半,确实支撑不住了。
“柳宿,你带善央下去休息。”轩辕墨澈刚想走,却眉头一皱,望了望四周,问道:“那猴子又去哪里了?”
宁柳宿一惊,忙看向四周,果然瞧不见猴子的身影,心中明白,定是刚才众人心悬尤敛青的伤势倒是忽略了猴子,没准这会子又偷跑去瞧王妃了吧。
“去找了来,别让他到处乱跑。”轩辕墨澈吩咐道。
“是,我这就去找他。”宁柳宿应着,扶着善央离开。
轩辕墨澈步入小屋,只见尤敛青已经起身,靠在床头,只是脸色有些白中带青,那横跨胸口的伤已经被包扎妥当,只是仍是隐隐渗着血水。
尤敛青端正的脸儿上浓眉大眼,本该是小麦色的肌肤因失血过多而显得白了些。他见到轩辕墨澈走进,挣扎着便要起身。
“行了,躺着吧,善央好不容易才把你这条命拉回来。”轩辕墨澈说着,人走至床榻前,坐在边上的凳子上。
“是。”尤敛青应着,靠回了床头,侧过身子,瞧着轩辕墨澈,说道:“座主,属下无能。”
“嗯。”轩辕墨澈颌首,随即又道:“怎么回事,你的武功并不弱。”
“座主,想我尤敛青也不是好勇斗狠之人,可偏偏就遇上了不讲理的娘们,这手底下的功夫还真是了得,我竟是连百招都未过,就被重伤倒地。”尤敛青说着说着,那白了的脸儿上竟是浮上了羞愧的红晕,当下便垂下了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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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啊,这美色当前焉有不动心之理,本座也不多问,你自己掂量着,倒是柳宿来说,你带了沧澜雨的消息?”轩辕墨澈扯扯袖管,这男欢女爱的事,他也懒得去管。
“属下这不是收到座主的飞鸽传书,命我接了善央的任务,打探沧澜雨的消息。”尤敛青被轩辕墨澈的话说的更为羞红了脸,这会子听话题被岔开,这才抬了头,回着话。
“沧澜雨目前人在何处?”轩辕墨澈颌首询问。
尤敛青撑起了身子,凑近了些,说道:“座主,沧澜雨人一直都在沧州城。”
“一直都未曾离开够?”轩辕墨澈目色敛下。
“是,据属下所探,这近两个月来,他都留在沧州城中的暮烟巷中。”尤敛青应着,随后咕哝道:“若非如此我岂会伤成这样,那些娘们下手可真狠。”
“暮烟巷是处何地?”轩辕墨澈抬眼,看向尤敛青。
尤敛青清咳了声,“座主,这您就甭问了,反正不是个什么好地方,不过沧澜雨前几日已经离开暮烟巷,听力头的姐儿说人去了几日了,不知去向,倒是又说很快便可回来。”
“那你怎就回来了?”轩辕墨澈明白过来,当下起了身,从高处望去。“你的性子还真是一点不知改改。”
尤敛青摸摸鼻子,“这性子若是能改,早改了,娘肚子头就这么个色肠子,想改难啊。”
“改明儿把你阉了,也省的你想。”轩辕墨澈道。
“还不如宰了我。”尤敛青黑了脸色。
“好生养着吧。”轩辕墨澈说着,转过身,向着房外走去。
“座主,沧澜雨应是会来找王妃。”尤敛青望着那即将消失在门口的轩辕墨澈说道。
轩辕墨澈停下脚步,手捏着门框,低低一笑:“来了又能如何,雪儿如今已是我的妻子,纵然是他也不能带走。”
“是。”尤敛青沉寂了下来。
轩辕墨澈跨出门槛,便是宁柳宿匆忙进入的身影,他目色一沉,询问道:“那猴子还未找到?”
“座主......”宁柳宿抬眼,对上轩辕墨澈那沉郁下来的紫眸。“属下正在找。”
“去雪儿那头瞧过了?”轩辕墨澈问着,人朝着内屋走去。
“座主,就是王妃也没再无屋里头。”宁柳宿疾步上前,说道。
轩辕墨澈蓦地大跨步,走入了内屋。
进屋内一看,果然是空无一人,竟不知那小东西这会子又去了何处,莫关乎连那只顽猴也不见了。
“派人去寻,不要惊扰了雪儿,远远地护着就成。”轩辕墨澈下令。
“是,属下这就去安排。”宁柳宿说着便要离开。
轩辕墨澈见她走至门口,忙道:“回来。”
第137章 看直了双眼
第137章 看直了双眼
宁柳宿急忙转身折返,“座主?”走至轩辕墨澈跟前,不解道:“座主可还有吩咐?”
“你去一趟暮烟巷,把敛青未完的事儿办了。”
“那王妃的事......我去找善央。”宁柳宿说道。
“你先把暮烟巷的事办了,我也能省心些。”轩辕墨澈揉着太阳穴,原本的安排在沧澜雨的消息中完全的被打破,看来他还需要重新安排。“善央也怪累了,就不要去打扰他了,你先去吧。”
宁柳宿迟疑了下,却还是领着轩辕墨澈的命令离开。
轩辕墨澈缓缓地坐在椅子上,脑中所思尤敛青带回来的消息,沧澜雨未曾消失在沧州,然而外界纷纷道说沧澜雨消失在叛民暴动日,这其间到底孰真孰假,还真是让人疑惑。
蓦然间,轩辕墨澈目色一厉,站起身,快步走向小房.....
后山小道,猴子拨开比自己略高的杂草,整个身躯几乎被这片草海给淹没......
幽亮的眼睛不时探出草丛朝前头望去,收回目光挠了挠头,“娘,不见了。”刚才他明明有看到娘走到这里了,怎么眨眼间就不见了呢?
猴子在尤敛青来到时,大伙都忙着尤敛青倒是没能顾上他,便跑到了沧澜雪的房间去找到她,可谁知道进去后只见沧澜雪正巧走出房门的身影。
可追出去后就不见了,猴子瞧着空旷的四周,频频眨动着眼睛,找寻着沧澜雪。
忽然,天空鸟雀飞过,猴子贪玩成性,自是看着欣喜,竟是追着那鸟雀朝着前头奔去,一时间居然忘了要找沧澜雪的事儿。
盲目的追逐,连眼前出现的高栅栏也不放在心上,利落地从篱笆缝中挤钻出,全心全意只想把那只雀儿捉住。
雀儿像是要与猴子玩耍,竟是忽高忽低的飞行这。
猴子看着开心极了,心里头就更为打定了主意要捉住这雀儿带回去给沧澜雪看。
可惜雀儿顽皮,才一晃眼,就消失在大片的绿荫中。
猴子也没落下,一下子就窜进了灌木丛中。
趴在地上,从前头传来的一道刺眼的亮光,令他有半刻的无法睁眼,待得睁开,才发现自己所处地方,竟是满圃的花草,恍惚间,只觉得花相映浓,耳边更是传来潺潺流水声......
然,刚才那道刺眼的光芒似也消失了,猴子忙爬起身,就在这会儿,那只消失了的雀儿竟是停住在他的肩头,冲着他啼鸣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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猴子看着愈发的欢喜了,正想要去抓,却不料雀儿展翅高飞了,猴子一骨碌从地上爬起,追逐着那飞行并不高的雀儿。
然,不一会儿雀儿停落在前头的一块大石头上,猴子手蹭了蹭衣服,放轻了脚步,捻手捻脚的朝前去......
“哗啦啦”
从大石头的前方竟是传来水流声,随之而来的是女孩的破水而出。
猴子直了双眼,盯着那唐突跃入眼底的妙曼身躯......
她皓月般白皙的身躯上,泛着湿润的轻幽光泽,水珠顺着她如墨的乌丝滑落,似凄灵而落的泪珠......
只见她轻甩了下湿漉漉的漆黑长发,飞散的水花在旭日下闪闪发亮。
睁开双眼,似葱郁的指尖划过垂落与胸前的湿发,抬手,轻轻地舔了舔指尖,垂眸,恍惚间猴子看得痴了。
她略略地抬起头来,白皙的肌肤,如雪般近乎透明,美丽的嘴唇轻轻地抿着,却是芙月之色,那是一种艳中带着淡的颜色,
令猴子竟与那漂浮在水面的粉色花瓣看一块了,同样的淡而艳,却又都是湿润润的,说不出是高雅或是妩媚,偏偏是那一抹惊艳。
水珠从她额前滑下,经过巧挺的鼻端流淌至那莹洁而微薄的双唇,不可思议的是她并没有微笑,只是上唇与下唇轻抿一线,却是一抹浅笑盈盈,久久不失......
“碰!”猴子突然整个人从大石头上摔落了下来,跌在地上,他用力晃动了下脑袋,再次站起身,爬上大石头,朝着池中望去,哪里还有那女孩的身影,他颇为失望的打算缩回身,却不料脚下一滑,人就朝着池水中扎了进去。
惊得他扑腾在水中,“娘......咕噜噜......”
就在猴子即将沉没水底时,忽然一道白影踏水而来,手臂一展,拎起了猴子,一个纵身飞跃,而瞬间站在了大石头的边上。
猴子被扔在石头旁,难受的卧着吐了几口水,这才缓了一口气,抬起头看去时,竟是双眼一红,爬起来就扑了过去:“娘......”
沧澜雪身影一闪,躲开了猴子的一扑,目光扫过猴子,“你怎么会在这里?”
“找娘,抓鸟儿。”猴子见到沧澜雪就开心,后看到沧澜雪那一头湿漉漉的发丝,不由好奇的摸了摸自己的那头滴水的头发:“娘,头发跟猴子一样,湿的,为什么?”
“刚才下水救你,弄湿的。”沧澜雪眼皮子都未有跳动一下,说道。
“哦?”猴子抓抓头,虽然不记得沧澜雪什么时候下水,不过听她这样说便也信了。“娘,刚才我看到仙女姐姐了,好漂亮的一个仙女姐姐,可惜......可惜不见了。”
沧澜雪嘴唇微蠕,她看向猴子额头凸起的一个打肿块,“你额头疼么?”
第138章 打翻的醋缸
第138章 打翻的醋缸
“疼,仙女姐姐走了。”猴子扼腕不已。伸起手摸了摸额头肿起的地方,真的很疼!他狐疑地朝着四周看去,刚才怎么会凭空就冒出了一块石头,巧不巧的还砸到了自己,要不是这样他也不会没跟仙女姐姐说句话,就让她走了。真的好可惜,娘来晚了一步!
沧澜雪瞧着猴子那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叹息的模样,心稍稍的放下了。还好看到的是猴子,若是换了别人去,指不定就穿帮了。
不觉中伸手摸上了脸颊,戴的匆忙也不知有没有破绽,不易在这里久待,她转了身,抚着粘合处,细细地查寻了一番,这才放了心。
倏然,猴子的脑袋探到了她身前,眨动着眼睛,直勾勾地瞧着沧澜雪,满腹疑惑。
“你?”沧澜雪被惊了一下,“你看什么?”她放下手。
“娘,漂亮,仙女姐姐漂亮,娘是仙女姐姐!”猴子说着,开心的连翻了几个跟斗。
沧澜雪目色一沉,道:“过来。”猴子的话虽然不全,可也算能懂。他那话的意思却含糊的让人担心。
猴子见沧澜雪面色沉郁,知道自己定是犯了错,乖乖地上前,“娘。猴子乖,娘不气,娘漂亮,比仙女姐姐漂亮。”
“不许对任何提及仙女姐姐的事。”沧澜雪出声提警。
“娘?”猴子挠挠头,他很是懊恼,本想回去就对善央说的。
“不许说。“沧澜雪目色一凛。
猴子惊得连连点头,“不说,善央都不说。”
沧澜雪闻得此话才缓了面色,猴子与善央年纪相仿,这几日又都处在一块,有什么猴子都会告诉善央,所以猴子说不告诉善央,那也算是应下了她的话。
“回了。”沧澜雪转过身去,举步踏着青草慢慢地朝前走去。
被猴子这么一闹腾,就连天色都沉了,眼瞧着天色便要暗下。
猴子抓抓发梢,也不敢多做停留,紧随着沧澜雪离开了池畔,却不舍的三步一回首,似仍在探寻着那道身影......
沧澜雪带同猴子仍是沿着小路折返回房,只是人还未踏进房门,猴子上前扯住了沧澜雪的衣袖,神色间竟是流露出慌乱之色,显得极不安心。
沧澜雪回身瞧着猴子,“怎么了?”
“王、王爷......”猴子目光瞧向里头,即便没有进房,可那份浓烈的寒意,竟是令他手足冰凉,心便慌了起来。
沧澜雪顺着猴子的目光瞧去,微蹙了眉头,猴子莫非是在怕轩辕墨澈?
“不怕,他吃不了你。”沧澜雪拍拍猴子的手背,说着跨过低槛步入了内房。
轩辕墨澈就坐在内房中央的方桌前,抬眼,朝着走入内房的两人,本是黯淡的目光,在瞧见那两人湿漉地发丝时倏地转亮。
“你且先去找善央。”沧澜雪扯着猴子,命他离去。
“嗯嗯。”猴子不敢抬头,垂着脑袋,打桌前走过......
“站住!”轩辕墨澈扯着衣摆,将腿儿伸了伸,站起了身子,绕过桌子,来自了猴子的身前,低着眼,细细地打量着猴子。
猴子直了身子,他心里头害怕着,因为每次轩辕墨澈对他都很冷淡,要么就是凶狠的瞪着他,活似要将他活煮了。这会子那从而来的气息更为的紧致危险,怎让他不害怕。“王、王爷......”
“你这是怎么回事?”轩辕墨澈瞧着那一身湿漉的猴子,问着。
“掉水、掉水里了......”猴子吞咽着唾沫,好不容易才从嘴中挤出了这些个字眼。
“掉水里了?”轩辕墨澈问着,慢慢地踱步走过猴子,来至沧澜雪的跟前,“雪儿也掉水了?”
“嗯。”沧澜雪淡淡地瞥了眼轩辕墨澈打他身前走开,“他溺水。”
“这小猴子还溺水?”轩辕墨澈手伸起,拉住了沧澜雪的衣摆,含情脉脉的凝望着她。
沧澜雪皱眉,看向那僵直一旁的猴子,说道:“你赶紧去找柳宿,换身衣服。”
“嗯嗯。”猴子忙点头,可脚步却是半天不敢移动,目光直勾勾地瞧着轩辕墨澈,他好怕这个总是带着面具的哥哥。虽然他不带面具的时候,总是在笑,可是那看人的目光就是很冷,冷得让他止不住颤抖。
“去吧,去找善央,柳宿出门了。”轩辕墨澈终是放行。
猴子那还留下询问,一溜烟就跑出了内房,去找善央了。
沧澜雪回眸,低眼望去,轩辕墨澈仍是拽着她的衣摆,“你想问什么?”他摘下了面具,俊美如斯的脸庞顷刻间跃入在沧澜雪的眼底。
轩辕墨澈一拉沧澜雪的衣摆,将她扯进了自己的怀中,鼻子蹭着她湿漉的发丝,那缕缕幽香令他心驰神荡,“你刚才去后山作甚?”
“我觉得闷就出去走走,你的事都好了?”沧澜雪任由他抱着,可那搂住腰肢的手竟是勒得她有些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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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撵了猴子
第139章 撵了猴子
“为什么非要带上那只猴子?”轩辕墨澈将下颚蹭着她的头发,顷刻间房中宛如打翻醋缸,酸溜味儿满溢......
沧澜雪举着头,目色凝冷的望着轩辕墨澈。
“雪儿。”轩辕墨澈自觉手上的力道过重了,放缓了一些,却是将她搂得更紧了,目光萦绕着丝丝光点,“你可曾想过让猴子学些什么?”“猴子身手敏捷,平衡感比常人要强数倍,若是将这点发挥了,我想必定能在这大陆上觅得一席之地。”沧澜雪顺着轩辕墨澈的话分析道。
轩辕墨澈搂着她走至桌前,坐下,不容她离开,将她拽紧在怀中,目色含笑道:“这后头的池水虽清澈,可也是在荒野处,怎的也要让柳宿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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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四下无人,何况有猴子给我看着,谁人能来,还不被我打死。”沧澜雪甩开轩辕墨澈的手,站起身,径自走到一旁坐下,她本就是个不喜被动的人。
轩辕墨澈乍听此话,蓦地从凳子上站起身,匆匆地走出了内屋......
沧澜雪瞧着轩辕墨澈那疾风般眼底消失的身影,微微拧了拧眉头,站起身,走至衣柜打开,拿出了一套干爽的服饰......
轩辕墨澈再次折返回房内,只瞧见沧澜雪正背着身子,只着了一件亵衣,正在换衣,脚步瞬间停顿了下,斜倚在门口,目光直直地瞧着那白皙光洁的背脊。
沧澜雪将亵衣脱下,正打算要拿起干爽的衣服穿上时,忽地,被人从后搂住,来自脖颈处的痒意,让她微微红了脸颊。
“小东西,你就这么放心我?”轩辕墨澈声音略带沙哑,呼吸微促,将脸颊埋首在她的乌发中,鼻中萦绕的是那幽雅的清香。
沧澜雪安静地枕在他的怀中,幽幽倾吐道:“我不过是记住了你的话。”
“我打算反悔了。”轩辕墨澈耍着无赖。
“我的身子早就在那日便交给你了,你想要如何我能说什么?便是你现在要了去,我也不怨。”沧澜雪清冷地目光直视前方。
“你啊,这么说不明摆着让我下不去手?好赖你给我哭声,指不定我还就真的恼了。”轩辕墨澈暗自垂首顿足,果然对雪儿强硬是行不通的。
“那你还烦什么,走开。”沧澜雪将他推开,拿起亵衣披上。
轩辕墨澈瞧着正在穿戴衣衫的沧澜雪,摸摸鼻尖颇为无趣,走回到桌前,给自己倒了杯茶水,喝了口,见沧澜雪已经着衣完毕,走向他,这便又扯开了笑容,将自己的茶杯递了过去,“喝吧。”
沧澜雪接过茶杯喝了口,倒也没去在意这杯子被喝过。
轩辕墨澈这会子倒像是得了蜜枣,一扫先前的郁结,含笑道:“我的雪儿果然是有趣的很。”
沧澜雪瞥了眼轩辕墨澈,在他的身侧坐下,拢了拢那头仍是未干的发丝,端正了身子,这才开了口:“你刚才问我猴子的事,可是心里头有了打算?”
轩辕墨澈神秘地一笑,“雪儿若是想知道,为夫自然愿意解答,只怕你听了后不舍,那便是没趣了。”
“你这话就是找打,说不说在你。”沧澜雪卷起了袖管,为自己斟满了茶水,刚要喝,这是这茶杯就被对面的轩辕墨澈给夺了过去。
轩辕墨澈一口喝干,笑眯着双眼,说道:“娘子既然这般说了,为夫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这茶就当是你的犒劳。”
沧澜雪眉头拧了松了,最后也只能在拿了个杯子,倒茶。
“这几日我也留意了猴子,发现他的长处确实是世间难寻,倒是让我想起了一人。”轩辕墨澈这会子倒是正儿八经的说起了事。
沧澜雪静静地听着。
“思不凡这人不知雪儿可是有听过?”轩辕墨澈问着。
“听你提起过几次。”思不凡这人名并不陌生,轩辕墨澈与宁柳宿等人商议事儿的时候也不避讳,她自然是听过几次。
“此番前来沧州有一半也是为了这思不凡,此人现在虽是这次沧州暴动的谋划人之一,可他真正的身份乃是天下第一神偷,举凡他看上的东西,从没有失过手。”轩辕墨澈望向沧澜雪,见她神情已定,唇边微微扬起。
“你是打算让猴子去跟着思不凡学习偷盗之术?”沧澜雪明白过来。
“虽为偷盗之术,可若是真能让思不凡收下,以猴子的天赋必定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日后只要不行偷盗,将本事用在别处,也必能立足一地。”轩辕墨澈将话说完,便禁了声,就等着沧澜雪回应。
沧澜雪沉思,听了轩辕墨澈一席话,她心知肚明自由缘由,可也不愿去深思,倒是轩辕墨澈提及的思不凡之事,令她心动。猴子若是真的能得天下第一神偷的真传,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她其实也在早些就思忖着如何安排猴子,若是一直跟在身边所学总归有限,现在轩辕墨澈既然有此想法那便交由他去处理,自然没有阻扰的意思。
何况,这样做只有利无害!
两夫妻在屋内商议了一番,只等着轩辕墨澈找来南诸葛尹溱茗,将此事儿一说即可带着猴子离开。
第140章 三年之约
第140章 三年之约
轩辕墨澈老谋深算,岂会容那只猴子终日呆在雪儿身边转悠,何况这次他确实恼了。那只该死的小猴子,居然看了连他都没看到过的光景,怎不叫他恨得牙痒痒,没砍了猴头就不错了......
轩辕墨澈见沧澜雪并无反对之意,心头自是一喜,打铁趁热忙去找南诸葛尹溱茗前来。
沧澜雪正打算出房去看看猴子,没想这还未走出房门,就见猴子独自一人站在外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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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站在这里也不出声?”沧澜雪瞧着低着脑袋的猴子。
猴子手拽着衣摆,安静地站在门口......
沧澜雪目色一敛,打猴子出现后一直都活蹦乱跳,何曾这般的清静过。
“你都听见了?”
猴子抬起头,顷刻间只见双眼成了核桃,泪水满溢在眼眶之内,就差没有落下,那张白净清秀的面容上更是有着青青紫紫地痕迹。
“这是怎么回事?”沧澜雪问道。
“善央捏的。”猴子老实巴交的回道。
“善央?”沧澜雪微蹙了眉头。
“他说这样,王爷才下不得手了。”猴子吸着鼻子,可怜巴巴地瞧着沧澜雪,“娘,你不要猴子了。”
“你过来。”沧澜雪招招手,转过身去,朝着屋内走。
猴子抹了抹泪水,跨了步子,跟随在沧澜雪的身后,进了房间。
沧澜雪坐在桌前,指着边上的凳子,说道:“坐下。”
猴子听话的坐下,睁着浮肿的眼睛,瞧着沧澜雪,“娘?......”
“三年,我只给你三年的时间,三年你回来,你娘若是活着必会在我这会儿等着你,若是死了,你日后便只跟着我。”沧澜雪目光清亮,一个字一个字打嘴中道出。
猴子用力抹了抹脸颊,胡乱抹去了那终是没有忍住的泪水,“三年,猴子就能永远跟娘在一起了?”
沧澜雪舒展开眉宇,点了点头:“是,无用之人我不要,你若是想要留下,就把本事学好了。”
猴子拧着眉头,细细地瞧着沧澜雪的面容,他挣扎了良久,最后用力点了点头,“猴子学好本事保护娘,不让王爷欺负!”
“嗯。”沧澜雪扬起了淡淡笑容,然,有在猴子这件事上,她有了一个全新的主意。而这件事将成为她生命中的一个转折,一个起点。
待得宁柳宿回来,猴子已随着尹溱茗离开,尹溱茗虽说不愿,奈何轩辕墨澈开出了诱人的条件,令他只能从命,至于思不凡愿不愿意收猴子为徒,他只道是,竭尽所能,成功与否也只能看一个缘字了。
轩辕墨澈将猴子送走,心情大好。宁柳宿一回来带来了新的消息,自是将心思一转,回归了正途,开始重新策划。
一整日都与宁柳宿等人在书房内商议,当走出书房时,早已是夕阳西下时,踱步走入内房,只见沧澜雪独自一人坐在窗口,在她的身旁摆放着装了千冰伞的黑铁盒。
沧澜雪半倚在窗棂上,一手握着火灵珠,心思沉凝,不知在想着何事。
直到轩辕墨澈近身,沧澜雪才略抬了头,与他的目光对上......
“你在想什么这么出神,竟是我进房都未能发现?”轩辕墨澈上前,半蹲了身子,直起身,从下往上瞧着沧澜雪。
沧澜雪目光转望向黑铁盒,说道:“我在想我娘,被盗的木盒子,还有这千冰伞。”
“是不是有什么发现?”轩辕墨澈站起身,走至黑铁盒前,从前传来是冰冷的寒意。这千冰伞果然是件神器,即使是被放在黑铁盒内,仍是能令人近身便觉寒意侵身。
“千冰伞的图案跟被盗走的木盒子上的图案相仿,几乎一样,是不是很奇怪?”沧澜雪站起身,站在轩辕墨澈的身边,她伸出手已萦上了层层红光,打开了铁盒子,徒手便握住了千冰伞。
轩辕墨澈瞧着,心头一喜,“雪儿,看来火灵珠的元神之气你已经吸收的差不多了,逆火掌已能运用自如。”
“嗯。”沧澜雪应着,打开了千冰伞,迎着那从窗外投来的红霞,说道:“你过来看,这图案到底代表了什么?”
轩辕墨澈走近,借着夕阳的余晖,看向千冰伞,果然在红霞的渲染下,千冰伞上隐现出一幅图案,图案诡秘莫测。
沧澜雪静静地在旁等待着轩辕墨澈的答案,只见轩辕墨澈在看过图案后便沉寂了下来,似在寻思着什么。
“传闻百年前大陆上出现了十名能人义士,他们各怀奇功,而每个人都拥有属于自己的武器,这千冰伞便是千冰伞便是其中一人的武器。关于他们的事儿,在这大陆之上倒也不是什么秘密。倒是有听说过一个说法,说是只要将十人的武器收集齐全了,便能得到盖世无双的武功秘籍。”轩辕墨澈收回目光,踱步走至房中,托腮思忖着。想到了什么,举目看向沧澜雪,问道:“你说,你娘给你的木盒子上也有相同的图案?”
“嗯,几乎一样,只是除了这被锁之人的样貌有所不同外,几乎如出一辙。”沧澜雪回想着当日看到木盒子时,所见过的那一幅图案。
第141章 扼腕如此平庸姿色
第141章 扼腕如此平庸姿色
“若是传言不虚,那你娘给你的木盒子应该也是十件神器中的其中一样。”轩辕墨澈大胆的猜测道。
沧澜雪目色一凛,幽幽浮光打眸底划过,望着莹白的千冰伞,道:“原来这才是我娘被害的真正原因,盖世无双的武功秘籍,是何等的诱惑人。”
轩辕墨澈瞧着突然沉寂下来的沧澜雪,知晓她必定是在想穆婉蓉,也便禁了声,只是在旁伴着......
沧澜雪将千冰伞放回到铁盒子内,再次举目看向轩辕墨澈,道:“你在沧州城的事儿可是顺利?”
“倒是有些受阻,不过暂时还无大碍,十日足矣。”轩辕墨澈说道:“雪儿,关于沧澜雨,你是如何想的?”抬眼,瞧上她。
沧澜雪转目,恰巧迎上轩辕墨澈望过来的目光,淡淡的一扫眉,“他是沧澜家的人。”语落,沧澜雪举步欲离。
轩辕墨澈伸手,一把握住了沧澜雪纤细的手臂......
沧澜雪止步,回眸间对上轩辕墨澈那投注过来的目光,四目交加,没有千言万语,只在那淡淡的一笑中彼此明了......
“小东西......”轩辕墨澈在沧澜雪那如昙花乍现的笑容中,缓缓地舒展了双眉.....
沧澜雪盘膝入定在床榻上,每日她都会用两个时辰的时间吸收火灵珠的元神之气,逆火掌也正在走向成熟阶段,再不过多久便能冲破第七重。
“王妃今日就到这里吧。”善央在旁出声。
沧澜雪慢慢地收功,打开了紧闭的双眼,看向善央,问道:“王爷出去多久了?”
“整一日了,说是傍晚便能赶回,应该是快回了。”善央整理了药箱,回完沧澜雪的话便离开了。
沧澜雪略作修饰,起身下榻,目光投向窗外,果然又到了晚霞漫天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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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步走出了房门,沧澜雪向着院门口走去。
沧澜雪望着那天边的红霞,略有出神......
轩辕墨澈打从那日后便又投入了忙碌中,每日也就晚上能见个面,两人说说话便上榻和衣睡下了。
沧澜雪本就是安静的人,轩辕墨澈许是累了,近日来倒也显得很安静,两人的话虽然不多,可又相处融洽,并不觉得疏远了。
白莹的面容上似被熏染,竟是带了许艳丽,踏着夕阳走在郁葱的草间小道上,拖长的身影显得颀长异常。
远远地,忽闻得一道脆亮的乐声传来,不似笛不似琴,声色也很单一,却非常的悦耳,曲调听着轻快,却隐隐带着一丝的无奈与惆怅,倒是显得别致。
沧澜雪循着声音走去,当她行至河畔时,便看见一人,倚靠在树荫之下,迎着晚风,然那声音正是从他那边传来。
没有上前,只是在后方选了一处干草地坐下,双膝托腮,静静地听着那悠扬在空中的乐声,恬静中竟是让人产生无限的遐想。
尤敛青吹完一曲,便将手中的叶子往河中一抛,转过身来,目光还未定,竟是瞧见那坐在草丛中的一人......
脸颊埋首在双膝间,黑发散落在身侧,挡住了那一身洁白,在晚霞中被渲成了粉色......
尤敛青的伤势近几日才有所好转,伤口愈合的很好,然,善央严厉,今日才允许他下榻。这不,一出房门就顿觉得浑身有了精神,也顾不得能不能吹风,就跑来了河畔。兴趣所致不由摘了一片叶子吹起了调子,没想越吹越沉郁惆怅,便觉得兴致索然失了味道。
尤敛青目光投来的同时,沧澜雪也在细细地打量着那人的面容,她已知道此人是谁。正是不久前到来的尤敛青,听宁柳宿提过此人,一把破风刀耍得出神入化,刀法的造诣也算是上等,不过她倒是更为在意那将尤敛青所伤的女子。
听闻尤敛青竟是过不去百招便败下阵来,那女子的武功必定不弱。
尤敛青见那身白衣,那份纤细,便已猜测出此女为谁,定是座主的新王妃。这几日虽然同在一个屋檐下,可由于伤势的关系,一直无缘见一见这传闻中的王妃,只从善央等人的口中知晓一些,座主对新王妃可谓是体贴入微,刚甚至是霸道异常,善央还抱怨了猴子的事,听着时全当是笑话,可现在,却又有了一番别的感触。
尤敛青一步步上前,来至已起身的沧澜雪面前,抱拳鞠躬道:“属下尤敛青见过王妃。”
沧澜雪睇着尤敛青,应道:“不必多礼,你的伤势如何了?”
“王妃有心,属下的伤势已无碍。”尤敛青直起了腰,瞧向那张平淡无奇的面容,有一时间的恍惚,似有些扼腕,如此清雅素净的女孩,怎的就生了这张普通的脸面。
“那便好。”沧澜雪也不在意尤敛青那眼底闪现的诧异,只是打他的身边走过了。
第142章 沧澜雨的倾情告白
第142章 沧澜雨的倾情告白
尤敛青自觉自己失态忙收起了心神,目光追随着那道往河畔走去的娇小身影,他还是不能将刚才所见的那张面容套在沧澜雪的身上......
沧澜雪迎风伫立于河畔,眺目远望去,红霞已经与地平线相交,很快夜幕即将到来。
尤敛青静静地站在远处,也不上前也未曾离去,只是瞧着那道立于河畔的身影,失神良久。
也不知站在河畔多久,沧澜雪刚要转身之际,眼角地余光竟是接收到河对岸隐现的一道身影上,那一身亮白在那成灰色的天地间何其的凸显。
遥遥地望去,只见那道身影快速地隐了去,沧澜雪身影一僵,耳边竟是闻得了一声“夜”。
当下脚步不由迈开,沿着河道而追......
尤敛青望着那道在前飞奔起来的身影有些疑惑,刚想要追去时,身后传来了善央的声音:“敛青,你是不是想要累死我?这伤都还没有完全的好,就出来吹风,要是恶化了别找我。”
尤敛青脚步一顿,望了善央一眼,再次转过身来朝河畔望去,哪里还有沧澜雪的身影,心里头一紧,冲着善央喊道:“座主回来你告诉他一声,我去追王妃了。”话语间,也不顾善央那惊诧的神色,便提气向着沧澜雪适才飞奔而去的地方快速的飞掠而去。
善央只见尤敛青从自己的视线内快速的消失,竟是没来得及问一句。
“去追王妃?这是什么意思?”两道英气的剑眉一揪,忙转身疾步奔向屋内,莫非王妃也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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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对岸的身影时隐时现,明显是在引诱着沧澜雪去追随。
沧澜雪见距离非但没有拉近,反而因为那条搁在中央的河道而愈发的拉远了,而在过去便是上游,河面更为的宽广。
瞧了眼地上,拾起几块石子,朝着河面上打漂过去,在石子尚在空中时,双脚一踏地面,凌空而起,借着石块落入河面的那短暂瞬间为力过河。
只见沧澜雪在河面上几个起伏,便已稳稳地站在对面,而那道身影在她来至河堤时,一闪而走。
沧澜雪疾步追上去,面色沉凝,目光紧紧地望着那道离越来越近的身影。显然前头之人只是想要将她引开,并没有打算逃离。
只觉得道路愈发宽敞了,隐约望去竟是能看到高耸的城墙,沧澜雪眉间一紧,不愿再做这样的追逐,凌空跃起,接着树木几个落点,便已经越过了那人,稳稳地站立于前方。
白衣轻扬,风影树摇,月下两道身影一前一后站立着,借着那羸弱的月色彼此打量着彼此,背光处,看得并不真切。
两道白莹在这月下更显唐突,沧澜雪脚步上前,却只闻得在前传来:“别过来。”
沧澜雪脚步一滞,莫非是适才听错了,此人的声音陌生,似浑厚有力,却因那份嗓音间的沙哑带上了几许的颓然,只见那人的脚步向着暗处退去了几步。
沧澜雪目光清亮透冷,瞧着在前的身影,“你的目的不就是引我来此,为何我追了上来,反倒不让我靠近了?”
“曾经何时我亦是这般的追逐你的身影,可惜你视若无睹,如今看来果然不是我所想。”那人的声音从阴暗处传来,自嘲毫不掩饰的伴在其间。
沧澜雪眉头拧紧,这话中的意思不言而谕,此人......
不由脚步更为的上前,试图一探究竟。
“雪儿,为何不等我回来!”质问声声打前头传来。
沧澜雪脚步猛地停住,此时此刻她已无需去询问,此人不会是别人定是沧澜家的四公子沧澜雨。
“雪儿,为什么不回答我?”那人显然被沧澜雪的沉默所恼,大跨一步从暗处出来,疾步上前,来至沧澜雪的身前,双手紧握住沧澜雪的臂膀,“为什么不回答我?雪儿!!”
沧澜雪被摇晃着,她仰起头来,终是瞧见了他的面容,神情间倒是与那沧澜风有五六层的相似,本该是俊逸的面容上,却因那份憔悴而失了风采,双眼赤红泛着点点涟漪。
沧澜雨,这个既陌生又熟悉男人,第一次的相见竟是这般的邋遢不着边幅,似乎她有些高看了他呢。总觉得这个沧澜雨必定会与那沧澜风般的风流倜傥,洒然不羁。
“你所认识的沧澜雪已死,我不过是借了她皮囊重生之人,你若是问我为什么,我便回了你,我不记得你。”沧澜雪拂开沧澜雨的手臂,“如今我已非是沧澜家的人......”
“雪儿......”沧澜雨泛红的双眼更为的赤红一片,他再次上前抓住了沧澜雪的手臂,不顾她那投射过来的冷冽目光,“雪儿,你若是恨便恨,何必说这些无情的话,我沧澜雨虽为沧澜家的人,可对你如何,你自是心里头明白,从小到大我那一次不护着你,你要什么我又有那一次不是给你想尽办法的办到,我对你的心,难道你当真不明白!?”
第143章 震惊的沧澜雪
第143章 震惊的沧澜雪
沧澜雨双眼泛红,再次上前抓住了沧澜雪的手臂,不顾她投射过来的冷冽目光,字字催泪,句句含血,他的心痛凄楚尽显脸上......
沧澜雪挥手击打上沧澜雨的胸前,将他硬生生地打身前震离:“沧澜雨若是你真心待沧澜雪,那便应该去问你那好妹子沧澜菱,是她亲手杀了沧澜雪,不必在我的面前哭天抹泪,我不记得你便是不记得你。”
沧澜雨虽然没有受伤,然而沧澜雪的这一击打,显然比杀了他还要来得惨烈,脸色瞬间刷白,目露惊炅之色,不能相信沧澜雪竟会出手伤他。
绝然的话语,无情的面色,沧澜雨心如刀绞,只可惜物是人非,佳人一去不复返,令他无言问苍天。
月色苍茫却难掩他心中的凄凉,望着那欲要离去的沧澜雪,他蓦地转过身,疾步追上,从后将她圈紧在怀中,“雪儿,我不信你当真将我忘了,你不过是说的气话,四娘死了,你怨恨沧澜家,所以也连着我恨上了,你若是真的想要报仇......”
沧澜雨的力道很重,沧澜雪挣脱了数次都未能摆脱,只觉得从而落下一串的湿润,沾湿了前额......
“雪儿,四王爷要你,你不能不从,可你并不系在他的身上。”沧澜雨自顾自说着,并未去在意沧澜雪此刻的神情,落寞之中泪水满溢而下。
滚滚热泪,似难以温暖那颗冷却的心......
沧澜雪支起头,望着远方,似看到了什么,渐渐地笑容浮上,浅浅淡淡,却又是雅致出尘:“爱上一个人的滋味儿是什么,我不懂,可此生除了他,我心里头容不下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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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澜雨双臂一颤,声音急转而下,自我安慰道:“不,你这是混话,你只是想要我死心罢了。”
“你的死活与我何干,信不信也全在你。”沧澜雪双手萦绕,倏地举手,重重地击打上沧澜雨。
沧澜雨只见双目前红光闪现,身影却在这会儿本能的移动了下,倒是避开了沧澜雪正面一击,却还是被擦身而过,衣袍顷刻间被击碎半个角。
沧澜雪盈立而站,逆火掌虽未全开,可也足以让沧澜雨寒颤。
“雪儿......”沧澜雨颤着声,一步步上前却又骤然后退,面容上快速地掠过种种神情,他不敢相信,沧澜雪竟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出手伤害他。
“再上前一步,我必不客气。”沧澜雪一挥手臂,回过身去,不再理会那身后的沧澜雨。
沧澜雨几次欲要去追,却都被沧澜雪那身寒气所逼退,在那身前之人早已非是记忆中温柔婉约,处处以他为先的七妹妹雪儿,而是全然的陌生,耳边犹新的是沧澜雪绝情的话语。
“呵呵......呵呵......”沧澜雨忽然低笑出声,他那惨淡的脸上亦是渐渐地恢复了生机,他道:“雪儿啊雪儿,你可真是越来越会装了,什么事儿你都能藏匿在那张面皮之下。”
沧澜雪那举前的脚步骤然停下,回过身,目色清冷凝重的睇着沧澜雨,“你想说什么?”
“呵呵,你说你不记得了,果然是骗人的,要不然我说出这话,你岂会停下。”沧澜雨愈发信服心中所想,他振了振心神,又道:“雪儿......”
沧澜雪身影一闪,人已回走到沧澜雨的面前,手扣住他的咽喉处,“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什么?我知道的还不都是你自己告诉我的......”沧澜雨咽喉被锁,却一脸平静,目光迥然的望着沧澜雪,手握住了她锁住咽喉的手,慢慢地拉开......
沧澜雪目光紧盯着沧澜雨,手上的力道一点点的松开......
“我知道嫁给轩辕墨澈那不过是皇命所摄,但我绝不会相信你会忘了我对那个一身病痛的轩辕墨澈上心。”沧澜雨慢慢地收拢自己的手掌,包裹住那只小小的手儿,把沧澜雪慢慢地拉向自己,另一只手抚摸上她的面容,指尖沿着面具的粘合处滑动着,“我的雪儿心里头只会有我,只会有我沧澜雨,这是绝不会改变的!”
沧澜雨一手紧臂膀,指尖拂过那张薄唇,在上头逗弄停留,那双眼睛倏然转亮,“这是只有我才能碰触的境地,夜......”
沧澜雪浑然一颤,那个沧澜雨怎会叫出这个名字?
“何必如此紧张,你本就不叫沧澜雪,不过是十三年前被爹爹捡回来的弃婴罢了,你的名字单一个夜字,此事除了爹爹还有四娘知晓外,也就是我了,你的真容藏匿了十三年。”沧澜雨笑望着沧澜雪,见她那目色之中的惊诧,有半刻的愕然,可又很快的便恢复了,“你为何要这般的惊讶呢?这可都是你告诉我的,夜......”
沧澜雪震然在沧澜雨的一番话中,原来沧澜雪竟不是沧澜家的孩子,沧澜海与穆婉蓉都非是她的亲生爹娘,而真正的沧澜雪名字竟然是叫夜......
这消息竟是宛如五雷轰顶般,目光直直地望着沧澜雨......
第144章 一身染血
第144章 一身染血
沧澜雨含笑道:“你瞧你,什么事儿都还是不愿与你道说,人都瘦成这样了。没我在你身边,你便连照顾自己都不会了。”说着,伸手,抚摸上沧澜雪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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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澜雪蓦地退后一步,愕然不过眨眼间便也消失了,目色清冷,道:“沧澜雨,天下第一庄内何人会使用逆火掌?”
“逆火掌?”沧澜雨目光转向沧澜雪的手上,似还能看到上头萦绕的红光,他目色一敛,随即舒展,道:“你就是为了这才练的逆火掌?”
“你定知道。”沧澜雪口语笃定,目色迥然的望着沧澜雨。
沧澜雨却只是摇摇头,“这我倒是不清楚,据我所知,天下第一庄内无人会逆火掌。”
沧澜雪目光紧迫沧澜雨,然而沧澜雨神色间毫无破绽,并不像是在说假话,慢慢地将目光转回,背过身去,再次举步朝前。
沧澜雨望着那道渐行渐远的身影,那敛下的目色转沉,那噙在嘴边的笑意一点点收拢,双唇微翕,似有什么话语从他的嘴中倾吐而出,可惜那不过是无声的字眼......
沧澜雪踱步沿着河岸走去,眼中是寂静的夜色......
尤敛青找到林间时,正是沧澜雪走出林中时,他疾步上前,来至沧澜雪的身前,“王妃,是不是有什么事?”
沧澜雪微微抬眼,看到尤敛青的那一刻,半晌呆涩,随即回神,轻摇了下头:“不,没事,倒是你,怎么过来了?”
“见王妃离开的匆忙,便跟了过来,只是王妃走的快,倒是让我好找。”尤敛青端着沧澜雪的神色,除了那张略显苍白的面色,别的到不觉得有什么。
“我不过是随意的走走,并没什么事,回了吧。”沧澜雪话语间,迈开了脚步,脸色莹白的顺着河岸望去......
沧澜雪望着那入眼的黑色,景致虽然没有白昼间来的明朗,可这月色下的河畔自有一番风景可尚,不觉中又放缓了脚步......
尤敛青跟随在侧,也不敢多问,见沧澜雪不语,自觉也找寻不到话题,便也沉寂了下来。
沧澜雪淡淡地一叹息,自是有些失落之感。想要见人始终未能出现,然,不成想过见的人倒是突兀的出现了,这真是世事难料。
尤敛青闻得那声暗叹,竟是不觉中振了振身子,侧目望去,本就白莹的脸颊在月色的渲染下更为的莹洁似有银光闪烁,那覆盖在眼睑上的睫毛轻柔地扇动着......
虽说样貌平平,然那份气质却掩不住沧澜雪的光辉,竟是比那些面容娇美的女子还要耐看三分,尤敛青为先前的想法狠狠地打了自己一下,暗自骂自己有眼无珠。
沧澜雪不明尤敛青自打嘴巴的缘由,举目望来,却也不问,只是淡淡地扫了他一眼,便转开了。
尤敛青暗暗地叹息,佳人近在咫尺,可惜了,可惜了......
慢慢地踱步返回,两人在距离院落尚有百米处,蓦然震了震身子,尤敛青压低了声音,看向沧澜雪,道:“王妃。”
沧澜雪举手,示意尤敛青噤声,目色一沉,脚步自是放轻了许多,与尤敛青快速的向着院落移动。
本该是掌灯时,院落内外竟是漆黑一片,善央在又怎会在黑夜中不点一盏灯火。
两人虽人尚在院外,可已隐约间闻得了一股随风而来的甜腥味......
沧澜雪与尤敛青对望了一眼,彼此不言语,仅是凭着神色交流。
两人奔入院中,只见院中善央所凉置的草药凌乱的洒落一地,血腥味在这里已浓郁的冲鼻。
沧澜雪目光更沉,快步冲入了屋内,只见本就空荡的亭中,竟是也被捣乱的不像话。脸色刷的一白,疾步奔向房中......
果然,在进入屋内后便闻得扑鼻而来的血腥,清亮的目光环顾那凌乱不堪的屋内,脸色迅速的沉凝下来。
“王妃,王妃......”在外传来了尤敛青的声响。
沧澜雪快步退出,循着尤敛青的声音而去......
只见尤敛青正蹲在墙角处,沧澜雪走至他的身前,低眼望去,竟是一身染血的善央,羸弱的月光从外洒落,显照出的是善央那张比纸还要白上三分的脸色。
沧澜雪蹲下身子,手握起善央的手腕,不过一会儿,说道:“他脉搏很弱,敛青,你赶紧去寻大夫过来。”说着,便要从尤敛青手中扶过善央。
“王妃,还是让我来吧。”尤敛青不忍沧澜雪那一身白衣沾血,说着,抱起了善央走入了小房。
沧澜雪也不言会,只是取了一盏油灯,进入了小房。
尤敛青在放下善央后,正欲离开时,被善央抓住了手臂,“别去......王妃,保护......”细若悬河的话语艰难地从善央的嘴中传出......
第145章 习惯了他的拥抱
第145章 习惯了他的拥抱
“这......”尤敛青犯难的看向沧澜雪。
沧澜雪上前,握起了善央的手,对尤敛青,说道:“去找大夫。”
“王妃......我......我没事,药、药在柜子里有、有......”善央握紧了沧澜雪的手,他挣扎着起身,话有些急了,竟是喘起了大气。
沧澜雪扶着善央,“你先别说话,敛青去把药取了来。”
“嗯。”尤敛青忙走向被翻乱的药柜处,也不知是什么药,便一摞子才拿过来了,搁在床头,让善央自己看:“你看看是哪个?”
善央颤着手指向一个蓝色的小瓶子,轻点了下头,道:“是那个......蓝色的......三、三颗......”
“敛青,你去倒水来。”沧澜雪拿起那个蓝色小瓶,倒出三颗药丸放在掌心中。
尤敛青巡了一下四周,也没见着个茶杯,倒是那茶壶歪着,洒出了不少的茶水,可至少还有一点,忙拾了过来,交给沧澜雪。
沧澜雪端着茶壶,小心的喂善央吞服了药丸,直到善央摇头,推开了茶壶,这才把茶壶转交给尤敛青,扶着善央躺回。
善央虚弱地躺在床榻上,手却始终握住沧澜雪的手,起伏地胸口渐渐地平缓下来,本是苍白的脸色似也有了许生气。
沧澜雪坐在床头,始终伴着善央,尤敛青在床边上的凳子坐着,也是半刻也不敢阖眼。
临近子夜,轩辕墨澈带着宁柳宿返回......
轩辕墨澈一进院落,看到那番紧致,忙跨步走入了屋内,环顾了一圈,唯有那小房内有火光传出,便与宁柳宿直接进了小房。
入房一看,便见沧澜雪坐于床榻前,善央脸色苍白的躺在床榻上,尤敛青歪着头坐在一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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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柳宿当下拧住了眉头,她疾步上前,来至床前,“王妃,你没事儿吧,善央他......”
沧澜雪举目看向宁柳宿,摇摇头,道:“我没事,倒是善央伤的不轻,你好生照顾他吧。”
“是。”宁柳宿应着。
轩辕墨澈在进屋后,看向了沧澜雪,见她无恙便转了目光,朝尤敛青望去。
尤敛青走至轩辕墨澈身前,轩辕墨澈示意尤敛青随他出去。
尤敛青应着,随着轩辕墨澈离开了小房,两人来至外厅。
轩辕墨澈望着一地的散乱......
尤敛青上前,恭敬道:“座主。”
轩辕墨澈举手,示意尤敛青噤声,目光向着已走出房间的沧澜雪望去。
沧澜雪走出小房,来至外厅,来至轩辕墨澈的身前,凝目看向于他,说道:“他们的目的是千冰伞。”
“我也已经猜到了,果然是为了千冰伞。”轩辕墨澈执起沧澜雪的手,“你无事便好。”
“我见到沧澜雨了。”沧澜雪平缓地道出。
轩辕墨澈手一紧,目色紧盯在沧澜雪的面容上,“他还是来找你了。”
“你应该早已料到。”沧澜雪回眸,看向尤敛青,“你来寻我时,沧澜雨便在林中。”
尤敛青目色一敛,看向轩辕墨澈的眼中有了几分的自责。
“沧澜雨会来,我已经料到,也不能怪你,你身上伤势可好些了?”轩辕墨澈问着尤敛青。
“座主关心,属下的伤势已经好了八**九,已无大碍。”尤敛青抱拳道。
“那你便去与溱茗汇合,暂时就与他一同行事。”轩辕墨澈挥了挥手。
尤敛青微愕,却也不敢多问,领着轩辕墨澈的话,悄悄地瞥了眼沧澜雪,便带着满腹的疑惑离开了。
沧澜雪瞧着尤敛青离去的身影,半晌没有回神,回过身来时,对上的是轩辕墨澈那双萦绕着怒火的紫色眸子,“你在气什么?”
“我气自己没能在你需要的时候,在你身边。”轩辕墨澈握着沧澜雪的柔夷,将她圈紧在怀中:“若是你伤了毫发,我必让他们血溅五步之内。”
“王爷,你可知道,我并非是沧澜家的孩子。”沧澜雪安静地靠在轩辕墨澈的怀中,她似已经习惯了他的拥抱。
“你不是沧澜家的孩子?”轩辕墨澈握住沧澜雪的肩头,低眼,瞧着沧澜雪。
“沧澜雨告诉我的,他说我并非是沧澜海与穆婉蓉的孩子,而是十三年前被沧澜海捡回去的弃婴。”沧澜雪回想着沧澜雨说的话,只是那个夜名,她不知这究竟的巧合,还是......
总觉得这件事定是与自己会来到这里,会成为沧澜雪亦是有关联的,许多事儿都透着某种的联系,让她千头万绪。
“十三年前......”轩辕墨澈喃喃自语,他细细地端倪着沧澜雪的面容,紫眸忽隐忽现,似想到了什么,却又不能确定。
“你可想到了什么?”沧澜雪见他那神色,竟是有些急躁了,轩辕墨澈莫非想到了些什么?
“雪儿,若你不是沧澜家的孩子,那你的亲生爹娘是谁沧澜雨可曾提到?”
“不曾提到,他这次来不过是想要我回到他的身边。”沧澜雪说道。
轩辕墨澈目色瞬间卷起滚滚浪涛,“好个沧澜雨!!”
第146章 无措的澈澈
第146章 无措的澈澈
沧澜雪见轩辕墨澈转了脸色,唇角微动,目光盈盈的望着他,“他并不如我想象中的那般好。”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以后还是离的远远的,你的事我会调查清楚,无需他人代劳。”轩辕墨澈霸道的说。
“嗯。”沧澜雪眼中的笑意甚至掩不住往外跑。
轩辕墨澈见得沧澜雪那笑,蓦然间似想到了什么,忍俊不住也陪着笑上了,“小东西,你可是越来越坏了。”
“这都是你自找的,怨不得我。”沧澜雪蹙起眉,又道:“盗取千冰伞的人必定与杀害我娘的人有关。”
“嗯,看来我们接下来的日子不会过的单板无聊。”轩辕墨澈拥了拥沧澜雪,环顾四周:“这处地方是住不得了。”
“我挺喜欢这,打扫下便可,何必换地。”沧澜雪望着四周说道。
轩辕墨澈看向她,半刻的沉寂,不久后应道:“那就随了你,走,进去瞧瞧善央。”
“嗯。”沧澜雪应着,随着轩辕墨澈返回小房。
连续两日,轩辕莫测都没有离开院落,竟是帮忙整理院落。
宁柳宿瞧着正在拿着鸡毛掸子的轩辕墨澈,就不由喜上眉梢,可又不敢过于的表露了,只能忍着,端着铜盆低头匆匆走过,进入了小房。
沧澜雪抖着衣服出来,看到轩辕墨澈那副彷然无措的样子,不由“扑哧”笑道:“你在干什么?”
“我这不是在想,这东西到底是用在何处的?这边好似也用不上什么。”轩辕墨澈捏着鸡毛掸子愣是半天没了主意,想他这么个聪明人,竟是对此全然莫不着头绪。
“当然用不上,这屋子就是乱了。”沧澜雪上前,把手中的衣服送到轩辕墨澈的手中,又道:“你把衣服归归类吧,脏的就扔在水桶里头,不脏的就抖了抖晾在院子里。”
轩辕墨澈接过沧澜雪手中一堆的衣服,紫眸倏然转亮,应道:“这倒是好办,那我这就去。”
“好。”沧澜雪应着,看向从小房走出的宁柳宿,问道:“善央人可是醒了?”
“醒着呢,就是说淤血还未散尽,所以人还没什么力道可使。”宁柳宿说着,环顾四周,竟是瞧不见轩辕墨澈了,“王妃,座主呢?”
“他去院子里头整理衣服了。”沧澜雪说着,拿起了搁在桌上的抹布。
宁柳宿一听还不及惊呼,见沧澜雪竟是动手抹桌子,立时上前,“王妃,你这些活就留着给我吧,你看这座主从小就是含着金汤匙出身的,哪有做过这些,他这不是看你做,也跟着瞎起哄,你就陪着他出去走走,这边交给我一人就可。”
“没关系,他想做就让他做去。”沧澜雪含笑的望向院中。
“王妃,我的王妃,你就行行好别折杀了我才是。”宁柳宿推动着沧澜雪。
沧澜雪见宁柳宿那一脸的哀求,敛了敛目色,将抹布放在桌上,在围裙上蹭了蹭手,走向门口,瞧着正在捣鼓衣服的轩辕墨澈......
轩辕墨澈将一堆衣服尽数放在地上,然后拎起一件,见后几件都缠在了一起,他也没怎么用力拉扯,只闻得“嘶——”只见三件衣服硬是被扯裂成两半。
宁柳宿站在沧澜雪的身侧,说道:“这样下去,可还有衣衫替换。”
“嗯。”沧澜雪应着,跨步走出了院落,来到轩辕墨澈的跟前,说道:“跟我出去走走吧。累了,想要歇歇。”
轩辕墨澈还在跟衣服纠缠着,一听沧澜雪这话,蓦地白净地脸儿上竟是微微涨红,“好吧。”转过头,摸了摸鼻子,看来他还是不适合做这些啊。
沧澜雪解下围裙,晾在竹竿上,回身朝着宁柳宿,说道:“我们就近走走,一会儿就回来。”
“去吧。”宁柳宿是巴不得这两位主子能赶紧离开,这沧澜雪在倒也还好说,可这座主简直是越帮越忙,所幸现在沧澜雪带了去,也好让她放手去干。
轩辕墨澈仰头瞧了下天色,对沧澜雪说道:“你等等,我去拿点东西。”
沧澜雪应着,也不问他去拿什么,只走到院门口便停下了步伐。
轩辕墨澈再次出来时,手中拿着一个竹篓子,还有一杆钓竿,冲着宁柳宿,说道:“今晚上咱们就吃鱼,看我给你们钓大鱼吃。”回身,便朝着院门口走去。
宁柳宿“哦”了声,瞧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身影,卷起了袖管,朝着一院子的活,拍拍手,给自己加了加油,便一鼓作气的干了起来。
沧澜雪侧过脸看向走在身侧的轩辕墨澈,瞧他那副自信的样子,说:“一会看谁钓的多。”
轩辕墨澈紫眸映着阳光闪闪发亮,笑望着沧澜雪,握住了她的手,又道:“那还请娘子手下留情才是,为夫可还是个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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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吻似品茶,心已动,情难收
第147章 吻似品茶,心已动,情难收
沧澜雪不语,低眼瞧了瞧被轩辕墨澈紧握的手,视线一点点顺着他的臂膀往上移去,一抹浅酌的笑隐现在唇边,与轩辕墨澈朝着河畔走去......
蓝天波水,晴空万里。鱼戏碧波中,相逐,偶尔跃波,惊起河面鸟雀惊飞。
沧澜雪倚着那株青柳,坐在岸边垂钓。
适时,一尾小小的鲤鱼咬住了钩,而沧澜雪只是闲闲地候着,看那小鱼不紧不慢地吞了饵,甩尾游走了。现在收钩还早了些呢,她想。
轩辕墨澈在一旁,握着鱼竿,神色怡然地欣赏着这湖光山色。
绿木浓荫,有风过,带着宜人清香......
半晌,轩辕墨澈扭过投来,看着沧澜雪,眸中隐约有探寻的意思:“我见你老不收购,你可是要输了。”
“输也罢,赢也罢,反正晚上有的吃便好。”沧澜雪睨了眼,轩辕墨澈身侧的竹篓子,也是空荡荡的。
“瞧你说的挺轻巧,是不是有什么秘诀?”轩辕墨澈把鱼竿插在堤岸上,人走至沧澜雪身畔,在她的身侧坐下,半个人挨着她的。
“哪有什么秘诀,别挨得太近,你好重。”沧澜雪挪了挪身子,“树上靠着去。”
轩辕墨澈呶呶嘴,一脸委屈样的瞅着沧澜雪,“雪儿,你也别尽顾着钓鱼,都不理我了。”
“我哪有不理你,只是你这心思都被美景所引,半天不见吭声。”沧澜雪直起了身子,那鱼竿抖了抖,她也仅是瞥了眼,却仍是未有收钩。
“雪儿......”轩辕墨澈在沧澜雪转眸间,倏地凑上去,快速在她的脸颊上偷亲了下,竟是如偷了腥的老鼠般笑着。双臂圈住了她,将她搂在怀中,下巴磨蹭着她的发丝。
沧澜雪略一抬眸,看清地是轩辕墨澈光洁白净的下巴,“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倘若有一日,能与你觅得一处青山绿水,你我相拥而坐,赏景钓鱼,晚了邀月品酌,这便是人生的幸事。”轩辕墨澈语中颇有感触。
“你是想要做一辈子渔翁不成?”沧澜雪心溅起涟漪。
“我是渔翁你便是渔婆,我们就这样挨着,谁也离不开谁,可是?”轩辕墨澈盈着笑,伸手陇起了沧澜雪那挡在颊旁的发丝,“雪儿,你是我的,是我轩辕墨澈的妻子,谁也休想让你离了我。”
沧澜雪听着,怎么就一会儿的功夫,又像个孩子似的吃味了起来,听他那话中的霸道,竟是令她不由低笑出声:“想你堂堂的四王爷,怎么尽是跟个孩子似的闹气脾气来了?”
“谁说四王爷就不能闹孩子气了?何况如今我也不过十七,这十八都还差几个月,说起来也不过是个孩子,你说我闹闹又何妨?”轩辕墨澈竟是耍起无赖来。
“王爷......”
“澈。”轩辕墨澈想着,“其实我更喜欢你叫我相公。”
相公?沧澜雪乍听此话,嘴角忍不住微蠕了下,好生涩的字眼,显得与她格格不入。“澈。”
“嗯。”轩辕墨澈颇为失望,却也还能接受,总比那生疏的王爷两个字来得亲密些。
沧澜雪望着那双满是笑意的紫眸,情不自禁的伸起手,慢慢地拂过他的浓眉,莹洁的指尖细细地扫过他的眼睑,顺着鼻梁往下滑落,当来自那张红润的双唇上,竟是一下子就被轩辕墨澈含住在嘴中......
“小东西,你这是在勾引!”轩辕墨澈执着她的手,嘴中不放她的手指,含糊道。
沧澜雪也不急着收回,瞧着他眼中燃起的两团深幽之火,竟是笑容绽放,眉梢飞扬,淡白的脸上似抹了雪般的透着光,“澈......”
轻轻的话,迎风而荡,柔柔地洒落在一池的碧水上,心已动,情难收。
轩辕墨澈慢慢地俯下身,双唇竟有些微颤,当落在那张红绫唇上时,他的唇竟似正在细细地品茗一壶好茶,快了怕尝不出其间的味道,慢了又怕茶水走味,仅是不温不火,不急不缓。
沧澜雪不知是因那口气瞥着,还是因为轩辕墨澈鼻息吹打在她的脸上,竟是渲红了双颊,清澈地眸底,满满地是一个他......
“扑通。”
两人齐齐望向水面,竟是看到数十尾鱼儿陆续跃出水面,再跃入水底,绕着两杆钓竿来回摆动着鱼尾,霎时有趣。
沧澜雪眉间带笑的看着轩辕墨澈,说道:“可以收杆了。”
轩辕墨澈同样眉间带笑,搂了楼沧澜雪的肩头,“娘子好计谋,令为夫着实佩服。”
沧澜雪笑而不语,拍拍他的手臂,示意他去收杆。
轩辕墨澈起了身,将鱼竿子一收,两条硕大的鱼儿就挂在鱼竿上,也顾不上湿了衣服,忙放入到竹篓子内。
沧澜雪站起身,走至轩辕墨澈身侧,探着身,望向竹篓子,说道:“这下子我们有鱼吃了。”
“绰绰有余。”轩辕墨澈将篓子上的盖子合上,瞧着那些仍是游在岸边的鱼,说道:“要不将那些余下的饵也放了吧,省的还要带回去。”
“你倒是菩萨心肠起来了。”沧澜雪揶揄道。
“就你这嘴儿利,罢了,生死有命,不是我轩辕墨澈的鱼饵,他们应该偷笑。”轩辕墨澈耸了耸肩头,含笑着挨了挨沧澜雪的肩头,说道:“给个赏呗。”指指自己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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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看得痴了,醉了……
第148章 看得痴了,醉了……
沧澜雪瞥望了一眼轩辕墨澈,踮起了脚,唇在他的脸颊上轻啄了一下,便走开了。
轩辕墨澈如吃了蜜糖,笑得合不拢嘴,拎着竹篓子,收了鱼竿,快步追上沧澜雪,执拗的握起了她的手。
沧澜雪心口一紧,知道自己已心系轩辕墨澈,便也不再躲闪,与他牵着手,返家而走。
夕阳缓落,天地萦红,两道身影彼此挨着,拖长在地,风吹过,吹起了蒲公英,如雪花般飘逸在四周,景色竟如幻境般美好。
轩辕墨澈心满意足的牵着沧澜雪,心头美滋滋地,脸上竟是笑容,手握得更紧了,就差没能将她揉进了心坎。
沧澜雪笑而不语,只是目光瞧着前头,隐约间已能看到那站在院门口宁柳宿遥盼的身影......
宁柳宿目光在那近身的两人身上流连了下,心口闷闷地,酸酸地,可也只能化成泪水咽入腹中,情根深想要拔除谈何容易,只能任时间淡化那满腔的情长......
那个男孩也已成长为人,他身边的位置再也不属于她了,而是另外一人,心头千头万绪也只能死硬的理出一个头绪,将其隐匿在心间。
“座主,王妃,可算是回来了,我还想着去叫你,这天下都暗下来了。”宁柳宿笑着上前,从轩辕墨澈的手中接过竹篓子,瞧里头望了望,又道:“好大的两条鱼啊。”
“可不是,我也没想到竟是能钓上这么大的鱼,今晚上可是能好好的吃上一顿了。”轩辕墨澈满足而自豪的望了眼沧澜雪。
沧澜雪淡淡地扫了眼轩辕墨澈,从他的身边走离,拉着宁柳宿朝院中走去,瞧着那整理干净的四周,说道:“柳宿费心了。”
“哪里的话,本就是我应该做的,王妃同座主进屋歇歇,晚饭好了我便过来叫你们。”宁柳宿因沧澜雪的话,微微红了脸,忙背过身去。
“也好,我去换身衣服。”轩辕墨澈嗅了嗅身上,隐隐飘着鱼腥味,他本是洁净之人,自然受不得这股鱼腥味。
“衣服都晾着,你怎么换?那撕裂的三件衣服有两件是你的。”沧澜雪说道。
“哦。”轩辕墨澈听着,脸色一下子就蹿红了,“你就非得揭我的伤疤是不?”
“我哪敢,合着说说都不行,那我不说就是了。”沧澜雪眼中带笑,语中虽是如此说,可也瞧得出她只是在揶揄轩辕墨澈。
“好啊!你可真是越来越皮了,说你坏还真的上了心,看我怎么治你。”轩辕墨澈眉头一皱,脸上笑容不减,自是知晓沧澜雪的用意,糗他就这么开心。
沧澜雪哼了哼,“就你能使坏,我就使不得?这还有理了。”
“出嫁从夫,你可知道?”轩辕墨澈昂了脖子。
“不知道。”沧澜雪眯了眯眼,勾着唇,走入了屋中。
轩辕墨澈疾步上前,从后头双手一抱,就将她打横抱在了怀中,“小东西,今儿个不治你,你还真是要上天了,看我怎么罚你。”
“放我下来。”沧澜雪揪着轩辕墨澈的肩头。
“放你下来也不是不可,不过......”轩辕墨澈拖长了语调,坏坏地冲着她一笑,俯身凑近在她的耳畔,低语道:“不过,你得让我也欺负一会子。”
沧澜雪憋着气听完这话,笑不由从她的嘴中传出:“小气巴拉。”
轩辕墨澈望着她熏红的脸颊,那横生在眼底的竟是从未见过的嗔态,半晌无语,呆呆地瞧着沧澜雪,痴了,醉了,也不为过......
沧澜雪眨眨眼,手在轩辕墨澈的面前挥了挥,“看傻了不成?”
“傻了,也痴了,原来我的雪儿这般的美。”轩辕墨澈吁出一口气,这才收了神。
“放我下来,我们去瞧瞧善央。”沧澜雪低下头,此刻她深知脸颊定是绯红,还好有面皮遮挡,倒也不显得过分的烧红,免了那一份羞涩。
“瞧那小子作甚?你莫不是忘了我刚才的话,罚了你才能放过你。”轩辕墨澈说着,大步朝着内屋走去。
沧澜雪手紧拽着他的袖管,嘴里头不由咕哝了声:“这人说孩子气还真是孩子气。”
轩辕墨澈闻得此话,也不做声,抱着沧澜雪进入了内屋,将她抱上床榻,人跟着便坐在了身侧,俯身从上往下瞧着她......
“你这样瞪着我,便是罚了?”沧澜雪哭笑不得,这轩辕墨澈竟是双眼圆瞪,直愣愣地瞧着她良久,也不做声也不移动。
“我正在想,你别急,有你受的。”轩辕墨澈嘴角扬起,一丝坏笑漾开在脸上。
沧澜雪瞧着心里头不由打起了警钟,轩辕墨澈的笑实在是太贼了,反倒有些悚意,挣扎着便要起身。
轩辕墨澈伸出了两只手,竟是探向沧澜雪的胳肢窝,挠起了她的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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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被小两口煞到的敛青
第149章 被小两口煞到的敛青
沧澜雪愕然,倒是有半刻不觉那份痒意,只是蹙起了眉头,瞧着轩辕墨澈,极度无言。
轩辕墨澈手上不停,可也被沧澜雪那份沉寂吓了一跳,这丫头莫非不怕痒?颓然,还以为能让她出窘,也好数落数落,这下子全落了空。
痒意慢慢地衍生,皮肤上都起了鸡皮疙瘩,可这对于沧澜雪也不觉得什么,忍耐本就是她从小到大所学会的生存之一。
“雪儿?”轩辕墨澈越瞧越不对劲,也失了那份玩意。
“嗯?”沧澜雪应着。
轩辕墨澈望着沧澜雪那张神情不变的脸,微微敛了敛目色,似有所思的问道:“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只是觉得有些累了。”沧澜雪缓缓地坐起身。
“今儿个就暂且放过你,你休息吧,我去收了衣服换换。”轩辕墨澈说着起身下榻,瞥了眼坐在床榻上正低头整理头发的沧澜雪,便转身走离了。
沧澜雪望着自己的掌心,上头似还留着那人的余温,轩辕墨澈突然的离身,她虽不知其间缘由,可也猜得六七分,她适才的反应定是很怪异吧?
七情六欲为何物,她尚还是个初学者,太多东西是不曾接触过的,自然都显得特别的陌生。
轩辕墨澈的好令她心动,自是也想要学着成为一个正常人,学会如何做到,想笑便笑,想哭便哭,想闹便闹。
一点点收拢了掌心,满溢在心口的是一份说不出的怅然,只是不知那份若失何时会出现......
夜幕降临,宁柳宿刚摆放好碗筷,正打算要进去叫沧澜雪与轩辕墨澈,竟是看到那离去的尤敛青向着院内走来,不由走出了屋子,迎了上去,问道:“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不是说至少还要两三天么?”
尤敛青点了点头,说道:“溱茗受伤了,正在城中,善央那小子可是好了?”
“什么?溱茗受伤了?”宁柳宿顿时拧住了眉头,最近接二连三有人受伤,这事看来是越来越棘手了。
宁柳宿瞧着屋内,想到那里头的两人才消停了一会儿,还没喘口气,这会儿又出了事,看来这安静日子是到头了。
“座主正在里头,你进去吧,我去找善央。”宁柳宿进屋对身侧的尤敛青说道。
“好,赶紧让善央准备准备,我见了座主,便带他进城。”尤敛青应着。
“嗯。”宁柳宿瞥了眼桌上冒着热气的饭菜,暗叹了口气,便朝着小房走去。
尤敛青匆匆来至内屋外,停下了脚步,出声道:“座主。”
“进来。”轩辕墨澈正在穿戴服饰,沧澜雪为他捋着衣摆。
尤敛青进去便瞧见小夫妻两人正在穿衣,这下子顿时局促了起来,“这......属下还是去外头等座主吧。”
“什么事?”轩辕墨澈瞧着那背过身去的尤敛青,只觉得有些莫名跟可笑,与抬起头的沧澜雪看了眼。
沧澜雪发丝虽有整理可也显得稍乱,那褶皱的衣服,还有微红的脸颊,竟是带着丝丝的涩然。轩辕墨澈当下便明白过来,低笑了一声,清了清嗓子,说道:“雪儿,你累了吧。”
“嗯。”沧澜雪不疑有他,点了点头。
“果然,我适才过分的用力了。”轩辕墨澈揉了揉沧澜雪的脸颊。
沧澜雪听着,心里头一凛,举目便瞪了眼坏心的轩辕墨澈,“出去吧。”
轩辕墨澈计谋得逞,笑得贼溜,倒也不再多留,尤敛青这会儿过来,必定是溱茗那头出事了,自然也收起了玩心,大步朝着屋外走去。
尤敛青早就在两夫妻说话间,冲出了房间,乖乖,这座主看不出来,原来还是个辣手摧花之辈啊!竟是一点都不体贴那娇弱的王妃......“敛青。”轩辕墨澈走出内屋,便瞧见尤敛青呆愣在外头,更是挡住了去路。
尤敛青浑然一颤,忙上前了几步,与轩辕墨澈走至外厅。
轩辕墨澈刚走至厅中,竟是看到宁柳宿扶着善央出来,目色一沉,问道:“怎么?是溱茗出事了?”
“晌午我跟溱茗正打算上山去见思不凡,谁知道半路竟是杀出了一伙黑衣人,那些黑衣人倒是没什么,可就是后头出来的一人,武功实属了得,溱茗加上我也不足以对抗,溱茗还是为了护着我才被打伤的。”尤敛青大致说了下晌午路上被伏击的事,脸色凝重,目色中竟是闪着点点的骇然。
“可是有看出那人的武功所属系派?”轩辕墨澈踱步走在厅中问着。
尤敛青上前几步,回道:“那人的武功属系从未见过,不过出手极为的狠辣,招招取命,若非是有寒烟赶到,恐怕我与溱茗都已经葬身那人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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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烟来了么?”轩辕墨澈蓦地转过身,望着尤敛青。
“正是。”尤敛青应着。
“善央,你现在就随着敛青进城。”轩辕墨澈看向善央吩咐道。
“是。”善央直了直身子,脸色虽显苍白,可精神倒是好转了许多。
第150章 若仙人,火烧院落
第150章 若仙人,火烧院落
尤敛青带着善央不过多时便离开了,一时间厅中静寂无声,宁柳宿瞧着那渐冷却的饭菜,也不知要不要上前询问。
轩辕墨澈抬眼,恰巧望到一桌子的饭菜,这才想到了晚饭他们都还未及吃。
“你去找了王妃过来一同用膳。”轩辕墨澈吩咐宁柳宿。
“是,我这就去。”宁柳宿脸色一喜,忙领着轩辕墨澈的吩咐走向内屋。
不过多久,沧澜雪与宁柳宿齐齐出现在外厅,沧澜雪瞧见那端坐在桌前的轩辕墨澈,背影笔挺,气势全然与先前不同,心里头自是明白了些。
在轩辕墨澈的身侧坐下,与宁柳宿各置一处。
轩辕墨澈含笑着,看向沧澜雪,说道:“起筷吧,我一会进城,今夜就不回了。”
“我与你一道去。”沧澜雪执起了筷子,扒了一口饭。
“你与我一道去?”轩辕墨澈惊诧地看向沧澜雪,这可是沧澜雪头一次说出这样的话。
“嗯。”沧澜雪应着,看向对面的宁柳宿:“柳宿的手艺愈发好了。”
“王妃谬赞,时间仓促也没什么准备,就做了个鱼豆腐汤,王妃不嫌弃就好。”宁柳宿被沧澜雪一赞,反倒坐立不安了。
“吃吧,吃了好进城。”沧澜雪指指筷,看着竟是一动不动的轩辕墨澈。
轩辕墨澈恍然中醒来,端起碗筷扒起了饭,眼角瞥向沧澜雪,只见她神色平缓,并看出什么。只是这唐突的请求着实令他意外......
一餐饭,三人各怀心事,气氛沉寂,席间谁也没有再开口说话。
匆匆用过晚饭,既然沧澜雪也要随着进城,那宁柳宿自是相随,院落在三人离开后,顿时黑起一片,鸦雀无声。
月色温柔,倾洒在院落中,隐约间似有人出现在院外,黑发飘逸若仙、一身蓝裳在这月下如履银光,渺然脱俗。
缓步走入院中,推开了房门举步进入,月色在脚下淌过,漫了一地......
进入外厅,举目环顾,只见那桌上留着未有收拾的碗筷,似想起了什么,嘴边勾起一弧弯线......
“夜......”低低地唤着,似回味着什么,手指拂过桌面,弥留下淡淡地熏香。
黑影闪现,跪身在那人身后,恭敬道:“主上。”
“说吧。”
“主上,人马都已调度妥当,左使传消息过来,沧澜雷已经返回军营。”
“很好。”那人听得此消息,豁然起身,衣袖一甩,笑意幽幽浮上眸底,“我们走。”语落间,竟是人影已在院落,停住在院门口半刻,说道:“烧了。”
“是。”黑影应着,伸手朝着边上挥动几下,不多久数十道黑影窜出,每人手上各拿着一个火油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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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多时,大火顷刻间陇了天地......
沧州城
尤敛青在城门口等候多时,见到轩辕墨澈,沧澜雪与宁柳宿三人时忙迎了上去,短暂交谈,便引着三人前往落脚处。
四人到达落脚处时,夜已入子时。
轩辕墨澈念及沧澜雪,怕她累着,故而路上便命宁柳宿一会儿到了,便去收拾了房间,好安排沧澜雪休息。
沧澜雪到不显疲乏,神采熠熠,跟随在轩辕墨澈的身侧。
尤敛青没想到沧澜雪与宁柳宿也会跟着来,倒是惊讶不小。目中带询的望了眼沧澜雪,也没多问,便朝着尹溱茗所在的居所走去。
沧澜雪虽然知道在沧州城内轩辕墨澈也有落脚点,却未曾想到竟是一间客栈,客栈规模并不大,也就是中等规格,房间整齐,院落不大却很雅致。走在廊道中,隐约还能闻得花香飘来,抬眼一看,竟是两颗昂立的桂花,看来这沧州的节气果然异常,这样的天气竟是桂花满枝头,让人不禁以为进入了八月。
走了几段路,沧澜雪只觉得道路偏僻了,先前还能看到些灯光,在这会儿就只有这天上的月光与星辰的做伴了。
估摸着又是半盏茶的功夫,眼前豁然开朗,灯光又再次跃入眼中。
沧澜雪想,看来是到地方了,果然是别有洞天。
穿过一扇小圆门,进入了院落,与前头有所不同,这里种植是芭蕉。芭蕉郁郁葱葱,一眼望去竟是黑压压的一片。
尤敛青领着三人,来到了那掌灯的房门口,说道:“座主,就是这里。”
“嗯。”轩辕墨澈应了声。
尤敛青撩开了房帘,轩辕墨澈三人陆续进入。
房中灯火通明,竟是宛如白昼般透亮,正在桌上捣鼓药膏的善央,在见到轩辕墨澈与沧澜雪时,忙放下,道:“座主,王妃。”
“你忙着。”轩辕墨澈示意善央不用理会他们,迈步上前,朝着内屋走去。
沧澜雪则是在外头停了下来,她看向轩辕墨澈,说道:“王爷,我一会进去。”
“好。”轩辕墨澈应了声,再次迈步,与尤敛青进入了内房。
沧澜雪走至善央身前,问道:“善央,溱茗的伤势如何?”
第151章 师兄
第151章 师兄
“很重,不过命倒是无碍,就是得在床上躺个十天半月。”善央回着。
“可是有看出什么?”沧澜雪又问。
“也看不出什么,这武功邪门的很,不像是火系也不像是水系,更不是土系跟木系了,反正看着就是瞧不出什么。”善央也纳闷,自己居然看不出那伤势来自何系武功。颓然,倒也激起了研究的兴致。
沧澜雪询问过善央后,便叮嘱他亦是要保重身子,这阵子善央也够忙的,加上身子本就带伤,那张脸来时还不觉得什么,这会儿更是白了,看得出来,为了医治尹溱茗,善央又耗神不少。
沧澜雪让宁柳宿留在外头帮善央,自己则是朝着内房走去。
内房中,尹溱茗歪着身靠在床头,神色极为的虚弱,神智倒是清醒了许多。
轩辕墨澈坐于床前的凳子上,尤敛青站于一旁,而那窗前正坐着一人,一身绿色衬得那张白皙柔美的脸庞更为的光线,细长的柳眉如月牙般镶嵌在透水的眸子上。
慕寒烟在沧澜雪进屋时也在打量着她,白衣若尘,只是那身子显得单薄了些,姿色平平,唯有那双如星辰般闪亮的眸底格外的醒目。
彼此打量了一番,沧澜雪举步来至床前,瞧着床榻上的尹溱茗。
“王妃。”尹溱茗唇色显白,看见沧澜雪动了动身,问候着。
“你别乱动,善央说你性命虽无碍,可伤势过重,需要好好的调息。”沧澜雪阻止尹溱茗动身。
“是啊,真乃是阴沟里翻船,这走路都能遇上煞星。”尹溱茗自嘲道。
“能保住命就好。”轩辕墨澈在旁道,他看向沧澜雪,问道:“善央可有说什么。”
“他也看不出是什么派系的武功,只道是,不像火不像水更不像是木和土。”沧澜雪回着适才善央的话。
“那倒是真是奇了,难不成还像是金系派不成?”尤敛青无心的一句话,惹来众人的频频侧目,弄得他半天没能回过神。
轩辕墨澈蹙眉沉思,尹溱茗则是看向那坐在窗前的慕寒烟,说道:“寒烟,你觉得呢?”
“我看不出来,何况我并未与那人交手,我倒是觉得那人并无意杀你们,不然凭我那区区一枚暗器,就能令他罢手?”慕寒烟睇着尹溱茗说道。
尹溱茗咳嗽了几声,喝了口茶水,缓了口气,说道:“是,我也正是这么想的,看似招招致命,可又不像是取了我们的性命,反倒像是一种威吓。”
轩辕墨澈听着,抬起头来,看向慕寒烟,问道:“南边的事,你打探的如何?”
“倒是有些眉目了,弗琉琴已现身,若不是接到座主的飞鸽传书,我恐怕已经得手。”慕寒烟语中明显带着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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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让你探琴的下落,何时命你出手?”轩辕墨澈目色一沉。
“座主,我慕寒烟向来如此,你若是看不惯,我走便是。”慕寒烟豁然从凳子上站起身,性子孤僻刚烈的她,最受不得被训。就算是轩辕墨澈,她同样不买账。
“寒烟,你这是在恼我?”轩辕墨澈斜觑向慕寒烟。
慕寒烟本欲离去的脚步,在轩辕墨澈的话响中硬是止住,回过身,作揖歉意道:“座主,适才是属下一时被心是所扰,才会语出顶撞。”
“罢了,你的性子我也知道,你下去休息吧。”轩辕墨澈挥挥手。
慕寒烟欠身,朝着沧澜雪瞥望了一眼,转身走离。
沧澜雪瞧着那离去的慕寒烟,她那冰冷的一眼,竟是带着难掩地敌意,不由朝轩辕墨澈望去。
轩辕墨澈收回目光,继续转过身,望向尤敛青,说道:“你且把整个过程细细地对我道来。”
尤敛青应着,再次口述起,晌午时遭遇黑衣人的经过......
待得尤敛青说完,天色更深,竟是到了破晓前的一刻。
“座主,这会儿想起来,那些黑衣人的招数也属怪癖。”尤敛青回想着当时的种种。
沧澜雪说道:“你可还记得他们的招数如何?”
“记得一些,我比划几下给王妃看。”尤敛青应着,端起了身子,开始沿着记忆中的招式比划了出来。
沧澜雪与轩辕墨澈见后,齐齐地对视了一眼。
“雪儿可察觉到了什么?”轩辕墨澈出声询问。
“王爷应该也已经看出,敛青刚才所打出的招数,与我的很相似。”沧澜雪从凳子上站起身,她走至尤敛青的身前,手掌向前,在尤敛青的面前一挥,顷刻间转掌为拳,以上往上,直拳上勾。
尤敛青目色骇然,惊得突睁了下双眼,说道:“正是这一招,王妃可是使得比他们干净利索多了。”
“果真是他。”沧澜雪低喃道。
“谁?王妃莫非知道那人?”尤敛青站得近,听到沧澜雪的话,不由一问。
“我师兄。”沧澜雪抬眼,晨亦是TUH的组员,而且比她入组找几年,说是师兄也并未过,而且目前这个说法应该是最为适当的。
第152章 冰凉就如他的心
第152章 冰凉就如他的心
沧澜雪此话一出口,惊得尤敛青不禁脱口而出,“王妃的师兄?!”
轩辕墨澈同时敛了目色......
“是吧。”沧澜雪应了声,“若是他,那便比较棘手,而且他的目的还不详。”晨为何会来这里,他所作的种种到底又是为何,而他的双腿......
听尤敛青说,那人应该是双腿完好的,那是不是晨也与她一样,借住了他人的身子?
“歇了。”轩辕墨澈自椅子上站起身,对床榻上的尹溱茗,说道:“你就先把身子养好,你的事我会交与他人接手。”
“座主,思不凡那边还是由我去吧。”尹溱茗请求道:“思不凡那人恐怕别人,他不会合作,我的身子调养几日便可,座主大可放心。”
轩辕墨澈沉思了一会,抬眼,看向尹溱茗,衡量轻重,点了头,道:“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思不凡就仍是交给你,这次务必要抓紧了切不可再出纰漏。”
“是,属下定当竭尽所能。”尹溱茗在轩辕墨澈应允时,不由松了口气。
轩辕墨澈打床边走离,看向尤敛青,道:“你就继续协助溱茗。”
尤敛青抱拳,恭敬道:“是,属下领命。”
轩辕墨澈颌首,起步走至沧澜雪的身前,低眼,在她的面容上凝望了半晌方出声道:“走吧,累了一宿也该困了。”
“嗯。”沧澜雪轻点了头,回头瞧了瞧尤敛青与尹溱茗后,便随着轩辕墨澈走离。
晨曦微露,东方红日初升,天边仍是昏暗一片。
轩辕墨澈静静地踱步在前,沧澜雪默默跟随与后......
蓦地,在前的轩辕墨澈停下了脚步,他转过身,直勾勾地瞧着沧澜雪,清晨的风带着丝丝凉意,贴面而过竟似留着点点薄雾,湿润了两颊,朦朦胧胧。
沧澜雪抬眼,举目对上轩辕墨澈那专注的视线......
“你何时多出了一个师兄?”轩辕墨澈吸了口气,问道。
目光凝望着轩辕墨澈,沧澜雪竟不知如何去解释这个凭空冒出来的师兄,唯有转开了眉目,径自朝前走去。
轩辕墨澈在沧澜雪从身走过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雪儿?”
沧澜雪回眸,所见是轩辕墨澈微皱的双眉,“澈,若是你信我,便不要问,他的事情我希望你能交给我。”
轩辕墨澈紧紧地望着沧澜雪,良久......
沧澜雪只是与他对望,不躲不避,见底的眸子清澈依旧。
轩辕墨澈淡淡的一叹息,“看来你心意已定。”
“嗯。”沧澜雪应着,“关于他的事......”
“你什么时候想说便说,不过,他所做的事,我定不会置之不理,雪儿,你应该明白。”
“我并不想要阻止你,你做你应该做的事。”
“那就这样吧。”一席话将立场道明,轩辕墨澈也已没有了别的话要说。
“澈,我想单独行动。”沧澜雪说道。
“连柳宿都不许?”轩辕墨澈蹙眉。
“是。”沧澜雪莹白的脸上渐冷。
“好吧。”轩辕墨澈深知沧澜雪性子冷,却遇事总是显得格外的倔强而孤僻,不愿做的事不会做,一旦决定的事难以回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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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了。”沧澜雪举目看了看天色,天空渐白,夜幕归去白昼降临。
“走吧。”轩辕墨澈握住沧澜雪的手,牵着她慢慢地朝着前方走去。
两相无言,谁也不愿去打破这清晨的宁静.....
白日将晓,寤梦方息,天色半胧明。
小楼昨夜掩春风,今朝深苑又落梅花雨。细雨沾湿青瓦,愈浓了,凝成珠,自滴水檐间淌下,溅落一地,涟漪成丝,暗自无声。
沧澜风坐在窗畔,目光清冷地瞧着顺檐而下的细雨,低叹声淹没在那落雨中。
窗外的雨下得也不是时候,湿漉漉的,把阶前的兰草都打得憔悴了,含泪若泣。
雨声,深一下,浅一下,随那风飘。
沧澜风伸手,探出窗外,借着那无根之水,冰凉就如他的心......
“碰”地一声,门被人撞开了。
沧澜风拢手,立起,静静地回身。
房中烛火已熄,天尚未明,使得那入房人的脸阴沉沉的,看不真切。
对视,半晌无言。
细雨依旧凄凄飘零。
“雨?”待得那人走近,沧澜风微微瞠大了目色,看着被酒气熏了半边脸的沧澜雨。
“风老大,我拿酒来了,我们兄弟两已经好久没有把酒言欢了。”沧澜雨醉眼朦胧,一脚踩高一脚踩低地朝着沧澜风踉跄而来。
沧澜风侧过身子,令沧澜雨“扑通”倒在了坑头上,他手中端着酒壶,跌倒的瞬间脸色微微一僵,待得端正了身子,斜觑向沧澜风,说道:“风老大,莫非连你也烦我了?”
“烦你倒是没有,不过你这是在做给谁看?”沧澜风拂袖,陇了那未有束缚的发丝,走向铜镜前......
第153章 看着碍眼
第153章 看着碍眼
“呵呵......”沧澜雨低低地笑着,那雾气弥漫的双眸静静地睇着沧澜风,沙哑的声音透着丝丝倦怠,干脆倒卧在床榻之上,“我也不知是给谁看。除了你,还有谁怜我?......”
“去见过雪儿了?”沧澜风转过身,屋中火烛昏暗,房外天色阴沉。
“见了又如何,如今她已是四王妃,岂还会记得我?”沧澜雨支起身子,摇晃了几下,吹吐了一口气,打了个酒嗝,继续道:“我不该来沧州......”
沧澜风瞧着那垂头一脸悔意的沧澜雨,眸底暗光浮动,清冷地一笑:“这是你自己做出的决定,如今反悔有何用,还不如回去天下第一庄,继续做你的四公子。”
“四公子......”沧澜雨凄凉一笑,转望向沧澜风,“风老大,你这又是为何而来?沧州城看来当真是个不详之地。”
“我来自有我的用处,你没事就回吧,你三哥已经回营。”沧澜风拿起放在桌上的竹笛,人缓步走出了厢房,来自院落中,也不顾那淅沥地雨丝,竟是站在那颗白梅树下,吹奏了起来。
耳边乐声妖娆,眼中白梅零落,白衣黑发,伫立其间,沧澜雨竟是有半晌的迷茫,隐约中似看到那道娇小的身影,抖着身子站在皑皑白雪深处,蜷缩了身子,红着小巧的鼻尖,仰着头,望着飘然而落的雪花,出神。
“嘭”手中的酒壶,狠狠地摔落在地上,瞬间酒香四溢,陇了一室。
沧澜雨颓然倒在床榻上,目光呆涩的望着那迎风而荡的床幔,痴痴迷迷蜷起了身子,眼皮子逐渐沉重起来,嘴中醉语道:“雪儿......雪儿......”
“雨哥哥,为什么你要对我这么好?”怯怯地声音透着无比的疑惑,脸色却微微涨红,透亮的眼睛仿若两颗黑珍珠般漂亮。
沧澜雨更为抱紧自己,宛如只有这样他会不觉寒意加身,慢慢地道出:“因为你不是我妹妹......你不是沧澜雪......”
一曲罢,沧澜风举目,望向房中,当他看到从房中踱步而出之人时,那清冷地面庞上渐渐地扬起了一抹深邃的笑意,“你终是醒了。”
那人略略抬眸,冷峻地目光夹杂着惺忪,仿佛仍是处在睡意朦胧之中,按了按额头,蹙起眉,颇为不满道:“你的好弟弟,让我很头疼。”
沧澜风听闻此话,忍俊不住笑了:“哈哈......”
那人眉宇拧的更为紧了。
沧澜风收了笑意,斜觑望去,“主上,听闻昨夜那院落起火了。”
“看着碍眼,我便命人毁了。”黑发如行云洒落与身后,随着他的走动蓝裳顺风摆动,自有一番风流倜傥,潇洒不羁流淌而出。
“是时候见上一见了......”沧澜风低喃了一声,再次拿起竹笛,吹奏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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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声比之先前更为沉郁三分,却也更为的传神,令人不觉止步聆听......
沧澜雪与轩辕墨澈刚回房,这人都还没喘上口气,外头宁柳宿的声音便响起了:“座主,王妃。”
轩辕墨澈站起身,走向门口,“什么事?”
宁柳宿退后一步,回道:“院子被人放火,没了。”
轩辕墨澈瞬间沉了脸,举步跨出了房间,匆匆折返回尹溱茗的房间。
沧澜雪在轩辕墨澈离开后,便踱步走出了房门,问着在门口的宁柳宿:“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是,据下属来报,应是我们离开后不久,院子就起火了,火势猛烈,直到天下了雨,这火才渐渐下去了,可这院子也毁了。”宁柳宿回着。
沧澜雪闻得此话,心里头竟是一片的薄凉。
宁柳宿见沧澜雪脸色不好,不禁担心道:“王妃,你没事吧?”
“没事,告诉王爷,我先回院子了。”沧澜雪语落便要离去。
宁柳宿却急着跟上,“王妃,让我陪同你一道回去。”
“不用,你就呆在王爷身边。”沧澜雪话语落下,凌空一跃,便上了房顶,为了缩短时间,她竟是沿着屋檐而走。
宁柳宿想要追去时,被不知何时返回的轩辕墨澈阻止,“柳宿,不用追了。”
宁柳宿回身,望着轩辕墨澈,问道:“座主就这样让王妃独自一人回去?”
“那边自有人接应,你先随我来。”轩辕墨澈眺目远望,只见那道白影渐消,然,顺天而落的细雨,仍是在淅淅沥沥地落着。
收回目光,轩辕墨澈转了身,未发一语的朝前走去。
宁柳宿听轩辕墨澈这般一说,倒也不敢再妄自行动,虽说不甚放心,却也只能听命行事,所幸轩辕墨澈的话让她明白,定是座主已有所安排,目前也只能随轩辕墨澈往尹溱茗的厢房走去......
第154章 当头棒喝
第154章 当头棒喝
雨水顺颊而淌,眼睛竟是有些微微地酸疼,“喀嚓”脚下传来木板破裂的声响,令她身子虚晃了几下,这才回过神来。
晨!!——
指尖深深地嵌入在皮肉当中,握拳重重地击打在那扇摇摇欲坠的门框上,震得门框瞬间脱落,顷刻尘土飞扬......
沧澜雪倏然转身,目光沉凝,神色冷峻,望着手背上渗出的血液,她仅是冷冷地一瞥眸,近段日子,她似忘却了什么,然而晨的当头棒喝,令她蓦然惊醒。
“啾——”一只雀鸟竟是飞入了院落,停在沧澜雪的肩头,然而,那雀鸟的脚上绑着一卷白纸。
沧澜雪目光一凛,快速的将白纸从雀鸟的脚上取下,摊开纸条,望着上头的字。
不过多时雀鸟飞离,沧澜雪将白纸一捏,疾步追上那飞翔在细雨下的雀鸟,向着前往的林间跑去.....
轩辕墨澈望着桌上的地图,银质面具下,唯有那双紫眸荧光闪烁,他指着地图,问道:“目前沧澜雷的大军就退守在这五芒山下。”
“正是。”尹溱茗靠着椅子,看向轩辕墨澈所指的山头,又道:“五芒山地势狭窄,易守难攻。”
“那就将大军堵在五芒山,五天内不准沧澜雷踏出五芒山半步。”轩辕墨澈抬眼,看向尹溱茗,问道:“你的伤势暂时不宜布阵,这件事就交由寒烟处理。”话语间,目光看向坐在尹溱茗身侧的慕寒烟。
“是。”慕寒烟应道。
“本座将十二地煞交由你分派。”轩辕墨澈说着,看向尹溱茗,“溱茗就留守在此处,寒烟若是有什么事,直接与溱茗商议便可。”
“座主,那我呢?”尤敛青上前问道。
“思不凡那边自然是由你去,十二天罡交由你分派,同样,有事就与溱茗商议。”轩辕墨澈指示道。
“是,属下得令。”尤敛青应着,退后。
轩辕墨澈将任务分派完毕,向着众人挥了挥手:“寒烟与敛青就暂时去各自准备,此处行动只许成功,不得再有半点差错!”
慕寒烟与尤敛青齐齐抱拳,应道:“是,属下这就去准备。”
“去吧。”轩辕墨澈挥手。
慕寒烟与尤敛青退后,转身离开。
尹溱茗瞧着轩辕墨澈,尚有疑惑,不禁询问道:“座主,你将一切都交由属下,你可是另有打算?”
“此番行动就由你全权处理,我自由我的去处。”轩辕墨澈目色莹然,一身凛然,狂狷之气再也难以掩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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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溱茗蓦地坐直了身子,目色微微一瞠,“座主,你不会是......”
“我就知道什么事都瞒不了你,你知晓便可。”轩辕墨澈双眼含笑。
“不可座主,现在的情势还未明朗,你不可去见那人。”尹溱茗几乎从凳子上反弹而起,奈何过重的伤势令他力不从心,只能跌回座位上。
轩辕墨澈一声低笑:“呵呵,溱茗何须如此担心,这一面避无可避。”
“座主,那人的背景目前尚还未明朗,若是贸然相见,恐是不易。”尹溱茗握了握拳,“可恨我现在有伤在身,不然决不让座主只身犯险。”
“溱茗,看来那人当真是将你吓到了。”
“何止是吓到。”尹溱茗面色惨白,“那年我也不过是偶尔路过,真的是惨不忍睹。”
“好了,不必再说。”轩辕墨澈甩了衣袖,阻止尹溱茗继续说下去。
“座主......”尹溱茗捂住胸口,动气后的伤势又开始恶化,瞬间冷汗顺颊而落。
“你就好生的调息,这件事任何人都不许说,五日后我便返回。”轩辕墨澈拍了拍尹溱茗的肩头。
尹溱茗反握住轩辕墨澈的手,“座主,属下知道无法改变你的决定,但是请你定要带上柳宿,你身边怎可无人跟随。”
“柳宿自有她的去处,你就不必操这份心了。”轩辕墨澈缩回手,背过身去,继续研究着地图。
当他的目光停留在百叶林三个字时,紫眸微闪......
尹溱茗顺着轩辕墨澈的目光望去,自是察觉到了什么,未有多言默记在心。
看轩辕墨澈那渐陇的目光,更为确定了心中的打算。
尹溱茗告退后,便去寻了宁柳宿。
“溱茗,你找我?”宁柳宿刚从外头归来,便听下属来报,说是南诸葛找她,收到此消息,她也没歇口气,赶来见尹溱茗。
“柳宿,可有王妃的消息?”尹溱茗看向走至榻前的宁柳宿。
“王妃正顺着上游而去,若是估计的不错,她的目的地应该是离沧州百里外的百叶林。”宁柳宿说着刚收获不久的消息。
“什么,王妃的目的地是百叶林?”尹溱茗惊诧道。
宁柳宿瞧着尹溱茗那一脸的惊色,不由皱了眉头,问道:“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第155章 晨……
第155章 晨……
宁柳宿瞧着尹溱茗那一脸的惊色,不由皱了眉头,问道:“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尹溱茗回想适才所见轩辕墨澈盯着百叶林出神,不禁蹙眉,“柳宿,你去召明还四杰过来,就说我有事交代。”
“怎么了?溱茗,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宁柳宿见尹溱茗这般神色,自是心头一紧。
“你先不要问了,赶紧去办了,若是迟了,恐怕就晚了。”尹溱茗催促着宁柳宿。
宁柳宿端倪了一会儿尹溱茗,见他催得急便也不再多问,应了声,匆匆离开。
尹溱茗缓缓地靠在床头,脑中幽幽浮现上多年前的一幕,蓦地一道寒气流窜体内,当下一身冷汗逸出......
百叶林,又有个名字为红枫林,只因此处为沧州与洪荒的交界处,一个为北,白雪皑皑,气温寒冷,一个因火山的炎热仿若盛夏,只有这处交接,竟是如秋,温度适中,白昼温暖,夜间气温略微偏低,倒是令这上千颗的红枫树成长茂盛。
沧澜雪望着那入眼的红色,片片枫叶飘零其间,地上铺满了厚实的一层红枫叶,踩在上面竟是发出“咯吱咯吱”声。
这就是百叶林,雀鸟在此处便失去了踪影,而那纸条上百叶林三个字,在入口前也已经核实。
只是这一片的红色还真是令沧澜雪有些意外,晨是最为讨厌红色的,而晨最为喜欢的应该是白色,就像是那座别墅,一层的白色......
脚步轻踏,走在以枫叶铺垫而成的道路上,沧澜雪目光沉凝,面色清冷,一份戾气毫不掩饰的淌逸在外。
抿成一线的双唇,在察觉到四周的动向时,不由微翕了下,手臂一展,夹住了一片红叶,微眯了一下眼儿,“咻——”只见红光自眼底划过,红叶竟如利器般投向一旁。
“碰!”只见一人竟是从树上摔落在地上,脖颈处一道细细地血痕渐渐地扩散,抽搐了几下,便断了气。
沧澜雪踱步走过那尸体,蓦然,一个转身,手中所捏住的叶片,分别向着两端投射而去......
这次投出的叶片虽威力不减,却在黑衣人警觉下及时的避开,以至于错过了致命处。
沧澜雪冷眼望去,只见那原本藏匿在树上的数十道黑衣人纷纷跃下,手中长剑迎光闪烁,疾步向着她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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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澜雪双臂一振,瞬间掌心赤红,阴鸷从眼底划过,萧杀之气顷刻间将其紧紧地笼罩。
似雪白衣在红叶间穿梭,娇小的身影快速移动......
沧澜雪出掌刚猛,拳拳生风,逆火掌的威力在火灵珠的帮助下,早已突破了第七重。内劲虽然未有解封,可对付这些黑衣人确实游刃有余。
“嘭嘭嘭”数声重击,只见原本围拢在沧澜雪周身的几道黑影,被震飞出数米之外,甩落在地上挣扎着要起身。
沧澜雪急掠而上,脚尖轻点地面,人冲天而起,身影在红枫叶中辗转而走......
眼前白光一闪,沧澜雪只觉腰间一紧,一只臂膀竟是缠上了她......
红叶缤纷,白影重叠,两道身影迎着风缓缓地降落在地上。
四目交加,曾经沧海幽幽自目中淌过......
耳边竟是传来了声声海浪,沧澜雪只觉眼前一片朦胧的白色,从她的身侧飘落而下的不再是艳丽的红枫,而是洁白的蔷薇花瓣......
那人衣袂翩翩,如墨长发飘逸在身后,目光映雪逸出丝丝温情,微翕地双唇似有话语滑出,可耳边却始终听不到只字片语。
俊逸的面庞跃入在眼中,沧澜雪紧绷地心弦在那一刻出现了裂痕......
身子经不住的微颤,那只搂在腰间的臂膀,是那般的熟悉......
“夜......”轻轻地一声唤,自他的嘴中逸出。
“晨。”沧澜雪望着完好无损立在自己身前的晨,晨的样子一点都没有变,似笑的眸子内却冷得可怕,那张俊秀的面庞下,藏匿着一颗令人害怕的心。然,身后那些黑衣人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杀气并非是假。
晨的目光紧紧地锁定在沧澜雪的面容上,白皙修长的指尖拂过她的面颊,停留在面皮的粘合处。随即伸手,弹了弹沧澜雪的额头,含笑道:“夜,你总是这样,才会让我想要捉弄你。”
亲密的举动亦是如此的熟悉,看着晨的笑容,沧澜雪被记忆所带回......
蓦地,晨将手转移到沧澜雪白皙的脖颈处,用力掐住:“夜,作为TUH的组员,随时都要面对死亡,对此你很清楚。”
沧澜雪倏然一颤身子,苍白的脸容上瞬间凝结成冰,反手扣住了晨的手腕,目光清幽的睇着晨,冷冷地说道:“我知道。”
晨慢慢地收回手,目光始终停驻在沧澜雪的脸上,俊雅的面容上更是噙着一抹耐人寻味的笑......
第156章 我为何要你恨我?
第156章 我为何要你恨我?
晨慢慢地收回手,目光始终停驻在沧澜雪的脸上,俊雅的面容上更是噙着一抹耐人寻味的笑......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沧澜雪目光一沉,直盯着晨。
“你在这里,我便在这里,夜,我说过,你的命是属于我的。”晨盈笑的脸上流溢出是一份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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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那些黑衣人竟是在这会儿上前,晨脸色一沉,身影越前,只见白衣飞扬间,那些黑衣人瞬间倒在地上,竟是连出声的时间都没有便已经命丧黄泉。
沧澜雪望着那些倒地的黑衣人,无痕的面容上,微微蹙眉,“你还是一点没变。”
晨扯着袖管,斜觑向沧澜雪,俊逸的脸上透着儒雅,谁人能想到就在前一刻,这人只是谈笑间,便取了数人的性命。
“如何,喜欢我送你的蔷薇雨么?”晨走上前,立在沧澜雪的面前。
“晨,告诉我,为什么你跟我会在这里?”沧澜雪举目望着晨,许多的问题在这会儿倾巢而出,可最后出口的只是这一句。
晨雅然一笑,转身朝着林中慢慢地踱步而走。
沧澜雪跟随在侧,她要知道一切,然,知道答案的人恐怕就只有晨一人。
“夜,若是我说,我也不知道,你信么?”目光幽幽落在前方,举目望向天际,叹了口气。
沧澜雪沉默,晨的话总是令人捉摸不透其间的真与假。
“夜,世上很多事情是找寻不到答案的,既然命运安排我与你在此相逢,我们又何必拒绝这天作的美意?”晨回眸,瞧着沧澜雪,问道:“这做古人的滋味如何?”
“无味可言。”沧澜雪答道,随即又问道:“你现在的身份?”
“我的身份?”晨托腮沉思,“太过复杂,暂时也不知道怎么跟你说,等我整理清楚再告诉你。”
沧澜雪拧住眉头。
“你现在的表情可是让我又有捉弄你的兴致了。”晨似心情大好,爽朗的笑声回荡在四周。
沧澜雪却极为厌恶晨这样的笑声,充满了刺耳的嘲讽。
“对了,你现在的身份可是不得了,既是天下第一庄的七小姐,又是励煌国四王爷的王妃,可真是比TUH的一名杀手来的强多了。”晨回身,瞧着沧澜雪,语态就像是久别重逢的朋友。
“你很了解我。”沧澜雪清冷道。
“你的一切都我的这里。”晨指指自己的脑袋,嘴角轻扬道:“你这是在生气?”
“没有。”沧澜雪微微侧转了身子。
晨在沧澜雪转身之际,目光流转,噙在嘴边的笑意微僵,随即展平,说道:“那轩辕墨澈看来在你身上确实花费不少心思。”
“伤善央夺千冰伞的人可是你?”沧澜雪回过身,再次将目光投射在晨的身上。
“如果我说是,你会如何?”晨目光渐眯。
“杀了你。”沧澜雪道。
晨微愕,慢慢地撑开了眼睛,笑意更甚,“嗯,这才是我熟悉的夜。不过,可惜不是我。”
“伤溱茗跟敛青的人,是你。”沧澜雪接口道。
“那两人确实是我所伤,不过我可并未取他们的性命,还是让慕寒烟带走了。”
“真的不是你?”沧澜雪望着晨,再次询问道。
“我何必要欺骗你,而且这么做对我并无好处。穆婉蓉的死,你必定生恨,我为何要你恨我?”晨摊了摊手,“夜,你就这么不信任我?”
“不,既然你这么说,我便信你,可你为什么要伤溱茗跟敛青?”沧澜雪摇头,其实在听到晨的答案,她还是不由松了一口气。
“说你笨,你还真的是很笨,我为何要伤那两人,这个答案你就自己好好的去琢磨吧。”晨将话落下,举步踏前。
沧澜雪愕然在晨的话中,抬头,看向晨离去的身影,掌心收拢了下,又快速的展开,蹙眉中举步上前......
晨引着沧澜雪进入了林中深处,沧澜雪只见那红枫深处竟是别有洞天。秋季的萧瑟在这里一览无遗,荒芜的四周除了几颗光秃的梧桐树外,就是那建在树下的庐舍。
“这地方我可是寻了好久才找到的,是不是觉得很意外?”晨笑着带沧澜雪进入了庐舍。
沧澜雪环顾四周,简单的摆设竟是只有一桌四张凳子,一张床榻,空洞的四周透着死一般的沉寂。
多久没有感受这种颓败的气息了,似乎从离开天下第一庄起,她就没再有现在这样的心境了。
晨为沧澜雪斟茶,亦为自己斟满了一杯,坐下,说道:“夜,这里才是我们应该住的地方。”
“所以你烧了那间房舍。”沧澜雪坐下,晨真的很了解她,应该说很了解那个曾经的夜。
“那种地方怎么会适合你去居住,轩辕墨澈根本就不懂你所想要的......亦或者说他根本就不知道你其实不是他心里头所想的那人......”晨说着,眉梢爬满了笑意,品着口茶水......
第157章 雪儿的绝然
第157章 雪儿的绝然
“那种地方怎么会适合你去居住,轩辕墨澈根本就不懂你所想要的......亦或者说他根本就不知道你其实不是他心里头所想的那人......”晨说着,眉梢爬满了笑意,品着口茶水......
沧澜雪脸色沉凝,端倪了晨良久,从椅子上站起身,“我不打算介入到你的事情中,若是没有必要,我们还是不要见面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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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拿起茶壶为自己又斟满了茶水,不急不缓地放下茶壶,抬眼,看向起身的沧澜雪:“就算是朋友,也可以坐下来喝杯茶,何况是我与你的关系......”
沧澜雪闻得此话,目色更为的森冷,人却慢慢地坐回,望着晨再次递送过来的茶杯,“只是喝茶而已?”
“不然你以为什么?你太紧张了夜。”晨淡淡地一扯嘴角,端起茶杯,神态悠闲的品着茶水,目光投向外头那萧条空寂的院落。“很久没有这样与你坐在一起喝茶了,自从我失去双腿后......”
沧澜雪拿住茶杯的手微微一紧,举目看向晨,恰巧与晨回望过来的目光对上,仅是一瞥眸,两人仿佛都陷入在了那回忆中。
晨低笑道:“你那是什么表情?”
“你的腿......”沧澜雪慢慢地开口。
“自然是好了,这大概是唯一的幸事,至少我已经不需要那张轮椅了。”晨眉间带着淡淡的笑,他又说:“我从未想过,还有一天能双脚踏地。”
“晨,欠你的我一定会还。”沧澜雪双颊紧绷,晨能再次站起,亦是她的幸事。
“还?你要怎么还?你可还得起?”晨修长的指尖沿着茶杯沿,慢慢地滑动着,他目光凝聚在一点。
沧澜雪蓦然起身,低眼,清澈的眸底有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即便你要我的双腿,我也会毫无怨言的双手奉上。”
“呵呵......”晨听着沧澜雪的话,笑道:“这话我早就听烦了,若是你失了双腿对我来说又有何好处?”
“我的话也只有这一句,你要拿去,不要......”
“好了,好不容易见次面,何必把这气氛弄得这么僵,何况我现在双腿已好,以前就没有要你偿还什么,现在自然也更不要你什么偿还,只要你仍是像以前那样,遇到什么还能想起有我这么个朋友,便足矣了。”晨目光深邃的停住在沧澜雪的脸上。
沧澜雪再次坐回,慢慢地端起晨送过来许久的茶杯,将杯中之茶一口干净,放下,说道:“我知道了。”
“嗯,这便好。”晨瞧着沧澜雪将茶喝了,笑意更深,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放在桌面上,说道:“这算是我与你重逢的礼物。”
“这是什么?”沧澜雪望着那个雕工精巧的小盒子,盒子只有掌心大小。
“你自己打开看看。”晨说着,将小盒子推向沧澜雪。见沧澜雪凝眉,知道她不屑,“你先看了在决定收不收下。”
沧澜雪听着,伸出手,当指尖碰触上盒子时,竟是感觉到一股凉意透过指尖渗入,握住了盒子,拿在手中打开,当她看清楚盒中的物件......
“啪”沧澜雪合上盖子,目色微愕的望着晨,“这是?”
“上古神器,吟破针。”晨望着小盒子说着。
“晨,你到底是?......”沧澜雪手慢慢地紧握住小盒子。
“杀穆婉蓉的人目的就是十件上古神器,千冰伞已被盗,你现在需要这吟破针。”晨一语命中。
沧澜雪将小盒子放回到晨的面前,“我不需要。”
晨微敛了目色,抬眼望着沧澜雪,“这可以为你引出凶手。”
“确实。”沧澜雪说着,面容上幽幽浮上一抹浅笑,“可我并不需要。”
“夜......莫非你是?”晨站起身,目光在沧澜雪的脸上停留了数秒。
“我答应过他,绝不容外人插手。”沧澜雪盈盈目光,没有再躲避,而是直直地对上晨的探视。
“是么,原来如此,那倒是我多此一举了。”晨低眼,瞧着装着吟破针的盒子,良久,倏然失笑:“果然是我多心了,有他在,你自然不再需要。”款款而坐。
“晨,还是要谢谢你,为了做的这一切,吟破针你自己收好。”沧澜雪望着晨,说道。
“夜,你真的动心了?”晨倏然抬头,看向沧澜雪。
“我心里头有他。”沧澜雪莹洁的面容上,因为这句话更为的生辉。
“果然人心是不会永远死去的。”晨低叹。
“你什么打算?”沧澜雪问道。
“打算?”晨笑,他说道:“自然是扮演好角色,继续做未做完的事。”
“晨,我并不想与你为敌。”沧澜雪道。
“你是怕他伤我,还是怕我伤他?”晨斜觑向沧澜雪,笑意再次浮现。
“你不是了解我吗?”沧澜雪目色清冷地凝望着晨。
晨被这一问,莞尔一笑:“也是,你自然是不惜伤我护他。”
“你知道便好。”沧澜雪绝然道。瞧了眼院外的天色:“天色晚了,我要回去了。”
“嗯。”晨应着。
沧澜雪看了眼晨,不再多语,回身走离。
晨自顾自地品着茶水,望着渐行渐远的沧澜雪,唇边恣意绽放笑容,他不急不慢的放下茶杯,“夜,最为了解你的人还是我啊......”
第158章 澈澈VS晨晨
第158章 澈澈VS晨晨
半幕月色,萧瑟的院落却因那一排雪白的灯笼,照得竟是如白昼般的光亮......
轩辕墨澈信手徒步在红叶飘飞的林间,远远地便瞧见了那如白昼般耀眼的院落,那一排排的灯笼,倒是与这红枫遥相呼应,自有一番别样的景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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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墨澈踏入院中,便见那在院中的木几上坐着一人,一身蓝裳在这灯火下何其的醒目,那人也正在打量着他。
两人对视一会,便相视一笑,晨从石凳上站起,迎了上去,“座主大驾光临,令我这深山小舍蓬荜生辉。”
“王爷此等排场,倒是令我顿感主上是位风雅之人。”轩辕墨澈紫眸荧光闪烁,环顾四周。
“座主请上座。”晨引着轩辕墨澈走向边上准备好酒菜的木几前。
轩辕墨澈坐下,望着摆设在桌上的佳肴,含笑道:“王爷,此番邀约我前来,不会只是为邀约对酌这般简单吧。”
晨笑意展露,说道:“这次邀约座主前来,还真只是把酒言欢,不谈别的。”
“正合我意。”轩辕墨澈端起酒杯,敬向晨,说道:“我就借花献佛,敬主上一杯。”
“这可怎么使得,今夜说好是我做东,这敬酒之事自然是由我先来,座主切莫拂了我的美意才是。”晨端起酒杯敬道。
“既然王爷这么说了,若是我在说个不字,那反倒显得我不知好歹了。”轩辕墨澈爽朗一笑,尽显大家风范。
“座主请。”晨举了举酒杯。
“请。”轩辕墨澈回应,两人对酌了一杯,纷纷放下酒杯。
风起,红枫顺风而来,飘洒在两人之间,怪异的事,红叶却只是在身边飘零,始终未能进得木几半分,仿佛被何物所当。
轩辕墨澈瞧着这一幕,赞道:“一直听闻南方苍灵王的武功盖世,今日一见果然是百闻不如一见。”
“座主见笑了。”晨歉然,为轩辕墨澈斟上酒,又道:“座主的武功岂是了得二字所能概括,我这点武功也不过是班门弄斧,图个干净罢了。”
“王爷这么说就有些过谦了。”轩辕墨澈摆手,指着酒杯,说道:“王爷可是要罚上一杯才是。”
“哈哈......座主说的是,罚酒罚酒。”晨端起酒杯一口喝干。
“好!王爷豪爽。”轩辕墨澈赞道。
“今夜月色上好,倒不失为赏月的好时候。”晨端着酒杯,站起身,迎着月有感而发,“如此美景,唯一不足的便是无佳人作陪。”
“王爷的话可是话中带话。”轩辕墨澈望着那站立于月下的晨,说道。
晨回身,将杯中之酒一口喝干,将酒杯搁在木几上,双掌一击“啪啪”两声后,只见那一排排的白色灯笼竟是瞬间变为暗红,顷刻间整个氛围都笼罩一片的朦胧中。
在离院落不过十米处的林中,陆续走出数十名若仙少女,走至院前,向着两人欠身,随之而来的是从四周传来的悠扬乐声。
少女在乐声中摆动起身子,轻纱漫舞,红枫作陪,景色甚为迷人。
轩辕墨澈提眼,瞧着坐回的晨,“王爷,你这可真是惊喜连连。”
“座主能喜欢便好,我还担心座主眼高之人,会看不上这些庸姿俗粉。”晨含笑的看向前方那些舞动的少女。
“王爷所挑选的女子若是称为庸姿俗粉,恐怕这天下间就再无美人可言。”轩辕墨澈说着,自酌自饮了一杯。
晨回过身来,目光在轩辕墨澈的身上一扫,含笑道:“座主若是看上了哪位,我自当为你安排。”
“王爷美意自当恭敬,不过今日我无此意,还望主上切莫见怪才是。”轩辕墨澈回绝道。
“座主莫非是心上有人,不便在外沾花?”晨坐回,端起酒杯,品酌了一口。
“王爷见笑了。”轩辕墨澈唇边带笑,紫眸莹然,“王爷,听闻你这次北上为的是替贤王挑选精锐。”
“座主消息灵通我也早已耳闻,只是没想到这消息会传得如此之快。”晨睇着轩辕墨澈,举手再次合击了一声,本是声乐笙笙的四周顿时安静了下来,数十位少女也陆续退下。
顷刻间气氛又转为到先前的清静,月下唯有轩辕墨澈与晨,对饮对酌。
“若是消息不通,岂不是断了自己的耳目,那对于我们来说可是一大忌。”轩辕墨澈道。
晨雅然一笑,说道:“座主说得极是,这次虽说邀约座主前来为的是对酌,可也有一事相求。”
“哦?能让王爷开口,看来这件事非同小可。”轩辕墨澈放下手中之杯,望向对面的晨。
“此言差矣,我也不过是北御国的一方小王,说出口的话能有几分几两重,心里头还是知道的。”晨道。
“王爷何出此言?”轩辕墨澈端了端身子,问道。
“座主应该已经有所耳闻才是,最近在东方出现了‘赤字’军。”晨斜觑向轩辕墨澈。
“赤字军团,我自然是有所耳闻,听说军团的元首是个相当神秘之人,东方的夷陵国竟是在半月内沦陷,如今赤字军亦是以夷陵国为根据地,目前正在朝南扩张势力。”轩辕墨澈说着所接获到的消息。
第159章 可惜了一处好地方
第159章 可惜了一处好地方
“赤字军团,我自然是有所耳闻,听说军团的元首是个相当神秘之人,东方的夷陵国竟是在半月内沦陷,如今赤字军亦是以夷陵国为根据地,目前正在朝南扩张势力。”轩辕墨澈说着所接获到的消息。
“我已经接获可靠消息,赤字军下个目标正是北御国。”晨目色倏然一沉,举目看向轩辕墨澈。
轩辕墨澈紫眸微敛,“王爷,若是为这件事,恕我不能应下。”
“座主,此事关系我北御国的安危,还望座主能加以援手。”晨端起酒杯,神色透着丝丝恳切:“若是北御国能保住,座主的恩情,我北仓晨自是不会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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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这件事你应该去找励煌国的国主。”轩辕墨澈站起身,走向一旁的梧桐树下。
北仓晨见轩辕墨澈起身,而语态坚持,知晓此番邀约并未达成共识,倒也没有继续相求,而是转了话题,“座主,听闻你最近身边之人都相续受伤。”
“王爷莫非是有什么消息?”轩辕墨澈侧过身,顺着光亮望去。
北仓晨站起身,来至轩辕墨澈的身前,道:“消息倒是有不少,只可惜没有座主想要的。”
“这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迟早会让我揪出那幕后之人。”轩辕墨澈投注在北仓晨身上的目光,慢慢地收回。
北仓晨低笑:“座主好气魄,想来那人迟早会显形在座主的面前。”
轩辕墨澈抬眼,含笑道:“不说这个,既然是为喝酒,怎能扫了这份雅兴。”
北仓晨应着,与轩辕墨澈举步走回木几前,双双入座坐定,北仓晨命人取来酒,与轩辕墨澈絮絮叨叨了一番,两人也在没有提及别的,只谈论风月。
轩辕墨澈离开时,天色渐亮,北仓晨返回舍中,“来人。”
“主上。”一人从外匆匆入内。
“传话下去,命在沧州城内待命的人速回。”北仓晨下达命令。
“是。”
“传霍然前来见我。”
“是,属下这就去办。”那人应着,退了出去。
北仓晨缓缓地坐下,望着一室的清冷,手幽幽浮上胸口,笑渐渐地陇上眼睑,“轩辕墨澈,此人果然有趣。”为自己倒了一杯茶,细细地品着这冷却已久的苦茶......
。。。。。。
轩辕墨澈走出百叶林,便有四人迎上,此四人正是被尹溱茗派来保护轩辕墨澈的明还四杰。
其中老大明率杰,上前,恭敬道:“座主。”
轩辕墨澈斜觑向来人,“是溱茗派你们过来的?”
“是,先生也是担心座主,才会命属下四人暗中保护座主。”明率杰应着。
“回了。”轩辕墨澈从四人的身前走过。
明还四杰紧跟在轩辕墨澈的身后,五道身影渐行渐远......
守候在院外的宁柳宿在见到沧澜雪时,忙迎了上去,“王妃,你可算是回来了。”
沧澜雪应了声,望着宁柳宿,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是座主命我此等候王妃,座主说,王妃必定会返回此处。”宁柳宿回道。
沧澜雪双颊微笑陇上,“他还真是什么都知道。”说着,人朝着院内走去,目色环顾四周。
“那也是座主深知王妃脾性,才会猜到王妃的动向。”宁柳宿随着沧澜雪走入那烧毁的院落中,“王妃,此处已经住不得人,我们还是回去吧。”
“我知道。”沧澜雪颌首,其实说起来她自己也不知为何会重返此处,而未有前往城中与轩辕墨澈汇合。“对了,王爷可还说了些什么?”
“座主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命我前来此处等候。”宁柳宿回着,看向站立于废墟中的沧澜雪,似有所察觉出什么,可又摸不上头绪。“王妃,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心事?”沧澜雪有半晌的愕然,随即摇摇头,说:“没什么心事,就是觉得可惜了这么一处好地方。”
宁柳宿听出沧澜雪话语间的惋惜,目色一厉,愤然道:“这些该死的贼人,若是被我抓到,必定将他们碎尸万段。”
“是啊,若是抓住了必定要碎尸万段。”沧澜雪附和道。
宁柳宿点头,随即又说道:“王妃,时候也不早了,我们是不是该进城了。”
沧澜雪沉默不语,脚步丝毫不见移动,站在烧毁的废墟中良久,侧过身来,看向宁柳宿,问道:“柳宿可喜欢这里?”
“喜欢倒是说不上,就是觉得挺可惜的。”宁柳宿实话实说。
“我也这么觉得,好好的一处地方,何必毁了。”沧澜雪轻点了下头,对晨的做法始终无法理解。
“是啊。”宁柳宿望着沧澜雪,问道:“王妃要是喜欢,就命人把这里重新返修?”
沧澜雪扯了扯嘴角,摇头道:“不必了,毁了便是毁了,在如何的去重修,都已经失去了原来的。我们走吧。”
宁柳宿听着,猜测了良久,始终不解沧澜雪那话中的意思,也只能放弃了追寻的念头,随着沧澜雪离开了院落。
第160章 轩辕墨澈,我要杀了你——
第160章 轩辕墨澈,我要杀了你——
宁柳宿随着沧澜雪返回城中的住所,这人还未进城,便在半道被突然出现的沧澜雨所阻。
宁柳宿护在沧澜雪的身前,睇着那站在前头的沧澜雨,“沧澜公子,若是你在不让道休怪我动手。”
沧澜雨目色凝重,始终紧盯在沧澜雪的身上,“雪儿,我有话要与你说。”
“柳宿,你去前头等我。”沧澜雪收回目光,看向宁柳宿。
宁柳宿面色忧虑,“王妃,王爷命我一定要安全送王妃返回客栈。”
“你去前头等我。”沧澜雪重复了一句。
宁柳宿见沧澜雪意志坚定,也只能听命,朝前头走了几步,却未有走远。
沧澜雨见沧澜雪此举,眉梢一展,举步上前,“雪儿......”伸手便要去抓沧澜雪的手。
沧澜雪身子一侧,避开了沧澜雨的举动,清冷道:“你有什么话便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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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澜雨望着那悬空的手,涩然的一笑,“如今连碰都不让我碰了。”
“此一时彼一时。”沧澜雪抬眼,看向沧澜雨,不过几日未见,他整个人竟是消瘦了不少,黄中泛白的脸上更是透着倦意。
“此一时彼一时......”沧澜雨默念着沧澜雪的话,叹道:“果真是此一时彼一时......”
“你想说什么?”沧澜雪问道。
沧澜雨振了振心神,抬眼,含笑道:“你雷哥哥回来了,我想邀你一同去看看他。”
“我没哥哥。”沧澜雪拂袖,转身欲离。
“雪儿,你非要将一切分的这么清楚?就算你不愿意去见雷,可至少对我,你不能这么的绝情。”沧澜雨上前,挡住了沧澜雪的去路。
沧澜雪伸手......
沧澜雨竟是闭上了双眼,不躲不闪,等待着沧澜雪的攻击。
沧澜雪的手贴着沧澜雨的面颊滑过,硬生生地收住了那份力道,“柳宿,他交给你了。”语落间,收手,从沧澜雨的身前走离。
沧澜雨听得沧澜雪的话,蓦地睁开了双眼,想要追去,却被宁柳宿所当。“雪儿,这就是你给我的答案?”
“沧澜公子,还请你自尊!”宁柳宿目光犀利地扫过沧澜雨。
“滚开!”沧澜雨双目赤红,对于宁柳宿的阻挡,他怒极攻心,竟也出手打去。
宁柳宿架势一起,自是毫不相让的与沧澜雨对打了起来。
沧澜雨本来武功就不弱,只可惜现在心神完全放在了那远去的沧澜雪身上,自然无法专心的对付宁柳宿,好几次都差点被宁柳宿击中。
宁柳宿与沧澜雨的武功可谓是旗鼓相当,但是碍于沧澜雨的身份,还是留情了三分。
两人缠斗了数百招,竟是不分上下。
“雪儿——”沧澜雨见那远去沧澜雪,悲鸣之声勃然从口中而出。
宁柳宿上前的手臂蓦地一收,喝道:“沧澜雨,你当真不要命了!”
“命?呵呵......”沧澜雨颓然地揪着自己的衣襟,“我的命你要便取了去吧。”
宁柳宿望着身前那一脸彷徨无措,了无生趣的沧澜雨,冷哼道:“像你这样的男人,王妃岂会看上,沧澜雨醒醒吧。”
“你知道什么,你又懂什么,你有什么资格来批判我?”沧澜雨被宁柳宿说,竟是双颊一白,目色一厉,说着便又出手打去。
宁柳宿已失去了与沧澜雨纠缠下去的念头,身影往后一退,嗤笑道:“难怪王妃连出手也不愿,像你就是我也不屑于你动手,什么天下第一庄,原来竟是出这些没骨头的男人!”
沧澜雨脸色白中泛红,红光褪尽弥留下的是惨淡的青色,“天下第一庄,天下第一庄!——”
宁柳宿瞥了一眼陷入疯态的沧澜雨,暗敛了目色,不愿再费唇舌,转身疾步而离。
沧澜雨颓然跌坐在地上,他十指深深地陷入在泥土中:“轩辕墨澈,轩辕墨澈,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沧澜雪一进入居所,人还未站定,就被出现在身前的尹溱茗等人所请,前往偏厅。
进入偏厅,所见是尹溱茗,尤敛青两人,只是这厅中的气氛,竟是沉郁的能压死人。
宁柳宿拧住眉头,对那死气沉沉的两人,颇为不满:“你们这是怎么回事?王妃进来这么久了,你们没看见啊?”
尹溱茗与尤敛青在宁柳宿的话中,方是回过神来,在看到沧澜雪时,尤敛青忙站起身,双手竟是不知往何处放,最后也只能垂落在身侧。
尹溱茗起身,身上的伤势在这两三天内好了许多,可脸色仍是过于的苍白,精神也并不好。
两人齐齐来到沧澜雪的身前,抱拳道:“属下见过王妃。”
“是出了什么事么?”沧澜雪早就被尹溱茗与尤敛青身上那份沉寂所染,察觉到了什么。
尹溱茗与尤敛青对望了一眼,尤敛青走向一旁,坐下,对尹溱茗,说:“这事还是你说吧,我说不出口。”
尹溱茗听得此话,甩了甩袖,说道:“罢了,我说就我说。”话语间,人转望向沧澜雪,又道:“王妃,确实是出事了。”
“到底是什么事?”沧澜雪还未开口,一旁的宁柳宿急问道,这两人的神情古怪,真真是要急死人了。
第161章 澈澈遇难
第161章 澈澈遇难
“到底是什么事?”沧澜雪还未开口,一旁的宁柳宿急问道,这两人的神情古怪,真真是要急死人了。
尹溱茗瞥了眼在旁的宁柳宿,转望向沧澜雪,从袖管中掏出一封信笺,递给沧澜雪,说道:“王妃,请过目。”
沧澜雪接过信笺,打开,看着上头所写,目光一沉,蓦地抬起头,看向尹溱茗,“可是派人前去打探了?”
“去了。”尹溱茗回道。
“可有消息传来?”沧澜雪又问。
“还没,人刚派出去,最少也要傍晚才能有消息过来。”尹溱茗说着,看向尤敛青,又道:“敛青那边也出了状况,看来座主的安排定是走漏了风声。”
宁柳宿并未看到信笺上的字,听尹溱茗与沧澜雪的对话,也只是干着急,不由问沧澜雪,道:“王妃,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沧澜雪将信笺交给宁柳宿后,人朝前走去,神色沉凝。
宁柳宿快速浏览了下信笺上的字,惊道:“怎么回事?五芒山怎么会出现山崩的现象,座主又怎么会去五芒山?不是说先回这边吗?”
信笺上所写竟然是轩辕墨澈昨日前往五芒山的消息,然而在到达五芒山不久后,就出现了山崩,竟是到今日还未有任何的联系传来。
宁柳宿脸色瞬间转为苍白,信笺被紧紧地攥在手中,她看向走至中央的沧澜雪,上前道:“王妃,属下请求前往五芒山一探。”
沧澜雪转过身,抬眼,看了一眼宁柳宿,随后便转望向尹溱茗,问道:“王爷离开前可有说什么?”
“座主在临走前,便将一切吩咐妥当,并且委派了任务。”尹溱茗回着。
“那就各自做好各自应该做的事。”沧澜雪目光扫过三人。
“可是王妃,座主......”尤敛青从椅子上站起身,说道:“座主的安排固然要完成,可如今座主生死不明,加上寒烟至今没有任何消息传来,属下等又怎能安心做事。”
“他临走前既然安排你们各自的任务,你们做好便是。”沧澜雪睇着尤敛青,问道:“思不凡那边出了什么问题?”
“思不凡......”尤敛青被沧澜雪问得一阵愕然,“有人煽动起义,目前思不凡正在努力规劝,不过效果恐怕不大,事态危急,本想要与座主商议,可现在。”
“不是还有溱茗么?”沧澜雪看向尹溱茗,问道:“王爷离开前必定是这般交代的。”
尹溱茗应着,“座主临走前确实将一切所有我全权处理。”
“那便好,敛青有什么就与溱茗商议,大家应该做什么便做什么。”沧澜雪将话落下,看向宁柳宿,又道:“你留在此处照应。”
“那王妃?”宁柳宿望着沧澜雪。
“我累了,想要休息下。”沧澜雪话语间,人向着门口走去。
“王妃,属下还是希望能前往五芒山。”宁柳宿上前。
沧澜雪脸色一暗,沉冷道:“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王妃......”宁柳宿脸色也不好,她没想到沧澜雪在接获到座主遇难的消息竟然会这样的冷静,而那番话更是透着无情的冷漠。
“你若是还当我是王妃,那就不要再多说。”沧澜雪看向三人,最后望着尹溱茗,说道:“溱茗,这里就交给你了。”
尹溱茗拱手道:“是,属下领命。”
“溱茗,你?”宁柳宿没想到尹溱茗竟是这样就妥协了。
尹溱茗抬眼,看着走出偏厅的沧澜雪,叹了口气:“说来王妃也累了,柳宿,你去找了善央过来,我有事情交代。”
宁柳宿怒视尹溱茗,“就这样了?”
“不然呢?”尹溱茗轻扯了下嘴角,“王妃说的没错,座主离开前便安排好了一切,我们各自都有各自要办的事,柳宿你也是。”
宁柳宿被尹溱茗说的哑口无言,顿时泄了气,“我去找善央。”
尤敛青看宁柳宿离开,看向尹溱茗,说道:“王妃那边真的不需要派人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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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敛青比柳宿看得透彻,果然牵扯上座主的事,柳宿就失了方寸,王妃必定也是看穿了这点,才没有让她跟着。”尹溱茗说着,慢慢地踱回座位上,失笑道:“没想到我们还远不如王妃来的镇定,敛青,你现在速回思不凡,让他想办法再拖上一天,我这边加派人手需要一些时间调度。”
“好,孟春我就留下来给你做个跑腿人。”尤敛青应着。
“不,十二天罡大阵会派上用处,孟春若是留下,阵就残缺了,我这边不是还有柳宿么?”尹溱茗神色早已恢复了自若,沧澜雪的出现竟是在瞬间将那份危机感消减。
“柳宿......也是。”尤敛青恍然大悟,不敢再多做停留,带着孟春离开。
沧澜雨不知自己在此逗留了多久,只觉得神智有些恍惚,竟是有半刻不知身处何地,当他晃晃悠悠的起身,然,一抹白影竟是出现在他的眼中。
惊喜之色迅速的爬上面颊,抬起头,看向前方......
第162章 无力感
第162章 无力感
沧澜雨茫然不知在此处逗留了多久,晃悠着身子起身之际,一抹白影唐突的出现在他的眼中。惊喜之色顷刻间爬上面容,蓦地抬起头,看向前方......
潋滟眸光紧紧地停驻在身前之人,沧澜雨踉跄着脚步上前,激动令他半晌无言,手颤抖的厉害,竟是不知要放在何处。“雪、雪儿......”
沧澜雪凝眸静睇着沧澜雨,道:“我要见沧澜雷。”
沧澜雨乍听此话,愕然不已,可也因那份欣喜而忽略了沧澜雪的疏离冷漠,开心地说道:“我就知道你不会对我那么绝情。”
沧澜雪收目,举步,打沧澜雨的身侧走过,淡淡地眸光停落在前方,道:“走吧。”
沧澜雨身子晃了晃,扬起笑,大步追上沧澜雪,与她齐肩而走,“雪儿,这次见过你雷哥,我们就回京。要是你不愿意回天下第一庄,那我们就在外头购置一院落......不行,我们不能回京,你现在的身份怎么说都是四王妃,回京恐怕不妥,那我们就去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躲上个三五十年,到时候想来那四王爷也早就忘了你。”
沧澜雪蹙眉,斜觑向一旁滔滔不绝的沧澜雨,“我现在已经是四王妃就算是回京也自由去处,无需你操心。”
沧澜雨一颗心顿时跌入了谷底,他倏然停下脚步,望着从身侧走过的沧澜雪,大步一跨,挡在了沧澜雪的身前,“雪儿,你到底要跟我闹到什么时候?”
沧澜雪抬眼,冷冷地说道:“自作多情。”
“呵呵......我知道,你那是气话,气我没有及时的赶回可是?我说了在夺魁前一定会回来......雪儿,你听我说,我真的是身不由己,我不是不愿意赶回去,只是我不能。”沧澜雨急了,急着为自己辩解无法返回的原因,他上前一步。
“你能不能回来对我来说一点都不重要。”沧澜雪脚步往边上一移动,避开了沧澜雨伸前的手,“走吧,我不想天黑前还倒不了五芒山。”
“四娘的死,对你打击一定很大。”沧澜雨望着在前走的沧澜雪,眸光闪烁隐约间竟是浮着一层薄薄的雾气,“啪”用力狠狠地刮了自己一个嘴巴,他颤着身子,一步步上前:“都是我的错,你会生气也是情有可原,在你最为需要我的时候,我却不能在你的身边,雪儿......我错了,全都是我的错啊——”
身后字字透着无限的自责,伴随而来的击掌声声,沧澜雪双眉一蹙,回身,看向沧澜雨,见他一下下的打着自己,双眼更是泛着丝丝血色,颓然不堪入目。
沧澜雪眉头更为蹙起,头一次遇上如此难缠的人,更不是用武力所能解决的,若是用拳头就能沧澜雨知难而退,就不会有现在这一幕。
沧澜雪只道是:这沧澜雨还真是不像天下第一庄的人,更不像是沧澜海的儿子!那样霸道的父亲居然有个如此扭捏的儿子,也难怪沧澜雨会不被见待,与沧澜雪为伍了。
这人打了无用,说了也无用,实在是令她感到无力。
沧澜雨见沧澜雪回身,忙上前,“雪儿,你打我吧,我就站在这里,打到你消气为止,好不好?”
沧澜雪紧绷的额鬓传来“咯嘣”声响,脱口骂道:“神经病。”
沧澜雨见沧澜雪骂他,不怒竟是喜道:“雪儿,你终于骂我了吗?好好好,只要你能觉得舒坦一点,那你就骂吧,骂道你消气!”
沧澜雪敛下目色,摁了摁额鬓,从沧澜雨的身侧走离,再也没有停下脚步。心里头直犯嘀咕,她定是犯了神经,才会找上沧澜雨这么个活宝!
沧澜雨见沧澜雪走离,忙追赶上去:“雪儿,你别走这么快啊,等等我......”
沧澜雪脚下却因沧澜雨的声响,加快了速度。
沧澜雨紧追不舍,一前一后,渐行渐远......
位居五芒山五百米处,沧澜军营帐。
“报——”兵士快步走入营帐,跪地道:“将军,前方探子来报,暴民已陆续下山,正朝沧州城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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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去继续探。”副将布寅天命令道。
“是。”士兵领命退出营帐。
布寅天回身,看向端坐在前头的大将军沧澜雷,目色凝重:“将军若是再不出兵,恐怕这沧州城就不保了。”
沧澜雷虎目沉稳,刚毅的脸庞上剑眉斜插入鬓,尽得其父沧澜海那一身不怒而威的霸气。目光细致的瞧着案几上的地图,“寅天,你过来看,这边可是护城堤坝。”
布寅天上前,望着沧澜雷所指,“正是护城堤坝。”
“还留了多少火药?”沧澜雷抬眼,瞧着布寅天问道。
“除非昨日用完的五十桶火药,尚还有余留不过二十桶的火药。”布寅天回道,看沧澜雷低头沉思,不由询问:“大将军可有什么对策?”
“我与刘清河的协议是半月内不入沧州,算算日子过了明日也便是十五天了,倒是你与那尹溱茗约定的半月尚有三日。”沧澜雷思忖着。
第163章 逼问
第163章 逼问
“我与刘清河的协议是半月内不入沧州,算算日子过了明日也便是十五天了,倒是你与那尹溱茗约定的半月尚有三日。”沧澜雷思忖着。
“大将军,末将以为,这次你暗中进入沧州城此事必定是走漏了风声,要不然这南诸葛怎么就在你走后不久,便来到了营帐。若非当时事出突然,末将也不敢擅自做主,还望大将军降罪。”布寅天说着,抱拳跪地。
“起来吧,你的罪责本将自会斟酌,目前是用人之际,你且将功折罪也不迟。”沧澜雷命布寅天起身。
布寅天拜谢沧澜雷,起身,感激道:“末将感激不尽,大将军有什么差事尽管吩咐末将,末将拼得一死也要完成!”
“好。”沧澜雷颌首,目光再次投向案几上。
与此同时,营帐外又传来了声响:“大将军,沧澜雨,沧澜雪在帐外求见。”
沧澜雷闻言,抬起头,看向布寅天,皱了皱眉,“这雨弟跟七妹怎么来了?”
“大将军是不是让他们进来?”布寅天问道。
沧澜雷思忖了会,刚要出声,却不料这外头就已经传来沧澜雨的声响:“雷哥,我跟雪儿妹妹来看你了。”
沧澜雷一蹙眉,从案几前走下,来至帐门口,只见沧澜雨与沧澜雪已来至帐前,续而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沧澜雨眉梢含笑道:“这还不是念着哥哥你,过来瞧瞧。”
沧澜雷折返回营帐,对布寅天吩咐道:“你先下去挑选几个身手好的,等我的命令。”
“是。末将这就去安排。”布寅天领命离去,在与沧澜雪擦肩时,不由瞥了一眼,不敢多做停留,急急离开。
沧澜雪低眉,布寅天匆忙离去的身影,令她眉宇间陇了一层阴冷之气,在沧澜雨与沧澜雷说话间,她暗暗打量着沧澜雷,沧澜家的子女,现今除了这沧澜雷外,她都已见过。
两兄弟站在一起,沧澜雨明显被沧澜雷那浑然天生的霸气所压了下去。看这沧澜雷倒是有其父沧澜海的威势,也难怪能当上大将军一职。
“雪儿,见到你雷哥怎么也不问候?”沧澜雨见沧澜雪始终安静地站在一旁,不由热络的上前,牵起她的手,拉到沧澜雷的跟前。
沧澜雷打小就是在军营中长大,过了及笄之年便领军出征了,在天下第一庄的日子屈指可数,对兄弟姊妹的感情自然薄弱了些,倒是也没有别的姊妹那份芥蒂,看到沧澜雪自是扬起了笑,说道:“七妹妹听京中传来消息,你已成为四王爷的王妃了,如今可是四王妃了。”
“是。”沧澜雪应着,目光扫向沧澜雷,问道:“昨日五芒山山崩可是你所为?”
沧澜雷与沧澜雨听沧澜雪如此不知轻重的询问,齐齐一惊,沧澜雷再次细细地打量着这个不甚关心的七妹妹,家中传来的消息他早已收到,对沧澜雪成为魁主之事自然也清楚。
而沧澜雪将张永山打死,把沧澜菱打废,他也收到消息,虽然对沧澜菱平日的所作所为他也有耳闻,可怎么说也是同一个母亲所生,初闻时还是对沧澜雪多了一份抱怨。
如今听沧澜雪如此话语,心一沉,脸色一变,走回案几前,说道:“这些事,雪儿就不必多问了。”
“沧澜雷,我是以四王妃的身份,问你,你必须回答。”沧澜雪毫不退让,直逼沧澜雷。
沧澜雷虎目一瞪,目光再次投向沧澜雪,冷哼:“不过成为四王妃几日,这便在本将的面前端起了王妃的架子,未免也太过了些,本将终年征战各地,莫说是你一个王妃,就算是皇上驾临,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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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个将在外不受皇命。”沧澜雪沉冷一笑,目光迥然的对上沧澜雷。
“本将军务在身,就不便招呼了,王妃还请自便。”沧澜雷逐客令下达。
沧澜雨夹在两人中间,左右为难,这雪儿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一见到雷哥就这样不知道进退,这倒是与他印象当中的沧澜雪相差甚远。
“雪儿,不可无礼,在雷哥面前你怎可如此说话。”沧澜雨睨了眼沧澜雪,看向沧澜雷,安抚道:“雷哥何必跟雪儿生气,她也不过是个小孩子。”
“小孩子?哈哈......”沧澜雷大笑,沧澜雨的话倒是起了几分的作用,只见沧澜雷面色渐缓下来,说道:“好了雨弟,我也没生她的气,你就带她下去休息吧。”
“雷哥既然在忙,那弟弟我就先告退了。”沧澜雨应着,走至沧澜雪的跟前,好声好气道:“走吧,今日你也该是累了,已经到了,就好好的歇歇,有什么话要问,等雷哥忙完公事,你再问。”
沧澜雪看向案几前的沧澜雷,目光扫过那搁在案几上的地图上,说道:“思不凡恐怕是难以镇压那一班暴民,沧州城沦陷也不过是时间的问题。你若是现在派人前去炸了护城堤坝,兴许还能拖上一段时间。”语落,收回目光,转身,不等沧澜雷出声,沧澜雪举步走出了营帐。
第164章 让你做一回座主!
第164章 让你做一回座主!
沧澜雪的一席话,令在案几前的沧澜雷心头砰然一惊,没想到沧澜雪会说出这番与他不谋而合的话语。
沧澜雷举目望向那正走向帐门口的沧澜雪,竟是失神起来......
沧澜雨暗暗蹙眉,却不敢多做停留,紧随着沧澜雪走出了营帐。
沧澜雪走出营帐时,布寅天恰巧带着几人朝着营帐而来,见沧澜雨与沧澜雪,忙迎了上来,问候道:“雨公子,四王妃,这么快就出来了?”
“大将军军事繁忙,我们也不好多打搅,布副将赶紧进去吧。”沧澜雨说道。
“好,那末将先派人给两位准备休息地方。”布寅天说着,唤来了随从,命他带着沧澜雨与沧澜雪去营帐休息。
沧澜雨与布寅天虚寒了几句,便在随从的带引下,与沧澜雪朝着别处的营帐走去。
一路上沧澜雪始终沉默不语,一直都是沧澜雨在自圆其说。
待得随从将两人带到了一处营帐后,沧澜雨将随从打发掉,望着站在营帐中的沧澜雪静默了良久,终是耐不住这份过于窒息的安静,出声道:“雪儿,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累了,我想要休息,你出去。”沧澜雪清冷地下着逐客令。
“夜!!”沧澜雨一个箭步上前。
沧澜雪目色犀利地投向沧澜雨,沉声道:“沧澜雨若是你在如此,休怪我翻脸无情,出去!”
沧澜雨上前的脚步硬生生地停滞在半途,望着沧澜雪那双无情的双眼,胸口宛如被刀割,疼得他半天无法换出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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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那你就好好的休息,我先出去了。”沧澜雨垂下头,低喃了一句,缓步走出了营帐,望着那不知几时爬上天际的冷月,暗自出神。
一声长叹缓缓地从沧澜雨的口中吁出,良久他始终站在沧澜雪的营帐外不愿离去,满溢在胸口的是悔之不及的懊恼。
他到底要如何做,才能追回他的雪儿,到底应该要如何做!?......
沧澜雪吹灭了油灯,躺上了床榻,手不觉中摸上了那挂在脖颈处的火灵珠,这还是轩辕墨澈为她出的主意,说是什么做成坠链挂在脖子上,这样既方便又好看还不会丢失。
摸着火灵珠,脑中所想是与沧澜雷的会面,虽然没有得到沧澜雷的正面回答,可在他的反应中答案早已浮上水面,看来山崩之事果然与沧澜雷有关。
轩辕墨澈会来五芒山自是与慕寒烟汇合,目的不言而谕就是为了沧澜雷与这里停驻的大军。
其实对轩辕墨澈的计划,沧澜雪一直都在旁听了不少,只是一直都没有真正的参与罢了。
轩辕墨澈的目的是想要让沧州城在半月内恢复往昔,镇压暴民的同时,亦不让沧澜大军进城。
暴民的起义是对皇帝的不满,而大军前来镇压的目的是消除皇帝的忧虑,暴民不消大军不退。暴民攻陷沧州城,励煌国必定会动荡,皇帝宝座不稳,自然难安,而且沧澜雷也不会坐视暴民攻陷沧州城,这样一来必定会率军镇压。
沧澜雪辗转在床榻上,直到夜深入静......
起身下榻,脚步放轻走至帐门口,静听了外头的动静,只闻得帐外走步声声,来去匆忙,心中明了,必定是沧澜雷有所行动。
撩起帐帘走出,所见是不远处的点点火光,那正是沧澜雷所处的营帐。
目光尽收,身影一闪,沧澜雪快速地朝着后方疾掠而去......
耳边隐约已闻得湍流水声,沧澜雪停住在一块石壁前,回身,沉声低喝:“出来。”
话响传出去不多时,“索索”声响自后传来,不多时四道身影陆续来至沧澜雪的身前,为首一人正是先前派去迎接轩辕墨澈的明还四杰的老大,明率杰。
“王妃。”明率杰带着其余三杰向着沧澜雪行礼。
“好个尹溱茗。”沧澜雪冷语道。
“王妃,先生也是担心王妃的安危,若是王妃有何事,属下等如何向座主交代。”明率杰抱拳道。
沧澜雪微敛目色,瞧着四杰,说道:“罢了,来了也省了我一些事。”
“王妃可是有何吩咐?”明率杰问道。
“确实有事要你们去办。”沧澜雪目光越过明率杰,看向不远处的营帐。
“王妃请吩咐。”
沧澜雪收回目光,看向四人,在他们的身上来回扫视了一番,指着明率杰左侧的明小杰,说道:“你的身高体型倒是与座主有几分的相近。”
明率杰等人听闻沧澜雪此话,齐齐露出不解的神色,明率杰问道:“王妃可是有什么打算?”
“既然已经找出了山崩的原因,自然与那沧澜雷是脱不了干系的,王爷的失踪或多或少沧澜雷应该知道些什么。”说话间沧澜雪在原地来回走动了下,抬眼瞧了瞧天色,不知何时那轮冷月竟是消失不见,天色一下子更为的暗沉,嘴角渐扬,指着明小杰,说道:“让你做一回座主!”
第165章 记住,杀你的人是我沧澜雪!
第165章 记住,杀你的人是我沧澜雪!
夜下,五道身影借着黎明前的黑暗,快速地掠至沧澜大军军营......
布寅天直至三更天方从沧澜雷的帐中离开,将沧澜雷的吩咐嘱咐下去后,他便匆匆返回了自己的帐内,一进帐内他便换来了自己得力助手陈议和,商讨明日前往沧州城的事情。
商议了一番后,到四更天,布寅天才放陈议和离开,离开前不忘叮嘱:“议和,你先去点点数量,记得宁可多准备,也不要少了那二十桶火药。”
“是,布副将,我这就去点点。”陈议和应着。
“那你去吧。”布寅天颌首,挥手,人背过身去,打算稍作歇息。
陈议和放转身,想要离开营帐内,只觉得眼前一道身影闪过......
布寅天闻得身后动静,还未及转身,蓦然间感到一对有力的手扭着他的双臂,同时在前的陈议和闷哼一声,太阳穴遭硬物击中,软倒下去,尚未触地,已给人拖往一旁。
一把尖利的匕首抵上了布寅天的脖子,耳边响起带着奇异口音的话语,“布老三,不要动。”布老三是布寅天未入军队前的名字,在家他排行老三,只是这个名字在跟随沧澜雷就改掉了,因该是没有几人知道的。
布寅天魂飞魄散,顿时醒了一半,背后竟是有被某个硬物抵着,迫他不断地往后退去。
布寅天被推倒在床榻边,当他的目光接触到那搁在床头的长刀时,目光一厉,在推动间,顺势人一弯,向着床头倒去,手极快地伸向长刀。
“碰!”布寅天左侧脸颊被人重重一击,瞬间整个人歪在床榻上,再也无法动弹,鼻中、口中甚至逸出了一行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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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座主。”只听黑暗处传来一道声音。
“你?......”布寅天听到这一称号时,身子不由颤了颤,双目瞠大,不敢置信的望着那隐匿在暗处的人。
眼中只觉得银光一闪,看不真切,却足以令布寅天顿感手足冰凉,“这怎么可能......你明明已经......”
只见那黑影微微晃动了下,那边又传来的声响:“布老三,区区火药岂会令座主受损,那时候也不过是权宜之策。”
“不可能,我明明把你扔下了五芒山,怎么可能!”布寅天嘴中疾呼。
布寅天此话一出口,一道黑影如魅的来至他的面前......
布寅天甚至看不清对方是如何出的手,那右侧半边的脸颊也顷刻间肿起,火辣辣的痛疼,竟是连身子都经不住痉X挛起来。
那反手扣住他的手更是在他的背脊上重重地击打了一下,痛楚由脊椎波及整个中枢神经,原本还能微动的身子,这下子算是完全的瘫痪了。
布寅天似闻到了死亡的气息,那人的出手之快,根本不是他所能抗衡的,而那笼罩在暗处的身影更是散发着掩不住的杀气,一双炯亮的眸子在这幕色中惊闪着可怖的光芒。
只闻得“唰”地,那人居然将面容上的黑巾扯下,“王妃......”身旁黑衣人忙上前阻止。
沧澜雪举手,示意明率杰收声,她目光清冷地看向布寅天,道:“布寅天。”
“你......你是四王妃,是雷大将军的妹妹!”布寅天在沧澜雪近身时,半眯着眼睛终是看到了沧澜雪的脸。“这......这怎么可能,四王妃你......”
“他岂是这般容易就能被你们所伤!布寅天我让你看到我,不过是要你记住,杀你的人是我沧澜雪!”沧澜雪一手锁住了布寅天的咽喉,吐出一个字目光杀气便浓郁一分,力道加重一层。
布寅天只觉得呼吸在一点点被挤压出腹腔,到最后无法呼吸的他,只觉得双眼疼痛,血流不止,视线模糊中只觉得那取他性命的沧澜雪在一点点扩大,几乎撑爆了他整个视野。
垂死前的挣扎,布寅天豁然扑腾了下身子,手紧紧地攀附上沧澜雪的手臂,手指深深地嵌入在皮肉中,一点点往下拉扯......
甜腥味慢慢地向着四周蔓延开去,暗处一道挤出喉间的惨嘶声传来,然后音量在迅速减弱,再是一声仅可听闻骨折肉裂的声音,嘶叫嘎然而止。
明还四杰望着那伫立于床榻前的沧澜雪,齐齐一惊,纷纷瞥向沧澜雪,明率杰上前,道:“王妃,如今我们应该怎么做?”
沧澜雪缓缓地收回手,瞥望向明率杰,目光投向远处,道:“炸山!”
“王妃?”明率杰惊诧地望着沧澜雪。
“刚才布老三可是有说过尚留下二十桶火药,去找出来,炸山封路,我要让沧澜军休想离开五芒山一步!”沧澜雪缓缓收回目光,看向明率杰,“这件事就交由你们四杰去办,半个时辰后,五芒山入口处汇合。”
“那王妃你呢?”明二杰上前问道。
“我会先前往五芒山。”沧澜雪语落,不再停留,率先走出了营帐。
明还四杰互望了一眼,再次看了看那死在床榻上的布寅天后,四人陆续离开了营帐......
第166 章 若是我这么做了,岂配做他的女人
第166 章 若是我这么做了,岂配做他的女人
沧澜雪离开军营,快速的向着五芒山的入口处急掠而去,脑中回想着布寅天死前的话:他是我扔下五芒山的,他是我扔下五芒山的......
“澈......”
空中隐约传来一声低喃轻唤,迎风而逝......
不过一刻,沧澜军中传来了喧哗声,只道是一名士兵领着沧澜雷大将军的指令去找副将军布寅天,却在帐外候等了半天不见布寅天出来,怕沧澜雷会久等动怒,便进入营帐,岂料布寅天居然死在自己的帐中,同时还有陈议和。
“不好了——不好了——布副将死了——陈参军死了——”
顿时,沉寂的军营如炸开了锅般喧闹了起来。
沧澜雷在接获布寅天死去的消息时,当下就赶往了布寅天的营帐。
“怎么回事!”
“大将军,属下领将军命前来唤布副将,久等不到布副将出来,便进来一瞧,怎会料到布副将已死,同时还有陈参军。”那名发现布寅天与陈议和尸体的士兵战战兢兢地回着沧澜雷的话。
“混账东西,你们到底是怎么巡的夜,一个副将,一个参军就这样死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居然没有人发现!”沧澜雷望着在营帐中的将士利喝。
“大将军——大将军不好了,火药房起火了,火药房起火了——”在外又传来了慌乱的喊叫声。
沧澜雷脸色一沉,快速的撩开了帐帘,匆匆走出,举目望去,竟是看到一片火海正在滋生蔓延。
沧澜雷目色一瞠,一把揪住了那来通报的士兵,“蠢才!火药房起火,你们这些人可还能活着,凶手定是调虎离山之计,备马!”
“是是,大将军。”
“大将军,粮仓失火了——”
“大将军,马房走水了......”
“大将军,水坝塌了......”
一个个惊人的消息纷纷从四周传来。
沧澜雷望着远方的目光中,两团幽火浓浓燃烧着,那张刚毅的脸上,顿时像是涂了一层厚实的黑灰,狂暴之气再也无法掩盖,他大喝一声,道:“传令下去,全军即刻进发沧州城!”
“大将军,这是不是时间上......”一名将士上前。
沧澜雷虎目一瞪,喝道:“谁再多说一个字,军法处置!”语落一甩衣袖,向着自己的营帐大步而去。
今夜这连串的事件早已将沧澜雷彻底的激怒,既然也顾不得那什么协议,很显然这些事件的目的都是将沧澜大军围困在五芒山,然......
沧澜雷脸色倏然一变,人大步而走,快速的朝着五芒山的入口处急掠而去。
他只希望这不过是自己的多虑,贼人还不至于做到如此地步,然而,就在他离开军营不多时,传来了冲天巨响。
仿佛天地也在瞬间为之色变,山崩地裂,地动山摇起来。
沧澜雷举目望去,隐见从五芒山的入口处,数十股浓烟冒起,方圆数十里内的高空,仅见翻滚的浓烟与尘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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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就无星月的夜色,更为的昏暗无光,黑压压的一片。
沧澜雷顿时心口一阵绞痛,一口鲜血从喉间涌上。
“到底是什么人,到底是什么人!!——”沧澜雷仰天长啸。
明还四杰望着那不远处的翻滚浓烟,看向站在崖前的沧澜雪,一个个脸色沉凝,大气都不敢一口。
“王妃接下我们应该做些什么?”明率杰上前,抱拳恭敬道。
“入口处虽然被炸,可未必就能挡住沧澜军进入沧州城,你们四人马上回去告诉尹溱茗此事,让他速速安排,这次沧澜雷势必会一口气率大军攻打,而不会有丝毫的留情。”沧澜雪白莹的脸上,宛如凝结了一层冰霜。
“王妃难道不与我们一道回城?”明率杰又问道。
“我尚还有事要办,你们快去。”沧澜雪看向明率杰命令道。
“可......若是王妃不能与我们同行,那就让我跟老三老四留下来,老二回去便可。”明率杰试图劝服沧澜雪容他们三兄弟留下保护。
沧澜雪目光深邃清明,看向明率杰,说道:“你们是怕我会想不开吗?”
“王妃......”明率杰一震。
“若是我这么做了,岂配做他的女人,你们去与溱茗汇合,我自然有我不能回去的理由。”沧澜雪望着明率杰,脸上渐扬笑,“他不会有事......”
“王妃。”明率杰望着沧澜雪,竟是有半刻无法言语,仅是呆愣在原地。
“去吧。”沧澜雪将目光收回,背过身去。
明率杰见沧澜雪心意已决,知晓无法劝服其让他们留下,也只能向着其余三兄弟打了个眼色。
四人向着沧澜雪抱拳,道:“王妃,属下等告辞。”
“嗯。”沧澜雪应着,却并未有转身,仍是目视远处,脚下隐隐传来晃动,看来这爆炸的余力还没有完全的消退。
明还四杰最后瞧了眼沧澜雪的背影,四人方离开。
沧澜雪慢慢地收回目光,脚步上前,朝着崖底望去,除了漆黑的一片,什么都无法看到,布寅天的话又一次回荡在耳边......
第167章 你都还没成为我的人,我怎么舍得死?
第167章 你都还没成为我的人,我怎么舍得死?
山崖底部尘沙轻漫在空中,仿若被陇上了一层薄薄的纱。隐见薄纱内带起了雪的影子,一点一点地破碎......
沧澜雪轻拂了一下衣摆,伸手挥了挥面前的尘沙,目光扫向四周。
不管那布寅天口中所说的是否属实,这一趟她势在必行。
望着手臂上的伤势,还有那被岩石勾破的衣摆,淡淡地蹙起了眉头,她的功力还是太弱,不过是下个崖就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狈。
不禁想到那时自己被黑衣人打下山崖,最后是轩辕墨澈抱着她上的崖顶,那时候轩辕墨澈是如何上的崖顶?
好似忘记了,又好似记得很清楚,总觉得自己与他的差距还是没有丝毫的拉近。
澈,岂会被这样一座小小的五芒山做折腰!
脚下所踩是枯败的枝干,碎裂的石子,视线因尘沙受到了限制,看的朦朦胧胧。
在这临近破晓前最后一刻的黑暗中,四周变得更为森冷阴沉。
即便如此沧澜雪仍是睁着迥然的眸子,不顾沙尘的袭来,顶着冷风一遍遍地巡视着崖底,希望见到,更多的却是不愿见着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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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嚓”脚底传来一声清脆的响亮,沧澜雪忙移开了脚步,蹲下身子,捡起,掏出了系在脖子上的火灵珠,运气将其的灵光点亮,借着火灵珠的光亮,看着手中的物件,竟是一块破裂了半边的玉佩。
上面隐隐约约刻着几个字,轩辕......
沧澜雪一把握住玉佩,目光有半晌的停滞,直直地瞧着地上......
“澈......澈......”沧澜雪慌乱地丢开了玉佩,伸手扒开捡到玉佩处的石块,“澈,你不会有事,不会......”
尖锐的石子深深地刺破了沧澜雪的手掌、手背,一双白净的手,此刻布满了斑斑灼灼的伤口,鲜血沾染了那一块块被扒开的石子......
当沧澜雪扒开层层叠叠,大小不等的石块,看到那被压在底部的一人时,整个人不禁颤抖起来,染血的手指颤颤悠悠地上前,却在碰触到那人的衣衫时像是被蛰到了手般的缩回。
从未想过有一日她居然会惧怕死亡......
四周过于的安静,令她只能听到自己那颗跳动的心脏发出“砰砰”响声。
快速的伸手,用力翻动那具尸体,当尸体翻转过来,当看到那张被压扁走形的银质面具时,沧澜雪竟是觉得天旋地转,身子宛如被坠入了寒潭中,冷得她不禁伸手蹭了蹭手臂。
直到身子有许转暖了,沧澜雪才再次伸出手,战战兢兢地伸向那张面具,动作不在停顿,迅速的摘下了那人的面具......
“呕——”入眼的脸,让沧澜雪趴在石头上,呕吐了起来,吐得仿佛连苦胆都要从喉间蹦出了。
整个人虚脱地斜靠在一旁,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呕吐,她早已习惯了死亡,即便是那样不堪的一团血肉。
为什么?为什么此时此刻,她竟是觉得肠子都是打结的,吞咽一口唾沫都是苦涩的......
“雪儿?......”
沧澜雪只听得从身旁传来一声低唤,蓦地坐直了身子,看向来声处,登时人惊若木鸡,只是拿着眼睛直直地瞧着出现在眼中的那道身影......
轩辕墨澈惊诧在沧澜雪的神色中,顺着她所坐的地方望去,当目光投注在那一张不堪的脸面上时,心中自是明白过来。
不知是应该开心还是应该惆怅,这小东西居然敢对着外人,就感伤了起来,这可是只属于他的待遇,暗暗地叹了一声,上前,扶住了沧澜雪的肩头......
直到此刻,轩辕墨澈才发现,那纤细的臂膀竟是在发着颤抖,“雪儿......”
“死了,别让我找到你的尸体,活着,别给我躲着藏着,欠揍!”沧澜雪抬起手,伸前。
轩辕墨澈被沧澜雪的话说的一阵愕然,直至那只小手慢慢地抚摸上他的脸颊,才因那份凉意回过神来,“你的手怎么这么冰?”
“雪儿,你是在担心我么?”轩辕墨澈一把握住了沧澜雪的手。
“你说呢?这两天为什么不联系溱茗他们?”沧澜雪抽回手,慢慢地撑起身子站起身,这会才发现双腿竟是麻麻的。
轩辕墨澈看不下去,上前,一把抱起了她,不顾沧澜雪的挣扎,喝道:“再乱动!”
沧澜雪抬眼,对上的是那双妖娆的紫眸,还是一层不变的漂亮,她突然笑了,“你是轩辕墨澈没错!”
轩辕墨澈失笑,“小东西,几天不见你就连自己的相公都不认得了?你说我要怎么罚你?”
沧澜雪举头,凝望着轩辕墨澈,深深地,一分一毫都不愿意转移。忽然,她头一歪,靠在了轩辕墨澈的胸口,低喃道:“别在吓我......”手紧捂着胸口,一度里面似乎停止了跳动,然而,现在又恢复了跳动,一下下沉而有力。
含糊的声音,轩辕墨澈却听得真切,手上的力道慢慢地加重,将沧澜雪抱得更紧更紧,他低下头,凑近在她的耳旁,说道:“你都还没成为我的人,我怎么舍得死?”
沧澜雪闻得此话,嘴角微蠕,淡淡地笑慢慢地爬上眉梢,咕哝道:“好不要脸啊......”
第168章 在你心里,我占据多少?
第168章 在你心里,我占据多少?
夜风,荡起漫天尘土,东方曙光微露......
“小东西,你刚才是不是哭了?”轩辕墨澈瞧着沧澜雪问道。
“哭了吗?”沧澜雪皱眉,她并不觉得自己有哭过。
“没有?”轩辕墨澈不信地摇摇头,将脸颊凑得更为近了点,鼻尖几乎抵住了沧澜雪的鼻尖,细细地打量了她一番后,说道:“哭了,这眼睛里面还是红红的。”
沧澜雪推开他,朝边上走去,手不禁摸了摸眼帘处,干干的,并没有想象中的湿漉,然而,那微疼的感觉是什么?
轩辕墨澈追上去,伸手拉住了沧澜雪,问道:“为什么哭?”
“我没哭。”沧澜雪回眸,静静地睇着轩辕墨澈,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爆炸声这么响亮,我就算想要忽视都难,对了,倒是你,怎么会在这里?你的事情处理完了?”轩辕墨澈紧握住沧澜雪的手,不容她避开,竟是将身子挨了上去。
“你失踪了两天,溱茗他们都很担心你,我就过来看看你死了没有。”沧澜雪举目往前,隐见那地平线处红白交接着层层光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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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东西,你这嘴啊!真是让我又恨又爱。”轩辕墨澈失笑的摇摇头。
沧澜雪停下脚步,回过身,目光直直地扫向轩辕墨澈,上下打量着他。
轩辕墨澈莫名在沧澜雪的举动中,而且那投射过来的目光,实在是有些太过的炙热,当然这其间带上了他的幻想,不过总的来说,他的雪儿还是相当可亲可爱的。
“你这样是在引我犯罪。”轩辕墨澈大吐抱怨。
“你知道你对于他们来说有多重要?”沧澜雪目色凝重,重逢的喜悦早已淡去。
“那对你来说呢?”轩辕墨澈神情一敛,问道:“我在你的心里,又占据了多少的分量?”
“轩辕墨澈!”沧澜雪脸色更为的沉郁。
“雪儿,我轩辕墨澈在你的心里头到底占据了怎么样的地位?”轩辕墨澈双手捧住了沧澜雪的双颊,“这个问题就真的让你这么难以回答?”
“你想要占据多少?”沧澜雪望着近在眼前的轩辕墨澈,良久沉默不语,只是望着他。
轩辕墨澈久久说不上一句话,最后也只能摇头苦叹道:“对你,我只能放慢脚步,不然真怕你会掉队。”
沧澜雪蹙眉,道:“掉队?”
“你这慢吞吞的性子,若是我步伐太快,你能跟得上?”轩辕墨澈又是一叹:“走吧,边走我边告诉这两日内发生的事。”话语间,松开了手,却并未将沧澜雪放开,而是再次执起了她的手。
轩辕墨澈以自己的大掌包裹住那只仍是显得过于冰凉的手,他说道:“两天前我到过百叶林。”
沧澜雪身子微僵,手倏然挣扎了一下,却被轩辕墨澈紧握在手,只听得那头又传来了声音,轩辕墨澈继续道:“本来是打算要回城的,不过在半途接到了寒烟的信笺,这边出了些事,十二地煞,不过一天就损失过半,我不得不过来。”
沧澜雪默默地听着,轩辕墨澈居然也去了百叶林......
“过来正遇上山崩,我被困在了山里,自然也就断了与外头的联系。”轩辕墨澈说着这两天的点滴,细想起来,这一连串的事件处处都透着诡异。
“你的行踪如何被沧澜雷知道的?”沧澜雪侧目看向轩辕墨澈,听他这么说,他来五芒山完全是事出突然,并非是刻意的安排。
这世上的巧合并非没有,可这样巧的事却不得不让人质疑。
“你想到了什么?”轩辕墨澈低眼,瞧着沧澜雪,从她神色间不难看出,沧澜雪必定是想到什么。
“消息传得过快了。”沧澜雪思忖着,又道:“你去五芒山除了慕寒烟,还有谁知道?”
“明还四杰被我赶回了沧州城,我去五芒山的事,应该是没有人知道才是。”沧澜雪所想,正是轩辕墨澈所思,关于这点是最为让人难以捉摸的事。
“连你都察觉不到那人的存在,想必此人武功必定不弱,至少在我之上,与你伯仲间。”沧澜雪大胆的假设。
“看来你与我是想到了一块,我信寒烟,她绝对不会背叛我,那余下的就只有,我被人跟踪,也许出了百叶林就被人跟踪了。”轩辕墨澈目色渐渐地收拢,阴鸷汇聚在一点,冷光熠熠。
“布寅天死了。”沧澜雪突然将话一转。
“死了?”轩辕墨澈惊诧地看向沧澜雪,然,在接收到沧澜雪眸低的冷峻与绝然时,问道:“莫非是你下的手?”
“嗯。”沧澜雪应着,说道:“他说,是他把你扔下的五芒山。”
“所以呢?”轩辕墨澈手微微收紧了些。
“所以,我杀了他。”沧澜雪能清楚地感受到那握住她手的大掌加重了一分力道,却又很快的消失了。
“哈哈......”沉寂了良久,轩辕墨澈突然大笑出声:“布寅天啊布寅天,你千不该万不该惹上了我轩辕墨澈的女人。”
“那看来这次的山崩也是出于你手了?”轩辕墨澈低眼,瞧着沧澜雪。
“嗯,沧澜雷用五十桶火药,让五芒山山崩,我同样也可以。”
“火药哪里来的?”轩辕墨澈听着沧澜雪的话,神色倒是缓和了许多。
“沧澜军中拿的。”沧澜雪向着轩辕墨澈道出了自己的行动。
轩辕墨澈听得惊愕不已,沧澜雪描绘的虽非很细致,可足以让他想象出这一晚的壮观。
想来那沧澜雷此刻定是暴跳如雷了吧!
第169章 若是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么做
第169章 若是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么做
轩辕墨澈听着沧澜雪所描叙的,可以想象这一晚的壮观。
想来那沧澜雷此刻定是暴跳如雷了吧!......
“那个替身是怎么回事?布寅天不像是说假话。”沧澜雪回想布寅天说话时的神色,并非有假。
“应该是寒烟安排的。”轩辕墨澈回道。
“慕寒烟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制造你的替身?”令沧澜雪费解的是慕寒烟此举目的何在。
“想让沧澜雷以为我死了。”轩辕墨澈倒是不难猜测慕寒烟此举的目的。
“你死?”沧澜雪低喃重复着轩辕墨澈的话。
“我死了,沧澜雷安心了,大可不必在意溱茗的约定,堂而皇之的率军攻入沧州城,何况,思不凡若是知道我死了,你觉得他又会有什么举动?”轩辕墨澈细细地道出。
沧澜雪听着,蓦然身子一震。
轩辕墨澈察觉到沧澜雪的异变,问道:“怎么了?”
“沧澜雷必定已经对我起疑。”沧澜雪目光直视轩辕墨澈。
“小东西,你现在才发现这点?”轩辕墨澈见沧澜雪那一脸的凝重,不由一笑,伸手亲昵的捏了捏沧澜雪的小鼻子,“现在担心这个会不会晚了点?”
“到现在你还有心思说笑。”沧澜雪挥开轩辕墨澈的手,看来这一次,她给自己制造了一个大隐患,而且很可能会牵连上轩辕墨澈。
“你后悔么?”轩辕墨澈问道。
沧澜雪摇头,“若是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么做。”
“那你有什么可担心的。”轩辕墨澈揉了揉沧澜雪乌黑的秀发,“天下没有永远不被揭穿的秘密,即便我的身份会被识破,那也只能说时候到了。”
“澈......”沧澜雪听着轩辕墨澈的话,心隐隐一颤。
“不过这件事确实有些棘手,倒是要好好的斟酌一番才是。”轩辕墨澈再次牵起沧澜雪的手,与她慢慢地朝前走去。
轩辕墨澈的掌心宽厚温暖,被他的大掌紧紧地包裹住,就连那颗心也逐渐的沉淀下去......
“不过我很开心。”轩辕墨澈握了握手。
沧澜雪安静地走在轩辕墨澈身侧,对于他的话,他的动作,只是一一接纳在心中。
“雪儿,要是有一天我的身份被揭穿,你这个四王妃可能就当不成了。”轩辕墨澈侧身,瞧着身旁低头行走的沧澜雪。
“无所谓。”沧澜雪低应着。
“你真的可以做到无所谓?”轩辕墨澈继续问道。
“你都可以不在乎,我为什么又要去在意?”沧澜雪举头,看向轩辕墨澈,“不管你是什么身份,我都会是你的妻子。”
轩辕墨澈那蹙紧的双眉慢慢地舒展,笑在嘴边恣意绽放。他将沧澜雪的手贴近在的胸口,离心脏最近的地方......
沧澜雪侧起头,借着晨曦,细细地望着轩辕墨澈......
沧澜军营沧澜雷端坐在案几前,俯视着在营帐中的众人,当他的目光扫向沧澜雨时,不由目色一厉,沉声道:“若是没有人反对,那就下去准备。”
“是,大将军。”将士们齐齐地抱拳向着沧澜雷应道,陆续退出了营帐。
沧澜雨始终站在一旁,目光微露惊诧,将士们的退出,本显得拥挤的营帐内一下子变得空荡了起来,举目望去,看到的是沧澜雷沉郁的脸。
沧澜雨微微缩了缩腿,正打算离开,只听得从前头传来沧澜雷的声响。
“雨弟,雪儿呢?她怎么没跟你在一起?”沧澜雷目光犀利地看向沧澜雨。
沧澜雨背脊一挺,抬起头,看向沧澜雷,说道:“雪儿定是还在她的营帐中,军中出了这么些事,她定是吓到了,我这就过去瞧瞧。”
“啪!”沧澜雷大力地一击桌面,蓦地起身,大步走下,来至沧澜雨的跟前,冷哼道:“你到现在还想要瞒我!”
“雷哥?......”沧澜雨被沧澜雷的神色惊得不由后退了一大步。
“雨弟,雪儿是不是在帐内,你比我清楚!”沧澜雷目光闪着烁烁火光,“雪儿出现在帐中时,我就觉得奇怪,她现在可是四王妃,岂能擅自离京!”
“雷哥,你想要说什么?”沧澜雨目光透着惊恐,紧迫沧澜雷。
“我想说什么?雨弟啊,难道你真的一点都没有察觉到么?要不是你跟我是一母所出,我还真的会以为你跟雪儿是一伙的,其实雪儿这几个月来所作所为,京中早有消息传来。”沧澜雷睇着沧澜雨,鼻中冷哼了一声:“那丫头岂是变了就能概括一切的。”
“雷哥,不管怎么样,她还是我们的妹妹,雪儿还小,就算她有什么不对,只要我们好好的教导她,她会明白的。”沧澜雨紧张的看着沧澜雷,又道:“雷哥,雪儿是我们的妹妹,虽然我们跟她不是同一个母亲,可她跟我们是同一个父亲,这一点是改变不了的,所以,雷哥,不管怎么样,我希望你能给雪儿一次机会,我会找到她问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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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你又要怎么问?我看她现在是连你都不想要了!”沧澜雷一甩衣袖,往案几前走去几步,手又一次击打在案几上。
第170章 原来你要守得人是……
第170章 原来你要守得人是……
“问?你又要怎么问?我看她现在是连你都不想要了!”沧澜雷一甩衣袖,往案几前走去几步,手又一次击打在案几上。
沧澜雨浑然一颤,上前,请求道:“雷哥,不管怎么样,这件事你必须要答应我,在我没有问清楚之前你不要对任何人提及此事。”
沧澜雷望着沧澜雨,重重地拂开沧澜雨的手,喝道:“这么大的事,你以为凭我一人就能压得下去?”
“雷哥,我知道你有办法,我这就去找雪儿,你给我几天的时间。我会带那丫头来见你的,到时候你在定夺。”沧澜雨恳求道,“雷哥,就算你不再看我的面子上,你也应该想想四娘,四娘对我们一直都不错,雪儿是她唯一的女儿,难道你就不能宽容一次?”
沧澜雷阴沉的脸上,因沧澜雨的话微缓了神色,轻叹了口气,说道:“三天,我给你三天的时间,把那丫头给我找出来做个交代,若是过了期限,到时候你再求我也没有用!”
“好,就三天,三天内我一定把雪儿带来见你。”沧澜雨得到沧澜雷的话,本是郁结的脸上渐渐地扬起了笑,他向着沧澜雷道谢:“谢谢你雷哥,我就知道在这么多的兄弟姊妹中,还是你最是同情四娘。”
“好了,你也不要说这些了,快去把雪儿给我找来!”沧澜雷挥手,示意沧澜雨噤声。
“那我这就去了,雷哥,你可要等我带雪儿回来,你已经答应我了。”沧澜雨不放心的提醒沧澜雷。
沧澜雷重重地一点头,挥挥手,道:“去吧。”
“嗯,那我去了。”沧澜雨再次得到沧澜雷的许诺,这才放心的走出了营帐。
五芒山下数道身影急掠而来,在到达崖边时,停下了前进的脚步,向着那伫立于崖前的男子走去。
“主上,我们的人都已经退出了沧州城。”
“嗯。”蓝裳迎风轻摆,北仓晨转目望向跪在身侧的手下,问道:“在山下可是有什么发现?”
“发现了这个。”其中一人上前,将半块染血的玉佩递送到北仓晨的身前。
北仓晨低眼,瞧着那血迹斑斑的玉佩,隐约间仍是能看出那雕刻在上的“轩辕”二字,嘴角微扬,轻笑道:“行了,你们也离开沧州城吧。”
“主上,还是让属下等跟着你吧。”几人齐齐地向着北仓晨恳求道。
“这又不是生离死别。”北仓晨有些好笑的望着他们,挥了挥手:“走吧。”
几人对望了一眼,最后也只能领命离开。
北仓晨再次低眼瞧着玉佩,清冷地笑爬上眉梢,“夜,你要守的人原来是......”手用力一捏,玉佩瞬间化为粉末,随风而逝......
宁柳宿不敢置信的望着出现在眼前的两人,喜极而泣恐怕就是现在她最佳的写照,刚强如她也不仅被沧澜雨与轩辕墨澈的归来,红了双眼。
“座主,王妃......你们......”哽咽一度让宁柳宿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沧澜雪含笑的望着宁柳宿,“柳宿,你现在还怨我么?”
宁柳宿捂住嘴巴,用力摇头,“不、不会......”
轩辕墨澈瞧着两人,笑道:“你们这是在说什么?”
“你赶紧去找溱茗吧。”沧澜雪瞥了轩辕墨澈一眼,向着宁柳宿走去,来至宁柳宿的身前,递了锦帕给她。
宁柳宿望着沧澜雪递来的锦帕,竟是微红了双颊,接过,扭了身,背着两人擦起了眼泪。
轩辕墨澈皱了皱眉,他竟是对此表示茫然,最后也只能选择暂时离开,去找尹溱茗,接下来尚有许多事,等着他去做。
沧澜雪望着轩辕墨澈离去的背影,原来他也有看不透的事,就如柳宿......
“王妃,你的帕子,我洗干净了在还你。”宁柳宿窘迫地站在沧澜雪的身侧。
“嗯。”沧澜雪轻点了下头。
宁柳宿局促地站着,先前的失态让她不知如何继续下去,直到眼角瞥到沧澜雪那双满是伤痕的手时,不由惊呼道:“王妃,你的手?这是怎么回事,这手怎么会受伤?......”
沧澜雪在宁柳宿的呼叫声中,伸起手一看,才记起来自己的手受了些皮肉伤。“没什么,只不过破了点皮。”
“好好的怎么手会破皮,走,我们找善央去。”宁柳宿担心的跟什么似地,拉着沧澜雪就往善央的房间走去。
路上,宁柳宿嘴里头嘀咕道:“座主怎么会让王妃受伤的。这座主也是的,无缘无故就失踪了两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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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澜雪倒也不说什么,只是听着宁柳宿的嘀咕声响,任由宁柳宿牵着她走......
望着柳宿那满是焦虑的侧面,沧澜雪竟是淡淡地扯出一抹笑,她抬眼,瞧向那葱郁的芭蕉,心情不知为何突然觉得很好很好。
第171章 他懂她心中所想所忧
第171章 他懂她心中所想所忧
宁柳宿硬拉着沧澜雪去找善央,待得善央为沧澜雪做了包扎,走去间轩辕墨澈时,才知道他已经离开了......
宁柳宿走在厅中,望着坐在桌前的沧澜雪,她抱怨道:“座主也真是的,这离开也应该同王妃说一声。”
“座主只留了一句话,命我们留下的人,全权听从王妃的安排。”尹溱茗看向桌前的沧澜雪,又道:“王妃,想来座主已经将事情都与你说过了,接下来我们这些人任由你调配。”
沧澜雪从桌前站起,走至窗前,望了望外头的天色,时刻已临近晌午,红日高悬在半空,风都是暖的,慢慢地收回目光,看向房中的宁柳宿、尹溱茗与善央,脸上扬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她道:“只等入夜。”
尹溱茗晃动着羽毛扇,经过两天的调息,他已经能够下榻,而且有善央在旁调理,身子恢复的很迅速很好,现在就连那面色都红润了许多。在沧澜雪的话中,他渐扬剑眉,说道:“王妃,座主临走前倒是还有一句话留下,只是并没有说要特意传给王妃。”
“是什么,座主又留下了什么话?”宁柳宿直视着尹溱茗,“你就别卖弄关子了。”
沧澜雪收回目光,将双臂靠在窗棂上,仰起头,望着天际......
身后是宁柳宿的声音,还有尹溱茗低笑的声响,在这宁静的午后显得格外的响亮,就连那停住在廊檐下的鸟雀都不禁被惊飞,扑腾着翅膀离开。
“好了好了柳宿,我告诉你就是了,这王妃都不心急,你心急个什么劲,真是的。”尹溱茗说前还不忘揶揄一番宁柳宿。
宁柳宿横眉怒目,却也无法发作,倒是被尹溱茗这么一说,倏然微红了双颊,朝在窗边的沧澜雪望去。
尹溱茗款款地从凳子上站起,向着床榻走去。
宁柳宿在旁看着上火,可又不敢再催促尹溱茗,就怕从他口中又听到让人羞愧的话。
尹溱茗坐在床榻上,望着那宛如热锅上的蚂蚁转着圈圈的宁柳宿,笑道:“柳宿,真该让祈风瞧瞧你现在这副样子。”
“别跟我提到那个杀千刀的。”宁柳宿被尹溱茗的话,刺激的想要杀人。
“座主说,避无可避就不必避了。”尹溱茗再次扇动起那柄不离手的羽毛长扇。
宁柳宿听着一头迷雾,她不解轩辕墨澈这话中的寒意。
倒是尹溱茗说话时,目光看向那一直站在窗前的沧澜雪,想必这句话也只有王妃一人知道了吧。
沧澜雪虽然未有加入两人的谈话,可宁柳宿与尹溱茗间的对话,她还是听得清清楚楚,自然将轩辕墨澈留下的话也清楚地听入了耳中。
避无可避就不必避了......
沧澜雪本是沉凝的目光中,渐渐地散发出耀眼的光芒,轩辕墨澈这人真的是,什么都无法逃过他的眼睛,他懂她心中所想所忧。
一次一次令她感动,一次一次在她的心中投下不轻不重的小石头,一点点累积......
“柳宿,把沧州城的地形图给我。”沧澜雪转过身,折返回桌前。
宁柳宿应了声,便命人去把沧州城地形图拿来。
尹溱茗望着坐在桌前的沧澜雪,细细地打量着这位不过十三岁的小王妃,普普通通的面容实在是没有半点吸引人,可那凝聚在沧澜雪身上的是一份不容忽视的气场,宛如巨大的漩涡,将人一点点地吸引到她的身边。
很奇特的一个少女,尹溱茗晃动着扇子,似有所思的沉默了下来。
半柱香后沧州城的地形图送到了沧澜雪的面前,她将地形图摊平在桌上,细细地打量着地形图。
宁柳宿等三人安静地等候在旁,只等着沧澜雪的命令。
“这是哪里?”沧澜雪指着地形图上一个并不起眼的坐标。
尹溱茗已被善央再次扶到桌前,坐在一旁,顺着沧澜雪的询问望去,说道:“这里要是我没有记错,应该是水库。”
“水库?”沧澜雪盯着地形图,又指着另外一边的坐标,问道:“这里也是水库。”
“是,前头那个是旧的水库,前不久被暴民弄毁了,这里是新建的。”尹溱茗指着适才的坐标说道。
“原来如此。”沧澜雪托腮思忖。
尹溱茗望着沧澜雪所指出的两个坐标,忽然抬起头,看向沧澜雪,“王妃,莫非你是想......”
沧澜雪低眼望着旧水库的坐标,说道:“溱茗看来已经想到了。”
“还是王妃提醒了我。”尹溱茗轻摇了下头,心中却不禁对沧澜雪的观察入微露出钦佩之色。
“既然溱茗也觉得这样行得通,那就这么办吧。”沧澜雪看向宁柳宿,问道:“派人去旧水库探路,我要了解水库四周的一切动向。”
“是,属下这就去办。”宁柳宿应着,转身离开。
尹溱茗从凳子上站起,向着沧澜雪抱拳,恭敬道:“王妃,虽然我伤势还未痊愈,不过也请你不要将我当例外,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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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自然,我可并没有把你当成病人。”沧澜雪当仁不让,井井有条的指挥命令。
第172章 所能仰仗的人只有你
第172章 所能仰仗的人只有你
吟风崖轩辕墨澈与思不凡分坐茅舍两端。
思不凡放眼端倪着对面所坐的轩辕墨澈,此人就是尹溱茗口中的座主,虽然没有见过面却早有耳闻。
一张银质面具挡住了他的真容,而那双异于常人的紫眸闪着冷冽的寒意,令望着遍体生寒,仅是一眼他只觉自己的气势完全被那人所镇压住,完全没有反击的余地。
“座主久仰大名,只是不知座主今日大驾光临寒舍有何目的?”思不凡只觉得手足冰凉,掌心中甚至是逸出了一层薄汗,沉郁的气氛更是压得他几乎无法喘息,若是再不出声说点什么,必定会扛不下去。
“本座自是慕名而来。”轩辕墨澈紫眸盈笑,望着思不凡。
“慕名而来?”思不凡微惊。
“你思不凡的大名自有这个分量,令本座前来一会。”轩辕墨澈目光深幽。
思不凡直了直身子,忍不住冷哼了一声:“座主当真有心,便不会只派溱茗过来,座主分明是看不起我这一介草莽,今日座主来此的目的,不就是因为沧澜雷回营,是怕我思不凡不能守信吧?”
轩辕墨澈闻此话,倒也不怒只是轻笑了一声:“呵呵,原来思兄是在意这个,这倒是让本座有些意外,本以为思兄是不拘小节之人,看来倒是我走了眼,既然思兄这么说了,本座也不是可讨没趣的人,这便告辞!”说着,轩辕墨澈便起身,带着尤敛青要离开。
思不凡被轩辕墨澈这番话与他要离开的举动弄得莫名而心慌,竟是不知要如何是好,本就被压制的气势这会儿荡然无存,像是被人掐住了脊梁骨,顿时萎了半截,重重地叹出了一口气:“座主何必大动干戈,我这也是因为心情急躁,还望座主能大人有大量,不要与我这粗莽之人计较才是。”
轩辕墨澈那迈前的脚步停下,转过身,看向思不凡,说道:“既然今日思兄心情不好,那本座改日再来。”
“座主!......”思不凡见轩辕墨澈仍是要走,忙上前,挡在了他的身前,抱拳歉意道:“座主,我思不凡不会说话,若是有所不敬,还望你海涵。”
轩辕墨澈端倪着思不凡,上前扶住他的手臂,说道:“思兄可千万不要这样,本座可非是量小之人,只是见思兄今日心情欠佳,想要过几日再来。”
“座主,你就不要折腾我了,我思不凡那点心思你也不清楚么?”思不凡长叹,“座主能来我思不凡打心里开心,只不过这心里头难免有些气,座主可千万不要往心里去。”
“若是我往心里去,可会将猴子送来你处,思兄当真是误会我了。”轩辕墨澈声色间竟是无奈。
“座主,这以前的事我们就让它过去吧,今儿个你来,想必是有事要示下。”思不凡那一身戾气早已尽消,现在可谓是汪海中抓住了一块浮木。
近日来,为了暴民的动荡,他几乎是废寝忘食,其实他会答应尹溱茗的半月这期,那也是走投入路中仅见的一丝曙光。
沧澜军没有镇压这里头的功臣,不是别人,正是座主,若是座主沧澜军岂会被困在五芒山,若非是座主,这沧州城的百姓恐怕早就已经死尽,他虽然是个莽夫,可里面的孰是孰非,孰轻孰重还是清楚的。
轩辕墨澈折返回原坐,这次思不凡在轩辕墨澈身侧坐下,目光迥然的望着轩辕墨澈,又道:“座主,你上来时,必定也已经看到了,你觉得这些人真的可以对抗沧澜军吗?”
轩辕墨澈不语。
思不凡又道:“这些人看着壮实,可真的要对抗长年打仗的战士,简直是以卵击石,不堪一击啊。”
“思兄怎会如此想,怎么说你们也成功的起义了一次,把这沧州城的官兵吓得不轻。”轩辕墨澈说道。
“这人总是有惰的时候,那次也不过是看准了时机,而且这沧州城的官兵能比得上沧澜军吗?其实在得知沧澜军前来镇压时,我就已经做好了殊死一搏的想法,直到溱茗出现,说让我缓半个月,并且告诉我能将沧澜军驱离沧州城百米之外,这简直是雪中送炭,我岂有不答应的理由,只是有碍于脸面,还有那数千名兄弟的脸面,才会一直对溱茗不甚友好,其实我心里头很明白,沧州百姓的命,是座主你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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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不凡说着,站起身,又向着轩辕墨澈抱拳,感激道:“座主,我思不凡是个实在人,嘴上也不会说什么好话,就请你求求这些百姓吧,现在他们所能依仗的也只有您了。”话语间,思不凡单膝跪下,向着轩辕墨澈请求。
轩辕墨澈望着跪在身前的思不凡良久不语......
思不凡得不到轩辕墨澈的应允,一张脸黑了白了,到最后的绯红,他竟是不知是否要起来,还是继续这样跪着,内心极度的矛盾。
“呼......”不知过去多久,久到令思不凡只觉得时间在一刻都是凝固的,然而,从轩辕墨澈那头传来的呼气声,令他蓦然间抬起头,对上的是耀眼的紫色眸子,似在笑可又不似,总之一颗心都被弄得七上八下......
第173章 夫妻两的无间合作
第173章 夫妻两的无间合作
思不凡被轩辕墨澈那莫测的眸光,弄得一颗心七上八下,着实不能安稳。
不知又是多久过去,轩辕墨澈才扶住了思不凡的手臂,将他扶起身,说道:“思兄,既有这个心,那本座自当竭尽所能。”
思不凡仿若听到了那从天边传来的声音,怔怔地望着轩辕墨澈许久,才回过神来,问道:“座主此话可当真。”
“思不凡你这人可真是的,座主的话可会有虚假。”尤敛青忍不住出声。
轩辕墨澈横眼望去,沉声道:“敛青不可对思兄无礼。”
尤敛青拱了拱身,应道:“是。”
思不凡忙摆手道:“无妨,无妨,尤兄弟说的一点都没有错,是我多虑了,有座主这话我也就安心了,这沧州城的百姓有救了。”
“这沧州城的百姓是否能救,还得看思兄你的意思。”轩辕墨澈话锋一转,紫眸笑意莹然。
“我?”思不凡指着自己惊问道:“座主此话何意?”
“想必思兄应该有听过赤字军团。”轩辕墨澈慢慢悠悠地说道。
思不凡瞠了瞠双目,问道:“座主怎么会突然说起赤字军团?”
“本座也不过是给思兄指一条路,至于是否愿意走,还是要看思兄你自己了。”轩辕墨澈扯了扯衣摆,站起身。
思不凡跟着起身,“座主,这话还未说完,怎么要走了?”
“思兄,赤字军团想必已无需本座细说,你心里头明白,这里有一块本座的亲笔书信,你可以带去五里外的紫竹斋。不过前提是你已经有了答案。”轩辕墨澈从尤敛青手中接过信封递给思不凡。
思不凡接过信封,望着轩辕墨澈,问道:“座主难道连那赤字军团的人都有联系?”
“本座与赤字军团左翼军大将项皓龙有些交情,而且我也不过做个牵线人,成功与否还要看你与皓龙会过面后才有结论。本座现在必须赶回沧州城,这边的事情就交给思兄你了。”轩辕墨澈语落,转身,大步向着舍外走去。
“座主,那沧州百姓的命......”思不凡跟着走出了茅舍。
“座主不是已经应下了么?思不凡,你这人还真是白张了颗脑袋,怎么就这么想不透?”尤敛青在旁说道。
思不凡脸上一红,止了步,道:“座主慢走,思不凡就不远送了,猴子您请放心,思不凡会什么他就会什么,三年后定会让你看到一个脱胎换骨的猴子。”
轩辕墨澈未有停下脚步,然而,身后思不凡的话,他却真切的听在了耳中,笑自眸中荡开,愈见妖异而深邃......
是夜,距离沧州城不过百米外的旧水库边上,借着月色望去,隐见数道身影出现在夜幕下。
“王妃,这里就是旧水库,根据探路的人回报,水库四周原本驻扎的官兵早已在半月前就撤走了,而且由于水库的塌陷,近百米内已无人居住。”宁柳宿向着沧澜雪汇报着刚得到的消息。
“那就动手吧。”沧澜雪颌首,吩咐道。
“是。”宁柳宿应着,人向着不远处掠去。
沧澜雪迎风而立,望着离自己也不过五十步之远处的水库,本是雄伟的水泵已斜塌,里面的水也已经流逝的差不多了。
半柱香的时间过去,宁柳宿带着数十人来至沧澜雪的身前,宁柳宿上前,说道:“王妃,人都已经来了。”
“让他们尽量手脚放轻,在天明前未必要把出水口挖通。”沧澜雪吩咐道。
“是,那属下就先带他们过去,王妃请在此稍作歇息。”宁柳宿说道。
“嗯。”沧澜雪颌首。
宁柳宿带着那数十人向着水库而去。
沧澜雪在宁柳宿离开后不多久,便沿着杂草丛生的河道行走,一直走到了源头处,望着那不远处奔流的湍急,目光一凛,唇角渐扬,浅笑隐见......
沧澜雪静伫在河畔良久,直到宁柳宿寻来,“王妃,原来你在这里。”
“怎么了?”沧澜雪回过身,望着正朝她走来的宁柳宿。
“座主那边传来消息,目前座主已离开吟风崖,正往五芒山去,初晨应可与我们汇合。”宁柳宿向着沧澜雪汇报刚接收到的消息。
沧澜雪听着宁柳宿的话,说道:“看来思不凡那边的事情进行的很顺利。”
“座主亲自出马,料那思不凡也只有点头的份。”宁柳宿对轩辕墨澈可是信心十足。
沧澜雪见宁柳宿那脸上扬起的敬慕,微敛了目色,转过身去,说道:“既然思不凡那边的事情已经搞定,现在也就看我们这边的进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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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展很顺利,想来在天明前应该可以完工。”宁柳宿回道。
“那就好。”沧澜雪应着,侧目看向突然安静下来的宁柳宿,又道:“柳宿在想什么?”
宁柳宿转过脸来,看向沧澜雪,说道:“我在想王妃为什么要选择在这旧水库?”
“溱茗没跟你说吗?”沧澜雪蹙眉,尹溱茗变懒了。
“他什么都没说啊。”宁柳宿摇头。
“你来看这边。”沧澜雪指着河流。
宁柳宿顺着沧澜雪所指望去,一眼看去只是一汪河流,别的什么都没有。“就是河啊!”
“就是河,这就够了,这足以让沧澜军入不城。”其实这跟火药炸护城堤的想法是一致的,只是所运用的方式改变了。
第174章 别在背后说人坏话
第174章 别在背后说人坏话
宁柳宿望着那一汪河流,说道:“就是河啊。”
沧澜雪应道:“对,就是河,这就足以让沧澜军进不了这沧州城一步!”
宁柳宿望着那湍急的水流,似懂非懂,最后也只能放弃。
沧澜雪见宁柳宿那拧紧的眉头,暗叹了口气,说道:“水库的后方就是源头,这边的水流虽然急,可惜被堵住了源头,只能停留在远处,无法前进。”
“嗯。”宁柳宿再次看向那流动的水流,确实如沧澜雪所说,虽然是在动,可总是会回到原地,就像是一滩死水,只能停留在一个地方,“我现在终于明白了,只要将堵住的地方挖通,这样源头的水就能流入这河里头,那样这水就不会只停留在一处了,而是顺着护城河流。”
沧澜雪眉间含笑道:“对,不过我们的目的不单单是让水动起来,而是要让它把护城河的水位上升,令沧澜军只能隔岸望城,却无法入城半步。”
“王妃,那为什么不用新的水库?想来新的水库必定比这旧水库要好的多吧,至少不需要我们去挖掘,这也省事很多啊!”宁柳宿问道。
“大概沧州城的官兵怕暴民再次袭击水库,所以把新的水库建在了城中,若是利用新水库,那不单单会水漫护城河,而是会淹没了整个沧州城。”沧澜雪依照的是方位来决定选择地,这旧水库的地理位置非常符合所需,而新的水库则是弊多于利,自然不能选用。
“有这么吓人吗?连整个沧州城都会淹没?”宁柳宿听着沧澜雪的解释,惊讶道。
“其实看到沧州城的地图,就不难发生沧州城其实就是一座漂浮在水上的城市,地基可谓比较虚浮,若是从城中开坝放水,地面很容易就会出现裂痕导致地裂,地裂的后果想必柳宿应该已经能想象。”沧澜雪简单的为宁柳宿分析了一番。
宁柳宿茅塞顿开,望着沧澜雪,感叹道:“原来王妃选择这老水库,还有这个原因在内,瞧我这光是有头无脑,一点都不知道,就算是看了地图,也看不出这些东西。”
沧澜雪看向宁柳宿,轻摇了下头,说道:“柳宿有柳宿要做的事,若是都让你一个人做了,别人岂非太过清闲了?”
宁柳宿诧异地看着转过身去的沧澜雪,沧澜雪专注的身影,竟是令她有半晌的呆愣,一直都知道沧澜雪很特别也很聪明,在相处中总是会令她感到惊讶,只是这会听了沧澜雪这一番话,更为的肯定了心中所想。
座主会喜欢上沧澜雪并非是没有理由的,而且现在看来,王妃必定能为座主带来更多更好的帮助,只要有王妃在,说不定座主的愿望很快就能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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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实在是太好了,一直以来都困扰在心中的事情,突然有了新的想法与心境,宁柳宿竟是红了双眼,上前,执起沧澜雪的手,说道:“王妃,请你一定要守在座主的身边,一定!”
沧澜雪抬眼,望着双眼含泪,一脸沉重的宁柳宿良久后,拍了拍宁柳宿的手背,说道:“我会的。”
“嗯嗯。”宁柳宿重重地点了点头,心里暗暗发誓:王妃,我宁柳宿也会一辈子守在你的身边,不让你受到一点点伤害。想要伤你,除非踩着我宁柳宿的尸身而过,不然休想碰你一根手指!
沧澜雪望着自己被紧握住的手,蹙眉,“柳宿,你可以放开我了。”
“咦?”宁柳宿眨眨眼,有些反应不过来,当看到自己居然双手紧握住沧澜雪的手,并且所使得的力道......“啊!王妃,你的手没事吧?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宁柳宿慌忙收手,一个劲的自责,暗骂自己的蠢笨,才说不容任何人伤害王妃,岂料自己倒是成了那第一个伤害王妃的人。
沧澜雪望着宁柳宿,突然“扑哧”笑道:“原来如此,难怪庸医特别在意柳宿。”话语间,沧澜雪从河边走离,向着上游走去。
宁柳宿则是因为沧澜雪那句话,惊若木鸡,呆在原地半晌无法回神,脑海中只是停留在那一句话上头......
惊魂回神之际,忙上前追赶沧澜雪,“王妃,不是那样的,你可千万别把我跟那混蛋扯在一起!”
“哦。”沧澜雪淡淡地应了声。
宁柳宿咬了咬唇,辩解道:“我怎么可能跟那混蛋一样,王妃,你以后可千万别把他跟我混为一谈,这辈子我最讨厌的人就是那个疯子!”
“嗯。”沧澜雪应着。
“王妃!!”宁柳宿哀怨,王妃那漫不经心的回应,根本就没有把她的话听进去啊!宁柳宿懊恼的跺足,“我绝对不会放过那个混蛋!”
沧澜雪侧目瞧着在旁生闷气的宁柳宿,半天不解柳宿为什么会生气,干嘛在意自己随口说的一句话?
奇怪的柳宿,她不觉得自己越是这样越让人觉得可疑吗?
皇城中的某人,此刻正握着枕头,大字型地躺在床榻上做着美梦,忽然因为一个寒颤,猛地惊醒,坐起身,一手狠狠地击打在床板上,恶狠狠地吼道:“那个混蛋在背后说我衣大帅哥的坏话!?......”语落,身子一软“碰”地躺回床上,继续抱着枕头,翻了个身,咕哝道:“别再背后说人坏话,你个笨女人......”
第175章 最惊悚的人是座主你!
第175章 最惊悚的人是座主你!
五芒山“寒烟,你的伤势没事吧。”尤敛青望着站在轩辕墨澈一旁的慕寒烟。
慕寒烟绝丽的容颜因那份冷峻显得异常深邃,犀利地目光扫了眼尤敛青,看向轩辕墨澈,说道:“座主,沧澜军已经准装待发,想必不过晌午便可抵达沧州城。”
“沧澜雷不愧是励煌国第一武将。”轩辕墨澈悠长的眸光慢慢地收回,看向慕寒烟,那绑缚绷带的地上隐约还能见得一丝血迹渗出,“新组的十二地煞我已经带来,指挥权还是由你主导。”
“是。”慕寒烟领命,离开。
尤敛青拧眉,看向远去的慕寒烟,说道:“寒烟就是性子太倔了。”
“她这样不好吗?”轩辕墨澈倒是不以为然。
“座主,你实在是太不了解女人了。”尤敛青摊摊手,耸耸肩,一脸“你还小”的样子。
轩辕墨澈并没有多大的反应,说道:“回城。”
“座主,我们就这样回去了?难道不需要做些什么?”尤敛青惊诧的望着轩辕墨澈。
“我们要做的都做了,接下来就看寒烟与王妃了。”轩辕墨澈轻松道。
“哦?”尤敛青沉了沉,抱怨道:“座主,好歹我们是男人,怎么尽是让女人出风头?”
“你若是觉得清闲了,那你就去帮寒烟吧。”轩辕墨澈甩袖,转身,向着山下走去。
“座主别这么小气,我不就是说说么?寒烟那边我看还是算了,有十二地煞在,就绰绰有余了。”尤敛青憨笑着跟在轩辕墨澈的身侧,“倒是王妃那边,真的不需要派人过去?”
“雪儿可是比寒烟还要让你惊悚三分的女人,你真的打算去雪儿那边?”轩辕墨澈扯着笑,凑近到尤敛青的面前。
尤敛青愕然,忙退后几步,摇头道:“算了,我还是跟在座主身边吧。”乖乖,要我看,不是王妃可怕,倒是座主你比较可怕,这醋坛子怎么就随时随地都能打翻?汗颜至极啊!
“那你还抱怨什么?”轩辕墨澈端了端身子,继续朝前走去。
尤敛青叹气道:“座主,我一直觉得你还是个孩子,可突然发现你长大了,果然岁月催人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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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墨澈蓦地停住脚步,目光骇然的盯着尤敛青。
尤敛青被瞧得冷汗直冒,抖着身子,笑道:“呵呵,座主,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是快些回城吧,晚了就误了时辰,呵呵......”
轩辕墨澈仍是盯着尤敛青。
尤敛青脸色僵持,有些保持不住的挪动了下脚。
“走吧。”轩辕墨澈倏然转过身。
尤敛青一惊一乍下,再也不敢出声,只是静静地跟着轩辕墨澈,惊悚人物绝对是座主你!!
沧澜军营“大将军,全体将士已都在此,请大将军示下。”
沧澜雷站于高台上,望着下方的兵士,高声道:“各位将士,我们此番前来是一解沧州之危,一日不能攻下沧州城,我们便一日无法回京,这近半年的时间,兄弟们应该都已经想家了吧!想父母,想媳妇,想儿女!”
“是,将军,我们想要回家,想要抱着娘们睡觉!”地下传来声声高呼。
“好!只要明日攻下沧州城,兄弟们就能回京返家!不过,若是明日攻不下沧州城,你们就得多停留一日!可听明白了!”沧澜雷振臂高呼。
“是!大将军!”士兵们气焰高涨,纷纷流露出势在必得之气势。
沧澜雷环顾四周,刚毅的面容一沉,戴上军帽,大步走下高台,喊道:“走!向沧州城进发!”
“是!大将军!”在声声高喊声中,沧澜大军开拔,战旗迎风飘扬,目的地——沧州城!
沧州城,旧水库距离天明不过一刻。
宁柳宿快速来至沧澜雪的身前,恭敬道:“王妃,已经成了。”
“好,务必要让他们看好了闸口。”沧澜雪嘱咐道。
“是。”宁柳宿领命,看向沧澜雪,迟疑道:“王妃,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担心着?”
沧澜雪看向宁柳宿,没想到自己这份忧心居然连柳宿都看出来了,“嗯,确实有些担心。”
“王妃在担心沧澜军?”宁柳宿猜测道。
沧澜雪摇头,望着天空,微蹙眉间,说道:“不是,对沧澜军我倒是不担心。”
“那是在担心座主?”宁柳宿又问。
“不知道。”沧澜雪仍是摇头。
宁柳宿见沧澜雪不愿说,暂时也没多余的时间询问,只能先去忙水库那边的事,告退离开。
沧澜雪站在旧水库的最高点,遥望着五芒山......
按照预计的时间来看,轩辕墨澈应该很快就能抵达,至于沧澜雷,想必应该不过晌午便会抵达,目前她所能做的都已经做完,就看最后的一决胜负了。
只是目前尚不知轩辕墨澈最后将要如何应付沧澜大军,沧澜雪所做的不过是将沧澜军挡在沧州城外,这也不过是拖延战术,若是沧澜雷决意要攻陷沧州城,那这水迟早会被抽干,沧州城仍然会被沧澜大军踏平。
澈,你打算如何让沧澜雷退兵,不在攻打沧州城?......
第176章 这一战必须要胜!
第176章 这一战必须要胜!
励煌国,京都“阿嚏——”
“王爷,你昨晚没睡好么?”朔王府管家刘大望着正坐在书桌前的主子衣祈风。
衣祈风揉了揉鼻子,说道:“刘大,可是有沧州来的信笺?”
“有,是天明前刚收到的。”刘大应着,将收到的信笺呈递给衣祈风。
衣祈风吸了吸鼻子,总觉得痒痒的,可又不像是伤风,只能再次暗骂,昨天那个在背地里说他坏话的某某。摊开信笺,朝上头细读了一番后,站起身,“刘大马上给我准备朝服,我要进宫面圣。”
“是,王爷。”刘大应着,忙换人进房为衣祈风换衣进宫。
衣祈风再次看向手中的信笺,丹凤眼微微一眯,笑容幽幽浮上,“看来我很快就能离开京城了,哈哈——”忍俊不住的笑声,从衣祈风的嘴中传荡开去......
沧州城“王妃,座主传来信笺,沧澜大军晌午即将到达沧州城。”宁柳宿送到沧澜雪的手中,静立一旁,等候沧澜雪的指示。
“柳宿开闸的时间定在一个时辰后,记住千万不要超时也不要提前开闸。”沧澜雪吩咐道。
“是,我会谨记王妃的话。”宁柳宿应着。
“目前我们所能做的也只有这些,想来很快就有人会出现在这水库外。”沧澜雪料定那沧澜雷必定会先派遣人前来沧州城,她能想到的事,那沧澜雷又岂会想不到。
“王妃的意思是,还有人会前来水库?”宁柳宿皱了皱眉。
“一定会来,而且很快就会到。”沧澜雪瞧了瞧天色,一个时辰足够拿下这水库,沧澜雷定是这般想的吧。想到此处,沧澜雪面色一凛,说道:“柳宿,开闸的事情就全权交由你负责。”
“王妃难道是想要只身对敌么?不,我不能答应,开闸的事我会交给善央。”宁柳宿岂会让沧澜雪只身犯险。
“不,这件事必须要你做,善央的武功不如你,我不放心。”沧澜雪阻止宁柳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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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王妃......”宁柳宿仍是不放弃。
“好了,我会带上明还四杰,何况这边的人手足够应付,虽说溱茗变得有些懒了,不过这方面他倒是做的挺到位。”尹溱茗的人事调派很及时也很到位。
“那......好吧。”宁柳宿无奈的点了点头,随即抬起头,望着沧澜雪,说道:“那王妃你可千万要小心,我这就去叫明还四杰过来。”
“嗯。”沧澜雪应着,开闸的任务何其严重,她岂能交给武功底子并不强的善央,即便是明还四杰她仍是带有犹豫,身边人只有宁柳宿能胜任这个任务,而且还是能令她放心的。
虽然宁柳宿不能跟随在旁,对外可能会有些棘手,不过想来还是能应付,只不过需要一点准备罢了。
不过多时,明还四杰随着宁柳宿前来见沧澜雪,宁柳宿千叮万嘱,就怕明还四杰会顾不周全,好不容易沧澜雪才将宁柳宿赶回了水库。
沧澜雪在宁柳宿离开后不多时,带着明还四杰还有余下的数十人,前往到水库的必经之路,进行埋伏。
天已经转亮,离晌午也不过是两个时辰的时间了,沧澜雪等人在芦苇荡中已经守候多时。
沧澜雪趁着空挡,做了几只竹镖,分发给明还四杰,让他们分给其他人。
明还四杰望着手中的竹筒,竹镖发愣,明小杰更是向沧澜雪发出了询问:“王妃,这是做什么用的?”
“杀人。”沧澜雪回道。
“杀人?”明小杰惊诧地望去。
“你们用的暗器大多都是铁制,银制,在阳光下会折射出光,竹子却不会,我想以你们的伸手,这竹片足够能取人性命。”沧澜雪将小竹筒的一端送到嘴前,在另一头放进去一枚竹镖,运气一吹,竹镖如利箭间飞离,身影快速更是难以捕捉。
明还四杰与其余人看了,纷纷发出了抽气声,明小杰更是称好道:“王妃考虑的真周全,只是不知道那沧澜雷大将军到底会派多少前锋,我可是有些跃跃欲试了。”
“不会少,但是也不会多,探路,超不过百人,也下不过五十人。”沧澜雪道。
“嗯。”明小杰应着,略显稚嫩的脸上,满是崇拜的神情。“王妃,你懂得可真多。”
沧澜雪举手,所示让他们噤声。
明率杰耳贴着地面,估算了一下,起身,返回沧澜雪的身边,做了一个八字的手势。
沧澜雪明白,明率杰的意思是所来人数定是八十余人。
反观自己这边的人,加起来大约十五人,除非她与明率杰,其余人武功也只能在中下等。若是不能出奇制胜,那这场仗他们将打的很辛苦。
看了看手中的竹筒与竹镖,沧澜雪目光倏然一冷,向着明率杰打了个眼色。
明率杰手微微向着前方扬了扬,一时间本是藏匿在芦苇荡的人,齐齐将竹筒竹镖准备好,以等沧澜军先锋队的到来!
近了,沧澜雪甚至能感觉到四周的芦苇荡的摆动,其间参杂着脚步,人数不少,而且里面不乏高手,看来沧澜雷还真的挺看中这旧水库!
沧澜雪紧握了下手中的竹筒,这一战必须要胜!
第177章 妞儿,看你还能撑到何时!
第177章 妞儿,看你还能撑到何时!
沧澜雪率领为数不过十三人的小队,在离旧水库不过一里外的芦苇荡中进行伏击,以阻止沧澜雷的先锋部队前往旧水库。
第一战术,沧澜雪成功的将先锋队射杀了近五十余人,在来便是一场混战,明还四杰的武功不弱,自然对方的武功也不弱。
眼瞧着双方的伤亡竟是比例相当,沧澜雪连续始终逆火掌,加上明还四杰的助攻,人数渐渐地持平。
沧澜雷的先锋队,从八十人一下子死亡过半,然而,沧澜雪这边也仅是剩下寥寥的五六人。
沧澜雪观望全场,其间有四人的武功不弱,然而其间一人更是锐不可当,可以说那些死去的兄弟,多半都是为其所杀。
当下,沧澜雪目光一敛,向着明率杰打了个眼色,嘴中含竹筒,向着认定的猎物投射而去。
“咻——”
只见那人一个回旋,避开了沧澜雪的竹镖。
目光直逼向沧澜雪。
一箭射出,沧澜雪转头就跑,连续几个直跃,单手捞住一根下垂的树枝,竟将自己整个人荡了起来,翻身便落在了树上。
那人,目带精光,神色间自有一番欣喜,像是久旱遇甘露般的兴奋,望着身后的人,喊道:“把她交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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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雄,鹰雄!!”后面的人狂喊,只可惜那人已经追着沧澜雪远去。
沧澜雪在前,耳中所听到的是身后急掠而来的风声,其间还伴随着轻微的脚步声,紧抿的嘴角不由勾起,姜太公钓鱼等得就是自愿上钩的鱼儿。
她沧澜雪现在所运用的亦不过是这个道理,将群人一一的引开,快速的解决,以少胜多目前是最为快捷的,若是硬拼硬,他们这边明显失去了胜算。
胡鹰雄在后瞧着在前急掠的娇小身影,眼中迸射出嗜血的光芒,手中一把回旋镖用力甩向前头,势要把沧澜雪从树上打下。
然而胡鹰雄刚刚投出回旋镖,却发现自己的脚下一空,举目望去竟是看到沧澜雪朝这边投射过来什么,声音很轻却很锋利,一一将他脚下的树枝刺穿。
前头便是绝壁悬崖,沧澜雪蓦然间转过身,距离拉近,直逼向胡鹰雄,她要的是速战速决,出手绝对不会留下丝毫的空挡给对上去回击。
胡鹰雄乃是沧澜雷帐下的前锋营的一名小队长,武功却属上层,只是过于好战嗜血的性格,让他时常会枉顾军纪,只要是看上的猎物,不杀死绝不罢休,这也使得他上好的武功也只能落个队长一职。
沧澜雪的进攻让胡鹰雄体内的血液更为的快速窜起,加上此处环境凶险,紧张与刺激就更不用说了,兴奋被点燃,胡鹰雄那还会想到什么任务,誓要将此女杀死。
沧澜雪对于一对一的格斗,有的并非是什么战术,而是一种执念,不是对手死,就是她死,除此之外没有第二条路,她所要做的是不给对方反击的余地,将其格杀!
沧澜雪双拳萦红,逆火掌全开,在空中与胡鹰雄对撞,那纤细的身子竟是在面对胡鹰雄那壮实身子时,还没有落居下风。
两道身影如幻似电,一边在崖壁上跳蹿,一边要攻要守。身影忽上忽下,好几次沧澜雪险象环生,然而那胡鹰雄还没有占到半点的便宜。现在两人都是站在悬崖边上的人,谁的动作慢一点,反应迟钝一些,下一刻就可能对方所杀,要么就跌下那万丈悬崖跌个粉身碎骨!
这之间的攻防转换速度极快,每个人都想抓住眼前的机会尽快结果对手,却又总是被狡猾的对手用各种方法躲避,然后还以颜色。
眼花缭乱的拳头,诡异变幻的身影,高超巧妙的躲避技巧在这一刻尽显无疑。
假如有人能在旁边看到这精彩的对战一幕,必定会赞叹当人的灵敏,知识,与力量组合在一起时,竟可以发挥出如此惊人的效果。
原来那漫舞在死亡边缘的丛林对决,竟可以如此充满令人赞叹的视觉效果。
然而,人力终有其极限,在不停的奔跑,躲避,回击等一系列行为的背后,付出的是巨大的体力与精力的代价。再敏捷的动作,也会因为体力的流失而变得迟钝,再快速的反应,也会因疲惫而变得迟缓,再精准的射术,也会因精力的不支而导致命中率下降。他们会渐渐跑不动,跳不起,躲不开,并渐渐失去对战斗的主动权与把握能力。
在这种时候,谁能坚持到最后,谁就是最后的胜利者。
“妞儿!看你还能支撑到何时!”募然之间,一声大吼,胡鹰雄的口中喷吐出死亡的威胁。一双虎目顷刻间迸射出骇然的目光,体内的血液在咆哮,似在呐喊:杀了这个女人,杀了这个女人!疯狂到了极点,便是失去理智,胡鹰雄现在就处在这个阶段。无法控制那份杀戮与嗜血!
沧澜雪没想到这沧澜雷身旁居然有如此高手,他们过招不下千了,然而,她始终占不到上风,反观胡鹰雄此人,双眼含利,伸手别说是迟缓,反而更为的快速,每一招带上的劲道比之先前优胜数倍,拳风刮过,留下的是皮开肉绽的伤痕。
对付这样的人,除了以强压强,以杀克杀,没有别的办法。
第178章 他会生气吧?……
第178章 他会生气吧?……
沧澜雪紧握了下系在脖子处的火灵珠,面色清冷宛如覆上了一层凝霜,戾气瞬间陇聚一身,气势顿时上涌,竟是毫不逊色那胡鹰雄的凶残之气!
胡鹰雄狂啸而起,身影挡住那临空的红日,顷刻间如雨般的锐器向着沧澜雪如潮水般的涌来。其间还有胡鹰雄的成名武器:锁魂回旋钩。
沧澜雪面对着天罗地网般的锐器,想要躲避谈何容易。
有那么瞬间,她竟然觉得那胡鹰雄的身影化为了一只雄鹰......
鹰?呵呵,那就看她这猎人如何射杀这只鹰了。
双拳回旋重重地击上自己的胸口,嘴中顷刻间迸射出一股腥红,那本是羸弱的双掌中,瞬间被血所染红,只见双拳有红转为浴血的鲜红,双眼更是燃起了两团熊熊大火。
耳边传来善央的告诫:王妃,你的逆火掌目前因为内力被阻无法发挥出全部,不过有一个方法可以再为难时让你使出十成的逆火掌,那就是自伤,以你的血增加逆火掌的威力,不过这将给你带来致命的伤害,至少会让你减少两年的寿命!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使用。
沧澜雪苦笑,看来善央的告诫在这会儿,也只能破了,两年的寿命么?......
现在若是死了,别说是两年,就连半刻都没有!
胡鹰雄只觉得眼前一道红光拂过,漫天的红光将他瞬间笼罩,而那些射向沧澜雪的锐器在碰触到红光的那一刻,竟是如丢入了容器,瞬间化为乌有。
沧澜雪口中爆喝:“逆火降天。”只见赤红的拳头竟是如一张巨大的虎口,向着胡鹰雄猛扑过去。
“啊——”胡鹰雄惨烈的一声叫,整个人在半空中翻腾起来,像是被火烧般的发出声声惨叫。
火烧老鹰?沧澜雪扯了扯嘴角,突然有些好笑自己的招数,只见那胡鹰雄在空中回旋了一下,便快速地摔落了下来,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便翻了白眼,生死不明。
沧澜雪踩着沉重的步伐,向着胡鹰雄走去。
“啊——”蓦地胡鹰雄竟然从地上一跃而起,向着沧澜雪凶狠地扑杀过来。
沧澜雪眼明中,一踢扎在地上的锁魂回旋钩......
胡鹰雄那上前的身影倏然停下,只见锁魂回旋钩直直地刺穿了他半颗脑袋,顿时血浆飞溅,胡鹰雄双脚往前冲了一下,便直挺挺地倒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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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澜雪望着那扎入地上的回旋钩,清冷地一哼,捂住胸口,踉跄着站直了身子。
强行使出逆火掌十成的功力,果然反噬很惨重,只觉胸口闷闷地,一股郁结之气始终无法消失!看来这招真的还是少用为妙才是!
“王妃,王妃,你没事吧。”明率杰见到从林间走出的沧澜雪,不由被沧澜雪那一身的鲜红所惊,忙奔上前。
沧澜雪举目,眼中所见是一地的尸体,再看那明率杰也是多处受伤,不过看来并无大碍,“这次伏击很成功。”
“是,王妃,这次我们虽然失去了几位兄弟,不过沧澜军的先锋队已经被我们全灭,现在水库那边已经安全,就等着王妃一声令下,便可开闸引水!”明率杰站直了身子,向着沧澜雪汇报。
“辛苦了,你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你跟余下的兄弟原地休息。”沧澜雪直起身,看着明率杰。
“王妃,你伤的不轻,我马上找善央过来......”明率杰不敢去看沧澜雪那血染的白裳。
“我没事。”沧澜雪走过明率杰,再次环顾四周,所见不过是遍地的尸体......
明率杰见沧澜雪朝着旧水库走去,不由紧跟其后,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宁柳宿看到沧澜雪现身时惊了一跳,她只怪自己不能跟随在沧澜雪的身边,做好保护她的工作,并且责骂了一顿明率杰,声称以后绝对再也不离开沧澜雪一步。
沧澜雪并不以为然,只是淡笑的望着盛怒中的宁柳宿,“柳宿,可以开闸了。”
“王妃这些事,我早就已经吩咐下去,我这就去找善央过来。”宁柳宿扶着沧澜雪坐在一旁的土墩子上,说着,便要离开。
沧澜雪拉住了宁柳宿的衣袖,说道:“柳宿。”
宁柳宿离去的身影倏地一顿,身子更是僵直在原地,一步也无法移动。当她转过身来时,竟是沧澜雪软下的身子,忙上前抱住了她,“王妃,王妃?......”
“柳宿,你很吵知道么?”沧澜雪靠在宁柳宿的怀中说着。
“王妃,你先别说话,好好的休息。”宁柳宿面色凝重,冲着身后的明率杰,吼道:“还不快去找善央。”
明率杰被宁柳宿一吼,那还敢多停留,忙转身去找善央。
沧澜雪脸色快速的转白,她虚弱地叹出一口气,“他会生气吧?......”
“座主?座主当然会生气,王妃受伤是我们保护不利,座主定会生气。”宁柳宿说道。
“那就生气吧。”沧澜雪点点头,慢慢地撑开了眼睛,入眼的是湛蓝的天空......
第179章 澈澈VS沧澜雷
第179章 澈澈VS沧澜雷
晌午,烈日当空,沧澜大军终是浩荡的出现在沧州城外,当沧澜雷看到那被护城河围绕的沧州城时,整张脸都绿了,然而,当他接获到先锋队全灭的消息时,简直是雷霆大怒,当即下令排水,攻占沧州城!
沧澜大军扎营在沧州城外,沧澜雷骑马前往城前,身边竟是无一人跟随。
望着那湍流在眼底的河水,当沧澜雷看到那高耸的城墙,明明就已经在眼前了,可硬是被这护城河所挡了去路。
前夜的事件还未了结,如今他处处遭人阻截,事事都无法顺心,那口憋在胸口的气,始终得不到宣泄,赤红的双眼,阴霾满布,势要将要幕后之人碎尸万段,方能消除那积压在胸口的怨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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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儿,这一切到底是不是你所作!为什么?
为什么你要与我作对,你与那座主又是什么关系?
沧澜雷遥望着沧州城,心中所想是沧澜雪的事......
“大将军,别来无恙。”从沧澜雷的左侧处传来一道声响。
沧澜雷猛地转身,看向那正朝走来的人,一张银质面具挡去了他的面容,一双紫眸妖娆而耀眼,沧澜雷心中怨气本就难平,看到此人顿时怒火攻心,猛地一拍马背,人一跃而起,向着轩辕墨澈猛攻而下。
轩辕墨澈紫眸凝敛,身子微微一侧,躲过了沧澜雷一重击,衣袂飞扬,身影华丽而干净的出手扫向沧澜雷,与他对招了起来。
沧澜雷出拳刚猛毫不含糊,加上一身怨气,身手更为狠厉三分,招招只取轩辕墨澈的要害。
“大将军何必如何激怒。”轩辕墨澈见招拆招,出手虽重可也不过是点到即止。
“何必废话,你今日前来不就是想要看看本将的惨状,本将不能好过,自然也容不得你看笑话。”沧澜雷目色凝重,心中暗忖:此人的武功到底系出何派?看似水系可有不像,水系的攻击力不会这么强,火系?不是,火系怎么会跟水系牵扯上?
“大将军,沧州城有的不过是普通百姓,你又何必咄咄逼人,皇帝昏庸无道......”
“住口!皇上在如何都是皇上,身为臣子,本将效忠皇上镇压暴民,有何不可,身为励煌国子民就要臣服皇上!”沧澜雷一口阻截了轩辕墨澈的话。
“皇上不能以仁政治理国家,又要如何让人臣服,百姓饥寒交迫时,皇上正在他的皇宫酒池肉林,百姓需要的是一名T恤他们的仁君,而不是荒淫无道的暴君!”轩辕墨澈神色俱厉,出手的力道更为加重。
沧澜雷被轩辕墨澈从前而来的劲道所震,硬是退后到了数步,喝道:“皇上乃是天子,是上天赐给百姓的王者!”
“愚蠢!”轩辕墨澈沉喝,“看来本座是看错了大将军,愚忠之人比那残暴之君更为可恨!”
“你到底是什么人!”沧澜雷有瞬间被那从前而来的霸气所摄,竟是半刻无法动弹。
“我是什么人,大将军不配知道,今日前来本欲劝说,不过现在看来,大将军不过是个愚忠之人,本座早已失了那份兴致,沧澜雷,若是你再不退兵,只会自取灭亡,本座言尽于此,听或是不听,全在于你!”轩辕墨澈将话落下,身影一掠,便以消失在百米之外。
沧澜雷本想要去追,去被从旁疾奔而来的属下所阻:“大将军,大将军不好了!”
沧澜雷将目光从前收回,看向那奔来的将士身上,沉声问道:“什么事!?”
“大将军派往吟风崖的人全灭,而且留守在五芒山的士兵也尽数......”士兵战战兢兢的望着沧澜雷,大将军的脸色现在可谓是黑的吓人。
“这是怎么回事!?”沧澜雷一把揪住士兵的衣襟,喝道:“座主!座主,一定是他!是他!——”
“将军——大将军——”沧澜雷还未消化这数个打击,又接获了另一则惊人的消息。
“什么,三皇子率兵前来?”沧澜雷望着那前来通报的士兵问道。
“是,现在已经在营帐中等候大将军!”士兵回着。
“走!”沧澜雷翻身上马,向着营帐疾奔而去。
百米外,轩辕墨澈望着那不远处骑马离去的沧澜雷,紫眸中的冷冽渐渐地消散......
“座主,寒烟那边的任务已经顺利完成,这下沧澜雷是寸步难行了。”尤敛青脸上闪着兴奋,来至轩辕墨澈的身前。
“我们所能做的也已经做完。”轩辕墨澈转过身,顺着护城河走。
尤敛青跟随在轩辕墨澈的身侧,问道:“座主,接下来我们是不是应该去与王妃汇合了?”
“你传令下去,半日内所有人撤离沧州城。”轩辕墨澈下达命令。
“这就走?这沧澜军可没有退啊!”尤敛青惊讶地瞧着轩辕墨澈。
“三王的部队已经离这边不远,想来半日也该到了。”轩辕墨澈抬眼,瞧着天色,只要轩辕翎羽的部队一到,那么沧州城的危机就正式的解除了,到时候就算是沧澜雷不愿意退兵,也不得不退兵。
想到此处,轩辕墨澈忍不住低笑出声,暗忖:祈风这阵子你一定够呛吧!......
第180章 打上属于我的烙印……
第180章 打上属于我的烙印……
沧澜大军被成功的堵截在沧州城外,沧澜雷接到轩辕翎羽前来的消息,匆忙迎接。轩辕墨澈将人马调离沧州城,至于接来的事情,早已不在他的控制范畴,自然是乐得清闲逍遥去了......
舂鼓官道以北,过夏江,穿过凌月山,便能进入幽冥谷的范围。
沧澜雪靠在软垫上,瞧着正闭目养神的轩辕墨澈,从离开沧州城,上了官道后,他便一直这样,不声不响,似很累的样子。
“我脸上有什么么?”轩辕墨澈双目未睁,嘴角微扬,问道。
“你累了么?”沧澜雪微微挪了挪身子,撩开了车帘,望着外头飞快掠过眼底的景致。
离沧州城越远,空气的湿度也就相对来说偏高了,可气温却相对降低了,吹打在脸颊上的风凉凉的,带着一丝湿意,说不上舒服,只是微微感觉到清凉罢了。
轩辕墨澈坐起身子,让去了半边,“来,挨着我休息会。”
沧澜雪转过身,眨了眨眼睛,望着轩辕墨澈半晌,“你不累了么?”
“过来,让我抱抱你。”轩辕墨澈轻摇了下头。
沧澜雪过身,躺进了轩辕墨澈的怀中,龙涎香的味道瞬间将她包围,暖暖地。轩辕墨澈的肌肉很柔韧,靠上去不会觉得搁身。
轩辕墨澈将沧澜雪搂在怀中,一手枕在脑后,再一次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你的伤势怎么样?”
“没什么。”沧澜雪回着,耳边传来的是马蹄声与车轮转动的轱辘声,安静中带上了一份吵杂。
轩辕墨澈侧转身,与沧澜雪面对面,紫眸微敛,脸上有些微怒:“善央很生气,他跟我抱怨了。”
“我知道善央生气了。”善央生气无非是她强行运用了逆火掌十层的威力,导致她折损了两年的寿命。“你生气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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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怎么不气?你运用一次十层的逆火掌就会折损两年的寿命,可我在知道的情况下,还是没有阻止你,你说我气么?”轩辕墨澈将脸颊埋首在沧澜雪的脖颈间,深深地呼吸了一口,入鼻的幽香,令他不由更为搂紧了沧澜雪的身子,“小东西,我真的很会欺负你......”
脖子处的痒意,让沧澜雪清楚地感受到那磨蹭在肌肤上的热度来自何处,“澈......”
“雪儿......”轩辕墨澈的声音透着沙哑,他的手一点点地往上游走。
虽然隔着衣服,沧澜雪还是感到了背后那双滚烫的大掌......
“雪儿,你会恨我么?”沉闷地声响来自于沧澜雪的胸口。
沧澜雪低眼,望着那一头浮动在眼底的黑发,目光渐渐地沉淀下来,“我找不到恨你的理由。”
“没有么?”轩辕墨澈仰起头,目光清澈的望着沧澜雪。
“嗯,没有。”沧澜雪应着,眉宇含笑:“你现在这算是什么表情?”
“我现在什么表情?你还问我?”轩辕墨澈暗叹,那轻抚沧澜雪后背的手,突然从她的衣摆处探了进去,抚摸上她光洁的背部......
沧澜雪背脊倏然一挺,目光迥然的对上正直视着她的轩辕墨澈,“澈?你有反应了。”那凸起的部位正顶着她......
轩辕墨澈将脸凑近在沧澜雪的面前,鼻尖抵住她的鼻尖,舌尖轻舔过沧澜雪微翕的菱唇,细细地落下一吻,声音粗哑道:“怎么办,我现在就想要了你......”
沧澜雪嘴边还残留莹洁的唾液,轩辕墨澈的话只是让她眨了眨眼,并没有他预料中的反应。
轩辕墨澈在沧澜雪过分清澈而直接的目光中,叹了口气:“果然还是我太心急了啊!”说着,手慢慢地退出了沧澜雪的衣服。
沧澜雪侧起脸看向轩辕墨澈,她虽然没接触过感情,对轩辕墨澈也仍是朦朦胧胧,可至少有一点她明白,男人到了他这个年纪,也会有需要,何况是古代又是像他这种身份,身边必定早已有了妻妾,并不缺乏女人。
“你可以吗?”
“可以吗?”轩辕墨澈无奈地翻了翻眼皮子,“我的雪儿还真是可爱,现在我若是要了你,那还不是打自己嘴巴,何况我跟你的洞房花烛夜,我可不想再马车里面。”
“哦。”沧澜雪应了声,转过了身去。
“雪儿,你就一点感觉都没有?”轩辕墨澈颇为气馁,虽然他嘴上说那样漂亮的话,可心里头还是希望能跟雪儿有更为亲密的一步。“我的技术不至于那么差吧?至少会有点吧?”
沧澜雪暗暗敛了敛目色,“我就觉得你顶的我很不好受。”
“雪儿!!”轩辕墨澈被沧澜雪这话说得瞬间红了脸。
“澈,你真的......”沧澜雪的话还未说完,就被轩辕墨澈强行翻过了身,再次将她压在身下,脸颊凑近在她的眼前,“小东西,这可是你自找的啊!......”
“澈......你想要做什么?”沧澜雪见轩辕墨澈那眼底的坏笑,心里头愣是漏跳了一拍,这家伙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轩辕墨澈双眼含笑,嘴唇划过沧澜雪的耳垂,低语道:“小东西,我要在你的身上打上属于我轩辕墨澈的烙印......”
第181章 这里难道是敏感区?
第181章 这里难道是敏感区?
轩辕墨澈双眼含笑,嘴唇划过沧澜雪的耳垂,低语道:“小东西,我要在你的身上打上我轩辕墨澈的记号......”
“澈......”沧澜雪刚要推动轩辕墨澈,不想脖子上传来一阵刺痛和麻痒,轩辕墨澈的双手紧扣着她的双手,身子紧密地贴合在一起......
“这第一个烙印是对你的惩罚。”轩辕墨澈望着自己的战绩,满意地扬起了眉。
“你还想要打上几个?”沧澜雪很想摸一下脖子上轩辕墨澈所谓的烙印,只可惜双手始终被紧扣动弹不得。
“这可就不好说了,到幽冥谷至少还需要十天的时间,我想想,十天的时间,到底能在你的身上打多少烙印?”轩辕墨澈煞有其事的说着。
“澈,你疯了么?”沧澜雪扭动了下身子,轩辕墨澈可是说得出做得到的。
轩辕墨澈眯了眯眼睛,脸色倏然一沉,说道:“谁让你调皮,这就是代价。”
“我不玩了。”沧澜雪睨着轩辕墨澈,“摆明了是压榨。”
“对,雪儿好聪明,为夫这点心思可是让你看得明白,我就是压榨你。哈哈......”轩辕墨澈大笑,继续他那伟大的计划,花十天的时间,将属于他的烙印布满沧澜雪全身。
“别闹了,澈!!”沧澜雪低呼,可那从锁骨处传来的刺痛,令她的声音微微发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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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墨澈得逞中笑道:“原来雪儿不是完全没有感觉,只是我下的力道不够重。”
“轩辕墨澈!!”沧澜雪脸颊微红,目光含利的瞪着轩辕墨澈。
“雪儿,难道说......”轩辕墨澈突然像是发现了新大陆,紫眸异常闪烁的望着沧澜雪那呈现红晕的脸颊上,“这里......”指尖拂过沧澜雪深陷的锁骨,说道:“这里是你的敏感区?”
沧澜雪瞪着轩辕墨澈,她虽然什么都没有说,可那份战栗却出卖了她,答案显然易见,本是粉色的脸颊上因轩辕墨澈再次染红数分,蹿升为绯红。
“果然是这样。”轩辕墨澈瞧着沧澜雪的反应,啧啧自喜。
“随便你。”沧澜雪蓦地转过脸去。
“雪儿生气了?”轩辕墨澈凑近到沧澜雪的面前,探过头瞧着她。
“没有。”沧澜雪呶了呶嘴巴。
轩辕墨澈悻然道:“哎,我家雪儿果然生气了,为夫到底应该怎么做呢?”说着,倏地嘴角一勾,嘴巴一口含住了沧澜雪的锁骨。
“唔......”沧澜雪嘴中低吟出声,双眼扫向轩辕墨澈,“澈,别......”
轩辕墨澈却更为加重了力道,用力允吸着。
“澈!......”沧澜雪微拱起身子,那从锁骨开始蔓延开去的酥麻觉,令她产生了从未有过的感觉,身体内的力道像是被瞬间抽空一般,脑袋更是呈现了前所未有的真空状态......
“座主,鬼医的书信到了。”在外宁柳宿的声音传来。
轩辕墨澈侧过身,单手支起下颚,问道:“信上说了什么。”
“一切都按照座主的计划进行顺利,皇上已经决意要派沧澜雷大将军征讨赤字军团了。”宁柳宿瞧着信笺上衣祈风传来的消息。
“嗯,回信给祈风,让他尽快赶到幽冥谷与我们汇合。”轩辕墨澈说道。
“是,属下这就传信给鬼医。”
沧澜雪摸了摸脖子,坐起身,看向轩辕墨澈,“这就是你的计划?”
“嘛,算是其中之一。”轩辕墨澈摊摊手,见沧澜雪正在竖起领子,微蹙了眉,将她拉回到自己的身边,说道:“这么热的天,你拉起领子不热么?”
“要你管。”沧澜雪睨着轩辕墨澈。
“小东西,你总是挑战我的底线,是不是还想我继续?”轩辕墨澈作势上前。
“三王轩辕翎羽会突然出现在沧州城,也是你的计划之一吧。”沧澜雪望着凑过身来的轩辕墨澈问道。
“那依照雪儿看来,我的计划到底还有多少?”轩辕墨澈含笑问道。
沧澜雪抓住轩辕墨澈又探向锁骨的手,说道:“你从头到尾都没有想过跟沧澜雷正面交锋,你的目的不过是拖延沧澜雷进攻沧州城,等轩辕翎羽的到来。”
“哈哈!不愧是四王妃,一说就中。”轩辕墨澈笑望着沧澜雪,将她圈紧在臂弯中:“我的雪儿这么聪明,还真是让我有些担心,以后若是雪儿比我聪明了,那可怎么办?”
“你也会担心么?”沧澜雪轻哼。
“这是当然,我担心的事情可多了,哎!有时候理会的多也是一种麻烦。”轩辕墨澈颇有感触的叹道。
“澈,你为什么会在意这沧州城?”轩辕墨澈并不是个好管闲事的人,这沧州城的事本来也落不到他的头上,皇上派了沧澜雷过来镇压就足够了。为什么轩辕墨澈要如此大费周章呢?
“雪儿,你应该看过沧州城的地形图,你对沧州城的地理位置有何感想?”轩辕墨澈轻点了下沧澜雪的额头。
沧澜雪振了振身子,坐起身,睇着斜靠在软垫上的轩辕墨澈,这人难道是?......
第182章 令人炫目的男人
第182章 令人炫目的男人
沧澜雪振了振身子,坐起身,睇着斜靠在软垫上的轩辕墨澈,这人难道是?......
轩辕墨澈瞧沧澜雪那一脸惊讶,知道她必定是想到了什么。
“这就是你最终的目的。”沧澜雪现在可以肯定一点,沧州城不久后将成为轩辕墨澈的囊中物。
“沧州城处在励煌国中央,可以说贯穿整个励煌国,这要能控制住沧州城,那边等于控制了四处要道。”轩辕墨澈望向车窗外,励煌国很小,可是这片土地正是由许许多多像励煌国这样的小国所组建而成,若是将这些小国统一起来,那脚下所踏之地,将会变得如何的庞大。
“这就是你所想要的。”沧澜雪第一次看到了轩辕墨澈那庞大的野心,然而,却也因为这份野心就连那颗冷却的心都为之鼓动起来。
轩辕墨澈不语,双眸中呈现出的是毫不掩饰自信,甚至可以说是狂妄!
沧澜雪望着眼前的轩辕墨澈,不知为何,突然觉得这个男人很帅气,紫眸的颖亮竟是盖过了那投射进来的阳光,令人炫目不已!
“王妃,前头就是弈姜了,我们今晚上就在那边投宿。”宁柳宿进入车内,向着沧澜雪报告。
“嗯,你看着安排吧。”沧澜雪撩起窗帘,望着已沉寂在夜幕下的城市。弈姜,他们现在离沧州已是千里之外了。
“座主睡了么?”宁柳宿瞧着那正枕着沧澜雪大腿合眼的轩辕墨澈,问道。
“刚睡过去没多久。”沧澜雪低眼,瞧着酣睡中的轩辕墨澈,这会子他倒是消停了,刚才一直缠着她打什么烙印,想到此处,手就不由抚摸上脖子。
宁柳宿应了声,又道:“那我就去安排了,王妃就在车内陪座主。”
“你去吧。”沧澜雪颌首,现在她也是寸步难行,轩辕墨澈枕着她的大腿,而且就算是睡着,这手也不肯放开缠着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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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柳宿瞧了眼小两口,退出了车内......
沧澜雪将车帘放下,身子缓缓地靠回在软垫上,长时间保持一个坐姿让她只觉得身子有些僵硬,可又不能动弹。轩辕墨澈的呼吸很均匀,那张俊逸的脸蛋,此刻显得恬静安详,眼皮的合上将他那双妖异的紫眸盖住,现在看去,他就似一个无害的大男孩。
高耸挺直的鼻梁,略薄的双唇微翕着,吐纳出一口口热气......
“碰!”沧澜雪的身影重重地往前倾了倾,回过身来,看了眼轩辕墨澈,见他仍是闭着眼睛,这才松了口气。撩起了窗帘,问着外头的宁柳宿:“柳宿,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刹车?”
“王妃,有些小麻烦,我跟敛青会处理。”宁柳宿的声音从车外传来。
外头黑漆漆的一片,这车外到底发生了什么,实难看清,沧澜雪放下车帘,也没有再多问。
只是安静地守在轩辕墨澈的身边......
车外,宁柳宿跳下车,走到那挡在前头的大驴车,喊道:“怎么回事,你们把这车子这样停在路中央!”
“啧啧,没瞧见这驴子饿得走不动了么?”尖锐怪气的声响打驴车后方传来。
宁柳宿一听此话,眉头瞬间拧住,“不知死活!”身影一跃而起,掠过了驴车,直打向那正坐在驴车后的人身上。
只见那人一个“鲤鱼翻身”一跃而起,跳出数米之外,一顶大大的斗笠,遮挡住了那人的大半张脸,身上所穿竟是道士袍。
宁柳宿借着月光看着那人,目光犀利,杀气瞬间陇上。
“哟,贫道还以为是个男的,怎么是个女的?”那道士在见到宁柳宿的那一刻,不由摇头叹气,“贫道从不跟女人动手,你还是速速离开。”
“要走也去你走!”宁柳宿早就被这道士阴阳怪气的话激起了怒火。
“怎么是我走?明明是我先来的,这俗话说的好,做事讲究一个先来后到,怎么可以随意的插队。”道士一边躲闪宁柳宿的攻击,一边说着。
“强词夺理!”宁柳宿攻势一沉,出手的力道更加刚猛,大腿一扫,直击那道士的下盘。
道士被宁柳宿的快攻扫中的左腿,人一骨碌滚出了数米外,抱着腿儿,哭腔了起来:“没天理了,老天爷还真是不长眼睛啊!想我于青风生平也没做什么缺德的事,怎么连走过路,睡个觉都会遭人追打!这女人也实在是太不讲道理了,居然还说贫道强词夺理!”
“你?!”宁柳宿走到于青风的跟前,惊诧地望着正在大哭的于青风。
“我什么我,你这个女人还真是凶狠,我不就是没让道给你么,你就想要打瘸我的腿吗?啊呀呀~~~这还有王法么?苍天啊!——”于青风竟是越哭越大声,越哭越凄惨。
宁柳宿愣在原地半刻,随即一甩衣袖,重重地哼了一声,扭头就走。
于青风抬起头,瞧向宁柳宿的背影,那掩住的嘴角边微微一上扬,瞬即又哭了起来,“啊呀!你个黑心的女人啊!把人打伤了就想要一走了之,可怜我不过是一个穷道士啊......”
宁柳宿上前的脚步一个停顿,拧住的眉头更为揪紧......
第183章 深不可测
第183章 深不可测
宁柳宿上前的脚步一个停顿,拧住的眉头更为揪紧......
“啊呀~!你这个女人不像个女人,下手这么重,没见我就一弱道士么?别走,你别走啊!......”于青风倏然一个猛扑上前,一把抱住了宁柳宿的左腿。
宁柳宿反射性的抖了抖身子,本能的提起右脚就踢向于青风。
于青风微压了下身子,有惊无险的避过了宁柳宿的一踢。
宁柳宿一次踢不中,又补了一次,可每一次都让于青风险险地避开,别说是甩开那抱住她左腿的手,就是想要沾身都不可能。
这人?......
宁柳宿目光犀利地扫过于青风,“你快点放开我!”
“不放,你这女人好不讲理,把我伤成这样,你就想一走了之,我这要是后半辈子都走不了了,我找谁赔偿,我死也不会放开你,要么你现在就打死我!”于青风死死地抱住宁柳宿的腿儿,就是不愿意放手。
“好!我现在就打死你!”宁柳宿被于青风纠缠得早已失了往日的冷静,本就觉得此人武功不弱,如此近的距离,她居然一次都没有踢中,这不是太过奇怪了么?
尤敛青见宁柳宿久去不归,不禁也下了马车,前去察看,没想到这看不知道,一看还真是吓一跳,宁柳宿居然被个衣衫褴褛的道士抱着大腿。尤敛青惊诧之余,不禁问道:“柳宿,这是怎么回事?”
“敛青,你赶紧把我这个无赖拉开!”宁柳宿见尤敛青不禁尖叫道。
尤敛青怔怔地望着失控中的宁柳宿,平日里的宁柳宿总是沉稳内敛,偶尔多话失神也是因为座主,何时见过她在外人的面前流露出这样的神情,不禁有些意外与呆愣。
“你还站在哪里干吗?还不快过来把这人拉开!”尤敛青的久不上前,令宁柳宿一张脸儿更为的沉郁纠结,那横跨在脸上的疤痕显得狰狞可怖,手用力拍打上于青风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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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嘞”
只闻得空气中传来宛如骨头破裂的声响,然而,宁柳宿却是瞪大了双眼,骇然的望着手上所枯枝,勃然大怒:“欺人太甚!”
“柳宿,等等。”尤敛青箭步上前,握住了宁柳宿再次伸起的手。
“你该什么敛青,我要杀了这个无赖!”宁柳宿向着尤敛青喝道。
尤敛青一把揪住宁柳宿,附耳道:“难道你不觉得这人的武功不弱么?”
“那又怎么样!这样的耻辱让我怎平胸口怨气!”宁柳宿低眼,凶狠地瞪着那仍是抱住她腿儿的于青风。
“带他去见座主,一切等座主发落,到时候你要杀要刮,我都不会再劝住你。”尤敛青说着,拽起于青风的衣襟,说道:“你一个道士,老是抱着一个女人的腿算什么回事,你不就是想要医药费么,走,我带你见我们的主子去。”
于青风却始终抱紧宁柳宿的大腿,作死也不愿意放手,粗声粗气道:“你以为我会就这样上当?放了手,还不是让她给跑了,她跑了,我还找谁要医药费,不放,你打死我好了!”说着,扭动着身子,甩开尤敛青。
尤敛青面色一沉,可他却清楚地知道,此人的武功别说是他,就是柳宿也无法取胜,他被甩开的手臂居然在发出阵阵麻木的疼痛。
“废话什么,我现在就劈了他!”宁柳宿早已忍耐不住,若非是尤敛青劝住,她才不管这人的武功到底有多高,就算是拼了这条命,也要取了这厮的命!
“柳宿,等等,你别冲动......”尤敛青见宁柳宿又要动手,忙劝住。
与此同时,轩辕墨澈的声音从后传来:“这是怎么回事?”
宁柳宿那抬起的手在半空中瞬间停顿了下来,她转过身,看到走近的轩辕墨澈,硬是敛了那份怒火,抱拳恭敬道:“座主,这件事属下可以自行处理,还望座主能不要出手。”
“座主?”于青风抬眼,一对小八角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轩辕墨澈。“这小鬼就是你们的主人?”
“大胆!”宁柳宿怒喝,看向轩辕墨澈再次看向轩辕墨澈......
轩辕墨澈不怒反笑,上前,握住了于青风的手臂,含笑道:“先生何必与我们这些后生晚辈计较,先生快快起来。”
于青风那抱住宁柳宿的手竟然慢慢地松开了,只见他手臂蓦然间鼓起,就连那长袖都似要被撑破了,于青风望向轩辕墨澈,眼底微沉,反手握住了轩辕墨澈的手臂,含笑道:“座主是吧,还真是英雄出少年,看来我是真的老了。”
“先生过谦了,谁不知道百变神君于青风的大名。”轩辕墨澈含笑地望着于青风,转望向宁柳宿与尤敛青,“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退下。”
“座主......”宁柳宿愕然的望着轩辕墨澈,然,当她脚步微动,从前涌来的猛烈气劲,竟是令她顿时凉了手足。倏然抬头,诧异自她的眼底滑过......
轩辕墨澈反手扣住于青风的手臂,谈笑风生般的与其闲聊了起来。
于青风脸上亦是换上了温存,微笑以对,两人竟像是久别重逢的好友。
然而,宁柳宿却半天无法动弹,只因从那两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劲过于的骇然,竟是压得她半步也无法移动,只能站在那里。
第184章 热情的澈澈,冷漠的雪儿
第184章 热情的澈澈,冷漠的雪儿
宁柳宿面色刷白,气劲的强猛令她差点把持不住......
尤敛青察觉到宁柳宿的异变,忙上前,一把抓住了宁柳宿,将她生生地带向后几步。
宁柳宿退后数步,那几乎停滞的心脏才开始恢复跳动,她一把抓住尤敛青的手臂,艰难道:“那人到底是谁?”
尤敛青蹙眉,看向宁柳宿,竟是发现那握住他臂膀的手在颤抖,宁柳宿居然被逼到这份上,不由暗惊。
“别过去。”宁柳宿察觉到想要上前的尤敛青,忙阻止他。
“柳宿......”尤敛青狐疑地看向宁柳宿。
“很强,那人真的很强。”宁柳宿一把握紧尤敛青的手,“现在千万不要过去,座主正在跟那人比拼内劲。”
尤敛青止住了脚步,看向那在不远处的两人,从这边望去不过是正在闲聊,根本就看不出什么比拼内劲,只是在宁柳宿的提醒中,他亦察觉到,那四周流动的空气,仅是一点点地在凝聚,向着轩辕墨澈与于青风陇去......
“先生怎会突然到这僻远小镇?”轩辕墨澈紫眸盈笑,扣住于青风手臂的手,指甲竟是微微发白。
“贫道是什么地方有路就往什么地方走。”于青风那鼓起的长袖此刻更为的鼓起,似随时都会破袖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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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墨澈目光迥然的望着于青风,突然大笑道:“先生我们这样也不能分不出高下,何不彼此收了功,寻一处地方坐下来好好的聊聊,向先生这样的人物,我可是很愿意结识,就是不知先生愿意赏脸么?”
“座主这话就说错了,我早已不是什么先生,你大可不必这样,而且我这个人是谁能请我吃饭,我就跟谁走。”于青风含笑道。
“那好,我就请先生吃饭。”轩辕墨澈干脆地邀约了于青风前往弈姜。
于青风欣然接受,两人彼此拍了拍彼此的肩头,与此同时收回了那互相握住的手臂。
轩辕墨澈看向宁柳宿与尤敛青,吩咐道:“你们先去准备,我要与先生把酒言欢。”
“座主......”宁柳宿脸色仍未有转好,看到于青风就恨不能啃其骨扒其皮。奈何轩辕墨澈却不容她动于青风分毫,最后也只能悻悻然的离开,心口中的气却始终难平,自然不愿意去为于青风准备什么晚饭,径自走回到了马车,闷闷地坐上,一言不发。
尤敛青望着盛怒中的宁柳宿,也只能他一人先前往弈姜打点。
沧澜雪望着宁柳宿的背影,那耸动的肩头,还有那散发出来的冷冽寒气可不是有假。
不过多时,轩辕墨澈回来,然在他的身边多了一个人。
一个邋遢的道士,看上去不过四十来岁,一双细小的眼睛成八角型,一眼望去就觉得此人不慎入眼,只是那开叉的胡子上扬时,带上了几分的和蔼,倒也减弱了那份厌恶。
沧澜雪收回目光,将身子再往里头挪动了下,将身边的空位留给轩辕墨澈,径自倚靠着车窗,沉寂了下来。
轩辕墨澈请于青风上车,眼瞥望向沧澜雪,见她兴致缺缺,也没有出声,道是与于青风在车中随意的聊了起来。
于青风从进入马车内后,仅是瞥了眼沧澜雪,便收回了目光。
在余后的一段路程中,只闻得轩辕墨澈与于青风的声音,不时响起在马车内。
沧澜雪始终靠着窗棂,目光半敛,不知是睡着了,还是在做什么......
轩辕墨澈偶尔会抬眼,望望坐在车窗前的沧澜雪一眼,随即便转开了。
弈姜镇不大,只有一条大马路贯穿整个城市,尤敛青在城门口上了马车,直接驾着马车到了安排好的客栈。
沧澜雪下车后,便带着宁柳宿先行回到了房中,然而轩辕墨澈则是与于青风在外用晚饭。
宁柳宿为沧澜雪送来晚饭。
沧澜雪坐在桌前望着对面的宁柳宿,见她只是低着头,不知在发什么呆。
“柳宿?”沧澜雪出声唤道。
宁柳宿忙抬起头,看向沧澜雪,问道:“王妃怎么了?是饭菜不合你口味么?”
“不,我只是觉得你太安静了。”沧澜雪动了动筷子,说道。
“我只是不想打扰王妃用膳。”宁柳宿声音略沉道。
“那人让你很生气?”沧澜雪看得出宁柳宿的异常正是那于青风的出现。
“那人?”宁柳宿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算了,当我什么都没有说。”沧澜雪见宁柳宿完全不在状态内,也懒得去问了。
草草地用完了晚膳,沧澜雪让宁柳宿准备浴桶,她已经许久没有沐浴了,而且刚才轩辕墨澈说过,会晚些过来,所以现在她有足够的时间洗个澡。
用完晚膳不过多时,宁柳宿便命人准备了沐浴所需给沧澜雪送进了房间。
沧澜雪望着站在房中的宁柳宿,说道:“柳宿,你去休息吧。”
“王妃,还是让我伺候你沐浴吧。”宁柳宿说着上前。
“不了,我想要安静一下,你去休息吧。”沧澜雪阻止宁柳宿靠近。
宁柳宿望着一脸凝重的沧澜雪,最后也只能离开,却并未有离开,而是守在了房外......
第185章 座主,王妃在沐浴……
第185章 座主,王妃在沐浴……
氤氲的热气将浴桶紧紧地笼罩在内,皓月般白皙的身躯款款地坐进了浴桶......
沧澜雪将自己完全的浸泡在水中,通体的舒适令她不禁卸下了那一身的紧绷。
星眸慢慢地沉淀下来......
当目光接触到那胸口上的紫色痕迹时,微微发起怔来......
水流动的声音伴着从窗外传来的鸟鸣声,竟是显得异常的宁静而和谐,就连那颗心都一点点地平缓了下来。
轩辕墨澈踱步走向客房,脑中所想是适才与于青风所聊起的种种,紫眸在银质的面具下,闪着森冷地光芒,似嘲讽又是讥笑。
于青风看似不过四十,实则早已是过百年的老头了,只是一手高超的易容术令他独步天下五十年,在这五十年中谁也没有见过他真容,只知道他喜欢云游四方,最近他也收到消息,百变神君出现在沧州一带,只是没想到居然会在弈姜近处遇上,喜忧参半。
轩辕墨澈来至房门口,看到宁柳宿时微微蹙起了双眉。
宁柳宿见轩辕墨澈归来,不由上前,正要出声,却被轩辕墨澈所阻止......
“嘘。”轩辕墨澈示意宁柳宿别出声,并向着她招了招手。
宁柳宿看了眼房门,便随着轩辕墨澈走离了。
轩辕墨澈站在院中,仰望着天际的星月,良久都没有出声。
宁柳宿在后安静地等待着,她跟随在轩辕墨澈多年,多少知道一些座主的脾性,像现在这样的氛围还是不要随意的出声为好,只等座主发话。
“柳宿,你觉得于青风那人如何?”沉寂了良久的轩辕墨澈回身,看向宁柳宿。
宁柳宿一听于青风的名字就怒火难掩,哼哧了一声:“座主,若是你问我那人如何,我所要说的只有很烂,那人就是个烂人,没什么别的。”
“烂人?”轩辕墨澈忍俊不住捂住低笑。
“座主难道不是么?”宁柳宿脸颊微微发红,一想到傍晚时所发生的事,就让她不由怒火中烧,恨不能马上就砍了那于青风。
“确实,确实如你所说很烂,是个烂人。”轩辕墨澈收了笑声,竟是点头同意宁柳宿的观点。
“那座主为何还要如此礼待那人?”宁柳宿问道。
轩辕墨澈托腮沉思道:“他虽然性子不怎么样,可也还算是个响当当的人物,而且我还有事必须要借重与他。”
“座主有什么事需要借重他的?”宁柳宿不解,座主身边的人哪个不是能独当一面的人,怎么会突然对那个于青风有了兴趣。
“不管如何,他的易容术是独步天下的。”轩辕墨澈看中的正是于青风的易容术,虽然会易容术的人很多,可能做到以假乱真却寥寥可数,而其中的佼佼者就是于青风。
“这会易容的人多了去了,要说这天下真正易容高的人还是首推妙手仙子碧翠奴。”宁柳宿道。
“妙手仙子碧翠奴,不过此人已经整整消失了十三年......”轩辕墨澈看向宁柳宿。
“座主那碧翠奴可是冉苓宫的宫主,冉苓宫一直都是以易容与医术闻天下,这前宫主碧翠奴的易容术更是被江湖人誉为妙手,不言而谕就知道必定是非常的精湛。”宁柳宿说道,看向轩辕墨澈,问道:“座主怎么会突然想要借重于青风,难道只是因为他的易容术?”
“不错,就是因为他的易容术。”轩辕墨澈应着。
“难道是为了......”宁柳宿突然像是想到什么,看向轩辕墨澈。
“柳宿,时机已经走向成熟,所有的计划也进行的很顺利。”轩辕墨澈说着,人款步从宁柳宿的身前走过。
“座主,真的要动手了么?”宁柳宿疾步上前,神情间尽显激动。
“嗯,差不多是该动手的时候了。”轩辕墨澈应着,脚步迈前,向着客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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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柳宿双拳一握,脸上扬起了欣喜的笑容,“座主,终于我等到了这一天,这么些年来,一直......一直都在等你这句话。”
“是啊,真的让你们久等了。”轩辕墨澈淡淡地叹了口气,问道:“雪儿睡下了么?”
“没,王妃正在房中......”宁柳宿说到此处,不由一惊,脚步不由更为的快速向着客房走去,“座主,现在王妃在沐浴。”
“雪儿在沐浴?”轩辕墨澈声音倏然抬高,略略带上了点尖涩。
“是啊,王妃在沐浴。”宁柳宿看向轩辕墨澈。
轩辕墨澈清了清嗓子,说道:“那你先下去休息吧。”
“座主......”宁柳宿上前的脚步顿时停住,目光看向那张被面具挡住的脸面。
“夜也深了,你就回去休息吧。”轩辕墨澈再次催促宁柳宿离开,目光则是转望向客房门口,脚下略加快了些迈前的步伐。
宁柳宿上前的脚步,硬生生地被轩辕墨澈那头传来的冷冽所挡住,最后也只能悄然离去。
轩辕墨澈目送宁柳宿离开,这才又迈开了步伐,向着客房走去......
第186章 夜……
第186章 夜……
轩辕墨澈目送宁柳宿离开,这才又迈开了步伐,向着客房走去......
“座主,京城来的信笺。”尤敛青快步走向站在房门口的轩辕墨澈身前。
轩辕墨澈接过信笺打开,望着上头的字迹,双眸一沉,看向尤敛青,道:“马上叫柳宿到前厅。”
“是。”尤敛青领命离开。
轩辕墨澈瞧着那紧闭的房门,脚步踌躇不前,“雪儿,今晚你就先睡吧,我会很晚回来。”
“嗯。”沧澜雪紧贴着房门,应着。
“那你早点休息吧。”轩辕墨澈望着房门良久,最后还是转身离去。
沧澜雪隔着门听着那远去的脚步,紧绷地心弦到这时才有了丝松懈......
手不由摸上自己的脸颊,目光看向那静躺在桌上的一张人皮面具,嘴中喃喃道:“澈......”
柔和的月光从窗边洒落,轻轻地覆盖在那张白皙的脸上,映出的是一张绝美的脸蛋......
沧澜雪走向桌前,望着人皮面具微微发起怔来,这张面皮后到底隐藏了什么,穆婉蓉要交给她的木盒子又想要传递给她什么消息,那些刻印在神器上的图案又说明什么了,到底沧澜雪的真正身份是什么?
无数个问题陆续浮现在脑中,沧澜雪手紧紧地握住了那张面皮,到底沧澜雪的身上背负着什么?
忽然,一道刺眼的银光从沧澜雪的眸底划过,就连四周的空气都像是瞬间凝固,沧澜雪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竟是捋下了一小撮的发丝,目光犀利地扫向窗口......
隐见的竟是一道黑影伫立在窗口,沧澜雪倏然疾步奔出了房门,来至窗口时,那人竟是用比她快速的跑离。
沧澜雪没有停留,快速地追了上去......
月下,只见两道身影一前一后的追逐着,沧澜雪发现在前的人脚程异常的了得,纵然现在她已经竭尽全力追,可他们中间总是差那么十米,不会追丢,可也让她无法靠近。
那人直奔出了客栈,引着沧澜雪离开了弈姜,向着城外的林间奔去。
直到进入林中,那人才停下了脚步。
沧澜雪望着那在前停下的脚步,目色一敛,在离那人不过一臂之隔处才停下了脚步。
那人在沧澜雪靠近时,转过身来,没有避讳的直视着沧澜雪......
“果然是你。”沧澜雪早就在追逐中就发现了黑影的人是谁,也正是想要知道此人的目的,才会没有停下,仍是跟着他来到了此处。
于青风瞧着沧澜雪,没有出声,而是快速的伸手,扫向沧澜雪的面颊。
沧澜雪快速地转身,以避开于青风的攻击,双手紧握,脚下重重地踏了一下地面,反身反攻,击打向于青风。
于青风面对沧澜雪的反攻,丝毫不减速度,甚至是加快了上前的脚步,有些咄咄逼人的直击沧澜雪的面容。
沧澜雪微微朝后退了一步,柔韧的身躯令她轻而易举的避过了于青风的攻击,背脊紧贴地面,只可惜当她想要再次反攻时,竟然发现于青风的手已经贴近了她的面容,想要避开根本不可能,只能运气逆火掌......
“可惜了,可惜了......”唐突的一句话,从于青风的嘴中传来。
沧澜雪微愣间,只觉得面颊上一凉,反应过来时,于青风已经退后数步,而他的手中正握着那张本该是贴在她脸上的人皮面具......
“于青风!”沧澜雪目色森冷,杀气尽显。
“果然是她,果然是她......”于青风望着手中的人皮面具,突然激动地叫了起来,身子甚至因为那份激动颤抖起来:“翠奴,翠奴......果然是你,真的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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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澜雪伸向于青风的手臂蓦然一个急转,甩了一个空,望着于青风,她半眯起双眼,于青风的神情在拿到她的人皮面具时完全的变了。
于青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泪水不禁从他的眼中流淌而出。
沧澜雪紧皱眉宇,于青风哭了?他看着人皮面具竟是哭了?
“翠奴是谁?”沧澜雪清冷地目光扫向于青风,问道。
于青风转望向沧澜雪,借着那从天际洒落的月光,看到那张脸儿时,那份激动没有减弱反而增加了。
于青风的脚步微微往前走了一步......
沧澜雪身子瞬间紧绷,可就在她来不及出手时,只觉得眼前一阴,眨眼间于青风居然已经来到她的身前。
虽然知道于青风的武功了得,可还是不由一惊,除了轩辕墨澈以外,她还遇上过如此高手,这于青风的武功与轩辕墨澈不分上下,甚至有过之也说不定!
沧澜雪望着瞬间来至她身前的于青风,虽然没有意外可还是有些微惊,想要出手时,却被于青风一把抱住:“夜,我终于找到了你了,夜......”
于青风根本就没有给沧澜雪任何反应的时间,自顾自的说着什么,眼泪更是落的凶猛,就像是找到了久违的亲人,显得异常的激动难以控制。
“夜?......”沧澜雪瞬间僵直了身子,于青风居然也知道这个名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于青风会看到人皮面具哭,为什么看到她就喊她夜?
第187章 雪儿身世之谜
第187章 雪儿身世之谜
于青风那一声夜,沧澜雪瞬间僵直了身子,为什么于青风会看到人皮面具就哭,为什么看到她就喊她夜?......
于青风到底知道些什么?
沧澜雪的真正身份,还有他口中的翠奴又是谁?
“夜,我师伯终于找到了,终于找到你了啊!......”于青风声色沙哑,激动令他哭红了双眼。
“师伯?”沧澜雪望着于青风。
“是,我是你的师伯,对了,难道你什么都不知道?夜儿?”于青风瞧着沧澜雪,见她一面的茫然,蓦地双手紧握了下她的肩头,“夜儿,难道你一直都不知道?!”
于青风的话,令沧澜雪深信,于青风真的知道什么,或者他知道她一直疑惑的所有问题。
“告诉我,我到底是谁?夜是我的名字?为什么我会变成沧澜雪?”沧澜雪静静地睨着于青风,一连问了数个问题。
于青风的手倏然一沉,再慢慢地松开,到最后的垂落身侧,目光却直直地盯住在沧澜雪的面容上,“像,真的很像,你跟你娘长得真的很像。”
“我娘?”沧澜雪在于青风的话中,摸上自己的脸颊,这张脸的背后到底隐藏了什么秘密?“告诉我,告诉我是谁,告诉我所有的一切,为什么我要带这张面具,我娘是谁?”
沧澜雪的声声询问反倒让于青风渐渐地平复下来,他背过身去,提袖擦了擦脸颊,才回过身来,目光紧盯着沧澜雪良久......
沧澜雪直望着于青风,等待着他的回答。
空气又变得沉浸,就连那月儿都悄悄地躲进了云层中......
“你的亲生娘亲是冉苓宫的宫主,名为妙手仙子碧翠奴!”于青风缓缓地道出。
“碧翠奴......冉苓宫,妙手仙子......”沧澜雪默念着于青风的话。
“你是我师妹翠奴的孩子,我是你的师伯,十三年前师妹本来要把你交给我,可突然她消失了,这十三年来我一直相信你还活着,而师妹也绝对不会像外界传言那般死了,我相信翠奴一定还活着!”于青风那好不容易平复下的心情又一次被激起,双手紧握成拳,“那天要是我没有出去,翠奴就不会消失,夜儿你也不会消失,都是师伯我管不住自己这张嘴!”于青风说着,不禁打了下自己的嘴巴,显得愤然不平。
沧澜雪双手慢慢地握紧,看向于青风问道:“十三年前发生了什么?”
“夜儿,十三年前在你娘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师伯我并不清楚,当你娘找到我时,已经怀了你。”于青风上前,拍了拍沧澜雪的肩头,“师伯真的没想到,你居然会被沧澜海那个老匹夫收养,成了他的养女。”
“穆婉蓉,穆婉蓉你知道么?”沧澜雪问道。
“穆婉蓉不正是天下第一庄的四夫人么?”于青风说道,随即又道:“对了那四夫人正是抚养你的养母。”
“除了这些,你不知道别的了么?”沧澜雪问得有些急。
于青风望着沧澜雪,从见到沧澜雪起,她一直表现的异常的沉冷,直到现在才流露出了一丝的异常,“穆婉蓉对你来说,一定很重要。”
“她是......我娘......”沧澜雪脱口,可又显得并不热络,对穆婉蓉,她的感情说不上如何的深厚,只是心中第一道暖意就来自穆婉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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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我真是没想到,你居然会成为励煌的四王妃。”于青风望着沧澜雪,惊讶道:“不过你怎么会跟那个座主走在一起?看那座主对你的态度......难道他是?”
“他就是轩辕墨澈。”沧澜雪凝望着于青风。
“果然是他啊......”于青风得到答案并不觉得惊讶,反而是松了口气。
“你今天说的,我会想办法查清楚,希望你说的都是真的。”沧澜雪目光仍是不变的清冷,望着于青风的目色中甚至带上了一份警告。
“当然,我也不奢望你现在就相信我,不过夜儿,你为什么到现在还以真面目示人?”于青风将手中的人皮面具递给沧澜雪。
沧澜雪望着手中的人皮面具,暗忖:为什么不以真面目示人?是她不愿意,还是因为已经带奇怪了?亦或者她根本就不知道如何去取下这张面具。
“夜儿,他对你好么?”于青风忽然将话一转。
沧澜雪抬眼,看向于青风,点了点头:“很好。”
“是么......”于青风长长地叹了一声。
“是。”沧澜雪应着。
“夜儿,愿意跟师伯走么?”于青风倏然抬眼,看向沧澜雪,“这十三年来师伯一直都在找寻你的下落,要不是今天遇上你,看到你脸上的面具,师伯也不会出此下策,引你来这里。”
“你知道我带着面具?”沧澜雪心头一惊。
“不是师伯我自夸,这人带没带面具,只要我这双眼睛一看就知道,不过这张面具是出自你娘的手,所以我也是花了一些功夫才察觉到的。”于青风说道,望着沧澜雪那脸上一闪而过的异彩,不禁问道:“难道连那轩辕墨澈都不知道,你带着人皮面具?”
第188章 雪儿,你的脸?……
第188章 雪儿,你的脸?……
于青风从沧澜雪的面色上察觉到了什么,惊问:“难道连那轩辕墨澈都不知道,你带着人皮面具?”......
于青风的话令沧澜雪心不禁颤了颤,手不由自主的摸上了脸颊,澈,真的不知道她脸上带着人皮面具吗?那人......真的不知道吗?......
“夜儿,师伯好不容易找到你,自然希望你能跟随师伯走,当年我答应你娘,要传授你一身武功还有易容术,你将成为冉苓宫第五代宫主。”于青风看着沧澜雪,一字一字显得无比沉重。
“我要回去了。”沧澜雪紧握了下手中的人皮面具,转过身去。
“夜儿......”于青风上前,挡住了沧澜雪的去路,“你不能这样回去。”
“你想阻止我离开?”沧澜雪脸色一沉。
“不,你如果执意要回去,师伯自然不会阻拦你,不过你应该也察觉到了,你的人皮面具出现了瑕疵,若是不及时修补,不用多久这张面具将会毁坏。”
沧澜雪望着手中的人皮面具,其实最近她也发现了,这张面皮不似先前那样紧贴肌肤,时间一长就会有麻痒,所以最近她一个人时,就会取下面具,让皮肤透气一会。
不过长久下去也不是个问题,只是苦于对此她一点都不懂,也只能这样治标不治本的继续戴着。
“只要一晚上的时间,我能把你的面具修复完毕,夜儿。”于青风望着沧澜雪说道。
沧澜雪将目光投向于青风,于青风眼中的自信并非有假:“天明前,我会去找你。”
“好。”于青风欣喜若狂,从沧澜雪的手中接过了人皮面具。“那你现在是打算就这样回去?”
“嗯,他今晚有事,就算回房也会很晚,我想应该能混过去。”沧澜雪说道。
于青风暗暗叹了口气,“夜儿,师伯还是希望你好好的考虑下师伯的话,冉苓宫虽然现在落寞了,可毕竟是你跟翠奴的家......”
“于青风,我现在是沧澜雪,更是轩辕墨澈的妻子。”沧澜雪将话落下,转身离开。
“夜儿......”于青风上前一步,却并没有追出去,而是目送着沧澜雪离开,手紧握了下手中的人皮面具:“翠奴,夜儿跟你真的很像,很像......不过,这一次我不会再让夜儿从我的眼底消失,翠奴,你也是这样想的吧?要不然十三年前你就不会将夜儿托付给我......翠奴......”
子夜,轩辕墨澈方回到房中,进屋是一片漆黑,只有那从窗口洒落的月光,照亮了一小块地方,算是起到了照明作用。
轩辕墨澈进房后,便放轻了脚步,借着月色,走向床头,正打算点火烛时,床榻上传来了沧澜雪的声响......
“不要点蜡烛。”沧澜雪直起身子,看向轩辕墨澈。
轩辕墨澈看向沧澜雪,背光让他看不清沧澜雪的脸,只是黑暗中隐见丝丝荧光。
“小东西,你还没睡?”轩辕墨澈走上前,来至床榻坐下。
“嗯。”沧澜雪应了声,将身子往床内挪动了下,空出了一大块地方,让给轩辕墨澈。
轩辕墨澈紫眸一亮,脱了靴子便上了床榻,躺在沧澜雪的身侧,手臂习惯性的搂上了那盈握的小蛮腰。
沧澜雪顺势滑进了轩辕墨澈的胸膛,枕着他的手臂,呼吸着熟悉的味道——那淡淡的龙涎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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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澈,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沧澜雪幽幽问道,今天的轩辕墨澈给她的感觉竟像是在生气。
“嗯,京城出了一些问题,我那个父皇真的很会给人惹麻烦,沧州城才平定没几天,就闹出了一个酉阳三屠。”轩辕墨澈头枕着臂膀,目光直直地望着床顶,所见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酉阳三屠?”沧澜雪支起脸,看向轩辕墨澈,那双紫眸即便是在这黑暗中,仍是闪着耀眼的光芒。
“不说这个,我今天心情本该是好好的,突然遇上这档子事。”轩辕墨澈一个翻身,将沧澜雪压在身下,脸颊埋入在她的发丝间,深深地一呼吸:“我的雪儿今天洗澡了。”
“嗯。”沧澜雪应着,此刻她的脸上并没有什么人皮面具,而是真容,只不过在这黑夜的掩饰下,才没有让轩辕墨澈发现。
“好香......”轩辕墨澈将鼻子蹭着沧澜雪光滑的脖颈上。
“澈......这样好痒,你的头发......”轩辕墨澈的发梢正覆盖在沧澜雪的锁骨处,随着他的动作,扫过锁骨,留下的是一份难以忍受的痒意。
轩辕墨澈抬起头,直直地望着沧澜雪的脸,俯下身,凑上了她的唇边,细细地,柔柔地,亲吻着,倏然停下了亲吻,又抬起了头,舌尖舔了舔唇角,似在回味着什么,不过多时问道:“雪儿,你今天脸上是不是擦了什么?”
“怎么了?”沧澜雪心猛地一紧,身子竟是微微僵化了下。
“怎么我觉得跟平时的触感不太一样,好像更滑更细腻了。”轩辕墨澈说着,像是要验证自己的感觉,伸起手,摸上了沧澜雪的脸......
第189章 澈,要了我吧……
第189章 澈,要了我吧……
轩辕墨澈舔了舔嘴角处,似在回味着什么,“怎么我觉得跟平时的触感不太一样,好像更滑更细腻了......”
“你......怎么会不一样,定是你的错觉。”
沧澜雪移动了下微僵的身子。
轩辕墨澈禁锢沧澜雪的身子,把她牢牢地锁定在身下,问道:“小东西,你在紧张什么?”
沧澜雪无法转身,只能继续承受轩辕墨澈的重量,却是转过了脸去,回道:“我没有什么可紧张的。”
轩辕墨澈目视着那被黑暗笼罩的沧澜雪......
良久,沧澜雪说道:“澈,你很重。”
轩辕墨澈接口道:“重吗?”
“很重。”沧澜雪应着。
“现在就感觉重了,以后可怎么办?”轩辕墨澈问道。
沧澜雪双眉一蹙,“以后就不觉得了。”
“是吗?”轩辕墨澈唇角微扬,紫眸内倏然一亮,说道:“小东西,想不到你这脑袋瓜子转动的还挺快,就连这也知道。”
“是你的话太过坦白了,让我不想知道都难。”沧澜雪动了动身子,又道:“你不是说很累了么?还不睡。”
“有你在,我睡不着。”轩辕墨澈撅嘴说道。
“那我让给你。”沧澜雪说着,双手推动着轩辕墨澈。
轩辕墨澈低笑了一声,轻啄了下沧澜雪的双唇,说道:“你不在,我更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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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澜雪的身子蓦地一沉,望着那正被黑暗笼罩的轩辕墨澈......
“我若是失眠了,完全是你的责任。”轩辕墨澈一手托腮,斜觑向沧澜雪,又道:“所以,你要担起这个责任。”
“你这完全是歪理。”沧澜雪睨了眼轩辕墨澈。
“是歪理不是歪理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雪儿你愿意么?”轩辕墨澈将脸颊凑近到沧澜雪的面前,鼻尖随着呼吸,时而碰触下那光滑细腻的面颊一下。
沧澜雪随着每次的碰触,身子都会微微发颤,那种宛如蚂蚁钻心的感触,令她总觉得很紧张,就连掌心中都不禁逸出了汗水。
“雪儿,你真的很不正常。”轩辕墨澈鼻尖抵住沧澜雪的脸颊,鼻间萦绕的是幽香阵阵,他同时也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变化。
体内的火苗正在快速的滋长......
沧澜雪双眼紧紧地锁定在轩辕墨澈的脸上,即便是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她仍是能清楚地记忆起那张俊彦。
沧澜雪慢慢地伸出手,攀附住轩辕墨澈的脖子,将自己更为送入到他的怀中,吐气如兰道:“澈,要了我吧......”
轩辕墨澈瞬间僵直了身子,沧澜雪的话,那正紧贴着他的娇躯,无疑都让他血脉高涨。
轩辕墨澈手一点点握住沧澜雪的手,大掌包裹住了她纤细的小手,慢慢地躺在沧澜雪的身侧,将她的掌心贴在自己的胸口,“你一点都不够丰满,抱上去很不舒服。”
沧澜雪唇角抽动了下,却是不语,只是静静地聆听着从边上传来的呼吸声。
呼吸悠长而粗重,轩辕墨澈很明显是在忍耐......
“澈......”
轩辕墨澈在沧澜雪伸过手来时,蓦地坐起身,重重地呼出了一口气,说道:“雪儿,我是个男人,也会有需要,你要是再......雪儿?......”
轩辕墨澈背脊挺直,那贴上背脊的娇躯,那份热度,正在快速地撩起那份难耐的YU望,今夜的雪儿果然很奇怪。
沧澜雪趴在轩辕墨澈的身上,双手从后怀抱住他,脸颊贴着他的背脊,“澈......”
“雪儿,你到底是怎么了?”轩辕墨澈望着前头,那双抱住他的小手竟是带上了许颤抖,他的雪儿原来也会有害怕的事。
沧澜雪目光慢慢地汇聚,阴霾爬上曈昽,说道:“澈,我要报仇。”
轩辕墨澈轻点着头,说:“我知道。”
沧澜雪双手一紧,抱住轩辕墨澈力道倏然一沉,“可到现在,别说是报仇,就连仇人是谁,我都不知道。”
轩辕墨澈叹气,转过身,低眼,瞧着沧澜雪,说道:“雪儿,你这是叛逆期么?”
“我根本没有时间去叛逆。”沧澜雪松开手,慢慢地转过身去,背对着轩辕墨澈,双手紧握成拳,“我想要变强,我想要变强,我想要变强,澈。”
“够了,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紧了。”轩辕墨澈转过身,月色朦胧下,他竟是能看清一些周边的事物了。视线也豁然明亮起来,再也不似先前那般望去尽是一片黑。
沧澜雪低垂螓首,月光幽幽洒落在她的身侧。
轩辕墨澈所见是沧澜雪那双细肩地颤抖,还有她那莹白的侧面......
又是沉寂,可这一次沧澜雪并没有静默多久,便开了口,问道:“碧翠奴这个名字,你听到过么?”目光投向远处......
“冉苓宫的碧翠奴?”轩辕墨澈问道。
“嗯。”沧澜雪点头,“她是我娘。”
“碧翠奴是你亲娘?”轩辕墨澈上前,扣住了沧澜雪的下巴,令她不得不抬起头来,羸弱的月光静静地落在沧澜雪的脸上......
第190章 澈,你流血了?
第190章 澈,你流血了?
“碧翠奴是你亲娘?”轩辕墨澈上前,扣住了沧澜雪的下巴,令她不得不抬起头来,羸弱的月光静静地落在沧澜雪的脸上......
轩辕墨澈怔然地望着出现在自己眼底的面容......
紫眸幽深渐渐地往外凸睁了一下,而那张本是白净的脸颊上噌得转为深红,又由深红转为酱紫,就连耳根就是滚烫的。
沧澜雪目光莹然的对上轩辕墨澈投过来的视线,脸上有些微微变形,只因那捏住她下巴的手所带起的力道,就连那张菱唇都在发出颤抖......
轩辕墨澈血液直冲脑门,现在别说是红了脸、赤了耳,就连一项灵活的脑袋都出现了停顿的现象,只是痴痴地望着沧澜雪。
“澈......”沧澜雪张嘴唤着轩辕墨澈,他的样子实在有些惊悚。
那张赤红的脸颊,就算是在这羸弱的月光下,都能清楚地呈现在她的眼底。然,那紧贴着她脸颊的大掌更是滚烫的吓人。
轩辕墨澈此刻脑中混乱地程度是前所未有的!
沧澜雪伸起手,刚碰触到轩辕墨澈的脸颊,就被他一把抓住了手,“雪儿?......”
“嗯?”沧澜雪只觉得那掌心的温度又窜高了,“澈,你没事吧?”
“雪儿?”轩辕墨澈又一次唤道。
“嗯。”沧澜雪点着头,紧蹙的双眉更为的纠结起。
“你是雪儿?”轩辕墨澈问道。
“是,澈,你真的没事吗?”轩辕墨澈的反应实在是反常的令沧澜雪不得不产生惊讶。
“为什么?”轩辕墨澈抚摸上沧澜雪的面颊。
“我带了人皮面具。”沧澜雪脸色渐渐地暗沉下来,目光撇开。
轩辕墨澈捧住沧澜雪的脸,又一次细细地端倪了起来......
细长的柳叶眉,挺直娇翘的琼鼻,菱唇萦红,特别是嘴角处的那颗妖娆的红痣,更是为沧澜雪那张绝丽的脸上增添了三分的妩媚,此刻呈现在他眼底的这张脸,与记忆中那张平凡无奇的面容相交替着。
“澈......”沧澜雪又一次伸起手,当她碰触上轩辕墨澈的脸颊时,不由一惊:“好烫,澈?你真的没事吗?”
轩辕墨澈不知现在是否有事,只是他知道,若是再继续待下去,他一定会把持不住。
想到此处,轩辕墨澈蓦地起身下榻,飓风般奔出了房间......
沧澜雪怔怔地望着那奔出房间的轩辕墨澈,低头,望着自己的手,上面似还残留着轩辕墨澈的温度,那是炙热的滚烫,不禁喃喃道:“澈,他到底怎么了?......”
轩辕墨澈站在院中,任由冷风吹打在身上,以驱赶走那份燥热......
手紧捂住嘴巴,借着月光隐约可见,那从指间中流淌而下的红色血液......
良久良久,轩辕墨澈方抬起头,望向那正从云层中探身的月亮,深深地吸了口气。
“座主?”宁柳宿刚打点好一切,正要回房休息,没想到在这会看到轩辕墨澈。
“别过来。”轩辕墨澈喝止宁柳宿的靠近。
宁柳宿蓦地停下了脚步,“座主?”
“夜深了,你也该休息了。”沉闷地声音从轩辕墨澈的指间传出。
“是,我这就回房。”宁柳宿挠挠头,望着轩辕墨澈的背影,座主这到底是怎么了?
“那还不快去?”轩辕墨澈见宁柳宿迟迟没有离开,不禁催促道。
“座主,你真的没事吗?你的声音有些不对劲,是病了吗?”宁柳宿不放心轩辕墨澈,怎么都要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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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事,很好,只是有些闷,所以出来透透气。没什么事,我回房了。”轩辕墨澈说着,快步向着房门口走去。
他本是因为那份压抑不住的欲念而奔出了房间,谁知道居然会冒出个宁柳宿,令他不得不返回房间。
宁柳宿望着进房的轩辕墨澈,狐疑地搔搔额头,这座主真的没事吗?怪怪的,不过见座主那精神应该没什么问题,也就没有多想,走向自己的客房。
房中,沧澜雪望着那站在房门口的轩辕墨澈,起身下榻,一步步向着他走去......
“你就站在那里,别动,就站在那里。”轩辕墨澈却在沧澜雪即将靠近自己时,出声道。
“澈?”沧澜雪所在离窗口不过一步之遥,从窗外投射进来的月光洒落在她的身上,将她顷刻间暴0露在这黑夜下。
轩辕墨澈望着那如履银光的沧澜雪,曈昽慢慢地收拢......
“澈,你流血了?”沧澜雪隐见轩辕墨澈手上的血迹,不由向前迈开了一步。
“为什么不点灯?”轩辕墨澈目光凝重,一瞬不瞬地望着沧澜雪,问道。
“并不需要。”沧澜雪脚步跨前一步。
“并不需要?”轩辕墨澈微微抬高了嗓音,差点就迈开了步伐,直冲到沧澜雪的身前,可最终还是忍住了。
“你在意?”沧澜雪又跨前一步,静伫在轩辕墨澈的身前,仰起头,与他的视线紧紧地对上......
第191章 惩罚你
第191章 惩罚你
沧澜雪上前一步,静伫在轩辕墨澈的身前,仰起头,与他的视线紧紧地对上......
轩辕墨澈深深地做了一个呼吸,渐渐地敛下了目光,问道:“你打算要瞒我多久?”
“若无必要,我并不打算告诉你。”沧澜雪回道。
“没必要?”轩辕墨澈又是一个重重地呼吸。
“是,没必要。”沧澜雪仍是不改自己的想法。
“呵呵,原来我也不过如此。”轩辕墨澈冷笑道。
沧澜雪上前,来至轩辕墨澈的身前,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轩辕墨澈用如此冷冽的目光看她,心竟是隐隐作痛起来。
沧澜雪伸手握住了轩辕墨澈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带上面具并非是我愿,至少从我知事起,这张面具就已经戴在了脸上,这天下人只知沧澜雪无貌。”
“可你不应该连我也瞒着。”轩辕墨澈望着那张绝丽的容颜,伸起手,抚摸上她的眉梢,“谁说沧澜雪无貌,只是他们没有见过你的美丽......”深深地叹息,轩辕墨澈将沧澜雪拥入了怀中:“我希望在你的心中,至少我是特别的,你与我之间不应该存在任何秘密。”
轩辕墨澈的话声声敲击着沧澜雪的心坎,她与他之间不应该存在任何秘密。
这话是她从未听过的,记忆当中,守住秘密是令自己生存下去的准则之一,秘密泄露的越多越暴露自己的弱点。
她从不过问轩辕墨澈的事情,同样的她也就认为她的事情也不必告诉他......
“小东西,你让我说什么好?”轩辕墨澈拥了拥沧澜雪的肩头。
“澈,还生气么?”沧澜雪望着轩辕墨澈。
“你说,我该生气好呢,还是应该恨自己居然一点都没察觉出。”轩辕墨澈失声笑道。“不过,是妙手仙子碧翠奴的话,那我这心灵还是多少有了点安慰。”
“碧翠奴的易容术真的那么厉害么?”沧澜雪不禁摸了摸脸颊。
“江湖上盛传冉苓宫的易容术是独步天下的,那于青风正是......”轩辕墨澈说到此处,不由蹙了蹙眉,“于青风什么时候来找过你?”
“就在你被尤敛青叫走过不久。”沧澜雪回道。
“那时候你不正是在沐浴吗?”轩辕墨澈低吼。
“已经好了。”沧澜雪暗敛了目色。
“是他告诉你,碧翠奴是亲娘的?”轩辕墨澈额头青筋隐现。
沧澜雪颌首:“嗯,他引我出去,然后告诉了我碧翠奴是我亲娘,本来碧翠奴是将我交给于青风抚养的。”
“碧翠奴十三年前突然消失,至今无人知道她的去处,就连是否还活着......”轩辕墨澈望着沧澜雪。
“澈,碧翠奴是否活着,对我来说不过是解答了一层秘密,至少我知道沧澜雪是谁的孩子,而她脸上的面皮来自于何处。”
“雪儿,我只希望,以后你有什么事,我都能成为第一个知道的人。”轩辕墨澈勾住沧澜雪的下巴,令她不得不看着他。随即脸色一沉:“那就是说于青风见过你的真容了?”
“嗯。”沧澜雪点头。
“该死的东西!”轩辕墨澈勃然怒骂。
沧澜雪听着,若是告诉轩辕墨澈,其实还有人见过,他会不会马上杀过去?
“还有谁见过?”轩辕墨澈握住沧澜雪的肩头。
“我不知道。”沧澜雪摇着头,她并非是那个真正的沧澜雪,对于这张脸到底有多少人见过,根本就无法回答。
“你不知道?”轩辕墨澈目光沉敛。
“我不是说了,从我知事起,这副面具就已经戴在脸上了。”
“天下第一庄的人都不知道吗?那个沧澜雨也不知道吗?”轩辕墨澈追问。
“澈,你在担心什么?”沧澜雪嗅出了轩辕墨澈急躁。
“你说呢?我能放心吗?雪儿?”轩辕墨澈毫不掩饰眼底流泻而出的忧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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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澜雪望着轩辕墨澈那呈现在脸上的神情,伸手,敲了敲他的额头:“你的表现让我很失望,所以,今晚上惩罚你睡别处。”
“雪儿?”轩辕墨澈被敲额头,又被下了驱逐令,顿了透心凉。
沧澜雪转过身去,向着床榻走去,原来他也有愚笨的时候。
“你出去,别站在房间碍我睡觉。”沧澜雪坐在床榻上,看向仍是站在远处的轩辕墨澈。
轩辕墨澈可不是那种会乖乖听话的人,何况还是在这种情况下,大步上前,挤着沧澜雪的身子,坐上了床榻,用肩头顶顶她的肩头,说道:“应该生气的人明明是我,怎么到最后换成你了?应该受罚的人也明明是你,为什么到最后成了我该罚?”
“别靠我这么近。”沧澜雪挪动身子,往边上移动。
轩辕墨澈随着沧澜雪的挪动挪动,身子就是紧挨着她,“你还想要逃到哪里去?都是我的人了。”
“我不是。”沧澜雪背过身去。
轩辕墨澈蓦地一把抓住了沧澜雪的肩头,将她压在了身下,俯身望去,说道:“再说一次?”
“我们又没有......”沧澜雪撅了撅嘴,想要说的话在轩辕墨澈那双几乎冒火的紫眸中收住......
第192章 澈澈之病的秘密
第192章 澈澈之病的秘密
“澈......”
“嘘。”
“......”
沧澜雪望着压在她身上的轩辕墨澈,原本盈荡在紫眸中的火焰似没有任何的减弱,反而有滋长的迹象。
然,就是在那团几乎迸出眼眶的火焰中,沧澜雪清晰地看到那呈现在紫眸中的脸,那张她再熟悉不过的脸......
轩辕墨澈紧绷地身子倏然一沉,像泄气的皮球,顿时软在了沧澜雪的身上,呼吸变得急促,那双握住沧澜雪肩头的手正在加重力道。
凝固的空气沉沉地压在两人的身上......
即便隔着服饰,沧澜雪还是能感受到那从轩辕墨澈身上所传递过来的高温。
轩辕墨澈习惯性的将脸颊埋首在沧澜雪的发间,用力吸取着她身上的味道,心情似有了些平复,可那张又在快速的燃烧,成为酱紫色。
“澈,你没事么?”轩辕墨澈的身体很烫,这让沧澜雪记起刚才就是因为这轩辕墨澈突然离开了房间。
“雪儿,还记得我在成婚那夜,喝下了那碗血水么?”轩辕墨澈的声音传自沧澜雪的耳边。
“记得。”沧澜雪应着,这么重要的事情她怎会忘记,那夜的点滴清楚地印刻在她的脑中。那日初见轩辕墨澈时,她真的以为他是重病患者。
“给你讲一个故事吧。”轩辕墨澈翻身,躺在床上。
“嗯。”沧澜雪应着,手慢慢地探向轩辕墨澈,虽然他的手掌很烫,可她还是不顾那份滚烫,将手放入了他的大掌中。
“自古以来后宫嫔妃争宠是极为平常的事,在励煌国的后宫自然也不会例外。嫔妃为了巩固自己的势力,为了争夺皇帝的宠爱,用尽了浑身解数,想要为自己博得更为有权的地位。”
沧澜雪安静地听着轩辕墨澈所讲,后宫嫔妃争宠,这还真是有够老套的戏码,可也正因为老套,所以才一直被延续至今,不管是在什么朝代,这都是无法避免的事。
“十八年前,励煌国的德妃与皇后同时怀孕,德妃是第一胎格外的紧张,时常去找皇后,德妃跟皇后原本就是亲姐妹,德妃比皇后小三岁,是后一届进宫受封的妃子。”
轩辕墨澈说到此处,他微微停顿了一下,手紧握了下沧澜雪的手,目光紧盯着床顶......
沧澜雪转过脸,看着轩辕墨澈,借着那羸弱的月光看见,轩辕墨澈脸色森冷,甚至因为那紧皱的眉头而显得可怖。
轩辕墨澈说道:“德妃一直都很敬慕她的姐姐皇后,只可惜,往日的姐妹情在那无情的后宫中早已变质,皇后为了自己的地位,竟是连自己的亲妹妹都没有放过,就在安胎的这段时间内......”
沧澜雪蓦地目色一沉,轩辕墨澈的手又加重了几分力道,让她感觉到了疼痛,萧杀之气瞬间漂浮在轩辕墨澈的四周。
沧澜雪反手握了握轩辕墨澈的手,目光不离他的面容。
轩辕墨澈涩然地一抽嘴角,扬笑道:“德妃就是太过信任皇后,她可以防任何人却不会去防皇后,因为他们是姐妹,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妹,其他嫔妃送来的食物,她连碰都不会碰一下,可只有皇后......”
“澈,不要再说了。”沧澜雪侧起身,望着身边的轩辕墨澈,不管是神情还是身体的状况,轩辕墨澈都很糟糕。
“皇后每天送德妃喝一碗安胎药,整整半年时间。当德妃生产时流淌而出的血液并非是鲜红的,而是黑如墨汁,而我就被这墨汁般的血液紧紧地包裹着......皇后那根本就不是什么安胎药,而是慢性的毒药,可惜我那个母妃太过天真,直到临死的那一刻,才发现自己的姐姐竟然连她都不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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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澈,不要说了,我去找善央过来。”沧澜雪手触摸上轩辕墨澈的嘴角,触手是一片湿漉,那黏稠的触感令她心惊。
轩辕墨澈却一把将她拉回了怀中,紧紧地拥着她,“雪儿,当一个人从出生的那一刻就被判了死刑,你觉得那是种什么感觉?从我懂事的那刻起,身边除了药还是药,不管我如何的努力,我永远摆脱不了这幅病央的身子。”
“澈,不管别人怎么说,你都一直在努力,而且你现在很好。”沧澜雪枕在轩辕墨澈的胸口,那里面传来的心跳声是强劲的。
“德妃死了,而皇后那出生不久的孩子也夭折了,倒是我这个半死不活的人依旧活着,皇后为了杜嫌将我过继到她名下,外界只知道我轩辕墨澈是皇后的儿子,却不知我其实是德妃的孩子,就连皇后也不知道我知道这件事吧。世上没有任何秘密能守得住,时机一到一定会被揭穿。”
“澈,是庸医治愈了你?”沧澜雪想到衣祈风与轩辕墨澈的关系。
“算是吧。”轩辕墨澈在提到衣祈风时,竟是带上了咬牙切齿。衣祈风是个不会亲自出手的人,何况那时候的祈风还处在叛逆期,根本不容他人靠近。
若非是他开出了条件,衣祈风也不会答应。
那时候他完全成了衣祈风的试药对象,每天所要面对的是那些不知道吃下后会有什么副作用的药汁。
第193章 发作
第193章 发作
轩辕墨澈微蠕唇瓣,他转望向沧澜雪,“雪儿,你这是在担心我么?”
“我去找善央。”沧澜雪挣脱轩辕墨澈的手臂。
“我要的不是善央。”轩辕墨澈却不容沧澜雪离开半分,将她紧紧地搂在臂弯中。
“澈,你现在需要善央。”沧澜雪推动着轩辕墨澈。
“雪儿,你有听过巫蛊么?”轩辕墨澈话锋一转,问道。
沧澜雪身子一僵,望着轩辕墨澈,问道:“难道你中的不是毒?”
“聪明的小东西,一点就通。”轩辕墨澈宠溺的点了点沧澜雪的鼻尖,说道:“我中了鬼蜮最为厉害的赤血蛊。”
“既然知道是什么蛊,那就应该有应对的办法才是,为什么你不去找?”以轩辕墨澈的武功与势力,难道还有什么事解决不了?沧澜雪目光微瞠的瞧着轩辕墨澈。
“不是不去找,而是去不了,只要我一靠近,身上的蛊就会发作,而且我现在每两个月就必须要接受一次换血,不然就不会活下去。”轩辕墨澈抚摸上沧澜雪的发丝,又道:“那些女人确实是因为我而死,你能想象当一个人疯狂到了极致,活生生将人撕裂的场景吗?”
“我去!”沧澜雪脱口道。
轩辕墨澈心口砰然一震,沧澜雪的话令他仿佛听到从胸口传来的沉吟,不——是欢唱吧!
“现在你的武功还无法到达那里,雪儿,你想要变强的心情我知道,其实我也希望你能变强,强大到可以马上为我去取药,可不行,你要忍耐知道么?”轩辕墨澈托起沧澜雪的下颌,凑近到沧澜雪的面前,蓦地锁住了她的嘴唇,不顾口中的甜腥,狠狠地吻住了她......
沧澜雪怔然地任由轩辕墨澈亲吻,此刻脑中只是希望澈能活下去,至少在她没有倒下前,他必须要昂立在这天地间,所以她要变强,强到能成为他的盾牌。
沧澜雪缓缓地伸出手,抱住了轩辕墨澈......
轩辕墨澈身子微微一顿,沧澜雪的回应令他欣喜若狂,可同时也令他暗暗叫苦。
高温中的轩辕墨澈承受得不单单是**上的折磨,还有精神上的压力。
“澈?”沧澜雪察觉到轩辕墨澈的身子正在一点点松开,往床榻上倒去。她一把抓住了轩辕墨澈的手,将他来了回来。
轩辕墨澈侧过身,手捂住嘴,说道:“去找善央吧。”
“澈?”沧澜雪靠向轩辕墨澈。
“别过来,去找善央过来。”轩辕墨澈低喝。
沧澜雪微愣,但当看到轩辕墨澈不断蜷缩起的背影,她心蓦地一沉,急忙跳下床榻,不顾一切的冲出了房间......
善央,现在她必须要去找善央,澈的样子很糟糕,糟糕到了极点!
轩辕墨澈伸起手,望着那染在掌心中的黑血,痴痴地一笑,“又到时间了么......?”
猛地身子重重地往上蹦起,又快速地摔落在床榻上,轩辕墨澈那张俊逸的脸上迸射出嗜血,紫眸瞬间被血色所代替,目光骇然地望向窗外,伸起手,似要去抓什么,可最后他只是将手狠狠地揪住了前襟!
“善央,善央——”沧澜雪等不及善央开门,一脚踹开了房门,将仍是迷糊中的善央拖出了房间。
善央惊愕地望着拖他走出房间的沧澜雪,急问道:“你是?你是......王妃?”
沧澜雪这才想到自己此刻脸上的没有戴着人皮面具,只是没有多余的时间去解释,她问道:“你知道王爷身中赤血蛊的是吗?”
善央脸色一变,顿时清醒了过来,低呼道:“完了,我居然把这件事给忘了,座主换血的日子算来正是这几日了。”
“那你是知道怎么做了?”沧澜雪望着善央。
“知道,师父不在时都是我帮座主换血,真是混账我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善央说着,狠狠地敲打了下自己的头。
“需要一些什么?”沧澜雪问道。
“处子血,赤血蛊最为忌讳的就是处子血,在换血前必须要先以处子血压制住赤血蛊。”善央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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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需要什么?”
“别的东西都好找,只不过这处子血......”善央犯愁,不由看向宁柳宿的房间,“要不我去找柳宿吧。”
“不需要,就用我的。”沧澜雪说道。
“什么?”善央诧异地望着沧澜雪,这真的是王妃吗?王妃难道还没有跟座主......
“我们还没圆房,我还是处子,善央告诉我,应该怎么做?”沧澜雪顾不上思考,问着善央。
“王妃你去把柳宿跟敛青他们都叫起来,最好能连个什么于青风的也叫上,现在我们人手有限,若是座主发起狂来,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必须要有人能制得住座主。”善央托着腮说着必须要有的准备,又道:“我去准备所需的工具。”
“好,那我们分头行动。”沧澜雪应着,率先向着宁柳宿的房门口走去。
她只知道轩辕墨澈病着,却不知道原来病得这么重,甚至威胁到了他的生命......
手上似还残留着轩辕墨澈那滚烫的体会,甜腥味尚还弥留在口中。
第194章 粗暴的强吻
第194章 粗暴的强吻
沧澜雪只道是轩辕墨澈病着,却不知他病得如此之重,就连性命都正在受着威胁......
沧澜雪将宁柳宿与尤敛青叫起,匆匆赶往于青风处,现在她也顾不上别的,只是想要快点让轩辕墨澈恢复原样。
“于青风。”沧澜雪来至于青风的房门口,房中竟是一片漆黑,她不由在房外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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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了一会儿,始终得不到于青风的回应,沧澜雪目色一厉,上前,刚要去推开房门,居然发现房门半掩着,手刚碰触上,房门就打开了。
望着打开的房门,沧澜雪并没有停顿,跨步走入,环顾四周,借着月光看向床榻,被褥整齐的叠放着。
沧澜雪敛下眉宇,暗忖:难道于青风并没有回房?
想到此处,沧澜雪快速地退出了房间,却在同一时间,一道身影居然以肉眼无法捕捉到的速度从她的身侧闪过。
那贴着面颊掠过的气息,令沧澜雪不由瞠了瞠目色,蓦地转身,看向那站在不远处的身影......
黑发迎风而荡,一身蓝裳在月下,竟是耀眼的令人无法睁眼,惊诧从沧澜雪的眼底划过,同时人快速的向着那人疾奔而去。
北仓晨望着向他急掠而来的沧澜雪,微笑噙在嘴边,当沧澜雪来自他的身前时,伸手一把扣住了沧澜雪的手腕,拉着她就众人一跃,离开了客栈。
沧澜雪用力甩开北仓晨的手,森冷道:“晨,你再不放开我,别怪我对你出手。”
“夜,为什么要脱下面具?为什么要在他的面前脱下面具?”北仓晨将沧澜雪拉向树旁,人紧逼向她,手抚摸上沧澜雪的面容,“这张脸是只属于我的,我不许任何人碰触,这唇也是属于我的,夜,你让我很失望,很失望!......”
“晨,你怎么想不关我的事儿,放......”沧澜雪凝望着北仓晨,可当她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北仓晨瞬间锁住了双唇。
北仓晨以无比粗暴的方式,吻上了沧澜雪的双唇,双臂强劲地圈住了她的腰肢,令沧澜雪无法动弹。
沧澜雪目色清冷,直视着北仓晨,从唇上传来的刺痛,让她清楚地知道北仓晨此刻正在做什么,而那双禁锢她的手臂更是有力地让她使不上一丝丝的力道。
北仓晨忽然从沧澜雪的唇上退开,低笑声从他嘴中迸出:“呵呵......呵呵......你还真是一点没变,不是跟你说过很多次,亲吻时要闭上眼睛。”
“够了么?”沧澜雪冷冷地问道。
“够?”北仓晨好笑的望着沧澜雪,将她抵住在树身上,居高临下的望着她,说道:“你觉得我要的只是这些?”
“让开。”沧澜雪不变的神情,冷清地目光无痕的望着北仓晨。
北仓晨望着沧澜雪,黝黑的眸底闪过阴鸷,却又是消逝即纵,快得让人无法捕捉,他凑近到沧澜雪的面前,说道:“夜,他不过是个活死人。”
沧澜雪背脊顶着树身,却不减半分气势,目光冷峻地望着北仓晨,道:“晨,激怒我对你一点好处都没。”
“夜,你现在还是处、女?”北仓晨盯着沧澜雪的面颊。
“是不是都与你无关。”沧澜雪背脊挺直,双手慢慢地顶向树身。
“我可以现在就毁了你。”北仓晨倏地压低了声响,凑近到沧澜雪的耳边:“若是他知道你不再是清白之身,会如何?”手探向沧澜雪的裙摆......
“晨!”沧澜雪运气将力量尽数凝聚在掌心,在北仓晨近身时,用力推动树身,以反弹力将力量提升,冲击力瞬间把北仓晨的身子震开。
北仓晨跳开数步,望着沧澜雪,笑道:“夜,你现在是真的想要杀了我?”
那一身萧杀之气难掩,清冷地眸光带着浓郁的杀气,沧澜雪在这一刻确实滋生了杀北仓晨的念头,只要他在靠近,她会以命博命!
“夜,你觉得以你现在的武功能杀得了我?”北仓晨抚额,笑声中他的嘴中逸出,“哈哈......哈哈......夜,你真的是越来越可爱了,居然真的有感情了,那个轩辕墨澈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汤,我还真的很想知道。”说话间,北仓晨的人影一闪,竟是已站在沧澜雪的身后,伸出手要去圈住沧澜雪......
沧澜雪脚步快速的往后一跃,转瞬间拉开了与北仓晨的距离,双手萦红,“晨,澈能给我的,你这辈子都给不了我。”
北仓晨微愕在沧澜雪的话中,随即低笑道:“呵呵......夜,你就这么肯定,轩辕墨澈能给你所想要的?你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相信一个人了?”
“啪”沧澜雪挥开北仓晨伸过来的手,“晨,你了解我,所以最好别在靠近我!”
北仓晨望着沧澜雪远处的背影,说道:“夜,很快你就会乖乖地回到我的身边,只要你真正的爱上了轩辕墨澈,就一定会回到我的身边......哈哈......一定!”
第195章 让我成为你身体内的一部分
第195章 让我成为你身体内的一部分
轩辕墨澈死死的拽住床单,现在的他显得有些狼狈,嘴唇都被咬出血了,看得出来他忍得很痛苦。
虽然他早已习惯了这份痛楚,但每次发作还是会让他有种生不如死的感觉,五感因为那份疼痛变得极为的薄弱。
“座主,柳宿已经去准备了,很快药引就可以拿到。”善央望着床榻上一脸赤红的轩辕墨澈,本以为座主会发狂,这次发作实在是有些措手,根本就没有做任何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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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轩辕墨澈的忍耐力够强,现在恐怕早已陷入了疯狂中。
轩辕墨澈能清楚地感觉体内的血液逆转,胸腔下陷,蛊正在啃噬着他的五脏六腑,更确切一点是在吸取他的血液。
很疼很疼很疼!
噬心的痛楚和神经的崩断,几乎让他压抑不住......
“不好。”善央看到轩辕墨澈双眼迸射出的嗜血时,惊呼:“敛青!敛青。”善央扑上了床,压住了轩辕墨澈那只伸起的手,“座主,你可千万要忍耐住,柳宿很快就会回来。敛青!!——”
沧澜雪疾步返回,在门口就听到了善央的大叫声,不顾一切的冲进去,来至床榻前,所见是善央正压着轩辕墨澈,而轩辕墨澈此刻脸上早已转为深紫,就如他的双眼。
“要怎么做?”
“找绳子绑住座主。”善央急道,当他看清是沧澜雪时,不由一顿:“王妃?”
“我知道了。”沧澜雪环顾了四周,一时间怎么找得到绳子,没有时间多想,她解下腰带,爬上床。
“别碰我!滚,都滚出去——”轩辕墨澈挣扎着身子,力道之大根本不是善央所能压制住的,在沧澜雪还来不及捆住轩辕墨澈,善央就被轩辕墨澈抛出了床榻。
善央跌坐在地上,疾呼:“王妃快走!座主发狂了!......”
沧澜雪亦是被轩辕墨澈推到了床内,她望着轩辕墨澈,那个骄傲,那个顽劣,那个总是在人前一身华贵的轩辕墨澈,此刻变得何其的狼狈,那双赤红的眼睛中,再也找寻不到往日的美丽,那张紫色的脸更是狰狞的可怖。
这就是赤血蛊的威力,这就是轩辕墨澈从小就在抗衡的蛊毒......
“出去,你们马上出去——”半晌的回神,轩辕墨澈痛苦地压制着体内的赤血蛊,朝着善央与沧澜雪嘶吼道。
“王妃,现在座主还有神智,我们要马上离开,光凭我们两人的力量根本压不住发狂的座主。”善央起身,现在光是靠他们两个人根本压制不住座主,必须要等柳宿回来,到时候自然有办法可以让座主安静下来。
“好。”沧澜雪站起身,随着善央向着房门口走去。
轩辕墨澈紧紧地抱住自己的双臂,抬眼,视线变得绯红,看出去的事物宛如都蒙上了一层鲜血,“啊啊——啊啊啊——”嘶哑的叫声,从他的嘴中传出,贯穿了这黑暗的寂静。
善央被沧澜雪一推,跌跌撞撞地出了房门,然,当他转过身来时,看到的却是紧闭的房门,沧澜雪却并没有出来。“王妃,王妃快开门,你一个人不行......王妃!!”善央惊恐的敲击着房门,王妃居然想要以一个人的力量去压制座主吗?“王妃,你快出来,座主会杀了你,会杀了你啊!”赤血蛊最为喜欢的就是处子的幽香,她们身上甘甜的鲜血,虽然处子血是必不可少的药引,可在座主病发时,处子若是靠近,定会被座主撕裂,吸干最后一滴血死掉!
外界传闻并非是有假,那些女人确实都死在四王爷轩辕墨澈的手中,实则上轩辕墨澈确实是个嗜血的人,只是他们并不知道这里头的原因!
“为什么不出去,出去!”轩辕墨澈望着站在身前的沧澜雪,他痛苦的扭曲着脸,冲着他吼道。
沧澜雪却身上,展开了双臂,紧紧地抱住了轩辕墨澈,“澈,你现在需要我,不是么?”
“雪儿,你快......快放开我......”沧澜雪的近身,让轩辕墨澈几乎抛弃那最后的理智,不顾一切的将她咬碎。
“澈,让我成为你身体里面的一部分......”沧澜雪一扯衣领,瞬间白皙光洁的脖颈暴露在轩辕墨澈的身前。
“雪......”轩辕墨澈血液疯狂的流淌,赤红的眸中几欲滴血,牙齿摩擦着,发出“咯勒咯勒”声响。
“澈,我知道你是个洁癖很重的人,时间这么匆忙,柳宿定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沧澜雪捧住轩辕墨澈的脸颊,星眸闪烁,“澈,我是你自己选的,你不会嫌弃我是么?”
轩辕墨澈眸子紧紧地盯着沧澜雪,惶恐,害怕,不舍,一一淌过他的眸底......
轩辕墨澈清楚地听到脑海中的正有一道声音在呐喊,要她,要她——只要她!最为想要的人,还是只有她一个!
可手却重重地将沧澜雪推开,压低的声音竟是带着颤抖:“出去!马上给我出去......”
“我真的不行么?澈......”沧澜雪直起身,凝望着轩辕墨澈。
“出去!!”轩辕墨澈强硬地将身子转会。
第196章 澈,你真的很傻很傻
第196章 澈,你真的很傻很傻
“出去!!”轩辕墨澈强硬地将身子背对着沧澜雪......
明明很痛苦,明明已经无法压制,为什么还要这样勉强自己?
为什么澈?!
轩辕墨澈用力撕咬着下唇!
沧澜雪静伫在房中,望着轩辕墨澈那颤抖的身子,伸起手,指甲狠狠地划过脖子,瞬间一道血痕浮上,“澈,你真的很傻很傻,可就是因为你这份傻劲,让我觉得很温暖......”上前,一步步靠近轩辕墨澈,沧澜雪绝美的脸上,幽幽浮上一抹柔美的笑容。
“澈,在你努力守护我的时候,我也寻找可以靠近你的方法,所以,请你让我帮助你。”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么?”轩辕墨澈沙哑的声音从前传来。
“知道。”
“那你......”
沧澜雪走至轩辕墨澈的面前,伸起手,捧住了他的双颊,笑意莹然,道:“澈,我很贪心,也很自私,既然选择了你,就绝对不容许你在我的面前倒下,我沧澜雪的男人必须要比任何人都强大!”
轩辕墨澈曈昽瞬间瞠大,似在这一刻那些痛苦都变得薄弱了,所能感受到的只是她......
“我会伤害你。”
“你不会。”沧澜雪笃定道。
“你......”轩辕墨澈倏然一沉。
“你还在犹豫什么?”沧澜雪蹙眉。
轩辕墨澈凝望着沧澜雪数秒,视线终是停在她那正在流淌鲜血的脖子上,眸光蓦地一厉,俯下身,咬住了沧澜雪的脖子,吸取着她身上的血液,那比想象中还要甘甜的血......
沧澜雪手紧紧地攀附着轩辕墨澈,她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血液正一点点流淌入轩辕墨澈的嘴中,很疼,尖利的牙齿刺穿肌肤的疼痛,还有血液被吸取的疼痛,可她却用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开心过。
轩辕墨澈赤红的眸子竟似愈发的红了,他吸取的速度在加快,那灼烧般需要滋润的喉间,在催促着他所吸一点,他还更多更多......
血液的快速流失,令沧澜雪只觉得身体的力量正在随着血液被抽离,双腿竟似有些发虚起来,要不是现在她借着轩辕墨澈的身子支撑着自己,恐怕早已站不住脚。
然,她的双手被依旧有力地抱着轩辕墨澈,“澈......”嘴中喃喃出声。
轩辕墨澈蓦地僵了僵身子,沧澜雪虚弱地声音,令他瞬间恢复了神智,望着已经完全靠在他怀中的沧澜雪......
“雪儿?雪儿!......”轩辕墨澈抱住沧澜雪那软下的身子,脖子上的伤口仍是在涌出鲜血,沧澜雪的脸色白的吓人,那是如雪的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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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澜雪无力地垂下手,眼皮很沉很重,耳边传来的声音也很朦胧,可她却清楚地知道,澈,已经没事了......
“雪儿——”轩辕墨澈抱着沧澜雪大声喊道,快步将她抱上床榻。
与此同时,那紧闭的房门也被踢开了,善央喘着粗气,与尤敛青,宁柳宿冲进了房间,所见是轩辕墨澈靠在床头,正紧握住沧澜雪的手。
善央疾步来至床头,望着沧澜雪那一脸的苍白,当他看到恢复神色的轩辕墨澈时,就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立即打开了药箱,什么都没有问,就先给沧澜雪止血,处理伤口。
轩辕墨澈站起身,看向出现在房中的尤敛青与宁柳宿,说道:“你们好好的照顾她。”
“座主,你还不能出去,虽然赤血蛊暂时被压制了,可还要施针......”善央在后说道。
“我去洗把脸就进来。”轩辕墨澈说着,不待善央开口,便疾步走离了房间。
“座主......”善央试图叫住轩辕墨澈。
“别叫了,现在座主需要一点时间独处,你还是赶紧看看王妃吧。”宁柳宿阻止善央。
“可是座主现在不易见风。”善央犯难,“座主不过是吸了王妃的血,那不过是药引啊!还没有真正的控制赤血蛊。”
“这些我们也知道,不过现在恐怕我们说什么都改不变座主的决定,座主不想看到被自己所伤的王妃,你能明白么善央?”宁柳宿心抽痛着,那个大男孩现在一定偷偷地躲起来哭泣,因为他伤害了自己所爱的人,因为他痛恨这样的自己。
“我......”善央顿时泄了气,看向床榻上的沧澜雪,“哎!所以我还是研究医术吧,这种情啊爱的,果然不是一般人能碰触的。”
“废话真多,还不赶紧看看王妃,小心座主回来发飙。”尤敛青敲了敲善央的脑袋。
善央摇摇头,一脸老成的叹了口气,也不再做声,给沧澜雪继续处理伤口。
尤敛青看向宁柳宿,说道:“担心就出去看看吧,偷偷看就好,这男人的自尊心我最清楚。”
“门口那人就麻烦你送回去了。”宁柳宿说道。
“没问题,这种事交给我就好。”尤敛青点头,他可是非常乐意做护花使者。
宁柳宿眉头一紧,可也不在说什么,走出了房间,去寻找那大男孩的身影......
第197章 你喜欢澈吧
第197章 你喜欢澈吧
月光柔柔地从窗口洒落在床榻上,轩辕墨澈望着沧澜雪的睡容,他慢慢地执起那只纤细的小手,放在自己的掌心中,缓缓地握住......
“小东西,你真的很狡猾,居然撑我最虚弱的时候,进行攻击......”慢慢地躺下身,在沧澜雪的身侧睡下,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这里都快要被刺穿了,你这猛攻的力道还真是强劲。”
笑意爬上眉梢,轩辕墨澈目光直直地盯着床顶,纱帐正在迎着夜风幽幽摆动起来,四周安静地仿佛就连时间静止了。
轩辕墨澈侧身,望着沧澜雪,指尖顶住在她笔挺的鼻梁上,慢慢地往下移动,一点点将沧澜雪的美好尽收在自己的掌心中,俯身,凑近在沧澜雪的耳边,低语道:“小东西,放心,我绝对会成为一个你眼中最强的男人,让你再也无法移开眼......所以,你要快点醒来,不然我可就消失了......”
这一睡就是一天一夜。
沧澜雪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傍晚,凉风阵阵,星辰散落在天边,隐约闻得马嘶声声。
侧身望着一旁,空荡荡的,早已失去了轩辕墨澈的身影,只不过那徘徊在耳边的低语,她仍是犹记在心头。
宁柳宿端着补汤进来,见沧澜雪醒来,眉目间均是笑意,将药碗放在床边小凳子上坐下来,执起汤勺喂沧澜雪,道:“王妃总算是醒了,再不醒座主都要扒善央皮了。”
“他没事了么?”沧澜雪想着自己居然就这样昏睡了过去,不过见宁柳宿现在这神情,想来轩辕墨澈应该没什么事了。
“嗯,座主已经没事了。”宁柳宿应着,“王妃,以后你还是不要做这么危险的事了,你要是有什么事,别说座主不能原谅自己,就算是我们,也绝对无法原谅自己。”
沧澜雪掀开被子起身,“柳宿,其实这句话并非出自你的心。”
宁柳宿身子倏地一震,急道:“王妃,难道你是在怀疑我?”
沧澜雪下榻,从宁柳宿的身前走过,道:“不,我不是怀疑,而是揭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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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柳宿脸色一黑,走到沧澜雪身前,不解道:“王妃为什么这么说我?”
“你心里面清楚,座主出去了么?”沧澜雪推开房门,躺了一天一夜,果然连身体都感觉到有些僵硬了。
宁柳宿低眉,想着宁柳宿的话......
“座主正在隔壁的房间。”宁柳宿道。
“嗯。”沧澜雪应着,走出了房间。
宁柳宿疾步跟上,“王妃,我不明白你刚才说的。”
“柳宿,你喜欢澈吧。”沧澜雪侧过脸,看向宁柳宿。
宁柳宿顿时止住了上前的脚步,望着身侧也已经停下脚步的沧澜雪,当她看到沧澜雪的脸时,惊慌地转开视线,“王妃,我......”
“所以,我的做法,你完全能认同,我要说的就是这个意思。”沧澜雪将话说完,再次迈开了脚步,向着隔壁的房间走去。
“王妃......”宁柳宿抬头,看向沧澜雪。
“柳宿,你还愣着做什么?”沧澜雪在门口停下,望着站在原地的宁柳宿。
宁柳宿举目望去,沧澜雪现在的样子跟以前的样子简直是天渊之别,可是,那样的王妃却让她觉得心很平,然而,现在的王妃却让的她的心出现了不平,总觉得有些无法面对现在的沧澜雪,特别是在听了沧澜雪这番话后,更是无法面对。
“王妃,我还有些事,你进去吧。”宁柳宿转过身去。
“那好吧。”沧澜雪望着宁柳宿,应道。
宁柳宿点了点头,快步走离......
沧澜雪收回目光,举步走进了房间。
“澈。”沧澜雪进房就看见轩辕墨澈独自一人靠在桌上。
轩辕墨澈仰起头,当看到沧澜雪时,俊逸的脸上扬起笑,道:“醒了么?”
沧澜雪走至轩辕墨澈的身前,低眼,瞧着摊平在书桌上的信笺,问道:“你在写信给庸医?”
“是,他也差不多应该快追上我们了。”轩辕墨澈拉住沧澜雪坐在自己的大腿上,身子微微倾前,吻着她脖子处被包扎的地方,问道:“还疼么?”
沧澜雪轻摇了下头,“不疼了。善央的手艺很好。”
“嗯。那就好。”将沧澜雪圈住在怀中,轩辕墨澈显得极为疲倦地靠在她的肩头,“我倒是有些累了。”
“你也需要时间休想。”沧澜雪抚上轩辕墨澈的眉头,道:“你最近都没好好的休息过。”
“确实是需要找些时间好好的休息下了。”轩辕墨澈应着,又道:“回到京城后,就能好好的休息一阵子了。”
“对了,上次你说回京后带我去个地方,是哪里?”沧澜雪可没有忘记轩辕墨澈离开京城时说的话。
轩辕墨澈扬笑道:“现在还不能告诉你,等到时候你自然知道,陪我到外头走走吧。”
“好。”沧澜雪也正想活动下身子,轩辕墨澈的提议正好也是她所想的,“对了,于青风呢?”
“我让她等你好点再过来。”轩辕墨澈牵着沧澜雪,踱步走出了房间......
第198章 雪儿,真的想么?
第198章 雪儿,真的想么?
红日西沉,霞光漫天,风静静地吹荡着......
景色虽非最美,可又有一种说不出的恬静,令人享受在这一方宁静中,让那风儿带走一身疲劳。
似乎真的累了,轩辕墨澈枕在沧澜雪的大腿上,合上了眼睛。
沧澜雪靠在树上,望着天边浮动的霞云......
“澈,你老实告诉我,你的身子还能撑多久?”
轩辕墨澈疲倦地笑了笑,缓缓地睁开了双眼,淡淡地道:“三年,最多也只能支撑三年。”
沧澜雪看了轩辕墨澈一会儿,见他再次合上了眼睛,便也不再出声,只是望着远处。
须臾。
轩辕墨澈再次睁开双眼,从下往上,所见是沧澜雪优美的下巴,他深深地迷恋着这个女孩,或许早已超出了自己所知的范围,只不过他的生命却早已在出生之际被判了死刑。
十七年来,他花费了大量的人力财力,可始终找寻不到能克制赤血蛊的办法,除了去鬼蜮没有第二条路,可惜,去鬼蜮的道路布满了荆棘,他派出去的人,从没有一人能活着回来。
然,他自己又因为赤血蛊的关系,无法靠近鬼蜮半步。
沧澜雪低眼,对上轩辕墨澈投来的目光,淡淡地笑绽在唇边,道:“澈,三年后,让我去鬼蜮吧。”
“雪儿,鬼蜮是个什么地方,你知道么?以你现在的力量,就算是强化三年也未必能去的了。”轩辕墨澈伸手,轻轻地抚摸上沧澜雪的脸颊。“我的事,你就不要担心了,我会用全部的时间,帮你找出杀死穆婉蓉的凶手。”
沧澜雪摇头,将手覆盖在轩辕墨澈的手背上,握住了他的手,磨蹭在自己的脸上,道:“三年的时间到底能让我提升到一个什么阶段,我也说不清楚,但是三年后我一定会进鬼蜮。”
“雪儿?”轩辕墨澈坐起身,直直地凝望着沧澜雪。
“所以,你一定要等我,不管有多痛苦,你都必须要等到我回来。”
“傻丫头。”轩辕墨澈轻抚着沧澜雪脸颊,轻点了下头:“我会的。”
“澈。”沧澜雪静睇着轩辕墨澈,她能为他做的就只有这些,只是这些,所以,不管鬼蜮有多可怕,她都必须要去。
轩辕墨澈的脸色仍是带着苍白,轮廓却依然清晰,五官俊美,乌亮的青丝洒在身侧,斜斜地直垂到地。
此事,远处两只丹顶鹤正在水边对舞,双翼舒展,细长的腿轻灵跳跃,相对盘旋,悠然自得。此情此景,实是如画一般的静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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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澜雪看得竟是有些痴了。
轩辕墨澈举目,对她微微一笑。
沧澜雪低眼,只见轩辕墨澈笑道:“不用担心,我命硬着呢,没那么容易就死,你的身子也应该好的差不多了,来,让我亲一个。”
沧澜雪眨眨眼,却不多时也笑了,忧色尽失,弯下身子,吻住了他......
沧澜雪的嘴里尽是药的淡淡苦味,轩辕墨澈的舌却带着醇厚的茶香。两人辗转相吻,渐渐地从温柔变得激烈。他们呼吸急促,脑中一片昏乱,浑已忘了身外之物,风声鸟鸣,尽皆充耳不闻。
好半天,两人才分开,均是脸泛潮红,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轩辕墨澈瞧着沧澜雪那微红的脸颊,笑道:“现在的你,才是最美的。”身子竟是挣扎着就要站起身。
“澈,你要做什么?我帮你......”沧澜雪望着轩辕墨澈那张微微涨红的脸,想到的是那日发病前的情景,轩辕墨澈不正是因为**的波动,才会提前发作了么?
轩辕墨澈借着沧澜雪的手,站起身,将沧澜雪搂在怀中。
沧澜雪靠在轩辕墨澈的胸口,有些莫名:“不要把我当废物,还没到那份上,何况才发作过一次,下次发作也是两个月后。虽然还在武功受到了一些受制,可做些平常事还是可以的。”
沧澜雪听他语气轻松,不由得失笑,便也不再多问,窝在他的怀中。
轩辕墨澈低下头看着她,笑得颇为诡异:“你说要帮我?什么都可以么?”
“当然......”沧澜雪想也没想便脱口而出,可是话音刚落,她便意识到不对,立刻警觉地看过去。“你想做什么?”
轩辕墨澈笑得很开心,一时没有说话,只是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她,目光中大有深意。
沧澜雪别扭的挣了挣身子,心口紧致地差点喘不过气,“你还病着,何况你说过,在我没有......”
“我说了什么么?”轩辕墨澈颇为无辜地望着沧澜雪,凑近到她的耳旁,低语道:“啊......我知道了,原来雪儿的脑袋里面一直在想这些......雪儿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成为我的女人么?”
“你!......”沧澜雪目色一瞠,一下子便绯红了脸。
轩辕墨澈笑望着红了脸的沧澜雪,“雪儿,真的想么?真的真的很想么?”
沧澜雪不知是气还是羞,能让她产生出这些陌生反应的人,大概也就只有这眼前的头号大魔头轩辕墨澈了吧。
总之她只觉得脸上的温度越来越高,越来越烫,轩辕墨澈的话无疑将她逼得无路可退......
第199章 雪儿,那我们今夜……
第199章 雪儿,那我们今夜……
沧澜雪只觉得脸上的温度越来越高,越来越烫,轩辕墨澈的话无疑将她逼得无路可退......
轩辕墨澈在沧澜雪的耳边,低问道:“雪儿,你那个来没?”
沧澜雪顿时仰起头,对上轩辕墨澈的眼睛,茫然......
“就是那个!”轩辕墨澈无奈地又问了一次,并道:“我一直在等什么,你知道......”
“你这人,还真是什么都问得出口。”沧澜雪斜觑向轩辕墨澈,他可真是什么话都能从那张嘴巴里面说出口。
“我们都是老夫老妻了,还有什么说不出口的?”轩辕墨澈皮皮的靠在沧澜雪的肩头,“雪儿,难道不认为是这样么?我还以为雪儿跟我是一样的想法呢。”
“谁跟你一样的想法,少臭美。”沧澜雪推开轩辕墨澈,她现在就连脖子都因轩辕墨澈那露骨的话而绯红一片,低着头,快步朝前走去。
轩辕墨澈跟在沧澜雪的身侧,低眼,瞧瞧她,道:“我是无所谓了,就是怕某人总是惦着......”
“轩辕墨澈!”沧澜雪停下脚步,一掌挥过去。
轩辕墨澈笑着侧身,一把抓住了沧澜雪的手,将她一扯,拉近,道:“雪儿,到底来了么?”
“你就等着吧。”沧澜雪一推轩辕墨澈,快速的从他身边跳开。
“别嘛,我可是拼着命在忍,这样很伤身体的,你看我也是个健全的男人了,所以还是有需要的时候。要不是庸医说,这女人若是那个没来,就做了,会对发育不利,你看,你现在这身子瘦得就是一层皮包着骨头,我......”
沧澜雪一把捂住轩辕墨澈的嘴巴,双眼含愤地盯着他,沉声道:“闭嘴!”该死的衣祈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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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墨澈摸摸鼻尖,他是不是不应该把衣祈风拉进来?
“回去了。”沧澜雪落下话,不再理会轩辕墨澈。
轩辕墨澈疾步跟上,用手肘顶顶沧澜雪,笑道:“雪儿真的生气了吗?”
沧澜雪低着头,不语,只管朝前走。
“雪儿,别生气啊,你生气我血液就要上升,到时候若是又发作,怎么办?”轩辕墨澈可怜兮兮的在旁说着。
“谁管你。”沧澜雪哼气,这人脸皮厚如铜墙。
“你不管我,谁管我?你难道想要让我找别人?”轩辕墨澈道。
“你敢!”沧澜雪狠厉地扫过轩辕墨澈。
“嘿嘿,我不敢,那你就别不管我啊!”轩辕墨澈无赖的轻撞了下沧澜雪。
沧澜雪暗叹,她到底应该拿他怎么办?什么气都没了,只是觉得很好笑,这人真的很会让人又恨又爱。
“雪儿,等等我,等一下......”轩辕墨澈突然停下了脚步,手捂住胸口,喘着气。
沧澜雪见轩辕墨澈居然没有跟上来,加上那从后传来的喘气声,不由往后一看......
“澈?”
轩辕墨澈供着身子,一手紧抓着胸口,看不清样子,可表现的很痛苦。
沧澜雪上前......
她明知道,轩辕墨澈定是耍诈,可那份担心却是真实的。
轩辕墨澈倏地抬起头,双眼中满是笑意,道:“雪儿还是担心我的。”
“混蛋!”沧澜雪气得咒骂出声,转身就要走。
轩辕墨澈从后一把抱住了沧澜雪,将她紧紧地圈住在自己的臂弯中。
沧澜雪挣扎着,道:“放开我!”
“不放!”轩辕墨澈毫不理会沧澜雪的挣扎,脸颊枕在沧澜雪的肩头,耳语道:“雪儿,这辈子都别离开我......”
沧澜雪身子一震,渐渐地缓下了身子,任由轩辕墨澈抱着......
夕阳落幕,月色当空。
不知站立了多久,沧澜雪吁出了一口气,淡淡地道:“上个月。”
轩辕墨澈探身,望着沧澜雪,眨眨眼,问道:“上个月来了吗?”
“多问。”沧澜雪瞥了眼轩辕墨澈,转开了脸去。
轩辕墨澈笑意渐渐地爬上眉梢,蓦地将沧澜雪打横抱起,眉开眼笑道:“早说啊,害我忍了这么久。”
沧澜雪攀附住轩辕墨澈的肩头,现在她根本不知道要如何去与轩辕墨澈对视,前所未有的紧张,身子都变得迟缓了许多,窝在轩辕墨澈的怀中。
“雪儿,那我们今夜......”轩辕墨澈靠在沧澜雪的耳边。
沧澜雪转过脸,看向轩辕墨澈,道:“你的身子还没复原,还是......”
“不用担心,我绝对可以满足你。”轩辕墨澈双眼噌噌发亮。
“无耻。”沧澜雪打了下轩辕墨澈的胸口。
“说我无耻?”轩辕墨澈挑高了眉头,哼着气。
“嗯。”沧澜雪点头。
轩辕墨澈沉寂了半晌,笑道:“好吧,既然都被说无耻了,那我无耻一下也无妨,回房!”
“澈,你放我下来。”沧澜雪没想到轩辕墨澈居然真的想要......
“不放不放,现在谁也休想让我放开你!谁让我放手,我跟谁急!”轩辕墨澈无赖而霸道的说。
“澈......”
轩辕墨澈那兴奋地模样,让沧澜雪深深地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无法打消这人的念头了。
她应该顺其自然,还是拒绝?......
第200章 小东西,你很滑头
第200章 小东西,你很滑头
沧澜雪被轩辕墨澈直接抱进了房,当身子贴上床榻时,她蓦地转醒,望着身前的轩辕墨澈......
轩辕墨澈痴痴地看着沧澜雪,紫眸中是沧澜雪那张倾国倾城的容貌,虽然已经见过很多次了,可还是有些发怔。
沧澜雪指了指他的额头,耳语般地说:“去把门关了。”
轩辕墨澈头脑轰然一响,含笑道:“还是娘子想得周全。”忙下榻跑去关门了,并且插上了门闩。
沧澜雪安静地躺在床榻上,看向轩辕墨澈。
轩辕墨澈一直微笑着,眉目舒朗,双唇微抿,清瘦的脸上满是阳光般的温暖与明亮。
他一步步地走近床前,手势轻柔,慢慢地解开衣带,拉开衣襟,两眼却没有离开过沧澜雪。
沧澜雪呆呆地看着......
轩辕墨澈爬上床榻时,衣服尽褪,坦诚面对沧澜雪。
沧澜雪白莹的脸上幽幽爬上红晕,对于男人的身子她并非没有看过,可这次不同,这次她所要面对的是轩辕墨澈。
她抬眼所看,便是那一双平日里水波不兴的眼中满是绵绵不绝的情意。她的手情不自禁地摸上了轩辕墨澈的那双漂亮的紫眸。
她的手刚刚触到轩辕墨澈的眼睛,忽然腰间一紧,便被沉沉地压在了床上。
轩辕墨澈紧紧地搂住那温暖绵软的身体,将唇压在了那张熟悉的唇上,喉间一直低低地呢喃道:“是你吗?真的是你吗......”
轩辕墨澈紧紧地搂住了沧澜雪的腰,伏在她的身上。
他灼热的唇轻柔地吻着沧澜雪的眉眼、鼻梁,最后轻轻地贴在唇上......
他的呼吸之间,全是龙涎香的香浓。
沧澜雪在他搂上来的时候,身体骤然有些发僵,这时才慢慢地放松了下来。她缓缓地抬手圈住了轩辕墨澈的身体,温暖的双手放在他已变得有些凉的背上。
沧澜雪身上穿着丝绸的中衣,隐隐地散发着青草一般的清香。
轩辕墨澈伏在上面,仿佛觉得自己正趴在春天的草原上,渐渐地有些沉醉......
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与沧澜雪在唇齿间深深地纠缠着。那柔软的嘴唇,有些犹豫的舌尖,都勾起了他更深的**。
他急迫地伸出一只手,想去撩开身下人的衣襟。
沧澜雪身上的衣服偏偏长及脚踝,对襟处是一排精巧的蜻蜓盘扣,急切间根本解不开来。
摸索半晌,不得要领,夜半时分,弈姜夜间的空气转凉,让轩辕墨澈打了个寒噤,到底清醒过来。撑起身,他看着眼前的人,一时有些发愣。
沧澜雪看着他,眼中仍然如水般荡漾。
轩辕墨澈看了她一会儿,深深地叹了口气,索性又伏到她身上,两手再次紧紧抱住她,将脸埋入他的肩窝,闷闷地说:“该死的衣服,以后绝对要穿容易解的。”
沧澜雪听了轻笑了下,拉过被子来,盖在他光裸的背上,然后抱着他,轻声问:“你这人真是什么都能较劲。”
轩辕墨澈目色清澈道:“对你,我什么都可以拿来较劲!”
沧澜雪将脸颊往旁轻靠了靠,依在他的额旁,温柔地说:“所以,我才说你很傻。”
轩辕墨澈忽然有些不自在,将她圈抱得更紧了一些,脸却渐渐地烫了起来。半晌,他问道:“那你喜欢么?”
沧澜雪缓缓地将抱着他的手收紧了些,目光清幽道:“不知道。”
“小东西,你很滑头。”
“我说的是真的。”沧澜雪看着他,说得非常肯定。
轩辕墨澈倏然软下了身子,侧躺在沧澜雪的一旁。
沧澜雪侧头看着他,忽然翻身,缓缓地压了过去。
轩辕墨澈感觉到那白色的丝衣随着她的翻动又散发出来的青草香,看着她漾着笑意的脸渐渐地凑过来,心中既没有厌恶,也没有抗拒,只有亲切的温馨。
沧澜雪覆上他的身子,用手轻轻地抚过他的眉眼,随后吻了上去。
她学着轩辕墨澈刚才的动作,吻过他微微颤动的眼睛、高挺的鼻梁,最后吻上轮廓分明的双唇。那唇干爽温软,带着馥郁的幽香和一丝丝茶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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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墨澈一动也不敢动,有些发怔地感觉到她的舌尖轻轻地刷过自己的齿端,如蛇一般卷过自己的舌头,然后退了出去。
沧澜雪抬起头,笑吟吟地问道:“澈,你生气了么?”
“没,怎么会生气。”轩辕墨澈再次贴了上去。
“那就好。”沧澜雪应着。
“雪儿,我们继续吧?”
“嗯。”羞涩犹在,却以能坦然面对。沧澜雪的心情很放松,侧身紧紧地与轩辕墨澈相拥着,辗转深吻......
屋里光线幽暗,一片宁静。
屋外不时传来悠长的鹤鸣,不由得让他们想起了那一对鹤侣在水边的两情相悦,渐渐地笑了起来。
渐渐的,轩辕墨澈躺了下去,沧澜雪被他抱着,顺势压到了她的身上。
沧澜雪渐渐地沉陷在越来越激烈的亲吻中,舌尖与他缠绕追逐,脑中只觉天旋地转,根本没注意姿势的变化......
第201章 哎!鬼医这次惨了
第201章 哎!鬼医这次惨了
沧澜雪渐渐地沉陷在越来越激烈的亲吻中,舌尖与他缠绕追逐,脑中只觉天旋地转,根本没注意姿势的变化......
身体亲密无间地紧贴在一起,滑腻的肌肤摩擦着,像两条鱼般,沉溺在激情的大海中。
喘息声越发急促沉重。轩辕墨澈一手搂着她的背,一手顺着她的脊椎骨慢慢滑了下去。沧澜雪难耐地扭了扭腰,只觉得从他的指尖传出一股麻痒感,继而迅疾地扩展到全身,让她难受得不知该如何是好,全身越绷越紧......
轩辕墨澈的手抚到她的后腰,随即从腰间轻轻滑过,探到了她的前身......
奇怪的感觉瞬间转遍全身,沧澜雪情动初开,根本不知道要如何去对应。
她圈抱着轩辕墨澈的手不由得一急,喉间忍不住申吟出声。
轩辕墨澈微笑着,动了动身子,当他刚想要进入下环时,门外响起了一阵凌乱地脚步声,随之而来的是宁柳宿的低呼:“快追——”
床榻上的两人顿时僵直了身子,纷纷对望了一眼,轩辕墨澈嘴中更是低喝出声:“该死的!”
沧澜雪迅速拉过被褥盖上身,推了推轩辕墨澈的手臂,说道:“你出去看看。”
“雪儿......”轩辕墨澈欲火缠身,这简直是要了他的命。
“快去。”沧澜雪踢了踢轩辕墨澈。
轩辕墨澈哀怨地爬起身,匆匆穿戴好,疾步走出了房间。
沧澜雪躺在床榻上,望着轩辕墨澈离开的背影,心里头一松一紧,很难说清楚地感觉,只是觉得事情发展的有些失控。
没有多想沧澜雪亦是起身,穿戴了起来......
轩辕墨澈刚走出房门,只见宁柳宿迎了上来,脸色有些微红,目光更是左右摇摆,不敢与轩辕墨澈直视,只是低着头,道:“座主,你出来了。”
“怎么回事?”轩辕墨澈左右环顾了一圈,一切正常,压根看不出有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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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这个......”宁柳宿支吾其词。
轩辕墨澈目色一沉,视线扫向一旁,当看到一张笑眯着双眼出现在他面前的脸,怒火兀升。
“哈哈!......座主,怎么样?看到我是不是很惊喜?如何如何?我没说错吧,绝对是个大惊喜。”衣祈风一身翠绿色的长衫,尽显风流倜傥,丹凤眼中含笑,望着轩辕墨澈。
轩辕墨澈咬牙切齿,道:“确实很惊喜。”
衣祈风倏地退后了几步,危险的信号令他本能的做出了这个决定。轩辕墨澈别说是惊喜,简直是像要杀了他。为什么?!
轩辕墨澈现在脑门隐见白烟,整张脸沉黑,那身萧杀之气毫不掩饰地往外蔓延,一字一顿道:“衣—祈—风!”
“座主?呵呵......这是怎么了?”衣祈风一步步朝后退去,他做错了什么么?只是想要给他们一个惊喜而已,有必要露出那样骇人的目色吗?
沧澜雪步出房门,所见就是轩辕墨澈一身杀气,衣祈风满脸不解与无辜地步步后退,沧澜雪不由上前一步,道:“庸医?怎么是你?”
衣祈风顿时止住了脚步,看向站在轩辕墨澈身旁的白裳少女,那张倾城绝丽的脸庞霎时将他电得体无完肤,就算事先他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可还是丢人的看直了双眼。
难以回神,实在是不知要如何形容那流淌在心间的弦正在发出声声地赞叹。
轩辕墨澈搂上沧澜雪的腰肢,将她圈紧在自己的臂弯中,居高临下的瞧了眼震惊的衣祈风,回眸,低眼,看向沧澜雪,道:“我们回房,继续刚才没有完成的人生大事!”
“澈。”沧澜雪仰起头,对上轩辕墨澈的双眼,他的眸底甚至还残留着点点火光。
衣祈风用力甩了甩了头,清了清嗓子,喊道:“等等。”
轩辕墨澈无视衣祈风出声,搂着沧澜雪便转过身去,朝着房间走去。
沧澜雪转身之际憋了眼衣祈风,颇为同情的向他点了点头。
不过是个小小的动作就惹来轩辕墨澈的不满,凑近在她的耳旁,道:“谁准许你看别的男人了?”
“庸医挺可怜。”沧澜雪道。
“他可怜?你就不觉得我可怜吗?”轩辕墨澈额头一跳,目光含愤地扫向衣祈风,冷哼了一声。
衣祈风刹那间像是被推入了冰池,冻得他不由抖了抖身子。他真的挺无辜的,一番好意没想到居然会惹来轩辕墨澈如此大的干戈。
而且,看到轩辕墨澈那搂住沧澜雪的模样,他怎么觉得澈很欠扁?
就在轩辕墨澈搂着沧澜雪进房的瞬间,衣祈风大步上前,竟似顶着狂风暴雨,不怕死跟了进去......
宁柳宿在外担心的瞧着房中,尤敛青在旁叹了口气:“哎!鬼医这次惨了。”
“为什么?”宁柳宿回望着尤敛青。
尤敛青耸耸肩,道:“我们的座主对王妃可是绝对的占有欲,鬼医那小子居然在这个时候冒出来,搅了好事,还能不惨么?”
第202章 澈,你要冷静
第202章 澈,你要冷静
宁柳宿回望着尤敛青,尤敛青的一番话让她更加担心衣祈风,可更为在意的是刚才,座主与王妃在房内......
尤敛青摆摆手,说道:“鬼医是死定了,我们还是趁早离开,让座主知道我跟你也有份,肯定也会马上阵亡。”
“可是......疯子他......”宁柳宿瞧着门口,犹豫道。
“走吧,这里已经没有我们的事了。”尤敛青拍拍宁柳宿的肩头,随即道:“莫非柳宿是在担心鬼医?”
宁柳宿瞬间涨红了脸,怒火冲天地瞪着尤敛青,道:“你乱说什么,谁会担心那个疯子,走就走,反正我也管不了。哼。”哼了哼气,宁柳宿迅速地转过身,大步离开。
尤敛青狐疑地瞧着宁柳宿离去的身影,再度耸耸肩,叹息:“哎,这女人的心思还真是海底针,难以猜透。”......
轩辕墨澈盯着站在房中的衣祈风,青筋隐现额头,沉声道:“你进来做什么?”
“座主,听善央说,你的赤血蛊发作了,我既然来了,自然要帮你把把脉,看看情况如何。”衣祈风微笑着,看向轩辕墨澈。
“哼。”轩辕墨澈冷哼一声。
衣祈风瞥了眼,坐在一旁的沧澜雪,还是有些反应不过来。
“看什么?”轩辕墨澈斜觑向已经来至身前的衣祈风。
“雪儿的样子还真的变了。”衣祈风沉思,手倒是把住了轩辕墨澈的脉搏。
“叫她王妃!”轩辕墨澈以绝对威吓的目光看向衣祈风。
“哦。”衣祈风冷不丁颤了颤身,“王妃她变了。”
轩辕墨澈抽了口气,静默了下来,只是拿着目光瞪着衣祈风。
衣祈风只觉轩辕墨澈的视线过于热情,有些无法承受,匆匆地松开了手,道:“座主,这次发作时,你可有觉得与往常不同?”
“不同?”轩辕墨澈低头想着。
“嗯,不同。”衣祈风点了点头,看向沧澜雪,走了过去,来至沧澜雪身前,道:“雪儿,我也给你把把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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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澜雪伸出手。
衣祈风为沧澜雪把脉......
轩辕墨澈抬眼,望着衣祈风,齿间发出“咯咯”响声,紫眸内那减弱的火苗,倏然间窜高。
衣祈风收回手,看向轩辕墨澈,惊道:“澈这样对身体可不好啊!虽然我不太清楚,你到底在生什么气,不过动怒对现在的你来说,是大忌,还是冷静点。”
“庸医,澈的身子没事吧?”沧澜雪看向衣祈风问道。
衣祈风回身,道:“没什么大碍,不过还是需要好好的静养,千万不宜做过于激烈的运动,你明白吗雪儿?”
沧澜雪目色微微一凛,须臾间沉淀下来,道:“知道了。”
“嗯。”衣祈风非常满意沧澜雪的话,含笑地望着她,又道:“不过真的没想到,雪儿原来这么漂亮,以前我怎么就没发现呢?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也不算少啊!好奇怪。”
“衣祈风,你最好现在马上消失在我的面前。”轩辕墨澈阴测测地说道。
“呃......”衣祈风慢慢地转过身,当视线对上轩辕墨澈时,不由惊了惊,好浓的杀气。
沧澜雪站起身,打两男中间走过,向着内屋走去。
“雪......”衣祈风可不想单独跟一只发怒中的狼在一起,有沧澜雪在比较保险。
沧澜雪停下脚步,看向衣祈风,问道:“庸医,你觉得我留下,真的好吗?”
衣祈风心沉了沉,吞了吞口水,摇头道:“还是算了,我暂时撤退,明早再来找你们。”说着,忙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沧澜雪勾勾唇,衣祈风的反应挺搞笑。
轩辕墨澈哼着气,看向沧澜雪,道:“为什么要帮他?”
“他说的没有错,你现在需要静养,所以,你去隔壁睡。”沧澜雪话语间,人向着房内走去。
轩辕墨澈蹬蹬追上沧澜雪,抓住了她的手臂,鼻中哼着粗气:“你现在让我怎么静养?”
“澈,你要冷静。”沧澜雪望着轩辕墨澈。
轩辕墨澈手抖了抖,沧澜雪的眼中竟是静如止水,完全没有了刚才那份妖娆,“我很冷静。”
“那就好。”沧澜雪应着,“那你出去吧,我要睡了。”
“你真的要我走?”轩辕墨澈可怜兮兮地瞧着沧澜雪。
“嗯,这是最好的办法。你也应该安歇了。”
“你让我怎么睡得着?”他真的会去杀了那庸医,什么大惊喜,简直大打击!要不是衣祈风的搅局,他现在应该已经跟雪儿......
“这是你的问题。”沧澜雪收回手,不再理会轩辕墨澈,继续朝着内房走去。
轩辕墨澈伸出手迟迟没有收回,只是双脚却像是被钉子钉住般的无法迈前一步,只能瞧着沧澜雪一步步消失在自己的眼底......
该死的衣祈风,我今天睡不着,你也休想能睡觉!
这笔账他可算是记下了。
轩辕墨澈动身,大步走出了房间,向着衣祈风居住的客房走去。
沧澜雪望着空荡的内房,踱步走至梳妆台前坐下,目光怔怔地望着铜镜中的自己出神。
良久良久......
第203章 决定
第203章 决定
沧澜雪望着空荡的内房,踱步走至梳妆台前坐下,目光怔怔地望着铜镜中的自己出神......
月光伴着徐徐凉风吹来,撩起了那一头乌黑的长发,在烛火的照耀下,闪着阵阵橙色的光芒。
“你来了。”沧澜雪望着出现在铜镜中的人,淡淡地起唇。
“想好了么?”于青风伫立窗口,瞧着坐在铜镜前的沧澜雪。镜中的那张脸,他永远也无法忘记......
“他会生气,他一定会......”沧澜雪瞧着镜中人,低喃道。
于青风幽幽叹了口气:“可你需要力量。”
沧澜雪轻点了头,道:“确实,我需要力量,也许在他的身边,同样可以得到力量。”
“你做不到。”于青风道。
沧澜雪扯了扯嘴角,自嘲道:“我知道。在他身边我变得不能控制自己的情感。”
“你很清楚夜,留在他的身边,对你对他都没有好处。”于青风上前几步,来至沧澜雪的一旁,“跟我走。”
“于青风告诉我,若是你,三年后,我能进入鬼蜮么?”沧澜雪问。
于青风双手搭在沧澜雪的肩头,目光迥然地望着铜镜中的沧澜雪,说道:“虽然我不敢肯定你一定可以活着离开鬼蜮,但三年后你一定能与轩辕墨澈的力量相媲美。”
沧澜雪慢慢地低下头去,跟澈的力量相媲美,这于青风还真是好大的口气,可正是因为于青风这份托大,让她决定下来。
她必须要离开。
“夜。”于青风握了握沧澜雪的肩头。
“原本澈要带我去幽冥谷找蝴蝶夫人,解开身上的封印,不过看来我是去不成了。”沧澜雪微扬了下眉。
“蝴蝶夫人根本不在幽冥谷,就算你们到了也见不到她。”
“她不在幽冥谷?”沧澜雪轻声道。
“是,蝴蝶夫人跟我也算是多年的旧识,来沧州前我就是打幽冥谷过来,不然你以为轩辕墨澈怎会知道我现身在沧州?”于青风从怀中掏出了那张为沧澜雪修补好的人皮面具,交给她,又道:“这张面具已经修好了。”
“嗯。”沧澜雪望着躺在桌上的人皮面具,这几日来她都忘记这张面具了,好似已经习惯现在呈现在铜镜中的这张脸。
“夜,你要尽快决定下来,若是离开弈姜就不好办了。”于青风提醒着沧澜雪。
“明日傍晚,你在城外的五里亭等我。”沧澜雪幽幽说道。
于青风脸上顿时扬起喜色,道:“夜,你终于决定了么?”
“嗯。”沧澜雪颌首。
“那我就先走了,你也早点休息吧。”于青风轻轻地拍了拍沧澜雪肩头。
沧澜雪静静地坐着,于青风那离去的身影清楚地倒映在眼底,于青风的脚步竟是有些微踉。
夜风很凉,吹打在身上,甚至会令沧澜雪感到丝丝冷意,可她却并不想要离开,只是这样坐着,等待天明的到来......
衣祈风望着突然出现在他房中的轩辕墨澈,似嗅出了什么味道。
“澈,你睡不着?”衣祈风小声问道。
轩辕墨澈挑了挑眉头,冷哼了一声,道:“还不是你该的好事。”
“我也是为你的身子着想,现在实在不易......”
“还真是多谢你的好意了。”轩辕墨澈倏然沉寂了下来。
衣祈风双眉微蹙,有些忧虑地道:“澈,你对于我衣祈风来说,不单单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友,更是不可缺失的战友。”
“我知道。”轩辕墨澈目光淡淡地扫向衣祈风。
“所以,我绝不容许你的身子有任何的差池。”衣祈风正色道:“我们的行动很可能已经泄露出去了。”
轩辕墨澈微微一怔:“怎么回事?”
衣祈风虽然心中焦虑,但神情仍然很镇定,他清晰地说道:“最近我们几支东去的小队总是遭到伏击,损失很大,根本无法与冷少联系上。”
轩辕墨澈点了点头,思索半晌,问道:“若是无法联系上冷少那确实有些棘手,我们内部你可是有查过?”
“我正是为这件事才会这么火速的赶来见你。”衣祈风看向轩辕墨澈,目色中带着隐忧。
“说吧,你查到了些什么。”轩辕墨澈端了端身子。
“项皓龙。”衣祈风缓缓地道出。
轩辕墨澈紫眸一沉,看向衣祈风,问他:“确定?”
“确定。”衣祈风点了点头。
轩辕墨澈前思后想,道:“这件事我自会处理,暂时不要告诉柳宿他们。”
“嗯,那就依照你的意思办吧。”衣祈风也赞同轩辕墨澈的做法。
“幽冥谷那边,你联系上蝴蝶夫人了么?”轩辕墨澈话锋一转。
衣祈风望着轩辕墨澈,摇了摇头,道:“澈,这次看来幽冥谷之行,要缓缓了。”
“怎么说?”
“我派去联系师父的人,昨日刚给我消息,师父在半个月前就离开幽冥谷,去向不明,至今还未返回谷中。”
“什么!”轩辕墨澈目色一瞠,蓦地站起身。
衣祈风轻叹一声:“这件事我感到很抱歉,提议去幽冥谷的人是我。”
“好了,看来我们要忙的事又多了一件。”轩辕墨澈揉着额头,“你派人去打探你师父的下落,既然暂时去不了幽冥谷,那我们也该返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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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 甜蜜一天(一)
第204章 甜蜜一天(一)
第二日初晨沧澜雪早早的便起身梳洗了一番,坐在铜镜前,望着那张于青风修补好的人皮面具,久久未动......
“怎么了?”轩辕墨澈走进房间,就看到沧澜雪坐在铜镜前发呆,当他看到那静躺在梳妆台上的人皮面具,紫眸微敛,上前,扶住沧澜雪的肩头,道:“带上吧。”
“嗯。”沧澜雪应着,伸出手,拿起人皮面具。
“今天再逗留一天,明天我们就返京。”轩辕墨澈瞧着正在抚平面具的沧澜雪说着。
沧澜雪指尖微微一颤,从铜镜中能清楚地看到轩辕墨澈脸上洋溢的笑容,将人皮面具带妥,她回过身,举目,看向轩辕墨澈,道:“澈,既然来了弈姜,我们出去逛逛吧。”
“我也正有这个打算。”轩辕墨澈很开心,沧澜雪能与自己有相同的想法。
“嗯。”沧澜雪应着,细细地端倪着轩辕墨澈的脸。
轩辕墨澈微笑,道:“怎么了,才不过几个时辰没见,就这么想念我?”
“很想念。”沧澜雪点着头,举手,抚摸上轩辕墨澈的脸颊。
轩辕墨澈微愕,沧澜雪这热情让他有些惊讶,可也不过转瞬间,握住了沧澜雪的手,道:“小东西,你就骗我吧,可就算是骗我,我也很开心。”
“你对弈姜熟悉么?”沧澜雪撇过脸,看向梳妆台。
“还好,以前来过几趟。”轩辕墨澈习惯性的搂上沧澜雪的腰,拥着她朝房门口走去。
“今天一切都听你安排,你想带我去哪里都可以。”沧澜雪靠在轩辕墨澈的怀中,淡淡地眸光投向房外。天气的晴朗就连阳光都显得特别的明媚而可爱。
轩辕墨澈搂住沧澜雪腰肢的手微微一僵,低眼,瞧着她,一丝疑惑从他的紫眸流淌而过......
“澈,你在想什么?”沧澜雪抬眼,接收到的是轩辕墨澈满是深思的模样。
轩辕墨澈摇摇头,道:“没什么,我们走吧。”
“好。”沧澜雪应着。
这一次,轩辕墨澈命宁柳宿等人留在客栈,不得跟随,他则是带着沧澜雪离开了客栈,两夫妻沿着运河往上走,很快便到了街市。
弈姜距离沧州不远,算是励煌国中区纽带,来往商旅众多,各国游人自是不在话下,就算是早上,街道上亦是人来人往,显出一片繁华。
各式点心,更是将整条街道占满,浓浓的食香飘逸在四周。
轩辕墨澈那一身华丽与俊逸地五官,立刻惹来不少侧目,至于被他拥紧在怀中的沧澜雪就显得单薄而不起眼了。
沧澜雪走得缓慢,轩辕墨澈配合着她的步伐。
她抬起头望向身侧的轩辕墨澈,轩辕墨澈宛如知道她在看他,低眼,淡淡的笑容就如一缕春风吹过沧澜雪的心湖,顿时湖面上荡起了层层涟漪。
轩辕墨澈将脸靠过去,问道:“雪儿,有看中什么么?”
沧澜雪这一路虽然看了许多东西,但就是没一样能让她想要拥有的冲动,她轻摇了下头,道:“没有。”
轩辕墨澈也不多问,拉起沧澜雪的手,朝着走去。
沧澜雪悄悄地抬起眼,轩辕墨澈脸上始终扬着那抹淡雅的笑,只是不知在想些什么。
轩辕墨澈在一家小吃店前停下了脚步,道:“来了弈姜,自然要喝一碗羊肚汤了。”
“嗯。”沧澜雪并没有胃口,不过她还是点了点头。“你做主就好。”
轩辕墨澈凑近到沧澜雪的耳畔,低语道:“其实我最想吃的是你!”
沧澜雪眨眨眼,轩辕墨澈一抹坏笑荡漾在嘴边,牵着沧澜雪的手,走进了那家买羊肚汤的小吃店。
进店,一阵扑鼻的香味传来,沧澜雪不由看了看四周,小吃店并不大,加上早上客人较多,反倒显得有些拥挤,可也正是这份拥挤,令她微微有些想吃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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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墨澈拉着沧澜雪走到里面,恰巧有两名客人正结账离开,也就不拘小节的挤在了那一角落内。
伙计见客人坐下,忙上前招呼。
轩辕墨澈点了两碗羊肚汤,伙计离开。
沧澜雪跟轩辕墨澈紧挨着坐,香味总是在鼻间荡悠,了得那份食欲更为的高涨。
她抬起眼看向轩辕墨澈,他只是望着她,并未出声。
两人相视一笑,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直到伙计端上两碗热腾腾的羊肚汤,沧澜雪望着碗中漂浮的热气,还有那阵阵诱人的香味,不由看了看身侧的轩辕墨澈,只见他已经开动起来。
沧澜雪拿起汤勺,喝了一口,暗赞:不愧是弈姜的招牌小吃,羊肚酥麻入味,最可贵之处是无羊骚味,汤汁浓郁,味道很是不错。
轩辕墨澈那边吃了个底朝天,沧澜雪却喝去了一小半,望了眼他,说:“我吃不完。”
轩辕墨澈竟是二话没说,就端起了沧澜雪身前的大碗,喝了起来。
望着轩辕墨澈,沧澜雪心口涌动着无比的暖意,他是个洁癖很重的人,莫说是在这种人群拥挤的地方吃喝,然而现在他完全不顾这些,更是喝着她喝过的东西,轩辕墨澈对她的好,她一一看在眼中,记在心中......
第205章 甜蜜一天(二)
第205章 甜蜜一天(二)
沧澜雪望着轩辕墨澈那一脸含笑的模样,心里暖意融融,他对她的好,她一一看在眼中,记在心里......
沧澜雪望着那即将见底的碗,微微蹙起了眉头,今时今日她才知道,轩辕墨澈的胃口原来这么大!
轩辕墨澈看向沧澜雪,笑道:“怎么了?看你一脸郁闷的样子。”
沧澜雪瞥向那已经见底的碗,道:“澈,我还没饱。”
轩辕墨澈僵了僵目色,道:“不是说吃不完么?”
“只是吃不完,没说饱了。”沧澜雪暗暗地叹息。
“那还要么?”轩辕墨澈微红了脸颊。
“嗯。”沧澜雪点头,看他那幸福的样子,胃口早就被吊起来了。
轩辕墨澈唤来了伙计,又点了一碗羊肚汤。回头,看向沧澜雪,道:“这次你要全部自己搞定。”
“不是有你么?”沧澜雪微笑说。
“你......”轩辕墨澈摇头苦笑,“你真把我当汤桶了?”
“你愿意做,我就让你做。”沧澜雪笑得更为的耀眼。
轩辕墨澈微愣,随即道:“那就让我做一辈子吧,娘子。”
“贫嘴。”沧澜雪转过脸去,适时伙计端来了汤,她不再理会轩辕墨澈,喝着碗中的羊肚汤。
轩辕墨澈拖着腮帮,在旁笑眯着双眼,看着沧澜雪喝汤的样子,嘴角处的弧线几乎扬起在耳根,双眼涌现的是满足。
“给你,这次饱了。”沧澜雪抬起头,看向轩辕墨澈。
轩辕墨澈瞧瞧那碗只去了三分之一的汤,拍拍自己的肚子,道:“撑破了怎么办?”
“我帮你补。”
“那你准备好针线。”轩辕墨澈说。
沧澜雪笑道:“好。”
没有二话,轩辕墨澈还真是端起了碗,灌了起来,沧澜雪笑望着他,在这个时候,他就是他,不是励煌国的四王爷,不是什么座主,就是轩辕墨澈,她的丈夫!
“小夫妻可真是幸福。”
从旁传来一妇人称羡的声音,那双布满褶皱的眼睛中,满含笑意的望着沧澜雪与轩辕墨澈。
轩辕墨澈听闻此话,“嘿嘿”笑了两声,道:“老婆婆,我们真的很幸福。”
沧澜雪望着那被轩辕墨澈握住的手,心里的暖意愈发浓郁,那位老婆婆不过是个旁人,然她的话,却如一炉火炭真正的烧烫了她的心。
老婆婆笑着。
轩辕墨澈笑着。
沧澜雪同样笑着。
幸福两个字在此刻显得真实。
走出小吃店,沧澜雪沉默了下来,轩辕墨澈也没有说话,只是牵着她的走,漫步在街道上。
“雪儿,我们会幸福,一直一直......”轩辕墨澈紧握了下沧澜雪的手。
沧澜雪凝望着轩辕墨澈,他们真的可以一直这样下去么?
满手的杀戮与血腥的她,是否真的可以得到那被世人称为“幸福”的生活?
淡淡地扬起笑,沧澜雪没有回答,只是回握了下轩辕墨澈的手,她会用自己的双手去抓住,不管前面的道路有多坎坷,她都会一直一直往前走,直到那天的来临。
路一直在前,不知走了多久,沧澜雪只觉得原本的喧哗消失了,道路两旁的景色也变了,从那琳琅的店铺变成了一片秋色,黄澄澄的,一眼望去,竟是麦穗的摇曳。
若是这条路没有尽头,他们是否就能一直走下去......
秋收的季节,农人三三两两的埋首在田埂中收割麦穗。
望着那些忙碌的身影,沧澜雪止住了脚步,静静地瞧着前头。
轩辕墨澈忽然拉着她的手,走进了田埂,竟是向着前头的农夫走去。
沧澜雪完全不解他的用意,直到他向那农夫要了一把镰刀,她才会意过来。
轩辕墨澈将一斗笠戴在沧澜雪的头上后,卷起了自己的袖管,道:“我成农夫了,娘子不介意吧?”
沧澜雪双眼含笑,摇摇头,道:“不,我倒是觉得这身行头蛮适合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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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东西,又在忽悠人了。”轩辕墨澈冲着沧澜雪咧嘴一笑,竟学着边上的农夫弯下了身子,拿着镰刀摆弄了起来。
沧澜雪则是看向一旁,只见一妇人拿着一条手巾,端着一壶茶,走向那农夫,农夫停下了手中的劳作,粗矿的脸上有着笑,从妇人的手中接过茶水喝了几口,妇人伸手,为农夫擦着脸上的汗水。
心向是被何物重重地敲击了下,沧澜雪久久无法回神......
想到小吃店中老婆婆的话,幸福的小两口。
然,在这里,看到那对粗布夫妻,她有的是震惊于骇然,如此平凡的人生,为何他们的脸上居然拥有那样纯真幸福的笑容?
“哈哈,这两夫妻也有趣,没事居然跑来做苦工,婆子,你去给他们些茶水,这身娇皮嫩的,可别折腾坏了。”那农夫看向沧澜雪大笑道。
沧澜雪竟是微红了双颊,愣愣地从那妇人的手中,接过了茶水,还有一块旧旧的手巾。
她眨着眼,望着手中的茶水与手巾,还真不知道要做些什么,看看身旁弯着腰在农作的轩辕墨澈,失神良久......
第206章 甜蜜一天(三)
第206章 甜蜜一天(三)
沧澜雪眨着眼,望着手中的茶水与手巾失神良久......
直到那妇人推了推她的手,道:“快去给你家相公吧。”
沧澜雪应着,转过身,看向弯着腰的轩辕墨澈,他现在到底在做什么?而她又在做什么?只是身体却动了起来,脚步跨前,道:“澈,喝茶。”
轩辕墨澈仰起头,阳光洒落在他的脸上,耀得沧澜雪竟是半天无法睁眼,只是透着眼缝,看着他。
轩辕墨澈站起身,接过沧澜雪的茶水,喝了几口,微微蹙眉。
“这茶很难喝吧。”沧澜雪问。
“有些涩。”轩辕墨澈说。
沧澜雪掏出身上所带的锦帕,伸手,细细地为轩辕墨澈擦拭着脸上的汗水,刚才那妇人也是这般为自己的丈夫擦汗,而现在她亦是这么做。
轩辕墨澈双眼含笑的望着她。
沧澜雪从那双清亮的紫眸中,所看到的竟是自己脸上那满布的笑容......
轩辕墨澈把碗递给沧澜雪,继续那未完的工作。
沧澜雪静静地睇着他,回过身,又看看那对夫妻,有些茫然,有些惊诧,更多的是涌动在心中那份难以平静的波涛。
时间流逝的很快,转眼间到了午饭时。
妇人又过来,手中拿着两个馒头和一壶红芋汤。
沧澜雪道过谢,走到轩辕墨澈的身前,道:“澈,开饭了。”
“嗯,还差一点,你先吃。”轩辕墨澈依旧埋头苦干。
沧澜雪找了处干草地,抱着馒头跟那壶汤,望着被麦穗围住的轩辕墨澈,她真的不懂了,他为什么要做这些?
这应该是他从没有做过的,可他居然能做的这么出色,似乎什么都难不倒他,只要他愿意,他就做到最好,并且不会放弃,即便那一身华服已经占满了泥土。
为什么澈?
你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一天的光景很快,而对于这一天,沧澜雪没有想过,居然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结束。
午饭过后,很快便到了夕阳西下时......
收工了,轩辕墨澈却仍是微笑的看着沧澜雪,告别了那对夫妻,他牵着她的手,朝前头的林间走去。
沧澜雪只是随着他的脚步在走。
远远地她听到了流水声,随着视线的不断开拓,她看到了一条小溪。
走到溪前,轩辕墨澈放开了沧澜雪的手,先蹲下身子,沧澜雪紧跟着他蹲下身子,看着他把手伸入溪水中,她也就学着放入了溪水中。
一切都是在学着他。
沧澜雪摆动着手中流淌的水,抬眼朝前望去,这里没有了田埂,可却多了份鸟语花香,鸟儿在天上飞着,花儿在风中摇曳着,溪中的鱼儿在嬉闹着,这里的一切都太美好,让她沉醉其中。
她转过脸看向轩辕墨澈,却见他脱去了靴子,撩起了裤管,正朝着溪中走去。
现在可是深秋季节,这溪水却不至于冷如刺骨可也凉的令人发颤,沧澜雪顿时站起了身,朝着轩辕墨澈喊道:“澈,你在做什么,快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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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墨澈把手放在唇上,竟是示意她不要出声,而他则是把手朝水中捞去,抽回手时,手中居然多了一条扑腾不断的鱼儿。
沧澜雪望着轩辕墨澈,抓着鱼时的他,脸上充满了阳光的笑容,原来他除了可以拥有如风般轻柔的笑容也可以有阳光般耀眼的笑容,他抓着手中的鱼,对她笑道:“雪儿,这是我们的晚饭。”说着他便把鱼朝沧澜雪这边扔来。
沧澜雪眼明手快的将鱼儿稳稳地抱在怀中,突然间那张莹洁的脸上,亦是扬起了从未有过的率真笑容,迎着夕阳......
她撩起裙摆,朝着轩辕墨澈,喊道:“澈,扔在这里。”
轩辕墨澈点着头,一条鱼儿就在他的手中急急朝沧澜雪飞来,准确无比的投在她的裙摆之中,紧随而来的是两人的笑声。
笑声久久回荡林间,太阳慢慢地在西沉,天地被染为一片血红,此刻他们的身前早已点燃了火,吃着嘴中的烤鱼,肩并着肩欣赏着美丽的夕阳。
夕阳的过去,黑夜降临,天空中开始浮现出点点星辰,火堆依旧点燃着,沧澜雪靠在轩辕墨澈的肩头,指着天空,说道:“澈,今夜的星空很美。”
轩辕墨澈手搂着沧澜雪的肩头,应道:“确实很美,已经很久都没有这样好好的观过星了。”
沧澜雪把自己的身体更加靠近了点轩辕墨澈,望着天空的星星,风顺着溪水而来,吹打在身上微有凉意,似乎只有这样紧挨着,才能驱走那份寒意。
轩辕墨澈望着被火光染红脸蛋的沧澜雪,说道:“明天我们就要返回京城了。”
“嗯。”沧澜雪低低地应着。
“你有话要对我说么?”轩辕墨澈问。
沧澜雪埋入轩辕墨澈的怀中,轻摇着头,想要说的话太多,反而不知从何说起。
轩辕墨澈托起沧澜雪的下巴,令她看向自己,慢慢地将脸凑近到她的面前,在她的唇上落下了一吻,沙哑着声音,道:“雪儿,我希望以后每个夜晚都能这样拥着你,一起观星赏月。”
沧澜雪微颤着唇,无语,无语的她却再次送上了自己的唇,现在她除了去拥吻这个男人,找寻不到别的表达,心隐隐作痛,原来离别是这般的疼......
第207章 离别,开始
第207章 离别,开始
沧澜雪颤着唇,无言中只能送上自己的唇,现在除了去拥吻这个男人,她找寻不到别的表达方式,心隐隐作痛,原来离别是这般的疼......
轩辕墨澈托着沧澜雪的后脑,紫眸凝望着她,雪儿还是第一次主动亲吻他,受宠若惊的喜悦,双手更为拥紧她,“雪儿......”
“澈......”沧澜雪莹洁的眸子在月下闪着柔和的光芒,她想,她是真的爱上这个男人了,虽然这种感觉还很陌生,可她会学着更加的靠拢他,走进他的世界。
枕在轩辕墨澈的怀中,沧澜雪遥望着那高悬天际的银月,心情竟是出奇的平静......
东方微露晨曦,一身白裳的沧澜雪,慢慢地踱步在清露中......
于青风老远便看到了沧澜雪,说实在在没有看到沧澜雪时,他还是隐忧担心,沧澜雪会失约,不过现在看到她了,这提起的心也总算是放下了。
沧澜雪走至于青风的身前,抬起头,看着他,道:“我们走吧。”
“都已经交代好了么?”于青风问着。
沧澜雪清冷地目光扫向远方,道:“没什么可交代的。”
“他不知道你要走?”于青风一脸惊诧。
沧澜雪收回目光,望着于青风,淡淡一扯嘴角,道:“走吧。”
于青风睨着沧澜雪良久,似乎有些明白过来,叹道:“既然你已经决定,那我们就走吧。”
“嗯。”沧澜雪点了点头,回身,望了眼远处,眉头渐渐地收拢,再慢慢地舒展,微翕的双唇似在说着什么,可惜无声的话语,只成为一缕空气,随风飘逝......
策马疾驰,轩辕墨澈双眼不敢合起,顶着飓风,就这样只是不断地挥动手中的马鞭,一次次的鞭策身下的马儿......
小东西,你到底去哪里了?
为什么要走,为什么要离开?
明明说好一辈子都不分开,为什么你要不声不响的离开!!
难道一切都不过是假象,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么?
轩辕墨澈不断地询问着,寻找着答案,不管如何,他都无法就这样任由那丫头消失,是的,心正在呐喊,找她回来,不管她是有意还是无意,都要找她回来,这一次就算是拿锁将她锁住,也绝不会容许她在这样消失!
小东西,这都是你自找的,是你自找的!!
今天的天气出奇的坏,阴沉沉地,明明是白天居然会下起滂沱大雨,道路变得极为不好行走,在这样急速狂奔是极为不理智与危险的事。
特别在前头,正是悬崖尽头......
轩辕墨澈根本看不到前方的道路,只是想着要追回沧澜雪,找回他的小东西,将她牢牢地锁在身边,再也不放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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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座主——”宁柳宿等人急跟在后,只可惜轩辕墨澈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根本没有人能追上。
然,最后的最后,他们竟是只能看着那人连带着马,从视线中消失。
轩辕墨澈只觉得人快速的往下坠去,他居然没有做出任何的自救,眼中恍惚间,似看到了那熟悉的身影,正冲着他淡淡地一笑......
“雪儿——”长长地嘶吟,久久回荡在山谷当中。
岁月如梭,三年不过弹指间。
秋天的夜里透着一抹微凉,四王爷府中某处建了一座树屋,稳稳的盘固在五棵老树间。
叶子碰撞间沙沙作响,掩盖了一切声音。没有虫鸣,没有鸟叫,一片死寂的树林中只剩下被风吹散的对话。
“见鬼了,祈风,把你的寒冰蚕收回去,别肖想我的血。”轩辕墨澈手指一弹,一团白影马上被弹开离自己十步远。
撩起自己的长发,原本横卧在一角的他坐起身。
“真小气,我在你身上花费了那么多,你放点血有什么关系?”衣祈风靠坐在墙边,讪笑的收回“宠物”。
“我的血是我的。”他最痛恨旁人因为他是药人就想得到他的血。
为了成为药人他吃了多少苦,每次想到都怒火中烧。
“哎!果然小气。”
衣祈风摇头叹气,看向躺在榻上的轩辕墨澈,转眼间三年了,自从三年前那人离开......
“对了,你最近头还疼么?”衣祈风想着,走向轩辕墨澈的跟前。
“你是大夫,我可不是。”轩辕墨澈收回了远眺的视线,看向衣祈风。
“好吧,就当我放屁。”衣祈风横了眼轩辕墨澈,“那你想起什么了?”
“什么?”轩辕墨澈挑眉,勾起的唇显得冷冽异常。
衣祈风耸耸肩,无趣道:“当我什么都没问。”目光则是投向正从外走来的宁柳宿......
三年的时间,改变的人还是少数,至少那近来的人就丝毫没有改变,十年如一日。
宁柳宿抬眼,与衣祈风对望了一眼,端着晚膳走向轩辕墨澈,道:“座主。”
“已经到晚膳时间了么?”轩辕墨澈目色从外收回,望了望宁柳宿端在手中的饭菜。
“座主,已经到用膳时间了。”宁柳宿跪在轩辕墨澈的身前。
第208章 回去
第208章 回去
“座主,已经到用膳时间了。”宁柳宿跪在轩辕墨澈的身前。
衣祈风摆摆手,边走向外边道:“那我就先告辞了,明天再过来看你。”
轩辕墨澈颌首。
宁柳宿则是将饭菜放下,退离。
“你在找我?”衣祈风靠在树干上,望着匆匆赶来的宁柳宿。
宁柳宿蓦地转身,看到衣祈风时不由一怔,可又没有太大的意外,上前问道:“座主的身子怎么样?”
“很糟糕。”衣祈风摇摇头。
“还是没有消息么?”
“你指的是什么?雪儿?还是澈?”衣祈风低眼,瞧着宁柳宿问。
“什么都好,这三年来我们也派了不少人四处打听,就是没有王妃的任何消息。”宁柳宿皱紧双眉。
“这也是没办法的,雪儿要离开谁也拦不住,她一定是知道澈会阻拦,所以才会不告而别。”衣祈风暗叹。
“可现在座主的身子一天不如一天,若是再拖下去,我怕......”宁柳宿忧心匆匆,离轩辕墨澈二十岁生辰越来越近,而她也发现轩辕墨澈的身子一天比一天败坏了。
“目前也只能继续派人找了。”衣祈风托腮,目光淡淡地扫向宁柳宿,道:“或许这样也好,澈至少不用那么痛苦。”
“痛苦?你觉得座主现在开心么?”宁柳宿可没这份乐观。
“这就不知道了,失去记忆或许是他自己的选择,我们谁也帮不了他。”衣祈风感叹,三年前坠崖虽然轩辕墨澈性命是保住了,可他却失去了那半年间的记忆,可以说沧澜雪这个人,彻底从他的记忆中消失了。
至于原因可能是那块凝固在轩辕墨澈脑袋里面的血块,只可惜这三年来,他用尽了办法,始终没有办法化去轩辕墨澈脑中的那血块,而且接近赤血蛊最后发作的时限的临近,他就愈发没有时间顾忌这些,只能全心在赤血蛊上。
“我先走了。”衣祈风收回目光,看向宁柳宿说。
宁柳宿不语,只是转过身,往回走,衣祈风的话她都自然明白,可关于王妃的事,轩辕墨澈真的就这样忘记了么?这三年来,她始终不愿意去相信,轩辕墨澈会遗忘沧澜雪这件事......
南方,玉立峰步履轻快地踏着卵石砌成的小径,四周是翠色如翡的竹林,丝缕般的阳光穿过狭长的叶缝,投射出斑驳的影。林子固然清幽静谧,飘逸脱俗,但却蜿蜒绵长,料一时半会儿是摸不着边的。
不过,她并不急。
荷鸣初绽,碧水悠悠,这净色纯景决计不会因为她拒绝箭步如飞而逃之夭夭,消失不见。既然如此,她这等悠闲又何妨?更何况,如此曼妙的竹之风姿并非寻常所能赏味,不多看几眼岂不是暴殄天物,叫人扼腕?
思及此,脸庞上不免泛起了一抹淡雅的笑意,细眉略扬,心情极好地继续游荡于昂然绿意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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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望去,只见那画眉的脆啼婉转于片片轻舟之间,偶有一抹白莹飘然而下,许增雅致之感,平添幽静之意。
千顷波澜徐徐泛去,缕缕相连,万盏玉盘枝枝错落,层层相叠;间或着犹如水中仙子般婀娜的芙蓉之颜——樱色的香鳃,云般的雪肌,些盛绽,许羞怯,亭亭玉立,微拂溢逸。
沧澜雪望着这里的一景一物,眼中淡淡地迷离了几许,心神亦悄悄地恍惚了片刻。
三年了,终是三年了......
想着,沧澜雪纵身而下,旋过的风之劲舞飞扬起墨色的瀑布,轻盈的光流顺势而下,顿现虹般的璀璨,珍珠色的冰丝片片一如蝶之羽翼,在空中划出道道银色幻影,蕴涵于其中的娇小身躯便随之一览无疑。
“夜,差不多回去了。”于青风望着不远处的沧澜雪。
沧澜雪收身,回眸,唇角忽地漾起一抹清冷的笑,道:“确实该回去了......”
一叶扁舟,荡在碧水间,白影伫立于船头,明眸远眺......
于青风拿着一件披风走出船舱,来至沧澜雪的身边,道:“三年的光景可真快。”话语间,将披风披在沧澜雪的肩头。
沧澜雪瞥向一旁的于青风,脸上扬起淡淡地笑:“我只离开三年。”
于青风突然握住了沧澜雪的肩头,目光迥然的望着她,问道:“你打算回去找他?”
“他是我的丈夫,我自然要回去找他。”沧澜雪侧转了身,又道:“于青风,我很感激你这三年来对我的帮助,不过也仅此而已,我不是翠奴,也成为不了翠奴。”
于青风那悬在半空中的手,倏然一僵,沧澜雪那清澈的眸光中,根本看不到属于他的位置,忽然觉得有些可笑,叹道:“夜,你确实不是翠奴,可你的身上流淌着翠奴的血液,这点你不要忘记。”
“我没有忘记,这点不需要你来提醒,我累了。”沧澜雪语落,回身,朝着船舱内走去。
于青风望着沧澜雪离去的身影,双手慢慢地握紧,森冷的目光竟似如隆冬的冰霜......
第209章 探监
第209章 探监
四王府“座主,万商黎下狱了。”南诸葛尹溱茗疾步走入正厅。
轩辕墨澈斜靠在软椅上,细长的眸子微敛,瞥了眼尹溱茗,道:“什么罪名?”
“说是连奏齐王,恼怒了皇上,被判下狱。”尹溱茗说着。
“又是齐王?”轩辕墨澈缓缓地坐起身,从善央的手中接过药碗,轻睨了一眼,喝了口,便放下了。
“是,齐王最近可是惹了不少大臣的怨声,不过皇上就喜欢齐王那张嘴,别人说什么一概听不进去,这万商黎居然奏齐王的折子,自然让皇上不快。”
“父皇老了,更昏庸了。”轩辕墨澈冷哼,“冷少那边可是有消息过来?”
“今日赤字军挥北而上,应该很快就会到达暨林边境了。”
“那快了,再半年也该差不多了。”轩辕墨澈慢慢地靠回软椅上。
“座主,关于那万商黎......”尹溱茗看向轩辕墨澈。
轩辕墨澈轻挥了下手,道:“这件事,我自会处理,你继续跟冷少保持联系。”
“是,那座主好生养病,属下告退。”尹溱茗抱拳离去。
轩辕墨澈半敛目色,万商黎,看来他势必要去天牢一趟了......
天牢,在别人的眼里戒备森严,难以进入。在堂堂四王爷轩辕墨澈眼里,进去巡视一番,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轿在天牢外停下,随行的人刚报上雍王的字号,主管天牢的牢头立即脚不沾地的赶出来招呼,陪着笑脸把轩辕墨澈往里迎,一边呼喝人把牢房里的蜡烛通通点上,去点湿气,一边又命人把牢里的名册拿来给雍王轩辕墨澈过目。
轩辕墨澈淡笑着摆手,“不必了,我又不是过来审案的,随便看看罢了。既然管了这块,怎么也要做个样子,巡视一番,也好对父皇有所交代。恰好今天经过,就进来瞧瞧。”
“王爷真是勤于理事,体察下情。这么热的天,还亲自过来巡视天牢,唉哟,王爷小心,这里潮湿,小心着了暑气......”
轩辕墨澈听着牢头絮絮叨叨,小心殷勤地献好,也不说什么,负着手,一派从容地往里头缓缓踱步。四王爷的身子一向是出了名的软,这牢头过来扶持,他便也没有挥开,任由其扶着他朝前走去。
从储藏文件、交接公事的前庭进去,沿着一条青砖直道过去,就是正式关押犯人的地方。到了这里,铁栓木栅门便多起来,一道套一道,每道门都有专人看守。
从中间甬道进去,左右两边都是小间小间的牢房,有的空着,有的关着戴上手脚镰铐的犯人。众犯神态不一,有的见有人来,直目瞪视,暗含恨意,有的只是呆呆坐在干草堆上,眼神茫然。
轩辕墨澈看了一会儿,夸道:“这里虽有些潮,但还算干净。你这人办差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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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头得了他一句夸奖,脸上笑得几乎开花,“下官只知道勤恳办事,算不上什么功劳。王爷您才是办大事的人,下官虽然官小,但也常听大臣们夸奖王爷,说王爷虽然年轻,但聪颖勤奋......”
轩辕墨澈不置可否地听着,也不作声,仍旧缓缓踱着步子往前走,隔了一会儿,似无心想起,问:“前不久有个侍郎诽谤国戚,被父皇关进了天牢,现在还关着吗?”
“侍郎?哦!王爷说的一定是万商黎。还关着呢。王爷请这边走。”
牢头把轩辕墨澈引到万商黎的牢房外。
轩辕墨澈一看,不禁扯了扯唇,“你倒懂得分尊卑上下,一样是犯人,怎么这个人就单门独户,特殊照顾了?”
“下官不敢!”牢头唯恐他误会,惶然解释道:“这万商黎狂悖乱说话,皇上下旨,要他在天牢里好好反省,还要他把悔过书写好,进呈御览。因为要写悔过书,所以才特意安排单独小间,还配了纸墨。实在不是下官徇私。”
轩辕墨澈听了,只是扬唇,高深莫测地笑了笑,扬起下巴,“把门打开。”
他虽然在笑,眼中却无一丝笑意,眸光清澈冰冷,让偷眼打量他脸色的人心里都不禁打了个哆嗦。
牢头哪敢说什么,立即掏出钥匙亲自开了牢门,轩辕墨澈进了门,他本要躬着背跟进去,忽然听见前面抛下轻飘飘一句“都下去”,当即不敢再跟,识趣地后退出来,并所有人等,都乖乖候在外面。
天牢里,配备有笔墨的单独小牢房和一般的牢房不同,除了墙壁床铺更干净外,最大的特点是不使用木栅门,而采用厚实木门,俨然一个独立空间,免去时时被人窥视的窘境。
这种特殊措施来源于前代帝王的考虑,朝廷中人事复杂,风云变幻,常有冤案出现,在这种小牢房内,被扣押的重臣可以书写绝密奏章,以求一朝沉冤得雪,不必担心所写之文落入寻常狱吏眼中,多生枝节。当然,在位者也方便在牢房中直接密审,防止秘密泄漏。
轩辕墨澈进了牢房,微微一扫,已把牢房里的一切映入眼底。三面白墙和一面厚门,上面厚厚的青石板,把这狭小的空间完全密闭起来。唯一和外界的联系,是墙最上方开了一个小窗,隐隐透入一点日光,只有巴掌大小。房里一张床,被子叠得整整齐齐,一张简单的案几横亘在床前,放着笔墨纸砚,也是整整齐齐,一丝不苟。
第210章 先王的明智
第210章 先王的明智
轩辕墨澈走进牢房,微微一扫,已把牢房里的一切映入眼底......
端坐在案几前的男人大概四十五、六,正低头沉思,听见声响,把头抬起,瞧清楚是轩辕墨澈,微愕了一下,但很快就镇定下来,挪动着坐得有点发麻的腿给轩辕墨澈行礼,“臣万商黎,拜见雍王。”
轩辕墨澈冷冷瞅了他一眼,也不叫他免礼,道:“亏你还敢自称臣子,做臣子应该恭敬主君,为什么放肆妄言,诽谤国戚?齐王是什么身份,长在后宫,平时也无大过,对你也并无得罪,你怎么就饶他不过,一本一本的奏章往上递,非要把谋反大逆牵扯到他身上?”
轩辕墨澈一上来就冷言冷语地责问,换了常人早就大惊失色,万商黎却脸色如常,偏着头认真听轩辕墨澈说完,静默了一会儿,居然缓缓坐回案几前,淡淡逸出个不在乎的笑脸,“这件案子一出,我也知道自己不能活着出去。只是猜不到齐王居然这般厉害,把雍王您都扯了进来。呵,一个小小侍郎,性命大不值钱,何必王爷亲临?王爷请看,”他伸手进怀里,摸了一个东西出来,咚地往案几上一放,“药我都已经准备好了。事不可为,仰头一喝,世间事莫不一了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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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长颈白瓷的小药瓶,上面塞着木塞,塞上系着一条殷红殷红的细丝,也不知道万商黎在这天牢里是怎么弄到手的。
轩辕墨澈盯着那药瓶,心里一凛。
这万商黎在朝廷中官阶不高,轩辕墨澈身为皇子,按照帝祖的规矩,是不允许随意和臣子们有私交的。因此虽听过此人名声,却从无机会近看详谈。
现在一看,竟不是个凡品。
轩辕墨澈未作声,万商黎又轻叹一声,“下官入朝未到二十年,但生性好奇,喜欢遍看刑部典籍,历朝冤案见识得多了。王爷的来意,我已经猜到几分,也不劳王爷多言,万商黎遵命就是。”
轩辕墨澈在兄弟中历来性子冷淡,面对万商黎这种刚正不阿的臣子,心里头自然明白,可惜忠臣遇上了昏君,所走的道路自当早已清楚。
轩辕墨澈睨着万商黎,嗓音略低,道:“你多疑了,我并不想你死。”
“我知道。”万商黎也不再自称“臣”,看了轩辕墨澈一眼,居然有几分体谅地叹息,“王爷对我不熟,我对王爷却是极熟悉的。王爷自小就体弱,可深思谨慎,仁体之上,嫉恶恨贪,是非分明,却又懂得虚与委蛇之道。今日插手此事,王爷必有不得已的苦衷。”伸手摆个姿势,“王爷请坐。”
万商黎那生死不惧的态度,从容自若的言谈,令轩辕墨澈暗敛了眸色。隔岸与万商黎对视间,慢慢地坐下。
此人言谈不俗,可惜了这将近二十年的效命,却仍然只是一个侍郎。父皇近小人远贤臣,早已人尽皆知,可,这会儿在轩辕墨澈心内涌起的是无比的惆怅。
两人对坐而谈,轩辕墨澈只听并不多语,都是万商黎一人在说,“王爷定是奇怪我为何会对你如此了解吧。”
轩辕墨澈抬眼,轻扫了下万商黎,道:“想必你早就对我们这些皇子有所勘察。”
“正是,可以说从十年前起,我就开始注意各位皇子的品行与动向,这件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可隐瞒的,我入朝不过两年就得到了先王的器重,交托了重任,先王早就看出当今皇上品行,只叹他膝下只有此子,若是不传位给他,皇室必定有动荡,先王虽然对皇上有所不满,可对几位皇孙却有着期望。”
万商黎这番话,让轩辕墨澈震惊无比,没想到万商黎居然是先王派下的人,而他这番话虽然意外,却深合情理,若换做他是先王,必定也会如此做。
江山岂可拱手让与他人。
思至此,便也明白了万商黎先前那番话为何说得如此的肯定。
否则他怎会对身在后宫的轩辕墨澈如此熟悉?朝中高宫大多数兼具国戚身分,和后宫众嫔妃定有牵扯,就算不是亲戚,也不免有利益关系。如果要公正地察看皇子们,先王舍重臣而选择一个信得过的直臣,反而见其英明。
显然先王是明智的。
“你现在告诉我这些,又是何故?是因为明知离死不远?”轩辕墨澈问着。
万商黎微微笑道:“王爷,睿智如你,岂会不明白我说出这番话的意思?”
这已在天牢中的犯人挥洒自如,每每语出惊人,轩辕墨澈听了之后锁起眉头,细思前因后果,想到后面,心脏狠狠一痛,平白生出一股不祥之感,目光霍地变得犀利,看向万商黎。
万商黎却笑起来,似有无比欣慰,“王爷果然聪颖,我没有看错人。”
接着侃侃道:“王爷,如今皇上眼中除了太子与那口蜜腹剑的齐王外,可有你雍王?要我看,王爷比任何人都有资格继承皇位坐拥江山,可叹王爷自小体弱,空有一身的智囊,却始终无发挥之地。”
“万商黎,你不要忘了,就算没有齐王,还有荣王,晋王在,何时轮得到我这个每日伴着药罐的雍王。”轩辕墨澈冷笑。
第211章 重返百叶林
第211章 重返百叶林
“万商黎,你不要忘了,就算没有齐王,还有荣王,晋王在,何时轮得到我这个每日伴着药罐的雍王。”轩辕墨澈冷笑。
“荣王虽贵为三王,确实出生在你雍王之前,可他的母妃出身低微,根本不足畏惧,若是要论,倒是晋王虽然是五王,可生母乃是当今的皇后,又是太子的亲弟,倒是......”万商黎说到此处,略停了一下,随即扬笑道:“可晋王胸无大志,况且他对雍王的敬爱可是人尽皆知,若是这皇位由您雍王继承,想必第一个赞同的人就是晋王。”
骤然间,狭室内静到连呼吸声都停了。
不多时,万商黎又道:“若是要让雍王继承大统,就必须要除去太子与齐王。”
仿佛看不见的弦拉到至紧,下一刻就是天崩地裂。
万商黎轻轻巧巧几句话,像万千斤的石灰忽然扔进水,在轩辕墨澈心里炸起滔天大浪......
“王爷,让天下万民将来能有一个好皇上,容易吗?太难了。”万商黎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先王遗命为了,臣不甘一死,但若是为了这遗命而死,我万商黎在所不辞!王爷,是出手时就必须要出手......”
“万商黎,你所说的一切,将置于本王何地,你可知晓,你又凭什么让本王信服你这片面之词!”轩辕墨澈睇着万商黎,脸色阴郁不定,万商黎这番话若是被他人听出,那他可还有命活至天明?
万商黎审视轩辕墨澈片刻,才幽幽叹道:“王爷今日会来此,不正是想要听我说出这番话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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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墨澈目色一沉,脸上微搐,“万商黎,你可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为了先王,为了这天下百姓,我区区一个万商黎算得了什么?要是今日这番话能为百姓带来一位明君,我万商黎还畏惧一死么?不过是一命而已。”万商黎不卑不亢的说着,说罢便伸手。
轩辕墨澈只道他要去取那个白瓷瓶,不及细思,猛然探出手去,手掌重重复在瓶上,脸上一片森然凝重。
万商黎也微微吃了一惊,看看轩辕墨澈,明白过来,“王爷放心,还不到时候。王爷今日亲自探监,我这样死了,岂不让外人有机会构陷王爷?万商黎不会做这种蠢事。”说到这里,不禁又轻轻叹了一口气。
他奉旨暗查众皇子十年,别的都不看在眼内,唯独对这个体弱多病,看似无所在意的四皇子看在眼中。
轩辕墨澈在宫内种种抑郁,对身世的愤懑,对病痛的隐忍,他通通看在眼里。十年下来,竟常让他生出一种看待自己亲子的感觉。
这种感觉若泄漏出来,当然是对王爷的大不敬。只是......
万商黎仔细打量眼前的轩辕墨澈,王爷过了生辰也不过二十,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大孩子。若是当真做出了决定,那前头的道路布满的是一地荆棘,注定要他独自蹒跚而行,而且,一步比一步更艰险。
帝王,哪个不是如此过来的。
“第一次有机会和王爷近谈,不胜欢喜。让我送王爷一份薄礼。”
万商黎摊开案几上的白纸,提笔蘸墨,静思片刻,下笔如风。
臣以妄语入罪,身陷天牢,闻于雷霆,不胜惶恐。
唯雍王亲至开导,嘱咐谆谆,训商黎以臣子尊君之道,恩而亲厚。臣反思再三,涕零不已。
愿立此字据,望王爷藏之,以观商黎之改过也。
至善之言,苍天佑之。
运笔如风,龙蛇游动。
白纸上不一会儿就墨迹淋漓,寥寥几行字,写得苍劲有力,颇有神韵。
万商黎写毕,双手捧起,抿嘴吹了吹,等墨水干透,递给了轩辕墨澈,“请王爷收好。”
轩辕墨澈幽深如黑曜石的眼眸盯着他,看了片刻,才伸手接过,站起来的时候,顺手把案几上的小白瓷瓶子也轻描淡写地拿了,揣在怀里,道:“死不一定是唯一的办法。容我再想,终会有两全之计。”
离开牢房,外面肃立多时,站得腰酸背痛的牢差等人都松了一口气,赶紧陪着他出去。
到了外头,正是艳阳挂在天空中,银灿灿的日光直铺下来。轩辕墨澈刚刚从潮湿闷热的天牢出来,被这烈阳一晒,却无端身体颤了一下......
百叶林沧澜雪踱步走在枫红树下,这条道路似乎从没有变过,即便是在春暖花开的季节,在这里仍像是处在深秋时节,眼中所见只是那一片的殷红。
三年前是如此,三年后亦是如此。
林间深处,幽幽传来优美的琴声......
琴声似缭乱的星雨,尽湿宫花,有似缠绵缱绻的私语之声,如珠玉落盘的晶透之乐,在浠浠落花之中慢慢传荡。
随着琴音的靠近,那间隐匿在深处的庐舍也渐渐地呈现在沧澜雪的眼底。
推开层层叠叠红叶,枫林深处,那抹身影的出现,竟让她觉得还是那么陌生。
晨,三年了,原来什么都没有改变。
你还是那般的从容......
第212章 他是我情敌
第212章 他是我情敌
北仓晨那双黝黑而深邃的眸中,一缕柔和的目光迎风而荡,幽幽落定在身前的人儿上......
沧澜雪凝望着坐在琴案前的北仓晨,莹白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的波动,只是静静地瞧着他。
“夜,三年不见,你还是一层不变的冷漠。”北仓晨停下手中的拨弄,直望着沧澜雪。
“晨,你确定你三年没见过我?”沧澜雪微扬起眉。
北仓晨轻笑,道:“原来你知道。”
“这三年来你一直派人监视着我,不是么?”沧澜雪目光清冷地环顾了下四周,又道:“想必你早就知道我离开了玉立峰。”
北仓晨推开琴,人缓缓地从琴案前走离,来自沧澜雪的身前,黑眸中隐隐笑意浮上,出声道:“夜,你还是那么敏感跟不知好歹。”
“我要的并非是这些......”
北仓晨唇角轻扯出一抹若有似无的微笑,出声打断了沧澜雪的话,道:“你还是忘不了他。”
沧澜雪举目,迎上北仓晨的目光,不躲不避,直直地与他对视着,道:“我要你苍灵王的令牌。”
北仓晨凝望着这个连索要他人物件都显得霸道万分的女人,忽然他低低地笑出了声,“夜,你还真是什么东西都敢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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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苍灵王的令牌,才能开启北御国禁地之门。”沧澜雪黑白分明的眼珠,似是沉淀了星辉晨光。
北仓晨伸手,捏住她的下颌将沧澜雪的脸抬高。
两人凝眸,对视,而后,沧澜雪幽幽转回眸。
北仓晨出神的望着沧澜雪,确切的说应该是望着她那双美丽的黑眸。
自他那双眼睛中,神色复杂,温柔,眷恋,落寞,痛苦,甚至是嫉妒,各种情绪一一在他眼底闪过,最后被冷漠所取代。
他的手在她脸颊上上下摩挲着,渐渐地移到了那双黑珍珠般的眼睛上,小心翼翼的轻轻碰触......
“真漂亮......就是这双眼睛,让我变得疯狂,夜,你知道吗?”
“所以,你永远不会明白,澈能得到我,而你不能。”沧澜雪拂开北仓晨的手,朝前走了几步。
北仓晨望着悬空的手,抬眼,瞧着沧澜雪的背影,低低地说道:“可得到你的,注定是我。”
“是么?”沧澜雪回身,望着北仓晨,勾唇冷笑,“你要的不就是我这副身子么?”
“得到这副身子,就已经得到了你整个人,难道这还不够?”北仓晨踱步走上,再次捏住了沧澜雪的下颌,“夜,你知道应该拿什么来换取。”
“是,我知道。”沧澜雪应着。
“那你打算怎么做?”北仓晨紧盯着沧澜雪。
沧澜雪略略低眸,唇边的笑意愈发深邃,倏地,她抬头,向着北仓晨展颜一笑,道:“我会抢,会夺。”
北仓晨愕然半晌,他瞧着沧澜雪良久,“扑哧”笑道:“哈哈......夜,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调皮了?我收回前话,你变了,若是以前的你断然不会说出这样的话,现在你居然为了他,可以对我说出这番不切实际的话。”
“是不是不切实际,你想要验证下么?”沧澜雪亦是含笑道。
北仓晨捏住沧澜雪下颌的手不禁加重了几分力道,将她狠狠地推向石桌上,俯身,居高临下的望着这个不怕死的女人,“夜,玩笑要有个限度,激怒我对你没有好处,就算你在于青风的手中学了三年,也未必就是我的对手。”
沧澜雪抬头,望着北仓晨,一字一顿道:“我知道。”
“那为什么还要惹我生气?”北仓晨狐疑地瞧着沧澜雪。
“晨,明知不可为,可不得不为之,这份心情你应该比我还要懂。”沧澜雪慢慢地直起身。
北仓晨低喃重复着沧澜雪的话,他真的不知要如何去解释现在的心情,只能说五味参杂,尽是说不出的失望失落......
“可你也不能让我白白的就把令牌交给你。”北仓晨手慢慢地从沧澜雪的身上收回,“怎么说,他是我的情敌,而且我也没有理由为了他,而把令牌交给你。”
“这是当然,我今天会来这里见你,你就应该明白我所来的目的。”沧澜雪捋起那洒落在颊旁的发丝,站直了身子,斜觑向北仓晨。
“不愧是TUH头号杀手,知道任何东西都需要付出代价。”北仓晨嘲讽着。
“随你怎么说,我只问你,是给还是不给?”沧澜雪沉冷问。
“只要你为我办一件事,事成之后,我会把令牌交给你。”北仓晨说着,叹了口气,“我真不愿意用这种方式跟你见面。”
“什么事?”沧澜雪不以为然。
“杀一个人。”
“什么人?”
“万商黎。”
“万商黎?”
北仓晨微扯嘴角,淡淡一笑,道:“万商黎,励煌国吏部侍郎,目前因为上奏励煌国齐王,被励煌皇帝关入了天牢,我要你杀了此人。”
沧澜雪心紧紧地一抽,北仓晨要她杀的人居然会是励煌国的吏部侍郎,不过是侍郎,何况还被关入了天牢,为何北仓晨还要让她去杀?
这里面的缘由不想也知道,其间必定牵扯上了什么。
第213章 让你回去,我宁可在这里毁了你
第213章 让你回去,我宁可在这里毁了你
月色朦胧。
沧澜雪从百叶林走出,当她走至林外,骤然停住脚步,举目,望着那伫立在月下的人......
“你真的要去?”于青风抬眼,凝望着沧澜雪问。
沧澜雪淡淡了扫了眼于青风,道:“嗯。”
于青风冷峻地面庞上微微一沉,道:“就不能不去?”
沧澜雪再次迈开脚步,清清淡淡道:“这是我的事。”
“可我并不希望你再卷进去。”于青风望着从身前走过的沧澜雪。
“于青风,你不觉得你管的太宽了么?”沧澜雪蹙眉。
于青风蓦地上前一步,手中长剑直直地抵着沧澜雪的咽喉,沉冷道:“让你这么回去,我宁可在这里毁了你。”
沧澜雪侧起脸,黑曜石般闪眼的黑眸,迥然的望着于青风,道:“随便。”说话间,不顾于青风的长剑封喉,从容的再次迈开了脚步。
“夜......”于青风不曾想到沧澜雪居然会如此的冷漠与倔强,毫不在意长剑的锋利,在低呼声中慌忙移开了长剑。
沧澜雪冷漠地走过于青风,渐渐地消失在苍茫月色中......
于青风遥望着那远处的身影,仿佛回到了二十年前,亦是这样的月色,亦是这份冷清,亦是那无所畏惧的神色,他失去了一生中最爱的人。
“翠奴,这就是你对我的报复么?翠奴——”
轩辕无痕刚进入四王府,只见小太监宁远迎了上来。
“五王爷。”宁远上前恭敬地朝着轩辕无痕行礼道:“王爷正在午睡。”
“你先下去吧。”轩辕无痕说着,人朝着内寝走去。
宁远目送轩辕无痕进入内寝,便退了出去。
轩辕无痕不动声色的坐在床沿上......
大概只是打算小寐一会儿,不曾换过衣裳。
轩辕墨澈和衣而睡,缎料的外衣在床上压过,有些发皱,却显得另有风情。他闭着眼,睫毛随着平缓均匀的呼吸一下一下微颤,手边不远处落着一卷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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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无痕瞥了眼那卷书,原来是《金刚金》,不仅笑了,把书放在一边。
他蹲下身子,托腮靠在床沿上,举目,打量着午睡中的轩辕墨澈。
暖暖的阳光,隔着窗户帘子隐隐约约地透入,不过分亮堂,却很有一分和容。晌午的内寝内静悄悄地,轩辕无痕轻蹙起眉头,心头竟是有些烦躁。
他感觉到自己的呼吸,悠长,微促,却又无比的均匀,紧张中有带上了平和,矛盾的让他不禁抓抓了头发。
轩辕无痕无法形容此刻自己的心情,应该说,他无法形容在面对四哥轩辕墨澈的心情为何总是掺着无比的沉重。
从小到大,他都是四哥的跟班,每天都喜欢呆在用四哥的地方,不管母后如何的说,他都固执已见。
四哥从小体弱多病,可是他知道,四哥其实比任何人都来得坚韧。
太子哥、齐王、荣王虽然健朗,可没有一人如四哥那样的睿智,他晋王虽然最小可并不代表,他不会看,不会听,他知道的并不比别人少,应该说,在众皇子中,他与四哥是相交最近也是最亲的。
可也正因为这层关系,让他总是觉得与四哥之间隔着一层看不到的纱,四哥和悦的脸上总是透着冰冷。
轩辕无痕望着轩辕墨澈的睡容,心情渐渐地平静下来。
脑中盘旋着近日来所听到的重重,手不禁击打了下床沿,口出:“混账东西!”
床上的轩辕墨澈幽幽撑开眸子,透过点点星光,望着蹲在床沿前的五弟轩辕无痕,俊逸的脸上扬起了丝丝笑容,“怎么了?又有谁惹到我们的晋王了?”
“四哥,你还说呢。”轩辕无痕抬眼,望着那双璀璨的黑眸,敛了敛目色,颇为抱怨道:“也不知道是那个不长眼的东西,居然说四哥有谋反之心。”
轩辕墨澈掩嘴轻笑,坐起身,道:“若是我真有谋反之心,五弟又如何?”
轩辕无痕蓦地僵了僵身子,目光不敢置信的睇着轩辕墨澈,惊道:“四哥,你在跟我说笑吧?”
轩辕墨澈起身,扯了扯起了褶皱的衣边,道:“五弟,你对现在励煌国的局势如何看待?”
轩辕无痕直起身,紧跟在轩辕墨澈的身后,随着他走至偏厅,“四哥,关于政事你也知道,我并无心在这上头,又怎么会知道局势如何?”
轩辕墨澈勾唇一笑,侧身,看向轩辕墨澈,说道:“五弟,是当真不知,还是刻意的躲避?”
“四哥......?”轩辕无痕望着站在身前的轩辕墨澈,眼底呈现着惊骇,“四哥为什么突然问这些?我怎么也不会相信,四哥有谋反之心,定是有人污蔑四哥,我一定要查出这人!”
“查出了又如何?”轩辕墨澈笑望着轩辕无痕。
轩辕无痕在轩辕墨澈的笑意下,微颤了下身子,竟是半天不知要如何接口......
“五弟,你回去吧,若是没有必要,别在来了。”轩辕墨澈清清冷冷地下着逐客令。
轩辕无痕瞠目结舌的盯着轩辕墨澈,他不敢置信四哥居然会对他说出这话,这是他从未料到过的情景!......
第214章 血染天牢
第214章 血染天牢
轩辕无痕不敢置信轩辕墨澈居然会对他说出这番话无情的话语,这是他从未料到过的情景!......
“四哥,这就是你要对我说的话?”轩辕无痕只觉得心在发出一阵阵的抽痛,那背过去的人真的是他的四哥吗?
“五弟,皇后若是知道你又来我处......”
“为什么每次都要拿母后来搪塞我?!”轩辕无痕勃然大怒,疾步走到轩辕墨澈的身前,举目,直勾勾地盯着轩辕墨澈,吼道:“为什么每次都要这样把我推开,四哥!!”手紧紧地抓住轩辕墨澈的衣襟,轩辕无痕竟是不知道要如何发泄心中的悲愤。
“五弟?”轩辕墨澈愕然地望着轩辕无痕。
“四哥,为什么你每次都要这样伤害我?”轩辕无痕用力收回自己的手,扔下话,转过身去,飞奔离去。
轩辕墨澈望着轩辕无痕离去的身影,脸上微微闪过一丝纠结,久久站立于厅中......
“座主,真的可以这样放任晋王爷不管么?”宁柳宿走入偏厅,来至轩辕墨澈的身后,她刚才在外头早就听得一清二楚,座主分明是有意要气走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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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他去。”轩辕墨澈手微微一握,舒展,脸上一如往昔的淡漠。
“座主,晋王爷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一定会插手干预,到时候......”
“他有皇后,有太子,谁敢动他?”轩辕墨澈对此倒是没有丝毫担心。轩辕无痕是皇后的亲子又是当今太子的胞弟,那些不长眼的东西,在如何也还不至于把念头动到轩辕无痕的头上。
“这到也是。”宁柳宿应了声,也就打消了去劝说的念头。
轩辕墨澈斜觑瞥向宁柳宿,问道:“对万商黎的事,我已经有了安排,你去把敛青跟寒烟找来。”
“是。”宁柳宿应着,欲要转身,却在看到轩辕墨澈揉额的动作,不由停了下来,问道:“座主,这几日我看你总是在揉额头,是不是头又开始疼了?”
“确实有些胀痛,这些有祈风跟善央在,你就不要挂心了。”轩辕墨澈收回手,折返回内寝。
宁柳宿忧心不减,却在轩辕墨澈的话中,不敢再有多问,只能暂时离去。
不过多时,宁柳宿带着尤敛青与慕寒烟前来见轩辕墨澈。
轩辕墨澈将不久前拟定好的计划道于两人听......
“咻——”破空的啸声,打开了静谧的空间。
尤敛青一个飞掠,手紧紧地抓住了那投来的暗器,展开一看,居然是一纸信笺。
尤敛青忙上信笺递给轩辕墨澈。
轩辕墨澈打开信笺一看,脸色倏然一沉,目光扫向在场的三人,沉声道:“柳宿,你马上传我的话给溱茗,让他马上与冷少联系。”
“是,属下这就去。”宁柳宿应着,领命离去。
尤敛青与慕寒烟对望了一眼,两人再齐齐地看向轩辕墨澈,只见座主已经将那信笺揉成了一团,顷刻间化为片片纸屑,消失在空中。
至于信笺上到底写了什么,无人知晓。
轩辕墨澈将尤敛青与慕寒烟挥退,独自一人站在窗口,静静地发呆......
此时的大牢依旧沉寂,这沉寂一直维持到三更时分,在牢里的守卫呼呼欲睡的时候,一个黑色的人影以极快的迅速从城墙上降落,身手矫健的窜到牢门前。
一缕缕的烟雾从瓶子里散发出来冲击到守卫的鼻子里,而后又向牢内扩充,她悄无声息娴熟的做着这些事。良久之后,只见牢内的守卫一个个都倒在了地上......
脚步轻盈而无声地顺着阶梯而下,穿过了门廊,来至目的地。
只见她掏出一把精致的小匕首,在门外的大锁上熟练的转动了几下,“喀嚓”锁链断开落在地上,当牢门打开时,人早已消失在门口。
万商黎睇着那出现在牢房内的身影,脸上淡淡地一笑:“该来的终是来了。”
炯亮的清眸直勾勾地瞧着那坐在凳子上的男人,她竟是有些微愕,却又快速的敛去了多余的神情,手紧握了一下匕首,朝着万商黎急掠而去......
说时迟那时快,万商黎所站的地方居然发出了巨响,万商黎整个人居然倒向了内侧,不多时墙壁就出现了一个大凹洞,而从凹洞中出现了大批的侍卫。
黑衣人望着巨变,目色未动,只是那萧杀之气更为浓郁。
“大胆贼人,看你往哪里跑,来人啊,抓住他。”随着领头的一名侍卫高声的呼喊,他身后的十几名侍卫一哄而上,把牢房团团围住。
黑影望着眼前这阵势,虽有愕然之色淌过,可又像是意料之中,清冷地目光如水般平静而透净,脚步略微向旁移动了几下。
领头的侍卫冷冷一笑,“死到临头,居然还妄想要逃脱,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岂容你来去自如!”
黑衣人冷笑一声,却不多言,执起手中匕首,快速地朝着领头侍卫掠去。
速度之快如离弓的箭,只觉得眼前一黑,那领头的侍卫,已被割断了咽喉,顷刻间血飞四溅。
第215章 重逢的泪水
第215章 重逢的泪水
速度之快如离弓的箭,只觉得眼前一黑,那领头的侍卫,已被割断了咽喉,顷刻间血飞四溅。
野兽的气息瞬间在牢房内荡开,黑影就如离闸的兽类,张来了自己尖利的爪牙,不断地攻向那些侍卫,而最终的目标还是被侍卫围住的万商黎。
今夜,她来此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取万商黎的性命,为此她不惜一切代价!
“这厮当真不要命了!”一声怒吼冲天而来。
随即,牢房中传来了“锵锵”兵刃交加的响音。
火烛缭绕间,只觉得一阵天旋地暗,身影眼花缭的缠斗一气,不知打了多少回合,侍卫的尸体越来越多......
“大家一起上,拿下这厮。”领头侍卫发话,原先只是观战的众侍卫一哄而上,以多欺少。
黑衣人身影灵巧多变,出手如疾电,那些侍卫根本就不是其的对手。
血如雨般洒在牢房的每个角落中......
黑衣人双眼似也被这血所染红,赤红一片,她手中的匕首不知已经沾染了多少人的血,只觉得在火光地照耀下,一切都是红的。
耳边回荡的是兵刃交加的声音,是侍卫们惨叫的声音......
黑衣人身影穿梭其间,竟是游刃有余,只可惜那一**涌上的侍卫,令她感到了压力,若是这样下去,总有力量耗尽的时候,而再次看向万商黎所在的地方,竟是消失了!
万商黎不见了?
不,这不可能,只能说万商黎被人带走了才是。
黑衣人快速的解决掉身前围拢的一群侍卫,一个飞掠,跳入了凹洞,原来凹洞的后方居然是一条暗道,她顺着暗道疾奔......
万商黎应该还在这条暗道中,这么短的时间内,不可能被转移到别处,她如此坚定着自己的想法。
约莫半盏茶的时间,她来至暗道的尽头,眼前豁然开朗,竟是分成了两条道路,望着那左右两个路口,她停下了脚步。
暗道内的光线异常的昏暗,若非是超人一等的视力加上一条路到底,也不可能走这么远,可现在的处境是,两条路到底应该选择那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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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失去了这次的机会,再想要取万商黎的性命,那几率便是零。
虽然早已猜测不会顺利,可没想到结果会是这样。
看来这万商黎必定是个重要的人物,不然不会得到如此保护,而且晨,一定还向她隐瞒了什么!
倏然,她将目光转移向左侧的道路上,只因从那边传来了轻若的脚步声!
随之而来的是一股巨大的压迫感,心像是被瞬间提高......“砰跳的心脏让她只觉得身子都在开始发出颤抖,能让她产生这份压迫感的人只有一人,除了他,没有任何人能让她有这样的感觉。
为什么会在这里遇上他?
为什么会是他?
三年了,三年来她虽然人不在他的身边,可却尝到了何为相思,何为心痛,何为分离......
“澈......”手紧捂住胸口,那久违的一声低唤,终是没能关住在嘴中。
轩辕墨澈站在路口,望着那不远处的一团黑影,森冷地目光,透着嗜血的气息。
那本欲上前的脚步,在从前而来的杀气中硬生生地止住。
徘徊在唇边的声音顷刻间消失!
三年不见,他又长高了不少,而那张俊逸的脸却更为的蛊惑人心,即便此刻他的目光充满了杀气,还是那么的令人砰然心跳。
果然只有他,才能给她这种感觉,果然只有她的澈,才能令她感到心跳的感觉......
短暂的凝望与失神,再次回神时,轩辕墨澈早已来至她的面前,手更是紧扣在她的咽喉处,目光狠厉地扫过她的面容,唇角一扬:“你不怕死么?”
眼眶一热,梗动的喉间满意地是一份苦涩,她居然忘了如何发音,只是紧紧地望着近在眼前的人。
“哑巴?”轩辕墨澈手上的力道微微一沉。
“唔......”咽喉被锁,呼吸瞬间停滞,难受得让她忍不住低吟出声。
“原来不是个哑巴。”轩辕墨澈清冷地一哼,甩手将她抛离向地面。
重重地摔落声,大口的喘着气,她再度抬眼,对上的是一道戏谑的目光,轩辕墨澈根本不屑与她,“回去告诉让你来杀万商黎的人,万商黎是本王要保的人,谁敢动他一根分毫,就是与本王作对!”
她的心口像是被何物重重地击打了一下,万商黎是澈的人?
“滚!”轩辕墨澈直起身,沉冷说。
跌跌撞撞地站起身,目光留恋在轩辕墨澈身上良久后,收回眸光,踉跄着身子,匆匆地走离。
三年后的第一次重逢竟是如此的不堪,身上的疼痛远远不及心上来的疼痛,澈,现在若是我回到你的身边,你可会像三年前那般,抱着我,说你不再放我走?......
不能相认,不能回去,再没有找到赤血蛊的解药前,她绝对不会回到他的身边,距离澈二十岁生辰不过短短的半年时间。
三年都等待下来了,她岂会无法忍受这短短的半年!......
第216章 那夜,你已经是我的人……
第216章 那夜,你已经是我的人……
轩辕墨澈望着那道跌冲着离开的身影,低眼瞧着自己的掌心,手掌居然在发出轻弱地颤抖......
眼眸慢慢地眯起,轩辕墨澈一甩手臂,一步步向着暗处走去。
沧澜雪疯狂地奔跑在暗夜下,眼眶地湿润成为了随风而逝的泪水,不能哭泣,不能在这里动摇,为了能回到他的身边,她必须要忍受这份疼痛,这是她欠他的,是她必须要承受的!
“澈——”
心好疼,好疼,疼得她几乎无法喘息,为什么会这么痛!
跌倒在地上,她竟是无力爬起,双手深深地嵌入在泥土中,压抑着那份疼痛......
本是晴朗的天空,却在这时骤起了变化。
凄凉的风,萧索的雨,隆隆的天雷滚过......
沧澜雪却什么都听不到,感受不到,慢慢地蜷缩起身子,将脸埋到膝盖里......
风雨里飘摇的夜、飘摇的人。
连天都寂寞的咿咿呀呀地哭着......
青空有泪,淌成千行雨,温柔地缠绵于青丝之间,如丝絮袅袅,道是多情,似是无情,湿了,重了,雨里,春也迷离了。
沧澜雪缓缓地爬了起来,跌跌撞撞地走在泥泞的道路上。
天刚破晓,天寒,路上罕有几个行人。
沧澜雪拉了拉破裂的衣领,指尖有些麻,轻轻地呵了口气,更冰,此际方觉天寒。一路踏雨而行,身形摇摇欲坠,如风中之烛,那般明灭未定。没有表情的脸上,雨凝,皆是水。
北仓晨一身锦冠华裘,撑开一柄十四骨的青竹纸伞,挡住了沧澜雪。
沧澜雪收步,漠然。
北仓晨从袖中拿出一块锦帕,伸前......
“啪”沧澜雪挥手,拍开了北仓晨伸来的手。
锦帕瞬间飘摇在淅淅沥沥地雨中,掉落在地。
北仓晨垂眸,看了看地上的那一块被雨水浸透的锦帕,轻笑,细声道:“夜,你为什么要把自己弄得这么悲惨?你现在的样子,让我心很疼。”
沧澜雪扶着墙壁站起,目光中盈荡着丝丝银光,那不知是泪亦或者是雨水,沉冷道:“晨,我没想到你会这么卑鄙,不,是我太过的愚蠢,居然会相信你。”
北仓晨微敛目色,轻叹一声,道:“夜,现在我说什么你都不相信,我只是不愿看你的痛苦,才会出此下策,你也应该看到了,轩辕墨澈根本就不认识你,他对你已经没有任何的感情,你难道还要为了他,这样作践自己?”
沧澜雪的身子微颤了一下,手拽紧掌心,笃定道:“他不会忘了我!”
“那你告诉我,你这伤是从何而来?”北仓晨上前,一把扣住了沧澜雪的脖子,指尖划过那破皮的血痕处......
“这是......”沧澜雪挣扎了下,可无力地身子令她无法反抗北仓晨的力道。
“这是什么?你告诉我!”北仓晨低吼,手撒开了雨伞,双手紧握住沧澜雪的肩头,与她站立于在这雨下。
“放开我。”沧澜雪低喝。
“傻丫头,你个傻丫头。”北仓晨手紧握了下沧澜雪的肩头,直起了身子,手慢慢地松开,向后退了几步。他拾起雨伞,目光深幽地看向沧澜雪,说道:“万商黎不死,你就永远得不到我的令牌,没有我的令牌,你就无法进入禁地,拿到开启鬼蜮的钥匙。”
“你知道万商黎是澈的人......”
“我确实知道,我就是知道万商黎是轩辕墨澈的人,我才会让你杀了他。”北仓晨截住了沧澜雪的话。
沧澜雪怔然地望着北仓晨半晌,回神之际,眼波似绵,丝丝媚然,绵里却藏针,刺破柔情如丝,轻扯嘴角:“晨,你就这么想要得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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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仓晨走近沧澜雪,托起她的下颌,目光柔和而深情地望着沧澜雪,轻语道:“夜,得到你是我此生唯一的心愿,为了这个心愿,我不惜一切代价。”
“为什么?”沧澜雪始终不懂,晨的执着到底来自何处。
北仓晨眉眼带笑,“你知道么?从进入TUH后,我的世界就结冰了,除了杀人还是杀人,突然有一天冰封的世界崩溃了,是你,擅自闯入了我的世界,这个责任你想要这样一推了之?”
“我从不觉得有走近过你的世界。”沧澜雪正色的望着北仓晨。
“但你确实进入了。”北仓晨细细地长叹了一声,“你岂会知道,你根本就从没有正眼瞧过我。”
“既然如此,你何必这样执着。”
“我执着么?”北仓晨轻笑,摇头道:“我从不执着,只是拿回本该属于我的。”
“我并不是你的。”
“不,你一直都是属于我的,若不是组长......你不会成为沧澜雪,不成为沧澜雪,你就不会遇上轩辕墨澈,这样你就会一直呆在我的身边。”北仓晨一步步逼近沧澜雪,将她逼近角落,俯身往下,望着她,“夜,我从没有一天忘记过你,你的温度似乎还残留在我的体内......”
“你在胡说什么?”沧澜雪目光一厉,挥掌而去。
北仓晨牢牢地握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扯到自己的面前,低语道:“那夜,你已经是我的人了,夜,你知道么......”
第217章 祈风心疼
第217章 祈风心疼
北仓晨牢牢地握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扯到自己的面前,低语道:“那夜,你已经是我的人了,夜,你知道么......”
沧澜雪惊得瞠大了目色,骇然的瞪着北仓晨,“你在说什么?!”
“你是我的人,我只是要回属于我的东西!”北仓晨目光倏然一亮,笑道:“我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夜你在我身上辗转缠绵的样子......”
“北仓晨!”沧澜雪蓦地伸手,一掌狠狠地击打在北仓晨的胸口,厉色道:“你骗我!”
“我骗你?”北仓晨笑着直起身,望着沧澜雪扭成一团脸颊,道:“我为什么要骗你?这件事组长也知道。”
“什么?——”沧澜雪惊诧地望着北仓晨。
“你很惊讶么?”北仓晨手指拂过嘴角,望着手上的血迹,皱了皱眉,“看来这三年你的武功确实长进不少。”
“啪!”沧澜雪忍无可忍,抽手,使劲地摔了北仓晨一记耳光。她紧紧地望着北仓晨,手在发颤,心却前所未有的散发着寒意。
北仓晨觉得手上有些湿,抬手一看,指间沾了点淡淡的血迹,在雨中晕开了。十四骨的纸伞颤了一下,抖落几滴水珠。
雨稍大了些,落在伞上,细细地摩挲着,声声切切......
北仓晨瞥了眼靠在墙上的沧澜雪,那时间,沧澜雪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那是似雪的颜色。
北仓晨低头,伞的影子掩住面目,英挺的轮廓半明半暗,似嗔非嗔,眉宇间倨傲的神色宛如燃了火,恰是曜空之日,凌于云天上。眯起了眼,冷冷地道:“夜,你现在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要你回到我的身边......”
沧澜雪拽紧了手心......
湿重的长发与轻衫零乱地粘在一起,随着急促的呼吸起伏着,唇边的血与雨溶了,雨亦是腥的。
北仓晨残忍地一笑:“跟我回去,轩辕墨澈能给你的,我同样可以给你,甚至更多。”
沧澜雪猛地狠劲站了起来,摇摆了两下,立稳了,高高地昂起下颌,眸子里幽幽艳艳,水波微流,清浅一笑,容颜落魄依旧,却自有一股婉转的魅惑从骨子里透出,风情将颓时,最浓。优雅地抬腕,将湿湿的长发拢到耳后,淡淡然道:“晨,你所能拥有的也不过我那副死去的皮囊,我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我会成为沧澜雪,为什么我会失去原来的身躯,原来......”笑得愈甜了,“沧澜雪拥有的,我却已经失去,而现在我所拥有的,不会再毁在你的手中。”秋水潋滟,有意无意地掠过北仓晨,带着比雪更寒的温度。错身而过,欲行。
却在这时,北仓晨又一次牢牢地抓住了沧澜雪。
“夜,你若再敢往前走一步,我现在就能毁了你的清白,看你如何回到轩辕墨澈的身边。”北仓晨一改那一副似水柔情,激怒的他也可以是嗜血而残酷的。
手中似乎有“咯咯”之声,要被捏碎了。愈是痛苦,愈是温柔,沧澜雪慢慢地将嘴唇贴到北仓晨的耳畔,轻轻一笑:“晨,若是以前我还对你存有一丝怜悯,那现在已经彻底消失了。”
手抖了一下,北仓晨粗暴地推开了沧澜雪,目中的狂乱在一刹那又沉了下去,浮出了掩不住的愤怒。
沧澜雪踉跄了两步,扶住墙,倔强地挺直了腰,高傲地望着北仓晨。
两目相交,彼岸潮涨,北仓晨似狂涛席卷,失了那份儒雅。
沧澜雪一步步走向前,随风飘摇,随雨沉沦......
任由雨击打在身上,沧澜雪不知这样走了多久......
“扑通”整个人跌在一潭水洼中,溅起一身泥水,冰凉的水令她微微有了些知觉,那麻木的神经似乎在一点点的回笼。
眼中含着雨水,望出去朦朦胧胧,看什么都是模糊不清,低低地笑声,从她的嘴中逸出,包含了自嘲、讽刺、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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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点滴滴融合在一起,化为了一腔的寒冷,藏匿在腹中。
本该是大亮的天色,却因这阴郁显得灰蒙蒙的,行人不见涨反觉得少了。
偶有路人走过,也是行色匆匆。
一辆华丽的马车迎面驰来,近前,停住了。侍从恭谨地开了车门,一身青衫的衣祈风缓步走下马车,朝着那躺在地上的沧澜雪走去。
镶金线的靴子踩到沧澜雪的眼前,靴底略有些湿,却不沾染一丝尘埃。沧澜雪抬起脸来,仰视着伞下高贵的青年,那时间,她仿佛看到了一丝明媚,正在她的眼底绽放,几乎耀了她的双眼。
衣祈风望着那一身肮脏的沧澜雪,清幽的眸底拂过心疼,“雪儿,我没想到,再次相遇,会是这样的不堪。”
淡笑扬起在沧澜雪那张苍白的脸上,蠕动唇瓣,涩然道:“庸医......”
衣祈风蹲下身,扶住了沧澜雪的身子,将她抱起,没有再说任何话,迈步朝着马车走去。
沧澜雪的身子轻颤,抬眼,瞧见的是衣祈风那优美的下巴,只是因那抿成一线的双唇,显得僵硬。
第218章 震惊的祈风
第218章 震惊的祈风
夕阳的影子,带着淡淡的血红,移上烟罗窗纱。
从暖色烟罗罩后面透出柔和的霞光,映在沧澜雪的脸上,却是苍白的。
衣祈风端着药碗踱步走至床榻前,望着倚靠在床头的沧澜雪,淡淡地一扫眼,说道:“觉得身子怎么样?”
沧澜雪抬眼,看向衣祈风,轻摇了下头,道:“你的医术如何,还需要我说么?”
“这算是赞美的话?”衣祈风舒展了那揪起的双眉,坐在床沿上,将药碗递送到沧澜雪的手中,又道:“三年不见,你还真是没什么大的变化。”
“你也是。”沧澜雪捧着药碗,细细地打量着衣祈风,他还是一如三年前那般的清雅俊逸,那双细长的丹凤眼闪着幽亮的光泽。三年的时光似乎并没有在衣祈风的身上留下痕迹。
“澈的事,你知道了么?”衣祈风目光看向沧澜雪那包扎的脖子问。
“他忘了我,是吗?”沧澜雪望着那微微荡着波晕的药汁。
“忘了,三年前在你离开后,他去追你,却不慎跌入了山谷,醒来就忘了。”衣祈风据实回答。
“是么......”沧澜雪十指发白,紧紧地捧着药碗,沉默了下来。
“他独独忘记了你。”衣祈风又道:“很奇怪不是么?”
“奇怪么?”沧澜雪轻扯嘴角,再次抬眼,看向衣祈风,问道:“也许这就是天意。”
“什么天意?狗xx屁不通!”衣祈风脱口一句粗话。
沧澜雪惊讶地望着微怒的衣祈风,浅酌地笑意浮现在脸上,她道:“谢谢你。”
“谢我?”衣祈风眨眨眼,一头雾水。
“没什么。”沧澜雪端起药碗,“咕咚咕咚”喝了起来。
衣祈风暗暗地叹了口气,问道:“你为什么要杀万商黎?”
沧澜雪将药汁吞入腹中,把药碗交给衣祈风,便和衣躺下了......
衣祈风望着手中那喝去了三分之一的药碗,说道:“你这是在浪费我的心血。”
“祈风,澈好么?”沧澜雪侧过身,沉闷地话从床内传来。
衣祈风轻轻地一摇头,道:“不好,却又不会马上死掉。”
“还能撑多久?”
“大概五个月左右吧。”
“半年时间都不到了么?”沧澜雪紧紧地攥着被单。
“其实澈的赤血蛊已经到了最后一个阶段,我说五个月还是最好的,他现在发作的时间愈来愈长了。”
沧澜雪的衣祈风的话后,便沉寂了下来,良久没有出声。
“澈,很辛苦吧。”沧澜雪幽幽说着。
“雪儿,我一直想不通,三年前你为什么要离开?就算要离开,也应该跟澈说清楚。”衣祈风忍了很久,可最终还是没能忍住,这一问他足足憋了三年。
“......”沧澜雪再次沉默。
衣祈风懊恼的抓了抓头发,说道:“哎,你啊!这性子还是一点没变,换我我也失忆!”
沧澜雪抖了抖肩头。
衣祈风捕捉到那细小的动作,暗自轻叹:这小丫头还是那么会折磨人。
望了眼手中的药碗,衣祈风说道:“你打算继续杀万商黎?”
“你会告诉我,他在哪里?”沧澜雪轻哼了一声。
“当然不会,这人对澈很重要,想来你也应该已经打消了杀万商黎的念头了吧。”衣祈风肯定道。
“......”沧澜雪沉默。
衣祈风投降道:“算了,当我什么都没有说过,你就好好的在我这边修养一阵子吧。”
“别告诉任何人,我在你这里。”沧澜雪提醒衣祈风,“我不想惹不必要的麻烦。”
“我倒是希望你能惹些麻烦出来,这样那小子指不定一刺激就恢复记忆了。”衣祈风哼着气。
“你这是在气我?”沧澜雪蓦地转身,目光直勾勾地盯着衣祈风。
衣祈风见沧澜雪那张本是苍白的脸上,终是有了些血色,这才松了口气,说道:“若是说气,应该是我还差不多,你个没良心的,这一走就是三年,不知道我很想你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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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若是告诉他要离开,他绝对不会放我走。”沧澜雪轻轻地说着。
“那到也是。”衣祈风耸了耸肩头,望着沧澜雪,问道:“那你有什么打算,要去见他么?我可以给你安排。”
“不,暂时还不是见面的时候。”沧澜雪急急地摇头。
“他失忆了,不记得你,可你没有,为什么要等?难道你真的想要这样不见面?”衣祈风不明白沧澜雪到底在想些什么。
“祈风,我请你帮我一个忙。”沧澜雪凝望着衣祈风。
衣祈风对上沧澜雪那双清澈的黑眸,喉间略略梗动了下,“你别用这种无辜的目光看我,我会受不了。”
“澈距离下一次发作,还有半个月是么?”沧澜雪问。
“你记得?”衣祈风敛下目色。
“是不是?”沧澜雪执拗问。
“嗯。”衣祈风长叹一声,点了点头。
沧澜雪扇动了下眼睑,说道:“我希望那天能见到澈。”
衣祈风虽然心里头已经猜测到沧澜雪的请求,可当他从沧澜雪的口中听到这个请求时,那心情自是不同,愕然与惊诧交相呼应在他的眼底,“雪儿,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么?......”
第219章 那厢惊艳
第219章 那厢惊艳
沧澜雪紧紧地望着衣祈风,说道:“我希望那天能见到澈。”
“雪儿,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么?......”衣祈风惊诧地望着沧澜雪。
沧澜雪淡淡地一扬笑,“三年前欠下的债务,我必须要归还。”
“为什么非要选择那天?”衣祈风眯起了眼儿,沧澜雪的说辞与她的神情,实在是让人不放心。
沧澜雪慢慢地转过身,重新躺回到床榻上,至于衣祈风后头说什么,询问了什么,她一概都没有理会。
衣祈风望着那又沉寂下来的沧澜雪,幽幽一叹,“你好好的休息吧。”语落,拿起药碗转身朝着房门口走去。
沧澜雪听着那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心沉甸甸地,说不上是何种滋味,只是觉得心坎很闷很闷,隐隐作痛......
绿荫拂柳庄,轩辕墨澈在西城的别院,虽然没有四王府的宏伟,也没有王府的景致秀丽,但却是一处修生养身的绝佳地。
自从十日前从天牢带走万商黎,轩辕墨澈就一直在绿荫拂柳庄。
宁柳宿回到绿荫拂柳庄便直接向着轩辕墨澈的寝室而去,在门口看到两名随侍。
随侍在看到宁柳宿的出现,就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的欣喜,上前说道:“柳宿大人,你可算是回来了。”
“嗯。”宁柳宿敛了敛眉,随侍的神情已经让她想到了什么。
“柳宿大人,您还是赶紧进去吧。”随侍迎着宁柳宿,并为她打开了寝室的房门。
“嗯。”宁柳宿应了声,吩咐道:“你拿一套干净的衣服送进来,之后就在外面守着。”
“是,奴才明白。”
进了寝室,一室凌乱,地上到处是碎片,能在这场飓风中保存完好的,大概也唯有那琴案上的七弦琴。这是轩辕墨澈的宝贝,闲暇无事轩辕墨澈就喜欢抚琴喝茶,也是因为他自小的体弱,让他只能以此种恬静的方式打发时间,然而,现在这样的时间却越来越少。
然,宁柳宿并没有见到应该见到的人。想了想,她转身来到了建在寝室内的露池。
寝室内的露池,正是这不起眼的地上,为何成为修生养身最佳地的原因所在。露池中水是引自百里外的温泉,据医书上记载,温泉能去除疲劳,活络筋骨,美颜养肤等功效。
“哗哗”的水声从池中传来。
雪白的锦衣零散的丢在池边,透过被微风吹起的青纱帐,从那雾气氤氲的露池中,隐隐能看到一人......
修长的身影慵懒的靠坐在池边,原本束起的长发已被打散,披开在身后,如墨的黑发涤荡在水面上,竟与那人光洁无瑕的身子纠缠一起。
点点雾气缀了他睫羽,如凝结成露,在一开一阖间,水珠轻颤,分外耀眼夺目。池水的清彻,让宁柳宿能够清楚的看见那人修长柔韧的四肢,在温暖的池水中渐渐舒展开。温热的泉水在雪白的皮肤上,蒸出了一层诱人的粉红,为平时看来清冷的他添上了一丝魅惑。此时的他,美得足以让人发狂。
不在意自己的衣袍是否会被泉水浸湿,宁柳宿径直入了池中,向轩辕墨澈走去。动作再轻还是引来了泉水的动荡,一**涟漪在池面上漾开,并且也惊动了池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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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去哪里了?”冰冷的声音并未因温热的泉水而带上一丝温度。
“见了祈风。”宁柳宿恭敬的回着。
从池边拿起一只精致的白玉瓶,从里面倒出一些乳状的白色液体,宁柳宿小心翼翼的,一点一点的将它轻轻涂抹在了轩辕墨澈身上,为他洗浴起来。
听见宁柳宿提到衣祈风,轩辕墨澈缓缓地睁开了眼,瞥向宁柳宿:“他怎么没与同来?不是说要过来么?”
宁柳宿手微微一颤,说道:“说是故人来访,今日就不过来了。”
轩辕墨澈随着宁柳宿的动作翻了个身,趴在了池子上,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宁柳宿低头,安静给轩辕墨澈抹上乳液。
时间一点点往前推移,寂静伴随左右,轩辕墨澈不觉中半眯了眼,本是冰冷的脸上也渐渐地柔和。
宁柳宿的手时轻时重的在身上揉捏,力道不大不小,酥酥麻麻的,舒服得让人快睡着了。
不知过去多时,轩辕墨澈半撑着眼皮子,鼻中冷不丁的冒出了一声“哼!”
宁柳宿在这声冷哼声中,手微微停顿了下,抬眼看向轩辕墨澈,惊诧的对上了从前投来的目光。
轩辕墨澈不知何时已经打开了双眼,正瞧着她,那双漆黑的眸中,似带上了探索又夹杂了几许的疑惑,这让宁柳宿神经倏然紧绷,却未停下手中的动作。
无声的气氛显得更为紧窒,宁柳宿一直低垂着头,不敢再去对视那双幽深的黑眸。沉默了良久的她,终是打破了这一沉寂,“座主,要不属下去把他找来?”
轩辕墨澈挑了挑眉,唇角一抹隐晦的笑幽幽浮上,“他故人来访,我硬是找他作甚?”
宁柳宿紧绷的线条得不到缓和,反而更为的凸显在脸上却没有再作声。
不过半晌的时候,哗啦几下水声传来,轩辕墨澈已经出了露池。随手拾起了平整叠放在池边的薄毡,一边擦拭身体一边朝外走去。
宁柳宿也跟着上去了。
她默然不语,只是从寝宫内取来事先让随侍准备好的干净衣物,然后帮轩辕墨澈换上。披衣系带的动作是那么的流畅,仿佛已经很习惯了做这件事。
“在想什么?”轩辕墨澈低下头,冷眼看着的宁柳宿问。
“座主难道对那所谓的故人,不好奇么?”宁柳宿悄悄的垂下眼帘,不敢与轩辕墨澈对视,彷徨的问着。
“我好奇这些做什么?”轩辕墨澈从旁走离,挑眉斜视向宁柳宿,“莫非柳宿是在怀疑什么?”
“不是,座主多心了。”宁柳宿忙摇头,不敢再有询问。
轩辕墨澈在交椅上坐下,抬眼望向不远处,似是想起了什么唇角轻扯出一抹若有似无的微笑。
那淡雅一笑,犹如雾散天清,云开见日,让人惊艳。宁柳宿记得在自己还小的时候,见过轩辕墨澈这样的笑,让人如沐春光风。
“对祈风,我自然不会多心。”轩辕墨澈淡淡的话,回绕在寝室的上空,盘旋良久。
宁柳宿安静地站立于旁,目光随着轩辕墨澈而动,耳边是那声久未消散的话。
哎,最终,她还是没能说出口,其实那消失了三年的人,就是那所谓的故人,只可惜,现在座主记不起那人,而她也不敢再随意的询问。
轩辕墨澈虽没有疑心,可若是再问,恐会真的有所怀疑,到时候就真的不知要如何收场了。
沧澜雪沿着湖堤慢慢地向前走去,抬眼遥望,暮色朦胧,远山外,残阳最是如血......
停了脚步,她在一块凸出的石墩子上一座,便就这样痴痴愣愣的看了起来。
夜幕缓缓地落下,本是冷清的湖堤露夜后竟是变得七彩斑斓起来,隔着绿荫望去,只见不远处一艘艘画舫纷纷朝着湖中荡去,五颜六色的彩灯零星点点的分布在四周。
铮乐声声,嬉笑怒骂不时从远方传来,为着冷寂的四周增添了一道别样的景致。
浮躁的红尘,在喧嚣中沉沦,糜烂夜竟是这般的绚丽而多彩。
别样的景致,带出了别样的风韵,让人深深地沉醉,脚步怎也不舍离去。
衣祈风信手迈步在湖堤,一路行来,脸上凝云重重,半眯着双眼,眼扫向湖边,隐约间,那站立于夜幕下的一道身影锁住了他的双眼。
迷蒙月光从天边倾下,或浓或淡,映出了那人斑驳的阴影。回眸间,银月光华落在眼底,慢慢地凝结成水晶,覆盖在仿佛恒古的空漠与凄冷......
衣祈风竟惊艳在那一腔的苍凉中,久未回神......
第220章 心尖的触动
第220章 心尖的触动
月朦胧,却见她白衣如云,黑发似泉,逆光处唯有拖沓在地的悠长身影,雅然有出尘之姿。近了,又会发觉她肩头微颤,如风中柳絮,摇曳轻晃。
衣祈风惊艳在那一腔的苍凉中,久久无法回神......
待她来至身前,又见她静静地睇着映在眼底的他,秋水潋滟,风过无痕。那如雪的玉颜,在月笼罩下,变得模糊不清,却又是那般的冰冷,仿佛三千繁华都被摒弃在外,她只是一轮高悬的冷月,不容他人靠近。
衣祈风伸手向前,却因那从前而来的寒意而缩回。
沧澜雪举目,再次与衣祈风的目光对上,淡淡的问道:“你来找我么?”轻轻地声音,听不出里面的喜或悲,却又柔柔地让人禁不住沉了下去。
衣祈风忙收拾起心情,本该带上磁性的沉稳嗓音,竟带上了沙哑,“若是我说这不过是巧遇,你信么?”
沧澜雪蹙了蹙了双眉,瞥望了眼衣祈风,说道:“这并不重要。”
“是吧,也是。”衣祈风脸色微僵,却又快速的收起了心,又道:“夜风凉,你别总是待在湖边。”
“还有五天了。”沧澜雪并不畏惧这夜风,她心里只牵挂一件事。
衣祈风瞬间敛下了目色,道:“雪儿,你到底在执着什么?”
“三年前欠他的,我想要归还,仅此而已。”沧澜雪说着,从衣祈风的身前走过。
衣祈风倏地抓住了沧澜雪的手臂,说道:“就算他已经遗忘了你,你还是要这么做?”
“就算他忘了我,我还是要那么做。”沧澜雪毫不停顿的接道。
衣祈风凝望着沧澜雪,他看不透这丫头,其实从第一次遇见她,就看不透,正因为看不透,所以才会去在意。只是未曾想到,三年后,他同样看不透,只觉得她更为的沉冷,而似谜了。
“要是你不方便,那我另谋他路。”沧澜雪心意已决。
衣祈风望着一脸决然的沧澜雪,一长叹,道:“我什么时候说过不帮你了?没有我,你能靠近他么?”
沧澜雪抿唇,不语。
“你也清楚,现在想要靠近澈并不容易。”
“你真的肯帮我么?”沧澜雪抬眼,看向衣祈风。
“要不然,你觉得我现在说的都是屁话么?”衣祈风沉声说。
沧澜雪紧蹙地眉头渐渐地舒缓下来,她道:“祈风,我知道你还在生我不告而别的气。”
“你知道就好。”衣祈风也不掩饰自己内心那把未有消除的怒火。
“等澈平安后,我会像你道明一切真相。”沧澜雪语气以不似先前那般的生涩强硬。
衣祈风脸色也缓和了许多,那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荡然无存。
“雪儿,我也不想再问你什么,只是希望你至少不要当成是个陌生人。”
“我没有那样想过。”
“你嘴上说没有,可你做出的行动,总是将我推得很远,你就算是要利用我,也应该给我张好脸色,不然我就算是想要帮你,也觉得自己很没趣。”衣祈风自嘲着,“我怎么觉得自己在作践自己?”
“祈风?”沧澜雪愕然地瞧着衣祈风。
“你还是叫我庸医吧,那会让我觉得比较顺耳。”衣祈风发现,自己果然很自虐。
沧澜雪望着衣祈风良久,那久违的笑幽幽浮上,闪亮的眸子迎着星月的光芒,轻轻地吐道:“庸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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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这就对了。”衣祈风频频点头,这一声庸医居然令他有种喜极而泣的心理。-_-|||“谢谢你。”千言万语徘徊在嘴边良久,最后从沧澜雪口中逸出的也只有这三个字。
“我发现,你对我说得最多的也就是这三个字了,能换些别的么?新鲜点的,让我也开心开心。”衣祈风无奈的摇着头。
“我很笨。”沧澜雪暗叹。
“你不是笨,是懒,懒得不愿意去创新。”衣祈风也叹。
“你知道还强求?”
“好吧,暂时就放过你。”衣祈风也觉得有些强人所难,依照沧澜雪的性格,能给你那三个字已经很不错了,他也该知足了。瞧着沧澜雪那瘦小的身子,他又道:“这几日我会弄些补品给你,这三年你光是长了个子,别的是一样都没见涨。”说着,目光瞧着沧澜雪那平平的胸口,又是一叹。
沧澜雪顺着衣祈风的目光看去,当她看上自己那平旦的胸口时,脸上竟是有些红晕浮上,低语道:“庸医......”
“嗯?怎么了?”衣祈风瞧着沧澜雪那微红的脸,有些不解,怎么突然就变得尴尬起来了?
沧澜雪低头,搅着衣摆,犹豫了良久,问道:“男人是不是都在意这些?”
“在意什么?”衣祈风没能反应过来。
“你说呢?”沧澜雪脸色倏然转为白莹,发现自己居然会询问如此愚蠢的问题,忙转过了身去。
衣祈风摸了摸额头,想了想,突然瞠大了双眼,看向沧澜雪,走上前,来至她的身前,低眼,望着她,问道:“难道你刚才是在说这个?”说着,他伸手指了指沧澜雪的前胸。
沧澜雪狠瞪了一下衣祈风,“你想尝尝我的拳头么?”握紧的拳头挥舞在衣祈风的面前。
衣祈风黑了黑脸,又立刻笑了,“呵呵......原来你真的在问这个。”
“衣祈风!”沧澜雪勃然低喝。
“其实雪儿,你也已经十六了,这身板不是我说你,怎么感觉还是三年前那样......”
“衣祈风!”沧澜雪再次低喝。
“好吧,既然你都这么问了,那我自然要好好的回答。”衣祈风双眼含笑的瞧着沧澜雪,让这小丫头露出窘迫的机会可不多。而且他发现,她实在是太过压抑自己了,根本就不知道如何去缓解那份压力,其实人有时候适当的需要发泄一下,不然,对身心都有坏处。这是他身为医者所能做的,也是他唯一能为她做的吧。
“不需要。”沧澜雪板着脸,打算离开。
“男人都希望看到自己所爱的人健健康康。”
衣祈风的声音从后传来,沧澜雪脚步微微一顿。
“这手感当然也要好,你说抱着一幅骨头,有什么情趣可言?当然没有了。”衣祈风自顾自地说着。
沧澜雪蓦地转过身,盯着衣祈风,脸色沉郁,半天没说一句话。
“小丫头,你就好好的把身子给养胖了,到时候保管那个男人,见了你,都会心动不已。什么失去记忆,让他再次爱上你不就好了。”
沧澜雪瞧着侃侃而谈的衣祈风,那份压抑似乎得到了一丝的缓解,她真的很感激衣祈风这份体贴与关怀,只是她不会再说那三个字,那三个字太过薄弱,只能将那份感激藏匿在心底。
“庸医,我想让你喜欢上的女子,一定会很幸福。”幽幽落眸间,沧澜雪那双清冷地双眼,似带上了浅酌的笑意。
衣祈风心尖微微跳动了下,随即摸摸鼻尖,叹道:“可惜没人欣赏,好歹我也是一个风华绝代的美男子,怎么就没女人看上我呢?”
沧澜雪终是没能忍住,“扑哧”笑道:“真的很可惜。”
衣祈风愣愣地瞧着那张笑意绽放的脸蛋,突然一声长吟,“可惜啊可惜,真的很可惜。”扼腕啊扼腕,为什么好事都让那小子给占尽了呢?
“好了,站得也差不多了,也是该回去休息了。”衣祈风收回目光。
“嗯。”沧澜雪应了声,转身之际,迟疑了半晌,说道:“五日后......”
“我会安排,你就安心调养身子,你也知道,那天的澈是怎么样的。”衣祈风拍拍沧澜雪的肩头。
“我知道。”
衣祈风瞧着沧澜雪那一脸的莹洁,也只能暗暗地叹息了下,轻点了下头,道:“那就好。”
沧澜雪低应了下,便不再出声,与衣祈风缓步顺着小道走回。
一路上两人没有再说什么,衣祈风送沧澜雪回到居所,便离开了。
沧澜雪站在屋檐下,瞧着那道远去的身影,淡淡地一叹,转身,走入了房中......
第221章 解铃还须系铃人
第221章 解铃还须系铃人
四日后,绿荫拂柳庄轩辕墨澈寝室,“吱呀”一声,衣祈风推门入了房,谨慎向着四处望望,顺手掩上门。
“你来得迟了。”宁柳宿从床边走离,向着正在走入的衣祈风小声道。
衣祈风始终不待见宁柳宿,沉着脸走向床边,瞧了眼,转身,向宁柳宿使了眼色。
宁柳宿会意后,没说一个字,便先向外头走去。
衣祈风再次瞥了眼床上的轩辕墨澈,便也转身走离。
待两人离开寝室,本是躺在床榻上紧合着双眼的轩辕墨澈,蓦地,睁开了双眼,目光炯炯的盯着床顶。
今夜是何夜,他竟恍惚期间。
只是知道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他所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然,他未完成的事,还有许多许多。
怅然,不知何时起,他居然也滋生出了眷恋与畏惧。
脑中徘徊的那一抹身影,又是谁?
身体正在一点点走向败坏,明日他又将失去自我,成为一头行尸走肉,“呵呵......呵呵......”手搁在额前,低笑声自轩辕墨澈的嘴中逸出,那满是自嘲的笑,久久回荡不消。
南院一角“什么?”宁柳宿惊诧的望着衣祈风,有许不信他刚才说的。
“这事,我能瞎说吗?”衣祈风初闻此事时,同样有宁柳宿的惊愕,可那人的意志坚定,他无权去阻止。
“这件事为什么你早不告诉我?现在王妃在你府中?那个故人其实是王妃?”宁柳宿激怒中,揪住了衣祈风的衣襟,她其实应该猜测到了那个所谓的故人就是消失三年返回的沧澜雪,可是如今从衣祈风的口中听到这则消息,就另当别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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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早就知道了么?”衣祈风望着宁柳宿那双充血的眼睛,又道:“雪儿的性子怎么样,你还不清楚么?要是能劝住,我也就不用那么操心了。”“啪”一声重重地拍在身旁的石墩上,石墩应声裂成两半。
宁柳宿望着那裂成两半的石墩,半晌未出声。
沧澜雪居然要成为那个供血者,衣祈风这次过来就是为了告诉她这件事,同时也为了明日的事寻求她的帮助。
“你现在来跟我说这事,会不会晚了点?你想要把我也拉进去么?”宁柳宿盯着衣祈风,这人还真是狡猾的可以,到了这节骨眼才告诉她。
这若是让座主知道了,她与衣祈风定会与那石墩子一般,被王爷劈成两半。
不知是哪里吹来的凉风,令宁柳宿不禁缩了缩脖子。
衣祈风沉寂了半天,说:“我也是放手一搏,座主的失忆也许会在雪儿的手里头治愈也说不定,毕竟解铃还须系铃人。”
“可你应该知道这后果,赤血蛊发作时,座主根本就是失常状态,他不过是......不过是......”宁柳宿说到此处,已不知要如何说下去。
“是,那样的澈不过是一头野兽,只是为了缓解痛苦寻求解脱的野兽。”衣祈风接下了宁柳宿那未有说出口的话。
宁柳宿紧绷的神经在衣祈风的话中,瞬间断裂,她看向衣祈风的目光,仿佛掺着血液,嫣红欲滴,“你知道,你知道还敢应下王妃的请求?你真的疯了么?”
“澈真的忘了雪儿么?你信么柳宿?”衣祈风望着宁柳宿的脸,幽幽问着。
宁柳宿身子颤了颤,她低垂螓首,竟是半晌无语。
座主没有忘记沧澜雪么?那这三年来,他所表现出的又算什么?
“柳宿,这是他们两人间的事,我们这些外人根本无法插手。既然雪儿选择以这种方式与澈见面,我就没有权利去阻止,你也一样。”衣祈风声音沉稳地有些可怕。
宁柳宿瞧着衣祈风,她还能说什么?疯子的话虽然有些不近人情,可也令她无法反驳,三年来轩辕墨澈冷漠地可怕,以前的座主虽然冷酷,却还不至于令她不敢靠近,而,这三年来,应该是从坠崖转醒后的轩辕墨澈,那份阴冷,竟是连她都觉得冷得有些喘不过气。
“我要见王妃。”宁柳宿蓦地抬起头,看向衣祈风。
衣祈风轻扫了一下眉,幽幽扬起一抹淡淡地笑,说道:“我就知道你会有此一说。”
“去把善央找来,座主身边不能离了人。”宁柳宿说着。
“嗯。”衣祈风应着,再次瞥了眼宁柳宿,暗暗地一叹,转身离去。
宁柳宿目送衣祈风离开,这才回过身,折返回轩辕墨澈的寝室。她必须要去见见沧澜雪......
今年的春,雨水似特别的多。半晌前还是无风无云的天,半晌便淅淅沥沥的飘下了雨水。
干涩的坑洼,又一次被灌满,细细密密的缱绻于檐间道畔,深深浅浅的圈着层层波浪......
起风,春亦自凉。
夜下,院中的苍松翠柏,虽然是绿意俨然,但于此天凉人寂之际,却是分外清冷,空气中有一缕袅娜的薄雾,象蛇一样地扭拂着,森森地,有些鬼魅之意。
宁柳宿在衣祈风的带引下进入了朔王府的后院。
站在房外,目遥视那正坐在床榻上的人儿......
见了,脚步却停住了。
莹洁的脸,明净的眼,她仍是那个她,没有丝毫的改变。
雨下着,起了雾,雾气幽幽缠绕于侧,蒙住了她的双眼。
但见那人白衣如闲云,黑发似清泉,背影逆光处,雅然中带上了几分青涩。
宁柳宿脚步就局促在原地,她竟觉自己仿佛就是一个误窥仙境的凡人,那一时间,立在那里,不动。
雾中,带起了白影,白影又在风中一点点地破碎......
沧澜雪回过身,当她看到那站在门口的人影时,整个人直了起来。
宁柳宿脚步跨过门槛,走入。
沧澜雪站起身,目光一瞬不瞬地瞧着那正朝着她走来的宁柳宿,时隔三年,柳宿还是柳宿,没有改变,甚至就连脸上的神情都一如三年前那般。只是眼中有着一份雾气,那宛如被雨水湿润的眼睛。
“沧澜雪!”宁柳宿一步步来至沧澜雪的身前,那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令她湿润了眼眶,直到现在她才知道,其实心中一直都在怨恨着沧澜雪。
怨恨她的出现,后又怨恨她的消失。
“柳宿。”沧澜雪清澈地目光直直地迎上宁柳宿。
“为什么要回来?”宁柳宿声音嘶哑,问出口才惊觉自己说出了多么无礼的话,可她却并不觉得后悔,因为这是沧澜雪所欠下的。
“该回来时,自然就回来了。”沧澜雪淡淡地一扯嘴角。
“既然知道有回来的一天,为什么还要不告而别?!”宁柳宿低吼。
“柳宿,我知道你怨恨我,我也知道你一直都想要一个答案。”沧澜雪踱步走过宁柳宿。
宁柳宿一个转身,睇着那走在前头的沧澜雪,大步一迈,抢到了她的前头,问道:“沧澜雪,你欠下的何止是一个答案,你可知道座主为了找你......”
“我知道,他为了找我坠崖,他失去了所有有关于我的记忆。”沧澜雪举目,凝望着宁柳宿,又道:“柳宿,你怨恨我是应该的。”
“你所要说的就只有这些?”宁柳宿含在眼中的泪水,顺颊而下。
“只有这些。”沧澜雪冷漠地撇开了脸。
“我不会答应让你再接近座主。”宁柳宿厉色说着。
“你阻止不了我。”沧澜雪亦是不敢面色,笃定的话语不容置疑。
宁柳宿目光紧盯在沧澜雪的脸上,那份决然令她的心触动了下。
“柳宿,不要妄想阻止我,不管用什么手段,我明天都必须要见到澈。”沧澜雪一字一顿对着宁柳宿说着,这已不是请求而是命令。
“我......”宁柳宿话还未出口,却被从房外走入的衣祈风所打断。
只听衣祈风说道:“柳宿,你就应下了吧。”
宁柳宿身子微颤了一下,看向衣祈风,又回望着沧澜雪。
第222章 澈,你真的忘了我么?
第222章 澈,你真的忘了我么?
宁柳宿在衣祈风的话中,身子微颤了一下,看向他,又回望着沧澜雪......
“雪儿的话,你也应该听到了,不管我们再怎么阻止,她都会用自己的办法去见澈,让她乱闯乱撞,茹莽行事,倒不如是在我们所能掌控的范围内,让她见到澈,这样你也可以更为的放心,不是么?”衣祈风走至宁柳宿的身前,拍了拍她的肩头。
宁柳宿侧目看向衣祈风,他的话深深地触动了她的心弦,其实她早就软化了,说是怨恨沧澜雪,可当见到沧澜雪的那瞬间,她就已经溃不成军,那份怨恨何其的薄弱,居然如此的不堪一击。
加上沧澜雪那份强势,宁柳宿轻扯了下嘴角,冷哼了声:“随便你们。”语落间,也不再与沧澜雪说话,径自离开。
衣祈风皱了皱,摸了摸鼻尖,看向沧澜雪,说道:“这下子,我算是把柳宿得罪了。”
“嗯。”沧澜雪低应着,目光则是看向那离去的宁柳宿,柳宿最终还是点了头,虽然她什么都没有留下,可也没有再阻止的意思,这便够了。
“那你休想吧,我去送送她。”衣祈风说了句,举步离开。
沧澜雪目送衣祈风离开,轻轻地叹了声,“得罪柳宿了么?......”
翌日,寂静的气氛,让整个王府都笼罩在阴郁之下,就如这天一般,雨丝怎也扯不断,缠绵徘徊,就是不愿离去......
这一日绿荫山庄轩辕墨澈的寝室外,善央等人整日进进出出,侍从们端出一盆又一盆泛着黑色的血水,府内人人面色凝重气氛紧张。
衣祈风面色冷清的伫立于门口,在他身旁的自是回京不久的宁柳宿。
“座主这次赤血蛊发作又严重了。”宁柳宿站在门外,紧绷着脸望着那进出侍从们手中的铜盘,难道座主真的撑不下去了么?
宁柳宿目光透过未有掩实的窗口望去,里面各个忧心忡忡,轩辕墨澈就躺在床榻上......
对于宁柳宿的话,衣祈风给予不了任何答案,他只是面目冷清的站立于门外,做着自己应该做的事。
宁柳宿见衣祈风没理她,也只能走开了,站在门口,久久望着里面,一语不发。
不知多久过去,衣祈风转目看向宁柳宿,说道:“时候差不多了,你也应该去准备下了。”
“嗯。”宁柳宿转身,望着衣祈风,“她现在在哪里?”
“就在右边的花厅。”衣祈风回着。
“那我过去。”宁柳宿点了点头,转身之际,仍是不忘看了眼房中的轩辕墨澈,脸色凝重,随后方离去。
房内善央低呼的声音将衣祈风游离的思绪拉回,疾步迈进房中。
朔大的夜光明珠正被铜鹤衔着,分立在莲花池内的六瓣尖上,珠光流莹,映得池中泉水泛起层层碧绿色的波纹。蛟龙盘踞柱上,昂首吐出澄澈清流,注入那一池莲花中,水漫了,湿漉漉地沾上垂地的锦纱。
汤池内燃着檀木香屑,袅袅的烟雾后面,宁柳宿望着身旁的沧澜雪,眸底仍是搀着一丝忧虑,她道:“你真的考虑清楚了?”
沧澜雪转身,看着宁柳宿,淡淡地一扬眉,点了点头,道:“人都已经在这里了,我还需要考虑么?”
宁柳宿语塞,见沧澜雪这般坚定,也就没了话。撤退了池中的一干旁人,再次望向沧澜雪,道:“那让我伺候你沐浴吧。”
沧澜雪轻应了一声,望着氤氲袅绕的浴池,烟也迷离,雾也迷离,看不见他眸中的底色......
“请。”宁柳宿做了个恭请的手势。
沧澜雪将身上的轻纱取出,一步步顺着阶梯,走进了池中。
她那白皙赛雪的肌肤慢慢地透出,盈盈一握的细腰,修长的双腿,浸在水中......
适时,宁柳宿伸过手,手仍是透着丝丝凉意,带了点滑腻,像青蛙的皮肤,贴着身游过。
沧澜雪瘦弱的身子微微颤抖了下,却又竭力克制住了那份颤抖,慢慢地合上了双眼,任由宁柳宿的双手迈过自己的身子,清洗着身上的每一个角落。
忽然沧澜雪觉得脸上湿湿热热的,睁开眼望去,竟是宁柳宿那从眼眶中滴落而下的泪水,她喉间梗动了下,“柳宿。”
“我不知道这样做到底对或者是错,可我真的不愿意看到你这样。”宁柳宿用力抹去了眼中的泪水。
“你不该这么想。”沧澜雪伸起手,捧住了宁柳宿的脸颊,水顺着她的指间流淌而下。
“确实我不应该这么想。”宁柳宿脸颊微微发红,有些无法接受被沧澜雪这么直望着。
“柳宿,你所做的一切,不会是白费的。”沧澜雪淡淡地一笑,缩回了手。
“王妃......”宁柳宿手上的力道一弱,整个人跌进了池水中。
“继续吧,时间不多了。”沧澜雪瞧着进入池中的宁柳宿,千言万语在此刻化为了一腔诉不出的柔肠,只是等待着沉淀下去。
宁柳宿低着头,望着被水所浸透的沧澜雪,重重地吸了口气,确实时间已经不多。
沧澜雪显得很平静,很平静......
黑夜,雨愈发大了,天际更是雷声轰鸣,闪电不时划破黑幕。
寝室内,轩辕墨澈安静地躺在床榻上,忽明忽暗的烛火映在他的脸上,却是苍白的。他还在睡着,英气的眉头微微地蹙着,在梦中睡得也不得安稳,长长的睫毛颤抖着,仿若受了惊的乳燕在无声地扑腾。
三魂七魄各去一半,人尚似梦非梦徘徊在阴阳两界。
恍惚间,轩辕墨澈仿若听到了何人的叹息,长长的一声,真真切切,虚虚实实,又有说不尽的纠葛拉扯着他的灵魂,不容她离去。
修长而白皙的手指抚上轩辕墨澈的眉头,冰冰凉凉不含一丝温度,却又是那般的柔,那般的轻,宛如蔓藤的滋长,慢慢地爬上他的眼角,他的鼻尖,他的唇......
挑弄着,时而重,时而轻,一点点占领着他的所有,骚弄这他的每一寸发肤。
魂牵梦萦,魂魄飘荡徘徊,似乎有什么正在往他的身体内灌入,忽冷忽热,待这份难耐过去,四肢百骸中似衍生出数以万计的蚂蚁,正啃噬这他的血肉,他甚至无法用词句去形容那份疼痛。
扭动着几乎烧干的身躯,发出微弱而残破的低吟。
良久......
“澈......”沧澜雪伏在轩辕墨澈的耳旁,低低地唤着他。
能这样近距离,而安静地瞧着他,完全是靠着衣祈风事先给轩辕墨澈下的那记强行针,只不过衣祈风提醒过她,这样强制轩辕墨澈沉睡的时间不会很久,何时醒来连他这下针人也说不定。
不过就算是暂短的一瞥眸,对于她来说也已经很满足了,能这样静静地看着他......
“澈,我回来了......”沧澜雪捧住轩辕墨澈的脸颊,似乎将自己的心坎都要揉碎了,这一句话她足足瞥在心口三年了。三年来每一个夜,她都是在思念中度过,想着那些个曾经拥有过的日日夜夜,想着他在她的耳畔,柔声私语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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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澈,你真的忘了我么?真的忘了么?......”沧澜雪轻颤着唇瓣,指尖拂过轩辕墨澈那薄凉的唇,流连忘返,久久不愿离开。
蓦地,沧澜雪的手被握住。
沧澜雪微愣,半响沉寂,只是望着那已经睁开双眼的轩辕墨澈,那双紫眸还是那般的诱人,令她深深地沉寂在内,无法自拔。
那清澈明净似星月余辉的眼睛,轩辕墨澈心下不由一动,忽而眼前闪过另一双眼眸,却是不禁与眼前这双眸子重合起来。
双眉轻蹙,他的手略略地伸起......
忽而轩辕墨澈紫眸一沉,本是沉静的脸上骤变。他手上的力道一使力,抓住了沧澜雪那光洁的肩头,抬头,紫眸早已被赤红所染,透着狂暴与嗜血,他磨了磨牙齿,狠狠地咬住了她那纤细的脖子,随即不顾一切的伏在她的身上,用力允吸着。
血淋淋的痛,在沧澜雪苍白的脸上带起了一道扭曲的阴影,却又似藤蔓般,妖妖娆娆绽开,她扬起了笑......
第223章 迟来的新婚夜
第223章 迟来的新婚夜
血淋淋的痛,在沧澜雪苍白的脸上带起了一道扭曲的阴影,却又似藤蔓般,妖妖娆娆绽开,她扬起了笑......
她能清楚地感受到牙齿的尖锐正撕碎皮肉,疼痛变得麻木,只是血液的逆流,带起的是一阵冰冷的战栗。
身体越来越冷,轩辕墨澈仍是贪婪的吸取着,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赤红的双眼在暮色下闪着妖异的光芒,现在的他只是想要阻止体内奔腾的狂暴,那几乎要裂开的身子,正在催促着他,夺取,再夺取那仅是能令他缓解痛苦的甘美。
沧澜雪莹白的脸上渐渐地被血色所染,荡起不正常的红晕,荏弱的她,在疼痛中,重重一抖身子,眼前一黑,几乎晕厥过去。
然而他却并没有放过她,身体如玩偶,被摆弄,翻转,动作粗鲁而无情。指尖隔着肉,似要将血肉生生从她的身上剥离。
沾血的乳液在他的手中融合,一点点淌落......
呼吸的声音,一声声得敲打着沧澜雪的耳膜,将她几度从晕厥中拉回,让她只能咬着牙忍了下来,疼痛仍是在继续,可她已分不清那流淌在胸前是血还是泪。眼朦胧一片,惟一感受到的是轩辕墨澈那双结霜的眸子仍是充斥着血液。
“澈......”朦胧的意识中,她似压抑不住沉吟一声。
轩辕墨澈目光一怔,狂暴之气似乎有微微地减弱,目光茫然地望着身下的人儿......
她是谁?
那被血液所染的脸上早已看不清容貌,只是那双清透仿佛一汪湖水的眼睛,身上某根弦,似被拨动了下,让他沉吟出声。
轩辕墨澈忽然坐起了身,紧紧地抱住了头,嘴中发出野兽般的吼叫。
沧澜雪望着轩辕墨澈,忍着疼痛,坐起身抱住了他,“澈,不需要再忍耐了,已经不需要了......”
轩辕墨澈身子抖动的厉害,血从眼眶中流淌而下,牙齿撕咬着自己的唇,他望着沧澜雪的眼中有着浓浓地疼痛与不舍,百转千回,原来那人竟是就在自己的眼前,朦胧的身影一点点地清晰。
沧澜雪颤抖着手,轻轻地抚摸上轩辕墨澈的脸颊,那么的轻,那么的柔,她双眼含笑,道:“就算你忘了我,也没关系......”手不由托起他的后脑,往前一案,不能自主地俯下身去......
近了,轩辕墨澈微微睁了睁,茫然间,双唇已被锁住,没有任何言语,她只是狠狠地吻住了他。
沧澜雪按住他的唇......
澈,就算你忘了我也没关系......
从未想过在孤独的道路上,会突然有一人对我说,将要我一同走完。
澈,你知道么?当你说出那句话时,我的心很茫然,我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做到。
可,当与你携手走下来,我却发现自己已经习惯了你的存在。
习惯你的拥抱,习惯你的亲吻,习惯你的一切......
我知道,我不会再孤独,因为我的身边有你。
即便你忘了我,也不会改变什么。
这辈子除了你,我什么都不要,所以求你一定活下去,不要再丢下我,不要让我再回到那孤独的岁月里,我会受不了。
没有你的日夜,我还剩下什么?
澈,你告诉我!!
她的吻很青涩,却带着无比的耐心与眷恋。
然,他却并不愿意这样迟缓的进行,在她唇上一番撕咬,不顾她的愕然,强硬的将舌滑入到她的嘴中,吸吮,啃咬......
丝丝血液伴着浓浓血腥,不一会儿便满溢在两人唇齿间。
沧澜雪吃疼中,低吟出声,却是被轩辕墨澈堵截在口中,身子更为半点动弹不得,给予成了掠夺,疼痛使得沧澜雪直觉眼前一阵阵地发黑,却竭力保持清醒,她要在完全清醒的状态下,将自己完完全全的交到他的手中。
澈,记住我的味道,记住我的体内,记住现在你所拥住的我!
“澈......”沧澜雪低唤着,双手紧紧地缠绕上轩辕墨澈。
内心声声呐喊,他要这个女人,他要她,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她咬着唇,鲜血肆流......
雪白的肌肤上点点桃花,那种美似刀子,锐利地刺进彼此的心脏......
“你是我的,只是我的。”轩辕墨澈喃喃地说着。狂热让他找寻不到任何的理由,只是心又扯动了上面的痛,他痛了又恨了终究只是想要她,只想将她揉碎了,碾成泥,然后,和在自己身上。放纵着张狂的**,撕开她的身体,把五脏六腑都生生地挖出来,吃掉。
血流下来了,从两人交合的地方慢慢地淌到足踝,在脚趾头上凝固。
他们早已脱离了人道,如野兽一般纠缠着,缠成一团麻,谁也分不清楚......
日夜交替间,一切都回归到了起点。
黎明降至,沧澜雪幽幽转醒,双眼轻合,嘴中不时会低吟出声。
血沾着肌肤发着蚀骨的疼痛。苍白下硬是被染成了五颜六色,刺眼而灼人的颜色不忍侧目。干涩的喉间正在发出刺疼,低喃的话语盘旋在嘴边却迟迟不见出声。手几次伸起,又无力的垂落,反反复复,她似在寻找什么......
不知这样躺了多久,她慢慢地侧过脸,当那张恬静地睡容映入眼帘内时,那死灰的脸上又扬起了一抹生气,浅浅地笑意在唇边绽放。
澈,他就在她的身边,一如三年前那些个日日夜夜,只要睁眼,就能看到他,已经不记得多久没有这样的转醒,这样睁眼就能看到他......
伸起手,碰触上他的脸,轻轻地磨蹭了一下,双眼满溢地是浓浓地幸福,她终于将三年前欠他的归还了。
现在她真正的成为了他的女人,毫无保留的将自己交给了这个男人。
只可惜,他却将她从记忆中抹去了。
沧澜雪有些自嘲地蠕动了下嘴角,离开时她就应该想到了后果,只是当听闻轩辕墨澈将她遗忘时,那份打击却宛如五雷轰顶般震碎了她那颗炙热了心。
澈,这就是你给予我的答案,将我从生命中抹去,将所有的一切都画上句号......
抬眼,沧澜雪望了望那渐亮的天色,她收回了手试着起身,觉身体像是被撕碎了一般,她忍着那一身疼痛,挣扎着起身。
她眷恋地再次瞧了眼依旧熟睡中的轩辕墨澈,起身下榻。抓过了那置放在床边的衣衫穿上,拖着沉重的步伐,举步艰难地朝着房门口走去......
沧澜雪拖着沉重地步伐走出了轩辕墨澈的寝室,在门口硬是直起了身子,捋了捋发丝,方推开了房门。
房外,宁柳宿焦急地目光投注在沧澜雪的身上,当看到沧澜雪的那一刻,不由松了口气,上前,问道:“王妃,你还好吧?”
沧澜雪扯着嘴角,淡笑道:“我没事。”
“那就好。”宁柳宿瞧着沧澜雪那张发白的脸,心中暗叹,这样的她怎么可能会好,昨夜的座主如何情况作为身边人的宁柳宿岂会不知,那些死去的女人仿佛还历历在目。
“他现在睡得很安稳,你进去看看吧。”沧澜雪说着,从宁柳宿的身侧走过,脚下微微晃动了下。
宁柳宿手快地扶住了沧澜雪的身子,担忧道:“真的没事么?要不,我找善央过来,给你看看。”
“不需要。”沧澜雪阻止宁柳宿,握住她的手,说道:“我真的没事,你进去看看他吧,祈风也应该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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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你这样子......”宁柳宿拧住了眉头,睇着沧澜雪。
“我这样就好。”沧澜雪收回手,推了推宁柳宿。
宁柳宿瞥望了眼沧澜雪,见她固执依旧,心中也担心轩辕墨澈的情况,也就没有强求,点了点头,转身,走入了房间。
沧澜雪目视宁柳宿消失在房门口,这才转过身,双腿依旧很沉,她摇摇晃晃地走在长廊上,双腿的无力令她差点跌倒。只能手扶住廊柱稍作歇息,以缓解那份痛苦。
清晨的曙光,有些耀眼,安静地靠在廊柱上,沧澜雪手搁在额前,以挡住那份刺眼。
“雪儿?”衣祈风疾步走到沧澜雪的身前。
“你来了。”沧澜雪含笑地望着近身的衣祈风。
衣祈风瞧着仿佛快要昏过去的沧澜雪,手上前伸去,握住了她的手腕,“我送你去客房休息下。”
“不要碰我。”沧澜雪挥开了衣祈风的手,如受惊的兽儿睇着他,发出警告。
衣祈风手悬空在外,狐疑地望着沧澜雪。
沧澜雪手扶着廊柱,慢慢地站直了身子,举目,朝着衣祈风,道:“我很好,你快去瞧瞧澈吧。”语落,迈着步伐,从衣祈风的身前走过。
衣祈风回身,抓住了沧澜雪的手臂......
“唔......”吃疼中沧澜雪低吟出声,迅速地缩回了手臂。
衣祈风却不容她躲闪,又一次抓起了她的手臂,不顾沧澜雪那份警告与挣扎,硬是卷起了她的袖管,赫然间深深地紫痕跃入在他的眼帘内。
衣祈风的目光忽闪了一下,强硬地扣住了沧澜雪的腰,将她拖到自己的面前,“你算是好么?”
他手滑过沧澜雪的脖子,撩开了她的衣襟,那里亦是一片斑斑痕痕。不难想象在这瘦弱的躯体上,还有多少这样的伤痕。恐怕这根本不是所想就能想象得到的。
沧澜雪缩了缩身子,拉紧了衣领,目光森冷浮上,厉眼扫过衣祈风,冷冷地说道:“这些不需要你来操心,我很好。”
“是,你确实很好,把自己弄成这样,心里头确实舒坦了吧。”衣祈风同样冰冷地望着沧澜雪,口出嘲讽。
“衣祈风,这身子是我的,我愿意怎么伤害都是我的事。”沧澜雪生涩而又僵硬地转过了身去。
“好,这话是你说的,我也懒得再去操心,你好自为之。”衣祈风扔下话,转身大步走离。
沧澜雪听着那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忽然胸口一个起伏,扶住廊柱的手指狠狠地在廊柱上刮出了一条痕迹。
庸医还是头一次这样生气,她想着,看来这次她确实惹到了他。
哎......
幽幽一声轻叹,沧澜雪不再停留,举步继续朝着长廊的尽头走去......
沧澜雪望向窗外,已是几近午时,“我竟是睡了这么久么......”低喃中撑着身子试图坐起,却因身上传来的酸痛,才起半分,又自倒了回去。
那在房中的另一人见状,忙上前扶住她,手才碰触到她的肌肤,不禁一惊。这人竟是全身滚烫,心中一急,忙伸了手覆上她的额头。
沧澜雪倒也没觉得什么,只是对青儿的举动一愣,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以为这样离开,就什么事都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过?”衣祈风面色沉冷地执起沧澜雪的手腕,把这脉搏。
“你不生气了么?”沧澜雪凝望着衣祈风,对于他的出现,似乎意料之中,可还是有些惊讶。
“怎么不生气了?”衣祈风放下沧澜雪的手,扶着她躺下,又给他拉好被子,又道:“你是不是回来就睡下了?”
“嗯。”沧澜雪应着,那日她回到客栈的房间,就睡下了,根本没有多余地力气去处理那满身的伤痕,倦意夺去了一切。
“这就难怪了,你这是伤口受到了感染。”衣祈风说着,背过身,从随身的药箱中取出了一瓶药水,说道:“你这丫头怎么还是那么不知道珍惜自己的身体?”
“我很困。”沧澜雪呶呶嘴。
衣祈风懊恼地沉吟了一下,无奈道:“我当你这是在跟我撒娇?”
“我真的很困。”沧澜雪重复着。
“好吧好吧,我投降可以吗?”衣祈风哎哎着,“遇上你我算是认了,你休息会,我去让他们准备热水,你必须要清洗下身子,这样对你的伤口愈合有好处。”
“嗯。”沧澜雪应着。
“那再休息会吧。”衣祈风说着,转身离去。
沧澜雪望着衣祈风的背影,脸上淡淡地漾开了一抹笑容......
那一夜,无眠,却未醒。
隔窗聆听幽叹声,一声长一声短,一声急一声缓,断断续续,却不曾停歇。
夜,如凄楚少女,透着深幽瞳眸俯瞰世间,却又是那般的风情万种。
梦非梦,实非实,他分不清谁是谁,只是那样抱住模糊的身影,咽呜的抽泣,抽得仿若连那肠都要断了,他喊叫了,扯破了喉咙,可最终还是尽灭在绝望中。
抽搐,苟延喘息,使了狠劲去抓住那人,指甲嵌入到她的皮肉,都是血。眼睛痛得睁不开,似要瞎了,却还是看不见那人的脸。
是谁,那人到底是谁?!——嘴蠕动着,轩辕墨澈蓦地打开了双眼,入眼的众人让他有半晌的错愕,待回神只是挣扎着从床上坐起,嘴中喊道:“柳宿......”这话犹在嘴边竟怎也出不了声。
一群人在轩辕墨澈转醒时就齐齐地凑近,宁柳宿更是上前,走至轩辕墨澈的面前,问:“座主,属下在,你需要什么?”
“水......水,我要水......”干涩的喉间宛如是被烫伤一般发着灼痛。
宁柳宿听着,忙让边上的宁远拿来了温水,扶起轩辕墨澈的身子,为他灌入口中。
水的慰藉让那火烧的喉间得到了滋润,精神也好了许多,除了那无力感。轩辕墨澈移开宁柳宿的手,举目望去,霎时揪起了双眉,看向宁柳宿,问:“这是怎么回事?我睡了多久?”
“座主,您已经睡了两天两夜了。”宁柳宿说到此,眼睑微微往下一阖。
轩辕墨澈揉了揉额头,沉吟了一声,揭开被褥就要下榻。
“座主,您现在身子还未好全,不可下榻。”宁柳宿惊得忙上前阻止。
“没事。”轩辕墨澈手扶住宁柳宿,借力下了床榻,环顾了一圈,问道:“祈风没在么?”
宁柳宿眼看向一旁的善央,说道:“祈风说有些事,座主这边有善央在,他很放心。”
轩辕墨澈蹙紧了眉头,沉声道:“他是越来越不把我这个座主放在眼里了,三天两头不见人面。”
“座主,师父刚走不久,这两日来,他一直都有守在座主的身边。”善央见轩辕墨澈恼了,忙上前为自己的师父解释。哎,他也不知道师父到底怎么了,这几日显得十分忙碌,可询问下师父只是让他别多问,到后头他也就淡了那份好奇。
反正总觉得师父跟柳宿有什么事隐瞒着大伙。
轩辕墨澈静静地望着善央,紫眸莹然透着丝丝清冷。回眸间,那如疾电般从眼底一闪而过的身影唐突地浮现在眼前,让他想要忽视都难......
第224章 狂揍澈澈的祈风
第224章 狂揍澈澈的祈风
寒冷的感觉像是一根尖尖长长的针,在身体里面翻来覆去地绞动,一直刺到骨头下面。
“好冷......”
迷迷糊糊地睡去了,或许就不要醒来。
衣祈风呆呆地望着那蜷成一团的人儿,瞧着她微翕的双唇,听着她那一声声破碎的低喃。
心中顿时茫然一片,挣扎着,矛盾着。
最终,他还是下定了决心,要把沧澜雪送回去。
望着那似已睡过去的青颜,衣祈风走回到床榻边,将被褥拿过来,披在沧澜雪的身上,低喃了一句:“好好睡吧......”语落,人转身,不再多看那人一眼,疾步冲出了小屋,奔进了那尚未停歇的细雨中。
案上的残烛暗冷,隐约留下一滴烛泪,干涸在灯芯。
沧澜雪恍惚中竟睁开了眼,其实她没睡,冷得她即便合了眼,也还是清醒着。
人挣扎着起了身,不回......
她不会回去。
祈风的好意,她恐怕是要辜负了。
身子摇晃的如那风中的残烛,忽明忽灭,踉跄着步伐,蹒跚着朝门口走去。
每走一步,那身上的疼就会加剧一份。
手捂着,她还有必须要去完成的事!
萧瑟的身影,渐渐地隐入在雨中,直至消失......
跌跌撞撞,沧澜雪蹒跚着步伐,茫无目地的朝前移动。
夜更深了,是黎明将到么?
风伴着雨,淹没九重夜色,天斗湿了。眼睛全是水,什么也看不见。
不知不觉地跑到了一个很熟悉的地方,路道了尽头,她愣愣地停住了脚步。
望着那熟悉的大门,沧澜雪呆呆地发起怔来,自己怎么会到这里?
天下第一庄,从踏出那扇大门起,她就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再次踏进。
沧澜雪的脸微微扭曲,双脚却如扎根一般,没有离去的迹象。寻得了一块大石,人无力地跌坐下,半个身子几乎滑落在地上,侧着身攀附这岩石,就这样望着那笼罩着威严的大门。
本该是热闹的门庭,此刻却是寂静一片,喧哗声消失了,弥留下的只有那静得可怕的黑。
深深地做了个呼吸,发觉身上的疼痛正在减弱,也许那只是麻木了而已。
伸起手,凉凉的,湿湿的,那是什么?
为何在她的记忆中,留下的唯有那怎也停不下的雨,似乎今岁的雨水特别多。
然而,她的眼中却总是干干的,那份湿漉只是因雨......
手掌心上的血在细雨的冲刷下,一点点地消失,到最后的白净。
“果然抹不去的是身体的记忆,身体的本能竟是这般的可怕,就算恨到了骨子里,还是忘不掉养育自己的地方。”低低地叫着,一声声地诉说却夹杂着笑声,瑟瑟发抖的身子,怎也止不住。“沧澜雪啊沧澜雪,你如今还在眷恋什么?那里可有你的立足之地,三年前没有,三年后依旧没有。”
“为什么还要回来,为什么还要回到这个无情地。”凄凉的风的声音,萧索的雨的声音,淹没了一切,什么也听不见的声音。
沧澜雪颤抖着身子,她分不清那是属于夜的还是沧澜雪的,只是那份颤抖令她觉得很恶心,很难受,心被紧紧地拉扯着。
既然你已经丢弃了一切,为何总要妨碍我?
到底你想要怎么样?!
沧澜雪,你一直都在妨碍我,一直都在!......
手抚摸着那张被雨水浸透的脸颊,嘴唇不知何时已经被咬破,渗着血水,牙齿还是咯咯地抖着,泪水生生地被堵截在喉间,沧澜雪木讷地瞧着远处......
风雨里飘摇的夜,飘摇的人。寂寞的天咿咿呀呀地哭着。
朦胧的黑暗中,有人握住了她的手,那么轻那么轻,似乎是一种无法触摸的温柔。
沧澜雪软软地咿呀了一声,淡淡的月光中,秀气的眉头皱了起来,带着一点点忧郁,一点点落寞。
那个人的手似乎抖了一下,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呻吟,那是被压抑而压抑不住的痛苦。忽然紧紧地抱住了沧澜雪,结实的手臂绕过她的肩膀,她的腰,把她整个人都拥在怀中,火焰一般的温度燃烧了起来,便是连雨也要焚成灰。
沧澜雪摸索着将手伸过去。温暖的拥抱,在冷寂的夜晚,听见那个人心跳的声音,一下又一下,敲在耳边。
十指交缠,用力用力地抓着,十个指头都要断掉。呼吸急促了起来,胸前的伤口裂开了,血淋淋地疼。
“你还真是阴魂不散。”沧澜雪模糊地叫着,宛如梦呓。
那个人发出一声几乎不可闻及的号叫,猛然跳了起来,却仍是抱着沧澜雪,紧紧地抱着,生怕一放手,她就会消失了,从这个世上消失。
手指滑过自己的脸颊,在冷风中渐渐响起,“夜......”
“不是,我是沧澜雪。”沧澜雪忽然挣扎起来,试图去推去,惘然间叹息如梦。
雨顺天而下,影陇在阴处,分不清谁是谁,只是那一头青丝垂落在地,轻扬......
晨曦,懒懒的洒落,却依旧冰冷在那死一般的沉寂中......
房内,只有那床榻上的人儿,低喃着什么,模糊的声音听不真切。
只见她手探了过去,碰触上北仓晨那月华般英俊的脸上,终是感觉到了丝丝的人气,那双冰冷的眸子,却渐渐地陇了阴影,十指交缠时,她用力地握住,那低喃地细语却冷到了极点:“晨!”
指尖拂过那张苍白的脸,轻触她微翕的白唇,北仓晨慢慢地将自己的脸颊凑近,凑近到她的唇前,轻轻地碰触了一下,微凉,却还有热度,甚至有着一股诱惑。
长长地睫毛因那份疼痛而轻颤着,他的夜,何其的可怜,何其的让人心疼。
“呼——”沧澜雪举手挥去。
北仓晨牢牢地抓住了沧澜雪的手,舌尖舔过那细腻的肌肤,低低地笑道:“我还是眷恋着你,就算我已经努力克制想要拥有的冲动,可这身体的本能是诚实的,无法放手,还是不能放你走。”
话语就在她的唇边,又是轻轻地一碰触,北仓晨缩回了身,手探向自己的腰带上,不多时一块闪着晶莹光泽的玉牌出现在北仓晨的手中。
他紧紧地盯着手中的玉牌,有刹那间的恍惚,当那只握住他的手又一次颤抖了,他才收回了心神。
“你要的不就是这块苍灵玉牌么?”北仓晨斜觑向沧澜雪,轻轻地叹了一声,又道:“为了一个男人,值得把自己搞的这么狼狈么?”
沧澜雪望着北仓晨手中的玉牌,挣脱了北仓晨的手,目光直直地对上北仓晨的目光,不容置疑道:“值得。”
北仓晨目光一厉,又快速的缓和了下来,他轻扯了下嘴角,笑道:“那好吧,我也不想在强求你什么,你要这玉牌就拿去吧。”说着,竟是将玉牌丢在了沧澜雪的手中。
沧澜雪低眼,望着手中的玉牌,她举目,上下打量着北仓晨,“你又在打什么主意?”
北仓晨脸上泛起苦涩的神情,“我只是舍不得你这样折磨自己,只要轩辕墨澈能健康的活着,你才可以回到原来的那个夜,说真的,夜,我对现在的你,一点兴趣都没有。”说着,北仓晨从沧澜雪的身边走离,一步步朝着房外走去,“快点好起来吧,我要的夜是不会让自己的弱点暴露在外人面前,现在的你除了让我觉得可怜外,什么都没有。”
沧澜雪目光紧盯着北仓晨离去的身影,手一点点收紧,将玉牌牢牢地握在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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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还是那么自大张狂,仿佛一切都尽在他的掌握中。
他无所畏惧,只因他自信,认为自己可以控制所有。
沧澜雪或许在这一刻,有些真正的了解晨了,可又仅是冰山一角,对晨,她还有着许多无法解开的谜团。
“澈,我们的敌人真的很强大......”
白日将晓,寤梦方息,天色半胧明。
小楼昨夜掩春风,今朝深苑又落杏花雨。细雨沾湿青瓦,愈浓了,凝成珠,自滴水檐间淌下,溅落一地,涟漪成丝,暗自无声。
轩辕墨澈坐在窗畔,挑起了琴上弦,眼恍惚其间,似有个人就坐在那廊下,迎着雨,然后,回眸,浅浅地一笑。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幽幽话语,从轩辕墨澈的嘴中逸出,琴弦在指间倏然一高,为那份沉寂更添了几许的阴森。
窗外的雨下得也不是时候,湿漉漉的,把阶前的兰草都打得憔悴了,含泪若泣。不知何故,轩辕墨澈竟觉得有些心绪不宁。
曲不成调,深一下,浅一下,随那风过,随那雨飘。
“碰”地一声,门被人撞开了。轩辕墨澈蓦然抬头,望着从外走入的衣祈风,而跟随在衣祈风身后的是脸色惨白的宁柳宿,这让轩辕墨澈手指微顿了一下。
房中烛火已熄,天尚未明,轩辕墨澈的脸阴沉沉的,看不真切。
对视,半晌无言。
细雨依旧凄凄飘零。
“你倒是挺有闲情雅意。”衣祈风挑眉,看向轩辕墨澈,神色间皆是一片冷漠与嘲讽。
手指倏然往下一沉,弦断了,却留下了一窜长长的尖锐之音,久久盘踞不去。
“我一直如此,你第一天认识我?”轩辕墨澈敛了敛目色。
宁柳宿怔了,这房中的气氛可是一触即发。
她还是头一次看到衣祈风如此冷漠的样子,记忆中不管发生什么事,衣祈风都表现的很平静,可这次,宁柳宿感觉到了衣祈风那份毫不掩饰的怒火,那双丹凤眼中,早已失去了笑意,有的是两团深幽之火。
“你出去。”衣祈风向着宁柳宿发出命令。
“你凭什么命令我?”宁柳宿惊诧下,忙收拾了心情,对上衣祈风。
“凭我是主子!”衣祈风很少那身份去压榨人,可这次他的神态与话语,都是十足的王爷样。
他是朔王爷,虽然是外姓王爷,可也是世袭爵位,身份自是高人一等,说出这话并不过分!
宁柳宿脸色更为的发白。
“你下去吧柳宿。”轩辕墨澈人款款地从琴案前站起,望了眼仍是站在房中的宁柳宿,凉凉的说:“还不下去?”
宁柳宿咬了咬唇,最后还是走出了房间。
衣祈风半眯起眸子盯着轩辕墨澈,他的发中似乎有一团火焰在燃烧,紧绷的身体是发怒前的征兆,轩辕墨澈视若无睹,从衣祈风的身边走过。
衣祈风反手握住轩辕墨澈的手腕,用力一拧,强大的力量卷着愤怒,将猝不及防的轩辕墨澈直接被逼得后退了几步。
揪住轩辕墨澈的领口,衣祈风微微推开一些距离,抬手就是一拳,狠狠地击打在轩辕墨澈的腹部。
轩辕墨澈闷哼一声,捂着腹部瞥望向衣祈风,墨黑的发散了一地,他看上去极其狼狈。皱着眉头,他脸色铁青将发丝陇向耳后,慢慢地站直身子。
轩辕墨澈没有说任何话,在衣祈风来不及第二次出手时,他先凶猛一拳直接击中衣祈风的小腹,接下来又是连击两拳在同一个地方,猛烈的回击成功的令衣祈风淌下冷汗,吃了这力道绝对不轻的三拳重击,强烈的呕吐感涌了上来。
猛地一推,衣祈风跌坐在地上,轩辕墨澈迅猛的动作像是一头豹,他扑上去死死揪住衣祈风的衣襟,目色森冷地望着他,问道:“你真的疯了么?”
“碰”的一声,衣祈风居然不顾轩辕墨澈那杀人的目光,不怕死地又是一击重拳,这次他所砸的目标不是腹部,而是轩辕墨澈那张英俊的脸庞。
当轩辕墨澈回过头来的时候,嘴角成功挂彩,带血的嘴角肿了起来,却无损他的英俊狂放。他骤然发力,死死掐住衣祈风的脖子,“祈风,你真的想要激怒我?”
衣祈风脸色沉黑,他现在只是想要揍身前的人,这个该被千万万剐的死小子!他最终选择用暴力阻挠他继续纠缠下去。
扭打的两人,突然爆发的力量,就算再宽敞的长椅也容纳不下两个身材颀长的大男人,纠缠在一起的身体跌落在地上,挣扎的长腿踢翻了案几上的古琴,打碎了一地的茶水,巨大的声响引来门外宁柳宿的惊呼。
“座主......”
“别进来!”轩辕墨澈沉着声低喝。
宁柳宿那想要推门的手,顿时僵直在当场。
房中,轩辕墨澈揪着衣祈风的衣襟,将他狠狠地甩落在案几下,站起身,脚步轻移,在衣祈风身侧的案几上坐下,居高临下的望着他。
衣祈风吃疼,哼哼了几声,身子一翻,干脆就这样躺在地上,举目,望着脸上挂彩的轩辕墨澈。
“疯够了?”轩辕墨澈冷冷地问。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你疯够了么?”衣祈风扯动嘴角,别说,轩辕墨澈那几下拳头,还真是挺沉的,虽然他们两人都没有运用真气,实打实的力道,还是让他觉得很疼很疼,真他妈的疼!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轩辕墨澈半眯起眼睛。
“澈,你真的把她忘了么?是真的么?”衣祈风望着轩辕墨澈问着。
轩辕墨澈那眯起的眼睛,微微一瞠,他俯下身,再次揪起了衣祈风的衣领,将他拖到自己的面前,冷冷地问道:“你在说什么?”
“我说什么,你真的不懂?”衣祈风哼哧了一声,“我怎么都不相信,你会真的忘了她。”
“你到底要说什么?!”轩辕墨澈低喝。
“我说什么?”衣祈风用力挥开轩辕墨澈的手,坐起身,哼着气。
“她是谁?她到底是谁?!”轩辕墨澈却不放过衣祈风,直逼向衣祈风。
“你不是不让我们说么?你不是说,你忘记了一切么?你是四王爷,你是雍王啊,你怎么可能会为了一个女人搞的自己这么狼狈,到最后还落了个被抛弃,你不是一直都觉得不可能么?”衣祈风声色尖锐的说着。
“不可能,不可能有这个人存在,不可能!!”轩辕墨澈狰狞着脸颊。
“不可能么?你真的是这么认为的么?轩辕墨澈,只要你现在告诉我,你真的已经彻底把她忘记了,那我也就不会再问你什么了。”衣祈风摇晃着身子,站起。他睇着蹲在地上的轩辕墨澈,低笑道:“其实我倒是希望你可以真的忘了她,那样或许我就还有机会......”
轩辕墨澈整个人在衣祈风的话中颤了颤,蓦地站起,目光牢牢地盯住衣祈风,心口那份狂怒来势凶狠,连他自己也无法控制住,仿佛吞噬了一切!“该死的,你是不是真的想要我杀了你?”
“杀我?”衣祈风冷笑,“你不会!”
轩辕墨澈目光暗敛,衣祈风的话竟是令他半晌无言,也可以说算是默认了衣祈风的话。
“轩辕墨澈,我最后问你一句,你是不是真的忘了......”
“她是谁?她到底是谁?”轩辕墨澈却不容衣祈风说完,出口竟是带着急切,他颓然地坐在案几上,双手捂住头,“祈风,你们口口声声说,我已经有了王妃,可我的记忆中并不存在这个人,你要让我怎么说?我光是看到你们那些疑惑的目光,我就感到头很疼,我喝令不许提起她,只是不愿意再去接受你们那些目光。三年来,我一直都在询问,我是不是真的把什么人给忘记了,这份惶恐与茫然,你懂么?”
衣祈风怔然地望着轩辕墨澈,他的手伸了几次,却在最后还是收了回来,“你这是庸人自扰,你为什么不问我,不问柳宿?非要把事情搞得无法收拾。”
“我是雍王,我更是座主,你让我如何拉下脸面?换做是你,你也会做出跟我一样的选择!”轩辕墨澈声色沉冷地对衣祈风说着。
“你......”衣祈风语塞,那萦绕在胸口的怒火,也在轩辕墨澈的话间一点点消退,到最后也只是一声叹息。
“那晚,是她么?”轩辕墨澈举目,望着衣祈风,那憋在心里的话,百转千回,到最后还是没能忍住,那个人是她么?是她么?......
衣祈风微微瞠了瞠目色,轩辕墨澈的神情举止,让他不由轻笑出声:“呵呵......呵呵......哈哈......”笑得无奈而有讽刺,他居然会真的以为澈会忘记雪儿,好不容易止住了笑声,衣祈风看向轩辕墨澈,说道:“雪儿已经够傻了,原来你比她还要傻,这就难怪了,两个傻瓜真是绝配!”
第225章 复苏的记忆
第225章 复苏的记忆
衣祈风微微瞠了瞠目色,轩辕墨澈的神情举止,让他不由轻笑出声:“呵呵......呵呵......哈哈......”笑得无奈而又讽刺,他居然真的以为澈会忘记雪儿。好不容易止住了笑声,衣祈风看向轩辕墨澈,说道:“雪儿已经够傻了,原来你比她还要傻,这就难怪了,两个傻瓜真是绝配!”
轩辕墨澈斜觑向衣祈风,神情依然恢复往昔,“她在哪里?”
衣祈风怔了,目光浮起矛盾之色,他竟滋生出悔意,若是自己没有来,轩辕墨澈可会说出这番出自肺腑的话?若是自己没有来,他大可以堂而皇之的在雪儿的面前扮演好人,那样也许他还有一丝希望。
可现在,那仅存的希望却毁在了他自己的手中,衣祈风痴痴地笑了笑,轻轻地一叹,说道:“明知忘不了,为何硬是要将记忆抹去?”
轩辕墨澈目色微微一凛,举目看向衣祈风,吩咐道:“备车。”人款款地从案几前站起,,又道:“我要见到她,马上。”
衣祈风站直了身子,摸摸鼻尖,自嘲的一笑,他的希望彻底破灭了,这好人真不是人做的,痛了心,谁能明白,到最后还不是成全了别人!
半个时辰后“人呢?”轩辕墨澈望着空无一人的客房,睇着站立一旁的衣祈风。
衣祈风整个人呆了,木讷的望着房中,喃喃道:“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走?”雪儿,为何你要把事情做到这份上?!
轩辕墨澈手扳住门框,重重地往前一扯,硬生生地将那岌岌可危的门框剜出了一个窟窿。
人站在房门口,望着房外的细,低喃道:“又错过了么?你到底是谁?!”
宁柳宿站在门前,双眉揪成了一团,已经好久没有看到座主这样茫然的神情了。
她再回头望了眼,那衣祈风,她的心竟是有些微微地抽痛起来......
脸上湿湿热热,神色恍惚,那胸口传来的痛,到底是为谁?轩辕墨澈望着衣祈风,那幽深的紫眸内此刻呈现的出的竟是受伤后的哀怨。蓦地,他大步上前,直直地冲了过去,揪起衣祈风,劈头问道:“人呢?你不是说,她就在这里么?”
衣祈风默默地望着轩辕墨澈,他也很想知道,雪儿到底去了那里,那千疮百孔的身子,不知能支撑到什么时候。
轩辕墨澈忽然间松了手,任由衣祈风从指间滑落,一手紧紧地捂住胸口,那里到底还留下了什么,是那人留下的么?而她又到底留下了什么,让他能疼成这样?
“座主......”宁柳宿再也看不下去,上前道:“座主,依祈风的话看来,王妃那身子走不了多远,应该就是附近。”
“找!派人去找。”轩辕墨澈眸色一凛,不理会那早已透湿的衣衫,只身先冲入了那密密麻麻的细雨中,他现在只想找到那个让他痛不欲生的女人!
宁柳宿不敢与轩辕墨澈走散,紧跟其后,并吩咐边上的随从,马上回绿荫拂柳庄通知善央,让他带人过来寻。
衣祈风则是在轩辕墨澈冲出客房的那一刻,茫然地站在屋檐下,瞧着那远处被乌云笼罩的地方,独自发怔。
一切都只能说,造化弄人......
日夜交替,细雨在日出时终是停歇了。
回到齐王府时,已是日上三竿时,轩辕墨澈脸色煞白煞白。
一下车,从前盈盈走来一人,那人来到轩辕墨澈身前,欠身,软软的话从她的樱唇中逸出:“座主。”
轩辕墨澈挑了挑眉,他现在累得不想去搭理任何事,只是向着慕寒烟摆了摆手,却什么话都没有说,便欲从她身前走离。
慕寒烟柔美的脸上扬起一抹浅酌的笑,双唇透着莹洁的光,如冰晶般凉凉的说道:“座主,属下知道王妃的下落。”
轩辕墨澈那迈前的步伐骤然停下,人猛地转身,灰眸中泛起了红丝,一把抓住慕寒烟的领子,喝道:“说,她在哪里?”
慕寒烟双眸慢慢地撑大,足以将整个人都关住在自己的眸低,手扬起,试图去碰触那两团揪起的深眉,“座主,这是怎么了?”
“说,她人到底在哪里?”轩辕墨澈一把抓住慕寒烟的手,暴躁令他无意识的加重了力道。
“疼吗?”慕寒烟脸色倏然转白,她伸起另一只手,指向轩辕墨澈的胸口,那里居然还在哭泣,流淌着泊泊热液,“座主,原来还是没有忘记。”
“你......”轩辕墨澈一把甩开慕寒烟,紫眸却仍是牢牢地锁定在她的脸上,不放过任何一个表情。
慕寒烟“扑哧”一声笑了,她压抑不住的笑了,笑得失去了往日的矜持,失去了往日的高贵,只是笑着,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男人还真是有趣。
嘴上说什么忘了,可心里头却又惦着,不过是说了一句,就这么失了理智。
“够了!”轩辕墨澈的脸扭曲在慕寒烟那轻蔑的笑声中。
“是,是寒烟失态了,还请座主息怒才是。”慕寒烟渐渐地收拢了笑,捋了捋额前的发丝,不待轩辕墨澈开口,便开了口,“座主,若是属下料想的没错,这会儿王妃应该正是离开皇城的时候。”话儿说着,慕寒烟人已经从轩辕墨澈的身前走离,幽幽步入了大门。
轩辕墨澈回神时,忙换来了宁柳宿,分别朝东西南北城门去堵截任何进城的车马,誓要找到沧澜雪。
至于那慕寒烟,轩辕墨澈暂时没有去追究......
官道上一辆马车正在朝着西城门驰去。
车内,沧澜雪依着车窗,眼望着飞掠而过的景致,手轻抚着北仓晨所给的那块玉牌。
只需再忍耐几个月,她就能回到澈的身边,到时候他们就再也不会分开了......
蓦地,马车一个颠簸,沧澜雪整个人往前俯冲了下,才稳住身子。
骏马仰起了脖子,发出长长的嘶鸣。
马车被堵住,马上那人一个翻身,便疾步走到了马车前。
沧澜雪在马嘶鸣时就撩起了车帘,当看到来人时,手脚一阵冰冷,还没有来得及出声,就被那人一把揪住,狠狠地拖出了马车。
那人眸色泛红,凌厉的扫了一眼趴在车帘下的沧澜雪,双眸内盈着浓浓大火。
沧澜雪趴在车上,疼得支不起腰来,这会那人蹲下身子,目光直直地盯住沧澜雪:“又想玩消失么?”
沧澜雪眨眨眼,她有些无法回神,道:“你怎么会知道我要走?”
“啧啧,沧澜雪,你真的把我们都当成傻子了么?澈要不是失忆,也绝不会容忍你再次消失,何况是我衣祈风!”衣祈风嗓音清冷,竟是没了往日的阳光。
沧澜雪缩了缩脖子,吞了吞口水,道:“我没有把你们当傻子,只是这一趟我必须要走,庸医,我要去鬼蜮!”
“鬼蜮?就凭你现在这副身子?”衣祈风扬了扬眉,站起了身,跳上马车,在沧澜雪的身前坐下,双腿盘膝,道:“就算你到的了鬼蜮,也休想能活着出来。”
沧澜雪缓缓地爬起身,与衣祈风对视而坐,道:“澈等不了,我也等不了。”
“三年都等下来了,区区一个月你沧澜雪都无法等了么?”衣祈风长吁了一口气,怒火渐渐地消散,他看向沧澜雪,又道:“只要给我一个月,我定让你活着从鬼蜮出来!”
沧澜雪怔怔地望着衣祈风,他脸上的自信令她竟然找寻不到任何怀疑的破绽,他说的话是真的。
“雪儿,其实我这几年来也一直在寻找进入鬼蜮的方法,只不过鬼蜮不是人人都能进去,先不说那进入鬼蜮前必须要开启的门户......”
“我已经拿到了钥匙。”沧澜雪说着。
衣祈风微愕,道:“你拿到了苍灵王的令牌?”
“嗯。”沧澜雪应着,将目光看向远处。虽然北仓晨无条件的给了她令牌,可这并非是晨的作风,只是目前她也没有多余的时间去多想,只要有了令牌,她才能踏足鬼蜮,才有机会取得解药。
“怎么......”衣祈风目色大瞠,对于沧澜雪拿到苍灵王令牌的事,还是有些不能信服。
沧澜雪将一直握紧在手中的玉牌递送到衣祈风的面前,说道:“这就是苍灵王的令牌。”
“你......”衣祈风朝着那盈着金色润泽的玉牌,这下就算不信也得信了,“你怎么会得到这块令牌?”
“这你就不要问了,反正我已经拿到了令牌,所以我已经能够进入鬼蜮。”沧澜雪将玉牌收回衣袖中。
衣祈风清了清嗓子,说道:“好吧,既然你已经得到令牌,那么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让你平安的从鬼蜮出来,这样才能将解药交到澈的手中,不是么?”
“嗯。”沧澜雪应着,确实,若是死了,自然也就无法将解药从鬼蜮中拿出,这样轩辕墨澈还是要死。
“雪儿,你信我么?”衣祈风端正了身子,目光迥然地望着沧澜雪。
沧澜雪也坐正了身子,对上衣祈风的目光,那里面有着许多无法分辨的情绪,只是有一点沧澜雪可以肯定,衣祈风现在是认真的,他正在等待着她的回答,然而,沧澜雪很想要说,她已经无法再等待,可当想到轩辕墨澈......
她的手紧紧地一握,目光莹然而正视的看着衣祈风,说道:“我信你。”
衣祈风来不及为沧澜雪这话欢喜,紧绷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放松,他道:“那就给我一个月,只需要再多等一个月。”
“祈风,这一个月对我来说,很重要。”沧澜雪说着。
“对我来说同样重要,澈不止是你的丈夫,他同时也是我的不可失去的兄弟。”衣祈风一字一顿道。
“我们的目的一致,都不能失去他。”沧澜雪又说。
“是,从来都没有改变过。”衣祈风点头。
沧澜雪沉思了半晌,抬头,看着衣祈风,说道:“我答应你。”
“我绝对不会让你失望。”衣祈风直到这一刻,才松了一口气,脸色也渐渐地缓和了下来,笑意再次浮上他那双迷人的丹凤眼。
沧澜雪瞧着脸上满是喜色的衣祈风,纠结的眉头亦是稍稍得到了舒展,一个月,还需要在等一个月,然,这也是最后的一个月,只要再一个月,她就能完成这三年来一直所想要完成的事。
澈,我还需要再忍耐一个月,你知道么?......
霜华渐浓,云天外,雁子也稀了。
这夜里,绿荫拂柳庄上空的阴更浓了,这天还未全黑,轩辕墨澈所居住的东院早早的掌起了灯。
整个院子内少说有四五十人,却静寂无声,任谁也不敢喘口大气,就眼巴巴的盼着那房里头的人能早点息怒,这日子都没法过了。
“座主,您这伤口,让属下给你瞧瞧吧。”善央拿着纱布过来。
轩辕墨澈坐着,瞥望了眼,那手上不知何时弄出的口子,冷冷地道:“滚。”
“座主......”善央一个哆嗦,纱布脱手,滚落一旁。
“滚,都滚出去。”轩辕墨澈一字一字沉稳的脱口,却无一丝温度。
善央颤悠着瘦小的肩膀,宁柳宿看不过去,忙上前,让他暂时离开。
轩辕墨澈待众人离开,命最后的宁柳宿道:“没有我的应许,任何不得靠近房门一步。”
宁柳宿回身道:“是,属下知道了。”语落,低了眼,退出了西房。
一室的空寂,一室的苍凉......却又是一室的淡香回绕。
只因那人居然又一次从他的身边消失了。
回来了,为何又要走,既然要走,为何要出现!?
轩辕墨澈手搭在桌前,一步一踉的朝着床榻前走去,“沧澜雪,沧澜雪,你真的是我的王妃么?是那个让我失了理智的女人么?”
拖长的步调,晃悠的身影,在烛火下闪烁着森森阴冷。
轩辕墨澈跌坐在床沿上,望着空寂的四周,手几欲抬起,却转瞬垂下,反反复复,似没有尽头。
眼扫过床榻......
眼前所见是那夜的缠绵。
是那人留在他发肤间的温度......
“座主,祈风来了。”宁柳宿的声音从外传来。
轩辕墨澈仿若未闻,只是坐在床榻上。
“她就在我府中,要不要去随你。”衣祈风的声音从房外传来。
轩辕墨澈身子一震,疾风般冲到了门口,拉开房门,瞧着外头的衣祈风,紫眸中卷起了汹涌的浪涛。
“去不去?”衣祈风问。
轩辕墨澈脱口道:“去。”
衣祈风勾了勾唇,转过身去。
轩辕墨澈惊觉自己的失常,可若是现在说不去,恐怕后悔的将是他。所以,他会去,而且会带着满腹的怒火去见那个叫做沧澜雪的女人!
夜笼烟,月浸水,人在朦胧中,看不见的温柔,或许,本就未曾有过。
房内,沧澜雪望着铜镜中的自己,呆呆地出神。
护院守卫正在睡眼惺忪之际,一阵跌重的脚步声从长廊内传来,片刻之后停顿了下,到了房前,那个弯曲的身子挺直,脸颊旁滚落的不知是雨水还是汗液,那双紫眸一点点清明,到最后的犀利,深邃......
站在房外,目遥视那正坐在铜镜前的人儿。
梦里寻她千百度,猛然回首那人竟在灯火阑珊处。
雨下着,起了雾,雾气幽幽缠绕于侧,蒙住了他的双眼。
但见那人白衣如闲云,黑发似清泉,背影逆光处,雅然中带上了几分的腼腆,不知那颊上的红晕,是因羞涩还是......
眸光盈盈,笑自她的唇间漾开,那么自然,他的心竟狠狠地抽动了一下,只因这笑并非因他。
轩辕墨澈忽然间觉得,今年的春季似乎特别地凉。
恍惚中,他抱着那逐渐冷却的身子,忽然脑海中转过千万种影像,清晰地盘旋着她种各的模样......
脑袋很疼,可那被封印的记忆似找到了开启的钥匙,失去的记忆如潮水般蜂拥而出。
原来他从没有忘记过,只是心太疼,他选择了沉睡,将一切的疼痛都封印起来。这样他才能呼吸,才能继续活下去......
沧澜雪蓦然回首,她那双漆黑的眼眸拂过那头漆黑的长发,暗色重重。凝眸对望,竟是两厢无言,风起云涌,惊破千层,弦已离箭,终是见了......
轩辕墨澈忽然轻轻地笑了,无言的笑,却让他脸上浮现出了千变万化之色,道不明说不清的情绪,就这样徘徊在心间。
有根刺深深地扎着心口,发出阵阵的疼痛。
若是拔了,这疼痛就会离去吗?
不知,不知,不知......
沧澜雪的嘴唇呈现出青灰的颜色,她慢慢地转过身,他已经忘了她。
轩辕墨澈的眼眸在这雷鸣闪电之中明灭不定,忽而飘荡,忽而尖利,黎明原来是寂寞的,寂寞地让他连笑的力气都没有了。
沧澜雪苍白的容颜在阴影下扭曲了,用仅存的一点力,抓住胸口,仿佛要揉碎自己的呼吸。
只是隔着铜镜,遥望着那人,在那瞬间把思念焚成灰烬。痛苦的滋味象拔不出来的刺,在骨头里面辗转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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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墨澈的手紧紧地扳住门框,未有愈合的伤口再次被刺破,上面沾满了粘稠的血迹,他不知道那是什么......
恍惚间,他似看到那曾经所拥有的点点滴滴,一幕幕活生生地展现在他的面前,那时的他,幸福么?
“为什么要走?......”
静静的空间,只有他一声自语。
沧澜雪蓦地转过身,红烛残香,淡淡的绯红中掺着一点点青灰,映在人的眸子里。
是她听错了么?
恍惚间,她只觉眼睛很疼,里面却干干的,一个人的身影还是挤了进去。
澈......
第226章 流星下绽放的柔情
第226章 流星下绽放的柔情
明亮的眼睛是黑暗中燃烧的火焰,只是那样无声地望着,便已经把夜色焚灭不复。
不知怎的,心抽痛了起来,沧澜雪慢慢地伸出了手,伸向他。
轩辕墨澈直直地扑向沧澜雪,把她整个人搂住。用力到快要断气的拥抱,仿佛把身体揉碎了,融到他的手心里。
十指紧扣,绞在一起......
轩辕墨澈狂肆地吻着沧澜雪,那几乎是咬着的,像一只贪婪的野兽,吞噬着她细腻的嘴唇,她柔软的舌头。沧澜雪拼命地喘着,轩辕墨澈炙热的气息涌入她的喉咙,烧得干涸枯涩,快要窒息了,发不出声音。
轩辕墨澈咬着沧澜雪的耳垂,呢喃地问她:“雪儿么,是雪儿么......”轻轻的,颤到心尖的声音。却用手捂住了沧澜雪的嘴,不让她回答。
沧澜雪衣的身子抽搐了一下,嘴被捂得那么紧,真的无法呼吸。狂乱地甩着头,伸出手,摸索着轩辕墨澈。
身体之间找不出一丝缝隙,缠着绕着揉成一团麻,也许这一辈子都分不开了。
喘的急了,引来了疼痛,两人却仍是不分开,只是合着那血纠缠着,轩辕墨澈发了狂似的想要将她揉入自己的体内。
气快没了,沧澜雪的眼又要阖起,这会儿轩辕墨澈倏然松了手。
沧澜雪只觉得快要晕厥在这一场飓风中了......
那声声粗喘中宛如夹杂了一丝轻轻地叹息,却又让人听不真切。
轩辕墨澈指尖掠过那红肿的双唇,自由一番满足在其间:“你看,你只能在我的身边,才能活,才能呼吸......你离不开的......”俯身,又凑近在她的耳边:“没有我的允许,你就必须要在我的身边......”
澜雪低低地笑了出来,她眨动了下双眼,嘴巴张合了下,挤出字来:“澈,你好狡猾。”
轩辕墨澈怔了,目中浮过各种疑惑,他沙哑的问:“真的是你么?是我的雪儿回来了么......”
沧澜雪掩口一笑,清且艳,声若银铃,悦耳撩人:“原来你才是我命中的克星......唯一的克星......”
轩辕墨澈望着身下又哭又笑又沧澜雪,呆呆地望着,一时间竟怎也收不回那脱离的心神......
一时间,周围一片宁静。
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沧澜雪一直闭着眼,呼吸平缓,很是安静。
轩辕墨澈搂着她,低头看着她,心渐渐地得到了平复。
过了好一会儿,沧澜雪轻声说道:“澈......”
轩辕墨澈看着她,额前一缕碎发在夜风中轻扬,低低地道:“你想要我现在在去坠崖一次,再忘记你一次吗?”
沧澜雪双手,抚摸着轩辕墨澈的脸颊,道:“对不起,对不起......”
轩辕墨澈听着,心里忽然一热,忍不住伸出手去,轻轻拂了拂那缕如蝴蝶般扑闪的乌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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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澜雪猛地握住了他的手腕,将他拉了下去。
没等轩辕墨澈反应过来,她便一个翻身压到了他的身上,微笑着睁开了眼。
轩辕墨澈看着她明亮的眼睛,半天没明白过来。
沧澜雪莹然的目光,透着丝丝自信,着:“澈,不管多少次,我都深信,你不会忘了我。”
“可恶的小东西。”轩辕墨澈本能地否认,话一出口便愣住。是,确实忘不了她,怎么可能忘得了。“你说,我要怎么罚你,你要怎么赔我?”
“我已经还了。”沧澜雪笑吟吟地说着。
是啊,她已经还了,用最残忍的方式,归还了他这三年里所失去的。轩辕墨澈怔怔地瞧着她,却无论如何说不出口。
沧澜雪笑容可掬地看着他,道:“所以......”
轩辕墨澈看着她的笑脸,感受到她覆盖在他身上的重量,忽然涨红了脸。
沧澜雪笑着,慢慢地俯下身去,吻住了他的唇。
她的唇微凉,在轩辕墨澈的唇上温柔地辗转着,舌尖犹如灵蛇,一点一点地伸进了他的齿缝之间,越来越深入,越来越深入......
轩辕墨澈忽然抬手,绕过她的背,握住了她的双肩,将她拉离自己。
沧澜雪看着他,脸上的笑容依然如和煦的阳光。
轩辕墨澈正色道:“雪儿,你会后悔的。”
沧澜雪清亮的眼中却似闪烁着熠熠星光......
只是那浅浅地声音,从她的菱唇中逸出:“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沈吟至今。”
轩辕墨澈看着她的眼睛,半晌没有出声。
在他身后,是深邃的星空。那些闪亮的星辰都是他熟悉的,那萦绕在四周的熏香也是他所熟悉而怀念的。这一刻,一种不知名的细微的感觉象尖针一般刺了一下他心底深处最柔软的部分,令他手一软,放开了沧澜雪的肩。
沧澜雪没料到他会突然放手,身子重重地跌了下去,伏到他的身上,喉头一哽,轻轻哼了一声。
轩辕墨澈一把抱住了她,自己腰身一挺,便翻过身去,压住了她。
他认真地看着沧澜雪,再一次说:“小东西,你会后悔的。”
沧澜雪看着他,目光很柔和,却认真地道:“澈,你会后悔吗?”
轩辕墨澈瞧着她的眉眼,忽然忍不住,抬手轻轻抚过他的眉目之间,肯定地道:“我不会。”
沧澜雪脸上的笑意更浓,抬手搂住了他的腰。
轩辕墨澈忽地将脸埋进了她的肩窝,轻声说:“雪儿,你想清楚了?”
沧澜雪笑道:“澈,你真是婆妈,我看还是我来吧。”
这句话一出,轩辕墨澈猛地抬起头来,狠狠地吻上了她的唇。
登时,两人耳边仿佛都听到了“轰”的一声,似乎有熊熊火焰于瞬间腾起,在两人之间烧了起来。
轩辕墨澈紧紧地抱着她,双唇重重地辗过她的唇,舌尖本能地伸了过去,绞着她的舌头。
良久,两人才回过神来。
轩辕墨澈小心地退出了沧澜雪的身体,略微查看了一下,知道并没有弄伤她,这才放下心来。他探身扯过身下的被褥,随后小心地翻过沧澜雪的身体,将她连被带人紧紧搂在自己怀中。
沧澜雪只觉全身酸软无力,微微喘息着,靠在他的肩头。
两人就这么安静地躺在床榻上,看着那从窗口倾泻而下的月光。
突然,窗外划过无数火星,似绽放的烟花,迅速而明亮地自天而降,坠向大地。
两人被那美丽的景象深深地吸引住了,一直没有出声,直到最后一点流星在夜色中消失。
沧澜雪轻声道:“真美......”她的声音轻灵中带着一丝哑涩,别有一种引人的魅力。
轩辕墨澈的脸颊紧紧贴着她的额角,却没有说话。
沧澜雪出神地道:“他们说对着流星许愿,愿望就会实现。澈,你许愿了吗?”
轩辕墨澈亲了亲她,问道:“小东西,你的愿望是什么?”
他的声音醇厚轻柔,沧澜雪如中魔魇,脱口而出:“你健康的活着。”
轩辕墨澈看着窗外,将她抱得更紧,声音很轻很轻:“你的愿望,定会实现......”
第227章 雪儿,男人是冲动的动物!
第227章 雪儿,男人是冲动的动物!
轩辕墨澈看着沧澜雪那张柔美的笑脸,上前去将她紧紧拥住。他抱得那样紧,以致于身体竟然微微颤抖起来。
沧澜雪有些诧异,在他耳边轻声问道:“怎么了?”
轩辕墨澈无法告诉她,他感到非常寂寞,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孤寂。
似乎只有这样紧紧地拥着她,他才能感受到一丝的暖意。
他紧紧地抱着沧澜雪,半晌才问道:“再也不让你离开我了。”
沧澜雪脸上的笑有半刻的凝固,随即慢慢地展开,道:“就算我想,你也不会答应,而且我也不愿再让你忘记我一次。”
“嗯。”轩辕墨澈将头搁在她的肩上,说。“知道就好。”
沧澜雪转过身,抬手圈住了他的腰,轻笑道:“你也一样。”
轩辕墨澈心里如潮般狂涌的那种异样感觉这时才稍稍缓和了下来。他抬起身来,温和地笑道:“天都快亮了,快点睡吧。”
沧澜雪答应了一声,与他相拥着躺在床上。其实现在她了无睡意,心还是在怦怦乱跳。
身下的床很软很暖,躺在他的臂弯中,能清楚地感受到自己正被拥抱着,等待着一天,她足足等了三年,现在终于愿望成真,眼眶很干,她却有种想哭的冲动。
轩辕墨澈见沧澜雪将脸颊埋入在他的胸口,胸前似有些温热传来,微微一怔,便笑了起来。他手臂用力拥了拥她。
沧澜雪仰起头,伸手抱住了他。
轩辕墨澈笑着,用手圈住她的肩,亲了亲她,很轻地道:“睡吧,小东西,你现在也该累了。”
沧澜雪安静地躺在他的胸口,听着从他心脏处传来的“砰砰”心跳声,陡地红了脸,嘴中小声低喃:“澈,不要丢下我......”
轩辕墨澈微微一笑,“嗯”了一声,便拥着沧澜雪睡去。
小东西,你的愿望一定会实现,一定会实现......
这时已是黎明时分,院外有细微的脚步声传来......
宁柳宿放轻了脚步,走至那站在院中一动一动的衣祈风身侧,“你怎么还不去睡?”
衣祈风歪着头,眼波流转间,笑意莹然,道:“我突然觉得柳宿长得很不错。”
宁柳宿心“咯噔”一跳,脸颊上竟是微微浮上了两抹红晕,视线不知要往那处摆放,局促地她居然像是个小女生般的无措,支吾道:“胡说什么!”
“我胡说的话,你脸红什么?”衣祈风低笑出声。
“懒得理你。”宁柳宿哼了哼气,背过身去。
“别嘛,我现在是失意的人,好歹你也同情下我。”衣祈风扯扯宁柳宿的袖管,像个撒娇的孩子,“柳宿,陪我喝酒吧?”
宁柳宿别扭的转过身,瞧着探过脸来的衣祈风,有瞬间的愕然,脸上更是火烧火燎般的绯红一般,她横了眼衣祈风,冷哼道:“你失意又不是我失意,凭什么要我陪你喝酒?”
“因为在我身边的人只有你。”衣祈风眉间带着浓浓地期盼。
宁柳宿怔怔地望着衣祈风,心微微一抽,她发现自己居然狠不下心来拒绝此刻的衣祈风,现在他的脸上虽然带着笑,可那双眼中却掺着一抹让人心疼的落寞。
“走吧,这里已经不再需要我们。”衣祈风挽起宁柳宿的手臂,拉着她朝着院外走去。
宁柳宿挣扎了几下,最后还是由着衣祈风将她带走......
轩辕墨澈躺在床上,静静地听着房外的动静,在外当宁柳宿的声音响起时,他就睁开了眼。待得脚步声远去,他又重新闭上了眼休息。
沧澜雪睡醒过来时,天色已经完全放亮。轩辕墨澈一直抱着她,灼热的体温令她竟有微微冒汗的感觉,不由得轻轻挪开了一点,静静地看着他。
这是一张完美无暇的脸,睡着时特别地安静。
细细地端倪着这张脸,她想,她就算合着眼睛,也能清晰地描绘出轩辕墨澈的样子。因为他早已渗入自己的骨髓,想要忘记那或许比杀了她还要来的困难。
这样睡着的轩辕墨澈,给人一种非常安静的感觉,此刻,在他的身上,完全看不到任何**的痕迹。
沧澜雪轻抚面前的脸,柔若鸿毛般,手指缓缓滑过他的白皙的肌肤,感受着脸颊、鼻梁、嘴唇、下巴的线条。
轩辕墨澈静静地睁开眼睛,看向她,眼里闪动着一抹愉快的笑意。
沧澜雪的嘴角向上一扬,也笑了起来。
“你该走了。”她温和地道。“还有很多人正在等着你。”
轩辕墨澈却将脸颊更为埋入在沧澜雪的脖颈间,哼着气,说道:“你享受过了,就又想把我一脚踢开不成?你个没良心的小东西。”
沧澜雪眨巴着双眼,简直无语到了极点,这家伙到底在说什么啊?说出话也不觉得害臊,什么叫她享受过了,就想要把他一脚踢开?
“我不走。”轩辕墨澈闷闷地声音从胸前传来。
沧澜雪推了推他的身子,低唤道:“澈......”
“不行不行,就算你用这种腻死人的声音叫我,我也不会走。”轩辕墨澈用力摇头,他要抵抗那份诱惑,绝对要坚守阵地到底。
“我饿了。”沧澜雪无奈地叹息,“你难道不饿么?”
“饿。”轩辕墨澈点点头,他慢慢地仰起头,望着沧澜雪。
沧澜雪双手捧住轩辕墨澈的脸颊,说道:“那还不起床?”
轩辕墨澈却摇摇头,低头,一把咬住了沧澜雪的嘴巴,含糊道:“我现在最想吞掉的就是你。”
“不要啦!”沧澜雪笑着推开轩辕墨澈,“你不累么?”
“不累,这么愉快又激奋人心的事情,怎么可能会累,就算让我再来几百回合,我都不累。”轩辕墨澈相当的自信且骄傲的说。
沧澜雪笑得躲闪轩辕墨澈那不老实的手跟嘴巴,说道:“可我累了也饿了,所以你就放过我这一回吧。”
“雪儿,你这一走就是三年,三年可是一千零九五天,一万三千一百四十个时辰......你说,你还不补偿我一下么?”轩辕墨澈可怜兮兮地瞅着沧澜雪。
“澈,我相信你现在绝对有那个能力与精力,可是我真的......真的,很累。”沧澜雪抚额,她算是服了这个男人的撒娇。
“那我现在放你去填报肚子,不过这一万三千一百四十个时辰,你必须用你余下时间来填补,每天填补我两个时辰。”轩辕墨澈算着自己的索取,他从这一刻开始正式索要自己失去的那部分时间。
“你这是在压榨!”沧澜雪奋起反抗。
“压榨吗?”轩辕墨澈眯起眼睛,凑近到沧澜雪的面前。
危险的气息靠近,沧澜雪只能竖起白旗投降,“好吧,我答应你就是,现在可以放了我么?”
轩辕墨澈叹了叹气,咕哝道:“我还以为你会多跟我反抗一会呢,怎么就答应了呢?”
沧澜雪听闻此话,有吐血的冲动,轩辕墨澈还真是什么都能拿来计较。“起来了,我跟庸医约好了时间,不能迟到了。”说着,她便要起身。
轩辕墨澈蓦地将她牢牢地锁在怀中,居高临下的紧盯着她,问道:“你说你要去见谁?”
“庸医。”沧澜雪眨着眼,望着轩辕墨澈,怎么好端端地他又沉了脸色?
“不许去!”轩辕墨澈低喝。
“为什么?”沧澜雪茫然的问。
“不许去,就是不许去。”轩辕墨澈沉着嗓子说。
沧澜雪推了推轩辕墨澈,道:“你在想什么?”
轩辕墨澈撇转脸,说道:“没想什么。”
“那为什么不让我去见庸医?”沧澜雪暗叹。
“因为他是男人。”轩辕墨澈呶呶嘴说。
“就因为他是男人,所以你不许我去?”沧澜雪翻白眼。
“雪儿,你要知道,这男人都是冲动的动物,只要是有点姿色的女人,都会产生一种连自己都无法克制的冲动,所以,你还是少跟那庸医接触为好,他是男人中的佼佼者,发起狂来谁知道会对你做出什么事来。”轩辕墨澈很无耻的诋毁着自己的好友,而且没有半点的愧疚与悔意。
沧澜雪听着一阵愕然,轩辕墨澈居然能将衣祈风贬乏的如此地步,她是不是应该同情下那个庸医了呢?
“轩辕墨澈,你也是男人,你是不是看到有点姿色的女人,也同样会产生一种连你自己都无法克制的冲动?”沧澜雪把轩辕墨澈的话,原封不动的丢回给了轩辕墨澈。
轩辕墨澈摇摇头,说道:“你怎么可以把我跟那种没有节制的男人相提并论,我是出淤泥而不染的,所以雪儿,你应该为此感到庆幸才是,像我这样的男人,绝无仅有,至此一个!”
“嗯嗯,我知道,所以我会好好的珍惜,澈,我们真的要起来了。”沧澜雪用力点着头,这男人已经不是自恋二字所能形容得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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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许去见庸医。”轩辕墨澈霸着沧澜雪的身子,命令道。
“就算不见他,我们也要起床了。”沧澜雪决定先安抚他。
“除了起床,你就没别的事要说吗?”轩辕墨澈扭动了下身子,腻在沧澜雪的身上不愿意离开。
沧澜雪哭笑不得,她算是彻底的败给他了,闭了闭眼睛,抬起头,送上了自己的双唇,在轩辕墨澈那撅起的嘴巴上,轻轻地落下了一吻,随即说道:“可以了吗?现在满足了吗?”
轩辕墨澈舔了舔唇角,似在回味着刚才那短暂的一吻,脸上扬起胜利的笑容,说道:“马马虎虎,下次要记得时间再长一点,不然岂能满足我?”
“好吧,我会记住你的话,下次会加长时间,现在我们可以?......”沧澜雪指了指衣服,她真的快要被他磨疯了,这样下去指不定他们连午饭都不用吃了。
“嗯,起床吧。”轩辕墨澈应着,眼中闪着笑。
沧澜雪无奈地再次翻了翻白眼,总算是安抚下他了,这比打仗还要让她觉得心力交瘁。
沧澜雪以为这样结束了,谁知道这黏人的轩辕墨澈,光是穿个衣服下个床又能给她磨上半个时辰,当两人着装完毕,走出房间时,已快近午饭时。她暗暗地发誓,以后定要在这个男人醒来前下床,不然她都不用起床了,只是跟他蘑菇就行了。
轩辕墨澈心情舒畅,神采飞扬的拥着沧澜雪走出房门,深深地呼吸了一口,都觉得这空气是甜的。
沧澜雪虽然很想要拉开一些距离,不过对于占有欲绝对强势的轩辕墨澈来说,她这微弱的反抗只是加剧他的侵略,只会滋长他更加疯狂。
因此沧澜雪选择沉默,任由轩辕墨澈拥着她走过花园,来至前厅。
一干人等早已在前厅恭候多时,三年来这还是他们首次这么齐全的出现,只因为他们的王妃回来了。
沧澜雪也没想到,对于她这个离开三年的人,他们居然还这么的念着,这是她从未得到过的,望着身边的轩辕墨澈,她现在所拥有的一切,似乎都与这个男人有着密切的联系。
脑中回想起北仓晨对她所说的过,她现在非常的庆幸自己成为了沧澜雪。
轩辕墨澈转过脸,双眼含笑的望着沧澜雪,他现在真的很满足很满足,三年来的空虚在这一个完全得到了填补......
沧澜雪回望着轩辕墨澈,两人并没有过多的话语,只是他们都彼此心知彼此的心事。
用过午饭,尤敛青,慕寒烟,尹溱茗,善央等人离开,原本热闹的前厅顿时安静了下来。
衣祈风并没有过来,说是一早就被皇帝宣召进宫了,看样子是要等用过午膳才能回来。
宁柳宿在众人离开时,也悄悄地退了下去,一时间前厅就只剩下轩辕墨澈与沧澜雪两人。
“雪儿,你现在最想做的是什么?”轩辕墨澈挨过身去。
“想去院子里走走。”沧澜雪说着站起身,跟轩辕墨澈独处,总觉得危机感十足,现在的他就像是一头随时都会扑上来的饿狼。
轩辕墨澈失望的叹了口气,“雪儿有必要这么躲着我么?虽然我很想可我还是会克制的,等到晚上,再好好的收拾你!”
“去你的。”沧澜雪啐了一声,转身就走向门口。
“四哥,四哥,我来啦!”那人欢喜地叫着,猛地推开了门。“我听祈风说你在这里,所以我来看你......”
沧澜雪迎面撞上一少年,不由得退开了两步。定睛一看,眼前这人头戴玉冠,身穿锦衣,眉眼清秀,稚气未脱,却与轩辕墨澈有三分相像。而这人她并不陌生,正是轩辕墨澈的五弟轩辕无痕。
轩辕无痕一看面前的人不是轩辕墨澈,也是一怔,立刻很不客气地问道:“你是什么人?
沧澜雪却也不恼,她现在脸上并没有戴着三年前的面具,而是真容,对于轩辕无痕这种娇惯的性子,她除了冷漠,还是冷漠。
轩辕无痕见那沧澜雪居然无视他的询问,心头更恼火起来,“你到底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轩辕墨澈已从凳子上坐起身,这时沉声喝道:“无痕,不得对你的四王嫂这么无礼。”
轩辕无痕心头一怔,四王嫂?他低呼道:“四哥,你何时又娶了个王妃?”
轩辕墨澈一听此话,也明白过来,沧澜雪三年前恢复真容时,那是在沧州弈姜,见过她真容的人也就衣祈风等人,轩辕无痕不认识现在的沧澜雪也是在情在理。
“四哥,你怎么可能再娶啊!你骗我!”轩辕无痕忽然叫道。
轩辕墨澈一听此话,也明白过来,沧澜雪三年前恢复真容时,那是在沧州弈姜,见过她真容的人也就衣祈风等人,轩辕无痕不认识现在的沧澜雪也是在情在理。
“四哥,你怎么可能再娶啊!你骗我!”轩辕无痕忽然叫道。
“我怎么就不能再娶了?”轩辕墨澈反问。
“你......这皇室子嗣嫁娶,岂能自行做主,父皇母后没有应允下的嫁娶,做不了数,而且我知道四哥是不会再娶的,因为四哥的心里面一直都......”轩辕无痕差点就脱口而出,还好他还没有冲动到把不应该说出口的话说出。
轩辕墨澈凝望着轩辕无痕,对于无痕突然的噤声,仅是低低一笑,道:“看来五弟也知道。”
轩辕无痕目色微微一瞠,低下头去,说道:“我不知道四哥在说什么。”当眼角接触到沧澜雪的裙摆时,又抬起了头,目光犀利地扫向沧澜雪,厉声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居然敢在这里充当什么四王妃,你不要命了么?”
沧澜雪在轩辕无痕的话中,走至轩辕墨澈的身侧,将身子挨上了轩辕墨澈,手勾起了轩辕墨澈的下巴,举目,挑眉问道:“我是冒充的四王妃么?你什么时候又娶了个四王妃?”
轩辕墨澈一把搂住沧澜雪,亲昵地点了点她的鼻尖,笑道:“小东西,又调皮了是不?”
轩辕无痕看着两人这暧昧的言行举止,登时心里很不是滋味,瞪着这个让他觉得很讨厌的少女,质问道:“好不要脸的女人,你到底是谁?”
沧澜雪笑容可掬地看着他,慢吞吞地说:“我是轩辕墨澈用八抬大轿娶进四王府的正王妃沧澜雪。晋王爷怎么那么健忘,连我这个四王嫂都忘了么?”说着,她含笑地从轩辕墨澈身边走离,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出了前厅。
“你......”轩辕无痕又羞又恼,目光死死地盯着从他身边走过的沧澜雪,目视着她消失在门外。她是沧澜雪?是那个毫不起眼平庸的沧澜雪?那张脸怎么看都与那个记忆中的沧澜雪联系不起来,只是那副臭脾气倒是真的挺像沧澜雪。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人真的是沧澜雪?那个沧澜雪吗?轩辕无痕久久愣在门口......
第228章 时隔三年的承诺
第228章 时隔三年的承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人真的是沧澜雪?那个沧澜雪吗?轩辕无痕久久愣在门口......
轩辕墨澈轻咳了一声,道:“五弟。”
轩辕无痕蓦地抖了抖身子,这才从浑噩中回过神来,走到轩辕墨澈的身前,他正色的打量着四哥哥,问道:“四哥,她真的是沧澜雪?”
“嗯。”轩辕墨澈清清淡淡地应了声,坐回登上,端起茶水品了口。
“可是......可是不对啊!沧澜雪怎么变得这么好看了?”轩辕无痕低喃着,眼不由再次看向厅外,四哥哥真的没有唬他么?
轩辕墨澈脸上扬起了笑,说道:“你的四王嫂本来就不难看。”
“四哥?”轩辕无痕瞪大了双眼,瞧着那笑得宛如吃了蜜糖的四哥哥,他忽然觉得四哥正在为他的话而自傲?
“好了,说吧,你找我什么事?”轩辕墨澈搁下茶杯,扯了扯衣袖,问着轩辕无痕。虽说是衣祈风告知轩辕无痕他在此处,可依轩辕无痕对衣祈风的抵触,不到万不得已轩辕无痕是不会踏入朔王府的。
轩辕无痕脸色微微一变,暂时将关于沧澜雪的事压了下来,脸上扬起了笑容,说道:“四哥,再过几日便是励煌国的龙水节了,我是来找四哥一块前往胡同李,制订节日里所需。”
轩辕墨澈淡淡地说:“这件事你一人办了便是。”
轩辕无痕自动忽略了他的冷淡,一股劲儿地说:“我不管,四哥必须要跟我一块去,这次我像父皇讨了这个差事,四哥怎么能置我于不顾呢?”
“差事是你讨的,这会儿要办事了,怎么就来找我?我不去。”轩辕墨澈很干脆地谢绝,随即站起身,便朝着厅门走去。
轩辕无痕却跟前跟后,认真地说:“四哥,你也知道我从来没有办过这些事,这不是很多地方都不懂么?要是有四哥哥帮着,我也就放大了胆子。”
轩辕墨澈一听,真是啼笑皆非,转眼看了一下轩辕无痕兴奋的笑脸,忽然心里一动,笑道:“五弟,你现在也大了,既然要了差事自然也要学着自己去办,你手底下多的是人才,何况你也有皇后在后头给你拿主意,要我这个四哥哥乱出什么主意?你若是想四哥我了,大可来找我,咱们两兄弟还是与往昔一样,对饮弹琴,赋诗作画。”
轩辕无痕自是连连点头:“这是自然了,我也喜欢听四哥弹曲。”说到最后,他变得很认真。
轩辕墨澈却不理会他这句话,只是加快了脚步,走了出去。
轩辕无痕也不气馁,只跟在轩辕墨澈的身后,他必须要说动四哥,这是他好不容易才想到的办法,一定要让四哥点头,一定!
沧澜雪依着石墩,抬眼便能看到前头的湖光山色。湖边绿树成荫,繁花似锦,掩映着几处美丽的房舍,竟似仙境一般。
她正在观看,身后传来了声响:“让你久等了雪儿。”
沧澜雪回过头来,眉尖微微一挑。衣祈风竟是身着朱红朝服,看他那微喘的样子,便知道他定是为了赶时候,出了宫就匆忙赶来此处了。
沧澜雪缓缓地站起身,道:“反正都已经晚了,也不急一时。”
“我可不愿意做个爽约之人,与你邀约在前,怎能说迟到就迟到。”衣祈风反倒不在意,在沧澜雪的身旁坐下,眼看向湖畔,说道:“不过确实有些累了。”
“那今日便罢了吧。”沧澜雪低眼,瞧着衣祈风,在阳光的照射下,清晰可见他发鬓间的薄汗。
衣祈风笑着摆手:“不用,我们的时间也不多。”
沧澜雪微笑道:“澈有你这个朋友,是他的福气。”
衣祈风爽朗地笑了起来:“果然是这样吧,哈哈!......”
沧澜雪微微点头,淡淡地道:“那你有什么安排么?”
衣祈风略略做了下修整,才悠然地道:“要说安排自然是有,不过就怕你那夫君不会放行。”
“你且说说看。”沧澜雪想到轩辕墨澈自然也是一番头疼。
“我的安排就是让你进入寒潭池半个月。”衣祈风抬起头,迎着阳光望着沧澜雪。
“寒潭池?”沧澜雪微微睁了睁眼,那地方她可是一点都不陌生。
“嗯,这三年你的武功确实长进了不少,而且我也发现你那被封印的内力已经被你解放了一部分,只不过还有一部分仍然封印在体内。”
“什么都瞒不过你。”沧澜雪淡淡一笑,在衣祈风身边的石墩上坐下。
“别忘了,我可是大夫,身上的变化我一把脉搏就能知道。”衣祈风可是对自己的医术相当的自信。
“确实如你所说,这三年来我虽然无力有大涨,可就是有时候内劲会出现停滞的现象,总觉得体内的内力不能完全的释放,而且你三年前告诉我的那个禁区,我至今还没有突破。”沧澜雪据实相告。
衣祈风托腮思忖了下,说道:“那就对了,一定是你体内的内力还被封印的关系,我很好奇当年为封印内力的人,这手法很怪异,就算是我至今也只是摸了个门道,却始终不能完全的解开。”
“那进入寒潭池是为了解开我那最后的一层封印么?”沧澜雪斜觑向衣祈风问着。
衣祈风点头,说道:“以你现在内力来说,进入寒潭池已经不是什么难事,寒气对你目前所说的火系武功来说,已经不足畏惧,不过寒潭池对于提升功力有很大的帮助,就算无法给你解开封印,以你的资质想来半个月也够让你突破逆火掌的禁区了。”
“若是能突破那个禁区,确实可以一试。”沧澜雪听闻衣祈风这番话,心里面自然已经有所动,若是能突破逆火掌的禁区,就算没有体内被封印的内力,她也应该拥有了进入鬼蜮的资格。
“这件事,你真的打算就这么瞒着澈?”衣祈风望向沧澜雪,说道:“你觉得可以瞒得了他么?”
“我会据实告诉他。”沧澜雪早已放弃了隐瞒轩辕墨澈的念头。
“哦。”衣祈风有些反应迟钝,对于沧澜雪的转变似乎还没适应过来。
“庸医,就按照你的安排给我准备吧。”沧澜雪打定了主意,不管轩辕墨澈是否会答应,她都要试一试。
衣祈风端倪着沧澜雪一会,最后叹了口气,说道:“既然你心意已定,那我也就全力以赴了,你就好好的跟澈说吧,明天我就安排你进入寒潭池。”
“嗯,那就这么办吧。”沧澜雪应着,目光幽幽投向波光粼粼的湖面。她突然又转过目光,看向衣祈风,问道:“猴子,怎么样了?”
“猴子?”衣祈风睁了睁眼,随即笑道:“那小子现在你就算见了,大概也会大吃一惊吧。”
“三年约定也快到时限了。”沧澜雪含笑道。
“要是你找回来几天,估计也就见到他了。”衣祈风又道:“现在他可也是澈手底下的一员大将。”
“那就好。”沧澜雪笑意更深,原来猴子已经回来了,可惜他们错过了见面的机会。
“猴子还没见过你的真容吧。”衣祈风道。
沧澜雪摇摇头,说:“他见过......”说起来猴子比轩辕墨澈还要早见到她的真容,只不过那会儿猴子并不知道那个所谓的神仙姐姐,就是她沧澜雪。
“见过?”衣祈风诧异。
沧澜雪却笑得神秘,站起身,说道:“我先走了,澈很小气。”
衣祈风闻言微微一愣,随即明白过来,道:“确实很小气。”
沧澜雪笑而不语,踱步走离。
衣祈风目送沧澜雪离开,淡淡地收回眸光,轻叹道:“你打算站在那里多久?”
宁柳宿慢慢地从假山后走出,睇着衣祈风,道:“我并不打算偷听,只是一直找不到出来的时机。”
“现在你也都听见了,也应该明白雪儿三年前为什么会离开的原因了?”衣祈风站起身,拍拍衣摆,抬眼,望着站在树荫下的宁柳宿。
“就算这样我还是不能完全的释怀,不过既然座主都已经原谅她了,我自然也没有再去怨恨她的道理。”宁柳宿嘴硬地说着。
衣祈风笑着摆摆手,道:“你还是死鸭子嘴硬,心里头早就感动的一塌糊涂,可嘴上就是不愿承认,算了,我也懒得去说你,怎么样,帮我忙吧?”
“有善央帮你,要我做什么?”宁柳宿蹙眉。
“善央要顾着澈的身子,哪有时间来帮我,我能找的人也就你,你说吧,你到底帮不帮?”衣祈风说得合情合理,这事除了她宁柳宿,他还真是想不出还能找谁帮忙。
“我欠你的啊,为什么每次都要任你摆布?”宁柳宿跺足。
衣祈风爽朗笑道:“我们这不是欢喜冤家吗?”
“去你的欢喜冤家,谁跟你是冤家。”宁柳宿脸颊蓦地一红,跑开了。
衣祈风摇头叹道:“人长得俊俏还没人来爱,老天爷也实在太不给我衣祈风面子了!可叹可叹啊!”
沧澜雪走回房中时,推门进入便看到已经在内的轩辕墨澈。
轩辕墨澈见沧澜雪回房,本是阴雨绵绵的脸上顿时扬起了阳光般的笑容,说道:“院子逛得如何?”
沧澜雪却觉得他是口是心非,倒也不打算揭穿,道:“还好,怎么你那五弟走了么?”
轩辕墨澈应道:“走了,再不走,我就走了。”
沧澜雪踱步进入房中,凝神看着他:“怎么了?”
轩辕墨澈走到她的面前,无奈道:“跟皇上讨要了龙水节的庆典布置工程,却跑来找我帮忙。”
沧澜雪出神片刻,轻应了声:“那你帮他就是了。”
轩辕墨澈走到另一边坐下,微笑道:“我哪有那个时间去帮他,我守着你还来不及。”
沧澜雪扯了扯嘴角,“守着我干嘛?我又不会跑了。”
“嗯,不会跑,可我还是要守着你。”轩辕墨澈站起身,来至沧澜雪的身前,握起她的手,又道:“走,带你去个地方。”
“现在?”沧澜雪望望房外,时候倒是还早。
“对,我不是说过了,等我们回到皇城,就带你去个地方。”轩辕墨澈扬起笑,牵着沧澜雪的手,就大步向着房外走去。
沧澜雪瞧着在前走的轩辕墨澈,没想到他居然还记得三年前对她说过的话,心里一阵暖意淌过,笑意幽幽爬满了眉梢,暂时将一切抛开,就随着他这样游山玩水吧。
虽然她曾经在皇城呆过几个月,却一直是在天下第一庄,离开天下第一庄后也是去了四王府,对于皇城她其实并不熟悉,甚至可以说陌生。
一路上轩辕墨澈显得很是兴奋,一直都在寻找着话题与她闲聊着。虽然不知道他到底要带着她去哪里,不过光是看着他那一脸的笑容与神采飞扬的俊容,她就很满足很满足,似乎只要这样与他在一起,即便是刀山火海,都能成为风景最为秀丽的仙境。
沧澜雪为自己这个想法而低笑出声,什么时候她居然也拥有这样幼稚的想法了?似乎从与他走到一起后,她的性子在一点点转变。难怪晨会说她已经不再是以前的夜了,确实,就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变得不像是以前那个夜了!
“在想什么?说说看,让我也笑笑。”轩辕墨澈凑近到沧澜雪的面前,挨着她的肩头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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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澜雪推了推他的身子,拉开了距离,说道:“没什么。”
“小气。”轩辕墨澈皱皱眉,不过心情好也就不计较了,牵着沧澜雪的手,向着北城门走去......
约半刻的时间,沧澜雪被轩辕墨澈带到了一处湖畔,湖泊的景致并没有什么特别,倒是那伫立在湖畔的五层古塔颇具风格。
别看这塔就建造在湖畔,嫌少有人会问津,可塔身保存的很好,据轩辕墨澈说,这五重塔已经建造了三百多年,已经成了这皇城的标志。虽然只有五层可那高度却足足有三四十米高。
“这就是你说的好地方?”沧澜雪仰脖望着那高耸的塔楼。
“嗯,这座塔目前是有寺律院在打理,不过我想不久后将成为我雍王的私人产物。”轩辕墨澈含笑道,并牵着沧澜雪的手,走进了塔内。
“你要买下这座塔?”沧澜雪疑惑的问着。
“嗯。”轩辕墨澈应着,带着沧澜雪进入了第一层塔,他说:“这座塔,对我来说意义非凡。”
沧澜雪静静地听着轩辕墨澈的话,她能看出轩辕墨澈的眼底,浮动着一丝淡淡地哀伤,似乎他在为何事而伤神,不由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你是不是想对我说什么?”
“聪明的小东西。”轩辕墨澈握紧了沧澜雪的手,牵着她转了一圈塔底,说:“虽然这里不对外开放,游人虽然会过来瞧瞧,不过始终无法上塔观景,这对于这座古塔的存在来说,是一个缺憾。”
“这就是买下这座古塔的原因?”
“不过是其中一个原因。”
“还有什么?”
“等你上了顶层就会知道。”轩辕墨澈神秘地眨了眨眼,指着空旷的底楼,说道:“娘子,你觉得这个底楼能做些什么?”
“你问我?”沧澜雪环顾了下四周,这底楼的面积可不小啊!至少以她来看,开一间酒店绰绰有余。
“当然,你是我的娘子,这是你夫君我要买下的产业,你不帮衬着拿主意,难道还要我去找别人么?”轩辕墨澈说的头头是道。
沧澜雪则是为他这份信任感到无奈,“我对这些并不在行,你拿主意就好。”
“小懒鬼,这点忙也不舍得帮,你想累死你夫君我么?”轩辕墨澈捏捏沧澜雪的鼻尖。
“我不是不帮,是我真的不会。”沧澜雪揉揉自己的鼻尖,她真的不会啊!
“你就说说你的想法。”
“那就酒店吧,反正你打算是对外开放,这是最好的打算,而且这个面积也足以开一家不错的酒店,上面几层能做成包厢,最上层就当是观光用的平台。”沧澜雪大致说了一下。
“哈哈,果然是我聪明美丽又可爱的好娘子,跟我的想法一致,那就这么办了。走,我们去顶层。”轩辕墨澈开心的大笑着,牵起沧澜雪的手,走上了台阶。
“雪儿,你知道么,就是在这座古塔上,我娘结识了当今励煌国的皇帝。”轩辕墨澈抚摸着扶手,那小心翼翼地触摸,竟是带上了几分的谨慎,就像是怕自己若是稍稍用力,就会损坏了这扶手。
沧澜雪能看出轩辕墨澈真的十分珍惜这座古塔。
“我娘从小身子就很弱,她小时候几乎足不出户,可是她又很喜欢山山水水,若非是那身子......”
“澈。”沧澜雪唤着身旁的轩辕墨澈。
轩辕墨澈含笑地望过来,“放心吧,我现在心情很好,你不用担心。”
“嗯。”
说话间,顶楼到了,沧澜雪只觉得迎面而来一缕凉风,瞬间将她的满头青丝吹开了,有一小撮的头发甚至跑到了前面,挡住了她的视线。
轩辕墨澈轻柔地为她撩开发丝,拉着她的手,走到塔外的阑珊上,指着下方,说道:“从这高处往下看,景致是不是有所不同?”
沧澜雪顺着轩辕墨澈所指的方向望去,眼中尽收是整个湖面,那碧波粼粼的湖面,此刻在眼中竟是清灵透净如一面镜子,而环绕在湖畔的是一座座精致的亭台楼阁,在这样的高处望去,景致自然另有一番风情在内,很美,真的很美,特别是那荡漾在湖中的小舟,更是增添了这一湖光山色的美丽。
“你看那边。”轩辕墨澈指着不远处的一座庭院。
“那是......你娘亲居住过的院落吗?”沧澜雪大胆的猜测。
轩辕墨澈微微一愕,随即笑开了,道:“嗯,这座院落就是我娘未进宫时居住的地方,她每天就坐在那院中,看这边,听从小伺候她的丫鬟说,我娘总是说,要是她的身子能好,就来登塔,她说,这塔上的景色必定比她在下面看到的要美上数百倍。”
“这就是买下这座塔的另外一个原因。”沧澜雪现在终于完全明白轩辕墨澈这一举动,原来这一切都只是为了了他过世亲娘的心愿。
第229章 对于我来说这是矛盾的抉择
第229章 对于我来说这是矛盾的抉择
“这就是买下这座塔的另外一个原因。”沧澜雪现在终于完全明白轩辕墨澈这一举动,原来这一切都只是为了了他过世亲娘的心愿。
轩辕墨澈从后圈住沧澜雪的腰肢,将她纳入在自己的羽翼下,脸颊枕在她的发丝间,轻语道:“雪儿喜欢么?”
沧澜雪回眸,望着轩辕墨澈那双带笑的紫眸,点了点头,“喜欢。”
“那就好。”轩辕墨澈满足在沧澜雪的话中,直起身,牵着她的手沿着长廊慢慢地游了一圈,当走至入口处时,问道:“雪儿,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沧澜雪略略一低眉,扬笑道:“澈,我想去鬼蜮。”
“然后呢?”轩辕墨澈问。
“然后,活着回来。”
“你确定?”轩辕墨澈又问。
“我确定。”
轩辕墨澈凝望着沧澜雪,她的神色都在告诉他,她的决定是不容许他人改变的,即便是他,也绝不会动摇她前往鬼蜮的决心。
“我给你安排。”轩辕墨澈道。
“嗯。”沧澜雪笑意深邃,她伸手握住了轩辕墨澈的手,紧贴在自己的胸口,说道:“我一定会活着为你取回解药。”
“我知道。”轩辕墨澈大掌反握住沧澜雪的小手,紧紧地握住在自己的掌心中,“答案我,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一个人去背负,我是的丈夫,是你可以依靠的人,若是连你都不能信任我,我还如何去让那些人信服我?”
“澈,你还在意么?”沧澜雪低着头,看来那消失的三年,始终在轩辕墨澈的心口上留下无法磨灭的痕迹。
“能不在意么?”轩辕墨澈坦然直言道:“沧澜雪,我现在就在这五重塔上最后一次警告你,若是你再......”
沧澜雪一把捂住了他的张翕的嘴巴,说道:“除非我死,不然绝对不会有第二次。”
轩辕墨澈紫眸荧光闪烁,他抓下沧澜雪的手,俯身下,就在这塔顶上,拥吻住了,他最爱的女孩——雪儿,在没有遇上你前,我轩辕墨澈最为在乎的是生下我的娘,然而,在遇上你的那一刻起,我最在乎的是人,则是你,一个名叫沧澜雪的女子!
青青子吟,悠悠我心,请你不要忘记自己所许下的承诺......
伴着夕阳,轩辕墨澈与沧澜雪慢慢地踱步返回绿荫拂柳庄。
在走过一条小巷时,只闻得边上传来朗朗读书声。
沧澜雪不仅侧耳倾听,对于这些古谚词句,她并非没有接触过,不过确实头一回听得这么真切,倒是有了几分的新奇。
轩辕墨澈察觉到沧澜雪的兴致,倒也不急着走,与她停驻在那私塾的窗口。
两人就这样听了起来。
先生拿起书,先读了一边,他年纪老迈,已经有些口齿不清,却非常尽职,凡是觉得读得不顺畅的,都要停下来,匀一匀气,再好好读上一次。
全文读了一次,再逐句讲解,也是读一句,说一句。
这么来来回回,一篇庄子的《齐物论》,只说了前面四段,已经用了将近一个时辰。
沧澜雪听到后头,莞尔一笑。
轩辕墨澈举目望去,小声问道:“你在笑什么?”
沧澜雪呶呶嘴,望着轩辕墨澈,竟是学着那先生的语态,问道:“你说‘与接为构,日以心斗’是何意思?”
“人在世间,每一刻见识到的,体会到的,都在影响你的心。”
沧澜雪听闻微震,低头回味着轩辕墨澈的话。这话语适才在私塾内的小学生的回答差太多了,那小学生只道是心计相斗,却没有轩辕墨澈这样的影响之心,可见轩辕墨澈更为的深谋远虑。
轩辕墨澈轻轻地笑了笑,“我也问雪儿两句‘其留如诅盟,其守胜之谓也,其杀如秋冬,以言其日消也。’”
沧澜雪思忖了会后,抬头,回道:“是,将自己的想法如盟誓一样存在心中,不加以言语解释,所谓以守致胜。”
“雪儿为何只解前一句,后一句呢?”
沧澜雪摇摇头,“我不会。”
轩辕墨澈却笑着说:“雪儿真的不会么?”
沧澜雪眼底微微拂过局促,随即说道:“那你说,你怎么解?”
轩辕墨澈神色自定,笑容一展,淡淡道:“其杀如秋冬,应该可以解释为衰败如秋冬之枯草,但人生在世,谁到头来不会变成秋冬之枯草?”
沧澜雪听着,细细地回味着轩辕墨澈那句:谁到头来不会变成秋冬之枯草。
“走吧,天都黑了,回去了。”轩辕墨澈低眼,笑望着沧澜雪,握起她的手,再次迈开步伐。
沧澜雪望着被轩辕墨澈握住的手,她始终在回想着刚才轩辕墨澈的话......
“澈,谁也避免不了么?”沧澜雪淡淡地问。
“放眼望去,谁能逃脱这世俗的伦常,谁都无法挣脱这个轨道。”轩辕墨澈自嘲的一笑,随即摸了摸沧澜雪的发,说:“你也不要多想了,这些都是古人的想法,我们只管往前看。”
沧澜雪心有许沉淀,可又在轩辕墨澈这番宽慰中,似找到了些放松,笑了笑,说道:“嗯,只管往前看。”
轩辕墨澈与沧澜雪返回绿荫拂柳山庄时,已是日落西山,华灯初上时。一进门,轩辕墨澈吩咐宁远准备晚膳,他则是领着沧澜雪走向可以隔窗看景的小偏厅去。
两人都入了小偏厅,几个内侍迎上来,把两人身上的外套脱了,重新换上了新服。
轩辕墨澈把内侍们为他脱下的一大串玉饰拿在手上打量,最上面一个方形玉饰,透雕着古神兽面,下面红色缨络线连着两个水禽形玉带钩,再往下,又是连着四个辅首衔玉环,连串穿戴起来,如在腰前铺排成一片美玉连环,既大方又尊贵,难怪被万众挑一的选出来上贡宫廷。
父皇平目的赏赐极多,尤其是有外臣进贡,多了也便赏赐了下来,他贵为雍王,自然也获了不少,常常几个方盘子蒙着黄缎送过来,轩辕墨澈只是扫一眼就算了,今天才发现这件东西极有趣。
不禁越看越爱。
他想了想,自己拿着这套玉饰走到沧澜雪身后,道:“雪儿,你站着别动。”
手绕过沧澜雪的腰,把东西挂她腰带上。玉饰一开始已经被组连好,现在挂起来便不怎么费事,一会儿就挂好了。
“这样多好看。”
沧澜雪把眉蹙起,等轩辕墨澈一松开,自己就伸手去解,“这东西我戴着没有你戴着好看。”
轩辕墨澈抓住她的手,“你只戴给我看,我说好看就成,戴着!”
沧澜雪见他说话口气又开始强势,也只能随他去了。
轩辕墨澈不理她,自己把东西又在沧澜雪腰带上系得更紧了些,弄好了,才道:“这样才乖。”
沧澜雪目光左右晃动了下,也不打算与他在这个问题转悠下去,便沉寂了下来。
轩辕墨澈见沧澜雪安静下来,不由放柔了声音道:“雪儿,也该饿了。”说着,携了沧澜雪,两人在窗边隔桌而坐。
宁远这个时候却轻轻走了进来,“王爷,五王爷求见。”
轩辕墨澈眼内精光霍地一跳,瞬间就冷静下来,不咸不淡地“嗯”了一下,“知道了。派人在门口拦着,别让他进来扫兴。”
“是,奴才这就去办。”
“宁远。”
宁远立即站住了脚,“在,王爷还有什么吩咐?”
“去和无痕说,他托我办的事,我想想了还是应下了,不过这事儿也不急在一时,胡同李那边我会过去打点,让他候着消息。你传话的时候小心点,好好说,别惹恼了他。”
“是,奴才一定小心。”
逛了一个下午,也没喝上口茶水,现在两人都饥肠辘辘。
饭菜很快一一摆上来,全是沧澜雪喜欢吃的。
轩辕墨澈帮她弄了一块笋片放碗里,“笋片是好物,可惜光吃笋片过素净。我叫人用腌肉片夹在笋片里面慢火蒸过,味道会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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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吃了两三口,脚步声又传过来。
轩辕墨澈一脸不耐地看着走进来的宁远,“又怎么了?”
宁远上前道:“王爷,五王爷得了消息,就笑着跑开了,也说什么。”
轩辕墨澈挥挥手,“好了,这么一点鸡毛蒜皮的事,用得着过来扰着我跟王妃吃饭吗?”
宁远也知道自己来得不是时候,应着声赶紧退下去。
轩辕墨澈瞪着他们把门上的垂帘放下,才继续把半边身子扭回来继续吃饭,低头看见碗里多了一片腌肉,刹那间眼睛二直,忍着笑问坐在自己对面的人,“你帮我夹的?”
沧澜雪被他打量得浑身不自在,又不好不答,半天闷闷地道:“我不爱吃腌肉,它藏在笋片里面......”
她一边解释,轩辕墨澈脸上的笑一边扩大,唇角往上翘,连雪白整齐的牙齿都微露出来,笑得非常好看。
“我吩咐了厨子把腌肉片弄出来才上桌的,一定是他们疏忽了。不妨再遇到里面藏着腌肉的,给我吃就好。”轩辕墨澈兴致勃勃,又舀了一片笋片。
还未递到沧澜雪碗里,脚步声又隔着帘传来。
轩辕墨澈与沧澜雪都是练武之人,耳力比常人好上数倍,外头之人居然还未进入,他们都已经先听到脚步声。沧澜雪倒是不觉得什么,只是轩辕墨澈一听见脚步声,心烦无比,忍无可忍地扭头沉声道:“不管什么事,都给我滚开!还让人吃顿清静饭?”
话音未落,已经有不怕死的掀开了帘子,探进一张笑嘻嘻的脸蛋,“嘿,我就知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我也刚饿了呢。”
想来也就只有那不怕死的衣祈风,才敢这会过来。
衣祈风大模大样走进来,伸脖子往桌上一看,摸了摸鼻子道:“澈还真小气,每天就是这些没有肉香味的青菜冬瓜笋片的,大不了添一两块糯米糕,饿坏雪儿怎么办?我就知道会知道,所以带了一坛子腌制熊掌过来。”
把怀里抱着的一个小坛子放在桌上,屁股往轩辕墨澈那边挤,大大剌剌道:“澈,你挪一挪,我和你一道坐。这腌熊掌可是我好不容易弄来的,啧啧,难得的美味。”
他那粗神经,压根儿没发现轩辕墨澈的脖子上青筋一跳一跳,已经爆发在即了。
轩辕墨澈侧过身,幽幽盯着衣祈风道:“你不待在自己朔王爷研究你那些医术,老往我这边跑算是什么事?”
“研究了,我可是一天都不敢偷懒,这不是刚研究完,才跑来的么。”衣祈风可是兴致勃勃,现在轩辕墨澈说什么,他都是一笑置之,“澈,你应该不会怀疑我吧?”
沧澜雪自顾自吃着,也不理会那对面的两人,对于衣祈风拿来的腌熊掌更是不瞧一眼,本来她对这些腌制的食物就比较抵触。
轩辕墨澈抬眼,瞧着沧澜雪碗中的笋片,本是萦绕在脸上的怒意,渐渐地消退了,看向衣祈风,说道:“现在说这些有用么?”
衣祈风愕然,却又很快地扬起了笑,摸摸盛着熊掌的坛子,说:“好了,那就什么都不说,赶紧尝尝味道如何,我可是专为雪儿弄来的。”
轩辕墨澈冷哼一声,也不急着下筷子,就看衣祈风一人在忙,让衣祈风把一片熊掌递送到沧澜雪的碗中,人都还未坐下,就见沧澜雪将熊掌片扔进了轩辕墨澈的碗中,自己则是夹起了笋片,继续吃着。
轩辕墨澈嘴角扬起,拿起筷子夹起了那片熊掌放入了嘴中。
衣祈风顿时石化,他是不是做了什么愚蠢的事?为何他现在会觉得自己的背脊心凉飕飕的呢?
一顿饭下来,沧澜雪始终安安静静,轩辕墨澈吃得津津有味,时不时殷勤的为沧澜雪碗中夹上几片笋,至于衣祈风则是坐立难安,他突然发现自己进来是个极大的错误,现在想要退出又觉得不妥,也只能吃着那食不知味的熊掌。
沧澜雪吃完,便起身,道:“你们慢慢吃。”
“雪儿,你就走了么?”衣祈风不及抹嘴,看着已经向着厅外走去的沧澜雪。
沧澜雪淡淡的一瞥眸,应着:“是。”语落,人便踏出了厅门,走离。
轩辕墨澈目送沧澜雪离开,端了端身子,看向衣祈风,说道:“说吧,你这会过来到底做什么?”
衣祈风收回目光,看向轩辕墨澈,讪讪一笑,“我就是来搞破坏的。”
“你想死么?”轩辕墨澈目光一扫,举止却极为优雅地端起一旁的茶杯,喝了一口。
“澈,我问你,你的打算让雪儿进鬼蜮?”衣祈风忽然转了脸色,正视着轩辕墨澈,问道:“雪儿应该已经对你说了。”
“雪儿的决定我阻止不了。”轩辕墨澈抬起头,看向窗外,星罗满布的夜空令人目眩,不禁让他想起昨夜那场流星雨下雪儿的愿望。
“嗯。”衣祈风应了声,又道:“那我也可以定心了。”
“你闹腾这么久,就是为了要我一个答案?”轩辕墨澈好笑的望着衣祈风。
“这对我来说是一个矛盾的抉择。”衣祈风却是面露怒色,轩辕墨澈那脸上的笑意,让他有揍人的冲动,这个不知好歹的臭小子。
“祈风。”轩辕墨澈豁然站起身,以绝对的帝王威势,卑睨着衣祈风,道:“我也要进鬼蜮。”
时间一点点的飞逝......
寂静,惊得仿佛喘口气都觉得胸口发着疼痛,就在这一片寂静中,蓦地传来了衣祈风惊天的吼叫:“什么——”
沧澜雪回到房中,她没有让人掌灯,只是静静地坐在桌前,脑中所想是一会儿轩辕墨澈回来后,便要与他说,进入寒潭池半月之事。
想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不觉中竟也已经回房一个时辰,而轩辕墨澈仍是没有归来,她刚想要起身时,竟听得有推门声传来。
沧澜雪先还以为是轩辕墨澈,但那人只走进了两步,她便知道不是,虽然来人的动作已尽量轻悄,但她严格训练的耳力却敏锐地听出,这人绝不是轩辕墨澈,也不是她所熟悉的任何人,更不是庄内里的婢仆。
心念电闪之间,她决定以静制动,于是仍然装作未闻,走至榻前摊开了被褥,做着上床的准备。
眼角则是看向那不远处的铜镜。
今夜没有月亮,但星光灿烂,淡淡的微光从窗外透进来,以足以让她看清屋里的动静。
来人身穿黑衣,头戴面罩,身材纤细修长。
从身形中,她可以看出来人应该是个女子,而令沧澜雪惊诧的是,这身影居然让她有种似曾相似的感觉,她应该在何处见过此人!
沧澜雪那超乎常人的敏锐感觉也觉察不到她身上有杀气,立时便知她不是来杀自己的,而是另有他意。尽管如此,她仍然严密戒备着,随时准备出手。
黑衣女子站到她的身后,定定地看了她片刻,略一犹豫,便轻声唤道:“四王妃。”
沧澜雪转过身,缓缓坐在床沿上。
黑衣女子那露在面巾下的双目,炯炯地看着她:“四王妃。”
沧澜雪的声音也很轻,却也很冷:“你是什么人,既是知道我是人,这里是何处,还敢如此大胆。”
黑衣女子微微苦笑了一下:“王妃千万不要恼了,小女也是逼不得已。”
沧澜雪却是不为所动,淡淡地道:“逼不得已就能大胆潜入我的居室?”
黑衣女子叹了口气:“四王妃,你先莫要动怒,且听小女道出前来因由,到时候你若是觉得小女做的不妥,你再恼不迟。”
沧澜雪略想了想,便站起身,直视着黑衣女子:“你说,我听着便是。”
黑衣女子见她神情平静,没了怒意,心下松了口气,便跨前一步,更为靠近沧澜雪,就在走到沧澜雪身前时,蓦地双膝一弯,跪在了沧澜雪的身前。
沧澜雪不解地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黑衣女子却是更为弯下了身子,几乎匍匐在沧澜雪的脚边,道:“四王妃求你救救雁北的百姓吧。”
“你起来吧。”沧澜雪从黑衣女子的身侧走过。
黑衣女子猛地转过身,仍是匍匐着身子,“王妃,那人说了,能救雁北百姓的只有励煌国的四王妃,小女不惜冒生命危险夜闯四王妃的居室,也是迫于无奈,还望四王妃能念在数千百姓,能应允了小女的恳求。”说着,向着沧澜雪频频磕头。
第230章 原来是你……
第230章 原来是你……
黑衣女子猛地转过身,仍是匍匐着身子,“王妃,那人说了,能救雁北百姓的只有励煌国的四王妃,小女不惜冒生命危险夜闯四王妃的居室,也是迫于无奈,还望四王妃能念在数千百姓,能应允了小女的恳求。”说着,向着沧澜雪频频磕头。
沧澜雪安静地坐着,脸上神情如古井不波:“那人是谁?”
“那人......”黑衣女子的眼中涌现出一波奇特的情感,随即低垂螓首,道:“四王妃恕我不能说出那位大人的名字,但是请王妃放心,我绝非是有隐瞒,实在是情势所逼,那位大人的身份特殊,不宜外泄。四王妃,我今夜所言句句属实,而且雁北的百姓也都相信王妃能带给他们胜利。”
沧澜雪目色清冷如月,她望着跪在地上的黑衣女子,淡漠道:“你走吧,今夜擅闯之事,我可当做没有发生。”
黑衣女子蓦地抬起头,迥然地望着沧澜雪,“四王妃,您这是在赶我走么?”
“你什么都不肯告诉我,我又如何信服?我又有何理由去救那些我根本就不认识的人。”沧澜雪睇着黑衣女子,那份熟悉的感觉并没有消失,只是一时间她又想不起自己到底在何时何地见过此女。
莫非那不过是自己的错觉?
“四王妃,请看这个。”黑衣女子从背后扯下一个包袱,递送到沧澜雪的面前,打开。
沧澜雪瞥了眼那包袱中的东西,豁然人从凳子上站起,目光犀利地划过黑衣女子,沉声问道:“说,那人现在在哪里?”
黑衣女子身子微微颤抖了下,自沧澜雪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意,令她惊惧同时也更为坚信,那人所说的话是真确的。“只要王妃能答应我的请求,交给我此物的人,自然会出现在王妃的面前。”
“你以为这样就能威胁我?”沧澜雪目露凶光,紧紧地盯着那呈现在包袱中的木盒子,这盒子她岂会不认识,正是三年前穆婉蓉最后留给她的,只可惜那时候被人所夺。
这几年来她虽然也一直有所追查,可结果都让她失望。
如今这个木盒子居然就出现在自己的眼前,那压抑在心中的仇恨瞬间被撩起,这个黑衣女子到底是谁?然,她口中的那人又到底是谁?
“我知道若是把这盒子呈现在四王妃的面前,必定会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可是为了雁北数千百姓,我在所不惜,就算王妃是在说我威胁也好,只要王妃能答应前往雁北,我何惧一死!”黑衣女子大意而凌然的将话说出口,仰起头,目光直直地对上沧澜雪。
沧澜雪听着黑衣女子的一字一句,手紧握着那木盒子,从那女子眼中流淌而出的绝然,让沧澜雪知道,就算是杀了她,也绝不会再向她透露半个字。
“仅是一个盒子,你让我如何相信你?”
“仅是这个盒子,足以让四王妃答应与我前往雁北一行。”黑衣女子笃定道。
沧澜雪手又是一紧,看来黑衣女子已经完全的看穿了她的想法,反倒收起了那份杀意,她将木盒子放在桌上,说道:“我可以去一趟雁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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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黑衣女子听沧澜雪此话,心头一喜。
“你也不要高兴的太早,我只是说我会去雁北一趟,并没有答应你上面。”沧澜雪清晰地说着。
黑衣女子却了然地一笑:“只要四王妃愿意前往雁北,那雁北的百姓也就有救了,而我来此的目的也已经达到。”
沧澜雪见她神情笃定,心下倒有些捉摸不透了,“我不明白,为何你不求助励煌的皇帝,却要跑来找我这个无权的王妃?”
“除了王妃,没有人可以救得了雁北的百姓,就算是励煌国的皇帝,也不能。”黑衣女子仍是坚持着自己的意识。
“为什么?”
“四王妃只要一到雁北,一切的答案自然会揭晓,而将那木盒子交给我的人,也会出现在四王妃的面前。”黑衣女子始终不愿意再流露半分。
沧澜雪沉默,看来自己在如何询问,这黑衣女子都不会再说什么。眼,看着手中的木盒子,只要见到黑衣女子口中所说的那人,那她就有机会解开杀害穆婉蓉真正凶手的谜团。
而且,现在她确实有些好奇,为何这黑衣女子会如此肯定,能搭救雁北百姓的人非她沧澜雪不可,这里面是否又隐藏了什么秘密?
“王妃......”黑衣女子起身,走至沧澜雪的面前,说道:“还望王妃能尽快给我一个答复。”
沧澜雪眼微微一抬,清冷地目光拂过黑衣女子。
黑衣女子顿觉手足冰凉,竟是被沧澜雪那不怒而威的气势所压制,隐约能闻得“嘞嘞”牙齿碰撞的声响,黑衣女子却不敢再出声询问。
沧澜雪款款地站起,回过身去,淡然地声音从她的身前传来:“两个月后,我自会前往雁北,到时候若是我得不到所要的答案,我会让你付出惨痛的代价。”
“王妃,两个月太久了,这救人的事情怎么能......”
“咻——”
破空的啸声传来,黑衣女子只觉得面颊一凉,顷刻间鼻前漾开一抹血腥,而她一直覆盖在脸上的黑巾却在这一刻掉落,露出那张绝丽的容颜,细长的眸子内迸射出骇然的目光,盯着站在床前,却并仍是背对着她的沧澜雪。
战战兢兢地回身,看到的是那深深地嵌入在门上的匕首。
在前,沧澜雪的声音传来:“慕寒烟,我怎么从未听座主提起过,你是雁北人?”
慕寒烟身子迟缓地转过身,惊诧地问道:“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沧澜雪缓缓地转过身,迎着月色的目光,透着丝丝笑意,道:“我也不过是猜测,没想到真的是你。”
“那你为什么不杀了我?”慕寒烟摸上自己的脸颊,刚才沧澜雪那一刀可以直接取了她的性命。
“你死了,我怎么找那人?你不想让澈看到,就赶紧离开。”沧澜雪冷冷地说道。
“你要替我隐瞒?”慕寒烟又是一惊。
“隐瞒?我只是不想要麻烦,你若是现在被发现,对我来说也会是一种麻烦。”沧澜雪淡然道。
慕寒烟睇着沧澜雪良久,只觉得胸口很闷,空气像是无法顺利地进入肺腔,她最后只能自嘲地一笑,“沧澜雪,不管如何,雁北的百姓确实需要你,座主的赤血蛊应该还能坚持五个月,可雁北的百姓......”
“莫说是千人,就是万人也不会改变我的主意。”
“你......”慕寒烟目色瞠大。
“走。”沧澜雪不再说话,站在床前,自然而然地腰板挺直,在夜色中依然容颜如玉,却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慕寒烟不甘心的抽了一口气,道:“沧澜雪,要是雁北的百姓有什么不撤,我慕寒烟绝不会放过你,就算我不能杀了你,至少我会与你同归!”将狠话搁下,慕寒烟看了她片刻,这才戴上面罩,悄然地闪身出门。
沧澜雪过去将门掩好,这才从容地上床躺下,无波的目光只是望着那放在床柜上的木盒子......
约过了半个时辰,轩辕墨澈才轻手轻脚地回来了。
他脱掉衣服,小心地睡到沧澜雪身侧,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光看了看身边的人,见她安静地睡着,便微笑了笑,将手伸过去环住了她的腰,搂着她睡去......
这一睡,竟睡得无比香甜。
轩辕墨澈美美地睡了一场,浑身惬意舒服,缓缓把眼睛打开一丝缝,沧澜雪低垂着头沉思的脸跳进眼里,心里越发欢喜,一瞅窗外,天色已经完全亮了,吃了一惊,猛然从床上坐起来。
沧澜雪不知道他醒了,吓了一跳,反射性地站起来瞪着他看。
轩辕墨澈看着沧澜雪那吃惊地样子,笑道:“你这是什么表情?看到我太过惊讶了不成?”
沧澜雪眨了眨眼,她确实被轩辕墨澈那突然的举动惊了一跳,回过神来,又被他奚落了下,脸上顿时有些红晕浮上,说道:“我没想到你会突然坐起来。”
轩辕墨澈笑着打量沧澜雪,“还真吓到你了啊?起来了,今天我要进宫一趟。”一边说着,一边却不老实伸手抚沧澜雪的肚腰。
沧澜雪没料到他这下动作,还没想起闪躲,已被轩辕墨澈摸个正着。她虽然不怕痒,可被轩辕墨澈这突袭的一挠,忍不住笑了一下,又猛然想起他先前的话,顿时又尽敛了笑容,反而显得局促不安。
轩辕墨澈却大为高兴,“真有趣,隔着衣服也怕成这样,我还以为只有你不穿......”他笑意更贼。
沧澜雪颤了颤身,双手抵住在轩辕墨澈的胸膛前,“不是说要进宫么?那还不快点起来。”
轩辕墨澈却突然把她压回到床榻上,凑身亲吻了她的唇,紫眸深深地锁住她,说:“要是可以,我真不愿意去。”
沧澜雪望着轩辕墨澈那眼底愈见浓郁的两团火光,忙道:“澈,我有事要跟你说。”
“什么事?”轩辕墨澈将脸颊磨蹭在她的脖颈间。
“唔......别闹了......”脖子上传来的麻痒,令沧澜雪微微喘息,伸出手阻止轩辕墨澈。“澈......我要进入寒潭池半个月......啊——”脖子上传来的撕咬,让沧澜雪压抑不住低呼出声。
“臭丫头,又来先斩后奏。”轩辕墨澈磨着牙齿,埋首在沧澜雪的发丝间,愤愤地说。
“澈,半个月很快就会过去,所以......啊,不要好痒!——”沧澜雪扭动着身子,轩辕墨澈现在简直是在折磨她。
“你已经负债累累,现在居然还往上头添加,你到底想要什么时候才还清?”轩辕墨澈抬起头,望着沧澜雪,他现在很不满。
沧澜雪眨眨眼,说:“一点点还,总有还清的时候。”
“早知道我就不说进宫了。”轩辕墨澈叹了口气。
“等我出关,好好的补偿你。”沧澜雪伸手,圈上轩辕墨澈的脖子,凑近在他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轩辕墨澈瞬间双眼噌噌发亮,问道:“真的?”
“嗯。”沧澜雪点头。
“雪儿,你真的愿意?”轩辕墨澈仍是不放心的问。
“你到底要不要这个补偿?”沧澜雪露出一对小虎牙,威吓道:“再问,我就反悔了。”
轩辕墨澈忙安抚道:“我不问了,不过,雪儿,我没想到你居然会这么的......”说到此处,轩辕墨澈嘴巴被沧澜雪一把捂住。
沧澜雪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推开她起身下榻。
轩辕墨澈抱着被子,望着正在穿衣的沧澜雪,脸上可是早已扬起了笑,说道:“雪儿,那我就等着你半个月的补偿啦!”
沧澜雪穿戴整齐,瞥望了一眼轩辕墨澈,轻哼了一声,抚了抚额,她是不是太过宠着他了?
想想,却又笑了,被宠与宠人,其实感觉是不同的,至少她还是很享受这份宠溺的感觉。回身,看着轩辕墨澈,说:“那我先出去了,你要赶紧准备下,还要进宫呢。”
轩辕墨澈应了声,想到又要分离半个月,那原本的喜悦又渐渐地退了下去,瞧着沧澜雪,说道:“雪儿,我会想你的。”
“嗯。”沧澜雪走近到轩辕墨澈的身前,俯下身,在他的脸颊上轻啄了一下,直起身说道:“我也会想你的。”
轩辕墨澈怔怔地望着一步步朝着房门口走去的沧澜雪,心里头虽有不舍,却也知道阻止不了雪儿。
沧澜雪离开后不多久,轩辕墨澈亦是梳洗完毕,离开了房间。
他也有必须要去完成的事......
轩辕墨澈坐在返回绿荫拂柳庄的马车上,想着刚才在宫中时,所听所闻,不禁莞尔一笑。
宁远在旁睨着轩辕墨澈半天,半天不敢出声。
“宁远,明日替我备份大礼给太子送去。”笑恣意勾勒在唇边,轩辕墨澈此刻显得心情很不错。
“是王爷。”宁远应着,又因心里头的疑惑不仅询问:“王爷,太子的话能信么?”
轩辕墨澈单手支起下颚,挑眉看向宁远道:“太子的话,能不信么?”
“是,王爷说的是。”宁远也只能点头,可总觉得主子现在这样子,有些诡异,明日他又要送什么大礼给太子呢?
“宁远,那住在曲凤宫的公主......”赢麒灰眸流光点点,邪魅的勾起一抹恶趣的笑。
宁远在轩辕墨澈的笑容下打了个寒颤,不过也想到了明日送什么礼了,“王爷,奴才明白了。”
轩辕墨澈也不再多说什么,撩起了窗帘,朝着外头望去。
宁远悄悄地将目光看向轩辕墨澈,心里头暗惊:真亏的王爷能想出这些,只是不知那太子够不够聪明,会不会收下王爷这份礼物。
马车刚城门,就被人所当,宁远下去询问后,才知道是励煌国药行商会会长王永富,求见雍王。
轩辕墨澈倒也没有推辞,竟是受邀前往钱不易所邀之所,兰陵阁。
兰陵阁坐落于城南郊区,虽然距离皇城有些距离,却因为这里的菜肴可口美味,倒也博了好名声,每日前来的宾客竟也不少。
轩辕墨澈这桌子靠着床边,正好能够看见外面的湖光山色。湖边绿树成荫,繁花似锦,掩映着几处美丽的房舍,竟似仙境一般。
他正在观看,门口响起了热情的声音:“雍王爷,雍王爷大驾光临,正乃是王某的幸事。”
轩辕墨澈回过头来,眉尖微微一挑。此人身穿华服,两鬓微白,温文儒雅,面带微笑,却是励煌药行商会会长王永富。
他客气地拱手施礼,缓步走了过来,笑道:“雍王爷吉祥。”
轩辕墨澈落落大方地对他,拂了拂袖,道:“王老板不必多礼,这里不是在宫内,一切礼节就免了。”
王永富笑着摆手:“雍王爷英名达于天下,世人莫不景仰,小人不过是一庸俗商贾,见王爷哪有不行礼?”
轩辕墨澈微笑道:“王老板过谦了,只怕不是普通的商贾吧?”
王永富爽朗地笑了起来:“雍王爷果然目光如炬,想必早已看出来了吧?”
轩辕墨澈微微点头,淡淡地道:“不知王老板这次邀我过来所为何事?”
这时,那个店小二端着托盘奉茶进来。王永富便对轩辕墨澈伸了伸手:“雍王爷请坐。”
“王老板请。”轩辕墨澈客气地微微欠身,随即坐了下来。
待到店小二放下茶,退出门去,王永富才悠然地道:“商黎老弟可是时常在王某的跟前提及王爷,离开前还提醒在下要小心保护王爷”
“原来如此。”轩辕墨澈心下恍然,微微一笑。“是万商黎让你跟我接触的吗?”
“那倒不是。”王永富温和地笑道。“他只是说,可以向雍王爷透露一切,什么都不必隐瞒。”
“哦。”轩辕墨澈点头。“那你找我,是为了何事?”
王永富沉吟了一会儿,缓缓道:“雍王爷,我有一事不明,心中的疑窦闷了一年多了,一直想向王爷请教,却又怕王爷听了生气。”
“王老板不必客气,尽管指教。”轩辕墨澈洒脱地说。“本王又不是那小肚鸡肠之人,哪里就会生气?”
“王爷客气了,指教不敢当。”王永富笑着,显然在斟酌着措辞。“我只是觉得,以雍王爷的实力,当初刘邝之事应该不需要受制太子,却不知王爷为何会那么做?”
轩辕墨澈想了想,淡淡地道:“我的身体如何,想必你自然有所耳闻,况且在外我一直志不在政权。刘邝弹劾太子,我若是出面为刘邝说情,只会让太子把目标定在我的身上。刘邝虽为我的表叔,可他弹劾太子,不过是想要扶正齐王,齐王都没有出声,我何必去讨那个没趣?”
“原来这事情居然还有这样的隐情在内。”王永富低喃。“那我就明白了。”
王永富抬眼,望着轩辕墨澈,略略停顿了下,脸色倏然一正,道:“雍王爷,你是个十分聪明的人。今日我王永富在这里说的话,若是让你生气,要砍要杀,王永富绝不皱一下眉头。”
“王老板怎么突然说出这般吓人的话?这倒是让本王有些不知是否应该坐下去了。”轩辕墨澈脸上带着疑惑与惊讶。
“王爷,你觉得像励煌这样的朝廷还有必要让它继续存在下去吗?”
第231章 脱胎换骨的猴子
第231章 脱胎换骨的猴子
“王爷,你觉得像励煌这样的朝廷还有必要让它继续存在下去吗?”
“百姓何辜?”轩辕墨澈看着他,双眼晶亮,神色沉郁。“朝廷动荡必定会起战端,其实战争中最吃苦的无非是平民百姓,千百万人战死沙场,千百万人流离失所,也不过是成全了少数人的野心。我并不支持这样的战争。”
王永富神色一凝,不由得对他抱拳致敬:“雍王爷宅心仁厚,不以一己私怨连累无辜百姓,实是令人可敬可佩。不过,发动战争,却是想让自己的人民过上好日子。”
“为君者关心人民疾苦,自是无可厚非。”轩辕墨澈神情十分沉着。“却不应将自己人民的快乐建立在人民的痛苦之上。”
王永富非常认真地道:“可是,励煌黎民现在过得并不快乐。雍王爷身为皇室中人,难免会有偏私的想法,可王爷应当也了解励煌现在的情况。地主大量兼并土地,贪官污吏遍布各处,丰年时百姓的日子就不好过,一遇天灾**,那些平民哪里还有活路?或卖身为奴,或抛家流浪,客死异乡。沧州暴动,王爷也已看到了,朝廷中的大部分人只顾骄奢淫逸,哪里把普通平民当人看过?就说那太子,似乎是在重振朝纲,但他的一切举措也仍然建立在加重百姓赋税的基础上,励煌全国依旧是民不聊生,一些边远地区不断有贫民发动暴乱,却无不遭到励煌军队的血腥镇压。这样的国家,天怒人怨,势必会走向灭亡。发兵战争,一为使本国人民丰衣足食,二为救励煌百姓于水火之中。届时若能推翻就朝立新朝,新王又是仁德之君,当是四海升平的繁荣景象,这也是雍王爷的理想吧?”
轩辕墨澈想了片刻,淡淡地笑了起来:“我不知皇上到底如何打算,自然不愿去想太子的想法,只不过这若是正的发起战乱,恐怕也非是一朝一日就能成功的,旧朝根基稳固,想要推翻谈何容易。励煌本就是由多个族群一统而成,若是发起分歧,想要再统一起来,亦非是易事。冬季北方雪灾,夏季南方洪涝,荒年时瘟疫盗贼流行,丰年时贪官污吏祸国殃民。即使新朝能成,国土一统,然而那些被分割的族群矛盾却会显露,届时要融合起来谈何容易?要想四海升平,只怕会让身居高位者殚精竭虑,寝食不安。”
王永富越听越惊,听到最后,激动地站起身来,长揖到地:“雍王爷思虑之深,目光之远,确是超乎常人,果然商黎兄慧眼识英雄。雍王爷,王某之前若有不敬之处,还望海涵。”
轩辕墨澈没想到王永富会忽然兴奋至此,连忙起身还礼:“王老板请勿多礼,本王也是随口一说,算不得什么。”
王永富这才坐下,似乎放下了心,欣慰地叹了口气:“雍王爷,应该也有所闻雁北之事。雁北将士英勇,便是皇帝皇后也往往在战场上身先士卒,可是,懂得文韬武略的人却很少,过去也有懂得汉文的人会读他们的兵书,但实际经验却十分匮乏,以致于连一个秋江郡都屡攻不下。”
轩辕墨澈只觉这话却不易回,于是转移了话题:“王老板在励煌呆了多久了?”
“有十多年了。”王永富轻笑。“在雁北却有二十年了,从药行的小学徒干起,逐步到励煌落脚的。”
轩辕墨澈钦佩地道:“可敬可佩。”
“哪里?为了国家,理应如此。”王永富微笑。“雍王爷,太子借了新生儿子弥月之喜,明日在府中设宴,竟是邀宴各族群主,太子此举就算王某不说,雍王爷心里自然也所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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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贵为太子,这宏儿又是太子的第一个儿子,说起来他这样做也没有什么不妥。”轩辕墨澈只觉这王永富,每每都是在套取他的话。
“苍灵王,王爷应当听过。”王永富又问。
“北御国的苍灵王,谁人不知。”轩辕墨澈应答着。
“苍灵王乃是一代枭雄,确是不凡。不过王爷难道不觉得奇怪么?夷陵国被赤字军灭,身为兄弟同盟的北御国却袖手旁观,这几年赤字军一直攻陷了数个国家,却迟迟没有对那北御国出手。如今苍灵王又突然出现在励煌国的太子府,这里面到底是否有什么,实在让人不得不去猜想。”王永富说着,脸色渐渐有些不好看了。“我已得到消息,太子早先便有些异动,却一时看不出端倪,我正在全力查探,雍王爷还是小心为上。”
轩辕墨澈点了点头:“王老板这话,本王记下了,若是王老板有什么消息,可以派人前往绿荫拂柳庄。”
王永富笑道。“王爷能如此信任王某,王某自当愿为王爷鞠躬尽瘁。”
轩辕墨澈一怔,随即笑了起来。他看了看窗外,天边浮云动荡:“王老板可知道万大人万商黎的去向?”
王永富也是微微一愣,随即摇了摇头:“此事我确实不知。商黎在王爷救他出天牢后,只是来找过王某人一次,从此后就一直没有他的任何消息。”
轩辕墨澈想了想,与他探讨起来:“当日本王应该要留下他才是,不过他走的突然,让本王就算有心想留也没有机会。”
“说起这点,我也觉得有些唐突,商黎兄应该不会是这种不告而别的人,王爷可觉得王某所言可是?”
“那倒是奇了。”轩辕墨澈百思不得其解。“本王只希望万大人能平安离开皇城。”
“雍王爷真是好心肠。”王永富笑道。“商黎兄果然没有看错人。”
轩辕墨澈微微一笑:“王老板可千万别把本王想得过好,说到底本王也是皇室中人,指不定明日一席话,会给王老板惹来杀身之祸。”
“那样的话,王某只能说自己遇人不淑,有眼无珠。”王永富神情端肃。“不过,王某深信雍王不同于那些只知享乐的皇孙贵族。”
“我不是不知享乐。”轩辕墨澈的神情很是豁达。“有些东西,不过是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如此而已,岂能相强?”
王永富心里油然而生奇异的感觉,似是崇敬,似是拜服,有怜惜,有欣喜,也有疑惑,想他年纪轻轻,竟似世事洞明,人情炼达,心境空明,仿若已经达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境界,真是令人难以置信。
轩辕墨澈见他呆呆发愣,以为是自己的话令他尴尬,便连忙乱以他语:“王老板本来就姓王吗?”
王永富又是一怔,似乎一时没反应过来。
轩辕墨澈马上道:“哦,如果不方便说,算我没问。”
王永富却是笑了起来:“哪有什么不方便?在下本姓永陵。”
“永陵?那不是夷陵三大望族之一。我曾在记要上看过,夷陵是王族,永陵出谋士,樊陵出武将,果然名不虚传。”轩辕墨澈轻松地笑道。“永陵大人,今日幸会。”
王永富摆手道:“亡国之人,如今还谈得上什么大人,王爷就莫要取笑王某了,如今我只是王永富。”
“王老板如此说,那本王也就恭敬不如从命。”轩辕墨澈说着,看了看天色,又道:“不过,时候已经不早,若是本王在此停留的过久,必定会招惹某些人的揣测,倒时候怕要怀疑到大人身上了。”
王永富大笑:“是啊,跟着雍王爷的可不只一起,好几拨呢。”
轩辕墨澈也笑着起身:“他们各怀鬼胎,反而互相牵制。今儿本就是闲逛,我也由着他们跟,若有事,要甩也就甩了。”
“那当然。”王永富客气地送他出门。“雍王爷的身手,哪里是他们比得过的?”
下到二楼雅间,却看到几个十分漂亮的女孩子正在那里清歌曼舞,两个很标致的男孩子则在桌边殷勤把盏。宁远和其他几个随从一边喝酒一边听歌一边看舞,实是乐不可支,浑然已忘了时间。
轩辕墨澈看到这一幕,不由得微微一笑,唤了宁远,便走离了兰陵阁。
“今天回来得挺早的啊。”衣祈风倚着门,戏谑地看向正从外走进的轩辕墨澈,道。“今日进宫可是受了不少的马屁好话吧,怎么不去你那个好大哥的府邸喝酒?明日不是他儿子的弥月之日么?”
“衣祈风,你少来调侃我。”轩辕墨澈瞥向衣祈风。“你不也是王爷,想必太子也邀了你,你怎么不去?”
“王爷?我这个外姓王爷,无权无势的,那太子殿下怎么会看得上?”
轩辕墨澈一想,衣祈风这话说得虽然粗俗,可也是实话,便也不再继续下去,从他的身前走过。
衣祈风紧跟其后,进了房:“看你今晚上孤苦伶仃一人,我就舍命陪君子。”
轩辕墨澈闻言,只是轻轻地扫了眼他,“好。”
衣祈风微愕,显然对于轩辕墨澈如此干脆的接受他的话,有些意外。
他们两人在轩辕墨澈的房间里坐下。
衣祈风轻松自在地笑着问他:“王永富见过你了?”
“你的消息倒是挺灵通。”轩辕墨澈点头。
“没办法。”衣祈风微笑。“不过是刚好收到了溱茗的飞鸽传书。”
“溱茗带来的消息就是这个?”轩辕墨澈略略沉思了下,“书信呢?”
“这里。”衣祈风从袖管中掏出一纸,递送到轩辕墨澈的手中。
轩辕墨澈细细地阅读了上面的字迹,脸色倏然一笑,“看来溱茗那边进行的很顺利,冷少回归的日子也不久了。”
“那小子,我可是有好些年没有见过了。”衣祈风同样眉开眼笑,他忽然又道:“这溱茗信上可是当真?那王永富是夷陵后裔?”
“王永富本姓永陵。”
“那看来这件事还真的了。”
“雪儿,可好?”轩辕墨澈侧起脸,看向衣祈风,将话一转,他今日出门前,沧澜雪就已经离开,如今回来......
“很顺利,雪儿有过一次进入寒潭池的经验,这次再入自然比第一次要顺利的多。”衣祈风应答着。
“那就好。”轩辕墨澈眉间稍稍舒展。
衣祈风注视着他,微笑着说:“澈,看来你所要的结果,应该很快就能出来,说说目前的心情有何感受?”
轩辕墨澈淡淡地问道:“感受?成败还言之过早。何况,我余下的日子已经不多......”
衣祈风看着他脸上的神情,沉默了半晌,说道:“你信雪儿。”
“这是当然。”轩辕墨澈毫不犹豫的脱口。
“那就是了。”衣祈风拍拍他的肩头,“澈,我在想,雪儿会不会就是上天派来搭救你的?”
轩辕墨澈微微一怔,望着衣祈风良久,关于这个问题他似乎从未想过,然而,当衣祈风说出这话时,他竟觉得,雪儿的出现于存在,或许真的如衣祈风所说的那样,是为了搭救他。
衣祈风望着轩辕墨澈,忽然道:“其实我至今都有个疑问。”
轩辕墨澈问:“是什么?”
衣祈风听了,脸色稍有变化,似这个问题真的很难开口,让他犹豫不决:“雪儿真的是沧澜雪吗?她真的是沧澜海的女儿吗?为什么我总觉得雪儿不属于这里,而且雪儿她自己也从未将自己当成是励煌国中人,更别说是天下第一庄。”
轩辕墨澈凝望着他,脸上渐渐漾起了一抹笑容,温和地说:“不管她是谁,有一个身份永远不会改变,她就是我轩辕墨澈的妻子。”
衣祈风愕然半晌,随即笑开,点了点头,却半晌没说一句话。
屋里很安静,只听见院里的啾啾鸟鸣清晰地传了进来,十分悦耳动听。
过了好半天,便有婢仆送饭过来。衣祈风和轩辕墨澈没有交谈,只是看着他们把饭菜一一放在桌上。
有一个小丫鬟端了一铜盆温水走到屋角,放于架上,对他们说:“两位王爷请。”
衣祈风便先去洗了手,随后坐过来。
吃饭时,有几个小婢侍候着,说话不便,他们便只讲了一些轻松的话题,无非是各国风物,美食佳肴。过了一会儿,衣祈风忽然想起,对他说:“澈,明天太子府你当真不去?”
轩辕墨澈看了他一眼,浅浅地笑意浮上唇边:“去,为何不去?”
衣祈风听闻竟也笑了,“我猜,你也会去。”
轩辕墨澈轻点了下头......
赤磷城,位于励煌边境,南通封合,北往北御,可以说是三国交界处,三国之间的物资都会经过此处,因而城中的繁华程度,并不亚于任何一个国家的皇城。
雀云楼,地处赤磷城最西边的雀云崖上。听当地人说,每年七月,总有大群的喜鹊由北飞来,盘旋在雀云崖上空久久不散,雀云二字也正因此景致而来。
慕名而来的各方游客,纷纷前往雀云崖,就是为了一睹喜鹊南归的景致。
云鹊楼的生意自然也是热闹非常,晌午刚过,便已经有客人陆续前来。
楼中,小二跑上跑下,好不忙碌。老板笑迎宾客,不时拨动拨动桌上的算盘。
二楼,临窗的位置早早就已经被包下,阵阵茶香飘散在空中。
此刻,正从楼下走上一位十七八岁的白袍少年,他面容俊逸清秀,举手投足间自带着一股贵气,在他的身后还跟随了两人,看样子必定是这位小公子的随从。当三人上二楼时,在场的客人,无一不投以好奇的目光。
“就这里吧!”少年指着东边临窗的位置,两位随从在前为他引路。“公子,请坐。”其中一位为少年挪开凳子,恭谨道。
少年入座,小二上前,小心伺候着。没一会儿便送上了一壶白菊茶。待小二离去,两位随从分别在少年的左右位置上坐下。
少年目光黝黑深邃,逼人的贵气令人不敢直视。
“蒙磊,师父不在,你就不要总是紧绷个脸,要不这茶喝起来都不香了。”少年看向左边的少年,打趣道。
“公子,你就不要理蒙磊了,他就是这幅死德性。”坐于右边的另一位少年说。
“蒙托,我怎么样还轮不到你来说事!”被说的蒙磊狠瞪了一眼蒙托,铁青的脸更为的紧绷,握杯的手格格作响。
少年摇头轻笑,端起茶轻抿了一口,眼望去窗外。
“公子,这是敛青大哥命人送来的信笺。”蒙托看向少年,递上信封。
少年含笑接过,望着上面的字迹,蓦地眼色一变,整张脸都亮了起来:“她回来了,终于回来了......”话语渐渐地减弱,消失在嘴边,眼中透着浓浓的思念。雪儿这三年来,你可好?猴子已经长大了,三年的时间猴子一天都不敢有松懈,就是盼着能有一天回到雪儿的身边,保护雪儿!雪儿......猴子好想好想你!这三年来猴子没有一天不想你。
少年正是三年前,随思不凡离开的猴子。
如今他早已不是三年前那只野猴子,脱胎换骨用在他的身上应是最好的形容,三年前思不凡就给他取了名字:思雪寒。
“公子,谁回来了?敛青大哥信上到底写了什么?”蒙托好奇的探过身。
思雪寒淡淡地一笑,收起了信笺,说道:“我爱的人。”
“公子?”蒙托与蒙磊齐齐惊呼,两人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更是惊骇的吓人,蒙托更是战战兢兢地问:“公子,难道是那个人回来了?”
思雪寒将信笺如宝贝般折叠好,放入了袖管中,端起茶杯,笑望着蒙氏兄弟两人,他现在最为想要做的就是,回到皇城,回到她的身边。
三年未见,不知她是否还能认出他?
雪儿......
“公子。”
“今夜就行动。”
“公子?!”蒙托与蒙磊又是一惊。
思雪寒却胸有成竹,“我要尽快回去。”心是如此的迫切,想要见到她,见到她,见到她......
“可是公子,还有些细节方面没有商议妥定,这样贸然行事,是不是有些......”
“不,这件事我一人就足够。”血液在沸腾,力量源源不断地涌上,让他如何能停下脚步,现在他只想要快快地完成这边的任务。
“放心吧。公子早就有了打算。”蒙托拍了拍蒙磊的肩膀,他可是对公子有十足的把握,公子尽得师父本领,甚至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世上没有公子盗取不了东西!
第232章 突变
第232章 突变
励煌国,绿荫拂柳庄。
五日转眼过去,离沧澜雪出关还有十日。
这日,轩辕墨澈正在房中看书,宁远却慌慌张张的跑进来。
轩辕墨澈询问后,居然是励煌国皇帝突然病危。
轩辕墨澈身为四皇子得到消息,自然匆匆返回了皇宫。
轩辕墨澈刚进宫就遇上了同样闻讯赶来的轩辕无痕,两位皇子在夜色中穿过小半个皇宫,赶到了皇帝居住的祥福宫,贴身衣衫已经冒出一身的汗水。
气氛相当沉肃,横吹的北风里尽是无声的不安。
宫门外早站了不少闻讯而来的大臣,大概也是刚到不久,还有额头沁着汗的。众人见到雍王跟晋王来了,稍微有了些动静。
“两位王爷来了。”
“见过雍王爷、晋王爷。”
轩辕墨澈摆手,制止了他们行礼,与轩辕无痕往里走。
七、八个平日伺候皇帝的内侍垂手站在房门外守着,看见两位王爷过来,蹑手蹑脚地要行礼请安,轩辕墨澈态度甚为宽厚地都免了,眉目间逸出忧色,把里头比较熟络的一个管事内侍刘庸财唤到一边,“里头现在到底怎样?太医说了些什么吗?”
刘庸财也是惴惴的,谨慎地摇头,小声道:“太医还没有出来呢。皇上过晌午起就说不自在了,怕惹出谣言,吩咐不许传出去,当值的是吴太医,当时就过来给皇上请了脉。”顿了一顿,他看看左右,声音压得更低地道:“今天一早,又传旨把钱太医立召入宫。”
“太子正在里面陪着。”
轩辕墨澈与轩辕无痕听了,齐齐心头一沉。
太医之中,那老态龙钟的钱太医是除了衣祈风外最得皇帝信任的,凡是宫内有可能惹出大事的诊脉,必要经这人之手,皇帝才信得过。
这次若不是出了大事,皇帝怎会一大早就下旨召他进宫?
轩辕墨澈一边想着,一边对已经没别的要禀报的刘庸财挥挥手,打发他回原处,他瞅一眼皇帝密闭的房门,一溜内侍人墙似的守在门外,廊下被特许带剑驻宫的侍卫数量也翻了倍,怎么看都是如临大敌的阵势。
他心上像压了一块看不见形状的大石,沉甸甸的难受,面上却还能勉强把持得住,只留着一脸为人子的担忧牵挂。
轩辕无痕最藏不住心事,看轩辕墨澈和刘庸财嘀咕完,赶紧过来问:“四哥哥,父皇到底怎样了?真的病重了吗?”
“闭嘴!”轩辕墨澈蓦地低喝,不满地盯他一眼,沉声道:“你胡说也不看看地方?父皇正在壮年,我看大概是最近天气阴晴不定着了风寒,即日就能大好。”
“可......”
“别说话了。太医在里面呢,有什么话,一会儿等他们出来问过了再说。”
轩辕无痕这次还算听话,闭了嘴,闷闷地和哥哥在廊下站着。一连几天的好天气日过去,今天一早就下起了雨,虽是春季,可这落雨天加上这会又是夜间,北风一刮,还是能感受到那份刺骨的寒意。
然,轩辕墨澈恍若不觉,垂手默默站着,好像个雕塑似的,轩辕无痕缩着身子,挨在轩辕墨澈身后,倒也真的乖乖和轩辕墨澈一道等着,没再给轩辕墨澈惹祸。
正在熬时间,又有一人径自入了宫门,仿佛因为是一路小跑过来,并没有看四周,到了轩辕墨澈轩辕无痕面前,才猛地刹住脚,喘着气,不敢太大声地打招呼,“是两位弟弟?四弟也来了?”
原来是轩辕封镜,励煌国的二皇子,齐王。
看来也是刚刚听见消息,换了正装赶过来请安的。
轩辕无痕最无心机,和宫廷里谁都混得不错,和轩辕封镜打个招呼,上前,道:“好久不见了,二哥。你也赶着过来请安?太医还没出来,太子哥哥在里头,我们兄弟先等等吧。”
轩辕无痕虽然年岁小,可对于目前的情势也多少知道些,各宫嫔妃间的明争暗斗更是没有间断过,就算他的母亲贵为皇后,哥哥是太子,但是谁能说得清楚,今日风光明日落魄,然而,不管怎么样,在轩辕无痕看来,兄弟始终是兄弟,也说不上谁好谁不好,只是对轩辕墨澈,他拥有一份特别的感情,自然就格外的亲近。
轩辕墨澈见到轩辕封镜心情就更糟,冷眼看着轩辕无痕还傻乎乎和轩辕封镜接话,差点想踹这个小笨蛋一脚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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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是这么想,做却又是另一回事,轩辕墨澈拿出当弟弟的样子,对轩辕封镜温言道:“二哥,看来我们兄弟都想到一块了,既然来了,就站着等等吧。”
一边说话,一边暗中盘算等下轩辕封镜若提起万商黎的事,要怎么应付。
大概因为这里还有一个轩辕无痕,轩辕封镜没提起万商黎这名字,假笑道:“两位弟弟,真是有孝之人,父皇身体不好,就立即过来探望。四弟更是难得,这自己身子不适在宫外静养,居然比我这个住在宫里的人还要来得快。对了,怎么不见翎羽?他不是也已经回宫了?是没得到消息,还是出了什么事?”
这几个问题,一个比一个诛心。
皇子不孝,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轩辕无痕有些吃惊,想着三哥哥正倒霉呢,再担上这个不孝大罪可不得了。
刚要开口替轩辕翎羽撒谎,说他病了不能来,尚未说话,轩辕墨澈已经看穿他要干什么,果断地截在他前面,轻描淡写道:“三哥吗?他刚刚从沧州回来,目前与王大人、曲丞相在紫香阁商讨出兵攻打赤字军之事。二哥难道不知道?三哥前几日接受了父皇的加封,成为镇北大将军的事?”轩辕墨澈早就看出这二哥的心思,如今轩辕翎羽越来越受到父皇的器重,轩辕封镜只要有机会就会找轩辕翎羽的错失。现在轩辕墨澈一番话,自然是一点能寻轩辕翎羽过错的空隙都没给这二哥哥留下。
轩辕墨澈说罢,薄得有些无情的唇轻轻扯着,拉开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淡淡扫轩辕封镜一眼。
这位雍王,并日里看似什么都不在意,那副病弱的样子,更是让几位皇子不将其看在竞争对象之内。然而,奇怪的是,虽然雍王无权无实,可身上的雍容之气仿佛与生俱来,众皇子里头没一个人能和他相比,从小就贵气逼人,连当今太子都无法与其披靡,那淡淡地一瞥眸,竟是让人忍不住就疑心他在心底算计着什么,虽然从没有发生过什么可怕的事。
夜天,又在廊下顶着风,轩辕封镜被他令人心悸的浅笑无端惹出脊梁上一阵冷汗,本来还想就着轩辕翎羽没来的事再做点文章,话到舌头尖上,都被吓得滑了回去,讪讪道:“原来如此。”
三人便不再交谈,并肩站着等里面消息。
等了片刻,被风吹得都有些发麻了,轩辕封镜打着哆嗦道:“两位弟弟,这里有些冷,又不知道要等多久,我们进侧殿等着吧。”
轩辕无痕点头,体贴地道:“四哥,你身子弱,进侧殿等吧。”
“我留这里就好。父皇病着,我心里不安,急得里面都在冒汗,入了偏殿,反而更不好受。”
轩辕封镜给轩辕墨澈不动声色地戳了一记,脸色难看地抽了几下,不再作声,咬牙继续站着,只是勒紧了身上的衣衫。
好一会儿,房门才依稀传来一点动静。
格拉一声,门上开出一条缝,所有人的神经都骤地绷紧了。
钱太医疲倦的老脸一出现,轩辕无痕和轩辕封镜就围了上去,轻声而焦急地问:“钱太医,父皇到底如何了?”
“父皇安好?”
“究竟是什么病?”
钱太医似乎累得不想说话了,把松树皮般皱的手轻轻摆了摆,抬头看了走到面前的轩辕墨澈一眼,才动了动唇皮,“三位王爷。”
轩辕墨澈打量他一会儿,才沉声问:“到底怎么了?”
钱太医说得分外含糊,“能怎么呢?皇上是天子,身子骨有老天爷照看,我们不过是伺候一下用药进补罢了。药方,微臣已经开好了,各位王爷要是请安的话,在门外磕个头就回去吧,金枝玉叶,也请多多保重自己的身子,这里风大,小心着凉了。”
轩辕墨澈沉吟道:“我进去向父皇请安再走。”
“不。”钱太医缓缓道:“皇上累了,只想和老臣子说说家常,下旨各位皇子都不要打扰,只召陈太博进去。”
这话一出口,众人心脏都蓦地一跳,脸色各有千秋。
父亲生病,绝不会无缘无故不要儿子们探视,这个时候累了,却还要和老臣子说家常,谁相信?
轩辕无痕狐疑地瞪着眼睛,看看轩辕墨澈的脸色,想问又不敢随便说话,只能憋着。
轩辕墨澈心里自有想法,以父皇的性子,除非是大事,绝不会拒绝他们面见的请求,何况太子在祥福宫内,为何独独不允他们这些皇子进入?
最为让轩辕墨澈在意的是,这次父皇居然没有召衣祈风进宫。
一向父皇身体有什么小病小痛都要宣召衣祈风入宫就诊,这次居然没有。这不是太过的反常了?
父皇到底在盘算着什么?......
轩辕墨澈沉默着,瞬间脑子已经掠过千百个念头,想到宫廷无情,多少前朝惨事历历在目,当年不过被瑾妃倒打一耙,父皇轻飘飘一道旨意,从小看着自己长大的宁嬷嬷就在内惩院里遭到审问,活生生死在自己眼前。
想到此处,轩辕墨澈目色微微一变,却又随即沉淀下去。
心上的疼痛依然还在。
气氛凝重,闷得透不过气来。
轩辕墨澈眼角余光仍不忘扫扫轩辕无痕。
轩辕无痕一向不会去想这些,此刻也察觉出不对劲,眼里竟有一些慌乱,担心地瞅着他。轩辕墨澈朝他从容地笑了笑,“太医都说了,父皇有老天爷护佑,你也不用唬成这个样子。听老太医的话,在门外磕个头,快点回去向母亲禀报一声,也好让她安心。”
轩辕无痕欲言又止,讷了一会儿,想了想,也不敢自作主张,听话地跪下磕头。
轩辕封镜抖了抖身子,听了钱太医的话,瞧出点隐隐约约的苗头,脸色暗沉,赶紧跪下,朝着父皇仍然紧闭的房门重磕了两个头,站起来道:“我也得回去向母亲说一声才行。”
他离开的背影,比轩辕无痕不知快活了多少。
轩辕墨澈对钱太医道:“父皇既然现在不便,我就在这再站站,等父皇好些了,再进去请安。”
钱太医也没什么意见,可有可无道:“王爷会吧,皇上身边有太子在,有什么事,自然会传召各位王爷进宫。王爷您自己身子也不好,就不要勉强久候下去。”一朝轩辕墨澈行礼告辞,步子缓慢地出了祥福宫。
陈谦和是忠心耿耿的老臣,在宫里消息也灵通,知道皇上身体不适,一大早就拖着年迈身躯赶到了祥福宫外候着,听了旨意,立即跟着内侍进来。
他跟随皇帝多年,心焦皇帝身体,到廊下撞见轩辕墨澈,只是匆匆点个头,闲话一句也没说就进了房。
轩辕墨澈看着仿佛隐藏着无数秘密的房门打开又关上,都不知心头泛起的是什么滋味。
想到适才钱太医的话,也不再勉强,与轩辕无痕在门口磕了头,也便离开了......
又是两日过去,皇帝那边仍是没有任何动静传来,轩辕墨澈一直待在绿荫拂柳庄等候消息,皇宫中人人自危,最为无忧的应该就是晋王轩辕无痕。
轩辕无痕脾气好,从不拿皇子身分欺负人,出手又大方,下面的人都爱和他亲近。这几日因为皇帝的事,被皇后下令命他待在寝宫不得乱跑,就连水龙节的事,也让别人去办了。
轩辕无痕想要去找轩辕墨澈也寻不到机会,伺候多年的太监小六子看不下去,就偷偷地将轩辕无痕带去了他们下人房推牌九,说是给主子图个乐子,散散心。
轩辕无痕性子本就爱玩,一听一口应下。
下人房,一个个见轩辕无痕,竟没一人反对,个个都笑开了,起哄道:“好!好!这下子才算真的热闹起来了!少了王爷,玩起来就没那么有趣。”
轩辕无痕拍拍这个,摸摸那个,笑骂道:“一群小混蛋,都是看中我身上的好东西罢了!告诉你们,今天你爷可是来赢彩头的,包管把你们的月钱都给卷走,让你们光着屁股哭去!”
顿时有人拍掌哈哈起来,“王爷够豪气!小六子,你这个庄家别当了,要让给王爷才行!”
众人齐声附和。
小六子把牌九给了轩辕无痕,轩辕无痕也不客气,“庄家就庄家,瞧我狮子一张嘴,生吃了你们!”将牌九往桌上哗啦啦一倒,撩起袖子吆喝,“来啊!赌桌面上无尊卑,别怪我势利眼,先把银子拿出来都放眼底看看,没银子拿东西当也可以。”
自己首先伸手入怀,把里面的小玉佩和银票通通掏了出来,“有本事你们就赢!”
众人看得眼睛发直,心热无比,争先恐后掏东西显赌本。
果然有轩辕无痕在,就不寻常的热闹,赌局一开,叫唤得震天价响,洗牌声、吆喝声、加注声、骂娘声,翻了天似的。
轩辕无痕当了庄家,气势特大。
今日也真是鸿运当头,推的牌把把都好,十把能赢七八把,把轩辕无痕乐得哈哈直笑。
热火朝天地赌了好些局。
玩了好久,轩辕无痕竟是内急起来。
他把旁边的小六子抓过来,“你帮我顶一阵,我去去就来。”
小六子知道轩辕无痕是要去小解,问:“要不要小的带路?”
“去你的!”轩辕无痕往他脑门上敲了一个爆栗,“我又不是头一次来你们这狗窝?要你带路?好好给我当庄,赢了给你,输了算我的。”
“谢王爷!”
轩辕无痕匆匆出了小厢房。
他从前常悄悄过来玩,热门熟路,下了台阶在院子里老马识途似的一路过去。
茅房在院子最边上,到了这里,已经听不见前面冲天的叫赌声。
因为宫里侍卫和内侍人数多,茅房重量不重质,就一个木头房子,里面简简单单用木板木门隔开一溜小单间。
轩辕无痕随便选了个小格进去,解了裤带。
正巧门外有动静,似乎又有人进来,轩辕无痕一心想着赶紧弄好继续当庄,也不理会。
“这阵子的雨真大啊。”
“可不是,这雨都下了好多天了。”
看来是两个宫里没职分的小内侍,一边上茅房一边闲聊。
“听说王爷又过来推牌九了,那些家伙一个个都过去了,瞧瞧我们真不是时候,谁都知道晋王爷出手是最阔绰的。”
“可不是,想想就气,那些皇子的命就是生得好,这一出生就吃香喝辣,还不用做事。”
“嘿,我悄悄告诉你一句,你可千万别羡慕皇子,倒霉起来,那可是大倒霉呢,就怕比我们还不如。”
“你这话怎么说?是不是知道什么?”
“你说这皇帝生病,为什么几个皇子就单单见了太子?”
“也是啊,听说几位皇子都去求见了,不过皇上没召见,就连那病秧子雍王都来了,都没能见上。”
“我告诉你,其实皇上不想见的人就是雍王。”
轩辕无痕浑身一震,悄悄挨过去,贴着薄门板往下听。
隔壁的窃窃私语骤然压低了不少。
“哥,小心,这话可不是随便说的,被人知道可要杀头啊。”
入宫的内侍多半无亲无故,在宫里头常常结拜认兄弟,拉帮结派也是寻常事,私下里“哥哥”、“弟弟”的叫,是极常见的事。
“放心,这些话,除了你,我也不会和别人说。告诉你,是为了提个醒,这种连日大雨天不是吉兆,宫里眼看要变天了,出大事呢。上头的贵人们斗气,咱们小的千万别招惹上一点,缩在一边才能平安。以后有雍王那边的差事,都推了吧。”
“哥的话当然是没错的。不过,这雍王一向是个最没事的人,这是怎么回事?”
“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
隔壁沉默了一下。
气氛蓦地紧张起来。
“我告诉你,你可别对外面乱说。这些话传出去,我们两个都要倒霉。”
“打死也不对外说。哥,你说吧。”
声音又压得更低了。
“我也是听别人悄悄说的,先说好,这些话只传你一双耳朵。”
“哎呀,哥,你就说吧。我嘴巴紧,你是知道的。”
又是一阵沉默,仿佛说话的人要整理一下思绪。
轩辕无痕神经再粗,此时也已知事关重大,屏气凝息,尽量贴着木板等那人开口。
“这话也不知道从宫里哪头传出来的,万商黎从天牢消失的事,其实是雍王爷一手策划,而且那黑衣人,听说是四王妃。还有更为可怕的,说雍王爷跟赤字军团也有关系。”
第233章 无痕发飙
第233章 无痕发飙
“这话也不知道从宫里哪头传出来的,万商黎从天牢消失的事,其实是雍王爷一手策划,而且那黑衣人,听说是四王妃。还有更为可怕的,说雍王爷跟赤字军团也有关系。”
“什么?”
隔壁的轩辕无痕,骤然一震。
“不会吧?雍王爷那病弱的样子......再说了,不是说那四王妃在三年前就死了么?这件事也不是什么秘密了,怎么又说那黑衣人是四王妃?”
“谁说得清楚。皇宫里面这种事多呢,你再待上个三十年就明白了。好像事情漏了风,传到皇上耳朵里去了......”
砰!
猛地一声巨响,身后薄木板门被人从中间踢成了两半。
交头接耳的两人齐齐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人拎着衣领扯出格子,狠狠掷在地上。
两个内侍被摔得七荤八素,在地上滚了几滚,抬起头一看,轩辕无痕气得发红的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双手叉腰,居高临下,狰狞如索命罗刹。
两人怎料到在下人房豪赌的晋王爷会在这里出现,吓得魂飞魄散,跪下叫道:“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轩辕无痕恶狠狠地把那年长的踢了个跟斗,又拽他过来在自己面前跪了,咬牙切齿道:“饶命?你诬蔑我四哥哥,什么烂话都说了,还敢要我饶命?走,见我母亲去!”拉着那人衣领就往外拽。
那内侍知道到了皇后面前必死无疑,哪里敢去,跪在地上不肯起来,浑身颤栗地磕头求饶,“小的不敢诬蔑,小的也只是听别人说的,王爷,你饶了小的这一遭,以后小的一个字都不敢乱说了!殿下饶命,饶命啊!”
那年纪小的也浑身打颤,爬过来抱着轩辕无痕的大腿不放,哭着央道:“王爷,王爷,我们哥俩胡涂,你饶我们一命......”
“你刚刚说的什么?”
“再不敢说了!真的不敢了!”
“混蛋!”轩辕无痕把抱着他大腿的小内侍踹到一边,抓着那年纪大的抽了一耳光,“给我说!仔仔细细说清楚!敢瞒一个字,我生撕了你!”
他在下面人心目中向来是个和善开朗的角色,从来没露过这种仿佛要杀人的狠样。一个耳光下去,年长的内侍脸颊顿时肿起半边,眼看要被轩辕无痕抓到皇后面前处置,还不如在轩辕无痕面前坦白从宽,说不定还能有一线生机,拼命磕头道:“是是!小的都说,什么都说,殿下听我说,听我说......”
“说!”
“刚才的话都是听别的人说的......”
“什么别人?讲名字!”
内侍哭丧着脸道:“王爷,这是闲聊时胡扯起来的,怎么说得清啊?宫里头内侍累了蹲一起喝水吃饭,每天都有新鲜话,真的不清楚哪句是哪个人露出来的,况且嘴巴传嘴巴,像......像那个......那个雍王爷勾结赤字军的话,小的只隐约记得是吉祥殿管茶水的庆生说的,他又是听谨妃宫那头的来福说的......”
轩辕无痕爆吼,“胡扯!谨妃宫的人,怎么会知道祥福宫里头的事?大臣们都不知道,他一个蹲角落的小内侍能知道?”
两人见他火又上来了,频频磕头,乱七八糟的附和,“是是,小的胡扯,来福胡说八道......”
轩辕无痕喘了一会儿粗气,才往下问:“还有呢?你们下面还有什么混账谣言?说我四哥哥坏话的?都给我说清楚!”
“没有了,没有了。”
“瞒着我是不是?我懒得和你们啰嗦。走!让我母亲审你们去!”
“不不!王爷,王爷,我说,我说啊!”
“快说!”
“宫里的话向来传得多,不过都没有实据,也不知道谁开始瞎说的。有的说......说雍王爷平日里看着没有什么大志,其实他一直都在图谋,想要......想要做皇帝,雍王是个臣服极深的人,一直都隐藏着自己的野心,还有的说......”那内侍怯怯地看了轩辕无痕一眼,结结巴巴,“......说雍王爷做这一切,也不是完全为了皇位,主要是想要给亲娘......亲娘报仇......说是当年都是因为皇后,德妃的死......”
轩辕无痕见他说一半又停了,怒气冲冲地问:“德妃的死怎么了?不说我踢死你!”提起脚往他身上狠狠踹了几下。
那内侍被他踢倒在地,只好抱着头哭道:“我说!我说!那些人说,说德妃会死,都是皇后一手谋划的......殿下饶命啊!这些不是小的造谣,只是小的无意听来的......”
“还有呢?说!”
“还有就是......皇后是为了要掌控雍王爷,才会过继到自己宫里,要是雍王爷听话,就让他继续当这个王爷......”
“还有!”
“这这......也......也有人说,要是雍王爷有了异心,就会要了雍王的小命,皇后其实一直都疑心雍王,根本就没把他当成是自己的儿子,就连外甥都算不过。哎呀!王爷您别打,别打!小的该死,小的自己动手掌嘴!王爷,这些话小的只是不小心听见的,真的下是小的自己造出来的......”杀猪般求饶起来。
“还有!”
“还有......还有的说,不但雍王爷,连王爷您......您......您也......”
轩辕无痕牙都快磨碎了,狠狠问:“我也什么?说!”
那内侍看他争头捏得几乎出血,生怕他真的一动手就往死里打,只好豁出去继续坦白,“还有风声说雍王爷谋乱您也有份,晋王爷跟雍王爷的感情最好,都说......都说......”
“说什么?!说!!”
“说晋王爷喜欢雍王爷,说雍王爷就是用自己的模样儿勾引了晋王爷,让晋王爷神魂颠倒,就连皇后跟太子的话都不听,整天往四王府跑,**......”
轩辕无痕怒火中烧,弯腰把那人拎着衣领拽起来,左右开弓抽了他几个嘴巴,打得嘴角鲜血淋漓,眼里喷着火吼道:“我母亲是天子亲封的皇后!我们兄弟是天子血脉!金枝玉叶!一个个干干净净!居然被你这种下贱东西污三秽四的糟蹋?传这种十恶不赦的谣言?你该死!”
“王爷,王爷饶命!王爷您饶了我,是您逼我说的呀!”
两人又是磕头,又是抱着轩辕无痕的腿央求。
轩辕无痕厌恶地把他们两个都踢了个跟斗,喝道:“别让我再瞧见你们!”
连多待一刻都嫌邋遢似的往外走,一脚把外面的木门也踹个稀烂。
时间早过了晌午,外面风雨正大,轩辕无痕无心理会交给小六子的赌局,更没空把赌桌上自己的东西收回来,独自一人,汹汹地直朝宫外跑去。
把皇后禁足的话早就抛掷脑后。
水洼满地,经过这么半日,雨水早就积了大片,轩辕无痕一脚深一脚浅地走着。铺头盖脸的风雨打过来,让他脑子里的怒火消下去了点,但立即,又有一种凉浸浸的东西,猛地从脚底窜了上来,冻得他脚步一滞。
刚才的谣言,九成九是下面人吃饱了撑着,胡说八道,居心不良编造皇子们的丑事,下道德地讨个乐子。
只是,他忽然之间,却想起了那日自己跑去找轩辕墨澈。
当时,四哥哥那个眼神表情......
对于万商黎被劫走的事,他也知道一些内情,只是一直都不愿意往轩辕墨澈的身上想。德妃的死,对于他来说更是从未想过会是自己的母亲所谓,德妃是他的姨娘,是母亲的亲妹妹,母亲在如何也绝不会对自己的亲妹妹下手......
可是,他也有听闻当年德妃是最为受宠的妃子,甚至有传言若是德妃没有死,现在的皇后就不会是他的母妃......
难道母亲真的?
“不会的。”轩辕无痕用力地摇了摇头,像要把脑子里面的怪念头都丢出去。
可另一个疑惑又不打招呼地钻了进来。
那沧澜雪明明说是三年前就死了,为什么会出现,而且她的出现距离万商黎被劫走的时间相差并不远......
据那天所见过黑衣人的侍卫说起,那黑衣人确实外形是女人。
真的那黑衣人会是沧澜雪吗?沧澜雪还活着,为什么四哥哥这三年来会一字不提,甚至发布了沧澜雪已死的消息?
为什么?为什么!?
匆匆的脚步,慢了下来。
轩辕无痕越走越沉重,越觉得不安,仿佛忽然发现心里面藏了十几条冬眠的毒蛇,醒过来了正乱钻着打算在哪咬上一口。
他打死也不相信,但每一步下去,每一个的疑点都好像更清晰了,拼了命也开解不了困惑之处。
轩辕无痕这辈子都没尝过这种煎熬滋味,指甲不知不觉中全掐进了肉里,也不知道疼。
他一会儿想这是谣言,绝对的诬蔑,应该严查,一会儿觉得不该严查,虽然是谣言,但谣言止于智者,这是四哥哥常说的话,不理会,很快会过去。
可谣言如果传开呢?
谣言可以杀人,这话四哥哥没有怎么说过,但母亲却是经常提的。往常听着不在意,此刻想起来,真的分量十足。
如果这不全是谣言呢?
轩辕无痕大恨自己的脑子,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往那个不可能的地方想,而且越想越真,联系起最近的种种怪事,甚至可以说是豁然开朗。
可恶的豁然开朗!
轩辕无痕喃喃咒骂,一个劲挠自己的头,把宫女们悉心替他梳好的头发弄得乱七八糟,恨不得把自己的头盖打开,把那些讨厌的念头用刀子挖出来才好!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一切都是谣言?
去找父皇?不行,父皇病着,而且如果父皇知道了,会怪罪四哥哥。
找母亲?也许可以问母亲。他想了一会儿又摇头,不行,这是兄弟间的事。
问四哥哥?如果不是,四哥哥一定大怒,那他会尴尬死了,以后大家兄弟都不用见面了。
如果是。
如果真的是这么一回事......
轩辕无痕心乱如麻,真想找根棍子把自己给敲晕算了。偌大皇宫,他不知道该找谁去,隐隐约约知道事情很大,不过如果只是谣言,又应该只是一件不必在意的小事吧?到底是大事还是小事?
唯一确定的是,绝不能传开来。
忽然,他惊觉似的顿住脚,抬头往前看。
当看到那敞开的宫门时......
轩辕无痕又努力思索了片刻,最后,豁出去般咬了咬牙。
要他不声张,当没听过这回事,憋也要憋死。
他迈开大步,疾奔出皇宫......
宁远正在轩辕墨澈寝室外守候,看见轩辕无痕冒着风雨来了,赶紧溜下台阶亲自迎接,笑嘻嘻道:“王爷怎么也不坐个小轿,这么大的雨就这么跑来了,要是惹了风寒可怎么着。”
“我四哥哥呢?”
“王爷一大早就进宫,刚回来不久,这会正在屋里休息。”
宁远略微诧异地打量着轩辕无痕不同寻常的脸色,“晋王爷,主子这几日宫里宫外的跑,这身子本就弱,这几日就更是了,等奴才进去通报......”
轩辕无痕一边往轩辕墨澈寝室里走,一边丢下话,“用不着你。我有点事要问哥哥,咱们兄弟的事,别不长眼睛地跟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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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墨澈说要小睡,其实并没有睡。
早上进宫,皇上没见着,倒是被那陈谦和说了句“物竞天择”,搅得他心里沉沉的,顶着胃一样,说不出的憋闷。
谁是圣人?谁是老虎?谁又是兔子?
豺狼又是哪些呢?
大家说话都像猜谜似的,他听出了几分,却无法彻底弄清楚,依稀明白自己大概就是豺狼了。
豺狼么?
他还真是没有为自己定义过什么,如今皇宫内的谣言四起,他并非不知道,可依旧做着无事人般,每天进宫请求觐见,只不过每次都会被堵在外头。
这其中缘由不言而谕,自然是与那些谣言有关。
说是豺狼,其实他更想要做的是老虎,不过想必也没有人会相信。
父皇更是不会相信。
想起那万商黎的话......
“王爷,你知不知道自己肩上担着多少人的身家性命?”
“若是再不下个决心,别说是励煌皇室要倒,就连整个励煌国都要毁于一旦,几百年的基业说没有就没有了。”
轩辕墨澈躺在床上,身上盖着又软又厚的被子,也是心乱如麻。
耳边传来房门被推开的声音,他慢慢地转过视线,向房门看去。
“五弟?”轩辕墨澈看清楚不速之客的脸,“你怎么来了?”
轩辕无痕关了门,转过身面对着他,出奇的沉默。
比墨还黑的眼眸极大的瞪着,带着一种少见的严肃和狐疑,盯得轩辕墨澈浑身不自六口。
轩辕墨澈在被窝里,只穿了单衣,他挪动一下身子,把滑下去的被子拉到肩上,低头去找自己脱下的外套,慢悠悠地道:“你怎么这会过来?是父皇有什么事吗?怎么宁远也不先进来通报下,我也好及早的准备准备,进宫......”
“哥哥病了么?”轩辕无痕忽然粗声粗气截断他的话。
轩辕墨澈奇怪的抬头,“病?能有什么大病,不过是这几日有些累了。有祈风在,你也就不要担心我了。”
轩辕无痕走过来,一只膝盖压到床上,朝轩辕墨澈靠过来,“我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
“我就要看!”
他一摆出执拗的牛脾气,轩辕墨澈知道若是不让轩辕无痕得到个答案,他会一直没完,便也没有阻止下去,让他伸过手来,探上自己的额头,“这下你该放心了。”
“是啊,四哥哥原来真的没病,我是天下最大的傻瓜!”轩辕无痕脑中不由想起那些内侍的话,像给人抽了一个耳光似的,骤然僵硬片刻,又猛地握住了床榻上轩辕墨澈的肩膀,拼命摇晃着喝问:“哥哥,你告诉我,那些人说的都是假话,是吗?你告诉我啊!哥哥!!”
“五弟,你要信我,就不会跑来这边问我。”
“我偏问!偏要问!”轩辕无痕对着轩辕墨澈大吼,“哥哥是不是真的?你说话啊!哥哥,你快点说啊!你快说!”
他吼得屋顶都簌簌发抖了。
宁远早就察觉不对劲,守在门外不敢离开,听见里面吵起来,急得团团转。
轩辕无痕一直视轩辕墨澈为自己的亲哥哥,这份感情任谁都看得出来,说太子跟晋王爷是同母所出,依他看来晋王爷跟雍王爷更像是一个母妃所生。晋王爷虽然调皮捣蛋,常常挨骂,却是皇后和雍王爷一力保护的小雏鹰,向来纵容宠溺的。轩辕无痕进门前,可是恶狠狠的警告过不许入内。
得罪了轩辕无痕,等于得罪皇后,他宁远以后就不用混饭吃了。
但轩辕无痕现在吼的那个轩辕墨澈,是他的主子。
宁远听见轩辕无痕在里面咆哮,说的话还和皇室间极禁忌的事有关,自己掺和进去,简直就是飞蛾扑火。
但是不掺和,轩辕墨澈有一点损伤,自己也要完蛋大吉。
偏偏现在身边还没个人,要是朔王爷在,也能说上话,可偏偏这时不在。
宁远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想来想去,还是一咬牙推门进去,拉着轩辕无痕的手道:“晋王爷,您有话慢慢说。”
手上不敢用力,一边劝,一边眼睛不经意就扫到了轩辕墨澈......
主子的脸色可是差到了极点。
宁远赶紧移开视线,看着脚尖,还要拉着轩辕无痕,“都是兄弟,万事好商量,王爷,您别惊着主子,他的病才好些,朔王爷都说了,主子要好好的养身体。”
“滚开!”轩辕无痕力气大,何况怒火正旺,一甩手就把宁远挥到了房门边上,“我跟四哥哥的事,什么时候轮得到你这一做奴才的说话,还不给我滚出去!”
他本来还要赶过去踹宁远两脚狠的,想起轩辕墨澈还在,没再理会宁远,扭回头,爬上床把坐在床上的轩辕墨澈粗鲁地抓了出来,急切地道:“哥哥,你现在还想要告诉我,你病着么?你真的有病吗?”
轩辕墨澈冷冷地目光投向轩辕无痕,却始终不开口说一个字。
第234章 被鞭打的祈风跟无痕
第234章 被鞭打的祈风跟无痕
轩辕墨澈冷冷地目光投向轩辕无痕,却始终不开口说一个字。
轩辕无痕看见他那样子,心里头顿时冷到了极点,想起从小到大所见的轩辕墨澈,那副样子能是作假?瞬间懊悔,改口安慰道:“不干哥哥的事,是我不好,没护好哥哥。我没脑子!哥哥的病打小就有,是我昏了头,才会相信那些谣言。”
一扬手,居然自己甩了自己一记清脆的耳光。
“哥哥,我会找出那造谣生事的人,定会还哥哥一个清白。”
“别说了!”
“好,我不说,那哥哥跟我走,到了母亲那里,我天天看着哥哥,看谁敢乱嚼哥哥的舌根。”
“跟你走?到皇后那里?”
轩辕无痕一愣,张口就问:“哥哥?......”
轩辕墨澈揭开被子,起身下榻,从轩辕无痕的身边走离,“五弟,你回去吧。”
“哥哥,为什么不跟我回去?”轩辕无痕急切地问道。
“回去?回哪里去?”
“自然是回宫,回我们从小生长的地方,母亲很想哥哥......”
“想我?五弟,这话当真?”轩辕墨澈款款地坐在凳子上,斜觑向轩辕无痕,嘴角微微上扬。
轩辕无痕用力点头,道:“哥哥怎么说这样的话,母亲自然想哥哥了,从小哥哥就在母亲的身边长大,我们兄弟两的感情那更不是话下。”
轩辕墨澈紫眸莹然,望着轩辕无痕良久,最后叹息了一下,看向宁远道:“送晋王出去吧。”
“是,王爷。”宁远应着,走向轩辕无痕的身前,恭敬道:“晋王爷,走吧。”
轩辕无痕甩开宁远,走到轩辕墨澈的身前,问道:“哥哥,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愿意跟我回宫,你这样总是呆在宫外,不是更招人嫌疑么?”
“嫌疑?就算我在宫里头就能避嫌了么?无痕,你快回宫吧。”轩辕墨澈站起身,打算离开。
轩辕无痕一下子蹿到轩辕墨澈的身前,一把揪住了轩辕墨澈的衣襟:“哥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然,当对上轩辕墨澈那投射过来的目光时,轩辕无痕浑身泛起了一层寒意,竟是令他不敢再去对视轩辕墨澈的目光。
“回去。”轩辕墨澈拂开轩辕无痕的手,径自从他的身前走离。
宁远在旁悄悄地擦拭汗水,若是让晋王爷继续待下去,王爷肯定会发怒,晋王也真是的,没看到王爷的脸色已经黑如池底的泥了么?
“晋王爷,您......”
“滚开!别碰我!”轩辕无痕现在只是一肚子的怨气,脑中盘旋的是那些挥之不去的话,四哥哥难道真的有异心了么?
哥哥真的在怨恨母亲吗?
不可能......
他怎么也不会相信,四哥哥会做出任何危害皇室的事,他不能相信,绝对不会相信......
“哥哥,为什么不回答我?”轩辕无痕鼓起勇气,再次追上轩辕墨澈。
“你闹够了没有?”轩辕墨澈紧蹙眉宇,冷冷地望着轩辕无痕。
轩辕无痕双腿稍稍地向后退了一步,可还是忍耐了下来,他直起身,仰起头,对上轩辕墨澈的目光,强硬道:“哥哥若是今日不能给我一个答案,我绝不离开这里。”
宁远背脊冷汗直流,王爷的脸色更差了,他也顾不上是不是会得罪轩辕无痕,又连滚带爬地过去拉住了轩辕无痕。
轩辕无痕又急又怒,重重地踹上宁远,宁远瞬时跌在地上几乎背过气去。
外面的人都听过轩辕无痕的警告,听见了动静也不敢擅入。
宁远是四王府的总管,这时候本应该高声唤人。
但现在纠缠的是轩辕无痕和轩辕墨澈,两个人都不可得罪,况且现在若是两兄弟争论的又是禁忌的话题,若是众人齐闯进来,什么丑事都揭了。
宁远欲哭无泪,不能叫人,自己再孤身上去,恐怕唯一的下场也就是被轩辕无痕活活打死,如今之计只有赶快搬救兵。
这事非朔王爷解决不可,他横了心,使出吃奶的劲爬起来出门,要赶紧把朔王爷给急找回来才是。
说来也巧,宁远刚跑到门口,远远就看到朔王爷衣祈风的马车,也不等马车停妥,宁远就猛地扑了过来,气喘吁吁道:“朔王爷!朔王爷!不得了啦!晋王爷他......他和王爷......他们......”
门前人多,后面的话居然一时想不出适当的词代替,急得宁远干瞪眼,颤着手往里面拼命指。
衣祈风骤然一惊。
他反应出奇的快,立即抛开追问宁远的念头,出笼猛虎一样腾地往里面冲。
未到房前,听见里面轩辕无痕的怒吼的声音。
“哥哥!!”
“滚!”
衣祈风在房外顿时止住了脚步,看向跑来的宁远,下令道:“没有本王的允许,任何人不得靠近这个院落半步,你把这里的人统统撤退下去。”
宁远频频点头,忙那些跟在身侧的人一一撤退,自己则是退出了院落,守在院外,不容他人踏入半步。
衣祈风直到院落中无一人,这才一脚踢开了房门,高声喝道:“你们两兄弟这是在做什么?”视线直射在站在窗前的轩辕墨澈上。
轩辕墨澈此刻背对着门口,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不过光是房中那降至零点的温度,就不难看出轩辕墨澈此刻的愤怒,只不过他并没有表露在脸上。
轩辕无痕听见喝声,霍然转过身来,看清楚来人是衣祈风,眼眶怒得差点裂开,连轩辕墨澈都不理会了,吼着扑过去,朝着衣祈风的脸就是一拳。
这一拳带怒而发,气势虽足却毫无章法,衣祈风一错身避了开去,轩辕无痕收力不及,拳头砸在他身后的木门上,发出好大一声巨响,竟把半个拳头嵌入了木头里。
轩辕无痕一击不中,更气得发疯,拔出被木层刺得鲜血淋漓的拳头,转头又朝衣祈风连连挥拳,咆哮道:“你干的!是你干的!”
衣祈风铁黑着脸,却比轩辕无痕沉着多了,朝后堪堪避过轩辕无痕霍霍挥来的拳头,气得轩辕无痕又是一阵怒吼,竟低了头直直朝衣祈风胸口撞去。
衣祈风虽没吼没骂,心底早就怒得进血,躲了轩辕无痕几拳,瞅准机会,跳开来,抽冷了一拳打在轩辕无痕背上。
轩辕无痕撞不到他,又收不住脚,被衣祈风在脊背上砸了一拳狠的,任他再壮也招架不住,“砰”一声被打趴在地上,正要挣扎着站起来,衣祈风得势不饶人地冲上前,朝着地上的轩辕无痕就是一阵没头没脑的踢。
轩辕墨澈好不容易逃开轩辕无痕,看着衣祈风轩辕无痕两个不顾死活的干起来。
衣祈风不动手则已,动起手来吓人之极,轩辕墨澈看着衣祈风把轩辕无痕踢得在地上乱滚,目色一沉,沉冷道:“住手!祈风,”
“这种东西,打死算了!留着也是祸根!”
“不行!”
“谁说不行!”衣祈风咬牙切齿地回了一句,又冲前两步去踢轩辕无痕。
轩辕墨澈一个迈步,上前抓住了衣祈风,“你想要打死他么?”
“难道你不想么?”
“他是我弟弟。”
“哈,现在你才说他是你弟弟,是不是晚了点?”
“放开他。”
有轩辕墨澈拦着,多少总算阻了衣祈风一下。被踢得咳血的轩辕无痕总算缓过一口气来,却一点也不识趣,找着一点空当,居然莽牛一样蓦地发力,抱住衣祈风踢过来的右脚往下一扯,没能把衣祈风扯倒在地,却也趁着衣祈风猝不及防趔趄的时候,在衣祈风小腿上狠狠咬了一口。
这口他可使足了牙力,隔着春衣的厚裤子,竟一口把衣祈风咬出血来,张着沾了血的森白牙齿吼道:“衣祈风,你算个什么东西!”
衣祈风腿上剧痛不已,一向不动声色的脸也露出狰狞之色,顺手捞起一把木头圆凳就往轩辕无痕身上砸。
轩辕墨澈双眼半眯,身影一闪,已经挡住在衣祈风的跟前,手牢牢地抓住了凳子脚,“你打死他,只会害了我。”
有这么一点机会,轩辕无痕已经扶着大木柜爬着站了起来,对衣祈风瞪眼,“衣祈风,你杀了我啊!反正我活着也是个累赘,是个祸端,你杀了我吧!”
“好!我成全你!”衣祈风又冲了过去。
“住手,衣祈风,你冷静一点!”
“轩辕墨澈,你走开!你也听见了,是他自己不想活的,我成全他!”
轩辕墨澈牢牢地揪住衣祈风的衣领,吼道:“你疯了么,我说了,他是我弟弟,就算要杀,也是我,不用你!”说着,狠狠地甩开衣祈风,目光冷厉扫过轩辕无痕:“你还不快滚?”
轩辕无痕哪里肯走,被衣祈风这么打他这口气都没出,扑上来朝着衣祈风脸面就是一拳。
衣祈风一时被轩辕墨澈拦着,躲避不便,下巴挨了一下狠的,牙齿撞上去,顿时血丝从嘴角涌出来。
轩辕无痕同样得势不饶人,又揍了一争,边揍边骂,“你也是个祸端,一定是你挑唆的哥哥,一定是你,我要打死你,打死你!”
衣祈风从小到大,没被这样揍过,管他什么皇子皇孙,惹怒了他照样往死里打,眼里怒火燎原,一边闪躲一边还以老拳,恶狠狠道:“对!我就是要挑唆,我就要搅和的天地不宁,怎么样?小兔崽子,你有本事打死我么?”
轩辕无痕几乎一口气喘不过来晕过去。
“你......你逼他的!”
“对!我就是逼他!他愿意听,愿意跟我好,你管得着么?”
衣祈风肆无忌惮地一嗓子吼出来,轩辕无痕都愣了,拳头一滞,顿时挨了衣祈风一拳,被打得鼻血直流。
轩辕无痕狂吼一声,又朝着衣祈风扑过去。
这次他总算没落空,衣祈风被他重重一撞,脚步不稳,两人葫芦一样在地上打了两个滚,又斗红了眼的公鸡似的猛然跳起来继续拳打脚踢,还伴着吼声怒骂。
“你!!我打死你!”
“有本事你打!看谁打死谁!”
“你这是谋反,还有脸对我动拳头?”
“我怎么谋反了?你那只眼睛看到我谋反了?!”
“你!”轩辕无痕脸红脖子粗,嘶哑地吼道:“他们都说哥哥勾结赤字军团,哥哥要杀皇后,哥哥要做励煌的皇帝!”
“难道不对吗?你那些哥哥中,有谁比的上你四哥的?那些废物早死早超生,留着都是祸害!”
轩辕无痕简直气晕过去,拳头也更不成章法,反而连连中了衣祈风几招,叫道:“你简直是不要命!”
“命是我的,我要不要!你管不着我!”
轩辕墨澈本来拦着两人,听他们越说越不堪,两耳嗡嗡作响,只觉得脑袋胀得几乎要炸开来。
那萦绕在胸口的气,本就郁结,加上最近的事情,心情简直是雪上加霜,彻底滑到了底部。
本来要阻止两人却骤然间,一拳打上墙壁,强硬地力道震得整个房间似都在摇晃。
“轩辕墨澈!”
“哥哥!”
衣祈风和轩辕无痕的吼声不分先后钻入耳膜,震得脑门更加胀痛难忍。
不知谁的手,伸过来铁一样拧得他的手腕,又有人把阻止他的举动。
“你干什么?”
“你疯了吗?”
“哥哥!这是做什么?”
轩辕墨澈目光冷冷地扫向两人:“不打了么?要死都给我死到外头去。”
“澈......”
“哥哥。”
“滚,一个个都滚出去。”轩辕墨澈受够了这两人,看着就气不打一处来。
“哥哥,我错了,我知道错了还不成么?”轩辕无痕惊得什么不敢再动,可望向衣祈风的眼中仍是有着化不去的恨意。
衣祈风吁出一口气,耸耸肩:“我无所谓。”
“无痕,不想让我打你出去,你就马上给我离开绿荫拂柳庄,以后没什么事,也不要再来了!”
“哥哥,这对我不公平,我才是你的亲弟弟,他不过是个外人,为什么你总是指责我的不是,哥哥为什么啊!?”
轩辕墨澈大步走向门口,一把打开了房门:“宁远!!”
就是这短暂的时间,衣祈风和轩辕无痕的对骂又在耳边响了起来。
“都是你这混蛋!”
趁着轩辕墨澈人朝着门口时,轩辕无痕朝着还衣祈风腰间就是一脚,这下偷袭用力一点也不留情,把衣祈风踢得脊背直撞房门,倒跌在门外。
早在门外严阵以待,但不敢闯入的侍从侍卫们面面相觑,低头看着被踢出来的衣祈风,还没反应过来,又听见房中爆出一声令人颤栗的怒吼,“瞎了眼啊?还不快点捆起来!?”
侍卫们一个激灵,这才立即手忙脚乱一拥而上,把已经被打得嘴角开裂,鼻血长流,一脸五颜六色的衣祈风粽子一样捆了起来。
衣祈风被捆了,他瞪着站在门口的轩辕墨澈,沉喝:“兄弟么?!”
轩辕无痕刚想要说些什么,却不想轩辕墨澈的声音,又传来:“这个也捆了。”
“什么——”轩辕无痕蓦地转过身,看向轩辕墨澈。
“每次都要本王说两次么?”轩辕墨澈冷喝。
侍卫们这下子更不敢怠慢,一拥而上又是一阵手脚忙乱,倒也把轩辕无痕给捆了。
这下可好,两个王爷都捆起来了,但捆起来后该怎样呢?
这时候,谁也不敢到雍王爷跟前去,个个都拿眼睛瞅着总管宁远。宁远今天已经挨了轩辕无痕一顿狠揍,现在还要处理这只烫手山芋,他也不是豹子胆,哪敢自己跑去轩辕墨澈面前问怎么处置?站在门外廊下,为难得两颊肉直哆嗦,半天才哭丧着脸吆喝道:“先关起来,等王爷下气头过了再请示吧。”
不料雍王这次的怒气远超宁远的想像。
话音刚落,轩辕墨澈的怒吼又震动了屋顶,“放屁!宁远,谁让你关的?这种东西留着也没用,给我用鞭子抽!抽死他们!抽不死他们,我抽死你!”
严厉暴戾的声音,听得宁远脊背上的寒毛全竖了起来,几乎跪着应了轩辕墨澈的命令,哆哆嗦嗦命人去拿鞭子。
这下惨了!
王爷气疯了,正在气头上,不照吩咐办自己一定倒霉,但是真把王爷给抽死了,日后主子冷静下来念起兄弟之情,自己这小命也是保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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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远思前想后,赶紧暗中派人去通知善央,看来这会只有王妃才能阻止主子了。这边派了人去,那边鞭子已经送过来了。
轩辕无痕,衣祈风被人堵了嘴,五花大绑跪在前庭的雨地上,见宁远拿着鞭子过来,两人抬起头来,齐齐凶光满目。
“宁远!怎么还不动手?”轩辕墨澈的厉声又从房里传了过来。
宁远欲哭无泪,“两位王爷,这是主子的吩咐,得罪了。”把鞭子交给一个侍卫,命令开打。
侍卫知道雍王爷今天是动了真火,若打不出火候,这顿鞭子说不定就落到自己头上。一动手,也不管打的是两位王爷了,都用上了真劲,劈头劈脑打得轩辕无痕身上一道一道的。
宁远焦急地站在轩辕墨澈的身侧,翘首以盼,只希望王妃沧澜雪能尽快出现。
这事情若是真的闹大了,那可怎么收拾。
只不过这事看来已经是一发不可收拾了,今日在这绿荫拂柳庄所发生的事情,真的能瞒得住皇宫里面的那些主子吗?......
轩辕无痕跪在地上,承受着那火辣辣的鞭子,身子很疼很疼,可他居然觉得那一点都不疼,疼得是他的那颗心,心随着鞭子的挥起落下,一下下的抽痛的。
眼眶内浮上一层薄薄地雾气,望着那站在门口的轩辕墨澈。
哥哥,这就是你要给我的答案吗?
是吗?
为什么我们兄弟两会闹成这样,为什么你就不愿意给我一个答案?
哥哥,为什么啊!?......
衣祈风任由鞭子抽打在身上,他竟是连吭都不吭一声,只是望着轩辕墨澈的目光中,有些怒火,却没有半点的怨恨。
或许是这鞭子起了作用,倒是让他的头脑冷却了许多,同时也明白过来,为什么轩辕墨澈刚才要这么忍着,原来他还是没有将一切告诉轩辕无痕。
兄弟么?
呵呵......原来你小子的心里头,还是念着手足情啊!
第235章 澈,这样做真的可以么?
第235章 澈,这样做真的可以么?
善央在接到消息后,就匆匆地前往了寒潭池,向沧澜雪通报了宁远传来的消息。
沧澜雪透过氤氲的雾气,望着站在池畔的善央,清冷地目光微微一敛,道:“既然这是王爷的决定,就算我去也未必能让王爷罢手。”
“王妃这件事我本不该说,座主这会是在气头上,这大雨的天,两位王爷那身子怎么受得住,我师父或许还能挨得住,可那晋王爷从小就娇生惯养的,那身皮肉可是细嫩着,而且晋王爷是皇后的亲子,又是太子的亲弟,皇上更是疼爱非凡,若是在这样下去,晋王爷有个三长两短,我只怕会对座主不利。”
善央焦虑地站在池畔,他自然知道沧澜雪不愿插手此事,毕竟从宁远的话中,多少能想到这件事的原因所在,不过细细地想来,若是这件事不阻止,到时候真的出了什么事,这危害到的人可是座主啊!
“王爷岂会不知道这些缘由,王爷会这么做,自然有他的用意,你们也就不要担心了,你师父跟那晋王爷不会有事。”沧澜雪并不担心这些,轩辕墨澈是个城府何等的深,善央所担心的事,他会不知道?
既然知道了,还这么做自然就有他必须要这么做的原因在,所以她不会去规劝,因为根本就没有那必要。
“王妃,你真的不担心么?就算不担心那两位王爷,可座主的身子你难道也不担心么?”善央不死心的说着。
“他的身子怎么了?”沧澜雪倏然抬起头,目光直逼向善央。
“打从皇上生病后,座主就一直宫里宫外两头忙,而且最近外头的谣言关系,座主的压力就更为大了,也不知道是谁走漏了风声,本来一切都很稳定的在朝着座主的打算进展,可现在座主必须要将原本的计划打乱,重新拟定,这身子肯定早已超出了负荷,今日被两位王爷这么一闹腾,我倒是不怕那两位王爷会出事,怕的是座主会挨不住。”
“善央,你这话到底想要说什么?”沧澜雪豁然从池水中起身,那一身的干爽,竟是滴水未沾般,池水更是在她的走动中,自行退开。
善央双眼在沧澜雪的上前中越睁越大,到最后瞪大如铜铃,道:“王王妃......你,你成功了!”
沧澜雪走至善央的面前,问道:“善央,你老实告诉我,王爷的身体是不是出现了什么问题?”
“王......”善央惊愕地望着沧澜雪。
“说!”沧澜雪低喝。
“其实王爷的身子最多只有两个月的时限了,而且在这其间不能太过劳累跟动怒......”
“混账!”沧澜雪低咒,快步奔出了寒潭池。
善央怔怔地在后,王妃成功了,本来打算要半个月的时间,没想到这是用了一半的时间,座主可能......可能有救了!
想到这里,忽然想起宁远的话,也不敢再做任何的停留,疾步走出了寒潭池。
当沧澜雪出现在院落时,众人不由一惊,不及请安,沧澜雪如疾风般奔向那正坐在门口的轩辕墨澈跟前。
轩辕墨澈抬眼,看到沧澜雪的那一刻,冷漠地眼底瞬间化为柔情,扬笑道:“雪儿出关了么?”
“嗯。”沧澜雪上前,抓住了他的手臂,说道:“我们进屋。”
轩辕墨澈应着,任由着沧澜雪拉着他走进了房间。
放关上房门后的那一刻,轩辕墨澈整个人顷刻间倒向前头。
沧澜雪及时地扶住了他,低呼:“澈......”
轩辕墨澈一把握住沧澜雪,顺势将她搂在怀中,身子挨着她,“雪儿,我就知道你会出现。”
“你让我说什么好?”沧澜雪抱住轩辕墨澈,他就非要这么糟蹋自己的身子么?
“雪儿,我好想你......”轩辕墨澈轻轻抱着她,在她鼻尖亲了一下,温柔得和刚才相比,简直就是另一个人,“真的好想你......”
沧澜雪无端地觉得心跳一窒。
说不出什么,只是一阵阵的感觉发酸发涩。
虽然刚才衣祈风与轩辕无痕打得狠厉,可轩辕墨澈英俊阳刚的脸上也挨了拳头,嘴角都裂开了,刚刚擦去血,现在又从唇角逸了一点殷红出来。
沧澜雪看着他,她情不自禁朝轩辕墨澈挨近了一点,还用指尖小心地碰了碰轩辕墨澈被打裂的嘴角。
轩辕墨澈出奇的乖,小绵羊一样任她碰着自己的伤处,静静地抱着她。
“应该够了吧?”沧澜雪望着轩辕墨澈问道。
真不可思议。
外面滂沱大雨,朔王爷与晋王爷正在挨打,他们却在暖烘烘的床上相拥,轻轻说着话。
沧澜雪叹了一句,“你这样折腾的到底是自己,还是我?”
不知是否想起刚才那件事,轩辕墨澈脸上忽然露出奇怪的笑容。
他把手优雅地抬起来,抓小鸡一样轻轻抓住沧澜雪的手。
“我怎么舍得折腾你,宁可我死了,也不想你受到半点委屈跟伤害。”轩辕墨澈微笑着,逸着鲜血的嘴角朝上扬,温柔却又有点吓人,“这副身子留着也是个累赘,死了倒也干净。”
沧澜雪有些痴了,竟然不怕,还低声怂恿,“那你死吧,死了确实干净了。”
轩辕墨澈又淡淡一笑,笑得让人觉得凄怆。
他缓缓把手又放了下去,搂着沧澜雪在怀里,双臂紧了紧。
“雪儿,你说这生在皇家到底是为了什么?我从小看得太多太多,身边的人一个个都死了,可就是我还活着,活着还如此的憋屈跟窝囊,我明知道母亲死在何人的手里头,可这么多年来,我还是要叫那人为母亲,这到底是为什么么?”轩辕墨澈在她耳边呵气,“雪儿,真的很累很累,无痕从小就跟在我身边,我想要恨他都恨不起来,他那脾气在那里头迟早要出事,要不是他母亲是皇后,要不是他有个做太子的哥哥,他早就死了,哪能活到现在。”
轩辕墨澈其实也没说什么惊天动地的话,但沧澜雪蓦地一颤。
她忽然心跳加剧,却不知要如何去安抚他,这个心上布满伤痕的大男孩。
其实说穿了,这世上到底有谁可以让他掏心挖肺的人,她沧澜雪么?她突然觉得自己不配拥有这一切。她亦有私心,亦有隐瞒他的事,若是告诉他,轩辕墨澈如果勃然大怒,不,她并不怕轩辕墨澈的勃然大怒,只是怕他这身子会撑不下去,她的澈真的很可怜,但到底怎样可怜?又说不上来。
只是憋着一腔的凄凉,空荡荡的难受。
沧澜雪挣扎地想着,忍不住叫了一声,“澈——”声音激动得竟走了调。
轩辕墨澈被她蓦然的激动吓了一跳,低头看着她,“怎么了?”
沧澜雪喉咙咯咯作响,她张张嘴,口里都是空的,想说的话好像自己会逃走似的,好一会儿才像又重新找到了。
但老天爷似乎也反对他的决定。
沧澜雪正要开口,外面尖利的一把声音就刺了进来,中断了一切。
“皇后娘娘驾到!”
轩辕墨澈一听,顿时冷笑,“果然来了。”把沧澜雪推向身后,深情地望了她一眼,自己披上了紫金色的披风,走出房门。
挺直着身子,居高临下面对庭院里的众人。
皇后气势汹汹地领着几个侍女闯了进来,到了前庭,一眼就看到了挨打的轩辕无痕。
“住手!”皇后厉声喝了一句,挥手就夺下侍卫手里的鞭子,“啪”地狠狠抽了那侍卫一耳光,低头去看,顿时满目泪光,伤心欲绝。
轩辕无痕被捆起来,倒在雪地上,脸上身上都是伤痕,鞭痕一道压一道,都渗着血。
“无痕。”皇后跪下来艰难地抱起小儿子,哽咽着唤了一声。
轩辕无痕动都没动,睫毛也没颤,看起来已经昏过去了。
至于衣祈风则是抖着唇,向着皇后请安,毕竟他在如何不满这个皇后,终归他是励煌的朔王爷,应该有的礼节还是不能废了。
轩辕墨澈就站在几步之外,皇后像没看到似的,苍白着俏脸,命跟来的侍女把轩辕无痕抱到外面的轿上去,竟看也没看轩辕墨澈一眼,眸中蓄着泪,站起身来,尊贵地昂头朝绿荫拂柳庄大门走去。
轩辕墨澈看着,心里又是微微一沉。
他想唤住皇后,却又硬是忍住了,眼睁睁看着皇后的背影消失。
目光移到轩辕无痕晕倒的地方,那一片的地都是水,湿答答的。
衣祈风晃晃悠悠地起身,在善央的扶持下,也慢慢地走离了院落。
雍王府的众人不敢擅自离去,包括那被皇后夺了鞭子,打了一耳光的侍卫,都噤若寒蝉,垂头站着,像一尊尊被封在雨地中的雕塑。
这景象,连轩辕墨澈都不由生出无力感。
他咎由自取的。
“都下去吧。”轩辕墨澈遣散众人,又回了房间。
沧澜雪站在房中在等轩辕墨澈......
轩辕墨澈进屋,两人懵着相对了片刻。
沧澜雪问:“皇后来了?”
轩辕墨澈点头。
沧澜雪拧紧了眉头,问:“她把晋王爷带走了?”
轩辕墨澈苦笑了一下,又点点头。
“澈,这样做真的可以么?”沉默了一会儿,沧澜雪换了一种语调,很低很低地问轩辕墨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就算我对晋王爷并不熟识,可我还看得出来你疼他。”
轩辕墨澈没作声,偏过头,深邃的眼睛饶有趣味似的,瞅着沧澜雪。
沧澜雪心里忐忑不安,心跳像擂鼓似的。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不安,既然不安,却又要在这种时候撩拨轩辕墨澈最敏感的神经。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居然也会去做一些莽撞的事?
沧澜雪忽然脑中似乎闪过什么念头,低声问:“你担心自己会有事,怕到时候连累晋王爷?”
轩辕墨澈看着她的目光,带上了一丝轻微的惊诧,或者说是感动。
这目光烫得沧澜雪一颤。
沧澜雪情不自禁!
她甚至觉得,有什么东西蓦然贯注入了自己原本什么都不懂的躯壳内,让她莫名的,不知要如何去表达。
“澈,我知道的......”沧澜雪把苍白的手掌伸过去,轻轻握着轩辕墨澈的手,低低地道:“你很辛苦,你很辛苦......你其实比任何人都来的在乎励煌,在乎你那些手足兄弟......”
轩辕墨澈仿佛如钢铸的脊梁,忽然就软了。
那个被人传言不近人情,甚至被传成嗜血的他,忽然露出个孩子似的神情,无声伏在了沧澜雪柔弱的肩上。
“雪儿......”轩辕墨澈轻轻喊着。
沧澜雪竟一点也没迟疑,她立即就抱住了这个靠过来的大男孩,好像这天经地义,就是她的责任。
她抱着轩辕墨澈,还用手掌轻轻抚着她的头发和后背,无比温柔。
“澈......”沧澜雪安抚着他,低声道:“你说过,我那未有走完的路,会有你伴着一起走完,那如今我也想说,不管你未来所走的路会如何的艰辛,我都会伴着你一起走完。”
这是,他们成婚当夜,轩辕墨澈抱着她时,曾经反复喃喃的一句话。
沧澜雪只是没料到。
有一天,她会用这句话,来安慰轩辕墨澈......
闭合中的眼睑,蓦地微微颤了颤。
轩辕无痕浓密的睫毛向上缓缓掀开,彷佛不适应刺入眼中的烛光,睁开后又闭上一点,发出不怎么高兴的嘟囔。
“痕儿。”一直不曾离开半步的皇后,关切地贴近过来,低头爱怜地看着儿子,“无痕,你醒了?身上还疼吗?药已经熬好了,喝一点吧。”
刚醒过来,轩辕无痕带着几道鞭痕的脸还显得有一分懵懂。
“药?什么药?”
皇后听得心疼,眼圈又红了,轻轻抚道:“傻孩子,你大雨天晕在外头了。澈儿......我真白养了他,哪里还有半点母子兄弟之情,亏他下得了这样辣手。”这话触到伤心处,又淌下一滴泪来。
轩辕无痕看了皇后一眼,再瞅瞅头顶上熟悉的七色彩绘天花板,瞬间,好像全想起来似的,神色一变,倏地从床上坐起来,就要掀被子下床。
“痕儿。”皇后抓起轩辕无痕的手,说道,“走,跟母后走。”
轩辕无痕一把拉住皇后,呆呆地问道:“母亲这是做什么?”
“见父皇!”皇后鼻子里呼哧喘气,低头匆匆抓起了轩辕无痕身上盖的被子,咬牙,“把你知道的,通通告诉你父皇去!”
“我知道什么?”
“澈儿的那些事!”
轩辕无痕一把抢了皇后手,焦急中竟是往床上一拉,死盯着她道:“母亲,不可!”
轩辕无痕骤然瞧见母亲森厉神色,也暗自有些心惊,稍压一下,忆起日里的事情,心头顿时如被冰水浇灌一般,从头凉到了脚,低着头,不敢去看皇后,“母亲,儿子并不知道什么事。”
“事到如今,你还想要护着他么?”
“没有护着他,儿子只是说实情罢了。”
“是么?痕儿,你别忘了,你的亲哥哥是当今的太子,日后的天子,你这嫡亲的弟弟,今儿个遭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若是不说,这日后你哥哥脸上也无光。”
“四哥哥也是我的亲哥哥,母亲,四哥哥还是您一手抚养长大的,为什么却要对我说这样的话?难道母亲一直以来都没有把四哥哥当成是自己的儿子吗?”
“我没这样的儿子!”
“母亲,为什么你要对我说这样的话?!为什么!!——”轩辕无痕无法控制的冲着皇后低吼。
啪!
脸上**辣的一掌,把轩辕无痕的话全打断了。
他捂着右脸,怔怔看了居高临下的皇后半晌,双眼腾地全红了,猛站起来嘶声叫道:“母亲,若是四哥哥有什么事,痕儿也不会活下去的,不会!!”
皇后震颤地望着自己最为疼爱的小儿子,怎也不会想到,如今最为反抗她的竟然亦是这个呵护在心尖里的小儿子!
本来她就一直对轩辕墨澈有芥蒂,处处防着轩辕墨澈,可她却忘了要去管着自己儿子那颗心。本来轩辕墨澈做出那样的事,她早就与太子有了商议,就趁此番样样对轩辕墨澈的不利的时期,将其铲除。
而当她收到轩辕无痕大闹绿荫拂柳庄,被轩辕墨澈当众鞭打,心里头虽然怒虽心疼,可更为喜极的是,这下子轩辕墨澈更是死路难逃。
只要无痕能口出今日在绿荫拂柳庄说发生的事情,皇上定会不再疑惑,必要轩辕墨澈的命。
“我要去找哥哥,我要去找哥哥!!”轩辕无痕忽然大叫,他定要去找四哥哥问个清楚,不能就这样回了,哥哥会被毁掉,若是哥哥被毁了,他又将何去何从?
他一只靴子套在脚上,心里头急的,竟是连靴子都顾不上了,蹬着一只白布袜子往外闯。
冲到门外,皇后的心腹内侍重明早听见声息,急着赶了上去,伸开两手不许轩辕无痕出去,满口央道:“王爷息怒,有话只管慢慢说,把娘娘气着了怎么好......”
“让开!”轩辕无痕竖眉喝道:“谁敢拦我!”
一掌挥去,顿时把没学过武的重明推得往地上直扑,迈开大步往前门去。
身后重明直唤,“王爷!王爷您听我说......”
轩辕无痕只当没听见,沉着脸一鼓作气往外冲。
不料没走两步,重明的调子忽然拔高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不好啦!”
这一嗓尖利得刺耳,把轩辕无痕也吓住了,赶紧回头去看,皇后原本直挺挺站在房中的,这会人却已经瘫软在地毯上了,竟是一动也不动。
“母亲!”轩辕无痕大惊,扑了回去,手忙脚乱把皇后扶起来,“母亲?母亲!”
他原本一脸涨得红如关公,这样一吓,顿成煞白,将皇后抱在怀里,喊了几声,见她不答,更是心慌,拼命摇晃起她来,“母亲!母亲!您说话啊!”
重明扑爬到身边,抹着泪急道:“摇不得,摇不得,皇后娘娘是气急攻心了,王爷您千万手下轻点。”
他是皇后身边有年历的人,还算有见识,劝了轩辕无痕一句,小心翼翼探出手,往皇后人中处用力掐了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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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无痕手足无措,愣看着片刻,躁道:“怎么没动静?来人!来人!传大医!......”
第236章 浓情蜜意
第236章 浓情蜜意
轩辕无痕连吼几声,忽地发现怀里人动了动,他低头,眼睛瞪到极大,喜极而泣,“母......母亲,您醒了?”
皇后幽幽醒来,知道自己在儿子怀里,抬头看着轩辕无痕,黑瞳瞳的眸子却是冷的,瞅了轩辕无痕片刻,便问:“你怎么还在?”
轩辕无痕顿时一愣。
“去找你四哥哥呀。”皇后轻悠悠的朝他说了一句,偏头看见重明,低声道:“重明,扶我起来,既然他都不认我这个母亲了,我也不要他这个儿子了。”
轩辕无痕结结巴巴道:“母亲,我......我不是这意思......儿子错了,您只管打骂......”
皇后却不理会他,搭了重明的手,勉强要直起身子,漠然道:“我可不敢当。你有你的四哥哥就好了,还要我做什么?你长大了,我也管不到你了,你爱做什么就做什么,以后有什么事,我也不再管了,走吧!出去找你的哥哥去,去吧,还留下来做什么?”
借着重明的力,皇后已摇摇晃晃站了起来。
轩辕无痕伸手要扶,皇后一掌狠狠拍开,蓦然拔高音调,厉声道:“走开!你是谁?你也配碰哀家吗?走,给我滚!”
她把重明的手也往旁边一摔,指着门喝命,“重明,给我传话,侍卫们都听着,晋王爷要去见雍王爷,谁也别拦着!放他去!他是王爷,他要见自己的哥哥,谁拦着,就是死罪!”
“皇后娘娘,这......这......”
“这什么?”皇后冷冷一笑,头上凤钗好一阵颤动,未了,幽幽道:“他是金枝玉叶,他要做什么谁管得了?我这个母亲都不要的人,他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的?”
轩辕无痕急得几乎哭起来,讷讷着分辩,“儿子没有......我心里可一点也没有......”
皇后霍然回头,目光刺在他脸上,讥道:“晋王爷,你也别说了,我全当没养过你,那雍王爷也是眼高于顶,从不把我这个皇后放在眼里,好吧,我没你们这样的儿子,都走吧!”
顿了顿,又惨然一笑,“还好我还有太子,我还有个知道孝道的儿子,死了也有人送终,也不至于那么凄凉,很好,很好!”
说到此处,哽咽无法继续,皇后伤心到了极点,连站也站不稳,趔趄扶着桌沿坐下,别过头垂泪。
轩辕无痕老虎一样的大眼早淌下泪来,红彤彤的,跪下来道:“儿子该死!是昏了头,自己也不知道怎么说了胡话。字字都是无心的,母亲要是不信,儿子就......就拿刀子把心剐出来给母亲看!”冲动起来,站起来就要寻刀子剖心表白。
皇后暗中一惊,看他真的把案子上摆设的馏金匕首拿了上手,忙过去一把按住,“轩辕无痕,住手!”
轩辕无痕脾气上来,说什么也不肯放手,咬紧着牙关,“儿子大不孝,满口胡话,伤了母亲的心,若母亲不原谅我,还有什么脸面活着?”
皇后几乎又被这小儿子气晕过去,担心轩辕无痕真的一时鲁莽伤着要紧处,抓着轩辕无痕握匕首的手腕不肯放,“放手!你给我放手!”
“不放!”轩辕无痕虽然力气大,却不敢和皇后硬来,只拿着匕首和皇后僵着,嚷道:“儿子什么用也没有,只会惹麻烦,看着哥哥要被人所害,我却只能干瞪眼没办法,我算什么王爷?简直就是只乌龟!憋着也是死,还不如索性一刀子进去,剖心还母,胜过在宫里当讨嫌的乌龟王八蛋!”
皇后怒得脸都青了,“说来说去,你心里头还是只有一个雍王,为他居然要拿自己的性命要挟。好,你不想活,先杀了我!”
话音一落,也不再抓轩辕无痕的手腕,反把身子朝着森光阴阴的匕刃上撞。
轩辕无痕大慌,赶紧把匕首抛得远远,一把抱了皇后,“母亲!您这是干什么?”
“母亲把命送给你,你不想活,母亲更不想活了!”皇后脸色紫青,“我在这宫里吃了一辈子苦,死都不怕,就只怕你们兄弟不和睦,相戮相残,不论谁出个闪失,母亲都生不如死。不料你今日为了一个雍王,什么都不顾了。若真如此,我还不如先了断自己,免得看着你这个不孝子伤心!”没了匕首,又挣扎着要以头撞那桌角。
轩辕无痕原本只是逞着一股怒气,并未想着真去自尽,谁知道反把皇后惹到这份上,吓得什么怒气都飞跑了,抱着皇后一点也不敢松手,满嘴央道:“母亲,这、这万万不可,我......我只是一时鲁莽,说错了话......您打我!您只管打儿子!”
皇后哪里真有自尽的打算,这会儿触动情肠,哭了淋漓尽致,见轩辕无痕急得满头大汗,就势见好就收,淌了半晌泪,平复了些,声音缓了下去,低声叹道:“傻东西,母亲打你做什么?打在儿身,痛在母心,没听过吗?”
“是,是......都是......反正是儿子不好。”轩辕无痕这才敢松了手,小心翼翼扶皇后坐到床边,跪在皇后脚边,耷拉着脑袋。
皇后看他无精打采,又不肯吭声,心底也知道他在想什么,默然片刻,反倒先开口了,“你也大了,该知道母亲的难处,手掌手背都是肉,哪边被刀切了都血淋淋的痛。你四哥哥的事,母亲心里多少也知道些,不管真或是假,母亲都一直想要护着他,痕儿啊,不管外头怎么说,母亲着心是一直都向着你澈儿的。”
轩辕无痕惊讶地抬起头,“母亲,您肯为四哥哥作主?”
皇后叹道:“澈儿是我一把屎一把尿养大的,我这心也是肉做的,虽然他不是我亲生的,可也流着跟我一样的骨血,是我妹妹的儿子,难道我还会眼睁睁地瞧着他落难受罪不成?”
轩辕无痕平白得了一大助力,又惊又喜,顿时忘了自己正跪着请罪,跳起来急道:
“母亲,要是你早跟儿子说这番话,儿子也不会那样,母亲,是儿子错了。那我们现在就去把四哥哥接回宫里,只要有母亲在,谅那些人也不敢再乱说四哥哥的坏话。”
皇后却不作声,一挥衣袖,甩开他的手,仍坐在床沿上不动弹。
轩辕无痕愕道:“怎么?难道母亲刚才说的,只是为了哄我高兴?”
皇后平心静气地问:“轩辕无痕,你今天过去,惹出这么大的动静,不就是为了把澈儿带回来吗?”
“是啊。”
“你见着澈儿了吗?”
“有啊。”
“有和他说,要带他回来吗?”
“当然有。”
“那,他愿意跟着你走吗?”
轩辕无痕僵了一下,垮下双肩,颓然道:“他不愿意。”
旋即把浓眉拧起,百思不得其解地道:“儿子想破脑袋也不明白,怎么哥哥就不愿意跟我走呢?哥哥为什么不愿意回宫呢?现在的局势说起来,哥哥呆在母亲身边远远比在外头来得安全多了。何况还有太子哥哥在,什么人还敢乱说半句话。”
“他被下药了。”
“什么?”轩辕无痕浑身一激灵,“下药?”
“对。”皇后幽幽的目光投在远处的华丽屏风上,仿佛她能穿透这屏风,看见远方绿荫拂柳庄内的一举一动,低声道:“这事,母亲知道得比你还早,只是不敢宣扬出去。我暗中查过了,痕儿是受着挟制,每天饮食里都被下了专人配制的药,此药既有腐蚀人心,也有夺人神魂之效,足以用来箝制痕儿不敢逃走。不解除药效,就算痕儿再巴望离开,也只是有心无力。”
轩辕无痕总算明白过来,脖子上青筋暴跳,“无耻!怪不得哥哥完全跟以前不同了。我就知道都是鬼医那些人搞得鬼。”他本想又骂起来,想到皇后在面前,只能闷闷忍了,粗声粗气道:“可没想到他们会无耻到这种地步,控制哥哥把一切的罪责都推到他的身上!哼!”又急切地看着皇后,“母亲既然知道了这事,可不能不管。”
皇后静思了半日,才无奈摇头,“我管不了。”
轩辕无痕急得团团转,“这有什么管不了的?母亲,母亲!您不能不管!罢了,我还是先杀进绿荫拂柳庄,把哥哥带走,免得他继续每日都吃人灌的那些混帐药。”
皇后喝命他站住,道:“要把痕儿带走,首先要解去痕儿身上的药性,不然,就算你强行带走了他,受药性所害,他爬也要爬回去。”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真是急死人了!”轩辕无痕烦躁起来,“谁知道是个什么药性?谁又知道怎么解,难道药性一日不解除,那哥哥......”
“我知道。”
“......哥哥一日就无法逃出鬼医的魔爪......啊?母亲,您刚刚说的是......”轩辕无痕后知后觉地一愣。
“我知道如何解除药性。”皇后很平静,“前几日,我总算查出是谁管给痕儿送药,顺藤摸瓜,抓到那开药的人,再审问一番,自然也知道了解除药性的方子,只是......”
轩辕无痕刚刚听到关键,急着追问:“只是什么?”
“只是方子虽然有了,但药熬出来,怎么让沧澜雪服下呢?”
轩辕无痕顿时放松下来,“还以为母亲担心什么呢?这还不好办?我这就去把哥哥抢出来,然后熬药,给他喝了就行。”
皇后横他一眼,“你今天已经闹得够大了,如今再过去抢人,事情开了,你父皇能不过问?这不是要了你四哥哥的命!若是如此,我宁死也不会把方子交给你。”
轩辕无痕又被招惹得发起急来,“这......这不是要磨死人吗?兜兜转转,原来我还是怎样都救不了哥哥!”
“你当然可以救痕儿,”皇后斩钉截铁道:“不过,要照着母亲的法子来救,既要要救就救个彻底。”
轩辕无痕病急乱投医,哪里顾得上别的,忙凑上去,“母亲快说,只要能救哥哥就好。我什么都听母亲的,只要哥哥没事就好。”
“你先找个机会,和痕儿认错,当然也要跟祈风那孩子搞好关系。”
“啊?我?我认错?”
“等你们兄弟不太僵了,再寻个空隙,把痕儿邀出来。”
轩辕无痕奇道:“何必那么麻烦,其实哥哥最近就经常进宫,到时候把哥哥拦在宫里头不就得了。”
皇后瞅这不开窍的儿子一眼,“说你傻,你还真是缺心眼啊?如今这局势怎么样,你还不清楚,处处都针对你的四哥哥,要是这么明目张胆的把你四哥哥拦在宫里头,被那些想要害你哥哥的人知道,还不知道会造出什么谣,到时候连我们也会惹上麻烦,不单单会毁了你,更会毁了我跟你太子哥哥,到那时候,别说是救你的四哥哥,就连我跟你太子哥哥都有麻烦!”
轩辕无痕瞪大了眼睛,咕哝道:“母亲,这样不就是劈嫌了么?我们不是应该要保护四哥哥么?可是母亲这样一说,分明就是在跟四哥哥撇清关系。”
“傻儿子,想要保住你四哥哥,就必须要先跟他撇清关系,等你四哥哥神智恢复清醒了,到时候自然就不需要担心什么了,你四哥哥也是个聪明人。”
“难道母亲是在担心四哥哥目前受控鬼医......”
“看来,你总算是明白母亲的用心良苦了。”
“母亲,儿子现在总算是明白了,母亲真的考虑的很多,儿子知道应该怎么做了,只要哥哥身上被控制的药效被除去,到时候母亲就没有所顾忌了,可以保护四哥哥了,是么?”
皇后对儿子温和笑道:“嗯,看来也不枉费母亲这么的苦口婆心,我的痕儿算是明白母亲的用心了。”说着,伸手摸了摸轩辕无痕的脸颊,问道:“伤口还疼么?你那四哥哥也真是下得去手。”
轩辕无痕听了皇后这么一番话,心里头暖暖的,最后一丝疑虑顿去,露出雪白的牙齿,乐呵呵道:“不疼,那不是四哥哥的错,都是那个鬼医混账东西,我绝对不会饶了他!”
思忖一会儿,脸上逸出一丝毅然,下决心道:“母亲,儿子过个一日就去找四哥哥。”
“好,不过记住,这件事必须要谨慎小心,千万别让人给看出来了。”
“儿子知道。”轩辕无痕信心十足,他定要将四哥哥从衣祈风的手中解救出来。
皇后与轩辕无痕的一番事,绿荫拂柳庄里毫不知情......
绿荫拂柳庄。
轩辕无痕白天的闹腾,让绿荫拂柳庄如隆聚了乌云,各个愁眉苦脸,一个个都像是要大难临头一般。
反倒是他们的主子,雍王爷反倒像是个没事人一般,与王妃沧澜雪躲在自己的小屋内,两人居然从那后就没有离开过屋子。
谁也不敢靠近一步,自然不会知道这一刻......
房中这会轩辕墨澈就躺在沧澜雪的大腿上,那浓情蜜意的房中如一坛埋得很深的陈年好酒,终于被人揭开了一点点封纸,虽只穿了个小洞,香醇却蓦地氤氲了偌大房中。
夜里,又下了暴雨,大雨漫天乱舞,屋外守门的内侍们夜来个个冻得跺脚,骂“这贼冷的天!”,在轩辕墨澈心中,这却是他一生中最暖和的一个晚上。
今夜,沧澜雪显得格外对他温柔,让他把头枕在自己的大腿上,还情不自禁地伸手去抚他的发。
细长柔韧的指头,轻轻摩挲过发鬓,轩辕墨澈忍不住长长低叹,静室里,问沧澜雪道:“过去,我都不知道,这样被人摸着头发,是这么舒适的感觉。”
沧澜雪低眼,望着他,道:“那我就天天摸你的头发,摸到你厌烦为止。”
虽然沧澜雪的声音不大,回答的也极为的淡然,却令轩辕墨澈心里头顿时暖意融合,抱着沧澜雪不肯撒手,仿佛离了这触感,抬起头说不定就是大梦一场。
沧澜雪望着紧抱着她大腿的轩辕墨澈,脸上慢慢地软化,柔和。
宁远经了轩辕无痕皇后一事,晚上入门来请示是否进膳时,心里忐忑得像心窝揣了只兔子,不料进来一看,不但沧澜雪没有半点的异色,连本应该脸色不佳的轩辕墨澈,也泰然自若得令人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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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墨澈听说要吃饭了,笑着吩咐饭菜上来,也不和沧澜雪对面坐,硬挤了一边的软凳,两人膝盖赠着膝盖进膳。
吃饭间,轩辕墨澈谈笑风生起来,专挑着菜肴佳味的典故,侃侃而谈。
沧澜雪则是不想搅了他的兴头,不时装作听得有趣,双眼含笑,却不怎么搭腔。
她此刻关注着轩辕墨澈的面色,善央的话一直就在她的耳边回荡,她现在最为担心的还是轩辕墨澈的身子,不知他那一脸的坦然,到底是安抚她故作的佯装,还是真的没事了?
吃了晚饭,轩辕墨澈兴致倒是还很高昂,只是沧澜雪已经面露疲惫,说是要去沐浴,想早点睡。
轩辕墨澈道:“雪儿刚出关,必定很累了。”连忙唤外面的侍从们准备伺候沧澜雪沐浴。
他放了筷子,也随着沧澜雪站起来,看着沧澜雪转身出门,猛在后面叫一声,“雪儿。”
沧澜雪被他叫得脚步一惊,回头看他有什么事。
轩辕墨澈走上前来,端详了她一番,浅笑道:“没什么,天冷,雪儿不要着凉才好。”
沧澜雪深觉他一片痴情,不觉感动,答道:“你才更要小心身子。”
说了这句,低着头转过身,匆匆走了。
出到廊下,侍从早等在外面,引着沧澜雪去准备好沐浴的小侧房。侧房里热气蒸腾,大木桶都蓄了大半温度恰好的热水,旁边还零落放着一排小桶开水,预备随时加进去调温。
沧澜雪脱了外衣,剩了白色亵衣亵裤。她本就没有被人伺候沐浴的习惯,便叫侍从们下去,剩下自己来弄就好,侍从们齐齐应了一声,鱼贯散去,不一会儿都出了门。
只有一个,退到烛光照不见的屋角里,等众人都散去了,悄然无声地从屋角走出来,朝沧澜雪行了一礼,低声问:“王妃,请你不要忘了两月之期限。”
沧澜雪转过身来一看,对上的是慕寒烟,这一次她倒是没有再黑衣黑巾,而是直接以真面目来见她。
“不必来提醒,两月后我自会前往雁北。”沧澜雪转过身去,“出去后,把门关上就好。”
慕寒烟望了一眼已经进入浴桶的沧澜雪后,悄然退出了小侧房。
然,另一道身影在慕寒烟离去后不久,悄悄地进入......
第237章 若能一生一世……
第237章 若能一生一世……
慕寒烟离开后不久,另一道身影进入......
沧澜雪听着那靠近的脚步声,来人显然是个高手,只是对方故意发出那微弱的脚步声,让她知道进入。
沧澜雪不动声色的坐在浴桶中。
“奴才给四王妃请安。”那人就隔着屏风,向着沧澜雪请安。
沧澜雪透过薄薄地屏风,看到的是一道纤细修长的身影,她是谁?
“你是什么人?”
“奴才没有恶意,王妃请放心。”
“放心?你这样擅自闯入,要我如何放心?”
“王妃,奴才要是想要对王妃不利,大可不必放出声音,王妃是个聪明人,自然心里头明白奴才的话,是真是假。”那人说得极为自负。
沧澜雪冷冷一哼:“你倒是挺会说话,若是我觉得你心存恶意,你又能如何?”
“俯首就擒,任由王妃处置。”那人说着,跪在地上。
沧澜雪拉过外套,披在身上,从浴桶中离开,穿戴妥当后,从屏风后走出,望着那仍是跪在地上的女子,问道:“说吧,到底找我什么事?”
“王妃,皇后有密旨给王妃。”从腰带中取出一纸,恭敬地递送到沧澜雪的手中。
沧澜雪低眼,扫了下纸上所写的,随后看向那人,问道:“皇后要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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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的意思都写在上头,奴才不过是个传旨的人,没看过密旨上写着什么,自然也就不知道上面写了什么。”
“既然皇后要见我,大可下旨宣召,何故要你这深夜传旨?”沧澜雪将纸放在桌上,自己在桌前坐下。
“王妃,这就不是奴才能知道的,不过奴才猜想,必定是因为最近局势所逼,让皇后不得不做出这样的决定。”女子走近到沧澜雪的身边,压低声音,又道:“王妃,如今的局势想必您也清楚,如今雍王爷可是收到了多方的攻击,情势实在是对他有所不利,皇后若是正面前来宣召王妃,必定会引起不肖之徒的猜想,所以,皇后不得已下,才会以密旨传召王妃。”
沧澜雪望着那张搁在桌上的纸张,上头写得倒是合情合理,加上这送旨人的话,倒是也说得通。可就是太过的通顺,反倒让人难以信服。
“王妃,皇后娘娘的旨意奴才已经送到,现在就要回回旨。”
“嗯。”沧澜雪应着。
女子走了几步,又停下,回身看向沧澜雪,问道:“王妃可还有疑问?”
“没了,你可以回去了。”沧澜雪摇头。
“那奴才就告退了。”女子向着沧澜雪恭敬地一欠身,离开。
沧澜雪望着女子离去的背影,再次看向那纸上的字,皇后居然会传密旨要见她,这可真是意外,然而,更为意外的是,皇后居然要她不要告诉轩辕墨澈。
澈,到底有什么打算?
沧澜雪返回房间。
轩辕墨澈也已经在另厢沐浴完毕,穿着宽松的棉袍,倚在床边,一边看书一边等沧澜雪。见沧澜雪回来,赶紧把书丢到一旁,迎上去问:“雪儿洗得好干净,害我等了许久。”忽然停下,奇怪地问:“怎么脸色有些白?”
沧澜雪下意识摸了摸脸,道:“大概是泡得久了,水都冷了。”
轩辕墨澈啧啧后悔,“早知道,该我伺候你洗才对。”
“那会洗得没完没了。”
轩辕墨澈想起沐浴前的事,接过话茬问:“刚才一顿饭,雪儿都没说话,倒像心事比我这太子还重?”
沧澜雪一怔,她心事重重,被轩辕墨澈一语中的,骤然间也不知道怎么作答。
轩辕墨澈又道:“雪儿在担心什么?还是说对我还不够有自信?”
沧澜雪呆了片刻,唇齿间似凝住了般,氤氲了一股热气,只是说不出话,半日,低声道:“不是,也没什么,我想得都是些琐事。”
轩辕墨澈道:“琐事?琐事都能让你冷淡了我。”
沧澜雪上床躺下,轩辕墨澈老实不客气,自己也掀被子和沧澜雪挤到一块。
沧澜雪大腿上一阵发痒,知道轩辕墨澈又把手探了过来,脸顿时飞红,在被子底下一把抓了轩辕墨澈的手,半哀求道:“澈,今晚不要闹了。你老实点,抱着我睡一晚。”
轩辕墨澈对沧澜雪千依百顺,顺着她的意思道:“抱着雪儿也是好的。”
双臂把沧澜雪紧紧抱了,让沧澜雪把头挨在自己肩上,问沧澜雪,“这样舒服吗?”
他问得极温柔,沧澜雪只有一阵阵生离死别似的酸楚往肺腑处涌。
沧澜雪把脸在轩辕墨澈肩上轻轻赠了赠,算是回答,心里暗道,澈的肩膀好宽,靠在上面真舒服,外面大雨滂沱,这里却暖若春阳,若能一生一世如此,会有多好......
两人抱成一团,睡了一宿。
轩辕墨澈醒来时,沧澜雪仍睡得昏沉。
一睁眼,就瞧见窗外透着一股子白光。
轩辕墨澈有些吃惊,难道已经大天亮了?下床往窗外一看,才发现还早,那白光居然是雪得颜色,竟然是下雪了?不,应该说是昨晚上下雪了。外头白茫茫一片,被廊下灯笼照着,映得如白昼一般。
现在这个时节居然会下雪,这实在是百年来的奇事。
虽然起早了,轩辕墨澈却没有回去睡回笼觉的念头。因为怕吵醒沧澜雪,自行到了侧屋,才唤人来伺候梳洗。
侍从们正忙着帮他整理裘衣的翻领,宁远赶来了,黑着两只熊猫眼,好像一个晚上都没睡,凑到轩辕墨澈耳朵边嘀咕:“王爷,小的找太医院打听过了,昨晚皇后娘娘找了陈太医给晋王爷下看诊。陈太医说都是皮肉伤,没有大碍。”
轩辕墨澈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见,一点表情也瞧不出来,站着不动,伸展着手让侍从给他脖子上系披风带子。
宁远又小声道:“晋王爷从小身子就硬朗,些许皮外伤,不要紧的。听说昨晚在皇后娘娘那歇了一下,没多久就到处窜了呢。王爷只管放心。”
“有什么不放心的?”轩辕墨澈冷冷道:“我还嫌打得不够呢。昨日不巧,有皇后护着,再闹,瞧我怎么收拾他。”
这事牵扯着他们母子兄弟的家务事,宁远也不敢多作声,低着头在旁边帮着给轩辕墨澈整理披风。
轩辕墨澈挑了一套利于行动的便服,配着紫裘坎肩,系上一件红色大披风,剑眉星目,英姿飒爽。
到了门外,早有人驾着马车在外等着了。
宁远跟在他身后,等轩辕墨澈身上了马车,到他面前,请示着问:“王爷是去给皇上请安?”
“天还早,父皇身体不适,晚点再过去请安,不然恐怕吵到他老人家。”轩辕墨澈眉毛微微拧起,“这大雪下得蹊跷,连日来大雨不断,昨晚上居然还下雪了,必定是有什么事要发生。春雪虽然容易化,可对作物不好,何况这些天的大雨,必定会有天灾出现。”
“王爷真是仁慈心肠,只可惜......”
轩辕墨澈懒得理会宁远的惆怅,隔着车帘道:“王妃刚出关,势必累了,没有吩咐任何人都不得去吵王妃,让她好好的睡一觉。”
宁远哭笑不得,摆着手道:“殿下这话真是......这里谁敢去吵王妃”
轩辕墨澈瞧着宁远夸张的怪脸,也忍不住莞尔一笑,抬头一望之间,恰好是向着皇后的方向,心里无端地沉了沉,敛了笑意,“反正,你给我小心点。”
放下车帘,领着三、五个贴身侍卫踏雪而去......
轩辕无痕知道了轩辕墨澈被衣祈风下药受控的阴谋后,一个晚上没入睡,一会儿想到衣祈风的无耻,恨得抓心挠肺,一会儿觉得轩辕墨澈可怜,自己又不能把他救出魔掌,实在窝囊,一会儿按捺不住,差点想冲去祥福宫,把父皇叫醒,将这些事都抖落出来。
可下一刻,他又生生压住了自己这口气。
即使把母亲放一边不提,毕竟这件事牵扯太大,衣祈风就算不是皇子,可也是外姓的王爷,而且他鬼医的身份,更是在励皇国有着举足轻重的声望。
再说,昨晚上母亲的话,始终在耳边回绕,让他不得不小心谨慎,若是让衣祈风察觉到他的异动,那到时候害得就是四哥哥了。
他决不能让四哥哥再陷入危险当中了,四哥哥的身子本来就弱,那衣祈风怎么能下得去手。
想想四哥哥对衣祈风可谓是情深意重,两人本就是从小一起长大,又因为哥哥的身子,衣祈风更可以说是哥哥的救心丸,可是谁知道......
谁知道衣祈风居然是披着羊皮的狼,会做出这种人神共愤的事来。
轩辕无痕辗转反侧了一个晚上,天还没亮就穿好衣裳,到皇后房里说要立即去执行计划——去给四哥哥赔罪,去跟衣祈风和解,并且找机会把哥哥带出绿荫拂柳庄。
皇后笑道:“你这匆匆忙忙的样子,傻子都瞧出有鬼了。你四哥哥是多聪明的人,那个祈风也不笨,这事可不能太着急。”
轩辕无痕跺脚道:“怎么不急?说不定今天他还给四哥哥下药呢。哎,母亲,您平时办法最多,怎么这时候就想不出个好办法?”
皇后把他拉过来,柔声道:“母亲和你一样,也为你四哥哥担心。但你昨天才和祈风闹翻,今天就去道歉,也太不像你平日为人了,白白惹人疑心。”
“可是......”
“你也是读过书的,欲速则不达,这句话难道忘了吗?先让事凉二凉,过两天等澈儿火气下去了,再和他认个错,想来那个衣祈风也就去了疑心。到时候才方便到绿荫拂柳庄去和你四哥哥说私话。否则现在就凭你,是进不了绿荫拂柳庄的,八成被宁远给拦了。痕儿,听母亲的话。”
轩辕无痕知道皇后说的有理,垂头丧气。
他是有事藏不住的人,生平头一次要用忍字诀,忍得浑身刀割似的痛苦,在房里也坐不住,就和皇后说要出去逛逛。
皇后道:“昨晚上竟是下了雪,听说不少人去郊外赏雪呢。你在宫里乱逛,只会给我惹事,不如到宫外玩玩去吧。”
轩辕无痕有了事做,这才有了些精神,当即一刻也待不住,穿了挡雪的大裘衣,领着几个人就出门了。
他向来嫌轿子气闷,领着一行人踩着积雪卡嚓卡嚓地走,穿宫过院,往大宫门的方向去......
沧澜雪也是一早醒了,却没有作声,闭着眼睛在被里装睡。
她知道轩辕墨澈何时从身边蹑手蹑脚地起来,甚至可以感觉到轩辕墨澈凝视自己的暖暖的目光。
清晨如此安静,房中能听见彼此的呼吸。
轩辕墨澈似乎还伸了手,像要抚摸一下她的脸,大概怕她惊醒,又忍住了。
她不敢睁眼,唯恐和轩辕墨澈晶莹的眼眸对上。
听着轩辕墨澈离开的声音,沧澜雪在床上侧躺着,压抑地屏住呼吸......
许久,等到身后一点声响都没有了,她才从床上缓缓坐起来。
怅然若失地呆着。
仿佛一动也不敢动,她总觉得哪怕手指头动一下,压在头顶的那片乌云就会砸下来。
偏偏宁远送了轩辕墨澈走后,转过头来想瞧瞧沧澜雪,进门一看,发现沧澜雪坐在床上发愣。
“唷!王妃怎么这么早就醒了?穿着单衣,也不叫唤小的一声,如果冻病了,王爷还不找小的算账?”宁远受到轩辕墨澈临去前的提醒,脸上笑容比平日更增了三分,连忙亲自过来给沧澜雪披衣。
沧澜雪这时候心情郁郁,见他殷勤地捧着大外褂过来,举手止了,取过来自行披上。
指尖触到脖上肌肤,烫得吓人,自己也愕了一下,才觉得头重脚轻,开始以为是刚刚醒来不适,现在看来,昨晚沐浴时真的冷着了。
她装作随意地往脸上抹一把,确实滚烫异常。
沧澜雪自己知道这幅身子的孱弱,沧澜雪这副身子或许是从娘胎就带着,稍稍有些风寒就能让她浑身燥热,本以为经过这么多年来的锻炼应该有所转变,没想到还是中招了。看来她的锻炼还是远远不足以弥补天性上的缺憾。
虽然身子有些发热,不过她并没有放在心上,应该过会就会没事了。
心中所想是昨日皇后送来的密旨,皇后要见她,所为何事?
此间不用想也知道必定牵扯上澈,她昨夜没有告诉澈,无非是不想让他再有更为的负担。
澈的身子已经承受不了多的负荷,她必须要加快行动,前往鬼蜮才行。
而且雁北之行势在必得,她必须要去。
时间上可谓是紧迫不已。
她从不信任任何的神明,可现在她却很想要祈祷一番,希望各方神明能保佑轩辕墨澈度过这一劫,就算要拿她的阳寿去换,她也愿意。
她坐在床上,这时却情不自禁嘴里喃喃一阵,合上双掌,闭目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宁远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顺口奉承道:“王妃真是菩萨心肠,这雪景虽然好,外面百姓就可怜了,也不知道要冻死饿死多少,王爷一早也正在为这事忧心,一大早就出去了。”
他揣测得完全不对头,沧澜雪也没反驳,淡淡道:“这个时候,谁有心思看雪景?”
挪动着身子下床。
她原本在床上半侧着身,下地后,宁远才看清楚她的脸色红得不太妥当,眯着眼睛靠过来,“王妃脸上怎么这样红?”伸出手想探探额。
沧澜雪知道他一探了,九成又喳呼起来,闹得天下皆知,把他伸过来的手挡了,沉下脸,“有话只管说,别动手动脚。”
她毕竟是王妃,脸一摆,乌黑的眸子瞅着宁远,眉梢处顿时逸出一股不容冒犯的高贵。
宁远惊觉自己的失态,陪笑道:“奴才该死,奴才只是担心王妃是否生病,想给王妃探一下。”
“你才生病呢。”沧澜雪道:“我刚起来,脸色自然红润一点,你刚刚说王爷到出去了?”
“是的,王爷刚走。”
沧澜雪停了,伫在那里,半晌没作声。
宁远实在搞不懂王妃心里在想什么,三年前王妃嫁给王爷时,他就觉得这个王妃总是显得太过的冷,没想到消失三年后再度出现,那冷漠丝毫没有减少,还真是不明白。王爷怎么就那么喜欢王妃呢?王妃消失了,王爷就说失忆了,还闹出个王妃死了。王妃突然冒出来,王爷就说恢复记忆了,王妃复活回来就像是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过。
反正王妃很神秘,消失的突然,回来的更是突然,而里面的谜团更是让人猜测风云,只可惜主子根本就不容许任何谈及王妃的事情。自然下人们也就没有人敢问了,不过今日的王妃好像有些不同,冷漠依旧,就是多了一点呆呆愣愣的感觉。
他不敢招惹沧澜雪,站在一边赔小心,偷窥沧澜雪脸色。
过了好一会儿,沧澜雪才咬了咬牙,道:“澈既然出去了,我索性玩雪去。”
“玩雪?王妃这大冷的天,您还要玩雪?”宁远皱着眉头,虽然不敢再上前探视王妃是否病了,可看王妃那满面红潮的样子,他还是不禁惴惴不安。要是王妃真的病着,他再让王妃去玩雪,到时候王爷知道,还不掀了他一层皮。
“是啊,这雪多好,不玩可惜了,你去把朔王爷也请来,就说我让他一起来玩雪。”沧澜雪吩咐着宁远。
宁远心里担忧,沧澜雪这会儿提及朔王爷衣祈风,反倒是让他见到了希望,忙点头,道:“是,奴才这就去请朔王爷,不过王妃,在朔王爷没来前,您可千万不要离开这屋子。”
“你这是在担心什么?”沧澜雪瞥向宁远。
“奴才这不是怕王妃一个人玩雪不够尽兴,还是等朔王爷过来,这玩雪,人多才好玩。”宁远忙陪着笑。
“算你说的有理,那还不快去。”沧澜雪催促着。
“是,奴才这就去。”宁远领着沧澜雪的话,匆匆离开了房间。
沧澜雪瞧着宁远疾步离开的背影,回眸,伸手探了探自己的额头,这热度还真是让她有些无奈......
第238章 坦诚比什么都好
第238章 坦诚比什么都好
天气忽然转寒,下起大雪,白亮亮一层铺满庭院。
衣祈风一早便被宁远请来了绿荫拂柳庄。
衣祈风一身玄黑,连披风也是亮黑的,偏偏脸色白里透出血气,衬上点缀在披风上的一点点白雪,也算是英俊潇洒,顾盼生辉。
衣祈风过来时,沧澜雪已经梳洗完毕,宁远过来请示,沧澜雪命他将衣祈风请在正厅。
“庸医,早啊。”一出厅门,见到正安坐品茶的衣祈风,沧澜雪含笑道。
沧澜雪刚刚起来,因天气转寒,屋内已经烧了地龙,所以她只穿了一套白裳,脖子和手腕,腰肢间围了一圈秋星亲手织的鹿皮,这打扮虽不着意,却显出一身雍容气质,说不出的标致。
衣祈风一抬头,眼睛顿时一亮,站起来笑道:“雪儿今天兴致很高啊,这么早就让宁远过来,说是让我过来玩雪?”
沧澜雪轻点了下头,这时仆人送来茶水,两人对坐,待着仆人离开,才又回到了主题上。
衣祈风端起热茶喝了口,暖了暖身子,问道:“雪儿,你找我过来不会只是玩雪吧?”
沧澜雪慢悠悠地品了口茶水,回头看了看站在门口的宁远,说道:“宁远,你去安排一下,一会我就跟朔王爷去院子里玩雪。”
宁远虽然觉得不妥,不过现在也只能领命而去。
在宁远离开后,厅中只留下沧澜雪,衣祈风两人时,沧澜雪才又转过身,看向衣祈风,说道:“庸医,现在励皇国的情况如何?”
“谣言四起,处处都针对澈,当然也有不少人说这一些的幕后人都是我这闲人朔王爷。”衣祈风不徐不急,把他所听到的消息说出来。
沧澜雪掩嘴轻笑了下,道:“这些话,还真是有趣。”
衣祈风拂袖,脸上自是一番悠闲:“话是有趣,不过这话后面的事情,可是比这个更为有趣的百倍。”
沧澜雪望着衣祈风,淡淡地一扬眉,道:“这么有趣的事,你打算怎么玩下去?”
衣祈风微笑摇头:“这可不是我说了算,而且一个游戏若是玩的时间太长,就失去了原本的趣味。”他转头看着沧澜雪,亲切地说:“本来这局游戏已经到了尾声,现在就等着收尾吧。"沧澜雪听着,不由揣摩起衣祈风话中的意思,现在她倒是有些明白,衣祈风为何会如此的悠哉,看来一切都尽在他们的掌握中,澈应该也是吧?
那么她目前根本就无需要花费心思去想别的,念头一转,沧澜雪转了话题:“我要去鬼蜮,越快越好。”
衣祈风立即接道:“你拐了这么大个圈子,总算是说到主题了。”
“你既然知道,就不需要我再多说了吧。”沧澜雪对衣祈风的话,丝毫没有意外,反倒是意料之中。
“雪儿,你觉得这样真的好么?”衣祈风摸着杯沿,斜觑向对面的沧澜雪。
“什么好不好?”沧澜雪微微蹙眉。
“什么都不告诉澈,你觉得这样真的好么?”衣祈风重复着相同的问题。
沧澜雪低下头,望着杯中仍是冒着热气的茶水,“你知道些什么?”
“我都知道的事情,你觉得澈会不知道么?”衣祈风提醒。
沧澜雪扯了扯嘴角,看向衣祈风,道:“看来澈也没有对我坦诚不是么?”
“你不要扯开话题,你让他怎么跟你坦诚?你都不愿跟他说,如果他开口问你,反倒会让你觉得不舒服吧?”衣祈风站在旁观者的立场上,说着。“只有你说了,澈才会说,他就是这样的人。”
“你很了解澈。”沧澜雪道。
“十几年的兄弟了,在不了解那就白当这个兄弟了。”衣祈风摸摸鼻子,又道:“你觉得我昨天为什么愿意挨那顿鞭子?”
“因为你知道澈会这么做的原因。”沧澜雪肯定道。
“所以雪儿,对澈最好不要有任何的隐瞒,他是个值得你去信任的男人。”衣祈风望着沧澜雪,暗暗地叹息,这两人看似感情挺融合,可在观察中又会发现很多不和谐的地方。
沧澜雪沉寂下来,她握住茶杯的手一点点收紧......
“好了,你不是让我过来玩雪么?”衣祈风站起身,伸了伸手,道:“我也很久没有玩雪了。”
“嗯。”沧澜雪抬头,望着已经走至门口的衣祈风,虽然他今天穿的是一身的玄黑,可却异常的耀眼,竟是要与那白色融合为一体般。
“对了,你是不是有些发热?”衣祈风在门口处停下,回身看向沧澜雪。
沧澜雪轻摇了下头,道:“没事。”
“那好吧。”衣祈风没有再问,迈步走出了房间。
沧澜雪望着外头的白雪,似想到了什么,竟是淡淡地浮现了一个笑容,也没做停留,跨出了房间。
轩辕无痕回宫时,已到晌午。
快到大宫门前,忽然听见身后有声音。
轩辕无痕回过头一看,远远的一行人也正朝大宫门过来,领头的骑着高头大马,身后也跟着几个随行。
“是太子哥哥?。”
轩辕无痕望着那骑马而来的人,得到父皇允许在皇宫里面骑马的人只有太子一人,除了太子没有任何人可以在皇宫骑马。
想到自己已经许久没有给太子请安了,这会既然撞上了,总不能视而不见,想着便打算等太过近身时,请安。
轩辕无痕想着,朝旁边侍卫们一挥手,“太子来了,我们过去行礼。”说着就要打算行礼。
“王爷。”一个侍卫眼睛尖,向来处看了看,忽然拉住了轩辕无痕,“王爷看错了,不是太子殿下。”
“不是?”轩辕无痕疑惑地又回过头去。
集中目力,用劲瞅了瞅。
果然不是。
高头大马上,得意洋洋策马过来的居然是他二哥——轩辕封镜!
“二哥?怎么会......”轩辕无痕本来心情就糟,发现骑马的是轩辕封镜,火气就更是不知打哪出而来,被要行礼的念头也瞬间打消了。本来就不喜欢这个二哥,现在心情恶劣下看到,就更为得不舒心。
轩辕无痕当即转过身,对身旁的侍卫说道:“我们走。”
“哎哟,这不是五弟无痕么?怎么看到二哥我扭头就走?”
轩辕无痕眉头一皱,停下脚步,仰起头,望着坐在马上的轩辕封镜,道:“二哥,你怎么可以在皇宫里面骑马?父皇病着,你就这样忘形?”
轩辕封镜笑嘻嘻道:“啊哟,五弟,你这话可就说得太过了。虽然骑马历朝历代都只有皇上跟太子,可我怎么说也是励皇的二王爷......啧啧,莫非是五弟在气我骑马?”
“二哥既然知道这骑马过宫只有皇上跟太子可以,又为何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五弟你太直板了。”
“二哥,是你太不顾王法了。”
“哈!二哥我骑马得罪你了?我还就偏骑,五弟你又能怎样?不服气吗?不服气可以到父皇那里告我去啊。”
“你!”轩辕无痕炮仗一样的性子,被轩辕封镜火星子一撩,顿时炸开,也不理会皇后说的什么非常时节不要惹祸,瞪眼道:“二哥,你这样子别说去找父皇,就是我这个做弟弟也能给你释疑教训。”
撩起袖子,扑上去拽住轩辕封镜腰带,狠狠往下一损。
轩辕封镜哪知道轩辕无痕今天好像吃了火药似的忽然发狂,啪嗒一声,在雪地里摔得金星直冒。
“晋王爷!”
“齐王爷!”
随行侍卫都着了慌,嚷嚷着过来,把轩辕封镜七手八脚扶起来。
“蔑视宫禁!骑马过宫,你压根不把父皇跟太子放在眼里,我揍死你!”轩辕无痕余怒未消,还要上来揍他几拳出气。
两边侍卫唯恐惹出大祸,赶紧拦住了。
轩辕封镜却不干了。
被人扶起来,略定了定神,轩辕封镜脸上也露出狠色,咬牙骂侍卫们道:“不许拦!谁拦谁和我过不去!轩辕无痕你算什么东西?你是不是昨天挨了雍王爷的鞭子,现在就想爬到我头上撒野?你再过来试试,看我怎么撕了你!”
一番言语正戳中轩辕无痕伤处,气得轩辕无痕狂吼一声,又冲了过去。
轩辕封镜也推开侍卫,扑了上去。
两兄弟扭打到一块,你一拳我一脚。
“你混帐!”
“你杂种!”
“你在宫里骑马,我打死你也有理!”
两人打到后来,手抵着手,僵持着挣红着脸。
轩辕封镜骤然得意无比地冒出一句,“我骑马是父皇特许的!”
“你说什么?”轩辕无痕一怔。
轩辕封镜趁他不备,一拳打在他门面上,顿时把轩辕无痕打得鼻血长流,一头栽在雪哩。
轩辕无痕当然不甘心,在雪里吼叫一声,猛地跳起来,发疯似的又朝轩辕封镜扑过去,两人揪打在一起。
也算轩辕封镜倒霉。
轩辕无痕平时也并非如此好勇斗狠,今天却因为轩辕无痕衣祈风和皇后之事,心里憋得难受之极,郁闷发酵到一定程度,却刚好撞上了轩辕封镜这个出气口。
这两人也都是学过拳脚的,尤其轩辕无痕,莽性一起,谁都怕三分。这是皇子兄弟们的事,侍卫们也不敢乱插手,口里说着劝,都不敢太用力,只能看着两位金枝玉叶在雪地里像两个乡村粗汉一样扭打。
正热闹非凡,忽然身后又有动静。
有人回头一看,脸色惊喜参半,大呼,“是雍王爷,雍王爷来了!”
轩辕墨澈原本打算出外看看大雪后的京城状况后,就进宫给皇上请安,正巧要从大宫门过,一看见这场面,顿时脸就黑了,命人立即把两人分开,沉声问:“这是怎么回事?”
轩辕封镜功夫下如轩辕无痕,被打得鼻青脸肿,左眼几乎睁不开,一见轩辕墨澈,顿时指着轩辕无痕愤愤不平道:“四弟,无痕平白无故打人!”
轩辕无痕鼻子挨了一下,鼻血都干了,凝在脸上,也是相貌狰狞,闻言反骂道:“怎么平白无故了?谁叫你骑马过宫!”
“我骑马过宫,是父皇特准的。你不问清楚,见人就打,走,我们见父皇理论去!”
轩辕墨澈开始只以为这是兄弟间的睚皆小事,轩辕无痕这脾气,惹出这种事并不稀奇,虽然生气,却不怎么意外。
可一听轩辕封镜说“骑马过宫是父皇特准”,轩辕墨澈耳边仿佛炸了一个响雷。
浑身上下的汗毛,湿浸浸地倒竖起来。
骑马过宫,是历朝皇帝赏给太子的特权。
历史上,皇帝让其它皇子也享有这种特权的事曾经出现过两次,两次的结果都一样——太子被废,获得特权的皇子成为了新太子。
因此,这在宫廷中骑马的特权,对皇帝来说,只是一个给天下臣民们的暗示。
不,简直是明示了!
轩辕墨澈胆颤心惊,思索了一会儿,挤出微笑来,对轩辕封镜道:“五弟是个惹祸精,也需要二哥你这样的人来教训他一下才好。”
轩辕无痕一听就急了,“四哥哥......”
“你闭嘴!”轩辕墨澈对他厉言喝止,别过脸来,对轩辕封镜却笑得十分亲厚,有些诧异地问:“二哥做了什么大事,讨得父皇这么天大的赏赐,准你骑马过宫?呵,你也有不对,得了这样的好事,还瞒着我们兄弟,怪不得五弟误会。”
他连笑带说,和蔼如春风,顺带把轩辕无痕拦马一事定了个“误会”的性质。
轩辕封镜暗骂不已。
他还打算利用这个机会把轩辕无痕拽父皇面前,弄个蔑视君令的重罪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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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撞上轩辕墨澈插了一手,只能见好就收。
轩辕封镜咧着被打肿的嘴,勉强笑笑,“也没什么,今天早上我去给父皇请安,父皇夸我近日差事办得不错,很有长进,又说我这些年勤练骑射,平时难得出宫,不如就赏我在宫里骑马的特权。四弟也知道,我是爱骑马的,当时一高兴,也没理会这是不是太子才有的特权,就叩头谢恩了。刚刚才第一次,谁知道就给拦住打了一顿呢?”
他瞅一眼在旁边对他怒目相视的轩辕无痕,别有居心的加了一句,“早知道五弟不高兴,我就算惹怒父皇也不敢要这殊荣。算了,我还是去见父皇,说我以后都不要骑马过宫了,免得以后又挨打。”
轩辕墨澈赶紧拦住他,笑道:“二哥怎么今天小气起来?我们都是兄弟,父皇疼爱你,我当弟弟再高兴不过。至于无痕,他就是个半傻子,你用不着理会他,我叫他给你赔礼。”
轩辕无痕在一旁早听得吹胡子瞪眼,发现轩辕墨澈还要他赔礼,顿时又要扯开嗓子嚷嚷。
轩辕墨澈骤然目光扫来,犀利得像冰剑一样,刺得连轩辕无痕也打了个哆嗦。
轩辕墨澈一把将他扯过来,推到轩辕封镜面前,“五弟,你还不给二哥赔礼。”
“我......”
轩辕墨澈在他后腰上狠狠一拧,压低声音在他耳边冷冷道:“五弟,你在这样,我就当真不再理你了。”
轩辕无痕仿佛被人打了一闷棍,猛然硬住了。
“赔礼!”轩辕墨澈又在后面踢他一脚。
轩辕无痕恨得咬牙切齿,但唯恐轩辕墨澈真的回不理自己,只好铁青着脸给轩辕封镜鞠了个半躬,“二哥,是我的不是,你大人有大量。”
说得虽然粗声粗气,但也勉强算是赔礼了。
轩辕墨澈又在一旁露着笑道:“二哥,别放在心上。前阵子父皇赏了我不少好东西,正想找你一道玩呢,等一下我叫宁远送一点到你殿里去,可好?”
有轩辕墨澈在,轩辕封镜也知道讨不了太多便宜,反正轩辕无痕礼也赔了,轩辕墨澈少不了还要送上大礼,还可以等待时机,在父皇面前借今天的事害害他们。
这一顿打,挨得也算值得。
轩辕封镜不再生事,吆喝着众人,骑上马回去了。
轩辕墨澈和轩辕无痕目送着轩辕封镜大模大样的在众人簇拥下骑马离开:心潮起伏。
看着轩辕封镜走远了,轩辕无痕才愤愤开口,“四哥哥,你不觉得我们这样太窝囊了么?那人算什么皇子,根本就是个无赖混蛋!”
轩辕墨澈回过头,差点一个耳光搧过去。
手扬起来,看见轩辕无痕鼻血流了一脸,稀里胡涂,眼神却倔强得像头小虎,这耳光居然一时扬不下去。
在空中凝了半天,终究还是放了下来。
望着轩辕无痕,那份怒火也渐渐地消退了。这个五弟还真是半刻不能放松,差点又闹出事来。
父皇这到底是在宣告什么?居然给了轩辕封镜与太子同等的特权。
若是父皇只是怀疑他一人,应该不至于做出对太子不利的事情。
难道父皇还有另外的打算不成?
这件事看来远比他预期想的还要棘手!
轩辕墨澈忧心忡忡,连教训轩辕无痕的心思都没了,面上不动声色道:“你知道什么?要动手也先问清楚,轩辕封镜骑马过宫是奉了圣旨的,你知不知道自己差点就违了父皇的旨意?昨天挨了一顿打,这么快就忘记了教训。”
他满腹心事,不想和轩辕无痕多话,继续向着宫内走去。
眼下他还有许多的事情要去办,而且经过轩辕封镜这件事,他思量着是到前朝大臣们那走动一下打听消息好,还是直接返回绿荫拂柳庄?
此刻看起来,宫里已经成为最危险的地方,只要皇帝诏命一下,恐怕到时候遭殃的人不止是他一人,还有......
看向一旁的轩辕无痕,想到太子,想到轩辕封镜......
父皇,你这次是打算将你的儿子都逼上绝路么?
轩辕墨澈长袖中的手,微微一颤。
正不知何去何从,他忽然发觉轩辕无痕站在前面,拦住了自己的身上。
轩辕墨澈皱眉道:“你又要怎样?”
“哥哥,”轩辕无痕站在雪地里,抬着头怀疑的打量他,“哥哥,你还在生我的气么?”
“我有必要生你的气么?”
第239章 无所不知的大怪物
第239章 无所不知的大怪物
“哥哥,”轩辕无痕站在雪地里,抬着头怀疑的打量他,“哥哥,你还在生我的气么?”
“我有必要生你的气么?”
轩辕无痕顿时耷拉着脑袋,道:“我知道我做了让哥哥很生气的事,哥哥气我是应该的,哥哥要是觉得昨天那顿鞭子还不解气,可以再打我一顿,我只希望哥哥不要再生我的气。”
这时候,轩辕墨澈哪里还有心思打他?心里道,轩辕无痕虽然是个惹祸精,可是他对自己的兄弟情是真的。也不枉费从小疼爱他一番。
想到轩辕无痕对他的好,轩辕墨澈暗暗地叹息了一口气,对轩辕无痕的语气情不自禁和善了点,“要生的气昨天都已经发泄完了。”
轩辕无痕道:“我不信,哥哥若是真的不气了,今天为什么见到我都不给个好脸色?”
轩辕墨澈微微地皱起了眉头,轩辕无痕这一较劲还真是让他颇为头疼。
“哥哥......那个......那个我能请哥哥喝茶吗?”
轩辕墨澈望着轩辕无痕那诚惶诚恐的模样,只觉得有些好笑。
“怎么了,突然这么的乖?”轩辕墨澈眉宇间微露笑容。
“没有,我这是想要赔不是,哥哥愿意么?”轩辕无痕想着跟皇后说好的话,要是可以,他现在就想要直接拉四哥哥走,也不用在这里自己一个人踌躇不前。都是那个可恶的衣祈风,害了哥哥。
轩辕墨澈因轩辕无痕而感到在这个冰冷的皇宫里,还有一丝丝的暖意,而正是这一丝的暖意,让他迟迟没有下定决心。在无痕的心里,他是弱不禁风的哥哥,恐怕也仅是在轩辕无痕心目中是这样,在很多人心中,他这个雍王爷可都想除之而后快。
人人都巴不得他死。
就连他的父皇,恐怕也是......
“哥哥,你为什么不说话?”轩辕无痕局促着,趋前一步,小声问道:“哥哥还是不能原谅我么?”
轩辕墨澈没作声。
他低下头,看着雪地里凌乱的马蹄印子。那是轩辕封镜的马匹留下的,虽然只是一骑所留,内里却比千军万马还要凶险。
如今这个时候,他岂能有那份闲情坐下来喝茶。
人心难测,何况还是一国之君的心。
皇帝若是当真有什么行动,必定是下手猛如雷霆,绝对不会给他们留下半点反击的余地。
当然,想要对抗皇帝,他们也决不能手软,为自己留下后患。
轩辕封镜得赐骑马过宫的事一冒头,端倪已露,大变就在顷刻之间。
轩辕墨澈望着轩辕无痕,默然良久,似下了什么决定。
“若是五弟真有那个心,那就明日过来绿荫拂柳庄吧。”
轩辕无痕似不信的看着轩辕墨澈,问道:“哥哥,真的可以吗?”
“当然,你是我的弟弟么。”轩辕墨澈笑了笑。
“嗯。”轩辕无痕用力地连点了几下头。
轩辕墨澈脸上浮出复杂的笑容,长叹一声道:“大家都是兄弟,最近却都生疏起来。确实是该亲近亲近了。”
轩辕无痕听得一愣一愣,半晌才问:“哥哥,说的是真的?”
“我何必骗你?”轩辕墨澈把腰上一个玉佩当成信物丢给轩辕无痕,又指了身边一个贴身侍卫,命令道:“明日晋王爷要进庄,谁也不许拦着,让宁远在门口守着,见到王爷就要好生伺候着。”
说完,又居高临下看着轩辕无痕道:“好了无痕,这事就这么定了,明日你过来,现在我去跟父皇请安。”
“哥哥......”轩辕无痕喜出望外,捧着手上的玉佩,还想再问。
轩辕墨澈却已经转身离去。
那墨黑的长发就扬在风中,似要将一干人等远远地甩在身后......
轩辕墨澈又在祥福宫等候了半天,与那些候在外头的大臣们周旋了半天,直到天微微露出霞光,才得到了皇帝的召见。
原以为会像前几次那样,被侍卫们挡在廊下吹西北风,竟是没想到这次居然被召见了。
轩辕墨澈无端地心里一凛,苦涩地扯了扯嘴角,迈步跨入了殿门。
这在位多年,如今缠绵重病的皇帝,一向对儿女情长显得不屑一顾,皇帝的心里头,除了自己的帝位外,还留下什么?
轩辕墨澈其实很想要问问皇帝,在他的心目中他可算是他的儿子?
这么多年来,皇帝没有给过他半点的父子之情。
他跟着内侍进到宫内。
里头的地龙烧得比前次更热,进门就让身穿厚裘的轩辕墨澈出了一身大汗。
轩辕墨澈不由皱眉,想不到父皇已经虚弱到如此地步。
“儿臣给父皇请安。”
皇帝似乎一直不曾下过床,半躺着,腰靠在紫金方枕上,脸几乎和那紫金枕的颜色差不多,只多了一份病人特有的青气。
皇帝把轩辕墨澈叫起来,神采不足却仍留着几分犀利的视线,缓缓打量着儿子,“好不容易病好点了,才有精神召你来见。澈儿,最近都忙些什么?”
轩辕墨澈恭谨答道:“儿臣这身子也没什么事可做,只是在绿荫拂柳庄静养外。”
“嗯。”皇帝缓缓点头,“那你就应该好好的在绿荫拂柳庄内,何苦还要跑进宫。”
“儿臣惦着父皇的身子。”
“朕的身子如何自然有太医们看着,你身子不好,就该好好的休息。”
“是,儿臣知道。”
两人干巴巴地说了两句,都沉默下来。
虽然亲如父子,却仿佛彼此间隔着一层捅不穿的硬壳,气氛变得压抑。
良久,皇帝面无表情地问:“澈儿,今日父皇召你进来,你是否有什么话想要问?”
轩辕墨澈蓦然一震。
他聪敏机灵,怎可能听不出皇帝的口气。
皇帝的心思可等的紧密,他这么问若是自己不好好的应答,恐怕他今日能不能出这个祥福宫都很难说。
若想保住自己,唯一的办法就只有立即向皇帝表明他的立场。
但这样一来,即使自己能逃过一劫,可一切都又会回归到原点,而他多年来的计划都将毁于一旦。
轩辕墨澈心中发冷,目光却非常坚定,想了片刻,跪了下来,沉声道:“父皇,今日进宫儿臣见到齐王了,父皇齐王性子冲动,您让允他在皇宫骑马,恐是不妥。”
皇帝脸色微变,缓了缓,哑然失笑,“你这是在说朕的不是?”目光极为严厉。
轩辕墨澈半分也不犹豫,居然顶了上去,“儿子君前无礼,任凭父皇处罚。”伏在地上,纹丝不动,硬挺得像钢铸般。
头顶上又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
“朕知道了。”一会儿,皇帝的声音传进耳膜,“雍王。”
“在。”
“你下去吧。”
轩辕墨澈朝皇帝磕了头,站起来,静静侧着身退出去。
皇帝看着儿子离开,那深邃的黑瞳里藏着谁也看不透的东西,深得无边,冷冷的,让人心里渗着寒气。
眼看着高大挺拔的背影在门外一闪,转到再也望不见的地方去了,他才长长吁了一口气,低声道:“你们都出来吧。”
殿后的垂帘伸出,走出两个人来。
一个是太傅陈谦和,另一个,却是皇帝极信任的老太医钱掣城。
皇帝免了两人的礼,要他们坐到床前的两个绣墩上,问:“雍王的话,你们都听到了?”
两人都相当沉默,老脸上的皱纹每一条都显得沉重,点了点头,没有吭声。
皇帝叹道:“他今天来,说的这番话,可是在向朕暗示么,你们想必心里头也明白。他可是当真一点都不怕朕这个皇帝?”冷哼一声,目中厉色忽现。
陈谦和见皇帝动怒,站起来道:“皇上请听老臣一言。”
老态龙钟地朝皇帝作了一揖,才徐徐道:“皇上,雍王之事老臣也不敢说些什么。不过目前的大事是如何稳定民心,如何将损失降至最低。而且老臣听见外头传言,近日齐王频频和外官联络,还几次暗中到其舅家中,俞妃的兄弟也多次在朝中妄言,这都不是小事。请皇上三思。”
“你是他的太傅,师生之谊,自然护着他。”皇帝把视线投向钱太医,“爱卿怎么不说话?”
钱太医垂头想了想,站起来,磕了一个头,答道:“还望皇上能再看看,老臣实在相信雍王真有谋反之心。”
“他没有么。”皇帝说了一句,却不如何恼怒,思索片刻,脸上显出疲倦,轻轻挥手道:“下去吧。唉,这孩子的心思,我这个做父亲的还真是从没有莫透过。”
轩辕墨澈回到绿荫拂柳庄,心情沉重。
宁远从里头赶出来迎接,见面就禀报,“王爷要小的送到齐王那的东西,小的都派人送去了,齐王爷当时不在,说是出宫去了,俞妃娘娘看了东西,笑得合不拢嘴,直夸王爷心细。”
轩辕墨澈没理会他,把披风丢给侍从,径自往里走,走到房门处,又忽然刹住步子。
宁远跟在后头,见他站住了,偷瞧他脸色。
这王爷这会的脸色,可是比离开前黑了许多。
必定是在外头有了什么事。
这会他倒是希望那在房里的王妃能出现,这样王爷的脸色才会缓和下来吧。
不知怎的,他对那个王妃是越来越依赖了,仿佛只要王妃出现,王爷就会变得心平气和,特别的平易近人。
见轩辕墨澈现在一脸王不痛快,宁远小心起来,轻声道:“今早上朔王爷过来了,是王妃请过来一同玩雪的。”
轩辕墨澈闷了一会儿,才问:“朔王爷来了?”
“是,王爷出庄后不多久,王妃就命奴才去请朔王爷过来,说是要玩雪。”
轩辕墨澈轻轻“哦”了一声,轻轻道:“是么。”对宁远吩咐道:“那现在朔王爷可还在庄里?”
“没在了,用过午膳就离开了。”
“知道了,那你去忙你自己的事吧。”
“王爷......”宁远犹豫着,他到底该不该说早上担心的事?不过这鬼医朔王爷都来过了,也没说什么,他是不是应该说?
“什么时候连你也对我吞吞吐吐起来了?”轩辕墨澈斜觑向宁远。
宁远抖了抖身子,弯下身,说道:“奴才不敢,奴才只是有些担心王妃的身子。”
“王妃怎么了?”轩辕墨澈一听沧澜雪有事,脸色骤然一变。
宁远当下更为压低了身子,说道:“奴才也是猜测,王爷走后,王妃就起了,奴才瞧着王妃那脸色像是发热了,可王妃说没事,而且朔王爷早上来过,离开时也没留下什么话,想来是奴才多心了。”
“你先在房外等着。”轩辕墨澈敛下了目色,将话一扔下,就撩开了帘子,走近了房间。
宁远应着,守在房外,半步也不敢离开。
到了门前,轩辕墨澈掀了门上的厚挂毯,进入。
房中,地龙烧得旺旺的,暖烘烘舒服极了。
轩辕墨澈一进门,下意识地舒了口气,露出一丝惬意,抬眼,看向已向他走来的沧澜雪。
沧澜雪走至轩辕墨澈的身前,抬手,为他拍去身上残留的积雪。
轩辕墨澈习惯性的搂上沧澜雪的腰肢,问道:“雪儿,今日一天可是有忙些什么?这外头冷,里头倒是挺暖和,你怎么还穿这么多。”
绕到前面,指尖摸索着,去帮沧澜雪拉下巴处袄裘上的鲜红缎绳。
沧澜雪本来就浑身泛着热意,轩辕墨澈就算没有什么动作,她也觉得身子发软,连膝盖都是软的,经由轩辕墨澈手指的地方,更是发着麻。
“才回来,就没个正经。”沧澜雪抬起手轻轻阻止,转过身,避开了轩辕墨澈投过来的目光。
“回来自然就没了个正经,还是说雪儿不喜欢我这样?”轩辕墨澈笑着贴上去,手指抚摸上沧澜雪后劲的肌肤,触手的滚烫,让他紧锁起眉头。
“澈,我有话要说。”沧澜雪颤了颤身子,回过身,握住了轩辕墨澈那只不老实的手。
轩辕墨澈反握住沧澜雪的手,将她纳入自己的怀中,低眼,问道:“病了,怎么也不跟那庸医说?”
“我没有病,只是身子有些微微发热罢了,要是真的病了,庸医还能让我玩雪么?”沧澜雪靠在轩辕墨澈的肩头,低声道:“澈,要是我对你隐瞒了什么,你会生气么?”
轩辕墨澈搂着沧澜雪朝着床榻走去,说道:“雪儿,我是个很霸道的丈夫,要是你问我,你有什么对我隐瞒了,我当然会生气,我希望我们两人间是不会存在任何的秘密。不过,我现在对你来说也同样有着许多的秘密没有为你解答,所以相等的,若是你对我隐瞒了什么,我也没有那个资格去对生气。”
沧澜雪回过身,发现自己的五指不知何时贴在了轩辕墨澈的手背上,本是推拒的动作,竟似成了勾引,指尖触到轩辕墨澈热热的肌肤,宛如寒冬和夏日骤然极不融合地撞到了一处。
她被烫到似的把手一缩。
轩辕墨澈见她把手撤开,在她耳边低沉地笑起来,“都已经是老夫老妻了,怎么还这么害羞?”
“澈,我真的有话要说,你先停一下。”沧澜雪本是泛红的脸上,更为得绯红一片。
“你说,我做我的。”轩辕墨澈含笑着道。
“你这样我没法说话。”沧澜雪横了眼轩辕墨澈,“等一下,你才回来,必定很累了。”说着,把轩辕墨澈按在了床上。
轩辕墨澈翘起了二郎腿,抬眼,瞧着一脸红光的沧澜雪,问道:“雪儿到底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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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澈,寒烟,你觉得她可信么?”
轩辕墨澈脸色微微一僵,瞬间转柔,拉过沧澜雪,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说道:“寒烟私下找过你。”
“嗯。”对于轩辕墨澈的话,沧澜雪没有丝毫的惊讶,经过早上衣祈风那一席话,她也猜到了,轩辕墨澈必定早就已经知道慕寒烟找过她的事情。
“寒烟,她是雁北的公主。”
“慕寒烟是雁北的公主?”沧澜雪惊诧地望着轩辕墨澈。
“是,这件事其实我早就知道了,如今雁北陷入苦战,她身为公主有些事她不得不做。”
“你原来知道的远比我还要来得清楚。”沧澜雪苦笑。
“那只是我比你更为早的认识寒烟,不过最近寒烟的情况确实有些反常。”
“她居然给我送来了三年前被夺走的木盒子。”沧澜雪道。
“还有这事?”轩辕墨澈挑起眉。
“是的,所以,我必须要前往雁北一趟。”沧澜雪应着。
“雪儿,我很高兴,你能对我坦诚。”轩辕墨澈宠溺地点了点沧澜雪的鼻尖。
“我只是觉得这些事应该让你知道。”沧澜雪忽然觉得心情放松了很多,果然有些事,她根本就无需要隐瞒,因为澈本来就是个无所不知的大怪物!她就算隐瞒也隐瞒不了什么,仰起头,望着轩辕墨澈光洁白皙的下颚,沧澜雪又道:“皇后也派人找过我,说是要见我。”
“那你的意思呢?”轩辕墨澈下巴磨蹭着沧澜雪的发丝。
“澈,虽然我不是很清楚励皇国内部到底出了什么事,不过我倒是听闻外头有人说起万商黎的事,并且还说那黑衣人就是我。”
“这件事你不必挂在心上,反正要来的还是要来。”
“澈,是不是我给你带来了很大的麻烦?”沧澜雪坐起身子,望向轩辕墨澈。她把事情想得过于简单,以前只是认为北仓晨想要杀万商黎,不过是想要断了轩辕墨澈的后路,可现在看来晨是另有所图。
她是四王妃,是轩辕墨澈的妻子,她去天牢杀害万商黎,别人所想的肯定是以为轩辕墨澈想要杀人灭口,从而让轩辕墨澈成为皇帝怀疑的对象!
第240章 放纵的后果
第240章 放纵的后果
她是四王妃,是轩辕墨澈的妻子,她去天牢杀害万商黎,别人所想的肯定是以为轩辕墨澈想要杀人灭口,从而让轩辕墨澈成为皇帝怀疑的对象!
轩辕墨澈望着沧澜雪,紫眸莹然,笑意幽幽在内浮上,将沧澜雪拉回怀中,耳语道:“小东西,你现在所想的不是这样,记得你闭关时答应我的事么......”
拉松系带,外衣风无声无息滑到地上。
轩辕墨澈慢条斯理地把沧澜雪外面的裘衣也解了,再慢慢地松开扎在腰上绣工精致的长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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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澜雪知道脱了衣服后将会怎样......
沧澜雪压抑着喘息,忍不住又抓住在自己腰上的手,轻轻道:“澈,现在不对......不是时候......”
“嗯,不对......”轩辕墨澈咬着她的耳垂,喃喃道:“雪儿原来想要赖账......”
沧澜雪脸颊一红,一个劲地摇头,“不......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说,澈......这事等我回来......”
“我不听,我只想做。”
轩辕墨澈调笑般的和她对答,动作却透出他本性的斩钉截铁。
温柔坚定地推开沧澜雪颤抖着要阻止的手,轻易就把腰带解开了。他把站都站不稳的沧澜雪打横抱起来,放到床上,自己也脱了外衣。
精壮结实,修长强韧的年轻身躯,对已经心烦意乱的沧澜雪,仍有强烈的视觉冲击。
“雪儿为什么老是会害羞呢?”轩辕墨澈调侃,抓开沧澜雪挡在脸上的双手,笑道:“闭着眼睛干什么?难得的机会,雪儿应该好好看清楚等一下让自己快活的玩意有多大,要不要摸一下。”
露骨的言辞让沧澜雪连大气都不敢喘。
轩辕墨澈却更挨过来了,在她耳垂上狠狠咬一口,低声道:“雪儿,我们生个孩子吧......”
“澈,孩子我也想要,不过现在还太早,等我从鬼蜮回来......啊!澈!”
“不行,我现在就想在雪儿的身体内......种下属于我的孩子。”
“呜......不不!不要......”
“叫大声点。我就喜欢听雪儿咿咿呀呀的叫唤,那可是比天籁还要诱人。”
沧澜雪几乎泣下。
没有止尽地......
既绝望,又疯狂。
有一件事情,他很确定。
只有他自己,如此深深的,不带一点怀疑的确定。
他能够失去这天下的一切,包括他自己。
却不能失去沧澜雪。
父皇迟早会有所行动,那个时候,他所想要保护的,也就是这个令人放心不下的小妻子!
天气寒冷也有好处,众人都竭力避免出门。小夫妻两人一日一夜的放任,也无人敢前去打扰。
沧澜雪总算见识了轩辕墨澈的厉害,发觉他从前原来还算稍有节制的。
这人平日里稳重,可一旦天不怕地不怕放纵起来,也不知会闹得怎样收场。
沧澜雪被他弄到后来,竟是发现自己很丢脸的又哭又闹,断断续续哭着讨饶,脑子模糊得像塞了一团白花花的暖和的雪,一切都过于飘忽。
快乐和下身的痛掺和在一起,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晕过去,究竟是累的还是因为太刺激而失了神志,好似有几次的丧失了知觉。
“嗯......”
不知何时,温暖的感觉让她恍恍惚惚的把眼睛睁开一条缝。
轩辕墨澈俊气的眉目落入眼底,一双紫瞳正关切地看着她。
轻盈的水声和热腾腾的雾气,越发似梦非梦。
“雪儿身子难受么?我们洗一洗好不好?”轩辕墨澈贴着他的耳朵,柔声道。
浑身地酸痛,在轩辕墨澈的触摸下,令沧澜雪不禁发出低哑的呜咽,并不自觉得动了动身子。
轩辕墨澈宠溺的笑声钻进耳朵里,“小东西,别乱动,你现在应该很累了。”
沧澜雪半梦半醒间,脑子还正昏沉,仍有些脸红心跳的错觉,宛如喝了半瓶的蜜酒,热热的醉流在体内不听使唤,慢慢游弋。
“乖,好好睡吧。眼睛闭起来。”
轩辕墨澈低声哄着,像对个未满月的小孩子说话似的。
沧澜雪却不觉得该表示任何不满。
累坏了,热水和抚在身上的指头,又那么熟悉而舒适。
她含糊地“嗯”了一声,闭上眼睛,像只没了戒心的小兔子躺回了窝,沉沉睡去。
轩辕墨澈亲自帮她洗干净,擦干身子,赶紧抱着她回了被窝。
百般地怕雪儿着凉,蹑手蹑脚地把厚被子掖了又掖,猛地打个寒颤,才失笑起来。
原来自己肩上只随手披了一件单衣。
房间里虽然暖和,这积雪的天气这样穿也是不行的。
轩辕墨澈取了衣服穿上,站在床前看了看沧澜雪的睡脸。他也又累又困,火似的热情发泄了一腔,烧得没那么猛了,别的东西却像涟漪似的,一轮一轮荡漾上来,不讨人喜欢地覆在心头。
有点事,要先处置一下。
打消了睡觉的念头,轩辕墨澈披上一件厚厚的裘衣,掀帘子走出了房间。
外面天全黑了,满院灯笼全点起来,在漆黑中被寒风吹得摇晃个不停。
轩辕墨澈被风一吹,顿时清醒起来,问赶过来伺候的内侍,“宁远呢?”
内侍小心翼翼道:“回王爷,宁远总管见王爷夜里已经安寝,所以暂时回房闭一下眼去了。”
只要是人,总有休息的时候。
宁远差事办得小心谨慎,却也不是从不睡觉的。
轩辕墨澈点了点头,吩咐道:“叫他到书房。”
他转身,入了书房,命人掌灯,内侍们把一向夜里预备好的热茶点心都送了上来。
轩辕墨澈喝了几口茶水,吃了一些糕点填胃,随手拿起早上未看完的折子,就着摇曳灯火继续往下看。
才看了两行,宁远就匆匆走进了房门。
“王爷,奴才来了。”
他显然刚从床上爬起来,衣服都未来得及穿整齐,后领子有一半塞在里面,一边小心招呼,一边手忙脚乱抚着自己不够平整的下摆。
轩辕墨澈恍若未闻,专注地看着手里的奏折。
诡异的安静让宁远警觉起来。他不敢再理会衣裳了,垂着头,悄悄抬眼窥探主子的脸色。
第241章 打定主意
第241章 打定主意
诡异的安静让宁远警觉起来。他不敢再理会衣裳了,垂着头,悄悄抬眼窥探主子的脸色。
年轻的脸被烛光映出一圈晕红,却仍带着一丝肃杀果断。
虽然一字没说,连个怒容也没有,却更让人心惊胆颤。
宁远心脏狂跳起来,明明没做什么,竟也无来由地一阵心虚,膝盖一软,无声无息就跪了下去,等着轩辕墨澈发落。
轩辕墨澈好像压根就不知道他在跟前,定定坐着,看了大半个时辰的折子。
宁远此刻跪在打磨得透亮的砖地上,冷得几乎快僵成一团,才听见轩辕墨澈心不在焉地问:“宁远,你怎么还在?”
“呃?王爷还没吩咐什么,奴才不敢离开。”
“哦,对了,我让你过来,是要问问你,这几日皇宫里面可是有人来找过你?”
宁远心都差点跳出嗓子,赶紧解释,“王爷,奴才不敢有任何的隐瞒,这前几日那个皇后娘娘有找过奴才,不过奴才那时正巧是领着王爷的吩咐,不过是路过,看到皇后娘娘不得不请安问候。”
头顶上传来一声不轻不重的冷笑。
又是一阵冷死人的沉默。
宁远满肚子委屈无处可诉,发着抖又跪了一阵,还听不到轩辕墨澈发话。他知道上面的主子,年纪虽然小,脾气可不是闹着玩的,说不定一咬牙,真能把自己在这里晾上几天几夜,只好哭丧着脸道:“皇后娘娘问奴才主子的身子近况。”
等了一会儿,轩辕墨澈还是一点声息都没有。
宁远真有些惧了,缩着脖子想了想,只好咬咬牙,又道:“皇后娘娘还说,要小的好好伺候殿下。”
这下,轩辕墨澈总算开口了,傲然地扯了扯唇角,“她要你怎么好好伺候我来着?”
宁远松了一口气。
谢天谢地,这主子总算是肯给个响了。
连忙磕了几个头,老老实实道:“娘娘对小的说,别以为自己头上只有一个了不得的雍王爷,这宫里厉害的人多了。她......她还说......”
“少遮遮掩掩的了,说吧。”轩辕墨澈淡淡笑了笑,二个字一个字的都说清楚,过了今夜你就没机会了,日后若被我查出你瞒了一个字......呵,你也知道我待人不怎么宽厚的。”
宁远哪里还敢迟疑,顿时竹筒倒豆子,一粒也不剩了,唯恐漏掉一字的禀报,“娘娘说,雍王爷今年也不过二十岁,你也不看看我在这宫里过了多少年。没有我这个当母亲的,你伺候的那个就能当上王爷?他早不知被谁人害了。小的当时不敢乱说话,一个劲地赔小心。后来娘娘总算怒气消了一点,又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你要好好伺候雍王爷。”
轩辕墨澈默默听着,问:“就这些?”
“还有还有,娘娘最后还叮嘱了一句,说什么早点让雍王爷回宫,在宫外总归不安生,没有再宫里面安全,还有让奴才多注意朔王爷等人,说是那些人都是外人,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会给王爷带来什么灾祸。还有,让奴才也要多小心着点王妃。”宁远说着,又咚咚用劲磕了几个头,满腹委屈地道:“小的对着皇后娘娘,哪里还敢吭气?只好说明白了。王爷,小的伺候您这些年,从来没敢撒过谎,这事王爷就算不问,小的也不敢瞒,就是今天晚上看主子进房了,实在不敢打搅,本想着明天一早就向王爷禀报......”
“起来吧。”轩辕墨澈摆了摆手止住他继续磕头,不在意地笑道:“天都快亮了,谁有工夫和你唱三堂会审?叫你过来问一下,又没要把你怎样,怎么就瘫成一团了?没出息。还不快点站起来!”
宁远这才应了一声,从冰冷的地板上战战兢兢爬起来,缩着脖子垂手等着。
“其实皇后说的话,也不无道理。她是为了我好。”轩辕墨澈出奇的和善,通情达理,“确实啊,皇宫比在外头安生多了,要注意的人还是要注意。”
他侃侃而谈,似乎自言自语地感叹,又像在提醒警告,宁远瞻子再大也不敢这个时候开口,唯唯诺诺,竖着耳朵只管仔细地听。
“我才二十岁,皇后人宫,快三十年了吧?”
宁远愣了一会儿,才知道轩辕墨澈是在问自己,赶紧轻声道:“是,皇后娘娘入宫,快三十年了。”
轩辕墨澈从容一笑,“这么说起来,我日后在宫里待得日子怕是也要比她长了。”
别的也就算了,这一句话的含意,就实在太明显了。
宁远脑子都不用转,已听出这个谁都能明白的天地至理。
就算主子目前不过是个雍王爷,可这日后的事情谁能说得清楚,宁远跟在轩辕墨澈身边又不是一天两天,这别人可能看不出什么,可他至少还是能嗅出点什么。
自然也明白,自己要亲的人还是主子。
宁远就是脑袋长在屁股上,也知道该选哪个!
扑通一声,他又双膝着地了。
“小的这辈子跟着王爷,忠心耿耿,小的虽然蠢,却是个老实的,日后再有什么风吹草动,小的打断了腿也立即向王爷禀报,一个字都不会漏。”
咚咚咚咚的几个磕头,这下子真的是全心全意,忠肝义胆的了。
轩辕墨澈瞧着他,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好啦,起来。幸亏这里没外人,我挑的总管,怎么就成了磕头虫了?”
宁远高声应了,这一次站起来,神态可就不同了,斗志昂扬,若现在是在战场上,他说不定现在就会去替轩辕墨澈挡刀子表忠心。
“宁远。”
“奴才在。”
轩辕墨澈勾勾指头,宁远赶紧趋了过去,弯着腰等他开口。
轩辕墨澈点漆般的眼睛在灯火下幽幽发亮,若有所思地笑了笑,才轻轻吩咐道:“好好伺候王妃吧。”
“是是,奴才定会好好伺候。”
“我不在的时候,她赠掉一点皮,我都唯你是问。明白了没有?”
“明白,小的明白。”
宁远把头点得如小鸡啄米。
心里非常清楚,反正他这总管的小命从今天开始,就和王妃那条非常要紧的性命,毫无悬念的拴死在一起了。
沧澜雪对宁远一夜的遭遇完全不知。
沧澜雪睡个大饱,睁开眼的时候,赫然发现自己依偎在轩辕墨澈结实的胸膛前,醒过神来,脸仍是有些发红,坐起上身道:“澈?......”
“这也太不靠谱了。”轩辕墨澈笑着把他拉回怀里,玩味地问:“雪儿怎么不过睡了一觉,就把我这个做夫君的给忘了?”
“澈,你什么时候起来的?”
轩辕墨澈抓住着沧澜雪,把她的嫩滑的脸蛋轻轻按着,在自己胸前赠了蹭,好整以暇地道:“也没多久,见你还睡着,就没忍心叫你,昨晚上该累了。”
沧澜雪被他戏弄得恼了,瞪他一眼。
可她那睡意初醒的模样,似水柔情,这样一瞪,落在轩辕墨澈眼里,也就是个半怒半瞋的娇容,一点威吓力都没有。
轩辕墨澈津津有味地享受着沧澜雪的恼怒,看着那漂亮的眉目蹙了蹙,似乎哪里不适,才惊觉自己不够体恤,忘了昨晚把沧澜雪折腾个够呛。
他这小妻子身子本就有些发热,若是真的惹出病来就糟了。
“雪儿别生气,要下床也先把衣服穿上,小心冷着了。”他松开手,片刻就换上了好夫君的面容,怕沧澜雪气愤下硬撑着下床,连忙掀被子下去,把为沧澜雪预备好的衣裳一件一件递到床上。
沧澜雪其实也没什么气不气的,接过轩辕墨澈递的东西,默默开始换。
她夜里被剥得干净,被子底下光溜溜的,一坐起来,**浑圆的肩膀都露了出来,晶莹肌肤落在轩辕墨澈眼底,诱人垂涎。
她知道轩辕墨澈在瞅着,却也没支走他,只是微红着脸,低着头,在被窝里簌簌一阵,穿好里外衣裳,才下了地。
轩辕墨澈盯了她好一会儿,才低声问:“雪儿今天的身子真的没事么?昨晚上我是不是太过粗鲁了?有没有弄疼你?”
立即,沧澜雪脖子腾地红起来,几乎要滴血了。
轩辕墨澈瞧着沧澜雪那爬满红晕的脖子,笑道:“雪儿,什么时候你才能对我不再害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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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你会说话。”沧澜雪横过来一眼,瞪着轩辕墨澈。
轩辕墨澈则是笑望着她,紫眸内萦绕的是一份满足。
“澈,我打算在这两天内,出发前往鬼蜮。”沧澜雪想来想去,这件事实在不易再拖下去。
“好。”轩辕墨澈竟是没有丝毫的阻扰,一口就应下了。
沧澜雪望着轩辕墨澈那双含笑的紫眸,为什么她心里会那么的不安?是轩辕墨澈答应的过快,还是因为即将要离别?
“我会让宁远给你准备,你定下时日跟我说下就好。”轩辕墨澈握住沧澜雪的柔夷,轻轻地抚摸着。
“澈,我会尽快回来。”沧澜雪走至轩辕墨澈的身前,顺从地依偎在他的怀中。
“嗯。”轩辕墨澈脑袋枕在沧澜雪的发间,轻应着。
两人各怀心事,谁也没有再出声,沉寂在这难得的安静中......
“觉得我今天特别好看吗?这么盯着我瞧?”轩辕墨澈目光犀利,抓住沧澜雪那直视过来的目光,就是一句调侃。
沧澜雪正要说些什么,恰巧宁远热情万丈地进来请示是否立即上饭菜,轩辕墨澈点了头,拉着沧澜雪道隔壁的偏厅用饭去了。
这顿饭菜,做的竟能比从前还更为可口,无论是口味、用料、咬劲,统统都是按照着沧澜雪的喜好来做的。
其中一道红莲凤爪,用了地道的紫金酱料,莲子炖得粉粉的,一筷就能从中分两半,凤爪香味都进去了,连沧澜雪也被诱得胃口大开,忍不住多挟了两筷。
可惜他们夫妻两吃饭运向来不好,正吃到一半,不速之客又来了。
宁远像知道会挨骂似的,皱着脸进来轻声禀告,“王爷,晋王爷来了。”
沧澜雪不由愣了一下。
这么冷的天,轩辕无痕无缘无故过来干什么?
她看看轩辕墨澈,没吃多少的轩辕墨澈反而给她添了一夹子她喜欢的笋片,道:“多吃点,凉了就不好吃了。”这才慢吞吞的回头看看宁远,随口道:“请他到小暖阁里坐着吧,我这就过去。”
宁远还打算赶紧掉头回去,一口回绝了轩辕无痕的求见,听了轩辕墨澈的话,暗暗庆幸自己没多嘴多舌自作聪明,应了就退了出去。
轩辕墨澈又帮沧澜雪夹了几筷子菜,把碗堆满了,半嘱咐半警告地笑笑,“都给我吃干净,要浪费了一点,晚上我就找别的法子多喂喂雪儿。”
说完就掀帘子出去了。
沧澜雪端着碗,想了半天,终于明白“别的法子”和“喂喂雪儿”是怎么回事,浑身一滞。
清了清嗓子,故作镇定的继续吃着那未有吃完的饭。
轩辕墨澈出了门,宁远已经向轩辕无痕传递了消息转回来,见了轩辕墨澈,跟在后面亦步亦趋,又请示道:“还有一件事,要禀报王爷。刚才皇后娘娘那边派人拿了些补药过来,说是给王爷补身子用的。”
轩辕墨澈听着,脸色却不怎么好看,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皇后还真是有心,才让你好好伺候我,这会又送来了补药。”
“是啊,是啊。”宁远点着头应着,现在他也不敢随意的回话。
轩辕墨澈转过脸,低声道:“既然是皇后娘娘的好意,咱们也不要辜负了,你这就让人去煎熬,弄好了给我送来。”
宁远点头不迭,赶紧去办了。
轩辕墨澈吩咐完毕,继续朝小暖阁走。
入了小暖阁,轩辕无痕早就等得不耐烦,正在东张西望,一晃眼看见轩辕墨澈从门里进来,猛地站起来,行了个小礼,格外亲热,“四哥哥来了?我没扰着哥哥吃饭吧?”
“没事。”轩辕墨澈请他坐下,自己则是坐在一旁的小暖炕上,看向对面的轩辕无痕,问道:“我还在想,五弟什么时候过来,没想到竟是这会过来。”
轩辕无痕小心地睇着轩辕墨澈,又不时地朝着门口看看,像是极为害怕被人撞见似地,又回头来,看看轩辕墨澈,这才坐定了,说道:“我其实早就想过来了,可宫里头出了点事,所以来的有些晚了。没打扰哥哥用膳才是。”
“那倒是没什么。”轩辕墨澈端起搁在小矮几上的茶杯,轻抿了一口,问道:“皇宫里头出了什么事?”
“哥哥原来还不知道啊!今早上说是父皇的病情有了变化......”轩辕无痕说到此处,当接触到轩辕墨澈脸上的阴影时,蓦地收了口,“哥哥,我想,大概是宫里头的那些奴才都吓坏了,所以哥哥才没有收到消息,哥哥可千万不要生气才好,我这不是就给哥哥带消息来了么?”
轩辕墨澈好笑地望着轩辕无痕,那一脸的紧张,道:“我何来的气?本来我就是个可有可无的人,父皇也不见得就会惦着还有我这个儿子,没有人来说,我也乐得轻松,不过既然五弟过来说了,我倒是不得不入宫一趟,也不知道父皇这病何时能好,哎!”
“哥哥,你这样说,那我也就放心了,要不哥哥就随我一同回宫见父皇?”轩辕无痕瞅着轩辕墨澈,他这会就希望轩辕墨澈能随着他离开绿荫拂柳庄,这样他才能有机会真正的跟四哥哥单独相处,不会让那可恶的朔王爷衣祈风钻了空子。
轩辕墨澈摸着杯沿,沉默了下来。
“哥哥?”轩辕无痕小心翼翼地看向轩辕墨澈。
轩辕墨澈抬起头,看向轩辕无痕,问道:“五弟,你知道母亲今天给我送来了很多补药么?”
“母亲吗?”轩辕无痕一听,喜上眉梢,果然母亲还是惦着四哥哥,说道:“母亲还是挂记哥哥身子的。”
“是啊,母亲还是念着我的。”轩辕墨澈应着。
“哥哥,母亲对你的疼爱,你可要记在心上啊。”轩辕无痕道。
“这是当然,所以我已经让宁远命人去给我煎熬了,我本想要喝了再进宫的。”
“好啊,反正父皇那边应该也没什么大事儿,就等哥哥喝了补药,我们再走。”轩辕无痕忙道,四哥哥若是肯喝母亲送过来的补药,就说明哥哥对母亲还是有感情的,要不然也不会喝。
“嗯,那你先在这里坐一下,我去准备下一会进宫的事。”轩辕墨澈放下茶杯站起身。
轩辕无痕应着,“哥哥快去吧,我在这里等着就好。”
“嗯。”轩辕墨澈说着,站起身,就要走向房门口。
轩辕无痕在轩辕墨澈即将消失在门口时,蓦然站起身,唤道:“哥哥......”
轩辕墨澈停下脚步,转过身,看向轩辕无痕,道:“怎么了?”
轩辕无痕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道:“那个朔王爷,他在么?”
“怎么,你想要见祈风么?”轩辕墨澈狐疑地看向轩辕无痕。
“嗯,我想向他道歉,那日是我的不对,我不敢对他说那样过分的话,不管怎么样,朔王爷都是哥哥的朋友,所以要是他在,我想见见他。”轩辕无痕一脸别捏的说着。
轩辕墨澈半眯了下眼睛,随即扬笑道:“五弟能这么想,四哥哥我很开心,不过祈风今日没过来,要是五弟真有那份心,哥哥倒是可以让人去请他过来。”
“不必了不必了,既然不在,那就等以后在的时候再说吧。”轩辕无痕忙摇头,催促道:“哥哥快去准备吧。”
“那好吧。”轩辕墨澈轻点了下头,撩起帘子,走出。
轩辕无痕直到轩辕墨澈离开,这才吐出了一口气,坐在小暖炕上,还好那个衣祈风不在,不然他还真不知道要不要让四哥哥走呢,这下倒是可以放心了。
这一次,他绝对要把四哥哥从衣祈风的魔爪中解救出来!......
第242章 计中计
第242章 计中计
轩辕墨澈离开前厅走向居室,却并没有进入居室,而是进入了边上的偏厅。
轩辕墨澈进入偏厅,抬眼便看到了那已经在偏厅内一人,紫眸莹着一丝笑意,“你来的挺早。”
“不是有人比我来得更早?”衣祈风瞧着二郎腿,端着仍是冒着热气的茶水,笑眯着双眼,看着走近的轩辕墨澈。
“事情都办妥了?”
“一切都很顺利。”衣祈风自信满满地点头。
“我要的是不留痕迹,不留尾巴,不留后患。”毫无血性的话冰冷彻骨,轩辕墨澈举目,看向衣祈风,地龙的暖意熏红了他的脸。
“我办事,你还不放心?那一顿鞭子可不是白挨的。”衣祈风非常肯定。
“那到也是。”轩辕墨澈眼色这才稍稍有了缓和。
“倒是你,这次进宫万事要小心。”衣祈风目光直勾勾地盯着轩辕墨澈。
“嗯。”轩辕墨澈应着,他自会万事小心,不管如何他还不至于让自己处在绝境中,就算现在的情况处处对他不利。
“那你就放心的去吧,雪儿这边我会尽快给她安排出城的事。”
“这件事你就安排吧。”轩辕墨澈眼看向窗外,望着那满园的银白,脸上略有沉思。
“澈,这是最后的机会,也是唯一的一次机会,我希望你一切能以大局为重。”衣祈风走至轩辕墨澈的身前,手搭在他的肩头,又道:“你能做的都已经做了。”
“你以为我还会手软么?”轩辕墨澈冷笑道。
“要是你在手软,那就真的让我无话可说了。”衣祈风握住轩辕墨澈肩头的手,略略一沉,“澈,我还想与你共同开创励皇的未来。”
“励皇的未来怎么样,并不是我所在乎的。”
“哈哈!我知道了,兄弟,那你就放手去做吧,反正我现在的高帽子都已经被扣上了,也不在乎多扣几顶,外头你就尽管放心。”
“那就这样,我先出去了,无痕也不是傻子。”轩辕墨澈手握了握衣祈风的手臂,转身,朝着门口走去。
衣祈风望着一步步朝着门口走去的轩辕墨澈,本是放松的脸上,正一点点地收紧,到最后的森冷......
轩辕墨澈走出偏厅,望着居室,上前的脚步犹豫了几次,还是没有再继续,而是折返过来,朝着前厅走去。
轩辕无痕一看到轩辕墨澈回来,忙起身迎了上去,道:“哥哥,怎么去这么久,我差点就坐不住,过去找你了。”
“没什么,刚才回房跟你四王嫂说了下,我要进宫的事。”轩辕墨澈随意的应着。
“哦,那四王嫂怎么说?四王嫂可是要随我们一同进宫?”轩辕无痕谨慎地问道。
“不了,她就暂时不去了,这几天她身子也不是很好,我让她就在庄内休息。”轩辕墨澈摆了摆手,说道:“五弟,我刚才趁空也把药喝了,现在我们可以进宫了。”
轩辕无痕这时反倒是没那么焦急了,说道:“哥哥刚喝了药,还是歇歇在走。”
轩辕墨澈瞧着轩辕无痕,也没有多说什么,走到了暖炕上,说:“也好,确实刚喝了药,不易走动。这都怪我身子不争气,总是让五弟惦着。”
“哥哥别这么说,别人不知道哥哥的身子,我还能不知道么?”轩辕无痕揭开了小矮几上的茶壶,笑道:“哥哥这里的茶水就是比别处的好喝。”
“喜欢就多喝点吧。”轩辕墨澈笑道。
“这是当然了,哥哥也喝点茶吧。去去口中的药味。”轩辕无痕说着,殷勤地为轩辕墨澈沏茶。
轩辕墨澈接过轩辕无痕递过来的茶水,道:“五弟真是有心。”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轩辕无痕摸摸鼻子,倒是有些无措起来了。
轩辕墨澈喝着茶水,便也不再出声了。
轩辕无痕瞧着轩辕墨澈将茶水喝下,放在桌下的手,竟是逸出了汗水。哥哥,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母亲说了只要你喝了这些茶水就会恢复神智了。
轩辕墨澈斜觑向轩辕无痕,问道:“五弟怎么了?好像很紧张的样子。”
“没、没有,怎么会紧张,我只是很久没这么跟哥哥在一起了,开心而已。”轩辕无痕忙摇头。
“那就好。”轩辕墨澈轻点了下头,站起身,道:“时候不等人,我们也该进宫了。”忽然,他只觉得眼前视野一片摇晃,骤然一软,竟是差点倒在地上。
“哥哥!”轩辕无痕赶紧过去伸手扶住。
轩辕墨澈轻轻摆摆手,无力地支着小矮几喘气。
脑子里天旋地转,他抬起手,轻轻捂着嘴,生怕不小心吐出来。
看见他这样子,轩辕无痕也担心起来,忐忑不安地唤了一声,“哥哥?”
轩辕墨澈慢慢站直身体,“走吧,我没事。”
轩辕无痕见轩辕墨澈面色好了许多,也就去了那份担心,忙在前引路。
轩辕墨澈望着适才喝过的茶杯,眼眸略略一沉,嘴角轻扬,没有多言,随着轩辕无痕离开了绿荫拂柳庄。
沧澜雪用完餐就回到了房中,自然错开了衣祈风与轩辕墨澈的会面。
轩辕墨澈离开,衣祈风便也离开了偏厅,来到了沧澜雪的房外,“雪儿,你在么?”
“在,进来吧。”沧澜雪应着,抬眼看向门口。
衣祈风揭开帘子进入,搓了搓手,笑望着沧澜雪,道:“澈进宫去了,他离开前让我给你准备前往鬼蜮的事。”
“是的,我也正想着要找你,没想到你就来了。”沧澜雪说道。
“那就真的太好了,你今日随我回朔王府吧。”衣祈风道。
沧澜雪皱了皱眉头,问道:“今日就要走了?”
“明天走,不过今天你必须要去我那边,我有些东西要交给你,而且趁着今天我有空,也想想看看你如今的功力怎么样了。”衣祈风从容应答。
“原来这样,那好吧,不过我还是想要跟澈道个别。”沧澜雪想着,她既然要离开一阵子,临走前怎么也要跟轩辕墨澈见上一面。
“这就不需要你操心了,澈这次进宫,恐怕没那么快就回来,他也是为了怕赶不上回来,耽误了时间,才会让我给你准备的。”
“澈有什么事,不能回来?”沧澜雪目光犀利地扫向衣祈风。
衣祈风呵呵一笑,道:“男人有男人必须要去做的事,你就放心吧,澈是什么样的人,有什么事能难倒他的?”
沧澜雪细细地思忖着衣祈风的话,随即道:“那我准备下随你去朔王府。”
“好,那我就先出去了,去找善央一会随我们一起走。”衣祈风说着,人已经向着门口走去。
“嗯。”沧澜雪应着,目视着衣祈风离开。
衣祈风离开,沧澜雪站在房中,陷入了沉思......
从衣祈风的话中并听不出什么不妥,可是她为何就是觉得心里头很是不安?
其实从昨日起,她就很是不安,轩辕墨澈表现的异常,就让她心里头产生出疑惑。
澈,进宫了,为什么没有来跟她说一下?
就在这时,外头又响起了声音:“王妃,奴才是给王妃送茶水来的。”
沧澜雪在里头听着,忽然心里头一凛,这声音并不陌生,正是替皇后传密旨过来的女子,沧澜雪眸子微微一敛,道:“进来吧。”
“是。”一个打扮成丫鬟的少女,端着茶具进入了房中,少女先是向着房中扫视了一圈。
沧澜雪就站在房中央,看到少女那谨慎小心的样子,冷冷地说道:“这里没有别人。”
少女轻扯了下嘴角,笑道:“这不是为了小心为妙么?王妃,奴才这次过来是听王妃的回应。”
“皇后娘娘还当真是个急性子的人。”沧澜雪扬眉,看向少女。
“这不是事态严重,皇后娘娘心里头忧心么?”少女得体地应答着沧澜雪的话。
“我马上要见到皇后娘娘。”沧澜雪忽然下了一个决定。
“王妃这就要见皇后娘娘了?”少女似没想到沧澜雪会这么快就要见皇后。
“怎么,皇后娘娘不是很急着召见我么?”沧澜雪忽然一笑。
少女忙低下头去,避开了沧澜雪那投过来的探寻目光,道:“这是当然,皇后娘娘就是怕王妃会有所顾忌,这下可好了,王妃要见皇后娘娘,娘娘一定会很开心的。”
“那你在外头等我下,我换身衣服,我们就走。”沧澜雪吩咐道。
少女虽有狐疑可目前既然沧澜雪已经答应要见皇后,她自然是心喜,任务这么快就完成了,对她来说也没差,便退出了房间。
沧澜雪找出了纸笔,在纸上洋洋洒洒地写下了几个字,随后换了套衣服,便走出了房间。
少女见沧澜雪出来,忙迎了上去。
沧澜雪只是淡漠地向着少女点了点头。
少女在前引路,没有直接从正门走,而是走向后头的偏门,那里早已准备了暖轿,见沧澜雪出来,轿夫忙揭开了轿帘。
沧澜雪进入暖轿,少女吩咐着起轿。
沧澜雪坐在暖轿中,透过布帘,望着外头,不管如何在离开前,她都要确定一件事!
虽然目前励皇国内部出现了惊变,可时节正是励皇国一年一度的水龙节,皇帝下令仍是依照往年的惯例举行庆典。
所以皇宫里面仍是处处张灯结彩,王宫各处换上新上新纱窗垂幔,烛火长燃,以祝水龙节的到来。
朝廷百官,也纷纷进贡,各色有趣玩意,都送到皇宫中去。
此刻皇后寝宫自然也是彩灯高照,皇后一如往昔,穿戴着隆重,头戴代表身份的后冠,高高坐在宫殿正中,接见前来的沧澜雪。
沧澜雪向皇后跪拜,皇后含笑望着她。
皇后上前热络地执着沧澜雪的手,说道:“四王妃,快坐快坐。”
沧澜雪应着,在皇后的身侧坐下。
待到坐定,皇后悠闲地啜了口香茶,客客气气地对沧澜雪道:“四王妃,你嫁入宫中虽然已有三年多,不过像今日这样我们婆媳独处,还是头一回吧?记得进刚嫁进宫那会,澈儿身子不好,就去了宫外,哀家与王妃也没时间好好的相处。王妃这几年到底去了哪里?日子可过的好?”
“托皇后娘娘的福,一切都还好,劳娘娘挂心了。”沧澜雪落落得体地还了一礼。
皇后长长的指甲上抹着粉色的丹蔻,轻轻地磕着翡翠茶盏,发出了叮当的清音,她的目光一掠,慢悠悠地道:“这三年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澈儿这孩子也是的,这么大的事就草草的了解了,也没个说法,我这做母亲的心,你们这些做子女的又能懂多少?”
沧澜雪不动声色:“其实我也没有去什么地方,只不过三年前不慎跌入了崖谷,又不慎失去了记忆,现在记忆恢复,也就回来而来,这些臣妾都已经跟四王爷说了。臣妾以为,四王爷没有告知皇后娘娘,是怕娘娘担心吧。臣妾一切安好,请娘娘放心。”
“咦?”皇后作讶然状,“原来还有这样的事啊,哀家只知道澈儿不慎坠崖,倒是没听说王妃也坠崖了,这澈儿也是的,这么大的事情居然可以一声不响。”
“皇后娘娘想必也知道,四王爷这些年来完全将我忘却了,你又要让他如何说呢?”沧澜雪只是安静地坐着,连说话的语气都是不紧不慢。
“不管如何这么大的事,澈儿没有说清楚就是他的不对,而且皇家何等人家,岂容这样的事情发生。”
“皇后娘娘说的极是,娘娘宣召臣妾进宫,莫非就是为这事?”沧澜雪略略抬眼,看向皇后。
皇后气度雍容华贵,抬手,挥了挥,只见边上的一干人等,纷纷退了下去。
沧澜雪瞧着那些退出去人群,暗忖:看来皇后是说正题了。
皇后微微地蹙着眉尖,露出了痛惜的神情:“雪儿虽然不是什么皇孙公主,可也是千金之贵,澈儿的性子如何,我这个做母亲的自然也知道三分。雪儿这些年来遭遇实在令人同情,母亲只希望你们小夫妻两人能好。说起来倒让四王妃见笑,澈儿生母早逝,我本应对其代为管教,但平日后供琐事繁多,竟疏忽了他,若是他有什么不对的地方,王妃可要多担待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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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澜雪却轻轻巧巧一挑眉,细声细气地道:“娘娘此言差矣。所谓君为臣纲、夫为妻纲,既然入了皇室的门,雍王便是雪儿的天,他说什么、做什么,总是没有错的。雪儿亦出之大家之门,是知书达理的人,自然只会安心地侍奉雍王爷,娘娘不必忧虑。”
皇后楞得半晌无话,僵硬地笑了笑:“想不到四王妃竟如此贤惠,不知我澈儿是几世修来的福气。”
“娘娘过奖了。”沧澜雪淡然。
“唔,不过呢......”皇后眼波一转,复又正色道:“如若雍王真有什么不当之处,四王妃也不能一味纵容了。我听底下人说道,王爷今日来的行为举止让人实难放心,我这个儿子从小就体弱多病,耳根子也软,我就怕他听了什么人的话,这心思都被人牵着走。兹事体大,哀家就算想要护着他,也于心不足。这些事儿还是需要四王妃多多的规劝才是,若是能问出个什么,到时候哀家也好知道如何去做,我们母女两不帮着他,放眼望去,还有谁能帮着他。”
朱红的胭脂抹在沧澜雪的唇上,浅浅一笑,带着一点点妩媚和一点点讥讽:“娘娘又多心了,那不过是一些宵小之人的诋毁言辞罢了。王爷是怎么样的人,别人不清楚,娘娘难道也信不过这自己一手抚养长大的儿子?外头的人捏造了这些个不中听的话来,竟入了娘娘的耳,真是罪过。何况这些事儿本就是我们妇道人家不应该过问的事,娘娘归为一国之母,是何等尊贵的人,怎可听此市井虚言?”
皇后被沧澜雪拿话一赌,心下又是气恼,又是疑惑,干笑着也不知该说什么。坐着两相索然,只片刻,皇后便端茶作送客之状。沧澜雪也解意,深深地施了一福,恭敬地告退,如扶风之细柳般,袅袅娜娜从皇后的面前走开。
“真是不识抬举,我倒有心替她出头,谁知她竟这般做作。”眼见得沧澜雪走出去了,皇后禁不住悻悻然自语。
轩辕炎闳从屏风后面出来,到门口张望着沧澜雪的背影,喃喃道:“这模样儿虽然不怎么样,不过那份清雅冷傲的性子倒是颇为诱人,这四弟真是好福气,这样清冷的美人儿给他那病秧子还真是可惜了。”
皇后气不打一处来,呵斥道:“似你这般,也难怪你父皇要考虑他人了。”
“母后。”轩辕炎闳无限委屈地转过头来。他归为当今励皇国的太子,一直高高在上,身为皇后的亲子,又是长子,这太子的身份就像是为他而立的,自然没有收过什么挫折。不过最近的情势,却对他十分不利,加上那齐王在皇宫中骑马的事,这危机就愈发的重了。
皇后黯然伤神,低低地道:“说句实话,澈儿确实胜你百倍,若非是他那副身子,想来你那父皇也不至于立你为太子。若非他乃德妃所出,我委实咽不下这口气,我也不会这样煞费苦心地替你撑腰,让你坐拥这太子之位。你若是让哀家不顺心,你那晋王弟弟,就是最好的继承人。哀家绝不会让那俞妃给得逞了,她的儿子算个什么东西,也想要与哀家平起平坐。”
“母后。”轩辕炎闳慌忙跪在皇后的膝下,讨好地道,“我是您的亲生儿子,您不帮着我还能帮着谁呢?况且儿子事事都听着母亲的话,儿子可比无痕好了。”
“啐!”皇后一指狠狠地戳在轩辕炎闳的脑门上,“我怎么就有你这个没出息的东西?当年德妃处处都争在我前面,如今她倒是去了,留下个儿子也强过我。你若是有墨澈一半的模样,我也省心许多。”
轩辕炎闳大是忿忿:“墨澈有什么厉害?眼看得这件事已经惹恼了父皇,父皇迟早会惩治他的,一个弄不好,他别说是雍王当不成,就是这项上人头能不能保住,都难说。”
第243章 摊牌
第243章 摊牌
轩辕炎闳大是忿忿:“墨澈有什么厉害?眼看得这件事已经惹恼了父皇,父皇迟早会惩治他的,一个弄不好,他别说是雍王当不成,就是这项上人头能不能保住,都难说。”
皇后冷笑:“现在就看痕儿那边的进展如何了,只要澈儿进宫了,一切也就在我们的掌控中了,俞妃那边你也不可怠慢了,要时刻注意着,你父皇那心思谁清楚。”
“俞妃跟那齐王根本不算什么。母亲就放心吧。”轩辕炎闳自信满满道。只是在轩辕墨澈的事上,仍是犹不死心,争辩道,“父皇对墨澈的事是真的气上心头。若说假的,我看也不象。”
皇后摔了轩辕炎闳一掌:“说你笨你竟还不信,难怪让你父皇有废你的心思,你父皇膝下的子嗣多少,你还不清楚,你要不是我亲生的,要不是长子,你以为凭你那点墨水,真的能当上这个太子?比你强的人多了,先不说那齐王,就是荣王都比你强百倍。”
轩辕炎闳呆住,不甘地道:“母亲,你可千万要保住我的太子位,儿子不会辜负母亲的。”
“你这是在急什么,墨澈的事情哪有这么容易就糊弄过去,谅他在怎么聪明,这些事已经做出来了,还能让他说成假的?而且那个四王妃要我看,也不是个等闲的货色,你就多多去你父皇的身前讨好,别让你父皇把心思放在别的人身上。别的事都交给母亲我,记住千万不要露出什么马脚。母亲定会让你做成励皇国的皇帝。”皇后阴阴地笑着,丰润莹白的柔荑拈起了水晶盘中的青莲提子,尖尖的指甲用力地掐了下去,抓成稀烂......
沧澜雪离开皇后的寝宫,走在出宫的道上,脑中所想仍是适才与皇后交谈的种种。
不难听出皇后话外之音,皇后也实在是太过的小看了她,真的把当成了是任人愚弄的傻子么?
这样的皇后难怪澈会如此的不见待,澈心中那份恨意,她总算是能体会了。
经过与皇后的一会面,沧澜雪终于确定了一件事,看来如今对澈最大的敌人不是别人,而是那个从小养育他的皇后。
不知走了多久,沧澜雪忽然发现,这条路并非是走出皇宫的路,四周愈来愈偏僻,本来还有人走过的道路上,现在除了她,与那在前引路的少女外,竟是无一人。
“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沧澜雪停下脚步,看向在前的少女。
少女回过身,看向沧澜雪,说道:“四王妃,奴才这就是带你去应该去的地方。”
“我应该去的地方?”沧澜雪清冷地目光扫向四周。
“是的,王妃还是随奴才走吧。”少女有恃无恐的说着,继续迈开步伐。
沧澜雪静观其变,她倒是很想知道,这少女到底会带她去什么地方。
轩辕墨澈从马车上下来,一头栽入轩辕无痕怀里,晕死过去,顿时把轩辕无痕吓得三魂不见了七魄,当时大雪覆地,宫门前连个避寒的地方都没有,也顾不上叫人召太医,抱着轩辕墨澈就直奔太医院。
到了太医院,急得连门都一脚踹了,进院就嚷:“来人!快来人!”
正当班轮值的太医们全在厢房里烤火闲聊,当即全丢下瓜果杂物出来,一看轩辕墨澈纸样的脸色,都不敢怠慢。
毕竟是一位王爷,死在这里,保不定众人都要被牵连。
当即命小侍们抬的抬,搬的搬,把轩辕墨澈安置到房里,提药箱,断脉案,乱忙了一阵,才由一个老资格的黄太医过来,对轩辕无痕禀报,“雍王爷脉沉无力,邪郁于里,气血阻滞阳气不畅,阳虚气陷,又有脏腑阴盛阳虚之征......”
轩辕无痕急得跺脚,指着太医鼻子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和我背药经,痛快点说,我哥哥到底怎么了?”
“嗯,雍王爷身子骨向来赢弱,该是受了风寒,另又有思虑过度郁结于心,所以一时气血不畅......”
“得了!那就是风寒了?药方呢?开了没有?”
太医把写好的药方递过来,轩辕无痕对这些也不精通,大概扫了一眼,递给专门司职太医院煎药的小侍,“去煎,快,快!”
忽然想起一事,又道:“对了,我还有一个补身子的方子,写出来给你,也帮我熬好。”拿起太医写了药方后剩下的笔纸,潦潦草草把从皇后那听来的药方抄了一下,拿着问钱太医,“你是内行,帮我瞧瞧,这是不是个补身子的良方?”
他是太子胞弟,又被皇后宠爱,这种小事太医院当然配合。
钱太医捧着药方,眯起老花眼逐行看了,上面朱砂、羌活、紫贝草都是寻常药材,确实对人有补益之效,只是也不算什么高明秘方。
钱太医在宫里混久了,当然不会当面说这方子效用寻常,得罪轩辕无痕,皱着老脸轻笑道:“是个温和补益的上方,常用能使人体质好转。”
轩辕无痕再无疑虑,放心道:“这方子是我用来给四哥哥调理身子的,从今天开始,太医院每天熬好派人送到我那去。”
当即抓药、煎药、喂药,又一阵忙活,轩辕墨澈也醒了。
轩辕无痕见轩辕墨澈醒了,总算放心,又嫌太医院没有地龙,太冷了,命人把加厚的暖轿取来。
本想带轩辕墨澈去母亲宫中,但想想轩辕墨澈的身子实在不易劳顿,去母亲那边必然会有一番礼节要做,轩辕无痕不想节外生枝,便改了想法。
不去皇后寝宫,改去自己的寝宫。
把轩辕墨澈接来,轩辕无痕上上下下吩咐了一番,命人把地龙燃上,又要人将自己隔壁的居室清扫干净。
一切妥当后,轩辕无痕亲自把轩辕墨澈小心翼翼地抱到房里,放在特意加了两层厚棉垫的床上,松了轩辕墨澈颈上的如意扣,帮他掖好被子,低头看着他,露出个大笑脸,“四哥哥,现在你总算平安了。”
想到好不容易把轩辕墨澈救出魔掌,连他这粗神经的人心里也十分感慨。
一时舍不得走,坐在床边有一句没一句逗轩辕墨澈说话。
一会儿问:“哥哥还记得小时候我们爬过的那棵大松树吗?昨天雪大,松树质脆,居然压折了小半枝干。”
不管他说什么,轩辕墨澈都像没听见似的。
睁着又清又冷的一双晶眸,也不知他到底看着哪里......
轩辕无痕喋喋不休呱噪大半天,轩辕无痕口水都说干了,轩辕墨澈还是一点声响也没有,要不是瞧他睁着眼睛,还以为他睡着了。
轩辕无痕对他却极有耐心,仍然笑嘻嘻的,“天都暗下来了,哥哥肚子饿吗?我可饿坏了,叫人传饭好不好?”
正要传饭,内侍从外面进来禀报,“太医院送药来了,说是王爷要他们按方子熬的补药,一日三次,饭前饮的。”
轩辕无痕一拍额头,“哎呀,差点忘了呢。快点端进来。”
今日在太医院已经实时熬煮了一碗,喂给轩辕墨澈,这是按方熬制的第二碗。
汤药送进来,轩辕无痕怕内侍笨手笨脚,自己亲自拿了药碗,扶轩辕墨澈坐起。
他见轩辕墨澈今非昔比,沉默得吓人,不敢提及别的事,只说,“哥哥喝药吧,等身子好了,我带你打雪仗去。”
轩辕墨澈只是呆呆地坐在床榻上,不管轩辕无痕说些什么,做些什么,他都无动于衷。
轩辕无痕看得久了,终是觉得有什么不妥,慌乱地抓起了披风,就匆匆地离开了。临走前吩咐人好生伺候雍王爷,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许进去。
轩辕墨澈望着空荡荡的房间,本是呆涩的眸子中竟是有了一点点的涟漪浮上。
就在这时,门口一把尖尖的嗓子轻声轻气道:“皇后娘娘驾到。”
轩辕墨澈只是坐在床上,只见门口一亮,头戴凤冠,一身瑰丽宫装的皇后已经踏入房中。
皇后双唇紧闭,挥手遣退跟随身边的众宫女内侍,示意他们把房门关上,待得一干人等退出,皇后端丽雍容的俏脸上才露出焦急神色,疾步走至床榻前,坐下,问:“澈儿,你总算是愿意回宫了,让母亲好生担心,快让母亲看看,你如何了。”
轩辕墨澈抬起眼,看着伸手过来的皇后,清清淡淡地,道:“皇后,我的身子如何,你还不清楚么?”
皇后那伸上前来的手骤然停下,她整张脸微微扭曲了下,又换上了笑容,说:“澈儿这话说得让母亲好生迷糊,你的身子如何母亲怎么会知道,再说你才进宫,母亲我就更不得而知了。”
“皇后的补药何等的厉害,我这身子虚不受补。”轩辕墨澈扯扯嘴角,又道:“五弟那傻子,还真亏他什么都信。”
皇后脸色一变,道:“你这孩子这话是什么意思?哀家好心好意的给你送去补药,怎么这会儿倒像是哀家要害了你,这话若是让别人听去了,那还了得,你应该已经知道你父皇居然允许齐王骑马过宫,这事说明什么,聪明如你,不会不知道。”
“知道。”
“知道,你还说出那些话,你当真想要造反不成?”皇后一愣,眉头拧得更紧,她没想到轩辕墨澈会回答的如此直接。
“皇后,说到底你还是顾着自己的儿子不是么?有什么事了,才会想到我。可惜啊,如今我也是自身难保,关于太子的事,恕我无能为力。”
“澈儿,你现在说这些,是想要所有的事情都推得一干二净吗?别忘了,这么多年来你能这样在皇宫里,这一切都是因为哀家!”
“是,这一切都是皇后尽心的安排,让我这个废人能在这皇宫里安然无事,不过我也替皇后做了不少事,凭你那个笨蛋儿子,他能坐稳那个太子的位置?”轩辕墨澈清冷嗤笑道。
皇后脸色沉黑,轩辕墨澈那毫不掩饰的话,说的她脸上无光,“轩辕墨澈,再怎么说我也是一国之后,你说出这番话......”
“皇后何必跟我撒气,我是个即将要死的人了,你还计较什么?”轩辕墨澈轻轻地一叹,“皇上已经怀疑我了,而且我也没打算要推卸,想要怎么便怎么样吧。”
“你觉得这样就能死得干净了么?”
“你是在担心太子?”
“当然。”皇后直接道。“你必须要保住太子。”
轩辕墨澈沉吟片刻,苦笑着问:“皇后应该也知道,皇上宣召我进祥福宫的事吧,我把能说的都已经说清楚,你觉得皇上还能信任我么?”
皇后倒抽一口凉气,沉声道:“他......那他要废太子吗?不可能,不可能......”不敢相信地摇头,颤栗之极,头上凤钗垂珠互撞敲击,一阵清脆作响。
她在宫廷中待了三十年,什么没见识过,骤闻惊变,略现于颜色,深深喘了几口气后,立即按捺自己的慌张,逼自己冷静下来。
“是你害了太子!”皇后低声问。
轩辕墨澈浅浅一笑,转头直视皇后,“到了这种境地,皇后还要说我的不是?”
皇后俏脸猛然泛出怒色,想到这确实不是与轩辕墨澈翻脸的好时机,收敛了怒意,无奈叹道:“说你有何用?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
她看看轩辕墨澈,声音柔和了点,逸出担忧和爱怜,“皇上近日对齐王的宠爱,已经超过对一般皇子的喜爱。澈儿,你一定要想想办法。唉,我现在只希望太子能保住,别的都不想了。”
见轩辕墨澈沉吟不语,皇后走到轩辕墨澈面前,压低了声音道:“你父皇身体不好,病情日渐沉重,若万一......”
后面的话,说出来太惊心动魄,她顿了顿,才续道:“澈儿,宫里的事情,我见得多了,帝位是国家重器,为了这皇位,父子兄弟争得头破血流,兵戎相见并下少见。在沙场上成王败寇,这宫里何尝不是?齐王那小鬼心胸狭窄,稍受重用就已经目中无人,若真被他夺了太子位,我母子还有活路?澈儿,我也知道,我那两个儿子是个什么分量的人物,我能指望的人也就是你了。你可要快点拿定主意。”
皇后好话说尽,轩辕墨澈却只是若有所思地沉默着。
皇后又道:“现在外朝之臣,多数应该都在你的掌控之中,这些年来我让你在外头安排的一切,也是时候用上了。你这个座主可是要有所回报才是。加上你的太傅陈谦和,他当官数十年,又掌管过科考,门生众多,影响巨大。你两个远房舅舅,前阵子升了官,管着吏部和刑部,你表姨父张回曜也刚当了廷内宿卫大将军,这些都是我们自己人,只要我一句话,必定能炎闳抛头颅洒热血。不妨先联络他们,派人密送我的手谕,要他们想法子除了齐王,再筹划如何让皇上回心转意。否则,有齐王在皇上身旁一味奉承,大事必然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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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上面都是皇后一门辛苦多年,在朝廷中积聚起来的实力。
现在一股脑说出来,内中含意自不必多言。
轩辕墨澈却还是沉默以对。
皇后又焦又气,“你这孩子,向来拿得起放得下,做事果断利落,怎么到了这时候,反而成了一团软泥?你还记得前年武亲王谋反案,他可是先帝嫡子,你父皇的亲兄弟,你的亲叔叔,不就是一时犹豫,当断不断,落得个惨死的下场?皇位之争,谁还讲什么亲情?枉我这么多年来,事事都依着你,就连你要娶那个沧澜雪为妃,也没有半点的阻扰,你以为沧澜雪这三年消失,这档子事,没有人帮你掩饰着,她能这么堂而皇之的就回来当她的四王妃?澈儿,有些事未必你就能看得见,当回报的时候,就要回报。”
轩辕墨澈这才终于开口,问的却是一个截然不相干的问题,“皇后是什么时候知道皇上允许齐王骑马过宫的?”
“我这不是知道后,就来这里找你了。”皇后骤然停下,脸上露出惊恐之色,“你是说......”
轩辕墨澈点头,叹道:“骑马过宫是昨天早上的事,皇后却现在才收到消息。皇上已经开始对付皇后的耳目了。这皇宫,毕竟还是皇上的皇宫啊。”
皇后脸上血色尽失,冷然道:“但我们也绝不可以坐以待毙。你现在就联络可以联络的可信大臣,希望在事情不可挽回前,先发制人。”
轩辕墨澈摇头。
皇后奇道:“你都看出来,难道还不敢动手?”
“皇上不是一直都很喜欢下棋,布棋么?”轩辕墨澈淡淡道:“皇后请回吧,我现在的状况实在是不易过来相见,有什么事我自然会想办法去见你。”
亲自打开房门,躬身站于门旁。
皇后站在书房中,惊疑不定的打量着轩辕墨澈,半晌长叹一声,终于轻移莲步。
经过房门时,她略停了停,从袖中探出柔若无骨的玉手,拉住轩辕墨澈垂下的手,用力握了一握,低声道:“你那日鞭打痕儿,如此无情辣手,哀家似乎有些明白了。对了,忘了说一句,为了四王妃的安全,哀家已经命人将她接入宫中。”松了手,一脸决然地领着守候在远远廊下的宫女等人离开了。
轩辕墨澈看着皇后远去,低眼,瞧着被她握过的掌心,这上头虽然留着暖意,可是他却感受不到一丝丝地热意,皇后看来是真的被逼急了。
而且最后的那句话,令轩辕墨澈的内心涌起了万浪波涛,雪儿居然在皇宫?
皇后能说出这话,就绝不可能有假!
他在皇后身边这么多年,对皇后的为人还会不清楚么?
要说这个世上若是最为了解他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皇后。他所拥有的一切,大概也就皇后最为清楚。
所以她才会将雪儿接入宫中,就是怕他会有谋反她之心吧。
一向沉稳的皇后,居然会慌乱到如此地步,竟会亲自前来向他说出这番话。
哎!亲子情果然还是重于一切。
轩辕墨澈站在窗口,负手而立,静静凝视着庭院中积起的厚雪,平复心情......
第244章 欢迎回来,猴子!
第244章 欢迎回来,猴子!
轩辕无痕返回寝宫,这人还没进入宫内,看到庭院角落处,两个年纪尚小的内侍不知他到了,正偷空拿地上的白雪握小雪球互砸玩耍。
他听见小内侍嬉笑,已经眉头大皱,一抬眼向着宫门口看了眼,皱起的眉头更是紧锁住,朝那两个小内侍喝骂道:“这是什么地方,让你们耍着玩的?都给我跪到下厢房去,看我回去剥了你们的皮!”
吼得两个小内侍跪在雪地里直发抖。
轩辕墨澈站在门口,出奇的宽厚,“难得这一地白雪,他们玩他们的,何必责骂他们?”
轩辕无痕一见轩辕墨澈竟是好了一般,站在门口,当下心喜,那怒气也就消了,把两个内侍挥退后,便走到了轩辕墨澈的身前。
“四哥哥身子好了么?刚才你可真是吓坏我了,我都急得跑去找母亲了,可母亲正好没在,说是来我这边了,四哥哥有见到母亲吗?”
轩辕墨澈从门口走离,向着内走去,说道:“见到了,皇后就是过来瞧你,见你没在就走了。”
“怎么这样啊,母亲也真是的,明知道我应该很快回来,怎么就走了呢?”轩辕无痕懊恼地说着,小心翼翼地看向轩辕墨澈,又问道:“四哥哥当真没事了么?母亲没说别的吗?”
“身子也就那样,好不好反正一时半会也死不了,至于皇后说了什么,无非是让我好生休息,不用担心,有她在,我不会有事。”
“母亲的话,四哥哥可是听到了,四哥哥这下应该放心了吧?母亲这么说了,想必很快那些谣言就会消失了。”轩辕无痕很是开心的说着。
轩辕墨澈静默不语,反正现在说什么轩辕无痕都只会信皇后的,那他何必去讨那个没趣,倒是关于雪儿的事......
“五弟,你可知道皇后宣召雪儿入宫的事?”轩辕墨澈坐在暖坑上,斜觑向对面的轩辕无痕。
轩辕无痕坐在轩辕墨澈的对面,这人也没能喘口气,就听到轩辕墨澈这问话,不由一呆,说道:“母亲宣四王嫂进宫了么?母亲没跟我说过这事啊,四哥哥听谁说的?”
“那可能是我听错了吧,想来皇后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找雪儿过来。”轩辕墨澈摆了摆手,转开了话题。
两兄弟在寝宫内随意的聊开了,轩辕无痕说着津津有味,他现在的心情可是无比的舒畅,四哥哥终于回到了皇宫,而且身旁除了他就没有别人了。他都快忘了,他们两兄弟有多久没有这样独处的好好聊天了。
这让他不禁想到小时候,自己就经常会过来听四哥哥弹琴,跟他下棋,喝茶,就只有他们两人,那个时候他觉得四哥哥只是他一个人的。
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这份亲密在慢慢地淡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再也无法独占四哥哥了......
半幕夜色,一轮孤月,两点疏星,寂寞时,天竟也萧索了。
轩辕墨澈就静坐于窗畔。
月光从天边倾下,迷离了四周,就连他都蒙的雾煞煞的,宛如正在融化的冰雪,或浓或淡,在他的脸上映出了斑驳阴影。
目光清冷幽深,略一抬眸,带雪的月光映入在眼底,慢慢地凝结成冰晶,覆盖在那双空漠与凄冷的眼中。
微有声音传来,轩辕墨澈嘴角不由往上扬起。
一道身影入魅一般来至轩辕墨澈的身侧,在他的身侧单膝跪下,压低了声音,道:“座主。”
“你来的挺快。”轩辕墨澈回身,望着出现在身前的人,白莹的脸上渐渐地浮上温雅的笑。
“座主,属下来晚了。”
“不,你来的正是时候。”轩辕墨澈半点都没有责怪,紫眸闪烁异彩,“把雪儿从皇宫带走。”
“座主?”来人双眼一凛,竟是有些激动地颤抖起来。
“你也有三年没有见她了,不过想必就算没见,你仍是能一眼就认出她。”轩辕墨澈淡淡地一句话,竟是带着一丝醋意。
“是。”
“雪寒,把雪儿带出皇宫,直接送她前往鬼蜮,不得有误。”轩辕墨澈命令道。
“是,属下得令。”跪在地上向着轩辕墨澈应道。思雪寒,他正是三年前离开沧澜雪的猴子,在他得到沧澜雪回到轩辕墨澈身边的那一刻起,他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回来。只可惜身负要务,不得不以任务为先,如今终于将任务完成,却没想到返回皇宫的第一件事,居然是夜探皇宫,并且与轩辕墨澈取得联系。
不过这件事对于他来说,简直是探囊取物,根本就难不倒他。
“座主,那您呢?”思雪寒仰起头,仿佛星月余辉般闪亮的眸子,直盯着轩辕墨澈。
“我暂时还不宜离开皇宫,不过雪儿若是能离开皇宫,我便去了后顾之忧,你快去吧。”轩辕墨澈道。
“是。”思雪寒应着,向着轩辕墨澈恭敬地施礼后,转身离开。
轩辕墨澈望着那消失在暗处的身影,思雪寒,猴子......
他还是对这小猴子有着一份无法释怀的感觉啊!
雪儿,希望你能听话离开,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要如何去应对皇后,听话......
轩辕墨澈望着银月,淡淡地倾吐,希望他的话能随风送到沧澜雪的面前,这一次他想要彻底解决这多年来的纠葛!
沧澜雪望着一桌子的菜色,看了眼在旁的少女,没有说任何的话语,端起碗就拔起了饭。
少女望着一脸淡然的沧澜雪,眼中颇显讶异,似对沧澜雪的不闻不问有些疑惑。
沧澜雪用完晚餐就走出了前厅,这个院落看似荒废,这里面的设施倒是齐全,而且占地面积也不小,这后面居然还有个不大不小的池塘。
对于皇后这样的安排,沧澜雪自是明白,皇后不过是想要拿她来牵制住轩辕墨澈罢了。
暂时还不至于做出任何伤害她的事情来,她会留在此处,不过是寻找一个见轩辕墨澈的机会。当然,其中她还想要探探那少女的真实身份,依她观察看来,那少女并不是一般的宫女。
少女的武功不弱,甚至可以说与她伯仲间,像这样的人不应该会臣服皇后,那就必定有什么目的。
少女似乎没有像先前那样的处处防着她,就像现在她虽然被困在这废院内,只要不走出这个废院,她可以自由的随处走动。
沧澜雪顺着小道往前走,抬眼,远远地已经能看高的杂草,看来就算是繁华的皇宫,也仍有被人遗忘的角落,这座废院,早已失去了往日的风采,留下的不过是一片凄凉。
废院四周的景致,却意外的秀丽,前方不过五十步远处就是池塘,而参天的古树,与遍地的野花,为这片荒凉地,添加了一道别样的风采。
四周环视了一圈,未曾找到那少女的身影,脚步不由轻移,来至了池畔。大概是无人前来的缘故,池水清澈见底。
天气寒,可她却被这干净清澈的河水所吸引,弯下身脱去了绣鞋,人在河岸边坐下,将一双玉足浸泡在水中。
触水的凉意,令沧澜雪不由身子浑然一颤,透凉的池水令她一扫郁结,同时也让她清醒了许多。
不知过去多久,仿佛一切都在此刻禁锢了一般。
少女久久望着那坐在池畔的人,脸上仍是挥不去的疑惑。
然而,就在此刻,天空中亮起了一团艳丽的烟火,少女看中,目光一沉,不由再次看向前往,见沧澜雪仍是坐在池畔没有动,而且在晚上的饭菜中,她也下了药,倒是不担心沧澜雪会离开。思忖了下,她霍然转身离开。
时间一点点推移,约过去了半刻,沧澜雪清楚地听到那正在朝她靠拢过来的脚步声......
只是她并没有转身,仍是坐在池畔上,似在等待来人的开口。
思雪寒望着近在眼前的身影,他却不知要如何开口。从轩辕墨澈告诉他,让他来寻找沧澜雪带走她的那一刻起,他的心就开始的动荡,一直在期盼重逢的那一刻,可当这一刻真正来临的时候,他居然又产生出一份怯意。
思雪寒伸起手,欲上前,嘴中欲喊出那一声,期盼了三年的人就在自己的眼前,那一声久违的呼唤,却怎么也无法出口。
他只觉得可手好重,喉咙好干!
思雪寒不知道应该怎么做,只能呆呆的望着她的背影。
风儿的轻拂,吹散了她的青丝,撩起了她那身洁白的衣裳......
“雪......雪儿......”徘徊了许久的声音终是打破了这份沉默。
沧澜雪那平静地脸上,在这一声雪儿中微微起了变化,慢慢地转过身,她抬起头看向那站在池畔的少年,久久未能出声。
他,一张白净秀美的脸儿,只是这份白竟似雪的苍白,那长长的黑睫盖在眼睑上,毫无血色的唇紧抿一线,月光洒在他的身上,仿佛为他涂上了一层银色的光辉,他就似一尊白瓷做成的娃娃,站在那里,一双清亮透水般的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她。
沧澜雪不知道要如何去形容这少年,在他的身上有着很复杂的东西,相交错在一起,只是这人却令她不由想起了那三年前离开的猴子。
只是印象当中的猴子,似乎并没有这少年身上那份浑然天成的雍容贵气。
思雪寒同样在打量着沧澜雪,雪儿还是那么的恬静温柔,她的一颦一笑时常浮现在他的脑中,而如今他不用再靠思念来度过每一个日日夜夜。雪儿就在他的面前,她不是幻觉,她是真实的存在。
沧澜雪张了张嘴巴,可这声音还没出声,只觉得眼前一黑,那人已经过来,抱住了她,嘴中更是激动的唤道:“雪儿,雪儿,真的是雪儿......我的雪儿终于出现了,雪儿......是雪儿......”
思雪寒根本无法完整的说完一句话,他只是用力抱着沧澜雪,感受着她的存在。
沧澜雪怔怔地望着正搂住她的少年,很奇怪她居然对这少年丝毫没有反感,有的是一份熟悉,然而那份熟悉,终于让她扬起了笑容,双眼中更是带着久违的喜悦,道:“猴子吗?是猴子?”
“嗯嗯嗯......”思雪寒用力点着头,他一如三年前那般用自己的脸颊,蹭着沧澜雪的脖子,用力吸取着她身上的味道,雪儿还是那么的香,果然他的雪儿是最棒的。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沧澜雪扶正思雪寒的脑袋,让他正视自己。
“因为雪儿在这里,所以我就在这里。”思雪寒早就忘了轩辕墨澈的话,现在他完全回到了三年前,那个什么都不懂得野猴子,只知道黏着沧澜雪。
沧澜雪伸手,摸着思雪寒的发顶,说道:“乖了。”没想到三年的时间并没有让她与猴子间产生隔阂,反倒是愈发的亲密了。
思雪寒笑着用脸颊蹭蹭沧澜雪的手心,然而依着她在池畔坐下。
沧澜雪举目,细细地端倪着思雪寒,他的变化不得不说,真的很大,“猴子。”
思雪寒侧起脸望着沧澜雪,含笑的说:“雪儿,猴子回来了。”
沧澜雪望着眼前的思雪寒,他的话让她含笑的点头,“是的,猴子回来了。”
思雪寒又问:“雪儿,可觉得猴子有什么不同?”
沧澜雪上上下下仔细的端倪着思雪寒良久,说:“猴子长高了,猴子现在已经不是小孩子了,雪儿已经抱不动猴子了。”
听着雪儿的话,思雪寒笑容更甚,说:“雪儿抱不动猴子,那就换猴子来抱雪儿。”说着,人一转身,就要上前抱住她。
惊得沧澜雪急急地站起身,脚下一滑,人眼瞧着就要掉入河中,就在她想要运用轻功时,忽觉腹中一沉,蓦然间一笑,也便放弃了。
思雪寒眼明手快的抓住了她的手,将她拉回,手紧紧地握住她,说:“有猴子在,绝不会让雪儿受一丝丝的伤害。”
沧澜雪惊诧的望着被思雪寒紧握的手,思雪寒的话让她眼中的笑意更甚,抬手,摸摸思雪寒的脸颊,道:“猴子,现在真的是长大了。”
思雪寒用力点头,说:“雪儿,猴子终于长大了。”
沧澜雪收回目光,看向前往那随风而起的波浪,说:“是,猴子长大了,我刚看到还真吓了一跳,差点就没认出猴子来。”
“猴子再怎么变,也不会让雪儿认不出来!猴子知道。”思雪寒坚信,不管时隔多年,他的容貌再如何的改变,雪儿都能一眼认出。
沧澜雪微鄂的转过身,看向思雪寒,“你就这么自信?要是我说,我就是怕自己会认错人,所以一直没有转过身来呢?要是我告诉你,我真的认不出猴子呢?”
思雪寒摇着头,说:“不,不会的!雪儿不会。”
“你啊!还是跟小时候一样,想什么就一定是什么!”沧澜雪苦笑的摇着头,转开了视线。
“雪儿,这三年来,你想猴子吗?”思雪寒小声而又迫切的问。
“嗯,想猴子。”沧澜雪歪着头,笑望着他,说:“雪儿时常会想,猴子现在长成什么样子了呢!猴子,是不是有乖乖的跟着思不凡。”
“就只是这些吗?”眼中有着失落。
“嗯!雪儿还在想,等猴子回来,我应该说些什么呢。”沧澜雪现在呈现出的少女的一派天真,这或许就连她都未曾发现的表现。
“雪儿只要对猴子说一句话。”思雪寒眯着眼,他枕在沧澜雪的肩头。
“什么话?”沧澜雪拍拍思雪寒的脸颊,问道。
“欢迎回来,猴子。”思雪寒侧起脸,转望向沧澜雪。
沧澜雪眨眨眼,顿了顿,随即清嗓子道:“欢迎回来,猴子。”
“嗯嗯......”思雪寒竟是激动地不由掉下了眼泪,喜极而泣原来就是这个感觉。忽然,思雪寒像是想到了什么,执起沧澜雪的手,目光紧盯在她的脸上,说:“雪儿,猴子已经学完本事了,猴子现在有能力保护雪儿了,雪儿......”
“我知道,从澈的口中我已经知道,我的猴子真的很厉害。”沧澜雪含笑道。
思雪寒在沧澜雪的话中,白净的脸上竟是浮上了红光,他闪亮的眸子这时更为的耀眼,问道:“那雪儿知道猴子有了新名字吗?”
“新名字?”沧澜雪疑惑地望着思雪寒,轩辕墨澈倒是没有跟她提起过,猴子有名字了。
“思雪寒,猴子的名字叫思雪寒。”思雪寒迫不及待的向着沧澜雪道出自己的名字。
“思雪寒......”沧澜雪默念着思雪寒的名字,抬眼,看向思雪寒。
“是啊,思念雪儿的寒,我是寒,雪儿是雪,我们是天生的一对。”思雪寒很是自傲的向着沧澜雪解释自己的名字涵义。
沧澜雪听着思雪寒的话,脸上的笑意竟是没有消失过,她说:“嗯,这个名字很好听,猴子喜欢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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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然喜欢了,这样就表示,我是雪儿的,雪儿也是我的,我们是不能分开的两个人。”思雪寒更是滔滔不绝的说起了自己的想法。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随我进屋去。”沧澜雪站起身,看向四周,那少女居然不在了,应该说,那少女已经不在很久了。要不然她也不会在这外头就跟思雪寒说这么多,不过算算时间,少女离开也有一阵子了,应该是快回来了。让少女见到思雪寒必定会有一番口舌与麻烦,沧澜雪想着,拉着思雪寒向着自己居住的房间走去。
思雪寒一脸的天真烂漫,笑容大展的他,只是跟随着沧澜雪,即便是让他去天涯海角,估计也绝不会皱一下眉头......
第245章 炙热的怀抱
第245章 炙热的怀抱
思雪寒一脸的天真烂漫,笑容大展的他,只是跟随着沧澜雪,即便是让他去天涯海角,估计也绝不会皱一下眉头。
沧澜雪走进房门,思雪寒随即跟入,一双眼睛始终跟随着沧澜雪,不舍离开。
待得思雪寒进房,沧澜雪关上了房门。
“雪儿,不点灯么?”思雪寒进房多时,见沧澜雪始终没有点灯,不由好奇的一问。
沧澜雪伫立于窗畔,从这里看去仍是能将后院的池塘尽收眼底,白雪皑皑,池波淋漓,在这月下的银色,竟是出奇的恬静与安详。
一缕月光从窗边洒落,静静地覆盖在沧澜雪的身上,她侧起头,斜觑向思雪寒,月光淡淡地扫过她的眉,她就如一尊雕刻精美的石像,那样美得不可方物。
思雪寒只觉得心口宛如正在被重重地敲击着,自他的眼前浮现上的是三年前的那一眼惊鸿,那个神仙姐姐,为何他现在会觉得竟是与雪儿合二为一了,应该说,他现在仿佛看到了那三年前的神仙姐姐。
淡淡的月光,淡淡的人,淡淡的一切,却让他的心口点燃了炽热的火焰,越燃越不可收拾。
脸颊上是滚烫的,心口是滚烫的,就连他的灵魂,亦是滚烫的......
喜欢她,喜欢她,思雪寒似听到了那从心上传来的呐喊,是的,他喜欢雪儿,这份喜欢或许早已超越了他所能想象的范畴,他只知道自己喜欢着雪儿,喜欢的无可救药!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沧澜雪沉寂了良久,她同样看着这个脱变的少年,三年前那个鲁莽什么都不懂得野猴子,现在已经成了翩翩美少年。重逢的喜悦自然仍是缠绕在心间,可是更多的是她的疑惑,为何思雪寒会在这里。
从轩辕墨澈的口中,她得知思雪寒回来已经有些日子,只不过自己出现的时候,雪寒正巧领命去了别处,所以他们错失了见面的机会。然而,这次她被皇后宣召进宫,应该是没有他人知道,思雪寒怎么会知道她在皇宫,更是找到她被关押的院落?
“是座主命我前来带雪儿出宫,并且护送你前往鬼蜮。”思雪寒经过沧澜雪的一问,猛然想起自己此番进宫的目的,脸颊本就微微发红,这下更是火烧火燎,一发不可收拾。
“澈已经知道我在皇宫了?......”沧澜雪轻轻地重复着思雪寒的话,也是,雪寒会进宫必定是收了澈的命令,她早就应该想到了,能在这么快的时间内知道她进宫,被囚禁的人,除了轩辕墨澈绝不会第二人。
沧澜雪微微一扬唇,澈,此刻也在这个皇宫的某个地方吧。
只是不知,他现在是否与她一样,同时望着那高悬的银月......
“雪儿,时候差不多了,我这就带你走。”思雪寒一步步上前。
“雪寒,离开前,你能带我去见一见澈么?”沧澜雪仰起头,看向思雪寒。
“这个......”思雪寒托腮沉思,不过一会,他抬眼,看向沧澜雪,又道:“雪儿,你想要见座主么?”
“嗯,我想离开前见他一面。”沧澜雪应着,这一趟前往鬼蜮,生死未卜,她不想就这样离开。既然轩辕墨澈不让她插手励皇国的一切,那她便不会插手,她信任他,就如他信任她一般。
澈,只是离开前,我必须要见你一面,仅是一面而已......
“只要是雪儿想要做的事,我都会为你办到。”思雪寒竟是一口答应,他白净的脸儿上找寻不到一丝一毫的迟疑。笑望着沧澜雪,他只是想要为雪儿做她想要做的事。
“嗯。”沧澜雪轻点了下头,向着思雪寒走去,压低了声响,道:“明晚你仍是这个时候过来。”
“那今夜雪儿不跟我走么?”思雪寒眼睛透着失落。
“今夜不行,时间上不允许,我现在被人监视着,走一步都必须要万分小心,你现在能这样站在我的面前,完全是看守我的人走开了。”沧澜雪道。
“难怪呢,我来都没有发现什么人,而且这里的守备也很松懈。”思雪寒应着。
“对,他们根本不会想到,一个被下药的人,还能逃得出这个皇宫。”沧澜雪说着,清澈的目光中却映着森冷的寒光。
“雪儿,你被下药了?”思雪寒惊得忙上前。
“没事,那药还难不倒我。”沧澜雪给了思雪寒一个安抚的笑,随即又道:“不过,你今夜必须要离开,那人离开已经有些时候了,我想也是时候回来了,若是......”沧澜雪说到此处,忽然沉静了下来。
思雪寒在同一时间将目光看向外头,他甚至已经做好了攻击的准备。
沧澜雪却在这时拉起了思雪寒的手,走向床榻。
思雪寒狐疑地看着沧澜雪,虽然感到好奇,可也没有询问。
沧澜雪将思雪寒推上了床榻,自己也快速的上了床榻,一拉被子,顷刻间将思雪寒整个人覆盖在被褥下。
思雪寒眨眨眼,望着黑漆漆地四周,鼻间萦绕的是那阵阵诱人的熏香,脸颊所碰触到是柔软的身体,他只觉得体温正在往高处窜去。
沧澜雪呼吸缓和,丝毫不见混乱,露在被外的双眸却紧紧地锁定那站在门口的身影上......
思雪寒将脸颊蹭在沧澜雪起伏的胸口上,贪恋的吸取着她身上的味道,眼中一片心驰神往。他的手不由自主的圈住了沧澜雪纤细的腰肢,将自己更为贴近于她。
沧澜雪脸上微微一僵,本是平和的呼吸,因为那杯中的思雪寒而有了微妙的变化。她能清楚地感觉到那搂在她腰间的臂膀,这与她记忆中的拥抱有所不同,那臂膀上传来的力道显示着其主人强健的体格,猴子果然长大了,他已经不似三年前那般的瘦弱。
沧澜雪把身子向着边上挪动了下,却很快又被思雪寒拉回到怀中,很快两具身体又紧贴在一起......
沧澜雪抬眼,瞧着那道正从房门口走离得身影,紧绷地心弦终是有了放松。静听了一会,确定那人已经离开,沧澜雪一把揭开了被褥。
她只觉得身子有份莫名的燥热,思雪寒实在是抱得她太过紧了,借着那羸弱的月光,沧澜雪看到思雪寒那发红的双颊,道:“你可以走了。”
思雪寒眼底流淌而出的是毫不掩饰的失望与失落,温暖似在沧澜雪一开始就一并被带走了,在听得沧澜雪那冷漠地口吻,心顿时跌入了谷底,他可怜兮兮地望着沧澜雪,道:“我要跟雪儿睡。”
“不行,马上离开。”沧澜雪转过身去,硬声道。
“雪儿......”思雪寒伸过手,扯着沧澜雪的衣角,想当初他还不是总是跟雪儿一块睡,虽然每次都被轩辕墨澈扔出房间,可至少那时候雪儿没有拒绝过。
“猴子不听雪儿的话了?”沧澜雪转过身,目光直直地望着思雪寒。
思雪寒顿时被问住,身子僵直在当场,无语的他只能摇头表示不会。
“那就走。”沧澜雪放软了声音,摸了摸思雪寒的发,“明晚准时过来。”
思雪寒感受着沧澜雪抚摸自己发丝的温柔,最终还是点了头,道:“那我明晚过来,雪儿记得要想我哦。”
“好。”沧澜雪应着。
思雪寒不舍地走下了床榻,不舍地频频回身,望着沧澜雪......
沧澜雪挥了挥手。
思雪寒这才强硬地转过了身去,人纵身一跃,眨眼间便已经消失离去。
沧澜雪望着空荡荡的四周,微微喘息了一口气,思雪寒的轻功远远超出了她的预料之外,这也难怪就连思不凡都不由得要夸赞思雪寒的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猴子没有辜负她的希望,其实三年前她就知道,猴子只要稍加打磨,必定能一番大作为。
笑意渐渐地爬上了眉梢,她抚摸过刚才被猴子所躺过的地方,那里仍是温温的......
翌日沧澜雪转醒,当她看到那坐在床前的少女时,慢慢地起身,拉过衣衫披在肩头。
少女细细地瞧着沧澜雪的一举一动,沧澜雪的淡漠与从容,令她微微皱起了眉,说:“你不想要问些什么么?”
“你要说的时候,自然会说,你不愿说的时候,我问了,你也不会说。”沧澜雪起身,从少女身前走过,走向那搁着洗脸盆的案头,捧起手,拍洒在自己的脸上。
忽然少女身影一闪,已经来至沧澜雪的身后,以极快地速度按住了沧澜雪的后脑,将她的脸按在洗脸盆中。
沧澜雪脸颊浸在手中,她握住洗脸盘边缘的手指慢慢地发白......
少女霍然放开了手,沧澜雪猛地抬起头,大力地呼吸着,一点点平复那因为缺氧而略微喘息的身体。
“奴才可是听闻四王妃武功了得,不禁忍不住想要试试四王妃的身手,怎么......”
“若是你想试,有的是机会。”沧澜雪莹洁的目光,直望着少女。拿起丝帕擦拭了下脸,说:“我有些饿了。”
“早点已经准备妥当,四王妃请稍后。”少女说着,人走出了房间。
沧澜雪望着那洒落一地的水迹,刚才那少女是当真想要她的命吧。
只不过最后还是没有下手罢了。
揉了揉自己发疼的脖颈,沧澜雪甚至还能感受到少女弥留在脖颈上的力道,若是刚才少女在用力一点,她不是窒息而死,就是被直接捏碎了脖子。
这一日少女打从早上出现过后,便没有再出现在沧澜雪的面前,沧澜雪也察觉到四周有人在监视她,却并非是那少女,少女似乎从她的房间离开后,就消失了。
对于少女的消失,沧澜雪不动声色,仍是向前一天那般的悠闲在院子中随意的走动了下,就回到房间了。
距离皇宫不过十里外的林间小舍内。
那位本该在皇宫内的少女却突兀的出现在此处,然,小舍内竟是还有一男一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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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的以一条白纱遮盖住了自己的容颜,男的则是面相英俊异常,特别是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更是透着丝丝掩不住的笑意,望着刚进入小舍内的少女。
“药已经下了。”少女来到桌前,望着在小舍内的两人。
“你确定药已经下了么?”那名面带纱巾的女子,那露在外的细长眸子,透着森冷,睇着少女,不信的问道。
“我自然是确定过,才会过来。我的任务是把沧澜雪带进皇宫,还有让她失去武功。现在我已经完成任务。”少女清丽的脸上有着一份压抑不住的悲愤,看着那一男一女的眼中更是流淌着不屑。
“你既然这么确信,何必还这么着急?等我找人试过后,自然会给你想要的东西。”面纱女子清冷地嗓音泛着无比的冷意。
“我只希望你们能信守承诺,我黄韶涵最讨厌的就是不守信之人。”少女脸上仍是不平与愤怒。
“黄姑娘,消消气,这里有你最为喜欢的蜜柑果,可是我特意命人给你准备的。”男子笑望着少女。
“哼,北仓晨,你不用在本姑娘的面前假惺惺,我就是因为太过信任你,才会落得如此下场,要听人摆布。”少女名为黄韶涵,其身份乃是南方朔海国的丞相之女,只因为从小酷爱习武,便投拜在三有老人的门下,去年刚出山就被遇上了北仓晨。
翩翩美男的出现令黄韶涵少女芳心情窦初开,只是没想到北仓晨接近她的目的竟是另有目的。如今被逼为他们办事实属她不愿,刚才她更是因为那份愤怒差点就杀了沧澜雪。
“好了,暂时没你的事了,你可以回皇宫去了。”面纱女子扫过两人,冷冷地吩咐黄韶涵。
黄韶涵心中所有怨气,可目前被人受控,也只能忍气离开。
黄韶涵离开,北仓晨拿起一颗蜜柑果,放在鼻前嗅了嗅,笑道:“真是可惜了这么好的东西。”
“你少在我的面前嬉皮笑脸,你那点心思我还不知道么?跟你合作了这么多年,何时看过你这么热衷一件事,除了那个沧澜雪,你心里头可还装得下别的人?”面纱女子森冷道。
“对,我的目的始终只有一个,让雪儿回到我的身边,至于你,我虽然答应跟你合作,不过若是你做出违背当年的约定,我可是会转过苗头来对付你。”北仓晨笑意不减,说得云淡风轻。
“我不明白,那个臭丫头到底有什么好,为什么你们处处都要去讨好她?从小到大她有那样是让人看得入眼的,北仓晨,你现在跟我放什么狠话,我若是想要她的命,还会让她活到现在?”面纱少女冷哼着站起身,向着门口走去,在门前停下脚步,转过身,看向北仓晨,道:“北仓晨,你最好能带着她走得远远地,永远也别出现在我的面前。”
“这是当然。”北仓晨半眯着眼儿,望着已经走出小舍的女子,唇角地笑意一点点消失,换上的是冷到骨髓的寒意,“夜,你看你,为什么总是惹起那么多的人怨恨呢?回到我身边不是很好么......”
黄韶涵从小舍返回皇宫便去见了沧澜雪。
沧澜雪就坐在窗口,见黄韶涵进来,并没有多大的波动。
黄韶涵走至沧澜雪的面前,说道:“沧澜雪,你真的没有察觉到什么么?”
沧澜雪支起头,看向黄韶涵,问道:“我应该察觉到什么吗?”
“我不信你会不知道,我在你的饭菜里面下药。”黄韶涵直言不讳。
“我知道。”
“那你?......”黄韶涵虽然已经猜到,可当从沧澜雪口中得知,还是不由一惊。
“可我还是吃下了你给我准备的饭菜,这很奇怪么?”沧澜雪不以为然的问道。
“当然很奇怪,我这两天一直在观察你,我想早上的事你也必定很清楚,我差点就杀了你。”
“可你不是没有杀了我么?”
“那是因为......”黄韶涵惊觉到自己的失态,忙收拾起心情,说道:“不管怎么说,你能这么合作我也省去了不少的麻烦。”
“我只是做我应该做的事。”沧澜雪答道。
“你很识相。”
“这算是夸奖?”沧澜雪扯扯嘴角。
“你要是觉得是,那也可以说是,算了,我要问的也问了。”黄韶涵突然如泄了气的皮球,顿时没了那份火气。
“嗯。”沧澜雪应了声,就便又转过身去,继续看那不知名的远方。
黄韶涵望着沧澜雪一会,叹了口气,便走出了房间。
沧澜雪仍是淡漠如初,黄韶涵经过下午那一闹腾后,似又放松了不少的警觉。
这对沧澜雪来说无疑是最好的障眼......
深夜,思雪寒依约前来。
沧澜雪在思雪寒进入时,示意他不要出声,而是向着他招了招手。
思雪寒会意,轻步上前,来至沧澜雪的身前,手环上她的腰肢,轻松地将她带离了废院。
避过那些耳目,思雪寒有惊无险的将沧澜雪送到了轩辕墨澈所在的寝宫内。
只不过这会,寝宫中除了轩辕墨澈外,还有一人——轩辕无痕!
思雪寒望着沧澜雪,以眼神询问是否要解决轩辕无痕,沧澜雪却摇了摇头,在这皇宫中,澈最不愿意伤害的人就是轩辕无痕吧。
思雪寒见沧澜雪无意下手,也便作罢,向着沧澜雪指了指外头。
沧澜雪轻点了下头,思雪寒转身离去。
沧澜雪目送思雪寒离开,看向那正坐在床边的轩辕无痕,再看向那躺在床榻上的轩辕墨澈......
双眼中顷刻间浮上了阴冷,脚步不再放轻,而是微发出声响,以提醒轩辕无痕。
只是轩辕无痕就像是掉了三魂七魄,居然没有察觉到沧澜雪的靠近,这让沧澜雪更为的皱紧了眉头......
第246章 无法插足的两人世界
第246章 无法插足的两人世界
只是轩辕无痕就像是掉了三魂七魄,居然没有察觉到沧澜雪的靠近,这让沧澜雪更为的皱紧了眉头......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四哥哥,四哥哥......”轩辕无痕瘫坐在床沿上,失神地望着床榻上紧闭双眼的轩辕墨澈。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傍晚时还好好的轩辕墨澈,就在即将就寝时,忽然口吐鲜血,他真的被吓到了,只是将轩辕墨澈匆匆扶上了床榻。望着四哥哥那一脸的惨白,他早已慌乱了手脚,根本拿不定主意。
就在这时,轩辕无痕蓦地从床沿上站起,神色慌乱而匆忙的朝着殿门口走去......
“你这是在做什么?”
冰冷地询问打从前头传来,轩辕无痕身子一颤,抬起头,看到的是沧澜雪一张比雪寒的脸,只是一眼,轩辕无痕只觉得遍体生寒,竟是不知要如何回答,支吾道:“我......我要去太医院,四哥哥他......四哥哥他......”
沧澜雪听见“太医院”三字:心直掉进深渊,一脚跨前,来至轩辕无痕的身前,喝道:“事到如今,你居然还会相信太医院那些人?你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清醒,澈真的是看错人了,他居然会把自己的性命交到你的手中!”
轩辕无痕震惊在沧澜雪的话中,他急急地倒退了几步,“沧澜雪,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滚开!别挡着我。”沧澜雪目光犀利地扫过轩辕无痕。
“你想要做什么?”轩辕无痕直起身,挡在沧澜雪的身前。
“轩辕无痕,若是澈有什么......我绝对不会放过你!”沧澜雪挥手,可就在即将打到轩辕无痕时,又生生地收回了自己的拳头,身影一闪,从轩辕无痕的身侧掠过,疾步走至床榻前。
沧澜雪心上一紧,霍地掀开床纱。
嗤!
发抖的手力道控制不住,拽得过狠,竟把门帘硬扯了一半下来。
轩辕墨澈躺在床上,两颊一点血色都没有,白得近乎透明,像快融化的雪......
沧澜雪伸上前的手,颤抖的居然连她都无法控制。
澈,为什么你要这样的牺牲自己,去告诉那个大傻瓜......
不,那个大傻瓜甚至到现在还没有明白过来,这样的付出值得么?
“值得么,澈......”沧澜雪喉间早已哽住,声音不过是凭着那份冲劲硬是挤出口中。
本该是闭上双眼的轩辕墨澈,竟是在沧澜雪的声音中,缓缓地打开,视线的朦胧,令他看不清那站在床前的人儿,可那份眷恋与熟悉,还是让他清楚地知道,他的雪儿来了,雪儿就在他的身边。
那一声声值得么,仿佛给他灌入了新的生命......
“雪儿......”
“澈,我在。”沧澜雪望着那双失了焦点的紫眸,她弯下身,握住了轩辕墨澈伸来的手。
“发肤授之父母,我必须要还,可母亲以死,父亲却早已寒了我的心,这冰冷的皇宫,能暖我心的只有那个傻瓜,所以......”他不断发出一阵接一阵没多大力道的咳嗽,又仿佛在轻呕,每次身子都难受得弓起。沧澜雪忙掏出白绢凑在嘴边替他接着,血丝在白色的绢布上化开,怵目惊心的艳红。
“澈,别说了,我知道。”
沧澜雪坐在床沿上抱住轩辕墨澈......
两人肌肤贴上,怀里的那分温柔触感,几乎让她潸然泪下。
可这却不是流泪的时候。
“哥哥。”轩辕无痕在轩辕墨澈的声音中,疾步奔回床前,扑通一声跪在床前,他焦急与不安地望着轩辕墨澈,“哥哥,到底是怎么了?你不要吓我,为什么会这样?”
沧澜雪略一咬牙,收敛了激动神态,一边以白绢为轩辕墨澈拭嘴,一边冷静地发问:“什么时候开始的?”
“刚刚还好好的,才喝了补身益体的药......”
“谁给你的方子?”
轩辕无痕一怔,“母亲她说......”
沧澜雪眼神如刀,磨牙道:“皇后说的方子,你也敢给澈用?”若不是抱着轩辕墨澈,她真想起来给轩辕无痕七八个响亮的耳光。
“怎么不能用?方子我请钱老太医看过,对人有益无害。”轩辕无痕气愤起来,“要不是那个衣祈风.......哼,我又怎么会不得不弄个方子?”
“蠢货!”沧澜雪忍不住骂道。
“你?沧澜雪,我敬你不过是看在四哥哥的面子上,你......”轩辕无痕赤红了双眼,对沧澜雪的咒骂感到愤怒。
沧澜雪横了眼轩辕无痕,将轩辕墨澈放平在床榻上,自己则是匆匆赶到殿门口,轻声唤道:“雪寒。”
思雪寒出现在沧澜雪面前,道:“雪儿,要走了么?”
“不,你现在马上去找庸医,把他带到这里来,记住千万别惊动了外人,要快知道么?”沧澜雪嘱咐着思雪寒。
思雪寒虽感不解,却还是领着沧澜雪的话,离去。
沧澜雪掩上殿门,又匆匆地返回。
轩辕无痕目光炯亮的盯着沧澜雪,喝道:“沧澜雪,你到底在做什么?”
“澈,我让雪寒去找庸医过来,你一定要撑下去,不管如何你都要撑下去。”沧澜雪无视轩辕无痕,执起轩辕墨澈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这个男人到底是有情还是无情。他到底是在乎还是不在乎,为什么总是做出让人意料之外的事情。
轩辕墨澈竭力撑了撑眼皮,嘴角竟是浮上了一抹淡淡地笑,指尖轻轻地触摸着沧澜雪的脸颊,“我不是让你走么......”
“若是我不过来,你是不是打算就这样......”
“怎么会呢?”轩辕墨澈轻咳了一声,笑道:“我会等你回来......”
沧澜雪手颤抖着,她抬眼,看向轩辕无痕,“你到现在还不明白,你四哥哥这么做,到底是为了谁么?轩辕无痕你口口声声说,一切都是为了澈,可你有真正的去了解过他么?澈掏心掏肺的待你,可你如今居然将他害成这样,你这是在挖他的心!”
“不......不会的,不会的,沧澜雪,你血口喷人,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想要把四哥哥从那个衣祈风的手中解救出来......一定是衣祈风的药又发作了,所以四哥哥才会吐血不止。”轩辕无痕无法接受沧澜雪的质问,他不过是想要救四哥哥而已,只是想要四哥哥获得幸福。“沧澜雪,为什么你要找衣祈风过来?你难道没看到四哥哥会这样,都是因为衣祈风那个畜生......”
“啪!”
清脆的响声顿时将四周的空气冻结,萧瑟之气回荡不去。
轩辕无痕握住自己的脸颊,不敢置信的盯着沧澜雪,凸睁了双眼,“沧澜雪!!”
沧澜雪愤懑地望着轩辕无痕,这个无可救药的笨蛋,居然到现在还冥顽不灵!
“罢了,雪儿......何必跟个孩子动气。”轩辕墨澈挣扎着坐起,握住了沧澜雪的手。他眼中萦绕着笑,雪儿原来生气是这么的可怕,不过生气中的她愈发的动人,而这份动人的美丽,是因为担心他,这就够了。对于他来说,没有得到这些更为来得欣慰。
“四哥哥,难道真的是我的错?”轩辕无痕终是察觉到了什么,他看向轩辕墨澈。
轩辕墨澈淡淡地叹了口气,却是合起了眼睛。
“哥哥!”轩辕无痕不知还能说些什么,轩辕墨澈的举动令他心上结成了层层冰霜。
沧澜雪守在轩辕墨澈的身边,无需任何言语,无需任何神情,他们只是彼此握住了彼此的手。
温暖在掌心流淌,沧澜雪轻轻地依偎在轩辕墨澈的身侧,她只是想要这样静静地守住他,守住这个令她心动的男人......
轩辕无痕望着那偎在一起的两人,忽然间,他发现自己居然变得是何其的多余,那两人之间根本就没有外人可以插足的空间。
时间也似乎在这一刻停止,静寂地宫殿中,偶有微弱地喘气声传来......
不知过去多久,思雪寒与衣祈风终于出现在殿内。
衣祈风疾步奔至床榻前,思雪寒则是仍静守在殿外......
沧澜雪在两人进入殿内时,就已经坐起了身。
这一点沧澜雪和衣祈风倒是心有灵犀,当前给轩辕墨澈看病最要紧。沧澜雪见衣祈风靠过来,二话不说让开了地方,在衣祈风耳边低声道:“病根必出在轩辕无痕说的那个补身方上,你最要紧先想法子下药化了他体内这些积沉药效才是。”
衣祈风惊讶地看她一眼。
沧澜雪无暇解释,板着脸道:“多余的话不要问,照着我说的去做。轩辕无痕,你给我出来。”
留下衣祈风为轩辕墨澈救治,沧澜雪把轩辕无痕叫到边上的侧殿。
沧澜雪关上门,指望向轩辕无痕,话音不大也只不过能让轩辕无痕一人听到。
“补身药方是怎么回事,说清楚。”
提起这个,轩辕无痕顿时又想起衣祈风干的好事来了,露出不层之色,哼道:“什么补身药方?那是我骗他们的。这其实是解药。”
“什么解药?”
“衣祈风对四哥哥下的药。”
“混账!”沧澜雪脸色阴沉,“祈风什么时候对澈下药?”
“沧澜雪!你凭什么这么相信衣祈风,衣祈风对四哥哥下药,恐怕连你都不知道吧。”轩辕无痕蓦然拔高声调,怒目瞪着沧澜雪,“他是鬼医,想要下药还能被人发现么?”
“那你怎么就发现了?”沧澜雪太阳穴上青筋突突急跳,发出一声低吼。
盯着轩辕无痕的眼睛冷厉无情,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幽幽光芒。轩辕无痕虽然天不怕地不怕,却也被这目光盯得脊梁发寒,不再作声。
“我信祈风,就像澈信任他一样。祈风确实给澈一直在开药,不过那是为了保住澈的命。”沧澜雪低沉的声音里,有着压迫到人身上所有神经的力量,“而你,你却下手要他的命。”
“我没有......”
“你给他下毒。”
“那方子我叫太医验过。”
沧澜雪双手攥紧,恨不得一挥拳,把对面酷似澈的脸蛋,脑子却与其兄天壤地别的弟弟打机灵点,咬着牙,一字一顿道:“皇后对澈如何,别人看不出来,难道你这个最为亲近的兄弟都看不出来?皇后恨不能澈早早的从这个世上消失,岂会开出什么方子救他?”
轩辕墨澈昨天在太医院情况转好,当时太医就说过,只要好好休养就没事了。
今天却在喝药之后骤然虚弱,还咳血不止。
轩辕无痕再也没脑子,也猜到里面有问题。
他心中动疑,却不敢相信皇后真把自己也利用了,处心积虑要弄死轩辕墨澈,连连摇头,强撑道:“不会的,你瞎说,药方上的各色药材都是中和平正之效。我不懂药方,你又懂吗?这事......这事除非问过太医,否则我绝不信。”年轻的脸庞上透出惊疑和被至亲欺骗的痛苦。
沧澜雪冷笑道:“我虽不会看药方,却懂看人。这药方是皇后出的,对澈必定有害无益。”
沧澜雪转身开门。
轩辕无痕问:“你去哪?”
“等祈风看完诊,我要把澈带走。”沧澜雪停在门旁,瘦弱的脊背往上挺了挺,“澈把自己的命交给你,是他念及你这个弟弟,可我却做不到!”
沧澜雪回到殿内,里面掉针可闻,肃穆屏息,等待着衣祈风诊断。
轩辕无痕不一会儿也回来了,脸色极为难看,站在一边默不作声。
衣祈风帮轩辕墨澈探了脉,向沧澜雪禀道:“澈似乎真的体内沉积了药性,若先以银针引导,然后......”
“祈风,你就按照你的看法去办。”沧澜雪摆个手势,请他自拿主意,和声和气道:“只要快点把人看好,别的不用理会。”
衣祈风应着,取了银针,为轩辕墨澈下针,又写了方子,让轩辕无痕赶紧去熬。
轩辕无痕心里芥蒂未除,他岂会听从衣祈风的话,去熬药。
“轩辕无痕,要是你当真是为澈着想,现在最好配合我,不然不用等天亮,你的四哥哥就命丧黄泉,而害死他的人,就是你轩辕无痕!”衣祈风一字一顿,他脸上早已没有了往昔的笑意,有的是一份震慑。
轩辕无痕望着身前的衣祈风,竟是被他那的气势所镇住。想到刚才沧澜雪在侧殿与他说的话,他紧紧地抓着那张药方,到底应该怎么做?是信沧澜雪,信衣祈风,还是信自己的母亲......
四哥哥,你告诉我,我现在应该怎么做?轩辕无痕将目光投向轩辕墨澈。
然而,轩辕墨澈仍是紧闭着双眼,没有给予他任何答案。
“轩辕无痕,这哥哥是你的,你若是不想要他活,他便死,我并没有任何的损失。”衣祈风清冷地目光带着嘲讽。
轩辕无痕一握手中的药方,他咬牙切齿道:“若是哥哥有什么不测,衣祈风,我会让你死无全尸!”
“好。”衣祈风竟是眼皮子都没有眨动一下,欣然应下。
轩辕无痕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当衣祈风为轩辕墨澈银针施毕,轩辕无痕也将煎好的药端上,沧澜雪喂轩辕墨澈喝下。
三人足足忙活了半夜的时光。
轩辕墨澈本来咳嗽不止,嘴角带出血丝,现在虽然还在小咳,却没开始那么辛苦,半睁着眼微微喘气,也不知道是否清醒。
沧澜雪望了眼衣祈风,无视一旁的轩辕无痕,道:“祈风,我要带澈回绿荫拂柳庄。”
轩辕无痕心里疑虑重重,又掺着内疚,嘴张了张,开口反对,道:“哥哥不能这样离开。”
沧澜雪冷瞅他一眼。
轩辕无痕道:“我就算在怎么蠢笨,也能看出哥哥这次是进宫并非是因为我,而是另有原因,你们这样把他带走,只会坏了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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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澜雪脸沉下,看向轩辕墨澈,轩辕无痕这次倒是说对了,澈会进宫确实另有他意,若是他们这样带澈回去,确实会坏了澈的计划,“你现在说这些,又要我如何信服?”
这一问,刚好戳到轩辕无痕正痛得最厉害的地方,轩辕无痕英俊的脸猛然抽一下,拾起头来瞪着他,嘶哑着道:“沧澜雪,现在我、我不信任何人的话,只有亲自守在哥哥的身边,我才能安心。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不再给哥哥喝母亲开的药。”
沧澜雪仍是阴着脸。
衣祈风却在这时,开口道:“雪儿,你不信轩辕无痕没关系,可不要忘了,进宫是澈自己的意思。”
沧澜雪抬眼,望着衣祈风,她自然知道这一切都在澈的计划当中,然......
“雪儿,去吧,去你应该去的地方。”衣祈风走近一步,扬起笑。
沧澜雪动容在衣祈风这一抹充满了安抚的笑容中,她看向床上的轩辕墨澈,心中已经有了主意,说道:“好,我去我应该去的地方,澈我就暂时交给你跟......”她转望向轩辕无痕,道:“轩辕无痕,希望这一次你不要再让澈失望。”
“我绝不容任何伤害四哥哥,就算是我、是我最亲的人也不允许!”轩辕无痕不知从何处来的勇气,竟是直视向沧澜雪,对她下了承诺。
“我信你。”沧澜雪点头道。
轩辕无痕脸上有半晌的错愕,然而,心竟是又有微微的触动,他说不清楚这是什么感觉,只是那种被信任的感觉,真的很好很好。
眼见天就要转亮,沧澜雪不舍的看了看轩辕墨澈,没有再留下话语,离开了宫殿,在思雪寒的帮助下,成功的离开了皇宫,向着她应该去的地方——鬼蜮进发!
轩辕无痕自从那日后,当真是寸步不离的守在轩辕墨澈的身边。
衣祈风每夜都会过来给轩辕墨澈请脉,施以银针,药也按时煎服。
几天下来,轩辕墨澈终于渐渐清醒,不再像开始那样昏沉。
轩辕无痕见了,又高兴又难过,轩辕墨澈病体好转当然是好事,但却无疑验证了沧澜雪对皇后的猜测。
轩辕无痕内疚不已,顿时没了以前那股活泼调皮劲,在轩辕墨澈面前整天老老实实,一副唯恐让轩辕墨澈不悦的样子。
轩辕墨澈也不予他多说话。
两人虽然同处一室,却比任何时候都更加陌生,偶尔目光相遇,都默默别过头,假装不在意......
第247章 雪儿遇害
第247章 雪儿遇害
锦帘轻卷,珠屏敛光,紫铜熏炉里的那一抹龙涎方才燃尽。
泠泠七弦之下,隐约纠缠在离人的耳鬓发梢,欲醉......
面纱女子凝望着在抚琴人的背影眸内阴沉未定,忽然咬唇,愤恨之色隐闪其间,“你现在还有这份闲情雅致在这里弹琴。”
琴声未动。
面纱女子的双眉蹙地更为的紧致,:“沧澜雪已经离开皇城。”
手指挑起琴弦,“嘎嘣”一声弦断,琴声终歇,回眸,似笑非笑的瞥了她一眼,低笑声从嘴中响起:“呵呵......”
面纱女子皱眉,眸内阴鸷拂过,道:“北仓晨,你到底在向什么?”
“没什么。”北仓晨轻轻地推开古琴,从琴案前站起。
“哼,我就知道。”面纱女子冷哼,看向他,“你别忘了自己答应我的事情。
北仓晨转目,幽幽黑眸冷冽的扫过面纱女子,半刻不语,回眸。
面纱女子一个冷颤打上,“我只是提醒你。”
北仓晨仰天,望着夜空中闪耀的星辰,回首,道:“她到不了鬼蜮。”
面纱女子目色倏然一亮,“你就这么自信?”
“楚江下游名为‘千流湍’至今没有一人能平安度过。”北仓晨看向面纱女子,脸上满是自信的笑意。
“你不怕你那雪儿就这样死在千流湍内?”面纱女子讪讪道。
“我自有我的做法,你管好你自己要做的事就好。如今的励皇国的局势可是对皇后并非有利,搞不好你那位皇后会因为自己的过分自大而遭受到灭顶之灾。”
“我必须要让太子轩辕封镜成功的登上皇位,要不然我找你合作做什么?还是你觉得自己无法对付轩辕墨澈?”面纱女子冷笑道。
“我的目的只不过让雪儿离开轩辕墨澈的身边,至于别的,并不在我的考虑当中。”北仓晨眼中接收到的是面纱女子那双忽然赤红的双眼。
“北仓晨,你想要过河拆桥?”面纱女子倏然低喝。
“桥是我自己搭的,要拆要保留当然是由我做主。跟你合作了这么些年,我就给你个忠告吧,趁早离开皇后。”
“你!”面纱女子勃然大怒,她没想到北仓晨居然会在这时跟她撕破脸面,“你难道就不怕我把你所做的一切,都抖出来?”
“随便你。”北仓晨从容淡定的望着面纱女子,“你觉得我会留下任何对自己不利的把柄吗?”
“北仓晨!!”面纱女子怒吼。
“好了,现在还有些时间足够让你离开皇后,若是再晚几天,你就算想要抽身都难。这里就留给你了。”北仓晨冲着面纱女子一笑,潇洒的转身走离。
面纱女子愤怒地瞪大了双眼,然而,她却无力去阻止北仓晨,因为她深知自己不是他的对手,而这笔账她却牢牢地记在了心头,双拳紧握,目光中满满地是怨恨:“沧澜雪,我一定会让死无葬身之地!”
思雪寒撑着朦胧的目光,望着背着他的沧澜雪,他好恨自己的无能为力,好恨自己这幅身子不计......
思雪寒只觉得一道红光在眼前划过,至于后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没能看清,只是当视线再度回归到清晰时,那原本挡在他们面前的两名暗士已经倒在地上,从他们的咽喉处正淌逸出一波又一波的红色液体......
思雪寒到现在还是没能从恍惚中回过神,本来他们在楚江上行驶,一切都很平静。
楚江是唯一前往鬼蜮的道路,沧澜雪与思雪寒十天前离开皇城,这十天来一直在船上度过,楚江下游水势平缓,风起,船行的速度很快,然而到达中游,水流渐渐地湍急,却并没有阻止他们前进的速度,但是在进入下游后,那激流的水面,令他们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他们在江上整整地漂流了两天,却仍是找寻不到任何的突破口,可以离开这片水域。
而老天爷似乎并没有放过他们,雪上加霜的事情发生了,他居然生病了,其实从进入楚江下游起,他的身子就直线下降,思雪寒也觉得奇怪,为什么原本健康的身体,会突然生病了。总之病来如山倒,他浑身发热,血液像是被快速的抽干一般的痛苦。
两天的时间几乎折磨的他不成人形,然而,今日一批暗士竟是唐突的出现在他们的船上。
然,目前的情况,就是沧澜雪一人拼斗数十名暗士,而他则是成了雪儿的累赘!
沧澜雪出手快、狠、准,一招就只取对方的性命,绝不给对方第二次出手的机会。
思雪寒只是茫然而惊诧的任由她背着走。
耳边回荡的不是优美的旋律,而是惨绝人寰的喊叫声,眼前出现的不是华丽的舞会,而是一个个砰然倒地的死人......
他们每踏出一步,都会踩着对方的尸体往前走,这就是所谓的人间地狱吧。
而那从地狱前来的罗刹就是在前的沧澜雪......
他知道沧澜雪的武功很厉害,可没有想到竟然会这么厉害。
从暗士出现到现在少说她已经杀了十二三人,而那些人甚至连靠近她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取了性命。
空气中弥漫的是浓浓地血腥味,咸涩的味道从鼻中慢慢地滑入喉间。
手紧紧地攀附着沧澜雪的肩头,思雪寒脑袋昏昏沉沉,可他努力克制自己不要睡过去。
看不清沧澜雪到底是如何夺取对手的性命,只觉得她的动作幅度很小,可又出奇的优雅。仿佛她只是一个游走在人群中独舞的舞蹈者,那些人不过是衬托她华丽舞姿的舞伴罢了。
与其说被吓到了,还不如说思雪寒是看痴了。
茫茫然中,沧澜雪一个旋转,黑发迎风扬起,手抚过他的脸颊,黑眸中透出的是一丝安抚的笑。思雪寒只觉得自己在她的身边中旋转......
“雪儿......”
“只要呆在我的身边就好。”沧澜雪的声音从面前掠过。
思雪寒现在倒是有些同情起这船上的人了,他们真的不应该惹上沧澜雪。
“不愧是被王爷看中的人,竟能在短短地时间内就杀了我暗士数十人。”一道森冷的声音从前传来。
思雪寒撑着眼皮,想要看看那出声人的样子,可他所见只是一团黑色的身影,不过看来这人应该是这些暗士的领头人。
毕竟从他出现后,那些原本想要后退的人,居然都停下了,一个个朝着那人围拢过去。
沧澜雪将思雪寒护在身后,抬眼,清冷的一笑:“那还不快滚!”一身凛然,在她的身上体现淋漓,只是那份张扬加上邪气的笑,总觉得和谐中带上了点不和谐,或许这就是沧澜雪的魅力所在吧。
“王妃,若是你一人,我确实没有必胜的把握,不过王妃,不要忘了,现在你非是一人......”那人话语间,目光看向沧澜雪身后的思雪寒身上,“王妃难道不怕那位小公子会受到牵连?”
沧澜雪回首,目光顷刻间柔情似水,向着思雪寒微笑道:“雪寒会害怕吗?”
思雪寒摇摇头,“不。”杀戮其实对他来说再熟悉不过了,而且那人的话无疑是戳到了思雪寒的痛楚,他现在就非常的恨自己的无力,然而,也正是因为被那人的话一激,他反倒燃起了斗志!他绝不要做雪儿的绊脚石!
“那就好。”沧澜雪含笑的收回目光,看向那人。
思雪寒感受到沧澜雪向他传达的心意,那是一份连带着性命的信任,她要他信任她,她会保护他,不容任何人伤害到她。
思雪寒的心脏在这一刻跳动的更为的加速,从遇上沧澜雪开始,他就一直收到雪儿的保护,不管是三年前,还是三年后,他都被保护着。
眼眶浮上了一层热热的湿润,思雪寒只觉得现在体内有一股力量正在不断地往上涌动。
他忽然伸手,将沧澜雪拉到自己的怀中,他知道自己身体的血液在逆转,他知道自己的身体仍是受着病魔的折磨,可是他却很开心,很开心,因为雪儿存在,他不会在寂寞......
正是因为有雪儿,才会有如今的思雪寒。
思雪寒是为了雪儿而活着,他要保护雪儿,就如雪儿保护他一般。
思雪寒望着沧澜雪纤细的背影,在这一刻看起来是如此的高大而可靠。
沧澜雪仰起头,望着思雪寒,“雪寒?”
“雪儿,从现在开始,让我保护你。”
“可你的身子......”
思雪寒笑着摇头,道:“如果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无法保护,我还做什么男人。”
“雪寒,你?......”沧澜雪惊讶地望着思雪寒。
“放心吧,我一定会将你平安地送到鬼蜮。”思雪寒忽然拥紧了沧澜雪,附在她的耳畔,道:“雪儿,我喜欢你......”
沧澜雪怔怔地望着已经转过身去的思雪寒,或许是太过的震撼与惊讶,竟然让她失了那份冷静。
“上!”只闻得耳边传来一道声音。
沧澜雪还未来得及回神,只觉得眼前数道黑影飞掠而过,耳边是呼啸的拳击声......
思雪寒没有任何的武器,他所能出击的只有一只手。
暗士的武功并不弱,然而思雪寒居然能与那些暗士斗了个平手,不,应该是逐渐占了上风。
沧澜雪想:若是雪寒没有生病,那些暗士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不过现在,她已能感觉到那只握紧她的手掌中正在溢出汗水。即便如此,思雪寒还是将她不离不弃的护在身后......
望着思雪寒的强而有力的背影,沧澜雪忽然发现自己居然有种释然,猴子真的长大了,他现在已经是个可靠的男人,不再是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猴子了。
雪寒真的很拼命,这份拼劲感动着她,同时也让她知道,雪寒对她的那份心意是真的。
傻瓜么!原来这个世上的傻瓜这么多!
正当沧澜雪走神时,只听得思雪寒一声低呼:“雪儿!——”
沧澜雪当即回神,却只见思雪寒的另一只手挡在她的面门前,‘吧嗒吧嗒’似水滴的声音从他的手臂上传来......
沧澜雪没想到就在她胡思乱想中,一把银晃晃地的长剑直朝她刺来,若非是思雪寒徒手握住了剑身,恐怕现在她的身上就要被刺出一个大窟窿了,不禁一个寒颤打上。“雪......雪寒,你怎么样......”
思雪寒暴喝一声:“撤!”只见他振臂一抛,只听得‘格勒’骨折之声传来,“啊——我的手......”那握剑之人因手腕骨的断裂惨叫出声,自然是弃剑而逃。
思雪寒不顾手上的伤势,把剑握在手中,向着沧澜雪沉声道:“我没事。”
“是我走神了......”沧澜雪收拾心情,她刚才到底是怎么了?居然会这样的晃神,要不是雪寒的保护,她......
“有我在,谁都休想伤害雪儿!”思雪寒却并不在意沧澜雪的走神,仍是牢牢地扞卫在他的身上,他仿佛看不到自己的伤势,完全不顾那流淌而下的血液......
思雪寒显然也因为适才那场虚惊而更为提高了警觉,手上的伤势他似乎完全感觉到不到,只是挥动着手中的长剑,与那些黑衣人暗士拼斗。
杀得昏天暗地的船上仿佛拢了一层阴,看不到阳光的普照,看不到海鸥的飞翔。
有人说,海面上的天气比女人还要善变。
这句话绝对是真实的存在,因为适才还是万里无云的天空,一下子就乌云密布,不远处甚至还能看到闪电的划过,雷鸣声似乎还很远,可想来一场暴雨将要来临。
本来思雪寒的震威,与沧澜雪联手,战况一度占尽了上风。
可惜现在,天公不作美!
风急了,海浪猛了,船在海中摇晃着,打斗的声音渐渐地被雷声所掩盖,别说是杀人了,勉强能站稳脚就不错了。
船上的人被大风刮得东倒西歪,沧澜雪与思雪寒紧紧地握住双手。
“雪儿,抓紧了......”风声雷声盖过了一切声响,思雪寒的几乎用吼的才能将话传达给沧澜雪。
“嗯。”沧澜雪被吹得连眼睛也睁不开了,只能用力点了下头。
思雪寒拉着沧澜雪顶风而上,他那只仍是在流血的手,努力地去攀住船桅。
当手终于能够到船桅了,思雪寒一个用力的回臂动作,将沧澜雪整个人带到自己的身前,用双臂把她圈住在怀中,用身体为她筑起了一道坚实的堡垒。
“雪儿——再抱紧一点——”思雪寒吼叫声传来。
沧澜雪知道现在他们两人的生命都系在了这条船桅上,她用力抱住思雪寒,以免自己被飓风抛甩出去。
只是现在思雪寒的处境比她更为的险峻,她试着出声,道:“雪、雪寒......我可以......”
“什么——”思雪寒似听到了沧澜雪的声音,可因为风声雷声过大,而让他听不清楚,只能扯起了嗓子问。
沧澜雪扯高了嗓子,道:“我可以了,你也要当心。”
思雪寒用力点头,现在只能紧紧地攀附住船桅,来防止被抛出船。
雷声越来越响亮,闪电越来越急,而大雨也在这一刻落下,船更为的颠簸不平,时不时一个浪头打来,整个人都会被海水所浸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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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澜雪只觉得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黏着身子极为不舒服......
“海啸——是海啸啊——”
“啊——转舵啊——”
“转舵——”
一声声吼叫,从旁杂乱的飘来,沧澜雪听在耳中,身子一凛,海啸?
这个词儿令她蓦然间,眼前一片黑,脑中不禁浮现上自己穿越到这异世大陆的那一天,不也正是海啸么?......
“雪儿,害怕吗?”不知何时思雪寒居然低下了头,唇就贴在她的耳边。
沧澜雪望着低下头的思雪寒,“海啸......”她的心在这一刻竟是剧烈的颤抖起来。
“雪儿?”思雪寒察觉到沧澜雪的异常,“有我在雪儿不要害怕,我一定会将你安全的送到鬼蜮,一定......”
“雪寒......”沧澜雪能深切的感受到从思雪寒身上传来的浓浓安心感,可是为何她就是无法平复心中的那份慌乱。是因为海啸么?还是因为这到来的死亡气息!
这是天意么?
不知道为何,她现在有份说不出的感觉,不是害怕,不是惶恐......
当沧澜雪再次看向思雪寒时,忽然一道身影跌重的朝他们而来,她疾呼道:“雪寒——后面——”
风浪过大,思雪寒根本来不及听清,自然也做不出相对的反应,他只知道现在决不能放开手,他要保护雪儿!
沧澜雪却在这时,向着思雪寒扬起了一抹淡淡地笑意,双手瞬间缠上他的手臂,双腿用力在船板上大旋转,顷刻间思雪寒与她的位置对调。
“雪儿——”
思雪寒此刻终是看清了,大叫出声,双手拼命的推动着沧澜雪,“不要!不要——”
那人简直是个卑鄙小人,居然利用思雪寒无暇之际,从后面偷袭,而沧澜雪为了保护他。
思雪寒只见,长剑刺穿了沧澜雪的胸口......
“小猴子,你想要保护我,还得等一百年呢。”沧澜雪的话从头顶传来。
思雪寒一把抱住沧澜雪的后背,“雪儿,你好狡猾,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怎么可以这样!”手上一片湿漉,那不是海水亦不是雨水,而是他的血水啊!!
“我确实很狡猾......”沧澜雪发现自己居然在这种状况下,还能跟思雪寒如此交谈,实在是太不像她了。
第248章 被替换的记忆
第248章 被替换的记忆
“我确实很狡猾......”沧澜雪发现自己居然在这种状况下,还能跟思雪寒如此交谈,实在是太不像她了。
“雪儿,我不许你有事!我不许你离开我!——我好不容易才找回你,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雪儿!!”思雪寒无力地吼叫着,他所要的不是生离死别,而是永远在一起!
“雪寒,帮我转告澈,若是......”沧澜雪的声音越来越弱,他攀住船桅的手在一点点松开。
“不会的,不会的......雪儿会没事的!!”思雪寒能感觉到沧澜雪的气息在转弱,只能用力抱住她的身子:“雪儿,我们还要一起去鬼蜮,我们还要给座主取药,你怎么可以说出这样丧气的话。”
“是啊......我还有很多事必须要做......澈,还在等着我......”
“所以,你必须要撑下去!雪儿,答应我,不要死,不要死!”
“死......不会......我只是觉得累了,想要睡会......”
“别睡,雪儿......别睡......”
“呵呵......”沧澜雪伸起手,颤抖着手抚摸着思雪寒的额头,“小猴子......能遇上你真好......真好......”
澈,对不起......对不起......
湿润的眼眶,流淌出的并非是冰冷的江水,亦非是无情的雨水,而是含着热意的泪水......
恍惚间,沧澜雪似看到了那拥有一双漂亮紫眸的男人,那是她这辈子见过最为好看的眼睛......
澈......
低喃的话顺着泪水而出......
海浪越来越高,离海啸也不过咫尺间的距离。
思雪寒只觉得沧澜雪的身子很沉重,很沉重,可他不敢放手。若是放手,沧澜雪一定会被海浪卷走......
可现在他的力量变得何其的薄弱。
“雪儿......雪儿——”思雪寒只能卯足了劲道,喊着那正在合起双眼的沧澜雪。
为什么到最后,还是雪儿保护了他!
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明明说好,这次由他来保护雪儿的,可,现在的......
雪儿竟然为了他,而甘愿用生命来保护他,雪儿,要是你有什么事,他该怎么办?
雪儿,你知道吗?从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深深地喜欢上了你......
力量正在快速地流逝当中,沧澜雪只觉得身子很沉很重,神智更是无法收拢。可是她却听到了雪寒的呼唤声。
是啊,她怎么能就在这里倒下去,她还有许多的心愿未了,她不能就这样的死去......
沧澜雪竭力支起身子,双手牢牢地抱住船桅,只是一个扯动,伤口处的血流的更快了。
“不要动了,你就这样......只要这样就好......现在换我可以吗?......”思雪寒紧紧地搂住她,不让沧澜雪再乱动。
“我没事......我没事......”沧澜雪的头枕在思雪寒的肩头,她的眼睛呈现出涣散,时而清晰时而朦胧,然而,在清晰的时候,她能看到思雪寒的脸上,因为她而流露出焦急、担忧......想要伸手为他抚平那揪起的双眉,想要告诉他,她真的很好很好,可惜,这样的话就连她自己都无法信服,又要如何去说服雪寒。
“不要死,不要死......”一声声近乎于哀求的话从思雪寒的嘴中逸出。
仿佛在这一刻,在这里只有他与沧澜雪,在这个空间里面,他看不到暗士、海浪......
他听不见雷声,雨声,只听到彼此的心跳声,一声又一声的砰跳声,就似在倾诉着他那份无法割舍的情感。
思雪寒紧紧地握住沧澜雪的手,贴近在自己的胸口,要是可以他希望用自己的生命去换取她的存活!
现实永远是残酷的,再如何逃避终是要转醒,在一个大浪打来......
海浪的冲击力比之先前还要猛烈,硬生生地将两人分开。
“雪儿——雪儿......”思雪寒的声音时强时弱的从浪涛中传来。
沧澜雪能听到那似来自遥远时空的呼唤,只可惜他已经使不上劲去抓住那渐渐远去的身影......
思雪寒吃了几口海水,呛得他几乎睁不开双眼,手拼命的划动在前,想要抓住在不远处沉沉浮浮的水无痕:“雪儿......快抓住我的手......雪儿!!......”
“别......别过来......”沧澜雪知道自己的处境,她已经没有办法再回去了,至少雪寒要活下去!
“不要——”思雪寒大叫,而当他看到那奔腾而来的巨大海啸时,整个人痴愣了半晌,急忙回神,拼着最后的一点力量,来到沧澜雪的身边,手紧紧地握住她的手,用那最后的一点的力量,用力将她扯到自己的怀中,“不要放开我的手,雪儿,你听到了没有,不是还要去鬼蜮么,你不是要给轩辕墨澈取药么,你不是还要为你的娘报仇么,雪儿!!......”
沧澜雪无力地扯着嘴角,可她的手却收紧了,她有太多太多的事情要去做,不放手,她不想死在这里。
“雪儿,若是这就是你我的结局,那至少让我陪在你的身边,天涯海角,只愿你同行......”思雪寒仰起头,毅然的迎接着海啸的吞噬。
呼啸——船被巨大的海啸所淹没,雷声滚滚,大雨滂沱......
沧澜雪不知自己到底睡了多久,只是觉得身体一直浮浮沉沉,忽冷忽热,一份孤独席卷了她,使得她只能摸索着紧紧地搂住了自己的身子,试图寻求着什么......
耳边传来似流水的声音,可又不似,总之听不真切。
“夜的情况怎么样?”
“这次的海啸,让夜的身体遭受了大面积的冲击,恐怕还不行,暂时还不能带她回来。”
“是么,夜还是不愿意回来。”
“晨,你的计划本该很成功,可能是夜在那边有太多的牵绊,这也是导致她无法回来的最大原因所在。不过这次成功的进入了夜的脑部。”
沉寂。
“那就毁了那些牵绊,让她只记得我。”
“晨。”
“夜既然自己做不了选择,那就由我来替她选择,她将成为我的王妃,我北仓晨的王妃。”
“晨,你真的打算这么做?”
“是,接下来该怎么做,组长你应该很清楚。”犹豫不决,似有许不忍,“这样做真的好么?”
“记住你的身份李组长,目前你除了服从我的命令,还有别的选择的余地么?”
“那好吧,那就试试看我们最新研制的药剂,是不是能让夜回到最初点。你先回去,有新的情况,我会通知你。”
“嗯。”恋恋不舍的望了下那静静地睡在液态保护装置中的少女,毅然转身离去......
沧澜雪从沉沉的昏睡中醒来,只觉得头痛欲裂,四肢百骸没有一处不是在针刺般剧烈疼痛。而正是这种刺骨的难耐痛楚提醒着她,她还活着,也许状况十分恶劣,但仍然活着,单单是这一点就足以令人欣喜了。
她努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身处的环境十分黑暗,几乎伸手不见五指。闷不通风的环境和沉腐而微腥的空气说明这里是一个密闭的空间,她立刻敏感地想到了地牢......
难道她始终没有逃离那些人的手掌心?
可是下一刻她就愉快地推翻了这个设想。
尽管身体虚弱得无力移动,敏锐的感觉也因此大为受损,她仍可感觉到身下的地板在轻微地晃动,并且不时传出波浪拍击木板的声音。
这是一艘船。很大的船。
而她一定是在底舱。
是商船?好象货物装得很满的样子......
在沧澜雪正努力研究着周围的环境,舱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一个男孩拿着盏昏黄的油灯走进来,熟练地绕过成堆的货物走到她面前,蹲下身仔细打量她。
“醒了?”
“......”沧澜雪很想回答他的问题,可是干燥得火烧一样的喉咙发不出半点声音,只能勉强向他望了一眼,试图用感激的眼光表达谢意。
“渴了?”
“......”这一次,沧澜雪望着他的眼光几乎可以用火热来形容了。
男孩的嘴角微微一扬,露出一个像是笑意的表情,从腰间解下一个水囊送到她嘴边,一股清凉甘美的水流立刻涌入她干涩的口中,缓解了她喉间干裂般的痛楚和火热。
“......”虽然得到了及时的滋润,沧澜雪暂时仍无法出声说话,只能继续用眼光表达意图,询问着自己目前的处境。
“你安全了。如果你想问的是这个的话。”
这男孩难不成知道她的处境,正处于危险当中?沧澜雪从男孩的话语中,想着。
男孩撇撇嘴,“你身上有那么多处刀剑的伤口,又在这种天气跳到冰冷的江里,一定是被人追杀啦。这么简单的事,不用想也知道。”
这孩子!也不知是哪家的子弟,小小年纪,居然有如此的聪明敏锐,一双眼睛好象能读懂别人的心思,让人在他面前竟觉得无所遁形。
沧澜雪暗自心惊,看向他的目光不由带上了几分郑重。
“我不过是个下人罢了。”男孩眼中隐隐露出几分嘲弄之色,却不知嘲弄的是他人还是他自己。
下人?沧澜雪怀疑地打量他。
这时她才发现男孩身上穿的是一件粗布的青衣,质料普通却结实,式样的确很象是大户人家佣人的打扮。可是这男孩虽然看上去单薄瘦弱,脸色苍白得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相貌却生得清秀俊美,清亮的黑眸灵动有神,谈吐和举止也显示出良好的出身和教养。一个人的气质是瞒不了人的。凭着她多年看人的眼光,他就算不是什么名门贵族的世家公子,至少也出身于书香门第,决不会是个普普通通的下人。
男孩却被沧澜雪眼中研究的神色激怒了。
“我是什么出身,关你什么事!”
他一口吹灭了面前的油灯,在另一侧背对着沧澜雪和衣躺下,不说话了。
看了他激烈的反应沧澜雪不觉有些失笑。是啊,别人的出身来历又关她什么事呢?她并不是个好奇的人,何必去探寻他人的**。
目前她所必须要做的就是了解自己的状况,她记得海啸将她卷走,本以为自己死定了,谁知道居然会被人所救。
晨怎么样了?
记忆中,她最后跟晨在一起,只是被一批暗士追杀,导致他们分离。
说来可笑,她本该是处在现世的人,居然会穿越时空来到这个异世大陆,并且意外的遇上了晨,最后甚至成为了晨的王妃。
是的,她是北御国苍灵王的王妃,名为沧澜雪。
这次出行他们是要前往鬼蜮,至于为什么前往鬼蜮......
沧澜雪只是想到这里,她却怎么也无法想出个原因,像是有什么阻隔她去探寻。最终她也只能放弃,只希望能尽快跟晨汇合,这样一切就有了答案。
男孩沉默了一会儿,闷声说,“算了。反正你我的处境半斤八两,谁也用不着可怜谁。”
沧澜雪再次失笑。这小家伙,还真是个骄傲的孩子呢!
“南荀瞻念,小念。”
“......”
“我的名字。我可不想总是被人称喂。”
沧澜雪听闻,只觉得这个男孩真的是别扭又可爱,在记忆中她似乎没有接触过这样的人,有的也都是冷冰冰的人,就如她一般。
不知为何她竟是开始有些喜欢这个男孩了,就算挤着沙哑的声音,她仍是报出了自己的名字:“雪......”
这个名叫南荀瞻念的男孩虽然脾气又倔又骄傲,倒也不算很难相处。
也许是因为过去的遭遇,他总是像只竖起倒刺的小刺猬一样,充满了对人的戒备和不信任,时不时就会敏感过度地扎身边的人一下。可他的年纪毕竟还小,天性里纯真的一面还没有被困境完全磨灭,那种冷漠疏离的孤傲态度对他而言只是一层自我保护的盔甲,并不是那么坚不可摧。
沧澜雪别的没有,但是论起忍耐却没有任何人与她比拟,他不声不响当做什么都不见,她自然也可以做到不理不睬,当他只空气。
或许是几天来的冷漠相处,南荀瞻念从原本的冷漠到好奇,再到最后的收起那份漠然。他身上的倒刺终于渐渐平伏,开始与她和平共处,看向沧澜雪的眼光也多了几分信任。
很微妙的改变,就连沧澜雪也莫名,南荀瞻念为何会对她的冷漠,产生出这样的变化,只是这层变化并没有令她觉得反感就是了。
在沧澜雪的喉咙恢复之后,她才从南荀瞻念口中渐渐问出了当日的经过。原来那天她的运气好得离奇,跟随着急如奔马的激流漂出了近百里,居然没被淹死也没有被撞死。直到了楚江的中上游,江面渐开,水流放缓,才碰巧撞到了这艘大船上,被正好在船头打水的南荀瞻念救了上来。因为伤势不轻,又在冷水中泡得太久,她整整高烧昏迷了五天才清醒。如果不是南荀瞻念的精心护理,沧澜雪的命就算再大也得去见阎王了。
“这是谁家的船?”沧澜雪望着坐在对面的南荀瞻念,问了这几天来的第一个问题。
“蓝沁公主”
“蓝沁公主?”
“蓝沁公主。这是她和亲励皇国的送嫁船队,而我则是她嫁妆中的一部分,明白了?”南荀瞻念脸上露出一丝嘲弄的神情。
后面沧澜雪从南荀瞻念的口中,得知了这位蓝沁公主原来是雁北的三公主,这次雁北遭到外族的侵略,以和亲的途径向励皇国求助,而这位蓝沁公主就是为此嫁到。
只是这件事为什么她都没有收到任何消息?这么重大的消息,想来晨绝不会有遗漏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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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励皇国的皇帝已是五旬的老儿,想那个蓝沁公主也顶多二十岁,哎!如果是他,那可真的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
“是嫁给皇子,至于是哪一位,目前还不知道,反正不是那个老皇帝就是了。”南荀瞻念像是看穿了沧澜雪的想法,说道。
“哦。”
南荀瞻念这会儿脸上竟是端起了沉思,他沉默了一会,道:“我希望是澈哥哥。”
“澈哥哥?”沧澜雪莫名的心头竟是因为南荀瞻念这句话,而刺痛了一下。
“是。澈哥哥是最好的,当然痕哥哥也不差,不过澈哥哥比痕哥哥要牢靠一点,所以我喜欢蓝沁公主能嫁给澈哥哥。不过好像听说澈哥哥已经有王妃了,可是又好像说他的王妃三年前就死了。死了倒也还好,至少公主嫁过去不会被冷落,而且澈哥哥也绝对不会冷落了蓝沁公主才是。”
“为什么?”沧澜雪脱口而出。
“因为澈哥哥跟蓝沁公主很久前就认识了啊!”南荀瞻念看向沧澜雪。
沧澜雪竟是不知此刻的脸色一片的惨白,她不觉中伸手抓住了胸口,为什么她会觉得心口好疼好疼......?
“雪儿,你没事吧?你的脸色很不好啊!”南荀瞻念察觉到沧澜雪的异常。
沧澜雪摇摇头,说道:“我没事。只是,为什么你会叫那个皇子为哥哥?”
“这个......”南荀瞻念说到此处,突然沉默了下来,甚至有倒竖他一身的刺。
沧澜雪没有继续问下去,南荀瞻念这幅神情已经清楚地告诉她,不要再继续下去。
“轩辕墨澈,说人不知道他是励皇国的雍王,雪儿也应该认识吧?”南荀瞻念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不知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还是在回应沧澜雪的询问。
“......不认识。”沧澜雪并非说的假话,记忆中她并知道什么励皇国的雍王,本来北御国跟励皇国就没有什么交集,何况这么些年来,她一直都在北御国的苍灵王王府,除非是晨愿意向她提及,不然她自然不会知道。
可是......
为什么心口会这么疼?......
第249章 值得打造的美玉
第249章 值得打造的美玉
不明白为什么心口会这么的疼,只是目前沧澜雪知道,她必须要尽快的养好身子,离开这艘船......
事与愿违。
沧澜雪越是急于早日离开,伤病偏偏就好得越慢,真气更是迟迟难以恢复。开始她还以为只是受了江水寒气的侵入影响,可到了后来才发现,似乎她内体还有这什么正在阻碍她的恢复。本就气血两败,这下药力的作用被激到体内,积于内腑,她的身体想恢复到正常的状态是不大可能了。一身功力更是最多只能发挥出十分之一。
十分之一!
沧澜雪平静的脸上也不禁被自己所猜想的惊到,这跟不会武功又有什么两样!空自有一身绝顶的武功却使不出,与其这么干着急,还不如当初干脆不学算了。
没办法,不管多不情愿,她也只能平静地接受眼前的现实——她现在也不过是做回了自己,没有了来到这异世后所得的武功罢了。
但是格斗术已经融入到她的血肉当中,即便再如何的想要抛弃,身体的本能是永远不会消失的!
现在除了日子有些单板外,其实也没有别的变化,生性冷僻的她,再也没有比底舱更为适合她的疗养。
只不过那南荀瞻念经过这阵子的相处,对她的抵触更为的薄弱了,甚至会主动过来与她攀谈,一份亲近油然滋生。
“你教我武功好不好?”南荀瞻念一双黑亮的眼睛,直勾勾地瞧着沧澜雪。
“我这副样子,你觉得有什么可以教你的么?”沧澜雪指着自己如此落魄的样子,像是个拥有高强武功的人么?
“也是,你这副样子确实不像我想象当中的世外高手,不过看你身中那么多刀也没死的样子,我倒是觉得你的武功应该还不错。”南荀瞻念托着腮帮,说着自己的推论。
沧澜雪哭笑不得,这南荀瞻念年纪虽然不大,可每次说出的话却意外的带上了一份老成。
“练武很苦。”
“怕苦我就不让你教了。”南荀瞻念可是一脸的毅然,“我就是想要学武功,可是以前都没有机会,这次好不容易让我遇上你,我当然不会错失了这个机会。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想来这点小要求,你还不至于回绝我吧?”
沧澜雪望着南荀瞻念,他这话可是半带着施恩就要回报的神态,不过他说得并没有错,他确实是她的救命恩人。既然这小子自己想要学武,沧澜雪当然也没有回绝的意思,她更是个不愿意欠人任何恩惠的人,南荀瞻念这个要求,正要让她有了回报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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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你怕苦,我可以教你。”
“那好!从明天开始,你教我武功。”南荀瞻念得到沧澜雪的回答,很是开心的走开了。
长日无聊,病中的时光更悠长得难以排遣。在这种近乎幽禁一般的日子里,教南荀瞻念武功就成了沧澜雪唯一能做的事情。
说起来这个骄傲的小孩子脾气也真别扭。
不管沧澜雪给他多重多沉的练习,他都会咬牙坚持下来,而且沧澜雪发现,南荀瞻念很注重那些基本功。
每天除了练习完她所交代的,他都会抓紧一切时间埋头苦练,不到精疲力竭便不肯停下。
沧澜雪先是安安静静地躺在一边看了几天,瞧着南荀瞻念把她所教的那几套入门功夫翻来覆去地练个滚熟。
也不嫌腻,而且沧澜雪发现,南荀瞻念的天资过人、悟性极高,若是稍加打磨必定能成为一块美玉。
她望着在一旁的南荀瞻念,本来只是想要随意的教他一些入门功夫就好,可现在她却有了新的方法。
“过来。”沧澜雪随手拈起一支筷子,平静地向着南荀瞻念唤道。
南荀瞻念不解地睨了沧澜雪一眼,“干什么?”
“过来。把这几天我所教你的招数,全力攻击我。”
南荀瞻念扁扁嘴,“我好不容易把你救回来,可不想再看着你送掉小命。看你这有气无力的病鬼模样,没人碰还坐不稳呢,能禁得住我两拳还是三拳?”
沧澜雪敛了敛目色,“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南荀瞻念犹豫地看看我,大概被沧澜雪脸上从容淡定的自信神情镇住了,终于上前几步,又快又准地一拳击向她的左肩。
唔,心地不错,但招数平平,至于内力吗......就更加不值一提了。看得出他是有意手下留情,既没有攻击她的要害也没有真正使出全力。可是就凭他这点功夫,就算使出全力也还差得远呢......
沧澜雪微扬了下唇角,手中的竹筷微微一斜,筷端恰恰挑向了他手腕的‘会宗穴’。
南荀瞻念‘咦’了一声,应变的速度倒也不慢,立刻改拳为掌,一把抓向沧澜雪手中的竹筷,使的倒是正宗的擒拿功夫。
沧澜雪手臂不动,只是手腕略略一转,筷端又对准了他掌心的‘劳宫穴’。
南荀瞻念毕竟功力还浅,这一下再也来不及变招,手上收势不住,堪堪被沧澜雪撞了个正着,一只右手立刻酸软无力地垂了下来。
南荀瞻念连连后退了几步,瞪大了眼睛看着沧澜雪,脸上的表情又不服气又不甘心。大约仍觉得沧澜雪只是一时侥幸,于是活动了一下酸麻的右臂,又猛地向她扑了过来。
这一回他可是使出了浑身的本领,连拳带掌,手脚并用,恨不得一下把沧澜雪击倒以洗雪方才之耻。可他的功夫毕竟与沧澜雪相差太远,从金刚拳换到伏虎拳,从擒拿手转到破玉掌,最后连旋风扫叶腿都使上了,也没沾到她半片衣角。
沧澜雪只是斜斜地倚着船舱,连身子都没动上一动,手中的竹筷信意挥洒,东一挑,西一拨,轻轻巧巧,从容自在,便已经把他拨弄得满地乱转了。
打了一阵,南荀瞻念突然退开几步,自动停住了手。
“怎么,不打了?”沧澜雪丢开手上的竹筷,悠然地问他。
“我又不是猴子,为什么要让你耍得团团转?”南荀瞻念一挑下巴,“我的武功都是你教的,输给你也没什么可丢脸的地方。”
沧澜雪望着南荀瞻念那不甘愿的样子,那隐在唇边的笑意渐深。
从那日起,沧澜雪便将自己在这异世所学的“逆火掌”传授给了南荀瞻念。
南荀瞻念聪明绝顶,学武的进境一日千里。如果不是因为沧澜雪的身体尚未复元,无法给他亲身演示,只能在嘴上指点他练功的诀窍,他进步的速度大概还会快得多。
沧澜雪并不觉得她跟南荀瞻念存在着师徒关系,不过不难发现南荀瞻念自从那日落败后,加上沧澜雪后头教他的武功,明显他对沧澜雪的态度的有了转变,变得更为的亲近了。
沧澜雪瞧着练完功在旁休息的南荀瞻念,不知为何,她最近总是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好似她以前也做过同样的事情。
可是记忆中她并没有教过任何人功夫,这南荀瞻念是第一个才是。
“雪儿,你在想什么?最近我发现你好像总是会走神。”南荀瞻念仰起头,看向一旁的沧澜雪,发现她又是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沧澜雪抬眼,瞧着南荀瞻念,像他这样灵活机变举一反三的聪明头脑,仅仅用来学武是有点可惜了。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伤势差不多了,应该是时候离开了。”
“为什么?”南荀瞻念忽然直起了身子,目光迥然地望着沧澜雪。
“我已经在这里逗留了很多天了,我必须要前往鬼蜮。”
“鬼蜮?你疯了么,你差点就死在那里啊!”南荀瞻念低呼。
“我必须要去。”是的,她必须要去,这份坚定没有任何力量能动摇,至于原因,她却忘了。
南荀瞻念望了沧澜雪良久,他似在盘算着什么,久久没有出声......
“小念,我必须要离开了,我不能跟你去励皇国。”
“我也要去。”南荀瞻念突然凑近到沧澜雪的面前,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什么——?”沧澜雪惊诧地望着南荀瞻念......
第250章 猴子的执念
第250章 猴子的执念
南荀瞻念的执意让沧澜雪惊讶,问道:“你不去励皇国了?”
“反正有我没有都一样。”南荀瞻念低下头,那沉寂下来的神情,仿佛带着无比的感伤。
沧澜雪望着低垂着头脑的南荀瞻念,“我不能带你去。”
“我知道你不会答应,不过既然我已经决定了,即便是你不答应,我也会去。”南荀瞻念抬起头,以坚定的目光直直地望着沧澜雪,表达着自己的决心。
“为什么?”沧澜雪微蹙双眉,她颇为奇怪,南荀瞻念为何会突然如此的执意要跟她前往鬼蜮。
“老实告诉你吧,我这趟会来励皇国,就是想要去鬼蜮,只不过这条船直到楚江的中游,下游不会去。”南荀瞻念说着自己最初的打算。
“你要去鬼蜮做什么?”沧澜雪又问道。
“那你去鬼蜮做什么?”南荀瞻念不答反问。
“我......我自有我去的理由。”沧澜雪目光稍微移开了一下,却很快就又看向南荀瞻念。
“那我去自有我的理由,我不问你的理由,你也不要问的理由。你就说,你答应我跟你一起去么?”南荀瞻念算是跟沧澜雪耗上了。
沧澜雪直视着南荀瞻念的脸颊,那双漆黑幽亮的黑眸中,投射出的是一抹决然,她能清楚地感受到,南荀瞻念的执念,就如他所说的,就算她不带他去鬼蜮,他仍是会一个人前往。
“不行。”沧澜雪仍是不松口风,她岂会带着南荀瞻念前往。
“雪儿,我再给你一个消息吧。你想要从楚江进入鬼蜮根本是不可能的,想必经过上次的事,你应该也相当的清楚,楚江下游那个地方根本不是普通人所能踏足的金地。”南荀瞻念望着沧澜雪,脸上可是有着相当的自信与自傲。
沧澜雪自是听出了这傲慢小鬼的话中意思,问道:“难道你还知道前往鬼蜮的路?”
南荀瞻念哼气道:“我当然知道,而且我可以向你保证,绝对可以让你安全的进入鬼蜮,而且还不需要经过楚江。”
“你?”沧澜雪望着南荀瞻念,他居然知道另外通往鬼蜮的道路,而且不需要进入楚江?
“我什么我,别看我比你小,可对于鬼蜮,我可是比你来的清楚。”南荀瞻念翘着下巴,现在他可是处在上风的那一人,他就不信沧澜雪会不动摇。“怎么样,只要你带上我,我就带你进入鬼蜮。”
沧澜雪迟疑,她竟是不怀疑南荀瞻念这托大的话,应该说是南荀瞻念太过的自信,让她不得不信。“你不怕死么?”
“怕死,我就不会上这条船,也不会像你提出这样的要求。”南荀瞻念闪亮的眸子内,透着无比的坚定,他必须要去鬼蜮。
沧澜雪上下打量了着南荀瞻念,吸了一口气,道:“好吧。”
“真的?”南荀瞻念似有不信的又问道。
“真的。”沧澜雪点头,又道:“不过你必须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从下船起,你必须要听从我的命令。”
“听从你的命令?凭什么?”南荀瞻念不服气道。
“不然你就继续呆在船上,不过我可以保证你就是想要去鬼蜮,也绝对倒不了鬼蜮。”沧澜雪脸色坚决,她有的是办法让南荀瞻念留在这船上。
南荀瞻念直勾勾地盯着沧澜雪,那想要反驳的话,却在沧澜雪那双炯亮的眸子中,放弃了。他咬着牙齿,点了点头,道:“那好吧,我会照着你的话做就是了。”
“我要的是绝对的服从,而不是随意的应承。”沧澜雪语气一沉,目光犀利地扫向南荀瞻念。
南荀瞻念浑然一颤,他竟是被沧澜雪那一身的气势所压,心底滋生出怯意,然,这也让他意识到,沧澜雪的话是认真的。无奈下,他只能再次点头,道:“好,我答应你。”
“那好,今晚上我们就下船。”沧澜雪将目光从南荀瞻念的身上转移,靠在船舱中,开始闭目养神起来。
南荀瞻念则是偷偷地望着已经闭上眼睛的沧澜雪,他总觉得这个叫雪儿的女子,有些与别人不同,先不说那一身武功,就是那冷漠不容他人亲近的孤傲,就连他都不禁被动摇了心智,居然一点点的想要去探寻这女人身上的秘密。
这还是第一次,他如此渴望的想要知道一个人的秘密。
她是谁,她为什么会出现在江中,她身上的这些伤势又是有何而来,为什么她要前往鬼蜮?
无数个问题一一盘踞在南荀瞻念的心头,令他怎么也无法让她就这样的从自己的眼底消失。
而且说去鬼蜮并非是假话,其实他早就想要去鬼蜮了,只是碍于种种原因,令他始终无法如愿,这次正巧碰上蓝沁公主出嫁到励皇国,他就这样偷偷地上了船,要不然岂会躲在这暗无天日的底舱中。
。。。。。。。
在船靠岸时,沧澜雪与南荀瞻念悄然离船,沧澜雪在南荀瞻念的带引下,向着目的地鬼蜮进发。
只是随着道路的僻静,与那越来越靠近的群山,沧澜雪不禁提出了疑问:“小念,这真的是去鬼蜮的路?”道路偏僻不说,根本看不到楚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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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你信我就跟着我走,虽然这条路有些绕远,可真的能到鬼蜮哦。”南荀瞻念举目望着那连绵起伏的群山。他可是经过了很长久的勘察与寻访,才知道有这么一条路。
“那我们现在去哪里?”
“风魔岛。”南荀瞻念道。
“风魔岛?”沧澜雪默念着。
“嗯。”南荀瞻念自信满满地点着头,随即又举步向着前头走去。
沧澜雪举目,望着南荀瞻念那小小的背影,敛乐敛目色,不再做声,就跟在南荀瞻念的身后,朝着目的地风魔岛进发。
风魔岛“爹爹。”
“香凝,这次出海还真是收获不小,一会跟你娘说,晚上要加菜。”
“爹爹怎么不说是你肚中的酒虫子在作怪呢?”一双琥珀色的闪耀的眸子,一眨一眨,举目看着前方越来越近的岛屿。
“你这丫头,就知道跟爹爹我作对,这可不能跟你娘说,不然爹爹这耳根子就没个清净了。”手捋着下颌处的白须,有神的虎目含笑的望着站在身旁的少女。
“知道啦!”少女俏皮的皱皱鼻子,看向边上,“咦——爹爹,你快看啊!这海里面是不是有人......”她惊诧的叫着,并且人更为的扑出船栏,几乎半个身子探在外头。
顺着少女所指的方向望去,“确实啊!怎么会......”
“爹爹,我去救人。”少女这话才出口,还没等回应,‘扑通’一声就已经跳入了海中。
“香凝小心啊!”看到少女跳入海中,老者焦急地唤着,并且回身,向着身后的喊道:“快把船靠过去。”
“知道啦,老爷子!”船舱内传来回应声。
不过一会,海中少女声响传来:“爹爹,快让他们来帮把手,这人还没死人——”
“下去下去。”老爷子一脚一个,把围在船栏前的青年踢下海去。
少女率先上来,“爹爹,快去给那人看看吧!”语带焦急的唤着老爷子,那人已经被抬上了甲板。
“香凝赶紧去换身衣服,可别着凉了,你娘到时候有得跟爹爹拼命了。”老爷子边说着边催着少女去换衣服。
少女‘嗯’了一声,可却并没有离开,而是跟着老爷子的身后,走到那被救上来的人前。
老爷子撩开了覆盖在那人脸上的头发,一张被海水浸泡的有些浮肿的脸呈现在众人的面前......
“雪......儿......雪儿......”
那红肿脱皮的嘴中竟在低喃着什么,老爷子翻了翻那人的眼皮,握住那人的手腕,沉默了会。
“爹爹,怎么样?”少女焦急的问。
老爷子皱皱眉,伸手撩开那人上衣,触目惊心的一个深口,让在场的众人无不心寒,从深度与那溃烂的程度来看,这才是导致这人昏迷不醒的漂流在海中的最大原因。
老爷子捋了捋下颌处的胡须,感叹道:“这人的命还真是大,居然这样都死不了。”
“爹爹,听你这么说,这人应该没事了吗?”少女抓住老爷子的手臂问。
老爷子侧目看向少女,敲了敲她的额头,道:“你怎么还不去换衣服?”
少女揉着额头,咕哝道:“都靠岸啦!我回家再换嘛!”撒娇的摇晃着老爷子的手臂,“爹爹......”
“哎!你啊!”老爷子叹气,对少女他显然是一点办法都没,转身,发话道:“把这人台上岛。”
“爹爹,就知道你人最好了。”少女开心的在老爷子的脸颊上亲了一下,然后走开,跟随在前头的那人下了船。
老爷子望着少女的背影,也唯有摇头叹息了......
浪涛声声,晴空万里,一只纸鸢稳稳地凌居在九天之上。
撩开枝叶,目光循着纸鸢的丝线落下,先入眼的是一双赤足,脚趾上绕着一截板线。
一名十七八岁的少年,慵懒地躺在草坪上,只见他嘴中叼着一根青草,微微嚼动,任由那淡淡的苦涩在嘴中漫开......
举起有些白皙的手掌,挡在眼前,目光透过手指缝隙,遥望着正在天空翱翔的纸鸢。
“唉......”似想到什么事,他轻叹了一口气,懒懒的抽回手掌,双手枕着脑袋,眼神有些恍惚......
“十天了呢......”低低的自喃声,忽然毫无边际的从少年嘴中轻吐出来。
从醒来后他就已经在这座岛上了,第一个看到的人徐香凝,徐香凝告诉他,是在海中发现了昏迷不醒的他,然而就带上了岛,并且又告诉他真正救他的人其实是她的爹爹,徐老爷子,徐老爷子是这岛的岛主。后来他又从老爷子的口中得知自己是身中剑伤,又因为失血过多,浸泡在海水中的时间过长,所以才会出现休克的现象。
不过命算是保住了。
只是这样,他他还是在床榻上昏迷了整整四日,如今他虽然伤势愈合的情况很好,不过元气大伤,本该要离开这个岛屿,前去鬼蜮寻找雪儿,不过以他现在这幅身子,还需要在等待几天。
他现在最为迫切想要知道的是雪儿的安危,他坚信雪儿定还活着,她不会就这样的死去。
楚江虽然凶猛,可它夺不走雪儿的命,现在他要尽快的养好伤势,然而赶往鬼蜮。
若是雪儿还活着,必定会去鬼蜮!
“哎......”轻叹声又从他的嘴中传出,脚趾微微一动,板线颤了颤。
“雪寒哥哥......”从后方传来一道娇呼。
思雪寒敛了敛目,坐起身,看是徐香凝,脸上扬起了笑容,伸手缓缓地缩回了脚,修长的手指抚过趾间的板线。
“雪寒哥哥。”在走到思雪寒的身旁时,徐香凝停下了脚步,坐下,与他平视,美丽的俏脸上展露的是清雅的笑容。
“怎么了?”思雪寒被徐香凝瞧着,有些不解她怎会如此的开心与灿烂。
徐香凝歪着头,抱着膝盖,侧目望着思雪寒道:“雪寒哥哥,爹爹说,明日就会带你出船了。”
“哦?”思雪寒挑了挑眉,“老爷子当真答应了?”
“对呀,爹爹还说,你本身的功夫底子就很扎实,要不然这身子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复原了。”徐香凝含笑的盯着思雪寒,雪寒哥哥不管怎么看都好好看,与岛上那些男子根本就没法比,爹爹还说雪寒哥哥必定出身贵族,自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高贵气质是绝对不是一般人所能拥有的,只不过雪寒哥哥却什么不愿意说,自然也没有告诉他们,是怎么受的伤。
“是吗......”思雪寒眼睛一亮,他原本还以为要继续呆在这个岛上一段时间,没想到徐老爷子会这么快就答应了他的要求。
要不是顾念着雪儿,他或许真的会在这个岛上多逗留一阵子。不管是人或者事物,这个岛屿带给他的都是一种温暖。
“雪寒哥哥......”徐香凝突然转了语气,竟是有些低哑。
思雪寒挑挑眉:“怎么?”
“雪寒哥哥会离开吗?”徐香凝倏然抬起头,双眼中竟是泛着丝丝泪光。
思雪寒错愕,随即爽朗的一笑:“嗯,我要去找我的雪儿。”
徐香凝瞧着思雪寒脸上的笑,一时间竟是难以回神,雪寒哥哥的笑容好耀眼,就跟头顶的日头那样让人睁不开眼......
只是当听到思雪寒那话时,什么心喜的念头都没有了。
雪寒哥哥果然还是要走,其实从思雪寒醒来的那一天起,他就嚷着要走,要去鬼蜮,要去那叫做雪儿的女子。
只不过那会儿雪寒哥哥的身体还未好,他别说是离开,就连下床都不可能,自然是走不了。
可现在就算雪寒哥哥的伤势还未有完全的复原,可是他已经能走动,她知道的,只要雪寒哥哥的能走动了,他就会离开。
果然......
“既然老爷子已经答应了,我也该去准备一下了,明天就要走了。”思雪寒开心的说着,收回了板线,将放飞的纸鸢攥在手中,人也已经起身,穿上了搁在一旁的靴子。
徐香凝仰起头,望着那站立于阳光的身影,有瞬间她竟是连眼睛都无法睁开,雪寒哥哥明明是阳光十足,让人想要去亲近他,可当走到他身边时,又会被那无形的一道墙壁所阻挡,不容他人再踏足一步。
雪寒哥哥到底是在为谁而筑起那道墙壁的?......
是那个叫做雪儿的女子么?
“走吧。”思雪寒扬着头,向着徐香凝道。
“嗯。”徐香凝应着,可每走一步都觉得很沉重,因为雪寒哥哥要走了,要离开了,或许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经过了四天五夜的翻山越岭的时间,沧澜雪与南荀瞻念终于来到了风魔岛的地界。
站在山头,沧澜雪举目遥望,看到的是一座四周环水的岛屿。
南荀瞻念仰起头,看向沧澜雪,骄傲道:“现在你信了吧?”
“这里离鬼蜮,应该还有段距离。”沧澜雪从岛屿地理上看,四周除了水并没有别的地方连接鬼蜮,想来鬼蜮应该还在别处才是。
“聪明,在风魔岛的中心有一个淡水池,只要进入淡水池,就能找到前往鬼蜮的通道。”南荀瞻念指着风魔岛道。
“那我们走吧。”沧澜雪轻点了下头,又道:“我们所要准备的东西还有很多,必须要加快进度。”
“嗯。”南荀瞻念难得配合了一次,虽然他答应过一切听从沧澜雪,可有时候还是小小的反抗下。
他不知道沧澜雪是不是有发现,总觉得这个女人总是表现的太过冷静,让他滋生出畏惧,导致他现在每每看到沧澜雪的目光,就觉得浑身一阵阵的发凉。虽然她什么都没有做,但还是让他觉得她真的很可怕啊!
进入风魔岛,南荀瞻念望着那停靠在岸边的船只,扯了扯身旁沧澜雪的衣袖,道:“看来我们这次很顺利啊,这么快就找到交通工具了。”
沧澜雪顺着南荀瞻念所指的方向望去,一艘中型的货船就停靠在岸边......
“老爷子,谢谢你愿意送我到‘无风滩’”思雪寒望着徐老爷子,他真的很感激徐老爷子跟徐香凝,要不是他们,他恐怕早就没命了,而且现在老爷子居然说要送他前往无风滩,那是进入鬼蜮的淡水滩,也是一处无风的地带。
“你小子就不要整天把谢谢两个字挂在嘴边,老爷子我不吃你这一套,你真想要谢,就去谢香凝吧。”徐老爷子虎目一瞪,丑了口水烟,便走进了船舱。
思雪寒感激地望着徐老爷子一鞠躬,他转身,站在甲板上,看向那远处湛蓝的水面,心潮澎湃,很快,很快,他就能前往鬼蜮了,到时候就能见到雪儿了,这一次,他绝对不会再让雪儿受到任何的伤害!......
251 绝望的重逢
251 绝望的重逢
类似印度沉香的味道,弥漫整个宫殿,仿佛可以看见香烟一丝一丝浮移......
轩辕墨澈站在窗边,遥望着天际璀璨的星辰,雪儿现在应该已经到达鬼蜮的入口吧。
正在这时从后传来了轩辕无痕的声响,“四哥哥,药已经煎好了,现在可以喝了。”
轩辕墨澈转过身,只见轩辕无痕小心翼翼捧了一碗黑色的热药进来:“这是刚熬好的药,四哥哥快喝吧。”
轩辕无痕抬眼一看,轩辕墨澈双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目色倏然一沉,却又在转瞬间恢复平静,他扬起眉,撑起笑容,走至轩辕墨澈的身前。
轩辕墨澈低眼,瞧着轩辕无痕端过来的药,眼中似有什么浮上,却很快的消失,接过轩辕无痕手中的药,他没有说任何话,而是仰脖,一口灌入。
虽然轩辕墨澈的神情间没有什么变化,可轩辕无痕看在眼中却泛着阵阵的疼痛,哥哥的时间已经所剩不多了。他也不愿意去信这个事实,可是从衣祈风的口中,他终于知道了四哥哥这些年来为何身子没有任何起色,原来那都是因为“赤血蛊”作祟。
不愿意去承认,可从一件件一桩桩的事情上,他看到的答案都是指向母亲。
母亲真的是杀害德妃的凶手,是把四哥哥害成这样的元凶吗?
轩辕无痕怎么也不愿意去相信,可是看到一天天虚弱下去的轩辕墨澈,他心底那筑起的城墙正在快速的崩溃。
轩辕墨澈将喝空的药碗放在一旁,问道:“五弟,还有什么事么?”
“四哥哥,你不会死是么?”轩辕无痕仰起头,目光紧盯着轩辕墨澈。
轩辕墨澈嘴角扬笑,道:“当然。”
“嗯,我就知道四哥哥会这么回答我,虽然我知道四哥哥那是安抚我的话,不过我信。”轩辕无痕只觉得眼眶一阵阵的发热,他现在到底应该做些什么,才能帮助四哥哥,到底应该怎么做?
“五弟,皇后是你的母亲,不管你做出什么选择,四哥我都不会将恨意转移到你的身上。”
“四哥哥,难道就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么?你跟母亲之间......”轩辕无痕上前,一把抓住了轩辕墨澈的手,“四哥哥,就算是我求情,你也不愿意放过母亲么?”
“不能。”轩辕墨澈反握住轩辕无痕的手,“五弟,皇后已经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我不能再放纵下去。”
“四哥哥......”轩辕无痕彷徨的望着轩辕墨澈,“我到底应该怎么做,我究竟要如何做才好!”
“你可以回到皇后的身边......”
“不,我不要!”轩辕无痕大吼着打断了轩辕墨澈的话。
“无痕,再过两天,励皇国将会发生巨大的变化。”轩辕墨澈目色突然变得犀利异常,森冷的视线直直地投注在轩辕无痕的身上。
“巨大变化?”轩辕无痕身子颤抖起来。
“雁北的蓝沁公主将会抵达皇宫。”
“蓝沁公主来励皇,不是为了求援么?能造成怎么样的巨变?四哥哥,你到底在谋划什么?你告诉我!”那份从心底窜上的恐惧,令轩辕无痕止不住身体的颤抖。四哥哥现在变得好可怕,从四哥哥身上散发出来的那份寒意,更是让他只觉得力量似被带走,浑身泛着挥不去的寒冷。
恐惧,是的,从没有让他感觉过害怕的四哥哥,这时给他的感觉就是无比的恐惧,他害怕这样的四哥哥。
“励皇皇帝将会被杀,雁北的左丞相亦会被杀。”轩辕墨澈冷清地道出。
“父......父皇会被杀?雁北的左丞相会被杀?为什么?四哥哥......”轩辕无痕颤着唇问道,可当看到从轩辕墨澈眼中投射出来的冷冽寒光时,这些答案似乎已经摆在他的眼前,“难道四哥哥你......”
“看来你已经想到。”
“为什么要这么做,四哥哥,父皇可是你的亲生父亲,而且......而且那个雁北再怎么不济也绝对不会容忍左丞相被杀的事实!”轩辕无痕终于明白那份恐惧在源于何处,轩辕墨澈的话何其的吓人,他居然想要杀死自己的亲生父亲,还有他国的丞相!
“无痕,我可以给你一天的时间考虑。当然,你也可以将我现在跟你说的事,去告诉他人,那样或许皇帝还能活,你的母亲也能继续当他的皇后,而我轩辕墨澈将会彻底从励皇消失!”轩辕墨澈看向轩辕无痕,第一次以绝对不容轩辕无痕质疑的口吻说着。
轩辕无痕被那从前涌来的气势逼得节节败退,他双手怀抱住身子,头拼命的摇着,“不......我不要这样的选择......我......”
“你已经没有其他的选择余地。”轩辕墨澈将话说完,从轩辕无痕的身前离去。
“四哥哥......”轩辕无痕望着那道渐行渐远的背影,伸出手试图去抓住他,可是,力量没有了,他只能看着自己的手无力地垂下,轩辕墨澈的身影从他的眼中消失。颓然与悲切完全将他包围,寒冷席卷着他,让他只觉得身体正在坠入一个无底的深渊当中,“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
风魔岛,海边。
月下,一人正在推动着一艘小船往海中去。
“雪寒哥哥,你真的打算一个人去?”徐香凝满是担忧的望着思雪寒。
思雪寒跳上船,拿起竹竿,望着徐香凝,微笑道:“虽然老爷子说要送我去,不过无风滩太危险,我一个人就可以了。”
“雪寒哥哥那让香凝跟你一起去。”徐香凝不舍亦是不愿就这样跟思雪寒分开。
“香凝,你为我做的事已经够了多了,雪寒哥哥答应你,只要从鬼蜮回来,一定会来这里看你,香凝,记得要代我向老爷子说声抱歉,我这样不告而别。”思雪寒推开徐香凝,竹竿一撑,将船划开。
徐香凝追了几步,最后却只能目送着思雪寒越行越远......
“雪寒哥哥......你真的还会回来么,你真的不会忘了香凝么......”
。。。。。。。。。。。。。。。。。
无风滩浓浓地雾气漂浮在海面,视线受到了阻碍,无法看清四周。
沧澜雪缓下了速度,让竹筏自行漂浮在海面上,视线转向一旁的南荀瞻念,只见小家伙正目朝着前头,不知在看些什么,神情非常的沉凝。
“你为什么不让我去偷那条船?”南荀瞻念回过头,看向沧澜雪。
“没必要。”沧澜雪转过脸去,她开始在竹筏上做着热身运动。
自己则是在船上做着热身运动。
“什么叫没必要?”南荀瞻念还是无法释怀,沧澜雪为什么不允许他偷那条停靠在海边的小船,而是花费了半天光阴的时间,做了这条竹筏。
“你去不去?”沧澜雪望着一旁只是盯着她的南荀瞻念。
“去!”南荀瞻念咬牙道,并且对沧澜雪的举动有些不解,“你这是在做什么?”
“热身运动,你也做。”沧澜雪憋了眼南荀瞻念道。
“真难看,不就游个水,还做什么热身运动。”南荀瞻念哼哧了一声,“扑通”说话间他已经跳入了海中。
海浪的袭来,让南荀瞻念猛灌了一口海水。
沧澜雪握了握拳,目光朝着四周看了一下,若是下午获取的情报没有错,在进入无风滩前,其间还要途径一个名为“阴风崖”的地方。而居住在风魔岛上的居民告诉她,那个阴风崖上所居住的是一群亡命之徒,想要进入无风滩就必要会遇上那群人。
为了为即将迎来的战斗做好完全的准备,沧澜雪才会选择没有惊动任何人,自然也不会做出偷盗船只的行为。
热身的差不多了,沧澜雪大力地吸了一口气,正当她下跃下海面之际,倏然从海面上传来了划水的声响。
沧澜雪举目望去,只见南荀瞻念已经向着前往划去。双眉一皱,却没有出声,而是跃入了海水中......
两人游了一会,只见在前的南荀瞻念停了下来。
沧澜雪意识到南荀瞻念似乎是发现了什么,将身子更为的压低,眼珠子不断地扫荡在海面。
突然,一个光点打她的眼前晃过,沧澜雪眼睛一瞠,那光点......若是她没有看错,应该是从灯塔上传来的,看来那必定是从阴风崖上传来的。
南荀瞻念回头,看了眼沧澜雪,“我们很接近了看来。”
沧澜雪看向那光点的来处,心里面一个念头浮上,没有再多做停留,游至南荀瞻念身边,“要嗯。”
南荀瞻念在海面上扑腾了一下,似在回应沧澜雪的话,买次划动起四肢。
渐渐......
沧澜雪与南荀瞻念的身影消失在浓雾中。
两人不知在海中游了多久,南荀瞻念只觉四肢慢慢地变沉,然,就在双手一麻时,他整个人瞬间被海水所淹没......
海水的入侵,让他难受的只能拼命的划动着双手双脚,透出海面。
就在他又将被海水侵吞时,突厥腰上一沉,脸转向一旁,正是沧澜雪。
沧澜雪一手搂住南荀瞻念,一手向前划动。
南荀瞻念只觉得脸颊上传来一阵燥热。
“你先不要乱动,我带你上岸。”沧澜雪附身在南荀瞻念的耳边。
“我,我不需要你......”
“......”沧澜雪那头却没有任何的回应。
南荀瞻念嘴上虽然这么说,可他却始终没有推开沧澜雪,只因为他知道自己也不过是嘴上逞强吧了。
沧澜雪带着南荀瞻念朝前游动,蓦地一个浪头打上,将他们推前了很多。
然,她就在那瞬间,脑中似浮上了什么,朦胧的画面,唯一清楚地是一双异于常人的紫色眼眸。
“是谁?”紫眸紧紧地盯着她,看不清那人的样子,除了那两团幽亮的紫光,她什么都看不清。
“雪儿?!”身边传来的声,将沧澜雪从茫然中拉回,举目看向正在她身边的南荀瞻念,沧澜雪无力地扯扯嘴角,“我没事。”
若非是南荀瞻念的声音,或许她就真的葬身在海底了,缓和下心思,深深地做了个呼吸。
与此同时,光点又打她的眼前晃过,由于距离的拉近,让她朦朦胧胧的似看到了一个轮廓,这一发现当即让她心一个激荡,没想到这浓雾之内真的掩藏这一座小岛。
因那份激动,就连失去的力道也恢复了不少,沧澜雪慢慢地划动着双手双脚,尽量放轻动作的幅度,靠向岸边。
悄然爬上岸,沧澜雪将南荀瞻念放下。
南荀瞻念试着甩动了下双腿,直到那份麻痹的感觉退去,这才又看向沧澜雪。
沧澜雪正伏在地上,不知在做什么。
就在这时,沧澜雪回身,朝着他挥了挥手,示意他过去。
南荀瞻念自然知道这阴风崖上住着一些什么人,其实最好的结果是不要惊动那帮人,面的节外生枝。所以他没有出声,只是在沧澜雪的示意从向着她匍匐前进。
来到沧澜雪的身前,还未来得及询问,就被沧澜雪一把拉扯过去,两人滚成一团,躲在崖下面的阴暗处。
南荀瞻念没来得及回神,只听从头顶传来了对话的声响......
“喂,换班了。”
“好,我还真的困了。”
“去吧。”
“对了,灯可以灭了。”
“知道了。”
“那我歇去了。”
“好。”
从头顶传来了短暂的对话,没有多久那一直闪烁不停的灯塔熄灭了。
沧澜雪暗忖,只不过他们既然要灭灯塔,那刚才又为何要点燃?难道是为了自己人开路?想到这里沧澜雪不由皱了皱眉,看来是躲避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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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她思忖着要如何进入岛内时,一阵夜风吹拂过,鼻子一痒,眼瞧着喷嚏就要打出口,她一把捂住了嘴巴,忍耐了一会,才将那份冲动压下。
本以为危机过去,谁知道身旁的南荀瞻念竟然有不安分起来,沧澜雪还未及阻止,南荀瞻念“阿嚏”呛出了声。
沧澜雪横眼望着那正努力捂住嘴巴的南荀瞻念。
“谁?!”上面的人显然也听到了南荀瞻念的呛声。
沧澜雪瞬间将南荀瞻念的头压在地面上,自己也身贴地面,屏住呼吸安静地听着四周的动静。
只可惜对方并没有死心。
脚步声的传来,沧澜雪顷刻间紧绷了身子,把放在腰带的匕首上......
“喂,你在看什么。”
突然从上方又传来一道声响,那脚步声仔询问中停下,“我好像看到有人影,下来看看......”那人说到此处,像是发现了什么,惊诧道:“你......你......”只可惜这话还没有说完,人‘扑通’一声,竟然倒在了离沧澜雪与南荀瞻念不过四步之遥的地方。
南荀瞻念被突如其来的状况一惊,还未回过身来时,他只觉脖子一凉,微微侧过头,双目渐渐地瞠大,骇然的望着竟不知何时站在自己身旁的白衣人。
沧澜雪同样看到了那名白衣人......
白衣人站在逆光处,让沧澜雪看不清楚他的容貌,只是那藏匿在暗处的双眼,却异常炯亮的望着她。
不知为何,她居然在那双眼睛内,看到了泪光......
是泪光?
应该是吧。
白衣人伸出另一只手,朝着沧澜雪探去......
沧澜雪脸色一沉,双手正欲迎击时,忽然从白衣人那处传来了沙哑的低唤:“雪、雪儿......是雪儿么......真的是雪儿么?......”
沧澜雪蓦然一惊,这人居然知道她的名字?
“你......”沧澜雪还不及出声询问,竟是被一双手臂紧紧地抱住,就在她恍神间,已经被那人抱住。
“雪儿,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喜极而泣亦是无法形容他此刻的心情,他一直都坚信着雪儿不会死,不会死!果然她活着,活着!
沧澜雪被抱住的那一瞬间,从那人的身上飘荡着一股熟悉的味道,还有这样被拥着的感觉,竟是让她没有丝毫的反感,为什么?
明明是并不相识的人,为什么会给予她这种感觉?
她并不觉得自己是个容易亲近的人,不,她是个根本不会容许他人靠近自己的人。
“你是谁?”沧澜雪用力推开他,快速的掏出匕首,在那人还没有回神时,匕首已经抵住了他的咽喉。
“雪儿?我是雪寒啊,我是你的小猴子啊!”思雪寒简直不敢相信,沧澜雪居然拿着匕首抵着他的咽喉处,沧澜雪的询问更是让他惊愕,雪儿这到底是怎么了?
“雪寒?猴子?”沧澜雪默念着思雪寒的名字,她的记忆中并没有这人的存在。握住匕首的手微微加重了力道,压低了声音道:“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妨碍我的人都得死!”
思雪寒只觉得脖子上传来刺疼,先前那份心喜瞬间被冰冷所代替,沧澜雪的话与那双无情的眼睛,都在告诉他一个答案,雪儿说得话并非是假的,她真的会取了他的性命。
南荀瞻念望着两人,他看向那思雪寒,又看看沧澜雪,沧澜雪那副神情当真会取了这思雪寒的命,而那思雪寒居然呆呆地看着沧澜雪,没有做出任何反抗的举动,只是那未干的眼眶中,又流淌出泪水......
为什么呢?南荀瞻念的年纪虽小,可他所经历过的事情并非就比那些大人少,自然看人也有一定的眼光。
这个叫思雪寒的男子,从他眼中流淌出来的是一种柔和的能化为水的情感......
“雪儿,你到底是怎么了?我是猴子啊,我是你的小猴子,是最为喜欢你的小猴子啊!”思雪寒沙哑的声音仿佛喉间被什么所阻挡住了声音。
“我不认识,马上消失在我的眼前。”沧澜雪再次加重了力道,以喝退思雪寒。
第252章 痛彻心扉的一刀
第252章 痛彻心扉的一刀
思雪寒望着沧澜雪,雪儿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说出那般无情的话,雪儿的眼中他甚至看不到往昔的温柔,除了森冷的目光,与那份浓郁的杀气,什么都没有……
“我不认识你,你不想死,就马上消失在我的眼前。”沧澜雪加重了手上的力道,以喝退思雪寒。
“雪儿,我是猴子啊!难道你忘了我么?”思雪寒不死心的一再说着自己是猴子,要让他如何去信服沧澜雪的话。他苦苦等待了这么久,不就是等待着与雪儿重逢的那一刻么?
“雪儿……”思雪寒凝望着沧澜雪,他再次伸手,试图去抓住她。
只闻得空中传来血液喷出体外的“嗤嗤”声响,思雪寒似乎已经失去了任何的感觉,在这一刻他只是望着那正握着淌血的匕首,一身凌烈根本就不容他靠近一步。
为什么?
为什么雪儿看他的眼神会如此的陌生……
为什么雪儿居然会对他下这么重的手?……
他低眼望去,只见自己的胸口处正流着刺眼的殷红。
沧澜雪一握自己那只颤抖不止的手,她同样震惊在自己的失常当中,对于杀人无数的她来说,就算是把眼前这个人杀了,也绝对不会产生出畏惧或是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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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现在的她……
却无法克制那只手的颤抖,就像是她心口上传来的疼痛。
仿佛刚才那一刀并非扎在他的胸口,而是扎入了她自己的心口,疼痛是如此的真实而强烈。
“为什么?……为什么?!……”思雪寒手紧紧地抓住胸口,望着沧澜雪的眼中,绝望浮上。
“走。”沧澜雪竭力克制颤抖的手,硬是转过身去,不愿再去看那人脸上所流出的神情。
南荀瞻念怔怔出神,他完全搞不懂这两人到底在干什么,只是沧澜雪那一刀是否有意的手下留情了?
明明可以直接取对方的性命,可她却刻意的放缓了速度跟力道。
虽然不懂,不过这是沧澜雪的事,他也没必要去追究,自然是紧跟着沧澜雪的身后,朝着阴风崖走去。
沧澜雪脚步越走越快,甚至到最后她竟是用跑的,仿佛身后正有什么猛兽在追赶着她。
那人到底怎么搞得!
她的心思完全被打乱了,本是无波的心尖泛起了层层波涛,里面掺杂了一些莫名的情绪。
然而,当沧澜雪与南荀瞻念走上阴风崖时,即刻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慑。
“这……这是怎么回事?”南荀瞻念凸睁了双眼,不敢置信的望着那一具具躺在血泊中的尸体。
“是那人干的吧。”沧澜雪同样惊讶在其间,这里少说也有五六十人,居然全灭。那人到底是谁?
“我还在想,怎么刚才那么大的动静居然没有出来。”南荀瞻念吹嘘了一声,他此刻只觉得手足泛着阵阵寒意,这真的是那叫思雪寒的男人所干的么?如果是,那思雪寒不是太可怕了?杀了这么多人,可刚才在思雪寒的身上根本感觉不到一点点的血腥与杀气。
那人是怪物吗?
沧澜雪所想正是南荀瞻念现在所想的,那叫思雪寒的人武功很高,绝对不亚于她,而她刚才能伤到他,应该说是他毫无反击的原因吧。
要不然光凭这身功夫,就非是她能轻易伤的了他分毫的。
“雪儿,那人到底是什么人?你真的不认识他吗?”南荀瞻念看向沧澜雪,艰难地吞咽着口水。
“我不认识他。”沧澜雪坚定道,她确实不记得思雪寒这号人物。
“可我觉得他真的认识你,而且对你的感情还不一般。”南荀瞻念说着自己的感觉。
“我不知道。”沧澜雪不觉中握了握已经放回腰带的匕首。
“他应该不会记仇吧?”南荀瞻念不由看了看后方,那思雪寒要是追上来,他跟沧澜雪能应付吗?就算现在思雪寒伤的不轻!
“走吧,前面就是无风滩,过了无风滩应该就能鬼蜮了。”沧澜雪望向前方,说道。
“我们真的能就这样走吗?放着他不管好吗?”南荀瞻念不死心的问道。
“那你想要留下来吗?”沧澜雪回身,盯着南荀瞻念。
南荀瞻念缩了缩脖子,道:“不,我跟着你。”
“那还不快走。”沧澜雪僵硬的转过身。
“我看你就别硬撑了,你根本就没办法丢下他不是么?何必还要跟自己过不去,像他那样武功高强的人,其实对我们进入鬼蜮是有帮助的,鬼蜮可不是一个任何人都进得去的地方。”南荀瞻念嘴上嘀咕着,他倒是觉得沧澜雪完全跟那人合作,反正那人对她不错,想必不会介意。
沧澜雪很想要一拳揍昏南荀瞻念,只因为南荀瞻念的话,说中了她心中所想。
望着沧澜雪那微微停了一下的脚步,南荀瞻念眼底闪过一道亮点,悻然道:“啊呀,算了,我还是回去看看那人死了没有,你要走就先走吧。”
沧澜雪愕然地回过身,看向那当真向着反方走的南荀瞻念……
迷迷糊糊,朦朦胧胧,思雪寒只觉得很冷很冷,只要有一点点的暖意都会让如飞蛾一般扑过去。
漆黑中,他似迷失了方向,只能攀附着唯一能抓住的东西,紧紧地,生怕一放手,就连唯一的温暖都失去了。
心在哭泣,他甚至不知道为何会这样。
眼皮时而挑动一下,透过那道微弱的缝隙,他似看到了什么……
很浅,很淡,只是一丝丝跳跃的红光,可她那慌乱的心却渐渐地平息了。
梦也变得不是那么可怕了。
“雪儿……雪儿……”
沧澜雪身子浑然一颤,从那怀中传来的低喃声,他为什么会知道她的名字?其实从一开始她就在困惑,这个唐突出现,叫思雪寒的男子,到底是谁?
她的目光紧盯在那张脸儿上,漆黑的四周,让她真的很难去看清他的神情,只能猜测着。
那个小鬼南荀瞻念怎么出去这么久,还没有回来?
她以为扎的那一刀已经手下留情,谁知道会将思雪寒伤得差点死去。
要不是南荀瞻念执意要回来,或许思雪寒已经死在那里。
沧澜雪并不知道为何最后她没有选择先行前往鬼蜮,而是随着南荀瞻念回到了思雪寒的身边。
只是,当那淌血不止,神志涣散的思雪寒,听到他仍是唤着“雪儿”时,她很震撼。
那是一种震颤心灵的感受。
没等南荀瞻念开口,她就抢先一步,扶起了思雪寒,带着他走向一旁的山洞。
犹豫这里天气的阴沉与潮湿,加上又是深夜,这山洞里可谓是洞彻心扉。
南荀瞻念说要出去找干柴回来生火,而她因为要救治思雪寒,便也没有跟去。
“你是谁?……为什么你不躲开,你明明可以躲开的……”沧澜雪手不觉中慢慢地、轻轻地,抚摸上思雪寒的脸颊,湿热,黏稠的触感……
这让她知道,即便是在梦中,他居然仍是流泪。其实以他刚才的武功,根本不会轻易的让自己受伤,为什么他没有躲开?
思雪寒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的泪水,竟是莫名的牵扯着她的心。
“我应该认识你吗……”沧澜雪喃喃地询问似在问着那怀中的思雪寒,却更多的是一份自问。她是否认识他?
“雪儿抓住我……我会保护你……不要松手……松手……”那人的话语时而高了许,又缓缓地平缓,到最后的消失……
‘雪儿,若是这就是你我的结局,那至少让我陪在你的身边,天涯海角,只愿与你同行……’
沧澜雪蓦然一阵,只因脑中忽然窜出了这么一句与思雪寒口中何其相似的话。
她心中的疑惑更为的扩大,她甚至可以肯定,他真的认识她……可,她又不敢确定,确定自己是不是认识他……
为何会冒出如此矛盾的想法?
认识便是认识,为何要加上一个不敢确定?
努力搜索着记忆,可最后她还是没有找到任何关于这人的影响。
她不认识他才是,这是如此肯定的事实,可是为何她却不敢确定这事实!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让我疑惑的行为?”
“我并不认识你……可是我又觉得你很熟悉……这是为什么?”
她询问着他,只可惜,现在她得不到任何的答案。
天渐渐地亮了,南荀瞻念还是没有回来,洞中却依旧清冷!……
思雪寒慢慢地那紧合的双眼打开,首先入眼的是一缕墨黑的发丝,轻轻地飘荡着……
视线清楚地了,他看到的是黑密的长睫,轻盈地覆盖在眼睑之上,鼻梁高挺,白净的脸上透着疲倦。
雪儿,就算你可以抛弃一切的情感,你仍是无法割舍下,你与我的牵绊。
我就知道你会回来,我就知道,你舍不得就这样离我而去……
脑袋还有些昏昏沉沉,体力也还未完全的恢复,可神智却清醒了不少。目光直勾勾地望着这张近在眼前的脸蛋,思雪寒努力想要伸手去触摸她。
雪儿,雪儿……我的雪儿,你终于又回到了我的身边,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再让你离开我……绝对不会再让你受到任何的伤害。
后,思雪寒意识到自己竟是躺在沧澜雪的怀中,那人心喜让他热泪盈眶,不觉中居然坐起了身子!只是那份无力与疼痛,让他很快就又跌回到她的身上,“唔……”
沧澜雪睁开眼,看到的是皱成一团的脸颊,他似很痛苦的挣扎在她的怀中。“你醒了。”
思雪寒因那响起在头顶的声音,倏然直了直身子,仰起头,对上的果然那双漂亮的不像话的清亮黑眸,“雪……”出口的话沙哑的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沧澜雪轻轻地将他放在昨晚上铺垫而成的干草上,伸出手,搁上他的额头,“别乱动,你的热度还没有退,需要什么慢慢地说。”
思雪寒蠕动唇瓣,不过现在确实不易乱动,而且他的喉咙真的很干涩:“水……”
“你等一下,我去找水。”沧澜雪缩回手,打算要站起身,可她发现那麻木的双腿,一时半会还真不好动弹。
思雪寒安静地躺在干草上,望着她微微皱起的两道眉,见她以手不断地揉着自己的双腿,“雪……儿,你没事吧……”
沧澜雪看向他,微扬眉,唇含笑:“没事。”语落,起身,身子微晃的离开了洞中。
思雪寒直到沧澜雪的身影消失在洞口,才回过了神来,刚才雪儿笑了?
虽然那笑很淡很浅,可却出奇的温暖,而且耀眼的震慑了他的心神,让他一时间面红耳赤,心跳加速。
思雪寒静静地躺着,等待着她的回来。
只是时间的不断推移,这份等待渐渐地变质,急躁了,甚至带上了一份忧心,她这去了也有一些时候了,为何还没有回来?……
又过去了一会,思雪寒再也无法等待下去,坐起了身子,望向自己的脚踝,可恨现在他竟是寸步难行。
可又放不下心中的那份担忧。
最后只能用了最为艰难却又是唯一的办法,爬……
他害怕雪儿会遭到什么意外,他更害怕雪儿再次从他的身边消失,思雪寒手抓着地面,一点点地移动着身子,往洞口处前进。
当思雪寒努力地爬到洞外,终是看到了有人朝这边过来,只是当他看到那出现在身边的人时,眼底的那份心喜瞬间熄灭。
南荀瞻念抱着干柴,眨动着眼睛,当他意识到思雪寒那份失落时,问道:“雪儿不在么?”
“她去找水了。”思雪寒艰难道。
南荀瞻念见那道从洞口延伸到脚下的痕迹,问道:“你爬出来的?”
“我要去找她。”思雪寒担心着南荀瞻念。
南荀瞻念则是放下干柴,墩身扶起思雪寒,搀着他返回洞中。
“你?放开我,我要去找雪儿……”思雪寒意识到南荀瞻念的举动,试图从他的手中挣脱。
“她不会有事,你知道她昨天为了救活你,花费了多少的心思,拜托你也考虑下别人的感受吧,虽然我是不知道你跟她之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不过至少你应该心存感激她那么费心的救你。”南荀瞻念涨红了脸颊,娘的,他不过是个孩子,要扶起这个男人还真是吃力!
“你……你是谁?”思雪寒被比自己小的孩子说教,让他面红耳赤。
“我叫南荀瞻念,你可以叫我小念。”南荀瞻念费了好大劲才把思雪寒重新驼回到洞中,并且又马不停蹄的把干柴拿进来,点燃,忙碌了一番后,这才有了空闲。
冰冷的洞中因为燃起了火,而渐渐地温暖起来。
“小念。”思雪寒望着那累倒在地上的南荀瞻念,忽然有些过意不去。
“别在意,别在意,我习惯了。”南荀瞻念霍然坐起身,冲着思雪寒咧嘴一笑道:“喏,这是我来时摘的果子。要不是为了摘这个,我也不会这么久才回来。”想到这就让他觉得自己真的很逊,摘个水果居然会跌倒了一个土坑中,花费了好些时候,他才爬了上来,要不然也不至于一去就是一整晚。
思雪寒靠在石壁上,接过南荀瞻念递来的水果,望着那颗水亮的果子,他没有多想,就咬了一口,虽然有些酸涩,可至少能暂时滋润他干涩的喉咙,整个人也舒服了很多。
“为什么你不躲开呢?以你的武功,雪儿应该是伤不了你的,不,是肯定伤不了你的。”南荀瞻念咬着水果,望着思雪寒问道。
“若这是雪儿的意思,我不会去阻止。”思雪寒握紧了水果。
南荀瞻念听着,扬起脸,问道:“你喜欢雪儿吧?”
“嗯,喜欢,很喜欢,我最喜欢的人就是雪儿。”思雪寒毫不迟疑的问道。
“这就难怪了。”南荀瞻念点了点头,又道:“我觉得雪儿并不认识你,可你为什么会喜欢一个并不认识你的人呢?”
“不可能!雪儿怎么会不认识我!”思雪寒低吼。
“你吼什么,这是事实,雪儿要是认识你,也不会出手伤了你,而且昨晚上雪儿的话,你也应该听得很清楚,她并不认识你,那时候雪儿说出这句话时,看上去可不是假的。”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雪儿为什么会突然说出那样的话!雪儿怎么会忘了我,我们才好不容易重逢,要不是那些该死的暗士,要不是那场海啸,我就不会跟雪儿失散!”思雪寒恨铁不成钢,他好恨自己的无能,要是那天他能抓住雪儿,要是那天他能再努力一点,也就不会跟雪儿分开。
“海啸?”南荀瞻念蓦地抬起头。
“嗯,本来我跟雪儿要前往鬼蜮,不过当我们在经过楚江下游时,遭到了伏击,还不幸被海啸冲散了,要不然我也不会跟雪儿分开。”思雪寒重重地捶打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雪儿确实是我从楚江里救起的,而且她也正要前往鬼蜮,现在我倒是有些相信你认识雪儿,可按理说,雪儿应该是认识你才是啊!”南荀瞻念托着下巴,这倒是奇了,难道雪儿隐瞒了什么?她是故意说自己不认识思雪寒的吗?可又不像,雪儿那会儿的神情并不像是在说假话。
“是你救了雪儿?”思雪寒惊讶地望着南荀瞻念。
“嗯。”南荀瞻念点头。
“谢谢你,谢谢你小念,你这份大恩,我思雪寒记下了。”思雪寒望着南荀瞻念,这男孩竟然是雪儿的救命恩人,那也就是他的救命恩人,所以他会记下南荀瞻念这份恩情。
“其实也是机缘巧合啦!”南荀瞻念摸着鼻子,被思雪寒这么正色的神情道谢,还真是让他有些不习惯。
第253章 被牵动的心弦
第253章 被牵动的心弦
“不管怎么说,这份恩情,我会回报。”思雪寒却并不这么觉得,有恩就要报,这是他从雪儿的身上学会的,雪儿是个恩怨极为分明的人。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南荀瞻念将话题转移,看向思雪寒,询问着他身上的伤势。
思雪寒冲着南荀瞻念轻扯了下唇角,说道:“伤势并无大碍,我现在担心的是雪儿,她出去已经有些时候了,不行,我要出去找她。”越想越不放心,思雪寒说着竟是挣扎着站起身。
“你别乱动,你虽然武功高强,可雪儿那一刀子也不是假的,好不容易才止住血,别又扯裂了。”南荀瞻念提醒着思雪寒,并且拍拍自己的双手,从地上站起身,又道:“我出去找找雪儿。”
思雪寒望着走向洞口的南荀瞻念,感激之情自然不言而喻,这小家伙年纪虽小,可言行举止都显示出的他的成熟,“小念,你要当心。”
“放心吧,怎么说我也是雪儿教出来的,不能给她丢脸是不。”南荀瞻念抹了抹鼻子,笑望了一眼思雪寒,转身走出了山洞。
虽然有南荀瞻念出去寻找沧澜雪,可思雪寒心里头的那份担忧还是没有消减,反而随着南荀瞻念的离开更为的提起。
不知为何,他就是无法安静下来,低眼,思雪寒瞧着那被包扎好的伤口。
他伸手,轻轻地抚摸着伤口,即便伤口上已经止血,可弥留在上面的疼,却并没有消失……
“雪儿……难道你真的忘了我么?……”思雪寒低喃着,后,又用力摇头,“不可能,雪儿怎么可能会忘了他,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从南荀瞻念的口中,他能感觉到沧澜雪并没有失去记忆,若是没有失去记忆,又怎么会忘记他呢?
思雪寒不懂,雪儿若是当真忘了,为何又要回来救他?雪儿明明对他有着不忍与不舍。
不知何时山洞中的暖意一下子就熄灭了,可思雪寒却没有注意到这些,他甚至忘了去添加柴火,直到那最后一点干柴燃尽,徒留一室的冰冷。
躺在冰冷的泥地上,他的身子又在发出阵阵颤抖。
“好冷……好冷……”蜷缩着身子,恍惚中,他似看到那人的身影,只朝着他微笑着,并且挥动着手,像是在让他过去。思雪寒努力地举起手,向她伸去,道:“雪儿……别走,别走……别在丢下我一人……别走……”
可惜,那站在远处的人儿并没有因为他的呼唤而停下来,身影一点点远去,他害怕的只能拼劲最后一点力气,站起身,可才走了几步,又因那份透支的体力而跌倒。“雪儿,为什么你不愿意等我,为什么不愿意等我!--”绝望的看着那道远去的身影,思雪寒扒着泥土,泪流不止。身上的疼远不及那来自心上的疼痛,他好恨自己,好恨自己为何会如此的无能为力!
雪儿说过,她不要无能之人跟在她的身边,是他太过无能才会令雪儿抛弃了他!
就算他在怎么努力,都无法达到雪儿所要的期望,他是个无用之人。
死了也好!如他这般无能的人,就算死了,也没有人为他伤心!
“可我不甘愿,不甘愿就这样的死去……”
思雪寒狠狠地抓住地上的泥土,他好恨啊!还没有为雪儿做一件事,自己却要死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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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澜雪怔怔地望着那趴在地上的人儿,心一下子像是被刀刃狠狠地刺了一下……
思雪寒的伤势也不过才止住血,就算是站立都困难,更别说是走了。她也是因为发现了地上那道长长地痕迹,追踪而来,才寻到了她。
沧澜雪疾步上前,来到了思雪寒的身边,蹲下身子,手伸前……
他一动不动的样子,让她心口的那份疼痛在扩散,那把利刃不单单是刺着她的心,亦在刮着她的血肉。
那份窒息让她的胸口不断地紧收,喉间一甜,呕吐了一口泛黑的血。原本脑中的闭塞也因这口黑血的吐出而顺畅了,嘴中不由倾吐出:“雪……寒……”
思雪寒因那传入耳中的低唤声而微微跳动了下眼皮,谁在叫他?是谁在叫他的名字?
还有谁需要他?!
沧澜雪看到思雪寒的身子微微动了下,手一把将他扶起,不顾那一身的肮脏,手撩开沾上泥土的发丝,直直地望着他。
思雪寒努力撑开眼皮,视线何其的模糊,可他却知道,那呼唤他的人是谁……
手在颤抖,喉间梗动着,他怎么可以把雪儿遗忘,他还不能死,不能在这里倒下……
在这世上他可以舍弃一切,只要她还需要他!
雪儿啊!……他的雪儿!
他是何其的该死,差点就又一次放开了她了手!
“雪寒……快醒醒,雪寒……”嘴唇上的颤抖,喉间的梗动,令沧澜雪的声音沙哑的宛如野兽的低嚎。
“你……”思雪寒努力撑起眼皮子,望着沧澜雪,他微微张合了下嘴,浅浅地笑意漾开在嘴边:“你、你回来了……”她没事,她没事呢!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是的,我回来了!水源离这里有些远,我花费了一些时间,才赶回来。”沧澜雪紧紧地搂住他,她不知道自己的心为何会因为思雪寒这句话,而颤抖不已,那是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心情。只是在思雪寒睁开眼的那瞬间,她那颗提起的心脏似被安抚住了,直到听到他的话语,她终于可以放心,他还活着,并没有死去!
“我说过再也不会放开你的手……雪儿……”思雪寒紧紧地握住那只小手,牢牢地攥紧在掌心中。
“你是傻瓜么?……我真的不认识你……”沧澜雪眼睛半眯着,艰难地把嘴中的字一个个吐出。这世上怎么会有那么傻,那么笨的男人?!
“不认识我么……”思雪寒突睁了一下双眼,手中的力道不由加重。
沧澜雪望着那被只被捏的微疼的手,道:“你别乱动……”
“雪儿,你怎么可以说出,不认识我的话?……”思雪寒慢慢地合起了双眼,很累很累,他现在只想这样安静地躺下去,可是雪儿怎么办?他不能睡,不可以睡……
“睡吧,我就在这里陪着你。”沧澜雪察觉到思雪寒的挣扎,脱口的话令她紧蹙了双眉。
“真的么?……”思雪寒已经无力多言。
“真的。”沧澜雪应着,将思雪寒的身子靠向自己。
“我就睡一会,就一会……”低喃的话变得孱弱,到最后的消失……
沧澜雪望着那张熟睡过去的脸,她为何会对他说出那些话?为何会觉得看到他,心尖泛起的是刀扎般的疼痛?
迷茫,疑惑……
谁能为她解开这个谜团?
励皇,雍王居所
“王爷--王爷--”宁柳宿从大门口一路奔跑,人未到声先到。
善央在门口挡住了宁柳宿,“柳宿,王爷有令,没有他的传召,任何人不得入内。”
“不行啊!宁远,你让我进去,我有急事向王爷禀告。”宁柳宿一脸的焦急与忧心,她手中紧紧地攥着一张小纸条。
“我不能让你进去。”善央挡在门口,并向着边上的守卫示意了一下。
宁柳宿怔怔地望着挡在门口的善央与守卫,心中的焦虑更为的扩散,她索性就在门外大喊道:“王爷,敛青传来消息,说是王妃在楚江那边出事了……王爷!!王妃出事了!!”
善央皱着眉头,这宁柳宿的举动让他很是难做,“把宁大人带出去,没有王爷的准许,不得放她进入院落半步。”
“善央?”宁柳宿瞪大了双眼,望着善央,没想到他居然会做到这一步。
“柳宿,我也不过是谨遵王爷的吩咐。”善央背过身去,向那些守卫命令道:“你们还不带柏她下去。”
“是。”守卫们从惊吓中回神,朝着宁柳宿走去:“宁大人,您还是不要为难小的们了,你是不是……”
宁柳宿甩了下衣袖,冷哼了一声,眼瞥了下门口,大喊道:“王爷,柳宿现在就赶去楚江与敛青汇合,属下告退!”语落,她转身大步离去。
善央暗叹了一声,望着那远去的身影,一丝担忧从眼底划过……
房中
两人对视而坐,一幅棋盘,一炉熏香,一室的寂静。外面的吵嚷声似一点都没有影响到他们对弈的兴致。
轩辕墨澈手执黑子,微挑了下眉,看向对面,却不言语,只是轻放下黑子与棋盘上。
“王爷可是有些走神了。”手执白子,眉目飞扬的瞧着对面的轩辕墨澈,白子稳稳地落定。
“何以见得这走神之人就本王一人。”轩辕墨澈扯了扯嘴角,看向棋盘内的残局:“本该是定局,却衍变成了现在的残局。”话语间,人慢慢地起身,踱步走向一旁。
“这残局也有残局的好处,至少还未到定输赢的时候。”目色沉稳,内敛,精光熠熠,举目看向走至窗前的轩辕墨澈。
“也是,毕竟这盘棋要有个胜负,这还真是不好说。”轩辕墨澈轻轻一笑,促狭起眼眸,斜觑向那人,“如今励皇如此的纷扰不堪,可又有谁能知晓,堂堂北御国的苍灵王居然会出现在我的居所内?”
一别三年,此番再遇,轩辕墨澈能清楚地从北仓晨的身上感觉到一份威胁。
三年的时间,并没有改变多少。这位被北御国称为死神的苍灵王,一如三年前,沉稳内敛,清冷的眸中没有浮躁,有的只看不透的幽深。
沾得一子把玩在手中,北仓晨挑了挑两道浓黑的剑眉,看向那伫立于窗前的轩辕墨澈,淡淡地轻吐道:“雍王爷,此番前来,不为别的,本王只是想要助王爷一臂之力。”
“什么时候王爷也关心起本王的家务事了?”轩辕墨澈清冷的一笑。
“雍王爷何必如此见外,三面前若非是你的协助,想来我北御国早就被灭,如今我也不过是还王爷一个人情罢了。”北仓晨目色清明,含笑地望着轩辕墨澈。
轩辕墨澈回过身,望着北仓晨,道:“王爷果然是个有心之人。”
“雍王爷可要成全小王我这个心愿才是。”北仓晨站起身,目光紧盯在轩辕墨澈的身上。
轩辕墨澈扬眉一笑:“王爷能有这份心,我轩辕墨澈心领,不过这件事还需要苍灵王出手。”
“还是那句话,是你励皇的家务事?”北仓晨低沉的一笑,侧目睇着轩辕墨澈。
轩辕墨澈同样回以微笑,道:“王爷能明白就好。”
“王爷既然如此执意,那小王若是再强求就显得居心叵测了。好吧!不过,有什么需要王爷尽管开口便是,千万不要与我身份才是。”
“那是当然,有需要时,我必定会开口。”
“那就好。不过此番前来,一为参加蓝沁公主嫁入励皇一事道上祝贺,二为我北御国皇帝送上邀请函。”北仓晨说着,递上了邀请函,“皇上诚邀雍王爷莅临北御国。”
轩辕墨澈接过邀请函,望着上头金黄色的大字,含笑道:“皇上有心,这倒是让本王惶恐至极。”
“王爷说笑了,皇上也不过是想要感谢王爷罢了,还望王爷千万不要拂了皇上这番心意才是。”
“这件事本王会斟酌后,给王爷一个答复。”轩辕墨澈将邀请函放下道。
“那我就等王爷的好消息了。王爷看来还有他事要处理,小王就不多叨扰了。”北仓晨说着,站起身,向着轩辕墨澈告辞。
“那本王就不多相送了。”轩辕墨澈看向北仓晨,说道。
“嗯。”北仓晨扬眉,含笑,打他的身前走过……
北仓晨离开后,藏匿在屏风后的衣祈风走出,看向轩辕墨澈,问道:“澈,你现在可是多了一个难题,计划仍是要继续么?可就一天的时间了,而且柳宿刚才带来的消息,你也应该听到了。”
“我信雪儿,她绝对不会有事,计划照旧,不能有任何的延迟。”轩辕墨澈精锐的目光,扫向衣祈风。
“不过,你真的认为你那弟弟,能胜任励皇国的皇帝么?”衣祈风望着轩辕墨澈,他在听到澈最后的决定时,还真是惊讶不少,澈居然会想要将励皇国的皇位交给轩辕无痕那小子。“何况这个计划至今我都觉得太过危险了,而且澈,你真的可以下手杀了自己的父亲么?”
“祈风,杀一个该杀的人,我为何下不去手?”轩辕墨澈低低一笑,“其实我早就应该做出这个决定了。”
“澈,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那就一切依照你的意思办吧。”衣祈风终于信服轩辕墨澈的决心。不过当他再看向轩辕墨澈时,只见轩辕墨澈脸向着窗外,神情涣散,不知在思忖着什么,可衣祈风能感觉到,轩辕墨澈嘴上虽说他信雪儿,可那份担忧还是无法掩饰住。
“柳宿跟敛青都已经前往楚江,想必很快就能有消息传来,雪儿不会有事,雪寒可不是个软角色。”衣祈风安慰道。
轩辕墨澈回身,看向衣祈风,道:“嗯。”雪儿,你绝对不能有事,不能有事……
阴风崖,山洞中。
沧澜雪将陷入昏迷的思雪寒放在干草上,重新点燃了火堆,人就在思雪寒的身边坐下,细细地凝望着他……
火光映着他的脸,在那份苍白上染上了丝丝红光,他为何要如此的执着?!
南荀瞻念回来,看到的就是沧澜雪痴愣愣地坐在思雪寒的身边,看着思雪寒。
“雪儿,我觉得他说的并非是假话。”南荀瞻念坐在火堆旁,看向沧澜雪道。
“嗯。”沧澜雪将视线转向南荀瞻念。
“你真的不认识他吗?”南荀瞻念又问。
沧澜雪点头,道:“我真的不认识他。”
“这就奇怪了,你知道么,在你出去那段时间,他跟我聊了一会。他说,他原本是跟你一起前往鬼蜮的,不过在楚江下游遭到了伏击,而且还遇上了海啸,所以他跟你失散了。不过他说不知道为什么,这次重逢,你却把他忘了。”南荀瞻念说着刚才与思雪寒所谈论的话。
沧澜雪越听越心惊,因为这与她记忆中的事情相差并不多,只是记忆中并没有思雪寒,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沧澜雪很努力地去寻找答案,可是越寻找她的疑问反而加重,到最后的不可收拾。
“雪儿,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你的脸色很差。”南荀瞻念望着沧澜雪那张泛白的脸,有些担心的问道。
沧澜雪摇着头,道:“我没事,只是这件事让我十分的困惑罢了,小念,你觉得我有什么不对劲吗?”
南荀瞻念上下打量着沧澜雪,最后摇头道:“说实在的,我并不觉得你有什么不对劲。”
“那这一切又是怎么回事?”沧澜雪看向思雪寒,她希望他能快点醒过来,那样她才能继续询问。
“雪儿……雪儿别走……别走……”含糊不清的话,从思雪寒的口中传出。
沧澜雪再次握紧了他的手,伏近在他的耳旁,道:“我不走,我就在这里,雪寒。”
第254章 事在人为
第254章 事在人为
这一睡,思雪寒睡得极为的不安稳,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一会儿冷一会儿热,整个人迷迷糊糊的。
沧澜雪寸步不离的守在他的身边,哭了为他抹着泪水,他冷了她以自己的身体去温暖他,热了她会拿着树叶做成的蒲扇为他解热。
她小心翼翼地照顾着他,全心全意。
南荀瞻念却撑不住的睡了过去。
直到天色渐渐地泛白,思雪寒才慢慢地平复了下来,热度一点点从他的身上消退。
时间静静地往前走着……
思雪寒睁了睁眼皮子,慢慢地张开了眼,他有些恍惚,只是这次的转醒,他发现自己的精神比先前好了很多,而且他似乎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朦胧中,他似看到了一道身影始终陪伴在他的身边,耳边时不时就会回荡起一句句细语。
只可惜,他那会儿实在是太困,太累了,根本听不清对方说了些什么。
移动了下身子,气微微有许喘,但他还是施力试着坐起身……
“别乱动,你现在身子还很虚弱。”从旁传来的声响,惊了思雪寒一跳,转过目去,看到的是那张无法遗忘的脸庞,那双黑亮的眼睛此刻正紧紧地注视着他……
思雪寒依靠着壁岩,安静地瞧着沧澜雪,脸上扬起一抹浅淡的笑意,道:“谢谢……”
沧澜雪有许茫然的望着他,自思雪寒脸上拂过的笑容,竟是莫名的撩起了心头的一份异样,“你真的认识我吗?”
思雪寒微愣了一下,说:“雪儿,难道还不信我?”
“信……”沧澜雪迷茫的摇着头:“不知道,我应该要信你,可我又不知要如何去信你。”
“雪儿……”思雪寒听着沧澜雪的话,她那茫然不知的样子,并不像是在说假话,这……
思雪寒本是一脸的笑容,在此刻一点点地收拢,到最后的消失。
沧澜雪左右望了望,回眸时,看到的是他眼底的黯然,那温柔地笑容不见了,取代的是满目的忧伤,伸起手,挥动在他的面前:“你怎么了?怎么一下子就不说话了?”
思雪寒蓦地握住了她的手,“雪儿,你可记得思不凡?”
沧澜雪听着,点点头,“思不凡,天下第一神偷,想来也没几个人不知道他的名号吧!”
“思不凡是我师傅,而让我拜思不凡为徒弟的人,正是沧澜雪你!”思雪寒目光炯亮的盯着沧澜雪,三年的分离,他不信雪儿就这样把他遗忘了,必定有什么原因在内。而他,现在正是在寻找那个原因。
沧澜雪惊诧地望着思雪寒,他居然是天下第一神偷的徒弟?
更令她惊讶的是,是她让他拜思不凡为师傅?
记忆中,她对思不凡只是存在知晓有这么号人物,可并未有见过,自然也不可能有别的交际。
“雪儿,难道你真的忘了吗?你是不是失记忆了?就像是主上把你忘记了一样?”思雪寒凑近到沧澜雪的身前,现在也只有这个解释才是最为合理的吧。
沧澜雪怔怔地望着思雪寒,一时间山洞中的空气阴沉沉的……
过于压抑的气氛,令她不知要如何去打破,似在这狭小的空间内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思雪寒敛下眉目,手搅动着衣摆,几次欲出声却又无从说起,只能任由那份压抑继续蔓延。
沧澜雪手伸前,细细地检查着他胸口的伤势。
她的动作很轻很柔,似每一寸都把握的恰到好处,不会带来一点点的疼痛,心里面是暖暖的,只因为她这份温柔。
“谢谢你!”
沧澜雪手上的动作迟缓了一下,扯了扯嘴角,“不需要。”伤他的人亦是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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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儿,你在生我的气吗?”沧澜雪的反应很僵硬,似有意要拉开他们的距离。
“生气?”沧澜雪回过神来,看向他,眉微微挑起。
“就是刚才……”思雪寒手搅动衣摆的动作更为的急了,低着头,小声的说道。
沧澜雪见他那宛如做错了事般的小心谨慎,心口那份窒息倒是得到了一些缓冲,经过适才的发泄,她觉得事情或许真的有什么意料之外的发展也说不定。
“没什么。”沧澜雪把手收回,席地而坐,拿着一根干树枝,挑了挑那仍是在燃烧的火堆。
透过火光看到的是她的侧面,红艳艳的火光映着她那张白净的脸孔,她的双眉没有丝毫的舒展,她的脸上没有一丝笑意。思雪寒不知道要如何去让雪儿展颜,不过目前听雪儿的语气,已经对他不那么反弹了。
那份忐忑渐渐地缓和下来……
沧澜雪将干树枝扔入到火堆中。
“思雪寒。”思雪寒再次报出自己的名字。“你喜欢叫我猴子。”要是雪儿真的是失忆了,那就由他唤回她失去的记忆。
“思雪寒……猴子……”沧澜雪一遍遍念着他的名字。又是那种熟悉陌生之感,微妙的让她想要忽视都难。
沧澜雪抬眼,看向思雪寒:“你……”
“雪儿或许现在我对你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但我可以等,而且我也有信心,你一定会记起我,记起被你所遗忘的……思雪寒,小猴子。”思雪寒语落,目光直勾勾地盯住在沧澜雪的身上。
“等等,你把你所知道的都告诉我?”沧澜雪见他要起身,一着急竟是站了起来,拉住了思雪寒。
思雪寒含笑地望着沧澜雪,道:“只要雪儿想知道的,我都会一五一十的告诉你,我不会走,我答应过你,会陪在你的身边,就不会失信于你。”
“其实……你对你并非完全的陌生。”沧澜雪动容在他的举止前,她还真的是没遇上这样的人。
“什么?”思雪寒抬起头来,与她的视线对上。
沧澜雪这次不容许自己逃避,与他的目光对上,“也许真的如你所说的,我遗忘了什么,可我却又并不知道自己到底遗忘了什么。也许到鬼蜮能有一个答案。”她如此执意要前往鬼蜮,是否于此有关呢?
思雪寒的目色渐渐地瞠大转亮,其实雪儿并没有真正的遗忘他吧。
“雪儿……”思雪寒人这份激动而微微倾前。
沧澜雪因他的靠近,人向后挪动了一下,戒备的望着他,“你暂时不要乱动比较好。”
思雪寒意识到自己的唐突,缩回了身子,“嗯嗯,只要雪儿愿意,我都会陪在雪儿的身边,帮你找回失去的记忆。”
沧澜雪摇摇头,“我只是怀疑罢了。”
“雪儿,你还记得谁?”思雪寒好奇的看向沧澜雪,南荀瞻念说过,雪儿并非像是失去记忆,那她就必定还记得什么。
沧澜雪道:“我想,应该记住的我都记得呢。”
“谁告诉你叫沧澜雪的?”思雪寒又问。
沧澜雪又是摇头道:“我怎么可能会忘记自己的名字呢?我又没有失忆!”
思雪寒诧异的睇着她,“你说你没有失忆?那你怎么会不记得我?”说得有些急了,他真的被沧澜雪给弄糊涂了。
“我应该要记得你吗?为什么?”沧澜雪理所当然的问。
“为什么?”思雪寒涩然的一笑,“难道你一直都在耍我?”
沧澜雪眨眨眼,她很是无辜,“我为何要耍你,我与你无冤无仇的,我还不至于那么无聊。”
“你说你并没有失去记忆,可你却不记得我,这要作何解释?”思雪寒又陷入了迷茫,她的话充满了矛盾。
“我真的没有失忆啊!可我又是真的不认识你,你要让我做什么解释?你这人真的好奇怪。”沧澜雪只觉得自己也快被他绕晕了。
说了半天,他们就只是在这个问题转悠,而且看他的样子,似乎一点都不信她的话,实在是太可笑了吧!
“此地确实不易久留,天亮后我就会想办法带你离开。”沧澜雪走至洞口,红日已渐渐地降下海面,很快天就会暗了……
励皇皇宫
渐渐深入宫殿,进了一条又长又宽的长廊,左转入一个小门,又在另一条长长的小走廊上走了好长时间。
这小走廊安静非常,似乎很少人进来,建筑设计也与其他宫廷走廊不同,竟然没有一个窗户透光,虽然是白天,也要靠两排挂在墙壁上的火把照明。
"这里是哪里?"轩辕无痕忽然觉得诡异非常,在轩辕墨澈身后问。
他的声音不大,可是在密封而狭长的走廊里,居然也传出微微的回响。
"不要吵,跟我来就好。"
两人不作声,一前一后又走了大概五六分钟,才停了下来。
走廊的尽头,是一道小门。看门上的金属色泽,似乎年月已久,一把黑黝黝的大锁挂在上面。轩辕无痕心中一凛,暗道:怎么我都不知道皇宫还有这么一处地方?难道父皇真的被哥哥幽禁了?
经过连日来的相处,轩辕无痕深深地知道,以前自己所认识的那个四哥哥已经消失。四哥哥处事心狠手辣,并非仁慈之人,要做出这样犯上叛逆的事情也是可能的。
不由心儿狂跳。
在印象中,凡谋朝篡位的都是奸臣贼子,一想到要被卷入这样的宫廷阴谋之中,轩辕无痕顿时浑身发冷。
周围寂静一片,刚刚随处可见的守卫在这里没有踪迹。
轩辕墨澈脸色凝重,从怀里郑重地取出一道钥匙,将锁打开,把沉重的铁门一推,立即露出一道阴暗的阶梯。
冷风扑面而来,轩辕无痕即使穿着水貂披风,也可以感觉到门内的阴寒之气,打个哆嗦。
"手怎么这么冰?这密室在地下,藏了许多冰块,小心不要着凉。"轩辕墨澈转身,把轩辕无痕的手握在掌中,带他一步一步延着阶梯往下。
下到阶梯尽头,恍如到了水晶宫一样,到处是缥缈的寒气和半透明的大冰墙……
居然是一个偌大的藏冰室。
转过几块冰墙,迎面看见两排瓦罐,屹然是励皇放置死人遗物的器皿。一副玉石雕成的冰棺安放在正中央,一人安躺在内。
轩辕无痕仔细一看……
别说是手足冰冷,就连血液都瞬间逆转,轩辕无痕不敢置信的望着轩辕墨澈,他真的做了!他居然当真做了!
“无痕,现在你觉得哥哥我还有回头的路可走么?”轩辕墨澈扶着棺木,他目光静静地扫过那躺在冰棺中的励皇皇帝……
轩辕无痕对着面前冰冷的尸体,头皮发麻:"哥哥,他是我们的父皇啊!……"
"对我来说,父皇早就在数年前就死了。"
"真的是哥哥你干的么?"轩辕无痕紧张地瞪着轩辕墨澈。
若四哥哥谋杀父皇,夺了政权,居然还敢把皇帝的尸体幽禁在宫中,也太恐怖了。
"若是我说,并非是我做的,无痕信么?皇上是昨夜暴毙。事前没有丝毫迹象,服侍的宫女清晨请王上朝,发现王呼吸已停。我得到此消息,就匆忙处死所有知道此消息的内侍,制造王身体有恙的消息,再发出王昏迷多日,朝中事务归雍王爷裁决的王令。"轩辕墨澈见轩辕无痕脸色不对劲,奇道:"难道你以为是我?"他猜轩辕无痕的心事,倒真是一猜就中。
"王死了,不是更合你的心意?不如此,你怎么可以把持朝局?"
轩辕墨澈一怔,手臂一横,将轩辕无痕拉了过来。他力气颇大,轩辕无痕猝不及防,唬得不敢动弹,瞪大眼睛看着轩辕墨澈。
"无痕,我今天带你来,就是要告诉你这件事。"轩辕墨澈压低了声音在轩辕无痕的耳畔道,"宫廷秘事,总是无穷无尽,王暴毙,虽然我消息封锁的很迅速,可想来消息必定已透漏出去。那些大臣知道事有跷蹊,却不敢公布王的死讯,以借口掩饰。"
"为什么不能说?"
"本来励皇国的内部就出现了问题,太子别说是与我争夺王位,就是这个太子之位,他都必须拱手让人。如今励皇大权在我的掌控中,皇后他们若是有任何的举动,还不被我一举歼灭,他们至少还不会这么傻,怎么也要保住太子先。"
"这么大的事也可以瞒得住?"
轩辕墨澈轻轻一笑,低头望轩辕无痕,说:"事在人为。"
轩辕无痕不知道要用何种情感去阐述自己此刻的心情,就是沉陷沉陷,深深地沉陷下去,然而,他身旁唯一的曙光居然就是轩辕墨澈,不管哥哥做了什么,他都恨不起来。
而且哥哥说了,父皇不是他所杀,这让他心里头好过了不知多少!
"一旦王驾崩的消息外传。他们必定有所行动。"
"四哥哥,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轩辕无痕转眼一想,他看不透哥哥的心思。
“无痕,励皇将由你来继承。”轩辕墨澈含笑着望向轩辕无痕,神色随即严肃,“你将成为励皇的皇帝。”
“四哥哥,你在说什么啊?”轩辕无痕震颤在轩辕墨澈的话间,四哥哥居然让他成为励皇的皇帝?他的上头还有好些哥哥,怎么轮都轮不到他。
“皇后、俞妃,轩辕封镜,轩辕炎闳……等等皇宫内的许多眼线,已经被我铲除了部分。但还有许多隐藏暗处不可察觉。"
"哥哥,我不可以的……"轩辕无痕挠头,猛然惊觉:"哥哥怎么会将这么重的担子交到我的手上?"
"除了你,我找不到比你适合的人选,无痕,不管未来的路有多艰辛,我都希望你能坚强的走下去。"
"可是我不是太子……"
"让你成为太子,甚至是皇帝,这些都将由哥哥为你安排,你目前所要做的就是听话。"轩辕墨澈深吸一口气,将轩辕无痕拉到身边:"无痕,在这个皇宫内,你若是稍加仁慈,那最后走向灭亡的人就是你。"
"哥哥……"
"我会派人暗中保护你,再忍耐一天,励皇将成为你的囊中物!"
轩辕无痕苦着脸道:"哥哥说得好肯定。"
"因为哥哥相信你。"
因为哥哥相信你……
轩辕无痕耳中仅是留下这一句话,哥哥为何会如此信任他?……
"是!宫中得报,蓝沁公主已经快入京城。"
轩辕无痕一听,心道:乖乖,这蓝沁公主来的还挺快的。
"知道了,我和晋王立即去宫门口迎接。"
蓝沁公主到来,轩辕无痕和轩辕墨澈回到宫中匆匆更换朝服,已经入了京城。
"大开城门!"
宫廷欢迎的钟鼓声中,轩辕墨澈率领全臣站在王宫大殿门前迎接远客。
到来的客人身穿雁北服侍,用了传统的黑色披风。当中一人走在最前,头戴金冠,不用问也知道此人必定是雁北的左丞相。
"铭瑄见过晋王,雍王。"路铭瑄缓缓行至轩辕无痕、轩辕墨澈的身前,稍一躬身,极有风度。
"丞相不必多礼。"轩辕无痕连忙回礼。路铭瑄虽然已是而立之年,却肌肤白皙,是个非常中性的美男子。
"不知蓝沁公主可是……"对轩辕无痕而言,要背这些生涩的文字,实在头疼。
路铭瑄微微打量轩辕无痕,嘴角带笑,轻道:"多年不见,晋王也已经是个大人了。这次蓝沁公主嫁入励皇,实乃是两国间幸事,这是路上听闻励皇皇帝病情加重,公主挂念,忐忑不安,立即日夜兼程赶来。"
一抬手,身后侍从立即双手奉上一个锦盒。
路铭瑄亲手打开锦盒。里面一层一层包裹着锦绣,显然盒中东西珍贵异常。
"此为千年灵蛇胆,乃雁北王室秘藏圣药,有回天效用。公主亲带此物至励皇,希望可以对励皇国皇帝的病有所帮助。两位王爷,请立即领路,公主应当前往皇帝榻前问候。"
第255章 皇后的秘密
第255章 皇后的秘密
见路铭瑄一投足一抬手,无不令人赞叹,轩辕无痕竟然对他好感顿生,哪里能说出谎?可是父皇早断了气,如何带他们去见。
轩辕无痕眼睛一闪缩,轩辕墨澈立即开口道:"蓝沁公主远道而来,不知走的是何路径?为何将入京城,我们才得到消息?"
路铭瑄打量着身前的两位王爷,虽然雁北目前遭受灭绝性的重伤,却仍是关注着其他几国,特别是励皇。此刻见轩辕墨澈,言词凛然,知道这就是近期最为热门的人物,励皇的雍王--轩辕墨澈。
一身贵气更添了将相气度,高深莫测。
"蓝沁公主此次前来一为和亲,二为探视皇帝,身携珍贵蛇胆。行程仓促,所带人马不多。为防中途变故,一行人隐迹而来。直到靠近京城,才展露雁北王旗。"路铭瑄对轩辕墨澈轻轻一瞅,朝轩辕无痕拱手道:"没有事先通传,请两位王爷见谅。"
"哪里哪里?丞相不要客气……"
"如今公主已到励皇,皇帝重病在身,还是先让公主探望为好。"路铭瑄不徐不疾,又提出要见励皇皇帝。
轩辕无痕想起轩辕墨澈的话,可能这个路铭瑄已经有知道父皇已死,这会儿不过是先发制人。不由暗暗叫苦。
正要把目光移向轩辕墨澈……
轩辕墨澈已经答复:"王正在宫中静养,本不见外人。不过繁佳王夫乃王的亲兄弟,又带来圣药,当然不能一概而论。请繁佳王夫随我等前去。"
"好。"路铭瑄求之不得,将放了蛇胆的锦盒亲自端在手上,就欲动身。
轩辕墨澈转头看看路铭瑄身后众多跟随的侍卫:"王静养中,恐怕不能受惊扰。"
"这个当然。"路铭瑄知道轩辕墨澈的意思,回身吩咐道:"你们都回别馆等候,好生伺候公主,这边暂留我一人就好。"
轩辕无痕不知道轩辕墨澈打算如何。这个时候带路铭瑄去见父皇的尸体?
他紧张地偷偷拉了轩辕墨澈衣袖一下,用目光询问。
轩辕墨澈只管微笑。
一行人入了皇宫,朝这祥福宫所在寝宫走去。
轩辕无痕知道父皇的尸体就藏在祥福宫寝宫地下,路铭瑄带着一个侍卫跟随在后,轩辕墨澈陪同在旁,眼看即将靠近寝宫门口……不由忐忑不安。
"王就在祥福宫内静养。"到了寝宫门外,轩辕墨澈对宫内一指。
"终于可以见到皇上了。"路铭瑄感叹一声。
四人入了寝宫大门,这里没有多少侍卫,只有几个正在打扫灌溉花木的侍女朝四人默默行礼。
走过中间宽敞大道,眼看要进入正殿。
轩辕无痕只觉得象入了一场奇怪的戏中,戏里人物真实,道具真实,现在剧情正朝紧张关头发展。
一旦拐过正殿,就会到达那连通地下室的狭长走廊,难道轩辕墨澈真要把路铭瑄引到哪里去?或者,把他们诱骗过去,关上门,让他们活活冻死在冰室里?
轩辕无痕左想右想,一路心不在焉。
果然拐过正殿,轩辕墨澈就朝走廊的方向领路。
四人来到走廊入口,却同时一震。
"啊?"
"啊!"
只见走廊入口处,一人素服跪在地上,面向走廊深处敛眉垂头,静默不言。走廊两壁上的火把全部点燃,熊熊火光印在此人侧脸,雍容淡雅。
居然是藏于深宫不轻易出现的皇后。
四人惊呼一声,都及时收了声息,相互交换眼神。
轩辕墨澈悄悄上前,跪在皇后身后,轻声道:"皇后,雁北公主亲自带圣药探望王,命丞相路铭瑄传上。"
此处人迹稀少,空间狭长。轩辕墨澈话音虽轻,也能听见微微回音从远处荡回来,烛火摇曳,分外阴森。
皇后并不答话,低眉甚久,才似乎反应过来,毫不露丝毫表情道:"知道了。"一句话后,又继续沉默不语,只呆呆跪在走廊入口,看着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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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顿时为难起来。皇后跪在入口处,总不能跨过皇后去探望皇帝。
轩辕无痕猜想八成是轩辕墨澈诡计,将皇后请出来救急,但皇后一人挡路,万一路铭瑄并不接受呢?事情还不是不能圆满解决吗?这样一想,不由把目光悄悄移到路铭瑄处。
路铭瑄却丝毫也没有要发作的意思。相反,他脸色苍白,双手握拳,长袖居然在微微颤抖。显然皇后的出现对他产生非常大的冲击。
奇怪,难道皇后和路铭瑄之间……
正不知如何是好,皇后终于再度开口,幽幽道:"王重病已久,我以皇后之尊,亲自主持祈祷仪式,在王百步之处跪候天命。这是生死交关的事,任何人都不可以在这个时候打搅王。痕儿,跪到我身边来,替你父王祈祷上苍。"
轩辕无痕虽然不信这些东西,可是皇后亲自点名,有什么办法。只好装出孝子模样,老老实实跪到一旁。
皇后又轻道:"雁北公主这份心意,哀家记下了。"
轩辕无痕低头,悄悄做个鬼脸,想那路铭瑄不是寻常人物,皇后这三言两语真的就能打发他走了么?
若是路铭瑄是这么容易打发的人物,那么四哥哥也不会做这样的安排。
其实当皇后出现的那一刻,最为震惊的人,应该是他吧?
母亲居然会与四哥哥联手?这个发展让轩辕无痕不知道,是应该觉得开心还是担忧!
不料路铭瑄居然拱手行礼,走过去,竟跪在皇后身后。
轩辕无痕错愕地望着这路铭瑄唐突的举动,正暗自咋舌。眼角处猛然接触到轩辕墨澈警告的一瞥,立即恢复肃容。
皇后一直不曾回头,吩咐道:"丞相既然如此的有心,那就随哀家进入面见皇上吧。”
"是。"路铭瑄应着。
轩辕无痕惊诧地看着皇后,随即又望向轩辕墨澈。
轩辕墨澈早料到皇后会做如此吩咐,当即躬身退出。轩辕无痕知道轩辕墨澈要走,大急,不断偷偷朝轩辕墨澈使眼色,轩辕墨澈只是微微一笑,不做理睬。
另一人是路铭瑄带来的侍卫,却只等路铭瑄的吩咐。
路铭瑄点头道:"你去吧,在外面等我。没有吩咐,不许进来。"
那侍卫这才随着轩辕墨澈出去了。
至此,更加安静。
轩辕无痕低头,战战兢兢的跟在皇后的身后,他不懂为何母亲会由此一举,难道母亲并非是诚心与四哥哥合作?母亲想要揭穿一切么?
可想到四哥哥离开前那笑容,又觉得不是。
此时此刻,气氛诡异,他万万不敢主动提问,继续跟着皇后。
寂静中,皇后忽然开口道:"铭瑄,你回来为了皇位?"
轩辕无痕一愣,他愕然地望着皇后,还有身旁的路铭瑄,难道母亲认识这雁北的左丞相?而且母亲的话何其的吓人,居然说路铭瑄是回来夺皇位?
路铭瑄沉吟片刻,回道:"有皇位,才能想其他的东西。"
轩辕无痕又是一愣,也不曾料路铭瑄说话也如此直接,竟是连个掩饰都不要,摆明要抢王位。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路铭瑄是何人?他与母亲是什么关系,他与励皇国又是什么关系?此番前来倒是为什么?轩辕无痕头疼欲裂,事情发展到了一个他无法预知的境地。
"你想要什么其他的东西?难道这么多年了,你还不肯放弃?"皇后淡淡问道。
路铭瑄喉头一窒,似乎有点激动,按捺道:"当年……若非是他抢了皇位,你也不会嫁给他,成为皇后,那么现在你将是我……"他双手颤得厉害,身体忽然前倾,似乎要上前抱住皇后,又忽然停在半途。
轩辕无痕眼看他们两人情景,眼睛瞪得老大……
本该是阻挡的,可双腿像是被钉住一般,难以移动半分,轩辕无痕只是怔怔地瞧着那在前的两人。
正乱七八糟想个不停,又听见皇后问:"你的意思,是一定要把失去的东西夺回来?"
"对!"
皇后浑身一震,蓦然转身,面对两人,昂然道:"可我已经是励皇的皇后,再不可能是当年的穆怀!你不必妄想!"
"只要我得了皇位,我是皇帝,你仍是皇后。"
"铭瑄,你已经疯了。"
"不,我没有疯,这么多年,我历经艰辛,就是为了这一天。"
轩辕无痕只是呆涩的看着两人,竟是忘却了应该要去阻止。
路铭瑄又道:"我为了逃避皇兄的加害,隐姓埋名为的就是这一天。穆怀,如今我已经得到了可以夺回一切的权利,只要你愿意……"
听路铭瑄话语殷切,皇后仿佛也想起当年美景,脸露戚容:"愿意?我现在已经是皇后,我的责任,就是保护王的血脉,使励皇可以更好的屹立在大地上。"她转身对着幽深的长廊尽头,冷冷道:"路铭瑄我问你,如果你得到皇位,将如何处置我们母子?将如何处置励皇国?"
"我将待你如皇后,视王以前的爱将为自己的亲信,用最宽容的态度治理励皇。"
"你还没有说,会如何处置我的儿子。"
路铭瑄迅速瞥轩辕无痕一眼,目光中绝对狠毒让轩辕无痕蓦然一惊:"他是皇兄的骨肉。"
皇后针锋相对道:"那也是我的骨肉。"
"穆怀……"路铭瑄全然当轩辕无痕不存在,柔声道:"我们将来还会有更多的骨肉。"
"那么说,这励皇国中,你已经有万全准备了?励皇众多皇子,还有太子和你争夺不过……"皇后眼里流露倦意,思考良久才道:"我老实告诉你,如今的励皇早已不堪重负。"
路铭瑄一震后立即回复,点头道:"我早已料到,可以苦无证据。不然,我早就……"
"你可知道,我千辛万苦隐瞒这个消息,就是不希望你知道,不希望你回来争夺皇位,不希望看见励皇血流成河……"皇后一字一句道:"也不希望我的儿子和我的爱人生死争斗!"
"这是皇兄种下的果子。"
"可事到如今,我已经无能为力。身为励皇的皇后,我不能允许励皇王朝政变。皇家的事只能在皇家内部解决,我将在你们中为励皇选择一个新王。"皇后缓缓回头,目光在轩辕无痕和路铭瑄两人中移动。
两人俱屏住呼吸,等待她的决定。
皇后先问路铭瑄:"你在励皇各处关隘要地安插密探亲信,曾经有严令,如果你在皇宫中有不测,他们将在各处水井下毒,并且引外敌进攻励皇,务必使励皇不为皇的骨肉统治。可有此事?"
轩辕无痕瞪了路铭瑄一眼,没有想到此人容貌美丽,居然用心如此歹毒。
路铭瑄唇角一扬,并不作声,算了默认了。
"看来伤了你,励皇会遭大难。危机时刻,我只好牺牲自己的儿子,保全我的国家。"皇后的目光,蓦然移到轩辕无痕身上。
轩辕无痕如同被蛇看上的青蛙,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皇后盯轩辕无痕半晌,缓道:"你身为皇子,为国捐躯也十分应该,母后为你骄傲。"又对路铭瑄道:"我将帮助你登上新王之位。不过,此刻行事容易惹起朝廷非议,在明年二月太子登基时,你才可以正式诏告天下。"
如同闷雷劈在头上,轩辕无痕顿时愣住了。
各种诡异发展,他根本理解不了。
路铭瑄早料到皇后妥协,脸色笑容一掠而过:"穆怀,你还真的把我当成了傻子?太子可不是你这个一无是处的小儿子,你那大儿子轩辕炎闳呢?我要的可是他。"
皇后听后,久久不作声,低头长叹不息:"唉,你这是要逼我……"她咬牙道:"好,为了励皇,我什么都可以牺牲。再告诉你一件事,早就在两天前,先帝遗诏就已经改立了太子,如今励皇太子是我的小儿子,轩辕无痕!”
轩辕无痕震慑在皇后的话中,他居然已经成为励皇的太子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又是四哥哥做的?
“你现在就下手,我将对外封锁消息,说太子重病,到来年二月,宣告太子病逝,皇弟登基。不过,你要立即将分布各处的密探全部收回来,名单也要公开,编配回励皇的正式军中,以免导致祸患。"
"收回密探?"
皇后凤眼一瞅,轻道:"我都肯将儿子送到你手上,你还信不过?有我在,还有谁人能与争夺这个皇位?从此以后,除了你我还可以靠谁?又何必安置密探?励皇将来,就这样定了。"她一边说着,柔夷伸到路铭瑄面前慢慢打开,掌心里赫然放着一个小瓶。
轩辕无痕早听得心惊肉跳,路铭瑄他们一边说话,他就一边悄悄往墙壁靠去。可出处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一扇木门,挡在面前。想是皇后早有安排,要在这里了断其中一个。他一转头,看见路铭瑄拿起皇后掌中小瓶向自己一步步走来,更是吓得魂飞魄散。"毒药"两个字,立即出现在脑海里。
为什么……
母亲你当真为了这个男人要杀了自己的亲儿么?
四哥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才会将如此重的担子强压在我的身上?
难道我对你们来说,真的不过是多余的一人么?
若是我死了……
其实母亲说的都是假话吧,什么太子,根本就不可能!父皇怎么可能改立我为太子……
是四哥哥的安排,一定是他的安排,其实哥哥早就已经提醒他了,在这里仁慈就是毁灭。
我是牺牲品,是要用我的命拖延路铭瑄这几个月时间,给哥哥机会铲除敌对势力。
这么绝妙的计策,是谁想出来的?四哥哥吗?四哥哥要牺牲我……
一思及此,轩辕无痕顿时无力,靠在墙角处,绝望地看着路铭瑄走近。
轩辕墨澈一副副截然不同的模样,走马灯似的浮现在轩辕无痕面前,狂怒的、可怕的、微笑的、温柔的……
一切景象在极短时间内排山倒海而来。
他只想狂叫:不可能,这不可能!
然心中痛极,喉咙嘶哑,居然说不出一个字。
路铭瑄已经近在眼前,他虽然长相文弱,其他武艺不差,丝毫没把轩辕无痕放在眼里,抬起轩辕无痕下巴道:"喝下去,包你立即暴病身亡,毫无痛苦。"
轩辕无痕薄唇蠕动几分,大眼睛里满是绝望神色,终于轻轻吐出两个字:"哥哥……"他话音太轻,路铭瑄并未听清楚。
"不必留遗言,你的遗言,我已经替你想好了。"路铭瑄潇洒说道:"天不佑我长生,唯将皇位让于皇叔,以保励皇富强。"他说着,撬开轩辕无痕没有反抗力的嘴巴,把瓶中液体灌下去。
毒药入了喉咙,居然是甜丝丝的。轩辕无痕一直盼望轩辕墨澈最后一刻破门而入,告诉他这一切不过是个诱敌的计策,可随着腹部一阵突如其来的绞痛,眼前一阵白光晃动,终于放弃仅有的一丝希望,沉入黑暗……
长廊昏暗,摇曳火光下,轩辕无痕缓缓倒在冰冷的地上。
路铭瑄蹲下,抓过轩辕无痕手腕,静静停了片刻,直到脉动尽无,才将轩辕无痕手腕放下,站了起来。
皇后站在一边,视线从没有声息的轩辕无痕身上扫过,眼里蓄满泪光,声音却还是平和安静,轻道:"我为了你,连亲生儿子都不要了,天下再没有比我狠心的母亲。现在,你总该召回各处的密探,以免将来有人趁机生乱,危害励皇。"
她心内又痛又酸,定下此计,等于把路铭瑄骗上死地。路铭瑄对她情意深重,心中还是不忍,那眼中的泪光,其实是为了路铭瑄而涌。轩辕无痕所喝的毒药,自然也是假货。
路铭瑄点头道:"不错,没有太子,还有谁可以和我争位?那些扰乱四方的密探,也不需要布置了。"一边说话,居然噌一声,从腰间抽了一把利刀出来。
寂静长廊中,兵刃之声分外刺耳。
刀口反射出阵阵寒光,看得皇后心里一凛,惊道:"路铭瑄,你这是干什么?"
"穆怀,我不是不信你。"路铭瑄手握利刀,音调却说不出的温柔,对皇后微微笑道:"只是励皇皇家秘药,总有许多玄妙之处,难保其中没有一种假死的奇药。他这样去了,我到底还是不安心,干脆在他身上捅上一刀,我才能确保太子不会死而复生。那样,我才能放心把手上的筹码都交给你。"
一刀下去,轩辕无痕哪里还有命在?……
第256章 彻底败了
第256章 彻底败了
皇后变色道:"太子已经死了,难道你连个全尸都不肯保全?"
"放心,我扎了几刀后,会命人把他缝好的。"
"路铭瑄!"
"穆怀,我们都长大了,再不是当日两小无猜的路铭瑄和穆怀了。"路铭瑄手握着刀,凄然苦笑道:"你们到底是母子,身在皇家,牵涉皇位,谁敢不小心?可我对你的情意,从来没有变过一丝一毫。"
皇后如被重雷击中,频频倒退两步,仿佛经受不起路铭瑄如此表白。伸手撑着墙壁,低头闭目数息,方轻轻道:"他脉息已断,你一定要毁他的尸身,才肯撤回密探?"
"既然脉息已断,扎一刀又有何妨?一旦我再无疑虑,立即撤回所有密探,保证励皇不会出任何差错。"
若此刻阻拦,路铭瑄一定生疑。
皇后胆颤地望着路铭瑄,若是当真让路铭瑄这样一刀扎下去,她的痕儿还能活命下去?
"穆怀,我知道你心疼。他毕竟是你的儿子,你放心,我日后登基,一定好好安葬他。"低头看毫无知觉的轩辕无痕,眼中闪过狠毒之色,当即反握刀柄,就往轩辕无痕心窝狠狠扎下。
皇后还不及阻止……
刀风起处,只听见轰然一声,通往外面的木门被人一脚踢开。一个人影旋风一样闯进来,惊天动地一刀,从头劈下,直取路铭瑄门面。
如此凌厉刀势,哪能躲开?
路铭瑄大惊,此刻再管不到是否要扎轩辕无痕一刀,多年练武本能力立即反应,手中向下的刀随即改变方向,往前一挡。
"当"一声,金属交撞之声响彻整个长廊。
路铭瑄接了要命的一刀,手臂发麻,抬头一看,眼前满脸怒色,如雄狮一样威风凛凛的,正是轩辕墨澈。
轩辕墨澈一刀没有将路铭瑄毙命,长刀一挥,又是连续几刀,专挑诡异难挡之处下手,刀刀指向路铭瑄要害。
"当当当当当",电光火石间,双方兵器又撞出数道暗光。
轩辕墨澈武艺高超,英勇世所罕见,高下立即分了出来。
路铭瑄蹭蹭连退两步,气喘吁吁,对上杀气大盛的轩辕墨澈,顿时心怯,扭头对皇后喊道:"穆怀,快叫他住手。"
皇后茫然看着两人,紧咬下唇,脸色苍白。
轩辕墨澈却毫不迟疑,当面一刀,以雷霆万钧之势挑飞路铭瑄手中利刀,跨到失去武器的路铭瑄身前,举刀就砍。
森然刀光,印出路铭瑄绝望的脸。
"住手!"皇后大喝,可惜已迟了一步。
刀锋劈下,正中路铭瑄前额。路铭瑄"啊"惨叫一声,满头鲜血,仰面倒下,再也没有呼吸。
全战历时不过数息,轩辕墨澈刀法煞人,已经将路铭瑄干净利落毙于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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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铭瑄……"皇后骤见轩辕墨澈下杀手,冲到路铭瑄面前时,战斗已经完毕。她低头看了路铭瑄一眼,脸上重重情感浮积起来,如深山烟雾瞬间变幻一般,眼泪已盈盈滴了下来,转头对轩辕墨澈怒道:"你……你为什么杀他?"
轩辕墨澈怒气未消,冷冷瞪地上的路铭瑄一眼:"此人是励皇叛徒,妄图篡位登基,皇后为他流泪么?"
"轩辕墨澈!"皇后生气地喝一声,发觉自己过于激动,深深吸气缓和下来,才柔声道:"哀家败了,彻底的败了,轩辕墨澈现在你满意了,一切都按照你的步骤在走。"
轩辕墨澈转身,从地上抱起软绵绵的轩辕无痕,凝视着轩辕无痕的脸,沉声道:"皇后,我的计划里,最后的结果,还是由你的儿子一统励皇。"
"你说的轻巧,现在路铭瑄死了,你要如何去圆个谎言?"
"路铭瑄死后的事情,我自会处理。"轩辕墨澈脱下披风,盖在轩辕无痕身上,怜惜之情溢于言表:"药效将过,无痕快醒了。早知道此计无用,就不该让他受这些苦。"
皇后自知方才差点就失去了这个小儿子,这也难怪轩辕墨澈会动怒,顿时一震,颤道:"澈儿,你……你为什么要这么保护痕儿?你应该恨我的才是。痕儿是我的儿子,你既然有如此计划,为何还要放弃皇位?你手上握住的把柄足够将我从后位上拉下,这样你就可以为你母亲报仇不是么?"
此时此刻,她再不复以前那个雍容华贵的皇后,只是寻求着答案的一个可怜女人。
轩辕墨澈看向轩辕无痕心里一软,柔声道:"只有无痕可以。"
他摸摸轩辕无痕的脸,感觉热气渐回,显然药效开始过去,望着皇后的眼睛,诚挚道:"这样的结果,想必皇后也不会有任何的非议。"他皱眉,长长叹息一声,不再言语。
皇后看向轩辕墨澈,似挣扎着何其,最后还是长吁了一口气,道:“澈儿,不管你有多强大,都永远不要妄想去违逆那位大人的意思。”
“我一直很好奇,皇后口中的大人到底是谁,这么些年来,皇后所拥有的这些,应该也是那位大人所安排的吧?”轩辕墨澈半眯着眼儿看向皇后。
“是,我所拥有的一切都是拜那位大人所赐,其实不要说我不敢违逆那位大人,就算是你父皇也不敢,澈儿,现在励皇算是彻底将那位大人激怒了,你日后要走的路,必定会更为的艰难。”
“是吧。”轩辕墨澈轻扯了下嘴角。
皇后又道:“最后我送你一个消息,当年杀死沧澜雪母亲穆婉容的凶手,不是别人,正是三夫人,三夫人如此做也是受了那位大人的指示,所以澈儿,不要再继续下去,不然你只会越陷越深。”
轩辕墨澈目光一凛,对皇后微微一躬,抱着轩辕无痕昂然离开。
皇后看着轩辕墨澈坚毅背影,忽觉脚下一软,坐在地上。
低头一看,居然是路铭瑄死不瞑目的脸,顿时眼泪关不住的流了下来。
"我也不愿意如此,你为什么一定要回来,和我的儿子抢?"颤颤玉指抚上路铭瑄依然英俊的脸,皇后哭道:"天下父母的心,你难道还不明白么?我身为励皇皇后,又怎么会让励皇被人侵犯?铭瑄啊,你还如当年一样有勇无谋,可你留下的种种伏兵密探,又叫我如何收拾?"
路铭瑄虽死,他的眼睛,却还带着临死前的绝望和难以置信。
冰冷寂静的长廊,回荡着皇后幽幽深情的声音。
"你虽然不能得到王位,但我的心,却永远是你的……"
皇后与路铭瑄可谓是两小无猜,青梅竹马,路铭瑄虽然为励皇的皇子,但是由于母妃过世早,一直在另外一个妃子的身边长大,而那个妃子正是皇后的姑母,由于这层关系,从小两人就经常的会见面。
时间让两人在成长中相爱,但是皇后却在三十年前最后还是选择嫁给了皇上,而放弃了路铭瑄。这么些年来,其实暗中她也一直与路铭瑄有着联系。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如此严密谨慎的事情,居然会被轩辕墨澈查到,并且以此来与她商议。
是,虽然说是商议,可是无论是从形式上,还是气势上,她都被轩辕墨澈压地很死!
根本就没有任何反击的余地,然而,当她得到轩辕墨澈最后的决定时,她心中的疑惑就更为的扩大。
轩辕墨澈真的会放弃这好不容易得到的皇位?
可现在,皇后居然有些明白轩辕墨澈这样的做法了,虽然不能说完全的明白,可是至少她知道是真的输的一败涂地!
妹妹,结果还是你赢了……
皇后泪水流淌着,哭声一落,路铭瑄睁得老大的眼睛,终于在皇后素白玉掌的轻抚下,缓缓闭上。
雁北丞相,暴毙于励皇王宫中,消息传入雁北,顿时举国大哗。
励皇边境之国,大乱近矣。
假死药对身体伤害甚大,轩辕无痕脉息虽然当即回复,却昏睡了好几天。励皇局势动荡,雁北王室声言报仇,朝中众官纷纷迅速反应,抵挡变乱。
所幸轩辕墨澈对外做了许多掩饰功夫,朝中百事,处理得当。况且现在的雁北想要完全的举兵攻打励皇,简直是死寻死路。
种种事情,沉睡中的轩辕无痕却毫不知情。
午后,宫殿中持续数日来的安静。
大床中央安置的身影,依然被众人目光紧紧锁着。其中最焦急炽热的一道视线,自然来自轩辕墨澈。
"……嗯……"忽然间,紧闭的薄唇逸出一点轻微的声音。沉睡的脸露出一点不寻常的淡红,仿佛是即将醒来的预兆。
众人的心,立即被吊到高处,都屏息而待。
浓而长的睫毛,开始微微颤动数下,在期待的目光下,忽然没了动静。稍一会,猛然掀开了眼帘。
那双闭上多日的乌黑眼睛,忽然睁开了。
轩辕无痕才一睁眼,整个太子殿立即沸腾起来。
"太子醒了!"
"醒了……"
"天神保佑……"络绎不绝的祈祷声,清脆地夹杂在众多惊喜声中。
轩辕墨澈踱步走了过来,望向床榻上的轩辕无痕,问道:"还记得我么?可有哪里不舒服?"
轩辕无痕刚醒,全身乏力。抬头看了看轩辕墨澈,才想起发生什么事,刚要开口,只听一个带着戏谑的声音,笑道:"澈,你何必去担心这没心没肺的家伙,不过看来灵药不失效,他现在醒来,就说明没事了。"
衣祈风讪讪地瞥了眼转醒的轩辕无痕。
轩辕无痕喝下的假死药,正是出自此人之手。
"哈哈,太子吉人天相,大勇大谋,一举铲除居心不轨者,实在有我先王之风。"郑将军手握腰间宝剑,满面赞许之色。
"铲除居心不轨者?"轩辕无痕茫然地问。
"居心不轨者,当然是指前来扰乱我励皇的雁北丞相路铭瑄。太子那一刀,干净利落,当真痛快。"
路铭瑄死了?
"啊?"轩辕无痕张口惊叫一声,感觉轩辕墨澈在丝被下抓着自己的袖子微微一摇,立即把嘴闭了起来。
他喝下"毒药"前曾猜测轩辕墨澈害自己,如今一见自己可以醒来,顿时知道猜想错误。但事情发展诡异,真相如何根本不知,想起轩辕墨澈曾教诲"不懂也要装懂",连忙做出一连高深莫测的表情,以为配合,快速点头道:"不错,此人扰乱励皇,确实该杀。"
不禁又想:路铭瑄死了,那母亲怎么样了?还有为什么醒来后,大家都叫我太子了?难道我真的成了励皇的太子了么?
于是又重重点了一下头:"嗯,该杀。"
一直在太子殿中关注轩辕无痕病况的众官对望一眼,都觉如今这位新太子与从前那旧晋王怯弱、终日逃避责任的性子截然不同,越来越英明果断,有大将之才,不由大为欣慰,颌首微笑。
轩辕无痕懒懒靠在轩辕墨澈身前,十足一副身体虚弱中仍勉强处理政务的太子模样,宁远快手快脚端上一碗温热的草药,送到他嘴边。
另一位将军徐将军,对初醒的轩辕无痕一拱手,声如洪钟:"太子于危难之前,一计诛杀路铭瑄,使励皇免于陷入动荡。此举虽然稍嫌莽撞,但细心想来,免除后患,坚定朝廷百官的信心。现在只要好好处置励皇境中的密探,大事可成。路铭瑄留在励皇境中的密探,臣已经抓获大半,正在严刑问供,有密探供出他们还另有人马,会在必要时候往各城中水井下毒,使励皇内乱。事关重大,如何处置,请太子、雍王示下。"轩辕无痕虽然不知道为何他在众将心中的地位一日千里,不过他可以非常肯定,能做到这一切的就只有身旁这个男人--轩辕墨澈。看来他已经被公认为有资格决定朝政的未来励皇王了。
郑将军笑道:"徐将军何必担心。雍王已经说过,太子在诛杀路铭瑄前早已计划周全,密探放毒和雁北大军犯境,都能妥当应付。现在太子醒来,更是无大事也。"
轩辕无痕听得一头雾水,心想又是轩辕墨澈玩弄花样,不知道把什么好事栽到自己身上,不由转头,眯起眼睛危险地看着轩辕墨澈。
轩辕墨澈对他微微一笑,轻声道:"你刚刚醒,暂且不要劳神。"抬头环视一周,朗声道:"太子已醒,各位辛苦多日,此刻也可以安心了。都回去休息吧。郑将军,雁北的事务,继续由你负责。徐将军,至于国内的密探奸细,要多多用心防范,以免祸乱四起。"目光一扫,移到正打哈欠的衣祈风身上,嘴角扬起一个弧度,"朔王爷,太子身体未完全康复,还请你暂时留在太子殿外,以防有变。"
众人听轩辕墨澈调度得当,又见轩辕无痕已醒,齐声答是,陆续忙自己的政务去了。
衣祈风因为轩辕无痕昏睡,被轩辕墨澈怒气冲冲抓过来陪伴已经过了七天,心中着急,躬身道:"雍王爷,小王别院中的草药多日不曾有人照看,请容小王先去看一看,立即返回太子殿随时候命。"
轩辕墨澈怎会不知道衣祈风那点心思,倒也没有强求,微微一点头:"那好,早去早回。给太子服用的草药,不可以耽搁了。"
"谢太子,谢雍王!"衣祈风精神一震,一鞠到地,脸露笑容赶紧溜了。
偌大的宫殿,顿时安静下来。
宁远也机灵,知道轩辕墨澈想与轩辕无痕独处,对左右侍女招招手,默默一行礼,一同退出太子殿,掩了大门。
第257章 尘埃落定
第257章 尘埃落定
太子殿中,只剩余轩辕无痕和轩辕墨澈。
大门一关,轩辕无痕只觉床头一沉,抬头一看,轩辕墨澈的视线牢牢地锁定在自己身上。
那目光,似乎有着会烫伤人的热度。
"你……"心里有许多问题要问,才刚一开口,轩辕墨澈已经带着不容拒绝的气势压了过来,伸手,缓缓覆上轩辕无痕的额头。
滚烫的掌心,仿佛要把肌肤都烫伤了,轩辕无痕茫然地望着轩辕墨澈,他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这样接近哥哥了。
"无痕还真能睡。"轩辕墨澈一边收回手,一边发泄连日的不满担忧。"居然一睡七日。"
"我……哥哥……"轩辕墨澈的话令轩辕无痕想要询问的话,硬是哽在喉间。
沉寂了良久,轩辕墨澈始终不语,轩辕无痕等不下去,不禁问道:“哥哥,是不是欠我一个解释?”
轩辕墨澈拂了拂袖管,在床沿边上坐定,笑道:"好了,让我慢慢和你说。"将事情的发展一一说来。
他口才甚好,舌灿生花。如何于路铭瑄进入宫殿前急奔皇后宫殿,如何仓促定计,如何将路铭瑄诱入幽静长廊,一路娓娓道来,精彩刺激,没有丝毫不清。
轩辕无痕呆住一般听他讲话,暗道:原来哥哥居然做了这么多事。
待听到路铭瑄喂他喝下"毒药"还不死心,要一刀扎下去以证实太子已死时,轩辕无痕惊得气也不敢喘息一下。
轩辕墨澈怜道:"不用怕,有哥哥在,岂容那人伤你,我迫不得已出现,将路铭瑄毙于刀下。唉,功败垂成。"
轩辕无痕暗叹一声:"哥哥,这些事你本该要跟我说一下才是啊!"
"时间仓促,计策一定路铭瑄已经入宫,哪里有时间和你说清楚?再说,路铭瑄是只老狐狸,天下可以骗他的恐怕只有皇后一人。如果你早知道真相,紧急关头难免露出马脚。"
"哥哥太狡猾了。"轩辕无痕又哼一声,想起路铭瑄安插的密探,皱眉道:"哥哥杀了路铭瑄,那励皇不是大乱?雁北公主都没嫁过来呢,这送亲的人就死在夫家了,一定会报仇,还有那些密探,也够头疼的。"想起众将的话,连忙问道:"哥哥你又对郑将军他们撒了什么谎?说我一醒就可以把事情处理妥当?不要把责任推到我身上!"
轩辕墨澈默默凝视轩辕无痕紧张的俊脸,薄唇微微朝上一扬,柔声道:"你怕什么,我难道会害你?万全计策在我这里,乖乖听话,我就告诉你。"
他声音低沉华丽,在耳边轻轻一字一字吐出,有一种与众不同的魅力。
轩辕无痕心儿猛然砰砰作响,立即脸红起来,哥哥还是那么的淡定与从容,这才是他所憧憬的哥哥啊!
"哥哥不要欺负我了……"
轩辕墨澈轻抚了下轩辕无痕的发丝,这才把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路铭瑄被杀,我们宣称是他在探视重病的励皇王时刺客入侵,侍卫防备不及,酿成惨事。这次事件中,王和路铭瑄都不幸遇害。既然受害者有我励皇最重要的王,足可以证明策划此次刺杀事件的并不是励皇。不过徐将军他们这些励皇的忠心臣子,他们熟悉励皇内务,将来未免有需要他们协助的地方,我们也不必隐瞒他们,将路铭瑄被我们所杀一事直言相告。"
"但他们为何会认为路铭瑄是我杀的?计策是我定的?"
"我的太子啊,"轩辕墨澈敛乐敛目色,道:"我现在不就在树立太子殿下英明神武、智慧过人的伟大形象吗?只有这样,你才可以得到众臣的忠心拥戴。"
"你还没有说到底怎么对付雁北王室和那些密探,他们是绝对不会相信你那些关于刺客的狡辩的。还有,哥哥为什么到现在还要说让我成为励皇的皇帝?哥哥才是最为适合称王的人啊!"轩辕无痕望着轩辕墨澈,他始终不明白。
"一直对励皇虎视眈眈的是路铭瑄自己。路铭瑄的妻子是雁北前丞相的二女,这地位微妙,不过听闻颇得雁北王的喜欢,待亲妹妹般,不过雁北王未必会为了一个丞相向励皇正面宣战。我们当务之急是好好安抚蓝沁公主和雁北王。当然,小麻烦是少不了的。"
"那密探……"
"密探的问题……"轩辕墨澈神秘地眨眨眼睛,转身从床头掏出一副书卷一扬:"路铭瑄密探的名单,大部分在这里,只要太子殿下一声令下,就可以全数逮捕。当然,我们还是要安置人手监视各城中的主要饮用水井,每个时辰试饮井水,以防不测。"
此名单是他在路铭瑄死后花费巨大功夫日夜不眠才得来的,此刻拿出来给轩辕无痕,却无丝毫得意之色。
轩辕无痕哪里知道其中艰辛,听着轩辕墨澈这么一说,除了迷糊还是不解,不禁嘀咕道:"哥哥还真是安排的妥妥当当,什么都在哥哥的掌握中,就连我不也是哥哥手中的一枚棋子么?哥哥既然如此能耐,为何还要大费周章?……"
"而且,井水何必要人试喝?在里面养些个小鱼小虾不就可以了?那些小鱼小虾活着就可以放心喝,也不用拿人命来冒险。"
轩辕墨澈猛然一愣,从不料居然有这么简单的法子查看井水是否有毒。心中一喜,立即看向轩辕无痕,哈哈大笑:"果然很适合,太子天纵奇才,居然一下子就可以想到这样的妙法。你这么聪明,恐怕不用我帮,也可以树立伟大形象。"
轩辕无痕还是糊涂:"哥哥,我问的话,你到现在都还没有回答我。"
"因为我们已经对外正式宣告励皇王的死讯,加上路铭瑄死在励皇皇宫,虽然看似已经平息,不过有些事情还是必须要去做的。"
"那哥哥称王不就可以了?"
"不行。"
"为什么?"
"因为……为了防止那些趁势犯境的别国,当然也不得不防着雁北,为了表示励皇对路丞相之死完全不心虚,励皇已经正式向雁北表明,我雍王将亲赴雁北,将蓝沁公主送回雁北。"
"什么?"轩辕无痕眼睛一瞪,几乎跳起来,怪叫道:"哥哥疯了么?雁北现在对励皇恨之入骨,你居然要去雁北送死?哥哥,就算要去也应该我去才是。"
轩辕墨澈浓眉微皱道:"你以为我愿意?励皇今年遭遇大旱,粮食不足,已经有刁民闹事;又为了边境强盗抢掠的事向同国开战。若加上战乱敌军,励皇势必抵挡不住。我已收到赤字军大军已经出动,但未抵励皇边境,看来赤字军也是在坐山观虎斗,若是不能很好处理雁北的事情,恐怕事情不会这么容易就结束了,你即将登基成王,励皇皇帝岂能离开励皇前往雁北,自然这件事就由我雍王来做了。太子可要以励皇为先,三思而后行。"他说到后来,语气沉重,居然不称"轩辕无痕"而转口称"太子"。
轩辕无痕还是一个劲地摇头。
轩辕墨澈只好威胁:"如果励皇不保,你身为励皇太子,也一定会被杀的。"
"如果哥哥有什么不测。"轩辕无痕低头嘀咕:"我宁可不做什么皇帝。"
见轩辕无痕这般委屈模样,轩辕墨澈好气又好笑,把他抓到身边,轻骂道:"你就这么不信我?既然这是出自我自愿,我自然会保住自己的性命。"
"路铭瑄都死了,你能变一个出来。"
"傻瓜,路铭瑄死了,雁北也有人高兴。雁北王无子嗣,膝下只有两位公主,这次蓝沁公主嫁来励皇本就不愿,这次既然有机会回去,自然开心还来不及,这样她就有机会成为下一任的雁北王了。蓝沁公主又岂会容我受到伤害?"
又是王位争夺。
轩辕无痕奇怪地问:"既然蓝沁公主有权继承王位,她怎么肯到励皇来?"
"这你就不懂了。"轩辕墨澈笑容加深几分,瞥了眼轩辕无痕,说:"蓝沁公主本是因为这次雁北遭袭,不得不出来和亲,以保住雁北,不过这次回去的情况有变,自然就不需要再理会那一层的关系。"
"可是,路铭瑄……"
"这件事就这么决定了,我现在让你见一个人。"轩辕墨澈打断他的话,唤道:"郝儿进来。"
大门立即轻轻开了,一人走进来,跪在他们脚下。
"见过主人。"声音清稚,居然是个大男孩。
轩辕无痕好奇看着他。
轩辕墨澈点头道:"郝儿,你抬起头来。"
郝儿抬头,轩辕无痕顿时"咦"了一声。郝儿脸色白净,宽额亮目,非常帅气,看样子不过也是十七八岁,脸上神态却极镇定,一看就知道少年老成。
他叫郝儿,为什么哥哥会突然解释郝儿给他认识呢?
轩辕无痕正在胡思乱想,轩辕墨澈开口道:"无痕,他是我一手培育的护卫,一向潜伏暗处,是我贴身护卫。郝儿,这个是你的新主人,励皇太子。"
"参见太子殿下。"郝儿深深看轩辕无痕一眼,目光犀利,让轩辕无痕吓了一跳。他仿佛已经通过这一眼把轩辕无痕相貌画在心底,低头道:"郝儿一定保太子殿下毫发无伤。"
轩辕墨澈低头:"好,那你出去吧。"
郝儿再行礼,默默退了出去。
"从今以后,他都会在暗处保护你。"
轩辕无痕古怪地看轩辕墨澈一眼:"哥哥,你该不会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吧?"
轩辕墨澈轻笑,点头。
"哥哥!"
"好了,别再生气了。"
"我没生气,我只是担心哥哥的安危。"
轩辕墨澈闭目想了一会,问:"无痕要如何才能让我去呢?"
轩辕无痕不假思索道:"让我陪你一起去!"
"本来这件事就应该你做,可身为王,岂能随意离开自己的国土。"轩辕墨澈苦笑。
轩辕无痕哭丧着脸。
轩辕墨澈静静凝视他半晌,轻叹一声,从床沿上站起身,踱到窗前看远处。
轩辕无痕心中暗暗琢磨,不知道轩辕墨澈会怎样逼他就范。不料轩辕墨澈隔了许久,开口道:"既如此,那就不去。"
"真的?"轩辕无痕一喜,立即笑了出来。
轩辕墨澈微微颌首。
但自那一日后,连续三天,轩辕墨澈都不曾出现在太子殿。
连续三天没见轩辕墨澈,轩辕无痕难熬非常。
太子殿安安静静,被窝冷冰冰的。举目所见,侍从宫女,没一人讨人喜欢。轩辕无痕目光盯紧大门,每时每刻都竖起耳朵听是否有熟悉的脚步声。
不知不觉中,自己居然到了不见轩辕墨澈,夜不能寐的地步。
一连派了许多人去找轩辕墨澈,都回报说轩辕墨澈事情繁忙,不能相见。轩辕无痕亲自去找,居然被侍卫挡在轩辕墨澈门外。没想到轩辕墨澈如此绝情,说不见就不见。
哥哥,你还当真是这般的狠心,嘴上说是不去了,可却狠心不让我见你,你也不来见我!
憋了足足三天,忍耐了整整三天,轩辕无痕终于没有能忍住,怒气冲冲在太子殿中大吼郝儿的名字。
郝儿迫于无奈,只好现身。
"主人有何吩咐?"
"你去告诉雍王爷那个混蛋,我去!"轩辕无痕咬牙道:"我让他去!叫他来见我!"
不料郝儿一板正经、不徐不急道:"郝儿负责保护主人,绝对不能离开主人身边。"
轩辕无痕气得大叫,召了另一侍卫进来。
"去找雍王爷,告诉他,我已经答应他去雁北送死了。"
侍卫飞跑而去,两个时辰后回来禀报:"雍王说,路程需要打点,行程就在明日,时间仓促,太子事务繁忙,就不用去送他了。"
轩辕无痕气极,几乎昏过去。顿时满腹酸楚,想不到自己最后还是被哥哥抛弃了,做什么王,他根本就不想做!
刹那间,起了自暴自弃的心,点头狠狠道:"好,你去告诉他,我不送他。到了雁北,他永远都不要回来了。"
“座主,看来太子是当真生气了,还真没见到他人。”衣祈风站在轩辕墨澈的身侧,看向城门。
“祈风,传令下去,先前往风魔镇。”轩辕墨澈憋了眼衣祈风,不理会他的揶揄,下令道。
“是。”衣祈风收起了脸上的嬉笑,下去传令。
轩辕墨澈这次前往雁北的目的有两个,一是他对轩辕无痕所说的,为了平息雁北的疑惑和送蓝沁公主回去,还有就是寻找雪儿的下落,前往雁北有两条道路,一为水路,一为旱路,轩辕墨澈为了前往风魔镇,选择旱路前往雁北,这样途中便能经过风魔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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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头总是有份不安,现在励皇内部的事情总算告一段落,只要无痕好好的治理励皇,相信在不久的将来,励皇必定能东山站起,屹立一方。
目前他最希望就是见到雪儿,见到她平安无事的站在自己的面前!
敛青跟柳宿,目前应该已经在风魔镇了吧。
也不知道现在可是与雪儿联系上了……
雪儿,你现在又在做什么?……
第258章 鬼蜮传说(一)
第258章 鬼蜮传说(一)
沧澜雪一行三人,在阴风崖逗留了整三日,直到第四日,思雪寒的伤势有所好转时,再次踏上了前往鬼蜮的旅程。
沧澜雪对思雪寒的同行并没有做出任何表示,显然是默认了他的同行。
其实在这几天里,她从思雪寒的口中知道了许多她并不知道的事情。
而其中最大的一件事,思雪寒居然说她是励皇国雍王的王妃,她这次与思雪寒前往鬼蜮,就是为了雍王取解药。
她怎么成了励皇国雍王的王妃了?她明明是北御国苍灵王北仓晨的王妃。
那个轩辕墨澈是什么人,记忆中她根本就不认识是谁。
她甚至没有前往励皇国的记忆,而且从她反复的寻找中,发现记忆并没有任何的缺失,没有空白的记忆,怎么会有遗漏的部分?
这是她最为困惑的地方,可思雪寒又为何要编造这些呢?
为了寻得这些答案,她同意思雪寒跟随,她其实也希望能从思雪寒的身上得到更多一些关于自己的事情。
即便她找不到任何遗漏的记忆,还是想要追寻……
这种感觉是从未有过的执着!
为了这份执着,她愿意去相信思雪寒,很可笑!
沧澜雪知道自己的行为很可笑,可她就是无法阻止这可笑的行为与想法,或许她真的遗忘了什么……
无风滩,一处没有无风的地带,船只在水面上完全静止,除了人力的划行,根本无法前进一步,而且虽然无风,可水流却极为的凝沉,每次划动船桨都要花费大量的力气,而且无风滩范围极为的广泛,若是没有良好的方向感根本无法在其间正准的找寻出东南西北。
而对于这,南荀瞻念出奇的表现了他惊人的一面,不管怎么的迷失方向,他都准确的找到正南方,也因为南荀瞻念的控制能力,让他们有惊无险的通过无风滩,正式进入了鬼蜮。
停船,上岸。鬼蜮就在前方不远处的林间深处……
此刻,沧澜雪一望无际的平原,黄昏的天际,一片的灰红。
而在那夕阳下,呈现出居然是类似古都城的残桓断壁。
一路行来,途中总能看到几棵枯死的胡杨树,在荒野上孤零零的树立着。
这不由令她想起了,一则传说,人们说胡杨是不死之树,死了千年不倒,埋地上了亦千年不朽。只是可惜他们所要找寻的不是胡杨树,而是那充满了谜团的鬼蜮,那个被人誉为死亡地带的鬼蜮!
从来就没有人能活着从鬼蜮走出。
又走了大半个时辰,天色完全的暗了下来。
夜下,气温急速的降低,白昼时还觉得暖意融融的四周,变得冻彻刺骨,就连体力也在这过冷的气温下,快速的流逝。
越是往林中走,那阵寒气就更为的加剧,随后三人只能放弃前进,暂时找出地方休息,待得天亮再继续前进。
过了一会儿,他们居然看到林中有一间小木屋,而小木屋的上方居然燃着炊烟。
“雪儿,这地方居然有人居住?你不觉得很奇怪么?”思雪寒望着袅袅而升的炊烟,提高了警觉。
沧澜雪同样觉得可疑,不过目前也没有别的选择,最后他们还是打算朝着小木屋前进。
三人同时做了准备,以防不备之需。
就在三人靠近小木屋时,小木屋的大门竟然打开了,而就在这时,从小木屋内走出了个一位偻着身子的老婆婆。
“快进来吧。”
老婆婆的话又是让三人齐齐地一惊,没想到老婆婆竟是知道他们在。
沧澜雪等人从老婆婆的身上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的杀气与恶意,何况外头的气温下降的让他们几乎无法忍受,也就跟着老婆婆的进入了小木屋。
外头看着小木屋并不大,不过到里头倒是一应俱全,加上暖炉的开放,一下子冷却的身子得到了暖和,而就在这时,老婆婆端着热滚滚的汤,从厨房走出,放在三人的面前,说道:“喝完热汤,去去寒气吧。”
沧澜雪等人望着老婆婆实在是不解,老婆婆为何会一人居住在这里,为何会对他们如此的和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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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婆那褶皱的脸上,倏然颤了颤,似看出了三人的迟疑与不解,道:“你身上有白羽的味道。”
“白羽?”沧澜雪指着自己,不解地看向老婆婆。
老婆婆突然伸手,向沧澜雪探去……
沧澜雪还不及反应,只觉得整个人有那么一瞬间像是被点了穴道般的无法动弹,而就在她回过神来时,老婆婆的手上,竟然拿着那块北仓晨给她的令牌,“你?……”
沧澜雪与思雪寒都因为老婆婆的身手而他们毛骨悚然。
“只要有白羽,就能打开鬼蜮的大门,进入鬼蜮。”老婆婆用手轻轻地拂过令牌,而也在这时,本是白莹的令牌在老婆婆的手中,化成了一缕蚕丝,然后又在老婆婆的手中变成了一枚以蚕制成的羽毛。
“老婆婆,你难道就是看守鬼蜮大门的鬼婆婆?”南荀瞻念突然站出来,指着老婆婆问道。
“哈哈……居然还有人知道老太婆我,小娃儿,婆婆我正式看守鬼蜮大门的鬼婆婆。”老婆婆大笑着看向南荀瞻念,似乎很开心还有人知道她的存在。
“你真的是鬼婆婆啊?那是不是那则传说也是真的?”南荀瞻念突然又问,并且双眼泛亮,整个都显得很兴奋。
“传说?”思雪寒看向南荀瞻念,又看向鬼婆婆,显然对两人的话很感兴趣。
“嗯,对啊!一个很凄美的传说,说的是蚕女跟鬼王的情事哦。”南荀瞻念仰起头,很是自傲的看向沧澜雪与思雪寒。
“这并非是什么传说,而是确有其事,你们若是感兴趣,老婆婆我倒是可以对你们说说。”鬼婆婆在暖炉边上坐下。
南荀瞻念可是头一个,兴致高昂的走到了鬼婆婆的身侧,就在她的边上坐下,静等着,见沧澜雪与思雪寒无动于衷,忙招了招手,说道:“快来听啊,这对我们进鬼蜮是必不可少的一堂课。”
沧澜雪与思雪寒彼此对望了一眼,完全不解这小鬼头怎么会对鬼蜮如此了解,不但知道鬼婆婆,而且还说鬼婆婆说的故事,将成为他们进鬼蜮后不可或缺的一堂课呢?
现在或许沧澜雪与思雪寒并不知道,那鬼婆婆所说的故事,对于他们进入鬼蜮后起到了怎么样的作用,当然现在更不可能知道南荀瞻念进鬼蜮的真正目的……
鬼婆婆望着三人,那张皱褶叠叠的脸上似扬起了怀念,她的双眼中就似看到了什么,闪闪发亮起来,随后,鬼婆婆便开始向三人道出了,那段发生在千年的爱恋。
现今的鬼蜮,在千年前并非叫鬼蜮,而是一处四季茂密繁盛的桑林。
眉络是这个故事的女主角,也是这片桑林中普通的一名蚕女。
眉络每日最大的乐趣就是坐在树梢之上极目远眺,看着那怎么也无法看到边际的桑林。
翡翠的透绿与湛蓝的天际相接,不时有飞鸟掠过。
纵使在没有风的时候,仍然能够听到桑林中不间断的沙沙声,那是姐妹们咀嚼桑叶的声音。
她们都与她一样是蚕女,拥有着洁白、闪耀着缎子般光泽的皮肤,纤细的腰肢,一头浓密及地的乌发,玲珑有致的身体和绝美容颜。
眉络伸出白皙纤细的手指,撩起身边树杈间挂着的一大束银色蚕丝,让其间悬挂着的几具男人骷髅坠落,在地上摔得四散。
没错,在这片桑林中生活着的全是女人,美艳绝伦的蚕女,吐丝的蚕女,杀人的蚕女。
除了眉络。
同样洁白的肤色,同样纤细的腰肢,同样浓密及地的乌发,同样绝美的容颜。眉络虽与她们同属蚕类,却是个不会吐丝的蚕女。
居高临下,可以看到桑林之中,有数个银白色、若一人高的蛋形巨茧安静卧着。
须臾,其中一个忽然开始颤动。它的顶端,慢慢被里面蠕动的东西咬出了一个洞。
一具湿漉漉的女体,迫不及待的从那个洞往外挤。银白色的茧破了,裂成一瓣又一瓣,散落在她脚边似观音足下的白莲花。
她一头银发委地,**身体上布满诡异繁复的花纹。她站在高高的桑树下,在被树荫切割得支零破碎的阳光中舒展着布满黏液的身体。
很快她身上的黏液就晾干了,在她的身后慢慢展开一对宽大的银白色翅膀。
她振翅飞了起来,掠过眉络的头顶。
眉络伸出手,去接那些从半空纷纷坠落的银白色粉末,看着她在空中优雅的转身,迤逦消失。
心里好生羡慕。
蚕女们满了五百岁,就要开始这样的蜕变,然后找一个隐密的地方产卵孵化后,走到生命的尽头。
只要有女子就可以繁衍生息,蚕族根本就不需要男人,可是眉络显然是个异类,她不会吐丝,不会脱变,自然无法产卵,显然她的出生完全是老天的玩笑和意外。
所以她一出生,便被族人们拒绝承认,就连一起出生的姐妹们也以她为耻。
近百年的岁月,就这么远远观望着族群度过。
一只小小的青鸟啾啾叫着,落在眉络肩头,逗得她轻轻的笑,伸手去抚那细密的青色绒毛──
她还是有朋友的,并不寂寞。
这个时候,桑林入口处隐隐传来了人声和马蹄声。
又是来送死的人类男子吧。
眉络动作轻盈的从树稍上跃起,几纵几落之后停在了桑林入口处那株撑着巨大伞盖的桑树之上,用茂密的枝叶遮掩住身形,偷偷往下看。
那群人一个个骑着高头大马,轻装箭服,应该是打马游猎,无意中路经此地的异乡人。
只可惜,到了这里便来得去不得。
眉络一边在心中感叹,一边注意到那为首的男子──
身形颀长矫健,五官俊美鲜明,气势内敛深沈,好一副堂堂相貌。
听到身后桑林中传来的沙沙声,知道蚕女们正朝这边迅速接近,眉络心中一动,抓住结在树上的一束坚韧蚕丝,系在纤细的足踝上,用力朝树下荡去。
她伸出手臂抱住马上为首男子后,在空中借助一荡之势又使出巧力,和男子一起荡回桑树上,用脚尖勾住树梢一个优美至极的翻身,两人便稳稳隐在了桑树茂密的伞盖之中。
这时,大群的蚕女已经赶至。
“嘘,要活命就别出声。”眉络掩了男子的口,和他一起朝树下望去。
千万道如刀如剑般的白色丝束,从女人们的嘴里喷出,连人带马的将其密密裹在里面,化做一个个巨大的茧。
惨呼声此起彼伏。有鲜红的血液,沿着丝茧的缝隙缓缓渗出。
树上的男子目光骇然地看着那一幕,双拳不由自主的紧握。
待惨呼声停止,蚕女们松开了丝束,只见被绞得血肉模糊的人马纷纷坠倒。
蚕女们散去的同时,有等候已久的黑色鸦群从树梢间落下,啄食尸体的血肉。
“她们走了……抱住我,我送你出林。”眉络松了口气,用一只手绞住桑树上的蚕丝。
男子不说话,只是点头,紧紧揽住她纤细的腰身。
眉络朝地面纵身而下,与此同时一点点松开手中的灿烂银线,乌发如云般在空中飞扬,若飞仙般轻盈落地。
直到两人奔出林外,男子这才看清救自己的人,肤色皎皎,乌发垂地,容颜绝美的与那些杀人蚕女并无二异,心中惊诧:“你、你是……”
“我是眉络。”眉络看着他英俊的容貌,乌黑的眼珠,不由得心里喜欢,踮脚仰头,吻了吻他的唇,笑道,“这就算是报答了,你快走吧。”
纵然喜欢,她也从没有想过要和人类在一起。
“这里就是传闻中的桑国吧,你倒和那些蚕女不同。”男子冷静下来后笑笑,从脖子上取下一块金丝为带,雕成五龙相缠形状的玉佩挂在眉络的脖子上,“眉络是吧,我叫鬼冥,我们一定会再见。”
说完后,男人转身快速离开。
直到他的背影完全消失在视线里,眉络仍呆呆的站在原地不肯回林。
用手抚着脖颈上悬挂的玉佩,凉意从掌心一直渗进去,是块极品好玉。
希望能够再见。然而在这人类绝对无法踏足的桑国,又如何再见?
青鸟扑簌簌从天空中降落在眉络的肩膀,歪着脑袋用绿豆般大小的黑眼睛好奇打量她。
让眉络没有想到的,正是自己这小小的好奇心,惹来了日后的万劫不复。
没想到过了几日,便真的再次见到那名叫鬼冥的男人。
而所需付出的代价,却是席卷桑林的血与火。
郁郁葱葱的绿色桑林被赤色的火焰吞噬再吞噬,林中被困的蚕女和飞禽走兽们尖叫着四散奔逃。
其实又能逃到哪里去呢?她们赖以生存的桑林已被烧掉。
眉络拼命朝林子的出口奔去,身后的青鸟扑扇着小翅膀紧紧跟随她。
到达出口的时候她止住了脚步,一大群黑色装束如魍魉般的人,将整个林子团团围住。
耳边呼啸声掠过,眉络回身时,只见那只小小青鸟已被断了羽翼,跌落在地方,扑腾喘喘。
第259章 鬼蜮传说(二)
第259章 鬼蜮传说(二)
“慢着,这个蚕人的脖颈上戴着殿下的玉佩!不要杀她,把她带回鬼府!”
有人高声喊着,有绳索编成的网从天而降兜头罩住了眉络,又有人将她紧紧束在里面拖走。
她厉声尖叫,望着唯一的朋友在血泊中挣扎,望着它一身凌乱翠羽沾上了鲜红血迹,僵直在地上再也不动。
她身后冲出的蚕女,全部被杀了。她第一次知道,原来蚕族的血也是鲜红色。
屠杀结束后,有人上前割下姐妹们乌黑厚重的长发,那是毯子、丝帕或坐垫;有人用水银灌顶,剥下她们整张白皙如缎的皮,那是灯罩、裘衣内衬或书籍。
眉络看着这宛如人间地狱的一切全身发抖,连哭泣都忘了。
那些魍魉心满意足的带着眉络离开时,桑林仍然在燃烧着,熊熊火焰映红了半个天空。
从此森国只存在于传说中。
那是一座巍峨的庄园,城墙漆成黝黝的黑,其内有一座三层楼阁,四角悬着红色琉璃灯。近千名奴役分布在各处。
它就沉浸在蔚蓝的天空下,沐浴在金色的阳光下,若闭眼入睡的黑色巨龙。
全身颤抖,惊魂未定的眉络被带进了这座庄园。
里面的奢华更是超出人间想象。
珍珠为帘玉为案,室内日夜焚薰的是最昂贵的龙涎香。来往的仆役侍女,个个衣着光鲜,姿容动人。
来到最高层的楼阁大厅,只见鬼冥穿着一身便服,坐在铺了白虎皮的檀木椅上,身后还立着两个打扇侍妾。
“你们都下去吧。”
鬼冥看见是她,连忙支开带她来的那些下人,亲自走到她身边解开绳网。
“被吓坏了吧,可怜的小东西,那天多亏了你。”
鬼冥宽大粗糙的手掌用力抚着眉络细嫩的面颊,她感觉到有些刺痛。
男人黑色的眼珠中有种迷醉,手掌沿着她赤果美丽的身子一径向下……
眉络在这男人掌控中不可抑止的颤栗,害怕得完全说不出话。
“喜欢吗?”鬼冥望着她浅笑。
她无法喜欢。如果知道救了这男人的代价,是毁掉她赖以生存的桑林,是她唯一朋友的死亡,她宁愿未曾救过。
鬼冥看她死死咬住下唇,纤细的身子不停发抖,眼角也涌出湿意,误以为这是她开始动情的模样,越发殷勤。
不一会儿,眉络就在他的掌中沉沦。
这是她的第一次,身子散发着是青涩的淡淡香气。
“唔……居然是甜的。”鬼冥将手掌凑到嘴边,语调又惊又喜。
可是他说谎。
仿若过了百年那么久,一直到眉络哭喊到声音微弱,
鬼冥心满意足的释放了全部**,这场撕心裂肺的痛刑方才结束。
这时候,侍妾点亮了屋子四角鹤形长颈的铜油灯。
他看着怀中浑身是汗、虚脱无力的眉络笑笑:“已经是晚上了呢。”
说完他抱起眉络,朝内室走去。
善解人意的侍妾们,早在屋子里准备了一大桶洒了玫瑰香精的热水。鬼冥抱着眉络趟进水中,两名侍妾连忙拿着澡巾香胰上前。
“今天不用你们侍候了,都下去吧。”
侍妾们放下澡具躬身而退,鬼冥在水中抱着眉络,将她的双腿打开,只见那几道伤口正在慢慢愈合。
“哈哈……真是个妙身子。”鬼冥笑着,将手指伸进去抠出甬道内的白浊。
眉络怎也没想到自己所救下的这个男人,居然是鬼界的皇子,这也就明白为何桑国会被毁,完全是鬼界的报复,只因为这男人活着回来了,所以桑国被毁了,这就是她的报应。
鬼冥只想着,外界都说那蚕女容颜身子销人魂魄,说那蚕女肌肤如水,用指甲刮出的渗血伤口就在人眼前愈合,果然是妖物。
如今看来这传言不假。
虽属同类,但眉络跟那些无心的蚕女不一样,眉络对他有情。
眉络头脑昏沈全身酸痛,虚弱瘫软的任他摆布洗浴。不知道过了多久,鬼冥才和她一起离开木桶,用浴巾擦干她的身子又为她换上浴袍。
喧喧闹闹繁华过,只得片片灰。
桑叶离了枝头,早在一月前就枯黄殆尽,不见半丝绿意。眉络吃不来别的,嚼枯叶残枝勉强支撑度日,鬼冥又每夜索求无度,眼下她已是形销骨立。
鬼冥差人寻访附近养桑蚕的人家,寻来大堆新鲜桑叶,让眉络放量大嚼,才算恢复精神。
此处桑叶虽比不得桑国的甜美多汁,却也能够裹腹。
鬼冥对眉络可谓是宠爱无边,只要是眉络想要的,他都会竭尽所能为她弄到手。
眉络依偎在鬼冥的怀里,偷看他俊美刚毅的面容,心里有丝丝暖意涌动。
这人烧了桑国灭了蚕族,令她流离异乡,令她失去唯一的朋友是实。而此刻待她的好,却也是真实的。
鬼冥很忙很忙,他白天都要进皇宫处理事务,忙完还要应付那些前来的达官显贵,听说鬼王年岁大了,已经打算在几个皇子当中选出后继人来继承鬼王这个宝座。
鬼冥自然也想要皇位,所以近段日子就更为的忙碌。
但是不管鬼冥如何忙碌,他总是会抽出时间陪眉络。
眉络的心渐渐地定了,她觉得这个男人其实真的很珍爱自己,或许她可以放心的将自己交给她……
只可惜,那件事令眉络的心死了,原来她在鬼冥的心中,也不过是个玩物罢了。
那天鬼冥离开后,他的二哥跟六弟竟是趁着鬼冥不在,特意前来,与鬼冥的正妃杨怀素,一同前来见眉络。
“模样真是漂亮,可听说蚕人性子凶残,不知她到底如何。”杨怀素被两个丫头扶着,凑上前仔细地瞧着眉络。
“嫂子放心。三哥不是都说了,说这蚕人不会吐丝,又怎能伤人。况且咱们鬼族人害怕什么一区区蚕女么。”六皇子年轻气盛,笑着走上前一把抓住眉络细瘦的胳膊,“再看这羞羞的小模样儿,能凶残到哪里去?”
“她穿着衣服倒还像人,却不知衣裳底下究竟如何?”二皇子是个二十四五六的青年,早听过蚕人的传说,觉得有趣不由发问。
“这个嘛,看看不就知道了。”二皇子伸手去解眉络的衣襟。
“这里一屋子男女,怪臊的。”杨怀素站在人群中用丝帕掩住嘴儿笑,虽说着老成持重的话,心底其实也满是好奇。
“她是条蚕,又不是人。看条蚕有什么臊的。”二皇子嘴里说着,已动手将眉络的衣物全部除去。
“不、不要这样……”眉络一边啜泣哀求一边抵抗,却终究敌不过男人的蛮力,很快就赤果的站在人群包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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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桑国中生活的时候,其实也是赤条条来去,但那时和现在不同。
那时不会有人衣冠整齐,却把赤果的她围在中间观看。
“哟,倒真的像人,哪样都不缺。”
眉络羞愧的想要将身子缩成一团,却被二皇子从背后将身子强行扳直,她一身细腻白肤在众人面前泛着丝缎般的柔光。
看到眉络那样,在场的女人们多少都有点红脸,掩嘴吃吃的笑。
“不愧是蚕人。这皮肤、这头发就跟上好的丝缎一样呢。”二皇子伸手抚过眉络颤栗的背脊,发出赞叹。
“我也要摸摸看。”六皇子年幼多动好奇,首先耐不住上前,去摸眉络的头发。
见六皇子带头,一时间人群呼拉拉涌上,无数双手争先恐后抚摸眉络。有那坏心的,还乘乱去掐揉眉络的……
“不要……不要这样……”眉络哭喊着,却无力阻止。
见实在闹得不像样子,女人们和稍正直些的人都悄悄自大厅散了。只有以二皇子为首的十几个纨绔子弟、无良下人,以及多动好奇的六皇子仍在饶有兴趣的玩弄眉络。
这个过程不知道有多久,直到眉络哭都哭不出来,头脑空茫茫一片,仅嘴里还在无意识的一直哀求……
鬼冥从宫中回到王府,回到房中去见妻子。
杨怀素对镜坐着,正在试新弄来的胭脂花粉。她从镜中看到鬼冥推门进来,连忙笑着起身迎他:“哟,这么快就面过圣了?”
“嗯。”鬼冥点点头,把她端详了一阵子,也笑道,“这些脂粉果然很衬你。”
“二殿下可带了不少稀罕东西。”屋里只有夫妻二人,杨怀素也不必摆出庄严拘谨来,走到鬼冥对面勾住他的脖颈。
“二哥来了么?”鬼冥亲了亲妻子,走到椅子上坐下,提起案上的一壶茶自己斟了,一口气饮下半盏。
渴乏稍减,想起妻子的话觉得有些不对,托着茶盏又开口问:“我带回来的那个蚕人现在哪里?”
“被人围在厅里看呢。我也去看了一阵,见他们实在闹得不像样,就早早回房了……”
鬼冥将茶盏放下,浓黑挺秀的剑眉轻轻皱起,也不再说什么,起身风一般便朝房门外走去。
到了大厅,就看见眉络全身赤果的躺在地上,双目空洞的……
“你们玩够了吗?”鬼冥走到他们后面,居高临下望着地上发抖的眉络,面无表情。
“三弟……”二皇子的声音开始颤抖。
鬼冥在几个皇子中是最为鬼王看重的,他骁勇善战,睿智闻天下。在鬼族中谁人不知三皇子鬼冥将是下任鬼族的王。兄弟间自然对鬼冥多了一份的小心与敬畏。
鬼冥年岁虽轻,却为人严厉,办事周密,将大小事务处理的滴水不漏,性子又是个杀伐狠绝的,众人见他无不敬怕。
围住的人群让出一条通路,鬼冥走到眉络身旁蹲下来,将她打横抱起。
眉络将脸贴在鬼冥的胸膛上泪如泉涌。
闻到那再熟悉不过的味道,靠在那坚实的怀中,纵然身心俱创,却终于找到了可以依靠的地方。
“她虽说是我捉来养着玩的东西,终究是条命,也不能就这样由着你们性子胡闹。”鬼冥淡淡扫了一眼被吓得全部噤声的人群,“这难看的场面传出去,二皇子和六皇子又该落下什么样的名声?”
眉络的心忽然间就凉了,抬起眼望向鬼冥,无法抑止身体的颤抖,泪水迅速在眼角风干。
原来在鬼冥心中,她只是个养着玩的东西。
“是,三弟。我和六弟只是一时好奇贪新,知道这次玩得过了分,下回再不敢了。”二皇子见鬼冥没有太过责备的意思,连忙大着胆子,上前态度诚恳的低头认错。
鬼冥点头接受他的道歉,抱着眉络转身离开。
这种伤,对痊愈力极佳的眉络来说应该不算什么。
若眉络是鬼族女子,就算身份再怎么卑微下贱,也总能想办法给她名份,将她名正言顺的留在身边。
但她偏偏是个蚕女,而他又将成为鬼族的王。
只有让所有人都知道,眉络是他带回来的心爱宠物,才能周全王府名声,同时也才能最大限度的保护眉络。
如同母后养的那只绿鹦哥,如同父皇过去在战场上所骑的,如今一步三喘,却仍在马圈中被精心照料的老战马。
鬼冥为眉络专门在王府内盖了一间小小的“蚕室”。里面家具物什一应俱全,几乎永远锁着门,没有窗,每天都有新鲜的桑叶送进去。
这里的冬季没有桑叶。好在府内地下有个很大的冰窖,到了桑木快要落叶时,鬼冥会令家仆将桑叶送进冰窖储藏,要的时候再拿暖炉化冻,确保眉络一年四季都能吃到桑叶。
自此之后,眉络的话越来越少,每每看见鬼冥也是一脸畏缩惊惧的神情。
就这样,三年光阴过去。
不知如今何年何月,白天黑夜只能从门隙处透进来的天光判断,眉络像是没有任何思想的活尸,在小小蚕室内苟延残喘。
在桑国度过的百年转瞬而逝,这三年却比太古洪荒更加漫长。
蚕室里,眉络卧在铺满丝绸织物的锦榻上一动不动,眸子半睁半闭,眼珠灰暗混浊。
听到外面沉稳有力的脚步声,听到钥匙放进锁孔里转动的声音,眉络不由自主的绷紧了身体,十指绞入身下锦缎。
鬼冥走了进来,将手中提的一小篓桑叶放到桌上,在床沿处坐下,伸手去抚摸眉络的长发。
明明是温柔的爱抚,眉络却只觉得心胆俱寒。害怕、恐惧、羞耻和恨不得远远逃开的情绪,占据了她整个胸口。
眉络只是不说话,木木的由他摆布。
鬼冥抚过眉络单薄瘦削的背脊,其上两片蝴蝶骨萧瑟不胜的小幅抖动着,似欲飞的翼。
三年禁脔般的生活,她已不是当初天真蒙昧,自由自在生活在桑国的眉络。
她的心被这绝望般的囚闭慢慢腐蚀,她经过人事的身体变得无比银荡敏感。
传说中曾有蚕人生性银荡,情裕无度的说法,看来也是真的。
只是,眸中闪烁的情裕散去后,只余一片死寂黯淡……
第260章 鬼蜮传说(三)
第260章 鬼蜮传说(三)
除了鬼冥之外,眉络三年没见过任何人……
然而这天,来给她送桑叶的却不是鬼冥,而是一个少年仆役。
“我叫萧逸。你就是王养的宝贝蚕人啊,真的很漂亮呢。”少年很开朗也很多话,将一篓新鲜桑叶放在案上。
眉络躺在锦榻上动也不动,容颜白得近乎透明,神情呆滞的望着少年,厚重乌发似瀑布般,自枕畔一直泻到长毛波斯地毯上。
王。呵,原来他已是王。
“老皇帝刚刚驾崩,现在宫里乱得很。王实在脱不开身,所以吩咐我来喂你。”少年凑到榻前好奇打量眉络,“听说你刚来时是会说话的,这些年却渐渐哑了,是不是?”
“不是……我一直会说话。”眉络望着这单纯的少年,内心忽然一动,艰涩开口。
很久没有说话的对象了,这几个字也讲得有些费力。
“那为什么都不说?”萧逸不敢往那锦绣铺成的榻上坐,在眉络对面蹲下来,一对滴溜灵活的黑眼睛望向眉络。
“萧逸、萧逸请你救救我!”眉络忽然坐起身,声泪俱下的捉住他的手腕,哑着嗓子哀求,“我一直被关在这里好痛苦,再这样下去我会死掉,我真的会……”
眉络的纤长手指露在宽大衣衫外,细白得溢出丝光,那么拼尽全力握住他的手腕,瘦瘦的骨节根根突起,若用玉雕成的结。
萧逸不自觉的咽了口口水。再抬起头,只见眉络大睁着眼睛望他,泪水从眼角处不停滴落,满脸的切切期待。
光线黯淡的屋子内,周遭的一切都瞧得模糊不清了,只有眉络露在衣衫外的手臂容颜,幽幽泛着光,于眼前鲜明夺目。
那张绝美的消瘦容颜,也因而笼上了层妖异的氛围。如同受到某种不可抵抗的魅惑,萧逸情难自禁的伸出手,抚上了眉络的面颊。
“天哪,我这是在做什么……”接触到眉络肌肤的那一瞬,萧逸刹那间清醒了过来。他惊恐的喃喃自语,用力甩开眉络的手,迅速转过身,逃也似的离开了蚕室。
眉络被他的去势带下榻来,俯在柔软的波斯长毛地毯上,听到他将蚕室的门锁上,听到他跌跌撞撞离去的足音。
只觉得心中充满了绝望,眼角的泪水却在一点点干涸,再也哭不出。
之后的第二天、第三天……都是萧逸来蚕室送桑叶给他,照顾他的起居。
每次进入蚕室,这少年看都不敢看眉络,如同受惊的小兔般放下桑篓,或是日常用物就匆匆离去。
眉络心如死灰,漠然无视他的来去。
然而终究有一天,萧逸在案上放下桑叶后,站在她榻前不肯离开。
眉络背朝着他,眼眸轻闭,听到了他急促的呼吸声。
“王大宝已定,明天就会前来。”萧逸伸出手去,想抚摸一下眉络的长发,指尖却悬在半空中,“今天,是我最后一次给你送桑叶。”
眉络无动于衷──
那又如何?
“喂,你很想离开这里吧。”萧逸咬了咬下唇,手指绞着衣角,“我无父无母,也没有什么牵挂,虽说王待我恩重如山……但你总是这样,我看了心里实在难过。”
眉络缓缓睁开了眼睛,听他接着往下说──
“我还有一点积蓄。所以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和你离开这里,离开京城,就我们两个人,找一个僻静的乡下地方住了,没人会知道你的来历身份,只是衣食住所都比不得皇宫……”
“我愿意,我当然愿意!”眉络翻身坐起,激动得一把握住萧逸的左手。
萧逸的脸红了红,左手反握住眉络,舍不得松开,用右手从怀里掏出一个油布包扔在榻上:“里面是一套粗衣服,还有一小瓶黄油脂。你换上它,再把手脸都涂黄了,好跟我一起混出皇宫。”
眉络点点头,将身上衣服脱得一丝不剩,然后打开了那个油布包。
萧逸虽说给她打过洗澡水,却恪守鬼冥临行前的吩咐,从未服侍她沐浴。如今见她**,脸上的红烧成血色,而且迅速蔓延到耳根,讷讷道:“其实……你不用换下小衣。”
“这皇宫里的东西,我一丝半点也不想带走。”眉络穿上宽大的粗布衣裳,快活的伸开双臂,轻盈打了个旋,笑得灿烂。
萧逸看着她的笑容,眼珠子都直了,一时间只知道傻笑搔头,应和着:“那是当然、那是当然。”
将黄油脂涂满了手脸,眉络正准备和萧逸离开屋子,瞟眼间看到了枕畔的那支蝴蝶镀银铁钗。
镀银已剥落了一些,现出斑斑点点的暗铁色。
踌躇片刻,眉络还是拈起那支钗放入怀中,这才挽了萧逸的胳膊朝屋外走。
想起很久以前海上的那场烟花,想起鬼冥为讨她欢喜,连夜策马带她去小镇夜市买下这支蝴蝶铁钗,胸口处不知为何,泛上些许酸楚伤感。
蚕室盖在皇宫僻静的西北角,平素附近少人来往。再加上除了萧逸外,无人进出蚕室,也就更没人知道和疑心眉络出逃。
将蚕室的门依原样锁好,两人就这样一路畅通无阻的出了皇宫。
眉络抬起一点斗笠的边缘,停下脚步朝向迎面照过来的阳光,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气。
记不得到底有多久,没有见过这样灿烂无遮的光芒。
“快一点,马车在等我们。”萧逸在旁边催促着。
“原来你早就准备好了。”眉络跟着他走,有些诧异。
“嗯,其实这件事我已经考虑了很久……”少年嚅嗫着,面容再度飞红。
眉络到了外面,心情大好,又看见萧逸脸上红扑扑的,像熟透的苹果般可爱,笑着凑上去亲了亲他的脸,和他一起登上马车。
小小的,挡着青呢遮帘的马车,一路飞尘朝远离皇宫的方向奔驰而去。
两人出京后,租了小舟沿水路而下,辗转半月后来到一僻静小村。
这里民风淳朴,人们大都以养桑麻为生,几乎人人家中都种植桑树,附近更有片不大不小的桑林。
他们对这里非常满意。如果以养桑麻的名义长期定居在这个小村,就不必每天都为眉络食用桑叶的来源发愁,更不必担心被人瞧出端倪。
他们在村子里买了一间带小院子的青石砖房,又像模像样的置下蚕火、发篓、织机、蚕种等物,就此定居。
萧逸是使唤小厮出身,腿快嘴甜又会得事务,很快就赢得了邻里的喜欢。他们从没有养过蚕,但说也奇怪,家里的蚕长得又快又好,不到一月便完成吐丝结茧产籽,而且所出蚕茧个个饱满光润,皆为上品。
夏末深夜,黛色蓝的天空中,上弦月弯弯。
眉络躺在床上,看了看身旁熟睡的萧逸,闷闷的翻了个身,只觉得胸腹间有股火在烧。
来到小村后一切都好。只是这被调弄得敏感银荡的身子,这些时候却开始不争气。
不知再再辗转了几回,她闭上眼睛,恍恍惚惚看到自己回到了桑国,睡在碧绿如茵的草地上,头顶上是一大片湛蓝天空。
青鸟在她身旁蹦蹦跳跳,觅食玩耍。
“喂,小懒虫,睡够了吗?”有人走过来,宠溺的在她耳边轻声说。然后将她一把拦腰抱起,用有些粗糙的大手抚摸着她的肌肤。
她笑着睁开眼。映入眼中的,是鬼冥俊美刚毅的面容。
懵懵懂懂中,眉络觉得鬼冥是她同属蚕族的爱人。他们在这片桑国上,一起生活了百年。
鬼冥细细吻遍了她的全身,他仰起头,微微眯起眼睛,情难自禁的发出满足申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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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意中一回头,忽然发现在不知何时,青鸟的身上插着一支铁箭死去,羽毛凌乱,鲜血慢慢流出,染红了僵直身子下的草皮。
所有的回忆都涌上来,眉络恐惧的睁大了眼睛,从头顶一直冷到脚底。
顷刻间,蓝天绿地化做狭窄幽深的小小蚕室,眉络在铺满锦绣的榻上,胸口又冷又空的被鬼冥抱在怀中亲吻。
他的吻仍是那么热烈殷勤,却令眉络不寒而栗。
眉络看清楚那人面容时,倒抽了口冷气,后面的话被生生扼断在咽喉中。
鬼冥穿着一身青色便衣,似乎瘦了些,眼角有些发红,如一座山般出现在她的面前。
鬼冥也不说话,死死盯着眉络看,俊美的面容上没有任何表情。
但那眼神内的热焰,已足以将眉络烧毁千百次。
眉络低下头,不敢与他对望,全身都在细细的打颤。
“想知道萧逸的下场吗?”两人皆沉默了半晌,才听到鬼冥的声音响起。
眉络的手一抖,却半分力道也无法使出。
“是我、是我……逼他带我逃出来的,不干他的事!”眉络握紧双拳,鼓足了全部勇气仰头望向鬼冥,声音颤抖。
“是吗?他在我面前什么都说了。就连他上你,也是你给逼的?”鬼冥伸手抬起眉络的下颌,深黑的眼珠里全是腾腾怒气,伸手就狠狠给了她一记耳光,“银荡下贱的东西!”
眉络被这一掌打得从床榻上滚了下来,倒在地上。
鬼冥尤不解恨,上前一把揪住眉络的长发,就将她往院外拖:“你很想见他吧!走,我带你去见!!”
“不要!不要!!”
眉络大半个身子都在满是粗砾石子的地上拖着前进,头皮疼痛万分,一路挣扎,一路流泪痛哭。
到达村头的那株柳树下时,眉络已是眼睛红肿,全身衣衫破烂、血迹斑斑。
萧逸被脱光了衣裳,仅仅在下身围着块满是血渍的破布,被倒吊在树上打得不成人形。有一个官兵拿着蘸了盐水的鞭子抽他,下面围着一群官兵,还有些看热闹的村人,朝树上的萧逸指指点点。
“原来是王的逃奴……”
“这孩子平素为人倒是不错,被弄成这样真有些可怜……”
听着那些纷纷议论,眉络只觉得人声嗡嗡,头脑间一片空白。
鬼冥把眉络拖到树下松开她的头发后,她也不动,只趴伏在地上呆呆望向树上的萧逸。
“要不是我,你早就在街头冻死饿死了。不思报答也就算了,居然做出背叛我的事来。”鬼冥走到萧逸对面,狠狠一巴掌抽在她肿胀成紫红色的脸上,“说,究竟是为什么?!”
萧逸被打得别过头去,目光呆滞的张了张嘴。只听得他喉间哑哑作响,而后大股大股的黑血从他的嘴里淌落下来。
“呵呵,我怎么忘记了,你的舌头已经被割掉。”鬼冥微微偏过头,带着笑意瞟一眼卧在脚边的眉络,忽然一把揭开围住萧逸下身的那块破布,“把这惹事的东西也顺便割了,真是干干净净。”
眉络清清楚楚的看到,萧逸的下身一片血肉模糊……
“啊啊啊啊!!!!……”眉络终于被刺激到了崩溃的界限,她捧住头,不停发出尖锐而无意识的叫声。
“眉络!”鬼冥见她变成这副样子,也有些着急,上前一把将她从地上提起来摇晃,“你醒醒!你快醒醒!!”
眉络被他晃了几下,不再喊叫,愣愣望向鬼冥,眼神空洞灰败,神情绝望。她脸色唇色一片惨淡灰白,从唇角处慢慢泌出的鲜红也就显得越发刺目。
“眉络不能再受刺激了!把那个逃奴给我带走!快!”见眉络呕出一口血来,鬼冥心中急得似火焚烧,连忙转身对鬼兵们大声吩咐,然后用手遮住了眉络的眼睛,搂在怀里轻声安慰,“别怕,萧逸只是伤得重了些,不会死的……他既然敢做出那样的事,难道就不用受惩罚么?”
眉络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拼尽全力推开了鬼冥。
此刻她的面前,柳树上只有一根绳索在随风摇晃,树根下是半凝固的血迹,萧逸已不见踪影。
“眉络!”鬼冥站在原地看着他,眉头紧皱。
“我恨你!我……最恨的人就是你!!”眉络往后退了几步,望向鬼冥的眼神锐利如箭,声音大到失控,“你为什么还不去死?!”
鬼冥缓缓的垂下眼帘,脸上看不出表情。宽大袍袖内的双手,却渐渐攥成拳头。
眉络只觉得这些年积攒下来的哀怨难过,此刻全部往头上冲。他什么都不怕了,什么都顾不得了:“你烧了桑林,杀死我所有的族人和朋友,把我当作禁脔关起来,如今又把萧逸害成这样,你可知我是怎样的心情?!你这个嗜血成性的凶手!我再也不要回到你身边……你、你趁早死了才好!”
“原来你是这样想的。”鬼冥听完他的话后,抬起眼,一步步走向他,低沉古怪的笑了几声,一把扳住她的肩膀,“你希望我死,是想得到自由吧……可是,我若真的不管你,你根本就活不下去。”
眉络对鬼冥怕到极点,怒气攻心才敢说出那番话,如今鬼冥扳住她的肩膀,她稍稍清醒过来,又畏惧得说不出话,全身都在颤栗。
“桑林里的那件事先不提,萧逸完全是被你害成这样的。若不是你自私的要求他带你出逃,他现在活的不知道有多好。”鬼冥捏住眉络的下颌,眼眸幽黑,“眉络,你是这么软弱、无法掌控改变自己未来命运的一个孩子。你只需要静静接受老天的安排,待在我身边就可以了,强行索要命中没有的东西,只能害人害己。”
“好吧,你若不信,让我们来打个赌。”鬼冥松开眉络笑笑,眸中掠过一抹深痛,“这个冬天,你若能凭自己的能力活下来,我就放你和萧逸自由。否则,我就会杀了萧逸,你也要乖乖的回皇宫。”
说完,鬼冥转身就走,被鬼兵们簇拥着离开了村庄。
眉络在原地站了片刻,终于慢慢移动脚步,朝曾经和萧逸一起居住过的地方走去,脑中迷茫,脚下轻飘无力。
的确,在人类的这个世界之中,她从没有独自生活过。
现在已经是秋天,只要独自活到明年春天就可以了吧。
经此一闹,整个村子都知道眉络是鬼王的蚕人。
原本相处很好的邻居们,都开始对她避恐不及,偷偷在私底下议论。
被孤立的眉络仍然住在那座青砖房内,因为她除了这里无处可去。但好在人们虽疏远她,却也没有人为难他。
半个月后,满山遍野的桑树开始落叶,眉络渐渐找不到吃的东西。
从前在皇宫,鬼冥会在秋天桑叶枯萎之前将其冻在冰窖内,冬天再化冻给她吃。如今出来了,自是没有这样的条件。
想着无论如何要捱过这个冬天,在完全找不到桑叶之后,眉络索性每天卷着被子睡在床上,只渴了时喝些清水,将体力消耗降到最低。
她知道不吃东西会死。
就这样在床上躺了近半月之后,眉络只觉得胃都要被饥火烧化了,喉咙里就要伸出手来,实实再难忍受。
她挣扎着爬下床,屋内立着的铜镜映出他的影子,苍白消瘦似一具活骷髅。
外面风雪正猛,家家关门闭户,大地白茫茫一片。她也顾不得那许多,直接推开门就朝桑林方向跌跌撞撞的冲去。
哪怕找到几片半枯的桑叶也好……不,即使是稍微带着些绿意的桑枝也可以……
地面积雪深及膝盖,每走一步都艰难万分。灰蒙蒙的天空中,鹅毛般的雪片打着旋不停飘落。
雪水渗进裤腿,先是刺得关节处处生疼,当路走到一半时小腿整个麻木,那种疼痛便感觉不到了。
头发和脸上积了厚厚一层雪花,在行进的路上融化又凝结,渐渐积成冰壳。
来到桑林,只见这里同样被白雪覆盖,光秃秃的树枝上,挂着串串晶莹剔透的冰溜冰花。步入其间,疑似误闯龙王的水晶宫。
眉络的嘴唇和指尖都被冻成了紫红色。她费力的沿着一棵棵树寻找着,刨开树下的雪层想要找到一点可以食用的残枝败叶。
然而从清晨到傍晚,她什么也没有找到……
第261章 鬼蜮
第261章 鬼蜮
天色一点点暗了,眉络饥饿无比的同时,体力也达到了极限。
终于,腹中空空、四肢完全僵硬麻木的他,仰面倒在了雪地中。
她眼眸半睁,看雪片不停的飘下来,看那些失去了叶子的桑树枝以一种狰狞的形态包围着头顶上灰色的天空,泪水从眼角滑落,很快在面颊上结成冰粒。
生命就快要走到尽头了吧。但她还不想死……无论怎样,她也不想死。
就在这时,她听到有人走过来。
那人走到眉络旁边,蹲下高大、裹着貂裘的身子,将她扶起。然后,在眉络面前展开戴着皮手套的右手,那里是整整一把散发着诱人香气的绿色桑叶。
眉络转动已不太灵活的眼珠,望向那人。
鬼冥也望着他,幽幽的黑眸深不见底,语调温柔:“眉络,你如果能够乖些,原本不必受这样的苦……想吃吗?”
眉络拼尽全身的力气点头,被冻成紫色的唇瓣颤抖着微微张开,却说不出话。
“想吃的话,是要付出代价的哦。”鬼冥唇角泛起个胜利的笑,指了指眉络的前方,“看那边。”
不远处,萧逸被绑在一株高大的桑树下跪着,身后立着一名高举鬼头刀的魁梧鬼兵。
“如果吃掉我给你的桑叶,萧逸的人头就会落地,你要想好。”鬼冥将那把桑叶凑到眉络唇边。
眉络长长的睫毛上结了层霜,再加上风雪袭人,从她这里望过去,萧逸不过是个低头跪在那里,看不清眉目,不会说话也不会动的模糊剪影。
腹中的饥火、身体的冰冷,以及对死亡的恐惧却是如此清晰。
眉络的头脑完全成为空茫。她近乎下意识的张开嘴,一口口吞嚼起鬼冥掌中的桑叶。
桑叶的味道是如此鲜美,夹杂着冰碴迫不及待的滑下咽喉,滑进被饥火焚烧的肠胃。
鬼冥棱角分明的唇畔,笑意在慢慢扩大。因为他知道从此以后,眉络再也无法离开他、背叛他。
等到眉络将他掌中的桑叶全部咽下去之后,他朝萧逸身后的魁梧鬼兵挥了挥手。
鬼兵怒喝一声,鬼头刀沈沈落下,斩断了少年细瘦的脖颈。
红色的血喷溅在白色的雪上,那么鲜明绚丽。
鬼兵抓起萧逸的头发,将头颅提到鬼冥和眉络的面前覆命。眉络愣愣望着少年溅上了几滴鲜血的惨白面容,才恍恍惚惚开始明白。
是自己,杀了萧逸。
“你不是说我是凶手么?”鬼冥捧着她的脸,温柔的吻了一下她的唇,轻轻笑着,“现在,你也是了。”
眉络痛哭失声,泪水从眼中不停流下,须臾又在面颊上凝结成冰。
鬼冥叹了口气,用手挡住她的眼睛,示意那鬼兵退下:“若你不想看,就不要看。你只要待在我身边就好,一切我都会为你安排妥当。”
眉络是那样一个纯洁敏感的娇嫩孩子……
离开他,眉络是没办法生存的,这点他一开始就知道。
而眉络有着强烈的生存愿望。
既然他在眉络的眼里是残忍的凶手,那么就让眉络为了生存,背负上同样的罪恶。
这罪恶如同来自地狱的绊索,将他们紧紧联系在一起,再也不能分开。
眉络再度回到了皇宫,回到了那间小小蚕室。
天地虽大,却再无她容身之处,只能在这里活下去。
眉络渐渐开始什么都不想了,她很少说话,脸上很少出现喜怒哀乐的表情,心似乎真的完全麻木僵死。只是偶尔午夜梦回,会梦到白色雪地上的那道鲜红,而后痛哭失声。
她若有十分恨鬼冥,就有百分恨自己。
若不是她要萧逸带她离开鬼冥,萧逸不会死;若不是她抵抗不了最后的诱惑,萧逸也不会死。
自她回来后,鬼冥待她比从前更加周到,百般温存体贴。然而越是这样,眉络越发感到自己的肮脏丑恶,日夜都活在惊惧自责之中。
眉络不会忘记,如今的生活,如今的一切……全是由萧逸的血、萧逸的生命交换而来。
而她现在,却仍然懦弱的活在鬼冥身边,没有死去的勇气。
每天每天,只有当鬼冥与她交媾,整个身心都被裕望和疼痛完全淹没时,才能暂时将那些几乎无时无刻缠绕着她的阴霾忘却。
于是在鬼冥面前她变得完全银荡无耻,索裕无度……
鬼婆婆说道此处停顿了下来,她看向那正听得津津有味的三人,那张褶皱的脸上,忽然闪过一丝不明的光点,端起搁在茶几上的茶水,喝了一口,清了清嗓子,说道:“天色已晚,你们早些休息吧,明日我就送你们进入鬼蜮。”
沧澜雪与思雪寒两人还未从刚才的故事中回神,有些恍惚地看着鬼婆婆从他们的身前走离。
思雪寒更是忍不住询问道:“鬼婆婆,后面怎么样了?眉络怎么样了?鬼冥呢?他们最后的结果是怎么样的?”
鬼婆婆却没有因为思雪寒的出声而停下离去的脚步,倒是一直沉默不语的南荀瞻念出了声。
“故事没有结局,或者有……”南荀瞻念一句模棱两可的回答传来,令沧澜雪与思雪寒齐齐将目光投向他……
没有结局的故事?
没有结局的传说?……
夜深
沧澜雪躺在软榻上,辗转反侧始终无法入睡,满脑子是鬼婆婆说的那个故事,不知为何总觉得鬼婆婆是故意没有告诉他们结局。
至于南荀瞻念所说的没有结局的故事,那根本就不可能。
那鬼冥既然是鬼王,而这个鬼蜮又是鬼王的地盘,那么鬼婆婆所说的故事必定与明日,他们进入鬼蜮有莫大的关系。
只是,想不透的是,为何鬼婆婆要说这么一个关于鬼王与眉络的故事给他们听。
睡不着,沧澜雪干脆起身,就坐在窗边,抬头望着天空的那轮圆月。
原来已经到了月半,想到自己前来鬼蜮时,也不过是新月,时间总是过得很快。
就在这段不是很长也不是很短的日子里,发生许多让她百思不得其解的东西。
现在都已经到了鬼蜮,为什么没有遇上晨?
明明她是与晨一同前来鬼蜮的,可是这么久了,晨都没有出现过。
这点上,不得不让她开始考虑那思雪寒的话,是不是真的。
跟她前来鬼蜮的人并非是晨,而是另有他人。
还有思雪寒口中所说的,她其实是励皇国雍王爷的王妃,而非是什么北仓晨的王妃。
其实有一点她也觉得很困惑,自己为什么会答应成为晨的王妃,这根本不应该的啊!
这里面到底有什么是她所遗忘的?
越想越觉得事情怪异,可又理不出一个头绪来解释这一切。
“小姑娘这是怎么了?”
鬼婆婆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沧澜雪转过身,看到鬼婆婆那脸上的笑容时,心里头莫名的闪过一丝异样的感觉,“婆婆,你怎么还没睡?”
“啊,我这不是起来找水喝么?呵呵,小姑娘是在想明日进入鬼蜮的事么?”鬼婆婆走到沧澜雪的身边,在她的身旁坐下。
“婆婆,为什么你没有将那个故事说完?”沧澜雪问道。
鬼婆婆似料到沧澜雪会有此一问,倒也不意外,只是意味深长的一笑,道:“有个想头,才会想要去挖掘,小姑娘觉得老婆子我说的可对?”
沧澜雪不知要如何去回答鬼婆婆这个问题,不过这个说法倒也说得通,若是将故事说完,确实就没有什么幻想,不过这样吊着,也不是个滋味,“鬼婆婆,明天我们真的可以顺利进入鬼蜮吗?”
“当然,只要你有白羽,就可以进入鬼蜮。”鬼婆婆含笑道,“小姑娘,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呢?不是老婆子我多问,你看起来气色可不是很好。”
“是么?……”沧澜雪摸上自己的脸颊,她的气色看起来有那么的不好么?
“来,婆婆这里有一颗凝神定心的药丸,你吃了,要不然明天可是没精神进入鬼蜮。”鬼婆婆说着,向着沧澜雪伸出了手,摊开掌心时,里面躺着一颗赤红色的药丸。
沧澜雪望着鬼婆婆手中的药丸,半晌无语。
“是在怀疑婆婆吗?”鬼婆婆说道。
“婆婆,我现在已经不知道谁的话是真的,谁的话是假的,很困惑。”沧澜雪扯了扯嘴角,脑中一片混乱,无从去信任何人的话。
“这颗药丸我就放在这里,至于吃不吃就在于你,我去睡了,你也早些睡吧。”鬼婆婆倒也没有强求,也不再多言,放下药丸就转身离开了。
沧澜雪望着搁在一旁的药丸,久久没有回神……
原本的疑惑正在被一点点的消减,不知为何她居然伸出手,就拿过了药丸,而且就像是有某种意识在催促着她吃下了那颗药丸。
不知是那药丸真的有凝神定心的功效,还是怎么的,没有多久沧澜雪竟是觉得困了,就连几时合上的眼,她都忘了。
只是当她再次醒来时,已经是第二日的清晨……
第二日
沧澜雪醒过来时,思雪寒与南荀瞻念已经醒来,并且两人正在跟鬼婆婆谈论着什么,三人见她醒过来,才停了言谈。
南荀瞻念看向沧澜雪,好奇的问道:“雪儿,你昨晚上睡得不好啊?”
“没什么。”沧澜雪揉了揉额头,额头有些胀痛,不过精神倒是还不错。
“雪儿,你没事吧?”思雪寒探过头,有些担心的问道。
“没事。”沧澜雪摇头,她有些莫名这两人怎么一见到她醒来,就尽是问她好不好。
鬼婆婆这时倒是替她解了围,“她精神可比昨天好多了,应该是没什么事了,好了,时候差不多了,要出发了。”
“婆婆,这么早啊?”南荀瞻念嘟囔道,他似有些不满这么早就上路。
“当然,越早进入鬼门,对你们来说越安全。”鬼婆婆拍拍衣摆,站起身。
沧澜雪倒是觉得早点进入鬼蜮,早点解开谜团。
思雪寒只是望着沧澜雪,眼中明显透着担心,不过听了鬼婆婆的话,他也就没有再多问。
四个人,天一放亮就离开了那个小木屋,在鬼婆婆的带领下,向着森林深处走去……
在鬼婆婆的带引下,沧澜雪等人终于踏上了前往鬼蜮的路。
其实从鬼婆婆的住处到鬼门,也就是一炷香的路程,可就是这一炷香的路程,给沧澜雪等人的感觉像是从一个时空走到了另外一个时空。
原本还是郁郁葱葱的树木,可现在在他们眼前所呈现出来的景色却是一幅秀丽的画面。
四周不见水,只见群山环绕,偶有几只青色的鸟雀在天空中盘旋,满地都是绽放娇艳的花朵,品种很多,令人眼花缭乱,可奇怪的是,这些花本该是按季节开放,可是在这里却并不会受到季节的影响,照样开的灿烂无比。
鬼婆婆说道:“这里就是鬼门的所在处了。”她指着前方那伫立的一道宛如用大理石砌成的门柱。
“这里就是鬼门吗?”思雪寒环顾四周,这跟他想象中的鬼蜮差入实在是太大了。
沧澜雪也有同感,从字面上,她倒是觉得刚才那个阴森的森林更为像是鬼蜮。
“嗯。”鬼婆婆应着,将手中的白羽往门柱上一抛。
就在白羽接触到门柱的那一刻,整个地面发出了一阵颤抖,轰鸣声随之而来,紧接着是一道青绿色的光芒从门柱中透出,将那原本满地的花花草草,照耀的宛如涂上了一层绿光。
不是很耀眼,却足以让在门柱外的几人,看到那门柱内的一片青葱。
“你们可以进去了,鬼门已经打开。”鬼婆婆指着那投射出来的绿光,对着三人道。
“这样就可以了吗?”思雪寒问,实在是太过顺利了。
“说了,只要有白羽,就能开启鬼门,现在鬼门已经开启,当然可以进去了。”鬼婆婆回答道,随即又说道:“进入鬼门后,不管你们看到什么,或者是听到什么,都不要回头,只管沿着这道绿光往里面走。”
“婆婆,只有这些要注意的吗?”思雪寒又问。
“嗯,只要你们谨记这一点,就一定能到达鬼蜮的深处,到时候自然会找到你们所要找的东西。”鬼婆婆声音传来的同时,那原本站在门前的身影竟然在一点点的透明化,就像是被那道绿光所融合了似地。
“婆婆……婆婆?……”思雪寒望着那渐渐消失的鬼婆婆,低呼出声。
“快进去吧,鬼门开启的时间不过是半柱香,过了时间,你们就无法进入了。”鬼婆婆的声音似从天空传来一般遥远。
沧澜雪没有等思雪寒再出声,率先踏进了那道绿光中。
南荀瞻念紧跟其后,而思雪寒在沧澜雪进入绿光时,也不敢多做停留,跟了进去。
绿光就在三人进入鬼门后变消失不见了,就连那原本出现的门柱都消失无影踪,然而,那原本呈现出的一派美景也顷刻间转为森冷诡异的岩石峭壁,仿佛刚才那一切不过是幻境一般不实。
绿光一直从前延伸而来,三人成一线向着绿光朝前走去。
在绿光的包围下,四周的一切开始扭曲,他们虽然脚下踩得如平地一般的地面,可从视觉上感觉,他们所走得不过是扭曲了的平面,只不过在绿光的衬托下,变得如履平地罢了。
就在三人即将开到出口时,忽然南荀瞻念大叫起来:“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姐姐--啊--”
而思雪寒与此同时,也面露惊恐之色,他双手抱住脑袋,就像是十分痛苦一般,整个人都缩成了一圈,不断地发抖,似看到了某种令他十分害怕的东西。
至于沧澜雪脸色并无异常,只是两道秀气的眉毛正不断地在锁起,她双手紧握成拳,双唇紧抿,精神上似受着某种压力侵蚀。
三人在瞬间都变得十分的诡异。
沧澜雪只觉得眼前浮现上多幅画面,可是又无法连窜起来,而且耳边有道声音正在唤着她的名字,可当她试着想要询问的时候,从前一股巨大的力量将她掀到空中。
她感觉自己似乎被吸进了一个漩涡中,越来越快地往不知名的地方落去,随即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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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她从漩涡中转醒,挣扎着出来时,竟发现自己漂浮在水中,浮出水面,她自水中爬上岸来,她只觉四周的空气十分的寒冷,风拂过冻得她身子不停地颤抖,只是片刻之间,她的嘴唇便冻得乌青,神智迅速模糊。
她大口大口地喘息着,狠狠地顶着一口气,告诫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昏过去。
而且看来,她跟南荀瞻念与思雪寒是失散了,不知道那两人现在怎么样。
想着,她挣扎着坐起身,仰起头,望着天空。
看天色应该是黎明时分,沧澜雪努力地支撑起身体,踉踉跄跄地向路边靠拢,睁大了直冒金星的眼睛,看着四周……
一时间,她以为自己身在梦中。
这里绝不是高源,虽然寒冷,但却不是高原上的那种雪意。放眼看去,一座雪峰也看不到,反而能看到远远的有一座城市,古老的城墙高高耸立。她的眼前是一条土路,一边是河,对面是大片田野,这时却已只有薄霜,感觉上仿佛是冬季的农村。路边是两排粗大的柳树。
她疑惑地看过去,忽然瞧见了树边倚着一个人。那人身穿黑衣,长发滴着水,整个人倚在树干上,视线越来越朦胧,看不清那人的样貌。
而且现在她也没有多余的时间去考虑,寒意与疲倦的涌上,让她甚至没有时间去思考,就倒在路边……
第262章 穿越来的男人
第262章 穿越来的男人
鬼冥同样注意到那倒在路边的少女,他想也不想,赶紧起身跑了过去,一把扶住了她……
那人无力地倒进他的怀中。
他低头仔细看着,她看起来还不过是个孩子,大概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长得可真是漂亮极了,这时却面无人色,浑身冰冷。
他四下看看,二话没说,便迅速扒下了他的湿衣,却他浑身都是累累伤痕。他只是一怔,立刻便将自己的羽绒服、毛衣、毛裤脱下来,又怕毛衣弄得皮肤刺痒,又咬着牙将纳米保暖内衣裤脱了下来,给他套上,再将羽绒服给他裹得严严实实。
鬼冥刚在高寒地区呆过,这时虽然是平原的初冬,却还不觉得太冷,一时尚撑得住。这时连忙把衬衫穿上,再套上毛衣,牙齿却已在格格轻响。
沧澜雪感觉到了身上的衣服传来的那种人体的温暖,还带着一股淡淡的清爽香气,那是早已久违的男用香水的气息,她虽然从未接触过,但却是知道的。这股气息给她带来了希望,她精神一振,睁开了眼睛。
眼前是个十分英俊潇洒的男人,大约二十五六岁,有着闪亮的眼睛,轮廓分明的五官,这倒罢了,关键是,最重要的地方是,他穿的是现代的服饰,那格子的羊毛衬衫、毛衣,都是现代才有的。
难道……难道……她已经穿越时空,回到了现代?
她疑幻疑真地看着这个抱着自己的男人,身体渐渐在回暖,心里渐渐升起了希望的火花,一时却不知该说什么。
鬼冥见她醒了,立刻问道:“你怎么样?要不要紧?”
他说的是纯正的普通话,略带一点江南口音,非常好听。
沧澜雪笑了起来,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鬼冥微微皱起了眉,疑惑地抬头看了看:“我也不知道,正要问你呢。原来你也不知道啊。”
沧澜雪顿时意识到了什么,渐渐收敛了笑容。
鬼冥边单手在里面掏摸,边急急地说:“对了,你是不是不慎落水的?要不要打电话回家?或者我打120,让急救车来送你去医院?还是打110报警?对了,你是哪儿人?这里是哪里?”说着,他已掏出了手机。
沧澜雪认得出来,那是卫星电话,在全球任何地方都可以通话,可是,在此时此地,她却只有苦笑。
鬼冥看了看,更加不解了:“怎么会?刚才还有信号,怎么这里会没有?”
沧澜雪已经暖了过来,身体不再颤抖,声音也清晰起来。他低低地问道:“你刚才在哪里?”
“滑雪场,结果遇见了雪崩,然后就晕过去了……等醒过来,就到了这里,见到了你。”鬼冥抱着她,用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你怎么样?不要紧吧?需要什么?我这里还有些药。”
沧澜雪却道:“我们先离开这里。”四边光秃,寒风正浓,呆在这里久了,恐怕他们两人都会受不了。
鬼冥一听,立刻看向她:“好。”
“嗯。”沧澜雪轻点了下头。“麻烦你扶我一把。”
鬼冥听了,担忧的看着沧澜雪,道:“我看你一身是伤,难道有人虐待你?或者……强暴你?”说到最后,他的态度已是十分担心。
沧澜雪轻笑:“不,我们先离开这里,有些事我也还没弄明白,需要一点时间整理。”
鬼冥这时也觉得情况十分诡异,便不再多问,将她的湿衣一团,放在了随身携带的包包里。
沧澜雪看着这些来自现代的东西,真是倍感亲切。
鬼冥先背上袋子,然后将她负在背上,起身欲走,却一时茫然:“我们去哪儿?”
沧澜雪朝着四周看了看,随即指着不远处一个山坳处。
鬼冥背着她走走停停,累得满身大汗。
终于,他们来到了一座小山上。
鬼冥再也走不动了,在那避风的山坳处,把她放了下来,喘息着说:“到了。”
沧澜雪觉得自己好多了,感激地对他笑了笑,坐起来道:“谢谢你,你休息一下吧,实在是把你累坏了。”
“那倒没什么。”鬼冥四处打量着,总觉得这里很怪。“这里是不是什么电影城?你们是不是在拍戏?”
沧澜雪轻叹了一声,从刚才那一路行来,她思考了很多,这里应该不是现代,那么就是说她并没有穿越,而是仍在古代。
而,她会出现在这里,必定是因为进入鬼蜮时所遇上的那阵怪异的力量。
他们现在所处的应该就是鬼蜮的内部,只是不知道为何这个身穿现代服饰的男人会在这里。
想来必定也是与那阵力量有关系。
虽然沧澜雪自己也说不个理由,为何自己会如此笃定这里并非是现代,反正就是有这这份意识,恐怕这个男人也与她一样,是穿越了时空。
她轻轻摇了摇头:“不是拍戏,你来到了古代。”
鬼冥微微一惊:“你说什么?”
沧澜雪冷静地问道:“你来的时代,是哪一年?”
“2010年,昨天是万圣节,我就是跟几个朋友出来过节日。”
沧澜雪仰头望天,轻叹道:“原来不过短短几个月。”然而,她却已经在这里呆了足足有四个年头了。
“那个……”鬼冥停了停,随即便明白了。“看来是真的了。”
沧澜雪缓缓点头:“是,是真的。”
鬼冥看着他,半晌才道:“看来,你很吃了些苦头。”
“是啊,我没你幸运。”沧澜雪微笑。?
鬼冥缓过劲来,只觉得越来越冷,连忙去收集了些枯枝,随后从袋中掏出打火机,在沧澜雪身前身后点燃了两堆火,然后自己也尽量靠近火堆。
沧澜雪瞧着他手中的打火机,只觉得好笑,问他:“你还带了些什么?”
鬼冥也笑:“其实就是一些随身的物件。”
沧澜雪淡淡地扫了眼鬼冥身后的包包,“我来时,什么都没有。”
这时,鬼冥已恢复了冷静镇定。他伸直了修长的双腿,对沧澜雪睨望了一眼:“没想到还能遇上相同遭遇的人。”
然后,他耸了耸肩,笑着拿过包包,边拉开包包,边说:“我带着一台相机,一台笔记本电脑,卫星电话,还有一大堆药,主要是治感冒、发烧、咳嗽什么的,我看你倒是用得着。当然,还有钱和信用卡,我有人民币、美金、欧元……”说到这里,他哈哈大笑。
沧澜雪也笑了起来:“你那些都不管用,我身上倒有些散碎银子和一张银票。不过目前我们最重要是找到出口,还有我必须要取一样东西。”说着,沧澜雪看了看鬼冥,她不知道为何对这个男人有种好感,或许是如他所说的,没想到还能遇上相同遭遇的人,毕竟从现代穿越到这里的人何其的稀有。有些自嘲的扯了扯嘴角,她道:“你穿得这样少,只怕得自己先吃那些药了。事急从权,咱们挤一挤吧,你过来。”
鬼冥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此时也知道这是唯一可行的方法,于是便移身过去。
沧澜雪解开了身上的羽绒服,将他尽量裹住。鬼冥双手努力将衣襟在身前拉,沧澜雪便紧紧抱住了她的腰。二人虽是初见,此时却心有灵犀,动作自然而然。
半点都没有生疏,更没有尴尬的感觉。
对鬼冥来说,她不过是个孩子。
对沧澜雪来说,现在她所需要是保持体温,维持生命的延续。
一件厚厚的宽大的羽绒服勉强裹住了两个人。鬼冥一手拽着衣服,一手不断往火里加添枯枝,口中却问:“我这样做会不会引起山火?”
沧澜雪身体极差,这时觉得很疲倦,便将头枕上了他的背,轻轻地煽动了下睫毛,道:“不会的,这里没有密林。”
鬼冥微微躬身,承载着她,随口问着:“这儿是什么年代?公元几年?”
“我不知道,历史书上没有这个时代。”沧澜雪闭上了眼睛,喃喃地答着。
“那你说,我们还回得去吗?”
“你也许可以,我多半是不行了。”
“为什么?”
“你的身体是你自己的,我的身体却不是我的。”
这话颇有玄机,倒像是老和尚打机锋,鬼冥却一听就明白了:“哦,原来你是转世的。”
“是啊。”沧澜雪的脸上慢慢漾起了一缕微笑,缓缓地道。“你是哪儿人?”
“镇江。你呢?”
“北仑。”
“嗯,在这儿我们应该算是老乡了。”鬼冥抬头看了看这陌生的地方,心里却一点恐慌也没有,非常安静平和。是因为背上的这个女孩吗?
沧澜雪又要昏睡过去,却顾念着面前的这个人会冷,硬撑着说:“我们这样子下去不行。”
鬼冥却似是知道她要说什么,笑着,慢慢地道:“我刚才忘了,我还带了个睡袋。”
沧澜雪沉静了一会儿,接着笑了起来。
鬼冥感觉得到身后人笑得浑身发颤,显然快活之极,自己也笑了起来。
有种感觉,只有同类才会彼此明白。
他真没想到,落到了这个诡异的地方,这个不知名的年代,居然会碰到同类。
他微笑着站起来,过去从包包中扯出了睡袋,在火边铺了开来。
沧澜雪看着他。在清亮的天光下,他身着毛衣和衬衫,整个人显得挺拔修长,一举一动都十分性感潇洒,眉宇间气质儒雅温和,散发着淡淡的使人感到宁静的味道。此时,她穿着从他身上脱下来的衣服,温暖的气息一直沁入心间。
鬼冥已颇有野外生活的经验,弄好了睡袋后,问他:“这里没有猛兽吧?”?
沧澜雪笑着点头:“应该没有。”鬼蜮内部到底如何,她亦是茫然,不过并感觉不到有别的生物存在。
鬼冥四周看了看,见这里十分僻静,感到很满意:“好吧,咱们睡吧,看来应该很安全。”
沧澜雪一脸倦意,容色苍白,却仍然是眉目如画,青丝如瀑,有种十分诱人的魅力。
鬼冥过去,帮她把羽绒衣裤脱下,扶她钻进了睡袋,然后自己则是裹紧了羽绒衣,坐在火堆旁。
沧澜雪手抓了抓睡袋,明白他这是因为男女有别,想来这人倒是个君子。
她微微扬了扬唇,却未有出声。
鬼冥缩着身子,挪了挪来到火堆旁,以此温暖着自己渐渐冷却的身子。
沉寂了良久的空间,因沧澜雪的出声而被打破:“你在想什么?”
鬼冥仰起头,看向沧澜雪,脸上淡淡地浮上一抹笑,“很奇怪,我居然一点都不感到害怕,惊讶过后留下的居然是一份释然。”
“释然?”沧澜雪颇为惊诧地问道。
“嗯,其实当我第一眼看到这里时,我就有一份莫名的熟悉感,就像是很久以前自己来过这里,我在想,我会穿越时空出现在这里,是不是因为我本来就属于这里?”鬼冥有些好笑自己的想法,挠了挠头,憨笑着。随后,清了清嗓子,又道:“我叫鬼冥,你叫什么?”
沧澜雪则是在鬼冥报出自己的名字时,心头蓦然一惊,鬼冥?那不正是鬼婆婆所说那个故事当中的鬼王吗?
“沧澜雪。”
鬼冥轻轻地笑了起来,声音醇和地说:“幸会。”
沧澜雪瞥望着鬼冥,缓缓地道:“或许你的想法是对的。”
“我的想法?”鬼冥颇为不解地看向沧澜雪。
“你的名字很特别。”沧澜雪答非所问道。
“是么?呵呵……”鬼冥笑了笑道:“很多人都这么说,我也问过我爸爸,他却只是说,我是在鬼节出生的,所以就叫这个名字了。”
“原来如此。”沧澜雪低低地应着,所想却是鬼婆婆那说到一半没有说完的那则故事。
世上当真有这么巧合的事么?
莫非这个男人,是鬼王?
可若是鬼王的话,他本该就在鬼蜮内,又怎么会成了穿越人呢?
看鬼冥的话与他的神情,所说的并非是假话,那没有结局的传说,到底后面的发展是如何的呢?
“我可以叫你雪儿吗?”鬼冥摸着自己的鼻子,显得有些紧张。
“可以。”沧澜雪反倒自然而大方。
“雪儿,能对我说说这个世界的事情吗?对我来说,你可算是前辈了。”鬼冥以树枝挑着火堆,随后又往里头投掷了几根干树枝。
沧澜雪在鬼冥的询问中,坐起了身子,背依着凸起的岩壁,说道:“其实我对这个世界了解的也不是很多,虽然我在这里已经生活了四年,可很多事情我还是没有弄明白。”
不管这个突然出现在此处的男人,是不是鬼王,沧澜雪只是依照原定的计划,去鬼蜮深处取药,然后寻找出口离开,至于鬼冥若他并非是鬼王,那可以随她一起离开,然后再安排他的去处。
现在,她只是把自己所知道的告诉鬼冥。
鬼冥细细地听着沧澜雪的阐述,一夜就在两人的长谈中悄悄地过去……
当天色慢慢地转亮,原本已睡过去的沧澜雪,忽然睁开了双眼,目光扫向鬼冥所坐的地方,然而,空荡荡的四周,早已失去了鬼冥的身影,只留下那个显眼的包包。
沧澜雪坐起身,看着那仍是燃烧旺盛的火堆,鬼冥应该离开不久才是。
应该是转亮的天空,连带着气温都有了些回升,沧澜雪穿上外套,走向山坳外。
人还未走几步,就看到那站在山崖边,正面朝着外的修长身影。
鬼冥似察觉到身后有人,缓缓地转过身,在晨曦的照耀下,看向沧澜雪,清雅的一笑,道:“雪儿,你醒了。”
“嗯,你不冷么?”沧澜雪望着只身单衣的鬼冥,他的羽绒衣居然没穿在身上。
“不冷,非但不冷,我还觉得精神非常的好,这不,一醒来我就跑到这里来了。”鬼冥收回目光,再次看向远处,那连绵起伏的群山,让他深深地吁出了一口气,又道:“好奇怪,我觉得我真的来过这里,这里的一草一木,都让我很有亲切感。”
“眉络,这个名字你觉得熟悉吗?”沧澜雪一步步朝着鬼冥走去。
“眉络?”鬼冥喃喃地重复着沧澜雪的话,略思忖了半刻,摇摇头,说道:“没听说过。”
“也不熟悉?”沧澜雪又问。
鬼冥仍是摇摇头,“也不熟悉,怎么了雪儿?”
“没什么。”沧澜雪轻摇了下头,是她太过敏感了么?
鬼冥虽感觉沧澜雪有什么要问,不过现在他的心思都被这里的山水所吸引,也就没有多加追问。
“鬼冥,我必须要走了。”沧澜雪说道。
“我跟你一起走。”鬼冥想都没有想的说着。
沧澜雪应着:“好,那准备下,我们也要上路了,而且跟我一块来这里的还有两个朋友,我必须要尽快找到他们。”
也不知道思雪寒跟南荀瞻念是否有在一起,现在又是否已经安全的进入了鬼蜮。
“嗯。”鬼冥应着,转身向着山坳处走去。
然而,在他没有走出几步时,忽然停下了脚步,他举目看向沧澜雪,双唇微翕了下,却并没有发出声音,随即便又迈开了步伐。
待得沧澜雪回过身来时,鬼冥已经消失在崖顶……
鬼蜮深处,一抹柔和的碧光熏染了半边天。
只见在那最高峰上伫立着一道纤细的身影,青衣迎风而摆。
一双如宝石般闪亮的碧色眸子,紧紧地望着垂吊在崖间一枚蚕茧,无波的眸子中柔光浮上……
蚕族至宝青藕蚕丝具有起死回生医治百病之功效,五百年吐丝五百年结茧五百年破茧,在此她已经守候了整整一千五百年,为的只是破茧那一日。
“青藕马上就要破茧了。”低喃地话从她的双唇间逸出,怅然转身,她幽幽消失……
那人踱步来至蚕洞,洞中清香阵阵,硕大的夜明珠作为灯盏照亮了四周,莹莹白光萦绕在四周。
中间一张偌大的蚕床上躺有一人,俊逸不凡的脸上带着一抹浅酌而淡然的微笑,宛如沉睡在一个美梦中。
她走到蚕床前慢慢地躺下,侧身,手搁在床上人的胸口,一头瀑布般漆黑的长发,瞬间遮掩了两人,她的手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脸庞,轻声道:“很快,很快,你就会醒来,鬼冥……”话语间,她缓缓地合起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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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3章 忠于事实的身体
第263章 忠于事实的身体
鬼蜮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
幽远的深山总会让人们赋予一层不可思议的神秘色彩。
鬼蜮就好似于世隔绝,人兽绝迹的深山,终年浓雾弥漫。
只有每百年才会有那么一天时,浓厚的雾不知为何既会消失的无影无踪,隐隐之间似乎看得见一些紫光闪烁。
几百年来,人类一直想要进入探究一番却始终不得其门。久而久之,也逐渐被人们所淡忘,似乎真的忘了曾经真的有这么一座位处偏僻深远的神秘地界。
近两千年过去了。
山依旧还是原来的山,只是又有了些不同,遇到百年才一次的今天,山中的浓雾已散去,清晰的山岭全景此时也能观其全貌。
散去一层浓浓的雾,山中的青光更显的动人,树上、岩石上也相应染上了那么一层薄薄如丝般的淡绿,望向远方,似乎有一处碧光浓的发亮。
被引起浓烈的好奇心,鬼冥更为加快了脚步,向着那萦绕着碧光的所在地前进。
沧澜雪同样看到了那散发着异光的地方,心头没由来的一紧,不好的预感悄然滋生。
鬼冥赞叹于洞中的色彩,这种色彩美的诱惑人心却又清澄透明。融汇而成使之变为迷蒙的惑色。
走进五六丈,眼中豁然开朗。
可以容纳两三百人的洞宽,高十丈,眼前一片碧光闪闪。
鬼冥静静等着眼睛适应。
这不是……
四周全被一层又一层的厚厚寒冰所覆盖,耀眼炫目的碧色光辉全部其中的向中间汇集而去。
那是一处颇大的水池,池中的水比任何普通的水都要来的清澈透明,本以为可以看到见底之时,仔细再看却又迷糊不清,更其特的是,洞口处亮丽的紫色在此既也不见,有的也只是水面上浮着结晶状的紫色冰块,在与池中的热气相互映衬着。
显然这是一个温泉。
“没想到这里居然有温泉。”鬼冥忍不住惊叹。
沧澜雪站在鬼冥的身侧,望着四周,确实如鬼冥所说的那样,这个地方居然还有这样意外的地方所在。
“我们在这里休息下吧。”鬼冥说道。
沧澜雪看向外面,沉思了小会,说道:“那你在这里休息下,我去四周看看。”不知道思雪寒跟南荀瞻念可是有到这里,沧澜雪打算到周边查探一下。
“那好,我就在这里等你。”鬼冥点着头,并且关心道:“那雪儿你自己要小心。”
“嗯。”沧澜雪应着,转身离去。
鬼冥目送沧澜雪离开,再次转过身,眸中闪过一丝吃惊的色彩,然而那双本是墨黑的眼珠竟是一点点变色,金色隐隐从眼中透出。
他似被这诡异的足可以让普通人心神迷乱而死的异景而感到微愣一下,随即走进泉边。
从自己有记忆开始,能让他诧异的东西少之又少,鬼冥暗忖于自己的震惊。
就算从一个时空被莫名的送到另外一个时空,他也没有如此的迷惑过,他到底是为何而来,而这里给予他的熟悉感有来源何处?
至少在没有来到此地时,他没有如何渴望的想要知道答案,可现在,他却某种力量牵引般的,不断地朝前走去,想要知道,想要知道一切的始末,为何他会出现在这里,他到底是为何而来。
想要知道……
想要知道……
这样的想法强烈的令他措手,可又像是冥冥中就是这样的安排。
看着这个奇异的地方,鬼冥想着。
要知,想要达到眼前的形貌,本身,此山洞就要是一个可遇而不可求的灵穴,经过千万年不断吸收日月精华凝气成冰,再经由数百年由冰升华成一滴眼前的水,这么多的水要多少年时间才能形成呀。
站在这里让鬼冥有种回到了出生时代的亲切,他怀念地露出微笑,泉水在不停地透惑着他,让他的心不由为之一动,马上地,鬼冥褪下身上的衣物跳下水中,享受地闭上双眼,感受温热的湖水划过身体的绝妙触感,细细透过皮肤一层屋渗透进去,洗涤着让全身都放松下来,鬼冥舒畅的有点恍惚,有多久没有像今一样放松自在过了。
唉……
梦幻幽然的唉气声飘浮在若大的洞庭之中。
豁的,四周的泉水起了变化,只见本是漂浮在水面上的水晶不知为何融化成水,随即一点一点渗入他的血骨之中,碧中带青的诡异像是有着身命般,越是快速流进他的身体里,而鬼冥此时竟毫无所觉。
慢慢的,鬼冥的面色微红,身体也有点淡淡的红,从腰部升起一连他都不解的酥麻感,反射地震动一下,他深觉得自己的体内有点不对。
猛然睁开双眸,鬼冥不解地寻找他内心深动骚动的原由,有点惊诧地发现体内找不出原因来。
不可能
身体似乎更热了,他疑惑地动动身躯,想要摇脱这种困扰,身子变得不像自己似的,追着快感而扭动的更加滥情。
“啊……”
说不出的麻痹感,移动并没有使他减轻难受,反而让他陷入难堪的竟地,战悚地发出渴望地单音。
好热,好麻。
他是怎么了。
就算是在迷茫之中,鬼冥感到一股强烈的**向他袭卷而来,炽热的视线直盯着他不放,他感到内心都不自禁的颤抖起来,豁的转过头,他看到了她……
“呵!”
鬼冥倒吸一口气,不只是因为对方的倾城绝丽的容貌,而是对方毫不加掩饰的**……
怎么搞的??
鬼冥刻意忽略身体的火热,面对刚才的女人,她,竟是散发出不可思议的奢贵迷离。
碧色妖异的炙热目光几乎夺取他的呼吸,不是很明白,鬼冥再次被自己体内狂烧的灼火惊呆,贪婪地视线扫过眼前站在他不远处无任何遮体之物婀娜身躯,如雕刻出来的完美似乎更能刺激他的狂热,火辣辣地直烧着他, 天啊!这是他吗?
从未有过的陌生情感,鬼冥喉咙一阵干渴,禁不住地被迷惑般,全身发软地吞下一大口水,脸是越发嫣红。
活到现在,鬼冥还是第一次如此清楚地感受到自己勃发的**,那毫不掩饰的**就像是在宣告他,他想要那个女人。
对!很渴望得到那个女人,那个不过初次见面的女人!
赤果果的**,让鬼冥不禁自嘲,一向拥有异于常人的自控力的他,居然在这女人的面前变得如此不堪一击!
该死的……
鬼冥忍不住狠狠暗咒起自己的欲念。
他怎么可以有如此邪银的想法!
正当鬼冥陷入自我厌恶之时,眉络所受的冲击并不比他小,她所受到的冲击绝对不亚于鬼冥所受到的冲击,甚至远远比她所想象的来得更为的大。
她可以清楚地听到自己那颗狂跳的心脏,一声声重而急地跳动……
她是真的被眼前的男人吸住全身心的视线。
鬼冥那被湿润的金色瞳孔浮出一层雾气,白皙的肌肤在雾气下染上了层层绯色,青色的秀发飘逸在空中,发红的唇微张,好像正在邀请他的品尝,好诱人,好想吃了她。
死盯着划过喉头的咽下,只是简单的动作,眉络就激动的热血沸腾起来……
这感觉她实在是太熟悉了,而这幅身子的反应正在告示着她,她所要等待的人终于来了,那个让她整整等待了一千五百年的男人,终于出现了。
鬼冥吞咽着口水,他看着女子正在朝着他靠近……
这是什么感觉?
心口像是被何物压着,让他差点就窒息在那份紧张中。
“鬼冥!”
沧澜雪突兀而来的唤声,将鬼冥那渐离地心智一下子就收了回来,而当他再次看向那女子所在的地方时,佳人已失。
不见了?鬼冥暗惊。
“鬼冥,你在做什么?”沧澜雪走近,望着正浮在温泉上的鬼冥。
鬼冥只觉得身体还是很热,不过那份**倒是消退了很多,他抬起头,看向沧澜雪,摇摇头道:“没什么。”
刚才莫非是他在做梦?
沧澜雪两道秀气的眉微微一皱,她刚才若是没有看错,那身影应该是个女人吧……
幽远的森林深处,直冲云宵的参天大树下,鬼影吓人闪动着一青一紫的两个光点,细眼一看,可以看出四周都蒙上一层薄薄的淡青色。
极为细小的谈话起声在空气中飘流,隐隐约约似乎是从那两个怪异的小点中发出。
“青儿,你说我该怎么办。”眉络低着头脸红的说完那事整个过程,一边对着一旁青色的鸟儿报怨,一边伸手摸着青鸟的青羽,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
瞄了眉络一眼,青鸟仰起头,翅膀扇动了下,似在回应着她的询问。
“青儿,他回来了,我终于等到他回来了,我能清楚地感受到他带给我的冲击,青儿,我应该怎么办?一千五百年来,我一直都守着他的元神,而如今他真的出现在我的面前了,可是我却害怕了……”眉络漂亮的两道眉毛更为的揪起。
青鸟更加偎近她。
对于青鸟的举动,眉络淡淡一笑,道:“青儿,只有你最为明白我,鬼冥回来了,而我的害怕或许正是因为他的回来,青藕马上要破茧了,我的愿望能实现么?”
青鸟又一次扇动了下自己的翅膀,似在给眉络打着气。
“我知道不应该在这里退缩,青儿,我会努力的。”眉络俯下身子,将脸颊蹭在青鸟的羽毛上,低喃道:“这一次,我一定不会再放手,鬼冥应该也是这么想的吧……”
青鸟低低地鸣叫了一声,略带担心的叫声,让眉络又是一笑:“我知道你在担心我,没关系,一千五百年都等了,我还会在乎那短短的几天么?”
青鸟又是一声叫唤。
眉络忽然脸色一沉,声音却是十分的柔和,她道:“你是在担心那些进入鬼蜮的人类么?呵呵……没关系,那些人很快就会消失,很快……很快……”
青鸟啾啾了一声。
眉络笑了,道:“青儿,你也同意我的做法是么?”
青鸟叫着。
“我就知道你不会阻止我,青儿……”
眉络抬眼,望着那浮现在天空中的碧光,这是青藕破茧前的预兆。
青藕破茧之日,就是她与鬼冥重逢之日,亦是这鬼蜮消失之时……
一千五百年的守候,终于就快要结束了。
好长好长……
鬼冥,你真的让我等得太久了……
眉络期待着与鬼冥的再次重逢,不过现在她要先去解决那些闯入鬼蜮的人类……
“鬼冥?”
“什么?”鬼冥从冥想中回神,看向一旁的沧澜雪。
沧澜雪狐疑地看向鬼冥,鬼冥自从离开温泉后,就一幅魂不守舍的样子,就像是现在不过是准备一些饮用的水,他居然能拿着水壶就在河边发起怔来。
“你到底是怎么了?”沧澜雪问道。
鬼冥晃了晃脑袋,说道:“没什么,大概是有些累了。”随后将装满了水的水壶取出水面,问道:“你有找到你的朋友了吗?”
“还没。”沧澜雪在一旁的草坪上坐下,根本就没有南荀瞻念与思雪寒的消息。
“既然你们事先说好要前往鬼蜮最深处,那么我想他们现在应该也正在前往鬼蜮深处的路上。”鬼冥说着,这应该算是安抚沧澜雪的话吧。
“嗯。”沧澜雪轻点了下头,她沉默了一小会,说道:“刚才那个女人……”
鬼冥在沧澜雪还没说完时,蓦然抬起头,问道:“你是不是看到了?”
“嗯,看到了,不过只看到一个身影。”沧澜雪应道。
“哦。”鬼冥听到沧澜雪这话时,不禁松了口气,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不想让他人看到那女子的样貌。
“从那时候起你就变得很怪。”沧澜雪说道。
鬼冥愕然地望了望沧澜雪,随即扬起笑,摆着手,道:“没有的事,我不过是觉得有些奇怪,为什么在那种地方居然会遇上人。”
“确实。”沧澜雪自然也对此表示质疑,鬼蜮里面怎么会有人?
据她所得到的消息,鬼蜮里面应该是没有人类居住的,而刚才那个身影又清楚地告诉她,那确实是个人。
鬼蜮里面难道真的有人类的存在?
“雪儿,我想再回去温泉一趟。”鬼冥越想越放心不下,他想要再次回去温泉看看。
沧澜雪望着鬼冥,看他那神情,要是不让他去,是绝不可能的,“嗯,我陪你一起去吧。”说实在的,她对那女子也很好奇,而且若是能找到那女子,说不定能为她取药带来很大的帮助。
“那我们快走吧。”鬼冥点了点头,他现在满心期盼与那女子的再次相遇。
两人花了一刻的时间回到了温泉,可是当他们再次站在温泉口时,惊讶地发现,那本该是温泉入口的地方居然消失了。
不,应该说,整个温泉都消失,徒留的不过是凌乱的杂草,那些长至腰部的杂草……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不见了?”鬼冥望着空旷的草地,“是这里么雪儿?”
“我们并没有找错地方,确实是这里,我还记得从这里可以看到那远处的小山丘。”沧澜雪说着,指向不远处的一个小山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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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不见了?”鬼冥不敢置信地看向四周,“怎么会消失了。”
“鬼冥,你现冷静下来。”沧澜雪安抚着鬼冥。
鬼冥却显得分外的激动,他甚至可以感觉到自己体内的血液在沸腾着,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失去温泉就像是失去了那女子,让他觉得心就像是挖空了一般的难受。
“鬼冥?!”沧澜雪察觉到鬼冥的异常,不由上前一步。
鬼冥却在这时,倏然抬起手,狠狠地朝着沧澜雪一挥,低喝道:“别靠近我!”
“鬼冥?……”沧澜雪骤然停下脚步,看向双手抱着脑袋,显得痛苦的鬼冥。
“雪儿?”忽然,鬼冥抬起头,看向沧澜雪。他就像是完全没有发生过什么似地,问道:“雪儿,你怎么了?脸色不是很好。”
沧澜雪望着宛如失去记忆的鬼冥,问道:“鬼冥,你刚才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我?我想起什么了?”鬼冥摸着头,他半点印象都没有。
“鬼冥,你刚才就在这里,像是发了狂一样。”沧澜雪指着那被鬼冥踩断的杂草。
鬼冥低下头去,望着自己身边凌乱的杂草,他根本就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有踩过这些杂草。
“鬼冥,我想有必要要让你知道一件事。”沧澜雪打算将鬼婆婆说给她听的那个故事,说给鬼冥听,不管鬼冥是不是那个故事里面的鬼王,她想,她都有必要要让鬼冥知道,他的名字与那鬼王的名字一样。
鬼冥吞了吞口水,只因为沧澜雪那神情间的凝重,仿佛要说的不单单是个故事,而是什么惊悚的鬼故事。
沧澜雪望向那些正迎着风摇曳的杂草,目光悠长,缓缓地向着鬼冥道出了鬼王与蚕女的那则没有结局的传说。
鬼冥细细地听着沧澜雪所说的故事,他不知道应该如何解释自己的心情。
只能说,他像是在何处也听过同样的故事,只是他想不起来,到底自己在何时何地听过。
总觉得有一种似曾相识之感。
而,也在这时,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沧澜雪在得知他名字的那瞬间,会流露出一丝的惊讶。
原来他的名字居然与那故事中的男主人公鬼王一样。
“后来呢?后来鬼冥跟眉络怎么样了?”沧澜雪说完了,可是鬼冥却并没有得到结尾。
沧澜雪摇头,道:“没有结局,我知道的就这么多,告诉我这个故事的那个婆婆,并没有告诉我结局。”
“没有结局?!”鬼冥低呼,怎么会这样?!
第264章 嗜血三头青鸟,重逢!
第264章 嗜血三头青鸟,重逢!
沧澜雪将鬼婆婆说与她听的,有关于鬼王与蚕女的那则传说,一字不漏的说与鬼冥听……
只可惜,这则传说最后到底如何,她也不知道,鬼婆婆留下了一个大谜团让她去猜测,现在她也将这个谜团原封不动的交给了鬼冥。
“没有结局?!”鬼冥听完沧澜雪的话,不由低呼。为什么会这样?居然没有结局?!……
“鬼冥,我知道的也就这么多,至于结局到底如何,那位婆婆并没有告诉我。”鬼冥的激动,令沧澜雪侧目,而心中那份疑惑愈发的加重。
“是么……”鬼冥望着沧澜雪,忽然觉得胸口像是被什么狠狠地抽击了一下,竟是发出蚀骨的疼痛,让他居然有半刻无法站立,整个人晃动了下。
沧澜雪只见鬼冥突然脸色巨变,加上那剧烈晃动的身子,不由一问,“鬼冥,你没事吧?”
“没事,没……”鬼冥说着,可惜话还没说完,他就身子一歪,瘫软在了地上。
沧澜雪望着突然倒地的鬼冥,当她刚要上前时,突然察觉到边上正有一股强大的杀气涌来。沧澜雪没有多想,扶起鬼冥,身影一闪,藏匿在草丛中……
沧澜雪藏匿在草丛中,静静地观察着前往,只见有两道身影正在月下快速的飞掠。
而随着那两人的移动,在他们的身后有着几道青幽光芒投来,似在追逐着那两人。
由于逆光加上这那股强大力量所影响,沧澜雪看不清那两人的模样,不过约莫已经猜测到什么……
月下,思雪寒一头乌黑的长发,在月光照耀下显得诡异莫测,面无表情的注视着四周,冰冷的脸上带着无穷的杀意。
南荀瞻念则是紧跟在他的身侧,目光投向那后方追赶他们的怪物,说道:“雪寒,这次的跟前几次的不同,我怕……”
“我会保护。”思雪寒没有等南荀瞻念说下去,坚定的神情与他那一身的冰冷遥相呼应。
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与沧澜雪一起进入鬼蜮的思雪寒与南荀瞻念。
他们在这两日里,一直都在寻找沧澜雪的下落,只不过一直都找寻不到沧澜雪,随即决定前往鬼蜮深处,想来只要到达鬼蜮深处,就能与沧澜雪重逢。
只是不知为什么,在他们前往鬼蜮深处时,突然在他们的四周出现一些不明物体,而那些只是散发着青光的物体,居然向他们发起了攻击。
浓郁的杀气,直接告诉他们,这些不明物体要他们的命。
至于原因自然还不清楚,不过想来必定是因为这里不欢迎他们吧。
这不,现在又有几只青光物体出现在他们的面前,经过数次的激斗,两人倒也配合默契,渐渐地掌握了除去这些物体的战斗技巧。
“杀--杀--”
“人类……杀!”
只不过这一次出现这些怪物似乎与他们以前遇上过的有所不同,应该说是气息有所不同,这次不再是盲目的想要取他们的生命,而是有了思考,似乎正在思考如何取他们的性命。
而且,他们也感受到正有一股强大的力量正在靠拢他们。
“小念,这次恐怕没有那么简单,你尽量不要离我太远。”思雪寒望着在前不断隆聚的青光,提醒着身旁的南荀瞻念。
“嗯,我知道了。”南荀瞻念点着头,他的武功还不醇厚,也不过是在沧澜雪的手中学了一些皮毛,能对付这些怪物一般也是靠着思雪寒的保护,而有一半就是那些怪物太弱了。
不过这次出现在的怪物给他的感觉就如思雪寒所说的,很强,那浓郁的杀气,与强大的气场,是前几次所没有接触过的。
思雪寒想,这次看来势必会一场血战,加上南荀瞻念,他所要考虑的东西就更多了……
“雪寒,小心……”南荀瞻念忽然嗅到了一股恶臭,就在他低呼地同时,人已经被思雪寒所抱住,整个人在思雪寒的牵引下,跃起。
两个人在空中一个旋转,然,就在他们刚才所站的地方突然冒出了一只巨大的青鸟,青鸟双眼赤红,翅膀大展,正向着那跃起的两人发起攻击。
思雪寒一边带着南荀瞻念躲避,一边要与青鸟拼斗,目前他所能做的就是保住自己的命,还有南荀瞻念的命。
“雪寒,左边。”南荀瞻念搂住思雪寒的肩头,向着思雪寒低呼道。
思雪寒一个侧转,险险地避开了青鸟俯冲过来的攻击,不过手臂还是被青鸟尖锐的嘴巴带出了一条深深地血痕,血飞四溅!
南荀瞻念望着垂下一条手臂的思雪寒,担忧道:“雪寒,你没事吧。”
“小念,看来你要想办法,先离开。”思雪寒只觉得伤口处传来麻麻的感觉,想来那头青鸟的嘴巴定是染有剧毒,要不然他现在怎么会觉得除了手臂,就连身体都在发麻,行动一点点的开始迟缓下来。
南荀瞻念却在这时,反身将思雪寒护在身后,他坚定道:“雪寒,这次换我来保护你。”一直都是思雪寒在保护他,虽然每次都是有惊无险,可是这一次看来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让他们全身而退了。
就在青鸟再次冲向两人时,忽然从草丛中跃出一人。
只见那藏匿在草丛中的沧澜雪在两人的眼前掠过,举手投足间,青鸟只感觉心脏忽然快速跳动,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她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瞬间一颗仍是在跳动的鲜活心脏从青鸟的胸腔前迸射出,顷刻间血飞四溅。
心脏破体而出,然而青鸟却仍然保持着意识,惊诧的望着漂浮在空中的心脏,它甚至没有感觉到痛苦,只是胸腔出开了一个大洞。大嘴张合了一下,似乎想要说什么,可惜力不从心。血液的快速流失,让青鸟的表皮一点点褪色,从原本的青色蜕化为褐色,整个身体也在一点点的蜕化,头顶衍生出了两只角,眼珠从眼眶中凸起,迸射,鸟头更是快速的扭曲。
沧澜雪手指一勾,心脏飞掠到她的手中,她伸手捏住那颗尚未冷却的心脏,她甚至能感觉到心脏的跳动,清冷的目光扫向那群惊颤的青鸟,嘴角微微勾起,手微微用力,那颗跳动的心脏瞬间成为了血浆……
沧澜雪的黑发迎着飞溅出的血浆而荡,的月光倾洒在她的身上,宛如一幅画,只是这幅画足以震慑在场的青鸟。
血腥的蔓延,垂死的三头青鸟发狂般的嚎叫,用尽了死前所有的力量,朝着沧澜雪扑杀而去。
“啾啾--”
“扑哧”
沧澜雪望着那些飞蛾般扑过来的三头青鸟在气流中被挤压,四分五裂,猩红的血液就像是夜间的烟花,绽放在空中……
三头青鸟的死亡,惊得那些小怪物纷纷后退,它们无法对抗沧澜雪,只是那份震颤让它们连动弹身体的力气都没有。
“小心,雪儿!”突然响起的声音让在场的怪物齐齐一惊。
怪物们因为沧澜雪的突然,倒是忽略了那先前的两人,直到这时听到南荀瞻念的声音,才想起还有两人。
主人交给它们的任务,就是杀死这些侵入鬼蜮的人类,青鸟一死,让它们这些小喽啰一时间像是失去了领头人,根本就无从下手!
沧澜雪冷峻的目光直直地扫向青鸟,死寂一般的眼神,仿佛在看着已经没有生命的东西。南荀瞻念将思雪寒扶到草丛中后,自己则是掠身来到了沧澜雪的身旁,“雪儿。”
“有什么靠近了。”沧澜雪目光调向远处,她的黑眸中慢慢地拢了一层阴。
就两人简短的交谈中,一道身影竟是不知从哪个方向窜出,眨眼间站立于沧澜雪与南荀瞻念的跟前。
南荀瞻念全身紧绷,刚才那股强大的力量并非是那追杀他们的青鸟,而是现在正在靠近他们的某样东西,“近了,很近了雪儿。”
“嗯。”沧澜雪目光看向那正在靠近他们的青光,一点点扩大,扩大……
当青光熏染半边天时,在他们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拥有三个鸟头的青鸟!
三头青鸟肩膀、手肘均长着长长的倒刺,身材粗壮,光是手臂就赛过少年身体的粗细,全身**之极,甚至连最基本的皮肤都没有包裹,异常发达的血红色肌肉和白色的筋骨暴露在外。之所以称为三头鸟子自然是因为它长了三个头颅,最上边的头在额头部分有一只突起的角,狰狞的面孔配上那一对血红色的眼睛着实骇然,人最为恐怖的并非在此……
另外两个头颅竟是分别长在胸口与腹部,此刻正长大了嘴巴,嘴角甚至流淌着黑色的液体,双眼失神,脸上呈现的竟然是扭曲的痛苦,宛如想要从这个丑陋的身体上脱离。
“这是什么?”南荀瞻念凸睁了双眼,浑身颤抖。
“不知道。”沧澜雪目光森冷,直盯着出现在他们眼前的三头怪物。
“那……那两个好像是人头……雪儿……”南荀瞻念颤着声音指着那两个类似人脸的头颅。
沧澜雪不知道要如何回应,不过目前她所要做的,就是砍杀身前这头怪物。
虽然不知道这些怪物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目前看来也没有询问的时间,跟别的选择!
沧澜雪拎起南荀瞻念的衣领,将他往思雪寒那边一甩,说道:“你就乖乖地在那里等着,别妨碍我。”语落间,在她的手中一团精纯的橙色火焰窜上,她都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使用逆火掌了,不过看来这一次她是必须要运用全力,才能跟着怪物一拼。
“杀,人类--杀!--”三头青鸟暴吼一声,四周的气流疾速的回旋,地面纷纷往上翻起。
沧澜雪双拳一握,舌不觉中舔舐了下唇,不知为何她居然有种久违的兴奋,血液在这一刻居然沸腾起来。她身影如鬼魅般一闪,竟是已经站立于三头青鸟的面前,然而,她没有攻击三头青鸟,而是挥拳向着一旁一团青光挥去。
这一举动让那头三头青鸟一惊,巨大的身影一闪,急急地挡在青光的身前,血红的双眼更为暴徒,“嗷嗷--”嘴中嚎叫出声。
南荀瞻念仰起头,一直注视着沧澜雪,紧张的他不知要做些什么,不过沧澜雪的话,他却牢牢地记在了身上。
确实现在根本就没有他出场的机会。
沧澜雪双唇一抿,仰起头,看向三头青鸟,人影一闪,竟是以肉眼无法捕捉到的速度,绕过了三头青鸟巨大的身体,挥拳仍是朝着那团青光挥去。
别看三头青鸟身体笨重,可动作却是异常的灵巧,在沧澜雪穿过时就转动身体,以与沧澜雪的速度媲美的身手,再次挡去了沧澜雪的攻击。
被三头青鸟护在那团青光微微一动,突然发出了一声银铃般的笑声:“你还真是有趣,为什么要杀我?”
沧澜雪指向那团青光,冷冷地说道:“我没有时间在跟你的宠物玩。”
青光又发出笑声,可这笑声却令听者只觉森冷,“呵呵……看来你不是等闲之辈,为何要擅闯鬼蜮,鬼蜮可不是尔等能随意进入的地方。”
沧澜雪冷笑,手臂往前一甩,只是在这喘息般的瞬间,大量的鲜血夹杂着内脏四处纷飞,扑鼻的血腥气味让纵然是失去了神智的三头青鸟也延缓了行进的脚步,三对眼睛惶恐地盯着眼前这诡异莫测的画面。
一具还有着心跳、皮肤还泛着淡淡红光的活人身体,在沧澜雪那单薄的手下,竟然被轻易撕扯成两半,骨骼从参差横生,不断流淌喷洒着鲜血、脑浆、胆汁之类混合的液体物质。
如此骇然的一幕让在场的三头青鸟暴突了双眼,不敢置信的死盯着沧澜雪。
沧澜雪却只是冷冷地一瞥眸,说道:“别跟我装神弄鬼。”
一切只发生在转瞬间。
只见红光一闪,被撕扯成两半的三头青鸟的残肢掉落在原地。
沧澜雪再次甩动了下泛着赤红光芒的双手,杀意不减的她,并没有停下来的打算,而是再次挥拳向着那团青光挥去。
“砰”
异况突生,那三头青鸟赫然暴走,身体肌肉迅速紧绷、膨胀,仰天嚎叫,竟是以自己的身体硬生生地挡住了沧澜雪的攻击,并且用它那篮球大小的拳头将少年击飞几米远,深深地嵌入在了地面里。
沧澜雪推开压碎的石头,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一个翻身便乐到了地上,除了因为满身尘土而看起来脏了些之外,丝毫看不出来这是刚刚遭受了那般沉重击打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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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以沧澜雪的实力,根本不至于被打得如此狼狈,只是三头青鸟的行动实在是超出了她想象的快。
“不错的速度。”沧澜雪站直了身子,直视着不远处的三头青鸟。
“呵呵……小心呀,可千万别小看了我的宠物。”看到沧澜雪被打飞,青光顿时眉开眼笑,气势也随之大增。
沧澜雪并不为青光的话所动,反而是阴阴地笑了起来。“本来我还不想用这招的,看来在这里光凭这些还是不行。”
沧澜雪的语气是不变的张狂,声音倒是有了几分的改变,变得更为的沉冷,只是萦绕在她双手的赤红不见了,取而代之的竟然是一股黑色雾气,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慢慢地转化为深红,深邃而无尽的幽森,只多看上一眼便会将人心魄摄去的畏惧,里面更是充斥着对鲜血的渴望。
这个招数,她还真是没有用过,是北仓晨教给她以备不时只需。
“机会只有一次……”仰起头,沧澜雪淡淡地一笑。
虽然只是戏谑般的话,可让在场的三头青鸟以及青光无不打着寒颤。
“啾啾--”
三头青鸟嘶吼着,运步如飞地朝向沧澜雪扑过去,边跑边挥舞着它硕大的拳头,似是不将少年打得稀烂便难以平息愤怒般。
“不好意思,我要毁了你的宠物。”沧澜雪含笑的望着那团青光,就在他话音方落的刹那间,三头青鸟的拳头已经离开她的头只有一尺多远的距离了。
青光看在眼中,甚至发出了阴笑,在她看来,就算那沧澜雪再强,也绝对撑不过这一下。
半晌过去了。
这个时候,沉静代替了一切,所有的声响都是罪。
之前还将沧澜雪击飞出十数米远的拳头,这个时候竟然像是婴儿般被少年用一根手指抵了下来。
“你……这是什么?”青光被这一幕惊吓到,声音以不再似先前那般的平稳,而是断断续续,双眼中更是迸射出恐惧:“你、你不是人类……你到底是什么人?”她竟是害怕的连身体也颤抖起来。
沧澜雪听闻此话,有半刻不知要如何回答,因为她也没有想到这一招数居然会这么厉害,仿佛连带着她全身的血液都逆流了,可是血液的逆流带给她的却无比的舒畅,似她体内的力量都在瞬间爆发出来了。
其实她并不知道为什么北仓晨会教她这个危险的招数,应该说根本就找寻不到答案。
“没必要告诉你。”沧澜雪冷漠地望着青光,语落,没有一丝花哨,沧澜雪以一指为点,硬是刺破了三头青鸟坚硬无比的肌肉,又刺碎了骨骼,几乎没有任何阻碍地从三头青鸟的身体中穿梭而过。
三头青鸟哀嚎都没来得及发出,就被活生生碎了尸。
沧澜雪收回手,一甩,血液飞洒四周,他脸上始终噙着笑意,一步步走向青光。
只不过青光却在这时,又发出了笑声,森冷而可怖的笑声:“呵呵……好吧,我就让你进入鬼蜮的最深处……不过,是否能安全的到达,我可就不能保证了。”
声音随着青光的消失而消失。
沧澜雪望着那消失而去的青光,原本紧绷的心神在这一刻终于有了放松。
其实她早就发现青光不过是一团幻影,只是青光的存在却控制着那头三头青鸟,现在青鸟死了,青光自然也就消失了……
第265章 南柯一噩梦
第265章 南柯一噩梦
青光消失了,当然那只怪异的三头青鸟也死了,沧澜雪望着一片荒芜的四周,接触到南荀瞻念时,仿佛力量在这一刻都被抽空了般,整个人都软了下来,脚下一个踉跄,差点就跌在了草丛中……
“雪儿……”南荀瞻念见沧澜雪那晃动的身子,不由惊呼出声,人也飞快的奔向沧澜雪。
沧澜雪在南荀瞻念接近时,不禁扯了扯嘴角,没想到自己这副身子这么的无用,不过是用了一点力量,就累成这样。
刚才若是那青光的主人想要再继续下去,她也不能保证是否能继续下去。
南荀瞻念来到沧澜雪的跟前,伸出手,扶住了她,仰起头,问道:“雪儿,你没事吧?”
沧澜雪借着南荀瞻念的力量稳定了身子,轻摇了下头,道:“没事。”
南荀瞻念在听到沧澜雪说出这话时,忽然松了口气,可也在同一时间,紧绷的神经一下子就放松,居然放声大哭起来:“呜呜呜……雪儿,雪儿……终于找到你了……终于找到你了……呜呜呜呜……我好害怕……好害怕……”
沧澜雪望着嚎啕大哭的南荀瞻念,有些哭笑不得,说到底他也不过是个八岁的孩子,也难怪遇上这种事就乱了方寸,做不到初遇时那般的冷静与孤傲。
现在在她怀中大哭的南荀瞻念反倒更让她觉得,他是个孩子!
沧澜雪只是任由南荀瞻念发泄,没有出声……
南荀瞻念哭了一会,大概是累了,亦或者是觉得丢人了,渐渐地收住了哭声,到最后他放开了沧澜雪,抹了抹脸,抽咽道:“嗯嗯……雪儿……你、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嗯嗯……”
“大概是感觉到你们在这里吧。”沧澜雪对于这个问题也无从解释,只能这么认为了。
或许鬼冥这次回来,并非是见那个女人,而是带她过来与南荀瞻念跟思雪寒汇合。
不过这也是她自己的猜想罢了。
“雪儿……”躺在草丛中传来思雪寒低弱的呼唤声。
沧澜雪与南荀瞻念齐步走向思雪寒,只见他躺在草丛中,身体仍是无法动弹,不过脸色已经好了许多,不似先前那般的青白,倒是恢复了一丝红润。
沧澜雪蹲下身,来至思雪寒的身旁,“雪寒。”
“雪儿,真的是你么?”思雪寒宛如置身在梦中,还是无法相信,在他眼前的人是失散多日的沧澜雪。
“是我。”沧澜雪应着。
“那就好,那就好……”思雪寒低喃了几声,终是合上了眼睛。
南荀瞻念见思雪寒突然闭上了眼睛,不由担心道:“雪儿,他没事吧?不会是死了吧?”
沧澜雪握住思雪寒的手腕,不过多时,摇头道:“不,他只是累了,睡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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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南荀瞻念松了口气,他还真担心思雪寒就这样死了,这几天来可多亏了思雪寒,要不然他这条小命恐怕早就没了。
沧澜雪环顾了下四周,对南荀瞻念,说道:“我们先找地方安顿下。”那鬼冥的情况看起来比思雪寒还要差。
“嗯。”南荀瞻念点着头。
“你能扶动他吗?”沧澜雪指着思雪寒,问着南荀瞻念。
“我试试看。”南荀瞻念看着闭上眼睛的思雪寒,又望望自己瘦弱的臂膀,不过想来他这点力气还是没问题的吧。因为思雪寒看起来也不是很重……
沧澜雪应着,自己则是走向鬼冥所在的地方,接着在南荀瞻念满腹疑惑的目光下,扶起同样昏睡过去的鬼冥,与南荀瞻念离开了那处长满杂草的地方。
“雪儿,那人是谁?”南荀瞻念望着躺在另一边的鬼冥。
沧澜雪正在点燃火堆,他们好不容易找了一个小山洞,就是夜幕的降临,气温急速的下降,让他们感到寒冷异常。
“鬼冥。”
“鬼冥?”南荀瞻念突然大叫起来。
“嗯。”沧澜雪点燃火堆,坐在一旁。
“那……那不是那个鬼王的名字吗?”南荀瞻念小心的问道。
“不知道,不过他确实叫鬼冥,至于是不是鬼王,我就不清楚了。”沧澜雪抱住双膝,下颚抵着膝盖,望着那燃烧旺盛的火堆。
“雪儿,你觉得鬼王跟那个蚕女的结局是怎么样的?”南荀瞻念又问。
“不知道。”沧澜雪微微耸了耸肩,说道。
“难道你就不好奇么?”南荀瞻念目光看向鬼冥。
“好奇。”
“那你就不自觉猜想看么?”
“结局就是结局。”沧澜雪抬起头,看向南荀瞻念,问道:“鬼蜮是桑国么?”
南荀瞻念没料到沧澜雪会突然有此一问,倒是愣了半晌,眨动着眼睛,说道:“雪儿,你觉得鬼蜮是桑国么?”
“小念,你似乎很执着这个。”沧澜雪有意又似无意的询问着。
南荀瞻念倏然直起了身子,憨憨一笑道:“我只是好奇而已。”
“真的只是好奇么?”沧澜雪瞥望他。
“当然,不然雪儿以为我是为什么?”南荀瞻念脸上噙着笑,望向沧澜雪。
“不知道,不过看来他们两人一时半会是醒不来了,你要不也休息下。”沧澜雪说道。
“我还不困,我想跟你多说说话。”南荀瞻念摇着头。
“想说什么?”
“就是关于鬼冥跟眉络的事。”南荀瞻念歪着小脑袋,透过火堆,看向对面的沧澜雪。
“你知道什么?”沧澜雪察觉到南荀瞻念的异常,总觉得这小鬼有什么事情要对她说,可又每次到嘴边就收回去了。
“我就想要说说那个故事。”南荀瞻念避重就轻的说。
“那你说。”沧澜雪道。
“雪儿,其实那个故事我以前有听过一些,而且比鬼婆婆说得要往后面一些。
“哦?”沧澜雪低应了声。
“鬼王死了,眉络不知所踪。”南荀瞻念道。
“嗯。”沧澜雪仍是应着。
“你就这个反应?”南荀瞻念似乎对沧澜雪那过于冷漠的反应有些不满,挑起了一双小眉。
“嗯。”沧澜雪轻点了下头。“不管结局怎么样,他们都是传说中的人物。”
“那可不一定,谁说传说就不是真实的存在。”南荀瞻念居然反驳沧澜雪所说的,“鬼冥跟眉络是真的存在。”
“你怎么知道?”沧澜雪问。
“我怎么会不知道,我……”南荀瞻念突然收了声,看向沧澜雪的目光透着古怪。
沧澜雪轻哼了声:“小念,你知道吧。”
南荀瞻念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低下了头,嘀咕道:“我知道什么……”
“知道鬼冥跟眉络的事情,其实你会这么执着要进鬼蜮,就是为了证实鬼冥跟眉络的存在。”沧澜雪一针见血,说出了南荀瞻念那隐忍的话。
“我……我没有。”南荀瞻念矢口否认。
“我累了。”沧澜雪不愿去跟南荀瞻念做无谓的口舌之争,勒了勒衣襟,打算休息一会。
南荀瞻念这次居然没有再出声,反倒是松了口气,似乎对沧澜雪没有追问下去,感到放松了许多。
沧澜雪半眯着眼儿,将南荀瞻念的神情细细地收在眼中,不过,她仍是没有追问,只是合上了眼睛。
刚才她运用了过多的力量,确实累了,也没有多想,便睡了过去……
南荀瞻念则是在沧澜雪合起眼睛不过时后,小心翼翼地凑近到鬼冥的身前,他俯下身子,仔细地端倪着鬼冥,随后从胸口掏出了一幅锦帕,帕子上有着一幅画,只是他没有摊开,只是瞧了眼,就又放了回去。
无意识的,鬼冥的身体热的难受,热度使他本就昏沈的脑袋更加发晕,迷蒙中,身体内部涌现出来的麻痹感让他低喘着。
“嗯……”
吐出灼热的气息,热度使他的双眼染上了一层湿润,这种感觉好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困惑得,鬼冥感到一股燃烧般的视线,难道……
惊吓地猛地回过神,他看到了他以为不会再见的人……
“你……”
几乎被惊醒,鬼冥全身的神经绷的紧紧的,心似乎一下子就被吊起了。
深深吸了一口气,带着疑惑的眼,望着那出现在他身前的人。
鬼冥此时的心情只能用震惊来形容,张大的嘴巴合着手指颤抖地指着前来的人。
随即惊愕压过他的理智,包括让他全身发热的感觉。
“冥……”
眉络的心神全被眼前的鬼冥吸引过去,脑中混乱一片不知如何是好。
“啪--”
脸颊上传来的刺痛,使得鬼冥一下子就睁开了双眼,当他的视线从模糊到清晰,当他看到沧澜雪那张凝重的脸时,整个人不由呆了,他刚才好似做了一个梦--噩梦!
第266章 鬼冥的彷徨
第266章 鬼冥的彷徨
脸颊上传来的刺痛,使得鬼冥一下子就睁开了双眼,当他的视线从模糊到清晰,当他看到沧澜雪那张凝重的脸时,整个人不由呆了,他刚才好似做了一个梦--噩梦!……
“雪……雪儿……”鬼冥茫茫然地望着沧澜雪。
沧澜雪倏然放下了揪住鬼冥的衣襟,整个人站起身,疾步走向洞外。
鬼冥一头雾水,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脸颊上传来刺疼……
“你叫鬼冥?”南荀瞻念从旁望着转醒后就一直发呆的男人。
鬼冥蓦然转头,看向正以好奇的目光望向他的男孩,不知所措的问道:“是,你是?”
“你真的叫鬼冥?”南荀瞻念得到鬼冥的回答,仍是不死心,凑近身靠在鬼冥的身前,问道:“真的叫鬼冥吗?鬼怪的鬼,冥王星的冥吗?”
鬼冥眨了眨眼,他仍是一脸不解,道:“是,怎么了?你是?”
南荀瞻念再次得到鬼冥的回答,脸上呈现出的是前所未有的兴奋,外加掺杂了一丝的彷徨,他望着鬼冥的眼中,甚至升起了一份向往,“呵呵……真的……是真的呢……”说着,居然就这样跑开了。
鬼冥想要叫住这个怪异的男孩都没有时间,只能任由他从自己的眼底消失。
“这……”鬼冥无从的只能继续他的茫然。
“雪儿……雪儿……”
然,从旁传来低喃地低唤,拉回了鬼冥的思绪,他转过身,发现另有一人就躺在旁边。
看上去很年轻,年纪也不过十七八岁,只是不知为何即便这样睡着,他脸上呈现出的是一份纠结,甚至可以说是痛苦,而从他的口中断断续续地唤着雪儿的名字。
鬼冥更为不解与迷茫,到底在睡过去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
为什么会凭空多出了两个人,而沧澜雪刚才离开时的那份冷冽,又是怎么回事?
脑子很混乱,而就在这份混乱当中,他唯一记得的是自己好像做了个梦。
可惜,他就是怎么也无法想起,自己到底在梦中做了什么。
只是回想的时候,浑身都会泛起一份不舒适的感觉,就像是有什么被掏空了,亦或者是缺失了某种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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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喏,这是雪儿找来的水果,她让我给你送过来。”南荀瞻念将沧澜雪找到的果子递给鬼冥。
鬼冥望着又一次出现在身前的南荀瞻念,看着他手中的果子,问道:“雪儿呢?她怎么不进来?”
“雪儿大概还在生气吧。”南荀瞻念将果子在身上蹭了蹭,随即就在鬼冥的身前坐下,欢快的吃了起来。
“生气?为什么?”鬼冥抬头不由看向洞口,正要站起身时,对面的南荀瞻念又出声了。
“你最好现在不要去找雪儿,雪儿会生气也是因为你。”南荀瞻念阻止鬼冥的举动。
鬼冥更为的纠结于不解,问道:“为什么?我做了什么让雪儿生气的事吗?”
“你还真是忘了?”南荀瞻念抬头,看着一脸无知的鬼冥。
鬼冥用力点头,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让雪儿生气的。不过他也能感觉到沧澜雪刚才离开时那份怒火,虽然雪儿表现的很冷漠,不过那眼底的怒火还是很清楚地呈现在他的眼中。
“你刚才差点轻薄了雪儿。”南荀瞻念倒是觉得没有什么,云淡风轻的说着。
“啊?”鬼冥惊得,果子从手中脱落都未曾察觉,只是惊诧地望着南荀瞻念,“我轻薄雪儿?”天啊!这可真是天大的误会,他根本就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
“是啊!雪儿怎么说也是个女子,你也实在是太大胆了,雪儿出手还算是放轻了,不然你以为还有命在么?”南荀瞻念斜觑向鬼冥,哼哧了一声,又道:“真是看不出来,你这堂堂的鬼王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还真是个好色之徒。”
“我?好色之徒?”鬼冥哭笑不得,没想到自己居然会有一天被一个年仅七八岁的男孩,说成好色之徒。然而,他却并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做出了好色之举,他这可真是比窦娥还要冤枉。
等等……
就在鬼冥为自己感到冤枉时,脑中忽然闪过了一幅幅满是情WW色的画面,然而在画面中,他好像、确实有做出什么举动。
可是,他并不觉得那个正跟自己的女人……是沧澜雪!
但是当他看到南荀瞻念,想到他口中所说的那番话,不由吞了吞口水,难道自己刚才真的……
南荀瞻念似看到了鬼冥那探寻过来的目光,不由叹了口气:“哎,真的啦,我没有必要骗你,不然雪儿干嘛给你那一巴掌?”
鬼冥听着南荀瞻念的话,手不由自主的摸了摸那仍是泛着刺痛的脸颊,难道说,他真的……真的做了不应该做的事情?……
想到此处,他更加无法坐等下去,他必须要去跟沧澜雪说清楚,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做出了这样的事情。
南荀瞻念望着站起身的鬼冥,本想要阻止,不过想想还是算了。
他将目光转望向仍是在昏睡中的思雪寒,不知道雪寒哥哥什么时候醒啊,他可是睡了好长时间了。
想着想着,有些困了,他不由缩着身,挨着思雪寒迷糊了起来。
然而,从他口中朦朦胧胧的传出几个字,很轻很模糊的几个字……
沧澜雪坐在土墩上,仰望着天空,在这里看不到星子,只有那一轮孤寂的银月高高地悬挂在天空。
她望着发红的手掌,刚才她那一掌应该很重吧,不过亏得那个鬼冥能挨得住,看来他果真不是寻常人。
“雪儿……”鬼冥走出山洞,来到洞外看到那坐在前往的沧澜雪。
他已经从南荀瞻念的口中得知自己做了什么,从而惹得沧澜雪无比的生气。
沧澜雪仍是保持着一个姿势,她依旧望着天空,并没有理会身后的鬼冥。
鬼冥一步步上前,他能感受到从沧澜雪身上传来的警告:不要靠近她,不然后果自负。
不过目前他必须要解开那个误会,以表示自己的清白跟歉意。
“雪儿,我真的很抱歉,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对你做了什么,所以……”
“唰”
鬼冥还没回应过来,只觉得脸上一阵发凉,随后是刺刺地疼痛,伸起手一抹,居然是一道血痕。
“雪儿……”
沧澜雪手中捏着叶片,她凝望着站在身前的鬼冥,目光犀利中带着无比的寒冷,“你不需要跟我说什么抱歉,你没有做什么。”
“呵呵……”鬼冥呵呵一笑,他浑然一颤,鸡皮疙瘩都起了,要是沧澜雪刚才不是瞄准他的脸,而是脖子,现在他恐怕已经被那薄薄的叶子割断了喉咙,死了吧?
这还叫没什么吗?鬼冥只能叹息,“雪儿,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我真的很抱歉。”
“鬼冥,不知道你到底是为什么会出现这里,不过你还是小心为妙。”沧澜雪冷冷地将话说完,就要从鬼冥的身前走过。
鬼冥有些急了,他倏地伸起手,抓住了沧澜雪的手臂,急道:“雪儿,我真的很抱歉,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你确实没有做什么。”沧澜雪低眼,望着被鬼冥抓住的手臂,又道:“可以放手了?”
“可你在生我的气,不是吗?”鬼冥缩缩脖子,沧澜雪的样子可是骇人的很。
“我没必要为了一个梦而生气。”沧澜雪扯了扯嘴角,“你不要听小念的话。”
“那你?”鬼冥指着自己的脸颊,“这是什么?”
“我已经警告你,别接近我,可你不听,我只是让你止步。”沧澜雪说得理所当然,在那种情况下,她自然不愿意被人打扰自己的冥想,那么明显的警告鬼冥居然视而不见,她势必要做出惩罚。
“那也不必下手这么狠,刚才那一巴掌也很重,到现在我还能感觉到疼痛呢。”鬼冥听着沧澜雪的话,不由松了口气。看来雪儿那股子杀人的气息,并非是冲着他来得,这就好,这就好。
而且雪儿也说了,他并没有做出什么。
“鬼冥,你刚才……”沧澜雪犹豫着说了一句,可最后还是放弃了。她甩动了一下胳膊,道:“你可以放手了。”
鬼冥惊觉自己竟然还握着沧澜雪的手臂,忙松开了手,他看着沧澜雪那欲言又止的样子,问道:“雪儿,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沧澜雪深深地做了个呼吸,道:“你觉得怎么样?”
“呃……”鬼冥茫然地看着沧澜雪,问道:“我?我什么怎么样?”
“算了,就当我没有问过。”沧澜雪摆了摆手,从鬼冥的身边走过,却没有走进山洞,而是重新找了处地方,坐下。
鬼冥见沧澜雪那样,怎么能放心的回到山洞,跟在沧澜雪的身边,在她的身侧坐下。
就这样静静地陪着沧澜雪,他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而且他发现沧澜雪并没有开口的意思,便也就噤声了。
夜风拂过,撩起了那一头黝黑的长发,发丝顺风而扬,偶有几丝从他的眼前掠过,带来的是一阵怡然的清香。
鬼冥侧起脸,安静地望着沧澜雪那莹白的脸,虽然不是倾国绝色,却自有一番风情。
脑中浮现上的是一张绝色的面容,那份柔美与媚态,是沧澜雪身上找寻不到的,可是同样也过于的邪气,让鬼冥反倒觉得还是身边的雪儿比较让人心动。
特别是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那份冷漠,简直是为她添加了一份冷感,她就像是一座冰山,可就是这份寒冷,更是让人想要接近她,想要为她驱走那份寒意。
雪儿应该是个孤独的人吧。
从她那双无情的目光中,就能看到孤寂两个字。
“雪儿。”鬼冥忍耐了许久,还是忍不住打破这份宁静。
“嗯?”沧澜雪出奇的平静。
“我真的做了什么吧。”鬼冥问道。
“你没机会。”沧澜雪转过脸,望着鬼冥。
“可我还是挨了一巴掌。”鬼冥颇为无辜的说着。
“你活该。”沧澜雪头枕在膝盖上,就这样睁着一双漆黑闪亮的眸子,静静地睇着鬼冥。
鬼冥突然发现自己像是被吸入了那双黑眸,清澈的眸子中不见一丝涟漪,却深的让人沉沦在其中……
“鬼冥,你看到眉络了吧。”沧澜雪忽然凑近在鬼冥的脸前。
“眉络?”鬼冥喃喃重复着沧澜雪的话。
“是的,眉络。”沧澜雪很肯定地点着头。
“雪儿,你是不是觉得我是鬼王?”鬼冥扯开了嘴角,他或许应该想到了什么。
“不是觉得,是肯定你就是鬼王。”沧澜雪丝毫没有怀疑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真的是鬼王吗?”鬼冥指着自己,很可笑的想法,可他居然就这么信了,他就是那个传说中的鬼王。
“你接下来打算做什么?是去寻找你的眉络,还是……”沧澜雪问道。
“我要是真的是鬼王,那么必定会对你所说帮助。”鬼冥亦是肯定的回着沧澜雪的话。
沧澜雪紧紧地盯着鬼冥,就在彼此地对望中,时间悄然流逝……
“怎么了?这么看着我?”鬼冥被沧澜雪这样望着,总觉得自己就像是被拔了衣服,就这样让她赤果果的看着。
“鬼冥,我需要一种能治赤血蛊的药。”
“赤血蛊?”鬼冥不解道。
“嗯,虽然我不知道到底是为了谁,可我却很清楚,进入鬼蜮就是为了这种药,我必须要得到。”沧澜雪说着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话。
“雪儿,你的话很矛盾。”鬼冥道出沧澜雪话中的矛盾。
“我知道。”沧澜雪当然知道自己话中的矛盾,就是因为这份矛盾,她就更加要得到那赤血蛊的药,或许等得到了这药,她就能解开这份矛盾了吧。
“虽然我不知道到底在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不过只要我能帮忙就一定会帮忙。”鬼冥真挚的回道。
“好。”沧澜雪应着,安静了半晌,又道:“在洞里的两人是我的朋友。”
“那两人就是你口中所说的,跟你一起进入鬼蜮的两个朋友?”鬼冥总算是明白过来。
“嗯。小念是给你送果子去的那个小男孩。”
“那小鬼还像很喜欢你。”鬼冥说着自己的感觉。
“哦。”沧澜雪并不觉得南荀瞻念喜欢她,只是觉得跟她在一起,比较安全吧。
“这里是桑国吗?”鬼冥看向四周问道。
“应该是。”
“那我还真的有可能是鬼王了。”鬼冥说着让自己都觉得好笑的话。
“早点休息吧。”沧澜雪说着,站起身。
鬼冥跟着她起身,追上沧澜雪,道:“雪儿,你真的没生气吧?”
沧澜雪蓦地停下脚步,回身看向鬼冥,道:“下一次,我会直接拍死你,信么?”
鬼冥惊得差点站不住脚,可当他看到沧澜雪那噙在嘴边的一勾弧时,松了一口气,道:“雪儿,你不要吓我好不好?怎么说,我们也是同命相连之人。”
沧澜雪只是瞥了眼鬼冥,便什么话都不说了,她重新转过身,朝着山洞走去。
鬼冥紧跟在沧澜雪的身后,然后,就在快要进入洞口时,他忽而听到耳边传来一道轻柔地低唤:“鬼冥……回到我的身边……青藕就要开了,你快回到我的身边来……”
“眉络--”鬼冥大叫起来。
本要进入山洞的沧澜雪骤然停下了脚步,回身看向鬼冥。
鬼冥整个人痴痴呆呆地站着,头仰望着天空,嘴中唤着眉络的名字。
南荀瞻念也因为鬼冥的叫声,匆匆从洞中跑出,看到的是沧澜雪伸手,朝着鬼冥挥去。
南荀瞻念惊得差点奔过去阻止,可就在他快要迈出那一步时,看到的是沧澜雪挥去的手,竟然不是打在鬼冥的身上,而是抓住了鬼冥的手臂,用力一跃,带着鬼冥就跃上了那不远处的山头。
事情发生的过快,南荀瞻念根本就没有时间去思考,反应过来时,只见那两人即将消失的身影。
而,就在这时,原本昏睡中的思雪寒突然转醒,他踉跄着走出了洞口,看向南荀瞻念,喊道:“小念……”
南荀瞻念茫然地看向探出身的思雪寒,问道:“雪寒哥哥,你醒了?”
“快,扶我去找雪儿。”思雪寒唤着南荀瞻念。
“怎么了?”南荀瞻念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别问了,你扶我去找雪儿,快啊!”思雪寒只是一个劲的催促着南荀瞻念。
南荀瞻念还想问些什么,可是思雪寒的神情实在是太过的吓人了,让他没有多余的时间去询问,只能扶着思雪寒,两个人艰难地去追赶已经上山的沧澜雪。
山顶,风声呼啸,沧澜雪揪住鬼冥。
鬼冥在到达山顶的那一刻,终于清醒过来,只是四周转变的景致让他惊诧中,不由看向一旁的沧澜雪,问道:“雪儿,这是怎么回事?”
“眉络来了。”沧澜雪目光环顾四周,虽然她不能确定眉络现在在哪里,但是她可以很肯定,眉络要来了,那个传说中的女主角眉络,要登场了。
“眉络要来了?”鬼冥在沧澜雪的话中,不由看向四周。
这里可真是够冷的,就是一个呼吸,都能看到一团白色的气体。
鬼冥只是觉得自己老是晃神,然而,每当回过神就必定会发生什么,就像是现在,他明明是要跟着沧澜雪进入山洞,可又失神了。回过神来时,人居然跟沧澜雪在山顶了,而且还是一座他不知名的山顶。
第267章 恶战
第267章 恶战
“眉络要来了?”鬼冥怔怔地看着沧澜雪。
“嗯。”沧澜雪应着,目光看向远处,眉络就在附近,并且以他们所无法估计的速度向他们而来。
鬼冥顺着沧澜雪的目光望去,他看不到什么,可是他却相信沧澜雪的判断。
而且,他竟然也察觉到了什么,只是那份向他涌来的压迫感究竟是什么?
鬼冥……
眉络,是你来了……
眉络!--
“终于来了。”沧澜雪望着那一团冲天的绿焰,收回目光,她看向在一旁的鬼冥。看来那则传说,终于到了结局的部分。
气氛的突变让鬼冥感觉到了什么,他也看到了一团绿色的火焰,就像是一直展翅高飞的火焰鸟。
眉络是你来吗?
不要来--
不要!
鬼冥惊诧在自己这份惶恐中。
为什么他会滋生出这样的情感,居然惧怕那个名叫眉络的女子出现。
不……
不是惧怕,而是彷徨在那出现在脑海中的女子,那张绝色的脸上,流淌而出的是悲伤……
他想,他是怕见到那样充满哀伤的她吧……
鬼冥,为什么你要背叛我!……
你真的一直都骗我吗?
鬼冥望向沧澜雪,天过黑,让他无法看清风雅脸上的神情,然而,他却已经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梦中,还是现实。
沧澜雪的身影变得很朦胧,仿佛带着一层薄薄的雾纱,让他看不真切,自然也不能肯定,这是否就是真实的存在。
“眉络……”鬼冥抬起头,看到的是那正从火焰中走出的。
她来了,真的是眉络!
眼眶在这一刻瞬间蓄满了泪水,眉络很痛苦吧!
被最为在乎的人所背叛……
一步步靠近,泪水顺着脸颊滑落,鬼冥努力稳住心,用力抹去脸上的泪水,他要成为眉络的依靠,他要为眉络抚平那份伤痛……
脚步一步步迈前,鬼冥应着那团火焰飞奔而去……
眉络,那个倾城绝丽的女子,为了心中的那份悔恨与浓郁的仇焰,整整在这个鬼蜮中一千五百年之久,她为的不过是再次的重逢!
“鬼冥,你还真是残忍。”眉络一步步走出那团仿佛在燃烧的青色火焰,看上鬼冥,碧色的眸中透着无比的寒冷,只是那脸上的柔和,就似在诉说她那无法停止的爱恋,同时也难以掩饰她对鬼冥的爱慕之情。
沧澜雪的目光紧盯在前,无痕的脸上,似笑非笑。
鬼冥奔走到的眉络身前,压抑不住内心的激动,抱住了她,哽咽道:“眉络……眉络……我……我……”
不对,不是这样,他为什么要如何惧怕这个女人,只因为她那脸上的冷酷,还是因为……
找寻不到答案,只是身体不由自主的动了起来。
被鬼冥抱着,眉络有半刻的恍惚,“鬼冥?”
“嗯嗯,是我……”鬼冥用力点着头。
“你终于回来了呢。”眉络抬起手,白皙纤细的手指拂过鬼冥英俊的脸庞,那般的轻柔而小心,她脸上的笑意渐渐地浓郁起来,“鬼冥,你知道我等了你多久吗?”
“眉络……”
不对不对!鬼冥在心中大喊,可是身体就是不受控制,他说着连自己都不清楚的话,他的身体做着他害怕的举动。
“鬼冥,青藕要破茧了,你知道吗?当年是你把青藕送给我的,可惜……可惜啊……”眉络笑得好不妩媚,她就像是一朵盛开的牡丹,那么的艳丽而高贵。
浑身散发着令人无法抗拒的魅力,想要靠近她,可又害怕被她的美丽所伤害,这是一份何其矛盾的感情。
鬼冥努力转过身,他企图向沧澜雪求救,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只是这并非是他的本意。
眉络,你是谁?
鬼冥又是谁?
雪儿,我真的是鬼王吗?
而她就是那个蚕女眉络吗?……
鬼冥很想大声的喊叫,可惜出口的话,总是背道而行,让他力不从心,想要就干脆这样算了。
“鬼冥,你何时也变得如此的卑微了……居然会向着区区一人类求救,你何时变得这么的不堪了……鬼冥,你真的是我所认识的鬼冥吗?”眉络望着这个站在她面前的男子,他是鬼冥没有错,她能清楚地感受到鬼冥的味道,那是她永远也无法忘记的味道。
鬼冥烙印在她骨髓里面的味道,怎么可能会消失……
“看来,我还是不够了解你,所以才会这么的恨你,可是,我又是那么的爱你,不管多久,你都让我爱恨交加。”
鬼冥望着那依偎入他怀中的眉络,那温热的感觉,那阵阵怡人的体香,无一不让他痴迷,他好像真的认识这个女人。
那本该安静地偎在他怀中的女人,那本该是美丽的一张脸,却在一点点的转变,扭曲,变得丑陋无比,可当回神之际,又是那般的美丽而雍容。
忽然,就在鬼冥已经自己将一直这样下去时……
“鬼冥!”沧澜雪的低喝,惊得鬼冥仿佛是将那飞离的灵魂瞬时拉回了自己的躯壳,就连那原本无法自控的身体,也动了起来。
“放肆!”眉络脸色一沉,随即一条墨绿色的光鞭瞬间朝着的沧澜雪的方向横扫而去,顿时尘土飞扬。
沧澜雪一手拉住鬼冥,一手挡住了眉络袭来的一击,然而背后传来的灼痛,让她清楚地知道,自己挡住的不过是稍许,那一鞭还是着实的落在了她的身上。紧握了鬼冥的手,沧澜雪扬眉,冷冽道:“鬼冥的命暂时不能交给你。”
眉络望着那站立于不远处的沧澜雪,她刚才的那一鞭虽然没有用上全力的力量,可也不是一个普通人所能承受的,可沧澜雪居然连眉头也没有动一下,那背后的伤势可不轻啊!不过,对于的强撑,她看向沧澜雪,含笑道:“你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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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络,我只想知道这里是不是有种能治疗赤血蛊的药。”沧澜雪无视眉络的询问。
“赤血蛊?”眉络哼哧了一声,道:“那不过是我圈养的小宠物罢了。”
“你果然知道!”沧澜雪在听到眉络的话时,心猛地一跳,就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激活了,那应该是兴奋吧。
很奇怪的感觉,可就是这份感觉,让沧澜雪燃起了莫名的希望。
“我要解药。”沧澜雪目光迥然的盯着眉络,这不是请求而是命令。
眉络半眯了下眼睛,随即笑开了,“好大的口气,凭什么我要给你赤血蛊的解药?”
“你必须要给我。”沧澜雪丝毫不退让,她只是一个念头,那就是拿到解药。沧澜雪将鬼冥往边上一推,她则是站立于他的身前。
眉络看着那退在沧澜雪身后的鬼冥,整张脸再度扭曲,她用力一挥衣摆,冲着沧澜雪冷哼了一声,道:“好大的胆子,这么多年来,还没有人敢在我的面前如此放肆。”
就在眉络说话间,从她的身边出现了一团团青色的光芒,而那些青色的光芒一点点的变化,到最后居然幻化成了一只只青鸟。
虽然体积不大,可是那一双双赤红的眼睛,那股浓郁的杀气,都显示着青鸟的怒火。
沧澜雪看着那些围拢在眉络身边的青鸟,说实在她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能战胜眉络,可是她不能让鬼冥死。
看来眉络跟鬼冥之间必定存在着什么矛盾,应该说是仇恨来得贴切一点。
眉络长袖一挥,那些青鸟展翅向着沧澜雪攻击而去……
一时间与沧澜雪已经被数十只青鸟围困住。
青鸟们活用数量上的优势,意图包围与沧澜雪。但不待它们行动,沧澜雪便已自己走向青鸟最为密集的方向。
她强力蹬地,如滑翔般于林中奔驰,每前进一步内心的鼓动就随之加速,视野也染成了一片赤红。
高速移动的视野中,好似被吸引一般捕捉着青鸟的踪影,冰冷的脸上看不出一丝喜怒哀乐,闪烁的黑眸与逆火掌齐放出晦暗的光芒。为了不离过远,在拉开一定距离后,沧澜雪又会极快的掠回到的身边。
将从外围引来的青鸟在此一一决绝。
这一次数量比之先前还要多,竟是有近二十只。
在离还有数步之遥时,沧澜雪一个急转,猛地加速,冲入青鸟中,在青鸟摆出迎击姿态后随即接触,一个擦身而过扭断了第一头青鸟的头颅,比邻的青鸟慌忙跃身而退,却在视线交错的瞬间因视经侵攻而停下了行动。提手,挥下,一掌劈开了动弹不得的青鸟头颅。
此时一声低嚎声贯穿狂喷的血雾,响彻在天际。那些靠近沧澜雪的青鸟纷纷停下了前进的脚步,竟是一致的朝后望去。
沧澜雪与同时也察觉到了那些青鸟的反常,沧澜雪本想依照先前的行动再次将青鸟吸引过来。
却在她踏出去没几步,从空中传来了一道低喝:“逆火刑天!”
随着声音的传来,沧澜雪感觉到双掌的赤红竟是突涨了一般,甚至是带着她朝着声音前来的方向移动。
一道青光从眉络处急掠而来。
沧澜雪一个急转,虽然她能捕捉到来人的身影,然而她却发现自己攻击的地方,居然无法砍到那青光。沧澜雪无法停下,青鸟们将她紧密包裹在内,沧澜雪为燃烧的流星落入纷飞乱舞的林中。
坠落的冲击将火焰鸟硬是阻挡住,两股强大的力量在这一刻正式碰上,余波将四周的青鸟灰飞烟灭。那些青鸟均为之愕然,同时路出恍惚的表情,凝视着沧澜雪直到最后一刻。
沧澜雪站直身,手臂上传来的刺痛让她清楚,刚才的那一击已经让她受创,滴落的血像拥有自我意志一般缓缓蠕动,顺着手臂一点点流淌向地面……
然而,当那团青光掠回时,只见从那团青光中缓缓步出了一位二十出头的青年男子。
青年男子安静地站在眉络的身边,他出现的同时,就已经让沧澜雪与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压迫感。
“青儿,你终于肯显露人形了。”眉络似乎很开心的望着站在身侧的男子。
青儿正是眉络这么多年来唯一的朋友,也是这些青鸟的王。
青儿望着地上那些四分五裂的尸块,俊秀的脸上,令人无法窥觊,然,从他身上散发出来浓郁杀气显示着他内心的仇恨。
望着被青光所笼罩的青儿身上,强烈的压迫感与先前那些青鸟是截然不同的,转目看向沧澜雪,她已经受伤,目前的情势对于沧澜雪等人来说是极为不利的。
“逆火刑天!”
使鲜血飞溅的双掌,整个臂膀都仿佛萦绕着一层雪色。
沧澜雪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惊叹自己这突然提升的力量,只不过看沧澜雪现在的样子,看来这力量还没有完全的被其驯服,沧澜雪是在半被动的状态下使用,这一掌除了砍杀青鸟外也同样威胁到沧澜雪的生命,无疑是一把双刃刀。
沧澜雪一点点走回到鬼冥的身边,她同样也感觉到了来人的不同,压低了声音,“鬼冥找机会离开这里。”
“好。”没有回绝沧澜雪这一提议,其实鬼冥这会儿也正在琢磨着这个问题,要离开,这样才能让沧澜雪毫无顾虑的一战,若是他留在此处,雪儿必定会分神。
不过目前的处境,相当的不乐观,这四周围的青鸟,他要如何去突破?
“我会用掌力送你一程。”沧澜雪说完此话,便站直了身子,稳定狂乱的气息,凝神定心,一定要让鬼冥安全的离开这里。
安静地等待着沧澜雪的突围。
当青儿的身影微有移动之际,沧澜雪看准了这不过眨眼间的机会,凌空跃起,大喝一声:“走!”随着话音的回荡,他将逆火掌发挥到极致,展翅的火焰鸟向着青儿所在的方向疾速的飞掠而去,与此同时,一条道路也在火焰鸟的庇护下呈现。
在沧澜雪的话中,鬼冥拔腿就跑,机会只有一次,若是不能在这一刻离开,恐怕他真的会成为雪儿的累赘。拼命的跑,跟着火焰鸟拼命的往前跑,从边上不断会传来青鸟的嚎叫声,眼角所接收到的是一团团在火焰中崩裂的尸块,因为有火焰的保护,他的身上并没有沾染到青鸟的血液……
鬼冥在沧澜雪的保护下,冲冲地向着山下疾奔而去,他能感受到身后强大的力量,也同时知道沧澜雪现在性命堪忧。
可是,他却不能停下来,一种本能再让他快点走,快点走,他还不能死,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去。
眉络目光望着那踉跄着逃跑的男人,碧色的眸子中荡漾着无法分辨的情绪。
青儿看向眉络,问道:“眉络,你就这样放他走么?”
“青儿,你不觉得这很有趣么?看着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这样狼狈的样子,我很开心呢!”眉络冲着青儿低低地一笑,随即又道:“这个人类就交给你了。”
“哼,你嘴上说着有趣,这还不是要去追他。”青儿一脸怒意。
“青儿在生气么?”眉络倒是很开心青儿这幅生气的样子。
“走吧。”青儿目色一凛,转过身去。
眉络望着青儿的背影,幽幽叹了口气,却没有再做停留,转身化为一缕青烟,消失在山顶。
青儿举目望着那正在消散的青烟,他知道自己无法阻止眉络,那就按照眉络所想要的走下去。
不管结局如何,他都无权去阻止眉络,这便是他身为眉络守护者的使命。
青儿冷冷地瞥了眼地上的浑身是血的沧澜雪,举步欲离。
“别、别走……”沧澜雪晃悠着身子,慢慢地站起身。“扑哧”声不断地从她的身上传来,血宛如开闸的水坝,飞溅开去。
青儿止步,居高临下的望着沧澜雪,冷哼一声:“本想要留你一命。”
“废、废话少说!”沧澜雪直起身,举起手臂指着青儿,啐出了一口血水,“我还不能死。
青儿望着浑身淌血的沧澜雪,正想要发动最后一次猛击时,远处又传来了青鸟的“啾啾”叫声。
不过是片刻的错愕足以扭转整个局势,沧澜雪仅凭一股毅力,一跃而起,没有任何的技巧与战术。
青儿只觉一股强大的力量如潮水一般涌上,非比寻常的压力,让他神情为之一变。
沧澜雪双掌一挥,随着手臂的举起落下竟是在地上划出了一条长长的裂痕。
青儿本应已经躲开,身躯在空中旋转,以右手者地,一个大幅度弹跳后才重整好姿势。
本是兴致缺缺的脸上,竟是因沧澜雪这一轮的猛攻而扬起了兴致,他甚至能感觉到体内的血液在升温。也正是沧澜雪此刻的战斗力,让他决定放弃杀她的念头,在沧澜雪再次挥拳过来时,人一跃而起,往后退了百米。
沧澜雪喘着气,望着百米外的青儿,她的神智已经开始涣散,现在只是一份执念在支撑着她。
“啾啾……”
青儿望了望已经消散的大半青烟一眼,转移目光看向沧澜雪,眼中闪着一丝森冷的笑,“若是你能进入青鬼林,那就来吧。”说话间,人已经闪出了沧澜雪的视线,朝着眉络所在地奔去。
沧澜雪费力的支撑着身子,然而伤势过重,加上大量失血的她,很快便倒在了地上,只是嘴中低喃:“解药……解药……我要解药……”
第268章 暴走的力量
第268章 暴走的力量
她是不是马上要死了?……
要不然怎么会出现这样飘然的感觉,仿佛灵魂已经飘离了躯壳……
是么?
原来这就是死亡……
死……
这个字,让沧澜雪只觉得一种无法言语的宁静。
她都不知道原来死亡就是这个感觉,并非是她所想象中的那样的可怕。
只是……
只是,当她一点点沉寂在这份宁静时,不知为何那飘离的灵魂,居然被硬生生地扯回。
倏然,紧闭双眼的沧澜雪睁开了双眼,目光紧锁在前方,那本是紧抿的唇角渐渐地上扬,眼中更是呈现诡秘的莹光……
四周的气流似被什么牵引着,正一点点地朝着沧澜雪的身上涌去。
此刻,从沧澜雪身上正满溢着两股力量,一正一邪。
她不知道要如何形容现在的感觉,只觉得像是那久被封存的身子,被突然打开了。
瞬间一阵灼眼的红光从她的身上射出。
在红光投射出的瞬间,沧澜雪只听到耳边传来“扑哧”声,随即从她的两个手腕处齐齐喷洒出两股映红的鲜血。
血在空中划出两道弧线如同生命的线条,虚幻而唯美……
“唔……”沧澜雪本是白皙的脸上,竟是染上了**的红潮,身体微微有些扭转,像是在抗拒着什么,可又忍不住想要更多。
沧澜雪始终睁着眼望向前方,可她现在就像是一具没有生命的木偶,此刻在她的身上感受不到生命的流动,她只是一具失去了灵魂的躯壳。
沧澜雪四周的橙光色在一点点转为红色,而在这时周边的气流流动的更为的快速,直逼沧澜雪而去。
异境,天地间似一度陷入在血染中,红霞满天。
沧澜雪的四周用自己的血筑起了一道道屏蔽,使得外界看清楚里面的一切,当血完全将她包围在内……
本是精纯的红光因沧澜雪体内突现的赤红而絮乱,呈现出崩溃的状态。
青鸟的叫声不断地从远方传来--
四周,一会儿是橙光闪烁,一会儿是红霞满天。
沧澜雪此刻仿佛处在暴走中,然而那些留下的青鸟都从沧澜雪身上散发出来的红光所吸引,竟似如飞蛾一般向着她掠去。
青鸟的双眼不管是那一双眼睛,都洋溢着狂乱的兴奋之情仰望沧澜雪。
没有灵魂的躯壳游走在两股力量中,沧澜雪那颗本该是停止心脏却在这一刻砰然跳动起来,强而有力,双眼充血朝下方嘶吼。
“杀!杀!杀--”
她现在只想把身边的一切阻碍都统统杀光!
愤怒与喜悦自沧澜雪体内爆发,至今沉眠的力量在这一刹那觉醒。
“怦怦。”
仿佛整具身体化为一颗心脏,沧澜雪的血流再度大幅怦然脉动。
承受不了由内部而来的压力,血管因而破裂,血液从她的手脚喷溅而出,进发出黑暗的波动,于空中炸裂的力量如海啸般袭击陆地。
“啾啾--”
青鸟群因沧澜雪的鲜血而更为的狂暴与兴奋起来,一个个无畏的朝她奔去。
沧澜雪不分敌我,只是靠近的她的一切都是她砍杀的对象。一时间空气中被腥臭的魔血所充斥着。
青鸟四分五裂的肢体从空中坠落,哀嚎声四起。
青鸟的残肢和内脏混合着鲜血溅满一地。
沧澜雪此刻以一橙一红紧密包裹着她的身躯,她仿佛化为燃烧的流星,落入纷飞乱舞的大地上。
冲击将气流吹散至周遭,与此接触的数只青鸟灰飞烟灭。
沧澜雪伫立于青鸟群前,她现在不过是一头嗜血怪物。
谁挡在她的面前,她就杀,她就砍!
“那是什么?”南荀瞻念扶着思雪寒,望着那萦绕在山顶的诡异红光。
“我有很不好的预感,定是雪儿出事了,快走,快去山顶。”思雪寒望着那团红光,心中那份不安让他更为担心沧澜雪的安危。
南荀瞻念不敢多问,扶着思雪寒继续往山顶走去。
山顶上的沧澜雪此刻早已被体内迸发出的力量所牵引,暴走中的她只知道挥动着双臂,夺取企图靠近她的一切生物。
“格勒”一声,一颗青鸟的头颅生生地从脖子上被扭掉,沧澜雪扔掉手上的头颅,踩着尸体往前走去,血飞四溅,却没有一滴血沾染上她那身蓝绸。
一尘不染的她,脸上竟是噙着兴奋的笑,血液咆哮着,为那飞溅的鲜血而沸腾着。
眼前暴戾胜过一切的沧澜雪来说,此刻她只是享受在这一场杀戮中。
血腥成为了她赖以生存的空气,血液更是她兴奋的支撑点,没有这一切,她将变得了无生气。
“杀!杀--杀!”
沧澜雪忽然长啸一声,萦绕周身的两股气体更为狂暴起来,就连衣袂都在发出震颤的“梭梭”声响。整张脸上大放异彩,兴奋的高涨让她无法压抑那份狂乱。
当南荀瞻念与思雪寒好不容易上到山顶,望着眼前所看到的景致,简直不敢相信的眼睛。
那被血液所洗涤的人,真的是他们所熟悉的沧澜雪吗?
望着地上那些死去的青鸟,南荀瞻念只觉得喉间正在哽动,一股恶心直冲脑顶,让他差点压抑不住那份恶心感,就这样伏在地上大吐起来。
思雪寒望着沧澜雪,虽然他不知道到底雪儿出了什么事,可是光是看这里所发生的事情,就不难想象,现在雪儿不是他所熟悉的雪儿,现在雪儿不过是一头被控制的怪物。
是的,一头怪物。
那些青鸟在沧澜雪的手中,宛如玩偶一般,别说是攻击,简直是在自杀。
都没有近身,就被沧澜雪所杀了。
望着地上那些残缺不全的青鸟尸体,思雪寒两道剑眉一点点收紧,他一把推开南荀瞻念,道:“快去阻止雪儿……”
“什么?”南荀瞻念凸睁了双眼,他惊愕地望着思雪寒,“我……”
“我需要一些时间,快去!”思雪寒推动着南荀瞻念,他需要一点时间准备,不然无法阻止现在的沧澜雪。
“我不行。”南荀瞻念望着地上一具具青鸟的尸体,别说是去阻止雪儿,就连跨出一步都显得是那么的无力,不行。他根本就无法阻止现在的沧澜雪。
“怎么还不去?”思雪寒看着呆愣地南荀瞻念。
“我不行的,我……我害怕……”南荀瞻念手紧抓住思雪寒的手臂,他现在抖得连他自己都无法控制。
“你想雪儿死吗?”思雪寒凝重地望着南荀瞻念。
南荀瞻念抓住思雪寒手臂的手蓦地一紧,牙齿紧咬着下唇,他怎么可能会想要雪儿死。
可是……
南荀瞻念望着那不远处的沧澜雪,那份惊恐,那满溢在空气中的血腥味,还有那些惨死的青鸟,一个个都在增加他的恐惧。
他真的不敢靠近雪儿,靠近那个几近怪物的沧澜雪!
“小念,现在我们必须要阻止雪儿,难道你没有看出来,雪儿的样子很奇怪吗?”思雪寒不放弃说服南荀瞻念,他若是可以现在就想要冲上去。
可是他知道目前他所要做的就是发挥自己所有的力量,然而,想要完全的发挥力量,他需要一点时间。
可是,现在的雪儿若是再不阻止她的行动……
前头是悬崖,若是雪儿不能返回,不用多少时间,她就会掉下悬崖。
“可是……可是……”南荀瞻念缩了缩身子,他真的不敢,他不想死!不,他现在还不能死!
“小念,我相信你,也相信雪儿,你只要转移雪儿的注意力,让她从悬崖边回来,不需要太多的时间,我就会赶过去,我相信你的能力。”思雪寒双手搭在南荀瞻念的肩头,“我现在能拜托的人只有你了,雪儿不能死,我决不能让她就这样死去了!小念!!”
南荀瞻念仰起头,望着思雪寒,从思雪寒的眼中,他看到的是坚定,是一份不容置疑的坚定,是的,思雪寒他真的想要那样的沧澜雪。
南荀瞻念知道自己不管思雪寒怎么说,他还是害怕。可他却被思雪寒眼中的那份坚定所动容,他不想死,自然也不想死,他喜欢雪儿,不仅仅是因为雪儿教他武功,最为主要的是他喜欢雪儿这个人。
就算相处的时间不长,可是他是发自内心的喜欢雪儿。
“好、好吧。”南荀瞻念最终还是点了头。
“小念!”思雪寒看着南荀瞻念,他现在无法说服心中的那份感激,不过南荀瞻念会答应,他真的很感动。
“你要快点来救我哦!”南荀瞻念不放心的提醒思雪寒。
“嗯。”思雪寒点头。
南荀瞻念见思雪寒点头,再回头看向沧澜雪,他真的很害怕,不过既然答应了思雪寒,他就不会退缩。
一步步走离,向着沧澜雪走去。
思雪寒则是趁着南荀瞻念去牵制沧澜雪这段时间,将力量完全的发挥出来。
“啾啾--”
南荀瞻念向着沧澜雪走去,他看着有些试图接近沧澜雪的青鸟。
当青鸟刚靠近沧澜雪,还没来得及伸出自己的獠牙……
“咔嚓”
“扑哧”顷刻间鲜红的血从断肢处喷射出,地上赫然青鸟飞离的头颅。
沧澜雪充血的瞳眸一扫边上的青鸟,惊得南荀瞻念差点拔腿往回跑,要不是边上的青鸟又向着沧澜雪围拢过去,他现在可能也已经受到了波及。
南荀瞻念只觉得现在游走在生死边缘,对于危险有种特殊的直觉,他清楚地知道,现在绝对不能靠近沧澜雪。
此刻从沧澜雪身上散发出来的除了嗜血的杀戮再也没有别的了。
那种心悸的感觉,南荀瞻念没有办法去给予解释,只是震颤,就如他也止不住害怕此刻的沧澜雪,若是可以他真的很想要远离。
然而,若是他在此刻离开,沧澜雪又会被那些青鸟牵引着,朝着悬崖边走去。
就在这两难的抉择当中,南荀瞻念看到沧澜雪移动的速度加快了,然而,她离悬崖也不过数步之遥,这让南荀瞻念心惊肉跳当中,突然卯足了劲道,喊:“雪……雪儿!”
就在南荀瞻念大喊当中,那原本朝着悬崖移动的沧澜雪,突然停下了脚步,当她挥飞围拢在身边的青鸟后,以一个肉眼无法捕捉到的速度,来至了南荀瞻念的身边。
南荀瞻念惊得整个人失去了力量,现在别说是逃,就是战立都成了困难。
望着就离自己不过三步的沧澜雪,南荀瞻念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居然真的做了。
真的叫了沧澜雪的名字,而且很成功的吸引了沧澜雪的注意力。
强大的杀气,冲击着他,瘦小的身子仿佛被漩涡牵引住了,让他根本无法移动半分。
南荀瞻念望着一步步朝着他靠近的沧澜雪,身子抖得不能自控,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从眼眶里面溢出,脸上湿漉一片,他拼命的告诫自己要逃,现在马上就逃,或许还有机会。
可是,双腿只知道发抖,却怎么也无法移动一步,他要怎么办?
会被杀死的,真的会被杀死的!
不要,他不要就这样的死去,他还有必须要去完成的事情。
不能!
“雪儿!!”南荀瞻念低下头,大声地叫喊着沧澜雪的名字。
只是,当他叫喊声出口的那一刻,沧澜雪已经来到了他的身前,并且伸出那早已被血染红的手,一把就扣住了南荀瞻念的脖子。
南荀瞻念只觉得呼吸一下子就被切断了,难受得他只是不断地挣扎着身体,想要从这份痛苦中解脱。
怎么办?
他快要死了,现在的沧澜雪眼中可还能看到他的存在?
“雪……雪儿……我……”南荀瞻念伸出手,试图去阻止沧澜雪继续加重力道。
呼吸好困难,雪寒……雪寒,我快要死了,你怎么还没有来……
我就知道不能答应你,可是……可是我真的很喜欢雪儿,也不想看到雪儿死……
所以,雪寒,你快来啊!!--
南荀瞻念心中呐喊着,他几乎可以听到自己脖子上传来骨头收紧的声音!
南荀瞻念因为脖子被掐住,呼吸困难中的他,眼珠子已经开始往上泛起,眼泪更是如开了闸的水坝,怎么也无法阻止。
就在南荀瞻念即将失去知觉时,一道极快的身影以人类所无法捕捉的速度,将南荀瞻念从沧澜雪的手上拉走。这一变化也不过是在眨眼间完成,南荀瞻念更是摸不着边际,刚才到底是发生了,只是知道自己的命至少现在是保全了。
刚想要道谢,没想被旁一人踢开数丈,整个人狼狈的趴在地上。
“雪儿!”思雪寒整个人仿佛被一团绚丽的银光所包围,就连那原本柔顺的黑发,都变为了银色,随着周身的气流凌乱地飞舞着。
呼呼……
沧澜雪的呼吸声在这一刻显得沉郁,她抬起头来,看向那站立于身前的思雪寒。
南荀瞻念好不容易稳定了呼吸,他艰难地从地上扬起头,看到的是一头银发的思雪寒正对视着沧澜雪,然而沧澜雪狂暴气势下居然丝毫无法印象思雪寒那一身的戾气。
南荀瞻念支起身子,他踉跄着朝后走了几步,寻找了一处还算安全的地方,打算暂时就这样观望。
“那真是的雪寒哥哥吗?”
那个正被银光所包围的男人,真的是他所熟悉的那个带点傻气的思雪寒?
一身绛紫色的长衫,噙在脸上的笑容,过于灿烂反而让人看了有一种畏惧产生。
细长的眸子半眯着,从内透射出的是如箭犀利的目光。
只是当那份冷冽在对上沧澜雪时,一点点柔和,最后只是化为了一池春水,思雪寒或许在遇上沧澜雪的那一刻,就注定永远无法对做出伤害她的事情。
青鸟群仍是不断地朝着沧澜雪而飞掠去,只是每当到达气流时,青鸟群的身体都会被气流分裂,顿时哀嚎声四起。
沧澜雪目色一凛,人影一闪,她已经站立于思雪寒的身前!
飓风吹起了她一头乌黑的长发,双目透出嗜血的森冷,伸出手挥向思雪寒……
“雪儿……”
半空中的手臂一顿,沧澜雪平静的脸上忽然变得扭曲,手不断地扬起,可就是不能挥下。
“雪……寒……”硬是双唇间挤出的话语,艰涩的根本不像是从沧澜雪的口中出去。“走、走!!”
然而,就是这艰涩的几个字,让思雪寒脸上的笑意渐渐地浮上,他非但没有离开,反而更为的靠近沧澜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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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光仍是围绕在他的四周,只是气流明显减少了许多,就像是收起了原本伸出的獠牙。思雪寒伸出手,抚摸上沧澜雪的脸颊,银光顺着他的手臂一点点地往上移动,从他的指尖慢慢地渗透肌肤。
一红一银的光芒,正在一点点地融合。
“雪儿……”
“不要--”沧澜雪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思雪寒的靠近让她感到了全所未有的恐惧。也让她第一次感觉到死亡原来是如此的让人害怕。然而,她最为害怕的并非是面对自己的死亡,而是看着对自己正在夺取思雪寒性命的行为!
“没、没关系……”思雪寒一把就将沧澜雪搂在了怀中,银光瞬间闯进了红光的世界。
他现在虽然被逼得脸上呈现出绛紫色,然而他却努力挤出笑容,望向沧澜雪,“只、只要你没……没事就好……”是啊,只要雪儿没事就好,其他都无所谓,其实能死在雪儿的手里对于他来说也是一种幸福。
“不!不……”沧澜雪用力摇着头,这算是什么好事,一点都不好。她不能这样平白无故的让思雪寒死去。
他没有理由为她做到这份上,而且她也没有那个理由去接受思雪寒所做的这一切。
第269章 觉醒的瞬间
第269章 觉醒的瞬间
沧澜雪用力摇着头,他没有理由为她做到这份上,而且她亦没有理由接受思雪寒这样的付出……
“雪……”
沧澜雪的面色倏然染上了一层暗红,原本混定的气息在又开始动荡。她突觉手臂一麻,扣住思雪寒的手有了松懈。
思雪寒借着这一松动,再次伸出手抱住了沧澜雪的身子,紧紧地搂住她,喊道:“雪儿……没事的,没事的……”
沧澜雪身体猛地一震,思雪寒的话奇迹的压制住了她突起的狂暴之气,也同时让她清醒过来,自己差点就就抛弃了自我,若是自己被愤怒冲昏了头脑,那又要如何控制身体,到时候就真的让那份暴动完全控制住自己了。
“雪、雪寒……”
“雪、……呃……”思雪寒本在沧澜雪的声音中展露了笑容,可谁知在这时一只手臂从他的胸口将他贯穿。
“扑哧”
喉间一甜,一口鲜血从嘴中喷向沧澜雪的脸上。
沧澜雪惊诧在这一幕上,她只觉得脸上一阵滚烫,似乎有什么在流淌……
“雪……雪寒?”沧澜雪颤着唇喊道。
思雪寒扯动嘴角,含笑的望着沧澜雪,双手抚摸着她的脸颊,目光紧盯在她的面容上,他要将雪儿牢牢地记在脑中,就算到了下辈子,他也会一眼就认出雪儿。
沧澜雪惊颤……
“雪、雪寒……”唇颤抖着,在沧澜雪的脸上有着不信,她唤道:“雪寒,你没事吧?”这一切定是幻觉,思雪寒怎么会死!?
殷红的鲜血从思雪寒的嘴唇内不断地流淌而下,他努力地让脸上的笑容不扭曲,他还是希望最后能以笑容来与沧澜雪告别,“雪……我……”话还未说完,喉间一紧,顷刻间喷出一股热液,“扑哧--”。
脸上本就黏稠的沧澜雪,又因喷洒而来的鲜红一震,眼睛瞪大如铜铃。
思雪寒噙着血,勉强才能仰起头,手费力地抓住沧澜雪的肩头,“雪儿,没事的……没事的……”
是的,现在他所给予沧澜雪的只有这些,没事的,一切都会好的。
雪儿会恢复原样,现在的她并非是她,他知道的,所以,没事的,没事的……
可沧澜雪所看到的,所感受到的却截然不同,怎么可能没事?
她虽然到现在还无法很好的控制自己暴走的力量,可是从手臂上传来的温热与粘稠的感受,还是让她清楚地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思雪寒会死,真的会死!
不可能没有事,不可能!!
“怎么可能……你马上离开,快放开我,现在,马上!!”沧澜雪有些语无伦次的说着,她拼命的压制住那股暴动的力量,为什么不行?这是属于她的身体,为什么就是不受她的控制!-”
到底是为什么--
“不放手……我说过,我再也不会放开你……我会保护雪儿……”思雪寒毫不在乎,他只是秉承着自己的意志罢了。
在楚江时他没能保护好雪儿,所以才会导致雪儿受伤,最后闹得与雪儿分离。他发誓,再也不会放开雪儿,是的!
不会!
所以,他不在乎,只要雪儿能回来,只要她不受一点点的伤害,那么一切都是值得的。
就算是流尽他最有一点血液,用尽他最后一点力量,都是值得的。
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无法兑现自己的承诺,无法保护自己最爱的人。
思雪寒当然也知道自己现在所要面对的是什么,他同样也知道沧澜雪给他带来的伤害有多大,他更知道自己所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
可是,他还是不想要这样放开她。
他能为雪儿做些什么?
自己这点生命到底还能为雪儿带去点什么帮助?!
“我不需要!”沧澜雪低喝,谁要他的保护!这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其实从遇上思雪寒的那一刻,她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这个男人到底是谁,他所说的那些话又到底是什么意思。
明明是不相识的人,为什么要做到这份上。
没有理由!
她真的无法理解!
对于沧澜雪来说,从小到大所生长的环境都是冷酷无比,谁也不会对谁伸出援手,更别说是像这样的以命相助。
思雪寒的脸色在快速的转为白色,大量血液的流逝,让他的力量也越来越薄弱,现在几乎无法站立,只能依靠在沧澜雪的身上,脸颊枕在沧澜雪的胸口,视线已开始呈现模糊,然而耳中却仍是能听到从沧澜雪胸前传来的鼓动声,“砰,砰”一声声强而有力的心跳,让他很是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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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儿,你知道吗?从遇上你的那一刻开始,我就知道……这个女人一定会要了我的命……呵呵……”
思雪寒努力让自己的呼吸平稳,努力不让沧澜雪感受到他的离去。然而,他能从沧澜雪心脏跳动的频率中察觉到,本是狂乱的沧澜雪正在一点点的平稳下来。
看来雪儿很快就会没事了。
那就好,这样就够了!
真的好开心,他做到了,他真的做到了,保护雪儿,保护她……
在思雪寒的话语中,沧澜雪一点点的控制了暴走的气息,让自己平静下来。
不可否定这一切都是思雪寒的功劳,因为他,她才能控制住那份狂暴。
可是,为什么?
不懂,无法理解。
“雪儿……我不知道是谁告诉过我……一句话……说,这世上没有任何一样东西是不被需要的。不管你信不信……我就是为你而存在的……所以……所……”一口气没能提上,思雪寒大咳一声,又是一口鲜血从嘴中喷出,染红了沧澜雪的衣襟,他无力的一笑:“所以雪儿不需要去理解……只要这样就好……雪儿,你没事就好……”
沧澜雪仰起头,她不知道自己眼眶中盘踞的到底是,只是她知道那种东西一直是她所摒弃的,不该是属于她的!
可惜,现在她却不得不认同它的存在,因为当一个人的心发出疼痛的时候,它的出现就成为了必然,她是有血有肉的!
一波热液无法压抑的滚落脸颊,沧澜雪蠕动着唇,“没有人会是为了另外一个人所存在的,没有!”
“呵呵……我是。”思雪寒低低地笑着,他现在已经眼不能视物了,只是他还有感觉在,一滴滴热液正掉落在他的脸颊上,“雪儿哭了吗?”
“没有,那种东西不属于我!”沧澜雪强硬地压抑着,可那湿漉漉地脸颊,与那份热度却怎么也无法让她欺骗自己,她确实哭了,不知道为何而哭,只是眼泪就这样流了下来。
思雪寒抚摸上沧澜雪的脸颊,指尖上传来的触感,让他笑了,“为了我吗?……”雪儿竟然会为了他而落泪吗?
若是,他只觉得现在的自己是何其的幸福……
“为什么?”沧澜雪只觉得自己有什么地方正在倒塌,只因为她的不解与那份茫然,正在一点点的崩溃。
“雪儿真可爱……不过,这才是我所认识的雪儿……不是么?”思雪寒本是死灰的脸上,因为沧澜雪的询问倏然转亮,他不知道是应该哭泣,还是开心!
雪儿为他落泪了,他应该开心的!其实他是很开心,可那份空洞感又是什么?
是因为雪儿的询问么?还是因为自己始终没能走近雪儿的心中?
不知道,或许他已经没有那个余力去寻找,只是这种感觉真的很心酸。
若是可以,他真的很想陪着雪儿,一直就这样的走下去。
坚持的话,也许有那么一天,他会真正的走进雪儿的心间。
“无所谓了……”淡淡地一句话,保罗了无限的遗憾。同时思雪寒呼吸一度转急,他知道自己的时限将至。
“雪寒?!雪寒--”沧澜雪因思雪寒突然的沉默而大声的叫着,本是围绕在她周身的两股气流突然出现了撞击,沧澜雪所持有的橙色,与思雪寒所持有的银光,正在加速融合的速度。沧澜雪深知自己一旦在陷入到狂暴中,就很难再夺回主控权,目前她必须要冷静。
冷静地对待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同时她也绝不会让思雪寒就这样的死去!
思雪寒的身体慢慢地从沧澜雪的胸口滑落,正当即将脱离时,沧澜雪的身体浑然一颤,左手臂稳稳地抱住了思雪寒的身体,“雪寒?雪寒,快醒醒!!”
思雪寒本已经阖起的眼皮挑动了一下,缓缓地打开,本以为看不见的视线在一点点转为清晰,他看到了雪儿,看到了她滚落的泪水,同时他也看到了沧澜雪身后那燃起的赤红色火焰,与自己那银光。
很美,真的好美……
他甚至感觉自己在一刻,跟雪儿合二为一了。
思雪寒拼劲了最后一点力气,他提起手,往前伸去,“雪儿……真的太好了……”
他的雪儿终于回来了,这样就好,这样就好……
慢慢地思雪寒阖起了眼,红尘尽灭……
“雪寒--”沧澜雪抱着思雪寒,那倒塌的地方,快速的崩溃分解,她仰天长啸。
与此同时,那萦绕在她身后的赤色火焰与思雪寒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银光,以着极快地速度融合,再融合,几乎将两股颜色融合在了一起。
不禁颜色突变,就是那力量与范围都在快速的扩大,天地为之色变。
沧澜雪只觉得体内似有什么苏醒了,然而,她同时也察觉到本该在体内的暴走的力量不知何时居然消失了,完全找寻不到任何的踪迹。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当她回过神来之际,发现抱在手中的思雪寒居然动了一下,当下她忙低下头去,“雪寒?思雪寒!!”
“呵呵……嘿嘿……哈哈--”
突然从思雪寒的嘴中飘逸出阴森诡异的笑声。
沧澜雪瞬间身体紧绷,手紧抓住思雪寒的衣襟,低喝道:“谁?!你是谁?!”
“啪”思雪寒突然伸手,将沧澜雪整个人圈入在自己的臂弯中,那双原本紧闭地眼睛,在这一刻缓缓地张开。
沧澜雪只觉得有什么正在涌上自己,那是一种说不出的感受……
战栗?
不,不可能会有这样的感觉,那是什么?
她分辨不清,在心间某个部分崩溃以后,她就察觉到自己有什么不同了!
当那双眼睛再次睁开时,里面散发出来的不再是柔和的光芒,而是掠夺一切的嗜血,那个温柔的男孩思雪寒,仿佛瞬间变成了从地狱前来索命的罗刹。
沧澜雪终于知道自己先前所感受到那份战栗并非是虚假,而是真实的存在,那战栗的来源正是此刻拥着她的思雪寒!
思雪寒微微眨了眨眼,俯身凑近到沧澜雪的面前,道:“嗯……你就是沧澜雪啊!”
沧澜雪试着挣脱思雪寒的双臂,可是她发现现在的自己变得何其的无力,别说是挣脱,就是稍微的一点移动都无法办到!
思雪寒望着沧澜雪,忽然笑了,“为什么呢?为什么呢?”
沧澜雪微愕,她不知道在思雪寒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可她非常的肯定,现在在她眼前的这个人,不是刚才那个思雪寒!
“你不是思雪寒!”
“怎么说呢?”思雪寒有些不满地皱了皱眉,最后却轻笑了一声:“是不是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占居这幅身体的人是我。”
“滚出去!”沧澜雪脸上的神色聚敛,“滚出雪寒的身体!”她无法容忍雪寒的身体被他人玷污。那个为了她可以连性命都不要的男人!至少现在,她所能做的就是守住他的身体!
“哈哈--”思雪寒嘴中爆发出一道猖獗的笑声,人缓缓地站起身手捋起洒落在额前的发丝,瞬间一道刺眼的银光直直地朝沧澜雪投射而去。
沧澜雪忽然在这一刻得到了解放,她急速地往后一跃,避开了思雪寒的攻击,然而她却错失了夺回雪寒最好的机会。
“嗯!虽然不是很舒服,嘛,不过算了,我就凑活一下吧。”思雪寒伸展了一下四肢,似在感受这具新得的身体,还算颇为满意。
“把他还给我!”沧澜雪冲刺向思雪寒。
思雪寒一挥长袖,一道巨大的银光射向沧澜雪,沧澜雪虽然避开,却也无法伤到思雪寒分毫。只能站在原处与占据了思雪寒身体的那个“思雪寒”对视而立。
思雪寒扬手,瞬间地裂天崩,本已经散去的青鸟又开始向着攻击而来。
只是那些青鸟群还未接近两人,就已经被那如漩涡般癫狂的气流所撕碎,四分五裂,血飞四溅!
沧澜雪站在那股气流当中,然而,她身上缠绕的还是那股银红交加的光芒。
说不迷惑那完全是骗人的,可是现在她真的很困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为什么思雪寒会突然变得像是换了个人,而她四周的气流又是怎么回事?
现在她根本就没有时间去思考,到底自己崩溃的那个部分是什么,只知道,就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发生了一件不可思议,甚至为可怕的事件!
那躲在远处的南荀瞻念望着不远处的两人,他也同时看到了异变的思雪寒。
而且他刚才也将沧澜雪伤思雪寒的一幕完全的看在眼中,他也以为思雪寒就这样的死了。
只是没想到,在他回过神来时,就发生了这样戏剧化的异变。
不单单是沧澜雪变得可怕,就连原本温和的思雪寒都变得可怕起来了。
不,应该说,思雪寒变得比沧澜雪可怕数倍,也许是数百倍!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了什么?”南荀瞻念望着在远处的两人,他不明白这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虽然还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他却能从空气的流动中察觉到,那人已经不是思雪寒,因为思雪寒的气息已经消失,然而现在出现在他眼前的思雪寒,在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黑暗之气,甚至于那些不断进攻的青鸟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有些相似。
只是被那些青鸟所散发出的黑暗之气要强烈数以万计,就算先前那头三头青鸟也及不上现在思雪寒的千万分之一。
那人是谁?!
就在南荀瞻念百思不得其解时,从前传来了沧澜雪的声响……
从周围传来的哀叫声,充斥在沧澜雪的耳边。
“思雪寒!”目色一利,沧澜雪气势突涨,身后的赤红火焰一猛,从空中瞬间滑落数以万计的嫣红光点,纷纷降落在地上,击打着那些靠近的青鸟纷纷后退。
思雪寒却在这时,大笑出声:“哈哈--”
沧澜雪稳住体内流失的力量,刚才她用了过度的力量,现在她也没有把握是否能打败现在的思雪寒,但是面色仍是保持一贯的从容与淡定,至少现在还不能让思雪寒察觉到她力量的减弱。
“呼呼--”赤色火焰似感应到沧澜雪内心的所想,宛如张开了獠牙的野兽,狂吼一声,气势突涨,那些青鸟竟是在火焰下尽数被歼灭。
思雪寒仍是云淡风轻的望着沧澜雪,眼底带着一丝高深莫测的笑意,“看不出来,你还挺在乎他。”
沧澜雪丝毫不减那一身的戾气,她只是要回思雪寒。“你想死么?”
“死?”思雪寒低低一笑,“我要是就这样走了,那他可就真死了。”
沧澜雪那双清澈却清冷地目光,透着锐利无比的光芒,直直地投向思雪寒。
思雪寒半眯了下眼儿,扯了扯衣袖,唇微一勾,看向沧澜雪,发话道:“看来你还是比较理智的,至少知道什么是应该做的,什么是不应该做的。”
沧澜雪凝望着思雪寒良久,开口:“你确定?”
思雪寒微愕,似没料到沧澜雪会有此一问,但那也不过是半刻的停留,随即又扬眉笑道:“确定。”
“那好,不过我要你现在就马上把他还给我。”沧澜雪没有丝毫的退让,直视思雪寒。
思雪寒略略沉思了一会,再次抬头道,“可以,不过你必须要保证,你有这个能力能保住他的性命。”
“我绝对不会让他死在我的面前。”沧澜雪坚定的无语不容置疑。
思雪寒望了沧澜雪足足有半盏茶的时间,忽然笑道:“那就如你所愿,我暂时离开,不过,沧澜雪,我们还会见面,记住我的名字,‘齐墨’……”
第270章 无法兑现的承诺
第270章 无法兑现的承诺
思雪寒的声音还回荡在空中之际,他人已经软在沧澜雪的怀中,原本萦绕在周身的银光也随着他的倒下而渐渐地消失了。
沧澜雪望着靠在她胸口宛如睡过去的思雪寒,虽然她不是很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却能肯定就在刚才短短的时间内,在思雪寒的身上发生了异变。
在思雪寒的身体内还居住着另外一人,那就是--齐墨。
一场杀戮虽然落下了帷幕,然而那残留在空气中的血腥味儿,却久久回荡在空中……
沧澜雪扶着思雪寒,望着这一片陌生的土地,竟然有半刻的恍惚。
她现在觉得自己就如一个初生的婴儿般,看着身边的点点滴滴。
头一次如此仔细的看着,发生了很多很多是她以前所没有接触过的。
体内不知有什么东西崩溃了,然而又有什么觉醒了,这份转变快的让她无法去抓住,只是任由事情的发生。
一切的一切仿佛不过是转瞬间的事情,她有过失落、彷徨、愤怒,甚至差点迷失了本性,然而,最终她还是活了下来……
面对思雪寒的执着她无从寻找答案,然而正是这份无从,让她有了新的认识,或许,她应该相信他。
为何?
这个答案,她也很想要知道,所以,她会去寻找,去解答,直到能将这份迷惘甩开。
沧澜雪挑眉,唇边隐现上一丝冷笑,然而身体是火热的,体内的血液仍然在为那空气中飘荡的血腥味而沸腾。
那远处传来的青光并没有消失,可她现在却感觉到一丝一毫的惊惧,有的是前所未有的舒畅与一份说不清道不明的释然。
仿佛一直闭塞的某个地方,豁然被打通了。
青鸟群似乎没有减少过,就算地上到处都是残缺的尸体,可青鸟没有减少。
它们仍是盘旋在他们的四周,仍是做着无畏的攻击。
血腥味没有减弱,哀叫声没有减弱……
南荀瞻念在远处瞧着,他现在心中的那份恐惧也渐渐地消散了,虽然青鸟群仍是在攻击沧澜雪,可是青鸟还没靠近沧澜雪就已经被解体惨死了。
看来原本混乱地场面得到了稳定,南荀瞻念这会儿也就大着胆子走了出来。
他小心翼翼地靠近沧澜雪,从四周涌来的气流,还是令他东倒西歪,不过他已经无所畏惧。就算青鸟再如何的攻击,都无法伤害到他。
因为他已经走入了沧澜雪所营造的保护层当中。
“雪儿……”南荀瞻念顶着那股几乎将他吹到的气流,向着沧澜雪走去。
沧澜雪望着不断靠近她的南荀瞻念,原本萦绕在身边的赤色火焰,在这会儿也有了少许的减弱,似为了能减少南荀瞻念的负担与压力。
“雪寒……雪寒怎么了?”南荀瞻念好不容易来到沧澜雪的身边,望着倒在沧澜雪身上的思雪寒担忧的问道。
“小念……”沧澜雪抬头,在看到南荀瞻念的瞬间,恍如隔世般,呆愣了一旁,竟是忘了要说什么。
“雪儿,雪寒哥哥……哥哥,他……他到底怎么了……”原本消失的脆弱在这一刻尽数的回笼,南荀瞻念顿时泣不成声的问着。
他到现在还能感受到从思雪寒身上散发出来的那份坚定,脑中仍是能回想起思雪寒刚才那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他做到了,真的做到了自己所说的,不但保护了他,也保护了雪儿!
反观自己则一直都躲在远处,什么也做不了。
沧澜雪望着哭得成了泪人儿的南荀瞻念,一把握住思雪寒的脉搏,脸色凝重的令人不敢去看,只是心颤的等候着消息。
思雪寒的脉象很虚弱,然而他还活着,沧澜雪一把拉起思雪寒,她突然发现自己的力气暴涨了数倍。以她现在的身板居然能抱起思雪寒而且还不会感到吃力,也顾不上去细想,“我们先离开这里。”语落,一手向着那些又朝着他们俯冲而来的青鸟一挥,顿时一股赤色的火焰从她的手中投出,瞬间将那些靠近的青鸟毁灭在那一团赤色火焰当中。
南荀瞻念吞吐着口水,他似还未从刚才沧澜雪那一手中回神,只觉得眼前的红光不断地扩大。
“走吧。”沧澜雪一手扶着思雪寒,一手抱起南荀瞻念,以自己纤细的手臂,将两人带出了山顶。
南荀瞻念手紧紧地抓住沧澜雪的手臂,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会从沧澜雪的手中脱离,从身旁呼啸而过的风声,足以显示此刻沧澜雪的速度有多快,若是他不牢牢地抓住,指不定早就被甩飞了。
回到了原来的那处小山坳,沧澜雪放下思雪寒,正想要为他进行治疗时,突然被床上的思雪寒抓住了她的手腕……
沧澜雪讶然的望着那抓住她手的思雪寒,“雪寒……”
“我、我没事……”思雪寒慢慢地睁开了眼,视线由模糊到清晰,当他看清楚沧澜雪的脸时,倏然吁出了一口气。
沧澜雪浑然一震,思雪寒的神情她清楚地看在眼底,“你想死么?”
思雪寒却是淡淡地一笑,道:“我只是想要保护雪儿。”这一笑惹来了那一身的伤痛,让他刹那间白了脸色。
“你是傻瓜么?!”沧澜雪抽回手,她瞪了眼思雪寒便背过身去。然而心头的那份颤抖却久久无法平静。她暗自庆幸,思雪寒没事,他没事,真的太好了!
思雪寒愕然的望着背对着他的沧澜雪,正要开口询问时,竟是看到沧澜雪那一对小肩膀正在颤抖。他突然什么疑问都没有了,只是躺在床上,嘴角慢慢地往上扬起,感叹道:“也许我真的是个傻瓜吧……”
“看来你还有自知自明,那还有得救。”沧澜雪蓦地转身,当她看到思雪寒那忍着疼痛,也要保持的笑容,一下子又没了话。傻瓜的性质要是说能改就能改,那就不是真正的傻瓜了。
思雪寒静默,只是盯着沧澜雪,雪儿的眼眶竟然是红红的,看到这样的雪儿,他的心竟然有种窃喜感,然,这样的雪儿也让他无比的心疼,他竟然又惹雪儿哭了。
沧澜雪瞥望向思雪寒,他为什么总是表现的这么的温柔而顺从,难道就不会为自己想一下么?“现在怎么不说话了?”
“这样看着你好。”思雪寒微微一笑,他现在只是这样静静地看着雪儿,看着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比什么都来的幸福。
沧澜雪被思雪寒这样紧盯着,浑身不自在,那目光太过的炙热,令她滋生出离开的念头。
然而,思雪寒像是看穿了沧澜雪的念头,在她还来不及跑开时,就抓住了她的手,一扯,瞬间将沧澜雪带入了自己的胸膛,他目光直勾勾地探入到沧澜雪的眼底。
“你?”距离忽然被拉得过近,让沧澜雪有点不适。
“答应我,不管什么时候,你都要以自己性命为第一。”思雪寒捧住沧澜雪的双颊,不容她逃离,额头抵住她的额头。
“我……”沧澜雪想要说什么,可当接触到思雪寒那双黝黑的眸子时,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答应我!”思雪寒再次出声,声音更是加重了不少。这不是命令,而是索取一个承诺。
沧澜雪紧闭双唇,她岂会对思雪寒许下这个承诺。
“雪儿,我不想再失去什么了……你知道吗……”思雪寒说着,从他的眼眶中滚落一滴莹洁的泪水。
“你……为什么总是做出这些让我无法接受的事情?这句话本该是我要对你说的,为什么现在反倒是你来向我索取?”沧澜雪只觉得脸颊上的湿湿热热地,她望着思雪寒,想要从这个男人的身上寻得答案,可惜,他只是笑着。
“因为我失去过,现在终于寻回了,所以我必须要得到这个承诺。”思雪寒声色嘶哑,可他知道自己必须要得到这个承诺,要不然他无法安心。害怕会再一次的失去,害怕自己这双无力的手,会再次放开。
沧澜雪凝望着思雪寒,她知道自己就算在此刻应下了,也无法去做到。
这本来就是超出了她所能许诺的范畴,思雪寒不会不知道。
不,正是因为他知道,所以才会这样的执意,要她点头答应。
“雪儿!”沧澜雪的久未回应,让思雪寒忍不住出声。
“我答应不了。”沧澜雪语落,坐起身。
“我不想在看到你受伤,我宁可自己受伤,也不希望看到你受到一点点伤害,你明白么?!”思雪寒激动地坐起身,可一身的伤痛让他瞬间颤抖了起来。可是他硬是忍着,不让那份疼痛表露在外。
“我并不需要……”
“我需要!!”思雪寒阻止沧澜雪说下去。
“你!”沧澜雪以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思雪寒却并不在意沧澜雪的怒意,他望着那纤细的身子,他虽然不是很清楚雪儿为何会变得这么的不近人情,她总是显得无比的孤傲,可是又总是让人感受到她的孤独与寂寞。
他想要成为能让她依靠的男人,他想要保护她,然而他活着就是为了更好的守护在她的身边,不让她感受到孤独与寂寞。
也许是他太过的心急了,可他不想在看到一身是血的她了。
思雪寒支撑起自己的这破败的身子,他从后紧紧地拥住她,心疼道:“我不愿再看到一身是伤的雪儿……”
沧澜雪只觉得背后传来的是微弱的颤抖,她知道他很疼,那么重的伤势,能不疼么?
可,他居然完全不顾自己身上的伤势,只是一心要一个她的承诺。
真的够了,真的够了思雪寒。
你对我来说,不过是个相处才几天的陌生人罢了,我与你之间并不存在谁为了谁必须要活下去……
“看来你的伤势没什么大碍,那么我也就没有必要留下来。”沧澜雪拂开思雪寒的拥着自己的手臂。
思雪寒被沧澜雪的力道推开,跌坐在地上,很疼!
真的很疼,可是更疼的是他的心……
雪儿那决然的背影,她冰冷的话语,无一不是扼杀他的利器。
为什么到现在雪儿还是不懂,他要的并不多,只是想要看到她健健康康,平平安安!
“我知道自己很软弱,所以三年前雪儿才会让我离开。我一直都想着回到雪儿的身边,这一次我要用自己的力量,让雪儿知道,我并非是无用的,我也可以成为雪儿所想要的那种男人……”激动的话语扯动了胸口的伤,思雪寒捂住胸口,拼命地喘着气,不能在这里倒下,不能在雪儿的面前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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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沧澜雪回过身,望着那努力忍着疼痛的男人,她已经再也看不下去,听不下去。
“雪儿……”思雪寒努力仰起头,可最后,他看到不过是沧澜雪毅然离开的背影。
沧澜雪几乎以奔跑的速度离开了山坳……
南荀瞻念一直在外,里面思雪寒与沧澜雪的话,他听得一字不漏。
他虽然还小,不懂这些男女情爱,可也看得出听得出,思雪寒喜欢沧澜雪。
可惜,沧澜雪好像对他并没有那种情感。
他不懂,为什么男女之间的事情总是要弄得这么复杂?
他看着沧澜雪奔出山坳,不知道现在应该说些什么,可总觉得若是任由这两人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里面那个可是重伤患者。
“雪儿。”南荀瞻念鼓起勇气,走向沧澜雪。
沧澜雪背脊倏然一挺,似乎没有发现南荀瞻念的存在。
“雪儿,雪寒哥哥没事吧?”南荀瞻念声音不大,但是他很肯定沧澜雪能听到。
“他没事。”沧澜雪透了一口气,回过身,看向南荀瞻念,道:“你留下来照顾他吧。”
“那你呢?”南荀瞻念听出沧澜雪话中的意思。
“我必须要去找鬼冥。”沧澜雪道。
“那你打算就这样放着雪寒哥哥不管么?”南荀瞻念追问道,“就算伤势不致死,可至少你也应该等他稳定下来吧?”
“我不能再留在他的身边了。”沧澜雪望着年仅八岁的南荀瞻念,总觉得这小鬼太过的早熟,那双清澈幽亮的眸子,这样看着她,仿佛什么都被看穿了。这样的感觉并不好,甚至让她不愿意再去与南荀瞻念对视。
“为什么?雪寒哥哥为了你才受了那么重的伤,你难道不应该留下来照顾他么?”南荀瞻念走到沧澜雪的面前,仰起头,不容沧澜雪躲避,道:“原来雪儿也是这么胆小的人,我还一直以为雪儿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
“你就算激我也没有用。”沧澜雪哼了一声。
“哈……”南荀瞻念却轻笑道:“我才没有激你呢,我只是在说实话罢了。他既然那么想要你一句话,你给他不就完事了,至于是否能做到,那也是以后的事了。他现在那副样子你觉得跟死了有什么区别吗?”
“你还小,懂什么?”沧澜雪不愿再听下去。
“我确实还很小,不懂你们这些所谓大人间的感情,但是我至少知道,不能丢下那样的重伤人不管,雪儿,就算你在如何的不愿意,你也不能不承认,是雪寒哥哥救了你,要是雪寒哥哥没有那样的坚持,你觉得你现在能这样安然的站在这里么?”
“南荀瞻念!”沧澜雪声音倏然拔高,“我并不需要他搭救。”
“好吧,就当我在说屁话,我也懒得去管你们的事情,不过,我还是觉得你这样离开,实在是让人失望。”南荀瞻念摇着头,一幅大人样的叹着气,缓缓地走了回去。
沧澜雪望着南荀瞻念小小的背影,她怎么会不知道,自己这样离开是多么的冷酷无情。
可她无法再留在思雪寒的身边,越是留在他的身边,才越是伤害到他。
那个男人的感情太过的沉重,然而,她根本无法回应同样的情感,与其这样痛苦下去,还不如离开。
沧澜雪目送南荀瞻念走近山坳,正当她打算要离开时,忽然南荀瞻念神色慌张的跑了出来,大喊:“雪儿,不好啦……雪寒哥哥……雪寒哥哥……他……”
沧澜雪脸色一白,来不及去询问,就返身跑了回去。
南荀瞻念望着那一脸色变的沧澜雪,又是一阵摇头叹息,大人啊!大人就是这么的难以理解!
沧澜雪飞奔进入,看到的是思雪寒倒在地上,然而,在他的身上正有一片殷红渗出……
“雪寒,雪寒!”沧澜雪蹲下身,扶起思雪寒。只见他已经呈现出昏迷的状态,可是,在他的口中,仍是断断续续,含含糊糊地说着。
宛如是知道她的靠近,神志不清的思雪寒,却在这时,牢牢地抓住了沧澜雪,不顾身上的伤势,拥住了她,低喃道:“别走……别再丢下我……雪儿……”
沧澜雪僵直在当场,她到底应该拿他怎么办?
拿这个男人怎么办?
“我应该拿你怎么办?你能告诉我么?……”沧澜雪埋首在思雪寒的肩头,离去的脚步在这一刻,被紧紧地绑缚住,她要如何去挣脱?
“别走……我不再放开……不放开……”低喃地话仍是在持续,可主人却已经昏昏迷迷,只是那份坚定与执着,根深蒂固。
沧澜雪被拥着,她似能感受到从思雪寒胸口流淌而出的**热血,正在渗透她的衣衫,一点点掺入在她的肌肤内,正在染红她那一身洁白。
“你不是说,不想再看到我一身是血的样子了么?可你现在所做的又是什么?”沧澜雪叹息道。
第271章 冷夜中的暖风
第271章 冷夜中的暖风
茫然在这份具有穿透力的感情中,沧澜雪还从未碰到过这样死缠烂打的人,不禁为之苦笑。
原来她也有畏缩退怯的时候。
思雪寒显然已经到了极限,低喃地话语没有持续多久,便消失了。
沧澜雪将昏睡过去的思雪寒放下,自己则是静坐在他的身边,离去的脚步被生生地牵绊住。
鬼冥望着就站在他身前的眉络,眉络就静静地站在离不过一臂处的地方,含笑婷立,眉目如画、美丽异常。
不知道为什么,鬼冥本能的畏惧这个美丽的少女,她脸上纵然笑颜如花,可给予他的感觉却如腊月里的严冬,洞彻刺骨。
想要远离眉络,可就是这份抗拒,在身体的反抗中,他居然伸出手,修长有力的手指一点点抚摸上眉络那张绝丽的面容。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承继自千年前的血液中奔腾狂嚣,心脏开始慢慢纠结疼痛。
脑中又浮现过一些斑驳不清的画面。
你是谁?千年前,你经历了什么?
就如他会突然出现在这里,都宛如与这位少女有着莫大的联系,只因为那一则千年前的传说,只因为,他叫鬼冥,而她叫做眉络。
心中一份滋长的感激,就这样莫名的产生。
鬼冥甚至觉得自己会活着,也是因为眉络的关系。
这份感激让他疑惑的同时,却又是那般的坚定。
若,你我之间真的存在什么,是否你我就是那千年前没有结局的那一则传说?
眉络……
要是我的生命是来源于你,那我真的很感激你,感激你让我能活着。
穿越,返回,是因为你的召唤么?
如果是,是否你想要将那没有的结局,画上一个句号?
鬼冥在心中不断地询问着。
这也许就是你我最后一次的相见,也许也是第一次。
毕竟,我已经非是那千年前的人,而你……
鬼冥轻轻叹了口气,他转过脸去,只因不知要用什么神情去面对眉络。
整个空间陷入在一片沉寂当中。
与此同时,眉络原本半敛的眼睛缓缓地的睁开了,碧色的眸子死死盯住鬼冥侧过身去的面容。
是他……是他……承袭了她生命中所有的爱,所有的恨,所有的怨,所有的痛……是他……是他……
鬼冥仍是侧转着身子,可不知为何身体却在这一刻轻轻颤栗起来。
这种强烈的,如同烧灼起来的视线……
眉络在看着他。
明知道这是无法躲开的事情,却偏偏要去逃离,鬼冥好似受到某种不可抵抗的盅惑。他疯了般转过身,向着边上跑离。
只是,他没有跑多远,甚至是只有几步,便停下了脚步。
眉络居然还是站在离他一臂之隔处,一对异常的碧眸、充满了幽怨哀伤的眼睛与他两两相望……
那对眼睛,究竟想要诉说什么?
鬼冥身体僵硬的站在原地,几乎连呼吸都忘记了,呆呆的看着那对碧色眼睛。也许是震惊过度,他头脑里一片空茫,竟完全感觉不到害怕。
就这样互相对视了半晌,只见眉络缓缓抬起一双秀美白净的手,朝着他的面前挥动了几下。
鬼冥这才蓦然从完全空茫的状态中惊醒过来──
也直到这时,他才真正的惊觉到,眉络真的站在自己的眼前。
尽管感觉有些诡异和恐惧,也弄不清究竟是怎么回事,但鬼冥毕竟是来自现世的人,而且他从小就是在科学院长大,并不相信怪力乱神。
即便他已经经历了穿越这一事实!
眉络目光幽怨哀伤的看着他,伸出手又晃动了两下,艳丽红润的双唇,一张一合。
鬼冥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那口型,明明就是一直不停在唤着他的名字──
鬼冥、鬼冥、鬼冥……
从眉络出现至今,已经不知道唤了多少次他的名字。
可每一次,都是让鬼冥惊骇不已。
眉络现在更是以孤独无助的姿态,透过碧色的眸子,凝望着他。
鬼冥很努力地克制自己那份蠢动的幻想,不管如何,他都只相信,眉络是个人,而非是什么蚕女!
鬼冥将手放在胸口上,感觉到心脏如擂鼓般在跳动,倒退一步,深深吸了口气。
仿佛被那双碧色的眼睛魇住,鬼冥居然上前一步,颤抖着手,就要去碰触眉络伸出来的手。
与此同时,眉络竟似一下子失去了所有支撑,虚弱倒在了地上。
“喂,你怎么样?”鬼冥连忙冲过去,想要将眉络从地上扶起。
谁知指尖刚接触到眉络的手臂,竟是柔软的仿佛没有骨头。
鬼冥惊栗的缩回手,却看到眉络那张原本红润的脸,一点点的变白,随后慢慢裂开了数条小缝。
如同年久失修的墙面,眉络的皮肤就这样在鬼冥的面前,一块块带着殷红自体表剥落。
在那层苍白的皮肤下,宛如正在生殖另一层新生的皮肤,光洁、紧致、无瑕白玉般。
鬼冥不知道这样呆呆看了多久。只知道自己后来忍不住上前,替眉络揩去了脸上尚未完全脱落的旧皮残存碎片。
只因为那张新生的脸,真的过于美丽。
眉络现在所拥有的这幅面皮,竟是那般的光滑细腻,如初生的婴儿般。
“害怕么?……”眉络似醒非醒的从地上坐起来,用一对笼着水气、迷迷蒙蒙的眸子望向鬼冥,一头厚重茂密,比身高还要长的黑色头发垂在身后,似一大把海藻,肌肤白皙细致得溢出丝光。
“这……”鬼冥听完她的话,呆了片刻,他无法用言语来表达看到眉络这怪异的脱皮现象后,到底是什么感觉,可是有一点,他并非是害怕,而是有些意外。
而且就算他能说得清楚,她也未必能够明白。
只是在王者这新生的眉络,鬼冥的心脏随之抽动了下。
若是让科学院那些人知道,自己不但穿越了时空,更甚至是遇上了这种无法用科学所解释的怪异现象,他们会怎么想?
笑自己的白日做梦,还是称他疯了?
眉络只是凝望着他,没有再出声,只是这样看着他。
鬼冥却从她那双碧色的眼睛中,看到了自己。
原来,她也不过是太过的孤单,眉络,要是你真的是那个千年前的眉络,那这千年的岁月,你是怎么过来的?
孤独,寂寞,惶恐,徘徊,一定让你经历了不少。
想到此处,鬼冥竟发现自己无法放下流露出那种神情的眉络。
如果就这样不管,她的未来,必将是难以承受的悲惨孤独。
这一点,鬼冥能够切身体会。
鬼冥咬了咬牙,顷刻间就下了一个决定。他脱下长外套,动作轻柔的将眉络裹在里面,然后打横抱起。
鬼冥虽瘦,但身形骨架高大,有一八七的身高。眉络骨骼又纤细,整个人就这样蜷缩着被裹在了厚实、还带着鬼冥体温气息的外套里。
鬼冥镇静的抱着眉络,一步步的朝前走去。
无论如何,眼前先带她离开再说……
鬼冥不太愿意去想自己这反常的举动,只是他就是无法丢下这样的眉络。
不知走了多久,在一处幽静的溪畔,鬼冥放下了眉络。
一路走来,眉络的神情都有些恍恍惚惚。有时候说话思路清晰,有时候说话就绕来绕去的含糊不清。
像是对目前所处的环境感到惊诧,更确切的说,从脱皮后她就真的好像忘记了一切。
就如沉睡后千年后,重新转醒一般,只是刚醒的她还处在恍惚中。
鬼冥如同哄小孩子般夹缠不清的跟她讲了半天话,让她终于知道自己的名字,叫做“眉络”。
鬼冥将眉络放在溪水中,为她清洗身上的污垢,忙活了半天累得满身大汗才算把眉络彻底清洗干净。
把外套重新裹在眉络身上,从随身的包包里拿了一个面包和一罐汽水给她,让她坐在草坪上,他自己则取溪中洗澡。
坐在微凉的溪水当中,鬼冥彻底放松自己,想要好好的思考下,接下来应该做些什么。
眉络的样子变得很奇怪,而这里对于他来说实在是太过的陌生,根本就不知道应该要去哪里。
唯一认识的人也就只有沧澜雪,可是现在也与雪儿失散了。
是回头去找沧澜雪,还是继续这样带着眉络,漫无目的的走下去?
风吹过,让鬼冥不由哆嗦了下,也就不在继续下去,匆匆地离开了溪水边。
从溪边回来,池鬼冥看了一眼乖乖坐在草坪上的眉络。见她将面包放在草坪上,正好奇把玩着手里的汽水罐。因为刚洗过澡,白皙双颊透着淡淡嫣红,过于宽大的外套松松罩在身上,越发显得稚气可爱。
鬼冥不觉中从心底发出一个微笑,然后他走到了眉络的身边。
鬼冥走到眉络的对面坐下,怔怔的望了她一阵子。
眉络看见他过来,将手中的汽水罐递给他,忙不迭的献宝:“鬼冥,凉凉的的哦……”
“眉络……”鬼冥一时间居然无法正视那对几乎无条件信任着自己的碧色双眸,将手中的汽水罐放在草坪上,别过头去。
他不会永远呆在自己,有种感觉他会离开这里。
而眉络是属于这个世界,这个空间的,他们不可能有什么……
他会回到属于自己的世界,属于自己的空间,然后,仍是回到过往的生活当中。
什么都不会改变!
这样的话,自己就又可以顺利的工作、和女孩子交往,结婚生子,按照从前所憧憬期盼的,平凡踏实走完一生。
他不是神,亦不是救世主,他也有绝对想要抓住得到的东西,也有软弱的时候。
鬼冥望着眉络那头迎风飘逸的长发,看着自己的外套在眉络瘦小的身体上显得如何的庞大,慢慢地嘴角扬起了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笑容。
眉络歪着脑袋,任由风吹拂着自己仍是沾着水珠的发丝。
“我们要去哪里?”眉络一对幽黑眸子迷迷糊糊的望着若枫,随即看着鬼冥起伏的胸膛,不由趴了过去,贪婪的呼吸着属于鬼冥的味道。
鬼冥已经将衣服穿戴整齐,望着正躺在他胸前的眉络,手自然地抚摸上她那头柔顺乌亮的黑发,说道:“眉络住在哪里?”
眉络仰起头,看了鬼冥很久,毫不设防般的笑了笑。“鬼冥想要去吗?”
看着眉络的笑容,鬼冥刹那间胸口抽痛了一下,只觉得自己面目可憎,丑陋无比。
不知道是以什么样的心情挽起她的长发,随意的拨弄着,然后牵起她的手,对她说:“眉络会带我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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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冥想去的话,眉络一定带鬼冥去。”眉络笑眯着双眼,她现在就像是个最为天真烂漫的少女,只是抱住鬼冥的手臂,撒娇着。
鬼冥尴尬在自己的想法中,却也只能陪着笑,点了点头,道:“我想去。”
“好,那眉络就带鬼冥去。”眉络开心的说着,并且从鬼冥的身边走开。
她就像那飞舞在风中的绿碟,展开自己一双美丽的翅膀,在鬼冥的身边转着圈圈。
眉络的一颦一笑都透着无比的纯真,那并非是假象而是真实的存在。
鬼冥不禁看得有些痴了。
其实在眉络离开他的瞬间,鬼冥就感觉到,仿佛丢失了什么,竟觉得是那般的空虚。
看着眉络脸上的笑容,他的心情就会被带动起来,也会流露出丝丝喜悦。
他似乎还能感受到刚才眉络软若无骨的娇躯靠在怀中的感觉,可是现在徒留下的只是一徐凉风……
鬼冥恍惚起来,他真的能够顺利的按照自己所想的步骤走下去么?
似乎有什么部分出现了裂痕,只是恐怕连他自己都无法查寻罢了。
在眉络的带引下,鬼冥踏上了前往鬼蜮最深处的旅程。
沧澜雪等人则是比鬼冥要晚上一日的时间。
思雪寒的伤势在当晚就出现了高烧现象,沧澜雪寸步不离的守在思雪寒的身边,就拿南荀瞻念所说的话,这是她必须要做的事情。
南荀瞻念往火堆里面添置干柴,沧澜雪则是将绞干的锦帕放在思雪寒的额头,给他降温。
思雪寒一个晚上都昏昏沉沉,可是就算如此,从他口中还不时会唤出雪儿的名字。
沧澜雪望着那张呈现红光的脸庞,当她的手触及到那一片发烫的肌肤时,还是不禁为那份高温惊倒。
现在思雪寒的体温必定在四十度以上,要是再不降温恐怕会导致性命的危险。
而这份高温起源点,正是来自于他胸前的伤势。
一个晚上,沧澜雪并没有开过口,只是做着她应该要做的事情。
南荀瞻念则是忙碌着三人的温饱,现在这个情况下,也只有他能做这些事了。
“雪儿,我出去找点吃的。”
沧澜雪并没有回应。
南荀瞻念也不等沧澜雪回话,走出了小山坳。
望着天际的冷月,南荀瞻念勒了勒衣襟,不由想起了那远在他处的亲人。
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让他有这种思亲的情节,不由扯起了自嘲的笑容,从踏出第一步开始,他就应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只是没想到当真的面对如此情景的时候,他居然会这么的软弱。
望着自己这双瘦弱,纤细的手臂,南荀瞻念的心中充满了无限的悲凉。
娘,小念一定会完成南荀一族的使命,一定!
用力擦了擦湿润的眼眶,南荀瞻念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迈开了步伐,奔向阴冷的树林。
沧澜雪将新绞干的锦帕放在思雪寒的额头后,背靠着山壁,微微放松了心身。
疲乏早已超出了她所能承受的范畴,其实在扶思雪寒跟南荀瞻念到这山坳时,她就已经频临虚脱状态,只是一直寻找不到时间休息。
现在静下来,她才真正的感受到自己累了,很累,累得有些不愿意去动弹了,自然也不想去多思考。
要是可以,她甚至想要跟思雪寒一样,就这样昏睡过去算了。
至少她不用去想那些烦人的东西……
当南荀瞻念拿着一些野果子回来的时候,只见沧澜雪靠在山壁的身影,显得无比的虚脱与无力。
也难怪,她都已经很久没有休息过了,就算是再如何强壮的人,也会有累意的时候,何况还是那么纤弱的身躯。
放轻脚步,慢慢地走过去,南荀瞻念尽量做到不要吵醒沧澜雪。
只是没想到,那原本还在昏睡中的思雪寒,却在这时候睁开了双眼。
他睁开眼睛的第一眼,便是寻找沧澜雪的身影,当他的视线落定在离他不过三步处的沧澜雪时,不禁吁出了一口气,仿佛积压已久的心情一下子得到了释放。
南荀瞻念自然没有放过这一幕,他只是没有出声的走到了思雪寒的身边。
蹲下身子,南荀瞻念望着睁开眼的思雪寒,小声道:“雪寒哥哥,你没事了么?”
思雪寒将目光转移到南荀瞻念的身上,扬起了唇角,微笑地点了点头。
他现在还很虚弱,可是性命已经无碍。
而这一切,全靠了沧澜雪与南荀瞻念。
思雪寒他很清楚,在自己昏睡时刻,一直伴随在他身边的人是谁。
先前的郁闷,也在这一刻消散。
雪儿,你并非是个无情之人,要不然你怎么会留下来……
南荀瞻念望着思雪寒那定神的样子,不用问也知道他现在在想什么,将手中的野果子递到思雪寒的面前,问道:“雪寒哥哥吃么?”
思雪寒轻摇了下头,目光看向沧澜雪,他现在尚没有多余的力气说话。
南荀瞻念会意道:“那我叫醒雪儿姐姐,她也应该饿了。”
思雪寒轻点了下头,虽然他很想让雪儿多睡一会,不过空着肚子睡觉伤身,要休息也要吃完了东西再睡。
南荀瞻念应着,站起身,向着沧澜雪走去。
思雪寒的伤势在这一晚上终于得到了控制,沧澜雪也趁着这一晚上的时间,做了休整。
只待得天亮,他们将会再次朝着鬼蜮最深处前进……
第272章 他的努力终于得到了回报
第272章 他的努力终于得到了回报
何谓走马观灯,现在鬼冥终于明白了其中的真谛。
就似现在的自己,就有这种强烈地感觉,他并不知道自己到底被眉络带到了什么地方,只是从身边流淌而过的景象,就似放映机般,在他的眼底闪烁不定。
此刻画面有所停顿,那场景看上去像是夜市……
那是在阳光炽烈下,鬼冥发现自己坐在一辆华丽的马车中,行驶在街道上。
然他亦是看到了眉络,就那样恬静地坐在自己的膝上,她争撩开车帘好奇的往外张望着。
有那么一会儿,鬼冥只觉得自己完全被拉入了那个世界当中,那不知是自己还是他人,反正那人拥有的是一张与自己相似的脸……
他眼中所见是沿途的街道,在两旁有很多做生意的小商贩,热热闹闹卖着各式各样廉价的物品用什,虽不贵重却花花绿绿的甚是好看。
“这些有什么看头,回到鬼府有好的任你选。”鬼冥在眉络细嫩的面颊上亲了亲。
眉络似乎有些害怕鬼冥,依言放下珠帘,眸中掠过些许的失望失落。
鬼冥将他此时的神情看在眼里,唇角微翘,却也不再说什么。
到傍晚时分,鬼冥换了便装,抱着眉络上马,朝刚才行驶过的方向扬鞭而去。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眉络疑惑,在他怀中怯怯开口。
“这地方虽小,但夜市还是颇为热闹,我和你去逛逛。”鬼冥笑着,双腿用力夹了夹马腹,“不过那些东西确实过于粗糙廉价,带了回去让人笑话,嗯……我只能让你选一样留下。”
眉络点头,绽开如花笑靥。
跨下马的脚力强健,天色尚未黑透两人便来到了镇上。此时夜市已开,处处挂着照明的灯笼,处处传来热闹喧嚣的叫卖声,整条街如同白昼,人山人海。
走在这条街上,眉络眼睛都花了。因为鬼冥只许她买一件东西,看了这样又看那样,拿不定主意。
最终走到卖梳妆用具和针头线脑的小摊旁,眉络不由得眼前一亮。
其间有支镀银铁钗,一只栩栩如生的铁蝴蝶憩于其上。拿在手中,就见那薄薄翅膀不停颤动,仿若展翅欲飞。
眉络像是想起了什么,眼睑微微地垂下,轻叹了一声。
“东西虽贱,做工却是难得的精致。”鬼冥将眉络的神情一一看在眼中,望着那枚银簪,看向眉络问,“要这个么?”
眉络那黯然地目光倏地转亮,拼命点头,激动得不知说些什么才好。
鬼冥给了那贩子一小块银锞,顺口说声多的打赏,揽着眉络离开……
简短的插曲过去,场景似在这一刻被定格,鬼冥不知道自己到底是那场景中的男子,还是那一切不过是自己所见到的幻境。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银色的光芒从他的眼底划过,令他不由半眯了双眼,看向那道银光的来源处……
那银光居然是来自于眉络的指间,只见一枚银亮的钗身拈在眉络素白的指间,薄薄的蝴蝶翅膀在钗头轻颤不已。
眉络拿着钗,看向呆愣站在一旁的鬼冥,开口道:“知道么,这是你唯一送过我的东西,也是我最为珍贵的宝贝。”
鬼冥困惑在眉络的话语间,半晌无言。
刚才那出现在他面前的插曲,难道是眉络想要告诉他什么么?
“鬼冥,你看看……”眉络将银簪递送到鬼冥的身前,她似受不了鬼冥这样的沉默,扯着他的袖管,略带急切道:“你好好的看看,一定能想起来,一定可以……”
鬼冥顺着眉络的手,望向她手中的银簪,真的很像是一直银白色的蝴蝶,展翅欲飞。
这不禁让鬼冥想到刚才在溪边,眉络也是如蝴蝶般飞舞在自己的眼前。
景象交替着,鬼冥用力甩了甩头,真的在努力地回想着。
此刻正值夕阳半沉半落的傍晚,红艳的余晖,倾洒在两人的身上,身影被长长地拖沓在地上……
那停止的场景又开始推移。
鬼冥仿佛融入在那古老的夜市当中,他的手牵上了眉络的手,与她并肩走在街道上。
现在想起来,当时周围的人和物,都似回忆中的布景,朦朦胧胧看不清真实面目。
只有他是真实的、清晰得不能再清晰。
眉络微微仰起头,偷偷地瞧着鬼冥的侧面,直到现在,她还记得当时鬼冥掌心的温度。
鬼冥则是怔了片刻后,开始明白这是眉络千年前的记忆,摸了摸她的头顶哄道:“你真的确定,是我么?……”
他低低地询问,不是在询问眉络,更是在自问。
眉络靠近鬼冥,依偎入他的怀中,仰起头,伸出白藕地臂膀,手轻抚过鬼冥的脸颊,眼中透着无限的柔情,轻轻地话语,从她那张红艳的菱唇当中逸出:“就算是化为灰,我也能一眼就能认出你,鬼冥在我的身体内,深深地印刻着只属于你的味道,这幅身子也是因为你而存活至今,你说,我能不确定么?”
鬼冥望着眉络,那双碧绿色的眸中,荡漾的是清澈地波痕,他看不出有丝毫的假象,眉络当真是认定他就是千年前的鬼王鬼冥……
“为什么我们会分开?”鬼冥脱口而出,关于鬼王与蚕女的故事,他从沧澜雪的口中所知不过是一半,鬼王为何会从蚕女的身边离开,而为何千年后蚕女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千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如此相爱的两人分开?
他记得当眉络初次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时,那眼底的冰冷与仇恨,那也非是假象。
眉络应该是恨着鬼王的,这应该是导致会出现在这种情况的原因吧?
眉络本是恬静地的脸上,一点点地扭曲,她望着鬼冥的眼中,渐渐地换成了绝望,淡淡地笑意却在她的唇边晕漾开去,她轻叹了一声,道:“鬼冥,我真的很爱你,很爱,很爱……就算过了千年,我仍是无法减弱对你的爱……”
“那为什么我们分开?”鬼冥只想知道,若自己是鬼王的话,为何当年要丢下眉络。
他能感觉到鬼王对蚕女的感情是真挚的,那并非是虚假的。
“随我来。”眉络将手伸向鬼冥。
鬼冥犹豫着,可最后还是伸起手,握住了眉络的手,他只觉得从眉络的掌心中传来的并非是温暖的热意,而是彻骨的寒冷,眉络的手冷得不像话。
眉络则是挥了挥另外一只手臂。
鬼冥只觉得眼前一团青雾散开,随即便失去了所有的知觉,最后他唯一知道的是自己投入了眉络的怀抱。
那双纤细的臂膀牢牢地将他抱住……
淡淡地清香,瞬间灌入在他的鼻中,熟悉……好熟悉的味道……
鬼冥直到现在不得不承认,或许自己当真就是那个鬼王……
只因为那份令他产生怀念的香味……
“雪儿,你走慢一点。”南荀瞻念抹着汗水,他都快跟不上沧澜雪的脚程了。
沧澜雪回身,望着离她并不是很远的南荀瞻念与思雪寒。
思雪寒脸色虽然好了很多,可还是带上了几分的苍白,他看向沧澜雪,并没有如南荀瞻念那样的埋怨,自然也知道雪儿心中所担心的是什么。
“小念,快走吧。”思雪寒说了一句,从南荀瞻念的身边走离。
沧澜雪收回目光,她暗暗地叹息了一声,却也放慢了脚步。
南荀瞻念努努嘴角,嘀咕道:“我这还不是为了雪寒哥哥的身子,这样赶路,我都受不了,你这伤势还未痊愈的人,怎么能受得了。”
思雪寒听着南荀瞻念的话,只是轻轻地扯了扯嘴角,他的伤势确实是个累赘,而且,他也发现在前的沧澜雪已经放缓了速度。
不由一股暖意涌上,让他一扫先前的忧郁。
望着沧澜雪的背影,他竟是忍俊不住笑了,只因为她的体贴与关心。
雪儿是个冷僻的人,她不会轻易地将自己的情感暴露在外,可每每都会以实际的行动来让身旁的人,感受到她那份独特的温柔。
这大概也是为什么,那么多人会喜欢上的原因。
就如南荀瞻念虽然嘴上说着埋怨的话,可心里他还是喜欢着沧澜雪,不然又怎么会舍身去拖延时间,那时候的雪儿可是真的陷入在狂暴中,一个不小心就会丢了小命的。
南荀瞻念对从思雪寒那边投在的目光,感到有些尴尬,好似被人看穿了心事似地,别扭的侧转了身子,摸着鼻尖,道:“应该很快就到了……”
“你认得路吗?”思雪寒颇为惊讶的望着南荀瞻念。
南荀瞻念惊觉自己说漏了嘴,有些局促道:“我来的时候有问路嘛,谁像你们进来也不知道先探查情况。”说着,还不忘数落了一下那在前的两人,“还是我比较心细吧。”
沧澜雪在此刻也停下了脚步,再次回过身,清冷地目光中带着探寻,问道:“你真的打探清楚了?”
南荀瞻念被沧澜雪这样直视,有些承受不了的撇开了脸,却点了点头,道:“当然打探清楚了。”
“那你走在前头。”沧澜雪让出道路,让南荀瞻念走在前面。说实在的她也不过知道一个大概的路线。
“呃……”南荀瞻念还真被沧澜雪这份干脆吓了一跳。
“怎么?”沧澜雪微眯起眼睛,犀利地目光扫向南荀瞻念。
南荀瞻念颤了颤肩头,仰起头,道:“好,我带路就我带路,我可是真金不怕火来炼。”说着,昂首挺胸的走到了最前面。
沧澜雪唇角微勾,似有笑意闪现,可又淡得让人只觉得那不过是错觉罢了。
思雪寒却牢牢地抓住了那一闪即逝的笑,黝黑清亮的眸子同时闪烁着笑意,雪儿原来也会捉弄人啊!
徐徐凉风吹来,令思雪寒轻勒下了衣襟,就在他抬头之际,接收到的是沧澜雪投过来的目光,还未来得及开口,只见沧澜雪解开了披在身上的坎肩,走到他的身前,披在了他的身上。
动作不算温柔可足以让思雪寒喜极而泣,只因为她这份关怀。
思雪寒抓住了沧澜雪要收回的手,感受着从她掌心中淌逸过来的热度,眼眶虽然没有湿润,可他知道自己有落泪的冲动,而那份道谢的话却死死地哽在喉间,怎么也无法说出口。
只能这样握住雪儿的手,似乎也只能这样,才能真正的表达出他此刻的感受。
沧澜雪慢慢地从思雪寒的手中抽回手,她背过身去,没有再说半个字,迈开步伐。
思雪寒吸了吸鼻子,噙着微笑,疾步追上沧澜雪,不依不饶的上前,再次抓住了她的手……
他发现起先雪儿会有些反抗性的甩动着手,可在听到他微弱的一声闷哼后,便放弃,而是任由着他抓住她的手。
思雪寒笑望着放缓脚步,随着他脚程走路的沧澜雪。
满溢在胸口的是一份挥之不去的温暖,他都快忘了自己有多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他真的追上了她,同时也牢牢地抓住了她……
笑,毫不保留的扬起在脸上,思雪寒更加握紧了那只纤细的小手,用着只有沧澜雪能听到的声音,说道:“雪儿的手好暖……”
沧澜雪只听得那随分而来的细语,没由来得手微颤了下,却并没有抽回手。
“喂……你们快来看啊!”在前的南荀瞻念突然大叫起来。
惊得沧澜雪一甩思雪寒的手,就这样放快了脚步,疾步朝着南荀瞻念所站的方向走去。
思雪寒望着沧澜雪的背影,有些失落,望着自己那仍是悬在半空中的手,苦涩地笑了,却也没有半刻的停留,疾步跟上沧澜雪。
沧澜雪与思雪寒来到南荀瞻念身前,沧澜雪问道:“怎么了?”
“快看。”南荀瞻念指着地上。
沧澜雪与思雪寒顺着南荀瞻念的手望去,只见地上留下了点点宛如液体的东西,液体的颜色,不由让沧澜雪举目看向前头,只见不远处有条小溪流。
“这是什么东西?”思雪寒望着地上的液体,看向沧澜雪问道。
“桑叶汁。”南荀瞻念却在这时开口回答道。
“桑叶汁?”思雪寒惊诧地蹲下身子,手指沾了一些液体,凑近在鼻前。果然那阵青涩的味道,很像是桑叶。
沧澜雪则是在两人的话语间,掠身快速地朝着溪水边奔去。
思雪寒与南荀瞻念对望了一眼,虽然不明白沧澜雪的举动,不过还是跟了过去。
沧澜雪细细地环顾着四周,就在思雪寒与南荀瞻念近身时,她说道:“鬼冥跟眉络到过这里。”
“咦……?”南荀瞻念疑惑不解地问道:“雪儿是怎么知道的?”
沧澜雪从草坪上拿起喝空的空罐头,说道:“这是鬼冥的东西。”这么现代化的东西,除了鬼冥还会有谁?
而从刚才南荀瞻念所发现的桑叶汁看来,必定鬼冥是跟眉络在一起。那桑叶汁应该是眉络留下的东西。
“这么奇怪的东西是鬼冥的么?”南荀瞻念好奇地看着沧澜雪手中的罐头,他还真是没有看到过这么奇怪的罐头呢。“雪儿真的这么肯定吗?”
“当然。”沧澜雪很肯定的应道,“看来眉络是想要让我们跟着她留下的桑叶汁走。”
“为什么?”南荀瞻念惊问。
“她既然会留下记号,必定是想要让我们尽快的追上他们。”沧澜雪当然也不能完全猜透眉络的想法,不过眉络会如此做,倒是让她省去了不少麻烦。
在不能确定南荀瞻念是不是真的认得路的情况下,眉络这一手不正是解决了这一问题么?
“会不会是眉络设下的圈套?”思雪寒思忖着,眉络多次的袭击,不就是不让他们靠近鬼蜮最深处么?为何现在又告诉他们路线,让他们追上去。
“是圈套,也必须去。”沧澜雪坚定道。
“雪儿,我想,要不我们先计划一下,不然这样贸然的前去……”
“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让我浪费。”沧澜雪毫不犹豫的阻断了思雪寒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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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鬼蜮的时间已经够长,她已经无法再等待下去。
那催促她快点取得解药离开鬼蜮的声音越来越强烈,让她没有办法去忽略。
她必须要加快速度解决鬼蜮的事情离开。
思雪寒望着意志坚定的沧澜雪,再看向那些眉络留下的桑叶汁,他知道自己无法阻止沧澜雪去追眉络,那么就只能跟随着雪儿。
“那就是说我们很快就能进入鬼蜮的最深处了?”南荀瞻念忽然兴奋道。
“应该是。”沧澜雪应着。
“那真是太好了,那真是太好了!”南荀瞻念竟是兴奋地手舞足蹈起来。
沧澜雪与思雪寒都对南荀瞻念这份异常激动的心情表示出怀疑,这小鬼头怎么会突然这么精神了?这一举动透着诡异的反常。
南荀瞻念抬眼,接收到的是两人投射过来的询问,笑顷刻间冻结在脸上,他尴尬地抽了一口气,背过身去,说道:“我、我们快走吧?”他说着,也不等两人回神,便迈开了脚步,几乎用着逃跑的速度离开。
沧澜雪望着那跑开的南荀瞻念,再度对他会执意进入鬼蜮的缘由产生出质疑,到底南荀瞻念时为何要这么拼命的进入鬼蜮?
“小念,一定知道什么。”思雪寒低喃道。
“嗯。”沧澜雪轻应了声,随即迈开步伐,说道:“走吧。”
“雪儿,千万不要冲动,答应我至少不要轻易拿自己的生命去博。”思雪寒目光深深地探入到沧澜雪的眼中,他要的是她的平安。
沧澜雪凝望着思雪寒半晌,应道:“好。”
思雪寒微愕了下,他没想到沧澜雪这次居然答应了他的请求。
“走吧。”沧澜雪低低地说了声,便从思雪寒的身边走开。
思雪寒终于在沧澜雪的脚步声中收回了思绪,他忙举步追上沧澜雪,就像是怕自己所听到的是幻觉,他不死心的问道:“真的?”
“嗯。”声音虽然只是轻若如鼻中的呼吸,可思雪寒却真切的听到了。
笑意再次浮在他的脸上,雪儿真的答应了,雪儿真的答应了……
他的努力终于得到了回报……
第273章 背叛的交易
第273章 背叛的交易
日头高悬天际,沧澜雪三人在桑叶汁的引导下,不知走了多少路,只是前往凸起的一个山头,令他们停下了脚步。
沧澜雪望着那高耸的山头,直觉告诉她,眉络与鬼冥就在那里……
后方传来了南荀瞻念的喊叫声,原来是他又发现了眉络所留下的桑叶汁。
沧澜雪与一旁的思雪寒对望了一眼,彼此都没有开口,只是齐齐向着南荀瞻念走去。
当站立于南荀瞻念身旁时,只见那小家伙兴奋道:“你们快看那边……”
沧澜雪与思雪寒在南荀瞻念的所指下,看去。
沧澜雪心神一颤,不能置信地看着眼前壮丽得使人呼吸顿止的秀美河山。
在略偏的日照里,一切一切都给过滤和净化了。
金黄的色光下,大地无穷无尽地延伸至地平的远处,葱绿的原野,茂密的树林,婉蜒交错的澄碧河流,在青草上飞伏起落的鸟群,一切一切都是如此和平和美好。天上白如雪花的云,细致得象棉丝混成的梦境,碧蓝的天空,不见半点混浊和污染。
这是只有神才能创造出来的美丽地方。
沧澜雪回头望去,使人心悸丛林的后方。
没想到一出丛林外面竟是如此不相同的两个世界。
对这美丽仙境任何一丝的破坏,都是一种不可饶恕的恶行。
思雪寒兴奋的望着眼前的一切,赞叹道:“好美。”
“是的。”沧澜雪在前方回首望着一脸兴奋的思雪寒,她的脸上竟也是难得流露了一丝的笑容。
南荀瞻念张望着四周,他的兴奋并不亚于思雪寒,他眺目远望,看到的是与山脉连接一起的天空。
蓝天白云,草原山河,一眼望去似没有边际。
“那一团黑色是什么?”南荀瞻念指着不远处的天空,发出质疑。
其余两人纷纷循着南荀瞻念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团浓黑的东西,正蠕蠕而动,思雪寒出声回答道:“那应该是浓烟,不知道是在烧什么东西。”
“大火吗?”沧澜雪望着那在远处笼聚的黑云。
“看样子是。”思雪寒托腮沉思。
“雪寒。”沧澜雪低声唤道。
“看来必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不过也有可能是眉络设下的圈套。”思雪寒望着那股盘踞在山顶的浓烟,他有种很不好的感觉。
“既然来了,就没有折回去的理由。”沧澜雪目光坚定地看向山顶。
“嗯。”思雪寒点头应道:“那我们走吧。”
沧澜雪与他对望了一眼,点了点头,又一次迈开了步伐。
只是当他们上了山顶时,竟是被眼前的景象所惊倒了。
谁能料到,在这山顶的竟是一座小村落,而此刻村落的上空因那盘踞的浓烟,而显得残缺不全,甚至其间还有倒塌下来的茅屋。
这不仅让沧澜雪几人思忖起来,这鬼蜮里面难道真的有人居住?
除了眉络与那些青鸟外……
从村落离所遗留下来的残物,可以想象村民是在非常匆忙的情况下离开,地上还可以见掉下的衣物和器皿,甚至还遗留下极快银晃闪闪的魔币。可想而知,当时的情况是如何的慌乱与匆忙。
“我们现在应该要往哪里走?”南荀瞻念瞧着在前的沧澜雪与思雪寒。
思雪寒环视着四周,时而蹲下身子细察地上遗留下的痕迹。“看这地上的车轮痕迹,应该是载满了东西,行动速度必定不会很快,若是我们现在开始追的话,应该能赶上。雪儿,你觉得呢?”
沧澜雪收回目光,回身看向思雪寒:“目前还不明白情况,我们的食物也已经吃得差不多,大家先分头找寻下可以食用的东西,我去找水。一个小时候回到这里集合。”
“好。”另外两人同意沧澜雪的安排。
南荀瞻念先行离开,沧澜雪尾随其后。
思雪寒则是跟随沧澜雪朝着边上的街道走去。
“雪儿。”思雪寒在后。
沧澜雪脚步未停,轻应了声:“嗯?”
“你在这里休息下,我去找食物就好。”思雪寒望着沧澜雪道。
沧澜雪含笑着摇头:“我并不觉得累,你有伤在身。”
“没关系。”思雪寒听着沧澜雪这关切的话,心头一甜,就算是再重的伤,也已经没有任何的关系了。
他上前,紧握住沧澜雪的手,“雪儿的好,我都记在心里,不过我还是希望能与雪儿一同做事,以前所不能做的事情,我现在统统都要去做。”
沧澜雪有些愕然,“你觉得这就是你想做的?”
“嗯。”思雪寒毫不犹豫地应着,“我现在就在做我自己,而且是最为真实的自己,走吧。”思雪寒知道一时半会让沧澜雪转变对他的看法是很困难的,不过他相信在不久的将来,雪儿一定能明白他今日所说的话。
沧澜雪望着思雪寒握住自己的手,她真的看不透这个叫做思雪寒的男子……
不过目前她也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想别的,一切变得愈来愈难以捉摸。
他们现在最为重要的是找到眉络,还有鬼冥,解决掉鬼蜮的事情。
手中的力道不由加重,思雪寒望了望沧澜雪一眼,眉梢带着笑意,没有再说一句话,便放开了她的手,继续往前走。
沧澜雪看着那道在前的身影,暗暗地叹了口气,也没有再胡思乱想,又一次迈开了步伐……
南荀瞻念不敢置信的撑大了眼睛,瞧着出现在他面前的男子,若是他没有记错,他应该是跟在眉络身边的那头青鸟所变化出来的人,叫做……
“青、青儿……”南荀瞻念低呼道,他几乎想要拔腿就跑,可是双腿在这一刻像是被什么钉住了一般,居然无法再移动一步。
青鸟细长的眸子中,透着无比的寒意,他睇着南荀瞻念,冷漠道:“不用这么害怕,我来并非是要取你性命。”
南荀瞻念听着青儿的话,有那么小会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他吞了吞口水,艰难道:“那……那你来做什么?……”
“不过是奉了主人的命令,前来跟你做笔交易。”青鸟目光直视着南荀瞻念。
“眉络?眉络要跟我做交易?”南荀瞻念眼睛撑得更大,“为什么?为什么眉络要找我做交易?”这实在是太过奇怪了。他不过是个孩子,若是眉络有什么交易,也应该是跟沧澜雪或者是思雪寒做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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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笔交易,只有你最为适合。”青儿像是能看透南荀瞻念心中所想的,说道。
“我?最为适合?”南荀瞻念这下子就连害怕的余力都没有了,只是不信的看着青儿。
“是,你千方百计的前来鬼蜮的目的,不正是为了青藕么?”青儿冷冷地一哼。
南荀瞻念脸上的血色在青儿的话中,瞬间褪色,青儿居然一击命中,他进入鬼蜮的目的,确实就是为了至宝青藕,只是……
为什么青儿会知道?
不,应该说,眉络会知道?
内心的惊诧掀起了巨浪,让南荀瞻念久久无法回应。
青儿在这时跨前一步,更为靠近南荀瞻念,手往前一伸,摊开,道:“这瓶药会让人有短暂的昏迷现象,你只要按照我的吩咐,让那两人昏睡,就能得到你想要的青藕。”
南荀瞻念往后退了一步,惊讶而慌乱地望着青儿手中的瓷瓶,“你要我去伤害雪儿跟雪寒?”
“你只要回答,你是做还是不做?”青儿显得颇为不耐烦起来。
南荀瞻念紧盯着青儿手中的瓷瓶,他内心争斗着,只要他接受青儿的条件,就能得到青藕……
可是代价确实要让他去伤害自己所在乎的朋友。
是的,与沧澜雪和思雪寒相处的时间并非是最长,可是他却真的把他们当成是自己的朋友。
“我、我凭什么相信你……不,应该说眉络。”南荀瞻念深吸了口气,他壮着胆子,望向青儿。
“这就是你的回答?”青儿眯了眯眼睛。
“要是我做了,眉络却没有实现承诺,那我……”
“你没有任何怀疑的余地。”青儿冷酷地阻断了南荀瞻念的话,“这是你唯一能得到青藕的办法,还有一点,那个叫做沧澜雪的人,也是冲着青藕来的,你觉得你有可能从她的手中得到青藕?”
“雪儿也是为了青藕?”南荀瞻念惊呆了。
“当然,不然你觉得进入鬼蜮还有别的目的么?”青儿又是一声冷笑。
南荀瞻念混乱不堪,他早就应该想到,雪儿会进入鬼蜮的目的,其实也是为了青藕。
而且他也从思雪寒的口中,听说过雪儿进入鬼蜮是为了取药,取药……
那不正是青藕么?
南荀瞻念抱着脑袋,他决不能让任何人抢走青藕。
不能!
就算是雪儿也不能!
可是,他知道他无法从雪儿的手中夺得青藕。
南荀瞻念抬起头,看向青儿,问道:“只是昏迷的药么?”
“只是昏迷的药。”青儿声音略沉,他皱了皱眉,将瓷瓶再次递到南荀瞻念的面前。
南荀瞻念有许退缩,可是……
就在青儿要收手时,他一把夺过了瓷瓶,并且说道:“好,我答应这笔交易,会想办法下药!不过,若是眉络没有兑现跟我交易……”
“主人岂会对区区的一个人类毁约,哼!”青儿搁下话,便化为了一股青烟,消失在南荀瞻念的面前。
南荀瞻念则是紧握住手中的瓷瓶,久久无法回神……
南荀瞻念先一步返回到远处,待得沧澜雪与思雪寒回来,两人只觉得那气氛好似有些诡异。南荀瞻念只是紧绷着脸,不知在想着什么。
“小念,你怎么了?”思雪寒有些担忧地出声询问。
“我不是在等你们回来吗?”南荀瞻念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的糟糕,可当他看到沧澜雪的脸时,居然有些局促起来。
“可以走了。”沧澜雪仅是瞥了眼南荀瞻念,随即转开视线,看向自己与思雪寒手中的食物,说着。
“嗯。”思雪寒回身看向南荀瞻念,仍是有些不放心,可又说不上来到底是怎么了,便也只能暂时作罢。
南荀瞻念在两人的身上来回瞧了眼,也没有别的表现,低着头,跟在思雪寒的身后走着。
“雪儿。”思雪寒小声的唤着沧澜雪。
“怎么?”
“把手上的食物给我吧,我去放好。”思雪寒指着沧澜雪手上的食物。
“好。”沧澜雪将食物尽数交给思雪寒,也没了什么话,做着出发前的准备。
南荀瞻念一直低着头,再也不敢去看沧澜雪,倒是时不时会抬起头,看向思雪寒。
沧澜雪完全将他当成了空气。
南荀瞻念微微松了口气,他宁可沧澜雪当他是空气,也好过被询问。
他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很怪,可是他控制不了内心的滚滚波涛……
半个时辰后,三人再度踏上了前往迪欧城的路途。
在寻找食物的过程中,沧澜雪发现眉络所留下的新的记号,虽然无法猜测眉络为何要引他们来此,不过这其中必定有所原因在。
是想告诉他们,这里还有别人的存在?
可为什么要烧村落呢?
而村落的那些人又是哪里,虽然看到了车轮印,可是在他们前来的道路上,并没有遇上任何人。这……
疑问越来越多,然而,相信不久后,他们就能见到眉络。
到时候,想必所有的谜团都能解开!
沧澜雪期待着与眉络的再次重逢……
一路行来,沧澜雪对鬼蜮又有了新的印象。
肥沃的土地,茁长出各式各样的奇花异卉、参天古树,不时有泉水从地底涌出来,形成一个连一个的清潭,低垂入潭上的植物柔弱湿润,和哨兵般挺立的不知名巨树相映成趣。
只是那些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植物,已令沧澜雪目不暇给,浑忘了旅途的辛劳。
大多数树都结有累累的果实,形状千奇百怪,他们拾了些看来可吃入肚内的鲜果,放怀大嚼,果肉很甜,而且还带有清香。
鬼蜮的夜空也能这般的迷人,沧澜雪对着满天星辰目眩神迷。
就在这时,天空一只青鸟突然坠落在他们的不远处,三人投目望去,还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应,就看到另有几只青鸟居然在争相啃噬那只坠落青鸟的身体。
南荀瞻念坐在火堆旁,望着这一幕,不由瞪大了眼睛,惊呼道:“这些青鸟居然在吃自己的同伴?!”
“想要生存下去,就要学会如何保命。”沧澜雪斜觑向南荀瞻念,淡漠道。
“是啊!为了活命就要学会如何在这个残酷的现实里生存。”思雪寒眨动这双眼,此刻在他眼中的沧澜雪,有种妖异的美,她的黑发因火光而染上了层层红光,就连她那张略显苍白的脸上,也因为火光的渲染而有了红润,伴着那橘红色的薄唇,竟是让人目眩。
“应该很近了。”思雪寒说。
“嗯。”沧澜雪微点了下头。
“睡吧,明日一早还要赶路。”思雪寒侧转了身去。
“嗯。”沧澜雪轻应了声,躺下身,入眼是一望无垠的星辰,鼻前是青草的味道,耳边偶尔会传来火柴噼噼啪啪的声响。
一切都变得是如此的宁静,仿佛所经历的那些腥风血雨都不过是一场噩梦……
月下,沧澜雪枕着岩壁,假寐。
“雪儿……”
沧澜雪缓缓地睁开眼,看向已经来至她身边的南荀瞻念。
南荀瞻念左右望了下,声音压得很低,凑近到沧澜雪的耳边小声道:“快起来,我带你去个地方。”
沧澜雪狐疑的看向南荀瞻念,却也好奇在这里南荀瞻念是否发现了什么,没有多问只是任由南荀瞻念带着自己走。
离开有些距离后,南荀瞻念这才放松了心,说:“我们在这鬼蜮也有好多天……”说到此处,他打量了下雪儿,又道:“前面有个水坑,我看过了,刚好可以一个人沐浴,雪儿……”“你说的地方原来是让我来沐浴?”沧澜雪总算是明白过来,也终是知道为何南荀瞻念会搞得如此的神秘,她还真的是已经好些天没有清洗身子了,只是目前的情况也没有多余的时间让她这些。
“我这可是照顾你,再不洗洗你这人都要发臭了。”南荀瞻念摸摸鼻子,虽然他说的是夸大了些。
借着月色雪儿居然看到南荀瞻念那一幅扭捏的模样,看看身上这件早已不知是白色,还是灰色的衣裳,加上前些天染上的血迹,说实在的这份又或还真的是很大。
“你放心,我不会偷看的,而且我会给你把风。”南荀瞻念说得异常的诚恳。
沧澜雪望着南荀瞻念,其实从在村落起,南荀瞻念就变得很奇怪。
若是换成平时,他会做这样的事么?
“说吧,你到底有什么目的?”沧澜雪双手怀抱胸口。
南荀瞻念被沧澜雪突然这么一问,心不由漏跳了一拍,转过身去,低下头,小声道:“我能有什么目的,还不是为了雪儿你好。”随即仰起头,看向沧澜雪,说道:“雪儿难道是在怀疑我不成?”
“带路。”沧澜雪没有回应南荀瞻念的询问。
“呃……”南荀瞻念愣了愣,沧澜雪的话转移的过快,让他有些跟不上。
“不是说沐浴么?”沧澜雪眉头微微往上一挑。
南荀瞻念会意过来,忙点着头,并且在前为沧澜雪带路。
在一路行来,沧澜雪倒是慢慢地信服了,地势果然很隐蔽,而当她看到那个如挖掘出来的水坑时,就更为的相信了南荀瞻念的话。
“怎么样?”南荀瞻念挑眉,看向雪儿。
“嗯。”沧澜雪低应了下,算是回答了南荀瞻念的问话。
颇为郁闷在沧澜雪的冷漠中,南荀瞻念也只能暗自叹了一口气,道:“那你洗吧,我去给你守着。”
沧澜雪望着南荀瞻念离开的背影,这小鬼到底是……
第274章 澈的哀嚎,无力的祈风,柳宿的怒火
第274章 澈的哀嚎,无力的祈风,柳宿的怒火
看来逼是逼不出个所以然,也只能等南荀瞻念自己说了,而且她相信不会过多久,南荀瞻念就会自己开口。
回身,眼望着那仅容一人的水坑,最难得是居然上面还漂浮着白色的雾气,若是她没有猜错这个是温泉。
虽然不知道这种地方怎么会有这样的小温泉,不过她确实是对自己一身的肮脏有些哭笑不得。
再次看了那冒着白气的水面一眼,沧澜雪开始宽衣解带起来……
去了服饰的沧澜雪一步步走下水坑,她脸上不觉中露出了一抹浅酌的笑意……
夜幕下,一对碧色的眸子,透过薄薄的雾气,注视着那正在不远处沐浴的少女。
眸中噙着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意,当看到少女腹下的红色印记时,唇边的笑意愈发的深邃而浓郁……
南荀瞻念紧握着手中的瓷瓶,他一步三回头,脸上满是矛盾的懊恼。
可是当他想到自己前来鬼蜮的目的,就不由紧握了下手中的瓷瓶,他不能在这里放弃。
不管如何,他都必须要把青藕带回去,一定要带回去!
所以……
当在村落里面,他遇上青儿时,他就知道自己无法抗拒那人所开出的条件……
南荀瞻念再次紧握了下手中的瓷瓶,迈开步伐快速的向着思雪寒所在的地上走去。
他必须要快点,要在沧澜雪返回前,将这药散在思雪寒的身上。
其实那温泉当中,他已经撒下了药粉,就是不知道这药粉是不是会受到水的印象而失去效力……
内心相当的纠结而矛盾,那份罪恶感更是紧紧地扯着南荀瞻念的内心,他惶恐而不安,可是现在他除了去拼命的完成,已经找不到任何的后路。
所以,他必须要加快脚步……
快点……
只有这样,他的心灵深处才能得到一丝丝的放松……
氤氲雾气覆盖在沧澜雪皓月般白皙的身躯上,泛着湿润的轻幽光泽,水珠顺着她如墨的乌丝滑落,似凄灵而落的泪珠……
碧落之上,红尘之下,仿佛生生死死都流淌不尽……
她轻甩了下湿漉漉的漆黑长发,飞散的水花在月光下闪闪发亮。
她睁开双眼,似葱郁的指尖划过垂落与胸前的湿发,抬手,轻轻地舔舐指尖,垂眸,恍惚间天地中只存在她一人……
沧澜雪蓦地转望向不远处的岩石,是错觉?
她刚才竟然有种被人窥视的感觉,只是那种感觉也不过是转眼即逝,快得让人难以去捕捉。
收回视线,举头看向当空的银月……
从温泉中走出,她随意的甩动了下湿漉漉地发丝,那穿戴衣服。
待得沧澜雪离开温泉,走出来时……
南荀瞻念正坐在不远处的草地上,他的手不断地拨弄着油绿的草地,心里面的慌乱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得到一点平静。
他已经成功的将药粉洒落在思雪寒的身上,目前他所要做的就稳定心神,不让沧澜雪发现异样。
只要这就好……
南荀瞻念平躺在草地上,眼前闪过的是这段时间来的点点滴滴,与沧澜雪还有思雪寒的种种。现在那攥紧在手中的草,就似他发泄的对象,想要压制那份汹涌而来的罪恶感。
青儿嘲弄的声音,犹新在耳畔……
南荀瞻念用力挥挥手,蓦然坐起身,他有些烦躁的哼哼出声。
沧澜雪放轻脚步,来到南荀瞻念的身旁,“你在干什么?”
南荀瞻念浑然一震,他没想到沧澜雪已经在自己的身边,两眼珠子差点没从眼眶中蹦出,“我……”怎么也无法平息那份慌乱,他干脆低下头去,不再出声。
沧澜雪微微皱眉,却没有打算追问,她只在走过南荀瞻念身边,低语了声:“回去吧。”
南荀瞻念仍是没有动静,只是当他再次抬起头时,对上的是沧澜雪那双幽深透亮的黑眸,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仿佛在那一瞬间有什么东西要被沧澜雪从内心的深处挖掘出来,惊得他马上转开了视线,嘟囔了一声:“好。”
沧澜雪收回视线,迈开了步伐,后面是南荀瞻念不紧不慢跟随的脚步声。
沧澜雪与南荀瞻念回到原处,南荀瞻念就找了处地上躺下了,他尽量不让自己看起来异常。
沧澜雪则是看向思雪寒,思雪寒此刻已经醒来,并且就坐在她刚才睡过的地方。
沧澜雪不由放轻了脚步,慢慢地朝着思雪寒走去。
思雪寒听得身后脚步声传来,却是不动弹,仍是保持着一个坐姿。
沧澜雪来至思雪寒的身后,蹲下身,从后伸出手,捂住了思雪寒的双眼,然后将脸颊凑近到他的耳边,幽幽开口道:“吵醒你了么?”
思雪寒双手握住沧澜雪的手,一拉扯,将她轻松的带入到自己的怀中,从高往下,望着那宛如出水芙蓉般娇媚的沧澜雪,微笑着摇摇头,道:“没,睡了醒了而已。”
“……”沧澜雪被思雪寒那双炙热的目光瞧得有些慌乱,只是脸上并没有任何的表露,她稍稍直起了身,从思雪寒的身上离开,淡淡地道:“我累了。”
“嗯。”思雪寒出奇的没有做出任何强求的举动,而是低喃地应了声。
沧澜雪和衣躺下,耳边仍是能清晰地听到从思雪寒那头传来的呼吸声。
“应该很快就见到眉络了。”从思雪寒的那边传来低弱地话语声。
沧澜雪根本就没有什么睡意,思雪寒的话语声虽然不是很大,可在这会显得无比的清晰。
她静静地听着那宛如低喃地叹息声,并没有出声去回应思雪寒的话。
“很快我们就能离开鬼蜮了。”思雪寒又是一声惆怅般的话语。
沧澜雪仍是没有任何的回应,但是她能感受到思雪寒那份惆怅……
“睡吧。”思雪寒颇为自嘲的咧咧嘴,嘟囔了一声,便在沧澜雪不远处躺下了。
沧澜雪只闻得衣服摩擦草坪传来的“悉悉索索”声响,过后,只有呼吸均匀的声响传来。
好像思雪寒已经睡着了……
沧澜雪为防吵醒思雪寒,身子并没有动弹,维持着一个姿势,只是睁开了双眼,微微向上望去。
银月仍是高悬在天际,只是耳边仍是回荡着思雪寒那满含着惆怅的话语……
很快就能离开鬼蜮了……
很快……
本该是的开心的事,在这时却显得是那么的落寞与哀伤……
沧澜雪紧蹙了下眉头,微微晃动了下脑袋,企图甩出那份可笑的感觉。
她何时也开始竟眷恋起这种宁静安详的空间了……
不适合她,这根本就不是她应该能拥有的……
睡吧,醒来一切都会恢复原样,她还是她……
内心深处不断地有道声音,在催促着她睡觉,现在似乎除了睡觉,没有别的办法能让她远离那份感受。
睡……
“啊啊啊啊--”
凄烈地惨叫声,响彻在夜空当中,为这寂静地有些恐怖的夜色,增添了一份可怖。
火苗不断地往上跳窜,仿佛要燃尽这太过恐怖的空间。
一张满含忧心的脸,就照应在这火光之中,不时回头看向从不远处的山洞中,传出的惨叫声。
然,在他的身旁,还有另外一人,脸上神色与他有着相仿的忧心,更甚至是一抹扭曲浮现在那人的脸上。
“不行,我不必须要进去看看。”那人,豁然从火堆旁站起,说着便要冲向山洞。
“柳宿,别冲动,你现在过去也于事无补,这是座主的选择。”抬起头,望向那要冲去山洞的宁柳宿,衣祈风的脸上并不必她好多少。
没有错,这是轩辕墨澈自己的选择,他一意孤行要前往鬼蜮,那就必须要承受,这样糟糕的一切。
那一声声哀嚎,不正是他的选择么?
血液逆流的滋味并不好受,而这样的情况已经持续了很多天。
就在他们进入鬼蜮开始,每晚上轩辕墨澈都要遭受这样的折磨。
就算是意志力再坚强的人,恐怕也早已崩溃了。
但是那个傻瓜,却怎么也不放弃,就算在痛苦,他都咬牙承受下来。
所以,他们这些旁观者,只能在一旁默默地祈祷,跟守护,期望黎明快点来到,黑夜快点过去。
那样痛苦也就消失了……
宁柳宿望着不断地拨弄树枝的衣祈风,她能感受到从衣祈风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不安,想来衣祈风应该是与她一样的。
不过他忍耐了,因为那是座主的选择,所以他们必须要忍耐。
忍耐这一声声凄惨的叫声……
“没有别的办法么?”宁柳宿那上前的脚步硬生生地止住,她回过头,看向衣祈风。
衣祈风只是低着头,目光紧盯着那燃烧的干柴。
宁柳宿恼怒在衣祈风的沉默中,她跨前一步,来至衣祈风的身前,用力揪起他的衣襟,脸上森冷一片,狠厉道:“说啊!你不是鬼医么?你不是一向自命医术高超,这个世上没有你治不好的病吗?为什么!……为什么现在却不说话了,为什么啊!……!”
衣祈风挑起眉,看向抓狂中的宁柳宿,干涩地扯了扯嘴角,喉咙有些发疼,宁柳宿的力道可不小,被这样揪着,他已经能感受到呼吸的困难,但是,他并没有挣扎,也没有阻止她,只是微敛了眼睑,似乎只有这样他才能好受一些。
“你……”宁柳宿凸睁了眼睛,她揪住衣祈风的手,并没有丝毫的松动,可是那份狂暴却奇迹的在消褪。
若是硬要找寻一个原因,那就是衣祈风过分的隐忍与沉默,让她反倒没有了先前的那份怒火。
怒火的逐渐消散,让宁柳宿冷却下来的同时,力量也像是被一点点带离躯壳,她颓然地抓住衣祈风的衣襟,跌坐在他的身前。
久违的泪水就这样顺着颊旁滑落,她已经忘了自己多久没有哭过了,只是现在心好疼。
耳边回荡的是轩辕墨澈那撕心裂肺的惨叫,眼中所见是衣祈风那宛如丢失了生命般空洞的目光,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在进入鬼蜮时,他们的斗志是如此的激昂,他们信誓旦旦要找到王妃沧澜雪,然后带回能让轩辕墨澈脱离苦海的解药。
可是……
现在,他们变得是如此的可悲而凄凉,别说是找寻王妃了,就是连在动一步都变得是那么的困难。
越是离鬼蜮深处靠近一步,轩辕墨澈的情况就加深一分,这种痛苦似乎只能一直延续下去,没有一个尽头……
在这样下去,恐怕他们也熬不了多久,就会离开!
为什么会这样!!
宁柳宿揪住衣祈风衣襟的手一点点的松开,垂落,难道她也要变得像衣祈风这样么?
不要!--
脑海中忽然传出一声尖叫,让宁柳宿整个人晃动起来。
“碰”
宁柳宿愕然在衣祈风突然抱住自己的举动中……
“衣……”
她咂舌的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只是感受着那双抱住自己的臂膀,正在发出剧烈的颤抖。
几近嘶吼般的声音从耳旁传来,“对不起……”
宁柳宿整个人在这句话中,轻颤起来,她几乎要用吼的去反驳衣祈风的话,可是那就在嘴边的话,却怎么也无法出口,最后只是化为了几声低喃地呜咽……
她已经不知道要如何去回应衣祈风的话,只是眼泪无法控制的滑落脸颊……
突然间,宁柳宿很想笑,笑自己的愚蠢,衣祈风会说出这句话,不正是因为自己刚才那番口无遮拦的言辞么?
其实,他才是最为痛苦的吧。
那么自傲的一个人,可现在……
“座主会没事的……”宁柳宿扬着干涩的唇瓣,她这句话不知道是说给自己听的,还是在安抚衣祈风。
混乱了。
衣祈风却在这时,更为拥紧了宁柳宿,听着她低喃地话语,那份积压在内心深处的无力感,仿佛获得了新的力量,他眉梢微微颤抖了下,一度克制的声音,又一次从嘴中逸出:“会的,相信澈……”
宁柳宿不知为何,不过是一句回应的话,但是她的心慢慢地平复了,有时候人真的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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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如此类的话,想要说多少就有多少,可是就是无法开口,然而一旦说出口,就会有无穷的安抚感传来。
让那份狂暴的气氛,渐渐地沉淀下去……
好像就连耳边的惨叫声,都在远离。
原来四周是这么的平静与安详,刚才那阵慌乱仿佛变成了虚幻。
宁柳宿压抑不住地低笑出声,“呵呵……呵呵……”
只是笑声中又是那么的无奈,哎!
他们真的很可笑,不是么……
天空中渐渐地透出一丝光明,原来是黎明降临,所以,四周才会变得这么的安静。
宁柳宿抬眼,看向那拂晓的天空,一丝笑容幽幽爬上了嘴角。
夜又过去了……
就这么简单!
第275章 无法转醒的梦魇
第275章 无法转醒的梦魇
“不要……不要……”
沧澜雪睡得极度不安稳,她的身体不断地颤抖着,口中传出残缺不全的话语,似在抗拒着什么,可又听不真切。
思雪寒在沧澜雪的梦魇声中坐起,望着那蜷缩成一团的沧澜雪,发现她正在发抖,即刻站起身,来至她的身边。
与此同时,一直在另外一边睡觉的南荀瞻念也明显被沧澜雪的低呼声所惊醒,他缓缓地坐起身,看到的是思雪寒正蹲下身子,用手推动着沧澜雪的身子,话语声也随后传来:“雪儿……雪儿快醒醒……”
思雪寒推着沧澜雪那不断地颤抖的肩膀,可他发现沧澜雪居然没有转醒的迹象,只是嘴中的声音越发的大了。
“好冷……不要……”
沧澜雪的嘴中不时交替着这些话语,那张本是无痕的脸上逐渐扭曲,双眉早已揪成了一团,颤抖的幅度在加大,仿佛随时都会从地上蹦起一般。
南荀瞻念看着有些害怕,小声道:“她是怎么了?”
思雪寒无暇顾及南荀瞻念,现在他必须要将沧澜雪从梦魇中唤醒才是,这样下去不行。
思雪寒想着,推动的力道加大,声音也有所提高,“雪儿,雪儿快醒醒,雪儿!!”
沧澜雪在思雪寒不断加大的力道中,那双紧闭地眼睛,终于打开了,朦胧地视线渐渐地清晰,到最后的明朗。
她有些惊讶地望着那两张就凑近在自己面前的脸,莫名在他们眼中的那份担忧与慌乱,慢慢地坐起身,问道:“怎么回事?”
沧澜雪的转醒,让思雪寒与南荀瞻念不由同时松了口气,思雪寒目光仍是紧盯在沧澜雪的脸上,问道:“雪儿,你没事吧?”
沧澜雪被问得更加莫名,摸摸脸颊,她才发现自己掌心中居然满是汗水,这也让她意识到了什么,“是不是我做梦了?”
思雪寒轻点了下头,而旁边的南荀瞻念则是小声道:“你到底做了什么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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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澜雪茫然地看向南荀瞻念,“什么梦?”
南荀瞻念眨眨眼,点头道:“是啊,你一直在喊,好冷,不要……”他学着沧澜雪做梦时的喊叫声说着。
“我?……”沧澜雪还是十分的茫然,不过看思雪寒与南荀瞻念那神情,想必自己是真的做梦了,而且从掌心中的汗水可以想到,自己必定是做了个很可怕的梦。
只是,脑中一片空白,想不起梦中的任何片段。
思雪寒看了沧澜雪一会后,道:“没事就好,反正也就是个梦。”
“嗯。”沧澜雪慢慢地点了下头,站起身,居然发现自己的身体有些沉重,差点就没站稳脚。
思雪寒及时的扶住了沧澜雪那摇晃的身子,担忧道:“真的没事吗?”
沧澜雪低低地应了声,抽回了自己的手,她甩动了下长发,深深地做了个呼吸,“准备下,我们也应该上路了。”
不知道何时睡过去的,没想到醒来已经是天亮,她再次摸了摸脸颊,仍是能感觉到脸颊上残留的一份凉意……
到底自己做了什么梦?
幽幽叹息了一口气,也没有再去深究,沧澜雪迈开了步伐。
南荀瞻念看向思雪寒,他嘴唇张合了下,可最后还是没有出声,只是安静地跟随在沧澜雪的身后,离开。
思雪寒站起身,他一颗心就系挂在沧澜雪的身上,仍是担心雪儿刚才的梦魇。
只是,他不是很清楚,自己是否有听错,刚才在梦中,雪儿有喊道座主的名字。
哎……
轻叹了一声,他现在也不好去询问雪儿,也只能惆怅的跟随在沧澜雪的身后离开。
三人又是行走了半天的时间,忽然沧澜雪停下了脚步,向着四周望去。
思雪寒与南荀瞻念也随即停下了脚步,看向沧澜雪。
沧澜雪深深地做了个呼吸,道:“这里的湿气很重。”
“那看来这边上应该有水源。”思雪寒终于明白沧澜雪的话。
半天时间下来,他们所饮用的淡水也消耗的差不多了,若是有水就实在是太好了。
南荀瞻念舔舔舌头,看向两人,他一直担心着那些青儿给的药,到底什么时候发作。
若是发作了,又该怎么办?
半天虽然脚步没有停止后,可这心却一直提着,身心都有些疲乏了。
若是现在有水源,他们就能停下来休息一会了,他是如此的希望能休息!
沧澜雪轻点了下头,便再次迈开了步伐,朝着湿气传来的方向走去。
脚下是踩过树枝只发出的“沙沙”声响,原本森冷的四周,在慢慢地透出光点,水流的声音也从不远处传来。
三人不由加快了脚步。
当三人走出那森冷的树林,眼前豁然开朗,刺眼的阳光让他们瞬间产生出黑色的影像,可又很快的适应了那阳光。
南荀瞻念几乎是奔跑起来,向着那横跨在他们面前的湖泊而去。
沧澜雪在离湖泊不远处,停下了脚步,谨慎地环顾着四周。
思雪寒则是拿着皮袋向着湖泊走去,目前他们都有些疲乏了,补充水是必要的。
只是还没走到湖泊,就传来了南荀瞻念的低呼。
沧澜雪与思雪寒纷纷看向南荀瞻念,只见南荀瞻念蹲在湖泊前不动了。
两人谨慎而小心的上前,来至南荀瞻念的身旁,思雪寒出声询问道:“怎么了?”
“这湖……”南荀瞻念结结巴巴地指着湖泊。
思雪寒皱了皱眉头,蹲下身,望着那如镜子般平静的湖面,问道:“这湖怎么了?”
沧澜雪站在两人的身旁,同样不解南荀瞻念这份突然的转变。
南荀瞻念吞咽了下口水,说道:“这湖不对劲,我的手沉不下去……”他说着,为了证实自己的话,把手放在水中,可是手并没有沉下去,而是很快的就被托起了。
思雪寒有些不信的将自己的手放在湖中,果然手没有沉下去,而是被托起了。
仿佛水中有着某种阻力,将重量拖起。
这实在是太怪异了。
“对面有亮光。”沧澜雪在两人为湖泊的怪异出声时,出声道。
“亮光?”思雪寒顺着沧澜雪所指看去,果然在对岸有一处地方,正在闪烁出一道刺眼的青光。
“难道是眉络?”南荀瞻念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
“不知道,过去看看就知道了。”沧澜雪说着,居然就在两人的身旁走出,她竟是视湖面为平地,就这样走在湖面上。
“雪儿……”思雪寒低呼,他差点被沧澜雪的举动惊飞了灵魂,雪儿居然在湖面上走动。
“沉不下去。”沧澜雪声线平缓地说着,她依旧从容地走在湖面上。
果然如沧澜雪所说的,她并没有沉下去。
当然了,刚才她虽然没有验证南荀瞻念的话,不过光是听思雪寒与南荀瞻念的话,就应该明白了,这湖面就是通往对岸的道路。
思雪寒还是有些胆颤心惊,当然南荀瞻念也是如此,所以他揪住思雪寒的衣角,这才有勇气跨出了第一步。
本来应该是沉下去的双脚,却被稳稳地托着,这两人都不由一喜。
可就算是如此,走在湖面上的感觉还是让他们战战兢兢,身旁一个不小心就会掉下去。
沧澜雪率先走过了湖面,来到了对岸。
不过多时,思雪寒跟南荀瞻念也平安抵达湖对岸,两人在双脚踏上草坪的那一刻,才不由松了口气。
好悬啊!
这时,沧澜雪已经走到了那青光的来源处,一看居然是个山洞的入口处,青光正漂浮在洞口。
思雪寒与南荀瞻念齐步跟上,来到洞口。
“要进去吗?”南荀瞻念仍是抓着思雪寒的衣摆,他有种很不好的预感,本能的不想要进入这个山洞。
“嗯。”沧澜雪应着,不等两人回应就已经先一步,走入了山洞。
南荀瞻念甚至来不及阻止,思雪寒跟别说阻止了,他只是跟在沧澜雪的身后。
南荀瞻念暗暗地叹了口气,看来自己也只能跟着进去了。
不过那份不安感并没有消减,反之增加了……
当三人齐齐消失在洞口时,那道原本漂浮在洞口的青光,居然瞬间消失了。
然而,在踏入洞口后,南荀瞻念原本就害怕的心里更为的浓郁了。
与此同时,从洞内传来无数的怨恨、愤怒及悲叹的声音……
南荀瞻念只觉得心中那份承受力在急剧的下降,虽然不至于让他产生晕眩感,但很舒服。
空气是温热的。
可以相信的只有自己的视觉。
走着走着,南荀瞻念渐渐地陷入了一种错觉,黑暗好像在身体上缠绕蔓延。
湿润的黑暗抓住发丝,抓住手腕,又嗖地滑行而过。
南荀瞻念看向前方。
前头的两道身影似乎重叠了,黑色发丝在黑暗中漂浮,缓缓摇曳……
和沧澜雪与思雪寒的距离并没有任何的改变,可是南荀瞻念只觉得那两道身影,像是在快速地从自己的眼底消失,那是一份说不出的恐惧感,他慌了。
南荀瞻念加快了脚步,可是他发现追不上在前的两人。
他不禁跑了起来。
突然,被不知是石头还是什么东西绊了一下脚,南荀瞻念就这样摔了下去。
“……呜哇--”
南荀瞻念撞到了思雪寒的后背,思雪寒转过身,有些讶然地望着南荀瞻念,问道:“小念,你在做什么?”
南荀瞻念有些局促,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含糊道:“……不是,我看你们走得这么快,就想要追你们,怕走散了……所以,就不小心绊倒了……”
思雪寒有些无奈的轻叹了一声,“这山洞这么小,怎么可能会走散,别有心了,好好的跟着就是了。”说着,他见在前的沧澜雪又举步向前走,也就不再说什么了,再次迈开了步伐。
“……”南荀瞻念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困惑自己这份反常。
思雪寒说的一点都没有错,为什么自己会在这么小的山洞里跑起来呢?
但是,他还记得感觉思雪寒跟沧澜雪就要远去的那种不安。
好像不伸出手去,自己就会被黑暗所吞噬掉。
是感受到洞中徘徊灵魂的怨恨了吗?
南荀瞻念看了眼在前头走动的沧澜雪与思雪寒,又看向前方……
突然又觉得那两人的身影快要消失了,那份慌乱又一次占领,他不由迈开了步伐,这次忍着没有奔跑,而是加快了脚步,追赶上两人。
深处格外昏暗,似看不到尽头一般的悠长,南荀瞻念感到一丝恐惧。
南荀瞻念凝望着洞内深处,不久之后,有东西从黑暗中朦胧地浮现出来。
视野下方可以看到圆形的白色物体,上面则是垂下来的细长物体。
南荀瞻念有种不好的预感,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声音。
那是少女悲鸣的尖锐之音,悲鸣声在四周的岩壁上回响着。
莫名而唐突的,在南荀瞻念的内心冒出了一个念头。
--这里,悲伤的回忆之地。
他惊得不由倒退了一步,当他察觉到自己好像是踩到了什么,往下望去。
南荀瞻念的眼珠子都几乎凸出在眼眶外,那是……
那是一堆白骨!
“……”南荀瞻念哑口无言,只能注视着眼前残留下来的,悲壮的残骨。
仰起头,看到的是那个圆形的白色物体,那垂下来的细长物体是已经腐蚀的绳子,这……
“雪儿……”思雪寒也看着那从圆形白色物体上垂落下来的绳子,而且他发现上面有着丝丝暗红,就像是凝固了许久的血液,但是时间太久,原本的艳丽血红色早已被染成了黑色。
沧澜雪看向思雪寒,她也很在意这怪异的东西。
然而,就在这时,一幕画面闪过她的脑海,快的惊人,可她确实是抓住了。
画面中,有位被遮住了眼睛的少女,就吊在这白色物体的下方,而那绳子正是捆绑她的工具。
“雪儿?”思雪寒的声音唤回了沧澜雪的思绪。
沧澜雪微晃了下身子,她慢慢地吐纳道:“也许这里是某个地牢之类的地方。”她猜测着,要是刚才的画面是某个信号,而这个信号她很肯定是眉络所留下的。
虽然还不知道眉络的目的,不过答案肯定会在这在山洞中找寻得到。
沧澜雪如此坚信着!
南荀瞻念则是跟沧澜雪有着相同而又不同的感受。
他胸口很疼,耳边似能听到声声尖锐的惨叫,就似刚进入洞中时,他所听到的那种声音。
“……”
在沧澜雪的话中,三人齐齐都噤声了。
发现地上还有着什么,南荀瞻念不由凝神细看。
地上插着一把剑,剑刃上满是缺口,好像是把很久的剑了。
除此之外,那把剑看起来极为的普通,但南荀瞻念突然有种无法释怀的感觉,于是他看向了沧澜雪。
沧澜雪一直盯着那把古剑看。
她看得目不转睛,好像整个心神都被那把剑夺走了。
雪儿怎么了?……
觉得沧澜雪的样子太过的古怪,南荀瞻念皱了眉,他谨慎地扯了扯一旁思雪寒的衣摆……
第276章 救赎
第276章 救赎
思雪寒回转头看向南荀瞻念,目光带上了询问,却并没有开口。
南荀瞻念小声嘀咕了声:“雪儿的样子还奇怪……”
思雪寒听闻南荀瞻念此话,即刻将目光转望向沧澜雪,就在那短短地一瞥眸中,他只觉得一股恶寒流窜过身体,身子不禁颤抖了下。
只因为,沧澜雪那扬起在嘴边的笑意,那笑毫无感情可言,甚至带着邪恶的气息……
“咔嚓”
静寂地空间因为这突然响起的声音而显得诡异莫测,南荀瞻念与思雪寒齐齐一惊,纷纷看向沧澜雪……
只见沧澜雪走到那把古剑前,而那咔嚓声就来自于她脚下的白骨,她竟是毫不在意脚下的白骨,伸手,将那把插在泥土中的古剑拔了出来。
就在沧澜雪拔出古剑的那刹,原本黝黑的山洞,猛地划过一道青光,刺得思雪寒与南荀瞻念有半晌无法睁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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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呵呵……”
低低地笑声,无比的愉悦,却森冷的可怖。
两人睁开眼,所见,是沧澜雪举着古剑,她的侧面因为笑而微微扭曲,然而,那道青光虽然已经没有先前那般的刺眼,却诡异地萦绕在剑身上,投影在沧澜雪的脸上,使得她本就白净的面容上,多了几许青幽。
南荀瞻念看到如此怪异的景象,顿时缩了缩身子,抓住思雪寒衣摆的手,更为的加重了力道。
他害怕眼前的沧澜雪,更害怕从山洞中传荡出来的那声声怨恨、悲伤、恐惧的哀嚎……
“雪、雪儿……”思雪寒唤着沧澜雪,他猛地向前跨了一步,企图要夺下沧澜雪手中的古剑。
雪儿现在的样子,实在是太让他担心了。
“呼--”
“唰”
就在思雪寒要碰触到沧澜雪的那一瞬间,原本专心在古剑上的沧澜雪,忽然将目光转向思雪寒……
思雪寒脚步一顿,他惊诧在沧澜雪的举动中,抬起眼,对上沧澜雪投射过来的目光时,他还是忍俊不住被吓了一跳。
双眼依旧清澈,可却失去了那原本该有的光泽,宛如死去了一般缺少了那份灵气。
雪儿的目光一直都很冷,可也不至于让他会有想要躲避,或者是逃离的感觉。
可是……
现在,他却有这份冲动!
“怎么了?”沧澜雪声线平缓的声音,带着具有穿透力的蛊惑,挑起了半边的眉毛,斜觑向思雪寒。
思雪寒心脏像是被狠狠地抽击了下,恍惚间疼痛蔓延,可又他竭力地克制住了,问道:“雪儿,那把古剑……”
“古剑?”沧澜雪回眸看向仍是握在手中的古剑,那抿起的嘴角又开始往上扬起,道:“啊,你是说这把么?”
“是……”思雪寒吞了吞口水,又道:“可以让我看看么?”
沧澜雪看向思雪寒,嘴角地笑意在瞬间消失,明显对思雪寒的要求表示出怒意,像是他要跟她争夺心爱的东西般,将古剑更为紧握在手中,道:“我的。”
思雪寒诧异在沧澜雪这份毫无掩饰的占有欲上,现在他更加的肯定,这把古剑有着某种不祥的力量,甚至是可以蛊惑人心的力量。
邪恶……
是的,邪恶的力量正从那把古剑上流淌开来,所以,他必须要想办法让沧澜雪放下那把古剑。
“雪儿难道连我都不信任么?”思雪寒再次望向沧澜雪。
“我的。”沧澜雪喃喃说道,声音毫无起伏,却又充满了压迫力。
淤塞的空气,紧迫而来的黑暗,还有沧澜雪紧绷的侧脸。
就在思雪寒打算更为进一步靠近沧澜雪时……
沧澜雪微微低下头,发丝随着她的动作慢慢地滑落,正好遮挡住她的侧面,让思雪寒看不真切。
南荀瞻念早就震慑在这份诡异的气氛中,说不出话来,只能僵直地站立原地。
不久,沧澜雪的身体开始晃动。
糟了。
思雪寒心头一阵不好的预感窜起!
南荀瞻念则是本能地倒退了一步,一双手臂紧紧地抱住自己的身体,似乎只有这样他才能感到一丝丝的安心。
沧澜雪慢慢地抬起脸,滑落在侧的发丝中,她的脸渐渐地呈现在两人的眼底,她的脸上又一次浮现出了疯狂的笑容--
“……!”
不好的预感被思雪寒猜中了。
沧澜雪回过头来,与此同时,她突然向着思雪寒扑了过去。
虽然思雪寒马上向后跳开,却仍是晚了一步,被沧澜雪撞到,以不自然的姿势倒向地面。
沧澜雪顺势压上了思雪寒的身体,来势凶猛不说而且速度快的惊人,加上思雪寒不愿伤害沧澜雪,自然很快就被制服了,思雪寒一瞬间屏住了呼吸。
南荀瞻念则是紧紧地抱住身体,半步也无法移动,更别说是去阻止。
他只是睁着一对满是惊恐的眼睛,看着……
“唔……”一边忍着被压住的痛楚,思雪寒试着挣开沧澜雪坐起。
但思雪寒的双肩被沧澜雪牢牢地按住,使得他再次跌回地面。
“雪、雪儿……放手……!”
“……”
沧澜雪笑着,她笑着看向正被自己所压制的思雪寒,黑眸清亮黝黑,却冷得可怕。
“雪儿!……”思雪寒抬起头,当他对上沧澜雪的双眼时,整个人怔住了。
沧澜雪黝黑的眸中毫无光彩可言。
没有温度,也没有感情,那暗色玻璃球一般的眼睛只是目不转睛的俯视着他。
然后,沧澜雪的嘴角露出了人偶一般的--笑容。
思雪寒不禁感到了恐惧。
背脊发凉。
不想要伤害她,更没有想过会有一天自己去伤害雪儿……
可是,看到这样的雪儿,他更为的心疼,那宛如肠子被搅和一般的疼痛,让思雪寒伸起了手,这不是他所熟悉的沧澜雪!
脑海中一闪而过的是那在山顶上发狂的沧澜雪,现在的她,与那个时候何其的相似。
然而,就算思雪寒打定了主意,伸起手,可还是被沧澜雪背过脸去闪过了这一击。
像是要扼杀掉自己的恐惧一般,思雪寒咬紧牙关。
“雪儿醒醒!这不是你,这不是你啊!!--雪儿--!”
“……”
沧澜雪缓缓地看向思雪寒,然后,她的唇边浮上了一抹浅笑。
思雪寒无法再承受这样的目光,不由转开了脸去。
“唔。呜啊……唔!”
一阵疼痛从思雪寒的脖子上传来。
沧澜雪埋下头去。
被她咬了。
思雪寒立即想要用手去撑起身体,可他无法如愿。
白费了一股劲的双手最后也只是无力地垂下,疼痛却丝毫没有减弱。
这样下去不行。
思雪寒努力拉回自己的思绪,他用力抬起手,抓住了沧澜雪的双肩,试图将她从自己的身上推开。
也不知那瘦小的身子哪里来的力量,思雪寒居然无法如愿的推开,只是在挣扎间,沧澜雪那按住他双臂的手,用了松动。
思雪寒感到沧澜雪力量的松动,不敢有半刻的停顿,顶起了膝盖,冲击向沧澜雪的腹部。
沧澜雪身体微微移开了下,避开了思雪寒的攻击。
然而,就算没有完全让沧澜雪离开自己,可至少他已经成功的将手臂从沧澜雪的手中开放出来。
思雪寒毫不犹豫的挥起手,击打向沧澜雪侧脸。
“碰!”
“唔……”
沧澜雪的身子明显晃动了下,那脱口而出的低呼,让思雪寒清楚地感受到那陷入在自己皮肉中的牙齿有了松动的迹象。
用手肘在沧澜雪的下颚顶了一下,思雪寒在地面匍匐着,想要逃开……
但是,正在思雪寒想要站起的时候,他的左腿被沧澜雪抓住了。
“啊……唔!可、可恶……唔……”
思雪寒甩动着身体,企图甩开沧澜雪。
现在已经没有多余的空间去思考别的,只能想办法早点唤醒雪儿。
突然,抓住左腿的力量消失了--思雪寒甚至连吃惊的时间都没有。
“……唔!”
沧澜雪从正上方扑了过来。
思雪寒的身体被撞回地面,胸前伤口被撞所带来的撕裂感,差点没有让他气岔!
冲击过强,旧伤复发,一时间思雪寒只觉得呼吸困难,咳嗽连连。
由于生理原因而带出的泪水将视野染得模糊一片。
冰冷黑暗的感情涌上思雪寒的胸口。
这难道是雪儿的感情?
还是说……
不,这不是雪儿的感情。
正确的来说,是发狂中的雪儿的感情!
心再次被狠狠地抽击了下,思雪寒卯足了劲道,吼道:“雪儿!……唔!快醒醒,雪儿、恢……恢复……回来--”
挣扎中,思雪寒的手碰触到了沧澜雪的额头,也就这时,他仿佛遭到了电击……
电流一般的强烈冲击游走在身体内,思雪寒全身颤抖不已。
视野也好,思考也好,所有的一切都停止了运作。
只有格外沉重的脉搏声回响在空虚的体内。
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是有些模糊不清地片段浮现在的脑海中。
是什么?
没有回答,他只是看着那些漂浮在脑海中的片段……
画面上不满了泥沙一样的东西,看不真切。
灰暗的色调中,鲜明的白色线条在跑动着。
思雪寒集中起注意力,白色的线条再次闪动起来,猛地,他睁了睁眼睛,那竟然是个少女的身影。
这少女一身白衣,她手中正握着剑,难道是在跟人打斗?!
思雪寒本能地猜想着。
画面忽然变暗了,看来是切换成别的图像了。
这次映出了一个奇怪的东西,那是什么?
浑身漆黑,头上还长角,看上去就像是绘画上的龙,不过没有龙那么庞大的身躯,身躯看起来到跟人差不多。
那少女难道就是跟这个怪物在战斗吗?
思雪寒再次猜测着。
图像摇晃了起来。
少女举起剑朝着那怪物砍去。
怪物也挥起了爪子--危险!
在没有声音的世界里,思雪寒想要出声喊叫。
然而,在他就要叫出声来之前,又将声音封锁在了喉咙中。
因为--少女在笑着。
少女在笑着。
仿佛很愉悦一般,非常冷澈的笑。
这时,奇妙的感觉涌进了思雪寒的胸口。
这感情无法在影像中看见,水一样满溢而出。
有种无法形容的,让人十分毛骨悚然的讨厌感。
明明很愉快,却歪斜着。
明明很高昂,却扭曲着。
心里如同被什么挠着。
因为过于不快,思雪寒想要从影像中逃离……
本应该是没有声音的空间里,突然轰鸣起一阵悲鸣。
那是什么……
思雪寒来不及去思考,而且他也不愿意去弄清楚。
只因为,那太过悲伤的鸣叫,让他无法承受。
只想要快点逃离,不然他很可能就会被这些悲鸣所吞噬掉。
这个想法不过才产生,他就已经觉得自己仿佛就快要被拉进那些悲鸣中,很快就要被淹没……
不要--
急躁时思雪寒无法正常思考。
这到底是怎么了?
自己又是怎么了?
莫名的感情,莫名的图像,一切都发生的是那么的突然,仿佛也不过是在眨眼间。
他只是想要找回他的雪儿罢了,为什么会突然变得这样的让人心烦意乱。
雪儿呢?
雪儿又在哪里。
她现在怎么样了?
她又恢复正常了吗?
他现在只想要知道,雪儿怎么样了!!
他只想要知道这些……
为什么不能如愿,明明快要看到希望了,可是又突然被拖回了无边的黑暗当中。
他挣扎着,可身体很沉,很沉,就像是深陷在泥沼当中……
慢慢地沉下去,直到淹没掉他……
意识在一点点的消退,很快……很快,他就会完全的被黑暗所吞噬掉……
思雪寒无声的悲鸣着。
--不要!
内心被践踏着。
意识渐渐远去……
已经不行了。
所有的一切被灰色所侵染,被支离破碎的悲鸣的暴风所席卷。
正在这时……
突然,洋溢起白色的光芒。
使人炫目的强光包围着思雪寒。
把思雪寒的悲鸣和映像等一切东西都抹去了。
平稳的寂静。
内心像是得到了救赎一般。
只要在这光芒之中就能安心下来。
在被空白填补的空间中,某道身影突然出现在他的视线当中。
--雪儿!
那即将消失的意识,忽然得到了回收,身体也在这一刻用力颤抖起来。
是了。
他怎么可以就这样放弃了……
他许下的承诺都还没有兑现,他已经不愿意再次尝试那失去的痛楚。
他信誓旦旦的说过,会变强,变得足以让她可以依靠的男人。
他怎么能就这样放弃!
雪儿……
你又一次救了我。
为什么每次都是你在救我呢?
为什么……
第277章 绝不动摇的信念
第277章 绝不动摇的信念
突然有落泪的冲动,思雪寒自嘲自己的软弱与无力……
他果然还是不行。
没有雪儿他什么都做不了。
他无法想象没有雪儿的世界,将变得如何。
自己应该很快就会死去吧。
很想笑,可是笑不出来,只有湿润的感觉,那是泪吧……
或许是。
或许不是……
现在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变成什么样子了。
雪儿--
雪儿的身影在一点点的变淡,好像就要消失了一样。
想要追上去。
可是,他发现自己是那么的无力,就连一丝丝的力量都无法提起,更别说去追赶。
焦虑、不安、惶恐--
雪儿就要消失了,她要离开自己了。
没有回转的余地,雪儿最终还是消失了……
回荡在耳边的只有那声声来自内心的嘲笑。
其实,自己早就应该察觉到了,这就是最后的结果。
失去--
“雪、雪寒?……”
“……!”
一睁开眼,沧澜雪的脸映入在眼中,思雪寒“噌”地一声坐起身,有些恍惚地望着出现在自己眼中的雪儿。
沧澜雪目光只是安静地留在思雪寒的脸上,眼中带着点点的迷茫与询问,甚至里面还掺杂着一些焦虑与担忧。
忽然脑中闪过一双冰冷无情的眼睛,那是毫无情感可言的眼睛,就是刚才……
思雪寒蓦地抬起头,直勾勾地盯着沧澜雪。
只是沧澜雪并没有做出任何的举动,只是缓缓地从思雪寒的身前站起,目光却仍是停留在思雪寒的身上。
见沧澜雪没有再像刚才那样扑过来,思雪寒反倒有些困惑了,抬起头,对上沧澜雪投来的目光。
那双黑瞳泛着清澈的亮光,里面已经找寻不到一丝失去理智的疯狂。
“……雪儿,你清醒过来了吗……?”
“……”
沧澜雪眉头紧蹙,神情复杂,她低下头,望着脚边。
清醒过来了吗?
比起愤怒、惊讶以及安心。
最先涌上来的是一阵乏力感,思雪寒就地蹲伏了下去。
他甚至带上了点痴傻,居然伸出手,咬住了自己的手指。
很疼。
那就是这不是梦。
那么刚才自己所见到的影像又是怎么回事?
那个少女是谁?……
偷偷地抬起头,看向沧澜雪,最后的最后,自己还是被雪儿所救……
脑袋已经乱成了一团麻花,怎么也无法理出一个头绪。
思雪寒的眼前忽然变暗,于是他扬起了脸。
沧澜雪就站在身前,在她后面不远处,是南荀瞻念。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觉得沧澜雪在生气,好像很火大的样子。
有些胆怯地低下头去,难道雪儿发现了什么?他不敢想象下去,只能这样怀着不安胡乱猜测着。
但是,当他再次抬起头,看向沧澜雪时,发现在雪儿的眼中还留着几丝的迷惑。
“……雪儿,你没事了吧……?”
“走了。”沧澜雪转开了视线,说了一句。
“呃……”思雪寒有些无法回应的愕然当场。
“离开这里。”沧澜雪加重了语气。
“你呢?”思雪寒还是有些迷糊,不知道要怎么去回应沧澜雪。
沧澜雪静伫在原地半晌,似在寻思着什么,最后缓缓地开口道:“……出山洞后,你马上离开鬼蜮,想去哪里都可以。”
不明白雪儿在说什么,思雪寒怔怔地望着她。
“……你,在说什么?……”
沧澜雪没有做任何回答,只是转过身去,背对着还如坠身在迷雾中的思雪寒。
接着,她朝着山洞口走去。
“等等……雪儿,等等!你给我站住!!你在说什么啊,我完全听不懂!”思雪寒踉踉跄跄地追了过去,抓住了沧澜雪的手臂。
沧澜雪虽然停下了脚步,却没有回过头来的迹象。
在他们的身旁是惶惶不安的南荀瞻念,他也是一头雾水,身体仍是在发出颤抖。
他可以说看了整个过程,可是还是有很多不明白。
一开始像是疯了般要杀死思雪寒的沧澜雪,突然就停止了攻击,然后,就呆愣地看着躺在地上的思雪寒。
随后,她像是又发了疯般的将思雪寒抱住,好像是在拼命地救活思雪寒。
接着,思雪寒转醒了,然后,就出现了现在的情况。
他想问题应该是出在沧澜雪的身上,还有她已经佩戴在身上的那把古剑上面。
那把古剑很不祥,光是看着就让南荀瞻念浑身泛起阵阵寒意。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出声,可是看沧澜雪那张被冷霜还要冷数倍的脸,南荀瞻念选择闭嘴,不然,弄不好连他都会被撵走。
而且,他现在担忧的还有那药什么时候发作。
若是发作了,又会发生什么?……
“究竟是怎么回事?雪儿,你不觉得应该给我个解释吗?”思雪寒带着沙哑的嗓音,询问着沧澜雪。
“没用的。”
“所以,我才说……”
“你应该再清楚不过的了吧。”沧澜雪回头的同时爆出一声厉喝。
思雪寒怔住在沧澜雪的厉喝声中。
“我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变成什么了……说不定,下一次我真的会把你……”沧澜雪说道这里,万分痛苦的皱起了眉。
如果让你再继续留在我的身边,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次发狂,说不定,下一次我真的会把你杀掉。
思雪寒望着沧澜雪,他想雪儿那没有说出口的话,应该就是这一句了吧。
沧澜雪甩开思雪寒的手,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在那山顶上开始,她就变得很奇怪,她完全不记得自己在山顶上到底做了什么。
只是当自己清醒后,就看到浑身是血的思雪寒,还有出现在思雪寒身上的另外一个人--齐墨。
若是那天没有齐墨的出现,恐怕思雪寒已经死在自己的手中。
还有这一次,她又失控了,当手触及到那把古剑--不,只是眼睛碰触到那把古剑起,她就又丧失了自己,记忆又开始混乱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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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她再次转醒的时候,思雪寒又是浑身淌血的出现在自己的眼底,而南荀瞻念则是早已被吓得动弹不得。
她知道,一定又是她……
这次思雪寒虽然没有死在自己的手里,可是难保下一次,如果她再失控……
所以,这样是对的,她做出的决定是对的!
沧澜雪拼命的在内心喊着,只要这样就好!
她本来就是孤单的一个人……
思雪寒望着自己被沧澜雪甩开的手,他当然知道雪儿在担心什么,他知道的,他确实很清楚……
然而--
“你做的已经够了,没有必要留在我这个随时都会取你性命的杀手身边。”沧澜雪声音恢复到平缓,甚至带着冷酷。
“……”思雪寒的声音响起了什么东西崩裂开来的声音。
他想着,雪儿到底自己知道在说什么么?
她到底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她还真是残忍,还是不明白他的心意,还是不明白他啊--
“……!”挣扎、怒火以及不甘,一一包围住了思雪寒。
“啪!”
一记沉闷地声响回荡在这寂静的山洞中,吓住了一旁的南荀瞻念,震住了沧澜雪,同时也让思雪寒惊诧在自己的失控当中。
当他回过神来时,只看到自己扬起的手,还有从掌心中传来火辣辣的疼痛。
他痛苦而又不信地慢慢地抬起头,看到的是沧澜雪那半边红起的脸颊,还有那从嘴角溢出的血丝……
他,还是伤了她啊……
为什么?
为什么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伸起手,想要去碰触那因为他而受伤的脸颊,雪儿,疼么?
话就在喉间,可他却无法出声,只能颤抖着唇瓣。
雪儿,疼么!!疼么!--
颤抖,颤抖……
伸起的手慢慢地握成拳,狠狠地击打在岩壁上,疼得不是手,而是他的心。
那积压在内心的声音,终于还是没能忍住,冲出了喉咙,咆哮而出:“到底谁才是愚蠢的那个!--”手指深深地嵌入在皮肉中,嘴中迸发出低吼:“你怎么可以这样自作主张,你怎么可以这么的自私!!--”
“碰!”又是一拳沉重的击打,仿佛就连整个山洞都因为他这份怒火而晃动起来。
“什么都被你说了,你让我怎么办?你让我怎么办!!?--到底要让我怎么办!!早知如此当年你就不该捡到我……不该对我说出那番话,三年的约定,我拼命地忍耐三年,只是想要成为能让你可以依靠的男人,我那么的努力,我是那么的努力……可是,现在你却对我说出这样的话!你到底想要我怎么办?我所有的努力都算什么--”抓住岩壁,思雪寒几乎站不住脚,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如何是好,雪儿这不是在否定他么?否定他的一切的,让他觉得自己是如此的可笑,“我到底算什么?……你这真的是为我好吗?你有问过我的想法吗?你有吗……”
无力……
无助……
彷徨……
失去力量的身体,在一点点地倾斜,他已经没有力气去思考,只能这样任由自己倒下去。
“……”沧澜雪震惊地望着思雪寒。
他这……
冲击。
很大的冲击。
从来没有人对她说过类似的话,别说是像思雪寒这样足以震撼住她的话。
思雪寒拼命地忍耐着,想要说的话何止是这些,只是都在同一个时间涌上喉头,反倒让他不知道要从何说起。
他埋着头,喉间传出零乱近似呜咽的声音。
“……我,我是那么的努力想要做到你所要的……三年时间或许对你来说,并没什么,可是对我来说……那就是全部,是我可以留在你身边的全部力量……可是现在,你却毫不留情的全部推翻了,你不要我了……这到底是为什么……”
三年时间,三年时间……
沧澜雪反复听着思雪寒的话,他口口声声三年时间,然而,记忆是如此诚实的告诉她,她并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对他有过任何的承诺。
可是,看思雪寒那样,她却又开始自问,自己真的没有吗?
没有过那样的承诺……
有。
没有。
是忘了吗?
何时忘的?
她到底是谁?
疑问又开始如潮水一般涌上,让她烦躁,让她困惑,让她不安!
只因为,她突然发现自己失去了自我。
虽然没有失控,没有发狂,可是,她却是失去了自我……
舌尖略略碰触到那来自嘴角的血丝,咸涩甜腥的味道,忽然让她有了些清醒。
没有那又如何,自己去制造不就可以了吗?
内心一道声音如此对她说着,只要制造,就会产生,就会成为属于她的东西。
何其自私的想法,可是她却因为这想法而浑身颤抖起来。
是兴奋,还是因为终于在迷茫中,找寻到一丝光明?
她找不到答案,至少现在她找不到。
深深地做了一个呼吸,也许是冲动,也是因为那过于震撼她的话语。
沧澜雪缓缓地看向思雪寒,问道:“那如果我,不认得你了呢?……”
思雪寒扬起脸,见沧澜雪若有所思的眯起了眼。
“也许我并非是你所要找的那个人,而现在的我连自己都没有把握控制自己,理性被疯狂侵占的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夺取你的性命,就算这样你仍是要留在我的身边?”
“呵呵……你是谁,难道我还不清楚么?即便你忘了我,但是我却不会,就算你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我也能找到你。你说你会夺取我的性命?是啊……当你失控的时候,确实很可怕,可是,我现在不是活着么?在你发狂的时候,在你失去自我的时候,在你要杀死我的那一刻,你不是转醒了么?……这还不够么?为什么我就不能留在你的身边!”
“……”沧澜雪深吸了一口气,却没有出声。
思雪寒缓缓地吸了口气,然后又呼出,接着,他目光坚定地望着沧澜雪。
“若是雪儿丢弃了我,那我还不如从这个世上消失。”
“为什么?”沧澜雪重复着同样的问题。
“如果,一定要寻找一个理由,那就是我思雪寒就是为了你沧澜雪而生在的人。”思雪寒斩钉截铁的回答着沧澜雪的询问。
这个理由还不够留在你的身边么?
是我太过的无能了么?
你连一点机会都不给我?……
雪寒会来到这个世上,那是因为在这个世上有位少女叫做沧澜雪,他必须要保护她……
这是他心中回荡的声音,从遇上雪儿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这一切!
所以,他绝不会后退与动摇!
第278章 终于到了
第278章 终于到了
从遇上雪儿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这一切!
所以,他绝不会后退与动摇!……
沧澜雪似乎很困惑。
思雪寒凝视着沧澜雪黝黑清亮的眼眸,接着说道。
“……还有,如果你失去了理性,什么都不认得的话,到那个时候……”
--到那个时候。
“到了那个时候……我会,亲手了结你的性命,在你发狂失去自我的时候,我一定会……一定那么做……这就是我存在的理由……”
说完,思雪寒有种全速奔跑的感觉,仿佛血液在这一刻,都冲向了脑顶。
他很害怕听到沧澜雪的答案,甚至不愿意从雪儿的口中,听到任何的回应。
可是,他已经将所能说的话,都已经说出口了。
之后也只能顺其自然了。
握紧的拳头阵阵发疼……
但,心在这一刻像是得到了释放,很平静,先前的那份激动不知道何时已经冷却下来。
沧澜雪沉默片刻。
她垂下眼睑,然后--嘴角轻扬。
“我说你……真的很蠢啊。是我所见过的人当中最为愚蠢的一个。”
思雪寒却在这一刻,仰起了头,目光直直地看向沧澜雪,听着雪儿嘲弄的话,他居然没有半点的悲伤,反而是开心。
一种无法用言语表达的心悸……
他有些控制不了自己一直在颤抖的双唇,低喃道:“……彼此彼此吧。”
沧澜雪听着思雪寒的话,看着他那一脸无畏的样子,那轻扬的嘴角,更为的上扬,轻叹了一声,伸出手,抚摸上思雪寒的发丝,道:“我和你,一定都是无可救药的蠢人。”
“这不正是我们相遇的原因么?”
不知为何,一股想哭的冲动涌上,思雪寒皱眉回赠了一个笑容。
沧澜雪的神情立刻变得无比庄严,她蹲下身子,凑近在思雪寒的身前,握起他的手……
思雪寒的手掌贴上了沧澜雪的胸口,那是心脏的所在地……
心脏的跳动与身体的温度,仿佛透过衣料一点一点渗透入掌心中一般。
“这里。”沧澜雪微翕双唇,沉稳地声音响起,“尚诺我丧失自我,理性被疯狂所吞噬,那个时候--就将这里刺穿。”
“噗通……”掌心清楚地感受到心脏的跳动,热度顺着脖子滑下来,却又像是同时攀爬而上,十分奇妙的感觉。
思雪寒怔然地望着沧澜雪,他在听到沧澜雪说出那番话的同时,整个人都陷入在紧张中。
如果雪儿再次丧失自我……
那个时候--
他就要刺穿这里--刺穿这心脏。
思雪寒紧贴在沧澜雪胸口的手指,微微加注了力道。
指关节有些发白,仿佛立下誓言般。
“我知道了。反之,如果我同样遇上了这种事,到时候也希望雪儿能这样做。”
黑色的发丝,在风中轻轻地飞扬了下。
沧澜雪那舒展的眉头在思雪寒着话中,再次地皱了皱。
思雪寒却一扯嘴角,“我不是也失去过自我么?”
原来他知道,沧澜雪有些意外,不过,是否思雪寒知道齐墨的存在?
可看思雪寒那样子,或许他并不知道,只是自我的失去,记忆的片刻空白,让他记住了吧。
沧澜雪再次舒展了双眉,点了点头,“嗯。”
思雪寒在得到沧澜雪的回答时,脸上的笑更为的深邃。
窒息的空气也在这时得到了缓和。
“……我相信你,因为……你是为我而存在的雪寒……”沧澜雪勾起嘴角,慢慢地将手收回,她也搞不清自己为何在这时会做出这番举动,说出这番话。
不过,她已经懒得去寻找答案,就这样吧。
听到沧澜雪的话,思雪寒有些吃惊。
因为雪儿居然说了--我相信你……
这是,雪儿绝对不会说的话,至少现在的雪儿不会说出口。
然,他却听到了,很真实,并非是做梦。
“……那是当然的。”
思雪寒笑了。
喜悦。
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发自内心的笑了。
然而,一丝苦涩同时泛上。
这绝不是什么让人愉快的约定。
然而不胜喜悦的自己,以及流露出安心的雪儿,这是不是有点不正常呢?
“走了。”
沧澜雪站起,转身就走。
思雪寒匆忙站起身,望着沧澜雪的背影,他想,雪儿会不会就这样消失了呢--曾经他就不止这样一次望着雪儿的背影,可是这一次,他虽然有所担心跟怀疑,可又觉得现在那道充满了力量,坚强无比。
这个背影,自己总是在追逐着。
即便会使他变得满身疮痍,可是他还是如此渴望能靠近她,不想分离……
脸上再次扬起笑,思雪寒坚定的点了点头,似在告诉自己。
再也不会失去了,这要约定在,他就不会再失去……
思雪寒做了个呼吸,不再彷徨与犹豫,迈开了步伐,去追沧澜雪。
南荀瞻念则是在两人即将从眼底消失时,才猛地惊醒过来,他不敢再多加停留,快步追赶着在前的两人。
望着在前的两道背影,不知为何,他突然感觉到了力量的涌动,这两人仿佛有什么地方变了。
原本没有连接上某跟弦,现在连接上,而且是那么的牢固,宛如没有任何力量可以扯断!
在沧澜雪等人离开山洞不久后,漆黑的洞中,传来了一道尖锐而刺耳的笑声……
“呵呵呵呵……”
天空为暮色所染红。
沧澜雪望着那天边呈现的霞光,呼出了一口气,没想到在洞中他们居然呆了一个下午。
思雪寒站在沧澜雪的身旁,顺着她的视线望去,说道:“雪儿,接下来我们要去哪里?眉络留下的桑叶汁,只是到这里。”
南荀瞻念怀着疑惑与紧张,看向那在前的两人,只是望着,也不出声。
沧澜雪收回视线,回到思雪寒的身上,慢慢地开口道:“我已经知道眉络所在的位置,想来再过不久,就能见面了。”
“是么?”思雪寒惊诧地看向沧澜雪。
“嗯。是它告诉我的。”沧澜雪指着挂在身后的古剑。
“它?”思雪寒吃惊地看着苍蓝色身后的古剑,“雪儿,你真的打算带着这把剑么?”
“嗯。”沧澜雪没有一丝犹豫的回答,“它一直在等我。”这个想法虽然有些可笑,可是她就是有这种感觉。
这把古剑一直都在等着她,虽然不清楚为什么眉络要指引她来这里,并且让她取得这把古剑,不过她现在倒是有些感激眉络的安排,让她得到了这把古剑。
就如她对思雪寒所说的这把古剑--是我的。
“走吧,如果快的话,今晚上我们就能见到眉络,还有鬼冥。”沧澜雪语落,便从思雪寒的身边走离了,向着那前方深幽的树林走去。
思雪寒还想要询问的话,在沧澜雪举步的同时已经消失在唇边,现在他也只能去相信雪儿的决定。
南荀瞻念依旧安静地跟在两人的身后行走着。
眉络,鬼冥……
看来一切将有个了结了……
眉络望着天际那轮逐渐染红的月亮,绝美的脸上扬起扭曲的笑容。
她已经能感觉到沧澜雪等人的靠近,看来很快就能见面。
不知为何,光是想到那些人倒在血泊中的样子,她就难以压抑住内心的喜悦。
“啊……很快就能将这些无知的人类从这里驱逐出去……呵呵……鬼冥,你也跟我一样开心吧?”
眉络笑望着不远处,躺在床榻上的鬼冥……
可奇怪的是,在她那双碧色眼眸中,呈现出的居然是两个鬼冥,两个紧闭双眼的鬼冥……
正当眉络举步,朝着床榻走去时……
眉络感觉到了另一股力量,也正在朝这里进发,这是什么?
人类?
是的,那股力量的气息,给予她的答案是人类!
居然还有人类存在,这让眉络不满地皱起了眉头,低唤道:“青儿。”
青儿从黑暗中走出,来至眉络的身前,单膝跪地,恭敬道:“主人。”
“怎么回事?为什么还有人类存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青儿?”眉络森冷地目光扫过青儿的脸,质问道:“你是怎么搞的,居然让那些人类一而再再而三的进入我们的领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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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儿低着头,道:“主人请息怒,青儿马上去查证。”
“青儿,别再让我失望,青藕今晚就会结果,我绝不容许那些人类来破坏!”一千五百年啊,整整等待了一千五百年,等得就是这一刻,眉络的样子格外的可怕。
青儿点头,应道:“是,青儿这就去。”
“去吧。”眉络一扬手。
青儿消失离去。
眉络则是再次举步,朝着床榻走去,那双碧绿色的眼眸,在此刻绽放出的是冷到极点的残酷……
夜色下,沧澜雪三人终于来到了眉络的所在地--树巢。
望着出现在面前宛如一座山般庞大的树,三人都仿佛置身在梦中。
不管怎么想也不可能是自然生长所形成的植物。
那个宽度就不用说了,高度更是再怎么仰望都望不到顶部。
甚至让人怀疑是不是高耸入云了。
这么巨大的树,即使没有靠近,在远处就已经一目了然。
“这棵树……”南荀瞻念咂舌的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庞然大物,这真的是树吗?
“眉络真的就在这里?”思雪寒同样惊讶在眼前所见的景象当中,这颗大树就是眉络的藏身之地?
“嗯。”沧澜雪很肯定地点头。
眉络一定就在这里,绝对不会有错。
不过现在更加肯定,古剑对她没有说谎,而且她也能感觉到,要是没有古剑的引路,恐怕他们很难到达这里。
三人齐齐地看向前方。
在怪树的根部,镶嵌着一扇看上沉重又巨大的,向两边打开的门。
眉络就在那里面。
沧澜雪从背后抽出古剑,紧握在手中,她听到了古剑的呼唤,在让她使用它。
思雪寒则是紧张在沧澜雪握住剑的神情,他害怕雪儿碰触到那剑后,又会变得很奇怪,甚至是丧失自我,那样他就要……
可是,这一次沧澜雪握住剑后,并没有任何的变化。
这让他不由松了口气。
“走吧。”沧澜雪说着,迈开了脚步,向前跨去。
思雪寒紧跟其后,然,南荀瞻念却在这时,唤住了两人,他声色颤抖道:“我们真的要进去吗?”抗拒,一份从内心深处窜起的抗拒,在阻止他的上前。
“你可以留下。”沧澜雪冷冷地说着,脚步却没有丝毫停下的迹象。
思雪寒回过身,看向已经在发抖的南荀瞻念,说道:“小念,你不需要勉强自己,就在这里等我们吧。”
南荀瞻念看向两人,他很希望能克制内心深处的那份恐惧,可是办不到。
然而,独自留在这里,他也办不到!
他是为了青藕而来,怎么能在这里放弃。
何况,他跟眉络还有约定在身……
“我……”南荀瞻念艰难地跨出一步。
却在这时,走在最为前头的沧澜雪居然停下了脚步,她更为用力地紧握了下古剑,神色骤然一沉。
“雪儿……”思雪寒也察觉到了什么,靠近沧澜雪。
两人同时转身,南荀瞻念也察觉到了一股异常的气息。
庞大恐怖的青鸟群,正在逼近包围着树巢。
“被包围了。”思雪寒低呼。
“……”沧澜雪敛了目色,看向前方。
从树林与树林的空隙之前可以看到无数的眼睛闪着青光。
摇摇晃晃的那些……是青鸟群。
“切,数量还真不少。”沧澜雪紧握了下古剑,啐了声。
“……青鸟。”南荀瞻念抖着唇说道。
“这次的数量比前一次还要多,麻烦了。”思雪寒望着那大片的青鸟群,皱眉道。
同时,那些青鸟群的眼睛里栖息着憎恶的光芒,凝视着沧澜雪三人。
--不,不对。
正确说来并非是投向沧澜雪他们。
那强烈的目光,都是集中在南荀瞻念的身上。
不知道从哪里传来咒语般的声音,像是要把沧澜雪他们包围起来一般。
青鸟群开始鸣叫起来。
那就像是暗号一样的指示,那些青鸟一起向着沧澜雪他们攻了过去。
无数锋利地爪子挥动了起来。
被那令人恐惧的空气所吞没,南荀瞻念哑然的呆立着,脸颊边掠过一阵热风……
“……!”
飞扑过来的青鸟群接二连三的燃烧起来,爆炸了。
南荀瞻念惊讶地回过头,看见被红色火焰所包围的沧澜雪就站在那里,最为让他惊讶的是,那本是泛着青光的古剑,这是居然也被红色火焰所包围,仿佛与沧澜雪合二为一了。
沧澜雪面对青鸟群,一只手紧握住古剑,不断地挥动起来,向着青鸟群砍杀而去。
青鸟群被砍飞到一边。
即便如此,没有被沧澜雪的火焰造成致命伤的青鸟,推开同伴的尸体,想要站起来--
突然就这么僵硬的站着被染成了纯白。
思雪寒挥舞着双手,而萦绕在他手臂上的是一道道纯白色的光芒,那是如雪一般的颜色……
当白光覆盖上青鸟后,如冰一般将它们冻结,最后思雪寒再全力一击,瞬间青鸟四分五裂,血飞四溅。
即使如此,还是有想要强行上前的青鸟,它们踢开那些伏在地上的青鸟,向着南荀瞻念冲了过去。
思雪寒阻止了它们的去路,将思雪寒护在自己的身后。
青鸟用爪子挡住了思雪寒的攻击,却没能挡住那股气势,被弹飞了。
疯狂的青鸟群竟然也无法挡住沧澜雪与思雪寒,两人强大的气息,让南荀瞻念战栗。
果然,要是沧澜雪也是为了青藕而来,那么他根本就没有与其对抗的力量,南荀瞻念不禁心中更为的肯定,也许他与眉络之间的那个约定是对的,虽然对不起思雪寒与沧澜雪。
可是,他只有这么做,才能拿到青藕!
面对不断攻击过来的青鸟群,沧澜雪皱起了眉头,她发现那些原本被她砍杀的青鸟,只要身体没有被完全的消灭,就会再次站起来,像是永远也无法杀死一般。
“雪儿,这样下去不行。”思雪寒当然也察觉到了这一点。
“朝门口走。”沧澜雪一边挥动着古剑,一边发话并向着怪树根部的门移动。
“好。”思雪寒应着,提醒着跟在自己身后的南荀瞻念,道:“小念,一有机会,你就先冲进去。”
南荀瞻念还在恍惚中,被思雪寒的话一惊,忙回过神来,望着那些倒下了又爬起的青鸟群,他除了恐惧外,也说不上还留下什么。
思雪寒的话,他只能拼命地点头,找寻机会逃进门内。
红色的火焰,白色的冷霜交相辉映,再次将青鸟群扫空,可是青鸟群很快就逼近了。
但是,沧澜雪等人离门口也越来越近,只要再花一点时间,他们就进入那道门。
时间一点点过去,体力也在快速的流逝,留下的不过是一份执念罢了。
沧澜雪与思雪寒的攻击终于又扫清了青鸟群,在那些青鸟群爬起身来前,思雪寒大叫:“小念,快跑!”
南荀瞻念在思雪寒的叫声中,抖了抖身子,可还是跑了起来,这是唯一的机会!
“你也去。”沧澜雪朝着思雪寒吼道。
“雪儿……”
“走!”沧澜雪低喝。
思雪寒看着在青鸟群中挥舞古剑的沧澜雪一眼,最后还是迈开了步伐奔跑起来。
在突进的时候,四面八方都是挥过来的爪子。
正面和右面的攻击都被思雪寒解决掉了,左面和后面来的攻击则是被沧澜雪挡开了。
第279章 贪心的女人,这里有我还不够?
第279章 贪心的女人,这里有我还不够?
简直就像是被丢进了杀气的海洋当中一般。
四周全部被青鸟群所包围了,只能朝前杀出一条道路来。
终于三人先后逃进了大门,一进门三人不得停留,仍是疯狂地朝着前方跑去。
只是在进入树门后,身后的青鸟越来越少,到最后只是零落的听到几声青鸟的鸣叫声,似乎青鸟群已经离他们很远了。
“……有了,是那家伙……”突然从思雪寒的口中迸出这么一句话来。
听到思雪寒尖锐的声音,沧澜雪一边躲避着已经为数不多的青鸟,不时的挥动着剑,看向前方。
围在一起的青鸟,突然大幅度的往后退去。
在思雪寒狠狠地瞪着地方向,站着一人。
那人缓缓地从青鸟退开所空出的空间中走了出来。
“……又见了,无知的人类们。”
耳熟的声音,让沧澜雪等人想起了什么。
--对了。
这不是跟随在眉络身边的那位叫做青儿的男子么?
青儿扬起下巴凝视着沧澜雪等人。
“主人说的一点没有错,人类永远都是不可信的,是要消除的生物。”
“……”
南荀瞻念胸口一紧,看到青儿的那一刹那,他仿佛遭到了电击,瞬间僵直在原地。
沧澜雪与思雪寒只是紧盯着青儿,做好防御与随时攻击的准备。
“……就让我在这里了结了你们。”
用低沉的声音宣告着,青儿从拔出剑。
在那瞬间,沧澜雪一言不发的砍了过去。
青儿从正面迎击。
刀刃与刀刃相撞迸发出火花,相争不下。
“……唔。”
也许是领悟到他不是轻易就能打败的对手,沧澜雪压低了剑,向后跳去。
连这个攻击也不肯放过,青儿不断砍过来。
沧澜雪一点点被那速度和冷静的剑招所压制。
更严峻的是,青鸟群扇动起翅膀,翅膀上产生出青色的火焰。
是打算同时舒展法术么?
思雪寒一心想要支援沧澜雪,自然无法做到袖手旁观,雪儿现在专心对付青儿就好,至于边上那些青鸟,则就交给他了。
他想着,便奔上前,再次加入战斗。
时间一点点在打斗中过去,忽然思雪寒挥开攻击过来的青鸟,望向正在不远处与青儿缠斗的沧澜雪。
一股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令他担心雪儿。
“不、不好……”
南荀瞻念低呼出声,他眼睛一点点撑大,看向沧澜雪的目光中透着恐惧。
思雪寒疾步来至思雪寒的身边,将力量发挥到极致,只听得耳边轰鸣声声,随即是青鸟的砰然倒地。
思雪寒顾不上别的,搂住南荀瞻念的腰,一跃而起,暂时远离了那些青鸟,站定,他看向沧澜雪……
不祥的气息仍是在不断地加重。
只见,沧澜雪慌乱的呼吸使得她的肩膀大幅度地耸动,她的眼中也栖息着让人不寒而栗的冷光。
那抿起的唇角,又在开始往上扬起。
那笑,让思雪寒不由想起在山洞中的沧澜雪,这难道是丧失自我的前兆?
“呵,呵呵……”
从沧澜雪的嘴中逸出一声声冰冷的笑声。
同时她跳了起来,什么架势都没有的从侧面给了青儿大幅度的一击。
青儿挡住了这一击。
--但是,却没有挡住这一击的气势而向后倒去。
追击的绝佳机会到来了。但是沧澜雪并没有急着追过去,而是舌尖轻舔了下嘴角,笑意更深。
那双幽亮的黑眸,仿佛是在期待着什么。
“更多……再多一点……不够……还不够……”
声音低喃轻柔,却又带着十足的趣味,那份期待也更为的明朗。
“呵呵……呵呵……”
森冷地笑,沧澜雪终于举起剑,朝着青儿砍去。
此刻,沧澜雪这一击的威力有大幅度的提升,加上体内那股狂暴的蠢动,就更为的凶猛狠辣,却也更为透露出空隙给对方。
青儿没有放过这个空隙,一边闪身躲避,一边让沧澜雪负上浅伤,打算以此消减沧澜雪的体力。
“……可恶!”
被焦虑所促使,思雪寒几次想要冲到沧澜雪的身边,可都被那从而来的青鸟所阻挡。
加上现在的雪儿,是否能听到自己的声音?
思雪寒很疑惑,因为雪儿的样子,真的很糟糕,她又开始变了。
沧澜雪就像是刻意让青儿在自己的身上制造伤痕,望着被鲜血染红的衣衫,她脸上的笑意更为加深,曈昽开始收缩……
没有防御的攻击中,只有更为的空隙给对手。
青儿低身闯入沧澜雪的怀中,一只手抓住了她的手腕,扫向她的下盘。
自己的攻击被原封不动的送了回来,沧澜雪的身体重重地摔在地面上。
“呵、呵呵……”
“雪儿!”
--不妙。
思雪寒再次挥开冲过来的青鸟,拔腿就奔向沧澜雪。
不行,现在的雪儿很危险……
只见青儿就站在沧澜雪的身前,原本平稳地脸上,流淌出是浓郁地厌恶与杀气,他举起剑刺向沧澜雪。
一阵风从思雪寒的身边掠过……
“……!?”
思雪寒用余光瞄打那个身影,包裹着灰色的布。
闯入者向青儿攻去,左右手拿着武器不断地向着青儿挥舞。
青儿在瞬间躲开了那出乎意料的攻击,但却被对手的速度所摆弄。
一闪,是三叉的武器。
--那个,难道是。
闯入者的身体轻盈地跳起,和青儿取得一定距离后,摘掉了灰色的布。
出现在那里的是完全出乎意料的人。
在身体产生出自控的状态后,沧澜雪陷入了挣扎中,想要努力克制体内那奔腾的狂暴。
血--
想要更多--
很温暖--
身体内部的冲动这样说着。
再多一点……想要被这份温暖所包围住……所以,在多一点……
声音变得更加执拗,重叠在一起,紧逼着沧澜雪的心。
--可能坚持不下去了。
看来她已经无法控制了,只希望思雪寒能守住那份约定。
放弃……
不行!
一道声音从耳边传来,震慑了沧澜雪那快要消失的意识。
还不能死。
还有必须要去完成的事情。
那份执念竟然在这一刻滋长,硬是将她的理智唤回。
“……柳宿……”
宁柳宿挡在倒下去的沧澜雪身前。
“切。”青儿在看清楚挡在他面前的人时,嘴中不禁啐了一声,“真是没用的废物。”他恼火的低咒着。果然光是凭那些青鸟,灭不了这些闯入的人类。
眉络虽然让他去解决,可他不放心眉络一人在这里,所以只是派遣了青鸟群去追击那些出现的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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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儿看着宁柳宿,慢慢地眯起了眼睛。
宁柳宿一言不发的瞪着他,两手架起武器后,再次向青儿扑了过去。
刀刃与刀刃相撞了无数次。
这期间,思雪寒跑到沧澜雪的身边,抱起她。
“雪儿……”
“……呜……”
沧澜雪的脸因为痛苦而扭曲着,脸颊微微痉软着慢慢地睁开了双眼。
失去了焦点的眼睛已经没有了先前的疯狂,思雪寒松了一口气。
望着沧澜雪白皙的肌肤,被青儿用剑砍得到处是细细裂开的伤口。
想象着那疼痛,思雪寒不禁皱起了眉头。
“能动吗?”
“……,……嗯。”
沧澜雪皱着眉点了点头,全身都在发出悲鸣,疼痛是必然的。
思雪寒小心翼翼地扶起沧澜雪。
然后,看着眼前上演的激烈战斗,沧澜雪的脸部肌肉抽搐了下,恍惚间似有什么窜出,她甩动了下头。
“……她,她是谁……怎么会在这里了?……”
这时,正在跟青儿战斗的宁柳宿,朝着沧澜雪这边投来一瞥,喊道:“快走,你们。”
沧澜雪不明白,半眯着眼睛。
思雪寒却担心道:“但是柳宿……”
“我叫你们走!”宁柳宿低喝。
瞄准宁柳宿这一暴露出来的空隙,青儿将剑刺向她的喉处。
立刻抽身躲过了一击的宁柳宿,再次面向青儿。
“……我们,走吧。”
沧澜雪知道这突然出现的女人是想掩护自己跟思雪寒逃走。
现在留在这里犹豫,才会使那女人陷入险境。
思雪寒也察觉到了宁柳宿的用意,自然也清楚现在的状况,而且他本能地还感到了,宁柳宿既然出现在这里,想必还有别人也来了。
望了眼沧澜雪,他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
那些被击退的青鸟为了阻挡他们的前进,又一次攻击了过来。
捡起掉在一旁的剑,沧澜雪奔跑了起来,思雪寒紧跟其后。在他们身后的自然还有南荀瞻念。
沧澜雪与思雪寒分成前卫和后卫扫荡着青鸟,一心朝着着眉络的所在地而去。
“啊……”
被砍到的脚窜起一阵灼热的疼痛。勉强落地,宁柳宿咬紧牙关跳着后退。
腿被砍到了。脉动和巨痛产生连动,伤口内侧跳痛着。
青儿挥了一下剑,以冷静的动作缓缓地走向宁柳宿。
激烈的攻防之后,身体也开始因为疲劳而迟钝起来。
脚跟手都沉重了起来。呼吸也急促了。
这家伙很特别。
宁柳宿想着。
虽然一路上她也跟那些青鸟群打斗过多次,可是从没有遇上过这样的对手。
青儿唇边轻轻勾起一丝微笑。
“已经结束了吗?果敢的人类女子啊。”
“……”
宁柳宿最为讨厌这些藐视自己身为女人的人,不,他也许根本不是人。
将言语寄寓在眼中,宁柳宿用尽力气瞪着青儿。
白晃晃的剑此刻就晃动在她的眼前,那和剑尖同样锐利冰冷的青儿的目光,从头顶上方倾注下来。
要死了吗?
但是,因为保护王妃跟雪寒,她并不后悔。
座主是那么的深爱的王妃,只要王妃没事,这就够了……
她没什么遗憾的,只要是为了座主……
“没什么话要留下么?”
宁柳宿狠狠地瞪着青儿,开口说道:“就算有,那没什么跟你这种怪物说的。”
“……是吗。”青儿眯起眼睛。
宁柳宿打算直到最后一刻都瞪着青儿,而没有闭上眼睛。
青儿扬起剑,刺过来……
“锵。”
剑被挡开了。
“……!”
尖锐的声音响起了,青儿惊讶地望着被抛开掉落在地上的剑。
有某物从侧面飞来,打在了青儿的手上。
那看上去就像是针,不,就是针!
感到某人的气息而看了过去。
伫立在那些青鸟残骸边上的是被锐气所包围住的衣祈风。
“……又是人类。”
青儿脸上浮出了青筋,他没想到还有人类存在!
宁柳宿望着衣祈风,喉间哽动,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可也正是因为衣祈风的出现,让她大大吁出了一口气。
“人类?哈,果然你不是人!”衣祈风轻佻起眉,迈着稳健地步伐朝宁柳宿走去,目光却没有从青儿的身上离开。
青儿脸色一沉,他看着落在地上的剑。
“找死。”
“你现在跟死人没什么差别。”衣祈风不改从容,他来到宁柳宿的身边,低头道:“没事吧?”
宁柳宿微微抬起头,她看不清衣祈风脸上的神情,不过却感到了安心,点了点头:“没事。”
衣祈风伸出一只手,递到宁柳宿的面前。
宁柳宿有些愕然,可很快地就会意过来,她将手放到衣祈风的掌心中,借着他的手,站起,腿上传来的疼痛,令她忍不住闷哼出声:“唔……”
衣祈风及时抱住了那摇摇欲坠的身体,小声道:“真的没事?”
宁柳宿脸颊有些发烫地撇开了衣祈风凑近的脸颊,硬是撑起身子,道:“没事,小伤。”
衣祈风将宁柳宿扶到一旁,从腰带中取出一包粉末,道:“先自己处理下。”
宁柳宿靠在树壁上,望着那落在手中的药粉,忽然想起了什么似地,她猛地抬起头,问道:“座主呢?”
衣祈风缓缓地站起身,视线转向前方的青儿,说道:“座主去追王妃了。”
“什么?--”宁柳宿惊得一下子坐了起来,轩辕墨澈已经过去了吗?她居然没有察觉。
“贪心的女人,这里有我还不够?”衣祈风低下头看了眼宁柳宿,皱起了眉头。
“你想要吵架?”宁柳宿如刺猬一般,被衣祈风的话激得竖起了利刺。
“好好的上药。”衣祈风却一脸正色,完全没有了往昔的轻佻。
宁柳宿在衣祈风的目光中低下了头,不再出声,只是脸颊上的温度却一点点攀高。
“不知死活。”被冷落一旁的青儿,忽然低吼一声,就向着衣祈风攻击而来。
衣祈风衣摆轻扬,高雅地姿态仿佛是要展翅欲飞的雄鹰,他从容的迎击青儿。
一时间撞头与兵刃相撞的声音,不时从四周传来。
树巢是一座内壁、地表和柱子处处藤蔓缠绕、枝繁叶茂的奇妙要塞。
踏入其中最先感受到的,便是浓郁的绿色丛林气息。
近似于漫步森林时嗅到的气味,却又有着些微的不同。
正漫步在树巢中的几人,不禁在猜想,这难道是眉络变化出来的幻觉?
沧澜雪三人,一个劲的疾行在这错综复杂的回廊里。
但是,不用担心会迷路。
因为即便是来到了岔道,也必有一盏灯照亮其中一条。
即使是面对无数扇门,能打开的也只有其中的一扇,其他的不管怎么推怎么拉都纹丝不动。
很显然,这是眉络在为他们引路。
终于,一扇格外巨大的门扉出现在前路的尽头。
直觉告诉他们--终于到了。
越过这扇门,眉络就在这里面等着他们。
轻轻推送之下,门无声无息的打开了,迎入陌生的访客。
肌肤敏感地捕捉到气流起了变化。
呈现在眼前的--是简单难以用语言形容的屋子。
屋内光线昏暗,天顶高不可攀。
正对面的墙壁上布有巨大的祭坛。
然而最为诡异的,还是屋内遍地盛开的巨大花朵。
它们的生长高度与沧澜雪的身高差不多,巨大的花瓣让它们看起来简直就像另外一种生物。
然后,屋内正中央--
一女子悠然伫立、从容不迫。
“终于来了啊,我都等得不耐烦了。”
“眉络。”
一听见这个声音,沧澜雪整个身体都紧绷了。
看着沧澜雪那副戒备的神情,眉络低声笑了。
“呵呵……比起这个世上别的种种,你最为想知道的还是是你自身吧?”
沧澜雪目光一敛,却没有躲避,“没错。”真如眉络说的,她最为想要知道的还是自身。
困惑为何要如此执意前往鬼蜮,为何对思雪寒所说的如此空白,种种结论下来,她只是想要知道自己到底是谁!
对于眉络能读书她内心的想法,沧澜雪并不觉得惊讶。
因为眉络正是鬼蜮的主宰者,然而,手上的古剑所散发出的气息,与眉络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息,是如此的相同。
“在此之前,我想知道,为什么你要送我这把古剑?”沧澜雪举起手中的古剑,指向眉络。
“这把古剑本来就是属于你的,我不过是物归原主罢了。”眉络静静地凝望着沧澜雪手中的古剑,在她的脸上有许琢磨不透的笑意,像是在嘲弄着什么。
“物归原主?”沧澜雪想要进一步询问,却被眉络所阻断。
眉络款步从前走下,却并没有靠近沧澜雪,而是向着边上的祭坛走了过去,她说道:“在为你解惑以前,且听我讲诉下我的故事吧。难道你不想知道吗?”
第280章 沧澜雪的生父
第280章 沧澜雪的生父
依旧是那种慵懒入骨的声音,仿佛将要细说的并非是与她自身有关的事情。
沧澜雪不语,沉默地等待眉络的下文。
眉络缓缓地转过身,面对祭坛。
“在连自己都不记得的漫长岁月里,我只是做着一个最为普通的蚕女,在桑国里无忧无虑的度日。如果那样的日子能一直走到我岁月的尽头,对于我来说应该最为幸福的一件事吧。可惜……
谁也无法看到自己的未来,谁也无法掌控自己的未来。无我遇上了他,那个改变了我一生的男人--鬼冥。”
沧澜雪忽然想起了什么,可又是一闪而过的光景罢了。
“啊……”眉络突然大力地呼吸了一口气,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神采,她继续道:“其实,遇上鬼冥我并没有后悔过,与鬼冥在一起的那段岁月,也许是我此生最为幸福的生日。”停顿了下眉络,她脸上的幸福正在一点点消失,她又是一个大力地呼吸,随后仰起头,继续望着祭坛。
此刻,在眉络的脸上呈现出则是另一番神情,她似乎在压抑着什么,双手慢慢地怀抱住自己,低笑声从她的嘴中逸出:“呵呵……呵呵……可惜,这些也不过是镜花水月,到头来我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什么爱情,什么天长地久,那不过是世人欺骗自己的话罢了。肉裕上的释放才是最为真实的感觉,哈哈……”
眉络大笑起来,她双手抱住的身子在发出颤抖,几乎正在极力压制着什么。
沧澜雪望着眉络大起大落的神情,微微蹙起了眉头。
笑声停止了,眉络慢慢地直起身子,她捋了捋发丝,冷哼了一声,又一次开口:“最后,我终于找寻到了一条,可以让我永远获得幸福的道路……”
眉络侃侃而言,她的语调好似在嫌恶什么、诅咒着什么一般。
“那就是摒弃一切的感情,只要没有了感情,我就不需要压抑自己,可以完全的享受在裕望当中,所以我就思量着要如何排除我那些不应该存在的感情。然而,光是靠压抑是不行的,必须完全除去才行。最后我想到,既然已经不要了,那不如就索性全部割舍好了。”
“……割舍?”思雪寒惊诧地望着眉络。
“对,就是割舍。每当感情翻涌而上,就将感情转移到别处,定期将其割舍掉。”
割舍感情--
从眉络口中吐露出的这个短语,在思雪寒听来,具有超乎字面意义的让人毛骨悚然的深意。
与仅仅在内心压抑的感情不同。
所谓“转移”究竟是什么意思?
“那你转移的地方时什么?”站在沧澜雪与思雪寒身后的南荀瞻念豁然上前一步,颤着声音问道。
“那是没有收到任何污染,可以说是这个世上最为纯洁没有污垢的容器。”
什么都不曾容纳的无垢的地方……
沧澜雪揪起的眉更为紧锁。
思雪寒茫然地望着眉络。
然而,南荀瞻念则是浑身颤抖起来,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极为可怕的事情。
眉络轻蔑的笑了声。
“没错,是婴儿。挑选尚在母体内成形的胎儿,将多余的感情输入其中。”
“……”
南荀瞻念眼睛凸睁,颤抖的身体更为加剧起来。
“怎么了小念?”思雪寒发现南荀瞻念的异常,不由担心的询问。
南荀瞻念抱住身体,他的预感将会成真,压抑下心中的悸动,他开口道:“……那个孩子,会怎么样?”
“他将成为一个感情过剩的孩子,容易受他人感情的影响。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本质上他是拥有两份感情的人,早已超出了人所能承受的负荷。于是,感情的影响会越来越频繁地发生。总是活在那种状态下的话,精神就会不堪负荷,早晚都是死路一条。”
“……!”
南荀瞻念惊惧地仰起脸,眼前的景物正在扭曲,一阵阵地发黑。
思雪寒上前,扶住南荀瞻念,看向眉络,沉声道:“也就是说,你为了一己之私,不惜牺牲了无辜孩子们?”
这未免也太傲慢,太过自私了!
愤怒与悲哀同时涌上心头。
满是愤懑的情绪,却又找不到可以发泄的突破口。
“就这样,我终于摆脱了情感,活在自我的世界中,没有人可以阻扰我寻求幸福,不过,现在我必须要让他重生,只差一步了,只差一步而已了……”
“你……!”思雪寒愤然地指着眉络。
眉络轻轻地抬头,视线扫过沧澜雪,来到南荀瞻念的身上,“哈,我真的没想到,原来你就是那个孩子……”
南荀瞻念被眉络的话,说的脑子一下就炸开了,他心中的那份预感成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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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思雪寒察觉到眉络话中的意思,他不敢置信的回眸看向南荀瞻念。
“混蛋!混蛋,混蛋……混蛋!!”南荀瞻念身体还在颤抖,可是更多的是愤怒、是无法释放的悲哀。
“喂!”沧澜雪冰冷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眉络转回视线,看向沧澜雪,耸动了下肩头,问道:“怎么?”
“鬼冥对你做了什么?”沧澜雪声线平缓地问道。“你会这样,是鬼冥的关系吧。”
眉络半敛下的眼睑,倏然往上一挺,她眯起眼,目光无比凌厉地扫过沧澜雪,嘴边笑慢慢地绽放,“不错。”
“他抛弃了你,所以你要报复?”沧澜雪继续问,无畏地对上眉络的目光。
“报复?”眉络轻哼了声,“早就在一千五百年,我就已经将他杀了。”
“哦呵。”沧澜雪并不惊讶眉络的回答,不过听在耳中还是有些意外。这也就难怪,为什么最后鬼冥会到了现世,应该是被眉络杀了后,投胎转世了,眉络没有死。这就是最后的结果,至于其间的纠葛,想必就是导致眉络变成这样的原因所在。
“青、青藕给我!”南荀瞻念咬牙切齿的看向眉络。
“青藕?”眉络讥笑地看向南荀瞻念,说道:“你也配。”
“你!眉络,你难道想要毁约!?”南荀瞻念凸睁了双眼,眼睛泛着丝丝血光。
“啊呀,是你太过天真,那样的话也会相信,哈哈!果然是个疑心病很重的小鬼,感情太过丰盛对你来说,还真是太过辛苦了。这辈子你有信过人么?”眉络满是嘲讽地奚落着南荀瞻念。
“眉络!!--”南荀瞻念大吼。
“青藕是不可能给你的。”眉络说着目光一沉,再次看向祭坛,道:“时间就快到了,哈哈……你们就将会死,没有人能阻止,没有人能阻止!!……啊哈……我亲爱的鬼冥,快点醒过来吧,只有你醒过来,我才能真正的摆脱一切的痛苦……鬼冥……”
“疯了……她疯了……她疯了……”南荀瞻念低喃着,他像是陷入了恐慌当中。
思雪寒用力抱住南荀瞻念,安抚道:“小念,别怕,别怕。”
“不……”南荀瞻念用力推开思雪寒,举起手指着思雪寒跟沧澜雪,尖叫道:“走开,你们都走开……不要碰我,不要再碰我……”他背叛了他们,他就如眉络所说的,从未信过任何人,就算他真的很喜欢他们,可他还是背叛了他们。
“啊哈哈哈……疯的人是他吧。连朋友都出卖的人,难道不是疯子吗?”眉络大笑着看向南荀瞻念。
“果然。”沧澜雪低喃了一声,随即说道:“那药是你给他的吧。”
“哦?”眉络有许惊讶地看向沧澜雪,突然她皱起了眉头,“我还在想,青儿的药应该不会那么没用,原来是被识破了。”
沧澜雪双手怀抱在胸口,目光隐带着嘲弄,回望着眉络,“在你诱惑我们前往那个小村庄时,我就在怀疑,为什么你要如此大费周章的引诱我们到那种地方。以你对我们的敌意,你怎么可能让除了青鸟以外的生物留在鬼蜮,那时候我就在想,你一定有什么目的。”
“哦?”眉络轻声应道,并没有反驳沧澜雪的推测,继续听着。
“在村庄的时候,小念的神情就变了,我就感觉到必定是有什么事发生了。虽然他没有说什么,但是后面他却邀我去了那个温泉。”沧澜雪看向南荀瞻念,又道:“你在温泉里面下了药吧。”
南荀瞻念缩了缩脖子,低下头去。
沧澜雪并不在意南荀瞻念的反应,继续道:“我不过是将计就计罢了。”
“雪儿……”南荀瞻念这时蓦地抬起头,“你知道,为什么没有杀了我?还有,我亲手给雪寒下的药,为什么……”他确实没有亲眼看到沧澜雪进入温泉,可是思雪寒如何解释?
“对于这点,我也不清楚,可能是雪寒自身就有着抗毒素,所以才没有收到药的控制吧。”沧澜雪对此也只能如此猜想,这点很可能跟齐墨有关吧。
“有趣,有趣,还真是有趣。”听了半天的眉络,突然以兴奋地目光,看向沧澜雪与思雪寒。“这可比我原先预计的还要有趣,看来隐藏在你们身上的秘密,可比我所知道的多的多。”
“你知道什么?”沧澜雪进一步问道。
也许是沧澜雪的反应取悦了眉络,她不掩愉快地笑了。
“原来你也有不知道的事情啊。不过也对,人类对自身的事情,总是显得很困惑与迷茫。”
沧澜雪紧握了下古剑,目光森冷地扫向眉络。
“雪儿……”思雪寒紧张地叫了沧澜雪。
沧澜雪又是跨前一步,直逼眉络,“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看你的表情,我很愉快。”眉络抿唇享受般地微笑着。
沧澜雪脸上青筋显露。
“你并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人……不,更确切的来说,你根本就属于这里。”眉络眼神一厉看向沧澜雪。
沧澜雪更为紧握古剑,眉络果然知道,知道她的底细,还有她所不知道的,眉络也知道。
“你在胡说什么--”思雪寒低喝。
“让她说下去。”沧澜雪却阻止了思雪寒。
“雪儿?”思雪寒不信地看向沧澜雪。
沧澜雪直起身,看向眉络,“你还知道什么?”
“你不过是占居了这幅皮囊,啧啧。”眉络说道此处,颇为扼腕地摇了摇头,说:“可是召唤你的人并没有完成仪式,若是换成我,可不单单是将你的灵魂召唤过来。不过,有一点我比较疑惑,按理说这是绝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眉络有些自圆其说的又是摇头又是紧锁眉头,突然她像是想通了什么,说道:“唯一能说通的,就是召唤你的人,并不想要将你的肉身带来这个世界。”
“什么意思?”沧澜雪不明白的追问。
“也就是说,想要让你与你现在这幅身体的主人,共通拥有这幅身体。”眉络又道:“不过这样的话,那躯体的主人也将会很危险。哈哈……看来她很自信啊!”笑着,她瞥向沧澜雪。
“你说的是谁?”沧澜雪继续问。
“当然是沧澜雪了。”眉络显得有些不耐烦的摆摆手,“你的问题还真多。”
沧澜雪脑袋轰轰作响,眉络的话无疑是在她的脑袋中投下了一枚炸弹,沧澜雪很自信?
“那我……算什么?”沧澜雪唇瓣有些发颤地问。
“你?”眉络微微撑了撑眼睛,托着腮帮,道:“这就只能去询问召唤你到这个世界的人了。”
“你知道是什么人么?”沧澜雪本能的追问。
眉络看着显露出焦急神色的沧澜雪,愉悦再次浮上她的脸,“当然。我能从你的身上感觉到那人的气息,哈哈,真是让人怀念的气息,没想到那小鬼如今居然有这样的力量了。”
“小鬼?到底是谁?谁会做这种事?”沧澜雪几乎按耐不住的吼道。
“你烦,知道么?”眉络冰冷地目光扫向沧澜雪。
“回答我!--”沧澜雪仍是吼叫着。
眉络瞥望向祭坛,随后吐出了口气,说道:“好吧,还有些时间,我就解答你的疑问。要是我感觉没有错,那个召唤你过来的人,正是咒术士幽冥。”
“幽冥?”沧澜雪低喃着眉络的话。
“幽冥正是鬼冥的弟弟,他也是鬼族的人,不过他很早就离开鬼族了。”眉络望了眼沧澜雪,低笑了声,道:“再告诉你个秘密,其实幽冥正是沧澜雪的亲生父亲。”
“什么--”沧澜雪瞬间撑大了眼睛,惊诧地瞪着眉络。
幽冥是鬼冥的弟弟,是鬼族的人,而他--更是沧澜雪的生父?!
眉络扯了扯衣袖,问道:“你是不是感觉有时候身体会不受控制,失去自我?”
“你怎么知道?”沧澜雪脱口而出,可转念一想,还有什么是眉络所不知道的?
“那就对了,因为你身体里面的沧澜雪并没有离开,而你的肉身仍是留在了你原本的世界,无法完全的控制也是必然的。”
“难道我会失控,是因为体内的沧澜雪?”沧澜雪问,如果是这样的话,她就能够明白一些了。本来这幅身体就不属于她,被原本的主人所夺,也没什么好惊讶的。
“幽冥究竟在搞什么?把你召唤过来,却又只是灵魂……”眉络对此表示质疑。
“那这把古剑……”沧澜雪握住古剑。
“我不是说了,我不过是物归原主。”眉络摆摆手。
“是幽冥的么?”
“你还不笨,这把古剑正是幽冥所留下的东西,这也算是我跟他做的约定,只要你进入鬼蜮,这把古剑就必须要交到你手上,只不过我没想到,事情居然会变得这么有趣。”眉络扬唇。
“有趣?!”沧澜雪无痕地脸上,显露出怒意。
“你难道不觉得有趣么?哈哈,我可是觉得相当的有趣。话说到这份上,我就再告诉你一件事。”眉络收敛了笑容,目光指望向沧澜雪。
“还有什么?”沧澜雪现在脑子很乱,那份怒火燃烧在胸口。
“你不是正在困惑自己的记忆么?”眉络轻轻地撩起了衣袖,斜觑向沧澜雪。
“你……你知道什么?”沧澜雪喉咙一紧。
思雪寒就算先前的听不懂,可这会儿他也明白,眉络接下来要说的,正是这段时间,自己与沧澜雪所困惑的事情。
雪儿为什么会突然不记得他了。
“我想这跟你现实所留下的**有关系,若是估计的没有错,你的肉身并没有死亡,而是被人保存了下来,你记忆会混乱,应该是被替换了记忆,或者是消除了。”眉络大胆地推测,不过这份推测她可是有相当大的把握。
“记忆被替换?肉身还没有死亡……”沧澜雪只觉得脑子都快要裂开了,她的身体也不禁因为这份惊讶而晃动起来。
怎么会这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的记忆是被替换了,还是消除了?
本来是解开的谜团,却在这时更为迷雾所笼罩,让她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当中。
“好了,我所能解答的东西,也差不多解答完了。”眉络深深地吸了口气,她脸色慢慢地转变,碧色的眸光开始犀利,紧紧地注视着祭坛,口中喊道:“啊……时间终于到了……”
“等等……”沧澜雪猛地抬起头,她还有问题要询问。
可是在这时,整个屋子内已经被刺眼的绿色光芒所包围,就连他们的身体都像是那绿色的光芒所穿透,变得透明起来。
“轰轰……”
祭坛剧烈摇晃起来,从祭坛的中央一道裂痕产生,而那绿色的光芒在此刻更为的耀眼而浓郁,从祭坛的裂痕中,正有两具躯体被绿色的光芒托着,缓缓地升起,漂浮在半空中。
沧澜雪等人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慑,然而,当他们看清楚那漂浮在半空中的人是谁时,不禁齐齐一惊。
“鬼冥……”
是的,那漂浮在半空中的人,正是鬼冥,最为诡异的是,居然有两个鬼冥!
这是?……
第281章 觉醒的鬼王
第281章 觉醒的鬼王
眉络朝着被绿色光芒所萦绕的两个鬼冥望去,脸上浮现出一种满足,近似疯狂的满足,异常的骇人!
“呵呵呵……呵呵……啊……终于到了……终于让我等到了,一千五百年,整整一千五百年啊……漫长的岁月,还是让我等到了!”
笑,张狂的笑,掺着血的颜色,眉络的眉梢往上扬起,整个脸上早已狰狞的失去了往昔的美丽。
沧澜雪握起古剑,做出随时攻击的架势,现在的情况根本不容他们去思考别的,只是专注于眉络的转变。
眉络口中的--终于到了,到底指的是什么?
南荀瞻念抱住身体,颤抖着唇瓣,结结巴巴道:“青、青藕结果了……青藕结果了……”
“青藕结果了?”沧澜雪斜觑向南荀瞻念,对了,南荀瞻念和眉络一直都在不断地重复青藕,青藕是什么?
“哈哈哈……青藕终于结果了,鬼冥很快就会重生了。啊……”眉络笑着伸出手,那只本是白净的手,在青光的印染下,开始产生了变化,五指一根根的并拢,从眉络的身上发出了类似水的蠕动声。
忘了呼吸,忘了眨眼,面对眼前所见的一切,沧澜雪等人几乎把所有都抛弃在脑后。
只剩下眼球追逐着眉络的一举一动。
时间的流逝在那一瞬间变得极为的缓慢。
眉络的身体似变成了蛇,确切的来说,应该是蚕,由于体型的长短,看上去反倒是蛇。
长长地身体拖沓在地上,随着她扭动的身体,不断地朝前蠕动而去。
两个鬼冥就漂浮在她的上空,自眉络的嘴中不断地发出呜咽低吼的声响,仿佛在这一刻,她连基本的话语都不会说了,只是发着类似兽类的低鸣。
眉络拱起身体,似一个虔诚的新教徒般,跪在两个鬼冥的身下,碧绿色的眸中散发着憧憬,只是过于疯狂的憧憬,扭曲了空间,扭曲了那份情感……
沧澜雪与思雪寒看得痴了,待得两人回过神来,只见原本站在身旁的南荀瞻念居然已经到了眉络的身后。
南荀瞻念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木讷的伸出手,探向眉络。
眉络很开心的伸出手,握住了南荀瞻念,牵引着他步入了绿色的光芒中。
“小念……”思雪寒几乎跳起来,就要去阻止南荀瞻念。
沧澜雪却在这一刻,一把握住了思雪寒的手臂。
“雪儿?”思雪寒不解地回头,看向沧澜雪。
沧澜雪轻摇了下头,道:“现在你去也已经晚了。”
“可是,小念他……”思雪寒回头,看向那正被眉络带入绿色光芒中的南荀瞻念。
“等。”沧澜雪目光锐利而坚定的望着那头所发生的一切。
“等……”思雪寒喃喃地重复着沧澜雪的话,他焦急地看向南荀瞻念,雪儿说的或许没有错,目前他们所能做的就是等。
等……
更为可怕的事情发生。
“鬼冥……”眉络举起手,南荀瞻念也同时举起手。
就在这一刻,从南荀瞻念的身体内突然迸射出了四色光芒,红、黄、青、蓝四道光芒如离弦的箭,投射向其中的一个鬼冥身体内。
那正被四色光芒所包围的鬼冥,自他的嘴中,飘逸出沙哑地哽咽声:“眉、眉络……”
“鬼冥。”沧澜雪动了动嘴,发出低弱地声音。若是她没有猜错,这个被四色光芒所包围的鬼冥,应该就是她所认识的那个鬼冥,而另外一个……很可能是失去千百年的鬼冥,没有灵魂的鬼冥--那个死去的鬼王!
“……啊……醒过来吧……我亲爱的鬼冥……青藕已经结果了,一切都已经成熟,是应该转醒的时候了……”
诡异的事情再次发生,本该是眉络嘴中发出的声音,却来自于南荀瞻念的口中。
只见小小的身体,一点点悬空,漂浮向正被四色光芒所包围的鬼冥身边。
南荀瞻念伸出手,抚摸上鬼冥的脸颊,似正在呼唤那沉睡已久的爱人……
“雪儿,我们要等到什么时候?”思雪寒着急地看着,问着。
“鬼王觉醒的那一刻。”沧澜雪咬紧牙关,她有种感觉,鬼王的觉醒必定会带来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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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好是坏,她已经无从选择,而且,现在这个情况,也不容许他们去选择!
鬼冥的低鸣声,在南荀瞻念的抚摸中一点点地消失,他的身体在半空中站立了起来,然后,一点点翻转过身,整个身体平行在那个仍是沉睡中的鬼冥身上。
沧澜雪眼睛微微撑大,鬼王就要觉醒了。
是的,鬼王就要觉醒了,从现世而去的鬼冥正在消失,不管是灵魂还是肉身,正在被那个沉睡中的鬼冥所吞噬,很快漂浮在上的鬼冥完全的消失,两个鬼冥真正的结合了。
然而,到这里,眉络口中的青藕却始终没有出现。
就在思雪寒打算再次开口的时候,忽然眼前一阵黑气隆聚而来,一切都变得黑蒙蒙的,什么都看不清。
自然也无法看到眉络那边的情况。
“雪儿……”思雪寒紧绷了身体,向着边上寻找。
蓦然间,从黑雾中伸出了一只手,紧紧地抓住了思雪寒的手,思雪寒有半晌的挣扎,可是当他感受到那手的主人时,又平复了下来,原本的紧张也随之消散而去。
是雪儿的手。
沧澜雪紧紧地抓住了思雪寒的手,用力一扯,将他从黑雾中拉到了自己的身边,没有任何的停顿,往后一跃,两个人迅速地逃离了那被黑雾所笼罩的地方。
沧澜雪带着思雪寒跳跃了数下,站上了屋上架空的房梁上。
“雪儿……”
“嘘。”沧澜雪示意思雪寒不要出声,并指着下方。
思雪寒顺着沧澜雪所指看去,一双眼睛瞬时瞪大。
他眼中所见,居然是南荀瞻念正在啃噬鬼冥的胸口,那股黑雾正是从南荀瞻念所啃噬的部分滚动而出。
思雪寒只觉得胃部有一阵汹涌的翻腾,差点就呕吐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
两个鬼冥既然已经合体,为什么还要南荀瞻念去啃噬?
眉络用意何在?
沧澜雪也猜不透,只能猜想这应该算是什么仪式吧。
荒谬的仪式下,到底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眉络蠕动着身体,向着祭坛的后方前进,当的身影消失在祭坛后方的那一刻,从那边迸射出了一道闪着蓝色光芒的青光,耀眼的程度几乎让被黑雾笼罩的屋子内瞬间转亮。
甚至让人无法睁眼。
沧澜雪半眯着眼睛,看向那道青蓝色的光芒,只见有什么东西正从青蓝色的光芒中漂浮起来,朝着南荀瞻念而去。
南荀瞻念缓缓地从鬼冥的身上离开,他回过身,一手抓住了那个漂浮起来的东西。
沧澜雪也在这时,看清楚了那个东西,就像是莲藕一样的东西,只是比莲藕略短了些,只有拳头那么大,而去那个东西宛如拥有生命一般,在跳动着。
南荀瞻念双手捧起那个东西,慢慢地放入自己刚才在鬼冥撕咬过的伤口上,低喃地话语从他的嘴中传出:“青藕将会带给你重生的力量……”说着,他慢慢地放开了手。
也在这一刻,原本漂浮在半空中的南荀瞻念,疾速地往下坠落,仿佛失去了原本的支撑力。
思雪寒低呼:“小念……”
然,身旁一道白影快速地一闪,已经朝着南荀瞻念飞奔而去。
沧澜雪以极快地速度来到南荀瞻念的身边,用力抱住了下坠中的他。
“碰!”巨大的响声传来。
思雪寒不敢有任何的逗留,快步朝着沧澜雪与南荀瞻念坠落的地方奔去。
“为什么?”南荀瞻念猛地坐起身,他惊诧而不敢置信地望着,以自身护住他的沧澜雪。
沧澜雪抹了抹嘴角溢出的鲜血,轻哼了声,“不知道,身体自己动了起来。”她放开南荀瞻念,站起身。
“你们怎么样,没事吧?”思雪寒已经来至两人的身前,紧张地审视着两人。
“我没事。”南荀瞻念低下头去,他不明白沧澜雪为什么要救他,让他这样摔死不是更好?
他对自己刚才所做的事情记得一清二楚,他居然被眉络所控制,明明不愿意被控制,却无奈力不从心,只能任由眉络摆布。
“没事就好。”思雪寒松了口气,看南荀瞻念那样应该是没事了,反倒是沧澜雪。
他抬起头,看向沧澜雪,只见她已经举起了古剑,剑身所指的方向,正是眉络的所在地。
“雪儿……”思雪寒还未及说完。
沧澜雪一跃而起,举剑快速地向着眉络所在的地方刺去。
眉络仰起头,自她的脸上扬起一道嘲弄的笑意,本是半合的眼睛也在此刻睁开,冲着沧澜雪,发出嘶哑的笑声:“呵呵……到现在你还想要妨碍我么?”说着,身体猛地往下一沉,反弹上漂浮在半空中的鬼冥身边。
眉络柔软地身体顷刻间将鬼冥的身体圈住,将其拉向自己的胸口,她伸出鲜红的舌头,舔食着鬼冥的脸部……
沧澜雪目光一厉,将全部的精力都关注在剑上,无视于眉络的嘲弄,直直地朝着她攻击而去。
“啊哈哈……哈哈……”眉络那一头乌黑的长发,在她的笑声中,根根竖起。
然而,沧澜雪的剑还未及刺中眉络,就被从前而来的黑雾所挡开。
沧澜雪稳住身体定睛一看,居然是鬼冥,鬼冥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她的剑。
“鬼冥!”
“哈哈哈……我的爱人终于醒过来了。”眉络笑望着在她怀中转醒的鬼冥。
鬼冥目光清冷地扫过沧澜雪,随即缓缓地看向眉络,那紧抿的双唇动了动,发出一声低喃:“眉络……”
“是的,鬼冥,你终于完整的觉醒了。”眉络开心地俯下头,又一次以自己鲜红的舌头,舔过鬼冥的脸颊。
“眉络,你真不应该……”
“不应该?”眉络原本神采飞扬的脸上,因为鬼冥的话而快速的隆上了一层阴,“到现在你还说这样的话?”
“眉络,你还是不能放下么?”鬼冥扬起眉,怔怔地看向眉络,里面有着无限的哀伤。
“放下?放下什么?我已经把所有的一切都割舍了。”眉络不满地反驳鬼冥的话,“你现在什么都不需要去想,我只要你醒过来,那样我们就能永远的结合在一起,生生世世都不分离了,鬼冥,这是你犯下的错,是你让我变成这样。”眉络说着,眯起了眼睛。
鬼冥叹了口气,他像是妥协了一般,紧闭了双唇,只是看向沧澜雪的目光,透出的仍然是止不尽的哀伤。
沧澜雪再次举起手中的古剑,这时从古剑中她已经感觉到了力量,那股力量从掌心开始,正一点点的送她身体的各处,仿佛要将她的身体完全的贯穿。
有些炙热的疼痛流窜在身体各处,沧澜雪不禁皱起了眉头,嘴中闷哼出声:“唔……”
“啊呀呀,看来你的身体还是太过娇弱,幽冥也实在是太不懂得分寸了。”眉络嬉笑道。
“闭嘴!”沧澜雪咬牙阻止眉络说下去。
“哼。”眉络冷哼一声,倒也没在说什么,低头,看向鬼冥,碧绿色的眸中幽幽浮上青色的光芒,猛地舌头滑入了鬼冥微翕的嘴巴中。
事情的发展,完全出乎了意料之外。
就连鬼冥也是瞠目结舌的瞪着眉络,他甚至感觉到眉络的舌头刺穿了他的咽喉,直逼他的心脏。
“嘿嘿……嘿嘿……”眉络显然满意在鬼冥那睁大的眼睛中,舌尖紧紧地缠绕上注入鬼冥心脏部位的青藕。
猛地,鬼冥身体一阵剧烈的颤抖,双眼中原本恢复的生气瞬间消失,空洞的仿佛再次被抽离了灵魂。
当眉络的舌头,滑出鬼冥体外时,她只是轻叹了一声,随即手一把探入了自己的胸口,用力往下一拉扯,简直就像是要把自己的身体一分为二。
沧澜雪不禁被眼前的景致所震撼,眉络居然在将鬼冥的身体塞入自己的体内,这……
这难道就是眉络口中所说的,真正的结合?
沧澜雪最后看到的是鬼冥那透着哀伤的目光,从自己的眼底消失。
结合后的眉络于鬼冥,简直成了真正的怪物,蛇一般的身体上,赫然迸出两张脸,一张是眉络的,另外一张则是失去了灵魂的鬼冥。
“哈哈--哈哈--终于,终于让我等到了这一刻……啊……鬼冥从今往后,我们就真的不再分开了,哈哈……有了青藕的力量,这世上已经在没有任何力量,能使我们分开……哈哈哈--哈哈……”
眉络仰起头,张力十足的笑声,几乎穿透整个空间。
沧澜雪只觉得地面都在因为眉络的笑声而颤抖起来,她有些站不住脚。
只是眼前不断地浮现上鬼冥那双满是哀伤的眼睛,他是在像她求助吗?
求助她,救眉络,还是自己?
“青藕……青藕……必须要拿回青藕!!”南荀瞻念的声音突然响起。
沧澜雪猛地惊醒,看向南荀瞻念。
南荀瞻念被沧澜雪那投射过来的目光惊了一跳,有些承受不住地低下了头。
“到底是怎么回事!?”沧澜雪厉声问道。
南荀瞻念低着头,他战战兢兢地样子让沧澜雪恼火。
“到现在你想要继续隐瞒吗?”沧澜雪声音极为的森冷。
南荀瞻念抖了抖肩膀,抬起头,看向沧澜雪,最后投望向,已经疯狂的眉络身上,说道:“青藕原本是鬼族的至宝,可惜在一千五百年前被眉络带进了鬼蜮。”
“然后呢?”沧澜雪追问。
“哈哈,鬼族至宝,确实啊!”南荀瞻念还没来得及回答,眉络的声音插入,她继续道:“青藕原本是鬼族镇压魔界入口的宝物,也只有青藕的力量才能镇得住那黑暗的魔力,只不过在一千五百年前,被人所盗,导致鬼族的灭亡。”
“你就是那个罪魁祸首,为了鬼族,我必须要取回青藕!”南荀瞻念仰起头,这一次他居然没有丝毫的退怯。
“小小鬼族的后裔,也敢在我的面前猖狂。”眉络目光犀利地扫过南荀瞻念,随即扬起了唇,道:“难道说,魔界的入口处又开始不安分了?”
南荀瞻念血色尽褪,他狠狠地咬住自己的下唇。
“哈哈,看来我猜测的没有错,这也就难怪,你会出现在这里。”眉络似想通了一切,显得很愉悦。
“青藕……”
“啪!”南荀瞻念的话还未及说完,从前甩来一道青光,眼看着就要打在他的身上。
“唔……”思雪寒奋不顾身的救助,虽然将南荀瞻念推开,却也让自己负了伤。只见眉络的尾巴带着粘稠的液体,从思雪寒的背上松开。
“哧哧”从思雪寒的背脊上传来宛如皮肉被烧焦的气味。
“雪寒哥哥……”南荀瞻念爬起来,就扑向思雪寒。
思雪寒咬牙皱眉,扯起嘴角,道:“我没事。”
沧澜雪望着思雪寒那受伤的后背,倏然,胸口一沉,握住剑的手颤抖起来,体内奔流的力量,似在这一刻又开始骚动起来。
眉络以高傲的姿态俯视着他们,她不时用舌头舔下鬼冥的脸颊,模样极为的恐怖。
沧澜雪双手紧握住古剑,一跃而起,朝着眉络那庞然的身体挥砍下去。
眉络看也不看沧澜雪一眼,只是嘴中发出古怪的声音……
“嘿嘿……嘿嘿……无知,才会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
当沧澜雪察觉到背脊上传来战栗的寒意时,为时已晚,她只闻得耳边传来呼啸之声,随即是凌烈如刀刃的飓风刮向自己,眼瞧着就要被从身后扬起的剑所刺穿身体的时候……
“唰唰”
一道快如疾电的身影唐突的出现在众人的眼前,同时也阻止了那阴险而狡诈的偷袭……
第282章 紫眸再现
第282章 紫眸再现
眉络阴冷的笑声传来的同时,从沧澜雪的背后响起:“背部,太没设防了哦。”
那声音听起来比想象中离的近。
那是什么?--
沧澜雪有些茫然,只是手中的古剑仍是朝着眉络的方向砍去……
“雪儿--”
是谁,是谁在她?
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刺穿了一般,发着巨痛,她就快要死了吧?
是谁的呐喊……
似曾相识的声音搅乱了沧澜雪的心神,手上一抖。
然后,当她回神细听四周的动静时,才发现刚才那一切不过是自己的错觉,并没有预想当中的斩击,取而代之的传入耳中的铁器碰撞的声音……
觉得奇怪的沧澜雪睁开眼,不由回头望去。
接着--她怔住了。
一双紫眸掠过已经模糊的视界一角。
那锐利坚定的眼神笔直着的捕获着她的身影。
“小东西,犯什么傻,想死问过我的意见吗?”
扎进鼓膜的声音,让一种莫名的情绪从已经空壳的沧澜雪心中一点点涌起。
那莫名的情绪,渐渐为黑白画面一般的空洞心灵染上了鲜艳的色彩。
沧澜雪不明白,为什么会对这突然出现的男子,有这种莫名的情绪,她刚才确实已经有了与眉络同归于尽的念头。
觉得怎么都无所谓了。
--直到看见那只充满生机的紫色眸子。
沧澜雪鼓起了劲,慢慢地站起身。
还能站起来。
所以,她还不能放弃。
无论对方是什么怪物,她都必须要去战胜。
只要--
她的双眼还能看到那双紫眸,只要心中涌动的那份情绪没有消失,她就不能倒下去!
“你……”青儿捡起落在地上的剑,口中呕出了一大口的青黑色血,他胸口早已被血色所浸透,看得出他这样站着就已经很勉强了。
轩辕墨澈全身是伤,那头墨黑的长发沾染了青黑色的血迹,疲劳在他的脸上落下了浓厚的阴影。
恐怕他在来此的路上,已经经历了一场非常惨烈的生死的战斗吧。
眉络对于轩辕墨澈的出现并没有多大的吃惊,仿佛她早就猜到了会有这样的局面,她只是冷冷地瞥了眼轩辕墨澈。
“真是狼狈不堪,看来你很沉迷于跟我那些宠物的小游戏。”
宠物?
眉络这话的出口,让其余几人不由将目光再次转望向轩辕墨澈身上。
思雪寒对于轩辕墨澈的出现除了惊讶外,还有着很大的不甘心。他选择沉默,并将视线投向沧澜雪。
雪儿认出来了吗?
这个男人……
对雪儿来说,应该是最为特别的吧。
那份不甘更为的浓郁,忍耐,拼命的忍耐,不让自己的情绪显露在外,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
“你……伤的不轻。”沧澜雪开口道。
“不过是些害虫,还不至于要了我的命,雪儿很担心我么?”轩辕墨澈扬起两道英气十足的剑眉,紫眸荧光熠熠,透着丝丝笑意。
沧澜雪心脏砰砰作响,那份情绪似在他的神情中得到了激励与升华,更为的活跃了起来。
她居然出奇的并不讨厌这份感觉。
“我不会让自己有事,这是约定。”坚定的口吻,似在显示着他的完好无缺,轩辕墨澈的心情同样在这一刻变得异常的高昂。
“说实话,我还真是有些意外,你居然能忍受那样的痛苦进入鬼蜮,你应该相当清楚,对于身中赤血蛊的你来说,越是离鬼蜮的心脏近,就越会引发你身上赤血蛊的发作,而且你身上的赤血蛊已经到了无法控制的地步。你竟然还能活着出现在我的面前。”眉络对于轩辕墨澈那份毅力表示质疑,可其中又夹杂着一丝佩服。
“我可不能丢下我的女人不管。”
我的女人?--
这句话再次在沧澜雪的心上激起了万重巨浪,耳边百转千回,似在遥远地某处记忆中,也有人这样对她说过。
“事到如今,即使你赶过来--一切都已经晚了,青藕已经结果,而且被我植入了鬼冥的身体内,你身上的赤血蛊再也无法解除,你只有等死,你只有等死!!”眉络心花怒放的说着。
“你说什么?”轩辕墨澈紫眸一厉,扫向眉络。
眉络扬起眉,直直地看向轩辕墨澈,她鲜红的舌头再次吐露在外,滑向下侧的鬼冥,笑道:“鬼冥重生了,你将会死,这就是结果。”仿佛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中,眉络笑得双肩都在抖动。“人类就是这样,被自己的**所迷惑,即便是最亲的人,也可以毫不犹豫的杀害。当年要不是那个女人的贪念,我也无法得到那么多的处子血来浇灌青藕,哈哈……现在青藕,终于结果了,你已经失去了媒介的作用,死对于你来说,应该是最好的归属。”
“……为什么?!”沧澜雪突然脱口而出,她混乱的脑子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往外挤,眉络在说,她所说的又到底代表着什么?她想知道,想要知道一切!
“眉络,你所做的一切究竟有什么意义?你让鬼冥重生,可他就算是重生了,可死去又有什么不同?你到底想要得到什么?”眉络所做的一切,都让人产生出极大的疑惑,她最终的目的,不应该是只有这些,还有什么……
还有什么是眉络最为想要的?
到底是什么?……
像是被问了无聊至极的问题一样,眉络不由失笑。“这不是一目了然吗?我所要的已经得手,现在只要除掉妨碍我的人,一切就结束了,这就是结果!”
“……别开玩笑了!”眉络过于自私的想法让沧澜雪忍不住低吼出声。“就为你那荒唐的结果,就要做这样的事情?我终于有些明白,你是那么的怯弱与无能!”
“你知道什么!一个连感情都不愿意去接纳的可怜人,有什么资格来质疑我的选择?沧澜雪你又比我好的了多少?其实最为怯弱与无能的应该是你吧。”眉络嘶哑的吼叫起来,血色从她碧绿色的眸底一闪而过。
“……”沧澜雪语塞,眉络一击命中她的要害。她无言以对眉络的话。
确实,长这么大她从没有想过,自己要去接受谁的感情,去依靠谁,更别说是付出。
究竟是什么驱使着她?即便是在此刻,她仍是陷入在迷茫与混乱当中。
“感情?那种玩意毫无意义,占有才是最为真实的存在。沧澜雪你不是一直都很混乱么?呵呵,你知道这出现在你面前的男人是谁吗?你迷茫心中那份情绪吗?可笑,还真是可笑,所谓的感情,所谓的牵绊,竟是如此的不堪一击,随时都可以丢弃!这就是你所谓的感情么?”眉络高傲地俯视着沧澜雪,欣赏着沧澜雪脸上的扭曲神情,愉悦的心情让她放声大笑。
“……住口,住口,住口!”沧澜雪双手紧握,身体在眉络的话语间剧烈的晃动起来。
不愿意再听下去。
脑袋都快要裂开了,很疼……
不,这并非是疼痛的问题,而是一份强烈的阻扰,正在阻止她继续听下去。
不能再让眉络说下去了,不然她会疯掉,不然她会再次丧失自我!
“语言没有任何的意义,答案早就已经呈现在你脑中,沧澜雪你丧失的只是记忆么?”眉络没有放过沧澜雪。“你其实跟我是同一种人,不想要了那就割舍,没有什么可以留恋的。”
“不对……不对!在我看来,否定了那一切的你才是最为愚蠢的……!”沧澜雪狠狠地瞪着眉络,呲牙低声咆哮起来。
眉络抹去了嘴角的笑意,面无表情地看着沧澜雪。她的双眸慢慢地眯了起来,红色的火苗静静地摇曳在曈中。
“……既然你那么的不愿意服输,不愿意去承认自己的怯弱,那么我们就试试看,到底是你的坚持能得到最后的胜利,还是我的疯狂能得到最后的胜利。”眉络从容不迫的甩动了下自己的尾巴。
尾尖所指的方向正是轩辕墨澈。
“……!”轩辕墨澈原本站立的身体,慢慢地倾斜,无痕的脸上也在一点点扭曲。
紫色的眼眸中所见的画面,正被一抹妖娆的异样色彩所替代,那颜色充满了邪恶的力量,那是能让内心骚动不安的力量。
青色暗影如同火焰一般自眉络的周身腾起,蠢动不已。
“啊啊……真开心啊,主人终于将青藕的力量完全的归于自己了……”青儿晃动着身子,脸上却扬起了一抹陶醉。
沧澜雪不由低下了头,然而,那股自眉络身上涌现出来的力量,却不断地灌入她的体内,力量扯动着内心,使得她不安起来。
这就是,眉络的力量。
这力量无视授予者与被授予者,像是要践踏蹂躏所有承载它的人的心灵一般不断地撩拨着。
“呜……”轩辕墨澈发出痛苦的申吟。
看来这股力量,对轩辕墨澈的影响明显大过对沧澜雪的。
眉络所攻击的对象,明显是以轩辕墨澈为目标。
这力量到底会对轩辕墨澈带去多大的伤害,沧澜雪无从所知。
“不--别去感受……不要去感受这股力量……喂……”
然而,沧澜雪也不知道要如何去阻止这股力量的涌出。
只是焦虑感在慢慢地累积。
周围的景象一点点怪异的扭曲起来。
映入眼帘的一切事物都摇晃着,吞没在黑色的浪潮中渐渐地远去--
“……?”
沧澜雪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在某座宫殿内。
没见过的宫殿。
虽然她所见过的宫殿不少,可是这座宫殿她却没有一点印象。
有声音从很近的地方传来,沧澜雪连忙藏匿起来。
不一会儿,沧澜雪看到一个小男孩的身影在她的眼底出现。
那小男孩的手中端着什么。
好像是药碗。
小男孩所站立的地方就是窗口,他手中端着药碗,仰起头,正在看着什么。
没过多久,小男孩收回了目光,慢慢地转过身,就在这时,沧澜雪惊讶地发现小男孩的眼睛,居然是紫色的,那双紫色的眸子在火烛的照耀下,显得格外的醒目,只是里面却了无生气,失去了原本应该有的光泽。
小男孩低头,望着手中的药丸,像是在叹息。
沧澜雪不觉中居然走出了藏匿处,她朝着小男孩走出,走近在他的身后。
她看着小男孩端起了药碗,他并没有喝,而是将手中的药碗往窗外一扔……
沧澜雪望着那被抛掷在窗外的药碗,皱起了眉头。
小男孩的身体很单薄,她甚至发现他正在颤抖,那双本是端着药碗的手,苍白的吓人。
然而,就在小男孩时,沧澜雪却看到了他本是黯然的脸上,扬起了安稳的笑,勾起的唇角像是在嘲弄着什么……
突然吹起了一阵强风。
“……!”风大的令沧澜雪睁不开眼,她只能背过去。
风停了,沧澜雪再次睁开眼睛,耳边传来敲打某物的声音。
不知什么时候,自己所处的地方已经不再是那座华丽的宫殿,而是某个阴暗的地牢。
沧澜雪看到的是一位没有印象的女子,女子握住一根细长棍子一样的东西不断地敲打着什么。
沧澜雪看到女子敲打的地方……
她看到一道小小的身影正蜷缩着。
沧澜雪打了个寒颤。
每次女子棍子挥下的时候,那小小的身影都会很痛一般的抖动一下,蜷缩在角落的,是个小男孩,他正在被那女子打着。
无数次的。
--好过分。
正当沧澜雪想要出身救助那个小男孩时,突然又刮起了大风。
沧澜雪再次背过身去,等风过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沧澜雪理解之前,风停了。
这次传来的是悲鸣声。
沧澜雪惊讶地睁开眼睛,这次她又回到了那座华丽的宫殿中,只是不再像前一次那般的清冷,而是围满了一群人。
而其中有个身穿红衣的少女,那少女被捆绑着,送到了床榻前。
突然,从床榻上跳起了一个披头散发的小小身影,他时而挥舞着双臂,时而抓着自己的胸口,看上去异常的痛苦。
沧澜雪疾步上前,对于出现在眼前的景象,她惊得撑大了眼睛。
她居然看到那人扑向那名少女,就这样张开了嘴巴,咬住了少女的脖颈,贪婪的吸允着少女的脖子,鲜红的血液顺着少女的脖子往下流淌而下……
而她看到,那张本是痛苦的小脸上,渐渐地扬起了笑,勾起的唇角仍像是在嘲弄着什么……
当那名少女瘫软在床榻上时,那些人拉开了少女跟那小身影,抬着少女离开了宫殿。
从少女的脖子上,鲜血仍是在不断地流淌着……
那是什么?沧澜雪只觉得喉咙好干,好干,她几乎忍不住伸出手,抓着干得像是要裂开的喉咙。
又是风,沧澜雪似乎已经习惯了,不再对那突起的大风产生质疑,她甚至有些期待,接下来又会看到什么。
睁开眼的一刻,她发现四周黑漆漆的,像是在一座废弃的院落内。
就在那中间满是杂草的地方,站着一位女孩。
女孩静静地伫立于月下,她低着头,不知道是在沉思些什么,还是等待着什么。
沧澜雪安静地望着女孩,女孩一直背对着她,让她看不清女孩的样子。
不过多时,突然从上空跃下了一道身影,又是那双紫色的眼睛,只是这次紫色的眼睛是镶嵌在一张银质面具当中,而且也不再是小男孩了。
可是,沧澜雪却一眼就认出了他--正是先前看到的那个小男孩。
只见他走向女孩,女孩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两人像是发生了争执。
沧澜雪上前走了一步,当女孩转过身的那一刻,沧澜雪脸上血色尽褪……
沧澜雪?
她居然看到了属于沧澜雪的脸,那是沧澜雪?
为什么女孩会是沧澜雪,而他又到底是谁?
“你的记忆应该是被替换了,或者是消除了……”眉络的说过的话,唐突的浮上了脑海当中。
沧澜雪呆涩地看着眼前正在发生的点点滴滴,风起风过,她都快记不清自己到底换了多少的地方,每次都会让她产生出无比的震撼。
抬眼,此刻眼前所见是刺眼的火烛,那是一对红艳艳的喜烛,四周也布置的像是洞房一般。
她看到那正坐在床榻上,头上覆盖着红色头巾的新娘……
无法再继续看下去了,头好疼,又是那种要裂开的疼痛,很痛苦,可她不想要这样放弃,她还想要多看一些。
只是突起的大风并没有如她的意愿,当风再次停息的时候,沧澜雪睁开眼的刹那,几乎被眼前的白光所刺,当她慢慢地承受住那道白色的光芒时,看到的居然是眉络与那个拥有紫色眼睛的男子--轩辕墨澈!
“……是他。”尽管沧澜雪发出了声音,可那边仍是没有丝毫的动静。她想要走上前去,可是不知为何无法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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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澜雪发现,和刚才一样,他好像看不到自己的存在。
“你一直活在黑暗当中,试图摆脱一切不是么?”眉络的声音回响在白色的空间当中。
轩辕墨澈举目狠狠地瞪向眉络,他仍是一言不发。
“你难道不想要让自己从这份痛苦中解脱吗?”
“你说什么……?”
眉络好像在说着什么。
沧澜雪朝向眉络的方向看去,她竖起耳朵,努力聆听着。
“你体内的赤血蛊必定让你很痛苦吧,要是能将它从你的体内消除,我想对你来说,没有比这个更为愉快而渴望的事了。”
“……”
“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帮你从这份痛苦中解脱出来,让你摆脱所有的一切,获得重生。”
轩辕墨澈一言不发。他闭着眼睛。身体一动不动。
“难道不想要吗?你难道还要继续去忍受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还要做个吸食人血才能存活的怪物吗?还是你觉得生命的结束也就是痛苦的结束?你还这么年轻,难道你就不想要活下去?”
“……代价呢?”轩辕墨澈开口问道。
眉络的唇边浮现出一丝浅笑。
“只要你放弃所拥有的记忆,当然,这其中也包括了你对沧澜雪的所有感情的记忆,呵呵,其实对此你并不陌生,不是么?不过是重新再做一次,不过这次的消失将成为永远的消失。”眉络说到此处,笑意更深,她瞥了眼,沧澜雪所在处,又道:“不过是个区区的人间女子,以你现在的身份跟地位,想要女人还不简单么?只要这份痛苦消失了,这要生命延续了,你要多少女人就能得到多少女人。”
第283章 同生共死
第283章 同生共死
眉络说到此处,笑意更深,她瞥了眼,沧澜雪所在处,又道:“不过是个区区的人间女子,以你现在的身份跟地位,想要女人还不简单么?只要这份痛苦消失了,这要生命延续了,你要多少女人就能得到多少女人。”
这番话语让沧澜雪心中无比动摇。
轩辕墨澈--没有回答。
他的视线盯在脚边上一点,好像在沉思着。
他犹豫了吗?
沧澜雪有这种感觉,心变得十分不安。
“只要你放弃沧澜雪,我就取走放在你体内的赤血蛊,这样你就可以从痛苦中解脱了。”眉络继续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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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番话让沧澜雪受到了更大的打击,心脏都几乎停止了跳动。
放弃?眉络到底在说什么?
到底眼前这个男人跟她有着什么关系?
沧澜雪缓缓地将目光再次投注到轩辕墨澈的身上,自己为何听到眉络这些话,会变得如此的急躁与不安?
“你很痛苦吧。你已经没有时间了,这件事你自己应该是最为清楚的。赤血蛊已经完全侵蚀了你的身体,要是在拖延下去,你势必会死去,到时候就算是我也没有办法……好了,你要怎么做呢?”
轩辕墨澈站在眉络的身前,他的表情略带了些阴霾。
他在犹豫着。
之前看过的景象,那些痛苦的往事……
这些都在轩辕墨澈心中划下过深刻的伤痕,落下了深深地阴影。
所以,他会犹豫也是没有办法的。
即使他……选择放弃……也是没有办法的。
被绝望所驱使着,沧澜雪低下了头。
没办法的事。
这都是没办法的事……
“我放弃了,又会怎么样?”轩辕墨澈平静地脸上看出去任何的表情,他到底在想什么,他所做的选择又是什么。
“我不是说过了,你放弃了,就能获得重生,一切将重新开始。”
“……她,又会怎么样?”
“沧澜雪吗?你还在在意她吗?……呵呵。当然会跟着一同被遗忘。不过,你不用在意这个。因为你会忘掉所有。”眉络笑望着轩辕墨澈,那神情就像是胜利以握在她的掌心中。
“……”轩辕墨澈无言地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抬起眼--嘲弄一般用鼻子哼笑了一声。
“蠢死了。事到如今,不管再怎么折腾,我也只会是我自己。”
“哦?……”眉络有些诧异地看向轩辕墨澈。
“放弃?遗忘?还是说你可以让时间倒流,重新来过一次?”轩辕墨澈紫眸炯亮的望着眉络,他又道:“简直是愚蠢至极。这样除了否定自己一路走来的道路之外屁用都没有。其中当然也有很多错误的选择,可那又怎么样?正因为有那样的过去,才有现在的我。如果这些都消失了,那我也就不是我了。那只会使我这个‘存在’消失不见。”
“那么就是说,你选择被赤血蛊折磨而死?”眉络声音尖锐起来。
“不管会有什么下场,我都只选择自己所选择的道路走下去。以我自身所拥有的力量活下去!”轩辕墨澈一个字一个字铿锵有力地回答着眉络的话。
“……”沧澜雪怔然。
这个男人很坚强。
她听完这番话,是如此的感慨,她感到胸口仿佛被揪紧一般发着疼痛。
“因为她吗?沧澜雪?”眉络半眯起眼,看向轩辕墨澈。
“……不是。”轩辕墨澈毫不犹豫的回答。
“你到目前为止的人生,就是为你的母亲报仇,如今励皇国的皇后已经被你所困,可以说你的仇也已经报了,还有什么能束缚你的?说到底,你只要选择放弃,皇后对你造成的伤也会消失。你现在活下去还有什么可留恋的?如果还有放不下的事情……那就只有沧澜雪了。”
“这和雪儿没有关系,这是我自己的问题。”轩辕墨澈坚定着。
“在庇护她吗?呵呵……多么美好而深刻的感情,好吧。被一时的冲动冲昏头脑,醉心于情感做出最后的选择是多么的大错特错,你就用你自己的身体好好去体会,好好后悔吧。”这话说完,眉络朝着沧澜雪的方向瞥了一眼。
冷笑着的嘴角又往上勾起一点。
--她能看到自己吗?
只有眉络才能看到她吧……
沧澜雪心中沸腾着激烈的怒火。然而,与此同时,狂风在这一刻又起。
白色的世界眼看就云消雾散。
风停了,周围的景色又变回那个树巢的屋子。
“我就收下你的答案了。轩辕墨澈啊,那现在就接受赤血蛊最后为你带去的痛苦吧。”
黑暗的力量再次涌来,那是眉络的力量。
眉络慢慢地挥动起尾巴。
“……唔,……唔……”
轩辕墨澈紧紧地咬着牙齿,捂住胸口跪了下去。
沧澜雪慌慌张张地跑了过去,响起什么被咬噬的不祥声音。
“振作一点,喂!”
沧澜雪的声音好像没有传到轩辕墨澈的耳朵中,轩辕墨澈发出野兽般的吼叫声。
眉络的力量突然中断了。
“……”轩辕墨澈缓缓地抬起头,刚对上他的视线,沧澜雪就僵住了。
在那双紫色的眼睛中,黑色的光如同火焰一般摇曳着。
轩辕墨澈忽然一把抓住了沧澜雪的手臂,自他的唇边又勾起了那抹满含自嘲的笑。
沧澜雪怔住了,她似有看到了那些画面,那些残忍的画面……
但是,现在又有什么不同。
沧澜雪有这种感觉。
沧澜雪无法在轩辕墨澈的眼中找到刚才那澄净分明而又坚定的目光。
完全……
他被痛苦折磨的丧失了自我吗?
就如那咬断少女的脖子时一样,除了对血的渴望,别的什么都没有留下。
“……!”
轩辕墨澈突然挥起右手。
沧澜雪连忙向后跳开。
“笨蛋,我怎么会出手救这种被我丢弃过的废物。”眉络冷冷地望着轩辕墨澈,说道。
--丢弃的废物?
听到眉络这样直白的话,沧澜雪心口的痛苦膨胀起来,愤怒的火焰灼烧着她的灵魂。
轩辕墨澈再次朝着沧澜雪飞扑了过去。
轩辕墨澈的动作十分的敏捷,甚至让人怀疑现在他真的是处在痛苦当中吗?
沧澜雪只觉得自己的速度居然无法避开轩辕墨澈的攻击,她显得异常的被动,轩辕墨澈过快的速度,让她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去判断,应该向那边躲闪,这是一味的向后退去。
“你看啊,这才是他真正的姿态,这个被赤血蛊所吞噬的男人,居然如此愉快的享受着那种痛苦,他一定很想要血吧……特别是醇香的处子之血……如果是现在他的话,会毫不犹豫咬断你的脖子,吸干你身上全部的血液,这就是他,这就是这个叫做轩辕墨澈的男人,现在的他,沧澜雪你还会觉得感情这种东西真的有用吗?”眉络的声音中掺杂着嘲讽。
黑暗的力量早已消失,轩辕墨澈并没有被操控。
沧澜雪望着眼前的男人,这就是这个男人真正的姿态么?
那宛如野兽一般赤红的眼睛,早已失去了那原本的色泽,变得是如此的恐怖。
为什么心会这么的疼痛,就算脖子还没有被咬,她都能感觉到在脖子上传来的疼痛,仿佛那里已经被咬,正在被吸取血液,那种就像是灵魂被抽掉的感觉是如此的真实。
沧澜雪开始怀疑,自己是否曾经就经历过相同的事件,不然她怎么会如此的清楚,那种被撕咬啃噬的滋味是如何的?
沧澜雪被激烈的自我厌恶所驱使着。
轩辕墨澈已经……不能再恢复自我了吗?
明明才相见,明明才遇上,明明自己对他……
为什么?
为什么她会变得这么的在意这个男人,这个才不过出现没有多久的男人?
这时,一道声音,或许应该称为曾经,也许吧……出现在脑海中。
[雪儿,从现在起,你再是孤身一人,因为你有我陪着……]
“……”沧澜雪猛地抱住了自己的脑袋。
[这是我跟你的约定。]
这是约定……
我跟你的约定……
眼泪不受控制的滚落,沧澜雪拼命地去抹干脸上的泪水,可是好难……
她根本就没有任何理由流泪,可泪水就是不能控制住,汹涌地从眼眶里面奔流而下……
“你……”嘴拼命的呼吸着,想要稳定住那份窒息的痛苦。
沧澜雪努力地睁开被泪水腐蚀的眼睛,看向那正朝着飞扑而来的男人。
眼前掠过的是那一室的红烛,那个被红盖头所盖住的新娘,那个笑眯着双眼出现的新郎……
在那张被红色所笼罩的床榻上,我跟你许下了一生不变的约定……
不管以前所走的道路是怎么样的,然而,今后,在你的身边一定会有我的陪伴。
不再让你孤单一人,不再让你寂寞……
因为我找到你了,因为你找到了我,我们是不能分割,谁也不能没有谁……
手慢慢地扬起,去抓住那人,还想再看一次,那双漂亮的紫眸……
是你么?
沧澜雪脑海中不断地浮现上那双紫色的眼睛,那双仿佛只盯住在她身上的紫色眼睛。
沧澜雪抿起唇,她放弃了躲避,甚至伸展了双臂,去迎接轩辕墨澈的靠近。
“雪儿--”
“雪儿……”
那是思雪寒与南荀瞻念的呼唤声吧。
不过她已经不想去听了,眼中所能看到的只是那不断靠近的男人--轩辕墨澈!
轩辕墨澈露出牙齿,朝着沧澜雪飞扑而去。
沧澜雪笔直向前走去,一开始她就没有想要保护自己。
只想,将自己投入这个男人的怀中……
她的手按在轩辕墨澈的胸口,从掌心传来的是心脏正有力的跳动着。
一瞬间,景象在眼皮背面呼啸而过。
曾看过的,他的笑、他的无奈、他的悲伤、他的自嘲……
一切的一切。
这到底是什么感觉?
变得好奇妙,让她想要这样沉溺下去。
无法自拔,不愿意推开。
即便脖子上又传来了巨痛,即便体内的血液正在快速的流逝……
她都不愿意推开这让她陶醉的感觉。
胸口被紧紧地缠住,很疼很疼……
可这份痛楚过后,迎来的是无比的甘甜,他所说的话,历历在耳,让她只觉得什么都已经不重要了。
“……唔。”撕咬声传来。
沧澜雪只觉得皮肉被穿透了,也只有这种感觉。
轩辕墨澈的牙齿正在咬着她的脖子,他正在大口大口的吸食着她的血液。
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去拥住她……
“为、为什么不躲开……”嘶哑地声音透过血的味道,从轩辕墨澈的嘴中传来。他似乎有瞬间恢复了神智,只是体内的骚动与渴望,在他触及到鲜血的甜美时,再也无法停止。
“需要么?……”沧澜雪声音很弱,她似乎已经没有力气去站立,只能依靠在轩辕墨澈的身上。
“……”
轩辕墨澈缓缓眨着眸子里闪过一丝澄净的紫光,沧澜雪觉得他点了点头。
“……选择同生共死,吗?……太愚蠢了。”眉络低喃着说道,不知为何,她的声音听起来含着一丝苦闷。
被轩辕墨澈撕咬的地方慢慢地渗出灼热的感觉。
--这样就好了。
沧澜雪闭上眼睛。
心情是不可思议的满足。
手脚的前端被柔和的麻痹感所侵蚀,慢慢丧失力气。
这样,一切就结束了。
不管是否被替换,被遗忘,还是怎么样,都不需要再去纠结,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被解放了。
和他一起。
沧澜雪膝盖一歪,正要向着地面倒去,正在这时……
沧澜雪感受到了一股力量。
和眉络那股邪恶的力量,大相径庭,那力量无比柔和、无比温和。
“……这是,……”
在沧澜雪远去的意识中,只有这股力量无比的清晰。
白色的光线正在一点点包围着她……
光线涌入到她的体内,然后满溢,接着又迸射出来。
“……!”眉络遮住了自己的脸。
沧澜雪与轩辕墨澈相拥着,然而,她那被轩辕墨澈所咬的地方居然奇迹般的正在愈合,最后就连伤疤也消失不见了。
白色的光芒包裹了整个视线。
缓缓地睁开眼,沧澜雪所见到的是一片纯白色的世界。
这里是哪里?
难道她又开始神游了吗?
沧澜雪呆呆伫立于原地一动不动,背后传来布料摩擦的声音。
她转过身……
所见居然是鬼冥!鬼冥就站在那里。
“你是……”
鬼冥慢慢地走上前,这个举动让沧澜雪吃了一惊。
明亮如火焰的红色发丝摇曳在鬼冥的身后,他抬起头,他的双眼透着温和,视线停住在沧澜雪的身上。
“……雪儿,我为眉络所做的一切向你道歉,真的很对不起,这一切的都是因为我……是我让眉络成了现在的样子,若不是我,现在你跟你那些朋友也不会遭遇现在的一切。虽然道歉于事无补,可是我还是想要对你说,对不起……雪儿,真的很对不起。”
这一切真的都是因为鬼冥的错吗?
沧澜雪至今还是没有听完整过有关于鬼冥与眉络间的事情,她无法做出任何的判定,而且即便听过,她想自己也无法去说,到底谁是对的,又或者谁是错的。本来这就是只属于他们两人间的事情。
鬼冥的声音深邃而柔和,仿佛能透过耳鼓渗透身体。“我本来应该是已经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了。”
“是眉络……”沧澜雪没再说下去。
“啊,确实是眉络,说真的,我没想到眉络居然会有让我重生的念头,当我真正转醒的那一瞬间,我也吓了一跳。”鬼冥眼中的悲伤并没有消失,只是苦笑了一声,又说道:“眉络是那么的憎恨着我,可是,就在那一瞬间,我感到了她对我的不单单是恨意,而有爱。我想眉络就算真的如她所说的已经割舍了一切,也无法割舍下那份感情吧。”
“是吧。”沧澜雪只是淡淡地应了声。
“说实话,我真的很开心,因为眉络还爱着我,爱着我这个夺取了她一切的男人。”鬼冥满含悲伤的眼睛幽幽转亮,他看向沧澜雪,流露出的是一份真挚,“雪儿,我请你救救眉络,将她从迷茫与痛苦中解放出来。”
“我……可以做到么?”沧澜雪喃喃地,并不是很确定的问着,“以眉络现在的力量,我真的可以做到么?”
“你一个人或许不能,但是你身边不是还有可以依靠的人么?”鬼冥若有所指。
“你说谁?”沧澜雪猛地抬起头。
“就算记忆可以被替换,会被遗忘,可那份刻骨的情感,那深入骨髓的感受,是永远不会消失的。雪儿,你不是也同样有这么感情、感受吗?”鬼冥走近沧澜雪的身前,举起手,搭在沧澜雪的肩头,轻叹了一声:“当年要是我能早点察觉到这一点,或许就不会有遗憾的结局。要是那时候我能完全的将自己的心扉对眉络敞开,也就不会产生那种误会。”
“鬼冥,你是爱着眉络的吧?”沧澜雪忽然这样问道。
“嗯,爱着,很爱,也许那份爱意已经超越了我自己所想象的,不然,最后我也不会选择让眉络亲手杀了我。”
“为什么?”
“为什么?”鬼冥有些困惑在沧澜雪的询问中。
“既然那么爱她,为什么要选择让她杀了你?而不是活着去弥补自己所犯下的错误?”
“这……”鬼冥语塞在沧澜雪的质问下,他双眼中的悲伤又浓郁起来,他低下头,轻喃道:“那样的话,眉络就会死。”
第284章 唤醒的记忆
第284章 唤醒的记忆
“怎么……”
“原因有很多,我是鬼族的王,眉络是蚕女,我跟她根本就是不应该结合的一对,而且青藕对鬼族来说,是圣物,是唯一可以压制魔界的圣物。可是,眉络却想要一个属于我跟她的孩子,她是蚕女,却又是特别的存在,只因为她不会吐丝,无法产卵,可是青藕可以让她受孕……”鬼冥说道此处又是一声轻叹,“若是我那时候能再多了解一点眉络的感受,要是那时候我能放弃王的……呵呵,算了,这些都已经过去。现在想要说后悔,只会觉得可笑罢了。”
这本是何等难以让人信服的事情啊!
但不知为何,沧澜雪竟是毫不迟疑的接受了。
大概是因为从鬼冥身上流淌而出的那份哀伤,还有他与生俱来的气质。
在鬼冥的周身裹着一层不可思议的气场。
这好像他并不属于这个世界一样。
“虽然我现在被眉络所唤醒,可惜,已经死去的人如果强行重生,只会让悲剧不断地重复罢了,而且以我现在的状态根本无法恢复到以前。雪儿,即便是这样,我还是希望你能搭救眉络……”
“我应该怎么做?”沧澜雪举目看向鬼冥,她想,自己已经没有任何的理由去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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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我重生后的肉身为眉络所控制,可我的精神力仍然可以为我所用一段时间……不过,在此之前,我能询问你一个问题吗?……”鬼冥先是垂下眼帘,然后静静地将视线投向沧澜雪。
沧澜雪轻点了下头,算是回应鬼冥的要求。
鬼冥略略扬起眉,他的目光仍是安静地投注在沧澜雪的身上,随后才慢慢地开了口,“打败眉络后,你将要如何处置青藕?”
沧澜雪皱了皱。
“青藕本是鬼族的圣物,亦是封住魔界入口不可缺失的至宝,如今鬼族落败,可魔界的入口仍是存在,若是再不将青藕送回去,到时候魔界之门大开,那后果会怎么样,雪儿,你想过么?”
“魔界之门大开?……”沧澜雪举目看向鬼冥。
“是的。南荀瞻念就是鬼族的后代,他会进入鬼蜮就说明魔界之门即将大开,所以他才必须要带回青藕,以镇压住魔界之门的开启。雪儿,告诉我,你会如何做?是将青藕留下,还是让南荀瞻念带回去?”鬼冥目光带上了几分的紧致,他竟显得有些紧张与焦急,等待着沧澜雪的回答。
“为什么要问我?青藕跟我有什么关系?”沧澜雪反倒显得异常的平静,只是以陈诉的口吻,询问着鬼冥。
鬼冥眼底拂过意外,可又很快地回过神来,他微微扯了扯嘴角,道:“因为青藕正是解除赤血蛊唯一的解药,若是你想要救他,就必须要让他吞服下青藕,那样的话,青藕就将会消失。”
“他?……”沧澜雪嘴角蠕动了下,喉咙一紧,她当然知道鬼冥口中的那个他是谁……
“是,就是轩辕墨澈,也是你最为在意的人。”鬼冥道。
“鬼冥,他到底是什么人?跟我又是什么关系?”沧澜雪双拳紧握,她想知道,想知道自己与轩辕墨澈间到底存在着什么,那些流淌过眼底的画面,到底代表了什么。
“就像眉络所说的,你的记忆是被人为所替换了,你是沧澜雪,更是他轩辕墨澈的妻子,他是励皇国的四王爷,而你则是他的王妃,早就在三年前,你们就已经拜过堂结为夫妻了。”鬼冥慢慢地向着沧澜雪阐述着。
沧澜雪在鬼冥的话中,一点点瞪大了双眼,不信……可她却又控制不住那份颤抖,只能说,身体本能在回应着鬼冥的话,而记忆的空白却在明白的告诉她,这一切太过的荒谬,太过的不切实际。
然而,她所经历的事情,又是哪一件不是透着荒谬与不切实际。
她是轩辕墨澈的妻子?
她是他的王妃?
可在她自己所拥有的记忆内,她是北仓晨的王妃,她是北御国苍灵王的王妃才是。
怎么会……
“你要怎么做?雪儿,是选择你的丈夫,还是……”鬼冥凝视着沧澜雪,眼神越发锐利。
“我……”沧澜雪仰起头,怔然地望着鬼冥。紧握的手因为那份震撼而更为的用力,指尖深深地陷入在皮肉中。可她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只是徘徊在鬼冥的话语中。她要如何选择,是信还是不信?
“雪儿,你心里还有迷茫跟犹豫,那是自然的,并不需要去刻意的强迫自己,但是,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我现在所有的话,每一句每一个字都是真的。在遇上思雪寒时,你不就是已经感觉到了么?你目前的记忆……还有对轩辕墨澈的感觉。每个人会有徘徊不前的时候,你现在就处在这个缓解,只要突破了,必定可以找到你一直想要找到的真相。”
“你告诉我这一切,只是加深我的徘徊。”沧澜雪痛苦道。
“不管是什么选择,都会很痛苦,然而,却不能逃避,只有去做出你最为想要的选择。这就是人生,所走的路都是在不断地选择……”
“我不知道!”沧澜雪蓦然间抬起头,她望着鬼冥的眼神中充满了质问,“为什么非要是我?”
“这也是选择后所产生的结果,雪儿每个人都因为某个选择而做着某件事,而你正好就是这个选择下产生出来的,你身上背负的何止是这些……”这最后一句话的声音低弱的,也只是鬼冥自己所能听到。
幽冥……这就是你选择吧?
沧澜雪无力地低下头,“这就是所谓的选择结果吗?……”愤然,原来她的一切都在被人所摆布着!
“你会进入鬼蜮是为了什么?”鬼冥问道。
“我……”沧澜雪几乎脱口,可那话却在嘴边消失。她为什么要如此执意前往鬼蜮,究竟是为什么?
“呵呵,这还不简单吗?因为所爱的人。”鬼冥轻轻地笑了。
“因为所爱的人……”沧澜雪脑海中浮现上的居然是轩辕墨澈的身影!
“看来你已经想到了。”鬼冥似乎对沧澜雪的回应,表示出满意。“对,正是轩辕墨澈。他体内的赤血蛊已经到了最后阶段,若是再不服食青藕,他在这鬼蜮中就会死。”
沧澜雪即便已经从眉络的口中听过同样的话,可再次听到时,还是十分的震撼,“没有别的办法么?”
鬼冥摇摇头,万分惋惜道:“没有,除了青藕,没有别的办法。”
“青藕要是被他服食了,那魔界之门不就会打开,到时候必定会生灵涂炭,血流成河。”魔鬼,那是多么可怕的东西。沧澜雪即便没有见过,可光是看到眉络现在的样子,就不难想象出。要是魔界之门大开,必定会涌现出成千上万像眉络的怪物吧?
“嗯,到时候这人间,必定将会有场浩劫。”鬼冥应着,“所以……雪儿,你的选择相当的沉重。”
沧澜雪狼狈地晃动下了身子,她为什么非要做出这样的选择?
轩辕墨澈……
轩辕墨澈……
胸口因为这个名字而疼痛起来,就算再如何去否定,她想,现在也已经有些接受了自己被替换记忆的事实。
那么,轩辕墨澈就真的是她的丈夫,然而,她却并不敢肯定,他是否真的就是自己所爱之人。
她真的有感情吗?
一个杀人如麻,嗜血成性的杀人工具,也会拥有感情么?
“雪儿……执子之手,与之皆老……天涯海角,有你就有我……不再孤单,不再寂寞……”
画面层层叠叠的涌入脑海中,耳边传来的似永恒不变的誓言……
胸口又开始疼痛了,脑袋也如炸开一般的发着疼痛,这就是所谓的代价么?
想要强制去冲破那道看不见的枷锁,想要找回原本所拥有的,所以,她必须付出相等的代价……
“雪儿……雪儿……雪儿……”脑海中盘旋不断地是轩辕墨澈的脸,他的一切一切是如此清晰地浮现在她的眼前。
视线又好像被什么所腐蚀了,有点涩涩的,黏黏的……
澈……澈……
低喃地话,幽幽从沧澜雪的口中传出,她怎么会忘记,怎么可以去丢弃,那些点点滴滴……
在乎,眷恋,她是如此的渴望着他的拥抱,与那轻轻地一声低唤。
澈……
脑中记忆开始如漩涡一般的湍急着,可她再也没有了迷茫,而是准确的将那些失去的画面抓住,牢牢地刻印在自己的脑海中,再也不会被夺走。
鬼冥细细地端倪着沧澜雪脸上的神情变化,当他看到沧澜雪再次抬起头时,自他的脸上扬起了一抹淡雅的笑,似乎已经猜到了沧澜雪的回答。
沧澜雪目光坚定,不再迷茫的她,显得是那么的美丽而华贵,先前的狼狈依然消失,她正色的对上鬼冥的脸,道:“我要他活着,我只要他活着!”
“真的可以吗?雪儿,你真的可以做出这样的决定?后果如何,你可有想过?”鬼冥声色沉冷道。
“我只要他活着!”然而,沧澜雪给予鬼冥的只是这个答案。
“雪儿,看来你已经有所觉悟,不管接下来的道路有多艰难,这都是你自己的选择。”
沧澜雪已经不愿意再去想什么未来的道路,如果连眼前所拥有的都无法去抓住,那还谈什么未来。所以,她不会再有任何的迷茫,她要澈活着,只是这一个念头!
“鬼冥,这不就是你一直想要我做出的选择么?一个你所没有做到的选择!”沧澜雪紧逼的视线,投注在鬼冥的身上。
“……”鬼冥一脸悲伤的皱起了眉头。“是的,这就是我所没能做到的选择……”如果他也能有沧澜雪这份勇气,或许,他与眉络的结局就不是这样……
“鬼冥,现在可以告诉我,怎么做了吧?”沧澜雪问道。
鬼冥在沧澜雪的声音中回过神来,淡淡地,苦涩地,笑又一次浮现在他的脸上,他长吁了口气,道:“确实,应该告诉你了。”眉络,马上我们就能真正的在一起,不会再有如何理由可以将你我分开,就像以前一样,看着你笑,看着你哭,看着你的一切,那样的我,才是最为幸福的。
“嗯。”沧澜雪用力点头。
“雪儿,我会将我所有的力量都传给你,不过有一点我希望你能答应我。”鬼冥神色再次凝重起来。
“什么?”沧澜雪却不为所动,仍是那般的决然。
“你身上有一半鬼族的血液,继承我的力量,并不会有多大的问题,只不过这将会更快的加剧你体内的邪恶,也许,很快你就将丧失自我。”鬼冥紧盯着沧澜雪,问道:“这样,你还会接受么?”
沧澜雪不知道要如何去表达,现在的心情,只能说让她惊讶与震撼的事情,还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想要打败眉络就必须依靠鬼冥的力量,而那样的后果,她可能眉络都没有打败就已经陷入在疯狂当中了。
现在她又到了选择的交叉口,可是,她都已经选择好了,所以答案当然是,“就算下一秒会成魔,我的答案也不会改变。”
“……是吗?”鬼冥静静地点了点头。
“圭罗,你有带在身上吧。”
“……圭罗?”沧澜雪摸摸腰际,触摸的正是那把幽冥要眉络交给她的古剑。
“就是幽冥留给你的剑,它的名字就是圭罗,你现在把圭罗举起来。”鬼冥指示着沧澜雪把剑。
尽管不知道鬼冥的意图,沧澜雪还是依照着鬼冥的话,将圭罗从腰带中取出,举起在手中。
“给我。”鬼冥伸出手。
沧澜雪将圭罗交到鬼冥的手中。
“接下来,我教你一套剑法,这是一套视剑手表现能发挥出巨大威力的剑法。你的话,一定可以……熟练掌握吧?”
“什……剑法哪有那么容易就学会……”
鬼冥向着有些不知所措的沧澜雪微微颌首。
“不用担心,这套剑法只要你怀抱着某种感情,就会使去来。”
“某种感情?”沧澜雪惊诧地望着鬼冥。
“是啊,十分珍贵的一种感情,但是就是这种珍贵的感情,往往会被人所遗忘,所以……才会制造出那么多的悲剧。”
那究竟是一种怎么样的感情?沧澜雪暗忖。
鬼冥握紧了圭罗,静静地垂下眼帘。
“雪儿,现在,你已经找回了你所失去的,那么应该已经知道,自己真正所想要的是什么了吧?”
虽然沧澜雪没有回答,可脑海中闪过轩辕墨澈的身影。
“无论周围的人说些什么,无论心里抱着怎么样的黑暗……你都不可以失去了方向。你的心,不可以乱。闭上眼睛,静下心来,去倾听对方的心声……感受我所挥去的剑……”
“对方的心声?……”
“当你得到某样你甘愿以命相换的东西,待到那时--就听凭内心的指引活下去吧。”鬼冥长长地睫毛颤抖,重合的眼帘微微翕开。“就算那将丢失你自己的性命……只要你的心没有指偏方向,那你终将得到满足。不要活在混沌无知中,要找出属于你的‘意义’,要找出让你虽死无憾的一瞬光阴。”
属于自己的“意义”--
沧澜雪翻寻内心深处。
自己没有选择错吧?
自己没有为现在站立这里而后悔吧?
她已经无比确定了。
雌伏于内心的感情不会改变。
不可动摇的信念,就蕴藏在那里。
“……好。”
鬼冥温柔地微笑,像是放下心了。但突然,他的表情又变得寂寞起来。“……我的选择,恐怕是不会错的。但是,却让自己后悔不已。”他用十分低弱的声音喃喃自语着。
沧澜雪正想询问那句话是什么意思,鬼冥已经抬起头来。“伸出手来。”
沧澜雪伸出右手,鬼冥将圭罗交还到沧澜雪的手中,然后大掌包裹住沧澜雪紧握住圭罗的手。
“好了……”
耳边只传来鬼冥一声低语,随即是一股暖流从她的手渗入,穿透了她的四肢百骸,流淌在血液当中。
当那股暖流消失,当沧澜雪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已经不在那个纯白色的空间,而是回到了树巢的那个房间。
沧澜雪站起身来,完全没有任何疼痛。
她慌忙举起手,抚摸上自己的脖子。
原本被撕咬的伤口居然消失了。
沧澜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混乱地环顾四周,轩辕墨澈的身影映入眼帘。
轩辕墨澈正打算站起来。
沧澜雪凝视着轩辕墨澈的身影。
紧接着,心底涌起了一种接近乏力的感觉。
轩辕墨澈那清澈透亮的漂亮瞳孔捕捉住了沧澜雪的身影。
黑色的光芒已经从那双眼睛中消失了。
“回来……了吗……?”沧澜雪怔然地望着轩辕墨澈。
“……这……这究竟是……?”轩辕墨澈同样怔然,他不禁嘀咕着。
他刚才应该是赤血蛊发作了,然后,又陷入了那种至极的疯狂中,最后留下的记忆是,他咬了雪儿,正在吸食着她的血液。“最后一次赤血蛊发作,我应该已经死了……但是,现在是?”
难道说他们都在做梦吗?
虽然有这种想法,可是当沧澜雪举起手时,她吃惊地一句话都说不出。
圭罗正被她紧握在手中,然而那原本破败残缺的剑身,这会儿居然崭亮宛如新铸的一般,剑身更是萦绕着一层白色的光芒。
果然,那不是梦也不是幻觉。
是鬼冥--救了他们两人!
第285章 并肩作战
第285章 并肩作战
“鬼冥,到现在你还要来妨碍我么?……”眉络的声音渗着焦躁、。她将冷彻的目光转向身后待命的青儿。“青儿。”
“在。”青儿直起身,应道。
“开始吧。”
眉络的话音刚落,青儿就好像冻结了一般眼睛撑了一下,脸也僵住了。
在青儿的脸上清楚地浮现出惊愕与恐惧的申请,但最终还是死心一般地低下了头。
“……是,主人。”青儿的声音微微颤抖着,一脸悲伤的闭上双眼。
不久,青儿的身上发出青光。光芒转眼间就变得强烈起来,色调越发深沉。
力量开始飘荡。
汹涌的力量仿佛是一曲尖锐的歌谣,带起了攻击性的旋律。
这是属于青儿的力量。
但是看见青儿的情形,沧澜雪皱起了眉头。
只见青儿的脸血色尽失,表情为痛苦所扭曲。
刺眼的青色光芒从他体内绽放出来,向眉络那里流去。
眉络的身体上开始冒出黑色的烟雾,与那青色的光芒混杂在一起。
青儿不可能只是把力量给眉络那么简单。
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蹊跷--沧澜雪有这种直觉。
“……休想得逞!”轩辕墨澈大喝一声,一把举起佩带在腰侧的剑向青儿冲过去。
眉络唇边仍挂着那抹微笑,甚至没有防守的打算。
轩辕墨澈将高举的长剑猛地劈下来。
尖锐的声音响起,剑在青儿头顶停住。
那里仿佛有一堵看不见的墙壁,将剑架在空中。
轩辕墨澈立马跳向后方,重新摆好架势,这次他瞄准了眉络挥起了剑。
但是,攻击依旧被看不见的墙壁挡住了。
“……可恶。”轩辕墨澈低咒一声。
“没用的。”眉络扬起下巴奚落着。
她的身体看起来像是吸收着黑烟与青光一样。
“雪儿。”轩辕墨澈唤着身旁的沧澜雪。
沧澜雪点点头。
不知道是青鸟的怒吼还是天空的轰鸣声在房间中回荡。
四周的景色开始一点点被涂抹上异样的颜色。
如毒物一般的鲜亮--这是?……
仿佛那鲜亮的颜色正在吞噬整个空间。
然后,以一场的速度,眼看着就要吞噬掉整个树巢的房间。
面对眼前的威胁,沧澜雪有过动摇,可还是克制住了,现在不是害怕这种事的时候。
必须马上投入战斗。
沧澜雪慢慢地握紧了手中的圭罗,合起双眼,倾听自己的心跳。
她调整着呼吸,想办法凝定心神。本以为这样就能学着鬼冥所传授与她的剑法发挥出来,但是她却没能成功。
邪恶的力量与黑暗的轰鸣不绝于耳。
这种情况下根本没有办法集中精神。
怎么办。
就算合上双眼,沧澜雪依旧能看见。
她的耳朵倾听着四面八方的声音。
自己这样做的示好,那吞噬的力量也依旧在肆虐,轩辕墨澈也还在战斗。
她必须要快点振作起来--
周围被混沌的烟雾团团笼罩住。
从那鲜亮的颜色中绽放开的花朵带着令人不快的色彩。
青儿的身体一点点发黑,看上去越来越模糊了。
他痛苦不已。
“呜,呜啊啊啊啊……!!”似乎再也忍不住了,青儿发出痛苦的叫声。
即使如此,青儿还是没有停止放射力量。
不,仿佛这已经和青儿的意志无关,是力量自己流出来的。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沧澜雪正在想这个问题的时候,青儿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
仿佛,是力量在吸取他的生命一般。
“……”
--难道说。
“哼哼哼……呵呵呵……漂亮吧,这种光芒。”眉络挥动尾巴。包裹在她身体四周的青色光芒流动起来,绽放出更耀眼的光。“没有比燃烧生命而流淌出的力量更美,更强大的东西了。”
“……!”
果然。
沧澜雪倒吸一口气。
青儿他……一边消耗自己的生命,一边将力量送向眉络。
这就是眉络所谓的开始,也正是因为这,才会让青儿有了刚才那样的神情举止。
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力量,而是生命,眉络居然将青儿的生命,并收为己用了。
想必这也一定是眉络想出的恶毒招数。
看着青儿生不如死的样子,沧澜雪心生疑问。
就算说是为了主人……但这是他的本意吗?
青儿,真的这样就满足了吗?
“啊啊啊啊……!”
青儿凄厉的惨叫声撕裂空气。
随着炸裂音响起,青光四散开来。
青儿的身体现在有一半都化成黑炭般的物质了。
惨不忍睹。
“……住手!”从后传来南荀瞻念的吼叫。
“竟然还有心思去关心他人吗?真是无聊到了极点。”眉络嘲讽似地笑了笑。
“……眉……络……主……人……”力量汹涌如浪涛,似乎隐隐能听到青儿的声音。微弱的,很痛苦的声音。
为何……
虽说是敌人,但青儿一心一意仰慕着眉络这件事,就连沧澜雪都能感觉到。
眉络肯定也很清楚。
但是,为什么眉络还能做出这么狠心的事呢?
“你……不仅是其他的人,连崇敬仰慕自己的人也能牺牲吗!?你就那么……那么的想要得到力量吗……?”南荀瞻念摇晃着身子,他仰起头,看向眉络,颤着声音说着。
“这算是什么问题?这就像你这样为情感所束缚才会那么弱小,而看不清楚四周。青儿原本就是作为最后的王牌而存在的,所以我才让他一直待在身边加以培养。这才是正确的为我所用。”
--为我所用。
眉络的回答,让在场的众人都屏住了气息,说不出话来了。
话……不是那样说的吧。
即使是耗损自身生命也要为她尽力的人,也只是一个道具一般。
“……我绝对不会,不会原谅你……”南荀瞻念紧握双拳,狠狠地咬紧牙关,嘴角淌出鲜红的血水,颤抖着肩头。
“哦?”眉络勾起嘴角。
围绕在她周身的黑色烟雾变得更加浓厚,让所有人都感到那股威慑力。
只要稍微碰触一下,存在本身似乎会被吞噬般。
没有退路了--
虽然都很清楚,目前的情况已经不容许他们有任何的退路了。
愤怒充斥着沧澜雪全身,让她无法集中心神,控制手中的圭罗。
憎恨。
不可原谅。
恨不得把胸中翻涌出的这种情感变成力量。
“呼呼……赫赫……鬼冥啊。你就一边感叹着自己的无力,一边欣赏你所信任的人,还有这个让人憎恨的世界时如何走向毁灭吧。”
听见眉络的声音。沧澜雪黑暗的怒火烧到了顶点。
“眉络……!”全身充斥着愤怒的感觉,正想要爆发出来的时候。
突然间,开始有白光从身体内部向外涌,那光芒在脑子里喃喃道。
--闭上眼。
这个声音是……
--去感受光芒。
鬼冥?
--不要迷失了光明。
--不要被愤怒所吞没。
--愤怒会让你盲目。
--现在,回想起你最需要的东西吧。
自己最需要的东西。
刹那间,昏暗狭隘的视线变得明朗开阔起来。
--去吧,去传达自己的心意。
--将你的力量,传达给你所在乎的人。
合上眼睛。
仿佛看见了鬼冥挥动圭罗的身姿。
对啊。
这就是那她无法挥舞出的剑法。
白色光芒中,力量开始被缓缓孕育出来。
温暖柔和的力量。
是希望能传到最爱的人那里,包含着珍惜的心意的力量。
感受到这股力量,突然想到了。
啊啊,就是这了。
鬼冥的剑法,那份情感。
想起他带着隐隐哀愁的表情。
鬼冥说过,“自己一直后悔着。”
鬼冥是不是也希望,让谁看到这套剑法呢?
或者说,就是因为如此才创了这套剑法呢。
为了某个--所爱的人。
头脑里很自然低就浮现出剑招来。
一个接一个的招数汇集成一股白色的洪流盘绕成螺旋状,挥舞出气势磅礴的场景。
黑暗的轰鸣还有其他的一切,都被卷入白色的螺旋中。
身体有种轻飘飘的感觉。
就这样,沧澜雪终于挥舞出了这套重要的剑法。
将它传到所在乎的人那里。
缓缓睁开眼睛。
“……那套剑法是……”眉络的表情一瞬间起了变化。
沧澜雪的身体发出淡淡的光芒,几道白色的光束向轩辕墨澈的身边流去。
轩辕墨澈的身体也和沧澜雪一样,被白色的光芒包裹着。
墨黑幽亮的发随着手中挥舞的剑摇曳着。
眼中所映入的只有沧澜雪那不断舞动的身影,轩辕墨澈略略向沧澜雪回过头来,他应该是感受到了雪儿剑招里想要传达的内容了。
沧澜雪直直地注视着轩辕墨澈。
为了所爱的人,就算是死也无所谓。
鬼冥告诉自己,要去寻找那一刻。
那么,现在就正是那个时刻了。
沧澜雪缓缓吸了口气,张开了嘴。
“……即使,无法为你解除掉赤血蛊,即使你心中的黑暗无法被抹消……”
无论前方的道路有多么崎岖,即使会让你我千疮百孔,我也已经不再迷茫跟害怕。
“这样就行了。”轩辕墨澈同样凝望着她,他的双唇微微张合了下,似在回应着她的话。
沧澜雪听到了,听到了那来自轩辕墨澈内心深处的回应。她眼中透出的是无比的柔情,那比任何时候都要来得柔和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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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墨澈眯起眼,唇边扬起分明的笑容。
“……当然了,小东西。”
一瞬间,沧澜雪体内似乎有什么被解放,迸发出来。
仿佛翻腾在海面上的巨大浪潮一般,一片光芒延伸开来。
与黑暗及那吞噬的力量激烈碰撞。
轻柔的剑法,优美的身姿,飞舞在四周。
沧澜雪的视线转向思雪寒,微微一笑,嘴巴微翕了下,似在说些什么,可并没有任何声音传出。
然而,思雪寒却睁大了双眼,不信与心疼齐齐自他的脸上淌过,他伸出手,探向沧澜雪……
可,最后还是无力地垂下了,甚至连再去与她对视的力量都消失了,他颓然的低下了头。
沧澜雪眼底黯然了下,随即看向南荀瞻念,沧澜雪手中的圭罗慢慢地举起,几缕白色光芒慢慢地飘向南荀瞻念,将南荀瞻念的身体紧紧地包裹住。
只见南荀瞻念的身体在光芒中慢慢地被托起,直直地向着沧澜雪而去。
当南荀瞻念身体漂浮在沧澜雪的头顶上时,沧澜雪的视线再次转向眉络。
眉络的表情充满了以前从未有过的苦恼。
只闻得,南荀瞻念的声音在这时,从空中飘来,他道:“……一直以来,我都被你玩弄于鼓掌间。只有你一人,就可以简单地摧毁我的生命。但是,就算你杀掉我,我的意志和信业不会动摇。那到最后都会是我的东西。所以你杀不了我,……绝对杀不了我。”
“……住口!”黑暗的气息孕育出愤怒与憎恨,一下子膨胀起来。眉络终于还是咆哮起来。
“现在的话,我能明白。眉络,你那被愤怒与憎恨藏在内心深处的那种感情。”南荀瞻念眼中的黯然被光芒所替代。没错,他从前所没有感受到,在雪儿的帮助已经完全能感受到。这个曾经和眉络是一起的身体,那种情感强烈反射时的共鸣。
感觉到的是愤怒与憎恨,然而,其中却掺杂着不协调的东西。与黑暗的感情不同,是更为微弱平静的感情。
原本还以为那是混杂在愤怒与憎恨之间的东西,但却像点缀在夜空中的星辰一般耀眼着,反而更加显眼。
南荀瞻念在沧澜雪与轩辕墨澈舞动的剑招中看到了这些以前所看不到的同时,原本黑暗的四周正在光芒所代替,就连视觉也变得更为的清晰了。
现在隐隐约约理解了。
南荀瞻念一边怀抱着悲伤的情绪,一边编织着话语。
“被愤怒吞噬,被感情左右而蒙蔽双眼的,是你,眉络。我是知道的。因为我是你的‘情感容器’。”
“住口!”眉络咆哮着。围绕在她周身的黑暗不坚定地动摇起来。“稍稍让你们享受一下占上风的感觉……别得意忘形。你们会在这里被黑暗啃得连灵魂的渣子都不剩,然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接着,邪恶的力量最大限度涌动起来。
黑暗欢快地将眉络包围,从吞噬中诞生出来的艳丽色彩开始闪闪发光。
仿佛黑暗的狂宴一般。
青儿的身影已经完全消失不见。
沧澜雪望着那消失在空气中的黑色尘埃,涌上心头的愤怒与悲伤全部倾注在剑术上,将力量发挥到极致。
地鸣声轰鸣不断。
听起来仿佛鬼蜮的叫喊声一般。
轩辕墨澈举好剑。
沧澜雪闭上眼,将注意力集中在剑上。
将自己的所有力量提升,与轩辕墨澈并肩而立。
轩辕墨澈与沧澜雪奔跑起来。
白色的光芒在黑暗的空间内拉出耀眼的残像。
两人齐齐猛地刺出长剑。
剑尖再次被看不见的墙壁弹了回来。
然而他们没有退让,像是要将长剑嵌进去一般,咬紧牙关,稳稳站住。
交错在空中的是,飘逸的黑发,矫健的身影。
“别做无谓的挣扎了!”“别做无谓的挣扎了!”眉络向前甩动尾巴。黑色的火焰汇集在尾尖上,看不见的墙壁变得更加厚实。
沧澜雪与轩辕墨澈的身体咔的一声被向后压去。
即使如此,他们两人还是没有打算退让。
他们的身体因渴求力量而散发出强烈的光芒。
然,在这一刻,漂浮在半空中的南荀瞻念,就像是在回应着他们的渴求一般,他的身体开始发光,发出那种与鬼冥所发出的白色同样的光芒,那团不断膨胀变大的力量,不约而同的投射在沧澜雪与轩辕墨澈的身上。
沉重的压力。
黑暗的雾气正从眉络那里逼近而来。
与黑暗交织在一起的火焰在空中肆意翻滚。
“……唔。”
火焰擦过沧澜雪与轩辕墨澈的身体,惹来的是一阵灼烧般的疼痛,但是他们还是忍耐住了,客服了这痛苦。
“……呜,……唔。”
两人被挡在半空的剑,开始一点点嵌进看不见的墙壁里。
一阵钝痛掠过两人的身体,就连骨头都似在发出嘎吱嘎吱声响。
即便被黑色的火焰碰触到身体,也没有留下什么烧伤。
然而,那份疼痛却在身体内猛烈翻腾,仿佛钻进了皮肤里,在破坏着内部一般。
不。
这并非是错觉。
这些火苗攻击的不是皮肤表面,而是给身体内部施与打击。
这样下去的话,也许他们会倒下去。
“……可,恶……唔。”掠过膝盖的火焰在骨髓里回荡。一瞬间沧澜雪差点跪倒在地,但还是撑住了。
必须继续进攻才行,不然会输的。
轩辕墨澈的剑刃,开始一点点逼近眉络。
两人所遭受的情况一样,承受着飞舞交织的火焰所带来的伤害。
还有一点点,还差临门一脚。
--寻找属于自己的“意义”,去寻找,能让自己虽死无憾的一瞬光阴。
鬼冥的话语回响在沧澜雪模糊的白色意识彼端。
要放弃--这个她做不到。
反正人活在这个世上终归要有一死。
而且,和轩辕墨澈相识以来知道了很多事情。
还体验到了不曾体验过的情感。
虽然只有短短时光,却也无比满足。
只凭这些,不就已经很有意义了吗。
就算这具肉身消亡,只要有澈在,也许就可以像这样讲眉络斩杀。
渴望与澈一起活下去……
第286章 鬼蜮终结
第286章 鬼蜮终结
反正人活在这个世上终归要有一死。
而且,和轩辕墨澈相识以来知道了很多事情。
还体验到了不曾体验过的情感。
虽然只有短短时光,却也无比满足。
只凭这些,不就已经很有意义了吗。
就算这具肉身消亡,只要有澈在,也许就可以像这样讲眉络斩杀。
渴望与澈一起活下去。
这就是她的真心话!
但是,现在的话,这条命没什么好吝惜的。
“……眉络--!”
沧澜雪短促的呐喊着,竭尽体内所有的力量。
体内发出啊好像又什么折断了,抑或是碎裂开的闷响。
内脏和血肉都感到了强力的压迫。
从沧澜雪体内迸发出的光芒强烈到让人睁不开眼。
沧澜雪放出光芒的同时,感到了一种奇妙的浮游感。
等她回过神来时,眼前是地面,这才知道自己倒在了地上。
沧澜雪模糊的视野里,映出了周身闪耀着强烈光芒的轩辕墨澈。
轩辕墨澈的剑贯穿了看不见的墙壁。
“消失吧!”
轩辕墨澈大喝,他高高举起的长剑,就这样--
贯穿了眉络的胸膛。
一瞬间,赤黑白三种光芒炸裂开来,吞噬掉一切。
四周响起了又什么东西碎裂开来的声音。
有谁的感情流进了沧澜雪的心中……
并非愤怒或憎恨。
--啊,这是。
眉络的感情。
一直都被愤怒与憎恨肩封着的感情。
那**裸的悲伤,充满了沧澜雪的内心。
那是距今不知多少年的事情了。
在桑国之中,有着一位美丽而特别的蚕女,她跟一般的蚕女不同,她不会吐丝,不会吐丝的蚕女简直是怪异的存在,没有人愿意与她成为朋友,只是留她一人。
但是,她从不觉得自己是不幸的,因为她并不孤单,她有属于她的朋友,那就是“青儿”那只小青鸟!
她没有什么奢望,也没有野心。
只是单纯的想要活下去,在自己所爱的桑国内活下去。
某一天。
当蚕女遇上了鬼族的王,一切都变了。
桑国被灭,她亦是被鬼王所抓,成为了笼中鸟,没有自由,有的只是**上无法满足的裕望……
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回到原来的生活当中,只是在岁月的流逝当中,还有鬼王那一番情谊当中,她渐渐地迷失了原本的渴望,而换上了全新的希望。
因为她是蚕女,所以无法成为他的妻子,可是她渴望能为自己所爱的人生下一男半女,那样即便他们不得不分开,至少她还有孩子陪在身边,那样她就不会再孤独。
可是,她不会吐丝,她无法生育,这让她几乎陷入在绝望当中,她从不觉得自己是不幸的,可在这时,她却深深地感觉到老天爷对她的不公平,为什么她会是特别的存在,为什么就连她想要成为母亲的愿望都无法实现?
她不过是想要一个真正属于自己,只属于她一人的亲人罢了。
难道这真的很困难吗?
直到有一天,有人告诉她,鬼族至宝青藕能让她得偿所愿,可惜,青藕是鬼族镇守魔界入口的圣物,根本就不容许鬼族王室以外的人靠近。
她知道,这对于她来说,是一个很难做决定的选择。
然而,命运的使然,最终她还是选择去盗取青藕,只要能让她怀上孩子,她可以付出任何代价,哪怕是自己的生命。
只是她没有料到,就在她前往之时,青藕旁早就有了埋伏,宛如知道有人会盗取青藕。
她被抓了,就在他的面前被人强行拖走了。
他没有救她,就连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转过了身去,静静地问了一句:“为什么?……”
她很想要告诉他一切,她盗取青藕只是想要拥有一个她与他的孩子。
然而,话还未及出口,他的话完全抹杀了她的心,“眉络,你太让我失望了,你至今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盗取青藕吗?你心里还恨着,恨着鬼族灭了你的族人,是吗?眉络,告诉我,你是不是就是这样想的?”
绝望、悲切、无法理解,这个男人难道就是自己所爱的男人吗?
她所做的一切,到头来换来的不过是怀疑,她笑自己的痴傻,为什么没有看透他的心,原来那声声情绪,不过是自己的奢望罢了。
“是,我恨你,我从没有忘记过鬼族是如何残杀我的族人,而你,鬼冥又是如何折磨我的,我盗取青藕,就是为了想要替族人报仇,更是为我自己报仇!鬼冥,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会想尽一切的办法杀你,我会让鬼族为蚕一族偿命!”她死死地瞪着他,心就像是被瞬间挖去了一般,竟然没有疼痛,只是一抹惆怅久久回荡在心间。
果然,感情就是骗人的东西。
果然,这世上没有值得她依靠的人。
果然,她只是孤单的存在……
结果,她被关入了鬼族的地牢。
他没有再在她的面前出现,日子一天天过去,暗无天日的地牢,仿佛成为了她最后的归宿。
直到有一天。
熊熊的大火点亮了漆黑的夜空。
地牢的门居然被打开了,然而,她并没有发现任何人出现,耳边传来的是凄惨的喊叫声,放眼放去是那漫天的火光。
不知是什么在驱使着,或许是那压抑在心中的仇恨,让她拖着破败的身子,离开了地牢,双脚不由自主的向着青藕的所在地走去。
因为大火,鬼族人都乱了,根本就没有人去注意她。
又一次来到了盛放青藕的祭坛,意外的,他居然就出现在祭坛前。
她有些好笑的扬起了眉,直勾勾地望着那个曾经是她愿意舍命是爱的男人。
两两相望,早已没有了以往的情分,残留的不过是深仇。
杀了他,夺取青藕,让他尝到失去一切的痛苦。
脑海中迸出的是这样的话语。
她再次笑了,碧色的眼睛中,已经再也没有了任何情感,冰冷地就像是失去了灵魂一般,只是任由躯壳去驱使身体的行动。
她内心燃起黑色的火焰,比侵蚀着森林的火焰还要炽热还要汹涌。
已经什么都不需要了……
--其实,她是知道的。
但即便心里清楚,除了憎恨她没有别的手段。
望着站在大火中的你,其实她看见了。
但是克制不了心中的那把燃起的黑色火焰,压抑不住那股憎恨。
所以,就这样夺取了没有任何抵抗力你的生命,望着身后的青藕,她又笑了,然而,眼泪却洒落在空中……
那么的……
她是那么的……
鬼冥。
那套剑法,是你曾经为我而挥舞的。
我憎恨背叛了我的你,憎恨这个世界,憎恨扰乱我心的感情,憎恨拥有感情的一切生命,我就这样一直活到现在。
但偶尔,也会心生疑问。
为何,我会如此憎恨这一切?
我是否……真的憎恨着你呢?
一直以来,都不明白。
然而,看了你这套久违的剑法,终于明白了。
头一次,知道了。
“--呵呵,原来是这样啊。”
“我一直……都对你……”
“……所以,才会那么的……”
“鬼冥……”
眉络随着一声巨响倒在地面上。似乎想从痛苦中逃开一般,她不停的扭动身体。
结束了吗?
沧澜雪正在这么想,一阵古怪的申吟声就响了起来。
不,那不是申吟声--是眉络在笑着。
沧澜雪想要睁开眼睛,可是她却做不到,似有什么在阻扰着她睁开眼。
耳边传来的是眉络就清晰的笑声。
“呵呵,呵呵呵呵呵……是这样,就是这样啊,这就是我一直所渴求着东西……这种痛苦,这种苦楚……”
眉络那浑浊的眼珠夸耀着胜利般地盯着沧澜雪。
沧澜雪只是无言的皱起了眉头。
“无助、惶恐、迷茫--到头来,我割舍了一切,却还是留下了空虚……呵呵……现在我却感觉好充实,一切都变得那么的美妙……这才是我所渴求的……但是,自己终结自己的性命是最为无趣的事情。在最强烈的憎恨与杀意之下……特别是被你这样和我同样灵魂的人杀死,才是我的夙愿……”从眉络的嘴中,不断地冒出带泡的血水。
“我一直等待着这一刻……鬼冥,我现在,万分的幸福……我们终于可以永远的在一起了……我等待的实在是太久了……太久了……”眉络的呼吸变得越来越快,变得絮乱。
她咳着血,身体痉软,突然就不动了。
仿佛一下子将灵魂抽离了生无可恋的现世一样。
“真的是等太久了……”她不带感情的如此低语了一句。
眉络的声音消失在空中,当沧澜雪睁开眼睛,占满视野的居然是郁郁葱葱的森林。
一瞬间,她甚至分辨不出哪方为天哪方为地。
但是,扑鼻而来的泥土气息终于让她寻回了短暂失灵的感官。
她挣扎着想要起身,但全身上下疼痛不已。
身体仿佛被切得七零八落的疼痛。
让她差点背过气去。
视野急速变窄。
“……,……”
她咬紧牙关喘息,方才察觉口腔内弥漫着血腥味。
当她呼气,鲜红的血珠也跟着滴落而下。
回想起来。
当自己竭尽全力挥动剑的那个时候。
全身发出异样的声音,然后自己好像就那么倒下去了吧。
如今,自己的体内已经是惨不忍睹。
这样子的身体状况就算侥幸保住性命也没什么意义。
本想自嘲地笑,却被血水呛得咳了起来。
呼吸困难。
血堵住了喉头。
无法呼吸的痛苦让她以手刨地。
就要这么死去了吗?
她想到。
没那么觉得痛。
也许是因为痛得太厉害已经麻痹了也说不定。
近似于强烈睡意的作呕感涌上喉头。
不甚清晰的意识渐渐地模糊远去。
就这么--
要死了吗?
远去的意识并没有坠入黑暗,而是一点点白亮起来,化作温暖包裹住了她的身体。
睁开眼。
那是一片纯白的世界。
纯白中可见一个背影。
裹着厚重布层的那个身影--是鬼冥。
鬼冥缓缓转过身来朝向她,表情似乎十分哀伤。
“……雪儿,背负悲哀命运的女孩啊。我一直在暗中默默注视着你。”
聆听着鬼冥的声音,沧澜雪想起了以前他曾说过的那句话。
鬼冥说一切都是自己的过错,但是,现在错与对,都已经不重要。
眉络已经死了,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都结束了鬼冥。”
“……”鬼冥什么也没说,只是表情哀伤地微笑着。
“你……真是你母亲的翻版……”
沧澜雪吃了一惊。
鬼冥居然知道沧澜雪生母的事情?
抱着满腹疑问,沧澜雪想要出声询问,有关于沧澜雪生母的事情。
“……你知道?”
“呵呵,因为幽冥是我的弟弟啊!因为我跟你相遇并非是偶然……因为我一直都在注视着你。”
“还有呢?为什么我会来这里,你知道我并非是真正的沧澜雪,幽冥为什么要把我拉来这里?”
沧澜雪太想知道这些没有解开的谜团背后,到底隐藏着怎么样的秘密。
关于沧澜雪的生父母,关于她会穿越来这个时代的理由,还有鬼冥曾经提及过的,她在现世的肉身也许并没有死亡,而是被人保存了下来,那么是不是说明,她还有穿回去的可能?
“雪儿,关于这些问题的答案,你必须要去自己寻找,不过我相信,终有一天你会寻找到。”
听到这句话,沧澜雪抬起头来。
鬼冥眯起了眼睛。“只要你坚定心中所想的,就一定能找到。”
“……鬼冥,你没有别的想要对我说的吗?”
沧澜雪迟疑了一会,最后,她还是问出了口。
鬼冥却什么也没有说。
只是,一种不可思议的感觉自沧澜雪心底生出。
无法为之命名的,感觉无比怀念的,令人心酸苦闷的感觉。
--对了。
当初次遇上鬼冥时,自己就是这样一种心境。
“好了。你也该回去了。回到你理应前行的路途上去。”
鬼冥的周身绽放出白色光芒。
那光芒如此耀眼,沧澜雪单手挡在了眉头。
“去吧,追随自己的意志,听从自己的心声。在你所选择的道路上,奋勇前行。”
随着话音的终结,鬼冥的身影消融在白光之中失去了踪影。
“雪儿……谢谢你……谢谢你为我所做的一切……谢谢你……去吧,去东方,你会寻找到自己要想要的答案,去东方……”
鬼冥声音渐渐地远去,最后消失……
沧澜雪睁开眼。
原来充满视野的光芒,像是一下子被吸光了似的消失了。
她缓缓支起上半身。
然后,愕然了。
不痛了。
刚才的那般疼痛像是骗人的一样消失了。
将手覆在胸口。
有种光芒似乎还残存在那里的感觉。
抬头望向天空。
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下微光在大地之上。
太阳已恢复了原状。
--澈呢?
沧澜雪一片空白的脑子里,突然浮现出这个名字。
她猛地从地上跳起来,迅速环视着周围。
轩辕墨澈就趴在离沧澜雪不远的地方,一动不动。
浑身脏兮兮的,到处都渗着血水。
无力探出的手边是掉落的长剑。
那把风采堪比轩辕墨澈的威风凛凛的剑,如今已是刃口残缺、满身疮痍。
沧澜雪慌忙跑到轩辕墨澈身边。
“……澈。”
沧澜雪翻过轩辕墨澈的身子,轻轻摇晃着。
那张原本就很白皙的面庞已经不见雪色。
想到一个不可能出现的情况,沧澜雪不禁打了个寒颤。
沧澜雪死死地盯着轩辕墨澈。
他就像是睡着了似的,沧澜雪紧张的将手放在他的胸口,心跳很微弱,不过可以肯定,轩辕墨澈还活着,只是,若是不加以救治,很快可能这微弱的心跳也会消失。
沧澜雪一想到这里,根本没有什么时间去想别的,眼睛不由向着边上望去,似在寻找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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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当她察觉到自己胸口有什么东西在跳动时,猛地拉开衣襟,一道青光刹那间迸射出,而那跳动的东西,正是她苦苦寻觅的青藕!
喜色顿时浮现在她的脸上,没有迟疑,也不敢有任何的迟疑,她将青藕放在了轩辕墨澈发白的双唇上。
只见轩辕墨澈原本紧闭的双唇动了动,青藕似化为了一股清泉,滑入了轩辕墨澈的身体。
青光随着青藕的消失而消失……
沧澜雪不敢转移视线,静静地盯着轩辕墨澈。
没过多久,轩辕墨澈的眼皮抖了抖,静静地张开。
终于,沧澜雪见到了那双深紫色的眼睛……
“……”
轩辕墨澈眨了几次眼睛,视线缓缓扫视着周围。
一脸搞不清状况的表情。
--太好了。
难以形容的感情充盈在心胸,沧澜雪低下了头。
她说不出话来。
自己的身体完全筋疲力尽了啊。
沧澜雪这么想着,真的是一点力气也不剩了。
轩辕墨澈皱着眉头,慢慢坐起来。
“这里是……”
“大概……是鬼蜮的入口处。”
从这片森林的气息判断,应该没有错,有种令人怀念的味道。
轩辕墨澈按着太阳穴轻轻摇了摇头。
然后,抬起头来看着沧澜雪。
眼中萦绕的是不变的温柔,丝丝笑意透过那双紫眸,迸射出来……
第287章 新的旅程
第287章 新的旅程
轩辕墨澈按着太阳穴,轻轻摇了摇头。
然后,抬起头来看着沧澜雪。
眼中萦绕的是不变的温柔,丝丝笑意透过那双紫眸,迸射出来……
“……嗯?”沧澜雪被这样凝望着,竟是有些茫然的轻喃了声。
轩辕墨澈举起手,力量没有恢复的他显得虚弱,不过比起被赤血蛊荼毒的时候,已经不知道好了多少,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有了变化,那是从未有感受过的变化。
虽然无力,可很轻松。
“唔……”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疼?”沧澜雪剑轩辕墨澈那伸起的手垂下,那低着头的样子,让她担心的猛地靠近了他。
轩辕墨澈抬起头,微笑道:“怕吗?”
沧澜雪愕然地望着轩辕墨澈,看着他那样的笑容,本就还没有任何准备的心情,一下子被激化,打算撤离的时候……
蓦然间,轩辕墨澈伸出手,一把抓住了沧澜雪的手腕,一扯手臂,瞬时将她圈入在自己的怀中。
一来一回,没能收住的力量,直直地敲击上轩辕墨澈的胸口,让他痛苦的申吟出声,“好疼……”
“你……”沧澜雪被迫挨着轩辕墨澈,手小心的抵住在他的胸口,见他那痛苦的样子,不知该笑还是该哭,这人还真是一点没变,“没事吧?”
“谁叫你乱跑的。”轩辕墨澈皱着眉头,指着自己的胸口,道:“真的很疼。”
“你这是活该。”沧澜雪扭动了身子,不过最后还是选择了放弃,伸起手,按住在他的胸口,轻轻地揉着,小声问道:“现在呢?”
“还是很疼。”轩辕墨澈歪着脑袋,笑眯着双眼,说道:“还是很疼啊。”
“真的?”沧澜雪倏然抬起头,当她的视线对上那双满含笑意的紫眸时,知道自己是上当了。
但是,手却没有转移的迹象。
轩辕墨澈大掌覆盖上那只为自己揉着胸口的小手,就这样放在自己的胸前,吁了一口气,说道:“老实说,我真的以为这次自己死定了。”
“嗯。”
沧澜雪望着那只覆在轩辕墨澈胸口上的手,从那里她能清楚地感受到轩辕墨澈的心跳。
“不过,我活下来了。”
轩辕墨澈勾起唇角,无比愉悦而自豪的说道。
“是啊……”沧澜雪长吁,他活着,他真真切切的活着。
短暂的话语似乎倒这里结束了,空气又变得静谧起来。
沧澜雪和轩辕墨澈四目相对……
终于结束了吗?
说实话,心里一点实感都没有。
只感到心里有微微的激昂感。
沧澜雪怔怔地看向地面,手轻抚过地上的青草。
都结束了吗?
“……眉络呢?”
轩辕墨澈的低语让沧澜雪如梦初醒。
眉络已经从这个世上消失,不过她相信,现在眉络一定很幸福,因为在她的身边有鬼冥的陪伴,长达一千五百年的等候,眉络不正是为了等待这一刻么?
鬼冥说过,将永远跟眉络在一起。
永远啊……
沧澜雪的心底一阵骚动。
莫名的心口传来一阵疼痛。
“唔……”
“……怎么了?”
轩辕墨澈紧张的看向歪着身子,紧捂住胸口的沧澜雪。
沧澜雪只觉得,身边的一片都在慢慢地被染成黑色,就好像突然间夜晚降临一样。
头痛也和着心跳的节奏一波一波袭来。
席卷而来的是陌生的记忆--不,这种感觉,沧澜雪是知道的。
这里是哪里?
她仿佛置身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海底深处,身体正在逐渐地降温,很冷很冷……
还有一种无法言语的孤寂感。
这种并非是什么记忆,而不过是纯粹的感觉。
她拼命地呼吸,拼命地想要挣脱着一切。
是幻觉?
因为她已经无数次进入这样的幻觉中,可是为什么,这一次给予她的是如此痛苦的感觉。
不--
这跟先前几次都不同,这并非是鬼冥所制造出来的空间。
至少她感觉不到鬼冥的气息。
是啊。
鬼冥已经跟眉络从这个世上消失了,那么她现在所处的空间又是哪里?……
耳边隐隐传来的是水的蠕动声,身体很沉很沉,尽管她已经拼尽了所有的力气,可还是无法挣脱那份沉重。
“组长,情况很糟糕,请尽管想办法,不然,本身恐怕会承受不住死亡。”
“马上打镇定剂,务必要让她安静下来。”
“是,马上注射镇定剂。”
是谁在说话?
这声音很熟悉……
组长……
难道是……
还没有容沧澜雪继续想下去,那份沉重感越发的加重了,几乎令她无法喘息。
“呜,啊啊啊啊……!”
激越的记忆漩涡与自我意识相互碰撞,沧澜雪被卷了进去。
“雪儿,你怎么了?!”
超越容量的心和大脑好像就快被挤爆了。
一幅幅的影像不断地涌现出来。
怒号、悲鸣、呜咽、惨叫。
在这些感情的中心,悄然翕张的感情--
是疼痛与悲伤。
疼痛与悲伤蜷缩在一起恸哭着。
--啊,原来如此。
此时,沧澜雪豁然明白了。
鬼冥与眉络曾经说过的那些话中的意思。
她并没有死--
不,应该说,在现世,她的躯体仍是存活着。
而,她现在所感受到的这种感觉,就是来自于她原本身体的感觉。
她的身体应该是被置放在某个特定的液体收容器中,就如以前自己在实验室所看到过的那些置放人体标本的收容器。
慢慢地,痛苦消去,影像也停止了。
黑暗,渐渐散去……
沧澜雪睁开双眼。
最先看到的是紧绷着脸的轩辕墨澈。
“……”
她挣扎几下。
“……雪儿,你没事吧?”
被轩辕墨澈问道,沧澜雪点了点头。
刚才那种混乱就像是假的一般,沧澜雪心里的波澜也归于平静。
灵魂穿越时空,进入了沧澜雪的体内,与她成为一体,属于沧澜雪的记忆很混乱,但是在这几年中,她也已经看到了七八分,进过鬼蜮这趟奇特的旅行,那些本是混乱的记忆,终于渐渐地清晰了,愈发的让她明白,原来事情真的并非如她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鬼冥的提示,幽冥的存在,身体内沧澜雪的活跃,让她更加坚定了心中的想法。
解开这一切的谜团,不管结果如何,她都必须要明白。
为何会穿越,为何现世的自己没有事,那场海啸--
现在想起来,就连自己被抓,还有那场海啸也变得可疑起来。
如果自己的穿越并非是意外,而是有人谋划的,那么晨的存在,就说得通了。
看来自己必须要见见北仓晨,还有自己那被替换的记忆,也必定与晨有关系!
沧澜雪打定了主意,抬起头看向轩辕墨澈。
“……澈,我想我有些明白了。”
“……什么意思?”轩辕墨澈皱起了眉头,看向沧澜雪。
沧澜雪指着自己的胸口,缓缓地,说道:“在这里,还住着一个人。”
“……!?”轩辕墨澈倏地撑了撑眼睛。
“很奇怪么?是吧……一个身体住了两个人,说起来,确实很奇怪。”沧澜雪干涩地扯了扯嘴角。
是啊,至今她都没有告诉澈,其实她并非是真正沧澜雪,只不过是借着沧澜雪身体存在的一缕游魂罢了。
可笑的是,外表居然丝毫没有改变。
沧澜雪低下头,望着自己的手,她甚至觉得,这就是属于自己的手,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
只是,她现在能清楚地感受到,在这幅身体里面,还住着一个人……
缓缓合上眼,接着又打开。
这的确是自己的意志,自己的思想……
自己的身体。
什么都没有变。
只是,要说有什么变了,那就是--伤痛。
被无穷无尽的伤痛所左右。
沧澜雪悄然握紧拳头。
终于明白了。
沧澜海与幽冥的关系,还有碧奴与慕容婉的关系--
还有自己,与他们的关系。
沧澜雪仰望天空,迎着穿透枝叶射下的日光眯起眼睛。
沧澜海与幽冥是好友,碧奴与慕容婉是姐妹,就是这样的组合,造就了曾经那个满身疮痍的沧澜雪,就是这样的存在,让她这个现代的杀手成为了沧澜雪。
很奇怪,没有任何的憎恨,有的是一份疑惑,为何?
鬼冥的话,再次回荡在耳边,“只要你意志坚定,就能寻找到自己所要找寻的答案。”
没什么真实感。
但却有种不可思议的感慨。
轩辕墨澈一直静默着,望着沧澜雪,她脸上的变化起伏并不大,但是从雪儿那句话中,他察觉到了什么。
只是正要开口询问时,忽然,边上传来了声响。
“座主,王妃……”
是宁柳宿还有衣祈风来了。
沧澜雪扶着轩辕墨澈站起身,迎向两人。
宁柳宿腿上有伤,是在衣祈风的搀扶下,一瘸一拐的向着轩辕墨澈与沧澜雪走来,在她的脸上布满了焦急与担忧。
“座主……王妃……你们、你们没事吧?”宁柳宿来到两人身前,举目在两人的身上来回巡视着。
沧澜雪与轩辕墨澈相视一笑,齐齐看向宁柳宿,沧澜雪摇头道:“没事。”
“真的吗?”宁柳宿见两人虽然一身凌乱,不过看起来气色还不错,倒也没那么担心了,她不由看向四周,问道:“为什么我们突然会在这里?那些青鸟呢?还有那个叫青儿的,那个眉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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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柳宿可是有一大堆的疑问,本来衣祈风跟青儿在激斗,忽然间青儿就凭空消失了,来的是一群青鸟,可最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连那群青鸟也消失了。
然,她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发现自己跟衣祈风已经被转移了地方。
没想到,没走多远,就见到轩辕墨澈与沧澜雪,只不过这里面发生了什么,还是让她很好奇。
轩辕墨澈轻扬了下嘴角,说道:“都已经结束了。”
“结束了?”一直在旁静默的衣祈风,忽然大步一跨,来至轩辕墨澈的身前,也顾不上别的,就抓起了他的手腕,为他把脉起来。
轩辕墨澈微蹙起眉,显然对衣祈风的碰触有些恼怒,不过并没有阻止。
“没了?!”衣祈风惊诧地抬起头,看向轩辕墨澈,又望了望沧澜雪。
沧澜雪听到衣祈风这一问,心里面的大石头总算是落下了,看来鬼冥的话并没有错,只要让澈服食下青藕,他体内的赤血蛊就会消失。
轩辕墨澈一派轻松的拥了拥沧澜雪的肩头,自豪道:“有这么能干的娘子在,我死不了。”
“那么……那么,座主,你身上的赤血蛊解开了?”宁柳宿战战兢兢的问道。
“嗯,已经解开了。”轩辕墨澈还不及回答,倒是一旁的衣祈风开了口,他拍拍轩辕墨澈的胸口,又道:“你小子命真大,这样都死不了。”
“羡慕么?”轩辕墨澈眯着眼,瞧着衣祈风那只始终握住宁柳宿的手。
“羡慕?”衣祈风挑起了眉头,“羡慕你什么?”
“王妃。”宁柳宿瞥了眼身旁的衣祈风,用力一甩手,不顾对方的抗议,径自看向沧澜雪。
“柳宿。”沧澜雪抬眼,回望着宁柳宿,记忆的回归,让她突然觉得有种重生的感觉。
“王妃,谢谢你……真的谢谢你……”宁柳宿双手一把握住沧澜雪的手,声音都变得哽咽了,“谢谢你……谢谢你……”嘴中所能说出口的,似乎只剩下这一句了。
座主终于解放了,终于摆脱了那种痛苦。
“柳宿。”沧澜雪回握住宁柳宿的手,她无法表现的如宁柳宿那般的露骨,可那份释然是与宁柳宿相等的。
“好了,这里不是久留的地方,我们还是先离开鬼蜮再说吧。”衣祈风环顾四周,说道。
“嗯。”轩辕墨澈应道,“总觉得这里有些让人不愉快。”
“是啊。”衣祈风点头附和。
沧澜雪看向四周,问道:“雪寒跟南荀瞻念你们有看到吗?”
“没有啊,我们是那边来的,这里也就这条路,这么块地方,要是有人,我跟祈风应该会遇上。”宁柳宿回想着与衣祈风来时的情况,并没有看到思雪寒,还有沧澜雪口中所说的那个人。
“他们……”沧澜雪整张脸倏然间紧绷。
“应该不会有事,也许他们已经被送出鬼蜮了也说不定。”轩辕墨澈紧握了下沧澜雪的肩头。
“会么?”沧澜雪低喃。
“要不我们去四周先找找,日落前离开鬼蜮就好。”宁柳宿见沧澜雪那一脸的犹豫,提议道。
轩辕墨澈望了望沧澜雪,也没有说什么,算是默认了。
说妥后,四人分成两组,开始向着四周找寻着思雪寒与南荀瞻念的身影。
直到太阳渐渐地落下,四人在鬼蜮入口处再次汇合。
结果,还是没能找到南荀瞻念与思雪寒两人,然而,日落前他们必须要离开鬼蜮。
沧澜雪最后也只能选择暂时离开。
离开鬼蜮,走在林间小道上,沧澜雪直到这时,才有了一份充实感。
对于鬼蜮,她只能说,那是一个充满了奇幻的地方,想必,自己也不会再进入了。
鬼冥与眉络,将永远成为一个传说……
四人走出鬼蜮,还未走出那树林,只见在树林的入口处,站着一人。
当四人走近,居然发现正是从他们进入鬼蜮的鬼婆婆。
鬼婆婆看着四人,脸上扬起了一抹欣慰地笑容,她环顾四人,最后将视线停留在沧澜雪的身上,说道:“鬼王跟蚕女的故事,终于有了结局。”
“鬼婆婆,你到底是什么人?”沧澜雪紧盯着鬼婆婆,她一定不是普通的守门人。
“我啊,不过是个行将朽木的老太婆罢了。”鬼婆婆却只是摇了摇头,伸出手,探向沧澜雪。
轩辕墨澈却在这一刻挡在了鬼婆婆的身前,护住在沧澜雪的身前。
鬼婆婆笑笑,倒也没有任何举动,“看来你也有一个鬼王。”
“但,我不是眉络。”沧澜雪毫不犹豫道。
“呵呵,是啊,这世上又有几个眉络,几个鬼冥呢?沧澜雪,思雪寒与南荀瞻念已经回到了他们应该回去的地方。”鬼婆婆眼睛渐渐地眯了起来,道:“你要走的路才不过刚刚开始。”
“你到底是谁?!”沧澜雪猛地抬起头,紧逼着鬼婆婆。
鬼婆婆却扬起了笑,然而,她的身体渐渐地起了变化,变得越来越透明了,仿佛随时都会消失。
“你!”沧澜雪伸手就要去抓,可她扑了个空,根本无法抓住鬼婆婆。
“沧澜雪,往东方走,在那里有你想要的答案……”鬼婆婆那双满是笑意的眼睛中迸射出的是一抹期望,她的话音才落下,身影就已经消失在沧澜雪等人的面前。
“鬼婆婆!!--”沧澜雪厉声长啸,这鬼婆婆居然说出了跟鬼冥同样的话,她是谁?
“雪儿,你现在冷静下来。”轩辕墨澈上前,抓住了沧澜雪的手臂。
沧澜雪反射性的挥开了轩辕墨澈的手,她要走的路才不过刚刚开始,她能将澈拖进去么?
“雪儿……”轩辕墨澈眯起眼。
“暂时别碰我。”沧澜雪直起身子,凝望着轩辕墨澈,“我需要一点时间,前面就是鬼婆婆的居住的小木屋,我们在那里住一晚。”语落,沧澜雪刻意忽略轩辕墨澈那探寻过来的目光,转身,率先走出了树林。
她要整理一下,她需要一点整理一下,接下来所要走的路。
澈……
越是接近答案,越让她感到危险的靠近,她能自私的一直去依靠澈吗?
第288章 耳磨厮鬓
第288章 耳磨厮鬓
雁北边境
尤敛青屏息藏匿在草丛中听着外头的声响……
好不容易逃到边境,决不能被抓回去,他要马上通知座主。
那个视人命如草芥的女人!
轻微的脚步声随着吹来的风送进耳力里,还有低弱的喘息声。
尤敛青心头一震,自然伸手到边上握着长剑的剑柄,若是单对单,那些士兵没有一个是他的对手,这里自然包括了那个卢浩天在内,虽然他还没有与卢浩天交过手,但是他有那样的自信。
一咬牙,爬了起来,往着高及人膝的草林一脚高一脚低踉跄地奔去,四周的草木愈来愈密,尤敛青不得不拔出长剑,为劈出一条逃路而奋力。
很快他那疲倦至不能动的肌肉陷进完全麻木的境地,支持的他的只剩下一份坚强的意志,若非自幼受到严格锻炼,早已躺了下来。
当尤敛青从一堆密集的茅草堆钻出来时,忽地一脚踏空,原来是个斜坡的边缘,疲惫欲死的他哪还能留得住脚,人球般从坡顶直向下滚去,也不知压断了多少植物横枝,“噗咚”一声,最后掉进冰凉的水流里。
水流急泻,他身不由己地被带得往下流冲奔而去,眨眼间已被冲流了百多码。
追兵的声音迅速减弱,远远地被抛离。
尤敛青暗叫侥幸,流水或者可以使魔物们的嗅觉找不到他的气息。
幸运神眷顾下,河水把尤敛青带离树林,直到离树林数里外的一个峡谷,水流开始放缓,他才爬上岸旁,再也支持不住,就那样昏死过去。
醒来时已是夜深,天空上繁星点点……
四周的静谧让他一惊,忙爬起身来,虽是肌痛筋疲,却已远胜昏迷前的状态,在微弱的星光下,峡谷外是个大草原。他在边缘的疏林区走着。
饥饿在煎熬着他的意志,明天早上首要之务,是寻找可以食用的食物补充体力,未来逃亡的日子还长,一天没有逃离这里,一天没有与神风汇合,他都无法安心。
“嗖!”
一道劲风从左方袭至。
尤敛青略一闪移避过。
“笃!”劲风插入尤敛青左侧的树身上,原来是一支长箭,箭尾还在晃动。
他手一动,长剑来到左手里,心中惊栗,假若是追兵神通广大到这地步,他还有何话可说。
“呀!”一声尖叫从左方十多米外传来。
尤敛青沉喝一声,箭矢般在疏林间移向声源。
握住长剑,尤敛青在一道黑影划过眼底时,用力挥动长剑,砍去。
在微弱的星光下,那身影一闪,退到大树的暗影里,似乎不欲与他硬拼。
尤敛青猛地推前,长剑改刺为劈,若非他体力不及平常的十分之一,刚才那一刀对方就避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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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影一闪,那人的剑巧妙地向上挑,想化尤敛青必杀的一刀。
尤敛青闷哼一声,在两剑接触时,运力一绞,眼看对方长剑脱手,忽地一股剧痛从臂肌传来,他惨叫一声,反而是自己的长剑堕地,这才知道全身肌肉酸麻,刚才一时不慎,强运劲力,使疲不能兴的肌肉百上加斤,终于痉软起来。
他右手扶着剧痛得伸不直的左手,急步退后。
那人并不追击,反而叫道:“你没事吧?”声音娇美清脆,原来是个女子,而且这声音他很熟悉……
尤敛青愕然望向从暗影走出来的女子,在星光下隐约见到的是一抹熟悉的身影。
尤敛青再后退两步,道:“慕寒烟,果真是你。”
慕寒烟望着手中的弓箭,在看向尤敛青手中所握住的箭,宛如寒霜覆盖的脸上,微微扭曲了下,道:“不自量力。”
“寒烟,为什么要背叛座主?”嘎嘣一声,尤敛青手中所握的箭应声断裂成两截,炯亮的双眸中透着不信。
“你想要说的就只有这些?”慕寒烟冷冷地瞥了眼尤敛青,再次举起手中弓箭,射击的方向正是尤敛青所站立的地方。
“……”尤敛青神经紧绷,现在看来说什么都没有用了,慕寒烟的神情举动都在告诉他,除非打倒她,不然他休想从这里逃走。
面对慕寒烟的逼近,尤敛青只能做好防守的准备。
只是身上过重的伤势,让他的视线开始出现模糊的情况。
慕寒烟目光一厉,拉住弓的手,一放,“咻--”破空的尖锐啸声,直直地朝着尤敛青飞掠而去。
尤敛青单手拼劲最后的力道,一拍地面,侧身跃起,险险的避开了慕寒烟射来的箭,然而,就在他双腿触及地面的时候,从前传来了一道强劲的力量。
“碰碰!”
尤敛青只觉得胸口裂开了一般发出疼痛,而他那模糊的视线内,是慕寒烟清冷无情的面容,身体再次被抛向地面……
耳边是呼啸的风声,身后是汹涌的海浪,他痴痴地笑了。
看来他是在劫难逃了,寒烟下手可一点都是一点都不轻。
“噗通”
慕寒烟望着那跳进海水当中的尤敛青,一甩手,只见身后窜出两道身影,半跪在她的身旁,“公主。”
“回去告诉她,尤敛青已经被我杀死。”慕寒烟略低下眉,看向那大起大落的海面。
“是,属下等即刻就去回禀。”两人在得到慕寒烟的话后,齐齐朝着海面看了眼,随即离开。
慕寒烟收回了目光,将手中的弓箭抛入在海中,转身,不在停留的离开……
东方的天际这时露出一线曙光,日出的时间终于来临,借着这些微光……
胸口的疼痛让他明白,自己并没有死。
耳边仍是浪起浪回的海面,微微睁开眼,刺眼的阳光瞬间让他不适的咳嗽了起来。
没想到这样他也没有死,尤敛青不禁有些苦笑起来。
不过,看来最后那慕寒烟还是没有痛下杀手,若非如此,他岂会活着。
身上的旧伤口迸裂开来,鲜血流下。
鲜血从他厚麻制的紧身衣渗出来,从皇宫逃出时他曾受到雁北士兵的围攻,他虽负伤冲出重围,亦逃不过浑身剑伤的厄运。
加上慕寒烟的阻击,虽然保住了性命,可这样的伤势还是让他呲牙咧嘴。
一阵晕眩袭上来,在尤敛青才从海水爬起的身子晃动起来。
介乎昏迷和清醒的边缘时……
最后更甚至在一阵天旋地转中失去了知觉,最后也只是感叹,自己若是这样被发现,那他这命也就完了。
只是可恨,不能把消息带给座主。
座主……
轩辕墨澈浑然一震,从噩梦中转醒,猛地坐直了身子,双眼有半刻的茫然,望着四周……
“怎么了,做恶梦了?”从房门口传来了一道轻弱的询问。
轩辕墨澈捋了捋垂落在额角的发丝,仰起头,看向倚靠着窗栏望着自己的沧澜雪,“雪儿,睡不着?”
沧澜雪慢慢地将脸颊靠在手臂上,双腿挂在窗栏上,安静地望着轩辕墨澈,道:“澈,要是……”
轩辕墨澈轻甩了下没有束缚的长发,从床榻上站起身,绕过桌子,来到窗前,手撩起沧澜雪垂放在颊旁的黑发,紫眸萦绕着淡淡地光芒,说道:“你在想什么?”
柔顺的发丝,从指间滑落,一丝丝重新回到沧澜雪的身上。
沧澜雪仰起头,望着这个可以给自己温暖的男人,慢慢地将身体歪斜向他……
轩辕墨澈拥住了那倒入自己怀中的娇躯,淡淡地笑道:“怎么了?”
“想你了。”沧澜雪将脸颊埋首在轩辕墨澈的胸前,闷着声音说道。
想你了……
真的,真的很想你了,澈……
想念你温暖的怀抱,想念你带笑的目光,想念你手抚过发丝的感觉,想念你身上淡淡的麝香味,想念这样与你在一起的安静……
“嗯。”轩辕墨澈鼻中轻轻地哼了一声,算是回应了沧澜雪。
只是那拥住她的手,微微加重了力道,一手托起她低垂的脸颊,令自己能看清她脸上的变化。
沧澜雪莹亮清透的黑眸,直直地探入在他的紫眸中,轩辕墨澈低下头,双唇的碰触,甘甜清香瞬间在两人的嘴中满溢。
久违的一个吻,包含了彼此对彼此的思念……
轩辕墨澈哽动的喉间,双掌托起沧澜雪的后脑,几乎想要将她深深地嵌入在自己的皮肉中,这样或许就不会再分开了。
雪儿,你让我总是很惶恐,即便这样拥着,可就是没有真实感,仿佛你随时都会从我的眼前消失……
可笑可叹,自己竟然会对她痴恋到如此地步,甚至开始怀疑,若是没了这个女人,自己是否还能活得下去。
“澈,你的赤血蛊真的已经解开了么?”沧澜雪将手摸索在轩辕墨澈的胸口,她很害怕,这一切不过是个梦。
“不是你给我服食的青藕么?这还能有假?”轩辕墨澈笑着看向一脸怀疑的沧澜雪。
“好没真实感,总觉得还在为活下去拼命,可一瞬间就平息了,我们都活了下来。”沧澜雪说着自己的真实感受。
所以……
她才会害怕。
轩辕墨澈将沧澜雪从窗边抱起,慢慢地向着床榻走去……
沧澜雪手紧抓住轩辕墨澈的前襟,不管多少次,她还是会紧张……
没有再次看轩辕墨澈,只是倾听着从他胸前传来的强劲心跳声。
只要他活着,这就够了。
这不正是她给鬼冥的答案么?
被温柔地放在床榻上,沧澜雪凝望着轩辕墨澈,伸起手,轻抚着他俊逸的脸颊。
顺着高耸的鼻梁一点点攀爬上去,来到他那双迷人的紫眸上,她小心翼翼地碰触着那如宝石般晶莹漂亮的眼睛,喃喃唤道:“澈……你看得我么?”
轩辕墨澈执起沧澜雪的手,放在唇边,亲吻了下,说道:“当然。”
“澈,要是有一天我不再是我,你还能看得我么?”这不是属于她的身体,她的身体至今还活在现世,终有一天那真正的沧澜雪会夺回身体,然而,她会回去。
回去那个冰冷的,没有他的世界。
而,他的身边却仍是有一个叫做沧澜雪的女子。
到时候,澈会如何?
“你在考验我?”轩辕墨澈眯起眼睛,俯视着身下的沧澜雪。
“……算吧。”沧澜雪点了点头。
“那好吧,我就告诉你。”轩辕墨澈轻点了她的鼻子,呼出了一口气,道:“你就是你,不管容貌怎么改变,我都能一眼就认出你。”
“真的?”沧澜雪双手圈住轩辕墨澈的脖颈。
“真的。”轩辕墨澈坚定的目光在证实他话中的真实。
“嗯。”沧澜雪应着,手往前一拉,将自己更为送入到他的怀中,“抱我……”
“小东西……”轩辕墨澈含笑,可那未说完的话,却被沧澜雪送上的双唇所堵住……
不再需要任何的言语,现在她只是想要感受这个男人给予她的温暖。
漫漫长夜,耳磨厮鬓,一室春意……
红潮渐渐地退去,沧澜雪看向已经睡过去的轩辕墨澈,借着那透窗而入的月光,静静地端详着他的面容。
本是合起的眼帘,慢慢地在她的注视下打开,出现的是不变的紫色,轩辕墨澈侧过身,将她拉入自己的怀中,鼻尖轻轻地蹭了蹭她的发丝,深深地呼吸了一口,说道:“怎么还不睡?”
“我是不是吵到你了?”沧澜雪安静地偎在他的怀中,问道。
“确实,被你这样盯着,我能睡得着?”轩辕墨澈嘴角轻扬,“你在想什么?”
“澈,我想去一趟北御。”沧澜雪抬眼,恰巧对上轩辕墨澈望过来的视线。
“雪儿,你是不是又想单独行动?”轩辕墨澈背脊一挺。
沧澜雪却摇头了,说道:“不。”
“哦?”轩辕墨澈倒是有些意外。
“等去了雁北后,在去北御。”在离开励皇前,答应慕寒烟的事,她并没有忘记。
而且,那里有她所必须要知道的事情,那个神秘的女子,还有杀害慕容婉的真正凶手,这一切都将在雁北得到答案。
“你还在想寒烟告诉你的事?”轩辕墨澈转过身,平躺在床榻上。
“慕寒烟没必要骗我,而且你正好也要去雁北不是么?放着那么个美人儿不要,不觉得可惜了么?”沧澜雪撅起嘴儿,咕哝道。
威严的金蜘蛛转头看了九尾大碧狐一眼,突然眼神迷茫了一下,盯着碧狐的毛肚皮出了一会儿神。
梵天凌捂住脸,实在是太丢脸了!!
好在碧狐只顾注视着魔巢的变化,并没有注意到柳皖花的异常。
魔巢之中的黑气和黑暗境界,全数被吸进血浪漩涡之中,未及,周遭黑气尽散,终于显出光亮……
威严的金蜘蛛转头看了九尾大碧狐一眼,突然眼神迷茫了一下,盯着碧狐的毛肚皮出了一会儿神。
梵天凌捂住脸,实在是太丢脸了!!
好在碧狐只顾注视着魔巢的变化,并没有注意到柳皖花的异常。
魔巢之中的黑气和黑暗境界,全数被吸进血浪漩涡之中,未及,周遭黑气尽散,终于显出光亮……
第289章 实践诺言
第289章 实践诺言
“睡了。”沧澜雪豁然转过身,拉过被子把自己裹了个严实,不管身后的轩辕墨澈如何的蹭她,如何的耍无赖,她都不再理会。
轩辕墨澈突然停止了一切行动,他双眼直盯着房顶,幽幽叹了一口气,嘀咕道:“看来是忘了……”
沧澜雪压根就没有什么睡意,那从旁传来的嘀咕声,自然是听入了耳内。
几分失落、几分愤慨、几分怨念……
到底是怎么了?
轩辕墨澈这样纷乱的情绪波动,她还真是没感受到过,总觉得他现在很失望很失望。
默默地转过身,沧澜雪举起了白旗,问道:“我忘了什么?”
轩辕墨澈将视线调回,投向沧澜雪,嘀咕道:“你忘了,你真的忘了。”
“我到底忘了什么?”沧澜雪敛下了眼,她到底忘了什么,让他这般的情绪化。
“唉,算了,睡吧。”轩辕墨澈叹了叹气。
“不要。”沧澜雪一把抓住轩辕墨澈转过去的脸,凑近到他的面前,问道:“到底是什么?”
轩辕墨澈目光直勾勾地盯着沧澜雪,竟是露出可怜的模样,小声道:“真的想知道?”
“当然。”沧澜雪应着。
“好吧,你把耳朵凑过来。”轩辕墨澈又是一声轻叹,似情绪并没有多大的变化。
沧澜雪俯身,更为靠近在轩辕墨澈。
轩辕墨澈在沧澜雪的耳边低喃了几句。
沧澜雪倏然,直起了身子,怔怔地盯着轩辕墨澈,她还真的忘了这档子事,不过看来他是怎么都不会忘记了的。
轩辕墨澈仍是一脸无辜的看向沧澜雪,眨眨眼,压低了声音,问道:“雪儿,怎么办?”
“……”沧澜雪瞪了眼轩辕墨澈,这人绝对是故意的。
“嘛,算了,我就知道。”轩辕墨澈无奈的又是一叹。
“谁说的。”沧澜雪脸上浮现一幅慷慨就义的表情,说道:“我答应的事,一定会做到。”
“那……”轩辕墨澈那唇边又在开始往上扬起。
“现在就做!”沧澜雪话语一落,猛地揭开了被子……
轩辕墨澈望着沧澜雪那一脸的潮红,憋着的笑意,在那双小手碰触到自己……
猛地一个寒颤打上,麻麻的感觉……
激昂的声音在嘴中来回的碰撞,到最后转换为低喃地呜咽,轩辕墨澈紧紧地望着,抬起头正在摸着嘴角的沧澜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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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澜雪轻舔了下嘴角,她感觉到了疲乏,嘴巴真的很累,看来这种事还是不太适合她啊!
轩辕墨澈望着重新躺下的沧澜雪,凑近在她的耳边,低喃道:“小东西,这技术哪里学来的?”
“自学的。”沧澜雪合起了双眼。
“下次……我也自学……给你……”
“睡啦!”沧澜雪一把拉下轩辕墨澈,不再让他有说话的机会,将被子一拉,瞬间挡住了所有视线。
轩辕墨澈满足的勾起双唇,抱着沧澜雪不再多言,合起了双眼……
这一夜,他可是异常的好眠,似乎已经不知多久没有这么的好眠过了,通体舒畅……
夜色难掩那一身的萧杀之气,银月下……
“你现在打算怎么办?你的计划可是全盘落空了。”细长的眼眸看向那站在悬崖边的颀长身影,嘴边扬着意味深长的笑。
“落空?那可未必,她会回到我的身边。”阴阴地笑,浮现在那泛红的眼睛中,他举头看向星罗密布的夜空,“夜,你还真是让我失望……”
“呵呵……看来这幕戏还没到落幕时。”望着那人,眉宇间尽是期待的笑意。
雪儿,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看来北仓晨还是没有放弃,你跟轩辕墨澈将要如何面对,即将到来的变数?
我很期待,很期待你的表现,我的小七妹--沧澜雪!
“沧澜风,你觉得是应该落幕的时候了吗?”回眸凝望着那站在不远处的男子,这人并非是自己的好友,可也不是自己的敌人。
沧澜风这些年来,都只是以一个看客的身份,目视着身边发生的点点滴滴,至于他真正所想的。
别说是他,恐怕这世上,还真的没有能把这个叫做沧澜风男人的心思看透的人存在。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个男人这股深不可测的力量,让他愿意去信任。
“雁北那边也准备的差不多了,戏嘛,总是一个场景有什么看头,自然是多换换。”北仓晨话语间,人纵身一跃,竟然从那悬崖边上跃下了下去,下面可是万丈深渊。
沧澜风半眯的眼睛中透出闪耀的光芒,他没有阻止,只是伫立于崖顶,迎着风,一个好的看客,就是要把戏从头看到尾,不管结局如何,他都只是一个看客而已……
沧澜雪等人在鬼婆婆的小木屋休整了一晚上后,便离开了。
他们下一个站点,正是战乱四起的雁北国。
这次轩辕墨澈离开励皇国,名义上就是护送雁北的公主返回,去鬼蜮只是计划中的一部分。
现在轩辕墨澈身上的赤血蛊已经除去,对于他来说,最大的危害已除,接下来就是真正实行他策划多年的大计。
而,大计的开端第一站,就是雁北国。
一切的一切,也将有个新的起点。
沧澜雪换上了一份侍卫的服饰,跟随在轩辕墨澈的身旁,犹豫这次出使雁北并没有四王妃跟随,若是沧澜雪以王妃的身边出现,必定会引来一番波折。
因为经过考虑,暂时隐藏了身份,以轩辕墨澈的贴身护卫,跟随在侧,随他一起护送雁北的公主,进入雁北。
在轩辕墨澈专用的船舱内,沧澜雪静静地等待着轩辕墨澈的归来。
轩辕墨澈突然失踪数日,必定会惹来雁北方面的疑惑,这次轩辕墨澈只身前往公主的船舱自然是去交代一下,至于交代的内容,就随他去胡诌了。
对此,沧澜雪没有任何的担心,轩辕墨澈那颗睿智的脑袋,势必将事情办得妥妥当当。
这个男人的能耐可远远不止这一些。
宁柳宿端着水果进入船舱,在门口就见坐在窗口发呆的沧澜雪,不由出声道:“王妃。”
“柳宿,你叫我什么?”沧澜雪转过身,微微眯了眯眼睛。
宁柳宿倏然一震,忙道:“夜护卫。”
“嗯。”听到宁柳宿唤出的名字,沧澜雪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现在她的身份是轩辕墨澈的护卫,而她所用的名字,则是自己现世所用的代号--夜!
“夜护卫,很快就进入雁北的边境了,你是不是休息一下,看你的脸色并不是很好。”宁柳宿将水果盘放在桌上,再次走向沧澜雪。
沧澜雪摇摇头,说道:“不了,我并不累,对了,有敛青的消息么?”
“没有。”宁柳宿摇着头。
沧澜雪静默了下来,在来时的路上,宁柳宿就提及过尤敛青,本来尤敛青这次是与思雪寒在一起的,只不过后来接到了轩辕墨澈另外的指示而与思雪寒分开了。
思雪寒继续随着她进入鬼蜮,只不过在还未进入鬼蜮时,她就被替换了记忆,从而引发了那一连串的事件。
只不过,本该是已经到了约定汇合的日期,却迟迟不见尤敛青的返回。
其实这次轩辕墨澈去见雁北公主,其中一个目的也是为了去探探消息,因为轩辕墨澈给尤敛青的任何是,先行潜入雁北。
但是,这约定的日期过去多日了,却仍是不见尤敛青的返回。
自然让人心生担心。
“夜护卫……”宁柳宿谨慎地向着四周望了望,再看向沧澜雪,凑近在她的耳边,小声道:“今夜,我就会离开,去找敛青,王爷就交给夜护卫你了。”语落,宁柳宿便直起了身子,拿过一个苹果,问道:“夜护卫要么?”
沧澜雪瞥了眼宁柳宿手中苹果,摇了摇头,道:“你吃吧。”
“那好。”宁柳宿应了声,就这样大口咬了下去。
沧澜雪则是思忖着宁柳宿的话,看来敛青久为出现,必定是遭遇了不测,轩辕墨澈会派出宁柳宿出去寻找,也是情理之中。
那么衣祈风呢?
宁柳宿像是察觉到了沧澜雪的疑惑,回过头,道:“疯子会留下,善央不在,他必须要留在王爷身边。”
“没有庸医在,你一个人可以么?”沧澜雪看向宁柳宿。
宁柳宿被沧澜雪这话说得,一阵愕然,就连咬进嘴里的苹果都差点咽到脖子了,她拍了拍胸口,咳了一声,道:“我一向独来独往。怎么连你都把他跟我扯到一块了?”她跟衣祈风又没什么,怎么现在就连沧澜雪都好像,他们成了连体婴儿,少了谁就不成?
“哦。”沧澜雪蹙眉,柳宿在激动什么?
她不过是问了声罢了。
简直是自把嘴巴!
宁柳宿挠了挠脸颊,轻咳了一声,道:“那没什么事了,我就先出去了夜护卫。”
“嗯。”沧澜雪朝着宁柳宿点了点头,望着宁柳宿挺直的背脊,沧澜雪只觉得有些好笑。
直到宁柳宿消失在船舱中,沧澜雪再次转过了视线,透过窗户,望着外面……
阳光在平静的江面上折射出层层波光,举目望去,似乎已经能看到岸头了。
雁北到了,接下来就是等待慕寒烟前来。
相信,就算能瞒过整个雁北人,也瞒不过那个慕寒烟吧。
沧澜雪托着下巴,支起头,看得有些出神,就连轩辕墨澈靠近,都未曾发现……
轩辕墨澈就倚靠在离沧澜雪不远处的案几上,这样看去,雪儿就如一尊雕刻精美的瓷娃娃,不管她如何的想要掩饰,那一身的锋芒,还是徒然。
其实雪儿这样子,他应该是最为开心的吧。
毕竟他是个极为自私而又占有欲强烈的人,美好的东西自然想要独享。
“你在看什么?”沧澜雪回过身,就见轩辕墨澈那过于炙热的目光,直直地投向自己。
“看本王的夜护卫。”轩辕墨澈勾了勾唇角,他虽然很想亲昵的唤声小东西,不过目前的情况,还是需要忍耐才是。
“……”沧澜雪斜觑了一眼轩辕墨澈,从窗口站起身。
“别动,离上岸还有一些时间,你就这样坐着就好。”轩辕墨澈去阻止沧澜雪站起,刚才那副景致实在太过的迷人了,让他想要再多欣赏一会。
“你这位王爷都回来了,我这做护卫的人,还能这样清闲的坐着么?”沧澜雪哼了声,站起身,朝着门口走去。
当她走到门口,手还未及推开门,腰上一紧,就已经被人从后抱住,被扯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轩辕墨澈无赖似地冲着沧澜雪笑了笑,说道:“护卫的工作不就是寸步不离的护卫在主子的身边么?”
“有哪个主子这样抱着一个护卫的么?”沧澜雪暗叹,这家伙玩心又起了。
“我就是要这样抱着你。”反正已经被看为无赖了,他何不欣然接受呢?
“你不怕被人看到么?”沧澜雪拍掉那只不老实的手。
“公主跟我要你。”轩辕墨澈嘴唇拂过沧澜雪白皙的脖颈。
沧澜雪身子不禁一颤,愕然地举目,看向轩辕墨澈,问道:“公主要我?”
“是。”轩辕墨澈双手抱胸,紧盯着沧澜雪,道:“你的意思?”
“公主为什么无端端的跟你这个王爷,要护卫?”沧澜雪直觉告诉她,这里面想必又是轩辕墨澈弄得把戏吧。
“我向公主推荐的你。”轩辕墨澈没有任何的隐瞒道。
“为什么?柳宿离开了,庸医不能随时在你身边,你现在又要把我也调走?”沧澜雪不明白轩辕墨澈的打算。
“我们必须要保住公主。”轩辕墨澈正色的望着沧澜雪,脸上早已没了先前的嬉笑。
“保住公主这点我当然明白,只是……”
“赤血蛊一除,你觉得这世上能伤我的还有几人?”这非是轩辕墨澈的托大,而是事实。
沧澜雪见轩辕墨澈如此说了,自然也就没有话,道:“好吧,既然这是你的安排,那我去保护公主。”
“嗯,这件事我也只能交给你。”轩辕墨澈握了握沧澜雪的手,放开,道:“那你过去吧。”
“嗯。”沧澜雪应了声,回望了眼轩辕墨澈,转过身……
轩辕墨澈却又抓住了她的手臂。
沧澜雪回过身,看向轩辕墨澈,“澈?……”
“要小心。”轩辕墨澈紧握着沧澜雪的手。
“那么担心我,何必把我安排在公主身边?”沧澜雪直直地看向轩辕墨澈。
轩辕墨澈呆了呆,随即扬笑道:“什么都瞒不了你,去吧。”
沧澜雪收回手,最后望了眼轩辕墨澈,转过身,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轩辕墨澈目送沧澜雪消失,那双深幽的紫眸,倏然转黑,他看向窗外,船已经朝着岸边靠去……
第290章 蓝沁公主
第290章 蓝沁公主
沧澜雪依照轩辕墨澈的话,前往雁北公主蓝沁所居住的船舱,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船靠岸了。
接下来是一连串的迎接仪式,暂时她被撤退在一旁,尾随着卫护,跟随在蓝沁公主的马车旁。
而,励皇国雍王的护卫队则是跟随在蓝沁公主护卫队后,因为在这段时间,沧澜雪一直都没有机会与轩辕墨澈接触。
直到进入了雁北的领土,经过半月的行程,终于进入了雁北的中心城市,府河县。
安妥好蓝沁公主暂时落脚的地方,随行人才有了自由的时间。
然,沧澜雪就在这时,收到了蓝沁公主的召见。
走进大厅,沧澜雪向上略略扫了一眼,右边位子上是一个年纪极轻的绿衣少女,看上去不过十七八岁,柳眉杏目,明艳照人,虽然穿着一身华贵的宫装,却未施脂粉,不戴钗环,一脸任性不羁的英爽之气。
沧澜雪思忖着这位应该是陪同蓝沁公主一同前往励皇国的雁北太师之女--风彩铃。
听闻风彩铃与蓝沁公主是闺中密友,两人从小就在一起,感情情同姐妹,蓝沁公主远嫁励皇国,她自然以送亲的身份陪同在旁,这时会出现在这里,倒也不奇怪。
她再看上左边主位上的女子,一袭皎白如月的云罗长裳,清丽的素颜上脂粉不施。神情沉静,气度高华,一双眼睛明澄如秋水,却又深邃之极,眼波流转间透出智慧的光芒,一见便令人肃然起敬。
这样的气度,如此的风华,不是雁北的蓝沁公主还会有谁?
然而,在厅中的还有一人,竟是励皇国的雍王爷--轩辕墨澈。
在厅中的三人,见沧澜雪走进,齐齐将视线落在她的身上。
蓝沁公主眸中有异彩一闪,凝目细细望着沧澜雪,并未开口。
风彩铃却冷笑一声,下巴不屑地向沧澜雪一扬。
“雍王爷,这就是你口中赞不绝口的夜护卫吗?我还当是什么三头六臂的传奇人物,原来不过是个苍白干瘦的痨病鬼,看上去连只鸡都抓不住,真不知你怎么会把这样的人推荐给公主,这可是涉及到公主安危的大任!”
沧澜雪淡然一笑,当然不会把风彩铃话放在心上。
风彩铃会有一说,倒也没什么可意外的,就如风彩铃所说的,她确实不够起眼,也绝对不会让人一眼就觉得是什么武功高强的人。
轩辕墨澈轻扬双眉,对于风彩铃的冷嘲热讽竟是丝毫不受其左右,淡淡地开口,道:“若是公主觉得此人不妥,那小王就让他下去了,不过小王可以说一句,除了夜护卫,再也没有人能胜任这一职。”
狭长的眼眸略略扫向沧澜雪,轩辕墨澈那双已变成纯黑的眼睛中,透出的是无比的自信与自豪。
沧澜雪站在三人身前,不卑不亢。
风彩铃不甘地咬了咬下唇,柳眉一挑,“既然雍王爷都这么说了,那我倒是想见识下夜护卫的伸手,若是真的如雍王爷说得那般厉害,我风彩铃自然不会再有所阻止,不过若是他连我都打不过,那丢脸的可就是你雍王爷了。”
沧澜雪敛乐敛眉,早就听说这位太师千金天性好武,资质极佳,因为曾得过名家传授,一身本领并不在乃兄之下。
看来她今天是有备而来,若是败了,丢人的可是轩辕墨澈,也可以说是励皇国。
好一个下马威,这人才进入雁北,就来这么一招!
沧澜雪暗自冷笑。
“丰小姐可是雁北国太师千金,夜护卫不过是个护卫,这身份有别,丰小姐若是想要比武,尽可找小王。”轩辕墨澈面带淡淡的笑,一脸随时都可以下场比试一般的模样。
风彩铃撇嘴冷笑,望着沧澜雪的一双明眸中充满了不屑之色,大有认为沧澜雪欺世盗名,滥竽充数之意。
沧澜雪不以为意,看风彩铃的神情,多半是认为轩辕墨澈的话,不过是吹捧罢了,想要再蓝沁公主安插个自己人罢了。
不然,风彩铃看向沧澜雪的眼光也不会如此充满敌意。
“什么身份不身份的,比武场上是没有身份之别,只有谁的武功高强,谁就是胜者。莫非是雍王爷觉得我风彩铃还不够挑战你身边一个护卫?”
风彩铃步步紧逼,说什么也不肯放松半点。
轩辕墨澈面不改色,只是那漆黑的眸子越来越深邃,不难看出他那份隐忍已到了顶端,但是说来说去,仍不肯答应沧澜雪与她动手比试。
自从沧澜雪进了大厅之后,蓝沁公主一直静静地坐在那里,始终没有开口说话。
她对轩辕墨澈与风彩铃的争执听若未闻,一双美目却若有所思地盯在沧澜雪身上,目光中满是探究的神色,不知道要在沧澜雪身上发掘什么秘密。
沧澜雪只觉得蓝沁公主的目光太过的直白,她应该没有见过她吧?
可这样被蓝沁公主看着,居然会让沧澜雪有些心虚,低头回想,确定自己与这位蓝沁公主素不相识,应该没有任何交集。
可是她看着沧澜雪的眼光,却好象知她深知什么的样子……
真的是很奇怪……
“澈,彩铃。”蓝沁公主突然开口道。
她的声音并不算高,但是语声柔和清雅,心平气和,听上去说不出的舒服悦耳,自然有一股令人尊敬服从的力量。
轩辕墨澈语声一顿,转头问道,“公主有什么意见?”
态度居然是少有的客气,以他一向凌厉霸道的气势而言,几乎可以算得上是敬重有加。
“澈,蓝沁今天让夜护卫过来,并无他意,只是想请教夜护卫一些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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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澜雪与轩辕墨澈同时一怔,眼中都有些惊奇与错愕。
沧澜雪一半惊讶在蓝沁公主直呼轩辕墨澈名字上,澈可是从未提及过,这位蓝沁公主与他的交情,居然已经到了彼此直呼名字的地步。
她不禁瞥望了一眼轩辕墨澈。
然,轩辕墨澈却刻意转移了视线,躲开了沧澜雪投来的目光。
沧澜雪收回目光,看向蓝沁公主,她可是听说这位蓝沁公主深研易理,通晓天机,
所以在雁北的地位与人望一直都很高,这次若非是为了雁北国,想必雁北王也不舍让这位爱女远嫁励皇国的。
也可以从此处看出,雁北国对此次的和亲有多么的重视。
只不过天与愿违。
沧澜雪暗忖着。
看起来这位蓝沁公主行事果然奇幻莫测。
她俩素昧平生,从未谋面,她现在的身份不过是雍王身边的一名护卫,又怎会突然冒出什么问题要向她请教?
轩辕墨澈同样有此疑惑,却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沧澜雪则是,慢慢地开口道:“公主,在下才疏学浅,见识粗陋,论身份不过是雍王府中的一名下人,论才学不及公主之万一,只怕当不起公主这请教二字,要教公主失望了。”
蓝沁公主对沧澜雪的拒绝丝毫不以为忤,‘哦’了一声,清明如水的双眸在我脸上滚了一转,恬然一笑道:“夜护卫气度高华,吐属俊雅,这样的雅量高致,居然还要自谦粗陋,岂不是要教蓝沁汗颜?”
沧澜雪暗惊,没想到这位高高在上的一国公主,居然会有如此的雅量。
沧澜雪静默不语,还想再设词解释一番。
蓝沁公主含笑看沧澜雪一眼,转头对轩辕墨澈道:“澈,夜护卫既是你的下人,想必要听从你的号令。蓝沁冒昧,还要请你这位雍王爷金口一言,相助蓝沁。”
轩辕墨澈沉吟片刻。
“既然蓝沁诚意相邀,夜护卫,你就好生回答公主的问题吧。”
“是。”沧澜雪答得恭敬,笑得却勉强。
蓝沁公主千方百计地要她回答问题,不知道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彩铃,你先陪雍王爷在偏厅用茶。”蓝沁公主含笑的望着风彩铃,随即又看向轩辕墨澈。
“公主……”风彩铃一听此话,自然不同意。
“去吧。”蓝沁公主却挥了挥手,阻止了风彩铃的话。
风彩铃咬了咬唇,最后也只能同意,狠狠地瞪了沧澜雪一眼,这才不情不愿的站起身,也不顾轩辕墨澈是否跟上,就走出了大厅。
轩辕墨澈款款而起,他先是向蓝沁公主告退,以转身之际的空挡,瞥向沧澜雪。
沧澜雪则是将视线刻意的转开,让轩辕墨澈的目光扑了个空,最后只是暗自悻叹了一下,离开了大厅。
一时间,整个大厅中就只剩下蓝沁公主与沧澜雪两人。
沧澜雪站在原地,目光看向蓝沁公主。
蓝沁公主也真够沉得住气,明明有话要说,却始终没有开口,只是一言不发地坐在上头,与沧澜雪对视,神情安然恬静之极。
直到沧澜雪微微动了动身子,她才有了动静,开口道:“夜护卫请坐。”她指着刚才轩辕墨澈坐过的位置道。
“谢公主。”沧澜雪向着蓝沁公主一鞠躬,坐下。
蓝沁公主,又开口道:“夜护卫,蓝沁冒昧,硬是把你留了下来。”
“公主这话令我惶恐。”沧澜雪弯了湾身子,她可是对这位蓝沁公主越来越看不透,同样也更为的戒备起来。
“夜护卫,你可知道蓝沁要对你说些什么?”
“……不知道。”沧澜雪答道。
对于这一点,她已经猜过无数次,还是连一点头绪都没有。
这位蓝沁公主的行事,也当真称得上高深莫测。
“蓝沁天性喜欢读书,兴趣驳杂,涉猎极广,但是一身所学中,真正擅长的本领还是玄机星相,这一点,夜护卫想必是知道的。”
沧澜雪点点头。这个她当然早有耳闻。
蓝沁公主被人尊称为璇玑才女,这‘璇玑’二字,应该就是因此而来。
蓝沁公主神情一正,缓缓地站起身,垂首沉吟着踱到窗前,转过头,一双明如秋水的美目望定了沧澜雪。
“当今天下,诸国割据,其中最为强盛的当属三国。北御得其险,绥靖得其富,励皇得其广。三国各据一地,各有所长,多年来虽然时有争战,但总体而论,仍可算是形势均衡,相安无事。其余的十数小国地窄人稀,国弱民穷,只求暂且苟安一时,根本无力发动征伐。只要这三国不启战端,天下便可以暂保太平。但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这却是千古不易的至理。时逢乱世,只要是雄才大略的英明君主,谁又未曾试想过称霸诸国,一统天下,成就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业?以蓝沁看来,太平只是暂时的幻梦,战乱却将是必然的趋势。”
沧澜雪不由一怔,没想到蓝沁公主会说出这么一段话来做开场白。
不得不承认,她对于天下大势的分析预测堪称精当,对北御、励皇、绥靖三国的一字评价也正中要害,显示出非凡的政治眼光与广博的胸襟。
可是……她对自己说些话干什么?
还有她居然将自己所处的国家,雁北摒除在强国之外,这里面又是?……
沧澜雪困惑地瞥她一眼。
看她纤纤弱质,温文秀雅,性子又如此平和沉静,难不成也是个野心勃勃的女霸君吗?
蓝沁公主似看出沧澜雪心中的疑问,莞尔一笑。
“夜护卫放心,蓝沁自然没有这样的念头。然而群雄割据,终究非属长久之道,若真有英明神武的强横王者,能够横扫诸国,统一天下,倒也未见得是件坏事。尤其是对于现在的诸国百姓,或许还是件大大的幸事呢。”
“是吗?那也不见得吧?”沧澜雪怀疑地问。
统一天下不是坏事,可是要收服诸国,一统江山,又需要多少平民百姓的血泪和生命?
蓝沁公主怃然一叹,蹙眉道:“夜护卫有所不知,蓝沁夜观天象,只见天上的星象光芒晦暗,三方各国的天场上星云变幻,混沌不明,却都隐隐透出血光之色,这是主大凶的刀兵之相!刀兵一起,天下大乱,不知要争战到何时才能止息干戈。若要消除祸乱,便须有一颗光芒四射的王者之星凌盖天下,镇住四方的血光之晦。可是……”
“怎么?”见蓝沁公主悠悠顿住了语声,沧澜雪不禁接口问道。
“只可惜这王者之星非只一颗,那就不是天下的幸事,反而是大大的祸事了……”
“哦?那么,这王者之星又究竟有几颗呢?”
蓝沁公主沉吟不语,脸色沉重地踱到窗前,举头仰望满天星斗,缓缓道:“现下南方与东方已各有一颗王者之星君临天场,光芒夺目,霸气十足。北方亦有隐隐光华直冲天宇,以气势观之,未来之数尚难论定。所谓王者之星,下应在当世均应是雄心勃勃的有为君主,谁也不会甘心枯守一地待人宰割,必然都致力于开疆拓土,争霸天下。王星会聚,血光冲天。如果无法及时化解,各国必然兵连祸结,战争不断,天下的百姓必然会苦不堪言。”
“怎么化解?”沧澜雪半信半疑地皱眉道,“是找人杀光他们,还是留下一个,然后把其余的全杀掉?”
蓝沁公主虽然心情沉重,还是被沧澜雪的建议逗得笑了出来。
“哪有那么容易?我只能看到王者之星,却没有那么大的本事,能断定是应在谁身上。看现在的局势,北御国年已老迈,绥靖的储位尚未确定,除了励皇国的雍王英明果决,手段狠辣,象是个能成大业的霸主之才……只可惜他却志不在王位。至于其他的王者都还难说得很,谁又能知道该杀哪个?再说天意不可违,要是随随便便就被人杀掉,那也就不是真正的王者了。”
澈……
听蓝沁公主提到轩辕墨澈的名字,沧澜雪心中一紧,对于澈的决定,其实就连她都有些质疑。
澈,为何放弃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王权,交给了那个轩辕无痕?
以澈的才干,成就一方霸主是不成问题的。
一个真正的王者,应该是心机深沉,行事狠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吧?
如果按照这样的标准,轩辕墨澈确实合格得很。
第291章 守着我就好
第291章 守着我就好
“那以公主的意思,又该怎么办?”
“所幸的是,就在不久之前,有另外一颗异星突然出现,位置由南向东,此时正应在雁北上方。此星一出,那王者之星的光芒顿时一敛,三方星相渐渐清明,血光之色亦日渐暗淡。照这样下去,天下应可保平安了。”
“哦?那不是很好吗?看来那最强的王者,应该就是雁北了吧。可是……为什么告诉我?告诉我这些,不怕我去告诉雍王么?”
蓝沁公主没有回答,只是微微含笑地望着沧澜雪。
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沧澜雪背上的汗毛一根根立了起来……
“呃,公主说的那颗星……应该与我没什么关系吧?”
“夜护卫以为,蓝沁今天为什么要请你来?”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看来我真的不适合呆在公主身边,这护卫的工作,还是让雍王爷另外给公主安排吧。在下告辞。”
沧澜雪问也不问,站起身拱手一礼,掉头就走。
“夜护卫!”
蓝沁公主并不阻拦,直到沧澜雪的手已碰到了屋门,才在她背后悠然开口。
“怎么?”沧澜雪头也不回。
“君子有好生之德。夜护卫心地宽仁,难道就忍心坐视生灵涂炭吗?”
好大的一顶帽子!
沧澜雪无奈地转过身,以最最诚恳的语气认真道:“公主,不是我有意让您失望。可是……你找错人了。”
沧澜雪岂会这样就有所动摇,本来她身上肩负的东西已经够多了。
鬼蜮一趟,无端端有多了魔界之门那个祸端在,现在听了蓝沁公主这一番话,若是她在听下去,不知道又会有什么的变数。
何况蓝沁所说的,又与她有何干系。
澈不做励皇国皇帝,现在想来是幸事,所以,她怎么能够让自己陷入在那些所谓的王者之争当中。
人各有志。
这个什么所谓的救世之星,就让别人来当吧。
蓝沁公主淡然轻笑,完全没有把沧澜雪的话放在心上。
“夜护卫这样说,是不愿相信蓝沁的星相之术了?”
“不敢。”沧澜雪叹了口气,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才能说服这位聪明博学却也出奇固执的一国公主,让她相信她与她要找的人一点关系都没有。
子不语怪力乱神,紫微星相之学本就玄奥难测,哪里真能作得准的?总不能捕风捉影,无端端硬是安到她身上。
“……为什么偏偏认定是我?”以她目前的身份地位,蓝沁公主有什么理由注意到她?
蓝沁公主本应完全不知道她的存在才对。
蓝沁公主胸有成竹地淡然一笑,一双明如秋水、充满了智慧光芒的美目望定了沧澜雪,侃侃而言道:“蓝沁远嫁励皇,本该是一切大定,只要澈取了我,这天下必成他的。只可惜事与愿违,澈非但没有成为励皇国的新君,现在就连我都不得不返回雁北,错失的机会,注定了结局。而那楚江异变,鬼蜮大破,魔界之门岌岌可危,星相的转移,总总迹象,又让蓝沁怎会不好奇呢?到底是什么力量,促使这一切的变化,然后澈的消失与出现,接着便是他的推荐,夜护卫你的出现。能得雍王如此举荐的人,放眼望去可是寥寥无几,加上夜护卫由南而来,时间方位与星相恰恰相合。如果不是蓝沁要找的人,那么真不知谁才会是了。”
“……”原来如此。
沧澜雪在惊诧的同时,更多的是对于这位蓝沁公主的震撼,这些本不为人知的事情,她居然知道的这么清楚。
那是否,她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
“公主,这天地之大,事有巧合也说不定。”沧澜雪敛下目,很有耐心地向她解释,“象这么个不得了的英雄人物,应该有一统天下的雄心和抱负,势可敌国的权力和背景,就算不是一国之主,至少也该是方面重臣,才能建得出如此功业。可是你看看我,无权无势,人单力孤,武功不过平平,更丝毫没有称霸的念头,只想安安静静地过上几天平淡日子,跟你所说的救世之星实在是扯不上半点关系。”
“这就更对了。”蓝沁公主恬然笑道,“星相显示,这颗新星光色晦暗,分明正处于遭人凌迫的不利境地,更可能本身正遭灾劫。夜护卫屈居人下,近日正有许多挫折。情形如此相合,难道夜护卫仍有疑问吗?”
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
沧澜雪惊地退了一步,望着蓝沁公主自信的笑容,几乎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可是……
“不管公主怎么想,第一,我从来没想过拯救众生,更不会去参与什么群雄逐鹿。这一生只想离战争与权术越远越好,决不会沾上半点边儿。第二,就凭我现在的情形,能够自保已很不错了,还想做什么更多的事情?公主这话要是传了出去,给那些霸主知道了,我的性命还保得住么?”
蓝沁公主大约没有想过,如果她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那她岂非就成了那三方霸主的眼中钉?
这么个争霸天下的头号障碍,他们非个个欲除之而后快不可。
不用三国一起动手,光是一个北仓晨的追杀,就已经够她应付的了。
蓝沁公主凝眸细细看了沧澜雪两眼,清丽动人的脸容上露出一抹浅浅的笑意。
“造化弄人,天机难测。夜护卫想远离流血争杀,只怕事与愿违,偏偏会给卷进来呢。至于蓝沁所说的一切,夜护卫放心,此事只有我一人知道,决不会泄漏给第二个人。蓝沁今天只留护卫一人,其实对夜护卫并无所求,只是希望夜护卫珍重有用之身,切勿心灰意冷,自暴自弃罢了。”
“有用之身?”沧澜雪轻轻苦笑一声,“我现在可是随时都会失去自我,一个弄不好就会乱砍乱杀,再坏一点的情况,会因为那失控的力量自爆也说不定,真不知还有什么用处。”
蓝沁公主嫣然一笑。
“凑巧得很,在蓝沁的手上有一本凝神定心的上古秘籍,不知夜护卫可愿意一试?”
沧澜雪怔怔地看向蓝沁公主,她真的是越来越不懂这位公主了,为何要对她说这么多,不过是个护卫,有必要吗?
澈,到底在打算什么?……
蓝沁公主并没有马上让沧澜雪回答,而是让她先行回去休息,至于护卫的工作,自然是定下了。
那本上古秘籍应该是最大的诱惑吧。
要是真的能克制住体内那暴走的力量,还有体内的沧澜雪……
她愿意一试!
离开蓝心公主的居所,沧澜雪才知道,今夜安排她的住所,居然是雍王下榻的别院。
回到别院,已经近二更时分了。
轩辕墨澈一个人坐在大厅里喝酒。见沧澜雪回来,举目望去。
“回来了?”
“嗯。”
沧澜雪轻应了声,脑海里还盘旋着蓝沁公主的那番话,看向轩辕墨澈的目光中带着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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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蓝沁今晚必定会放你回来。”
沧澜雪微蹙起眉,看来澈真的有事瞒着她,他刻意安排她到蓝沁公主的身边,这是自己所能想到的,可至于里面的真正原因,她却并没有去深思。
可听完了蓝沁公主那番话,沧澜雪却开始想要知道,轩辕墨澈的打算。
“我先回房了。”心中千头万绪,可双腿却怎么也无法迈前一步,最后,沧澜雪只能选择暂时离开,以冷却头脑。
“……”轩辕墨澈静静地喝着酒,并没有阻止沧澜雪离开,只是望着她离去的背影。
沧澜雪只觉得背后那道目光太过炙热,脚步不由加快,匆匆奔进了自己的房间……
沧澜雪趴在床榻上,望着床头那盏昏暗的油灯,不知为何,心里头闷闷地,是在生气?
生谁的?
是自己的,还是蓝沁公主的,还是澈的……
脑子一片混乱,要是可以很想就这样一走了之,就这样跟着轩辕墨澈浪迹天涯吧。
什么都不要去管了。
慢慢地蜷缩起身子,她望着那忽闪的灯火,有些可笑自己这种幼稚的想法。
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难道还有回头路么?
早就没有了,在她选择走上这条道路的那天起,就已经没有回头路给她走了。
自己做出的第一个决定,是什么?
忘记了……
也许是选择去遗忘,总之,很倦了。
慕寒烟没有找上自己,凭白无故多了个让人猜不透的蓝沁公主!……
轻弱地脚步声渐渐地靠近房门,沧澜雪知道那人是谁,只是,现在真的适合见面么?
见面了,又应该说些什么?
“咯吱”门开了,那道颀长的身影,直直地进入了沧澜雪的眼底。
又是那样的眼神,总是这样温柔的目光,让她如何去躲闪?
想要询问的话,就堵在喉间,试着发音,却突然发现,她寻找不到自己的声音,只能这样与他对望着。
轩辕墨澈走进了房间,反手关上房门,一步步朝着床榻上的沧澜雪走去……
坐在床沿上,轩辕墨澈目光紧紧地盯着沧澜雪,双唇微翕了下,却同样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沧澜雪叹了口气,坐起了身子,最后还是打破了这过于压抑的气氛,道:“你真的打算把我安排在蓝沁公主身边?”
“你要是不愿意,可以不去。”轩辕墨澈道。
“上古秘籍……”
“你自己选择。”轩辕墨澈没等沧澜雪说下去,便开口道:“那本秘籍蓝沁不会随意的拿出来。”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沧澜雪问道。
“早就知道了。”轩辕墨澈轻点了下头,“你需要不是么?”
“你这人,让我说什么好?”沧澜雪伸手,捶打了下轩辕墨澈的胸口,这家伙总是这样,这样让她感动。
“守着我就好。”轩辕墨澈淡淡地一笑,伸手,摸了摸沧澜雪的脸颊,“你比什么都重要。”
“澈,蓝沁公主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沧澜雪将脸颊埋首在轩辕墨澈温暖的大掌中,心渐渐地得到了平复。
“你需要蓝沁,雪儿,蓝沁现在对你来说是必不可少的存在。”轩辕墨澈有些无奈道:“有些事我无法做到的,她却能做到。”
“澈,我只是想要跟你一起活下去,并不需要别的,我们可以离开这里……”
“你娘的仇,你可以放下么?天下第一庄对你的伤害,你可以忘记么?还有碧翠奴跟幽冥,在没有得到你所想要的答案前,你可以放下这一切,跟我走么?”
轩辕墨澈的询问,令沧澜雪怔然,她原来还有这么多的事情没有解决,可接踵而来的事情,让她觉得更为的可怕。
“差点都忘记跟你说一件事了,杀害你娘的凶手,已经知道是谁了。”轩辕墨澈忽然想到了什么,说道。
“什么?你已经查到了么?”沧澜雪瞬间瞪大了眼睛,这个仇人,她足足寻找了近四个年头。
“就是天下第一庄的三夫人。”
“三夫人?”沧澜雪得到轩辕墨澈的话,更为的瞪大了眼睛。
杀死慕容婉的凶手,居然是那个看似弱不禁风,随时都会倒下的三夫人?
“你打算怎么做?是马上去杀了那三夫人么?只要你想,我可以马上……”轩辕墨澈出声道。
“不……我要亲手为娘报仇,既然已经知道了凶手,那么我也可以暂时的将心思放在这趟雁北之行了。”沧澜雪打断了轩辕墨澈的话。
她必须要亲自为慕容婉报仇,而目前,她却还不能离开雁北,慕寒烟还必须给她一个答案,至于蓝沁公主那边……
等等。
忽然,慕寒烟的话--非她不可。
然,今天蓝沁公主所说的话,是否正在验证慕寒烟所说的涵义?
“怎么了?”轩辕墨澈察觉到沧澜雪倏然紧绷的神经,刚才说出杀害慕容婉的时候,雪儿都没有表现的这么紧张,这会怎么……?
“澈,慕寒烟是蓝沁公主的什么人?”沧澜雪蓦地抓住了轩辕墨澈的手臂。
“雁北有两位公主,大公主蓝沁,二公主蓝玉,慕寒烟正是二公主蓝玉。”轩辕墨澈回着。
“那南荀瞻念呢?”沧澜雪又问,若是她猜测的没有错,那南荀瞻念必定跟雁北皇室有着某种渊源,从在楚江上遇上南荀瞻念时,她就已经在怀疑了。
“在外界雁北国就只有两位公主,不过据闻在八年前,雁北国国主有过一个儿子,只可惜那小王子出生没多久,就夭折了。”
“也许那小王子并没有死……”南荀瞻念应该就是那个小王子吧。
“也许吧,关于这些,还没查到任何的消息,而且南荀瞻念应该是鬼族的后裔,如果他真的是那本该在八年前就夭折的雁北国小王子,那背后隐藏的秘密,就更为的耐人寻味了。”轩辕墨澈思忖着,如果雪儿猜测的没有错,那南荀瞻念时雁北的小王子,可又是鬼族的后裔,那里头牵扯的又将是个什么秘密?
其实对于雁北国,他也同样有着一份好奇,就算是对蓝沁,轩辕墨澈同样抱着好奇。
这样一位拥有异能的公主,她难道真的只是一个普通人么?
“雪儿,如果寒烟找上你,记得不要轻举妄动,知道么?”轩辕墨澈不由出声提醒,看来他所要调查的东西又多了。
“嗯,我知道了。”沧澜雪应着,只是不知道那慕寒烟会何时来找她。
第292章 梅林调戏
第292章 梅林调戏
第二天,沧澜雪还是依约前往蓝沁公主所居住的院落,开始了她护卫的工作。
风彩铃或许是余怒未消,或许是心存芥蒂,始终对沧澜雪冷冷地板着一张脸,说话的口气也冷冰冰的,总是一副只要见到沧澜雪就心情不爽的样子。
沧澜雪则是做着她应该做的工作,护卫对于她来说,这个工作其实也不陌生。
作为TUH组员,除了杀人,偶尔也会接到护卫的工作。
所以,做起来也颇为得心应手,反正只要在目及蓝沁公主的地方,做好保护工作就行。
加上蓝沁公主基本上不外出,她这护卫工作做起来实际上很轻松。
雁北的冬季来得似乎特别早,不过十一月的天气,这河面上已经结了冰,这导致前进的脚步被硬生生地阻挡下来。
目前一行人,所到的城市是雁北的第二大城镇--宴京。
蓝沁公主的到来,使得整个宴京热闹了好一阵子,再过几日,便是宴京一年一度的狩猎期。
此番蓝心公主在场,自然规模比之以往还要隆重数倍。
据闻,狩猎期长达半月,范围更是远及数百里。
参加者除宴京权贵外,还有赶来的雁北王室贵族,来自各个州郡层层选拔出的的佼佼者,这次总计居然多达数万人。
时间之长,范围之广,人数之众,远非其他各国的春郊秋猎可比,差不多等于借此机会选拔操练新军。
原本就听闻雁北尚武之风如此兴盛,加上近几年来一直遭受战乱,想必亦是借此机会在他国--励皇国人前,显示自己的国情。
雁北王并没有打消与励皇国联姻的打算。
由于这次蓝沁公主也要参加,而狩猎期中需要在外宿营,沧澜雪自然也要跟着去。
不过,她并没有参加狩猎,日子显得极为的单调而枯燥。
这连着几日下来,除了蓝沁公主偶尔出帐篷会面一些权贵外,她要陪着。
别的时间,几乎都是自由活动。
当然,这个自由活动也局限在蓝沁公主的营帐内。
沧澜雪每天多半的时间都在睡觉,无所事事的她只能这样等待着。
只不过时间一长,也就受不了了。
沧澜雪此刻拿了一卷蓝沁公主昨日给她的书,虽然尚不明白蓝沁公主的用意,不过目前实在是太过清闲,她也便打算找个风景幽静的地方消磨上半天。
这座帐篷离校场太近,喧哗的鼓乐声近在耳边,未免太吵了一点。
向着与人群相反的方向一路行来,走了半个时辰,终于被她在河边找到了一个好地方。
这里与猎场中间隔了一座山丘,燕水在山下绕了一个弯,曲折的河湾深处有片茂盛的白梅林,溪水之声脉脉,梅花朵朵,风景清幽雅静,正正合了沧澜雪的胃口。
她眼睛一亮,兴致勃勃地紧走几步,正打算挑个舒服地方坐下。
无意间一抬眼,才发现柳林深处仿佛有两条人影,难解难分地紧贴在一处……
居然已经有人捷足先登了。
沧澜雪微觉失望,自然不想凑这份热闹。
按照雁北的风俗,狩猎期间亦是青年男女的求偶季节。
所有人无论尊卑,不分男女,都可以放胆追求自己心仪的对象。
只要两人情投意合,便可以卿卿我我,尽情亲密,谁也不会多事干涉。
狩猎之期一过,那便是两家议亲的时候。
这两人挑中了这里偷偷相会,多半是年轻人情热如火,要避开众人亲热一番,她岂会再上前。
刚要转身离开,林中突然传出‘啪’的一声脆响,跟着便是一声惊呼,一声低骂,语声虽然有些模糊,却听得是一男一女。
沧澜雪暗自“哦”了一声,看来她猜想的没有错。
正打算返回,眼中却飘过了一丝红光,脚步顿时停了下来。
这时,她看到在不远处,正由两道身影。
女子因为背对着沧澜雪,所以她只能看到一个纤细的背影,衬着一件嫣红的大红色长衣,一头光亮柔滑的乌黑长发,虽然看不到五官相貌,仍令人觉得妩媚动人,绝丽出尘,一定是个倾城美人。
那男子身形高挑,衣着华贵,侧脸的轮廓有些熟悉。
沧澜雪正凝目细看,他突然向着她的方向偏了下头。
沧澜雪本能地身子一闪,藏到了一株梅树后面,同时也认清了那个人。
原来是雁北的威远侯于昶尧,于昶尧封地离宴京不远,在蓝沁公主进入宴京城门时,第一个率先前来迎接的便是此人,因为沧澜雪才认得此人。
于昶尧这一侧头,让沧澜雪看清了他的面目。
在于昶尧的右脸上清清楚楚地印着一个鲜明的巴掌印,想必就是刚才那一声脆响时留下的。
这一记耳光显然激怒了他。
他咬着牙,又惊又怒地瞪着对面的人,突然抬手也是一记重重的耳光,打得那红衣女子身子一偏,还没等站直身子,已被他抓住双手,向上高高地举过了头顶。
红衣女子一声惊呼,竭力挣扎着想要摆脱,但是力气毕竟差得太远,于昶尧没费多大力气,轻轻松松就单手握住了她的双腕。
空出的另一只手利落之极,刷刷几声,便将红衣女子外套上衣扣扯下了几枚。
接着便邪邪一笑,低头含住了她的双唇,另一只手也不规矩地向她衣服内伸了进去……
红衣女子身子一震,喉中低低地‘唔’了一声,脸色立时涨得通红,却不再叫喊,只是紧紧咬住了下唇。
于昶尧显然是个中老手,经验异常丰富。一边得意地低声轻笑,一边熟练之极地尽情调弄,双手与唇舌无所不至,肆意轻薄,在对方身上留下无数青紫的印痕。
红衣女子一言不发,竭力忍耐,优美的颈项向后微仰,虽然时不时发出一声压抑的申吟,脸上的表情却满是屈辱,双眼紧闭,两道泪水顺着脸颊无声地流了下来。
沧澜雪本不是个多管闲事的人,想要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只是目前的情况实在没有多余的选择,若是要离开,就必须要从那在前的两人身边走过。
谁让这白梅林的路,这有那么一条小石径呢?
沧澜雪举目,看去,只见那红衣女子脸上尽是羞愤欲绝的受辱之色。
眉头一皱,她虽然不知道这红衣女子是何身份,但即便她是出身低贱的伶官戏子、丫鬟奴仆,也自有做人的尊严与自主,不应该任人欺凌践踏。
沧澜雪思忖了下,便有了决定。
她轻咳一声,故意放重了脚步,缓缓走向两人。
“于侯爷好闲的兴致啊。狩猎之际,于侯爷不去与人赌强争胜,在公主面前表现一番,倒这么有空,跑到这里赏花看景来了。”
两人闻声都是一怔。
于昶尧抬头看沧澜雪一眼,想是认出了沧澜雪的身份,轻蔑的冷冷一笑,竟对她理也不理,低头继续任意轻薄,就当藏缆车这个人不存在一般。
那红衣女子听到有人在场,身子一僵,脸色陡然变得惨白,却没有挣扎呼救,只是泪水流得更急,眼睛也闭得越发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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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白的牙齿深深地陷进下唇,一道细细的鲜血顺着嘴角直流了下来……
沧澜雪怔了一下,对红衣女子的反应多多少少有点意外。
虽然不知道她为何不向自己求助,但看她情形,遭人强迫绝无疑问。
既然她已出头管了闲事,也不好就此半途而废。
“于侯爷,强人所难,君子不为。你这样强迫人家,未免有些过分吧?”
“滚开!少管闲事!”
这一次,于昶尧索性连头也不抬了。
“管也管了,只好继续管下去。”沧澜雪挑了挑眉,“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
于昶尧被沧澜雪几次三番地从中打岔,就算兴致再好也早已被扫了个干净。
他缓缓站直了身子,手里仍抓着红衣女子双腕不放,冷笑着扫了沧澜雪一眼。
“一个雍王府里的小小护卫,不过是得了轩辕墨澈一点赏识,就敢狗仗人势,想欺到本侯头上来么?”
沧澜雪敛乐敛目色,“侯爷言重了。”随即她又恭恭敬敬地道,“只要侯爷不去欺人,已经是别人的万幸了。”
于昶尧哼了一声,眼中露出分明的怒意,嘴里的言辞也越发刻薄。
“一个低三下四的护卫,竟也敢这样对我说话?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本侯就算杀了你,也不过等于杀了一条狗。若想要命就给我快滚!”
沧澜雪心里怒气渐增,脸上却照常无痕无波。“如果我偏偏就是活得不耐烦呢?”
“就凭你那点破功夫,也敢在本侯面前撒野?真是想死都不知道挑时候。”于昶尧轻蔑地斜睨了沧澜雪一眼。
好大的口气!
不过,他倒也不是全然的口出狂言。
于昶尧的功夫在雁北国可是数一数二的,自然有他的过人之处。
而且听闻,于昶尧武功走的是刚猛霸道一路,招式大开大阖,威力惊人。
若是换了平时,这种硬碰硬的打法沧澜雪才不会放在眼里。
但是目前她是蓝沁公主的护卫,不易太过招摇。
想来必定是听了外头对她这夜护卫的评价,不过是“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用货色,谁让那日沧澜雪没有接受风彩铃的比武呢。
在外头被这样说也不足为奇,现在也难怪完全不把她放在眼中,连一丝半毫的顾忌都没有。
不过,在沧澜雪的字典里,没有退让二字。
“是吗?”沧澜雪脸色一寒,缓缓自腰间抽出佩剑圭罗。“于侯爷,只要我手中有剑,还从来无人敢在我面前这样说话。既是如此,侯爷请!”
于昶尧大约没有想到沧澜雪对他毫不畏惧,说打就打。
见沧澜雪神情冷峻,气势逼人,脸色不由得微微一变。
“你真敢跟我动手?”
“为什么不敢?”沧澜雪冷冷一笑,“就凭我手中这一柄剑,我可以让你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
“哼,我才不信。你要是真有这么厉害,风彩铃向你下战书时,为什么不接受,居然还要主子的庇护,这算是什么护卫。真不明白蓝沁公主怎么会收下你,哼!恐怕是轩辕墨澈在蓝沁的耳边说了不少好话吧。”
沧澜雪脸若寒冰地向前踏上一步,手臂微扬,长剑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遥遥指向于昶尧的要害。
剑气森然,寒光如雪,映着她脸上平静得近乎漠然的冷冽表情,整个人透出一股威凌天下的凛然气势,足可令眼前的对手被压制得喘不过气来。
于昶尧的呼吸微微一窒,看着沧澜雪眼中冷冷的杀机,目光中第一次流露出怯意。
“怎么,难道你敢杀了我?”
沧澜雪面无表情地牵牵唇角。
“这里又没有别人,就算我杀了你,谁又知道是我下的手?只要处理得干净点也就是了。如果你不信,那也不妨动手试试。不过……”
她顿了一下,才淡淡地接着道:“有些事情,一生只能试这么一次,希望你不会后悔才好。”
“你……”于昶尧紧紧咬着牙,手握剑柄,脸上的神色变幻不定,显然已经被沧澜雪的气势震住,却还不甘心低头认输。
“要动手吗?”沧澜雪又向前踏了一步,对着于昶尧微微一笑,笑容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也许我取胜的把握只有五成。但是我可以保证,要让你我同归于尽,我的把握却是十成十!”
在沧澜雪的步步紧逼之下,于昶尧的气势再而衰,三而竭,终于被她的最后一句话击破了底线。
这种玉堂金马的贵族子弟,一向把自己的性命看得比什么都重。
怕死是他们最大的弱点。
犹豫片刻,于昶尧狠狠瞪我一眼,咬牙道,“好,今天算你走运。这笔帐本侯自有跟你算的日子。”一把将红衣女子推倒在地上,脸色铁青地大步走了。
看到于昶尧的背影消失在树林之外,沧澜雪才轻轻吁出一口气。
沧澜雪收回剑,慢慢走到红衣女子面前,见她神情呆滞,衣衫凌乱地怔怔坐着,忍不住叹了口气,脱下外衣覆在她身上。
红衣女子低垂着头,微不可闻地轻声说了声谢谢,紧紧地蜷着身子靠在树上,既不说话也不抬头,更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
沧澜雪正打算走离,却不想那红衣女子居然伸起手,抓住了她的衣袖。
沧澜雪低头,望了红衣女子一眼,只见红衣女子仍是低着头,只是手紧紧地抓着她的衣袖。
沧澜雪没有开口,只是在红衣女子一旁坐下了。
然而,就在这时,红衣女子抬起了头,转望向一旁的沧澜雪。
沧澜雪这才看清了这红衣女子的容貌,她果然生得十分美丽,唇红齿白,肌肤莹洁得皎如白玉,五官精致得宛若雕琢,柔和秀美,令人一见便觉得出尘脱俗,简直象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中人。
红颜累人,果然不假。
沧澜雪不由暗自感叹。
生了这样一副绝丽出尘的好相貌,却又无力保护自己,也难怪容易招人戏侮轻薄了。
那红衣女子显然受辱极深,虽然望着沧澜雪,却始终默然不语,紧紧地闭着双唇,长长的睫毛却不住颤动,大颗大颗的泪珠顺着白玉般的脸颊不断滚落。
不一会儿,她胸前的衣襟便湿了一片。
过了良久,她才渐渐止住泪水,努力抑制住凌乱的呼吸,慢慢地放开了抓住沧澜雪衣袖的手,幽幽开口道,“谢谢你,我没事了,不必管我。”
声音竟是说不出的柔和悦耳,动听之极。
沧澜雪紧了紧眉头,“随我走。”
红衣女子愕然抬头,在沧澜雪的目光中,察觉到了什么,忙低头看了看自己,脸色尴尬地涨红了,她那一身衣衫不整的样子……她瞬时低头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命有穷通,人无贵贱。地位低微又怎么样?像于昶尧这种飞扬跋扈的世家子弟,又能比咱们高贵到哪里?”沧澜雪想到自己在天下第一庄的日子。
像是听进了沧澜雪的话,红衣女子终于抬起头……
一双眼睛,又黑又亮,虽然还隐隐含着雾气,却仍然清澈得明如秋水,闪亮得灿若星辰,美丽得让人不能不被他吸引。
也难怪于昶尧舍不得放手,像这样难得一见的可人儿,任谁都会忍不住心动吧。
“谢谢你。”红衣女子向沧澜雪感激地一笑。
不知为何,看到这位红衣女子,沧澜雪竟隐约有种熟悉之感,即便不过是初次相见,却不觉中已经在心里接受了她。
莫名的情绪,让她讶异的同时,又无法就这样放着她不管。
“我是蓝沁公主的护卫,单名一个夜,你可以叫我夜护卫。”
红衣女子一听沧澜雪此话,倏然眼中一亮。
“啊,我知道你。听说你原本是励皇国雍王爷身边的护卫,后雍王爷把你推荐给了蓝沁公主,不过你的武功……你真的有把握打赢那于侯爷吗?”
沧澜雪见她没在说下去,不由一笑,“这个么……其实我刚才只是虚张声势,硬是把他给吓走的。”
红衣女子听得瞪大了眼。“那你还敢向他挑战?万一他一时按不住火气,真的出手怎么办?”
“他不敢。”
“你怎么知道?”
“我当然知道。”
像这样的皇亲贵族,沧澜雪见得还少么。
还会有人比她更了解他们的心思和弱点吗?
“……”红衣女子沉默了片刻,突然垂下头,又低声地说了句,“对不起。谢谢。”
明白红衣女子话中的意思,沧澜雪也不再多说什么,站起身,道:“走吧。”
“嗯。”红衣女子应了声,跟随在沧澜雪的身后离开。
沧澜雪带着红衣女子到自己的营帐,直到这时她才突然发现,自己目前是男子的身份,房中除了一套替换用的男装外,根本没有别的。
红衣女子见沧澜雪拿着那套衣服,半天没有动静时,才像是明白了什么似地,道:“其实……其实,我是男的。”
第293章 醋溢马厩
第293章 醋溢马厩
“……”沧澜雪惊愕在红衣女……男子的话中,他居然是男的?!
“对、对不起……”红衣男子低下头,紧张地扯着自己那件凌乱的衣服边。
沧澜雪敛乐敛目,将手中的衣服扔给他,道:“那你换上吧。”说着,她便举步,向着营帐外走去。
红衣男子手握沧澜雪留下的衣服,细长的眸子渐渐地眯起,那耷拉的肩头,倏然一直,没有再犹豫,将身上的服饰脱下,换上沧澜雪所给的衣服。
穿戴整齐,将红衣叠放好,他款步走出了营帐,环顾了下四周,当看到那站在不远处的沧澜雪时,加快了脚步,向着她走去。
沧澜雪听得身后传来的脚步声,转过身,望去,这才发现,刚才确实是自己看错了。
自己的衣服穿在他的身上,显得有些紧绷了。
“你还是尽快离开吧,这身衣服看来并不适合你。”沧澜雪开口道。
局促着是否要上前,男子像是不想就这样离开,然而,在看到沧澜雪刻意的疏远,他又将那欲迈前的脚步硬生生地停下了。
伸起手,捋起那垂落在颊旁的发丝,一双又黑又亮的眼睛,却始终停留在沧澜雪的身上。
“你还有什么事?”沧澜雪举目,对上男子投来的目光,见他久未离去,那欲言又止的样子,分明是还有话。
“我……”吞吐其词,他显得极为的不安。
“没什么事的话,你就走吧。这里非是久留之地。”
“我想谢谢你。”终于鼓起了勇气,他上前一步,“我们还能再见……”
“不能。”沧澜雪决然道。
“……”他瞬间收住了那没有出口的话。
“夜护卫,过来……”
就在沧澜雪与男子僵持不下时,从旁传来了风彩铃的娇喝声。
沧澜雪皱了皱眉,脸上却并没有多大的波动,抬起头,迎上风彩铃那满腹鄙夷之色的目光,问道:“风小姐,找我有事?”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风彩铃一步步走近,在沧澜雪与男子的身上来回扫荡了一圈。
“没什么。”沧澜雪说着,举步走向风彩铃,“风小姐这会过来,是公主找我么?”
依照以往的情形,这会儿风彩铃应该是陪在蓝沁公主身边才是,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她的营帐前。除非是蓝沁公主找她,不然以风彩铃对她的敌意,是绝不会无辜前来找她的。
“真的没什么?”风彩铃明显不信沧澜雪的话,目光牢牢地锁定在那男子身上。
沧澜雪暗叹,她就知道不能让他多留,麻烦的事就是喜欢跟着她。
“确实没什么事,不过是他原先的衣服破了。”不想做过多的解释,沧澜雪随意的说道。
“破了?”风彩铃锋利地盯了男子一眼,“夜护卫,你以为这样的说辞,能让我相信?”
“信不信那是风小姐的自由,我不过是据实相告罢了,若不是公主传召,那就恕我不能相陪。”沧澜雪将话落下,正打算从风彩铃的身边走离。
呼--
从旁传来的呼啸声,令沧澜雪本能地往边上一退,避过了风彩铃挥来得一掌,她还未开口,倒是风彩铃发飙了,“大胆奴才,本小姐打你,你居然敢躲开!”
“风小姐,我并非是你的奴才,你最好不过太过分。”沧澜雪目光犀利地扫向风彩铃。
风彩铃惊惧在沧澜雪的眼光当中,可是又碍于自己尊贵的身份与尊严,硬气嗓子道:“你不是奴才是什么?不过是雍王爷身边的一条狗……”
“啪!”沧澜雪举步上前,手如疾风般挥向风彩铃。
可谁知,那男子居然在这眨眼间,冲向了沧澜雪与风彩铃之间,硬是接下了沧澜雪这一掌。
沧澜雪愕然地望着接下她一掌的男子,这……他居然能在如此短的时间,挡住了她的攻击,不言而喻,此人的武功并不弱。
那刚才他为什么要任由那于昶尧如此的羞辱自己?
“夜护卫!!你居然敢出手打我?”风彩铃从惊惧中回神,自男子的身后走出,冲着沧澜雪就是一阵厉喝。
沧澜雪冷冷地望了眼风彩铃,刚要开口时,又被那男子抢先了……
只见那男子扬起手,“啪!”手狠狠地甩在了风彩铃的手上。
风彩铃眨动着眼睛,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呆呆地望着那打了她的男子,双眼居然幽幽浮上了泪光。
“风大小姐,若是你不服气这一掌,大可以回击,不过若是我受伤了,想必你也没有办法向蓝沁交代。”男子竟是一身不骄不躁的贵气,逼得风彩铃那想要出口的话,吞咽了回去。
到最后,只能将一腔的怒火与怨恨发泄在沧澜雪的身上,她狠狠地瞪了眼沧澜雪,道:“夜护卫,我们走着瞧!”随即,仰起头,看向男子,道:“纳兰景宏,你别太过分,就算你绥靖的王爷又怎么样?别忘了,我是雁北太师之女!”
风彩铃将话落下,猛地跺了跺足,一脸怒火的离开了。
沧澜雪望着风彩铃离去的身影,慢慢地将目光投向那男子的身上,若是风彩铃最后的话是真的,那他便是--绥靖豫王纳兰景宏!
“你……你没事吧?”纳兰景宏回过身,紧张的望着沧澜雪。
沧澜雪冷漠地回望了纳兰景宏一眼,转身便走。
纳兰景宏疾步上前,挡住了沧澜雪的去路,急切道:“对不起,我不是有意想要瞒你,只是没有时间说明。”
“王爷,你没必要向我解释什么,看来我是多管闲事了。”沧澜雪向着纳兰景宏一作揖,就要走。
“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样……”纳兰景宏更为急了,沧澜雪那样子分明就是生气了。
“王爷,我不过是蓝沁公主身边一个小小的护卫,您不必觉得有什么对不起我的。”沧澜雪从旁一侧身,打算避开纳兰景宏的靠近,却没想到,纳兰景宏仍是没有放弃。
如影随形的步伐,竟是一点也不亚于沧澜雪的动作,更甚至有过之。
“王爷是在考验我的耐心么?”沧澜雪站停,睨着纳兰景宏。
“不是,夜护卫,我只是想要为刚才的事情解释,而且要是你现在去见蓝沁公主,恐怕有所不妥,那风彩铃必定会在蓝沁的面前说你的不是,还是让我先去向蓝沁公主说明一切。”
“不需要,公主若是是非不分,也不值得我效命,王爷大可放心,蓝沁公主可不是一般的女子。”沧澜雪只想快点离开这个纳兰景宏。
绥靖的实力与励皇和北御并驾齐驱,三大强国之一。
这位纳兰景宏虽非是绥靖的王子,却是绥靖荣亲王的二子,是绥靖王的嫡亲侄子,身份之高,并不亚于皇子的身份。
只是,真不明白,这堂堂的绥靖王爷,为什么会出现在白梅林,更是任由那个于昶尧羞辱。
不过算了,她也不想去深究,现在只想快点离开。
“夜护卫,你一定觉得我很轻贱吧?”纳兰景宏突然开口说道。
沧澜雪微微颤了颤肩头,却保持了沉默。
“只要是为了绥靖,我不在乎这区区一副皮囊,夜护卫不也将我看成了女子么?”纳兰景宏苦涩的一笑,眉宇间浮现的是化不开的忧伤。
“这是王爷的事。”人各有志,每个人都有权选择自己所要走的道路。
“确实是我的事,可我还是希望你能明白,身份越高未必就是幸事。”纳兰景宏莞尔一笑。
“王爷要是说了,那在下就告辞了。”沧澜雪再次请退。
“那,我们还能见面么?”纳兰景宏问道。
“如非必要,还是不要见面。”沧澜雪将话说完,从纳兰景宏的身边走离。这一次纳兰景宏并没有阻挡,而是放她离开了。
纳兰景宏望着沧澜雪远去的身影,黑眸中渐渐地森冷起来。
“就这样放她走好么?”自纳兰景宏的身后传来一道低沉地女声……
纳兰景宏并没有转身,仍是将目光投向沧澜雪消失的方向,道:“网已经抛出去,就等鱼儿落网了,难道不是么?”
“既然你这么有把握,那看来我也不必担心了,想必你也不希望你的儿子受到任何的伤害。”
“你,难道是在怀疑小王我的能力?”纳兰景宏回身,目光划过身旁之人。
那人以一幅面纱挡去了自己的容貌,只露出一双充满怨恨的眼睛,冷冷地瞥了眼纳兰景宏,道:“我要那个女人死!纳兰景宏,想要回你的宝贝儿子,最好还是合作一点,若是不然,南荀瞻念可就命不保了。”
“哼!”纳兰景宏倏然脸色一沉,甩袖离开。
“沧澜雪……沧澜雪……我要你死,我要你死……”声声咒怨从面纱内传出,女子举手,抚摸上藏匿在面纱中的脸,双眼中的怨恨渐渐被赤红所代替!……
昏黄的灯火,凌乱的干草堆,空气中弥漫着汗水的腥味……
沧澜雪伸手抹去头上的汗水,在清凉的夜风中疲惫地喘息。
脸上竟是浮出一抹满意的笑容,她轻轻抚过眼前那雄健阳刚的优美线条,手掌下温热的触感中充满了力量。
“哗……”她随手泼掉桶中的脏水,下一个……
沧澜雪解开缰绳,把一匹漂亮雄骏的黑马牵回马棚,顺便牵出另一匹满身灰尘的白马,开始提水为它洗刷。
她的动作并不算慢。这已经是她今晚洗好的第十五匹马,只是后面尚有六十几匹马儿等待着她的照顾。
对于现在手上的工作,她也只是尊崇了蓝沁公主的责罚罢了。
这当然是拜那风彩铃所赐,纳兰景宏的那一巴掌,换来的就是她刷一晚上马!
想想,蓝沁公主这样的责罚已经算是最低限度了吧。
毕竟她想要打风彩铃事实上,只不过后面换了位,她打的是纳兰景宏,而纳兰景宏打了风彩铃。
其实对于本来就单板的工作,她没什么想法,这样出来透透也算是一种慰藉,比起面对那些皇室贵族,她宁可来面对这些马。
远处的帐篷里隐隐传来马夫们的呼喝笑闹声,这群幸运的家伙一定是在喝酒赌钱。托沧澜雪的福,他们今天不用做工。难得放假,他们不好好地闹上一夜才怪。
一不小心,脚下踉跄地绊了一下,空空的水桶倒在地上,骨碌碌地滚到了一边。
沧澜雪弯腰去扶,另一双手却抢先一步将它提了起来。
“澈?……”
沧澜雪看着那双修长白皙的手,简直比她的还要光滑白嫩。
“你怎么来了?”
澈怎么会过来?
而且他这样出现在马厩,也实在是太过显眼了,堂堂励皇国的雍王爷居然亲自前来马厩。
这若是被人看到,还不知道会被道成什么。
沧澜雪想着,上前就要去拿过在轩辕墨澈手中的水桶。
“这么晚了,没人会来。”
轩辕墨澈侧身,躲开了沧澜雪的手。
“那也不行,现在不比在励皇,别忘了,我不过是个护卫。”
沧澜雪提醒着轩辕墨澈,而且她深知轩辕墨澈是个洁癖相当严重的人,来马厩已经算是稀奇事了,何况还是要帮她刷马。
她可是从未想过轩辕墨澈刷马的样子。
“今天的事,我都知道了。”
轩辕墨澈说着,还是不放水桶。
“哦。”沧澜雪应了声,消息还是传的挺快的,当然那风彩铃虽然不满蓝沁公主的对她这种刷马的责罚,可还是碍于这是公主的决定没敢反驳,背地里又不知道说成什么样了。
要不然,轩辕墨澈这会儿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纳兰景宏这人,你还是少靠近为妙。”轩辕墨澈说着,语气平淡,可那双眼眸内,居然燃着一团团红光。
“我知道,我也没想过在跟那人有什么接触。”沧澜雪说道,“把水桶给我,你马上离开。”
“好冷淡。”轩辕墨澈颇为不满的咕哝着。
“这是你自己的决定。”沧澜雪说着,从轩辕墨澈的手中一把夺过了水桶,走向另外一屁等着她的刷的棕色马儿前。
轩辕墨澈竟是在沧澜雪走进马厩时,疾步上前,将她的手臂一握,拉着她就滚进了那马厩堆放甘草的地方。
沧澜雪瞪大了眼睛,望着此刻将她压在甘草上的轩辕墨澈,背光加上这里灯火本就昏暗,根本就看不清轩辕墨澈脸上的神情。
“澈……”
轩辕墨澈没容沧澜雪继续开口,俯下头,夺取了她的呼吸……
“唔……”
沧澜雪双眼撑大,望着正在吻她的轩辕墨澈,暗自叹息,这家伙又来了。
轩辕墨澈直到沧澜雪的呼吸开始急促,这才满意的收回了嘴巴,借着那一点点灯火,细细地打量着沧澜雪,伏在她的耳旁,道:“你都已经几天没过来找我了?”
“我有工作。”沧澜雪翻了翻白眼,她现在可是蓝沁公主的护卫啊!怎么可能随意的前往雍王爷的营帐。
“借口。”轩辕墨澈嘀咕。
“风彩铃把我盯得死死的,我哪有那个功夫去找你。”沧澜雪搬出了风彩铃这个大祸害。
要是轩辕墨澈有办法弄走风彩铃,她是不会介意的。
轩辕墨澈望着沧澜雪,忽然勾起了唇,点了点沧澜雪挺直的小鼻尖,道:“什么时候你也开始跟我耍心机了?”
“慕寒烟在哪里?”沧澜雪侧过脸,避开了轩辕墨澈那直视的目光。
“若是猜测的不错,最晚再过两天,慕寒烟必定会来找你。”轩辕墨澈暗自叹息,他的小雪儿就是太过的不懂情趣了,他都这么挑明了,居然还能把话题给转移了。“这几天,你尽量不要在外随意的闲逛。”
“我不过是闲极无聊才去的白梅林。”沧澜雪推了推轩辕墨澈。
轩辕墨澈无奈地摇了摇头,放开了沧澜雪。
沧澜雪坐起身,却并没有离开,而是坐在甘草上,她将目光转望向马厩外,道:“澈,我想尽快解决雁北的事。”
“嗯。”轩辕墨澈枕在甘草上,伸起手,抚摸着沧澜雪覆在背后的黑发。
“要是你推测的没有错,慕寒烟两天后就会来寻我,那么我想在雁北所待的时间,也就几天了,蓝沁公主那边,你是不是应该有所安排了?”
“蓝沁是个聪明人,她不会为难你,何况现在她需要你不是么?”轩辕墨澈可是一点不担心蓝沁公主那边的问题。
“你挺了解蓝沁公主的嘛。”沧澜雪咕哝了一声,站起身,低语道:“我该干活了,你没事就先回去吧。”
轩辕墨澈瞧着又提起水桶走向马匹的沧澜雪,低喃了一声,“又赶我走……”
沧澜雪无视轩辕墨澈那声低喃,自顾自的洗刷起马匹来。
还有两天,再两天慕寒烟就会来寻她了,她相信轩辕墨澈的预测,因为他从来没有说过错,既然澈说两天,那就必定是两天。
本来来雁北她就没有打算多做停留,能尽快处理好是最好的。
而且,她有种很不好的预感,总觉得有什么事又要发生了,特别是今天遇见过纳兰景宏以后,这份感觉就更为强烈了。
从那天以后,也不知是因为风彩铃的事件,还是怎么的,总之蓝沁公主走到哪里都带着沧澜雪,就算是行围打猎也不例外。
而且几乎没到一处,都有人会上前跟她打招呼,而出口的话,不是吹嘘拍马,就是尖酸的讽刺。
什么样的人都有。
沧澜雪颇为好奇,在白梅林的事,应该没几个人知道,怎么现在倒是弄得满城皆知了?
还有她打纳兰景宏的事情也被传得沸沸扬扬,让她这个夜护卫一时间成为了这次狩猎的热门话题人物。
也就难怪走到哪里都会有人能一眼认出她了。
然,蓝沁公主对于那些人对她的评价,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只是拿着耐人寻味的目光看着她。
沧澜雪只觉得现在是走到哪里都有无数双眼睛注视着她,搞得她一点自由的空间都没有了。
至于那风彩铃,总是一副想要将她抽筋扒皮的模样。
“夜护卫,你现在的人气可是比我这位一国公主还高了。”蓝沁公主在一波人走后,微笑地望着沧澜雪,又道:“怎么会有这么多人知道的?”
蓝沁公主的一句看似随意至极的询问,却让沧澜雪忍俊不住,看向她。
蓝沁公主仍只是淡雅的微笑以对,反倒显得沧澜雪多疑了。
只是白梅林中的事,于昶尧是不可能会对外人道说,至于纳兰景宏就更不可能了。
毕竟那件事对那两人来说,都是奇耻大辱。
那么会是谁?
“这是有人存心宣扬。”
“夜护卫觉得会是谁?”
“必定是想要雁北与绥靖不和的人。”沧澜雪想了想,回答着。
“聪明。”蓝沁公主目光中带上了赞许。
沧澜雪移开了视线,她讨厌这种勾心斗角,阴谋十足的争斗,但是那并不代表她不懂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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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4章 不战而败
第294章 不战而败
如今的时局轩辕墨澈也跟她提起过,表面上几个国家都相安无事,可背地里都在想着如何并吞对手,这其间的厉害关系,自然让人深思了。
紧要关头,任何打击对手的机会都不容错过。
想要雁北与绥靖不和的国家比比皆是,有那么好的机会谁愿意错过,要是挑起两国的交战那就更是让某些人愉快了。
加上沧澜雪的身份微妙,弄不好连励皇国都打进去了。
那么……
想到此处,沧澜雪蓦然间抬起了头,看向蓝沁公主,然而,蓝沁公主像是明白了什么似地,微笑道:“看来,夜护卫已经想到了什么。”
“是北仓晨么?!”沧澜雪望着蓝沁公主,若是自己推测的不错,这件事必定跟北御国有着关系。
若是励皇、绥靖、雁北开战,那么最为得利的就是北御国了。
三大强国中有两国交战,势必会两败俱伤,那么最后一个强国,到时候不就坐收渔翁之利了么?
“夜护卫要是觉得是,那便是。”蓝沁公主模棱两可的回答着。
但是,沧澜雪已经得到了自己所想要的答案,看来她的猜测**不离十。
又是北御国,又是北仓晨。
为什么晨到现在还不能放过她?
晨,你最终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利用我,难道就是为了满足你争霸这并不属于你的异世大陆?
沧澜雪岂会任人摆布利用!
代表了雁北最高级别人才选拔的比武大赛是整场狩猎的压轴戏。
狩猎的最后三天,其它大规模的竞技活动都已结束,所有人都聚集在一个可容纳万人的大校场中,围坐在高高的擂台四周,兴高采烈地欣赏这所有比赛中最有看头的一项。
擂台的正面是一座高达数丈的华丽高台,布置得精美舒适,是王室中人及高官贵族观看比武的专属席位。
其他一些身份未够的小贵族便低了一等,只能坐在主看台两侧较为简陋的普通席位上。至于占了大多数的军官、士兵及普通官员,则只能席地而坐,位置靠后的人甚至要站着才行。
不过这并不会影响比赛的精彩程度,更不会影响他们观看的兴致。
每一场比赛的胜负一分,观众都会发出热烈的喝彩声,为获胜的英雄助威致意。
沧澜雪对观看比试的兴趣并不太高--也许是未到决赛关头,场上的较量并不十分精彩。
出场较技的武士也还算身手不凡,但比起真正的高手还差了一筹。
像这样级别的比试,虽然一样可以打得紧张激烈,热闹非凡,却不能真正地吸引她。
蓝沁公主自然是这压轴的主要人物,从开场起,她就高高坐在上方,将一切尽收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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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澜雪站在蓝沁公主的身后,虽然那些比试无法吸引她,但是她已经收到消息,就是今日,她久等的慕寒烟将会出现,至于什么时候,什么情况下出现,到目前还是个未知数。
除了戒备,别无他法。
只是不知道那位雁北的二公主,为何要选择今日这样的日子。
就在沧澜雪略微晃神之际,场中突然‘轰’的一声,爆出了一阵响亮的欢呼声,把她从沉思中拉了回来。
沧澜雪顺着声响望去,只见在场中,一个艳光夺人的绿衣人影俏生生站在高台之上,正笑吟吟地举剑接受观众的喝彩。
原来不知什么时候,风彩铃已经上了擂台,向一名连胜两场的剑手挑战。
那名剑手是京城禁军中的一流好手,剑上的造诣相当不弱,在京城的名声亦十分响亮。
他刚才连胜两名对手,都赢得轻松自如,游刃有余,显然还保存着部分实力。
但此时面对着风彩铃,却显得水准略逊一筹,招数上应对得捉襟见肘,防守得虽然还算严密,却始终形不成有效的反击。
风彩铃却越打越是得心应手,剑光霍霍,身法轻灵,一把雪亮的长剑展动开来,绵密得几乎滴水不漏,漫天都是她洒出的剑影,气势如虹,逼得那剑手步步后退,一直退到了擂台边。等到那剑手惊觉自己退无可退,再想反扑已嫌太晚,一个变招不及,竟生生给她逼到了台下。
全场立时彩声雷动。
风彩铃身份尊贵,剑术超群,容貌又生得明艳照人,冠绝京城,一向深得雁北人的崇仰与喜爱。
军中对她暗自倾慕的年青男子更不知凡几。
她这场比试胜得干净利落,十分漂亮,自然赢得了观众的如雷的喝彩声,经久不竭。
依照比武的规则,凡是上台竞技的剑手,均需接受其它剑手的挑战,只要能连胜三场,便算是初试入围,取得了最后一天决赛的资格。
当然挑战者亦需估量自己的本事,是否能胜过台上的对手,凡是敢站出来上台挑战的,剑技都颇有可观之处,因此想连胜三场并非易事。
但风彩铃的剑术在雁北威名素着,足可称得上一流高手,决非泛泛之辈可以匹敌。
纵有人自认为剑法胜得过她,可是一想到她金枝玉叶的高贵身份,又知她深得雁北王的喜爱疼宠,谁又会不识进退地向她挑战呢?
风彩铃横剑而立,绿衣翻飞,英姿飒然地傲然静待别人上台较量。
场中的欢呼声始终不歇,喧闹无比,却始终没人上台与她比试。
过了半刻功夫,负责仲裁的大将军陈勋站起了身:“按照规则,既然无人上台向风小姐挑战,这场初试便需算风彩铃风小姐通过,有没有人觉得不服?”
陈勋话音方落,场中又爆出一阵响亮的欢呼声。
显见得人人心悦诚服,并无异议。
坐在正面看台上的王室子弟更是纷纷卖力喝彩,以求博得佳人的好感。
蓝沁公主对风彩铃的表现,自然是频频赞许,脸上的微笑更甚,不时回过头,颇有深意的瞧一眼沧澜雪,随即又回转了过身去。
过了片刻,彩声渐止。
风彩铃却不收剑下台,反而秀眉一扬,朗声道:“依照规则,参赛者需胜三场才可入围。如今我只胜一场便通过初试,未免也赢得太容易了。既然没有人向我挑战,我倒要向人挑战一场,大将军不会反对吧?”
陈勋愕然一怔,显然此事并无先例。
但风彩铃的身份与众不同,她既然有此要求,蓝沁公主又含笑看着并未阻拦,场中的众人更是兴高采烈地不住叫好,一心想再看上一场精彩的比试,也就无意扫她的兴致,微笑道:“风大小姐自愿加试一场,本仲裁自然不会反对。只不知大小姐意欲向谁挑战呢?”
风彩铃扬眉一笑,却不马上回答。
一双俏目中射出兴奋的光芒,又含着隐隐的算计意味,自东而西顺着场中缓缓扫视。
目光所及之处,被她扫到的剑手无不是又是紧张,又是兴奋,既希望自己能被晴公主选中,在众人面前一显身手,又担心自己剑法不足取胜,落败而归。
一见到风彩铃眼中的算计光芒,沧澜雪就已隐隐觉得不妙。
眼看她嘴角含着一丝冷笑,不紧不慢地扫视全场,分明早有了选定的目标。
不待风彩铃的目光扫到看台上,沧澜雪身子一缩,脚下微动,已闪身避到了蓝沁公主身后。
谁知道风彩铃不急不慌地转过身来,面对看台,竟连看都没看台上一眼,便胸有成竹地抬手一指:“夜护卫,本小姐早已久仰你的大名。今天适逢其会,要请你上台赐教几招。”
沧澜雪一敛目,果然如此。
看风彩铃这情形,根本是早已瞄定了她。
刚才那一番故意做作,不过是放出的烟幕弹罢了。
在万众瞩目的视线中,沧澜雪也只能站直了身子,从蓝沁公主身后站了出来……
“那人就是打败于侯爷的夜护卫啊!?”
“就是他,听说他不单单是打败了于侯爷,就连绥靖的王爷都敢打……”
风彩铃这一出口,低下顿时传来了沸沸扬扬的喧哗声。
沧澜雪冷漠一如往常,并没有因为那些话有所动。
“这么瘦,看上去文文弱弱的,居然真的有一身惊人的好功夫?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啊!夜护卫出来跟风大小姐比试比试吧!”
从先前的不敢置信,到最后的哄闹要求夜护卫出场的人,越来越多了。
“夜护卫,你就和彩铃比试一下吧。如果取胜,那个刚刚空出来的禁军统领之位就是你的。”
蓝沁公主此言一出,场中顿时一片哗然。
禁军统领的官阶不算很高,只不过是普普通通的从三品。但是却掌握着占京城三分之一兵力的禁卫军,担负着巡察、警戒及保卫京师内城的重责,实力上可以同保护京城外围的骠骑军、守卫宫廷的内廷侍卫分庭抗礼。
对一个毫无资历的布衣新进来说,这已经要算是一步登天的越级升迁以及罕有的殊荣了。
像禁军统领这样一个重要的职位,可说是人人争抢的热门货色。
尤其在雁北王即将立储的紧要关头,更是拥有继承权者之间争相控制的要害部门。
没想到蓝沁公主竟然会开口说出这番话……
“夜护卫在顾忌本宫的话,是信口胡诌?”蓝沁公主双眼晶亮的睇着沧澜雪。
“属下不敢。”沧澜雪摇头,作揖。
“这件事本属于机密,不过现在既然说开了,那本宫也不妨宣读父皇的密旨。”蓝沁公主说着站起身,从腰间取出一个以明黄色布块包裹着的圣旨。
在场雁北国众人一看,忙跪地,至于别国前来的,也是站起身,恭敬地看向蓝沁公主。
沧澜雪自然跟着跪了下来。
蓝沁公主当场宣读了雁北王的旨意,原来雁北王就打算借着此番狩猎选出新任的禁军统领,而蓝沁公主恰巧又在狩猎当场,自然是把这个重责交给了她去安排。
也因此蓝沁公主才会有了先前那番话,在场也一解心中的疑惑,这下子原本冷寂的现场,又开始热闹了起来。
沧澜雪知道自己再也无法推迟,不由透过几道人群,看向不远处的轩辕墨澈。
果然,只有他对这个惊人的消息处之泰然,丝毫没露出意外之色。
看来今天这一切,包括风彩铃向她突如其来的出言挑战,都完全在他的算计之中,没半分脱出他的掌控。
真不知道澈到底在盘算着什么,居然会刻意安排这么一出戏。
难不成真的要让她当那什么雁北的禁军统领?
明明说好了,不再雁北逗留,为什么还要弄出这些麻烦?
直到这一刻,也终于明白,蓝沁公主刚才投来的目光代表着什么。
“公主就这么确定,我不会输?”沧澜雪头也不转地低声问蓝沁公主。
蓝沁公主何等的聪慧,听她问出这一句话,立刻知道沧澜雪已经看破了她的苦心布置,眼中有意外的精芒一闪。
“我不过相信自己这双眼睛,绝对不会看错。”蓝沁公主看着场中的风彩铃微微一笑,“彩铃的剑术虽然高明,却仍然不是你的对手。这一点,你自己应该清楚得很。”
蓝沁公主丝毫没有掩饰,坦诚的反倒让沧澜雪有些意外。
也许是她知道根本就骗不了沧澜雪……
沧澜雪不再多问,转眼将目光投向场中。
风彩铃手按剑柄,昂头傲然地望着沧澜雪,眼中的光芒充满了自信。
全场近万人的眼光都集中在沧澜雪身上,包括看台上的蓝沁公主与那纳兰景宏,自然少不了那些起哄之人,有的好奇,有的兴奋,有的羡慕,有的不屑……
全场静默,无论每个人的心中在想什么,却都在期待着沧澜雪与风彩铃的一战。
“夜护卫,请上擂台。”
一名内廷侍卫走到沧澜雪面前,捧上一柄精美的长剑。
沧澜雪伸手接过,缓缓拔剑出鞘。雪亮的剑锋映着耀眼的日光,寒芒闪烁,夺人眼目。
好剑!
虽不是削金断玉的上古奇兵,也要算罕有的利器了。
只可惜……
沧澜雪握住剑尖,轻轻一扳。‘啪’一声清脆的锐响,长剑立时断为两截。
“我自知技不如人,情愿认输。”
沧澜雪淡淡一笑,抛下手中的断剑,朗声宣布。
场中众人谁也未曾料到沧澜雪会有这个举动,先是静默无声地安静了片刻,接着便是一阵沸腾般的喧哗。
每一个人的眼中都充满了震惊与意外,不相信沧澜雪竟会放弃如此难得的大好良机。
更有些脑筋动得快的,已认定沧澜雪是因为自知无法取胜,所以才不敢上台应战,脸上的表情已经由兴奋与羡慕转为不屑。
以于昶尧那边更是投来足以杀死人的目光,想来他也没料到沧澜雪居然会有此一招吧。
若是能在这里打败风彩铃,或许他还能扳回些面子,毕竟风彩铃的剑术造诣在雁北可是数一数二的。
显然蓝沁公主也没有想到沧澜雪竟敢公然违抗她的命令,眼中露出讶异之色。
她一脸沉思地看了沧澜雪半晌,才要说话,眼前绿影一闪,风彩铃已满面怒色地冲上了看台,来势汹汹地一直冲到了沧澜雪的面前。
“夜护卫,你为什么不肯和我动手?”
“高下判然,何必再比?我自知剑法胜不了大小姐,低头认输还不成么?”
沧澜雪将手中被折断的剑,往边上一抛,算是回答了风彩铃的询问。
“你!!你以为这样就能算了?”
沧澜雪微笑。“我已经折剑认输了,大小姐还想怎么样?”
风彩铃哑然。
折剑认输是一名剑客所能做出的最正式以及最彻底的认输表示,它不仅仅意味着承认落败,更代表认输的一方自愿放弃了今后向这名对手挑战的权利。
只要不是报仇或者不死不休的生死较量,这个动作就代表着比武的彻底终结了。
沧澜雪知道风彩铃一心想要跟她比试。
但比武较技又不是杀人越货,是要双方情愿才打得起来。
她既然已主动低头认输,风彩铃总不能硬拿宝剑架在她脖子上逼她上场吧?……
风彩铃狠狠地瞪着沧澜雪,一脸不甘不愿的愤然神色。
瞪了半天,风彩铃突然恨恨地顿了顿足,鄙夷地冷笑道:“胆小鬼!”
沧澜雪不以为意,从容而淡定的走下了擂台。
此刻场中人声纷纭,已有人对沧澜雪指指点点地哄笑嘲弄,百般讥刺了。
就连蓝沁公主身边的随侍全都气焰大减,一个个垂头丧气地低着头,谁也不肯多看沧澜雪一眼,恨不得压根不认识她才好。
只有蓝沁公主神色不变,虽然开始时震惊了片刻,后来便迅速转为平静。
在蓝沁公主的脸上既无怒意,亦不沮丧,只是用深沉难测的目光紧盯着沧澜雪……
那目光竟是让沧澜雪有种不舒服的感觉。
经过一番扰攘,中断的比武又继续进行。
风彩铃似乎被沧澜雪的临场退缩弄得十分扫兴,意兴阑珊地回到自己的位子上,没再坚持找人比试。
可是拜她所赐,沧澜雪又成了众人瞩目的热门人物。只不过这个风头出的不怎么光彩,实在没什么可高兴的。
沧澜雪泰然若之,安静地站回到蓝沁公主背后,宛若视而不见般坦然地承受着众人的轻蔑眼光。
对于那些她早就已经不在乎了,她还有必须要去做的事,岂能在这里被拖住脚步!
回到营地,已近黄昏。
刚要回帐倒沧澜雪,却被蓝沁公主叫住了。
“夜护卫,你真的很不简单。”
沧澜雪却只是淡淡地一回眸,看向蓝沁公主,道:“是公主抬爱了。”
“你是存心的。”蓝沁公主的微笑始终没有消失过,这会儿反而更为的光彩夺目了,仿佛沧澜雪这番举动,完全是在她的意料之中,在场上的愕然那不过是错觉罢了。“你明明胜得了彩铃,却存心在众人面前低头认输。看来,不管我如何要留住你,你终归要离开。”
“公主既然知道,何必为难我?”沧澜雪没有惊讶,蓝沁公主能说出这番话,她自然也能想到会有这么一个结果。
“我只是想任性一次罢了……”蓝沁公主低喃自语了一句,随即扬笑道:“那夜护卫休息吧。”
“送公主。”沧澜雪没有去深思蓝沁公主离去前的那一句低喃,恭送着蓝沁公主离开。
直到回到自己的营帐,她才不由吁出了一口气。
蓝沁公主还真是个不容易应付的人,似乎什么都被看得透彻,想隐瞒根本不可能。
“咻--”
就在沧澜雪准备稍作休整时,忽然一道破空的声响从营帐外传来……
待得沧澜雪接住投来的飞镖时,拿下上面所插的纸条,看了看,瞬间紧蹙起眉头,没有多做停留,疾步走出了营帐,奔向雪海茫茫的丛林……
第295章 计中计,离开雁北
第295章 计中计,离开雁北
当步入林中时,沧澜雪缓下了脚步,慢慢地朝着深处走去。
在励皇,此种凛冽中带着苍凉的景象却是极难见的。
不知走了多久,一抬眼,但见眼前高大的树木挺立,纵横错落的树枝将如洗的天空分割得支离破碎,四围一片安静,从营地传来的喧嚣声早已消失了,偶有鸟雀扑棱棱地飞起,带出一阵让人颤栗的声响。
沧澜雪环顾四周,警戒着察看着周围的动静……
忽然从前传来的“乒乒乓乓”兵刃交接的声音,沧澜雪一踩地面,跃上了树枝,拨开被积雪压住的枝干,望向林间。
只见,林间正有数人在激烈的交战,而其中只有一人面带纱巾,其余的看上应该雁北的侍卫,那统一的军服。
这是怎么回事?
沧澜雪暗忖?
“啊--”
还未得到任何答案,只闻得从林间传来无数声哀嚎,随即是那些雁北侍卫的倒下。
原本被围攻的面纱人,居然一下子就将那些雁北的侍卫给砍杀了个精光,瞬间林中就只剩下那面纱人一人。
沧澜雪心头猛地一惊,人还没有从树上下来,只听得耳边一声厉啸划过,脸上顿时传来刺痛。
不用说,她的脸上必定被暗器所伤。
没有多余的时间去考虑,沧澜雪从树上跃下,直直地对上那站在林中的面纱人……
原本以为将会有一场无可避免的激战,却没有想到在沧澜雪出现后,那面纱人居然快速的移动,就连询问的机会都没有给沧澜雪留下,就消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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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澜雪并未有恋战,现在的情势对她并不利,面纱人消失,而她突然的出现,四下无人,这些死去的雁北侍卫,若是被人发现,她将会视为凶手。
沧澜雪不打算逗留,正想要离开,却不料,耳边突然响起一个闲闲的声音……
“夜护卫还真是好兴致,大冷天不在营帐里睡觉,跑到这里……啧啧,居然还杀了这么多人。”
沧澜雪蓦然转身,抬眼,看向正从林间走出的人身上……
眼底怒火幽幽浮动,却又竭力地克制住了,“这是什么意思,慕寒烟?”
不错,出现在沧澜雪面前的正是她等候多日的雁北国二公主--蓝玉,也正是慕寒烟。
“什么意思?我还想问夜护卫,对我雁北国究竟有何深仇大恨,居然下此毒手!”慕寒烟原本脸上的闲然倏地消失,换上的是止不住的杀气。
“这些人并非是我杀的。”沧澜雪说的不过是实话,岂会惊慌。
“四下无人,这里死了这么多的雁北侍卫,夜护卫说不是你的,难道说是我?我堂堂雁北国蓝玉公主,会杀害自己的侍卫么?”慕寒烟冷冷地声音内充斥着浓郁的仇恨。
“信不信在你……”
“夜护卫……哦不,沧澜雪,雍王妃,你说你现在算是什么?”慕寒烟目光扫向沧澜雪。
“慕寒烟,我依约前来,你还问我算什么?”沧澜雪紧蹙了眉头,慕寒烟这次出现后的神情举止,简直与在励皇国时判若两人。
直觉告诉沧澜雪,不易在此逗留,可慕寒烟在前,她又不愿意放过这个机会。
“不过,这些都与我无关。”慕寒烟居然耸耸肩头,先前的杀气与仇恨,像是一下子烟消云散般,她冲着沧澜雪道:“沧澜雪既然你愿意成为我皇姐的侍卫,当然也不会介意成为我的侍卫吧?”
“慕寒烟,我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些什么,我会来雁北并非是为了做什么侍卫!”沧澜雪厉声喝道。
“呵呵,别这么激动,我这不是在问你的意见么?”慕寒烟低低地一笑,随即扬眉,道:“不过,我还真是没想到,雍王妃居然会有那样的涵养,在那种情况下,宁可折剑认输,也不肯跟风彩铃比试。”
“我只是不想惹来不必要麻烦。”
“宠辱不惊,得失无意,这样的胸襟也算少有了。”慕寒烟扯了扯唇角,眼底闪着森冷的笑意。
沧澜雪看不懂慕寒烟此番究竟是什么目的。
她怀疑地睨了慕寒烟一眼,慕寒烟正含笑打量着她,眼中带着浓厚的兴趣与研究意味。
“我可以保你得到那个统领位子。”
“是么?”沧澜雪嘴上淡淡应付,心中却在迅速地估量慕寒烟此言的用意。
无端端的,慕寒烟提出这个邀请干什么?
那日邀约时,慕寒烟脸上的神情是恳切而悲伤的,那是她对正处在水深火热当中百姓所表现出来的担忧与身为一国公主的责任。
然而,现在的在慕寒烟的身上,沧澜雪找寻不到这样的感觉。
反而嗅出了阴谋的味道,慕寒烟难道不过是为了引她来雁北,所以才会编制出那样的谎言?
“轩辕墨澈不过是想要让你在蓝沁身边做个内应罢了,蓝沁是雁北的公主,我也同样是雁北的公主,轩辕墨澈想要在蓝沁身上得到的东西,在我蓝玉公主身上同样能得到。沧澜雪我也看得出来,你跟我那蓝沁皇姐并非一条心,你不过是听从轩辕墨澈的话罢了。
既然这样你何不过来我当护卫。我保证,蓝沁给你的一切我都可以给你,而且只会比她给你的更多,当然轩辕墨澈也不会介意。”
“慕寒烟,这就是让我前来雁北的目的?”沧澜雪手不由握向腰间的圭罗,慕寒烟的回答若是,她定会当场杀了她!
“我是认真的,王妃不妨好好考虑一下,当然我也不介意你去找轩辕墨澈商量。”慕寒烟似看出沧澜雪的举动,笑容一敛,神情竟是前所未有的正经。
“慕寒烟,回答我!”沧澜雪加重的语气,她现在已经将圭罗从剑鞘中拔出,泛着碧色的剑身直直地指向慕寒烟。
慕寒烟是否有苦衷,还是说她本就打算如此,都已经不重要了。
沧澜雪现在只是想要慕寒烟一个正面的回答!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在装胡涂?”慕寒烟意味深长地看着沧澜雪,笑笑地没再说下去。
“我最讨厌和藏头露尾的人打交道。”沧澜雪以无法再与这样的慕寒烟说下去,手中的圭罗隐隐做颤。
正当克制住那份想要杀了慕寒烟的念头时,却没料到,慕寒烟忽然向她冲来,并且完全不顾她手中的圭罗,就这样将自己的身体从剑身中贯串,双手紧紧地抓住沧澜雪的肩头。
直到这一刻,那原本消失不见的萧杀之气又从慕寒烟的身上倾巢而出……
沧澜雪确实是被慕寒烟这疯狂的举动惊了一跳,待得回神,想要将圭罗从慕寒烟的身体中拔出时,竟是听得慕寒烟的笑声,从下传来……
“呵呵……沧澜雪,沧澜雪!我要的是你的命……是你的命!……”
“慕寒烟!……”沧澜雪一掌拍打在慕寒烟的胸口,瞬时从慕寒烟从圭罗的身上甩开。
血飞四溅,慕寒烟浑身淌血的滚在地上,她努力侧起身,想要去看看沧澜雪……
在她的脸上扬着一份满足的笑容,就像是从深渊出得到了解脱……
沧澜雪完全被弄糊涂了,慕寒烟到底为什么要引她来雁北,又为什么要做出如此反常而疯狂的举动?
圭罗何其的锋利,而且慕寒烟身上的伤势绝对不轻,也许她即将丧命也说不定!
沧澜雪瞧着圭罗,居然是见血不沾,可想而知,其锋利的程度。
“慕寒烟,这就是你所谓的为国为民?”沧澜雪只觉得可笑至极。
“沧、沧澜雪……呵、咳……你中计了……你中、中计了……”慕寒烟呕着血,凝望着站在她身前的沧澜雪。
“中计?”沧澜雪本能地跳开了,可就在此刻,从周围大批的雁北侍卫出现,将她层层的包围住。
然而,那领首之人不是别人,正是风彩铃!
只见风彩铃一声军装,威风八面的出现在林中,眼中隐隐闪现着一抹讥笑,同时喝声质问,其中自然加上了一份意外与惊诧。
“夜护卫,这是怎么回事?”
沧澜雪冷笑道:“怎么回事?风彩铃,你明知故问。”
现在这样的情况,就算是她在如何的不解,也大概知道了。
慕寒烟还真是说中了,她中计了。
风彩铃冷哼一声,一甩披风,喝令:“拿下!”
沧澜雪紧握了下圭罗,望着风彩铃,看向那躺在地上的冲着她嗤笑的慕寒烟,还有那些冲上来想要将她生擒的雁北侍卫。
一切,都只管自己太过的轻率了。
看来这一次,她又要给澈添麻烦了。
然,就在雁北侍卫冲上沧澜雪的那一瞬间,天地为之色变,不想竟是狂风大作,暴雪横飞,令那些侍卫齐齐地停滞在当场,就在这风雪交加中。
沧澜雪的身体却开始涌动起来,红光乍见,漫天的红光与那暴雪紧紧地纠缠在一起,扫向那些雁北侍卫!
四周不断响起凄惨的喊叫声,还有声声厮杀。
沧澜雪却惘然若闻,只是手中的圭罗在发出叮咛之声,像是在与什么呼应着。
恍惚间,沧澜雪仿佛又一次回到了那个只有白色的空间,只是这次时间非常的短暂,就连令她思考的时间都没有,她就被甩出了那个空间。
而,就在回神的那一刻,就在红白交接处,她隐约看到了一人。
那人一身黑色,只是在黑色中可以看到那炯亮而异于常人的金色眼眸,那人伸起手,像是在向她打着招呼,随后,那人的手伸起,指着东方……
沧澜雪浑然一颤,当她再次看向那边时,那人早已消失,而四周的景致又了改变。
暴雪狂风不见了,她体内的骚动也消失了,弥留的只是一个个滚动在地上哀嚎的人……
风彩铃的大喝声,传来:“妖怪--”
妖怪?
沧澜雪有些反应不过来,但是当她看到手中的圭罗模样时,不由一惊,圭罗现在样子哪里还像是剑,简直就像是寄身虫,庞大的身体就吸附在她的手臂上,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嘴中好似还在发出咕噜的叫声。
沧澜雪莫名的笑了笑,终于明白过来,风彩铃那声妖怪是从何而来了。
沧澜雪一步步朝着风彩铃走去……
风彩铃惊慌失措,她连连后退,口中害怕的喊着:“妖怪,别靠近我……别靠近我……”
“喂,你家二公主快死了。”沧澜雪却直直地看向那躺在地上,同样凸睁了眼睛的慕寒烟。
慕寒烟岂会让自己丧命,那一剑她把握的很好,避开了要害,不过就算不伤及要处但是一直流血下去,也必定会死。
慕寒烟暂时还不能,她可是还有很多的事情要问慕寒烟。
风彩铃被沧澜雪的话,惊得忙走向慕寒烟,跌倒在地上,爬向慕寒烟:“二公主……公主……”
沧澜雪走到慕寒烟的身前,俯视着她,问道:“慕寒烟,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慕寒烟虽然惊惧在沧澜雪的变化当中,可事到如今她也没什么可隐瞒,咬了咬牙,道:“沧澜雪,你想要知道一切,就去天下第一庄找三夫人。”
“哦?又是三夫人?”沧澜雪轻哼了一声。
“你想要杀就杀,我已经没什么可说了。”慕寒烟绝望的转过脸。
风彩铃则是慌慌张张的给慕寒烟止血,包扎。
她什么都不知道,她只是跟二公主合作,想要让夜护卫消失罢了。
其实她对到场时所看到的一切,已经有了些害怕,只不过不愿意在夜护卫的面前示弱,更不想得罪二公主,才会表现的那么的凛然。
现在想想二公主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
“慕寒烟,雁北真的会亡么?”沧澜雪目光冰冷地盯着慕寒烟。
慕寒烟浑身一颤,似想到了什么般,却没有再出声。
沧澜雪并不追问,她要的答案,已经在慕寒烟的反应中得到,“你真的为雁北好,就好好的跟你那皇姐相处吧,只要有她的辅助,你会成为一名真正的女皇。”语落,沧澜雪不再停留,从那一具具动弹不得的身体旁,走过,消失在林中。
慕寒烟怔怔地望着消失而去的沧澜雪,忽然眼眶一阵湿热,而嘴中却呜咽起来,“可恶……可恶……可恶!!……”
真正的女皇么……
沧澜雪最后留下的一番话,让慕寒烟那波澜起伏的心中,渐渐地平静下来。
她从未真正的考虑过,要如何去成为一个女皇,她不过是想要保护自己的国家。
雁北是个弱小的国家,若是没有足够的力量抵抗外侵,很容易就会被灭了,所以,她才会宁知被利用,也要这么做!
沧澜雪,你真的可以做到么?
皇姐,沧澜雪真的值得我们托付么?……
“哎呀,白费了你那么卖力的杀人,搞到最后连你的傀儡娃娃都背叛你了。”优雅的笑容下,是毫不掩饰的刻薄,好笑的神情像是在对身旁之人的嘲笑。
“哼,我本来就没有想过靠她就能除去沧澜雪,何况,她最后还是完成任务,对于我来说并没有任何的损失。”面纱掩盖的脸上,看不出她的表情,回眸,目光狠厉地扫过站于身旁的妖艳男子:“纳兰景宏,别忘了你,你现在也是我的傀儡娃娃。”
“是是是,别这么生气,我会很听你的话,好了,接下来你要怎么做?”纳兰景宏忙挥手,可是半分也没有惧色,只是随意的说出罢了。
“回天下第一庄,我等这一天已经整整四年了,我要哪个小贱人,为当年所做的一切付出应有的代价!”目光萦绕的是化不开的仇恨,手不觉中又摸上了那被掩盖在面纱下的脸颊。
“好吧,随叫我现在你的傀儡,不过我不明白,你为什么那么恨……自己的妹妹……”
“纳兰景宏!!”杀气一闪而过。
“好好好,我不说就是了,你是主人,你说了算。”纳兰景宏连忙收敛,他可不想再去激怒这个女人。
只是心中不免好奇……
那沧澜雪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沧澜雪踉跄着走出了树林,然而天地在她的眼前旋转,她消耗了太多的力量,能坚持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
只是,现在她必须要马上见到轩辕墨澈,雁北已经不能再继续待下去了。
就在沧澜雪即将倒地时,蓦地手臂被一扯,瞬间被卷入了一个胸膛……
视线很模糊,沧澜雪来不及去看清,就已经陷入了无底的黑暗中。
那人将昏过去的沧澜雪抱起,匆匆离开了树林,向着不远处的营帐而去。
昏昏沉沉,头有些疼痛,而且身体晃动的厉害,让沧澜雪即便是在睡梦中,仍是感到不适,她微微睁了睁眼,努力撑起沉重的眼皮子,当她透过微弱的亮光,看清楚所在处,不由一惊,挣扎着便要起身……
“唔……”
“别乱动,你现在还很虚弱。”
从旁传来熟悉的声音,让沧澜雪又是一惊,诧异地抬起头,望着就在她身边的轩辕墨澈,这是怎么回事?
接受到沧澜雪那满腹疑惑的询问,轩辕墨澈无奈的叹了口气,道:“你想要问什么,我都知道,我们现在正是返回励皇的路上。”
“励、励皇?……”沧澜雪艰难地出声,身体软了下来,任由轩辕墨澈将她搂在怀中。
“雪儿,其实这次所发生的事情,蓝沁早就跟我说了。”轩辕墨澈将沧澜雪拥在怀中,并且拿过搁在一旁的水袋,小心翼翼地喂着沧澜雪。
沧澜雪小口小口的喝着水,抬眼,看着轩辕墨澈,果然他什么都知道,那为什么不告诉她?
让她兜这么大个圈子,难道是为了慕寒烟么?
“对,就是为了慕寒烟,这是蓝沁开出的条件。”轩辕墨澈从怀中掏出一本老旧的书,“这就是那本上古秘籍。”
“你……”沧澜雪已经无力去说什么了,原来事情是这么回事。
也许从见到蓝沁公主的那一刻,一切都已经部署好了,她不过是按照着他们所想的一步步走下去罢了。
恐怕就连慕寒烟跟风彩铃,那些人都是其中的棋子吧!
但是有一点,她相信,是蓝沁跟轩辕墨澈所没想到的吧。
就是那出现在暴雪中的黑影!
“现在慕寒烟已经从迷障中走出,所以这本上古秘籍已经是你的了。”轩辕墨澈将沧澜雪拥紧,“雪儿……”
沧澜雪举起手,向着轩辕墨澈摇了摇头,扯动干涩的双唇:“什么都不要说了。”
“生气吗?”轩辕墨澈小声道。
“我只是觉得很累。”沧澜雪翻了翻眼皮。
“那你好好的休息。”轩辕墨澈轻柔地拂过沧澜雪的额头。
沧澜雪合起眼睛的那瞬间,从嘴中逸出:“澈,下不为例!……”
第296章 血染天下第一庄
第296章 血染天下第一庄
经过数日的调息,加上从蓝沁公主那里得来的上古秘籍的配合,沧澜雪发现自己已经逐渐能压制住体内那股骚动的力量。
看来那本上古秘籍真的对她克制这幅身体有着很大的帮助。
这次能如此快速的返回励皇,是沧澜雪所没有想到的,然而,这次她回去,也不过是了结一直没有了结的事情。
而且轩辕墨澈也表示,这次返回励皇国属于秘密潜回,并不想要惊动过多的人。
因此在进入励皇国边境时,他们就换了装束,还有把马车也换掉了,衣祈风这次并没有随行,而是比在沧澜雪昏迷时就先行一步返回励皇了。
毕竟要有人先行回去大点。
沧澜雪骑马扬鞭,奔驰在宽广的大道上,脑中所想是慕寒烟所说的话……
其实对于杀死慕容婉的凶手,她在轩辕墨澈的口中已经得知,天下第一庄的三夫人,陈彩秀。
就算她能去猜测天下第一庄的任何一人,也绝对无法想到,杀死慕容婉的居然就是那个一脸善良,弱不禁风的陈彩秀……
轩辕墨澈望着在前的沧澜雪,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守在她的身边……
一路行来,沧澜雪脑中的混乱一点点的平复下来,也同时做出了最后的决定。
抬眼,望着高耸的城墙,沧澜雪慢慢地呼出了一口气,终于又是回来了,回到了最开始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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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座巍峨,仿佛不可侵犯的庄园--天下第一庄。
一切的开始都是在这里。
这些年来的徘徊与犹豫,最终还是只能来到这里才能得到答案。
娘,雪儿又回来了!
在离天下第一庄不过百米处,沧澜雪跃下了马,回身,看向已经来至她身边的轩辕墨澈,道:“澈,这次我希望你只是在一旁看着就好。”
“雪儿,你真的决定了么?”轩辕墨澈举目,深深地凝望着沧澜雪。
雪儿,这个决定,你真的不会后悔?
“嗯,决定了,我已经不会再迷茫跟犹豫了,既然已经知道,那就已经没有任何理由去搪塞,而且本来这就是我这么些来所做的努力,澈,不要出手。”沧澜雪最后还是不忘提醒轩辕墨澈。
只有这里,让她任性的一个人走吧。
只有这里,当她再次走出这里时……
她将彻底摆脱属于沧澜雪的一切,亦或者说,她会做回真正的自己。
所以,这一次,请让我任性一次,澈……
轩辕墨澈暗暗地叹息了一口,他似乎已经没有了反驳的余地,雪儿这次是认真的,她要用自己的双手去结束她与天下第一庄的一切。
他能阻止么?
不,他阻止不了,跟甚至,他连出手帮忙的权利都被剥夺了。
“这是你所想的话,那我会成全你。”轩辕墨澈妥协的又是一叹。
“嗯。”沧澜雪感激地冲着轩辕墨澈一笑。
澈,谢谢你……
谢谢,一直以来你的守护与陪伴。
想来,若是没有你,我恐怕也无法走到这一步。
如今,我却又提出了让你头疼的事情。
果然,我不是一个好的妻子。
沧澜雪收回目光,将手中的缰绳交到轩辕墨澈的手中,甚至连佩戴在腰间的圭罗也取下了,交给轩辕墨澈……
“雪儿,你……”轩辕墨澈望着手中的圭罗,但是当他看到沧澜雪眼中的坚决时,他放弃了。“好吧,你去吧,我会在这里等你。”
“嗯。”沧澜雪点头,她最后望了眼站在树下的轩辕墨澈,转过身,大步向着天下第一庄走去。
“雪儿,若是天亮前你还没有回来,我不会再等下去……”轩辕墨澈在后对沧澜雪道。
沧澜雪没有回应,只是大步地朝着她所要前进的目标走,天亮啊……
脚下一快,人急速地朝着天下第一庄奔走而去……
天下第一庄,伫立在励皇国南郊已经百年历史,在励皇……乃至整个大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天下第一庄的名号。
它已经不单单只是一座庄园,而是一个身份与权利的象征。
沧澜雪望着那昂首在门口的两座大石狮,双眼一厉,两团火焰在手中渐渐地燃起,伸手将火焰往石狮推送而去。
“碰--”
“轰轰”
顷刻间,两座石狮,就在她的眼前轰然倒地,四分五裂。
巨大的响声,另那紧闭地大门敞开,从里面快速的涌现出,天下第一庄的护院。
当为首之人看到站在门口沧澜雪时,不禁惊讶道:“七、七小--王妃……”
沧澜雪冷漠地望着那疾步走向自己的黎元洪,冷冷地问道:“陈彩秀在哪里?”
“王妃,您这是回来找三夫人的吗?”黎元洪小心地问道。
“陈彩秀在哪里?”沧澜雪沉声重复。
“三、三夫人昨日就离开了庄子,说是为四夫人……”
黎元洪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从前涌来的压迫感所逼,节节后退,好不容易才稳住了身子,他更为惊诧地而战兢地看向沧澜雪,“王妃,三夫人真的不再庄子里……”
沧澜雪深深地做了个呼吸,最后闭了闭眼,当她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从口中发出一道惊天巨吼:“沧澜海,给我滚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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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澜雪的吼叫声一起,顿时惊得在场的一干护院,纷纷露出惊惧之色,这位七小姐四年前所做作为都历历在目,只是在成为四王妃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沧澜雪此人也逐渐从记忆中消失。
却没想到,四年后,这位七小姐居然会这样惊骇世俗的方式再次返回天下第一庄。
“王、王妃!?”黎元洪怔怔地望着沧澜雪,他额头已经开始溢出汗水,这又是唱的哪出戏?
这座主可是一点消息都没有给他,这叫他要如何是好?
王妃这举动必定会惹来巨大的骚动。
“呵呵呵……这就是天下第一庄么?呵呵呵……哈哈哈……”沧澜雪忽然对着高大雄伟的大门狂笑起来,只是,为何她会觉得心正在发出阵阵刺痛呢?
就连那以为不会再有泪水的眼眶中,也开始莫名的溢出湿热的感觉?
沧澜雪!
沧澜雪--
这就是你心中的感受么?
真是可悲,可悲啊……
恨意明明就满溢全身了,可还是被那层层叠叠的记忆所束缚住,无法从那份痛苦中释放。
果然如黎元洪所担心的,从天下第一庄内涌出了大批的护院,同时连沧澜鸣也出现了,只不过那些正主儿却一个都没有出现。
这让沧澜雪颇感意外,不过至少她所要的目的已经达到,想来不用多久,沧澜海必定就会出现在她的面前。
“是雪儿么?……雪儿么?”沧澜鸣一踏出大门,就看到一身雪白,站在门前的沧澜雪。
他接到沧澜雪出现在庄门口时,就已经迫不及待的前来迎接了。
只是在半道,听到那声响彻天际的吼叫,不禁悲震住了,这是雪儿对天下第一庄的怨恨么?
原来,雪儿还是没有原谅他们。
还是,无法从那份仇恨中走出……
沧澜雪瞥眼望向沧澜鸣,微微勾了勾唇,道:“沧澜鸣,恭喜你了。”
“恭喜我?”沧澜鸣那要上前的脚步突然停下,他不知道雪儿这话是什么意思。
“其实四年前就应该恭喜你了吧。你现在可是天下第一庄的武房管事。”沧澜雪冷漠地视线,只是略略停顿了下,随即又看向大门,道:“沧澜海要是再不出来,就休怪我硬闯了。”
沧澜鸣脚步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几步,可又立刻鼓起了勇气,上前,道:“雪儿,爹爹正在前厅,你要是想见他老人家,我自会去通报,可你这样……”
“沧澜鸣,不要跟我说这些,你应该明白,我今天回来的目的,不想血流天下第一庄,就把沧澜海给我叫出来。”这个大门,她一步都不想要踏进去,可若是沧澜海不出现,那她就算在如何厌恶,都会强迫自己去跨!
“雪儿!!”沧澜鸣语调一抬,他能想到再次与雪儿见面,必定不会有任何改变,可却没想到会变得如此恶劣。这可比四年前雪儿离开前,还要让人心悸。
同时,他也能感受到从沧澜雪身上所涌现出的那股力量,看来这四年里,雪儿更强了。
他果然还是追不上她。
追上她啊!四年前没有追上,四年后仍是没有追上……
想来,这辈子他都无法追上雪儿了。
“沧澜海,这就是你给我的答案么?”沧澜雪目光投向门内,望着那既熟悉却又冰冷的事物。
“雪儿,不管怎么说,爹爹就是爹爹,你再如何的想恨,这点是永远无法改变的。”沧澜鸣努力支撑住自己的双腿,看向沧澜雪。
“沧澜鸣,我不想要你的命,你让开。”沧澜雪话语一落,一股强劲的力道卷向沧澜鸣。
沧澜鸣硬是接住了沧澜雪这股力道,人直直地往后退去了数米才稳住。
雪儿,你果然很强,这应该还不到你所拥有的十分之一吧?
可我却已经接的很勉强,可即便如此,我也会阻止你……
你是我的妹妹,是我的妹妹啊,我怎么能看着你亲手杀死,我们的爹爹!
沧澜雪望着数米外的沧澜鸣,看着居然又朝着自己走来,颇为赞赏道:“看来这几年,你也精进不少。”
“我们彼此彼此。”沧澜鸣狼狈的一笑,“我知道阻止不了你,可还是必须要阻止你。”
“那好吧。”沧澜雪低喃了一声。当她再次举目时,双眼红光涌上,手上的火焰再次燃起……
沧澜雪力量的开启的同时,天下第一庄的大门也轰然倒下。
天下第一庄,前厅。
“老爷,你就这么放纵那个孽女妄为下去?她刚才的话,你可是听到了?”徐玉兰目光紧紧地盯着坐在主位上的沧澜海,她简直气到了顶点。
那个贱丫头,居然又回来了,而且是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天下第一庄!
这让她这个二夫人如何能忍受得了。
只可惜,也不知道老爷怎么了,居然半天没有任何动静,更甚至喝令他们,不得踏出前厅一步,不管那死丫头做些什么,他们都不能插手,只能干坐着。
这实在是不像是老爷的作风,难道只是因为那丫头现在是四王妃?
就算雍王妃现在权势在如何了得,这样辱蔑天下第一庄的行为,也足以惹起老爷的愤怒才是啊!
“闭嘴。”沧澜海沉声一喝。
徐玉兰抖了抖身子,她不敢再随意的出声,只是将目光扫向,在前厅中的另外几人。
这大夫人今天怎么变得也如此沉得住气?
平日里,谁若是提起沧澜雪,她可是头一个发飙,这会儿倒是连屁也不敢放一个了。
这实在是太过的怪异了。
“碰碰--”
从外面传来的响声,令徐玉兰更为的心惊,也不知道那些人可是有拦住那死丫头了。
她还真是想出去看看。
沧澜海沉着脸,坐镇在前厅。
果然来了,那孩子还真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幽冥,这就是你的女儿,还真是跟你当年的脾气一样。
不顾一切,只要自己想要做的,就会做。
外面的骚动越来越大,一个护院匆匆跑进前厅,道:“老爷不好了,王妃,王妃已经从进了外院,很快就会到这里。”
沧澜海挥挥手,并没有说什么。
然,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大夫人崔玉华,终于开了口,她看向沧澜海,道:“老爷。”
沧澜海举手,阻止崔玉华,道:“你带着他们去里面,这里有我就够了。”
“老爷!”崔玉华惊讶地看向沧澜海。她虽然知道一些内幕,可也只是皮毛,其实说到底她也完全弄不懂,沧澜海为什么要这么做。
“进去。”沧澜海一声厉喝。
崔玉华只能甩了衣袖,看了眼徐玉兰,道:“我们进去吧。”
“大姐,难道我们就……”
“啪!”沧澜海大掌一拍椅柄,大声道:“都给我滚进去!”
在场众人无一不被沧澜海这一声怒喝所惊,谁也不敢再出声,纷纷离开了前厅。
徐玉兰在离开前厅后,就快步走前,来至崔玉华的身边,道:“大姐,老爷这到底是怎么了?那丫头这么胡作非为,他难道还要忍不成?”
“你懂什么。”崔玉华狠狠地瞪了眼徐玉兰,随即望了望跟随在后的人,问道:“彩秀人呢?”
“谁知道。”徐玉兰一肚子的怒火,哪里去管别人。
“老爷可是千叮万嘱要看着她,怎么才晃眼的功夫,就不见了?”崔玉华来回寻找着陈彩秀的身影,在沧澜雪上门时,沧澜海就命令下去了,谁也不准跟沧澜雪说起三夫人的所在地。
这也就是黎元洪去门口时,会对沧澜雪说出陈彩秀不在庄内的原因。
黎元洪本来见沧澜雪那一身杀气的出现在大门口,还想借着四夫人来抵消一些沧澜雪的杀气,谁料到却更为激怒了沧澜雪。
“娘,让我去找三娘吧。”一直陪在崔玉华身边的沧澜菱开口道。
崔玉华看向以面纱遮挡脸面的大女儿沧澜菱,道:“好吧,菱儿你就去找找你三娘吧。”
“是。”沧澜菱离开。
崔玉华望着沧澜菱离去的背影,有时间她居然有冲动想要去拉住沧澜菱离去的身影,不过随即又感觉到自己的可笑。
她的菱儿可是已经脱胎换骨了,不再是以前那个刁蛮任性的沧澜菱了。
回过身,看了眼徐玉兰,道:“我们走吧,你不想惹老爷生气,最好还是安分点。”
“哼。”徐玉兰冷哼了一声,可也碍于崔玉华的身份还有沧澜海的怒火,只能跟着崔玉华向着内院走去。
离开后的沧澜菱,一路向着前院走去,到处都能看到慌乱逃窜的下人,还真是悲惨,不过是一个贱丫头,居然让他们这些天下第一庄的人,如此的惊慌失措,真是没用到了极点。
这些早就应该死了,天下第一庄根本就不需要这些废物。
呵呵……呵呵……
沧澜雪,你终于来了?
四年了,四年前你给我带来的羞辱,这一次我要加倍的奉还给你!
沧澜雪--!!
“沧澜鸣,你当真不要命了么?”沧澜雪手拎住沧澜鸣的领头,目光紧紧地盯着已气若悬河的沧澜鸣。
沧澜鸣睁着沉重的眼皮子,透过那一道缝隙,手仍是牢牢地攥着沧澜雪的手臂,艰难道:“雪、雪儿……收手吧……收手吧……”
“事到如今,你还让我收手?当年你们是怎么对待我娘的?!沧澜鸣,换成你,你能收手吗?”沧澜雪狠狠地甩开沧澜鸣,双眼冰冷的不染一丝情感。“对这里,我早就没有了任何感情!不要再逼我!”
“雪儿……雪儿--”沧澜鸣无力地躺在地上,他只能看着那道白色的身影,渐渐地从自己的视线当中消失。
他还是没能阻止,还是不能化解雪儿心中的仇恨……
真没用,真的很没用,他真的很没用!!……
沧澜雪大步冲向前院,一路上她已经忘记了,自己这双手打到了多少人,只是每个想要靠近她,想要阻止她前进的人,都必须要打到。
谁也无法拦住她!!
一身白裳轻灵地闪烁在这夜幕之下,她就如月下飞舞的精灵,没有人能挡住她的去路……
“沧澜雪!!”一道娇喝声传来。
沧澜雪蓦然间停止了脚步,举目,朝着那声音所来的方向望去,看到是一身火红,却以面纱遮面的女子。
她是?
沧澜雪只觉得很眼熟,当她在细细地推敲了一番后,沉声道:“沧澜菱。”
“沧澜雪,四年了,四年不见,你可是越发的神气了。”沧澜菱双眉含着阴森的冷笑,她的手又不由自主的抚摸上自己在面纱下的脸颊。在触摸当中,那眼中的笑意,渐渐地转为愤怒,紧接着是怨恨,她深深地恨着这个毁了她一切的女人。
沧澜雪这个名字,这四年来就像是一道解不开的诅咒,每天都折磨着她……
就如这张丑陋的脸,每天每天,她都必须要承受那蚀骨的疼痛,这一切都是因为她--沧澜雪!
为了这一天,她已经足足的等待了四个年头!
第297章 面纱下的脸
第297章 面纱下的脸
沧澜菱凝望着那站在不远处,一身凛然的沧澜雪……
一点没变,沧澜雪还真是一点没变,还是那么的耀眼,而就是这份耀眼,让她恨了足足四个年头。
这四年来,每当脸颊上传来蚀骨的疼痛时,她心中的仇恨就加深一分!……
风声止息。
正午的明月当中,银晃晃地月光洒落而下,映照在那正对视而立的两人身上。
从沧澜菱出现后,原本围上去的天下第一庄护院,纷纷退让到后面,就像是有意将空场留出来给沧澜雪与沧澜菱。
被黎元洪搀扶着进来的沧澜鸣,只能撑着眼皮,望着前方……
“黎叔……快去阻止他们……”沧澜鸣捂住自己的胸口,费力地对黎元洪道。
黎元洪却止步不前,他只是扶着沧澜鸣,并没有打算上前阻止。
“黎叔!!”沧澜鸣低喝。
“六少爷,这里就交给大小姐吧,你有伤在身,我先扶你去疗伤。”黎元洪不顾沧澜鸣的挣扎,硬是将他带离。
现在已经没有他们出场的必要了,那沧澜菱的出现,就已经注定接下来所要发生的事。
而且看得出来沧澜雪丝毫没有逃避的迹象,那么就是说,她的意思也是同样。
不知为何,看到这一幕,不禁想起四年前那场魁首赛,那时沧澜菱因为有伤在身,而没有参加,最后是沧澜雪夺得魁首。
虽然沧澜雪不屑那魁首之称,更甚至是不顾与整个天下第一庄为敌,也要杀了张永山。
只不过后面的发展,实在是让他们难以料到,慕容婉之死,沧澜雪成为雍王妃。
一切的一切,不管是对沧澜雪,还是对天下第一庄来说,都是始料未及的打击。
虽然他黎元洪是雍王的人,可对于天下第一庄他同样有着一份感情,毕竟这么多年来,他都是在这里度过,他是天下第一庄的文房管事,是沧澜海的左膀右臂……
哎!
黎元洪没有再继续想下去,扶着沧澜鸣匆匆地离开……
沧澜菱微微眯眼,打量着不远处的沧澜雪……
沧澜雪仍然一动不动地站在台上,静静地看着沧澜菱,缓缓走到她的面前,不光脸上漠无表情,就连眼中的光芒都始终静如一潭止水,没有起过半分涟漪。
沧澜菱再一次感觉到那股强大的压迫力,四年前如此,四年后亦是如此,她以为这四年会有所改变,可现在看来,并没有什么改变。
沧澜雪是可怕的存在,她生平没少见那些力量强大的高手,但是像沧澜雪这样高深莫测的人,却是唯一的一个。
从外表看来,沧澜雪实在不过是一个最最普通的人--言不惊人,貌不出众,举止更是平凡普通,几乎称得上古板木讷,丝毫没有显露出一位高手的气派和锋芒。
但是谁又能想到,就是这么一个貌似寻常的人物,竟然就是夺得魁首的人,更是让她成了现在这幅样子的罪魁祸首。
可即便如此,她也绝不容这个女人再继续活在世上。
为了这一刻,她策划了四年,只是想要在同一个地方,将这个让她恨之入骨的女人打到,让她一尝自己所受到的屈辱。
“沧澜雪,你就算杀光天下第一庄所有的人,也找不到你要寻的人。”沧澜菱唇边漾着森冷的笑,只可惜为面纱所当,外人无法窥觊。
沧澜雪紧盯着沧澜菱,道:“你想要如何解决?”
“哈,不愧是沧澜雪,我一说你就明白我的意思了。”沧澜菱大笑,又道:“看你这次前来天下第一庄的手笔,我想你也不会介意,跟我比试一场吧?只要你胜了我,那人自然就会出现在你的面前。”
“沧澜菱,什么时候这天下第一庄成了你的东西?沧澜海已经把庄主的位置传给你了么?”沧澜雪微敛下目,无法看到沧澜菱脸上的神情,可是从她的话语当中,不难听说话中的自负与笃定。
宛如就在告诉她,只要胜了她沧澜菱,就算是胜了这天下第一庄,所以自然那不愿意出现的人,也会出现。
“爹爹是不会出来见你的,所以你想要找到你所想找的人,就必须要答应我开出的条件,不然,就算你毁了天下第一庄,也无法给你娘报仇。”沧澜菱不急不缓,却掷地有声的说道。
沧澜雪环顾四周,看向那些个正在爬起来的护院,确实这样下去,别说是找到陈彩秀,就是沧澜海也困难。
不过,沧澜菱为什么要开出这样的条件?
她居然开口要跟自己比试,这实在是不太像是沧澜菱会做出的举动。
“沧澜雪,你还有思考的时间么?”沧澜菱阴冷的话,直直地刺中了沧澜雪的心事。
“沧澜菱,你所谓的比试又是什么?”沧澜雪面无变色,仍是冷漠地看向沧澜菱。
“再现夺魁,我要这天下人知道,天下第一庄的魁首,唯有我沧澜菱!”沧澜菱一字一顿,她要沧澜雪在天下人的面见,颜面尽失!
这不过是她复仇的第一步罢了。
“哦?”沧澜雪冷笑,“你可能做到答应的事,只要胜了你,她就必须出现在我的面前。”
“当然。”沧澜菱应道,“不过,你觉得你真的可以胜得了我?”
“开始吧。”沧澜雪不愿做口舌之争,问道。
沧澜菱眼睛微微一眯,双掌合击了两声,道:“摆擂!”
沧澜雪在沧澜菱的话下,只见那原本退到后面的护院,一个个都迅速的动了起来。
本是昏暗的院落中瞬间被点亮,与此同时,在院中空旷之地,居然搭起了一个擂台。
沧澜雪心不由一沉,看来沧澜菱是早就知道她会前来,而且就算是时间也掐算的很准,要不然怎么会有现在这局面。
不过,这倒是符合沧澜菱的性子。
当一切准备就绪,沧澜菱率先走上擂台,道:“上来吧。”
沧澜雪没有多言,一步步走上擂台,久违的气氛,一如四年前……
擂台上,沧澜菱与沧澜雪对视而立。
沧澜菱抽出了手中的长剑,向前走动了一步,道:“沧澜雪,你不会想要一如四年前那样,赤手空拳的跟我打吧?”
“我有的就只是这双拳头。”沧澜雪却不以为然,倒是有些意外,沧澜菱居然没有用自己所熟悉的鞭子,而是换了长剑。
看来,这四年里,她确实有了不同。
沧澜菱也不再说什么,“呛’一声将剑鞘仍在了地上,道:“来吧。”
长剑轻挥,洒下漫天雪片般的剑光,没有给他留下半分重新凝聚气势的时间。
虽然率先拔剑的人是沧澜菱,但是她却没有采取主动攻势。
虽然她想赢想的几乎发狂,可却克制住了,不能被急于求胜的渴望冲昏了头脑。
对手可是沧澜雪,是那个曾经打败过她的沧澜雪。而且这四年来沧澜雪的武功精进很大,加上从以往的经验看来,沧澜雪是不怕凌厉的进攻,反而擅长在对方的进攻中发现破绽,进而乘隙反击,一招得手。
她若是越是主动上手进攻,自身的破绽就露得越多,沧澜雪反击的机会也就越大。
对于后发制人、以静制动的武学之道,沧澜雪显然已经运用得炉火纯青,像这样的对手,决不是一味进攻就能取胜的。
既然如此,她又何必急于贸然攻击?
倒不如慢慢试探对手的虚实,顺便活动一下闲散已久的筋骨,同时让药力能够充分发挥作用。
再说,现在急得人应该是沧澜雪才是吧。
在这种势均力敌的高手较量中,谁先急,落败的人就会是谁。
主意已定,沧澜菱越发好整以暇地放缓了动作,不紧不慢,不急不忙,手中的长剑信意挥洒,东一指,西一划,几乎使的全都是虚招,剑上更没带几分力道。
面对沧澜菱近乎玩笑般的散漫剑招,沧澜雪的眼中却第一次露出凝重之色。
还真是是个让人头痛的对手啊!
看到沧澜雪的反应,沧澜菱不禁觉得好笑……
沧澜雪同样注意着沧澜菱的攻势,看似闲散的攻击,可态度又是如此的谨慎,竟是处处小心,时时在意,不会给对手留下任何可乘之机。
松松垮垮、半真半假地游斗了半个时辰,沧澜菱的眼中终于流露出一丝急躁。
她显然为自己先前的想法有了重新的考虑。
沧澜雪居然也是不急不躁,甚至可以说完全没有任何可以让她钻空子的机会。
先前那份急切,在此刻荡然无存,反倒像是要跟她做长时间的战斗。
开玩笑,她就算再有多的时间,也不愿意在这里跟她熬下去。
沧澜雪所采取的战术,本来是应该她要用的,现在倒是被她更为占了先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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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怕沧澜雪刚才一路闯来已经消耗了很多的力量,这会儿正好在等待力量的恢复。
她岂能令她如愿!
沧澜菱似已看出了沧澜雪的用意,知道她采取了与自己相同的战略。
自己如果仍不进攻,这一场持久战打到天亮也毫不希奇。
再看四周的护院,原先的精神,早已变得萎靡不振,好像对现在擂台上的比试,已经失去了兴致。
这可不是沧澜菱所要的,她必须要扭转局面,决不能顺了沧澜雪的意,四年前她被践踏的体无完肤,这一次一定要让沧澜雪尝到同样的痛苦!
对于四周的情形,沧澜雪虽然全都看在眼里,却丝毫没有放在心上。
她脸上挂着仍是冷漠异常,手里的招势仍是不紧不慢,漫不经心,没有半分出手抢攻的意思。
现在,局面已经开始向她倒来,真正一心求胜的人毕竟是沧澜菱,而不是她。
所以,沧澜菱首先沉不住气地放手进攻,也是再理所当然不过的事情了。
沧澜雪嘴角轻扬,看着沧澜菱长剑展动,寒芒急闪,上擂台后,第一次由后发制人的稳守反击转为主动进攻。
看来她的耐心比沧澜雪预期的还要差,加上自尊心与仇恨的加入,沧澜菱早已失去了原本的沉着与冷静。
不过,沧澜雪不得不承认,沧澜菱的剑法奇特而高超,这也就难怪她会舍弃长鞭而改用了长剑,这四年的时间看来沧澜菱在剑术上的造诣早已超越了她使长鞭时的力量。
但是,就算如此,沧澜雪还是有把握,可以胜过沧澜菱。
沧澜菱的剑法并无定式,看不出学自哪门哪派,看上去并不复杂,也毫无花巧,却是异常的简单有效,辛辣狠厉。
一旦全心投入地放手进攻,招招都是致命的杀手,出手更是快得惊人,让人招架得疲于应对,几乎连喘息的余地都没有。
如果说沧澜菱的长鞭像狂风暴雨,气势逼人,稳准迅捷,那么沧澜菱的的剑法,沧澜雪已经找不到什么言语可以形容。
只能说,她已经达到了一个剑客梦寐以求的境界:绝对的快,绝对的准,绝对的有效。
这样的剑法就算还有破绽,也已经不成为破绽了。
因为没有人抓得住,攻得进!
看来她此前的估计没有错,沧澜菱是当真想要恨她入骨,想要以此来羞辱与她,摆设擂台,扬言夺魁,都不过是为了一解当年的怨恨。
如此的快剑!
如此冷厉狠辣的杀招!没有给敌人甚至自己留下任何余地!
可以想象得出,在如此间不容发的进攻下,一个失手错招便会招致败亡的命运。
面对着如此可怕的对手,沧澜雪只觉得心中却突然热血沸腾,精神和斗志一下被提到最高点。
回到天下第一庄,她没想过会有这样的局面出现,不过现在这样的解决方式,她觉得并不坏。
沧澜菱的剑上寒光如雪。森然的剑气夺面而来,呼吸之间已到了眼前。
本应该退的,沧澜雪却已再也不想退了。
胸中的豪情陡然上涌,沧澜雪一声清啸,双拳一握,以快打快,以攻对攻,不避不让地拆解应对,格挡反击。
两道身影如匹练般当空飞舞,交织成一片雪亮。
急如骤雨般的兵刃交击声锵然不断,竟连成了一声龙吟般的清响,分不清招式的间隙。
心中突然变得一片清明,所有的思绪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堪的过往,伤心的巨变,消沉的意志……
一切一切都已经被她抛到了脑后,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问,只求全心全意地尽情一战,就连胜败,也已被暂时忘在一边了。
只剩下眼前的对手。
以及,这一双拳头。
那本上古秘籍果然对她控制体内的力量有很大的帮助,若非如此,像现在这样的激斗,她居然仍是控制住那股力量,并且没有出现任何混乱的迹象。
她都已经不记得多久没有在这样神智完全清醒的状况下打斗。
那种畅汗淋漓的感觉,一如以前在TUH时的训练。
不过,若是她现在将此刻的心情告诉沧澜菱,不知她会有什么反应?
沧澜雪只觉得自己有些反常,居然能在这样的情况下,想这些事情……
现在剩下的,也就是……
眼中再没有天地,只剩下对手。
手上再没有招数,只剩下本能
这不是胜于败的问题,而是一种超越。
脑中一片空灵,一双拳头随心所欲,自由挥洒,渐渐摆脱了对方的压力与束缚,不再是被动的见招拆招,随机应变,竟有如天马行空,江河奔涌,流畅得再无半分滞碍。
体内的真气竟也是从未有过的流转自如,源源不绝,充盈着全身所有的经络,仿佛举手投足间就会倾泻而出,丝毫不用担心无以为继。
越到后来,沧澜雪打得越是得心应手,将一身所学发挥得淋漓尽致,再无保留。
在强大对手的压迫下,更是令自己的修为达到了一个崭新的境界。
双手挥洒之间,已完全脱出了原有的招式与路数,精神又与身体全然分开,物我两忘,拳头虽还是那双拳头,她不再是以前的她了……
浑然忘我的酣战中,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只觉得月影缓缓落下,手的呼吸渐渐粗重,眼前坚不可摧的凌厉剑势再也没有原先的可怕,就连那灿然耀目的剑光也仿佛比先前黯淡了几分。
拳刃相接的金铁交鸣声越来越少,再不象以前那般频密,只是隔三差五才响起一声。
但一旦相交,发出的撞击声却异常尖锐,响亮得直入云霄,几乎震得人心头大颤。
在别人眼中,也许只看到那擂台上两人混战一团,剑光交错,难以分清谁胜谁负。
可沧澜雪却清楚地知道自己已渐渐扭转了局势,压制住沧澜菱凌厉的气势,终于占据了绝对的主动。
经过一番激烈的苦战,她已经完全领会并驾驭了自己拳法中的真正精髓,真正步入了拳术上的新一重境界。
而沧澜菱,却仿佛渐渐失去了原本的逼人锋芒,身法和剑招有些轻微的涩滞,不复当初的连贯流畅。
再打了近百招后,沧澜雪横空一掌当头劈下,去势迅猛无伦。
这一掌看似毫无花巧,掌势却是威凌天下,将沧澜菱周围的方圆数尺都笼罩在内。
沧澜菱避无可避地举剑格挡,拳刃相交,只听得‘啪’的一声,沧澜菱手中的长剑竟然断了。
沧澜雪微微一愕,手上的拳势立刻一收,没有穷追不舍地继续进攻。
而沧澜菱也在断刃落地的同时飘然后退,远远地退到了三尺开外。
这时沧澜雪才发现沧澜菱身上的红衣已经被汗水完全浸透,虽然身形依旧挺直,那张面纱却不知何时已消失,此刻正在难以抑制地激烈喘息着……
于此同时,沧澜雪也终于看清了那张一直被面纱遮挡住的脸上,居然是如此的狰狞与可怖,那还算是一张脸吗?
记忆中,沧澜菱的长相可算是倾城绝丽,可现在留下的只是一道道像是被硫酸腐蚀过的疤痕。
丑陋的疤痕一出现,不但是惊到了沧澜雪,就连擂台下一干人等,都齐齐抽气,有甚至发出惊呼的。
可那声低呼还未出口,就被从沧澜菱那头投射而出的一道银光所扼杀,应声倒地时,那人只是抽搐了几下,就口吐白沫的断了气。
这一手,沧澜雪心中更为一惊,这沧澜菱居然还保留了这一手,刚才她要是稍有分心,很可能早就已经遭了毒手。
不过刚才她真的像是完全进入了心无旁及的境界,所以才能看清楚沧澜菱每一招每一式,更甚至是将她的肢体移动都清楚地看在眼中。
“沧澜菱,现在可以让她出来了吧。”沧澜雪站直身子,呼吸已经渐渐地平复过来。
“呵呵……”沧澜菱却没有回应沧澜雪的话,只是阴森的笑,从她的嘴中传出……
第298章 你亲娘还活着!
第298章 你亲娘还活着!
沧澜菱却没有回应沧澜雪的话,只是阴森的笑,从她的嘴中,传出:“呵呵……呵呵……哈哈哈……沧澜雪,你以为我输了么?你以为把我的剑弄断就是我输了么?”
“沧澜菱,事到如今,你难道还要继续?你手上已经没有武器!”沧澜雪一字一顿道。
“你看到了吧,呵呵……你看到了吧……”沧澜菱蓦然地抬起头,那张可怖的脸,又一次露在沧澜雪的眼中,她的手,抚摸上自己布满疤痕的脸,“你看到了吧?这就是我,这就是现在的我!!”
“沧澜菱……”
“沧澜雪,别以为这样就能让我认输,哈哈!为了今天你知道我受了多少苦么?为了不断地提升自己的力量,我甚至不惜毁了自己!只要能胜过你,只要能将你踩在脚底下,我不在乎,不在乎!!”沧澜菱指甲深深地陷入在自己那疤痕当中,用力地往下拉扯着,生生地将那愈合的伤疤扯下,再次皮开肉绽,一片模糊……
沧澜菱疯了,她彻底的被仇恨所吞没了理智,她只是想要杀了眼前这个让她如此痛苦的女人!
“沧澜菱够了!”沧澜雪沉声道。
“够了么?……”沧澜菱阴阴地笑着,随即褶皱的双唇,道:“怎么可能够了,怎么可能会够!--沧澜雪--我要你死,我要你死--”嘶吼声划破了黎明的天空。
红影快速的一闪,再次向着沧澜雪攻击而去……
沧澜雪以拳挡住了沧澜菱的攻击,却没有任何喘息的余地,沧澜菱只是一味的强攻,她不在乎身上的伤势,她不在乎那份疼痛,她只是想要将这个女人拉入地狱,她现在所处在的那个地狱!
本是白皙的双手,在此刻变得乌黑发亮,指甲更是尖锐的吓人。
沧澜雪甚至能嗅到一股腥臭味,想必沧澜菱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完全是因为她以身体去练毒,让自己的身体产生出剧毒,若是被沧澜菱的指甲伤到,必定会毒发身亡。
这是极为恶毒的招数,也是一种以自身为代价的招数。
可想而知,沧澜菱对她的恨意,已经到了何种地步。
沧澜雪轻灵地身影穿梭在沧澜菱的身边,她尽量不去碰触沧澜菱指甲,可是就算是在如何的谨慎攻防,还是无法完全的挡住沧澜菱的攻击。
沧澜雪只觉得手臂上传来一阵麻木,随即是一股黑色的血液从手臂被抓开的伤痕中溢出……
“哈哈--沧澜雪,你会死的很惨,死的很痛苦!我会让你慢慢地品尝,什么是地狱!”沧澜菱望着沧澜雪那手臂上淌下的黑血,她心情大悦。
虽然伤口并不大,可足以给沧澜雪带去致命的伤害。
这场比试,最终的胜利还是属于她的!
她终于夺回了原本就属于自己的头衔,魁首!
这个她从小就渴望得到的头衔!……
沧澜菱低喝一声,双眼神光猛涨,上身前俯,一下子冲到了沧澜雪的身前五尺处。
身影弯了个动人的小弧度,手竟是已向着沧澜雪的咽喉刮去。
沧澜雪微微一敛目,一个人字形大劈腿,压了身子,挨着沧澜菱的手臂擦身而过,依样画葫芦般手朝向她的咽喉处。
却比沧澜菱快了一点点。
沧澜菱毫不慌乱,灵活地稍向后移,刚巧到了沧澜雪手臂不及的距离,手一沉,由下而上,往沧澜雪的手臂劈去。
若是这刀手被劈中,沧澜雪这胳膊必会中招。
沧澜雪一声长啸,一个翻身,人已跃出了数丈外,将两人的距离瞬间拉开。
沧澜菱自是料到了沧澜雪的意图,自然没有停滞,反而加快了速度,务必要沧澜雪不及变招退缩。
眼看两人又将要扭打在一起。
沧澜雪大喝一声,手由直劈成平方,当沧澜菱的手即将要碰触到自己的时候,突往后微缩,同时手臂由平变斜,贴着沧澜菱的手臂往外移去,身影就像是羽毛般好不着力。
沧澜菱的力道完全被化去。
沧澜菱后退了数步,呼吸微乱,目光紧紧地盯着沧澜雪,暗暗心惊,沧澜雪刚才那招险中求胜,不但是把危险降到最低,而且还是以最为有效的方法,让她不敢在轻易的近身。
沧澜菱沉喝一声:“果然是个阴险的贱人。”说着收身,趁着沧澜雪空门大露的良机,借着身体前压之力,手向她的胸口击打而去。
沧澜雪暗敛目色,嘴边勾起一丝阴冷的笑。
左臂一扭,以肉眼难见的高速,由沧澜菱右上方的外档,旋风般转回来,在沧澜菱的手快要击上她的胸口前的刹那,一拳猛击上她的腋下。
“砰”一声,响彻院落。
呼吸似在一刻都停住了……
沧澜雪和沧澜菱臂力大致相若,但是沧澜菱却占了身体灵活,虽然沧澜雪那腋下的重击螺旋力道远胜过她的直击,她可以感觉到自己手臂的无力与疼痛,可这些都没有让她放在心上。
因为沧澜雪所受到的伤害,远比她来的重。
沧澜雪体内的毒液必定已经运转全身,亏得她居然还能站稳脚跟,若是换了他人,现在必定已经倒在擂台上,动弹不得!
不过也正因为沧澜雪的强大,她的胜利才显得珍贵!
沧澜雪好不容易稳住身体,可是那先前被伤的地方,已经完全的麻木,手臂根本无法运行自如,刚才能击中,有一半凭得是运气。
然而,现在她知道,自己已经再也没有那样的好运。
沧澜菱的毒成功的占领了她的身体,控制了她的运动。
“哈哈……我终于……终于打败了沧澜雪……终于!终于魁首是我的了!”沧澜菱为自己而喝彩,她仰天狂笑,胜利后却并没有任何的喜感。
沧澜雪垂着手臂,视线开始模糊,脑袋也不似刚才那般的灵活,身体更是麻木的不像是她的身体,对于自己仍是能站立着,她也觉得这是个奇迹。
“沧澜雪,我现在马上就让你解脱!”沧澜菱忽然一收笑声,身子往前一个猛冲,直直地朝着沧澜雪而去。
沧澜雪晃动着身子,她有那么半刻,只觉得眼前正被一片阳光所包围,十分耀眼,本是模糊的视线,在这时显得更为的朦胧而不实。
身体在晨风中不断地摇摆着。
从前涌来的杀气,清楚地告诉她,那是来自于谁的。
难道她所要走的道路,只是到这里么?
沧澜菱……
最后她所能看到的,只是那张已经辨不清五官的脸,耳边所听到的是,沧澜菱那声声撕心裂肺的吼叫……
一切,终于到了画上句号的一刻。
沧澜菱狰狞的脸上,在双手即将碰触到沧澜雪的那一刻,终于流淌出一抹笑容……
“碰碰--”
台下的众人,只见擂台上涌起的滚滚烟雾,至于烟雾内到底发生了什么,谁也没有看到。
只是,当众人从惊诧中回神,隐约可见有一道黑影,从烟雾中掠出……
“沧澜雪!!沧澜雪--”
沧澜菱咆哮的声音最后变为了嘶吼,当烟雾消除的时,众人所见到,居然只是倒在擂台上,浑身躺着黑血的沧澜菱,就连是生是死也无人敢上前去辨认。
只知道,沧澜雪不见了……
身体还是麻木着,眼皮很沉,可沧澜雪却知道自己正在某人抱着,亦或者是扛着……
就在沧澜菱即将要取她性命的那一刻,突然一人出现在了她的面前,不但挡住了沧澜菱的攻击,同时也刺穿了沧澜菱的胸膛……
她想,这人的出现,恐怕是沧澜菱都没料到的吧。
沧澜菱眼底中的惊诧程度并不亚于她!
沧澜雪听着从耳边掠过的风声,眯起的眼睛,透过缝隙看向外面,白茫茫的光线,令她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碰!”
沧澜雪知道自己终于被人放下了,不慎温柔的动作,却并没有引来想象中的疼痛,这自然是跟她现在的身体麻木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
眼皮似乎没有刚才那么重了,而被人撬开的嘴巴里面,像是有什么东西被灌入。
随后,她的神智越发清晰了,就连那麻木的身体,也有了知觉。
沧澜雪慢慢地睁开了双眼,然而,当她看清楚那站在自己身前的人时,不由皱了皱眉头,真的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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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彩秀一如四年前,那瘦弱的身子,看向去就像是来阵风就能被吹倒了,可是为什么她会出现?
她为什么要救了她?
还不惜伤了沧澜菱。
她与沧澜菱不是一伙的么?……
带着疑问,沧澜雪将目光投向陈彩秀。
陈彩秀并没有移开目光,而是对上沧澜雪投来的视线,那脸上还有着犹豫,可最后她还是下了决心。
多年来所坚守的秘密,在这一刻是时候解答了。
沧澜雪并未出声,她在等,等待那人的出声。
陈彩秀蹲下身子,更为的凑近到沧澜雪的身前,声音还是一如往昔的温顺轻柔,“雪儿,四年不见,你过的好吗?”
沧澜雪冷冷地望着陈彩秀,脑中想过无数与陈彩秀见面后的场景,可是最没有想过的,就是像现在这样的情况。
她居然被陈彩秀救了,应该算是救了吧!
还真是窝囊!
“雪儿,我想现在就算我再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我,蓉蓉确实是我杀的。”陈彩秀苍白的脸上,也因为这句话而更为的白了。
沧澜雪则是挣扎着起身,作势就要攻向陈彩秀。
陈彩秀却伸手,点了沧澜雪的穴道,令沧澜雪动弹不得,她坐在一旁,道:“雪儿,我并不想要伤害你,现在你只要安静的听我把话说完,到时候你要杀要刮,都随便你。”
“陈彩秀!!”沧澜雪挪动着身体,只可惜她丝毫无法移动身体,只能以厉眼瞪着陈彩秀。
“碧翠奴,这个名字,你应该听说过吧?”陈彩秀淡淡地望着沧澜雪。
沧澜雪即使已经很好的掩饰住了那眼底的一闪而过的惊诧,还是没有挡去那微微颤抖的双唇,陈彩秀果然知道。
“看来你真的已经知道,这也难怪……”陈彩秀轻扯了下唇角,又道:“碧翠奴是你的亲娘,蓉蓉不过是养大你的人,杀蓉蓉是我所不愿的,可是即使我再如何不愿意,还是不得不杀了她,雪儿……”
沧澜雪沉默,冷眼望着陈彩秀。
“是了,现在说这些都不过是在为我自己推卸那份罪恶,雪儿,你娘翠奴还活着。”
“什么--?”沧澜雪惊讶道。
“她并没有死,而是活着。”陈彩秀轻叹了一声,“世人都只知道情字伤人,却不知道在这情字后面到底还存在着多少人的鲜血。”
“陈彩秀,你想说的就是这些?”沧澜雪并不觉得陈彩秀是在感慨,她这次会出现的这么唐突,不惜伤了沧澜菱,就足以说明,她必定是报了什么决心。
“雪儿,去找你娘吧,只有找到你娘,你才能找到那个最大的敌人,也许……也只有这样才能真正将你从痛苦的深渊解脱出来……而我也可以……”陈彩秀说道此处突然沉默了下来。
“她在哪里?”碧翠奴居然还活着,沧澜雪的亲生娘亲竟然还活在这个世上。
那么,为什么她要将沧澜雪交给慕容婉?为什么要让沧澜雪成为沧澜海的女儿?
“在励皇与绥靖的交界处,有一座七重塔,你的娘亲碧翠奴就在那座塔中。”陈彩秀缓缓地道出。
“七重塔?为什么,为什么她要抛弃雪……我?”沧澜雪脱口而出。
“关于这些事,我只能说一切都是为了你好,翠奴不是那种会狠心抛弃自己女儿的人,雪儿,天下第一庄欠你的,我陈彩秀欠你的,在这里都还给你,只希望你不要再怨恨海哥了,还有我那两个孩子。”陈彩秀脸上有着觉悟,“从我打算见你起,我就没有在想能活着离开,雪儿,蓉蓉的死,我已经足足被折磨了四年,所以,一切都让我以自己的这条不值钱的命结束可以吗?”
沧澜雪怔怔地望着陈彩秀,她这是在以自己的性命换取天下第一庄的平静么?
“陈彩秀,你觉得你这条不值钱的命,能让我收手么?”沧澜雪清清冷冷地反问着陈彩秀。
“云儿很憧憬仰慕你,我并不希望在他的心上留下任何伤痕,雪儿,云儿一直都没有做过任何伤害你的事,你就不能看在云儿……”
“沧澜云?”沧澜雪在脑中搜索着那个叫沧澜云的男孩。
印象当中似乎长得胖乎乎的蛮可爱,但是对于沧澜云的记忆,也仅是这些,对于他是如此看待沧澜雪的,她并没有任何的印象,又何来的看在云儿的面子上放过天下第一庄?
“你觉得,天下第一庄会就此罢手么?沧澜菱的怨恨你也看到了,她想要杀我的心能轻易的就抹去?恐怕在天下第一庄想要取我性命的人并非只有沧澜菱一人,也许就连你口中那个海哥都巴不得我死了。”沧澜雪刻薄的说着,对天下第一庄,她早已没有一丝一毫的情感。
有的只是想要尽快切断与那里的有关的一切。
“只要你愿意……”
“不,这不是我愿意就能消失的东西!”沧澜雪决然的打断了陈彩秀的话。
“难道就没有一个可以解决的办法么?非要弄得两败俱伤,雪儿,怎么说,天下第一庄也养育了你十三年,难道还不足以消除你心中的仇恨吗?蓉蓉很爱海哥,也很爱天下第一庄,你应该能感觉的出来。”
“可惜她死了,她要是活着,我或许能就这样消除心中的伤痕,可是,你杀了她,同时也切断了天下第一庄唯一让我还有一丝感情的地方。”沧澜雪挑起眉,所有的一切从慕容婉死去的那一刻就已经全部的消失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陈彩秀似乎被沧澜雪那份绝情所震慑,她颓然地坐在地上,眼泪一滴滴顺着面颊滑落,她双唇颤抖不止。
“陈彩秀,你应该早就知道结果会这样,可你还是下手了,当年要是我就这样死在山崖低,或许就真的如你所想的那样,都结束了,可惜我却活了下来!”沧澜雪一字一顿道。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蓉蓉……”陈彩秀再也忍受不住心底那份悲切,大哭了起来。
她捂着脸颊,哭得泣不成声。
沧澜雪望着那个嚎啕大哭的女人,仿佛真的是在为自己所做的一切感到后悔无比,可这份后悔能让慕容婉重生么?
能解开她心中所积压的那份仇恨么?
“是谁让你杀了慕容婉,目的是为什么?那个木盒子里面所装的又是什么?”沧澜雪没有给陈彩秀喘息的机会,连问了数个问题。
“别再问了,别再问了……”陈彩秀摇晃着身子,她用力摇着头,“我什么都不知道,雪儿求你别在问我了……”
“幽冥……”沧澜雪蓦地道出这两个字。
然而,陈彩秀那慌乱抬起头的神情,显然已经给了沧澜雪答案。
“呵呵,是他么?”沧澜雪冷笑道。
陈彩秀只是摇着头,含糊道:“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沧澜雪手用力一拍地面,她强行冲开了穴道,支撑起还有些麻木的身子。
陈彩秀被沧澜雪的移动所惊,讶然地望着沧澜雪,道:“雪儿,你怎么……”
“幽冥是不是在绥靖?”沧澜雪目光犀利地扫向陈彩秀。
陈彩秀这是却恰好转开了自己的视线,而没有让沧澜雪捕捉到任何蛛丝马迹。
“什么都不需要再说了,看来我是非要见到幽冥才能解开一切。”沧澜雪摆了摆手,她已经不会再像任何人询问什么,看来一切的答案都在幽冥的身上,其中包括她会成为沧澜雪的原因!
“雪儿,去找你亲娘,你若是真的想要找到他,就必须见把翠奴从七重塔中救出来。”陈彩秀抹去了脸上的泪水,上前抓起了沧澜雪的手,又道:“雪儿,我所能做的,所能说的只有这些,我也不再奢望你能放下心中那份恨意,但是只求你能放过我那两个孩子,他们是无辜的,一切都是我这个做娘的错……”
然而,就在沧澜雪企图甩开陈彩秀时,却发现她的手如霜一般的寒冷,抬起头望去,只见那张本就苍白的脸上,现在更是被一抹黑气所笼罩着,双眼更是失去了原有的光泽,就像是中了毒……
沧澜雪猛地看向自己的手臂,她看到的是一排清晰的牙齿,一下子枉然大悟,难怪她的身体不似先前那样的麻木了。
第299章 想要个孩子
第299章 想要个孩子
陈彩秀整个人快速地倒下……
“喂……”沧澜雪上前一把扶住了陈彩秀,“陈彩秀!”
陈彩秀浑浑噩噩的低喃着什么,可由于咳嗽,那些话语显得模糊,根本听不清她在说些什么,而那从嘴角出溢出的黑色血液,更是为她苍白的脸上,染上了一抹诡异的色彩。
“陈彩秀,这就是你所谓的赎罪么?”沧澜雪扶住陈彩秀的头,将她平放在刚才自己所躺过的地方。
陈彩秀痴痴地笑了,仿佛是回光返照般,那脸色有了些红润,咳嗽却并没有停止,她抬起手,握住了沧澜雪的手,“咳……雪、雪儿……我,我是个不负责任的娘……咳咳……我对不起我的孩子……”
“你要是真的觉得对不起他们,就不该这样放弃自己的生命!”沧澜雪望着已经频临死亡的陈彩秀。
“是吧……可我已经找不到任何方法可以再让自己活下去……太难受了……咳咳咳……”陈彩秀咳嗽着,她紧紧地握住沧澜雪的手,道:“雪儿,我太难受了……”
沧澜雪望着陈彩秀,要说的话,都已经说完。
“去找你的亲娘……翠奴……翠奴跟我不、不同……她,她是个好母亲……”陈彩秀竭力坐起身子,望着沧澜雪,又道:“你长得真的很像你翠奴……”颤抖着,试图伸起来抚摸沧澜雪的脸颊。
沧澜雪一把握住陈彩秀的手,搁在自己的脸颊上,“你很快就能解脱了。”
“真是个好孩子……咳咳,翠奴没有错……蓉蓉是个好女人……也是个称职的母亲……不像我……不像我……”陈彩秀呼吸开始困难,没说一句话,从她的嘴中都会呕出一口黑血,她的双眼已经渐渐地失去了焦点。
“陈彩秀,告诉我,沧澜海知不知道你要杀慕容婉?”沧澜雪抱紧陈彩秀。
陈彩秀失去光泽的曈昽忽然一闪,她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
沧澜雪却没有再继续询问下去,这个女人到死也还在护着自己所爱的男人,她跟慕容婉一样,同样爱着沧澜海。
“值得么?”沧澜雪脱口而出,值得么为了那个男人,值得将自己这一生都毁了?
陈彩秀却在这时脸上浮现了淡淡的笑容,那笑容仿佛在诉说着她的幸福,她开口道:“值得,雪儿,人生在世不过数十个春秋……在这短暂的时间内,能找到一个愿意托付终生的人实在是太难太难了。何况还是我这样双手沾满血腥的女人……可他却接受了这样的我,愿意成为我的依靠,这就够了。我不图一生一世,只求曾经拥有。虽然他不是个称职的丈夫,可他确实给我过那份渴望的温柔。杀手……对于杀手的我来说,那简直是一种奢望……”
沧澜雪震惊地看着陈彩秀,杀手?陈彩秀原来跟自己一样,是个杀手!
是啊,对于一个杀手来说,除了拥有一双被血染红的手外,还剩下什么?
杀手也是人……
不是么?!
换成她,为了澈又是否会做出与陈彩秀相同的事?
值得么?
这个答案是如此清晰而快速的呈现在她的脑海中,值得,只要是为了心中所在乎的人,那就值得!
“答应我……雪儿……答应我……不要为难、为难我的孩……孩……孩……”最后那个字始终没有说出口,陈彩秀手一软,终是咽下了那最后一口气,与世长辞!
沧澜雪望着那垂落在自己腿上的手,看着陈彩秀那一脸的宁静,她这算是报仇了么?
陈彩秀是杀死慕容婉的凶手,她一直苦苦追寻的凶手……
现在终于死在自己的面前……
可是,为什么她就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喜悦?
有的确实挥不去的惆怅,陈彩秀真的非死不可么?
若是换成在不同情况下再遇陈彩秀,沧澜雪知道自己会不惜一切手段,杀了这个女人。
可是最终,陈彩秀并非是死在她的手上,反而是为了救她,而使得自己丧命!
这算什么!--
这算什么?!
明明仇人已死,可她还是郁结的像是要爆炸了一样,一点都不开心,一点都不舒服!
她要的并非是这样的死亡!
陈彩秀,你果然是个厉害的女人,居然会选择这样的解脱方式!
沧澜雪现在只觉得胸口的郁结越来越重,根本没有办法消除。
陈彩秀死了,然而,她却越发的纠结了。
“雪儿。”轩辕墨澈出现在破庙中,他望着不远处的沧澜雪,雪儿背对着他,让他无法看清她此刻的神情,可那份不容他人靠近的冰冷气息,可是丝毫没有因为他的出现而有所缓解。
轩辕墨澈一步步走向前,来至沧澜雪的身边,这时他才看到了那躺在地上的陈彩秀……
“雪儿,这是怎么回事?”轩辕墨澈蹲下身子,握住了沧澜雪的手臂。
沧澜雪木讷地抬起头,她恍惚地看着轩辕墨澈,喃喃道:“她死了……陈彩秀死了……”
“那你是给你娘报仇了,你不开心么?”即便不问,也能从沧澜雪的神情间看出,雪儿并没有因为杀了陈彩秀而有丝毫的喜悦。
沧澜雪突然反握住了轩辕墨澈的手,她仰起头,双眼紧盯着轩辕墨澈,道:“澈,我已经不知道到底谁是对的,谁又是错的,陈彩秀死了,可我却觉得心很疼,为什么?为什么我会有这样奇怪的感觉?为什么我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雪儿?……”轩辕墨澈狐疑地看向沧澜雪,虽然他不清楚这里头到底发生过什么,不过看得出来,必定是陈彩秀与沧澜雪之间有着什么。
“澈,为什么我会在这里?你告诉我好吗?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到底是谁?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陈彩秀是好人么?还是我是恶人?……”
“雪儿,停下来,你现在很混乱,什么都不要去想了。”轩辕墨澈双手握住沧澜雪的肩头,轻轻地晃动着她的身子,“听我说雪儿,陈彩秀不管是好是坏,她都是杀死你娘的凶手,你为你娘报仇没什么错,不需要去想别的,你只需要往前走,走你所选择的路。”
沧澜雪愕然抬头,轩辕墨澈的话她好像在谁的嘴中听到过,当头棒喝,让她豁然清醒了许多,同时也为自己这份怯弱感到可笑。
“我没事……”沧澜雪点了点头,她现在只需要往前冲。
“我们走吧。”轩辕墨澈扶起沧澜雪。
“我们先把她埋了吧。”沧澜雪低头,望着死去的陈彩秀。
“不用,这里离天下第一庄并不远,相信很快就会有人发现,陈彩秀怎么说也是天下第一庄的三夫人,自然有人会料理她的后事,倒是我们现在必须要离开了。”轩辕墨澈提醒着沧澜雪,“现在这样的情况,不易正面与天下第一庄的人碰上。”
沧澜雪将身子轻轻地靠着轩辕墨澈,点了点头,道:“好,一切听你的。”
“那走吧。”轩辕墨澈扶着沧澜雪慢慢地朝着门口走去,他不时回头看看那躺在地上的陈彩秀……
沧澜雪靠在轩辕墨澈的怀中,只觉得自己那浮躁与不安的心,又得到了平复。
果然,澈是不同的。
至少对她来说,澈的存在是必须的,若是没有澈,恐怕她早已消失在这个异世了。
再次坐上马车,沧澜雪一直都很安静地靠在窗边,她知道轩辕墨澈就在旁边,可她却无法对他说一个字。
满脑子都是陈彩秀所说的话,杀手亦是有情的,杀手亦是渴望被爱的,即便那个男人并非完全属于她。
但是她也愿意为了一点点温暖而奉献出自己的一生。
能被这样的女人所爱的男人,是幸福的吧。
而那沧澜海是何其的幸福,居然有这样相同的两个女人深爱着他……
阳光倾洒在沧澜雪的身上,即使此刻她安静地有些过分的吓人,可是轩辕墨澈还是愿意这样静静地守候着她。
这次天下第一庄一行,就来他都说不清楚,到底是对还是错……
几近晌午,沧澜雪终于从沉默中回神,她缓缓地转过身,视线刚往上调去,就对上了轩辕墨澈那头传来的深情目光。
细长的眸子,始终是那么的专注,她轻扯了下嘴角,是啊!
为了这个男人,她也会做出相同的事!
只为了能多停留在他的眼中一秒。
“是不是越来越爱我了?”轩辕墨澈轻扬嘴角,微笑着看着沧澜雪。
沧澜雪微愕,可随即便淡淡地笑了,“是啊……”
“哦?”沧澜雪的坦白,让轩辕墨澈反倒有些纳闷了,“真的?”
“嗯。”沧澜雪应着,她想,她确实是已经越来越无法离开这个男人了。
“那我是不是应该为了能让你更爱我,努力?”轩辕墨澈托着下颚,很是仔细地思考着。
“……”沧澜雪沉默,她知道若是再说下去,轩辕墨澈又会做出什么惊人之举了。
“我想,最好的办法就是在你们之间制造一个能更为抓紧对方的……”轩辕墨澈笑眯着双眼,上下来回打量着沧澜雪。
“什么?”沧澜雪被轩辕墨澈盯得浑身不自在,她就知道一定会变成这样。
轩辕墨澈挪动了下身子,凑近到沧澜雪的身侧,头枕在她的肩头,口有意无意的碰触着她的耳垂,小声道:“我们是不是应该有个宝宝了?”
“呃……”沧澜雪蓦然间坐直了身子,仿佛看怪物似地看着轩辕墨澈。
“怎么,雪儿难道不想吗?”轩辕墨澈瞬间黯下眸子,“我可是已经期盼很久了,而且一直都在很努力的进行着。”
“还太早。”沧澜雪转开了视线,在没有确定她是否会回去的情况下,她怎么可能生孩子。
那对于孩子来说,将会是多大的伤害。
若是她回去现世,那么孩子怎么办?
她不想让自己孩子与她一样,是个没有娘亲的孩子!
“还早么?”轩辕墨澈暗暗地叹息,“我们都已经做了四年夫妻了,换成别的,孩子恐怕都有两三个了。”
“怎么可能。”沧澜雪横了眼轩辕墨澈,这人说风就是雨。
“雪儿,难道你不喜欢小孩子吗?”轩辕墨澈拉了拉沧澜雪的手。
“不是喜欢不喜欢的问题,而是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去做,现在要孩子对于我们来说,只不过是个累赘。”沧澜雪就事论事,不管如何现在要孩子实在是过早了。
轩辕墨澈顿时耷拉了脑袋,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画着圈圈,嘀咕道:“原来我们的孩子在雪儿的眼里是累赘,原来我在雪儿的眼里这么没用……”
沧澜雪耳朵抖了抖,她很想笑,可现在绝对不是笑的时候,她很想说,其实她身边就有一个长不大的孩子。
“澈,陈彩秀告诉我,碧翠奴还活着。”沧澜雪温顺的靠在轩辕墨澈的怀中,仰起头,对上那双百看不厌的紫眸,伸起手,抚摸着他的脸颊:“所以,至少让我见过碧翠奴后,再决定孩子的事好吗?”
轩辕墨澈感受着沧澜雪那双柔软而温暖的小手,轻抚自己脸颊时所留下的温度,深深吸做了一个呼吸,叹道:“我有选择说不的权利吗?”
沧澜雪笑了笑,摇头道:“没有。”
“是吧。”轩辕墨澈无奈的抓住了沧澜雪的手,放在自己的唇边:“小东西,你是真的越来越狡猾了。”
“我们彼此彼此。”沧澜雪眨眨眼,道。
真好!
原本心中的郁结,似乎在一点点消失……
“说吧,想你夫君我做些什么?”轩辕墨澈很是大度的问道。
“去七重塔。”沧澜雪道出自己下一站的目的地。
“七重塔?”轩辕墨澈闻得此话,神色虽然一沉。
“嗯,碧翠奴就在塔内。”沧澜雪点点头。
“你知道七重塔是个什么地方吗?”轩辕墨澈扶起沧澜雪。
沧澜雪摇摇头,“不知道。”
“哎……”轩辕墨澈揉了揉额头,道:“果然不知道。”
“没人跟我提起过。”
“是没有人敢提起。”轩辕墨澈纠正沧澜雪的话。
“为什么?”沧澜雪追问。
“雪儿,你听好了,七重塔可不是个任何人都能去的地方。”轩辕墨澈握住沧澜雪的肩头,正色道:“要是可以,我希望你不要去。”
“澈,你清楚我的性子。”轩辕墨澈的反应让沧澜雪察觉到了什么,只可惜,她必须要前往七重塔见碧翠奴,不然,她就无法见到幽冥,就无法解开一切的谜团。
“就知道你会这样说。”轩辕墨澈又是叹息。
“那是个什么地方?”沧澜雪问。
“七重塔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可它又属于所有的国家。”轩辕墨澈缓缓地开口。
“那算什么?”沧澜雪蹙眉。
“就是说,七重塔是这个大陆之上,唯一特殊的存在。”
“特殊?”
“七重塔,虽然名为七重,实际上它是这个大陆最高的建筑物,而且塔内关押的是从各国送过去的重犯,也就是死囚。囚犯所处的塔层越高就说明犯罪的等级越高。”轩辕墨澈细细地解释着。
沧澜雪听着,她也终于明白,为何轩辕墨澈在听到七重塔时,会表露出这样的神情。
“碧翠奴是犯人么?”沧澜雪问。
轩辕墨澈轻摇了下头,道:“这点恐怕就需要一番调查了。”
“澈,我必须要见到她。”沧澜雪目光直直地望着轩辕墨澈。
轩辕墨澈挣扎着,他试着去避开沧澜雪投来的目光,可最后还是叹了口气,“我投降,我让人去调查,不过在没有收到消息以前,你必须要乖乖地跟在我身边。”
“好。”沧澜雪微笑道。
“我拿你应该怎么办?”轩辕墨澈轻笑着摇头,他的小东西果然不是一般人,围绕在她身边的事情,一件比一件棘手。
现在又扯上七重塔,看来他也无法再继续沉默下来了。
沉默了片刻,沧澜雪问道:“对了,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自然是有人告诉我的。”轩辕墨澈挑了挑眉。
“谁?”沧澜雪问。
“黎元洪。”
“哦?难不成他也是你的手下?”沧澜雪皱了皱眉头。
“还不算迟钝。”轩辕墨澈笑眯着双眼。
“你这是在损我么?”沧澜雪眉头更为揪起,“看来你是早有预谋。”
“雪儿该不是后悔了吧?”轩辕墨澈凑近到沧澜雪的面前,手托起她的下颌。
“我想,我应该需要考虑一下这个问题……唔……”沧澜雪的话还未说完,就已经被那凑近的双唇所封住了口。
她可以后悔么?……
这个霸道的男人会容许她后悔么?
就算是无上贼船,可现在她都已经与这条贼船合二为一了,即便想要后悔,也已经晚了。
“雪儿,我可是个异常霸道而独裁的男人,所以你最好……”轩辕墨澈捧住沧澜雪的脸颊,亲了亲她的双唇,含笑道:“还是不要花费多余的时间去思考这些了,你已经没有那个后悔的机会了……咦……”
沧澜雪竟是倾身,一下子就将轩辕墨澈压在了马车上,她从上往下看着他,唇角渐渐地往上勾起:“也许上贼船的人,是你……”
“哦?”轩辕墨澈凸睁了双眼。
沧澜雪没有给轩辕墨澈任何细想的时间,俯下身子,主动亲吻住了他的双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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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如何,她都已经无法放开手了。
轩辕墨澈享受着沧澜雪难得的主动,他双眼含笑,望着这个正在亲吻自己的女人……
他的雪儿果然非常的不诚实!
“澈……”沧澜雪低喃唤着轩辕墨澈的名字。
轩辕墨澈轻轻地拂着沧澜雪那头乌黑的发丝,细细地品味着那双唇间的甘甜……
第300章 邀请的嘉宾
第300章 邀请的嘉宾
前往七重塔的路程,比想象中来得安宁,这是沧澜雪最为真实的感受。
一路上,她一直待在马车中,难得会出来透透气,多半的时间都会在马车中阅读那本上古秘籍。
她的时间并不多,所以要尽快的掌握使用体内那股骚动的力量。
轩辕墨澈则显得比较忙碌,他总会离开马车数个时辰,然后出现。
沧澜雪并没有多询问,澈有澈要做的事,而她亦有必须要完成的任务。
一个月下来,天渐渐地转凉了,看来很快就会进入深秋的季节,四周的景色也在退去绿色。
枯黄的一切,在此刻看起来,显得有种沧桑的凄凉美。
沧澜雪经过一周天的调息,终于完成了今天的任务,坐在窗口,望着那缓缓而落的晚霞。
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有这样安静的欣赏这一美景了……
慢慢地将身子靠在窗沿上,她深深地做着呼吸,据轩辕墨澈说,到七重塔还有近半个月的时间。
这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了,她虽然急着想要见碧翠奴,不过目前也只能忍耐了。
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想别的,现在她只是想要把一切都暂时放下……
鬼冥与眉络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可却又像是已经远去很久了。
从鬼冥的口中她得知幽冥的存在,幽冥是沧澜雪的生父,而所有的一切恐怕也是幽冥所谓。
所以,她必须要找到幽冥。
而再遇陈彩秀,从陈彩秀的口中,她得知碧翠奴还未死,而要寻得幽冥,就必须要先见到碧翠奴……
事情看似越来越靠近她所想要的答案,可是每次想到此处,她的内心就开始惶惶不安起来。
她在现世的身体还没有死去,而现在她栖息这幅身子,并不是属于她的。
所以,她还是会回去……
回去那个只能以冰冷形容的世界!……
马车在这时突然停了下来,过度的冲击力,让沧澜雪不禁朝前俯冲了下,才稳住身体。
她急忙撩起了车帘,往外看去……
除了那马儿在啃噬路边上的枯草外,什么人没有了。
赶车的马夫消失了,就连那跟随在后的衣祈风的马车也消失了,这是?
沧澜雪瞬间戒备起来,她跳下马车,看向四周。
这里是什么地方?
四周空旷的有些可怕,只是几棵光秃的树木,别的什么都找寻不到。
蓦地,沧澜雪转过身,就在夕阳余晖下,一道颀长的身影缓步朝着她走来。
沧澜雪本能地往后一退,她差点忘了这人存在,是刻意的忽略,还是……
北仓晨一步步向着站在马车旁的沧澜雪走去,那张俊逸的脸上,有的是一份久别重逢的欣慰。
他来至沧澜雪的面前,低眼,瞧着一身戒备的沧澜雪,轻扯了下嘴角,道:“夜,这个时间,你不在皇宫做你的四王妃,跑来这里做什么?”
“这不关你的事。”不管北仓晨的脸上如何的笑容大展,沧澜雪还是警戒着。
北仓晨怎么会突然出现,而且出现的这么唐突,就好像他一开始就知道自己会来这里似的,还有那些小消失的人跟马车……
沧澜雪盯着北仓晨,敛乐敛目色,后退了一步。
“怎么了?警觉性这么高,脸都白了,不舒服吗?”
北仓晨用平稳的语调说着,把手伸向沧澜雪的脸颊。
沧澜雪仿佛被弹开一样向后跳去。
自得其乐地看着沧澜雪的反应,北仓晨歪着头,用手摸着下巴。
“你在害怕吗?”
“……怕什么?”
“会被他夺去意识,你是这么想的吧?自己会再次被洗脑,你是这么想的吗?”
“……”
北仓晨的每句话,都让沧澜雪汗毛倒竖。
紧张感顿时扩散全身。
“……你为什么会知道?”
“为什么呢?呵呵,你觉得是为什么呢?”
北仓晨愉快地笑了起来。
“在你身边发生了什么,你现在要去什么地方,做些什么……我全都知道哦。”
“……你说谎。”
“为什么?”
沧澜雪也不知道。
只是,自己的嘴就自然的动了起来。
被逼迫而来的焦躁感所驱使着。
“那是因为,夜不愿意承认那是真的把?真可爱。不过很可惜,是真的。夜,不是也已经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无法很好的控制这幅身体,会有丧失自我的时候。不对吗?”
“……”沧澜雪咬牙。
晨果然什么都知道。
沧澜雪无言地注视着北仓晨。
见到沧澜雪那种反应,北仓晨莞尔一笑。
“看来我说对了。那么,夜,难道就没有什么话想要对我说的吗?”
“晨,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沧澜雪警戒地看着北仓晨,眼角不时瞟望向边上。
“你在找什么?是轩辕墨澈,还是衣祈风?”北仓晨淡淡地询问,唇边的笑意越发的深邃而耐人寻味。
“晨,你到底是怎么来的这里?在那里我是不是还没有死?我的记忆也是你替换的吧?!”沧澜雪没有再后退,而是直起了身,目光紧紧地盯着北仓晨。
“鬼蜮一趟,果然是收获不小。”北仓晨笑笑,伸出手。
“啪!”沧澜雪用力甩开,道:“别碰我!”
“夜,你不是一直想要知道有关于你在现世的事么?这不,我来接你了,只要跟我走,我就将一切都告诉你。”
“你觉得到现在,我还能相信你的话么?”沧澜雪一步往后,躲开了北仓晨再次伸来的手,“如果你不想回答我的问题,那就马上从我的眼前消失。”
“呵呵……”北仓晨望着那被沧澜雪甩开的手半晌,轻笑出声,手在空中划出了一道优美的弧线,随后收回,“夜,你到现在还是不明白么?你根本就不是这个时空的人,你迟早都会离开。”
“果然……”沧澜雪闻得北仓晨此话,猛地抬起头,看向北仓晨,道:“你果然知道。”
“我从未想要隐瞒你什么,只不过有些事情时机未到,就算我说了,你也不会相信。鬼冥真是多管闲事。”北仓晨在提及鬼冥时,语气凸显森冷,显然他对于沧澜雪被替换记忆之事,还是耿耿于怀。
“鬼冥不过是还我一个真相。”沧澜雪目光犀利地扫向北仓晨,“晨,你的所作所为到底是为了什么?只是想要得到我么?这未免太过了。”
“如果我说,我只是为了得到你,夜,你信么?”北仓晨侧起脸,看向沧澜雪,深邃的眸光闪烁着点点光泽,却让人难以分辨,那到底是真是假。
北仓晨是个很会隐藏自己真实感情的人。
至少在经历了那么多后,沧澜雪是无法再做到去信任他……
“呵呵……”北仓晨在沧澜雪沉思中又一次轻笑出声,他道:“夜,会被你怀疑我早就有所觉悟,必定我做出了那么多让你反感的事情。不过,夜,你不觉得自己太过的信任那个轩辕墨澈了呢?难道你就一点都不曾怀疑过他?”
“住口,澈跟你不同!”沧澜雪厉声阻止北仓晨继续说下去。
“跟我不同?”北仓晨似乎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又道:“是你的私心作祟罢了吧!”
“澈跟你不同。”沧澜雪坚定自己所想的。
“哎,夜,你现在变得真的让我很失望,你现在跟那些平庸的女人又什么不同?再也不是那个冷静的夜了,只要牵扯上轩辕墨澈,你就失去应该有判断。”北仓晨似痛心疾首一般的望着沧澜雪。
“晨,你要说的就只是这些么?”
北仓晨叹了一口气,道:“夜,你扪心自问,你真的了解轩辕墨澈么?你真的可以肯定,他所做的一切,没有给你带去过任何的伤害吗?”
“够了!”沧澜雪目光紧盯在北仓晨的身上,“他是我的丈夫!”
北仓晨目色一沉,“陈彩秀死了,你不觉得死的很怪异么?真正想要杀死慕容婉的并非是陈彩秀吧。陈彩秀幕后之人,难道你不想知道么?”
“难道你知道?”沧澜雪睇着北仓晨。
“我可以告诉你,在陈彩秀身后之人,远远你想象中的来得强大,而且,你那个好所谓的丈夫,或许也认识那个人。”
“你这是什么意思?”沧澜雪目光一厉。
“其中的意思,就需要你自己去想了,说得太多对你我未必有好处。只是,我有一件事很担心。也可能是我多管闲事吧。”
北仓晨一度闭上嘴,一幅欲言又止的样子。
“……你真的打算,就这样一直相信着轩辕墨澈吗?”
“北仓晨!!”
“别这么生气,我只是一番好意的提醒。如果你觉得只要能达成目的,对方对自己的想法怎样无所谓的话,那就算了。不过,这种关系的夫妻能顺利走下去吗,我倒是有点疑问。”
“那么,我们走吧。”
“……?”听到北仓晨的话,沧澜雪抬起头。“去哪里?我说了……”
“去哪里呢?我要是说,是个你不知道的地方,你会害怕吗?就好像,考虑嘶吼的世界那样。”
听到这句话的瞬间--
沧澜雪感到悲上蹿起一阵恶寒。
那并不是沧澜雪的错觉。
北仓晨不知道又做了什么手脚。
外表上看来没什么变化。
可是,一种不知名的恐怖包裹住了沧澜雪。
“我觉得时机也差不多成熟了。虽然在等一下也行……但是我等不及了啊。毕竟,我并非是属于这个世界,而夜……你也不是……”
时机?
虽然新生疑窦,可沧澜雪没有提问的余裕。
北仓晨带着让人不舒服的笑容,向沧澜雪伸出手。
只是这样一个动作,就让沧澜雪浑身的毛发都竖了起来。
她不由自主地从喉咙里发出低吼。
不能去。
北仓晨,肯定有什么阴谋。
如果应了他的邀请……
肯定会发生可怕的事情。
“晨,你现在马上给我消失!”
沧澜雪猛地推开北仓晨伸出的手。
她向后跳去,和北仓晨拉开距离。
北仓晨好像在窥视沧澜雪的样子一般歪着头。
“哎呀,夜,不去吗?”
怎可能被你迷惑。
沧澜雪没有回答,只是狠狠地瞪着北仓晨。
“你给我马上消失!”沧澜雪双拳紧握,迅猛地蹿到北仓晨身前,挥起拳头往他打去。
“晨,你现在马上给我消失!”沧澜雪双拳紧握,一手更是无法压抑地挥向北仓晨。
北仓晨快速的躲闪,望着那边正在努力克制自己的沧澜雪,再看看那被毁了半个衣摆的长衫,竟是笑了:“你是在害怕么?害怕听到不想要听到的事实。”
“我说够了!”沧澜雪再次提气,迅猛地冲向北仓晨,挥去了萦绕着红光的拳头。
北仓晨躲闪着,他望着沧澜雪的目光在渐渐地汇聚成一线,“不愧是夜,力量增长的这么快。”
“晨,夜的命是属于你的,可沧澜雪的命却并非是属于你的。”沧澜雪挥动着双拳,拳风刚猛有力,每次落下都带起一阵不小的飓风。
北仓晨虽然很成功的躲过沧澜雪的攻击,看那飓风带来的后劲,还是颇为让他棘手。
“你是想要真正的成为沧澜雪了,即便你并不是!”北仓晨一字一顿道。
“是,若这是我留下来唯一的方法,那我会不惜……不惜将沧澜雪消灭。”沧澜雪的话语,有着不容怀疑的笃定。
她是认真的。
这若是唯一能令她留下来的方法,她会如此做,不择手段,也要留下来。
留在澈的身边,实现对他的承诺。
“……你是说,要留在他身边吗?”
“我可是澈的妻子。”
“即便轩辕墨澈所追求的并不是你,而是你‘所能带给他的利益’也无所谓吗?”
“……是。”
她坚信着,坚信着澈对她并非是利用,而是真的。
就如她,从一开始的利用,到现在的被吸引,那都是真实的存在与感受。
被他那毫不迷惘,看穿一切的眼瞳所吸引……
要说自己对于被索求的只有‘利用的价值’这件事一点抵抗也没有,那是骗人的。
可是,她并不觉得澈会是那种为了利益,可以连感情都出卖的人。
相信澈,就如澈相信着自己一样。
没有什么好疑惑的,留在他的身边,是她唯一的心愿。
“……无聊透顶。”
在此之前很沉稳的北仓晨的声音有了些微的变化。
“晨,就算在你眼里看起来无聊透顶的事,可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却是极为幸福的事情。我没有后悔,也永远不会后悔,这就是我所能给你的答案。”沧澜雪将心中的感受,毫无保留的在北仓晨的面前坦诚。
对于接下来,北仓晨是否能接受,并不是在她所能控制的范畴当中,何况,她也没有那个多余的力量,再去妄想能改变北仓晨什么。
不过直到这一刻,北仓晨想要带走沧澜雪的迹象有了变化,他终于不再靠近沧澜雪。
沧澜雪在北仓晨的举动中稍微放心了一点。
可是,有一件事从刚才起就很在意,“你说的时机,是什么意思……”
正准备发问的时候,本是空无一人的四周,居然响起了脚步声。
好像有人正在接近。
对方是在奔跑吧,节奏很快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沧澜雪凝神看去,身影从黑暗中浮现出来,那紫色萦绕的眸光,却显得格外醒目。
就凭这点沧澜雪便马上认出了对方。
她不禁直起了身子注视着那个身影。
奇妙的兴奋和紧张让心跳加快。
--是轩辕墨澈。
“是我把他叫来的。本来……他应该称为特邀嘉宾的。”
夸张地叹了口气,北仓晨耸了耸肩。
紧张的弦舒缓下来,沧澜雪立刻准备朝着轩辕墨澈那边走去。
就在那时,北仓晨突然嘀咕了一句。
“你不是沧澜雪哦,要是被他知道了,也没关系吗?”
“……!”
沧澜雪停下打算迈开的脚步,转身看向在那头微笑的北仓晨。
澈还不知道……
澈还不知道,她并非这个时空的人,并非是真正的沧澜雪……
明明早已做好了完全的心理准备,可是被北仓晨这样提醒着,在看到轩辕墨澈,还是会让她萌生胆怯的情绪。
正在困惑的时候,轩辕墨澈走到了沧澜雪的身边。
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沧澜雪突然被轩辕墨澈抓住了手臂。
沧澜雪吃惊地抬起头。正对上那英气逼人的紫色眼睛。
“……是雪儿吗?”
“……”听到这句话,沧澜雪的脸失去了血色。
难道澈在怀疑吗?
是北仓晨?
沧澜雪瞬间将目光调向北仓晨,然而,北仓晨却对她轻摇了下头,像是在回答,他什么都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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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
沧澜雪再次将目光小心翼翼地看向轩辕墨澈。
刚看到这个回应,轩辕墨澈就拉过沧澜雪的手。
好像要把那踉跄的身体挡在后面似的,轩辕墨澈站到了沧澜雪的前面。
然后,轩辕墨澈拔出了长剑,一脸严肃地和北仓晨对峙着。
他相信自己是雪儿了吗?
看到轩辕墨澈如此气势汹汹,沧澜雪竟有些开心。
微妙的情绪,让沧澜雪打算暂时放弃一切思考,只是看着轩辕墨澈。
“你对她做了什么?”
“什么也没做。‘要不要把她带回去呢’,我只是这么想而已哦。”
北仓晨把手抬起至肩高,浮现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那态度看上去就像在挑衅。
轩辕墨澈无言地盯着北仓晨。
剑拔弩张的空气中只回想着沙沙的落叶之声。
让人呼吸困难的时间久这么持续了一阵子。
轩辕墨澈突然转向背后的沧澜雪,抓住她的手腕迈出步子。
“……澈?”
沧澜雪被轩辕墨澈拉着,只好跟着他走。
不明所以。
轩辕墨澈好像在无视刚刚还与之交谈过的北仓晨一样,从北仓晨旁边走过。
沧澜雪的手腕被轩辕墨澈拉着,边走边回头看去。
北仓晨站在夜下,看着这边。
那带着笑容的身影,为异样的沉默所缠绕。
打了个寒战,沧澜雪马上把脸转向前面。
北仓晨到底想要做什么?
不明白,虽然现在她已经看不到北仓晨的身影,可是却仍是能感觉到那从后传来的视线,紧紧缠绕着自己的的身体……
第301章 两夫妻的坦诚以对
第301章 两夫妻的坦诚以对
轩辕墨澈一语不发,结果在走出这片空旷地之后,他仍是一句话也没说。
沧澜雪只是任由轩辕墨澈带引着朝前走去……
澈,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不然,岂会这么安静。
北仓晨那最后留下的话,让沧澜雪耿耿于怀。
澈,到底知不知道?
沧澜雪神色晦暗,心情逐渐跌入低谷。
可是,在走路的时候,轩辕墨澈并没有松开自己的手腕。
还是一如往昔的温暖,澈的手,很温暖……
不知何时起,四周的景致已经变了,像是刚从不过是她的幻觉,马车就在前方。
然而,衣祈风的身影也同时出现在沧澜雪的视线内。
刚从难道真的是进入了别的空间?
要不然,怎么她会觉得恍如隔世一般的遥远……
周围洋溢的空气更是静谧的有些可怕。
衣祈风只是在轩辕墨澈带回沧澜雪时,静静的看了一眼,什么话都没有说。
然而,轩辕墨澈也是只字未提,拉着沧澜雪就走上了马车。
沧澜雪被轩辕墨澈带上了马车……
离开马车的时间其实并不长,可沧澜雪却感到异常地怀念。
沧澜雪随意的往马车内一坐,整个人却直挺挺地,她不知道现在应不应该说些什么。
混乱、不安、厌恶、后悔……
沧澜雪的脑子里,充满了这些感情。
像这样冷静下来想想,突然觉得坐立不安。
干脆和轩辕墨澈面对面,想要把一切摊开说明白。
可是,现在的自己没有那种勇气。
被紧张和焦躁所折磨,在这种身心疲惫的状态下,冒出的净是一些消极的念头。
一时之间,沉重的静默在流动着。
一不留神就会隔着空气去感觉轩辕墨澈的动静,沧澜雪拼命去想别的事情。
过了一会儿,马车再度行驶起来,发出吱吱喳喳的声音。
轩辕墨澈现在在做什么?
沧澜雪想到这里,竖起了耳朵听着。
不知为何,涌起了些微遗憾的心情。
希望澈能说些什么,可又希望他什么都不要说。
自己到底想怎样。
对于模棱两可的自己感到生气,甚至产生了自虐的冲动。
正当沧澜雪要去咬自己的手臂的时候……
“……!?”
有什么东西靠了过来,按在自己的肩膀上。
片刻后,沧澜雪才意识到那是轩辕墨澈的手。
沧澜雪的身体立刻吓了一跳地缩了起来。
还是,害怕。
害怕澈知道了什么。
害怕从澈的眼睛中看到什么……
害怕从澈的嘴中听到什么……
害怕……
害怕……
原来害怕就是这个滋味。
沧澜雪苦涩的想着,从未有过的情感,现在居然是如此强烈的包围着自己。
自己一定无法忍受吧。
亲眼见到那种变化,那比什么都可怕。
“……雪儿。”
轩辕墨澈静静的声音传来。
单凭这点还判断不出来他到底是不是在生气。
沧澜雪更顽固地缩成一团,然后轩辕墨澈的气息渐渐远去,他像是离开了马车。
轩辕墨澈应该是走出了马车吧。
安心和失望。
体会着两种感觉,沧澜雪轻轻地叹了口气。
紧张的弦虽然缓和下来,而空无一人的寂静又沁入胸口。
自己如此怯弱吗?
一面对轩辕墨澈就变得过于孩子气,沧澜雪陷入了自我厌恶。
沧澜雪忽然把脸抬了起来,注意到边上搁着什么东西。
她伸出手去,拿过来看。
放在那里的是两个干燥的柿子饼。
为什么?
为什么这里会有柿子饼?
沧澜雪吃惊地坐起来,仔细地看着放在手掌上的柿子饼。
记忆中马车内是应该没有的。
是有人放在这里的吗?
能想到的当然只有一个人。
“……”
柿子饼虽然算不上是自己喜欢的食物。
可是在这种条件与状况下出现,只能说明澈是在担心她。
澈在担心她吧。
这时,一种无法排解的郁闷感袭来。
沧澜雪握紧柿子饼低下头去……
同时,她陷入了更严重的自我厌恶之中。
觉得自己真是个笨蛋。
自己胡思乱想,乱下定论,主动疏远轩辕墨澈。
不知道轩辕墨澈在想些说明--那种事确定一下不就行了吗?
哪怕只有一瞬间,就算不用语言,看眼神也会明白。
可是,甚至连这种事,自己也没想过去做。
还声称怕轩辕墨澈不肯相信自己,其实是自己不相信澈。
沧澜雪非常消沉。
因为过于没出息的自己而感到鼻腔深处开始热起来,甚至觉得生气。
这时对于懦弱的自己的愤怒。
沧澜雪一口咬住了自己的手腕,疼痛顷刻间蔓延开始,口中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儿漾开……
但是,心却渐渐地得到了平复。
不知从何起,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得到安心。
疼到极致,就连心脏都变得麻木了。
慢慢地松开口,沧澜雪望着那深深地伤口,忽然笑了。
顾不上去理会那仍是渗出血的伤口,把柿子饼放下,沧澜雪猛地站起身。
然后她走出了马车,看向外边……
轩辕墨澈已经不知去向。
他什么时候才会再回来?
或许就这样一去不回呢?
被这种不安缠绕着,却也对于自己低落至极的想法感到厌恶。
想要摆脱这种想法,沧澜雪回到了马车中。
坐下身,她望着四周,空荡荡的马车正在不断地前进……
轻轻地摸了摸自己的手腕,上头似乎还残留着些痛楚。
澈回来的话,好好跟他说清楚吧。
然后,问问他,到底北仓晨都对他说了什么。
被讨厌的话,那个时候再消沉也不迟。
沧澜雪决定不再考虑轩辕墨澈不回来的这个可能性了。
他一定会回来的。
沧澜雪深信不疑。
--突然觉得,不是早该这么做了吗?
窗外被黑暗笼罩的天空,渐渐地染上了初升朝阳的颜色。
一望无际的深秋晴空浮上一轮金灿灿的太阳。
抓起轩辕墨澈特别留下的柿子饼吃掉后,沧澜雪拉过边上毛毯,裹住了身子。
接着就半睡半醒地耗起时间来。
身体本来就相当疲乏了,本来就没什么心情走出马车,还不如睡觉补充体力。
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情,只觉心中有一抹苦楚弥漫开来。
晨那家伙实在是无孔不入,而这次的出现,又是抱着何种目的?
晨的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破坏一切,只是为了让她回去?
不,这里面一定还隐藏着什么。
至少,北仓晨已经无法再次想要从她的身上得到些什么。
几抹微风从微微翕开的窗缝处吹进来。
抚上露在毛毯外的手脚时,沧澜雪只觉一震颤凉。
本想爬出毛毯去关窗的时候,马车帘子被撅起了。
沧澜雪身子微微一颤。
沧澜雪将脸露出毛毯朝着门那一看。
只见轩辕墨澈正走进马车。
她反射性地缩回毛毯中。
轻轻的挪动声后是身影的晃动。
沧澜雪再次小心翼翼地把头探出来。
只见轩辕墨澈正要将窗户大大敞开。
“……澈。”
沧澜雪不禁出声招呼。
声音有些嘶哑。
沧澜雪不想窗户被敞开。
她不想以这样的不堪的目光面对轩辕墨澈,自己会受不了。
轩辕墨澈转过身来。
“……别开窗户。还有……”
不知如何拼凑言语。
沧澜雪脑袋里一片混乱,露在外头的手脚因这份焦躁而微微晃动起来。
轩辕墨澈一言不发。
耐不住这份沉重的寂静,沧澜雪绞尽脑汁想找点话题。
“还有,昨天,发生了那名多事,那些柿子饼……不对……那个……”
沧澜雪突然意识到,自己前言不搭后语。
不知何时,轩辕墨澈已经站在跟前了。
沧澜雪立刻僵住了。
这比杀人还要来的让她惊惧。
何时起,她居然变得如此的胆怯了?
轩辕墨澈眼中明显带着怒意。
“……”
“你想要说什么?”
“……,……我……”
“我?”
“……嗯,我。”
轩辕墨澈的脸色越发难看。
沧澜雪只得低下头去。
“没了?”
“……”
沧澜雪不知道自己还能怎样继续去。
轩辕墨澈重重地叹了口气。
“雪儿,我跟你说过,不管你心里头怎么着急,都不可以轻举妄动,你难道到现在还是无法信任我?”
沧澜雪埋着头。
无力反驳。
“还有,你是不是还隐瞒了什么?”
“隐瞒?”
轩辕墨澈突然抓住了毛毯。
“你这又是在藏些什么?”
“!别,……!”
沧澜雪来不及制止,毛毯就被猛地掀开了。
--露陷了。
那只被自己所咬的手腕,就这样暴露在外,沧澜雪像石头一般全身僵硬,屏住了呼吸。
沉默持续着。
仿佛持续了几世纪一般。
沧澜雪小心翼翼地向上一瞥。
只见轩辕墨澈眯着眼,目不转睛注视着沧澜雪。
他脸上没有表情,读不出他到底在想什么。
“……伤已经,没事了。”
“是吗?”
“……嗯。”
几丝紧张掠过眉梢处。
轩辕墨澈不紧不慢地叹了口气,用平和的声音接着说道。
“在你被北仓晨……带走前,那家伙就自己找上我。本想,他会死心放弃,结果还是没能阻止。”
“晨他……”
晨居然真的做出了这种事。
沧澜雪愕然无语。
晨他……
究竟干了什么好事。
不安的猜想雪崩一般重重压上心头。
“晨找你,……到底说了什么吗?”
为了稳住声音,沧澜雪压低了音量一口气说完。
紧紧攥成拳头的手掌心里渗出冷汗来。
“他还能对我说什么?雪儿,你到底在担心什么,又在烦恼什么?”
“……他说了什么?”
“什么也没说。忘了吧。”
“可……”
“雪儿,你很在意?”
轩辕墨澈锐利的视线转向沧澜雪。
“雪儿,如果你真的在意,大可以向我询问,我会将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但是你这样什么都不问,只是一个劲的去烦恼,不正是中了北仓晨的圈套吗?而且我也绝不容许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北仓晨绝没有下次了。对了,他只是跟我说,时机快要成熟了。他算是来警告我的吧。”
“时机成熟,警告……”
“是的,北仓晨确实说了这番话。至于他所谓的时机成熟,到底所指什么,我并不知道。”
“晨到底在打算什么?”
“这就只能去问他了。”
轩辕墨澈嘲讽地勾起唇角。
他的口吻满不在乎,表情却无比严肃。
这番话着实让人觉得有点离奇。
但却不能一笑置之。
因为沧澜雪也心里有数。
“……昨天,我和北仓晨讲话的时候。”
“和北仓晨讲话?”
“就在你出现前,他跟我说了很多话。那时,……”
沧澜雪回想起北仓晨的话语。
--你就那么信任轩辕墨澈吗?
让人连内脏都不由颤抖起来的低语在脑内鲜活地再现。
轩辕墨澈就真的没有做出过任何伤害你的事情?
陈彩秀背后操控的人,也许,轩辕墨澈也认识。
要是他只不过是利用你罢了,你还会继续这样下去吗?……
这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雪儿。”
听到轩辕墨澈在叫自己,沧澜雪恍然。
只见轩辕墨澈莫名其妙地看着自己。
是否将刚才想起的事情告诉轩辕墨澈呢,沧澜雪犹豫着。
说不定会给澈徒增不安,而且要讲出来需要很大一番勇气。
“怎么了?”
“……没什么。我正在试图回忆起来。北仓晨说时机虽然快要成熟了,可是他却提前来见我……跟你了,我想,那个时机是不是跟你我有什么关系?”
“……你我有关?他是这么说的吗?”
“是的,他确实是这么说的。我想北仓晨没有必要这样故弄玄乎,那太麻烦,也没有这种必要。”
“……你我有关吗?”
轩辕墨澈推敲着沧澜雪的话,视线垂到脚边。
沧澜雪想起了北仓晨其他的话语。
“……他说鬼冥很多管闲事,还有陈彩秀的死也很诡异。”
描绘着脑海里萦绕不去的那番话语,沧澜雪恍惚地重复着。
轩辕墨澈似乎察觉到了沧澜雪的异样,抬起脸来。
“……那是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这些都是北仓晨对我说的。”
“……嗯。”
沧澜雪不由捂住了手腕上的伤疤,上头似乎还隐隐在作痛。
结果,她还是没能开口正面询问。
“那也就是说,时机快成熟了,却并未到。那么我们还有时间弄清楚这一切。”
“是的,那要怎么去弄清楚,你对那个北仓晨熟悉么?想要知道这些,应该从他身上下手吧。”
沧澜雪微微蹙眉。
最为不想见到的人,恐怕就是北仓晨了。
其实有一点沧澜雪觉得很奇怪,若是换成以前北仓晨大可像以前那样,不顾一切的将她抓走,或者是再次对她进行洗脑。
毕竟她原本的身体就在他的掌控中。
可是,他没有,而是大费周章的来找她,说什么要她跟他走,并且连澈也找了。
为什么?
难道只是因为那个所谓的时机要成熟了吗?
然而,那个时机到底代表什么?
“而且为什么他这次会这样做,把你找出来,告诉你这一切,难道他就不怕会被阻止吗?”沧澜雪看向轩辕墨澈,发出自己的质疑。
“也许,叫上我不过是想要让我看到某些东西。”轩辕墨澈淡淡地回应着。
“给你看什么?又有什么可以是必要要让你看到的?”沧澜雪心紧紧地揪着。
她忽然想起北仓晨那时候要自己跟随她离开,然而要是自己真的跟她离开了,那么澈的到来不就是毫无意义了么?
还是说,他另外有别的打算?
怒火骤然烧上心头,沧澜雪将手握得更为的紧了。
“一方面纠缠不休,却又不给与致命的打击。大概就是那个北御国苍灵王的恶趣味吧,还有……也许在你的身上藏着什么秘密也说不定。”
“……我?”
沧澜雪想起鬼冥的话,难道又是跟幽冥有着联系么?
难道北仓晨跟幽冥有着某种联系?
招她前来这个异世的人是幽冥,而晨又出现在这里,是否可以将这两人联系在一起?
沧澜雪忽然如此想着。
“那家伙还说了什么?”
“还有……”
--你的丈夫,真的可以完全的信任吗?
沧澜雪感到背脊一阵恶寒。
慌忙将那句话抛到脑海的一角,努力翻寻起别处的记忆。
“他想带我走。”
“带你走?”
“是的,而且在说出这番话后,我的身体像是被某种力量牵引着,无法动弹,要不是你出现了……”
第一次北仓晨提出要她跟着他走时,并没有这种感觉,可是第二次她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身体无法动弹,就像是被某种力量所束缚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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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澈的出现,恐怕她真的会就这样跟着北仓晨走了。
似乎从沧澜雪的表情和态度中探出一丝端倪,轩辕墨澈眯起眼睛。
“被控制了吗?”
“……”
“傻雪儿。”
沧澜雪无力地耷拉着脑袋。
“这事怎么想都是你中了他的圈套。事到如今再去想也于事无补。”
“但是我还是想知道。”
不小心说漏了嘴后,沧澜雪自己都吃了一惊。
轩辕墨澈望着她。
“我知道了。”
被轩辕墨澈直率的眼神注视着,沧澜雪移开了视线。
澈果然在生气,因为自己总是在给他添麻烦。
一件接着一件,似乎没有一个尽头。
一番思量后,一个答案浮上脑际。
“因为昨天为止自己都在逃避”……不,还有个更准备的回答。
所谓的“直面”。
即是不做丝毫闪躲,直面一切。
所以自己现在才能在这里吧。
沧澜雪抬头看着轩辕墨澈。
“……澈,我曾经问过你,若是有一天我不再是我了,你会怎么样。”
紫色的瞳孔中掠过一丝动摇。
“你告诉我,无论我变成什么样,你都不会在意,甚至能将我找到。”
轩辕墨澈沉默地注视着沧澜雪。
淡淡地紫光萦绕在曈昽四周,那眼睛似洞悉一切般,令人不由地想移开视线。
但沧澜雪不服输地回望着轩辕墨澈。
话一惊说到这份上,所以没有必要再这么躲躲闪闪的了。
第302章 粗神经店长
第302章 粗神经店长
轩辕墨澈淡淡地一叹息,开口道:“雪儿,是在担心这个么?”
“……我不知道,但是……”
“雪儿还有什么顾虑吗?”
“……没有……!”沧澜雪本能的反驳。
轩辕墨澈却只是以平缓地口吻,诉说着:“到现在,雪儿还是没有对我敞开心扉,是么?”
“……”
轩辕墨澈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沧澜雪已经找寻不到任何话语去力争。
就算自己是出于善意的,也不一定能迎合他人。
沧澜雪现在才深切感受到这一点,这份心疼好似发肤被碾碎一般。
果然还是收手的好。
沧澜雪的指尖变得冰冷,静静握紧拳头。
“不过就算我这么说,你也还是会一意孤行吧。”
沧澜雪一激灵,望向轩辕墨澈。
只见轩辕墨澈一脸无奈,斜着眼注视着沧澜雪。
“雪儿是笨蛋,而且还是稀有品种,这种无可救药的笨蛋,大概也只有我才会笨得是接受吧?谁让我就是喜欢这个笨到无药可求的笨蛋呢?”
“……”
这番奚落听得沧澜雪毛发都竖了起来,但因为其中所包含的意思,她就算想要发怒也寻找不到发泄点,只是垂下了脑袋。
澈这些话,让她无地自容。
原来她也有这样难堪的一面,这简直比那手腕上的咬痕还要让她觉得羞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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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这个笨蛋心里头怎么想,我还是会一如既往的贯彻自己的想法。要说这个世上真正无药可求的人,大概是我吧……所以,雪儿不用担心什么,也不需要烦恼什么。将这些担心与麻烦统统都交给我吧。”
轩辕墨澈说到这里就停下了,转而看向窗外。
“就算我这么说,雪儿也不会听的吧。不是吗?”
沧澜雪这时只觉得自己脸上必定是一副很愚蠢的表情。
不是很明白轩辕墨澈这最后一句话的含义。
瞥了眼愣在那里的沧澜雪后,轩辕墨澈勒了勒衣襟,站起身……
一边朝着马车外行去,一边回头。
“我现在要去前面的小镇子打探一下七重塔的事。雪儿就不必担心了。对了,那个斗篷是给你用的,外头气温已经变化很多了。”
扔下这句话后,轩辕墨澈略带粗暴地撩起了车帘子,钻出了马车。
这--
自己究竟该怎么办呢?
--就算我这么说,雪儿也不会听的吧。不是吗?
反复思忖着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的确如此。
就算被人命令,自己还是会一意孤行。
即使澈说了不需要担心……
沧澜雪抖了抖身子。
望着那放在边上的斗篷,澈的暗示还不够清楚吗?
--跟去不就完了吗?
沧澜雪一下子弹了起来,将身上的毛毯一抛,拿起斗篷裹紧了身子便离开了马车。
跃下马车,沧澜雪脸上的表情舒缓了一些。
轩辕墨澈也是十分固执的。
他本来就是一个相当傲慢而霸道的人……
沧澜雪快步冲向官道。
轩辕墨澈并未走远,他就在前头。
沧澜雪没有再去思想,疾步追上了轩辕墨澈。
秋日的晴空下,大道上满溢的阳光带着暖意。
沧澜雪与轩辕墨澈一同穿过主干道,向着前方的小镇走去。
轩辕墨澈向前走去。
沧澜雪正准备追上去,却又停住脚步。
她似想起了什么事情,不由朝着后方环视了一圈。
“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有些怪怪的感觉。”沧澜雪摇摇头,说不上到底在在意什么,便也只能作罢。
这个小镇子离七重塔应该是不远了,也许过了这个小镇就是七重塔了吧。
沧澜雪如此想着,毕竟澈会选择在这个小镇上打探消息,定是有着他的理由。
已经不想再去怀疑什么,沧澜雪下定了决心。
信任是如此的重要。
以前自己就是太过于介怀信不不信中,才会如此的纠结。
既然打定了主意要去相信澈,那么就没什么可在顾虑的。
抱着这样的心态,沧澜雪跟随者轩辕墨澈,在暖暖的日光下向着前方小镇--浅州进发。
走了一会儿,道路逐渐变得整齐。
虽然只有些许的差异,但由于映入眼中的一直是相似的景色,所以在沧澜雪看来,现在的风景非常的新鲜。
她的心脏毫无缘由地快速跳动起来。
脚步也无意间变得轻快了。
终于,林立的树木分开了,能看到前方出现的巨大黑影。
“那就是浅州。”
“那就是……?”
走在前方的轩辕墨澈的话语,使得沧澜雪呆愣住了。
被阳光包裹着,陷入浓重阴影中的城镇,看上去就像怪物一样。
能感觉到一股空无而又古老的色彩与质感。
就像将本能的裕望抑制住了一样,能感到一丝毛骨悚然的意味。
“浅州可以说是励皇与绥靖的交界处,这里无论是建筑、历史、还是知识,都是两国并存的,可以说是个特殊的存在,而且由于七重塔就处在浅州内,所以这里还有着别国的人群居住。”
沧澜雪惊诧地看向轩辕墨澈,难道他们已经进入七重塔的范围了?
现在她才突然想起,自己刚才那股异常的感觉来源于什么。
那是一种压迫感,就如她所看到的景致一样,给人以战栗的感觉。
现在听了轩辕墨澈的话,就明白了,原来浅州,正是七重塔所在的城镇。
也就难怪会有这样的感觉存在了。
她到这时才注意到,从离开马车后,就只有她与轩辕墨澈两人,那些跟随着,就连衣祈风都不见了。
而再看轩辕墨澈,他以大斗篷盖住了自己的身体,只露出一双眼睛,这样的装扮……
也终于明白了,澈为什么会留下斗篷给自己。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沧澜雪收回思绪,继续跟随着轩辕墨澈朝前走。
靠近浅州之后,城镇的全貌也就展露出来。
看上去的第一印象,就是这里非常的错综复杂。
各种事物都混杂在一起。
沧澜雪能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压迫感。
来往的行人逐渐增加了。
就算已经到过了许多地方,可对于这浅州,沧澜雪还是觉得很新奇。
一切都混杂不堪,无法确切地理解其本质。
就算要她说明一下浅州,大概也是做不到。
终于,他们踏入街市。
沧澜雪有些呆涩地望着四周。
视野中充溢着人、人、人。
就只能看到人了。
很是吵闹。
“别走散了啊。”
轩辕墨澈回头看向沧澜雪,随即回过身去,大步朝着人群中走去。
而沧澜雪则是一边紧盯着轩辕墨澈的身影,一边向前行进。
这里的人很多,而且对于他们这些外来客,那些投过来的视线并不好。
可以说,甚至带上了几分敌意。
擦肩而过的行人都快速地行进。
没有人会去在意周围的事物。
--真是个奇怪的地方。
眺望着街道,沧澜雪这样想到。
色彩各异的看板和互相竞争的店铺,并列分布在狭窄的道路两旁。
招揽客人的声音异常嘹亮,听得耳朵生痛。
充满着活力。
也充溢着色彩。
但是,整体的色彩却很黯淡。
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就是这样的感觉。
即便如此,映入眼帘的事物全都非常稀奇,令沧澜雪的内心不由产生了些期待。
当然,同时也要注意,不要和轩辕墨澈走散了。
店铺的看板上描绘的文字……
虽然大部分能看懂,可毕竟这里含有多国的文化色彩,所以有些字样,是沧澜雪所没看到过的,只能依照店中所出售的东西,大概猜测一下。
武器、水果、药草、衣服……
在这里什么都能买到。
但是,却给人一种死寂般的印象。
真是个奇怪的地方。
街上席卷着杂音的浊流,让人觉得有些心烦。
不过很快就会习惯的吧。
充斥着喧闹声音的沧澜雪的耳中,突然听到了一丝异样的音色。
不知从哪里传来的旋律。
沧澜雪立刻向四周看去。
在人与人的缝隙间,伫立在道路旁的身影是--
“……啊……”
待到察觉,沧澜雪的双脚已经擅自踏了出去。
--鬼冥。
他在道路旁,被小孩子们包围着,轻柔地拨弄着琴弦。
沧澜雪正想要上前搭话,但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
小孩子们正在开心地聆听着鬼冥所弹奏的动人旋律。
流散开来的音色异常温和,就像在轻柔地触动着耳边的发丝一样。
鬼冥和小孩子们所在的场所,就如同是另外一个完全不同的空间一样。
曲调在飘零着。
渐渐地融合在暖色当中,化为零散的碎片,向那些那小手蔓延开去……
小孩子们,就像是要接住那些碎片一样,努力地伸出双手。
他们带着笑容嬉闹,追逐着旋律所变化出来的碎片。
鬼冥的旋律,如同轻柔的薄膜一般,将小孩子们包裹在中间。
那样子,不由得让沧澜雪看入了神。
待到察觉,她才发现自己的喉咙在低声呜咽。
僵直的身体也从紧张中解放开来。
她不知道,现在映入眼帘的究竟是幻影还是现实。
但是,怎样都好。
令她心满意足的,温和的时间。
但这一切,却被从背后伸来的手臂破坏掉了。
“!?”
沧澜雪的嘴被捂住,身体居然在此刻丝毫无法动弹。
又是那种感觉,就如那晚北仓晨时所出现的感觉。
紧致的压迫感,令精神都失控了。
沧澜雪就这样被强行拖走了。
在大路两旁有着许多阴暗的角落。
像是小巷子之类的。
路上有着这么多的行人,即使自己被带走也不会有谁注意到。
只注视着自己前方的人们是不会在意这些的。
喧闹的声音逐渐远去……
沧澜雪听到从身边传来的慌乱的喘息声。
以及,舌头舔噬干裂嘴唇的声音。
瞬间,她感觉到一阵恶寒。
抓住沧澜雪的人,开始伸手隔着衣服碰触她的身体……
沧澜雪一下子明白了他到底要做什么。
“……滚开!”
沧澜雪用尽全身的力气去冲破那层禁锢,用头顶向背后的人。
伴随着一声闷响,抓住沧澜雪的力量变小了。
沧澜雪只觉得身体一下子得到了释放,轻盈灵活了许多,立刻向旁边跳开,狠狠地用膝盖撞向痛苦得弯着腰的男人。
男人申吟着蹲了下去。
而沧澜雪则是一边调正呼吸,一边向着那男人走去,双眼中迸射出是浓郁的杀气……
“……雪儿!”
沧澜雪看向发出声音的方向。
轩辕墨澈快速走入小巷子,他的面色十分阴沉。
“这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沧澜雪勒紧了斗篷,刚才的一番挣扎,斗篷早就被扯下了大半。
轩辕墨澈微微眯起了眼睛,看向那仍是蹲在地上申吟的男人,没有再做询问,走上前一把裹紧了沧澜雪的斗篷,并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解决掉了那个男人。
沧澜雪眨巴着眼睛,任由轩辕墨澈牵着手,走出了小巷,“澈……”
“抓紧我的手。”轩辕墨澈只是下达着命令。
沧澜雪不由望向那躺在血泊中,已经失去生命的男人,“澈,刚才我……”
“不用再说了,你只要跟紧我。”轩辕墨澈没有让沧澜雪说下去,只是径自低咒了一声,“该死的东西。”
沧澜雪选择沉默,她抬头,看向轩辕墨澈,只见紫色的曈昽中,透露出些许焦急之色。
“这里和你所到过的任何一个地方都不同,别太掉以轻心了。”
“……”自己明白的。沧澜雪仍是保持沉默。
沧澜雪被轩辕墨澈带出了小巷,她不由侧眼看向刚才鬼冥所在的地方。
那里已经没有小孩子或是其他人的身影了。
果然是幻影么--这么想着,沧澜雪摇了摇头。
这次一定要跟紧澈了,不能再走散了。
在大路两旁,不时能看到用奇异的材料所构建而成的建筑物。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文化遗产吧。
光滑的灰色表面让人感觉不到温度。
沧澜雪一边想着要进去看看样子,一边被轩辕墨澈拉着在大路上穿行。
走了一会儿,轩辕墨澈在一幢建筑物前面停住脚步。
这并不是什么文化遗产,只是间非常普通的客栈。
高悬的看板上,写着“来祥”二字。
“进来。”
沧澜雪跟随在轩辕墨澈身后,推开门走了进去。
一进门,正对着的是接待处。
但柜台后面没有人。
这里就像是接待处兼等候室,放置有两张桌子,和几张长条凳。
里面有通向二楼的楼梯。
并不大这间客栈。
沧澜雪跟随着轩辕墨澈走向了柜台。
柜台上放置着写有几句话的纸和书一样的东西。
“现在外出中。住宿费最后结算。想要入住的人请在登记薄上随便挑选一间空无,并盖上手印即可。”
“……还真是间乱来的客栈啊。”轩辕墨澈嘀咕了一声。
“要去别家吗?”沧澜雪问道。
“不,不用了。这样子反而比较轻松。”轩辕墨澈皱着眉头,翻开登记薄。
放在一边的小碟子里面有着研磨好的墨汁。
轩辕墨澈用食指沾起墨汁,在空房间那一栏按了下去。
“走吧。”
轩辕墨澈向楼梯走去。
正准备跟上去的沧澜雪,突然停住了脚步。
玄关那边似乎可以听到什么响动。
是错觉么?
沧澜雪观察了一下情况。
她发现响动声越来越大。
玄关的门被摇动着。
沧澜雪微愕。
仔细看了大门一会儿,她听到沉闷的声响。
“喂,有人在么?能不能帮忙把门打开……我两手拿满了东西,没法开门啊。”
门的另一侧发出更大的响动声。
沧澜雪瞥望了一眼,并不打算去帮忙。
可门摇晃的声音更为猛烈了,就像是要把这么门给拆了。
沧澜雪皱了皱眉,走向了门口。
她仔细地用兜帽遮住眼睛,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门。
“啊,不好意思,帮大忙了。我一不注意就买多了。”
声音听上去很疲倦,立刻,有什么东西被放到了沧澜雪的身边。
是一个被不包裹住的很大的东西。
沧澜雪慢慢地抬起头,她看到一位身材健壮的中年男子就站在自己的面前。
“……唔,啊?什么啊,不是阿才啊。”男人惊讶地眨动着眼睛。
线条深邃有型的脸庞,给予人一种很安心的感觉,他看上去四十出头。
“……阿才?”沧澜雪再度皱了皱眉。
“是我客栈的老主顾。话说回来,你是谁啊,是来住宿的么?”
“是的。”
“这样啊。”
轻描淡写的回答不禁让沧澜雪怀疑,他真的是这里的老板?
他说了“我的客栈”,应该是这间客栈的老板,但实在是看不出来。
“你穿的很厚啊。确实马上就要到冬天了,但还没那么冷吧。”
“……”沧澜雪无语。
“而且还不喜欢说话。”
听上去似乎是带有一丝嘲讽意味的话语,让沧澜雪感到有些不快。
但是,男人似乎完全没有在意到沧澜雪的样子,只是有些慵懒地歪着头。
“啊,忘了打招呼了,我是来祥,这间客栈的老板。才刚刚打理整齐一些,虽然算不上什么很好的地方,但住起来还算舒服。随你住到什么时候都可以。马上就要到冬日祭典了。正是客栈人员比较混杂的时期。你有去过冬日祭典么?”
沧澜雪摇摇头。
“去看看比较好。虽然并不像春季的那么华丽,但还是非常值得一看的。要我说的话,还是喜欢冬季的。”
没有人问你喜欢哪一个。
沧澜雪暗忖了一句。
“马上就要到祭典了,步入住到那时候怎么样。……啊,唔,对了。还有就是……”
说着说着,来祥就像突然想起什么一样扬起眉毛。
他一点,一点,一点讲视线移向了沧澜雪。
“能拜托你一点事么。作为客人与客栈老板来说。”
沧澜雪已经忘却了不快,她呆愣住了。
浅州的人都是这样子的么?
这位老板对别人亲近的态度已经到了粘人的程度。
只想赶快结束这样的对话,何况轩辕墨澈上去已经有些时候了。
沧澜雪瞥了眼来祥,准备迈开步伐朝着楼梯走去。
“我只是想要你帮个小忙而已。”来祥不死心的追上沧澜雪,挡住了她的去路。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沧澜雪眉毛已经揪成了一条线。
“其实,没什么,很简单的事情。就是想拜托你帮忙看一会儿店。”
“看店?”沧澜雪不禁抬高了声线。
“我只是回来放东西的。还必须要去里离这里有点远的地方买东西才行。虽说有叫人来帮忙看店,但他还没有来。柜台长时间没有人也不太合适。你帮忙看到代替的人来就好。”
“……”
“那人应该很快就会来了,我规定的时间早就过了。”
“……”
“怎么样?”
来祥就像在谈论比尔呢的事情一样,满不在乎地说着,看上去实在不像是在拜托人做事。
他的神经到底是怎么长的啊?
“啊,拒绝掉也无所谓。只不过要请你去别家的客栈了。”
第303章 我们要彼此珍惜自己
第303章 我们要彼此珍惜自己
就像察觉到沧澜雪的想法一样,来祥淡然地继续说着。
“就是不知道还有没有空房了。”
“你……”沧澜雪沉吟。
“嗯?”来祥挑衅般地扬起嘴角。
--这家伙。
“你想要威胁顾客么。”
“我只是在说怎样都无所谓,要作出选择的人是你。”
“……”沧澜雪眉头一皱,脸色极为的沉冷,但是她还是冷静地思考着。
确实,在这里拒绝来祥而去寻找其他客栈的话,很难确定还有没有空房间。此行的目的很明确,她必须要见到碧翠奴!
“……我知道了。”
“……谢了。”来祥嘿嘿一笑。
在沧澜雪看来,那笑容如同在夸耀自己的胜利一样,不禁让她感觉到一丝不快的败北感。
“……看店血药做些什么?”
“让来到这里的客人在登记薄上写上名字就行。你叫什么?”
“……夜,单名一个夜字。”沧澜雪思忖了下,回答道。
“夜么。如果我回来的时候你还在,就请你吃饭。我们这里饭菜的评价可是相当高的。”
“那就不用了,我又不是……”
“那么,拜托你了。”扬了扬手,来祥走出客栈。
对沧澜雪来说,简直就像是暴风雨过后的感觉。
她带着一丝怪异的沮丧感,注视着来祥离去后的大门。
待到察觉,才发现已经完全被卷进来祥的步调中去了。
也就是说,被算计了。
直到事后才感觉到火大,沧澜雪瞟了柜台一眼。
根本就没必要勉强答应。
居然会被偶然入住的客栈的老板强行定下约定……
她是怎么了?什么时候起,变得如此被动而优柔寡断了?好像自从进入这个叫做浅州起,总觉得有什么地方很不对劲。应该是从见到北仓晨的那一刻,就已经有了这样的变化。
只是,她不知道这变化到底出在什么地方……
又一次望了眼柜台,沧澜雪心不甘情不愿地钻过柜台,坐在椅子上。
说到底,自己并不喜欢打破约定。
但没有比用斗篷把自己蒙得严严实实的看店人,更令人毛骨悚然的了。
代班的看店人快点来就好了。
她刚刚有些放松地垂下肩膀,就听到楼梯那边响起足音。
沧澜雪不假思索地低下头。
不想被其他的人看到自己这副模样。
“……雪儿?”熟悉的声音让沧澜雪抬起了头。
轩辕墨澈正站在柜台前面。
“你在这种地方做什么?”
轩辕墨澈的声音中透露着惊讶。
“被人……拜托了。”沧澜雪简直想要挖个地洞把自己埋了,这么丢脸的事情,居然被澈看到了。
“被谁?”
轩辕墨澈挑了挑眉,不信地盯着沧澜雪。
“这里的老板。”沧澜雪低下头,躲开了轩辕墨澈投来的目光。
“那家伙干吗去了?”
“说是有事出去了。”
“……真是的。”轩辕墨澈就像看不过去那样背过脸去,叹了口气。
“还有这么笨的人?”
“……”沧澜雪找不到回击的话语。
因为她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
就算澈说的并非是她,可她就是觉得那已经是在说她了。
轩辕墨澈微眯着双眼,目光竟是有些清冷地注视着沧澜雪。
“雪儿原来也有这样的时候。”
“什么时候?……”
沧澜雪抬起头,望着轩辕墨澈。
“奇怪。”
“……”
沧澜雪已经完全是一副不知所措的心情了。
轩辕墨澈双手支撑在柜台上,瞧了眼沧澜雪,道:“我陪你。”
沧澜雪听着,只觉得脸颊有些发烫,却什么也没有说。
没过多久,代班的看店人来了,沧澜雪离开了柜台。
明明时间很短,却累得出奇。
沧澜雪拖着步子向留宿的房间走去。
房间的摆设极为的简单,只能用双人间来形容的,毫无特点的房间。
屋内有两张床,还有一对小小的桌椅。
架子上放着油灯。
房间的一角放着盛有水的水壶。
似乎还有一间专供如厕的小暗房。
墙壁上,只是挂了一幅略显粗糙的山水画。
沧澜雪打开窗子。
外面已经彻底变成黑夜了。
大路看上去还是那么热闹,店铺也都点起了灯。
沧澜雪轻轻地叹了口气。
终于觉得安下心来了。
轩辕墨澈就坐在对面的小床上,将佩剑等饰物拿下,放在一旁,随即便朝着沧澜雪看去……
“把你手腕上的伤给我看看。”
“……已经没事了。”
沧澜雪几乎都忘记这事了,没想到轩辕墨澈居然还记得。
有些抗拒让澈看到那个被自己所咬过的地方,那个伤口极为的狰狞而丑陋。
见沧澜雪如此的抗拒,轩辕墨澈露出一副无奈的表情。
“就那么怕被我看到?”
“……”沧澜雪沉默,被澈一语道破让她更为的将手腕缩向身后。
“好了,给我看。”
轩辕墨澈大踏步地走了过来,抓住沧澜雪的手腕。
“澈……不用了。”
“……唔。”
沧澜雪条件反射般地挥出了手。
斗篷也因此而滑落下来。
轩辕墨澈的脸上,一下子被划出一道血痕。
沧澜雪并没有打算这么做,她睁大眼睛看着轩辕墨澈。
轩辕墨澈无言地擦拭着脸颊,并注视着手上的血迹。
“小东西,你该修指甲了。”
淡然的声音中,并没有怒火,仍是一份无奈,外带着一丝笑。
只是那双紫色的双瞳却在刹那间划过一道冰冷。
沧澜雪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因为轩辕墨澈从未对她有过这样的眼神,然而,现在她所能看到的还是一如往昔的温情,那冰冷好似不曾存在过。
她想,定是自己看错了。
澈,不会用那样的眼神看她。
“你看看,这伤口根本就没有很好的愈合,还说好。”
轩辕墨澈抓住沧澜雪又要收回去的手,将她从窗边拉了回来。
沧澜雪望着那道深深地齿痕,她无言以对,上面居然还能看到殷红的血珠,不知道上面时候伤口居然又裂开了。
“对我你还需要这样躲躲闪闪么?”
“……!”沧澜雪惊诧颤了颤身子。
“伤口要是不好好的处理,很容易就被感染了,你说,你要我怎么放心你?”
沧澜雪就算不抬头,也能知道轩辕墨澈的视线正在注视着这边。
--不要躲躲闪闪。
不管是多么丑陋的伤疤,都可以坦诚的显露在他的面前。
他是这个意思吧。
沧澜雪抬起头。
她用有些发颤的手,抚上了轩辕墨澈刚才那被自己抓伤的脸颊。
“疼么?”
轩辕墨澈仰起头,冲着沧澜雪微微一笑,“疼,雪儿是不是就会给我补偿了?”
“……”沧澜雪指尖在发烫,她就像是被什么东西蛰到了一般,缩回了手。
轩辕墨澈则是再次低头,专注在她手腕处的伤口上。
那么小心翼翼地为她做着清理与包扎。
不管怎么看,那伤口都是如此可怖,毛骨悚然。
然而,澈却一点都不在意……
悔恨的念头再一次涌现而出,沧澜雪从轩辕墨澈身上移开视线。
望向窗外,那如零星一般遍布在浅州城中的万家灯火。
被澈这样温柔地对待,心又一次得到了平复。
不管上面有多少道伤口,都会因为他而愈合。
沧澜雪收回目光,再次看向轩辕墨澈。
他的手仍是握住自己的手腕,那么仔细地对待着……
“以后不许你再这么伤害自己了,知道么?”
“就算受伤了,不是我还有你么?”
轩辕墨澈愕然地望着沧澜雪,似乎有些意外她说出的这番话。
“我所要的是毫发无伤的你……”
轩辕墨澈的呢喃声令沧澜雪感到胸口一阵疼痛,她微微缩了缩了被轩辕墨澈握住的手腕。
“不管什么时候,你都要先考虑自己的安危,只有在保全自己的情况下,你才能更能抓住所想要得到的,而不会失去……”
沧澜雪细细地听着轩辕墨澈的话,她慢慢地低下头去。
“我已经没有任何可值得失去的东西了……所以……澈,你也是一样。”
“嗯……”
轩辕墨澈包扎完沧澜雪的伤口,终是放开了她的手,站起身,抱着手臂,靠在墙上。
“我们都要珍惜自己。”
“澈。”沧澜雪注视着轩辕墨澈的脸。
在油灯的照射下,轩辕墨澈那原本给人尖锐印象的侧脸,变得平缓起来。
只有他锐利的视线,仍在盯着沧澜雪看。
“说好了。”
“……说好了。”
“那就好。”
“嗯。”
对话似乎到这里结束了,只是轩辕墨澈的目光仍是牢牢地锁定在沧澜雪的身上。
沧澜雪则是望着那被妥善包扎好的手腕,手轻轻地拂过那里,似上头还残留着属于轩辕墨澈的温度……
轩辕墨澈看着安静的沧澜雪,她总是很安静,他也喜欢她这份安静。
可就是安静中的她,总是显得无比的孤独,就算他在她的身边,那份孤独感却仍是重重地包围着她。
“雪儿,眉头。”
“呃?……”沧澜雪不明白的看着轩辕墨澈。
轩辕墨澈含笑地摸了摸自己的眉头,说:“别总是皱着眉头。”
“……”沧澜雪怔怔地伸起手,摸了摸自己的眉毛,她都不知道自己何时又皱起了那两道似乎永远都显得纠结的眉毛。
“嗯,就是这样。”轩辕墨澈满意地点着头。
沧澜雪努力舒展自己的双眉,这样的感觉很奇怪,可她又不想再让轩辕墨澈说了。
“呵呵……”轩辕墨澈那头笑了起来。
沧澜雪却在这低低地笑声中松了口气。
“澈,你没事真好……”淡淡地吐出了这句话。
澈没事了,真好,再也不会消失了,真好。
她是这般真切的想着。
“是啊,不会再让你担心了。”
“嗯。”沧澜雪应着,脸上悠悠浮上了笑容。
只要你没事,什么都好。
“今天就先休息一下吧,之后的事情明天再去考虑好了。”
沧澜雪在旁边的床上坐下来。
她看向窗子。
总算是接近七重塔了……
感到体内不断散开的疲劳,沧澜雪深深地呼了一口气。
她拿过搁在床边上的水壶,开始喝水。
就在她发呆的时候,轩辕墨澈站到了她的身边。
沧澜雪用疑惑的眼神看向他。
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而就在这时,轩辕墨澈突然坐到了她身边,一把将她搂在了怀中。
“……澈?”
沧澜雪不明所以的低喃,轩辕墨澈的发丝正有意无意的了动着她的脖颈,说不清是痒还是什么,只是一阵冲击在沧澜雪的体内游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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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点点紧绷起身子。
轩辕墨澈瞥了眼沧澜雪,注视着她手腕上的白布……
他的手轻轻地抚摸着沧澜雪的后背,让沧澜雪整个背脊都开始发颤起来。
“澈?你不累么?”
“只是想抱你一会。”
“……”
轩辕墨澈的脸上并没有过多的表情,他只想这样抱着他的雪儿一会。
沧澜雪则是选择将脸颊埋首在轩辕墨澈的肩头,让他那头黑发挡住自己已经开始发红的脸颊,宛如只有这样她才能继续停留在他的怀中。
“傻瓜。”
听到沧澜雪嘟囔出来的话语,轩辕墨澈嘴角微扬,却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
谈话就在这里被中断了。
屋内,除了从窗户进来的街边的喧闹声外,一片寂静。
轩辕墨澈无言地坐在靠近窗户的床边,开始优雅地整理起衣衫。
沧澜雪则是埋着头,拉紧了被单,将自己裹紧。
像这个两人同房却不同床的记录,似乎没有过。
然而,轩辕墨澈也只是刚才抱了她一会,就回到了自己的床上,没有再说一句话,自然也没有再碰触过她。
不知道如何形容现在心情,有些紧张,可更多的是一份轻松。
整理了下情绪,沧澜雪再次探出头,看向轩辕墨澈。
轩辕墨澈正眺望着窗外。
散落的乌黑长发不时迎风晃动一下。
--无法安下心来的,就只有自己么。
沧澜雪裹住被单,缩成一团。
她在被单里开始沉思起来……
独自缩成一团,令她感到些许的安心。
被自己体温捂热的被单令她十分舒适。
睡意逐渐向她袭来。
思绪只是整理到一半的时候,沧澜雪的意识慢慢地离自己远去了。
第二天,沧澜雪和轩辕墨澈一起去了街市。
在明朗的天空下所见到的浅州,虽说比不上夜晚,但还是很热闹。
大路上满是行人和店铺。
“这之后要怎么办?”
“去找大智者。”
“大智者?”
“据说,在浅州附近的森林里,住着一位博览古今,知识渊博的老人。这里的人称他为大智者,因为他的年纪几乎跟这浅州同岁。我们所要知道的事情,想必可以从他的口中得到一些线索。”
沧澜雪愕然,跟这浅州同岁,那到底是多大?
不成了老妖怪么?
不过,如果是真的,那那位大智者的确值得他们前去一见。
指不定还能从大智者的口中得到有关于幽冥的事情。
“你知道那位大智者在哪里么?”
“详细的我也不清楚。只有打听一下,或是凭直觉在森林中找找了。”
沧澜雪对轩辕墨澈那平然的回答而感到哑口无言。
“你心里根本就没谱吧。”
“平时这些事情不需要我去做。”
确实如此。
“只能试试看了。我对浅州也并不是那么熟悉。总之,先去找酒馆吧。”
跟随着轩辕墨澈,沧澜雪也迈开了步子。
脑中想着不要跟轩辕墨澈走散了,但眼睛还是会不由自主地看向店铺那边。
夸张的装饰品看上去格外显眼。
这么说来,客栈的老板……来祥说过关于冬日祭典的事情。
排列在店前的,都是为祭典造势的东西吧。
有些好奇,想要更为靠近的看看。
他们随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潮,沿着大路走了一会儿。
虽说最初看上去周围满是情报,但已没有办法去逐一确认了。
只是漠然地在灰色的光景中穿梭着。
在这之中,突然,感觉到了……鲜艳的色彩。
沧澜雪收回了视线。
一个人背对着站在小巷子里。
那人的背影她像是在什么地方见过,很熟悉……
瞬间,沧澜雪感觉到周围的时间慢了下来。
她的脑中晃过某人的身影。
鲜红的颜色,在她的眼底蔓延开来,她突然记起来了,那人是谁。
沧澜雪的瞳孔一下变得尖锐了。
她停住脚步,转身走向了小巷子。
“雪儿,你要去哪里。雪儿……!”
在听到轩辕墨澈声音的时候,沧澜雪已经跑起来了。
她穿过灰色的人群,向着小巷子跑去。
她踏入了那阴暗而又狭窄的入口。
那人伫立在通路的深处。
如阳炎般的光芒缓缓摇动着。
不会错的。
那是--纳兰景宏。
“……那是。”
追过来的轩辕墨澈站在沧澜雪的身旁,皱着眉头注视着道路的深处。
那两人慢慢地向这边靠近着。
“……?”
为什么她会感觉到有什么不同?
虽然非常肯定,这两人就是纳兰景宏跟思雪寒没有错,可又觉得他们给予她的感觉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了。
纳兰景宏缓缓地举起了手。
他想要做什么?
“等一下!”
轩辕墨澈突然大喝一声,他拔出了佩剑,随在沧澜雪的身边。
沧澜雪有些讶异地望着轩辕墨澈,她能清楚地感受到从澈身上传来的那浓郁的杀气。
他对出现的纳兰景宏跟思雪寒充满了敌意。
为什么?
那是对纳兰景宏有敌意!
纳兰景宏的手在空中划出了一道优美的弧线,并没有做主其他的举动。
就好像只是在向沧澜雪打着招呼。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向着沧澜雪冲了过来。
沧澜雪本能地握起了圭罗。
剑的前端直直地砍向了那个身影的前胸。
身影完全没有躲避。
沧澜雪的耳边响起了很大的响动。
身影的动作依然没有变化。
他不觉得疼么……?
就在这时,手臂就像是被电流电了一下,沧澜雪的手一下子挥了下去。
“……唔。”
沧澜雪反射性地闭上了眼睛。
但是,在她的耳边响起的是沉闷的声音。
她抬起头。
从沧澜雪背后伸出的长剑,深深地刺入了那个身影的眉间。
即使就在身边,那人看上去也非常的模糊,除了那上扬的嘴角之外看不出任何特征。
真令人毛骨悚然。
终于,那人有了动静,从眉间出出现了细小的裂痕。
裂痕向着整张脸部蔓延开来。
那裂痕下,一张白净而俊逸的脸蛋,一点点呈现在沧澜雪与轩辕墨澈的眼底。
沧澜雪愕然地,盯着他。
“雪寒?”
是的,这张脸她怎么可能会认不出来,这正是失去了联系很久的思雪寒吗?
为什么他会突然出现在浅州。
而且更为奇怪的是,为什么他会跟纳兰景宏一起出现?
第304章 双生子
第304章 双生子
思雪寒的出现令沧澜雪惊愕,还未来得及询问,就被人一把抱住……
“雪寒?”沧澜雪低眼,瞧着正拥着她的思雪寒。
思雪寒仰起头,亮晶晶的双眼因为笑而似成了一轮弯月,他将脸轻轻地蹭了蹭沧澜雪,说道:“雪儿,我我们终于又能在一起了。”
沧澜雪瞧着思雪寒,还未及说出什么回应的话,人一下子被带离了思雪寒的怀抱。
一双臂膀霸道而强悍地搂住了她的腰肢,沧澜雪仰起头,对上的是一脸吃味的轩辕墨澈,“笨蛋雪儿。”
沧澜雪望了轩辕墨澈一会,手肘顶了顶他的侧腰,小声道:“你这是在吃哪门子的飞醋?”
“你说呢?这样没头没脑的冲过,如果有什么意外怎么办?”轩辕墨澈丝毫不减那份霸道,可以说还带上了点愤怒。
“没办法啊。波及到大路的话是会引发骚乱的。”沧澜雪辩解,虽然她也意识到确实自己在看到纳兰景宏时,有些不够冷静。
“刚才的……”
沧澜雪正准备说那是绥靖的王爷,轩辕墨澈就先开了口。
“纳兰景宏跟小猴子的组合啊。”
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沧澜雪听在耳中。
“……你知道?”
“作为励皇的雍王爷,怎么连绥靖的纳兰景宏都不知道。”
说的也是,轩辕墨澈可是励皇国的雍王爷,对于其他几个国家的皇室中人,自然有过一番了解。
说到这里,不由想起在雁北的时候,澈就是因为纳兰景宏的事情,到过马厩找她吗?
这样想想也就没什么好奇怪了。
“还真是让人意外。”
将剑收回到剑鞘并翻过了大衣,轩辕墨澈拉着沧澜雪往后退了一步。
思雪寒只是笑眯着双眼看向这边,说道:“雪儿,王爷没想到你们真的会出现在浅州,景宏还真是没骗我呢。”
“景宏?”沧澜雪低喃了一声。
轩辕墨澈则是眯了眯双眼,视线在两人的身上停留了一会儿。
似看出两人对他们出现的质疑,纳兰景宏掩嘴低笑道:“两位不必这么吃惊,我跟齐墨会出现在这里,完全是因为齐墨想要见雍王妃。”
“齐墨?”沧澜雪吃惊在纳兰景宏的话中,他刚才叫思雪寒为齐墨没有错吧?
确实在思雪寒的身体内还住着一个叫做齐墨的男人,可是为什么纳兰景宏会知道?
而且,看得出来思雪寒对此并没有任何的芥蒂,何况刚才他还直呼纳兰景宏为景宏,这就更是不寻常了。
“齐墨,绥靖太子,纳兰齐墨?”轩辕墨澈声色平缓,似乎并没有任何吃惊的地方。
也只有沧澜雪知道,澈并非如表面上那般平静,那搂在她腰上的手,正在发着抖,这就足以证明澈内心的翻腾与汹涌。
“原来王爷你知道啊?”思雪寒倒是颇为吃惊地看着轩辕墨澈。
“绥靖太子,纳兰齐墨我怎么会不知道,只是没想到,你这只小猴子……你居然会是纳兰太子,齐墨。”轩辕墨澈瞧着思雪寒,对此,他十分的在意,为什么思雪寒会成为纳兰齐墨,这里面必定有着重大的原因。
“太子,现在你王妃已经见到了,我们是不是先应该去确定下住所,这浅州的冬季祭典就快到了,这住宿问题可就成了一大难题。”纳兰景宏并没有对轩辕墨澈的话,做出任何的解释。只是含笑着看向思雪寒。
“嗯,这些景宏你做主就好,我还想跟雪儿多聊一会。”思雪寒挥挥手,继续看向沧澜雪,问道:“雪儿,你们住在哪里?”
“来祥客栈。”沧澜雪道。
“嗯,那我也决定住在那里了。”思雪寒听着,看向纳兰景宏,道:“景宏,听到了吧?”
“这……”纳兰景宏望着思雪寒颇有难处,再将目光投向轩辕墨澈,道:“不知雍王爷是否愿意。”
“随便。”轩辕墨澈只是淡淡地给了两个字。
“好了景宏,王爷怎么可能会在意这些呢?”思雪寒笑呵呵的说着,催促着纳兰景宏,道:“你快去准备,我一会就去来祥客栈找你。”
“这恐怕不太好,太子的安危可是关乎到整个绥靖,既然我们要落脚的地方,也是雍王爷他们居住的客栈,太子何必急在这一时呢?看得出来,王爷跟王妃必定是有什么要事在身,太子现在还是不要去打扰比较好。”纳兰景宏视线在沧澜雪与轩辕墨澈的身上,来回打量了一番,说着。
思雪寒皱着眉头,他看向沧澜雪,小声问道:“真的吗雪儿?我现在真的有妨碍到你办事吗?”
沧澜雪瞧着思雪寒那神情,心里头所一丝异样产生,随即点了点头,“雪寒,你先去客栈吧,我确实跟王爷有些事情要办,等晚点回到客栈,再找你。”
思雪寒听着沧澜雪的话,颇为失望的低下了头,不情不愿道:“好吧,那就先这样吧。”
纳兰景宏在这时向着沧澜雪与轩辕墨澈微笑颌首,似乎在感激他们的帮忙。
沧澜雪倒是不觉得有帮到什么忙,只不过现在她确实跟澈有要紧的事情要办,在这里也无法多逗留。
既然思雪寒所住的地方正是自己所居住的客栈,那么等到见过大智者回来,再去找思雪寒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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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雪寒虽然不愿意最后还是随着纳兰景宏离开了,只是不忘提醒沧澜雪要早些回到客栈。
沧澜雪一边随着轩辕墨澈走出小巷子,一边回头望着那远去的思雪寒……
雪寒好像变了。
在鬼蜮的那段记忆并没有消失,正因为没有消失,才会让她更为的在意。
为什么思雪寒会突然变成了绥靖的太子纳兰齐墨?
保持着这种疑惑,沧澜雪向着大路走去。
一路上轩辕墨澈都很沉默,并没有开口说什么,只是朝前走着。
沧澜雪自然也没有开口询问,他们现在还有更为重要的事情要做。
不多时,他们走进了从大路旁边延伸出来的一条道路。
这里和阴暗狭窄的小巷子不同,是条较为宽广的道路。
喧闹的声音逐渐远去了,周围飘溢着的,是荒芜的空气。
开始能看到蹲在道路旁边,颤着破布的流浪者了。
“这是要去哪里?”沧澜雪不由询问。
“酒馆。比起大路,还是阴暗处的酒馆更容易获取情报。”
轩辕墨澈望向四周,压低了声音回着。
这时,他们和一个看上去明显很奇怪的人擦肩而过。
那个只有一条手臂……
对此,他们并没有多大的在意,仍是往前走去。
只是,当那人走过后,有股奇怪的味道在四周满溢开来,说不出是怎么样的味道,反正让人感觉很不舒服。
莫非是那人得了某种怪病?
没来得及思想,空气中的味道又变了,那是一股酸臭的味道。
和大路上不同,这里有许多低俗的店铺,沧澜雪不由得警戒起来。
前面,有两个人靠在墙壁上。
他们全身都被有些脏了的大衣覆盖住了,并用兜帽罩住了头。
沧澜雪很自然低看向了他们。
那两个人证在拿着酒壶谈些什么,见轩辕墨澈与沧澜雪通过,立刻打了声招呼。
“喂。”
沧澜雪和轩辕墨澈一起停住脚步,并转过了身。
那两个人的脸都隐藏在兜帽的阴影下,看不清楚。
“怎么?”轩辕墨澈出声询问。
“你要去哪里?”那两人的其中一人不答反问。
“和你无关。”轩辕墨澈冷漠地回答。
听到轩辕墨澈冰冷的回答,那两人对视了一眼窃笑起来。
“被骂了呢。”
“被骂了啊。”
“说是和我们没关系。”
“没关系啊。”
那两人用相似的口吻交换着话语。
“……真让人不快。”沧澜雪厌恶低喃。
“别理他们。走吧。”
在轩辕墨澈的催促下,沧澜雪正打算再度迈开步子。
“七重塔的方向不是这里吧。你们真的打算走这边吗?”
“七重塔的位置不是这里吧,你们真的打算继续下去吗?”
连续传来的话语让沧澜雪停住了脚步。
刚才,他们说什么?
她猛地转过身,两人并排站在那里。
他们气势十足地举起了自己手中的酒壶,砸向了地面。
酒壶被砸碎的声音接连响起着……
“七重塔,在那边。”
“七重塔,不在这边。”
“为什么要绕远路呢?”
“为什么要绕远路呢?”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沧澜雪冰冷地目光,只扫向那两人。
“他们是在挑衅。别上套。”
轩辕墨澈抓住了沧澜雪的肩膀。
挑衅--大概是吧,自己也是明白的。
但是,即便如此,自己还是很介意这两个人,为什么会知道他们要前往七重塔?
那两人彼此对视了一眼,轻声笑了。
“要告诉他们么,易水。”
“就告诉他们把,易火。”
他们就像在说着什么悄悄话一样点着头,直直地向着沧澜雪与轩辕墨澈走了过去。
并摘下了各自的兜帽。
两张一摸一样的脸露了出来。
是双生子?
除了衣服的颜色以外,一人所传是朱红色的袍子,另一个则是深蓝色的袍子,再也找不出任何区别。
轩辕墨澈露出了警戒。
沧澜雪也是一样。
那两人的周围浮起了黑色的气息--简直就像是幻影般的存在。
看来,他们并不是普通的流浪者。
“你们是什么人?”轩辕墨澈问。
“你觉得呢?”
“是什么呢?”
“就算是知道了也没用。”
“没用啊。”
“因为你们会在这里。”
“死掉。”
那唤着朱红色的袍子的男子冷笑着掀开了大衣,并露出了一只手臂。
那只手臂上有着非常显眼的伤口。
无数条红色的线--伤痕在交错着。
接下来他的行动让沧澜雪瞪圆了双眼……
那人居然毫不犹豫地用另一只手抓向自己的伤口。
血一下子渗了出来。
看上去就让人觉得很疼。
“……嘁。”
轩辕墨澈咂了下舌头,并拔出了长剑。
他向着那红衣男子砍了过去,却被从旁挥来的剑挡住了。
“是不会让你得逞的。”
架好了剑的另外一人挡在了面前。
他露出了会令人背脊发凉的笑容。
轩辕墨澈立刻费神向后退去,一直退到了沧澜雪的身边。
“真是棘手。”
“那家伙在做什么?”
沧澜雪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那红衣男人怪异的行动。
轩辕墨澈满是反感地开了口。
“这是一种禁忌的战斗方式,大概也是只有像他们这种双生子,有用共鸣的人,才能做出的战斗方式。”
“那是什么?”
“一人可以用特殊的方式释放自己的力量传递给另外一人,这样力量会比他们单方面是要增强数倍不止。这样的禁忌方式战斗,很久以前就已经消失了。没想到居然会在这浅州遇上。”
轩辕墨澈说着,口吻中不难听说他的抱怨还有那份浓烈的反感。
沧澜雪再次看向那红衣男人。
那人一边抓挠着自己的伤痕,一边很是陶醉地慢慢闭上了双眼。
“疼痛在回想。疼痛在怒吼,全身的疼痛啊,快给我化为力量,传达给易水吧。”
就在这时,如泥土硬块般的重物压向了沧澜雪腹部。
“……唔。”
仅凭身体就能知道。
这种邪恶的力量是多么的强大。
那人还在继续。
“用疼痛来给与自己有共鸣的人提供力量,与其合二为一。”轩辕墨澈低喃道。
“用疼痛……”沧澜雪愕然。
“这就是所谓的代价,所以我才讨厌这样的战斗方式。”轩辕墨澈脸色一沉。
还有这样的事么。
沧澜雪用难以置信的眼神注视着那红衣男人。
“来吧,来吧,血之契约啊。自我体内孕育出来的,为我们二人而涌动的力量。”
划过伤痕的指甲,就如同拥有生命一般,居然在空中幻化出数道深蓝色的光芒。
他感觉不到疼痛么。
但是仔细看去的话,能发现从那红衣男人额头上渗出的汗水。
自从遇上面前的这两人,就一直有一件让沧澜雪觉得很奇怪的事。
无论是从那一个人身上,都没有传来激昂的感情。
他们的脸在笑。
看上去很开心。
但是,却完全没有类似疯狂或是愤怒的情感。
他们简直像是--被创造出来的事物一样。
就像是失去了灵魂的躯壳。
从红衣男人的伤口滴落下来的鲜血,顺着他的手肘向地面滑落……
过了一会儿,那些从他身上幻化出来的蓝色光芒齐齐地流向了那个蓝衣男人身上。
“雪儿能战斗么?”
轩辕墨澈平稳的声音似乎并不在询问,只是随意的说了一句。
沧澜雪的心却突然间飞速的跳动了一下。
是的。
现在必须要战斗了。
跟那样的怪物战斗……
“可以。”
“嗯。”
如同是发自内心的沉重旋律在回荡着。
红衣男人的脚边已经积起了一个猩红色的水洼。
“要上了,易火。”
“去吧,易水。”
两个人的脸上,同时浮现出了令人不快的笑容。
“来了。”
身穿蓝色长袍的易水向着沧澜雪与轩辕墨澈冲了过去。
就如同是被风吹过的瞬间。
真的就只有转瞬的时间。
沧澜雪的耳边响起了刺耳的声音……
是轩辕墨澈用剑挡住了易水从头上挥舞下来的剑。
或许是他们这种禁忌战斗方式的效果吧,易水的两个手肘边都如同淤血一样,变成了暗红色。
他的脸上,露出了癫狂的笑容。
“死吧。”
“……唔。”
轩辕墨澈咬住牙关,一点点地把剑往回推。
他被压制住了。
被难以想象的沉重力量。
另一边,很是轻松地挥着剑的易水看向沧澜雪。
“就是你么,像你这样的人根本是多余的存在,怎么能让你妨碍他……”
“……你说什么。”沧澜雪曈昽蓦然间一收。
“你的存在就是个麻烦,还是,快点去死吧。”
从沧澜雪的喉咙中,发出低沉的吼叫。
她的手不由自主地拔出了圭罗。
“雪儿!快逃!--”
第305章 送子花
第305章 送子花
从沧澜雪的喉咙中,发出低沉的吼叫。
她的手不由自主地拔出了圭罗。
“雪儿!快逃!”
察觉到沧澜雪动作的轩辕墨澈,弹开了易水的剑大声叫吼道。
而就沧澜雪来说,虽然听到了轩辕墨澈的声音,却是完全听不进去。
只要能阻止那叫做易火的男人就好。
这样一来,就能让那易水的势头停住--
只有这样,他们或许还有取胜的一线希望。
那邪恶而又怪异的力量,并不像是属于人类的力量。
正要向易火冲过去的沧澜雪,突然,视野一下子被填满了。
--是刚刚还在和轩辕墨澈交手的易水的笑容。
“……!”
“想死么?”
沧澜雪用手抵住剑,并护住了头。
她的眼前一黑,随之传来的手臂上彻骨的冲击,身体也飞了起来。
就这样直直地撞上了坚硬地地面。
正准备要起身,她的手臂突然被人用力拉了起来。
“走!”
“澈……”
“我们还不能死,不是么?……”
沧澜雪被轩辕墨澈抓住手臂,勉强地跑了起来。
真的很奇怪,就算那两人的力量却是很强大,可是以她跟澈的实力,不应该如何不堪一击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总觉得自从进入这个浅州城以后,就有所不同了。
沧澜雪不明白,是他们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吗?
然而,那因血而生的黑暗力量仍是紧随在他们身后……
沧澜雪与轩辕墨澈穿过狭窄的过道。
流浪者和聚在一起的人群若无其事地翻着眼睛,耷拉着脑袋。
轩辕墨澈用剑弹开了易水时而迫近的剑刃,拉开了距离。
随之闪起了耀眼的光芒。
他们穿出了小巷,顺势飞奔到了大路上。
就在这时,周围响起了尖叫的声音。
店铺招揽客人的声音,被这突如其来的骚乱打断了。
随之而来的是什么东西倒下的声音。
“闪开!”轩辕墨澈低吼。
已经没有时间去确认周围的情况了。
他们在人潮中飞快地穿梭着。
但即便如此,黑暗的力量仍旧紧随其后。
沧澜雪能感觉到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以及强烈到足以震动鼓膜的呼吸声。
迎面而来的风声让耳朵觉得异常冰冷。
在这其中,混有了一丝异样的声音。
“小姐!”
沧澜雪转过身。
在吵闹的人群中间,有一张她非常熟悉的面孔。
沧澜雪瞪圆了双眼,那是--
“……巧娟?”
“这边!”
沧澜雪甩开了抓住自己手腕的轩辕墨澈,反握住他的手臂。
“……!?”轩辕墨澈愕然。
“好了!”
拉住一脸莫名的轩辕墨澈,沧澜雪向着巧娟的方向跑去。
巧娟立刻转过身向后跑去,并钻入了小巷子中。
沧澜雪不假思索地跟随在巧娟的身后。
小巷子狭窄到智能让两人并列前行。
而且拐角出奇地多。
巧娟数次向右或是向左拐去。
沧澜雪的身体不断地擦着墙壁,她握着轩辕墨澈的手臂继续向前跑着。
终于,出现了一条略微宽广的道路。
巧娟停在了一座整洁的房子前面。
沧澜雪和轩辕墨澈也停住脚步,回头向后确认着。
看来那对双生子并没有追上来。
“就是这里。小姐,快进来。”
巧娟打开门这样催促着,沧澜雪和轩辕墨澈立刻走了进去。
刚一关上门,巧娟就靠在门上喘着粗气,肩膀也随之剧烈起伏着。
“啊……好久没这么跑过了。”
“……这里是?”沧澜雪抬头望着巧娟,问道。
“是我家。我庄福现在外出行商了,就只有我一个人。”巧娟摸着脸颊上的汗水,回着。
沧澜雪环视着屋内。
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是个简朴而又温暖的家。
而且收拾得很干净。
但是,到处都堆放着被布罩住的放置物品的大筐,让人很容易就能联想到这时行商人的家。
是收购回来的货物吧。
“真是吓了一跳,路上乱成一片,我还在想说是发生了什么呢,就突然见到了小姐。没想到小姐你会在浅州啊。”巧娟夸张的拍拍自己的脸颊,仿佛是在确定这是真的,“其实我有好几次想要回去看看小姐,可是这个家又离不开我,别看小可每天要忙的事情还是很多的,而且我想有王爷在,小姐一定会过得很幸福。”
“……是么,原来巧娟你已经离开了天下第一庄。”沧澜雪的声音不由得低沉了下来。
别说巧娟感到意外,就是她也没想到时隔这么多年,居然会在浅州遇上巧娟。
而且巧娟居然是在浅州成家了,当年自己离开天下第一庄时,本该是陪嫁的巧娟,最后她还是没有带上。
所以,也一直都不知道巧娟的情况。
不过现在看巧娟那一脸的幸福,她想,巧娟应该很幸福的吧。
这时,巧娟从边上不知道取了什么东西过来。
居然是雪梨糕……
这让沧澜雪更为的意外了。
“呵呵,我也觉得奇怪怎么会突然想到做雪梨糕了,现在看到小姐总算是明白了,原来是要跟小姐遇上了。”巧娟有些笨拙的说着,她将雪梨糕放在沧澜雪的面前,说:“这是小姐最为喜欢的点心。”
沧澜雪望着巧娟,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以缓和这个气氛。
“刚才你们看上去似乎是在逃跑,是出了什么事么小姐?”巧娟很是奇怪的问着。
“……”沧澜雪陷入了沉默。
这些事还是不要告诉巧娟的好,她现在的生活很平淡可也很幸福不是么?
知道的多,对巧娟来说未必是好事。
沧澜雪没有回答巧娟,而是拿起了一块雪梨糕,静静地望着,却始终没有放到嘴中。
“……小姐,应该是有着各种缘由的吧。别站着说话了。如果……看我,到现在还是改不过来,应该是王妃跟王爷没有急事的话,就进来坐坐吧。如果愿意和奴婢说说的话……”
“巧娟,你现在已经不是天下第一庄的丫鬟了,也不是我沧澜雪的丫鬟,不需要再以奴婢自称,就唤我作雪儿吧。”沧澜雪阻止巧娟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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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娟只是憨笑着,她摇摇头,说:“巧娟这条命是小姐救回来的,别说离开了天下第一庄,就算是离开了励皇国,小姐就是小姐,这点绝不会改变。”
沧澜雪听着巧娟的话,发现巧娟有了很大的改变。
“那随便你吧。”
“嗯。”巧娟点头,一边说着,一边指着房间里面。“那进来坐坐吧。”
沧澜雪为巧娟这份改变,而感到高兴,不由点了点头。
“雪儿。”
一直沉默着的轩辕墨澈开口唤着沧澜雪。
声音虽然很平坦,跟平时没有什么区别,可沧澜雪却能感觉得出,澈是在戒备巧娟。
“王爷,奴婢在天下第一庄是伺候四夫人跟小姐的丫鬟。”巧娟向着轩辕墨澈作揖,并低下了头去,她看上去很紧张。
或是是感觉从轩辕墨澈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威压感吧。
被那副双眼睛紧紧盯着,会让人不由得屏住呼吸,即便现在并非是紫色的曈昽。
“澈,巧娟你应该也记得吧。”
“我能记住那么多人么?”
轩辕墨澈完全无视巧娟那份紧张,更是说出了让巧娟无地自容的话语。
沧澜雪暗暗地叹了口气,澈的性子本来就是这样,不过恐怕他这番话会让巧娟更为的尴尬吧。
“巧娟,我们还有事在身,今天就先离开了。”沧澜雪说着。
巧娟猛地抬起头,看向沧澜雪,张合了下嘴巴,似乎有什么要说。
“怎么了?”沧澜雪问道。
“小姐,你是第一次来浅州吧。”巧娟放低了声音说道。
“嗯。”
“那小姐是不是觉得身体会有什么不妥?”巧娟看向沧澜雪探寻的问着。
沧澜雪被巧娟说中了心事,不由微微撑大了眼睛,“你知道什么?”
“果然。”巧娟看着沧澜雪这反映,不由低喃了句,随即仰起头,说道:“小姐应该察觉到了浅州与我们原来所呆过的任何一个地方都不同吧?”
“嗯,确实有很大的不同。”沧澜雪应着。
“那是因为浅州城周边的卿荷花的关系。”
“卿荷花?”沧澜雪惊讶道。
“嗯,卿荷花看上去就像是荷花一样的花朵……”说到此处,巧娟有意无意的看向轩辕墨澈,随即道:“卿荷花还有个名字,叫做送子花。”
“哦?”沧澜雪听得一阵迷茫。
“反正只要别过于靠近那条河就行了。”
“河?”沧澜雪回想着,好像进入浅州时,确实有看到过一条河,可也没看到什么花啊。
“那花是生长在河里头的,而且每年也只是这个季节才会开花。”巧娟说着,又看了看沧澜雪,问道:“小姐跟王爷有孩子了吗?”
沧澜雪被突然询问这个,有些局促,本来轩辕墨澈就有过要求,只是……
“还没。”
“哦。”巧娟应了声,说道:“我已经有两个孩子了。”
“……”沧澜雪沉默,巧娟居然有两个孩子了。
“你知道大智者住在哪里么?”一旁沉默许久的轩辕墨澈突然开口了。
沧澜雪忽然松了一口气,她知道这是澈在帮她躲开了巧娟的再次追问。
巧娟听着,不由点了点头,说道:“嗯,我有听说过,似乎是住在森林深处的石祠里……”
“知道详细的地方么?”轩辕墨澈继续问。
“地方就不太清楚了……小姐你们找大智者有事?”巧娟摇摇头,回着。
“有些想要知道的事,所以想去问问大智者。”沧澜雪回着巧娟的询问。
“哦,我也没有亲眼见过,但听说是个知识渊博的人,或许他还真的能给小姐解答什么问题呢。”巧娟满是笑容的说着。
“希望吧。”
“啊呀,今天能见到小姐跟王爷,实在是太开心了。”巧娟说着说着,居然眼红鼻酸起来,就差没有落泪了。
沧澜雪握了握巧娟的手,道:“……谢谢。”
“呃……小姐?”巧娟惊诧不已地仰起头,不解地望着沧澜雪,“小姐这是说的哪里话。”
“没什么……”沧澜雪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说出这两个字,总之就是想说就说了。
巧娟愣愣地擦了擦脸,说道:“我真被小姐吓了一跳,但能见到小姐我就很高兴了。别的什么都不用说。”
“是啊……”
“小姐,觉得浅州好玩么?”
“嗯,还好。”
只不过是闲聊般的话语,居然一直延续到了傍晚,这让走出巧娟家门后的沧澜雪吓了一跳。
自己居然变得也这么的多话了么?
不知不觉居然忘记了时间。
虽然距离刚才那场突如其来的混战已经有些时候了,不过他们还是很小心地察坛着外面的情况。
不知道那对双生子是否还在,但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动静。
走在枯草地上,沧澜雪低着头,向着刚才巧娟说的话。
当想到卿荷花时,她不由悄悄地抬起眼,看向轩辕墨澈。
轩辕墨澈恰巧回望着沧澜雪,似乎在对她做出什么回应。
“你很在意巧娟的话?”
“是有些在意。不过不是你想的那样。”沧澜雪回着。
“那种花我也听说过,不过并不知道还有什么送子的效用。”
“……”沧澜雪被轩辕墨澈这话说得一阵无言。
“不过这些对现在的你我来说,也没啥可以值得去查证的。”轩辕墨澈自顾自的说着。
“我知道。”沧澜雪抬起头,望着轩辕墨澈,“我知道的。”
“嗯。”轩辕墨澈没有再继续,而是突然换上了一幅正色的面庞,“你对今天出现那对双生子有什么想法?”
“很强大。”沧澜雪道。
“确实很强大。”轩辕墨澈抱着双臂。
“有办法破解么?想必还会再次遇上他们,到时候我们还是避不开要战斗。”
“是啊,必须要寻找出破解的办法。”轩辕墨澈长长地叹了口气。
沧澜雪却感觉到了轩辕墨澈这份叹息中的另一个深意,“你知道怎么破解?”
“嗯。”轩辕墨澈毫不犹豫的点头。
“你知道,为什么刚才没有用?”沧澜雪瞪大了双眼。
“因为没有办法用。”轩辕墨澈道。
“没有办法?”沧澜雪更为愕然。
“是,想要破解这种能用共鸣而取得力量的禁忌战斗,并非是不可能,但是像我们现在这样的根本没有办法跟他们战斗。你知道为什么雪儿?”轩辕墨澈望着沧澜雪,目光深深地探入她的眼中。
“为什么?”沧澜雪不知,她摇着头。
“因为我们中间还隔着一堵看不见的墙壁,我们无法产生应有的共鸣。”轩辕墨澈直截了当道。
“我们……”沧澜雪突然说不下去了。
“你还记得在杀眉络时,我跟你一起时的那股力量么?”轩辕墨澈问道。
沧澜雪在轩辕墨澈的话中回想起的是,那时候……确实在打败眉络的时候,她与澈得到了一份不寻常的力量。“鬼冥把他的力量都传给了我,会不会……”
“不,这跟共鸣所产生出的力量不同,只有心意相通的两个人,所产生出的力量才是最为强大的,只有打碎你我这间的那道墙壁,我们才能得到真正的力量,只是属于你我的力量。”轩辕墨澈走上前,握住沧澜雪的手臂,“所以,今天我们败了。”
“败了……”沧澜雪只觉得脑袋轰轰作响。
她完全没有考虑那么多,也不会想到失败的原因居然会是这样。
她捂住自己的胸口,她跟澈还存在着什么墙壁么?……
第306章 你真是倔
第306章 你真是倔
“好了,雪儿,天色这么晚了,即便想要去找大智者也不是时候,我们先会客栈吧。”
轩辕墨澈拥了拥沧澜雪,这种事想急也急不来,只能这样了。
“澈,告诉我要怎么做?”沧澜雪去拉住了轩辕墨澈。
“雪儿……”
“如果不能做点什么,我会坐立难安。”
轩辕墨澈投降,他幽幽叹了口气,沧澜雪坚定的目光,让他不忍去拒绝,“好吧,不过你也不要急。”
“嗯。”沧澜雪连连点头。
“雪儿,我问你,你是不是对我还有什么隔膜压抑在心里?”
沧澜雪想了想,自己都已经想得很清楚,即便有也应该不足以成为他们之间的那堵所谓的墙壁才是。
摇摇头,沧澜雪回答道:“没有。”
轩辕墨澈听着沧澜雪的回答,忽然扯了扯嘴角,微笑道:“没有就好。”
“澈,你对我呢?”沧澜雪反问。
“我?不知道。”轩辕墨澈有些微愕,可最终还是摇了摇头,“也许这堵墙壁比我们想象中还要让人费解,至少我觉得,我并没有那样的墙壁可以挡在你我之间。”
这答案,沧澜雪并非是最为满意,可也算是得到了所要的答案。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那么告诉我吧,我应该怎么做。”
“你先感觉下你体内的那股力量,然而让它们凝聚在一起,试着用自己的意识去控制,然后释放。回想在鬼蜮时的感觉。”轩辕墨澈细细地说着。
沧澜雪慢慢地合起了双眼,回想着,并且努力将自己的力量都集中在一起。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回想起来,就会产生一份恐惧感。
特别是,对于那从身体内出现的,要将一切吸走的感觉,而感到恐怖。
“别着急。什么都感觉不到么?”
“不是……”
“如果能感觉到什么的话,下次就是这追随这个感觉看看。”
听轩辕墨澈的话,沧澜雪再一次闭上了双眼。
她慢慢地呼吸着,继续追随着刚才感觉到的余韵。
伸出手,抓住记忆的尾巴。
痛苦的漩涡,浊流……
所能感受到的力量似旋律一样,缠绕着自己。
就像要覆盖住一切而逐渐扩散开来的恐怖。
想要逃开。
想要将紧闭的双眼睁开。
记忆愈发地鲜明起来。
如同身临其境一般。
这样下去的话,会被吞噬掉的。
“……呜,唔……”
被烤到即将断裂的神经的昂流再度出现了,沧澜雪的膝盖就像是要折断了一般。
她的全身都被汗水浸湿了。
剧烈燃烧着的白色火焰。
突然间,这一切都被中断了,沧澜雪隐约从中看到了什么。
那飘逸的长袍--是,鬼冥?
瞬间,痛苦一下子消去了。
她的视野完全被白色的火焰所覆盖。
但是,并不感觉到灼热。
如流光般的白色火焰。
轰然流动的浊流的声音远去了,取而代之的是震耳欲聋长剑划破长空的破啸之音……
鬼冥在舞剑。
身影时而出现时而隐现,十分的朦胧不实。
但是,却是知道的。
沧澜雪的心中满溢着温暖。
安心的感觉扩散开来。
她可以呼吸了。
就在这时,她一下子,明白了。
所谓的剑招--就是她的力量来源,并不能给予别人的力量。
并不是强制性地送入什么东西。
沧澜雪的腹部变得温暖起来。
包裹住身体的白色火焰有内而生。
激昂的火焰,将力量送至身体的各个角落。
断断续续的人影仍是舞动着,不同于之前所见到过的。
这是,我的--
“……!”
在睁开双眼的同时,从沧澜雪手中的圭罗中满溢出来的光芒居然在流向轩辕墨澈。
瞬间,轩辕墨澈的身体发出了强烈的光。
但离开就随着震彻空气的响动而消失了。
白色的火焰和身影消失了,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一切又都重回平静。
只是,残留在体内的热度,让心跳变得更快了一些。
轩辕墨澈静静地注视着沧澜雪,开口说道。
“你闭上眼睛之后,过了一会儿,就看到你舞剑了。虽然只是一瞬间,但在剑挥动的时候,有力量传达过来,我能感觉到那股流入体内与我的力量合二为一时所产生出的充沛感。”
“……成功、了么?”沧澜雪惊诧却有些不敢确定的问道。
“应该是吧。”
就在这时,沧澜雪感觉到一种脱力感。
她的膝盖摇晃着,眼看着就要站不稳了。
就在即将倒下的时候,有什么支撑住了她的背后。
沧澜雪抬起头,出现在眼前的是轩辕墨澈的脸。
他略带担忧的望着自己,只是不知道现在他脑袋里在思考些什么。
沧澜雪不由得背过头去,她一下子察觉到了什么现在的状况。
被轩辕墨澈抱住了。
“……澈,我没事,放我下来。”
看着沧澜雪慌忙想要离开的样子,轩辕墨澈开口说道。
“我们间的信赖越深,所产生的共鸣也就越高。雪儿,我们必须要将那堵墙壁击碎不是么?若是不能同心协力的话,就算再怎么提高个人能力,也毫无意义。……也就是所谓的,羁绊。”
句尾那句话,轩辕墨澈说的含糊而朦胧,可沧澜雪却听得一清二楚。
自己与澈的羁绊……
“澈,我会成为你的累赘么?”
“傻瓜,我说的是我自己。”
“……?”
没有理解他的意思,沧澜雪皱起了眉。
轩辕墨澈并没有放开沧澜雪,而是抱着她朝前走去。
沧澜雪将头压得很低,几乎是枕着轩辕墨澈的胸口。
凉凉的风,正好能为她抚平那逐渐升起的温度……
聆听着轩辕墨澈的心跳声,沧澜雪很是迷惑。
澈刚才那句话,到底蕴藏着什么意义?
正在困惑着,突然,轩辕墨澈低下了头。
“别多想了。”
“嗯。”
不知走了多久,沧澜雪小声道:“澈,我已经没事了,可以自己走。”
轩辕墨澈低眼,瞧了下她,点了点头,放下了沧澜雪。
这时,夜色已经逐渐变得淡薄了。
马上就要天亮了。
随着轩辕墨澈走了一段路,沧澜雪突然停住了脚步并回过头去。
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
背后,是黑暗的阴冷的密林。
在这其中,伫立着一个身影。
那身影并没有特别,但看上去却是格外的鲜明耀眼。
沧澜雪眯起眼睛,出现在变得狭窄的视野中的是……鬼冥。
沧澜雪直起了身子,转了过去。
莫名高涨的情绪让她的身体晃动了起来。
鬼冥的长袍摇曳着,他轻抚着手中的长剑。
零星的光点飞散了过来。
正在沧澜雪准备凑过去的时候,鬼冥挥动起了手中的长剑……
鬼冥的剑招总是显得那么的华丽,仿佛都带着生命,让人会因为那剑而开心着,而感伤着……
柔和的光芒,伴随着不可思议的透明感,在空中回荡着。
沧澜雪微微沉醉其中,她细细地记下了那每一招每一式。
画面逐渐在她的脑中扩展开来。
能够看透一切--
在森林深处,住于石祠中的大智者--
鬼冥收了剑,伸起手,指向了森林。
森林?
在森林深处,住于石祠中的……
能够看透一切的,眼。
大智者。
难道说--
沧澜雪正想要开口询问的时候,突然被拍了拍肩膀,让她吓了一跳。
全身的毛发都竖立了起来,手像是打到了什么……
转过身,她发现轩辕墨澈正皱着眉头注视着自己。
看来是被自己的剑柄打了。
“雪儿,你在做什么?”
“刚才……”
转身看向森林,沧澜雪又吃一惊。
鬼冥的身影消失了。
“你在做梦么?”
“……不是的。”
嘴里这样说着,但沧澜雪自己也觉得像是看到了幻觉一样。
“走了。”轩辕墨澈没在追问,说了句。
迈开脚步,沧澜雪又回头看了数次。
鬼冥。
现实感薄弱的,不可思议的存在。
为什么自己总是会见到鬼冥?
而且,刚才的剑招大概是--
摇摇头,沧澜雪没在多想,跟随在轩辕墨澈的身后,朝着客栈走去。
到达了客栈,这一天显得漫长而疲惫,两人没有在说什么,便各自回到了床榻上。
蜷在床上,沧澜雪的脑中仍旧回荡着鬼冥所挥动的剑招。
那些剑招,是如梦幻似的鬼冥所使出来的。
数次回想着那些剑招,沧澜雪在这个短暂的夜中睡去了。
翌日。
暖阳高悬在空中,清爽的光芒从窗户射入室内。
沧澜雪睁开了双眼,她还在想着昨晚上的那些剑招。
不知那些剑招已在头脑中徘徊了多少次。
几乎能够倒背如流了。
虽说一直在思考着,但并不能清楚地想明白鬼冥到底想要对她表达什么。
也许--
恐怕那就是--
沧澜雪想要将这件事告诉轩辕墨澈,她坐在床上,对着正在整理衣着的轩辕墨澈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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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那个大智者。”
“怎么了?”
轩辕墨澈系好斗篷上的纽扣,转过身来。
“昨天不是有一块空地么。这个城镇对面的森林。我想他大概就在那里。”
轩辕墨澈托着腮帮,思忖着什么,随后抬起头,直直地盯着沧澜雪。
“为什么会知道这种事?”
“昨天,从空地回来的时候,我看到鬼冥。”
“鬼冥?”
“不知道为什么,我经常能看到鬼冥,然而昨晚上他就出现了,然后……他指着那片森林。接着就有声音出现在我的脑中。将一切看透,那对双眸。被指引的是森林深处,住于石祠的大智者啊。”
“然后那家伙怎么样了?”
“不知道,在你突然拍我肩膀之后,他就消失了。”
“……”
轩辕墨澈低下了头,又陷入了沉思当中。
“鬼冥不是跟眉络一块死了么?”
“我也不清楚,但是,我相信他。”
“你相信他啊……”轩辕墨澈低喃了一声。
“澈。”
听着轩辕墨澈这声低喃,沧澜雪没有办法回答,这回轮到她低下头去了。
其实,她自己也是抱着半信半疑的、微妙的想法。
但是。
沧澜雪抬起头。
“虽然没有证据。但是,我不觉得鬼冥会骗我。直觉,这样判断的。”
“这不只是你的一厢情愿而已么?”
“不是。”
轩辕墨澈目色一敛,再次抬头看向沧澜雪。
沧澜雪没有躲避,直直地对上了轩辕墨澈投来的目光。
窗外阳光明媚,屋内的气氛却瞬间凝固了。
对峙着的视线,先移开的一方就是输家。
就在沧澜雪不自觉地握紧双手,额头快要渗出汗来的时候,轩辕墨澈轻轻地叹了口气。
“你还真是倔啊。”
无奈的声音,缓和了凝固住的空气。
沧澜雪也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
“不管怎么说,现在不清楚大智者所住的地方吧。”
“是的。”
“那么,这样总比盲目寻找要强得多。”
“要是陷阱呢?”
“那就到时候再说了。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
轩辕墨澈微微抬起了下巴,幽幽望了眼沧澜雪。
“好吧,娘子说了算。”
“早说不就可以了。”
这样回答道,轩辕墨澈不知为什么,像是觉得很有趣般地扬起了嘴角。
这之后,他们还是按照鬼冥所指示的,前往了森林,沧澜雪和轩辕墨澈离开客栈,向着城外空地的方向前进。
在夜晚行走时觉得很漫长的距离,不知为什么,在白天似乎就不是这样了。
空地也是,原本认为是个杂草丛生的地方,但现在看上去并非如此。
但是,在穿过空地后,高耸在面前的这座森林,就算是白天,也能感受到如同背负着夜晚阴影一样的压迫感。
这种感觉并不好,说实话,并不想进去,但没办法。
和轩辕墨澈一起,沧澜雪踏入了密林之中。
虽说森冷的密林显得很阴暗,但还是能感觉到一丝亮光的。
算不上宽敞的大陆向前延伸着,只要不是偏离大路太远,似乎也就不会迷路。
行走中,轩辕墨澈问了一声:“石祠么?”
“嗯。”沧澜雪点着头回答。
没有再做任何的对话,两人继续朝着前头走去。
左侧的深处,长有青苔的峭壁在延续着,草木丛生的光景让哪里看上去都是一样的。
即便如此,他们仍旧戒备着四周,无言地前进着。
这时,轩辕墨澈注意到什么,他突然停住了脚步。
“雪儿。”
沧澜雪顺着轩辕墨澈的视线转过头去。
在绿色岩壁的一角,有一个断掉了去路的地方。
就像是要把它隐藏起来一样,周围丛生着茂密的野草。
“有条路。”轩辕墨澈道。
没有理会那是从什么地方延伸出来的,他们向着那个角落走去。
杂草丛生的地面带着一丝莫名的泥泞,他们略带不快地拨开触及脸庞的杂草,向前行进着。
穿过断了去路的峭壁间的缝隙,轩辕墨澈的身子倏然一直。
沧澜雪也是一样。
他们的视线,牢牢地钉在了浮现在面前的光景上。
--是石祠。
岩壁上,有着像是被人凿穿的小山洞。
小山洞四周描绘着类似符咒的纹样。
“这里么?”轩辕墨澈环顾四周,问道。
“嗯。”沧澜雪点头应着。
应该就是这里了。
全身充满了怪异的高涨感,和紧张感。
终于到达目的地了--沧澜雪这样想着。
“雪儿,小心一点。”
轩辕墨澈握着长剑的剑柄,迈出步伐……
沧澜雪也跟着他进入了石祠。
第307章 终于有眉目了
第307章 终于有眉目了
里面很暗,不过凭借着从外面射进来的光线,多少还是能够前进的。
空气中散发着湿气,而石壁的触感却很干燥。
无论怎么样,都让人觉得很凉爽,并没有什么不快的感觉。
足音回荡在狭窄的空间里。
为了不漏掉任何细微的声音,沧澜雪竖起耳朵,警惕地前进着。
毫无气息。
不,或许在深处时有人存在的,只是故意隐藏了气息。
这样想着,沧澜雪愈发地警觉起来。
走了一会儿,前方出现了朦胧的光。
准备来说,应该是反射过来的亮光。
在路的尽头,他们向右转去,火把悬挂在面前的石壁上。
正前方,有个类似祭坛的东西,边上站着一个人。
轩辕墨澈与沧澜雪在拐角处停住了脚步。
他们注视着那笔直修长的背影。
“你就是无所不知的大智者么?”
透彻的声音震颤着阴郁的空气,轩辕墨澈问道。
随着衣物摩擦的声音,面向祭坛的那人慢慢地转过身。
“噢……居然能找到这里来。”
和悠然的口气不同,沉稳的声音响了起来。
沧澜雪与轩辕墨澈齐齐一愕,那人看上去居然跟他们的年纪差不多,或是比轩辕墨澈略微年长一些。
这可真是跟他们所想象当中的一个满脸褶皱的老头相差甚远……
只见他的身上缠绕着装饰品,眯着一双特异的浅绿色的双瞳微笑着。
在火把光芒的照射下,他的脸陷入了深深地阴影中。
“现在,几乎没有人知道这里了。”
他优雅地迈开步伐,走到沧澜雪和轩辕墨澈面前,毫不客气地注视着他们。
他的瞳孔中,闪烁着愉悦而戏谑的光芒。
“真是有趣。昨夜观星,测出会发生稀奇的事情……原来如此,是这么回事啊。”
“回答我。你是大智者么?”轩辕墨澈声色森冷问。
“还真是咄咄逼人的男人啊。别着急。急躁可不是什么事情都做不成的。确实,在浅州城里的人喜欢称呼我。但我可不知道。”
或许是由于他那风雅的口吻吧。
给人一种满是自信,却又难以捉摸的印象。
来回打量个不停的视线,停在了沧澜雪的身上。
大智者眯起了眼睛。
“特别是你,还真是有趣啊。这还真是,哎呀哎呀……”
“……你知道些什么?”沧澜雪愕然,光是这样看,难道这人就已经知道了些什么吗?
“什么知不知道。呵呵呵……”
那眼神实在是太过紧迫,让沧澜雪不由得背过头去。
就像被看透了一样,不,或许真的被看透了。
这样一想,她有些坐立不安起来。
就在这时,大智者突然走进到沧澜雪的身前,抓起了她的手臂……
“……!”
沧澜雪一下子甩开大智者的手,不由地握住剑。
但是,大智者丝毫没有注意到沧澜雪的杀气。
气氛完全没有转变。
看似愉快般眯起瞳孔中,闪烁着锐利的光。
那眼神和轩辕墨澈不同,就像无数的尖针一样。
相对的,沧澜雪不由地屏住了呼吸。
“……呵。原来如此。唔,应该还有其他的吧。让我看看。”
其他的,他所指的那个其他的是什么?
虽说对大智者那难以捉摸的气势感到了些许的抵抗,但原本就是为了打探事情而来的。
大智者指指脸。
沧澜雪会意过来,原来是指这个。
沧澜雪默默地用手揉着脸颊,将一直覆盖在脸上的人皮面具脱下。
“噢。”
大智者托着下巴,细细地端倪着沧澜雪的脸。
被这样紧盯着的感觉让沧澜雪很是不舒服,努力克制想要转开的脸颊。
而轩辕墨澈则是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
“不会错的,这是自古传承的招魂术再现。”
点点头,大智者扬起脸。
先前锐利的眼神荡然无存。
“那么,你们究竟为何而来?”
“关于进入七重塔的方法。”
“进入七重塔的方法?”
大智者扬起眉,像是遇到了什么开心事一样笑了起来。
“这还真是个有趣的问题。进入七重塔的方法么。真有趣。呵呵呵。”
“有方法么?”
“不清楚。说到底,我不知道进入七重塔的方法。那个地方不是寻常人能去的地方。”
“白跑一趟了么?”轩辕墨澈敛目低喃。
大智者用很无趣的眼神打量着轩辕墨澈。
“都说了别那么着急。真是个性急的男人啊。也罢,在你们来此之时,有一件事一直让我非常在意。”
余音未落,大智者猛地凑到了沧澜雪的面前。
他那闪耀的目光,瞬间让沧澜雪哑然失声。
“你的身后,有个巨大的影子。”
“……影子?”
“是的。异常强大的力量……那力量正将你的灵魂握于掌中,如牢笼般将其封闭。你知道是原因吗?”
被这样问道的瞬间,沧澜雪的脑中浮现出的是另一个沧澜雪。
鬼冥说过,在她的体内还有着真正的沧澜雪的灵魂。
“为什么……要把我,怎么样?”
“不清楚。但是,你似乎出生在与众不同的星象之下。你的未来被包围在黑暗之中。”
大智者盯着沧澜雪的眉间,紧紧地眯起双眼。
“看不清……不,与其说是看不出,倒不如称为无。没有未来。”
“……没有,未来……?”
离开了沧澜雪,大智者悠然地笑了笑,并点点头。
“我会死么?”
“那倒不是。一切都要看你的行动。”
真是越来越让人混乱了。
至今为止,其实一直都考虑这个问题,未来……
未来自己到底会变成什么样?
明日该如何生存,是去是留,还是直接消失……这种事情,一直困扰着她。
但是,被明确地指出没有未来,不由得让她逐渐烦躁起来。
这是比宣告死亡,更为模糊和让人不快的感觉。
视线开始摇晃起来,她用手撑住了祭坛。
在手指碰触到摆放着的装饰品的瞬间,头脑中闪过了什么东西。
剧烈燃烧着的红色火焰。
这是--记忆。
谁的--却不知道。
“……唔。”
她慌慌张张地松开了手。
能在视线一角看到轩辕墨澈微微眯起了眼。
“……噢。”
大智者的视线,慢慢地从摆放着祭坛的装饰品转到了沧澜雪的脸上。
“看到什么了吧?”
“……!”
“呵呵呵,有趣有趣。唔,再来让我看看。”
大智者站到了沧澜雪的对面,微笑着伸出双手。
沧澜雪反射性地把手缩了回去。
完全读不懂大智者的想法。
看上去泰然自若,却又让人很不快。
“怎么了,低着脑袋。我不会对你怎样的。只是要看的更仔细些。就算找不到进入七重塔的方法,你也不会白跑这一趟的。”
大智者眯起眼睛,瞥了轩辕墨澈一眼。
轩辕墨澈则是面无表情地继续沉默着。
大智者再次将手伸向了沧澜雪。
就在这时,眼前掠过一阵风。
就想要将大智者和沧澜雪分开一样,一柄长剑横在他们两者中间。
伴着一脸毫无畏惧的样子,大智者斜眼注视着轩辕墨澈。
他的眼神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
“你想要做什么?”
“刚才说的话,是真的么?”轩辕墨澈问。
“你认为是在说谎?”
“毫无可以相信的证据。”
“……呵。”
大智者用食指点住伸过来的长剑,把它稍稍推开,然后笑了起来。
“那么,你要怎样才肯相信?有能够看到的东西就可以么?还是需要多数人的赞同么?”大智者看向轩辕墨澈,“反过来问你。你就是你的证据,又在何处呢?这现实便是现实的证据,又在何处?”
“……”轩辕墨澈闷闷地一哼。
“说不定,这只是你终日卧床,而见到的漫长梦景罢了。或许,一切都已经被吞噬啃食殆尽,变得一片荒芜了。但是,这一切不过是你的梦,你认为这是现实,变为现实罢了……听好,何为凭证,何为现实,要决定这些的是你自身,而并非周围。”
僵持得四周的空气如同薄冰一般。
火把干燥的爆裂声,时而会如同异物般地响起。
轩辕墨澈和大智者,瞳孔中映射着彼此的身影,相互对视着。
“……明白的话,就把剑收起来。”
低沉的嗓音,悄无声息地打破了僵持的气氛。
轩辕墨澈没有移开视线,他迟疑了一下,把剑收了回去。
“说到底,做决定的应该是你,没错吧。”大智者说着,看向沧澜雪。
“……”察觉时,沧澜雪发现自己正注视着轩辕墨澈。
但不知是不是刻意的,轩辕墨澈并没有转头看她。
刚才大智者所说的,是正确的。
轩辕墨澈应该也明白这一点。
并不是说心存芥蒂有什么不好。
而是,将一切都排除不信的话,就什么都不会留下了。
在无数的要素中,需要相信什么,怀疑什么。
能够分辨这一切的,就只有自己。
可以信任的凭证--如果要去指摘这份凭证的话,这不过是无数要素中的一个分支而已。
“……我想要知道你看到了什么。请你告诉我。”
“呵呵,就是这样。什么才是最重要的,绝不要迷失这一点啊。”
大智者满意地笑着点点头,握住了沧澜雪的双手。
这一次,沧澜雪顺从了他。
大智者的手渗着汗液,感觉更加冰冷。
“来,看着我的眼睛。要直直地看着。”
绿色的瞳孔紧紧地盯着沧澜雪。
难以言喻的压迫感让她想要背过头去,但最终还是没有反抗,直直地注视着大智者。
“是的……要直直地,直直地看着。”
低语声如同羽毛般轻柔,抚触着沧澜雪耳廓……
绿色的瞳孔开始逐渐变得纤细起来。
那副模样莫名地惹人注意,甚至会让人感到阵阵恶寒。
就像是被影响了一样,沧澜雪觉得自己的瞳孔也开始收缩起来。
就像是被尖锐的利爪逆着抚摸身上的肌肤一样,有种奇异的酥麻感。
过了一会儿,覆盖视野的绿色扩展开来,就像是另一种生物一样蠕动着,冲出了视界,包围住沧澜雪的全身。
“……!”
她惊讶地睁大双眼。
绿色的薄膜一下子散开了,映入眼帘的是微笑着的大智者的身影。
紧握住的双手被放开了。
手掌已经被汗湿透了。
“呵。”
“看到什么了么?”
“四种力量。”
“四种力量……?”
“能看到江你的灵魂围住的,有四种力量。那……些力量一般情况下,都是不能相容的。”
这番话让沧澜雪颤抖了一下。
她的脑海中已经充满了令她不快的事物。
笑容从大智者的脸上消失了。
“那是,并不属于人类的力量,是拥有更为邪恶,更为纯粹的裕望的力量,恐怕……”
“……那是鬼族的力量么?”
过于兴奋的心情,让沧澜雪这样抢先发问道。
“……是的。”
一直沉默着的轩辕墨澈,微微皱了皱眉头。
果然如此么。
沧澜雪这样确信着。
但是,四种力量是怎么回事?
“难道,我体内的力量都来源于鬼族么?”
“就现状而言,是这样的。四种不同各异的强大力量,正在包围着你。”
沧澜雪身子又是一阵颤抖。
难道除了鬼冥给予她的那股力量外,原本存在于她体内的那些力量都是属于鬼族的吗?
而且还是拥有四种之多。
“鬼族的力量居然会出现在人类的体内,还真是少见。而且还是四种力量一起并存,就更难以想象了。或许你的存在具有什么特别之处吧……果然,在暗地里,有人在操控着。那也是为了你这一身力量的巨大身影所为。”
“那家伙到底是什么人……”
“这就连我也无从得知。”
到底是谁,为了什么。
沧澜雪拼命思考着,但留下的只有疑问。
阵阵眩晕感向她袭来。
“但是,我所看到的夜并非全是坏事。也有在保护着的力量存在。”
“保护?”
“是的。虽然并不算最为抢,但足以能够让你免于一切灾难。你也真是不容易啊。一个人居然背负了这么多的力量。”
“这些力量的存在会带来什么样的危害么?”轩辕墨澈忽然插嘴问道。
“这个么就不好说了。”
“要如何化解这些力量?”轩辕墨澈继续问道。
“难道说,你们并不想要这些力量?”大智者颇为惊讶道。
“就如你说的,这些力量是属于邪恶的并不可能相容的,而且就是因为这些力量的存在,才会让雪儿陷入困境当中,那么只要化解了这些力量,就应该可以了吧。”
“你是认真的么?”
“说谎又有什么用。”
“想要让这些力量消失就要跟进入鬼族所在的地方。据我说知鬼族早就已经被灭,而且由于青藕的消失,鬼族目前所处地地方几乎可以说成为魔界一族的栖息地。”
“哪有怎么样?”
“真的打算去?”
“当然。”轩辕墨澈丝毫没有犹豫的回答。
“……呵呵呵。”
大智者似乎情不自禁地遮住嘴角,出声笑着。
“呵呵,呵呵呵呵。”
“……有什么好笑的。”
那令人不快的笑声,让轩辕墨澈板起了脸。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啊,有趣有趣。实在是太有趣了。呵呵呵,无谋也要有个分寸吧。居然说想要挑战鬼族,现在应该说是挑战真正的恶魔才是。”
大智者放声大笑着,轩辕墨澈的心情似乎越来越差。
沧澜雪不由得开始猜想,澈会不会就这样拔剑砍下去。
大智者伸出手,指向了沧澜雪他们进来的方向。
“穿过这座森林,有一个小村庄。通过村庄再次进入森林并向里面前进,就能到达四彩流光之地。我所看到的,就是那个场所……不过……”
大智者绿色的眼睛盯了轩辕墨澈一会儿,转向了沧澜雪。
“这个粗暴的男人,和你关系很亲密么?看上去很有献身精神啊。”
“……他是我夫婿。”沧澜雪望了眼轩辕墨澈,道。
“噢。”伴随着激动的声音,大智者惊讶地注视着沧澜雪,笑了笑。
“呵呵呵。原来如此,居然是两夫妻。”
沧澜雪心情复杂地背过头,漫无意义地注视着祭坛上的装饰。
确实,听了大智者的话后,距离谜团更近了一步。
但是,越是接近,就越能感觉到谜团的阴暗深处,似乎随时作势要将她吞噬掉。
说到底,究竟要如何与鬼族作战?
“别那么着急。你的力量定会震动这个大陆。”
转过身,大智者平静地笑着。
他说话的时机就像是读到了沧澜雪的内心一样。
震动大陆?
自己的,力量。
大智者的视线,一下子转向了轩辕墨澈。
“话说回来,你那谨慎过头的性格……原来如此。”
轩辕墨澈的脸色微微变了。
“……看到了么?”
“看到了。不过,有光必有影。任谁都是一样。”
“……”轩辕墨澈的表情第一次表现出愤怒。
他狠狠地瞪着大智者。
他到底,看到车的什么呢?
是过去么,还是……
沧澜雪很想知道,但又不能发问。
“好了,我已没什么可以告诉你们的了。要走的话就快点走吧。”
挥挥手,大智者略显疲劳地叹了一口气。
无论是他的口吻还是态度,这个人似乎并非他外表所表现出来的样子。
他的年龄到底有多大呢?
与浅州的存在同样的年纪……
“走。”
轩辕墨澈已经准备离开了。
而在走之前,沧澜雪再一次看向大智者。
“……银子?”
“银子?啊,不必了。我住在这个石祠里,已经很长时间了。金钱什么的已经不需要了。而且,呵呵。”
大智者很开心地笑了笑。
“说实话,经过了这么长的时间,我正感到无聊呢。你让我看到了有趣的东西。应该由我来谢谢你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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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么。”
“这之后,或许会有令你惊慌失措的灾难。你会陷入迷茫和不安。但是,一定会有不为其所动摇的事物存在。不要忘了这一点。”
绿色的瞳孔中,闪烁着真挚的光芒。
沧澜雪注视着他,用力点点头,跟随在轩辕墨澈身后离开了石祠……
第308章 澈与雪寒的激斗
第308章 澈与雪寒的激斗
离开石祠,浓郁的干草味扑鼻而来。
正值黄昏,但光线依旧炫目,沧澜雪不由得眯起了眼睛。
似乎在大智者那里停留了很长时间。
踏上返回街市的道路,漫步在林间的轩辕墨澈。
突然开口说道。
“去大智者所说的地方。”
“澈,你真的相信么?”
“目前也没有其他的线索了。”
“那要是陷阱呢?”
“那就到时候再说。讲这话的不是你么?”
沧澜雪望着轩辕墨澈,忽然扯了扯嘴角,算是默认了。
两人结束短暂的对话,继续朝着前头走去。
回到浅州城,夕阳浸满了出现在眼前的建筑物和人群。
那副光景,宛如在红色的海洋中蠕动的奇异物体一样。
在听到大智者的话时,脑中一片混乱,只有零星的话语刻在脑海里。
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其涵义逐渐渗透人心,胸口也就愈发的沉重起来。
四股力量,和掌握着自己未来的事物。
虽说这番话语着实难以信任,但很难想象那位年龄不详的大智者是在说谎。
或许是因为头脑仍是有些许的混乱吧,所以难以冷静地考虑之后该如何是好。
沉闷地叹了口气,沧澜雪和轩辕墨澈一起返回旅馆。
走过无人的接待处,他们走上二楼,回到房间。
屋内,充斥着日落所带来的微红色。
轩辕墨澈走到窗边,一边注视着街道,一边开了口。
“立刻离开浅州。”
“现在?”
“目的已经明确了,留在这里也没用。而且,要是再次在大街上遇到拦截,引起骚动的话,就没有办法待在浅州城里了。”
确实如轩辕墨澈所说的那样。
但是,与此同时,沧澜雪的脑中想到一个人。
巧娟。
有她的帮忙才他们才能成功的逃脱不是么?
而且巧娟那一脸的笑脸,还有离开时那副不舍,都深深地印刻在沧澜雪的脑海中。
不可否定,虽然巧娟曾经有过背叛她,可是她确实是她来到这个世界时,除了慕容婉以外,对自己最好的人。
沧澜雪不想一言不发的离开。
但是,或许不要再和她有所牵连会比较好。
自己没有权力打破巧娟平静的生活,也不想要打破。
更不想要连累她。
帮助他们隐藏起来,或许已经让巧娟陷入危险了。
但是,离开浅州,不知道何时才能再度相见。
或许再也见不到了。
谁知道这后面会发生什么事,现在每一走出一步,都是在刀尖上游走,一个不小心就会粉身碎骨。
这样想着,沧澜雪觉得至少应该去和巧娟道别。
思来想去,沧澜雪决定去见见巧娟。
果然,一言不发地离开,让她很在意。
只是一会儿就好,和巧娟见上一面,然后就去那个大智者所说的地方。
“在离开之前,我有个地方要去。”
“巧娟么?”
“……你知道的啊。”
“那是当然。”
轩辕墨澈扬起下巴,望着沧澜雪,用鼻子轻哼了一声。
“要去的话就快一点吧。”
这样说着,轩辕墨澈向着门口走去。
沧澜雪也紧随其后。
代替外出的老板看店的人,站在一楼的接待处那里。
他们结清了账,走向门口。
沧澜雪忽然停了停脚步,向着楼梯口望了一眼,似乎有什么被她遗忘了。
对了,是纳兰景宏跟思雪寒……
不过……还是会有再见面的机会。
沧澜雪想了想,迈开了步伐,追上轩辕墨澈,走向大路。
大路就像平时一样,来回走动着行色匆匆的行人。
大家的怀中都抱着货物。
或许临近夜晚的这个时间是最为热闹的时刻。
轩辕墨澈就像是发出信号一样,不时地晃动一下他的手臂。
沧澜雪谨慎地跟随着轩辕墨澈穿行在拥挤的大路上。
他们进入了小巷旁边的岔路,没走多远,就看到了一条略微宽敞的道路。
面前出现的,是巧娟小巧的家。
敲敲门,能听到里面发出微弱的声响。
“……哪一位?”
巧娟小心翼翼地打开门,从缝隙间探出头来。
在看到沧澜雪和轩辕墨澈的身影的时候,她一下子睁大了双眼。
“啊,是小姐跟王爷啊!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会特意来我家。”
巧娟的嘴角浮现出笑容。
还是那平常的笑容,让沧澜雪感到了一丝怀念与安心。
“巧娟……因为临时有些事,我们要离开浅州一段时间,所以来跟你道个别。”
“现在就走吗你们?”
点点头,沧澜雪看到巧娟眨了眨眼。
“还真是突然啊。真是的,要是早点说的话,我就能做好送行的准备了。”
“抱歉。”
巧娟愕然的望了眼沧澜雪,忙挥手道,“不,小姐别这么说,没事的。根本不需要跟我道歉。毕竟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
沧澜雪只是向着巧娟点了点头,要说的话已经说完,似乎也没有什么想要说了。
“小姐还会再来浅州吧?”
“那是当然,我一定会回来。”
“到时一定要来见我啊。到时候我一定给小姐准备爱吃点心。”
“嗯。”
“我等着小姐。”
巧娟说着,眼眶内居然满溢出眼泪,只是她仍是面带着微笑,看起来有些寂寞。
沧澜雪注视着巧娟的脸庞,伸手握了握巧娟的手。
能感觉到,巧娟的手在她的手掌中微微的发出颤抖。
“一路小心。我会祈祷小姐跟王爷平安的。”
“嗯,巧娟也是。”
他们彼此望了一眼。
收回手,巧娟微笑着,用手抹去了脸上的泪水。
就像是在回应她的笑容,沧澜雪轻扬了嘴角。
一直在门口守候的轩辕墨澈,探身进入,对沧澜雪说道:“走吧雪儿。”
沧澜雪听着,向着轩辕墨澈点了点头。
回头看去,她字啊此向着巧娟扬了下嘴角。
巧娟向着沧澜雪挥手告别。
沧澜雪转过身,向着轩辕墨澈走去。
胸口就像是被细线紧紧缠绕着,她没有再回头,随着轩辕墨澈离开……
离开浅州城之前,沧澜雪与轩辕墨澈在店铺中简单地买了些必需品,就穿空地,再次踏入了森林。
夜晚的森林变得一片漆黑,轩辕墨澈握住火把向前进行。
沧澜雪望着那燃起的火,眼睛有些晃神,却没有放松警惕,与轩辕墨澈保持一定的距离往前走着。
应该快要到达通往大智者石祠的道路附近了。
周围很暗,就算能看清左侧的岩壁,也只能辨认出阴影的浅淡。
说到底,大智者提到的场所,真的存在么?
沿着夜路在森林中前进着,沧澜雪的脑中突然浮出了这个想法。
如果是谎言的话,就真的是白跑一趟了。
但是,现如今的自己,除了怀着信任继续前进之外,别无他法。
早有觉悟,这是一次危险而又不可靠的旅途。
“今天就到此为这。”
轩辕墨澈回过身向着沧澜雪说了句,随即又回了身向着路边的丛林迈开步伐。
他站在主干道旁边一个不显眼的地方,将散落在周围的树枝和叶片集中起来,并将火把投入其中。、
一瞬间,火焰高高窜起,但离开回归了平静。
沉寂的四周,却更为显得那熊熊燃烧的火焰的美丽。
听着树枝爆裂的声音,轩辕墨澈在篝火旁坐了下来。
沧澜雪也略微隔开一段距离的地方,坐了下来。
他们沉默了一会儿,谨慎而仔细地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在确定了没有什么可疑的气息之后,他们脱下了斗篷和身上的装备。
手轻轻地舒展了一下,那舒适的感觉让沧澜雪眯起了双眼。
这久违了的感觉,让她很是放松。
沧澜雪瞥了轩辕墨澈一眼,发现他正在火堆里添置树枝。
“雪儿很担心么?”
正打算收回目光的沧澜雪,一下子就对上了轩辕墨澈投来的目光,“有点。”
“既来之则安之,再说我陪在雪儿身边,多少会有点作用吧?”轩辕墨澈透过火焰看向沧澜雪。
确实,每次在她心烦意乱无法平静下心来的时候,只要有澈在,她就得到一份安心于宁静。
“嗯。”
“虽然跟雪儿成亲已经很多年了,不过我们相处的时间却也少得可怜。像这次这般一起行动还真是让我开心。”
轩辕墨澈说着,他笑着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居然有点局促。
沧澜雪被轩辕墨澈这神情逗得忍俊不住笑了,她说:“是啊,真的很少。”
“所以这一次,不管会发生什么事,我都会陪在雪儿的身边。”轩辕墨澈紫色的眸子紧紧地盯在沧澜雪的脸上,“不会再让你一个人了。”
“澈……”沧澜雪淡淡地一声,内心却完全不是那般的平静。
“饿么?”
“还好。”
“……”轩辕墨澈嘴边微扬了扬,笑声低喃地溢出双唇。
听到这声音沧澜雪朝着轩辕墨澈望去,就在这个时候,什么东西飞了过来。
她慌忙接过。
是一个拳头大小的干燥了的果子。
轩辕墨澈手中也拿着一个果子,他就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平静地吃着。
澈,还是老样子呢!
沧澜雪望着手中的果子一会,轻轻地咬了一口。
酸甜的味道在口中扩散开来。
突如其来的空腹感,让她默默地继续吃了下去。
再次踏访的寂静中,轩辕墨澈停下了自己啃食果子的动作,扬起了脸。
他握住长剑的剑柄,警戒着看向四周。
沧澜雪也坐直了身子,她仔细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身子浑然一颤,变得僵硬。
强烈的杀气。
虽然只有一瞬,但她确实感受到了。
有什么在。
她警觉地低下了头,慢慢拔出了放在边上的圭罗。
突然,沧澜雪的胸口感受到一阵冲击。
冲击迅速化成了阵阵刺痛,扩散开来。
伴随着头部闷疼,她开始感受到强烈的耳鸣。
这……
是什么?
在还未及细想,瞬间慌乱的感情的浊流一下子向她涌来。
那感觉简直让人窒息。
“……唔……”
那是过于激昂而又愤怒的感情。
杀意。
胸口就想要被压碎一样,她努力张开嘴巴呼吸着。
--知道的。
突然间,她的脑海中浮现出了这样的话语。
在拼命忍受着痛苦的同时,沧澜雪察觉到自己知道这份感情。
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到底是,谁的。
身旁的草丛突然晃动了一下。
“……唔!”
那是比暗夜更为深邃的黑影。
飞身而出的身影,用令人瞠目结舌的速度向着轩辕墨澈袭击过去。
盛气凌人的杀意不断震动着皮肤。
“……唔。”
尖锐的响声在鼓膜边炸裂开来。
轩辕墨澈平端着长剑,挡住了直挥而下的一击。
黑色的身影露出獠牙,发出响彻地面的咆哮声。
那副身影,让沧澜雪皱紧了眉头。
难道说--不,应该不会错的。
这份感情的主人。
“雪寒……!?”
这样呼唤着,黑色身影微微颤动了一下。
而就在那身影露出缝隙的瞬间,轩辕墨澈将剑弹开,起身向后方退去。
但是,身影的反应非常迅速,他紧随着轩辕墨澈踏入草丛。
黑色的人影如转瞬即逝的残像般一闪而过。
轩辕墨澈似乎就这样被黑暗吞噬下去。
“住手!”
伴随着仿佛要将身体燃尽的急躁感,沧澜雪大叫起来。
如同反弹力一般,这叫声令她自己的胸口受到阵阵疼痛。
正准备将长剑会下去的身影,这一次,完全停止了动作。
然而,轩辕墨澈却没有停下。
他向着身影冲了过去,然后--
震耳欲聋的声音再度响起。
随后而来的,是什么东西掉落在地面的声音。
大睁着的沧澜雪的眼中,映出了丢掉刀剑,呆然站立着的身影。
“……雪寒。是雪寒吧……?”
紧紧盯着轩辕墨澈的脸庞,缓慢地转了过来。
漆黑的瞳孔打着转,终于捕捉到了沧澜雪的身影。
紧皱着的眉头和严肃的神情一下子舒展开来,变成惊讶的样子。
随之,先前让沧澜雪感觉到胸闷的那股疼痛逐渐远去了。
沧澜雪深深地叹了口气,站直了身体。
果然如此。
没有错--
是思雪寒。
“……为什么?”思雪寒显得有些莫名其妙的望着沧澜雪,问道。
“……?”沧澜雪惊诧的睁了睁眼睛。
就像是要将话打断一般,轩辕墨澈向着思雪寒伸出了长剑。
那双比思雪寒不知道要幽深多少的曈昽中,摇曳着冰冷的火焰。
“齐墨,你觉得这样很有意思?”
沧澜雪在轩辕墨澈这话中,再次看向思雪寒,难道说--
“如果你觉得这样有意思,我并不介意这样跟你继续下去,不过你这种不分青红皂白就攻击过来的笨蛋,可是很容易早死。”
轩辕墨澈丝毫没有顾虑这身前的人到底是不是什么太子,只是说着理所当然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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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澜雪仍是看着思雪寒。
现在是应该叫他纳兰齐墨还是思雪寒?
澈的推论应该不会错,而且如果是雪寒的话,是不可能向澈拔剑的,更别说是攻击了。
而此刻那披着思雪寒外貌的纳兰齐墨对轩辕墨澈的长剑丝毫没有表示出畏惧,甚至可以说是没有把它放在眼里,他只是像在忍耐着什么一般皱紧了眉头,直直地盯着沧澜雪。
“……雪、雪儿……”
嘶哑的声音呼唤着沧澜雪的名字。
那声音听上去异常痛苦,沧澜雪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他的样子,似乎有些奇怪。
沧澜雪大睁着双眼,小心翼翼地凝视着他的身影。
思雪寒的胸口随着慌乱的气息而上下起伏着,他用一只手握住了另一侧的肩膀。
然后,他就像要保护那个肩膀一样,微微弯曲着身体。
“啪嗒”
有什么东西滴落了下来。
微薄的气味,让沧澜雪察觉到那是血。
--他受伤了啊。
“你受伤了啊。”
“……唔。”
就在沧澜雪说话的同时,思雪寒就像力量用尽了一样,身体一下子倾斜下去,就这样躺在了地面上。
就在沧澜雪说话的同时,思雪寒就像力量用尽了一样,身体一下子倾斜下去,就这样躺在了地面上。
“……雪寒!”
沧澜雪飞快地冲到他的身边,扶起了他的身体。
而思雪寒则痛苦地皱紧了眉头,轻轻张开嘴唇,微弱而又急促地喘着气。
沧澜雪看了看思雪寒按住的肩膀,那里果然受了伤。
裸露着的皮肤破裂开来,渗出鲜红的血液。
伤口看上去还很新,但应该不是轩辕墨澈砍伤的。
恐怕是他出现在这里之前,就已经弄伤了。
“……没事吧?”沧澜雪低头,问着思雪寒。
“……嗯……”思雪寒虚弱地点了点头应着。
沧澜雪从背着的包袱中拿出了盛水的水袋,轻轻冲洗着思雪寒肩头的伤口。
随后,她又取出了先前在浅州城里购买的金疮药,敷在思雪寒受伤的部位。
大概是药渗透进了伤口,思雪寒紧紧地板着脸。
“很疼么?”
“……没问题的。”思雪寒咬着牙道。
“雪儿,你相信他?”
沧澜雪向着发出声音的方向转过头,看到了已经将长剑收入剑鞘,并冷冷地盯着这边的轩辕墨澈。
“他是雪寒。”沧澜雪回头看了眼思雪寒。也许刚开始真的是纳兰齐墨,可现在的一定是她锁熟悉的思雪寒,又道:“不管怎么样,现在他是受伤的人。”
“那随便你。”轩辕墨澈不再阻止,只是刚才思雪寒所流露出来的是面对着杀戮貌不犹豫的眼神。那绝对是纳兰齐墨的眼神!
“嗯。”沧澜雪点了点头,将视线再次看向思雪寒。
到底是怎么回事?
思雪寒不是跟纳兰景宏在一起么,怎么会突然受伤,还那副样子出现在这里?
看来他的体力应该已经消耗了许多。
不可以这样放着不管。
背后传来无奈的叹息声,沧澜雪回过了头。
她的眼神,与表情非常不快的轩辕墨澈撞了个正着。
“……笨蛋雪儿。”
思雪寒的脸因痛苦而扭曲着,他向着轩辕墨澈狠瞪了一眼,随后将脸扬起,望着沧澜雪,道:“雪儿,我真开心能在这里遇上你。”
“你现在觉得好点了么?”沧澜雪扶正思雪寒的身体,让他靠在树身干。
思雪寒轻点了下头,:“看到雪儿,我就好了。”
“你啊!”沧澜雪轻摇了下头。
轩辕墨澈那边传来了咂舌的声音,似乎正在发着什么火。
沧澜雪知道澈定是在为刚才思雪寒的举动而恼怒,所以,她不禁问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会在这里,还有这伤又是怎么回事?”
“……”
“……要不要水和食物?”
“……不用。”
轻声嘟囔了这样几句之后,思雪寒紧紧地抿着嘴唇,低下了头。
看上去,他已经什么都不想再说了。
第309章 幻想的余地都不留给他
第309章 幻想的余地都不留给他
注视着思雪寒盯着地面的落寞的侧脸,沧澜雪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雪寒……你真的是绥靖的太子吗?”
是的。
雪寒现在的身份早已变得不同了,他不再是那个一直囔着要跟她一辈子的小猴子了,而是绥靖的太子--纳兰齐墨。
“是吧,我也不是很清楚。”思雪寒点了点头,声音很低弱,完全没有丝毫的喜悦在里面。
沧澜雪带着疑问看向轩辕墨澈。
“……把雪寒也一起带去吧。”
“噢。”
不出所料。
轩辕墨澈用可以瞬间使空气冻结的冰冷的眼神,注视着沧澜雪。
“雪寒现在样子回去我也不放心,而且雪寒的实力想必你也清楚。”
“……希望如此。”轩辕墨澈瞥了思雪寒一眼。
思雪寒低着头,看不清他的神色,也感觉不出他的喜或哀。
“雪儿,这样真的可以么?”
“好了,就这么决定了。”
“……”思雪寒没了话,只是垂着头。
沧澜雪拍了拍思雪寒的肩头,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轩辕墨澈则是沉默的背过头去。
沧澜雪不由暗暗地叹了口气。
不知为什么,突然觉得澈跟雪寒之间的气氛变得很微妙,有些让人透不过气来。
本来当年这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就总是出状况。
可她以为已经好了,却没想到还是如此。
可以想到之后会发生什么事。
沧澜雪似乎感觉到了头痛。
说着要负责侦查情况到天亮的轩辕墨澈,爬上了树。
沧澜雪和思雪寒则是围着篝火,沉浸在无言的森林之夜。
注视着火焰,沧澜雪陷入了沉思。
思雪寒出现的瞬间,她也能清楚地感受到那股杀气。
事实上,她也对思雪寒产生过一种不协调感。
在和思雪寒战斗,轩辕墨澈弹开直挥而下的刀剑时。
那时候--雪寒似乎在笑。
只是记忆有些模糊,那时候太过惊讶也没仔细去观察。
或许只是看上去在笑而已。
但是,过去似乎也曾发生过同样的事情。
是在鬼蜮--齐墨第一次出现的时候。
而且,她开始逐渐了解到思雪寒战斗时的习惯。
很是轻微的,思雪寒有将重心稍稍偏向右侧。
刚才甚至,还为了保护脸部而高举起手臂。
就像是,要保护那半张脸面一样。
不知为什么,沧澜雪就是这样认为的。
就在沧澜雪认为是她自己多虑了,抑或是这并不是什么值得在意的事情时,她想起了与此相对的,轩辕墨澈的话语。
--有光必有影。任谁都是一样。
大智者曾这样说过。
任谁都一样--
并不是自己刻意想要揭露些什么,但沧澜雪感觉她已经窥见端倪了。
不。
别想了。
甩甩头,她打消了刚才的想法。
现在,还有着其他必须要做的事情。
“……雪儿。”
突然,思雪寒这样呼唤着,让沧澜雪的心跳一下子加快了。
转过头,她发现那双映射着红色火光的黑色瞳孔,正直直地看着这边。
“……怎么了?”
“刚才真是对不起。因为我太过焦急,而引发了混乱。”
像是在道歉一样,思雪寒垂下了头。
“没事……那是因为你发生了什么事吧。没办法的。”
这样回答着,沧澜雪对于思雪寒愿意主动与她搭话这一点,感到放心了不少。
“出了什么事,能告诉我么?”
“……嗯。”
随后,思雪寒开始用平稳的口气诉说起至今发生的一切。
思雪寒消失的理由--大致与沧澜雪猜测的相同。
就在他们被带离眉络所在的树巢时,思雪寒同样也被带离了,只不过当他醒来的时候,已经不是在鬼蜮了,而是在绥靖。
关于是如何去的绥靖,思雪寒并不知道,只是当他恢复意识起,绥靖的皇后已经出现在他的面前,并且宣称他是她失散了十年的儿子--纳兰齐墨,同时也是绥靖皇帝亲封的太子,亦是绥靖未来的皇帝。
“原来是这样,那皇后是怎么确认你就是齐墨的呢……”
“皇后说,那是绥靖的大国师夜观星象告诉她的,失踪了十年的太子将会出现,而那个人就是我。其实我真的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真还是假的,只是当我看到皇后时,就有一种熟悉的感觉,那种感觉就跟初遇上雪儿的感觉差不多。皇后很慈祥,对我真的很好。我想,即便我不是齐墨,也渴望得到这样的娘亲。毕竟雪儿……并非是我的亲娘……”
思雪寒说到此处,抬起头看向沧澜雪,原本有些苍白的脸也在红光的照射下,有了气色。
“雪儿,你的记忆恢复了是么?”
“是啊。”沧澜雪应着。
“难怪。”思雪寒像是原本就知道了,只是不死心的追问了一句。
难怪你又会跟他在一起了,因为你的记忆恢复了,在你的心里,没有人可以代替他……
其实他一直都知道的,在鬼蜮时,雪儿将他遗忘让他很是困恼跟伤心,可反之又觉得是庆幸的,因为雪儿同时也忘记了那人。
可现在,雪儿记忆恢复了,而他……
“雪寒,我对你说过的话,不会有任何的改变。你是我的小猴子不是吗?不管你现在是什么身份,对于我来说,其实并没有任何的改变。你就是你。”
“我知道,我只是雪儿的小猴子……”思雪寒凄凉的一笑。
他知道的,一直都知道的……
无法改变的身份,无法改变的感情。
雪儿真的很残忍,为什么非要对他说得这么清楚呢?
就连幻想的余地都不给他留下。
“雪儿,在鬼蜮……我只是想要保护你,所以做出那些事。”
思雪寒的声音听起来很苦恼,他轻声呜咽着喉咙,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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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沧澜雪手轻触了下思雪寒的肩头。
思雪寒猛地抬起头,似有些不敢置信,更是破涕为笑,道:“雪儿真的知道吗?那我是不是可以继续留在雪儿的身边?”
“嗯。”沧澜雪点了点头,四年前遇上思雪寒时,她就决定要培养这个男孩子。只不过最终她还是将他交给了别人,其实有时候想想,雪寒也不过是个可怜人。
可怜的让人无法放开。
可她又知道,自己给不了思雪寒所想要的,所以会将这份感情很清楚地告诉雪寒。
那并非是爱情,而是一种更像是亲情的感情。
“其实,离开鬼蜮后还是发生了很多事。”
“是吗?”
“嗯。”
沧澜雪应了声,这回轮到她开始叙述了。
她的事情,浅州的事情,还有--七重塔的事情。
特别是七重塔的事情,让思雪寒也吓了一跳。
“雪儿,你当真要去七重塔吗?”
沧澜雪点点头,思雪寒立刻坐直了身子,手托着下巴开始沉思。
“我会保护雪儿。”
“那就先把你的伤养好吧。”
“我会的。”思雪寒用力点头,随即仰起头,在那双眼睛中慢慢地迸射出喜悦,他歪着脑袋,看向沧澜雪,又说:“雪儿好厉害,居然一个人就占有了四个力量,而且还是鬼族的力量。我听说过,鬼族的力量是很强大的,雪儿居然这么强大,虽然我一直都知道雪儿很厉害,可没想到居然会是这么厉害。”
思雪寒就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兴奋地说着。
沧澜雪只是静静地听着他的话,对于她来说,这些厉害到人羡慕的力量,根本是将她推入深渊的罪魁祸首,没有半点值得开心的。
只是思雪寒这样兴奋的神情,多少缓和了一些气氛。
“下次,真想亲眼看看雪儿那些力量。”
“在鬼蜮不是见识过了么?”
“那时候我根本不能理解,可现在有些明白了,而且雪儿所舞的剑术,让人意犹未尽,很想再看一次。”
“我并不擅长这个。”
第310章 期待的相会
第310章 期待的相会
“没关系,雪儿是这方面的天才。”
被这样直直地凝视着,让沧澜雪有些说不出话来了。
看来想要打消思雪寒这个念头是不太可能的,只不过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继续舞剑了。
“我知道了……下次吧。”
思雪寒开心的点着头,他似乎并不在意沧澜雪这半真半假的应承。
“比起这个,你的肩膀真的没事了么?”
“嗯。并不是什么严重的伤,而且他们也不敢真的伤我,毕竟我现在可是他们的太子。”
划过肩头的红色伤口还未结痂,看上去就很是疼痛,但幸好并不是很深。
思雪寒告诉雪儿,他是为了出来找她,因为听客栈的人说,雪儿已经退房了。
所以他急着跑出来找她,可是那些跟随的人不答应,又正好纳兰景宏不在,好像是出去办事了。到最后就弄成了这样,不过那些人又怎么会是他的对手呢?
这伤若非是自己一时的混乱,也不会有。
听完思雪寒的话,沧澜雪皱了皱眉头,可也同时松了口气。
就在这时,她突然很想打哈欠,但还是咬着牙忍住了。
或许是因为放下心来了吧,微弱的睡意向她袭来。
“稍微休息一下会比较好吧。”思雪寒似乎看出了沧澜雪的疲倦,出声提议。
“是啊……”沧澜雪应了声便往边上一趟。
听着篝火的爆裂声,沧澜雪蜷起了身体,缩成了一团。
“要在这种地方耽搁么?还真是悠闲呢。”
突然,低语声在耳边响起。
“……!”
沧澜雪睁开双眼,一下子跳了起来。
就像察觉到了气息一样,轩辕墨澈摇了摇枝叶,从树上跳了起来。
思雪寒也立刻站起身,环视着四周。
沧澜雪能感觉到全身的毛发都警觉地竖了起来。
刚才的声音,确实是--
“是这边。”
转过身,一张小丑似的面具,浮现在了阴暗的林间。
那人用手扶着腰,煞有其事地将一只手搭在胸前,低下了头。
“你……”
“哎呀,看来都聚齐了呢。还真是让人放心,可靠的感情,真不错。”
保持着低头的姿势,那人交替打量着轩辕墨澈和思雪寒。
他用调侃的口气这样说着,面具下不难想象是怎么戏谑的笑容。
瞬间,沧澜雪感觉到了一种强烈的愤怒。
“小念,你觉得这样很好玩么?一张丑化的面具,就能让人难以认出是你么?”
“雪儿!”思雪寒唤着沧澜雪,他也察觉到了,这是属于南荀瞻念的气息。
没有错,那个出现的小丑面具人,正是消失已久的南荀瞻念。
只是,此刻的南荀瞻念给他们的感觉很不舒服,就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
轩辕墨澈长剑不知何时已经拔出,向着南荀瞻念就挥了过去。
“澈,等等--”
沧澜雪叫着轩辕墨澈。
“噢……!”南荀瞻念迅速而又优雅地侧过身,躲过了轩辕墨澈的一击。
沧澜雪转过身来,再一次瞪视着南荀瞻念。
她的眼神就像针一样尖细,口中发出着如同威吓般的低吼声。
“噢噢,真可怕。别那么生气嘛。我并不是来战斗的。”
脚尖轻触着地面,南荀瞻念就像恶作剧般地笑了起来。
轩辕墨澈正准备再次挥剑,被沧澜雪拉住了。
“澈,等等,我有话问他。”
听着沧澜雪的声音,轩辕墨澈慢慢地收回了长剑,却仍是紧盯着前方的南荀瞻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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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相对轩辕墨澈的收手,沧澜雪的手微微震颤起来。
“是啊是啊。焦急可是什么用都没有的。就算是再怎么没时间,也要保持从容的态度才行。”
“……小念,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沧澜雪沉着嗓音问。
“雪儿你似乎做了不少努力呢。还特意前往这个森林的大智者那里去问话。”
听着南荀瞻念的话,沧澜雪猛地打了个颤抖,小念到底怎么了?
而且他怎么会知道这些?
南荀瞻念轻声笑着,就像是觉得好笑一般,左右摆着头。
轩辕墨澈仍是紧握长剑,扬起下巴,瞪视着南荀瞻念。
“他应该就是跟你进入鬼蜮时的那个小鬼吧。”
“诶?原来你也记得我么,真是令人开心。”南荀瞻念听轩辕墨澈这话,不由开心的笑了。
“闭嘴。”沧澜雪低喝南荀瞻念。
“呵呵。”南荀瞻念无所谓的耸耸肩。
“你……小念从你身上,散发着令人讨厌的气息。你到底是怎么了?”
思雪寒压低了身体,垂着脑袋这样低语着。
“那算什么啊。我还什么都没做呢。不过雪寒哥哥,你不也跟我一样么?只是回到了属于自己的地方,成为了本该成为的人罢了。”
“什么意思?”思雪寒蓦然间抬起头。
“好可怕。”南荀瞻念拍拍胸口,道:“你现在难道不是绥靖的太子么?那么我自然也回到了出生的地方。”
“你是说……鬼族?”思雪寒低呼。
确实,在鬼蜮时,他们就发现其实南荀瞻念时鬼族的后裔。
“雪寒哥哥果然很聪明,一猜就中,让我好开心哦。简直要哭了。”
南荀瞻念摆出感动万分的表情,用单手扶住额头,震颤起来。
但离开,就换上了一副恶作剧般的笑容。
“我啊,是亲切地来为你们指路的,应该感谢我才对啊,真是的。”
“被谁派来的?”轩辕墨澈紧盯着南荀瞻念。
“想知道么?想知道吧。好啊。那么最后再告诉你。先安静地听完我的话。”
南荀瞻念慢慢地环抱起双臂,单手向着森林深处--沧澜雪他们前进的方向指去。
“你们是要向着这边前进吧?那就去吧。就在这附近,很近的地方,有个好东西。”
“……好东西?”沧澜雪蹙眉。
“是的。但我不能告诉你们那是什么。因为说出来就很无趣了。对吧?”
南荀瞻念笑嘻嘻地斜着头,想要征求思雪寒的同意。
而思雪寒则是狠狠地瞪了眼南荀瞻念。
“啊,真可怕啊。总而言之,就是向着前方行进吧。”
“是陷阱。”轩辕墨澈犀利的目光扫向南荀瞻念。
“谁知道呢?信不信都随便你们。说到底,这样告诉你们,或许是我最后的怜悯呢。”
南荀瞻念一下子跳了起来。
他瘦小的身体漂浮在森林的阴影中。
背对着月亮,他将白色的手,伸向身下的沧澜雪他们。
轻轻勾动着指尖。
“幽冥大人,期待着和你的相会。所以说,快点来吧。”
“……幽冥?”沧澜雪瞬间凸睁了双眼。
“呵呵。”南荀瞻念轻笑了声。
“……等等!”
南荀瞻念就像是漫步在水面上异样,一步一步地慢慢向后退去。
思雪寒纵身跃了起来。
但是,南荀瞻念转着身体,消失在黑暗之中。
“……逃掉了。”
落回到地面上,思雪寒懊恼地低声说道。
沧澜雪目不转睛地看着南荀瞻念消失了的那片虚空。
比起让南荀瞻念逃掉这件事,她的头脑中充斥着某个名字。
--幽冥大人,期待着和你的相会。
“……幽冥。”
沧澜雪轻声叨念着。
幽冥。
南荀瞻念确实是这样说的。
南荀瞻念的话语,还有以前所堆积起来的一切,都在表明,这一切的背后,所谋划的人,就是幽冥--沧澜雪的亲生父亲!
幽冥。
“幽冥么。”
轩辕墨澈的声音,让沧澜雪用连自己都感到诧异的速度抬起了头。
“又是幽冥,小念会变成这样一定也跟幽冥有关。小念说过,他跟雪寒一样,也被送到了自己出生的地方,那肯定就是鬼族。”
“没想到小念居然会被送到鬼族。”思雪寒也不禁诧异,不过想到自己的经历,他觉得小念并没有在说谎。
第311章 心的相连
第311章 心的相连
“看来大智者所看到的那个黑幕的真面目,也是幽冥吧。”
一边将长剑收回剑鞘,轩辕墨澈一边不快地皱紧了眉头。
“驱使着禁忌的力量,召唤太古的灵魂……他跟恶魔有什么区别。冷酷无比,无血无泪,生存之久让人诧异。”
沧澜雪听着轩辕墨澈的话,心猛地揪了揪。“看来我们要加快速度才行。”
“似乎是的。看来我们的一切行动都在幽冥的掌控中。而他的一切我们却无从得知。刚才的这个……”
轩辕墨澈微微眯起浅蓝色的瞳孔,抬起头望向黑暗的夜空。
“也许一切都非是我们所能想象的那般简单……”
“我们想象……”没有切身体会的话,也就难以想象。
沧澜雪低喃着重复着轩辕墨澈的话,幽冥的存在,他所预谋的一切,她自身的存在,又有着怎样的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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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平复异常高涨的情绪,沧澜雪慢慢地深呼吸着。
“刚才那个小念所说的话。”
轩辕墨澈凝视着森林的阴影,开口说道。
“这前面,应该是被设下了什么陷阱吧。”
就像是在询问一般,轩辕墨澈看向了沧澜雪。
确实,会那样明目张胆地前来挑衅,应该不会毫无预谋。
是被小瞧了么?
不,应该说是被玩弄了。
若是如此,就更不愿退缩了。
“和是不是陷阱没关系。”沧澜雪笃定道。
“雪儿,你别这么冲动,一切我们都要从长计议。”思雪寒在旁安抚道。
“不是。事到如今,就算是想要逃避,也没有办法吧。这样的话,倒不如直冲过去,将他击溃。”
“将幽冥么?”轩辕墨澈的口气,听上去似乎有些愉快。
“幽冥,就是雪儿的敌人是么?”思雪寒补充询问了一句,到现在他已经明白了什么。“让雪儿那么痛苦的人,也是幽冥么?”
“……是吧。”沧澜雪回得有些无力。
思雪寒伸出手臂,狠狠绕抓着身旁的树干。
伴随着坚硬的树干被挠动的声音,树枝摇动着,叶片随之飘落。
“我要杀了他。让雪儿痛苦的家伙,无论是什么人,都不能饶恕。”
“调教得真不错呢。”轩辕墨澈听着思雪寒的话,看向沧澜雪。
“彼此彼此。”沧澜雪瞪了眼轩辕墨澈,要说调教,应该他来的成分比较多吧。
不过听到思雪寒这样愤怒的话,沧澜雪并没有特别的高兴,也许是因为轩辕墨澈那句话吧。
“可以考虑下改天去做调教师。”
“澈,你太闲了。”
见沧澜雪侧目斜视着自己,轩辕墨澈露出无所谓的笑容,他环抱着两臂,微微倾斜着脑袋。
“其实是我觉得事情越来越有趣了。”
“别说的像跟你没有关系似的。”
“这怎么可能。”轩辕墨澈眼睛内有些不满地微瞪下沧澜雪。
“对我来说,并不是别人的事。”
两夫妻还在逞口舌之争,在旁的思雪寒突然蹦出了这么一句话。
轩辕墨澈感到无趣的瞥了眼沧澜雪,低喃:“笨蛋。”
思雪寒整张脸都沉了。
“……适可而止吧。”
沧澜雪瞪着两人,现在都什么时候,还能有这个心吵架。
但是,就另一面来说,这种情况非常罕见。
澈这到底在吃哪门子的飞醋?
难道他还不相信她对他的忠诚度?
雪寒也是的!
头疼!
现在的事情已经够棘手了,说实话,沧澜雪仍没有什么真切的感觉。
就如大智者所说的,她的体内真的容纳了那么多的力量吗?
这听起来实在是太过的夸张了。
但是,这又是不争的事实。
不知什么时候,篝火熄灭了,距离天亮已经不远了吧。
决定不再添加火种进去的沧澜雪,为了侦查情况,爬上了一颗高大的树木。
自然也就留下轩辕墨澈和思雪寒在一起。
在意的心情让沧澜雪低头看了看,但他们两人都不在附近。
看来,是隔开了很大的距离坐着呢。
苦笑着,沧澜雪靠在树干上。
坐在粗壮的树枝上,她眺望着眼下宽广的森林。
冰冷的风从下面吹了上来,感觉很舒服。
瞬间,她想起了轩辕墨澈所说的,人与人之间的‘羁绊’。
随着信赖的加深,能力也就逐渐增加,这就是共鸣的力量。
所谓信赖--
所谓羁绊--
她与澈之间应该已经根深蒂固,以前或许还留有疑惑,那么现在应该早就扫清了。
心的相连。
从表面上来说,可以这样解释。
但是,具体而言,是否还缺少了些什么?
要怎样才能做到真正的共鸣?
现在的自己,又是否真的能找寻到答案?
澈……他是否已经找到了呢?
就这样,休息片刻之后,沧澜雪他们为了赶路,加上思雪寒一起,三人向着森林中前进着。
一层不变的景色持续了好一会儿,突然,视野一下子开阔了起来。
看来已经穿过了森林。
左侧是蔓延着岩壁,正面是零星分布着树木。
在不远前方,隐约能看到类似建筑物的影子。
大概是村落吧。
三人停下脚步,无言地眺望着了一会儿。
在青白色月光的照耀下,村落的影子显得有些毛骨悚然。
缠绕在周围的空气让沧澜雪感到有些诡异。
这种感觉,大概轩辕墨澈与思雪寒也有吧。
前方,究竟有什么等待着呢?
这样一想,沧澜雪只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
等待片刻,他们继续向着村落走去。
借着火把的光芒,随着距离的缩短,黑暗中村落的样子逐渐浮现出来。
没有感觉到人的气息,大概是因为现在是深夜吧。
一定要说的话,四周飘散着一种闲散、荒凉的气氛。
终于,他们到达了村口,开始向着村内迈进。
昏暗的道路两旁,有数间小巧的房屋,并排搭建在一起。
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也看不到可以照亮道路的火把或是油灯。
来到这里,终于感觉到了人的气息。
虽说房屋的门全都紧紧关闭着,但确实有人在。
但是即便如此,沧澜雪他们也没有解除警戒。
而就在他们准备向着深处前进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了什么气息。
回过头去。
“啊!”
伴随着微弱的悲鸣,能听到什么东西倒下的声音。
定睛看去,才发现是一个摔倒在地上的中年男人,用胆怯的目光注视着他们。
那人的手里握着小斧头和火把,但它们险些掉到地上。
这也难怪。
就在沧澜雪、轩辕墨澈、思雪寒转身的同时,他们一齐拔出了剑。
“救、救命!别杀我!”
直直地感受到他们杀气的男人脸色铁青,拼死哀求着。
但是,沧澜雪他们却有些失望地收回了剑。
以防万一,他们仔细看了看坐在地上的男人。
不管怎么看,都只是一个普通的村夫而已。
“抱歉。我们并不是想要吓你。”
见思雪寒伸出手,那男人有些害怕,但又直直地一把抓住,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你、你们几个,是来做什么的啊?来这个村子有什么事么?”
“……只是路过而已。”思雪寒道。
“路、路过么,来这个村子有什么事啊?”男人仍是战战兢兢的看着他们。
“不是要来这个村子。我们要去的,是这个村子对面的森林。”沧澜雪回道。
“啊,嗯……难道说,你们只是旅行的客人么?”
见沧澜雪等人点点头,那个村夫很诧异地注视着他们三个,但最终还是抚摸着胸口,放下心来。
第312章 极致的笑
第312章 极致的笑
“什么啊……啊不,最近很不安定。犹豫经常有山贼出没,所以我才以为你们肯定也是那样的……抱歉。”
思雪寒摇了摇头。
夜已经很深了。
这种时候的访问者,就算是有所怀疑也是理所当然的。
“你们要去对面的森林么?”
村夫扬了扬下巴,在他指示的方向,有一抹比夜色更加深邃的树影。
“四彩流光地,你知道这地方么?”轩辕墨澈问。
“啊,你们要去那里么。当然知道了。这附近没有人不知道的。”
就像是理所当然一样,那个村夫点了点头。
“向着森林深处前进的话,就能到达一个开阔的地方。四角各有一块岩石,表面就像镜子一样平滑,在光的照射下会反射出四种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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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不知为什么,反射过来的光圈都集中在广场中央。不清楚那究竟是个怎样的构造。但真实个不可思议的地方。不过……”
村夫还未说完,轩辕墨澈对沧澜雪,道:“走吧。”
“啊,喂!”
村夫慌忙拦住了不由分说,正准备离开的沧澜雪几人。
“真是心急啊,听我把话说完。你们就算现在去了也毫无意义。”
“怎么回事?”沧澜雪问道。
“没有阳光的话,光芒时无法反射的。现在过去是不行的。”。
村夫所说的也就是,天不亮,就算去了也是干耗时间。
“怎么办?”沧澜雪看向两人。
“只能等到天亮了。”轩辕墨澈道。
“但是,似乎还要等一段时间。”思雪寒抬头注视着天空,这样说道。
“要不要到空屋里住一晚?”
见天明三个一齐看向他,村夫有些惊恐地缩了缩身子。
“啊,不……就像你们看到的,这里是个荒芜的村庄。多数人都已经移居浅州去了。比起这样一个小地方,还是富饶的城镇要好得多呢。因为这样,村里的人也少了许多。所以,你们要住下来的话,是没有人会抱怨的。”
“你不是浅州么?”思雪寒好奇的问。
“不想要离开。移居浅州也并不是那么简单的。虽说这里有着许多不值一提的回忆。不过,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很喜欢这个村子的。”
村夫的表情看起来有些阴郁,他的嘴角浮现出寂寞的笑容。
“雪儿,怎么办?”思雪寒问着沧澜雪。
“住一晚吧。”她偷偷看了看轩辕墨澈。
轩辕墨澈似乎没有什么异议。
“那么,就让我来帮你们找间能安置你们全员的房屋吧。这边。”
村夫带着头,在黑暗的道路中迈开步伐。
“别出什么事就好。”一边走着,轩辕墨澈一边意味深长地低语道。
村夫带他们去的,是一个很宽敞的房屋,感觉还不坏。
虽说是空无,但并不是显得非常荒凉。
或许是没有什么摆设的缘故,看上去很清爽。
屋内有两张大床,一张小床。
曾经,这里应该有一家人居住吧。
沧澜雪借用了一张大床,轩辕墨澈在窗下,思雪寒则是蜷缩在房间的一角。
在沧澜雪看来,这多少也能显现出各自的性格。
裹上毛毯,沧澜雪想起了轩辕墨澈刚才低声所说的话。
心中有些忐忑不安。
如果,真的被设下了陷阱的话--
听着比平时稍加快的心跳声,沧澜雪陷入了浅浅的睡眠中……
不知多久过去。
声音,毫无规律性地响了起来。
声音的间隔非常怪异,听上去让人很不舒服。
就像是即将停止跳动的脉搏一样,令人感到窒息。
这是什么声音?
沧澜雪那恍惚的意识,因突如其来的恶寒而彻底清醒过来。
“……”
她一下子跳了起来,向着声音响起的方向看去。
有人在敲门。
轩辕墨澈和思雪寒也都站起身,观察着周围的情形。
与其说那是用拳头敲打的声音,倒不如说是像抛掷果实一样微弱的声响。
这令沧澜雪全身毛骨悚然。
“……出什么事了?”
就想要盖住沧澜雪的声音一样,门外突然响起了巨大的撞击声。
定睛看去。
从窗口可以看到些什么。
那是--手。
“……!”
随着敲门声的突然增大,沧澜雪愈发地紧张起来。
思雪寒压低头收紧下巴,低声低吼着。
门的另一侧,有什么东西正在逼近着。
随后,周围响起了拔剑的声音。
古旧的木制铰链就像要脱落一样,吱吱作响。
就在这时,沧澜雪察觉到一件怪事。
为什么对方,不直接开门进来呢?
因为是日本式的侧拉门,所以说,现在只要推开门,就可以把门打开。
声音不停地向着。
“……来了。”轩辕墨澈手紧握长剑,低语。
就像信号一样,沉闷的声音响了起来。
门被打开了。
在四方形的空间中,站着一个人。
那人,居然是昨晚碰到的那个村夫。
但是,他的样子明显有些奇怪。
就像全身无力一样低垂着脑袋,身子也虚弱地弯着。
他的嘴角发出着意义不明的申吟声。
而且--双瞳,完全向上翻着。
“……怎么回事?”
紧紧盯着站立在门口的村夫,沧澜雪用嘶哑的声音低声说着。
“这家伙,已经死掉了。”思雪寒双眼一紧,说道。
“但是,他还在动。”沧澜雪沉声道。
“是死后复苏。”思雪寒道。
“将死者?……这种事,能办到么?”沧澜雪愕然。
“跟在鬼蜮时的一样。”一边拔出短剑,轩辕墨澈一边开口说道。“那时候那些死去的青鸟不就这样么。应该是被操纵了。恐怕,这就是那个小念所说的事。“
那么,这就是--陷阱么?
就在这时,一股微弱的力量在沧澜雪的身边涌动起来。
这是……
这股力量是谁的?
这力量很邪恶。
不安、憎恶、悲哀。
这让沧澜雪不禁想起了眉络,眉络在那个时候所散发出来的力量也是如此。
轩辕墨澈有些烦恼地扬了扬手。
“……嘁。是这么回事啊。”轩辕墨澈也感觉到了。
站在门口的村夫不断晃动着身体,突然,他抬起了头。
他的样子完全改变了。
向上翻卷着的嘴唇肿,尖锐的牙齿显露了出来。
唾液不断地滴落着,他一边激昂地高吼,一边冲了过来。
飞身而出的轩辕墨澈猛地挥过长剑。
那个村夫完全没有闪避,眼看着就要被砍到腿而倒下了。
他的动作非常迟钝。
“……唔……!?”
胸口突然感觉到激烈的疼痛,让沧澜雪一下子跪倒在地。
同时,能听到强烈的耳鸣。
这是什么?
就像是有人在向着呐喊,求救。
沧澜雪不由抬起头,看向那个村夫,难道是他?
感情的浊流不断涌来。
沧澜雪想着要自我控制,但为时已晚。
涌向她的并不是憎恶或者愤怒,而是无尽的悲伤。
无处宣泄,无法消散的叹息席卷而至。
明明不该如此的。
明明不想如此的。
那过于悲伤的心绪,如暴风雨般涌入内心。
“雪儿!”思雪寒的大叫着。
“……没事。”匆忙凑过来的思雪寒扶住了沧澜雪的肩膀。
就在这时,视线的一角闪过一道光芒。
抬起头,她看到轩辕墨澈将剑高举在躺倒在地的村夫的头上。
胸口的疼痛愈发强烈起来,悲伤的心情不断膨胀。
不行。
澈……
不能杀他。
然而,视线所能看到的是轩辕墨澈的侧脸,令沧澜雪彻底僵直住了。
澈?
为什么澈在笑--
这感觉让沧澜雪浑身颤抖,就像当时在鬼蜮时所看到那景象。
澈在笑--那笑是冷到极致的笑。
不是已经好了么?
已经没死了么?
“澈……住手!”
沧澜雪不由自主地大叫起来。
轩辕墨澈停住了动作,转过身。笑容从他的表情中消失了。
他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扬起了下巴……
第313章 弱肉强食
第313章 弱肉强食
“澈……住手!”
沧澜雪不由自主地大叫起来。
轩辕墨澈停住了动作,转过身。笑容从他的表情中消失了。
他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扬起了下巴。
“雪儿,他已经死了。”
“……”
沧澜雪的心情异常复杂。
一种无法拭去的不协调感残留在她的心中。
但是,现在并不是该去在意这些事情的时候。这样劝服自己,她开口道。
“不、不是这样。那家伙只是被操纵了而已……”
“那么,这些家伙应该怎么办?”
轩辕墨澈的眼中闪烁着冰冷的光,长剑在前端指向了出口方向。
出现在那里的是--
“……”
那真是一副极其怪诞的光景。
数名与那村夫打扮酷似的人,以缓慢的动作向这边移动着。
他们是住在这个村里的……准确的说,应该是曾经住在这个村里的人吧。
但是,恐怕大家--都已经死去了。
住在这里的人,全部。
现在所感受到的是惊讶,愤怒,还是恐怖,已经无从得知了。
沧澜雪紧握着圭罗,身子止不住的颤抖着。
萦绕在周身的是邪恶的力量,在身边呈螺旋状升腾着。
这实在是,太过凄惨了。
“是幽冥么。”
她一个轻声嘟囔着。
“这就是,南荀瞻念所说的事情么……”
“雪儿……”思雪寒唤着沧澜雪。
“为什么?这些家伙做了什么?为什么……”沧澜雪望着手中的圭罗,有那么一瞬间,她看到的是血,红色的血液就蠕动在自己的手上。
从未想过杀人原来也是如此惊恐的事情,这双手曾经杀过多少人,她都已经不记得了。
可现在……
看到那个个明明已经死去的人,可却依然能行动,只是他们脸上流露出来的狰狞……
令沧澜雪想到,那就是人在死前所表露出来的神情--
以前,自己何尝去注意过。
杀人。
被杀。
她只是在这样的生存规则下活着,麻木的岂止是心,就连灵魂都变得冰冷了。
“雪儿!!”轩辕墨澈大喝一声。“雪儿,有力量的人能生存下去,而没有力量的人则会被排除。这就是现实。”
“是么?……这就是现实啊……”沧澜雪喃喃地说着,这与自己以前所生存的环境根本没有任何的区别。
弱肉强食,这就是规则,活下去唯一的办法。“我们是不是也要这样活着?……”
透彻的紫色曈孔中,划过一丝黯淡的光芒。
“就是这样。”平静的声音从轩辕墨澈嘴中道出。
“……”申吟声让沧澜雪转过头去。
先前被轩辕墨澈砍倒的村夫,正伸长手臂想要抓住轩辕墨澈的脚。
但是,那只手背无情地钉在地板上。
被那长剑,毫不留情地一击。
村夫痛苦地申吟着。
轩辕墨澈却连眉头也不皱一下,低头注视着村夫。“安息吧。”
被拔起的剑,向着村夫的头挥去。
沧澜雪不由自主地背过了头。
耳边是剑刃砍断骨头时发出的尖锐悲鸣。
“……唔!”
那个村夫临终时的感情涌了出来。
瞬间的剧烈疼痛让人近乎窒息。
沧澜雪喘了口粗气,静静地转过了头。
“如果这是幽冥的圈套,就只有他清楚自己的意图。但是,对拥有力量的人来说,无力者就是他打发无聊的玩具。当然,我们也包括其中。”
淡然地这样说着,轩辕墨澈甩去剑上残留的血液。
“雪儿,不去杀别人的话,自己就会被杀掉。”思雪寒看向沧澜雪说道。
沧澜雪抬起了头,望着思雪寒,此刻雪寒的手轻轻地搭在了她的肩膀上,他又道:“言语或是心情,都无法成为武器。没有办法保护自身。我绝对不要雪儿受伤,决定了,决不放弃。所以,就要为此而战。雪儿,我们无法让死去的事情复生,不是么?”
“……”
沧澜雪怔怔地望着思雪寒,没想到这番话居然会从他的口中说出,这简直是对调了位置。
--自己是明白的。
澈和雪寒所说的话,自己其实都是明白的。
说到底,无力者最终还是会被击溃。
这是生存的法则与规矩。
正是因为有了弱肉强食,世间才得以成立。
就是因为非常的清楚,才会觉得残酷,正是因为自己也有着同样的想法,才会觉得悲伤。
自己也是双手沾满了血腥,踏着尸骨存活下来的。
要是仍能像以前那样麻木,仍单纯的只是为活下去。
她想,自己至少会轻松很多吧。
可……
现在,她要的多了,反而成为了烦恼的来源。
想要去抓住的东西多了,就会越来越舍不得,而那麻木的灵魂,也开始有了知觉。
而现在,她也能体会到无力者被击溃时的悲哀和苦痛。
人原来是如此的脆弱……
究竟有多少人,在别人面前摆出摇尾乞怜的姿态,却又被剑无情地刺中?
被轩辕墨澈一剑刺中的村夫趴倒在门的另一侧。
被砍断的头颅滚落在地。
明明早已死去,那长大嘴巴的表情就像仍在诉说痛苦一样。
沧澜雪回想起这村夫在说自己喜欢这个村子时的表情。
正要移开视线,她注意到村夫的脸颊不自然地变着颜色。
那是泪水的痕迹。
他在哭么?
明明已是尸体。
还是说,是在即将辞世之时哭泣的?
怎么都好。
他一定很痛苦吧。
因为她也曾经死去过,虽然短暂的让人怀疑那是不是真实的,可确实死了,所以她知道。
“……”沧澜雪握紧圭罗,静静地站了起来。
她向前踏出了一步。
轩辕墨澈一言不发地注视着这边。
就算荒凉,这个村子也应享有平静的生活。
而这一切,却因他们而被打碎。
这就是幽冥的警告还是他纯粹的无聊?
“……幽冥……”
不管怎么都好,都无法原谅--
幽冥!
沧澜雪用嘶哑的声音轻声叫着,从屋内飞奔了出去。
轩辕墨澈和思雪寒也紧随其后。
房屋的周围,聚集着一群已经失去了生命,沦为行尸走肉的村民。
邪恶的力量仍在回荡着。
在蔓延着。
无法看到身影的某人正在暗处看着。
胸口很痛。
就算是有所自制,但村民的悲哀,仍一股脑地涌向了沧澜雪。
沧澜雪看向周围,低喃道:“这力量……”
“恐怕是……”轩辕墨澈的话音突然停住了。
将房屋层层围住的村民冲了过来。
虽说那僵硬的动作很容易闪避,但村民们露出牙齿的恐怖模样着实让人触目惊心。
“有话待会再说。数量并不是很多。分头应付的话,应该很快就能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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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简短地说着,轩辕墨澈向着左边跑去。
沧澜雪用视线追随着他那飘逸的身影……
“你没事吧?”思雪寒担忧的看向沧澜雪问道。
“嗯。”沧澜雪轻点了下头。
思雪寒眯起眼睛,环顾着村里的惨状。“……让他们回到,应该去的地方吧。”这样自言自语般地低声说着,思雪寒向着右边跑去了。
沧澜雪用一只手按住疼痛难忍的胸口。
这份痛楚,是残留下来的情感。
是失去了生命的村民们,感情的残渣。
而面前这些村民们,不过是躯壳而已。
沧澜雪紧紧地闭上眼,更为努力地控制着自己。
然后,她睁开双眼,向着村民们冲了过去。
已为亡骸的村民们动作单调迟钝,但这样反而很难抓住他们的步调。
就算是被砍到,他们的势头也不会减弱。
或许是因为他们感觉不到疼痛吧。
这样下去的话,就只有自己的体力会不断消耗而已。
思忖一阵之后,沧澜雪用双手紧握住圭罗,用力看向了村民的头部。
要完全封住他们的动作,就只有这个方法了。
一个又一个的村民倒在了地上。
能听到他们筋骨断裂的声音。
第314章 黑影幽冥
第314章 黑影幽冥
一个又一个的村民倒在了地上。
能听到他们筋骨断裂的声音。
血并没有四处飞散,而是一滴滴地落下,不断浸染着漆黑的地面。
不时,能看到轩辕墨澈和思雪寒的身影。
村民们的残骸看上去明显少了许多。
砍杀死者的声音和无感情的申吟声在回荡着。
在度过了这如同恶梦般的时刻后,除了己方,已经没有其他人站立着了。
沧澜雪无力地垂下了握住剑的手臂。
因为挥动了无数次,手臂早已麻痹了。
映入眼帘的,是潮湿黑暗的地面,和堆积成山的尸体。
已经筋疲力尽了。
就算是有所自制,但每当村民被砍伤,无尽的痛楚都会向她涌现。
但是这一次,她已经没有了犹豫或是困惑。
或许是感受的太多,而变得麻木了。
比**消耗得更为严重的,是内心。
轩辕墨澈和思雪寒凑了过来。
“雪儿,没事吧?”思雪寒急匆匆地跑到沧澜雪的身边,问道。
“嗯。”沧澜雪点着头,显得有些无力。
“简直就像是地狱的画卷一样。”轩辕墨澈环视着四周,叹了一口气。
“力量,消失了。”沧澜雪惊诧地感觉四周。
不知什么时候,邪恶的力量消失不见了。
“是被操纵了吧,被那股力量操纵。”轩辕墨澈道。
“究竟是谁在释放这种邪恶的力量?”沧澜雪看向轩辕墨澈,问着。
“大概是幽冥吧。”轩辕墨澈平缓道。
“幽冥么……”果然是他的么。沧澜雪看着那遍地的尸体。
“除了他,还有谁能有这么大的本事。但是,如果真的是他的话,我们也太没有应对的招式了。”烦躁的握了握剑柄,轩辕墨澈注视着这已被毁灭的村庄的光景。“彻底被耍了。”
“……”沧澜雪咬紧牙关,紧握拳头。
如果,是幽冥在释放力量。
他应该就在这附近观看着吧。
观看着村里的村民们沦为亡骸,徘徊游荡。
注视着和他们外表不同的,哭泣呐喊的内心。
具有压倒性实力的人可以为所欲为。
确实如此。
毕竟弱者,终究是无法与之抗衡的。
无论被怎样对待,都只有接受。
她回想起自己在TUH的日子,即便是在天下第一庄时……
瞬间,她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体内浮起。
轩辕墨澈和思雪寒都露出了诧异的神色。
一股黑色的冲动从体内涌现而出。
头脑深处混乱地晃动起来。
视野也跟着摇摆不定。
潜藏在体内的四股力量,开始蠢动起来。
“停下,雪儿!”思雪寒低呼。
直到肩膀被抓住,沧澜雪才猛地回过神来。
出现在眼前的,是思雪寒担心的面孔。
到底发生了什么,就连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你刚才发出了不太好的气息,没事吧?”思雪寒担心道。
“……嗯。”沧澜雪恍惚地点点头。
思雪寒皱着眉头,注视着沧澜雪。“……有什么,在沉睡着么?”
“……沉睡着?”沧澜雪睁了睁眼皮,有些不明白思雪寒的话。
“在雪儿的体内,有着什么东西。”思雪寒说着。
--有着,什么?
是指那四股力量吗?
“那只是四股力量……”不知道为什么,说出这话,沧澜雪只觉得有什么不好的预感在涌现,她紧紧地抓住了思雪寒的肩膀。“你感觉到了什么?雪寒……”
“雪儿……”思雪寒皱起眉头。
“雪儿。”轩辕墨澈的声音响起。
思雪寒和沧澜雪转过头去。
“看。”轩辕墨澈指着正前方。
两人向着轩辕墨澈所指示的方向看去,齐齐吓了一跳。
惨不忍睹的由尸体堆积而成的山,正在逐渐变得通透。
而后,那就像幻影一样,不留痕迹地--消失了。
浸染地面的猩红色的血迹也已荡然无存了。
那斩断筋骨的触感究竟是什么?
村子的光景,就是让人会想要这样发问。
--到底怎么回事。
视野突然剧烈地摇动起来。
“……唔。”无法继续站立,沧澜雪一下子跪倒在地。
映入眼中的事物都在不停地打转。
“怎么了,喂……!?”
耳边听到的是思雪寒传来的担忧声。
强烈的呕吐感向沧澜雪袭来。
唾液已经流到了唇边,口中溢满苦涩的味道。
头脑中有笑声在回荡着。
忽低忽高的笑声,像在嘲讽什么,听上去很高兴。
眼脸中红色的热流,在忽明忽暗地闪烁着。
强忍住呕吐感,沧澜雪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天空中裂开了一个巨大的洞穴。
不,应该说是空间扭曲了吧。
洞穴开始向上隆起,黑色的物块自空中而降。
物块就像布匹一样舒展开来,形成了巨大的影。
那是--谁?
“玩得开心么,余兴节目。”平静的低音在紧张的气氛中响起。
悬浮在虚空中的黑影,飘降到了地面上。
瞬间,沧澜雪感觉到一股剧烈的恶寒,她努力想要站起身来。
思雪寒赶忙扶住她的后背。
沧澜雪只觉得神经紧绷的都能感觉到了疼痛。
--危险。
在她的头脑中的某个地方响起了这样的声音。
--这个家伙,很危险。
只要他伫立在那里,就会使空气中充满毒素。
“你……”轩辕墨澈目色犀利地看着那人。
“看来还未尽兴啊。要掌握分寸还真是困难。”影子嘲弄般地哽动了下喉咙。
“嘿咻。”伴随着尖锐的声音,天空再次扭曲起来。
这一次,在空中翻转而出的,是南荀瞻念。
就像是踩着看不见的台阶上异样,南荀瞻念步履轻盈地逐步走到了地面上。
然后,他弯着膝盖,凑到了黑影的旁边。
“我来的有些晚了。很抱歉,幽冥大人。”
“……幽冥……?”沧澜雪直直地注视着站立在南荀瞻念身旁的黑影。
这家伙就是--
掌握着自己命运的,将她的人生弄得乱七八糟的罪魁祸首。
鬼冥的弟弟,沧澜雪的生父,鬼族的,幽冥。
头疼得就像要裂开一样,沧澜雪咬紧了牙关。
气氛异常沉重。
在她的体内,有着数种感情在彼此冲撞着。
无法将其发散,所能感受到的,就只有痛苦。
“……没想到,你会自己出现。”轩辕墨澈手紧握住剑柄,双目紧盯在幽冥的身上。
“只是想要小小地称赞你们一下。因为你们就像约定的那样,让我很开心。是了,是我生存至今的,百万分之一的程度吧。”影子……幽冥微微耸了耸肩,笑了。
南荀瞻念将双手在胸前拍了起来,高兴地跳跃着。“太好了。你们也很不错嘛。能够得到幽冥大人的欢心。”
“……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沧澜雪捂着胸口,看着黑影幽冥。看不清楚幽冥的样子,显然他仍是将自己藏匿的很好。只是这样,沧澜雪还是没有任何的实感,这就是幽冥么?
“不是说了么,这是余兴节目。或者说是,在向你们表示欢迎和问候吧。”黑影幽冥仍是不变的语调,静静地阐述着。
“欢迎,问候……?”沧澜雪用尽全身力量,狠狠地瞪视着幽冥。
“在体会了被夺取与被破坏之后,夺取和杀戮想必也是非常痛苦的吧。”幽冥道。
“……少废话。”沧澜雪低喝。
“……呵呵。”幽冥低头注视着沧澜雪,平静地从喉间挤出了笑声。
“难得幽冥大人亲自前来。你们应该更为开心才是啊。”南荀瞻念笑嘻嘻地看着沧澜雪等人。
“果然,刚才那股力量是你。”轩辕墨澈冷冷地说道。
“还合你心意么?”幽冥看向轩辕墨澈,透着笑问道。
轩辕墨澈收紧下巴,用尖锐的眼神瞪视着幽冥,说道:“那是共鸣?”
“是的。”南荀瞻念突然举起了一只手。“那是我,跟幽冥共鸣的人是我。但是,幽冥大人的力量是无限的。”他用手叉着腰,挺起胸膛,露出了自豪般的笑容。
“……那股,邪恶的力量。”沧澜雪咬牙道。
“如果说,共鸣可以赋予力量,那么我的力量就是让人服从。要操纵死者很容易。特别是那些,还留着强烈的后悔和依恋的。”幽冥看向了沧澜雪。“你应该感觉得最为强烈吧。因为你是我的女儿啊。”
“……!”沧澜雪凸睁了双眼,紧紧瞪着幽冥。
就像是看透了沧澜雪的惊愕一样,幽冥笑了笑。“你是我幽冥的女儿。你的一切,都是我赋予给你的。”
“……你,怎么,……唔。”正准备要这样问道,头部突如其来的闷痛让沧澜雪皱紧了眉。
轩辕墨澈上前一步,轻轻扶住沧澜雪的身体,冰冷地视线直扫幽冥。
思雪寒怒瞪着双眼,愤怒地望着幽冥,“就是你让雪儿痛苦的么。这一切都是你所谓的么。”
“说让她痛苦还真是过分啊。这是考验。是身为一个父亲对女儿的疼爱表现。”幽冥以极淡的声音说着。
“为了什么?这也算是父亲吗?”思雪寒愤然道。
“这个嘛,要是连这也说明的话,就会很无趣了。”幽冥含笑道。
“你说,无趣?可恶!”伴随着话语,思雪寒低声吼叫着。
幽冥则缓缓地指向了沧澜雪,“关键由你自己掌握。在即将到来的巨大转机中,你能否顺利度过呢?这一切,都要看你自己。”
转机--?
就在贯串头部的疼痛让意识逐渐朦胧的时候,沧澜雪听到了幽冥的话。
“四彩流光之地。等待被开启的大门,将在那里出现。”被黑暗包裹住的幽冥的身体慢慢漂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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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想逃!”思雪寒将长剑向着幽冥挥去。
就在人为能够触碰到的瞬间,幽冥的身体被一分为二。
分散开来的躯体变成黑雾,再次集结成一个球体。
“……嘁。”思雪寒低咒。
“现在,还不是那个时候。”混杂着幽冥的笑声的声音不断回想着。
“真是遗憾。那再见了。”高高跳起的南荀瞻念在空中转了个圈,消失了踪影。
“等等!”思雪寒追随着漂浮在空中的硬装球体,向前跑去。
球体向着村子深处--也就是沧澜雪他们即将前往的北侧森林行进着……
第315章 承受彼此的疼痛
第315章 承受彼此的疼痛
沧澜雪强忍着身体的疼痛,和轩辕墨澈一起紧紧追随在他的身后。
一踏入森林,周围便传来了枝叶摇动的声音。
那是先行进入这里的思雪寒发出的声音,还是其他什么呢,就算是仔细倾听也难以分辨。
幽冥和思雪寒,究竟在哪里?
“分头寻找吧。”沧澜雪看上身旁的轩辕墨澈道。
“你的身体,没问题么?”轩辕墨澈问道。
“嗯。”身体仍被痛苦折磨着,但没有时间去理会这些。不能让幽冥逃走,刻入脑中的就只有这样一个坚定的信念。沧澜雪向着轩辕墨澈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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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她看向四周,值得庆幸的是,森林看起来并不是特别宽广。
沧澜雪和轩辕墨澈兵分两路,在林间奔跑起来。
她细细地探听着声响,毫无遗漏地巡视着周围的环境。
--就在这时。
“……!?”
突然,沧澜雪的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眼前变得一片昏暗。
就像被吸入了黑暗之中一样,什么也看不到。
伴随着细弱的耳鸣,他能感受到吹过耳边的微风。
不。
这不是风。
而是呼吸。
“来比比耐性吧。沧澜雪--你的,和我的。”
脑中响起了如同耳语般的声响。
--沧澜雪。
那是沧澜雪的声音……
“……唔。”
沧澜雪逼进双眼,然后,就像要将声音甩去一般,猛地将眼睛睁开。
视野中的黑暗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深邃的密林。
等到察觉,她发现自己正跪在地上,两手紧紧地握着泥土。
沧澜雪就像要退开一样,慌慌忙忙地站了起来,并环视着四周。
但是,周围并没有什么值得在意的气息。
自己的名字被呼唤了。
还说,要比试耐性。
如果不是幻听的话,那确实是沧澜雪的声音。
究竟,在哪里……
是因为幽冥的出现,让体内的沧澜雪有了复苏的迹象吗?
突然袭来的强烈杀气让沧澜雪转过了身。
从树林深处飞奔出了两个身影。
身影用半蹲的姿势着了地,并慢慢地站直身体。
他们污浊的外套在风中飘舞着。
虽然他们的眼睛部分都用兜帽隐藏了起来,但沧澜雪一眼就认出了这两个身影是谁。
是在浅州的小巷中遇到的,那对双生子。
两人掀开自己的兜帽,露出了浮现着笑容的相同脸庞。
“又见面了。”
“又见面了呢。”
嬉笑声重叠在了一起。
沧澜雪直直地盯着他们二人,双手紧握手中的圭罗,向他们发问道。“为什么,你们会出现在这里?”
“因为啊。”
“这个嘛。”
他们看了彼此一眼,然后同时转向了沧澜雪。
“由于幽冥大人的命令啊。”
“要你老实一些才行呢。”
--这两个家伙,也是幽冥的手下么。
战斗的预感,让沧澜雪略微有些急躁起来。
对手是会使用禁忌战斗术的共鸣者。
独自迎战的话,绝无胜算。
而且,现在身体还在被原因不明的痛苦所折磨着。
这样下去的话,剩下的就只有绝望。
“今天就只有你一个人么?”
“那个冷冷的男人到哪里去了?”
“你一个人赢得了么?”
“会被杀掉的啊?”
双生子很开心地交替说这话,易水拔出了剑,而易火则举起了一只手臂。
--只能动手了。
不想要落荒而逃。
这样想着,沧澜雪架起剑。
头脑深处,仍能感觉到阵阵闷痛。
易火的手,搭在了他满是伤痕的手臂上。
和在小巷中的对决一样,血和力量被再次挑起。
--突然。
沧澜雪感觉到,身旁的草丛摇动了起来。
黑色的长发映入眼帘。
从草丛中出现的,是轩辕墨澈。
易火和易水停下动作。
沧澜雪也呆呆地注视着轩辕墨澈的身影。
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真令人难以置信。
轩辕墨澈狠狠地瞪视着双生子,站到了沧澜雪的旁边。“又是这两个家伙么。”
“……幽冥跟雪寒呢?”沧澜雪回神问道。
“没找到。”这样说着,轩辕墨澈突然皱了下眉头,侧眼看了看沧澜雪。
沧澜雪被看得有些莫名,不知道澈到底在想什么。
只是想到澈在,她的心就放了下来……
收回思绪,沧澜雪将注意力再次集中在眼前的对手身上。
“什么啊,原来你在。”
“好慢啊。”
“快点开始吧。”
“开始吧。”
双生子开心地大声说着。
“可以么雪儿?”被轩辕墨澈这样问到,沧澜雪愣了一下。
自己,办得到么?
但是,无法与澈产生共鸣的话就不能获胜。
为了活下去--只能试试看了。
“……我试试看。”
沧澜雪一边做着深呼吸,一边闭上了双眼。
就在她挡住自己视野的那一瞬间,看到易火再一次将利爪置于自己的手臂上。
唤醒--在空地时,力量涌动的感觉。
鬼冥的绚丽剑招。
包裹住身体的,舒缓的白色火焰。
他们所需要的,并不是力量。
也不是斗志或者杀意。
而是为对方着想的,心。
慢慢地吐着气,沧澜雪开始尝试让呼吸和心跳变得一致。
将这些幻化成出来的招数,从内部开始,一点点,一点点地孕育出实体。
心中所想的,并不是杀戮。
而是与澈共同生存下去。
为了生存,而必须要保护对方的心情。
这就是,共鸣所得到的力量。
身体逐渐变得轻盈起来。
闪烁在体内的微弱火焰,从指尖蔓延,逐渐散发出微热。
而后,从体内发出的光结成了数缕光线,流向了--轩辕墨澈的身边。
沧澜雪慢慢地睁开双眼。
映入眼帘的,是全是被光芒围绕着的轩辕墨澈,双手持剑的身影。
与自身所涌动的力量相对,从远处,能够感觉到黑暗的血之力量。
易火的身上不断滴落着鲜血,如同悲鸣般地涌动着。
而易水的身体,则被绿色的光芒缠绕着。
“原来你们也能共鸣啊。真是想不到呢。我们是不会输给你们的。我和易水,绝对不会输。”
轩辕墨澈和易水都在奔走着。
远处,响起了刀剑碰撞在一起的声音。
就连空气中,都为这涌动的力量增添了色彩。
看着随易水挥剑而产生的绿色光芒,能得知,这是由风在为其助力。
而轩辕墨澈,则在全身都被微光缠绕的状态下,动作愈发地迅速起来。
轩辕墨澈的长剑不断地将空气斩断,而后退着的易水则借助风的弹力,如同离弦的箭一样刺了出去。
就连刀剑相合的声音听起来都非常连贯,这些声音汇成了一连串音流,响彻耳际。
易水在地上翻了个身,一下子攻了过去。
而轩辕墨澈则用剑弹开他的攻击,在回收间快速的从后方挥下。
带着强烈风力的易水的手臂,挡住了轩辕墨澈的攻击。
轩辕墨澈将重心置于被挡住的剑身上,翻身推开,并横着挥出了长剑。
易水脚边也有风在流动着,他猛地向后退去。
就在这时,轩辕墨澈飞快的向他袭击过去。
就在轩辕墨澈挡住攻击的时候,沧澜雪也感觉到冲击带来的余韵。
这令她深切感受到,自己与澈是一体的。
随着内心羁绊的加深,感受应该会更为深切吧。
澈的疼痛,一会成为她的疼痛吧。
“挺行的嘛,你们的共鸣。还真是厉害。不过,易火是不会输的。”易水一边笑,一边大声吼叫道。
突然,易火所涌现出来的力量发生了变化。
仔细看去,能发现易火的手臂被染上了一片令人难以置信的红色。
他的表情由恍惚转为痛苦。
第316章 共同进退
第316章 共同进退
易火的表情由恍惚转为痛苦。
“共同分享吧,血的悲鸣与痛苦的共鸣--致最爱的,易水。”易火不断地增加着手臂上的伤痕,他一边撕裂自己的皮肤一边吼叫着。
易水的动作更像是被封保护着一样,开始逐渐压制轩辕墨澈。
易火意念的强大,是可以给易水力量的。
从易水挥动的刀刃中,生出无数看不到的风之荆棘,向着轩辕墨澈袭去。
“……唔。”轩辕墨澈能那刺穿肌肤的疼痛,闷哼一声。
看不到漏洞。
在接连不断展开的攻击下,易水挥剑时带起的细小的真空之刃,也在逐渐逼近轩辕墨澈。
瞬间转为防御战的情况,让沧澜雪有些担忧起来。
那么,自己也再用共鸣的力量来保护澈好了。
就像那易火对易水那样。
想是这样想着,但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去做。
总之,要先试试看了。
她自乱阵脚的话,澈也会输掉。
调整着呼吸,沧澜雪闭上了双眼。
就算现在她视野变得漆黑一片,也能得知轩辕墨澈和易水争斗时的模样。
或是是共鸣让他们相连了吧。
终于,黑暗之中,产生了绿色和白色的光。
那就是轩辕墨澈和易水,各自所缠绕着的‘共鸣’之力吧。
与光辉四射的蓝色光芒相反,白色光芒开始逐渐消散了。
这样下去的话,会输的。
--不想输。
脑中划过,幽冥低沉的笑声。
他说过,要比试耐性。
无论如何,都不能输给他。
白色火焰再一次在体内涌动起来。
火焰逐渐加速增势,开始形成力量。
与心跳重叠在一起,力量逐渐激烈起来。
伴随着高热的强光,从沧澜雪的体内一下子冲了出来。
她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慢慢飘起。
光芒就是如此的耀眼。
全身的力量就像被抽空了一样,沧澜雪痛苦地咬紧牙关。
意识和思考都变得一片空白,待到察觉,她的嘴中正在轻声叨念着什么……
慢慢地睁开双眼。
耀眼的光线流向了轩辕墨澈,将他的身体包裹其中。
轩辕墨澈挥动的长剑上,积聚了更为强烈的光芒。
“……呜。”易火痛苦地扭曲着面孔,停止了抓挠自己手臂的动作。
深红色的血,一滴一滴地落向地面。
与此同时,轩辕墨澈和易水交锋的瞬间,迸发出了强烈的声响和光芒。
“啊……唔!”伴随着申吟声,缠绕着易水的绿色光明消失了。
在剑身光芒的照耀下,轩辕墨澈的脸庞--又在笑着。
和他平时的冷静截然不同。
异常欢愉的残酷笑容浮现了出来。
向前伸出的轩辕墨澈的剑,猛地将易水的剑弹开。
“……可恶。”轩辕墨澈动了动嘴角,低咒出声。
“易水!”那边的易火喊道。
轩辕墨澈飞快地挥动着手中的长剑。
但是,本以为瞄准易水的剑身,却被向着出乎意料的方向挥去。
“!?”沧澜雪怔然。
黑发在飘动着……
轩辕墨澈奔跑起来。
--向着易火。
“……易火!?”易水大叫。
“唔!”易火闷哼。
为了摧毁易水,就要瞄准易火。
沧澜雪此刻脑中突然响起了,一道冷静的声音。
那是澈的声音……
只见,墨黑的长发在风中一闪而过。锐利的剑锋划过天际,直指一处。
同一时间,白色的光芒炸裂开来。
“……啊……”在易火惨叫声中,黑暗的力量停止了。
易火大睁着双眼,喉咙就像被折断了一样扭曲着。
长剑贯串了他的腹部,从他的背后露出了被鲜血染红的剑锋。
在静止之中,轩辕墨澈慢慢地把剑从易水体内拔了出来。
易火抽搐着,从他的口中喷出了大量的鲜血。
“……易火!!”回过神来的易水大叫着,向着倒下去的易火跑去。
轩辕墨澈用冰冷的视线,平静地注视着他的身影。
“易火……易火……喂!”易水抱着易火那流血的身体,带着哭声吼叫着。
仍然被自身的力量所包裹着,沧澜雪凝视着眼前的情形。
为倒下的易火而流泪的易水……
他颤抖的背影,看上去异常软弱。
那副模样……就只是一个即将失去亲人的普通人。
光的力量逐渐远去……
由于发现力量而变得朦胧的意识中,突然涌入了强烈的感情。
是那双生子的感情。
悲伤的感情如同要将胸口击溃一般,不断翻涌着。
但是,沧澜雪立刻惊讶地瞪大双眼。
在呜咽着的易水背后--
露出了被高举着的长剑。
“澈!--”沧澜雪不由大叫一声。
同时,易水的身体一下子颤抖起来。
轩辕墨澈慢慢地放下剑,缓缓回望这边。
沧澜雪的后背一下子僵住了。
轩辕墨澈的视线无比冰冷。
“雪儿,你是在阻止我?”
“我也不知道。”沧澜雪摇摇头,刚才为什么要出声,连她自己都弄不懂。
“这下可好,敌人要逃走了。”轩辕墨澈另有所指的说着。
易水低垂着耳朵,用含泪的双眼盯着轩辕墨澈。
沧澜雪同时望去,“就到这里吧。”她含糊的咕哝了一声。
“是么。既然是你的决定……”轩辕墨澈眯着眼,如同要将沧澜雪看透一样,紧紧地盯着她。
那锐利的眼神令沧澜雪的身子微微震颤起来,但是,她仍用强而有力的眼神注视着轩辕墨澈。
轩辕墨澈随即摆摆手,那目光顷刻间消失,取而代之是一如往昔的温柔与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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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气氛开始变得缓和的时候,草丛剧烈地晃动起来。
闻声,转过头,沧澜雪吃了一惊。
飞奔而出的,是思雪寒。“……雪寒。”
就在沧澜雪和轩辕墨澈的注意力被分散开来的时候,易水动了起来。
他飞快地抱起易火的身体,跳入了树丛之中。
沧澜雪反射性地想要追过去,却停住了脚步。
“这样可以么?”思雪寒有些迟疑地回过头问道,沧澜雪对他点了点头。
轩辕墨澈也没有采取什么举动,他将剑收回剑鞘,叹了口气,环抱着双臂。“这是雪儿的意思。”
“……澈。”沧澜雪瞥了眼轩辕墨澈,知道他仍是在在意刚才的事情。然而,沧澜雪现在也有所在意的事情。
那就是,刚才在交战的瞬间看到的,轩辕墨澈的笑容。
最初,只是她认为他是因享受战斗而笑。
但是,很快她就察觉到,并不是这样。
轩辕墨澈那笑更为冷酷,甚至能让沧澜雪感觉到恶意的笑容。
简直就像是在享受生命消失的瞬间一样--
那个易火,他……已经死了吧。
“刚才的男人……”思雪寒注视着易水离开的方向,捡起被留下的易水的剑,皱起了眉头。“……果然,是绥靖的暗士。从剑上的图案就能判别出来。”那剑柄上刻着一个似胶的图案。
“绥靖的暗士,为什么会追随着幽冥呢?”轩辕墨澈看向思雪寒问道。
“这点我也不清楚,我对绥靖的事情知道的并不多,只是我认得这个图案,确实是属于绥靖暗士的标志。”思雪寒用复杂的视线,再一次看向了易水消失的树丛。
“不管他们是哪里的人,都不会改变他们是幽冥的手下这个事实。”轩辕墨澈沉声道。
“……我有种不祥的预感。”思雪寒压低头,表情满是阴郁。
就在这时,沧澜雪的视野莫名地晃了一下。
“……!?”她的乞丐一下子失去了力量,跪倒在地。
“雪儿?”思雪寒惊呼道。
沧澜雪只是觉得一种超乎想象的强烈疲劳和痛觉,接连而至。
“由于过度使用了共鸣的力量,才会有这种副作用的吧。”轩辕墨澈上前,拉住了沧澜雪的手臂。
第317章 某个地方
第317章 某个地方
“……可恶,没完没了的……”动一下就异常疼痛的身体,让沧澜雪烦闷至极。
“在共鸣力量变化的同时,就连武器都能感觉到充满了力量。”轩辕墨澈扶正沧澜雪的身子,让她靠在自己的怀中。
沧澜雪仰起头,看向轩辕墨澈,问道:“……那个,很厉害么?”
“不知道。关于共鸣,其实我也只是在文献上看过。不过可以去问问浅州会共鸣这种力量的前辈。”轩辕墨澈摇摇头。
“浅州?有吗?”沧澜雪有些意外。
“当然,浅州算是这个大陆上最为悠久的城市了。”
“哦,原来是这样。”听着轩辕墨澈的话,沧澜雪点了下头。
“其实共鸣需要时间去磨合加以增强力量。”这样说着,轩辕墨澈低头,凝望着沧澜雪,道:“刚才的力量,用起来感觉非常不坏。”
“……”沧澜雪张合了下嘴巴。
“怎么了?”轩辕墨澈眼中微露笑意。
“……啊,没事。”沧澜雪整理了下心思,摇头道。
身体的疼痛,正在渐渐地消散。
刚才澈那是在夸奖她吧?沧澜雪如此想着,想到一开始为无法共鸣而让轩辕墨澈那么的沮丧,所以刚才的共鸣,才会让他说出那样的话吧。
能够与澈进行共鸣,其实对于她来说,也是件开心的事情。
这说明,那堵无形的墙壁正在被击碎。
这样的气氛,让一旁的思雪寒不禁直直地瞧了眼轩辕墨澈,嘴中像是发出了呜咽的低吼。
轩辕墨澈则是扶着沧澜雪,向着他挑起了一边的眉毛。“你又是怎么了?”
“没事。”思雪寒哑着嗓子回道。
“那就别随便吓唬人。”轩辕墨澈淡淡然的说道。
“我没有。”生硬地回答着,思雪寒突然转向身后的大树,开始磨起指甲来了。
“真是的。全是笨蛋。”轩辕墨澈办事惊讶地嘟囔着,叹了口气。
只是激烈而又干燥的磨指甲的声音,回荡在黄昏的森林上空……
过度的疲劳使得沧澜雪有些动弹不得,于是当晚也就决定要好好休息一下了。
待到月亮升起,天空变得明亮,再向着目的地继续行进。
翌日,是个晴朗的好天。
但是,本该万里无云的天空看起来很是压抑,隐约能感觉到这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整理了仪容,并收拾好行装,简单地吃了一些食物和水,沧澜雪他们开始向着森林深处行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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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直地向着北方前进了一会儿,满是绿色的视野突然开阔起来。
意料外的光亮让他们眯起了眼睛。
梦幻般的光景浮现眼前。
这里应该就是大智者所说的,那个四彩流光之地的地方了吧。
进入,放眼望去,在并不宽广的草丛中,有光芒在翻滚着。
微微透彻的红,蓝,皇,绿重叠在了一起,呈现出一种难以言喻的色彩。
不同颜色的光芒从环绕着草丛的四块岩石中散发出来。
如同镜面一般光滑的岩石表面,反射着太阳的光芒。
就像传闻一样。
“真是个不可思议的地方……”视线被牢牢地吸引住了,思雪寒轻声叨念着。
虽说面前的光景足以用美轮美奂来形容,但对沧澜雪而言,却只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踏入其中的话,身体深处……的某个地方,就会有所反应。
应该是胃部附近吧。
血液抽疼的那种感觉,让她很不舒服。
这个地方,有些奇怪。
就像被看不到的布包裹着一样,一种令人不快的压迫感。
“四彩流光之地。等待着被开启的大门,将在那里出现。”轩辕墨澈念着幽冥曾经说过的话。
就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一样,轩辕墨澈慢慢地支起下颚,凝视着脚附近的地面。过了一会儿,他用下颚向沧澜雪示意了一下。“站在那边看看。”
他所指示的,是四色光芒交错的草丛。
沧澜雪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她向着草丛中走了过去……
刚一靠近光线聚集的场所,那光芒就如同满溢的泉水一般,闪耀得更为强烈起来。
跃过光的薄膜所看到的世界,有淡薄的色彩在交错着,隐隐有些歪斜。
那是非常不可思议的光景。
沧澜雪停留了一会儿,什么也没有发生。
“是不是需要做些什么?”沧澜雪看向轩辕墨澈问道。
“做什么?”轩辕墨澈环顾了下四周,回问道。
沧澜雪皱皱眉头,说道:“……不知道。仪式之类的?”这里看起来更像是古时候用来做法的祭坛。
见沧澜雪如此回答着,轩辕墨澈叹了口气。“被骗了么。”
“这块岩石,真是少见。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岩石。”思雪寒走近四块岩石中的一块,发现了什么似地侧着脑袋。“这是……纹章?”
岩石上方有着类似刻印般的东西。
虽然很古老,但图案很大,从沧澜雪的位置来看也能辨明。
似乎四块岩石上都有着刻印。
“……等等。”轩辕墨澈的瞳孔一下子尖细起来。“这个形状……”
沧澜雪也定睛凝视着。
突然--
她的心脏剧烈跳动起来。
刻印,牢牢地印在了眼中。
她的身体开始颤抖。
头脑中明白并非如此。
那只是刻印而已。
但是--
轩辕墨澈表情阴沉地凝视着沧澜雪。
思雪寒一脸无知的看向沧澜雪。“怎么了?到底是怎么了?”
“雪儿。”轩辕墨澈只是望着沧澜雪。
“澈,这些图案不正是木盒子上的图案么,还有那个……”沧澜雪试图平稳呼吸,一直都记在脑中的那些图案,跟这些岩石上所刻的图案居然是如此的相像。
但是,她的话语像只是在说与自己听般,轻弱。
沧澜雪的视线无法从岩石上移开。
“……唔,呜……”突然涌出的呕吐感让沧澜雪捂住嘴巴,跪倒在地。
胃中似有什么东西在不断翻滚着。
那是什么东西?
“……雪儿?怎么了?”
耳边传来模糊不清的声音,谁的手抓住了她的肩膀。
是谁的手,无法辨认。
朦胧的视野中,只能看到光芒和草丛的翠绿。
忽近忽远,模糊不清。
沧澜雪痛苦地喘息着,唾液开始滴落下来。
胃部和喉咙就像火烧一样。
“啊……啊……”没有办法忍耐,她开始呕吐起来。
刺耳的耳鸣声。
什么都不知道。
痛苦……
脉搏以惊人的速度跳动着。
在沧澜雪那逐渐模糊不清的意识中,有声音响起了。
“还记得么,这个触感……”
“……!?”声音,从体内发出的。
正慌慌张张地想要站起来,沧澜雪惊呆了。
--什么也看不到。
如同身处浓雾中一样,就连色彩都无法辨认。
时不时地,能听到轩辕墨澈和思雪寒的声音,但立刻远去了。
能明确知道的--就只有在体内骚动不安的力量了。
胃部开始发热。
敲打着内脏一般的触感让沧澜雪蜷缩了身体,她申吟着。
直击毫无防备的身体内部的疼痛。
她的本能再瞧着警钟。
要保持清醒。
沧澜雪摸索着,将双手紧紧的握起。
为了不失去意识,而竖起了指甲。
“呜……唔……”
“雪儿……!”
被掐住要害的疼痛让沧澜雪张大嘴巴,即便如此,她所感受到的一切,都逐渐远去了。
她拼命维持着最后的一丝意识。
不能放手。
放手的话,就再也--
碰触着脸颊的冰冷触感让沧澜雪醒了过来。
睁开眼睛。
正想着这里真冷,原来是有一阵穿堂而过的风。
这里是--哪里?
第318章 恶魔
第318章 恶魔
沧澜雪想要爬起身,却因为胃部的疼痛而皱紧了眉头。
力量在暴乱时的不协调感仍残留在体内。
她隔着衣服摸着腹部,用一只手臂支撑着,慢慢地挺起了身。
就这样,一下子坐到了地上。
轩辕墨澈和思雪寒在哪里?
环视着四周,她发现视野仍是一片模糊不清。
还以为是自己的眼睛模糊,她眨了眨眼,但发觉不是。
不仅是草丛和四块岩石,就连浓雾的另一侧有什么都看不清楚。
她低头看看手边,那里没有地面。
但是,手掌确实碰触到了。
“看不到”地面。
就算仔细端倪,也什么都看不到。
心脏的跳动声听上去异常清楚。
沧澜雪提起全部精神,屏住呼吸,仔细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这是什么地方,会发生些什么,完全不知道。
咽下唾液,她才意识到自己的喉咙已经干渴了。
只是身体仍像在示意着紧张一样,微微颤抖着。
咚咚,咚咚。
突如其来的声音,令沧澜雪惊了一跳。
声音如擂鼓一般,低沉而沉静。
紧张感高涨,她不由得抓紧地面。
看不到的地面摸上去很坚硬,却能让指甲陷入少许,感觉十分奇妙。
过了一会儿,音乐响了起来。
忽远忽近,梦幻般的旋律在回荡着。
就在这时,沧澜雪察觉到一件事。
这里,不正是那图案上所描绘的场所么。
一样的话,那正前方就应该会出现什么--
“……唔。”
就像是读到了沧澜雪的思想一样,绿色的光芒突然闪烁开来。
耀眼而刺痛的光芒遮挡了视野。
接下来,将会出现什么?
伴随着划过地板的,令人不快的声响,在视野被遮盖的时候席卷而至。
沧澜雪摆好姿势。
只有这个感觉,令她生厌。
急躁的情绪贯串背脊。
就连身体都开始血脉高涨起来。
正当沧澜雪想要忍着强光睁开双眼,光芒再次向她袭来。
这次是,黄色的光。
随后而来的是,蓝色,与红色的光芒碰撞在一起,炸裂开来。
无论如何闭紧双眼,都能透过眼脸感受到无比明亮的光芒。
这并不是**上的伤害。
但是,沧澜雪就像受到了攻击一样,咬紧牙关,屏住呼吸。
绿,黄,蓝,红。
四种颜色不断地交替着。
腹部深处又开始有什么蠕动起来。
随着最后的光芒消退,寂静到来了。
无声无息。
沧澜雪感到有些蹊跷,试着慢慢睁开眼。
眼前一片黑暗。
环视四周,身边的情况也和闭着眼睛的时候一样。
浓郁的黑暗中,沧澜雪一动不动的坐着。
--出了什么事?
就像唯一的声音一样,只能听到心脏在体内的跳动声。
在耳际,跳动着。
黑暗,压抑。
她的手掌开始渗出汗来。
想要逃跑,但这种状态之下,完全不知道该逃向何处。
沧澜雪弯曲着膝盖,静静地屏住呼吸。
就在这紧张的沉寂中,有什么在面前晃了一下。
按住像要蹦出的心脏,沧澜雪定睛凝视着。
眉毛也自然低皱了起来。
微弱的火焰在面前闪烁着。
是绿色的火焰。
那如同蛇的信子一般摇动的模样,不足以照亮黑暗。
火……
熊熊燃烧的火焰,沧澜雪不由得向后退去。
手掌渗出的汗,越来越多。
就在这时,从身后发出声响让她一下子僵硬了。
带着厌恶的预感,沧澜雪慢慢地回过头去。
果然--新的火焰闪现了出来。
这次是黄色的火焰。
随后,左右两侧的黑暗中,蓝色和红色的火焰迸发出来。
和四中颜色相同的火焰,如同围绕着沧澜雪一般,漂浮在空中。
“……不要。”她大睁着双眼,僵硬地嘶吼着。
过于紧绷的神经就像即将断裂一样。
她忘记了眨眼,不安地环视着四簇火焰。
无助的身子颤抖起来。
--必须要逃。
逃到哪里都好。
总之,想要从这个包围中逃开。
无论朝向哪边都有火焰。
就在沧澜雪作势想要突破出去的时候。
四簇火焰突然一齐喷出,开始剧烈地燃烧起来。
“……!”
沧澜雪惊讶地停止了动作,一点点地后退着。
火焰就像要威吓她一般,不断发出爆裂的声音摇动着。
火--火。
被逼得走投无路。
沧澜雪在圆圈中央,束手无策地压低了脑袋。
支撑身体的手滑了一下,她摔倒在了地面上。
就在这时,沧澜雪的视线被火焰中的什么东西吸引住了。
她勉强维持着即将崩溃的理智。
顶着热浪,皱着眉头,她拼命咬紧牙关定睛凝视着。
--是影子。
四簇火焰中,分别显现出黑色的身影。
有人在那里。
就在这时,呆然愣住的沧澜雪的耳边,响起了异样的声音。
“啊啊,身子都缩起来了,真不像样呢。”
“呵呵,用不着那么害怕的。”
“真是低级趣味。快点解决吧。”
“不用着急,马上就能结束了。”
过了几秒,沧澜雪辨认出那是说话的声音。
谁的低声窃笑,与色彩鲜亮的火焰一同摇曳着。
沧澜雪不由自主地从喉咙中发出威吓的声音。
终于要开始了--头脑的某个地方这样说着。
腹部深处的跳动让沧澜雪屏住了呼吸。
她的表情扭曲了起来,慌乱地喘着粗气。
腹部深处的力量--似兴奋地翻滚着。
与此同时,身体在散发着炙热的高温。
那热量,虽不足以让沧澜雪一跃而起,但也火辣辣地灼烧着皮肤。“……唔。”
“她很难受。”
“那是没办法的吧。在她体内,有我们的力量在做出反应。”
“就快了。纵然她有一颗不得可动摇的心,但还是堕落于谁的手中……真令人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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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是我得到她。”
“哎呀,很有自信嘛。”
“她可是久违的大猎物。我是不会放跑她的。”
沧澜雪只听得从头上传来各种各样的声音。
与此同时,体内的力量也在不停地暴乱着。
身体不断地散发热量,宛如会被逐渐折磨死的煎熬,令沧澜雪喘息着。
好痛苦。
所有的情感混作一团。
既非狂暴,也非沉寂,感情在逐渐沉淀着。
想要呕吐却吐不出来,沧澜雪扭曲着脸庞,咬紧牙关。“呜……唔……”
“她很痛苦,那么,快点解决吧。一切,都将在此结束。”
“我很期待。”
“……”
“会怎样呢?”
沧澜雪微微睁开眼,观察着四周的情况。
模糊的视野中,黄色的火焰燃烧得最为猛烈,这使她逐渐恢复平静。
在火焰中不断摇摆的黑色影子显现了出来。
他们头上突出的黑影,令沧澜雪张大了眼睛。
那是什么?
不是什么装饰品的话,那是……角。
--恶魔。
脑海中突然跃出这两个字。
“雪儿,我们又见面了。啊,应该说我们终于见面了。”
就像是从看不见的楼梯下楼一般,踩踏着虚空的,恶魔……
不,沧澜雪眼睛直直地望着那出现在自己身前的男人,他不是沧澜风么?
为什么--
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
那双总是透着笑意,却又让人猜不透想法的眼睛,总总迹象都在告诉她,这个人绝对是沧澜风没有错。
为什么呢?
只是,这个沧澜风的身后,居然有条如同铁丝般的尾巴在摇动着。
这让沧澜雪瞬间又觉得,这人并非是沧澜雪,那是?
强烈的气势层层压来,沧澜雪屏住呼吸,只是盯着那张与沧澜风相同的脸。
不同于过去作战的任何一个敌人。
无法与之相比的,充斥着实力的从容,传达到了沧澜雪的皮肤。
这就是,恶魔。
腹部深处,黄色的印记就如蛇一般盘踞着。
第319章 快乐与喜悦
第319章 快乐与喜悦
“吓到了么?被这张脸?”说到此处,他略显不快的皱起了眉,向着沧澜雪走去,他用指尖勾起蹲着的沧澜雪的下巴。“其实,我也不太喜欢这张脸,不过既然是与我有契约的人,就只能接受了。你可以把我当成是沧澜风,当然我跟沧澜风是有本质上的区别。也可以说,就像你跟你体内的那个沧澜雪一样,不过是共同拥有一幅躯壳罢了。
只是,在我与沧澜风之间多了一道契约。对了,忘了自我介绍,我是来自魔界的‘快乐’之魔黄麒。”
条件反射般的厌恶,让沧澜雪如同要用力将他甩开一样,背过脸去。
她压抑住痛苦,怒视着对方,从干哑的喉咙里挤出声音。
当然,那个披着沧澜风外壳的黄麒,所说的话,她可是一清二楚的听在了耳朵里面。
只是,怎么也没想到那个高傲的沧澜风居然会跟恶魔签订什么契约。
甚至让恶魔与他共同拥有一幅身体,这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为、什么……为、什么……对、我……唔……”
黄麒吹了声口哨。“你问为什么?要这样说么。不愧是幽冥的女儿,架子好大。……喂,沧澜雪啊,明白自己的立场么?”
沧澜雪正想从弯着腰的黄麒身边逃开,就被单手抓住了肩膀。
毫无分寸的手指不留情地陷入了沧澜雪的皮肤,她痛苦地皱着眉。“这是反抗的眼神呢。真让我不快。但是,我兵不厌烦你这样子。因为这样你才值得啊。”锐利的眼光上下打量着沧澜雪。
沧澜雪拼命忍受着想要逃开那种眼神的冲动。
压倒性的。
一切都不同。
只是被盯着,呼吸就像要停止一样。
就像是看透了沧澜雪的想法一样,黄麒下了起来。
陷入肩膀的手指加大了力量,令沧澜雪咬紧牙关。
“来,看着我的眼睛。”黄麒以命令的口吻说道。
“……我,不要……唔。”沧澜雪痛苦的扭曲着脸,强硬道。
“由不得你。”
沧澜雪的肩头被拉了过去,他们脸与脸之间的距离缩短了。
甚至来不及让她闭上眼睛。
黄麒的眼中闪耀着妖娆的光芒。
“唔!!……啊……!”
瞬间,如强烈的点击般的酥麻感从脚趾游走全身,沧澜雪不禁转过身大叫起来。
怎么回事,刚才的--
被惊吓到发出惊呼声,自己都感觉羞耻,不由得用手背捂住嘴角。
然而,酥麻感并未消失,而是残留在身体的各个角落,非但如此,更是从腰部涌起一股蜜朝。
强烈的感觉,令沧澜雪全身的毛发一齐竖起。
胀痛的腹部让她瑟瑟发抖。“……啊……呜……唔。”
“噢噢,好可怜。头都垂下去了。你,比一般的家伙更民感吧?真不容易呢。”低低地笑声抚触着沧澜雪的耳边,他不由得叹息了一声。
在内脏里蹿腾的力量与发热的身体。
那些痛苦也被蜜朝吞没,消失殆尽。
身体好热。
不知道会变成这种情况。
腹部隐隐作痛。
未知的裕望在寻找出口,汹涌澎湃。
沧澜雪感到头晕目眩。
睁开眼,唾液从微微张开的嘴中滴落下来。
就连自己急促的呼吸也产生了反应,在渴求着。
--什么。
她对于这种感觉并不陌生,那种感觉就像是在跟澈……
可现在……
混乱,恐惧。
发生了什么事?
什么--
“听好,由你来选择。”黄麒的声音突然在沧澜雪的耳边响起,“给你两个选择,你喜欢这种感觉么?喜欢,或者不喜欢。”
什么意思?
沧澜雪不知道要如何理解黄麒这莫名的选择题,喜欢或者是不喜欢?
“快点,你若是不想继续痛苦下去,就最好回答。”
“喜、喜欢……”沧澜雪咬着牙颤着唇道。然而,当她听到自己这话时,才惊觉到自己说了怎样骇人的话。
她喜欢这种感觉。
若是非要寻求一个答案,只能说是本能!
黄麒瞧了眼沧澜雪,脸上微浮笑容,道:“我领受了,再见。”
在黄麒的话中,沧澜雪只觉得有什么东西脱离了身体一般,冲动从体内消去了,黄麒的身影也如同烟雾般消失不见了。
留下的,就只有在腹部蠕动的怪异感觉,和身体的热度。
慌乱的呼吸令胸口上下起伏着,沧澜雪甩了甩僵硬的四肢。
“……”
睁着双眼,精神恍惚。
脑中一片空白,发生了什么……无法做任何思考。
惊讶、屈辱、愤怒、恐惧,全都掺杂在一起,超越了能够思考的范畴。
然而,出现在视野中的光景,令她大吃一惊。
黄色的火焰从黑暗的上空消失,继而燃起绿色的火焰。
--又来了么。
令人烟雾的甜蜜余韵仍然残留着,沧澜雪擦了擦嘴角,站起身,压低了身子。
与黄麒那时一样,恶魔静悄悄地走下来。
“那么,轮到我了。做黄麒的对手很累吧。性裕的冲击,这种东西就只会疲劳。你不这么认为么?”
在充斥着光泽的黑色装束包裹着身形细长的耳膜,发出者与外表截然不同的轻快的声音。
脸部的上半部分被假面遮掩无法看到,嘴唇却勾勒出明显的夸张的笑容。
身后也有着与黄麒相同的尾巴。
那就是,恶魔的尾巴么。
这次,绿色的火焰在身边盘旋打转。“初次见面,我叫绿麒。是魔界的‘喜悦’之魔。相信你已经明白了,在我这你也必须要做出选择才行。”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要,将我……”拼命支撑着嘎吱作响的身体,沧澜雪抬起头,怒视着绿麒。
体内已经过于疼痛,开始麻痹起来了。
已经分不清楚,到底是何处疼痛何处发热了。
绿麒张开双臂,愉悦地侧着头,“啊,真棒呢。我觉得你这样真是可爱呢。弱小的身体拼命地张牙舞爪,竖起一身戒备。勇气可嘉啊。”
“……唔,是幽冥的,命令么……?”除了这个想法,沧澜雪不知道还能往什么方向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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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冥?那种事怎样都好。现在,在你眼前的,是我……来吧。”绿麒笑着微微弯下上躯,张开的双臂缓缓地交叉于胸前。“就让你,来品尝一下我的‘喜悦’吧。”尾巴就像在私语一般嗫嚅着,他的笑容瞬间转为冷酷的神情。
绿麒交叉的双臂猛地张开,绿色的锐风掠过。
风迎面扑来,沧澜雪以双臂护着头部,转过脸去。“……唔……!?”
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她睁开双眼。
能够听到声音。
以为是幻听,于是她转了转耳朵,但发现不是。
声音确实在头脑中回想着。
--悲鸣。疾呼。乞求求援的声音。哭泣声。
声音逐渐增加,如同排山倒海般地向她涌来。
眼中,脑中,耳中,无数的声音喊叫着。
夹杂着大小高低的极为不知和谐的声音,简直要令人疯狂。
但是,不可思议的是,沧澜雪自己对那些声音所抱持的感情。
丝毫感觉不到厌恶或是恐怖。
能感觉到的--是妙不可言的高涨感。
随着声音的逐渐猛烈,心情愈发地激荡、高涨起来,这令沧澜雪感到不知所措。
第320章 哀伤和愤怒
第320章 哀伤和愤怒
“呵呵。拥有生命的东西大道极致的瞬间,你认为是什么?”绿麒的笑声森冷的说道:“是毫无预兆,被他人夺取生命的时候。那个时候,灵魂在喊叫。想要生存下去,想要从对死亡这种未知事情的恐惧感中逃离出去。
正是这个瞬间,生命的火焰燃烧了。品位那样的瞬间,你不认为是无上的喜悦么?”
--生命被夺取的瞬间?
那么,这些声音是。
令人胸口酥痒的高涨感之中,生出了凶残的冲动。
她的心脏再次剧烈地跳动起来。
冲动化作血液,在体内奔腾。
--想要捏碎,用这只手,将一切捏碎。
飞散的血液异常甘甜,果露的内脏内人怜爱地跳动着。
想要将平日绝不会外露的肌肤下的秘密揭露出来。
沧澜雪蹲下身,朝着地面吐出粗气,变得无比炙热。
我,想要杀戮,想要杀戮?
想要杀戮么……?
“--不是……唔!!”她已经不想要继续活在杀人的生活中。
“看来你很享受呢。那么,虽然只是模拟的,让我献上最美丽的时刻吧。”绿麒扬起一只手,打了个响指。
气流被斩断的声音响起了,随后……
“……呜,唔……唔……!!”沧澜雪震颤了一下,身体变得僵硬了。
从背部到腹部,受到了沉重的冲击。
就像是,被巨大的刀剑刺穿一般。
难道说--?
沧澜雪蹲着看向腹部,那里什么也没有。
但是,惊讶过后,迟来的痛觉出现了。
尖锐的物体撬开内脏的感觉,确实存在。
喘着粗气的沧澜雪的脸颊上,瞬间吹过了一阵风。
“好了。来为我选择吧。”绿麒低喃地询问声,在沧澜雪的耳边响起。“喜悦还是罪恶?你会选择什么?”
沧澜雪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都要做出这样的选择,而自己却只能任由这种事情继续?
“喜悦。”在被撕碎般的痛楚之中,沧澜雪设法做出了选择,所有痛苦便嘎然而止,使她得到解放。
“我领受了,谢谢。”绿麒的身影与刺穿腹部的感觉,如幻影一般消失了。
精疲力竭地横躺在地板上,沧澜雪将空洞的视线投向天空。
绿色的火焰消失了。
若是按照火焰的数量来看,那么还剩下,两个。
为什么非要遭受这种对待才行?
身心俱疲之时,她确信了万恶之源的名字。
--幽冥。
混乱的思考中,只有愤怒鲜明地显现出来。
这次燃起了蓝色的火焰,另一个恶魔走了下来。
身体诉诸着,已无力再逃。
但是,还是要直起身体,沧澜雪怒视着恶魔。
这次的恶魔,不知为什么,似乎很是悲伤地眯着眼睛,盯着沧澜雪看了一会。
从那纤细的身形上看去,这恶魔应该是个女的,只是因为她脸上那蒙着的面纱,实在难以看出她的容貌。
唯一感觉到时,那包裹着沉重衣装的身影,散发着拒绝一切的气息。
“我是,蓝麒。是‘哀伤’之魔。让你痛苦了。快点,来结束一切吧。”蓝麒的声音平静却有些消沉,然而,她却在沧澜雪的面前,双膝跪了下来。
走近身旁,沧澜雪便发出本能的警觉,低声嘶吼。
但是,蓝麒仍毫不顾忌地伸出惨白的手臂,抚摸着沧澜雪的头。
蓝色的火焰,在她的四周一下子活跃了起来。
“别碰我……!……唔!?”沧澜雪想要立即抽身,但流入的感情阻止了她的动作。
这是--非常熟悉的感觉。
像是在很久以前,就这样被触摸着,看似惨白的手臂,却没有想象中的冰冷。
那满溢在胸口的情感,让沧澜雪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无尽的悲伤,令她一旦放松下来就会流出眼泪,大喊出声。
“你也,背负着悲惨的命运呢。你不是自己喜欢才会变成这样的吧。”蓝麒平缓的说道。
“……为什么,你……唔,那种事……”沧澜雪不知道要如何去宣泄那压抑在心口的感觉。
“事物,有时会向意想不到的方向发展。我们也是一样。这种做法并非本意……但也无可奈何。”蓝麒的手,轻轻从沧澜雪的头发抚过,来至她的脸颊上。
就像是从抚过的地方渗透进悲伤一般,沧澜雪感到眼睛头脑发热,不由得流下了眼泪。
蓝麒深表歉意地皱起眉头。“抱歉,选择吧。你会想要在悲叹中接受这一切,还是祈祷更为美好的未来?”
这一次的选择比上两次不同,沧澜雪很快就做出了选择,悲叹中接受这一切只会看不到明天。她会在祈祷中希望得到更为美好的未来。所以她给出的答案是:“祈祷。”
“我领受了。”蓝麒那紧皱的眉,在这一刻舒展。
做出选择之后,悲伤的感情立刻消去了,蓝麒的身影也随之消失不见。
身体的感觉仍旧麻痹着,和黄麒与绿麒的时候相比,这真是个让人放松的终结。
蓝麒着实是个拥有着奇妙气氛的恶魔。
沧澜雪想着,还剩下,一个。
蓝色的火焰从头上消失,随之燃起的是红色的火焰。
最后走下来的恶魔,一袭大红衣,宛如摇曳的火焰。“终于轮到我了。等候已久啊。”缓缓走近的恶魔弯下膝盖,凝视着沧澜雪的脸庞。
沧澜雪那疲惫不堪的身体已久失去了力气,但她仍旧强咬着牙关,用含着坚强意志的眼神,注视着恶魔。
现在不管出现任何状况,她都已经能坦然接受了,就如这个出现的恶魔,那身耀眼的红衣,还有那张熟悉的脸庞,都已经勾不起她任何的惊讶了。
纳兰景宏,没想到他原来也是个跟恶魔签下契约的人。
红衣恶魔好似品评般地眯起眼睛,用手抬起沧澜雪的下巴。
“……唔。”
--好热。
他那碰触下巴的手有着难以预料的温度,令沧澜雪微微颤了颤身体。
“我是红麒,是‘愤怒’之魔。愤怒,是所有力量的源泉。没有人会不愤怒。在你的眼中,也是有着的。”平静的声音,显露出自信而不可动摇的语调,红麒浅浅一笑。
他的双眼和笑容也异常平和,散发着深不见底的气势。
周围,最后的红色火焰在跳动着。
“……真是鲜亮的愤怒。如火焰一般,鲜亮无比。虽然已精疲力竭,心里却仍不放弃。”红麒如唱歌般地这样说着,将手抽离了沧澜雪的下颚。
“燃起你体内的火焰吧。那一定,会美丽地燃烧的吧。”向前方深处的红麒的手中,亮起小小的红色火焰。
在这火焰进入视线的那瞬,沧澜雪便入迷地无法转移视线。
火焰的动作如同在晃动舌尖一般,另心脏剧烈跳动起来。
她产生了一种,比任何事物都要明亮的鲜红染上瞳孔的错觉。
汹涌而出的,是激烈的愤怒的冲动。
眼前晕眩地由红转黑,剧烈的呼吸从唇间吐露。
沧澜雪的瞳孔猛地收缩如尖针,身体积聚着力量。
--想要破坏。
耳朵深处,回彻起头痛欲裂的声音。
那激昂的潜藏着的兴奋,令她想要放声大笑。
“选你喜欢的吧。”红麒温柔而蛊惑的声音从沧澜雪的耳边响起,“你现在看到的是足以将你燃烧殆尽的愤怒烈火,还是可以平复你心情的温暖余温?”
愤怒的烈火在胸口燃烧,可就在将她的意识烧毁的时候,一道温柔的声音从内心深处响起“雪儿,不要被愤怒冲昏了你的理智,快点想起来。”
是啊,她所要的并非是这种丧失了理智的愤怒力量,她要的只是能抚平她一身怒火的温暖。
似乎已经不需要沧澜雪再开口,红麒笑了笑,说道:“我知道了。”
伴随着红麒的身影,最后的红色火焰消失了。
火焰的爆裂声音停止了,一切重回令人毛骨悚然的寂静之中,她只能听到自己慌乱的呼吸声。
头顶上已经空无一物。
结束了么?
待到察觉,沧澜雪才发现原本跳窜涌动在胃袋中的力量,那份不适感消失了,身体的热度也冷却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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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现在的自己,泪水和兔爷都在流淌着,看上去很是悲惨。
就连不像样的声音也无法发出,但心中有种越过一座高山的感觉,外表如何已不重要了。
仰面躺倒着,沧澜雪慢慢地感受着体内那股稳定安宁的感觉,然而当她察觉到什么时,不禁大吃一惊。
--消失了。
体内那份不协调的感觉消失了,就像是那原本骚动在体内的那几股力量被抽走了一般。
现在她能清楚地感受到,体内那流动着的唯一一股,来自她最为原始的力量。
身体宛如雨水洗刷过一般,变得极为的轻松。
“为什么……”这样说着的同时,黑暗突然炸裂开来。
被白色的光芒包裹着,沧澜雪的眼睛在光照的刺痛下闭了起来。
忽高忽低的轰鸣声隆隆作响,顿时狂风大作。
沧澜雪将手搁在自己的额头,屏住呼吸。
风就是如此强烈。
突然间,风声停止住了。
透过闭着的眼睑,沧澜雪发现周围明亮起来。
慢慢睁开双眼。
出现在视野中的是一片橙黄……
枯萎的树叶,就似在她的眼前飘荡着。
能够闻到泥土和枯草的味道。
她用迷茫的视线环视着四周。
接下来出现在面前的,是她非常熟悉的深紫色的瞳孔……
第321章 利用
第321章 利用
“雪儿……?”
“……澈。”
“你没事吧?”轩辕墨澈目光凝视着沧澜雪,却不难看出那眼底的担心,他凑上前问道。
沧澜雪这才发现,自己正横躺在地上。
沧澜雪躺在空地的中央,光亮汇聚的草丛之中。
手脚笨重,动一动,身体便嘎吱作响。
用了好长一段时间,她才慢慢坐起身。
“雪儿,你终于醒过来了。”伴随着悉悉索索声响,思雪寒的脸跃入沧澜雪的眼帘内。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沧澜雪茫然的望着两人。
“你突然倒下了。”思雪寒一脸担心的望着沧澜雪,说道。
“……倒下了?”沧澜雪仍是不解。
“说了好多梦话。”思雪寒直直地瞧着沧澜雪。
“……”沧澜雪用铸件开始运作的头脑思索着。
--那是梦么?
不,应该不会的。
如果是梦,这不寻常的疲劳感要怎么解释?
手下意识地抚摸着腹部。
恶魔们,突然出现的痛苦,冲击……即使现在,这一切的余韵也仍然残留着。
“……雪儿。”一直盯着沧澜雪看的轩辕墨澈突然惊讶地板起了脸。
他的视线迅速地从沧澜雪的脸上,转移到了她的身上,手却是紧紧地握着沧澜雪的手腕。
“澈?”沧澜雪疑惑的看向轩辕墨澈。
“……这是怎么回事?”轩辕墨澈皱起了眉头,问着沧澜雪。“你体内的力量……”
“怎么了?”思雪寒一脸不解的看向两人。
听到轩辕墨澈的话,沧澜雪不由吸了口气。
“啊……”
--消失了。
体内那些骚动的力量,真的消失了。
那果然不是梦。
她再度呼吸了一口,细细地感受着那体内流动的力量。
砰砰跳动着的心脏更为剧烈地跳了起来。
“……没有了……”真的没有了那种不稳定的感觉。她用询问般的眼神看向了轩辕墨澈和思雪寒。“澈,你也感觉到了是么?”
“嗯。”轩辕墨澈点头,确实他刚才在握住雪儿手腕时,就察觉到了,原本那强劲的力量,消失了。
“……”沧澜雪感到难以置信,她茫然地盯着自己的手臂一会儿。
动了动身子。
那确实,是自己的身体。
那不是梦。
但是,这一切实在是太过突然,让她毫无实感。
有的只是惊讶,丝毫感觉不到喜悦或是安心。
难道说,现在仍在梦静之中么。
沧澜雪这样想着。
“也就是说,你体内的那四股异变的力量消失了?”轩辕墨澈眯着眼睛,望着沧澜雪问道。
“这个……”沧澜雪正要开始谈论那不可思议的体验,她的身子突然颤抖了起来。
一阵恶寒游走全身。
轩辕墨澈与思雪寒也竖起耳朵,仔细倾听周围的声响。
这个气息是--
黑色的火焰出现在天空中……
燃烧着的火焰中,出现了一具黑影。
沉重的布料抖动了一下。
沧澜雪对着那出现的身影,脸色一崩,低吼起来:“幽冥……!”
“噢。顺利躲过恶魔们的黑暗了么?”幽冥平缓的声音透着笑意,说道。
“怎么回事……!”沧澜雪沉声问道。
“没什么。只不过是,那些家伙失败了而已。”幽冥伸出手。
围绕着空地四块岩石上生出火焰。
红、蓝、黄、绿。
--和恶魔们一样颜色的火焰。
四色的火焰燃起,在火焰中闪现出了黑色的身影。
--难道说。
沧澜雪愕然地睁大双眼。
黄麒、绿麒、蓝麒、红麒,现身于摇曳着各自火焰的岩石之前……
轩辕墨澈和思雪寒也一动不动,睁大眼睛,注视着这一切。
恶魔和幽冥站在一起,包围着沧澜雪他们。
不祥的气氛弥漫在空地之中。
“很久以前,这地方时鬼族封印恶魔的祭坛。这里充满了魔力。你们衍生于此地。不过如今已完全枯竭了。”幽冥毫无所指地这样说着,他看向四个恶魔。“结果,没有能堕入你们之中任何人的手里啊。真是遗憾。你们那令人称畏的恶魔之力,也不过如此而已么。”
绿麒耸了耸肩。“我们不会找借口的。”
“那是当然。”幽冥不屑哼了哼。
“可以说,沧澜雪非常明白知道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没有人可以将其左右,自然也无法去控制。”红麒挑衅地侧着脑袋。
幽冥瞥了他一眼,平静地开口说道。“作为代价,我要收下你们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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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黄麒怒吼。
其余恶魔们的脸色一下子变了。
“我们可没听说过这种事。”蓝麒冷漠地开口。
“这是契约。好好为自己的失态哀叹吧。”幽冥清冷地说道。
“真是蛮横。”红麒怒目厉喝。
“呵呵。”幽冥再次伸出手臂。
“休想得逞……唔!”黄麒一甩手中积聚的光。
光芒如闪电般撕裂空气,冲向了幽冥。
然而,在到达幽冥身旁之前,光就消失了。
就像是,被一堵看不见的墙壁遮挡住了一样。
“……可恶。”黄麒低咒。
“没用的。”幽冥慢慢紧握起伸出的手。
恶魔们身后闪烁着的四色火焰,如同被其牵引一般,摇曳着。
“……我早就觉得与你合不来。”绿麒眯着眼说道。
“真巧啊。我也是的。”幽冥轻笑着说道。
恶魔们痛苦地扭曲着脸庞。
四色火焰的火苗飘向幽冥,逐渐被他吸走。
沧澜雪他们只是呆然地看着这一幕。
“……唔。”蓝麒闭着眼睛,以难以忍受的模样,跪了下来。
其他恶魔也一一弯下身来。
汇集到幽冥身边的四色火焰化为小球,收入了他的手中。
幽冥就像在确认一样,捏牢了球体。“我收下了。”
“……唔,你这,混蛋……”黄麒艰难地仰起头,看向幽冥骂道。
而与此同时,他们痛苦喘息的身影,逐渐变得透明了。
“你一开始,就是这个目的……”红麒艰涩问道。
“这个嘛。要说目的,确实也算是其中之一吧。我现在需要力量。不过,要是你们中的一人能让雪儿堕落,我也许会更为开心。”幽冥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头,他似乎对什么都不在意。
“……也就是说,我们被你利用了么?”蓝麒抽气问道。
“这话说得真难听啊。”幽冥嘲弄般地歪着脑袋。“好了,不好意思,没你们的事了。差不多可以消失了。”
幽冥将捏紧火球的拳头放到胸前。
再次张开手掌,球体已经不留痕迹地消失了。
瞬间,身体通透的恶魔们无力而又怪异地扭曲着,一下子化为了白灰。
灰如白雪,飘落于惊呆了的沧澜雪他们的头上。
轩辕墨澈看着天空,勾起了嘴角,低喃道:“……怪物么。”
幽冥用手掌接住飘散的灰,紧握住拳头。
那戴着面具的脸孔,看向了身下的沧澜雪三人。
“……唔。”感受到了幽冥的威慑,沧澜雪咬紧了牙关。
空气传达着他那压倒性的力量。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我和恶魔,有什么关系?”
幽冥没有理会沧澜雪的问题,说起了毫无相关的话语。“看来你令我相当的欣慰,雪儿,作为奖励,为父就给你个忠告吧。和你紧密相联的家伙,总有一天,会走上相同的命运。”
“……!?怎么回事?”沧澜雪颤了颤肩头。
“你说呢。那么,到下次相会为止,暂别片刻了。”幽冥压着喉咙低沉地笑了两声,掀起了缠绕着身体的披风。
第322章 消失了,结束了!
第322章 消失了,结束了!
披风飘扬,很快他的身影就被黑影所遮掩。
“等等!”沧澜雪一边大叫着一边弯下身体,高高地跳了起来。
身体的疼痛和疲劳已经彻底消失了。
努力伸出手,但幽冥的影子已经化作了黑色的球体,高高地飘了起来。
就这样,融入了夜晚的天空之中。
“……可恶。”没有抓住猎物的沧澜雪跳回到了地上。
轩辕墨澈和思雪寒凑到了她的身边。
“那家伙跑得真快。”轩辕墨澈垂着眼帘,紧抿了下唇。
沧澜雪抬头望着幽冥消失的夜空。
幽冥留下的话语在大脑中回荡着。
看来你令我相当欣慰--他是那么说的。
“……应该不会就这样结束的。”沧澜雪低声说着,紧紧地握着拳头。
是的,一切都还没有解决。
一切。
属于鬼族的力量消失了,恶魔们和幽冥也消失了。
留下的不是喜悦与放心,而是难以释怀的空虚。
突然感到的视线让沧澜雪回过头去。
轩辕墨澈正严肃地注视着她。“晕倒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沧澜雪一震。
“为什么力量会消失?还有刚才那些出现的恶魔,他们的样子……”轩辕墨澈可没有忽略当那四个恶魔出现时,其中两人的样子,不是沧澜风和纳兰景宏么。
力量,确实消失了。
“……真的,没有了么?”
轩辕墨澈露出一副诧异的神情。
沧澜雪感到怀疑,只是看上去消失了吧。
对手可是那个幽冥。
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或许,这只是一场梦。
或许,明天又会出现了那些力量。
或许,或许--
她突然紧张了起来。
内心充满了激烈的急躁与不安。
说是消失了,为什么能够这样说呢?
她有些头晕目眩了。
不知道该相信什么。
被抑制住的情感一口气涌了出来。
沧澜雪紧紧抓住面前轩辕墨澈的手臂。
“雪儿……”轩辕墨澈反握住沧澜雪。
“为什么说消失了?根本就没有确凿的证据,说不定,还是在存留着。那种事,要怎么做才能确认。你知道么?要怎么做……”沧澜雪摇晃着轩辕墨澈的手臂。
“雪儿。”思雪寒声音传来的同时,一道从肩膀传来的温暖触感,渐渐地蔓延开去,那是思雪寒搭在她肩头的手。只听他又说道:“今天就先休息吧,明天再来考虑。这个地方不太好。还是移动一下吧。”
沧澜雪转过头,她看到了一双沉稳的黑色瞳孔。
起伏不定的情绪慢慢平静了下来。
试着闭起眼睛,深呼吸。
平静下来。
刚才只是情绪激动了些。
平静下来--
“……抱歉。”沧澜雪松开抓住轩辕墨澈肩膀的双手,自我厌恶地垂下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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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墨澈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叹了口气。“今晚在森林里度过吧。等天一亮就回浅州。”
“……要是又在街上被袭击了该怎么办?”沧澜雪问道。
“那你想留在这种地方到处乱跑么。听幽冥的口气,应该不会立刻就袭击过来的。”轩辕墨澈冷静地分析道。
“可是……”沧澜雪仍有迟疑。
“要杀我们的话,刚才就应该动手了。那家伙又自己的打算……那些不祥的打算。”轩辕墨澈静静地说着。
确实如澈所言。
恶魔们就被那样轻而易举地解决了。
在幽冥看来,自己只是微不足道的存在吧。
那么,幽冥的意图究竟是……沧澜雪停止了思索。
现在已经什么都不想考虑了。“……我知道了。”
离开空地之前,沧澜雪回头望向四块岩石。
光的反射随着月亮沉落而逐渐变浅,消失。
四块岩石沉寂下来。
白天时如此梦幻,现在看上去确实腐朽不堪的。
这是恶魔们衍生,魔力枯竭的地方……
他们真的被消灭了么?
恶魔的消失,是否连带着与他们契约的人也会消失?
至少,恶魔们消失时,那些身体也跟着化为了灰,不是么。
这其中的真相--没有人知道。
她在心中,轻声叨念道。
手,在不断地伸出着。
就在即将被抓住的瞬间,沧澜雪飞快地闪身躲了过去。
但即便如此,仍有无数的手向她伸来。
在黑暗中,她已经不知道哪里是地面了。
只是在飞快的跑着,躲闪着攻击。
仔细看看,才发现那些受已经伤痕累累了,上面色泽黯淡的皮肤掉落了,有的甚至露出白骨。
顺着手臂向上看去,就能发现那些因痛苦而扭曲的脸。
被泪水冲得腹中的黑色脸颊,大张着嘴巴穷追不舍。
“……唔!”沧澜雪不由得后背发冷起来,她拼命地逃跑着。
突然,她的手臂被抓住了。
突如其来的碰触,让她差点大叫出来。
抓住手臂的触感滑润而又冰冷。
拖拽的力量越来越强烈了。
勉强站稳脚跟回过身来的沧澜雪,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四肢恶魔正抓着她的手臂。
他们露出了同样的浅笑,眼中闪烁着灰暗的光。
并没有足以压倒一切的魄力或是威严。
恶魔们如同被雕琢出来的一模一样的脸,微笑着。
“……放手!”沧澜雪感觉到一种莫名的寒意,她拼死挣扎着。
但是,抓住她手臂的手却是一动不动。
不止如此,可以说是被紧紧缠住了。
简直,就像是蛇一样。
--会被撕碎的。
从脚部到身体,都回响着破裂的声音。
好痛。
疼痛,比任何事物都更令她感到惊心。
手臂被撕碎之后,是否就轮到身体了呢。
突然,她脑海中闪过了那些图案,那个跪在地上,等待着被撕碎身体的人,那些个围拢在那人身边的鬼魔……
还有那把令人毛骨悚然的大砍刀……
沧澜雪这样想着,她更为拼命的挣扎。
突然,有人影闪过了她的头顶。
虽说是阴暗中没有光亮,但确实感觉到了。
沧澜雪一边痛苦地伸出舌头喘着粗气,一边双眼朦胧地向上看去。
是幽冥在笑。
他一边笑,一边低头注视着沧澜雪。
缠绕着他的布条开始颤动起来,他举起了一只手。
这一动作异常鲜明地刻在了沧澜雪眼球里。
热度涌上了她的手臂。
沧澜雪低下头,发现无数黑色的纹路正在浮现出来。
纹路蔓延着,遍布了沧澜雪全身。
都被染得漆黑。
沧澜雪呆住了。
那是什么?
为什么会出现在她的身上。
好热。
究竟是这由手臂要被撕裂的疼痛感引起的,还是由纹路带来的炙热感,她已经无法分清了。
想要发出声音,不断蔓延的纹路就像是在灼烧着喉咙一样,让她无法呼吸。
幽冥讽刺似的笑了。
那表情看似满足,又似怜悯。
不断地,手臂被撕裂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了。
--不!
“……!”沧澜雪睁开双眼。
映入眼帘的,是浮动在半空中的太阳和透过光芒的叶片。
心跳很快。
胸口就像被压迫一样的痛苦。
左右环视了一番,沧澜雪伸起手,望着自己的手臂。
在察觉到并没有被撕裂的时候,她轻轻地舒了口气。
--是梦么。
就在她这么想的时候,身体一下子变得僵硬了。
力量真的消失了。
昨晚,一切都已经完全消失了。
或许那只是暂时的。
或许经过一晚,就又会恢复原样。
她的心跳突然加速了。
能感觉到一阵阵地发冷,体内开始不断地渗出令人不快的汗来。
想要确认一下。
但是如果力量仍是存在的话--只是这样想着,就会感觉到一股无法抑制的恶寒。
她想起了梦中的事情。
不,那真的是梦么?
亲手与之长眠的村中的村民们,恶魔们。还有--幽冥。
他在笑。
沧澜雪一下子回想了起来。
她为那悠然微笑的姿态而感到愤怒。
自己是绝对不会输的。
一切都还没有结束。
或许现在,幽冥也在某个地方,嘲笑着正在畏惧的自己。
这样想着,沧澜雪内心的寒意一下子消失了。
慢慢地吸了一口气,屏住呼吸。
然后,将双手平放在胸口。
--力量,并不存在。
“……”沧澜雪用手捂住脸,长舒了一口气。
太好了。
“身体,没事吧?”
听到声音,沧澜雪拿开了手。柔和的光芒被遮住了,思雪寒正注视着她。
旁边坐着抱住手臂的轩辕墨澈。“是不是做恶梦了?”
“手臂。”沧澜雪本能的说着。
“……手臂?”思雪寒看向沧澜雪的手臂。
“我的手臂……很疼。”沧澜雪握着自己的手臂。
思雪寒摆出了一副莫名其妙的面孔,他不由凑上前,问道:“手臂很疼?怎么了,是受伤了么?”
“不是,是被撕裂了。”沧澜雪摇摇头。
“撕裂?怎么会,你的手臂好好的啊。”思雪寒皱起眉头。
“……是么。”真的,那不过是个梦,而且她现在已经摆脱了那个让人烦躁的问题。她不由再次松了口气。
无意间,她发现思雪寒正注视着自己的脚边。“怎么了?”
“……没事,只是在想,雪儿,没事了真好。”思雪寒憨憨一笑,抓抓自己的头发。
“是啊。”现在的感觉确实很不错,沧澜雪不由扬起了嘴角。看着沉默的盯着自己脚边的思雪寒,沧澜雪又皱起了眉头,“雪寒?”
“……啊,唔。”思雪寒如梦初醒般应着。
“你到底在看是么?”沧澜雪问。
“没。我只是觉得现在的雪儿真的好漂亮。”思雪寒扬起真挚而纯真的笑容。
“……”沧澜雪无话可说。她不由自主的动了动身体,背了过去。
不过现在思雪寒倒是让她觉得有种让人放松的感觉,就如以前在励皇时同样的感觉。跟在鬼蜮时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也许是因为齐墨?
思雪寒正因为沧澜雪的反应而眨动着眼睛。
看来他本人并没有感觉。
“回去浅州后,我们去街市上看看吧。”沧澜雪突然向着两人提议道。
“?为什么?”思雪寒莫名的问道。
“谁知道呢?”沧澜雪只是耸耸肩头。
思雪寒诧异地歪着头。
默默地听着两人对话的轩辕墨澈,嘴角微微上扬哼了一声。
“怎么了。”沧澜雪看向轩辕墨澈。
第323章 愤怒的澈
第323章 愤怒的澈
“没,只是觉得很不错的提议,可以考虑。”轩辕墨澈半倚着树,说道。
“随你怎么说,想笑就笑吧,反正幼稚的人又不是我一个。”沧澜雪目光扫过轩辕墨澈,心情不错,也就懒得计较那么多了。
“别人我才不管呢。我只看你一个人。”轩辕墨澈紫眸烁烁生辉。
“你啊。”沧澜雪敛乐敛目色,果然她还是不要跟轩辕墨澈做嘴上的争执比较好。
“别说雪儿的坏话。”思雪寒突然走到中央,看向思雪寒说道。
“我们两夫妻说话,你一外人插什么嘴。”轩辕墨澈明显对思雪寒有了不良的反应。
沧澜雪看着良人,拂额,真难想象他们两人还曾经以主仆的身份相处过。
思雪寒低沉的哼了哼起,他斜眼瞪着轩辕墨澈,但轩辕墨澈却仍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沧澜雪轻松地长舒了一口气,站了起来。
虽说还能感到些疲惫,但身体多少放松一些了。
“差不多该准备出发了。”轩辕墨澈站直身道。
思雪寒也同时站了起来。
沧澜雪整理好行装,跟随在了他们二人的身后。
“昨天,在你失去意识的其间,发生了什么事?”就在他们行走在森林中的时候。轩辕墨澈唐突地发问,让沧澜雪抬起了头。
“……遇到了,恶魔们。”沧澜雪慢慢地开了口。
“在失去意识的时候?”轩辕墨澈皱了皱眉,侧目看向沧澜雪。
“我不能分清那究竟是梦还是现实。”但是,那是现实。沧澜雪在心中补了一句。
并不是肉。体上的,而是内心的现实。
“他们是本体么?”轩辕墨澈问道。
“不,我们所看到的都是与他们有契约关系的人类,你昨天应该也发现了。只是真是让人没想到,那个沧澜风居然也会……”
“是么。”轩辕墨澈虽然看得清楚,可多少还是有些怀疑。
“虽然没有什么确凿的凭证,不过我相信那些恶魔的话。”或许是一种本能。但是应该不会有错的。
沧澜雪肯定的语气让轩辕墨澈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这和雪儿你体内的四股力量消失,有没有什么关系呢?”在旁的思雪寒问道。
“……我不知道。”沧澜雪回着。身体出现的力量与那些恶魔有着什么关系,她现在只能去猜想,却无法确认。
但可以确定,应该和那四个恶魔有着某种联系。
所以才更为让她感到烦躁不安,可以看到一些连接处,却看不到整体的迷茫感,很是让人沮丧。
就连自己被盯上的理由都不清楚。
黄麒把她成为‘猎物’。
这一点也令人费解。
全都是些令人琢磨不透的事。
就在忧郁无法被一扫而空的时候,绵延不断的树林被切断了。
是那个村子。
那个,充斥着村民的亡骸的寂寞的村子。
马上就要到了。
这样想着,沧澜雪的心跳莫名地加快起来。
毫无疑问,村中一个人也没有。
沧澜雪再一次为那寂寞而低下头去……
没有尸体。
也没有血迹。
就像是已经很久没有人居住了一样,村子看起来比之前更为冷清了。
沧澜雪想起了在梦中出现的村子里的村民。
就算是一切都消失了,也无法消除村民们全部死去的事实。
虽说直接下手的人是幽冥,但却是自己害他们被卷进去的。
其实,他们可以不用死的。
这个村子的村民,本该过着平静的生活。
因自己的存在而使那么多条生命消失……
正因为没有想过生命的意义,所以当在意的时候,才会这样的害怕。
内心疼痛了起来。
“这些都已经成为了过去,雪儿。”轩辕墨澈伸过手,握紧了她的手。“结果早就已经成形,这并非是因为谁就能改变的结果。”
沧澜雪感觉到那只大掌传递给自己的温暖,她仰起头,朝着轩辕墨澈点着头,“我知道。”
澈的话虽然很刚硬,可是听在耳中是那般的能安抚她的心。
她是明白的。
不管如何,结果就是结果。
只要与他在一起,似乎什么都可以被抚平……
回到浅州街市的时候,天亮已经高悬在头上了。
大路上仍旧挤满了人群,混入其中的话虽就会被人潮淹没。
明明离开街市还没有经过多久的时间,但却让沧澜雪产生了一种久违了的感觉。
沧澜雪已经很累了。
思雪寒显得有些不能适应一般,他在树上和屋顶上穿行着,跟随着沧澜雪与轩辕墨澈。
踏上大路,沧澜雪离开察觉到气氛产生了些许的变化。
店铺中摆满了怪异的服装和假面具,食物也多是精致少见的糕点。
玄关附近的窗户和建筑物上,道出都装饰着鲜花,描绘着浅州纹章的旗帜在随风飘扬。
但是,由于也有装饰着咒文样的地方,所以整体的色彩看上去非常的黯淡,难以说成是华丽。
街头声乐也是不绝于耳。
“是‘暗冬’啊。”轩辕墨澈忽然说道。
“暗冬?”沧澜雪不明白的问道。
“在浅州举行的,最大的冬日祭典。将冬日比作恶魔,来举行驱散他的仪式。”轩辕墨澈简单的解释道。
确实,在轩辕墨澈这一说后,沧澜雪更为感觉,与其说是祭典,这更像是个仪式。
如果说这是浅州最大的祭典的话,那从其他地方前来观光的人肯定少不了。
“不会找不到客栈吧。”沧澜雪颇为担心道。
“去之前的那家客栈。”轩辕墨澈思忖了下,提议道。
“所以说……”沧澜雪犹豫。
“之前,有帮助过那家客栈吧。”
被轩辕墨澈这样一说,沧澜雪一下子想了起来。
在看店人来到之前,沧澜雪曾经被拜托过帮忙看店。
与其说是拜托,倒不如说是被硬塞过去来的更为准确一些。
来祥说过“随时都可以来”。
虽然并不打算拜托他,但没办法。
“……那去问问看。”极为勉强的,沧澜雪和轩辕墨澈一起向着来祥的客栈走去。
他们努力穿过汹涌的人潮,总算是到达了客栈门口。
沧澜雪一边向着并不是只有思雪寒不能适应这过分喧哗的人潮,一边穿过了门。
和之前不同,接待室中回响着轻轻的谈笑声。
隐约能看到留宿客人的身影。
抬头看向接待处,能看到一个皱着眉,歪着头,正在纸上写东西的中年男人。是来祥。
“那个……”沧澜雪出声。
“等等。”沧澜雪一边接近一边这样说着,但来祥头也不抬地举起一只手制止了她。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啊,这里是这样的吧……唔。啊?……啊,不管了不管了。这种东西,再怎么烦恼也没用啊。”
来祥扔掉手中的毛笔,用一只手挠了挠头,疲惫地叨念着。“所以说最受不了祭典的时候了。客人多到麻烦死了。在我的头脑打结之前快点……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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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祥终于察觉到了站在接待处前面的沧澜雪。“啊……啊,是谁来着。你是那个,之前拜托你看店的……叫什么来着。天黑?”
“……夜。”沧澜雪紧吸了一口气。
“是了,是这个。这之前真是抱歉啊。那个,今天怎么了。来住宿的?”
要不来客栈还能干什么啊。沧澜雪暗忖,点点头,不知为什么来祥得意地笑了起来。
“我说过了吧,在祭典的时候可是很麻烦的。说到底,浅州这个城市可是联系着多个国家,客栈却少得可怜啊。那么,你要住下来是吧?”
“如果还有空房间的话,是想要住下来。”沧澜雪皱着眉头说完。
“嗯。刚才正好有人取消了房间。你是一个人来得?同伴呢?”来祥问道。
“一共三人。有一个现在不在这里,还有我,还有……”沧澜雪看向轩辕墨澈的方向,一下子愣住了。
轩辕墨澈露出阴沉的目光,他散发出了会让周围的人全部退避三尺的杀气。平时冷静的紫色瞳孔变得尖锐了,闪烁出了狰狞的光芒。
至今为止,在沧澜雪的记忆中,轩辕墨澈很少会这样。
“……澈。”沧澜雪小声唤着轩辕墨澈。
“……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轩辕墨澈直直地冲着来祥吼去。
沧澜雪看向来祥。
来祥并没有表现出惊讶的样子,仍是慵懒地抱着手臂,注视着轩辕墨澈。
那副模样,令沧澜雪很意外。
来祥并没有表现出惊讶的样子,仍是慵懒地抱着手臂,注视着轩辕墨澈。
那副模样,令沧澜雪很意外。
来祥抿了抿,开口道:“要说为什么,这是我的客栈啊。不在的话才奇怪吧。话说回来,好久不见的招呼还真是过分呢。”
“住口。”轩辕墨澈厉喝。
“你就是夜的同伴啊。这世界还真是小呢。”来祥耸耸肩头,道。
他们认识?
沧澜雪呆然地注视着他们二人。
来祥将手肘撑在柜台上,嘴角露出了一抹令人不快的笑容。“……那个坏习惯,还没治好么?”
“……嘁!”轩辕墨澈瞳孔瞬间收缩了下。
沧澜雪还未来得及出声。
只见,一道冷气瞬间闪过。
锐利的剑风呼啸而过,随之听到的是坚。硬的碰撞声。
随后,迟来的气流穿堂而过。
沧澜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顺着气流的方向看去。
长剑刺入了柜台。
就在抱着手臂站立着的来祥面前。
但即便如此,来祥也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动摇,只是抬眼注视着轩辕墨澈。
“别胡闹。会给其他给人带来麻烦的。”来祥双手叉腰道。
“……雪儿,我们走。”似乎是强压着怒火的轩辕墨澈,在剑拔弩张的气氛下开了口。
来祥松开一只手,单手撑在柜台上,悠闲地弹着插在那里的长剑。“别的地方都已经客满了。我又不会吃了你们。不想看到我的话,在通过前台的时候闭上眼睛不就好了。别那么凶暴嘛。……容易发火的男人,可是死得早啊。”
“……”沧澜雪吃惊地望着来祥。
--容易发火的男人,死得早。
这个男人到底是谁?不管怎么看,两人都应该是认识的。
第324章 分房
第324章 分房
沧澜雪抬头看着轩辕墨澈的脸。“澈,冷静一点。”
“……”轩辕墨澈咂舌。
“澈不管怎么都好。但是,现在也没有办法住别的客栈了,难道你想要露宿街头么?”沧澜雪望着轩辕墨澈,不管如何现在这种时候,想要找到还有空房间的客栈简直难路登天。
轩辕墨澈直视着沧澜雪的眼中,仍是掩藏不住那股往外冒的怒焰。他还是没有拿定主意。
沧澜雪抿着唇,直视着轩辕墨澈。
又到了两夫妻对峙的一刻了,谁若是先投降就只能乖乖听从另外一方。
实际上,露宿的话沧澜雪也无所谓。
地面也好草丛也好,随便哪里都可以让身体得到休息。
但是,她的眼角不由瞥向一旁的来祥……
现在只能这么做了。
他们互相瞪视了一会儿。
对这紧张的气氛感到畏惧的客人,即使想要出去,也不敢动弹。
在这期间,只有来祥还不时用手拨弄着此在柜台上的剑。
沧澜雪紧握着拳头中渗出了汗液。
在这种时刻,轩辕墨澈的视线真的有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被那种尖锐的眼神一直看着的话,有种把手伸进了火里的感觉。
“……”终于,轩辕墨澈叹了口气垂下眼睑。
看来是互瞪的时候恢复了冷静。“随便你吧。”
沧澜雪知道,不管如何,最终胜利的人都是她,不都好几次了么?
望着向着二楼的楼梯走去的轩辕墨澈,沧澜雪微微扬起了唇。
正准备追过去,她回头看了向柜台处。
“嗯嗯,就请好好休息一下吧。”这样说着,来祥单手撑在柜台上,轻松地挥着另一只手。
那副毫无干劲的懒散态度让沧澜雪很惊讶,她向着楼梯走去。
“喂,你忘拿的东西。“来祥将什么东西扔了过来。
注意力完全放在轩辕墨澈身上的沧澜雪,反射性地伸手去接呗扔过来的东西,却一下子紧绷了身体,跳开了。
随之响起了一声闷响。
来祥满不在乎地大笑了起来。
被扔过来的,是轩辕墨澈的长剑。
刚才还插在柜台上的长剑,被刺入了沧澜雪站立着的地板上。
仔细看了看,才发现剑柄上绑着两把钥匙。
是房门钥匙吧。
但是,现在并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沧澜雪一下子沉下了脸。“你这个家伙……!”
听着沧澜雪那隐带着怒意的话,来祥挥了挥手笑了。“我相信你肯定能避开的。”
“自信啊。”沧澜雪清冷地勾起了唇边。
“直觉。”来祥说道。
沧澜雪目光扫过来祥,仔细看看,她发现来祥拥有远超过客栈老板所需要的强壮体格。
但那只是一瞥眸,并没有任何探寻的意味,沧澜雪不再多言,捡起了长剑,拿着钥匙,头也不回地走向了楼梯。
“啊,对了。你们一共三人是吧?房间时右手边最里面的两间。现在就只有那个事空着的了。你们就随便两个人住进去将就一下吧。”来祥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其他住宿的客人都伏着耳朵颤抖着,远远低观望着这边的情形。
上到二楼,沧澜雪看到了站在走廊下的轩辕墨澈。
他仍是衣服不快的模样,但看上去心情比刚才平复了一些。
“澈,这是,你的。”
轩辕墨澈无言地接过沧澜雪递过的长剑,收回到剑鞘里。
“……那个。”沧澜雪的嘴巴张开又闭上了。
轩辕墨澈有些诧异地注视着他。
虽然有事想要问轩辕墨澈,但却因难以说出口而犹豫不决。
“怎么了。”轩辕墨澈敛乐敛目色,问道。
“……澈,你很反常。这里的老板让你真的这么的反感么?”
“……雪儿若是可以,我并不想留在这里。但,以目前的情况看来,我也没有选择的权利。”轩辕墨澈叹了口气,晃了晃肩头抱住了手臂。“对我来说,你才是最重要的。所以,别担心了,我没事。”
“澈……”沧澜雪凝望着轩辕墨澈。
--对我来说,你也是最为重要的啊。
沧澜雪能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胸口因为轩辕墨澈的话,而在躁动着。
不知道怎么说了,沧澜雪低着头寻找着合适的词语。
轩辕墨澈也沉默着。
其实是想问问他和来祥究竟是什么关系,但现在并不是那种气氛。
沧澜雪暗暗地叹了口气,像在打圆场般地开了口。“房间时在右侧里面的两间。你要往哪一……”
就在这时,传来了敲击窗户的声音。
沧澜雪转过头,被吓了一跳。
在笔直的走廊尽头,那块大窗户的对面,出现了倒挂着上半身的思雪寒。
“……雪寒?”
“那家伙是壁虎么。”轩辕墨澈皱着眉低声说着。
打开恍惚,思雪寒轻巧地翻身跳了进来。
室外的空气也随之流了进来,掠过了沧澜雪的鼻尖。
“定好客房了么?”思雪寒望着沧澜雪问道。
“现在正好在说这个。就是那两边的两间房。你想要哪一间雪寒?……”沧澜雪指着不远处的两个房间问着思雪寒。
“我,我想跟雪儿住在一起。”思雪寒这样说着,目光却看向了轩辕墨澈。
轩辕墨澈拥着冰冷的视线回望着思雪寒。“你觉得可能么?”
“我以前就跟雪儿住在……”思雪寒正要反驳。
“这不是由你来决定的吧。”轩辕墨澈冷冷地打断,这臭小子居然还敢以前的事情?!
又开始了。
沧澜雪拂额,果然轩辕墨澈与思雪寒一到一块就会变成这种情况。
才没有消停多久,两人又开始了这剑拔弩张的场面。
虽说这时应该由沧澜雪介入决定,但由于刚才发生了来祥和轩辕墨澈之间的事,也让她有点想要丢下不管了。
叹了一口气,沧澜雪开口说道。“……我无所谓的,你们睡一间吧。”
“不要。”思雪寒直截了当的回绝。
“雪儿,这是个非常无聊的玩笑。”轩辕墨澈眯眯眼,注视着沧澜雪。
“……”沧澜雪无奈的垮了肩头。觉得好累。“我说了,我随便,怎么都好。你们看着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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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准备进入眼前的房间,轩辕墨澈一下子抓抓了她的肩膀。
“怎么了澈?”沧澜雪斜觑向轩辕墨澈。这个大男孩又开始闹脾气了。
“你和我一个房间。”可是说是以着绝对强迫的口吻,轩辕墨澈命令着。
沧澜雪瞧着他那张逐渐沉下的脸,其实她真的不想以这样的情况下,做出这样的决定。“你不觉得跟雪寒的关系,比较微妙么?”
“笨蛋雪儿,是不是最近我太放宽政策了,你就开始叛逆起来了?”轩辕墨澈俯下身,牙齿咬上了沧澜雪的耳廓,“跟那个壁虎一个房间,你想要我跑去睡大马路吗?”
“……噢。”沧澜雪嘴角抽搐了下。
这男人的面子嘛,作为妻子的她,多少还是要顾着一点的,沧澜雪如此大度的想着。
就像是读透了沧澜雪的这个想法一样,轩辕墨澈挑起了眉头,就像是在说:你还知道我是你夫君啊?
“……雪儿?”思雪寒被冷落一旁,不由出声道。其实他在这里有房间,不过……
“……好了,我明白了。”沧澜雪看了两人一眼,说道。
无奈地点点头,向着轩辕墨澈露出警戒的思雪寒悲哀地垂下了脑袋。
沧澜雪不由得苦笑了起来。“并不是要一直分开行动的。只是在客栈的期间而已。”
“……嗯。”思雪寒不甘心的应了声。
“随时都可以过来这边的。”沧澜雪拍拍思雪寒的肩头。
第325章 温暖的气息
第325章 温暖的气息
“……是啊。”在低沉的声音中,思雪寒向轩辕墨澈投去了一个满怀哀怨的眼神。
轩辕墨澈则是嘲弄般地哼了一声,进入房间去了。
他们真的是不停地为了怎样都好的小事儿争执着。
大概他们本来就是合不来的。
能相处这么些年,应该说是奇迹吧。
为不知道何时回发生的流血事件而烦恼着,在交给思雪寒钥匙之后,沧澜雪也踏进了房间。
……
房间的构造和之前所住的几乎一样。
大概所有房间都是这样的吧。
进入房间后,沧澜雪看向轩辕墨澈,只见他正在整理行装。“怎么,你要出去么?”
“嗯,既然回到浅州,那就出去探听一下情况看看。你也累了,就先休息会。”轩辕墨澈整理着行头,回过身,向着沧澜雪温柔的一笑:“你啊,可真是越来越会找我麻烦了。居然想去那样整人的招数,你怕我把那小猴子给红烧了?”
“你会么?”沧澜雪倒是不担心这个,只不过她可没想过那两人会同意,所以她非常放心的说出了那番话。
“等回来,看我怎么罚你。”轩辕墨澈捋了捋衣袍,丢了个得意的笑容。
沧澜雪呶呶嘴巴,并没有说什么,而是走了过去,为轩辕墨澈捋平那褶皱的衣边……
轩辕墨澈一把搂住沧澜雪的腰肢,让她紧贴在自己的胸口,低头,附耳说道:“小东西,我们都已经好多天……”
沧澜雪抬眼,望了他一眼:“你说,让我休息。”
轩辕墨澈吃瘪,随即点了点沧澜雪的鼻尖道:“好吧,那我就暂时忍耐,你休息吧。”说着,搂了搂沧澜雪,便转身,离开了房间。
沧澜雪望着离去的轩辕墨澈,其实说累,她确实有些累了。
不由得当床榻休息了一会儿。
或许是真的累了,上床榻没多久,她便睡过去了。
这次没有再做任何的梦,而醒过来时,已经是日落十分了。
而环顾空荡的房间,轩辕墨澈并没有回来,望向那透过窗户投射进来的夕阳,沧澜雪不禁伸展了一下身子。
她从床榻上起身,走向窗前,推开窗户瞧着外头,远远地看去……
街道上还是人山人海,一点都没有消退的迹象。
而且那些开始点燃的灯火,出奇的诱惑着她,不禁让她想要去看看。
想着,沧澜雪不由得简单地洗了洗脸,就跑出了房间。
澈回来应该还有些时间,那么她就近走走,也许还能遇上澈呢。
离开了房间,沧澜雪在走廊上停顿了下,看向思雪寒的房间,想了想。
她不由得迈开脚步走向思雪寒的房间,不过她敲了几声门后,里面仍是没有任何动静。
也许雪寒也去街上了。
抱着这样的想法,沧澜雪走下了楼梯。
面对这样大型的祭典活动,沧澜雪没有好奇是不可能的,当然最为吸引她的,还是那如星辰般美丽的万家灯火。
走下楼梯,她走出了客栈的大门。
在夕阳浸染的大路上到处都是行人,看上去非常拥挤。
沐浴在橙黄色光芒下的店铺中的假面具和衣服都很美丽,祭典式的声乐更是为这一切增添了几分非现实的色彩。
沧澜雪努力走在大路的边沿上,并环视着四周。
随着声乐而起舞的舞娘们,和卖力吆喝着的店铺商人。
祭典从明日开始,一共举行三天。
街上的人都在欢呼雀跃着,可以看出大家都在期待着这一天的到来。
这一切,不由得让沧澜雪开始恍惚,在记忆中她似乎也参加过类似的祭典。
如此的人山人海,如此的热闹非凡。
而那时候,似乎还有谁在她的身边。
那时候的自己,是什么样的表情?
沧澜雪不由痴愣地想来起来,朦胧中,她只能看到一个身穿泡泡裙的小女孩,穿梭在人群中。
然而,在小女孩的脸上浮现出的是无比快乐的笑容……
“小宝,快点过来,娘带你去吃好吃的……”
“好,娘亲。”
耳边突然传来的声响,让沧澜雪不由将视线投向那正她身边走离的两母子。
娘亲……
慕容婉可以算是她的娘亲吧。
只可惜……
沧澜雪不由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她怎么突然会如此的感伤起来了呢?
难得自己有这份兴致跑出来,何必再去想这些恼人的事情。
放松一下吧。
也可以让自己一直紧绷的神经暂时得到缓冲,她也必定可以得到那种笑容的吧……
那个小女孩脸上所浮现的笑容……
那是多遥远的记忆,她都快淡忘了,原来她也有过如此纯真与甜美的笑。
八岁以前的那个她……
怎么样都好,现在她只想要成为这热闹集体中的一员。
只是当望着那些川流不息的人群,脑中浮现上的,是身边所发生的点点滴滴。
一切都还没有结束。
--但是,就算只有现在。
沧澜雪深深地做了个呼吸,停小脚步,慢慢地闭上双眼。
人群里传来的说话声,叫唤声,唱歌声,声乐声,喧闹声,招呼声,低语声,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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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美的,空气。
自己,也是这其中的一部分。
沧澜雪睁开眼,静静地叹了一口气,继续向前走去。
她来到街市,也是想要去看看巧娟的。
一直惦记着她。
脑中所想的,就只是她是否平安无事。
沧澜雪穿过人潮,来到小巷,顺着记忆寻找着道路。
过了一会儿,她看到巧娟的家。
今天店铺是在营业中的。
在各种道具的包围下,这里与其说是店,倒更像是个仓库。
大概是从各地收来的货物吧。
在堆积着壶和木箱的缝隙间,能看到一个晃动的身影。
出现在眼前的,是包着一大堆货物的巧娟。
她将货物一下子扔到了地板上,拍拍手抬起了头。
视线很快注意到了沧澜雪,她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咦?小姐?”巧娟从店中跑了出来。
她露出了满脸的笑容。“已经回来了啊?我还以为小姐会去更长的时间呢。”
“解决的速度比预想中更快一些。”沧澜雪轻点了下头。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小姐。”巧娟的喉咙轻声哽咽着,她慌乱的将手在身上蹭了蹭,这才颤颤悠悠地伸过来,握住了沧澜雪的手。
那以不变的温和声音,让沧澜雪松了口气。
她也同样用手握了握巧娟的手。“没出什么事吧。”
“没什么。小姐才是,从刚才就很在意了,小姐是不是遇上什么好事了?”见巧娟这么一说,沧澜雪有些吃惊。
她默默地摇了摇头。
“不管怎么样,看到小姐这个样子,我比什么都开心。”巧娟笑着,她其实一看到沧澜雪,就觉得小姐不似在天下第一庄那般的阴沉了,而是带上了一股温暖的气息。
就像四夫人那样的温暖气息。
“其实也并非是没有什么事,那也算是好事吧。”至少对于她来说,应该算是短暂的放松。沧澜雪如此想着。
“真的吗?难怪呢,那真是太好了,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事,不过小姐这般说了,那就一定是好事。”巧娟不停地说着,她打从心底开心地笑着。
看着那幅模样的巧娟,这回倒是轮到沧澜雪瞪圆双眼了。
为什么会如此开心呢?
简直就像是她自己的事情一样。
就像读到了沧澜雪的想法,巧娟竟然有些不知所措的低了低头。“小姐,现在应该很幸福吧。”
“嗯。”她是幸福的。
第326章 一个普通的幸福女人
第326章 一个普通的幸福女人
“小姐就像是巧娟的亲人一样,看到亲人获得幸福,那比什么都要来的开心。”巧娟说着。
“……是么。亲人啊……”沧澜雪低喃了一声。
“我知道自己不过是个丫鬟,跟小姐说这番话有**份……”巧娟以为沧澜雪在为她的话而不快。
沧澜雪抬起头,轻摇了下,“是吧,是亲人,巧娟就是我的亲人。”
“真的吗小姐?”巧娟诧异而不信的望着沧澜雪。
“嗯。”沧澜雪坚定的点头。
“真的太好了。”直率地表现出真挚感情的巧娟的话语,让沧澜雪的内心温暖了起来。
为了不让巧娟看到自己动容的样子,她低了低头,抿着嘴唇笑了。
“本来真应该给小姐办个盛大的祝贺,虽说应该是这样的--但在祭典期间我那口子外出行商,就只有我一个人留在这里,还要看店,还要照顾三个孩子。小姐……我真的很抱歉,一直都想……”
看着有些沮丧的垂下头的巧娟,沧澜雪摇了摇头。
“啊,小姐是第一次参加浅州的祭典吧。”
“是啊。”
“祭典会在冬季和春季,举办两回。冬季祭典虽不像春季的那么明朗,但还是很有趣的。”巧娟为沧澜雪简单的解说着。
“嗯。”沧澜雪点了点头。
“对了,还有这个。”巧娟转过身,不知道从后头的盒子里拿着什么。在她伸过来的手掌心,放着几块雪梨糕。“小姐不嫌弃的话,就拿着这个吧。”
“巧娟。”
“小姐快拿着啊。”
巧娟抓过沧澜雪的手,将雪梨糕交给了她。
再逐一合拢她的手指,让沧澜雪紧紧地握住了雪梨糕。
随后,笑容出现在巧娟的脸上。“小姐要好好滴吃下去,然后快点把生子养结实了,这样才有力气生下小小少爷,小小小姐。”
“……你啊。”这样说着,沧澜雪努力克制住不断涌现出的笑意。
只是一瞬,就只在这个时候而已,仿佛回到了无忧的儿时那般的快乐。
将滞留的客栈和即将在这里住一段时间这件事告诉了巧娟,沧澜雪和她告别了,再次回到了客栈。
太阳已经西沉,夜晚即将开始……
穿过玄关并踏入了客栈,一阵香味立刻扑鼻而来。
似乎食堂就在接待室的内侧。
正准备过去看看,不断回想着的笑声让沧澜雪停住了脚步。
理所当然的,也有其他的住宿客人聚集在那里。
但是,在意和其他人接触的沧澜雪,最终还是向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在接待处没有看到来祥,住宿登记簿放置着写有“饭食准备中。有事请稍候”的牌子。
是来祥自己在做饭啊。
沧澜雪想起了来祥那怎么都无所谓的有些慵懒的眼神。感觉有些意外。
正要踏上通往二楼的楼梯,沧澜雪一下子停住了脚步。
想了想,还是再次离开了客栈。
总觉得,还不太想回到房间。
澈也应该还没有回来,刚才进入客栈前,她看过他们所居住的那个房间窗户,里面那是一片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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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是不太想要一个人呆着吧。
沧澜雪有些自嘲的扯了扯嘴角,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居然也会害怕一个人了。
出了玄关进入小路,沧澜雪飞快的跃上了生长在客栈旁边的树。
她跳到了客栈的屋顶上,在房檐旁边坐了下来。
一阵强风呼啸着吹过她的脸颊。
面前呈现出的夜晚的浅州,就如同是被一座看不见的黑色森林所包裹着。
是因为在祭典前夜吧,灯火通明的浅州即使在阴暗的地方也充斥着活力。
仍能在空气中,感觉到白天喧闹的余韵。
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沧澜雪就像是要将那无限延伸的森林和天空的边界看穿一样,眯起了眼睛。
现在什么都不想去想……
也不想见任何人。
现在,在这里的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一直生活在和平幸福中的女人……
想要就这样持续下去。
就这样,忘却一切,将至今为止的事情全部当做是不存在的。
不由自主地这样想着。
但是,自己是明白的。
这种想法--不过是在逃避而已。
恐怕,一切都还未结束。
因为,有许多谜题都还未完全解开。
要是在这里划上终结符号的话,那这着实是个莫名其妙的物语了。
所以说……从现在才是真正的开始。
某种事物的开始。
不祥的念头在脑中不断徘回着,沧澜雪晃动着悬空的双腿。
虽说有着这样办事确信的预感,但仍旧希望这只是自己在杞人忧天。
她一下子想起了从巧娟那里拿到的雪梨糕,便从布袋中取出,打开了纸,取出一块放入口中。
逐渐渗出舌尖的甜酸味道,给予了沧澜雪些许的安心和勇气。
就算逃避,一切仍无法改变。
最终,还是需要面对战斗。
这些,是至今为止,所亲身感受到的事情。
移开视线,就会有某些重要的事情零落消逝……
所以--
慢慢地叹了一口气并站了起来,沧澜雪决定回去自己的房间。
爬上楼梯穿过走廊,沧澜雪走向右边最里面的房间。
那里是她和轩辕墨澈的房间。
推开房门走进房间,暖色的光在视野的一角摇曳着。
--是火么?
沧澜雪立刻看了过去。
在离开不算很近的地方,盛着水的小盘子在房间配置的架子上正微微发着光。
那是什么?
这里头的叶子,居然会发光?
沧澜雪颇为好奇,为什么澈没有点火烛,而是用起了这个?
不过那光很柔和,与火光不同,给人的感觉更为安心。
轩辕墨澈已经回来,他此刻正抱着手臂靠在窗边的墙上。
他举目看了一眼进房间的沧澜雪,并没有询问什么,便又马上将视线投向了窗外。
沧澜雪有些奇怪,轩辕墨澈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沉默了,一般在他们两个人的时候,轩辕墨澈都很爱说话。
不管她是不是会回应,他都会率先打破那份沉寂。
然而,今天他却没有,只是望着窗外,不知是在看天上的星辰,还是在看这下面的灯火。
沧澜雪走到床边,解下装备,她把布袋往床上一扔,那包着雪梨糕的纸就这样滑出了布袋口。
沧澜雪看向那几块雪梨糕,不禁望向轩辕墨澈,伸出手,将一块雪梨糕递向他……
“澈。”
听到呼唤声,轩辕墨澈转过头。
沧澜雪将雪梨糕放在他的手里,轩辕墨澈有些茫然的看向沧澜雪,紫眸中居然萦绕着些许的惊诧。
“雪梨糕?”
“嗯,我刚才去见了下巧娟。”沧澜雪应着。
“哦。”轩辕墨澈应了声,低头看着手中的雪梨糕,不知道在想什么。“遇到巧娟了啊。”
“嗯。她看上去很精神。”沧澜雪想起了巧娟那明朗的笑容。
巧娟平安无事,她也就放心了。
“雪儿,要是没有必要,以后还是不要再去见巧娟了。”
“诶?……”沧澜雪有些反应不过来。
“巧娟跟我们的立场不同。”轩辕墨澈仍是低着头,或者说,他已经微微转过身去,并没有正视着沧澜雪,说着:“过去的记忆只能成为绊脚石。过多感情只是让人更为脆弱。”
第327章 走失
第327章 走失
“……这种事,你不说我也知道。”一下子就被轩辕墨澈看穿了心事,沧澜雪有些气馁,还有不甘。
这个男人,还真是什么都能看透啊。
轩辕墨澈慢慢地转过头,将视线停留在沧澜雪的脸上,说道:“就算再怎么后悔,那也只是过去。与其为无法挽回的事情后悔,还不如想想今后自己能够得到些什么。”
“能够得到些什么?“沧澜雪刚一发问,立刻有什么东西被扔了过来。
她接住了这个被缓缓抛过来的东西。
还以为是刚才递过去的雪梨糕被扔了回来,但是看到手上的东西时,她吃了一惊。
全都是不同种类的糕果。
“刚才回来时,买的。”
虽然轩辕墨澈的声音很平缓,但沧澜雪感觉到心情略微高涨了起来。
与其为无法挽回的事情后悔,还不如想想今后自己能够得到些什么--
轻轻咬了一口轩辕墨澈递过来的糕果。
比起雪梨糕更为浓烈的酸甜味在口里扩散开来,一下子刺激了鼻腔。
昏沉的大脑一下子清醒了,她这样感觉着。
看向轩辕墨澈,发现他一边看向窗外,一边吃着雪梨糕。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在进入浅州后,她与澈的身上,都有某种东西在变化……
说不清楚,那是在变化,但是她却能感觉到那份变化。
望着手中的糕果,“……今后,自己能够得到的东西。”沧澜雪用细不可闻的声音嘟囔着。
没事的--这时,沧澜雪突然这么想到。
曾经的毕竟是过去了,任何人都无法选择,那么就一直向前看吧。
那样,或许也不错。
一定没问题的,沧澜雪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内心正被逐渐填满。
--好温暖。
最初,是这么觉得的。
持续滴落的水声,铭刻出分明的节奏,听起来心情格外舒畅。
赤红色……
不论是手,脚,还是身体,世间的一切一切,都是赤红色的。
如此温暖。
被赤红色的温热所包裹着。
宛如浑浊的天空,无尽蔓延开去。
轩辕墨澈蜷坐在赤红色的中心……
还在发育中的身体,与那慢慢变长的头发,都逐渐被浸润成了赤红色。
会不会就这样被染成红色呢?
他这样想着。
像要掬起什么一样捧起的手中,也溢出了赤红的泉水。
岛屿就在轩辕墨澈眼前。
浮在赤色湖水中的一座岛。
一座俯卧着的着的小岛……
然后,小岛慢慢地清晰,一点点开始变化,最后呈现出的是人的形状。
因为--那是被他所撕裂的尸体。
头发是什么颜色的呢?
脸是什么样子的呢?
眼睛是什么颜色的呢?
一切都被沾满了鲜血,无法辨别。
不过,只有一件事是很清楚的。
不管那人是生还是死,都没在看着他。
这一点一直没变吗?
无论那些人活着,或是死去……
那人已经停止了呼吸。
名为悲伤的感情确实存在。
然而,比起悲伤,现在将轩辕墨澈的心填满的是--温暖。
这温度如同轩辕墨澈曾想象过的一样包裹着他……
同时,一想到那人体内原来也存在这种温暖,轩辕墨澈不由得高兴了起来。
指尖因为满足而颤抖着。
潺潺跳动的赤红。
轩辕墨澈沉醉在呛人的血腥气中。
这温暖,是如此甜美……
想要,更多。
想要,被更多的温暖所包围。
更多,更多--
“……唔!”噩梦将轩辕墨澈惊醒。
感到轩辕墨澈跳了起来,沧澜雪微微睁开眼睛。
她翻了个身,往旁边的床铺看去。
轩辕墨澈坐了起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他耷拉着脑袋,一只手捂着自己的右眼。
“澈?你怎么了?”沧澜雪急急地走下床榻,走近他。
“……吵醒你了?”轩辕墨澈那夹杂着絮乱喘息的嘶哑声线,微弱地传了过来。
“……没有。你的眼睛怎么了?”沧澜雪弯下身,凑近,看到轩辕墨澈始终捂住自己的双眼,不由有些担心的问道。
“……”轩辕墨澈捂着双眼,陷入了沉默。
重归寂静的房间里,就只剩下轩辕墨澈呼吸的声音。
沧澜雪之前就一直徘徊于浅眠的状态中。
好几次都因为轩辕墨澈的申吟而醒了过来。
“是梦魇。你做恶梦了么?”
“……这个。”终于平静下来了么,轩辕墨澈说到这里,停下来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从我懂事起,双眼就经常会疼,而疼痛的那一天一定会做恶梦。”他都已经不记得自己多久双眼没有疼过了,几乎都快忘记了。
“恶梦?”沧澜雪还是头一次听轩辕墨澈说起这事。
“……睡吧,没事。”或许是不想再说过多的话了吧。轩辕墨澈的声音听起来也极为的疲惫,他背对着沧澜雪躺回到床榻上。
黑暗中,沧澜雪看着包裹着轩辕墨澈的被褥……
无力的肩膀,似乎在月光的映照下,微微发着颤抖。
轩辕墨澈的声音里,失去了往常的霸气。
但也不是什么值得费解的事情。
轩辕墨澈做了恶梦,当然会这样。
但是,好像不止因为这个……沧澜雪有种不祥的预感。
朦胧的不安在心底弥漫开来。
这么说来,沧澜雪还未见过轩辕墨澈这幅不安稳的样子。
眼睛为什么会疼呢?
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眼睛疼痛的那一天,绝对会做的恶梦。
其实一直都在好奇,为什么澈的双眼会是紫色的?
是否里面有着什么秘密?
--睡吧。
不再深入的想下去。
沧澜雪轻轻摇了摇头,走回到自己的床榻前,钻进了被褥里。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她仍然十分清醒,怎么都无法入睡。
翌日,‘暗冬’祭典的第一日开始了,从早上开始就热闹非凡。
即使关上窗户,声乐声和喧闹声仍能传入屋内,沧澜雪则是努力去打探四周的情况。
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热闹的情形,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平静下来。
一边坐在床上梳理着头发,她一边不自觉地晃了晃肩头。
从肩头传来的突然冲击,让她吓了一跳。“……?”
“雪儿,看你样子好像很开心啊。”带着笑意的声音和视线同时投向了沧澜雪。
“有么?”沧澜雪并不觉得。
轩辕墨澈歪着身子,看向沧澜雪,在她的脸上来回瞧了一会。
“你在看什么?”沧澜雪皱眉,轩辕墨澈靠的实在是太过的近了,而且他脸上的笑,有些让她不舒服。
轩辕墨澈的嘴角上扬着,他缩回了身子。
沧澜雪赶紧把头发扎起,瞪了眼轩辕墨澈,不明白这大清早的,他又在搞什么鬼。
不过从外头传来的声音,还是让沧澜雪暂时抛开了一切麻烦,想要好好的享受这难得的祭典。
昨天就告诉过自己,偶尔放松一下,也不是什么坏事。
轩辕墨澈这会儿没在说什么,自然也在做什么,只是安静地等待着沧澜雪。
整理完毕,他们走出了房间,来到思雪寒的房间,三人一起向楼下走去。
但是,大堂中的情形,不由得让沧澜雪停住脚步,全身僵直住了。
--这是什么啊。
在那里聚集着穿着奇异的假面具和衣服的,怪异的人群。
难不成这里也有所谓的假面舞会?沧澜雪如此想着。
“……真奇怪。”思雪寒也同样板着一副面孔。
“……这就是,‘暗冬’的装扮么?”沧澜雪看向轩辕墨澈,问道。
“应该是吧。”轩辕墨澈并没有表现出惊讶的样子,只是淡然地注视着大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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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与祭典应有的华丽样子,完全不一样。
一定要说的话,他们的打扮得就像是那些恶魔一样。
打扮成那样的人们的笑声和飘飘然的脚步,实在是有够怪异。
“站在那种地方做什么啊。快点下来。”
沧澜雪抬起头,向着发出平和洪亮的声音的方向砍去,发现来祥正混杂在化了妆的人们中间注视着这边。
“……嘁。”轩辕墨澈皱着眉砸了砸舌。
下楼走过大堂的话,就会更近距离地接触那些化了妆的人了,沧澜雪不禁愈发的感到不可思议起来。
还有一种古怪的压迫感直逼她心头。
“感觉怎么样。睡得好么。今天是‘暗冬’的第一天。可是很热闹的啊。”伴随着声音,来祥悠闲地走了过来。
轩辕墨澈则是完全背过脸去。
“……真是很夸张的打扮啊。大家都是这样。”思雪寒不由嘘声道。
“这是传统。在浅州建成之后便一直延续至今。……嗯?”来祥突然停住了口,他看向了思雪寒。“啊,你就是第三人啊。我们是不是见过面?”
“……”思雪寒板着面孔,十分警戒,毕竟他确实有在这家客栈住过,而且要是不出意外,那房间应该还在。
“我是这个客栈的老板,来祥。”来祥却并没有追问下去,自我介绍道。
“……我是思雪寒。”思雪寒小声道。
“思雪寒。你到底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啊?昨天和今天我都一直待在大堂啊,据我所知,完全不记得有看见过你啊……”来祥并没有在意思雪寒那些不快的态度,仍旧歪着头斜视着他。
“是窗户。”思雪寒背过身,道。
“……窗户?”来祥挑了挑眉。
“窗户。”思雪寒背脊一挺,转过身,瞪着来祥加重了语气。
“……从窗户进来的?”来祥更为挑起眉。
“进来了。”思雪寒点头。
“……啊,是么。”来祥愣了一下,但或许是被说得如此镇定的思雪寒给压制住了,他平静地点了点头。“唔,算了。祭典时期就不用讲究那么多了。……那么,你们也要变装么?”
来祥的提问,沧澜雪哑口无言起来。
可以的话,她是不想这么做的。“……必须要这么做才行么?”
“不是的。只不过我这里可以提供服饰。所以问问而已。”来祥摇摇头,又道:“这么难得,试着融入祭典也是很有趣的,怎么样?”
虽说是有趣,但那口气听起来却是随便怎样都好。
沧澜雪不由自主地看向了思雪寒和轩辕墨澈。
思雪寒已经对周围的气氛感到疲惫了,他的眼神涣散着。
轩辕墨澈则是装出一副是么都没有听到的样子,看着另一个方向。
“……虽说很难得,但还是算了。”沧澜雪知道已经不需要在做是么选择了,向着来祥说道。
“是么。改变主意的话虽是都可以跟我说。那么,你们直接去大路看看吧。变装可是浅州祭典的名产,能看到各种各样的装束。好好享受吧。”来祥笑眯着双眼说道。
“嗯。”沧澜雪点了点头。
来祥摆了摆手,摇摆着身体走进了大堂内侧的房间。
宿敌终于离开了,轩辕墨澈轻声叹了口气。
“……雪儿。”随着叫声抬头看去,沧澜雪发现思雪寒正摆出一副困惑不安的表情,甚至脸已经有些扭曲了。“你要去大路么?”
“是这么打算的。……雪寒呢?”沧澜雪应着。
“……我跟你一起去。”恐怕他只要想到大路的喧闹混杂就会感到烦躁了吧。
声音低沉得可以让人感觉到他的不快。
轩辕墨澈则是叹了不知道多少次气,向着玄关走去。
“澈。”
“怎么了。”轩辕墨澈停下脚步,回身看向沧澜雪。
“你去吗?”沧澜雪问道。她并没有询问过轩辕墨澈是否也要一起去逛逛。
没有正面回答沧澜雪的提问,轩辕墨澈只是勾唇轻笑了下,便直接走出了客栈。
沧澜雪则反射性地追了出去……
一出玄关,沧澜雪整个不禁抖了抖。
在客栈中听到的遥远的声乐和喧闹声,像怒涛一样全部涌了过来。
简直就像是快要决堤的浊流。
冲击着皮肤的狂热和兴奋。
腹部感觉到的躁动,正是情绪愈发高扬的证据。
沧澜雪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
就像来祥说的那样,到处都有着变装成怪异模样的人。
也有着变装团体。
无论是谁的身上,都有着足以与冬日祭典交相辉映的阴暗色彩,就像是呼吸着邪恶的事物一样。
声乐也是,与其说明是明朗,倒不如说是酝酿着一股妖艳的气息。
沧澜雪对祭典本身很惊讶,但更令她震惊的是,祭典对人们的影响。
平时就只是随波逐流般地聚集在街上的人们,只有这一瞬间,拥有着同样明确的狂热,团结在了一起。
膨胀到即将破裂的欢喜之情化作锁链,敲击着沧澜雪的心脏之门。
就算是克制着自己,也不停地被感化着。
除非愤怒和悲哀,或许是第一次感受到如此强烈的触动。
就连身体,都在微微震颤着。
出神地注视着街上热闹的情形,沧澜雪突然意识到轩辕墨澈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环视四周。
--不在。
也没有看到思雪寒的身影。
周围充斥着欢度祭典的人们。
看来,又走散了。
在焦急的同时,沧澜雪感到一股强烈的自我厌恶,她在心中砸了砸舌。
一直都喜欢安静,喜欢颓然的气息,从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居然也会因为这些而激动。
这不禁让沧澜雪忍不住扯了扯嘴角,给了自己一个不知是算不算是自嘲的笑容。
身为杀手的她,竟然也会有一天失去方向感,迷失在人群中,分不清东南西北。
嘛,算了。就这样吧--
正准备回到客栈,人群突然涌动了起来。
不知是不是又游行,大路中央被空出了一块地方。
在不断移动的人群中,以沧澜雪的体格来说,完全无法抵抗。
结果,还是强行向着与客栈相反的方向走去。
她有些不知所措起来,但仍旧为了寻找轩辕墨澈和思雪寒而四处张望着。
就在接近小巷子的时候。
“……!?”从背后伸出的手,捂住了他的嘴巴。
由于正在集中精力找着轩辕墨澈他们的身影,所以完全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气息。
想要努力挣开,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着。
她转过头看向巷子的阴暗处。
沉浸在祭典中的人们,完全没有注意到路旁边这小小的骚动。
沧澜雪被拖入了小巷,那只手突然放开了。
沧澜雪立刻转过身,握住剑柄目光冷冽的望去……
初来浅州的时候,也有过类似的经历。
还以为仍是那些下。流的暴汉,但在视线的尽头--
那狰狞的身影,差点令沧澜雪的心跳停止。
怎么会,这不可能。
“你好啊,民感的小女人。”轻佻的声音传来。
“……”对方露出了目中无人的笑意,从他的头上突起的是--角。
在竖立着四块岩石的空地上,被幽冥消灭掉的恶魔--黄麒,现正站立在自己的面前。
一瞬间,沧澜雪有些怀疑嘴角是否是在做梦或是看到了幻觉。
“这不是梦。”就像是读到了沧澜雪的想法一样,红麒的声音传来。
与此同时,从巷子的阴暗处出现了无数的气息,不一会儿,绿麒,蓝麒和红麒的身影浮现了出来。
“……你们……”沧澜雪惊讶地后退了一步。
若非是他们头上的角,还有那晃动在身后的尾巴。
她会怀疑,是不是沧澜风他们跟自己开玩笑捉弄自己。
可是现在,怎么看像是恶魔们的真身。
第328章 有史以来最为惨烈的一个打击
第328章 有史以来最为惨烈的一个打击
难道说,这也是幽冥的阴谋么……?
但是,这样的疑虑消失在绿麒的笑声中。“啊哈哈,看来是被吓了一跳呢。你认为,那时候我们被幽冥消灭了吧?确实是消失了。但只是力量而已。”
“……力量?”沧澜雪睁了睁眼,盯着四个恶魔。
“大部分的魔力被夺取了。现在,只能使用原有的三分之一的力量了。这也是为什么,我们会以这幅姿态出现的原因。若是以前自然可以用力量将这些隐去,现在却做不到了。”蓝麒晃动了下自己的尾巴,简单的为沧澜雪解释着。
“恶魔的尊严什么的都没有了啊。那个可恶的混蛋咒术师。”黄麒咂舌,一脸的愤怒。
这让沧澜雪可以非常的肯定,这人绝对不会沧澜风,因为这种强烈的情绪是不可能出现在那个什么都不会表露出来的男人身上。
--无法理解现在的状况。
就连眨眼都忘记了,沧澜雪拼死恢复着停滞了的思考。
思考的结果,是从嘴中流露出的连她自己也没有想到的话语。“……骗人。”
“欸?”黄麒有些做作地皱紧了眉头,他弯身把脸凑了过来。“你说谁骗人,啊?”
“……这不是幽冥的陷阱么?”沧澜雪目光一厉,扫向黄麒。
“喂喂。”立起了弯着身子,黄麒用手扶住额头,惊讶般地叹了口气。“真是的。不愧是崇拜神明的家伙。没有证据就擅自决定善恶,总是喜欢把自己当成被害者。就是因为这样,才能若无其事地说谎。”
“毕竟是遭到了很过分的对待,这也是没办法的。让她立刻相信实在是太不可能。”蓝麒静静地说道。
“诶。还真是温柔啊。蓝麒大人。”黄麒和蓝麒瞪着对方,绿麒则是摊开双手大声地叹着气。“别这样啊,你们两个。会吓到小丫头的。”
“反思了。说到底,我根本就没打算和你们好好相处……”黄麒愤愤地瞪着绿麒。
就在这时,红麒静静地伸出手,制止了黄麒的话语。
黄麒不满地砸了砸舌,背过头不出声了。
红麒转向了沧澜雪的方向,他弯着腰盯着沧澜雪的脸。
现在就连那双眼睛似乎也被染上了鲜艳色彩的红色,让沧澜雪动弹不得。
“吓到你了吧。有没有什么想要问的事情。”红麒平缓的声音,再次让沧澜雪停滞了的思考恢复了运作。
沧澜雪仍旧摆出一副握住剑柄的姿势,板着脸瞪着恶魔们。
手心已经冒出汗来。
有一种--身后就是悬崖峭壁的感觉。
“……要不是幽冥的陷阱的话,为什么你们没有消失?”
“那家伙只是想要我们的力量吧。”黄麒哼着气说道。
“说到底,我们和幽冥的关系并没有多好。”绿麒唇边始终噙着一抹笑。
“……诶?”沧澜雪不由自主地反问了一声。
“只是因为利害关系一致,才暂时合作而已。并没有什么恩义。”蓝麒平静地说着。
“但是,这样的话……”这样的话,就更弄不懂要将恶魔们消灭掉的理由了。
抱着手臂靠住墙壁的绿麒微微笑了。“但是,我们活着的话,对幽冥来说是有好处的。”
“……怎么回事?”沧澜雪不解的问道。
“就是这么回事。”黄麒斜觑向沧澜雪。
“……!?”黄麒伸出手,强行将沧澜雪拉了过去。
沧澜雪立刻拔出剑,抵住了他的喉咙。“……放手。”
“不要。”黄麒没有理会抵住自己喉咙的剑,把脸埋入了沧澜雪的头发中。
用舌头,轻舔着沧澜雪的耳尖。
“……唔!”沧澜雪不由猛缩了下身子。
“哦哦,还真民感啊。”黄麒森森的一笑。
“唔。想要抢功可是不好的啊。”绿麒笑眯着双眼,看向黄麒。
“是,是。”黄麒应了两声。
感觉到抱住自己身体的力量变小了,沧澜雪立刻撞开黄麒跳到了一边。
又是那种让她动弹不得感觉,实在是太过的糟糕了。
放松下来的戒备心一口气膨胀了起来,她拔出剑低喝道。
残余在耳朵上潮湿的触感让她觉得很不舒服,不断用手背擦抹着。
“生气了,生气了。”黄麒笑着露出了獠牙。
“也就是说呢。我们本来就盯上你了。”绿麒笑嘻嘻的说道。
“……”沧澜雪愕然。
--盯上了?
这么说来,之前黄麒曾经称呼自己为‘猎物’。
蓝麒皱着眉,带着复杂的表情开口说道。“对我们来说,你就是‘食物‘一样的存在。吃下去的话,就会成为力量。”
“食物?为什么是我?”沧澜雪简直无语。
“我们掌管的是情感。对我们来说,吃掉拥有强烈情感波动的灵魂,就能得到无上的力量。而现在,拥有这样灵魂的人出现了。”红麒平缓的开口。
拥有强烈情感波动的灵魂--
沧澜雪很自然地想到最近发生在自己身上的那些怪异感觉,仿佛那些不属于自己的情感,都不断地朝着她汹涌而来。
她本就是对情感极为冷淡的人,可现在却好像对什么都极为的敏锐。
难道就是因为这个么?
为什么?
为什么会是她?
她一个杀手,能拥有多少的情感。
不明白,也想不透!
“因为这样,我们一直在争夺着。但是,这次是幽冥直接告诉我们的。说是能够吃到最高级的食物。于是我们便被召唤了出来。”黄麒瞧着沧澜雪的眼神,就像是要将她一口吞下般的垂涎。
“幽冥他……”沧澜雪低喃。
为什么。
这样简直就像是,从她出生开始起,自己所走的道路,与被赋予的命运,都像是全部掌控在幽冥的手中。
现在,沧澜雪对于自己会穿越到此处,成为沧澜雪这件事,更加的肯定。
这一定是幽冥弄出来的。
在沧澜雪的心中,充斥着黑色疑问的漩涡不断徘回着。
或许,就连自己会成为TUH组员这件事,也是被人刻意的安排。
那么,八岁那年,家中突起的大火,爸爸妈妈的离世……
“虽然我们不知道为什么幽冥会有这种举动,不过既然有这样上等的食物出现,对于我们来说,是没有抗拒的能力的,所以,我们才会争执起来。”绿麒慢悠悠的说出。
“进入你体内的力量,原本就是属于我们的,而你脑海中所看到那些景象,也是我们为你添置进去的。”红麒说着。
沧澜雪不由摸了摸自己的腹部,还有头部。
已经完全消失掉的力量,还有那些历历在目的景象,就像是恶魔们的出生地--镌刻在那四块岩石上的图案,一模一样。
“在自己所掌管的情感中,能够让你的灵魂沉溺其中的就是胜者。但大家都输给你了。”绿麒冲着沧澜雪翘起了唇角,似乎在赞赏一般。“看来,你是比幽冥和我们所设想的,拥有更为强烈灵魂的主人啊。”说完,他嘲弄般地耸了耸肩,扁起了嘴。
但是,这样的话--沧澜雪抬起了头。“那些图案所描绘出来的景象,也都是你们弄出来的么?”
“那可不是。不过有一点可以告诉,那些图案确实是属于魔界的东西,而且也是发生在魔界的事情。”蓝麒说道。
“不过这些事情都是好几千年以前的事情了,就连我们也差不多快忘记了。我倒是很好奇,幽冥为什么要如此大费周章的把你弄过来,还附身在他自己女儿的身体里。说不定,在你的灵魂本身就带有什么秘密呢?”黄麒似乎觉得很有趣地笑了笑。“啊,也不知道沧澜风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呢。”说着,他拍拍自己的胸口,就像是在对与他共同拥有这幅身体的另外一人--沧澜风说着。
“不管怎么说,我们败给了你,也没能达成和幽冥定下的,要让你沉溺其中的约定。因此,力量才被夺走了。不过这是我们之前从未听过的事情。”绿麒说着,眯起双眼,看向沧澜雪,继续道:“……就是这样。在市区了力量的现在,你对我们来说,真是越来越美味的存在了啊。而且,我们也不可能永远以这幅姿态在这里出现太久。”
怎么可能会被你们吃掉!
沧澜雪全身散发出了斗气,她清冷地目光直盯着那四个恶魔。
“别那么戒备嘛。现在是暂时休战状态。”绿麒耸耸肩,叹了口气道。
“……休战?”沧澜雪眯了眯眼睛。
“你的灵魂就只有一个。由谁来夺取,还没能做出决定。”红麒补充道。
“失去了力量,就不得好好思考一下吃掉你的方法。所以说,为了不让谁抢先,我们决定一起跟随着你。”黄麒斜觑向沧澜雪说道。
“……什么?”沧澜雪吃惊。
一起,跟随着?
沧澜雪没能立刻理解这话中的意思,她呆然地注视着面前的恶魔们。
在头脑中盘旋的话语,一点点地渗入其中。
同时,她还感受到了强烈的愤怒。
“就这样一来,就能同时看守着彼此和你了。”红麒说道。
“给我等等。我可没打算被你们吃掉。”沧澜雪低喝。
“和猎物自身的意志无关。这可是关乎我们生死的大问题啊。”黄麒低吼起来。
“……嘁。”沧澜雪冷哼一声。
“好了,别那么冲动,在这之前……”绿麒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从远至近的声音打断。
“喂……!”
“雪儿!”
绿麒的话语被打断了,从沧澜雪的背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转过身。
在巷子的入口处,伴着一副面孔的轩辕墨澈和思雪寒站在那里。
轩辕墨澈抬起头,眼中露出了尖锐的光芒,他拔出剑飞快地前进着。
思雪寒也握住剑柄,拔出剑,跟随在轩辕墨澈的身后跑了过来。
“啊?喂喂,等一下。现在我们正在和这个小丫……”黄麒瞧着那怒火冲天奔来的两人,说道。
“闭嘴。给我从雪儿的身边离开。”轩辕墨澈沉声低喝。
“我们什么都没做。”蓝麒平静的阐述。
“你们不是被幽冥消灭了么?”思雪寒吼道。
“所以说,现在正在和这小丫头说明这件事啊。”绿麒叹了口气道。
“没用的。还不是被幽冥指派过来的么。”轩辕墨澈冷冷地看着他们。
“……嘁。真是的,所以我才不喜欢跟人打交道。喂,小丫头。”黄麒烦躁地抬起头,看向沧澜雪。
“谁是小丫头。”沧澜雪狠狠地瞪着黄麒。
“在我们看来就是小丫头。难道不是么。”黄麒一脸蛮横道,“听好,刚才我们也说过了,说谎是你们人类的习性。而我们,是绝对不会说谎的。”
“我们忠实于自己的裕望。就算是被称作邪恶也好,我们会顺着心意去做想做的事。而相对的,我们不会有所欺瞒。刚才所说的一切,都是事实。”绿麒开口道,而他那藏匿在面具下的视线,有意无意的投注在轩辕墨澈的身上。
“……想要吃了我是吧。”沧澜雪没好气的说道。
“……吃了你?”思雪寒大幅度的晃动了下肩头,他瞪向了恶魔们,低声咆哮着。
“正想要说这个,途中被打断了。总之,你要是愿意听到最后的话那就好了。”绿麒歪着头,轻瞥了眼轩辕墨澈他们。
不过由于他的眼睛被遮住了,看不大清楚。
“没有必要听。没用的。”轩辕墨澈握住长剑,狠狠地瞪着绿麒。
说实话,沧澜雪感到很迷惑。
她不知道恶魔们说的究竟有多少是真的,这样怀疑下去的话就会没完没了的。
就是连自身都无法相信的危险的状态。
所以,无论如何都想要听听恶魔们的话。
先听听看,如果还是无法相信的话,在战斗不迟。
“你说吧。”沧澜雪装作没有看见轩辕墨澈投过来的视线。
绿麒摊开双手,用一只手抚住胸口,慢慢地鞠了个躬。“很荣幸能得到你的同意。那么,我继续说了。”停顿了下,绿麒继续道:“首先,从结论看来,我们是要解决掉幽冥的。当然了,是为了拿回被夺走的力量。因为,我们有一个提议……既然这么难得,要不要和我们联手呢?”
轩辕墨澈的脸沉了沉。“……什么意思?”
“你们也在追寻着幽冥吧。这应该算是利害一致了。暂时休战然后联合起来,才更有效率。”蓝麒哀伤的目光看向轩辕墨澈。
“别开玩笑了。”轩辕墨澈沉声道。
“我们现在,被幽冥夺取了力量。也就是完全赤手空拳的状态。要战斗的话,对你们来说是绝好的机会。”红麒目光炯亮的望着轩辕墨澈。“当然,现在我们是自己的真身出现在你们的面前,所以你们无需担心,会伤了这身体原本的主人。”
“……”红麒的话语,让轩辕墨澈周身的气息发生了些许的改变。
反过来说,就是和‘你要挑战赤手空拳的对手么’一个意思。
对于在战斗中出生入死的人来说……特别是轩辕墨澈的自尊心,是不允许他这么做的。
要是对手比自己更强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
不知道红麒是不是看透了这一切才会这么说的。“打倒幽冥,夺回力量。我们的战斗,得到那个时候再说也不算迟。”
“……你没有证据说明这不是陷阱。”轩辕墨澈仍是保持怀疑。
“啊……陷阱啊证据啊说明的,怎么这么麻烦啊!!那要不要现在就动手啊!?啊!?”黄麒烦躁的用力敲击了下墙壁。
“好了好了。冷静一下。”安抚着挠着头捶胸顿足的黄麒,绿麒转向了轩辕墨澈。他的嘴唇,摆出了冰冷的微笑。“慎重是件好事。但是,无论什么事,做过头的话就只会起到反效果而已。”语落,他唇边的笑意更为的深邃,冰冷,继而道:“你……你才是,那个慎重过头了的性格。会让我怀疑说,是不是有什么企图呢?”
轩辕墨澈握住剑的手端微微晃动着。
他的紫色瞳孔中,划过了一道暗影。“……你想说什么?”
“有时候,飞蛾扑火也是需要勇气的。……不过,还是先不说那个了。好了,这里就忍住耻辱,让你看看其中一个证据吧。”绿麒转向了黄麒,弹了个响指。
黄麒则是摆出了一副誓死不情愿的表情。“欸,怎么是我啊?为什么是我啊?才不要!你去做吧。”
“我也不要。”绿麒笑着回答。
“啊?这算什么啊。你个混蛋可别太任性啊。那就让红麒和蓝麒去做……”黄麒说着,转过身。
蓝麒闭上眼睛扭过头去,红麒则是摇摇头,冲着黄麒扬扬下巴。
看着他们的动作,绿麒开心地注视着黄麒。“……就是这样。”
“……嘁。我明白了。我做还不行么。”黄麒自暴自弃地向前走了一步,将一只手放于胸前。
指尖就像是被融化了一般,沉入皮肤表面。
令人难以置信的是,他的手指越陷越深,一直深入了体内。“……唔。”黄麒的表情痛苦地扭曲着。
他的手完全埋入了胸膛,发出了挖出肉块一样令人不快的声音。
随后,他拔出了手。
手并没有被鲜红浸染,他似乎握着什么东西。
慢慢地摊开手。
出现在手掌上的是,一个发着黄色光芒的球体。
不,那并不是球体。
仔细看看的话,就会发现那像是某种扭曲了椭圆形碎片一样。
“啊。”黄麒沉吟了下。
“你觉得这是什么?你知道么?”绿麒开口说道。
“这是我们力量的源泉。准备来说,这是实体化的表现。我们彼此都拥有的,本来是个球体。”蓝麒视线看向黄麒手中的东西,说道。
“力量被夺取了,所以才会变得扭曲……”沧澜雪低喃道。
那物体像水晶一样,散发出透彻的光芒。
夺目的美丽。
“这个状态,就是没有力量的证明。就像在和别人说,我现在很弱,随时都可以攻击我一样。这样就足够了吧。”生硬地说着,黄麒再次将力量之源化作的物体塞回到了体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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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麒则是转向轩辕墨澈,环抱着手臂。“这样就可以相信了吧。”
“……随便你吧。”放下剑,轩辕墨澈低声说道。
“这样可以么?”思雪寒低声问道。
“不知道。”轩辕墨澈沉哼了一声。
绿麒的脸再次转向沧澜雪。“你也觉得这样就可以了吧?”
“在解决掉幽冥之前,你们是不会吃掉我的吧?”沧澜雪沉声问道。
“可以的话,我想要避免动脑筋这种原始的方法呢。而且,恶魔们互相殴打来决定顺序不是很奇怪么?一切都等取回力量再说。”绿麒耸动着肩头,应着。
恶魔是不会说谎的--能否相信这句话呢?
说待得,不会说谎这话本身,是否就是个谎言呢?
但是这样想的话,就会对疑心暗鬼的自己产生厌恶。
判断的标准就只在自己心中,住在森林的大智者是这样说的。
要是逃过一切的话,就一定会错失真实。
再一次,向自身提问。
他们的话语,看上去确实不像是在说谎。
这样想着,沧澜雪抬起了头。“……我知道了。”
慎重地点了点头,绿麒开心地笑了起来。“谈判成立。在干掉幽冥之前,我们是不会吃掉你的。咱们说好了。”
就像是一直止住了呼吸一样,沧澜雪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消除了沉重的空气后,残留于心的就只有愤怒和悔恨了。
她很自然地握紧了拳头。
要是没有幽冥的存在的话,她就不会遭遇这一切,也许,她根本就不会走上那条不归路!
虽说明白事到如今已经没有办法了,但她仍旧在诅咒着自己的出生。
但是,为什么幽冥会对自己做出这些事呢……他召唤恶魔出来是为了得到所需的力量,那么召唤她出来又是为了什么?
谜题越来越深了,根本就没有办法将其解开。
现在,只要想着追寻幽冥的事情就好。
再一次用深呼吸来转换了心情,沧澜雪重新看向了恶魔们。
就算失去了力量,他们本身也是可以和幽冥相提并论的存在。
能够暂时和这样的家伙联手,是任谁也没有想到的。
当然了,这之后的事情,也是没有人能设想到的。
“你们现在打算怎么办?”沧澜雪问着那四个恶魔。
“你们,是住在客栈的吧?”绿麒看向沧澜雪几人。
“是的。”沧澜雪点头。
“那么,我们也必须要去那里才行呢。”黄麒露出獠牙,说道。
“……去客栈?”沧澜雪不由自主地皱着眉这样反问道。
恶魔住在客栈里,如此诡异的事情……应该不会有的。
蓝麒轻轻地叹了口气。“我们是不能离开你的。”
“不知道会不会有人抢先,让你擅自死在什么地方队我们来说很困扰。让你逃掉了也是一样。”黄麒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望着沧澜雪。
沧澜雪看向轩辕墨澈,轩辕墨澈只是转过了头去,没有给她任何的答案。
沧澜雪会望向四个恶魔。
“头上长着角,就注定要过着与世无缘的生活。能够住在城镇的客栈中,还真是很令人期待呢。呵呵呵。”绿麒开心的说道。
“……”看着很开心的绿麒,沧澜雪渐渐平静了下来。
就算是长着角,他们的内心仍是与一般的人无异。
角。
这时,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你们说过,现在因为失去力量,所以才会显露角跟尾巴,那沧澜风他们呢?”
“啊,他们正在睡觉,不,应该说,由于我们的力量被削弱,让我们无法自行控制身体。那样对他们来说也是非常困惑的一件事吧?所以,在这段时间里,他们会选择睡觉打算时间,这身体就全权交给我们支配了。”黄麒拍拍自己的手臂,显得异常的兴奋,“这种机会还真是不多呢。”
沧澜雪听了这番话,看着他们的样子,皱眉道:“总之,对你们的角和湿滑的尾巴想点办法吧。太显眼了。”
“现在正是祭典时期。只要说是变装应该就能蒙混过去了。”红麒说道。
“那祭典结束呢?”沧澜雪睁了睁眼。
“到那时候再说了。总会有办法的。”黄麒一脸怎么都无所谓的样子说着。
“……”沧澜雪无语。
“那么,带我们去客栈吧。小丫头。”绿麒笑望着沧澜雪说道。
所谓恶魔,失去了力量之后,就会露出如此令人意外的一面么?
仍旧不能释然的沧澜雪正准备走向大路,突然察觉到了一件事。
从蓝麒那头传来的目光,总是显得特比的炙热,让她不得不朝蓝麒看了一眼。
察觉到了视线的蓝麒立刻移开了视线。
感觉奇怪的沧澜雪,还不及问些什么,就听到……
“雪儿。”轩辕墨澈走到沧澜雪的身边。
沧澜雪被突然叫住,猛地收回思绪,看向轩辕墨澈,“怎么?”
“我应该说了别走散吧。你怎么又走散了?雪儿难道是路痴?”轩辕墨澈说着。
沧澜雪如遭电击,浑身一颤,路痴?
她--沧澜雪?
这时,她才想到自己刚才是因为迷失了方向,才被人群挤到了这里。
某种意义上来讲,这比殴打她更为疼痛。
只是还没来得及出口,边上就传来了别的声音。
“哎呀,小丫头,原来是路痴啊!难怪……难怪……”绿麒意外道。
“哦……原来是路痴啊!”黄麒低呼。
“……是路痴么?”蓝麒嘟囔着。
“你迷路了么?”红麒看向沧澜雪,很平静地问道。
“我还是第一次听说,雪儿是路痴吗?”思雪寒惊诧地望着沧澜雪。
“……”
这可谓是有史以来最为惨烈的一个打击,接连不断地如同拷问般的话语捶打着沧澜雪的内心……
第329章 澈,我们爬树吧
第329章 澈,我们爬树吧
沮丧的沧澜雪跟随着轩辕墨澈向着客栈走去……
“喂喂,你们几个。为什么变多了啊……”
对于突然从大路涌进来的沧澜雪一行人,来祥看傻了眼。
这也没办法。
客栈本来就已经很热闹了,大堂里海聚集着变装的人们。
这时又突然涌进了七个人,让原本就不宽敞的大堂严重超负荷了。
“而且那时什么打扮啊。恶魔装么?又来了相当不吉利的四个人啊。”来祥把手肘支撑着柜台上,注视着恶魔们。
虽说确实是有些奇怪,但周围都是变了装的人群,看起来也就不是特别的显眼了。
正逢祭典时期真是太好了,沧澜雪如此想着。
“空着的双人房间……似乎没有了啊。”
剑沧澜雪抬眼注视着自己,来祥用疲惫不堪的视线看向了她。“该不会是要住下来吧?那倒也无所谓,但不巧房间都……啊,好像有空着的。”
来祥拿过手边的住宿登记薄,开始翻动起来。“啊,果然有。真是很凑巧啊。刚刚有客人离开了。”
“说什么‘啊,果然有’啊……不是你确认的么。”沧澜雪极度无语的看向来祥。
“这么多客人很麻烦啊。随便怎么都好了。”来祥笑眯着双眼说道。
“……就这样居然还能经营客栈啊。”思雪寒在后头嘟囔了一句。
“而且还意外地做的很不错呢。”没有理会思思雪寒投过来的呆滞目光,来祥用下巴示意了一下恶魔们。“……那么,双人房是没有了,单人房的话倒是没问题。怎么样?”
沧澜雪转头看向身后的恶魔们。
被他们共同注视着实惠又不小的压迫感,在做好觉悟之后,沧澜雪装作若无其事的向他们投去了询问的视线。
“没问题。”红麒说道,并且他的视线很自然的朝着黄麒看了眼。
“有没有床都无所谓,我们基本上和你们是不同的。”黄麒接口道。
“和我们不同……?”来祥挑起了眉,看向四个恶魔。
“……不,没什么。”沧澜雪震惊地这样说着,并瞪了黄麒一眼。
来祥虽然摆出了一副不解的表情,但还是在登记薄上写下了什么。“那么,房间在二楼最左边。”
“嗯。”沧澜雪接过递过来的钥匙。
来祥放下住宿登记薄,转身走进了厨房。
沧澜雪松了口气,她转身看向背对着大堂的恶魔们。“听到了吧。”
“那是当然。快点去房间吧。”绿麒兴高采烈地走向了楼梯。
那光滑的尾巴摆动的样子,看上去实在是很怪异。
“喂,你也快点过来。”黄麒正要握住透过大堂的窗子看向大路的蓝麒的肩膀。
蓝麒迅速挥开了他的手,身体向后退去。“……别碰我。”她的瞳孔中闪耀着与那平和外表不符的,激烈的光芒。
“是是。”黄麒耸耸肩,挠着头走向了楼梯。
蓝麒转过头,最后一个走上了楼梯。
恶魔之间也有相处好坏和对立关系的存在吧。
这样想着,沧澜雪目送着他们上了楼。
转过头,她寻找着轩辕墨澈和思雪寒的身影。
他们二人自从进了玄关后,就一直靠在墙上。
即便如此,他们仍然字彼此之间空出了相当大的距离。
“真是群吵闹的人啊。他们的存在本身就很烦人。”轩辕墨澈气恼地嘟囔着。
“雪儿,还要去看祭典么?”思雪寒看向沧澜雪问道。
被问到之后,沧澜雪想了一下,开口说道。“是啊。说到底,刚才什么也没看到,就回来了。”
“是么。那我回房间去了。”思雪寒有些失落的说道。
“累了?”沧澜雪望着耷拉着肩头的思雪寒。
“……累了。”思雪寒点点头,他看上去确实很疲惫。
“你去休息下吧……啊!”沧澜雪说着,突然低呼了一声。
“?”思雪寒不解地看着沧澜雪。
“别老是用指甲抓东西啊。”
这句话说的正中要害,思雪寒有点吃惊地点点头。“知道了。”
或许事先提醒他是对的。
目送思雪寒上了二楼之后,一直沉默不语的轩辕墨澈开口了。
“还要上街去么?”
“是的……没关系,我自己去就是了。”
“谁说不去了?”
“诶?”
轩辕墨澈说出的话语有些让沧澜雪没能反应过来,她以为他因为恶魔们的事情而生气,根本没有心思上街,没想到居然会听到这么直接的回答,不由得抬起头注视着他。
“你去,我怎么能不去。”这么多人盯上了你,我能放心么?轩辕墨澈在心里头暗自嘟囔了一句。放开抱着的手,走向玄关。
沧澜雪不由得呆呆地站在原地。
不管出于什么理由,轩辕墨澈既然答应陪她一起去,那是再好不过了吧?
沧澜雪内心有些雀跃。
“怎么还不走?”轩辕墨澈在玄关处停下,望着站着不动的沧澜雪。
“……马上来。”催促的声音,让沧澜雪疾步追上轩辕墨澈,与他一起离开了客栈。
街上的盛况,比方才更为热烈了。
游街似乎开始了,变装的游行队伍和巨大的纸糊道具正从大路中间缓缓通过。
声乐奏响着优美的乐曲。
尽管这景象让人心跳不已,沧澜雪的注意力却完全被别的事情吸引住了,她沉思着。
节奏悠扬的乐声也充耳不闻。
应该去哪里,应该怎么做才好呢?
她从来没有做过这些事。
心情居然出奇的紧张。
站在身旁的人是轩辕墨澈,这居然更让她紧张了。
“雪儿。”
听到轩辕墨澈的叫声,沧澜雪有些不自然地抬起头。
“你打算去哪里?”
果不其然,轩辕墨澈开口询问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这让沧澜雪的紧张感推到了最高朝。
沧澜雪一边想着‘我也想问这句话啊’,一边用焦虑的脑子思考着。
思考之后说出来的话,让自己都感到意外。
“……我想看,全景。”
“全景?”轩辕墨澈露出惊讶的神情。
“祭典的全景。”
“原来是想要看这个。”
“从这里看去,只能看到一部分吧。所以……”
“那雪儿打算去哪里看?”
“爬上去就行了。”沧澜雪看向头顶上方此起彼伏的建筑物。
爬上屋顶就行了。
从树上跳过去的话是没问题的。
“嗯,确实个不错的地方。”轩辕墨澈收回视线,说道。
沧澜雪本以为轩辕墨澈不会同意,毕竟他的脸色还没有完全的好转,不过现在听了这话。
不由得松了口气。
虽说只是一时兴起,但沧澜雪却觉得这是个绝妙的提议。
能将浅州的街道尽收眼底的话,感觉一定很棒吧。
“从客栈二楼的窗户那儿,可以看到树吧。就从那里爬上去。”沧澜雪的心情有些激动。
“我抱着你上去不是更快?”轩辕墨澈所指的当然是轻功。
沧澜雪自然也知道这个方法,可是她现在就是像爬树!而且用轻功的话,她自己就可以了。
瞥了眼轩辕墨澈,不理会他的困惑,沧澜雪抓起他的手,就一起绕到了客栈后面。
几颗树木笔直的生长着,相互隔着差不多的距离。
沧澜雪两手抓住树干,迅速地爬了上去。
她选择一个较粗的树枝站了上来,向着客栈的屋顶跳去。
爬上屋顶,沧澜雪选了一个面对街道的地方坐了下来。
看着下方的热闹景象,她不禁小小地舒了一口气。
游行队伍一览无遗,仿佛铺满了各种颜色的生物一般。
没有树木是静止的。
连乱哄哄的观众也成为了名为‘游行’的生物的一部分。
回响着的声音是这生物的鸣叫声。
想着自己也沉浸其中。
沧澜雪有种不可思议的感觉。
“满意了?”
轩辕墨澈的声音,让沧澜雪转过头去。
差点就怕他给忘了,也不知道轩辕墨澈是什么时候坐到自己身边来的。
沧澜雪沉默着,再一次看向街道。
从下面吹来的风撩动着额前的发丝。
轩辕墨澈的墨黑长发也在随风飘荡着……
“真的很棒啊。整个街道就像是活物一样。”沧澜雪惊诧地说道。
“吵吵闹闹的这一点,倒是共通的。”嘴里这样说着,轩辕墨澈还是全神贯注地看着游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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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景有些好笑,却让人很愉悦。
沧澜雪的视线由街道转向了天空。
天空是与祭典初日十分相称的晴朗。
阳光播洒着柔和的光芒,澄澈的晴空从薄云间透了出来。
她突然看向轩辕墨澈,从侧面望去,那萦绕着紫色的眼睛,折射天空的蔚蓝,那景致真的很美。
将视线悄悄地转移,看向街道……
街上的光景无尽地延伸开去。
森林在浅州的对面延伸着。
“励皇,是在那一带吧。”
沧澜雪四顾张望,指着自己估计的方位。
正在那里,她遇上了他……
然后,就有现在的他们……
“谁知道呢?”轩辕墨澈的低语随风飘入耳中。
沧澜雪斜着眼再次偷偷望去。
轩辕墨澈也在眯起眼睛眺望着远方。
他的侧脸并没有刚才那般的严肃,是她的心理作用么,他看上去相当放松。
“大概在那一带吧。”轩辕墨澈突然开口说道。
“什么?”沧澜雪问道。
“家。”轩辕墨澈很简单的回答。
家……
沧澜雪想,轩辕墨澈还是会想念自己的家人吧。
虽然他嘴上什么都没有说,可那里毕竟有他最为亲的人不是么。
沧澜雪顺着轩辕墨澈所示的方向看去。
不知为什么,她觉得很新鲜。
其实,她对澈的事情了解的也不过是一些表面的东西罢了。
虽然是他的妻子……
只不过,他本身就不是会袒露心迹的性格吧。
所以,即便只是含糊的只言片语,从轩辕墨澈口中说来也很令人惊奇。
“等一切都结束了,我们就回去--那个家。”
“我想带你到处走走,看看,等累了,卷了,再回去。”轩辕墨澈回过头,望着沧澜雪淡淡的一笑。
“原来这就是你的打算。”沧澜雪回望着轩辕墨澈,这种感觉真的特别的舒服。
“你不喜欢么?”轩辕墨澈抬起手,抚摸了下沧澜雪那被阳光所笼罩的面庞。
“我这不是怕你想家么?”沧澜雪将头自然的挨着轩辕墨澈。
两人就这样紧挨着彼此,坐在屋顶上,享受着难得的平静与安详。
“要是让你的好兄弟知道,我拉着你爬树,一定会很吃惊吧。”沧澜雪眯着眼睛,透过阳光看着身旁的轩辕墨澈。
“确实很久都没有爬过树了。不过,小时候倒是经常爬上树,眺望远处。”轩辕墨澈平缓的说道。
“小时候啊……”沧澜雪嘀咕了一声。
“嗯。为了磨练剑术而外出的时候。”
磨练剑术。
轩辕墨澈当然也不可能一开始就那么强的。
沧澜雪感到奇妙的感慨油然而生。
“你从小就开始,习武了么?”
这样问去,轩辕墨澈的侧脸似乎蒙上了些许的阴影。
“……是吧。”轩辕墨澈背过脸,低声答道。
难道,是触到不该触碰的部分了吗?
沧澜雪有些失望的低下头去。
迎面吹过一阵凉爽的风……
然而,二人间的空气却像是停滞了一般。
不知不觉间,游行已经接近了尾声,声乐也远去了。
轩辕墨澈缓缓站了起来。“结束了,我们回去吧。”
“嗯。”沧澜雪一边站起身来,一边斜着眼窥视着轩辕墨澈。
澈的神情又有了些变化……
仅仅是头稍稍低垂了一些。
第330章 蒲公英的诱、惑
第330章 蒲公英的诱、惑
沧澜雪和轩辕墨澈一起从树上滑下去,回到了街上……
祭典第一天,街上无论昼夜看上去都是一样的热闹。
沧澜雪一行人,正聚集在来祥客栈的食堂里。
当然,恶魔们也在一起。
祭典期间不谈礼数,于是来祥就连接大堂也拿来给客人们作食堂了。
“不是自夸,我的饭可是很好吃的啊。好好尝尝吧。”总是一副慵懒模样的来祥笑了笑,接连不断地从厨房中端出了佳肴美食。
桌上摆着看上去挺不错的食物。
有盐汁的鸡块,炖的烂烂的豆腐汤,还有几样精致的小炒和用各种瓜果做成的小糕点。
喝得据来祥说是他珍藏了好几年的竹叶青,还有一些带着甜味的花茶。
东西还真是不少呢。
望着那些做工精致的小糕点,沧澜雪很难想象,这些真的都是出自来祥之手,总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而且她发现自己最近一段时间,都没有闻过肉香了。
沧澜雪,轩辕墨澈和思雪寒,坐在食堂的桌子旁边。
恶魔们则是各自靠在墙上,盯着窗外打发着时间。
“这些全都是你做的?”思雪寒指着满桌子的菜肴,不禁惊奇的望着来祥。
“算是吧。还有些点心呢。多吃一些吧。”来祥把手上的盘子放在桌上。
放在盘中的类似果肉的东西,看上去异常鲜美。
能闻到甜甜的香气。
“这个是?”思雪寒指着面前的食物闻到。
“这个叫做花香酥,是用水果和花的糖浆腌制而成的,是浅州传统的点心。为了极点和庆典时期做的。”来祥简单的说了下。
沧澜雪听着,夹起一块放入口中。
浓郁的甘甜和青果的酸涩立刻在她的舌尖扩散开来。“……好吃。”还真的从未从过这种东西,不禁让沧澜雪忍俊不住,赞道。
“那是当然。”来祥微笑着走向了大堂。
咀嚼着花香酥,沧澜雪又夹起了一块盐制的鸡块。
用仍残留着糖浆酸甜味的牙齿咬了一口鸡肉。
立刻,口中混杂了怪异的咸味。
“那个,好吃么?”思雪寒看着沧澜雪,不由问道。
“嗯。但还是不要和鸡块一起吃会比较好。”沧澜雪有些慢半拍的说道。
“别太贪心了。”轩辕墨澈望着沧澜雪,不由淡淡地说了一句。
沧澜雪瞥了眼轩辕墨澈,发现他居然连筷子都没有动过,不禁问道:“你怎么不吃啊?不喜欢么?”
“不要。”轩辕墨澈简单的回答着。
思雪寒立刻把手伸向了花香酥,而轩辕墨澈则除了淡酒之外,什么也没有吃。
“欸。虽然比不上我们恶魔,但你们人间人意外地很厉害嘛。不错不错。”黄麒举起了一块鸡肉,开始撕咬起来。
“……”沧澜雪无言的瞥了眼黄麒。
“啊?你在看我么?”黄麒摆出了一副惊讶的表情。“被你看着,我会吃不下东西的。”
“……”沧澜雪仍是无言的收回了视线。
这个披着沧澜风外壳的恶魔黄麒,有时候说话的语气跟神情,总觉得会让人产生出不协调。
“在我吃东西的时候,最好不要骚扰我,不然会让我想要提前,把你吃掉。”这样说着,黄麒扬起了嘴角。
他这番话惹来了在旁沉寂的蓝麒。
蓝麒毫不掩饰自身不快地瞪着黄麒。
“不愧是被称为哀伤的恶魔。真是不合群啊。”黄麒耸耸肩,故作夸张地叹了口气。
“原来你们恶魔也要吃东西的吗?你们不是不吃东西也没事的么?”思雪寒在旁好奇的看向黄麒。
“啊?!明明是什么都不懂的小不点儿说话却这么死板。品尝味道也是种享受嘛。”
有些恼火的思雪寒正准备反驳,端着新的佳肴的来祥走了过来。
“有时间闲聊的话,还不如多吃一些。”
折回是高汁的浓汤。
香味立刻向四周飘散开来。
不知为什么,来祥之用分菜用的勺子将浓汤盛入了思雪寒的盘子里。
“……不,不用这么多的。”思雪寒有些惊讶的说道。
“别客气啊。你很累了吧。从脸上就能看出来了。这个对舒缓疲劳可是很有效的。”来祥说着,自顾自的将糕点放入思雪寒的盘子里。
“……”大量的浓汤被盛入了思雪寒的盘子,他摆出一副复杂的表情沉默着。
将盛入浓汤的大碗摆在桌子正中央,来祥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注视着沧澜雪。“说起来,你们知道祭典最后一天的事情么?”
“最后一天?”沧澜雪不解地看向来祥。
“不知道么?那你总该知道,浅州城内最高的建筑物七重塔吧。”来祥很是清闲的说着。
这是,这七重塔三个字一出口,带来的是沧澜雪等人的一阵愕然。
他们前来浅州原本的目的就是进入七重塔,然而找到碧翠奴。
“平时是不让靠近的七重塔,但在‘暗冬’最后一天会向一般的百姓开放。还会举行隆重的仪式。机会难得,要不要去参加看看?”
来祥刚要移开,轩辕墨澈就一脸沉思地低声说道。“去看看吧。我们本来的最终目的就是那里。”
“原来你们的目的,一开始并非是幽冥啊!难道还有更值得你们关注的东西?”靠在墙上的绿麒咧嘴笑了。
“关于幽冥,你们知道些什么?”轩辕墨澈看向绿麒,问道。
“什么也不知道。本来对他就没兴趣。”绿麒耸耸肩,摇摇头。
“幽冥的,过去……”沧澜雪低喃了一句,要是能知道什么的话,是想要去找找看的。想必找到碧翠奴应该能得到一些什么答案。
“去吧。雪寒呢?”她打定了主意,看向思雪寒。
“我也去。”思雪寒用力点头。
“你们也去么?”沧澜雪看向四个恶魔。
“很有兴趣。”红麒平平的说着。
“噢。我也去。要是让红麒抢先的话就困扰了。”黄麒紧跟着说道。
“那是当然。”绿麒笑着答道。
“……既然大家都去的话。”蓝麒轻轻地说道。
伴随着蓝麒的叹息声,包括恶魔在内,全员都决定前往七重塔。
这之后,直到被来祥赶出食堂为止,他们都按照自己的喜好行动着。
无论是哪样食物都非常的美味,沧澜雪一边咬着自己最喜欢的花香酥,一边环视着四周。
思雪寒大概是吃腻了像山一样多的浓汤,他将盘子推向了一边。
轩辕墨澈则是透过窗子注视着夜空,蓝麒和红麒静静地靠在墙壁上。
时不时地,还会交谈上一两句。
黄麒一边嘟囔着一边不停地吃着食物,绿麒则是四处随意走动着,做着意义不明的举动。
沧澜雪注意到了一件事。
蓝麒总是似乎有意无意地朝着她这边看。
但是,就在她想要确认的时候,又会转向不同的方向。
或许是自己想太多了,但似乎并不是那样。
四个恶魔,就只有蓝麒给她感觉与其余三个恶魔是不同的,蓝麒总是显得很沉默,有时候甚至会给人很强烈的哀伤感。
那个哀伤的称谓还真是蛮贴切的。
想来,也许是真的自己多心了,若是蓝麒真的会看自己,也只是为了确定自己是不是还值得她去吃吧。
沧澜雪不再去想,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四周仍是异常的喧哗。
时间在推移,吃完晚饭后,他们几人起身返回房间。
留宿的客人中有不少喝醉了的,来祥则忙着将他们唤醒。
沧澜雪在床上坐下来。
疲劳感缓缓地覆盖全身。
想要打呵欠的感觉涌了上来,她的喉咙深处轻轻呜咽着。
一切都还没有结束。
然而,自从身体上的力量出现开始,连喘息的功夫都没有,时间一直在流逝着。
因此,能像今天这样轻松一下,让她的心情格外舒畅。
轩辕墨澈则是安静地坐在自己的床榻上。
沧澜雪则是一边看向轩辕墨澈,一边舒服的躺着。“澈。”
轩辕墨澈抬起头看了过来。
“那个眼睛,还疼么?”沧澜雪问着,从刚才在食堂起,轩辕墨澈的样子就怪怪的,是不是眼睛又疼了呢?
轩辕墨澈默不作声地背过脸去,他似乎不愿意提起一个问题,只是那肩头有些焦躁的晃动了几下。
看到轩辕墨澈这副样子,沧澜雪便知道自己又说道澈不愿意提及的事情。
随后的一段时间里,凝重的沉默在室内流动着。
像是要将自己的思绪完全的抛离出身体,沧澜雪翻过身,将脸颊埋首在了枕头中。
“已经不疼了。”轩辕墨澈突然轻声说道。
沧澜雪蓦地坐起身,看向轩辕墨澈。
轩辕墨澈那紫色的瞳孔正注视着手臂。“其实这双紫色的眼睛并非是从出生就带着的,那是十年前的事了,那时候我还很小,因为身体一直很弱从没有参加过什么狩猎,但是那一年我突然特别的想要参加,也是那次,我为了捕获一头小豹子,伤到了眼睛。等伤势好了后,眼睛就出现了这样的变化。”
轩辕墨澈缓缓地吸了口气。
“那头小豹子呢?……”沧澜雪不可思议的望着轩辕墨澈,难道说,澈的眼睛是因为那头豹子的关系?
“没有。我眼睛受伤了,而那家伙两条后腿被我砍断了。也正因为那样,它才会没能取下我的性命。当然我也没能取下它的性命。它消失了。”
“……”沧澜雪沉默的看着轩辕墨澈。
轩辕墨澈用毫无起伏的音调,淡然诉说着。
轩辕墨澈越是这样,沧澜雪就越是觉得他的内心会不会与此相反,正努力抑制着狂风暴雨。
虽说让猎物受了伤,但未能杀了它,对轩辕墨澈来说不是一次耻辱的失态么。
同时,能从轩辕墨澈口中听到这些话,让沧澜雪觉得有些惊讶外,还有些兴奋。
自己又多靠近澈一步了。
“……无聊的话题啊。”轩辕墨澈低声说着,看向窗外。
注视着他的黑发,沧澜雪开始思考起来。
恐怕……澈还没有放弃。
要抓住那个伤了自己的猎物,让他承受那种折磨的猎物。
至今仍然在追寻着。
不仅仅是过去的回忆。
所以,才会对自己说吧。
沧澜雪看向轩辕墨澈,她也许在澈的心上,又更为加重了一分吧。
“……为什么,要告诉我呢?”
紫色的瞳孔瞥向沧澜雪。“我不是早就说过,时机到了我自然会将我的事情告诉你,而且,我也从没有想过要隐瞒你什么。”
轩辕墨澈的回答,让沧澜雪想到了什么,她不由微微扬起了笑容。
澈所谓的时机,是随时随地的定,还是他刻意的安排呢?
彼此间的羁绊越深,她就越渴望知道越多--想要知道澈的一切,甚至渴望自己曾经就是在一切当中的某个角色。
而自己也是一样。
想要将他融入到自己的生活当中,努力地营造只属于彼此的回忆。
其实,他们一直都是在朝着这个目标前进,就是为了这个目的而共同行动。
这是早就明白了的事情。
--明明是这样的,但为什么心情还是会如此的贪心呢?
想要打消这个念头,沧澜雪提起另一个话题。
“……你认识来祥么?”
轩辕墨澈的肩头突然动了动,然后陷入了如同冰冻办的沉默。“那种事,随便怎样都好。”
低声说完后,轩辕墨澈闭起了嘴。
自己又问了不该问的东西啊……
但是,由于愤怒,轩辕墨澈的声音失去了往常的尖锐和冰冷。
能感受到某种无法抑制的感情从言语之间渗透出来。
就轩辕墨澈的反应来看,他和来祥之间曾经发生过什么吧。
虽然很想知道,沧澜雪却实在无法继续发问。
她迅速地梳洗了一下后,钻进了被窝。
闭上眼睛。
隐约能听到别处衣料摩擦的声音。
轩辕墨澈也睡下了吧。
不知道为什么,以前总是要搂着她才会乖乖睡觉的轩辕墨澈,在进入浅州后,虽然总是会毛手毛脚,可是他每个晚上都不会打扰她。
他们各自睡在床榻上,只是听着彼此的呼吸声,别的什么都不会做……
在温暖的黑暗中,沧澜雪回想着这一整天的事情。
虽然在记忆中,这并非第一次见到祭典,可这样深刻的印象,却是头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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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得很愉快。
漫无边际地这样想着,之前的那种混乱感又缠上了心头。
沧澜雪翻了个身,一边注视着黑暗,一边思索着。
--别想了。
这样坚决地想着,沧澜雪紧紧闭上了眼睛。
翌日,是‘暗冬’的第二天。
天空万里无云,明朗的光芒透过窗子照进了屋内……
一直在胡思乱想,沧澜雪几乎没怎么睡,就迎来了迟来的清晨。
轩辕墨澈已经出门了,床上空空如也。
但是,沧澜雪反而稍微安心了一点。
可以的话,暂时就让她这样一个人呆着吧。
也没什么别的意思。
整理好衣着,简单梳洗了一下后,沧澜雪离开了房间。
一下楼梯,就看到大堂中有几个人正聊得热火朝天。
和祭典第一天相比,数量明显减少了一些。
“睡得好么?”
沧澜雪闻声抬起了头。
红麒正坐在长条凳上。
“其他人呢?”沧澜雪环顾了下四周,并没有看到其他三个恶魔。
“出门去了。”红麒说道。
“走着出去的?”沧澜雪不由自主地说出了令人难以料想的话。
一想到恶魔们聚在一起走在街上,就不禁觉得有些可笑。
就像读到了沧澜雪想法一样,红麒微微一笑,摇了摇头。
“就算是被夺去了力量,也是能在空中漂移或是做短距离的空间移动的。而且,被召唤的话就会直接过去。”
“直接过去?”沧澜雪挑了挑眉,问道。
“这是我们主要的职务之一。就算牺牲自己也要实现愿望的家伙会进行仪式,召唤我们过去。幽冥不正是这样把我们给召唤出来的么?”红麒说道。
“全员都被召唤过去么?”沧澜雪想着红麒的话。
“不,不是全员。我们会被拥有各自掌管情感的人所召唤。比如说,因‘愤怒‘而变得狂躁的话,就会由我出面。虽说得到的报酬非常微薄,但对现在来说,能补充一点能量是很有必要的。”红麒轻扯了下嘴角,解释道。
“牺牲是指什么?”
“只要是自己重要的东西,什么都行。头发、手臂、灵魂,或是有血缘关系的人。”
“有血缘关系的人……就这么想实现愿望么?”沧澜雪低喃着,她整张脸都阴沉了下来。
想到自己,想到幽冥,不正是这种微妙的关系么。
“多数都是仇恨或谋略。期待着不弄脏自己的手就能消除掉障碍的人。这个不是你们人间人经常做的事情么?”
--人间人。
人间人,也就是人类吧。
面对沧澜雪询问的视线,红麒并没有做出回答。
他从长条凳上站了起来,轻轻地耸了耸肩膀。“看来被召唤了啊。又可以像这样除掉一个了。”
话音未落,一阵强风突然穿过了大堂……
风势太过猛烈,沧澜雪不由得背过头合上了双眼。
待她再度抬起头的时候,红麒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了。
沧澜雪呆然地站着。
到底出什么事了……脑中只剩下这样的想法。
沧澜雪迅速看向了其他的人。
若是被砍到了,或许会被当成可疑的家伙的。
但是,幸好人们都沉浸在自己的谈话中,虽说被突如其来的强风吓了一跳,但并没有注意沧澜雪这边。
她松了口气。
随着时间的流逝,她的脑中逐渐开始掌握一些情况了。
总觉得,红麒是在刻意回避着什么。
轻轻叹了口气,沧澜雪再一次环视着四周。
轩辕墨澈和思雪寒似乎都不在。
想要出门转换下心情,正打算向着门口走去的沧澜雪眼前,突然掠过了什么东西。
转过头,沧澜雪吓了一跳。
出现在大堂窗户上的……
看上去像是倒挂着思雪寒的上半身。
“雪寒……!?”沧澜雪睁了睁眼睛,惊诧地望着思雪寒。
“睡得好么,雪儿。”思雪寒不以为然,只是望着沧澜雪。
“……嗯。”
没有理会沧澜雪的诧异,思雪寒摆出了一副平静的表情。“你要出门么?”
“我想要去看看祭典。雪寒呢?”
“我不太想去。所以,就从上面眺望。”思雪寒摇摇头,说着。
“上面?”这样说着,沧澜雪立刻察觉到了。
应该是在说屋顶吧。
“雪儿也一起来么?”思雪寒满是期待的看着沧澜雪。
“不了,今天想要去街上转转。”
“是么。”点点头,思雪寒快速地爬了上去。
他应该是双腿缠着是么地方吧。
就在从窗户上面能看到他脑袋的状况下,思雪寒停了下来。“今天大街也是相当拥挤。小心点。”
这样说着,他的身影完全从窗户上消失了。
沧澜雪应了声,向外走去。
通过前台的时候,沧澜雪斜斜地看了一眼。
来祥好像跑去厨房了。
写着这个意思的牌子被摆在柜台上。
沧澜雪通过玄关走了出去……
街上果然挤满了许许多多的人。
话说回来,轩辕墨澈去哪里了呢?
虽然在这种拥挤的人群中应该是找不到他的,但沧澜雪还是环顾着四周。
沿着街道向右走去,她到达了建有城主府邸的广场。
树荫下的长椅上,老头们正在休息,也有些年轻人正谈笑风生。
虽然没有大街上那么有生气,却也是个能悠闲度日的地方。
漫步在广场上,察觉到了什么事物的沧澜雪,抖动了耳朵。
广场内侧的围墙上,有东西伸了出来。
她的瞳孔突然变得尖细了。
是蒲公英。
她怎么也没想到在这里居然会有蒲公英。
虽然蒲公英并不似其他花草那样惹人喜欢,但是那看上雪花一样的花蕊,还是让沧澜雪怦然心动。
以前自己就特别偏爱蒲公英,大概是与自己儿时的记忆有着关系吧。喜欢把蒲公英拿在手中把玩,然后顺着风吹散花蕊,花蕊就会像是雪花一样飘逸在四周,然后……
她会随着那飘荡的雪花,奔跑起来。
那种感觉,会让她觉得心神都得到了一种放松,很是舒服。
所以,即便是长大了,成为TUH组员的她,每次只要拿着蒲公英,还是会很自然的做出这一连串很孩子气的举措。
至于原因--
大概,就是刚才自己所想的吧。
身体的本能是一种很可怕的习惯,即便自己想要去改,也很难。
没想到,居然能在浅州看到。
沧澜雪毫无防备地看入迷。
脸颊开始微微抽搐起来。
好想去摘那些蒲公英。
沧澜雪拼命忍耐着这股冲动。
可是身体的颤抖,可以想象她现在是多么渴望能奔跑起来。
那雪花一样的花蕊,那微微吹拂过的凉风,都在又或着她……
沧澜雪的目光追随着蒲公英的动作,哪怕只是很细微的晃动。
啊,不行了。
好想要输了。
要败给它了。
好想--飞扑上去!
瞬间,有什么断掉了。
第331章 斗争心
第331章 斗争心
沧澜雪向着又或之舞的雪花飞扑而去……
然而。
“……唔!”
好像还够不到啊。
虽然她努力伸长了手臂,但就是差那么一点。
从背后传来的炙热视线,让沧澜雪回过头。
广场上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自己身上……
“……啊……”
沧澜雪的体温一口气就升了上来,从头到脚。
这绝不仅仅是一个人在未能捕捉到猎物时所感到的羞耻。
已经是屈辱了。
过去的羞耻感,让沧澜雪保持着在墙上努力向前够的动作,就这样僵住了。
怎么办啊、
还未碰到过这样的情况,沧澜雪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做。
这时……
有东西突然从背后伸过来,让沧澜雪吓了一跳。
是什么人的手。那只手摘着翩翩起舞的蒲公英,递到了沧澜雪面前。
沧澜雪见过这只手。
难道说--
“真是的,雪儿原来你喜欢蒲公英啊。”
沧澜雪的预感猜对了。
回过望去,轩辕墨澈果然在背后紧紧地看着自己。“我从来不知道,原来雪儿这么喜欢蒲公英啊。”
“……”难道,全都被轩辕墨澈看到了么。
沧澜雪低着头看向轩辕墨澈。
不管是头还是耳朵,想必都处于一生中最萎靡的状态。
“给,你不是想要么?”看着递到眼前的小花,沧澜雪的脸埋得更低了。
真想挖个坑把自己藏起来。
而更令她沮丧的是,轩辕墨澈视线只带着些笑意的。
不,不仅仅是笑意,根本就是在笑!
为什么呢?
为什么非要在这个时间让轩辕墨澈看到自己最为糟糕的一面呢?
现在她就是觉得好像把自己意志的薄弱全都暴露出来,没有比这更丢人的事了。
“……真是的。”轩辕墨澈丢掉蒲公英,转过身去。
他瞪着那些一直看向这边的人们。
人们立刻摆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做起了自己的事。
“走了。”
沧澜雪逃一般地快步追上轩辕墨澈。
回到大街上,重新融入人群的海洋中。
轩辕墨澈像是要走出人群一般,向街道边上走去,靠墙站住。
沧澜雪也靠到墙边。
熙熙融融的人群不断从他们眼前走过。
人潮的来势一点也不见衰减。
沧澜雪由衷地感叹着。
有种自己和轩辕墨澈置身世外的感觉。
“你在那种地方做什么?”突然的提问让沧澜雪吓了一跳。
在对方面前现出那种丑态后,实在无法正视着轩辕墨澈说话。
“……没什么。在摊贩间逛着的时候,碰巧看到那蒲公……”越说越小声。
“然后稀里糊涂地玩起来,还漂亮滴失败了吧?”
“……”好想消失掉。
“……”轩辕墨澈抽搐了下嘴角,轻哼了一声,抱起臂来。
“你才是,去哪里了啊?”沧澜雪涨红的脸颊,看向轩辕墨澈,要忘记刚才的一切,就必须要找事情来转移。
“我看你还睡着就没叫醒你,自己出来走走。”
“哦……”会话终止了。
对现在的自己而言,实在是难以忍受这沉默。
正苦于该说什么时,轩辕墨澈开口了。
“我去小巷里找了找,好像有不少隐蔽的店。”
“隐蔽的店?”是那些低下贩卖情报的店吧。就跟她在现世里所接触到那些一样。
“可以获取秘密情报的地方。”
轩辕墨澈的回答,证实了沧澜雪心中所想。
“明天是祭典的最后一天。也是七重塔开放的一天,所以有些事情我必须提前是打探一下。”
“那结果如何?”
“不知道。”
轩辕墨澈耸耸肩,似乎并没有什么收获。
沉默再次造访了。
沧澜雪感觉不太舒服。
她悄悄地侧目窥向轩辕墨澈。
轩辕墨澈正专注地盯着什么。
沧澜雪顺着轩辕墨澈的视线望去……
在轩辕墨澈视线的前端,是走在大街上的一家人。
孩子和父亲,还有母亲。
“……家人。”沧澜雪低喃了一句。
那位母亲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和母亲的回忆在沧澜雪的心中涌动着……
“……家人啊。”轩辕墨澈嘟囔了一句。
沧澜雪忍住了想要反问一句的冲动,看向轩辕墨澈。
轩辕墨澈那端正的侧脸上,露出了与以往不同的神色。
看起来很寂寞。
沧澜雪屏息注视着,而轩辕墨澈却从墙上支起了身体。
“回客栈吧。准备一下,该去训练了。”轩辕墨澈看向沧澜雪的视线中,又恢复到了往昔的温柔。
“……嗯。”虽然有些意外,沧澜雪还是追在轩辕墨澈后面。
训练,是为了她能更为熟悉如何控制共鸣的力量。
轩辕墨澈刚才的表情。
是自己看错了么。
那声低语也只是听错了而已吧。
抑制着不知为何激动不已的心情,沧澜雪沿着大街向客栈走去。
回去客栈重新装备好,沧澜雪与轩辕墨澈走向以前巧娟告诉他们的空地。
虽然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正处在祭典高朝的大街上却依然热闹非凡。
像是要逃离这喧嚣一般,两人渐渐地远离了市中心。
走到空地,他们踏进微暗的草丛中。
沧澜雪正是在这里,初次依照自己的意志与轩辕墨澈产生了共鸣。
忆及此事,她产生了一种微妙的感慨。
空地的正中间,沧澜雪与轩辕墨澈相对而立。
“从感觉开始吧。”轩辕墨澈站在一旁,静静看着沧澜雪。
沧澜雪点点头,闭上了眼睛。
重复着深呼吸的动作,等待心绪平静下来。
与双生子战斗的时候,他们的共鸣确实发动了。
但是,让她不安的是,不知还能不能像上次那样发动。
她还是没有很好的掌握。
沧澜雪试图回忆起共鸣时的感觉。
但是,闭上眼帘,在沧澜雪的眼皮背面浮现出的--却是之前看到的,轩辕墨澈的侧脸。
同时浮现出的,还有走在街上的那一家人。
两个影像重合起来,然后消失。
轩辕墨澈望着似乎很幸福的母亲,喃喃低语。
--家人啊。
那嘶哑的回响,至今还留在耳边。
回想起来,轩辕墨澈曾经对她提起过关于他母妃的事情,他应该很想念他的母妃吧。
即便出生后,澈的母妃就过世了。
但是那份渴望得到母爱的心情,对于他来说,根本特别的浓郁。
想要知道更多关于澈的事情,想要更为加深他们之间的羁绊。
沧澜雪的心中涌现出奇妙的感觉……
飘然间,出现缕缕白光。
--力量。
为什么呢?
自己明明只在想这些与战斗全无关系的其他事情而已。
尽管觉得迷惑着,沧澜雪还是把身体交给了光线。
力量的涌动开始了。
缓缓地呈螺旋状描绘着,充盈着身心。
光线幻化成火焰,在体内柔和地燃烧着。
力量变得更加强烈,白光开始从体内溢出。
数道光束向轩辕墨澈的方向流去。
“……!”轩辕墨澈略略瞪大眼睛。
力量在涌动的时候感觉就像在做梦一样,所以沧澜雪只是模模糊糊地想着轩辕墨澈在惊讶什么。
不一会儿,光线发出啪嗒的断裂声响,消失不见了。
轩辕墨澈还是一脸惊讶地矗在那里,看着沧澜雪。
轩辕墨澈无言地望着沧澜雪。
有什么让他这么吃惊啊。他就进是生气还是愕然也无从判断。
“怎么了啊?”沧澜雪忍不住问道。
“……不。没事。共鸣已经结束了。”
“有什么话你就说啊。”沧澜雪皱着眉,望着若无其事地拔出剑来的轩辕墨澈。
话说到一半就不说了,这让沧澜雪很不舒服。
但是,她也觉得一轩辕墨澈这种性格来说,是相当少见的反应。
“没什么问题,你就不要胡思乱想了。”
“我不是问你这个。”
“应该是最开始共鸣的时候,这次的力量更为的强烈了。”
“……原来是这样,那就是说我有进步了。”沧澜雪吁出了一口气。
“慢慢来吧,不用过急。”
沧澜雪也知道这点,她心里很清楚。
但是,她仍是想要快点掌握。
幽冥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要是她不能掌握,如何与澈一同对抗他呢。
望着沧澜雪那脸上流淌而出的神情,轩辕墨澈微微敛乐敛目色,随即,扬起笑容,说道:“不用过分的逼迫自己,再说,你身边不是还有我么?”
“我知道。”沧澜雪应着。
“那么就不要乱想些有的没的,拔剑吧。”
轩辕墨澈将长剑的剑锋对准沧澜雪。
沧澜雪微微一愣,随即明白过来,拔出了剑。
结果直到最后,她还是不知道轩辕墨澈为什么那么惊讶……
只因为共鸣有所强化,轩辕墨澈时绝不可能露出那种表情的。
但是,继续追问下去的话,轩辕墨澈好像也不会说,所以还是算了。
剑与剑在眼前碰击着。
刺耳的声音回响在夜空中与空地上,随后消失。
即便沧澜雪主动攻过去,轩辕墨澈也能面不改色地轻松躲开。
看来失去了那四股力量的她,确实大不如从前了啊。
紧接着便攻了过来,那没有空隙、毫不留情的攻击仿佛想将沧澜雪撕裂一般。
剑锋掠过脸颊,闪过攻击的沧澜雪从侧面乘势一口气挥过剑去。
虽然自己的剑是捕捉不到轩辕墨澈的身影,但在战斗的最高朝,有时还是会有眼神的突然交汇。
像是被打磨过的清澈透明、锋芒毕露的淡紫色眼眸。
即便只是练习,从那眼睛中也传达出了轩辕墨澈的认真
这时,沧澜雪的背脊就会开始发抖。
那是置身战斗中的战士的本能。
斗争心。
她也拥有同样的心情。
所以,她非常清楚,被这种感情所驱使的感受。
那是会让人全身的汗毛都倒竖起来。
很愉悦。
走错一步也许就会丢掉性命。
薄薄的皮肤一被切开,就会有血溢出来,那就是活着的证明。
以及,这一切多带来的疼痛。
这些都让人感到愉悦。
战斗,是本能与本能的较量。
不管**有多么强大,要是精神脆弱的话,就会输掉。
相反,即使被夺去了双手双脚,只要能笑到最后,就会获胜。
通过武器的身体,在相互注视的双眼中--立于生死之渊而暴露出的内心,互相攻击。
正是这种感觉,让人无法自抑。
与轩辕墨澈的剑相交的那一刻,最棒的瞬间被唤起了。
他的瞳孔尖锐地拉长,威吓般地低吼着。
不断因全身被逆抚着似的感受而感到疼痛。
但却本能地颤抖、兴奋着。
零乱的呼吸使胸口上下起伏着,扩张的视野中映出了月亮和夜空。
最后,沧澜雪的剑被打飞,她失去平衡仰面倒下。
在这时,训练结束了。
剑被击飞时所受的冲击,现在还让沧澜雪的手掌麻木不已。
果然,现在的她根本不是轩辕墨澈的对手。
然而,不甘心中却带着神清气爽的感觉。
虽然有些喘不过气,心情却不坏。
“雪儿,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回去了。”听到轩辕墨澈的话,沧澜雪慢慢起身。
沧澜雪拾起剑并插入剑鞘,随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自己还远远比不上轩辕墨澈。
自己的水平究竟是怎样的呢?
从没有听轩辕墨澈评论过什么,所以并不清楚。
只是,她若是真的觉得自己不行的话,就会表现在脸上,也会清楚地告诉自己的吧。
既然他什么都不说,也许就是还算可以了。
沧澜雪跟着轩辕墨澈离开空地,向客栈走去。
共鸣之后立即开始的剑术练习,让沧澜雪浑身充溢着疲劳感,脚步都有些不稳。
虽然街上人的数量减少了许多,但仍没有到达万籁俱寂的地步。
几个店铺也还开着。
从四周的小巷里,传来欢笑声。
正当沧澜雪他们注视着街上的情况,打算从大街上通过的时候。
突然,前方的店铺传来了东西被砸烂的声音,店主随着巨大的响声被踢飞到了路上。
聚集在周围的人和其他店店主们都不禁低垂着脑袋,伫足观望起来。
被摔坏的是库存商品的壶。
在被扔到路上的店主面前,两个人站在那里。
店主瑟瑟抖动地垂着头,保持坐在地上的姿势向后退去。
“说话别那么生硬嘛,对不对?难得的节日气氛不都被你破坏了么。”
“卖的东西少个一个两个的,又不会死,今天晚上是无需讲究礼节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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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趁着祭典,从森林来的山贼吧。
品格卑劣的流氓们双手抱着店里的商品,伤身向后仰着,发出了没品的笑声。
见围观的人鄙夷地窃窃私语着,山贼们瞪着他们吼了起来。
“怎么?有意见的家伙给我站出来!我杀了他!”
刚一说完,围观者立刻安静了下来,围成一圈的人群都向后退了几步。
沧澜雪有些惊讶,这些山贼还真是大胆啊!居然敢跑来这个大路上拥有最大监狱的浅州抢东西,这不是自找死路么?
不过很奇怪,居然到现在也没见半个官差出现,难道并非是如她想象的那般吗?
“啊,没有么?什么啊,真无聊。好像有意见的就只有你一个人而已啊。”
好像仅仅抢了东西还不满足,山贼们逼近坐在地上的店主。
原本就不打算被卷入,沧澜雪正要离开,可是也不知道是被谁,用力往前推动了一把。
她就这样踉跄着身体,走出了人群,站在了那些山贼面前。
然而,就在她打算拔剑时,一道身影从她的面前快速的掠过……
“……!?”
之前一直沉默着的轩辕墨澈,突然从围观人群中冲到了中间。
“喂,怎样啊。想打架么?”
“干掉他!”
轩辕墨澈奔跑着,手中握着长剑。
山贼们也拔出各自的剑,高高地举了起来,向着冲过来的轩辕墨澈砍去。
胜负在一瞬之间就决定了。
围观的人们也许只能看到一阵风刮过一样。
轩辕墨澈大大张开持剑的手臂,维持着半跪的姿势,在两个山贼见停住了。
“啊……”
“呜,唔……”
像哼哈二将一般站立着山贼们睁大了眼睛,一个捂着腹部,一个捂着脖颈向前倒去。
两个人倒在地上申吟着……
他们并没有死去。
轩辕墨澈站了起来,回头看着。
紫色的眼眸,紧盯着那两个狼狈的山贼。
除了沧澜雪以外,所有在场的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耷拉着脑袋,微眯着身子,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光景。
人群渐渐地骚动起来。
喧闹声中混杂着惊叹声和感叹声。
真是挺意外的,澈并非是好管闲事的人。
沧澜雪一边这么想着,一边稍稍放下心来地注视着轩辕墨澈。
轩辕墨澈把剑收起,向沧澜雪的方向走去。
周围投来敬畏与佩服的视线。
与此同时,被打倒在地的山贼中的一人,勉强撑起身来。
虽然好像无法站起来,但他的脸因为眼中燃烧着的怒火而扭曲了,他捡起了掉在地上的剑。
“危险!”沧澜雪低呼出声。
“去死吧!!”山贼大喝。
叫声重叠在一起。
山贼瞄准轩辕墨澈,将手中的剑朝他投去。
轩辕墨澈在转身的同时,举起剑去挡。
尖锐的声音随之响起。
山贼投出的剑虽然因为被挡了一下而偏离了目标,但势头却比预料的要猛,没有停下来。
“……唔!”轩辕墨澈背过脸去。
剑柄在空中以奇妙的角度改变了方向,掠过轩辕墨澈那双紫眸前。
将这算作冲击的话也过于无力了,伴随着干燥的声音,剑落到了地上……
应该不会受什么重伤。
这样想着,沧澜雪还是窥视着轩辕墨澈的样子,她察觉到了些许异状。
轩辕墨澈用极为缓慢的动作,将指尖拂过自己的眼皮,无言地伫立着。
冰冷的恶寒爬上沧澜雪的背脊。
空气似乎一下子就被冻住了。
轩辕墨澈的样子,不寻常。
下一个瞬间,沧澜雪的心脏咚咚地大力跳动起来。
久违了的感觉……
胸口开始感到像被撬开般的刺痛……
耳鸣使得耳膜抽搐起来,头也开始痛了。
--痛楚。
她用一只手按住心口,咬紧了牙。
感情的浊流并不激烈,也没有涌过来。
然而,却沉重而浑浊,像是要吞噬一切般地流了过来。
“……唔。”
--是澈么?
为什么?
突然,像是被风吹动了似的,轩辕墨澈晃动了一下。
他收起剑,转向正努力从地上爬起来的山贼。
“可恶,你个混账……”山贼们虽然低吼着,却完全耷拉着脑袋,进入准备逃跑的架势。
他们完全认输了。
然而--
轩辕墨澈举起一只手,指甲划向先前向自己丢过剑的那个山贼的脸……
“呜啊!!好痛!住手……!!”山贼睁着惊恐的双眼,惨叫出声。
只见,轩辕墨澈无数次地扬起手,不时握起拳狠揍那满是血脸。
被殴打的山贼两手抱头蹲了下来,轩辕墨澈拔出长剑,高高举起。
想要杀了他么?
再怎么说都没必要这样做啊。
“澈,够了。”即使沧澜雪出声阻止,轩辕墨澈却还是毫无反应。
锐利的剑身,毫不留情地向着山贼的身上挥落。
“啊!!”山贼再次惨叫。
“不、不好了……会被杀掉……”边上的山贼一个个都害怕的只是在原地抖着身子。
伴随着令人烟雾的声音,长剑插进了那山贼的手。
围观者都颤抖着背过了脸。
另外的山贼吓得脸色苍白,哆哆嗦嗦地向后退去。
轩辕墨澈淡然地做着一连串的动作,完全没有犹豫。
但是,为什么不是攻击要害,而是故意瞄准手臂呢?
--是准备虐杀对方么?
疼痛又加重了一份,强烈得仿佛要将胸口压碎一样。
沧澜雪咬紧牙关,像是要保护自己一般地弯着腰,从背后靠近轩辕墨澈
“澈!”
沧澜雪从背后拉住轩辕墨澈持剑的手。
然而,她的存在仿佛被无视了一般,轩辕墨澈仍想要挥起手臂。
第332章 奇妙的感受
第332章 奇妙的感受
“澈,够了……够了!”仍然抓着轩辕墨澈的手臂,为了能看到他的表情二绕到前面,沧澜雪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轩辕墨澈--仍然在笑。
唇边浮起了浅笑,紫色的瞳孔中栖息着异样的光芒……
此外,从沧澜雪握着的手臂里,涌入一种热泥般的情感。
沧澜雪下意识地松开手,轩辕墨澈的剑立刻朝那个山贼的身上挥了下去……
“好痛!!住手!求求你住手!!……”山贼惨叫着求饶。
可是……
轩辕墨澈并没有停止,这一次,是另一边的手。
山贼大声哭叫起来。
即使这样,轩辕墨澈依然继续挥着剑。
一边露出着冰冷而愉悦的笑容。
--一样的。
和沧澜雪在战斗中不经意看到的那种笑容,是一样的。
过度的惊愕让沧澜雪呆立住了,直到殴打时发出的沉重声音响起了好几次之后,她才终于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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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贼浑身是血地抱着头,连哭叫都放弃了,浑身颤抖着。
轩辕墨澈不寻常。
不阻止他的话,不知道他还会做出怎样恐怖的事情来……
这样想着,沧澜雪立刻朝高举起剑的轩辕墨澈扑了过去。
“澈!……”她大声叫喊着。“……!”在紧紧抱住轩辕墨澈身体的同时,沧澜雪感到后脑部传来了钝痛。
是被挥下的剑柄砸到了。
“唔……”
伴随着瞬间的动作,沧澜雪下定决心般地紧紧闭上眼睛。
如果轩辕墨澈还不恢复理智的话,也许会就这样被砍掉吧?
然而,预料中的冲击并未到来。
沧澜雪睁开眼睛,向上看去……
轩辕墨澈也直直地望着这边。
沧澜雪的视线和那毫无感情的眼眸对上了。
她眼中的焦点变得模糊。
打了个寒噤,沧澜雪慌忙地放开了轩辕墨澈。
后脑部一阵阵地刺痛着,沧澜雪把手插进发中。
手上沾到了血。
刚才被剑柄碰到时弄伤的吧。
突然,轩辕墨澈抓住了她沾血的手。
“澈,你到底在做什么?……唔。”沧澜雪反射性地想要抽回手,却反而被拉得更近。
轩辕墨澈看了一会儿那染红的指尖,然后居然--将手指拉到唇边,用舌头舔着。
“……!”沧澜雪一个寒颤打上,难以置信地凝视着眼前的轩辕墨澈。
然后,沧澜雪立刻挣开了呗轩辕墨澈抓住的手,飞快地打向他的脸。
“你在搞什么啊,快点清醒过来!”
沧澜雪瞪着轩辕墨澈,小声喊道。
她当然有斟酌过手的力道,但轩辕墨澈还是维持着被打的姿势一动不动。
过了一会儿,轩辕墨澈缓缓地转过脸来望向沧澜雪。
他的眼中终于渐渐有了焦点,没有表情的眼中也开始染上惊异的神色。
“……”沧澜雪暗暗地在腹部绷住力气,但轩辕墨澈仿佛刚刚恢复神志,他环视了一下周围。
围观的人们突然发出尖叫,并蜷缩起身子。
被轩辕墨澈痛揍过的山贼,仍颤抖着蹲坐在地上。
另一个山贼怯怯地靠近了蹲在地上的山贼,将他的身体抱了起来。
“痛,好痛啊……”
“你、你这个怪物!可恶……!!”
架着受伤的山贼,其余的山贼混杂着怯意和愤怒地瞪视了轩辕墨澈一眼,飞逃而去。
深邃的天空中,弥漫着寂静。
不久,围观的人群一边怯怯地看着轩辕墨澈,一边垂着脑袋向后退去,战战兢兢地散开了。
轩辕墨澈皱着眉沉默着。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的眼中,好像摇曳着说不上是阴郁还是迷惑的复杂光芒。
折磨着沧澜雪的疼痛渐渐消失了……
因为受到痛楚而绷紧的身体,也渐渐放松了下来。
“……回客栈去吧。”虽然有不少疑惑,但沧澜雪此时身心疲惫,什么都不想说。
轩辕墨澈微微眯起眼睛,背过脸去。
然后,低声说道。“……抱歉。”
沧澜雪身子又是一颤,她不由得望向轩辕墨澈。
听到这句话,她已经不需要再询问什么了。
这是她所熟悉的澈啊!
一边注视着轩辕墨澈,沧澜雪一边回想起他刚才的样子。
眼睛的焦点变得模糊不清……
从轩辕墨澈平时的冷静来看,那是一种无法想象的状态。
要是没有阻止的话,将会发生什么事?
她无从想象,也不愿意去知道。
原因到底是什么呢?
轩辕墨澈到底是想到了什么,才露出那样的笑容呢?
那潜伏在清澈视线深处的黑影,让沧澜雪感到了恐怖和迷惑。
那是绝对不能触碰的禁域……
她有着这种直觉。
沧澜雪沉默着,只是静静地注视着眼前摇曳的漆黑长发……
在夜晚的街上走了一会儿,他们遇到了一群变装的人。
人数约有十人以上。
他们排成一列行进着,可以说成是变装的队伍了。
虽然城里到处都点着火把照明,但在朦胧火光的照映下,浮现在夜色中的变装的人们还是让人毛骨悚然。
也许是因为他们的面具和服装看起来很不吉利吧。
比起白天所看到的更带有仪式的意味。
沧澜雪和轩辕墨澈不由得停下脚步,等待着变装的人们从面前通过。
他们彼此间沉默着,气氛莫名地僵硬了起来。
目送着踏着凝重步伐逐渐远去的变装队伍,沧澜雪侧着脸瞥了轩辕墨澈一眼。
他还是一如既往的表情。
随着时间的流逝,自己内心的惊讶、愤怒和惊恐之类的感情,都已经平息了下来。
这时,某种气味掠过了鼻尖。
沧澜雪突然产生了眩晕感。
那是相当美妙的气味。
“这个……是什么味道?”
气味的味道有点熟悉,可就是怎么也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地方味道过。沧澜雪看向身旁的轩辕墨澈问道。
虽然刚一问完她就觉得很不妙,但轩辕墨澈只是扬头示意沿街的店铺。“是那个吧。”
顺着轩辕墨澈的所指的方向看去……
店铺里,有一个看上去很令人生疑的老板稳稳坐着。
扩撒开来的安详笑容让人感觉有些不快。
漂浮在空气中的气味,是从店主为了招揽客人而在身旁焚烧的东西上散发出来的。
熏香被放在水袋子中,与店铺的看板并排放着。
似乎只是有这么一小袋,就能充分享受这种香味了。
沧澜雪缓缓地吸了一口气。
真的是能让全身都产生酥麻感的香气。
初闻起来是混合着枯萎的微酸气息,但渐渐地就变成了令人陶醉的甘甜。
虽然沧澜雪有些迟疑,但在祭典时添置些消遣的东西也没什么不好。
而且,她还真的从没有买过这种东西。
正当她想要把手伸进袖口时,轩辕墨澈开口了。
“雪儿,你真的打算买吗?现在这么晚的时间还在营业的店铺,谁知道熏香里混着什么。”
小店的老板明显露出了不悦的表情。
沧澜雪瞥了眼轩辕墨澈,撅了撅嘴巴。
她也知道这个老板看上去确实很可疑,可是难得她有想要买的东西。
而且,这个香味真的闻起来很让人身心舒畅。
结果,沧澜雪还是从袖管里掏出了钱递了过去。
‘谢谢光临’,在店主愉悦的声音中,沧澜雪接过了小袋。
“要是有什么事,我可不管啊。”轩辕墨澈紧盯着沧澜雪拿在手中的香袋,微微皱起了眉头。
“很好闻,澈,你也闻闻看嘛。”沧澜雪说着,将香袋递送到轩辕墨澈的鼻子前。
轩辕墨澈仍是皱着眉,将香袋拿开,“现在可以走了?”
“嗯。”为了不让香味跑掉,沧澜雪再次束起了小袋,塞进怀里。
即使如此,仍然有些许的香味飘了出来。
一边进行着零散的会话,沧澜雪一边暗自放下心来。
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维持着微妙的气氛仿佛被一扫而去。
这是平时的轩辕墨澈。
沿着街道走去,他们看到了分岔路口。
虽然向左拐是回客栈的路,但沧澜雪却不禁想要往前直走看看。
也许是香味带来的好心情吧。
“我们在走会。”
“在走会?”
“反正也难得嘛,顺路去逛逛吧。”沧澜雪微笑着看向轩辕墨澈。
轩辕墨澈却仍是皱着眉,“雪儿,没事吧你?……”
“什么?”
轩辕墨澈惊讶地皱着眉,但还是跟在了沧澜雪的身后。
他们沿着街道笔直向前,寂静的气氛中,隐隐听到了微弱的水声。
“有河流么?”沧澜雪不由问道。
“虽然绕了点路,但沿着这条路走的话,还是可以走到客栈前面的那条路上。”
“沿着河岸走吧。”
侧目看了下越发惊讶的轩辕墨澈,沧澜雪微微甩动了下发丝,向传来水声的方向走去。
没有建筑物和照明的道路沉浸在黑暗之中。
从途中开始与河流融为一体。
周围长满了深深的草丛,虽然还没有堤坝那么高。
“澈,你喜欢水么?”
“算不上特别喜欢。”
“哦。”
有些无趣的对话,暂时终止了。
是因为心情很好么,她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低吟起来……
沿着河岸漫步,慢慢地闻着水的气味。
同时闻到的还有怀中小袋子的香气。
正在沧澜雪缓缓吐出吸入胸腔中的空气时……
心脏突然开始不规则地狂跳起来。
心脏咚咚地跳动着,连带着身体的温度也上升了……
同时,脖子上滑过着一阵寒意。
不知到底是冷还是热,奇妙的感受。
呼吸变得格外急促,也觉得有些燥热。
沧澜雪突然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她猛地转过头望向轩辕墨澈。
轩辕墨澈在她后面的地方停了下来。
正向草丛深处张望着……
“……澈?”
第333章 都是你的错…
第333章 都是你的错…
轩辕墨澈稍稍侧头回望向她,身子微微有些晃动,这个动作让沧澜雪感觉有些奇怪,看上去非常急躁……
难道轩辕墨澈也出现了同样的症状么?
沧澜雪转过身,走近去窥视着轩辕墨澈的脸庞。
“难道,你也是?……”
“……”轩辕墨澈轻声叹了一口气。
“难道是……”沧澜雪伸手摸摸自己的脸颊,确认着体温。
而轩辕墨澈只是皱着眉头瞪着自己。
“雪儿真的很迟钝。你没听到呢个声音么?”
虽然沧澜雪对轩辕墨澈那混杂了愕然和怒意的语调略有反感,但还是竖起了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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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微弱的水流声中,混杂了摩擦着草叶的声音……
还有衣物摩擦的声音?
以一定的间隔连续传来的声音还有,人声。
零乱的呼吸,以及申吟一般的--……人声。
“……!”沧澜雪终于察觉到轩辕墨澈向说的事情。
虽然不多,但感觉到有好几个人藏在暗处杂乱的草丛里。
“是那个香味。这里弥漫着那种味道。”
听了轩辕墨澈的话,沧澜雪轻轻扬起头,闻了闻空气中的气味。
的确不是从自己怀中的小袋子里发出的。
心脏猛地狂跳了一下,沧澜雪涨红了脸颊,问道:“这个香味怎么会……”
“是那边的人带着的吧。这香料里恐怕混入了恶劣的木天胶。”轩辕墨澈露出厌恶的表情,不屑地说道。
木天胶,是一种让人醉倒的植物。
但是,因为这药太过有效,它的不停出现使人动弹不得,现在已受到了极大的限制。
这种树早就被砍光了,出现在市面上也只有放入了一点点粉末的木天胶酒之类的东西。
只要小指尖那么点的分量,就足以让人酩酊大醉。
不过,比一般的木天胶质量好点的话是不会有问题的,只是入手比较费钱。
而质量不好的廉价品,闻了之后会醉后难受,有着近乎眉药的效果。
一般情况下,靠嗅觉觉得很难分辨出好坏的。
“不过,店里焚烧的香味闻起来没有问题啊。”沧澜雪回想着一开始闻到的香味,并没有发现有什么问题。
“那是用来招揽顾客的吧。一般的人是分辨不了质量的不同的。被骗的人,就像你现在看到的那样了。或者还有人是知道真相,却故意买来用作特殊目的的吧。”
“……”沧澜雪一时间说不出话来。感觉血好像都冲到了脸上,连忙低下了头。
自己第一次冲动买下的东西,居然会让自己这么的……
她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何况自己是第一次参加这个浅州的‘暗冬’祭典,当然不可能因为特殊目的才买香料。
走到这里也只是随性而已,轩辕墨澈也应该知道这点。
即便如此,要是地上有洞的话,沧澜雪真想跳下去藏起来。
她觉得羞愧难当。
突然感到有动静,沧澜雪抬起脸。
轩辕墨澈正站在她面前。
她伸出手,紧紧握住自己的肩“……!?澈,……”
“嘘,安静。”沧澜雪来不及思考,就被拉了过去。
完全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自己怎么了,沧澜雪就慌乱地靠上了轩辕墨澈的肩头。
沧澜雪离开用手撑住轩辕墨澈的胸口,试图推开他。
但轩辕墨澈抱住自己的双臂太有力气,沧澜雪挣脱不了。
“等等,稍微等下,放手……!”沧澜雪扭动了下身体,尽管她也不怎么好受,可是再怎么样,这里也是在郊外……
“乖,不是让你安静点么。”听到这句话后,沧澜雪就感到耳朵上一阵湿漉的感觉,不由缩起了肩膀。
“……唔,澈……别在这……!”
带着湿濡感的温热,徘徊在耳朵边缘……
沧澜雪因微妙的瘙痒感而摇了摇头,就在她分心的一瞬间,轩辕墨澈抱着沧澜雪向一片草丛走去。
“……澈,这里不行……快,快放开我……!!”
虽然中途的时候沧澜雪也有挣扎,却起不了什么作用。
轩辕墨澈将沧澜雪的背压向草丛深处的树干上。
“。唔。”
“都是你的错。”轩辕墨澈压在沧澜雪的耳边,低语。
“唔为什么。”耳畔的声音很嘶哑。
轩辕墨澈的呼吸有些絮乱。
虽然想要挣脱,可沧澜雪却感到一种奇妙的高昂感。
只有在这种时候,轩辕墨澈凛然的声音才会带上一层格外的妖媚,敲击着鼓膜。
香味像是追逐着自己一般,扑鼻而来……
不知道这香味是从自己怀中散发出来的,还是从哪里飘来的。
沧澜雪的视野眩晕地摇晃着,因为这令人陶醉的浮游感而想要闭上眼睛……
相反的,胸口深处的心脏却近乎疼痛的,强而快的悸动着。
“……该死。”从沧澜雪耳边传来微笑的咂舌声,耳朵再次被舔了。
这一次是耳尖被轻轻啃咬着,就连另一边的耳朵都不禁微微颤抖起来。
舌头伸进耳朵内侧轻轻地刮着里面……更进一步地将整个耳尖放入嘴里允吸着,将舌头潜入耳朵深处……
“……嗯,唔……”
好像有电流从身体内蹿过,以震动的方式直接从皮肤上传达过来。
更为湿濡的声音在耳中轰鸣着,让人坐立不安。
沧澜雪像要抑制住凌乱的呼吸般地咬紧牙关,将头抵在树上。
牙齿不时划过耳朵上的薄薄皮肤,好痛……
她因为疼痛而呜咽着喉咙。
沧澜雪想要反抗的双手被遗弃抓住,压制在树干上……
怎么办?难道真的在这里继续下去?……
从未想过会这样。
像是某种一直依赖着的东西正在慢慢崩坏,她因为这份不安而感到怯意。
但是,内心深处却因为这未知的感受而沉醉,这让她感到异常的困惑。
头脑中似乎被香味缠住了一般。
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这时,轩辕墨澈将舔、舐着的耳朵整个含入口中,在唇间缓缓吞吐着……
“澈,住手……嗯……唔!”
因为这慢慢挤压的感觉,沧澜雪的手脚和脊背都在微微颤抖着。
她不由得仰起头,凌乱地喘息着。
在略微睁开眼的视野里,映入了头顶上方的树丛。
黑暗中杂乱的绿,让她切实地知道现在所发生的事是真实的。
急促的呼吸使得胸口上下起伏着,轩辕墨澈凑过审视着沧澜雪的脸。
一瞬间,沧澜雪被那双眼睛夺去了目光。
锐利冰冷的紫色眼眸中,摇曳着一种微弱的并非愤怒的热度。
“所以,那个时候我叫你不要买。”
“难道你知道,会变成这样……?”
“不是。我是说不要买不明不白的东西。”
“事到如今,也晚了吧。”
“……所以你要负责。”
“……唔。”
俯身凝视着沧澜雪的轩辕墨澈这样宣告道,然后就势吻了上去……
好热。比起唇上的触感,比起其他任何事物都更先感觉到的,是热度。
藏在体内的彼此的热度,融为了一体。
在数次轻触后,舌尖分开了沧澜雪的双唇,轻、舔着她的牙齿。
在舔、过牙齿的尖锐前端过后,轩辕墨澈的舌试图侵入到口中。
沧澜雪努力阻止着因轩辕墨澈的热度和香味又或而想要随波逐流的理性。
想要不顾一切,就这么委身于轩辕墨澈的强烈情动驱使着她。
但是……不行,不能被这冲动淹没。
沧澜雪拼命活动者已经快要融掉的大脑。
强硬地别过头,沧澜雪拒绝轩辕墨澈的亲吻。
然后再次扬起头,直视近在咫尺的轩辕墨澈的眼。
“为什么……嗯,连你也,变成这样了呢?”
“什么意思?”轩辕墨澈胸口起伏着,看向一脸不解的沧澜雪。
“因为你一直都很冷静。”沧澜雪知道很牵强,因为自己也很冷静啊,可现在能说的也只有这个了。
“……我也不是万能的。我也是有血有肉的普通的人。自发的感受也就算了,要违抗被强行引出的本能及裕望,是很难的。”轩辕墨澈眼睫微微煽动了下。
“……唔,这里是郊外……”
脸颊已经绯红成一片。
彼此凌乱的呼吸喷在唇上。
就算这样,也不能不看场合,就随便的想要怎样就怎样啊。
“那又怎样?”
“……诶?”
这满不在乎的反应,让沧澜雪不由的望向轩辕墨澈。
“不管在什么地方,有裕望的时候遵从裕望就行了。”
听到这句话,沧澜雪脑中的一部分突然冷了下来。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却隐约感到了厌恶。
“也就是说,你一直就是这样的?有裕望是不是谁都可以?”
“为什么会得出这个结论?”轩辕墨澈暗叹。
“因为你刚才……”沧澜雪咬住舌头,她到底在生什么气啊?
“雪儿,要是不愿意的话,你大可以咬我之后逃掉啊。”轩辕墨澈目光仍是紧锁在沧澜雪的脸上。
“……唔!”
血一下子就涌上了头顶。
--那样的话。
沧澜雪抬起下巴,像是下定决心一样抿起唇,然后张口咬上轩辕墨澈轩辕墨澈近在眼前的鼻尖。
虽然轩辕墨澈一直屏住气,但这次在唇语唇相触的瞬间,微微笑了起来。
“这样就完了?”显然轩辕墨澈对沧澜雪这个轻描淡写的碰触,不甚满意。
“……”这显然是在挑衅。
如果听信了他的话就是上当了。
虽然沧澜雪知道这点,但是香味却强调着在这之后会有的甘甜,诱使她进行着想象。
同时感受到的眩晕与败北感,使得沧澜雪瞪着轩辕墨澈,咬上轩辕墨澈近在眼前的嘴角。
轻轻咬上之后,就立刻被反咬回来。
沧澜雪觉得有所不甘,她把嘴张大了一些,咬住了轩辕墨澈的上唇。
轩辕墨澈的牙齿也在轻咬着沧澜雪的下唇。
虽然彼此都知道因为半时在玩闹而控制了力道,但仍感到微弱的疼痛。
想咬住更多部分,沧澜雪允吸着轩辕墨澈的上唇……
然而这时,牙齿互相碰撞的声音和冲击将理智拉了回来。
虽然并不是多大的冲击,声音也只有空气通过小孔这种程度的大小,却足以让人想起所谓踌躇。
瞬间,彼此都停下了动作,过了一会儿,同时拉开了距离。
“……”
“……”
与河流的微弱的流水声和宁静的夜晚毫不相称的尴尬空气流淌着。
虽然热度还未完全散去,头脑却逐渐冷静了下来。
回想到刚才不知不知觉中变得异常兴奋的事情,沧澜雪觉得自己差点就在这里跟澈……
是因为赌气,还有微妙的得意忘形了吧。
轩辕墨澈想必也是如此,他没有和沧澜雪的眼神碰上,背过脸向后退了一步。
“……玩笑好像开过头了。”
“…”轩辕墨澈的话,让沧澜雪觉得吃惊外,什么都感受不到。
像是想让她转换心情一般,轩辕墨澈长长地叹了口气。“回去吧。”
沧澜雪脑袋有些轰鸣,只是轻点了下头,“嗯……”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她并不想要去看轩辕墨澈那张脸,简短地回答了一声,跟在了轩辕墨澈身后。
沧澜雪一直看着脚边,眼角处,却仍是那接收到前方那条颀长的背影。
暂且放下心来的脑中一片空白,只是机械地迈着脚步。
但是,风吹过耳朵所带来的微痒触感,会让她突然想起被轩辕墨澈触摸时的感觉……
比预想中更热的舌头,更强的力度。
有些许絮乱的呼吸,紧贴着身体的温度--
“…”心脏又开始猛烈的跳动着。
那不是梦,是真实的……
那鲜活的触感与热度。
不刻意去想却还是会回想起来,沧澜雪的脸颊微微开始发烫。
那是没有办法的事。
也就是所谓的不可抗力。
没想到那种香有这样的效果,轩辕墨澈也是的,知道的话早点说清楚不就好了。
轩辕墨澈意外的在这种会很有分寸。
但是,如果……
如果那个时候没有听到牙齿碰在一起的声音……
事情会怎样发展呢?
这样想着,沧澜雪的背脊开始颤抖起来。
知道,不知道。
都不愿意去想。
害怕去想象。
像是要显出她的慌张般,心脏跳动又加重了一份力道。
感到这种心跳声跟刚才那种异常的激昂非常相似,沧澜雪有些自我厌恶起来。
明知道不可为,却并不厌恶。
即使在那里……
自己也不觉得厌恶么?
不明白。
总之,自己是被香气所魅惑了。
就是。
全都是香料的错。
这么想着,沧澜雪边走边从怀中掏出装有香料的小袋子,为了不吸入香气而屏住呼吸,向路旁扔去。
这种东西,不想再闻到,也不想再看到。
抑制住想要狠狠踩上几脚的冲动,沧澜雪抬起头,一边瞪着轩辕墨澈那走在前面的背影一边向前走去。
她突然想到。
恋爱与情裕之间,到底有多大的差别呢?
都会感到裕望的话,就都是差不多的吧。
刚要仔细去思考,沧澜雪就停止了思绪。
自己果然在动摇么。
思路走向了一个诡异的方位。
自己是哪里不对劲了。
总之,先冷静下来。
这次的事情也不是沧澜雪一个人的错。
正如本人所说的‘玩笑开得过头了’,轩辕墨澈应该也有责任。
但是,只有关系破裂这点事沧澜雪想要避开的。
因此,沧澜雪下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这一结论,决心把这件事埋在心底。
现在不是分心的时候。
这样默念着,沧澜雪装出完全没有感觉到充溢在胸口的怪异痛觉的样子,一个劲地向前走着。
回到客栈的时候,天空已开始渐渐泛白了。
……
前台上放着写有‘有需要的客人请来叫我’的纸和小小的摇铃,但没有人在。
接待室也没有人,只有油灯的火苗在静寂中摇曳着。
沧澜雪与轩辕墨澈走上楼梯。
二楼的走廊也恢复了寂静。
沧澜雪和轩辕墨澈笔直走进自己的房间。
木制的门轴发出嘎吱的响声。
沧澜雪一进房间便立刻把那个发亮的东西放在水中,随后,房中便点起了淡淡的光亮。
轩辕墨澈在窗边的床上坐下,开始解下装备。
沧澜雪也坐到自己的床上,解着装备。
寂静降临了。
二人独处时,一阵尴尬感突然涌了上来。
在河边草丛里听到的人声和声响,好像又重新响了起来,煽动者沧澜雪……
满溢在房间中的光芒明明如此柔和,但每次呼吸的时候还是觉得胸闷。
一直坐着不动的话,好像都要出汗了。
沧澜雪开始梳理起头发来。
她心不在焉地用梳子梳着头发……
“明天是最后一天,七重塔要开放了。”突然传来的轩辕墨澈的声音。
沧澜雪反应过度般地跳了起来。
她反射性地看向轩辕墨澈,视线与淡紫色的瞳孔对了个正着。
“七重塔……”|
“雪儿,这几天你是不是玩的都忘记了,我们来此地的目的?”
当然没有忘记。
只是,大脑中一片空白,不由的重复着听到的话语。
沧澜雪先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轩辕墨澈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忘记了还是没忘记?”
“……没忘记。”自己的声音非常嘶哑。
刚才在喝点水就好了。“……要是能找到碧翠奴就好了。”
“是啊。”轩辕墨澈点点头。
沧澜雪忽然看着他的脸。
严肃与冷静并存着,大概也就是现在那目光比较柔和。
是平时的轩辕墨澈。
在感到安心的同时,却不知为何也感到了寂寞。
“怎么了?”
“……没什么。”
沧澜雪背过脸去,虽然头发才梳理了一半,她还是就这么裹紧了被褥中……
总觉得不想再继续对话了。
“要睡了么?”
沧澜雪在被子里面动了动身子,算是回应了轩辕墨澈的话。
闭上眼睛,她将意识交给黑暗,却清楚地知道心中有各种各样的感情混杂在一起。
然而,却无法将其一一理解。
好像有些可悲。
--够了。
不要再胡思乱想了。
一瞬间,沧澜雪想起了轩辕墨澈教训山贼时候的笑容,但也马上把其逐出意识之外。
还是不要插手无关的事情比较好。
即使进行必要程度以上的插手,也只会让自己痛苦而已。
“……”像是品味着什么无法忍耐的事物般,沧澜雪在被褥中尽可能地蜷起身体。
过了一会儿,就听到了轩辕墨澈钻进被褥的声音。
真的太奇怪,澈居然真的什么都没有做了……
他难道厌倦了?
夜晚的时间静静地流逝着,沧澜雪并不知道,轩辕墨澈也像是在思考什么问题一样,一直都没有睡好……
第334章 我家小东西果然不同凡响
第334章 我家小东西果然不同凡响
明明第二天就是‘暗冬’的最后一日了,天空却笼罩着薄云。
即便如此,由于祭典临近结束,从窗口可以看到的街道比前两天更为拥挤,更为热闹了。
傍晚时分,轩辕墨澈、沧澜雪、思雪寒和恶魔等聚集在食堂。
事前他们拜托来祥,包下了个房间。
“终于到暗冬祭的第三天了。仪式也差不多该开始了吧。不知道七重塔会不会开放啊。”绿麒率先开口,打破了一室的寂静。
“这可不是去玩。你别那么激动,会让他们看笑话的。”黄麒在旁凉凉的提醒绿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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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澜雪他们坐在围绕在桌边的椅子上,恶魔们则是依照自己喜欢的方式待着。
绿麒的身体轻盈地浮在半空,就像个不安分的孩子一样,在食堂里飘来飘去。
黄麒靠在收纳餐具的架子旁,蓝麒倚着窗边,红麒则是站在墙角。
“就算是仪式开始连通着化妆舞会也会同时进行,可这个样子也还是有些引人注意把。”蓝麒略带不安地说道。
沧澜雪逐一打量着聚集在食堂的众人。
她和轩辕墨澈姑且不提,四个恶魔加上绥靖的太子爷……
确实,这个搭配可能有些不祥。
“今天是祭典的最后一天了。没想到,居然还有人会如此在意其他人的想法。”轩辕墨澈在旁说道。
“……这么说来……”思雪寒抬起头,就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轻轻晃动了脑袋。“在从屋顶眺望街道的时候,听到了让人在意的话。对外开放的七重塔,似乎就只有全体的一小部分而已。”
“诶?”沧澜雪不由自主地看向了思雪寒。“一部分,是怎么回事?”
“应该是关押重犯的几个层楼是不会对外开放的吧。我也在街上听说了这样的事。”红麒附和道。
沧澜雪的直觉在告诉她……
碧翠奴必定是关押在那不被开放的几个塔层里。
直觉是很可怕的东西,特别是女人的直觉!
看来他们还是要另外想法才行。
弄不好,或许就会白跑一趟。
带着目前的希望会全部落空的心情,沧澜雪叹了口气,蜷起了身体。
“……真令人绝望。”
“我觉得,与幽冥相关的犯人,应该会出现在非公开的一类。”绿麒勾勾唇,说道。
“强行突破不就行了么。根本就不用管是不是非公开的啊。”黄麒不以为然道。
“引起骚动就不妙了。会无法留在浅州的。”沧澜雪瞥了眼黄麒,道。
全员都沉默不语,陷入了沉思。
在祭典的最后一日,食堂恢复了难以想象的寂静。
打破这份寂静的,是迈开大步,端着木制容器走入食堂的来祥。
“喂,怎么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啊。别因为阴天,就连你们也阴沉沉的啊。来喝点甜汤吧。”
一边用话语内容不符的慵懒口气这样说着,来祥一边将装着甜汤的碗放到了桌上。
轩辕墨澈不快地别开了脸。
沧澜雪拿过碗,闻了闻味道。
有一种略带酸甜的果汁气味。
“不过,那个啊。就算第一天和第二天都是阴天,最后一天一般也都是会放晴的。你们还真是不走运啊。”
来祥将盘子夹在腋下,望着窗外叹息道。
“你来这里已经很久了么?”沧澜雪看向来祥问道。
“是啊,冬日祭典和春日祭典,已经看过六次以上了。这么说来,今天是舞蹈会,要去么?”
来祥看向在场的众人,最后将视线转向沧澜雪问道。
“是这么打算的。”这样说着,沧澜雪有意无意地环视着四周。
绿麒摇了摇头,黄麒则耸耸肩。
“七重塔,并不是全部都开房吧?”她看向来祥问道。
“嗯。算是全部开放的吧,只不过一些重型要犯会在开放的那天被转送到其他地方,等祭典过后,再押回原地。”来祥摸着下巴处的小山羊胡,说着。
“呃,那七重塔是完全的开放?”沧澜雪惊愕的望着来祥。
“嘛,算是吧。”来祥应着。
“那,那些被押走的要犯,会关押在什么地方?”沧澜雪继续问道。
“哦,就在七重塔的后面,一间废弃的藏书阁里面。”
“这样啊。”沧澜雪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
她把碗拿到嘴边,用舌尖轻轻舔了舔甜汤。
清爽的甘甜果汁滑入喉头。
“怎么了?有事要去七重塔么?”来祥看向几人问道
“有点事。”沧澜雪小声的回答了一句。
听到这句话,来祥像是想到了恶作剧的小孩子一样,扬起眉头,并挑起嘴角。“进入的方法,也不是没有。”
在下一个瞬间。
食堂里所有人的视线,都一口气投向了来祥这边。
周围沉浸在一阵奇妙的寂静中。
“啊?”感受到好几道近似杀气的认真眼神,来祥有些困惑地把一只手搭在了脖子上。
“我想要知道那个方法。”沧澜雪紧盯着来祥说道。
“为什么气氛一下子那么紧张了啊?”来祥一脸疑惑的问道。
“事出有因。可以的话,能说出那个方法么?”绿麒出声询问。
“要说的话,必须先听听你们的那个原因,那可是关押各国重犯的地方。”来祥仍是询问。
“我们很着急,能不能等事情做完了再解释?”沧澜雪目光迥然的望着来祥。
“就算你这么说……我和你们几个,也没那么亲近吧。”来祥叉着腰,说道。
“啊啊啊啊!真是麻烦!!够了!!!给你充充电吧!!”看上去忍到了极限的黄麒一脚踢开桌子,抬起了一只手。
就在这时,细线状的青白色光芒覆盖住了他的手臂。
一握拳头,就能听到‘噼噼啪啪’的响声。
“黄麒!”蓝麒狠狠地瞪了眼黄麒。
“哈哈哈哈哈哈,你是白痴么。我们明明被设定成了假扮成恶魔的人,这样的话不就全部白费了么。”绿麒大笑着,看向黄麒。
“我才不管!怕暴露的话,从一开始就别假扮了啊!”黄麒哼着气,他可毫不在意这些。
“……假扮?”来祥紧紧地皱着眉头,一边注视着黄麒,一边用手指着他。“……你们……”
--糟糕了。
伪装成恶魔的人,怎么可能使出那种技能。
要遮掩过去,着实很困难。
正当沧澜雪等人带着会被赶出去的觉悟去思考借口的时候,来祥注视着黄麒,开了口。
“你们,是从别处来的卖艺人啊?”
瞬间,一阵寂静。
周围漂浮着一种被抽空了空气一样的无力感。
充斥着各种杀气的眼神,全部都冻结住了。
过了一会儿,思雪寒垂下头,小声嘀咕起来。“卖艺人……”
“……是不是卖艺人都无所谓,没关系的。”轩辕墨澈挑起眉,淡然道。
“喂喂,别把我和你们人间人的雕虫小技混为一谈。”黄麒嘶吼道。
“是你对人间人的偏见太深了。”绿麒勾着唇,挑衅。
“少废话,不就是人间人么!?”黄麒哼着气,挑眉,呲牙地瞪着绿麒。
“不快点去的话,时间就……”蓝麒冷淡的语气,提醒着众人。
“祭典最后一天的舞蹈会。不是要跳一整晚的么?”红麒仍是一脸波澜不惊的样子,说着。
“不过,卖艺人么,听上去还真是新鲜啊。”绿麒颇为兴奋的说着。
“……喂。”沧澜雪无语的看向他们。
来祥的反应让气氛缓和了下来,大家都开始七嘴八舌地说起话来。
杂乱无章的气氛让人倍感无力。
完全看不出,这时即将为了同一个目的而行动的团体。
任性本来就是人的天性。
恶魔们的姿态也颇为高傲,这一点两者倒是非常相似。
但是,现在并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这样想着,沧澜雪在桌子下面紧握了拳头。
不知道会花去多少时间。
他们必须要尽快的赶去才行。
而她,也知道,光是靠她跟澈还有雪寒三个人,肯定办不到的。
七嘴八舌的谈话,完全就是在挑战沧澜雪那不太稳定的神经。
现在并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食堂里禁止磨指甲么?”思雪寒冷不丁的又冒出一句,让人冒汗的话。
“我真正的力量可不止如此啊!!”黄麒暴吼道。
“无论是人还是恶魔,笨蛋果然就是笨蛋啊。”轩辕墨澈这完全是挑衅。
“你的偏见也很深嘛。关于笨蛋,你是如何定义的呢?”绿麒笑望着轩辕墨澈,问道。
“没什么定义。笨蛋就是笨蛋。”轩辕墨澈无所畏惧的说道。
“我们的伪装,还可以吧?”红麒平静的问道。
“不知道。我们是伪装的人,不就是这么设定的么。”蓝麒以同样平静的声音回着。
“是在说,是用角代替了耳朵这一点么?”红麒说着,不由摸摸自己头上的角。
“椅子腿的话,应该没事吧……”思雪寒在旁望着椅子脚,略有所思道。
“……吵死了!!”沧澜雪无法忍受低站了起来,用力捶打着桌子,大叫起来。
她的身体也因愤怒而颤抖起来。
桌子也被打出了一个不深不浅的坑子。
所有人都停止了动作,看向沧澜雪。
沧澜雪露出龇牙的气势,瞪着四周。“……别自顾自地说个不停。听好,现在没工夫做这种事……来祥。”
“是。”来祥惊得站直了身子,看向沧澜雪。
“我们有自己的理由,无论如何都要去关押重犯的藏书阁。所以,告诉我们进去的方法。我们会告诉你理由的。以及,你想要知道的全部事情。”
来祥有些呆滞地注视了沧澜雪一会儿,叹了口气,呆然地耸了耸肩。“……哎呀哎呀。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似乎有着严重的内情。我知道了。理由和提问,就等你们告一段落之后再来说吧。”
“嗯。”沧澜雪用力点了点头。
“那么,我一边画图,一边简单地说明一下吧。可能画的不太好。稍等一下。”这么说着,来祥慢慢地晃着身子,走出了食堂。
目送着来祥的背影离去后,沧澜雪像是抽空了力气一样,跌坐回了椅子上。
在她看向坐在右侧的思雪寒的时候,思雪寒的喉咙突然哽动了起来。
沧澜雪为此吓了一跳。
“怎么了?”
“……没事。”思雪寒摇摇头。
黄麒直接坐到了桌子上,环着手臂,哼了一声。“嘁,不就是个人间人而已么。”
“呵呵呵。还以为你就是个小丫头呢,没想到居然会像弹簧一样跳起来。”迅速地转了一圈之后,绿麒开心地笑了起来。
突然,沧澜雪察觉到了视线,她转过头去。
左侧,坐得离沧澜雪略远一些的轩辕墨澈,正撑着手臂,默不作声地注视着这边。
见沧澜雪就像询问般的侧过头,轩辕墨澈闭上双眼,轻轻地叹了口气。“我家小东西若是发威了,果然不同凡响。”
虽然轩辕墨澈的声音很轻,几近喃喃自语,不过还是能够听清。
沧澜雪挑起了半边的眉毛,她刚才难道真的很失常?
不过,现在也已经没有力气去考虑哪些了。
“……反击的决心是必要的。为了守护好自己。”就像在自言自语一样,蓝麒小声嘟囔着。
那句话让人感觉非常寂寞,沧澜雪不由得转头看向了她。
“蓝麒不愧是蓝麒,似乎一直都觉得百无聊赖。”
蓝麒用尖锐的目光瞪了嘲弄自己的黄麒一眼,并没有反驳,只是无言地看向了窗户。
室外,夜幕已经降临,人们的热情似乎高涨道极点。
各种各样的乐器声,欢笑声,唱歌声,不绝于耳。
沧澜雪不经意地凝视着蓝麒的背影。
她总是独自一人,显露出很悲伤的样子。
被称为‘哀伤’的恶魔。
但是,她给人的感觉和黄麒、绿麒以及红麒有些不同,是自己太多心了么。
“好了。大家都过来一下。”拿着纸和笔的来祥出现在了食堂。
他立刻开始了明朗而简洁的说明。“这里有这个东西,然后,沿着墙壁这样进去……”
“……”沧澜雪望着那个图,听着来祥这过于简洁而含糊的话,不禁莞尔。
“怎么了?”来祥挑了挑眉,看向沧澜雪问道。
“……没事。”沧澜雪垂了头,道。
“画画,很糟糕啊。”思雪寒望着那副看不懂的画,小声道。
“……”来祥猛地一个抽气。
说实话,来祥的画确实很糟糕,让人完全看不懂这是什么东西。
沧澜雪暗忖。
虽然被翻来覆去的提问弄得焦头烂额的来祥看上去越来越不快,但沧澜雪他们终于在整理了行装之后,离开了客栈。
由于大家一起走动的话实在是太过显眼了,所以沧澜雪、思雪寒和轩辕墨澈三人在地面,而恶魔们则是在上空,分别向着藏书阁前进……
从客栈的时候,从窗户传来的声音已经非常喧闹了。
然而,当实际走上大街的时候,热闹的场景已经不能只用狂热来表达了。
店铺的老板们为了兜售祭典限定商品而大声吆喝着,乐队也因为这是最后一场盛大演出,而热烈地演奏着,带动着围观者们的情绪。
穿行而过的人们的走向,大都是向着北边前进的。
七重塔就在北边。
大部分的人都做了扮装,大家都是要去舞蹈会的吧。
就连沧澜雪等人也不由得有些兴奋起来。
“你们觉得,幽冥现在,正在做什么啊?”沧澜雪将视线投向了走在自己左右两边的轩辕墨澈和思雪寒。
不管怎么说,祭典这三天都平安无事地度过了。
身体也是,并没有再度出现什么奇怪的力量。
但是,幽冥一定就在何处。
潜藏起自己的气息,虎视眈眈地寻觅着下一个机会。
抑或是,在策划着什么阴谋。
虽然并不清楚他的理由和动机。
“不知道。”轩辕墨澈抱着双臂,道。
“……哪算什么啊。还真是随便啊。”沧澜雪有些不满轩辕墨澈的回答,抱怨道。
“这种事情,就算去想,也弄不明白。”思雪寒在旁小声道。
“只能等到时候再说了。再怎么想象看不到的家伙的事情,也是无济于事。”轩辕墨澈就事论事的评述着。
这样听着,沧澜雪不由自主地看了看自己左右的两张脸孔。
--他们二人意见一致,应该是第一次把。
“怎么了?”轩辕墨澈弯了弯身,问道。
“没事……只是觉得,你们两人,或许会很合得来。”
一瞬间,他们两人的脑袋都有趣地在同一时间垂了下去。
“他是总有一天要杀了的人。”思雪寒闷闷地说着。
“我可不想和奴隶一起被相提并论。”轩辕墨澈毫不在意的说着。
淡紫色和漆黑的眼神中,迸发着一触即发的火花。
一边在内心苦笑着,沧澜雪一边抬起头。
前方,能看到一个大型建筑物的影子。
“那就是七重塔啊……”
无聊呆板的宝塔--这就是,第一印象。
据说,七重塔是关押各国重犯的监狱。
那与天然的岩壁不同,光滑平坦的灰色墙壁被切割成了四角形,这是座不可思议的建筑物。
虽然到处都呈现着腐朽扭曲的模样,看上去已经损坏,但在月光的照耀下,表面只显露出了单调的阴影,那背对夜空伫立不动的模样也显现出了一种异样的压迫感。
高耸的塔楼,由于通风很差,看上去冬季会很冷而夏季会很热,所以住起来一定会很不舒服吧。
正面也被切割出了四角形的入口,人们正如鱼贯而入。
入口周围,则是点缀着祭典的装饰。
随着人群的流向,沧澜雪他们也迈入了七重塔之中。
进入之后,首先让他们感到震惊的,是天花板的高度。
一般的塔底楼的天花板是不会做的太高的,可这座七重塔的底层的天花板,却足足有五六米的高度。
抬起头,遥远的天花板上吹着类似细小的棒子和伞状的东西。
“似乎是在那里放入玻璃的圆形玉石,用来取代火。”轩辕墨澈如此说着。
“欸……”沧澜雪一声长吁。
这让沧澜雪不由想起在客栈房间里面的那个照明的东西,应该跟轩辕墨澈现在说的差不多吧。
“要怎么才能代替火呢?在玻璃种放入什么东西么?”思雪寒在旁问道。
“似乎是吧。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轩辕墨澈耸耸肩道。
“就跟我们房间里的那个东西差不多吧。”沧澜雪说道。
“应该差不多吧。”轩辕墨澈应了声。
虽然内部多少装饰了一下,但原本光滑的墙壁,无法抹去那种煞风景的感觉。
沧澜雪感觉到一种冰冷的空气缠绕着自己的身体。
比起外面,还是内部的夜间的空气,更为冷一些。
就像想象中的一样,感觉有些难受。
在入口大厅的正前方,有一扇双开的大门,左右两边还各有一扇小门。
正面的门大开着,装扮好的人们踏着轻快的舞曲飘飘起舞,还有几人正站在一旁谈笑风生。
沧澜雪他们的目标,正是连接向七重塔右侧的门。
她向轩辕墨澈和思雪寒使了个眼色,朝门走去。
穿过门走到了外面……
七重塔的周围树木林立,一条笔直细长的道路延伸向后方。
藏书阁和七重塔内的舞蹈会场是不同的建筑物,但似乎是两座被连接在一起建造而成的。
隐约感觉到有人说话的声音,沧澜雪抬起头望向天空,恶魔们出现在了那里。
第335章 冰封
第335章 冰封
他们正坐在舞蹈会会场平坦的屋顶上。
绿麒微笑着挥了挥手。
“那样做的话,看上去还是有些相像的。”轩辕墨澈无奈的口气低声说道。
按照来祥的话,藏书阁一共有两栋,左侧是开放的,而右侧则是封锁的。
而且,在两座藏书阁之前,都有看守的侍卫。
这次七重塔的开放,就连带着左侧的藏书阁也是对外开放的,而里面收纳诸多关于史记等资料的书籍。
沧澜雪想着来祥的话,‘每一座藏书阁都有后门。虽然很早以前曾被使用过,但现在被一个大锁锁住,没办法打开。可实际上,右侧的锁坏掉了。’
‘坏掉了?’
‘嗯。虽然看上去是被锁住了,但实际上已经脱开了。大概是以前有什么人的恶作剧。我在听说了这个传闻之后,在第二年的祭典中尝试性地碰了碰,没想到真的打开了。’
‘这件事没有对别人说过么?’
‘这事能跟别人说么,这里头可是关押着重犯,要是让别人以为是我弄坏的,那可就困扰了。’
‘……真差劲啊。’
‘好了好了。你们也因此可以进到里面去啊。那么,关于开锁的方法,是不可以硬拉的。将被吊住的部分向里推一次,然后一边扭动,一边向右拉拽。这样一来,就能打开了。’
‘我明白了。’
‘要小心看守的侍卫啊。这可是最重要的了。’
收回思绪,沧澜雪看向边上。
沿着从舞蹈会场延伸出来的道路走了一会儿,面前出现的便是两座藏书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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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听说很小,但看上去仍旧十分巨大。
高度看上去与舞蹈会场相似,但宽度上狭窄一些。
这里面,究竟被关押了多少重犯?
沧澜雪有些惊悚,不是惊悚那些犯人,而是惊悚关押犯人的地方,锁居然是坏的。
要是被那些犯人发现了,这后果……
不过,现在她也只能顺其自然,似乎现在遇上什么怪异的事情,也就那样了。
从高处垂吊下来的油灯的光芒,明晃晃地摇曳着。
周围有着一些客人的身影,而门旁则各站着一位看守。
果然,比起被封锁的那一座,还是开放的那一座周围客人更多。
建筑物比想象的要宽一些,如果客人们不小心从右边那一座的侧面走来的话,应该可以绕到后面去的。
沧澜雪他们小心观察着守卫的目光,总算是顺利进入了楼翼内。
当然,那里没有道路,他们只能拨开茂密的杂草,向前行进。
他们走到了建筑物的后面。
在微薄的月光下,能看到一扇门镶嵌在斑驳的墙壁上。
走近察看,能发现把手部位挂着一个巨大的,四角形的锁。
原本应该是非常结实的吧。
但现在看上去已经十分古旧了。
“破破烂烂的。小孩子想要去把弄这个也是理所当然的吧。”思雪寒不由感慨道。
“从几百年开始,就一直使用至今了吧。而且这个地方也是暂时关押一天,那些犯人也会被浅州特制的药物所控制,所以现在我们才会有机会吧。”轩辕墨澈在旁说道。
“用药物控制?”沧澜雪不由看向轩辕墨澈。
“是啊,这个我也听说过,说是送入这里的犯人,每天都会定时服用一种药物,所以才没有人敢逃狱。”思雪寒符合。
沧澜雪现在总算是明白了,原来是这么回事。
沿着墙壁看过去,能看到位于平行线上的、右侧那一座建筑物的后门。
“快点吧。”
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人来。
就算不是看守,也许也会有出于好奇心或是想要散步的人,走到后面来。
沧澜雪快步走向被封锁的建筑物的后面,用手握住门锁。
她知道要如何打开。
但是,突然满溢的紧张,让她略略攥紧了手。
“把吊着的部分按下去,然后一边向右扭动一边拉拽。”耳旁,轩辕墨澈冷静的声音在做着指示。
沧澜雪一边在脑海中重复着这些话,一边静静地呼了口气。
就在她的手即将将要碰触到门锁的时候……
“……!”
藏书阁的右侧,在沧澜雪他们看来是左侧的墙壁那边,想起了沙沙的踩踏着草坪的足音。
--有人来了。
沧澜雪回头看向身后的轩辕墨澈和思雪寒。
他们二人都是戒备着,直直地注视着发出声响的方向,并压低了身子。
足音,确实在向着这边靠近。
不可以在这里引起骚动,那样就完了。
当然,也不能让自己的身影暴露。
可能的话,最好无声地将对方打晕。
但是,先不说客人,如果是侍卫的话,不可能毫无防备。
能那么顺利么。
沧澜雪一边将身子俯向草丛,一边屏住呼吸。
足音已经到了墙壁拐角,马上就要来了。
“……!?”
一瞬间,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青白色的光芒和声音突然炸裂开来。
沧澜雪警戒的抬起身,飞快地退向后方。
微薄的昏暗中,这耀眼的光芒不由得使她闭上了双眼。
出现在她皱着眉头、勉强睁开双眼的视线中的,是一个高大的背影。
沧澜雪正呆然地注视着那个背影,对方突然回过头来,露出了得意的微笑。
“……黄麒。”沧澜雪低呼。
“你好啊!”黄麒的手臂中,抱着一个瘫软的人。
是侍卫。
“你杀了他?”思雪寒睁大了眼睛问道。
“嘁,别说傻话!只不过是轻微的撞击让他晕过去而已。”黄麒不屑的哼了一声。
“你的话,或许真的会杀人。”黄麒的背后,看上去十分不快的、皱着眉的蓝麒出现了。
“我看上去是那种野蛮人么,啊?”黄麒向着蓝麒伸出手臂,但立刻被对方用力甩开了。
“别碰我。”蓝麒警告道。
“是是。我还真是被厌烦了的家伙啊。真没办法。”耸耸肩,黄麒很好笑地咧开了嘴。
“其他两只呢?”沧澜雪看向黄麒问道。并没有看到绿麒跟红麒。
“对我们用两只这个称呼,感觉很别扭啊……马上就到了吧。”黄麒皱着眉,不悦的说道。
仿佛这句话时信号一般,红麒和绿麒从上空飞落下来。
“呵呵。告诉你们一个不得了的秘密。其实啊,我和红麒,并不擅长近距离的攻击。蓝麒和黄麒倒是正合适。”绿麒笑嘻嘻的说着。
“黄麒一个人就足够了吧。”蓝麒沉寂的望着绿麒。
“慎重起见嘛。”绿麒微笑了起来,轻轻拍打着蓝麒的肩膀。
“如果被察觉到这边的侍卫没有回去的话,另一人不是会被惊动么?”轩辕墨澈抱着双臂,挑眉,看向黄麒等恶魔。
“没事的。等他醒了,会彻底忘了这些事,然后歪着脑袋回到原来的位置。”这样说着,黄麒将手里抱着的侍卫毫不顾忌地扔到了拐角对面。
“好了,快点进去吧。”绿麒微笑着催促。
被这样催促道,沧澜雪忙转过身,摘下门锁,推来了门。
瞬间,视野被一片白色浸染,一股霉味冲了出来。
虽然立刻就背过头去,但还是多少吸进了一些。
“咳咳……真厉害啊。”思雪寒咳嗽了几声,惊叹道:“就像是宝库一样啊……”
“快点进去。”黄麒催促了一声。
恶魔们跟随在沧澜雪他们身后,关上了门。
随着空间被锁闭住的声音一起,唐突的寂静溢满四周。
从窗子射入的月光,使得周围的轮廓和黑暗的浓淡浮现了出来。
突然,沧澜雪的身子微微地震颤了一下。
这里,比外头要冷得多。
前方,能看到类似书棚的影子等距离的排放着,除此之外,没有任何遮挡的物体。
他们一点点地,谨慎地向前进行着。
光滑而坚硬的地面的触感传到脚底。
“好黑啊。”思雪寒嘟囔了一声。
突然,从背后感觉到了光芒。
转过头去,能看到红麒的一只手发出着淡淡的火焰,朦胧地照亮了书阁。
“你是操纵火的?”沧澜雪望着红麒问道。
“原本的用途不是这样的,但现在是特别时期。”红麒轻摇了下头。
“哦。”在旁的思雪寒小声应了句,“还真是很便利呢。”
藏缆车重新环视起了带着些许明亮的书阁。
这里与七重塔相同,有着很高的天花板。
而所谓的墙壁也都被做成了书棚,上面堆满了书籍。
房间中央,除了陈列着大量的书棚之外,上面都没有。
长梯子被放置在书阁书架旁边,以便能够看到高处的书本。
正如来祥所说,这里存放着的确实都是精华书籍。
只是现在不是感叹的时候,要找人,找碧翠奴……
这里除了已经习惯了的霉味外,还有这些类似干草的,干燥而又温暖的气味。
响彻在重返寂静的空间内的足音,如同心跳。
再加上红麒手中的火焰,有种仿佛整个书阁都有了生命,正在呼吸一样的错觉。
“我们从上边开始找吧。”绿麒说着,突然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看向沧澜雪道:“对了,到现在你还没告诉我们,到底来找谁。”
“碧翠奴。”沧澜雪没有丝毫犹豫。
绿麒与其他三个恶魔,在听到这个名字时,面面相觑,甚至眼神中带着有趣的望着沧澜雪。
随即,绿麒又道:“好的,知道了。”
在绿麒的声音中,除了红麒以外的恶魔们都浮向上空,而沧澜雪他们则是向着里面走去。
从这里借着红麒手上的火焰,可以看到一条并不宽敞的道路,可是从这条道路的另一头,有着一个没有门框的圆形拱门。
“我们去里头看看吧,这里也没见到什么犯人。”别说是犯人,连个人影都瞧不见。
那么想必,一定是被关押在更为里面才是。
沧澜雪如此想着。
轩辕墨澈紧贴着沧澜雪的右侧,低语道:“我有些不好的预感。”
“嗯。”沧澜雪应着,她同样有着一份不好的预感,从踏入这里开始。
当沧澜雪等人穿过书棚,走到圆拱门的门前,突然后头的红麒,一步跨前,在沧澜雪的耳边,低喃了一句:“你要找的人,真的在这里么……”
沧澜雪蓦地一颤身体,她抬起头,侧目红麒,红麒已经离开,就像刚才什么都没有说过。
然而,一旁的轩辕墨澈与思雪寒,却急急地靠拢过来,他们同样感觉到了什么。
“怎么了?”轩辕墨澈压低了声音询问。
“没什么。”沧澜雪摇摇头,她不明白红麒为什么在这时会说出那样的话。
反正不管怎么样,既然慕容婉说碧翠奴在七重塔,那么她就算在有疑惑,也要探可个究竟在说。
没有多想,沧澜雪率先进入了圆拱门……
只是等他们全部走进里头,在红麒的火焰照耀下,望去……
惊愕一一在他们的脸上浮现。
那先个出现在眼帘内,仿佛被冰冻了一般的人,难道--
沧澜雪突然想到了什么,看向轩辕墨澈,“这就是浅州对犯人的牵制吗?”
轩辕墨澈敛着目,其实他也是第一次看到,对于浅州七重塔,一直是这个大陆上的一大秘密。
要不是亲眼所见,恐怕怎么也无法相信吧。
除了以特殊的药物作为控制犯人的媒介外,没想到还有这样将犯人冰封的。
这样要怎么找?
沧澜雪顿时傻了眼,一眼望去,都是被冰封的犯人,少说也有上百人。
而就这时……
阁内的光芒突然消失了。
“……红麒?”思雪寒不由看向红麒。
“安静。”红麒沉声道。
黑暗中,弥漫着不祥的空气。
他们屏住呼吸,竖起耳朵,仔细地睁开眼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能听到声音。
是很吵闹的声音。
绝非是一个,而是一群人。
在外面发生呢个什么事了么。
“……唔……”
针扎般的刺痛突然游走在沧澜雪的胸口。
她按住胸口处的衣服,紧咬住牙关。
心脏正用令人生痛的速度加速跳着。
这个感觉,难道说--
“……来了啊。”蓝麒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在他们的身边了。
“终于登场了么。但似乎并不是本体。”绿麒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
“本体?”思雪寒不解道。
空气轻微地摇动着,黄麒从上空飘落下来。“也就是说,那不是幽冥。只是手下而已,手下。好了,快点出去吧。不然的话,客人们会被卷进来的。”
并不是幽冥。
这一点,是沧澜雪最能亲身感受到的。
虽然胸口的疼痛仍在持续着,但还没有到难以忍受的程度。
但是不管怎么说,这种相似的痛觉,应该是幽冥的手下正在迫近吧。
他们立刻向后门跑去,打开了门。
而后,含糊的混乱声音清晰地传入他们的耳中。
他们绕到了藏书阁的正面。
骚动是从七重塔方向传来的。
或许是逃走了吧,本该在周围的客人和守卫的身影全都不见了。
“对手是私人啊。是不是共鸣者就不清楚了。”绿麒看向其余人说道,“我们两人一组,你们则按照两人和一人分开。独自一人呢的话因为太过危险,不要和对手冲突,把对方诱导到我们其中一组所在的地方就好。”
轩辕墨澈突然握住了沧澜雪的手腕。“我们一组。”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沧澜雪吓了一跳,但还是为轩辕墨澈这强硬的态度,有些不快,还有些莫名其妙。
直到,思雪寒瞪视着轩辕墨澈,喉间发出呜咽,她才明白过来,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澈!!”
“别离开我。”轩辕墨澈目光怔怔地盯着沧澜雪。
“!……你在胡说什么……”被淡紫色的瞳孔直直地注视着,那份不容分说的威压感使得沧澜雪说不出话来。
为什么这个男人,会变得如此强硬呢?
但是,轩辕墨澈接下来的话语,从另一种意义上让沧澜雪说不出话来了。“不知道有没有必要,但是必要的时候,就启动共鸣。”
“……”沧澜雪知道这是自己必须要做的事情。不过,总是觉得有些不甘心,沧澜雪皱着眉,狠狠地回瞪着轩辕墨澈。“……我知道了。”
思雪寒知道没有回转的余地,只能狠狠瞪视轩辕墨澈。“……你真是最差劲的男人。”
“……你说什么?”轩辕墨澈的脸上露出愤怒的神情。
绿麒插入到剑拔弩张的二人中间。“好了好了好了。到此为止。现在并不是,做这种事情的时候。”
“嘁,一个人间人而已,就别撒娇了。”黄麒阴郁地抽了抽鼻子。
即便如此,轩辕墨澈和思雪寒仍旧相互瞪视了一会儿,才别开了脸。
“那么,这位小朋友将其中一个人,随便引诱到我们当中一组所在的地方吧。”绿麒看向思雪寒。
“……我知道了。”思雪寒点头道。
“跑到大街上的话是会引发骚动的。把他们引诱到那边去吧。”红麒用下巴示意的地方,是连接两座藏书阁之间的道路。
道路很狭窄,两侧林立的树木就像屋顶一样,彼此重叠了起来。
深处,是广阔的森林。
通往七重塔的门被粗暴地打开了。
惊慌失措的客人们伏下头,打着滚跑了出来。
在他们身后,出现了四个影子。
影子的身上都披着颜色暗淡的斗篷。
扣着兜帽的眼角很昏暗,只是瞳孔在熠熠发光。
感觉和那对双生子非常相像。
但是,不同。
四个人站住脚,转向沧澜雪所在的方向。
刹那间的对峙。
虽然时间很短暂,却是充斥着紧张气息的时间。
其中一人向前跑去……
随后,第二人,第三人,第四人也都跑动起来。
“喂喂喂!!快走!!!”黄麒一边大笑着吼叫道,一边向背后跑去。
其他的恶魔和人,也都跟随在他的身后。
穿过狭窄的小路。
第336章 冲击
第336章 冲击
深夜,在急速闪过的树林的缝隙间,月亮时隐时现……
能够感受到背后四人的杀气。
正在不断迫近着……
就像是在嘲笑传星期中的人们一样,树木和枝叶不断摇动着,沙沙作响。
就在踏入森林的同时,沧澜雪和轩辕墨澈与恶魔们向着不同的方向跑去。
绿麒和蓝麒,红麒和黄麒,思雪寒,都消失在了树林深处。
沧澜雪和轩辕墨澈一起,在林中奔跑着。
其实,从刚才开始,弥漫在内心的浓雾就一直让沧澜雪焦躁不已。
这种感觉与不断持续着的疼痛重叠在了一起,让她的心情愈发沉重了起来。
当然,她知道现在并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所以,她拼命想要摆脱这种感觉。
踏着地面的跑动的声音除了自己和轩辕墨澈之外,还有一人。
正是单枪匹马地追赶着。
似乎并没有任何人同行。
既然这样,就没有共鸣的必要了。
跑了一段距离后,轩辕墨澈停下脚步,回过头来。
沧澜雪也随之停下了脚步。
和轩辕墨澈他们拉开一点距离,追兵也停了下来。
“幽冥现在在哪里?”低沉而富有张力的声音静静地响彻在夜晚的森林里,轩辕墨澈紧盯着那出现在前方的追兵。
追兵依旧一言不发,只有杀意在瞳孔中闪烁着。
“是人偶么。即使说话也毫无作用。”轩辕墨澈目光犀利地扫向追兵。
“人偶……”沧澜雪颇为惊讶的朝着轩辕墨澈望去。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只会执行幽冥的命令,没有思想。”轩辕墨澈一边紧盯着追兵,一边慢慢拔出了长剑。
沧澜雪也拔出了剑,双手紧握摆好架势,说道:“……大概,没有了吧。”
“没有什么?”轩辕墨澈瞥望着沧澜雪,问道。
“如果有危险的话……我会用共鸣的。”沧澜雪朝着轩辕墨澈点点头。
轩辕墨澈扬了扬唇瓣,看了看沧澜雪,再将视线转回追兵的时候,迅速地说了一句。“现在你只要考虑战斗的事情就好。”
“……”沧澜雪不由得看向轩辕墨澈。
“看前面,雪儿。”
被突然这样说道,沧澜雪下意识地按照轩辕墨澈的话语,重新看向了追兵。
但是,头脑中,却被一种说不出是愤怒还是惊讶的情感所支配着。
“你不是说过么……”沧澜雪嘀咕了一声。
没想到轩辕墨澈却听入了耳中,不由看了眼沧澜雪,“说过什么?”
“必要的时候,就用共鸣。”沧澜雪道。
“此一时,彼一时。你仙子阿还有其他应该做的事吧。”
“我跟你的力量是彼此共用的。”
“那是当然。到现在还问这个干什么?”
“对方只有一人。配合共鸣的话,你来独自战斗,不是更为快捷么?”沧澜雪问道。
“共鸣会消耗精神力。既然对方没有共鸣者,就没必要花费无谓的力气。”
“……”感觉,自己的话和轩辕墨澈的话,有些微妙的错开了。
就像共鸣的力量来战斗一样,她只是负责给出力量的战斗,而轩辕墨澈这是承受力量进行战斗。
消耗力量也是理所当然的。
明明将她带在身边,如果她没有存在的意思,就会让人不想不清还有什么意义。
“来了。”轩辕墨澈低呼。
“……嗯。”沧澜雪应着,现在什么都不要想,只想着战斗就好。
不共鸣的话,就必须握紧剑。
将注意力集中在面前的敌人身上。
沧澜雪伏下头,瞳孔凝聚得细长。
喉咙里自然地溢出威胁般的低吼。
追兵慢慢地屈起身体。
脚猛地一蹬地面,以这种姿势高高跳起。
沧澜雪抬起头。
然而看到的,就只有悬挂在空中的月亮。
在哪里?
就在沧澜雪茫然四顾的时候。
颇风之声,让沧澜雪回过头去。
在她的背后,敌人高举起剑腾跃在半空。
“……唔!”
沧澜雪将另一只手握在横在身上的刀刃上,挡住了落下的冲击。
剑鱼剑激烈的击撞声,震荡着林间的空气。
跪在地上的单膝摩擦着泥土。
沧澜雪的双手颤抖着。
迫在眼前的追兵的脸上,果然被阴影所覆盖着。
即便如此,对方的眼中仍旧闪烁着非同寻常的杀意。
令人毛骨悚然。
“……可恶……你……!”沧澜雪咬紧关押,将圭罗一点点地压回去。
她将力量聚集在了膝盖,一口气向上推了出去。
被向后弹去的追兵落在了地上。
压低身体的轩辕墨澈瞄准这个空当冲了出来,刺出长剑。
追兵用剑挽了个剑花,搁开轩辕墨澈的剑,跳到更后面的地方,朝着树林的方向跑去。
“站住!”轩辕墨澈叫着,人追赶了上去。
沧澜雪随后紧跟着轩辕墨澈,朝着那个身影追去……
虽然那并没有被甩掉,但距离也一直没有拉近,两人不停地跑着。
泡在前面的轩辕墨澈突然转过头看向沧澜雪。
他朝着追兵的背影,扬了扬下巴。
虽然一瞬间没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沧澜雪立刻就理解了。
她提高了奔跑的速度,朝着斜前方窜了出去。
一脚蹬上近在咫尺的树干,沧澜雪屈起膝盖反向弹出,朝着追兵的方向跳了出去。
一边听着耳边细小的破风之声,她一边挥起手中的圭罗。
追兵扭头瞟了眼,迅速踢着地面向旁边跳开。
沧澜雪的动作只是诱饵。
随之高高跃起的轩辕墨澈,落在了追兵面前,和沧澜雪一起包围住对方。
长剑间不容发地刺出了。
追兵敏捷地向后跃去,调整好姿势,举剑迎战。
沧澜雪压低身体,紧紧盯着追兵的背影,等待着下一次进攻的机会。
剑的攻防战持续了一会儿之后,轩辕墨澈猛地踏出一步,挥下长剑。
追兵打算用剑将其格开。
然而,轩辕墨澈在剑自己的剑刃硬撞上对手的剑时,立刻拔出腰带另带的一柄短剑,刺向对手的腰间。
瞬间,对方拱起了背。
--就是现在。
沧澜雪一蹬地面。
“啊啊啊!!”
沧澜雪一边奔跑,一边将自身的速度和体重加在两手紧握的剑身上,斩向追兵的侧腹。
虽然追兵看起来想要躲开,但却仍被打个正着,飞了出去。
即便如此,他仍像是准备落地一样,在空中翻转着身体。
就在这一瞬间,轩辕墨澈跃了起来。
轩辕墨澈在追兵勉强稳住身形的同时,落在他的面前,将剑横向挥出。
追兵仍像是想要挣扎一般,举起剑来。
然而,长剑向猎物挥下的途中,追兵的手臂突然失去力量,剑被打飞到空中。
仿佛是追随着轩辕墨澈那飘荡的黑发一般,血花飞溅开来。
被割开喉咙的追兵,发出笛子一样的咻咻声。
那已不是声音,仅仅是从喉管中泄露的空气声。
终于,追兵的膝盖弯了下来。
胸口被染红的身体,就这样倒在了地上。
看到这里,沧澜雪闭上双眼,安心地松了口气。
胸口那针刺一般的疼痛也渐渐消失了。
“终于,死了……”
将剑收回剑鞘,看向轩辕墨澈方向的沧澜雪愣住了……
轩辕墨澈伫立在倒下的敌人面前……
一只手按在眼睛上。
不祥的预感在沧澜雪的内心中翻滚着。
以前也发生过这种事。
她睁大双眼。
汗水从额头上渗了出来。
疼痛与巨大的心跳声交叠着。
翻滚着的炙热而苦涩的情感汹涌而来。
这是澈的,感情么……
很痛。
疼痛几乎要使她蜷起身体,沧澜雪屏住气息忍耐着。
她仰起脸,不祥看漏轩辕墨澈的一举一动。
从轩辕墨澈的嘴角,露出了些许的笑意。
一阵战栗在沧澜雪的身上游走着。
“……住手!!”沧澜雪猛地大吼起来。
但是,已经迟了。
朝着追兵那已经断气的尸体,轩辕墨澈挥下了长剑……
刺入肉块的恶心声音响了起来。
随之而来的,是拔出的声音。
轩辕墨澈再次举起剑。
长剑再次砍向了一击丧命的肉块。
一次又一次……
还带着些许温热的鲜血,染红了轩辕墨澈那双淡紫色的双眼。
“……澈,住手……唔!!”沧澜雪忘记了疼痛,跑了出去。
她使出全身力气,紧紧抱住轩辕墨澈的后背。
不管怎么说,她不想看到这样的轩辕墨澈。
想不出其他的办法,只能拼命将他紧紧抱住。
“……”想要再度挥剑扬起的轩辕墨澈,慢慢地垂下了手臂。
一边窥视着轩辕墨澈的样子,沧澜雪慢慢放松了抱住轩辕墨澈的手臂的力气。
她从侧面仰视着轩辕墨澈的脸。
就在这时,第二次的冲击袭向了沧澜雪……
轩辕墨澈一脸安心地看着被鲜红渐渐浸湿的尸骸。
然后,缓缓抬起溅满鲜血的手臂,将那只手上的……血,慢慢舔噬了起来……
他伸出舌头,就像是在允吸糖果一样,仔细舔着。
笑容浮现在了他的嘴角。
被浸染成红色嘴唇,浅浅地笑着。
他的瞳孔中,只有虚无。
那仿若透明的紫色,也只是呆滞的浮动着。
毫无坚强。斗志以及威严。
飞溅的发丝与衣衫上的红色斑点,灼烧着沧澜雪的双眼。
她紧紧握起拳头,使劲敲打着轩辕墨澈的后背。“到底怎么了,醒醒啊……!澈!!”
敲打的拳头无意识地颤抖着。
轩辕墨澈不正常。
澈他--
紧紧抱在轩辕墨澈腰上的手臂,碰到了某个温暖的物体。
沧澜雪猛地抬起头……
是轩辕墨澈的手。
那只手正抓住沧澜雪的手腕,打算将其拉开。
沧澜雪缓缓松开手,轻轻拉开了距离。
轩辕墨澈就这么一动不动地站立着,过了一会儿,他将长剑收回鞘里,转过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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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瞳孔中,紫色澄清如常。
疼痛渐渐从沧澜雪的体内远去。
--恢复了。
瞬间,沧澜雪的膝盖几近脱力,勉强才站稳。
所谓发自心底的放下心来,应该就是这么回事吧。
想要再次确认一下,沧澜雪注视着轩辕墨澈的神情。
轩辕墨澈带着非常复杂的表情,紧皱着眉。
是沧澜雪想多了么,轩辕墨澈表情看起来有些内疚。
“……我……”轩辕墨澈的视线落回到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上。
接着,又看向追兵那已是血肉模糊的凄惨尸骸。
他紧紧握起双手。
第337章 木柴的三大优点
第337章 木柴的三大优点
什么也说不出口,沧澜雪静静地注视着轩辕墨澈。
追兵倒下的时候,轩辕墨澈用手按住了双眼。
随后,整个人就变了。
追兵在咽气之前挥起的剑,大概是擦到了轩辕墨澈的眼皮什么部位吧……
和那时是一样的。
在和山贼交手的时候。
沧澜雪明白,这其中一定有什么缘由。
那时而出现在战斗中的笑容……
已经无法视而不见了。
沧澜雪已经看到过两次了。
到底是什么让轩辕墨澈变成那个样子的呢?
为什么,会变成那样呢?
想要询问的事情有许多许多。
但是,该怎样开口呢,而且,就算询问了他,又能明白些什么……
这些沧澜雪都不知道。
会觉得轩辕墨澈很可怕--
或许他是这么想的。
或许--还心存厌恶。
沧澜雪完全混乱了。
“……你……”
仅仅说出这个词,沧澜雪便闭上了嘴低下头去……
让人窒息,沉重,仿佛沉入水底般的沉默。
敲打过轩辕墨澈后背的手,隐隐作痛。
到底,经过了多长的时间了呢?
或许,只是一瞬间而已吧。
就在沧澜雪想要率先打破这份过于窒息的气氛时,忽然从旁传了脚步声……
她没来得及出声,只听到从前的轩辕墨澈一声,低语:“我去追。”说完,不等沧澜雪回应,就已经疾步奔跑起来,向着林中而去。
沧澜雪急忙追上去,可在进入林中时,就失去了轩辕墨澈的踪影。
心中担心着轩辕墨澈,一定是因为刚才的事,澈才会有这样的举动,一定要找到他!
要尽快找到他才行!
心里头的焦虑在逐渐的扩大……
就在沧澜雪进入林中时,从她的眼前掠过一道身影,衣着与先前的追兵相同,又是一个。
不过现在她没有多余的时间去与这人纠缠,必须要尽快的找到轩辕墨澈才行。
沧澜雪停住脚步,冲向了那追击而来的敌人。
追兵用充斥着杀意的眼神,直直地注视着沧澜雪。
愈快解决愈好,这样就能去找澈了……
就在呗焦躁驱使着的沧澜雪举起剑的时候,背后的密林发出了巨大的声响,摇动起来。
“……!?”
沧澜雪全身僵硬地回过头去。
出现在面前的脸庞,让她哑然……
“……噢。”从密林中探出头的是--来祥。
“……为什么,你……”沧澜雪吃惊地看着来祥。
“听说这边似乎引起了骚动。我有点不放心,所以来看看状况。”
与满是惊讶的沧澜雪形成对照的,是来祥那一如既往的慵懒口气。
与紧张的气氛非常不搭调。
而且,沧澜雪不能理解他所说的话。
“状况……为什么,你会到这种地方来?”
“这个嘛……应该说是身为战士的嗅觉了吧。似乎一旦有所沾染,就会变成再怎么想要摆脱,也无法做到的东西了。”
“诶?”沧澜雪咂舌。
“比起那些事,这家伙,不想办法解决的话会很不妙吧。”来祥抬眼,看向前方的追兵。
“……!喂……”
瞬间,来祥似乎说了什么恨不得了的话,但沧澜雪立刻意识到,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来祥坦然地走到了沧澜雪的面前。
散发着杀气的追兵就在对面。
这么说来,来祥也是会武功的人了。
可,即使如此--
然而,在看到来祥手中所拿的,沧澜雪更为吃惊。
“……来祥,你的剑……!?”
“不是有么。”这样说着,来祥扬起右手,手中握着这个短粗的棒状物体。
这个不管怎么看……
都是,木柴吧。
“路上捡来的。”来祥轻松的口气中没有丝毫的恐惧。
不禁会让人感觉那只是玩笑。
难道说,他真的想以那种东西来应战吧。
但是,如果是玩笑的话,也太过恶劣了。
“现在并不是说笑的时候……”
然而,来祥却对着充满困惑的沧澜雪,轻笑地笑了笑。“我没有说笑。就算是这种东西,和剑相比,也有三个优点。”
面对着从容不迫地说着话的来祥,追兵一边嘶吼着,一边砍了过来。
“来祥!”沧澜雪一声低呼。
在不由自主地飞身而出的沧澜雪面前--刀刃静止住了。
在来祥高扬着木柴中,刀刃深深地陷了进去。
沧澜雪望着眼前的情景,感到难以置信。
一瞬间,有种时间静止了的错觉。
“第一。想要砍柴的时候,必须要仔细看清木纹才行。乱来的话,是会让斧头深陷,而难以拔出来的。”
想要将剑从木柴中拔出来的追兵,使劲挥动着。
就像是算好了这个时机一样,来祥一下子把木柴从手中松了开来。
对方则由于收势不住没有站稳,在踉跄了几步之后,一下子坐到了地上。
暴露出丑态的追兵看上去非常生气,但他似乎放弃了陷入木柴中的剑。
他迅速站起身,露出双手的指甲,摆出战斗的姿势。
“第二、木柴这种东西,一般都是扎成一捆堆积起来的。也就是说……”
来祥笑着把手伸向背后,取出了另一根木柴握在手中。
看起来时候被夹在了带子后面的吧。
“也就是说,一次可以带上好几根。”
在来祥那毫无破绽的姿势面前,敌人眼中的杀意动摇了。
追兵向着来祥猛扑过来。
而来祥则自如地挥舞着木柴,轻松流畅地进行着攻击。
沧澜雪惊讶地瞪大双眼,注视着这场战斗。
来祥并不只是一般的客栈老板。
虽然单凭力气的战斗手法很粗暴,但却相当厉害。
现在,拥有着一定战斗能力的幽冥的追兵,完全伤不到来祥分毫。
不止如此,还连连遭到木柴的击打。
虽说,照这样下去,应该是能够获胜的,但沧澜雪还是想要尽快的解决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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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举起剑,也加入了战斗。
对于沧澜雪的加入,来祥惊讶地回头看向沧澜雪,然后,自信满满的笑容立刻浮现了出来。
“……原来如此,你也是个战士啊。”挡开仍在执着袭击的追兵的攻击,来祥用木柴狠狠打向对方的腹部。
追兵惨叫着,被远远低打飞了出去。
沧澜雪紧跟着又是给了追兵一个重创。
无论在谁看来,胜负都已经分明了。
追兵怯怯地爬起来,转过身想要逃跑。
但是,来祥微笑着,敏锐地注视着对方。
“还有一点。要告诉给你的,木柴的优点!”
想要逃跑的追兵的动作突然停止了。
他的身体猛地跪了下来,倒向地面。
--来祥,将木柴扔了出去。
那根木柴,正打中了追兵的后脑部。
“木柴的话,就算是想要扔出去也无所谓。很方便吧。”来祥向着沧澜雪转过身来。
“没想到,你原来是战士啊。虽然吓了一跳,但真是帮大忙了。”
虽然被这样道谢,沧澜雪也没有什么实感。
而且对于来祥此人的迟钝,也已经没什么可惊讶了。
不过,就算没有她的协助,来祥也能获胜吧。
“……其实也没什么用的吧。”
“不是。托你的福,才没有拖太久就分出胜负。毕竟是上了年纪,咚咚身体就会觉得劳累。”
一边摸着脖子,来祥一边若无其事地望向天空。
而沧澜雪就像在观察他的表情一样,直直地注视着他。
“……你很厉害啊。”
认真地这样说道,来祥将视线移向沧澜雪,挑起了一边的眉毛。
“啊。没什么的。还好吧。”他一边用慵懒的口气这样回答着,一边丢下了仍旧握在手中的木柴。
“会发现你在这里,也是凭借着以前的直觉,感觉这里会有点什么事。这种事,也是很正常的吧。”
确实,身处战争中的人,有时会感觉到这种直觉。
但是,沧澜雪仍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那么,这家伙该怎么办?”来祥用下巴示意了一下,昏倒在地的追兵。
谨慎起见,沧澜雪仔细看了看对方的样子,看来暂时是不会醒来的了。
这样的话……
对了,现在她应该要去轩辕墨澈才行,不能再这里多停留。“澈正在和另一个战斗,必须要去找他。”
“欸。不过,那家伙的话,应该不会出什么事的吧。”来祥一点都不担心的说着。
来祥的自信,让沧澜雪有些愕然,可是对于这一点,沧澜雪也表示赞同。
澈的话,一定没问题的。
只不过,刚才澈离开的样子,还有先前所发生的事,让她担心与不能释怀。
就在沧澜雪打算离开,去找寻轩辕墨澈的时候……
“啊哈哈哈!”
突然,像是要将寂静撕裂一样,高昂的笑声响了起来。
沧澜雪立刻抬起头,环视着四周。
头上的空间扭曲了,随之出现了一个落下的小块。
小块迅速地翻滚着,伸展开了躯体,并保持着漂浮在空中的姿势,伸出双臂。
小巧的嘴角,艳丽地向上翘起。
“雪儿,好久不见。最近怎么样?玩得还开心么?”
“……你……”
--是南荀瞻念。
充斥在沧澜雪全身的杀气让她整个人都不由地微微颤抖起来。
来祥紧紧地盯着南荀瞻念。“你是什么人?”
“问我是谁,我还要问你是谁呢。花里胡哨的大叔,披着羊皮的,说谎话的大叔。”南荀瞻念勾着唇,看向来祥。
“……啊?”来祥的口气明显变得不快了起来,他挑起了一边的眉毛。
“我是来看看状况的。来看看悠闲的你们,有没有在努力啊。”南荀瞻念笑眯着双眼,一派天真的说道。
“幽冥在哪里?”沧澜雪紧盯着南荀瞻念,他已经不是自己所认识的那个小念了。
第338章 汇合
第338章 汇合
南荀瞻念一边哼着歌,一边笑着歪过头。“真是笨啊,我当然不会说了。但是,就告诉你们幽冥大人做了什么吧。要说为什么,因为这不过是游戏而已。”
“游戏……?”沧澜雪沉声道。
“是的,游戏。幽冥大人玩得很开心。真令人意外,你是个有骨气的家伙。所以说,在将要到来的时刻来临之前,可以让你享受到最后的自由罢了。”南荀瞻念睁大了一双大眼睛,开心的说着。
“……!?什么意思?”沧澜雪犀利地目光扫向南荀瞻念,声音压得很沉。
南荀瞻念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轻踏着空中,翻了个身。
就像在空中游泳一般,他轻盈地翻转着身体,突然把脸凑到了沧澜雪的面前。
“那位大人一定要让你活下来,并期待着你能去到他所在的地方。现在这个时刻,你要为幽冥大人而生。所以说啊……”说到这里,南荀瞻念停了下来,唇边冰冷的笑意逐渐扩大了。“为了让那位大人尽兴,你要更加卖力才行啊。”
“……唔。”沧澜雪突然感到,身体内,非热非寒的浊流在不断上涌着。
于此同时,她拔出剑,向着南荀瞻念砍去。
而南荀瞻念则是轻快地转过身,剑锋就只砍到了空气。
“是是,就是这样。观赏物就是要有活力才更有看头啊。喂,继续攻过来啊。不继续吼叫的话,是无法传达给那位大人的啊?”南荀瞻念挑起一边的眉毛,好笑的看着沧澜雪。
“住口!幽冥在哪里!”沧澜雪手中长剑猛地一挥,厉喝道。
“啊哈哈。”南荀瞻念就像在玩乐一样,左右摇晃着脑袋,夸张地慢慢伸出一只手来。
“那么,来和我玩吧。赢了的话,就告诉你。”南荀瞻念托腮思忖了下,说道。
“……唔!!”代替冲击出现的,是光芒。
庞大的、让沧澜雪眼睛生痛的光芒炸裂开了。
“……怎么回事!?”南荀瞻念发出了困惑的声音。
沧澜雪的表情扭曲着,她一边用手臂护住眼睛,一边跪倒在地。
光芒一时笼罩着周围,但慢慢地变得微弱了下来。
当隔着眼脸也无法感受到任何光线的时候,沧澜雪小心翼翼地睁开了眼睛。
她眨了几下眼睛。
当绿色完全溶入其中的黑暗,映照在她的视野中……
来祥跪倒在沧澜雪的身旁。
刚才的光,到底是……
将视线转向前方的沧澜雪吓了一跳。
是鬼冥--站在那边。
已经感觉不到刺眼的光芒了。
但是,能看到鬼冥的身体上正散发着淡淡的光。
那缠在身上的长袍的下摆正在飘动着,鬼冥转向了沧澜雪他们。
虽然仍旧无法看到他那藏在布影下的表情,但沧澜雪一下子安下心来。
被保护了。
她突然这样想到。
“……可恶,到底是怎么回事,突然就……”南荀瞻念站起身,瞪视着鬼冥。“这家伙,是你们的伙伴么?我可没听说过这件事!”
鬼冥静静地转向南荀瞻念,飘逸在身后的长发轻轻地摇曳着。
没有听到任何言语和申吟……
但是,幽冥那难以抵抗的充满威压感的空气向四周弥漫开来。
南荀瞻念不服输地扬起下巴,狠狠地瞪视着鬼冥,心有不甘地咬紧住嘴唇。“……什么啊,什么啊你。我要去告诉幽冥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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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说着孩子气的话,南荀瞻念一边踩踏着地面,高高地跳了起来。
“等等!”沧澜雪大叫。
南荀瞻念的身体在空中旋转着,就像融入黑暗中一样,消失了。
沧澜雪和来祥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矗立在那里。
夜的寂静和月光一同沉淀下来。
虽然意识还算鲜明,但却毫无实感。
缠绕着长布、如梦似幻般的背影映照在视野中。
他又出现了。
鬼冥。
来祥警惕地瞪视着鬼冥。“……那个人,是谁?”
“不是敌人。”沧澜雪急急道。
“你认识他?”
见沧澜雪点点头,来祥露出了复杂的神情。
大概是他觉得鬼冥很可疑吧。
“我被他救过好多次。”
“……可疑相信他么?”来祥还是重新问了下。
“……嗯。”沧澜雪用力看向来祥。“可疑相信。”
“……是么。”来祥轻轻地点了几下头。“那么,既然你这么说,应该是没问题了吧。”
这样的回答,不由得让屏住呼吸的沧澜雪大大的松了口气。
沧澜雪重新看向了鬼冥。“刚才的光,是你发出的吧……帮大忙了。”
她坦率地这样说道。
她已经知道对方不会作何反应。
但这样也无所谓。
不知为什么,鬼冥总在引导着自己。
在帮助自己。
这确实是件不可思议的事情,也有许多会令人置疑的地方。
但是,不想怀疑。
或许是由于鬼冥周身的气息以及在鬼蜮时的事情,让她想要去相信他。
鬼冥用指甲轻轻地碰触了下腰侧的佩剑。
一下,两下……
叮咚的声音如乐声流动般,静静地震动着空气。
不由得让沧澜雪有些看得、听得入了神……
那声响,仿佛是要将体内的痛苦碾碎,让僵硬的内心平静下来一样的,温柔而又凄凉的旋律。
不是歌。
但是,却如歌,若是歌,这一定是首哀悼之曲。
旋律直指夜空,指引着灵魂,使其不再迷茫。
就在沧澜雪的身心都沉浸在流入耳中的美妙声音的时候,声音突然停止了。
她睁开了不知何时闭上的双眼,看向鬼冥。
在发丝遮盖下的脸庞,转向了这边。
那唯一能窥见的嘴唇,微微地动了动。
--过。
--来。
他似乎是在这样说着。
“……又是要让我跟过去么……?”沧澜雪揣摩着,应该是这个意思。
没有任何回答,鬼冥静静地转过身,走了出去。
正想要站起来,穿透身体的疼痛让沧澜雪的表情扭曲了。
随之而来的,是逐渐远去的感觉全部回来了。
沧澜雪不由得弯下了膝盖。
来祥握住她的手臂,强行将她拉了起来。“喂喂,振作点。没事吧?”
“必须要追上去……”沧澜雪反握住来祥的手臂,说道。
“你知道那家伙要去哪里么?”来祥反问。
“不知道。但是,他说‘过来’。”
来祥皱着眉注视着地面,无言地思考了一会儿。“……真的可以相信他么?”
“嗯。至少,我相信他。”沧澜雪很肯定的点头道。
“……”来祥再度陷入了沉默,但是,他就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轻轻地叹了口气。“我知道了。”
沧澜雪松了口气,将目光投向了融入黑暗的鬼冥的背影。
“走吧。”
和来祥一起,沧澜雪追在了鬼冥的身后。
在森林的深夜中,摇曳着树叶搅动着黑暗的凝重。
没有火把,只有无法依靠的月光倾注而下,他们前进在残留着鬼冥轻微的衣服摩擦声的道路上。
到底,是要去往什么地方呢?
不安的心情时而让内心变得紧张,但沧澜雪立刻打消了这种念头。
他一定会来帮忙的。
至今为止,一直都是这样。
所以说,一定会的。
鬼冥没有回过头去,而是像在黑夜中滑行一般地走着。
沧澜雪抬起头。
树木和枝叶就像剪影画一般,映照在空中。
明明是同样的光景,这里却没有被任何污染一般的清明皎洁。
不经意的,她回想起了曾经自己所到过的地方……
生活在这里,仿佛让她忘记了过去的一切。
只是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能持续多久。
南荀瞻念刚才说,到‘将要到来的时刻’来临为止。
在那之前,沧澜雪刻意享受到最后的自由。
‘将要到来的时刻’--
他是在说,一切都消失殆尽的时刻么?
不知道幽冥到底想要做什么。
但是,这样下去的话,确实会没完没了的。
那时候,自己会变成怎样的呢?
这个世界,会变成怎样的呢?
沧澜雪一边走,一边沉浸在这些想法中,突然从前方传来了枝叶摇动的声音。
“……!?”沧澜雪的目光尖锐起来,她向后跳开数步。
背后撞倒的东西的感觉更是让她吓了一跳,立刻回过头去。
撞倒的正是来祥。
“喂喂,没事吧?”来祥耷拉着眼皮,问道。
“想点事情。”过度的反应让沧澜雪微微敛下了目色。
正想要打起精神再次向前走出的时候,有影子在林间晃动起来。
熟悉的身影填充了视野……
出现的是轩辕墨澈。
“雪儿?你去哪里了?……”轩辕墨澈看向沧澜雪他们……特别是当他看到来祥的瞬间,眼神一下子变得严厉起来。
沧澜雪还未及开口,只听……
“雪儿。”分开密林的声音接二连三地响了起来,这一次是思雪寒出现在了树林的阴影中。
思雪寒的身后,出现了恶魔们的身影。
“到底去哪里了啊。你们两个也真是的。”黄麒大吐抱怨。
难道说,是鬼冥引导他们前来汇合的么……
这样想着,沧澜雪转过头去。
但是,明明站在那里的围着长布的背影,却无迹可寻了。
沧澜雪立刻环视了周围的树丛,但还是没有。
“鬼冥呢?”
“不清楚。”来祥看向四周,果然不见了。
稍微没有注意,就消失了么。
但是,她并没有因此就觉得不可思议。
不知为什么,就是这样感觉的。
“这边已经解决掉了。你们那边顺利么?”绿麒看向沧澜雪,随即望向轩辕墨澈,最后才看向来祥,勾起的唇瓣,似带着笑意。
“总算是收拾掉了。”沧澜雪轻点了下头,她的目光看向轩辕墨澈。
只是,轩辕墨澈的脸颊转开了,甚至有些生气的样子。
沧澜雪不禁轻叹了一声,看来他必定是在生气自己,还有来祥吧。
想到此处,沧澜雪转目,看向来祥,却发现对方的头上已经渗出了薄薄的一层汗水。
第339章 圆阵突击
第339章 圆阵突击
来祥正用左手紧紧按住右肩……
“……你受伤了?”沧澜雪望着来祥按住右肩的手,问道。
“……啊?不是……”来祥用略带慌张的眼神看了沧澜雪一眼。
轩辕墨澈突然向前走出一步,表情眼熟的看向来祥的右肩。
“……真是不得了的代价啊。”
对于轩辕墨澈那冰冷冷的话语中的含义,沧澜雪并不是很清楚。
“事到如今,还说自己是客栈的老板。真好笑。”轩辕墨澈语带讽刺的看向来祥,说着。
“……”来祥紧紧地抿住嘴唇。
剑拔弩张般的气息游走在他们二人之间。
沧澜雪和思雪寒受到气氛的压迫,沉默不语。
而恶魔们却不知为什么,兴致盎然地看向他们。
终于,黄麒开了口。“想要再这里呆呆地站到什么时候啊。好了,快点走吧。”
黄麒粗鲁地挤进来祥和轩辕墨澈之间,将他们两人分开。
“回客栈去了。”听到红麒的呼声,轩辕墨澈立刻转身向前走去。
“你真的没事?”沧澜雪看了看大步离去的轩辕墨澈,可见他又在前头停了下来,只是人没有转过来。
但是沧澜雪知道,澈是在等她。
“嗯。”来祥低着头,表情阴郁,回答的声音也十分低沉。
是因为轩辕墨澈刚才所说的那些话的缘故么。
果然--他们二人之间,曾经有着无法一眼道破的事情。
一边这样想着,沧澜雪终是迈开了步伐,向着前方的轩辕墨澈走去……
只是,她不时的回望着,那仍是伫立在林中的身影,来祥的脸色很不好,他像是在隐忍着什么……
那右臂真的没事吗?
随后,跟上来的是恶魔们,还有思雪寒……
穿过森林,能听到七重塔和舞蹈会场那边有着轻微的骚乱。
沧澜雪他们一边混入喧闹声中,一边快速走向大路,返回到了客栈。
回到客栈,谁也没有再提及什么,本来说好回来后就要把一切告诉来祥的。
不过,现在看这情况,也只能暂时作罢了。
各自都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说实话,沧澜雪真的现在就想马上钻到床上。
身体上,满是尘土和伤痕。
明天再好好清洗吧。
沧澜雪与轩辕墨澈和思雪寒一起走上二楼。
恶魔们似乎现在还在为各自的目的而奔走着。
轩辕墨澈率先跨进房门,只是在沧澜雪还未进去时,她就已经紧握了手中的圭罗……
居然还有追兵在,而且那人就在他们的房间。
轩辕墨澈目光环视着昏暗的房间,然而,当一道破风声,打他的耳边响起,他手中的长剑已经向着前方砍去。
沧澜雪只听得兵刃相交的声音,等她进入后,只见轩辕墨澈已经跃起在窗口。
没有多余的时间考虑,沧澜雪紧跟着轩辕墨澈,跳出了房间,追随着那道在前的身影而去……
他们进入了森林……
“呵呵……呵呵……”
又是那种仿佛要将寂静撕裂一样的高昂笑声。
是南荀瞻念的笑声。
他又出现了。
沧澜雪与轩辕墨澈各自握着手中的剑,背脊紧贴着背脊,两人同时抬起头,环视着四周。
一道小小的身影从扭曲的空间出现,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怎么换人么?呵呵,这样才对嘛。”南荀瞻念笑着勾勾唇角,似乎很满意出现在自己眼前的人,是轩辕墨澈与沧澜雪。“刚才承蒙关照,让我心情非常的不好,所以我又来找你们玩了。雪儿,我还是很想念你的。”
“南荀瞻念!!”沧澜雪紧盯着出现在上空的南荀瞻念。
“别那么生气,我都没生气了,你有什么好生气的,我可是特地过来,让你多熟悉熟悉共鸣的力量。”南荀瞻念笑眯着双眼,现在的他早已没有先前离开时的锐气,像是纯粹只是来找沧澜雪他们玩耍的。
“……闭嘴。你到底为什么而出现的?”轩辕墨澈的声音格外低沉而尖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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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在他的身边,沧澜雪就能感觉到,某中不知是杀意还是斗志的气息正在逐渐膨胀开来。
“我不是说了,就是来让你们陪我玩的。”南荀瞻念皱着眉头,显然不是很开心了。
“……你这家伙……”轩辕墨澈低吼着,紧握长剑,摆开了架势。“幽冥在哪里?”
南荀瞻念哼着气,“讨厌的家伙,我才不会告诉你,幽冥大人在哪里。”说着,又露齿一笑,道:“不过,我可以考虑,但是,要看你们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闭嘴!幽冥在哪里!”轩辕墨澈吼着,向着南荀瞻念挥砍了过去。
“啊哈哈。”南荀瞻念只是玩了一样,摇晃着脑袋,夸张地慢慢伸出一只手。“说了,陪我玩,赢了的话,就告诉你。”
南荀瞻念抬起的手掌向下翻去。
重物摩擦的声音随之响起,比南荀瞻念的手打上几十倍的巨大黑块出现在空中。
在看不见的平面上翻滚着黑块分裂开来,变成了数个小块。
小块各自蠕动着,最终幻化成了蹲着的人的形状。
众多蹲着的人,慢慢地站了起来。
他们披着破破烂烂的斗篷,戴着兜帽,目光闪烁--和追踪沧澜雪他们的追兵看上去一模一样。
南荀瞻念就像在演戏一样,把手置于胸前,深深地行了个礼。
“幽冥大人教了我可以同时操纵这些家伙的共鸣力量。我本来刚才就想试试看的,不过……嘛,算了,现在反正也一样。那么你们就陪陪我吧。”
对方一共有十人。
而且,如果就像南荀瞻念说的那样的话,他们全员都将得到南荀瞻念的共鸣支援。
我方只有两人。
不管怎么想,都非常不利。
沧澜雪看了看轩辕墨澈。
轩辕墨澈一脸严肃地皱着眉,紧紧盯着并排站在眼前的敌人。
“……能共鸣么?”
“嗯。”沧澜雪点点头,闭上眼睛。
深呼吸,让心情平静下来。
虽然对轩辕墨澈的异常还有些无法释怀,但还是把这种心情抛到了一边。
--现在的你,只要考虑战斗的事情就好。
轩辕墨澈刚才所说的话在沧澜雪的脑中徘回着。
在对方也有共鸣的现在,自己应该集中精神才是。
那一瞬间,虽然只是一部分,但沧澜雪好像明白了轩辕墨澈那句话的意思。
自己对于共鸣,有着踌躇或者迷惑么。
这样询问着自己,然后她听到头脑中的某处回答说‘没关系’。
睁开双眼。
力量在身体内回应着……
南荀瞻念的身体正在发着淡淡光芒。
他是在共鸣。
力量正在涌动着。
高昂而纤细的力量螺旋般地,缠绕着披着斗篷的那些被他所控制的人。
南荀瞻念缓缓地摇晃着,把手置于胸口,微微扬起头。
就像是在放声歌唱一样。
披着斗篷的杀手被光束缠绕着,握起了剑。
笼罩在兜帽阴影之下的眼瞳中绽放出更加强烈的杀意。
他们踏着步,一副立即就要扑过来的样子。
要以如此众多的杀手作为对手,不知道自己和轩辕墨澈能撑到什么时候。
特别对方还是共鸣者的情况下。
不过,撑不下去的话--就会被杀掉。
沧澜雪再次闭起眼睛,深深探索着自己的内心深处。
过了一会儿,白色火焰慢慢升起,沧澜雪将自己的全副身心都托付了上去。
能感觉到力量……
沉稳而平和的力量。
白色火焰化作从沧澜雪体内流出的光线,朝着轩辕墨澈的方向流去。
披着斗篷的杀手们一步步地移动着,将轩辕墨澈和沧澜雪围了起来。
圆阵开始慢慢旋转,随着回转速度的加快,已经无法将他们一只只地辨别出来了。
南荀瞻念一边发动力量,一边笑着眺望眼前的状况。
圆阵中,一个杀手像被探出的球一样冲了出来。
扬起剑锋直指沧澜雪。
他的目标是给予者。
轩辕墨澈敏捷地一蹬地面,用长剑挡住了砍下来的一击。
激烈的撞击声响起,几乎是同时,轩辕墨澈用另一只手拔出腰间的短剑,打算刺向那个杀手的腹部。
但是,披着斗篷的杀手翻转身体,再次回到圆阵中。
已经分不出刚才的到底是哪个杀手了。
“真像打靶游戏呢。当然了,靶子就是你们。”南荀瞻念很有趣似的哧哧笑了起来。
披着斗篷的杀手们一个接一个地冲了出来。
每一次,轩辕墨澈都会移动过来挡住攻击,将其挡开。
不知道他们会从什么地方攻过来。
而且,那些杀手都在还未完全冲出的途中就立刻回到圆阵中,就连轩辕墨澈也无法看得真切。
这样下去的话,就只能单方面的变得疲劳。
必须想办法破坏掉那个圆阵。
但是,轩辕墨澈去应敌的话,沧澜雪这边就会露出破绽。
恐怕对手就是在等待那一刻。
几个杀手同时扑了过来,与轩辕墨澈双剑交锋后又返回到圆阵中。
数次的交战后,轩辕墨澈的身体已久有些倾斜了。
“……可恶。”轩辕墨澈愤怒地砸着舌。
这种状态是撑不了多久的。
必须想点办法。
在力量的光中焦躁不已的沧澜雪,突然想到了个主意。
自己也有剑。
即使轩辕墨澈离开了,自己在短期内还是能够应付的。
就在那一瞬间,尽已所能地去发动共鸣的力量吧。
就算时间很短,只要能让力量增强的话,澈他……应该能成功。
沧澜雪侧目看向轩辕墨澈。
是感觉到了视线么,轩辕墨澈也回过头来。
见沧澜雪点点头,他诧异地皱起眉。
虽说是尽已所能地去发动力量,仍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顺利的将力量送达到轩辕墨澈的身上。
但是,现在已经别无它法了。
共鸣的力量,需要的就是信任。
对自己--也必须信任才行。
沧澜雪闭上双眼,再次唤起白色的火焰。
平时的话,在火焰满溢周身时就会将其释放,但这次沧澜雪却更进一步地提高着。
终于,加速涌动的体内,力量也产生了变化。
再不释放就会无处可去的火焰,在体内奔腾着。
强烈的窒息感让沧澜雪的面容扭曲着。
与急速的脉动相似的节奏,在耳朵回响着。
如果轩辕墨澈接受了这力量,肯定能成功的。
所以,也必须保护好自己。
保护好作为轩辕墨澈妻子的这个身体。
在沧澜雪的身体中,有着庞大质量的力量如同潮水一般奔腾着。
就连指尖都被狂暴的火焰围绕着,燃烧起来。
“……!?雪儿。”或许是注意到了力量的变化,轩辕墨澈想要转向沧澜雪这边。
但是,两名杀手分别从左右分身窜出,挡住了他的去路。
“……快去!”力量从体内释放出来,沧澜雪大声喊道。
与至今为止截然不同的强烈光芒涌向了轩辕墨澈,将他的全身包裹起来。
轩辕墨澈一脸惊讶,却也好像明白了沧澜雪的意图一般。
他掉转了方向,带着光的残影,冲入了圆阵中。
高速旋转的圆阵被打乱,脚缠在一起的两个杀手成了轩辕墨澈剑侠的牺牲品。
这副光景让南荀瞻念的表情一瞬间变得认真了起来,但又立刻像是挑衅一般眯起了眼睛。“那边要怎么办呢?”
第340章 澈,陪我一起死吧
第340章 澈,陪我一起死吧
圆阵中的几名杀手扔掉了剑,伸出手,露出尖锐的指甲朝沧澜雪飞扑过去。
来了。
连拔剑的时间都没有。
沧澜雪停止发动的共鸣,随即,发出激烈的威吓声,冲上前去。
她挥去手,向着泡在最前面的杀手的脸上狠狠打去。
她叫住尖叫着向后仰去的对手的喉头,牙齿深深陷入肉里。
嘴内溢满了血腥味,从沧澜雪的身体深处涌起了仿佛蛰伏于地一般的低沉吼声。
她体内的凶暴本性渐渐觉醒了。
“呜……唔!!”从腿上传来的尖锐痛觉,让她咬紧牙关并抬起头来。
指甲从她的面颊上掠过。
耳朵上也游走过一阵剧痛,仿佛要呗撕裂一般地撕扯着。
沧澜雪咬紧牙关,向着咬着自己左腿的杀手的腹部踢去。
听着对方含糊不清的申吟声,沧澜雪拼命挥打着对方的头部。
虽然有种扎进肉里的手感,却不知道打中哪里了。
然而,身体逐渐被疼痛所包围。
“唔……可恶……!”一对多,而且对手并不是普通的杀手。
沧澜雪拼死地想要维持住逐渐恍惚的意识。
由于共鸣的缘故,她消耗了极大的精神力。
如果晕过去的话,就完了。
想要先避开要害的沧澜雪扭动着身体,闪开想要划破她喉咙的爪子,露着戾气反抗着。
已经不知道滴入口中的鲜血究竟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了。
不可以倒下--
要坚持到轩辕墨澈赶来。
下巴被踢中了。
冲击力使得她瞬间闭上双眼,待得睁开,占据在她视野里的是一张完全被染得鲜红的脸。
那大张的口中,露出了滴落着唾液的尖锐牙齿。
在那张嘴的上面一点,是闪烁着异样光芒的眼睛。
沧澜雪立刻挥起手腕,用指甲击向那张脸。
对方哀鸣一声,将指甲像敲击异样现今沧澜雪的肩膀里。
沧澜雪的身体因为疼痛而紧绷着。
她用膝盖踢打着对方的腰部,对方却完全没有要闪开的打算。
已经疼到麻木了吧,她一边喷出血花四溅的粗重呼吸,一边想要咬向沧澜雪的脖子。
“……唔!”
就在这时,压在沧澜雪身上的那个杀手发出震耳欲聋的惨叫,向后仰去……
他的身体抽搐着,就像被切断了发条一般,失去了力气。
接着,模糊而沉重的声响与惨叫不断地在周围响起。
咬着沧澜雪的杀手接连倒下,被阴影覆盖的视野一下子开阔起来。
包裹着夜色的是熟悉的身影,与那头在风中摇曳的黑发……
轩辕墨澈--站在那里。
他的肩头由于慌乱的呼吸而上下起伏着,一看到沧澜雪的,眉头就深深地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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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个笨蛋!”轩辕墨澈大吼。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吼声让沧澜雪觉得舒畅。
明明身处这种时刻,她却非常地想笑,这样莫名其妙的自己让沧澜雪感到困惑。
“你在笑什么。疯了么?”轩辕墨澈一脸生气的吼叫着。
“……不,没什么。”沧澜雪却抑制不住,扯了扯嘴角。
“真是的……你真是我见过的最笨的笨蛋!”
沧澜雪的手腕被轩辕墨澈使劲抓住,粗暴却并不是很用力的拉了起来。
满身疮痍的身体到处都痛,却没有时间去在意这些。
还剩下两名披着斗篷的杀手,他们在发出威胁的低吼声。
由于被不间断的痛楚所折磨,沧澜雪的意识开始慢慢麻木。
使劲摇了摇混沌的脑袋,她重新看向轩辕墨澈。
轩辕墨澈也满身都是伤。
在他的背后,倒着好几个已经气绝的杀手的尸体。
“已经不能再共鸣了吧?”
咀嚼着不甘的滋味,沧澜雪微微地点点头。
已经无法再继续共鸣下去了。
刚才的力量已经用尽了全力。
但是,对手还剩下两人。
在他们背后,南荀瞻念正环抱着双臂站在那里。
“舍身战术么?真努力啊,值得表扬。不过,已经撑不下去了吧?这样不行啊,居然比授予者更先撤出战场,真是不配做给予者。”
南荀瞻念的双瞳渗透着残酷的光芒,他的嘴角冷冷地勾起。
轩辕墨澈上前一步,双手各持一剑,摆好架势。
沧澜雪也拔出剑,剑尖直指南荀瞻念。
“投降怎么样?人的话,不是在一方人认输之后就会停战么?不过,我不是你们这些低下的人间人,是不会停战的。”南荀瞻念声色尖锐道。
“……我们还不一定会输呢。”沧澜雪仰起头,直逼着南荀瞻念说道。
“欸,真有骨气呢。真不愧是雪儿,明明都已经完蛋了。我必须去向幽冥大人报告了。他会很伤心的吧……又会觉得无聊了呢。”南荀瞻念笑意更深地闭上眼睛,缓缓地开始发动力量。
从他的体内所溢出的光芒,向着那两名杀手流去。
力量的涌动,让人觉得非常的不舒服。
这跟幽冥所发出的邪恶力量很相似--也许就是同一样力量。
毕竟南荀瞻念也说过,这是幽冥教给他的。
“……澈,陪我一起死吧。”沧澜雪看向轩辕墨澈,淡淡地笑在她的脸上漾开。
轩辕墨澈皱起的眉头,却在这时缓缓地舒展,他勾起双唇,笑道:“这有什么不可以的呢?不过,我还是想跟雪儿继续活下去,所以,雪儿,陪我活下去吧。”
虽然他的态度看起来很坚定,但恐怕轩辕墨澈的体力也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
一次将如此众多的有共鸣支援的杀手作为对手,会觉得累也是理所当然。
而且现在,还要和剩下的二人共同战斗。
胜算很低。
即便如此,既然澈仍是需要她陪着,那么她就会努力的活下去。
身体至少还能动。
只要还有一根手指能动,就还不能断言胜负。
轩辕墨澈一定也是这样想的。
想到这里,沧澜雪的双手重新握紧了剑柄。
披着斗篷的杀手压低了身体。
--来了。
那两个杀手踩踏着地面,倾斜而交叉着飞扑过来。
剑与剑的碰撞声接连不断地响起。
夜晚的森林中,低沉的吼声和粗重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沧澜雪和轩辕墨澈,各自迎住了一击。
轩辕墨澈将攻击强力地格开,并立刻予以反击。
但是,沧澜雪的身体却比自己想象的还要疲惫。
“……唔……”
虽然手腕被震得发麻,但沧澜雪仍是拼上全身的力气,将对方的剑弹开。
剑与剑分开,出现了瞬间的空隙。
对手间不容发地再次斩下。
沧澜雪他--已经来不及了。
颤抖着的肌肉让她的反应变得迟钝起来。
就在她抬起头的时候,看到了刀刃的光芒在头顶闪过……
“……唔!!”代替冲击出现的,是光芒。
庞大的、让他眼睛生痛的光芒炸裂开来。
又是这个光芒,跟刚才在七重塔的时候,一样。
沧澜雪的心跳突然快速了起来。
是他出现了--
又是鬼冥,救了自己。
“可恶!又是这个家伙,又是这个家伙!!”南荀瞻念暴躁的声音传来。
随之而来的,是披着斗篷的杀手所扬起的悲鸣。
沧澜雪因为那心头的放松,整个人再也支撑不住,瘫软在地上。
光芒一时笼罩着周围,但慢慢地变得微弱了下来。
当光芒完全的消散以后,沧澜雪小心翼翼地睁开了眼睛。
她适应的先眨动了几下眼睛。
当视野慢慢地变得清晰起来。
她看到的是,跪倒在自己身边的轩辕墨澈。
然而,披着斗篷的两名杀手倒在地上,剑交叉在了一起。
果然,是……
将视线往上一调--
鬼冥就站在那月色下,看不清他的样子,可确实是他……
南荀瞻念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
大概是看到鬼冥的出现,所以逃走了吧。
沧澜雪也只能这么想了。
又是鬼冥搭救了自己,这一次他搭救的不单单是自己,还有她最为重要的人--轩辕墨澈。
很想跟鬼冥道谢,可是却发现,声音怎么也无法从喉咙中发出。
然而,最后,鬼冥的身影也慢慢地淡化在自己的眼中。
他走了……
在救了他们后,就又消失了。
每次都是这样,所以自己也习惯了。
望着鬼冥消失的方向,沧澜雪微微舒出了一口气。
“澈,我们还是活了下来。”她这么说着,手探向一旁的轩辕墨澈。
轩辕墨澈伏在地上喘息着,他只是握住了那伸来的手,紧紧地握在手中,什么也没有说……
狼狈的回到房间后,沧澜雪解下装备就马上钻到了被褥中……
她紧紧地蜷住身体。
疲倦感渐渐包裹住全身。
有了终于松了一口气的安心感,思考也立刻变得迟钝起来。
这时,她切实感受到了被褥那沁入心脾的柔弱和温暖。
感觉到了轩辕墨澈的气息。
从刚才起,他就很沉寂,虽然没有过多的表示,但是沧澜雪还是能感觉到他的心,也并非是那么的平静。
但是,已经没有余力去关注他在做什么。
沧澜雪彻底地陷入了睡眠的深渊。
在睡着了的沧澜雪旁边,轩辕墨澈坐在床上望着窗外。
虽说是祭典的最后一天,但夜一深,喧闹声也就平静下来了。
月亮已经爬过了夜空的最高点,稍稍倾斜着。
轩辕墨澈注视着月亮,缓缓地吸了口气。
无意义地期待着,夜晚的凉气能否将已变得模糊的意识束紧。
和沧澜雪一样,轩辕墨澈也相当疲劳。
然而,不知为何就是无法入睡。
虽然头脑深处已被睡意沾满,但意识还是清醒的。
在轩辕墨澈的脑海内,今天发生的事情如同相连的画面办,反复流转着。
影像之中,有某个画面伴随着格外浓厚的色彩重复出现。
是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和挥之不去的,沧澜雪那痛苦扭曲的表情……
那时候,轩辕墨澈回过神来,追兵的尸块就散落在脚边了。
自己并没有当时的记忆。
不,自己隐约地记得。
血液飞溅的温度。
肉块沉静的,说不出是柔弱还是坚硬的触感。
然而这一切,都像是附身在别人身上一般,只有暧、昧而虚幻感觉。
即便毫无实感,却仍令人毛骨悚然。
时机上,一片死状凄惨的牺牲者就倒在自己的面前。
真的是自己做的么--
毫无疑问,答案显而易见。
是自己做的。
轩辕墨澈他全都明白。
沧澜雪摆出那种表情,拼命想要阻止自己的理由,轩辕墨澈都明白。
他的视线落在张开的两手间。
可怕的是,那种状态出现的间隔变短了。
以前还能保持住自我的意识。
变成那种状态也很罕见的。
但是,为什么呢?
难道这种状态会像生病一样恶化么。
怎么可能。
他体内的赤血蛊已经被青藕所解除,他应该早已摆脱了那种状况才是。
可,为什么,现在不见消失,反而严重了?
轩辕墨澈闭上眼睛,吐出郁积在胸口的沉重叹息。
像是呼应着自己焦虑一般,手在大幅度的发出颤抖。
这样下去就糟了,他的本能在敲响着警钟。
但是,束手无策。
除了努力保持自我之外,别无它法。
所以,就算是为了这一点--也想要得到更多力量。
想要更加坚韧的,部位任何事物所动的身体和心灵。
想要抓住什么一般,轩辕墨澈紧紧握起了沁汗的手掌。
当他抬起头,再次看向窗外时,天际已经渐渐地露出了鱼肚白……
眼看着天快要亮了,可他却一点睡意也没有。
然而,接下来还有许多的事情要做。
他必须要保持自己的体力才行……
第341章 恶梦的由来,澈的自白
第341章 恶梦的由来,澈的自白
催促着自己小睡一会儿的轩辕墨澈,正当打算躺回床上时,一道黑影倏然从窗外掠过……
轩辕墨澈抬起头以视线追踪着那身影。
在认出是谁的同时,他眼神一厉。
“……你是……”
“嘘。”从窗口露出脸来的是全身漆黑的恶魔,绿麒。
绿麒用食指抵住嘴唇,朝下面扬扬下巴。
到外面来,他是这个意思吧。
那家伙打算做什么。
轩辕墨澈没有信任这群恶魔。
特别是绿麒这家伙,油腔滑调,让人不快。
轻轻挥挥手,绿麒从窗口消失了。
轩辕墨澈迅速地着装完毕。
他侧目看了下沧澜雪。
沧澜雪从头到脚都盖在被褥下,现在那团小山正有规律地上下起伏着。
确认了她没有醒来的迹象,轩辕墨澈抓住了窗框。
他轻巧地翻过去,投入了夜色之中。
轩辕墨澈刚落到狭窄的小巷里,懒洋洋的拍手声就在身侧响起。
绿麒背靠着树站着。“不愧是雍王爷,这功夫可不是盖的。”
“……什么事?”轩辕墨澈双手环抱胸口,目光犀利地看向绿麒。
“啊,虽然也不是什么大事情。不过我想,你也不会想让其他人听到吧。”绿麒笑眯着唇瓣,说道。
“快说。”轩辕墨澈直起身,拔出长剑,剑尖直指绿麒的喉头。
绿麒像是在叹息一样耸了耸肩,微笑着轻轻舒了口气。“即便对手是恶魔,也毫不手软嘛。不过这样也行,我也不厌烦你这点。那么就如你所愿,快点开始正题吧……呵呵。”
绿麒用食指轻轻推开剑锋,好像很好笑似地歪着脑袋。
他这装腔作势的姿态,刺激到了轩辕墨澈绷紧的神经。
轩辕墨澈的眼中燃起了近似杀气的阴郁光芒,他狠狠瞪着绿麒。“……快说。”
“呵呵……事实上,我看到了啊。”绿麒笑声透着阴冷,让人听着十分不悦。
“看到什么了?”轩辕墨澈双眼渐渐地眯起。
“你的狂态。”绿麒慢慢地说出口。
“……!”轩辕墨澈的身体立刻僵硬起来。
神经紧绷,他的脑海中,掠过双手染满鲜血的残像。
也许轩辕墨澈的反应在自己的意料之中,绿麒相当愉悦地咧嘴笑了起来。
“你好像很乐在其中啊。一定很享受吧?发自内心的。”
“……你在胡说些什么。”轩辕墨澈眼神愈发的犀利。
“不说穿就听不懂么,你明明不是这么迟钝的。”绿麒悠闲的话语,从嘴中似玩笑般的说起。
“……你这混账!”
轩辕墨澈将拔出的长剑横着砍了过去。
直取绿麒的咽喉。
然而,绿麒敏捷地躲过了,然后浮在半空中,悠然地抱起双臂。“你就再坦率点吧。”
“住口。”轩辕墨澈低喝。
“啊,虽然很遗憾,但还是得赞同黄麒所说的话啊。这说谎果然是你们人间人的特点啊。”绿麒单手抚额仰望天空,故作姿态的摇着头。“爱说谎这点,还真是一模一样。好像继承了不需要的部分呢。”
“从刚才开始……你就在胡言乱语什么!”轩辕墨澈弯下身,朝着浮在上方的绿麒跃去。
然而,挥起的剑只斩到了风。
绿麒脚蹬一下树干,跳到了更高的地方。
他悠然地俯视正瞪视自己的轩辕墨澈。
“你给我下来!”轩辕墨澈剑尖指着半空中的绿麒沉声喝道。
“就算你这么说,我可不是为了跟你打架才来的。如果你能多听我说几句的话,我会很高兴的。”绿麒挥挥手,有些失望的摇摇头。
“我对你的胡言乱语没有兴趣。”轩辕墨澈强硬的回道。
“好了好了,总而言之。你只要坦率点就好了,就像我们一样。”绿麒停顿了下,继续道:“你厌恶自身的狂气,但反过来说,不也是乐在其中的么?然后,也对这么想着的自己厌恶得不得了。不对么?轩辕墨澈。”
“……住嘴!”轩辕墨澈朝着背对月亮浮在半空的绿麒吼道。
心脏吵闹地狂跳着,呼吸也开始絮乱。
视野不时地合着心脏的跳动而颤抖着。
绿麒的话语,如同咒语一般,紧紧地缠住了他。
“因为你对着自己的心情说谎了。所以,你的苦恼无谓地增加了两三倍。只要你承认就行了。”绿麒突然屈起身,好像在空中踢出一脚一样,朝着轩辕墨澈的方向猛冲过来。
轩辕墨澈立刻向后跳去,却还是被他赶上了。
绿麒的脸庞迫在眼前。
他大大地咧着嘴,很愉快地笑着。
正当轩辕墨澈想要进一步拉开距离的瞬间,绿麒低声说道。“只要你承认‘我啊,最喜欢杀人了’。”
“……!”心脏像是要铭刻下最后的时刻般,大力地轰鸣起来。
轩辕墨澈看着绿麒的脸。
虽然他的眼睛被遮住了而无法窥见。
但是……
他在看着轩辕墨澈。
确实在笑着。
那个家伙,正在--看着自己。
“……你这家伙!!”轩辕墨澈短促地吼叫着。
怒吼从喉咙深处迸发出来。
他丢开剑,将浑身力量凝聚在手掌上挥出。
像是预测到轩辕墨澈的动作一般,绿麒动作轻盈地后退,再度飞上了半空。
“总有一天,你会认识到这一点的。不,应该说,总有一天,你会抑制不住的。那时候,你……准备怎么办呢?谎言已经紧紧缠住了你。只要诚实面对就能获得解放。好好想想吧。”
“……”轩辕墨澈重重地哼了一声。
“这件事我不会跟任何人说的。所以,也请你遵守协定。在找到幽冥之前,我们要携手合作才行。那么,晚安了。轩辕墨澈。”
“等等!”
绿麒浮到更高的地方,向轩辕墨澈摆了摆手,缓缓地在空中旋转着。
然后,他就像一阵烟雾般,突然消失了。
留下的,只有非常苦涩的余味,以及夜的喧嚣。
饱含着无处发泄的愤怒,轩辕墨澈瞪视着绿麒消失的天空。
--在说谎么。
进入七重塔后面的森林时,绿麒说他从空中找过,但是没找到。
事实并非如此,绿麒……一直在看吧。
看着事情的全部经过。
“……那家伙……开什么玩笑……!”
轩辕墨澈将身处的手狠狠击向地面。
大块的土被震开,四处飞散。
身体变得僵硬。
许久都不曾感受到如此忘我的愤怒,轩辕墨澈深深地吐了一口气,缓缓闭上眼睛,等待着心情的平复。
果然……不能信任恶魔们。
虽说这是找到幽冥的捷径,但也不能就这么合作下去。
然而现在--就相当于绿麒抓住了自己的弱点。
虽然雪儿好像已经有所察觉,但不能让其他任何人知道。
“这件事我不会跟任何人说的。所以,也请你遵守协定。在找到幽冥之前,我们要携手合作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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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海中所盘旋的是绿麒离开前的话。
“……”轩辕墨澈大力喘息,以平复那颗狂跳的心脏,和暴躁的情绪。
睁开紧闭的双眼,轩辕墨澈拾起丢开的剑,紧紧握住剑柄。
自己需要更多的力量。
能驾驭自己的,将内心的混乱和感情全都抹杀的力量。
将剑收入鞘之后,轩辕墨澈抬起头来。
天空,曙光已在拨开黑夜,从云层后探出……
冰冷的眼眸映出的却只是属于暗夜的颜色,轩辕墨澈转身朝客栈走去。
静静吹来的风拂起了衣袍,他的侧脸被墨黑的发所遮掩……
--那个时候。
记得自己纯粹是为了摆脱体内赤血蛊的那份痛苦,因为那种感觉会让他整个人舒服下来,而且有着喜悦的感觉渗透着全身,觉得飞快的心跳让人很舒畅。
第一次,他并不知道那是什么。
因为没有人会告诉他,不,是没有人敢告诉他,他会成为野兽的时候。
因为赤血蛊的折磨,他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失去自我,只知道痛苦纠缠着自己。
然后,突然间会觉得什么痛苦都没有了……
首先他想到的词,是柔和。
这种感触,竟是如此柔和。
视野中,赤红的斑点飞溅开来。
脸颊,脖子和胸口,都被温暖的触感浸透。
最初,刺鼻的血腥味让他吓了一跳。
等到习惯之后,却被格外怀念的感觉驱使着。
似乎听到了什么人临终时的哀鸣。
却不太记得了。
最重要的是,他沉醉在了这份温暖和怀念感中。
这是那个女人曾经活过的证明。
猩红色的液体和富有弹性的禸体。
自被痛苦折磨以来,他第一次感受到体温的热度。
活着的,是如此的温暖。
如此柔和,令人怀念。
这温暖仿佛会守护自己。
--比起任何事物。
被填满了。
轩辕墨澈的心脏轰鸣着。
不同于别的所感到的未知的期待。
更强劲,更大声,更迅速的脉动,在体内高声回响着……
被填满了。
他清楚地知道了填满自己的东西是什么。
他笑了。
与手中的物体一样温热的情绪翻涌而出,他发自内心地笑了。
好高兴。
想要一直沉浸其中。
没能继续下去,耳边突然传来,沉闷的坠落声……
听到响声,沧澜雪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
她的头昏昏沉沉。
眼皮也撑不开。
在被褥中翻个身,只是把脸露出来。
她看到了轩辕墨澈的样子。
轩辕墨澈坐了起来,低垂着头。
呼吸好像十分慌乱。
又被噩梦缠住了吧。
轩辕墨澈用手按住双眼。
眼睛疼痛的时候就会做恶梦……他这么说过。
“……没事吧?”沧澜雪担心地问道。
“……嗯。”轩辕墨澈有些无力地应着。
“又做恶梦了么?”
“……”
轩辕墨澈陷入了沉默。
感到被推开一般的距离感,沧澜雪变得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她想起了在七重塔背后的森林里发生的事情。
轩辕墨澈的双眼是在狩猎中,被猎物所伤,才会变成这样的。
难以想象的,他那笑容和暴行是否是在清醒时所为。
困惑令沧澜雪的内心骚动着。
留下的,还是疑惑和混乱。
眼眸中的光滑只消失了那一瞬间。
除此之外,轩辕墨澈没有其他不同的地方。
然而,却化作了沧澜雪心中无法忽视的问题,并持续扩大着。
涌入内心的感情犹如热沼般翻滚。
空虚的眼。
仅是想起这些就会寒毛倒竖。
轩辕墨澈像是在背负着什么一般。
一旦放任,定会酿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不问么?
脑海中传来了一个声音。
说到底,自己还是没能下定决心,因为每次询问,澈都会刻意的岔开话题。
他并不愿意,在这问题上多说。
即便问了,也得不到结果。
可,万一,轩辕墨澈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的话。
那个时候……
--不对。
这不是这种浅薄的言语就能轻易说明的事情。
无关感情或道理,那是--
那是,什么呢?
不明白。
再次被卷入混乱的漩涡中,沧澜雪紧紧地闭上了眼睛。
“……雪儿。”充满张力的低音静静响起。
沧澜雪砍了过去。
视线与轩辕墨澈的眼神相对。
他似乎已经平静下来了。
“哪里不舒服么?”轩辕墨澈紫色的瞳孔中映着朝暮。
这时,沧澜雪突然注意到了。
这投向自己的,不曾改变的声音和目光。
还有因此而安心的自己。
轩辕墨澈用那极有穿透力的眼神注视着沧澜雪,用凛然的声音震动着沧澜雪的鼓膜。
这一点,从初逢开始就从未改变过。
她想起轩辕墨澈在暴行后,恢复神智的样子。
那副愕然的模样。
轩辕墨澈一定在和自己的不安战斗着吧。
即便如此,他对待自己的态度却从未改变。
丝毫没有。
--那么。
“……我没事。倒是你,没事么?”
“我没事,不用替我操心。”
“那我睡了啊。”
“快睡吧。”
背向轩辕墨澈,沧澜雪钻进了被褥中。
但是,她又立刻坐起身来望向轩辕墨澈……
“怎么了?”轩辕墨澈有些惊讶地看着沧澜雪。
“……那个……共鸣。”沧澜雪犹豫着怎么开口。
“……?”
“……要我,共鸣么?”
“……你在说什么?”轩辕墨澈更为诧异的望着沧澜雪。
“……不,没什么……我睡了。”
沧澜雪再次钻进被褥中,这里连头也一并埋了进去。
自己到底在说什么啊,她有些混乱起来。
只是,这么想到了。
比起因胡乱的不安而动摇困惑,不是更应该相信始终未变的澈么。
解开内心的自制进行感情共鸣的话,就能很容易地窥视到澈的心境了。
但是,她不想那么做。
这也一定不是轩辕墨澈所希望的。
于是,想着其他自己能做的事情,就只有共鸣了。
作为共鸣者的他们……
既然共鸣中蕴含着力量,那么在战斗以外也能传达些什么吧。
至少在恶梦之后,能发出抚慰人心的力量。
结果还是没有自信能共鸣,做不到么。
在温暖的黑暗中,沧澜雪缓缓地闭上眼睛吸了口气。
她决定不再考虑多余的事了。
现在,就相信轩辕墨澈吧。
她是--轩辕墨澈的妻子。
隔着被褥,她听到了混杂着叹息的低语。
笨蛋,轩辕墨澈好像这样说了一句,但沧澜雪没听清楚。
想着轩辕墨澈到底说了些什么,沧澜雪渐渐陷入了睡梦中……
第342章 来祥的秘密
第342章 来祥的秘密
--右手的颤抖,停不下来。
“……”
独自一人在厨房中,来祥坐在作业台上,无力地垂下头。
--停不下来。
他把颤抖的右手手指插入发间,缓缓握紧。
接下来另一只手也同样,伸向头部。
慌乱的气息悄悄爬上喉咙。
肩膀大幅地上下抖动着,脑海中黑和白的奇妙幻影混杂在了一起,摇动着。
睁大的双眼中,映入了充斥着自己影子的昏暗地板。
汗珠,顺着额头和下颚,滴落下来……
嘀嗒嘀嗒,浸湿了地板。
“……没想到,会有这种事。”
干涩的唇,用同样不是很湿润的舌头舔、舐着。
低语像是缝隙里漏出的风一样,沙沙作响。
“……没想到,会再发作。……还以为,不会再出现了。”
手颤抖得愈发厉害起来。
头脑中摇动的幻影,白色的比例扩大了。
脑海中,浮现上的一道身影,那双清澈的紫眸……
从那时起,就一点也没变,一点也没有。
“……唔……”
就像是在忍耐痛苦一样,来祥咬紧牙关屏住气,紧紧闭上眼睛。
手指加重了力道。
“……一点,也没变么……现在还,没消失么……为什么还要出现呢?……为什么还要出现在我的面前呢……?”
那种--
疯狂。
--很痛苦吧。
有人在耳边说话。
--很累吧。
声音非男非女。
一边哈哈笑着,一边自由地改变着音质。
那叫人不舒服的声音,让来祥寒毛倒竖。
--到这儿来吧。
声音低语道。
--会变轻松的。
“……闭嘴!”
来祥低吼着挥起一只胳膊。
但是,四周一个人也没有。
只是散发着锈味的黑暗。
“……”
再度抱起头。
幻听就这样不时地传到来祥那里。
不,真的是幻听么。
还是说,我已经--
疯了呢。
右臂游走过一阵刺痛。
像是幻听的声音,在太阳升起之前不会停止。
一边焦虑地盼望着晨光,来祥一边忍耐着让人觉得像是永恒一般的痛苦时间。
只能,一个人忍耐。
第二天,街道和店铺拆掉了装饰物,祭典的景象就像是梦境一样,一切有恢复了往日的光景。
但是,流动在大路上的人群中,仍旧飘散着祭典上尽情狂欢的余韵。
沧澜雪和思雪寒,轩辕墨澈在一起,坐在了客栈的食堂中。
恶魔们也为了各自想做的、应该做的事情,而分散各处。
沧澜雪按照约定,对出现在食堂的来祥简单说了说昨晚的事情,以及自己的目的和恶魔们的事。
正在诉说事情始末的途中,来祥一边脸色复杂地抚摸着下巴上的胡须,一边摇着尾巴,凝视着脚边的地板。
“……还有始末,想要问的事情么?”沧澜雪看向来祥,问道。
“……不了,没始末。只不过,唔,感觉世间真是有许多不可思议的事情啊……”
来祥抬起头,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那个,你会厌烦我们么?”沧澜雪紧盯着来祥,又问道。
“厌烦?”来祥挑起了一边的眉毛。
“对你来说,我们是非常麻烦的客人。所以……”沧澜雪就事论事,他们确实很麻烦。
“嗯。”来祥点着头。
一般说来,是会被赶出去的。
而对于沧澜雪的疑问,来祥只是懒洋洋地挥了挥一只手。
“那种事情不用一一去在意的啊。我不会心胸狭窄到毫不留情地把你们赶出去,自己也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只要别破坏东西就行。”来祥耸耸肩,很是随意的说道。
“说得真好听。”靠在墙壁上的轩辕墨澈,背过脸轻声嘀咕着。
来祥斜着眼睛看了眼轩辕墨澈,什么也没说便再次看向了沧澜雪。
“那么,叫幽冥是吧。所以你们才会去七重塔的啊。找到要找的人了么?”
“嗯,算是吧。但是,还是没有找到想要找的人,而且,那种情况也没有机会去仔细寻找。”沧澜雪颇为遗憾,有这些不甘的说道。
“是么。”来祥淡淡的应了声。
结果,沧澜雪还是没有找到碧翠奴,但是恶魔们倒是找了一些关于幽冥过去的资料。
那个藏书阁里面的居然还有这样的资料存在,这让沧澜雪颇为惊讶。
很久以前,幽冥似乎因为自己是个本事高明的咒术师,又是身为鬼族的皇子而闻名于世。
也有传闻说,在浅州建成的时候,他睁住在这附近的森林中。
这大概也就是为什么浅州的藏书阁里面,会有关于他的资料吧。
但是,有一件非常不可思议的事情。
按照文献的记载,他虽然因为行踪成谜而让世人对他的印象很不好,但并不像现在这样恶名昭彰。
据说他是从某个时刻开始情性大变,并为大陆带来灾难。
思雪寒微微地摇动着身子,他注视着地板,开始说道。“幽冥他,在很长的时间中都是独自一人在生活……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吧。”
“……或许是吧。”沧澜雪小声的应了句。
就在这时,从微微打开的窗缝间,火星飞了进来。
“火星?为什么会从外面……”就在来祥感到疑惑的同时,火星突然高高地燃烧起来,直达天花板。
“……唔。”来祥迅速避开。
沧澜雪也不由自主地伏下身子,向后退去。
不擅长应付火的思雪寒没有逃开,是因为隐约能猜到那是什么。
“愚蠢的演出。”轩辕墨澈无奈地低声说道。
一个黑影立于火中。
正如所料,出现的是黄麒。
“啊啊,小朋友们,聚在一起了啊。在迎接本大爷么?”黄麒一边耸起肩膀一边走上前,得意地扬起嘴角。
背后的火焰立即消失了。
“只是碰巧而已。”沧澜雪冷冷的说道。
“真是不可爱啊,就是个人间人而已。”皱皱鼻子,黄麒用双手叉着腰。
“恶魔还真是什么都做得到啊。厉害厉害。”来祥敷衍地拍了拍手。
“……你在小瞧我么。”黄麒很是不爽地斜视来祥。
“你来做什么?”轩辕墨澈望着黄麒,沉声问道。
“没什么。只不过回来了而已。话说回来,是去试着查探了幽冥的迹象和动静之类的了。”黄麒爽快地吐出了非常沉重的叹息。“但是什么都没有。毕竟,我们比你们人间人要敏锐,就连发梢之类的都能感觉到,却完全没有发现可疑的地方。”
“他消失了么?”沧澜雪问道。
“怎么可能啊。那个混蛋,在搞些什么……”砸了砸舌,黄麒烦躁地甩着尾巴。
他的尾巴就像是铁丝一样。
沧澜雪觉得很新奇,一直在盯着看。
“人间人和恶魔们进行合作么。真是少见啊。”来祥笑着这样嘀咕,黄麒翻了翻眼睛。
“啊!?你在说什么蠢话啊!!我们……不对,我是只为了自己而做的。说什么合作,真让人恶心。”黄麒又咂了咋舌,继续说道:“只是碰巧和他们的目的一致而已。等到取回力量之后,我一定会吃了那家伙。”
在黄麒深处的长长的手臂前段,食指直直地指向沧澜雪。
沧澜雪的身体微微僵直了一些。
怎么可能会被吃掉。
思雪寒的毛发静静地立了起来,他瞪着黄麒。“那样的话,我就杀了你。”
“啊?那要不要顺便把你也给吃了啊?”一边挑衅地大笑着,黄麒一边慢慢地把脸靠近了思雪寒的脸。
思雪寒低吼着。
“好了好了,是我不对。”来祥面带无奈地挤进了他们二人中间,用一只手轻轻敲打着黄麒的胸口,想要制止他的行为。“你也是,别被个小朋友一说就立刻认真起来啊。简直就像在欺负弱小一样。”
“嘁,少罗嗦。”黄麒语气粗鲁地这样说着,他推回了来祥的手臂,大步走出了食堂。
似乎是上了二楼了,从天花板传来了咚咚作响的足音。
“哎呀哎呀……”抬头看着天花板的来祥垂下了眉毛,轻轻地叹了口气,看向了思雪寒。“你也真是相当在意那她啊。”
“……雪儿是,特别的。”思雪寒坚定道。
“噢。完全被驯服了呢。”来祥不怀好意地挑起一侧的眉毛,看向沧澜雪。
“别和某人说一样的话。”沧澜雪斜着眼睛看向轩辕墨澈。
但轩辕墨澈似乎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思考着什么,并没有听到他们的谈话。
“但是,恶魔们都是那么厌烦我们的么?”来祥问道。
“……怎么说呢。”至少,沧澜雪觉得除了黄麒以外,并不都是这样的。
但也有可能只是他们没有说出来而已。
“感觉他很生气啊。我们就这么可恨的么……算了,这倒是无所谓。”来祥滑稽地耸了耸肩膀,大大地伸开双臂。
带着笑纹的脸,微微侧起,看向沧澜雪。“好了,不干活的话,就完全没生意了呢。那么,昨天辛苦了。”
挥了挥手,来祥走向了接待处。
目送着他背影离去,沧澜雪回头看向思雪寒和轩辕墨澈。
“……完全没有,幽冥的气息么……”注视着天花板的一点,轩辕墨澈轻声嘟囔着。
他环抱着手臂,皱着眉头,摆出一副严肃的表情。
确实,沧澜雪对此也十分在意。
恶魔们束手无策的话,沧澜雪他们应该也是无法发现的。
幽冥到底在策划着什么--
带着犹如寒意般的模糊预感,沧澜雪他们就这样无言地待在食堂,任时间流过。
一边把洗净的餐具放进-架子里,来祥一边朦朦胧胧回想着刚刚听到的话。
他不认为那是谎言。
但是,在过着普通生活的人看来,所谓恶魔和幽冥,就相当于空想般的存在。
虽然并非否定他们的存在,但实际上也并不相信。
所以,还是一种半信半疑的感觉。
但是--
他回想起昨晚上的事情。
在森林里互斗的,眼光一样的杀手。
确实感觉他们非同寻常。
听说最近,边上多个小村落都在一夜间消失了。
村民就像是化为了空气,就这样消失了。
在平稳的日常生活背后,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么?
就算没听过沧澜雪的那番话,他以前也曾不由自主地这样想过。
这个大陆,确实在走向毁灭。
人们虽然在努力维护平稳,但总有一天大假都会--命丧黄泉。
来祥无意识地,把视线落在了被布包住的右手上。
然后,厌恶地皱起眉头。
背后响起的敲门声,让他回过头。
门口站着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
满头黑发间生着两角的,站姿张扬的……恶魔。
“你好啊。”
“……啊。”对于过于意外的稀客,来祥怯懦地回应了一声。
“搞什么啊,那表情。是说我不能来么?”黄麒皱着眉,不满地看向来祥。
“不是,没那回事……因为刚刚才知道,你们的真实身份,所以有点吃惊。不过,不久就会适应的,你就别管了。”打起精神,来祥想要收拾剩下的餐具,他又站到了架子前边。
“嘿。你觉得我们是第一次见面么?”黄麒露出尖锐的牙齿,坏坏地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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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来祥不由得越过肩膀回头看着他。“是第一次见面吧。不过你若是说你现在这幅身体的主人的话,很抱歉,我也是第一次见面。而且迄今为止我不记得自己交过恶魔一类的朋友啊。”
来祥露出了诧异的神情,黄麒则意味深长地扬起嘴角。
然后就进到厨房里边,抱着胳膊靠在墙壁上。
“你……那个怎么了?”
“哪个?”来祥不解地问道。
“右臂。”黄麒直直地来祥右臂。
第343章 逼迫
第343章 逼迫
这时,来祥的脸僵硬了。
而相对的,黄麒却歪着脖子,笑意更深。
“发出气味了啊。半途而废的气味。……你,本来想订契约的吧。”
“……”来祥惊得说不出话来。
“想瞒也没用啊。我们能嗅出来,相同的气味。”黄麒慢悠悠地说道。
来祥表情冷峻地瞪着黄麒。
但是,黄麒却毫不介意地继续说着。“不过那样的话很难受吧。因为你,不得不一辈子带着它活下去啊。”
“……你知道些什么?”来祥沉声问着黄麒。
“你又,想知道些什么呢?”那样就像是,了解来祥想知道的事一样的,黄麒公开挑衅的看着来祥。
腹部深处怒火中烧,来祥开口说道。“……有蘘荷它变得无效的方法么?”他的手掌里微微渗出冷汗。
“没有。很可惜,不可能。”轻描淡写地一口咬定,黄麒轻轻摇晃着硬质的黑色尾巴。“执行契约的家伙决定一切。所以,使它无效的方法,就只有做你对手的家伙知道。”
“……是么……”比刚才渗出更多汗珠的左手抓住右臂,来祥低下头。
心中,弥漫着深邃而寂静的沮丧。
“想要订契约,是想追求什么啊。那个气味,是力量么?”黄麒紧盯着来祥,说道。
“……”来祥在黄麒的话中,忍俊不住颤抖了下身子。
“追求力量的理由,是什么?”黄麒的声音忽然放低,唐突地问道。
蛇一般的双眸静静地盯着来祥。“你,为什么要追求力量?为了什么而如此渴求力量啊?”
“……那是……”被逼迫的感觉,让来祥移开视线。
被逼迫--被谁?
是黄麒么?
还是说--根本就是自己自身。
“那是……为了守护,重要的东西。”勉强挤出的声音,像是很怕传达给对方一样,非常缥缈。
听了那个回答后,黄麒的表情变得认真起来。
他吐了口气后歪了歪嘴唇。“……嘿?是么?”
带着毫不掩饰的悔辱神情,脸上浮现冷淡的嘲笑。
黄麒从墙上撑起身,动作轻快地背过身去。
“……”品尝着极度的挫败感和屈辱,来祥狠狠地瞪着那个背影。
“重要的东西,重要的东西。全都是为自己而编造的谎言。这可是最棒的铠甲啊……”在离去的同时,黄麒轻声吐露的叹气般的低语,并没有传到来祥的耳朵中去……
为了整理行装,沧澜雪和轩辕墨澈一同回到房间。
轩辕墨澈要是出去的话,就跟着他一起去好了。一边这样想着,沧澜雪一边做着准备。
而就在这时,敲门声响了起来。
来祥站在门外。
沧澜雪不假思索地把门开一条缝,只让对方得以窥见自己的脸。
就算这么做想必轩辕墨澈也能察觉到,但她还是不由自主地这样做着。
“你好啊。”来祥看向沧澜雪问好。
“有什么事么?”沧澜雪疑惑的望着来祥。
“我有点事相求你帮忙。可以么?”来祥说着。
“什么事?”沧澜雪想到是昨天来祥出手帮助了自己,再怎么说她也无法推迟。
“我想把借来的书还给藏书阁,但是太多了。你能不能帮我拿一半……不,两三本也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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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祥挠挠头,说着。
“可以啊……”刚回答完,就有人从背后把门用力推开了。
靠在门上的沧澜雪,差点向前摔倒。
站在背后的,是表情凶得吓人的轩辕墨澈。
“哎呀。”
轩辕墨澈推开沧澜雪出了房间,狠狠瞪了一眼站在面前的来祥,然后走下楼梯扬长而去。
“啊……”沧澜雪望着轩辕墨澈离去的背影,暗暗叹息。
又惹那家伙生气了啊!
不过这个后果,她也想到了,也就没什么可说了,看来也只能等他回来再说了。
“难道,你们已经有约了?我打搅你们了?”用抑扬顿挫的语气说完,来祥把目光移到轩辕墨澈走下的楼梯的方向。
“不,并不是那么回事。”沧澜雪轻轻地左右摇头。
就算说要跟着去,也可能会被轩辕墨澈拒绝。
虽然对澈有些过意不去,但她只是想要回报来祥昨天的帮忙。
“没事么?”来祥问道。
“嗯。”沧澜雪点头。
“那,你跟我来吧,”
沧澜雪跟在来祥很厚,走下了楼梯。
沧澜雪就这样被来祥领到了一个房间,那房间在大堂里侧和厨房相接的地方。
过去曾想过那是什么房间。
现在看来,是来祥自己的房间。
来祥打开了门后催促沧澜雪进去。
刚买进去一步,沧澜雪就站住不动了。
简直像阻止入侵者的堡垒一样,门前摆着一大堆书。
“……不工作的时候,你都干些什么?”
“怎么说呢,就如你所见,看看书什么的。”
一点也不像你,正欲脱口而出的沧澜雪赶紧闭上嘴。
“这些,全部?”望着眼前堆积小山一般的书籍,沧澜雪问着来祥。
“是啊。”瞥了眼惊讶的沧澜雪,来祥从书堆里拿了几本厚书轻松地夹在腋下。
看到那肌肉隆起的粗壮胳膊,沧澜雪不知为何心情有点不快。
这样的话他自己一个人不就够了,想到这儿,只见来祥扬起下巴,示意了一下书堆。
“那边的五本,你帮我拿着。”
既然都答应人家了,也就没法拒绝。
沧澜雪不情愿地抱起五本书。
这几本比来祥拿的那几本要薄,但还是沉甸甸地压在她的两臂上。
一阵古书特有的气味轻轻掠过鼻尖……
她的目光扫视着书脊上的文字。
虽然那几乎都是沧澜雪读不懂的文字,但还是勉强看懂了几个。
恶魔,咒术……
五本书中四本包含着两个词中的一个,或者是两个都有。
不知为何,她有种不安稳的感觉。
“……感觉,你读的书都很了不得呢。”
“到了这个岁数,看什么都决定厌烦。所以想了解一下不一样的世界。”
是这么回事啊。
把来祥和咒术,恶魔联系起来,还真是非常的不相称。
“好了,走吧。”
沧澜雪抱着书,和来祥一起走出了客栈,走上大街。
虽然冬之庆典已经结束,可节日过后的余韵尚在,街道上依旧显得很热闹。
当然,跟在祭典中时,那就明显少了许多。
空气中那种带着热度的独特氛围还未消失殆尽……
“你喜欢庆典么?”走在前头的来祥突然问道。
“不。但也不厌烦。”虽然语气冷淡,但沧澜雪并不表示她不喜欢庆典,可以说,这次她还非常的享受其间。
虽然发生了很多的事情。
“你呢?喜欢庆典么?”沧澜雪反问来祥。
来祥微微停顿了一下,随后像是在沉思着什么,说道:“……我想,并不厌烦。”
“是么。”沧澜雪淡淡的应了一声。
就在这时,前面的来祥突然在站住了。
沧澜雪惊讶地眯起眼睛,把视线看向前方。
“怎么了?”
“好像出了点状况。我想,大概是有人打架。”刚说完,来祥就拨开人群向前走去。
为了不和他走散,沧澜雪也连忙跟在他的身后。
沧澜雪微微伸长了脖子看着前方。
虽然不规则但仍然呈流动状的人群的波浪,堵住了通往里面大街的狭窄小巷。
“庆典刚结束也没办法。本来就浮躁,再加上木天胶也暗中解禁了。……唔!?”就在来祥要挤进把骚动中心团团围住的人群之中时。
突然,伴随着沉重的声音,有什么东西朝这边飞了过来。
人们散开了,有几个跑得慢的摔倒在了地上。
来祥矫健地向后跳开,沧澜雪的鼻子撞到了他的后背上。
飞过来的是个人。
年轻的男子,看上去感觉像个小流氓。
小流氓痛得皱起脸,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撞着你了啊。不好意思啊。”
“……没事。”对于露出担心表情的来祥,沧澜雪一边摩擦着鼻尖一边点头。
在胡同的附近,还有几个人倒在地上。
和飞过来的人一样,看上去不像好人。
虽然没死,但他的手脚都受了点伤,正在那儿申吟。
“看来是借酒劲找茬,结果反被别人教训了,大概这么回事吧。不过闹得还真大啊。”无奈地叹息着,来祥把视线转向小巷的深处。
抬头看他的侧脸,沧澜雪皱起眉。
“……”来祥突然表情僵硬,直直地盯着小巷深处。
“……喂。”就算叫他,他也像是忘了沧澜雪的存在似的,毫无反应。
突然,他用力推开流氓们,大步流星地走进了小巷。
沧澜雪吓了一跳,急忙追上去。
刚进了小巷,来祥就背对着沧澜雪站住不动了。
蹲在路边的流浪者,还有站在花楼前拉客的龟。公,都好奇地屏住呼吸,关注着事情的发展。
沧澜雪想要走到来祥的身边,却被他立刻摆手制止了。
“别过来。”
沧澜雪抬头注视着他的脸。
这次感受到的不协调感,比刚才更为强烈了。
气氛明显不同了。
瞥了一眼他那紧绷的身体,沧澜雪立刻明白了来祥现在很紧张。
仿佛一碰触到就会被弹开一般的气氛,沧澜雪不由得寒毛倒竖起来。
来祥的目光集中到前方的一点。
顺着他的视线,沧澜雪也把脸转向哪里。
然后--让人瞠目结舌。
黑色的身影……黑色的发丝随风飘动。
略微低垂着头,茫然失魂地站在那里的身影--
“……澈……”沧澜雪呆然地嘀咕着。
确实是轩辕墨澈。
但是,样子很奇怪。
握着剑的手臂无力地垂下,被阴影覆盖的眼睛发出了异样的光芒。
剑的前端滴下的,是黑色的液体。
不,不是黑色。
因为有点暗才产生了这种错觉,那是--红色。
和轩辕墨澈的背后一样闪着冷光的刀身,被红色浸透了。
心脏闪过一丝刺痛。
“……”
抓住胸口,沧澜雪低下头。
又是这种感觉。
虽然没有激烈的浊流涌来,但翻滚着的黑色污泥般的感情却取而代之地滚滚流入。
那是澈的……
又是这样……
不要继续下去了,不要再继续下去了。
“……那小子。”来祥用飘忽的声音低语着。
因疼痛而申吟着的沧澜雪,无法确认他的表情。
只是目光,紧锁着前方的轩辕墨澈。
见,轩辕墨澈把剑移向嘴边。
可以看见他用红色的舌头,慢慢地舔着刀身。
血的颜色,和舌头的颜色融合在一起。
然后,轩辕墨澈……
又是那个神情,如出一撤的神情!
那带着艳丽光泽的嘴唇向左右拉伸……
他笑了。
那个笑容。
不管看多少次,都只会感觉到冰冷。
沧澜雪的视线完全被轩辕墨澈的动作夺去,就在这时,她听到旁边传来的是从喉咙深处发出的低吼声。
看过去,沧澜雪吃了一惊。
来祥狠狠地瞪着轩辕墨澈,露出一脸的杀气。
身体彻底的绷紧,书籍在他的手中被任意的蹂、躏……
只是待在来祥的旁边就能感觉到那咄咄逼人的杀气。
完全被震慑住,沧澜雪不禁想要向后退去。
从平时的来祥身上完全不可想象的巨变,让沧澜雪说不出话来。
结果,刚才吓得跑远的流氓们,也都为了看热闹而偷偷摸摸地往小巷里张望起来。
不安的骚动充斥着剑拔弩张的气氛。
轩辕墨澈面带笑容,一步,两步,开始慢慢地后退。
轩辕墨澈转过身。
奔跑的背影伴随着轻快的脚步声,消失在了小巷深处。
紧张的神经因为轩辕墨澈的离去立刻缓和了下来。
不安的骚动也立刻被消失在喧嚣声中。
疼痛渐渐地离去。
沧澜雪有些无力感,她没有去追轩辕墨澈,不是因为不想要去追。
而是,每次澈都刻意的回避。
她想要知道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她不禁看向一旁的来祥。
他是不是可以给她一个答案?
第344章 令人怀念的花田
第344章 令人怀念的花田
毕竟,来祥看起来知道澈的过去,那段没有她存在的过去……
可是……
现在的来祥,即便澈已经离开,可仍是感觉到他那表情中所散发出来的逼人阴气,甚至恐怖到让人无法正视。
“……没有……”申吟般的声音,让沧澜雪竖起耳朵。
像是挤出来一般,来祥自言自语着。
“……没有改变,一点也没……”
没有改变?
沧澜雪满腹疑问,但来祥的侧脸看起来是那么无可奈何,让她一时间无法开口询问。
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来祥果然知道什么。
过了一会儿,如梦初醒的来祥把脸转向沧澜雪。
“……没事吧?”
“……那个,我也不明白什么才算没事。”皱着眉,带着一副情况不妙的样子移开视线,来祥挠挠自己的头。
看到来祥一贯风格的语气和动作,沧澜雪不由得松了口气。
“……原因是那小子么?看来他是把那些找茬的小流氓给打跑了啊。“
愣愣地望着轩辕墨澈消失的方向,来祥小声说道。
看他那个样子,沧澜雪感到了一丝不协调感。
轩辕墨澈刚才所表现出来的异常举动,想必来祥也一定看到了。
但是,他不仅没有立刻追上去,看上去似乎相当安心的样子。
“澈的样子,有点奇怪……我有些不放心,想要去看看。”沧澜雪说着。
“不用,那小子一会就没事了,大概。”来祥耷拉着脑袋,有些无力的说。
“你果然知道些什么。”沧澜雪目光直视着来祥。
来祥看向沧澜雪,紧紧地皱起了眉头,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从沧澜雪的手中,夺过了书本,然后,就在她的面前,大步离开。
沧澜雪望着来祥背影,他知道,可惜,也不愿意给她答案。
澈的过去,到底发生过什么?
是因为赤血蛊吗?
曾经在鬼蜮的时候,她有窥见过一些片段,是因为那个么?
可是赤血蛊不是已经被青藕所化解了,要是以前澈那样,是因为赤血蛊的问题。
那么现在的澈,到底是为什么?
澈为什么什么都不愿意跟她说?
就在来祥即将要消失在小巷子口处时,他突然停下了脚步,却并没有回身,声音很沉的传了过来,“那小子还是一点没变……我教给他的剑术倒是有了不少长进。”语落,没有再说任何话,来祥大步离去。
沧澜雪凝望着那离去的背影,来祥刚才说的话,她都清楚地听到了耳中。
原来澈的剑术是来祥教的?
那么来祥跟澈的关系,不就是所谓的师徒吗?
现在沧澜雪终于弄明白了轩辕墨澈与来祥的关系,可是如果是师徒,他们两人之间的气氛,还有那一见面就剑拔弩张的氛围,怎么都不像是两师徒,反倒像是仇人相见。
轩辕墨澈并非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可独独对来祥,这个教会了他剑术的男人如此的不见待。
到底他们两人间发生过什么?
沧澜雪怀着总总的疑问,转过视线,看向轩辕墨澈离去的地方。
现在就算自己去追,恐怕也已经晚了。
她倒是不担心澈会受到伤害,只是担心,那副样子的他,会不会又……
她必须要去找来祥,问个清楚!
沧澜雪打定了主意,朝着客栈的方向跑去。
沧澜雪回到客栈,就先跑去了来祥的房间找他,房间的大门开着,然而,里面并没有来祥的人。
沧澜雪从房间跑出来,去了柜台,询问了下代班的小厮,这时才知道来祥并没有回来。
难道说,来祥是去了藏书阁?
想到此处,沧澜雪不由看了看自己两手的空挡。
刚才确实自己所拿的书本都被来祥拿去了。
难道他早就知道,自己会去找他?
所以……
沧澜雪不由苦涩的扯动了下嘴角,这是来祥在告诫她不要去找他么?
思至此处,沧澜雪突然有种松口气的感觉。
至于为什么,她却并不愿意去寻找答案。
望着人来人往的大堂,有些疲乏的甩了甩手,沧澜雪看向二楼。
也许澈回来了也说不定。
澈离开前说过,会去打探下消息,不管怎么样,这样干等下去也不是办法。
原本打算跟他一起去,虽然澈并不想要她跟着……
不过后来,来祥出现了,还真是没能跟去。
只是……
想到在小巷子中,澈的那个样子。
沧澜雪不由捂住了自己的胸口,里面似乎还残留着痛楚。
幽幽地做了个深呼吸,沧澜雪举步向着二楼走去。
刚才澈应该没有看到她跟来祥吧。
不过,现在看不看到都无所谓了。
只可惜,爬上二楼,回到自己的房间,里面空无一人,轩辕墨澈并没有回来……
沧澜雪有些颓然地倒在了床榻上,手搁在额头上,有些呆滞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天花板。
脑海中则是回想着进入浅州后的点点滴滴……
只是一想到轩辕墨澈那冰冷的笑意,还有那怪异的举动,就怎么也做不到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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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脏一直都在猛力地跳动着,那一声声强而有力的跳动,就像是在回应着她。
可又无法理出一个头绪,总是被层层叠叠的迷雾所困扰着。
“唉……”自己的事情就已经很伤脑筋了,可现在最为让她记挂的也就是轩辕墨澈那事了。
澈的回避,来祥的回避,自己到底应该去问谁?
还有谁能够解答她心头的疑惑?
就在沧澜雪翻了个身,打算小做休息的时候,突然从窗口出现了一道身影……
随着身影的出现,一颗脑袋就在窗前探入,那双满腹担心的眼眸直直地看向自己,那欲言又止的样子,让沧澜雪只觉得有些好笑。
“雪寒?这又是在做什么你?”
“雪儿看起来不开心。”
“什么……”
没有理会沧澜雪的诧异,思雪寒摆出一副平静的表情。
“你怎么又爬窗户了?”沧澜雪也懒得去询问什么了,只是对于思雪寒的行径有些疑惑。
“雪儿,有个很有意思的地方,我正想要察探一下,要不要一起去?”思雪寒却是答非所问。
“有意思的地方?”
“嗯。”思雪寒依旧保持着倒悬的姿势,点点头。“我正打算去呢。你要不要也一起来?“
被这样问到,沧澜雪想了想,目前自己也没什么事情可做,倒是有些在意思雪寒口中所说的那个地方。
“那带我一起去吧。“
这样回答着,思雪寒开心地晃动了一下身体。
“到屋顶来。”
“屋顶?”
“怎么?”
“直接从大路走不就好了么?”
听到沧澜雪的话,思雪寒皱起了眉头。
“……路上大热闹了。”
原来如此,所以才要走屋顶过去啊。
“我知道了。”
沧澜雪点点头,思雪寒轻快地爬了上去。
那身影完全不见了之后,沧澜雪不由得无力地叹了口气。
没想到他会从屋顶上出现。
自己经常会为这家伙令人难以想象的行动而感到惊讶。
能让思雪寒在意的地方,到底会是哪里呢?
沧澜雪走出客栈进入岔道,跃上了后院的大树,并登上了屋顶。
一路穿行于屋顶,沧澜雪与思雪寒往浅州东方的森林出发。
从屋顶眺望大街的繁华别有一番风味,让沧澜雪觉得倒还挺有意思。
暂时也让她放下了那些恼人的事情,就跟着思雪寒吧。
说到浅州东面的森林,以前他们曾探访过的大智者的石祠也在位于其中。
循着记忆中的道路直线穿行着,沧澜雪偷偷打量了一眼身边并肩而行的思雪寒。
到底是要去哪里呢?
由于对接下来的事情一无所知,沧澜雪怀揣着像是即将被告知秘密场所般的兴奋。
走着走着,他们转向右侧的林间,又向着深处前进了一段。
随之,眼前突然开阔起来。
风儿轻轻吹拂,淹没了视野的一片色彩斑斓正在躁动着。
白、黄、红、橙……迎接沧澜雪他们的,是一片色彩斑斓的花田。
“……”
想不到森林之中竟会出现这样一处地方,沧澜雪惊异得身体都似乎发麻了。
花香扑鼻而来……
“……真壮观。”沧澜雪不由惊叹。
“我最初见到的时候,也很惊讶。”沧澜雪的模样,让思雪寒微微放松了嘴角。
“你这到底是怎么发现的?谁告诉你的么?”沧澜雪不由询问。
“是的。偶尔听别人说起,我就好奇的过来看看,没想到还真是让我找到了。”思雪寒笑眯着双眼说道。
“原来是这样。”沧澜雪不由舒出一口气。
“这里真的很漂亮,还有总让人怀念的味道。”说着,思雪寒眯起眼睛眺望花田,一脸怀念地低喃着。“我就一直想要让雪儿来看看。”
那低语并非平日的木讷声调,而是转换成了自然的柔合。
沧澜雪不禁侧目看向思雪寒,发现他的视线正对着前方的花田。
其实对于思雪寒的感情,她也说不清楚到底算什么。
若是真的要说出个感觉,那就是所谓的朋友、知己之类的吧。
也可能是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弟弟,亲人一般的存在。
但是,绝对不是男女间的那种感情。
这点沧澜雪在很早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而且也对思雪寒说过。
“雪寒,……”
思雪寒略显吃惊地看着沧澜雪,一面思考,一面打断了沧澜雪的话,“我只希望雪儿能开心,这样就好了,别的什么都不重要。”
听到意想不到的话,沧澜雪不禁呆愣了一下。
其实思雪寒的想法还是一如往昔般的单纯。
鬼蜮的事情历历在目,可那些毕竟都已经过去了。
无法回应的感情始终无法回应。
只能说,人都是自私的,而她也不例外。
所以,不愿意再在这上头打转了。
沧澜雪沉默着将视线转向了花田。
眼前那鲜艳夺目的色彩依旧摇曳着。
惹人怜爱的花瓣绽放开来,花儿们娇嫩欲滴,美不胜收,似乎连从穿梭而过的风斗沾染上了颜色。
正在沧澜雪被这片花海所吸引的时候,思雪寒突然把手伸过来。
他的掌心承载着一片花瓣。
“这是?”沧澜雪望着那片花瓣,问道。
“我觉得这个跟雪儿很像。”思雪寒有些局促的说着,将花瓣放入了沧澜雪的手中,“:雪儿如果有什么心烦的事情,可以到这里来。”
沧澜雪望着手心中的花瓣,那纯白的颜色,就跟她身上所穿的衣服颜色一样,就如雪一般在阳光散发着莹洁的润泽。
鼻中是诱人的香味,而眼中是妖艳的花瓣,沧澜雪突然觉得心情一阵舒畅。
确实,就如思雪寒所说的,有什么烦恼可以来这里放松。
真的是一处很美丽的地方。
现在也就难怪思雪寒会在意这个地方了。
就连她,都不由想要再这里多呆一会儿,要是能永远……
对自己的想法颇为觉得好笑,她微微摇了摇头,目光始终望着手中的花瓣,低喃道:“我会的,会让自己快乐起来。”
思雪寒似乎听到了沧澜雪的话,他开心的冲着她笑。
笑得异常的阳光而单纯。
沧澜雪望着思雪寒那不染一丝杂质的笑容,突然松了口气。
也许雪寒比她想象中来得坚强……
“其实我会在意这里,还有一个原因。”思雪寒突然转了话题。
“什么?”沧澜雪抬头,看向思雪寒。
“在绥靖的时候,我听人提到过这里,听说这片花田是有缘人才能看到。”思雪寒说着。
“有缘人?”沧澜雪不解。
“是啊,不过我也不是很清楚,反正就是很特别吧。我想我也算是有缘人吧。”思雪寒说着,不由挠挠了头,有些不好意思的撇开了脸去。
“哦。”沧澜雪应着,她的视线再次投望向那一大片的花田,“有缘人么……”
不知为何,她也有了如思雪寒先前所说的怀念的感觉。
怀念……
第345章 摘除
第345章 摘除
这片花田,让她怀念起了什么,只是抓不住……
似乎,曾经……自己到过这里……一般……
当视线再次停留在思雪寒的身上,发现他用脖子下掏出什么东西,“那又是什么?”
“啊,这个啊。”思雪寒说着,低眼,瞧了瞧静静躺在手心里的饰物,说道:“这个是绥靖的母亲给我的东西,在我离开绥靖的时候,说一定要让我带上。”
“是么?”原来如此,沧澜雪不由靠近了看,居然发现那饰物与这里的花瓣有些相似。“这是花瓣么?”
“好像是,好像不是,因为它不会枯萎。”思雪寒说着,看向沧澜雪,问道:“雪儿要摸摸看吗?”
沧澜雪望着那片像是花瓣的饰物,也不知为何,就是觉得这东西像是在呼唤着自己,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就这样摸上了那件饰物。
只是,当她指尖刚触及到这个东西时,她就感觉到眼球内似有火花飞溅,沧澜雪慌忙松开了手指。
--刚才那是什么。
她呆滞地注视着花瓣。
“……?怎么了?”思雪寒一脸诧异地眨了眨眼。
刹那之间,记忆在脑中闪过。
在已自我约束的情况下。
但是没有看清内容。
只是看到了些许片段。
“……”不好的预感萌生,沧澜雪皱起眉。
突然间,浓郁的芳香轻柔地掠过鼻尖。
那香气并非来自花田--而是来自躺在思雪寒掌心的花瓣。
那是仿佛会让人眩晕的魅惑香气。
“……差不多该回去了吧。”沧澜雪对思雪寒说道。
直觉告诉她,这个地方不宜久留。
“说得也是。”将花瓣的饰物重新放回衣服内,思雪寒点头答应。
随后,沧澜雪和思雪寒便返回到了通往浅州大街的林道……
离开森林时,天空已被渲染成了由黄昏转向黑夜的色彩。
大街上仍是热闹万分,他们拨开涌动的人潮,向着旅店走去。
一边不时地和思雪寒聊上两句,沧澜雪一边细想着某件事。
是关于思雪寒的身世。
思雪寒当真是绥靖的太子么?
这个疑问曾经逗留在脑海里过,可是那时候自己根本没有去仔细的思考……
就在这些疑问中,他们终于回到了客栈。
回到客栈,思雪寒就返回了自己的房间。
而沧澜雪自然也返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推开房门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轩辕墨澈已经回来了。
沧澜雪走进房间,就见轩辕墨澈靠窗坐着,见她进入,才把脸颊转了过来。
“回来了。”轩辕墨澈目光投向沧澜雪,在他的眼中隐隐带着一份笑意。
“是啊。”沧澜雪看向轩辕墨澈,现在他并没有任何的变化,“你呢,有什么消息吗?”
“没有。”轩辕墨澈摆摆手,将双手枕在脑后,叹道:“这幽冥还真是能藏自己,一点消息都没有。”
沧澜雪将身上的装备卸下,坐在床沿上,看向轩辕墨澈,问道:“幽冥一直都很隐藏自己。”
“不过,我打算一会再去个地方打探一下,看看会不会有什么收获。”轩辕墨澈随意的说道。
“我也去。”沧澜雪直直地望着轩辕墨澈,几乎用叫的出口。
轩辕墨澈瞧着沧澜雪半晌,突然轻笑了一声,“怎么了?看你这么紧张,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不……”沧澜雪摇了摇头,她只是不想再放着轩辕墨澈一个人了。
那种情况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出现了,所以……
她必须要跟着。
“我又没说不让你去,你想要去就去吧。”轩辕墨澈离开窗边,走到自己的床前,弯下身,拿起自己的剑佩戴在身上,随后,说道:“雪儿……那个来……”
“什么?”沧澜雪举目看向轩辕墨澈。
“算了,没什么了。”轩辕墨澈突然耸了耸肩头,随即转过身,问道:“那我们现在就出去吧。”
“好。”沧澜雪说着,马上拿起了才放下的剑。
那隐匿在喉头的话,还是没能说出口。
轩辕墨澈睨了眼沧澜雪,也不再说什么,举步走出了房间。
两人先后走离了房间,走出了客栈……
“这是去酒馆么?”
走在大街上,沧澜雪只觉得这条路以前轩辕墨澈带着她走过,要是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是去那个暗巷的路。
“嗯。”轩辕墨澈穿过人潮,朝小巷走去。“之前我也说过吧。在这种地方的酒馆里才能弄到所需的情报。”
“幽冥的么。”沧澜雪接问道。
“……”
轩辕墨澈没有回答,只是沉默地走着。
如果不是关于幽冥的话……沧澜雪突然想起曾从轩辕墨澈那听过的话。
至今依然在寻找着,那将他的双眼变成这样的那头猎物。
也许,可能轩辕墨澈想知道的,不单单是幽冥的事情,还有那头猎物的情报吧。
“在这里。”
听到轩辕墨澈的声音,沧澜雪扭头看了过去。
小巷的光线和大街上比起来略显得有些昏暗,道路和墙壁都有点脏。
在角落里,矗立着一幢不显眼的破败建筑。
在轩辕墨澈目光的催促下,沧澜雪拉开了门的把手。
或许是坏了吧,看起来厚重的门轻松地就被打开了。
走进店内,他们的视野一下子模糊了起来。
空气中满是白浊的烟雾,还弥漫着苦涩的气味……
沧澜雪不由地皱起了眉头,小声地咳嗽起来。
这时名为‘叶卷烟’的烟。
这种烟在被规制之前使用的好像是木天胶的叶子,现在则更换成有着相似香味的叶子了。
沧澜雪相当厌恶‘叶卷烟’。
曾经有一次因为好奇才试着吸了一口,结果被烟熏了眼睛,一边咳嗽不止,一边还把‘叶卷烟’给嚼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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嚼碎后的味道非常呛人,她立刻就吐了出来。
从此以后,就坚决地厌恶起这种烟来。
但现在,即使厌恶也只能苦着脸忍耐着,她再次环视起酒馆。
几个长相凶恶的人聚集在看起来很古旧的桌子旁。
也许是因为弥漫着的烟雾,店内笼罩在昏暗的灰色中。
“怎么了?”察觉到沧澜雪的样子有些异常,轩辕墨澈回过了头。
“……空气里都是烟味。”沧澜雪轻咳了一下,眯着眼睛说道。
“这地方就是这样,忍耐一下吧。”轩辕墨澈走了进去。
狭小的店里是不会走散的,但沧澜雪还是紧紧地跟随在了轩辕墨澈的身后。
在酒馆最内侧,一个有着异样氛围的人坐在靠近柜台的地方。
他独自喝着酒。
这个人从头到脚都裹在黑布中,让人觉得很不快。
就在沧澜雪不由自主的盯着他看的时候,轩辕墨澈突然停住了脚步。
他的视线落在了包裹着黑布的人身上。
“在这里等我。”轩辕墨澈回身,对沧澜雪说道。
“诶?”
轩辕墨澈像是要制止愕然的沧澜雪般地摆摆手,快步向前走去。
沧澜雪都来不及叫住他。
既然轩辕墨澈让她留在这里,沧澜雪自然不能赶过去,她无奈地朝柜台走去。
唯有目光仍在追随着轩辕墨澈。
裹着黑布的人因轩辕墨澈的大花而抬起头,点了几次头之后又招了招手。
彼此交换着秘密的话语。
对话好像很快就结束了,轩辕墨澈从怀中摸出什么放在桌上。
大概是银票吧。
轩辕墨澈从桌边离开,用视线捕捉了沧澜雪。
他走了过来。
“事情办完了。走吧。”
“澈?……”轩辕墨澈的话语过于轻描淡写,沧澜雪不由得愣住。
虽然一开始就不指望他会做什么说明,还是有种很奇怪的感受。
走出酒馆,轩辕墨澈快步在小巷里走着。
为了不被落下,沧澜雪也加快了脚步。
“要去哪里啊?”
就算发问也得不到回答。
尽管沧澜雪渐渐地开始生气,但还是努力忍耐着,跟在轩辕墨澈身后。
走了一会儿,轩辕墨澈突然回过头来站住了。
沧澜雪也停下了脚步。
“雪儿,你先回客栈吧。”
因为这话太过突然,沧澜雪一瞬间怔住了。
但是,一阵连带着脚趾都直起的怒意迅速涌上心头。
“……你……”
“以后再跟你说。”轩辕墨澈暗暗地叹息。
“那是应该的吧。我不是要说这个……”沧澜雪瞪着轩辕墨澈。
“好了,回去吧。”
未能出口就被打断的话语在喉咙深处燃烧着。
沧澜雪生生地将口中的不甘咽了下去。“……”
她狠狠地瞪了轩辕墨澈一眼,转身朝着来时的路跑去。
--我对于你来说,到底算什么。
这句话突然浮现在脑海中。
话说的内容很空洞,自己也没有想过到底什么意思。
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然而,最不解的……却是轩辕墨澈的想法。
轩辕墨澈想让自己怎么样呢?
沧澜雪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如此愤怒。
只是像要摆脱什么一般,在昏暗的小巷里一个劲地跑着。
望着沧澜雪跑走iud背影,轩辕墨澈小小地叹了口气。
只有这个是没办法的事。
正当他这么想着,并要继续前进的时候……
“哎呀,走掉了呢。”
“!?”
头顶传来的声音,让轩辕墨澈向上看去。
在肮脏的墙壁间,浮在天空中的是--
绿麒。
绿麒抱臂浅笑,缓缓地上下浮动。
“……你有什么事?”沧澜雪目光渐渐地尖锐起来。
“没事。只不过在飞行中恰巧看到你们。就稍微看了一下而已。”
绿麒就这么抱着双臂,在小巷里降落下来。
他和轩辕墨澈稍稍来开距离,在贴近地面的地方漂浮着。
轩辕墨澈的手反射性地向剑伸去。
“你好像相当急躁嘛,怎么了。在追着什么吧?还在收集情报,让我想想,比如说……”
绿麒像在思考一般打住话头,将手放在嘴边微微歪着头。
“以前的仇敌,之类的……那双眼睛被伤了,对吧?”
“!”轩辕墨澈说不出话来。
--为什么,他会知道这件事呢?
轩辕墨澈感到在内心深处,比愤怒更为阴暗的东西在沸腾着,他拔出长剑。
“……你这混蛋……”
“很好奇为什么我会知道吧?我可是属于这边的世界。我们的情报网可是很强的啊。在许多方面上。”
仿佛很享受轩辕墨澈的狼狈一般,绿麒露齿一笑。
“你啊……为什么那么执着于追踪那家伙呢?就因为它在伤了你眼睛的时候也夺走了你的尊严,所以你恨着它?真的只有这么简单么?”
“……你想说什么?”轩辕墨澈沉声喝道。
“我知道。我是知道的……沉睡在你体内的,那种气息。”
这番话语让轩辕墨澈抬起头,而绿麒则缓缓地旋转着。
“愤怒?憎恨?不是,才不是那种东西。才不是那种无聊的东西。对了,这个,你看……你知道‘狂气’这个词么?”
“……”听到绿麒混杂着笑意的话语,轩辕墨澈的视野被染成了青色。
不是红色。
第346章 澈,你怕烫?
第346章 澈,你怕烫?
抑制之环被摘除掉而来,轩辕墨澈被某种一口气涌上来的激烈冲动驱使着……
在反应过来之前,轩辕墨澈已经拔出剑,露出尖锐的目光低吼着。
身子绷紧的宛如稍有不慎就会断裂开来。
绿麒高兴滴咧嘴笑着。
但他立刻就扬起下巴,缓缓地左右摇着头。
摇曳的黑发与视野的青色重叠,强烈的色彩敲击着轩辕墨澈的视网膜。
“不行,不行的。这样的话,还是不能彻底赢过你所追踪的对手。必须更加,更加坦率才行。我说,为什么你就做不到这一点呢?”
绿麒动作夸张地打开双臂,耸了耸肩。
“明明很希望那样吧,为什么又要隐藏起来呢?人间人都是有这样的爱好?我可是完全不能理解呢。你就那么喜欢说谎么。说谎就那么有趣么?”
“……闭嘴!”
轩辕墨澈一边吼叫着,一边朝绿麒扑过去,他挥动着伸出的长剑。
风被切碎的锐利声音响了起来。
绿麒避开攻击,轻巧地飞向天空。
“呵呵呵,但是只差一点了呢。只差……一点了。”
他像是很满足一般,喃喃自语地浮上天空,就这么消失不见了。
一阵风拂过昏暗的小巷,将轩辕墨澈的黑发吹得翻飞。
他死死地瞪着绿麒离去的天空。
身体深处,残留下来的冲动隐隐生疼。
伴随着的,是格外有力的心跳声。
近乎于呕吐感的不快一直持续着。
捡起被扔到一旁的剑,轩辕墨澈一边将其收入剑鞘,一边思考着。
绿麒恐怕--知道了所有的事。
他是知道了一切,才享受着。
自己挣扎的丑态。
这时轩辕墨澈第一次在战场以外的地方,血液会如此躁动。
也是第一次,在保佑自己意识的同时,被唤起了。
另一个,意识。
“……唔!”他猛地用拳头狠力敲打着墙壁。
握紧的手颤抖着。
为什么会因为绿麒的话语而如此激愤。
--不。
不仅仅是话语。
轩辕墨澈对那家伙的存在本身感到厌恶。
“……你知道‘狂气’这个词么?”
突然,双眼闪过一阵强烈的疼痛,轩辕墨澈呼吸一顿。
像是同个地方再度被裂开似的,尖锐而激烈的疼痛。
“……唔……唔。”他跪在地上,用颤抖的手压住自己的双眼。
额头渗出汗水。
全身似乎都要开始颤抖起来,他竭力忍耐着。
视野中,青色在闪耀着。
那个声音无数次的回荡。
如窃窃私语一般,绿麒那轻佻的声音。
“……混、账……”
轩辕墨澈因为这全身的神经都好像被折磨着一般的痛楚而咬紧了牙关,扶住墙壁站了起来。
止不住的疼痛让他不时借助着墙壁的力量,在小巷中艰难地行进着。
离开小巷重新回到街道上的沧澜雪,带着沮丧的心情走进人群之中,待到察觉,她已经不知不觉地走到了客栈前。
失去了克制住自暴自弃的力气,她的视线漫无目的地游移着。
在不远处,突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靠近看去,她确信了。
那是巧娟。
绝对没错。
三天不见了。
巧娟坐在客栈旁的木桶上,似乎正在做着什么。
她低着头,手边不停的忙碌着。
难得碰面,想要打个招呼。
沧澜雪走到巧娟的背后,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巧娟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过头。
在看到沧澜雪的瞬间,她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加深了。
喉咙中发出愉悦的笑声。
“小姐!”
“三天不见了呢。”沧澜雪也是微微地扬起了嘴角,笑了。
巧娟立刻握住了沧澜雪的手,沧澜雪也回应着她。
“祭典怎么样?玩的开心么?”巧娟用着满是欢欣的声音问道。
“嗯。有许多都是初次见到的新鲜东西呢。”沧澜雪点着头。
“是么,太好了。”巧娟似松了口气般说道。
“店里很忙吧?”沧澜雪望着一脸幸福的巧娟,问道。
“因为已经是收获的季节了呢。要努力才行。”巧娟耸耸肩,微微扬起眉毛,露出了一个略显调皮的笑容。
“这是什么?”沧澜雪注视着巧娟手边,这样问道。
瞥了眼,她似乎正在制作些什么。
几株草和花被编织成了环形。
“啊,这个啊。”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巧娟举起了花草编织成的环。“这个,是花冠。”
“巧娟编的么?”沧澜雪颇为惊讶的问道。
“……嗯,是啊。其实,这是我家那口子很擅长编这个呢。在学习了之后,我也慢慢掌握了技巧。……很奇怪吧,明明是个男人,却擅长这种东西。”巧娟握了握手中的花冠,在提及到自己丈夫时,不难看出她那笑容中所包含的爱意。
“才不会呢。”沧澜雪立刻摇了摇头。“擅长的东西,和男人女人无关。我不会编这个,所以觉得你跟你相公能编得这么漂亮很厉害啊。”
巧娟高兴滴眯起了眼睛。“……是么。这个,这一簇青色的花,看到了吗?”她指了指被编织到花环中的花朵。
“……这个。”
“果然注意到了?这是奈柑。”巧娟说道。
沧澜雪有些惊讶,这种花,她听说过。
可是一直都无缘一见,因为很稀有。
据说,将干燥后的奈柑研磨成粉末喝下,就连头发的光泽都会变得相当好。
虽然见过晒干后的样子,但沧澜雪还是第一次看到新鲜的花。
“拜托他在行商经过的地方帮我摘的。只要利用保存剂,直到来年春天为止都不会枯萎的。……给。”巧娟有些腼腆地拿起花冠,戴到了沧澜雪的头上。
甘甜而又清爽的花朵香气立刻扑鼻而来。
“怎么样?”巧娟满是期待的询问着沧澜雪。
“你就算问我怎么样,我也……”沧澜雪只是觉得很怪异。
真的不想被其他人看见,她苦笑了一下。
从头上取下花冠,仔细地看着。
真的是相当出色的编织品。
一簇青色的小花起伏地排列着,相当漂亮。
仔细看去,她注意到了呗绑住的琥珀色小石头。
“这个是?”
“什么?啊,这个也是珍贵的石头。从他那里拿到的。”巧娟说着。
“真的可以么?把这个送给我。”沧澜雪有些不好接受的问道。
“嗯。”
请收下吧,巧娟伸出一只手示意到。
“……谢谢。”爽快地道着谢,沧澜雪微微笑了起来。
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巧娟的温柔却让她非常高兴。
琥珀色的石头看上去很有存在感,内侧是化作结晶所需要的年月沉淀下的颜色。
具有让人不由看得入迷的神秘感。
“别把这个煎了喝下去啊。”巧娟笑着说道。
“当然不会了。”
巧娟恶作剧般地笑了笑,从木桶上站起身。“那么,我也要回去了。休息结束了……嗯。”
“加油了。”
“嗯。偶尔也来店里玩玩啊。”
微笑着挥挥手,巧娟转身离开了。
她那看上去很有精神的背影,混入了走在路上的人群之中。
目送着巧娟离开的背影,沧澜雪微笑着叹了口气,注视起手中的花冠来。
虽然不知道该不该戴上,但绝对会把这个很小心地装饰起来的。
要放在一只可以看到的地方。
纤细却饱含着鲜艳颜色的小花,就像是巧娟一样。
沧澜雪只觉得这一天,当真很漫长啊……
傍晚,沧澜雪他们聚集在了客栈的食堂中。
恶魔们也在一起。
并不是要商量些什么。
只不过,是沧澜雪他们被来祥叫来吃饭的时候,恶魔们碰巧也凑了过来而已。
“既然这样,也把你们那一份准备出来吧。”来祥看向恶魔们说道。
“不需要。不过如果端出来的话就吃掉好了。怎样都无所谓。”黄麒耸耸肩,很是随意的说着。
“到底怎么样,说清楚一点。”来祥瞥望着黄麒,叉腰问道。
“都说了,怎样都无所谓啊!”黄麒用狂妄的态度大声吼叫着。
“是是。”来祥一边无奈地看着他,一边开始将盛满食物碗碟摆放到桌子上。
在走过坐在沧澜雪旁边的轩辕墨澈身后时,来祥搭话道。
“今天应该多少吃一些了吧,并不是我做的。”
“……”
被轩辕墨澈用锐利的眼神瞪了一眼之后,来祥踩着轻快的脚步消失到了厨房中。
今天似乎并不是来祥亲手做的料理,而是和他关系不错的朋友做的。
那朋友的厨艺不错,他有时会来客栈帮忙。
虽然对自己的手艺颇为自信的来祥仅仅称之为‘擅长做饭菜’,但是摆放在桌上的食物看上去都非常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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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墨澈一直坚持不吃来祥亲手做的饭菜。
只去吃一些自己准备的干点了事。
但是,今天会怎么样呢?
虽然来祥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但沧澜雪还是很在意的。
特别是下午还发生了那么的事情。
她有些佩服这两人,居然还能做到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其实,反过来想想,她也还不是这样的吗?
思雪寒一点点地吃着端上来的食物。
看他的嘴巴不停地动着,应该是这次的饭菜非常美味的吧。
恶魔们的话,除了黄麒不时从桌子上那些食物之外,其他人都或是靠在墙壁上,或是望着窗外,以各自喜欢的姿势待着。
沧澜雪环视着菜色,看看有什么想吃的。
就在这时,扳着脸坐着的轩辕墨澈的手动了起来,将盛满汤汁的小碗拿到自己面前。
沧澜雪本来只是无意间看了一眼,却不由的看得呆住了。
“怎么了?”轩辕墨澈抬起头,正好看到沧澜雪那望过来的视线。
“没事。”被紫色的瞳孔凝视着,沧澜雪摆了摆头。
总之,她还是将附近的食物盛到了自己的碗中。
但是,头脑中想得并不是这件事。
真厉害。
知道了不是来祥做的食物之后,就真的会去吃啊。
看到了不符合轩辕墨澈风格的一面,让沧澜雪觉得很有趣。
而且,她也发现,来祥果然很了解轩辕墨澈,说是师徒这点,她是越来越为的信服了。
轩辕墨澈将脸凑向小碗,轻轻舔了舔汤汁。
但是,他一下子用手捂住嘴,皱着眉头狠狠瞪视着汤。
他的瞳孔中,闪耀出窘迫的神色。
一直窥视轩辕墨澈的样子的沧澜雪有些惊慌。
不好吃么?
“……怎么了?”
轩辕墨澈用满载着痛苦的视线看向了沧澜雪。
然后,无力地嘟囔道。
“……好烫。”
--好烫?
沧澜雪不由得瞪圆了眼睛,看向汤碗。
汤正冒着热气。
难道说……
“不擅长应付烫的东西么?”沧澜雪宛如发现了新大陆般的看向轩辕墨澈。
“……”轩辕墨澈则是重重地抽了口气。
沧澜雪眼睛微微又撑大了些,她还真的从没有注意过这点呢。
应该说,她从没有见过轩辕墨澈这副样子吧。
这烫,真的有那么烫吗?
“哦?原来你怕烫么?”绿麒有些好笑的说着。
“蠢死了,那是理所当然的么,因为他是人间人啊。”黄麒看向绿麒,理所当然的说着。
察觉到轩辕墨澈反应的绿麒和黄麒,就这样对这个话题颇感兴趣的来回说着。
“你也是这样的吧?”黄麒看向沧澜雪问道。
“不,我不是。”沧澜雪摇摇头,她还不至于这样。
“你呢?”黄麒说着,看向思雪寒。
“我也是,算不上不擅长应付。”思雪寒沉思了一会儿后,很是认真的回答。
黄麒好像很不服气的样子,他砸了砸舌,露出不满的表情。
“欸,是这样么。”
“你突然在闹什么别扭啊?”绿麒看向黄麒,有些不明白的问道。
这时,蓝麒走过来,将一只手伸到桌子上面。
第347章 背道而驰
第347章 背道而驰
“被烫伤的话,最好立刻冷却下。”
叮,细小的高音响了起来,几根细长的冰柱滚落到了桌子上。
思雪寒一副深感兴趣的样子探出身子。
抓起一根冰柱,看了几眼后,轻轻地舔了一下。
“……是冰。”
“那是当然了。因为做的就是冰。”黄麒像是看白痴一样望着思雪寒。
“本来,并不是这样用的……”蓝麒轻声解释。
“但现在,只能这么做了。”红麒随后补上一句。
“就是说啊。”绿麒好笑的耸着肩头。
就在周围的人随意地指手画脚的时候,轩辕墨澈使劲拉扯着椅子,站了起来。
“我回房间了。”丢下一句冰冷冷的话,轩辕墨澈走出了食堂。
不难看去,那背影有些微微的发颤。
“啊啊,生气了啊。”目送着轩辕墨澈的背影,绿麒悠闲地轻声说道。
“那家伙,不是总在生气的么。”黄麒皱着眉头,凉凉的说道。
“确实,没见过他笑呢。”绿麒表示赞同的点点头。
“看来烫得真是很厉害啊。”蓝麒有些担心的小声道。
“应该不是吧。”红麒托着下巴,如此说着。
沧澜雪也站了起来。
想要去追赶轩辕墨澈。
她并不是对恶魔们感到气愤。
只不过,是察觉到这些家伙实在是太没神经了。
现在更是如此。
但是,她多少还是有些在意轩辕墨澈的样子。
白天争吵一番就分开了,他或许还有些无法释怀吧。
“小丫头也要走么?”
绿麒的声音让沧澜雪停住了脚步。
带着些许的焦躁,沧澜雪转过身,想也不想地回答道。“我也被烫伤了。”
“……嗯?”绿麒愕然地望着离去的背影。
将带着呆滞气氛的食堂抛在身后,沧澜雪迅速地走向了二楼。
沧澜雪本想特意敲个门的,但最后还是放弃了。
这也是自己的房间,而且里头的是她的丈夫啊!
为什么还要去顾虑这些?
她小小地叹口气,静静地推开门。
那从水盘中散发出来的淡淡光芒在房间内静静地摇曳着……
轩辕墨澈正站在自己床边解下装备。
他已经注意到沧澜雪回来了,但却毫无反应。
沧澜雪反手关上门,在自己床上坐下。
低下头,一言不发地摇晃着发丝。
这种气氛最近越来越显得平常了。
然而,今天却感觉格外沉重。
她想跟轩辕墨澈说些什么,却找不到话题。
这种让人坐立不安的气氛慢慢地折磨着神经。
再也无法忍受这种沉默。
沧澜雪扬起脸,决定先随便说点什么。
就在这时,轩辕墨澈将脱下的外套放到了床上。
淡淡的一缕,出现,又消失在空气中。
甘甜的香味轻轻扫弄着鼻尖。
仰起头,沧澜雪确认般地嗅着空气中的气味。
给人奢华感的香味,显然不是天然的。
经过调合的味道……是脂粉味。
澈的身上怎么可能会有脂粉味?
最近他们已经好久没有……
何况,她从不涂抹那些东西,所以即便是,也绝对不是属于她的。
那是什么地方来的?
那种过于浓郁的味道,让人感觉并不舒服,而且有种烟花柳巷的味道。
白天,与轩辕墨澈分开的地方--正是小巷。
“……”沧澜雪不敢相信地盯着轩辕墨澈。
轩辕墨澈将装备解了下来,坐在床上。
难道那个时候,轩辕墨澈毫无理由地不辞而别就是因为这个么?
沧澜雪更加混乱,甚至有些气愤,她想要去相信澈的。
应该相信他的。
澈并非是那种人。
不过,仔细想想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以前那么整天都在想着那些事,每次不都是黏着她不放的人,却突然变得冷淡了下来。
澈,已经好久都没有拥抱她了。
是她多想了么?
他真的开始厌倦了自己?
想到在河边的那个吻,连在那种情况下,他居然也能忍住。
他是励皇的雍王爷,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呢?
这么多年来,他身边到底逗留过多少女人,自己从没有真正的思考过。
澈的心里,是否有过别的女人呢?
从未想过,自己会是澈唯一的女人……
毕竟,他的过去,自己没有介入,也不奢望能是唯一。
可,如今,想到此事,居然会令她如此的心痛。
看来这就是贪心的结果。
不要去想了。
她现在就像是遭到了背叛……
沧澜雪有些可笑的自怨自艾地扯了扯嘴角。
沧澜雪抱起双膝,啃着自己的膝盖。
自虐带来的疼痛游走全身。
然而,她却像反抗一般更为用力地咬了下去。
不知道自己的心情会变成这样。
总之就是很沮丧。
沮丧,还有些许的悲伤。
察觉到轩辕墨澈的动静,沧澜雪抬起头来。
轩辕墨澈正惊讶地看着她……
“……怎么了?”
“……”
沧澜雪什么都答不出来。
声音在喉咙深处灼烧着,刺痛着。
无法正视轩辕墨澈的眼睛,她拉过被褥将自己从头到脚地包住。
“……我要睡了。”
声音嘶哑。
她紧紧地闭上眼睛。
不想让轩辕墨澈察觉到自己的动摇。
但是,轩辕墨澈的气息马上就来到身边。
沧澜雪的心脏剧烈地跳了起来。
“哪里痛么?”
轩辕墨澈的声音,穿透了柔软的黑暗。
“雪儿。”
感觉到自己的肩膀被隔着被褥抓住了,沧澜雪差点跳了起来。
“……没什么,睡一觉就好了。”
佯装平静,沧澜雪将身体蜷得更紧了。
好像完全暴露出弱点一样,这种不安逐渐变成恐惧,将沧澜雪笼罩住。
就这么等了一会儿,轩辕墨澈的气息渐渐远了。
沧澜雪从心底松了口气。
强力鸣响着的心跳也慢慢平复下来。
做着深呼吸,沧澜雪的脑海中反复闪现着同样的话语。
没什么。
到了明天,一切都会消失的。
明天,会一如往常的。
--没关系。
曾经是曾经,现在是现在,过去的她何必去计较,只要想着将来。
只要想着将来……
这样一来就不会有什么障碍,就能像之前一样继续下去了。
自己以前就是这样过来的。
一个人活过来的。
所以--没关系。
--睡不着。
来祥直起身来,用两手压住额头。
那时的记忆肯定会复苏。
来祥用左手触摸着右臂,皱起眉。
那时,轩辕墨澈才到来祥的腰那么高的时候。
有时,来祥会带轩辕墨澈到后院中,教他剑术。
那时为了让他强身健体的。
那时候的轩辕墨澈,实在是太过的瘦小,一身的病痛,折磨着那弱小的身子,简直让他无法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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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身子不好,可轩辕墨澈有着极高的天赋,剑术很快就学会了。
觉得他是个可塑之材,来祥也很满足。
而且,轩辕墨澈和自己也更为亲近了。
从一开始的疏离与冷漠,到最后宛如父子般的情感。
他一直独来独往,从未想过要组建属于自己的家,但还是像对自己的孩子一样疼爱着轩辕墨澈。
就这样,不知是第几次他进入轩辕墨澈的宫殿……
他满怀着期待,想要见到自己可爱的小徒弟。
可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
--那便是噩梦的开始。
宫殿还没来得及进入,就听到从内传来的嘶吼声。
那是仿佛能撕裂人心肺的惨叫。
他就站立在宫殿的门口,看着看着就僵硬起来。
在华丽的殿堂中,飞散的鲜红……
轩辕墨澈那瘦小的身影,被鲜红所覆盖。
那简直,是因被染红而喜悦的恍惚表情。
轩辕墨澈的手中,看似断气的宫女的尸块在滴着鲜红的血。
把那遗骸当做可爱而珍爱的东西一般,轩辕墨澈--浮起了笑容。
他把脸贴上尸体撕裂的腹部。
“……”说不出话来。
周围的一切都褪了色,只有眼前的情景放出鲜艳的色彩。
一种身体要倾倒的错觉侵袭而至。
红色白色,和红色。
灼烧眼睛的,轩辕墨澈的笑容。
那时,充斥来祥体内的感情既不是愤怒也不是悲哀。
--好羡慕。
那种心情,仿佛电击一般,从头顶窜到脚跟。
自己都对自己感到愕然。
羡慕?
羡慕什么?
一边扪心自问,他一边把视线钉在轩辕墨澈身上。
轩辕墨澈--那无所顾虑地疯狂的笑容。
是的。
我,羡慕的就是那个。
那是我,绝对不可能得到的,强大。
--不对。
--没什么不对。
否定和肯定的声音,同时在脑中响起。
在此之前,自己一直在战斗着。
想要变得比谁都强大。
但还是没能成为出名的剑士,志向也半途而废了。
为什么呢?
他明白其中的理由。
因为没有舍弃一切的勇气。
到最后关头还是想要保护。
还是想要活着。
肯定是理性在碍事。
所以。
对毫不畏惧飞散的鲜血,毫不犹豫地斩杀禸体,不被任何东西束缚的纯粹的斗志,充满了向往。
能站在顶点的东西。
现在,就在眼前。
寄宿在--轩辕墨澈身上。
“……”回过神时,来祥咬紧牙关。
嘀哩,脑子里响起一种声音。
其实知道,这是很愚蠢的想法。
本来就不是值得羡慕的东西。
轩辕墨澈其实是个境遇非常悲惨的人。
为什么会那么想呢?
那是因为,一直看着轩辕墨澈的来祥自然而然所了解到的。
受到赤血蛊的折磨,又被那种所谓的母亲残酷对待。
封锁一切,对母亲言听计从,顺从地被养大的轩辕墨澈。
从没见过他撒娇,或是哭闹的样子。
轩辕墨澈单纯的内心受到强行压迫,不知何时已经步向了扭曲。
也许是因为赤血蛊……
可是扭曲了的却是他的心灵啊。
所以--无法得到温暖的他,就转向别处。
以这种形态,暴露出来。
对于走向嫉妒悲惨的未路的人,自己--
居然嫉妒。
差劲,这个词都表达不了。
是残忍。
对方还是自己的徒弟。
不止如此,轩辕墨澈,向自己展露从未向别人露过的直爽笑脸。
自己背叛了,那所有的信赖。
可是,尽管如此。
不,正因为如此。
自己连自己的徒弟都胜不过么?
甚至输给了自己的徒弟么?
只能拥有,这种程度的力量么?
背道而驰的两种声音在撞击与混合之后,又争斗起来。
最后剩下的。
就只是漆黑的裕望。
想要,那种力量。
那种想法是--罪恶。
第348章 在意
第348章 在意
清晨……
一醒来,就能隔着被褥感觉到清爽的光芒照射了进来。
看来终于又个好天气了。
掀开被褥坐了起来,沧澜雪一边磨蹭着床单,一边将双手向前伸出。
大大地伸出了个懒腰。
向旁边的床上看去。
轩辕墨澈好像出门了。
睡得迷迷糊糊的大脑无法思考,沧澜雪在完成梳洗之后,简单地理了理衣着后,便走出了房间。
思雪寒大概也已经起床了吧。
沧澜雪试着轻叩隔壁房间的门。
但是,没有反应。
似乎是出门了。
思雪寒和轩辕墨澈都不在。
他们二人应该不会共同行动的。
偶然的一致让沧澜雪的内心横生疑惑,她向着一楼走去。
蓝麒待在大堂中。
大概是由于祭典已经结束了吧。没有看到其他人的身影。
那热闹的场面就像假象一般,周围一片闲散。
蓝麒坐在椅子上。
她正一动不动地注视着手掌上托着的什么东西。
她的侧脸,看上去比平时更为悲伤。
“你一个人么?”
蓝麒猛地抬起头,握紧了手中的东西。
那看上去有着白色扁平的形状,但具体的看不清楚。
“……嗯。其他人都出去了。”蓝麒平静地说道。
“你今天没什么事情要做么?”沧澜雪有些奇怪,其他恶魔看起来整天都很忙碌,可反观蓝麒,她显得很空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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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吧。
就是这种感觉。
“做什么?”蓝麒淡淡地问了句。
“被别人召唤之类的。之前,红麒这样说过。”沧澜雪回想着红麒的话。
“嗯……”蓝麒轻轻地点了点头,移开了视线。“也哟没兴致的日子。”
“……是这样么。”沧澜雪暗自咕哝了一声。
蓝麒不太像恶魔。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有这种想法。
或许因为她给人的感觉总是很悲哀吧,所以看上去就像是并非出于本意而当上恶魔的……
看上去就是这样。
“今天……”蓝麒低喃了一声,看向窗户。
即便她的脸上仍是被薄纱覆盖着,可仍是不难看出那份悲伤,也只是除了悲伤之外,没有其他语言可以形容。
“感觉街上的气氛,和平时完全不同。”
沧澜雪环顾四周,确实人并前几天少了很多,不过那也应该是祭典结束的原因吧。
不过,她还是问了一句,“气氛?”
“嗯。这大概是……”就在这时,蓝麒突然眯起眼睛,不说话了。
在意着她接下来的话语的沧澜雪,直直地注视着蓝麒。
“……大概?”
“……不,没有证据,还不能确定。”
“……是么。”
蓝麒那含糊不清的话弄得沧澜雪一头雾水。
但是,平时的蓝麒看上去总带着一种远离他人的气氛,这让沧澜雪不想再继续追问下去了。
离开了蓝麒的身边,沧澜雪望向接待处。
来祥好像在厨房里,可以听到里面传来的轻微动静。
正当沧澜雪犹豫着是否要进去时,厨房的门打开了。
“……嗯?啊,是你啊。”从打开的门缝间,来祥的脸正向外张望。“我还以为是客人呢。不对,你们也是客人啊。那之后,睡着了么?”
“嗯。”沧澜雪点了点头。
“是么。”来祥轻轻地点了点头,突然跳起了一侧的眉毛。“怎么,你要出门?”
“有点事。”沧澜雪应着。
“今天是那个日子。不小心点的话……唔。”就在这时,有客人在大堂呼唤来祥。“真是的,这么近,自己走过来不就好了么。……是是,有什么事么?”
来祥一边不满地发着牢骚,一边慢吞吞地走出大堂处,向着可燃走去。
沧澜雪等了来祥一会儿。
虽然是无聊的寒暄,但话正说到一半,她想大声招呼在离开。
但是,等了半天来祥也没有回来。
没办法,沧澜雪也只能暂时选择离开。
只是,当她走过柜台前时,却被从柜台内探身而出的来祥叫住了。
“啊,等等,我还有事要跟你说。”
沧澜雪回过头看向来祥,发现示意自己过去。
“……?怎么了?”
“别多问了。”来祥瞥了眼沧澜雪,说道。
沧澜雪回头看了一下蓝麒。
蓝麒正若无其事地眺望着窗外。
轻声叹了口气,沧澜雪走向了来祥。
“什么事啊?”沧澜雪望着来祥,来祥的样子相当的怪异。
“你很在意轩辕墨澈么?”来祥声音出奇的沉哑。
来祥看上去果然和平时不同,非常认真,这让沧澜雪蓦地提起了心。
难道来祥是想要对她说昨天那没有说完的事?
“……这是当然的。”
“虽然我不是很想说,但是最好你还是别对那个家伙陷得太深。”
沧澜雪吃惊地,不由得从正面凝视起说出那番话的来祥。
“什么意思?”
“就是说的那个意思。”
“毫无理由地这样说的话,我是不会接受的。而且不管怎么样,我也不会离开澈。”
沧澜雪十分坚定的望着来祥。
来祥苦着脸,环着手臂叹了口气。
“总之,我给过你忠告了啊。”
“……你和澈,不是师徒么?你们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
沧澜雪目光不放过来祥脸部的任何一个神情变化。
来祥的脸上露出了复杂的神色。
“你从墨澈那里听说什么了么?”
“只是感觉,他好像打从心底地厌烦你。”
沧澜雪只是说着自己的猜测,毕竟她确实不知道。
“……啊。是么。”
来祥说着低了头。
“沧澜雪小姐啊,你有听说过‘将头探进龟壳的人’这句寓言么?”
沧澜雪摇了摇头。
“意思是,虽然原本因为好奇,只打算探进去看看。但是有可能会越陷越深。你身上也发生过这种情况吧。”
无法反驳,沧澜雪陷入了沉默。
“总之,与墨澈怎么发展是你的自由。只是别陷得太深。”
来祥反复叮嘱着,背对着沧澜雪转过身去。
但是,他又立刻回过头来。
“啊,还有,今天是那个日子。你应该也隐约感觉到了吧……小心一些啊。”
虽然来祥说要小心,但是沧澜雪知道,不管会发生什么事,她跟澈都不可能会分开。
可是,来祥为什么要跟她说这些?
然而,在她反问之前,来祥已经走进厨房去了。
一边无法释怀地思考着,沧澜雪一边在那里站了一会儿。
来祥的话……
其实来祥真正想要提醒她的应该是,澈那异常的举止吧。
那时而会发生在轩辕墨澈身上的变化。
来祥是知道的,而且他相当的清楚。
若是这样的话,虽然来祥的本意是为了她好。
可是沧澜雪岂会接受这样的忠告,要是来祥真的是为她好,就应该帮助她才是。
是接近,还是疏远。
这种事情要由自己来决定。
就算还不明白事情的原委,但对于现在的沧澜雪来说,轩辕墨澈绝对不是应该疏远的对象。
对此,沧澜雪对来祥有了很不好的负面印象。
沧澜雪走出了客栈,站在大街上,望着左右,她现在应该去哪里好呢?
虽然很想去小巷子调查下,不过目前有让她更为在意的事情。
她打定了主意,人一转,向着目的--藏书阁走去。
昨天在帮来祥拿书的时候,她看到那些书名,就很想要调查一下了。
只不过后面比很多事一搅和,就忘记了。
现在既然轩辕墨澈跟思雪寒都不在,那么她可以先去藏书阁看看。
所不定,会有什么意想不到的收获。
来祥说过,那些书都是从藏书阁里面借来的。
另外一个藏书阁是对外开放的,所以百姓可以随时的进去借书。
既然来祥是在那里借到的那些书,那么她也可以借到。
那些关于恶魔与咒术的书。
想要混进拥挤着的面无表情的人群中时,她突然注意到扬子和往常不同。
平时把大街围得水泄不通的人们,现在看起来在数量上减少很多。
就是晚上也没有这么少过啊。
店铺有一大半都没有营业。
而且,艰难的气息还和平时一样。
虽然很微弱,但还是能感觉到气氛变凝重了。
而且,隐约,她似乎闻到了一股淡淡地香味,味道很浅,并不重,就像是顺着风飘来的花香味。
沧澜雪并没有在意,她仍是朝着藏书阁走去。
心情不算太好,沧澜雪好不容易走到藏书阁。
那既煞风景又没有任何装饰的建筑物,一如往常大门紧闭。
门口甚至还挂了一块休馆一日的牌子。
沧澜雪向门走近,试探地推了一下。
细弱的响声响了起来,简直轻而易举到让人觉得沮丧,门微微地开了。
“……”
就算是休馆日也太不谨慎了。
这里还是七重塔的附近呢。
但是,这一带和喧闹的大街相比,本来就很清静。
就算不锁门,估计也没有特地潜入的家伙存在。
沧澜雪确认了没人注意后,敏捷地跳进了藏书阁。
位于正面的双开式的门紧闭着,宽敞的阁内鸦雀无声。
高悬的天花板和阴暗的气氛,让人联想到了空洞。
感觉足音会传到很远,沧澜雪放轻了脚步,走出后门。
沿着一条路走了一会儿,两栋建筑物出现在了前方。
她走近那个在祭典日没有进去过的那栋建筑物,那个藏书阁,应该就是来祥借书的地方。
她尝试地转动门把手。
果然,毫不费力地打开了。
她朝里面迈开脚步。
在飘荡着锈味和古书特有的味道中,沧澜雪一直朝里面走去。
走了一会儿,她停在了某个书架前面。
应该是这儿了。
书目上而下摆得满满的。
想要从这里边找到简直比登天还难。
先看看有没有写有恶魔、魔物这类单词的书吧。
这样想着,沧澜雪的视线从书脊上扫过……
为了不看漏,她从最上层开始仔细寻找起来。
看到第二层时,她的眼睛固定在了某本书的书脊上。
深紫色的底,剥落的烫金字。
感觉像是沧澜雪搬到的书中的一本。
她跷起脚伸长胳膊,指尖好不容易碰到了。
用手指勾住书脊的下边后,她慢慢地把书向外拉,抓到手里。
沧澜雪低头注视着书的封皮。
让人感觉年代久远的装订。
刻着的题字也变浅了。
她仔细盯着,想要试着解读。
要是沧澜雪的读法没有错的话,这应该是和恶魔家族相关的一本书。
哗啦哗啦地翻着书页,变旧的纸张发出刺鼻的气味。
同时还扬起一些灰尘。
书里一页是画,另一页是解说,感觉类似于图鉴。
或许是因为画的是和恶魔相关的东西,所以很有真实感,让人很不舒服。
解说的文字很难懂,完全不知道写的是什么。
亏得那个来祥,居然能看懂这样的书,还真的如他所说的,只是会了拓宽见识?
正想要合上书,沧澜雪突然停下来……
“……?”有一页被撕下去的痕迹。
是本来就撕破的,还是说……是来祥撕的。
她用手指摩挲着撕破的地方,陷入了沉思。
突然,从身后传来了动静……
回过头时,沧澜雪顿时僵住了。
黑影,从书架一端出现了。
轮廓现形到处爬动,蜥蜴状的影子--
那是什么东西?
化作蜥蜴形的恶魔发现了沧澜雪,发出威吓的怪声。
燃烧着的通红的眼睛紧紧盯住了沧澜雪。
一边感到焦躁,沧澜雪一边拔出剑。
影之恶魔仿佛阳炎一般摇晃着黑色的残影,朝沧澜雪冲了过来。
“……”
沧澜雪用剑对准黑影的鼻尖,逼它后退。
但是黑影纹丝不动,张开地窖般的大嘴要咬向沧澜雪。
沧澜雪急忙抓起旁边的书砸它,同时把剑从正上方挥下。
第349章 裂伤
第349章 裂伤
因为黑一个晃动脑袋,所以砍断的不是脖子而事情前足……
震耳欲聋的刺耳的悲鸣响了起来。
但是,被砍下的前足像烟一样消散开来,不一会儿,又聚集在一起变回原形。
物理性的攻击,没有用么?
混乱中,沧澜雪变得更为焦躁了,她一边躲开黑影的攻击,一边在书架间节节后退。
没退一会儿,她的后背就撞到挨着墙的书架。
黑影一边怪叫着,一边从红色的眼睛里放出光芒,张开漆黑的大口逼向沧澜雪。
沧澜雪反射性地挥着剑,这次砍到的是身体。
但是,黑烟散去后,又一次再生了。
要是用砍的不行,该怎么办才好。
沧澜雪的身体紧绷着,握剑的手已经被汗水浸透了。
黑影一步,又一步地缩短着距离。
或许是因为追逐猎物时的欢喜作祟,蜥蜴身体颤抖了起来。
--就算不行,也只能上了。
现在,自己的武器就只有这把剑。
这样想着,就在下定决心的沧澜雪摆好挥剑的姿势同时,一阵强烈的刺痛窜过胸口……
“……”
从早上起就一直持续的呼吸困难,突然折磨起了胸口。
她差一点不由自主地丢下剑。
即便如此,也不能让目光转移,沧澜雪窥探着黑影的动向。
就在这时,静悄悄的阁内突然响起门被粗暴推开的声音。
“沧澜雪……!?”
听到盖过开门声的吼叫,沧澜雪惊呆了。
是来祥。
这时,黑影突然改变方向跑了起来。
沧澜雪也忍着疼痛跑出层层书架,朝门的方向跑去。
“……!”
“来祥!”
“笨蛋,快走!”来祥疾步走向沧澜雪,抓住她的胳膊,拽进书架的阴影里。
嘴被那只大手捂住了。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沧澜雪吓了一跳,她头去抗议的视线,但来祥的表情异常严肃。
想到先让来祥把手挪开,沧澜轻轻地拍打他的手臂。
手被拿开后,沧澜雪也悄悄地窥视书的方向。
从书中出现的那个黑影,抖动着模糊的轮廓,蠕动着到处爬。
“……是个低等恶魔啊。”压低了声音,来祥鄙夷地小声说道。
“……恶魔?”沧澜雪这时才终于明白过来,原来那也是恶魔啊。
“这时封印了恶魔的很古老的咒术书。一般是作为秘藏书籍保管在那边的建筑物里,偶尔也会混到这里……不过,奇怪啊。”来祥皱起眉头,微微偏了偏脑袋。“只要不吟颂咒文,封印应该不会轻易解开的啊。”
他惊讶地看着沧澜雪。“……不过,你也没可能知道那种咒文啊。”
“……”
--难道说,沧澜雪这样想着。
难道说,是因为刚才听到的那段意义不明的咒文。
自己一不小心给念出来了。
说起能想到的原因,就只有这个了。
没法把那种事说出口,沧澜雪只能保持沉默。
“幸亏,现在它还没有发现。趁现在离开吧。快,你先走。”
受到催促,沧澜雪小心翼翼地开始移动。
一边隐藏在别的书架间,一边朝出口走去。
影之恶魔一直都在寻找着沧澜雪与来祥。
却因为一直都没察觉到。
但是,现在似乎察觉到移动的气息,影之恶魔突然再次面向沧澜雪的方向。
黑色的轮廓中,燃烧的眼睛发出红光。
“……糟了……快跑!”
虽然很想听从来祥的指示,或许是因为看了它的眼睛--
沧澜雪突然发现自己的双腿居然动弹不得。
影之恶魔用极快的速度冲向沧澜雪。
“……!”
动不了。
就在不自觉地闭上双眼的瞬间。
影之恶魔突然停下来,改变方向跑了起来。
是沧澜雪刚才藏身的书架的方向。
来祥还留在那里。
“呜……!”
从书架的阴影传来来祥的声音。
地板被踩响的声音随之传来,还混杂了书本啪嗒啪嗒掉落的声音。
在沧澜雪的位置无法看清楚情况。
“来祥!”
终于可以动了,沧澜雪急忙回到来祥所在的书架。
接着,视线就被眼前展现的情景吸引住了。
来祥膝盖支在地上,用左手紧紧按住右臂。
影之恶魔站在离来祥稍远的地方,想要威吓似的发出刺耳的叫声。
看上去,并不是来祥在畏惧,而是恶魔在害怕一样。
来祥的右臂里萦绕着黑雾一样的东西。
不对,是从手臂里释放出来的。
“呜……啊……!!”
来祥咬紧牙关申吟着。
“喂……!”沧澜雪低呼。
“呜……呜……!”
从来祥右臂升起的黑雾瘫软地变了形。
是眼睛的错觉么?
只有一瞬间,那看上去似乎形成了可怕怪物的轮廓。
然后--难以置信的事情发生了。
伴随着恐惧的哀号,刚才出现在眼前的影之恶魔消失了。
不,不对。
似乎是来祥右臂生出的雾把蜥蜴状的恶魔吞没了--沧澜雪看见了。
在重返寂静的阁内,只有蹲坐着的来祥慌乱的气息在回响着。
“……没事吧?”
“……嗯。”
来祥脸色铁青的点点头。
爪子像刺进去似的,用力握着颤着布的右臂。
“疼么?”
“没什么……”
“行了,让我看看啊。”
不能放任不管。
沧澜雪半时强迫地拉过来祥的右臂,解开布。
然后,她愕然了。
露出的皮肤上,有一处肿得很高的吓人的黑色伤痕。
那并不是普通的割伤或是擦伤。
有几条裂伤混杂在了里面。
而且那个伤口,就像刚被割开一样,鲜血淋漓。
渗出的血,不是红色。
紫黑的血既混浊又粘稠。
剑沧澜雪不说话,来祥急忙拉开手臂,再度用布把伤口遮盖上。
“那个……”沧澜雪不知道应该如何询问。
“不用担心,是旧伤。”来祥并没有任何担忧的神色,就像是有点放心了似的。
脸色是很差,但是其他的地方没有异常。“现在也是,弄不好就会肿起来。怎么也治不好。让你见到了奇怪的东西啊。”
“……”
绝对不是那种无关紧要的小伤。
但是,来祥似乎想赶紧结束这个话题,所以沧澜雪并没有追问下去。
还有别的事值得注意。
刚才蜥蜴状的恶魔,到底消失到哪里去了。
来祥到底用什么手段把它打跑的。
虽然很想询问,但那个恶魔之所以会出现,说道恐怕还是她的过错。
所以,也就没有了再问下去的裕望。
“受不了,这还真是个大灾难啊。”来祥叹了口气,慢慢地站起身。
带着复杂的心境,沧澜雪也站了起来。
“好了,总之现在先回客栈吧。”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沧澜雪望着向门口走出的来祥。
来祥脚步停顿了下,随即转过身,说道:“我突然想到,我还有本书没还,所以就过来了,没想到你居然在这里。”
沧澜雪瞧着来祥那空空的两手,这摆明了是他说辞。
“不管怎么样,我都要谢谢你。”沧澜雪说道。
“嘛,也没什么,我不过是顺手罢了。”来祥说着,摆摆手,说道:“我还想顺路买点食材,你帮个忙吧。”
“还要啊?”沧澜雪愕然。
“是啊,可以吧。顺便把,顺便。”
沧澜雪非常不爽地瞪了来祥一眼,但来祥却砰砰地拍自己的肩膀。
结果还是被来祥强行拉了去。
一边走,沧澜雪一边回想着刚才看到的情景。
简直像噩梦一样。
那远远超出了想象的范畴,所以毫无实感。
到底哪段是梦境哪段是现实,沧澜雪不由得这样考虑起来。
虽然很想和来祥交谈一下,但她又觉得不能总是提起同样的事情。
怀着复杂的心情,沧澜雪和来祥一起离开了藏书阁。
结果,原先的目的又一次落空了。
不过,也许,也并非是没有任何收获。
返回客栈,已近午饭的时候,来祥就像是个没事人一样,走进了厨房。
沧澜雪则是朝着食堂看了一眼,发现蓝麒居然还保持着她离开时的那个姿势,就这样坐着看向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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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蓝麒发现她时,不由将视线看向她,也仅是一瞥眼就又转开了。
沧澜雪也没有想要跟蓝麒说什么,便走向了楼梯。
在走过思雪寒房门口时,她不由停下来敲了敲房门。
不过,里面仍是没有任何的动静,看来思雪寒还没有回来。
这不由让沧澜雪想到了那个花田,也许思雪寒又去了哪里吧。
这个可能性很大,毕竟那天不难看出,思雪寒非常喜欢那片花田。
其实,自己也想着什么时候再去。
想到花,她隐隐约约又感到,空气中飘荡着香味,虽然仍是很淡,可她可以肯定,这是花香味。
有点熟悉,可就是想不起来是什么花。
沉思着,她返回了房间。
果然轩辕墨澈还是没有在。
原本的计划都被打乱了,而且现在她也没有再去藏书阁的冲动了。
等用过午饭,就出门打探下消失吧。
不管怎么样,她也不可能老实地待在房间里面。
主意一定下,沧澜雪在房间里面简单的清洗了一下脸颊,没过多时,就又走出了房间。
她走下楼,刚才好看从厨房走出的来祥,他的手上已经端着两盘菜。
看他那样子,应该是没事了吧。
只不过,还真是让人感到惊讶。
来祥那个伤到底是怎么来的,那个伤怎么看都很怪异。
“啊,你下来了,那你快去食堂吧,我把食物端出来。”
沧澜雪的思绪在来祥的声响中被打断,她抬起头看向来祥,发现他已经走回到厨房。
肚子确实有些饿了,不过却没什么食欲。
想到那个影之恶魔,沧澜雪就什么胃口都没有了。
她朝着厨房望了眼,打算就这里离开客栈。
“等等,你要去哪里?”来祥端着饭菜出来,看到沧澜雪要离开的身影。
“我去外头走走,并不饿。”沧澜雪并没有停下脚步,边说边朝着外头走。
“那你要小心啊。”来祥在后头说道。
“嗯。”沧澜雪应着。
她现在也不知道,来祥到底在让她小心什么。
反正,这个人一会儿让她心存感激,一会儿又让她很讨厌。
来祥救她是事实,可让她离开澈也是事实。
所以,沧澜雪现在并不打算跟来祥多说些什么,也不想问些什么。
深深地做了个呼吸,沧澜雪再次离开了客栈……
站在原地也无济于事。
为了获取点情报,沧澜雪决定去小巷转转。
今天果然有所不同,大街上怎么看,都觉得人少了很多,而且少的有些让人压抑。
走在沧澜雪正要迈出脚步时--
视野的一角,好像看到了某个身影往小巷的方向一闪而过。
沧澜雪立刻看了过去……
那是曾经被轩辕墨澈带去的酒馆所在的方向。
她急急忙忙地朝小巷走去。
沧澜雪在狭小的通道内小步跑着,能切实地感觉到城里的情况有些不对劲。
拉客的人比之前多了。
和闲散的大道相反,小巷里飘荡着一种奇妙的兴奋感。
沧澜雪不停地逃过那招揽客人的执拗的手和粘稠的视线,向前快步走着。
上次的酒馆出现在了前方……
她不能确定刚才看到的人影是不是轩辕墨澈。
但目前并没有其他头绪,也就只能先进去再说了。
第350章 争吵
第350章 争吵
沧澜雪不能确定刚才看到的人影是不是轩辕墨澈。
但目前并没有其他头绪,也就只能先进去再说了……
推开有点污浊的大门,视野立刻被白色所覆盖。
混浊的空气堵到了胸口,沧澜雪皱着眉踏进店内。
这之前,狭窄的地方挤满了人,但今天却还有空位。
发出下、流笑声的人们,时不时地斜眼看向沧澜雪……
为坐满的酒馆内,怎么看都像是走错地方的沧澜雪,毫无疑问地成为了注目的焦点。
避开那些投向自己的冒昧视线,沧澜雪迅速地环顾了店内一圈。
她发现一只令自己相当在意的人。
柜台的旁边,那个坐在桌子内侧的人。
他从头到脚都裹在黑布里,独自默默地喝着酒。
是上次跟轩辕墨澈说过话的人。
连坐的位置都和上次一样。
不会错的。
沧澜雪打算试着跟他搭话看看。
轩辕墨澈和那个人交谈后,就脸色大变地不知去了哪里。
他们到底说了些什么呢,沧澜雪果然还是很在意。
不要求知道全部。
只要了解个大概就够了。
那时候,轩辕墨澈也是将自己赶走了。
自己这样问问的话也不算过分吧。
但是,沧澜雪还是很犹豫。
那个披着黑布的人让人感觉不快,实在不想接近。
到底是应该上前,还是应该放弃呢?
沧澜雪正在犹豫时,突然被人从背后搭住了肩。
转过头一看,身后站着一个带着令人生厌的笑容的男人。
那人缓缓晃动着灰底嗲这黑色纹路的衣摆,用黏腻的视线俯视着沧澜雪。
“怎么了,小家伙。迷路了么?”
那男人吸了口手中的‘叶卷烟’,朝沧澜雪吐出烟圈。
烟味,苦涩的气味还有酒臭味熏到了沧澜雪的眼睛,她背过脸笑声咳嗽起来。
“啊哈哈,不喜欢叶卷烟么?还真是乳臭未干啊,喂。”
男人发出着猥琐的笑声,他像是要抱住沧澜雪似的伸出了手。
甩开男人的手臂,沧澜雪瞪视着对方。
“别碰我。”
“……哎呀呀,还挺倔强的嘛。”
男人的脸上浮现出笑容,他眉毛下面的皮肤微微抖动着。
嗅到了骚乱气息的人们,乱哄哄地聚集到了他们周围。
男人完全不把身前娇小的沧澜雪放在眼里。
他好像喝醉了,脾气很恶劣。
虽然尽可能不想引起骚动,但沧澜雪还是无法忍受一直被人这么轻视。
“让开。你挡路了。”
“啊?你这小丫头说什么?”男人咧咧嘴,似有些不满道。
“我说你挡路了。我要过去,让开。”沧澜雪目光犀利地扫向男人。
“……啊??”男人扯着嗓子,将‘叶卷烟’扔在地上。“对你客气你还越发放肆了。你以为你是谁啊?臭丫头,你到底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今天?”沧澜雪心头不禁因为这句话,紧了紧。
这么说来,蓝麒跟来祥也说过类似的话。
望着沧澜雪惊讶的样子,男人捧腹大笑起来。“怎么?你是不知道才跑来的么?这不就等于在说‘来侵犯我吧’之类的话嘛?”
周围的人们也耸动着肩发出下、流的笑声。
自己显然是被当笨蛋耍了,但沧澜雪却在其中捕捉到了一丝异样。
集中在沧澜雪身上的视线,好像格外的炙热。
就像即将要捕食猎物异样,带着野性的狂热。
这股狂热变成了高温,使得酒馆的空气更加怪异了。
渐渐的,还能听到粗重而絮乱的呼吸。
不寻常的气氛让沧澜雪有了不祥的预感。
要是不设法离开这里,就不妙了。
“让开。”沧澜雪沉声道。
“嘿嘿……要恨的话,就恨自己为什么那么笨吧……对吧!”
这样低吼着,男人飞扑过来。
沧澜雪迅速地向后退去,她立刻跃上了一旁的桌子。
酒壶被踢落到地上,发出细小的声音碎开了。
男人伸手去抓沧澜雪的脚踝。“别到处乱窜……呜!!”
再被抓住前,沧澜雪一脚踢到了对方下颚。
男人刚一向后仰去,周围的人们就像要帮他一样,也朝沧澜雪伸出了手。
沧澜雪被这光景惊了一跳。
虽然也有人是一半觉得好玩这样做的,但多半的人都是认真地想要抓住沧澜雪。
低吟声从他们口中溢出,细长的瞳孔收缩充血。
到底是什么在如此地驱使这群人呢?
但沧澜雪却完全没有思考的余力。
桌子被喀哒喀哒地摇晃着……
“……你们……!”
沧澜雪迅捷地踩上碰到自己脚踝的手。
被踩到的人惨叫了起来。
踢开接二连三伸来的手,沧澜雪从倾斜的桌子上跳了出来。
她落在了前两排的桌子上。
然而,追逐着沧澜雪动向的人们,也在将桌子逐一弄倒。
沧澜雪再度从桌子上狠踢一脚跳了起来。
这一次,她落在了靠近出口的地板上。
就在她即将夺门而出的时候,腰上受到了撞击。
“……唔!”她被人撞到了。
对方那猛烈的冲撞,使得沧澜雪跌倒在地。
很奇怪,她居然无法提起内气,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所压制了一般,而且浑身有着难忍的燥热在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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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传来的是粗重的呼吸声。
浑身的寒毛立刻竖了起来,她用手肘顶向压住自己的人。
沧澜雪有种打中物体的手感,申吟声也同时响了起来,压制住自己的重量随之消失了。
她立刻爬起来,决心这次一定要冲出门去。
然而,身体却突然被向后拉去。
与之前跌倒时无法比拟的激烈痛楚,从腿部上传来。
“……啊……唔!”
腿被抓住了,用力拽着。
明明已经尽可能的躲闪开去,小心不被抓到了,真是意想不到的失策。
不反抗的话,就会被慢慢拉到后面去了。
腿部上传来了利器割裂身体一般的鲜明疼痛。
咬紧牙关,沧澜雪支起手抓住地面。
尽管手指想要剥裂下来似的嘎吱作响,她依然拼命抓着。
“这个臭丫头。费了我不少功夫……”男人粗声低吼。
沧澜雪清楚地知道自己下颚被某物抬起来。
是靴尖。
沧澜雪的视野里映出了狞笑的男人。
男人的瞳孔中隐隐闪烁出了戏谑般的光芒。
“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可不是普通的市民集会所啊,嗯?”男人说着,吼道:“这里啊,是不能出现在台面上,黑暗世界里的人们聚在一起的垃圾堆。也许你身手还行,但是寡不敌众这个词,也给我好好记住啊。”
“……唔……放、放手……”沧澜雪紧绷着脸,脑袋已经呈现混沌。
“你才该放手啊,喂。放开的话,我就马上让你解脱。”男人大笑着看向被摁住在地上的沧澜雪。
“……唔!!痛……”沧澜雪抓着地板的右手被毫不留情地踩踏着。
她屏息忍耐着男人狠命地践踏。
骨头和筋肉近乎分裂的疼痛,让沧澜雪的手颤抖着。
麻、痹感渐渐扩散开来,指甲已经快要抓不住地板了。
即使如此,她依然死命抓着不放。
“你很努力嘛。嗯?”男人嘲笑着。
“……唔……!”
男人的脸上现出嘲弄的笑,又踩上了沧澜雪的左手。
无法承受新的疼痛,方才被踩过的右手从地板上松开了。
然而,沧澜雪抬起的右手立刻挥下,用力抓向踩在自己左手上的鞋子。
“……呜哇!!”
虽然隔着靴子,指尖应该也抓到了皮肤。
连同被向后拽去的那份怒意,沧澜雪的指尖用上了比平时更大的力气。
用力按压着指甲的同时,红色的血缓缓渗出的影像在沧澜雪脑海中展开。
如同在证实这一影像的真实性一般,男人的脸因为疼痛扭曲了。
活该。
因疼痛而快要变得昏沉的意识里,沧澜雪颤抖的嘴角微微勾了起来。
“你这混账!!”男人勃然大怒地扬起了手。
比沧澜雪更为锐利的指甲闪着光。
利爪挥了下来。
沧澜雪紧紧闭上了眼睛,而就在这一刻……
颇风声打耳边呼啸而过,随即熟悉的声音,让沧澜雪立刻睁开了眼睛。
预料中的冲击并未降临,男人的指甲就在即将擦到头皮的地方。
时间仿佛停止了一般,利爪在碰到沧澜雪的前一秒钟停了下来。
沧澜雪看向男人。
男人正带着说不清是惊讶还是恐怖的表情睁大了眼睛,僵在原地。
然后,沧澜雪回头一看--她自己也瞪大了双眼。
“就此停手吧。如果你不想被我切开喉咙的话。”轩辕墨澈的长剑抵在男人的喉咙上。“她是我的女人,快放开她。”
“……可恶。那就给她套上绳子,牢牢地牵好啊。”显出焦躁的男人试图抽身离去。
然而,沧澜雪的指甲牢牢地陷进了靴子里,怎么也拔不出来。
“你快给我放手!”男人粗暴地甩动着脚。
“唔……”伴随着尖锐的疼痛,沧澜雪的指甲终于从靴子中拔了出来。
甲片和手指间隐隐渗出了血。
被抓住的腿终于得到了解放。
想要站起来的沧澜雪摇晃了起来,她用膝盖和双手撑在了地上。
轻轻摇了摇头,再度试图起身的时候,轩辕墨澈抓住了她的手臂。
就这样将她拉了起来。
“走吧。”
在重归寂静的酒馆里,响起了清亮的声音。
轩辕墨澈一转身,围观的人们都不由后退了几步。
承受着不甘和厌恶交织而成的视线,轩辕墨澈向出口走去。
沧澜雪急忙跟了上去。
她实在没想到轩辕墨澈会出现。
带着愕然,沧澜雪走出了酒馆……
轩辕墨澈沉默地在小巷中笔直前行。
他生气了吧。
在莫名紧绷的气氛中,沧澜雪默默跟在轩辕墨澈身后。
走了一阵子后,轩辕墨澈突然停了下来,转身面向沧澜雪。
虽然直视轩辕墨澈行为让沧澜雪很想逃走,但她还是不闪不躲地回看过去。
轩辕墨澈样子变得,难以捉摸,似没有任何的表情出现在他那张脸上。
但是,他的眉间和眼神看上去在隐隐用着力。
看了沧澜雪许久之后,轩辕墨澈叹息着开了口。
“……雪儿,你……哪怕一下子没看着你,就不知道你会干什么傻事。”
沧澜雪听着,不由一阵面热起来。
自己的确是相当的乱来。
然而,她却不认为只有自己不对。
“你倒是说说,你一个人去那种地方准备干嘛?”轩辕墨澈紧盯着沧澜雪问道。
“……不知道。”沧澜雪毫不犹豫道。
“别开玩笑了。”轩辕墨澈手臂微微晃动了下。
“你扪心自问不就知道了。”沧澜雪抬起头,对上轩辕墨澈的眼睛。
“你在说什么?”轩辕墨澈继续问。
“……你啊。”焦躁逐渐变成了愤怒,开始在心底灼烧。
像是要将这种心情喷射出来一般,沧澜雪狠狠地瞪着轩辕墨澈。
“你给我适可而止啊。动不动就把我扔下,还一点解释都没有。你只想我听你的命令行事。不是么?”
沧澜雪以强硬的口吻断言道。
轩辕墨澈只是一言不发地看着沧澜雪。
“就像你为所欲为一样,我只是按自己的意愿去做罢了。你凭什么责备我?”
“不是责备,我只是让你考虑清楚在行动。”轩辕墨澈否认。
“那我也只是自己思考后才行动的。”沧澜雪坚定道。
“遇到那种事情,你还好意思这么还嘴啊?”轩辕墨澈半眯起眼睛。
“反正这是我的身体。我想怎么利用都和你没关系。”沧澜雪反驳。
“不要狡辩!”轩辕墨澈低喝。
“才不是狡辩。那你……”沧澜雪突然说不下去了,于是闭上了嘴。
第351章 你很在意上次的事么
第351章 你很在意上次的事么
明明还想说的话,却像被卡在喉咙深处一样说不出来。
同时,代替话语,如潮水般涌上来的,是自我厌恶的情绪……
沧澜雪是明白的。
不管是轩辕墨澈向说的话,还是自己刚才差点遭遇到怎样的危险。
但是,她就是像还嘴。
莫名的焦躁和愤怒激烈地煽动着沧澜雪。
她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如此激动。
但是……
轩辕墨澈什么都不明白--只有这个念头。
格外清晰地在脑海中轰鸣起来。
时间在沉默中流逝着。
沧澜雪垂下耳朵,看着地面……
这时,她听到了轻声的叹息。
“为什么要一个人去酒馆呢?你很在意上次的事么?”
“……”沧澜雪咬唇。
“在酒馆和我说话的那个人,是我从以前就一直在找的情报贩子。以前就听说他在浅州,这次终于逮到他了。那个情报贩子握有我想要的情报。”轩辕墨澈凝望着沧澜雪,缓缓地将那天的事情说出口。
“……情报?”沧澜雪惊诧地看向轩辕墨澈。
那个情报什么?
轩辕墨澈却再度闭上了嘴。
似乎不愿意说出详情。
“不过,情报贩子自己并不清楚,他说,有个人知道得很详细。那个人在娼馆里。”
娼馆。
沧澜雪突然想起了那种甜香。
“那么,不带我去是因为……”
“我是装作客人去的。说明的话太费时间。仅此而已。”
‘装作客人’这一句话,使得沧澜雪的心脏跳个不停。
只是装作客人而已么,还是真的‘装成客人’了么。
好想问他。
但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询问。
沧澜雪看着轩辕墨澈,胡乱地晃动着肩头。
“……?怎么了?”轩辕墨澈察觉到沧澜雪的异常,不禁询问。
“没什么……”沧澜雪摇摇头。
“有话想说就讲清楚。”轩辕墨澈直视沧澜雪。
他也知道,最近确实跟雪儿的距离,拉得有些远了。
可,他所在意的那件事,若是不解决,他怎么也无法安定下来。
也只有那件事,是他不愿意向雪儿提及的。
望着轩辕墨澈,沧澜雪似乎有些读懂他的想法,又似还没有了解,总是一团的纷乱。
糟糕的感觉,很讨厌这样的气氛。
她只是再度摇了摇头,说道:“真的没什么。”
沧澜雪知道是瞒不下去的。
轩辕墨澈眯起了眼睛,直直地看着她……
“……客人……”支吾着,沧澜雪从嘴中挤出了两个字。
“唔,怎么了?”轩辕墨澈有些茫然的问道。
“……装作,客人……不,没什么。”沧澜雪努力了一会,最后还是放弃的转开了视线。
“……嗯?……啊。”轩辕墨澈好像明白了沧澜雪想说什么。”只是问话而已。什么都没有做。”
那么,那种胭脂味是怎么回事?
只是问话,不可能染上那么浓的胭脂味吧。
不过,沧澜雪还是没办法问得那么详细。
说起来,疑神疑鬼、婆婆妈妈的自己,才是最令人火大的。
既然轩辕墨澈说了只是问话,就一定如此吧。
想太多也要有个限度。
“你问这个做什么?”轩辕墨澈语调略微沉缓的问着。
他的双眼几乎是一瞬不瞬的盯着沧澜雪……
“……我只是在想,这种时候你还有悠闲玩耍么。”沧澜雪纠结的快要疯掉了。
她果然是个无可救药的笨蛋,这样蹩脚的说辞,别说轩辕墨澈会不信,就连自己都无法信服。
“你是笨蛋么?”轩辕墨澈闭了闭眼睛,然后睁开,他扬起下巴,哼了一声。
看轩辕墨澈的态度,自己还真是被当成了笨蛋,但不知为何,沧澜雪却生不起气来。
因为她也知道,自己真的蠢笨到家了。
同时,焦躁的心情似乎也平复了下来。
“满意了么?”轩辕墨澈鼻子里似乎在哼哧了一声,将话说完,他就立刻转身走开了。
沧澜雪面颊热了,冷了,一直在不断的变化。
要说轩辕墨澈其实也没什么缺点,就是有时候那个态度……
暗自叹息了一口。
沧澜雪也快不跟在了轩辕墨澈的身后。
沧澜雪望着在前走的轩辕墨澈,他并非是向着客栈的方向走,那他是要去哪里?
“你去哪里?”上前,追上轩辕墨澈,沧澜雪侧起脸,问道。
“昨天的娼馆。”轩辕墨澈并没有停下脚步,他只是略低了下头,看向沧澜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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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沧澜雪有些没有反应过来的呆滞的敲着轩辕墨澈。
“昨天没能顺利问出来。”轩辕墨澈说道,他脚下的速度并没有丝毫的改变。
“……”沧澜雪沉默着回过脸。
娼馆……
轩辕墨澈还要去娼馆,那么她是否还要继续跟着?
昨天,他就没有带上她,今天会把她带上么?
既不想回去,也不想去娼馆。
这种复杂的心情就这样,一直纠缠着她。
无言地走着。
沧澜雪稍稍地侧起脸,看向轩辕墨澈的侧面……
他脸上并没有什么变化。
沧澜雪发现轩辕墨澈的步调比刚才要快了些。
如果自己,一旦放松下来就会被立刻甩离。
原本以为是急着赶路的关系,但并非如此。
硬要说的话,就像是故意要和沧澜雪拉开距离一样。
一边在心里感到不解,沧澜雪试着问起之前就一直抱有疑惑。
他难道真的打算像昨天一样,把她甩开?
沧澜雪有些气恼,冲着轩辕墨澈的侧面一个瞪眼。
“怎么?”轩辕墨澈感觉到从旁来的杀气,不由转过脸,看向沧澜雪。
沧澜雪被无端端的一问,心脏猛地跳了一下,转过脸去,问道:“刚才你是怎么知道我在酒馆的里面的?”
“在门外就听到骚动了。往里看了一眼,才发现你在。要是我就这么直接走过去了的话,你大概会经历很有趣的事吧。”轩辕墨澈说得清闲有趣,可不难发现他每个字都是从牙齿缝隙里面硬是挤出来的。
似乎在隐忍着什么,冲着沧澜雪就是一个冷哼。
“有趣的事?”沧澜雪被这话一说,猛地转过脸,对上的是轩辕墨澈眼中一闪而过的怒焰。
可也就一闪即逝,让人怀疑是不是存在过那团怒火。
轩辕墨澈继续清闲道:“被狠狠折磨一顿之后,被杀掉扔去森林,或者被切成几块,作为食材以天价卖给饱受饥饿之苦的边境部落。年轻新鲜的肉相当值钱。”淡然的话语说出口的同时,他的脸也慢慢地转过去,望着前面的道路。
沧澜雪怎么也没想到,这里居然还有出售人肉的。
轩辕墨澈所说的话并不像是威吓或其他什么。
事到如今,沧澜雪擦对酒馆中遇到的事感到了恐惧,身体不由僵硬起来。
“好好考虑一下时宜吧。那简直就是自杀行为。”轩辕墨澈说着,脚步又加快,拉开了与沧澜雪的距离。
沧澜雪倒是没有在意这个,而是想到轩辕墨澈刚才说的,那个时宜……
时宜?
什么时宜?
这么想来,酒馆里袭击自己的男人也在喊着今天如何如何。
沧澜雪刚想要追问下去,轩辕墨澈就像是拒绝一样,晃动了自己披在身后的黑发,使得她把要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
轩辕墨澈是正确的。
但是,轩辕墨澈什么都不明白。
恐怕,自己也是一样。
轩辕墨澈突然站住了。
沧澜雪光是跟上轩辕墨澈那飞快的步伐就已经拼尽权利,这才第一次环视起了四周。
前方可以看到似乎是古迹的建筑物。
与七重塔跟藏书阁的构造截然不同。
使用了大量的树木与石头,形状也不是箱子的形状。
上面装饰着尖形和圆形的突起物。
虽然比七重塔看起来更为破旧,但沧澜雪更为中意这幢建筑物。
隐约能感受到制作者的意图和灵感。
然而,岁月的侵蚀使得所有的色彩都变得黯淡,给人一种恐怖的印象。
“走了。”轩辕墨澈再次迈起步子。
“诶?”沧澜雪还以为自己又会再次被甩开,却没想到轩辕墨澈的目的地居然已经到了。
昂起头,望着那就在身前的建筑物……
这里想必就是娼馆了吧。
轩辕墨澈只是静静地瞥了眼沧澜雪,似乎在说,你要是不想进去也可以。
沧澜雪用力摇摇头,这次说什么都不想再被甩离了。
所以,她赶紧跟上轩辕墨澈。
带着些许高扬的紧张感,沧澜雪和轩辕墨澈一起站在了关着的沉重大门之前……
就在这时,沧澜雪的视野有些眩晕地摇晃起来。
好像快要脚步不稳了,好不容才稳住了身子。
从早上就感觉到的窒息感变得更严重了。
与感情的共鸣和幽冥在旁边时不同的感受。
略微发热的感觉,和感冒初期有些类似。
然而,并不想让轩辕墨澈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说不定就会被赶回去了。
因此,沧澜雪装作很平静的样子,跟在轩辕墨澈的身边。
轩辕墨澈在这时,转过身,伸手探向沧澜雪。
沧澜雪反射性的往后缩了缩脖子,抬起头,警戒的望着轩辕墨澈。
难道被他发现了么?
就在她紧张困惑时,轩辕墨澈一把扯住了她的衣襟,将她拉回自己的身前。
“澈……?”沧澜雪吞咽着口水,望着轩辕墨澈。
轩辕墨澈却只是拉起了她的兜帽,并且将她的披风身为勒紧了些,几乎包裹住了她整个身体。
让外人无法窥视里面的她。
“可以了。”轩辕墨澈似乎很满意的说道。
沧澜雪这时才明白过来,是啊,自己将要进去的是娼馆。
也难怪会让轩辕墨澈有此一举了,想着,不由对轩辕墨澈的细心感到宽慰。
轩辕墨澈将视线在沧澜雪的身上上下打量了下,这才转过身,他上前一步,伸起手,敲了敲门。
门上的小窗打了开来,眼神尖锐的一人从里面向外张望着。
“哪一位?”里头传来有些尖涩的询问。
“王老二介绍我来的。”轩辕墨澈对着窗口小声说了句。
听到轩辕墨澈的回答,小窗关了起来,随之传来了门锁被打开的声音。
时高时低的吱吱嘎嘎声响了起来。
大门缓缓打开了。
展现在眼前的场景,让沧澜雪吃了一惊。
红色……
一切都染上了红色。
在瞬间的新意过后,她立刻注意到,这红光是因为罩在油灯外的红色透明的东西所造成的。
大概是‘玻璃’吧。
其他的绒毯及日常用具也以红色的居多。
在大厅的中央有通向二楼的阶梯。
屋内的感觉不到其他人的气息。
玄关处传来门被锁上的声音,一个人向透明靠近着。
那男人一边搓着手,一边露出和善的假笑。
他是这里的龟、公吧。
“欢迎您的光临。您似乎……昨天也光临过鄙店吧。鄙店的姑娘们您还觉得满意么?”说着,龟、公不由看向跟随在轩辕墨澈身旁的沧澜雪,问道:“这一位……是与您同行的吧?”
“是的。”轩辕墨澈压低了声响,应了句。
龟、公将露骨的视线再次投向了沧澜雪。
估价般的眼神一直黏着在她身上,毫无笑意。
“看起来还不到可以逛花街的年龄嘛……啊,要是公子您的话,三个姑娘,不不也许得四个姑娘,不不不至少也要五个姑娘……”龟、公献媚的望着轩辕墨澈,说着。
“我要昨天那个姑娘。”
像是要封住龟、公那下、流的口气一般,轩辕墨澈语气强硬地说道。
第352章 线索
第352章 线索
因为轩辕墨澈的气魄而慌乱起来的龟、公手搓得越发快了,不住地点着头……
“是是是。牡丹对吧。她现在正好没接客。房间也和昨天一样,啊,钱之后付就行了。那么,请上二楼。”
轩辕墨澈朝楼梯的方向走去。
沧澜雪也紧随其后。
在上楼梯的时候,沧澜雪突然感觉到有人在看着她,便回过头来。
隐去笑意的龟、公,用舔、舐一般地眼神直直地盯着沧澜雪。
那双眼睛像蛇一般又细又长,沧澜雪只觉得被这样盯着浑身不舒服,忙回过头,跑上楼梯,去追逐前头的轩辕墨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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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楼的左右两端都是常常的走廊,好像有不少房间。
虽然比一楼要稍显沉静的色彩,但床也好墙壁也好门也好,都还是红的。
已经开始让人觉得有些腻烦了。
轩辕墨澈朝左边走去。
停在了一扇门前。
这里,是轩辕墨澈昨天找过的那个娼、妇所住的房间吧。
沧澜雪的心跳开始莫名地加快起来。
轩辕墨澈突然推开了房门。
那种甜腻的脂粉味立刻涌了出来。
沧澜雪自然地皱起了眉。
“啊,等一下!先敲个门怎样!?就算是客人……”
突兀地从房中传来挑高的尖叫声。
听到这道声音,沧澜雪本能地绷紧了身体,眉头揪得更为的紧了。
声音很年轻。
意识到的瞬间,沧澜雪又开始发现身体产生出那种怪异的感觉,忙收敛了心神。
轩辕墨澈倒是非常泰然地走了进去。
沧澜雪为了不露出任何马脚,赶紧跟上了轩辕墨澈,踏入了房间……
脂粉的气味一下子变得强烈起来。
沧澜雪觉得鼻子都快麻、痹了。
虽然也有不少颜色鲜艳的小装饰,但和大厅及走廊不同,室内给人的印象要更为沉稳一些。
放置在最内侧的床铺映入沧澜雪的眼帘,她下意识地迅速移开了视线。
刚才那尖锐叫声的主人,正站在房间的中间。
脸色略显紧绷,好像在因为无礼的客人而生着气。
之前龟、公称呼她为牡丹。
想必就是她的名字吧。
“……咦?你是昨天来过的那个吧。又来了么?”
牡丹那强硬的态度丝毫未减,她一边左右摆动着纤细的腰肢,一边抱起臂盯着轩辕墨澈。
沧澜雪躲在轩辕墨澈的身后,目不转睛地看着牡丹。
同身为女人,牡丹确实截然不同的奢华。
那纤细的手腕和腰肢仿佛会折断一般,却又不知为何给人一柔弱的印象。
虽然包括容貌,她的整体都给人小巧而端正的感觉,但右边的脸颊上却有个很大的伤痕。
原本就是较为强硬的性格吧,因为伤痕的关系看起来更是如此。
“你后面的人是谁?孩子?弟弟?”牡丹盯着站在轩辕墨澈身后的沧澜雪,即便是以披风紧裹着身体,可那身形看起来很娇小,怎么看也不像是个成年男人会有的体型。
会被认为是孩子,也是理所当然的。
“……不是。”是妻子,沧澜雪沉声回着,并在心里补充了一句。
有见过带着妻子来娼馆的丈夫嘛?
果然,她跟轩辕墨澈的组合,是相当的怪异,超乎人所能想象的范畴。
牡丹挑衅似的凝视着沧澜雪,但立刻将视线移向了轩辕墨澈。
“带孩子来也好怎样都好,随便你吧。把我惹得火冒三丈就跑了,你还敢恬不知耻地又来了啊。”
“我的牡丹是问你话,而不是你。”轩辕墨澈目色沉凝的盯着牡丹。
沧澜雪悄悄地扬起脸,窥视着轩辕墨澈的样子。
那是全无表情的极致冷静。
牡丹的眼角轻轻跳动了两下,唇角牵出刻薄的笑。
“又是那件事?昨天也因为这件事让我大受悔辱了呢。因为你的关系,重要的胭脂盒都打翻了,整盒啊。你要怎么赔我啊。还搞得房间里全都是脂粉的味道。”
胭脂盒?
沧澜雪不禁抖了抖肩头。
“不是我的错。是你自己把胭脂盒扔过来的。”轩辕墨澈仍是冷漠地瞧着牡丹,并不为其所动。
“……还真敢说啊,你这个变态男。反正都要坏,还不如坏在你头上就好了啊。居然还躲开了,啊,真是火大到极点了。”
牡丹怒得两眼发直。垂下的肩头,也竖立了起来。
沧澜雪在心里迅速地将状况理了一下。
扔了胭脂盒……
这样的话,被丢过来的胭脂恐怕就沾到轩辕墨澈的外套上了。
所以才有那种香味。
--是这样啊。
沧澜雪注意到自己为此松了口气,不由得有些面红。
轩辕墨澈果然没有做出让她……
想到此处,她不由抬起头,再次看向轩辕墨澈,还有那个牡丹。
轩辕墨澈的态度很冷淡。
昨天也是这幅摸样吧。
沧澜雪也不是不能理解牡丹的愤怒。
在娼馆这种地方,被说了‘我不是为了你而来的’这样的话,自尊心当然会受伤。
“报酬我会加倍给你。你不说的话,不管几次我都会再来的。”轩辕墨澈冷淡语调的说。
“别开玩笑了啊。像你这样的客人每天都来的话,妨碍我做生意也要有个限度啊。报酬这种说法我也很厌烦。敬谢不敏。”牡丹气恼的甩了甩自己的长发,一脸厌恶的看向轩辕墨澈。
轩辕墨澈能被一个女人这么的讨厌,恐怕也是第一次吧。
有些好奇,昨天轩辕墨澈到底都做了些什么,能把牡丹气成这幅摸样。
不过,多少还是能想象一下的。
沧澜雪不知为何,现在的心情突然变得十分的美丽,那藏匿在披风下的脸,不自觉的露出了笑容。
“你说了的话,我就绝对不会来了。”轩辕墨澈很是淡定自若的说着。
牡丹大大的眼睛盯着轩辕墨澈看了一会,最后重重叹了口气坐到椅子上。
像是要轰走厌烦的东西般挥挥手。
“我知道了,真是纠缠不休。我说就行了吧。作为交换条件,你给我加倍的钱,而且不准再来这里了。”
“那是当然。”轩辕墨澈淡淡地一点头。
“那么,你想知道什么来着。我记不清了,你再说一次吧。”牡丹双手叉腰,看向轩辕墨澈,问道。
这时,轩辕墨澈一度闭上了嘴。
虽然是眼睛对着牡丹,但眼角向着稍稍往后的方向,望了望。
好像不想让人听到他们的对话一样。“……是关于胁迫着你们村子的那只恶魔的事。应该要求过你们奉上年轻的少女作为祭品吧。”
“啊,这件事啊。是啊。我也是祭品的其中之一。这也是那时候被伤到的。你不觉得很过分么?居然弄伤少女的脸。不过在被吃掉前,不知道是谁干掉了那只恶魔,我才能活着回来。”
牡丹狠狠地抚着右脸颊上的伤疤。
--恶魔?
难道是以前轩辕墨澈所说的那头猎物吗?
那难道不是普通的猎物,而是恶魔吗?
沧澜雪如此想着。
不过转念一想,如果只是普通的猎物,怎么可能在伤了人后,连其的眼睛眼色都变了呢?
也只有恶魔了吧。
沧澜雪不禁想到了自己遇上的那四只恶魔,轩辕墨澈是不是从他们的身上,想到了什么。
所以,才会开始又调查起那伤了他眼睛的那头猎物?
那时候的结果是两败俱伤。
轩辕墨澈以双眼为代价,伤了对方的双腿,但还是让对方在彻底断气前逃走了。
现在还在追着它……
也许,一直都没有间断过……
“什么都可以。把你记得的事情说出来。”轩辕墨澈面不改色的说道。
“就算你这么说……因为太过于恐怖,不太想去回忆呢。嗯……”
牡丹单手托着下巴努力回想着。
虽然是需要唤醒被当做活祭品的经历这种足以被称为心灵创伤的话题,她却出人意外的冷静。
因为时间抚平了一切么。
或者,也许正因为有了那次的经历,才让她如此坚强吧。
“那东西不曾出现在村子里。让活祭品集中在其他的地方了吧?”轩辕墨澈适时的出声,提醒道。
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牡丹仰起头,眨了眨眼睛。
“这么说起来的确如此,有的有的。”
“还记得地址么?”轩辕墨澈目光更为深邃。
“你知道梦之花田么?从浅州出发的话,我记得是穿过东边的森林,稍稍的靠北一点吧。应该是那里了。我记得当时闻到了很甜的花香味,还有一个洞窟好像就在那一带。”
“……是么。”轩辕墨澈略微低了低头,似乎在思忖着什么。不过多久,又抬起头,问道:“还记得其他的事么?”
“没有了。活祭品一被送出村外,就被蒙上眼睛。因此,我就连那花田的所在地也不知道,只是闻到了花香,而且也曾经听人提起过花田的事情,所以才知道那个地方叫做梦之花田。而且那种情况下,我只记得自己怕得不行,一心想要逃出去,哪里还有时间去注意周围。”
牡丹摇摇头,轩辕墨澈便从怀中掏出了几张银票。
他把银票放在了梳妆台上。
牡丹眯起眼睛看向那一叠银票,立刻惊讶地用手捂住嘴。
“哎呀,这个不止一倍啊。”
“走吧。”轩辕墨澈全然没放在眼里。
沧澜雪则是有些愕然地抬起头,看向轩辕墨澈。
她的思绪完全被牡丹刚才所说的话,所占据了。
花田……
莫非,牡丹所说的那个花田,正是思雪寒带自己去的那个花田么?
要是轩辕墨澈所要找的地方真的是那里的话。
那自己上次去也没有看到什么洞窟啊。
是牡丹在说谎,还是自己不够仔细呢?
所以,以至于在轩辕墨澈出声时,她还处在混乱中,“啊……!?”
轩辕墨澈皱了皱眉,再次出声:“走了。”
“哦……”沧澜雪这才回过神来。
她悄悄地看了眼牡丹,随即看向已经朝着门口走去的轩辕墨澈。
在她刚想要迈步向前走去,却突然摔倒在地……
不,确切的说,是腿突然没了力气。
她就这样跪倒在地。
而轩辕墨澈则是一脸惊讶地回过头。
“怎么了?”
“……没什么。”
事实上,沧澜雪自从进入牡丹的房间,窒息感就已经达到了忍耐的极限。
安安静静地呆着不动还能撑住,但移动就觉得很难受。
急促的呼吸使得肩膀上下起伏着……
她用一只手抓住胸口的衣服,闭上了眼睛。
好热……
身体里到处像被点了火似的。
这是,怎么回事……
“哎呀?这孩子,难道是……”牡丹一脸不可思议地望着沧澜雪,不一会儿就慢慢地笑了起来。“……啊,是么。是这么回事啊。”
听到牡丹意味深长的嘟哝,轩辕墨澈瞪了她一眼。
即使承受了轩辕墨澈那锐利的视线,牡丹还是不为所动,好像发现什么好笑的事情般,呵呵地笑着。“什么啊,我还在想,怎么今天这个日子你还完全不为所动呢,原来是这样。你怎么样?看来一切都很吻合嘛,这样的话指不定很快……”
“……住嘴。”轩辕墨澈厉喝。
“生气也好瞪我也好,这种状态下行不通的。没有说服力。”牡丹不为所动的,自顾自说着。
虽然光是忍耐原因不明的痛苦就已竭尽了全力,但他们二人的对话还是一字不漏地传到了沧澜雪的耳朵里。
可是,完全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
牡丹突然站起来,走到沧澜雪的身边蹲下。
随着她的动作,甘甜的脂粉味飘散开来……
她伸出纤细小巧的手,轻轻探入沧澜雪的斗篷中,抚摸着垂着头的沧澜雪的下颚。
那轻抚的动作如羽毛一般,痒痒的。
第353章 疼、痛
第353章 疼、痛
沧澜雪微睁的视野中,映出了牡丹温柔笑着的脸。
她的睫毛很长。
手上的动作也很轻柔。
好像随时都会消失一样。
只是没想到,这女人抚摸的动作,会让她感到是如此的柔软和舒适……
这让沧澜雪不由一阵寒意涌上。
“第一次么?好了好了。真可怜呢,这脸蛋都已经红成这样了。那边的变、……男人说他马上就帮你解脱。”
牡丹说着,含笑地冲着轩辕墨澈妩媚的一笑。
“喂……”轩辕墨澈一瞪牡丹。
“反正你付了那么多钱,时间有的事,这个房间就随你们用好了。”
沧澜雪扭头看去,牡丹朝着轩辕墨澈努了努下巴。
轩辕墨澈一脸不知是凝重还是复杂的表情,瞪着牡丹。
“没关系啊,反正你也给了双倍的钱。也就是我这边结束得早一些呢。”轻轻地摸了摸沧澜雪的头,牡丹站起身,握住了门框。“我会向老鸨说明的。再见了,你们慢慢享受吧。”
带着满面的笑容,牡丹甩了甩头发,消失在门背后。
在拘谨的沉默中,沧澜雪急促的呼吸显得格外大声。
虽然试着忍耐,却无济于事。
牡丹为什么要出去呢?
她刚才说的话又是什么意思?
沧澜雪完全搞不清状况。
其实,今天一天她都觉得很怪异,每个人都很怪异。
过了一会儿,轩辕墨澈叹了口气。
听到轩辕墨澈走了过来,沧澜雪抬起头。
轩辕墨澈的脸上是和刚才一样的复杂表情。
“能走么?”轩辕墨澈大力吐出一口气,问道。
沧澜雪虚弱地点点头,她的手臂立刻被轻轻拉住了。
轩辕墨澈牵着她缓缓地站了起来,向着内侧的床走去。
被轩辕墨澈催促着,沧澜雪在床边坐了下来。
同时,沉重的呼吸从沧澜雪唇边溢出。
那痛苦依然没有好转。
坐着也觉得难受,她在床上躺了下来。
“……”被褥那柔软的温度贴在脸上,感觉很舒服。
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自然低闭上了眼,却因为在意轩辕墨澈的举动而再次睁了开来。
轩辕墨澈沉默地站在床边。
沧澜雪诧异地看向轩辕墨澈的脸,却恰好对上那双好像很困惑的淡紫色眼眸。
轩辕墨澈会露出这种表情,真是罕见。
“……怎么了?”沧澜雪亦是困惑的问道。
“你真的不知道么?”轩辕墨澈挠挠头,显得有些不安的问道。
“什么?”沧澜雪不由支起身子,可是身体软绵绵的,根本使不出什么力道。
“今天哎外走动的行人,应该要比平时少吧。”轩辕墨澈问道。
沧澜雪的确注意到了这点。
但是,这和现在的状况有关系么?
轩辕墨澈显得焦躁地来回晃动着身体。“……因为卿荷花开了。”
“诶?”意料之外的回答,让沧澜雪不由自主地反问了一句。“卿荷花开了?”
轩辕墨澈再次大幅度的晃动起身体来。“时间在入冬前,大概是从前天开始有开花的迹象了,一般也就持续三天,到开花为止吧。虽然也有个体差异,不过今天是花开的日子,所以会……特别的厉害。不想被无端牵连的人都会尽量不出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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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沧澜雪还是很迷茫,卿荷花她好像听巧娟提到过。
说什么是浅州特有的花种,还具有送子的功效。
那是什么?
难道自己会变得这样,都是因为那卿荷花开的缘故?
“配对日。卿荷花开,就是配对日,花香味会让人产生想要……雪儿,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嘛?”轩辕墨澈更为焦躁,他用力抓了抓头发。
“配对日?”沧澜雪不禁挣了挣眼睛。
那就是所谓的发、情吗?
这……
可是,如果这个热度和窒息感是因为这个的话……
另一股类似寒气的东西从脚底逆流而上,涌向全身。
“这件事我以为你已经听人说起过了,那个巧娟不是也跟你提到过吗?而且,你几次见到她,难道她什么都没有跟你说吗?”轩辕墨澈看着沧澜雪那茫然的样子,终于信服了,她还真是不知道啊。
沧澜雪呆滞的看着轩辕墨澈,她现在这个样子,是因为发、情了?
那自己从早上开始就觉得那阵窒息感,原来都是因为卿荷花的香味?
那阵总是让她觉得淡雅而清香的花香味……
原来就是巧娟口中的送子花--卿荷花。
但是,一个疑问涌了上来。
在外头行走的人的确减少了,但其中似乎没有一个人看起来是在发、情。
来祥也是。
早上讲话的时候也毫无异状。
“既然是发……情最厉害的一天,不是应该每个人都一样么?那个卿荷花的花香,应该是整个浅州城都能闻到吧?”
“我不是说了么,有个体差异性。这种冲动是有强有弱的。此外,还有相性的关系。”
“相性?”
“就是彼此间的感觉最为吻合的两人在一起的话,就会强烈地同调了。”
轩辕墨澈说着,坐在了床上。
用手指轻触沧澜雪那缩起的肩膀。
“……唔!”一阵强烈的麻、痹感游走着。
沧澜雪惊讶地抬起了头。
她看向轩辕墨澈。
这一次,沧澜雪的眼中现出了明显的困惑之色。
看到轩辕墨澈的脸时,一个想法突然从沧澜雪的脑海中闪现。
--澈,也有这种感觉吧?
“……你也是么?”
“难受么?”
轩辕墨澈没有回答沧澜雪的问题,而是反问了回来。
沧澜雪轻轻点头。
心脏的跳动渐渐加快。
不安、急躁、恐惧。和这些感觉都不一样。
“我想你应该是知道的,有方法能让你解脱。”
沧澜雪的心脏激烈地跳动着。
强烈得近乎感到疼痛。
奇妙的激扬感。
就和从高处跳下来时感到的,那种从胃里被抬起一般的浮游感极为相似。
得到解脱的方法--这种事沧澜雪怎么可能不知道。
根轩辕墨澈做夫妻,又不是一天两天了,而且他们之间早就有过多次的……
她现在得到确信了。
轩辕墨澈也和自己一样。
今天拿特别明显的距离感,也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但是,为什么呢?
轩辕墨澈跟她本来就是夫妻的关系,而且又不是第一次了。
何况,以往常看来,轩辕墨澈怎么可能会忍耐得住。
这点实在是太奇怪了。
也是她最近一直心烦意乱的源头所在。
澈,为什么要忍耐着?
他非但没有强求,甚至连起码的拥抱都没有给她了。
不知道……
这里头是不是还有什么她所不知道的?
种种的疑问盘旋在沧澜雪心里。
向着想着,最后想到了‘这样下去真的好么’。
沧澜雪自问着。
在澈没有给予答案的情况下,就这样任其发展下去,好么?
她不知道答案。
也许现在是受到了卿荷花的刺激,无法做出正常的判断了。
彼此的相性,轩辕墨澈这样说过。
所以……
--也就是说,自己和轩辕墨澈在强烈地同调么?
沧澜雪的思路渐渐混乱了。
找不到解决的办法。
她在彷徨。
越想越觉得难受。
呼吸絮乱的沧澜雪深深吸了口气,试图让心情平复下来。
再一次询问自己。
该怎么做才好呢,不,应该是……想要怎么做呢?
与轩辕墨澈的对视--以沧澜雪低下头去而告终。
并不是肯定。
但是,也没有否定。
还是不觉得厌恶。
无论如何都不觉得。
至于理由……
不明白,就是不明白。
所以,就算自己在如何寻求答案,也不会有。
她这么想着。
--这样说服着自己。
如果真的被讨厌了,那就到时候再说好了。
呼吸困难。
因为卿荷花的关系……
轩辕墨澈开始无言地解下装备。
受到他的影响,沧澜雪也将手搭在了自己的外套上。
明明是平时不会特别意识到的动作,手指的动作却变得笨拙了。
坐在床上,轩辕墨澈向沧澜雪的方向靠去。
他再度伸出的手,触到了沧澜雪脸颊。
沧澜雪的身体不由得绷得更紧了。
沧澜雪低下头。
紧张的掌心都渗出了汗水。
不是为了威吓,而是由于紧张。
沧澜雪瞥了眼轩辕墨澈。
他那平静的眼神,仿佛连自己动摇的心都能看穿一般。
恐惧与不安,急躁与忐忑。
过响的心跳声轰鸣着。
“别想太多了,就跟平时一样就好。”压抑的低音混杂着吐息低语道。
抚上脸颊的手,缓缓向着脖子后面环去,沧澜雪被拉了过去。
沧澜雪靠上了轩辕墨澈的肩膀。
几缕黑发触到她的脸颊。
与满溢在房间里的甜腻胭脂味道不同,一股好闻的味道擦过鼻尖。
沧澜雪的视野变得极窄,除了前方的房门外,什么都看不清了。
心脏像要爆炸一样,跳动的声音越来越大。
她知道自己,正在渴求着轩辕墨澈的碰触。
可是,她讨厌这样的感觉,就好像是勉强的才不得不去碰触。
澈,你真的讨厌了么?
要不然,你为什么这么的冷淡,即便现在我靠在你的肩头,呼吸着你的味道,还是感觉不到你的温暖。
是因为,你已经开始厌倦我了么?
沧澜雪不明白,为什么跟澈的距离会变得这么的遥远。
他们本是已经纠缠在一起的两条线,何时出现了分歧?
沧澜雪就这么全身僵硬着,轩辕墨澈却突然放开了手。
觉得奇怪的沧澜雪抬起了头。
“!?”突然,沧澜雪的视野被黑暗覆盖。
她惊讶地伸手去摸眼睛。
是布的触感。
“你做什么……!”
“别乱动,我不想伤到你。”回答她的,是一如既往的沉着声音。
轩辕墨澈望着那双眼睛被蒙住的脸颊,紫眸深处蹿过一丝心疼。
雪儿,这个时刻我虽然希望了很久很久,可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发生,并非我所愿……
而且,对于现在的我来说,也许,你也不会想要碰触吧。
轩辕墨澈手指,轻轻地抚摸过沧澜雪那被布所遮盖住的眼睛,雪儿,只要一下就好。
只要一下就好,再让我好好的抱抱你,再让我好好的拥有你一次。
卿荷花么?
即使,是因为卿荷花,那也没关系。
只是,想要再一次纳你入怀……
沧澜雪感到布在后脑处被系紧了。
眼睛被蒙了起来。
“为什么……”
沧澜雪的双手刚碰到脑后的绳结上,就被轩辕墨澈那有些沙哑的声音止住了。
“就让我任性一次吧……雪儿……”
同时,沧澜雪双手的手腕被握住拉了起来。
虽然她立刻就想要挣开,双手却被轩辕墨澈抢先一步,绑在了一起。
澈,为什么要蒙住我的眼睛?
你就那么讨厌看到我么?
就算在这样的情况下,你还是要做到这份上么?
讨厌--
讨厌这样的!
“别动,只要一会,只要一会……”轩辕墨澈说着,他甚至感觉到了自己的眼睛又开始发疼了,也许很快就会显露出来,那个可怖的样子,也许很快就会出现……
所以,不能让她看到,不能让那样的自己出现在她的眼睛中。
“澈?……你在做什么?”沧澜雪感觉到那压在她身后的身子,有些僵直。
“没,没什么。”轩辕墨澈直起身,强硬地仰起头,忍耐住了那心底的骚动。
还有眼球上传来的疼痛,里面好像要被挖出来一样般的发着疼痛。
泪……
不,那是血!
双手的自由被夺走,被控制住了,沧澜雪的脸被按在轩辕墨澈肩上。
渴望抱住她……
渴望能永远的与她走下去……
可是,最近的自己越来越奇怪了,明明赤血蛊已经消失了。
明明已经吞服了青藕。
可情况却没有半点的好转,反而失去意识的时间越来越频繁。
轩辕墨澈找寻了许多的方法,而且就连衣祈风,他也招来了。
只是沧澜雪一直都不知道罢了。
很多时候,他独自一人出门,不是为了别的,只是不想让她看到那样的自己。
每次看到雪儿眼中那流淌出来的诧异,还有因为他而受到的伤,都让他心痛如刀绞。
宁可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发狂,也不愿意在她的面前,流露出一丝丝的疼痛。
所以,才会如此的躲着她。
每晚,都能听到她的呼吸声,都能感受到她就在他的身边。
可他,却无法去拥抱她,将她拥入自己的怀中。
这份痛苦与折磨,是比任何时候,都要让他来得煎熬。
第354章 久违
第354章 久违
那份隐忍,那份压抑,那份不甘……
紧紧地纠缠着轩辕墨澈的心,像这样能肆无忌惮的拥住她……
将她纳入在自己的怀中,已经不知道期盼了多久……
久到让他觉得自己快要无法喘息了。
触摸着沧澜雪的脸颊,他甚至能感觉到从指尖传达过来的温度,他的雪儿,他的女人……
就应该有他来保护!
只要记住他的好,只要记住他的味道,不管他最终会变得如何,都希望在雪儿的眼中,他永远是那个意气风发,无所不能的轩辕墨澈。
而非是现在这个随时都会变成魔鬼的男人,不是现在的他……
不是!!
“就一次……就一次,听话……”
轩辕墨澈在沧澜雪的耳畔低语着。
因空气的细微震动而隐隐作痒,沧澜雪微微抖了抖耳朵。
渐渐地,她开始理解轩辕墨澈的意思。
轩辕墨澈以为自己被厌恶了。
脸颊上不时传来微笑的刺激。
是被发丝触到了吧。
缓缓渗入的温度,是轩辕墨澈的体温。
沧澜雪一安静下来,就感觉到随着呼吸起伏的轩辕墨澈的心跳……
拿着剑,黑发随风摇动的战斗英姿,朦胧的影像在沧澜雪脑海中晃过。
直视着前方的,淡紫色的眼。
并不厌恶。
果然,自己是不会厌恶轩辕墨澈的碰触。
可是……
为什么那份距离感,还是存在在她与他之间。
似乎成了铜墙铁壁,怎么也无法动摇。
不过,沧澜雪现在觉得,就是眼睛被蒙上也没关系。
取下来的话,就会看见全部了。
也会被看到全部……
轩辕墨澈的表情,和自己的表情。
那样的话,还不如就这样。
索性说,现在这样比较好。
什么都看不到,比较好。
沧澜雪缓缓吐出一口气。
像是得到了暗号一般,有什么东西触到了沧澜雪的脖子。
“……嗯……”
微热的温度及濡湿的触感。
脖子被粗糙的舌头舔、着,沧澜雪屏住了呼吸。
那是轩辕墨澈的嘴唇和舌头……
因为看不见,所以不知道轩辕墨澈在对自己做什么。
被不安和恐惧,以及更为强烈的紧张感所包围,她不禁想要推开轩辕墨澈。
然而,像是显示出她的犹豫一般,推着轩辕墨澈的手以半途而废的软弱无力而告终。
后劲微微发烫。
好像被独自留在了再也无法回去的地方,沧澜雪现在的心境就是这样。
恐惧着。
却不知为何而恐惧。
腰带被解开,上衣被拉起……
略带凉意的触感抚上腹部。
“……嗯!”沧澜雪的身体颤抖着,手先于思考地伸了出去。
她抓住了触摸着自己腹部的物体。
是轩辕墨澈的手……
知道答案后,沧澜雪更加惊讶了。
那是与轩辕墨澈肩上传来的,截然不同的温度。
但是,沧澜雪马上发现这种寒意不是因为轩辕墨澈的缘故。
而是因为自己的身体,正浑身发烫。
“……好冰。”
虽然沧澜雪小声地抗议着,但轩辕墨澈的手还是从腹部抚、上了胸、部。
寒气沿着脊椎攀爬,沧澜雪的肌肤一点点紧绷……
轩辕墨澈时觉得自己的反应有趣,才故意这么做的吧。
沧澜雪的脑海中冒出这个想法,于是再度抓住了抚摸着自己胸口的手。
“……说过很冰了……啊,唔……!”
话语被中途打断了。
她的肩膀被抓住,身体被翻转过来。
沧澜雪趴着被压倒在床上。
她的脸颊贴上了被单。
虽然立刻就反射性地想要起身,背部却静静地覆了一个重量。
掠过鼻尖的,是轩辕墨澈的气味……
“等一下,等……啊……”
后劲被某种温热的物体覆上,那是湿濡的触感。
冰冷的手慢慢滑、进了上衣里,缓缓抚、着沧澜雪的胸口……
慢慢渗开的甘美块感,化作压抑不住的喘息从唇边溢出。
沧澜雪的皮肤上沁出了汗珠。
获得解脱的方法……
现在被这样对待,沧澜雪的身体在欢愉着。
期待着。
那种让人站不起来的窒息感,渐渐开始变成痛楚。
在热力的煽动下,大脑快要融掉了。
然而,在完全沉溺其中之前,沧澜雪的理性将她拦住。
还有不能沉溺的理由。
她的头脑中满是焦躁和混乱。
轩辕墨澈从刚才就一直沉默着,这点让沧澜雪很在意。
本来自己的视野就被遮住了,再加上不知道触碰着自己的对方的想法,这让沧澜雪非常不安。
甚至有种,触碰着自己的不是轩辕墨澈,而是其他人的感觉。
--任性一次,只是一次……
耳畔回响起了轩辕墨澈那低沉的声音。
难道,轩辕墨澈时在努力贯彻这句话么。
只是因为任性,才会这样做么?
“等……唔……!”
一阵疼痛从耳尖传来。
脑后感觉到轩辕墨澈的呼吸,沧澜雪马上就得知自己的耳朵被他轻轻咬了一口。
“乖,听话……马上就让你解脱。”
轩辕墨澈的低语不知为何突然撩起了沧澜雪的怒火。
她的神经已经崩裂到极限,从喉间发出威吓的低吼。
轩辕墨澈的动作停了下来。
沧澜雪乘着这个间隙扭过身体伸长了脖子,胡乱咬向轩辕墨澈的脸。
“……唔。”
咬到下巴附近了吧。
沧澜雪当然有小心不要让牙齿刺进去,但仍稍稍用上了些力气。
轩辕墨澈想要背过脸去。
沧澜雪毫不纠缠地松开了口。
虽然看不到轩辕墨澈的脸,但想必一定是一脸惊讶的吧。
沧澜雪再度发出了威吓般地低吼,虽然看不见,却仍瞪着轩辕墨澈的眼睛。
“你总是这样……凡事都擅自做主。”
“……”轩辕墨澈依旧保持沉默。
轩辕墨澈的沉默,让沧澜雪更为的懊恼。
自己到底怎么了,到底在期待着什么?
不知道。
对于自己为何会如此烦躁也全然不解。
旁若无人的举止或粗暴的态度。
都不是理由。
那种东西早就习惯了。
不过,澈的改变让她受不了。
至少她是这么认为的。
突然,有个凉凉的东西抚上了沧澜雪的下颌。
应该是轩辕墨澈的手。
他就这么轻轻地将沧澜雪的下颌抬起来。
“雪儿……你想我怎么做?”
“……”
沧澜雪答不出来。
即便被蒙着眼睛,也能感到轩辕墨澈那锐利的视线。
也许自己已经被完全看透了。
想到这里,沧澜雪移开了蒙眼布下的视线。
轩辕墨澈抚在胸口的手,向下、腹部探去……
“嗯……”
被轩辕墨澈这突然的动作搞了个措手不及,沧澜雪唇边漏出甘美的喘息。
她脸颊开始发烫,紧紧抿起嘴唇。
“放轻松,就跟平时一样,把自己交给我……”
轩辕墨澈的声音有些起伏不定,可却并没有沧澜雪想象中的那般混乱,他还是很冷静。
让沧澜雪觉得好像变得异常的只有自己似的。
刚才明明还确信着轩辕墨澈和自己一样。
现在却不是……
但是,身体的疼痛的确是加剧了。
沧澜雪将失去自由的双手压在额上,尽量控制着变得急促的呼吸。
气息絮乱。
好热……
舌头,口腔内的粘膜,喉咙,全都好热。
沧澜雪很渴。
却不是因为对水的渴望。
正常的思考被逐渐侵蚀,燃烧殆尽。
“只要这样……只要这样一会儿就好……”
像是细长的尖针一样--轩辕墨澈的话语刺了进来。
从耳畔,直至头脑深处。
在沧澜雪体内蠢蠢欲动的全部冲动,都在一瞬间停住了。
紧接着,响起了某种裂开的声音。
沧澜雪突然陷入近似于自暴自弃的感情中。
他在说什么啊。
沧澜雪想着。
轩辕墨澈,到底在说什么。
--够了,什么都不管了。
沧澜雪什么都不想了,只凭借着本能而行动着。
她用两手支撑起上半身,扭过身子。
朝轩辕墨澈的方向凑过去。
乘势吻了上去。
一定又吻在了下颚或者脸颊上了吧……
感觉轩辕墨澈没有回应自己的势头。
沧澜雪伸出舌头舔、舐着。
总算是搞清楚了自己吻上的部位是脸颊。
她用舌头寻找着轩辕墨澈的嘴唇。
突然,沧澜雪的下颌被用力地抓住。
“……!”
接着传来痛楚--在唇畔。
被轩辕墨澈用像是要咬碎嘴唇般的力道,深吻着。
疼痛,是因为碰到了轩辕墨澈的牙齿。
沧澜雪的唇被轩辕墨澈的舌头抚、弄着。
她也伸出自己的舌头与之交缠,舌头上粗糙的隆起互相摩擦着。
刺激感游走在四肢百骸……
“……唔,呜……”
溢出的唾液顺着大幅度后仰的颈项流下……
沧澜雪用迷糊了的大脑一隅,追随着唾液从皮肤上滴落的感受,然而胶合的唇剥离般分了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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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胡乱推向后方的上半身,无力的倒在被单上。
合着心脏的鼓动,渐渐高扬浮游感缓缓搅乱了沧澜雪的心。
身后感到轩辕墨澈的重量压了上来。
冰凉的手探进下面的衣服,直接碰触上裕望的中心……
“……啊……唔……”
沧澜雪的身体大幅度地弹了起来。
感觉轩辕墨澈的手似乎比刚才更为冰冷了。
因为自己开始兴奋起来了。
被轩辕墨澈碰触着,很舒服……
不由得想要被触碰得更多。
沧澜雪因为这样的自己而感到羞耻。
轩辕墨澈的手指缓缓地滑入……
“啊……唔……”
很快,甘美而激烈的迷醉感沿着背脊传了上来。
但一旦松懈,马上会从口中吐出凌乱的喘息。
如同泉水渗入干涸的徒弟一般,身体在渴求着块感。
沧澜雪瞬间被这份块感支配而玩、弄起来。
因为看不见,其他的感觉变得更为敏锐了。
神经都集中到了被触碰的地方。
全部的意识,都集中在轩辕墨澈正在滑、动的手指上,甘美的疼痛更甚了一层。
“……呜……唔,啊……”
愉悦,除此之外无法用别的言辞来表示。
夹杂着吐息的喘息,和夹杂着喘息的吐息。
自己有了感觉,这已是显而易见的事,沧澜雪不由得害羞起来。
然而,也正是这股羞耻感,诱发了她体内的热意。,
耳朵上传来湿濡的触感。
轩辕墨澈的舌头好像打算伸到沧澜雪的耳朵里面去一般,逗、弄着她耳朵的边缘。
他一边轻柔地抓住沧澜雪的手,一边用手指挑、逗她的民感处……
到处都被爱、抚着,块感强烈到无法忍受。
“啊……啊……”
在甘美中欲溶化,沧澜雪将脸颊贴在被单上。
耳朵和身体都颤抖着,她喘息着。
过于强烈的感觉,几近痛苦。
好像要用身体宣示出块感一般,她的身体大幅度地弯起来。
但因为手臂被抓住了,无法如愿以偿,只能慌乱地扭动着。
沧澜雪那变得炙热的中心,溢出了粘稠的蜜、液,让轩辕墨澈爱、抚的动作变得更加流畅。
那只手不久久停了下来,缓缓地伸出……
做到一半被丢开,使得沧澜雪无意识地回头看向轩辕墨澈。
轩辕墨澈一边将沧澜雪的耳尖含入口中,一边将被溢出的蜜、液濡湿了的手收了回来。
他慢慢地将沧澜雪的亵衣脱去,把手探了进去。
察觉到沧澜雪的意图,沧澜雪的身体再度紧绷起来。
沾上了粘、液的手指游、离在她的下、腹……
“……唔……”
被激烈的焦躁感驱使着。
沧澜雪正想要抬起上身,耳朵却被咬住了。
薄薄的肌肤在牙齿的撕咬下,传来些微的疼痛,就连着疼痛也化为了甘美。
第355章 任性
第355章 任性
就在沧澜雪放松的空隙,胸口被用力地抱住了……
沧澜雪试图挣开,肩头却传来了温暖的热度。
微弱的呼吸。
那光滑的触感,大概是脸颊吧。
掠过鼻尖的是--轩辕墨澈的味道。
心脏不规则地狂跳着。
分神只是极为短暂的一瞬间。
中心处传来的隐隐的不协调感,让沧澜雪恢复了自我……
身体却开始骚动起来。
然而,沧澜雪心里还是在意着始终沉默着的轩辕墨澈。
他还打算彻底贯彻他那个所谓的任性么?
即便身体沉溺了--
他还是想要把这一切都归咎于,只是任性而已么?
可沧澜雪却并非是如此的想着。
就算看不到,她也能知道。
从氛围和味道,以及气息。
所以,即便被蒙上眼睛也是无济于事的。
沧澜雪突然想告诉轩辕墨澈这件事。
如果轩辕墨澈以为自己被厌烦了的话,就大错特错了。
要是厌烦的话,即便是有卿荷花作祟,她也不会如此乖乖地委身于他的。
就算身体想要,心也不会妥协到这个地步。
身体的深处,轩辕墨澈的炙热合着呼吸一起跳动着。
感受到体、内的轩辕墨澈,沧澜雪的耳朵轻轻地抖了抖。
压抑住正诉说着想要更多贪、欲的疼痛,沧澜雪回头看向轩辕墨澈。
沉默了一会儿。
恐怕轩辕墨澈正惊讶地望着这边吧。
沧澜雪感到了这种气氛。
“……怎么了?”
轩辕墨澈嘶哑的声音响了起来。
虽然只有一点点,他的语尾溶化在吐息之中。
即便是因为卿荷花,轩辕墨澈也一定和自己一样身体很有感觉吧。
沧澜雪伸长脖子。
鼻尖好像碰到了轩辕墨澈的脸颊。
她没有力气组织好语言再说出口。
所以,她只讲自己在想着的一句话,最能传达出自己心意的一句话,变得小小的声音跃上舌尖。
“……澈。”
并没有厌恶,也不想要就此分离。
--能将自己的心意,传达给他吗?
“……”轩辕墨澈沉默着。
只能感觉到空气中的动摇。
在沧澜雪感到有些许不安的时候,突然又什么在内心深处闪过。
这立刻就消失不见的东西,似乎就是阻碍在她与澈之间的那道屏障。
--她与他的感情。
这是沧澜雪在越过共鸣自制的那一瞬间所感觉到的。
像是动摇,又像是惊讶,但又饱含着温柔。
轩辕墨澈的感情--是澈的感情吧。
沧澜雪正思考着,头被压在了被单上。
“……唔!?”
因惊吓而僵直的手臂被抓住了,从指尖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
被咬到了。
沧澜雪不明就里地想要抬起身子,一个重量却压上了背部。
“……雪儿,你真的是个……小笨蛋……”
轩辕墨澈在耳边轻声说着。
然而这声音过于细微,实在无法听清。
沧澜雪刚刚放下心来,蒙眼布就被摘下了。
对刚从黑暗中获得解放的眼睛而言,室内的灯光过于耀目,沧澜雪立刻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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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时间应该不长,但她一瞬间产生了身在别处的错觉。
脸伏在被单上,沧澜雪将仍被缚着的手放到眼前。
她缓缓睁开眼睛,让身体横卧着。
轩辕墨澈已经支起了上半身。
半坐在床上,整理起了凌乱的衣物。
慵懒的余韵让思考的速度变得缓慢,沧澜雪怔怔地眺望着轩辕墨澈……
然而,当热度渐渐熄灭,之前的痴态随着残酷的现实感一同在脑海中复苏了。
做了些什么,被如何对待了,发出了怎样的声音--
没有这段记忆了--这样的好事是不可能发生的。
被强烈的自我厌恶感驱使着,沧澜雪将视线从轩辕墨澈身上移开。
心跳声像在嘲笑沧澜雪一般,大声地鸣响着。
即使再怎么想也没办法的时,沧澜雪还是想立刻从这里消失掉。
“……”她不禁低吟起来,肩头有些无力地微微晃动起来。
一边感受着体温的升高,沧澜雪一边慢吞吞地用肘部支起了上半身。
腹部一带,四散着自己情裕的痕迹。
注意到这点,沧澜雪面容一热。
想找点东西擦一下,沧澜雪环视着四周,一块布突然被丢到眼前。
她反射性地抬起脸……
第356章 从未改变
第356章 从未改变
想找点东西擦一下,沧澜雪环视着四周,一块布突然被丢到眼前。
她反射性地抬起脸……
正对上轩辕墨澈的视线,沧澜雪的心小小地猛跳了一下。
身体又开始僵硬化,绷得紧紧地。
“这是我的贴身物,用吧。”轩辕墨澈边转过脸,整理衣物,边说道。
拿起布,沧澜雪装作专心整理的样子回忆着。
狼狈不堪的,只有自己吧。
轩辕墨澈看起来意外的很平静。
沧澜雪想到了在情事之前,轩辕墨澈所说的‘解脱的方法’。
也许真的就只有这样。
不,就是这样吧。
那是当然的做法。
虽然沧澜雪脑袋里能够明白,但内心的某处却仿佛生出了荆棘一般。
知道了动摇的就只有自己一人,奇特的虚无感也随之袭来。
沧澜雪因这份心情而烦躁不已。
自己的心情,自己却无法控制。
这份茫然感,是前所未有过的。
也只有他了,才能让自己变得如此怪异。
注意到这点,沧澜雪也只能自嘲以掩饰那份心中的不安。
“雪儿,差不多我们也该做了,那女人也应该要回来了。”
能感觉到轩辕墨澈话语中的那份转变的温柔,可却仍是让沧澜雪觉得很冷淡。
已经失去了那往昔的热度……
只是刻意的提醒罢了。
将布揣在手中,停顿了一下,沧澜雪还是觉得带回去。
她将布揉成了一团,背过身,整理起衣服来,并不想让轩辕墨澈看到她此刻脸上的神情。
全身无力,即便是细微的动作也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
那就是欢、愉的代价。
整理好后,沧澜雪跟在轩辕墨澈身后向门走去……
身体虽然没有什么地方疼,但在迈步的时候,接受过轩辕墨澈的地方还是有种不协调感。
感到某种不冷不热的东西沿着大腿内、侧滑、落……
沧澜雪身子猛地一抖,因为那份异样而停下了脚步。
--这是澈的。
察觉到这点,沧澜雪那已经降下的体温瞬间升了上去。
像是要摆脱这种羞耻感一样,沧澜雪不由自主地大力地甩动了下发丝。
“……雪儿?”轩辕墨澈在门口站停,回过身看着一动不动的沧澜雪。
“……没什么。”沧澜雪躲开他的视线低声答道。
轩辕墨澈露出了无法理解的表情,微微挑起了一侧的眉,但立刻就转过身走出了房间。
微微呼吸,沧澜雪也走出门去。
“先回客栈吧。”轩辕墨澈走在楼道中,说着,眼角不由探望向那跟随在身侧的小小人儿。
忍忍吧,很快就可以回到客栈了,雪儿……
他并非不知道,只是知道了,也不能说些什么。
这是他的选择,所以决不能动摇,也不能再这里流露出一丝丝的反常。
沧澜雪没有回答,轩辕墨澈也就不再言语了。
空气里弥漫着些许的紧张感。
不过,这是理所当然的吧。
就算刚才有过肌肤之亲,可又有怎么样呢?
没有什么改变,还是按照着原先的步调在走着。
只是,当看到轩辕墨澈那紧绷而冷静地侧面,沧澜雪心微微地发疼。
不正常的只有她一人而已。
只是她一人而已……
回到客栈后,再找来祥问问什么地方可以洗澡吧。
受不了那一身的粘稠,沧澜雪如此打算着。
紧紧地握住了拳头,现在她的心情差到了极点。
即使到了晚上,身体的炙热感和疲倦感仍然没有消去。
沧澜雪回到房间后,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用被褥把自己裹起来。
待了一会儿,她觉得自己或许是发烧了。
是因为洗过澡了么。
回到客栈之后,沧澜雪向来祥询问了可以洗澡的地方。
虽然可以在房中洗,可她却不愿意让轩辕墨澈看到,也暂时不想跟他说什么。
所以,还是选择去别处洗。
虽然是想要洗去身上那份粘稠,但也想淋下冷水,让一直乌云密布的心情舒畅起来。
今天早晨,来祥对沧澜雪提出了关于轩辕墨澈的忠告,加上后面发生的事情。
所以说,要和他搭话需要一点忍耐力,但来祥还是用一如既往的语气回答了沧澜雪。,
这让她松了口气。
就像来祥告诉她的那样,客栈后面有一间临时搭建的小屋。
屋内有个小池子,池水通透。
好像是泉水。
小屋的外观虽然破破烂烂的,但仍然能够遮挡外面的风语寒冷的空气,即使在自己能感到冬天到来了的现在,仍然不觉得寒冷……
洗完澡后,沧澜雪回到房间。
虽然身体表面清爽了许多,但身体的燥热还是没有得到缓解。
结果,只有这样缩成一团。
不知是因为感冒的缘故,还是因为卿荷花的影响,抑或是疲劳作祟。
她感到非常疲倦,什么都不想做。
虽然轩辕墨澈就坐在旁边的床上,但沧澜雪没有和他说话。
既因为发生在娼馆中的事而感到烦躁,也觉得没有必要特意让他知道。
只要睡一晚就好了。
就这样一直蜷缩着,不知不觉地就睡着了。
“……”
醒来的时候,沧澜雪才发现自己睡着了。
她眨了眨眼睛,环视了一下周围。
透过窗户可以看到夜空与月亮,萦绕着水盆的淡淡光芒盈满四周。
热度似乎还没有降下去。
身体内侧很热。
当恍惚的睡意让沧澜雪想要再次闭上眼睛的时候,她听到了声响。
扭头看去……
站在门口的轩辕墨澈,让沧澜雪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轩辕墨澈正要走进屋来。
沧澜雪赶忙闭上眼睛。
轩辕墨澈的气息接近了,他站在了沧澜雪身旁。
沧澜雪一边装作睡着的样子,一边窥视着情况,但是轩辕墨澈一动也不动。
自己的装睡没有被识破吧,沧澜雪心里嘀咕着。
由于闭着眼睛,她完全不知道轩辕墨澈在做什么。
只得咬紧了牙关,克制着自己不要睁开眼。
有什么东西抵在了额头上。
那东西凉冰冰的,沧澜雪差点叫出声来。
还以为是冰块被放在了额头上,但过了一会儿,她才意识到那时手掌。
轩辕墨澈的手,正放在自己的额头上。
察觉到这一点,沧澜雪的心脏立刻剧烈跳动起来。
待着不动了一会儿,轩辕墨澈的手离开了,这次,是轩辕墨澈的气息贴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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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要做什么呢?
拼命忍住想要睁开眼睛的冲动。
然而,她也意识到,自己为什么要坚持闭上眼睛呢?
轩辕墨澈吐出的气息触到了一侧的耳朵。
接下来,是濡湿的感触。
粗糙的物体在耳朵的表面上触摸着,沧澜雪的身体差点摇晃起来。
他在做什么?
沧澜雪开始混乱起来。
他不是厌倦了自己么?
刚才的碰触,也不过是因为卿荷花的关系,那现在……
算什么?
轩辕墨澈缓慢而仔细地亲吻着沧澜雪的耳尖,然而,转移到她的脸颊……
舌头带来的触感非常的好,沧澜雪拼命忍住几乎就要颤抖起来的身子。
就在她动摇道手足无措的时候,突然注意到了一件事。
曾经他也是如此对待过自己。
十分怀念,十分温暖。
回忆从记忆深处浮现出来……
--是了。
那是很久以前。
即便那个所谓的曾经,并不算遥远。
可是现在回想起来,还是让她觉得已经是很久远的事情了。
现在难道只能紧紧是怀念了么?
轩辕墨澈现在对自己做着的事情……
到底算是什么?
难道说……他是在担心自己么。
他发现了自己正在发烧的身体?
怎么会。
不可能的。
但是,如果不是的话,他又为什么会做出如此反常的举动。
沧澜雪很是震惊。
同时也颇为困惑。
她一直都看不透轩辕墨澈心里头真正想要些什么,想做些什么。
其实,她也没有真正的去在意过这些。
因为,对于轩辕墨澈好像,一直都没有跟自己提及过这些。
他只是在帮助着自己。
从一开始,就这样。
从没有改变过。
是的。
这点,从没有改变过。
但是,这种想法也渐渐变得无关紧要了。
舒适的感觉,让她的头脑运作逐渐迟缓了下来。
碰触带来的温暖感觉,让她的喉咙险些呜咽起来。
拼死闭上眼睛,也因舒适感而变成了自然闭合的状态。
轩辕墨澈亲吻了一下她的脸颊后,轻轻移开了嘴唇。
接下来被碰触到的是眼睑……
很轻,很柔,的吻……
带来的感觉很好。
慢慢地,当他的唇角划过她的唇瓣……
这让沧澜雪有些慌乱。
轩辕墨澈已经停留在这个地方很久了,他没有加深,而是一直徘回着。
嘴唇被碰触了好几次,一种奇妙的心情开始翻涌。
是因为卿荷花的影像还没有完全消退么。
胸口变得苦闷起来。
沧澜雪有些意乱情迷了。
或许还没有到达被称作意乱情迷的程度。
她只是略微动了一下。
但是,轩辕墨澈的舌头却顺势滑入了沧澜雪微启的唇中……
沧澜雪的舌头由于惊讶而动了起来,触到了轩辕墨澈的舌头。
“……唔。”
她的身体猛地抖动起来。
轩辕墨澈的气息立刻就离开了。
--他应该察觉到自己没有睡着了吧。
尽管如此,现在也无法睁开眼睛。
她没有勇气去看现在的轩辕墨澈。
激烈的悔意也随之袭来。
足音之后,静静的关门声传了过来。
沧澜雪微微睁开眼。
在满溢房间的淡淡光线中,轩辕墨澈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沉重的静溢压向沧澜雪。
她翻了个身,背对着窗子--
背对着轩辕墨澈床铺所在的方向。
身子蜷成一团。
她僵硬地蜷缩着。
感觉身体的温度上升了。
自己到底在做些什么啊。
用恶作剧破坏了轩辕墨澈的一番心意。
真差劲。
另一方面,沧澜雪也在想,自己为什么会被如此细微的小事儿扰乱了心境。
这个答案立刻就明白了。
因为轩辕墨澈出去了。
明明就只是这点小事,却搅乱了沧澜雪的内心。
发热直到深夜还没有好转,沧澜雪屡次从浅睡中醒来,她一直挣扎在半梦半醒之间。
轩辕墨澈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他好像已经睡了。
不过,在沧澜雪醒来的时候,偶尔也会看到他坐起来眺望着窗外。
月亮被青灰色的云覆盖住了,月光时隐时现。
窗边的树上,降下一个摇晃的影子站在那里。
影子拖曳着烟雾一般飘动的长布,闪着光的眼睛盯着沧澜雪他们所在的房间。
最先注意到的是轩辕墨澈。
他的肩头轻轻都了一下,屏息抬头,视线警惕地注视着窗外。
沧澜雪也察觉到了异状,从被褥中坐起身。
胸口突然闪过了有如针扎般地尖锐疼痛。
“你退下。”轩辕墨澈头也不回地说道。
胸口的这种疼痛……
恐怕和以往一样,是幽冥派来的追兵。
瞅准了沧澜雪虚弱的时候趁火打劫么。
追兵的身影缓缓地动了起来。
轩辕墨澈从床上一跃而起,他飞快地抓住了长剑。
沧澜雪也想紧随其后,然而发热的身体却无法随心所欲地行动。
树丛发出了很大的声响。
追兵的身影从树枝上跃起,朝着窗口猛冲而来。
几乎是同时,轩辕墨澈也踏着窗台纵身跳起。
震耳欲聋的响声。
碰撞在一起的刀刃,反射出白色的光。
第357章 怎么做
第357章 怎么做
瞬息之间,两道身影像是停滞在空中一般。
紧接着,就缠绕在一起落了下去。
“……唔!”
忘记了身体的沉重,沧澜雪飞奔到床边。
向下张望着。
剑的对决,从着地的瞬间便开始了。
街上静寂的夜色中,黑发合着身影摇晃着……
剑与剑的撞击,发出铮然的响声。
轩辕墨澈时不会轻易输掉的。
但是,沧澜雪还是很急躁。
即使身体无法动弹,还是不想袖手旁观。
因发热而带来的沉重感和胸口的疼痛,使自己派不上用场。
这时,沧澜雪才想到了自己的职责。
共鸣。
既然自己是给予者,那只要共鸣就行了。
这么点负担,总有办法应付。
她平复一下絮乱的呼吸,两手抓住了窗框,缓缓闭上眼睛。
深深地吸了口气。
在闭起的眼帘中,不绝于耳的金属碰撞声,化作了火花散落的影像。
呼吸声誉心脏的鼓动交叠在一起,形成了舒缓的节奏。
变得空寂的身体深处,寂静的火焰翻涌而上。
白色的,淡淡的,柔和的火焰。
沧澜雪深深吸了口气。
像是在与此呼应一般,白色的火焰在身体内游走着。
力量,开始了涌动。
从体内溢出的光束,流向窗下的轩辕墨澈身边。
“……!?”
接受到力量,轩辕墨澈一时因惊讶而抬起了头。
然而,意识到那时沧澜雪正在共鸣,他就重新面向追兵,身披光芒划出了斩击。
在接受到力量的同时,轩辕墨澈应该也接受了沧澜雪的心意。
在近乎陶醉的浮游感中,沧澜雪微睁的视野里映出了轩辕墨澈战斗的身姿。
身边,萦绕着化不开的力量光芒。
无意识地握紧了窗框。
虽然没有带来直接的痛楚,却多多少少给身体造成了负担。
沧澜雪略微皱起眉。
带着发光的模糊残像,轩辕墨澈一刻不停地挥舞着剑。
在之前一直旗鼓相当的战斗中,渐渐凌驾于对手之上。
为了避免在越战越勇的轩辕墨澈手下受到重挫,追兵企图向后跳去。
几乎同时,轩辕墨澈的剑也挥了下来。
追兵手中的剑被击飞,落在地上。
胜负已决。
然而,追兵却爆发出了最后的挣扎。
伴随着激烈的怒吼,追兵露出浓郁的杀气和利爪,朝着轩辕墨澈冲去。
“……!”
轩辕墨澈不会输的。
虽然很肯定会这一点,沧澜雪还是不由得从窗口探出了身体。
追兵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冲进轩辕墨澈怀里,用力扬起了指甲。
过近的距离,对于刀身较长的剑来说是不利的。
轩辕墨澈的背向后仰去,反应迅速地朝着对方挥出一只手。
响起一声短促的哀鸣。
就算是在夜里,还是可以看到赤红色的血珠飞溅开来。
追兵捂着脸,踉踉跄跄地向后退去。
力量消失了,轩辕墨澈的身体不自然地僵硬着伫立在原地。
--不好。
本能先于思考地这样告诉自己。
那种状态下的轩辕墨澈,难道说?
黑发缓缓地,耀眼地摇曳着……
“……呵呵。”低低地笑声,从轩辕墨澈的口中溢出。
沧澜雪的脸上瞬间失去了血色。
手指紧紧地抓住窗框,泛白的指甲显示着她此刻内心的翻腾。
“呵呵呵,呵呵……”低音逐渐高扬了起来。
轩辕墨澈笑得连肩膀都在产生出了抖动。
与此同时,感觉到异样的气氛,追兵缓缓向后退去。
必须阻止他。
沧澜雪如此想着,她想要从窗口跳下。
然而,扶着窗棂上的手却在颤抖着。
手脚都像着了火一样滚烫。
头晕耳鸣,意识模糊。
被发热折磨的身体,因为共鸣而耗尽了体力。
即使心里想去,身体却在拒绝着。
“……呜。”
紧紧咬着牙,沧澜雪奋力拖动着不听使唤的身体。
这时,心脏突然飞速地跳动起来。
连沧澜雪本身都为之惊讶的快速。
咚咚的心跳声听起来完全就是警钟的声音。
她渐渐感到了焦躁。
--轩辕墨澈。
沧澜雪祈祷一般地向窗下看去……
黑色的发丝,在暗夜中飘动……
下一个瞬间,轩辕墨澈跑了起来。
一口气便拉短了自己与想要逃跑的追兵之间的距离。
低吼声回响了起来。
威吓般的,如同魔兽般的咆哮。
“住手……唔!……澈……!”
沧澜雪叫了起来。
然而,视野立刻摇晃了起来,膝盖一点都使不上力气。
她连站都站不稳。
不断沁出的汗水在手掌死命地抓住窗框,她艰难地支撑起身体。
呼吸急促得仿佛不是自己发出的一般。
微弱的月光照耀着地面。
这时,沧澜雪彻底明白了。
没能阻止轩辕墨澈。
不甘和后悔,让沧澜雪的指甲嵌入了窗框中。
轩辕墨澈的长剑深深贯穿了追兵的喉咙。
从刺穿猎物的刀刃上,红色的液体滴落下来。
轩辕墨澈--又笑了。
白皙的脸颊上,溅出的血液如同怒放的花朵。
思考溶化在热度中。
意识也开始沸腾了。
身体使不上劲。
在麻、痹一般的头晕目眩中,沧澜雪从紧紧抓住的窗边倒了下来。
被吞噬掉了。
被带走了。
在逐渐昏暗的脑海中,浮现出了这样的话语。
什么?
会被带到哪里去呢?
即使自问,也找不到答案。
头脑中的某处,好像有谁正在叫喊着答案。
但是,那话语好像在水中听到的一样,模糊不清,听不清那声音说了些什么。
意识完全失去了,沧澜雪彻底倒了下去,她向着黑暗中掉落下去……
“……血,好甜呢。”轩辕墨澈望着身前的血,嘴角的笑容没有消失,低喃地说了一句。
然而,就在他又要举剑时,脑中突然响起了轻灵宛如水的声音,这让他突然恢复了自我。
现在,自己正在做些什么?
他迅速环视了一下周围。
深夜。
街上万籁俱寂。
刚才的水声是什么。
涌入鼻腔的,这种异样的气味……
轩辕墨澈看向下方。
当场就失去了言语。
“……”
之前战斗过的追兵正仰面倒在地上。
他的样子凄惨无比,身体微微抽搐着。
从切开的喉咙里溢出了红色的血泉。
轩辕墨澈的视线就这样移向了自己握着的剑。
剑的顶端已经被赤黑色染湿。
全无记忆。
当然,并不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失去武器的追兵,对自己做出的舍身攻击,到这一步为止轩辕墨澈都还记得。
之后的事情,就完全不记得了。
双眼疼痛了起来,轩辕墨澈用指尖碰触着眼睑。
有种受了冲击的残留感。
之前被追兵的指甲碰到了吧。
--又来了么?
对自己而言,这双眼睛是禁忌,也是解不开的咒缚。
虽然之前也因为血而骚动不已过,但这种连记忆都没有的情况还是最近才开始的。
不能再让情况继续恶化下去了……
在些许的焦躁和不安中,身体像是灼烧着一般。
轩辕墨澈像要把这些感情都扫开一样,砸了砸舌。
“……嘁,可恶……!”
焦躁感更为强烈了,他冲动地把剑插、进地面。
紧紧握住剑柄。
垂下脸,像是要平复至今仍在翻涌着的愤怒的火焰一般。
吐出一声短短的叹息,轩辕墨澈看着已经断气的追兵。
就这么不管的话,一定会引起骚动的。
浅州附近的森林,可以让他入土为安吧。
这样想着,就在轩辕墨澈想要抱起尸骸的时候……
“内心的欲求是无法违抗的。现在你该明白了吧?”
这轻、佻的声音……
轩辕墨澈看了个过去。
--果然。
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那里的,是抱着臂靠在树干上的绿麒。
轩辕墨澈不由得皱起眉。
他是现在的轩辕墨澈最忌讳的存在。
“……你是什么时候来的?”轩辕墨澈紧盯着绿麒,沉声问道。
“一直都在。你没注意到么?雍王爷的感觉不是一直都很敏锐么?怎么就没有察觉到我的存在,我还是很有两下子的嘛。”
绿麒从树干上支起身体,轻轻浮在空中向轩辕墨澈靠近。
溶化在夜色中的身影,不加掩饰的挂在唇边的微笑,都令人毛骨悚然。
“我全都看到了。从最初到最后,全部。呵呵。”绿麒很是开心的望着轩辕墨澈。
“……”这故弄玄乎的语调,让轩辕墨澈狠狠地瞪着绿麒。“……你到底在想什么。你打算干什么?”
“打算啊,你指什么呢?”绿麒不解地拖着下颌。
“别装糊涂。”轩辕墨澈目色犀利地扫向绿麒。
“呵呵。”绿麒直笑不语,他只是很开心罢了。
轩辕墨澈拔出插在地上的剑,摆好架势。
绿麒到底有什么目的。
他到底在谋划些什么。
那一脸好像什么都知道的表情。
绿麒晃动着钢丝一般的黑色尾巴,好像很好笑般地露齿一笑。
“装糊涂的是你吧。今天更为活跃了。很厉害呢。真是光芒四射啊。……也该到了,你隐藏不下去的时候了吧?”
“你在说什么?”轩辕墨澈心头一紧,绿麒的话,无疑是直接打击在了他痛处。
“一定要我说出来么?答案明明正躺在那里。”绿麒动了动尖细的下巴,向轩辕墨澈的脚边示意着。
那里躺着喉咙被切开的追兵的遗体。
“我可是很明白雍王爷的想法呢。想要温暖吧?比现在更接近更强烈的温暖。那个证是存在于生物的生命之中的。”
绿麒单手举到面前,很有气势地挥下。
风被切开的声音响了起来。
在手腕到手肘之间,出现了镰刀般的利刃。
绿麒用刀尖挑起了追兵的喉咙处未流尽的血。
他再度挥动手臂。
滴滴答答的,像是赤色水晶一般的血珠坠落在地。
“还很温暖呢。残留着生命还在燃烧时的热度。”绿麒勾起唇角,很是享受般的像是轩辕墨澈看去。
“……住手。”轩辕墨澈只觉得双眼又在发出隐隐的痛楚。
那从眼底流淌而下血液,似又开始刺激着那从眼睛上传来的骚动。
“你明明是知道的。”绿麒发出了预想不到的尖锐声音。
与意志以来轻、佻的声音截然不同。
“……呵呵。”
但是,他立刻就用平时的口气笑了起来,将手腕上的刀刃送到了唇边。
舔、舐着滴落的鲜血。
如同目睹了丑恶的仪式般,轩辕墨澈皱起了眉。
“为什么,要出现在我的面前?”
“当然是因为,很有趣啊。”绿麒理所当然的耸动着肩头,回道。
“不要开玩笑了。”轩辕墨澈低喝。
“真的啊。”好像感到很遗憾般,绿麒敛起嘴角。“逗弄你真的很有趣。你让我兴奋难耐。带来些不怎么无聊的消遣。”
“真碍眼,你给我消失。”轩辕墨澈阴沉着脸,紫眸狠狠地扫向绿麒。
“还要收拾幽冥吧。也就是说,在那之前,你都是我的玩具。”绿麒毫不在意,甚至带了挑衅。
“……哼。”轩辕墨澈故意对绿麒抬以厌恶的语气和态度。
绿麒的态度一贯都是轻、佻却没有空隙,具有挑衅性。
就算明白这点,也还是觉得气愤。
“眉毛扭这么紧。你生气了?呵呵。别急,马上就到时间了。很快你就会彻底感受到了。说谎也没用的,对吧?”绿麒略顿了一下,继续道:“浅薄的理性,是压抑不住本能的欲求的。人也是这样呢。要是那个时候……”
绿麒伸出一只手,很有气势地向内侧弯去。
伴随着这一动作,风突然扬了起来。
风卷起追兵的尸体,尸体被封抬起,飘向绿麒的身边。
包覆着黑色光泽的手臂接住了尸体。
“只要你喜欢的话,我可是很欢迎的。要是你想要来这边的话,随时都可以,好么?”
绿麒的语气时高时低,让人难以真正的听出里面的真假。
“……什么意思?”轩辕墨澈并不觉得绿麒这话是真的,可也不完全的否定。
至少绿麒知道些什么。
那是他所不知道的!
“就是这个意思。”淡然地这样说着,绿麒耸了耸肩,抱着追兵的尸体开始上升。
“你要怎么处理那家伙?”轩辕墨澈望着绿麒手中追兵的尸体,这家伙想要做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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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打算把他埋在森林里吧?我代你去好了。这是特别服务。比起这个来,你还是快点回去房间怎么样?”
绿麒十分好心的提醒着轩辕墨澈,可那渐扬的唇角,却显示着他愉悦的心情。
“……房间?”轩辕墨澈敛着目色,望着绿麒。
“你那个重要的小丫头力竭倒地了啊。好可怜呢。”绿麒笑着说道,突然又有些心疼的摇了摇头,叹息着。
“……!”雪儿?
轩辕墨澈立刻想到了沧澜雪。
就算发着烧,还是硬撑着共鸣。
虽然托她的福很快就收拾了对手,但谁也没让她那么拼命地去共鸣啊。
对手只有一个人而已。
自己独自收拾对方也绰绰有余。
笨蛋!
怎么可以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轩辕墨澈无意识地砸着舌。
刚想要迈步,又回头看向浮在空中的绿麒。
那被月光环绕的身姿,与实体同时升向高空。
狠狠瞪了绿麒一会儿,轩辕墨澈朝着客栈走去。
“他什么时候才会注意到呢……”绿麒望着那道离去的背影,喃喃说着。
夜空中零落而下的言语,并没有传到位于远处地上的轩辕墨澈耳中。
“你觉得如何?北仓晨……”绿麒望着手中仍是躺着血液的尸体,像是在询问着,可又更像是在自问,“这样就可以了吧?……你也很快乐……我们果然是最好的合作伙伴。”
透过那道逐渐消失的身影,看到了喘息着的恶梦,绿麒抑制住涌起的笑意。
像是被美得令人炫目的月光吸引了一般,绿麒飞向了更高的夜空。
尸骸上滴下的血缓缓地描绘出邪恶的螺旋,落入了夜空之中……
第358章 救赎
第358章 救赎
--轩辕墨澈记得,当那份温热落在脸上时,自己笑了。
第一次的接触,只是为了克制体内赤血蛊的发作……
可不知道从何时起,这个目的变了质,发生了不可预料的变化。
为了克制赤血蛊,让自己成为魔鬼,这点并非是他所能控制得了。
但并非如此。
事实上,他只是想要那份安心感。
为了这个理由而杀人。
触碰到从鲜活**中涌出的血液,被血液所濡湿……
就能感到安心。
很不安。
一直都在担惊受怕。
不得不在未知的黑暗中独自前行的恐惧。
虽然会得到这样那样的指示,却没有人会牵住自己的手。
可是,不能让别人看到自己的脆弱。
被砍到的话,一定会被舍弃的吧。
即使是这样的不安,也绝对不能表现出来。
不知何时,这么做变成了理所当然的事,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正因为如此,轩辕墨澈笑了。
被阴冷的黑暗所浸透的肉、身的温度,既是救赎,有如此美好,让他心生向往。
感受到那温度的时候,抑或是预感到的那时候,空洞的内心变会溢满安心和兴奋,表情也自然放松了。
那个时候也是一样。
那天,变成了轩辕墨澈心中最大的噩梦。
过于粗重的呼吸,连肺都像要破裂开来一般。
从口中不断发出低吼,他伏下头,尖锐着双眼。
黑色发丝染上红色,早已超过疲惫极限的肌肉因疼痛而发出悲鸣。
但与此同时,他也感到了愉悦。
全力以赴地域对手对峙,比任何事情都更能刺激到他的本能。
既非恐惧亦非愤怒,感觉到的只有生于死的差别……
最为重要的是,那天,他没有疯狂,没有失去意识,而是在完全清醒的状态下,感受到了这一切。
疼痛着。
也急躁着。
然而,更多的是愉悦。
面对自己的猎物,面对那头不愿意屈服的猎物,他体内像是有什么苏醒了。
手中紧握着剑柄,对手也受了伤,彼此所剩的余力恐怕都差不多了。
并没有想赢。
不过,也没有输的打算。
从身上滴落的赤红,究竟是属于谁的呢?
也许是从自己的伤口中滴落的。
也许是砍伤对手时,被溅到身上的。
笼罩在铁锈般的,鲜活的生命之香中。
伴随着激烈的心跳,伤口内侧的温度好像也翻涌起来。
切实地感觉到,所谓的活着。
自己的和对手的血肉,确实正以那份弹力,铭刻出名为‘活着’的感觉。
疼痛着。
也焦躁着。
然而,感觉到更多的是舒畅。
被内心不断渴求的温热所包围着。
对自己来说,没有比这更幸福的事情了。
这样想着,轩辕墨澈笑了。
狩猎者和猎物。
这种关系,已经无所谓了。
用手拭过被血打湿的脸颊,他瞪视着面前的敌人。
从喉间溢出的低吼,终于渐渐变成了大笑。
像是在和自己呼应一般,对手也发出吼叫。
以此作为信号,他们一起奔跑了起来。
迎向轩辕墨澈的利爪在黑暗中闪着不祥的光芒,而后--
而后。
“……”
突然睁开眼睛,轩辕墨澈抬起头。
不知不觉地睡着了么。
浅浅的叹息消散在急促的喘息中。
双眼被尖锐的疼痛侵袭着,轩辕墨澈用一手捂住眼睛。
他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再缓缓地吐出。
又做恶梦了。
轩辕墨澈环视着四周。
水盆中的光芒消失了,月光从窗口淡淡地照射进来。
在旁边的床上,是蜷成一团的被褥。
仔细听的话,还能听到规律的呼吸声。
轩辕墨澈回房的时候,沧澜雪倒在窗边。
身体因疲劳而发着热,好像是共鸣时将体力消耗光了。
一边在心底咒骂自己是个混蛋,一边将沧澜雪抱去床上……
手下的肌肤,温度高的惊人。
轩辕墨澈将沧澜雪放在床榻上,扭头就要走……
“澈……住手……别……”躺在床上的沧澜雪突然胡乱地挥动起来。
轩辕墨澈那离去的脚步,硬生生地被拉住,他回过身,握住了那只挥动的小手,将它紧紧地包裹在自己的手掌中。
滚烫的碰触,让轩辕墨澈几乎湿润了眼眶。
“雪儿……”轩辕墨澈半跪在床榻前。眼睛上的疼痛仍是在持续。
他应该要怎么做?
怎么做才能将这孽障从自己的体内消除……
宛如置身在火炉当中的自己,不知何时起,正慢慢地脱离,似有什么力量正在拉扯着她。
那么的温暖,那么的舒适。
让她即便在昏睡中,也不由安定了下来。
之后的很长时间里,轩辕墨澈就这样陪伴在沧澜雪的身边,手紧紧地握住她的手,了无睡意。
无眠的夜中,他总会抬头注视着月亮。
夜风不时潜入屋内,轻抚着他的发梢和脸颊。
冷冽如同薄刃的空气,让他切实感觉到冬天的到来。
--做梦的情况,好像变得严重了。
梦中所见的一切,逼真得令人恐惧,醒来的时候,就会立即云消雾散。
恶梦的内容,全是过往的记忆。
然而,最近的梦似乎渐渐起了变化,轩辕墨澈时这么感觉到的。
比起以往的梦境,色彩和感觉都在渐渐变得鲜明。
--一定,是在预示着什么吧。
即将到来的某件事。
那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他很清楚。
自己内在的变化。
那无法停止的,真正的恶梦。
“……”轩辕墨澈皱着眉,闭上眼睛。
无意识间逸出的叹息,是如此的沉重。
他内心的一隅总是被火烧般的焦虑折磨着。
寂静中,微弱的呼吸声传了过来。
轩辕墨澈看向旁边的床。
像是要将那团被人穿透一样,他眯起了眼睛。
咚咚的,体内发出了声音。
这不是心跳声。
而是在自己的体内渐渐成长的,黑色冲动的胎动。
他清楚的知道,那是不祥的魔物。
所以,绝对不能解放它。
要在萌芽之前,将其扼杀。
轩辕墨澈再度从窗口仰望天空。
洁白耀眼的月亮,闪烁着清凛的光芒,溶入到了暗夜中。
即使生存在这世上的生物全都灭绝,月亮也还是这个样子的吧。
这点让觉得可憎,却也觉得可敬。
无论何时,仰望夜空就能看到悬挂在那里的月亮。
即使--
自己变得不再是自己,这双眼睛里,映出的也是同一轮明月吧。
又是一声低喃的叹息,轩辕墨澈不由低眼,看向沧澜雪。
雪儿仍是睡着,可她似乎已经平复了那份不安。
不由嘴角扬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是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笑意。
只要她平安无事就好。
别的他已经什么都不求了,也已经遗忘了。
就在轩辕墨澈再度抬起眼,看向窗外时,房外传来了敲门声……
“叩叩”两声。
轩辕墨澈皱起眉,这个时候,还有谁会来敲门?
然而,当敲门声再度响起时,他还是站起身,走向了房门。
并不想让任何人来打扰。
当轩辕墨澈打开房门,看到那站在门口的人时,瞬间杀气笼罩了他全身。
“你来做什么?”他话语中满是厌恶与冰冷。
来祥站在门口,看向轩辕墨澈,犹豫其词,可最后还是开了口:“过来看下你妻子的情况。从白天起,她的气色就不是很好,今天是什么日子,想必你也知道。她怎么样了?”
“没有必要、也没有理由对你说。”轩辕墨澈挡在门口,没有让来祥进房。
来祥也就站在门口,对于轩辕墨澈那一脸的冰冷,他也只能自嘲了。
“你们好歹也是我的客人,而我是这家客栈的老板。我想还是有必要询问下的。”
“对我来说,没有。”轩辕墨澈口出森冷道。
“这是什么借口啊。”来祥的声音中混杂着无奈。“……还是,不行么?”
“……你在说什么。”轩辕墨澈沉下脸,他并不想要继续跟来祥说下去。
“我觉得很抱歉,现在也非常后悔。”来祥拉下脸来,对着已经背过身去的轩辕墨澈说道。
“我不知道。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轩辕墨澈背脊略略一挺,沉声回道。
“墨澈……”来祥抬头,唤道。
“总之,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轩辕墨澈冷漠地下着逐客令。
“只要是在这家客栈里,就不可能不碰面吧……”来祥最后的话语消失在轩辕墨澈那消失在门内的身影。
望着被关起的房门,来祥叹息着摇了摇头,他苦笑着,“还是不行么……”
还是无法得到原谅!
房内,轩辕墨澈背脊靠着房门,他重重地砸了砸舌。
情绪一下子就被来祥的出现而搅乱了!
半梦半醒之间,意识渐渐清醒过来。
沧澜雪从盖着的被褥中露出头。
微微张开的视野朦胧一片,令她不由得眨了好几次眼。
眼球深处有些疲倦。
头和身体也一样。
但是,这种感觉并不令人厌恶。
甚至可以说是神清气爽,烧好像退了一样。
屋里有些昏暗。
并不是像夜晚那样阴暗,因为窗子关着的关系吧。
她盯着天花板发了一会儿呆。
或许是因为刚刚睡醒,意识有些混乱。
待到稍微清醒一些之后,她缓缓地支起身体。
轻轻地甩了甩头,再一次环视起房间四周。
隔壁的床铺上空空如也,不见轩辕墨澈的影子。
是出门吧。
这样想着,沧澜雪松了口气。
昨天真的发生了太多的事,真要见面的话,多少有些不知道说些什么。
但是,却有些许的寂寞。
待着不动的话,似乎又会胡思乱想起来,沧澜雪抬起双手,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然后,她开始简单梳洗。
整理完毕之后,她从床边站了起来,向着水桶走去。
由于发烧而干渴的喉咙正贪婪地渴求着水,沧澜雪尽情地喝了个够。
干渴的喉咙得到满足之后,她整理好行装,为了能让屋子换换空气,而敞开了窗子。
冰冷的空气从窗外流入。
那感觉让人很是舒服,沧澜雪将空气深深地吸入胸腔。
天空看上去被云层覆盖着。
天气已经变得很冷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下雪。
沐浴着室外的光芒而彻底清醒过来的沧澜雪的脑中,零星回忆起了昨天发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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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到娼馆的时候--虽然沧澜雪因为卿荷花引发的慌乱而几乎忘记了大部分的事,但轩辕墨澈从那叫做牡丹的女人口中问出了很多。
还记得是‘魔物’、‘活祭品’、‘花田的洞窟’。
说到魔物,大概就是和轩辕墨澈势均力敌,并伤了他双眼的那个家伙吧。
虽然还没有得到证实,但恐怕就是这样。
花田的洞窟--那个地方,是从浅州东部的森林一直往前,然后再北面一些的地方。
去看看吧。
沧澜雪突然冒出这个想法。
虽然并不知道自己是否能找到那个所谓的洞窟,可这样坐等下去也不是她的性格。
而且,就算去问轩辕墨澈,他也什么都不会说吧。
轩辕墨澈的精神状况似乎正在逐渐恶化。
已经到了不能坐视不管的程度了。
昨晚,高烧不退的自己在窗边看到的最后的光景--是笑着举起剑,奔跑着的轩辕墨澈的身影。
那之后,听到了沉闷的声响,还有映在视野一角的闪烁着的月光。
那笑声回荡在耳边,经久不散。
只是回想起来,就不禁让她寒毛倒竖。
就像轩辕墨澈正在逐渐迷失自己一样。
并不是一瞬间的变化,而是像被逐步侵蚀一样--
那冷笑的背后,究竟隐藏了什么。
这个想法要是被轩辕墨澈知道了,他肯定又会很生气吧。
但是,那样反而比较好。
第359章 别在让我有任何遗憾
第359章 别在让我有任何遗憾
和这种尴尬的气氛比起来,还不如摊开说明白,让彼此大打一架会更好一些。
授予者与给予者所需要的,就是心灵相通。
虽然没有必要一句不落地和盘托出,但至少在现在的状态下,很难加深二人之间的信任。
就算是为了这点,沧澜雪也想要知道。
身体一震,仿佛力量都聚集了起来。
……
关上窗户,沧澜雪离开房间来到一楼。
大堂中,来祥手肘撑着柜台,一脸百无聊赖的表情坐在前台那里。
昨天,在沧澜雪离开客栈前,曾经从来祥那里听到对于轩辕墨澈的警告,加上还有藏书阁的事情。
想起那些,还是让沧澜雪耿耿于怀,想着,人已经走向了柜台。
察觉到脚步声的来祥将视线移向沧澜雪。
“唷。”
听到来祥的声音一如既往,沧澜雪不由得松了口气。
来祥看来并没有什么改变。
“起的还真晚啊。已经是中午了啊。”来祥看向沧澜雪说道。
“你看上去很闲。”沧澜雪有意无意的将眼角,瞥向来祥的右臂。
“祭典结束后,就要正式准备过冬了。客栈也到了冬眠期。话说回来,昨天出了什么事了么?你似乎一整天都闷在房间里啊。”来祥上下打量着沧澜雪,发现她的脸色还是有些糟糕。
“只是觉得有些累了而已。”沧澜雪摇摇头。
“要不要吃点什么?简单的饭菜还是有的。”来祥询问道。
“不,不用了。”沧澜雪仍是摇摇头,她其实没什么胃口,也没饥饿感。
“这样啊。总之,别太勉强自己啊。”来祥这么说着,后又看了看沧澜雪那张略略发红的脸,从柜台中走了出来,来到她的身前。
沧澜雪有些莫名的瞧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来祥,“怎么?”
来祥伸出手,探了探沧澜雪的额头……
沧澜雪几乎是反射性的往后退了一步,她双眼瞪大了紧盯着来祥。
“看来你有些发烧。”来祥说着,也不理会沧澜雪那一脸不满,自顾自的说着:“你等我一会儿。”
“喂……”沧澜雪见跑进房间去的来祥,一阵莫名。
她伸手探了探自己的额头,她知道自己确实还没有完全的退烧,不过精神却已经好了很多。
正当她打算迈步离开时,来祥的声音再度响起,“小丫头,不是让你等等么?”
“怎么?”沧澜雪有些沉闷地转过身,看向来祥。
来祥两手各拿着一个小小的杯子。“吃了吧,吃了就没事了。”
“……?”沧澜雪茫然的望着来祥递过来的杯子。
“是药,快啊,吃了。”来祥催促着。
沧澜雪望着杯子良久,又看来祥那一脸不吃就不放行的样子,也只能接过杯子。
一杯是水,另一杯是放着药草捣成汁液的药。
才把杯子送到嘴边,就能闻到一股苦涩的味道,舌头上分泌出来的唾液都似乎变得苦了。
再度看了眼来祥,沧澜雪也只能勉强的喝下了药,那瞬间满溢在嘴中的苦涩,让她马上喝掉了另一杯水。
来祥面无表情地静静看着沧澜雪,开口说道。“对不起啊。”
“怎么了?”沧澜雪又是一阵迷茫。
“那小子对你还好?”来祥突然转开了话题。
“……”沧澜雪有些反应不过来,也因为来祥那过于正经的样子而呛到了,那还没有完全吞咽下去的水:“咳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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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来祥见沧澜雪咳嗽,竟是有些局促的问道。
“……没什么,只是你的话,让我有些吃惊。”沧澜雪一边用手指擦拭着嘴角,一边转过脸去。
“嗯,算了,不行啊……总之,抱歉。”来祥一边不停地挠乱头发,一边有些心神不定地这样说着。
沧澜雪完全不明白,来祥为什么要跟她说抱歉。
“那没什么事了,对了,吃了药,你最好不要随便的乱跑,回到房间睡个觉,出出汗,也就好了。”从沧澜雪手里接过杯子后,来祥走回柜台中。
望着来祥背过去的身影,沧澜雪总觉得一头雾水劈头盖脸的灌上了自己。
不过,自己原本的打算是去花田看看,可现在……
来祥那话听起来虽然不过是提醒的话,可沧澜雪却隐约觉得,那个药也许是据有很强烈的睡眠效用的。
刚才还真是不应该那么冲动的喝下去。
要不,就先上楼去躺会儿,想来药效应该不会持续太长时间吧。
才这么想着,沧澜雪只觉得视线就开始一阵迷糊,没有停留,匆匆地走上了二楼,返回了自己的房间。
沧澜雪才躺上床铺,睡意就不由席卷了她。
果然……
那个药很强!
睡得迷迷糊糊,朦朦胧胧,再度醒来时,窗外的天色已然是大亮着。
这让沧澜雪放了心,看来自己睡得并不久。
她睡眼朦胧地看向隔壁的床铺。
轩辕墨澈还没有回来。
铺得平平整整的被褥,被从窗子渗入的月光笼罩着。
映入眼中的景象让人感到寂寥。
翻了个身,就在她轻轻地叹了口气的时候。
微弱的响声传了过来。
响声从屋外传来,响得很有规则。
是脚步声么?
有谁在爬楼梯?
想到可能是轩辕墨澈,但又恐怕不是。
脚步声似乎在朝这边靠近。
沧澜雪警惕地慢慢撑起上身。
身体果然比吃药前更为的轻松了,看来来祥的药,确实为她解除了不少的痛苦。
而且,她发现自己原本还有些燥热的身体,也得到平复。
脚步声在沧澜雪的屋前停住了。
门被静静地打开了。
一个拖着走廊黑暗的身影,透过门的缝隙在窥视着。
洒落在屋中的阳光下,潜入房间的身影容貌被一览无余。
沧澜雪望着出现在自己眼前的身影,不禁撑大了眼睛。
“……来祥。”
来祥似乎看到沧澜雪时,也吃了一惊,“……你醒了么?”
沧澜雪同样吃惊,“你在做什么?”完全没料到来祥会出现。
“墨澈还没回来吧。我有些不放心你,你也应该口渴了吧。”说完,来祥把手中的杯子,递给沧澜雪。
沧澜雪先前还不觉得,可在看到水的时候,喉咙处马上传来了干裂的声音,她接过杯子,喝下。
来祥与此同时,又伸出手:“我看看热度是不是退了。”
“已经没事了,我很好。”沧澜雪略微往后退去,“我脸色应该看得出来吧。”
来祥没有强求,倒是仔细地打量起了沧澜雪的脸,“还真是好了很多。”
“是啊,所以,你就不要担心了,而且……你做这些事,是因为澈么?”沧澜雪握了握杯子,她在床沿上坐下。
来祥会这样的关心自己,应该是因为她是澈的妻子吧。
来祥在沧澜雪的话中,微微颤了颤身子,他像是被一语道破一般,说道:“你如果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就在沧澜雪终于拿定了主意时,抬起头的瞬间,她突然发现来祥整个人的都变了。
他紧绷着一张脸,眼睛似乎所瞧的地方并非是房内,而是……
对了,是窗外!
“……那是,什么啊?”来祥小声嘀咕着。
沧澜雪只觉得胸口闪过一阵疼痛,这跟昨天的感觉一样。
难道又是幽冥的追兵?
昨天应该是被轩辕墨澈给杀死了一个,怎么今天又出现了?
“……危险!”来祥高喊一声,抓住沧澜雪的右腕拉了过去。
力气大到让人觉得手臂是不是从肩膀上断掉了。
半时强迫地,沧澜雪被他从床上拉起,撞到了地板上。
“……!!”
由于身体受到的冲击和疼痛而皱起了眉。
当沧澜雪再度抬起脸,她看向刚才自己做坐的位置……
一柄剑被缠着长布的追兵深深地插了进去。
不会错,是幽冥的追兵。
冷风从窗外猛地吹了进来。
要不是来祥把自己拽开,现在--
就在这时,沧澜雪所感到的又是那股浓郁的杀气,仿佛要将她碎尸万段一般。
昨晚上的追兵没有得手,所以今天又来了么?
所能想到的也只有这个。
“快逃,离开房间!”
被强有力的手臂推了一把,沧澜雪朝门跑去。
但是,又马上回过头。
她不能就这么跑掉了,追兵是来杀她的,没有必要再把来祥卷进去。
百人的闪光划过视野。
在沧澜雪回头的时候,眼前已有一个挥着剑的追兵逼迫而来。
沧澜雪本能地举起手,圭罗还躺在床上,根本没有时间去拿,也只能靠着自己这双拳头了。
长剑劈下的同时,沧澜雪打算硬是挨这一击,至少命可以保住。
只是,这样的打算很快就被推翻了。
来祥不知何时到了追兵的身后,他卯足劲往前头一冲,追兵被撂倒在了地上。
一切都发生的很快,快的让沧澜雪根本没有时间去捕捉。
来祥用身体撞了追兵。
大块头的冲力好像给予了对方相当大的冲击,追兵踉踉跄跄地爬了起来。
“快逃!”
沧澜雪眼睛望着床上的圭罗,只要拿到圭罗,她就可以与追兵一站。
只不过,有道身影比她的速度还要快。
正是来祥。
来祥一把抓起床上的圭罗,像要掩护沧澜雪一般,站在了追兵和门之间。
“来祥!”
沧澜雪发现,追兵似乎把目标暂时定在了碍事的来祥身上。
他吐露出敏锐的气息,向着来祥挥剑斩去。
来祥用剑鞘弹开攻击。
并将随之而来的毫不间断的攻击也都截挡开来。
他的动作显然不是个外行。
打个比方来说,就像是积累了许多战场经验的剑客般的动作。
“我不会让你有事的……我绝对不会让你有事的……不能再让他恨我了,不能再让他怨恨我了……”来祥握着剑,嘴中低喃着。
沧澜雪听着来祥的话,她知道,这必定是为了澈。
为了澈,来祥才会如此保护她。
来祥的气势很高昂,乍看上去,他似乎只是在防守。
但开始乱了节奏的却是追兵。
来祥被攻击的瞬间又一个绝妙的时机,他朝反方向打了回去,将冲击加倍奉还。
那情形虽然脑子可以理解,但还是难以置信。
“快走!别在让我有任何遗憾!”来祥冲着沧澜雪大喊。
沧澜雪听着来祥的话,突然转过身,向着门口跑去。
她知道来祥不会输,可这并非是她愿意离开的原因。
而是来祥的那句话,‘别在让我有任何遗憾’……
因为这句话,她才会选择离开房间。
可沧澜雪并没有逃走,而是前往了思雪寒的房间,还有恶魔们的。
第360章 追逼
第360章 追逼
沧澜雪在来祥的话中,奔出了房间,但是她没有跑远,而是前往了思雪寒和恶魔们的房间……
很奇怪,思雪寒不在,就连恶魔们也没有在。
而沧澜雪房中的激战并没有停止,甚至渐渐地,来祥的身影从房中出现在了走廊当中。
沧澜雪站在思雪寒的房门口,看到的是……
来祥仍是只是防守,可以说他根本没有反击的动作。
不仅如此,剑还未出鞘,根本就没有拔剑来祥!
“快走!在我……撑不住之前……”来祥看到沧澜雪的身影时,语气明显有了些粗喘。
“……?”撑不住?
沧澜雪惊在来祥的话中。
是在说追兵吧?
看起来完全不像啊。
“呜……唔……!”
突然,来祥痛苦地申吟着扔掉剑。
用左手用力按住颤抖着的右肩……
黑雾从右肩喷出,袅袅上升。
和在藏书阁的时候一样。
沧澜雪回想起了来祥手臂上那藏在布下面的,惨不忍睹的伤痕。
莫非,黑雾是--
从伤口中散发出来的?
“只有这个,力量……”
来祥那宛如撕心裂肺的绝望的嘶喊刺激着沧澜雪的耳膜。
陷入苦战的追兵朝来祥跳了过来。
就在他要从头上劈下一刀的那个瞬间……
他的身体微微摇晃了一下,然后就不动了。
好像很惊愕一样,他大大地张开嘴。
沧澜雪不由得凝视着追兵。
那个追兵以挥着剑的姿势--一命呜呼了。
终于,他的身体脱力倾斜,俯身倒下了。
脖子后面插着一把厚刃的短剑。
看到短剑,沧澜雪着实吃了一惊。
--是轩辕墨澈的剑。
她立刻把视线移向走廊上的窗户外。
窗旁的树梢上,站着一抹身影。
压迫胸口的共鸣的痛苦一下子远去了,沧澜雪安心地轻呼了口气。
轩辕墨澈踏着树枝跳了起来,身手灵活地从窗户跳进屋内。
“澈,为什么你……”沧澜雪惊诧地看着走至身前的轩辕墨澈。
轩辕墨澈从沧澜雪的身上转移视线,低眼瞧着躺在地上的追兵,说道:“在街上看到这家伙后,就一直监视着他。”说完,轩辕墨澈轻轻地用脚踢了踢俯卧在地上的追兵的身体。
是在确认是否了结了他吧。
轩辕墨澈将短剑从追兵的背后拔出。
刚一拔出,黑色的烟雾便升了起来。
亡骸像雾气一般消失了。
沧澜雪只能目瞪口呆地看着。
轩辕墨澈将视线收回,看向沧澜雪:“很明显,是盯上了这儿的房间,我就知道他会有所行动,果然不出所料,跟昨晚上的那人一样。”
“那你一直都在这里?”沧澜雪终于意识到了这点,原来轩辕墨澈一直都在附近,从未离开过。
“想杀他随时都可以,但在那之前,我想先确认一些事情。”语气冷淡的轩辕墨澈瞥了一眼来祥。
来祥还紧紧地握着右臂,但表情平静下来了。
盯着来祥的轩辕墨澈的眼神中,渗出些许嘲笑的神色。
“这下总算弄清楚了。--你已经,无法挥剑了吧?”
“……!”来祥的表情僵住了。
但是,那表情与其说是愤怒,还不如说是掺杂了后悔和耻辱。
轩辕墨澈把目光从来祥的身上移开,无声地走向房间。
沧澜雪恍惚地盯着轩辕墨澈进入房间……
回过神来后,她看向一旁的来祥。
来祥为了护住右臂而低下头去的身影,看上去要比平时的大个头印象要柔弱得多。
“……没事吧?”
“……嗯。”无比憔悴的来祥,无力地回答着。
“那个右臂……”
来祥的脸上浮现出了苦闷的神情,这让沧澜雪变得无法再说下去。
“……抱歉。我现在没心情讲话。”
“……”
声音打从心底透露着疲惫,同时也表示出了明显的拒绝。
沧澜雪选择噤声。
她看着来祥缓缓站起,步履蹒跚地向前走去……
沧澜雪望着来祥的背影,又看向那紧闭的房门,独自品味着无情的沉默。
最后,也只能淡淡地叹了口气。
她想要返回房间,可是脚步不稳。
脑子里有种热量聚集的感觉,她的视野倾斜着。
这才想起自己也不过是大病初愈,刚才那一折腾,体力透支了。
自嘲的扯了扯嘴角,沧澜雪扶着墙壁,慢慢地朝着房间走去。
推开房门,一眼望去,轩辕墨澈就坐在窗口,他的目光又在眺望着那不知名的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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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澜雪没有出声,而是一步步走入了房中,回到了自己的床铺上。
床单的中央部位,因为被追兵的剑刺到所以破了。
并没有十分在意,沧澜雪模模糊糊地思来想去。
来祥右手涌出的黑雾。
隔在轩辕墨澈和来祥之间的某种是非……
轩辕墨澈说,他一开始就监视着追兵。
可为什么要留那么一手呢?
--已经,无法挥剑了吧?
他对来祥,如此说道。
那么,轩辕墨澈所谓的‘想要确认的事’,说的是来祥么?
不管怎么冥思苦想,也找不出个答案。
又不能问来祥。
而就算是问轩辕墨澈,他也不会回答的吧。
抬眼,望着那临窗而坐的身影,沧澜雪幽幽呼出了一口气。
就在沧澜雪打算收回视线的时候,那一直未有动静的轩辕墨澈缓缓地转过身,看向沧澜雪,说道:“你的身体还没好全,就不要乱动了,好好的休息会吧。”
“嗯。”沧澜雪轻轻地点了点头。
“有什么要问的,等你身体好点再问吧。”
轩辕墨澈那看透她心意的话,让沧澜雪到嘴边的话,吞了回去。
果然他不会说,自己与来祥间的事情。
这两个人,都在回避着这个问题。
“你其实也并不想要看着他死吧。”沧澜雪想到刚才,千钧一发之际,轩辕墨澈不是出手救了来祥么。
这与平时,那副想要杀掉来祥的样子,可是有着很大的不同。
“因为你在。”轩辕墨澈刚硬的挤出这四个字。
沧澜雪心脏在轩辕墨澈的话中,跳动了一下,她淡淡的一笑,很欣慰,也很感动。
可这不是全部,澈没有说实话。
就算她不在,他还是会这样做。
就算不是她,他依然会出手。
不过,刚好她的存在,成为了他的借口。
“休息吧。”轩辕墨澈又是催促着沧澜雪休息。
“好吧。”沧澜雪应着,现在她也没什么可问了,那么就暂时就这样吧。
爬上了床铺,沧澜雪将自己裹紧在被褥中,她能听到那从外传来的轻轻叹息声。
现在轩辕墨澈脸上的神情又是如何的呢?
--已经,无法挥剑了吧?
轩辕墨澈的声响在回想着。
不管多想把这声音消除,都像在耳语一样重复着。
昏暗的厨房中。
来祥用左手紧紧抓住右手手臂。
用力到连指甲都要刺进皮肤的程度。
司空见惯的景象看上去也变得倾斜了。
有种一切都对自己抱有敌意的感觉。
重复的声音在脑子里重叠成数个,在那其中还听到了别的声音。
--很痛苦吧。
--很累吧。
这个。
从以前就折磨着来祥的声音。
--来这边吧。
--会轻松的。
“……啰嗦!”
短促地叫喊后,来祥无力地低下头。
“好像很痛苦啊。”
吐吐起来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来祥立刻回过头去。
不知什么时候进来的黄麒靠在门上。
--这家伙,好像知道些什么。
来祥静静地瞪着黄麒。
“……你,到底知道些什么。”来祥呼吸急促地问着黄麒。
“你是说哪方面啊?不过说到知道些什么,倒有个有趣的事呢。要听么?”
黄麒不慌不忙地浮现出挑衅般的笑容。
来祥用强势的眼神盯住黄麒,无声地催促他说出下文。
“我呢,从以前,就知道……你的事。”黄麒慢悠悠地说道。
“……你说什么?”来祥就像是被人窥视到了内心深处的禁区,目露凶光的瞪着黄麒。
“是了,我和你那命运的相逢是在哪儿来着?”
神经过于敏、感,那开玩笑般的语调显得异常刺耳。
来祥左手的手指暗暗加力,更使劲地勒紧右臂。
“答案就是……纷争的时候啊。”
“纷争……?”来祥不解地看向黄麒。
“啊,就是纷争,一切都是源于纷争,而且是很大的纷争。”
纷争--是这个意思么?
来祥突然想到了什么,那个纷争难道所指的是那个么。
那个他看到了不应该看到的那些画面……
话说到这份上,来祥即便想要不信都难。
“为什么你会知道那件事?”他警戒地望着黄麒。
黄麒有些不耐烦的砸了砸舌,说道:“不是说了,我看见了嘛。真麻烦,你到底想要我说几次啊?”
“你在?你原来难道也是人间人?”来祥眼睛微微眯起。
“怎么可能。可别把我想得这么简单。我可是被敬奉的。”黄麒一脸不屑加自傲道。
“被敬奉?”来祥重复着黄麒的话。
“嗯。恶魔正是由人敬奉,才会产生啊。这还不是你们人间人自己把我们弄出来的么?”黄麒嘲讽着看向来祥。“我们一直寻找着猎物。像沧澜雪那种事特别的,这里指的是别的猎物。挑选那些有素质的家伙……让他堕入我们的世界。”
“……为了什么?”来祥的声音已经恢复平缓。
“伙伴多了才有意思啊!”黄麒咧开嘴笑了。“对于那些知道真正的自己很肮脏,却用漂亮的谎话隐藏真身来获取安心的家伙们,我最喜欢做的,就是将他们的本性揭露出来。”
“谎话的铠甲越厚,就越想把那人拉下水。”
黄麒的语气十分欢快,他放下环在胸前的手臂。
好像在炫耀一样,朝来祥伸出一只手。
“我可以帮你实现你真正的心愿和欲、望。不过仅仅希望得到感激。这群家伙,到最后还想抱住漂亮话不放。说什么真正的自己不是这样,想要移开视线。胆小而肮脏,我最喜欢这种了。啊……是吧,沧澜风,你也最为喜欢这种人了吧。哈哈……”黄麒说着,手指轻抚过自己的胸口,像是在对这幅身体原本的主人--沧澜风,说着。
他说到开心处,欢悦的大笑了起来,“人间人中,这种人多了去了。都是群笨蛋。”
黄麒夸张地皱着眉,以露骨的调侃语调重新环起胳膊。“对了,重新回到原来的话题吧。你很想要那种力量吧?你想要跟他一样,得到那种力量吧?”
令他生厌的回忆被说了出来。
深埋在意识深处的痛苦记忆鲜明地浮现了出来。
“你那时的脸……现在想起来都哆嗦。不是愤怒、悲哀、懊恼……而是,浮现出一种羡慕的神情。”
听了黄麒的话,来祥目瞪口呆。
皮肤和肌肉,以及掩盖心灵的一切都像是被剥落一般。
“……你说,什么……”
“说几次都行。是羡慕啊,羡慕。”黄麒不厌其烦的重复着,“你那时,不是这么想的么?残酷、后悔、痛苦……这些我都感觉不到,只觉得羡慕。”
“别胡说八道!”来祥这么一喊,黄麒的眼中闪耀着阴暗的光芒,他露出了笑容。
“就是这个,这就是我看上你的理由。说什么胡说八道?胡说八道的是你吧。”黄麒笑着,笑着说道:“喂,你其实是知道的吧?真可惜啊。那个时候,要是再失控一点……就能变得,和轩辕墨澈一样了。”
“……闭嘴!”来祥紧握住右肩,颤抖着喝止黄麒。
“我偏不。你嫉妒那小子心中的疯狂。不会被夺走也不会失去的疯狂,才是最强的武器。”黄麒望着来祥那一脸的痛苦,只觉得很开心,“那小子也因此,成为我们再好不过的猎物了啊。不过,已经是张错牌了。”
虽然很在意最后那句意味深长的话,但现在的来祥已经没有深究的余力了。
他只能为了不输给自己体内的某种而咬紧牙关,狠狠地瞪着黄麒而已。
“那个时候啊。就差那么一步了。所以我决定要在背后推你一把。你体内受到穷追猛打而成长的魔物被解放的时候……你,就会成为你期望的样子。”
“谁也没有期望!你给我适可而止!”来祥压抑不住的吼道。
“呵呵……啊,真有意思。像这样越是拒绝,你体内的黑暗就越会聚积。觉悟吧。”黄麒似乎很享受一般的缓慢说出口。
“啰嗦,闭嘴!”
黄麒打从心底地露出着笑容,他抬起下巴,默默地注视着来祥。
“……有意思啊。因为有意思,我就再告诉你一件好事吧。你那半途而废的契约,那个时候被呼唤出来的,是我的影子。”
“……影子?”来祥猛地抬起头,盯着黄麒。
“就像分身一样的玩意儿。”不同颜色的眼瞳,随着嗜虐的笑容眯了起来。黄麒又道:“也就是说。全部都是由我,计划好了的。”
“……!”心脏好像受到了猛烈的一击。
呼吸突然变得困难起来,来祥紧紧抓住衣角,不规则的呼吸不断重复着。
瞳孔的焦点明明是重合的,但又像变模糊了一样,有一种奇妙的感觉。
“就像跟你说的那样,想要解除契约门儿都没有。但本体是我。想要完成契约的话还是办得到的。就是说,你可以得到期望已久的,恶魔的力量。”
黄麒的声音强烈地刺激着耳膜。
而另一个声音,开始在来祥的脑子里小声嘀咕。
不想听。
虽然这么想,却没有阻止的方法。
“……如何?”黄麒慢悠悠地问道。
“啰嗦!”似乎对一切都虎视眈眈,来祥叫喊着。
若不这样,自己形成的世界似乎就要崩溃。“我已经,不再想要得到什么力量了!已经无所谓了,一切都……”
“说谎。明明还依依不舍的。”黄麒压低了声音讽刺道。
“已经不行了!反正,不管怎么挣扎都没用了。这样静静地死去,就可以了。”
到底,是在对谁说这些话呢?
虽然发出了声音,但却渐渐搞不清楚状况了。
“所以不是说不对了么。而且,只要那个契约的刻印还在,想要静静地死去这种事,别说门了连窗都没有。”
黄麒对于来祥这些话,充满了好笑与嘲弄。
“……”来祥闭上嘴,把视线落在脚边,左手用力握住右臂。
“不过也不是要你现在就决定。只是时间越久,就越受逼迫。一被逼迫,就会产生烦恼和纠葛,黑暗也会变得越来越浓厚。你好好想想吧。”
他的话究竟是救赎,还是为了追逼呢。
黄麒突然变得面无表情,从靠着的门边起身。
脚下燃起的青白色的火焰,将黄麒的身体掩盖吞没了。
寂静重返。
像要打破它一般,来祥的右手握拳,用力敲打着作业台。
然而,当他再次抬头时,惊愕地发现,那站在门口的一人--
轩辕墨澈从门口,居高临下的注视着那个半跪在地上的男人,一双淡紫色的眸子内,没有一丝一毫的情感。
来祥却蓦然间,颤抖起身子,被发现了么?
全部都被听到了吧。
轩辕墨澈到底在那里已经站了多久。
他满脑子全部都是这些问题。
轩辕墨澈走入厨房,指着手中的水壶,冷冷地问道:“水没有了。”
来祥如遭电击,就是这种没有一丝情感的声调,让他几乎崩溃的握住那只发疼的手臂,“你小子,为什么不问?为什么不问!!”
轩辕墨澈冷哼一声,“我为什么要问?”
“墨澈……”来祥仰起头,他几乎用着卑微的姿态,在等待着轩辕墨澈的救赎。
是的,这个世上能救他脱离深渊的人,只有他--轩辕墨澈,他最为疼爱的徒弟!
“谁允许你叫我的名字?!”轩辕墨澈冷冷地瞥过来祥。目光停留在作业台上的水壶。
来祥颓然地跌坐在地上,他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
轩辕墨澈将水壶倒满水,就这样从来祥的面前走过……
“墨澈,带着沧澜雪走吧,走吧,离开这里!”来祥突然抬起头,向着轩辕墨澈说道。
“离不离开是我的事,不需要你来提醒什么。”轩辕墨澈扔下这句话,就走出了厨房。
来祥怔怔地望着那道离去的背影,他又再次重重地敲打了下作业台。
什么都无法改变,什么也守护不了。
到结果,他还是无法得到救赎……
第361章 好眠
第361章 好眠
来祥怔怔地望着那道离去的背影,他又再次重重地敲打了下作业台。
什么都无法改变,什么也守护不了。
到结果,他还是无法得到救赎……
他感觉到一阵激愤。
那是因为,内疚的情绪萦绕着他。
黄麒的话没有说错。
虽然想否认说并非如此,但自己也确实想着完全相反的事情。
不安定的声音,还在继续着……
“……住口!”来祥再次敲打着作业台。他顺势将额头抵在台子上,身子弯曲着。颤抖着气息从咬紧的牙缝中漏了出来。“你要我怎样……我到底,要怎么办才好……!!”
轩辕墨澈靠在墙壁上,听着厨房内传来的沉闷敲击声。
他确实听到了黄麒与来祥的话,而且可以说,完全的听入了耳中……
来祥的一字一句,听在他的耳中,带来只是让他觉得好笑。
来祥想要的原来,就是那份自己想要丢弃的疯狂。
其实,自己早就知道了。
所以,才会如此的厌恶来祥。
所以,才会如此的不愿意再见到这个教会了自己剑术的男人。
那个记忆中,意气风发的男人,早就已经死了。
那个叫做来祥的男人,并非是他的脑海中所认识的男人。
因此,他没有办法去说什么,更没有办法去阻止什么。
望着手中的水壶,对了,雪儿说要喝水,这也是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支起身子,轩辕墨澈头也不回的走离,向着二楼走去。
走回到房间。
沧澜雪虽然迷迷糊糊的睡了一会儿,不过很浅的睡意,在轩辕墨澈推开房门的时候,就再次的转醒了。
轩辕墨澈走至沧澜雪的床铺前,将她轻柔地扶起,令她能舒适地靠在自己的胸口,说道:“喝水吧。”
“澈,你是不是出去了好久?”沧澜雪虽然不记得自己到底睡了多久,不过印象当中,她好像睡了有一会儿了。
“没多久,不就倒个水的时间,能有多久呢。”轩辕墨澈喂着沧澜雪喝着水,眼睛却不由看向房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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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在想着什么。
“澈?”沧澜雪支起身子,她都已经示意过可以了。
可轩辕墨澈却完全没有要挪开水壶的意思,这让沧澜雪不由有些好奇的抬起了头,看到的是轩辕墨澈呆滞的神情。
他在想什么,居然会这么的入神。
“嗯?……”轩辕墨澈恍惚回神,当看到沧澜雪那满是疑惑的视线时,才明白到刚才自己居然晃神了,不由问道:“够了?”
“嗯,是啊。”沧澜雪点着头。“澈,没事吧?”
“我没事。”轩辕墨澈将沧澜雪扶回到床铺上,他从床沿处站起身,说道:“雪儿,我要出去一会,水我给你放在床头。”
“澈……”沧澜雪在轩辕墨澈要走过自己床铺时,一把抓住了他。
轩辕墨澈低眼,瞧着沧澜雪眼中的请求,“你现在身体还没有完全的恢复,就不要到处乱跑了。”
“你要去花田吧?”沧澜雪出声道。
“不去花田。”轩辕墨澈扶住沧澜雪的肩头,“在你病没有好全前,我不会去花田。”
“你原来什么都知道。”沧澜雪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你以为我是谁?”轩辕墨澈无奈的叹了口气,“好吧,我陪着你,到你睡着为止。”
“不,既然要陪我,那就陪到我身体完全的康复。”沧澜雪执拗道。
既然什么都已经被看穿了,自己何不任性一会,也学学他。
“雪儿?”轩辕墨澈挑起了眉。
“也让我任性一会吧。我知道一直在任性的是我。”沧澜雪紧紧地揪住轩辕墨澈的衣袖。
“……”轩辕墨澈无言的望着沧澜雪。
“就这样让我在你怀里躺会好么?”沧澜雪说着,硬是撑起自己的身体。
轩辕墨澈僵硬了一会儿,最后只能妥协下来,脱了靴子,上了床榻,抱住了沧澜雪,“你让我说什么好?”
“那就什么都不要说,就这样抱着我就好。”沧澜雪慢慢地躺在轩辕墨澈的胸前,小声的说着。
他们已经好久没有这样同塌而眠了吧。
就算那天有过肌肤之亲,可是也不过是为了解卿荷花罢了。
像这样能责无旁贷的躺在他的怀中,自己已经记不得多久以前了……
轩辕墨澈拥着沧澜雪,他慢慢地将视线投向窗外,明天一定要去花田看看……
一定要去花田看看……
现在,就让他暂时放下一切,好好的陪在雪儿的身边。
这点时间,老天爷还是会给他的吧?
来祥走进里巷,在略显脏乱的建筑物前停下脚步。
看上去关得不紧的门,一推门就轻易的开了。
一踏入里面,来祥就不由得皱起眉。
眼前白茫茫一片。
不管什么时候来这里都充满了‘叶卷烟’的雾气。
眯起眼,他慢慢地环视店内。
这里到处充斥着银靡的笑声,所见之处都是穿着士气的人。
来祥见怪不怪地穿行在杂乱无章的桌子之间,走向店内。
目的地是早就决定好的。
他走近柜台旁的席位。
在那里有着一个从头到脚完全包裹在黑布中的诡异男人,正独自饮着酒。
“哟。”亲切地打了个招呼,来祥坐在了包黑布的男人的对面。“你说你了解那件事了,是真的吗?”
“……”包黑布的男人微微抬起脸,直直地盯着来祥。那双黑眼珠仿佛是在催促着什么似的闪烁着光芒。
来祥把双手支在桌上,皱着眉头看向包黑布的男人。
像是在互相打探对方似的,他们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嘁,知道啦。不要那么着急嘛。”来祥先认输了。
无奈地叹了口气,他把手伸进怀中,取出一个袋子放在桌子上。
发出了沉重的响声。
包黑布的男人伸手取过袋子,在确认了里面的东西之后朝他招了招手。
来祥立刻探出身子凑近他,竖起耳朵仔细倾听。
“……”包黑布的男人在他的耳边低声私语着。
来祥静静地听着,最终离开了包黑布的男人的身边。“……这样啊。”他把手覆上嘴角,盯着桌子的一角小声地说着。
而他的表情则微微泄露出一丝兴奋。“既然是盗贼出身的人说的话,应该可信。我找了好长的时间,总算是快要抓住……那家伙的尾巴了。”
他用覆在嘴边的手咚咚地敲击着桌面,自言自语着。
而包黑布的男人则是一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样子,又开始喝起了酒。
“不过,娼馆啊……在这个时代还真是个可以为所欲为的地方啊。”眯起一只眼厌恶地说着,来祥缓缓地站了起来。“真是帮大忙了。要是还有什么事也拜托你了。”
虽然跟他搭话,包黑布的男人依旧毫无反应。
来祥也毫不介意,转身走了出去。
“好不容易找到了……这次绝对不会让你逃了。”
来祥喘着气低声说着,离开了酒馆。
沧澜雪再次醒来,居然是第二日的清晨,就连她自己都觉得惊讶,自己居然好眠到这个程度。
是因为昨天跟轩辕墨澈的气氛不错吧?
不清楚了,她现在只知道那个男人爽约了,因为她醒来后,就不见他的身影。
不用说,轩辕墨澈一定是一个人出了花田。
对此,沧澜雪颇有抱怨,她讨厌被爽约,当然更为讨厌被欺骗。
经过一夜的好眠,体力终于恢复了许多,沧澜雪打算也不听从轩辕墨澈的话,去花田找他。
所以梳洗完毕后,她便带着圭罗离开了房间。
在经过思雪寒的房间时,意外的房门居然大开着。
“雪儿。”不等沧澜雪走过房间,思雪寒的脑袋就从房中探了出来。
“雪寒。”沧澜雪应着,既然思雪寒在那就打个招呼再去。想着,她迈开了脚步,走向思雪寒。
思雪寒皱着眉,上下打量着沧澜雪,问道:“雪儿是不是病了?”
“已经好了。”沧澜雪并没有打算隐瞒自己生病的事情。
“那就好,不要太过的勉强自己,我最近有些事也不能照顾雪儿。”思雪寒有些沮丧的说着。
“怎么了,是出什么事了么?”沧澜雪看着思雪寒那一脸的憔悴,像是已经几天没有合过眼了。
思雪寒摇摇头,说道:“没什么事,就是有些心烦罢了。没什么,雪儿就放心吧。对了,你现在要出门吗?”
沧澜雪点了点头,“是啊,我打算出门透透气。”不能将思雪寒卷入,沧澜雪打算隐瞒去花田的事情。
虽然有些对不起思雪寒。
“那也好,雪儿自己当心点。我就不陪你了。”思雪寒目光停在沧澜雪的身上,似乎有些担心。
“嗯,放心吧。”沧澜雪应着,思雪寒肯定有什么事。
不过现在她心里头担心在花田的轩辕墨澈,也只能暂时放下了思雪寒的事情。
思雪寒将视线收回,人慢慢地退回了房中。
沧澜雪望着渐渐消失在房门口的思雪寒,微微敛了敛目,最后也只能按下那份担忧,匆匆地走离。
下了楼梯,大堂中并没有看到来祥的身影,沧澜雪直接走出了客栈。
在拥挤的人群中,沧澜雪直直地向着东面走去。
按照上次思雪寒所带领的路线,她很快就进入了森林。
在进入森林的时候,沧澜雪突然停下了脚步,回头望了望那远去的城市。
像这样孤身一人进入森林,已经是好久以前的事情了。
回转身,收拾起心情,下定了决心后,沧澜雪再一次迈开步伐。
她这一次,绝对不会再退缩了。
光线被云层遮挡,森林里显得有些昏暗。
明明应该没有危险,但这样还是漂浮着毛骨悚然的气氛。
甚至连不时响起的鸟鸣也让人胆颤心惊。
虽然能感觉到小动物和昆虫的气息,但却难觅其踪影。
是在对入侵者保持警戒,而潜藏起来了么。
在这种气氛中,会变成这样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实在不可能毫无顾虑地在森林里走来走去。
森林时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样难以接近了呢?
为了随时都能察觉到突发情况,沧澜雪全身紧绷着。
她谨慎地一边倾听四周的动静一边前行着……
第362章 碧翠奴
第362章 碧翠奴
沧澜雪谨慎地一边倾听四周的动静一边前行着……
娼馆的妓女……牡丹,说在花田的北面。
沧澜雪拨开齐腰深的杂草和灌木丛向前走去。
走了一会儿,一股浓郁的香味传来。
也就是说,花田近了。
脚下的泥土也变得松软起来,看来她是找对了方向。
前方树林的夹缝间,可以看见宽广的空间。
沧澜雪加紧步伐,飞快地越过了倒下的树木。
沿着唯一的道路直直地向前走着,中途她转向了右侧的树林。
走了没多远,视野开阔了,浓郁的花香将她包裹了起来。
站在花田面前,沧澜雪眯起了双眼。
真想溶化在这片色彩与香气之中,迷失现实与梦境的界线。
这么一来,或许会明白些什么吧。
她闭着双眼,毫无根据地这样想着。
慢慢地深呼吸。
突然,气味似乎发生了变化。
感到诧异的她睁开双眼。
“……诶?”沧澜雪不由自主地叫出声来。
一瞬间,所谓的花朵看上去都像是被染上了完全不同的颜色。
惊讶不已的沧澜雪再次环视起四周。
但是,并没有什么特别奇怪的地方。
是自己看错了么。
她呆然地站在原地。
屏息藏身于森林中的花朵,散发着沁人心脾的芳香。
凉爽的风儿轻柔地拂过脸颊,但不知为何--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突然间,绽放的花朵全部扭曲了。
不对。
是自己的视野出现了问题。
猛烈的焦躁感突然袭来,沧澜雪跪倒在了地面上。
眼前一片晕眩。
每吸入一口芳香,都会带来压迫肺部般的沉重。
包围在身边的花朵一齐变换着色彩。
这里……在这里,有什么东西。
并不只是一个鲜花绽放的场所。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
难道是牡丹所说的那个洞窟?
沧澜雪屏住呼吸,闭上双眼。
再次睁开时,刚才的事情又像是假象一般,花色都重归原样。
“……”
发生在身内的异变,也犹如假象,消失殆尽。
带着困惑,沧澜雪慢慢地站起身。
刚才--究竟是怎么回事。
真的有种黄粱一梦的感觉。
周围就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花朵依旧怒放着。
沧澜雪感觉很不舒服,她急着找寻轩辕墨澈的身影,还有那个洞窟的所在地。
然而……猛然察觉到有股灌入胸腔的芬芳,漂浮着些微的异样气味。
“……?”
本以为是自己多心了,但错不了的。
那是太过熟悉的气味。
轩辕墨澈的--气味。
他一定来过这里,只是现在她并没有找到澈的身影。
是回去了么?
还是说,他已经找到了洞窟,进入了洞窟里面?
一股焦躁蹿过心底,沧澜雪再次深吸了一口气。
静下心寻着这股微弱的飘渺残味。
沧澜雪开始在花田中四处的奔走,就是希望能找到轩辕墨澈的身影,要么就是洞窟的入口处……
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就在沧澜雪几乎要放弃的时候,她折返回花田的中心。
是因为入夜的关系么?
花朵像是有了变化--?
这时思考中断,沧澜雪抬起头。
“……”
伫立在花田中,硬质且异质的存在。
是被换做‘哀伤’恶魔的--蓝麒。
蓝麒看似在欣赏周围这片花田的胜景,却慢慢抬起头,看向沧澜雪这边。
为什么,她会在这种地方。
沧澜雪一边寻思着,但实际上并没有那么惊讶。
因为总是感觉蓝麒在注视着自己。
那眼神传达的并非敌意,但却令自己百思不得其解。
警惕沧澜雪,望着蓝麒。
蓝麒缓缓地朝沧澜雪的方向走近,在隔着很短一段距离的地方,停下脚步。
她眯起眼,像是在怀念什么一般。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沧澜雪低低地发出询问声。
可是,蓝麒并没有回答。
“你,总是看着我吧。为什么?”询问中加重了语气。
就连沧澜雪都觉得奇怪,为何自己的情绪会变得如此的激动。
她对蓝麒并没有像对其他恶魔那样的厌烦。
然而蓝麒只是从身边的花上撕下一枚花瓣,让它在掌心的缝隙中滑落,乘风而去,像是追逐那片花瓣一般开口说道。
“你长大了呢,夜。”
“……!”瞬间,沧澜雪怀疑其自己的耳朵。
刚才,蓝麒提到的那个名字。
那是--
她不为人知的一面。
异样的激动从胸口涌起,令心绪不宁,沧澜雪咬紧牙关压抑住那股蠢动的不安。
“……为什么,你。会知道那个名字?”
蓝麒还是没有马上回答,只是微微歪了歪脑袋。
“这里,是梦之花田吧,可以让人仿佛置身在梦境中般美丽的花田。没想到,现在还能被这样完整的保留下来。”
沧澜雪忘了询问,愕然地注视着蓝麒。
为什么,她要说着这番让人摸不着边际的话?
她都知道些什么?
这个恶魔--到底是什么来头?
“你很在意我的事吗?”蓝麒突然转过脸,看向沧澜雪。
“……”怎么可能不在意,沧澜雪几乎就要这样脱口而出。
蓝麒要在沧澜雪眼中探寻一样紧盯着,缓缓地开口说道。“我现在虽然是这个样子,我本来也是个人间人。……来自冉苓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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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苓宫。”
不好的预感从头顶贯串到脚跟。
同时,对于蓝麒身上感到的不协调感的真身渐渐清晰起来。
蓝麒,冉苓宫。
而且,还知道她的名字。
不会吧,那是……
--再怎么想也是不可能的。
视野变得灰暗狭窄。
只能看得见眼前这一块儿。
脚底,感觉在剧烈地晃动。
蓝麒的眼中寂寞的光芒闪烁依旧,接着说道。
“你已经明白了吧?我是,你的……”
“……别说了!”
低沉,却又强势的话语破口而出,打断了蓝麒的话。
呼吸变得凌乱。
心跳的声音大到嘈杂,并且不断加速。
对于映入狭窄视野中的蓝麒,只是报以复杂的情绪。
“别说了,……什么都别说了。……骗人。我绝对不相信。”
一直渴望见面,可一旦要见面的那一刻,她却觉得这一切都是如此的可笑。
寻觅了这么久的人,其实一直都在自己的身边。
这实在是太可笑了。
即便她是--
她也无法接受这样被愚弄!
“我没有对你说谎的必要。”蓝麒充满了哀伤的目光,紧紧地望着沧澜雪。
她伸手,抚摸上自己的脸颊,然后,指尖微微一挑,那张覆盖在脸上的面纱,终于就这样脱落了。
那张脸……
“……不要、……闭嘴!”沧澜雪紧闭上眼睛,她什么都不想要去看!
可,那面纱脱落的瞬间,她还是看到了,虽然时间很短暂……
可她还是看的清楚而分明,那张脸,她岂会陌生。
那张几乎与自己相同的脸……
蓝麒居然是……自己的母亲……
不,她居然就是沧澜雪的母亲,那个叫做碧翠奴的女人!
“你是恶魔吧。不是人。”沧澜雪嘶哑着声音说。
“变成灵魂的话,全都一样。”
就算这样,也本能的抗拒去接受眼前这个人。
混乱了。
脑子里变得一片狼藉的沧澜雪对着蓝麒露出利齿。
但是,蓝麒依旧用悲伤的眼神看着那样的沧澜雪,耳语般地低喃道:“你,不想知道事实吗?”
--事实。
听到这句话,混乱的浊流静止了。
那确实是沧澜雪最期盼的,同时也是早已死心的东西。
“现在,知道你的事情的只有我一个。”蓝麒静静地阐述。
“……你舍弃了我,对吧?”投之以冷酷的眼神,沧澜雪吐出的话语仿佛诅咒着眼前这个恶魔一般,“不,你舍弃的并非是我,而是那个被我占居了身体的可怜女人--沧澜雪!”
“是吗,你会这么想也没有办法。……不过,我并非是想要舍弃你,夜,为什么我会叫你夜,而非是雪儿么?难道,到现在你还认为你不是沧澜雪吗?……”
“你在说什么?你到底在说什么?我不是沧澜雪,我根本就不是什么沧澜雪!我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人,我是来自不同时空的人,怎么可能……”沧澜雪捂住嘴巴。
蓝麒那话何其的骇人,她到底想要告诉她什么?
难道一直认为的事情,都是个错误么?
其实,她那些荒诞的记忆,不过是别人刻意加入的?
那算什么?!
她突然想起,自己被北仓晨替换过的记忆,难道说,此刻在她脑海中的记忆也是假的么?
全部都是假象吗?!
“那算什么……,现在说这些算什么……”沧澜雪晃悠着身体,抬起头,看向蓝麒。
望着蓝麒,她仿佛看到了以后的自己!
蓝麒把视线从沧澜雪身上转开,落在脚边的花朵上。
“鬼族是不能与人间人相爱的,其实就算不是鬼族与人间人,身为冉苓宫宫主的我,更是不被允许获得爱情。然而,我却与幽冥……就在这片花田相识,到相爱……我们彼此都深爱着对方……相爱的人,不能在一起,那是一种何其残忍的事情。夜……你能明白的吧……至少,现在的你应该是会明白的。”
说到这,蓝麒轻轻地叹了口气,继续解释道:“鬼族和冉苓宫知道了我跟鬼冥的事后,双方都派了追兵。我们迫不得已只能离开了这里,一起逃亡了森林,却在那时被盯上了。那个时候,我已经怀了你,所以幽冥要引开追兵,让我能趁机逃回花田。但是……有追兵发现了我。”
“……”
于是碧翠奴一人在森林逃亡,被追到穷途末路--从悬崖上掉了下去。
“结果,我虽然得以保住了性命,可是幽冥没能逃脱而丧命。很是后悔。为什么会做出那么欠考虑的行动。……没有幽冥,我活在这个世上又有何意义,而且那时候我的生命也确实走到了尽头。只是我想要生下你,所以去找了师兄于青风。只不过,我发现师兄对我的感情,让我最后还是选择将你交给了沧澜海。因为在他的身边至少还有慕容婉在,那个与我亲如姐妹的女人,我将你交给了她以后。身体已久无法支持多久,然那时候我诅咒自己,诅咒全世界的地步,我的灵魂被叹息的浊流吞没。我的悲伤没有升华,灵魂不知何时被恶魔掳走……”
第363章 真相
第363章 真相
蓝麒说到这里忽然顿住,只有短短一瞬间渗出苦涩的表情。
但是,即刻就接着往下说道。“……接着就‘变成’了--就是,现在这个样子。”
沧澜雪除了呆呆地凝视蓝麒之外,什么也不能做。
脑子跟不上这个太过久远,太过唐突的故事。
就算蓝麒说的并非谎言,可对于沧澜雪来说,这一切实在太过的突然,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实感。
让她怎么去接受?
而且,沧澜雪真正想知道的事--还有别的。
“……我的身体,是怎么回事。我会变成什么样?”
蓝麒刚才说的话,是她其实就是沧澜雪,这让她茫然,更多的是不解。
然而,她确实感觉到身体里面还居住着另外一道灵魂,清楚地感受到那道灵魂还活着。
那是什么?
她的身体到底会变成什么样?
蓝麒--不,碧翠奴知道的吧。
既然是她生下这幅身体的人,那么她就应该知道一切的始末,关于她的,关于沧澜雪的,关于幽冥的--
一切不解的谜团,都应该能得到解答吧?
梦,并非梦静这件事。
那样的话,自己……
蓝麒面露悲伤地眯起双眼,微微蹙眉。
“……夜。可能很快你--就会被魔侵蚀,彻底变成怪物。你的梦,并非梦境。那时,你就会化作真正的怪物了。”
“……变成那样……会怎样?”沧澜雪失去只是本能的在询问,她只知道自己张合着嘴巴,至于说了什么,就连她已经都忘却了。
“身心都不再是属于你自己……,无法复原吧。”蓝麒转过脸,忧伤满溢在她的脸上。
“……”
声音也好,时间也好,所有的一切,围绕在自己身边的一切都会静止。
睁着眼睛,却什么也看不见。
虚幻中,沧澜雪存在着。
被魔所侵蚀,化作怪物?
梦,并非梦境?
那么,自己。
--自己将会?
“因为你是身为冉苓宫宫主的我和鬼族王爷的幽冥所生下的孩子……其实我跟幽冥都知道,若是我们结合生下的孩子,必定得不到幸福……因为那是魔物,是魔物啊……是必定会遭到世人所追杀的魔物……”蓝麒充满了晦涩,她望着沧澜雪伸起手,似乎想要去触摸那就在眼前的人儿,可是最终还是放弃了,“夜,你应该恨着我们的,应该恨着给了你这样命运的我们……”
“为什么是我?……为什么那人偏偏是我?……我是谁?我是夜,还是沧澜雪,亦或者我什么都不是……”沧澜雪嗤笑着,原本的人生原来还不是最为悲惨的,现在开始才是她所要接受的。
全部--
都是谎言!
她到底算什么?
“对于幽冥所做的一切,我无法说什么,因为我也是共犯之一,是我与他造就了如今的你,也给了你抹不去的伤害……夜,你就是我的女儿,就是沧澜雪……”
“那TUH是什么?我八岁以前的记忆又算什么?”沧澜雪目色逐渐清冷下来,她凝望着蓝麒。
她要知道所有的一切。
“那是幽冥为了封印住你身上的魔力,才将你送到了另一个时空,为你安排了另一个身份。”
“那何必再让我回来?我回来又能怎样?”
“你必须要回来,幽冥需要你来为他打开魔界的大门,也只有你才有资格。”
“打开魔界的大门?魔界的大门不是在失去青藕时就已经被打开了么?”沧澜雪并没有忘记在鬼蜮时,鬼冥对她说的话。
青藕是镇守魔界的宝物,鬼族千万年来能守住魔界的入口处,也正是因为有青藕在。
可青藕却被眉络所盗走,千年的时间早已让青藕的力量消失在鬼族。
想必,现在魔界的大门早已被开启了吧。
何必还要用上她?
“青藕的失去,确实动摇了魔界大门的封印,可能开启魔界之门的却只有身为魔界中的人。”蓝麒再次幽幽地倾吐道:“冉苓宫一直不予外界联系与接触,正是因为冉苓宫的弟子皆有魔性。可以说我的祖辈原本就是魔族之人。只不过随着岁月的流逝,这股魔血也已经消减了很多吧。”
沧澜雪只是静静地听着,听着仿佛是天方夜谭不能信服的阐述。
“而幽冥体内也有一半的魔血,他是鬼族的王子,鬼族原本就是来自魔界中人。只不过在数万年前脱离了魔界,更是被天神委派为镇守魔界入口的一族。他们身上的魔力因此也被封印了起来。”
“然后呢?”沧澜雪望着又一次收口的蓝麒。
蓝麒淡淡地一叹息,“天神的封印,便是鬼族后裔若是再次诞下纯真的魔族中人,封印自动便会解开。”
“所以呢?”沧澜雪追问。
“我与幽冥的结合,没想到居然开启了那道封印,让幽冥终于知道当年鬼族为何会脱离魔界的原因。他想要让鬼族重返魔界。”
“……”沧澜雪沉默下来。
“夜,这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我从未后悔遇上幽冥,只恨自己当年为何没有勇气活下去。若是我不是变成了如今这幅样子……”
“那又如何?你就能改变我的命运吗?”沧澜雪不知道自己为何现在居然心情出奇的平和。
先前的激动,到现在也逐渐沉淀,慢慢地消失了。
“那我体内的那个是谁?”沧澜雪仰起头,看向蓝麒。
“那是沉睡在你体内的黑暗,也是被封印的本性。若是一旦黑暗醒来,那么你就会消失,成为真正的魔界中人,为幽冥开启魔界的大门。”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沧澜雪喃喃自语,她现在应该信服了么?
到头来,也不过是一缕被人利用的幽魂罢了,随时随地都会失去自我。
成为一把可以开启魔界的钥匙。
“夜,本来你体内的黑暗是可以被克制的,至少在你得到了鬼冥的力量后是可以完全的克制住的。这也是为何幽冥会千方百计的破坏鬼冥的出现,到最后甚至让鬼冥死在了最心爱的眉络手里。”蓝麒看向沧澜雪。
“克制?”沧澜雪蓦然间抬起头,与蓝麒的目光对上。
“但是,夜,因为你和强大的黑暗接触,所以才加速了血液中那股不安定因素的觉醒。”
“……强大的,黑暗?”沧澜雪紧紧地盯着蓝麒。
“和你心意相通的人。轩辕墨澈正是……潜藏着强大黑暗的存在。”蓝麒一个字一个字的倾吐道。
再也听不下去了。
什么也不想知道。
还是不知道的好。
如果这--这就是真相的话。
那还不如--
感觉力量逐渐从脚底流走似的,死命忍耐。
下意识握紧的拳头在颤抖。
蓝麒带着沉痛的表情合上眼。
“轩辕墨澈也是在悲惨的命运下出生的男人。但是,夜。你……就算要恨我,也是没有办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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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恨得起来的话,该有多好。
沧澜雪低下头,双眉紧锁咬紧牙关。
就是因为恨不起来。
因为不管那是怎样的禁忌--
碧翠奴和幽冥毕竟是相爱的。
爱这种感觉,具体是什么沧澜雪并不了解。
可是,那一定是无法抑制的吧。
所以,自己才会被允许诞生在这个世界上。
因此,根本无法恨。
握紧拳头,那股力道几乎让指甲嵌进皮肤中……
拼命忍住就要决堤的泪水。
既不悲伤也不愤慨。
只是不明来由地后悔。
“这是我的愿望……不,或许只是单纯的自负吧。”
说着,蓝麒脸上沉痛的神色依旧,看向沧澜雪。
“我想的是,一顶会有活路。轩辕墨澈……那孩子确实是潜藏了强大的黑暗,但并不是黑暗本身。是类似于未知数的存在。所以你们一顶会找到出口……我相信。”
说到这儿蓝麒闭上了眼,接着,坚定的目光再次落在沧澜雪的身上。
“我希望你活着,你是我的……至爱的女儿。”
“……”沧澜雪却在这时,突然像是被什么附身了一般,嘶吼了起来。
自己想要做什么,会变成什么样,心里完全没有底。
回过神来沧澜雪低吼着,向碧翠奴扑过去。
花朵遭到踩踏,几片柔弱的花瓣飘到了半空。
风儿卷起,飘荡的芳香更加浓郁。
用利爪把蓝麒的肩膀按到地面,沧澜雪压住她的身体。
蓝麒没有一丝反抗,倒在花丛中……
沧澜雪喉咙里漏出野兽般的低吼。
黑色的巨大结块在体内四处攀爬,脑中有一个声音在不断重复着什么。
刚开始几乎听不清楚说什么,但声音在逐渐变大。
她,……她。
了她,……了她。
杀了她……杀了她。
杀了她。
清楚地意识到时,沧澜雪疯狂地咆哮。
视野里黑色和红色在闪烁。
声音在脑子里一次又一次喊着同样的话。
杀了她。
猎物已经被按倒了。
咬碎她的喉咙就行。
只要把她撕得四分五裂,就算是恶魔也难以活命吧。
--杀了她。
蓝麒纹丝不动,只是把脸别到一边闭着眼睛。
好机会。
这个猎物已经死心了。
咬碎她。
沧澜雪张开了嘴巴,露出牙齿。
看准她的脖子--
闭着的双眼睁开了,蓝麒的视线凝视着沧澜雪……
“……!”
如梦初醒般吓了一跳,沧澜雪停下了动作。
接着,精神陷入了短暂的恍惚状态,懵懵懂懂看着被按倒的蓝麒。
寂静中,心脏发出了刺耳的声音。
慌乱的呼吸让肺很难受。
从蓝麒身上跳开躲到一旁,沧澜雪愕然地把视线落在自己的手掌上。
身体颤抖着。
--自己刚才,做了什么?
蓝麒慢慢站起身,眼神平静地看着沧澜雪。“……无论如何,想办法克服吧。”
那话语仿佛是从紧合的齿贝中挤出一般,带着心痛与不忍,蓝麒的脚底升起青白色的火焰。
火焰几乎要覆盖她的身体般地高高燃起,平息下来时蓝麒依旧无影无踪。
看着被踩得七零八落让人心痛的花朵,沧澜雪陷入了不知是后悔还是愤怒的心境。
蓝麒--没有躲开。
明明可以像那样瞬间消失掉的,大概她根本就没有要逃避的意思吧。
--无论如何,想办法克服吧。
离去之际留下的话,回荡在耳里不肯消失叫人胸中烦闷。
她到底要自己怎么做呢?
口中明明说出‘你很快就会变成怪物’那般残酷的话语。
第364章 图腾
第364章 图腾
她到底要自己怎么做呢?
口中明明说出‘你很快就会变成怪物’那般残酷的话语。
没有时间。
也没有预防手段。
即使如此--自己应该怎么做呢?
眼前突然变成一座峭立的悬崖。
回过头,身后亦然。
迷失了道路。
不,最初便不存在道路。
这样--岂不是如同和被宣告了死亡一样吗。
“……,……”勉强地压抑住心底涌出的强烈感情,沧澜雪回过身在森林中飞奔起来。
不知道如何是好。
不知道该怎么办。
如果只能成为被人憎恨的存在的话,对于现在的自己--还有活着的意义吗?
像是要甩掉无法甩掉的东西似的,沧澜雪奔跑着。
被推入到混沌迷惘的中心。
她的存在从头到尾都是一个笑话。
什么TUH,什么沧澜雪,什么夜……
原来的一切,不过是只是为了他人而活着。
可悲的人生,她还一直纠结在自己并非是沧澜雪这个矛盾中。
哈--
实在是太可笑了,一直都在探寻的真相啊!
原来是如此的讽刺。
不知是因为那份过于的悲痛还是什么,沧澜雪一下子瘫倒在地上。
双手紧紧地捂住脸颊……
想要获救,想要得到幸福……
她不想就这样的消失……
谁能救她?
有--
也有他,才能让她得救。
轩辕墨澈--
澈……
沧澜雪仰起头,望着那一片葱郁的森林,迷失方向的她,要如何去寻找到他?
自己那不顾一切的奔跑,到头来还是无法寻求到可以发泄的方法。
因为她是魔物,所以才会被送到不属于自己的世界,成为了不应该成为的人。
然而,被带回原来的地方,亦不过是成为他人可以利用的一把钥匙。
这就是她的人生……
“……唔……呜……啊……”
突然沧澜雪难以忍耐的蜷缩起身子,紧紧咬住牙关。
所有的神经都像是被拉扯,被切碎一样。
犹如这般的疼痛,呼吸也变得困难,她只能勉强吐出颤抖的气息。
在泥地上,痛苦挣扎。
一瞬间,平缓曲线般的残像闪过脑海。
绿、黄、蓝、红。
四色的光芒在闪过……
她记得。
以前也发生过同样的事情。
但是,现在并没有力气回想。
冷汗从太阳穴、处滑落。
她记得--在胃部深处感受到的,某种东西蠕动的触感。
那东西沉重湿滑,四处翻滚……
“……呜……”
痛苦中,她像是要抓住什么一样,伸出一条胳膊。
自己的手臂映在模糊不清的视野中。
然后,她惊讶的哑口无言。
无需置疑那就是自己的手臂。
但是,难以置信。
这不是在做梦吧。
不,这就是梦。
自己再一次因为发烧而晕倒了。
沧澜雪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感受着精神被逐渐抽离。
她的身体震颤得有些滑稽。
骨头、皮肤、肌肉看上去都在绷紧,变得僵硬起来。
她看了看另一只手臂。
这只也是一样。
手臂的表面--那黑色图腾清晰地浮现了出来。
“……为什么……”
她不由自主地这样嘟囔起来。
强行移开紧盯在手臂上的视线,她艰难地撩起自己的衣摆,露出腹部。
然后,再一次陷入了震惊。
那盘横在腹部上,是与手臂上一样黑得刺眼的图腾,这到底是什么?
慌乱中,沧澜雪用力抓着自己的手臂跟腹部,想要擦拭去那些浮现自己身体上的图腾。
那一幅幅的画面,就像是在绞动着她的内脏,很恶心……
她的眼前一片漆黑。
疼痛已经被抛到了九霄云外,她慢慢地坐起身。
疯狂跳动的心脏,仿佛即将破裂开来。
断断续续的气息从嘴角流露出来。
摇晃着眩晕视线落在正下方。
沧澜雪看向了映出毫无变化的天空。
“……”
她无言以对。
低眼,再次看向自己的手臂,还有腹部,那清晰的图腾根本就没有消失。
--为什么?
不是都已经消失了么?
那时候--在那个空地,幽冥将恶魔们的力量夺走的时候。
是恶魔们的力量恢复了么?
还是说,力量根本就从没有消失过?
不知道……不知道。
虽然想要考虑,但完全没办法。
现在什么都考虑不了。
在踏入本该存在着的地面的瞬间,有一种即将坠入深渊的感觉。
唯一明白的,是这个疼痛,身体上的图腾,就和之前拥有力量的时候完全一样。
不,并不完全,那时候这些黑色的图腾并没有出现,然而,现在这样刺眼的图腾却爬满了她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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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
为什么……!
“……呜……唔,啊啊啊啊啊啊……!!”
沧澜雪仰天嘶鸣--
在她站起身来的同时,立刻飞奔了出去。
她冲出了森林。
感情爆发了。
自己被这感情所支配。
无法停止。
完全不知道,自己究竟要跑去什么地方。
能够听到的,就只有自己的呼吸。
能够看到的,就只有面前的黑暗。
她直直地看向前方。
但是,什么也看不到。
为什么,怎么会,怎么回事--
盘旋在头脑中的疑问,逐渐变成了悲鸣。
“你很快就会变成真正的怪物”蓝麒的话再次回响在耳边,是这样吗?
是因为她的时限到了么……
所以才会变成这样!
就在她还没有来得及接受这一切的时候,她的时间就已经走到了尽头么?
跑着跑着,她的脚被绊住了一下,又一次摔倒了。
虽然身体被狠狠地撞了一下,但痛觉却迟钝了起来。
她并没有爬起来,而是把脸颊贴在了地面上。
用颤抖的双手抓紧杂草,彻底撕碎。
低吼声混杂在慌乱的喘息中。
视野和思维都模糊不清,沧澜雪趴在那里一动不动。
至今为止,虽然一直都在做着反抗,甚至憎恨过这样的命运,可她还是坚强的活了下来。
但是现在,她现在非常了解这种心情。
她想要发泄,想要将这满腔的愤怒发泄出来。
可惜,她找寻不到任何可以发泄的对象。
没有人。
无论是神明还是其他事物,决定这种命运的究竟是谁。
已经,够了。
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寻求生存的普通女人罢了。
自己做了什么?
确实有个比较麻烦的身体,但只要能静静地生活下去就足够了。
她的心愿,就只有这样而已。
难道说,她的要求过分了?
还是说,她的存在真的不容于世?
幽冥--那个给了她生命的男人,却只是利用她而已。
碧翠奴--那个给了她生命的女人,却只是为了爱情而生下了她。
那么,她到底是不是应该放弃了,放弃这样不堪的命运。
“……唔。”她用拳头用力击打着地面。
然后,力气就彻底从身体中抽离开来。
就在她失去力气,正想要闭上眼睛的时候。
她的视线,停留在了某个东西上。
真是奇怪。
明明看其他事物都是模糊不清的,但不知为什么,就只有那个东西,看上去非常清楚。
简直,就像是在向沧澜雪示意自己的存在一样。
是由于晕厥而出现的幻象么。
她抬起头,仔细凝视着。
那是一枚戒指。
并没有大块的宝石或是装饰作为修饰,就只是一枚普通的银质戒指而已。
但那看上去非常的引人注意。
同时,沧澜雪感觉到了一种强烈的冲动。
将感情上层的附着物去掉之后,通过煮沸而暴露出来的那种裕望。
裕望扭动着她的身体,让她面向意识大声呼叫。
想要--那个。
这样想着的同时,她伸出手去,握住了戒指。
握住的瞬间,她紧张了起来。
因为想起了那份疼痛,还有那不时出现在脑海中的怪异图像--
如果这个戒指有着非比寻常的来历的话,会不会又会出现什么图像呢?
但是,那似乎就只是杞人忧天罢了。
放心地叹了口气,沧澜雪注视起了戒指。
真的是没有什么变化的、普通的戒指。
但是,为什么会这么低引人注目呢?
裕望的躁动无法停止。
仔细看了一会儿,她察觉到了一件事。
戒指的表面雕刻着一些文字。
那文字沧澜雪也能读懂,她静静地嚅动着嘴唇。
文字就像是在书写一篇文章一样,环绕着戒指雕刻了一周。
读到最后,不由得让沧澜雪感觉,这不是一首歌么。
她再一次从头开始读起。
这一次,她出声地读着,就像乘着旋律一样,微微加上了一些节奏。
没错,这果然是首歌。
就在她这样确信的时候。
“……!?”心脏再一次剧烈跳动起来。
尖锐的头痛让她皱紧了眉头。
混杂着高音和低音的耳鸣响了起来。
这个感觉,和共鸣不同。
这是……
就在她想请之前,图像开始在脑中播放起来。
最初出现的,是一张大开着血盆大口的、面相凶恶的脸孔。
伴随着惊讶,沧澜雪的身体颤抖了一下。
虽然没有声音,但却像是清楚地听到叫喊声一样。
那是沧澜雪完全没有看过的图像……
大概,是这个戒指所幻化出来的吧。
果然,这不是普通之物么?
在这样想着的时候,画面也一幅接着一幅地播放着。
痛苦的女人,哭叫着到处乱跑的女人,沉入血海的女人。
--令人畏惧。
每一幅画面上,都映着这样的景象。
负面的结块。
这戒指的主人究竟是怎样的人呢?
沧澜雪想要将这枚戒指丢开--但是做不到。
“……唔!”就像是被紧紧地附着了一样,戒指无法从手上拿开。
画面愈发的残忍、残酷、鲜明了起来。
一幅接着一幅,不断地涌向了沧澜雪。
似乎形成了一个巨浪,吞没了沧澜雪的意识。
自己完全被操控了。
被席卷进来,被推挤压碎。
她挣扎着。
窒息于这些画面当中。
“呜……唔……啊……!!”
意识逐渐麻痹了起来。
自己,会变得怎样呢?
不知道。
但是,不要这样。
不想要被吞没。
被吞没了的话……
画面流入内心,从内测将沧澜雪舔噬殆尽。
拼死的抵抗也只是徒劳,最后她的手指从岩壁上脱离开来。
精疲力竭了。
终于,将意识释放开来。
远处,隐约听到了谁的笑声。
第365章 判若两人
第365章 判若两人
轩辕墨澈回到房间的时候,沧澜雪已经不在了。
大概出去了吧。
轩辕墨澈不太在意地这么想着,可旁边的床在一夜未被温暖过的情况下,天亮了。
窗外的天空阴云密布,比昨天更加昏暗。
轩辕墨澈坐在自己的床上,短短地叹了口气。
终于将那些繁琐的事情都解决了,他现在应该算是获得了真正的自由吧。
只需要为自己渴望的生活而努力活下去就可以了……
对于,衣祈风等人的惊讶,他除了给予一抹抱歉的笑,什么都给不了。
曾经的雄心壮志,如今都变得飘渺了,他原来要的并非是那些,而是一个可以让他活下去的理由。
如今,他已经找到了,何必还要将自己束缚住。
只是想要与她一同活下去……
“……”轩辕墨澈想着站起来向床边走去。
厚厚的云层笼罩着天空,将太阳的光线完全地遮断了。
因为气温没有上升,户外的空气刺骨的寒冷。
倏然,一阵大风从窗口灌了进来。
轩辕墨澈眯起眼睛,静静地凝视着浅州那在眼前铺展开来的街道。
望着空寂的四周,轩辕墨澈皱起了眉头,都已经一夜了。
雪儿为什么还没有回来?
直觉告诉他,一定发生了什么。
有种不好的预感。
雪儿会去哪里?
虽然想过沧澜雪可能又去了小巷,但遇到了那种事情之后还敢一个人过去……
不,不会去小巷,轩辕墨澈如此笃定着。
如果说还有其他可能性的话……
幽冥的追兵吗?
也是有可能的。
“……”猛地站起身,轩辕墨澈视线从窗户落到手边。他握起了剑,人匆匆地离开了房间。
同一时间,一个身影从肮脏的小巷中穿过。
看那娇小的身形,那是一个用披风包裹着全身,带着兜帽的年轻的女人。
她的脚步没有迷惘,自信的踩在道路上。
对路边蹲着的人视而不见地穿行而过。
不过,聚集在巷子里的人群们好像也没意识到有这么一个带着兜帽的女人经过。
似有,似无。
只是那么一点微笑的差距,现实和非现实秘密的共存着。
戴着兜帽的人,来到了某个地方。
女人推开破旧的门,走了进去。
映入眼帘的,是慢慢扩散的白色的雾和不堪入耳的喧闹声。
那是个不入流的低俗酒馆。
一个大个子的男人坐在出入口附近,察觉访客的气息后抬起头来。
他原本倦怠的眼睛立刻惊讶的瞪大,然后扭曲起嘴唇。
“喂,那女人……不是上次那个嘛?还真是不怕死啊,又来了。”
话音刚落,其他的人也都看向了出入口,露出和男人一样下、流的笑容。
即使隐藏在兜帽中也能知道。
曾被他们所有人折辱过。
这份屈辱是绝不会忘的。
男人站了起来。
其他的人也附和着站起,将带着兜帽的女人围了起来。
每个人都是皮笑肉不笑,表情中有着非同寻常的执念。
喧闹声从他们的嘴中响起……
“哟,那个男人没跟着来?”那口吻是明显的挑衅,男人逼向带着兜帽的女人。
带着兜帽的女人仍旧低着头,一动不动。
“怎么着你也说个话啊,嗯?”低着头的女人对于男人的威吓也没有作出反应。“搞什么,该不会就这么站着死掉了吧?”
男人带着讥讽的语气提高了声音。
周围的人全都笑了起来。
一个身材瘦小却好逞能的男人乘机而上,想要抓住带着兜帽的女人的胳膊。
就在那时。
巨大的声音响起,酒馆的空气被彻底冻住。
在场众人一个个都呆若木鸡,带着不可思议的表情注视着眼前的光景。
看清楚的时候,那个瘦小的男人已经扭曲着脸倒在了地上。
他的一只手被拧了起来。
作出这个动作的是……戴着兜帽的女人。
之前的喧哗如同虚幻一般,店里安静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带着兜帽的女人抬起了头,缓缓地打量着包围着自己的人群。
周围掀起一阵小小的尖叫。
无神的眼睛。
承受着她视线的人害怕起来,开始向后退去。
带着兜帽的女人一语不发,看向先前那个挑衅的男人。
“……这,这个女人!!”男人吼了起来,声线中隐隐渗出无法掩饰的恐慌。
他一把抓起放在桌子上的酒壶,自暴自弃地向戴着兜帽的女人飞奔而去。
男人巨大的身躯看起来似乎会把戴着兜帽的女人那小小的身体压扁掉。
真是自不量力,在场的所有人都这么想。
但是。
“……啊啊!?”
小小的身体,轻巧地向旁边避开了。
高举的酒壶扑了个空,男人想要调整自己面朝的方向。
戴着兜帽的女人拔出剑,击落男人手中的酒壶。
男人大吼一声,伸出手对准了戴着兜帽的女人。
挥动着手却抓了个空。
戴着兜帽的女人跳上了桌子,将椅子踢了出去挡开了男人挥来的手。
男人的动作越来越狂暴,幅度越来越大。
与此相对,戴着兜帽的女人就像在玩猫抓老鼠的游戏一般。
“可恶,……混蛋!”男人把掀翻的椅子捡了起来,借力就这么扔了出去。
戴着兜帽的女人跳下桌子,想要跳到其他桌子上去。
可是,男人把周围的桌子一个接一个都掀翻了。
由于失去了逃窜的地方,戴着兜帽的女人向上高高跳起。
跃过男人,落在他背后的地方。
男人回过头去,目露凶光。
“喝呀!!”男人向那只戴着兜帽的女人毫无防备的背后。
同时,那个人迅速转过身来。
“……唔……”沉闷的声音响起,男人瞪大了眼睛。
从紧咬的牙关中漏出一声惨叫。
戴着兜帽的女人返身一踢,狠狠陷入了男人的腹部。
男人向后退去,抱着肚子蹲了下来。
戴着兜帽的女人正用剑刃指着他。
“……”被无光的眼睛凝视着,男人露出恐惧的神情。
皱着眉头瞪大了眼睛,男人颤抖着微微摇了摇头。
不久,剑被猛力地挥了起来。
鄂下被横切,男人倒在了地板上。
周围响起了喝彩声。
戴着兜帽的女人依旧一言不发,转身向门口走去。
其他的人死寂般的沉默着,看着她远去的背影。
推开吱呀作响的门走了出去。
戴着兜帽的女人……沧澜雪的嘴边浮现出浅浅的笑容。
下一个要去的地方是娼馆。
古旧的建筑物映入眼帘。
因为天空乌云笼罩,小路显得比平时暗了很多,为娼馆增添了一份更为不祥的感觉。
沧澜雪来到紧闭的门前。
用拳头敲了几下门,比眼睛的位置更靠上方的小窗打了开来。
“哪位啊?”
“前段时间也来过。跟一个冷冷的男人一起来的。”
“……啊啊。”小窗里朝外窥视的眼睛眯了起来,传来钥匙开锁的声音。
门被慢慢地打开了。
映入眼中的大厅满眼赤红。
无视站在一边的龟、公,沧澜雪直接向楼上走去。
“这位客人!?稍等一下……这样我们很为难啊!”龟、公慌乱地追了上来。
被无视之后,龟、公从后面粗暴的抓住了沧澜雪的手臂。
“不、不要开玩笑!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像你这样的家伙,我们可是轻而易举就能干掉的!”
沧澜雪眯起眼睛,靠近正竭斯底里喊叫的龟、公。
向他的额头伸出手。
“你想做什么!放……”龟、公惊骇的忘了说什么
“闭嘴。”
碰到额头的手掌发出了光亮。
龟、公的身体大幅抖动了一下,就这么倒在了地板上。
“醒来之后,就会忘得一干二净了。”沧澜雪小声说道,向楼上走去。
“呀,……什么!?”
门被粗暴地撞开。
响起一声尖叫。
在房间里,牡丹和客人都因为突然的闯入者而僵在那里。
两人都在床上,客人是半、裸着的。
牡丹一脸惊讶,将毛毯拉向胸前。
甘甜的脂粉味掠过鼻尖。
客人看起来是个有一定地位的人。
他浑身大汗,十分慌乱。
沧澜雪向抱起衣服想要逃走的客人伸出一只手。
青白色的亮光闪过,客人停止了动作倒在地板上。
“诶,……不要……死了吗?”牡丹吓得睁大了眼睛,望着倒在地上的客人。
“只是让他睡着了。醒来之后,他不会记得任何事情。”沧澜雪淡淡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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牡丹战战兢兢地抬起头看着沧澜雪,皱起了眉头。
“……你,是前段时间的,和那个变、态混蛋在一起的少女,没错吧……?”
沧澜雪不作任何回答,只是看着牡丹。
那个眼神让牡丹缩起了身体,露出了恐惧的表情。
她的耳朵完全耷拉了下来,“……总觉得,好像判若两人。”牡丹轻轻地低语着。
沧澜雪悠然地环顾着室内。
夸张的色调,华丽的装饰。
满溢的芳香。
无数男人到访过这个房间,然后有离去。
牡丹理解他们,并且接纳他们。
用似乎很柔弱的身体,一个人接受了下来。
“……快乐吗?”沧澜雪凝望着牡丹,沉沉地开口。
“……诶?”牡丹吃惊地看向沧澜雪,完全不懂她在问什么。
沧澜雪一言不发地盯着空中的某一点,然后将视线转向牡丹。“你接纳那些男人的理由是什么。是为了享受快乐吗?”
“……你在说什么?”牡丹脸色迅速阴沉下来。
“像你这样年轻漂亮的女人,只要你愿意,根本不必待在这种地方。”
牡丹怔了一会儿。
沧澜雪的态度和之前大相迳庭,被她唐突问道,牡丹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然而,她终究还是开了口。“……正因为漂亮,所以我才选择这个行业吧。男人追求着漂亮女人。我……只不过是给予他们梦想哦。”
第366章 被制住的澈
第366章 被制住的澈
沧澜雪眯起了双眼。
像被研磨过的针一般,她的眼神里充满着无声的气势……
“并非以你个人的身份,你是说,作为一个女人,被男人追求会让你满足吗。那么对于你来说,‘爱’有什么意义?”
“……哈?你,慢着,到底在说什……”
“回答我。”
被问到莫名其妙的问题,牡丹一脸混杂着困惑和无奈的表情。
但是,身体因为沧澜雪那锐利的声音而僵硬着。
那个声音里有着不容辩解的魄力。
牡丹一言不发,咬着嘴唇怒视着眼前这个异样的女人。
她当然很害怕。
不过,闯入房间也就算了,还有这无理的态度。
连生意也打了水漂。
然而,这个女人却一直追问着无聊的事。
愤怒油然而生,超越了恐惧。
“……你在说什么蠢话啊。爱?那种东西,我还想问呢。那玩意在哪里啊。就算有过,也早就在过去毁灭了。男人娶一个女人,也不过是了为了延续香火。什么爱,那都是欺骗小女孩的天真罢了。喜欢的时候什么都好,一旦不喜欢了,什么都不是。爱?这也算是爱?”
一边罗织着语言,牡丹心中愤怒的火焰也越烧越旺。
她紧紧握住因为紧张和愤怒而变冷的手。
“男人需要女人不是吗?正如你所说,并不是拘泥于我本身。所以,**好不爱也好,这种事怎么都行。倒不如说爱这东西只会碍事。”牡丹停顿了下,目光直视沧澜雪,又问道:“……特意来问这种事,你要干吗啊?”
即使不说沧澜雪也应该明白。
明明已经显而易见了,为什么现在还要讨论这件事情。
牡丹有这样的想法,也并不是没有道理。
一直以来女人的地位都处在下端,男人对女人的需要,只是为了延续香火……
在说爱之前,生下孩子才是最重要的。
男人,只把女人看作道具而已。
从那样的关系里又怎可能产生出爱呢?
“……我不想成为道具。所以才在这种地方啊。至少在这里,我可以自由的掌控自己的命运,而不需要为了任何人去活。而且到这里来的男人只是为了享乐,我能满足他们的愿望,同样的他们也可以满足我的愿望。这也算是我对命运的小小反抗”而且,在不生孩子的前提下与之结合,这不是更接近‘爱’的行为吗--虽然牡丹隐约这么觉得,却没有说出来。
反过来想想,牡丹又产生了兴趣。
但即便如此,她也绝不在脸上表现出来。
说完后,牡丹再次看向沧澜雪。
沧澜雪沉默着。
没有反应。
从她的表情也看不出任何变化。
“问我的人是你吧?多少说点什么怎样啊?”小小的烦躁爆裂开来。
为什么什么都不说?
牡丹焦躁不已。
就在此时,牡丹突然察觉到。
想要答案的,是自己吧。
这实在太蠢了。
自己还期待着什么吗?
希望眼前的这个女人,对自己说点什么吗?
牡丹心里一惊。
想到这里,她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再次看向沧澜雪。
这次轮到自己提问了。
“……相爱的话,会发生什么?你知道吗?”
本以为沧澜雪又会沉默以对,但意外的是沧澜雪也微微歪着头。
她的视线直直捕获住牡丹。
“……也是啊。”
沧澜雪嘟囔着附和了一句。
又好像是自言自语。
亮光闪起。
失去意识的美丽身躯倒落下去。
沧澜雪将她接住,把她轻轻放在床上。
盯着牡丹沉睡的侧脸,沧澜雪轻轻说道。
“是啊。爱什么的,这世上根本就不存在。……正因为如此,才有必须要改变……干脆把它扔掉……什么都不需要了吧。”
走出娼馆的时候,沧澜雪抬头看向天空。
由于多云,太阳落下之后便如同夜晚一般黑暗。
比白天更冷的风吹了起来,沧澜雪凝视着被厚厚云层所遮蔽的天空。
过了一会儿,一个比沧澜雪视野中的暗夜更黑的影子晃动起来。
影子漂浮着,似乎在向这里飘过来。
沧澜雪眯起眼睛。
那是--被称为‘喜悦’之恶魔的,绿麒。
散发着黑色光泽的身姿,缓缓地踩着地面降落。
绿麒带着超然的气氛,窥视一般向着沧澜雪探出了头。
“……哎呀?”
但是,绿麒立刻歪着脑袋后退了一步。
想要观察不说话的沧澜雪一样,凝视着她。
绿麒似乎找到头绪一般,不久就轻轻拍着手笑了起来。
“啊,原来如此。里面是你啊,怪不得会觉得不一样。”
“哦。注意到了吗?”沧澜雪露出赞赏的目光。
“气,之类的东西吧。明明感觉是夜,但同时也感到了十分不协调的某种力量。所以觉得很奇怪。因为我总是盯着她和轩辕墨澈嘛。”
绿麒快乐的晃动着金属丝般的尾巴。
沧澜雪斜眼瞟了瞟那样的绿麒。
“你也是好事之人啊。打算把他……不,应该是他们耍到什么时候啊?”
“耍弄?什么?你说谁?不对,我并没有耍谁。……是我们没有耍谁。……是在等待。我们在看着,在享受着。”绿麒啧啧着摇头。
“真是恶趣味啊。”沧澜雪淡淡地扔出悔蔑的话语。
绿麒笑得更深,在空中旋转起来。
紧接着他突然停了下来,向沧澜雪伸出了食指。
“没错。就是恶趣味呢。但你也是一样的吧?是在耍弄着他们把?真是极端恶趣味的无聊消遣呢。不过也正因为如此才好玩。呵呵呵。”
食指弹过沧澜雪的鼻尖。
沧澜雪面无表情地扬起下巴。
绿麒笑着,再次旋转起来。
沧澜雪正准备离去的时候,高高浮在上空的绿麒像要堵住沧澜雪的去向一般落到地上。
“等一下,你把重要的东西忘了哦。”
“……还有什么事吗?”沧澜雪压沉了嗓音问道。
“还有什么事,啊?……啊哈,啊哈哈。”绿麒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大笑不止:“啊哈哈哈哈哈……你忘了的话我会很为难的,呐,适可而止吧。”
深沉的黑暗吞噬了可以称得上是爽朗的笑声。
如同要抱住什么一样,绿麒张开了双臂。
瞬间,什么东西破裂的声音响彻四方。
绿色的风包裹住绿麒的身体,周围的空气发出结冰的声音。
绿麒的一只手臂用力的横扫了一下。
庞大的杀气以沧澜雪为目标气势汹汹地冲了过去。
杀气变成了真空的刀刃。
这些刀刃将草木划得四散,掠过沧澜雪的脸颊,将她的兜帽刮下,割破了她的袖管,露出了那臂膀上的图腾……
沧澜雪对此无动于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能不能还给我呢?……我的力量。”轻轻地说着,绿麒笑了。那是相当邪恶的笑容。
沧澜雪的嘴角微微向上扬起,将一只手放在自己胸口。“把她吃了不就行了吗?”
“如果能这么做的话就不用这么辛苦了。你还真是卑鄙呢,偏偏在进入夜的身体之后又来说这种话……这到底是个怎样的游戏啊?”绿麒露出‘你欺负我’的表示。
“为了让他们尝到。绝望。……时候快到了。负面的力量开始满溢了。”
沧澜雪仰望天空,眯起了眼睛。
仿佛在窥视着看不见的月亮一样。
“……在那之前,果然必须把你消灭呢。不然的话,可能就取不回力量了。”绿麒咂舌,声音倏地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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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自便吧。”沧澜雪还是无动于衷。
“呵呵。”凝视着沧澜雪背向自己离去的背影,绿麒小声地笑了起来。“算了,也不是不明白你在想什么。越是煽动越有乐趣嘛。……之后的发展。你也不会反对的吧……北仓晨。”
绿麒的低语并没有让沧澜雪听到,而是溶解在暗夜之中。
--一种刀刃插进肉里的触感。
同时,双眼中一阵灼、热。
好像有炙热的铁棒抵在那里。
痛楚姗姗来迟。
眼窝深处能感觉到剧烈的疼痛。
溢出的鲜血打湿了脸颊,滑落到唇上……
甚至流入紧咬的牙缝间。
双眼的视野被黑暗所笼罩,疼痛中红光明灭。
忍耐着愈演愈烈的痛楚。
轩辕墨澈静静地注视着痛苦得直打滚的敌人。
敌人--那头黑色的猎豹,看起来就像是一只庞大的魔物,一边挣扎,一边发出声嘶力竭的吼叫。
每当它晃动身体,鲜血都会飞溅开来。
她的双腿上,铭刻着一条被横着斩伤的深深伤痕,那几乎脱离身体的两条腿……
轩辕墨澈撑着插在地上的剑,想要站起来。
但是,膝盖却使不上劲儿。
他感觉魔物那边有所动静。
怎么能放你走?
与内心的焦虑背道而驰,身体在嘎吱作响。
就在轩辕墨澈好不容易站起身,将剑从地面拔出的时候--
魔物狂吠一声后就从轩辕墨澈面前消失了……本该如此的。
现实的话就应该如此。
但现在不同。
因为,这是梦境。
所以--魔物径直朝轩辕墨澈奔跑过来。
长着杂乱牙齿的血盆大口张开了。
可以看见那延续到喉咙深处的,滑腻的赤黑色气管。
要被吃掉了--
呼吸困难和挤压的狭窄感,温湿的热度和臭气。
尖利的獠牙咬进肌肤和内脏的触感。
这是梦。
轩辕墨澈虽然明白这点,但还是被这鲜明的痛楚逼到了穷途末路。
但不知何故,他笑了起来。
简直就像为自己潜入魔物体内而高兴一般。
就像幼童为回到母亲体内而高兴一般。
随着气管的蠕动,轩辕墨澈的身体被慢慢吞到深处。
被体、液浸湿的身体好重。
不久--有种冲破了什么的感觉。
随着沉闷声音的响起,视野被染成了白色。
是肚子。
轩辕墨澈的直觉告诉自己。
他冲破了魔物的肚子,冲到了外面。
这是梦。
现实不可能做到。
混沌到极点的脑海中,轩辕墨澈自言自语道。
可是……这时他又笑了起来。
无法抑制住不断涌起的笑意。
那笑意涌上喉咙,冲破双唇,迸发出来。
空气都随之震动。
他笑着。
放声大笑。
明明一点都不好笑,可还是觉得非常可笑。
回荡在四周的笑声响彻耳际。
听觉也开始麻痹。
这笑声,正在哭泣。
轩辕墨澈心底的某处这样想着。
又是一直做的那个恶梦。
最近,梦到这个的次数增加了。
轩辕墨澈醒了过来,一边调整絮乱的呼吸,一边支起上身。
他摸了摸双眼。
瘙痒一般的疼痛,是梦的遗留下的么。
笑声在耳边深处时远时近地回响着。
那笑声,既是自己,又不是自己。
虽然的确是自己的声音,但又不是。
不,果真是那样么?
自己仅仅想要否定‘那不是自己’吧。
轩辕墨澈把混乱和困惑化作一声重重的叹息,呼出口中。
不安分的黑色冲动在心里像涟漪一样扩散而去。
恶梦已经不再仅仅是恶梦。
快被逼到那种地步了。
即便如此,也不能将其释放。
必须要将其抹杀。
轩辕墨澈把手放在额头上,皱着眉低下头。
心脏清晰地鼓动着。
每一次,都会让他感觉在体内循环流动的不是鲜血,而是针。
轩辕墨澈看向旁边的床。
结果,沧澜雪还是没有回来。
结果,沧澜雪还是没有回来。
白天他几乎跑遍了整个浅州城,可每次都是晚一步,雪儿确实出现在酒馆过,并且还杀了那个男人。
有些茫然,有些担心,可也同时有些放心。
至少她没有受伤,听酒馆里面的人说,那女人就像是变了个人,下手那叫一个狠。
呵呵……
不知为何,这样的雪儿让他有种松口气的感觉。
本来初遇她时,不就是如此么?
可烦躁的心情,为何随之加重。
“……可恶。”他轻轻地叹了口气。
糟透了。
一切都糟透了。
他粗暴地站起身,打开了紧闭的窗户。
清冷的空气抚、过轩辕墨澈烦躁的脸颊。
夜空中,从厚厚云层的夹缝里能隐约窥见月亮的身影。
月光飘渺不定,令人如此不安。
轩辕墨澈毫无睡意。
对本来就很难熟睡的轩辕墨澈来说,现在就更难入睡了。
再去外面找找吧,也可以让自己清醒一下。
这么想着,轩辕墨澈眉头紧蹙地转过身,背过窗……
房门略略开着。
轩辕墨澈眯起眼睛,谨慎地窥视着动静。
有个影子伫立在门边。
轩辕墨澈紧绷起身子。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站在那儿的?
他完全没有察觉到。
他立刻向靠在旁边墙边的长剑伸出手去。
影子动了,向前走了一步。
那位置正好被微弱的月光照射到。
看到那渐渐浮现出的身影,轩辕墨澈拿剑的手停住了。
--雪儿。
等到轩辕墨澈幡然醒悟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
沧澜雪毫无前兆地突然朝轩辕墨澈跳了起来。
既没有露出脸,也没有发出吼叫。
随着一声巨响,轩辕墨澈被仰面按倒在了床铺上。
沧澜雪骑在他的腰上。
虽然轩辕墨澈想要立刻站起身,却被一种异样的蛮力压住了肩膀。
趁着纠缠在一起的时候,轩辕墨澈掀下了沧澜雪的披风。
重新审视那张脸,那身体……
轩辕墨澈不由得皱起眉头。
简直就像是--人偶一样。
那无神的眼神,宛如夜间的空气一样冰冷。
此外,映入眼帘的沧澜雪的手臂,让轩辕墨澈不由得怀疑起自己的眼睛。
原以为是黑夜造成的阴影,但并非如此。
没有看错。
沧澜雪的手臂上,那缠绕的黑色图腾……
那是什么?
还是说,眼前的雪儿根本就是其他人?
其他的人。
虽然觉得这想法不合实际,但轩辕墨澈所感觉到的气息确实不同以往。
“……你,是谁?”轩辕墨澈警惕的望着沧澜雪,低声问道。
脑子里不时闪过一个预感。
这个感觉,好像以前再哪里也感受到过。
对方到底是谁,自己恐怕已经知晓。
逐步逼近的焦虑灼烧着神经。
“你已经察觉到了吧?”
沧澜雪的唇边浮现出从容的笑意。
这种语气,这种笑的方式。
忍住想要露出斩杀的冲动,轩辕墨澈那瞳孔聚焦的双眼露出凶光。
“……幽冥么?”
沧澜雪没有作声,而是从喉咙中挤出一声冷笑。
“短暂的休息,暗冬的祭典过得愉快么?”
“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会……”轩辕墨澈压低了声响,直盯着沧澜雪。
“这个啊……你觉得呢?”
第367章 挖眼
第367章 挖眼
轩辕墨澈反射性地想给她一拳,但身体被压得死死的,连手腕都太不起来。
尚未化解的怒气仍在沸腾着。
“时机就快到了,黑暗正开始弥漫。所以最后,想让你听听我的愿望。”沧澜雪一个字一个字的倾吐道。
“……愿望?”轩辕墨澈紧蹙着眉,问道。
“你想救她么?你最爱的女人,沧澜雪。”险恶的话语,让轩辕墨澈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沧澜雪微微眯起眼睛,笑了起来。
“……这个身体,是雪儿的么?”
继续从容地笑着,沧澜雪慢慢地点了点头。
“嗯,还是说,你觉得我看起来像是别的女人么?”
“那手臂上的图腾……”
就像是在回应轩辕墨澈的话语一样,沧澜雪低眼看了下手臂。
“要是你忘了,我会很困扰的。恶魔们的主要力量可是在我的手里。而且,黑暗正在增幅。对现在的我来说,要操纵这些力量简直易如反掌……看,就像这样。”沧澜雪撩起衣物,让轩辕墨澈看到了腹部上的黑色图腾。“这才是原本的模样,雪儿可是非常珍贵的魔界之子,这就是象征魔界之子的印记。以前不过是力量没有成熟,这些图腾才没有显现出来……”
说着,她收回手,重新按住了轩辕墨澈的肩膀,又道:“这下信了吧?那么,我再问一次好了。你想要救她么?”
再一次被抛出的问题,比刚才更为沉重地压在了轩辕墨澈的胸口上。
现实被狠狠地丢到跟前。
适得其反的话,自己的一句回答就可能左右雪儿的性命。
仿佛要将躲在沧澜雪体内的幽冥射穿一样,轩辕墨澈狠狠地瞪着沧澜雪。
“……什么愿望?”
沧澜雪勾起唇,“愿意接受了么?”
“那要看是什么愿望。”轩辕墨澈沉声道。
“好吧。我希望你做的事,只有一件。很简单。”沧澜雪的双眸迎着月光,闪耀着妖异的光芒。“在你体内的真正自我……我想要那个。”
“……”轩辕墨澈身体一震。
想到的东西,只有一个。
双眼有点痛。
沧澜雪似乎满意在轩辕墨澈的反应中,“你已经发现了吧?自己体内那可憎的影子,最忠实于本能的存在。纯粹的黑暗,正是我的力量之源。”
“……别开玩笑了。”轩辕墨澈厌恶的咂舌。
“不然,就让雪儿……杀了自己吧。”那种带着一时兴起的轻、佻语气说着,沧澜雪把配在腰间的圭罗从剑鞘里拔了出来。
她把刀刃抵在自己的脖子上,淡然地笑着。
“现在雪儿的心正在沉睡。**要是死了,就永远都不会醒来了吧。在没有知觉的情况下死去。就某种意义上来说,或许也算是种幸福吧……好了,你要怎么做?”
轩辕墨澈要是在这里拒绝的话,刀刃就会毫不犹豫地砍下沧澜雪的头。
就算沧澜雪的身心全部死去,也对幽冥本身没有任何影响。
轩辕墨澈带着满腔的怒火,狠狠地瞪着沧澜雪。
而对方好像很享受地承受着轩辕墨澈的目光,然后突然变得一脸认真。
沧澜雪移开抵在脖子上的剑,突然把脸凑向轩辕墨澈。
“……!?”
沧澜雪的双唇覆上了轩辕墨澈的唇……
只是相互触碰一下而已,很快就分开了。
稍微移开一点距离,沧澜雪的笑意更深了。
“这或许是最后一次了呢。雪儿是怎么看待你的,你有想过么?”
“……你在说什么。别耍花招。”轩辕墨澈厌恶的瞪着沧澜雪。
“这可不是我说的。是雪儿无意识中的心愿。”沧澜雪只是微笑着。
“……她的心愿?”轩辕墨澈蹙眉。
“是啊。你在雪儿心中,是特别的存在……应该是爱?呵呵。”
一瞬间,轩辕墨澈心中的某种思想动摇了。
但是,那很快就化成了愤怒的火焰。“这就是用来迷惑我的话?”
“呵,你是不信,还是太过自信?”沧澜雪扬起的笑愈发深邃了。
“无聊。”轩辕墨澈哼哧一声,转开脸去。
“……哎呀哎呀。”沧澜雪叹了口气,扬起脸从轩辕墨澈身上坐直身子。
她再次把刀刃抵在脖子上。“好了,闹剧到此为止。让我听听你的回答吧。”
“……”轩辕墨澈沉默地凝视着沧澜雪,终于张开沉重的双唇。“……住手。”
“你接受么?”沧澜雪问道。
“随你的便。”轩辕墨澈饱含怒意地吐出这句话。
而沧澜雪则像是在揣摩轩辕墨澈的真意一般,眯起了眼睛。“要是让黑暗完全觉醒的话,你的魂魄就会被啃食殆尽,和死亡没有差别。你有这个觉悟么?”
“……少废话。”轩辕墨澈喝止道。
“……有意思。”沧澜雪放下抵在自己脖子上的剑,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冷笑。
感觉她似乎从心底觉得难以抑制地可笑。“真是有趣。为了区区一个女人,就想要牺牲自己么?你可是励皇国的雍王爷,你的志向应该是称霸这个天下吧?呵呵。雪儿……我的女儿,真的有这么重要么?”
“……闭嘴!”轩辕墨澈低吼一声。他早已放弃了那个念头,是啊!雪儿对于他来说,可以是全部。
放弃一切,都无法放弃的女人!
“……呵呵,算了。”一边笑着,沧澜雪……幽冥一边伸出一只手去触碰轩辕墨澈的眼睛。
轩辕墨澈的身体反射性地动摇起来。
对方的指尖像是在画圈一样,轻轻地在眼帘上描画着。
被剧烈的屈辱感和败北感所折磨,轩辕墨澈紧咬牙关。
而沧澜雪则是带着胜利的笑容,静静地盯着轩辕墨澈的脸。
她的手指轻轻地触碰着轩辕墨澈闭着的眼睛。
沿着那颤抖着的柔软边缘,玩赏一般地抚摸着轩辕墨澈的睫毛。
“……!”眼窝深处好疼。
就像是被火焰灼烧一样,又疼又热。
轩辕墨澈双眉紧锁。
他用双手抓住沧澜雪那碰触自己双眼的手腕,想要将其拉开。
但是,做不到。
那只手就像是和肉融为一体似的,怎么也拉不开。
“……呜……唔!”
没过多久,轩辕墨澈就开始有种自己的眼球像是正被强行吸出般的强烈感觉。
他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
沧澜雪在笑。
犹如水分蒸发的声音穿过耳际,黑色雾气在眼前溢出。
过了一会儿,轩辕墨澈才意识到那时从自己的双眼中涌出的。
随着黑雾的流出,他感到一阵剧痛。
痛楚慢慢扩散到全身,变成了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
“……呜……唔……啊……”
“呵呵……真是惊人啊……你的黑暗,竟然流到我的体内了。”沧澜雪瞪着瞳孔变细长的眼睛,笑得面容都扭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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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忍耐的轩辕墨澈把指甲插、进了沧澜雪的手臂里。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沧澜雪压抑不住的笑着。
“唔……呜……唔!!”轩辕墨澈痛苦的申吟。
沧澜雪唇边溢出的笑声越发高亢,黑雾的浓度也在逐渐增加。
整个房间……整个空间,都在喘息着黑暗。
更强烈的疼痛刺入双眼,轩辕墨澈扭曲着脸,发不出声来。
在比眼球更为深邃的地方。
轩辕墨澈感觉到漆黑的雾气就像丝线一般,被牵引出来。
过了一会儿,沧澜雪把手从轩辕墨澈的眼睛处拿开了。
同时,痛苦也如假象一般消失了。
轩辕墨澈急促地喘息着,睁开紧闭的眼睛。
沧澜雪将碰过轩辕墨澈双眼的那只手举了起来,像是在确认一般,慢慢握紧。
弥漫在屋内的黑雾逐渐消散,仿佛都被那只手吸进去了一样。
“呵呵呵……”令人心悸的笑声震动着紧绷的空气。
沧澜雪瞥了轩辕墨澈一眼,朝窗子走去。
“……等一下!”轩辕墨澈从床上坐起身的时候,沧澜雪已经纵身跃出了窗外。
她回过头,脸颊被月光染得惨白。
那一瞬间看到的那双眼睛--让轩辕墨澈停下了动作。
那注视着轩辕墨澈的瞳孔里,栖息着毋庸置疑的黑色火焰……
身在冰冷的铁槛之中。
被铁槛关在其中。
沧澜雪蹲坐在那里边。
周围很暗。
可是,自己并不在黑暗之中。
若问为什么……因为自己看得见。
并不说用眼睛看得见。
有种影像从眼前随意流过的感觉。
自己明白。
自己--自己的身体究竟做了什么。
现在,沧澜雪的身体受他人意志支配而被操纵。
而且,沧澜雪本人的意识和思考都被囚禁在铁槛之中。
沧澜雪的身体,似乎在与什么人战斗着。
脑中的影像快得就像箭一样交替着。
偶尔,挥下的剑影或是利爪会映入眼帘。
战斗的对象是幽冥的爪牙一类的吧,自己模糊地想。
思考堕入雾海之中。
分不清梦与现实的区别。
但是,就在那时--听到了声音。
是叫声。
声音从远处传来,越来越大,听上去似乎混合着好几种声音。
低沉的声音,高亢的声音,各种各样的声音混在一起。
可是,无论哪种声音--都在因恐怖而战栗。
悲鸣被活生生的感情暴露出来刺激沧澜雪的耳朵。
血气突然抽离,沧澜雪战栗般的一跃而起。
梦?
不,这不是梦。
这是此刻发生的现实。
现在周围依然被黑暗所笼罩。
跳向看不见的格子用力摇晃,它却纹丝不动。
发生了什么事?
这该如何是好?
无比混乱,搞不清状况。
头脑中影像仍然继续流动着。
自己现在究竟在做什么。
将四分五裂的意识集中起来探求。
影像变动得很快,无法把握状况。
即便如此,还是弄清了是在街道里。
果然,是在战斗。
没有拔剑。
只是挥舞着双手。
厮打的对象,不是幽冥的追兵。
认出了受到一击而踉跄的对手,沧澜雪愕然了。
--是街上的行人。
身体正在伤害那些抱头鼠窜的行人。
从影像那里传来的苦闷申吟,向沧澜雪逼来。
自己究竟在……做什么呢?
--住手!
想要尽快去阻止,沧澜雪在铁槛中奋力挣扎。
猛抓猛踢格子,想方设法要出去。
可是,出不去。
在此期间影像还在继续。
要是觉得碍事,就会毫不留情地挥动双手。
就好像踢开挡路的小石子一样。
不行。
在造成更大的伤害之前必须阻止。
沧澜雪想要大叫。
可是,发不出声音。
外边虽然可以听见声音,但是自己却叫不出声音。
喉咙火辣辣地痛。
从干涸的气管里,漏出微乎其微的气息。
连通过空气都会带来疼痛。
即便如此,还是想要发出声音。
紧紧闭上眼睛,沧澜雪竭尽全力喊起来。
“……住手……!!”
影像在剧烈晃动。
感觉身体被一分为二,视野里白得眩晕。
头脑里的影像和声音也都消失了。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沧澜雪诚惶诚恐地睁开眼睛。
映入视野的,是倒影夜景的水面。
是那条流经大路内侧的河。
沧澜雪呆立在沿河的堤坝上。
饱含湿度的夜晚空气抚摸着沧澜雪的脸颊。
感到冰凉而回过神来,环顾周围。
没有其他人的气息。
马上抬起手试试。
没有被他人操纵的感觉。
果然,是在做梦吧。
可是,视线落在两手上便冻结了。
指尖黏上了什么东西。
那个东西,是红色的。
“……”吃了一惊,沧澜雪再一次看向指尖。
那里什么也没有,红色也好,其他也好。
但是,不知为何战斗后的感触却留了下来。
伤了他们吗?
用这双手,伤了那些无辜的行人?
不知道。
用力攥紧开始颤抖的双手。
指尖刺进手掌里。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发生了什么事?
什么也不知道。
小心翼翼地将记忆的线拉近。
在黑暗的铁槛里觉醒之前,自己……
“你很在意么?”
“!?”耳边有声音响起。
沧澜雪全身寒毛倒竖回头看背后。
可是,谁也不在。
向周围扫视。
没感觉到任何气息。
第368章 信念,绝不动摇
第368章 信念,绝不动摇
是幻听吗?
沧澜雪刚这么想的时候……
“找也白找。”
听到声音再度响起,沧澜雪不由得紧绷身子。
不是来自外界。
--声音,是在自己脑中回荡。
“明白了吗?是我。”
沧澜雪的思考停止。
这个声音……
原来如此。
想忘也忘不了,这个声音的主人。
理解的同时,沧澜雪几乎要露齿相向。
“……幽冥……”
“是我。”
“你在哪里。”
“现在,我在你的身体里直接跟你讲话。”
这是一种非常奇妙的感觉。
幽冥的声音覆盖了自己的思绪。
“为什么……发生了什么……怎么回事……”
沧澜雪愤怒与混乱杂乱地交织着,她只能说出这样的话。
幽冥低低的窃笑传来。
“呼呼……我是想告诉你,休息的时间结束了。力量重现,惊讶吧?想要咒骂自己的命运吧?”
“……”
--力量。
心脏发出很大的声音。
看向手臂。
融入夜色的让人厌恶的黑色,清楚地烙刻在视网膜上。
是的。
力量并没有消失。
沉重的现实向沧澜雪压来。
想起了力量再次出现时的事。
那种被绝望打垮,自暴自弃乱打乱撞的感觉。
在那之后……
好像被什么吸引,碰了掉落的戒指。
然后,感受到了戒指所持有的恐怖过去,被吞没了。
--到那为止。
从那儿起记忆都中断了。
“想起来了吗?”幽冥的声音再度响起。
“……是你干的吗?”沧澜雪不甘心得要命,咬紧了牙齿。“伤害街上的行人的也是……”
“啊,因为刚才有了意想不到的收获,结果没控制好力量。”幽冥丝毫不在意的说道。
“为什么……你到底有什么企图……!”沧澜雪目光看向空无一人的四周,她明白幽冥并不在这里,可还是忍不住去看。
“告诉你一件,有趣的事吧。”和沧澜雪的激动相反,幽冥的声音很平稳。“经由那枚戒指,我进入了你的体内。你觉得我为什么能进去呢?”
“……?”沧澜雪讶然。
“因为我们紧紧相连。你、和我……”幽冥慢悠悠说出口。
“……”沧澜雪蹙眉,牙齿紧咬着下唇。
听着幽冥这话,沧澜雪仿佛受到了从侧面吃了一拳般的打击。
幽冥说这个是想要提醒她,她体内流有着他的血液么?
她是他的女人。
真可笑的男人!
“就算你不愿意去承认,可惜,这是事实,嘛,不过这些你也早就知道了。”幽冥闲散的说着。
“幽冥!!--”沧澜雪抬头吼着。
“关于两个月亮的歌,你知道吗。”为了击溃沧澜雪的动摇,幽冥的声音响起。
关于两个月亮的歌--那是什么?月食?
沧澜雪所能想到的也只有这个了。
“时机,快到了。黑暗开始弥漫。”幽冥的声音传来。
“……时机?”沧澜雪惊诧地问道。这个说法,已经听到过很多次了,可是,这个时机……
“终焉之刻。”幽冥的声音淡淡地响起。“只有黑暗,才是我的力量之源。力量,开始充满我的体内。正因如此,在你身上刻下的图腾才会出现,借戒指进入你体内,操纵你这类事对我而言是小菜一碟。”
“……力量,不是由四个恶魔的力量导致的吗?”沧澜雪并没有忘记这件事。
“那帮家伙的力量现在在我这里。只是,施力的是我。光是夺走多没劲啊。这个世界杯黑暗占据,被恐怖,悲鸣和混乱埋没的时候……”幽冥说到此处,低低的笑了声,才继续道:“你自身也会被黑暗的力量所吞噬吧。于是,我鬼一族将重返魔界,这个世界也将宣告结束。”
“……!”沧澜雪咂舌。
“你和我之间耐力的比拼还在继续。你在庆典上神魂颠倒的期间也是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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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澜雪感觉愤怒颤抖着涌上来。
咬紧嘴唇甚至到了药渗出血来的程度。
“……我是,因为我是钥匙,你才会这样想要得到我对吧……?那样的话……这种,这种拐弯抹角的事就免了,赶紧把我杀了吧!只要快点把我变成你所想要的钥匙就行了吧!?可是,为什么,这样……”
沧澜雪一时语塞,句尾弱弱地说了一半,取代无法言喻的感情,只好握紧拳头。
完全不懂幽冥在想些什么。
让人痛苦又是要干什么呢?
而且,也不懂他还没有杀自己的理由。
拥有这样强大力量的幽冥,想要杀掉像自己这样的人,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为什么,还不杀掉呢?
眼看着咬上了“休息”这个诱饵的沧澜雪一行,幽冥一定是面带笑容看着的吧。
那种心情,并不单单只是悔恨而已。
身子颤抖不已,瞳孔也缩成一点。
若不是自己的意识刻意控制的话,现在已经狂吼起来了。
“……雪……不,夜。”温柔的声音呼唤着名字。“怨天尤人吗?想从我身边逃走吗?要是讨厌痛苦,就自我了断吧。那对而言,可是求之不得的。不过,同时也会觉得非常遗憾。我对你可是充满了期待。”
“……期待……?”沧澜雪冷哼。
“是的。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夜,你得让我高兴。”幽冥低低地声音,仿佛带着无限的期望。
让你高兴?
别开玩笑了。
那就干脆自觉性命吧。
沧澜雪甚至想到了这点。
仿佛看透了沧澜雪的想法,幽冥低声地嘲笑。
“尽情地烦恼吧。即便你站在原地不动,时间还是会无情地滚滚向前。不久,就必须下决定。”
“……住口。快点从我身体里消失。”低沉地咒骂。
沧澜雪过于强烈的愤怒,化作黑快冲冲地沉入她内心深处。
“那么,我给你最后一个忠告。”
“闭嘴。给我消失。”
“是关于你身边的那个轩辕墨澈的事。”幽冥不急不缓,看透了沧澜雪的一切般说道。
“……?”
不想继续听到幽冥的声音了。
在这样想的示好,就有那样一句话丢了过来。
为什么,从幽冥的嘴里会说出轩辕墨澈的名字。
心中的某处响起了什么东西被压迫的难听声音。
“那个男人,在心中饲养着黑暗。你也感觉到了吧。那个男人的黑暗已经快膨胀到了无法抑制的程度。”
“……为什么,你会知道那种事?”沧澜雪渐渐地平复下来,眼睛尖锐的眯了起来。
“黑暗和黑暗互相吸引,就是这么回事。”
心灵的黑暗。
那究竟指什么,不用确认也心知肚明。
轩辕墨澈有时表现出来的--那疯狂的笑。
“黑暗被解放的时候,那个男人,就不再是你所认识的那个男人了。这种事很快就会发生了。即便如此,你还要留在他身边吗?可以相信他吗?”
“……”咬着嘴唇低下头。
无法反驳。
幽冥的每句话,都将沧澜雪所想知道的最糟糕的事态摆在了眼前。
说实在的,很害怕。
轩辕墨澈不再是轩辕墨澈的时候明显增多了。
万一,他无法恢复正常了怎么办。
那时,自己--
心跳的声音变大了。
非常令人讨厌的,不祥的声音。
沧澜雪抬起头。
“……阻止他。”
“……凭你?”幽冥颇为意外的道。
“啊。如果,澈变得失常的话……澈变得,不再是澈的话,那个时候……由我来阻止他。不管做什么。”
自己也很明白,这种事过于勉强。
自己单枪匹马不可能阻止得了完全失去常态的轩辕墨澈。
肯定眨眼之间就被砍死结束吧。
可是,就算这样也不想逃走。
若问什么--因为自己是他的妻子啊。
作为妻子,怎能舍弃自己的丈夫于不顾。
虽然不甘心,但不管怎么说自己还是很佩服轩辕墨澈的。
同时也向往他的强大。
不知不觉地,发现自己希望作他的妻子来为他尽多一分力。
而且,他们不单单是夫妻,还是授予者与给予者的关系。
如果不让心意相通,就无法发挥力量。
觉得心意有一点相通的,不会只有自己吧。
就算只有自己这么觉得,也没有关系。
总而言之,不能丢下他不管。
“……你是说,要留在他的身边吗?”幽冥的声音低低地响起。
“我可是轩辕墨澈的妻子,是他的给予者!”沧澜雪坚定道。
“即便那个男人所追求的并不是你,而是你‘身体的力量’也无所谓吗?”
“……嗯。”
不管什么原因,现在对于她来说都已经无所谓了。
结果……虽然承认这种事很不甘心,但还是觉得自己被轩辕墨澈所吸引。
被他那毫不迷惘,看穿一切的眼瞳所吸引。
要说自己对于被索求的只有‘身体的力量’这件事一点抵抗也没有,那是骗人的。
可是,也会觉得这才是轩辕墨澈的风格。
轩辕墨澈……如果有人问他是不是个好人,自己的确无法坦率地点头称是,他一直都随性的做自己着自己想要做的事,至于后果,恐怕就算想到了,他也不会在意吧。
哪怕是踩着别人的尸体,他也会继续去做。
可自己认为那正是轩辕墨澈的优点。
只是做着自己想要做的事,就如直率地被索求的话,直率地回应就行了。
不应该索求更多的关注了。
轩辕墨澈说过她是他的妻子,是他的王妃,未来的道路他会陪着她一起走完。
中途被放弃的话就困扰了。
所以,自己无论发生什么都要留在轩辕墨澈的身边。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喧闹的心跳戈然而止。
“……无聊透顶。”在此之前很沉稳的幽冥的声音有了些微的变化。“就是因为这样,才会无聊透顶,而且愚蠢至极。在乎,被在乎,这些都是无聊透顶的东西。”
“……!?”沧澜雪只觉得胸口一窒,视野开始晃动起来。
“……至极。”
突然,震耳欲聋的轰隆声在脑子里回荡。
声音越来越大。
沧澜雪面容扭曲,抱着头蹲下。
头痛和恶心也一起涌上。
声音在体内回荡。
同时心脏跳动得极快。
胸口好像要破裂。
感情起了共鸣。
绝大的憎恶的结块劈头盖脸而来。
想要自制共鸣没有任何意义。
“……呜……啊,啊……”
脑中,有各种颜色的光在闪耀。
“你,就是我……”
幽默无机质的声音缠绕上沧澜雪的意识。
“你,是我的女儿,可是,你和我不是相等的。你无法成我所愿。消失吗?那就如你所愿,现在,就在这儿。变成我所希望的,彻底成为夜,把你为数不多的重要东西丢弃,或是把它们毁掉怎么样啊?”
“呼……呜,呼……”
这是--幽冥的愤怒吗?
内脏被彻底焚烧。
被侵蚀。
现在身体像要涨裂似的。
无法再把持下去。
“啊,啊啊啊啊啊……!!”
发出苦闷的声音的瞬间。
突然,从体内迸射出刺眼的光芒。
视野和思考,都被染上了白色。
这时,狂野疯狂的巨响消失了,一切都为白色笼罩。
这种感触似曾相识。
力量在体内涌出,白色火焰的感触。
沧澜雪一片空白的耳中,开始有些轻微的响动。
响动连在一起,似衍生出旋律。
那柔和轻缓的歌曲,好像以前也听过。
歌曲仿佛羽毛一般把沧澜雪裹住。
闭着的眼睛里有影像浮现。
是鬼冥吗?
沧澜雪所能想到的他--
可是,这次好像又有什么地方不对,鬼冥的感觉更为的温暖一些。
而这次的,好像更为的忧伤,悲悯,甚至有些冷……
而且,这样歌声并非是鬼冥身上所能听到的。
那是一种温柔,而有让人十分怀念的感觉。
朦胧中,似乎有一道身影就在那端伫立着……
很可能,只是在做梦。
可是,非常安心。
有种被守护的感觉。
“……!”
沧澜雪猛地睁开眼睛。
映在视野里的,是夜晚的河流。
偶尔,水面会闪起粼粼的波光。
伴随着细微的水声,渐渐地恢复了现实感。
马上打量周围。
然后,看自己的手和脚。
样子没有丝毫改变,图腾还在那里。
是自己在做梦吗?
可是,就算如此也没有拂晓的感觉。
刚刚发生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只是,没法认为那是梦。
耳边幽冥的声音再度响起。
那个声音栩栩如生,似乎在提醒你一切都是现实。
目光落在双手上。
自己把街上的行人……给伤了吧?
不知道。
没有杀了他们的确证,可也没有没杀他们的自信。
虽说是幽冥干的好事,可动手的是自己的身体。
不安得难以忍受。
走近河边弯下腰,把双手插入水中。
让人麻、痹的冰冷仿佛渗入了火热的思考,沧澜雪紧紧地闭上眼睛。
好混乱。
必须冷静下来。
沧澜雪睁开眼睛,舒缓地吐气。
总而言之,沧澜雪想先回去客栈。
想回去蜷在被褥里。
她站起身,正要朝大街的方向走的时候……
沧澜雪停下脚步。
有动静,附近有人。
不过,那个气息的正体马上就从树林里现身了。
带着黑色的光泽浮现在黑暗中的,是喜悦的恶魔。
“……绿麒。”
“嗨。”绿麒微笑着爽朗地打了个招呼,悠然地向沧澜雪走过来。
“你看上去相当疲劳的样子。没事吗?”
“你怎么会在这里?”沧澜雪警戒地望着绿麒。
“哎呀哎呀,我还想问你一小丫头呢。你为啥这个时候跑来这里啊?是因为那个吧,睡不着吗?”
虽说绿麒的态度总是嬉皮笑脸,沧澜雪还是保持着警惕。
总觉得……有地方很不自然。
就好像他一开始就知道她会来这里似的。
沧澜雪盯着绿麒,敛下目,后退了一步。
“怎么了?警觉性这么高,身体就僵了。不舒服吗?”
绿麒用平稳的语调说着,把手伸向沧澜雪的脸颊。
沧澜雪仿佛被弹开一样向后跳去。
自得其乐地看着沧澜雪的反应,绿麒歪着头,用手摸着下巴。
“你在害怕吗?”
“……怕什么?”沧澜雪冷冷地目光,扫向绿麒。
“会被他夺去意识,你是这么想的吧?自己可能会被杀掉,你是这么想的吗?”
“……”
绿麒的每句话,都让沧澜雪寒毛倒竖。
紧张感顿时扩散到全身。
“……你为什么会知道?”
第369章 决心
第369章 决心
“为什么呢?呵呵,你觉得是为什么呢?”绿麒很愉快地笑了起来。“你在这里都发生了什么,来这里之前都做了什么……,我全都知道哦。”
“……你说谎。”沧澜雪沉声道。
“为什么?”
沧澜雪也不知道。
只是,自己的嘴就自然的动了起来。
被逼迫而来的焦躁感所驱使着。
“那是因为,小丫头不愿意承认那是真的吧?真可爱。不过很可惜,是真的。你被幽冥附身一段时间。不对吗?”
“……”
被他知道了。
沧澜雪无言地注视着绿麒。
见到沧澜雪那种反应,绿麒莞尔一笑。
“看来我说对了。那么,让我再说中几件事吧。处于被幽冥附身状态下的你,都做了些什么呢?……你去见轩辕墨澈了哦。”
“……!”沧澜雪吃惊地望着绿麒。
去见,轩辕墨澈了?
这冲击几乎让沧澜雪停止呼吸。
自己没有被幽冥附身时的记忆。
都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
不清楚。
什么也不记得了。
“有什么……证据吗?”沧澜雪不想去相信绿麒的话。
“证据只有我脑子里有哦。不过就算给你看了证据,你能分别那东西是否能充当证据吗?你还记得吗?”绿麒的视线与面容虽然被面具所挡住。
可沧澜雪还是感到了那份来自双目的尖锐视线。
“……”
沧澜雪只能缄口不语。
绿麒说的话很有道理。
“我,……不,幽冥,都对轩辕墨澈做了些什么?”
“连那些都告诉你的话,可就没意思了。只是,我有一件事很担心。也可能是我多管闲事吧。”绿麒一度闭上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你现在这个样子,可以去见轩辕墨澈吗?”
“……你什么意思?”
“你都不记得自己做了些什么,还能若无其事地去见他吗?”
万一--
对幽冥附身的自己,对轩辕墨澈做了不可挽回的事。
跟他解释说那时的自己并不是自己,那样他会理解吗?
自己被他如此信赖着吗。
不知道。
“如果你觉得只要能达成目的,对方对自己的想法怎样无所谓的话,那就算了。不过,这种关系的夫妻真的能顺利走下去吗,我倒是有点疑问。”绿麒说着,那油黑的尾巴左右摆动了下。
沧澜雪只觉得有道尖锐刺在了自己的身上。
“那么,我们走吧。”
“……?”
听到绿麒的话,沧澜雪抬起头。
“去哪里?”
“去哪里呢?我要是说,是个你不知道的地方,你会害怕吗?就好像,考虑死后的世界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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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句话的瞬间--沧澜雪感到背上蹿起一阵恶寒。
脑海里浮现上的是……
曾经,某人也这样对自己说过相同的话。
那并不是沧澜雪的错觉。
绿麒突然发动了什么。
外表上看来没什么变化。
可是,一种不知名的恐怖包裹住了沧澜雪。
“我觉得时机差不多成熟了。虽说再等一下也行……但是我们等不及了啊。毕竟,我们已经无聊得要死了。”
又是时机……
而绿麒的话,很奇怪,他居然说的是我们……
难道是与他签订契约的人?
也就是,绿麒现在所栖息的这副身体原本的主人?
虽说心生疑窦,可沧澜雪没有提问的余裕。
绿麒带着让人不舒服的笑容,向沧澜雪伸出手。
只是这样一个动作,就让沧澜雪浑身都颤抖了起来。
她不由自主地从喉咙发出低吼。
不能去。
这个恶魔,肯定有什么阴谋。
而且……
这个人……
那个面具后的是谁?
那个我们又指的是什么?……
“……唔。”沧澜雪猛地推开绿麒伸出的手。
她向后退去,和绿麒拉开距离。
绿麒好像在窥视沧澜雪的样子一般歪着头。
“哎呀,她不跟我们走啊。”
怎可能被你迷惑。
沧澜雪没有回答,只是狠狠地瞪着绿麒。
“……呼。比我想的药坚强呢,小丫头。也好,这样也蛮有趣,就这样也行。”
沧澜雪紧盯着绿麒,绿麒见状,收回了伸出的手。
沧澜雪稍微放心了一点。
可是,有一件事从刚才起就很在意。
“你到底是谁?绿麒,跟你签约的人是……”
正准备发问的时候,感觉道路对面好像有人接近。
对方是在奔跑吧,节奏很快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沧澜雪凝神看去,黑色的身影从黑暗中浮现出来。
就凭这点沧澜雪便马上认出了对方。
她不禁直起了身子注视着那个身影。
奇妙的兴奋和紧张让她的心跳加快。
--是轩辕墨澈。
“哎呀,第二次被打搅了。真是的……这人莫非有通天眼不成?唉……”
夸张地叹了口气,绿麒耸了耸肩头。
紧绷的弦舒缓下来,沧澜雪立刻准备朝轩辕墨澈那边走去。
就在那时,绿麒突然嘀咕了一句。
“你的披风可是破了哦。被他看见也没关系吗?”
“……!”沧澜雪停下打算迈出的脚步,立刻拉紧了披风,带上兜帽,裹紧自己的身体。
--对了。
澈应该还不知道她那被诅咒的力量回来了,而且身上还多了这些恶心的图腾。
此外,被幽冥附身的时候,自己会不会对轩辕墨澈做了什么呢,这份不安又浮现出来。
正在困惑的时候,轩辕墨澈走到沧澜雪的身边。
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沧澜雪突然被轩辕墨澈抓住了手臂。
沧澜雪吃惊地抬起头。
正对上那英气逼人的紫色眼睛。
“……是幽冥吗?”
“……!”听到这句话,沧澜雪的脸失去了血色。
自己被怀疑了。
即使知道这是没办法的事,沧澜雪还是很惊讶,并带着一丝心痛。
一边不甘心的咬着牙,沧澜雪只是摇了摇头。
刚看到这个回应,轩辕墨澈就拉过沧澜雪的手。
好像要把那踉跄的身体挡在后面似的,轩辕墨澈站到了沧澜雪的前面。
然后,轩辕墨澈拔出长剑,一脸严肃地和绿麒对峙着。
他相信自己不是幽冥了吗?
看到轩辕墨澈如此气势汹汹,沧澜雪不由瞥了他一眼,却什么也没问出口。
“你对她做了什么?”
“什么也没做。只是有些无聊,想要找她散散心,仅此而已。”
绿麒把手抬起至肩高,浮现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那态度看上去就像在挑衅。
轩辕墨澈无言地盯着绿麒。
只有河水流动的声音在这剑拔弩张的空气中响着。
让人呼吸困难的时间久这么持续了一阵子。
轩辕墨澈突然转向背后的沧澜雪,抓住她的手腕迈开步子。
“……诶?”
沧澜雪被轩辕墨澈拉着,只好跟着他走。
不明所以。
轩辕墨澈好像在无视刚刚还与之交谈过的恶魔一样,从绿麒旁边走过。
沧澜雪的手腕被轩辕墨澈拉着,边走边回头看去。
绿麒站在夜晚的街道上,看着这边。
那带着笑容的身影,为异样的沉默所缠绕。
打了个寒战,沧澜雪马上把脸转向前面。
绿麒的眼睛明明是被面具覆盖着,却还是感到他那看不见的视线紧紧缠绕着自己……
轩辕墨澈一语不发,结果在到达客栈之前他一句也没有说。
自己被幽冥附身的时候果然是对他做过什么了。
沧澜雪耷拉着脑袋,心情逐渐跌入低谷。
可是,在走路的时候,轩辕墨澈并没有松开自己的手腕。
以前碰到的时候,轩辕墨澈的手凉得吓人,现在却觉得很温暖。
因为处在深夜,客栈的大堂和前厅都没有人的影子。
周围洋溢着夜深人静时的静溢空气。
沧澜雪被轩辕墨澈带上二楼,走进房间。
离开房间的时间其实并不长,可沧澜雪却感到异常地怀念。
外衣和装备都没有脱下,沧澜雪立即钻进了被褥里。
当然,兜帽也还是拉上的。
混乱,不安,厌恶,后悔……
沧澜雪的脑子里,充满了这些感情。
像这样冷静下来想想,突然觉得坐立不安。
干脆和轩辕墨澈面对面,想要把一切都摊开说明白。
可是,现在的自己没有那种勇气。
被紧张和焦躁所折磨,在这种身心疲惫的状态下,冒出的净是一些消极的念头。
一时之间,沉重的静默在流动着。
一不留神就会隔着被褥去感觉轩辕墨澈的动静,沧澜雪拼命去想别的事情。
过了一会儿,隔壁的床上发出了吱吱喳喳的声音。
轩辕墨澈离开房间了吗。
沧澜雪想到这里,竖起了耳朵听着。
不知为何,涌起了些微遗憾的心情。
希望轩辕墨澈出去呢,还是不希望他出去呢。
自己到底想怎样。
对于模棱两可的自己感到生气,就在她重重地喘息了一口气……
“……!?”
有什么东西隔着被褥按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片刻后,沧澜雪才意识到那是轩辕墨澈的手。
此情此景,何其的熟悉,似乎不久以前,他们也曾这样过……
即便如此,沧澜雪还是立刻缩起了身子。
不想被他看到身上那丑陋不堪的图腾……
不想看到他眼中厌恶的神情。
更不愿意在听到他那低沉而生硬的声音。
太过的冷淡。
“……雪儿。”轩辕墨澈静静的声音传来。
单凭这点还判断不出他到底是不是在生气。
沧澜雪更顽固地缩成一团,然后轩辕墨澈的气息渐渐远去,响起了关门的声音。
轩辕墨澈从房间里出去了吧。
安心和失望。
体会着这两种感觉,沧澜雪轻轻地松了口气。
紧张的弦虽然缓和下来,而空无一人的寂静又沁入胸口。
自己如此怯弱吗……
不,不能再有任何的逃避了,必须要跟澈说清楚一切。
想到此,沧澜雪从床上跳了起来,离开房间走向走廊。
轩辕墨澈已经不在那里了。
他还会回来吗?
会不会就这样一去不回呢?
被这种不安所缠绕着,却对于自己低落至极的想法感到厌恶。
想要摆脱这种想法,沧澜雪回去了房间。
脱下一直披着的兜帽,沧澜雪手手指触摸了下自己的手臂。
黑色的图腾……
轩辕墨澈回来的话,好好让他看看吧。
然后,问问他自己被幽冥附身的时候都发生了什么。
被厌恶的话,那个时候再消沉也不迟。
沧澜雪决定不再考虑他不回来的这个可能性了。
他一定会回来的。
沧澜雪深信不疑。
--突然觉得,不是早该这么做了吗?
窗外被黑暗笼罩的天空,渐渐地染上了初升朝阳的颜色。
一望无际的冬天晴空浮上一轮太阳。
拿起摆放在床头的水壶喝了一些水,沧澜雪蜷进了被褥里。
接着就半睡半醒地耗起时间来。
身体本来就相当疲乏了,再加上图腾的出现,现在一点出门的心情都没有。
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情,只觉得心中有一味苦楚弥漫开来。
绿麒那家伙不防不行。
这是沧澜雪以切身经验学会的,恶魔绝对不会是自己的同伴。
沧澜雪对于它们而言本是‘食粮’般的存在。
绝不能有丝毫大意。
几抹微风从微微翕开的窗缝处吹进来。
抚、上露在被褥外的身子时,沧澜雪只觉一震颤凉。
本想爬出被褥去关窗的时候,响起了开门声……
沧澜雪微微颤了颤身子。
沧澜雪将脸露出被褥朝门那一看。
只见轩辕墨澈正走进房来。
她反射性地缩回被褥里。
轻轻的脚步声后事对面床铺的嘎吱声。
沧澜雪再次小心翼翼地把头探出来。
只见轩辕墨澈正将窗户大大敞开。
“澈……”沧澜雪不禁出声招呼。
只是声线格外的嘶哑,仿佛一夜没睡醒一般的无力。
沧澜雪不想窗户被敞开。
要是现在这般模样暴露在明媚的阳光下,自己会受不了的。
轩辕墨澈转过身来。
“……别开窗户。还有……”
沧澜雪不想再有任何的逃避,要将一切都坦诚出来,不想再畏畏缩缩。
那样痛苦的只是自己而已。
第370章 毫无保留
第370章 毫无保留
轩辕墨澈一言不发。
耐不住这份沉重的寂静,沧澜雪又再次开口。
“还有,昨天,发生了那么多事,其实……,对不,……那个……”
沧澜雪突然意识到,自己前言不搭后语。
不知何时,轩辕墨澈已经站在跟前了。
沧澜雪立刻僵住了。
轩辕墨澈眼中明显带着怒意。
“……”
“你前天去哪里了?”轩辕墨澈声音很沉,也很有力。
“……,……花田。”沧澜雪声音很低,很是无力。
“花田?”
“……梦之花田。”
轩辕墨澈的脸色越发难看。
沧澜雪的脑袋完全耷拉了下来。
“去干嘛?”
“……”
沧澜雪目光左右瞟了下,思忖着要如何才能把那番说出口。
轩辕墨澈重重地叹了口气。
“我不是跟你说了,要去的时候自然会跟你说,你这样一声不响的跑去,就没想过会让你担心?还是说,你觉得我的话还不足以让你信任?”
沧澜雪蓦地抬起头,双眼炯亮的望着轩辕墨澈,“我并非是不信任,只是担心……”
“担心谁?我?”轩辕墨澈盯着沧澜雪,又道:“还有,你以为这样就能藏得了什么吗?”
“什么……”沧澜雪狐疑而惊诧地望着轩辕墨澈,不解他这后半句的话,是什么意思。
轩辕墨澈突然抓住了被褥。“以为盖着条被褥就行了,真是有胆啊。”
“!别,……!”来不及制止,被褥被猛地掀开了。
--露陷了。
身上的图腾……
沧澜雪像石头一般全身僵硬,屏住了呼吸。
沉默持续着。
仿佛持续了几世纪一般。
沧澜雪慢慢地抬起眼,向轩辕墨澈瞥了一眼。
只见轩辕墨澈眯着眼,目不转睛注视着沧澜雪。
他脸上没有表情,读不出他到底在想什么。
“……你不吃惊,吗?”
沧澜雪有些意外,轩辕墨澈那过于平静的神色。
“我早知道了。”轩辕墨澈抬眼,对上沧澜雪,平静道。
“……诶?”几丝紧张掠过身子。
轩辕墨澈不紧不慢地叹了口气,用平和的声音接着说道。
“你被幽冥……附身的时候。是那家伙自己找上我的。本想,这要是那场噩梦的延续就好了啊。”
“幽冥他……”居然做出这种事,沧澜雪愕然无语。
幽冥他……究竟干了什么好事。
不好的猜想雪崩一般重重压上心头。
“被幽冥附身的时候,我,对你……,做了什么吗?”
为了稳住声音,沧澜雪压低了音量一口气说完。
紧紧攥成拳头的手掌心里渗出冷汗来。
“……那时的你不是真正的你。你现在烦恼也没用。”
轩辕墨澈只是凝望着沧澜雪,慢慢地倾吐。
“……我做了什么?”沧澜雪却并不觉得事情会这么简单。
“什么也没做。忘了吧。”轩辕墨澈摇摇头,并不打算说什么。
“……昨天,我和幽冥讲话的时候。”沧澜雪抬起头,提及了幽冥的事情。
“和幽冥讲话?”轩辕墨澈直到这会儿才有了些吃惊。
“是他找我搭话的。看不见他的人影。该怎么说呢……就好像声音直接回响在脑海里。那时,……”
沧澜雪回想起幽冥的话语。
--我与你是相连的。
让人连内脏都不由颤抖起来的低语在脑内鲜活地再现。
“雪儿。”
听到轩辕墨澈在叫自己,沧澜雪恍然。
只见轩辕墨澈莫名其妙地看着自己。
说到此处,沧澜雪的沉默,让轩辕墨澈反倒有了些异样,他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我正在试图回忆起来。幽冥提到了双月的事情。”
“……双月?那是指什么?”
“我也不清楚。说完这些后,幽冥又重复了一次对你说的那番话。接着还说了‘最后的时刻’什么的。”
“……最后的时刻吗?”
轩辕墨澈托腮沉思,视线垂到脚边。
沧澜雪想起了幽冥其他的话语。
“……此世被黑暗满溢之时,即是被恐惧、悲鸣与混乱吞没之际。”
描绘着脑海里萦绕不去的那番话语,沧澜雪恍惚地重复着。
轩辕墨澈似乎察觉到了沧澜雪的异样,抬起脸来。
“你自身也难逃被诅咒之暗所吞噬的命运吧。待到那时,将迎来终焉。”
“……那是什么意思?”轩辕墨澈皱着眉,问道。
“幽冥这样对我说的。这回这些力量不是恶魔,而是幽冥本人。”
“……嗯。他是这么说的。”
沧澜雪心如死灰地掀起衣袖,注视着手臂上的图腾。
被诅咒之暗锁吞噬。
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是将精神侵蚀掉吗,还是将这个**都抹消掉呢?
无论哪条路,摆在眼前的都是死路。
“最终的时刻不远了,是这个意思吧。难道是指两轮月亮重合之时吗?”
轩辕墨澈想了会儿,抬起头,猜测道。
“就算如此,我们也不知道具体时间啊。不过,你那大陆破灭的猜想不见得是谬论了啊。”
沧澜雪微微苦笑着。
“……但他为什么还专程跑来再对我下一次诅咒呢?嫌我碍眼的话完全可以杀了我啊。对幽冥来说,杀我不是小菜一碟吗?”
“即是说还有让你活着的价值吧。”
“价值么……”沧澜雪想到了蓝麒对她说的话,她是恶魔之子,是开启魔界大门的钥匙,“让他好好享受……是这个意思么……”
怒火骤然烧上心头,沧澜雪重重地敲击了一下床板。
“一方面纠缠不休,却不给与致命的打击。是性格扭曲的咒术师的恶趣味呢,还是……你身上藏着什么秘密呢?”
“……我?”沧澜雪又再次想起了蓝麒的话。
“怎么?是不是还想起了什么?”轩辕墨澈问道。
“还有……”
--那个男人,在内心里饲养着黑暗。
沧澜雪感到脊背一阵恶寒。
慌忙将那句话抛到脑海的一角,努力翻寻起别处的记忆。
“……啊,戒指。”
“戒指?”
“幽冥的戒指。我去花田的时候捡到了,之后就……,……”
当时就是因为碰触了那枚戒指,沧澜雪才被幽冥附身的。
似乎从沧澜雪的表情和态度中探出一丝端倪,轩辕墨澈眯起眼睛。
“被附身了吗?”
“……”
“……”轩辕墨澈沉默了半晌后,继续道:“这事怎么想都是你中了他的圈套。事到如今再去花田也于事无补。”
“但我就是想去。”沧澜雪坚定的看向轩辕墨澈,她不能就这样放弃了。
“为什么?”被轩辕墨澈直率的眼神注视着,沧澜雪并没有移开视线。
她的决心不会再受到任何的动摇,她再一次深深地做了个呼吸,说道:“……我在意你。”
轩辕墨澈紫色的瞳仁中掠过一丝动摇。
“我想知道你过去究竟背负了什么,可你又不肯开口告诉我。所以我才独自去了花田。”
轩辕墨澈沉默地注视着沧澜雪。
淡紫色的眼似乎东西一切般,令人不由地想移开视线。
但沧澜雪不服输地回望着轩辕墨澈。
真心话已经出口,所以没有必要再这么躲躲闪闪的了。
“知道了又要如何?”
“……还没想到。但是……”
“雪……”
“不,你别打断我的话,我等待今天……不,应该说我一直都很彷徨跟犹豫不决,一直都在自我厌恶的烦恼中。自从进入着浅州城开始,我就变得不再像是以前的那个我了。这让我很惶恐,而澈……与你的疏远感,让我更是难以开口。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是因为我,还是有别的原因。我想要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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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这样来回的询问过自己无数次了,到底应该怎么做?怎么做才能回到像以前那样。澈,是我的问题吗……”
沧澜雪重重地吐出了一口气,看向轩辕墨澈,见他皱着眉,正欲要开口的时候,她又抢先了,“所以,今天我打算把应该要说的都说清楚,至于结果到底如何,我已经不愿意再去寻思了。只是想要将压抑在内心的话,都吐露出来,告诉你,我到底是什么!”
“雪儿……”
“澈,我真的不知道应该从何说起……是从我来自这个世界开始,还是……”沧澜雪苦笑。
她其实都弄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什么。
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杀手夜,还是励皇国的沧澜雪,亦或者只是一把钥匙的恶魔之子?
好复杂的身份,好虚构的故事,可这就是她啊!
“沧澜雪并不非是我的名字,我的名字只有一个字,夜,夜就是我的名字,也是我从记忆开始,唯一的代号。我是在天下第一庄举办夺魁前,成为沧澜雪的,那个时候我不过是来自未来的一缕亡魂,死后附身在了沧澜雪的身上……”
轩辕墨澈神色渐渐地开始有了微妙的变化,他似有吃惊,更多的则是疑惑吧。
沧澜雪将一切都清楚地看在眼中,可现在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
当第一个字开始从嘴中滑出时,第二个字就紧接着跟上了,原来当话说出口也就变得不是那么的艰难了。
将自己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他,沧澜雪如此想着,而同样的,她现在也如此做着。
轩辕墨澈始终保持着安静,只是偶尔那双紫眸会有些浮动,可又很快的就平复了。
沧澜雪没想到自己的故事,居然会那么的长,几乎用去了整个上午……
“这就是我……这就是我的全部,所有的秘密,也是我知道的……”沧澜雪跌坐在床榻上。
她的视线放的很低,不想去看,因为那其中还有一段,她怎么都不想告诉轩辕墨澈的往事。
夜的身体曾经被晨占有过,她……
虽然那时候自己并没有知觉,可发生过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长时间的沉寂,沧澜雪连喘息的声音都不敢发出,只是等待着最后的宣判。
轩辕墨澈现在到底在想什么,他又是如何看待自己的……
紧张,她是如此的紧张……
长长一声轻叹,轩辕墨澈终于开了口:“不管我说什么,你也都不会死心的吧。”
沧澜雪一激灵,望向轩辕墨澈。
只见轩辕墨澈一脸无奈,斜着眼注视着她。
“雪……现在应该叫你夜吧,不过我还是喜欢雪儿,所以我决定还是叫你雪儿。”
“……”沧澜雪完全的懵了,她想过无数种的结果,可这样茫然的结果,是她意料之外的。
“我一会就会去花田……”轩辕墨澈说到这里就停下了,转而看向窗外。“就算让你别过来你还是跟着的,不是吗?”
沧澜雪这时恐怕是一副很蠢的表情。
不明白轩辕墨澈话语中的含义。
瞥了一眼愣在那里的沧澜雪后,轩辕墨澈拿起长剑与披风。
一边朝门边走去,一边回头。
“我现在要去花田。你不许跟来。”
扔下这句话后,轩辕墨澈甚至用了大力,粗暴的甩上了房门。
这--
自己究竟该怎么办呢?
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他了,可是轩辕墨澈却什么都没有提及。
只是……
--就算让你别过来你还是跟着的。不是吗?
反复寻思着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的确如此。
就算被人命令不准来,自己还是想跟过去。
即便被他讨厌,还是想要跟着他。
这不正是她原本就打算好的吗?
沧澜雪颤了颤肩头……
--跟去不就完了吗。
什么都不管,只要跟着他不就好了吗。
沧澜雪从床上弹了起来,将披风往身上一裹便跑出了房间。
跑下楼梯,沧澜雪脸上的表情舒缓了一些。
她终于把积压在心底的秘密说出来了……
沧澜雪快步跑过大堂。
也不理会来祥那从柜台前投过来惊诧目光,沧澜雪只是奔向门口。
刚出大门,沧澜雪追上了轩辕墨澈的背影……
冬日的晴空下,大路上满溢的阳光略带暖意。
沧澜雪与轩辕墨澈一同穿过主干道,向东边的森林走去。
步行在绵延的小道上,轩辕墨澈忽然开了口。
“身体怎么样了?”
“身体?”沧澜雪愕然地抬起头,看向轩辕墨澈。
“身上的图腾不碍事吧?”轩辕墨澈闭了闭眼,接着问道。
“现在还好。”沧澜雪舒出一口气,原来是这个。
短暂的话题在此刻停止了。
在笔直延伸着的路上走了一阵子后,两人跨进树丛中。
不久,浓郁的花香味传来,那片满目的繁华就这样呈现在了眼前。
是花田。
艳丽的色彩,还是那么的炫目,扑鼻的芳香,深深地一个呼吸,还是那么让人心旷神怡。
沧澜雪知道,自己不管来到这里多少次,还是不会厌倦。
花丛中一阵摇曳,几只蝴蝶在花丛中飞舞。
沧澜雪走到花田中央,俯下身抚摸着那随风而舞动的花朵。
从花瓣上传来的丝丝凉意,令她一阵心悸。
沧澜雪抚了抚花朵,轩辕墨澈也走了过来。
“你很喜欢这里。”
“嗯,喜欢吧?”沧澜雪应着,她仰起头,透过阳光,看着轩辕墨澈。
那双紫眸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是那般的清澈而明亮……
“快找找吧。”轩辕墨澈嘴唇微微向上扬起,“以后还是有机会在这里的……”
“澈,你刚才说什么了吗?”沧澜雪没听见轩辕墨澈那后头的低喃。
“没。”轩辕墨澈摇了摇头,自己则是朝着花田的四周看去。
沧澜雪皱了皱眉,要只能放弃追问了。
就在她收回手之际,指尖不小心触及到了花茎上的利刺,而刺了个小口子。
沧澜雪盯着那从小孔中冒出的鲜血,本能的想要去吸允……
可没想到,就在这时,透过那细小的血色,她居然隐约看到了花田上漂浮的另一番景致……
也正因为这样,她不由握起了圭罗,将自己的伤口更为割大,将血洒向在花田之上。
轩辕墨澈望着沧澜雪的举动,本还要阻止,可当那因为血而隐现出现的那些漂浮的字时,他也明白过来,“没想到,原来还有这样的机关。”
“是啊。”沧澜雪也是十分意外,这也就难怪为什么他们会一直找寻不到什么。
“上头的字,你认识么?”轩辕墨澈看着那些浮动的字,虽然能看出是什么字,可他却无法朗读。
沧澜雪望着那些字,点头道:“可以。”
“那你试试看吧。”
“好。”沧澜雪应着,按照那些字开始细细地朗读起来。
当念完那最后一个字,从花田的中央传来轰隆隆的声响……
沧澜雪与轩辕墨澈齐齐地看向那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地下通道,不由一阵兴奋。
“果然是这样,澈!”沧澜雪开心地看向轩辕墨澈,这应该就是牡丹说的那个洞窟吧。
“是啊。走吧。”轩辕墨澈紫眸莹亮,兴奋有,可更多的是一份紧张。
自己多年来寻找的,是否将在此得到答案。
第371章 为什么连你也不放过!
第371章 为什么连你也不放过!
沧澜雪点了点头,跟随着轩辕墨澈步上了阶梯,顺着阶梯一步步的往下走去……
洞窟比想象中来的要阴森,不过就在他们走下不多久,那些藏匿在四壁上的火把,就像是活了一般,自己点燃了。
也同时照亮了原本漆黑的四周。
沧澜雪率先被那出现在眼底的景致给惊了一跳,那些似乎看来像是刑具的东西……
“这是……”
“应该就是那个恶魔用来折磨人的道具吧。”轩辕墨澈的脸色很差,甚至带上了一份难忍。
沧澜雪想来,也应该是这样吧。
那些道具虽然都已经呈现出锈迹,可是上头还是依稀可见凝固的黑褐色血迹。
她现在终于能明白,牡丹为何会如此的反感说出自己的遭遇。
想来任何人遇上这种事,也绝对不愿意再去想第二次吧。
浓重的湿气扑鼻而来。
整个洞窟内部的气氛显得相当诡异。
轩辕墨澈走在前面。
虽然有火把照明,可光线仍是显得昏暗无比,脚下的路也不平稳。
慎重地摸了一段路后,轩辕墨澈突然止步,就这么一动不动。
沧澜雪觉得奇怪,正要凑近看看轩辕墨澈的脸……
“……”
突然,轩辕墨澈单膝跪在地上。
紧紧攥住胸前的衣襟,呼吸变得痛苦急促。
沧澜雪吃惊地蹲下去,察看他的状况。
“……澈?”
“……只是有点,头晕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只见轩辕墨澈的脸上血色尽失,额上渗出了汗水。
“什么叫‘没什么大不了的’啊。要是身体不舒服的话……”
‘就回去吧’,这话刚到舌尖便硬生生吞了回去。
沧澜雪的视线死死地钉在轩辕墨澈的胸口。
--难道说。
“……!?
沧澜雪拉开轩辕墨澈的手腕,粗暴的扯开他的领口。
紧接着--沧澜雪愕然了。
“……雪儿,怎么了……,……!”
轩辕墨澈的目光随着沧澜雪僵住的视线落下去,然后瞪大了眼睛。
“……这是……”
难以置信。
那里竟然--浮现出了鲜明的黑色图腾。
与沧澜雪身上出现的图腾是一样的。
“……,……为什么……”
沧澜雪的声音在颤抖。
双手,双腿以及视野,全身上下都在颤抖。
自己在做梦吗?
沧澜雪眼前映出的光景也太残忍了。
放开轩辕墨澈的衣襟,沧澜雪向后退去……
“为什么……,连你也不放过呢……”
“……冷静点。”轩辕墨澈看向沧澜雪,安抚道。
“幽冥,是那家伙搞得鬼吧……,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雪儿,冷静下来!”轩辕墨澈的怒斥让沧澜雪浑身一颤。“不要乱了方寸。现在还没弄清楚这个和你身上的是不是一样的。”
轩辕墨澈喘着气,想要站起身。
可身子还没站直便一个踉跄,靠在岩壁上。
看着这样的轩辕墨澈,沧澜雪冷静了下来。
现在可不是慌乱的时候。
沧澜雪跑到轩辕墨澈身边,手臂环过腋下支撑起他的身体。
一只手试探性地轻触轩辕墨澈的胸膛。
--好烫。
浮现出黑色图腾的胸口就算隔着衣料也能感受到那股异样的灼、热。
说不定是图腾本身在发着热。
轩辕墨澈想挣开。
但是,沧澜雪的手紧紧握着他的肩膀,让他动弹不得。
“……放手。”
“回到客栈我再放手。”沧澜雪决然道。
“雪儿……我没事,你先放开我。”
“脚步比我还不稳,什么叫‘我没事’啊。逞强也要有个限度啊。”沧澜雪冲着轩辕墨澈低吼。
“雪儿……”轩辕墨澈蹙起眉。
“别在说话了,总之,先回客栈。”
“不行。你想白跑一趟吗?”
沧澜雪火上心头,不禁呲牙。“你闭嘴。都这样了还嘴硬。听好了,我不会停你的话的。你不是说过的吗。花田的话再来就行了。总之,现在先回去。”
“……”轩辕墨澈沉哼一声。
“回客栈!”沧澜雪固执依然。
她撑着轩辕墨澈一步步向前走去。
也许是放弃了,轩辕墨澈也顺从地挪着脚步。
倚靠着自己的那具身躯很沉,想必轩辕墨澈根本使不上什么力吧。
终于回到了洞窟入口。
因为在黑暗中呆得太长了吧,外面的光线格外刺眼。
“……重新把入口封闭。”
“诶?”沧澜雪看向轩辕墨澈。
“刚才你念的那些字,就是开启这个洞窟的咒语,你再念一次就可以了。”
沧澜雪支撑着轩辕墨澈来到边上,开始黏着那些随着花田摇曳着的咒文。
花田的咒文与洞窟开始发光。
光芒消失后,原本洞开的窟窿再次被封上了。
“那我们走吧。”沧澜雪再次撑起轩辕墨澈,说道。
“嗯。”轩辕墨澈应着。
在花田耗了些时间,两人回到了森林中的小道。
轩辕墨澈不时就离开了沧澜雪的支撑,却因为脚步不稳,还是让沧澜雪扶着他回到了客栈。
回到客栈时,天空已被夕阳染红了。
回到房间,沧澜雪将轩辕墨澈扶到床上。
轩辕墨澈痛苦地皱着脸,蜷在那里。
轩辕墨澈很难受吧。
虽然不知道那图腾和自己身上的是否是一样的,沧澜雪回想起诅咒在自己身上出现时那种痛苦。
为轩辕墨澈解下披风和装备,沧澜雪用器皿汲了点水。
将盛有水的器皿递到轩辕墨澈嘴边,看他喝了一点。沧澜雪这才放心。
沧澜雪弯下膝盖坐在床沿上,观察着轩辕墨澈的样子。
“难受吗?”
“……休息一下就好了。”
突然的花纹的确很相似,但轩辕墨澈除了胸口外,别的地方并没有图腾。
难道和自己中的诅咒不一样吗?
话说回来,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呢?
果然是--和自己有关吧。
沧澜雪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
难道就没有一个可以请教的人吗?
这时,沧澜雪突然想起一个人。
对了--大智者。
之前为自己预言过的大智者,说不定知道些什么。
既然救命稻草出现在眼前,就非得去抓住不可了。
沧澜雪站起身来,将盛满的器皿放在架子上。
“水就放在这了。喝的时候小心别洒出来了。”
“你去哪里?”轩辕墨澈支撑着要坐起。
“稍微有点事。”沧澜雪看向轩辕墨澈,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笑。
“站住。”正准备从床边走开的时候,沧澜雪的手腕被一把拽住。
轩辕墨澈一脸不爽。
总是凉凉的手心因为渗着汗而带着几许热度。
“你又想一个人乱来吧。之前都是你运气好,下次课没那么侥幸了。”
“我不会乱来的。”沧澜雪望着轩辕墨澈,坚定道。
“谁知道啊。”轩辕墨澈似乎吼着说道。
“相信我啊。”沧澜雪笔直地凝视着轩辕墨澈,无言地倾诉。
“我不在的话你会很为难,这点我很清楚了。所以,相信我吧。”
不管如何,自己是不会在作出任何茹莽的举动,她这条命还是有用处的。
轩辕墨澈无言地盯着沧澜雪,最终放弃一般地垂下眼帘。
轩辕墨澈收回了握在沧澜雪腕上的手。
“……会发生什么事我可不知道。随你的便。”
“你还真是口是心非。”沧澜雪勾起了唇角。
“因为你总是冒冒失失的。”轩辕墨澈说话的时候,带着一些孩子气。
沧澜雪不由送了送紧绷绷的脸颊。
“总之,我要去确认一下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所以,你在这里等我。小心不要让人看到你的图腾。”
沧澜雪披上披风走出房间。
走下楼梯,沧澜雪走向柜台来祥的方向。
沧澜雪扶着轩辕墨澈回客栈时,来祥本想帮忙的,但轩辕墨澈很抵触。
“唷,墨澈怎么样了?”
见沧澜雪摇摇头,来祥小小地叹了口气。
“是吗。那家伙会卧床不起,真少见。”
“我出去一下。澈他……身体不怎么舒服。所以……”沧澜雪看向来祥,发出了请求。
“啊。我懂我懂。要是我冒冒失失地露个脸,万一他的症状就因此恶化的话。就算是偶然,之后也不知道会被说什么啊。”来祥摆摆手,一脸我清楚的样子,回应着沧澜雪。
“我马上回来。”沧澜雪点了点头,说道。
“路上小心哦。……嗯?”沧澜雪正朝大门走去的时候,来祥突然诧异地问道。“我说你啊。”
“诶?”沧澜雪疑惑的看向来祥。
“手臂,以前也有那样的图案吗?”来祥坐在柜台边,伸出手,指着从披风中露出的一小截手臂。
“……我走了。”沧澜雪脸色沉了沉,背过身去。
“哦。”
不理会一脸百思不得其解的来祥,沧澜雪急急忙忙走向玄关。
她走上了大街。
受到夕阳的光线照射,拥挤在大街上的人们就如赤红色的波浪连绵起伏。
沧澜雪在行人之间的缝隙中奔跑着……
全力奔跑着,连兜帽都快脱落了。
被焦急的心情所驱使着,跨过了空地,好不容易来到了森林。
森林开始逐渐披上了夜色的影子,但还未完全被黑暗封闭。
沧澜雪一边摸索着记忆,一边在森林中奔跑着。
的确是,左边连接着断壁的那个地方。
是这里了。
从狭窄的缝隙中穿过,钻进了深处。
踏进与记忆中一致的--石祠。
在阴冷潮湿的通道里摸索了一会儿,向右拐的地方能看见火把的光线。
懂的深处有祭坛,有个人就背对着站在那边……
--身体在悲鸣着。
轩辕墨澈僵硬地躺在床上。
身体燃烧一般火热。
仿佛有火焰从体内喷射而出。
每当一阵痛楚闪过,轩辕墨澈的指甲就使劲抓着床板。
这种痛楚,雪儿也体会过吧。
出现在自己身上的图腾跟沧澜雪的很相似。
虽然还没有确切的证据,但轩辕墨澈直觉如此。
这是与沧澜雪一样的诅咒。
恐怕沧澜雪跑去调查这个症状的相关信息了吧。
这点轩辕墨澈还是大致猜得到的。
那个小东西是很固执的。
不管会遇到怎样的危险,都会立马就冲出去。
轩辕墨澈的喉咙由于火烧而感到异常的干渴。
沧澜雪放在那儿的盛水的器皿早已空了。
正当轩辕墨澈打算去水桶河水,刚刚起身的时候……
这时响起了敲门声。
连纳闷来者是谁的时间也没有,门就被打开了。
看到出现在门口的身影,轩辕墨澈身子猛地一紧。
“感觉怎么样?”
“……”
这张脸是轩辕墨澈现在最不想见的。
轩辕墨澈马上蜷起身子,背对着来祥。
“……你来干嘛?”
“来看看你的情况如何啊。”来祥微微脸上抚过一丝晦涩,随即扬起脸,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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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轩辕墨澈呵斥道。
“真冷淡。”毫不介意轩辕墨澈的说话,来祥走进房里。“什么嘛。没人给这家伙准备水吗?里面是空的啊。”
来祥向架子上的空容器伸出手。
轩辕墨澈立马就露出了杀人的目光,低吼从喉间溢出。“不用你多事,出去。”
将刚刚伸出的手收回来,来祥很无奈地耸了耸肩。“你在发烧吧。不想喝水吗?”
想喝。
但是,来祥汲来的水就免了。
被轩辕墨澈沉默地狠狠瞪视着,来祥叹了口气。
“……出去。”轩辕墨澈声色沙哑的吼道。
“开口就是这句话吗。算了,也没差。话说回来,没想到你会病成这样啊。不过这也是,你的体质一向都很弱。”来祥颇为讶异的看着一脸沉冷的轩辕墨澈。
“……”
不想看到那张脸,也不想跟他说话。
来祥烦躁地摆着手,大力敲击着床铺。
在杀气腾腾的气氛中,再次响起了来祥的叹气声。“……还是,不行吗?”
“你在说什么?”轩辕墨澈沉哑问。
“我真的觉得对不起你。现在也还是这么想。但是,从那以后已经过了那名长的时间。至少也能普通地说个话吧……”来祥忏悔着。
“我问,你在说什么?”用严厉的口吻打断了对方,轩辕墨澈用充满杀气的眼神看向来祥……
第372章 羁绊
第372章 羁绊
“我问,你在说什么?”用严厉的口吻打断了对方,轩辕墨澈用充满杀气的眼神看向来祥。“没什么课原谅不原谅的。你连然人考虑要原谅你的价值都没有。仅此而已。”
“……是吗。”来祥死心似的小声嘀咕,移开了视线。“真是的,这么顽固是像谁啊?”
“轮不到你来说教、……咳,……”说到一半就喘不过气来,轩辕墨澈开始咳嗽。
“喂,你在搞什么。不要硬撑啊。”来祥担忧的上前,伸出手……
轩辕墨澈猛地挥开来祥的手,喝道:“……吵死了,别碰我……咳……”
“至少让我给你量一下体温吧。我给你拿药来。”来祥望着自己被挥开的手,一阵无奈。可还是不放弃的伸起手,探向轩辕墨澈的额头。
轩辕墨澈反射性地别开脸。
就在这时,来祥的指尖碰到了轩辕墨澈的眼皮……
那从指尖传来的炙热,与那股震动……
“……你,”来祥惊讶地看着轩辕墨澈。“你,……这眼睛,是怎么回事?”
听到这句话,轩辕墨澈把手贴在眼睛上……
当全身闪过一阵阵疼痛时,眼睛也会感到脉搏在跳动。
简直就像那里也有个心脏一样。
轩辕墨澈的手刚一碰到眼睛,手上就感到一阵麻、痹。
准确来说是让人感到麻、痹的热度。
眼睛热得发烫。
“那眼睛受过伤吧,不是最近弄的吧。那为什么会……”来祥脸色凝重的看着轩辕墨澈。
“……”轩辕墨澈闷哼一声,别开脸去。
“把脸转过来,给我看看你的眼睛比较好吧。”来祥还是不放心,轩辕墨澈这样子看着让他担心。
“……住嘴。滚出去!”轩辕墨澈压低声音竭尽全力般的低语着。
来祥虽然表情严肃地凝视着轩辕墨澈,终于还是慢慢转过身来。“有什么事就叫我吧,不要逞强。”
留下这句话,来祥离开了房间。
重归寂静的房间里,响彻着黑暗的脉动。
每当脉搏跳动之际,轩辕墨澈就会有种视野被黑影压迫着的错觉。
黑暗,心中的黑暗在骚动着。
另一个自己……不是自己的自己,在双眼的深处呐喊着。
以前就开始迈向疯狂的某种东西,步伐的确在慢慢加快。
从被着沧澜雪脸孔的幽冥碰触到眼睛的那时开始。
当再次被狂气所捕获的时刻来临时……自己还能撑住吗?
不。
必须撑住。
哪怕结局早已被注定也好。
在完成自己该做的事情之前,不能让出这个身体……
如果一切都结束了,那个时候——
而且,他还没有对雪儿做出任何的回应……
在昏暗的石祠中,火焰的焰光摇晃着。
——大智者。
感觉到闯入的沧澜雪,大智者缓慢地转过身来。
“哎呀哎呀,这可真是贵客呀。怪不得觉得外面很骚动,客人可不是前些天哪个有着不可思议命运的女子吗?久违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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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智者看到沧澜雪有惊有喜,可同样也似乎看到了什么别,原来如此的模样。
沧澜雪望着大智者,开口道:“我有想问的事。”
刚说明了来意,大智者便缓缓地笑开了。
就像早已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那般。
“连招呼也没有一个,真是冒失的家伙呢。算了,没差。想问什么呢?快点问吧。”
沧澜雪敛乐敛目色,说道:“跟我身上——同样的图腾出现在了其他人的身上。”
说话的同时卷起了一只手臂上的衣袖,把手伸到大智者的面前。
“哦?”大智者看着沧澜雪手臂上的图腾,蓦然间眼睛一眯。
“我想如果是你的话会不会知道些什么。”沧澜雪看到大智者脸上一闪而过的惊诧,紧跟着问道。
“那个男人吗?前些天跟你一到前来的那个拥有紫色眼睛的男人吗?”大智者托腮沉思了下,举头,看向沧澜雪问道。
沧澜雪点头应道:“嗯。”
得到沧澜雪的回答,大智者像要看得更清楚一般地凝视着沧澜雪伸出的手臂。
“……这个图腾,是最近才出来的吧,上次来的时候,应该是没有的吧。”
沧澜雪手臂微微一颤,轻点了下头,道:“……是啊。”
“而且你现在体内的力量,也有了微妙的变化。”
“……啊?”沧澜雪吃惊地看着大智者。
“围绕在你身边的已经不是以前所感受到的那四种灵魂的力量。取而代之,聚积在你身后的黑影变得越加巨大,快要吞噬你的灵魂了。”大智者眯着眼睛,缓缓地从沧澜雪的手臂上移开,转望向她的脸。
“……”
沧澜雪脸色瞬间沉郁了下来,回望着大智者投来的视线。
“你知道正体是什么吧?”大智者似乎看到了什么般,问道。
“……是幽冥。”
“幽冥?那个鬼族的王子,也是恶名远扬的咒术师幽冥吗?呵呵呵,这可有趣了。”
对于沧澜雪来说着可不是说什么有趣的时候。
轻轻怒视着好像很愉快的大智者。
“就是说,这个图腾是幽冥重新布置的,是这么一回事吧。”大智者不以为然的继续说道。
“嗯。而且身体曾经一度被幽冥夺取操纵。”沧澜雪沉声道。
“身体被夺取?呵呵呵呵呵,这不是、这不是……变得相当有趣了吗?”大智者像是听到了什么愉快的事情,显得更为的愉悦了。
“这不是什么好笑的事。”沧澜雪怒气涌上心头,语调变得沉冷起来。
“不不,这不是说明幽冥不是单纯在开玩笑而已耶。太过度了。很明显是有什么目的吧。最近暗的力量也异常活跃,也是因为这个缘故吧。”大智者轻轻地摆了摆手,对沧澜雪那反感并没有表示什么,只是轻闲的安抚了下。
“幽冥说了,‘最后的时刻快来临了’这样的话。他还说什么‘两个月亮之力’。那个时刻就要来了。”沧澜雪将怒气压下,缓缓地道出自己从幽冥所得到的消息。
“哦?”大智者尖锐地眯细了双眼。
“你的话,能够看见什么吧。例如阻止幽冥的方法之类。”沧澜雪看向大智者,问道。
“……怎么说呢。想去看的话,似乎没有什么是看不到的。”大智者轻摇了下头。
“那样的话……”沧澜雪眼睛倏然一瞠。
“但是,未来是不能改变的。”大智者用虽然委婉但却强调的语气打断了沧澜雪的声音。
一直挂着悠闲笑容从脸上消失了。“即使是能看得到,但天机不可泄露。那是我的使命,也可以说是不可以违背的命运吧。”
“使命……?”沧澜雪低喃着道。
“是呀。能看见未来的能力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一种禁忌呀。”
大智者走向祭坛,把视线投向古老的装饰品。
“违背了这个禁忌,只会造成更巨大的矛盾呢。未来会发生什么事是谁也不可预知的。当然,我也不能窥视。但是……,如果只是适当建议的话,倒也并非不可以。”
这样说着大智者把头转了回来,嘴角再次泛起笑容。
“你与那个紫眸男子是夫妻,同样也是给予者与授予者的关系吧?”
沧澜雪听着大智者的话,点头。
“紫眸阉人之所以会浮现出同样的图腾,恐怕是因为跟你之间的羁绊很深吧。”大智者若有所思的说着。
“羁绊……?”沧澜雪低喃着。
“是的。看来幽冥是想让你心意相通的对手也受到同样的诅咒,而设下了陷阱,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吗?”大智者思索着询问道。
“那是说跟我受的诅咒不是同一时间的吗?”沧澜雪惊诧地抬起头,看向大智者。
“我也不知道那么详细的事。但是,假设幽冥是在预测了全部事情发展的基础上,再精心策划了这出戏,这样子考虑的话。他有没有对你说过什么话?”大智者挑眉,斜觑向沧澜雪。
“有没有说过什么话……”
沧澜雪听着大智者的话,集中精神探索着以前的记忆。
有深厚的关系。
心意深深相通的事物。
同样的诅咒。
同样的……
——给你一个忠告吧。
脑中回想起那句话。
对了。那的确是在四彩流光之地发生的事。
当时,幽冥的确好像说了什么。
——给你一个忠告吧。
——跟你有深厚关联的人最终会……
——最终会,步向同样的命运。
同样的,命运——
“想起了什么吗?”大智者的声音令沧澜雪回过神来。
“……”确实有过那样的话,沧澜雪沉下了脸色。
“他有预言过什么吧。那就是说,至今为止所有的一切都如幽冥所预测的那样进行着吧。”
大智者嘴角上的笑容,更为的深邃。
“所谓的预测是什么意思?”沧澜雪微微惊诧地,抬头看向大智者。
“把你导向结果,作为一种可能性二暗中唆使吗?”大智者渐渐地眯起眼。
“那就是说……从那个时候开始就一直被看透了吗?”沧澜雪越听越心惊。
大智者凝望着沧澜雪的目光,一深,缓缓地说道:“从你以前来我这里开始,你的魂魄就一直被幽冥的影子所笼罩。大概,你跟他有什么很强烈的因缘吧。”
沧澜雪听着大智者的话,心一惊一乍,大智者所说的她跟幽冥的因缘……
难道是那个关系吗?
——你跟我啊,可是连接在一起的。
沧澜雪低下头,大智者轻轻地摇了摇手。
“别这么担心。你们的心深深连在一起,即是说,你们作为授予者与给予者的力量也会越来越深厚。那样的话,说不定可以发挥出驱除幽冥的黑影的力量?”
戏谑般地笑了一阵后,大智者眯细了眼睛凝视着沧澜雪。
“你有了吧,无可替代的存在。”
大智者这后面的一句话,让沧澜雪若有所思,可更有一份无措在内。
“……你说什么?”
“你明白我的意思吧。”大智者笑着看向沧澜雪。
“这是……应该的。”沧澜雪低低地说出口,这本就是应该的。
“看来你是真的已经明白了啊。”大智者浮上意味深长的笑,看向沧澜雪。“不过你还真是迟钝啊。简直是迟钝到了极点。算了。”
“?”不能够全部理解,沧澜雪充满疑问地望着大智者。
但是,大智者只是微微地露出满意的笑容。
“接着,是关于最后的时刻吗……,两个月亮之力不是迷信。那是对将会到访这个世界的异变的预言呢。星的位置,最近也发生了奇妙的变动呢。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呢?”
“……!那会在什么时候来临呢?”沧澜雪听着大智者的话,猛地抬头,看向他。
“那个我也不能窥视。这段预言本来或许是更详尽一点的吧,但现在只被认为是迷信而残留下来。但可以推测离幽冥行动的时间已经不远了。”大智者摇着头,说道。
“如果是真的话,不用去通知浅州的领主和其他的人吗?”
不好好处理的话,说不定整个国家,不,整个大陆都会毁灭也说不定。
如果各国可以团结一致……
想到此处,沧澜雪突然觉得自己想法很可笑,也就放弃了。
“谁也不会觉得那个迷信是真的。而且,让其他的人知道又能怎么样。那样只会令本来就惧怕着死亡,拼命从死亡中逃窜的人们更加混乱而已。”大智者同样表示不妥。
“那样的话……,就没有预防的方法吗?”
“预防快要降临的异变吗?预言之所谓预言就是因为可以预示未来会发生什么事。正因为我们不是神,所以办不到。”
“……”
沧澜雪低垂螓首。
大智者的脸色也比刚才凝重了许多,他轻舒出一口气,说道:“但是,担心也没用的。去相信你相信的东西吧。”
“……想相信的东西?”沧澜雪吃惊而缓慢地开着口。
“没错。那样东西无论是正确也好、错误也好,都不是问题。不要被困惑。即使会迷茫也好,去尝试认真倾听自己的心声吧。”大智者说到此处,停顿了下,继续道:“在迷茫中,一定会只有一种肯定想要这么做的坚定心情。这对你而言既是真实,也是力量。强烈的感情全部都能转换成力量。”
沧澜雪微微地颤动了一下身体。
——愤怒能转变成力量。
“……那即使是愤怒也可以吗?愤怒,可以转变成力量。我是一直抱着这种想法儿生存下来的。”
“呼呜……”大智者保持缄默,缓慢而大幅度地点了一下头。“你这样认为的话,那也算是真实。事物的正确与否,谁都能判断的同时,谁也不能够判断。
正因为这样,所以才毫无根据可言。当然,愤怒也并没有称得上错误的地方。但是,不要迷失了自我。如果因为迷失自我而被感情的狂流吞噬的话,最后等着你的,肯定是……悲凉的结果吧。”
大智者的话太深奥了,很没有真实感。
但不知为何,却有一种醒悟过来的感觉。
沧澜雪最近可是受够了呗感情吞噬的感觉。
被冲毁压碎,仿佛自己变得不再是自己的那种恐慌。
悲伤的结果——那肯定不是指这个大陆终结的事吧。
与别人没有关系,而是沧澜雪自身所不希望的结果。
“明白了吗?”大智者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沧澜雪。
沧澜雪点了下头,大智者似乎很满意地笑了。
“那就好。也许明白一点就好。因为是凭感觉的呢。”大智者说着,“哎,我可是一点也不担心。全部都交给命运的流向,决断的时刻终会来临。只要那个时候,你能发挥你的力量……”
关节突起的修长手指,指着沧澜雪。“你的力量必定会,震撼这个大陆吧。”
大智者的唇边爬上悠然的笑容。
那个声音深刻地回响着,仿佛铭刻进心底似的。
“还有,在你前进的道路上等候着的可是试炼。幽冥究竟布置了什么陷阱呢……为了应付关键时刻的来临,预先准备或许是很必要的。
但是,无论说几次都一样,就是去寻找自己心中不可动摇的东西,并以此作为力量吧。我能说的夜只有这些了。”
这样说着,大智者转过身朝向了祭坛把玩着古老的装饰物。
仿佛开始准备什么似的。
好像已经对沧澜雪没话好说的样子。
沧澜雪克制住想说话的冲动,准备回去的时候……
“不过……如果这个大陆真的毁灭了,那可能也是一种道理。”
沧澜雪转过了头。
大智者仍然面向祭坛,手没有停过。
“没有永远持续的东西。或许这个大陆需要不断地毁灭重建。你不这样认为吗?”
“……什么意思?”大智者的话,让沧澜雪停下离去的脚步,看向他问道。
“充满智慧的生物,越来越沉溺于自己的裕望,越加地想要掌握这个世界。甚至想成为神。明明就是被神所创造的东西。那些被毁灭的东西,不也是因为这个儿导致灭亡的吗?”大智者仍是背对着,只是话语从前头传来。
“被毁灭的东西……?”沧澜雪有些茫然,有什么东西被毁了吗?
第373章 四面楚歌
第373章 四面楚歌
“触怒了神明呢……被盲目崇拜也是可以理解的。但说穿了也不就是那么一回事而已嘛。”大智者自顾自的说道:“身为这个大陆上生存的我们,也慢慢地开始重蹈覆辙。这次的事件,也许只是缩短了那么一点路程而已呢。”
沧澜雪感到很惊讶。
没想到,这世上还真是存在这种被毁灭过的东西。
不知沧澜雪没想到。
恐怕现在活着的那些人谁都没想到吧。
虽然大智者的话不能保证是真的。
但是……真的发生了吧。
从大智者的口语中,能感受到,那些被毁灭的东西,忘记了对神应怀感恩之心吧。
虽然她也从不信服这些神论。
但是,现在她却隐约感觉真的发生过这样的事吧。
“不觉得这个大陆干脆就这样灭亡算了还比较好吗?战火连天,人与人之间的信任早已荡然无存,谁不是活得战战兢兢,那个不是在心里头暗暗地期待全部都消失掉呢?尽头到底有什么在等待着呢?”
在尽头——什么也没有吧。
只有乱七八糟的黑暗在不断扩散。
然而,沧澜雪这样想着。
正因为这样……
“……我讨厌这样。”
大智者直到这时,才不由转过头来,看向沧澜雪。
仿佛挑战似的,沧澜雪目不转睛地看着大智者。
“你这种说法,听起来就像重蹈覆辙也是理所当然的。但是,那些战战兢兢过活的人,不都是还继续活着。而且过去的都已经是过去。跟我们没有关系。如果这个大陆无论如何都要毁灭,那我也没办法。但我并觉得这样就能跟以前混为一谈,而且我也不沦为这个大陆已经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沧澜雪说着,深吸了一口气,“而且……如果这就是幽冥的企图的话,那就更加的不可原谅,我绝对不要这样。”
绝对会活下去给他看,绝对!
“这还真是,说了很任性的话呢。单凭你个人的想法是无法改变世道的。”大智者有些嗤笑道。
“但是,讨厌就是讨厌。这也没办法吧。”沧澜雪意志决然道。
“……真是乱来呢。”大智者眯细了双眼。“虽然你说的话很乱来。但是那样的干劲或许也是很重要的吧。”
“……”把我当成傻瓜了吗?沧澜雪目色一厉,扫向大智者。
露骨的不高兴地神色,大智者仿佛很可笑地笑开了。“呵呵……。不不、没这回事。令你不快的话很抱歉。只是非常期待你的表现而已。……啊啊,说起来。还有一点。从你的身上能感到不可思议的力量的痕迹。”
“力量?不是幽冥的吗?”沧澜雪一惊。
大智者摇摇头,说道:“不一样。因为非常难懂所以我也看不透。应该不是有害的东西,但为了预防万一,还是小心为上。”
“……好。”
虽然抱着还未释然的心情,但沧澜雪还是离开了大智者的石祠。
走到外面,黑夜马上就逼近了。
夜晚的森林还是让人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在完全日落之前,沧澜雪向大街奔跑着。
一边奔跑,一边回想起大智者所说的话。
结果,一切只能如幽冥所计划的那样进行,却毫无预防的措施吗?
直到最后的时刻来临为止。
大智者反复强调:去相信吧。
只有相信才会成为力量。
沧澜雪这样想道。
现在,最想要相信的是——
她与轩辕墨澈之间的羁绊。
给予者与授予者的羁绊……
哪怕,有一天轩辕墨澈变得不再是轩辕墨澈。
即使如此,自己想要相信轩辕墨澈的心意也还是不会动摇丝毫。
当沧澜雪回到旅馆的时候,房间的前面似乎放着什么。
拿起来一看。
那是个非常普通的木器。
沧澜雪一边歪着头纳闷为什么这东西会放在这里,一边把木器拿进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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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墨澈缩在床上。
他的呼吸听起来似乎很痛苦。
沧澜雪向轩辕墨澈走去,查看他的状况。
轩辕墨澈的眼睛时闭着的。
似乎睡着了。
放在柜子上的盛水的水壶已经空了。
因为高烧的缘故,轩辕墨澈很渴吧。
沧澜雪突发奇想,将在房门口捡到的容器也摆在一起,比较了一下。
捡到的容器壁房间里配置的那个药稍微大了一点。
总觉得……把容器放在门口的人是来祥。
沧澜雪小小地叹了口气,凝视着轩辕墨澈的黑发……
还不想睡觉。
却也想不到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做好。
沧澜雪呆呆地站在那儿。
刚想要睡不着也得睡的时候,感到轩辕墨澈有动静了。
沧澜雪刚看过去,就和看着自己的轩辕墨澈的紫色瞳孔对上了。
“吵醒你了?对不起。”
“没有。我没睡着。”轩辕墨澈似乎比沧澜雪出门的时候要安定了点。
沧澜雪稍微安心了一点。“感觉怎么样?”
“别说这个,你去找那个大智者了吧?”
突然被轩辕墨澈揭穿而吓了一跳,沧澜雪不禁抖了抖身子。
完全被轩辕墨澈看穿了。
“他说了什么?”
“……他说应该是和我一样的图腾吧。原因是……”
沧澜雪说到此处,目光凝望向轩辕墨澈……
原因是——对方是和你心心相连的人。“……说会不会因为是夫妻……还有给予者跟授予者的关系。”
“……这样啊。”轩辕墨澈低低地叹了一声,似乎是松了口气般的感觉。
“还有,最后的时刻,……双越的力量好像也是真的。”沧澜雪回想着大智者的话。
“什么时候?”轩辕墨澈沉思着。
“不清楚。反正他说要不了多久了。”沧澜雪摇着头。
“预防的手段呢?”轩辕墨澈微微仰起头,看向沧澜雪问道。
“那个也不清楚。”沧澜雪略显得有些沮丧,结果想要问的什么都没有问道。
“……四面楚歌啊。”轩辕墨澈仰头看向天花板,短短的叹了口气。
“可以肯定的是,幽冥在谋划着什么。但现在什么都做不了。除了毫无头绪的寻找幽冥,或者等对方来找我们以外,别无他法。”
换句话说,充分的了解到了自己的无力。
“逆他者亡的人,却唯独让你活了下来。我并不觉得这单单只是因为你是开启魔界大门的钥匙那么简单。幽冥必定还会和你接触的。我们就等那个时候。现在的切入点不是被中断了,而是连在一起了。”
可能是多心了,从轩辕墨澈的口气中感觉不到平时的锐气。
可能是因为发烧,还是身体仍旧痛着的缘故吧。
被突发地不安所驱使着,沧澜雪拿起放在柜子上的容器。
从木桶里汲了点水,向轩辕墨澈递了过来。
怎样都好,想和轩辕墨澈这样多聊一会儿。
没有理由,只是,不这么做的话,很可能又会恢复到那份沉寂中。
“……喉咙,不渴吗?”
轩辕墨澈一语不发的看着沧澜雪,略略欠起身来接过容器。
轩辕墨澈小口的喝了一口水后,就势喝了起来。
喝水的声音在静寂的房间中回响着……
沧澜雪看着轩辕墨澈喝水的侧脸,想着。
无论有多么的痛苦,即使疯狂藏匿在他体内,轩辕墨澈也从不来不示弱。
正因为如此,看到轩辕墨澈的阴影部分,沧澜雪才会觉得不安。
轩辕墨澈察觉到了沧澜雪的视线,停止了喝水。
“怎么了?”
“呃,……没事。”被轩辕墨澈看着,沧澜雪心动了一下。
坚强而勇往直前的眼睛。
同时,原因不明的不安也稍稍远离了一点。
——不要紧的。
只要这个眼神还没有退去光彩。
轩辕墨澈微微呼了口气,睡在了床上……
沧澜雪将容器里装满水,放在柜子上。
从窗户吹进来冰冷夜风抚、弄着耳朵,掠过了发丝……
关上窗户,沧澜雪脱下外套,解下圭罗后,在自己的床上躺下。
即使裹着被褥,意识还是自然而然地注意着轩辕墨澈的方向。
他肯定还没睡着。
就在这么想的示好,沧澜雪条件反射般的从被褥里探出脸来……
“……还醒着吗?”
“……”
“那个,……歌。”
“……怎么了?”
“要我唱歌吗?”睡不着的话,唱歌就能睡着了,沧澜雪突然这么想着。
“……你以前也说过同样的话呢。……只不过那时候是共鸣……”轩辕墨澈的声音虽然还很无力,可透着一股爽朗,似心情有所好转般。
“……是吗,……那么,我睡了。”
以前也说过啊。
忘记了。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不过不知什么时候,忘记了……
沧澜雪勒勒被褥,将头重新探回去时……
对方的床铺像是有了动静。
察觉到轩辕墨澈似乎想说什么,沧澜雪停止了动作。
“……?”鼻中微微发出哼气的声音。
“……睡吧。”轩辕墨澈静静地说完,然后就不断响起了衣物摩擦的声音。
沧澜雪狐疑地收回目光,拉了拉被褥,重新盖上。
虽然暂时在床上缩成一团,但沧澜雪却突然开始思考。
幽冥正在迫近。
最后的时刻接近了。
身上的力量再次出现,就连图腾也出现了——如果,现在。
如果自己独自一人的话,能撑过去吗?
即使心灵快被压碎,但不知何时出现了可以支撑自己的立足之地。
所以,沧澜雪才能站稳脚跟。
那是什么呢?
在想到之前,沧澜雪已滑入了睡眠的深渊……
翌日,睡醒了的沧澜雪从被褥里探出头,第一时间窥视了一下轩辕墨澈的动静。
日光随着早上的冷空气从窗外射了进来。
轩辕墨澈已经起来了,正在整理着装束。
昨晚的痛苦仿佛是假的一般。
“雪儿,快准备行装。”
沧澜雪有些呆滞的晃了晃脑袋,看向轩辕墨澈,问道:“感觉怎样?”
“我看起来像是有事的人吗?”一边披上外套,轩辕墨澈淡淡地扫了眼沧澜雪。
……他好像真的完全恢复了。
沧澜雪如此想着,这才有了松了口气的感觉。
沧澜雪也从被褥里钻出来,向前伸出双手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然后从床上下来。
她走到置放水壶的地方,倒了杯水给自己,凉凉的开水滑入口中的那一刻。
她猛地一抖身子,精神也为之一爽,这才开水麻利的准备起来。
“要去哪里?”沧澜雪穿戴整齐,看向倚靠在门口的轩辕墨澈。
“花田的洞窟。”轩辕墨澈说道。
……是呢。
昨天,最后还是在进洞窟深处调查之前就回来了。
有什么东西就在那洞窟深处。
沧澜雪也有这种感觉。
沧澜雪伸手,捋平了衣服上的褶皱。突然,她心中涌出一个疑问。
“幽冥的事,还有图腾的事……不跟恶魔们说一声吗?”
虽然不能信赖,但好歹也是追寻着同一个目标的同志。
“没有通知他们的必要。”
一瞬间,轩辕墨澈的瞳孔里闪过锐利的光。
沧澜雪明白轩辕墨澈那强硬的语气中暗含的意味。
他在警戒着绿麒。
最不可放松警惕的存在。
回想起绿麒那在耳膜里挥之不去的声音,沧澜雪摇了摇头。
也不知道其他几个什么时候会突然翻脸……
因为绿麒的前科,让沧澜雪深刻认清了恶魔与人绝对是水火不容的关系。
只是……
沧澜雪想到了那个总是一脸忧伤的蓝麒……
那个曾是生下她的女人……
那个恶魔!
就算已经过去多日,可现在回想起来,还是让沧澜雪有种脱离现实的感觉
那个蓝麒居然就是碧翠奴……
“也不要惊动来祥和思雪寒。随便把他们卷进来引起骚动的话只会惹来麻烦。”
轩辕墨澈的声音再次响起。
“也就是说,从现在起,只有我们单独行动是么。”沧澜雪说着,这应该也正是她所想的。
看来跟轩辕墨澈是想到了一起了。
“你觉得不妥?”
“不是。”恰恰相反,她很是赞同。
“反正幽冥有什么行动的话他们马上就知道了。现在没必要通知他们。”
轩辕墨澈说着。
沧澜雪应着。
第374章 是雪
第374章 是雪
虽然有些觉得对不住来祥跟思雪寒,毕竟有事的时候一直都跟他们分享,也受了他们很多照顾。
不过现在的情况,实在是不易将过多的人牵扯进来……
“准备好了就走吧。”
沧澜雪停下的手再次动了起来,整理好着装后,她和轩辕墨澈一同离开了房间。
走下楼梯进入大堂,沧澜雪不由得吓了一跳。
平时基本上都看不到人影的恶魔们,今天却全员都到齐了。
而且正聊得热火朝天。
来祥也在前台。
有种不好的预感。
轩辕墨澈加快了脚步。
沧澜雪也跟着轩辕墨澈的步子快步走向玄关。
正打算就这么出去……
“喂,那边的一男一女。等一下啊。”粗鲁的声音传来。
沧澜雪不用回头,也知道那是来自于黄麒的声音。
轩辕墨澈同时也在声音中站住了脚。
“干嘛?”轩辕墨澈只是回过头,用尖锐的语气回答道。
把身子紧裹在披风里面后,沧澜雪也转过身去。
黄麒臭着脸瞪着这边……
其他恶魔也一同看了过来。
“有事问你们。过来啊。”黄麒昂着头,以命令的姿态向着轩辕墨澈与沧澜雪说道。
“我们有急事。下次再说。”轩辕墨澈冷冷地说着,正要转身。
黄麒哼了一声,“少废话了,快点过来。”说完,扬了扬下巴。
轩辕墨澈稍微皱了皱眉,无言地准备离开。
“都说叫你过来啊!”黄麒看到轩辕墨澈如此无视自己,响起了一声似乎能让尾巴尖也感到发麻的怒吼。
——被他发现了。
沧澜雪有这种直觉。
看来他们现在根本走不了。
她仰望着站在旁边的轩辕墨澈。
轩辕墨澈沉默地瞪着黄麒。
让人窒息的沉默持续着。
“你们几个,给我等一下。”
在场的所有人都把视线集中到前台。
将紧绷的弦斩断的人是来祥。
他抱着手臂,不耐烦地环视着所有人。
“你们吵架的是我不想管,但你们在这里吵起来的话,进来的客人会被吓跑的吧。要吵就去食堂吵。”
来祥边说边从柜台后面走出来,指了指食堂的方向。
“啊?区区一个人间人也敢命令本大爷……”黄麒斜觑向来祥,冲着他哼了一声。
“别做无谓的争吵。现在应该先问清楚。”红麒扯止了怒气冲冲的黄麒。
“……哼。”黄麒冷哼一声。
“适可而止吧。我们互相反目也不是办法吧。”蓝麒难得语调抬高,看向黄麒一怒瞪。
“知——道了。他吗的,悲哀的恶魔大人什么时候都是对的啊。”黄麒不耐烦的摆摆手。
“……我没说谁对谁错。我最讨厌你这一点了。”蓝麒似乎也被挑起了怒焰。
“哦。即是说——我也有被你喜欢的地方吗?”黄麒挑起眉,有些自傲道。
“……呃,你这家伙……”蓝麒一时间竟是被黄麒说得语塞其间,别开脸,沉默了下去。
“好了好了。连来调解的你都搅和进去,那怎么行呢。这不是没完没了吗?好了,大家都到食堂去吧。”
到刚才为止都难得没讲话的绿麒轻轻拍了拍蓝麒的肩膀,催促他们到食堂去。
——绿麒。
沧澜雪露出警戒的样子。
绿麒那若无其事的态度……
他明明知道是自己害沧澜雪他们陷入了不被信任的立场,居然还敢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出现。
被沧澜雪目不转睛的盯着,跟其他恶魔一起走向食堂的绿麒便回过头来。
然后……冷笑了一下。
“……”沧澜雪紧握了下拳头,就欲追上绿麒。
“雪儿,冷静下来。”
被轩辕墨澈拦住,沧澜雪才勉强忍住了想要冲过去的念头。
“那家伙……!”
“恐怕他什么都没有告诉其他人。引起骚动的话反而会让他们显得很可疑。”轩辕墨澈握了握沧澜雪的手,他猜想这件事应该不是绿麒对其他几个恶魔说的,这样对绿麒来说,并没有什么好处。
“要跟他们说吗……?”沧澜雪手微微放松了一些,看向轩辕墨澈问道。
“已经被察觉到了。都是到如今了。”
被轩辕墨澈推了一下,沧澜雪不情愿地向食堂走去……
刚踏进食堂,窗户那边就响起了一阵声音。
把视线转移到窗边,沧澜雪不禁睁大了眼睛。
倒悬的思雪寒从窗外向里面窥视。
“雪寒……!?”沧澜雪微微撑了撑眼睛,看向思雪寒。
“雪儿。”思雪寒向着沧澜雪微微一笑。
“你在这种地方干什么……”沧澜雪牵强的扯了扯嘴皮子。
“有人叫我。有这样的感觉。”说话的同时,思雪寒敏捷地从窗外钻进了食堂。
同时从门口进来的来祥不禁愣了一下。
“还是从窗口进来吗……”来祥有些无奈的拍了拍额头,看向思雪寒。
思雪寒只是咕哝了一声,并没有正面回答来祥,而是看向了沧澜雪。
沧澜雪听着思雪寒的话,不禁小声嘀咕,“被谁叫了?”
“……是我,呼唤他的。”发出矜持的声音的是蓝麒。
她平时就很生硬的表情越发紧绷了。
沧澜雪有些意外的看向蓝麒,不禁向着她眨了眨眼。
“怎么是你?你说呼唤……可你一直在这里吧。”
“的确是呼唤。简单来说是用意念来召唤。”蓝麒简单的回答着。
“意念……”就像无法解释的东西似的吧。沧澜雪不禁心里头暗忖。
“你们是……同伴吧。这样的话,你还是问他比较好吧。”蓝麒说着,伏下眼睛。
当事者思雪寒则是一脸无害的望着四周。
正想着他真是无忧无虑啊,但仔细一看,才发现他似乎全身到处都是大伤小伤。
“那是,怎么了?”沧澜雪不禁咂舌。
“跌倒弄伤的。”思雪寒敛乐敛目,小声道。
“……你在撒谎吧?”身手敏捷的思雪寒才不可能摔倒这么多次。
沧澜雪稍带责备似的特意轻轻瞪了思雪寒一眼。
思雪寒移开了视线,心神不定地左右晃动着手臂仿佛证明了是谎言。
“不想说就别说了。”沧澜雪低低地说道。
“雪儿,这是……”思雪寒说着,低下头去。
在旁等候多时的黄麒,再也无法忍受的,出声道:“好了快开始吧。来,小丫头。”
一副无赖样子的黄麒一把抓住了沧澜雪的手腕。
连疑问要干什么的时间也没有。
“……!放开……!”突然,被从背后抱紧。
沧澜雪身体难以扭动。
即使剧烈地反抗恶魔高大的身体也纹丝不动。
披风被一把剥掉。
“雪儿!”思雪寒惊呼。
“果然如此啊。”黄麒望着那沧澜雪那暴露在外的手臂,勾起唇角,说道。
“……你,……!”
沧澜雪缩起了手臂,呲牙的瞪着黄麒。
“之前我就在想了,你以前这手臂上应该是没有这样的图腾的吧?”
来祥虽然感到惊讶,可是并没有过多的言辞,只是有了份好奇。
“……为什么,雪儿,手臂上会有这些……”思雪寒瞪大了双眼,看向沧澜雪,“难道又开始了吗……”
“又?”来祥对思雪寒的话,颇感疑惑。
“……”竭尽全力想从黄麒手中逃走,沧澜雪伏下头,别开了脸。
感到集中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刺得人发痛。
仿佛贯、穿了皮肤似的。
是自己表明一切的话还好一点,被强迫暴、露出真相的冲击实在太大了。
“身体应该也有了吧?那个图腾。那个混蛋,居然敢这么做啊。随便就使用别人的力量。”
黄麒嘶吼着,用力捶了捶桌面,以表示他的愤怒。
“图腾?”来祥只是觉得自己的疑惑越来越深。
“你给大家解释一下吧?”绿麒看着沧澜雪。
然后,他的视线慢慢转向轩辕墨澈。
“好不好?”
“……”轩辕墨澈一瞬间狠狠地瞪着绿麒,但马上就把视线转向了沧澜雪。
沧澜雪向他回以询问的眼神,那头墨黑的长发就轻轻摇了摇。
被无言地催促着,沧澜雪终是抬起了头,目光沉冷地扫向在场的众人。
自己心里还没有理清楚。
但是,既然事已至此,也是没办法的事。
沧澜雪慎重地将图腾的出现,力量的回归,以及被幽冥附身的事慢慢说了出来。
轩辕墨澈的事应该告诉他们吗。
正这么想着,好像要接过沧澜雪的话头一样,轩辕墨澈开口了。
“我的身体上也出现了同样的图腾。”
这次恶魔们也像有点意外似的,一同向轩辕墨澈看去。
“诶……,这可真是。”绿麒沉喃低语,意外的有些惊讶。
“身体似乎没有变化啊……只出现了图腾吗?”蓝麒眼睛瞥望着轩辕墨澈,似自喃一般的小声道。
在场的所有人都带着不可思议的表情,仔细听着沧澜雪和轩辕墨澈的话。
“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呢……”来祥低着头,“难道也是因为那个的关系吗……不不,不一样……”
似乎十分挣扎的来祥,只能将视线再次调向轩辕墨澈。
思雪寒不知为何不甘心似的别开了脸。
“而且,听你们说的……,这个大陆快要被侵蚀灭亡了吗?”来祥看向四个恶魔,问道。
“全部都还仅仅只是推测。如果没错的话,就是这样。”红麒慢慢地倾吐道。
“即使说幽冥的力量正在变强吗。、嘁,难怪嘛。我还想怎么会有种我们力量的味道呢,他本来就不能使用这股力量的。”
听到黄麒的话,沧澜雪心中出现了一个疑问。
“……你们,知道什么吗?”
“本来,幽冥应该是不能使用我们的力量的。但是,从你身上却嗅到了我们力量的味道。”蓝麒看向沧澜雪,为她解答着心中的疑惑。
“无论幽冥是多么优秀的咒术师也好,归根到底也是跟我们不一样的存在。即使能一时的夺取,也不代表就能随意使用。”红麒托着腮帮,亦是为这件事而惊诧着。
“连这点也能做到,就是说幽冥终于要来真的了呢。”绿麒抿着唇,一脸大概如此的样子。
——明明就心知肚明。
对于绿麒佯装不知的发言,沧澜雪暗自咒骂着。
“真没办法。也不知道他在打什么鬼主意,这样下去想从幽冥那里夺回我们的力量,不就会越来越难了。不要说笑了。”黄麒惊愕地抬起头,看向其他几个恶魔,焦躁的嘶吼着。
“最后的时候,……两个月亮重叠的力量所预言的是什么时候呢,那也并不清楚。还有,幽冥到底在哪里呢?”沧澜雪看向四个恶魔,将幽冥的提示,再次说了一遍。
“如果是幽冥的所在地的话,虽然很微弱,但的确能感觉到。”红麒望着沧澜雪,回着。
“……欸?”意料之外的插话让沧澜雪看着红麒。
“是啊。以前明明怎么探寻也无法感知。但是,现在却不同了。”蓝麒微微点着头。
“那家伙在哪里?”轩辕墨澈看向几人,声音沉冷的问着。
“还没能明确指出他的藏身之处。但随着黑暗的洋溢,那家伙的力量也会越来越突出,不久就会知道了。”
红麒对幽冥的力量经行了一番分析,预测着。
“他可没有隐藏起来的打算。肯定呐。”绿麒那隐在嘴角的笑意,又开始闪露。
“……没有隐藏起来的打算?”
“对。”绿麒只是意味深长地笑而不答,不像有再出声的打算。
到现在为止一直沉默不语的来祥摸着下巴,目光渐渐锐利的看向恶魔们与沧澜雪等人。
“所谓的两个月亮的力量……应该是指日月交替重叠的时候吧?若是非要找个答案,那就是日食与月食,这两个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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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澜雪点了点头,她的猜想跟来祥的一致。
除了这两点,应该没有别的能表示幽冥的预示了。
来祥则是在沧澜雪的回应中,皱了眉头。
“那就是要在这两个时间段里做出选择,而且,近期也没有接受到有日食或是月食的消失。不过,据我所知,倒是有一首歌,描绘着两个不同异常的时期。”
“歌?”沧澜雪看向来祥,随后看向轩辕墨澈。
轩辕墨澈此刻的目光,同样放在了来祥的身上。
来祥沉思了一会后,说道:“好像是这样的……在连草木都冻僵的冬日,日月因为互相思念而流淌下净白的宝石,交叠的宝石点缀了整个大陆……最后,好像就是在宝石中,日月染上了赤红合为一体,大概是这样的吧。”
来祥一边揉搓着头发,一边断断续续地编织语言。
这时候,俯着头的思雪寒抬起了脸。
“如果要说歌的话,我也知道类似的一首,是我在绥靖的时候听别人唱过的。”
“因互相思念而泪流不止……意味着什么?”沧澜雪低喃沉思着。
“就是太阳跟月亮在哭吧?呜哇——那样地哭。”黄麒夸张的说道。
“哈哈,你可是真正的笨蛋啊。”绿麒听着黄麒的话,大笑着。
“什么话!?”黄麒瞬间狰狞了脸,瞪着绿麒。
“来祥,你明白其中的意义吗?”沧澜雪看向来祥,问道。
“是怎么回事呐?”来祥皱皱眉,他也不清楚。
“雪寒呢?”沧澜雪看向思雪寒问道。
思雪寒俯下眼脸,左右摇头。
来祥所属有的日月之歌肯定隐含着什么。
但是,最关键的地方没有弄明白。
悄悄燃起的兴奋与渴望,令沧澜雪数次以指尖敲击着桌面。
——轩辕墨澈呢?
沧澜雪想着,望了过去……
轩辕墨澈一副仿佛正陷入沉思的样子,好不容易终于把脸抬了起来。
“是雪吧?”轩辕墨澈声音沉凝的说着。
“雪?”沧澜雪听着,看向轩辕墨澈问道。
“日月互相思念,重逢的那一刻流淌下了宝石,宝石点缀着大陆……那应该是指雪吧?”
轩辕墨澈说着自己的大胆猜测。
“宝石的话,如果硬是从眼泪上来说的话,不是雨更为的形象吗?为什么是雪呢?”思雪寒在旁嘀咕着。
“宝石点缀了大陆,溶化的一切,交汇成赤红,染红了日月……如果表达的是雨的话,就不要这样形容不是吗?”轩辕墨澈还是觉得自己的猜想比较贴近那歌词的意思。
“……是这样吗?”差了一点就理解不能,思雪寒侧着脑袋。
“也许是是雪吧。天看起来差不多就要降雪了。”蓝麒从手掌上生出小小的冰的结晶。
结晶发出纤细的破碎声随意地碎了。
“雪吗……”沧澜雪小声地重复着。
“你们都怎么过的呢?过冬的准备呢,还是就这样呢?”绿麒歪着脑袋,很是好奇的问着。
“虽然也有要稍微厚装的时候。但冬天并不难对付。只是,降雪的时候还是会很冷啊。”
来祥托腮,颇感兴致的挑起了眉,回望着绿麒。
“呼。难对付的是夏天嘛?”绿麒耸耸肩,若有所思的说着。
“啊啊,到底是那边呢?”来祥也只是耸耸肩,对此还真是没想过。
第375章 一醉解千愁
第375章 一醉解千愁
就在这时,蓝麒的声音,又再度响起,“如果那首关于日月的歌所描绘的是真的话。”想要打断闲谈般,蓝麒稍微增大了声量。
“最后的时刻,正在逼近了,是这么一回事吗?”
“所以说也没什么特别要做的。找幽冥的所在地,积存打到他的力量。”黄麒很是轻闲的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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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时候来临了,也没找到怎么办?”思雪寒仰起头,看向四个恶魔。
“能找到的。”绿麒抱住胳膊,靠墙而站的微笑着。“最后的时刻来临之前能找到的。”
“为什么这么确定?”沧澜雪眯着眼睛,紧盯着绿麒。
“感觉。恶魔特有的感觉。”绿麒笑着,说着,很是自信。
“我倒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啊。”黄麒挠挠头,很是迷惑的说着。
绿麒笑望着黄麒,说道:“你明白也好不明白也好,也算不上什么问题吧?”
“差不多吧。”明明就没有被夸奖,黄麒却无故洋溢起自信满满的笑容。
沧澜雪定定地看着绿麒。
他究竟知道些什么。
又在打着什么主意呢?
一时间整个食堂中的气氛降至了零点,谁也没有再出声。
沧澜雪也有去理会别的人,现在她也沉思在这个问题当中。
时间总是过于的快速,转眼间居然已经去了大半天的光阴。
而且看那四个恶魔,像是没有要离开的样子。
黄麒更是虎视眈眈的盯着沧澜雪……
思雪寒则是警戒地对瞪着黄麒,呲着牙。
来祥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当他再度出现的时候,手上已经端着餐盘。
他向着几人耸耸肩,说道:“人是铁,饭是钢,吃饭的时候到了,当然要吃饭先,至于别的,先填饱了肚子在说吧。”
众人并没有任何的意见,就这样进入了午饭时间。
沧澜雪吃着午饭,不时看向轩辕墨澈,发现他并没有做出任何的表示。
似乎也不急着出去了。
这让沧澜雪微微松了口气,若是可以,她也希望今天澈能好好的休息。
毕竟昨天晚上还发着烧的他,今天若是再乱跑的话,对身体也没什么好处。
就这样也不错,能够多休息一下。
午饭时,恶魔们开始彼此闲聊起来,虽然说的都是些有头无尾的话,不过看他们的样子还挺是自得其乐的。
特别是黄麒跟绿麒,两人看似在斗嘴,可每次都不时会发出轻快的笑声。
沧澜雪将视线转向红麒,红麒很沉默地靠着窗,看着外面,偶尔会与对面的蓝麒闲聊几句。
至于蓝麒……
沧澜雪将视线投注在她身上的那一刻,便很快的转移了视线。
总觉得,自己还是没有整理好那个心情,如何去面对蓝麒。
不过有一点,她颇为在意。
蓝麒是碧翠奴这件事,其他几个恶魔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像是在去藏书阁找寻碧翠奴的时候,红麒不是在她的耳边说过一句当时,让她很莫名的话吗?
‘你要找的人,真的在这里吗?’
现在想想,那个时候其实红麒就在暗示她什么了吧。
只可惜,自己一直都没有领会到。
想到此处,沧澜雪不禁抬起头,恰巧红麒的脸转向了她,四目交接……
红麒似乎明白什么的,勾了勾唇。
沧澜雪自然知道,他那表情代表着什么。
看来红麒是真的什么都知道。
那么黄麒跟绿麒呢?
黄麒对蓝麒似乎总是有那么一份的忍让,是因为恶魔里面就蓝麒是女人嘛?
不懂,对此,沧澜雪还是没有更深的了解。
何况,她也没有时间去了解这几个恶魔。
只是看着顶着自己熟悉人物的脸面的恶魔,沧澜雪还是有些难以接受他们……
回眸中,沧澜雪的视线与蓝麒的视线匆匆一瞥,可彼此都很快的转移了视线。
沧澜雪低下头,扒着饭食。
至于蓝麒,又开始了跟红麒的闲聊,他们说话的声音很低,边上的人根本不从探听。
自然沧澜雪也没有办法听到。
“雪儿。”
“嗯?”沧澜雪抬起头,看向思雪寒,不知他什么已经吃完了饭,正托着腮帮自己,看着她。
沧澜雪有些迷茫,“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见你都没怎么动筷。”思雪寒指了指沧澜雪碗中那没有去掉多少的饭。
“哦。”沧澜雪这时也发现了,自己原来都没吃多少。
大概是自己太过关注与边上这么人了吧。
“嗯。”思雪寒低应了声,便垂下了头去。
沧澜雪抬眼时,看到的是那从领口处显露出来的伤痕,思雪寒到底在做些什么最近?
这几日,自己都在忙着轩辕墨澈的事情,而忽略了思雪寒,完全不知道这小子在做什么。
以思雪寒的身手,应该不至于把自己伤成这样才是。
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最近在做什么?”沧澜雪不禁问道。
“我?”思雪寒被询问,抬起头看向沧澜雪。
“是啊,你这些伤是哪里来的?”沧澜雪的声音并不高,可一时间所有人的视线都停在了思雪寒的身上。
“那都是我自己不小心弄上去的……”思雪寒左右躲闪着沧澜雪的视线。
“真的?”虽然知道思雪寒在说谎,可是他既然不愿意说,那就算了。
沧澜雪想着,并没有打算要追问下去……
见两人没有再说什么,几个恶魔的视线也就转开了。
午饭过后,一干人等,仍是停留在食堂中,收拾碗筷离开不多时的来祥,也回来了。
气氛还是显得有些异常。
不过没有多时……
“那接下来。去处理一下呼唤者的事吧,相反的工作做做,为接下来的一战储存点力量吧。”
这样说着,黄麒的身体被淡黄色的火焰包裹着,溶入火焰般地消失了。
接着,其他恶魔身上缠上了属于自己的火焰。
“我们不好好准备不行呢。那么,暂别一下吧。”绿麒笑着向沧澜雪等人告辞。
“……”沧澜雪转开了脸,对绿麒她实在拿不出什么好脸色。
来祥微笑地挥动着一只手。
抑制着想咬上绿麒的冲动,思雪寒注视着慢慢消失不见的恶魔们。
恶魔们消失之后,来祥轻轻叹了口气,斜眼看着沧澜雪。
沧澜雪不由得转身背对着来祥。
有种微妙的气氛,沧澜雪只觉得身体都是绷着的。
“怎么了?”来祥不禁狐疑地望着沧澜雪的后背问道。
“……没什么。”沧澜雪只是摇了下头,并不打算继续下去。
毕竟这样的自己,还是不要再与他人靠近比较好。
就像是轩辕墨澈说的,没有必要把他们也卷进来。
“你要赶雪儿出去吗?”
沧澜雪还没有出声,一旁的思雪寒看向来祥,紧盯着的目光,就像是随时都会扑上去咬死来祥一般。
沧澜雪反倒莫名。
不过想到现在来祥的心境,毕竟他们是麻烦的人物,而且现在的事情……
沧澜雪倒也觉得思雪寒会有此一问,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就算被来祥赶出去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或者说,这样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沧澜雪微微移动了脚步,突然有某物降落了下来……
“!?……”
眼前一片黑暗,沧澜雪不禁讶然。
手上抓到的,是被黄麒掀去的披风。
沧澜雪惊讶地转回头一看,是轩辕墨澈……
“我有些累了,先上楼了。”轩辕墨澈看向沧澜雪。
“那我陪你一起上去。”沧澜雪有些担心,轩辕墨澈的脸色看起来,确实比早上的有差了很多。
轩辕墨澈没有说什么,只是转过了身去。
一边披上披风,沧澜雪装作若无其事地窥视着来祥的表情。
“啊?”来祥对上沧澜雪那疑问的目光。
“……不。没什么,只是觉得你太过平静罢了。”沧澜雪说着自己的想法。
“事到如今再计较这个也没用吧。又不是你喜欢才变成这样的,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再说,连恶魔也住在这客栈里。可不是大大提高了声誉吗?”来祥说的很轻闲。
走在前头的轩辕墨澈,突然‘哼’了一声,似有所不悦,瞥了眼来祥,就走出了食堂。
沧澜雪在去追轩辕墨澈之前,回头看向来祥。
谢谢。
沧澜雪想这样说,却又欲言又止。
被来祥的视线这样盯着,她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于是,沧澜雪只会背过身,伸起手,向着来祥挥动了两下。
来祥读懂了沧澜雪那笨拙行为的意味了吗,他微微笑着向沧澜雪挥了挥手。
心里松了口气。
沧澜雪马上追向了轩辕墨澈。
“雪儿。”被人叫住,沧澜雪转过身。
思雪寒带着复杂的表情望着自己。
“怎么了,雪寒?”
“雪儿。”思雪寒跑了过去。
思雪寒那无奈的双眼深深地看着沧澜雪的脸。
“雪儿,喜欢那家伙吗?”
“雪寒……”意料之外的发言让沧澜雪微微沉下了脸。“雪儿……,我想能够说的都已经跟你说了。”
“那个图腾,跟雪儿的是一样的吧,也就是说……”思雪寒没有继续说下去,皱着眉低下头去。
沧澜雪皱着眉,可同样也在思雪寒的话中,想到了什么一般。
那个图腾,跟雪儿的是一样的吧……
是这个意思吗?
就算他们什么都没有说,可思雪寒还是察觉到了。
“……雪寒,你知道吗?”沧澜雪淡淡的询问着。
“……我知道。”传来的回答时小声的嘟囔。
思雪寒有点不可思议。
虽然思雪寒平日里看起来神经大条,可有些事情他却十分的敏锐。
所以,即使没有说明,他也察觉到了吧。
“……不过,如果雪儿喜欢那家伙的话,那也……没办法。我不会再反对了。”
思雪寒深深地做了个呼吸,目光凝望着沧澜雪,终于说出了自己的决定。
“雪寒……”沧澜雪看向思雪寒,他终于明白了么。
“从今天开始,我是纳兰齐墨,请叫我齐墨吧。”思雪寒挠挠头,似乎有些别扭的转过身去。
沧澜雪不知道还能说能说些什么,他已经丢弃了思雪寒这个身份吧。
也好,就这样好了。
他是绥靖的太子,是纳兰齐墨啊!
而且,自己也终于可以松口气,放心了。
他再也不是当年那只小猴子了,他已经长大了。
“嗯。”沧澜雪抬头,给了思雪寒一个微笑,或许也是最后一个微笑了。
思雪寒望着沧澜雪离去的背影,他呆呆地站立着,那双腿一直都在颤抖……
都结束了吗?
曾经那份不愿意放弃的念头,当看到轩辕墨澈的图腾时,他就知道必须要放手了。
再不放手,就真的只会让雪儿讨厌自己了。
鬼蜮的一切,还历历在目……
若是时间可以逆流,他想……
能够留在那一刻,该多好啊!
沧澜雪匆匆走离了食堂,向着二楼奔去……
食堂中,来祥长长地一声叹息,他走到思雪寒的身边,伸起手,拍了拍他的肩头,“你啊,也不用这么沮丧,人生在世,不如意的多了。你还这么年轻,一定可以再遇上……”
“不会了,再也不会了……”思雪寒颤抖着肩膀,他低下头去。
“唉……”来祥又是一声长叹,他对于这种情爱,也没有办法。
想要安慰的话,怎么也组织不起来,最后只能拿出杀手锏。
“来,陪我这个大叔喝几杯吧?”
“?”思雪寒抬起头,望着来祥,“为什么你这么爱管闲事?”
“啊?”来祥被思雪寒这么直白的话,说的一愣,随即笑开了,“这不是年纪大了,人就是爱管闲事了。”
“你跟轩辕墨澈是什么关系?”思雪寒直直地望着来祥。
“这个么……”来祥最不愿意提起的就是这个吧,可他却突然想要说些什么,“想知道,那就陪我喝酒吧,边喝边说。”
“好吧。”思雪寒望着来祥,他确实很好奇,这个看似不像客栈老板的男人,与那轩辕墨澈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们彼此间,有着什么联系。
就算他已经打算退出,可是他还是想要保护雪儿……
保护那心目中的女神!
来祥看思雪寒那一脸的好奇,心里只是觉得好笑。
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居然也想要发牢骚了,竟然还是对这个毛都还没张全的少年……
苦涩的笑,漾开在唇边,来祥让思雪寒等着,他则是去拿酒,还有在柜台上留下打烊的字条……
随后,不禁抬头,向着二楼看了眼,最后也只能沮丧的拿着酒,返回到食堂……
一醉解千愁啊!——
第376章 不愿被挖掘的过去
第376章 不愿被挖掘的过去
沧澜雪返回房间时,轩辕墨澈已经躺下,房间内一度陷入了沉寂……
沧澜雪觉得有些口渴,不禁走向水壶,拿起来,才发现居然是空的。
她回头,看向轩辕墨澈的床头,发现上面盛水的容器里面也是空的……
难道,今天来祥没有让人过来换水?
沧澜雪狐疑着,再次看了看床上没有动静的轩辕墨澈,想了想,还是打算自己下去倒水。
一会轩辕墨澈醒来必定会想要喝水的……
沧澜雪想着,“澈,我下去取水,你好好的休息,我马上就回来。”
话语说完,床上的轩辕墨澈还是没有回应。
沧澜雪便也就拿着水壶走出了房间……
不知怎的,早上还是明媚的天气,这会儿突然阴了下来,时间虽然刚过午时,可给人感觉却有些晚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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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澜雪走在楼梯上,想着,大概是要下雨了吧。
也许会下雪……
想到雪,她就不禁想到上午几人的猜测结果,会不会就是雪呢?……
在沉思中,沧澜雪一步步走下楼梯。
被宛如夜色包裹的客栈走廊无比静谧,吊灯的光芒模模糊糊地摇曳着……
踏着落有浓重阴影的地板,沧澜雪放轻了脚步下了楼梯。
休息室和二楼的走廊一样点着灯。
一个人也没有。
大堂里边有一个双推门,通往厨房的那一扇门半开着,微弱的灯光泄漏了出来。
来祥应该在厨房吧。
走近后,沧澜雪在透过开着的门缝中,看到了里面的动静。
……他在。
朦胧的灯光下,可以看到来祥靠在搁置在房间中央的作业台上,那微微弓起的背影。
他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觉得和气氛有些不对劲,沧澜雪甚至考虑是不是过会再来……
抬眼望去……
或许是因为厨房有点暗,那背影不像是平常的来祥,倒更像是别的人。
不单如此,觉得最近来祥给人的感觉也像是在警告别人不要过多的靠近他。
所说交情并不深,但感觉他是一个讲话含糊其辞,擅长瞒天过海的男人。
所以,感觉进去也没什么不妥的沧澜雪,在此刻也还是保持了距离。
从后望去,来祥的肩膀在微微颤抖。
他居然在叹气。
……果然,现在的气氛不对劲。
水的事情看来还是一会儿再来好了。
沧澜雪这样想着,在她回过身的同时,弄出了小小的声响。
是靴子踢到门上了。
在万籁俱寂中,这声音格外引人注意,沧澜雪不禁皱了眉头。
被发现了吧。
她慢慢地回过头。
“……”
不出所料,来祥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这边。
手紧握了下水壶,沧澜雪从敞着门缝的门内探出了脑袋……
“……啊,搞什么,是你啊。”
来祥单手叉腰靠着作业台,放心地轻轻叹了口气。
“我能进去么?”沧澜雪看向来祥问道。
“请进。”虽然刚才所感到的不协调感消失了,但来祥的脸上还是明显带着疲倦的神色。
沧澜雪对于让他这么勉强而感到抱歉,但此时此刻又无法抽身,只得开门走进厨房。
刚一进去,一股复杂的气味便扑鼻而来。
是各种食品和香料混合在一起的奇怪气味。
但并不觉得厌烦。
“怎么了。有什么事么?”来祥看向沧澜雪,叉腰问道。
“水,水壶里面的水,没有了。”沧澜雪抬了抬手中的水壶,示意道。
来祥抬头看向天花板,好像是想到什么一样点了好几次头。
“啊。那个啊。我想换水的时候正巧来客人了。然后聊得起劲就给忘了。不好意思。”
这样说着,来祥从沧澜雪的手中接过了水壶,快步走向搁置在角落中的水桶边。
当他看到见底的水桶,不禁苦笑了下,拎起水桶,对沧澜雪,说道:“我去打点新鲜的水,你稍等一下。”
伴着一声轻响,门关上了。
微暗的厨房里就剩下自己一个,沧澜雪轻轻叹了口气,重新环视起四周。
凉丝丝的空气抚过脸颊。
无论是墙壁还是架子,所有的地方都摆着各种东西。
虽然乍一看乱七八糟,不过一定是按照只有本人才明白的次序摆放着的吧。
挂在墙上的应该是烧菜的器具。
用得已经很旧了,不过还是能看出,它们受到了细心对待。
在以前,沧澜雪是从不会踏进厨房这种地方的。
至于原因,是她根本没有那个时间去碰触这些,了解这些东西。
一日三餐,她大部分都是在外面解决,就是在家里,也只是随意的弄一下,不饿就成了。
然后,来到了这个异世大陆,那就跟没有机会跟这些厨具打交道了。
就在沧澜雪一边思考一边仔细观察的时候,门开了。
拿着桶的来祥站在那里。
“那么稀奇么?”
“因为我很少进这种地方。”沧澜雪点着头。
“是么?也是啊……”来祥似乎想到了什么一样点着头,随即拿起水壶,将里面倒满了水,递给了沧澜雪,说道:“这个,拿回房间吧。”
来祥对轩辕墨澈很了解,然而,轩辕墨澈对他也很了解。
而自己则是从两人的身上,与神情态度间,朦胧的猜测着……
“你老家在哪儿?”
“老家?励皇。”一边靠在作业台上,来祥一边轻描淡写地回答着,“这你应该猜到了。”
“励皇啊……”沧澜雪淡淡地低喃了一声。
确实,来祥是轩辕阎烈的师傅,是励皇人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啊。我以前就认识他。不管怎么说,从那小子这么大起,我就开始教他用剑了。”来祥提及轩辕墨澈,脸上终于扬起了笑意,他稍稍弯下腰,用手比量着自己腰间的高度。
“那你为什么要离开呢?”沧澜雪看向来祥,有些事,她还是很想知道。
“……”来祥脸色突然阴沉了下来,他的手不自觉的握紧了自己的右臂。
“澈……从以前起,就是那种样子的么?”沧澜雪见来祥沉默下来,不知能说些什么打破这个气氛,不禁询问起了轩辕墨澈的事情。
“啊?”来祥的反问让沧澜雪意识到,自己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于是便收了口。
完全是没有仔细思量的,就脱口而出的问题。
“我在想……澈小时候是什么样子的。你也知道,那段时间是我所不知道,所以比较好奇。”
关于轩辕墨澈小时候的事情,她一直都颇为感兴趣,想要知道澈以前的事情。
那些她所没能够参与的日日夜夜,澈是如何的呢?
沉默了一会儿,来祥呼地叹了口气,扬起嘴角。“啊,你是说这件事啊。那小子,是彻底地不讨人喜欢的啊。不过以前还是很温顺的。毕竟他的身份跟地位,都不能让他有太多的时间去考虑自己。”
来祥黝黑的眼眸看向天花板。
“其实要说的话,我是因为看在先皇的面子上,才去教轩辕墨澈剑术的。但是没想到,一见到他我就产生了这小子有些让人忍不住想要去干预的心疼感觉。”来祥说着停顿了一下,“他的身体一直都很弱,想必你是知道的吧。对于轩辕墨澈来说,过一天就等于与死亡更为靠近了一天。可就算是那样小的孩子,他居然无谓死亡,乖巧听话,懂事的有些让人措手。”
“是么……”
乖巧听话。
那是无论怎么努力去想,也无法和现在的轩辕墨澈联系起来的词。
“你是在想,那家伙可能么?”来祥似乎察觉到了沧澜雪所想。
沧澜雪反射性地点点头。
发自内心的。
“不过,现在无论谁看了那小子都会这么想的。连我都觉得吃惊。过去还经常跟着我到处跑呢。”
来祥微笑着,似乎想到了很愉悦的事情。
“跟着你到处跑?”
已经不是能不能想象的问题了,而是对超出这个范畴的话语感到震惊。
沧澜雪惊诧地望着沧澜雪。
“那小子其实跟先皇很像。只不过先皇所要肩负的重任,必定让他无法成为一个好的父亲,何况皇家的孩子,多少都有那么点的孤僻。所以,由于年龄相仿,我几乎成了轩辕墨澈的代理父亲。”
说到这儿,来祥像是回想什么一样眯起眼睛。
那个侧脸意外地浮现出了些许的温柔。
一定很疼爱轩辕墨澈吧。
可是,轩辕墨澈很厌烦来祥。
那是为什么呢?
至今仍是没有任何的答案。
“……那个……”
“嗯?”来祥看向犹豫的沧澜雪。
“你跟澈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他为什么会那么的对待你呢?澈,应该不是那种度量小的人。”
至少在她的印象当中,轩辕墨澈还从未对一个人如此的憎恶吧。
“……啊……”隔了片刻,来祥悠悠地说道。“怎么说呢,事情变得很复杂啊,说是吵架还是什么……那个,这小子就像是用石头削出来的老古板一样吧。是那种认定了什么,就一条道路走到底的性格。……嗯,算是这样吧。”
一边挠挠后脖处的头发,来祥一边耸耸肩。
口气虽然轻松,但他说的话却意义模糊到让人听不明白。
像是在敷衍。
是不太想说吧。
沧澜雪也没想过要继续问下去,她察觉到气氛带着点微妙的色彩,于是马上聊起了其他的话题。
来祥似乎把轩辕墨澈当成自己孩子一般疼爱。
他是一直孑然一身的么。
“……你,没有爱人么?”
“到现在为止,一直是单身。”来祥耸耸肩,并不太在意的说道。
“是么?”沧澜雪低喃了一声。
“你注意到了么?”来祥摸了摸自己下巴的胡须,微眯着双眼,问道。
“……有点。”
来祥轻轻地叹了口气,嫌麻烦似的来回抓着自己的头发。
“成亲什么的不是挺麻烦的么?我比较适合放纵的生活。”
“……你放纵过?”沧澜雪有些意外的看向来祥。
“那是以前,现在又了这个客栈,也没那个闲工夫了。”
来祥用指尖哒哒地敲着作业台。
“你没有么?在自己家乡,关系比较好的姐妹。”
“没有。”沧澜雪没有丝毫的停顿,回答道。
“想着也是。”来祥附和了一声。
被人那么轻易断定,沧澜雪不由得绷起了脸。
这个反应似乎正中下怀,来祥微微一笑。
“算了,无所谓的。那种事……那么……”
来祥本来用指尖弹着作业台,这次改成用一只手砰砰地敲了。
“坐这儿吧。”
突然被他指示而不知他的用意,沧澜雪不由得身体紧绷起来。
“你不是很想知道吗?那就坐下来吧。”来祥看向沧澜雪说道。
“真的?”沧澜雪惊诧地看向来祥,他真的打算告诉自己了?
“我就这么让人不信任么?”来祥苦笑着扯扯嘴角,摊摊手,仿佛在说,过了这次机会,我就不会在说了。
沧澜雪凝望着来祥,她最后还是点了头,莫名的有些紧张。
大概是因为,搁置在心里头多时的秘密,终于要得到解答了吧。
来祥很可疑地浮起笑容,抱着双臂,挑起一边眉毛。
“坐吧,今天要不是澈身体不舒服,想来也没有这个机会吧。他应该是不愿意让人知道吧。”
听了他的话,沧澜雪恍然大悟。
“……水壶,你是故意没有放水的吗?”
“因为澈是绝对不会自己来取水的。”
来祥笑意更深,像是自己的奸计得逞一般。
“我要是打算晚上来呢?”沧澜雪只觉得这个男人的想法,有时候还真的挺让人意外的。
“那时候还自有对策,你们不是本来要出门的么?”来祥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沧澜雪更为的诧异。
“难道澈会这样,也是你搞的鬼?”沧澜雪气息有些急。
“他那身体最少要休息一天到两天,我只是用了一些帮助睡眠的草药,睡上一觉,体力自然就能恢复了。”
来祥并不打算隐瞒什么,全盘托出,“而且,这样才有机会不是么?”
沧澜雪真不知道他是狡猾还是大大咧咧,这样的主意都能想得出来。
她就觉得奇怪,澈怎么就突然说不去了,而是返回房间睡觉了。
原来是这样……
现在可算是明白了。
沧澜雪无奈地叹口气看向来祥。
来祥像是在催促似的再度敲敲作业台。
“还站着做什么,那里。”
沧澜雪瞥了眼一旁的椅子。
不由点了点头,可脚步却没有半点的移动。
好像看透了沧澜雪的内心,来祥虽然没有说出‘真拿你没辙‘这句话,却叹了口气。
“你在警戒什么啊。是因为听说我是个浪荡子么?我现在不过是开客栈的大叔而已啊。”
“……”沧澜雪皱眉,她在意的才不是这个呢。
“来吧,坐吧,我也站累了。”说完,来祥径自搬了把椅子,坐下。
沧澜雪叹了口气,终是在来祥的对面坐下。
她只是想要先去把水壶放了,再下来,不过看来祥这副架势,自己还是先听吧。
想来轩辕墨澈应该没有那么快转醒才是。
“稍等一下。”来祥在沧澜雪坐下后,从厨房出去,拿了什么后马上又回来了。
是糕点。
“来了。”来祥重重地坐在椅子上,把糕点搁在作业台上。
坐定后,他招手示意着沧澜雪,说道:“你中午都没吃什么吧。不用客气,我虽然做的东西都很粗糙,可那味道,你也知道,绝对不会让你失望。”
来祥不说还好点,一说,沧澜雪还真的觉得有些饿了。
也是,今天中午那一餐,她吃的并不多,可以说几乎都没有怎么动。
现在还真是有点饿了。
“那我就不客气了。”沧澜雪点着头,伸手拿过了一块糕点。
“这样就对了,你不用在意我,吃吧。”来祥看着沧澜雪吃自己做的糕点,比什么都开心。
想着真的可以不用在意么……
不过按照目前的情况,就算她有再多的在意,在来祥看来也不过是笑话般的存在吧。
“水,给你。”来祥说着,把作业台上的水壶,递给沧澜雪。
沧澜雪摇摇头,她手里有水壶。
“这水是要给那小子的吧。”来祥却仍是将水壶递给了沧澜雪。
沧澜雪眨眨眼,还真是什么都让他说去了,也只能拿过了水壶,喝了几口。
来祥笑眯着双眼,看着沧澜雪,然后,陷入了沉默当中。
沧澜雪将水壶放下,手中的糕点也吃得差不多了。
只不过,现在气氛很压抑。
她看向来祥,发现,他仰着头,不知道是在看天花板,还是在思考……
来祥应该很矛盾吧。
不愿意让人知道的过去,现在要从自己的嘴中道出……
确实有些矛盾与犹豫呢。
沧澜雪只是静默的等待着,她想,就算自己追问了,来祥若是不愿意说,那也是白搭。
还不如等来祥自己整理清楚了,自己开口比较好点。
长时间的沉默,在来祥一声长叹中,终于被打破了。
来祥缓缓地低下头,他的视线对上沧澜雪投射过来的询问目光,轻轻地扬起了嘴旁的笑,说道:“我应该跟你说过了,我是因为先皇才会去教轩辕墨澈剑术的吧。”
“嗯。”沧澜雪应着,等待着来祥的继续……
第377章 澈,这就是你所背负的痛么?
第377章 澈,这就是你所背负的痛么?
“那应该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一直都搁置在我心里头,本以为我这辈子都只能这样封印这段过往了,可没想到时隔之么多年,还是不得不要把它们说出来。”来祥苦涩的扯扯唇角。
沧澜雪只是安静地等待着下文……
那个属于来祥与澈之间的过往,那段她所不知道的岁月……
“那时候我还很年轻,先皇也很年轻,我是在一次狩猎时结实的先皇,那时候我并不知道眼前这个男人,就是励皇国的皇帝,不过有时候机缘是很微妙的,因为我的剑术让先皇所看重。可我并不愿意入朝封将,所以婉拒了先皇的好意。”来祥提起当年的事情,在他的脸上有的是一份缅怀。
那是他对先皇的敬仰吧。
毕竟轩辕墨澈的父亲,也算是一代明君,只不过生在帝皇之家,很多事情都无法自行做主。
虽说是皇帝,可也有皇帝的难处。
关于这点,沧澜雪并不怀疑。
“在我离开皇宫的前一夜,先皇召见了我,他说,并不勉强我留在朝中做事,但是务必要教他一个儿子剑术。而且先皇说,除了我,他找不到别人。”
沧澜雪听着来祥的阐述,心中所想的是,或许这是先皇对轩辕墨澈做出的补偿也未尝不是。
也许,先皇是知道这个儿子的,只不过他没有时间去陪伴,因为他所要做的事情太多了,而且他有着那么多的子女,如果为一个儿子开了先例,一定会招来别人的嫉恨。
想想皇后对轩辕墨澈所做的一切,沧澜雪现在倒是有些明白过来,其实先皇是爱着轩辕墨澈的吧。
也可以说,先皇是爱着轩辕墨澈的生母的吧。
所以,才会让自己最为信任的人,来教自己儿子剑术。
“而那个皇子,就是轩辕墨澈……起初我是不愿意的,如果我答应了下来,那势必要多年留在宫中,无法离开。我是个剑士,我想要的是如何强大自己的力量,我想要的也是无拘无束的生活。”
来祥说着,眼中时而闪烁一下。
来祥的想法,应该是一般人所很难想得透的,放弃功名利禄,只是为了强大自己的力量。
力量的强大背后,不都是为了提高自己的地位吗?
来祥果然是个与众不同的男人,这也难怪就连先皇会看上他。
因为这个男人不会争权,这个男人想要的并非是权势,而是更为单一的追求。
如果轩辕墨澈跟着他,想必也会得到一些什么启发吧。
看来,很久以前先皇就没有打算让轩辕墨澈进入那个夺权的大染缸中。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最终还是不得不趟那趟浑水啊。
若非如此,恐怕轩辕墨澈早就被这个时代给吞噬了。
哪里还能活到现在。
沧澜雪一直保持着应有的安静,听着来祥的阐述。
“不过先皇却让我在见过轩辕墨澈后,在告诉他最后的决定。那时候我确实是抱着回绝的态度,而且也没有想过,会因为见上一面,就能改变这个决心。所以,我也就答应了先皇这个要求。第二天一早,我就前往了轩辕墨澈所居住的寝宫……”
来祥说到此处,不由轻轻地叹了口气,他像是有些自嘲一般。
沧澜雪或许能想象到吧。
因为他就是因为这一面,而改变了主意,从而成为了轩辕墨澈的师傅。
果然,就如沧澜雪所想的那般,来祥在见到轩辕墨澈的那一刻,就改变了主意……
不,应该说,是轩辕墨澈的存在,不得不改变他的主意!
“我见到轩辕墨澈的那一年,他应该只有七岁,或是更小……就是这样一个小男孩,就孤身一人站在窗边,一身的白衣,在风中幽幽飘荡着,你知道吗?我第一眼看去,还以为是个鬼呢!”
来祥笑着说,“那小子实在是太过的让人感到缥缈了,就像是随时都会从眼前消失一般。我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出声,他就说了‘先生的剑术会让我变得强大吗’。听到这句话,我就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人狠狠地敲击了一下。这孩子那双眼中的清澈,是我所没见到过的,干净的仿佛容不下一粒尘埃,可就是那眼神,又让人莫名的想要去留下点什么,哪怕只是一个影子,也好。”
沧澜雪望着来祥,那一会儿笑,一会儿无奈的表情,她想,自己会不会也跟来祥一样,是被轩辕墨澈那双清透的双眼所蛊惑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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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眼,仅仅是一眼,她就被深深地吸引了。
干净的视线,闪现着从别人身上所无法感受到的感觉……
“就这样在见过轩辕墨澈后,我答应了先皇的要求,留了下来,成为了轩辕墨澈的剑术师傅。”
来祥感叹,自己当年怎么仅是一眼,就答应了下来呢?
真的只是因为那双干净到让他发慌的眼睛么……
不,一定还有别的,正因为答案是如此的迷茫,所以,他才会答应留下来。
就是想要从轩辕墨澈身上寻找到些什么吧。
“他身中赤血蛊,你应该知道的吧。”来祥抬起头,看向沧澜雪。
沧澜雪点头,道:“知道,我成为澈的妻子时,他体内还有赤血蛊的存在。”
“难道说,现在已经没有了吗?”来祥听着沧澜雪的话,神色间不禁有些激动。
“是的,本来澈是熬不过今年的,要是因为得到了青藕,恐怕他早就……”
沧澜雪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那之后的事,想必来祥已经能够想到了。
“原来如此,难怪这次我见到他总觉得跟以前有什么不同了,原来是赤血蛊已经化解了,果然只有青藕才能化解他体内的赤血蛊啊……”来祥长长地一声叹息,“那小子要不是因为那身子,恐怕早就被立为太子了,现在励皇的皇帝就是他。”
“是吧。”沧澜雪淡淡地应了声,若是轩辕墨澈不是那样的身子,恐怕真的会如来祥说的那般。
励皇国的新皇帝是他。
“不过那小子,并不愿意做啊。”来祥突然一笑。
沧澜雪愕然的抬起头,看着来祥,果然来祥很了解轩辕墨澈。
“赤血蛊真的是害人非浅,若非我亲眼所见,根本就无法想象这个世上居然还有如此折磨人的东西存在。”来祥大力地喘息了一下,像是在克制着什么,他好不容易才平复了自己的心情,继续道:“要不是,我亲眼所见,根本无法想象……那种撕心裂肺的痛……”
沧澜雪神色黯然了下来,她也曾见过轩辕墨澈病发时的狂态,而她也曾经成为过药物,就是为了能减轻他那份痛苦。
每一次想起,都仿佛历历在目,那一个情景,已经深深地打入在脑海中……
“雪儿……我能这样叫你吗?”来祥突然抬起头,以着请求的语气说着。
“你不是一直都在这么叫么?”沧澜雪皱了皱眉头,来祥好像也没有询问过她的意思,就一直自顾自的叫着。
“哈,是么……”来祥挠挠头,像是突然想到了般的笑着。
“不是么?”沧澜雪敛目,都不知道怎么去回应来祥这声带着自嘲的询问。
“是吧。”来祥应了声,然后目色一亮,凝重的望着沧澜雪,问道:“你也发现了吧。”
“发现什么?”沧澜雪被这样盯着,被这样莫名的问着,有些反应不过来。
“注意到,轩辕墨澈的不同。”来祥语气很沉。
“他本来就是不同的存在。”沧澜雪本能的回答。
“不,我并非是指这个,那天在小巷里面发生的事情,你没有忘记吧?”来祥看着沧澜雪,又道:“那个充满了狂态的冷笑。”
“……”沧澜雪怎么可能忘记,最近轩辕墨澈的样子变得如此怪异,不正是那个冷笑吗?
没有丝毫情感可循迹的冷笑……
“你也感觉到了。”来祥并不需要沧澜雪出声回答,光是从她的神色间,就能得到答案。
沧澜雪也察觉到了,其实这也是必然的,她可是轩辕墨澈的妻子啊!
怎么可能会不发觉到呢?
“澈以前也是这样吗?”沧澜雪问着,记忆中,好像也是近段时间才开始的吧。
来祥略有所思,他说道:“其实在我第一次看到轩辕墨澈赤血蛊发作的时候,就察觉到了,他那冷到了极点的笑……”
“你是说,从你见到澈……不,是你还没有成为澈师傅的时候,澈就已经有这样的笑容了?”
沧澜雪想着来祥的话,想着轩辕墨澈的话。
来祥的话,好像是在说,澈从小就是这样。
可轩辕墨澈的话,应该是遇上那头魔物起,在伤了他的双眼后,才出现了那种情况……
那到底是什么时候?
到底谁的猜测是最为正确的呢?
“是吧……”来祥也不是很确定的说着。
“哦。”沧澜雪低应了一声,问道:“那接下来呢?你为什么会离开,你跟澈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来祥的脸色微微一变,嘴角抽搐了一下,隔了一会儿,他才又开始静静地倾吐,道:“那是因为我向恶魔求助了吧……”
“你跟恶魔求助?”沧澜雪挑起了半边的眉毛,来祥这话是什么意思?
来祥咬了咬牙,他似用了很大的勇气,去解开那一只被包扎的右臂……
沧澜雪只见那个丑陋宛如烧焦一般漆黑的伤口,又一次暴露在自己的眼底,从伤口处,仍是不断地有黑雾在往外冒出……
“闭嘴!!”来祥突然爆喝一声。
沧澜雪敛目,看向来祥那张沉郁的脸,他以左手狠狠地掐着伤口处,“就是因为我一时的贪念,才会留下这个祸端,也正因为这个祸端,才会让轩辕墨澈这么的讨厌我,以至于我不得不离开了励皇皇宫。”
来祥一口气将话说完,他整个人似再也无法支撑地从椅子上跌到了地上……
沧澜雪急忙起身,走至来祥的身侧,她蹲身,望着一脸扭曲的来祥:“怎么了?”
“没事……”来祥痛苦的喘息着,“帮我、把布条……拿来……”
“好。”沧澜雪应着,急忙拿过来祥刚才解下的布条,在来祥的示意下,重新缠上了来祥的手臂,将那个伤口重新包扎好。
来祥艰难地喘着大气,他翻过身,就这样躺在地上,脸色渐渐地恢复……
他突然伸起手,捂住了自己的脸颊……
沧澜雪就在边上,可她什么都没有说,隐约中,她似乎听到了低喃的哽咽……
那应该来自于来祥吧。
这个刚毅的男人,居然也会哭泣!
“这条该死的手臂,就是因为这条手臂……”来祥嘶哑的声音,从他的掌心中溢出,“我羡慕轩辕墨澈,羡慕他的狂态,羡慕他可以无所顾忌的享受那一切……我想要得到那样的力量,我所追求的就是那份力量啊……该死的东西……该死的我啊……”
来祥大声地哭喊着,他一只手大力地捶打着地面,像是在发泄,又像是在自虐。
沧澜雪跌坐在地上,看着那男人……
羡慕?
羡慕澈的狂态?……
这算是什么答案!
人的裕望是无止境的,可是这样的裕望……
却让沧澜雪毛骨悚然,来祥居然会渴望得到那样的力量。
无所顾忌的杀人吗?
沧澜雪突然笑了,笑得是那般的无奈!
自己不也有过那样的时候吗?
生命到底算什么!
没有人解答,这个答案恐怕穷其一生,也无法得到解答。
因为太过的深奥,而让人迷茫了。
“这就是我跟恶魔签约的证明……在我像恶魔求助的时候,被轩辕墨澈看到了……他看到了啊……”来祥吼着,他用力捂住了自己的脸颊,想要关注那不断涌动在眼眶内的泪水。
沧澜雪惊讶地望着来祥……
原来是这样,自己的师傅就在自己的面前,揭开自己的伤疤,这还不止,甚至是狠狠地在那道伤疤上又割了一道……
沧澜雪无法想象,当时轩辕墨澈在见到来祥跟恶魔签约时的神情,是如何的。
一定很痛苦吧。
澈……
你一定很痛苦,很厌恶自己吧。
都是因为自己,才将你最为仰慕的师傅,都变得如此的可怕。
沧澜雪只觉得脑袋空荡荡的,答案是如此的惊人,可也是如此的让人痛心疾首。
她终于明白,为何轩辕墨澈会如此的厌恶来祥。
他真的是在厌恶来祥吗?
还是说,他一直厌恶的人,始终都是自己……
澈……
很痛苦吧!
你身上到底还背负了多少这样的痛苦?
沧澜雪揪住了自己的心脏,没当了解一分轩辕墨澈,她就觉得自己就会更为心痛一筹。
是因为她感觉到了那份压在轩辕墨澈身上的疼痛吗?
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她都在做些什么?
那么痛的事情,一再的让他去承受!
来祥说自己该死,那她呢?
那她不是更应该碎尸万段了么?
第378章 舒心的歌谣
第378章 舒心的歌谣
沧澜雪无法想象,原来在轩辕墨澈的身上背负了如此沉重的痛苦……
来祥的颓然,他的嘶吼,似乎成为了一种无法发泄的折磨……
沧澜雪无法形容在听到这些事后,是如何的走离了厨房,手冰冰凉的,就连双腿就似乎变得很沉重。
若是不知道,她是否就会觉得轻松一点呢?
但是,如果不知道,她想,后悔与懊恼的还是自己吧。
无力地扯着嘴角,沧澜雪终于缓过了神,她回转身,看向厨房……
仿佛,还能看到来祥那跪在地上,无助地捂着脸颊,失声痛哭的悲惨一幕……
缓缓地收回视线,沧澜雪心沉甸甸的,不知道要如何去发泄……
“嘿嘿……是雪儿啊……嗝……”
就在沧澜雪转过身,打算要上楼时,从拐角处出现了一个踉跄的身影。
沧澜雪在看到他的那一刻,不禁皱起了眉头。
思雪寒一脸潮红的歪在扶梯上,他眯着双眼,神智有些涣散的冲着她笑……
“雪……齐墨,你在这里做什么?”沧澜雪大步上前,扶住了那摇摇晃晃的身子。
入鼻是一股呛人的酒气。
他喝酒了?
而且看那样子,还喝了不少。
这样一想,沧澜雪不由地转过头,看向厨房。
刚才,进入厨房时,她也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酒气,难道说……
“嘿嘿……那个啊……那个来祥……找我喝酒……嗝……我就喝了一点点……”思雪寒扶住了沧澜雪的肩头,脸上的笑容大展,他笑眯着双眼,又道:“真的只是一点点哦……我没醉呢……”
“知道了,我扶你回房间去。”沧澜雪拧紧了眉头,思雪寒这副样子,也叫做没喝多少吗?
记忆中,这还是头一回见到醉酒后的思雪寒。
思雪寒歪着脑袋,一手圈上沧澜雪的脖子,一手胡乱地挥动着,“好喝啊……雪儿要不要也喝呢?……嗝……我从来都不知道,原来酒啊……酒啊,是那么的好喝……”
“哦。”沧澜雪应着,扶着思雪寒一步步上楼,送他进入了自己的房间。
思雪寒被沧澜雪扶到了床上,思雪寒躺在床上,又开始胡乱的说了起来:“雪儿……下次……下次我们一起喝哦……哈哈……真好喝啊……”
“你到底喝了多少酒啊?”沧澜雪为思雪寒盖上被子。
“没多少……没多少……”思雪寒低喃着。“我只是想喝而已……”
“来祥也真是的,为什么找你喝酒,你的酒量又不好。”沧澜雪很少见思雪寒喝酒,就算喝也就是小酌个一两杯而已。
“呵呵……谁知道呢……”思雪寒呵呵地笑着,从被褥中挣扎着伸出了双手。
沧澜雪望着那一脸酒气的思雪寒,真不知道要说他什么好。
“天花板在转圈圈……”思雪寒含糊着说道,并且像是不信一般的揉揉眼睛,“转圈圈……好多圈圈哦……”
“……”沧澜雪轻轻地叹了口气,她看向边上,当她看到防止在桌子上的水壶时,忙站起身要去拿。
思雪寒却在这个时候,拉住了沧澜雪的手,小声地低吼起来:“别走……雪儿,别走……”
“我不走,我只是想要给你去弄些水,你也应该渴了吧?”沧澜雪转过身,望着那紧抓住她不放的思雪寒。
思雪寒眨了眨满是醉意的眼睛,像是听懂了一般的点点头,慢慢地放开了手,重新跌回到床上……
沧澜雪先是将自己的水壶搁在了床头上,随后走向房中央的桌前,拿起了水壶……
只不过,在她回过身来时,却发现思雪寒不知道什么时候坐起了身,抱着她的水壶‘咕咚咕咚’的灌了起来……
“雪寒……”沧澜雪想要出声阻止都已经来不及了。
思雪寒喝完水,摇晃着身子,看向沧澜雪,满是不解地歪着脑袋,问道:“怎么了?……是这个水有什么问题吗?”
“不了,没事了,你喝吧。”沧澜雪摇摇头,看来一会,她再下去一趟好了。
这水都差不多被思雪寒喝空了。
沧澜雪拿起桌上的水壶,走到床前,将水壶放在了床头柜上……
“这个我给你放在这里。你觉得怎么样?还要喝水么?”
思雪寒慢慢地坐起了身,斜觑向床头的水壶,点点头,“我没事,很好……我可以自己来。”他说着,颤抖着手就要去拿……
可惜,手一下子打滑了。
盛满了水的水壶中,溢出来的水……
地板被打湿了一大片。
“完全不是没事的样子啊……”
沧澜雪无奈地弯下身,拿过柜台上的水壶……
“……!?”但就在这时,从旁边深处的一只手抓住了她的手臂,就这样强行将她拖到了床上。“雪寒!……!”
“……歌……”思雪寒轻声叨念着。
他那带着些许呆滞的眼神,看向了窗子。
或许他比想象中的醉得更厉害。
“我听到了,歌声……”思雪寒又这样叨念了一句。
“歌?”沧澜雪停止了动作,开始注意听思雪寒的话语。
“是歌。在头脑中,能够听到,这首歌,是娘亲喜欢的歌……嗯,应该是的,没有错吧……”
就像在说梦话一样轻声说着,思雪寒微微笑了笑。
——娘亲喜欢的歌。
这句话,让沧澜雪有些莫名,可又像是明白了些什么。
“雪寒,你的亲娘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呢?”
“我不知道……她说她不得已才将我送走的……这么多年来,一直……一直都在找我……她唱歌给我听……是了,就是耳边响起的那个歌……我不知道啊……不知道,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因为我才跟她见面……”
“……”沧澜雪听着思雪寒的话,伸起手,轻轻地碰触了下他的额角,“雪寒,还是很喜欢她的吧……”
“是吧……虽然小时候的记忆很模糊……可我还依稀记得一些……而且她真的非常温柔对我……就只留下这么模糊的印象了。”
幼时就被迫跟母亲分别,直到最近才得以再遇……
虽然不能说是一样,但是思雪寒似乎过度了和沧澜雪极为相似的幼年时代。
放弃了下床的打算,沧澜雪干脆就这样平躺在思雪寒的身边……
抬起头,也只能看到昏暗的天花板。
但是,沧澜雪心就像躺在缀满星辰到底夜空下一般,酒气在一点点的褪去……
整个空间都变得极为的安宁……
她想起了,那些令人怀念的过往。
人类的记忆,真是一个让人哭笑不得的东西,有好有坏。
失去了相当的痛苦,可拥有记忆,也是同样要承受痛苦。
但是……
她已经不愿意再去失去这些了,因为里头包含了许多让她无法割舍掉的东西。
突然,低沉的旋律传了过来。
是思雪寒在哼唱歌谣。
他断断续续地哼唱着。
这也一定,是思雪寒头脑中所能听到的歌吧。
是他娘亲喜欢的那首歌。
沧澜雪慢慢地品味着流入耳中的旋律……
很自然低附和着旋律。
沉醉其中。
回忆,和歌声。
交织在一起的旋律,无论是多么的简洁,都有着毋庸置疑的感染力。
待到察觉,沧澜雪也开始和思雪寒哼唱了同样的歌谣。
这歌有着一种能让人心情放松的魔力,沧澜雪想要学会了,回去唱歌轩辕墨澈听……
澈心中的那份苦涩,是否就会得到一点放松呢?
沧澜雪是如此的想着。
没想到先前一刻,还隐隐作痛的心,在这一刻得到了缓解。
真的是首很奇妙的歌谣。
“……”
或许是听到沧澜雪的歌声,被吓了一跳,思雪寒停止了歌声,看向沧澜雪。
那是一首能令人心情愉悦的歌曲。
沧澜雪正随意哼唱着,突然,她察觉到了思雪寒直视着自己的视线……
她也微微有些吃惊,便停止了歌声。
“……干嘛?”
“……你已经记住了?”思雪寒惊讶地望着沧澜雪。
“对于这些简单的歌词,我还是可以记住的。”沧澜雪并不觉得这个有什么好奇怪的。
“不是的。”思雪寒摇了摇头,轻轻地用手肘支撑起身子。“真是吓了一跳。雪儿的声音也非常的……有感染力。”
“很普通的,没什么。”这样回答着,沧澜雪不知什么时候闭上了双眼。
漂浮不定的思绪让她非常舒适。
是因为吟唱了那首歌才会这样。
即使现在,那首看不到的旋律也仍流淌在眼脸内侧……
似乎就会这样坠入梦乡。
这样思考着的同时,她察觉到了来自身旁的气息。
慢慢睁开沉重的眼睑……
黝黑的瞳孔就在她的身边。
“……”
“……”
思雪寒似乎吓了一跳,紧绷着脸颊。
他的手停在了即将碰触到沧澜雪脖子的地方。
但是,睡意朦胧的大脑无法理解面前的现状,沧澜雪用询问的眼神看向了思雪寒。
“……?”
“……唔。”就在这时,思雪寒垂下了脑袋,敏捷地翻了个身。
然后,两手握住窗台,一下子翻了出去……
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突然这么做,沧澜雪抬起了头。
沧澜雪翻身下床,追到了窗边,远远地望去,只见思雪寒的身影快要消失了……
沧澜雪本想要追过去,但最终还是停下了脚步。
那只是一时冲动而已,应该立刻就会回来吧。
低眼,看向大街……
大路上看上去仍很热闹,但小巷子已经完全沉浸在夜色中了。
巷子的一角似乎有一个移动着身影,沧澜雪眯起眼睛仔细看去……
那个人身上缠着灰色布条,头上扣着兜帽。
似乎并不是幽冥的追兵。
远远的看不清楚,或许那只是城中的百姓而已。
但是,不知为什么,她很在意。
屏息注视了一会儿,那个缠着灰布的人似乎注意到了这边。
他抬头注视了客栈一眼,然后——消失了。
当然了,并不是凭空消失不见。
而是伸手敏捷地融入了夜色之中。
就连足音都没有发出……
看起来,他并不是一个普通的百姓。
沧澜雪注视着空无一人的小巷,本能的人就这样跃去了窗台。
那到底是什么人。
那诡异的功夫,还有那注视这边的视线……
都让她有这一种不是很好的感觉,所以,打算去探探看……
为了减小冲击,她蜷=起身子,落在了地面上。
站起身后,她立刻环视四周。
但是,那人的速度非常的快,几乎让沧澜雪无法捕捉到。
就在她想着是不是要去继续走下去时,衣服摩擦和树丛的响声突然从旁的小巷中传了出来。
接着又传来了粗鲁地挖东西的声音……
沧澜雪不由疾步上前,依着声音找了起来。
声音,似乎是从那小巷后方生长着的树林那边传出来的。
头顶上的枝叶不断地摇晃着,伴随着挖东西的声音,树叶纷然飘落。
……看来不止是树叶。
还有木屑混杂其中。
在树上引发诡异事件的元凶是谁,似乎已经非常明确了。
“……雪寒。”沧澜雪抬眼,低声唤去,枝叶的摇动声和杂音一下子停住了。
沧澜雪向着树叶的间隙定睛看去……
“你在那里做什么?”
“……”思雪寒似乎没想到沧澜雪会出现,有些呆滞的回头,看着她,却不知道怎么开口回应。
沧澜雪虽然明白他是在什么,但还是要再问一些。
思雪寒的手仍是抓着树杆,只不过一切都已经停止了。
“……刨树皮。”
“我不是已经说过不能随便的破坏公物吗?快点下来。”沧澜雪猛翻了个白眼,思雪寒还真是……
“……”思雪寒僵持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无奈地从树上跳了下来。
刚一着地,他就摆出了一副怪异的表情,从沧澜雪身上移开了视线。
简直就像是恶作剧被捉到的孩子一样。
“为什么要突然跑来这里刨树皮啊?你最近到底在做什么?”沧澜雪凝视着思雪寒,虽然知道不应该再去过多的干预思雪寒的事情,但是,一想到他最近这段时间的怪异举动,还是忍不住询问了一句。
“……没什么。”思雪寒看夜不看沧澜雪,慢慢地握紧了拳头,继续说道:“……我只是在生自己的气,明明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可是看到雪儿……”
“看到我?”沧澜雪这才意识到,他是在说刚才的事情。“雪寒,不管你是齐墨还是雪寒,对我来说,你都是当年被我捡到的小猴子,对你这份感情,我是不会变的。要是你觉得看到我,会让你觉得不舒服,那我走……”
“不是的……雪儿……”思雪寒有些急了,他一个箭步上前,手上前抓住了沧澜雪的手。
沧澜雪回过身,看向思雪寒,“你突然这样一声不响的跑出来,就没有想过我会担心你么?雪寒,在这个世上,并非只是存在着男女之情,还有亲情,就像是你跟你娘亲的那种感情,而我对你也是……所以,你要是出什么事,我一样会伤心。”
思雪寒听着沧澜雪的这番话,他的脸色有着许多微妙的变化……
“我知道。”说着,思雪寒耷拉下脑袋,道:“对不起。”
“没事。我并没有在生气,只是吓了一跳而已。总之,以后别再做这些太过突然的事情了。”沧澜雪说完,还是如从前那般,自然地摸了摸思雪寒的发顶,像是在给他安抚般。
“我知道了。”低垂着脸,思雪寒听话地点了点头。
明明时不时地会采取类似少根筋似的大胆行动,反省起来倒是很诚恳,这让沧澜雪感到非常的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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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雪寒无论做了什么,都不是带着恶意的吧。
这都是因为他以前所处的生活环境有着很重要的关系吧。
这点倒是也不惹人厌烦。
若非是这样,自己恐怕早就不容思雪寒跟在自己的身边了吧。
沧澜雪是如此的想着。
“那么,回客栈去吧。”沧澜雪看向思雪寒说道。
“嗯……”思雪点点头,突然用锐利的视线看向身后。
沧澜雪也看了过去……
能感觉到气息。
有谁——在那边。
但是,映入眼帘的就只有沉寂的夜色。
“……?”
确实感觉到了什么……是错觉么?
看了看思雪寒,他或许也在想和沧澜雪同样的事情,正诧异地皱着眉。
“刚才,有谁在那里吧。”会是先前自己所要追的那个人么?
沧澜雪心中暗忖着。
“嗯。”思雪寒用力点点头。
这之后,他们又查探了一下动静,但还是什么也没有发现。
沧澜雪和思雪寒压下心中的疑惑,回到了客栈的房间……
第379章 不然,我会恨你一辈子
第379章 不然,我会恨你一辈子
回到客栈,沧澜雪送思雪寒返回房间,看着他重新返回到床铺上,这才幽幽松了口气……
不管如何,她都无法放下思雪寒不管不问,而且她现在已经能察觉到,思雪寒正在努力扭转他们之间的关系。
对此,沧澜雪很欣慰,若是思雪寒真的能够扭转这份感情,她想,她会多一个弟弟,多一个朋友,而不需要再去失去什么。
或许,她这样的想法很自私。
可现在,就容许她自私吧。
她已经无力再失去什么了。
或许是酒精的效力发作了,思雪寒没有多久便沉沉地睡去了……
沧澜雪拿着那被思雪寒喝空的水壶,退出了他的房间,再度走下了楼去……
来到厨房门口,她犹豫了一会儿,但是最终还是轻敲了一下门。
没想到门就这样开了,“来……”沧澜雪出声的同时,人走入了厨房。
可没想到,厨房中空无一人,来祥已经消失不见了。
这让沧澜雪稍微松了口气,想必来祥是出去了吧。
也是,那种神情被人看到了,也很难一下子就恢复平静吧。
沧澜雪想着,走到了水桶边上,还好刚才来祥去提了新鲜的水。
她把水壶重新灌满了水,然后,退出了厨房,重新走上了楼梯。
走在二楼的通道中,在行过思雪寒的房门口时,沧澜雪还不由停下脚步,探听了下里头的动静。
发现并没有特别的情况,这才走离,向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这么一折腾,天下早就已经暗下来了。
晚饭的时间,也差不多快到了。
想着,沧澜雪已经来到了自己的房门外,她推开了房门进入……
抬头,恍环顾了下四周。
却没想到,原本轩辕墨澈睡的地方,已经空无一人。
澈……
沧澜雪疾步走上前,手抚摸上被褥……
上头还留有余温,那么轩辕墨澈应该还没有走多久才是。
他那样的身体,到底还想要去哪里?
是花田么?
沧澜雪想着,急忙放下了水壶,疾奔出了房间。
在走过大堂时,恰巧看到从门外进入的来祥,两人彼此对望了一眼。
来祥似乎有些呆滞,像是意外这个时候看到沧澜雪。
“来祥,看到澈了么?”沧澜雪现在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去在意别的,只是轩辕墨澈不见了,让她很是焦急。
“他不在自己的房间吗?”来祥皱起了眉头。
“他没在,不过被褥还有余温,我想他应该离开的不多时。”沧澜雪抓了抓发丝,又问道:“你从外头回来,没有看到他吗?”
“没有,我一直在外头,并没有看到什么人出来。”来祥眼睛渐渐地眯起,他也觉得奇怪。
自己从厨房出来,就一直在门口,可是却没有看到轩辕墨澈从客栈里面出来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沧澜雪惊诧地望着来祥,澈没有离开客栈吗?
如果来祥一直在门口的话……
想到此处,沧澜雪急忙转过身,匆匆地朝着二楼奔去……
来祥也紧跟在其后,走上了二楼。
两人几乎是同步,奔入了沧澜雪与轩辕墨澈居住的客房……
不过,里面还是没有轩辕墨澈的身影。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啊——”这时,从思雪寒的房中传来了惊人的喊叫声。
沧澜雪与来祥没有多想什么,就奔出了房间,来到了思雪寒的房门口……
“雪寒……”
碰碰!
沧澜雪大力地敲着门,门被从里面反锁上了,根本就打不开。
“雪寒!!”
里面传来打斗的声音,这让沧澜雪更为的担心,难道是幽冥的追兵出现了吗?
还有让她有些不好感觉的那个可疑人物?
这样的想法,一直都盘旋在沧澜雪的脑海中。
“你让开我,我来踢门。”来祥想着沧澜雪说道。
沧澜雪点了点头,让到了一旁。
来祥用足了力道,猛地踹开了房间……
两人一进入房中,所见的一幕,将他们都震慑住了……
思雪寒被压在床榻上,而那个压制住他的不是别人……
——轩辕墨澈!
那个人居然是轩辕墨澈,他此刻拿着短剑,剑尖正对准了思雪寒的咽喉……
思雪寒挣扎着,他的脖颈被轩辕墨澈扣住,呼吸的困难,让他涨红了脸颊,手不断地抓着轩辕墨澈的手臂。
“澈!!”沧澜雪一个箭步奔上前,就要去拉开轩辕墨澈。
只不过,那呼啸而来的声音,与那一晃而过的银色丝线,令沧澜雪猛地停住了脚步。
若非是身后来祥快速地拉住了她,恐怕现在已经被轩辕墨澈所刺中了吧。
“澈!!我是雪儿啊——”沧澜雪稳住了身子,看着正回转身去的轩辕墨澈。
又是那种神情,轩辕墨澈那双紫眸透出的是无神、空洞……
仿佛现在在他们眼前的是一具被抽离了灵魂的躯壳,而非是轩辕墨澈本人。
那噙着嘴边的冷笑,还有那不容他人靠近的杀气。
都在告诉他们一个事实。
他又失去了自我。
“雪、雪儿……”思雪寒摇晃着脑袋,被扣住的脖子,似乎要了他的命。
沧澜雪在思雪寒的呼声中,强制镇定自己慌乱的心情,现在不管怎么样,都要将轩辕墨澈从思雪寒的身上拉开才行。
“雪儿,我去制止轩辕墨澈,你想办法给他一个重击。”来祥在一旁提议道。
“这样,你不是很危险,现在的澈,已经不是我们所认识的那个轩辕墨澈了。”沧澜雪看向来祥。
“不管他是谁,对我来说,都是最为疼爱的徒弟,所以雪儿,你就不用担心我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救那两小子。”来祥并未有考虑那么多,只是一心想要救下轩辕墨澈与思雪寒。
沧澜雪敛乐敛目色,终于还是点了头,现在恐怕也只有这个办法。
来祥在沧澜雪点头时,向着她打了个暗示,便开始向着轩辕墨澈走去。
“轩辕墨澈……你看我是谁?你最想要杀的那个人是我吧?”来祥走上前,为了吸引轩辕墨澈的注意力,他甚至不惜用腰间的匕首,割开了自己手臂,鲜红的血液一下子就从手臂上涌现了出来……
鲜红的血液,瞬间吸引住了轩辕墨澈的视线,他像是一头发狂中的野兽,突然从思雪寒的身上扑向了来祥……
来祥望着那扑向他的身影,没有做出任何的躲闪,而是打算去承受。
沧澜雪看准了时间,就在轩辕墨澈一离开思雪寒的身上,注意力被来祥所吸引的时候,伸手,向着轩辕墨澈的后劲,重重地一击……
轩辕墨澈本能地转过身,冲着沧澜雪一声嘶吼。
来祥瞬间从后抱住了轩辕墨澈的身体,对着沧澜雪喊道:“雪儿,快继续!”
“……”沧澜雪望着来祥,看着那不断挣扎的轩辕墨澈,最后停留在自己的拳头上。“澈,你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清醒过来——”嘶吼的声音,伴随着沉闷的挥拳,重重地打上了轩辕墨澈的脸颊。
有那么短暂的一瞬间,沧澜雪看到那双无神的紫眸闪烁了一下,空洞正在被填满……
她知道,那一瞬间,轩辕墨澈已经清醒过来,只可惜,他没有机会说一句话,就跌入了沉沉地黑暗之中,昏了过去……
来祥扶住那滑落下来的轩辕墨澈,看向沧澜雪,说道:“我先扶他回房间去。”
“麻烦你了来祥。”沧澜雪点着头,目送来祥带着昏迷中的轩辕墨澈离开了思雪寒的房间。
她转过身,望着那已经坐起的思雪寒,“雪寒,怎么样?”
思雪寒揉着自己发痛的脖子,咳嗽了几下,挥着手,摇着头,沙哑道:“没……咳……没事……”
“那我先过去了。”沧澜雪担心着轩辕墨澈,看思雪寒已经没事,再也站不住脚。
思雪寒却一下子爬下了床铺,抓住了沧澜雪离去的身影,抬起头,紧紧地盯着沧澜雪,“雪儿,那是什么?轩辕墨澈是怎么回事?”
沧澜雪看着思雪寒,她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本不想要提及的事情,可是现在却赤、裸、裸地暴露了出来。
就算想要隐瞒,也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吧。
“你要是真的没事了,那就跟我过去吧。到了那边,我自然会将事实告诉你。”沧澜雪握了握思雪寒的手臂,从他的身前走离。
思雪寒没有阻止,而是跟随着沧澜雪走出了自己的房间……
沧澜雪与思雪寒走入房间的时候,看到的是来祥正弯着腰,用绳子在捆绑住床上的轩辕墨澈……
沧澜雪疾步上前,惊诧地望着来祥,问道:“你在做什么?”
“必须要这样绑住他,现在虽然他被打昏过去,谁知道醒来还不还是我们认识的轩辕墨澈。”来祥喘着粗气,手上的力道没有任何的松懈。
“放手!!”沧澜雪蓦然间一身杀气,以圭罗抵住了来祥的后劲,“我不许你这样对待他!”
“沧澜雪,要是不这么做,很可能下一个被杀的人,就是你!”来祥一字一顿道。他不顾沧澜雪的剑,仍是捆绑着轩辕墨澈。
沧澜雪手在颤抖,她握紧圭罗!
她知道的!
来祥并没有错,他并没有任何的错,现在轩辕墨澈谁也不知道,醒来是不是是他……
可是……
望着那被捆绑住的轩辕墨澈,她就是无法忍受,他受到这样的对待!
澈,这到底是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是我们错了么?
真的是我们错了么……
“雪儿……”思雪寒一步步上前,他犹豫着伸出手,扶住了沧澜雪的肩头。
沧澜雪猛地一颤身子,“哐啷”一声,圭罗掉在了地上。
她茫然地看向思雪寒,“我错了么……”
“雪儿……雪儿……”思雪寒扶住那软下的身子,将她紧紧地圈在臂弯中,小声的安抚道:“不,没有错,错的不是雪儿……不是雪儿……”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对于那样的轩辕墨澈,思雪寒还是隐隐察觉到事情的严重。
他很心痛这样的雪儿……
同时,也明白,轩辕墨澈在雪儿的心目中,占着怎样的地位。
‘雪寒,在这个世上并非只有男女之情,还有别的……”
沧澜雪才说过不久的话语,回荡在思雪寒的耳中……
“雪儿,这就是你想要给我的答案是么?这就是你希望我能接受的感情是么……”低喃地询问,徘徊在嘴边,思雪寒抱着沧澜雪。
沧澜雪睁开眼,她不知道自己要如何克制那滑出眼眶的泪水,只是看向轩辕墨澈的那一刻……
她真的很想痛哭一场!
一切都来的太过的措手,让他们根本没有那个时间去承受。
只能挣扎着,挣扎着,试图挣脱那层枷锁。
“澈……”沧澜雪推开了思雪寒,飞奔到了床边,她双膝一弯,跪下,人扑在床上,手有些颤抖的,抚摸上轩辕墨澈那张似乎沉睡过去的脸颊。
那么的小心翼翼,深怕会吵醒他!
来祥将轩辕墨澈捆绑住后,手扶着墙壁,顺着气。
他同样难以置信,轩辕墨澈会变得如此让人心痛!
老天爷,就不能对他公平一点么?
可惜,老天爷就是这般的喜欢作弄人。
思雪寒愣愣地看着沧澜雪,转望向来祥,他心里头有着太多想要知道的事情……
可,现在这样的气氛,让他不知道要如何开口询问。
来祥喘了口气,走至思雪寒的身前,拍了拍他的肩头,说道:“走,帮我去弄晚饭,顺便,我也把我知道的告诉你。”
“来祥……”思雪寒惊讶地望着来祥。
来祥只是给了他一抹无力的笑,然后,走出了房间。
思雪寒再次看了眼沧澜雪,虽然不愿离开,可他知道,自己就算留下来,也得不到什么答案。
只能跟随着来祥离开……
沧澜雪手轻抚过轩辕墨澈的眉梢……
望着那张沉睡中的俊颜,无声的淌着泪,颤着唇,痴痴道:“澈……我们真的有未来么……我们真的可以拥有未来么……你告诉我,你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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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风风雨雨,都过来了,难道这最后的最后,我们就无法度过了么?
澈,要是你现在清醒着,你会对我说些什么?
我们是可以拥有未来的,是么!
是么——
我知道,你是清醒着的,你最后还是听到了我的声音!
你能听到我的声音!
不管你变成什么样,你都是我沧澜雪,这辈子唯一倾心的男人啊!
你说过,要陪我走到最后……
所以,你绝对不能就这样放弃,放弃你对我许下的承诺!
不然,我会恨你一辈子!!
第380章 总动员,他们来了
第380章 总动员,他们来了
澈……
还记得我们的初次相遇么……
我从不知道,原来一个人的眼睛也可以干净到让人心悸……
也许,就是在那个时候,我就已经为你而沦陷……
我总是在依靠着你,而你总是会以最温柔的一面安抚我……
从不知道,原来自己是如此的幸福。
因为有你,我才觉得活着是那么的愉快……
澈……
还记得我们成亲的那一晚么?
你与我,许下了一生的誓言。
至今,我还记得那时候你脸上的笑容。
当时,我不懂!
为什么,你会说出那番话,我甚至只是想要利用你而已。
可,现在……
我却知道,不管你是谁,对于我来说,你都是心尖上的那一人。
是我觉悟的太过晚了么?
所以,老天爷要惩罚我!
就连让我赎罪的机会都不给我!
不要——
我不要这样!
澈,求你醒过,醒过来再看看我……
我还有许多的话没有告诉你,没有将我心底的那个秘密告诉你!
轩辕墨澈,你听到了么?
听到了我在呼唤着你么……
沧澜雪跪在床榻前,手一直紧握着轩辕墨澈的手,她心中呐喊着那个人……
思雪寒站在门外,透过门缝望着房中的人,已经三天了,整整三天。
从三天前,轩辕墨澈昏迷过去后,就一直没有转醒过,而沧澜雪就这样守候在他的床铺边,不眠不休的整整三天。
没有人可以让她离开这里,没有人可以让她合上眼睛。
雪儿,这个男人对你来说,真的很重要。
很重要啊……
羡慕、嫉妒、甚至在想,如果那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人是自己,雪儿是不是也会这样守着他?
思雪寒笑了,笑自己的愚蠢,笑自己的不自量力。
他怎么可能比得过轩辕墨澈……
那个男人,始终一如既往的守护在雪儿的身边。
而自己呢?
不过,只是在索要,从未对雪儿做出过什么,只是一味的想要从雪儿的身上得到一些什么。
所以……
他赢不了那个男人,他无法成为雪儿的依靠。
他是如此的弱小,无法保护雪儿!
只有轩辕墨澈可以。
只有他可以啊!
思雪寒握住门把,轻轻地一叹,将门关上。
举目,他看到的是来祥透过来的苦涩笑容,他想,他现在心境应该是平和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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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以同样苦涩的笑容,思雪寒一步步向着来祥走去……
来祥在思雪寒近身前,拍了拍他的肩头,“懂得放弃的人,未必就是弱者。”
“你这话很受用。”思雪寒苦笑着扯着嘴角。
懂得放弃的人,未必是弱者。
这话,真是对他最好的安抚。
雪儿,我一直都在欺骗自己,可以放开手,其实那不过是自欺欺人的话罢了。
我从未有想要放弃过……
但是,我想……
懂得放弃的人,未必是弱者……
思雪寒回过身,望着那道紧闭的房门,略微出神了一会,待得回过神,他脸上悠悠扬起了笑,“放弃未必就是世界末日,懂得珍惜身边人,才是最为重要的。”
“小子,你真的长大了。”来祥再次拍拍思雪寒的肩膀。
就在两人站在楼梯口的时候,楼梯上传来了凌乱的脚步声……
思雪寒与来祥齐齐地看向楼道,发现正有几个裹着披风的人,正在上楼……
“都是你,这么慢,要是座主跟王妃出了什么事,看我怎么收拾你。”爆喝的声音,从一人的口中传来。
“这不是要准备一些东西么?怎么都还没有过门,你现在就对天一样的相公大呼小叫了?”另一人,颇为委屈的回着嘴。
“混、混蛋……谁是我一天的相公,我……我都没有答应你……”结结巴巴的声音传来。
明显势气软了半截。
思雪寒却在两人的打情骂俏中,倏然睁大了眼睛,他匆匆走下几步楼梯,惊呼道:“是祈风跟柳宿吧。”
“哦,是雪寒啊!”衣祈风掀起了罩在头上的兜帽,扬起脸,望着思雪寒。
“嗯,你们收到消息了?”思雪寒没想到,在这时会看到衣祈风跟宁柳宿。
看来这次轩辕墨澈是有救了啊!
“本来我们是去了北部,不过得到消息就匆匆赶来了,对了,座主怎么样了?”宁柳宿大步跨前,硬是挤入了思雪寒与衣祈风之前,从兜帽中浮现的那张脸上,满是担忧。
“呃……”思雪寒本要说什么,可是当看到宁柳宿的脸时,他忽然不知道说些什么了。只是有些惊诧地,问道:“你真的是柳宿?……宁柳宿?”
“见鬼,我就知道这张脸不适合我!”宁柳宿冲着衣祈风低吼。
衣祈风摸摸鼻子,他可是非常满意这张脸,那可是他心目中的女神啊!“别在意,你现在非常的美丽。”
“嘁!”宁柳宿抱胸,别开脸去。
思雪寒似乎也觉得自己的反应过度了,忙道:“是的,柳宿现在真的变得好美,所以我才……”
“好了好了,你小子别见一个爱一个,我的女人也是你能说美的?”衣祈风一把拎起了思雪寒的后劲,呲牙道:“那两个人呢?轩辕墨澈那小子还没死吧?”
“……”思雪寒怔然,不过很快就点了头,指着楼上,说道:“就在房中,雪儿正在陪着。”
“那就好。”衣祈风说着,放开了思雪寒,大步上前。
在走过来祥的身边时,他不禁多看了一眼,彼此点了个头,算是打了招呼。
衣祈风拉起宁柳宿的手,说道:“娘子,我们走!”
“放手!”宁柳宿别扭的甩动着手,她一定是疯了才会让自己沦落成这样。
可恶!
“别太激动,小心你肚子里的宝宝。”衣祈风笑着,在宁柳宿的耳边低语。
“你!”宁柳宿瞬间涨红了脸颊,要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她能让这样委屈么?
以前都不知道,这个男人原来是如此的恶劣成性!
但是,压制下一身的怒火,宁柳宿心不甘情不愿的被衣祈风带上了楼。
“雪寒,座主的情况怎么样?”
思雪寒本来要上楼,不过后面的一人传来的声音。
思雪寒愕然地转过身,看向那两个仍是裹着披风的两个男人,“敛青?”
“哈,你小子果然一直在这里啊。”尤敛青一掀开披风,就咧嘴看向思雪寒。
“那他是……”思雪寒茫然的看向另外一人。
“还不是我们的大军师啊。”尤敛青笑着,搂住了思雪寒的肩头,跟着来祥点头,“你就是来祥吧。”
“看来你们知道的还不少。”来祥摸摸自己的胡须,说道。
“那是,我们可是一直都跟座主有联系,不过……前不久座主就突然不跟我们联系了。”尤敛青收起了笑容,“想来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走吧,上去再说。”尹溱铭说着,人已经从尤敛青与思雪寒的身边走过。
“对,上去再说。”尤敛青拍拍自己的脑门,拉着思雪寒再度上楼。
来祥望着这突然出现的四人,意味深长的再次摸了摸胡须,随后一步步的走下楼去……
看来他这家客栈,是越来越热闹了。
沧澜雪惊诧地望着出现在门口的两个人,她有些不敢置信,怎么他们会……
“王妃……”宁柳宿甩开衣祈风的手,疾步奔向沧澜雪。
“喂,悠着点,别忘记……”衣祈风在身后担忧的提醒。
宁柳宿回眸一个狠瞪,让衣祈风乖乖闭上了嘴巴。
沧澜雪抬眼,看着已经来到自己身前的宁柳宿,还有有些云里雾里的感觉……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妃,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宁柳宿执起了沧澜雪的手。
“柳宿?”沧澜雪望着眼前这张绝美的脸蛋,有些干巴巴的说道。
“嗯。”宁柳宿抽搐了下嘴角,回答着沧澜雪。
“为什么……”沧澜雪还是觉得有些难以信服。
“这些事,等一会在跟你说,先让祈风给座主看看。”宁柳宿手扶着沧澜雪的肩头,拉她站起身。
沧澜雪被扶起,可双腿的麻木,让她无力地跌了回去……
要不是宁柳宿及时抱住了她。
“王妃,没事吧?”宁柳宿半抱着沧澜雪,将她拖上了床沿。
沧澜雪坐在床沿上,摇了摇头,说道:“我没事。”
“嗯。”宁柳宿应着,目光看向躺在床上,宛如沉睡中的轩辕墨澈,“座主……”
“柳宿,澈他……”
“好了,柳宿你扶雪儿去隔壁的床上休息会吧。这里就暂时交给我了。”衣祈风上前。
他已经开始打开了自己的医用箱,正从里面拿出什么。
衣祈风的出现,确实让沧澜雪松了口气,再宁柳宿的扶持下,她慢慢地向着边上床铺走去……
衣祈风从医用箱中取出了数枚的银针,随后,走向轩辕墨澈,弯下身,掀起了被褥……
“呼——”乖乖,这样子还真是惊了他一跳,轩辕墨澈现在被绑得就像是裹粽子一样的结实。
不过现在也没有多余的时间去考虑这些。
衣祈风将轩辕墨澈胸口的绳索给剪断了,同时也掀起了轩辕墨澈的衣服……
大致上看了下,开始下针。
沧澜雪躺在床铺上,她的手还是紧握着宁柳宿的手,嘴巴张合了一下,却没有发出半个字,显得很累很累……
“放心吧,座主不会有事的。”宁柳宿回握住沧澜雪的手,安抚道。
沧澜雪浅浅地扯出一个笑,却很快地就消失在脸上……
“王妃的脸色也很差,休息会吧,要是你这样座主醒来,一定会责怪我们的,所以,在座主没有醒来前,你要把自己调养好。”宁柳宿为沧澜雪盖上被子。
沧澜雪望着宁柳宿,什么话都无法说出口,她确实很累,可在轩辕墨澈没有醒来时,她怎么能够合眼……
在衣祈风为轩辕墨澈施针之际,在后的尤敛青跟尹溱铭还有思雪寒都陆续进入了房间。
面对这突然出现的一群人,沧澜雪只觉得心里头暖意浮动……
澈并不是孤单一个人,在他的身边还有着许多人在陪着她。
所以,她怎么能够就这样轻易的放弃,只要有他们在,澈就不会有事!
一定不会有事!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而去,几乎花去了一个下午,衣祈风才万分疲惫的从床头走开了。
他摇晃的身子,在宁柳宿的扶持下,才得以稳住,望着扶住自己的女人,衣祈风笑了,“娘子,还是你最为贴心啊。”
“贫嘴!”宁柳宿瞪了眼衣祈风,同时却拿出了锦帕,为衣祈风擦拭着额头的汗水。
沧澜雪根本无法躺在床上多久,在衣祈风施针的中途,她就已经起身,这会儿衣祈风离开床边,她便又快速的靠了过去。
手紧握住轩辕墨澈的手,望着那张并没有任何起色的脸,沧澜雪抬起头,看向衣祈风,“他为什么还没有醒?……”
衣祈风此刻已经被宁柳宿扶到了边上的椅子上,他坐下,喝了一口从宁柳宿手中接过的茶水后,才回道:“我做的不过是保住他的筋脉,至于什么时候能转醒,不是我所能控制。”
“这是什么意思?”沧澜雪脸色微微发白的看向衣祈风。
“雪儿,对此我很抱歉,就算我的医术再高,也没有办法剥开轩辕墨澈的脑袋,而且,他的昏迷并不是什么疾病导致,我所能做的只有这些。”衣祈风脸色凝重,他也不知道轩辕墨澈什么时候能够转醒。
而且,从刚才为轩辕墨澈下针看来,轩辕墨澈五脏都没有任何的问题,只是内息有些混乱。
甚至是某种力量在妨碍他的下针。
他所做的就是封住了那股力量,但是能封住多久,就不得而知了。
“……不,你不需要对我说什么抱歉,能保住澈的性命,就已经够让我感激了。”沧澜雪摇摇头,能听到澈的性命无忧,对于她来说,已经是最好的安抚。
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而且,她相信衣祈风,一定会想尽办法,将澈治好。
“雪儿,要是你现在觉得还可以,是不是应该对我们说些什么?”衣祈风看向沧澜雪。
从轩辕墨澈进入浅州后,一切都在发生变化。
他们被命令不准跟随,每次的联系也是轩辕墨澈先联络他们。
所以,在浅州城到底发生过什么,他们并不是很清楚。
只知道,轩辕墨澈放弃了,他一直所追求的东西,甚至将一切事务都放下了。
他只是留给他们一句话:不要再跟着我了,我是个没有明天的人……
尤敛青是第一个收到这则消息的人,后,尤敛青总觉得不对劲,才会联络上衣祈风跟宁柳宿。
那是衣祈风见过轩辕墨澈后的第四天吧。
轩辕墨澈并没有对衣祈风说明,只是说自己变得很奇怪……
衣祈风在为轩辕墨澈诊断了一番后,就带着宁柳宿离开了,他们的目的地是鬼蜮。
一切应该并非是从浅州开始,而是鬼蜮。
若是非要说出个原因,可能是跟轩辕墨澈吞服下的青藕有关。
沧澜雪望着衣祈风等人,她知道必须要给他们一个解释,毕竟轩辕墨澈会变成这样,也是因为她……
深深地做了个呼吸,沧澜雪摇摇晃晃地从床边站起,看向几人,说道:“好,我把一切都告诉你们……”
“王妃……”宁柳宿有些看不下去,沧澜雪的脸色很差。
“柳宿谢谢你,我没事。”沧澜雪惨淡的一笑,随即又道:“这些事,或许你们会难以置信,但是请相信我所说的每一个字,那都是我与澈亲身经历。”
几人彼此看了一眼,一时间谁也没有开口,只是将目光再一次投向沧澜雪。
“我们相信座主,而你是座主选择的女人,自然我们也会相信你。”尹溱铭幽幽开口。
沧澜雪非常感激尹溱铭的话,她是澈的女人,所以他们相信她……
酸涩在胸口漾开,可现在没有时间去想别的,沧澜雪振了振心神,再次举目,看向几人,缓缓地开口,道出了这近半年来所发生的点点滴滴……
有些是他们本来就知道的,而从鬼蜮到浅州这段,则是一切的转折……
就算是她自己,在说出那些所发生的过往,还是如置身在恶梦中一般的不实。
谁能想到,这个世上会有这样光怪陆离的事情。
可在衣祈风等人的脸上,沧澜雪看到的是信服。
他们真的相信她所说的那一个字。
沧澜雪不禁回过头,看向躺在床榻上的轩辕墨澈,唇边幽幽浮上了一丝笑……
澈,现在你的伙伴都来了。
所以,你也要坚强的活下去。
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不会是孤单一人,还有着许多人,盼望着你醒来。
你是轩辕墨澈啊!
如果这就是希望的话,那么请一定要给他们曙光,让他们有勇气去面对,那接下来即将要发生的事情……
斗转星移,很快夜幕降临,长长地阐述却还在持续着。
衣祈风等人的脸上,都呈现着不同的诧异与愕然,他们相信沧澜雪的话,这只是因为他们相信她。
至于那些什么恶魔,什么咒术师,什么魔界……
听在耳中,还是让人懵然!
第381章 生个属于我们两人的亲人
第381章 生个属于我们两人的亲人
斗转星移,夜幕降临……
沧澜雪呼出一口气,终于将那长长地过往说完……
她就坐在房中,等待着衣祈风等人的回神。
安静地空间,仿佛掉落一根发丝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没有紧张,有的是一份平和的等待。
或许是因为积压在心中的事情,都吐露了出来,所以才会有种放松的感觉吧。
沧澜雪从床边站起,她望着那仍是没有转醒迹象的轩辕墨澈,暗自叹息了一口气。
等待,不管需要花费多少的时间去等待,她都会等下去……
“好了,时间也差不多了,大家都饿了吧。”
来祥的声音,打破了房中的寂静,他就站在门口,身上还挂着围裙,样子颇为可笑的看向在房中的几人。
“啊,原来天都黑了啊。”尤敛青看向窗外,似乎直到这时,他才发现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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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整个房间的气氛又活跃了起来。
大家都赞同来祥的提议,暂时放下一切,把肚子填饱先。
“王妃,你也跟我们下去吃一点吧。”宁柳宿望着沧澜雪。
沧澜雪本想要摇头的,却被来祥所阻止。
“好了,你这些天一直都没有好好的进食,这会就不要再让他们担心了,你下去吃饭,这边我会暂时给你看着。”来祥向着沧澜雪示意。
“我……”沧澜雪不过才吐出了一个字,就被宁柳宿跟衣祈风,一边一人架起了一条手臂,半强迫的带着她走出了房间。
沧澜雪苦笑的摇摇头,说道:“好啦,我跟你们去就是了,先把我放开。”
宁柳宿与衣祈风对望了一眼,却并没有放开沧澜雪,他们可不觉得沧澜雪会真的愿意配合他们。
沧澜雪敛乐敛目色,她这样的信用度,还是让她感叹。
果然他们相信的人,并非是自己啊!
沧澜雪放弃了让他们放开自己的念头,回头,看了看来祥,说道:“那这里就拜托你了,来祥。”
“嗯。”来祥点点头,目送着数人从房间离开。
本已经显得热闹的房间,也因为众人的离开,而再度的安静下来。
来祥走到窗边,推开了窗户,只手托腮,不知在看什么的沉静了下来……
并未有多久,来祥便转过了脸,目光投向床榻上的轩辕墨澈,重重地叹了口气:“你小子,现在应该很满足吧,这么多人为你而来,并非因为你是轩辕墨澈,而是因为你是他们的朋友。墨澈,是时候放下一切重担了,你现在也已经找到了自己必须要守护的人,那么就不要再让那些枷锁压住自己了。释放吧……没有什么可犹豫的,把一切都扔弃吧。”
不管床上的人是否听得见,来祥自顾自的说着。
“哦?说放弃就能放弃么?……”
兀自出现在房中的声音,令来祥猛地尖锐了目光,看向正弯着身,望着床榻上的轩辕墨澈的黄麒。
“你来这里做什么?!”来祥戒备的望着黄麒,这个恶魔总是阴魂不散,这会儿出现在这里,又是为了什么?
“别这么紧张,我也不过是好奇过来看看,这个好奇不犯法吧?还是说,你们人间人连给人好奇的权利都剥削?”黄麒挑着眉,看向来祥。
“我不知道你想要做什么,不过这里不是你能留下来的,赶紧离开。”对黄麒,来祥做不到心平气和。
因为这个恶魔,将他看的很透彻。
“啊啊,我可是恶魔,你不觉得有些事情也许我比你们这些人间人要理解呢?”黄麒散漫地挥挥手,根本没有把来祥的话当一回事,径自坐在了床沿上。
来祥一个箭步上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黄麒,“你到底想要怎么样?怎么样你才肯放过我?”
“嘁,别把自己说的这么可怜。”黄麒厌恶的皱眉,可又很快的愉悦般的笑了,“不过说起来,就是因为你这样,才会让我更有兴趣。”
“如果这就是你要说的话,那么很抱歉,我并不感兴趣。”来祥脸色不住往下沉去。
“还真是一个爱说谎的男人啊。不愧是师徒,连这个也十分的相似。”一道戏谑声传来的同时,从窗外漂进了一个人,他双手合击。
“你来做什么?”黄麒看到来人,一脸不耐。
“你能来,为什么我就不能来?”绿麒勾起唇角,他可是最为喜欢凑热闹了,哪里有热闹,他就会出现在哪里。
“嘁,还真是会说话。”黄麒冷哼一声,目光却燃起这两团怒焰。
绿麒摆摆手,一副清闲状的耸耸肩,说道:“你的猎物,我不会插手,当然,我的猎物,你最好也不要动妄念。”
黄麒冷哼一声,说道:“是不是你的猎物还不清楚呢,你凭什么来命令我?”
来祥望着那两个恶魔,剑拔弩张的氛围可是毫不掩饰的暴露在外,这两个恶魔还真是指不定就这样打起来呢。
“哈,你还真是笨蛋啊。”绿麒轻笑,一点未将黄麒的怒焰看在眼中。倏然他收敛了笑意,那双被遮挡的双眼,却像是迸射出骇人的绿光,直直地扫向黄麒,“黄麒,我并不介意来一场热身战,反正已经闲了很久。”
黄麒蓦然一呲牙,尾巴在身后重重地甩动了几下。
“好了,你们有没有没完,要吵就去外面。”来祥一脸愤怒的看向两个恶魔。
“什么兴致都没了。”黄麒摆摆手,黄色的光芒一闪,人已经消失在房中。
绿麒耸耸肩,看了眼躺在床上的轩辕墨澈,轻勾了下唇,说道:“这人还真是脆弱啊……”
来祥目光一闪,紧紧地盯着绿麒,只见绿麒含笑道:“别这么紧张,我并不是来打架的。”
“你也是恶魔吧。”来祥可不觉得恶魔里面还会出个好人。
“这倒也是。”绿麒听着很认真的点点头,随即懒散的伸了伸手,说:“我走就是。”
“不送。”来祥直到绿麒飘出了窗外,远去,他才不由松了口气。
对黄麒的戒备,让他异常的敏、感,同时也嗅出了一点异样,看来恶魔们之间的关系,并非如表面上来的那样的和谐。
他上前关上了窗户,现在是什么心思都没有了,只是安静地守在房中……
“王妃,多吃点,你碗里头的东西都没怎么动。”宁柳宿望着沧澜雪那堆积成小山一样的碗,皱了皱眉头。
沧澜雪很显然,人虽然在这里,可心思并不在这里。
“我真的不是很饿。”沧澜雪有些无奈的看着宁柳宿。
“王妃,那么你觉得座主这样,是不是跟青藕有关呢?按理说,赤血蛊已经被青藕化解了……”尤敛青抬起头,看向对面的沧澜雪。
宁柳宿有些不满尤敛青这会提起这些事。
但是沧澜雪却觉得若是不说些什么,自己恐怕已经坐不下去了。
现在尤敛青既然开口询问,正好让她有了些缓解,不由向着宁柳宿露出了一个没关系的微笑,随即,看向尤敛青,说道:“我也是这么觉得,不然根本找不到别的原因。”
“不过,也有可能是潜伏在座主体内的某个力量苏醒了,座主不是自己也说过,那双眼会变成紫色,是因为在小时候被一头魔物所伤……”衣祈风托腮,他看向众人,说着自己的猜测。
“到底是怎么回事,到现在还是没有任何的答案,除了我们以上说的这两点,你们还知道些什么么?”沧澜雪目光扫了一圈众人,是不是还有他们所遗漏的地方呢?
衣祈风跟轩辕墨澈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指不定他知道一些,他们说不知道的。
沧澜雪的话,让众人将目光都投向了衣祈风。
衣祈风摇摇头,目光则是看向宁柳宿,说道:“我连雪儿刚才说的什么被魔物所伤才会让眼睛变色这件事都没有听说过,你们觉得我还能有什么可以告诉你们的吗?”
“那就是你什么都不知道。”尤敛青眨了眨眼,说着。
“是啊,我跟你们一样,对澈十岁以前的事情,完全不知。”衣祈风应着。
他也是十岁后,才遇上轩辕墨澈的,那时候他就已经那个样子了。
至于为什么会那样,轩辕墨澈始终没有告诉他。
要说起来,还是沧澜雪知道的最为清楚啊。
“不管怎么样,暂时我们也只能看看座主什么时候醒来。”尹溱铭最后做了总结。
“也只能这样了。”尤敛青点点头。
衣祈风与宁柳宿则是将目光看向了沧澜雪,沧澜雪的神色也是有些不自然,现在也不知道她在想着什么。
“对了关于那个幽冥……王妃,那人真的是你的亲生父亲?”尤敛青还是云里雾里的感觉,实在是太荒诞了啊。
这个世上居然真的存在着恶魔,还有什么鬼族啊,魔界的……
听着,就让人感到头晕目眩。
“是吧……”沧澜雪吸了口气,慢慢地倾吐道:“不管他是不是,对于我来说,幽冥就是敌人。”
“王妃真的可以对自己的亲生父亲下手?”尹溱铭瞥眼向沧澜雪。
“那样的人根本就不配为人父。”沧澜雪目光森冷,幽冥那样的人,她怎么可能会当他是父亲。
何况,幽冥也不过是想要利用她打开魔界的大门罢了,
“那就请王妃记住您今晚在这里所说的话。”尹溱铭语气不变,可略带上了一份强势。
“溱铭,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相信王妃么?”宁柳宿颇有微词的看向尹溱铭。
“信不信那是另外一回事,毕竟血浓于水。”尹溱铭平静地将话说完,就从凳子上站起身,对沧澜雪等人,说道:“我有些累了,就先回房休息了。”
“溱铭……”沧澜雪在尹溱铭-迈步离开饭桌时,猛地站起身,一个箭步走上尹溱铭,挡在了他的身前。
尹溱铭微微晃动了下手中的扇子,抬眼,看向沧澜雪,问道:“王妃还有什么吩咐么?”
“我绝不会做出任何背叛澈的事情。”沧澜雪一字一顿地向着尹溱铭说道。
尹溱铭有些愕然地脸上,渐渐地扬起了浅酌的笑意,他收拢了扇子,向着沧澜雪抱拳道:“属下记下了。”
沧澜雪望着那就近在自己眼底的拳头,心情竟是有种释怀,尹溱铭会问出那番话,也不过是想要确定沧澜雪的心意。
尹溱铭向着沧澜雪作揖后,退出了食堂……
随着尹溱铭的离开,尤敛青也没有多久就离开了,再来便是衣祈风,他说要回房去看看轩辕墨澈。
沧澜雪则是被宁柳宿扣押着,让她至少将那些菜吃完,不然不放行。
沧澜雪望着身前小山似的菜,苦涩的扬了扬嘴,看向盯着她不放的宁柳宿,说道:“柳宿,我饿了自然会吃,你现在这样盯着我,我反倒失去了胃口。”
“那也不成,王妃就算没胃口,也要吃一点。”宁柳宿摇着头。
沧澜雪幽幽叹了口气,最后也只能拿起筷子,往嘴巴里面塞入了一颗小菜。
宁柳宿望着沧澜雪终于开始进食了,不禁笑了。
可是,当她的视线看到不远处的一盘油腻的红烧肉时,脸色倏然一变,手快速地捂住了嘴巴,人也弯下了身子……
“柳宿?”沧澜雪突见宁柳宿这个样子,忙放下了筷子,站起身,走到宁柳宿的身边,担忧道:“怎么了?”
宁柳宿仰起头,向着沧澜雪抱歉道:“没事,只不过有些反胃罢了。”
“反胃?怎么好端端的突然反胃了?”沧澜雪不解地仍是盯着宁柳宿。
宁柳宿在沧澜雪的注视下,脸色一点点地涨红,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转开了脸颊,支吾道:“那是因为……因为我怀……怀孕了……”
“什么——”沧澜雪瞬间瞪大了眼睛,上下打量着宁柳宿。
宁柳宿脸虽然有了很大的变化,可是她的身材并没有任何臃肿的迹象,难道说……
“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是祈风的吗?”沧澜雪瞧着宁柳宿那更为涨红的脸颊,现在即便宁柳宿不说,她也知道了。
看来还真是衣祈风的啊!
难怪,她就觉得衣祈风跟宁柳宿之间的气氛怪怪的……
到现在,沧澜雪才猛然想起,衣祈风称呼宁柳宿为娘子。
有些可笑,自己的迟钝。沧澜雪直起身,望着宁柳宿,微笑道:“柳宿恭喜你啊,真的恭喜你啊……”
“王妃……”宁柳宿望着沧澜雪脸上的笑容,不知怎的,她居然就这样淌下了泪水。
“怎么了?为什么要哭?”沧澜雪慌乱地摸着宁柳宿的脸颊,“这是好事啊。祈风是个有担当的男人,柳宿跟着他,我为你高兴。”
“嗯。”宁柳宿哽咽着喉咙,她也知道的,衣祈风是个好男人,只不过……
她的身份不过是个侍女,怎么配的上身为王爷的衣祈风呢?
“王妃,座主会好起来的。”宁柳宿握住沧澜雪的手,现在她所能给予的也只有这样安慰的话了。
不知道座主什么时候会醒过来,而沧澜雪这副样子,又实在是让人心疼。
“我知道,他一定会醒过来……”沧澜雪说着,慢慢地站起身,低眼,看向宁柳宿仍是平坦的小腹,低喃道:“他一直都想要个孩子呢……在没有实现这个愿望前,他一定不会有事……一定……”
澈,只要能醒来,这次我不会再用任何的借口……
我们生个孩子吧。
生个属于我们两人的亲人——孩子!
第382章 座主
第382章 座主
没有人,能给我答案……
告诉我,那人什么时候会转醒……
日子还是在一天天的过去……
大概是因为身边有了柳宿他们,我似乎不在那么的害怕了。
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就会躺在轩辕墨澈的身边,靠在他的胸口,倾听着那从胸膛处传来的心脏声……
然后,笑了。
他还活着,这比什么都重要。
别的,我已经不想去强求!
“澈,我知道你是听得见我说话的……你知道吗?柳宿今天告诉我,孩子踢了她的肚子,她能感觉到孩子的存在……呵呵,人生有时候总是会显得很微妙,不是么……”手轻轻地拂过那浓眉的睫毛,沧澜雪在轩辕墨澈的耳边低语。
“澈,我们也生个属于我们的孩子吧,好不好?”沧澜雪仰起头,望着那张仍是陷入熟睡中的脸庞,“你不是一直都想要个孩子么?……”
“澈,今天的天气很好,天空星罗密布……你说过,你很喜欢在躺在屋顶上,看星星……”沧澜雪转过身,举目,看向窗外……
夜幕下,是零星的灯火,天空显得无比的干净。
心里头有些空荡荡的,可又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填补……
总之,很奇妙的感觉。
“庸医跟我说,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很好……”沧澜雪似乎想到什么一般,转过脸来,再次看向轩辕墨澈,“可是为什么你就不醒呢?……”
伸起手,抚摸着那张薄薄的唇瓣,柔软的触感,让沧澜雪爱不释手。
她俯身,靠近在他的面前,低头,亲吻上了他……
澈,求你快点醒来……
不要再睡了!
眼泪,顺颊淌落……
湿润了那紧密的双唇,咸涩的味道瞬间满溢在口腔中……
沧澜雪从不知道,自己竟也有一天,会如此的害怕生命的逝去……
那种空洞与无助的感觉。
颤着唇,她慢慢地移开了双唇,望着那张没有转醒的俊颜,她只觉得心里头酸酸涩涩的,口中回荡的是不能吞咽的苦味……
不知自己什么时候睡过去的,沧澜雪睡得并不安稳,浅浅地睡意,在脸颊上传来异样的触感中,猛然间转醒……
入眼,是一张满含担心的脸……
“柳宿……”沧澜雪望着那正弯身,看着她的宁柳宿,有些惊讶。
“王妃,休息会吧,这里有我看着就好,你还是睡会吧。”宁柳宿看着沧澜雪那张疲倦的脸蛋,很是心疼。
沧澜雪根本就不顾别人的劝说,执意要自己照顾轩辕墨澈,每天每天就这样不眠不休的守着。
沧澜雪缓缓地坐起身,摇摇头,说道:“我很好,刚才已经睡过一会儿了,你现在有身孕在身,要休息的人应该是你。”
“你的脸色并不好,这样下去,座主还没醒来,你就先倒下了。”宁柳宿扶着沧澜雪的身子,将她从床上拉起。
沧澜雪感激地向着宁柳宿一笑,说:“怎么会呢,我身体好着呢,而且我也不是总不休息,只不过我休息的时候,你们没看到罢了。”
“王妃……”宁柳宿皱眉。
“真的不需要……”沧澜雪惨淡的摇摇头,“我总是很任性的要求他为我做事……所以,柳宿,什么都不要说了,你就让这样吧。”
“……”宁柳宿收声,她知道自己再说什么都无法改变沧澜雪的意思,“那就让我在这里陪你一会吧。”
沧澜雪并没有拒绝,与宁柳宿走向了边上的床榻……
两人紧挨着彼此,就这样望着窗外的夜空……
一时间,谁也没有出声,任由空气渐渐地沉淀下来……
不知过去多久,宁柳宿侧起脸,看向一旁的沧澜雪,终是开了口:“王妃……你爱着座主吧。”
沧澜雪转过脸,借着那微弱的月光,看向宁柳宿……
宁柳宿的脸,看不真切,朦朦胧胧的。
“嗯……是啊……我想是的……”沧澜雪应着,虽然不知道柳宿为何现在这个时候,会询问这样的问题,可沧澜雪还是回答了。
爱着轩辕墨澈……
虽然自己也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时候爱上的,可现在这份爱意是真的。
“座主也爱着王妃……”宁柳宿靠在墙壁上,手自然地搁在了腹部,轻轻地抚摸着,“爱这个东西,真的让人哭笑不得……”
沧澜雪蜷缩起双腿,将脸颊枕在膝盖上,歪着脑袋,看向宁柳宿,淡淡地目光,轻轻地扫过宁柳宿的脸颊,问道:“柳宿爱祈风吗?”
“不知道。”宁柳宿扯着嘴角,她是否真的爱衣祈风呢?
“可你愿意为他生孩子不是么?”沧澜雪很是直接的说着。
“是吧……”宁柳宿轻叹了一声,“其实我还是很犹豫,自己到底是不是应该生下这个孩子。”
“难不成,你还想要打掉孩子?”沧澜雪倏然间坐直了身子,狐疑地看向宁柳宿。
宁柳宿将脸颊埋首在双膝中,摇摇头,“我很迷茫……王妃,我宁柳宿不过是一个侍女,说穿了,也就是个下人,可他不同,他是励皇的王爷,他有着傲人的身份……”
“柳宿,这就是的顾虑吗?”沧澜雪似乎有些明白了,可同时也觉得宁柳宿居然也跟自己一样。
对感情,一直举棋不定,心中充满了恐慌。
想想自己这一路走来,不都是在这样的恐慌与猜忌中,一步步下来的么?
“不要去怀疑,千万不要去怀疑……不要让自己有遗憾,我相信祈风是爱你的。”
“王妃?”宁柳宿讶然地看向沧澜雪,没想到沧澜雪居然会说出如此笃定的话语。
这实在是跟她印象当中的沧澜雪,有着很大的出路。
一直以来,沧澜雪给人的感觉,就是很冷,似乎对周围的一切都不关心,不在意,只是做着自己的想要做的事情……
可现在,沧澜雪居然能如此平静地,对她说出这番话。
“怎么了?”沧澜雪看着宁柳宿那一脸的惊诧,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没,只是很意外王妃会说出这番话。”宁柳宿轻摇了下头。
“我是不是变得很奇怪?”沧澜雪接口问道。
“确实有些变了。”宁柳宿应着。
“……是吧。”沧澜雪喃喃自语着,她也感到了变化,只是未能确定。
“王妃想知道座主的事情吗?”宁柳宿深深地吸了口气,看向沧澜雪,似乎下了什么决心。
“澈的事情?”沧澜雪微微挑起了眉毛。
“嗯,座主本是励皇的雍王爷,可为何我们都叫他座主,王妃不好奇吗?”宁柳宿借着月色,凝望着沧澜雪。
沧澜雪心口砰然一跳,确实关于这件事,轩辕墨澈还从未对自己提及过,为什么宁柳宿等人,会一直称呼轩辕墨澈为座主呢?
“看来,座主真的还没有告诉王妃。”宁柳宿微微一笑,她低下头去。
“不必勉强,我并不……”沧澜雪一直都没有去探寻,就算现在宁柳宿不告诉她,也没关系。
她已经不在意那些了。
只要他醒过来,就好!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我想座主之所以不告诉王妃,是不知道怎么开口吧。”宁柳宿仰起头,淡淡一扬笑,“那就让我来告诉王妃,一切的始末。”
“柳宿……”沧澜雪眨着眼睛,她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王妃只要听着就好,什么都不用说。”宁柳宿吸了口气,她慢慢地坐直了身子。
视线一度投向对面床铺上的轩辕墨澈……
座主,我想现在是时候应该告诉王妃了吧。
就算你醒来会责怪柳宿,柳宿也已经看不下去了,王妃有权利知道一切。
知道,你一直在为什么而努力!
沧澜雪屏住了呼吸,只等着宁柳宿的开口……
她的目光,同样放在轩辕墨澈的身上,澈,是我知道的时候到了么?
你无法开口说出的那些,我是否能从柳宿的口中得知……
两个女人,同时望着他们生命中那最为在意的男人,宁柳宿将视线慢慢地调回到沧澜雪的身上……
再慢慢地收回,看向窗外,整理着应该从何处开始说。
宁柳宿其实也很混乱,应该是从德妃过世的时候开始说起吧……
静谧的空气中,因为宁柳宿的再次出声,而打破。
“那应该还是在我很小的时候的事了,那时候德妃娘娘刚过世,座主才出生不久……”
宁柳宿缓缓地打开了话匣子,道出了那段不为人知的过往。
德妃娘娘是如何过世的,轩辕墨澈有提及过,沧澜雪知道那些事情。
可是她却并不知道,后头被皇后领养的轩辕墨澈,到底过着怎样的日子……
其实老皇帝应该是心知肚明的吧,所以才会在后来让来祥教轩辕墨澈剑术。
这里头,有着很多复杂的东西,权势这种东西,真的不知道害了多少人。
就算德妃娘娘死了,可是轩辕墨澈却降临到了这个世界。
他的存在,让皇后心有不安,只因为他是德妃的儿子,是那个与她有着血缘关系女人的儿子……
皇后太了解德妃了,那个命薄的女人,有着何等睿智的头脑。
只不过德妃的睿智最后还是输给了亲情,一直相信的姐姐,居然会下毒手杀害她。
恐怕是她再如何聪明,也不会想到的。
德妃死后,皇后就领养了轩辕墨澈,一则是就近监视轩辕墨澈的一举一动,一则是要以轩辕墨澈的才智,来辅助她让她的儿子成功登上皇位。
皇后一直是如此打着她的算盘。
可惜,千算万算,没有算到,在轩辕墨澈懂事后不久,他便得知了自己的身世。
而且也知道了皇后是杀害他生母的凶手,面对那个他应该称为姨娘的女人,轩辕墨澈应该是有过彷徨的吧。
只不过,一切都被皇后所亲手扼杀。
所有的不满于压力,都尽数的以虐待轩辕墨澈得到宣泄……
沧澜雪听到这里,不禁想起了,那曾经浮现在脑海中的画面……
一个瘦小的男孩,被关在了暗无天日的地牢中,那个看不清脸面的女人,正以鞭子抽打着男孩……
男孩没有哭泣,他坚强的只是看着那个鞭打自己的女人……
然后,那冷到极点的笑,渐渐地扬起在他的嘴角。
是因为从小得不到温暖,轩辕墨澈才会渐渐地扭曲了心灵吗?
沧澜雪听着宁柳宿的阐述,脑海中所想的就是这个。
没有一个人生下来就知道如何去隐藏自己,如何去想办法杀一个人,如何让自己存活下去。
轩辕墨澈学着隐藏自己……
不,他必须要隐藏自己,得到皇后的信任,成为皇后最为忠诚的下人。
没有人知道,雍王爷是如何走出那个小暗房的,只不过从那以后,雍王爷就变得没有以前那么的开朗,他对于皇后,也表示出了十足的忠心。
为皇后出谋划策,为她将大皇子推上了太子的宝座。
然而,同时,皇后为了巩固自己的势力,在外一直培养了一批人。
那些人出现在轩辕墨澈的面前时,那时候他们也不过是个孩子,而这些孩子正需要一个头领,来带引着他们。
皇后,最后将轩辕墨澈推上了一条未知路。
让他成为了那批人的头领,并且以一张银质面具,掩藏他是励皇国雍王爷的身份。
因为谁也不会想到,那个整天与药罐子威武的王爷,会是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座主。
还真是一个极好的掩饰。
沧澜雪望着那躺在床榻上的轩辕墨澈……
从开始的陌生,到现在一点点的了解,她真不知道要如何去形容了。
若是自己的人生可以用悲剧在演绎,那么轩辕墨澈的又要用什么?
一切都是假象,一个人隐藏自己这么多年,所花费的精力到底有多重?
很难想象,他居然还能以那种轻松的姿态,出现在她的面前,每次好像看到他的都是淡定与从容。
似乎,什么都无所畏惧的他,什么都可以做到他,原来并非是天生……
而是,以自己不断地努力累积而成的。
轩辕墨澈成为座主,主要的目的也是有两个,一个是为了取信于皇后,另外一个是培养属于自己的势力。
皇后所给他的那批孩子当中,自然不会全数的都效忠与他,可总归会找到能与他志同道合的伙伴。
尤敛青,尹溱铭,这些人都是这样才汇聚到了他的身边。
与他一起打拼,与他一起度过了那无数个血腥的风雨夜。
轩辕墨澈真正的志向,并非是为母报仇,夺取励皇国的皇位,而是更大……
更大的野心……
他所要的是这个天下,他要成为这天下的王者!
他要将那些伤害过他的人,统统踩着自己的脚下。
所以,才会出现了赤字军团……
“你是说,赤字军团,其实是澈建立的?”沧澜雪听到此处,不禁打断了宁柳宿的话。
宁柳宿点点头,说道:“是的,这些年来,一直都是座主在幕后策划一切,不过赤字军团真正的领导者并非是座主,而是一个叫做幻无尘的男人。”
“幻无尘的男人?”沧澜雪皱了皱眉,又是一个陌生的名字。
“嗯,没有人真正的见过幻无尘,我想,就算座主也没有见过吧……”宁柳宿应着,她托腮想了想,又道:“也许有一人见过,但是我并不敢肯定。”
“谁?”沧澜雪发问。
“皇后。”宁柳宿道。
“皇后也知道赤字军团?”沧澜雪更为的惊讶了。
“当然,本来座主目前所拥有的一切,最先开头就是皇后给的,而给皇后这一切的就是幻无尘。”
“那么说来,这从始至终,一切都是那个幻无尘弄出来的?”沧澜雪听到此处,也终于有些理清楚了。
“可以这么说吧,所以皇后才会这么的惶恐,幻无尘是不允许任何人背叛的,座主算是皇后的人,而座主的背叛也就等于皇后的背叛,皇后害怕幻无尘。”
“原来是这样……”沧澜雪低喃了一句。
“王妃,座主其实早就已经放弃了,就在前不久,座主找过我们,那时候,其实衣祈风已经发现了座主的异常,只不过,座主没有说什么,我们自然也就不好问什么了。那时候座主找我们来,就是想要解散赤字军团,同时也解散我们的组织。”
沧澜雪惊愕地望着宁柳宿,轩辕墨澈是什么时候与宁柳宿他们见面的?
她居然一点都不知道……
她那时候在做什么?
沧澜雪猛地捂住了脑袋,那个时候,她只是挣扎在轩辕墨澈的疏远与冷漠中,她只是处在彷徨与恐惧中……
原来那些天,他总是单独出去,都是因为去见宁柳宿等人……
原来那些疏离与冷漠,只是为了不想让她知道,自己是去切断与从前的一切联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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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你要做到什么程度,到底你要让我说你什么好?
轩辕墨澈——
沧澜雪慢慢地捂住了自己的脸颊,无声地抽气……
宁柳宿伸过手,轻轻地拍打着沧澜雪的后背,“王妃,很多事情,座主是不想要让你卷入,请你不要怪他……”
“我怎么去怪……我怎么有那个资格……”
沧澜雪不知道要如何去对宁柳宿道出那些,她只是摇着头……
第383章 假象
第383章 假象
“我怎么去怪……我怎么有那个资格……”
沧澜雪只是抱紧了自己的双肩,摇着头,她根本就没有那个资格去责怪轩辕墨澈……
“王妃……”宁柳宿跪起身,拥紧了沧澜雪的身子,手轻抚着她的后背,“不要去想了,这些都已经过去了……别再去想了,都过去了……”
“柳宿,不要去怀疑……千万不要去怀疑,不然后悔的一定是自己。”沧澜雪抬起头,一把抓住了宁柳宿的手臂,只是不断地重复着一句话,“柳宿,知道吗?”
“嗯嗯……”宁柳宿点着头,“我知道。”
沧澜雪见宁柳宿点头,这才慢慢地松开了手,人也慢慢地平静下来。
“柳宿,澈跟你们说了什么?”沧澜雪终于稳定了心神,她靠在宁柳宿的怀中,慢慢地问道。
“座主只是跟我们说,他已经找到了更为高的目标,而那些权势,就留着给想要得到它的人吧……”宁柳宿回想着,那次见到轩辕墨澈,从他口中听到的话。
“是么……”沧澜雪低喃着,只是依靠着宁柳宿。
“我想,座主所说的那个目标,一定是与王妃有关系的吧。”宁柳宿说着,她的目光再次投向轩辕墨澈,“其实我很嫉妒王妃……”
“你跟我说过,你爱着轩辕墨澈……”沧澜雪自然没有忘记,宁柳宿对她说过的话。
其实一开始,宁柳宿对她的态度也只是碍于轩辕墨澈,才会恭敬的尊称她一声王妃的吧。
“是啊,从小看着长大的男孩,突然有一天说自己爱上了别的女子,而自己却还未来得及说出心中的话,那份焦急与不安,想必王妃能明白吧。”宁柳宿扯了扯嘴角,想到自己以前的行为,现在想想还真是有些幼稚的可笑。
“柳宿,我很自私吧?”沧澜雪同样牵强的扯着嘴角,她果然是个自私的人。
“人活着还是自私点的好啊。”宁柳宿却给了一句沧澜雪意外的话。
沧澜雪静静地坐回,她一直回想着宁柳宿的话,人,活着还是自私点好啊……
想到此处,她不禁看向轩辕墨澈……
澈,你也是这个意思吧。
靠在窗棂上,沧澜雪遥望着那远处,正在泛白的天际,有些苦笑的扬起了嘴角。
宁柳宿什么离开的她并不清楚,不过天色看来很快就会转亮了……
又是一夜!
风花雪月,亦不过是镜花水月般缥缈……
“喂……我真的很无聊啊,要不要去找点事情做做?”斜倚在床榻上,黑亮的尾巴甩动着,面具挡去了他的面容,可那勾唇的笑意,却始终挂在嘴边。
似询问更似自问。
“我的身体借用给你,并非是让你胡意妄为。”同是从那张嘴中溢出的话,却带上了三分的警告。
“嘁,不就是个女人么?那女人的眼里头也不见得有你,你怎么就那么死心眼,让我吃了她,她还不是你的人了。”黑亮的尾巴甩动的更为快速。
“你不过是个恶魔,怎么懂得这人世间的男女情爱。”有些不满地说着。
“哈,我是不懂,我就是个恶魔,可我就比你们这些所谓的人间人,不知道要诚实多少。满口谎言的还不是你们。”不屑地抬了抬下颚。
“只要把她带回去就好,至于那沧澜雪的肉身,你要吃还是要毁,随你。”
“我看难啊,现在幽冥的力量,可是已经远远超过了我们原本的预计,你还打算跟幽冥斗下去?”
“我可不想被人傻瓜一样,耍了后,不讨回点什么。”
“还真是死心眼的男人。”侧转了身子,抬起头,看不到双眼的脸上,却像是在欣赏着窗外的景致,“我追求的不过是无谓,那个男人的身上,能让我感觉到令人战栗的力量……”
“你终有一天会死在那个男人的手里头。”清淡的一句话,带上了无限的笃定。
“就算那样也值了,恶魔是什么?恶魔不就是肆无忌惮的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么?”扯起了嘴角,他笑了笑,又道:“北仓晨,别尽是说我,其实你也比我好不了多少。”
“我必须要带她回去,她是我的女人。”不容置疑的话,从嘴中坚定的道出,“她就算再如何的想要抹去一切,这一点她无法抹去!”
“呵呵,还真是个执着的男人啊。”有些无奈的说着。
“彼此彼此。”
“也是,要不然我也不会看上你。”耸了耸肩头,像是想到了什么,又笑开了,“看来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并不会让人太过的无聊,那好吧,我就暂时安奈下来好了,反正时机也快成熟了……”
“王妃,我把水拿过来,座主今天的情况还可以吧。”宁柳宿端着铜盆,进入房间。
沧澜雪正在为轩辕墨澈做着局部的按摩,这样可以保持他的四肢不会僵化,“嗯,祈风刚刚出去,你就来了。”
“我就是想过来看看座主怎么样了。”宁柳宿将铜盆放下,绞干了锦帕递给沧澜雪。
沧澜雪拿过锦帕,小心而仔细地为轩辕墨澈擦拭着身子,缰绳已经被解开了。
始终没有转醒的迹象,若是长时间的捆绑,会导致血液不能畅通。
“嗯,他看起来不错吧。”沧澜雪仰起头,给了宁柳宿一抹淡雅的微笑。
“确实不错,我在想,是不是应该带座主出去见见光。”宁柳宿想着。
“我也想,不过这么大个人……”沧澜雪也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那我去把祈风他们叫来。”宁柳宿想到了,就有些迫不及待。
沧澜雪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宁柳宿就跑出了房间。
“这么匆匆忙忙的是要做什么?”来祥皱着眉头,看着冲出房间的宁柳宿。
他手中的糕点都差点被撞翻了。
“我们想让澈出去见见光,柳宿去找人帮忙了。”沧澜雪抬头,看向走进的来祥。
来祥有些惊讶地张了张嘴巴,问道:“真的可以?”
“当然,他现在就是个睡着的人,不会有什么问题。”沧澜雪点着头,她倒是不担心什么。
“那我也来帮忙吧。”来祥见沧澜雪已经打定了主意,自然也就没什么可阻止的。
“嗯。”沧澜雪应着。
这样的主意一定,在宁柳宿把衣祈风等人找来后,众人就开始搬长椅到后院,还有两人则是搬动着轩辕墨澈的身体。
其实宁柳宿会有这样的想法,有一半的是为了沧澜雪。
沧澜雪为了照顾轩辕墨澈,总是待在房中也不是个事,所以借着座主的名头,让沧澜雪也可以出房间透透气。
可谓是一举两得。
沧澜雪将毛毯盖在轩辕墨澈的身上,自己就近挪了一把椅子过来,就这么坐下了。
几天都没有步出房间了,一下子接受阳光,还真是有些让她不能适从。
只觉得一切都在瞬间变得黑漆漆的……
而后,才一点点地清明起来,也同时,让她不禁呼出了一口气。
精神似乎也在阳光的沐浴下,有了些振奋。
宁柳宿等人在将轩辕墨澈安顿后之后,就退离了后院。
“这里真的就这样?”宁柳宿望着那站在一旁的几人,“好不容把王妃弄出房间,我们这样走了,是不是有些过分?”
“我们还有必须要去做的事情,柳宿别忘了,这个主意的最终目的是什么。”在旁的尹溱铭提醒着宁柳宿。
“我知道了,那我们走吧。”宁柳宿望了眼,在院中的沧澜雪与轩辕墨澈,应了声,率先走离。
尹溱铭几人,跟随在宁柳宿的身后,走进了客栈。
院落中,阳光普照,沧澜雪抬手,微微挡住了那刺眼的阳光……
做了个呼吸,她回眸,看向那躺在椅子上的轩辕墨澈……
不知,是不是因为阳光的关系,总觉得脸色回暖了很多。
沧澜雪凑近身,手轻轻地扯了扯那条盖在轩辕墨澈身上的毛毯……
再次抬眼,对上的是那张白净的脸蛋,沧澜雪心微微颤抖了下,有那么瞬间,她似乎看到了那紧密的黑睫,有许小小的颤抖。
“澈?……”沧澜雪更为的倾身上前,“你是不是醒了?”
刚才是自己的幻觉么?
只可惜,现在看去,那睫毛还是安静地覆盖在眼睑之上,轩辕墨澈并没有转醒的迹象……
沧澜雪有些沮丧的坐回,却拉近了与轩辕墨澈的距离,手握着轩辕墨澈的手……
手指顽皮地顺着手腕慢慢地往上移动……
“你要是醒了,就睁开眼睛吧,别总是给我希望,却很快的又让我失望……你很坏知道么?”
不满地拍打了下那只大掌,沧澜雪觉得自己很可笑,可是她就是不想要去束缚自己。
就如宁柳宿所说的,人,自私一点比较好!
所以,她不会再用什么温柔的方法!
想要发泄的时候就发泄,想要哭泣的时候就哭泣,想要大笑的时候就大笑……
沧澜雪又轻拍了一下手掌,继续说道:“你啊,总是做些让人哭笑不得的事情,你说你,为什么就不能告诉我呢?让我像个傻瓜一样,自己胡思乱想……”
那被紧握住的手,忽然在这句话中,微微勾了勾手指,幅度很小,若非是近看,根本不知道有动过。
可沧澜雪却看得真切,这一次绝对不是自己的错觉,轩辕墨澈的手真的在动。
她喜极而泣的抬起头,望着轩辕墨澈,低呼道:“澈,快醒醒,你快醒醒……澈,听到我的声音了吗?澈——”
轩辕墨澈那紧闭的眼皮,就在沧澜雪的话中,突然跳动了一下……
“澈!!”沧澜雪更为的紧张而兴奋,因为轩辕墨澈真的有了反应。
这么些天来,不管她说什么,都没有给过她任何反应的轩辕墨澈,终于有了反应……
这怎么不让她激动,人一下子扑到了轩辕墨澈的身前,双手有些战抖,可还是强行克制着自己内心的那份激荡。
沧澜雪伸手捧住了轩辕墨澈的脸颊,“澈,快睁开眼睛看看我……澈……”
声音很急可又带着诱哄的味道,试图让那合眼的轩辕墨澈睁开双眼……
“澈……澈……”沧澜雪轻轻地摇晃着轩辕墨澈,眼皮明明是有反应的在跳动,可是为什么轩辕墨澈就是不能睁开眼睛呢?
沧澜雪焦急的望向四周,空荡的后院,只有她与轩辕墨澈两人。
“祈风——柳宿——你们快来啊——”
她打声呼喊起来。
可惜,没有一人出现在她的面前。
沧澜雪回眸望着轩辕墨澈,“澈,醒过来,你给我醒过来啊……”
喊叫声有些走调,可现在沧澜雪根本顾不上别的,因为轩辕墨澈的反应正在一点点的缩短,“不要……不要再睡了澈,轩辕墨澈!!”
“雪儿,这到底是怎么了?”来祥的声音匆匆从客栈内传来,同时他人也已经奔入了后院。
“来祥,快点帮我叫醒澈,刚才他动了,他的手指动了,我知道他醒着,醒着……”沧澜雪看到来祥,就像是汪海中抓到了浮木,冲着来祥喊道。
“什么——”来祥听着沧澜雪的话,更为加快了脚步,来到了长椅前。“他真的动了吗?”
“嗯嗯。”沧澜雪用力点头,“我看到了,不止一次,所以这并非是我的错觉,他真的醒了。”
“那怎么还没有睁眼?”来祥看向轩辕墨澈的脸上,发现那双眼睛仍是紧闭着。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明明他在动,可就是无法睁开眼睛!”沧澜雪也为此而焦躁着,为什么还不醒来,为什么就是不能睁开双眼,“澈!!”
“雪儿,你先别激动,我去找衣祈风过来。”来祥说着,人折返回去,冲进了客栈。
沧澜雪扶着轩辕墨澈的头,一手晃动着他的肩头,仍是不放弃的唤着轩辕墨澈,“不要再睡了,你到底想要睡到什么时候!你不是想要跟我共进退么?这样算什么!澈,快点醒来,醒来啊……”
来祥奔进客栈,大步朝着二楼走去……
可是很奇怪,别说是衣祈风等人没了踪影,就连那几个恶魔,还有思雪寒都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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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本无法找到一个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刚才他还看到衣祈风等人,怎么这会儿就一个都找寻不到了?
还有那几个恶魔……
现在不管是谁,能走个出来也好啊!
可就是这样的情况下,还会出现这样的乌龙事件。
来祥又急忙奔回到后院里面,看到的是沧澜雪跌坐在地上,神色一片茫然……
“雪儿……”来祥大步上前,叫着沧澜雪。
沧澜雪只是呆呆地坐着,什么话没有说。
而他看向轩辕墨澈时,发现他仍是保持着原样,并没有任何转醒的迹象。
这又是怎么回事?
沧澜雪应该不会看错才是,难道不过是假象吗?
第384章 溱铭的妙招
第384章 溱铭的妙招
来祥扶住沧澜雪,她现在的情况也并不好,整个人就像是被抽离了灵魂,呆呆滞滞的……
“雪儿,雪儿……”来祥将沧澜雪扶到边上的椅子上。
他摇晃着沧澜雪的肩头,唤着她的名字。
沧澜雪双眼空洞,目光涣散,她就似听不到来祥在叫她,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雪儿,不管怎么样,你都要挺住啊,现在如果连你也倒下了,你让……你让我们还如何的支撑下去。轩辕墨澈又要怎么办?!你放弃了么?你真的就这样放弃了么!!沧澜雪!”来祥重重地摇晃着沧澜雪的肩头。
放弃了么……
我真的放弃了么……
希望的曙光仿佛昙花一现般消失了,就连我的灵魂也瞬间被带离了!
澈,要是你醒着,为什么就愿睁开眼睛看看我呢!
为什么要给了我希望,又这么快的毁灭!
来祥的声音一直都在耳边回荡,放弃了么沧澜雪……
你就这点能耐么?
就这样放弃了么!
用力摇头,用力抓住自己的手臂,沧澜雪紧紧地咬住下唇,她可以哭泣么?
一股无法发泄的气,就憋在胸口,让她好难受,好难受……
想要就这样发泄出来,可她却发现自己却无法将那股气顺利的从体内排出。
像是有什么东西梗在喉间,阻止了她……
慢慢地仰起头,沧澜雪发现视野不知什么时候,变得朦朦胧胧,可她却清楚地知道,自己并没有哭,泪水只是盘踞在眼眶里面罢了……
“来……来祥……”张合着嘴巴,沧澜雪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
来祥差点没有哭腔出来,他拍了拍沧澜雪的肩头,重重地一声叹息,“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我怎么了?”沧澜雪有些木讷,脑袋空荡荡的,什么都想不起来。
“没什么,你只是太累了。”来祥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握了握沧澜雪的肩头,“你累了,雪儿……”
“……我累了么?我刚才睡着了是么……”沧澜雪慢慢地垂下头,她什么都记不起来了,果然刚才是自己睡过去了。
当她的眼角接收到轩辕墨澈时,蓦然间身体猛烈的颤抖起来,她一把握住了来祥的手臂,急切地问道:“澈醒了么?他是不是醒了……”
来祥重重地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地吐出,说道:“没有,他没有醒。”
“……”沧澜雪的手一点点松开,到最后的脱落,她仿佛一下子被抽干了力气,跌坐在椅子上,喃喃道:“果然,那不过是个梦……他醒了……是个梦……”
来祥听着沧澜雪那句低喃,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只能在旁沉寂了下来……
沧澜雪深深地做了个呼吸,脸上早已没有了先前的慌乱,她坐起身,看向来祥,“我没事了,让你担心了,来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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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是没什么,就是……对了,你知道你那些朋友去哪里了么?”来祥突然想到了那些突然不见的衣祈风等人。
“什么?”沧澜雪眨眨眼,她有些没明白来祥的话。
“我是说,那个衣祈风他们,到哪里去了,你知道吗?”来祥挠挠头,这人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呢,而且……最为奇怪的是,一下子都不见了。
“他们没在客栈里面吗?”沧澜雪说着站起身,柳宿不过是说去里面准备些糕点。
难道不在吗?
来祥摇着头,说道:“刚才我都找到了,就是不见他们……就连那几个恶魔都不见了……”
沧澜雪乍听此话,并不觉得什么,可是越想越心惊……
难道柳宿他们是故意的?
恶魔消失,对于沧澜雪并不觉得有什么特别,可是在宁柳宿他们消失后,恶魔却也不在,那就不由得让人想到了别处。
沧澜雪霍然转过身,望着来祥,问道:“难道他们跟恶魔在一起?”
来祥听闻此话,蓦地睁了睁眼睛,他最为不想要听到的话,大概也就是这个了吧。
那几个人,该不是真的去找恶魔了吧?
“柳宿!!——”沧澜雪低呼一声,人疾步向着客栈内走去。
“雪儿,这是要去哪里?”来祥跨前一步,挡住了沧澜雪的去路。
沧澜雪仰起头,看向来祥,说:“我必须要找到他们,不然恐怕会出事。”
“那你知道他们去了什么地方吗?”来祥问着沧澜雪。
沧澜雪忽然退后了一步,确实,她并不知道,那些人去了哪里。
浅州城说大不大,可是要找人,也并非是易事。
“还是我去吧,你就在这里照顾墨澈,何况除了你,墨澈也不会希望有别人照顾他吧。”来祥望了望那躺在长椅上的轩辕墨澈。
“来祥……”沧澜雪有些意外的看向来祥,“你难道知道么?”
“我怎么说也比你熟悉浅州,就算要找,也比你来的快,好了,这事就这么决定了,我先走了。”来祥边说着,人已经走向了客栈。
沧澜雪试着追上了几步,可最后还是收住了脚步。
现在她不能离开这里……
相信来祥,同时也相信柳宿他们,所以她要在这里好好的照顾轩辕墨澈……
澈,我的决定并没有错,是吧。
沧澜雪转过头,看向轩辕墨澈……
来祥疾步奔出了客栈,望着大街的两端,重重地呼吸了一口气,他大步投入了其间……
距离浅州城北郊外的樊木林中,对峙这一对人马。
四人——四恶魔。
就如沧澜雪所猜想的,宁柳宿等人是刻意安排她与轩辕墨澈去院落,然,他们的最终目的,就是找那个四个恶魔。
“呀呀,这到底是什么阵势啊?”绿麒勾起唇,好笑的看着身旁。
“谁知道,别问我,我还想要问人呢。”黄麒重重地喘了口气,老大不高兴的看向对面。
“看来,他们是为了沧澜雪与轩辕墨澈才会找我们出来的吧。”红麒托腮,想着。
“为什么要这样做呢……”蓝麒幽幽地叹了口气,“他们实在是太冲动了。”
宁柳宿望着对面的四个恶魔,当目光投在蓝麒的身上时,她还是有些不能相信,这个被叫做哀伤恶魔的女恶魔蓝麒,真的是沧澜雪的亲娘?
在宁柳宿打量着蓝麒的同时,蓝麒同样也在打量着宁柳宿……
她根本无意要与他们反目,可若是宁柳宿等人不听劝说,那么她也只能动手。
她现在的身份早已非是冉苓宫的碧翠奴,而是哀伤恶魔蓝麒。
“溱铭,现在怎么样?这四个恶魔可不好对付。”尤敛青顶了顶身旁尹溱铭的手肘,问道。
尹溱铭轻轻地晃动了下手上的纸扇,扬了扬眉,“我们是来谈判的,又不是来打架的。”
“啊?——”对面黄麒传来了一声低呼,他突然舒展了眉头,大笑:“哈哈哈……我说你们这些人间人,要打架就放马过来,何必说什么谈判,大爷我可没那个闲工夫。”
“何必这么着急,谈判自然有谈判的好处,你们的目的不就是王妃么?”尹溱铭敛着目色,斜觑向对面的四个恶魔。
“我们要的可多了,你还以为一个沧澜雪就能满足我们的胃口?嘁!”黄麒不屑地咂舌。
“呵呵,来祥是你的另一个目标吧?”尹溱铭轻笑着看向黄麒。
黄麒倏然沉下脸色,这会儿他挑起眉,怀抱住胸口,有些意外地望着尹溱铭,“啧啧,真是没想到,在你们人间人里面,也有脑子这么聪明的人在。”
“只不过是你的表现太过的明显,是个人有点脑子的都会看得出来,不是么?”尹溱铭笑着,扫视向自己的伙伴们。
尤敛青僵搐着嘴角,他很是迟缓地点了点头,莫非他的脑子真的只是一堆渣子?
不然,怎么就没看出来!-_-|||
至于衣祈风与宁柳宿,则是适时的转开了脸,懒得去跟那个自恋的男人胡搅蛮缠。
“娘子,你可要当心你的肚子,这里头可是有着我的孩子。”衣祈风很是担忧的看着宁柳宿,执起她的手。
宁柳宿一把抽回自己的手,脸颊涨红,狠狠地瞪了眼衣祈风!
衣祈风哈哈笑着。
现场的气氛,并非是一般的纠结,只能说,完全是他人无法想象的发展在进行着。
“好了好了,玩笑到此为止,就说说你们邀我们来此的目的吧。”红麒轻咳了一声,平静的脸上微微抽搐着。
尹溱铭微笑着看向红麒,“看来还是红麒比较识大体,值得一谈。”
吐血——
黄麒就差没有冲过去,狠狠地给尹溱铭一拳头。
绿麒看戏一般的微笑着。
蓝麒很沉默,但是并没有反对,她本来就是个特别的存在。
尤敛青重重地捶打了一下自己的胸口,他可是来打架的,谁知道……
红麒上前一步,尹溱铭上前一步,身后三对三,六双眼睛,直勾勾地瞧着在前的两人。
“你们各自有各自的目的,而我们则是想要保护我们的座主跟王妃。”尹溱铭率先开口。
“沧澜雪已经跟我们有了协议,只要等幽冥的事情结束,就会在我们当中选择一个。”红麒回着尹溱铭的话。
“可这并不代表,我们的王妃已经答应被你们吃掉。”尹溱铭从容以对。
“这就不是她所能控制的,协议就是协议,若是谁破坏了协议,就休怪我们无情。”红麒敛乐敛目色。
“协议这玩意,确实是个死物,可你们是活得不是么?你们要的不过是王妃身上的力量,也就是你们的食物。”尹溱铭晃了晃纸扇,不等红麒,开口,又道:“只要有相等的力量,与你们交换……”
“你的意思,是有与沧澜雪同样的人存在?”红麒算是听出了一点眉目。
“也不是没有,放眼这个大陆之上,各种各样的人都是存在的,谁又能这么笃定的说,除了沧澜雪以外,就没有这样的人存在呢?”尹溱铭嘴角轻扬,纸扇住了半边脸,斜觑向红麒。
“哦?”红麒狐疑地看向尹溱铭。
“那就是说,军师已经找到了这样的人?”身后的绿麒,出声问道。
“沧澜雪一个人的力量总归有限,可这个大陆上的人可是数之不尽。”尹溱铭镇定的一字一顿的开口。“你们现在得到的不过是九牛一毛,只要王爷一声令下,可以为你们在人间建造祠堂。”
“祠堂?你是说,你们可以给我们建造属于我们自己的祠堂,让人来供奉我们?”红麒颇为惊诧地看着尹溱铭。
“当然,这件事或许别人无法做到,但是轩辕墨澈却可以,想必我们座主的身份,你们也很清楚吧。”尹溱铭微笑着看向他们。
轩辕墨澈的身份,可不止是一个区区的励皇国雍王爷。
“这倒是……”红麒有些犹豫了。他回过身,看向身后的三个恶魔。
如果人间真的有人供奉他们,那么自然是再好不过了,而且他们的身份也必定可以在魔界上一个档次。
要说,魔王都没有这个待遇。
本来恶魔对于人间来说,是邪物,是不得公开供奉的。
那些小供奉,又怎么能满足他们强大的胃口。
就像是现在,他们得到的力量,也不过是小猫两三只,根本就无法得到满足。
尹溱铭含笑的看着四个恶魔,看来谈判很顺利啊。
恶魔们要的不过是力量,只要能满足他们这个要求,自然万事好商量。
尤敛青上前一步,来至尹溱铭的身边,低语道:“你真的打算让人给这些恶魔开祠堂,供奉?”
“这有什么不可的?这世上本来就有好坏之分,好人有好人的信仰,恶人有恶人的信仰。我不过是满足了他们的所需,在说,如果一个世上真的只留下那些所谓的好人,还是个正常的世界吗?”
尹溱铭挑着眉,看向尤敛青。
好人不都是由恶人衬托出来的人物么?
在说,这世上有时候是需要那些恶人的。
尤敛青回望着伊溱铭,虽然他不能苟同尹溱铭的说辞,可也无法反驳。
恶魔们似乎也在商量着。
“喂,你们不会是真的相信他们这些人间人的话吧,人间人可是最喜欢说谎了。”黄麒凑近脑袋,看着其余三个恶魔。
“那个尹溱铭可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他是轩辕墨澈身边的智囊,不过我也不觉得他那些话是假,因为没有必要欺骗我们,我们可是恶魔。”绿麒在旁幽幽的说道。
“那你的意思,你是答应了?”黄麒哼着气,看向绿麒,绿麒会这样就妥协了?
这可新鲜了。
“这有什么不可?”绿麒耸耸肩,一副‘我怎么都无所谓’的样子。
“嘁!”黄麒咂舌。
红麒看向蓝麒,问道:“蓝麒的意见呢?你可愿意去相信这些人间人?”
蓝麒慢慢地将头抬起,看向红麒,她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好,不过信不信就另当别论了。
其实,她的意见跟绿麒倒是不谋而合,什么都无所谓。
“那就暂时这么决定了。”红麒环视了那三人一眼,不由再次抬眼,看向尹溱铭。
这会儿,尹溱铭也适时的举目,与红麒对视上,两人相视而笑。
“看来恶魔们是有了主意。”尹溱铭挥动着手中的纸扇,大步走了出去。
衣祈风看着尹溱铭,微微蹙眉道:“这可是一点没有我们用武之力啊。”
“那叫我们来做什么?”宁柳宿挑了挑眉,她也是颇有微词。
说实在的,让她去供奉恶魔,简直是天大的笑话,何况这几个恶魔,还想要吃了沧澜雪。
“娘子莫动气,现在你可千万不能动气。”衣祈风在旁忙安抚,他现在就是二十四孝好丈夫,时刻都在为自己的娘子着想。“我们不供奉恶魔,自然有人会去供奉,我倒是觉得溱铭这个办法不错,至少雪儿不用被吃掉了,不是么?”
真的要跟恶魔作对,还真不是寻常人能够去想象的。
如果以这种和平的方式解决,那自然是最好了。
宁柳宿斜觑向衣祈风,只见他一脸的微笑,一时间竟然也无力去反驳,能够这样就好了。
尹溱铭与红麒彼此对视着,“怎么样,可是考虑好了?”尹溱铭问道。
“恶魔是不会去相信人间人的,不过不信并不代表我们会反对你的提议。”红麒说道。
“嗯,其实我的想法也是一样,就算答应了给你们开设祠堂,也必定不会像是那些神佛一样,被世人所接受,但是,至少你们的存在已经得到了肯定,而且设立你们的祠堂,将不再是违法。”尹溱铭幽幽地倾吐道。
“希望你今天说的话,能让我们在日后看到实质性的发展。”红麒挑了挑眉。
“这是当然,一旦王爷下令,你们就必须放弃对王妃的念头。”尹溱铭不忘提醒红麒,同时目光越过红麒,看向他身后的恶魔。
“这是当然,但是一旦毁约在先的是你们,那就休怪我们再次对沧澜雪出手。”红麒同样提醒着,“要知道,恶魔的寿命可是远远比你们这些人间人来得长久……”
“这是当然,那么今天就到此为止吧,我们也是时候回去了。”尹溱铭含笑着点头,边说着,人已经折返走向衣祈风等人身边。
红麒并未有开口,而是目送着尹溱铭等人离开……
“啊啊,好好的一天,就这么折腾没了,我也差不多该去开工了。”绿麒耸耸肩,有些无趣的说道。
“哼。”黄麒重重地哼了一声,一字不发的就从三个恶魔身前消失了。
绿麒随后也变成了一股绿烟,消逝而去。
第385章 不听话的女人
第385章 不听话的女人
一时间,偌大的一个树林,只留下了红麒与蓝麒……
“你为什么还不走?”蓝麒抬眼,满是哀怨的目光,看向红麒。
“你的决定是什么?”红麒没有容蓝麒躲避,上前一步,扣住了她的肩头。
“红麒!”蓝麒惊呼,人直直地朝后退了一步。
“现在,你与我都是恶魔,你还在顾虑什么?你觉得你还能改变什么么?”红麒再次抓住了想要逃离的蓝麒。
“不要逼我!”蓝麒竟是一脸恨意的望着红麒,“当年要不是你,我如今也不会成为恶魔,纳兰景宏!!”
“很好,你还记得我的名字,碧翠奴!”红麒笑道。
“你很放肆!”蓝麒狠狠地瞪着一脸笑意的红麒。
“谁让你自己要逃到我的怀里?”红麒无所顾忌,甚至失去了往昔的那份正色,现在的他,并非是恶魔红麒,而是常人,纳兰景宏。
“我只是求死,是你……”蓝麒无法在做到平静无波,因为这个男人,她才会现今的下场。
夜无法原谅自己,她已经认了,可是不想在成为恶魔后,还无法摆脱尘世间的事情。
可,红麒……
却知道一切,知道她的所有!
“不管你变成什么,对我来说,就是那个倒在我怀中的碧翠奴,翠奴,为什么不让自己从枷锁里面解放出来?现在你已经告诉了沧澜雪一切,你的使命也已经完成了,我对于夺取沧澜雪的生命……你是知道的……”红麒说到此处,停顿了下来。
“不要再问我了,我什么都不愿意去想,红麒,让我们就这样不可以么?”蓝麒落寞的低着头,她无法去对视那张脸。
每次只要看到红麒,就会让她想起,自己如何从一个人,变成了恶魔。
“并不是我想要逼你,而是你不愿意放过自己……”红麒沉下了脸。
“那就随我这样吧。而且你也有自己想要去完成的事,不是么?就算如今没有任何人可以再挟制你了,可你的儿子……”
“念儿,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这个做爹的,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担心的。”红麒轻轻地摇了摇头,他对南荀瞻念有着绝对的信心。
“那随便你。”蓝麒说着,猛地向后一退,拉开了与红麒的距离,“我没有想过去接受除了幽冥以外的男人,红麒若是你还想要见到我,就不要对我说出那些话……也不要让我对你产生出厌恶……”
话语仍是在林中回荡着,可蓝麒的身影已经化为了一缕薄雾,消失而去。
红麒望着那离去的身影,苦涩的一笑,“果然还是不行么……”
“想要就去夺取,你可是愤怒的恶魔啊!”
“这还用的着你说么?”红麒对着从自己口中冒出来的话,感到好笑。
“那你还在担心什么。”
“我只是觉得蓝麒,不会就这样平静下去,她的性格我太清楚了。”
“哦。”
“不说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我无所谓。”
“走了。”红麒说着,人一个转身,化为了一团烈焰,消失在茫茫树林间……
来祥焦头烂额的瞧着排成一线,正走在大街上的一行四人,有些愕然,更有些茫然……
“来祥?”宁柳宿看到来祥时,不禁加快了脚步,心中滋生出担心。
“你们去哪里了?”来祥摸着额角的汗水,他都差不多要翻遍整个浅州了,可还是没见到他们。
这急得!
可现在,看他们四人平安无事,反倒像是自己多心了。
“我们有些事。”宁柳宿回着,又问道:“怎么了?是不是王妃跟座主出了什么事。”
“还说呢。我都差点没有被你们的那个王妃吓死,你们没事就最好了,赶紧回去吧。”来祥挥着手,他可是一刻喘息的时间都没有。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宁柳宿问着,人已经迈开步伐,疾步向着客栈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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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事也确实是有事,雪儿说是,看到轩辕墨澈有转醒的迹象,可我却……喂……”来祥还在说着,那四个人已经奔跑起来,他在后头望着那疾奔而去的四人,不由挠了挠头,嘀咕:“能不能先把话听我说完啊……这很没有礼貌啊。”
嘛,说归说,抱怨归抱怨,可来祥还是加快了脚步,去跟上那四人。
客栈,后院……
沧澜雪仰望着天空,今天的天气真的很好呢。
要是轩辕墨澈醒着,他们会去做些什么呢?
是去花田,还是等着幽冥?
有些自嘲自己这种无聊的想法,她回过身,看向那仍是躺着熟睡的轩辕墨澈……
“澈,都是你,这么好的天气,却只能让我在这里对天发呆,你说,你要怎么补偿我啊?”
“我用自己补偿你可好?”
沧澜雪正要转过去,忽然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
猛地转过身,却发现轩辕墨澈并没有任何的异常,这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是自己真的有了妄想症?
沧澜雪皱着眉,走向轩辕墨澈……
当就在靠近轩辕墨澈时,突然从后头探出了一个脑袋,那张被面具挡去的脸上,却挡不住那份戏谑的笑。
“绿麒?”沧澜雪猛地站直了身子,望着突然冒出来的绿麒。
“沧澜雪,轩辕墨澈这副样子是没救了吧。”绿麒低着头,似乎在打量着轩辕墨澈。
“你胡说什么,澈一定可以醒过来的。”沧澜雪警戒地看着绿麒。
“是么?”绿麒拖长了语调,人从轩辕墨澈的身边走离,双脚就像是没有踩踏地面一般的,漂浮着。
沧澜雪皱着眉头,绿麒每次的出现,都让她浑身不自在。
“沧澜雪,听说,你并非是这个时空的人。”绿麒托着腮,手指轻敲着嘴边。
“你知道了,还来问我做什么?”沧澜雪走至轩辕墨澈的身前,挡住了一旁绿麒那探过来的面容。
“别那么紧张,我不过是好奇想要问问而已。”绿麒嘿嘿一笑,随后道:“我可是还听说……你在原本的时空,已经有过男人了……啊,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呢?”
“你……”沧澜雪蓦地抬起头,目光直直地扫向绿麒。
“哈哈,看来是真的啊。”绿麒阴阳怪气的笑着,歪着脑袋,上下打量着沧澜雪,“还真是看不出来,原来你这小丫头骨子里,这么的淫、荡……两个男人被你玩弄在鼓掌间,一定很有意思吧?”
“闭嘴!”沧澜雪说着,一双拳头已经猛地朝着绿麒挥了过去。
绿麒轻松的往边上一躲,避开了沧澜雪的攻击,并在沧澜雪再次挥拳之际,一把扣住了沧澜雪的手腕,将她扯到了自己的身前……
沧澜雪用力甩动着手臂,低喝道:“绿麒,别忘了你跟我的协议,你难道想要毁约么?”
“我说了,别这么紧张……”绿麒笑着说,伸出舌头,舔过沧澜雪的脖颈,“果然很甜……”
“绿麒!”沧澜雪受辱,不顾手臂被反制,硬是强挣着。
“嘘……不听话的女人,可是会受到惩罚的……”绿麒将力道加大,更为扣紧沧澜雪,令她再也无法动弹,脸就凑近在她的面前,笑道:“何况,我并未有对你做出什么,所以别紧张……”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沧澜雪抬起头,对上绿麒,这个恶魔一直都给人不舒服的感觉。
可又抓不到什么。
“我到底想要做什么呢……”绿麒似乎被沧澜雪的话所问到了。
“北仓晨,跟你是什么关系!”沧澜雪直盯着绿麒,一直以来都感觉绿麒的身上,有份熟悉感。
现在听绿麒说出那番话,想来必定这个恶魔跟那个北仓晨有着联系。
“呀,被你看出来了么?”绿麒颇为惊讶地凑近沧澜雪,随即笑道:“北仓晨,可是相当的在意你呢。”
“他在哪里?”沧澜雪说着,目光朝着四周望去。
“他怎么可能会出现在你的面前呢?应该说,暂时吧……”绿麒笑嘻嘻地说着,然后,放开了沧澜雪。
沧澜雪得到了自由,人疾步往后退了一步,望着绿麒,“绿麒,我不管你目的是什么,但是,你休想对轩辕墨澈做什么。”
“你觉得你可以阻止我?”绿麒好奇的问道。
“我不知道是不是可以阻止你,但是我会拼尽所能跟你同归于尽!”沧澜雪一字一顿道。
“别忘了,我可是已经死过一次的恶魔,对死亡还有什么可畏惧的?”绿麒耸耸肩,对于沧澜雪的话,他是一点都未放在心上。
黑亮的尾巴左右摆动着,“对了,你到底是喜欢轩辕墨澈呢,还是北仓晨呢?”
“你在胡说什么。”沧澜雪低喝绿麒。
“这没有爱,你怎么会把自己给了北仓晨呢?”绿麒嘴角蠕动着。
沧澜雪一个转身,却没想到绿麒竟是转瞬间,出现在她的耳畔,“女人是不是天生就是这么的水性杨花呢?见一个爱一个!”
“我对晨,没有……”
“没有嘛?没有你为什么要把自己……”
“我对晨有的只是一份歉意,是因为我,他才失去的双腿,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沧澜雪决然地望着绿麒,对于那一次,沧澜雪并不想要去解释什么,因为那根本不是出于她的自愿。
“呵呵……说的还真是好听啊。这就是你们人间所谓的同情吗?”绿麒森冷的笑,从他的嘴中溢出。“果然,人间人是不值得相信的。”
“绿麒……”沧澜雪转过身,想要在说些什么的时候,哪里还能找到绿麒的身影。
她看向四周,绿麒消失了。
可他那森冷的笑,却仍是回荡在四周。
北仓晨,又是北仓晨!
为什么晨到现在还是不明白,她对他,根本就没有那种感情!
“王妃……王妃……”宁柳宿声音传来的同时,她人已经出现在院落中。
沧澜雪猛地转身,目色中迸射出的是一份掩饰不住的杀气。
然,当看到宁柳宿的那一刻,又快速的缓和下来,并且幽幽呼出了一口气。
“王妃?”宁柳宿被沧澜雪那双眼中的杀意所惊。
“柳宿,刚才你去哪里了?来祥说,你跟衣祈风他们,都不见了。”沧澜雪一步步上前,她并不想要要提及绿麒的事情。
宁柳宿凝望着沧澜雪,王妃现在脸色与神情虽然都恢复了正常,可是刚才那瞬间,她确实是感到浓浓地杀气。“我们有些事出去了一会,没有跟王妃说,是我的失职。”
“什么事?”沧澜雪接口道。
“我们去找那四个恶魔了。”衣祈风的声音从后传来。
沧澜雪与宁柳宿齐齐地举目,看向那正从客栈内走出的几道人影。
衣祈风走至沧澜雪的身前,又道:“并不是去打架,而是去谈判。”
“谈判?”沧澜雪咋舌的望着衣祈风,随后看向宁柳宿。
宁柳宿点着头,说道:“嗯,是去谈判。”虽然一开始她也觉得那是去打架,可没想到尹溱铭给了他们另外一个惊喜。
“谈判什么?”沧澜雪看向其余两人。
“这就让溱铭说吧。”衣祈风拉着宁柳宿走向一旁。
让道给尹溱铭。
尹溱铭上前,走至了沧澜雪的面前……
“溱铭,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沧澜雪举目看着尹溱铭。
尹溱铭淡淡地一笑,开口道:“王妃,这件事是这样的……”
沧澜雪听着尹溱铭的话,时而蹙眉,时而咋舌,确实很意外,尹溱铭居然跟恶魔们有了这样的协定。
“为什么事先不给我一下?”听完尹溱铭的话,沧澜雪不禁问道。
“因为我并没有完全的把握,若是那些恶魔不接受……”尹溱铭轻轻地挥动了下纸扇。
“不接受,倒是你又想如何?”沧澜雪抓住了尹溱铭那没有说完的话。
“王妃不是已经知道了吗?”尹溱铭微笑着。
“混账!”沧澜雪低喝,“你们以为这样做,我就会感激吗?”她目光扫向衣祈风,宁柳宿,尤敛青。
“王妃……”宁柳宿上前一步。
“要是你们出了什么事,让我怎么跟澈交代?”沧澜雪寒着脸,她实在是太过的大意了。
其实应该早就想到了,尹溱铭等人怎么可能这样乖乖的等着轩辕墨澈醒来。
“王妃,不管怎么样,现在恶魔们已经接受我们的提议,所以皆大欢喜,不是么?”尹溱铭看着沧澜雪,这话不算是安抚,只能说,一切都还算是顺利,他也稍稍可以松口气。
“皆大欢喜……”沧澜雪咬着这几个字。
“好了好了,这太阳都要下山了,你们打算要冻死你们的座主吗?”来祥的声音适时的响起。“一个个都矗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帮忙,把轩辕墨澈给搬回去。”说着,他人已经走向了轩辕墨澈。
一时间,紧致的空气得到了回转,沧澜雪暗自叹息,她现在只是觉得,自己才是失职的那一个。
没有好好的看好尹溱铭他们,才会有今天的事情发生……
第386章 喜脉
第386章 喜脉
平静的日子,一晃就是一个月,然而,在这一个月中,幽冥没有再出现,而时节已经进入了严冬。
浅州城这连日来,都是阴雨绵绵的,看着这天空都似要掉下来一般的沉郁……
沧澜雪坐在房中,不知怎么的,最近她的人总是觉得会有些疲乏,偶尔还会难受的直犯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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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除了这些,并没有别的异状,沧澜雪只道是,连日来一直都没有睡好,才会出现这种症状。
没有太多的去理会……
趴在床榻上,她用力裹紧了毛毯,可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些寒意,这门窗都已经关得严严实实……
壁炉中也燃起了暖火。
可就是觉得很冷很冷……
沧澜雪在看过轩辕墨澈后,就躺上了床,打算好好的休息一会儿……
也许,醒来就没有事了。
“祈风,你觉不觉的王妃,这几天来有些不对劲。”宁柳宿抱着暖壶,歪着脑袋,看向正坐在书桌前,不知道在看什么的衣祈风。
“是吧,等明天我去给她看看。”衣祈风心不在焉的说着。
宁柳宿拧着眉头,问道:“你在看什么呢,都没有听我说话。”
“啊。”衣祈风嗯啊了一声,这才慢慢地抬起头,向着宁柳宿神秘的一笑,“不是昨天去了趟藏书阁么,我发现有一本失传很久的医书,一下子就没能停下来。”
“失传的医书都能让你给找到,还真是厉害啊。”宁柳宿蹙眉,她就知道,这家伙根本就没在听自己的话。
衣祈风笑着,从桌前站起,走向宁柳宿,人习惯性的将她拥入怀中,脸颊蹭在宁柳宿的黑发中,那舒适的感觉,让他忍不住申吟出声……
“娘子,是不是为夫的冷落,让你不满了呢?”
“去你的为夫,别抱我那么紧,小心孩子。”宁柳宿推了推宁柳宿那搂的过紧的手,就算到现在,她还是有些不能适应,这份过于亲密的接触。
“对哦。”衣祈风听到宁柳宿的话,微笑着扬起了眉,换了个姿势,将自己的脸颊贴紧在宁柳宿已经微微隆起的腹部,“我们的宝宝,现在在什么呢?”
“傻瓜啊。”宁柳宿看着衣祈风那副样子,只觉得很好笑。
“柳宿……谢谢你……”
“你……”
面对衣祈风突然正色的脸,宁柳宿茫然的揪了揪心,她对他这副样子,最是没有免疫力。
“雪儿的状态,我一直都看在眼里,不过暂时应该不会有问题,等明天我去找她,然后给她好好做个全身检查。”衣祈风将身子侧转了一下,头枕在宁柳宿的大腿上,“那两人也够苦了,我实在看不下去了。这次找到的这本医书,也许能帮上一点忙。”
“真的?”宁柳宿睁了睁眼睛,有些不信的看向衣祈风。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呢?”衣祈风笑笑,又道:“就是因为有希望,我才会忽略了娘子的感受。”衣祈风伸手,抚摸着宁柳宿的脸颊,“柳宿,遇上你是我衣祈风这辈子最大的幸事,所以我很感激轩辕墨澈,要不是他,你也不会愿意跟我在一起……”
“别说了……”宁柳宿一把捂住了衣祈风的手,她摇摇头,真讨厌,居然有些感动在这家伙的话中。
执子之手,与之皆老。
也许,就是她此时此地此刻的最佳写照吧。
“我只希望,座主能快点醒过来……这样,我才能真正的放下心中的大石……”
宁柳宿微微弯下身,主动亲吻上了衣祈风的微翕的双唇……
衣祈风有些惊讶在这个意外的吻下,眉梢间渐渐地缓和下来,最后,最后……
他反客为主,拥吻住了宁柳宿的红唇……
轩辕墨澈,你也快点醒过来吧……
“好冷……好冷……澈……我好冷……”蜷缩在毛毯中的沧澜雪迷迷糊糊地低喃着。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一会儿冷得牙齿都在打颤,一会儿又热得浑身像是着火一样。
难道是自己真的得了什么病么?
就在她努力寻找着温暖的时候,突然一双大掌握住了她冰凉的手……
将她整个人拥入怀中……
那么的小心翼翼,那么的谨慎……
就像是害怕会将她从梦魇中叫醒一般……
沧澜雪只知道,那份寒意正在被温暖所代替,脸颊上所传来的触感,令她觉得熟悉……
好温暖,好熟悉……
是谁……
“再等等我……再等等我……”
耳边那回响的声音,诉说着那人的无奈与不舍,奈何现在身不由已,他也无法控制。
“是你么……是你么……”
沧澜雪的眼皮微微颤抖着,可就是没有办法撑开,可她却已经想到了那人是谁。
谁还能给她这样的感觉,除了他,除了他——轩辕墨澈!
久违的泪水,从那紧闭的双眼中缓缓地流淌而下……
零星点点,温柔的亲吻着,那张淌着泪水的脸颊,手掌,一点点抚摸过,她紧皱的眉头,沙哑的话,因为心口传来的疼痛,而无法喘息。
他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是目前他的肉身宛如死去一般,无法的动弹。
“澈……”沧澜雪颤抖的双唇中,缓缓地唤出这一个字。
轩辕墨澈抱着沧澜雪,他要如何去解释,要去如何的说?
这个,就连他都不知道的答案。
“澈……是你,我知道是你……”
沧澜雪情绪开始变得急躁起来,她努力地想要撑起眼皮子,可是她做不到。
眼皮就像是被粘合着,根本就令她无法睁开。
“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看看你……”
沧澜雪想要伸起手,可她亦是发现,自己的身体居然不受自己的控制。
“雪儿,你听我说……”
“我不要在等待了,如果非要这样,那就让我也这样沉睡下去吧……”
“雪儿!”
沧澜雪胡乱的说着,好不容易能听到他的声音了,为什么还是要阻隔他们的相会。
“雪儿,乖,听我说,你要记住我现在对你说的话……”
轩辕墨澈将嘴巴凑近在沧澜雪的耳边,一字一句的向她说道。
“关于我为什么无法转醒,我也一直在寻找答案,虽然我的肉身无法动弹,不过我的灵魂,却在一定的时间内可以离开躯体……”
“那你为什么到现在才来见我?”沧澜雪嘶哑的低呼。
“我也不知道,以前几次出来,你都无法感应到我,今天……也许,是因为你这样昏睡着的关系吧。才能感觉到我,也终于让我碰触到了你。”轩辕墨澈拥紧着怀中的人儿。
老天,他都已经不知道这样幻想多少次了。
每次,都只能看着她,却无法碰触。
像现在这样真切的碰触,纵然是他,也忍不住热泪盈眶。
“雪儿……我的雪儿……”轩辕墨澈捧住沧澜雪的脸颊,颤抖着双手,俯下身,亲吻着她的双唇。
沧澜雪默默地淌着泪,她不知道要如何去缓和这个情绪,而且轩辕墨澈的话,让她有些不能接受。
“我想,必定是有人控制了我的肉身,不让我醒来。”
“是幽冥么?”
沧澜雪所能想到的也只是幽冥了。
除了幽冥,还有谁这么残酷的事情。
“不,这次给我的感觉不同,应该不是幽冥,而是我们身边的人……”
轩辕墨澈的话,却否定了沧澜雪的所想。
“我们身边的人?……”
沧澜雪惊诧在轩辕墨澈的话中,在他们身边的人……
“难道是恶魔吗?”
沧澜雪再度问道。
“这个我并不知道,不过我现在的样子,唯一的好处,就是能够穿梭阴阳两界,我正在试图寻找前往阴司的路,我想也许,在哪里有能找到一些有关幽冥的事情。”
“不要去……”沧澜雪低呼,阴界,那是他们这些阳间人无法碰触的地界。
而且,那是个只有死去的人,才能到达的地方。
轩辕墨澈,现在所做的事,有多危险,难道他会不知道么?
“没事的,不要担心我……”
“不要去,澈,不要去……幽冥的事情,就让我们一起解决吧,现在衣祈风他们都来了,衣祈风一定可以救醒你,所以,不要再去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了。澈……不要去……”
“雪儿,不是说要给我生个只属于我们两人的亲人么……”轩辕墨澈那近乎于低喃的话,幽幽传入沧澜雪的耳中。
“澈……”沧澜雪浑然一颤,轩辕墨澈果然都听到了。
“所以,在此以前,我一定不会有事,相信我……”轩辕墨澈说着宛如誓言的话语。
“你总是这样……总说我任意妄为,可你自己呢,又总是做出这些让人担心的事情。”
沧澜雪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去阻止轩辕墨澈,他一定会去,只要有线的希望,他就绝不会放弃。
“为了我们的将来,也为了我们的孩子,我们必须要了断一切。”
轩辕墨澈拥着沧澜雪,他从未有像现在这样的想要去完成一件事,只要是能够让他看到希望,他就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不管是谁在控制他的肉身,可都休想控制他的灵魂。
“澈,答应我,不要让自己遇上危险,答应我……”沧澜雪几乎喊着乞求着。
除了轩辕墨澈,她已经没有可在失去的了,若是连他……
“我答应你,我答应你……别哭,雪儿,别哭……我什么都答应你……”
轩辕墨澈慌乱地捧住沧澜雪再次淌落泪水的脸颊,在她的耳边低喃的轻语。
“澈,我们会有未来的是么?我们已经付出了这么多,会有未来的是么……”
“当然,会有的,会有的……我们都已经这么努力了……”
谁也没有权利剥夺另一个人的生存权利,所以,他们会有未来……
一定会有未来。
“我等你……”沧澜雪无法行动,可她能感觉到,她想要再次去碰触那张柔软的唇瓣……
就算现在是冰冷的,她也无所谓,只要能让她知道,他确实是她的男人。
“澈……澈……”
沧澜雪低呼着。
轩辕墨澈俯下身,亲吻着,那不断唤着自己名字的小嘴,酸酸涩涩,五味似乎在这一瞬间,都涌了上来。
他爱她!
他真的真的很爱这个女人!
“澈——”沧澜雪猛地一颤抖,人一下子从床榻上坐起。
睁开的双眼,有些茫茫然的望着四周,看向那一层不变的四周。
“是梦么?”沧澜雪伸起手,抚摸上自己的脸颊,上头残留的湿濡,让她知道,自己真的哭了……
手有些颤抖的抚摸着自己的双唇,她再次哭泣,人不由地蜷缩成了一团……
不,这不是梦,是真的发生过。
就在刚才,轩辕墨澈出现了,可惜,自己却无法睁开眼睛看看他……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就是不放过他们!
“雪儿——”门外,传来了窍门声。
是衣祈风的声音。
沧澜雪怔怔地看着房门,她现在什么都不想要动。
“雪儿,发生了什么事,你在里面吗?”衣祈风在门外,焦急的询问着。
宁柳宿也在边上,一脸的担忧与焦急,“王妃,王妃……”
紧闭地房门,就在他们差点要撞门进入时,缓缓地开启了……
沧澜雪那张惨白的吓人的脸,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王妃……”宁柳宿惊讶地看着那摇摇欲坠的沧澜雪,“这是……这是怎么了?”
衣祈风一把抱住了软下身子的沧澜雪,他皱着眉头,将沧澜雪抱起,送上了床榻……
沧澜雪躺在床上,气息微喘,她的手,一把抓住了宁柳宿,艰难道:“澈……澈来过……是澈……”
“座主来过?”宁柳宿揪起眉头,猛地转身,看向隔壁床榻上,没有任何异常的轩辕墨澈。
衣祈风一把握住了沧澜雪的手腕,他此刻也目视着轩辕墨澈,不管怎么样,现在让他们担心的不是轩辕墨澈,而是情绪不稳,身体极为虚弱的沧澜雪……
衣祈风来回为沧澜雪把脉,似有信的多次的断诊……
宁柳宿在旁看着衣祈风,那神色不定的样子,担心道:“怎么了,是不是王妃有什么问题?”
衣祈风摇着头,可又很快的点着头,他甚至有些不能自控的笑了,可又很快的就皱起了眉头。
宁柳宿被衣祈风这幅样子,弄得心里头七上八下的,几乎用吼得,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倒是说啊!想要急死我么?”
“柳宿……”衣祈风说着,再度抓住了沧澜雪的手腕,并且递进到宁柳宿的面前,他激动着……甚至可以说,从来没有把脉能让他如此的不能自控,这比知道柳宿怀孕时的那一刻,还要让他来得兴奋。“是喜脉……是喜脉……”
“……喜脉?”宁柳宿一时间没能回过神来,可当她慢慢地回味着这三个字,猛地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望着衣祈风,急问道:“你……”她吞咽着口水,结结巴巴道:“王妃……王妃已经怀孕了……”
衣祈风用力点点头,可一个字都无法迸出口……
沧澜雪怀孕了……
她怀孕了啊!
难怪这几日来,她总是显得一副疲乏的样子,还有食欲的问题……
现在终于有了答案,那都是因为雪儿她怀孕了。
轩辕墨澈啊,你小子,还真是做了啊!
真的成功了啊!
宁柳宿不知道自己何时居然落泪了,是因为开心,还是因为那份揪疼……
没有办法去理清楚那份突然,只知道,座主有后了,王妃有孕了。
沧澜雪迷迷糊糊中,只觉得身旁的两人像是疯了一般,一会儿笑,一会儿哭……
她已经没有力气去询问了,因为好累好累。
而且,她现在最为想做的事情,就是找到前往阴司界的路,她要去找轩辕墨澈,找到澈……
心是如此急躁的想要见到澈。
是因为那份不安,还是什么……
虽然是值得开心的事,可衣祈风很快就收起了那份心喜,他正色的看向宁柳宿,说道:“雪儿的身子太虚了,这样下去别说是保住孩子,就算是她自己,也会有危险。”
“祈风,你一定要保住王妃,和她肚中的孩子啊!”宁柳宿被衣祈风这话说得,心头一惊。
好不容易得到一个好消息,可为什么随后而来的是如此卑劣的坏消息……
衣祈风紧握着宁柳宿的手,“就算你不说,我也会竭尽所能的保住他们……”不管用什么办法,他都一定要为轩辕墨澈守住这唯一的一块温暖地了。
宁柳宿点着头,她信衣祈风,因为他是鬼医,是励皇……
不,是整个大陆医术最好的男人,所以,他一定可以有办法。
一定可以!
第387章 不能答应的祈风
第387章 不能答应的祈风
沧澜雪眨着眼,望着一屋子的人,还有些茫茫然的她,一时间还真没能反应过来……
“王妃,这是我刚熬好的鸡汤,你趁热喝了吧。”宁柳宿越过众人,走到床榻前。
沧澜雪抬眼,望着宁柳宿手中还冒着热气的鸡汤,“这是怎么回事?怎么都来了……”
“王妃,先喝鸡汤,我们有好消息要告诉你。”宁柳宿笑得很贼,她笑眯着双眼,将鸡汤端送到沧澜雪的面前。
沧澜雪皱着眉头,那鸡汤看着是挺不错,可是一看到那股子的油腻,她就全然没有那个胃口,而且更为奇怪的是,有股恶心感直冒嗓子眼,让她的脸色瞬间白了青……
沧澜雪那捂住嘴巴的样子,令宁柳宿担心的忙移开了鸡汤,问道:“王妃,是不是很难受,想吐?”
沧澜雪频频眨眼,然后有点了点头,柳宿知道的还真清楚,不愧是跟在衣祈风身边久了,看看就知道了。
“还不拿铜盆过来。”宁柳宿转身,看向那几个矗在房中的男人。
一个个一听宁柳宿这话,都慌乱了手脚,一个个能拿的都拿了,齐齐地送到了宁柳宿的面前。
宁柳宿一翻白眼,从尹溱铭的手中,拿过铜盆,再次转向沧澜雪,说道:“王妃,吐吧……吐出了,就舒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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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澜雪被他们这阵势,弄得一头雾水,要说刚才确实有反胃的现象,可现在早没有了,除了一份茫然外,她什么都没有……
“王妃?”宁柳宿见沧澜雪一直都没有反应,不由担心的问道:“怎么了?”
沧澜雪摇摇头,说道:“我没事了,你先把铜盆拿开吧。”
这些人,实在是太奇怪了。
而且,宁柳宿刚才说的好消息到底是什么?
现在,除了轩辕墨澈的转醒能算是好消息外,还有什么是值得开心的?
对了……
想到轩辕墨澈,沧澜雪不由抬起头,看向众人,说道:“你们的座主,醒了么?”
“没、没有……”宁柳宿摇着头,看到沧澜雪那张瞬间沉下的脸,宁柳宿不禁站起身子,坐在了床沿上,安抚沧澜雪道:“王妃,座主一定会醒过来的,所以你就别担心了。现在倒是你自己的身子,可是要好好的调养才是。”
“我的身子?”沧澜雪有些不解地低头,看了看自己,“我很好,没什么。”
“雪儿,你的身子不过是外强中干,你一直都在勉强自己,身子早已到达了极限,要是你在这样勉强自己下去……恐怕你这腹中……”衣祈风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宁柳宿的一瞪眼所阻止。
宁柳宿回过头,再次看向沧澜雪,说道:“王妃,我刚才跟你说的好消息,就是这个,你难道没有察觉到最近自己的身子,很异常吗?”
沧澜雪想着宁柳宿的话,回想着最近……
确实身体比以前要疲乏了,总是动不动就有困意犯上,而且……
眼角,不禁瞄到了那碗被搁置在床头的鸡汤,又是那种难受的感觉……
这太奇怪了,为什么自己会变得这么的敏、感而无力?
“柳宿……这是怎么回事?”沧澜雪询问着宁柳宿,可目光却看向了衣祈风。
衣祈风只是朝着她神秘的一笑,然而,指了指宁柳宿那隆起的腹部……
沧澜雪愕然地睁大了眼睛,她的目光紧盯着宁柳宿那隆起的腹部,难道是……
难道是,自己跟柳宿……
“王妃,你已经怀孕了。”宁柳宿的话随即传来。
沧澜雪蓦然间捂住了嘴巴,诧异地看向众人……
是这样么!
是因为他们知道了,所以才会全部来到了这里,然后,她最近的一切不正常的反应,都只是因为……
她怀孕了,她怀上了轩辕墨澈的孩子,她……
沧澜雪不知道如何去解释当听到这个消息时,所带来的冲击。
孩子……
她已经身怀了轩辕墨澈的孩子啊!
“王妃,这是不是个好消息?”宁柳宿声音听起来有些哽咽。
沧澜雪用力点着头,这怎么不算是个好消息呢!
从轩辕墨澈昏迷的那一刻起,她就一直在祈求着上苍能给她一个力量。
而,现在……
孩子的到来,让沧澜雪有一种获得重生的感觉。
她急忙掀起了毛毯,匆匆地爬下床,奔到轩辕墨澈的身前,就这样跪在床沿边,执起轩辕墨澈的手……
那份激动,令她居然忘记了如何去组织语言,告诉轩辕墨澈这个好消息……
只是紧握着他的手,过了很久很久,才缓过了气,她含泪的说道:“澈,你听到了吗?不……你一定听到了,我们有孩子了……我怀上了你的孩子,澈,我们终于有孩子了……”
澈,我已经怀上了只属于我们两人的亲人,所以求你不要再做让自己陷入危险的事了。
若是,失去你,你让我跟孩子怎么办?
“澈,我们有孩子了……”沧澜雪脸颊埋首在轩辕墨澈的手掌心中,泪水一点点渗透了那只大掌。
轩辕墨澈一定可以听到!
“王妃,别这样,你现在身子很虚弱,情绪如果太激动的话,对你对孩子都不好。”宁柳宿抹了抹自己眼角的泪水,她知道自己不该去阻止沧澜雪。
可是,现在沧澜雪的身子实在是很不乐观。
“柳宿,我跟澈有孩子了……我们有孩子了……”沧澜雪仰起头,她现在也顾不上去在意,自己那张被泪水浸透的脸蛋,只是握住宁柳宿的手,说着。
“嗯嗯,我知道,我知道呢……”宁柳宿应着,她何尝不是如此的欣喜若狂,这个孩子想必轩辕墨澈也已经盼了很久吧。
如果,他现在醒着,还不知道高兴成什么样呢。
座主,是时候该醒了,现在还有什么能阻止你转醒的呢?
你的妻子,你的孩子,都在等着你转醒……
沧澜雪一一的看向在房中的众人,她不知道现在能对他们说些什么……
“好了,雪儿,快起来吧,你都没穿鞋子,虽然这房里头有暖炉,可你这样很容易就病了。”衣祈风看不下去了,上前,宽慰道:“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还有另一个消息要告诉你。”
“什么消息?”沧澜雪不禁提起了心,这一天内能发生多少的好事?
“先起来吧。”衣祈风微笑着,同时向着宁柳宿,说道:“你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
“我知道。”宁柳宿应着,她现在也是非常时期,不过与沧澜雪比起来,她的身体壮实多了。
沧澜雪在衣祈风与宁柳宿的扶持中,重新走回到床榻,她坐在床沿上,望着衣祈风,问道:“祈风,到底有什么消息?”
“既然是可以让你开心的消息,好了,盖上毛毯。”衣祈风说着,为沧澜雪盖上毛毯。
沧澜雪靠在床头,目光紧盯着衣祈风……
衣祈风知道再不说,沧澜雪必定又要询问了,不禁从床边走离,来至房中……
沧澜雪昂着脖,这衣祈风还真是吊足了这里所有人的胃口了。
“这本医书是我在藏书阁里面找到的。”衣祈风说话的同时,从怀中拿出了一本泛黄的书籍。
“这是……”尹溱铭像是发现了什么,一步走上前,来至衣祈风的身前,拿过他手中的医书。
“溱铭知道的还不少嘛。”衣祈风看着尹溱铭翻阅医书的那样子,就已经肯定尹溱铭必定知道了什么。
“这不是失传了几百年的玄黄秘籍么?”尹溱铭抖了抖手中的医书,看向衣祈风。
“是啊,就是玄黄秘籍。”衣祈风笑着说道:“我也没想到,在浅州居然能找到这么宝贝的东西。”
“喂,你们两个别尽是顾着自己偷笑好不好,也告诉我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什么玄黄秘籍。”尤敛青沉不住气的开口问道。
这都要急死人了。
“你来说吧。”尹溱铭把玄黄秘籍递回给衣祈风,自己则是走回原位,坐下,轻晃着纸扇。
衣祈风‘哦’了一声,对于尹溱铭那个懒虫,也只能自己再次挑大梁了,他看向众人,说道:“这本玄黄秘籍,是百年前一代神医赛华佗所谱写的,这本秘籍上所写的,都是一些闻所未闻过的疑难杂症,可以说,只要找到了这本书,这世上是没有什么病也就不再是病了。”
“什么意思?这病就不再是病了。”尤敛青听得晕晕乎乎。
“就是说,不管得了什么病,都能医治。”衣祈风微笑着,看向尤敛青。
尤敛青愕然,“那还真是个宝贝啊,这下子,你这一代鬼医,可就真的是神了。”
“虽然说什么病都能医治了,可也未必就什么病都能医治。”衣祈风马上又扔个炸弹给尤敛青。
“这说来说去,到底是能治还是不能治啊?”尤敛青开始头痛了。
“就是因为难,所以才会显得格外的珍贵,这里的那些药材名字,就连我都闻所未闻。”衣祈风望着手中的玄黄秘籍,虽然是个宝贝,可是想要完全的掌握里面的医书,恐怕就算花费毕生的精力,也未必能弄懂。
“那不是废话么,说了等于没说。”尤敛青简直无语到死。
衣祈风说了一堆,都是废话。
“这里很多都是光怪陆离的病症,就像轩辕墨澈这样的病症也是有所记载的。”衣祈风这话,才出口,就惹来了众人的频频侧目。
“祈风,那澈是不是能很快就醒了?”沧澜雪急切的问道,既然找到了相同的病症,那只要对症下药,就可以了吧。
“虽然病症是找到了,不过真的要让轩辕墨澈转醒,我们必须要找出那个控制他肉身的罪魁祸首,然而,加以这里写到的百穴针,渡气治疗法,就能醒过来了。”衣祈风为众人解释道。
“果然是这样……”沧澜雪听到衣祈风的话,现在想起,轩辕墨澈所说的话。
真的是因为有外来的力量控制了轩辕墨澈的肉身,才会让他一直都无法转醒。
“雪儿,难道你已经知道了?”衣祈风颇为惊讶的看向沧澜雪。
沧澜雪的声音并不大,可足以让在这里的众人听入耳中。
沧澜雪抬起头,看向他们,她也没有打算要隐瞒,轩辕墨澈来找过自己的事情。
“其实,昨晚上,澈有来找过我。”沧澜雪说着。
“什么?轩辕墨澈找过你?”沧澜雪的话,惹来众人不解的目光。
“嗯。”沧澜雪非常肯定的点头。
众人将目光看向并没有任何变化的轩辕墨澈,怎么可能呢?
“这件事,刚开始我也觉得很灵异,不过这是事实,我知道,他来找过我。”沧澜雪继续说道:“而且,澈还跟我说了一些事,就像是祈风刚才说的,是有人在背后控制了澈的肉身,才导致他迟迟都不见转醒。”
“……”
一时间,数双眼睛,齐齐的看向沧澜雪,都在等待着她的下文。
沧澜雪坐起了身子,开始向着他们把昨天轩辕墨澈在她耳边所说的事情,述说了一遍。
沧澜雪将话说完,整个房间,陷入在了静谧当中。
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应该是,谁也不知道如何去打破这份静谧……
沧澜雪望着他们,还是最先开口,打破了这份过于的沉寂,“澈说,那个控制他肉身的人,就在我们的身边,他甚至很肯定的说,那人绝对不是幽冥。”
“那还有谁要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衣祈风托腮沉思着,他的目光不禁看向尹溱铭。
尹溱铭略低着头,似乎也同样陷入了沉思。
“还有一件事,澈要潜入阴司,他要去那里寻找有关于幽冥的事情。”沧澜雪,说着,看向衣祈风,“祈风,那本玄黄秘籍上,可有记载关于进入阴司的办法?”
如果那本书上真的记载了那些闻所未闻的东西,那么应该也有前往阴司的办法吧。
“这个……”衣祈风迟疑着,确实在玄黄秘籍上有这样的记载,因为有药材就是属于阴司的。
只不过……
他却犹豫着是否要告诉沧澜雪。
因为看沧澜雪那副样子,他就有非常不好的预感……
“有的吧。”沧澜雪虽然是询问,可那语气是肯定的。
衣祈风知道隐瞒不了沧澜雪,不由叹了口气,说道:“确实有办法,可是雪儿,就算告诉你办法,你也进不去。”
“为什么?没有试过,你怎么就知道进不去?”沧澜雪不解地问道。
“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很不好,加上你又身怀有孕,若是强行让灵魂跟**分离,这后果……我不敢想象,所以,雪儿,还是放弃吧。就算要去,也应该有我们去。”衣祈风说着。
“不,我要自己去!”沧澜雪却异常坚定的凝望着衣祈风,“必须要我自己去!”
“雪儿!”衣祈风头痛的看向宁柳宿,“你也劝劝她吧,这个办法我是不可能告诉她的。”
说完,衣祈风便朝着房门口走去……
他怎么可以让沧澜雪冒那样的危险,一个不小心,可是会一尸两命。
到时候,让他怎么跟轩辕墨澈交代……
第388章 信任的代价
第388章 信任的代价
沧澜雪的决然,衣祈风的执着,让这件事一度进入了僵持的状态……
宁柳宿不知道要如何去规劝沧澜雪,因为那是任何人都阻止不了,也无法改变的事情。
衣祈风那边,她又不知道应该去如何说。
这两人的脾气一倔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沧澜雪坐在床沿边,为轩辕墨澈擦拭着脸颊,她的动作轻柔,可那脸色却极为的苍白,甚至过度的苍白,让她看起来比躺在床榻上一个月未曾转醒的轩辕墨澈还要让人担心。
宁柳宿将热茶送到沧澜雪的身边,“王妃,先喝口茶水,休息一下吧,你已经整整忙了半天了,这身子会受不了的。”
“柳宿,就算祈风不能理解我的心情,但是,我知道,你一定可以明白,为什么要这样的坚持。”沧澜雪将擦拭过的锦帕放在边上的铜盆里面,站起身,把话说完,就端起了铜盆从宁柳宿的身前走过。
宁柳宿那单薄的身子,幽幽地叹了口气,“王妃,这件事你应该多给祈风一点时间,毕竟这牵系着你跟你肚中孩子的生命,祈风这样也是为了你跟孩子好。”
“这点,我自然是知道的,可是既然让我知道了,有去阴司的办法,我怎么可能还坐得住,澈不是也在冒着生命危险么?作为他的妻子,我岂能就干等着,换做是你,如果祈风做出这样的事,你能坐得住吗?”沧澜雪苦涩的扯动着嘴角,她回过身,看向宁柳宿,又道:“柳宿,其实有很多的地方,我跟你是很相似的,所以,我才说,我的决定,你必定能明白。”
语落,沧澜雪端着铜盆走出了房间。
宁柳宿呆呆地站立着,望着沧澜雪离去的身影,她又是一个重重地叹息……
果然,是无法劝说的,而且就如沧澜雪所说的,要是换成她,她也无法就这样静坐下去吧。
沧澜雪是完全的看透了她,才会说出那番坦白的话。
宁柳宿回身,看向躺在床上的轩辕墨澈,喃喃道:“座主,如果换成是你,你会如何做?……”
沧澜雪端着铜盆就在楼道上,身子忽然晃动了一下,她眼前的视野有那么半晌呈现漆黑一片,及时地靠在一边,缓缓地呼出了一口气,才渐渐地平复下了那份晕眩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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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眼的那一瞬间,沧澜雪微微一笑,低头,看向自己平坦的腹部,“孩子,妈妈是对的,是吧……”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沧澜雪再次抬起头,对上的是一双满是担忧的黑眸,她不禁有些惊讶的唤道:“雪……齐墨。”
思雪寒站在走廊上,凝望着沧澜雪,慢慢地开口,问道:“非要这么做么?”
沧澜雪点点头,思雪寒的话虽然让她颇为意外,可回过神想想,思雪寒会知道也没什么可惊讶的。
“是的,我一定要去。”沧澜雪说着,人再度站直,从思雪寒的身边走过。
思雪寒忽然伸手,抓住了沧澜雪的手臂,阻止了她的脚步,“雪儿,你就不能……”
“不能。我要去倒水了,澈还等我回去。”沧澜雪举目,不躲不避的视线,直直地对上思雪寒的目光。
思雪寒手上的力道微微一重,却又很快的就松开了,他道:“那就让我也去吧。”
“……你?”沧澜雪惊诧地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思雪寒扯了扯嘴角,他含笑道:“看来我还是喜欢你叫我雪寒啊,齐墨这个名字,真的不适合我,不是吗?雪儿……”
沧澜雪望着思雪寒脸上扬起的笑,她真的无话可说,她知道自己阻止不了思雪寒。
因为他们是同一种人,打定的主意,谁也无法去改变。
她用力点点头,“好。”
“雪儿……”思雪寒有许惊讶,有许意外,他没想到沧澜雪会答应的这么快。
“我会说服衣祈风的,一定。”沧澜雪振振的说着。
思雪寒已经把要说的话,说完,然而,沧澜雪的坚定,让他也再无话要说,目送着沧澜雪离去。
他幽幽一笑,“雪儿,不管怎么样,我还是想要跟在你的身边,哪怕……”说到此处,他没有再继续下去,因为那些话是无法再出口的,太痛,还不如就这样……
沧澜雪将水倒掉,人靠在墙壁上,她知道自己的做法,必定会给他人带去很大的困惑。
可是……
她绝不会改变自己的想法,绝不会!
“你真的觉得这样做好么?”从墙壁的另一头,传来一道沉厚的声音。
沧澜雪即使没有抬眼,也知道那人是谁,“你知道阻止不了我。”
“当然,我也没想过要去阻止你,这是你自己的选择,没有人可以左右。”
“那就好。”沧澜雪微扬了嘴角,她侧过脸,看向那站在厨房门口的来祥,“你会留下吧。”
“当然,这客栈可是离不开我的,在说,你们都去了,也自然要有个人留下来照顾轩辕墨澈的肉身,跟你们的肉身,不是么?”来祥虽然也很想去,但是这善后的工作,总要有人去做。
“来祥,我想澈已经不那么的讨厌你了。”沧澜雪直起身子,一步步走向来祥。
“我只希望在有生之年,再听他叫我一声老怪物。”来祥摸摸鼻子,“那小子可是从小都不知道什么叫做尊师,除了第一次叫了一声先生外,就一直是老怪物,老怪物的叫。”
“你还真是欠虐。”沧澜雪摊了摊双手,有些意外在来祥这份自嘲中。
“就当是吧。”来祥耸了耸肩头,他现在是什么都行啊。
“那一切就拜托你了,来祥。”沧澜雪举目,向着来祥感激的一笑。
“雪儿,我不阻止你,甚至答应留下来,完全是因为我相信你可以平安的把轩辕墨澈带回来,可我相信的是你的对自己的那份自信,所以千万不要迷失了方向。人只要一步走错,就满盘皆输了。”
来祥神色凝重的看着沧澜雪。
“你是以你自己的惨痛,来提醒我么?”沧澜雪对于来祥的话,听入了耳中,至于是否能真正的做到,那就不是她现在所能控制得了的。
“你能真的这样想,我说那番话也就有意义了。”来祥懒懒地伸展了一下手臂,从沧澜雪的身边走离了。
沧澜雪望着来祥离去的背影,她知道来祥其实应该是最为想去的那一个吧……
有得有失,能舍得放手,与愿意守护的人,也未必就是软弱的人。
衣祈风坐在房中,手中拿捏的是那本玄黄秘籍,他不知道是否让这本秘籍继续逗留在这个世上。
是毁了,还是留下。
望着那点燃在桌上的油灯,他几次都想要烧了这本秘籍,可都因为那份不舍,而没有下手。
可,只要留着这本秘籍,他知道,必定最后被说服的人是他自己……
沧澜雪的态度是那么的坚定,根本没有任何人可以说服得了她。
将玄黄秘籍再一次移向油灯处,衣祈风重重地做了呼吸,想要断了沧澜雪的念头,就必须毁了这本玄黄秘籍!
“你觉得烧了一本书,就能打消我去阴司的念头?”沧澜雪倚靠在门口,斜觑向在内的衣祈风。
衣祈风手一抖,差点秘籍的一角就被火所点燃,他急忙收回手……
“衣祈风,以你的智商,我想不会这样轻易的就认为,我会这样就放弃了吧?”沧澜雪站直了身子,一步步走入了房中。
衣祈风猛地抬起头,看向沧澜雪,他握住玄黄秘籍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你那过目不忘的脑袋……”沧澜雪走近到衣祈风的身前,伸手,指着他的脑袋,一叹:“你不会真蠢的以为,能让我相信吧?”
衣祈风猛地跳开,把玄黄秘籍塞入了自己的怀中,警戒地望着沧澜雪,“雪儿,有些事是可做,有些事是不可做的,这人要进入阴司,那是有违天理循环的。”
“那你告诉我,你又为什么要进入阴司?”沧澜雪不依不饶的上前,一步步逼向衣祈风。
“我是为了轩辕墨澈……”
“是,你是为了自己的兄弟,而我呢,我是为了自己的丈夫,难道这也不能做么?”沧澜雪毅然截断了衣祈风的话,“祈风,你也是个快为人父的人了,应该能明白我的心情吧?”
“雪儿,就是因为我明白,才知道轩辕墨澈心里最为想要的什么,他要是醒着,他要是自己能开口,就绝对不会答应你这么做,作为澈的兄弟,我有义务保护他的妻子,他的孩子!”衣祈风直起了腰杆,气势突然大增。
沧澜雪紧紧地盯着衣祈风良久……
“雪儿,听我一句劝,留下来等着我们,我一定会把澈平安的带回来……”衣祈风伸起手,握住了沧澜雪的肩头,“我相信你是个坚强的人,这点等待难道都受不住么?”
“祈风,你的嘴巴真的很能说,我知道自己没有办法说过你,可我还是不会留下来……”沧澜雪坚决道。
“你……”衣祈风大大地叹了口气,“你到底要让我怎么说才能明白,这实在是太危险了,你的身体根本就承受不住。”
“祈风,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了。”沧澜雪语气平缓。
可听在衣祈风的耳中,这话却宛如千斤重石,让他一时间居然找不到任何话语……
不知过了多久,衣祈风长长地吁出了一口气,沮丧地收回了手,低着头,喃喃道:“你还真是不死心啊……”
“祈风……”沧澜雪声音微微有些嘶哑。
“你先出去吧,我想要好好的想想。”衣祈风挥挥手。
沧澜雪见衣祈风那副样子,也知道自己就算再继续留下来,也于事无补。
能说的,不能说,她都已经说了,接下来就只能等待答案了……
她静静地望了一眼衣祈风,举步,走出了房间。
在门口,看到了宁柳宿……
两人谁也没有开口,只是互望了一眼,沧澜雪走离,而宁柳宿则是推门而入……
“雪儿,我说了,让我好好的想……”衣祈风挠着头发,再次进入房中的脚步声,让他以为是沧澜雪离而复返,不由得有些懊恼的抬起头,但是,当看到是宁柳宿的那一刻,他马上收住了声音。
脸上,也换上了一副笑容,“是你啊。”
“你以为是王妃么?”宁柳宿说了一句,但出口后,她就有些后悔了,这简直是废话。
“她走了么?”衣祈风从前走来,扶住了宁柳宿。
“你任何打算,我都不会阻止,只要你答应我,一定要平安的回来……”宁柳宿握住了衣祈风的手,第一次,如此真切的想要留住他。
可是,她知道自己无法去阻止他,因为他去做的事情,也是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衣祈风望着宁柳宿,双臂一紧,将她拥在怀中,“我一定会回来的,我还要看着我们的孩子出世呢,而且,我这一身的医术,怎么也要有个衣钵传人吧。”
“让她去吧。”宁柳宿枕在衣祈风的胸口,沉闷的话有些艰难的从她的嘴中传出。
衣祈风微微僵了僵身子,“连你都来劝我?”
“祈风,同身为女人,我自然了解王妃会这样做的原因。其实我也想要跟着你去……”宁柳宿说到此处,被衣祈风捂住了嘴巴。她笑着摇摇头,伸手,拉开了那只捂住自己嘴巴的大掌,继续说道:“但是,我决定留下来,总要有人留下不是么?……来祥刚才来找过我,跟我说了一番话,虽然不能说,我完全的认同来祥的话,可我还是被说服了,所以,我会留下来,等着你们回来。”
“柳宿……”衣祈风听完这番话,已经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祈风,我会留下来,因为我有留下来的原因。同样的,王妃要去,自然也有她必须要去的理由。我们无法阻止她,那就让她去吧。”宁柳宿紧握着衣祈风的手。
“真的可以么……我没有那个把握,她的身子太弱了……”衣祈风有些微微的犹豫。
“你是鬼医,这个世上是没有任何的病症能难倒你的,我相信你,同样的,王妃也相信你。她真是因为相信你,才会如此执意的要去啊。”宁柳宿说着。
衣祈风的身子微微抖动了一下,突然觉得肩头的担子又沉重了。
正是因为相信,所以才会如此的执意……
这算是什么话,但是,很奇怪,这话却让他的心,有了些微微的轻松。
“祈风……”宁柳宿微微仰起头,望着衣祈风。
衣祈风牵强的扯了扯嘴角,他扶着宁柳宿走向床边,说道:“让我再好好想想吧……”
话说的有些自欺欺人。
宁柳宿应了声,没有在多说什么。
衣祈风送宁柳宿上床榻,自己则是坐在床沿上,一直沉默不语。
难道……
自己就这样被说服了?
宁柳宿望着衣祈风那缓和下来的脸色,知道,他是已经同意了。
这个答案,让宁柳宿有些松了口气的感觉,可又有些隐忧在其间慢慢地滋生……
沧澜雪靠在墙壁上,她将房中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脸颊上湿湿热热的……
她知道,衣祈风是同意了,可同时心口上的疼痛,却也因此了加重了。
她确实相信衣祈风,也正是因为相信他,才会不断地在他的肩头加重负担。
衣祈风是个明白人……
看来自己又欠下了很大的一笔人情债呢。
澈,我是不是很败家啊?
有些自嘲的,沧澜雪捂住了脸颊,人缓缓地沿着墙壁往前头走去……
祈风、柳宿,来祥,大家……
真的谢谢你们……
谢谢你们让我可以肆无忌惮的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谢谢你们……
沧澜雪走回到自己的房中,房中只有来祥一人。
来祥看到沧澜雪,站起身,沧澜雪的样子有些不妥,她看起来很虚弱的样子。
沧澜雪却朝着上前要扶住自己的来祥摇了摇头,她说:“我没事,我只是听了一些不该听到的话,心里有些乱……”
“是么。”虽然沧澜雪脸色很差,可她的步伐是稳健的,这让来祥微微放下了心。
“来祥,我想,有些话还是搁在肚子里面,对我们大家都好吧。”沧澜雪望着来祥,感谢的话就在嘴边徘徊,可就是无法开口,也许是因为还不到时候,说那三个字。
“是吧,那就搁着吧,反正也不会烂在肠子里头。”来祥拍拍沧澜雪的肩头。
“你这人还真是怪。”沧澜雪微微一笑,举步走进了房间。
来祥摸摸自己下巴上的胡须,笑笑道:“所以,这小子才叫我老怪物啊。”
沧澜雪闻言,不禁看向躺在床上的轩辕墨澈,渐渐地扬起了眉,“是吧,你还真是个老怪物……”
来祥在沧澜雪的话中,豪爽的一笑,似乎非常满意沧澜雪这一句‘老怪物’,真是让人怀念的绰号啊。
澈,很快我们就会见面了,也许你会骂我吧。
不过,就算是被骂,也无所谓了……
而且……
想到此处,沧澜雪含笑着摇摇头,自喃道:“到时候再说吧……”
至少,你现在阻止不了我!
来祥侧目,望着沧澜雪,见到的是她脸上那扬起的微笑,很浅酌的微笑,却足以锁住任何的目光……
那神采,将那原本的苍白瞬间掩盖,留下的只是挡不住的耀眼。
这个女人……
那瘦小的身子里面,到底蕴藏着怎么样的力量?
第389章 烛灭人亡
第389章 烛灭人亡
衣祈风最后还是被说服了,答应让沧澜雪跟着去。
不过之前,他要沧澜雪答应他,这接下来的几天内,不管他要求她做什么,都必须要乖乖的听话。
决不能有微词。
沧澜雪虽然仍是有所嘀咕,不过还是答应了。
这连着三天来,沧澜雪才知道什么叫做最为简单的事情,其实做得多了,也是极为痛苦的事情。
每天面对着衣祈风拿来的那些汤药,她现在光是闻着那味道,就有种想要吐的感觉。
但是,衣祈风的绝对服从,让她即便想要吐,也只能将东西吃完了才能吐,而且,绝对不能让衣祈风发现。
虽然不满衣祈风这种变相的折磨,但是不可否定,这三日来,她的身子确实有了不小的好转。
那头晕目眩的症状也没有再出现过。
“我刚才跟溱铭已经商议过了,今日子夜,便是我们前往阴司的最好时辰。”尤敛青看向在房中的众人,说着,与尹溱铭这几日来的不断探索与研究,终于找到了符合衣祈风所说的极阴的时辰,还有地点。
“那地点是在哪里?”在旁的宁柳宿问道。
“地点就是梦幻花田。”尤敛青,说着看向沧澜雪,“那个地方果然是个怪地方,特别是到了晚上,阴气极重,就像是个乱葬岗。”
“我也见识过一次。”沧澜雪说着,正是自己那日被幽冥附身前,她在花田也有那种奇怪的感觉。
是花田,其实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那就这么说定了,明日一早,溱铭跟我就去按照祈风说的去布置八卦图。”尤敛青点着头。
“嗯,雪儿,今晚上你就好好的休息吧,什么都不要去想,把精力养好,要是明天早上我看不到满意的神色,可是会收回让你去的……”
“我知道。”沧澜雪不给衣祈风说下去的机会,“我一定会让自己睡得饱饱的,吃的饱饱的。”
这个庸医,虐起人来,还真是一丝不手软。
衣祈风满意的点着头,站起身,看向尤敛青跟尹溱铭,还有最后加入的思雪寒,说道:“那我们就暂时离开这里,我还有些东西要你们帮忙准备。”说着,她看向宁柳宿,又道:“你今晚就留在这里,陪着她吧。”
“嗯。”宁柳宿应着。
衣祈风的一席话说完,众人就陆续离开了房间……
一时间,整个房中,就只剩下了宁柳宿跟沧澜雪。
沧澜雪拱着背,微微扬起了头,看向宁柳宿,说道:“柳宿,明天就麻烦你照顾澈了。”
“这是我应该做的,你就放心吧。”宁柳宿应着,她拉过了一把椅子,走在床前,看向沧澜雪,说道:“王妃,不要太过的勉强自己。”
“我知道。”沧澜雪应着,她坐直了身子,上前,握住了宁柳宿的手,“柳宿,没想到你会愿意留下来,我……”
“什么都不用说,就算要说,也留着回来再说吧。”宁柳宿阻止沧澜雪再继续说下去。
沧澜雪喉咙哽动着,她点了点头,拉着宁柳宿,躺下身子,目光直盯着天花板,她说道:“柳宿,现在时间还早,你在跟我说说,有关于你们跟澈的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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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柳宿躺在沧澜雪的身边,同样望着天花板,沧澜雪的话,让她不禁笑了笑:“好吧,不过说一会,你就要睡觉了,不然明天指不定,真的会被衣祈风说。”
“嗯,就一会。”沧澜雪应着,她的手自然地放在了自己的小腹上,现在还无法感觉到孩子的存在,可是,就算如此,她还是知道,就在她的腹中,正有一个小生命在一天天的长大。
想到此处,不由得看向隆起腹部的宁柳宿,问道:“孩子顽皮吗?”
宁柳宿听着,不由将手放在了腹部,轻轻地摸着,说道:“还好,现在孩子还不是很大,就算想要顽皮,也顽皮不起来。”
“柳宿,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沧澜雪侧过脸,看向宁柳宿。
“都喜欢吧,不过要是可以,我希望这一胎是个男孩。”宁柳宿眉梢间微微弯起。
沧澜雪听着,好奇道:“为什么希望是男孩?”
“因为我希望这个孩子能继承祈风的医术,对于女孩子来说,太苦了。”宁柳宿说着自己的想法。
“要是我,到觉得女孩也不差。”沧澜雪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说道:“说不定是对龙凤胎呢。”
“王妃,想太多了。”宁柳宿笑着摇摇头,问道:“不是说想要听,我们以前的事么?”
“嗯,你说吧。”沧澜雪敛乐敛目色,她只是还睡不着,又不想要太安静,所以才会扯出这么一大堆,有的没的。
宁柳宿在沧澜雪的话中,渐渐地将回忆之门大开,她缓缓地道出了那些过往……
沧澜雪静静地听着……
翌日,沧澜雪在宁柳宿的陪同下,前往花田……
一进入花田,所见的场面,让沧澜雪有些惊诧,这里还真是自己所来过的花田么?
原本那一大片的花田,已经被挪掉了大半,而就在正中央,有一个大八卦,四周还布置了许多祭典要用的器具,香烛。
乍看之下,还真像那么一回事。
沧澜雪的到来,让那些在场地里忙绿的男人,一个个停下了手中的工作。
衣祈风第一个大步上前,当然他的目的不是沧澜雪,而是跟随沧澜雪而来的宁柳宿。
“你们来了。”衣祈风说着,手习惯性的搂上了宁柳宿的腰肢。
宁柳宿在外人面前,还是无法做到像是衣祈风那样的坦然自若,很快就拉开了她霸着自己的大掌,说道:“你们准备的怎么样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么?”
“既然来了,那就帮忙把那些蜡烛点起来吧。”衣祈风没有强求宁柳宿,他清楚宁柳宿的性子。
宁柳宿与沧澜雪听衣祈风的话后,纷纷点了点头,便开始加入了那个忙绿的团队当中。
一阵忙绿下来,天下也渐渐地暗了下来。
但在烛火的照映下,倒是一片通明。
沧澜雪坐在宁柳宿事先铺垫好的软垫子上,吃着衣祈风准备好的食物。
目光则是投向那已经完工的八卦图,一会他们就是要通过那个八卦图进入阴司,去找轩辕墨澈……
虽然众人心照不宣,可是人人都对此产生过质疑。
这东西,真的可以带他们穿梭到阴界?
当一切准备就绪,一伙人都挤在了一起,就等着时辰的到来。
沧澜雪递过水壶给一旁的尹溱铭,一直沉默不语的就是他了。
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那挂在脸上的微笑,总是给人一种很狐狸的感觉。
对于尹溱铭,沧澜雪应该算是最为不了解与接触的人了。
虽然认识也有一段时日了,可是两人间的谈话,却屈指可数。
“你在担心么?”尹溱铭忽然转过头,看向正望着自己的沧澜雪。
“不担心那是骗人的,不过就算我担心,也不会有任何的改变。”沧澜雪除了先前的微愕,后头也是淡定而自若。
“那就好。”尹溱铭只是清清淡淡的说了一句,便不再说什么了。
他转过目去,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沧澜雪回过头,正巧对上,从一边看向自己的思雪寒的目光。
思雪寒在看到沧澜雪回眸后,就忙转开了视线,跟着边上的尤敛青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别想太多了。”宁柳宿拍拍沧澜雪的肩头,说道。
“嗯,柳宿,澈就拜托你了。”沧澜雪应着,看向宁柳宿,仍是充满了感激。
“你都说了很多遍了,这么不放心我么?”宁柳宿拧紧了眉头,有些生气的望着沧澜雪。
沧澜雪摇着头,“我怎么可能不放心你呢。”
“王妃还真是……”宁柳宿一下子就泄了气般的摇着头。
沧澜雪有许好笑在宁柳宿这份转变中,她慢慢地仰起头,居然发现看不到一颗星子……
“今天是极阴之日,这天上自然看不到星星。”坐在宁柳宿旁边的衣祈风,说道。
“原来是这样。”沧澜雪低喃了一句。
“柳宿,火烛你们可要看好了,我们能不能平安的归来,就看这个东西了,若是灭了,我们可就回不来了。”尤敛青探出脑袋,看向宁柳宿,还有不远处的来祥。
来祥正在搬动从客栈里面移出来的轩辕墨澈的身体,这次他们不单单是去阴司找轩辕墨澈,最为重要的是,将轩辕墨澈的魂魄,带回阳间。
“知道了,你们一共是……”宁柳宿说着人头,“王妃,祈风,溱铭,敛青,雪寒,加上座主,一共六个人……就是这六个祭坛上的六根蜡烛。”
“对,每一根蜡烛都代表我们一人,蜡烛灭就是意味着我们的生命消失,将会永远被留在阴司,无法还阳了。”衣祈风点着头,又道:“所以,我们要在这蜡烛点完时,赶回来。”
“就是不知道那个阴间,跟我们阳间是不是一个时辰啊。”尤敛青托着脑袋,有些担心的说着。
“希望不会出什么意外啊。”衣祈风在旁应着。
“不会,这里有我跟来祥守着。”宁柳宿抓住了衣祈风的手。
衣祈风对那只有些颤抖的手,微微一笑,说道:“傻瓜么,我不是说了,一定会回来的,好了,别太多想了。”说着,拥了拥宁柳宿的身子。
然而,这时,沧澜雪已经从地上站起,她朝着八个卦图走去……
沧澜雪来到八卦图的中央,慢慢地蹲下身子,就在轩辕墨澈的身旁躺了下来,她的手紧握上轩辕墨澈的手,拉到自己的腹部上,小声道:“澈,我们很快就能见面了……”
轩辕墨澈的手是温暖的,就算他已经睡了这么久,可是他的身子仍是温暖的。
沧澜雪侧过脸,看向轩辕墨澈那张沉睡中的脸庞,微微仰起身子,居高临下的望着他,“澈,你能感觉到我们的孩子吗……”说着,脸上慢慢地扬起笑,“你一定能感觉到的……”
说着,沧澜雪又慢慢地躺会了地上……
身下很软,看得出衣祈风他们是花费了一番心思,并不感觉到令,虽然天上没有星辰,但是那燃起在八卦图周围的蜡烛,还是为这个漆黑的空间,带来了明亮。
沧澜雪现在的心情异常的平静,可是说是从未有过的平静。
没有害怕,有的是一份期待……
期待与轩辕墨澈的再遇,期待轩辕墨澈在得知自己有孩子后,会表露出怎样的神情……
一定会很惊讶吧。
不对,澈一定已经知道了。
因为,他能听得见,他只是无法说话罢了。
沧澜雪想着,那脸上的笑意就更为的深邃而灿烂了。
子时降至,衣祈风等人,各就各位。
六个人,每一个人都躺一个地方,然而,当他们站好位置的同时,在旁的来祥跟宁柳宿,则是开始点燃那在旁祭坛上的蜡烛。
天空也在这一时刻,更为变得阴沉,从周传来的风更是加上了一份刺骨的寒意。
沧澜雪静静地望着身侧的轩辕墨澈,他们的手还是紧紧地握着……
这一次,换我去抓住你,轩辕墨澈……
沧澜雪暗忖了一句。
就在她收回视线的那一刻,身下的八卦图似乎有了动静。
四周的景致也开始出现了变化,一道道不同颜色的光芒,从八卦图的下方迸射出来,将他们六人的身体,尽数的包围住……
与此同时,沧澜雪也感觉到八卦图正在转动。
“柳宿,放手吧……不然你也会被卷进来的。”衣祈风望着握住自己手的宁柳宿。
“祈风,我等着你……我跟孩子都等你平安归来。”宁柳宿眼眶红红的,望着衣祈风,不住地说着。
“我知道,我会平安回来的,快点离开,柳宿……”衣祈风放开宁柳宿。
宁柳宿被来祥扶住肩头,竟是扯离了八卦图。
他拉着宁柳宿,朝着边上退去。
“他们会平安回来的是么,来祥……”宁柳宿望着那正被不同颜色所包围住的八卦图,望着那在内的六个人。
“一定可以平安回来,一定可以……所以,我们要守住这里。”来祥握了握宁柳宿的肩头。
宁柳宿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哭泣出声,她怎么可以如此的软弱,对他们产生出质疑呢。
来祥说的没有错,他们要守住这里,不能让那六根蜡烛灭了。
光芒不断地交织在一起,成为了一道屏风,将里面与外面隔绝起来。
那在内的六人每个人都将双手放在了胸口,等待着魂魄被拖出肉身的那一刻……
沧澜雪原本微有红润的脸上,此刻呈现出的一片的惨淡,她的身体不时的上下起伏着。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体内正有什么东西在拉扯着,那份被撕裂开来的疼痛,令她瞬间有些头晕眼花……
好几次,她甚至觉得自己的魂魄已经脱离了肉身,可是当回过神来时,并非如此。
她不禁看向轩辕墨澈,他的神色并没有多大的变化,是因为那不过是肉身,灵魂早已被剥离了么?
沧澜雪一手紧紧地攥着地方的八卦图,她会撑住的,一定可以撑住……
第390章 泣泪的重逢
第390章 泣泪的重逢
剧烈的震动过去,是一种悬浮的感觉……
沧澜雪能真切的感受到,自己的灵魂正在被一股力量从身躯中拖扯着……
这应该就是衣祈风所说的阴力……
当人在生死一线间徘徊时,就会出现这种感觉。
然而,他们由于有续命灯连接着自己的元神,所以即便灵魂出窍,肉身也不会马上死亡。
只要在蜡烛点完以前灵魂回归肉身,那就不会有事,反之,就将成为真正的死人,再也无法还阳。
各色光芒,纷纷将五人的灵魂从躯体中剥离出来,五缕灵魂,在阴力的牵引下,一点点漂浮起来……
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他们会去一个怎么样的地方,只是在这无法出力的状态中,也只能任由阴力拉扯着……
沧澜雪只觉得神智在一点点变得空洞,双眼所见只是不断从眼底一晃而过的光点……
就她即将要失去意识的那一刻……
“雪儿!——”一声喊叫,突兀的响起在她的耳边,也将她混沌的状态中,拉了回来。
沧澜雪马上提及一口气,将元阳之气含在口中,以保存自己与阳间的联系,人也终于恢复了重力。
一点点飘然落下……
沧澜雪直到双脚踏地,她才微微喘息了一下,然而,口中的元阳之气,也在这时,完全的纳入在肺中。
“你们没事吧。”沧澜雪大步上前,看向那躺在地上的四人。
他们的脸色都不是很好,不过看来应该没什么事。
“还好,差点就以为自己真的死了。”尤敛青挠了挠头,他仍是觉得脑袋有些晕眩。
不过,还不至于让他失去意识。
“我们这次已经到了阴界?”思雪寒望着似乎没有变化的四周,这里怎么看都像是他们所在的花田。
不过,那什么八卦图倒是不见了,也看不到来祥跟宁柳宿。
这样的话,他们应该是已经到了不同的地方吧。
只不过是,这里跟阳间的花田十分的相似罢了。
“应该是了,我拿八卦出来测测方向。”衣祈风说着,从腰中掏出了一张咒符,嘴巴里面念了几声。
“嚯”一声响后,咒符就在衣祈风的手中,变成了一面八卦。
众人看了面面相觑,这还真是便利啊,什么都能用咒符变。
衣祈风探到方向后,说:“这边,是阴气最为密集的地方,应该就是入口了吧。”
“难道我们现在还不在阴界?”思雪寒咂舌的看向衣祈风。
“我们现在应该是处在阴阳两界的夹缝中。”衣祈风说着,看向沧澜雪,问道:“雪儿,没事吧?人还好么。”
沧澜雪点点头,“我很好。”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在这里的感觉比在阳间还要让她来的舒服。
是因为她现在不过是一缕幽魂的关系么?
而且,刚才叫自己的声音,应该是轩辕墨澈吧……
“你们刚才听到澈的声音了吗?”沧澜雪看向那四人。
一个个都摇着头,他们都未曾听到任何的声音。
“应该是澈没有错,我想我们离他应该不远了。”沧澜雪如此肯定的说着。
其余几人并没有说什么,在衣祈风探到入口后,便开始向着入口处走去……
衣祈风说,这里不过是阴阳两界的夹缝中,所以,他们才会觉得这般的耳熟吧。
跟阳间根本就没有什么变化,若是说有,大概就是色泽吧。
这里一切都变得很灰暗,像是缺失了生命一般。
衣祈风在前带路,他手中的八卦在一点点的增大震动的幅度。
“看来很快就要到了,伙计们可要当心了。”衣祈风望着八卦那猛烈的反应,提高了警觉。
就在众人看到前方出现了一个硕、大的黑色漩涡时,不禁为止一震时,一道洪亮的声音,从四周回荡起来。
“尔等还不给吾速速离去。”
声音之浑厚,震得沧澜雪等人的耳朵,像是遭遇到了轰炸一般的发疼。
“是什么人!”沧澜雪捂住耳朵,仰起头,看向四周。
“吾乃是镇守阴司鬼门的守门将赤鬼。”那声音又从四面八方而来,“还不给本将速速的离开。”
“赤鬼将军,这次我们会前来阴界,是为了带朋友返回阳间,他的灵魂被人所控制,无法返回肉身,还望将军能打开方便之门,只要找到了朋友,我们自然会离开。”尹溱铭上前,抱拳,向着那看不见的赤鬼说道。
“阴界岂是容你们,说来便来,说走便走。”门将赤鬼大吼一声。
吼声中,四周发出了一阵晃动,大有大崩地裂的趋势。
“即便赤鬼将军不能给我们一条路走,那就休怪我们队将军无力。”衣祈风说着,从怀中掏出了五张咒符,分别投向身边的沧澜雪等人,喊道:“每人拿一张,有机会就进去,咒符会指引我们再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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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风……”沧澜雪有股不好的预感,衣祈风必定会做出些什么。
果然,就在沧澜雪等人那到符咒的那一瞬间,衣祈风将身上的衣袍一甩,瞬间他的衣袍变成了一张天罗地网,从高空掉落而来,准确无误的挂在了那个黑色漩涡中。
很快网就快速的收缩起来,而门将赤鬼发出了宛如被勒住了脖子的声音,“尔等这是找死!”
“快走——”衣祈风一声长喝,人已经跳跃起来,率先进入了那个被网子张开的黑色漩涡中。
尹溱铭随后而上……
思雪寒上前,拉住了沧澜雪的手,目光炯亮的望了沧澜雪一眼,带着她一起跃入了黑色漩涡中……
五人陆续跳入黑色漩涡后,那张网子瞬间化成为了一缕白色烟雾,一丝丝的被漩涡所吞噬,随后消失不见……
门将赤鬼此刻却是一身大喘息,“人本将已经放出去了,现在可以了?你答应本将的事情可不能反悔。”
“这是自然,你要东西,明日我便会为准备好,赤鬼,做了千年的门将,你也是应该休息的时候了。”一道透着阴冷的声音传来。
门将赤鬼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被从天而降的一只大掌,打穿了天灵盖……
最后的嘶吼声,瞬间传遍了整个夹缝……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狂笑声随即传来,又快速的被那阵阵崩裂之声所掩盖住。“夜,你果然是最好的,你果然是最好的……”
进入黑色漩涡的沧澜雪等人,仿佛遭遇到了暴风雪,天寒地冻中,人还要承受那阴面而来的飓风。
思雪寒紧紧地抓住沧澜雪的手,可风实在是太大了,一波接着一波,根本就没有给他们任何喘息的机会……
“放手雪寒……”沧澜雪一点点松开自己的手,这样下去,他们根本没有办法寻找到出口。
“雪儿……我不要……”思雪寒却不放弃的抓住沧澜雪的手,他为什么每到最后关头,都无法去抓住她的呢?
难道,他注定无法保护雪儿么?
手一点点的被松开,人被飓风吹动的瑟瑟抖动,随着漩涡旋转着……
最后的最后,思雪寒还是没有能抓住沧澜雪的手,看着沧澜雪被漩涡去吞噬。
“啊啊啊——”仰天长啸,思雪寒痛苦的扭成了一团。
为什么不行,为什么我就不行!!
沧澜雪在漩涡中,沉沉浮浮,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到达阴界……
“澈……澈……”
迷迷糊糊中,沧澜雪只是本能的唤着轩辕墨澈的名字,就算要死,也要跟他死在一起……
“雪儿!雪儿!——”慌乱的声音,从漩涡中传来。
沧澜雪蓦然间撑开了那即将闭上的眼睛,开始拼命的滑动起自己的双臂,“澈,我在这里……澈……”
真的是轩辕墨澈,真的是他——
沧澜雪的心在呐喊,那份生存的意识又在她的心中点燃。
他来了,他真的来了。
猛地,从黑色漩涡中伸出了一只臂膀,沧澜雪伸手,牢牢地抓住了那只臂膀……
沧澜雪只觉得一股强大的力量,正在牵引着自己脱离漩涡的轨道。
可漩涡的吸引力真的好强好强,让她总是在即将脱离的时候,就又会被那股吸引力给吸回去……
紧握的双手,正在被一点点剥离,沧澜雪望着那已经露出半个身子的身影……
“澈,放手吧……这样连你都会被卷进来的。”沧澜雪意识到,自己无法再出去了,那么至少要让澈活下去。
“别、别放手——我、我一定可以带你出来——”轩辕墨澈在另一头,大声的喊叫着。
沧澜雪望着那只死死也不肯放开自己的手臂,眼睛有些发热,可是里面并没有流淌出任何的东西……
是因为灵魂无法哭泣的么?
暖流淌过沧澜雪的四肢,忽然间从她的体内迸射出了四道光芒,将她整个人紧紧地包裹起来。
“啊——”轩辕墨澈一声爆喝,手臂一震,一个硬拉……
终于,沧澜雪脱离了漩涡的吸引力,如破茧而出的飞蛾,扑入了轩辕墨澈的怀中。
轩辕墨澈紧紧地拥抱着沧澜雪,似乎现在任何语言也无法说出,两人心中的那份思念,那份喜悦。
“雪儿……雪儿……”轩辕墨澈轻轻地拍着沧澜雪的肩头,柔声而急切的唤道。
沧澜雪慢慢地睁开了双眼,当看到那张熟悉的脸时,一把搂住了他,“澈……澈……真的是你吗,真的是你吗……”
轩辕墨澈微笑着,抚摸着她的发丝,道:“是我,真的是我。”
“我们都还活着是么?”沧澜雪仰起头,再一次仔细地打量着眼前的轩辕墨澈。
“生与死对于现在的我们来说,也不过是一种形式了吧。你我现在都不过是一缕没有躯体的灵魂,但是,我很肯定,我们是活着的,我们还活着,雪儿……”
沧澜雪沉默了一下,看向轩辕墨澈,脸上的笑意慢慢地展现,她含笑的抚摸着他的脸庞,轩辕墨澈说的并不多,可他却说出了她心中所等待的那个答案,“只要跟你在一起,不管是上天还是入地,我都不会害怕。”
“小东西。”轩辕墨澈亲昵地点了点沧澜雪的鼻尖,“可是越来越会说话了。”
“澈,为什么你会在这里?”沧澜雪皱了皱鼻子,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大概是因为那个八卦的力量吧。其实我一直都跟着你们,虽然那并非是我自愿的,但是我却被那股力量牵引着……”轩辕墨澈略有些叹息,“你啊,总是做出让人担心的事情,明知道现在自己是什么状况,还敢这么乱来。”
“你知道了。”沧澜雪微微敛下目色,眼角瞄着轩辕墨澈。
“我一定会带你出去的。”轩辕墨澈无奈的叹了口气。
“嗯。”沧澜雪舒展了眉毛,看来轩辕墨澈是不生气了。
就在这时,一阵狂风吹来,丝丝冰冷之气惊醒了两人。
沧澜雪清丽的脸上出现了难得的红晕,淡淡的,看似不经意,又仿佛很自然的移开了目光。
轩辕墨澈温温地一笑,也不在说什么,拉着沧澜雪的手……
两人身外银光一闪,就化为了一缕彩霞,在七彩的霞光,终是踏上了前往阴司的道路……
穿过一层黑色的结界,两人随即进入一道昏暗且不停旋转的通道,顺着那汹涌的气流向前冲去……
前进中,轩辕墨澈感觉到这旋转的气流中夹着吞噬生灵的邪恶气息,这让他感到极为震撼,连忙抱紧沧澜雪娇,从脖子处掏出了‘水灵珠’。
沧澜雪惊讶的望着那颗水灵珠,在记忆中,这是轩辕墨澈的护身宝物,而他也是这二次拿出来。
上一次是大败火麒麟的时候,而这次……
水灵珠乃是上古的灵物,强大的灵力,瞬间将两人包裹住,以阻隔了从四周涌来的邪气。
轩辕墨澈仔细的留心着这四周的情况……
沧澜雪静静的看着那张俊逸的脸庞,感受着有力的心跳,嘴边泛起浅浅的微笑……
终于,他们又在一起了,虽然这次的见面有些特别,但是,不管怎么样,他们终于又能并肩作战了。
一切的等待在这一刻似乎得了补偿。
只要有轩辕墨澈在,她就会觉得安心,一切都变得是那么的虚无缥缈……
这一刻,四周的一切在沧澜雪而言,已经不重要,她所想的只是将这一刹那印在心房。
等到将来的某一天,再去细细回味,那时候她相信她的脸上会有微笑。
因为现在的轩辕墨澈不过是一缕幽魂,与水灵珠的波长得到了最大的匹配度,现在他的已经完全的与水灵珠融合为一体,通过水灵珠,他能清楚地了解到四周。
轩辕墨澈大致了解了这通往阴司的道路,是由两端那极端对立的磁场力所产生的一条充满旋转、撕裂、吞噬、毁灭气息的扭曲时空走廊……
任何物体在进入这里时,都将承受着这四股气息的侵蚀,稍有不慎就将在这里毁灭。
思索间,轩辕墨澈只觉身体一震,意识都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两人的身体就出现在了一道幽黑的出口处……
看了四周一眼,灵识外放,水灵珠在他的催动下开始放射出光芒,搜寻着四周的一切气息。
他低头看了沧澜雪一眼,只见一双黑亮的秋眸正凝视着自己,那淡淡的笑意,浓浓的神情……
没有比这样的鼓动更为振奋人心!
心颤的感觉已经找不到,此时此刻,轩辕墨澈不知道怎么去形容那无声的感动,接受那无声的爱。
或许正如圣人所言,情到浓时情转薄,这一刻两人的感情,已经不需要华丽的装饰,仅仅是一个浅浅的微笑,就足以表达内心的一切了。
心有灵犀,两心微笑……
即便是不经意的眼神交汇,也闪烁着璀璨的光芒……
松手,轩辕墨澈低赞了一声好美,看着沧澜雪那如玉的脸庞,抓着她的小手无声的朝前行去,一切尽在不言中。
灰色的天空下,一双人影飘逸随风。
轩辕墨澈凭着水灵珠收罗来的情报,带着沧澜雪认准一个方向,朝阴界深处前进。
看着四周起伏的山丘,沧澜雪轻声道:“这里跟在夹缝中的感觉差不多,不过更为的灰暗了一些。”
“除此之外,这里的空气吸入腹中是冰凉的。”淡淡的,轩辕墨澈说出了自己的感觉。
“澈,你是不是有什么确实的消息,才会决定一探阴司?”沧澜雪看上轩辕墨澈,上一次的匆匆一别,她不及询问,这次,轩辕墨澈应该要给她一个,非来阴司不可的理由了吧。
“因为我听到了门将赤鬼与幽冥的一席话。”轩辕墨澈低头,望着沧澜雪,说着。
“门将赤鬼跟幽冥的一席话?”沧澜雪听着轩辕墨澈的话,低呼出声。
“在灵魂被剥离肉身的那一刻,什么感觉想必你刚才也知道,人昏昏沉沉根本不知道自己被带往了何处。我想只要是灵魂出窍后,就会被牵引到阴界的入口处吧。”
轩辕墨澈回想着那时候的情景……
沧澜雪听着轩辕墨澈的话,双眼慢慢地撑大,她手不禁捂住了自己嘴巴……
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轩辕墨澈说的话,简直让她不敢置信。
这会儿,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轩辕墨澈执意要进入阴界,原来如此……
原来是这样!
“雪儿,我们必须要找到幽冥的肉身,这样才能真正的毁了他!”轩辕墨澈一字一顿道……
第391章 澈的爆发
第391章 澈的爆发
“澈,你的意思是,我们一直在斗的那个人,不过是跟我们现在一样,空是一缕幽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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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澜雪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她惊诧而愕然地望着轩辕墨澈……
轩辕墨澈刚才所说的是,他偶尔间听闻到幽冥跟门将赤鬼的话,内容居然是幽冥的肉身一直都藏匿在阴界中,而出现在他们面前的,不过是他剥离了肉身的灵魂。
这就让沧澜雪不禁想到,自己被幽冥所控制的事情了。
原来是这样……
眼神微愣,沧澜雪随即恢复了平静,问道:“那我们应该去哪里找幽冥的肉身?这里看起来并不小。”
仔细的看着四周,轩辕墨澈道:“不要心急,我们虽然对这里不熟悉,但只要找到衣祈风,就应该能有办法找到幽冥的肉身,别忘了祈风所带来的那个八卦,在这种极阴的地方,也只能用那种克制阴气的宝物,才能找到我们所要找的。”
“那我们要尽快的行动才是,我们这样硬闯入阴界,必定会惹来不少麻烦的事情。”轻轻的,沧澜雪道出了心中的话。
轩辕墨澈听后,微一沉思道:“那好,你用他给你的符咒,找找看,会不会有什么消息。还有,我也会用水灵珠查探下四周的情况,希望能尽快与衣祈风他们汇合。”
语落,轩辕墨澈伸手,紧握住了水灵珠,将水灵珠嵌入到了自己的心口。
沧澜雪望着吞噬了水灵珠的轩辕墨澈……
只见他,凌空三尺而坐,整个人就那样神奇的虚空立在天地间。
头顶,蓝光自得的盘旋飞舞……
沧澜雪也不敢有任何的延误,掏出了那张衣祈风给的咒符,喃喃地念了几声。
符咒便从她的手中脱手,在空中一个变化,竟是变幻成了一只飞燕。
飞燕在他们的头顶盘旋着,久久后,才落定在沧澜雪的肩头。
沧澜雪伸出手,小心翼翼地,触摸了下飞燕的身子……
飞燕就像是被灵化了一般,竟是将脑袋蹭着沧澜雪的手……
看到这一幕,沧澜雪心中不由一喜,这衣祈风还真是有办法,这就难怪他,会说,想要汇合,就只能靠着符咒了。
时间在空气中无声溜走,当轩辕墨澈全身被蓝光所包裹住,无数的光华成丝状从他身上朝外无限延伸时……
沧澜雪不禁被眼前奇妙的景致所震撼住。
她还是头一次看到轩辕墨澈这样……
虽然不知道他是如何办到的,但是再一次不得不承认,轩辕墨澈真的很强大。
为了尽快找到幽冥的所在地,轩辕墨澈才不惜运用了这种会大量损耗元阳的力量,与水灵珠合二为一,这大概也是只有他灵魂出窍时,才能动用的最大力量。
其实,他也不过是第一次如此的运用。
也无怪乎,沧澜雪会如此的惊诧了。
随着那蓝光的强盛起伏,当光华渐逝,所有蓝色光芒回归轩辕墨澈体内时,他便醒了过来,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
看着沧澜雪关切的眼神,轩辕墨澈心里流淌着喜悦,笑道:“我已经有了一些了解,虽然还不完整,不过至少在这个阴间,绝对不会让我们有迷路的事情发生。目前就只能跟衣祈风汇合,在找到幽冥肉身所在的地方,就可以了。”
“你看这只飞燕。”沧澜雪点着头,并指向停在自己肩头的飞燕。
“那快让它给带路吧。”轩辕墨澈将话说完,就再次牵起了沧澜雪的手,蓝光这次竟是从他的脚下透出,一点点将他们托起在了半空中。
沧澜雪脚踏着蓝光,手轻轻的拨弄了下飞燕,轻声道:“带我们去衣祈风的身边。”
飞燕似听懂了沧澜雪的话,从她的肩头,展翅而飞,在半空中打了几个圈圈后,向着左边的道路飞去。
轩辕墨澈与沧澜雪彼此相视一笑,在飞燕的带领下,向着左方而去……
沧澜雪凝视着前方,很快就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阴气,出现在不远处的山头……
轩辕墨澈自然也察觉到了那极阴之地,两人再次看了彼此一眼,谁也没有开口,而是随着飞燕,继续朝着那极阴之地而去。
他们所到的天空中,不禁流下了一条耀眼的蓝色光芒……
没想到,就在他们即将要到达那极阴之地时,忽然天空一阵黑云隆聚,将本就灰暗的天空,霎时笼罩的更为的漆黑。
就在沧澜雪与轩辕墨澈感到有力量的靠近时……
就在他们的数丈外,出现了庞然大物,两人定睛一看,才察觉到那似乎是体型庞大的鬼。
在这阴界也只能说鬼了吧。
沧澜雪如此想着,只见这鬼身高至少在两米以上,强劲发达的肌肉在他身上有如突起的小山,给人力的感觉。
模样看不出,不过感觉这个鬼应该再四十左右,手握一把飞叉斧,整个就像位擎天巨鬼,冷酷的耸立在那里,阴森的看着轩辕墨澈与沧澜雪。
“哪来的人间小儿,竟然敢闯入阴界,还不速速报名受死?”右手一提一落间,那飞叉斧猛然着地,发出一声震耳惊雷,吓了轩辕墨澈与沧澜雪心神一跳,眼神中露出一丝惊异之色。
轩辕墨澈将沧澜雪的手放开,人朝着那巨大的鬼物走了一步,应声道:“我乃是人间励皇国的雍王爷轩辕墨澈,前来阴界的目的不为别的,只是为了带朋友返回阳间。”
沧澜雪听着,轩辕墨澈这话可是跟尹溱铭说的如出一辙,就是不知道这个鬼,是不是听得进出去了。
只闻得,那巨鬼冷哼一声,没有好气的说道:“擅闯阴界就是死罪,如今你们居然还想要从阴界带人走,真是不知死活的人间小儿啊。”
闻言,轩辕墨澈与沧澜雪齐齐脸色一板,轩辕墨澈神色阴沉的看着巨鬼,说道:“看来阁下是不愿意放行了。”
“你们凭什么让我放行?马上,你们就会死在我的手中,等你们真正成为了鬼,到时候……”巨鬼睁大了阴森的双眼,瞪着沧澜雪与轩辕墨澈。
听巨鬼这番话,沧澜雪看向轩辕墨澈,扬起眉,踏前一步,“凭的就是我们两夫妻的双手!”说着,沧澜雪握了握轩辕墨澈的手臂,“澈,没有必要在跟它废话了。”
轩辕墨澈回眸,向着沧澜雪扬起了笑,“嗯。”随即,他再次看向那巨鬼,声色沉冷道:“想取我们的性命,就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大笑一声,那巨鬼怒极而道:“想不到今天竟然有人敢在阴界里,对我巨鬼黑熊大言不惭,真是自寻死路。现在,本煞就试一试你们有多少斤两,敢如此狂妄,先接我一斧。”
脚点一挑,手中的飞叉斧上移六尺,同时双手紧握斧柄,毫无花招的一记竖劈,顿时气裂云动,一道乌黑的光刃出现在轩辕墨澈头顶上方。
脸色一沉,轩辕墨澈在那从前而来的阴气中就察觉到了这巨鬼黑熊这一斧头,实际上含着至强至霸的力道,不宜硬接。
忙拉着沧澜雪往后一闪,退后了至少一丈多,这才勉强避开了这一斧头的落下。
巨鬼黑熊的斧头硬是在天空中划出了一个裂痕,似乎天空都要被他所劈成了两半。
“共鸣,雪儿。”轩辕墨澈在沧澜雪的耳边低语了一声,自己则是运气发动了水灵珠的力量。
伸手拔出了长剑,一扬,一道蓝芒破空,在沧澜雪的共鸣中的催动中,直射巨鬼黑熊的胸口。
惊咦了一声,体形巨大的巨鬼黑熊双手一顿,那威猛绝伦的一击刹那停止,并以快得惊人的速度横立胸前,当住了轩辕墨澈那道剑芒。
一声翠响,烈火剑芒撞击在那飞叉斧上,发生一道红光。
巨鬼黑熊低喝一声,身体微微晃动了一下,便御掉了这突然一击,实力之强劲令轩辕墨澈与沧澜雪都十分吃惊。
相距两丈,巨鬼黑熊冷然的看着轩辕墨澈,喝道:“看不出你个子不大,修为倒是不浅。你叫什么名字,是人间哪一派的门下?”
闻言,轩辕墨澈淡然笑道:“轩辕墨澈,至于是人间哪派的弟子,这对你来说似乎没有什么用处,你又不去人间,问这么多干吗?现在,我们还是手底下见真章,打完之后再讲。刚才是你先出手,现在轮到我了,你可得小心了。”
不等他回话,轩辕墨澈全身蓝芒突现,手中长剑水雾腾空,在头顶形成一道龙形水柱,盘旋了一圈后朝巨鬼黑熊冲去。
同时,轩辕墨澈右手拔出了短剑,映着蓝光的短剑在手掌心中一个快速的翻转,化为了一只水化的猎豹,在轩辕墨澈脱手之际,猎豹入箭一般,疾奔向巨鬼黑熊……
沧澜雪将一切都清楚的看在眼中,可是不敢有丝毫的分心。
现在她所要做的,就是将共鸣发挥到极限,以帮助轩辕墨澈更好的发挥,对付巨鬼黑熊。
眼神一震,巨鬼黑熊双脚一分,整个人静立如山……
双手猛挥飞叉斧,交错旋转的巨斧带动四周的气流在他身前形成一道黑色的护盾,护住自己的身体。
在得到了防御后,巨鬼黑熊全身开始散发出黑芒流动,随着他的一声大喝,头顶处出现一团变幻不定的黑色奇花,花蕊呈现暗红色,带着血煞光芒。
当那湛蓝的龙形水柱扑近,巨鬼黑熊上方的黑色奇花光芒突盛,一股暗红色的阴气光芒迎上那龙形水柱,双方交错盘旋,最终交织在一起,被那奇花吸入了花蕊之中。
前方,轩辕墨澈那凌厉的一击已经撞击在巨鬼黑熊胸前的护盾上,只见方向相反的两股旋转力量的交汇点,爆发出璀璨的光芒……
随着高速的摩擦撞击,震耳的巨响如惊雷裂天,在风卷四野的同时,飘荡在整个阴界……
迷雾中,蓝光一现,化为猎豹的短剑带着绝强的力量最终穿透了黑色的护盾,化为一道光刃透体而出,洞穿了巨鬼黑熊的身体。
摇晃着退开几步,巨鬼黑熊不敢置信的看着胸口那暗红的血液,表情又惊又怒,更多是不解与迷茫……
蓝光再闪,短剑自动回到轩辕墨澈头顶,轻轻的盘旋飞舞。
看着那神色惊愕的巨鬼黑熊,轩辕墨澈表情平淡,轻喝道:“你心脏已经为我所伤,即使现在不死,也已经无法再与我作对。如何?现在只要你开口,说放行,我仍可饶你一命。”
抬头,巨鬼黑熊表情已经恢复平静,语气冷漠的道:“不知量力,这可是阴界,就凭你那区区一剑,便想要我巨鬼黑熊放行?简直是做梦,别忘了,我可是鬼,就算心脏被穿透,元神不灭,就不会消失。”
说着,飞扯斧朝天一抛,巨鬼黑熊双手合什胸前,一道黑芒出现在他胸口,仅仅眨眼间,那伤口便消失不见了。
随后,只见他双手一分,左掌右拳重叠在一起,全身黑雾弥漫,整个人在这一刻隐藏在了那团迅速延伸的黑色迷雾之中。
上方,那黑色的奇花开始旋转,一股诡秘的气息带着惊天的魔气,在十丈之内形成一道特殊气场,卷前满天的阴气,如浪一样汹涌。
巨鬼黑熊的异变,令轩辕墨澈微微蹙起了眉,他往后一跃,退到了沧澜雪的身边,对她轻声道了一句小声。
沧澜雪望着轩辕墨澈那脸上有的疲倦,她知道轩辕墨澈必定很累了。
那样消耗自己的元神与水灵珠合二为一……
“没事,只要你一切安好,我就可以所向无敌。”轩辕墨澈忽然转过身,向着沧澜雪淡淡的扬起了眉,他在笑,笑的淡定而自信,他根本就一丝一毫的慌乱。
沧澜雪揪住了自己的胸口,淡淡的回着笑容,是的,她虽有安心,却并没有慌乱。
因为他们是一体的,心灵的相通,给了他们巨大的力量,不管巨鬼黑熊有多强大,他们都有信心能打败它!
轩辕墨澈再次开启了水灵珠的力量,周身的蓝芒已经在体外形成一道光罩,空气中的水分似乎正在被轩辕墨澈快速的吸收……
突然,一道水柱从天而降,直落在轩辕墨澈头顶,那强劲的湛蓝色水柱瞬间就被轩辕墨澈吞没,化为了更加强大的力量,为他平添了几分神秘。
沧澜雪惊诧地望着轩辕墨澈,他总是让她感到意外。
半空中,轩辕墨澈隐身在一团蓝色光芒之中,看着巨鬼黑熊那强大的气势,不由冷哼一声双手上扬,胸前那浮游的水球腾空飞起,在半空不停的收缩膨胀,旋转迂回,反射出强劲的潮水之力,攻击那巨鬼黑熊……
在阴界,一场惊世之战正在进行,只见昏暗的天空下骤雨滂沱,那密集的蓝水之力与巨鬼黑熊施展出的黑色魔光相互撞击,彼此之间巨响震天,可怕的破坏力催山撼地,如游走的龙卷风在地面产生无数的大坑。
集中的阴气与水柱在无形中相交,那性质完全相反,力量同等可怕的两股劲气在争抗了好一阵后,最终阴气飘散水柱破天,一道璀璨的蓝色光芒狠狠的劈在了巨鬼黑熊的身上……
惨叫声在密集暴中是那样的低弱,当一切平静,尘土飘落之后,轩辕墨澈傲立半空,全身蓝光熠熠,如苍穹霸主傲视天地。
对面,巨鬼黑熊全身鲜血淋漓,全身发达的肌肉纷纷裂开,整个看上去惨不忍睹,萎缩无神只剩一口气了……
第392章 水与火
第392章 水与火
很显然,胜负已分,轩辕墨澈与沧澜雪的合力之下,水灵珠的威力已经完全破坏了巨鬼黑熊全身肌肉组织与神经组织,使其元神碎裂,生机灭绝……
移身巨鬼黑熊身前,轩辕墨澈收起身上那耀眼的光芒,冷冷的道:“巨鬼黑熊是你败了,如今你可还有什么话要说?”
巨鬼黑熊抽搐着身子,抬眼,无神的看了轩辕墨澈一眼,心有不甘的低声道:“没想到你们阳间的人,居然也有这种上古的神功,今日我虽然败了,可并非是败在你们的手里,而是败在那水灵珠的手中。”他挣扎着坐起身,滚滚暗红色的血液,随着他的移动而不断地从巨鬼黑熊的体内涌现,他却在这时,忽然笑了,笑声阴冷无比,“人间小儿,我巨鬼黑熊不过是这阴河的一小小门将,就算我败了,你们能够过去,也绝对倒不了你们想要到达的地方……
那人是绝对不会让他们有机会的……哈哈……哈哈……”笑声震动天地,却也在这狂笑声中,巨鬼黑熊的身体如被炸裂一般,成为了粉末,消失在这灰暗的天地间。
沧澜雪微微蹙眉,巨鬼黑熊最后那阵狂笑,还有他那所说的话……
“澈,看来一切都不如我们想象中的那么简单,我想幽冥必定是知道我们已经进入阴界这件事。巨鬼黑熊,那番话,口中的那人,应该就是指幽冥吧。”
轩辕墨澈轻点了下头,其实在听完巨鬼黑熊的话时……
不,应该是在他的灵魂被剥离肉身的时候,在他听到幽冥跟门将赤鬼提及那番话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
幽冥这样大费周章的目的,不就是要引他们进入阴界么?
轩辕墨澈看向沧澜雪,道:“幽冥并不是笨蛋,怎么会留着这么一个大隐患给自己,我想,也许这阴界有着幽冥所想得到的什么东西,就算不是他的肉身,也必定对他来说,极为重要的。不管是什么,我们都不能放过,时间已经不多了。”
沧澜雪其实也明白,只是她的心里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种心颤的感觉,故而有所担忧。
转过头,望着肩头上的飞燕,此时它用脑袋蹭着她的脸颊,模样极为的惹人怜爱。
沧澜雪不禁微微扬起了笑,举目,看向轩辕墨澈,“不管是什么,都值得我们一试……”
“让飞燕带路吧。”轩辕墨澈目光顺着右边的河流看去,紫眸中有着一丝浮动闪过,“现在我们首要的是与衣祈风他们汇合。”伸手轻轻将沧澜雪拉到身旁,轩辕墨澈深吸了一口气,蓝光又在他们的足下开始满溢开来……
托起了他们两人,在飞燕的牵引下,继续朝着深处而去……
穿梭在灰暗的阴界天空下,沧澜雪与轩辕墨澈一边注视着四周的环境,一边运功抵抗着八方而来的森冷阴气的侵袭……
也不知飞行了多久,两人的眼前出现了一座黑森森的大山,透露出骇人的阴森之气。
轩辕墨澈将前进的速度减慢了下来,紫眸中神光闪烁,沉声道:“看来这里必定有是个关卡,这里的阴气,比刚才巨鬼黑熊所把手的地方还要浓重,雪儿,要当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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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澜雪望着那黑色的森林,不由放轻了声音,问:“澈,是不是你察觉到了什么异常?”
轩辕墨澈神色凝重,他点了点头,道:“从水灵珠的感应上,我能感觉到这里有某个……不,应该是某些东西的存在,只是现在还无法得到确切的消息,我也说不清楚。不过,很快你就会知道了。我们慢慢过去吧。”说完更为释放了一些水灵珠的力量,带着沧澜雪凌空朝前而去……
阴风崖,外表看去与阳间的高山无异,也有一些茂密的树林,不同的是这些树木全是以暗黑暗灰为主,有的还发出幽幽阴光,给人一种很另类的视觉效果。
林中,不时还能见到一些从未见过的奇形怪状的石头,似屏障一般各居一方。
那呼啸的阴风,就似怪兽的嘶吼,停在耳中,不禁颤抖在心中。
轩辕墨澈缓缓地降下了高度,现在他与沧澜雪离地面也不过是两米多的高度,所以对地面的一切都感觉得很清楚。
此时,两人已经到了崖底,正打算要借着那出来的阴风穿梭过,崖间的缝隙时……
却未有料到,从那崖底茂密的树林中突然飞起了一条长藤,在两人惊讶的眼神中,朝他们卷来……
沧澜雪手一把放开了轩辕墨澈,低声道:“看来这里的树木都因为染了过多的阴气,都有了生命,已经成了妖了。”
轩辕墨澈在沧澜雪推开自己的同时,将脚下的水灵珠一分为二,及时的托住了下坠的沧澜雪,自己则是紧握长剑,迎击了那袭来的长藤。
萦绕着蓝光的长剑,在碰触到长藤的瞬间,长藤就似受到了什么惊吓,马上就收了回去……
“看来这些妖孽,还是畏惧水灵珠的力量。”轩辕墨澈说着,又一次将沧澜雪拉到了自己的身边,蓝光再次合二为一,“这些应该才有了行动能力的藤蔓,倒是还不足畏惧。只不过,这前头,那阴气……”
沧澜雪点点头,“确实,依照这个情形来看,这前头必定有着更为难缠的对手在,而且力量在巨鬼黑熊之上。”
“要小心了。”轩辕墨澈一边运气了水灵珠,一边谨慎的观察着四周。
那长藤虽然因为惧怕水灵珠而退了回去……
可想来,必定还会再次出现,来攻击他们。
沧澜雪点着头,与轩辕墨澈并肩而站,警戒着四周,果然这从周围传来的阴气,非比寻常,比他们进入阴界后,所感到的都要来的浓重。
在她张嘴之际,脚下又是一道黑藤飞来,同时林中分别出现了四五匹的黑狼,分成几个方向向他们发动攻击。
轩辕墨澈紫眸一冷,目光如炬的看向那些攻来的黑狼,不由得心中一沉。
若是想要这样一一对付他们实在是太过的浪费时间……
轩辕墨澈试着将水灵珠的力量放大,以求速战速决,可由于他的体力透支的太快,加上刚才与巨鬼黑熊的那一战,本来就已经所剩不多的力量,这时再被强行放大,这魂魄根本就无法承受。
只觉得脚下一个虚浮,水灵珠的力量停滞中,就连那股浮力都差点失去了。
沧澜雪一手拉住了轩辕墨澈,“澈……”
“雪儿,放我下去,现在这样,我们两人都会有危险。”轩辕墨澈仰起头,微笑着看向沧澜雪,“我去下面。”
“澈,我不要。”沧澜雪死死地拉着轩辕墨澈,好不容易才在一起,怎么可以就在这里丢下轩辕墨澈一人。
“放心,我不会再丢下你了,所以,快放手。”轩辕墨澈却含笑的向着沧澜雪摇摇头。
沧澜雪的手仍是抓着轩辕墨澈,但是在他的笑容中,沧澜雪知道澈是对的,若是现在还强撑下去,他们两人都有危险……
“乖……”轩辕墨澈小声道。
就在沧澜雪将手稍稍放松的时候,从轩辕墨澈的身后,忽然又一条黑藤闪现而来……
“澈……”沧澜雪一惊,手不禁放下。
轩辕墨澈下坠的同时,那条黑藤也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瞬间打散了沧澜雪脚下的蓝光……
沧澜雪只觉得身子正在快速的下坠,可在半道中,再次汇聚的蓝色光芒,又一次将她托住,一点点的漂浮而起……
而就在沧澜雪缓过神来时,耳边传来了飞燕的鸣叫声……
沧澜雪顾不得去看下面的轩辕墨澈,站直了身子,朝着飞燕鸣叫的地方望去……
只见,飞燕正在被一匹黑狼所追逐着。
不好,若是失去了飞燕,就无法与衣祈风他们汇合了。
沧澜雪内心一动,脚下的蓝光开始朝着飞燕而去……
沧澜雪知道,这必定是轩辕墨澈在帮助她控制蓝光,毕竟这是属于轩辕墨澈的力量。
如果自己也能拥有这样的力量,该有多好,那么他们就不会这么辛苦了吧……
沧澜雪手紧握住圭罗,朝着袭击飞燕的黑狼猛刺了过去……
飞燕在沧澜雪近身的时候,突然有一股红色的光芒从沧澜雪砍断黑狼躯体与飞燕穿透之间,迸射出来。
一点点的投散在沧澜雪的身上,飞燕似乎瞬间被染成了一头火鸟。
在沧澜雪的四周飞翔着,嘴中发出像是愉悦的欢笑。
沧澜雪不解,正想要询问飞燕的时候,只见飞燕在天空中快速的盘旋了一下,就下降,停在她的肩头。
沧澜雪眨眨眼,总觉得飞燕似乎有什么不同了,应该说,现在飞燕体积比刚才至少了大了一倍。
飞燕将脑袋蹭着沧澜雪的脸颊,又是发出了几声欢快的叫声。
沧澜雪不知道飞燕到底是怎么了,不过从飞燕碰触自己脸颊的那一刻,她只觉得从脸颊上正有一阵滚烫的热流穿透自己的肌肤,直达自己的四肢百骸。
说不上是难受,还是舒服,就觉得有些怪异……
轩辕墨澈下坠之际,就将力量尽数的释放了出去,以水灵珠所剩不多的力量,支撑住了下坠的沧澜雪……
同时,自己也落到了地面上。
站起身,还未及行动,从旁就飞掠而出了三匹黑狼,将他团团的为主,虽然暂时无法再运用水灵珠,可对付着三匹黑狼,应该还难不倒他轩辕墨澈。
没有时间去考虑,轩辕墨澈握起了长剑,迎击了那三匹飞扑而来的黑狼……
沧澜雪在上空,寻找着轩辕墨澈,她现在只觉得身体很热,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体内激化……
飞燕仍是停留在她的肩头,那双锐利的眸子,在灰暗色的天空中,宛如成为了照明的灯火。
沧澜雪借着飞燕,终于找到了轩辕墨澈,看着他正在于三匹黑狼激斗,没有任何的时间去考虑,她开始发动了共鸣。
这次共鸣,让沧澜雪只觉得腹部有股热浪正汹涌而上,意识非但没有任何的停顿,反而在热浪的袭来时,更为的激化了她的神智,高度集中中,如焰的红光从沧澜雪的体内迸射而出,直直地向着下方的轩辕墨澈而去……
轩辕墨澈在接收到沧澜雪传达过来的力量时,身子猛然一颤,体内那消失的水灵珠就像是被一下子烧醒了一般,力量开始在体内沸腾,从他的体内蒸发而出。
“嗷嗷——”
凄惨的叫声,从那三匹黑狼的嘴中传出,在蒸发的水雾当中,三匹黑狼,瞬间被消灭。
轩辕墨澈在收回剑的那一刻,不禁看向悬浮在半空中的沧澜雪,红光仍是未有从她的周身消失,而是成为了一道保护她的屏障,将那些试图要攻击沧澜雪的黑藤,一一的烧为灰烬。
轩辕墨澈不禁紫眸一闪烁,难道说……
是火灵珠的力量被激化出来了么?
沧澜雪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从体内迸射而出的红光,就像是得到了活化一样,根本不需要她去控制,就自行将她周身的一切攻击,给净化了。
她不禁看向下面的轩辕墨澈……
“雪儿,你再上去点。”轩辕墨澈在下头叫着。
“好。”沧澜雪依着轩辕墨澈的话,腾空而上的身子,再度往上了一些。
轩辕墨澈此刻不但水灵珠的力量已经恢复了大半,更有沧澜雪共鸣的力量所萦绕,一时间一股强大的力量正在他的体内成型,就连那四周沉厚的阴气,都无法近他身。
地面上,那些高大而茂盛的树木都在轩辕墨澈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力量中,开始晃动,隐匿在林中无数鬼物,都在这因这份力量,而发出响彻天际的惨叫。
那惨叫声,宛如是在暗示着一场更为可怕的灾难,正要降临。
强大的力量,如暴走的猛兽,将一切逼退到极限,只见整个地面剧烈的震颤起来,地面在裂开……
突然,就在这时,一团庞大得让人惊骇之极的黑云突然出现。那黑云上无数双眼睛闪烁着暗红、紫红、暗绿色的光芒,并不时的流动转移,情形诡异极了。
轩辕墨澈在黑云出现的那一刻,目色一凛,他极力的保持着镇定,仔细的看着那还在无限延伸的黑云,脸上最终露出了骇然的神色。
究竟是树木东西,为什么能不停的延伸……
还有,那成千上万的三色眼睛,究竟真有上万只,还是仅仅只有三只?
如果是只有三只眼睛的话,那么它运转的速度之快,可是极为惊人的。
人猛地朝后跳跃了数次,以拉开与黑云的距离,与此同时,轩辕阎烈也再次将精神念力投注在水灵珠上,以水灵珠虚浮的力量,去探索那团黑云。
想要找寻到黑云的真正形体。
然,就在水灵珠传来的反馈消息中,不禁让轩辕墨澈心头一惊,这眼前庞大无比足以媲美地狱三头犬的黑云,竟然是一片虚无。
而那闪烁的千万眼睛,也的确只是三只眼睛,不过是以常人所无法估计的速度在做着移动罢了。
除此之外,轩辕墨澈通过水灵珠还感觉到,就在那空无一物的黑云当中……
在黑云的体内有这一股诡秘莫测的东西,具体是什么,水灵珠并没有告诉他……
只是,有这样的一种感觉。
与此同时,地面的一切,都在被黑云所吞噬……
轩辕墨澈看着那些鬼物不断地被黑云所席卷,被吞没,他百思不得其解,这黑云到底是敌是友?
又有着什么企图?
这片黑云应该就是巨鬼黑熊死前会发出那种狂笑的原因所在吧。
看来这片黑云中,必定有着什么,让人无法逾越的东西存在。
同时,轩辕墨澈所思考的是,既然是虚无的东西,那么黑云又是靠着什么力量而出现,而移动,而转动那三只眼睛?
无数个问题沉沉地压了过来。
这阴风崖的后方,又藏匿了什么不能让人过去的东西?
想到此处,轩辕墨澈不由看了看上方的沧澜雪,雪儿的火灵珠到底藏在了何处?
就在他思索中,阴风崖的四周,突然卷来一股强大而诡秘的气息,瞬间弥漫了整个空间。
离地十丈,轩辕墨澈一边留心着那黑云的动静,一边思考着这黑云的意图。然而想了一阵,由于此物太过神秘,最终没有确切的答案。
地面,那庞大的黑云由于体形之大,以肉眼已经感觉不到它还在延伸,但轩辕墨澈的从水灵珠的反馈中却清楚的知道,它仍然在朝外延伸,只是速度已经比先前慢了许多。
此时轩辕墨澈也已经知道,整座阴风崖都已经被这古怪的黑云淹没,为了尽早探知出它的具体情况,轩辕墨澈决定开始进攻。
由于此物庞大,自己手中的剑显然已经起不了什么作用,所以,轩辕墨澈将最后的力量都压在了水灵珠与沧澜雪那被激活的火灵珠力量上。
以水火两种力量,来一探那黑云的真正的实力……
“雪儿,能听我的声音么。”轩辕墨澈以共鸣的力量,与沧澜雪做着心灵的交谈。
“能听到。”沧澜雪心中一动,轩辕墨澈的声音是来自自己的脑中。
“你尽量把共鸣的力量提升到最大限度。”轩辕墨澈道。
“好。”沧澜雪应着,“澈,我是不是……”
“等一切平定后,我会告诉你,现在先集中精神。”轩辕墨澈将话说完,举目看向头顶的黑云。
沧澜雪在轩辕墨澈语落后,再次提升了共鸣的力量,将体内仍是在激化的热浪,完全的涌向体外,过度给轩辕墨澈。
轩辕墨澈将水灵珠的力量发挥到极致,在沧澜雪将火灵珠的力量投入他体内的那一刻,他朝着黑云就在瞬间就发起了不下十次的攻击。
每一次攻击,都远远超过了刚才对巨鬼黑熊的致命一击的力量……
第393章 互换转移
第393章 互换转移
轩辕墨澈将水灵珠的力量发挥到极致,在沧澜雪将火灵珠的力量投入他体内的那一刻,他朝着黑云就在瞬间就发起了不下十次的攻击。
每一次攻击,都远远超过了刚才对巨鬼黑熊的致命一击的力量……
虽然乍看之下,黑云并没有任何的变化,然而,轩辕墨澈却从水灵珠的感应中,接收到了黑云微妙的变化。
原本在无限蔓延开去的黑云,已经停止了往外扩散,而且护在黑云四周的阴气,已经在刚才的连环攻击下,被击溃,正在一点点的消散。
与此同时,轩辕墨澈还感觉到,从黑云中,正有一股很诡异的气息,涌向自己……
那感觉就像是自己用水灵珠在窥探它一般,正在窥探着自己……
就在黑云的气息,朝着在上空的沧澜雪涌动而去的时候……
“雪儿,避开黑云。”轩辕墨澈在心中唤着沧澜雪。
沧澜雪得到轩辕墨澈的话,将自己的位置,朝着左方移动了开去,同时也将上游的速度提升了一点。
就在她移动位置的那一刻,原来的位置瞬间被阴气所笼罩住。
“澈,你要小心,这阴气很霸道。”沧澜雪向着下方的轩辕墨澈心念道。
“嗯,你自己也要当心,还有刚才你的那股力量,应该是来自火灵珠。”轩辕墨澈简单的向着沧澜雪说道。
“火灵珠?”沧澜雪瞬间瞠大了眼睛,对了,她记得自己在火麒麟的身上,得到了火灵珠。
只不过,后面火灵珠就突然消失了,以至于她一时间倒是把这件事给忘了。
火灵珠不是消失了么,怎么会突然出现?……
“暂时我所知道的也只有这么多,火灵珠也许并非是消失,而是在你的身体里面。”轩辕墨澈说着自己的猜想。
沧澜雪听着轩辕墨澈的话,除了惊诧外,也想不到别的解释,也许火灵珠真的就在她的体内也说不定。
要不然,刚才那股力量又是怎么回事呢?
“现在黑云正在窥探我,我想在做一次攻击看看,你尽量保护自己。”轩辕墨澈提醒着沧澜雪。
“我知道,你也要小心。”沧澜雪应着。
与沧澜雪做了短暂的精神交汇后,轩辕墨澈收回思绪,举目,看向仍是漂浮在上方的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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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看了眼,上空的沧澜雪,轩辕墨澈再度运起了水灵珠,只见蓝光乍现……
蓝光过后,是一道赤红的火焰,紧紧地缠绕上轩辕墨澈体内迸射出来的蓝光,两股光芒相生相克,可又紧紧地依附着彼此,不离不弃……
沧澜雪在上空,飞燕在她的周身飞翔着,从飞燕的体内,同时迸射出一股耀眼的赤红,如防护罩一般的,护住了沧澜雪的身体,同时,也开始向着轩辕墨澈蔓延……
就这样,在飞燕的缠绕中,沧澜雪与轩辕墨澈的身上,同时被红光所包裹住,同时,也为他们阻隔了外界的力量。
在地面上,黑云看不出有什么变化,也感受不到它的运作,唯一不同的便是此刻轩辕墨澈所要攻击的那个地方,也就是那暗红、紫红、暗绿三色眼睛交叉汇聚的地方……
当轩辕墨澈撞击在那黑云上,意外中激烈场面并没有出现,他就宛如撞在了一团柔软如绵的海绵上,整个人在深深陷入之后又被弹起半空,双方之间似乎不曾发生过什么……
然而,轩辕墨澈却相当的清楚,自己刚才那一撞所激发出的力量,有多么的强大。
只是没想到,这黑云居然完全承受了他的攻击,更为令他惊讶的是,黑云在转瞬间就完全的吸收了自己的力量。
只见,黑云中那三色鬼眼竟然喊着丝毫不逊色的诡异力量,在他与沧澜雪的双重夹击下,硬是吞噬了他们的力量,并将自己弹开了。
轩辕墨澈急忙稳住身体,脑海中急速的转着念头,要如何才能对这古怪的黑云产生伤害呢?
目前它还没有反击,自己可以选择攻击方式,一旦它发动反扑,那时候就没有时间给自己考虑了。
到时候,自己又要如何去对付黑云?
“澈,要不要试试看,我们在对付火麒麟时,所用的招数?”
沧澜雪的话,适时的回荡在轩辕墨澈的脑海之中。
“你是说,用火龙跟水龙对付黑云?”轩辕墨澈问道。
“是,我们不正是这样才收拾掉了火麒麟么,火麒麟怎么说也是上古神兽,力量之大,远不是我们所能想象的,所以我想你刚才用水龙就能灭了巨鬼黑熊,那么现在也加上我的火龙,也许能对这黑云有些作用。”
“这倒是可行,那我们就试试看吧。”轩辕墨澈听完沧澜雪那一番话,心头早已所动,看来目前能对付黑云的办法,也就只有这个了。
用他的水龙与沧澜雪的火龙,攻击黑云。
这样大的攻击,也就只是在对付火麒麟时,才有过一次,而且那次,他们还没有跟灵珠合二为一,力量远不及现在来的浑厚。
就在两人打定了作战方案后,在上的沧澜雪便已经开始在做着将力量转化为火龙的准备。
下方的轩辕墨澈也已经将投向外的力量收回……
不过多时,就在他们的上方,出现了一红一蓝两条巨龙,互相纠缠着……
在灰暗色的天空中,翻腾着……
“雪儿。”轩辕墨澈大吼一声。
沧澜雪瞬间将体内的力量,完全的投向火龙身上,将火龙的身体更为的巨大,以支撑住轩辕墨澈的水龙……
这一切在轩辕墨澈与沧澜雪而言,只是眨眼间的事情……
然而,就是这眨眼之间,那黑云就发生了变化。
它庞大的身体不见了,整个四周只见无数的三色眼睛在闪烁着阴森邪恶的光芒,一切是那样的诡异,即使轩辕墨澈用水灵珠去探测,得到的也不过是,同样的答案。
黑云似乎能把一切力量都转化为无,不管怎么样,都令轩辕墨澈感到惊讶。
转念中,轩辕墨澈仍是没有放弃攻击,与沧澜雪的火龙仍是在对黑云做着最为严密的攻击。
黑云那邪恶的三色眼睛的集中处……
每一次的攻击,都会被黑云那化无的力量所反弹,可这一次,似乎反弹回来的并非是虚无,而是成倍的攻击力道。
这让轩辕墨澈又惊又喜,只要能控制好这反弹的力量,也许真的能将黑云给击溃也说不定。
不管如何,都值得他们去一试。
轩辕墨澈一边提醒着沧澜雪,一边身体急速上升,以近距离,控制那不断增大的力量……
就在即将接近黑云的那时,已经进行了无数次膨胀的力量,到达了极限,若是再不释放,恐怕会因为力量的暴走,而无法控制。
轩辕墨澈大喝一声,一身的红蓝交加的光芒顿时将他紧紧地包裹住,与水灵珠的波长更是抵达了百分之九十九……
以超人的融合度,加上与沧澜雪的共鸣,发动了一次毁灭性的攻击。
这一次,平静无声的场面发生了变化,只闻暴雨与火焰接连而至,地面黑色的阴气如狂风四射,卷起惊天气浪。
整个阴风崖上空,无法计数的细小气芒相互之间摩擦撞击,充斥在整个空间,时刻发生着爆炸。
四周,那数不尽的眼睛,遇到同种色彩的就融合在一起,正飞速的减少,也越发的明亮。
看着四周的变化,轩辕墨澈知道,这就是黑云的反扑。
黑云已经不在只是沉寂的将力量转化,而是做出了攻击。
那急速转动的眼睛已经慢慢地转换,缩小了到了一定的范围。
同时,黑云的体积也在一瞬间收缩,以肉眼无法看清的速度形成一道闪烁着三色光芒的大网,笼起了四周,气势相当骇人。
轩辕墨澈急切后退中,一边以心念让上方的沧澜雪躲避,一边发动攻击,以自身吸引着那越发变得恐怖的黑云的注意力,以减少对沧澜雪的威胁。
黑云似乎这一次真的被轩辕墨澈他们所激怒了,它上升到半空时突然向着两端一折,快速的朝着轩辕墨澈延伸而去……
速度之惊人,几乎反超过了轩辕墨澈。
就在轩辕墨澈正要再次发动攻击,与消减黑云的速度时,忽然黑云一个震颤,那延伸在轩辕墨澈周身的阴气,瞬间形成了一个网子,将轩辕墨澈整个人都包围了起来,形成了一个封闭的空间……
就在网子要完全收拢的时候,上空的沧澜雪心急中,快速的下坠,以阻止网子的收拢。
“澈……”
轩辕墨澈听到沧澜雪的呼唤,人猛地一跃而起,可网子的吸引力,远不是他所能攻破的。
就在网子完全要收拢的时候,轩辕墨澈只觉得有道力量正在将自己往外拉扯……
“雪儿,快放手。”
“不,这次说什么我都不会放手。”沧澜雪坚定的语气,回绝了轩辕墨澈。
“你……雪儿?”轩辕墨澈还想要说什么的时候,只见沧澜雪整个人都挤入了网子中,看着那扑入自己怀中的沧澜雪,轩辕墨澈已经不知道做些什么了。
然而,当沧澜雪接下来所做的事情,更是让轩辕墨澈惊诧外,又有一股愤怒。
轩辕墨澈望着那被网子笼罩的沧澜雪,在看护卫在周身的红光,还有那飞燕的叫声……
“雪儿——”
眼睁睁地,轩辕墨澈只能看着沧澜雪在眼底,一点点消失,而他居然没有那个力量,再去拉她出来。
一切发生的太快,以至于他根本没有时间去做出反应,只知道自己被沧澜雪抛出了网子,而沧澜雪替代了自己,被黑云包裹住了!
轩辕墨澈在外看去,远远的只见一个庞大的球体,表面上三色光芒流转不息,隐约中一副古怪的脸型出现在那巨大的球体上。
这到底是什么?
一定要想办法尽快将在内的沧澜雪救出……
沧澜雪望着四周,在轩辕墨澈被自己甩出网子的那一瞬间,她真的以为自己会死,可是心却无比的平静。
就算是现在,她仍是觉得心情的平静,至少澈得到了获救,而且,她相信,轩辕墨澈此刻一定在想办法救自己出去。
所以,现在只要保持良好的心态,寻找着突破口。
沧澜雪并不惊慌,看着四周那无数闪光的眼睛,心里盘算着这家伙究竟是什么东西?
跟自己遇见过的任何一样事物,都不同。
它真的是属于阴界的东西吗?
不知怎么的,沧澜雪就是有这样的想法,这黑云或许并且是阴界的东西。
那是什么?魔界的?还是人间的?或许是来自于神界的?
不然何来这般庞大的体形,这般神秘的力量?
胡思乱想中,沧澜雪身体忽然一震,那从四周而来的剧烈气流,那份收缩压得她浑身难受,身子在这份压迫中,无法动弹。
惊骇中,沧澜雪试着运气火灵珠的力量,意外的发现,看来在这个完全被封闭的空间里面,自己的力量并没有消失……
不过,力量虽然释放了,可是沧澜雪并不觉得情况就对自己有所好转,也许是更为的艰巨了也说不定。
就她用火灵珠保护自己的时候,那四周的气流更为狂暴起来,不断地顶撞着保护层,让沧澜雪更感到了压力的沉重。
那胸口都像是被压力所震住,正在猛烈的收缩中。
就在沧澜雪苦苦支撑的同时,彷徨中,意识出现了短暂的停滞,也就在这弥留中,她像是与那黑云有了联系,从而也惊骇的发现黑云这举动的真正用意。
原来封闭空间,不过是想要制造一个平衡的空间,以更好的稳定它与她的力量,然而,沧澜雪也同时感觉到,在这空间里面,她先前与轩辕墨澈一同制造出来的火龙与水龙的力量,都被很好的保存了下来。
现在正一点点融入,沧澜雪与黑云抵抗的力量当中,压力在力量的涌入中,更为的庞大起来。
渐渐的产生了一股足以毁灭一切的力量,那股力量比之先前的力量不知要扩大了多少倍。
然而,沧澜雪此刻就在这股强大的力量中,感受着死亡的靠近……
要如何去阻止这股力量的引爆?
若是再这样下去,自己根本就没有办法去阻止。
当自己耗尽最后一点力量的时候,恐怕也就是力量引爆的那一刻吧。
只是,心中的不甘,让沧澜雪不愿意就这样放弃,就算会引爆,那也要坚持到那一刻,没有到最后,谁也无法知道,自己是死是活。
沧澜雪试着将自己的力量收回,可是这样做出的同时,那股压力就更为加剧的涌向了她,让她整个人都开始变得扭曲起来,那份痛苦简直逼得她想要自毁。
即便现在她失去了躯壳……
那份扭曲的痛苦,让沧澜雪仍是觉得似乎,自己的全身的骨头都在隐隐做颤……
黑云似乎也察觉到了沧澜雪的反抗,猛地一个剧烈颤抖,内部欺压顿时加大一倍,一下子就将沧澜雪护在周身的红光所击溃,强劲而可怕的力量震得她颤抖连连,就连这没有躯壳的灵魂,都出现了半透明……
仿佛,随时都会消失一般,整个人瞬间就萎缩了下去。
静立在半空,沧澜雪全身凝固,已经无力抵抗了……
第394章 突破
第394章 突破
生命似乎也走到了尽头,外力的不断挤压,让她苦不堪言……
“雪儿……雪儿……听得见我的声音么,听到见我的声音么!——雪儿!!”
就在意识游走在清晰与混沌之间时,忽然脑海中响起了轩辕墨澈的声音,那一声声呼唤,将频临死亡边缘的沧澜雪,硬生生地给拉了回来。
“澈……澈……是你么……”
沧澜雪浑浑噩噩的呼唤着那个轩辕墨澈。
“是,是我,看来共鸣还没有失去联系,雪儿告诉我里面的情况,现在你怎么样。”
轩辕阎烈在外,盘踞在地上,飞燕就在他的周身盘旋,似在为他守护。
“很痛……澈,我很难受……”
沧澜雪尽量让自己的意识不断开,保持着与轩辕阎烈的联系。
“雪儿,不要害怕,我就在你的身边,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在你的身边,好好的想想,我们一定有办法的。”
轩辕墨澈的鼓励,让沧澜雪终于又燃起了对生命的渴望。
是啊,她怎么能就在这里死去呢。
她还有好多的事情没有完成,更何况,她才怀了轩辕墨澈的孩子,他们的孩子都还有出生,她怎么可以在这里,放弃自己的生命。
她已经失去了那个权力,为了孩子,为了轩辕墨澈,她都必须要好好的活下去。
“澈……”
“雪儿,好好的想想,好好的想想……我们一定有办法的。”
轩辕墨澈鼓励的话,一直在沧澜雪的耳边回荡……
沧澜雪再次环顾四周,去感受着四周,黑云的力量仍是在不断地挤压着她……
情况没有任何的好转,更甚至,因为时间的逗留,让她更为的觉得,压力比刚才又要增加了。
“雪儿,你应该能感觉到,这片黑云能够将力量转化为无,它的力量,可以说完全是来自于外力,也就是我们的力量。”
轩辕墨澈将自己所知道的,告诉沧澜雪。
沧澜雪听着轩辕墨澈的话,其实关于这点她也早就感觉到了,在这黑云里面,他们所受到的攻击,都是来自于本身的力量。
黑云所运用的力量,也是属于他们的。
属于他们的……
虚无的境界……
在轩辕墨澈的话中,沧澜雪突然想通了一个道理,原来这最简单的方式,竟是任何武力也无力去抵挡的。
想想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她与轩辕墨澈动用了如此大的力量,可最终还是无法伤及黑云的分毫,只是不断地失去力量,成为黑云反击他们的力量。
现在自己释放的力量,不也正在被黑云所用吗?
力量似乎成为了一个致命关键,越是释放的多,受到打击越重的反倒是他们自己……
想到此处,沧澜雪不禁苦涩的一笑,没想到最后害死自己的,都是来自于自己的力量……
再一次面对死亡,沧澜雪心里有着意外、不甘与淡淡的忧伤,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在经历了数次死亡之后,竟然还是会陷入绝境走向死亡……
想到在外面的轩辕墨澈,想到自己那尚未出世的孩子,这一刻她觉得自己的心开始流泪,那种无法割舍的感觉是那样的清晰,深深的印在她的心上。
想想自己的一生……
残缺不全的灵魂,不被承认的存在,到头来自己还是只能这样的死去吗?
不!——
怒涛在沧澜雪的心中回荡,自己其实从一开始所要面对的,就是那残缺不全的一生,自己所要拼斗的是自己的命运,是控制命运的老天爷!
不能就这样死去,绝对不能就这样的死去……
想到这里,原本那丧失的斗志,一瞬间被点燃,想起那一直守护在自己身边的轩辕墨澈,想到他……
没有任何的力量,会超越爱的力量。
现在沧澜雪并非是一个人,因为她心中满溢的是暖流,是一股无法被熄灭的爱、潮……
爱是无形的,但它的力量是伟大的。
这一刻沧澜雪意志坚强,一股逆天之心夹着热切的求生意愿,从心底萌发,迅速的蔓延全身。
黑云中的沧澜雪那股强烈的求生意识,也同时传达给了在外轩辕墨澈的身上……
轩辕墨澈那紧闭双眼的脸上,渐渐地扬起了淡淡的笑。
“不管未来的道路有多艰辛,我都会与你相伴走完,绝不会让你再孤单……”
沧澜雪听到了轩辕墨澈的话,虽然现在光有意志是不行的,这一点沧澜雪与轩辕墨澈都很清楚。
目前在这强大黑云的挤压下,要硬拼撑开结界那是不可能的了,唯一的希望就是反其道而行,看能不能化解这股力量。
然而这真实存在的空气压力,并非虚幻之物,要化解除非有突破点,使其空气泄露以减低压力,但那是不可能的。
如此一来,外力是不行了,还有什么办法呢?
心念急速转动,沧澜雪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了,心中迅速闪过的是自己这一生走过的道路,点点滴滴,就如走马观花一般,在她的眼底闪现,一幕换一幕……
可是很奇怪,越是这样,她的心境却越是平静,整个人就像是完全被放空了一般。
就连那股正在抗拒黑云的力量,也正在一点点的消失……
然,沧澜雪却并不感觉到可怕,或许是她已经感受不到可怕了。
想想那走过的一路,每一次不都是如此的惊心动魄,每一次不都是如此熬过来的么。
生死不过是一线,只要心中仍是有希望,就一定能迎来曙光。
心中的火种,已经被点燃,正在一点点扩大……
沧澜雪很平静的呼吸着,每一口都是那么的平缓,似乎不再受到外部的挤压,而变得急促而不稳定。
心中的火焰仍是在蔓延……
此时,沧澜雪在感受到这一点时,突然心有所触……
竟是不那么难受了,而且意外的,自己的意识还非常的清楚,更甚至意识在不断地朝着四周蔓延开去,无限的扩大,再扩大……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事情?
难道是因为自己放弃了抵抗的关系?
不,这并非是放弃,而是求生的意识下,灵魂自行作出的一个反应。
“澈,我想我找到办法了……”
沧澜雪忽然惊呼了一声,可就在这份激动中,那本是稳定的气息,又出现了一丝絮乱……
她忙稳定自己的心绪,果然是这样,果然这样啊!
只要自己将自己的气息压制到零点,也就是无的境界,那么,自己的这只是灵魂的存在,是否就能够与这本就是虚化的黑云,融为一体,甚至是接纳它?
沧澜雪心喜的同时,却要克制自己这份激动,因为现在她的情绪波动,会直接影响到黑云的攻击。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这世上万物,本就是来自一个虚无的存在,一切都是虚幻的,就连她自己本身,也是虚幻的东西。
一切万象皆为空,生或死,又有何畏惧呢?
想到此处,沧澜雪明白现在若是自己再不放手一搏,那就真的只能屈服在这命运之下了。
只见她双眼缓缓地合起,将自己的意识放大到最大的倍数,不,是没有限度的延伸与扩展……
放弃了一切的杂念,进入无我的空间,去感受这片黑云,是感觉这周遭的一切……
她已经变得不再是她,而是虚无的存在。
这时候黑云又开始收缩了,只见沧澜雪的灵魂在强大的压力下,变得更为的扭曲,时而会被拉长,时而会被挤压缩小,根本找不到原来的样子。
灵魂就在那可怕的压力只下一步一步走向毁灭……
然而这个时候,沧澜雪早已不知疼痛,一切的感觉都已经消失,可谓是六识已闭,不闻世间万物声响了。
时间的流逝,沧澜雪的灵魂在消失……
当她的身体逐渐呈现半透明的状态时,一道黑色的光芒,极为不易察觉的在她的四周出现。
这层奇异的光芒并没有阻止她的消失,似乎是一种无意识的形体,就那样的存在于那里。
然而,随着这暗黑色的光芒出现,不多时外围又出现一道淡淡的暗青色光芒,远远看去如梦似幻,就宛如虚无的存在,一点也不真实……
随着这两层光芒的出现,紧随其后的是一道浅绿色的光芒,分布在外围。
以后的时间里,又出现了橘黄色、翠绿色、水蓝色、火红色四道光芒。
如此,这七道色彩各异的光芒,在这压力奇强的空间里形成七彩霓虹,如一道星阵般环绕在沧澜雪四周徘徊,游走……
此刻,空间的压力还在增加,但沧澜雪的灵魂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变化,就如同虚无的幻影,没有一丝的着力之处。
七道光芒各自盘旋了一阵,最后开始融合,只一会就汇聚成了一道七彩交织的神奇光环,在沧澜雪四周上下拉伸,时而幻化成一道封闭的结界,时而重叠成一条直线,出现在她腰间。一连十次之后,沧澜雪身体开始发生异变了。
四周一些细小如丝线一样的东西在她身边汇聚,当颜色深度到达一定程度,就开始融合,那情景,就像是一副庞大的刺绣,那些丝线正在一块看不见的布块上,绣着什么东西。
奇异的事情发生了,沧澜雪那淡漠几乎无法看到的灵魂,一点点的出现,在丝线中成型,变得完整。
当一切神奇的景色消失时,沧澜雪已经恢复了原状,与先前不同的是,此时她给人的感觉就宛如虚无的空气,感觉不到丝毫的气息。
睁开眼睛,沧澜雪双眼中倒映着七彩光芒,全身分布着无数虚幻的光点,感觉就像个由空气组成的人体,看得见却摸不着。
轻轻提腿,沧澜雪飘飞自如,嘴角忍不住露出一丝淡淡的笑……
没想到自己置死地而后生,得到的竟是如此奇妙的感觉。
那萦绕在胸口的力量是什么,她已经没有时间去考虑,去寻找。
她只知道,自己活了下来,自己还活着,并没有被黑云所吞噬掉。
反而,是得到了一股无法估计的力量,虽然现在只是一缕灵魂,却意外的感觉到一份饱满……
“澈……澈,我们成功了,我们成功了……澈!”
沧澜雪唤着轩辕墨澈,同时,她的目光扫视着四周,本想再呆会却又怕外面的轩辕墨澈担忧,只得决定离开了。
“澈……澈,我们成功了,我们成功了……澈!”
沧澜雪唤着轩辕墨澈,同时,她的目光扫视着四周,虽然自己现在生命无忧,可是自己还是没有找到办法离开这个封闭的空间。
自己要如何才能离开这里,是不是非要打开一道缺口呢?
“雪儿,还是要小心。”
轩辕墨澈的声音再度传来,此刻他也已经元神归位,睁开了双眼,目光担忧的看着下面那个庞然大物。
当沧澜雪一度消失声音的那一刻,他在外头也清楚地看到了那黑云中,迸射出来的奇异光芒,虽然沧澜雪说已经没事了,可是却始终没能离开黑云。
随着时间的过去,那黑云一直没有动静,看过去似乎连动也不动一下,这让轩辕墨澈有许担忧。
可他却相信着沧澜雪,他与雪儿都经历了那么多事情,相信雪儿一定能有办法对于黑云。
轩辕墨澈的坚信,却仍是无法安奈那正在四周盘旋的飞燕。
飞燕显得极为的焦躁与不安,不时的从嘴中发出一声嘶鸣。
“别担心,雪儿一定不会有事的,我相信她,你也应该要相信她。”轩辕墨澈手伸向飞燕,飞燕飞落在轩辕墨澈的手上,脑袋蹭着轩辕墨澈的手,发出呜咽的声响,似乎感受到了轩辕墨澈的安抚。
只是,才没有安静一会儿的飞燕,突然之间又开始不安地拍动起翅膀来,而且比之先前还要狂乱的拍打着翅膀。
察觉到飞燕的神情有异,轩辕墨澈眉头一拧紧,低声问道:“是不是雪儿有什么危险?”
飞燕冲着轩辕墨澈用力拍着翅膀,显得极为的不安。
轩辕墨澈轻拍了一下飞燕,那仿佛在颤抖的身子,心中开始寻找着沧澜雪……
“雪儿,雪儿,能听到我的声音么……”
只是时间的过去,丝毫听不到沧澜雪的回应,这让轩辕墨澈心里的担忧加深的同时,再也无法干等下去。
他对着飞燕说道:“不必如此担心,我们现在就去救她。”
轻嘶了一声,飞燕看了一眼轩辕墨澈,从他的手上飞离,朝着黑云飞去。
轩辕墨澈看在眼中,身子往下一个俯冲,跟随在飞燕的身后,向着黑云而去。
长啸一声,轩辕墨澈身体倒转,手中长剑在水灵珠的蓝光缠绕上,爆发出最强盛的光华,映在他身上那件墨黑色的长袍,宛如被涂上了一层耀眼的银光,在灰暗色的天空下,一道银蓝色的火焰从天而落,带着呼啸的风声与催山裂岳般的气势,直撞那光华流转的奇异黑云。
下面,那神秘的黑云对上空的情况了如指掌,此时见轩辕墨澈扑下,黑云正上方无数的眼睛汇聚成一道圆形光环,分别由暗红、紫红、暗绿三色光芒组成,发出一道三色交汇的光柱,迎上了轩辕墨澈这一击。
两强相遇,耀眼的剑芒与光柱在爆炸中如破碎的浪花,朝四周飞溅。
那刺目的光华像一道水波,带着震撼人心的强烈视觉感观向外散射,如一道光环照亮灰暗色的天空。
下扑的轩辕墨澈只觉全身一顿,随即一股无可抵御的强大力量猛的将其反射而上……
水灵珠的光芒瞬间托住了轩辕墨澈的身子,轩辕墨澈在稳住身子的同时,只觉得胸口一阵翻腾,所幸,还没有造成重创。
“飞燕,我们再试一次看看吧。”轩辕墨澈看向飞燕,这小东西身上必定隐藏着某种力量。
飞燕在轩辕墨澈的身边盘旋了一下,发出了嘶吼。
轩辕墨澈收回目光凝神聚气,全身的力量再次运转,顿时强烈的水柱层层密布,如一道天然的屏障,将其包裹在其间。
双手紧握长剑,轩辕墨澈身体无风而动,成正向朝上旋转腾空,在上升百丈距离之后,整个人突然倒转,开始朝下逆向旋转。
二次进攻,轩辕墨澈拼尽了全部力量,以无比坚强的决心,发出了至强一击。而地面那黑云仍然以先前的方式,三色魔眼汇聚成一束光柱,迎上了这神奇耀眼的一击。
再次相遇,轩辕墨澈旋转飞侧间,周身的烈火化为一股光柱,手中的长剑化为一条水龙,与那萦绕在周身的蓝光紧紧地融合成一体,狠狠的撞击在冲天而上的三色光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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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闻一声霹雳如惊雷般响彻云霄,整个阴风崖四周的空气都在急剧的颤抖,这一击,轩辕墨澈硬是将那三色光柱压下数丈,随即双方就陷入了僵持之中。不过仅仅眨眼时间,那三色光柱便猛然反弹,又一次的将轩辕墨澈震飞。
而这一刻,轩辕墨澈上空的那道由长剑化为的水龙,却沿着它开始的足迹,透过轩辕墨澈的身体,射入了黑云那三色光柱里面。宛如平静的湖水抛下一个石子,这一束光焰竟然在射如那三色光柱之后发出猛烈的爆炸,一举将其震散,并使得那由黑云组成的神秘光球出现了一阵细微的波动,也算是威力强劲了。
二次重创的轩辕墨澈,俊逸脸上顿时黯淡了一下,尖锐的目光却丝毫不减其间的光彩。
尽力的保持着身体不坠,轩辕墨澈心里发出了一道无声的问候:“雪儿……你能听到我的声音么……”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声音传出。
飞燕黄褐色的眸子看着轩辕墨澈,似乎已经感受到了轩辕墨澈的情况,口中不由发出类似担忧的嘶鸣……
第395章 跑起来敛青——祈风
第395章 跑起来敛青——祈风
飞燕在轩辕墨澈身边盘旋了几圈后,仰天一啸,身体一折就朝下射去,整个化为一道奇异的红光,如一束光箭直射那神秘的云黑。
吃力的低头看着下方,轩辕墨澈关切的注视着一切,等待着那最后的结果。然而预计中的交战并没有出现,只见神秘黑云中一道虚幻的光影破壁而出,在飞燕靠近那光球之前一把将其拦下,顺势腾身而上。
惊异中,轩辕墨澈察觉到自己的视线已经模糊,看不清那虚幻的光影具体是何物,然而就在这一念之间,一道熟悉的感觉,笼罩在他的身边。
在被扶住的那一刻,轩辕墨澈的紫眸忽闪了一下,当看到那道身影时,他的嘴角略略往上扬起,浅笑浮上……
随即,在他的耳边传来了一道柔软甜腻的声音:“澈,你没事吧。”
轩辕墨澈震了震心神,雪儿没事,他自然也不会有事!
强而有力的臂膀,顺势将沧澜雪拥入了怀中,不知为何,在触及到沧澜雪的那一刻,一股奇妙的感觉渗入,让他的精神在转瞬间有了大幅度的变化。
似乎力量正在一点点的回来,正充斥着他的灵魂。
沧澜雪抬起头,望着那张略显苍白的脸,轩辕墨澈刚才的声音她听到了,也真切的感受到了,可是却无法将自己的声音传递给他。
感受到他正在努力的向黑云发动进攻,想要阻止他,可惜自己的声音还是无法传递给他……
那份焦急与担忧,在此刻尽数化为了浓浓的爱意与满足。
沧澜雪此刻无心去在意黑云的动静,正副心思都放在了轩辕墨澈的身上,她能感受到从自己的身上正有奇妙的光彩流淌而去,正在一点点的渗入进入轩辕墨澈的体内……
而那张本显得苍白的脸上,也正在慢慢地恢复润泽,想来必定是因为自己刚才吸收的那股力量,正在为轩辕墨澈治疗吧。
轩辕墨澈由于水灵珠的护身,伤势并不严重,此刻随着沧澜雪聚集的大量灵气进入体内,那受创的灵魂正在被快速的修补,当轩辕墨澈再度看向沧澜雪时……
所见是沧澜雪恬静的笑容……
轩辕墨澈站直了身子,手握住沧澜雪的肩头,含笑道:“真是太神奇了雪儿,这是怎么回事?”
望着轩辕墨澈那一脸的惊诧,沧澜雪也觉得心情无比的振奋,只是她也无法解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只能道:“我们命不该绝,还有很多事情在等着我们。”
“是吧……”轩辕墨澈微笑着,现在大概也只能如此理解了,他们的命还不是时候被收入这阴界。
两人彼此扶持着,在轩辕墨澈水灵珠的力量下,再次向着空中浮起,轩辕墨澈紧握住沧澜雪的手,低眼,瞧着那仍是在不断膨胀的黑云,说道:“这黑云的力量,看来不是你我所能猜想得透的。”
“嗯,刚才我就差点死在这黑云的手中,实在不明白,它到底是什么?”沧澜雪就算此刻回想起来,还是觉得有份惊骇在其间。
“这黑云的力量,居然在火麒麟之上。”轩辕墨澈所想是先前,自己与沧澜雪合作,火龙与水龙,在火灵珠与水灵珠,完全觉醒的状态下,还是无法伤及黑云分毫。
“嗯,火麒麟是上古神兽,尚不能抵抗住我们的双重夹击,可这黑云不带是承受住了,甚至还把我们的力量给转化为无了,别说是伤它……”沧澜雪低眼,瞧着那团黑云,到底要如何才能将其消灭?
就在两人思忖着如何对付那团黑云时,一时间消失的飞燕,突然破天而来,在轩辕墨澈与沧澜雪的身边,不住的盘旋着,发出嘶鸣声。
沧澜雪抬眼,望着飞燕,向着它招了招手,飞燕降落在沧澜雪的肩头,亲密的蹭着她的脸颊,似乎在欢迎她的回归,“飞燕,你刚才去哪里了?”
“它刚才为了救你,应该是进入了黑云才是,怎么……”轩辕墨澈望着沧澜雪肩头的飞燕。
这小东西,果然是带着什么力量,不然怎么会在黑云体内留了这么长时间,这会儿出来居然一点没事。
“飞燕进入了黑云?”沧澜雪惊诧地望着轩辕墨澈,她刚才出来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发现有任何异物,进入黑云。
怎么会!
而且,飞燕是如何从黑云里面出来的?
轩辕墨澈与沧澜雪互望了一眼,轩辕墨澈,说道:“看来对付那黑云,倒是可以用飞燕试试。”
沧澜雪微微蹙起了眉头,她颇有担心的问奥:“虽然飞燕能从黑云的体内成功而出,可是,要是并不如我们想象的那样,失去了飞燕,我们就很难在这里找到衣祈风他们了。”
轩辕墨澈听着沧澜雪的话,雪儿所说的也不无道理,确实,那一切都不过是自己的猜测罢了。
“澈,其实我在黑云的体内时,就有一种感觉,这东西既然只是吸收我们的力量,以我们自身的力量攻击我们,那么我们是否能以牙还牙,以相同的道理去对付它?”
“要是我们不能成功,到时候再让飞燕帮忙。”沧澜雪望着轩辕墨澈,再看向飞燕,说道。
轩辕墨澈看向沧澜雪,手轻轻地抚摸着沧澜雪的背脊,含笑道:“看来你已经有了主意,那我们试试看吧。”
“好。”沧澜雪笑着点点头。
在沧澜雪的示意中,轩辕墨澈将上浮的速度停住,并且开始往下降落,在离黑云尚有数十米远的上空停下。
此刻,沧澜雪已经合起了双眼,回想着自己在黑云中时,所感受到那股奇妙感觉。
一点点的将自己放空,进入无我的境界。
轩辕墨澈望着身旁的沧澜雪,只觉得她的身影在一点点的淡化,有那瞬间,甚至感觉不到了沧澜雪的存在。
若非是手上传来的触感,在告诉他,沧澜雪就在身边,不然,还真的以为她就这样消失不见了。
一点点松开手,轩辕墨澈虽有担忧,可目前也只能依照着沧澜雪的办法去做。
他慢慢地将位置调转,向上,移动了一下,低眼,瞧着下方的黑云。
黑云上的三色眼睛明显多了一倍,正对视着前方,轩辕墨澈想,沧澜雪此刻所处的位置应该就是那里吧。
沧澜雪为了对付着不断在扩大的黑云,打算再一次用上刚才生死一线所运用的方法,不管成不成功,都值得一试,毕竟,现在他们也已经没有了别的方法。
意识在蔓延开去,与刚才的感觉一样,自己正在于这四周的一切融为一体。
感受着他们的同时,他们也在感受着自己。
一点点的控制着他们,控制着那股虚无缥缈的力量……
如此,一股无声无息,无形无色的力量就宛如一张滤网,在空旷的天地间开始有意识的收缩,穿透了一切万物,最终只集中一点,牢牢的束缚住了黑云上的三色眼睛。
察觉到无形的变化,下面的黑云开始变形膨胀,不时的收缩延伸,想要震开那无声的束缚……
沧澜雪在努力的同时,轩辕墨澈仔细地观察着黑云的动静,那微妙的变化,一丝不漏的看在眼中。
看来雪儿的办法是有用的。
只是,这么庞大的黑云,又要用怎么样的办法,再不受力的情况下,将其消灭。
半空中,沧澜雪已经清楚的感觉到,自己这虚无之力已经透过了黑云中间那些黑暗的斑点……
黑云的那三色眼正在朝着一个方位汇聚,而且原本已经停下的转移速度,又在开始的减少,逼得它不断地只能以重叠的方式去汇合。
这感觉就像是撒网扑鱼一样,鱼网滤开湖水,最终只收集自己的目标,将其汇聚在一起,一网打尽!
地面,平静的一切突然发生异变,只见狂风怒吼尘土飞扬,数不清的泥土石块在那神秘黑云的挣扎中横扫四野,掀起了一场黑色风暴。而那光华流转的球体此时由于表面的三色眼逐渐汇聚,大部分的表面已经开始暗淡无色,露出了黑色的阴芒。
随着沧澜雪全力的发动,那号称容纳万物的虚无之力最终将这神秘黑云逼现出本体,只见三只巨大的眼睛成三角形分布在黑云表面,三色强劲而霸道的光柱冲天而起,朝着沧澜雪发出毁灭的攻击。那带着吞噬万物之力的光柱轻易就穿透了沧澜雪的身体,然而意料中的重伤却并没有出现,沧澜雪就宛如虚无的空气,只是浮现出一个淡淡的光影……
沧澜雪察觉到黑云的变动,将力量更为的扩散开去……
这样逼得黑云再也无所遁形,在那三色眼的汇聚中,同时迸射出三道光芒……
三道光芒同时穿透了沧澜雪,这应该是至今为止,黑云做出的真正第二次攻击。
只不过这次的攻击,对于此时的沧澜雪来说,并起不了任何的作用。
就如她所说的,以牙还牙,将黑云的力量转化为虚无,这样他们的情况就与黑云处在同一个起跑线上了。
沧澜雪心中有喜,看来自己的想法果然是对的。
三色光芒倏然停止了攻击,只是那覆盖在表面的三色眼睛,却迸射出奇异的光彩,望着沧澜雪,就像是在考虑着什么。
黑云的攻击一得到停止,沧澜雪仿佛早已料到会这样,她将本是消散的力量,在一瞬间从体内提出,加上在黑云中得到的那股力量准备对黑晕进行一次大面积的攻击。
但是,沧澜雪也知道,如果硬是将力量击打向黑云,只会让她得到前头所得到的惨痛结果。
她没有着急的进攻,而是稳定自己的气息,将力量挤压,浓缩,成为一个小点……
然而,最终将力量控制在一个细小的光球后,击打向黑云的结果,并不如沧澜雪所想象中的那么好。
黑云虽然在瞬间被攻击,似乎遭遇到了破坏,可很快,黑云又开始汇聚,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沧澜雪在黑云完全的恢复前,就已经回到了轩辕墨澈的身边,与他一同观察着黑云。
“看来我们是真的束手无策了。”沧澜雪自嘲的扯了扯嘴角,看来自己的想法还是太过的天真。
就在沧澜雪说得那时,在他们身边盘旋的飞燕,突然化为了一道火焰,直直地冲进了黑云……
“飞燕……”沧澜雪低呼出声,可已经阻止不了飞燕。
轩辕墨澈握住沧澜雪的手,说道:“看来这小家伙必定是有办法能对付,我们就暂时相信它吧。”
沧澜雪举目,看向轩辕墨澈,澈也是担心着吧。
不过,就如他说的,目前他们也只能去相信飞燕的力量了。
两人同时看向黑云,只见黑云的三色光芒都显得异常的闪耀,同时在三色之间穿梭的是一团赤红的火焰,火焰的速度,就连轩辕墨澈与沧澜雪,都难以捕捉到。
到底飞燕蕴藏了什么力量,而这黑云又是什么?
一时间这些疑问浮现在两夫妻的心头。
不过,看来衣祈风是给他们准备了一个不得了的东西……
“那是什么东西。”尤敛青看向一旁的衣祈风,不解地看着那盘旋在他们上空的黑色物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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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是阻止我们前进的东西吧。”衣祈风双目紧盯着上空突然出现的黑色物体。
似乎,没有任何的形状,就像是一团的虚无,可又会对他们造成创伤。
“你给我们的那咒符,到底是怎么回事?”尤敛青现在更为在意的是那正在于黑色物体做着交战的,那只飞燕。
只见两只飞燕正在高空盘旋,不时变化出一道道耀眼的光芒。
“哦,其实这个东西并不是我弄出来,而是那本玄黄秘籍夹层中的六道灵符。”衣祈风也很像知道,这咒符到底是个什么玩意,自己也不只是为了方便,就拿了过来。
不过看来这东西确实很不错,居然能够与那些黑色物体相抗衡。
“我们必须要尽快解决掉这里才行。还要跟雪儿他们汇合呢。”尤敛青看向一旁的衣祈风,说道。
“看来一时间我们也脱不开身,不过想来他们也不会有事,只要这咒符不消失,就一定可以找到他们。”自己原本也就是为了这个目的,才给了他们属于自己的符咒。
“有东西,祈风。”忽然尤敛青大叫了一声。
衣祈风急忙靠拢向尤敛青,顺着他所指望向看去,果然原本飘忽不定的黑色物体,正在慢慢地汇拢,一点点形成,然后,幻化为了一个牛头人身的怪物,正向着他们而来。
两只飞燕就在这牛头怪物的身边飞掠,来回的嘶鸣着。
“喂喂,这玩笑开大了,不会是传说中的牛头马面里面的牛头吧?”尤敛青惊诧地瞪大了双眼,看来他们即将要对付的可是个大家伙啊。
衣祈风同时看向那朝着他们而来的牛头怪物,若是不出意外,也许真的被尤敛青那张大嘴巴给说中了。
“快走!”衣祈风一声厉喝,开始朝前跑动起来。
“啊?”尤敛青还有些不能回应,只是在衣祈风的催促下,跑动了起来。“有没有搞错,我们就这样落跑?”
“不然,你想怎么样?跟这种鬼神打?”衣祈风斜觑向尤敛青。
“也许,我们能打过呢?”尤敛青说着,头不住地回身,“那家伙还真是追来了,祈风,我们这样不是办法。”
那牛头怪物就紧追在他们的身后,而且那速度远远比他们来的快……
第396章 有本事就把我拍死,别只是拍飞!
第396章 有本事就把我拍死,别只是拍飞!
跑是肯定跑不过那怪物,还不如跟它拼了。
“那你考虑好了?”衣祈风促狭双眼,看向尤敛青。
“考虑什么,都已经下来了,还考虑什么,打吧。”尤敛青说话的同时,人一个猛烈的后转,居然向着那个牛头怪物跑了起来。
衣祈风砸了砸舌头,“就知道事情不会这么顺利!”话语落下的同时,他也已经转过身,与尤敛青一同,朝着牛头怪物直奔而去……
衣祈风与尤敛青先下手为强,率先发动起攻击,两人一上一下,朝着牛头怪物攻击而去……
“怪物,你尤大爷,跟你拼了!”尤敛青一声厉喝,挥舞着自己的长戬,直取牛头怪物的面部。
衣祈风双手一震,数百枚银针,齐齐地向着牛头怪物的下盘投射而去……
两人以着不成功便成仁的雄心壮志,与牛头怪物开始了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大战。
牛头怪物正是尤敛青所猜想的,乃是阴司界执法的牛头马面之一。
一柄开天斧,耍的呼啸生风,对于两人的攻击,毫不畏惧,双腿往下重重的一踏……
狂风四卷,山崩地裂,周身的阴气,更是将衣祈风那数百枚银针,顷刻间弹开,并且以他们无法估计的速度,反射向衣祈风。
衣祈风手一扯身上的长袍,人在地面上做了几个一百八十度的旋转,将银针尽数的收回在自己的长袍中……
尤敛青则是因为那从前来的狂气,而不禁被震飞在数丈外,人好不容易才稳住。
“祈风,这怪物还真是难对付啊。”尤敛青快步靠拢衣祈风。
衣祈风一张俊逸的脸庞,有些苦涩泛上,他手探向自己的后臀,“还好我这针上没有涂什么玩意,要不然这次中招的可就是我自己了。”
尤敛青暗暗敛目,视线不由调向衣祈风的后面,“你晚节不保啊?”
“废话,我可也是第一次释放这么多针,谁知道这怪物居然四两拨千斤,完完全全的给我送了回来。”衣祈风没好气的瞥了眼尤敛青,心有不甘,居然被自己施放的暗器打中,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大胆阳间人,竟敢擅闯阴司,还不速速给本牛神滚回去。”牛头瞪大了铜铃一般,骇人的眼珠子,冲着衣祈风与尤敛青大声喝道。
“老牛,所谓给人方便便是给自己方便,你让我们过去,我们就不会找你麻烦了。”尤敛青仰起头,看着那个庞然大物。
这家伙至少有十米高。
“哼,本牛神岂会擅离职守,你们还是快点滚去,本牛神还能饶你们小命。”牛头哼着鼻孔,完全不理会尤敛青的话。
“真是给脸不给脸的东西,难怪一辈子都要带着个牛头。”尤敛青啐了一声,喝道:“那就废话少说,怎么手下见真章。”说着,一跃而起,身子如离弓的箭,快速地朝着牛头怪物飞射而去。
“找死。”牛头不过是伸出一只大手,如拍苍蝇一般,将尤敛青拍落而回。
衣祈风在尤敛青坠落而下的时候,忙召回了飞燕,瞬间飞燕化为了一张大网,快速的接住了下坠中的尤敛青……
可那份冲击力,还是连带着飞燕都狠狠地摔落在了地上。
“飞燕……”尤敛青勉强地直起了身子,望着正从身上退去的红光,只见变回的飞燕,行动有些迟缓的扑腾了几下翅膀,这才发出了一声嘶鸣。
“敛青,你没事吧。”衣祈风大步走向尤敛青,另外一只飞燕则是守卫在他们的周身。
看着尤敛青那脸上的惨淡,衣祈风的脸色也不禁沉下,尤敛青的武功如何,他当然非常的清楚,现在居然连接近牛头都办不到。
可想而知,牛头的实力有多么的强大了。
“看来这样蛮攻是不行的,我们必须有个计划才行。”衣祈风扶起尤敛青。
尤敛青哼着气,“这家伙还真是有两把刷子,我居然就轻易的被拍飞了。”
衣祈风敛着目色,看向尤敛青,可意外的发现,尤敛青嘴上说着自嘲的话,可这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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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燃起了一抹扎眼的亮光。
“不错啊,被拍飞了,还能有这样的斗气,不愧是尤敛青。”衣祈风拍拍尤敛青的肩头。
“我尤敛青是什么人物,能这样就气馁了不成?”尤敛青一呲牙,重重地跨前一步,昂起头,指着牛头怪物,大声道:“喂,老牛,有本事就把我拍死,别只是拍飞!”
“哼!本牛神没工夫跟你扯淡。”牛头鼻孔大力的哼了哼气,手中的开天斧,用力地往下砍来。
尤敛青与衣祈风齐齐地往后退去,光是这斧头的落下,就带来了足以将他们卷起的狂风。
这牛头怪物一身蛮力,还真不是盖的。
两人的魂魄在这狂风中,被打击的漫天乱窜……
“祈风,快想想办法……”尤敛青在空中顺着风转着圈圈,他歪着脖子,看向一旁,跟自己一样狂舞的衣祈风,大声问道。
“你说,有什么办法?”衣祈风托着被拉长的脖子,果然这没有躯干的灵魂,就是方便。
“你脑子被我转的快,你想,快点,我身子都被勒成两截了要,很疼的。”尤敛青眨眨眼,一脸隐忍的看着衣祈风。
衣祈风汗颜至极,可目前的情况实在是对他们很不利。
牛头不减气势的挥舞着开天斧,震得天地都为之作颤……
“敛青,想办法把你的身体缠上老牛怪。”衣祈风忽然看向尤敛青喊道。
“哦……”尤敛青莫名的应着,虽然不知道衣祈风这话是什么意思,可还是依言,不断地游动着四肢,试着顺着风向上游去。
衣祈风则是在尤敛青往上的同时,自己也开始划动四肢,向着牛头怪物的下盘游去……
其实,衣祈风的办法很简单,就是如同第一次的攻击,上下夹击,只不过现在用的不是武力,而是他们这两缕没有躯壳的灵魂。
只要克制住了牛头怪物的行动,一切都好办了,牛头怪物有的就是那一身蛮力。
尤敛青游啊游,终于来到了牛头怪物的胸口,奶奶个熊,真他娘的够大的。
尤敛青暗暗的啐了一声,依照着衣祈风的指示,将双腿无限的延长拉伸,现在他的身体就像是一条蛇一般,紧紧地缠住了牛头怪物的身子。
然而,衣祈风在尤敛青缠住牛头怪物的同时,也用自己的灵魂,缠紧了牛头怪物的双腿……
牛头怪物一个踉跄,庞大的身体遭到了阻截,眼看着就要轰然而倒……
可惜,就在他即将要倒下的那一刻,以自己的开天斧支撑住了自己那足足有数千吨的身子,而那把开天斧,这是深深地往下陷入……
“哈哈……你们这些阳间人,还真是不知死活,以为这样本牛神就会摔到了么?”牛头对那两个缠住自己的阳间人,不屑的嗤笑道。
“你个笨蛋,我看你也别做什么神了,干脆就做头牛吧。”衣祈风哈哈一笑,开天斧带起的风在消失的同时,他快速的离开了牛头怪物,冲着尤敛青,喊道:“快点离开,敛青。”
“哦——”尤敛青仍是一脸无解,不过还是依照着衣祈风的的话,放开了牛头怪物。
牛头怪物伸出手,就要去抓住尤敛青,“别想这样就能逃得出本牛神的手掌心……”
“敛青,快快……”衣祈风开始狂跑起来,口中则是不断地催促着在后尤敛青。
尤敛青已经使出了吃奶的劲道,开始狂奔,可是牛头怪物的手臂,很快就近到他的身后……
尤敛青只觉得身后有股强大的压力袭来,心里头,急喊:再快点,再快点……
“赫赫……”牛头怪物大力的喘息着,手已经掐住了尤敛青的衣摆。
“哎呀,祈风,我被抓到了。”尤敛青人如小鸡一样,被牛头怪物拎起在半空中。
“你也是个笨蛋。”衣祈风抚额,大力一喊:“脱衣服!”
“脱衣服?”尤敛青一惊,可当察觉到什么的时候,忙开始解开了衣服,并且冲着牛头怪物,喊道:“你那么喜欢我的衣服,就送你了……”呼哧一声,长袍脱去的尤敛青,顿时从半空中跌落了下来。
衣祈风早有所准备,唤道:“飞燕。”
两只飞燕在衣祈风的声音中,一只朝着尤敛青而去,另一只则是只射向牛头怪物的面容上。
尤敛青只身亵衣的来至衣祈风的身边,抹了抹汗水,说道:“现在怎么办?我连家底都用上了。”
“老牛怪已经失去了开天斧,他那一身蛮力也就无法全部的发挥,现在就靠你我,还有两只飞燕,共同夹击了,还不快上!”衣祈风将话一落下,人如飞箭一般,迅捷的朝着牛头怪物飞掠而去……
尤敛青这时才明白,刚才衣祈风让自己缠住老牛怪的用意,原来并非是牛头怪物的本身,而是他手中的开天斧。
果然,失去了开天斧的牛头怪物,现在做发挥出来的力量,绝对不会再次出现那足以将他们吹飞的狂风。
只要能近身,那么一切就好办了。
就算一击不能打趴下牛头怪物,那就用连环击打,就不信,以他尤敛青跟衣祈风,还搞不定这么一头空有蛮力的牛头怪物。
尤敛青大喝一声,人也快速的跃起,随着衣祈风还有两只飞燕,对着失去了武器的牛头怪物,进行了一次毁灭性的攻击……
砰砰
天空中,顿时耀眼的光芒闪现,时而会看到两团赤红的火焰间,有道黑影正在快速的穿梭。
牛头怪物挥舞着双手,不时的拍打着那不断盘旋在自己身边的四个身影。
这简直就是像跳骚一样,让他极为的不耐烦,口中大吼声不断。
“可恶的阳间人,可恶的阳间人!!”牛头怪物兜兜转转,可始终都无法拍打到那四道身影。
眼睛都看的花了,一时间竟然有些头晕目眩,庞大的身子,也在开始发出不规则的晃动,那晃悠的身子,就像是随时都会崩溃,倒塌一般。
难缠!
真的很难缠。
“老牛怪,你怎么喘气了,需不需要休息一下?”尤敛青看着牛头怪物不断缓下来的动作,不禁喜上眉梢。
果然,衣祈风这招起到了作用。
那个牛头怪物显然已经失去了先前的镇定,和自大。
“可恶!可恶!可恶——”牛头怪物一阵乱吼,一下子拍打的力量又加大了,而迅速也比先前更为的提升了。
“撤!”就在这时,衣祈风忽然向着衣祈风喊道。
“嗯。”尤敛青现在对衣祈风的话,绝对的服从。
在衣祈风传来话音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向后撤退。
牛头怪物现在就像是一只巨大的拨浪鼓,用自己的双臂,不断地拍打着自己的胸口。
每一次重击都会让他那庞大的身躯,晃动几下,他那伫立于地上的双腿,也正在慢慢地往后移动。
尤敛青与衣祈风带着两只飞燕,以迅猛地速度,撤离了牛头怪物。
“这老牛怪还真是发疯了,居然这么残害自己的身体。”尤敛青面面相觑,看着牛头怪物快速转动的身体,还有那不断拍打自己身体的双臂。
“他要不是这样做,我们岂会从他的身边撤离,这牛头怪虽然笨了一点,不过这力量确实令人惊讶。要不是我们占了这身子的轻灵,还有飞燕的护航,恐怕也无法得到这么好的效果吧。”衣祈风看着那只发狂中的牛头怪物,道。
“可恶的阳间人,老牛不发威,真当我就些本事么?”狂吼叫的牛头怪物,倏然爆发出一记厉喝。
那威力,几乎震颤了这四周的一切。
衣祈风与尤敛青两人齐齐捂住了耳朵,那声音差点就震破了他们的耳膜……
“快躲开!”衣祈风蓦地一声大叫。
尤敛青一个滚动,险险的躲开,当他稳住身子,爬起来一看,不由一惊,那原本战立的地方,赫然插着一把三枪戬。
“这牛头怪物居然还有跟我一样的武器!”尤敛青咧咧嘴,不满地大骂。
“废话,你看看有多少牛跟你用一样的武器。”衣祈风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尤敛青猛地一转身,惊得瞬间张开了嘴巴,这……
前头少说也有数百头的牛吧,一个个都拿着一把三枪戬,正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们。
随时都有冲过来,给他们几戳的迹象。
“还真是跳骚啊!”尤敛青说着,手紧握住自己的武器,长戬。
“开工!”衣祈风双手紧握银针,向着尤敛青一声令下。
“祈风,回去后记得让墨澈那小子,给我们涨工钱,这不是人干的活。”尤敛青大声的抱怨了一句,最后还是认命的握着长戬,冲入了牛群中。
衣祈风听着尤敛青的话,忽然有种很痛快的感觉,“那你可要留着这条命,要不然这工钱就算涨了,你也没命拿。”
“那触我霉头,我这命可还等着为尤家传宗接代呢。”尤敛青呼呼一声重喘,手中的长戬往前一沉,瞬间两只小牛怪,就这样化为了一团黑烟,消失了。
“这些小东西,看来都是那头老牛给弄出来的,擒贼擒王。”尤敛青看向衣祈风说道。
“对付老牛的办法只有一个。”衣祈风不断地飞射着银针。
“什么办法?”尤敛青横扫长戬。
“置死地而后生,拼命!”衣祈风说着,招来了飞燕,“变!”
只听得衣祈风一声话后,飞燕瞬间变成了一根燃烧着烈火的巨大金针,那金针足足有老牛怪的大腿粗。
衣祈风喘着粗气,说道:“这可是我压箱招数了,还不能搞定老牛怪,我们就等死吧。”
“祈风……你……”尤敛青看着衣祈风那逐渐透明的身影,“你在做什么!!”
危机瞬间窜上。
“留着命吧。”衣祈风回身,向着尤敛青淡淡的一笑,人就这样跃上了金针,“敛青,见到墨澈,记得给我传句话,让他好好照顾柳宿,还有我的孩子……”
话语中,衣祈风与随着金针,向着牛头怪物飞掠而去。
尤敛青仰天长啸:“衣祈风——”
阳间,浅州,花田。
宁柳宿与来祥一直都守在八卦的周围,宁柳宿的目光一直都没离开过那六根蜡烛……
只见一阵风卷来,六根蜡烛,忽然间隐灭了一下。
“不好,快点保护蜡烛。”来祥惊呼一声。
宁柳宿冲向祭台……
只见六根蜡烛,在风过后,有五根重新燃起了光亮,只有一根蜡烛,居然歪了脖子,横躺在了祭台上,然,那烛光,显得极为的虚弱……
“祈风……”宁柳宿急急地跑向衣祈风,那只蜡烛是紧紧地牵系着衣祈风的生命。
‘柳宿,只要这六根蜡烛都燃烧着,就说明我们一切都没有事,但,蜡烛一旦熄灭,我们还没有回来,那么……’
衣祈风的话,瞬时在宁柳宿的耳边传来。
宁柳宿不顾一切的跑向那正欲滚落祭台的蜡烛,狠狠地扑了上去……
“柳宿……”来祥看着宁柳宿竟然不顾自己的大肚子,扑向蜡烛,不禁一阵冷汗满溢。
宁柳宿人重重地跌在地上。
来祥急忙上前,扶住宁柳宿。
宁柳宿双手怀抱着什么,她的眼睛紧闭着……
“柳宿,柳宿……!!”来祥声音略略抬高,望着宁柳宿。
“唔……”宁柳宿闷哼了一声,她缓缓地睁开眼睛,望着那抱在怀中的蜡烛,忽然,惨白的脸上,浮上了一丝宽慰的笑:“你看,来祥……”说话的同时,她慢慢地摊开自己的手。
只是,现在那蜡烛……
居然仍是亮着,虽然火焰显得是那么的微弱,可还是亮着……
第397章 水落石出
第397章 水落石出
阴界,阴风崖。
飞燕在冲入神秘莫测的黑云后,就开始了第一轮的攻击,然而,显然第一轮的攻击,并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
在外的轩辕墨澈与沧澜雪,齐齐地盯着黑云,只能看着那小小的赤红色身影,在黑云中不断的穿梭,飞掠……
却始终找不到任何可以帮助飞燕的办法,现在也只能在这里等待,希望小家伙能平安归来。
“澈,飞燕的火焰是不是大了点?”沧澜雪在这时,察觉到在黑云内部的那团火焰,似乎比刚才要大了许多。
“嗯,飞燕应该是打算做第二轮的攻击。”轩辕墨澈也察觉到了这一点,而且感觉到飞燕的力量,正在大幅度的往上攀升,看来很快第二轮的攻击就要开始了。
就在飞燕打算第二次攻击黑云时,黑云也已经察觉到对方第二轮进攻的强劲,三色眼睛不由一放一收,显然在窥视着飞燕。
飞燕在黑云的体内不住的盘旋,嘴中长嘶不断。
两股力量眼瞧着一触即发,就在千军之际,飞燕嘴巴一张,一道崩天裂地般狂啸的吼叫,从飞燕的嘴中迸射而出,赤红的火焰似乎能焚毁一切般的霸道……
火焰的来势,令黑云没有推拒的投射出了三色光芒,直直地迎上飞燕的火焰……
第一次的冲锋,第二次的正式交战,飞燕与黑云两厢碰撞,四种颜色彼此纠缠,彼此较劲,紧紧地联系在了一起。
力量之强大,不禁令天地崩裂,漫天的尘土飞散……
若非是有水灵珠与火灵珠的护体,恐怕沧澜雪与轩辕墨澈此刻也无法抵抗那从前而来的凶猛力量。
炫目的强光如当头烈日爆发出耀眼的光华,三色光芒与赤红色的火焰撞击一体,四周迸发出无数美丽的眩光,可也不禁让人怀疑,这两股力量真是是在彼此抗衡么,为何有种被彼此融合的感觉,掺杂其间。
空气中,飞扬旋转的气流在经由高速的摩擦撞击后,产生惊人的灼焰之气,使得灰暗色的天空下,浮现出了一条浅淡的红光。
风雨之声,从天而降,整个空间充斥着那种令人震撼身心的颤抖,仿佛天崩地裂,现身毁灭的洪流之内。
持续抵消的刺目光柱光芒开始减弱,飞燕盘踞在上空,从嘴中射出的火焰之光,正渐渐地压向从黑云中迸射而出的三色光芒……
此刻的黑云几乎要撑破一切,那庞大的身躯早已不是常人所能想象的,就在飞燕开始射出火焰之光时,就一直保持着平静的身体,终于出现了猛烈的颤抖,无数的幽暗的阴气在那道火焰中烟消云散。
黑云的三色光芒开始渐渐地转弱,随着飞燕不停的下压,黑云又坚持了一会儿,那三色的光芒就开始崩溃,直到破碎……
随着三色光芒的破碎,黑云的体积开始缩小,在极端危险的瞬间避开了飞燕那投射而来的火焰之光的余威,而地面却出现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大坑,发出噼噼啪啪,宛如火竹爆裂的声响。
然而,此刻的飞燕已经再次扩大化,它就像是一只火凤般,展翅高飞……
随着飞燕的飞行,在飞燕的周围出现了一层又一层的火焰,层层相叠,最后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圆球……
就在圆球成型的那一刻,飞燕再次仰天长嘶,火球在飞燕的嘶鸣中,以排山倒海的气势,狠狠地朝着那正在发生异变的黑云之上砸去。
顿时,如爆炸一般洪亮的声音在黑云的身上炸开,与此同时,自黑云的体内突然发出一声古怪的低吼。
黑云的声音,令沧澜雪与轩辕墨澈不禁为之一振,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听到黑云的声音。
先前,他们的多次攻击,那黑云可是一直都是毫无声息,此时黑云居然发出了声音,那就说明飞燕的攻击真正的给予了黑云重创,这就说明,黑云的真正实体,就快要水落石出了吧。
轩辕墨澈与沧澜雪彼此互望了一眼,再次看向黑云的时候……
庞大无比的黑云突然消失了,就在那消失的转瞬间,一团闪烁着阴气的三尺光球出现在了沧澜雪与轩辕墨澈的视野中。
看着这古怪的东西,飞燕泛红的眼睛里闪烁着警惕的光泽,而轩辕墨澈与沧澜雪则神情严肃,就等待着这最后的答案。
仿佛连带着时间都因为黑云而停止了下来,就在这个连空间都会颤抖的静谧中,一头古怪的鬼兽出现在半空,轩辕墨澈与沧澜雪,望着那现身的鬼兽,这才恍然大悟过来。
那赫然出现的鬼兽不是它物,正是镇守阴司大门的三头犬。
那三色的眼睛,也正是三头犬的三个脑袋,每个脑袋的上额处都镶嵌着一只不同颜色的眼睛。
望着那漂浮在半空中的三头犬,沧澜雪与轩辕墨澈紧握的双手,不禁微微加重了一丝力道。
难怪,那东西会这么的霸道而古怪,原来是三头犬这上古的神兽。
而且,可以感觉得出,三头犬在这阴气浓郁的阴风崖,经过岁月的淬炼,得到的力量,恐怕不是他们所能想象的。
刚才那黑云,不正是三头犬所变化而来的么。
只不过,为什么黑云会如此的厉害与霸道,是因为三头犬,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三头犬的体型远远比飞燕的要大,足有一丈大小,看上去威力无穷。
此时,三头犬突然三个脑袋齐齐仰天一啸,那从嘴巴中迸射而出的三色光芒,一点都亚于飞燕的那团火焰,大有贯穿天地之势。
一时间,竟震得上方的轩辕墨澈与沧澜雪身体嫉射而上,水灵珠与火灵珠所建筑而成的保护层被瞬间震碎。
飞燕似乎感觉到了三头犬的威力,不甘示弱的再度张大了嘴巴,将火焰的力量提升,火焰就在飞燕的嘴中一点点的浓缩,又一次形成了一个火焰球,朝着三头犬投射而去……
两股力量再次相撞,四周飞石漫天,大地又在开始做颤,暴雨顷刻而下……
轩辕墨澈搂着沧澜雪,将水灵珠的保护层再次扩张,将两人紧裹在其间,同时开始移动,以离开飞燕与三头犬的战场,不然,恐怕他们也会因为那两股强大的力量而被波及到。
“澈,你说飞燕会不会也是上古神兽?”沧澜雪望着不远处如火凤凰一般展翅的飞燕。
“暂时还不清楚,但是至少这飞燕绝非是普通的一道咒符那么简单。”轩辕墨澈想着,就是不知道,是不是那几道符咒都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
如果是,衣祈风到底是从哪里得来的?
“看来,我们只能再往远一点的地方移动。”轩辕墨澈望着四周不断崩裂倒塌的景物,说道。
“嗯。”沧澜雪应着。
没想到这三头犬与飞燕的力量会如此的霸道,这整个阴风崖竟是在转瞬间,就被它们给毁灭了。
这破坏力,还真是让人惊骇。
“等跟祈风汇合后,要好好的问问,指不定这飞燕会有助我们对付幽冥。”轩辕墨澈带着沧澜雪往更远的地方移动着。
破坏仍是在继续,还好他们是在上空,不然还真是找不到一个落脚点。
“是吧,这关键的就是要跟祈风他们先汇合。”沧澜雪抬眼,看向前方,飞燕一定会带他们到衣祈风等人的身边。
飞燕……
沧澜雪不禁在心中低喃地唤了一声,也不知道是不是飞燕听到了这一声发自内心的呼唤。
居然在同一时间,再次展翅仰脖长嘶,那声嘶鸣比之先前还要带着让人颤栗的感觉。
沧澜雪望着飞燕,惊诧的同时,不禁询问着身旁的轩辕墨澈,“飞燕,是不是能听到我的声音?”
“应该有这个可能,毕竟这是属于你的飞燕,我想,飞燕能获得这么大的力量,也一定与你有关。”轩辕墨澈大胆的猜测着,虽然目前还没有解开这个谜团,可在听到沧澜雪的话后,他有所启发。
也许,飞燕的力量,本身就来自于沧澜雪也说不定。
只是,不知道飞燕是如何强化了这股力量,他与沧澜雪没有办到的事情,飞燕却办到了。
沧澜雪听着轩辕墨澈的话,不由将身子慢慢地靠向轩辕墨澈,枕在他的怀中,视野变得有些朦胧,就像是被那从前而来的光芒所腐蚀了一般,看不真切,“飞燕……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力量就算在如何的强大,终是会有消失殆尽的时候。澈,我们应该帮帮飞燕。”
轩辕墨澈拥着沧澜雪的肩头,默默地注视着前方,他同样也无法看清楚飞燕的情况,光芒实在是太过的猛烈而刺眼了。
“雪儿,你如果真的能感应到飞燕,那你应该比我来的清楚,飞燕是否需要帮助。”
“澈,我能感觉到飞燕的存在,而且好奇怪,我觉得我体内的力量,在一点点的膨胀……”沧澜雪仰起头,望着轩辕墨澈:“这应该是飞燕吧……”
“是吧。”轩辕墨澈更为的肯定,飞燕的力量,是来自于沧澜雪。“现在你所要做的,就是相信飞燕。”
“我知道。”沧澜雪点着头,她相信飞燕,因为它是属于她的,或许轩辕墨澈说的并没有错,飞燕的力量原本就是来自于她本身的。
只是,自己无法去控制那股力量,而飞燕却成功的运用了这股力量。
这也就是为何她跟轩辕墨澈会失败,而飞燕却成功的道理吧。
难道飞燕就像是个过滤器?
或者说是个容器?
“三头犬不愧是看守地狱之门的神兽,那力量并不是我凡人所能承受得了的。”轩辕墨澈看向那三头犬,要不是飞燕,他们恐怕耗尽力量都无法战胜那三头犬吧。
“没想到,我们居然会遇上这最为残暴的地狱看门狗,这前头到底是个什么地方?”沧澜雪不禁好奇在,三头犬背后所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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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距离我们所要找的东西很近了。”轩辕墨澈也觉得三头犬不是看守地狱之门的神兽么。
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在这里,这前头难不成是地狱之门?
地狱之门……
“雪儿……”
“澈……”
两人像是同时想到什么,彼此惊呼着看向对方,轩辕墨澈望着,说道:“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沧澜雪摇摇头,说:“应该是我们都想到了什么。”
“你想到的是什么?”轩辕墨澈扯了扯嘴角,微笑着看向沧澜雪。
“我们一起说吧。”沧澜雪眨了眨眼睛,心突然变得很安定。
“那就一起说。”轩辕墨澈颌首应着。
“地狱之门(地狱之门)……”沧澜雪与轩辕墨澈齐齐地从嘴中说出了相同的四个字。
“看来我们真的想到了一块了。”轩辕墨澈伸手,抚摸了下沧澜雪的脸颊。
“是吧,三头犬是看守地狱之门的神兽,它能出现的只有地狱之门所在的地方。”沧澜雪说出了轩辕墨澈的想法。
轩辕墨澈在后补充道:“而,最为让人想不到的地方,也应该是哪里吧,谁能把自己的肉身放在地狱?”
“幽冥真的很残酷,他不单单是他人残酷,就连对他自己也很残酷。”沧澜雪一想到幽冥,把自己的肉身居然放在地狱……
就不进颤抖了一下。
“这就是,他为什么会如此有恃无恐,就连恶魔都敢招惹的人,你说他还有什么事情不能干出来的?”轩辕墨澈说着,不禁再度看向三头犬与飞燕激战的地方。
两方的力量还是在互相压制着……
“我知道,但是至少飞燕的存在,会让三头犬暂时无法阻止我们前方地狱之门。”沧澜雪也知道,三头犬乃是上古神兽,都被赋予了天命,镇守地狱之门,所以三头犬的生命是无限的。
就算飞燕这会儿明显克制住了三头犬,也绝办不到消灭三头犬。
阴风崖上空,飞燕与三头犬身影交错闪动,进攻中,飞燕每一次挥动双爪,都会带出一道赤红的光芒,就如焰刃一般,足以将空间劈开一道裂痕。
飞燕的双翼,每次舞动,那可怕的飓风夹着撕裂一切的力量,形成两道扇形的羽翼,刚劲威猛。
三头犬并非是寻常鬼兽,自然也有它的厉害之处,挥舞的爪力撕空裂气,身后的狗尾卷动,横扫而出的光翅像一把神兵,开天辟地。
再一次的震天四色光芒从三头犬与飞燕的嘴中迸射而出,整个阴风崖,乃至整个阴界都在这一刻开始颤抖,灰暗的天空更为的阴沉下来,仿佛一切都将在这刻被毁灭。
交战中,沧澜雪虽然没有进行什么战斗,可那张脸上的色泽,也在一点点的消退,她开始出现了疲倦。
而,那在前的飞燕,也同样流露出了疲乏的神色,飞燕身上覆盖的火焰,明显的黯淡了许多。
看来,不用多久,这胜负也差不多可以揭晓了。
轩辕墨澈扶着沧澜雪,“雪儿……”
“我没事,还能坚持一会,就算不能杀了三头犬,至少也要让它在作怪。”沧澜雪惨淡的一笑,再次看向飞燕。
飞燕,在坚持一下,在坚持一下……
飞燕在沧澜雪的声音中,再度振奋,那黯淡的火焰,瞬间就燃烧了起来,火焰之猛烈,令在对面的三头犬,不禁产生出了惊恐与不安。
就在灰暗的天空中,划下一道惊雷……
飞燕展翅飞扑向三头犬,三头犬也在这时,一跃而起,迎上了飞燕……
四色光芒瞬间将两只神兽,齐齐地包裹住,使得外界再一次陷入在混沌中。
无法看清里面,也不知道最终的结果如何……
只是沧澜雪那苍白的脸上,嘴角渐渐地扬起,那双黑亮的眼睛,也在闪烁着异常的神采……
第398章 邪神黑魅夜
第398章 邪神黑魅夜
空中传来惊天怒啸,耀眼的红光,浸染了整个空间
那声音是来自于飞燕的,从那怒啸中,不难听出飞燕的不满于愤怒。
远处,沧澜雪与轩辕墨澈对于这声长啸,都露出了一脸的惊讶,谁也没有料到,最后的结果,会是这样。
飞燕确实胜利了,三头犬也确实受到了重创,可却也因为这次的混沌,让三头犬顺利的逃走了。
这也就难怪飞燕会如此的愤怒
轩辕墨澈扶住沧澜雪,然,沧澜雪只是伸起一只手,探向前方,似乎正在召唤着什么
只见,在那片红光中,一只火凤破空而出,长长地啸声,震彻四周。
当红光渐渐暗下的那瞬间,在沧澜雪的手臂上,只见飞燕正在收回自己的翅膀,然而,它的嘴中仍是发出极为不安的叫声。
“好了好了,小东西,你已经很厉害了,不需要这么的难受,三头犬本是神兽,就算你这次能将它消灭了,它还是会利用这阴司里面的阴气,重生。像现在把它打成重创反倒可以让三头犬安分一段时间。”
沧澜雪手扶着飞燕的身子,安抚着它。
飞燕抬起头,一双黄褐色的眼睛里面,一团燃起的火焰,正在一点点的消散,像是听懂了沧澜雪的话,用自己的脑袋蹭着她的手臂。
轩辕墨澈看着沧澜雪,在飞燕回来时,沧澜雪那张原本显得苍白的脸上,已经渐渐地恢复了红润。
这下,就更为的信服,飞燕的力量,应该源自于沧澜雪本身。
只是,沧澜雪本人却无法控制好的力量,飞燕却能很好的引导,并且发挥。
这也就是为什么飞燕能办到的事情,他与雪儿却无法办到。
“雪儿,暂时就让飞燕休息一下吧,它现在也应该相当的疲劳了。”轩辕墨澈在旁说着,看飞燕那歪着脑袋的样子,显然是消耗了过多的力量。
“嗯,既然前头是地狱之门,那么我们暂时就不需要飞燕带路了,我想就算我们不能找到衣祈风他们,他们也应该正在朝着这个方向进发,只要他们身边的飞燕没有消失。”沧澜雪点着头,她的飞燕已经非常的累了,暂时就让小家伙好好的休息吧。
“飞燕,回来吧。”沧澜雪摸着飞燕的脑袋,低低地唤着。
飞燕在沧澜雪的声音中,再一次展翅高飞,在天空中盘旋了几下,就化为了一张咒符,飘落到了沧澜雪的手中。
沧澜雪将咒符放在怀中,仰起头,看向轩辕墨澈,“澈,三头犬虽然被飞燕所打伤,不过这里毕竟是它的地盘,我想它应该很快就再次出现,我们应该要抓紧时间才行。”
“是的,而且蜡烛应该也已经燃烧过半了,我们所剩下的时间确实已经不多了。”轩辕墨澈手握了握沧澜雪的肩头,“那我们就继续前进吧。”
沧澜雪点点头,在轩辕墨澈的带引下,他们继续向着前方而去
穿过阴风崖,那直逼而来的浓重阴气,逼得轩辕墨澈将力量完全的发挥在了防护层上
而沧澜雪似乎在收回飞燕后,火灵珠的力量也随之消失了。
现在两人也就只是依靠着轩辕墨澈的水灵珠撑着,慢慢地向着前方而去
他们能清楚地感受到那从前方而来的强大压力,而且天空的颜色,比之刚才更为的阴暗了。
若非有水灵珠的蓝光照明,他们几乎无法看清楚四周的景象。
在隐隐约约中,他们似乎看到不远处,有什么东西竖立在哪里
从那边正由阵阵藏黑色的烟雾冒出,烟雾弥漫四周,将前方笼罩的朦朦胧胧,让人无法看清楚,那被烟雾所缠绕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就在离迷雾尚有数米远的地方,轩辕墨澈停下了移动,他正视向前方,神色凝重而严肃,低头,向着沧澜雪,说道:“看来,我们已经很接近地狱之门了,要是我们前头所猜想的没有错,那么在迷雾后方的,就是地狱之门。而且,这迷雾很诡异,雪儿,我会将水灵珠的力量抽调一部分,你也要做好随时战斗的准备。”
“嗯,我知道,这地方给我很不好的感觉,就像是一种警告,不许我们再去靠近。”沧澜雪轻点了下头,她同样感觉到那迷雾的厉害与诡异,那应该是一种警告吧。
不许他们在踏前一步,不然的话
轩辕墨澈望着沧澜雪,对于沧澜雪脸上闪现的担忧,轻轻地握了握她的小手,含笑道:“我们都已经走到这地步了,也没什么可以担心了,何况在必要时,你在释放飞燕吧,毕竟它与你相连的,而且飞燕能激发出你体内的火灵珠力量。”
“嗯,我知道,澈,你也当心,别太过勉强自己,你已经动用了不少的力量。其实,我现在更希望,你能多休息一下。”沧澜雪反握住轩辕墨澈的大掌,要是可以,她真的想要让轩辕墨澈好好的休息一下。
不过可惜,目前他们只能依靠轩辕墨澈水灵珠的力量,才能向着那迷雾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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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沧澜雪也感觉到了,刚才那火灵珠的力量,完全是靠着飞燕才被激发出来的。
要不然,飞燕一变回咒符,她怎么就无法运起火灵珠的力量了呢。
“那我们就继续往前进发吧。”轩辕墨澈捏了捏沧澜雪的下巴,紫眸在这一刻显得异常的闪耀。
沧澜雪在轩辕墨澈这份鼓动下,慢慢地扬起了笑容,“只要跟你在一起,就算是地狱,我也无所畏惧。”
“我也是。”轩辕墨澈点着头,再次握紧了沧澜雪的手,继续朝着前头进发
一路上,轩辕墨澈将水灵珠的力量化为了两股,一股是保护自己与沧澜雪的防护罩,一股是将水灵珠的力量,向着四周蔓延开去
想要以水灵珠的力量,先一步窥探一下那迷雾内的东西,也好提前做出相应的对策。
可这样的做法,会让他的力量成倍的流逝,所以前进的速度也相应的缓慢了下来。
不过目前也只能这样!
就在缓慢地前进当中,轩辕墨澈忽然身子一震,将移动完全的停了下来
“澈?澈”沧澜雪察觉到身旁轩辕墨澈的异样,不禁唤着他。
轩辕墨澈好不容易才缓过神来,他压低了声音,说道:“刚才我用水灵珠前去查探,发现里面正有两股力量正在朝着我们这边前来,有可能是来自于地狱之门的,也有可能是其他的守护兽。”
“还真是一刻都不让我们消停啊。”沧澜雪无奈的说道。
“谁让我们来到了不该来的地方,怎么说,我们也算是敌人吧。”轩辕墨澈倒是不以为然,从要潜入阴界开始,就已经做好了相对的准备。
现在他们能做的,就是在一次次的战斗中,推进自己
“而且那向着我们而来的力量,移动的很快”
轩辕墨澈的话才出口,一道被藏黑色阴气所紧紧缠绕的一人,已经出现在距离两人不过两米远的地方,整个身影因为那藏黑色的阴气而无法看清楚
沧澜雪与轩辕墨澈齐齐地看向那突然出现的某个形体的时候,那边传来的大喝声:“人间小儿,你们就是伤了三头犬的人?”
轩辕墨澈将沧澜雪护在身后,只身往前一站,目色清冷,神情严肃道:“伤了三头犬,并非是出于我们的意愿,我们只想要前往地狱之门。”
“地狱之门可是你等能出的地方,本座是看在你们有此神力,特来警告,尔等还是速速的离开,不然休怪本座,手下无情。”来人根本不容轩辕墨澈再继续说下去,就喝令轩辕墨澈与沧澜雪离开。
“我们必须要进入地狱之门。”轩辕墨澈同样以强势的口吻,回答着对方。
“报上尔等的名字。”那人略略停顿了一下,很快就又再次出声。
“在下励皇国轩辕墨澈,她是我的妻子,沧澜雪。”轩辕墨澈向着那边回应着。
声音再次停顿了一下,似乎略有所思,并没有多久,声音再次传来,“沧澜雪你可是幽冥的女儿。”
沧澜雪与轩辕墨澈在那人的话中,不由得一惊,他居然知道雪儿的父亲是幽冥?
“你认识幽冥?”沧澜雪从轩辕墨澈的身后走出,看向那被黑雾所笼罩的地方。
“哈哈本座在此可是足足等候了上千年,还真是被本座等到了。”那人在沧澜雪的话中,放声大笑。
“你?”沧澜雪与轩辕墨澈更为惊诧在那人的话中。
“既然是本座要等的人,那么就没什么好废话的,想要前往地狱之门,就必须要打败本座,不然就只能留下你们的小命。”
“既然是本座要等的人,那么就没什么好废话的,想要前往地狱之门,就必须要打败本座,不然就只能留下你们的小命。”声音透着愉悦,像是很开心,可那最后出口的却,带上了绝对的森冷与掩不住的杀气。
“就算你想要我们的命,也应该告诉我们原因吧?莫非,你跟幽冥之间有着什么过节?”轩辕墨澈直视向那团看清楚形体的黑雾,不敢气势的问道。
黑雾中,那人因为轩辕墨澈的话,而开始发出抖动,像是在为轩辕墨澈这话而产生出讥笑,“想要知道原因,除非能打败本座,只要本座败了,自然会将你们所想知道的一切相告,同时,也会告诉你们,你们所想要的东西,是否真的就在那地狱之门内。”
轩辕墨澈在来声中,微微蹙了蹙眉头,还真是难缠的家伙。
口风之紧,想来如果不能打败他,他们也休想能再往一步。
轩辕墨澈敛了目色,再次看向那黑雾,沉声道:“那至少要让我们知道,我们所要打败的人,到底是谁吧。”
冷笑声随之而来,“告诉你们倒也无妨,反正你们就算知道了,也休想再能返回阳间了,本座乃是掌管阴司界惩罚薄的判官,黑魅夜。”
“黑魅夜”轩辕墨澈低喃着对方所报出的名号,只不过这名字相当的耳生。
不过既然他说他是黑魅夜,那就是黑魅夜了,想来也没有必要欺瞒他们。
“那么黑判官”
“好了,本座已经将问题回答完毕,现在就少说废话。”黑魅夜没容轩辕墨澈再提问,而是先一步发起了进攻。
只见那团被黑雾所笼罩的形体,以肉眼难以捕捉到的速度,朝着沧澜雪与轩辕墨澈而来
轩辕墨澈见那不断朝他们而来的黑魅夜,快速的将水灵珠的力量提升,并且对沧澜雪,说道:“雪儿,暂时不要让飞燕出来,你就用共鸣帮我,我去迎击黑魅夜。”
“嗯。”沧澜雪应着,并且朝后移动了一下。
只见轩辕墨澈以一股水柱的迸射的姿态,迎击向从前来的黑魅夜
耀眼的蓝光,眼瞧着就要与那团藏黑色的形体撞击在一起时
空中忽然传来了阴沉而森林的笑声,那笑声几乎掩盖住了整个空间
不,更甚至是在不断地蔓延,扩大,到了让人无法想象的地步。
广阔无垠的灰黑色天空下,阵阵阴笑来自四面八方,那得意中带着森冷的笑,显得狰狞而恐怖,仿佛来自于地狱一般,令人战栗。
轩辕墨澈在笑声传来的那一刻,忽然将水灵珠的保护层提升到了极限,即便如此,还是能感觉到那湛蓝色的保护层,在发出瑟瑟的崩裂之声。
像是,随时都会震碎一般。
沧澜雪凝神定气,将体内的力量快速的凝聚,就在那藏黑色与湛蓝色就要相撞的时候,一股妖娆的红色,直直地投向了轩辕墨澈的身体
蓝色与红色的紧密结合下,化成了一丝丝奇异的光线,一层层,一缕缕,缠住了轩辕墨澈
那在半空的轩辕墨澈,瞬间变得耀眼四射,气势居然完全不下那藏黑色的形体,原本的劣势也瞬间转为了上风。
轩辕墨澈能清楚地感觉到,那满溢在身体内的力量,正在源源不断的提升。
这就是雪儿的力量么
也许,这力量就是飞燕所感受到的吧。
轩辕墨澈心喜的同时,不忘自己现在所要面对的强大敌人。
四周,黑雾的翻腾,视线仍是被笼罩的朦朦胧胧,可是隐约间,轩辕墨澈已经能够看到更为实体化的东西,正在那黑雾中,那双赤红的眼睛,就像是地狱之火般燃烧着
耳边传来的是黑魅夜那响彻天际的怪啸声,仿佛是被轩辕墨澈所激怒
或许黑魅夜没有想到,居然会有阳间人,能与他的力量媲美吧。
轩辕墨澈心中一振,希望的曙光已经在他的心中点燃
沧澜雪的身上此刻迸射出的是萦绕着白光的火焰,那精纯的火焰,是从未有出现过的。
别说是轩辕墨澈惊奇,就连她自己都不禁被吓了一跳。
自己什么时候拥有了如此纯净的力量,这共鸣所带来的震撼,是前所未有过的。
难道是
沧澜雪不由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
果然,一团红光正从她的胸前迸射而去,难道又是飞燕在帮助他们么?
不过这一次,飞燕并没有实体化,仍是咒符的样子。
黑魅夜那赤红的眼睛,透过缠绕在自己身边黑雾,笔直地盯着在外被异光所萦绕的轩辕墨澈
这莫非是传说中的,天缕衣
没想到,自己等待了千年,真的等来了幽冥的后人!
轩辕墨澈与沧澜雪两人的力量,将黑魅夜的怒火完全的点燃,只见黑魅夜在黑雾中,张开了自己的大口,长啸不止。
同一时间,那黑雾中的形体也有了更多的变化。
形体在不断地往四周蔓延开去,一直延伸
到最后,居然有指定九天之势。
轩辕墨澈那已经冲破黑雾,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形体
是的,就算已经没有了黑雾,黑魅夜却仍是一个形体,看不到他的样子,他就像是被太阳反射而形成的一道影子。
影子无比的巨大,比刚才的三头犬所变化出来的黑云,更为的巨大。
可是,轩辕墨澈却真实感受到了虚无的存在。
就算黑魅夜变得再大,那也不过是个残像,是个影子罢了。
有了一层发现,轩辕墨澈无所畏惧的迎向黑魅夜
就在这一刻,灰暗的天空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光芒四射,倒是有点像是刚从三头犬的那三色眼睛所迸射出来的红光,只是其中的红色显得更为的闪耀,看得出来,这个黑魅夜的力量在三头犬之上。
看不清的阴气伴随着强大的暴风,产生出了令人几乎能震破耳朵的咆哮
挡不住的阴气大有崩裂天地的其实,掩不住的红光居然能与轩辕墨澈身上的赤色火焰相媲美。
在其余两色的萦绕下,向着轩辕墨澈迎击而去
天地为之动摇,狂风几乎吹散了这四周的藏黑色雾气。
轩辕墨澈身体快速的往上腾飞起来,打开全身的奇门要穴,让体内的力量更为顺畅的流走,更好的控制那不断在体内壮大的力量。
那是一种无比奇妙的感觉,就像是自己置身在一个云端之上,被暖暖的阳光所包围着。
这一切,都是来自于沧澜雪的共鸣之力。
轩辕墨澈深深地一声长叹,随即仰起头,长啸一声。
从他的体内顷刻间迸射出千万缕的红蓝相交的光芒,直直地扫向黑魅夜。
黑魅夜被那从前而来的压力所震慑,形体快速的缩小,缩小,因为他已经发现,那投来的光芒的危险
不过,他并没有任何的退缩,冷笑声仍是压抑不住的从黑魅夜的口中传出
轩辕墨澈在空中一个九十度旋转,以光同等的速度,俯冲而下
远处,沧澜雪紧紧地盯着那在空中交汇的四色光芒,那不过短短的数秒内,却足足已经有了数百次的过招。
虽然无法用肉眼去数清,可是在共鸣的帮助下,沧澜雪能清楚地知道,轩辕墨澈正在迎战黑魅夜的攻击。
黑魅夜的攻击完全不亚于他们两人的合力,若是现在有一方先行放松警惕,就会得到最为惨重的下场。
轩辕墨澈将长剑紧握在手,以水灵珠的力量,将长剑化为水龙,却并非是攻击向黑魅夜,而是保护自己的身体。
水龙紧紧地缠绕上轩辕墨澈的身体,顷刻间,与沧澜雪的力量合二为一,化为了一身深紫色的战衣,覆盖在轩辕墨澈的身上
果然是天缕衣,不过还差点火候,还差一点
黑魅夜在心中看着轩辕墨澈身上所出现的紫色战衣,心中暗忖着。
若是想要真正发挥出天缕衣的作用,还缺少一样至关重要的东西。
如果他们找寻不到,必定将会失败!
幽冥,千年前的耻辱,我将会从你女儿身上夺回!
黑魅夜阴阴的笑着,他将力量再次扩大,黑雾再次缠绕上他的身子,隐隐约约间,那黑雾居然也化为了一件战衣,覆盖在那看不清脸面的影子上。
“哈哈本座已经好久都没有将黑影战袍穿上身了,果然痛快。本座就承认你们二人的力量。”黑魅夜大声说道。
轩辕墨澈对黑魅夜那番话,心中有惊有喜,刚才那样激烈的战斗,居然还不是黑魅夜全部的力量。
从黑魅夜船上黑影战袍的那一刻,才是力量完全释放的瞬间。
好强大,这个黑魅夜果然很强大,他真的只是阴界一个判官?
对此,轩辕墨澈产生出质疑。
沧澜雪只觉得胸口一阵阵的发热,那种感觉说不清楚,像是有什么东西正要撕裂她的胸口,从里面迸射而出
无法控制,她现在所能做到的,只是守住自己的心神,控制共鸣的力量。
轩辕墨澈似乎也察觉到了沧澜雪的异常,但,现在没有分心的空间
只能守住,守住那最后的一丝希望。
空中,黑色与紫色在不断地交战,在灰暗色的天空,划出一道道如梦似幻的光线
黑魅夜在黑影战袍之下,不单单是威力大增,就连那气势也在节节往上攀升。
反观,轩辕墨澈身上的紫色战袍,则是显得有些黯然了,虽然速度没有减弱,可那一层防御,很显然正在快速的崩溃。
要是在不得不到更为强大的力量,他也无法支撑多久。
第399章 最强的儿子
第399章 最强的儿子
轩辕墨澈知道现在情况对他与沧澜雪来说,极为的危险,若是得不到更为强大的力量,恐怕他身上这紫色战袍,将会到达极限……
失去了战袍要如何对付黑魅夜,那黑影战袍的威力,远远超出了他们所能想象的范围。
黑魅夜一声冷啸,直直地掠身飞向轩辕墨澈,那一身的阴黑之气,更是来势汹汹,根本不给轩辕墨澈任何喘息的机会。
似乎要在这一击中,完全的将他的紫色战袍击溃,让轩辕墨澈葬身在他的黑焰之下。
“哼。”轩辕墨澈临危而不惧,面对黑魅夜不断袭来的压力,丝毫不为所动,仍是将力量大幅度的提升。
就算这身上的紫色战袍,移开开始出现裂痕,他也没有去在意。
层层叠叠的紫气,不断地从轩辕墨澈的身上射出,仿佛要在一瞬间,将所有的力量,都用在此处。
双方都没有退缩,而是不断地壮大自己的力量。
眼瞧着,一场无法避免的惨斗,即将要发生……
然而,就在这时,轩辕墨澈身上的紫色战袍,完全的崩溃了,化为了无数的紫色丝线,一点点地脱离了他的身体……
“不——”沧澜雪忽然大喝一声,从她的口中,一口鲜血迸射而去。
沧澜雪整个人颤抖起来,而那一直都在翻腾的胸口,更是再也无法克制的,从她的心脏部位,射出了一股赤红……
沧澜雪浑浑噩噩中,只看到从自己的心脏部位,有什么东西正在源源不绝的往外涌。
她无法去阻止,眼中所见是从高空掉落下来的轩辕墨澈……
她艰难地伸起手,想要去抓住那个人……
灵魂居然也能出血,这实在是太可笑了。
“澈,我们是不是要死了……”
“害怕吗?”轩辕墨澈那温柔的声音传来。
沧澜雪却摇着头,心中说道:“不怕,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什么都怕……”
“我也一样,雪儿……”轩辕墨澈的声音始终平缓的,他没有太多的情感起伏。
似乎已经接受了这一切,只是唯一的遗憾……
“澈,下辈子,你能找到我吗?”沧澜雪的声音传来。
他们现在就像是被处在一个完全封闭的真空空间中,两人虽然能彼此看到彼此,虽然能彼此听到彼此的声音,却无法去触摸对方。
只能这样各站一方的遥望着,然后,说出自己心中所想……
“能,当然能,不管你在什么地方,变成了什么样子,我都可以找到你……”
轩辕墨澈伸出手,想要去碰触沧澜雪,可是当手指碰触到的一刻,沧澜雪就碎裂了,化为了无数的小颗粒,就这样漂浮在他的面前。
可是,沧澜雪却仍是能发出声,“我也是,只要是你,我相信见到你的第一眼,就可以知道是你……”
那漂浮的小颗粒一点点的汇聚,再次变成了沧澜雪。
这个空间很奇妙,一碰触就会变成小颗粒,可很快就会再次恢复原样。
只是,彼此都无法碰触彼此。
“那就好……”轩辕墨澈温柔的笑着,望着那再度恢复原形的沧澜雪。
不管在什么空间,不管他们成为什么人,只要彼此都还记得对方,那么就会找到对方……
这是他们许诺下的誓言,不变的誓言……
“澈……”沧澜雪伸出手。
“雪儿……”轩辕墨澈伸出手。
就算他们都知道无法碰触到对方,可在这一刻,还是想要再一次,也许是最后一次,感受对方的温度……
将这份温度牢牢地刻印在脑中,生生世世。
或许是两人的最后愿望,奇迹发生了,他们居然碰触到了对方,彼此缠着彼此,似乎化为了一体……
“澈——”混沌中的沧澜雪忽然口中一声长啸,从她体内涌动的赤红光芒,如箭一般,纷纷朝向正在下坠中的轩辕墨澈而去……
轩辕墨澈那本是崩裂开去的紫色战袍,正在被沧澜雪的赤色光芒所吞噬着,并且一点点的成型……
在一点点的覆盖上轩辕墨澈的身体,再次成型的战衣,虽然仍为紫色,可是在紫色的外围又了一层,金红色的光芒所覆盖。
正漂浮在空中黑魅夜看着再度成型的战衣,竟是再次发出了笑声,“天缕衣终于成型了,天缕衣终于成型了……”
轩辕阎烈本是渐渐消失的神智,瞬间完全的回笼,他猛地飞腾起来。
力量……
那份不断充斥着身体的力量,几乎要将他整个人都撑破一般。
无法抵抗的气势,现在只需要一挥手,就能将周遭的一切都毁于一旦。
这是什么?
自己身上所穿的是什么!
然而,与此同时,轩辕墨澈发现,那本在远方的沧澜雪,居然已经来到了他的身边,而在沧澜雪的身上,同样穿着一件紫红色战衣。
“雪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轩辕墨澈看向沧澜雪不解的问道,“我们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们还活着,不是么?”沧澜雪摇着头,她也不清楚,只知道在转醒的那一瞬间,那盈满体内的力量,让她感觉到了自己的重生。
“你们现在所穿的是上古女神女娲所留下来的天缕衣,天缕衣乃是六界中,最无坚不摧的战衣,现在,我已经无法打败你们了,是我败了。”黑魅夜的声音从天际传来。
沧澜雪与轩辕墨澈不禁抬起头,看向黑魅夜,“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说,你放我们过去?”
黑魅夜笑了笑,说道:“现在就算我要阻止你们,也已经办不到,那又何必再阻止你们。”
“黑魅夜……”沧澜雪看向那一身的黑色,黑魅夜难道只是为了激发她跟轩辕墨澈的潜能,所以才会挡在此处?
“要是你们无法成功的找到天缕衣,我还是会杀了你们。”黑魅夜的回答,令轩辕墨澈与沧澜雪齐齐心惊。
确实,要是他们没有得到这件天缕衣,必定会死在黑魅夜的手中。
“黑魅夜,你到底是什么人,一个小小的判官绝对无法拥有你这样的力量。”轩辕墨澈直视着黑魅夜。
“我原本乃是天界的邪神,只是在千年前被幽冥那小儿以诡计陷害,失去了肉身不说,还被禁锢在这个地狱之门之外,为他保护肉身。”黑魅夜向轩辕墨澈与沧澜雪说着,那段不堪的往事。
而就在黑魅夜说话的同时,那本是缠绕在他身上的藏黑色阴气,一点点的消散了。
从那黑暗中,缓缓地走出了一名长相俊逸的白发男子,男子促狭着细长的双眼,微笑着看向两人,“这才是我真正的样子。”
“这是?……”轩辕墨澈狐疑的看着,走至他们身前的白发男子。
“当年幽冥禁锢我时,所下的咒语,只有天缕衣再现时,方能解开。现在你们已经得到了天缕衣,我自然就从诅咒中解脱了。”黑魅夜那张俊美的脸上,扬起一笑温尔的笑容。
“你真的是邪神?”沧澜雪挑起了眉毛。
这个男人,可是一点都不像是邪神,反而给人一种亲和力。
“人不可貌相,邪神就是邪神,我黑魅夜可从不认为自己是好人。”黑魅夜撩起了自己的白发,促狭的眸子,直直地看向沧澜雪。“鬼子夜,你不也是这样的人吗?”
“……”沧澜雪在黑魅夜的话中,紧抿了双唇,她讨厌这个称呼。
“好吧,现在既然我的诅咒已经解开,也应该返回天界了,这千年的时光,可是真的憋坏我了。”黑魅夜向着两人微笑着。
“地狱之门内,真的有幽冥的肉身吗?黑魅夜。”轩辕墨澈上前一步,在黑魅夜要离开时,问道。
“是的,幽冥的肉身确实就在那地狱之门之中,不过地狱之门内倒地还有着什么,就要你们两人进去后,才知道了。”黑魅夜敛乐敛目色,望着他们两人身上所穿的天缕衣,笑道:“只要你们不要忘记了刚才那种感觉,一切难关都会迎刃而解,别忘了,天缕衣选择了你们。”
“黑魅夜,你不留下来帮我们对付幽冥么?”沧澜雪看向黑魅夜,“幽冥对你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情。”
“我已经离开天界千年,若是再不会,恐怕下场会比在这阴司千年还要凄惨,幽冥对我说做的一切……”黑魅夜说着,忽然人影一闪,来到了沧澜雪的面前。
轩辕墨澈脚步才移动了一下,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阻止了,他动弹不得的看向黑魅夜,“黑魅夜,你要对雪儿做什么!”
“放心,我不会要她的性命,只不过有些东西要送给她。”黑魅夜说着,俯身凑近在沧澜雪的耳边,一缕黝黑之气,随着他的低喃,飘入了沧澜雪的耳朵内……
沧澜雪听着黑魅夜的话,一双眼睛渐渐地撑大……
黑魅夜在说完最后一个字后,就化为了一缕黑烟,消失在了两人的面前。
轩辕墨澈身子一动,想要去抓住那缕即将消失的黑烟都来不及,只能回过身,看向那呆滞站立的沧澜雪。
沧澜雪茫茫然的望着轩辕墨澈,她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黑魅夜的话实在是太过的骇人了。
“雪儿,黑魅夜到底对你说了什么?他给了你什么东西?”轩辕墨澈上下的打量着沧澜雪。
沧澜雪并没有特别的变化……
“澈,黑魅夜说……”沧澜雪张合着嘴巴,道出了黑魅夜刚才说与她听的话。
轩辕墨澈那半眯的眼睛,在沧澜雪的话中一点点的张大,不敢置信的望着沧澜雪,“这就是他所谓留下的东西?”
“嗯。”沧澜雪点点头,黑魅夜只是说了这话,然后就消失了。
“那……”轩辕墨澈有些不知道怎么说的,望着沧澜雪。
“不知道。”沧澜雪摇摇头,现在让她怎么说啊。
“不管了,他想要做就做吧,我什么都不管了。”轩辕墨澈突然有些自暴自弃的说着。
沧澜雪望着轩辕墨澈那抓狂的样子,已经能想象到日后,他们那个家会是有多么的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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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不觉中抚摸上了自己平坦的小腹……
黑魅夜所留下的话是……
他将会成为,她与轩辕墨澈的孩子。
黑魅夜说,没有比成为他们的孩子,更为打击幽冥了……
自己的儿子,居然差点杀了他们,而且还是邪神?
这黑魅夜打击的何止是幽冥,连带着他也打击进去了!
第400章 不自量力
第400章 不自量力
黒魅夜离去前留下的话,也许能打击到幽冥,可他最先打击到的人却是轩辕墨澈
“澈,没事吧?”沧澜雪看向仍是黑着一张脸的轩辕墨澈。
好不容易才平复了这横来的一个“惊喜”,轩辕墨澈看向沧澜雪,说道:“我们走吧。”
“嗯。”沧澜雪轻点了下头,现在时间就等于他们的生命,要尽快赶到地狱之门才行。
“黒魅夜会挡住我们,应该不止是想要天缕衣重现那么简单,至少他还有什么话,没有跟我们说”轩辕墨澈在原地稍稍做了停顿,随后望着沧澜雪说道。
“应该地狱之门里面有着什么,在等着我们吧。”沧澜雪应了一声,幽冥的肉身,黒魅夜也说了,确实是在地狱之门内,至少这个猜测他们是对的。
幽冥的城府之深,绝对不会只留了黒魅夜为他保护肉身,在那地狱之门后方,必定还有着什么
“喂,你还好吧?”思雪寒望着躺在不远处的尹溱铭,还真是够呛的。
虽然在进入阴界后,他很快就与尹溱铭汇合了,可在前往寻找沧澜雪与衣祈风等人的途中,遭受到了空前绝后的狙击。
那些不知道从何来的光线,宛如具有穿透一切的力量,只要稍微不留心,就会被穿透灵魂,而且最为恐怖的是,那些被毁坏的组织,无法得到恢复。
就如他与尹溱铭身上的衣物,本来在于那些鬼兽战斗时,破坏的地方都能及时的恢复原状,可被这些光线毁坏的地方,却无法恢复。
尹溱铭从地上辗转的起身,冷哼一声:“区区幻术,还难不倒我,倒是你怎么样?”
刚才他也以为要完蛋了,可没想到这投来的光线所带有的是幻觉,就在那短短的瞬间,他见到生平所见的所有人,有悲有喜,神经就像是在遭受洗礼一般。
若不是那飞燕的掩护,恐怕自己也无法度过这一关吧。
可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察觉到了衣祈风给他们的咒符是带有特别的力量,应该说是他们力量的转化体。
在自身遭受到攻击的时候,飞燕会自动的出来保护。
真不知道衣祈风这东西是怎么弄出来的,不过很受用。
尹溱铭话语说完,紧握手中的扇子,整个人凌空而起,翠绿色的光芒宛如灵蛇般飞舞在四周,紧紧地缠绕在他的周身,无形中似给他覆上了一层防护罩。
那从扇子中射出的同样是耀眼的翠绿色光,迎击向那些从四面而来的光线。
“看我如何破解这些该死的东西。”尹溱铭大喝一声,飞燕如离弦的箭,直直地冲入了那些光线当中。
一次又一次,如此,所有的光线就像是羊入虎口般的被吞噬,破坏,不知何为疲倦不知何为惧怕,前仆后继永无休止。
当翠绿色的光芒将最后一道光线也吞噬掉的那时,一道黑色的光芒突然从上空投下,一声幽怨至极,与那些鬼兽死前一样惨烈的惨叫声,从四周传来。
这使得尹溱铭心头一震,一丝空隙便在那一刻出现在了某个鬼物的眼中。
黑影茫茫,尹溱铭意识到危险的靠近,第一个想法就是让飞燕回到自己的身边,加强自己的保护层
然而,这时候却迟了一步,一道夹着阴寒的鬼气,可以吞噬一切的阴潮就这样直接袭击了他,同时也破坏了他护在周身的防护,射入了他的胸膛。
与此同时,周围的情形也在快速的变化,变化的速度几乎不是他们肉眼所能跟得上的。
数不清的鬼兽与那看不见的黑影,那不绝于耳的凄烈惨叫声中,还伴随着掩饰不住的怒潮,一声声如能震破天地的咆哮,向着四周传来的同时
只见在灰暗色的天空下,有着什么东西,如虎如狼的魔物,正在朝他涌来
只是在即将到达他的身前时,又会化为一团雾,成为一点点的黑影,就在他的面前,汇集
汇集的地方越来越大,就像是在等待着什么,那不断扩大的黑影
思雪寒此刻看着那不断在尹溱铭身前成型的黑色东西,心中千丝万缕。
真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可现在若是不帮助尹溱铭的话,他们将被杀死在这里。
不,不能就这样下去,必须要去救尹溱铭。
虽然不懂如何控制飞燕,可是,至少在尹溱铭的战斗中,思雪寒也感同身受,看来这飞燕必定能给他带来点什么帮助。
“飞燕,快去帮助尹溱铭。”思雪寒对着盘旋在自己身边的飞燕,发出命令。
飞燕长啸一声,在思雪寒的话中,化为了一团白色的雾气,在飞燕的尾部,就像是拖沓着一条长长的冰霜
尹溱铭望着,那数不尽的光线聚集而成的那可怕的黑色物体,知道自己无法躲避,黑色物体就像是已经到达了自己所要的力量,忽然间又动了起来,直卷向尹溱铭。
而尹溱铭的下方,一道若隐若现的诡异的虚幻影子正在高速的盘旋飞射,对准他发动无声的突袭
尹溱铭身子猛力的晃动了几下,此刻在他的胸口正有一股暗黑色的潮流涌动着,他能感觉到体内像是被侵入了某种邪恶的力量,正在不断地扩大。
而他的飞燕,与此同时,居然也化为了一缕翠绿色的光芒,随着那涌动的黑色,一点点的穿透他的胸口,进入了他的体内。
现在是一正一邪两股力量在他的体内翻腾着,尹溱铭自身却束手无策的只能呆呆地站立着。
现在他什么都做不了
就算前头正有可怕的鬼兽在朝着他疾奔而来,也无法去阻挡,更别是做出相对的反击
就在生死一线间,就在这时,一道刺眼的白光直直地冲到了他的身前,为他挡住了那些要攻击他的鬼兽,同时
尹溱铭发现,那些鬼兽并非是被阻止了,而是应该说是被冻结了。
尹溱铭有些惊诧地看着就在他眼前盘旋的白色飞燕,这并非是属于他的飞燕,那么
思雪寒,就只能是思雪寒的飞燕了。
看来那小子也已经发现了飞燕的秘密,若非不然,怎么会有如此惊人的力量,居然能在瞬间,将那些攻击他的鬼兽给冻结了呢。
果然,这飞燕并非是凡物。
“尹溱铭,你还好吧。”
“我暂时还好,不过我的飞燕在我的体内跟那邪恶的力量作战,我并不知道最后我会怎么样。”尹溱铭有些无奈的说着。
“需要我怎么做?”思雪寒大声的问道,同时不敢有丝毫的松懈,现在虽然尹溱铭克制住了那最为强大的一股黑色力量。
可是,在他们四周还有数不清的鬼兽,在不断的攻击他们。
他的力量一分为二,不但要保护尹溱铭,同时也要保护自己。
“唔”尹溱铭忽然浑身剧烈颤抖起来,他身体时而隐遁,时而出现,显得极为不稳定。
“尹溱铭”思雪寒冲出重围,来至尹溱铭的身边,扩大了保护的范围,将自己跟尹溱铭保护在同一个区域内。
“别、别动我”尹溱铭咬着牙齿,喝止思雪寒上前碰触自己。
“尹溱铭,你的样子很不好。”思雪寒看着尹溱铭脸,一会儿黑一会儿翠绿色,十分的恐怖。
“我知道”尹溱铭身子仍是在颤抖,虽然他看不到自己的脸色变化,可也能感觉到体内的两股力量正在做着何等凶猛的激斗。“唔”
胸口一闷,尹溱铭几乎无法克制那涌上喉间的更动,一股黑红色的血液,从他的嘴中飞溅而出
“尹溱铭!”思雪寒看着尹溱铭那痛苦的模样,急上心头。忽然脑中灵光一闪,他换来了自己的飞燕,看向尹溱铭,说道:“我现在把我的飞燕也同时送入到你的体内,不管如何,我们现在只能一试这个办法了。”
“不、”尹溱铭并不想要连带着思雪寒的命也跟着自己没了,他现在完全无法做出攻击,若是连思雪寒也将飞燕送入他们的体内,那么这外头,虎视眈眈的鬼兽,又要怎么办?
“反正都是个死,何不拼一下。”思雪寒确实心意已决,如果尹溱铭不能得救,光凭他一个人,也无法支撑多久,还不如这样放手一搏,来得痛快。
尹溱铭听着思雪寒的话,再也没有了阻止的念头,也是,就算是死前最后的挣扎吧。
思雪寒知道尹溱铭已经没有再阻止自己的念头,马上将自己的飞燕,射入了尹溱铭的体内。
“啊——”突然加入的一股力量,让尹溱铭忍俊不住大喊出声。
思雪寒则是已经无暇估计尹溱铭,只能将留下的一点保护的力量,留给尹溱铭,自己则是握剑,冲入了鬼兽中。
杀一只是一只,能支撑多久算多久,如果老天怜见,必能给他们一个奇迹。
尹溱铭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就像是要爆裂一般,三股力量正在不断地冲击着他的身体
苦不堪言,真的是苦不堪言
身子也忍不住,在地上打滚起来,不时的上跳下窜,试图摆脱那股疼痛。
这是什么?
忽然间,尹溱铭只觉得体内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被转化,很多很多的不同的东西,正在他的体内游走,游入他的四肢百骸中。
尹溱铭整个人瞬间被弹起,腾飞在了半空中个。
难受
难受的想要快点死去。
这算是什么鬼东西。
思雪寒一身的白衣上,早已被暗黑色的血迹所染,可就在他神智恍惚中,一道白光快速的飞掠而来,将他周身的鬼兽,尽数的冻结。
嘶鸣声也同时在他的耳边响起
有点冰凉的感觉,思雪寒努力睁开眼睛,看到的是自己的飞燕,正盘旋在自己的身边。
“飞燕”思雪寒有些狐疑的望着飞燕,含糊道。
思雪寒还处在猛然中,忽然上空,如霹雳霹雳惊,鬼兽长啸,耀眼而无法看清的四周,正在一点点的消散的迷雾中,变得清晰起来。
思雪寒的神智也在一瞬间完全的清醒过来,他仰起头,看向天空
只见尹溱铭的身体,犹如一个发光体般的正在朝着四周迸射出,无数颜色各异的光线
光线所到之处,无一幸免,每每都是沙石崩裂,鬼兽尽灭,哀号遍野。
只能用一个惨字,去形容此刻所见到的,思雪寒若非有自己的飞燕保护,恐怕也无法幸免。
不过,现在他应该庆幸的吧。
至少,他跟尹溱铭都活了下来,他们都活了下来。
雪儿,你现在可好?
很快,我们就能到一起了,很快
很快
洪荒盘天,四周都宛如烈火中燃烧一般,那让人不战而栗的惊悚,是目前轩辕墨澈与沧澜雪,唯一的感觉。
他们顺利的进入了地狱之门,而且眼前那惨目人睹的一幕,却告诉他们,这里真不愧为“地狱”二字。
“雪儿,看来我们是真的进入地狱了。”轩辕墨澈紧握着沧澜雪的手。
“地狱,我们不都已经进来过很多次了么?”沧澜雪含笑的,看向轩辕墨澈。
他们活着就犹如地狱,如今真实的地狱就在他们的面前,反倒没有那么的恐怖了。
只是,那股炙热的地狱之火,还是让人只觉得胸口发闷,有些难以呼吸的感觉。
“就是不知道幽冥将自己的肉身放在这里千年的感觉是如何。”轩辕墨澈无法想象,也不能想象出什么。
至少幽冥此人,所作所为,真的是常人所不能想象的。
“沧澜雪,轩辕墨澈,尔等尽是能败三头犬与黒魅夜,看来真的就如千年的预言,必是颠覆三界之人,不可留,不可留!”从那烈火之中,传来一道洪亮的声音。
从原本带着点欣赏与钦佩,到最面的森冷,足以显示着那人对于他们两人的杀意,并非是一朝一夕就能产生的。
“你又是什么人?”轩辕墨澈看向前方,被烈火所覆盖的地方。
“本座乃是管理这地狱的大将,岳奔离。”那人声音浑厚,让人不禁对他肃然起敬。
“原来是岳将军,莫非岳将军也是想要阻止我们寻找幽冥的肉身?”沧澜雪看向岳奔离,问道。
“区区一个鬼族肉身,还不足以让本将军为他守护,只不过,你们胆敢闯入这地狱之门,就应该想到,会有这么一遭。”岳奔离声音传来的同时,人也从烈火中做出。
轩辕墨澈与沧澜雪,所见是一个高大雄伟的身影,踏着烈火而来,他一身都被火焰所包围,看着根本不似先前所遇到的那些鬼神般的阴气缠身,而是有着浓浓的正然之气。
这不禁让两人心头一惊,看来这岳奔离并非是邪恶之人,这样的人若是一条心,就真的很难对付了。
“岳将军,我们擅闯地狱之门,确实是有错,可这也是迫不得已,如今幽冥在阳间作乱,他的力量现在阳间已经无人能及,就连魔界的恶魔都无法战胜于他,所以在得知他的肉身藏匿在地狱之门内,我们才会冒死前来。岳将军难道要阻止我们去杀一个危害人间的恶人么?”轩辕墨澈,打算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先,就看这岳奔离是否能听进去了。
“一派胡言,我只知道擅闯地狱之门的人,都是有罪之人,实乃罪恶不可饶恕。”岳奔离冷哼,根本就没有半点信服轩辕墨澈的意味。
“非打不可么?”轩辕墨澈沉声问道。
“想要活命,就必须要打!”岳奔离大喝一声,率先开始了进攻!“先接我的赤烈狱火。”
在岳奔离声音传来的同时,他手中的长剑一扬,宛如一团烈火腾空而起,火焰来势凶猛,那呼啸的声音,如这地狱都在为之震颤。
四周,火焰怒飞,无尽的烈火在岳奔离的催动下迅速的蔓延,使得整个地狱的上空弥漫了一层血色,那跳跃的火焰似红莲一般的朵朵绽放,像片片霞云一般在托住了岳奔离的身子,将那本就高大伟岸的身影,勾勒的更为的具有气势。
骇人至极。
沧澜雪在岳奔离前来时,就已经发动了共鸣,并且暗中跟轩辕墨澈有了商量。
这次迎击岳奔离的人不是轩辕墨澈而是沧澜雪本人。
火灵珠的力量开启的瞬间,化为火龙的力量,直直地迎击向岳奔离投射而来的火焰力量
“没想到你居然是火灵珠的持有者!”岳奔离看到那火龙,不由得一惊,沧澜雪持有的力量,居然与他相同。
都是属于火系!
“这不过是我力量中的一部分罢了。撤!”沧澜雪一声大喝,人腾空而起,在她撤离火龙的同时,以那先前在黑云中吸入的虚无力量,尽数将岳奔离的力量化解。
岳奔离铜眼一瞪,“你居然还有这样的力量。”
“这些都是前来地狱之门的收获,岳将军,只要你让我们带走幽冥的肉身,我们自然会离开地狱之门。岳将军是个忠厚耿直之人,其实我夫妻二人,真的不愿意与将军为敌。”沧澜雪说着,将力量完全的虚无化。
“哼,不过是化解了本座的一招罢了,就敢在本座的面前,谈起条件来了。你们以为我真的会相信,凭你们这些阳间人,也能拥有如此大的力量吗?”岳奔离暴喝着,他岂会就这样相信了沧澜雪的话。
“岳将军如此不讲理,那就休怪我们无礼了。”沧澜雪身子一震,却并没有凝聚任何的力量。
她只是以虚无对付岳奔离。
本来同为火系的力量,相撞相克,都会化为灰烬,但是沧澜雪却能将岳奔离的力量,不但是虚化,而且还能够转换为自己的力量。
这就远远占了上风。
现在想想,或许先前在外的几次激斗,都是在为这次最后的战斗而囤积力量。
沧澜雪有这样的感觉
岳奔离喝道:“雕虫小技,也敢在本座的面前班门弄斧,实在是欺人太甚!”
在沧澜雪一再的压榨下,岳奔离显然是被彻底的激怒了,说话间,被火焰笼罩的岳奔离猛然爆发出一股赤红的火焰,这四周的地狱之火,像是得到了生命一般,都齐齐地向着岳奔离的身体而去
火焰变得精纯起来,范围虽然比之先前要小了,可是力量却反而比先前的要大。
沧澜雪与轩辕墨澈能清楚地感受到这一点,若非如此,恐怕岳奔离也不会说出先前那样的话。
“雪儿,当心了,那岳奔离看来是不到黄河心不死。”轩辕墨澈在心中向着沧澜雪说道。
“我知道,不过我所得到的虚无的力量,是对方的力量越大,所被反噬的力量也就越大,岳奔离这是在自寻死路。”沧澜雪早已在与黑云交战中,得到了惨痛的代价。
不过看岳奔离那架势,他难道并不知道这虚无的力量?
不,他并非是不知道,而是不信,他们阳间人,也有会这种力量的人存在。
所以,才会这样不顾一切的发动攻击,就是想要击溃他们的谎言,证实他自己是对的。
“岳奔离妄你身为一代的神将,却是忠奸不分,只是认为自己的是对的,而别人的话都是错,像你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配成为这地狱的守将!”沧澜雪仰起头,向着岳奔离喝道。
“哼。”岳奔离冷哼一声,将已经成为一个球体的火焰,拿捏在手中,然后浑身一震,似乎动用了无比强大的推动力,将火球朝着沧澜雪投掷而去。
沧澜雪丝毫不为所动,她的虚无力量并非是假象,岳奔离这次显然是要失策了。
只见沧澜雪微微眯起了眼睛
岳奔离看着沧澜雪这等神色,不由得笑道:“以你们的力量,确实是阳间少有,可惜你们遇上了本座,不然必定能成就一番功名。”话语落下的同时,那原本投射向沧澜雪的火球,瞬间在沧澜雪的四周爆裂而开。
原来这火球看似不过一个拳头大小的球形体,可是在岳奔离的控制下,原本浓缩挤压的力量,尽数在这一刻,全部的释放了。
那威力何等的骇人,沧澜雪会露出那样惊骇的模样,也属正常。
可岳奔离却以为沧澜雪是害怕了,就更为的神气起来。
就在这一刻,沧澜雪嘴角微微一扬,一丝冷笑打她的眼底闪过,她体内那无尽的力量,随着她的运气,而全部的迸发出来,一股卓然之气,就这样的慢慢地融入了她的灵魂深处,改变了她的本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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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1章 改变自己
第401章 改变自己
只见沧澜雪双手爆燃一震,从她的双臂中,纷纷迸射出了两道火焰幻化而成的火龙……
那强大的力量在空中盘旋久久,两条火龙互相交缠,夹着震魂裂魄之力,由四方汇聚,最终化为一点,出现在沧澜雪头顶……
这两条火龙一现,无数的火焰闪动,不绝于耳是萧瑟的咆哮,整整充斥在四周。
身外,沧澜雪控制着火灵珠,以更强大的力量阻挡那从外界而来的一切压力。
同时,沧澜雪趁着两条巨龙进攻之际,身影幻化如火焰,眨眼间就已经出现在了岳奔离的眼前,双手无声无息的出招,顿时红光大盛,自如的双拳紧裹在火焰之中,挥动只见赤红的光芒似乎带上了纯金色的保护层,闪动着无比妖艳的光华。
一手击打岳奔离的周身大穴,一手则是迎击着岳奔离的反击。
完全不给于岳奔离有反击的余地,想要一下子就攻下岳奔离。
岳奔离没想到沧澜雪居然会是如此的神勇,她身上所涌现出来的力量,更是令他有瞬间的茫然。
心智稍现的一丝迟钝,就让岳奔离注意力出现了一条裂痕。
两条火龙的异常强大,则使得他心神震撼。
两者重合在一起出现,沧澜雪那靠近的身影与这周遭的火焰融而为一,让岳奔离及时想要躲避,都已经为时已晚。
他根本就已经慌乱了手脚,无法分辨出,何为真的,何为假的。
感觉到从前而来的凶猛力量,岳奔离知道那确实是虚无的力量,只是……
这区区的一个阳间人,为什么会拥有如此大的力量,这实在是太过的怪异了。
岳奔离极力的朝着左右两边躲闪着,想要避开那从前而来的攻击,哪怕只是一击也可以。
可是,就算避开了一招的攻击,可那随后而来的确实更为强烈的攻击。
同时,从沧澜雪的口中,传来了阴冷似乎这地狱中的鬼吼一般,震颤了岳奔离的心身。
还没有等岳奔离明白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沧澜雪的右手已经只取了岳奔离的右腹要穴,并且在岳奔离还没来得及回神的时候,又攻击了他身上的所有要穴。
一切都不过发生在眨眼间,动作是那般的轻柔,无声无息,似乎什么都没有改变……
然而,岳奔离却感觉到了一阵从来未有过的恐慌,此刻这份恐慌正在填满他的心头……
沧澜雪的眼神很邪,很恶,似有两团赤红的血色正在她的双眼中燃烧,正在向着岳奔离轻述着什么讯息。
岳奔离就在这时,星耀躲闪,可是他清楚的知道,一切都已经晚了。
沧澜雪那股可怕的力量,还有她在自己身上所施展的攻击,在这瞬间迸发,他自身的力量正在快速的消失……
正在一点点的被吞噬,而且最为让岳奔离感到惊骇的是,他的身体正在崩溃……
岳奔离的嘴中发出了一声,凄烈的惨叫声……
随后那萦绕在他们四周的地狱之火都消失了。
整个地狱都像是被凉水浇灌了一般,黯然了下来。
只见岳奔离在地上做着翻滚,那无数的火焰正在穿透,燃烧他的身体,他再也无法控制那份暴动的火焰……
身体在火中被点燃,被烧尽,到最后的点滴不剩!
看着岳奔离的身体被烧尽的那一刻,沧澜雪那双眼的赤红才慢慢地开始消退……
轩辕墨澈在此时也已经来至了沧澜雪的身边,有些扼腕,道:“这岳奔离就这么死了,看来我们也只能靠自己的力量去寻找幽冥的肉身了。”
沧澜雪抬起头,看向轩辕墨澈,脸上的寒意消散,暖色渐渐地回升,她笑道:“岳奔离如果真的是这地狱的守护神将,那么他就绝不会这么容易就死了,我毁了的不过是他的肉身而已。这些鬼神就算缺失了肉身,也绝不会消失的吧?”
轩辕墨澈在沧澜雪的话中,不禁笑了,“小东西,你是越来越贼了。”
“哪有。”沧澜雪瞪了眼轩辕墨澈,目光再次看向那在已经被烧尽的岳奔离。
地上,现在就只剩下了一团焦炭。
沧澜雪冷声道:“岳奔离你已经输了,现在是不是可以告诉我们,幽冥的肉身到底在哪里?”
果然就如沧澜雪所料,岳奔离就算是没有了肉身,可是他的元神是不会消失的。
“你们这两个妖魔,沧澜雪你居然毁了我的肉身,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就算我现在没有了肉身,也绝对不会让你们活着离开这地狱之门!”
“岳奔离,不管如何,你现在失去了肉身,就算你元神不灭,可也受到了重创,你如果真的想要报仇,最好从现在开始养伤,这样指不定不久后,你的肉身就会再恢复。”
“你……”岳奔离被沧澜雪的话,说得一阵气岔。“哼!”
“快点带我们去幽冥肉身所放的地方。”沧澜雪浅浅地笑了笑。
“幽冥的肉身,就藏匿在那地狱之火的中心处,你们有本事就自己去找吧。”岳奔离哼着气,冷冷地说道:“那可是地狱之火的核心处,根本是与你我的火焰不同。”
“这就不用你费心了。”轩辕墨澈说着,带着轩辕墨澈朝着深处走去。
只一会的时间眼前就豁然开朗,于是同时,气温也快速的高升。
对于沧澜雪来说还好,可是对于轩辕墨澈来说,就比较痛苦了。
轩辕墨澈的身体一顿,脸上露出凝重之色,深深地为那惊天的红光所震撼。
感觉中,就像是一座不可逾越的大山,清晰的呈现在他们的面前,那无形的压力如千斤巨石一般压得他无法喘息。
“澈,你没事吧。”沧澜雪看向身旁的轩辕墨澈,轩辕墨澈的样子十分的不好。
“没事,我可以忍受。”轩辕墨澈更为紧握了沧澜雪的手,“我们都已经走到这最后一步了,决不能放弃了,我没事,你就放心吧。”
“澈,你就让水灵珠保护你吧,应该可以帮你缓解一下这高温,我在这里还好,你就不要担心了。”沧澜雪向着轩辕墨澈安抚道,并且从水灵珠的保护层中走了出来。
轩辕墨澈收回了水灵珠的力量,以抵抗那迎面而来的高温。
沧澜雪朝着地狱之火的核心处走去,她注视着四周的一切,这里的温度真的很高,越是靠近,就越会觉得,那份从前而来的压力,就连她这个火系的使者,都不禁有些呼吸急促。
“来者何人。”就在沧澜雪即将来到核心处时,从核心处的下方,忽然冒出了一个火焰制造而成的幻影。
幻影只是露出了一个依稀可辨的五官,却无法真正的看清楚容貌。
“沧澜雪。”沧澜雪报出了自己的名字。
“沧澜雪。”火影喃喃地默念了下沧澜雪的名字。随后又问道:“沧澜雪,你来我处有什么事情。”
“不知尊者是何人,我此番进入地狱,前来尊者的地方,是为了带回千年前幽冥所放在这里的肉身。”沧澜雪尽量保持着自己话语的柔和,回答着火影的询问。
“幽冥的肉身,确实是在本座的体内……”火影说着。
轩辕墨澈与沧澜雪在听到火影这话后,不禁彼此对望了一眼,真的在这里,岳奔离并没有欺瞒他们。
“尊者,那就请你把幽冥的肉身交给我们吧。”沧澜雪提出了恳求。
“想要从本座的体内带走幽冥的肉身,就看你是否能进入本座的体内了,只要你能通过本座的考验,自然可以带走幽冥的肉身。”火影对着沧澜雪说道。
“那我如何进入尊者的体内?”沧澜雪屏住气息,问道。
“本座会将这火焰打开一条道路,你只要顺着这条路走下去,就可以进入本座的体内。”火影在说话的同时,本是熊熊燃烧的火焰,在她的面前被一分为二,形成了一条通往核心深处的道路。
“雪儿……”轩辕墨澈看着沧澜雪正要上前的脚步。
沧澜雪回过身,望着轩辕墨澈,安抚的一笑,道:“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我们还有天缕衣在,黒魅夜会出现,必定有他的道理。”
轩辕墨澈在沧澜雪的话,只能放弃了阻止沧澜雪进入火影体内的念头,“那你自己小心。”
“好的。”沧澜雪向着轩辕墨澈点了点头,随后,迈开步伐,沿着那条通往火影体内的道路走去……
很热,真的很热,确实往前走,就越会觉得热气不断地吹打在身上。
“沧澜雪,若是你现在想要退出还来得及。”火影的声音,从四周传来。
“不需要,我可以的。”沧澜雪说着,正当她准备要运气,抵挡那袭来的热、潮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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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里,你不能动用任何的力量。”火影的声音又一次传来。
“那我要怎么去抵抗……”
“这就是你自己的问题了。”火影有些戏谑的说道。
“……”沧澜雪沉默了下来。
除了那自身所带的火系能力,能抵抗一定的热度,但是,那不断攀升的热度,让她的神智越来越薄弱,呼吸也开始变得困难,特别是越往里面走,就越会闻到一股焦炭的味道。
这让沧澜雪不由得捂住了嘴巴,若是自己在这样下去,很快就会因为呼吸困难,而窒息而亡。
现在应该怎么做?
沧澜雪寻找着四周,可是入眼的除了那一片火光外,什么都看不到……
“沧澜雪,你现在是不是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你要不顾生命的前来。”火影的声音传来。
“我……我只是想要改变自己的命运。”沧澜雪看不到火影,只是听着他的声音,而从嘴中传出的话语,像是来自于她内心的深处。
“改变自己的命运?”火影似乎有些惊诧。
“是,改变自己的命运,如果连自己的命运都无法改变,我又怎么去改变别人的命运。”
“不是因为你恨着幽冥,幽冥是个邪恶之人,你才会想要消除他么?”火影略略加重了语气,询问道。
“如果说是,那也可以是。”沧澜雪并不觉得那是全部的原因。
她只是想要从那个不堪的命运中得到释放,不想再次成为幽冥手中的棋子。
与轩辕墨澈的相遇,改变了她,同时也让她意识到,自己想要获得幸福,要的也不过是一份普通人眼中看来,最为平凡的生活。
与自己所爱的人生活在一起,与他一起走完这个人生。
“你们阳间人的想法,总是让我觉得不可思议。”火影似乎对沧澜雪的话有所不懂。
可是沧澜雪却感觉到,那原本侵袭自己的热气,有了稍微的退去,不像是先前那样的难忍。
“再往前就是核心的最深处,幽冥的肉身也在那里,你去吧,沧澜雪,本座很想看看,你会如何的改变自己的命运……”
第402章 完结篇 1
第402章 完结篇1
火影的声音从四周传来,沧澜雪无法去寻找,宛如那声音是来自自己的心中,又或许是来自那地狱的最深处
只知道自己必须要往前走
“雪儿”
“王妃”
“沧澜雪”
“夜”
似乎在这一瞬间,从四周不断地有声音传来,都在呼唤着自己。
那感觉真的是太奇妙了,至少沧澜雪从未有这样的感觉,仿佛那原本围绕在自己身边的炙热消散了
她的身体开始发光,天缕衣并没有接受任何的再次覆盖上了沧澜雪的身上。
沧澜雪只觉得自己的双脚在腾空,一点点的远离那灼、热的地面
突然,她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人握住了,真的不可思议!
“澈?”沧澜雪转过脸,看到的竟是轩辕墨澈正握着自己的手,与她并肩而站。
“你看”温柔地笑意,慢慢地爬上了轩辕墨澈的眉梢,他回过头,指着后方。
沧澜雪狐疑地顺着轩辕墨澈手指看过去,双眼慢慢地撑大,大家
衣祈风,思雪寒,尹溱铭,尤敛青
甚至就连宁柳宿跟来祥都出现了。
他们就在不远处,朝着她裕轩辕墨澈招着手。
“雪儿,记住,你并非是一个人,在你的身后,还有许多人在支持着你不要迷失了自己,去吧”
轩辕墨澈的手在一点点松开,甚至他拍了拍沧澜雪的后背,推动了一下她。
沧澜雪猛地转过身,“澈大家”
可是,轩辕墨澈的身影在慢慢地化为烈火,而衣祈风等人也正在淡出沧澜雪的视线。
沧澜雪捂住自己的胸口,那盘旋在眼眶的泪水,却迟迟未有从眼睑中落下
她已经接收到了大家的力量。
不要迷失了自己!
她必须要往前走。
幽冥,或许你能力量改变了我的命运,可是你的力量却无法改变我们大家的命运。
你将我送去另一个时空,就不应该再将我送回来。
而你,却将我重新拉了回来。
幽冥,你看到了么。
这就是你为我所铺垫的道路,而如今这条道路正在脱轨,而我的前方出现了崭新的道路。
幽冥,我已经不再是夜,我是沧澜雪。
是沧澜雪!
不再迷失自己,努力去改变自己的命运,这就是我沧澜雪最终要做的事情。
不知为何,沧澜雪在这一刻,忽然想起了一个人
那个总是带着忧伤的恶魔——
不,那人曾经是赋予了她生命的女人。
——碧翠奴。
为何会突然想到她,沧澜雪自己也说不清楚,也许是因为自己想明白了,为何碧翠奴没有马上告诉自己。
她就是碧翠奴。
娘——
娘——
那盘旋在眼眶中的泪水,终于管不住的滑出了眼眶。
娘——
人间
“蓝麒?”红麒望着蓝麒那脸上淌落而下的泪水,那满是忧伤的眼中,竟是浮现上了克制不住的喜悦。
这还是红麒认识蓝麒这么久以来,第一次看到蓝麒露出微笑,虽然那是办着泪水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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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蓝麒,真的笑了。
“我的雪儿我的女儿”蓝麒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胸口。
沧澜雪的呼唤清楚地传达了过来,这一声娘,阔别了整整十八个年头。
雪儿,我的女儿,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迷失了自己
去吧。
去做你想要做的事情,娘亲无法办到的事情,请你一定要替娘亲办到。
雪儿,你真的长大了,真的长大了
娘亲很欣慰,真的很欣慰
蓝麒无法压抑心中的那份喜悦,她终于盼到了这一天。
红麒望着蓝麒眼底的笑意,然而,不知为何,他却十分的不安。
因为,他忽然感觉到蓝麒正在淡去,虽然她仍是坐在自己的身边,可是那种即将消失的感觉是什么、
红麒猛地伸出手,抓住了蓝麒的手,可那徘徊在嘴边的话,却怎么也无法出口
蓝麒转过脸来,第一次,向着红麒展露了笑容,她的手慢慢地从红麒的手抽出
她说:“红麒,谢谢你一直来的照顾。”
“蓝——翠奴”红麒僵着嘴角,终是从口中唤出了这个名字。
蓝麒笑着摇摇头,说道:“翠奴早就在十几年前就已经死了,你怎么总是忘记呢?而我现在不过是恶魔蓝麒啊。”
“不,翠奴,你是翠奴,是我所爱”
蓝麒伸手捂住了红麒的嘴巴,她仍是笑着,“红麒,求你别说,这对于我来说太过的沉重,我无法去回应你这份感情,所以还是让我们保持这样的关系吧。你是红麒,我是蓝麒,就是这样”
“还是不行么?”红麒自嘲的笑着,他笑自己的痴念,从第一次的遇见,守护至今,到头来亦不过是自己的一场空梦。
梦终是要醒的,然而,是蓝麒送他进入梦中,如今又是她亲手将他从梦中唤醒。
“那么,至少让我守你到最后一刻。”红旗笑着,“是以红麒的身份,守护蓝麒到最后的一刻”
“何必呢?何必呢”蓝麒低喃地说着,但是她却无法去拒绝。
她已经辜负了这个男人的感情,到最后,居然还要连他的命
可,她就是无法开口,去拒绝他
蓝麒,发现自己也许,已经习惯了他存在,习惯了有他陪伴在身边。
这并非是爱情,而是一种习惯
一种自私的习惯。
蓝麒反握住红麒的手,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含泪,笑望着他
无声胜有声,一切尽在不言中。
红旗感激的握紧了蓝麒的手
这辈子,注定我无法得到你,那么请让你的下辈子,赐予我
这辈子,注定我无法给予你所想要的,那么请你的下辈子,赐予我
让我能继续爱你
让我能回报你的爱
娘——
不要——
沧澜雪仰天长啸,不知为何,她的心口好疼,好疼!
碧翠奴传来的感情,让她觉得自己的心脏上,像是被割开了一道裂痕。
我好不容易才找你,为什么?
雪儿,娘已经活得够长了,一直都在逃避,然而,现在已经可以放心了。
就算没有娘亲在,你也不会觉得孤单,雪儿,不要放弃自己的那份坚持
你会得到所想要的幸福,我的女儿,会得到幸福
娘亲,一直坚信着。
娘
为什么,不能等我回去,为什么不能让我亲口在你的面前,喊你一声
不需要了。
娘,已经很欣慰了,能听到你唤我一声娘亲,已经够了。
雪儿,快去吧。
娘
娘啊——
沧澜雪望着四周,没有碧翠奴的身影,就连那声音都在消失。
泪水,蒸发在那些火焰当中,沧澜雪似乎身上异常闪烁,她就如一头,烈火中重生的火凤凰
一身戾气,令她看起来是那么的高贵,神圣。
沧澜雪挥洒掉最后一滴泪水,继续迈步朝前走去。
她看到了,那被狱火所包围的那个男人
幽冥!
幽冥的模样也在这一刻,清晰地浮上了她的视野当中。
鬼冥?
不,这人并非是鬼冥,原来幽冥跟鬼冥长得是如此的相像,乍看之下,甚至无法分辨。
然而,幽冥的额头,有一枚,火的印记。
这是鬼冥所没有的。
“孩子,你终于来了。”
一道苍老却不失慈祥的声音从前传来,沧澜雪知道,那是来自在前的幽冥。
这具应该被抽离掉了灵魂的肉身。
“你?”沧澜雪一步步靠前。
“孩子,别怕,过来吧。”幽冥的声音很温柔,他甚至对沧澜雪的出现,有着欣喜。
“你难道是在等我?”沧澜雪有些不解,警戒并没有丝毫的放松,走向幽冥的肉身。
“你是夜吧。”幽冥的声音带上了一点点的无奈。
“不,我是沧澜雪。”沧澜雪并没有因为幽冥的语气而放松。
“那就对了,沧澜雪就是夜,夜就是你沧澜雪。”幽冥的声音渐渐地扬起了一丝笑意,“孩子,你一定很怨恨我吧?”
“幽冥,你到底想要说什么?”沧澜雪并不觉得幽冥会突然的转了性子。
可是,那声音并非像是有假,到底是怎么回事?
幽冥难道有双重性格不成?
“雪儿,你过来。”幽冥的声音带着请求。
沧澜雪却并没有再上前,而是抬起头,直直地看向那被狱火多包围的幽冥,他的样子并没有因为那狱火而任何的变化。
这地狱之火,居然没有伤到他的肉身分毫。
沧澜雪想到自己是在获得了大家的力量后,又加上天缕衣,才能站在这里,不收地狱之火的侵蚀。
而幽冥甚至只是传了极为普通的长袍,那他是如何在这地狱之火的深处,保住自己的肉身千年不被毁灭?
“我的肉身其实早就在千年前就被毁了,现在出现在你面前的不过是幻境中返照出来的假象罢了。”
幽冥的声音传来的同时,他那一直低垂下的脸,也正在往上抬起
沧澜雪能清楚地看到,幽冥脸上的淡雅笑容,那么的神采飞扬,幽冥与鬼冥其实是不同的。
鬼冥更为的温雅,而幽冥更为的不羁。
幽冥从火焰中款步朝着沧澜雪走来,他的身上像是被点燃了火焰,可是并没有给他带去任何的破坏。
沧澜雪脚步不禁往后一退,然而,幽冥却在这时,快速的从沧澜雪的身体中穿了过去
“你!?”沧澜雪没想到幽冥的速度会来得如此的惊人,自己连做出任何反应的机会都没有。
果然
才想要呵斥幽冥,才发现自己的身体并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她不由得摸了摸胸口。
这是怎么回事?
幽冥刚才的攻击,就算没有给自己照成致命,可至少也会留下一点点的伤痕吧。
可是,一点痕迹都无法找到。
这是怎么回事?
幽冥转过身,就这样站在沧澜雪的面前,他脸上的笑变得无奈,“你现在应该相信了吧,我并非是实体,就算对你攻击也绝对伤害不到你,何况,我从没有想过要伤害你。”
“那那是怎么回事?”沧澜雪这时,在幽冥的话中,也不禁要信服了。
幽冥的话,应该不假的,她伸出手
沧澜雪的迟疑,在幽冥的眼中,留下了更为浓郁的无奈,他伸出手,握住了沧澜雪的手
看似握住了,其实不过是贴着沧澜雪的手背罢了。
他没有形体,就连沧澜雪这缕灵魂都不如,他只是一个虚像
沧澜雪上下挥动了一下手,看着自己的手穿过幽冥的手背,这才不得不信服,原来站在她眼前的幽冥,真的只是一个虚像。
可是,如果是虚像的话,那么幽冥的肉身又在哪里?
如果找不到幽冥的肉身,他们不但是空手而归
这后面所要面对是,要如何去消灭幽冥?
如果找不到幽冥的肉身,他们不但是空手而归
这后面所要面对是,要如何去消灭幽冥?
“幽冥的所作所为,我都看得一清二楚,只可惜,我无法帮助你,雪儿。”幽冥的声音慢慢地从他的嘴中道出。
“你不是幽冥么?为什么你跟我所认识的幽冥相差那么多?到底发生了事。如果你才是真正的幽冥,那么外头的那个幽冥又是什么东西?你为什么会被困在这里,我们又是为何要来此处?你能为我解答这些答案?”
沧澜雪望着就站在自己身前的幽冥,她真的被弄糊涂了,真的不知道应该去相信什么。
至少,在身前的幽冥,并没有任何的恶意,这点是很肯定的。
如果,他是幽冥,那么在她身上所发生的一切,又要如何去解释?
她与轩辕墨澈一直面对的那个叫做幽冥的家伙又算是什么?
“他就是幽冥,也正是我。”幽冥脸上的笑容在快速的消失,他又一次抬起头,看向沧澜雪,说道:“他是我内心深处的黑暗,就如你所想的,这一切都是源于我的黑暗。”
“你的黑暗”沧澜雪重复着幽冥的话,“你的意思是,那个幽冥不过是由你内心的黑暗所变化出来的?”
“是的,他原本只是我身体里七情六欲中的一种,邪恶。只不过就在我与翠奴被追杀的那时候,这邪恶的力量占领了我,让我失去了自我,被邪恶的力量完全的控制住了。”幽冥缓缓地说着。
沧澜雪听着,这一段其实在碧翠奴的口中,她就已经知道了。
只是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
幽冥并非是如他们所想象中的那样。
“如果真的是你所说的那样,那你就不应该躲在这里,是你身体里面的一部分,你不应该去消灭他吗?”沧澜雪听着幽冥的话,有点生气,幽冥明知道自己的分身在外头作乱,自己却躲在这地狱之中。
幽冥却是无奈的摇摇头,“如果我能办法早就已经出去,可惜我无法离开这里,我的肉身在早就已经被幽冥毁在在地狱之火当中了,雪儿,现在能够除掉我的人只有你。”
“我要怎么去除掉那个没有形体的东西?”沧澜雪现在越来越觉得那个邪恶的幽冥的恐怖与强大。
所有的一切,看起来正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可到头来还不是回到了老路上。
“你不是已经胜过两次了么?三头犬,黑魅夜,你能够走到我的面前,就说明你已经有足够的力量去消灭他,其实我的分身也是因为畏惧于你,他应该没有想到,你真的能够来到我的面前吧。”
幽冥走上前,来至沧澜雪的身前,他伸出手,似在抚摸着沧澜雪的脸颊。
沧澜雪只看到幽冥的手,抚过自己的脸,却并没有任何被触摸的感觉,他不过是个虚像。
“他畏惧我?”沧澜雪望着幽冥,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靠近幽冥,第一次如此清楚地看清了幽冥。
从幽冥的身上,感觉不到邪恶,他和蔼的就像是一个朋友一般。
让沧澜雪那份戒备渐渐地放下了,试着去更为的靠近与他
“因为只有我知道,他的死穴在哪里,应该说,只有我知道,我自己的死穴在哪里。”幽冥慢慢地扬起了笑。
“”沧澜雪惊愕地望着幽冥。
“他没有想到你能活着来到我的面前,这应该是他的自负带给他最为重的一个打击吧。”幽冥的笑意更为的深邃。
“我真的可以吗?”沧澜雪想要去抓住幽冥的手。为何,她会渴望被幽冥碰触,是因为她的体内流淌着他的血液么。
“当然,你是我的女儿,这个世上只有你可以。雪儿,不要畏惧你体内所流淌的鬼子之血,就算你是不被世人所容的,但是你是我的女儿,是我与翠奴的女儿,我们是爱你的。从翠奴怀上你的那一刻,我们每天每刻都在期待着你的降生,我的女儿”幽冥说着,他的双眼似乎有何物在浮动。
沧澜雪只觉得喉间酸酸楚楚的,被已经止住的泪水,又开始涌上
第403章 完结篇 2
第403章 完结篇2
沧澜雪的手轻轻地握住了幽冥的手,用心去感受着他……
幽冥望着沧澜雪,脸上扬起了和煦的笑,“你长得真的很像翠奴,跟她一样的善良,美丽。”
“不,我并不善良,我这双手早已沾满了血腥,我并不美丽……”沧澜雪哭着,将自己的脸颊贴上了幽冥的手,那暖暖的触感,那熟悉的味道,都让她忍不住那心中的悲痛。
为何,到最后,才能得到自己一直所渴望得到的……
“不管在别人的眼中,是你如何的,至少在我的眼中,你是最美最善良的孩子,不然你不会流泪了。”幽冥说着,将沧澜雪纳入了怀中,“雪儿,真的好想见到你,好想这样拥抱你……”
“我……”沧澜雪枕在幽冥的怀中,她的喉咙再也压抑不住那份哽动,嘶哑道:“爹爹……爹爹……”
幽冥仰起头,他的眼中似乎也有什么东西,正在淌落,即便他已经再也感受不到,那东西的温度,可却能真切的知道,自己等待了这么多年,是值得的。
他的宝贝,就在他的面前,然而,相聚的那一刻,也意味着离别。
“雪儿,现在我就将我的死穴告诉你。”幽冥捧住沧澜雪的脸颊,凑近在她的耳边,小声道……
沧澜雪听着,泪水却没有止住的继续流淌着,她一边听着,一边点着头。
幽冥将最后一个字说完,俯下身,在沧澜雪的额头,款款地落下了一吻,“雪儿,爹爹对不起你……请你原谅爹爹……”
“爹爹……”沧澜雪伸起手,想要去抓住幽冥。
可是她发现自己再也无法抓住幽冥了,再也感受不到那份温暖了……
然而,幽冥的身影也正在她的眼前,淡化……
“不要——不要,爹爹……”沧澜雪用力地去抓,要如何才能阻止幽冥的消失。
幽冥微笑着向着沧澜雪摇摇头,“爹爹已经完成了最后的心愿,现在是时候去找你娘亲了,雪儿,记住,我们是爱着你的……”
“为什么,我们才相聚,为什么!!”沧澜雪伸出手,可惜她什么都无法抓到。
“能够见到你,我已经心满意足,快去吧孩子,去找你的爱人,去找你的朋友……”幽冥向着沧澜雪挥着手。
沧澜雪知道自己无法去阻止幽冥的消失,只能用力抹去了泪水,以自己的笑容,送幽冥。
“这才是我的好女儿,爹爹可以放心了……去吧……去吧……”幽冥心满意足的微笑着看向沧澜雪。
沧澜雪挥着手,喊着泪水的笑,直到目送幽冥消失在自己的眼底……
沧澜雪望着火红的四周,幽冥已经消失了,然而,那原本感觉不到的热潮又在开始的回笼。
“沧澜雪,幽冥已经走了,你也可以离开了。”
火影的声音再度从四周传来。
“是啊,我也是应该离开了。”沧澜雪小声道,她仰起头,此刻,留在她脸上的只有一份坚定,已经没有力量可以再去阻挡她。
幽冥与碧翠奴的话,不断地交替在她的耳中。
沧澜雪从未有像现在这般的轻松过,一直以为自己是个遭受被父母遗弃的人,却没有想到,自己的父母一直都深爱着自己。
悲伤代替了喜悦,幸福紧紧地缠绕着她。
当走出地狱之火的那一刻……
当看到轩辕墨澈那翘首以盼的神色……
当看到那已经汇聚在自己身边的朋友……
沧澜雪的脚步是轻松的,她开始奔跑起来,向着他们跑去……
轩辕墨澈在看到沧澜雪平安出现的那一刻,终于扬起了笑。
“快去吧。”身后衣祈风拍了拍轩辕墨澈的背脊,对他说道。
轩辕墨澈现在就像是孩子一般的扬着笑,对着衣祈风等人点了点头,迈开了脚步,冲向沧澜雪。
沧澜雪飞扑入了轩辕墨澈的怀中,他们相拥着。
“澈,我见到幽冥了。”沧澜雪仰起头,望着轩辕墨澈,“我现在才知道,我是个多么幸福的人。”
“我会让你变得更为的幸福,雪儿。”轩辕墨澈凝望着沧澜雪,他捧住了沧澜雪的脸颊,亲吻着她的额头。
沧澜雪点着头,她知道,自己的人生将开始充满幸福。
衣祈风等人,彼此搭着彼此的肩头,他们的脸上都是倦容,他们的衣物都有破损,可是他们在笑着。
不单单是为了轩辕墨澈与沧澜雪,还有对他们自己。
他们居然活了下来,虽然彼此都遇上了十分强劲的对手,可是,最后的最后……
他们全体都活了下来。
沧澜雪对于衣祈风他们的出现有过疑惑,可是最后,她也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踮起脚,亲吻住了轩辕墨澈的嘴唇,她现在只想好好的亲吻这个男人。
流光溢彩,纷纷从他们的身上投射而出……
“沧澜雪,速速离开阴界!”
这煞风景的声音来自于火影。
沧澜雪望着轩辕墨澈,笑道:“我们快点走吧。”
“可是,幽冥的肉身……”轩辕墨澈望着沧澜雪,他们的目的是带走幽冥的肉身,而现在沧澜雪出来了,可并没有幽冥的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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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澜雪神秘地朝着轩辕墨澈眨了眨眼,随即,道:“已经不需要了,我已经找到可以消灭幽冥的办法了,我们走吧。”
“雪儿……”轩辕墨澈拉住了沧澜雪,“你瞒了我什么?”
“没有啊。”沧澜雪只是笑着,她现在似乎留下的只有这一种表达的情感。
将一直没有流露出的情感,都迸发出来,不需要压抑,不需要再锁住自己。
她已经完全是个自由人了。
她不是夜!
不是那个没有情感的夜,而是沧澜雪!
“走!”沧澜雪拉起轩辕墨澈的手,奔跑起来。
“让本座送你们一层吧,沧澜雪,我会看着你,看着你如何改变自己的命运……”
火影的声音从后传来,沧澜雪与轩辕墨澈还未及反应,只觉得身后有一阵热风卷来,卷起了他们的身子……
连带着衣祈风等人,都被卷起了……
他们互相拉着彼此,以免被这热风再次吹散了……
沧澜雪回头,望着渐渐远去的地狱之门,她只能在心中,暗暗地道:“谢谢你……火影……”
阳间,花田。
“来祥,蜡烛快灭了,为什么他们还不回来。”宁柳宿焦急地望着那已经快要燃烧干净的蜡烛。
“相信他们,相信他们一定可以回来。”来祥同样担心着,可是他更为相信那些人。
他们必定能平安的归来,一定会的!
宁柳宿双手紧握,放在胸口,祈祷着,祈祷着轩辕墨澈等人的平安归来。
“老天爷,请你一定要保佑他们,保佑他们平安归来。就算用我的生命去换取他们的……”
“女人,你该在说一句。”
宁柳宿惊愕地僵直了身子,那从后方传来的威吓声,让她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泪水顷刻间浮上了眼眶,她知道,自己已经无需在说下去了。
因为,那所要等待的人,已经回来了。
衣祈风从八卦上站起,一步步走向宁柳宿,从后扶住了她的肩头……
那纤细的肩头,正在颤抖。
宁柳宿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转过身,可是她真的不想要让衣祈风,看到她脸上的泪水。
因为,那很丢人啊!
“你啊,还真是一刻都不能不看住你。”衣祈风从后拥住了宁柳宿。
宁柳宿的身子在衣祈风的拥抱中,颤抖着,那份僵持却在一点点的软化,她知道……
她知道,自己无法去推开这个男人,她知道,自己再也无法从这个男人的身边逃离。
“我回来了,娘子。”衣祈风在宁柳宿的耳边低喃着。
宁柳宿用力捂住嘴巴,克制自己的哭泣声从嘴中溢出。
“你不欢迎我么?”衣祈风迟迟得不到宁柳宿的回应,有些自暴自弃道,“唉,看来是没人欢迎我回来啊,那我还是……”说着,松开了手,作势要离开。
宁柳宿猛地一个转身,瞪大了双眼,低喝道:“你敢再离开我试试!”
衣祈风忽然一瞠眼睛,有些惊讶的望着宁柳宿,可嘴角慢慢地却往上扬起。
宁柳宿望着衣祈风那一脸贼笑,终于意识到,自己又被戏耍了,正要发作……
衣祈风率先一步,再次拥住了宁柳宿,“我爱你,我的倔强小娘子……”
宁柳宿挣扎的身子,在这声爱语中,彻底的被击溃了,她满溢的泪水,如决堤的水坝,倾泻而下……
“看看,人家两夫妻多恩爱啊,真是羡慕死人了,奶奶的,我怎么就找不到爱我的女人呢?”尤敛青一脸愤然地看向在前头抱在一起的衣祈风跟宁柳宿。
“这就是命。”尹溱铭在旁凉凉的说着,同时目光看向另外一对。
轩辕墨澈正缓缓地坐起身,而他的身旁,则是沧澜雪……
尹溱铭翻了翻白眼,又是一对痴男怨女,果然这个世上最恶毒的毒药,就是情!
轩辕墨澈望着正在睁开眼睛的沧澜雪,他现在的心,正用力的撞击着。
虽然,刚才他才亲吻过沧澜雪……
可是,那跟现在不同,真正的重逢是这一刻……
沧澜雪睁开眼睛,当她对视上那双紫眸时,猛地从地上坐起身,直勾勾地瞧着轩辕墨澈,手有些颤抖的伸起,却迟迟没有往前……
“澈……”那辗转在嘴边的话,变得是那么的无力而颤抖,沧澜雪已经不知道如何在继续说下去。
“我回来了,雪儿。”轩辕墨澈同样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场,也只能借鉴了衣祈风的话。“我回来了。”
沧澜雪哽咽着喉咙,用力点着头,那颤抖的手,终于碰触到了轩辕墨澈的脸颊……
那么的小心翼翼抚摸着他,那从手中传来的温度,还有那双真的睁开的紫色眸子……
“欢迎回来……老公……”沧澜雪嘴唇在颤抖,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吐露出那两个字的。
“雪儿?”轩辕墨澈受宠若惊的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望着沧澜雪,“你刚才叫我……叫我什么?”
“老公。”沧澜雪慢慢地勾起唇,“老公。”
“老公吗?那我应该叫你什么?”轩辕墨澈对这个称呼很是新鲜,可也不得不说,这个称呼他十分的喜欢。
“老婆啊。”沧澜雪用手拍了拍轩辕墨澈的脸蛋,“原来你也有不知道的东西啊?”
“我不是神啊。”轩辕墨澈抓住了沧澜雪的手,将她纳入了自己的怀中,低眼,瞧着沧澜雪,唤道:“老婆,老公我也不过是个凡人。”
沧澜雪枕在轩辕墨澈的怀中,伸手,勾住他的脖子,笑道:“我的老公是凡人中的神。”
“哈哈,这话我爱听,不愧是我的老婆。”轩辕墨澈笑着,俯下头,亲吻住了沧澜雪那张微微张开的嘴巴。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尹溱铭摇摇头,从八卦上走开了。
尤敛青左右看了看,他仰天长啸:“我也要娘子,我也要老婆——”
思雪寒慢慢地从八卦上坐起身,他的目光锁定在那前方,正相拥的沧澜雪与轩辕墨澈……
他始终无法进入那个地方。
雪儿……
“欢迎回来,雪寒。”
思雪寒抬起头,看到的是来祥面带微笑的脸。
思雪寒有些茫然,可很快就向着来祥,微笑道:“我没有事,谢谢你来祥。”
“没事就好,快起来吧。”来祥拍拍思雪寒的肩头,“是你的终归是你的,不是你的就算你怎么强求都没有用。你是个坚强的人,要学会放弃。”
“我知道。”思雪寒点点头,“我一直在学习,只要她幸福,我就很满足了。”说着,思雪寒从八卦上站起身。
风拂过,带起了他那一头乌黑的长发,他很感激来祥,只是很多事情,都不是那么容易就学会的。
至少,他还是无法将心口那份疼痛抹去……
也许,这辈子他都无法抹去吧。
但是,真的只要雪儿幸福,他也就满足了。
来祥再次拍了拍思雪寒的肩头,站起身,看向沧澜雪与轩辕墨澈。
其实,人真的能学会放弃,那是多么不容易的事情啊。
至少,自己活到至今,也没有真正的学会这两个字。
想着,暗自叹了口气,来祥的左手不由得握住了自己那被包扎的右臂……
何时这个孽障消失了,也许,就是他真正的学会放弃的时候吧……
第404章 完结篇 3
第404章 完结篇3
众人平安的从阴界回来,本来来祥是想要在自己的客栈里面,摆设接风喜宴,不过看那些人的一脸疲惫也只能作罢
一个个都因为那份疲乏,早早的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或许是真的太累了,沧澜雪在返回房间后,就沉沉地睡去了
当她再次醒来时,看向对面的床铺,竟是发现,床上没有轩辕墨澈的身影。
是不是到外面透气去了?
不是说很累了么!
对于轩辕墨澈的消失,沧澜雪微微蹙起了眉头,她的手不禁抚摸上自己的小腹,小声道:“你的爹爹还真是让你娘亲我,看不透,恐怕这辈子都看不透他了吧。”
念叨着,沧澜雪再度盖上了被褥,虽然对轩辕墨澈的离开,有些不满,但是却不会再像以前那样的胡思乱想了。
沧澜雪在合起眼睛时,瞟到了窗外的月亮
那轮明月裹着一丝薄薄的红晕。
睡不着。
就算身心都处在疲乏当中,可轩辕墨澈还是睡不着。
看向床榻边上的沧澜雪,她已经沉沉地睡去,一丝暖暖的笑意不禁浮现在嘴边
轩辕墨澈叹了口气,即然睡不着,还不如去外面走走好了。
想着,轩辕墨澈翻身下榻,放轻了脚步,走出了客栈。
轩辕墨澈走向客栈后面。
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目的。
也没打算逛多远
入夜的街道仿佛沉沉睡去一般。
裹着夜晚寒气的风撞上面颊,刀割的疼。
不过对于现在的轩辕墨澈来说,反而觉得很舒服
走近生在小巷里的大树,轩辕墨澈靠在树干上。
他缓缓地合上眼
在这样平静的夜晚,他能够感受到体内那股漆黑的脉动。
铭刻着图腾的皮肤之下,恍若有两颗心脏在搏动着。
这是他灵魂重返肉身就能感觉到的,自己的身体并没有任何的改变,即便已经来回阴界一趟,该在的仍是还在。
那不断跳动的黑色
那两颗分辨不清,到底是属于谁的心跳
其中那颗黑色的心脏,正源源不断地向体内每个角落输送着疯狂。
名副其实的“侵蚀”。
这份侵蚀,比之在他灵魂没有被抽离肉身时,还要来得快速而凶猛。
自己所留下的时间,或许是真的不多了。
可很奇怪,现在除了点呼吸困难,轩辕墨澈并没有感到焦躁与混乱。
为什么呢。
几番思量
不,其实已经不用再去思考了,答案很明晰的浮现在自己的脑海中。
——沧澜雪。
因为有了她,所以自己无所畏惧。
人人都以为是他改变了沧澜雪,可只有他自己知道,真正得到改变是自己,真正得到释放解脱的人,是自己。
若是自己没有遇上沧澜雪,一定不会如此
那宛如久违的安宁。
以前曾徘徊,自己的存在是不是也同样给雪儿带上了厚重的枷锁。
自己是否应该如此的离开,至少在自己没有变成猛兽前,安静的离去
然而——
轩辕墨澈缓缓地做了个深呼吸。
现在就算是让他走,都已经不可能。
他放不下,放不下自己的妻儿,放不下那心头的不甘,与那一丝的希望。
自己的体内,某个东西早就已经在变化
只是自己一直都不愿意去承认罢了。
轩辕墨澈就像是要去证实一般,再次深深地做了一个呼吸
“已经没有退路了呢。”
“!”
那幽静的四周,传来这一声低喃。
轩辕墨澈整个人倏然紧绷,立即从树干边闪开
一个转身后将重心压低,手伸向剑柄。
头顶上繁密的枝叶剧烈地晃动,只见一张倒吊的脸正窥视着自己。
惨白的肌肤凸显在洗黑的夜色里,咧成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脸——是绿麒。
“呀,我吓到你了?真是抱歉。”绿麒钻回到繁茂的枝叶间,然后两脚朝下,落在地面上。“我不是再三再四忠告过你了吗,你又怎么样呢?终于意识到迫近自己的危机了?自己正在渐渐消失殆尽,那种鲜活的感受,尝到了吗?”
“混蛋。”轩辕墨澈紧抿了双眉,沉声低喝。
“呵呵,真是令人期待啊。一切都瞒不过我的双眼,一切,我都知道啊。要说原因嘛?”
绿麒很愉悦地展开双臂。“那是因为我一直,一直,都在注视着你哦。”
“?”轩辕墨澈愕然地盯着绿麒。
“越是煽动就越是美味。真是令人愉快。翻涌的愤怒与憎恨,都将化作巨大的恐惧。就是那个瞬间,让我欲摆不能。我想你也一定再清楚不过了。与我有着相同灵魂的你。”
梦呓般地说着,绿麒轻盈地一转身。
一阵绿色的旋风卷了起来,轩辕墨澈将手挡在面前。
风停后,绿麒的身影渐渐与暗夜融为一体。
“”轩辕墨澈重重地一咂舌。
像是要摆脱心中这股无处发泄的怒火般,轩辕墨澈将出鞘的长剑挥向彻骨的夜气
只是破空之声空虚地回响在耳边。
紧握剑柄的手已经被汗水浸透。
以前对绿麒的话语可以充耳不闻。
现在却如毒气般缓缓沁入身体
绿麒他知道存在于自己心中的‘另一个自己’。
但他说一直都注视着自己,那又是什么意思?
相同的灵魂是指——
轩辕墨澈感到背脊上一股恶寒。
攀上耳际的喃喃低语,无声无息绽放开妖娆笑颜却抑制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双眼一跳一跳地疼
视野变得模糊不清,忽明忽暗。
“,该死的,”
轩辕墨澈双手不禁挖向自己的双眼
真想就这样挖出来好了,连同这份痛楚,这份憎恨一起。
在胸腔里扎了根的黑色心脏,向体内输送载着炙热疯狂的血潮。
就这么按着双眼,轩辕墨澈屈下膝,咬紧牙关
出现在胸口的诅咒与剧烈疼痛的双眼时一样的。
——都是暗无天日的,浑浊黑暗。
第二天早上。
沧澜雪迷迷糊糊的从浅眠中醒来,刚刚睁开眼睛,她就马上从被褥中探出头,看向旁边的床铺
轩辕墨澈——在了。
他睁坐在床上穿着衣服和装备。
沧澜雪不由安心地叹了口气,看来一切都很正常,而且轩辕墨澈真的已经转醒了。
那一个多月来的沉睡,就像是一场恶梦般。
不过现在已经梦醒了,所以
他在,健康的活着。
沧澜雪不禁掀起了被褥。
身后的动静,让轩辕墨澈转头看向过去
“醒了么。”轩辕墨澈脸上扬起暖暖的笑容,看向沧澜雪那张似乎还有些睡意的脸蛋。
“醒了,不过还是有些困。”沧澜雪点点头,现在正是她最为嗜睡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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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还困那就再多睡一会儿吧。”轩辕墨澈说着,弯下腰,套上了靴子。
沧澜雪歪着脑袋,看向轩辕墨澈那与往昔没有变化的侧面,就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一切都恢复了原样一般。
但是,隐约间,她有觉得轩辕墨澈有些什么不同了。
这绝不是表面上看得那般,丝毫不没有变化。
至少,昨天和今天已经不同了。
一边觉得不可思议,沧澜雪将掀开的被褥放在一旁,轻轻伸了个懒腰,便下了床榻。
轩辕墨澈望着已经起身的沧澜雪,不禁问道:“不是还困么?”
“不要了。”沧澜雪摇摇头,将外套拿起,穿戴起来。
她用钢睡醒的头脑恍惚的思考着,然后想起了某件事情
可又很快的摇了摇头,那些都已经无关紧要了。
忽然,一道身影从她的眼底闪过
那是蓝麒,那是她一度所不愿意见面的亲娘——碧翠奴。
轩辕墨澈似乎察觉到了沧澜雪的停顿,不禁回过身,看向与她,问道:“怎么了?在想什么。”
“我想去见见蓝麒。”沧澜雪仰起头,看向已经走至自己身前的轩辕墨澈。
轩辕墨澈扶着沧澜雪的肩头,“终于下定决心了么?”
沧澜雪却笑着摇摇头,道:“早就已经有了决定,只是昨晚上真的太累了,所以才会”
“既然你已经有了想法,我自然不会去阻止你,我们去找蓝麒吧。”轩辕墨澈抬起沧澜雪的下巴,凑近身,亲吻了一下,又道:“只要你想的。”
“嗯。”沧澜雪双眼闪着莹洁的光芒,向着轩辕墨澈用力点了点头。
两夫妻快速的整理了一下衣物跟装备,便走出了房间。
沧澜雪想到恶魔们的房间,却没想到在房门口看到了黄麒。
黄麒眯着眼睛,脸上似乎显得心情恶劣,看到沧澜雪与轩辕墨澈的出现,砸了砸舌,说道:“哟,两位真好啊。真是没想到啊,你们这胆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大,居然敢闯入阴界。”
“黄麒,我们来不是跟你耍嘴皮子的,蓝麒在么?”沧澜雪抬头,正视上黄麒。
黄麒嘁了一声,摇摇头,摊摊手,道:“不在,昨晚上她就跟红麒出去了。”
“昨晚上就出去了?”沧澜雪惊诧地望着黄麒,在地狱之火内所听到的蓝麒的声音,蓝麒那诀别似的话语,不禁令她一阵急躁,“去哪里了,你知道吗?”
黄麒看到沧澜雪那转变的神色,似乎心情豁然变得很好,他笑道:“知道又如何?就算你现在赶过去,恐怕也已经晚了。真是不明白那两人,都已经是恶魔了,还这么放不下人间的感情,蓝麒就算了,没想到红麒”
“黄麒,我要知道蓝麒去了哪里!”沧澜雪声色一沉。
黄麒注视着沧澜雪良久,最后耸了耸肩头,叹了声,道:“唉,真是呆不下去了,反正你迟早都会知道,蓝麒去了花田。”
“什么——”沧澜雪惊呼,“蓝麒去了花田?”
“是,在你们回来之前就离开了,不过我很肯定,她跟红麒是去了花田。”黄麒托着腮帮,双眼渐渐地眯起,看向沧澜雪。
沧澜雪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不在多询问,匆匆地走向楼梯。
轩辕墨澈紧随在后,只不过在走过黄麒身边时,轩辕墨澈不禁侧目了一眼黄麒
黄麒同样也在看他,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了一下。
轩辕墨澈很快便转开了视线,大步去追沧澜雪
而黄麒则是慢慢地敛下了目色,“事情可是越来越让人棘手了,绿麒,你不觉得应该早点向自己的猎物下手么?”
话语中,黄麒的视线投向房间内。
“你要是等不了,尽管去找你的猎物,反正我的你休想动分毫。”在房中的绿麒,甩动着黑亮的尾巴,笑眯着双眼看向在门口的黄麒。
黄麒啊了一声,随即便化为了一阵橘黄色的光芒消失了
绿麒则是坐在窗棂上,眺目看向远方,“蓝麒你最终还是成不了恶魔啊”
沧澜雪与轩辕墨澈匆匆下了楼梯,走出了客栈
他们的目的地,是花田——
沧澜雪的心很不安,蓝麒为何要去花田,在地狱之火所听到的那一些
总总迹象都在表明,蓝麒必定下了某个决定。
他们沿着主干道向东走去,可以看到森林那郁郁葱葱的影子在侵蚀着澄静的天空
黑漆漆的森林沙沙作响地摇晃着,好像无限的黑暗一般,等待着沧澜雪他们。
人潮和喧嚣远去了,他们被泥土和绿叶的浓郁香味所包围。
一下子涌入鼻子里的气味刺激着本能。
这份感觉并不好,与以前几次进入森林的感觉完全的不同
应该说,四周都充斥着死亡的气息,这真的是他们走过的道路吗?
感觉像是变成了一个地方般的不祥。
因为阳光被枝叶遮断了,无法判断是明亮还是昏暗,对于时间的感觉变得无法把握。
远远地响着无法分辨的奇妙声音。
身子不禁紧绷,仿佛连带着空气都是绷紧的。
即使知道是安全的,还是不得不保持警戒。
树叶像格子一样交错纵横,即使仰头也只能看到部分太阳的身影。
不过,能知道它还在很高的位置。
可以的话,真的很想要离开这里
轩辕墨澈与沧澜雪一直保持着沉默,只是快速的向着花田移动。
空气的阴冷,就连脸颊都觉得麻麻的,根本就不想要多做停留。
不知为何,在这时,沧澜雪的脑中,闪过与蓝麒所相处的点点滴滴
虽然他们的相处,可谓是少的可怜,可还是一幕幕的在她的脑海中浮现。
就像是放着幻灯片一样
这是极为不好的感觉。
沧澜雪低着头,踩着落在路上的小石子和落叶向前走着
前头的轩辕墨澈突然站住了。
“雪儿。”
沧澜雪听到轩辕墨澈的声音,便抬起头脸看着他。
轩辕墨澈的眼神锐利地瞪视着正前方。
沧澜雪也看向那边,然后瞪大了眼睛。
在褪色沉淀的绿色和土地的色彩中,浑身缠绕着毒物一般华丽色彩的人影矗立在路上——是南荀瞻念。
“你”沧澜雪望着南荀瞻念,沉声道。
“好久不见啊雪儿,还好吗?”南荀瞻念将两手交叉在腰后,打招呼一样向前倾了倾身体。
他那称得上纯真的笑容,对沧澜雪他们来说却只是山洞怒火的导火线。
“幽冥在哪里?”沧澜雪直直地盯着南荀瞻念问道。
“什么啊。招呼也草草了事就突然问这个?话说就算关系好也要有礼貌吧。我们关系又没想象中的那么热络,有礼貌是理所当然的吧。”南荀瞻念把手叉在腰上,故意摆出生气的样子,抬起了下巴。
但是,沧澜雪却感到了违和感。
好像他的动作有所动摇一样,有这种感觉。
“喔——轩辕墨澈,看起来比之前见到你的时候瘦多了,也很疲劳。是幽冥大人的诅咒生效了吗?”
南荀瞻念托着腮帮,打量着轩辕墨澈。
“,闭嘴。”轩辕墨澈一边拔出长剑,一边用比平时更加低沉的声音低吟着。
南荀瞻念一点都不在意轩辕墨澈的举动,他向左边走了几步,又向右边走了几步。
重复了一会儿以上的动作。
他是在考虑着什么吗?
还是在糊弄沧澜雪他们,想让他们焦躁起来呢
这动作看起来并没有特别的含义。
沧澜雪一边觉得奇怪,一边小心翼翼地盯着他。
“你在搞什么?”轩辕墨澈终于焦躁地发问了,南荀瞻念在中途停住了脚步,重新看了过来。
“我的问题没什么所谓。你们要去哪里?”南荀瞻念看向两人,问道。
“和你没关系吧。”沧澜雪警戒地望着南荀瞻念。
“花田?”南荀瞻念歪着脑袋,说道。
“住口!”沧澜雪沉喝道。
“别去了。”南荀瞻念却瞬间暗下了脸色。
沧澜雪与轩辕墨澈齐齐一惊,沧澜雪质疑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第405章 完结篇 4
第405章 完结篇4
“你说呢。随便你怎么理解。”南荀瞻念奴动了下嘴巴,并不愿意多说。
“你是幽冥的给予者吧。”沧澜雪毫不犹豫的将话道出。
“……”沧澜雪的话语让南荀瞻念的表情变得僵硬。
他的样子果然很奇怪。
感觉不到总是从南荀瞻念身上飘散出来的游刃有余的感觉。
而且,刚才的违和感也不是错觉。
虽然南荀瞻念好像在尽力不让他们看出什么来,但他有时会脚步摇晃不稳。
好像想斩断沧澜雪投过来的疑惑的眼神,南荀瞻念哼了一声,浮现出强硬的笑容,扬起脸来。
“是啊?那不是当然的吗?我是幽冥大人的给予者。”
“所以,你说的话全都不可信。”沧澜雪笃定道。
“啊,是吗。那你们去吧。”好像生气一样的冷淡地断言,南荀瞻念轻轻踢了一下地面,向后方跳去。
又想像往常一样消失掉吗?
沧澜雪刚准备追上去,南荀瞻念就张开双手,浮在半空中的停住了。
背后是仿佛要穿破天际一样伸展着枝叶的茂密树丛,南荀瞻念直直的俯视着沧澜雪……
别说是敌意了,那什么都感觉不到的表情,让沧澜雪一瞬间打了个寒战。
“……知道有一种力量,可是将人的身体部分,一点点的消失吗?……”
“……?”沧澜雪疑惑的望着南荀瞻念。
南荀瞻念唐突地开始说话。
声音淡淡的没有抑扬顿挫,抓不住话中的真意让沧澜雪很困扰。
“已经开始了,越来越严重……‘最后的时刻’接近了,黑暗满溢,幽冥大人的力量越强,就会……越严重。”
“幽冥……?”沧澜雪小声低喃。
南荀瞻念到底说的是什么意思?
刚准备再次发问,南荀瞻念就这么在空中转了一个圈,好像溶入森林的景色中一样消失了。
只留下没有完全理解的疑惑,沧澜雪呆呆地看着南荀瞻念刚才身处的地方……
“……到底怎么回事。”
突然出现,突然消失。
无法理解南荀瞻念的意图。
也很在意他样子,真的很奇怪。
“是不是幽冥让他这么说,来迷惑我们的呢?”轩辕墨澈长剑收进鞘里,放弃了一样地叹了口气。
的确如此吧。
南荀瞻念是幽冥的人,更是幽冥的给予者。
所以……
——是这样吗?
不能理解。
不管是他暧、昧的态度,还是摸不着头脑的话语。
不如说南荀瞻念自己看起来就像是在迷惑着……
说到底,如果想让他们落入陷阱的话,应该有更高明的手法才对。
因为沧澜雪时这么想的,南荀瞻念不可能做不到。
是想传达些什么吗?
……向和自己的主人幽冥敌对的存在?
怎么可能。
“果然是花田发生了什么事吧。快走。”轩辕墨澈尖锐的声音切断了沧澜雪浑浊如泥沙一般的思考。
心中的疑云就像飘荡在森林中的雾气一样,沧澜雪跟在已经迈开脚步的轩辕墨澈后面走了出去……
随着越是靠近花田,就会为有种错觉,太阳像是倾斜了一般,通透的青空开始慢慢染上灰色,等注意到的示好已经覆盖上了厚厚的云彩。
这时气温也降了下来,呼出的气都变成白色飘了起来……
昏暗的森林原本就被黑暗笼罩着,茂密的树丛和地面现在全都开始变成黑色和灰色的浓厚色彩构成的世界。
“看起来要变天了,不是下雨就是下雪吧。”轩辕墨澈吐着白气,仰望着天空。
真的是冷的全身的毛发都倒立起来的程度了。
虽然在街上和村子里也很冷,但还不至于让人发抖。
森林中的空气,真的是好像要沁入骨髓一样的寒冷。
快冻僵了似的缩了缩脖子。
周围已经充满了毛骨悚然的感觉。
在这昏暗的时刻凝神看着周围,树干上有星星点点的标记……
发现树干上有抓出来的痕迹。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像是有人刻意的留下了记号一般。
深深吸了一口气,让人喘不过气来的绿色中,似乎已经能闻得那淡淡的花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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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注意到了什么,沧澜雪看向轩辕墨澈。
察觉到沧澜雪的目光,轩辕墨澈用下巴指了指前方。
“花田到了。”
被折磨一说,沧澜雪慌慌张张地看向前方……
眉间用力地凝神细看。
灰暗色的天空下,视野好像覆盖上了一层昏暗的薄膜,映出模糊的影子。
恐怕是花圃的影子吧……
刚才觉得的花香味也就理所当然的,注意到才发现是熟悉的香味。
顿时觉得心潮澎湃。
但是,这绝不仅仅是期待感,也混杂着让人呼吸困难的紧张感。
不知道蓝麒是不是真的在里面,见面的第一句话又要说些什么?
就在不久前,蓝麒就是在花田中告诉她,蓝麒就是碧翠奴,就是她的亲娘……
然而,那个时候,自己并没有任何的感觉。
若是有,大概也只是一份厌恶吧。
那一次的不欢而散……
这么一想,心情就开始低落。
沧澜雪低下头,仿佛对于靠近花田一事感到踌躇不决一样放慢了脚步……
正在这时,嗅到了异变的味道。
扬起脸,沧澜雪讶异地再次深深吸入一口气。
……奇怪。
见沧澜雪停住了脚步,轩辕墨澈讶异地回过头。
“怎么了?”
“……有什么,很奇怪……”
的确是花香的气味。
但是,并不浓厚。
要说的话,更有一种类似花香的味道混合在其间,雨云一样,模糊的味道。
不可思议的味道……
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才刚这么想,沧澜雪就跑了出去。
在灰色的天空下,奔跑着……
模糊可见的花圃的影子,随着沧澜雪慢慢地接近,渐渐显出轮廓……
这是他们不知道已经走过多少次的道路了。
耳边不断向着絮乱的呼吸声。
已经分辨不清,那是不是从自己的口中发出……
仿佛从黑暗中爬了出来一样,走出了黑暗的森林。
走进了花田。
花田的全貌映入眼帘——沧澜雪惊呆了。
“……”
花田呈现出一派奇怪的景象。
即使在灰暗的天空下,也能看得很鲜明,异常生机勃勃的土地和树林,生长在花圃的两边。
花圃中的花朵,更是开放的异常的艳丽而硕、大……
只是,它们好像毒物一样给整个花田添上了鲜亮的华彩。
但也不是全都如此,而是混杂着。
就是这点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简直好像重新油漆到一半又放弃了的墙壁一样,花田里褪色的部分和青春鲜亮的部分这些都散布着,共存着。
沧澜雪与轩辕墨澈都惊呆了。
这与他们昨天离开前,截然不同。
花田到底出了什么事?
因为过于异样而屏住了呼吸。
甚至还听到轻快鸣啭的小鸟的叫声……
小小的身影从视野中快速的掠过。
是刺猬与兔子。
不管是哪个,都看来是那么的怪异。
以前几次在花田都没有见到过任何的动物出现,可今天为什么……
为什么它们会在这里呢?
沧澜雪只是呆呆地眺望着,注意到蹲在地上的什么东西……
仔细看的话,应该会发现到处都是这种东西的,却没有注意到这些的余力。
盯着蹲在那里的黑影看……
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耳朵内侧响着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害怕去确认。
但是,不能不去确认。
花田,那曾经如梦幻般美丽的花田,到底发生了什么?
干燥的喉咙勉强咽下一口唾沫,紧紧地抿住唇……
沧澜雪慢慢向前踏出了,好像缝在地上一样的脚。
很沉重。
即使这样,还是在勉强地走着。
沧澜雪连眼睛都忘了眨,看着蹲在那里的影子。
视线接近了,产生了一种呼吸的声音在眼前乱反射一般,奇妙的错觉。
还差一点……
好熟悉的身影……
那份红艳,几乎刺到了她的眼睛。
是——红麒。
是红麒么。
不是很确定,可是看那眼熟的红衣,沧澜雪又十分的确定,这是红麒的衣服没有错。
因为除了他,没有人会穿着这么妖艳的红色衣物。
是红麒……
黄麒也说过,红麒是跟蓝麒一起来到花田的。
只是,为什么……
为什么,红麒的,手、脚……
都只剩下一半了?
“……!!”沧澜雪张口结舌,向后踉跄了一步。
身子在浑身的发颤,她紧紧地将双手怀抱住胸口。
那时候,南荀瞻念低喃的:“你知不知道有一种力量,可是让人身体的一部分消失……”
难道南荀瞻念所说的就是这个吗?
“红麒!红麒,蓝麒呢?蓝麒呢……”沧澜雪抓住了红麒倒在地上的身体,不敢去碰触那失去了的一半,会疼吧……
应该很疼才是。
红麒本是俊美而妖娆的脸上,此刻苍白似雪,他微微动了动眼睛,缓缓地打开了双眼……
当看到沧澜雪的那一刻,有些混沌的眼睛中,浮上了一丝痴笑,“翠、翠奴……”
“我是沧澜雪!”沧澜雪沉声道,她知道红麒必定将她看成了蓝麒碧翠奴。
“真的很像……真的很像……”红麒颤悠着双唇说道,与此同时,他的手慢慢地伸起,抚摸过沧澜雪的眉梢,“你真的很像翠奴……”
“蓝麒,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蓝麒,我娘呢?我娘她在哪里?!”沧澜雪几乎是尖叫着从喉中迸出那几个字。
“她在这里……”红麒慢慢地扯了扯自己的胸口,像是示意沧澜雪去解开。
沧澜雪手在颤抖,她不知道红麒这话是什么意思。
只是当她的手探向红麒的胸口时,只觉得指尖处传来硬物般的东西。
她一把掀起了红麒的衣襟,在红麒的胸口安静地躺着一个饰物,那像是一条项链……
沧澜雪将项链从红麒的怀中拿起,“这是什么?”
“这就是翠奴……翠奴放弃了成为恶魔,她将自己的元神打进了这个项链当中。”红麒苍白的脸上,慢慢地扬起一丝苦笑:“我还是没有能保护好她,这一切都是幽冥弄出来……”
“红麒,幽冥来过这里?”沧澜雪扶住红麒那不断软下的身子,不,更为贴切一点是正在消失的身体。
“蓝麒本来就是打算去找幽冥,她想要将一切都了解,她说,她已经心满意足了,所以可以放心的走了,就算你没有她在身边,也可以过的很好……雪儿,蓝麒是爱着你的……”红麒说着,咳嗽了起来,他的胸口开始剧烈的起伏。
“我知道,我知道……”沧澜雪紧紧地握着项链,为什么蓝麒会变成项链,到底幽冥都做了什么!
“这条项链是那个……那个盒子里的东西……蓝麒就是为了保护它,才会反噬了,一定很重要吧……”
红麒说着,喘了口粗气,他用那即将消失的手,紧紧地,用力地,抓住了沧澜雪的手臂,说道:“帮我照顾念儿,他是我的儿子……”
“什么?——”沧澜雪眼睛微微一瞠,南荀瞻念居然是红麒的儿子?
红麒淡淡地一笑:“是我对不起那孩子……是我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责任……他恨我是应该的,但是雪儿,请你一定要帮助他走出魔杖,这样……这样,即便我死了……也可以安心了……答应我……答应我……”
沧澜雪望着红麒,望着红麒那已经开始涣散的双眼,她用力点了点头,“我会的,你放心,我会照顾念儿的……”
“谢……”
红麒的胸口一个大大地起伏后,连那最后两个字眼,都没有说出口,头一歪,就这样咽下了气……
沧澜雪抱着红麒,她放声的大哭了,手紧紧地握着那条项链……
为什么你要来找幽冥,为什么你就不能等等我!
娘啊娘!!
她仰头大叫着,哭着……
就如同这从天空中飘落而下的雪花……
娘——
第406章 完结篇 5
第406章 完结篇5
从花田再次踏入北边的森林,走向浅州的路上……
被云所覆盖的昏暗的天空,在月光落下之后陷入了黑暗。
即使再怎么安全的路,在夜晚的森林中行走都很危险的。
走错的话就会迷路。
本来留在花田里才是上策,但是谁也不能保证不会再发生什么……
更重要的是,从心情来说是无法留下的。
结果,还是决定在岗进入森林的树丛中过一夜,等太阳升起再回去城里。
将火把点燃,微弱的光线朦胧地映着坐下的沧澜雪和轩辕墨澈。
熟悉的光芒让沧澜雪觉得安心。
可是在这个寒冷的夜里,还是会觉得很冷很冷……
温度比白天降得更低。
沧澜雪抱着膝盖,蜷缩身体,缩成小小的一团。
呼出的气是白色的。
一安下心来,疲劳就像是雪崩一样袭来,开始侵袭因为寒冷而紧绷着身子。
这状况实在很难受。
轩辕墨澈不怎么觉得痛苦吗?
一脸泰然的样子。
想要从寒冷中转移注意力,沧澜雪从怀中取出了那条项链……
“雪儿,你在看什么?”轩辕墨澈转过身,看向沧澜雪那一脸目不转睛的样子,不禁问道。
沧澜雪将手更为的伸向外头,说道:“项链,刚才红麒交给我的项链,他说……这是我娘用自己的元神灌注而成的。”
“雪儿……”轩辕墨澈淡淡地叹了口气,从刚才开始,沧澜雪就保持着沉默,她一直都在想她娘亲的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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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澈,我知道的,你不用担心。”
沧澜雪仰起头,向着轩辕墨澈扬起了一个淡淡地笑容,她已经哭过了,也哭够了,所以……
不会再去哭去了。
伤心是必然的,但是,已经不需要担心了。
她将项链放在胸口,手紧紧地捂着……
其实那一条很普通的项链,若非是红麒说的话……
沧澜雪真的无法想象,这就是碧翠奴的元神所灌注而成的项链……
不知为何娘亲要如何做。
为何要将自己的元神灌入在这条项链中呢?
娘亲是不是想以这条项链告诉些她什么?
沧澜雪的内心一边感到疑问,一边想着能从这条项链上得到些什么讯息。
把项链放在掌心上,抓住……
心跳猛地加快。
深呼吸,静静地闭上眼睛。
沧澜雪似乎感觉到自己的眼前正在浮现着什么片段……
而是那种感觉,十分的具有压迫感。
沧澜雪因缓缓紧缚的头痛而皱起眉头。
看见了映像……
在空洞的思考中映出了画面……
——人。
有个女人在那里。
在刺绣吗?
看不见脸,也听不见声音。
只能看到一个朦胧的身影……
但不知为何有种感觉。
在刺绣的女人背后,有很多人毕恭毕敬地低着头,规矩地排列着。
正侧面有面很大的屏风。
屏风上面的,那是——花田见过的一种花,是那种花瓣特别壮、硕,美丽的花朵……
沧澜雪不知道,那花的名字,只记得在花田中见过。
不知为何,有种熟悉的感觉……
再往边上则是一张宽大的椅子,椅子上坐着一个男人,男人看起来十分的威风凛凛。
怎么看,都像是大户人家……
不知道的谁,一切都是那么的朦胧而模糊。
男人走动了起来,走到女人的身边,低下头,两人像是在交谈着什么……
沧澜雪不能再看下去,突然映像就切换到了下一个场景。
映像整体的色调很昏暗。
好像是从岩石阴影处偷看一样的视点。
前面稍微远一点的地方,站着一个人……
这里是洞窟里吗?
还是幽深的森林中呢?
周围太暗了,搞不清楚。
站着的人裹着黑色的长披风,背对着这边……
更深幽的地方,有个巨大的影子。
好像在仰望到夜晚的森林一样,漆黑的影子。
还以为是人的影子,但不对。
作为人的影子来说太大了,而且还在慢慢地反复自在地伸缩着。
好像影子有它自己的意识一样。
明明只是在看着而已,不知为何变得想要移开目光。
发出的是邪恶的波动和威压感。
影子一边发出不知是红色还是绿色的火焰,一边触向站在那里的人。
扑通。
简直好像映像本身的脉动一样,大大地摇晃起来。
是看着这段映像的,碧翠奴所持有的脉动吗。
这么说来——是娘亲?
害怕、不安、后悔、悲伤。
明明想说,却说不出口。
明明想要阻止——却阻止不了。
这种让人着急的思绪涌了进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
沧澜雪困惑了。
影子好像想要将站在那里的人吞没般扩大,慢慢覆盖过来。
人张开了双手,看不出来她想要逃开。
——要接受吗。
这时,突然有什么一闪而过。
有种直觉。
那个动作,背影。
难不成——
……幽冥?
映像突然不安定地摇动起来。
从刚才就一直感到的焦急变强了,震动也变得激烈。
看不下去的沧澜雪切断了映像。
眼皮背面有火花一样的光迸裂开来……
“……唔!”
仿佛从潜入的深水中被拉上来一样,沧澜雪大口喘着气,睁开了眼睛。
好像要窒息了一样,沧澜雪屏住了呼吸。
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沧澜雪还在发呆,就对上了一脸严肃的轩辕墨澈的视线。
“雪儿,怎么了?”
被这么一问,沧澜雪停止的思考才慢慢地开始运作。
看向手边。
项链已经落在地上。
一点一点地想起……
那是娘亲的过去。
还有——
那个男人到底是不是幽冥呢?
“……啊,……”
沧澜雪重新看向轩辕墨澈,将自己所见所感的东西告诉了他。
结果,还是不太明白内容到底是什么。
但是内心深处好像只残留了被剩下的苦涩,有点难过。
轩辕墨澈一声不发地沉默听着,一句话也没有插。
等沧澜雪说完,轩辕墨澈思索了一会儿之后开始说道。
“你看到了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而且背景都是十分的尊贵,是吗?”
“嗯,……我觉得那一对男女,应该就是我娘跟幽冥吧。”沧澜雪点着头,说着自己所想。
“你不是并没有看清楚么?为什么这么肯定,就是你娘跟幽冥?”轩辕墨澈望着沧澜雪问道。
沧澜雪摇摇头,随后又十分笃定道:“不管怎么样,这都是我娘不是么?从这项链上映出的图像,我想不会还有别人,处了她跟幽冥外,不会有别人……只是,我分辨不了,那时候的幽冥,到底是恶的,还是善的……”
沧澜雪这么说了之后,轩辕墨澈再次看向地面,陷入了思考。
过了一会儿,轩辕墨澈一字一句地说道。
“你的娘亲说不定就是想要让你看看,他们曾经所生活过的地方,还有她跟幽冥在一起的样子……”
“……诶?”出乎意料的话语让沧澜雪惊讶地不禁微微瞠大了双眼。
“你不是说,在地狱之火时遇上的那个幽冥——你的爹爹,是善良而和蔼的么?那么,你娘亲会以自己的生命灌注而成的这条项链,必定是想要为你留下点什么,是她与你爹爹,相爱的岁月,是一段她无法忘记,也不愿意忘记的过往吧。”
娘亲……
真的是为了告诉她这些,才会用最后的元神留下了这条项链么?
虽然有些惊讶,可是沧澜雪却接受了轩辕墨澈这番说辞……
因为,她的心中也许,就是如此渴望着的吧。
沧澜雪的情绪稍微高涨了一点。
还有另一个映像,轩辕墨澈的话应该会明白的吧。
“接下来的那个呢?那个黑影和人呢?”
“……有那女人是你娘亲的确切证据吗?”
“……没有。只是,不知怎么我就这么觉得。”
“蠢动的影子什么的,也许是恶魔或者是别的魔物一类也说不定,但情报太少了。只凭你的话推测不出来。不过,总之和你娘亲有关吧,而且跟幽冥也必定有什么关联。”
但是,如果是这样的话。
如果那人是娘亲的话。
是说明那黑影是与娘亲自身有关,还是与幽冥?
……到底,娘亲想要给她传递什么讯息呢。
沧澜雪百思不得其解。
本是高涨的心情,有一点点被迷雾所笼罩,冷却了下来。
有些微的预感在腹中蛰伏着。
虽然不知道这预感是好是坏,但想要尽可能地不去管它。
不想去察觉。
另一个自己在呐喊着。
看起来什么都没有,但也许有什么。
看不见的线牵在一起,纠缠起来。
有这种感觉。
“……我并不想要这种感觉……”
沧澜雪低头喃喃地说着。
这是心声。
虽然连画面都无法看清楚,但是这种焦躁的感觉并不好。
不安困惑道了极点,想得太多好像头都要裂开了。
沧澜雪缓缓地吐出一口气,轻轻将落在地上的项链捡起来,收进怀里……
好像突然想起了似的,寒冷从脚边涌了上来。
好冷。
沧澜雪将脸靠在抱住的膝盖上,闭上眼睛……
已经什么都不想去想了。
身心俱疲。
不想再想什么,不想悲伤也不想愤怒。
“……雪儿。”
听到轩辕墨澈的声音,沧澜雪睁开眼睛。
抬起的眼皮很重。
沧澜雪仰望着天空。
沧澜雪也同样扬起了脸,吃了一惊……
“……下雪了。”
好像从漆黑的天空中涌出来一样,轻飘飘的白色小块飞舞而下……
落在额头上。
好冰。
“……真的下雪了。是雪……下雪后太阳跟月亮就是重叠。”轩辕墨澈在旁喃喃低语。
沧澜雪不禁看向与他,露出惊愕之色:“澈……”
“你也应该想起来了吧。幽冥曾经的预感,说的不正是这个么?不过前提是关于雪的解释是正确的才行。”
轩辕墨澈回望着沧澜雪,慢慢地说着。
沧澜雪听着轩辕墨澈的话,确实也想了起来……
想起了从来祥那里听来的歌谣。
如果歌的解释没有错的话,这场雪就是不祥的预兆了吗。
——即是说‘终焉之刻’在迫近吗?
些微的紧张感在体内游走着。
轩辕墨澈也是,自己也是,还有这个世界也是,也许会变成万事万物的‘最后’。
即是如此……
自己真的可以将那邪恶的幽冥消灭么?
沧澜雪仰望着飞舞而下的雪。
就这么一直下下去,堆积而来,将浅州全都染成白色就好了。
无法变回原样就好了。
一切都变成纯白的话,一定就什么都不会发生了。
冷得让人发麻,沧澜雪全身甚至耳朵尖都抖了起来。
“冷吗?”轩辕墨澈看向沧澜雪问道。
“……还好。”沧澜雪仰望着天空答道。
感到轩辕墨澈靠了过来,腰上碰到了什么东西。
沧澜雪看向下面……
看到了一只手臂……
是轩辕墨澈的手臂。
那只手臂圈在沧澜雪的腰上,仿佛要把身体卷起来一样附在上面。
沧澜雪看向轩辕墨澈,他的侧脸却若无其事地看着天空。
沧澜雪脸色微微转暖,微翕了下双唇,想要说什么,但还是放弃了。
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因为轩辕墨澈的样子并没有任何的变化,所以……
她也就不知道应该如何的继续下去,结果还是陷入了沉默,一边品味着沉闷的空气,一边只是将身子更为依偎入那臂膀间。
轩辕墨澈的胸膛很温暖。
温度从手臂与腰间重叠着的部分慢慢渗入进来,向体内扩散开来。
不安的心情略微平静了下来。
花瓣一样的雪接连不断地飘飘而下……
眺望着这副光景,沧澜雪突然想起了花田。
现在的花田,是否也被这场白雪所淹没呢。
那曾经美丽的景致,那如梦境一般的存在。
却……
已经消失了。
什么都没有了。
回忆在摇晃着,渗透着,融化掉消失不见。
就像落在脸颊上的雪花一样,一切都消失了。
鼻子深处突然冲上来一股热度……
看着花田的惨状时的冲击,现在才满溢了出来。
眼睛深处也觉得很热,视野在摇晃着。
不想哭。
越这么想,眼角反而越是涌出泪水。
无法忍受的沧澜雪像是想要依靠一样,一只手用力抓住了轩辕墨澈的手臂。
有那么一瞬间以为轩辕墨澈会说些什么,但是他什么也没有说,一动也不动。
握住的手臂,真的很温暖……
又被这份触感所感染,沧澜雪没有压抑住的呜咽流泻而出。
因为不想让轩辕墨澈再看到自己眼中的泪水,沧澜雪低下了头。
“……唔。”
很后悔。
很悲伤。
很寂寞。
不过,这份感情越是高昂,就越能感受到周中的温度。
想着轩辕墨澈在自己身边。
能触碰这份温暖,太好了。
不是独自一人,太好了。
——有轩辕墨澈陪着,太好了。
代替了冻结的空气,温柔的雪散落在夜空中……
壮大的森林一隅,小小的悲伤在呗治愈着的同时,天空慢慢变成了明亮的色彩。
雪似乎一直持续下到后半夜,但在太阳开始升起的时候已经停了。
一睁开眼,些微的亮光就刺入了眼帘。
一瞬间产生了身处浅州客栈房间的错觉,但沁入心肺的寒气让沧澜雪想起了自己身在野外的事实。
想起来了。
自己去了一趟花田,然后在森林中过了一夜……
沧澜雪用还没睡醒的脑子,慢慢回想起来的同时,突然注意到了一件事。
那包围着全身的温暖。
沧澜雪立刻抬起头。
乌黑的发丝轻轻的抚到了脸上……
“醒了吗?”
“!……”
紫色的双眸和白皙的肌肤近在眼前。
沧澜雪浑噩中被这样的光景一惊,差点连呼吸都停住了,立刻坐起了身子,看向轩辕墨澈……
直到,那双满含温暖的紫色双眸,再次映入自己的眼帘,沧澜雪才缓过了神来。
“澈,难道你这样陪着我坐了一宿?”沧澜雪发现轩辕墨澈那坐姿似乎都没有怎么改变。
他莫非就这样抱着她,坐了一个晚上?
“不冷了吧?”轩辕墨澈扬起笑容,并不在意的望着沧澜雪。
“你呢?”沧澜雪伸起手,抚摸着轩辕墨澈的脸颊,那指尖上传来的冰凉,让她只感觉到自己的心脏都在颤抖,“你为什么不叫醒我呢?”
“看你睡得那么熟,我没忍心叫你,何况昨晚上那场雪真的很美,我也没有什么损失。”
第407章 完结篇 6
第407章 完结篇6
轩辕墨澈手覆盖上沧澜雪的手,将她的手紧贴在自己的脸上,雪儿的手很温暖,看来她已经没事了。
这样,他这一夜也就没有白坐。
沧澜雪望着轩辕墨澈,回想着……
昨晚——虽然没有印象,恐怕是哭着哭着就睡着了吧。
就这么倚着轩辕墨澈……
“要回去浅州了。”
轩辕墨澈手握了握沧澜雪,他扶着沧澜雪缓缓地站起身,看向沧澜雪的目光和平常一样带着柔和。
“嗯。”沧澜雪点点头,抬眼,望向远处,似乎还能看到那个曾经美丽而梦幻的花田……
如今,却……
她慢慢地低下头,平复了一下心情,重新整理完心情,这才再次扬起脸,与轩辕墨澈手牵着手,朝着浅州的方向走去……
虽然不时能看到树梢上的积雪,但雪并没有大到把整个森林都染成白色。
清晨的空气让人冷得发麻,吸气的时候甚至会怀疑是不是会把肺都冻起来……
沧澜雪低着头走着,一边不时用手按压着眼睛。
因为许久都没有哭过了,头和眼帘内感到很沉重。
准确的说来是感到很热。
不管是难为情的感觉,还是眼睛的浮肿,沧澜雪都拿它们没办法,无法正视看轩辕墨澈的脸……
但是,因为频临爆发的感情变成眼泪流走了吗,心里多少舒畅了些。
沧澜雪将视线投注到走在前面一点的轩辕墨澈的背影上……
手中还清晰地残留着属于轩辕墨澈的温度……
柔软,带着暖暖的温度……
轩辕墨澈一夜都没有睡觉。
想到此处,沧澜雪紧紧抿起唇,缓缓握起拳。
沧澜雪与轩辕墨澈刚走进浅州,就觉得和平时的气氛有些不同,两人便环视了一下周围。
平时总是表情漠然挤满街道的人们,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总觉得他们的表情看起来很僵硬。
出什么事了吗?
走着走着,发现坐在道路两旁的人,脚步异常不稳的人有很多。
沧澜雪正觉得奇怪,身边就响起了尖叫声。
沧澜雪向着发出声音的方向看去……
透过闹哄哄的骚动着的人群间的空隙,看见了一个因为恐怖而面部筋挛的男人。
他按住自己的一只手失去平衡似的倒在了地上。
附近摊贩的商人和顾客跑过去,抱起了倒下的男人。
看到被抱起来的男人的手,沧澜雪一阵战栗。
……没有,手。
并不是被砍了以后出血的情况,而是右手肘以下的部分消失了。
从周围吵吵嚷嚷的声音中……
沧澜雪听到了“又出现了吗”,“这已经是第几个了”,这样的声音。
“跟红麒一样的情况吗?”轩辕墨澈小声低喃了一句。
“为什么会在浅州……”沧澜雪不敢相信的望着那被抱走的男人,眼睛瞠大的看向轩辕墨澈。
“和南荀瞻念说的一样吧。”轩辕墨澈紧握了下沧澜雪的手,将她带到了道路的一旁。
‘最后之时’正在接近,黑暗满溢,幽冥的力量越强……这种失去身体一部分的现象就会越来越严重。
南荀瞻念这么说了。
是连动着的吗?
为什么?
即是说这失躯是幽冥的伎俩吗,还是说和黑暗相呼应,失躯也渐渐扩散了呢。
失去了手的男人脸色像纸一样白,就这么瘫软的被抱起来,抬走,被送去不知什么地方……
街上的行人脸上浮现着浓厚的不安,一言不发地目送着他。
是在担心失去了手的男人呢,还是将其与自己所重叠,担忧着自己的明天呢?
街上的行人们应该都感到了恐慌吧,现在的浅州到处都充满了危机,再也不似以前那般的平和而繁荣了。
看着那些眼神中带着惊恐与慌乱的行人们……
沧澜雪能清楚地感受到打从内心深处,涌上来的恐惧与焦躁。
对于浅州的百姓来说,这种出现的怪异现象,是看不见的威胁,只能害怕的打着哆嗦,但沧澜雪他们却知道背后黑幕。
并不是对浅州有特殊的执念。
但是,已经不想再看见——花田那样的惨状了。
尸横遍地。
斑斑点点的被毒物一般鲜艳的色彩侵食的土地……
不愿想起的光景在脑海里清晰地重现。
仿佛刚合上的伤口又被揭开般,沧澜雪小口地喘着气,脸不禁低了下来……
“走吧雪儿。”
深陷的思绪被轩辕墨澈的声音打断了。
沧澜雪抬起头的时候,那颀长的身影已经走了开去。
沧澜雪疾步地追了上去。
拨开吵吵嚷嚷,堵在路上的人群,沧澜雪和轩辕墨澈走上了回客栈的路。
正打算进客栈的时候,沧澜雪突然向上面看去……
屋顶上有恶魔们的身影。
两只恶魔发现沧澜雪后,停下谈话回头看着她……
因为不想被街上的行人们看见,沧澜雪走到了客栈背后。
两只恶魔跳了下来。
“嗨。知道幽冥在哪里了。”黄麒笑望着沧澜雪,又道:“与其说知道他在哪里,还不如说是确认到了幽冥的存在比较准确吧。昨晚开始下雪的时候,在浅州的东面清楚的感知到了他的存在。”
“浅州的……东面?”
那不正是昨天她裕轩辕墨澈所在的方向……花田的所在地吗?
“幽冥恐怕是在浅州东边的森林里面。”绿麒仰起头,望着沧澜雪,那双被挡住的双眼,似含满了令人发寒的笑意。
“森林里……!?”沧澜雪听到了血气上涌的声音。“……那不是曾经和他身处在同一个地方吗?”
“的确如此。……雪儿,站住。你要去哪里?”
冲动地就要往客栈外面跑的沧澜雪被轩辕墨澈叫住了。
“已经知道他在哪里了。我要去森林。”
“你去了又怎样。是打算在里面迷路,最后饿死吗?”
“……”
“你的男人说的没错。只是确认到了他的存在而已,还不知道他在哪里。”黄麒百无聊赖的哼了一声,抱起了胳膊。
“那,要什么时候才能知道。”沧澜雪瞪着黄麒,质问道。
“就快了。”在旁的绿麒微微笑着开口说道:“马上就会知道了。那首太阳和月亮重叠的歌谣……轩辕墨澈的理解是正确的。太阳和月亮重叠的时候——最后之时,就在眼前了。”
沧澜雪突然感到一阵刺骨的恶寒。
绿麒的嘴角勾起得更加明显。
果然——这只恶魔很危险。
沧澜雪又一次强烈地意识到了这点。
“终于要和幽冥感动的再会了。啊——我很期待。等到打垮那家伙取回力量之后,这次才要真的……决定由谁来吃你了。”黄麒慢慢勾起唇角,斜视着沧澜雪,又道:“蓝麒跟红麒,看来是没有那个机会了……”
听着黄麒那露骨的话语,沧澜雪浑身紧绷,眼中迸射出骇人的杀气……
四个恶魔,现在就只剩下黄麒和绿麒了,而这两个恶魔也是最为危险的存在。
从他们的言行中,联手也不过只是因利害一致而产生的暂时性情况而已。
沧澜雪警惕着,不住地提醒自己不要忘记这一点。
“那么,再去找一下吧。再见。”
说完,两只恶魔召唤出自己的火焰后消失了。
“……”轩辕墨澈在两只恶魔离开后,不禁呼出了一口气。
沧澜雪被猛烈的焦躁感所驱赶,强力地压下心头的那份杀气,身子都不禁颤抖了一下。
“我们也得去……”
“雪儿别这么急,我刚才也说了吧。不要做无谓的事。”轩辕墨澈拉住沧澜雪。
“可是……”沧澜雪看向轩辕墨澈,既然已经有了幽冥的消息,怎么还能坐等下去。
“冷静点。现在只有等。而且,幽冥肯定会出现的。为了向你挑明专程放你一条生路的理由。”
“……”
确实,在森林里莽莽撞撞地东奔西跑也不是办法。
弄不好就会发展成不是去寻找幽冥的事态了。
这里还是听轩辕墨澈的比较好吧。
沧澜雪被涌出的愤怒所吞没,皱起眉头一言不发。
轩辕墨澈轻轻地叹了口气,眯起眼睛仰望着天空。
然后不知想起了什么,他突然抓住了沧澜雪的手。
“跟我来。”
“!?”
沧澜雪不明所以的,就这样被拉着手,跟着轩辕墨澈走去……
来到客栈背后的某棵树前,轩辕墨澈放开沧澜雪的手后,采取了令人意外的行动。
他轻巧的爬上树,迅捷地向客栈屋顶上走去。
沧澜雪做梦也没想过,轩辕墨澈竟然会在这时做出这种事。
只好睁大眼睛向屋顶上看去。
仿佛在催着沧澜雪快点过来一样,轩辕墨澈看了过来……
虽然满腹疑惑,但沧澜雪还是爬上树向屋顶跃过去。
轩辕墨澈在屋顶坐了下来,沧澜雪也紧跟着坐在他的身旁……
风迎面吹来,轻轻摇晃着衣服和头发……
拂过肌肤的冷空气使得沧澜雪缩起了脖子。
天空看上去无限延伸着,开阔无比。
感觉似乎要被吸进去了一样。
相反的,眼下的街市看起来比起平时更加杂乱。
沧澜雪想起了刚才突发失去手臂的男人,和四周战战兢兢的人们……
轩辕墨澈眯起眼睛,凝视着并非天空也并非街市的某个遥远的地方。
飘动的头发拂过脸颊,阳光隔着发丝透了过来……
“……你还在为失去花田而难过吗?”轩辕墨澈的问话轻飘飘地乘风传入沧澜雪的耳朵中。
沧澜雪侧起脸,眼中带着点点的哀伤,这是怎么也瞒不了,掩不住的感情……
她看向轩辕墨澈。
轩辕墨澈端正的侧面正看向前方,从他脸上无法读取任何感情。
“人不管是相处的时间是长还是短,都会产生出一定的感情,这是理所当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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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澜雪有些困惑的看着轩辕墨澈,不明白他为何会说出这番话。
沉默了一会儿后,轩辕墨澈再次开口。
“即使励皇被毁灭了,对我来说也是无关紧要的事。那里已经没有什么值得我可以回忆的地方了,什么都没有……”
轩辕墨澈的声音中没有往日的坚定。
他说得轻描淡写,好像在谈论什么兴趣缺缺的话题一般,但沧澜雪却感到有些介意。
这时,沧澜雪突然想起了来祥那里听到的话。
轩辕墨澈这二十几年来,活得真的很苦,很痛……
他大概确实没有什么美好的回忆吧。
“……但是,多多少少总是有的吧。我也不喜欢那个地方,但是,那里确实养育了你与我的地方,是让我们相识的地方……不管以前发生过什么,但是回头想想,若是没有那个地方,如今就没有你与我,我并不能说喜欢那里,我只能说我感激那里,因为有你的存在,才会有现在的我。”
沧澜雪执起轩辕墨澈的手,她真的很感激,很感激……
“……我已经不记得了,很多的东西,都仿佛淡化了一般……”
“澈……”
轩辕墨澈回过脸,凝望着沧澜雪,目光细细地打量着她。
“但是,我不会忘记你,忘记我们的点点滴滴,永远都不会……有些东西可以淡化,但是有些东西是无法淡化的。雪儿,即便我不再是轩辕墨澈,你也同样愿意跟着我么?”
“不管你的身份是什么,你就是你,是我所爱的男人,是我腹中孩子的父亲,是我想要相守一生的另一半。澈,其实经过了这么多,我也早就看淡了,人活着,只要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就好。不求大富大贵,只要活得开心快乐就够了。”
沧澜雪将脸颊埋首在轩辕墨澈的怀中……
“有你,我此生再无遗憾,等这件事过后,我带着你游遍天下,我们不再过问这尘世间的俗世,只要我们一家三口过得幸福就好。”
累了,真的累了,只想这样拥着自己所爱的人,度过每一天,不在争夺什么。
沧澜雪倾听着轩辕墨澈胸口传来的心跳,她心疼他的遭遇,心疼,心疼……
以前的自己,浑浑噩噩,可至少她没有任何的牵挂。
TUH就是她唯一的精神支柱。
但是,轩辕墨澈却不同。
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人,真的是仅靠着自己一个人活过来的吧。
明明这么的强大——
正因为强大,所以才会这样吗?
一起生活到现在,偶尔能感到轩辕墨澈似乎缺少了什么。
虽然没有办法具体的语言来表达,似乎他在某处有个感情的盲点,即使碰触也完全没有反应,沧澜雪有这样的感觉。
无法领会,无法理解。
还不如说是,根本没有概念。
一般的话,在与他人接触的时候自然而然就能察觉的吧——
正因为强大,才变得能够忍受一个人的生活吧。
然后,或许在没有察觉到自己所欠缺的东西的情况下,一直走到了现在吧。
欠缺……
不是。
是不成熟。
在轩辕墨澈的心里,有个人和人都没有碰触过的地方。
“……据说血缘是比任何东西都要强大的羁绊,但我不太明白。羁绊,温暖。那些东西,我都不太明白。”
——羁绊。拒绝与他人关联的原因,或许就是因为这个。
看着远处的轩辕墨澈的视线,转向了沧澜雪。
“你能明白吗?那种东西是存在着的,你能这么断言吗?”
仿佛要溶解于天空中的紫色瞳孔如此问道。
是非常美丽,非常宁静的颜色。
轩辕墨澈在寻求着答案。
沧澜雪听着自己快速的心跳声。
——存在着。
沧澜雪也曾经认为,一个人也能生存下去。
现在也还是这么想。
一个人也能活下去。
可是,现在明白了与别人在一起的意义。
昨天晚上,因为在森林中紧握着轩辕墨澈手的温暖,从心底觉得轩辕墨澈在自己身边真的太好了。
契机是她与他的关系。
多种关系……
但是,现在形式之类的都无所谓了,通过渐渐了解对方,温暖和羁绊都随之孕育而出。
这是无形的。
尽管如此,当注意到的示好,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支柱。
沧澜雪时这么觉得的。
轩辕墨澈——是怎么想的呢?
想传达给他。
但是,是无法用语言传达出去的。
说出来的话,好像就会变成其他的东西。
沧澜雪想着,自己心里奔腾的情绪要如何传达给轩辕墨澈。
原本的不懂,到现在渐渐地领会了。
相信,轩辕墨澈也是这样过来的吧。
一定是如此!
他们都已经明白了。
沧澜雪抬眼,郑重地回看着轩辕墨澈的眼睛。
然后,将身体靠向轩辕墨澈——把额头轻轻的贴在轩辕墨澈的肩头……
“雪儿……”轩辕墨澈身子一震。
他只觉得周围的空气都微微变得紧张起来。
即使这样,沧澜雪也依旧将额头轻触着他的肩膀,沧澜雪静静的闭上眼,轻轻地呼吸着……
澈,澈,轩辕墨澈……
心中呐喊着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的呐喊着……
第408章 完结篇 7
第408章 完结篇7
沧澜雪将额头轻轻触着轩辕墨澈的肩膀,她静静的闭上眼睛,轻轻地呼吸着
能让自己如此毫无防备,只要待在轩辕墨澈的身边,就能感到安心
“雪儿,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吧我的身体也许可能明天就会把你”
轩辕墨澈一字一句地将话语挤出来。
他的声音里渗透着困惑。
疯狂与自我的分界线,随时都会被烧断。
能这样安稳度过的时光,肯定也是无法停留的。
露出这般无防备的姿态,如果现在
轩辕墨澈那根维持自我的弦断掉的话
自己肯定会被撕成碎片,束手无策的死去吧。
即使这样
“我明白的。”
沧澜雪微睁着眼睛回答道,然后再次回到安稳之中,闭起了眼睛。
即使如此,现在沧澜雪也想将自己的心情传达给轩辕墨澈。
即使他可能会杀死自己,自己心中也存在着可以跨越生死的心意,想要传达给他。
而且——自己已经决定了。
在轩辕墨澈丧失自我的时候,一定要用这双手杀掉他。
这件事,绝不会让给任何人。
一直分分合合,现在已经到了终点
没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再次将他们分开。
“是吗。”
轩辕墨澈的回答中混杂着微笑的叹息,然后陷入了沉默。
沧澜雪不明白这句话的含义。
寒冷的风,在已经习惯寒冷的肌肤上挠着痒,拨弄着一闪而过
凝视着轩辕墨澈那飘动的黑色发丝,沧澜雪眯起了眼睛。
轩辕墨澈在想什么呢?
想知道,却又不想知道,真是不可思议的心情。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只有街道上微弱的喧嚣声和风声包围着两道身影
“歌。”轩辕墨澈突然嘟囔了一句。
沧澜雪竖起了耳朵。
“?”
“唱歌吧。”
“歌?”
沧澜雪不解其意地反问。
“只是想要听你唱歌,什么都行。能唱吗?”
被突然如此要求,但沧澜雪以前没有试过,所以也不知道自己行不行。
而且虽说是在屋顶上,大街上还有着不少的行人。
有些不好意思,而且没有自信。
但是,又无法拒绝。
“我试试看。”
现在还是无法理解轩辕墨澈的意图,沧澜雪闭上眼睛,缓缓地做了个深呼吸
曾经有过那一两次,想要唱歌,可都已经场合不宜,最后都没有唱出
然而,现在却又来得如此突然,让沧澜雪有些慌乱。
可,那从心底窜起的兴奋,又让她有些迫切的想要知道。
自己又能会轩辕墨澈唱出怎样的歌。
想要把自己感觉到的东西直接转换成歌。
安宁的心境。
平稳的心境。
也有些悲伤。
还有。
然后,身体的深处涌出了白光。
这感觉倒像是共鸣时候产生的那种相连
沧澜雪虽然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是,现在不知为何却自然的开了口。
没有歌词,只是用鼻音哼哼着,配合着音色的流动。
记忆中虽说有几首比较耳熟的歌,但沧澜雪却并不擅长唱歌。
因为害羞而压小了声音,沧澜雪斜眼偷看轩辕墨澈的表情。
“你的声音,真不可思议,能进入人的内心。”
轩辕墨澈的低语乘着冷风传到了沧澜雪的耳中
一边唱着歌,沧澜雪惊讶的看向轩辕墨澈。
轩辕墨澈微微低着头,闭着眼睛,手指轻轻地敲着地面,像是在迎合着她的节奏。
——他在听自己的歌。
沧澜雪感到高兴,并将这种心情也融汇其中,继续唱着。
不过,因为害羞,她的声音仍然很小。
笨拙的歌声乘着柔软的风,像是要溶解一般的被吸入冬天的天空中。
从屋顶跳下来后,去大街买好了必需品,沧澜雪和轩辕墨澈一起回去了客栈。
“等一下。”
听到背后的声音,正要上楼的沧澜雪停住脚步回头看去
来祥在前台那里招着手。
轩辕墨澈已经先上楼去了,沧澜雪朝前台走去。
“他还好吗?”
来祥的询问让沧澜雪有半晌的微愕,可又很快的回过神来,向着来祥淡淡一笑,沧澜雪道:“很好,他没有事。”
“那就好。”来祥点着头,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低喃道:“时间应该要到了,就是这两天吧。”
来祥的话,令沧澜雪露出疑惑,“来祥,你怎么会?”
“因为我能感觉到那股力量的强大与靠近”来祥紧握住自己的手臂,说道:“看来我也是时候了解这一切了。”
最后的话很低,沧澜雪并没有听清楚,“来祥,你在说什么?”
“没,没什么,他没事我就放心了,你也快上楼去吧。”来祥向着沧澜雪摇摇头,随即就返回到前台。
沧澜雪望着来祥,虽然想要去询问,可又很快的止住了脚步,来祥一定不会有问题的。
沧澜雪再度看了眼来祥,上了楼梯
来至房前,她打开房门
房间里一片洗黑。
沧澜雪在只能分辨出影子深浅的视野里寻找轩辕墨澈的身影。
窗边的床上,有个影子蹲踞在那里。
想要接近,却不由止步。
低低的申吟声
粗重的喘息
野兽一般的声响让空气都在颤抖。
将手伸到背后关上门,沧澜雪走向床边。
一步,又一步
朦胧地渗在黑暗中的身影,可以确信那是轩辕墨澈。
“很难受吗?”沧澜雪小声的询问。
“,没事。”
回答的声音满是苦楚。
不过,只要听到回答就让人放心不少,沧澜雪继续向他靠近。
——瞬间。
“唔!”
响起了衣服摩擦的声音,背后受到了强烈的冲击。
沧澜雪一瞬间屏住呼吸,扭曲着脸。
片刻后,才注意到自己被硬拖着压倒在床上
轩辕墨澈的身体压了过来。
沧澜雪对轩辕墨澈的表情感到了恐惧。
紫色的眼闪着刺眼的光,嘴角扭曲成笑的形状,牙齿露了出来。
正要起身的时候,手臂上闪过一阵炙热的疼痛。
沧澜雪一看,手臂上被划出几道红色的血痕。
是被轩辕墨澈的手抓的。
轩辕墨澈用一只手掐住沧澜雪的脖子,把她按在床上。
沧澜雪的气管被按住,无法呼吸。
“唔,放手,我!”
想要设法逃离,沧澜雪尝试着拉开掐住自己脖子的那只手。
可是,轩辕墨澈似乎很愉快地俯视着沧澜雪的举动,扬起了另一只手。
指甲被染红了。
恐怕是刚才抓破沧澜雪手臂时所沾上的血。
轩辕墨澈把指尖伸向自己的嘴边,仿佛炫耀一般慢慢地用舌头舔着。
“好美的颜色。”
可以成为恍惚的嘶哑声音,让沧澜雪更感到恶寒。
黑暗中,只有那双眼瞳放出异样的光芒。
莫非,那个时刻已经到来了吗?
已经有所觉悟。
可是,这未免也太早了。
虽然心中早已有了准备,可是真的出现的时候,还是会让人措手。
为什么!
为什么就是不能放过他们。
沧澜雪的喉咙被越勒越紧。
在喘息、反抗、挣扎的同时,已经不行了的放弃的念头浮现出来。
——轩辕墨澈。
沧澜雪发不出声,只是动着嘴唇作出那个名字的形状。
忽然,轩辕墨澈惊异地瞪大眼睛。
“!”
痛苦突然消失了。
轩辕墨澈掐住自己脖子的手,和压着自己的身体都离开了。
“唔,咳咳,咳咳!”
空气从被掐住的气管中流了进来,沧澜雪一边猛烈地刻着,一边坐起来。
她的眼角渗出泪水。
沧澜雪用手按住喉咙抬起头,寻找轩辕墨澈的身影。
“”
轩辕墨澈背对着沧澜雪。
背脊微微耷拉着。
那种可怕的气魄已经感觉不到了。
他恢复理性了吗。
沧澜雪轻轻地叹了口气,注视着轩辕墨澈的背影。
紧绷的沉默,传达着轩辕墨澈微弱的困惑和迷惘。
无法忍受这种气氛,沧澜雪想要说点什么。
可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沧澜雪只是望着轩辕墨澈
被轩辕墨澈抓伤的手臂有些刺痛。
“对不起。”
低沉的,真的很微弱的声音响了起来。
沧澜雪惊讶地抬起头。
那声音一点都不像是轩辕墨澈的。
“我弄伤你了。”
“算不了什么,这点伤。很快就会好了。”
“你果然不该留在我身边。”
“别说了。”
沧澜雪粗暴地打断轩辕墨澈的话。
不想听。
她等着浮现在黑暗中的身影。
“别再说下去了。不管你说什么,我的心意都不会改变。”
轩辕墨澈慢慢地回过头来。
紫色眼眸里摇曳着说不清是愤怒还是痛苦的光。
“雪儿”
“什么都不要说。”
轩辕墨澈凝望着沧澜雪,一时间,真的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空气一时间沉寂了下来,不知过去多久,轩辕墨澈呼了一口气,慢慢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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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儿,我是个总有一天必须得消失的存在。”
“为什么,要这么说”沧澜雪并不想要听这些。
“听我说。”平静地阻止沧澜雪继续说下去,轩辕墨澈把目光投向窗子那边。
窗子虽然是关着的,但轩辕墨澈看着的应该是挂在天边的月亮,沧澜雪这么想。
“这股冲动,当然并非出自我的本意,但是,也是顺其自然的东西。”
“”
顺其自然,的?
沧澜雪默默地等待着下文。
“自己开始察觉,是第一次尝试到人血的时候。为了克制赤血蛊的毒性当我碰到那满溢出来的鲜血时就这么想,好温暖。”
沧澜雪轻轻地晃了晃肩头。
仿佛又一阵微风拂过脖子一般,奇妙的感觉。
“那是一种从未感受过的温暖。我想,这就是温暖吧。自那以后,我每次赤血蛊发作的时候,都要寻求那种温暖。”
说到这里,轩辕墨澈看向自己张开的手掌。
“这双手一碰到血肉,心里就感觉非常充实。若是只是这样也就算了,但是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产生了变化的。从那家伙,把我这双眼伤了以后开始,我的裕望就逐渐变得强烈了。”
吐出的每一句话都包含着憎恨,轩辕墨澈用指尖触碰着眼睑。
“而现在,裕望正在渐渐变得疯狂。整个身体都被侵蚀着为了压住狂气,我一直都让身心都变强。可是,却忽然想到一件事。
我,其实是为了品尝血肉的滋味才想要变强的吧。是因为夺走他人的性命,不知从何起让我感到愉悦的吧。
我,憎恨着我自己。憎恨在血肉中找到安乐,自己那肤浅的疯狂。干脆在神智清醒的时候自我了断比较明智也说不定。”
轩辕墨澈的嘴角浮现出自嘲的笑容,放下碰触着眼睑的手,缓缓攥紧。
心在刺痛。
他是不想让自己感觉到吗,说出的话就像是一边流着鲜血却又用荆棘盖在上面一样。
轩辕墨澈抬起脸看向沧澜雪。
“所以,你没有执着于我的理由、也没有义务和必要。你就考虑自己的事吧。”
轩辕墨澈的眼中充满了坚定的意志,看不见丝毫迷惘或是困惑的神色。
可是——
对于无法化作语言的思绪咬着牙,沧澜雪皱着眉头低下头去。
一瞬间,很想去揍他。
还在说那种话吗。
不过,自己打不下手。
究竟有谁能想象得到呢。
他的身影就像被磨砺过的刀锋一般,内心充满却痛苦,强烈的自我厌恶,满是污泥的悲壮纠葛。
就算不用共鸣也能感受得到。
存在于轩辕墨澈那紧绷的内心中,寂寞与孤独。
轩辕墨澈意志都在痛苦,都在迷惘。
但还是无计可施——
才叫自己离开的吧。
轩辕墨澈觉得无法满足的东西。
那一定是‘需要时却没有被給与的东西’。
来祥说轩辕墨澈过去是个柔顺又坦率的孩子。
但他错了。
肯定是在一个想要又不能说的环境里,一直忍耐着的吧。
或许发生过某些光用‘严峻’这个词所无法概括的事情。
然后借着赤血蛊这个契机,不知何时变得通过外界——通过血肉,来满足自己的渴求。
想要克制的理性,与想要追随裕望的贪婪本能。
这两股力量在名为轩辕墨澈的容器内互相斗争,哪怕现在也是一样。
所以,他从来都不相信任何人。
胸口好痛。
并不是共鸣,而是实实在在的疼痛。
沧澜雪缓缓地吸了口气。
但却连通过的空气,也为胸口染上了一丝苦楚。
轩辕墨澈把该说的都说了。
所以,现在轮到自己了。
为了能让他了解自己的心情。
“我,之前说过吧。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心情,哪怕一点也好。你有没有想过要问问我。可是,仔细想想,既没有那种机会,也没有那种余力。迄今为止,发生了很多事。所以,我要说。如果即便如此,你还是无论如何都不愿意的话,我就离开。”
沧澜雪再次吸了口气。
真到要说的时候还有点紧张。
总之先把能说的都说了,沧澜雪抱着这种想法开了口。
“澈,我只在说一次,最后这一次。”
轩辕墨澈动了动嘴巴,却被沧澜雪阻止了,“你的已经说完,所以,现在听我说。”
轩辕墨澈放弃了出声,沧澜雪感激的一笑:“没有人一生下就知道自己的人生将会如何,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其实我的事情你也知道的差不多了。我以前一直都不知道,原来在这世上有个人可以依靠,可以扶持是这么的快乐而安宁,似乎什么都无法再打击到我。因为那种温暖是没有任何东西可以代替的,哪怕失去了自我,只要心中仍是留有这一丝丝的温暖,就一定可以找回自己。
澈,因为你,我才能改变自己的命运,才可以拥有现在的这一切。我很幸福,我真的很幸福。我不单单拥有了你,而且现在在我的腹中还孕育着与你的孩子。我相信你,所以即便你变了,那么就用我这双手来结束这一切。
没有任何人可以再将我们分开,澈,相信我,也请相信你自己,再给我们彼此一个机会。给我们的孩子一个机会,我不想我们的孩子一出生,就失去了父亲!”
说到这里,沧澜雪小小的叹了口气。
不知道自己能否好好地把意思传达给他呢,有点不安。
“只要你在我的身边,我就会觉得,什么都可以变好,虽然没法好好表达出来,可还是觉得,啊啊,有你在身边太好了。”
轩辕墨澈沉默的望着沧澜雪,然而,他的眼神正在改变
“我觉得你是真正的强大。为了杀戮才想要变强,才没有这回事。绝对没有。”
正因为强大——所以才很脆弱。
这种想法穿过胸口。
“如果我是你的话,肯定忍耐不了。一定早就输给了**,被吞噬掉了。所以,我很佩服那样的你。跟你在一起,每一件事都变得很奇妙,很快乐,真的是很快乐。”
轩辕墨澈的眼睛眯了起来。
突然感到很害羞,沧澜雪移开了视线。
“所以,被你帮了很多。不仅是战斗的时候,在很多意义上也是。就像你说我的诅咒不算什么事一样,我也是,无论你会变成什么样子,我也没想过要离开你,而且,那个时候”
这时沧澜雪抬起脸,笔直的注视着那紫色的眼。
“那个时候,我会杀掉你。所以,我不能离开。也不想离开。这就是,我所想的,全部。而你,又是怎样想的?什么想被杀掉之类的,我想知道的不是这种事。我想知道,你真实的想法。”
说完后,沧澜雪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这样,想说的话就全都说完了。
感到成就感的同时,也有一点疲劳感。
轩辕墨澈低着头,一声不响。
甚至希望他就那样什么都不要说。
因为很怕听到他的答案。
沧澜雪也默默等待着。
背过脸,心不在焉地打量着浮现在黑暗中的房间轮廓。
心脏在扑通扑通地跳。
好像要搅混逝去的时间似的,沧澜雪双手紧握着。
轩辕墨澈始终都沉默着。
果然,还是不行吗。
那样的话。
抱着放弃的意念,沧澜雪正要站起身的时候。
“!?”
突然,沧澜雪的手背轩辕墨澈拉住。
就势被压倒在床上
想着轩辕墨澈是不是又失常了,沧澜雪抬头看去
轩辕墨澈看起来好像要说什么,可就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沧澜雪讶异地注视着他,他突然有别开视线。
“有点,不明白。”
“不明白什么?”
“我对你的感情。我明知道你现在不该待在我的身边。事实就是这样。可是,”
说道一半的话语里,渗入了重重地厌恶。
沧澜雪抑制住愈发高昂的呼吸,慢慢地开口。“因为我们早就已经联系在了一起了。不是吗?”
轩辕墨澈有点愕然地看着沧澜雪,然后抿起唇,再度移开目光。
“我都忘了。”
“诶?”
“我都忘了忘了没有你的日子,会变得怎样刚才。”
“”沧澜雪听着轩辕墨澈的话,只觉得心脏跳动的好快。
第409章 完结篇 8
第409章 完结篇8
轩辕墨澈的目光捕获住沧澜雪……
“……无法想象,没有你,我会变得如何。”轩辕墨澈的手,抚摸上沧澜雪的额头。
“……那就再说让我走,让我离开的话……”
“……”轩辕墨澈只是凝望着沧澜雪。
呼吸变得苦闷,沧澜雪闭上了眼睛。
“没有你……就不行。”
胸口好像快要裂开了。
轩辕墨澈的声音,就像是直接击打在心脏上。
那感情已经开始溶解,并向全身溢开……
不知道该如何称呼这种心情。
可是,那一定——
突然想要流泪,沧澜雪急躁地睁开眼睛。
如此冲击,如此的欣喜,连自己都很惊讶。
咬紧槽牙,沧澜雪抬头看向轩辕墨澈。
轩辕墨澈的表情看起来很痛苦。
沧澜雪的唇边零落出小小的叹息,小心翼翼地把双手伸向轩辕墨澈的面颊。
“……唔。”
轩辕墨澈轻轻地抖了抖肩头,身体僵硬。
好像胆怯的孩子一样,惹人怜爱。
触摸脸颊的手顺势环住轩辕墨澈的脖子,用力地拉向自己。
轩辕墨澈索然有点抵抗,却还是顺势被拉了过来,额头被按在沧澜雪的肩头上。
轻轻地抱紧他的背,沧澜雪静静地闭上眼睛……
传达给他了吧。
从重叠着的部位传递过去的体温。
互相融合的温度,有多么的温暖。
跳动的心脏,规则的脉动蕴含着多少热度……
这就是,温暖。
正因为有羁绊——
正因为心意相通,才会有的温度。
传达给他了吧。
感觉轩辕墨澈的身体好像动了一下,脖子上有种柔软的触感。
“……、……唔。”
好痒,沧澜雪不由得稍稍屏住呼吸。
亲吻时发出了小小的声响,轩辕墨澈慢慢地从沧澜雪的肩头抬起头,撑起身体。
感到他就要这样起身离去,沧澜雪用目光追寻着轩辕墨澈。
轩辕墨澈中途停下动作,用困惑的眼神看着沧澜雪……
“……没关系吗?”
不明白轩辕墨澈发问的意图,沧澜雪皱起眉头。
到目前为止的语言和行动。
是在哪个环节做了什么,才会演变成这样的呢。
“孩子……没问题吗?”
“……你不要太粗暴,就没问题。”
沧澜雪总算明白过来,原来轩辕墨澈是在问这个。
轩辕墨澈凝望着沧澜雪,视线在一点点变得炙热……
沧澜雪也是,一边觉得脸颊发烫一边回看着轩辕墨澈……
“……”
沧澜雪的脸越来越热。
她微微挪动了下身子,一打破这空气中的尴尬,然后低下头……
“……真的可以吗?”
和刚才一样的问话,轩辕墨澈用笔刚才更低沉的声音再度发问。
沧澜雪扬起脸。
轩辕墨澈用她看不出感情波动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沧澜雪。
他应该还是在担心吧……
沧澜雪撑起身子,慢慢地咬上轩辕墨澈的嘴唇……
沧澜雪闭上眼睛,轻轻地咬过去,吸允着……
比话语更容易理解的方法——
这么想,是错的吗?
轩辕墨澈的紫眸正在一点点撑大,映入沧澜雪的视野在扩大……
“……唔!?”
还在接吻的时候,沧澜雪的两手被抓住,被粗暴地压倒。
因为后坐力而松开的嘴唇,沧澜雪惊讶地抬头看向轩辕墨澈。
正对上轩辕墨澈那俯视的眼,沧澜雪身子战栗了一下。
不是黑色的狂气抑或愤怒,而是确确实实的热度——
栖息在那紫色的眸子里。
沧澜雪望着轩辕墨澈……
过往的种种从眼底漂浮而过……
轩辕墨澈的唇贴着沧澜雪的唇,在马上就要触到之前停住了。
“……事情会变得怎样,我可不管啊。”
听到那句话,兴奋和紧张同时雀跃而来。
感受着沧澜雪的身体一点点紧绷起来,轩辕墨澈狠狠地吻了下去……
“……嗯,……呜。”
嘴唇被堵住,沧澜雪想要吸入点空气,于是略微向后仰去。
可是,轩辕墨澈的舌头连那种行为都不允许。
如同撬开似地分开沧澜雪的牙关,向口腔内侵入……
粗糙的舌头互相触碰。
一阵酥麻感在背脊游走着,沧澜雪微微颤抖。
互相纠缠,时而推挤一般轻啄。
比任何东西都质朴的,舌与舌互缠绕的粘稠触感。
舌头内侧被轩辕墨澈扫弄似的轻抚着,沧澜雪喉咙里低低呜咽着。
“嗯,……唔,……唔。”
随着接吻的角度变深,牙齿碰撞的声音响了起来。
那种振动让人异常地愉悦,沧澜雪不禁主动去碰撞轩辕墨澈的牙齿。
沧澜雪大大地张开嘴的话,舌头就会被用力地吸允……
脖子上游走着一种淡淡的感觉,力量从身体里流失。
过于激烈的接吻,让身体开始慢慢变热。
“……嗯,哈……,啊,……”
嘴唇终于分开,沧澜雪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本来心脏就暴走得够难受了,沧澜雪还以为自己真的会窒息而死。
沧澜雪用手背擦掉嘴角滴下的唾液。
朦朦胧胧的思考中,以前的记忆如残像一般浮现。
不管被碰触多少次,还是那样……
轩辕墨澈的手粗暴地掀起沧澜雪的外套,拉起直直胸前。
冰凉的空气轻抚着沧澜雪裸、露的肌肤……
“……唔、嗯……”
沧澜雪屏住呼吸。
轩辕墨澈静静地注视着沧澜雪的那副样子,带着有些坏心眼的表情勾起嘴角。
“有感觉吗?”
“……!”
心情好像被泼了一盆冷水,相反身体却愤怒地燥热起来。
被沧澜雪狠狠地瞪了一眼,轩辕墨澈突然忍俊不禁似的眯起眼睛。
他在逗、弄自己。
即使沧澜雪非常明白自己并不反感和讨厌,但对于轩辕墨澈的这一点,她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既羞耻又不甘心,沧澜雪想要起身。
“够了,你让开,……唔!”
胸口有一种说不清是痛楚还是甜蜜的感觉。
沧澜雪没了力气,背部再度与床紧密接触。
轩辕墨澈用拇指碾着沧澜雪胸口……
好像要被按进去一样被强力的爱、抚着,沧澜雪不觉地喘息起来。
“……嗯,……”
这段期间,轩辕墨澈也在看着沧澜雪,注视着沧澜雪的表情……
即使闭上眼睛,也能感受到他那让人刺痛的视线。
沧澜雪不禁挣扎了一下身子……
轩辕墨澈把脸伏在沧澜雪的胸前……
刚才没被碰到的樱红被逮着湿气的感触包围了。
“啊,……唔!哈……”
樱红被轩辕墨澈含在嘴里。
在比用手指玩、弄更为猥亵的滑腻爱、抚下,无法遏止的喘息从沧澜雪唇边漏了出来……
虽然想要抵抗,却因为这可以称得上温柔的感觉而犹豫。
轻轻响起的水声让自己感到羞涩异常。
沧澜雪紧闭着双眼,只好暂且将手抓在轩辕墨澈的肩上。
“……,唔……不,……啊……”
“不要吗?”
停下动作,轩辕墨澈向上看着沧澜雪。
被他面对面的一问弄得一时语塞,沧澜雪困惑了。
“不喜欢的话我就停手。”
——好卑鄙。
轩辕墨澈在明知故问。
现在他也不等沧澜雪回答,再度用嘴汗珠濡湿的樱红。
“……唔,嗯,……”
麻痹的甘美扩散开来,沧澜雪拼命忍耐着不发出声音。
轩辕魔排除用舌头扫弄一般地戳着樱红的前端,一边揉搓着另一边的樱红,他的手一边滑向沧澜雪的下腹……
腰带被解开,轩辕墨澈的手隔着衣服触摸那神秘的中心……
仅仅一个动作,就让沧澜雪想要蜷缩起身体……
不想让轩辕墨澈听见自己甜腻的喘息,她用手背捂住嘴巴。
“等,……呜,啊……唔。”
可是,轩辕墨澈好像已经算计好了一样,用舌头大力地摩擦着樱红,沧澜雪的那种想法也飞去了九霄云外。
轩辕墨澈的手敏捷地探入了亵裤里。
用指尖触碰着怒张颤抖着的沧澜雪的大腿内、侧……
“……唔。”
沧澜雪晃了晃身体。
轩辕墨澈的手很凉,有些微的寒气窜上背脊。
但是,冰凉马上转化为裕望的灼、热……
被轩辕墨澈抚摸着。
只是意识到这一点,沧澜雪的身体就给出了反应。
“啊……”
胸口像在被压迫着一般,呼吸变得困难。
沧澜雪的呼吸越来越急促。
想要推开轩辕墨澈,沧澜雪将手搭上他的身体。
瞬间闪现的痛楚让沧澜雪的意识飞走了。
在沧澜雪的身体放松之后,那在下腹中的手缓缓地动了起来……
“……嗯、……唔。”
沧澜雪咬紧牙关,咽下涌上喉咙的声音和喘息。
她紧紧闭着双眼。
锁骨被时强时弱地啃噬着。
加之那只手的爱、抚,疼痛加剧的同时也伴随着甘美。
轩辕墨澈的舌头不时沿着骨头的轮廓滑动,仅仅这个动作也会让沧澜雪颤抖……
“……哈,……嗯啊,……啊。”
再不逃走的话,胸口好像要裂开了,沧澜雪零落出无法忍耐的声音。
那声音实在是太过于濡湿淫、靡,沧澜雪有些羞耻的咬了咬唇。
在沧澜雪微睁的视野里,渗入一丝墨发在摇晃着。
轩辕墨澈的味道微微飘来,让自己有些眩晕。
敏、感的身体被手指用力的摩擦,炽热从内往外涌动而出……
那是,粘稠的液体……
轩辕墨澈用湿滑的手指,更加滑润地来回耸动着……
“嗯……!嗯……嗯唔……”
沧澜雪的腰部附近有些躁动不安了。
轩辕墨澈的舌从锁骨滑到胸前,再次捕获住樱红。
被舌头探索一般的舔噬着,已经立起的那里更染上了几分红色。
沧澜雪正因为这缓缓扩散开来的苦涩甘美而发出喘息时,爱、抚着沧澜雪的手突然停了下来。
沾满了溢出的粘液的手指,仿佛探求深入的肌肤一样滑向更里面……
濡湿的手指挤压在滑腻的夹缝中……
“……唔!”
沧澜雪吞了口气,身体僵硬。
炽热的身体因为身体的感觉而逐渐冷却。
那不断往内的手指……
沧澜雪不由得扭起身体,用手抓着床单,想要停止……
见到沧澜雪那种反应,轩辕墨澈停了下来,将自己的嘴唇凑近沧澜雪的耳朵旁。
“弄疼你了吗?”
“……”
“我应该说过我可不知道事情会变得怎样吧。”
“……唔。”
轩辕墨澈在瘙痒一般的低语后,将舌头伸进了沧澜雪耳朵内……
沧澜雪缩着肩,小声的从唇边泄露出喘息。
舌头在耳孔处来回搅动。
水声刺激着鼓膜,脖子都不禁在发出微微的颤抖。
“澈,……唔,住,手……”
“别说话。”
低沉的声音带着诱哄的味道,充斥在沧澜雪的耳中。
沧澜雪抖动着耳朵忍耐着,轩辕墨澈再次用空着的手,轻抚着沧澜雪的大腿……
沧澜雪一下子回过神来,但轩辕墨澈好像就是看准了时间一般,手向下一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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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一下子就没了力气。
趁着这个时候,轩辕墨澈的手指埋进了身体的更深处……
“澈……”
沧澜雪凸睁了眼睛,迷茫的视线落定在轩辕墨澈的身上。
“来不及了已经……”
轩辕墨澈伸出手,舌头舔过自己濡湿的手指,随后,双手扶住沧澜雪的腰肢……
“啊……”
沧澜雪还未了解的时候,身体跨坐在轩辕墨澈的身上,与他已经紧密地连接在一起……
冲击让她有些眩晕的感觉,可过后是甘甜的愉悦。
沧澜雪搂住轩辕墨澈的脖子,把脸伏在他的肩头。
可是,感觉明显变了。
每次被贯、穿,都感觉僵硬的身心溶化了一般地渐渐舒展开。
于是,这才有了实感。
自己已经安下心来。
即使在互相拥抱,自己也许在心里的某处还是觉得不安。
通过身体让内心高涨,紧紧相连。
所以,感受到的痛苦也不再是痛苦。
因为就连痛苦也是索求与被索求的证明。
不禁觉得满心怜爱。
“……唔,……澈……,啊……”
沧澜雪用牙咬着轩辕墨澈的肩,喘着呼唤他的名字。
被叫到名字时自己的感觉,也想让轩辕墨澈体会一下。
“……,……唔。”
轩辕墨澈粗重的喘着气,加快了贯、穿的速度。
肌肤相亲的湿润声音在房间里回荡……
裕望得到释放,人渐渐地平静下来。
轩辕墨澈停下了动作,就这么深深地吐出一口气,他把脸颊埋在沧澜雪的肩头。
像要接受轩辕墨澈一般,沧澜雪的手加了几分力道。
汗水淋漓的脖子上,黑色的发丝搭在上面。
沧澜雪轻轻地拨开它。
一段时间内,只有两个人凌乱的呼吸满溢在这个空间里。
慵懒地抬头看向天花板,沧澜雪对自己的心意重新产生了实感。
很充实。
不久,轩辕墨澈从沧澜雪的肩头撑起身来。
身体微微的碰触,让沧澜雪禁不住喉咙呜咽了一声。
睁开眼睛一看,轩辕墨澈那依然残留着热度的眼睛正看着她……
不知为何——觉得那眼睛十分纯粹。
无法遏止的心情油然升起。
沧澜雪双手捧起轩辕墨澈的脸,拉到近前,将嘴唇轻触上去……
再次凝视轩辕墨澈的眼睛。
一时间,只有沉默的空气在流动。
轩辕墨澈看上去很安稳……
不知又待了多久,沧澜雪试着爬起身,想要下榻……
视野突然大大地摇晃起来。
“……!?”
差点摔倒,沧澜雪慌忙用膝盖支在地上。
身体的疲劳超乎自己的想象。
正想要再次站起来,手腕却被轩辕墨澈一把拉起。
“……澈,呃……”
失去平衡而倒下去的地方,是轩辕墨澈的床。
沧澜雪就这么被被褥包了进去。
“睡吧。”
沧澜雪惊讶地抬眼一看,轩辕墨澈就躺在旁边。
“……诶,啊。”
因为有些不知所措,从来到浅州后,虽然他们同住一个房间,可是一直都分床睡,这次……
轩辕墨澈却在这时皱起眉头。
“行了快睡吧。”
“……啊,……嗯。”沧澜雪虽然仍是一头雾水,可还是听话的窝成一团。
第410章 完结篇 9
第410章 完结篇9
气氛有些过于的安静。
即使自己很累,在这种状态下也无法马上入睡。
正当沧澜雪像木头一样僵在那里的时候,轩辕墨澈开口了。
“……在哪里学会的,那种事。”
“……?”
那是好像自言自语一样的喃喃低语。
沧澜雪看过去的时候,轩辕墨澈又看向了别的什么地方……
说话的对象应该是沧澜雪把。
不知道他说的‘那种事’是指什么。
沧澜雪思前想后,才恍然大悟。
说到能被称为‘那种事’的行为……
……可这算不算是秋后算账?
都已经很久了,而且这次她也没有……
“你指的‘那种事’到底是什么?”
“没什么,睡吧。”轩辕墨澈挪了挪身子,抱紧了沧澜雪,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沧澜雪窝在轩辕墨澈的怀中,其实她也已经想到了……
“只许给我做……”
沉闷的话语,从脖颈处传来,轩辕墨澈就像是个闹别扭的孩子。
“当然。”沧澜雪嘴角略略上扬,轩辕墨澈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才会显露出那不为人知的一面。
带上点霸道,带上点孩子气……
十分的可爱。
“……干嘛?”察觉到沧澜雪正在看着自己,轩辕墨澈不由得抬了头。
“……没什么。”为了不让他看见自己的表情二低下头,沧澜雪弓起了背。
一种不可思议的满足感,萦绕在心头,充斥着全身。
现在总算有了睡意的沧澜雪闭上眼睛……
可是,过了一会儿,耳朵有些痒意传来……
好像是轩辕墨澈在亲吻着她的耳廓……
虽然有些发痒,但是这宁静的时候,沧澜雪也不想要去打破,便没有保持了沉默。
她闭上眼睛,喉咙轻轻地哽动了一下,将脸颊更为埋首在轩辕墨澈的臂弯中……
轩辕墨澈亲吻着她的耳廓,然后,到脖颈……
一边掀开被褥,又从脖颈往下亲吻,到后背,并且仍是在往下移动……
沧澜雪原本是心情舒畅地随他去的,却突然感到了违和感。
后背是自己碰触不到的地方,而且也是最为让人敏、感的地方……
虽说没有性、方面的意思,果然还是有了点感觉。
轩辕墨澈轻柔地吻过背脊,来到腰间,又顺着往下移动……
来到后臀……
“……,澈……!”
沧澜雪还是忍不住喊了出来。
微妙的感觉不仅没按捺住,反而被煽动了起来,这样下去就会变成一个人把持不住了。
可是,轩辕墨澈还是不肯停止,沿着沧澜雪的后臀往下移动……
亲吻到了股间……
沧澜雪难耐兴奋的颤抖着。
“……唔,澈,住手……”
沧澜雪不禁回过头来狠狠瞪着轩辕墨澈。
轩辕墨澈一边亲吻着股间,一边瞅着沧澜雪。
若无其事的目光看上去就像在挑衅,煽动者沧澜雪体内的怒火。
“……你是故意的吧。”
“行了快睡吧。”轩辕墨澈却只是微笑着,拥住了沧澜雪。
“你这家伙……!”沧澜雪再次被抱住,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还是说,你现在已经有感觉了?”轩辕墨澈伴着热气的话语,吹打在沧澜雪的脸颊上。
“!”怎么可能会没有感觉,她又不是没有感觉。
现在沧澜雪真想尽情地咬上轩辕墨澈那傲慢的鼻尖。
她拼命地压抑住涌起的冲动。
沧澜雪本来就不喜欢被人如此亲密的碰触自己的后背,就算是轩辕墨澈,以前也从未有过这样的举动……
轩辕墨澈轻咬了下沧澜雪的脖子……
“唔……!”
轩辕墨澈勾唇,小声道:“睡吧。”
“……,……你这家伙!”
无视掉愤慨的沧澜雪,轩辕墨澈又轻咬了下沧澜雪的脖颈。
都做到这一步了,也只能看着轩辕墨澈在煽动沧澜雪。
“……呜,……”
结果被煽动了的沧澜雪既顾不得羞耻也舍弃了面子,向轩辕墨澈发起了反击。
忙于这种事,两人一夜没睡,夜晚一瞬间就过去了。
第二天,沧澜雪被一阵莫名的心慌感惊醒。
一开始,还以为是客栈或者窗外传来的吵闹声,沧澜雪还没醒来,只是竖起了耳朵查寻着周围的状况。
但是,马上又要落入沉睡的深渊了。
昏昏沉沉之际,听见谁在叫自己的名字。
“……起来了,雪儿。”
撑起沉重的眼皮,沧澜雪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喂。起来了,再不起来我就袭击你了。”
“!?”
沧澜雪被意想不到的台词惊得跳了起来。
“哦,很快嘛。再慢一点的话,我还想对你做些什么的。”
“我说你啊……”
刚睡醒的脑袋就受到了不得了的刺激,沧澜雪很不高兴滴瞪着轩辕墨澈。
轩辕墨澈已经整装好了。
虽然他一直看着沧澜雪的脸,但沧澜雪起身以后他就走到窗边去了。
“比起那个,还是快点穿衣服吧。外面很吵。”
轩辕墨澈一边说着,一边看向窗外。
虽然是不经意的一句话,却让沧澜雪现在才发现自己一、丝不、挂。
她忙寻找着自己的衣服,被整齐地折叠好放在床角。
不记得自己有叠过衣服。
不,更重要的是。
她想起了昨晚跟轩辕墨澈的荒唐……
急忙将衣服拉过来,却因为腰部传来的钝痛而皱紧起眉头。
该死的,都让他不要那么粗暴了。
这家伙就是不能惯着他。
沧澜雪暗自愤怒,低着头开始穿衣服。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手指不听使唤,衣服不能顺利的穿上。
“什么嘛,真笨拙。”
看着正在苦战的沧澜雪,轩辕墨澈无语地挑起了眉。
“不是。手指有点不听使唤……”
“身体,没力气吗?”
“……!”沧澜雪不由得抬起脸。
轩辕墨澈的话,直接戳中了沧澜雪的痛苦,让她恨得牙痒痒。
瞪着轩辕墨澈,沉声道:“也不是,那样……”
“要我帮你穿吗?”轩辕墨澈嘴角微勾的看向沧澜雪。
“!不用了,那种事……!”
沧澜雪紧绷着身体,好像马上就要跳起来似的瞪着轩辕墨澈。
轩辕墨澈轻笑了一声从床边走开,再次走向窗户旁。
很无奈地怄着气,沧澜雪集中起精神穿衣服。
沧澜雪满心的不甘心,轩辕墨澈那家伙倒是看起来一脸的轻松。
所以觉得,自己一个人慌慌张张的样子真是有够丢脸的。
总算整装结束之后,沧澜雪抬起了头。
轩辕墨澈的表情比起以前,充满了更加坚强确切的自信。
沧澜雪觉得,真是太好了。
至少现在的澈,不会再胡思乱想,而自己也可以松口气了。
从今往后,再也没有任何力量,可以将他们分开了。
现在的轩辕墨澈,一定可以面对一切。
面对它,然后……超越它。
沧澜雪也想和他一起并肩而行。
肩并肩,待在轩辕墨澈身旁。
“……收拾好了的话上屋顶。”轩辕墨澈站起身,走向沧澜雪说道。
“屋顶?”
“嗯。”
虽然想着他是不是在开玩笑,但是轩辕墨澈凝望着窗外的眼神异常认真。
再加上……
沧澜雪也望向窗外,惊讶地吸了一口气。
好暗。
就早上来说也太暗了。
不管再怎么起得迟,也不可能暗到这种程度才对。
而且,确实像轩辕墨澈所说,可以感觉到外面很嘈杂。
小小的不安在沧澜雪的心中蠢动着。
“出什么事了吗?”
“谁知道呢……”
轩辕墨澈低声的回答,更增添了沧澜雪的不安。
即是说出什么事了吗。
沧澜雪跟着轩辕墨澈出了房间。
上到屋顶的时候,沧澜雪也开始理解到现在的异常状况了。
天空,正在越变越暗。
仿佛在马上就要夜幕降临般,冰冷的青色失去光辉,本来沐浴着阳光的地方的所有东西都渐渐失去色彩。
屋顶上人员集聚,倒是恶魔却只有绿麒一人,就连黄麒也不见了。
而且……
看不到思雪寒的身影。
“雪寒呢?”
即使询问周围的人,也没有人回答。
沧澜雪突然想起了思雪寒那看上去很寂寞的眼神。
担心会不会再也见不到的不安感又回来了。
就算沧澜雪一心想要认为不会发生那样的事,还是被涌起的不祥预感所吞没。
虽然想着要不要去找他,但是连他在哪里都不知道。
祈祷着他平安无事……
祈祷着还能相见的同时,沧澜雪努力把注意力集中到眼前得状况。
“发生了什么事?”
“看看那个啊。”绿麒用下巴向上努了努。
平时耀眼到无法直视的太阳,现在即使裸眼也可以好不痛苦地凝视了。
正因为如此,才看清楚了。
太阳——正在缺失。
不管从东边升起的时候,还是在西边尽头落下的时候,一直都保持着不变姿态的太阳,像是被慢慢削掉似的缺失着。
既不是出现裂缝也不是崩溃。
简直就像是失躯似的……
顺畅到恐怖的,凭空的缺失。
“……范围越来越小了?”
就像是轩辕墨澈所说,太阳在沧澜雪他们的眼前眼一点点缩小,被吞噬……
看着就能清楚地知道,缺失正以难以相信的速度进行着。
“……原来如此。是日蚀吗。”绿麒低声说着没听过的词语。
“我听说过。记得是……白天本应该看不见的月亮,和太阳一起升上天空,用影子遮住太阳,是这样吧?”
在旁的尤敛青,托着下巴,说着。
“你还知道得真清楚啊?”绿麒笑着看向尤敛青。
用愤怒的眼神瞥了一下带着嘲弄语气的绿麒,尤敛青继续说着。
“日蚀的话,在我们来说似乎是常识呢。”
“据说以前的天文学,还能测量出日蚀的时间。在大陆上是将近百年都没有发生过的现象了,所以知识的遗失也是很正常的。”尹溱铭开口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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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月亮跟太阳重叠的时候,难道就是……”
宁柳宿望着众人。
“我也觉得多半就是指着样的事了吧。”绿麒看向沧澜雪,最后扫过轩辕墨澈,回过身,低喃道。
“你是说你以前就知道这件事?”沧澜雪看向绿麒问道。
“我们并不会占卜。所以,不能详细的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
太阳与月亮的歌——
“日蚀出现的时候也是所有魔力满溢到极限的时候。是运用大魔法的绝佳机会。如果幽冥在谋划着什么的话,原来如此,确实是合适的好时机。”尹溱铭低着头,略有所思的说着。
周围渐渐被黄昏时分一般的黑暗所包围。
那是自然的。
因为本应该照射着地面的阳光正在渐渐地消失。
太阳已经变得像新月那么细了,就连纳闷一点点粗细也像丝线般一点点地削减着。
“这下不就要消失了吗……”绿麒轻描淡写的说着。
终于,月亮的侵蚀完全覆盖了太阳。
紧随其后——
“……要开始了。”尹溱铭说着。
太阳无处可去的火焰,一下子全部从月亮的背后溢出来。
就像流逝的血一样,黑暗的天空中溢出红光。
虽然被红色点缀着,可只有太阳本身却依然像深渊般的黑。
简直就像天体上开了一个燃烧着的洞一样。
在那中心出现了一团小小的火焰。
那火焰灵魂般地轻轻摇曳着。
走在路上的行人们不知是谁扬起了悲鸣。
每个人都像是被谁抽走了灵魂似的,望着天空奇怪的现象呆立不动。
“终于开始了。”
“……!?”
和此情此景不相称的明朗声音突然响起,沧澜雪转过了身。
在屋顶上方,窥见了防腐从空无一物的虚空中孕育而出的,裹着一身红装的男孩的脸。
是天空的颜色的关系吗,他的肌肤看起来异常地白皙。
“时候到了。”
“……你这家伙!”
沧澜雪目光犀利的扫向他,好像要调向空中似的埋低了身子。
但是,南荀瞻念只是略微歪了下头轻轻笑着,搪塞般的伸出了一只手。
“即使不那么突然地激动起来,也会马上见面的,放心。”
“……见面?”沧澜雪紧盯着南荀瞻念。
“对,会见面的。”
这样说着,南荀瞻念收起下巴浮现出一丝微笑,抬起头挑衅般的望着沧澜雪。
缓缓地张开双手,再将一只手在胸前彬彬有礼地低下了头。
“来吧。我们邀请你。”手指指天空的太阳。“请看。太阳和月亮变成一个了。白昼夜幕,悲叹着这个世界,哭肿了双眼溶化了。天空不懈地,无休止地唱着哀歌。红色的太阳,红色的月亮。在泪珠滴落之地——那位大人,在等着你。”
“……!”
那位大人——是说幽冥吧。
歌咏般的诉说着,南荀瞻念轻盈的踢着空气。
小巧的身体轻轻地舞起,旋转了一圈后便消失了。
只剩下如血的红色天空了。
“……邀请……?”
正在这时,流动着邪恶的力量轻轻掠过身边。
是什么人在这里发动力量?
“……这力量,难道是……!”
不安定的邪恶力量,简直就像慢性发作的毒一样。
虽然是一不留神就会感受不到的微弱的力量,但是会渐渐地侵染,一点一点地生效。
沧澜雪感受过这力量。
曾经在寻找大智者的途中,在那个顺道而去的村庄体验到的恐怖的一晚……
把死掉的村民像人偶一样操纵着的,幽冥的,令人恐怖的邪恶力量。
周围再次涌起悲鸣声。
这次不只是一两个人。
很多人因恐怖而面部扭曲,惊慌失措吵吵嚷嚷地往街道深处跑去。
简直就像拼命地在躲避什么东西似的。
“是怪物!怪物,从森林里……!”
那个……
那个是,人吗?
不……
眼前的光景,让沧澜雪都忘了眨眼。
强烈的恐惧从脚下窜了上来。
从森林里渐渐逼近的,确实是人群。
但是——不是活着的。
既没有跑,也没有狂暴地吼叫。
仿佛从沼泽底部涌出的瘴气一般,慢慢地,一点一点毫不犹豫地前进着,那恐怕是森林中死去的人们的尸体。
并不是十个二十个那样的数量。
被吞噬的人,那些失去身躯的人……
那些也许已经死去很久很久的人……
亡骸,全部向着浅州的街道攻过来了。
“和那个时候,一样……”
低声说完,沧澜雪咬紧了牙。
想起了曾经路过的村庄里,那些被幽冥玩弄的生命们。
但是,和这次的规模是无法相比的。
第411章 完结篇 10
第411章 完结篇10
不管幽冥的力量再怎么强大,能一次操纵这么多的尸体吗?
“得让那力量停止……”
沧澜雪用紧绷的声音喃喃说到,绿麒惊愕地摇了摇头。
“小丫头,你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意思吗?你以为那力量是从哪里传来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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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话,沧澜雪才注意到。
尹溱铭忧虑地仰望着天空……
在那视线的尽头,是被火焰镶了一层边的漆黑的太阳。
难道说……
“……是太阳吗?难道是太阳,那力量是来自太阳吗……”
尤敛青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问到,尹溱铭点了点头。
“日蚀放射出来的力量,正渗透到幽冥的力量中。——真是可怕的咒术师啊。利用日蚀,将力量传遍整个大陆。”
幽冥苦苦等候“太阳和月亮重叠之时”,就是为了这个原因吧。
从遥远的太天际传来的力量,为了终结这个世界。
终于,成就这一切的时刻到来了。
“……可恶。要怎么办好啊?”宁柳宿望着众人,咬牙问到。
尤敛青同样很不甘心似的跺着脚,狠狠地说道。
“就算明白幽冥已经开始行动了,但是不知道他在哪里的话还是无计可施。”
“别急啊。要找出他的所在也不是那么难的事。”绿麒转过头,看向尤敛青。
“你说什么?”听到绿麒的话,尤敛青砍了过去。
就那样无视掉尤敛青的视线,绿麒的嘴角挑起一丝笑容看着尹溱铭。
“是吧,军事大人。”
“……”尹溱铭沉默不语。
“什么意思?”沧澜雪看向尹溱铭,问到。
“从太阳上散发出来的力量,是以深切的恸哭为基调的。而如果幽冥是在利用太阳的话,那他一定就在地面的某个地方向着太阳发动力量。”
代替一言不发地凝视太阳的轩辕墨澈,绿麒这样回答道。“如果是悲伤的恶魔蓝麒还在的话,就可以通过视觉捕捉那股力量的通路,也就能确定幽冥的位置了。……只不过,前提是蓝麒还在这里啊……”
听着绿麒的话,沧澜雪不禁抓上了自己挂在脖子处的项链,她抬起头,一动不动地盯着空中的太阳,过了一会儿她转过视线,看向轩辕墨澈……
“雪儿,也许蓝麒会留下那项链的最终目的就是这个。”轩辕墨澈上前握住了沧澜雪那显得有些冰凉手。
沧澜雪抬眼,望着轩辕墨澈,不禁点了点头,她将挂在脖颈处的项链拿出,看向在场的众人,说道:“这条项链是蓝……我娘亲临死前用自己的元神凝聚而成的。绿麒,如果你的话是真的,那么我这条项链必定能找到幽冥的所在地,是吧。”
绿麒听着沧澜雪的话,嘴角的笑意更甚,他点了点头,说道:“当然,只要你能使用它。”
“如果我娘的目的就是这个的话,那就一定可以……”沧澜雪说着,慢慢地闭上了眼睛,手紧紧地握住了项链,心中唤着蓝麒:“娘……娘,如果你听到了我的声音,就请你指引雪儿……指引雪儿找到幽冥所在的地方。”
一道淡淡的蓝光从沧澜雪的手中莹莹的散发出来……
沧澜雪忽然睁开了眼睛,伸起手,指向南方,说道:“——看见了。果然是在南方。这次连详细的位置都知道了。”
听到沧澜雪的话,绿麒露出一丝欢悦的笑容。
“哼哼,只要找到他在哪里,那就看我们的了。幽冥这混蛋,到你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确实,对于能自由进行空间移动的恶魔来说,只要确定了位置,距离什么的根本无所谓吧。
但是对于沧澜雪他们来说却是个大问题。
悠闲地走过去的话肯定来不及。
“……也带上我们。”
“啊?”
面对沧澜雪的紧逼,绿麒皱起了眉头。
“因为,我们也要和幽冥战斗。你的瞬间转移,不能带上我们吗?”
“那么麻烦的事……”绿麒说着,看向沧澜雪。
“你是说办不到吗?什么嘛,你还以为恶魔肯定有着和幽冥并驾齐驱的实力,满怀期待呢。”
尤敛青用那种非常刻意的语气感叹到,自尊心受到刺激的绿麒顿时变了脸色。
“喂,不要以为我总是笑,就是好脾气,当心我撕烂你的嘴啊!”说到此处,不禁又笑了笑,“只是,要在没有仪式有没有魔法阵的状态下运送不同种类的生物,在被幽冥抢走力量的现在……”
“那么,你应该可以带我们去吧。”带着一副‘你就给我做吧’的表情,露出无畏笑容的轩辕墨澈,突然一脸很不可思议似的看着绿麒。
“反正也是在哪里喝自己渴望已久的玩具玩着吧。”
对于恶魔们来说,现在应该是关键时刻才对,黄麒却在玩,到底是怎么回事。
绿麒一副与我无关的表情耸了耸肩,做出意义不明的看了在场众人一眼后,说道:“好吧,那我就带你们过去,不过只有我一个人的力量,还真是不好说,是不是能一下子都把你们带过去,到时候要是出了什么事情,你们可别怪我。”
绿麒走到轩辕墨澈身后,抓住了他的肩。
“现在一刻也不能犹豫了。沧澜雪,拜托你带路。”
沧澜雪在众人的身上环视了一圈后,在得到他们的回答后,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绿麒在沧澜雪的回应中,全身开始散发出绿色的磷光。
一行人慢慢地被这绿色的光芒所包围住,一时间,只觉得眼前一阵的天旋地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沧澜雪只觉得身体在悬浮,视野开始扭曲。
色彩也变得混乱,什么都辨别不出了。
空间移动——这种事情,连想都没想过。
连考虑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也没有。
沧澜雪的思绪立刻就乱成一团,什么都理解不了。
幽冥独自等着那一刻的到来。
他强烈地感受到了,沧澜雪那冲破保护岩石洞的结界,步步逼近的气息。
如果能将那些迎接他们的家伙都打败的话,应该迟早会来到这里的。
想象着和沧澜雪面对面的那一瞬间,幽冥面具下的嘴唇浮起一丝扭曲的微笑。
——但正在那时,幽冥感到了另一个和沧澜雪不同的存在闯了进来。
幽冥也不是没预料到。
那也是一个非常熟悉的存在。
只是没有想到他会这么轻易的就出现。
“……来了吗?”
是心理作用吗,幽冥自言自语的声音好像带着一点点苦涩。
那个身影出现在了幽冥面前。
走出来的——是鬼冥。
鬼冥把脸背对着幽冥,像一尊不说话的雕像似的,安静地站在那里。
“……鬼冥。”
从嘴里叫出这个名字,到底已经是多久没有过的事了呢?
鬼冥抬起头来直视着幽冥。
可以略略看到那总是隐藏在包裹着头部的布料阴影中的眼睛。
那眼神很严肃,却又带着深深地忧郁。
“还真是不干脆啊,你来这里做什么?”
“幽冥。……该收手了。”
“……哼哼。”
听到鬼冥那渗透着苦涩的声音,幽冥报之以嘲笑。
“我可没有被你这么说的理由呐。你还是快点离开吧。”
“你……一直都误会了。从那天开始,一直。”
“不知道。也不想听。”
“幽冥,鬼族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你跟翠奴的事情,事情鬼族……”
“够了,到如今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已经不需要了,已经不需要这些了……”
幽冥的声音很沉很沉,甚至带上了一丝的疲乏。
“很累吧……一直以来,你一定很累了吧……”
“住口。”面对不肯罢休的鬼冥,幽冥的声音第一次露出了烦躁。:“这么说,又能如何呢,又能怎么样……”
“幽冥放下一切,就等于放过自己,为什么你就是不能明白呢。”
“放下一切?”幽冥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看向鬼冥,“你还真是死太久了,鬼族的人是怎么对你跟眉络的?啊,我记起来了,眉络好像也是这样被感化了吧。怎么?现在你以为我会跟眉络那个女人一样吗?”
“幽冥……”
“不用说了,你还是走吧,至少在我没有大开杀戒的时候,马上滚出我的视线。”幽冥转过身,沉声低喝。
鬼冥望着幽冥,他现在真的不知道,应该说着什么。
暗暗地叹息了一口气,鬼冥却依旧没有放弃的说道:“幽冥,确实你会这样想我也很难过,这一切都是鬼族对你造成的伤害,但是……,……你现在想要改变这个世界的计划也全部,……是鬼族造成的。”
只有那么一瞬间,幽冥犹豫一般的沉默了。
可是,幽冥再次开口所说出的话语,依然还是和之前一样嘲讽。
“少自作多情了。鬼族什么的,对于我早已是过去了。”
“……”
“所以,从现在开始,谁也别跟我提起什么鬼族。”
“……幽冥!”
鬼冥皱起眉,露出难过的表情怒吼了之后,像是把什么话吞回去似的咬住了嘴唇。
“……幽冥。……那个时候鬼族……我并没有想要骗你。真的。”
“住口。”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被拒绝。
鬼冥低下头,然后像是想要再次询问幽冥的真心般,直视着那面具后面的眼睛。
“真要这么拒绝我的话,为什么……没有立刻杀掉沧澜雪?她也是你所憎恨的吧。她也是鬼族的人啊。”
“马上就杀掉的话就太无聊了吧。如果不是一点一点让她痛苦的话,就没意义了。”
“就算如此,现在也没必要等到那个时候。不管怎么样,你都打算要得到魔族的力量吧?既然如此,为什么……”
“……”
短暂的沉默之后,幽冥用平淡的声音回答到。
“夜并不只是单纯的鬼之子,她更是能打开魔界大门的钥匙。所以……我想试试看,到底那孩子能有大的能耐,我很想知道。仅此而已。”
面对还想反驳什么的鬼冥,幽冥扬起一只阻止了他。
“好了,无聊的话就说到这里。这个时刻终于就要到了。鬼冥啊,说到底你还是什么都做不到。因为你只是一个灵魂的存在而已。已经什么都太迟了。这个世界会毁灭,会作为一个崭新的世界重生。”
“……”
鬼冥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很悲伤地摇了摇头。
然后,鬼冥的身影像火焰一样摇曳着失去了色彩,最终变得透明,消失了。
看着绿麒和其他人接二连三地消失后,被一个人留在屋顶上的宁柳宿,叹了口气,俯视着街道。
街道已经变成惨不忍睹的人间地狱了。
百姓们拿武器正努力地想要阻止,亡者军团的攻势,但也终究是寡不敌众。
亡者们攻进这个客栈也只是时间上的问题了吧。
“希望你们会平安归来……”
自己只能在这里等待了吗。
现在,幽冥应该可以被称为整个世界的敌人了吧。
这不正是所有人都应该团结起来战斗的时候吗。
如果——自己也说要去的话……
宁柳宿自嘲的看着自己鼓起的腹部,最后也只能叹了口气,转身走入了客栈。
虽然也许只能维持一时的安稳,还是为了让客栈不被压垮做些什么吧。
要放弃所有的希望,或许还太早了。
只要能多存活一分一秒也好,或者——
踏上旅途瞬间的沧澜雪的眼神。
还有轩辕墨澈的眼神,衣祈风等人的眼神,都不是去送死的人应该有的眼神。
相信他们直到最后一刻。
这也是作为一个等待者最基本的义务。
在时间上来讲,那也许只是短短一瞬间发生的事吧。
但是,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胃中搅动般的正体不明的不快感,感到时间长得毫无道理。
再一次踏上坚硬的地面时,沧澜雪蹲坐在地上拼命地忍着不吐出来。
连把握周围的状况都做不到。
沧澜雪终于也开始理解到,自己现在所有处的‘地方’并不寻常。
一开始,沧澜雪还以为耸立在眼前的是被切开的断崖。
断崖是有大块大块的岩石,仔细看的话,这些岩石倒是有点像是她以前所看到的埃及那种大金塔堆积而成的大石块。
不,比那些大石块还要来得多啊!
沧澜雪也是首次看到这么大的岩石,那些岩石上面都长满了青苔……
看样子是经历了长久岁月而厚到难以置信。
这是,岩洞?
而且并不是用“巨石”就可以简单地形容出的东西。
不管怎么想这也不可能是这些古代人能搭建的出来的。
那个宽度就不用说了,高度更是再怎么仰头都看不见顶。
甚至会让人怀疑是不是都耸入云霄了。
要是这么巨大的岩山洞的话,即使是在远处也应该看得到的。
这样的话……即使是在远方的浅州也可以眺望到吧?
“这岩洞,看来是被用什么法术给掩盖住了,所以,才会至今都没有找到啊。”尤敛青仰起头,望着那些高不见到顶端的断崖,还有那岩洞。
“但是,只要找到了他的位置,之后就简单了。可以用恶魔的瞬间移动直接闯入。因为我们不会法术……”
尹溱铭看向众人,说着自己的猜测。
沧澜雪听着尹溱铭的话,觉得十分对,而这时,她才发现,轩辕墨澈不见了,而且带他们来的绿麒也不见了。
“澈呢?绿麒呢?”
“对了,王爷人呢?那个恶魔绿麒呢?”尤敛青在沧澜雪的询问中,看向四周。
这里,除了他们这些人,根本就见不到轩辕墨澈的身影……
“坏了。”沧澜雪猛地一抖身子,她已经想到了什么。
“王妃,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尹溱铭抬眼,看向沧澜雪。
在旁的衣祈风同样望着沧澜雪。
“我想澈是跟绿麒在一起,我怎么没有想到,绿麒一直都对澈有着很大的敌意……不,应该说,绿麒一直对澈有种很特殊的关联。”
是的,只能说是特殊,一种很危险的特殊。
大意了,是自己太过大意了。
“雪儿,你先冷静下来,我想澈不会有事。”衣祈风望着沧澜雪。
“祈风……”沧澜雪抬眼,望着衣祈风,轩辕墨澈不会有事么?
衣祈风给了沧澜雪一个坚定的眼神,“我们目前只能去相信他。”
“是啊……”沧澜雪低喃着,确实,她应该要相信澈,相信他一定可以平安归来。
而自己也应该要做,自己应该要做的事情。
这才是真正的信任!
眼前的地上,插着一把长剑。
那把长剑相当古旧,刀刃上满是缺口。
但是,那把剑无论变成什么样,对于轩辕墨澈来说仍然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东西。
无论是握住剑柄时的触感,还是它的重量,仍然十分鲜明的印刻在脑海之中。
这曾经是自己最喜欢的一把剑。
只不过,在那次的狩猎当中丢失了……
应该是这样的。
轩辕墨澈环顾四周,感到周围的景象似曾相识。
这里……
不正是当年自己狩猎的那个森林吗?
“很怀念吧?那把剑。”
背后传来绿麒的低声细语。
恶魔的声音像是要抑制上涌的期待一般,与往常不同的颤抖着。
“对我来说这里也很亲切的地方啊。是个很怀念的回忆之地。啊啊,即使现在回想起来也会觉得很幸福啊。”
第412章 完结篇 11
第412章 完结篇11
在空间移动之后,绿麒用意念向轩辕墨澈搭话。
告诉你真正想知道的事,来吧。
然后,轩辕墨澈与绿麒一起再次飞到这里。
为什么自己会老实地听从他呢?
回想起来,轩辕墨澈觉得在被劝诱的时候就已经有种预感了。
在一切都结束之前,自己会再次造访这个地方吧,轩辕墨澈这么想过……
“雪儿他们呢?”
“放心吧。没什么好担心的。……虽然不能这么断言。毕竟他们去的是幽冥的岩洞啊。嗯,说不定这时候局面已经不可收拾了。”
绿麒很愉悦似的,零落出了忍着的笑声。
“但是,对我来说,那些事怎么都好。是的。我一开始就对幽冥什么的没兴趣。虽然没能吃到沧澜雪有点可惜,但主菜我还是会好好吃的。呐,轩辕墨澈,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有时间去担心别人吗?”
“我想到这个时候,你也露出正面目了吧,北仓晨。”
对于冷漠的丢出这句话的轩辕墨澈,绿麒并没有惊讶,而是夸张地耸了耸肩。
“真冷淡啊。……但是算了,这也是没办法的。”
这样说着,绿麒突然打了个响指。
然后,绿麒背后的空间好像海市蜃楼一般摇晃起来。
歪曲的空间立刻形成了一个圆孔的轮廓,在那里呈现出轩辕墨澈未曾见过的光景。
应该是,走廊吧。
轩辕墨澈惊讶的盯着哪儿看,微微皱起了眉。
因为他很清楚的看到沧澜雪那独自奔走的身影。
“我会好好给你连上通道的。担心的话你就立刻赶过去吧。——但是,在那之前,你必须先过我这关才行。”
一开始就对绿麒怀有着怀疑和不信任感越发强烈了,轩辕墨澈的眼神中充满了力量。
“为什么我的剑在这里?北仓晨,你到底在玩什么花样。”
“那个啊。是我的宝物啊。”
一只手置于胸前,绿麒露出陶醉般的笑容说道。
“你掉落的那把剑,我很珍惜地帮你保管着。每次抚摸剑身的时候都会想起来啊。在你砍掉我双腿时,那个坚硬而尖锐的触感。强烈的痛楚和刺激,还有朝我喷射而出的强烈愤怒和憎恶。那些都是——最高的快乐啊。”
绿麒裂开嘴笑着,手紧按在自己的面具上……
绿色的风沙沙的吹过,覆盖着绿麒头部的面具消失了。
然后,一直隐藏在内的面容露了出来。
绿麒将那一只隐藏在面具下的眼睛睁开,一双碧绿色的眼眸,瞬间绽放……
对绿麒的怀疑和不信任感,变成了完全的确信。
“……果然是你这混蛋。”
轩辕墨澈看到北仓晨的这张脸同时,也感到了一股熟悉,这不正是自己一直追逐的宿敌么。
轩辕墨澈的心意外的风平浪静。
“那时候……,当我失去双腿的那一刻,我就将自己封印了,我一直舍不得忘记,最后看到你的那一幕,你那被喷出的血染红的脸……啊……北仓晨,你也感觉到了吧,很痛,可是意外的兴奋……啊。”
绿麒捂住自己的脸颊,身子慢慢地软了下来,他就像是无力支撑住自己的身体一般,趴在地上,仰起头,含笑着看向轩辕墨澈,又道:“你在笑吧?沉醉于血的味道和肉的温度中,真的很幸福的样子。那个时候,我注意到了。在你体内,有着和我一样的灵魂。了解杀戮的喜悦,被死的欢乐所取悦的心。”
绿麒的语气中渗透着无法压抑的愉悦和高昂。
“呐,你……被我伤的双眼,是怎么感觉?好痛,好痛,光是回想起来身体就应该会疼痛不止吧?”
绿麒似乎很开心的怀抱着自己的身体,“是的……,我们分享着同样的喜悦,是意气相投的同类呢。”
轩辕墨澈的双眼深处传来了刺痛感。
这个痛楚,是自己丧失自我,迈向疯狂的前奏。
在抿唇的瞬间想起,轩辕墨澈自问道。
一直到今天为止,自己一直追逐的怨敌。
但是,那真的只是为了复仇吗。
那时的魔物的姿态——未曾有过的血的高昂和狂喜,难道不是仅仅追求着这些东西吗?
——不是的。
在心里的某个地方,自我否定着。
“我呢,一直在等着哦。在等着我给你留下的狂气伤痕膨胀上升,完全成熟的时候。然后再一次,等待能够和你一同品尝到比更甚于上次的喜悦的日子来临。为了这一天,我寻找了适合我屈居的肉身……哈哈,非常之完美,就是北仓晨,那个只能依靠轮椅度日的男人,那个说是,为了沧澜雪,可以连灵魂都出卖的男人……啊,真是可怜啊!”
绿麒说着,说着,不由以舌尖舔了舔自己的唇瓣,像是在品味着什么。
“……就像现在一样实现了夙愿,你打算这么说吗?”
“正是如此。我已经等不及了,为了让你狂气成熟,我花费了多少心思,你可知道?”
绿麒带着深深的微笑,缓缓地向轩辕墨澈伸出一只手。
轩辕墨澈到目前为止都风平浪静的心里,冒出不安定的涟漪。
“来吧。再一次,与我互相厮杀吧。这既是我最高的快乐,也是你最高的快乐。……呵呵,真期待啊。啊……真期待啊!!”
像是配合着激昂的情绪一般,绿麒在句尾高声地叫喊起来,大大的向左右张开双手。
绿色的风包围了绿麒的身体,他的轮廓慢慢的崩溃。
“绿麒,你想要做什么,你答应过我,只要帮你完成愿望,就会还我一副健全的身体,你……啊——”
北仓晨那惊恐而颤抖的声音传来。
“啊——不好意思,为了我的快乐,你这副身体必须要承受我的原形,到时候若是你有命不死,自然会得到一副据健全的身体……呵呵,就看你能不能撑得住……”
“绿麒——你骗我!!”北仓晨厉喝出声,打出惨烈的叫声。
“愚蠢的家伙。”绿麒嘿嘿一笑。
他的背部奇妙的高涨了起来,发出了异样的闷响。
绿麒变成了一个巨大的不祥的影子。
紧接着,在轩辕墨澈面前出现的是,无数次在恶梦中看见的姿态。
覆盖着昆虫一般甲壳,色彩浓艳的黑豹,正在高声嘶吼着。
轩辕墨澈的心里卷起了猛烈的波浪,在暴烈的发狂。
双眼的脉动好热,就像碰到就会被烫伤一样炙热。
那份炙热正烧灼着轩辕墨澈的理性,和灵魂。
——雪儿。
那个名字虽然唐突的冒了出来,但马上就被消失得一干二净。
被满是血色的憎恶。
被满是血色的——期待。
“来吧,互相厮杀吧!切开血肉,引导出在痛苦和恐怖的深处潜伏着的快乐!!”
黑豹的身体大大的震动着。
轩辕墨澈抓住了仍深深插入地面的剑。
那剑柄仿佛一直使用至今一样,仿佛是为轩辕墨澈的手量身定做的一样合适无比。
现在再一次,用这把剑将那只黑豹——
斩杀。
轩辕墨澈慢慢地从地面将剑拔出来。
那把铁剂斑斑、满是缺口的剑本应该无法再被使用的,却因为重回主人手中而复苏了一般,闪着锐利的光芒。
与过去的搭档一起,轩辕墨澈用剑尖猛地向黑豹刺去……
紫色的眼中栖息着对血的渴望,嘴角露出扭曲的冷笑——
无论是谁,都已经无法阻止他了。
岩洞的里面,处处显示着机关,就像是一座奇妙的要塞。
踏入其中先感受到的,是一片荒芜,仿佛空气中都紧裹着沙土。
近似于漫步在沙漠中,却又有着些微的不同。
莫非这岩洞都是幽冥用力量变化出来的?
沧澜雪一个劲儿的疾行在这错综的岩洞中。
到现在,她还能记起,刚杀入这岩洞时候的景致,那一群群失去的百姓,不断地朝着他们攻击而来,要不是衣祈风他们的拼死杀出的一条血路,恐怕她也无法这般顺利的进入岩洞。
沧澜雪收回思绪,她相信轩辕墨澈,自然也相信衣祈风他们。
他们一定不会有事的,而她的任务,则是找到幽冥,将其毁灭。
在这错综的岩洞中,沧澜雪却并不需要担心迷路。
因为蓝麒的项链,就像是引路的明灯一般,在前为她引路……
终于,在走过一个三岔路口的时候,沧澜雪看到前往那一扇格外绝大的门扉,直觉告诉她,幽冥就在这扇门的后面……
——终点到了。
沧澜雪来到门前,手还未有推动,门就在她的面前打开了,似在欢迎她的到来。
肌肤敏、感地捕捉到气流起了变化。
呈现在眼前的——是简直难以用语言形容的石屋。
石屋内光线昏暗,天顶高不可攀。
这不禁让沧澜雪想到了在鬼蜮时,见到眉络的那一刻,四周的场景有着骇人的相似。
而就在石屋的正中央……
一个带着面具的男人悠然伫立,从容不迫。
“终于来了啊。我都等得不耐烦了。”
“幽冥……”沧澜雪举目,直直地看向幽冥。
看着沧澜雪那沉着冷静的样子,幽冥似乎很满意的笑了。
“夜,终于被我们等到这一刻了,来,快过来,让为父带你领略至上的快乐,让我们开创人类史上的一个最为光辉的篇章,只要是你,这一切就会得到实现。我的孩子,我们魔族伟大的鬼之子。”
出于沧澜雪意外的是,幽冥在见到她的那一刻,居然是显露出无比的愉悦,他更是诱哄般的向着她展开了双臂,似乎在邀请着她的上前。
“幽冥,我来这里就是结束这一切。”沧澜雪目光更为深邃而犀利,扫向幽冥。
“结束就意味着重生。夜,不管如何,你都无法否认,你是我的孩子,你体内流淌着与我相同的血液。再告诉你一个事实吧。你母亲碧翠奴所爱上的人,并非是那个留在地狱之火中的幽冥,而是我,而是我这个满身邪恶的男人!幽冥早已失去了肉身,而他的灵魂一直被禁锢在地狱之火,怎么可能会到阳间,更不可能会遇上你的母亲,他的感受一切都是通过我……”
幽冥得意的望着沧澜雪,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然而,沧澜雪始终保持着平静,对于幽冥的话,她并没有多大的反应,就像是早就知道了。
“啊,那又如何,我能感受到他对母亲的爱意,就算他失去了肉身,就算他的灵魂被你所禁锢,那又如何,他就是仅凭着那一点点的感知,就与我的母亲相爱了,而不是你,母亲爱上的男人,也不是你,只不过通过你,爱着那被你禁锢的男人罢了。”
沧澜雪说到此处,忽然笑了,笑容甜美而动人,就像是那绽放的海棠花,艳而不俗,她又道:“我可怜你,我可怜你,始终只是一个影子,永远也无法成为真正的主人,我可怜你,自以为是,其实你一直都活在自我的意识中,完全都没有感受到外界的一切,幽冥,你算是什么呢?”
幽冥从听着沧澜雪的话起,就开始保持了沉默,那带着面具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的神情。
只是站立着。
沧澜雪却可以清晰地洞察到,幽冥的动摇,他的愤怒,为她所说的话,而愤怒着。
就在幽冥即将爆发之前,沧澜雪又抢先,说道:“幽冥,你从头到尾,都不过是个失败者,你想要毁灭这个世界,简直就是痴人说梦话,不,你根本不是人,你不过是个可悲的影子罢了。”
沧澜雪一字一句,毫不留情的打击着幽冥,就算会激怒这个魔鬼,也在所不惜。
到如今,也没有什么可怕的了。
幽冥在沧澜雪的话中,缓缓转过身,面对着前方……
“我不过是个影子……我不过是个影子……”
幽冥喃喃地自语着,不,应该是他确实受到了沧澜雪话中的挑衅,意识开始混论,或许长久以来的自我意识,都让他感觉到自己才是真正的幽冥,而那被禁锢在地狱之火中的才是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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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假象。
可如今,这个想法,却被生生地打破了。
沧澜雪正在告诉她,他是个影子。
“不——我才是真正的幽冥,是开创新世纪的神!”
幽冥忽然转过身,目光透过面具,直直地投注在了沧澜雪的脸上,他笑道:“夜,我差点就被你糊弄了,还真是留不得你啊,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话了?TUH里面交汇你的,看来你是完全的忘记了。”
“哼。”沧澜雪冷冷的一哼,“幽冥,何必说这么多,你想要我成为你开启魔界的钥匙,除非我死。”
“夜,我还以为将你送去TUH,会有所长进,可你实在是太过令我失望了。”
幽冥一转话锋,他笔直地望着沧澜雪,又道:“你需要的只是力量,可以让你强大的力量,别的什么都不需要,不需要感情,不需要任何一样可以让你变弱的东西。”
“幽冥……”
“我是你的父亲,我知道什么才是对你最好的,夜,看着我的脸,看着我……”
幽冥说着,将一直覆盖在脸上的面具取下……
沧澜雪就在幽冥将面具取下的那一刻,心脏上就像是被何物敲击了一下,就连整个心神都在为之动摇。
是什么在拉扯着她的灵魂……
幽冥一步步的靠近沧澜雪,“看着我夜,你告诉我,你现在看到的是谁?”
沧澜雪手按了下脑袋,她再次举目,所见到的是幽冥……
那个在地狱之火中出现的男人,是的,那张脸……
不——
那张脸是幽冥,是那个能让她感到浓浓温暖的幽冥,父亲——
不是,他不是,他不过是幽冥的一部分,连一部分都算不上。
沧澜雪告诫着自己,可是身体却出现了失控,完全不能自控了。
“夜,虽然你让为父很失望,可是,不管怎么说,你还是我的孩子……所以,为父还是非常的疼爱你。”
强烈的眩晕感让沧澜雪站立不稳,气力的流失让她双膝一弯轨道于地。
父亲……
父亲——
不明白。
已经什么都不明白了。
“夜……雪儿……我的孩子……”
不知为何,惟有幽冥的话语传达到了沧澜雪的内心,在她的心中回荡。
那是当然。
正因为他是幽冥,他的话才能那般粉碎了沧澜雪的心。
幽冥以同样的声调一次又一次地刺痛那被他掀起的心伤。
“夜,其实为父一直都爱着你,雪儿……我跟你的娘亲,一直都爱着你……一直……”
沧澜雪的脑海中,不断地重复着相同的话,那些声音正在重叠,正在不断地侵蚀着她的意识……
娘亲,爹爹——
从小渴望得到父母亲的爱,从小就被迫每天接受那些严酷的训练……
为什么呢?
为什么她就非要去接受这一切。
如果能在这样温暖的包围中死去,或许也不是什么坏事……
转眼之间,心头的怒火灭却了。
“夜……这样就好。”
背后传来哧哧的窃笑声。
精神恍惚中,沧澜雪虽然察觉到了身后有异,但却没能立即做出反应。
“沧澜雪,你还真是让人失望啊。”
那声音听来比所想的离得更近……
本想回头,但转念之间又觉得无所谓了。
就算被杀……
就算成为钥匙……
也无所谓了。
好温暖……
被父母拥抱的感觉。
不如索性就这样——
背后传来空气被剑锋撕裂的声音。
啊——真的这样就可以了吗?
沧澜雪平静地放弃闪避,慢慢合上了眼睛……
——轩辕墨澈。
——好温暖。
不断滴落的水声仿佛带着节奏一般,听来悦耳无比。
赤红的。
不论是手,足,还是身体,整个世界都赤红一片。
好温暖。
被赤红的温暖包裹着。
自己寻求着的,渴盼着的一切,都在这里。
流出的鲜血是属于谁的。
响彻的笑声又是属于谁的。
去分辨这些毫无意义。
自身所负伤口的深浅,施与对方砍击的次数,早已无法度量。
脚下如飞沫般散开的赤红,那是会让人惊叹为何双方都还能屹立不倒。
但那些无关紧要。
切实地感觉到,所谓的活着。
自己的和对手的血肉,确实正以那弹力铭刻出名为“活着”的感觉。
疼痛着。
也焦躁着。
然而,感觉到更多的是愉悦。
沉醉于那令人窒息的血香。
想要更多。
想要被更多的温暖所包裹。
激昂的情绪卷起漩涡,描绘出螺旋伸展向高处。
然而——
忽然像被人从旁揍了一拳一样,有某种声响回荡在脑海里。
像是谁在呐喊……不,那并非声音。
是心灵的悲鸣,是绝望的叹息。
那声响在呼唤着自己的名字。
在向他求救。
似曾相识的声音搅乱了轩辕墨澈的心神,手上一抖。
轩辕墨澈刺出的一击偏向一边,剑尖撞上岩石。
因为这一击倾尽了全力,剑身无法承受那股冲击,竟铮地一声由正中折断……
“……!?”
这种情况是谁也没有预料到的。
轩辕墨澈吃了一惊,怔怔望着手中的剑。
刃口锈迹斑斑,残缺不全,一副破旧不堪的样子。
轩辕墨澈此刻放才想起,最后一次手握这把剑一击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没错——这,仅仅是过去而已。
是已经过去的,曾经的恶梦。
“……”
黑豹低声地咆哮着。
仿佛在诅咒,在愤怒,已经混乱。
“……这已经不是我的剑了。”
冷冷的低声说道,轩辕墨澈抛开了手中的残剑。
剑发出空洞的声响落在地上。
“你要罢手吗?还没结束吧?你应该还没玩够吧……”黑豹发出低沉的声响。
“我会将你打败。这点是不会变的。不过……要打败你,还是用更为惯用的剑好。”
冷冷说完,轩辕墨澈右手伸出背后的长剑,左右拔出腰上的短剑,摆好架势。
这两把剑——才是自己现在应该握在手中的剑。
一直以来,他接受着雪儿的支援,与之并肩作战,于穷途末路开拓出前行的路。
他绝不会忘了曾经包容在力量里的情感,曾经充盈在身体里的力量。
“原来如此……你找到了更加温暖的东西了吧。但是啊……”
黑豹的身体剧烈颤抖着,威吓般地晃着脑袋。
瞳孔中闪烁着愤怒与疯狂的光芒。
“我可伤脑筋了,你可得有始有终啊啊啊啊啊!!”
轩辕墨澈正面迎上怒吼袭来的黑豹。
挡开弯曲利爪的一击,轩辕墨澈冲近黑豹的身边。
仅仅移动数步,轩辕墨澈便抢进了黑豹的怀中……
黑豹的正下方——对黑豹而言是绝对的死角。
轩辕墨澈毫不犹豫地向上方刺出长剑。
剑尖不偏不倚地贯、穿了黑豹的下颚。
“……唔!!”
长剑死死钉住了黑豹的颚部。
无法发出悲鸣的黑豹痛苦地翻滚挣扎着。
紧接着,轩辕墨澈反手换上另一把短剑,电光一闪般横着扎进黑豹的太阳穴。
“……唔唔!!”
短剑粉碎了某种硬质的东西,感觉手被阻了一下。
黑豹随着一阵巨响倒向地面。
似乎想从痛苦中逃出一般,他不听扭曲着身体。
结束了吗。
轩辕墨澈正这么想着,一阵古怪的申吟声就响了起来……
不,那不是申吟——是黑豹在笑着。
轩辕墨澈拔出长剑,黑豹就喷出带血的粗重呼吸,发出了清晰的笑声。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是这样,就是这样啊。这就是我一直渴求着的东西。这种痛苦,这种苦楚……”
黑豹那浑浊的眼珠夸耀着胜利般地盯着轩辕墨澈。
轩辕墨澈只是无言地皱起了眉头。
“这就是死亡——死亡,才是至高无上的快乐啊……我一直都在追求,追求……在最强烈的憎恨与杀意之下……特别是被你这样和我拥有同样灵魂的人所杀,才是我的夙愿。”
从黑豹的嘴里,咕噜咕噜地不断冒出带泡的黑血。
第413章 完结篇 12
第413章 完结篇12
“呵呵……轩辕阎烈……唔……你应该感激我,感激我……可是,我更为要感激你……轩辕墨澈,我现在,万分幸福。要是哪天你也能理解这种幸福就好了呢……。我会,在那个世界等你。在那之前,暂时……再会……了。”
绿麒的呼吸越来越快,变得絮乱。
他咳着血,身体痉、挛着,忽然就不动了。
仿佛一下子将灵魂抽离了生无可恋的现世一样。
树林中变得近乎不自然的寂静。
轩辕墨澈带着不知是悲痛还是轻蔑的神情眯起眼睛,凝视着倒在地上的黑豹……
“……我们不会再见面了。”
他用不带感情的声音如此低语了一句。
轩辕墨澈走近黑豹的尸骸,将扎在上面的短剑拔了出来。
绿麒所打开的时空隧道,依旧矗立在那里。
如水面般盈盈晃动的另一侧,清晰地映出了无力垂着头的沧澜雪的身影……
轩辕墨澈手执着两剑,迈出步子。
刚跨出一步,他就感到全身都被无比的疲劳感所笼罩。
轩辕墨澈自己也受了很重的伤。
虽然没有致命伤,但放着不管还是很危险。
然而,现在他必须赶去那里。
去到那向自己求救的心灵的所在之处……
勉力站稳虚浮的脚步,轩辕墨澈纵身越入了异空间。
沧澜雪无力地闭上眼,等待着自己的死期……
“呼”地一声,空气撕裂的声音突然响起。
“啪”的一声,一滴朱红溅开在脚边的地面。
两滴、三滴——朱红的液体一滴接一滴滴坠落,不久如同瀑布一般流泻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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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澜雪感觉不到疼痛,然而,那清晰的血流声来自于何处?
难道,那并非是属于自己的?
觉得奇怪的沧澜雪张开眼睛回头一看……
接着——她怔住了。
那熟悉的身影……
“……澈……?”
此时,一个声音响起在呆呆低喃的沧澜雪的耳边。
“真是遗憾哪,真是笨蛋啊。”
——南荀瞻念。
沧澜雪猛地转过头望向声音的来源……
站在那里的,是惨白着一张脸,挂着舒缓微笑的幽冥的忠诚部下。
她忘了。
忘了还有南荀瞻念的存在。
“我说你们啊,尽管幽冥大人确实很有存在感,但全副心思都放在他身上可不好哟。瞧这不是,身后这简直是空门嘛。”
仿佛毫无防备的,南荀瞻念走到轩辕墨澈身边,拔出了那深深贯穿于他胸膛的短剑。
扑通一声,轩辕墨澈的身躯重重倒在了地上。
“澈……澈……!!”
为什么,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
沧澜雪望着那倒在地上的轩辕墨澈,真的无法从那份冲击中回过神来。
为什么一直都不见的轩辕墨澈,会突然出现,而且还为了代替她,被南荀瞻念偷袭成功。
望着轩辕墨澈那胸口不断被鲜血所染红的衣襟……
这冲击性的画面唤回了沧澜雪几乎快要崩溃的理智。
她奔过去将轩辕墨澈拥住。
轩辕墨澈脸部扭曲显得十分痛苦,不时低声申吟。
黑衣的胸襟部分被侵染得透湿,血的味道飘入鼻腔。
“……呜……”
“澈……!”沧澜雪抱着轩辕墨澈低唤着。
“啊—啊。都怪你乱动,害得我没能打中要害呢。看来一时半会儿是死不成了。”
沧澜雪闻声回头,狠狠瞪着南荀瞻念。
但同时,一股强烈的自责也袭上了心头。
这是代价——自己为幽冥的话语所动摇、受蛊惑迷失了自我所付出的代价。
是自己不争气招致了这样的结果。
“喂。你能不能别那样露出这么难堪的表情啊?怎么说,你也是幽冥大人的女儿不是么?”
南荀瞻念极为露骨地表达出心头的不满。
“闭嘴!——你给我闭嘴!”
视野因愤怒而赤红。
藏缆车呲牙,人突然上前,扑向南荀瞻念。
然而,身后传来的轻缓的拉扯让她停止了动作……
轩辕墨澈抓住了她的衣摆。
“……我没事的。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啊。”
轩辕墨澈痛苦地换了口气,摁着胸口的伤,努力想要站起身。
然而,大概是伤口疼得厉害,快要站起来时他再次倒下去了。
“澈……!”
沧澜雪慌忙一手扶在了他的后背。
“诶,你还有力气啊。真是惊人哪,执念这东西。”
轩辕墨澈抬起头,冷冷地扫了一眼南荀瞻念。
他的嘴角微微勾出一抹笑。
“……你也没什么厉害的啊。”
“……什么?”南荀瞻念冷下脸,眯起眼睛。“还不都怪你乱动。”
“别找借口了!”轩辕墨澈沉声道。
“……你个混蛋……”南荀瞻念呲牙吼道。
“小念。别在斗嘴了。”清冷的声音插了进来。
“……嘁。”南荀瞻念不甘心地砸了下嘴,十分不情愿地退到后面去了。
幽冥的视线缓缓落在轩辕墨澈的身上。
别具深意地眯起了眼。
“对你来说……也许现在就死掉才是一种幸福也说不定啊。”
“……什么意思?”沧澜雪听闻此话,猛地一抬头,目光森冷的逼问着幽冥。
“什么意思轩辕墨澈自己最清楚不过了。”幽冥轻笑着,看向轩辕墨澈。
难掩心中的诧异,沧澜雪看向轩辕墨澈。
轩辕墨澈难掩痛苦地喘息着,眉头紧皱一脸纠结地看着自己的脚边。
他其实早已到达了极限,能控制自己的神智到现在,其实已经超出了轩辕墨澈自己的想象。
能这样再见沧澜雪一面,应该是一种恩赐了吧。
想着,他抬头看向幽冥。
“我变得怎么样都无所谓。我的目的是让雪儿从你掌控中解放出来。所以,我要杀了你。”
“哦,真是可靠啊。但现在无论你做什么——都已经迟了。时机成熟了。最终的一刻已经临近。黑暗即将达到最**的现在,一切的黑暗都将成为我的力量。
“这世上的所有人,都会慢慢地失去自己的躯体……而这一切,都可说是为了未来而献祭的‘供品’。”
仿佛一切都已尽在掌握,幽冥压抑地笑着,笑得肩膀颤动不已。
“黑暗拥有自己的意识。黑暗,是所有魔物、所有暗黑生物归属的强大存在。我呼唤黑暗,为了获得黑暗的力量与之缔结了契约,条件就是奉上这个世界的光明与‘魂’。
就这样,时机终于成熟了。今天,就是这最后的时刻。我要将黑暗、将这个世界的一切据为己有。”
“……!”沧澜雪闷哼了记,目光狠狠地盯着幽冥。
被幽冥玩弄的死者,被幽冥推向死亡的婴儿,以及那些被失去躯体所侵蚀的人们,这一切……这一切都成为了牺牲品。
“究竟为什么你要做到这一步……为什么你会如此憎恨这个世界……!?”
像是被问了个无聊至极的问题一样,幽冥不由失笑。
“世界正在走向灭亡。既然如此,那还是干脆将现在又的生命改造成为更为理想的形态好了。拥有感情的生物没有存在的必要。感情会招致毁灭。为此,我在此,将创造出更为完美的生命——创造出新的世界。”
“……幽冥,像你这种人,原来也有目标,神这个身份真的适合你吗?不要开玩笑了!”
幽冥那过于傲慢自私的妄想让沧澜雪忍不住叫了起来。
“悲伤,愤怒,还有爱恋……没有一项是多余的!没有人可以否定这些情感的价值!就算……神也不能!”
“哦。看来你现在真的是被轩辕墨澈改变了很多,这话居然会从你的口中说出。”幽冥满含讽刺的笑望着沧澜雪。
确实,在没有跟轩辕墨澈经历这么多的话,她沧澜雪肯定是无法懂得感情的珍贵。
也无法说出这番话。
可,现在,她既然已经认同的那样的感情,就绝对不会后退。
“羁绊,那种玩意毫无意义。一个羁绊的缔结,有时候也是另一个羁绊的崩溃。就拿你跟轩辕墨澈来说。你们赢得胜利的时候,正是对手的羁绊慢慢崩溃的时候。被掠夺的那种痛楚,你应该是再清楚不过的吧?”
“……可,即便是那样……!”
即便是那样——自己也不愿放手。
仅此而已。
究竟何为对何为错,沧澜雪不是很清楚。
因此,她无法断言幽冥的论述是错误的。
但是,她想。
在幽冥所描绘的‘失去身躯’遍布大地的世界里,一定是什么都没有的。
至今,沧澜雪所获取的、感受的、理解到的一切——在那里都不存在。
那样的世界,不是她想要的。
“言语也没有意义,因为它无法约束心灵。你不知道对方会在何时何地背叛你。被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束缚住内心真的愚蠢至极。所以全都不需要。”
“不对!……不对!在我看来,否定那一切的你才是更加愚蠢的……!”
沧澜雪狠狠瞪着幽冥,呲牙低声咆哮起来。
幽冥抹去了嘴角的笑意,面无表情地看着沧澜雪。
他的双眸慢慢地眯起,黑色的火苗静静摇曳在瞳中。
“……既然你那么推崇那些,那我们就试试看吧。看看你所说的心和羁绊,那些玩意是否真的管用。”
幽冥从容不迫地伸出一只手。
指尖正对着——轩辕墨澈。
“……!?”
异样的力量侵入沧澜雪的身体。
在身体深处——力量涌动。
那力量如此妖娆,却又蕴含着无尽的邪恶。
甚至骚乱了心灵引发不快。
漆黑的如火焰般的暗影自幽冥的周身腾起,蠢蠢欲动。
——对了。
她想起来了。
这力量,正是在那死者的村落感受过的力量。
而同样的感触,如今也还经由空中的那轮黑阳释放在浅州的大街小巷。
“啊啊……真开心呢。幽冥大人的力量。”
南荀瞻念陶醉地低喃。
沧澜雪不由自主的敛下目色。
然而,力量像是直接侵入体内的一样,在沧澜雪的身体里不断地骚动着。
这就是幽冥的力量。
似乎与共鸣的力量相似,但本质上却完全相异。
它无视授予者与给予者的关系,像是要践踏蹂躏所有感受者的心灵般向着四面八方蔓延,扩散……
“这力量……,……!”
轩辕墨澈的脸因痛苦而扭曲,最后他跪倒在地。
“澈!”
幽冥的力量明显是冲着轩辕墨澈发出的。
这力量将会对轩辕墨澈造成怎么样的伤害?
沧澜雪判断不出他感受到的和自己感受到的是否是同样的力量。
“不可以……澈!”
然而,沧澜雪也不知道该如何抵御这力量。
只感觉自己越来越急躁。
周围的景观一点一点怪异地扭曲起来。
映入眼帘的一切事物都颠簸着,吞没在黑色的浪潮中渐渐远去——
隐约间,沧澜雪似乎看到了一团模糊的影子,正在快速的奔跑着。
她不由更为撑大了眼睛,让视线更为的清楚起来。
猛地发现,自己所在的环境居然是某个树林……
忽然间从右侧的树林里出现一个人,目光反射性地被牵引过去。
像是一个女人……
随后出现了一个边在意背后边飞奔的男人。
夜晚的黑暗中,当那个身影清清楚楚映入视野那一瞬间,就势烙下刻印。
那张脸——
“……幽冥?”
怎么可能。
男人立刻消失在树林深处。
尾随其后,杀气冲冲的一群人追了上去。
沧澜雪只是呆呆地,为了理解刚刚亲眼见到的一切而苦思冥想。
不会错。
那个男人,就势幽冥。
但是,自己为什么会看到幽冥?
为什么——
越想越糊涂,脑子一片混乱。
当沧澜雪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是轩辕墨澈和幽冥……
轩辕墨澈上下抖动着肩膀喘着粗气,似乎连站着都很困难,随时可能会倒下。
“澈……!”
虽然唤着轩辕墨澈的名字,但他却没往这边看。
听不见声音吗?
沧澜雪试了试声音,居然发现自己的嘴巴在动,可声音完全没有发出去……
而,此刻自己的身体居然也是动弹不得。
“痛苦吗?”幽冥的声音沉沉地传来。
“……”轩辕墨澈喘着气。
“你的身体的变化,已非你自己可以控制。”
轩辕墨澈只是沉默着,一边低低地咆哮,一边狠狠瞪着幽冥。
前屈的胸口那儿,不时啪嗒啪嗒地滴落红色的血珠。
“真可悲。从出生在这个世上到如今,你一直都走在艰辛的路上。而且,还没有得到任何回报,你就要消失了。此情此景真是太可悲了。”
“……闭嘴。”轩辕墨澈低喝。
“这个世上,你轩辕墨澈算什么?你憎恨所有的一切吧。无法排解的愤怒曾让你的身体焦灼不已吧。”
“……闭嘴!”
“……不过,现在你都可以放下了,放下一切,重新活过。”
轩辕墨澈却在这时,忽然撑起了身子,摇摇晃晃的站在幽冥的身前,“不需要了,在很久以前,就有个人问我同样的话,让我做过同样的选择。幽冥,你想要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的身体就算会毁灭,也绝对会是在杀了你以后!”
幽冥沉默的望着轩辕墨澈一眼,却并没有任何的表示。
“……唔,……呜……”
突然轩辕墨澈低声申吟,用力拽住前胸的衣服跪下来。
血滴滴答答地散落在泥沙中……
“那个身体,真的能够让你坚持到杀了我?恐怕,不需要多时,你就会成为一头怪物。”
——怪物?
疑问涌上胸口,但很快就被眼前的情形给冲淡。
“……,……我,……,……”
剧烈咳嗽的轩辕墨澈口吐鲜血。
沧澜雪仿佛听到了那沸腾的血液渐行渐远的声音。
取而代之的是强烈的焦躁压迫感。
轩辕墨澈唇边流着血,咬紧牙,用不服输的目光对视着着幽冥。
“……我,……我绝对会坚持可你看……幽冥……”
“呼。还真是坚强的人啊。”幽冥嘲弄着。
“……如果没有了雪儿,世界……生也好死也好……都一样……!”
幽冥冷冷地眯起双眼。
手臂慢慢地,向轩辕墨澈伸了出去。
不祥的力量充斥在沧澜雪的身边。
黑暗之力从幽冥的身体往外溢出。
“那就休怪我无情。”
“!……澈!”
声音无法从嘴中发出,甚至都无法靠近……
沧澜雪挣扎着想要起身,可她无法动弹分毫。
“……噶,……啊,呜,啊啊啊啊……!!”
第414章 完结篇 13
第414章 完结篇13
轩辕墨澈痛苦地嘶喊瘫倒在地上,蹲坐在地的身躯,背部激烈地颤抖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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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墨澈!”
沧澜雪拼命嘶喊。
可声音发不出去。
力量仍在继续。
侵蚀着能让身体崩裂般的,邪恶的力量。
幽冥的目光缓缓转向沧澜雪。
——他是在嘲弄自己吗?
无法遏止的愤怒爆发出来了,沧澜雪用力张合着嘴巴,想要将声音传达出去。
虽然竭尽全力,却只能任由幽冥为所欲为。
幽冥冷冷地注视着沧澜雪,那唇角,扬成了一个微笑。
“愚蠢。”
在骨裂声中传来的是轩辕墨澈惨烈的嘶吼声:“啊啊啊啊啊……!!”
“……!”
让人不寒而栗的咆哮声震耳欲聋。
咔嚓一声闷响,似乎是什么东西断裂开来。
与咆哮的余响掺杂在一起。
接着泥沙在脚下被踩踏的沙沙声,几个声音重合在一起。
变成令人不快的不协调的声音。
沧澜雪战栗到浑身冷到了脚底心。
声音的出处——是轩辕墨澈。
蹲坐着的轩辕墨澈,肩膀和后背歪成奇怪的形状。
嘎吱嘎吱的声音响起,骨头穿破了皮肤。
“……”
——看不下去了。
脑子热得发烫,视野红得眩晕。
只觉得一种想要大声呐喊的强烈冲动翻涌而上,可却因为急促的呼吸发不出声来。
视线固定在轩辕墨澈身上,可是什么也看不见。
沧澜雪两眼大睁,后头痉、挛般抽动着,手靠在无形的障壁上。
发生的一切仿佛是噩梦一场,完全无法得知发生了什么。
视觉无法分辨。
可如果这不是梦的话——
沧澜雪的喉咙,发出干涩的咻咻声。
沧澜雪在障壁那一头,显得那么遥不可及,逐渐蜕变成不是轩辕墨澈的生物。
异型。
怪兽。
——魔物。
除此之外没有其他词可以形容的身影,就在那里。
惊天动地的咆哮声在轰鸣。
沧澜雪呆若木鸡,只能目睹这一切,什么也做不到了。
没有时间了——轩辕墨澈所说的,就是这件事吧。
他已经知道了,自己这种下场了么。
“这便是,这个男人体内的恶魔哦。”
“……!”听到近在咫尺的声音,沧澜雪立马回过头。
可是,谁也不在。
发觉到时,本应在轩辕墨澈身边的幽冥已不见了踪影。
声音,就好像在脑子里直接回响似的。
光是听到声音,一股无法克制的怒火就烧上心头——
“幽冥……!”
“本来这个男人体内的恶魔是无法冲破他的体内,亦可以说,这个男人完全可以在得到这个力量的同时控制体内的恶魔,夜,你知道,为什么现在这个男人反而会被体内的恶魔所控制,占了他的身体吗?”
“那是因为你……”沧澜雪脱口而出。
“不是我。是你的原因哦。夜。”
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定了沧澜雪的罪。
“我说过吧。黑暗与黑暗会互相呼应。引出那个男人体内的恶魔的正是你。你认为你们羁绊能超越一切吗?瞪着你们的只有这个下场。一切都是你的过错。”
“……”
脑中回响的每句话都刺进胸口。
的确——当初想要超越一切。
不被幽冥说的话所动摇,想要直面相对,披荆斩棘挣脱出去。
当初果真应该选择离开么?
不做什么黄粱美梦——从轩辕墨澈身边离开的话。
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吧。
“很快,那个男人就要失去作为人的记忆,身心都被黑暗吞噬彻底成为魔兽。当然也不会认得你了。不久前还雪儿、雪儿的叫得那么亲呢……”
幽冥似乎痛快无比,喉咙深处发出低低地笑声。
轩辕墨澈的咆哮,在沧澜雪听来像是悲鸣。
经历了包括愤怒在内的一切猛烈情感,沧澜雪陷入了全身脱力的绝望中。
已经,无法挽回了吧。
已经,什么都来不及了吧。
那样的话——
……不行。
还不能放弃。
一切都没有结束。
因为自己还——
活着呢。
唯独死亡才是自己该放弃的时候。
告诉轩辕墨澈这个道理的,不正是自己么。
沧澜雪在腹部积蓄力量,直视着透过透明障碍能看见的彻底变形的轩辕墨澈。
——如果我……变得不再是我自己。
——雪儿还会像这样,留在我身边吗?
不知何时轩辕墨澈的问话从脑里闪过。
那个时候,自己是怎么回答的?
——会留在你的身边。
不——
应该是自己在询问轩辕墨澈,如果我变得不再是我自己。
澈,你还会一如既往的对我这般么?
轩辕墨澈的答案……
不离不弃,你生我生,你死我死……
生生死死永不分离!
确实,有过这个约定。
“让我见轩辕墨澈。”
“……哦?”幽冥淡淡地挑起了眉。
“我还、没有放弃。”沧澜雪直视着幽冥。
“就算对方是个疯狂的怪兽?”幽冥问道。
“不管变成什么样子……那还是轩辕墨澈。”
不管外貌如何的改变,轩辕墨澈是永远不会改变的。
他就是他!
“呼呼呼……,行啊。”
幽冥一副忍俊不禁地样子,离开了沧澜雪的体内。
这时,狂风四起。
“……”
邪恶的力量好像更加激昂,混杂着风的轰鸣声折磨着沧澜雪。
再次睁开眼睛时,沧澜雪映入视野的是巨大的堡垒之间。
回来了吗。
正面有幽冥笑容满面地站着。
可是,却没有轩辕墨澈的影子。
“在后面呢。”
幽冥朝沧澜雪的背后扬了扬下巴。
“……!”几乎在回头的同时,疾速的风像刀刃一般从沧澜雪的旁边穿过。
一个及时的闪身跳到后方。
但下一个瞬间,全身被映入眼帘的光景震慑地动弹不得。
那简直是,凝缩了黑暗的结块。
浑浊沙哑又慌乱的呼吸急促地拍打着耳朵。
大上沧澜雪足足两圈的巨大身躯大幅度地摇动。
尖锐弯曲的爪子,还有从血盆大口那里能看得见的獠牙,滴落的唾液。
被黑色的毛所覆盖的,怪兽的身姿。
——这是轩辕墨澈吗?
沧澜雪顿时愕然。
瞬间,大脑一片空白。
再度审视,那压倒性的魄力让全身凉透。
炯炯瞳孔中闪烁的残暴杀意暴露无遗,笔直地盯住沧澜雪。
——俨然把她当做了猎物。
强风横贯而过。
轩辕墨澈再次挥起手臂。
锐利的爪子迫不及待地想要在沧澜雪身上开一条口子。
“……”
沧澜雪僵硬的身体勉勉强强躲过了攻击。
不过只是风擦过而已,火辣辣的痛楚却残留在了脸颊上。
这次是另一只的爪子袭击过来。
沧澜雪一边后退,一边交错着闪躲。
可是,还是有一击没能躲过,正中肩头。
“哇……!”
被撞飞后,沧澜雪擦着地面倒下。
钝痛贯、穿肩膀蔓延,疼得她眉头直皱。
但是,现在连申吟的时间都没有。
她两臂一发力,像从地面弹起一样重新站立起来。
挥舞而来的利爪,在沧澜雪刚刚趴着的地方碗出几道裂痕。
“……”
见识了压倒性的速度和强大,沧澜雪一筹莫展,焦躁不安。
在不反击就惨了。
但是,虽然外形是怪兽——
可对方是轩辕墨澈。
自己到底,怎么办才好?
幽冥露出满意的笑容在一边旁观。
“……”
轩辕墨澈发出低吼,杀气更上一层狠狠瞪着沧澜雪。
黑色的巨大身躯,再次冲了过来。
沧澜雪虽跳向后方,但眨眼之间就被按到怀里,抓住手腕,轩辕墨澈高扬起爪子,瞄准胸口。
这次,可真逃不掉了——
正在尖锐弯曲的爪尖就要贯、穿胸口之时。
突然,什么东西发出强光。
“……!”
由于过于耀眼的光芒连迫近的恐怖都给忘了,沧澜雪紧紧闭上眼睛。
轻轻地,一阵花香掠过鼻尖。
吃了一惊的沧澜雪勉强微微张开眼睛。
映入狭窄的视野中的,是发着蓝光的碎片。
碎片——不是。
那是,花瓣。
那是……
花田。
花瓣不久像融入空气中一样消失不见,同时光线也变弱了。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沧澜雪呆呆地看着正前方。
有只黑色的怪兽在。
但是,那眼睛——是紫色的,轩辕墨澈的眼睛。
那不是失去理智的怪兽的眼睛。
那双眼睛,确确实实是在注视着沧澜雪。
——轩辕墨澈。
沧澜雪正想喊他,右腕却闪过一阵灼、热。
“……!”
在灼、热之后一阵激痛让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沧澜雪直了直身子,马上向后跳去。
但,或许是受到了冲击的余波,沧澜雪突然脱力地单膝跪地。
耳鸣得很厉害。
血气不由自主地远去。
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沧澜雪看向右臂。
那里染着一片人惊异的赤红。
是被轩辕墨澈的爪子撕裂了吗?
皮开肉绽。
还不止如此,肘部以下已然没了知觉。
虽说是自己的手臂,但却不听使唤。
痛得太强烈所以感觉麻痹了吗?
想到这儿,仔细看了看右臂——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
手臂,几乎要脱落下来。
骨头似乎已经折断了。
确切地说是肉和一层皮,勉强相连的状态。
沧澜雪冷静得连自己都感到吃惊。
右臂的惨状确实很具冲击性,但还不至于乱了阵脚。
恐怕是,现在连混乱的时间都没有的缘故吧。
回望轩辕墨澈,拼命寻找刚刚看到的东西。
可那究竟是错觉,还是自己的愿望幻化出的假象呢?
空虚的眼神里,没有理性之光。
“……”
右臂那里好有像生出一颗心脏般,发出扑通扑通剧烈跳动的声音。
甚至让人有种神经已经被剥露出的错觉,受痛楚折磨着,手臂发出悲鸣。
明知道不可能止得住,却还是用左手按住溢血的伤口。
皮肤和衣服转眼间都被染上殷红,血液滴到地面上。
轩辕墨澈一边低吼,一边朝沧澜雪的方向锁定目标。
现在必须将精力放在轩辕墨澈身上,可是意识无论如何都会集中到右臂的痛楚上去。
沧澜雪咬紧牙关,拼死地瞪住轩辕魔。
“怎么了?你不是放弃吗?轩辕墨澈好像还想陪你玩玩呢。”
嘴角含着笑,幽冥用嘲讽地口吻说道。
轩辕墨澈的杀气再次翻腾。
放低身体做好准备的瞬间,壮、硕的身体带着威吓的吼声向沧澜雪冲了过来。
本想后退的,可是在身体用力的同时,右臂疼痛不已。
“……!”
步履蹒跚。
呼吸絮乱。
逃不掉了。
长长的利爪,从头顶贯、穿而来。
这一次,沧澜雪做好了觉悟闭上眼睛。
可是,预想中的冲击和疼痛都没有出现。
取而代之的是,响彻紧张空气的高亢又清澈的声音。
慢慢地睁开眼睛。
最初映在视野内的,是透明的粗矛之类的东西。
那个东西扎进地面,将沧澜雪和轩辕墨澈隔开。
冷气由那个矛状物体冒出来的,沧澜雪发觉那是冰。
轩辕墨澈把脸转向中央的方向,焦躁地从喉咙里发出低吼。
站立于中央,那正被蓝光所包围的是……
碧翠奴,那个应该已经死去的悲哀恶魔——蓝麒!
沧澜雪不禁怀疑自己的眼睛。
娘亲,怎么会?
“压轴的登场了吗?”
幽冥瞥了蓝麒一眼,扬起嘴角。
“……”
碧翠奴只是默默地站在那里,她的眼中所见并非幽冥,而是沧澜雪。
见到沧澜雪那断开的手腕,心痛不已地蹙着眉。
看到那个眼神,沧澜雪才不得不相信,真的是娘亲。
那眼神是父母对子女的爱,是保护的眼神。
不管为什么碧翠奴会突然出现,这对于沧澜雪来说,是莫大的鼓舞与欣慰。
“娘……”
而与此同时,轩辕墨澈似乎把目标从沧澜雪转向了碧翠奴。
腹部一震,狂吠一声后展开攻势。
粗长的手臂和吼声一起以可怕的速度斩开疾风。
比粗怒迅速举臂形成冰壁,阻挡轩辕墨澈的手臂。
硬质的声响后,冰壁浮现出裂痕。
“唔……”碧翠奴咬紧牙,伸出另一只手臂。
第415章 完结篇 14
第415章 完结篇14
从张开的五指间,无数尖锐的冰碎朝轩辕墨澈射去。
可是,轩辕墨澈轻易地将它们弹回,尖端弯折的冰碎散落到地上。
轩辕墨澈声嘶力竭地咆哮,更用力地横扫嵌入冰盾的手臂。
“……!”
冰壁的盾碎得七零八落,碧翠奴随着碎片一起被弹飞,身体漂出了数米外沧澜雪站立的地方,然后晃动着身子,倒在了地上。
“娘……!”
沧澜雪忍耐着右臂的疼痛弯下身子,察看碧翠奴的情况。
“……,……”碧翠奴痛苦地申吟着,皱着眉头慢慢撑起上身。
只是沧澜雪的左手伸过去的那瞬间,所碰触到的宛如只是一缕空气,“娘,这是……”
“……”碧翠奴突然,用一种近似悲哀又近似温柔的眼神注视着沧澜雪。
然后,她看向轩辕墨澈。
轩辕墨澈的喉咙里发出怒吼声,音波几乎撕裂弥漫周身的杀气。
碧翠奴还是皱着眉头,嘴唇一扬露出一丝笑容。
“……想必,很痛苦吧?”
沧澜雪身子不由一颤,而轩辕墨澈那庞大的身躯也同时微微一震。
感觉周围的空气也相应地产生变化。
“我,一直都让雪儿痛苦。所以,我不想让她最爱的人继续悲伤下去。不能让你伤害你最重要的人。那是,至少……作为母亲,唯一能为你们做的事情。”
沧澜雪身子更为的紧绷,她望着碧翠奴脸上浮现的笑容,那是温柔而慈祥的笑。
从未见过如此美丽而温暖的笑……
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正在填补,沧澜雪忽然发现,原来是挂在脖子上的项链……
难道……
“娘,你难道是因为这,才会将自己那最后的元神都灌入到了这条项链里?”
“雪儿,娘亲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也只有这了。”
碧翠奴的声音传来的同时,她的目光不由看向那一直站在旁边的幽冥,眼神复杂……
可最后,只是淡淡的轻叹了一声,“我爱的男人,绝不会是你。”
幽冥深幽的目光,在碧翠奴的话中,倏然一沉,可是他并没有出声,只是一如往昔的冷漠。
而沧澜雪想要继续询问的话,被轩辕墨澈的咆哮给打消。
轩辕墨澈更大声的吼叫简直让人毛骨悚然。
闪着杀意的眼睛,笔直地盯着碧翠奴。
——不对。
在那一瞬间,怪兽的眼里寄宿的是理性的光。
哀伤的,痛苦的光。
轩辕墨澈顿足前进。
风声响起,挥起的手臂再度瞄准碧翠奴。
“……呜,……!”
“娘!”
利爪再度深深地插入在那道悬浮的身体当中,强劲的风力将碧翠奴再次甩飞。
擦过地面,碧翠奴无力地卧倒在地。
沧澜雪一边忍住右臂的疼痛,一边拖着双腿向碧翠奴的身边靠近……
碧翠奴痛苦地一次又一次浅浅地喘气,扭曲着脸,稍微缓了口气,可那身影却变得越来越淡,就像是随时都会消失了一般。
不管怎样应该还是逃得过的。
但是,沧澜雪觉得碧翠奴是故意承受了轩辕墨澈的攻击。
“娘……为什么……”
“……听着。你们的朋友,都平安无事。……”
“娘,那你呢?”
“没关系。……这样便好。”
用虚弱的声音说完,碧翠奴仿佛气力用尽般闭上眼。
“这就是所谓的,母女情吗?可惜,太晚了。说到悔过的话,让沧澜雪降生这个世界本身就是个错误。”
“……”
听到这句话,沧澜雪用尽全力狠狠地瞪着幽冥。
“……不对,你根本就没有权利决定,谁也没有……那种,权力。”
“是事实吧。别忘了,我可是你的父亲。”
“不对!”
在沧澜雪大喊的同时,轩辕墨澈狂吠起来。
回过头来,只见轩辕墨澈狂乱地喘着气抖着肩膀。
以翻滚着杀意和愤怒的目光瞪着幽冥。
不是沧澜雪……而是幽冥。
“呼。碧翠奴舍生忘死的愚蠢行径看来没有白费呢。”
幽冥眯起双眼冷冷地说完后,轩辕墨澈狂躁地咆哮起来。
那是让人胸口一紧,不寒而栗的嘶吼。
透过空气,震颤的感情从皮肤传达过来。
虽然失去了理性,轩辕墨澈的敌意确实是指向幽冥。
——现在不正是千载难逢的良机吗?
沧澜雪灵光一闪。
化作怪兽的轩辕墨澈会不会再把沧澜雪当做攻击目标,这个尚不清楚。
但是,现在。
自己的心情——要是传达得到的话。
可是,视野突然失去平衡猛烈晃动,沧澜雪当即屈膝跪地。
折断的右臂,好热。
痛得让人不禁怀疑神经是不是烧断一样,那感觉起来就是灼、热。
不听使唤的手掌沾满鲜血,自己抖个不停。
虽说拼死忍耐了,但血肉都在哭诉已经达到极限。
“那只手臂,似乎已经死去了呢。所以才会不好使。”
仿佛看穿了沧澜雪的内心,幽冥用露骨的嘲笑语气,笑容浮上唇边。
确实如此。
因为疼痛意识都集中到手臂上。
精神无法集中。
而且,有时视觉会咻咻跳动,变得模糊不清。
决不能在这里倒下去。
沧澜雪用眼睛侧目看向轩辕墨澈……
看到那个面目全非的样子真的痛心不已。
想要放声大叫死命挣扎般,无法遏止的冲动涌上。
即便是——轩辕墨澈无法恢复原样。
抛去所有的想法,沧澜雪抬起脸。
真碍事。
这疼痛。
发出凄厉的悲鸣的,这吵人的脉动。
现在不能因这些事情分心。
——那样的话,舍弃就好了。
左手抓住剑柄,从鞘里拔出剑。
幽冥默默无语,缓缓地眯起眼。
没有犹豫。
这个手臂,在也好不在也好无非只会带来疼痛。
——那样的话。
“……!”
沧澜雪咬紧牙,挥起剑。
挥下的瞬间。
除了刀刃斩开风的声音以外什么也听不到。
令身体晃动的冲击,还有从内侧发出沉闷的声音。
猛地,好像有什么东西破裂的感觉。
仿佛要将皮肤内侧燃烧殆尽一般的热度,一口气冲到了脖根附近。
相对的,感觉血潮却逐渐远去……
没有,痛的感觉。
看着横在血泊中,自己的断臂。
简直就像人造假肢一样。
明明刚刚还紧紧连着自己身体的,自己还真能狠下这个心。
“这下你满意了?”
随着幽冥的声音落下,平息的一切情感又蠢蠢欲动。
“……!”
这时,肘部下方因为失去手臂而激痛不已。
就好像冰封的感觉一齐消融一般,之前没有反应的身体开始和断臂相呼应。
传至脑髓那又热又重的疼痛,让沧澜雪申吟着垂下头。
幽冥的嘲笑声冲进耳膜。
“真是愚蠢啊。就算你那么做,事到如今也于事无补。”
“……”
至少也要传达出意志,沧澜雪狠狠地瞪视着幽冥。
比任何人都清楚这种行为很愚蠢。
可是,对于沧澜雪这行为本身却有意义。
用切断手臂这件事,来斩断自己的迷惘。
既然决定不放弃,滋生迷惘的疼痛就没有必要。
由自己来斩断,那会成为决意之痛……的证明。
可是,就算心里这么想,身体却已超越了极限。
就算心想要忍耐,身体却发出悲鸣。
失去平衡,不断走向崩溃。
在心灵和身体互相斗争之中,意识突然渐渐远去……
就像马上要被卷入睡意中,那实际上是一种自然的无法抵抗的感觉。
不行。
还不可以倒下。
还不可以……
意识快被黑暗吞噬的那个时候,好像听到了乐声。
非常柔和,优美的笛声。
“……,……这是……”
这时传来幽冥的低语。
那是惊愕的声调。
在一切都变得朦胧模糊时,只有那个笛声分外鲜明。
身体内侧发出白光。
这是——和共鸣的力量有同样的感觉。
光盈满体内,不久炸裂开来。
将沧澜雪和世界相隔的界限模糊。
白色的光芒将视野全部包裹起来……
缓缓睁开眼睛。
看到的是一片纯白色的世界……
沧澜雪立即明白了,必定是鬼冥!
一定又是鬼冥在帮助她!
当背后传来一阵布料摩擦的声响,沧澜雪猛地一个转身。
果然,鬼冥就站在自己的面前,他手中所拿是一支竹笛。
“鬼冥……”
鬼冥微微一笑,明亮的墨绿色发丝随风摇曳着。
他的双眸透着温和,视线停留在沧澜雪身上,“雪儿,看来你现在已经没有一丝的迷惘了。”
沧澜雪脚步上前,来至鬼冥的身前,问道:“鬼冥,我应该要怎么做才能让澈恢复神智?”
“答案就在你的心里,只要你的坚信自己的信念,那就能够唤回轩辕墨澈。”
“答案就在我的心里面……”沧澜雪低喃重复着鬼冥的话,“只要你坚信自己的信念,就能够唤回轩辕墨澈……”
“雪儿,想想你们在麒麟洞时的场景,想想在鬼蜮,阴界,你们所经历的总总,不都是一起并肩走过的么?每一次都是携手与共,只要信任着彼此,你们就不会被任何事物所阻挡。”
鬼冥先是垂下眼帘,然后静静地将视线投向沧澜雪。
“想想你的爹娘,想想你们的朋友……雪儿,没有迷惘的心是最为坚定的。相信你自己,一定可以唤回轩辕墨澈。”
沧澜雪望着鬼冥,心慢慢地沉静下来……
想想所经历的点点滴滴,想想你的爹娘……
想想你们的朋友……
忽然,沧澜雪想起了碧翠奴对她说的,你们的朋友没事……
那么看来,在外面的衣祈风他们没事。
不知为何,想到这里,心口就开始发热,像是有股暖流正在不断地往上涌……
“项链你带着吧。”
项链?
是指她带在胸前的项链?
“把项链拿出来吧。”
尽管不明白对方的意图,沧澜雪还是从胸口取下了项链递给了鬼冥。
鬼冥接过了项链,微微一笑。
“接下来,我会将翠奴留下来的力量,完全的释放出来,你要好好的感受,你娘亲最后留给的东西……她所要传递给你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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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澜雪望着鬼冥,鬼冥微微颌首。
“不用担心。这力量是娘亲为你而留下的……你一定可以领悟。”
说着,鬼冥将项链紧紧地握在手中,缓缓垂下眼帘。
“雪儿。现在,你最为想要做的是什么?”
沧澜雪虽然没有回答,其实是她来不及询问,鬼冥已经合起了眼睛,然而,他握在手里的项链正在散发着一股幽蓝之光,一点点扩撒,向着四周蔓延……
“闭上双眼,静下心来,去倾听着四周的声音……”
“四周的声音……”沧澜雪心变得十分的平和,鬼冥的话就像是带引着,打开了那闭塞的心门,让她看到了平日所无法看到的东西。
“听到了么?”鬼冥长长的睫毛颤抖,重合的眼睑微微翕开。
沧澜雪仔细地听着……
忽然从远方传来的声音,那是带着喧哗的,更似于喧嚣的声音。
“快,把人都带到这里,还有那边的伤员,都带过来。”
“是柳宿,是柳宿的声音。”沧澜雪嘴中低喃道。
“祈风,这边已经没问题了,你去溱铭那里吧。”
“这是敛青的声音……还有祈风,溱铭的……”
“雪儿,雪儿……”
遥远的呼唤,带着温暖正在渗透着沧澜雪的肌肤,暖流正在她的体内流淌,翻腾,正在一点点的攀高……
“澈?……澈,你能听到我的声音吗?”
“雪儿,不要忘记了你我之间的誓言……”
轩辕墨澈的声音来得很漂浮,让人有些抓不到方向,可沧澜雪却已经知道,轩辕墨澈并没有完全的失去自我,他还有得救,他会回来的,一定会回来的……
“好。”鬼冥温柔地微笑,像是放下了新。
但突然,他的表情又一下子变得寂寞起来。“鬼族的错,已经没有必要在延续下去了……终于,我也可以卸下这肩头的担子……眉络,这样就可以了,我终于可以回到了你身边了,是么……”
他用十分微弱的声音喃喃自语道。
沧澜雪正想要询问,鬼冥已经抬起了头。
“伸出手来。”
沧澜雪伸出手来,鬼冥握着那只手,将项链放在沧澜雪的掌心中。
“好了……”
第416章 完结篇 15
第416章 完结篇15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沧澜雪发现身处的已经不是那片白色的空间,而是回到了岩洞内部了。
起身来。
右腕的疼痛让沧澜雪皱起眉头。
所有的感觉一下子全部回来了。
“……”
望着手中的项链,现在仍是给感觉到掌心中的余温,鬼冥确实又一次出现,而帮助了自己。
想要好好思考但因为疼痛而意识零乱不堪。
遍布右腕那蛛巢般的针缝,仿佛折磨着全身神经一般。
然而,几乎模糊的意识总算是恢复过来了。
自己还没有死。
现在也不是该死的时候。
像是忍耐疼痛一般,沧澜雪用颤抖不已的左手紧紧握住剑柄。
“可恶的鬼冥……,尽坏我的好事。”幽冥的声音充满了焦躁。
就在这时,沧澜雪感到脸颊传来一阵温热的触感。
惊讶地回头一看。
就在身旁——有一只黑色的巨兽。
是轩辕墨澈。
沧澜雪身体不自觉起了戒备,打算从原地躲开。
然而,注意到一件事后动作停住了。
从轩辕墨澈那里感觉不到杀气。
也没有要扑过来的样子。
回过身,仔细地观察了一下,发现深紫色的眸子里闪耀着熟悉的光芒。
深邃安宁,如仿佛黎明前清澈的天空一般的色泽。
带着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沧澜雪,脸颊又被舔了一下。
紧接着是胳膊,手腕,尽管在不碰触伤口的情况下舔着右臂。
没有被碰触的伤口边皮肤处变得无比敏、感,感觉到了舌头的温度。
但这却令沧澜雪无比……高兴。
十分用心温柔的举动。
这的确是轩辕墨澈。
突然,沧澜雪体内闪过一股莫名的冲动。
虽然外表变成了可怕的野兽,但那双眸子和举动的确属于沧澜雪所熟悉的那个男人的。
轩辕墨澈喉咙发出低鸣。
那并非是威吓的声音,而是带着万般歉意的一般。
情感爆发了出来。
沧澜雪放下剑,用左手搂住巨兽的脖子。
包含着所有的情绪将鼻尖和额头蹭上去……
粗硬的毛皮触感。其中,似乎能隐隐嗅到花的香味。
这份温暖,还有传来的心跳声,的确——都是沧澜雪熟悉的东西。
鼻腔深处一热。
沧澜雪强忍着涌上眼角的东西,双肩颤抖不止。
“澈……”
已经足够了。
外表怎样都没关系。
“轩辕墨澈”回到了自己身边,就很高兴了。
只要他能待在身边,就已经足够了。
其他什么都不去奢望。
仿佛感觉到一股新的力量涌上来,沧澜雪抬起头。
虽然手腕的痛楚还持续着,不可思议的是难受的感觉却渐渐远去了。
用牙和左手撕开披在身上的斗篷袖子,然而将其紧紧包裹住右腕的伤口,再将扣子用牙勉勉强强固定住。
包裹住伤口的布一点点被染红。
基本上是无用的应急处理,但这样总比让它一直淌血要好得多。
沧澜雪狠狠瞪着幽冥,这次并非是带着愤怒,而是强烈的意志。
仿佛回应这份情感似的,轩辕墨澈向幽冥发出咆哮。
“……也就是说碧翠奴的愚蠢行为达到了一定效果是吧。每个人都是,耍些小聪明。”
带着似乎会把看见的人冻结般的眼神,幽冥看向在一旁候命的南荀瞻念。
“小念,共鸣。”
南荀瞻念猛地抬起脸来,他眼中带着怯意。
“我让你共鸣!”幽冥沉下声,再次命令。
“……是,幽冥大人。”南荀瞻念的表情上落下悲壮的阴影,缓缓闭上眼。
不久,南荀瞻念的身体开始散发出红光。
光芒转眼间变得刺眼无比,色调越发深沉。
有力量飘荡起来了。
听起来像是利器般漂浮在空气中般的力量,这就是南荀瞻念的力量。
但是看见南荀瞻念的情形,沧澜雪皱起眉头。
这样的情况,她看到过一次,就是在打败眉络与青儿时,他们的力量……
那时候青儿也显得是如此的痛苦……
脸血色尽失,像是承受着巨大痛苦般表情扭曲。
难道说……
从南荀瞻念身体里绽放出的鲜红色光芒全部向幽冥流去了。
幽冥的身体也开始有冒出黑色的烟雾,与红光混杂在一起。
南荀瞻念并不只是作为幽冥的给予者在共鸣。
而是在拿着自己的生命——与青儿一样,用自己的生命最为力量,在给他们的主人共鸣。
不行,不能让南荀瞻念这样下去,不然他的下场一定会跟青儿一样。
答应红麒的事情,不管如何,至少要保住南荀瞻念的性命。
与此同时,轩辕墨澈发出更加强劲的咆哮声,向着南荀瞻念冲了过去。
幽冥的冷笑依旧停留在嘴边,丝毫不打算防御。
轩辕墨澈毫不犹豫向南荀瞻念抡去一只胳膊。
然而,拳头却停在了半空中。
“澈,不要伤害小念……”
那是沧澜雪以共鸣向轩辕墨澈传达的讯息,轩辕墨澈不但成功的收到了,并且猛地向后跳去,这回对着幽冥发动进攻。
然而,攻击像是被一堵看不见的墙壁阻挡了下来。
“没用的哦。哈哈哈哈——哈哈哈——”幽冥扬起下巴嘲笑道。
他的身体似乎在吸收着黑雾与红光。
但是轩辕墨澈还是不停的对幽冥发动进攻。
——必须马上救小念。
沧澜雪心中想着,在轩辕墨澈牵制住幽冥注意力的时候,救下小念。
右腕还在继续嘶喊着疼痛。
伤口处似乎在发烧一般,身体像是火灼一般滚烫。
沧澜雪以便调整急促絮乱的呼吸,一边全神贯注。
就在沧澜雪寻思间,轩辕墨澈的嘶吼声在不断地往上高昂,而南荀瞻念的脸色则是越来越差,甚至出现了半刻的晕眩,让他的身体猛地晃动了一下,就连共鸣也出现了短暂的停顿。
轩辕墨澈那没有停歇的攻击,那敲击着无形墙壁的手,就在那短暂的停歇中,穿透了墙壁,直打上幽冥。
幽冥目色一厉,他似乎也没有料到会有这样事情发生,低咒了一声,“真是没有的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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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荀瞻念则是在这句声音中,整个人颤抖了起来:“幽冥大人。”
“小念!”沧澜雪趁着南荀瞻念晃神之际,人已经窜到了他的面前。
“滚开!”南荀瞻念像是受到了不小的刺激,一看到沧澜雪就沉下了脸低喝道。
沧澜雪不愿与他纠缠,伸手就向着南荀瞻念攻击了过去……
由于才消耗了大量的力量,南荀瞻念此刻的行动明显迟缓了许多,平日里能轻松避开的攻势,可现在却难如登天,他根本就无法动弹。
沧澜雪似乎正是察觉到了这点,一上去就是猛攻,不给南荀瞻念任何喘息的机会。
一个手刀落下,狠狠地击打在了南荀瞻念的脖颈处。
南荀瞻念吃痛还未及出声,头一歪,人一斜,就倒在了地方。
当南荀瞻念倒下的那一刻,幽冥身前的那堵无形的墙壁,顷刻间崩溃……
沧澜雪不敢有丝毫的停顿,现在完全是轩辕墨澈一人在牵制幽冥,必须要帮助他才行。
可自己的右腕……
看来,现在自己也只能暂时退居在后,以共鸣的力量支援轩辕墨澈。
沧澜雪主意一定,开始专心致志,想象着身体深处翻涌而出的白色火苗。
但却不太顺利。
就算没有南荀瞻念的共鸣,可幽冥本身的力量也十分的强大。
邪恶的力量与黑暗的轰鸣仍是不断地交替着,充斥着四周,扰乱沧澜雪的集中。
身体不自觉开始捕捉那些力量。
轩辕墨澈正在战斗。
必须快点共鸣——
周围被混沌的烟雾团团笼罩住,从虚无中绽开花朵带着令人不快的色彩。
“哈哈哈,夜,你以为没有了南荀瞻念我就什么都做不了吗?很美丽吧,其实南荀瞻念对于我说,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玩偶罢了。”幽冥伸出一只手。
包裹在幽冥身体四周的红色光芒流动起来,绽放出更耀眼的光。“没有比黑暗力量更美,更强大的东西了。”
没有退路了——
“呵呵,不管是碧翠奴也好,还是鬼冥,就算是幽冥那个蠢货,都以为他们是对的,哈哈,可这最后的最后,能够得到一切的还是我,来吧,夜,将愤怒完全的激发出来,成为鬼之子,为我开启魔界的大门……”
幽冥望着沧澜雪那不稳定的气息,煽动者,迷惑着她,他的唇角渐渐地往上扬起。
“幽冥!!”
全身充斥着愤怒的感觉,正想要将牙呲出来的时候……
突然间,开始有白光加上蓝色的光芒从身体内部向外涌。
那两道光芒在沧澜雪的脑子里喃喃道。
——不要被迷惑。
——打开你的心门。
——想着你所爱的。
——雪儿,记住我们是爱着你的。
——王妃,我们相信你。
这声音……
又是他们。
又是他们在最后的时刻,拉住了自己,保护了自己……
刹那间,昏黑狭隘的视线变得明朗开阔起来。
——带着我们的力量,去吧。
——将你的力量,传达给你最爱的人。
合上双眼。
仿佛看见了无数道的身影,那些身影都在向着她传递着他们的信念,他们的力量……
七彩的光芒,在力量中缓缓地被孕育出来……
柔和的力量带着让人温暖的感觉,流入到沧澜雪的体内。
沧澜雪将自己完全的沉淀在这七彩的世界中……
黑暗的轰鸣还有其他的一切,都被卷入白色的螺旋中。
身体有种轻飘飘的感觉……
就是这种感觉,就是这种感觉……
缓缓睁开眼睛。
“……那力量是……”
幽冥的表情一瞬间起了变化。
沧澜雪的身体发出七彩的光芒、各色的光芒的光束向轩辕墨澈那里流去……
黑色野兽的身体也和沧澜雪一样被七彩的光芒包围起来。
得到力量的轩辕墨澈,像是表明自己得到了力量一般高吼一声。
为了自己所爱的人,就算牺牲自己的生命也无所谓。
鬼冥是如此告诉自己,娘亲爹爹,所有的人,都是如此告诉自己。
可是,沧澜雪现在更为想要告诉他们的是,为了所爱的人,要努力的活下去。
只有活下去,才能有未来……
“……澈!”
本想呼唤他的,但发出来的声音比想象中的还要微弱。
喉咙感觉干巴巴的,有种隐隐的想吐的感觉袭上来。
右腕的伤口的确影响了全身。
然而,沧澜雪看见轩辕墨澈的耳朵倾向自己的时候,微微笑了起来。
他一直在听着。
那么就接着说下去吧。
“……无论你变成生命样子。就算一直都是这种样子也没关系。那种事,没关系的。”
轩辕墨澈的喉咙发出低沉的声音。
听上去也带着困惑。
“我只希望……澈,……你能和我一起。我们在一起的话,其他生命都不需要。”
仿佛自言自语般一字一句的咕哝着。
最后的几个词几乎都是一带而过,听不太清楚。
疼痛似乎开始侵蚀脑部了,连思考都开始模糊了。
然而,正是因为这样才能传达真正的想传达的事情。
没有思考其他事情的余力。
只有来自真心的话语。
轩辕墨澈的身体剧烈地摇晃起来。
晃了两三次后,地面仿佛也震动起来,猛烈的咆哮声如轰鸣声般炸起来。
咆哮声中,沧澜雪似乎听到了什么。
总觉得听到了——轩辕墨澈在说什么,虽然不是很确定,沧澜雪只觉得胸膛一热。
错不了,一定是那样的话语吧。
同时,沧澜雪感觉体内有什么东西溶解并溢了出来。
仿佛翻腾在海面上的巨大浪潮一般,一片七彩的光芒在延伸开来……
黑暗被激烈碰撞。
到处充满了柔和的力量。
视线转向幽冥……
幽冥的表情充满了从未有过的苦恼。
“……一直以来,我都被你玩弄于鼓掌间。只有你一人,就可以简单地摧毁我的生命。但是,就算你杀掉我,我的意志和心也不会动摇。那到最后都会是我的东西。所以,你杀不了我,……绝对杀不了我。”
“……住口!”黑暗的气息孕育出愤怒与憎恨,一下子膨胀起来。
幽冥终于还是呲起牙来。
“现在的话,我能明白。幽冥,你那被愤怒与憎恨藏在内心深处的那种感情。”
没错,完全能感受到。
现在的她能清楚地感受到幽冥的情感,那是属于幽冥的……
爹爹是善良的,而这个幽冥不过是爹爹的一部分,就算是邪恶,可也终归是属于爹爹,就算幽冥在如何想要抹去都无法抹去。
第417章 完结篇 16
第417章 完结篇16
其实他一直都惧怕着,恐慌着,怕自己有一天会消失,所以,他宁可一个人,也不愿意去相信任何人。
他宁可被黑暗包围,只有在那里,他才能找到自己的存在感。
但是,越是克制越是无法克制,只是日益的膨胀,到最后的一发不可收拾。
“幽冥,其实你也活得很痛苦吧,不被承认,一直都得不到信任。”
“住口!”幽冥咆哮着。围绕在他周身的黑暗不坚定地动摇起来。
“稍稍让你们享受一下占上风的感觉……就得意忘形。你们会在这里被黑暗啃得连灵魂渣子都不剩,我也不会在奢望你做什么钥匙了。你就在这里彻底的给我消失!”
接着,邪恶的力量最大限度涌起在四周。
黑暗欢快地将幽冥包围,从中诞生出来的艳丽色彩开始闪闪发光。
仿佛黑暗的狂宴一般。
地鸣声轰鸣不断。
听起来仿佛世界的叫喊声一般。
将自己的一切力量都倾注给轩辕墨澈。
全身被光芒包围的轩辕墨澈,那黑暗的表面上宛如覆盖了一层七彩的光芒——天缕衣再现。
他向着幽冥冲了过去。
七彩光芒在黑暗之中留下耀眼的视觉残像。
轩辕墨澈抬起手臂。
他给予那道看不见的墙壁一击又被弹回来了。
但轩辕墨澈并没有退缩,接二连三展开攻势。
“别做无谓的挣扎了!”
幽冥伸出一只手来。
黑色的火焰汇集在那里,看不见的似乎墙壁变得更加厚实。
轩辕墨澈的身体看上去被压迫着。
然而黑色的巨兽全身毛发倒立,想法用牙与爪突破那道看不见的墙壁。
全身因渴望力量而闪烁着辉光。
而作为应答,沧澜雪将自己一切精力都倾注于轩辕墨澈身上。
连沧澜雪都感受到了这股重压。
一股混沌的雾气正从幽冥那里朝此逼来。
在这段时间,沧澜雪几乎是毫无防备的,现在也只能撑下去了。
与黑暗交织在一起的火焰在空中肆意翻滚。
“……”
对擦过身体时而引发的疼痛,沧澜雪不禁皱了下眉头。
虽然差点扰乱了注意力,但还是忍了下来。
现在要是分神的话必输无疑。
轩辕墨澈低声咆哮,喉咙颤抖着。
爪子开始一点点嵌进看不见的墙壁里。
一阵钝痛掠过身体。
骨头嘎吱作响。
黑色的火焰碰触到身体时,也没有留下什么烧伤。
仿佛钻进了皮肤里,从内部开始破坏一般。
……不。
这并非错觉。
这些火苗攻击的不是皮肤表面,而是身体内部。
这样下去的话也许自己会最先倒下去。
“呜啊……!”
火苗碰触到右腕附近时,沧澜雪表情扭曲申吟起来。
因为疼痛差点中断了共鸣,但还是忍了下来。
如果现在不继续的话,就会输。
轩辕墨澈应该也和沧澜雪一样,被肆虐的火焰所伤才对。
若不是有天缕衣,恐怕他们早就被这黑色的火焰所焚烧殆尽了。
再一点点,再坚持一下。
——我们把力量都给你们。
众人的话语回响在模糊成一片白色的意识彼端。
“……啊啊啊啊!”急促的喊叫声后,沧澜雪将体内所凝聚的力量都使了出来。
用左手拾起掉落在地上的剑,沧澜雪跑起来。
轩辕墨澈的爪子开始一点点扣进看不见的墙壁里。
沧澜雪一边用全身的力气共鸣,一边将剑向前猛地推出去。
强烈让人睁不开眼地光芒炸裂开来。
下意识比起眼后,又强忍着炫目的光芒微微翕开眼,剑锋贯、穿了看不见的墙壁。
随着一声咆哮,轩辕墨澈向幽冥挥下一爪。
一瞬间,五颜六色的光芒炸裂开来,吞噬掉一切。
似乎有什么东西碎裂掉的声音响起。
似乎有谁的情感流进了她的胸膛里。
并非愤怒或憎恨。
——这是。
幽冥的感情。
一直都被愤怒与憎恨尖封着的感情。
从中剥露出的悲伤,充满了沧澜雪的内心……
幽冥其实一直都生活在一个狭小的空间中……
他的存在是因为幽冥在被鬼族追杀时,所产生出来的怨恨。
在鬼族血统是最为重要的,而幽冥的生母是最为下等的鬼族人,她与幽冥的父亲的结合,是没有得到鬼族祝福的,而她所生下来的孩子,自然也得不到鬼族的认同。
更甚至,幽冥一直都遭受到鬼族的歧视,他虽然贵为皇子,可却过着连下人都不如的生活。
可幽冥从未有对此抱怨过……
也许他抱怨过,可他毕竟没有将那份怨恨发泄出来,而是封存在了心中。
在鬼族对他最好的人,也就是他同父异母的兄长鬼冥。
幽冥可以说是有些近乎病态的崇拜着鬼冥,只要是鬼冥说的,他都会相信。
从未有想过,自己的最为敬爱的兄长会有一天出卖自己。
鬼族人想要除掉幽冥并非是一天两天了,因为幽冥的存在将会为鬼族人带来耻辱,他们是高贵的一族,决不能让一个污点存在。
鬼冥想要救幽冥,却恰巧就在他约了幽冥的那一天,幽冥遭遇到了追杀。
那个地方,除了鬼冥以外是没有第三人知道的。
幽冥最后不敌鬼族族人,被杀死,临死前,他将那封存在怨恨释放了出来,也就出现了那个邪恶的幽冥。
然而,幽冥自己本身就被封印在了地狱之火中,经过千年,肉身早就已经被灭。
——其实,他是知道的。
但即便心里清楚,除了憎恨他没有别的手段。
那么的……
他是那么的……
……
……鬼冥。
这一生,大概幽冥真正所爱的人是鬼冥吧。
那种并非是男女之爱,也非是亲情之爱,友情之爱……
只能说,是保罗了一切的情感而孕育出来的那种感情。
所以幽冥才会承受不了那样的打击,在认为鬼冥出卖自己时,才会有那种愤世嫉俗的想法。
才会出现了邪恶的幽冥。
但偶尔,幽冥也会心生疑问。
为何,他会如此憎恨这一切?
他是否……真的憎恨着鬼冥?
一直以来,都不明白。
然而,在最后的那一刻,他终于明白了,鬼冥并没有背叛他。
或许是那力量的强烈,让幽冥看到了千年前的事情……
他头一次,知道了。
——原来是这样。
“我一直……都对你……”
“……所以,才会那么的……”
当沧澜雪睁开眼睛,占满视野的是郁郁葱葱的森林。
一瞬间,他甚至分辨不出哪方为天哪方为敌。
但是,扑鼻而来的泥土气息终于让她寻回了短暂失灵的感官。
她挣扎着想要起身,但全身上下疼痛不已。
身体仿佛被切得七零八落的疼痛,让她差点背过气去。
视野急速变窄。
“……、……”
她咬紧牙关喘息,放出察觉口腔内弥漫着血腥味。
当她呼气,鲜血的血珠也跟着滴落而下。
回想起来。
当自己竭尽力量共鸣的那个时候。
全身发出了异样的声音,然后自己好像就那么倒下去了吧。
本想自嘲地笑,却被血水呛得咳了起来。
呼吸困难。
血堵住了后头,无法呼吸的痛苦让她以指甲刨地。
就要这么死去了吗?
她想到……
没怎么觉得痛。
也许是因为痛得太厉害已经麻痹了也说不定。
近似于强烈睡意的作呕感涌上喉头。
不甚清晰的意识渐渐地模糊远去。
就这么——
就在黑暗逐渐笼着住她的时候,忽然一个纯白色的背影,跃入了脑海中。
——是鬼冥。
鬼冥缓缓转过身来朝向她。
表情似乎十分哀伤。
“……雪儿。背负悲哀命运的孩子啊。我一直在暗中默默注视着你。”
聆听着鬼冥的声音,沧澜雪想起了以前他曾说过的那句话。
鬼冥说一切都是自己的过错……
“鬼冥,你要走了么?”
鬼冥什么也没说,只是表情哀伤地微笑着。
“你……真的是个善良的孩子。幽冥能有你这么个孩子,他应该很欣慰吧。”
“鬼冥,我希望你见到我的爹娘时,告诉他们,我爱他们。”
听到这句话,鬼冥抬起了头,那哀伤渐渐地从他的眼底消失。
“一定会的,从今往后,你已经不再需要我的保护了。”
“是啊,鬼冥谢谢你一直以来的保护,如果没有你,想必也没有现在的我。”
鬼冥慢慢地扬起嘴角,他说:“嗯,要保持这份坚强。”
沧澜雪点着头,应道:“我会的,因为我并非是一个人。”
“好了。你也该回去了。回到你理应前行的路途上去。而我,也应该走了,还有人在等着我。”
鬼冥的周身绽放出白色的光芒。
那光芒如此耀眼,沧澜雪单手挡在了眉头。
“去吧。去你应该去的地方,回到你所爱的人身边,快乐的活下去……”
随着话音的终结,鬼冥的身影消融在白色之中失去了踪影。
睁开眼。
原本充满视野的光芒,像是一下子被吸光了似的消失了。
她缓缓支起上半身。
然后,愕然了。
……不痛了。
刚才的那般疼痛像是骗人一样消失了。
将手覆在胸口。
有种光芒似乎还残存在那里的感觉。
抬头望向天空。
太阳透过枝叶的缝隙,洒下微光在大地之上。
太阳已经恢复了原状。
至此,沧澜雪为自己下意识的行为吃了一惊。
右手腕——应该已经被自己砍断了。
目光转向胸口,她愕然了。
理应按着胸膛的手并没有在那里。
但她的确有过活动右手腕的感觉。
……不,或许只是感觉罢了。
一直属于自己肉身一部分的东西突然没有了。
身体一时反应不过来也不足为奇。
但同时,又觉得这样的自己是多么可悲、多么凄惨,沧澜雪自嘲地笑了。
用左手试着碰了碰右手腕。
断面处已生出皮肤,伤口也已愈合了。
没有出血,也没有疼痛的感觉。
用手指在那凹凸不平的表面反复描绘了好一会儿之后,沧澜雪轻轻叹了口气。
不可思议的,她并不怎么感到震惊。
只是有种不得不接受眼前这现实的无奈。
大概是因为——原就是抱着必死的决心的吧。
而奇迹一般,自己现在还活着。
还是说一切都是梦境,睁眼之前自己其实一直都在沉睡呢。
甚至还起了这样一种怀疑。
然而。
微弱的申吟声传来。
沧澜雪立刻回过头,眼睛不由瞪地大大的。
就在离沧澜雪不远的地方,一个黑色巨物蜷缩在那里。
身躯以不规则的频率上下起伏着。
——轩辕墨澈。
如梦初醒一般,沧澜雪慌忙靠了过去。
轩辕墨澈奄奄一息地横躺着。
用手一碰才发现是湿乎乎的。
一股腥臭侵入鼻中。
……是血。
碰到血的掌心带上了红色的湿气。
轩辕墨澈似痛苦地不停喘息着。
喉中发出风一般呼呼的声音。
“……澈。”左手轻轻置于他的身体之上,呼唤着他的名字。
除此之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沧澜雪只能眼睁睁看着痛苦喘着气的轩辕墨澈。
怎么办。在这样下去——
在这样下去,轩辕墨澈会死的。
无可逃避的现实不断冲击着她的神经。
“……澈……澈。”她忽然慌张失措起来。
抓着轩辕墨澈的身体,摇动起来。
不要。
不要死。
自己也是轩辕墨澈也是,现在都还活着。
所以不要死。
一起……
活下去。
“澈……澈……”
带着炽热情感的申吟从喉咙的深处涌上,沧澜雪咬紧了牙关。
她扭曲着脸,贴靠在那染满鲜血的身躯。
好温暖。
浓烈的血腥味。
那是生的气味。
轩辕墨澈还活着。
因为他是那么的……那么的温暖。
所以,绝对不准他死。
她单手倾尽全力紧紧拥抱住黑色的身躯。
轩辕墨澈微弱地呜咽着,想要抬起头来。
但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似乎都很困难,沧澜雪伸手抚向轩辕墨澈的脸……
轩辕墨澈舔着沧澜雪的手心。
感受那孱弱的舌头的一瞬间,沧澜雪突然有股想哭的冲动。
然而,她勉力忍住了。
现在怎么能哭。
哭泣,只能是在悲伤的时候。
现在还不是那时候——还不是悲伤的时候。
“……,……”
才不会哭。
沧澜雪感受着轩辕墨澈一遍又一遍舔、舐手心时所传来的温度,紧紧闭上了眼睛。
突然,轩辕墨澈发出一阵含糊的申吟声。
不祥的预感让沧澜雪抬起头。
轩辕墨澈颤抖着开始大口大口吐血。
“……!”
浑浊的黑色血液仿佛瀑布一般往外喷涌而出。
沧澜雪战栗着,全身都僵住了,愕然地看着此情此景。
甚至无法背过脸不去看突如其来的变故。
就在她发怔的时候,轩辕墨澈仍然不停地吐着血。
血水向四周扩散着,仿佛要将两人淹没一般。
——会死的。
万念俱灰的沧澜雪将颤抖不已的手伸向轩辕墨澈的嘴边。
就在这时……
“!”
突然,轩辕墨澈身上燃起黑色的火焰。
沧澜雪吓了一跳,反射性的正欲向后跃开。
然而,她立刻又打消了那个年头。
并且,用仅有的一只臂膀将轩辕墨澈的身体紧紧抱住。
不想分开。
反正这条命是捡回来的。
事到如今,一个人独活也没什么意思。
那么至少,让他们俩的灵魂结伴而去吧。
将脸埋入黑色毛发,沧澜雪紧紧依偎着轩辕墨澈。
黑色的火焰燃起。
越烧越旺,最终如同深不见底的黑暗般吞噬了沧澜雪与轩辕墨澈。
不觉灼、热。
只感觉到脑中迷迷糊糊的。
就这样睡过去的话,待到醒来之时,眼前又会是怎样一番光景呢——
眼睑重合,是与这个世界分别的时候了。
忽然,火焰围身的感觉消失了。
随之而来的是一片静寂。
传入耳中的,是沙沙的树叶摇曳声和呜呜的风声。
沧澜雪不由心觉得奇怪,睁开了眼睛。
黑色的火焰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视野里只有天空和森林。
到底发生了什么?
混乱纠结之中正待起身,忽然觉察到有些异样。
沧澜雪将视线落在轩辕墨澈身上之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但不管是眨眼还是揉眼睛,眼前的景象都不曾消失。
所以……
并非是自己看错。
“……”
黑色的野兽——变回了原有的人的样子。
思考停顿了。
脑袋一片空白,沧澜雪只是呆呆望着轩辕墨澈。
墨黑的长发……
还有熟悉得不能再熟悉、让人倍感怀念的侧脸……
是本以为此生无缘再见的轩辕墨澈的原貌啊。
“……澈。”
轻声念出这个名字后,一股热气从喉咙深处升腾而起,并一口气向上冲至眼角。
百感交集的他,全心全意地凝视着那仍然双目紧闭的侧脸。
想碰触对方的肩头,一瞬,却又犹豫了。
忽然变得不安起来,甚至有些胆怯。
凝目细看那俯卧的背部,观察到那微微的起伏,这才安心不少。
然而,即便如此,还是不敢碰触。
碰触到的瞬间,会不会又发生双目新的变化。
心中如此隐隐害怕着。
——就算是那样。
沧澜雪下定决心,手指抚摸上那白净的肌肤……
指尖可感到微弱的温暖。
接着又轻轻描绘对方的肩胛骨,将掌心贴靠其上。
沧澜雪的身子忽地打了个哆嗦。
聆听着自己不断加速的心跳声,沧澜雪目不转睛地关注着轩辕墨澈的情形。
“……”
随着面部肌肉一阵颤抖,眼睛睁开了。
紫色的瞳孔,又恢复了神采。
清澈透明的目光缓缓移动,最终停留在沧澜雪身上。
紧接着,玻璃珠般的眼球慢慢有了焦点。
“……,……雪、雪儿……”
似梦似叹的声音唤着沧澜雪的名字。
“……”
说不出话来。
本以为再也……听不到呼唤自己名字的这个声音了。
松了口气之后,只觉得体内激情澎湃,几欲满溢而出。
沧澜雪伸手抚向轩辕墨澈的脸颊。
好温暖。
眼窝一热,她拢起眉头,紧抿了嘴。
深吸一口气,再静静呼出。
沧澜雪终于开了口。
“……欢迎回来。”
“……”
轩辕墨澈喘着气微不可闻地笑了。
沧澜雪也含泪笑了。
——太好了。
真的,这是发自内心的想法。
沧澜雪一边小心地扶着想要站起来的轩辕墨澈,一边重新检查了一下他的身体。
为什么变回来了呢?
说起来,刚才吐出来的血也全都不见了。
难道——
自轩辕墨澈体内流失的,只是属于黑暗的那一部分血吗?
所以黑血被吐出来了之后,他就恢复原貌了。
虽然这只是毫无根据的臆测,但沧澜雪觉得应该就是这样了。
轩辕墨澈相当憔悴,处于活动下、身体都很勉强的状态。
他一、丝不、挂地,绵软无力地倚靠着一棵树干。
但是,可也不能就让他一直那么下去啊。
作为应急,沧澜雪脱下了自己的外套,给轩辕墨澈披上。
尽管沧澜雪的外套和衣服也都已经是破破烂烂的了。
极其疲劳地闭着眼的轩辕墨澈,忽而睁眼看向沧澜雪。
他似乎深深吸了口气。
沧澜雪看着轩辕墨澈那神情,不由望了望自己的缺失的右臂……
恐怕他是注意到了那条缺了的右臂了吧。
沧澜雪看着轩辕墨澈,后者的表情混杂着震惊与悲伤。
“……雪儿,那只,手腕……”
“这个……”
沧澜雪顿了顿,轻轻吸了口气。
“……这个,是我还活着的证明。”
这样一句话流畅地冲口而出。
她并不曾深入思考。
只是很自然想到,那就是付出这只右臂的意义。
轩辕墨澈一脸沉痛地皱起眉头,撇开了目光。
“……对不起……”
“这不是澈的错。”
“但是……”
“我不是说过了吗,这是我活着的证明。能感觉到自己失去了这只手臂……也因为我还活着啊。”
“……”
沧澜雪直直地看着轩辕墨澈,静静地说道。
这都是发自内心的话。
比起失去右手臂这点身体损害,还是如今这样和轩辕墨澈说话谈心更让她感到可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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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墨澈仍是一脸很自责的样子,但好像又注意到了什么,表情起了变化。
“……雪儿,你的图腾……”
“……嗯?”
最初的瞬间,沧澜雪不明所以地送去一个询问的目光。
但很快过神,猛地举起手……
——没有了。
盘踞其上的黑色图腾完全消失了。
沧澜雪立刻又看向轩辕墨澈。
原本印刻在胸口的图腾也消失了。
不由自主,和轩辕墨澈怔然相望。
——都结束了吗?
终于,都结束了啊。
随着积分高涨的情绪掠过心头,终于有了这样的认知。
“……幽冥呢?”
轩辕墨澈的低喃让沧澜雪恍若梦醒。
幽冥真的已经消失了么?
心脏猛地抽搐了一下。
“……,……!”
“雪儿!?”
突然,就好像夜晚降临一样,眼前一片黑暗。
头痛也应和着心跳的节奏一波一波袭来。
席卷而来的是陌生的记忆——不,这种感觉,他是知道的。
对了。
是碰触到幽冥的手镯的时候。
不对。
是自己用这双手杀戮的时候。
——不对。
自己不曾杀过。
这些记忆不是自己的。
是幽冥的。
但是。
幽冥应该是消失了,怎么他的记忆会残留在自己的身上?
沧澜雪不知道要如何去解释这一切。
也许是在幽冥消失后,他的记忆就这样流泻到了自己的身上,所以……
“呜啊啊啊啊……!”
激越的记忆漩涡与自我意识相互碰撞,陷入了极度的混乱。
“雪儿!”
超载的心和大脑好像就快要被挤爆了。
一幅幅的影像没玩没了地涌现。
怒号,悲鸣,呜咽,惨叫。
所有影像的正中,悄然翕张的感情——
是疼痛与悲伤。
疼痛与悲伤蜷缩着的恸哭。
——原来如此。
此时,终于明白了。
鬼冥那句话的意思。
痛苦的记忆。
一部分指,自然是关于那些被幽冥折磨得痛不欲生的人的记忆。
然而,比起这些——
难受的感觉平息,影像也停止了。
第418章 完结篇 17
第418章 完结篇17
黑暗,渐渐散去。
睁眼双眼。
最先入目的是一脸担心的轩辕墨澈。
“……”
“……没事吧?”
对于询问,沧澜雪点头回应。
刚才那种混乱像是假的一般,心里的波澜也归于平静。
幽冥的记忆会承载在她的身上,必定有其原因,而如今沧澜雪也不愿意在去多想,或许,这才是她最终所要背负的命运。
是她为幽冥所能做的唯一的事情。
沧澜雪缓缓垂下目光看向自己的手……
看见的,是鲜血淋漓的幻象。
抬起头再看向轩辕墨澈。
“……一切,都明白了。”
“一切,……明白了什么?”
“幽冥,已经消失了,不,应该说,他正在我的体内沉睡。”
“……!”轩辕墨澈倒抽一口气。
“不用担心,他确实消失了,只是他将他的记忆都留给了我,这应该是我作为他的女儿,必须要承担的一切。”
沧澜雪淡淡地一笑,如果这样就能平息那些亡者,她愿意承受,并且用一生来弥补幽冥所犯下的杀戮。
缓缓地闭上眼睛,又一次睁开。
沧澜雪更为确定了,这是自己的意志,自己的思想。
什么都没有改变。
若是非要说,就是多了一种名为——心痛的感觉。
被无穷无尽的伤痛所左右。
沧澜雪悄然握紧左手。
一切都已明了。
沧澜雪仰望天空,迎着穿透枝叶身下的日光眯起眼睛。
“……爸爸。”
叹息般地一声低喃。
爸爸。
没什么真实感。
但却有种不可思议的感慨……
沧澜雪想道。
幽冥会不会早就知道鬼冥会随着她一起出现。
会不会他其实……是盼望着见到鬼冥的呢。
在和幽冥的交谈间,她一直有捕捉到。
在奔涌而来的情感狂潮之中,那悄悄隐秘在最深处的真实心境。
这只在感情处理上极为笨拙的男人认定自己遭到了背叛,为了不让自己悲伤,他用憎恨坚固了心防的壁垒。
原来打算利用黑暗的力量,却反而被黑暗乘隙而入侵蚀了理智吧。
憎恨感情,倾力欲将之排除,但终是为感情所作弄,活得不由自己的,却是幽冥自身。
该说感情这种东西,就算再怎么想要丢弃,总还是会有难以抑制的部分吗。
也许正是因为那样,他才那样过度地渴望着将感情排除吧。
多么可悲的男人啊。
幽冥是……还有,鬼冥也一定是。
幽冥所体味到的悲哀、伤痛、罪恶感和后悔。
被折磨的人们的身影,悲鸣,还有愤怒。
如今,所有那些化作巨大坚实的硬块寄寓在沧澜雪的体内。
幽冥在后悔中活过的岁月……
不,恐怕在比之更悠长的年岁中,自己都将为此遭受折磨吧。
鬼冥,曾如此告诉过她。
那些情感和记忆深深侵占着内心,永远不会消失。
扪心自问能否承受这种痛苦。
答案,就是平静得几乎可怕的这颗心。
悄悄造访的暗影已将沧澜雪内心的起伏全部舔舐干净。
所以,现在才会如同无边的黑夜一般平静无波。
超越了悲哀、痛苦和后悔这种种感情。
她会永远背负着这种痛苦的记忆一直走下去吧。
也许有朝一日,她会因此觉得生无可恋变得自暴自弃也说不定。
不为他人所觉的,在平静中发起狂也说不定。
但是——
沧澜雪凝视着轩辕墨澈。
表情虽然已经疲惫至极,但深紫色的瞳孔仿佛平静的夜空般清澈透明。
那种猛兽般充满野性的光芒现在已经不见了。
但是,她不曾想过要将那个野兽形态的轩辕墨澈忘记。
也不得那样的轩辕墨澈令人作呕。
沧澜雪和轩辕墨澈能够像现在这样走到一起,全归功于——两人一起穿行过了一条困难重重的道路。
仿佛读到沧澜雪内心的想法一般,轩辕墨澈喃喃道。
“有人这样对我说,希望我和你一起渡过难关。”
“谁说的?”
“……不记得了。只记得,曾经有这个人,对我说,和你一起的话,一定能找到活下去的道路。”
“……找到了吗?”
沧澜雪看着轩辕墨澈,低声地询问。
轩辕墨澈抓起沧澜雪那断缺的右臂,轻声却坚定道:“我曾想,只要能保护好你,死也在所不惜。……但是,我活下来了。所以,现在站在这里的我就是答案。”
沧澜雪扶着轩辕墨澈,是的,答案已经很清楚了,至于过程,已经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可,那过往的种种却怎么也不会从记忆中抹去。
“就像雪儿对我说过的那样,我也是,不管雪儿变得怎样我都不会在意。只要能呆在你的身边,就已经足够了。”
相触的温暖的和率直的言语让沧澜雪很是高兴,她依偎向轩辕墨澈,用额头抵着轩辕墨澈的额头。
虽然幸运的,轩辕墨澈变回了人的模样,但如果一直是野兽的样子,她也不会介意。
如果那样,就静悄悄地隐居在森林深处好了。
她曾这样考虑过。
不管眼里映出什么模样都无所谓。
只要能和轩辕墨澈在一起,仅仅是那样也是开心的。
沧澜雪用脸颊蹭了蹭轩辕墨澈的肩头,于是轩辕墨澈也将脸靠近了沧澜雪的右肩。
然而,他的唇轻柔地贴压在了右臂断处的伤疤。
飘飘然的,一股令人熟悉的气味掠过鼻尖。
是那片花田的气味。
“什么时候……再去一次那片花田吧。”
轩辕墨澈停止了动作,就近打量着沧澜雪的表情。
他的嘴角,勾画出一抹开心的微笑。
“……嗯,是啊。”
远远地,正有数人朝这边疾奔而来……
那是衣祈风等人。
轩辕墨澈与沧澜雪望着那从远处而来的人,互望了一眼,彼此握着彼此,笑,幽幽浮上了眉梢。
沧澜雪回首望着过去的种种,终于结束了。
大家都还活着,都还活着……
是啊!
她仰起头,望着自己所倚靠的男人——
轩辕墨澈低着头,紫眸异常的闪耀,他笑着,幸福的笑着……
沧澜雪同样笑着。
他们现在彼此的脸上,除了笑,再也找寻不到别的。
沧澜雪的手慢慢地抚摸上自己的小腹……
人的命运显得是那么的奇妙。
幸福,原来并非遥远,只是自己愿意去相信,愿意去爱。
只要不气馁,只要更勇于去开拓,幸福就一定会在终点等待着你。
耳边幽幽传来歌声——
如果我能遇上你,必将心意牵……
用最真的心,还你最深的情……
执子之手与之皆老……
后记
现在,一个故事已然落幕。
但这同时,也是一个新的开始……
以那天为分界,吞噬着大陆的黑暗,与失去躯体的现象骤然都停止了。
被幽冥所破坏的地方,都重新焕发了生机,那些逝去的生命都得到了超度。
重合的月亮与太阳再次分离,随着焕发着生机的大自然,一度失去了生存意志的人们也一点点地取回了对生活的热忱。
缩着生活变得越来越富足,遗失了的情感也回到人们的内心。
情感是珍贵的,但不知不觉间这种珍贵却变成了理所当然,这才意识到原来竟是那么轻易就会遗失不见——
自那以后,又是数年光阴流逝。
这一天,迎来了沧澜雪的十九岁生日,也是她与轩辕墨澈孩子降临到这个世上的第二年。
在柔和的晴空下,仍然带着一丝寒意的风吹拂着头发,沧澜雪在林中漫步着。
“还没到吗?”沧澜雪问着走在自己前面,抱着儿子的轩辕墨澈。
“马上就到。”轩辕墨澈回过身,望着身后的爱妻,脸上有的是幸福的笑。“怎么了,不是每年都这么过来的,这次怎么这么急?”
“也不是,我今天起来眼皮就跳个不停,没什么了,大概是我太过敏、感了。”沧澜雪揉了揉眼皮,左手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自己失去的右臂,已经两年了,这两年来自己应该早已习惯了才是。
可,不知为何,今日总觉得心有些惶惶不安。
可又说不上来,到底哪里有问题。
沧澜雪微微扬起头,轻轻地叹着气。
许是自己真的想太多了。
在充溢着春日气息的空气中,混杂着一丝淡淡的幽香……
现在他们所来的地方,是轩辕墨澈生母所埋葬的陵墓。
自从数年前轩辕墨澈买下了塔楼后,就将其生母的陵墓移了出来,葬在了塔楼的东南面。
每年,沧澜雪过生日,轩辕墨澈都会带着她与儿子,来祭奠。
来到陵园,轩辕墨澈在前方的墓碑前停下,将儿子放下,沧澜雪也疾步跟上。
比起从远处观望,近看整个墓碑更为庄重。
墓碑表面镌刻着复杂的纹样。
沧澜雪将带来的元宝蜡烛奉上,眼角稍稍接收到轩辕墨澈脸上的神情……
轩辕墨澈白皙的脸颊上,眼睛直直地注视着墓碑。
紫色的瞳孔中,闪烁着一言难尽的复杂神色。
每年这一天,轩辕墨澈的心境都会有微妙的变化,沧澜雪并没有询问,其实在她想来,轩辕墨澈应该还是很爱他的母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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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也不会每年挑这个时间来祭奠。
“娘……”儿子晃动着手臂,走到沧澜雪的面前。
沧澜雪望着已能初见轩辕墨澈轮廓的儿子,加上那双同为紫色的眸子,淡淡的一笑,“冥儿,过来,给奶奶磕头。”
沧澜雪将轩辕冥抱过来,其实她跟轩辕墨澈都对轩辕冥这双紫眸有过担忧,可又觉得冥儿的命运早已跟他们不同,而且冥儿是——
“真的一点都没有改变,两年来,一直都是这样……”
轩辕墨澈在那边喃喃自语。
沧澜雪带着儿子拜祭完德妃,便回身走到了轩辕墨澈的身边,“澈,娘在天之灵一定很安慰。”
“是吧。”轩辕墨澈应了声,手执起沧澜雪的手,淡淡的一笑:“我想也是。”
“等祭拜完,你要回去见见你的家人吗?”沧澜雪望着轩辕墨澈问道。
这三年来他们也只有在祭典德妃娘娘的日子里回来,除此以外,都是在各国游历。
其实轩辕墨澈对沧澜雪那断失的右臂,一直耿耿于怀,借着游历明察暗访神医,希望有奇迹出现。
只是,沧澜雪都一直对此事表现的很淡然,顺其自然,就再去没有了右臂,她也绝不会后悔当初下的决定。
轩辕墨澈并没有出声,沧澜雪也就不在询问。
在这之后,轩辕墨澈在拜祭过德妃娘娘后,便带着沧澜雪与轩辕冥离开了。
…………
他们在夕阳的林间行进着。
随着月亮的降临,他们用火把来照明,商谈起今后的打算。
“要再回一次浅州吧?”
“要去酒馆一次。那里似乎得到了不错的情报。”
“很高吗?”
轩辕墨澈点了点头。
很高,只指消息的酬劳,只要有一丝希望,轩辕墨澈都不会放心。
“虽然还没有确定,但就传闻来说,还是值得一去。”
“那就去吧,我也确实想去见见他们了。”
沧澜雪应着,她想要去浅州,并非是因为那消息,而是为了见见自己的朋友。
仔细想想,一直在各地奔走的他们,已经好久没有去浅州了。
来祥还好吗?
衣祈风跟宁柳宿,还有尹溱铭,尤敛青等人……
去客栈露个脸的话,来祥肯定会让他们住下,这样就帮大忙了。
在亡骸们袭击浅州的时候,来祥的客栈应该也一样成为了牺牲品。
似乎是维修之后,还在继续经营着。
还有就是——思雪寒。
时不时的,还能从来祥的客栈那里收到信件。
在发生幽冥那件事之后,思雪寒似乎就和纠缠不休想要杀掉他的绥靖的暗士进行战斗。
他也因此受了伤。
所以,那天他才没有出现。
不过,最近收到消息,他已经返回了绥靖,加上绥靖的皇帝驾崩,他这个太子虽然遭受多方面的压力,可终归是先帝册封的太子,就算有再多的阻扰,也无法改变他成为绥靖皇帝的命运。
沧澜雪至今还是有些不真实,那个当年捡到的小猴子,居然要做一国之君了。
这世上的事情,看得到头,却永远也猜不到结尾。
轩辕墨澈的离开,衣祈风等人也就没有眷恋的留在赤字军团了。
衣祈风带着宁柳宿,还有他们的女儿,离开了励皇,在浅州定居下来,并且看了一间药店。
一方面是为了方便衣祈风更好的专研玄黄秘籍上记载的医术,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想要与宁柳宿从俗世的纷纷争争中退下,才会做出了这个决定。
尹溱铭则是与轩辕墨澈夫妻一样,游历各国,更为增长自己的见识。
尤敛青则是有人了很大的变化,一生都在追求武学境界的他,在脱离了赤字军团后,居然改行走了赏金猎人。
这几年来,还在黑白两道颇得了一个不小的名望。
每个人都有属于他们自己的生活,但是那些同甘共苦的日子,却早已深深地印刻在他们的生命当中。
虽然分散各地,却总是会有某种力量在牵引着他们……
沧澜雪望着那燃烧的火把,脑海中想着种种,却突然被下颚传来的柔和触感扫弄这,好痒……
乌黑的发丝映在视野的一角。
她轻轻地握住轩辕墨澈拂弄自己下颚的发丝,轻轻推开。
这是轩辕墨澈安抚她的方式。
自打幽冥的事情结束以来,沧澜雪的内心产生了一丝空虚的缝隙。
是因为幽冥的记忆。
那绝不会遗忘、绝不会褪色的记忆,时常会支配着沧澜雪。
恶梦一直纠缠着她。
几乎没有能够惬意睡去的夜晚。
但是,这是自己所选择的道路。
她并没有后悔。
而且,在感觉到轩辕墨澈温暖的时候,那条缝隙也似乎在慢慢被填满。
就像在无色的世界中,有色彩绽放开来一样,使她的心变得温暖起来。
总有一日,这条缝隙会愈合吧。
…………
突然感觉到视线的沧澜雪转过头去,轩辕墨澈正凝视着自己。
沧澜雪皱起了眉头。
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干什么?”
“冥儿已经睡早了,有点空余时间了啊。”
“什么啊?”
像是在示意着明显的企图一样,轩辕墨澈的唇边微微浮现出笑容。
“……!”
——来了。
沧澜雪向后退去,打算躲向一旁。
她身子紧紧地绷着。
“你那是什么表情?”
“……不要明知故问。”
“雪儿真是越来越明白,了解我了。”
“这不是了解,而是……你啊……唔!”
话说到一半,沧澜雪的手臂就被抓住了。
见到沧澜雪想要反抗,轩辕墨澈把脸凑了过去。
沧澜雪背过脸,低吼了起来。
脸被轩辕墨澈粗糙的舌头舔、过,让沧澜雪不禁耸了耸肩。
“雪儿,我们都已经……”
“……唔。”
这人又疯了,在这荒郊野外,而且儿子还在身边……
犹豫不决之间,轩辕墨澈将手伸向沧澜雪的背部,就这样静静地推到了她。
垫着沧澜雪身下的可怜树叶,发出了干燥的声响。
对于无论经过多长时间都无法推开轩辕墨澈的自己,沧澜雪无言至极。
左手抵住在轩辕墨澈的胸口。
“把手拿开。”
“不要。”
“真顽固啊。”
耳边传来笑声,让沧澜雪狠狠地瞪了眼轩辕墨澈。
就在对视中,轩辕墨澈俯下身……
沧澜雪只觉得手臂处突然传来了湿润的触感……
“……唔。”
沧澜雪将气息扼杀在喉咙里,紧紧握住轩辕墨澈的手。
轩辕墨澈却恶作剧般,更加轻微的逗、弄着沧澜雪的肌肤……
“……呜,……唔。”
轩辕墨澈紫眸萦笑,手探入到沧澜雪的衣襟之中……
久违了的,轩辕墨澈的碰触。
皮肤变得比想象中更为敏、感,在咀嚼失败的同时,沧澜雪知道自己很快便会沉沦。
在絮乱的呼吸声中,天空映入了渗透着燥热的视野。
从枝叶的阴影里,能够窥视散发着耀眼光芒的月亮。
为了分散注意力,沧澜雪注视着月亮。
但是,越是不看轩辕墨澈,肌肤的感觉就越是强烈。
突然,她看到了那另一边投来的好奇目光……
是轩辕冥的……
沧澜雪就像是触电一样,猛地推动着轩辕墨澈,喊道:“快点放开我,冥儿醒了……!”
然而,轩辕墨澈就像是没有接受到一般。
沧澜雪望着那坐在地上的轩辕冥,是自己的错觉吗?
怎么觉得冥儿的目光有些让人战栗,不是……
那目光应该是她所见到过的,是那个被称为邪神的男人的目光。
只见轩辕冥的嘴角在渐渐地往上扬起,而更为奇怪的是,轩辕冥站起的同时,那身影逐渐拉长……
沧澜雪呆呆地望着,那个完全是邪神模样的轩辕冥……
“你……”
“沧澜雪,今日我前来见你,是要送你一个消息,也当是我对你消灭幽冥事情的一个报答吧。”黑魅夜款步走到沧澜雪的面前,蹲下身子,微笑着望着她。
“消息?”沧澜雪眨着眼睛。
“你不是还有一具肉身留在原来的时空么?”
“这个……”
“那具肉身如今依旧保存的很好。”
“你是什么意思?”
“既是你的肉身,自然跟你的血肉相同,你只需在等一年,便可取回那具肉身。”
“我可以取回我自己的身体?”沧澜雪诧异的望着黑魅夜。
“是,不过由于你失去肉身是二十岁,所以必须等你年满二十岁,才能拿回。”
“那就是说,我可以重新拥有一副完整的身体?”沧澜雪总算是明白了。
“是。”黑魅夜含笑着站起身,慢慢地走回原处。
沧澜雪还有许多的疑问想要询问,可是当她在一阵酥麻中颤抖起来时,游离的神智也一点点清醒过来。
“澈……!”
轩辕墨澈的舌头居然正在她的肚脐附近,而且刚才……
“别乱动。”
“冥儿……”
“他在睡觉。”
“唔……”沧澜雪在轩辕墨澈的声音中,猛地看向儿子,却发现他仍是酣睡着,根本没有丝毫转醒的迹象。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刚才是自己的错觉?
“雪儿,你别总是走神。”轩辕墨澈有些抱怨沧澜雪的不够专心。
“澈……等等,……喂……”
轩辕墨澈的手,碰到了不该碰的地方。
许久没有感受到激昂的那里,立刻唤起了热度。
像是要让沧澜雪感到焦躁一般,轩辕墨澈的舌头在她的下腹部舔、舐着……
想要阻止轩辕魔的动作,沧澜雪将手扶在他的头上。
指尖偶尔碰到了轩辕墨澈的眼睛……
“……”
沧澜雪的手指无意识地在眼睛周围描画着。
不知为何,每一次的碰触,心情就会变得好一份。
心情变得温暖,沧澜雪一边抚摸着轩辕墨澈的眼睑,一边轻声笑着。
“……你在笑什么?”
沧澜雪咕噜噜地轻轻申吟,轩辕墨澈微微笑了起来。
然后,轩辕墨澈抬起脸,轻轻伸长脖子,将嘴唇贴上沧澜雪的唇。
“……没什么。”
“没什么的话就不要笑。会让人觉得很傻。”
“这么说的话,你的笑容本身就让人觉得很傻。”
轩辕墨澈立刻咬上了沧澜雪的唇,毫不留情的重重一吻。
“疼……唔!放开我!”
轩辕墨澈很好笑地眯起了眼睛,但他的眼神立刻变得尖锐,并竖起了耳朵。
“……?怎么……?”
“嘘。”
从他的口气中,沧澜雪感到是发生了什么异变。
沧澜雪也闭上嘴,仔细地察探着周围的动静。
草木沙沙摇动的声音,沉重的踩踏着树叶的声音,慌乱气息声。
不管怎么想,这里都埋伏着不少人。
沧澜雪询问一般地看向了轩辕墨澈。
“人还真不少呢。”
“这里怎么会有人埋伏?”
“你不知道这里是盗匪时常出没的地方吗?”
“那你怎么不是先说一下啊?”
“就算说了,我们也不会改变原定计划。”
“要是知道的话,就不会在这种地方悠闲地露宿了。”
听着沧澜雪那一脸愤怒的话语后,轩辕墨澈挑起一边的眉毛看向沧澜雪。
“前几天收到敛青的书信,知道我们要去浅州,说是让我们顺便给他把这里收拾了,钱嘛,对半分。你不知道,你老公我时常会赚些外块贴补家用吗?”
“诶?——!”
沧澜雪简直是凸睁了双眼,轩辕墨澈居然跟尤敛青暗地里还有这样的勾当?
“好了,你保护儿子,这些人就交给我了。”
这样说着,轩辕墨澈从沧澜雪的身上爬起来,拿着放在一旁的剑鞘,拔出了长剑。
沧澜雪望着那道颀长的身影,脸上有的只从容而淡定,她抱着儿子……
她的老公永远都会给她惊喜……
这样的惊喜,会一直持续下去……
沧澜雪望着那远处的刀光剑影,她的脸上扬起的是自信的笑……
绝不会动摇的‘羁绊’铭刻于心——
耀眼的七彩流光,萦绕天际。
第419章 错龙缘1
第419章 错龙缘1
错龙缘是丫丫比较喜欢的人物,轩辕无痕的故事。喜欢的童鞋们请不要错过!嘿嘿,指不定雪儿跟小四会出来客串的说。
不过故事是独立的。嘻嘻!
励皇国,轩辕无痕登基后的第二年。
平淡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匆匆一过便是二。
时值元宵佳节使平日里就人气旺盛的京城显得更为热闹,每家每户都装灯结彩;夜间在一盏盏颜色各异形状各异被点亮的灯笼下,为城内更是带来了如鲜花如星辰般绚丽夺目的梦幻景致,其独特魅力为这喜庆节日增添了一份色彩。
丞相府自从两年曲媛婉被赐下皇亲以后每逢过年过节总是被前来祝贺的人群所包围,而大概也只有在这样难得的节日里才会让那些对曲媛婉满是好奇的宾客们有一睹其风采的机会。
曲媛婉每逢过年过节都会在晚膳前后会到来的宾客们献上两首曲子,就算她是在轻纱挂面下出现在来宾身前,但当听到她说弹奏出来的乐声,让在场的每一位宾客都是面露陶醉之色,对她的谣传那更是几乎到了仙女下凡天籁琴艺的神话。
当然今年也不会例外,丞相府依旧宾客云集,晚膳前更是人人伸长了脖子等待着那被神话了的曲媛婉现身献艺。
“陛……少爷,您这不是自找麻烦嘛!想要见曲小姐您大可派人接她何必要千方百计不让老爷派人接她,而是非要这样偷偷摸摸跑来?”一位浓眉大眼长相清秀,年纪约莫十八、九岁的少年,此刻正满脸怨色的对走在他身前的另一位青年抱怨道。
从身后传来的抱怨声让在前的少年停下了脚步,转身用手中的纸扇边敲打着身前少年的脑门边说道:“你这笨脑袋瓜里除了杂草还剩什么?妄你跟随本少爷这么多年,唉!真是孺子不可教也!”
青年年岁约在二十岁左右,一头长发只是用了一枚玉簪横插固定在脑后,几根发丝调皮散落在他身侧,让人感觉在整齐中为他带上了几分凌乱却并非会让他看起来有邋遢,反而显出他的桀骜不拘。
虽年纪尚小但那身形却显得修长,身穿白色长袍外加一件乳黄色马夹;一张俊美如斯的脸上因浮现在眼底那份狡黠而显得邪魅,就算稚气未脱也难掩其身上那股高贵气质。
“少爷奴才是笨不过那也是被您敲笨的!怨不得奴才!”被敲脑门的少年手捂在额前嘴中咕哝道。
“哦!原来还是少爷我把你变笨的,怎么有时候倒是感觉你其实挺聪明!”白袍青年将纸扇收回,斜着眼望了下那一脸不满之色的少年,在他的脸上则是并没有任何不悦,倒是呈现出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着实让人摸不透他心底所想。
被主子一夸倒是让他有些不好意思,伸手抓了抓后脑说道:“嘿嘿!这奴才就不知道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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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手下单纯白袍青年也只能暗敛了下眼,朝他催促道:“好啦不说了!献艺的时辰就快到了。”
“哦!少爷脑中怎么想,奴才确实无法猜透,明明可以大大方方光明正大的事为何就是要搞的偷偷摸摸。”就是忍不住抱怨,怎么想也无法相通,不能说那是他笨而是就算在聪明的人也猜不透倒是主子心中有着什么打算。
身后那抱怨声让白袍青年蹙眉,无奈下只能喝止身后之人说道:“再多话就缝了你嘴巴!”说完更是加快步伐朝前而去。
“呃……”被主子的口一惊,手猛地捂住嘴不敢再出声,只能认命跟上。
袅袅熏香飘荡在空气中,一张古琴摆设在桌上,一间摆设雅致的房中此刻气氛显得有些沉闷。
此刻站立在房间中的一位少女双眼满是忧心的对坐在梳妆台前的另一位少女说道:“小姐身子还成么?要不奴婢去跟老爷说下小姐身子不适今天那献艺就免了吧!”
那名端坐在梳妆台少女,脸色惨白一副病怏怏的模样,一双小手摆放在膝盖上紧揪着裙子,眼中泪水默默地滑出眼眶,对于身前少女担心的话语她只是摇了摇头,低语道:“我没事竹儿,不要让爹爹知道我又犯病了知道吗?”
“可是小姐……瞧瞧您那副随时都要昏过去的样子怎么能让奴婢放心,就算老爷知道了会生气奴婢也要去告诉他,要责罚就责罚奴婢好了!”竹儿说话间从她那张圆圆的脸上滑下了两行清泪,望着坐在自己身前的那道纤弱的身影就让她心疼不已。
“不要竹儿!!爹爹会将你关在柴房,我不要这样,要是连你也不再我身旁了我还能找谁说话?竹儿不要拂逆爹爹不过是抚两首曲子,我可以的!”竹儿得话让她感到焦急,忙转身拉住竹儿的手不让她离去。
五年前除了一位又聋又哑的嬷嬷陪在她身旁外在无他人了,直到嬷嬷将十岁的竹儿送到她的面前她才有了一位可以说说话的人。
五年时间的相处让两人的感情早已超越了主仆,竹儿会这么激动也是因为担心主子的身子。
身为丞相千金未来皇后的自己又有谁知道她过得是何种生活?
平日里她除了难得到花园中透透气就只能待在这闺房当中,这其实对于药罐子的她来说也是没办法的事,但是每到逢年过节不管她身子是否安好爹爹都会让她出房去为那些达官贵人抚琴。
虽然有几次她几乎晕倒但是爹爹还是强硬的让她去要是顶嘴就会遭来怒骂,更是会将竹儿关进柴房几天几夜,无论如何竹儿都应该遭这份罪。
要是可以她宁可死去也不要这样活着,但只要想起爹爹所说得话‘她的命是娘亲用自己的命所换,要是轻易就这么死去了怎对的起娘亲’她知道爹爹为什么会这般对她,那也是因为娘亲的命是因她而丢,对于夺取了最爱之人性命的人来说就算是女儿也无法原谅。
十二年来她从未得到过父爱但是她并不恨爹爹,至少她能来到这个世界上都是因他跟娘亲,只要爹爹不要生气她会乖乖听话;而且再过一年她就要嫁入宫中,这也是她不敢轻生的另一个原因,至少要死也让她嫁入宫中以后再死,到时候她已经成为别人是妻子别人的媳妇,俗话说:嫁出去的女儿如泼出去的水,那时候爹爹眼不见为净想来也不会怨恨她这位已经成为外人的她了吧!
“小姐!!”竹儿还想再说什么但是被捂住她嘴的小手所阻。
“好了竹儿快点给我梳头,要是过了时候我还未出现爹爹生气那可就冤了。对了,你去把上次陛下赐给我的保命丹拿上一颗,希望它真的能如它的名字般保住我的命!”将收回手曲媛婉转过身望着铜镜中的自己,到底她前世做错了什么?老天爷要如此待她!!心中的苦又有谁能体会?就算竹儿心疼她,但却永远也无法体会她心中的那份苦与悲!
“小姐奴婢真希望时间快快的过,只要你年满十六岁就能嫁给皇上了这样就能离开这个家了,到那时候小姐不止身份更显高贵,而且奴婢也相信小姐跟皇上必定能恩爱到来!”竹儿拿起梳妆台上的木梳为主子梳理发丝,嘴中说着脑中可是都已经浮想联翩了。
竹儿得话她曾经也在脑中幻想过,但是身子的不争气让她可望而不可即,她只希望自己能支持到出嫁就可以了,想到此处她不由询问道:“也许吧!到时候竹儿可愿意跟我进宫呢?”
“当然愿意,小姐去哪里奴婢就跟去哪里,奴婢这辈子只要跟着小姐就好!”竹儿一听想都没想就直接回道。
“傻竹儿,迟早有一天你也要嫁人,我可不舍得让竹儿当老姑娘。”因竹儿那天真却又真诚的话语所打动,使曲媛婉原本苍白的脸上浮上了笑容,有如一朵芙蓉花,清醇而美丽;脸上也因这抹笑容而有了生气,灵动的双眼就算是病魔缠身也总是清澈见底。
“小姐竹儿就是要跟在你身边,老姑娘怎么了,竹儿就喜欢当老姑娘。”竹儿不依的反驳着,手巧的她很快就为曲媛婉梳理好了长发,当她看到主子脸上的笑容时不由傻乎乎地说道:“小姐你真的好漂亮,不过脸上有笑容的你更迷人,笑容让你看起来人显得精神多了自然也就更加漂亮了,所以小姐你要经常笑。”
“是吗?那还不都是竹儿你的功劳,你手巧才能把我的憔容掩盖去。”望着铜镜中焕然一新的自己她何尝不想多笑,但是心中那份苦涩让她只能锁紧双眉。
“小姐奴婢听人说过,任何灵药都及不上发自内心的笑,只要身心都感到开心了那再重的病都能康复,所以小姐无论如何都要让自己的心放宽知道吗?竹儿可是至少还想陪小姐六七十年呢!”竹儿手搭在曲媛婉的肩头恳切道。
对竹儿的话,曲媛婉只是透过铜镜朝她投以微笑,随即催促道:“嗯!我知道,好了竹儿快去拿药跟面纱,时辰快到了。”
竹儿眼中的担忧并未散去却也只能去为主子准备,她能做得就是祈求上苍保佑这位可怜的少女能获得一份真正的幸福。
望着竹儿的背影,曲媛婉眼中忧伤浮上,到底何时她才能得到解脱?想到自己又开始胡思乱想忙摇了摇头,暗自庆幸还好竹儿此刻还未转身,不然又不知道要被她唠叨多久了。
稳定心神等待竹儿将所要东西拿来!
竹儿没一会就准备好了一切,过来为她带上面纱,将保命丹放入她腰带后就扶着她站起,将古琴抱于怀中便扶着曲媛婉缓缓走出了房间……
清梦园位于丞相府以南是曲易清用来宴会的院落,曲媛婉献琴艺的场所正是清梦园中的赏星亭。
夜幕降临,清梦园内数千盏彩灯便以点亮,摆放在圆内的五十几桌宴席上已经开始有宾客入席,一身华服的曲易清穿梭在宾客间谈笑风声,下人们早已陆续将各式佳肴端上桌,整个清梦圆内呈现出空前的热闹场面。
就在喧哗声中一道优美的琴音从清梦园一角的赏星亭中传出。
悠扬琴音一起就让那喧闹不堪的声响渐渐落下,宾客们齐齐将目光投注在那不知何时进入赏星亭中的身影上,众人脸上一致呈现出陶醉之色。
娇小的身影被一道薄纱制成的帘子所挡,让他们只能若隐若现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但也正因如此才更引人遐想忍不住想要一探究竟,那抚琴之人是否也跟她所弹奏出来的琴音一样让他们心动,让他们痴迷。
琴音抑扬顿挫,激昂时如奔腾江水波涛汹涌,低婉时如涓涓小溪源远流长;忧伤时如爱人逝去痛彻心扉,幸福时如蜜糖入嘴甜而不腻;让人忍不住随着琴音而不断变化着心境,泪水、微笑、向往、期待一一流露在脸上。
一曲未了众人无不被那抚琴人所折服,鼓掌为她喝彩。
透过薄纱帘望着外面,那一道道专注的目光不管多少次她都难以接受,总觉得那些目光中隐藏着什么,每次只想快快的结束,那样她就不用坐在这里去为那些陌生的人抚琴,就可以回房中做回自己,。
一首曲子终于被她给支撑了下来,身体就像是虚脱了一般已经无法再继续下去。
从房中来到这清梦园已经让她感头晕眼花能勉强弹奏一曲以算不错,要是再想要继续下去恐怕就会让爹爹发现她身体的不适,并不想让爹爹知道她此刻能坐在这里抚琴完全就是硬撑。
但是不知爹爹又是否会如愿让她离去?
每次都是要抚琴两曲才会让她返回房中,可是这一次她实在是有些支撑不下去了。
到底是否应该继续下去,还是离去?
眼不由透过薄纱帘望向外面,宾客们虽已因琴音的停摆而渐渐将心思放在了宴席上,但是从外面还是有着说要让她再献上一曲的闹声。
曲媛婉犹豫在亭中半天未有动静。
就在她无法下决心时,一道提高的赞美与请求传来:“曲小姐的琴艺真乃是一绝,还望曲小姐能再为尔等献上一曲。”
“感谢这位公子的抬爱,媛婉才艺纯属平平,公子诺想再听就唯有等下次相府摆设宴席时了。”挣扎了半天还是出声婉拒了对方的请求,胸口的沉闷让她觉得呼吸开始变得急促。
“曲小姐不对吧!今日可还只是第一曲怎说要下次才能听了?”语气明显有着一丝不悦但是又隐忍不发只是提醒而已。
“公子实在不好意思,今次就算是媛婉欠下了等下次定当补上!”试着放松身体不让外人听出异样。
“小姐这可并非是在下一人的想法,小姐可以问问在坐各位是否答应。”
“……”
纠缠不清就是不愿放弃,望着那些因那人的话而掀起的哄闹声让曲媛婉感到头更是发疼。
“小姐奴婢去请老爷过来吧!”
竹儿压低声音俯身在主子耳边说着,对于主子那越来越苍白的脸色让她眼中满是焦急。
“竹儿爹爹要是过来也一定会让我抚完才能回房,算了!一会我将保命丹吃了就应该没事了。”
手不由探向腰际,要是可以她真的不想吃那保命丹,那么珍贵的药丸能省则省,无奈这次看来是无法省下来了。
“小姐……唉!那奴婢给你去倒杯水,这里就准备了花茶。”望着主子那张憔悴的脸竹儿疼在心中却也无力帮助她什么,只能去为主子准备水入药。
主仆两才语罢外面那略显不耐地询话声再次响起:“曲小姐在下等人可都在小姐给回应呢?”
“这位公子就算想要再听我家小姐弹曲那也要宴席过半,现在小姐需要休息。”
竹儿忍不住出声回应,对于那无礼之人她早已忍无可忍,要不是自己身份低微,不过是名下人她也不会让那些人欺负了小姐。
“那好,只要小姐还愿弹曲就好。”
“多谢公子!”曲媛婉不愿在与那人纠缠,忙手拉住竹儿让她安静。
“小姐!!”竹儿不满的喊道,自己实在为她感到不值。
“竹儿你快去给我准备水,不要再磨蹭了,对了将那内帘也降下不要让外面的人看到我这幅样子。”曲媛婉将手收回捂住胸口,现在她都已经无力去于竹儿争执了,只想将身上的不适感压下去。
“好吧!那小姐现在你就休息会,千万不要在逞强了,好好的坐着休息,奴婢这就去给你准备水。”离去前,竹儿还是不放心的提醒主子。
曲媛婉抬手对竹儿挥了挥,现在就算她想动也无法动。
竹儿走到亭前将内层帘子放下转身再次望了眼主子,幽幽叹了口气后她才踏步离去。
当内层帘子放下的那一刻她就已经忍不住趴在了石桌上,闭上了双眼略作歇息。
从琴音响起到结束至对话完毕他都听得一清二楚,为那美妙的琴音而暗赞不已,不管听多少次他都会为她的琴音而动容,虽至今未有见过她却已深深地为她的琴音而痴迷不已。
今日他终于踏足了此处,两年来他从未想过会有来见她一面的念头,但不知为何今日却冲动的跑来就是想见见这位抚着一手好琴的未来皇后。
耳边尚留着傅立那句询问为何不大大方方宣召她入宫而非要偷偷摸摸来见她,想想这两年避不见她的自己,他也很想询问自己为何不想与她相见?
要是非要寻找一个理由的话,那就是一份牵绊,一份莫名的牵绊让他想见她,至于那到底是什么他也说不清楚,更加不想去深究,其实想想见或不见又能改变什么呢?
望着近在眼前的娇容有一瞬间他被曲媛婉脸上的那份苍白所惊,未曾想到她今日竟是身体抱恙,本想就这样转身悄然离去但想到刚才那些无礼之徒就让他停下了脚步,暗中走入了赏星亭,等待她的转醒。
“遥望天际星月当空挂,俯首尘世七彩霞灯耀,倾听世间笙乐缠于耳,品味人生酸甜苦辣知……”
不知为何当看着她憔悴的睡容时竟让他忍不住感叹出声。
耳边传来的低吟将她吵醒,那模糊的词句竟让她感到眼眶一阵发热,不解耳边怎么会响起如此一番话。
眨动了下眼皮缓缓睁开,还未清醒的脑袋让曲媛婉感到视线都变得模糊不清,隐约像是有道身影在她身前。
揉着眼睛想要将模糊感从眼中揉去,开口含糊询问道:“是竹儿回来了吗?”
那双朦胧的眼睛还未清澈,那揉搓眼睛的模样透着可爱,虽才十五岁却已是芙蓉美容要是再过几年定是位倾国佳丽,对于她的容貌他甚感满意。
“水还未拿来,看小姐脸色苍白还是再休息会得好。”
陌生的语音让曲媛婉猛然清醒,那道传来的声音竟是男儿音这不由将她脑中的混沌完全惊出脑外,抬起头所接触到的是一双噙着笑意的眼,脸在她的眼底越显越大……
一张俊俏的脸让她感到陌生的同时又觉得熟悉,那略带笑意的神色竟让她的心怦然一动。
这赏星亭在她献艺的时候都是会在用绸缎将外围抱扎起来,会如此做就是不想有人擅自入亭中打扰到她,唯一进入亭中的路就是最靠近墙壁的右侧,这大胆的男子难道就是从那里进入的?
曲媛婉想着不仅询问道:“你……你是谁?”
眼底的笑意并未退去,将脸更靠近眼前的他,更是将嘴凑在她的耳边轻语道:“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你是谁。”
他的话让曲媛婉不仅眨了眨双眼,那高深莫测的话让她感到迷茫,心中不由猜想这人她是否认识?
“我们是不是见过面?”
“小姐觉得我们应该见过面吗?”靠近她的脸,并未想要拉离,鼻间所闻到的并非是幽香而是草药味,眉宇微皱,继续说道:“小姐难道最近身体一直不适?”
“我……嗯!最近偶染了风寒,这位公子这里你是不能进来的。”他的询问差点就让曲媛婉脱口而出急急收住并告诫此地他不能随意进入。
“那怎还出来抚琴,应躺在床上好好休息才是。”并未将她的告诫听入耳内倒是为她所说的染上了风寒而显示出微怒。
有些错愕在他的话下,同时也才惊觉到自己与他的靠近,忙坐直了身子,脸上却感到一阵滚烫。
“竹儿在给我准备水,一会吃颗药丸子就可以了,风寒不碍事。”
“风寒要是不注意也会变成大病,要切忌你可是未来的太子妃。”
“哦!”不明白他的脸上为何会有紧张,不过更奇怪的是自己,她刚才的沉闷已经消失却又有另一种慌乱让她心不由乱跳。
“对了,一会你就在亭内好好休息,抚琴的事放下。”双眼紧盯在她的脸上,现在她的脸已经没有初见时那般苍白倒是泛起了一丝红晕,让她更显三分艳丽。
“呃……不行!等宴席过半还有一曲要抚。”急急说道,她刚才就已经答应怎能再返回。
“知道,一会自然会有曲子给他们听,但是你不能再抚,给我乖乖地休息。”语气透着霸道,完全是命令。
“不行,不行,不行!要是让爹爹知道,他会生气!”猛挥动着手反对道。
“不许有反对,一切听我的就是!”坚定不容反对。
迷茫、迷茫、还是迷茫!
为何他会说出那么充满命令的话语,就像是他所说的话就是最大,她要听从他的话,好奇怪的人好奇怪的话语。
只是现在她就算想破了头皮也无法解开心底的迷茫,倒是那迟迟未有回来的竹儿这时总算是回来了。
望着站立在亭外的陌生少年,竹儿惊得将手中的盘子都飞了出去,要不是少年伸手敏捷急急接住了那即将摔破在地的盘子跟盘子上的茶杯,现在定然会招来外面宾客的注意。
少年将手中的盘子递到仍未从惊吓中回神的竹儿手中,并开口提醒她道:“姑娘小心啊!”
竹儿接过少年递过来的盘子,努力的吞了吞口水总算是将飞离身体的三魂七魄收回,指着少年结巴道:“你……你……你是谁?”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你谁。”少年一脸嬉笑,这话他可算是现学现用了。
没想他话才说出口就从他身侧飞过一件暗器,少年手指一夹,当看到手指中的一只香蕉时不由将目光往亭中望去。
“少爷的话也是你随便可以学去的?”狠狠地怒瞪了一眼那学他话语的人,脸上可是没有任何怒意。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两位姑娘看得只傻眼,竹儿猛摇了下头让自己保持清醒并疾步走进亭中,来到主子的身前一副母鸡护小鸡的样子,对着刚才扔香蕉的少年问道:“你……你们到底……底谁?”紧张让她还是有些结巴。
“我们(我们)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我们)知道你们谁!”两位男子竟不约而同的齐声回答,当然也都是压低了声音。
“废话!”对于他两一而再再而三的不肯吐露真话让竹儿有些恼火,将目光转移到主子的身上,询问道:“小姐你没事吧?他们到底是什么人竟敢擅自进入赏星亭!奴婢这就喊人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这次竹儿倒是说得挺溜并张大嘴巴准备出声喊叫:“……”
就在竹儿刚要喊出声音时,一只香蕉竟塞入了她的嘴巴,让她无法出声,眼望向手还未离开香蕉的手,耳边更是传来声音:“这位姑娘我们可不是什么坏人,所以可否请姑娘不要出声叫喊?”
曲媛婉看着被香蕉堵住嘴巴的竹儿,真不知是应该笑还是哭,但当她听到竹儿说要叫人时差点就心脏停止跳动了,还好有人将她的举动所阻。
当她看到那张呈现怒气的脸时,忙出声说道:“竹儿不要喊,他们不是坏人,所以千万不要惊动了外面的宾客知道吗?”
被香蕉堵住嘴巴的竹儿眼中虽对主子的话感到不解但也只能点头,倒是对那位拿香蕉塞进她嘴里的少年感到气不打一处来!
不知何时原本应该在竹儿手中的盘子竟然会出现在亭中青年的手中,将盘子上的茶杯段在手中,对着曲媛婉命令道:“把你的药拿出来。”
“嗯?”一时还未转过身来,并对少年所说得话没有消化的曲媛婉,脸上完全是一副茫然样。
“风寒药!”她脸上的迷茫使他有些不耐,一只手仍旧端着茶杯另一只手则是在她眼前摊开了掌心,暗示着她将药丸放入到他的手中。
“哦!!”经过他的一番提醒,不仅让曲媛婉想起刚才自己对他所说得话,不过她所要吃的并非是什么风寒药而是保命丹。
望着自己那已经暗示了半天的手,可她却仍是迟迟未有拿出药,不仅又一次询问道:“药呢?”
“一会。”并不想就在他面前拿出那颗药丸只能拖延时间。
没有强求只是将茶杯递给了她,自己则是大刺刺地坐在了石凳上,不再去望向她。
望着手中的茶杯,她竟也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些什么,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有这种奇怪的感觉,小小的心灵不明白为何会变得这样……
幸亏她早已吩咐竹儿将内层帘子放下,不然现在亭中的事不就让外面的宾客都看到了,不过实在不明白他到底为何要进入这亭中又为何对她表现出霸道,完全莫不清楚这突然出现的男子……
竹儿将嘴中的香蕉扔回那个可恶的少年,恶狠狠地怒瞪了他一眼后望向亭中主子,小心询问道:“小姐难道就让他们继续待在这里?要是老爷过来看小姐那该如何是好?”
“竹儿难道你忘了吗?爹爹除非必要一般是不会来此处的,只要我听话他又怎么会来?”
曲媛婉在竹儿得话下,原本脸上的红润顿然消失而去,带着自嘲对竹儿说着,但那话更像是在说给她自己听,原本有些温暖的心又开始透出寒冷。
“小姐……”竹儿知道她又说了不该说得话,老爷怎么会无缘无故来此,老爷除非小姐不肯出来才会过来。
不想看到竹儿眼中的自责,努力扯出一抹微笑,从石凳上站起朝竹儿走去,拉着她朝亭中走去,指着桌子上的水果询问道:“好了竹儿!我看他两也不是什么坏人就暂时让他们在这里吧!离宴会过半应该还有一段时间你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小姐你都没吃,奴婢怎么好先吃。”竹儿摇着头回绝道。
竹儿的回绝,让曲媛婉脸上有些微怒,拿过一个苹果硬是塞入竹儿的手中,并对她说道:“竹儿我们不是主仆,我们是姐妹,你怎么老是忘记总是要想等我吃了你才吃,等我喝了你才喝!这并非是我想要得。”
“小姐……小姐我知道你对我好,但是怎么说竹儿也是个下人,怎能在外人面前逾越了自己的身份,小姐吃过奴婢才能吃!”竹儿眼中有着感激,可现在并非是只有她跟曲媛婉两人,她又怎能在他人面前逾越了身份,说着忙将苹果放回去。
望着竹儿,曲媛婉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对她说了,反正竹儿就是那么固执、古板。
“看来两位姑娘之间的感情不一般,就像是我跟傅……栗子的感情一样。”
他已经不知沉默了多久,在曲媛婉跟竹儿的谈话中终于忍不住出声,并且差点就要将傅立的名字叫出幸好及时的纠正。
“栗子?他的名字叫栗子?”竹儿听着亭中男子的话,不由惊讶地指着亭外的少年问道。
“怎么不可以吗?”傅立脸上有丝僵硬,真不知道主子聪明的脑袋怎么就不能给他换个比较雅致一点的名字。
不过竹儿脸上地惊讶,与她脸上那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倒是让他颇为生气,质问中人也已经走进了亭中。
“可以可以!”竹儿正经的点着头但眼底那份笑意可是半点没有消退的迹象。
竹儿跟傅立两人的斗嘴,让他感到头疼,不由对傅立说道:“栗子你还是去亭外把风。”
听到他将傅立叫离,她不禁也对竹儿说道:“竹儿也去亭外看着吧!”
竹儿先是一愣,不过随即倒也听话的朝曲媛婉对了下头后,起身朝亭中走去……
在走过傅立身前见他竟傻愣愣的不动,伸手拉起他的衣角就朝亭外走去。
“栗子跟竹儿好好相处!!”傅立还未来得及抱怨就被主子的话语说得只能乖乖的任由竹儿拉着他朝亭外走去。
等竹儿跟傅立走出了亭子,曲媛婉便开始有些坐立难安,不过说来奇怪怎么现在她竟感到身子转好了许多,呼吸没有先前那般急促难受了。
第420章 错龙缘2
第420章 错龙缘2
“你相信命运?”双眼直直盯在她的脸上,嘴中淡淡的询问道。
“命运?”这两个字意味着什么,对于他的询问曲媛婉不知是否自己真的能回答的清楚。
“嗯!命运!”其实就算是发出询问的自己,也不能说清楚只是突然想问就问了。
“相信与否有什么区别吗?人不都是在这两个字中活着?”
“也许吧!”对于她的答案并非让他满意也说不上不满意,总觉得缺少了点什么。
“……”
一时间两人都未再开口说话,亭中一度陷入了寂静,两人也同时别开了脸,不再对望彼此,就像是突然在两人中间出现了一道鸿沟。
寂静的亭内与外面的喧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外面时不时会传来欢笑声而亭内却始终只有轻微的呼吸声。
内帘的阻挡让亭内与外面隔绝,亭内的人看不到外面的人而外面的人也同时看不到亭内的人,就像是一个空间内呈现了两个世界。
时间就在喧哗与寂静中飞逝而去,转眼宴会已然过去了一半时辰,那些等待已久的宾客又再次前来催促。
亭内的两人因外面人的催促终于有了动静,曲媛婉回应着外面人的催促,而白袍青年则是抢先她一步走到古琴前。
当她想要阻止时已经为时已晚,只听悠悠荡荡的琴音在亭中响起。
望着正抚着她琴的白袍青年,心不仅再次泛起涟漪,想要上前却被他的眼神所阻更是示意她乖乖坐回石凳上。
胸口在翻滚,对白袍青年的举动对他所表露出来的神情,曲媛婉只感觉到自己的心在动荡不安,就算他们已经在这亭内相处了几个时辰,她还是没有猜透他为何要来此,更是现在他又是为何要代她抚琴?
疑问不断在她脑中盘旋。
他的琴艺竟是如此的出神入化应该跟自己在伯仲之间,他的略显阳光而霸气,而她的则是显得阴柔而缠绵。
这是否就是男与女的区别?
曲媛婉惊讶在少年的琴音之中,还从未有人的琴艺上能跟她争风,可他确实有这个资格,这也就难怪他会这般有恃无恐一脸平静的代替她抚琴,原来他早就已经胸有成竹,也只有自己一人干着急而已。
虽然不知脸上此刻是何种表情但她至少知道眼眶又似初醒时一般发热,鼻子有些发酸,这并非伤心难过而是感动,是因为感动让她想要哭泣。
不知是因为太过沉醉还是走神就连他已经抚完了一曲,已经再次走到她身边,她也毫无察觉。
“不要再勉强自己了,让竹儿带你回房去,外面的人不用再理会,你的两曲已经抚完了。”
俯下身子又一次靠近她,心已经没有初见时那份激荡,鸿沟的出现像是将那份激荡所割断。
“呃……嗯……谢谢公子!”心神总算是被她强行拉回,抬眼所见又是他靠近的脸庞,让她脸上又开始发烫。
“在下也是时候该走了。”将身子收回,站直,眼望向亭外像是在眺望。
“是么?”低应着他。
“嗯!”只是轻声回应了一下后,他便迈开了步伐朝亭外走去。
曲媛婉看到他离去的身影,竟不由匆匆站起身脑中更是闪出想要去追他的念头,只不过在她才迈出了几小步便放弃了。望着那逐渐消失的身影,在她的耳边风来了一阵风,他是否就是这一阵风,就算她想要去追也无法追到!
身影越离越远直至消失在她的眼底,脑中有一千一万个想要追逐他的冲动奈何双腿就是不肯上前一步。
就算被布严严实实包裹的赏星亭内仍是让她感到一丝寒意袭身,现在才发觉心底的那丝温暖早已随着他的离去而消失,此刻她又一次被寒冷所包围。
耳边依旧是亭外所传来的喧哗声,但现在她已经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整个灵魂就像是随着他的消失而飞离了躯体。
呆呆愣愣地站立在原地。
“小姐?小姐……”当竹儿步入亭内就看到一副神不附体的曲媛婉,喊了几次都未将主子唤醒。
双手挥动在曲媛婉的眼前希望能将她的灵魂拉回,这样失魂落魄的主子还是第一次见到,眼不由投向亭外,心中暗想:真不知道那位白袍青年用了什么魔法竟能将主子变得这么反常。
此刻曲媛婉只是感觉到在她的眼前有个模糊的影子……
在不停晃动想要回神只是不知要如何将飞离的魂魄拉回,响起在耳边的声音就像从遥远的天际传来……
是那么的空旷,传入耳朵中时还能引来阵阵回音……
他是谁?
他叫什么?
他为何来此处?
他为何要帮她?
诸多疑问一个个轮番在她的脑中浮现,一个还未解开另一个就又浮上,就算是想要思考也根本没有时间。
初次相遇竟给她一种既陌生又熟悉的感觉,自己的心还会为他而莫名的乱跳,身体上的不适也因他的出现而消失。
是神仙?是魔鬼?还是人?
可笑现在她竟连他是不是人都产生出了质疑,是说她笨呢?
还是说他实在太狡猾?
一个晚上下来他就是在让她不停猜谜,说什么:他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知道她是谁。
这是多么不公平的话,一晚上他总是在显示着他的霸道,他总是在命令她。
虽然明知道这一切都很奇怪但是自己却完全沉醉在这份奇怪当中!!
“小姐……小姐……小姐你醒醒啊!”
竹儿已经改挥手为抓住主子的肩膀轻轻地摇晃。
目前也只能用这个办法了,要是连这个办法都没有效果那她真的已经无计可施了!
但是结果并非她想象中的那么乐观主子竟还是痴痴呆呆,心中的焦急差点就让她落下了眼泪。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竹儿不过是给她准备杯水的时间就突然冒出了一个他!
他,一个自己完全摸不透的人!
“竹儿你能告诉我刚才那一切是梦还是真的?”
现在已经无人能分辨,曲媛婉说这句话的时候到底是因竹儿的呼唤还是依旧沉浸在思绪当中……
只是突然想问所以就脱口而出了。
“小姐你不要吓竹儿啊!你到底是怎么了?竹儿去找老爷,竹儿这就让老爷去找太夫。”
竹儿被主子的询问激动得以为主子总算是清醒过来了,可还未开心多久,在当她接触到主子的目光时又开始慌了。
主子那毫无焦距的眸子清楚的告诉她,主子根本就未有清醒!!
焦急竟连她都开始语无伦次起来了。
“不要——不要去找爹爹!!竹儿不要去!”
猛然清醒只因听到竹儿要去找爹爹,因为这个灌入进她耳内的讯息让她终于清醒了过来。
同时也意识到了自己竟还在原地打转没有丝毫地变动。
曲媛婉突然的叫喊声与她脸上的紧张神色让竹儿双手紧抓住了她的手臂,安抚道:“小姐……你千万不要激动!竹儿不去找老爷就是了,但是你也不要一副痴痴呆呆地样子,竹儿看着好害怕。”
希望主子能在自己的安抚下平静下心来!
“竹儿带我回房……快点带我回房!!”
将目光投向到竹儿的身上,脑中此刻窜上的是让她快点回房,快点躺上床,只要闭上眼睛那样她就能什么也不想。
只要睡着那么她就能将一切事都抛在脑后,这样的想法来得倏然也让她感到是最为有效的方法,因此表现的十分着急。
“奴婢知道了这就带小姐回房,小姐你冷静!奴婢去拿你的古琴,你等着!”
将手从曲媛婉的肩膀松开,竹儿试着用比较和婉的语气去跟主子说话并告诉她要先去拿古琴。
“嗯嗯!竹儿快去拿,拿了我们就回房去!”
现在她满脑子就是速速回房别的什么都不要管,催促竹儿时自己则站立在原地,脸上呈现出焦急与慌乱。
竹儿急急走到摆放古琴的石桌上将古琴抱在怀中就走回到曲媛婉身旁,拉起她的手腕匆匆步出了亭子朝曲媛婉所居住的琴缘居而去。
就在竹儿拉着曲媛婉走去亭内不久一道隐身在亭旁灌木丛中的黑影缓缓步出,眼紧盯在曲媛婉的身上目送至他们消失才转回身,摸着下巴上的胡须,目光闪烁不定显得异常寒冷,脸上则是一抹满意的笑容。
“曲相爷……曲相爷……”从远处传来一阵呼唤。
唤叫声的响起让他倏然敛去眼底的闪烁,脸上的笑容依旧不改,抖了抖沾在衣物上的杂草后便举步朝响声处而去。
“哈哈……原来是红大人啊……”
“曲相爷您酒才喝一半就不见人影了,令千金的琴艺可真是越来越厉害了。”
“哪里哪里!走走红大人我们继续去喝……”
说话声随着身影的远去也渐渐消失,只留下那掉落一地的杂草依旧在冷风中忽飘向空中忽又重重落于地上,一些沾上泥土的杂草则随着泥土缓缓地往下陷去……
深夜
夜已经接近子时,崭新的一天又将开始,对于元宵佳节的过去家家户户高挂在门外的红灯笼一盏盏被熄灭。
原本于星空显得相似的灯海在一点点消失其闪亮迷人的一面,冷冷清清地街道上早已没有了路人,跟白天那热闹的场面简直是鲜明对比。
月下两条被拉的长长地身影一前一后缓缓朝前推移着。
“少爷这次偷跑进相府跟曲小姐相见后可有什么想法?”脚步并未停下依旧紧跟着身前之人。
询问声让他停下了脚步,仰起头观望了一下星空后问道:“想法很多但是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目前还无可奉告,傅立你倒是说说你跟那个竹儿发生了什么?”
“不要提了,反正遇到她算奴才倒霉,简直就像是跟奴才八字反冲,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傅立一提到竹儿就觉得刚才自己只是用一根香蕉堵住她的嘴巴太便宜她了。
原本以为到了亭外她会老实一点谁知道更过分,唉!
想起来就有气,居然拿那他那栗子的名字唠叨个没完没了。
“是吗?”嘴角处扬起一道勾弧使得他那张俊美的脸上呈现出一股邪气,询问的声音充满了不信。
“当然啊!难道少爷还不信心奴才的话?”苦着一张脸,他可是准备烧香拜佛等曲媛婉嫁入宫中时千万别带上竹儿,要不然他肯定要被那丫头搞疯。
“傅立反正你还没有……不如以后就把竹儿?”贼贼的望着傅立脸上说道。
“千万不要啊少爷!您就饶了奴才吧!那丫头奴才可是无福消受。”这不提还好一提就是浑身直冒冷汗。
“唉!其实竹儿不错呀!人长得挺可爱,嘴巴也很会说话,少爷我倒是觉得跟你挺般配。”
“少爷求求您不要再提了,奴才给您跪下了还不成么?”说着便要当街下跪。
“起来傅立,这里可是大街!不要给少爷我添乱,刚才在外头可有发现什么?”脸色一变,眼底凸显了一下。
眨动了下眼,就像做贼心虚似的还左右张望了一下才缓缓说道:“少爷你还真是厉害,这也让你料到了。”
“这不叫厉害,这叫观察敏锐,思考慎密。”得到傅立的回答嘴角处的那道勾弧更显深邃。
“少爷,奴才大字也不识几个,你怎么说都行反正少爷在奴才心里就是神!什么事到您手里都变成小菜一碟了。”搔了搔后脑勺说道。
“哈哈……看来傅立别的不行这拍马屁的功夫倒是长进不少,看来裕华宫那帮‘尖人’教了你不少。”斜眼揶揄道。
“嘿嘿,奴才哪能跟他们比!一个个比猴还精,没看见陛下那双眼睛整天都是笑眯眯的,肯定是整天听不少好话。”
他可不敢于裕华宫里的太监比,那帮人可个个都是拍马屁的高手。
“傅立少爷让你去裕华宫你就去,不但要去还要经常去,没事就去那里转悠转悠。”
“哦!整天看着那帮浓妆艳抹的家伙倒胃口啊少爷!”要是可以他真的不想去啊!
“傅立反正少爷还是那句话,要常去要勤去,要竖起你的耳朵多听睁大了眼睛多看。”没有理会傅立的恳求还是那个意思:非去不可!
“知道少爷,奴才去还不成么?对了少爷这回去如何跟太后娘娘交代这次没出席百合宴席的原因?”
眼看这皇宫就要到了,要是不想好说辞到时候苦的还不是他这做奴才的。
“这个少爷我早就想好了,你就据实禀告就可以了。”没有思索就直接回道。
“啊?难道就老实交代我们跑去丞相府偷偷看未来皇后?”猛拍了一下脑门,他真能这样回上头吗?
“嗯啊!我不过是去见自己未来的妻子,这有何不可吗?”这理由谁敢说不行?
“……”黑线划过傅立的额头,汗水随之泌出。
“安啦!难道少爷的话,你还信不过?”朝傅立眨动了下眼睛,一切尽在不言中。
摸摸脑袋还是不明白,这脑子笨就是没法,主子的想法他可是一点都没看出来,只知道回去就这样回报就好,反正横一死竖一死,只要让他吃饱饭再上路就可以了。
将手搭上傅立的肩膀,笑道:“放心吧!少爷我可还舍不得你这颗脑袋瓜。”
“少爷……”感动啊感动!有这样的主子也不妄他总是替他按鞭子了。
“傅立记住不管是太后来询问什么,你只要朕去了丞相府至于跟曲小姐见面的事暂时不要说,记住了。”眼中狡黠的光芒不停闪烁着。
“少爷这又是为什么?”不解!都已经说白了去丞相府为何还不能说跟曲小姐见面的事?
“这个就不劳傅立你超心了,过几天……不,也许明天就能让你知道答案。”黑白分明的眼珠滴溜溜转动了一下,神秘万分的朝傅立投以了一个微笑便提气一跃而起跃了高耸的宫墙。
傅立望着早已站立在皇宫城墙上的主子也唯有摇头叹息,自己的脑子实在是转的太慢了,等他知道估计黄花菜都凉了,哀怨了一下自己迟钝的脑子随即也提气跃上宫墙于主子站立在一起。
月下依旧是两道身影被拉的长长,只是这一次并非是拖沓在地而是斜显在高耸的皇宫城墙上……
半年后丞相府
转眼又是半年过去,这半年来曲媛婉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半年前还能出房走动走动。
可近一月来下床的数次几乎可以掰着手指头数完,她整日只能躺在床上靠着药罐子度日,每日所进食物除了药还是药。
对于曲媛婉病情的恶化,曲易清一直对皇室保密,他甚至是在民间找寻了跟曲媛婉身形长相酷似的少女养育在相府后院,要是女儿有个三长两短他也可以找人顶替。
当然这几年来他每年还是会派人去寻找苦尘大师,只要苦尘大师愿意出手相帮,他相信就算女儿不幸在嫁入皇宫前死去也定然有办法可以为其还魂。
只可惜这数年来苦尘大师一直没有受邀前来相府,而他也去找过苦尘大师,但是每次不是云游四海就是闭关坐禅根本无缘相见。
过了今年曲媛婉就十六岁了,只要她能支撑过十七岁让他了却心愿那他也就没什么好遗憾的了,可惜……
端坐在书房中红木大椅子上的曲易清满面忧容,他确实可以抚养那几位跟曲媛婉长相酷似的少女但是她们的琴艺却让他大感头疼。
跟曲媛婉的琴艺比起来简直是天壤之别,一听就知道不是本人。
对于曲媛婉那琴艺他也感觉实属天赋,就跟她死去的娘亲一样,嫣然在世时就是闻名励皇国的一代琴师,她所弹奏出来的曲子那可谓: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
想当年多少名门望族想要嫁他为妻他都毫不动容,但在一次琴艺阁中听到嫣然抚琴,那琴音让他听后久久无法忘怀。
整个灵魂像是被那琴音所吸走了,让他一次次往琴艺阁跑,在相处的日子里两人发现很多地方都是情投意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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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半年他便将只不过是一名小小琴师的嫣然娶进了门,没多久他的官运便开始恒通,一步步高升最终登上了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位。
本以为一切都将朝着幸福走却没有想到十五年前嫣然会因难产而死,他则因太子新任不得不陪在陛下身侧以至于连嫣然最后一面都未能见到。
这一切让他痛不欲生埋下了仇恨的种子,这十五年来他就是靠着这满腔的仇恨活过来得,绝对不允许有任何的差错!!
“相爷……相爷……”浅顺人还未跨进书房声音倒是老远就传来了。
浅顺的呼唤声响起曲易清忙收拾起心神,端坐好身子等待浅顺进入。
“大呼小叫成何体统,浅顺本相告诫过你多少次了,每一次记住。”
见浅顺进入书房,曲易清脸刷得铁青,对于浅顺那大叫声他不知已经提醒过多少次只可惜浅顺从来就没有听进去过。
“嘿嘿,相爷,奴才这也不是着急找相爷么?”
浅顺那张猴脸上可是堆满了笑容,对于曲易清那铁青的脸他心中可是没有半分慌张样。
这几年来他可算是曲易清的心腹,曲易清有什么事都必定让浅顺去办,他可是这丞相府的大管家。
谁不礼让他三分,就连曲媛婉他也未必见得会放在眼里。
“少嬉皮笑脸,说又有什么事?”对于浅顺,曲易清也不知道为何整个丞相府就唯独信任他一人,因此也就事事对他睁一只眼闭只眼。
“相爷好消息啊!真乃是天大的好消息。”浅顺脸上除了笑还是笑,眼中那光芒可是能扎得人睁不开眼。
“不要拐弯抹角,倒是是什么好消息?”看浅顺那张合不拢嘴的笑脸倒是勾起了他的好奇。
“相爷这十五年来您不是每年都让奴才给您送礼去于海给那苦尘大师么?”上前靠近曲易清耳旁问道。
斜眼望向浅顺,难道是……忙站起身拉住浅顺的手激动道:“难道是……是苦尘大师有什么消息了?”
“相爷这十五年来的等待可总算是有个头了,刚才门口来了位小沙弥是专程给苦尘大师传达口信给相爷的。”
浅顺眼小如豆子那可是出了名的,但现在他的双眼可睁得跟铜铃似的能吓死人。
“快快请那小沙弥进府啊!本相可要好好招待他……”曲易清听着浅顺的话,激动的有点语无伦次了,想要举步朝外走,可是半天都在书房里头转圈,简直就跟一只无头苍蝇似的。
“相爷相爷!您先别激动听奴才把话说完。”对于曲易清那魂不守舍的样子浅顺上前安抚道。
“是是是,本相这不是开心的么?你快说还有什么?”也不知是乐的手脚都不听使唤了还是过于惊诧让他失了魂魄,总之现在的曲易清一点都没有丞相的样子。
“奴才这就说,相爷本来奴才听完小沙弥的话也是跟相爷一样想要邀他入府,这样也可以好好款待他,可谁知那小沙弥说只是把话带到就要回于海,要是不按时回寺就要被逐出寺庙。
所以不管奴才怎么说那小沙弥也不肯进来,奴才可是连嘴巴都差点说歪了,这才将小沙弥点头肯停留一天,不过他死活不肯进入相府,只愿在城北的普广寺暂住,奴才已经派人去普广寺打点一切了。”
话虽说是他口干舌燥,不过一口气能说出这么一大篇也没有喘下气还真是挺不容易。
“浅顺现在马上去备轿,本相要去普广寺见那小沙弥,问问他什么时候本相才能见到苦尘大师。”
曲易清说着,手拉扯了下衣袖,口中忙吩咐浅顺立刻准备轿子他要前去会见小沙弥。
“相爷您先别急,其实那位小沙弥已经将苦尘大师要传给相爷的话说给奴才听了,相爷听完奴才转达后再前往普广寺不迟!而且奴才已为相爷准备妥当,用过午膳相爷要是还想去普广寺就可以立即启程。”浅顺踱步走向曲易清有条不絮的说道。
“快说!”浅顺竟然将能一次讲完的话分三次讲,这让曲易清颇显怒意,斜望向浅顺催促道。
“苦尘大师让小沙弥传来的话是:纷飞大雪掩尘埃,冰封三朝艳阳照;端钵踏世野云游,繁花美景赏星亭。”浅顺在曲易清身前走一步就摇头一下脑袋的念完了苦尘大师所传来的四句诗。
曲易清摸着下巴上的胡子听着浅顺说念出的诗句,脚步缓缓朝书桌前的椅子上走去,脑中想着为何苦尘大师要让小沙弥传来这么一首四句诗。
“纷飞大雪掩尘埃,冰封三朝艳阳照;端钵踏世野云游,繁花美景赏星亭……”默念着那四句诗,还未走到椅子前曲易清眼底猛然一闪,摸着下巴的手放下,转身望着仍是一脸欢喜的浅顺。
“相爷看来您已经解开了苦尘大师这几句诗句中所有隐藏的含义了,奴才愚钝还望相爷能告知。”
光看曲易清那一脸的喜悦就让他知道必然是已经解开诗中所隐藏的含义,浅顺忙走到曲易清身前问道。
“其实这首诗句当中所隐藏的含义并不难解,浅顺你要记清楚未来几天里要是有连着下三天大雪,到第三天记得来提醒本相一声即可。”
曲易清并不打算将诗中含义告知浅顺只是让他注意天气的变化,人则是已经从书桌前转身朝书房门口走去。
“相爷奴才知道,相爷这是要去?
”浅顺垂头嘀咕了一下后急忙朝书房门口赶去,紧跟在曲易清身后询问道。
“午膳可以准备好?”口中说着脚步并未停下跨出了书房直直朝前厅而去。
“相爷奴才这就让下人们传膳。”
还以为曲易清会迫不及待的赶往普广寺却没想到现在他倒是一副悠闲,不再跟先前那般焦急。
“浅顺这几天小姐那边的情况要时刻注意着,她身体一有什么变化及时向本相回报。”提醒着身旁的浅顺,不希望在苦尘大师前来之前曲媛婉身体有什么三长两短。
“是!奴才会安排人手前去小姐那里,相爷您就放心吧!”浅顺跟在曲易清身后并拍打这胸口信誓旦旦的说着。
“嗯!”曲易清此刻心中虽有焦急,希望苦尘大师能早日前来,但一想到苦尘大师乃是得道高僧也只能静下心来等候,想必苦尘大师会给他传来那四句诗也有其意思,轻声应了下后便不再开口。两人不急不缓的朝前厅而去。
正月尚未过去天气依旧大雪连连,总是三不过五就会飘下纷飞大雪。
虽然雪下得很大不过时间却总是很短暂,晃眼间就又是一月过去了。
二月初已是冬去春来之时,初春带来得生机清楚的体现在天地万物上,柳条儿上的嫩芽越发的茂盛。
已经能隐约看到杨柳儿迎风摇摆的场景了,特别是丞相府中那种植了上百棵的拂柳小斋中更是一派生机勃勃。
曲媛婉紧裹裘披风静坐在小斋中的小屋内倚窗而望,一年多来总是反复不定的身体竟在近半个月里有了起色,不再整日咳嗽连连体虚的无法起身。
今日在她的百般央求下终于说动了竹儿让她能走出闺房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当她站立在暖阳下,这一年多来她第一次感到了存在感,每次昏死过去她就会害怕自己是否还能再清醒过来。
陪伴在她身边还是只有竹儿跟嬷嬷,心中渴望爹爹能前来看望她,但是每次都是失望,爹爹从不会踏足她的闺房,就算有什么事也是让浅顺传话,爹爹对她就像跟对陌生人没有两样。
要不是心中强烈的求生**支撑着她,想来她也无法一次次从鬼门关回来,回来面对这个残酷的世界。
娘亲要是当年没有选择她而是放弃了她那么也许现在她早已投身在别家,就算是穷苦百姓也必定比现在强。
想要怨恨娘亲为何要舍弃自己而救她,想要怨恨爹爹对自己的无视,想要怨恨老天爷对自己的不公,想要怨恨……
她想要怨恨的东西实在太多太多,但是她却没有勇气与立场去怨恨,这也就是她的可悲可叹吧!
依靠在窗前望着小斋前那一排排的柳树,绿油油的柳芽使得冬日里的枯枝有了生气,柳树可以随着季节重生,那么她呢?
她又是否能跟柳树一般枯萎了以后还能重生?
不想就这样死去,这十五年她所尝到得除了痛苦还是痛苦,从来没有一天享受过亲人的关爱,身心每天都是显得那么冰冷。
好想被人拥抱,好想知道被爱是什么滋味,好想知道外面的世界到底是怎么样的。
可是……
她是否还有这个机会?
这次的身体转好是否能让她那些心愿得意索偿?
还是只不过是世人所说得回光返照,其实她很快就会离开这个她又恨又爱的尘世?
实在是心中没有底,今日身体的好转居然能让她从闺房踱步到这拂柳小斋而只是稍微有些气喘,像这样的日子就算以前病情并非恶化时也没有出现过,可今日却……
这样的感觉让她感到惊喜而惊慌,老天爷是否在给她最后享受人生的机会?
“小姐你这样坐在窗口会着凉的,虽然已进入初春但是还是要注意。”
竹儿手中拿着一件外套来到窗边说着便为她披在了身上。
今日的曲媛婉确实显得不同于以往,脸上不是惨白一片而是微微浮上了一抹红晕,一双透水的眸子更是清澈而灵动,嘴唇上也不再是干裂而是变得莹润。
十六岁的年纪因内心的成熟而显得有些早熟,那淡然的笑容使得她看起来就像是一朵盛开的芙蓉花,清醇脱俗而又美丽动人。
竹儿的好意让曲媛婉脸上的笑容有些变色,身上那厚重的衣物倒是让她感到不适,转头望向竹儿笑道:“竹儿我感觉很好,不用再加衣了,对了竹儿今日我们出府可好?”
竹儿听着曲媛婉的话吓得脸色乍变,忙道:“小姐这怎么可以,您的身体怎能出府,别说老爷不答应,就算是竹儿我也绝对不会答应您这样的要求。”
听着竹儿的话,曲媛婉脸上的那丝笑意变得僵硬,低垂下头轻声道:“我知道了。”
看来想要出府的愿望是不可能实现了。
第421章 错龙缘3
第421章 错龙缘3
“小姐,竹儿也想跟小姐出府但是小姐现在的身体才有些好转要是出府感染了风寒那可怎么是好,还是小姐等身体稳定下来再出府可好?”
她又怎会不知道曲媛婉那颗向往外面世界的心,从小就被关在这相府渴望出去走走看看那是人之常情,但是现在真的不敢让她出府。
“嗯!”希望她能活到那一天!
“小姐竹儿把你的古琴拿来了,可有想要抚上一曲?这半年来你抚琴的次数少得我五根手指头都数不到。”
刚才她离开小斋就回琴缘居拿古琴,由于主子身体一直不好已经不知道多久未有听过她抚琴了。
挑起眉斜身依靠在窗沿上,眼望着离自己不远处的古琴,她没有抚琴的**,自从办年前那次被那青年抚过以后她就很少再抚了。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只要一碰触琴弦就会想起他,想起连名字都不知的青年。
心会因他的身影而怦跳不已,脸上就算再冰也能瞬间滚烫,对这种异样的感觉她感到惧怕。
虽然她还未婚嫁但是从于天子订下了婚约只等她年满十六就要嫁入宫中,要是她的心因其他男子而有所动摇,那后果将会如何?
不想让心再添新伤,不想让自己连最后的岁月都要活在痛苦当中。
她选择不去回想不去碰触琴弦,将那份异样深深地埋入心底。
“小姐是不是又想起……”就算主子不说但是跟随在主子身边这么多年至少也能对她心中所想猜出三五分,那一脸落寞于苦涩的样子从半年前那名白袍青年出现后就时常会出现在主子的脸上。
主子虽嘴上不说但是那表情却已经清楚的告诉她在想些什么,唉!
就算是想念就算是心存好感又能如何?
对于已经婚配给皇上的曲媛婉来说,她早已没有了选择,注定这辈子只能嫁入皇家。
“竹儿不要乱说,我只是在想些事而已,对于那连名字都晓得的人我怎会去想?”
曲媛婉阻止竹儿询问下去,她并不想任何人知道她埋入心底的秘密,就算亲如姐妹的竹儿也不可以。
曲媛婉的话让竹儿只能暗暗叹了口气,抬眼望了望窗外,太阳已经西沉时辰已经不早,加上又开始落下点点雪花,不由低下头询问道:“小姐时候不早了,现在外头又飘下雪花了,我们还是在雪未大时琴缘居吧!”
因竹儿的话,她坐直了身子转身再次将目光投向窗外。
天际已经微微呈现桔黄色眼看就会红霞漫天,天空中那飘落下来的雪花在斜阳下变得不再洁白而是有些发黄,看上去就像是一粒粒黄金色小颗粒真是炫目极了。
有一时她不想离开,不想这么快就回到自己那个笼子里去,但是她知道竹儿说的一点都没有错,在雪还未大前回到房中才是正确选择。
“唉!都已经初春这雪怎么还是三天两头的下,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的放晴。”有些哀怨,要不是下雪了她才不会这么早就回去。
“小姐这雪可有得下呢!咱们这可是地处北方最严寒之地,就算现在南方已经转暖可我们这里还是会呈现好一阵子的寒冷,估计要到清明节才会真正的停雪转暖。”
竹儿在未卖身进入相府前并非是京城中人,她出生在南方一小镇,要不是双亲都死于瘟疫,她也不会到京城投靠亲戚,只是没想到亲戚会将她卖进了相府。
“我差点忘了你原本是南方人,我好想让你带着我去南方走走看看。”竹儿的一席话让曲媛婉忆起竹儿真正的故乡并非是在这寒冷的北方。
“小姐等你身体再好些,奴婢就陪同小姐前往南方游玩,奴婢很小就来到了京城现在回去指不定也已经不记得路了。”竹儿何尝不想回到家乡看看,只可惜曲媛婉的身子让她总是放心不下。
“嗯嗯!”用力地点点头,她真得好想去。
“小姐可要记得跟奴婢订下的约定。”竹儿望着她神色坚定的说道。
“知道了,我们回房吧!”朝竹儿点了点头,她会努力去实现这个约定。
竹儿得到曲媛婉的点头回应,脸上终于又一次恢复了笑容,扶着她走出了小木屋,穿过了那一排排柳树直向前方的院落而去。
雪花一片片往下飘落,初春的雪已无法堆积。
入土即化因此初春很少会再出现天地一片白芒的景致,倒是少数垂挂在树枝上的雪花会越堆越高最后因压力而掉落在地上,迅速的化为水,结成一块块混杂这泥土的冰……
在大雪不断中日子一天天过去,有人显得平静有人显得焦急,曲媛婉这一个月来身体一直都显得不错,躺在床上的日子越来越少,这让曲易清在开心的同时却也露出焦虑。
曲媛婉身体的转好固然是好事但还是让他无法安心,现在离苦尘大师转来口信的日子已经一个多月。
由于天气总是变化多端虽然雪总是在下却没有一次能过三天,这让曲易清的心七上八下难以得到真正的释怀。
加上过几日就是皇室的祭祖之日,这次皇太后有意让曲媛婉在祭祖过后能跟随皇上进宫共进晚膳,这不由让他近日来总是恍恍惚惚。
要是曲媛婉身体能一直保持这样转好的状态下去那倒是没事,但要是身体又突然恶化那该如何是好?
让人顶替终不是最好的办法,太后要是想听曲媛婉抚琴,那势必就要穿帮,这样忧心的日子不过短短一个多月就让曲易清整个人清瘦了不少,发间白发也滋生出不少,样子像是一下子苍老了几岁。
“到底苦尘大师会不会前来?”端坐在前厅中,呆呆愣愣地望向房外,又是下雪天……
已经连下了两天只要明日再能下一天就会实现苦尘大师所说,只是这次可能过三天?
这对于他来说是一种煎熬!
“相爷!相爷?”唤叫声有轻转重。
满怀的焦虑让他将自己与世隔绝,久久过后他才听到唤叫声,抬起头看着站立在身前的人,恍惚道:“什……什么?”
“相爷宫里头来人了。”望着还处在混沌状态的曲易清,安富上前跨进一步回道。
“宫里头来人了?浅顺人呢?怎么不请进府?”听着安富的话,曲易清几乎是跳着站起了身,左右张望了一下都未有见到浅顺。
“相爷浅顺总管这几天不是被您派外办事了么?这几天由奴才照顾相爷,轿子刚到府外奴才就赶来通知相爷了。”
安富有些纳闷,这相爷这几天都已经不知询问过他多少次浅顺的去向了,那恍惚的神情更是引起他的疑惑。
“哦!”
安富的话让他猛然清醒,对啊!
浅顺正是因他怕苦尘大师赶不及前来而派出去寻找其下落。
希望浅顺能给他带来好消息,不过目前他也没有时间再去多想,朝安富点了下头后踏步向门口走去并说道:“跟本相去府门口迎接。”
曲易清匆匆赶至相府门口,门外已经站立了一位身穿内宫太监服的公公,看到曲易清的出现也是急忙朝他走来,来到曲易清的身前跪身恭敬道:“奴才给相爷请安。”
“快起来明公公,您跟本相请安这不是折煞本相么?”曲易清看到对方跪下急忙扶住他的手说道。
“奴才给相爷请安那是应该相爷实在是言重。”
明公公嘴上抱怨着可是那满脸的笑容于站直的身子,可是半点没有阻挠曲易清扶他起来的意思。
“明公公乃太后身前第一大红人,又是首领太监,本相的话可是一点都不重,公公能大驾光临真是让丞相府蓬荜生辉。”
马屁就算他官居丞相也不得不对需要拉拢的人拍上一拍。
这明公公可非同一般的宫中太监,姑且不说他位居宫中太监首领,光是那张油嘴就让他在宫中左右逢源。
是太后身边的第一大红人,他的话可比他这丞相的话有分量多了。
别看明公公年纪已过中年但由于保养得当看上去也不过三十来岁,唇红齿白一笑倒也颇有几分俊逸,那双拿着拂尘的手更是白皙如玉。
“丞相可真是……奴才这次前来是带着太后懿旨来得。”明公公听得心花怒放,一张浓妆艳抹的脸上笑得甚欢。
“哦?有劳公公!”
此刻就算还未听到圣旨中的内容,但是凭借他的头脑还是能猜测出圣旨中的内容是什么。
这也是让他额头都不由泌出汗水的原因。
两人边说边步入前厅,进入前厅后明公公朝前厅正前方走去,曲易清则是在离他一臂之隔处站停等候着。
“丞相曲易清跪接太后懿旨。”
脚步停下后明公公便转身不再客套,只是朝曲易清点了下头后,便拆开了手中包裹圣旨的一个黄布袋并高声喊道。
“臣跪接太后懿旨。”曲易清双膝跪地,低头恭敬道。
“太后有旨……”明公公将圣旨打开后便大声宣读起太后懿旨。
曲易清听着,果然太后懿旨的内容跟他先前的想法是一致的。
是来宣召曲媛婉在二月十七祭祖并宣其祭祖过后陪同皇上入宫共进晚膳。
直到懿旨接到手中曲易清,他才不得不相信太后竟会为此特意下了懿旨。
看来对曲媛婉太后还是非常的重视,这也更加让他肯定只要曲媛婉能嫁入宫中必定能为嫣然报仇。
只是内心中的不安让他感到惊慌,离二月十七也不过半月不知这半月里苦尘大师是否能前来,要是不能……
紧握手中的圣旨,脸上不敢有丝毫的慌张色浮上,端着笑容对明公公说道:“公公难道光临丞相府,今日懿旨已经宣读完毕是否可以赏脸留下来用晚膳?”
“丞相好意看来只能延迟到下次了,这次奴才宣读完懿旨还要赶回宫复命,丞相可千万莫怪。”明公公拱手回绝道。
“那还真是遗憾,也只有如公公所说下次了。”曲易清顺着明公公的话说着,脸上满是遗憾之色。
“那奴才就先告辞了,丞相勿送。”明公公朝曲易清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相送后便转身跨出了厅门。
“明公公好走!曲某人恭候公公大驾!”曲易清在明公公身后说道。
明公公并未转身只是背对着曲易清点了点头,脚步依旧朝前走去,没多久身影便已消失。
直到看不到明公公的身影,曲易清才步向正前方的椅子上坐下,望着手中的圣旨久久未有出声。
这道懿旨虽来得好但也同时提起了他一颗心,真不知是否能顺利的度过这一关。
现在只求老天爷怜悯不要让他的心血付诸东流,要是到这里被夭折那他就算死也难以瞑目!!
一手紧握着懿旨一手朝边上茶几摸去,摸到茶杯揭开茶盖便举起茶杯朝嘴中送去,冷却的茶水奇苦无比让他皱起了眉宇,喊道:“安富!!”
一直站立在前厅中的安富看到曲易清要喝茶时就想出声提醒,可还未出声曲易清就已经发出暴怒声,吓得他急忙上前躬身道:“相爷奴才在。”
“混账!茶都凉了还能让本相喝吗?”
也不管茶杯中是否还有茶水就朝安富身上扔去,怒意将他整张脸都染成了紫红色。
“奴才该死!奴才这就让他们重新沏茶!”安富惊慌地接住茶杯,身上则是被溅起了一身茶水。
曲易清怒瞪了一眼安富后便拂袖走出了前厅,独留下安富满脸无辜的抱着茶杯发呆……
两日后清晨
曲易清整个晚上几乎没有入睡,终于连着三日都是下起了大雪……
要是他想得没有错今日一早苦尘大师就会前来,浅顺想来也必定很快就能返回相府。
这一晚上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根本无法合眼总是不停地询问安富什么时辰,到最后干脆起身下床看书等待天明到来。
一夜的难熬终于过去,梳洗过后他便前往前厅等候苦尘大师的出现。
望着门外的景致果然是冰封三朝艳阳照,三天来的大雪又使气温下降冰封的现象持续了三日在今朝的艳阳下才开始了解封……
廊檐上那结冰的雪水在阳光的照射下融化一滴滴落下,从门内往外望去就像是在下雨。
焦急地在前厅当中来回踱步,一会坐下一会站起,手总是有意无意的揭开合上茶杯盖。
起初还冒着热气的茶水早已冷却,这次安富学乖了总是不停地换茶水,就是怕曲易清又在没有注意下喝下冷却的茶水到时候他就要平白被训。
“安富去大门口看看有没有一个老和尚经过。”久等不到大门口前来通报的曲易清忍不住让安富前去探视,深怕苦尘大师会过门而不入。
“是!奴才这就去。”安富躬身回话后便匆匆走出了厅门。
站立在厅门口朝前张望着,手指不断敲打着门板,心中的焦虑让他又开始不安起来,到底苦尘大师会不会来?
是不是苦尘大师那几句诗根本不是他所想得那样?
要是并非他想得那样为何到现在都尚未出现?时间在一点点推移,转眼间也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现在都已经是辰时。
安富在大门口张望了一会都未有见到什么和尚便又匆匆赶回了前厅,前脚才跨进厅门就听见曲易清急问声的响起。
“安富怎么样?有没有看到大师?”一见到安富的身影出现在厅门口,曲易清就大步上前问道。
“相爷奴才在大门口看了半天都未见到你口中所说得大师,现在已经是辰时了相爷是否让他们传早膳上来?”
安富指着天色回答完后询问道。
“不吃不吃!!现在本相哪有心情用早膳,再给我去大门口看,一个行人都不能看偷了,要是苦尘大师路过而你没看到看本相到时候怎么处置你。”
焦急的让曲易清的脾气都暴躁了许多,对着安富就是一阵炮轰。
安富在曲易清的怒吼声中跌跌撞撞地再次出了厅门,神色紧张的朝大门口走去,嘴中咕哝声不断。
无法停下那慌乱不已的心,眼皮也像是跟他作对似的跳个不停,长时间的站立加上一夜的未眠让他感到身体有些疲倦。
本想坐在椅子上休息一下,可才坐下那急躁的心情总是无法平静下来,最后只能站起继续站立在厅门口遥望前方。
“苦尘大师……苦尘大师……你可真是让曲某寝食难安!到底要怎样你才肯现身?”
站立在厅门口口中喃喃出声,脸上有着浓浓地倦意。
时间在曲易清的眼内时快时慢,一个时辰下来几乎将他折磨的又苍老了几岁,身体此刻只能依靠在门板上支撑起,要不是心中强烈的欲念支撑这他坚持下去,想必此刻他早已趴下。
“纷飞大雪掩尘埃,冰封三朝艳阳照;端钵踏世野云游,繁花美景赏星亭……”
口中已经不知念了几遍这苦尘大师所传给他的话,脑中混乱如麻……
就算如此还是绞尽脑汁想着诗句中的含义是否他那里会意错了。
“纷飞大雪掩尘埃,冰封三朝艳阳照;端钵踏世野云游,繁花美景赏星亭……”
一遍遍不厌其烦的念着,想着大师的话应该就是他会在大雪连续下了三后前来相府……
相府……赏星亭……那最后三个字就像是一道闪光划过他的脑中也猛然将他混沌不清的脑子敲清。
不再多等手抵住门板站直身体,双腿一阵悬浮差点让他跌倒,抵住门板的手不敢收回提起喊道:“安富……安富……”
安富在下人的传话下急匆匆赶回前厅,看到靠在门板上的曲易清,忙上前说道:“相爷奴才还是未有看到什么和尚打相府门口经过。”这次他不等曲易清询问就开口说道。
“快……快扶本相去赏星亭。”
安富的话他根本没有听进去看到安富就急唤他扶着自己前往赏星亭,要是他没料错苦尘大师必定是在赏星亭。
他怎么就这么糊涂光是在大门口派人等候没有在赏星亭派人守候!
安富不敢多语扶着曲易清走出了前厅朝着清梦园而去,不解这相爷怎么一会焦急的命他前往大门守候,现在又是亟不可待命他扶着前往赏星亭。
一路上曲易清几乎是依靠这安富在往前移动,想要见到苦尘大师的心愿支撑着他走进了清梦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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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踏入清梦园他便将目光直直投向赏星亭寻找着身影,希望这一次他不会再失望。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一道洪亮的佛号让曲易清浑身一阵,身体上的疲劳也像是在这道佛号中被消解,推开安富说道:“安富命人准备茶果糕点!”说着便直朝赏星亭而去。
安富则是转身匆匆离去,此刻他的脚步倒是显得有些凌乱无力。
曲易清踏步朝前走动着,透过稀散的树枝他看到一位袈裟在身背对着他的身影……
心中的激动根本无法形容,眼眶中有阵发热,十五年了,十五年他每年都会派人去邀请苦尘大师但是每次都是徒劳,没想到十五年后的今日他总算是见到了他。
一直不明白为何他要躲避自己十五年,这一次他能前来一切的等待都化为了泡影,他不在乎。
“易凡……”因激动让他唤出的声音带有了丝微颤。
身影缓缓转身,苦尘大师脸上并未有任何表情,平淡的像是一杯白开水跟曲易清的激动形成了明显的对比。
苦尘大师看上去跟曲易清的年纪差不多也不过四十开外,但是由于常年云游四方显得比曲易清要健硕的多。
脸上也留下了风霜洗礼过后的痕迹,双眼中则是流动着慈祥,他跟曲易清的样子倒是颇有几分相似,只不过在苦尘身上能看到阳光跟感觉到温暖,而曲易清则是表面的祥和,骨子里却冰冷如霜。
“阿弥陀佛!曲施主贫僧法号苦尘。”苦尘在曲易清唤出那个已经扔却的名字时脸色微变,不仅开口提醒。
“是是是苦尘大师,我找你这么多年可算是把你盼来了。”
曲易清现在根本不想去计较那么多,猛点着头并上前想要给苦尘一个拥抱,只可惜苦尘身影一晃便躲过了他的拥抱。
“施主,贫僧这次前来是因跟令爱还有点孽缘,命中注定事让贫僧不得不前来。”苦尘合掌对曲易清道明自己为何来。
“那为什么要事隔十五年才来?”不明白,既然知道跟曲媛婉有着孽缘为什么要隔这么多年才出现?
“这来于不来也是因为这段孽缘还未到时机。”苦尘脸上早已恢复平静,对曲易清的询问他只是淡然的回答道。
“呵呵……现在还不晚,来得很及时苦尘!!”已经不想去追究什么时机不时机了,能在祭祖前赶来就还来得及,这就够了。
苦尘大师所说得话对于现在的曲易清来说已经无所谓,时间并未晚只要在祭祖前出现就一切都来得及。
苦尘望着脸上表现出放松的曲易清双眼不由一敛,暗暗叹了口气,说道:“贫僧倒是宁可用命寿来化解跟令爱之间的这段孽缘。”要是能用十年的寿命换取不来丞相府他也愿意。
“这是什么话!难道你就一点也不顾忌我们之间的兄弟情分?”
曲易清脸色一沉对于苦尘的话他表示出不满,苦尘未出嫁前本事小他四岁的亲弟曲易凡。
曲易凡从小就聪慧过人,更是对佛法情有独钟;五岁那年他就已经能将金刚经全文朗朗上口并一字不差。
十岁就已将佛教经书全数看完并能倒背如流,就在他十六岁生日那天因收到一串稀有的七霞琉璃佛珠而竟萌生出出家的念头。
要不是家中双亲以死相要挟想来年仅十六岁的他就已经投身佛门了。
因他怪异的想法十六岁以后几乎都是被关在房中不得出府,先前两年曲易凡表现的强硬,但最终还是屈服并且跟双亲说要参加二年后的国试。
对于从来未有仕途之心的儿子有这样的想法当然是让父母亲很是开心,并且在未来的两年里曲易凡所表现出来得刻苦更是让全家人都相信他已经转变。
二年后曲易凡二十岁参加国试期间,父母亲原本满心欢喜的在家等候他的回归,却未有想其他考生都已返家可曲易凡却迟迟不见回家。
出于担心双亲让曲易凡前去询问,却没想到得到的结果竟是曲易凡根本就未有考完甚至是进入考场后只是交上了白卷就大刺刺的走出了考场,至于去向却无人知晓。
从那以后曲易凡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要不是在五年后他的名声传遍了整个励皇国恐怕到死他们都不会想到原来曲易凡居然利用国试期间跑去当了和尚。
对于舍弃大好前途跑去当和尚的曲易凡一事,堪称曲家乃至整个励皇国一桩千古奇事。
期间他竟连双亲过去跟曲易清娶妻都未出现,曲易凡则在短短七年里坐上了于海城中最大寺院海陵寺的主持。
对于他的佛法高超更是被渲染成了神话,当然曲易清从得知那大名鼎鼎的苦尘即是曲易凡后就对他这几年内所发生的事做了一番调查。
因此他深信曲易凡的法力之强也正是因为这个才会在嫣然死后,就算是年年都被拒绝还是年年前去邀请苦尘见面。
往事在曲易清的脑中飞逝,对这十五年都未上一面的亲弟他心中愤怒的同时是何等的感慨万千。
“曲施主贫僧遁入空门的那日起就已经舍弃了尘世间的一切,曲施主是曲易凡的兄长却并非是苦尘的兄长,请曲施主也及早将那已经不再人世的曲易凡给遗忘了,这对施主跟贫僧未尝不是件好事。”
苦尘平静的脸上没有一丝波澜并未因曲易清的话显出不平,倒是淡然的让曲易清将他遗忘。
“苦尘大师曲某人也并非想要打扰你的清修,只是希望你能救救媛婉!!”
曲易清明白苦尘并非是那么轻易就能被话语动容的人,现在他只求苦尘能将曲媛婉的病给医治好,能让他了却多年来的心愿。
“曲施主这恐怕并非是贫僧所能做到得事,贫僧无法解救她的性命。”
苦尘始终保持着平常心对曲易清说道。
苦尘的话让曲易清身体一阵轻晃,不能接受苦尘这样的回答,要是连苦尘也没有办法那这十五年来的等候不都是成了一场空?
一急让他失去了平静抓住苦尘的衣领,吼道:“不会的——不会的——你是不是不想帮助我?不想帮助你唯一的侄女?苦尘!!”
面对激动的曲易清,苦尘任由他抓住自己的衣领,合掌说道:“阿弥陀佛,曲施主请你先将心情冷静下来,贫僧虽不能将令爱的病医治好但是贫僧能将她的灵魂多逗留在人间三年。”
“什么?”有些无法反应过来得曲易清更加抓紧苦尘的衣领急问道。
“曲施主要是你的心情始终这样激动,贫僧想还是改日再继续那未有说完的话。”
苦尘对于曲易清始终激动的心情提醒道。
听到苦尘想要离去的想法迫使曲易清将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将苦尘放开自己走到石凳上做下,而当亭中恢复平静时安富也带领着几位下人送来了茶水跟一些水果跟糕点。
苦尘在安富等人进入亭中前就转过了身背对向他们,曲易清则是坐在石凳上冷却心神……
一时间也只有下人们的脚步声与盘子碰触石几的清脆乒乓声,其间还有着安富对那些将盘子弄出声音下人的低声喝斥。
直到曲易清挥手让下人们都退下,苦尘才再次转回过身体望向依旧坐在石凳上曲易清。
看上脸上已经不似先前那般急躁不耐的曲易清,苦尘才再次开口道:“曲施主看来现在心情已经平和了许多。”
“是的!苦尘坐下来说吧!我会克制住自己的冲动。”
曲易清颇显沮丧的对苦尘伸手邀请他入座并保证道。
苦尘没有回绝而是点头在曲易清的对面石凳下做下,端起石几上沏好的茶水移向鼻间闻了闻后才送入口中……
将茶杯放下抬眼望向曲易清,并未开口说话而是禁声望着,似在等待曲易清的开口。
同样也在等待对方开口的曲易清最终还是没有忍下,开口打破了亭中的沉闷,说道:“苦尘刚才你所说得能让媛婉的灵魂多逗留人间三年是什么意思?”
苦尘挪动了下身体,脸上幽幽浮上一丝苦涩的笑容,说道:“目前平僧不能完全向曲施主吐露,贫僧只能说未来三年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曲媛婉是她又非她,至于施主的心愿是否能完成就一切看造化了。
贫僧还是想规劝施主一句话,不要等到失去以后才发现珍贵,不要再让自己后悔一次!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苦尘的话让曲易清脸上浮上轻笑,说道:“我已经没有任何可以失去,没有失去当人也就不会知道珍贵当然也就不会有后悔,苦尘你的话我不明白但是有你这句话我就安心了。
至少我还有三年时间,三年虽不是很长但要是三年还未能了却心愿,我也没有精力支撑下去了,三年对我来说刚刚好!”
他会将全部的尽力都放入到未来的三年当中,不管结果如何他都不会后悔,至少他已经尽力了想来就算在黄泉路上遇到嫣然她也不会对他有所抱怨了。
虽然不是很明白苦尘的话但是从他的话中隐约还是能猜出一些玄机,未来三年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曲媛婉是她又非她。
这句话让他感到女儿也将要离自己而去,那么就算三年后曲媛婉消失到那时候他也可以无牵无挂。
“唉!尘世间的恩怨情仇真的是害人匪浅,到底要如何才能让你化解心中的恨意!”
苦尘这时的口吻就连他自己都未发现完全是对曲易清的选择表示出心酸,现在他的心也已经不再像表面一般平静。
“苦尘告诉我媛婉还有多少日子?”
想知道曲媛婉是否能支撑到祭祖,这大概是目前最要紧的一关。
“阳寿尽余隆冬白梅盛开时。”苦尘回答的同时将手探入衣袖当中,将手伸出时在他的手上已然出现了一株梅花的枝干,将枝干递向曲易清,继续说道:“白梅花盛开时也就是令爱断气时。”
接受苦尘递过来得枝干小心翼翼地将它放在石几上,不知为何望着这株只有枝干的梅花他竟有种想要毁去它的冲动。
“我知道了,那到时候你是否会再来?”
想来苦尘应该是会提前前来,不然怎么能及时收到曲媛婉的魂魄呢?
“正是!只要时辰一到贫僧即会现身,现在还烦请曲施主帮平僧取一滴令爱的鲜血跟她最爱穿得一身衣物。”
第422章 错龙缘4
第422章 错龙缘4
苦尘说完便站起了身,从另一个衣袖当中取出一个小木罐交给曲易清。
“哦?这是?”手中拿着苦尘所交给他小木罐抬眼询问道。
“只要打开木罐上得盖子,将口放在令爱的手臂上就能取到血,里面撞得是吸血虫。”
苦尘边回答边转过身朝亭前走去。
站立在亭前眺望远方,手拨弄着佛珠口中念着经文不再理会背后的曲易清。
望着小木罐久久未有回神,苦尘为何这么早就让他准备这些东西?
不是要等白梅盛开吗?
现在已经过了冬季那下次百花盛开可还是有一年时间呢!
“苦尘到底是为什么?”
抬眼所看到得是苦尘宽广的背影,不可否定这几年的寺院生活确实让苦尘看起来比以前在家中健壮多了。
“时间未成熟前贫僧无法告知施主,施主还望将平僧所要的两样东西准备好,贫僧露夜即会离开京城。”
将要离开的时间明确的告诉曲易清,希望他能尽快的办妥一切。
“我这就去,苦尘你现在这里好休息下。”
脑中虽又很有疑问但苦尘都已经将离去的时间清楚地告知,也只能先将他所要的东西准备再做询问不迟。
说苦尘说完他便起身疾步走出了赏星亭,朝曲媛婉的闺房而去……
苦尘待曲易清离去赏星亭后才缓缓转身,目光朝着曲易清消失的方向望去,眼底隐约泛起一抹不忍……
跟曲媛婉的这段孽缘将会是祸端的开始还是命运的转机?
就连他也感觉到了前路的崎岖,到底一年后的曲媛婉会有怎样的转变他也无法推算出。
对于曲媛婉的未来完全超出了他所能推算出的范围,像是有什么力量阻挡他去探寻……
在赏星亭中静待曲易清的返回,曲易清果然如他所说并未去多久便已经将他所说得两样东西都准备好。
当曲易清再次出现在赏星亭中时,苦尘只是朝他露出了一抹淡雅的微笑却未在开口。
他接过曲易清手中的东西便飘然而去,没有给他任何询问的机会。
只是伴随他离去还有一道声音回荡在赏星亭的上空:“施主所担心的事平僧已写在了石几上的锦囊中,施主打开便能看到,施主请多加保重,贫僧告辞……”
望着如一缕青烟般消失在自己眼前的苦尘,曲易清就算想要留也没有本事留住。
听到他离去时所说得话将目光投往石几上,果真看到了一个锦囊……
锦囊上所绣的图案就像是一粒豌豆这让曲易清再次领教到苦尘的怪异,别人都是绣花绣动物而他却是豆子,边摇了摇头边打开了锦囊。
锦囊只有一张纸条,将纸条取出眼直盯着上面的字。
原来苦尘早已将皇室祭祖的事写在了里面,只要他按着苦尘的方法就能平安度过,而且上面也提到了曲媛婉在他离去后病情将恶化。
这一次也只能拖一年,至于祭祖则是让他所养育的另一位少女代替,至于抚琴的弱点就用皮肉之苦化解。
锦囊上还密密麻麻的写了许多,将会在未来一年所发生的事同时也有着破解之法。
将纸条与锦囊紧握自爱手中曲易清头不由抬起,眼底一阵湿润……
苦尘对他的恩情想来这辈子都已经无法偿还也唯有等待来世……
这一别再次相见将会迎来什么,无人知晓。
故事也将从此刻揭开新的篇章!!
励皇国,立秋,京城。
春夏秋冬在不断转换,时间在随着四季的替换而前进着,时间是残忍却又是极其公平,它不会为任何一人改变前进的脚步……
也不会会任何人改变前进的速度,有人怨它的无情同时也有人爱它的公证,世间万物总是让人感到矛盾,总是在爱与恨之间纠缠。
平静了大半年的励皇国,在这一年当中可谓是喜庆不断,除了当今天大婚将在年未举行外还有太后的四十五岁寿辰庆典。
励皇国建朝百年庆典,加上节庆日真乃是烟花炮竹不停放,欢声笑语不停歇。
前过了中秋佳节就要为太后的四十五岁寿辰庆典开始忙碌。
挂在门前的大红灯笼才熄灭没有几日就要再次点亮。
丞相府
位高权重的丞相府这一年来则总是被大批的宾客所云集。
虽离大婚还有数月,但那些攀龙附凤的权归时不时就会前往丞相府道贺送礼。
为的就是曲丞相之女曲媛婉嫁入皇宫后能从中得到一些好处。
正当下人们都忙着迎送宾客之际,身处书房的曲易清脸上则是显得凝重,眉宇更是纠结在一起。
“浅顺是不是媛婉病情又恶化了?”
刚才他还在清梦园内招待前来祝贺的宾客,可接收到浅顺朝他投射过来的示意眼神……
他便悄然退出了清梦园,带着浅顺来到了他的书房。
就算浅顺还未告诉他为何找他,但光从浅顺的脸上他就能读出一些信息。
“是的相爷,小姐刚才有吐血不止,才吃下了一颗保命丹,照这情形下去就算保命丹吃完也支持不了多久了啊!”
浅顺点头说道,刚才他依曲易清的嘱咐按时前往曲媛婉的闺房探视……
没料到一进去就听到竹儿大哭的声音,跑近一看差点没吓坏他,盖在曲媛婉身上被褥上,她的枕头上都是一滩滩血迹……
不用想也知道必定是刚吐过血,看那量还真不是一般的多。
“这可如何是好,离梅花开还有好些日子呢!要是媛婉支持不住该如何是好!”
听着浅顺的话就算他并没有去看望曲媛婉,也能想象到她的身体状况已经濒临死亡的边缘。
“相爷依奴才看您还是及早给小姐准备身后事吧!小姐昏睡时还念叨着您,您有时间就去看望下,毕竟她是您的亲生闺女啊!”
就算浅顺平日里对曲媛婉并无任何的敬意,但是一想到那浑身是血神智不清的她,嘴中还唤着爹爹就让他感到不忍。
“我……”他不能去看她,十五年他都忍了,怎么能在即将要开始实行计划的时候就泄气了呢!
强忍着不让自己表露出异样的神色,沉声道:“不用,你只要把媛婉的状况及时回报即可。”
“相爷!!”
唉!这曲易清也未免太过狠心,对亲生女儿都如此的无情!!
“浅顺你去将苦尘大师所留下的锦囊拿出来,看看他里面可有提到要是媛婉身体提前恶化要如何解决。”
不让浅顺再继续说下去,曲易清命他去将苦尘离去时所留下的锦囊拿出来,看下自己是否有遗漏下什么没有看到。
“相爷……”浅顺还是希望曲易清能去看看曲媛婉,但是他的话还未说出口就被曲易清投来的目光所打断,警告的眼神让他只能乖乖地闭上了嘴,回道:“是!奴才这就是去把锦囊拿过来。”
曲易清强硬的将目光收回,手按在书桌上忍着气等待着浅顺将锦囊拿来。
“相爷拿来了!”浅顺从书房中的柜子中小心翼翼地拿出锦囊,来到曲易清的身前说道。
结果浅顺拿来的锦囊打开,抽出纸条摊开仔细的看着……
这张纸条已经在过去的几个月里帮了他不少忙,每次遇到什么困难只要将锦囊拿出来,就能在纸条上找到破解的办法。
对于苦尘的本事他是越来越感到深不可测,就像是什么事都早已被他料到。
望着纸条,果然在下面看到了目前所面临的困境,上面的破解之法只是两行字:
去梨花村接梨豆姑娘回丞相府即可破解。
在文字的下面还有一些粗略的表示,不过一看就知道是前往梨花村的路线图,只是不知苦尘让他接那梨豆姑娘进丞相府有何用意?
“相爷,这苦尘大师这次又是在打什么玄机?一个村女真能为相府破解这么大的问题?”
浅顺眼瞄着曲易清手中的纸条,对于苦尘大师每次都是有头无尾的话感到头疼不已。
“这你就不要管了,你带上几名身手好的把地图抄一份后就上路前往梨花村,把那梨豆姑娘给本相接到丞相府来!”
不管苦尘的话中透着何种玄机,既然他让他们这么做,他就会按照苦尘的去做。
“相爷这梨豆姑娘长得什么样子我们也不知道,你要我们如何去接?”
浅顺苦着一张脸每次都是他做跑腿的。
浅顺的问话,曲易清边摸着下巴的胡须边沉思着如何回答,并未想多久便出声回道:“这苦尘并没有说,到了村子你就找人问问,要是再找不到就找当地的人画个像,反正到时候你就随机应变吧!”
“哦!那奴才这就把地图给抄一份。”
浅顺点头应着并伸手接过曲易清递给他的地图,朝靠在墙边的一张桌子走去……
坐下摊好一张空白纸后,便全神贯注的照着苦尘所留下纸条上的地图开始描绘了起来。
曲易清坐在椅子上,手上依旧拿着锦囊,每次看到锦囊上那颗豌豆就让他感到心里像是被堵上了什么东西似的……
有些闷闷地感觉,不知苦尘为什么会在锦囊在绣这么一颗豌豆还真是特别的爱好。
这次去梨花村是否真得能将那名梨豆姑娘给带回来?
梨花村又是个什么样的村落,看来这一切还是需要等苦尘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才能解开了……
诸多问题源源不断涌入曲易清的脑中,就在他胡思乱想时浅顺已经将地图抄下,将纸叠小往腰际一塞。
“浅顺现在你就去挑选几名身手好的即刻出发,记住一定要给本相将那位梨豆姑娘给请到丞相府。”
看浅顺已经准备好,曲易清便催促起他,同时也提醒着浅顺不能两手空空而归,梨豆姑娘势必要接回丞相府中。
“奴才记住了就请相爷放心吧!只要梨豆姑娘确实在梨花村奴才就必定给您带回丞相府。”
浅顺可是不想到了梨花村一问都没这梨豆姑娘,那他可到什么地方去给曲易清变个大活人出来啊!
“这点你就放心吧!本相相信苦尘大师,梨花村必定会有此人。”
对于苦尘的话经过这么多事下来他能不相信么?
“奴才明白。”浅顺看曲易清那一脸的笃定也不敢再多说什么,抱拳对他拱了拱身子回道。
得到浅顺的回答后朝他挥了挥手说道:“那就好,那你下去准备一下后就上路,要是在路上都不能乖乖!那就不好了。”
“奴才告辞,相爷可要多保重身体,还有要是有时间就去看看……”
浅顺在临走前,还是希望说服曲易清前去看望曲媛婉,奈何他的话总是未有说完就被曲易清打断……
“浅顺办好你该办的事即可,至于其他的事你就要超心了。”
曲易清挥手阻止浅顺继续说下去。
“是!”
最后望了下曲易清后浅顺步出了书房……
浅顺走后曲易清双腿再也支持不住跌坐进椅子中……
浅顺那再三想要规劝他去看望曲媛婉的话,对他的来说并非没有感觉,但是他现在不能去。
既然自己选择了一条无情无心的道路,那么就算被人所唾弃他也只能咬牙走下去。
将身体靠在椅背上,曲易清合上了双眼,脸上呈现出疲惫。
寂静的书房内隐隐飘出低泣声,那微弱的泣咽声就像是在哀嚎着苦涩的命运……
立秋的余阳比任何时节都显得红艳,就算待在房中都能感受到被红光所侵蚀的天地,就像是血液喷注在了画板上渲染了一切。
正当浅顺从京城赶往梨花村时……
原本在梨花村中的梨豆陪同另外两位同村少女,早在半月前就离开了梨花村。
原本三位少女漂流在海面上一个多月都只是有惊无险,奈何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就在一个月明之夜,毫无征兆,海上突然发生了风暴!
船翻了!
三个女孩子就此失散了!
日月不停交替,梨豆已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海面上漂浮了多少日子……
现在要不是强烈的求生的意识让她死命地抱住身前的一块浮木,估计她就已经尸沉大海了。
在海中耳边所能听到得除了海浪声,便是偶尔出现在海面上的海鸟叫声……
海水不断灌入她的嘴、鼻、耳,意识渐趋模糊,力量一点点从体内流失……、
要是再这样下去她必死无疑,眼睛已经无法睁开,只能任由波浪带着她越漂越远……
迷迷糊糊中她像是听到了一些喊叫声,但由于身体的疲倦,让她根本无法听清楚到底那些是人声还是海水声……
抱住浮木的手越来越重,要是再这样下去……
要是再没有发现她……
要是……
还来得及想下去只觉得身体一阵虚脱海水便将她灭了顶……
嘴中猛灌入了几口海水,难受得她眼泪瞬间就滑出了眼眶。
挣扎着抱着木头不敢放手,对于体力已经出现透支现象的她来说,再遇上这样的事简直就是想要了她的小命。
努力扬起头,咳嗽随即响起,眼睛在海水的浸泡下就算是撑开一条缝隙都能引来阵阵刺痛。
猛烈的阳光让她感到目眩,恶心感不由让她干呕出了几口海水……
现在已经分不清那泌出眼中的到底是泪水还是海水,死亡的恐惧让梨豆在心中呐喊道。
梨椒,梨菱你们在哪里?!
是不是她们不应该瞒着所有人就这么偷偷跑出来?
这是报应吗?
呜呜……不想死!她还是那么年轻,十六岁都还差一些日子呢!
多彩的生活还未开始怎么能就这样死掉了呢?
海水不断朝她袭来,让她感到身心都在颤抖,要死了!她真得就要死了!!
梨椒,梨菱要是来由来生她还是要跟她两做姐妹,要是还有选择的机会,估计她还是会义无反顾的选择同样的道路!!
永别了两位好姐妹!
永别了几位抚养她成人的爹爹!
永别了美丽的梨花村!
在心中一一跟所牵挂的人或物道别,哭诉着自己即将走完这短暂的人生。
呜呜……不想死!!
她不想还没享受人生就死去,谁来救救她啊!!
呜呜呜呜……哭泣声越来越响……
“喂喂……快看海面上有人……”
“是啊是啊……”
“还不快救人——”
“救人——”
是梦?
是梦就不要叫醒她,梦中的她终于在失去知觉前被人所救,她没有死!!
这个梦真得实在是太美了,让她不愿意醒来,只想一直睡下去……
睡下去……
那样她就会永远也不会知道自己是生还是死了!
睡吧梨豆!
千万不要醒来!!
一个月后
摇晃的感觉差点没让她将整个胃都吐出来……
昏睡了差不多大半个月,才醒过来的梨豆,她还以为自己这次必死无疑……
却没有想得真得被人所救,只是更没有让她想到得是……
醒来就发现自己是在一辆马车上。
大声叫惊来了驾车人,那一对细小的眼睛初进入她的眼内几乎让她尖叫出声……
一张类似猴子的脸还以为自己遇到了怪物,直到对方唤出自己的名字,才意识到原来那位被她唤成怪物的家伙居然还认识她。
镇定心魂从他口中知道了为什么自己会在马车上……
原来真正救她的是沿海一个小渔村中渔民,直到他在小渔村发现了她。
不过当时她还在昏睡当中,但又要赶路就将还未醒来她带上了马车就这么赶路了。
不过对于他叫出自己的名字感到好奇,而得到的答案就是一张三分像她的画像……
原来他先是去了梨花村,结果听到她早已偷偷离开了梨花村就让村中人画了一张她的画像。
那偏远小山村能有什么人会画画啊!
能三分像她实属不易,就凭这那画像在沿海各个渔村找寻中发现了她。
至于为什么会去梨花村找她,只是告诉她他们的主子邀请他去玩……
对于那位邀请她的神秘人物,让她好感好奇的同时也不由在心中窜起他们不会是骗她的吧?
不过想想她一无钱财二无容貌,想要骗她吃亏的还指不定是谁呢!
一切随遇而安的性格到也让她打算放松心情跟随他们。
反正她还乐得能白吃白喝,要是什么时候感觉失去了新意就拍屁股闪人,对她也没有损失。
想清楚了她也就没有什么好抗拒的了,欣然答应跟随他们回去。
几天相处下来才知道原先那有着一张猴脸的家伙是这几人的头,名字叫浅顺。
别看浅顺长得抱歉不过为人到还算是亲和。
有了一定的了解梨豆也就本着随和的性格,没几天就跟他们打成了一片。
虽然她还不清楚他们到底是什么人,不过看他们各个衣着都挺光鲜想来必定是什么富人。
只可惜这辆马车像是跟她作对一样,只要一坐上车,一行驶她就恶心感直冲喉间,不吐个唏哩哗啦决不罢休……
可不这半个月好吃好喝可她整个人还是瘦了一大圈,要是再不到浅顺口中所说得目的地,她不死在海中也要死在这马车之上。
捂住胸口真得好难受啊!!
为什么她就是这么倒霉呢?
在颠簸的车厢内梨豆脸色惨白,手捂住胸口难受得只想就这么一头撞死在车厢里算了!
要不是不想放弃这美好的生命,她真得会这样做的!
干呕声不断响起在车厢内,先前才吐过此刻胃中可是能吐东西除了胃液以为就已经无了。
头晕眼花的感觉,让她想躺却因恶心感而无法躺下,真是坐也难受睡也难受!……
“唔……唔……浅……浅顺……”
硬撑起身体艰难的伸手撩起车帘喊道。
“停车停车!”
浅顺听到梨豆那微弱的喊叫声,急忙让车夫停下马车,自己则是转身揭开车帘探身进入车厢……
一进入车内就看到脸色都已经发青的梨豆……
她一手捂住嘴巴一手揪着胸口的衣襟难受得斜靠在车厢壁上……
双眼在他进入车厢那刻才缓缓睁开,望着他的神色像是在跟他呼救。
浅顺爬到梨豆身前,问道:“豆豆还是很难受吗?”
实在没有想到梨豆的晕车症竟会这么严重,下车就没事一上车就变得快要断气一般。
这一路上要不是梨豆这严重的晕车症让速度减慢了许多,现在他们早就已经回到了丞相府。
“浅顺难受……唔唔……”真想就这样昏死过去算了。
“那我扶你下车透透气可好?”
望着因难受而弯曲了身体的梨豆,浅顺上前扶起她的身子询问道。
就连点头的力气都已经没有,只是一手抓住浅顺是手臂希望他能快快带她出去,要是再待下去她就真得要死了!!
浅顺扶住梨豆的手几乎是拉扯着她出了车厢,自己先跳下马车随后,将梨豆抱下马车朝道路旁的树旁走去。
将梨豆放在小树旁,端正她的坐姿让她背靠着树身,询问道:“豆豆就在这里休息下吧!好点了我们在继续赶路。”
“谢谢你……你。”靠在树身上半眯着双眼对浅顺道谢。
车厢外的空气就是不一样,让梨豆的恶心感瞬间就转弱了许多,她难道就不能不做马车吗?
缓缓撑起眼皮看着浅顺,真希望他能同意她不坐马车了,这半个月来的反胃几乎是要了她的命。
时间眼看就要转黑,浅顺望着靠在树身上闭目养神的梨豆,思忖着是否要即刻启程,要是再继续等待下去就别想要找客栈投宿了。
不过看梨豆那还未有转好的脸色……
又让他不忍出声扰她休息,忧郁这到底应该要如何做。
“怎么了浅顺看你一脸的矛盾。”
因浅顺脚步移动引来的一阵阵悉索声,让梨豆忍不住睁开了双眼,看到的是浅顺一脸的挣扎,就像是在内心为什么而争斗着。
“豆豆身体感觉怎么样?你看这天气就快要转暗了,从这里到下一个城大概还需要一刻时辰要是现在我们再不启程等露夜城门一关,我们就只能露宿野外了。”
梨豆的询问声让浅顺一惊,看到她带着疑惑的目光望向自己时不由出声对她说道。
“原来你是在为这事而犹豫不决,我已经好多了,想来支撑到进城应该没问题吧!我们还是尽快启程入城吧!”
现在可是秋季,虽还未到冬季不过风吹打在身上已经能感觉到一丝的寒冷了。
她可不想在野外伴着冷风过夜,反正离城也已经不远经过一番休息恶心感也已经好多了。
进城就好,只要一进城她就立马下车……
“那豆豆我扶你上车。”浅顺听完梨豆的话点着头伸手扶起她朝马车走去。
梨豆在浅顺的扶持下,又一次走上了这她极不情愿走上的马车……
奈何她又不会骑马,无法像其他人那样骑马前进。
要是她放弃坐马车……
那还真不知道要走到何年何月,才能到达他们所要到达的地方。
唉!
再忍忍吧!
都已经一个月了总不能在这里就半途而废了。
待她在车厢内坐定后浅顺才退出了车厢,马车也随即启程朝前使去。
就算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不过马车一开始行驶那股恶心感又渐渐爬上她的喉间,惹得她又开始坐立难安了。
拼命在心里为自己打气道:梨豆你要加油啊!
为了不露宿这荒僻的野外说什么你都要努力啊!
虽然如此在内心为自己打气,可有的时候难受的感觉还是让她皱眉。
尽量转移自己的思绪不去注意此刻是在车厢内,在脑中幻想着其实现在所处在的地方是梨花村的小湖中……
她正是泛舟游湖,这样的幻想还真是有点用处,心渐渐平静了下来,那股恶心的感觉也被压下去了许多。
就这样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马车又一次的停下了,车帘被揭开,浅顺的声音随之响起。
“豆豆我们倒了,身体还好吗?”
夜色已经转暗,从外往车内望已经黑乎乎的一片,梨豆此刻脸上如何表情浅顺已经无法看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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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快就到了啊!”
她都还没有游够湖呢怎么就到了?
真的好快啊!
回答这浅顺的同时人朝车外爬去,下车。
浅顺望着梨豆有些惊讶,这次她怎么看上去这么精神抖擞,刚才上车时候都还没有这么精神呢!
怎么现在倒是比刚才脸色还要好?
“怎么了浅顺?”
对于呆立在原处没有移动脚步的浅顺,梨豆凑近身子好奇道。
“没……没什么。”
浅顺收回思绪,让车夫将马车拉走以后,便带着梨豆同跟随他来接梨豆的几位兄弟,朝不远处的客栈走去……
进入客栈以后浅顺就直朝柜台走去,梨豆跟其他几人则是找空桌坐下,点上食物等待浅顺开好房间过来一同用餐。
望着没有多久就陆续端上的菜肴……
梨豆感觉空荡荡的胃内泛起酸液,胃口倒是没有出来,口水却胃液而泌在嘴中……
吞了吞口水,她望着那一道道菜先前被压下的恶心感一下子就窜上了喉间。
马上捂住嘴干呕了几声,身旁的几人不由都露出担心,其中一位年纪较轻的青年开口询问道:“豆豆姑娘你还好吧?”
梨豆手依旧捂在嘴上,抬眼对他摇了摇手,在脑中查找着这人的名字……
这段时间虽然他们都一直跟自己走着同一条道路,不过除了跟浅顺走得比较近以外其余几人都不是很熟。
不过至少他们的名字她还是应该记得,她记得这青年应该是叫:“冯华大哥我没事,只是一时间有些没适应过来。”
将手挪开缓缓吸了口气以调节胸口的酸涩感,朝着冯华投以了一丝微笑。
梨豆的微笑就像是盛夏里的雨荷清醇而又美丽,让人无法将目光移开。
梨豆脸上的笑容让冯华脸上不由一红,干咳了几声说道:“那就好,要是不舒服等浅顺总管开好房间你就早点歇息。”
“嗯!谢谢冯华大哥!”
梨豆因冯华关心的话语脸上的笑容不由更深,看得冯华傻了眼……
要不是这时浅顺回来,他还不知道要看着梨豆的脸发痴到何时。
要不是这时浅顺回来,他还不知道要看着梨豆的脸发痴到何时……
“浅顺总管属下看豆豆姑娘脸色好像不是很好,要不让他们给煮个稀饭,让姑娘先回房间休息吧!”
冯华镇定了心神就对刚坐下的浅顺说道。
“哦!豆豆怎么又不舒服了吗?”
刚才不是好好的么?
怎么一会功夫就又开始不舒服了?
“没什么,大概是闻到了油腻所以胃开始造反了。”
梨豆手放在胸前揉着,胃到现在还在不停折腾。
“那豆豆你就先回房间休息吧!冯华让店小二准备稀饭一会送过去,我先送豆豆回房去。”
浅顺转目跟冯华说着。
“好的总管,豆豆姑娘你可要休息好啊!”
冯华站起身对梨豆说着,说完边朝着店小二所处在的位置走去。
梨豆对着其余几位投以抱歉的微笑后,跟随着浅顺离开了餐桌朝内院走去……
第423章 错龙缘5
第423章 错龙缘5
浅顺带着梨豆来到了她所居住的客房,每次投宿他都会开三个平列在一起的房间。
左右两边是他跟几位手下,梨豆的房间则是在中间,这样的安排也是为了梨豆的安全跟更好的照顾她。
没有走多远梨豆就在浅顺的护送下步入了客房,进入客房后就上床休息了,浅顺在梨豆躺下的时候便走出了房间……
倒是冯华在浅顺离去后没有多久,就端着一碗稀饭来到梨豆所居住的客房,敲门进入后就直朝床边走去。
冯华端着稀饭走到床前,望着床上的梨豆半会没有出声,脸上又显露出一抹痴愣样。
梨豆原本以为冯华放下稀饭就会离去,只是等待了半天都没有听到关门的声音,让她紧闭的双眼睁开。
“冯华大哥?”
梨豆睁开双眼看到得是一脸发呆的冯华,只见他手拿着稀饭不知在想什么心事。
“嗯?”
在梨豆的叫唤声中,冯华匆忙拉回自己的思绪。
当接触到梨豆满是疑惑的目光时,脸上不由火烧火燎,神色也变得不自在起来……
梨豆支撑着身体坐起,指着房中的桌子对冯华说道。
“冯华大哥你把稀饭放在桌子上就可以了,你也还没有用餐呢!快回去吧!”
冯华有些别扭的搔搔后脑勺,将稀饭端到梨豆的面前说道。
“没……没事,我看着你把稀饭吃完就出去。”
“这怎么行,要是等我吃完你就没得吃啦!”
梨豆接过冯华手中的碗对他说着。
冯华到是宽慰起她来了:“他们会给我留下饭菜的你就安心吃吧!”
拗不过冯华,梨豆也就没有再多想了。
还在冒着热气的稀饭闻起来有股锅巴香,倒是让她有了些食欲。
用瓢在碗中来回划动了几下后,再将碗凑近嘴边一小口一小口的往嘴中送去。
吃了过半便将碗递回给了冯华,梨豆有些不好意思道:“胃还不是很舒服,吃不多。”
“那豆豆姑娘你好好休息,要是有什么需要你就大声的叫我们就在隔壁能听到。”冯华看着她躺下嘴中叮嘱道。
“嗯!我知道了,谢谢你冯华大哥,你也快去吃饭吧!”
梨豆重新躺下,她的脸上挂着感激的笑容,伸出一只手对冯华挥了挥。
每次梨豆脸上浮现笑容,都能让冯华感觉到一阵异样在心里窜起……
他朝梨豆点了下头后便转身朝房门口走去,步伐显得有些轻浮,脑子里更是发昏似的肿胀……
直到听到关门声,梨豆在不由吁出了一口气,冯华总算是离开了。
虽然冯华的举动纯属是对她的关心,但是这房间中多了个人就是让她浑身不自在,现在终于可以安心的睡觉了。
手摸上胸口抓住挂在脖子上的一个锦囊,她的脸上浮上一丝思念,此刻她居然有点想念起梨花村上的亲人来了。
不知道她的突然离去会带给他们怎么的困扰,几位爹爹想必一定会很生她的气吧?
一直没有问浅顺他们梨花村的事,就是怕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
反正几位爹爹都身强体壮的,想来也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等她玩够了看够了自然会回去了。
爹爹们只要耐心等她就行了。
将锦囊抱紧在胸前,梨豆挂起一抹淡淡地笑容,伴随着那份思念缓缓合上了双眼进入了梦乡……
接下来的几日里,梨豆每次一进入马车内就开始让自己沉浸在幻想当中……
晕车的症状确实是好了许多,不过有得必有失。
每次投宿用餐时只要闻到一点点腥味跟油腻的味道,就会引起胃部一阵阵发酸,胃口急剧下降。
不过她倒是宁愿这样,也好过在车内难受得扭曲身体来得好。
忍受了将近一个半月终于抵达了目的地丞相府……
不过梨豆进入丞相府并非是从正门进入,而是绕到了后方从偏僻的后门进入。
在浅顺牵着她走下马车的时候,原本跟随在车旁的冯华等人早已消失不见,倒是在她身前的小门口站立这以为服饰华丽的老者。
老者身上虽然穿得十分华丽整洁,但是岁月的风霜还是在他的脸上留下了痕迹。
头上的黑发中已经参杂了白发,双眼十分有神脸却显得清瘦,不知为何初见老者居然给她一种亲切感就像是见到了亲人一般。
但在她的记忆里并没有老者的存在,想来必定是许久未有见到几位爹爹了,所以一看到这么一位老者就产生出了那样的错觉吧!
浅顺望着梨豆又转目望向曲易清。
虽然他已经书信告诉曲易清梨豆的长相,不过看到曲易清眼中的那份错愕,就知道他还是吓到了。
先梨豆一步走向曲易清,浅顺拱手恭敬道:“奴才给相爷请安,奴才幸不辱命将梨花村的梨豆姑娘给接来了。”
曲易清伸手拉住浅顺的手臂,望着梨豆眼中的那份惊诧还未散去,对浅顺说道:“浅顺啊!真得辛苦你了,这差不多快二个月的日子里,本相可是时刻挂念着你,现在看到你回来了本相也就安心了。”手拍打了下浅顺的手臂。
浅顺感觉到那只抓住他手臂的手在微微颤抖……
曲易清内心的激动显而易见,对于他所说得话浅顺回道:“相爷奴才也是时刻记挂着相爷,所以才会急赶回来见相爷。”
“本相知道,浅顺你下去休息吧!”曲易清将手收回对浅顺说道。
浅顺原本想留下来等给梨豆安排好住所才离去,但曲易清既然让他先行离去也只能遵从。
对曲易清抱拳拱了拱身后,他朝梨豆说道:“豆豆这位就是让我去把你接来此处的老爷,你可千万不要惹他老人家生气了知道吗?”
“知道了浅顺,我怎么会惹他生气呢?”梨豆对浅顺笑说道。
她现在可是很想知道,为什么这位老者要命浅顺去梨花村接她来此处。
而,这里又是什么地方,他又是什么人?
心里可以已经憋了好多问题就等着老者来为她解答呢!
“那我就先下去了,相爷奴才告退。”浅顺再次望了眼梨豆,便对曲易清告退后朝小门内走进先行离去。
待浅顺离去后不久,曲易清便朝梨豆招了招手示意她靠近,说道:“梨豆姑娘是吗?”
梨豆上前迈进了一大步,站立在曲易清的跟前回道:“是啊!我就是梨豆,您老可以叫我豆豆。”脸上淡淡的笑容给人一种亲切感想要更接近她。
“豆豆是吗?那你叫我曲伯伯吧!”
曲易清自然的伸起手握住了梨豆的手,并拉着她朝小门走去。
梨豆出奇的顺从,任由曲易清拉着自己走进了小门内,望着门内显得有些破旧的房子跟慌乱的院内不由皱了皱鼻子。
细小的表情并没有从曲易清的眼底漏掉,对于梨豆所表现出来的神情,他的脸上不由浮上一抹笑容,说道:“这里不过是后门,已经废弃了许久,也没有人来打理所以显得破败了。”
“哦!原来是这样,不过为什么曲伯伯会在后门接豆豆呢?”
梨豆听着曲易清的话点着头,不过让她感到奇怪的事,迎客人进门不都是应该走大门的吗?
为什么她却被安排走后门呢?
梨豆的询问让曲易清脸色一暗,不知该如何回答她。
从想接她来相府的那天开始就安排浅顺在后门送梨豆进入,要不是接到浅顺的书信告诉梨豆的长相,让他有些迫不及待也不会亲自到后门迎接她。
对于曲易清脸上的转变,让梨豆知道自己问了不该问的话,她眼底一闪,对曲易清笑道:“曲伯伯看来你家可不是一般的大啊!我看几乎要赶上整个梨花村了吧!”说着还俏皮的对曲易清眨动了下双眼。
“有吗?曲伯伯倒是没有觉得,豆豆怎么就觉得大了呢?”梨豆那俏皮的模样顺利的转移了曲易清的视线跟思想。
“嗯!你看呀!刚这个已经荒废的院子就足足有梨花村好几户人家合起来那么大了,那我就在想了要是走出这个废院到外头是不是就更不得了了。”
眼睛滴溜溜的转动着,梨豆可并非是瞎猜的呀!
这个废院都比她那家要大出好几倍了。
“哈哈……原来是这样啊!曲伯伯可以告诉你,其实像曲伯伯这样的府邸在京城可是数之不尽的。”曲易清笑着对梨豆说道。
“京城?”梨豆诧异地望着曲易清。
到现在她都不知道浅顺带她所到达的地方就是励皇国的国都。
“看来浅顺还没有告诉过你。”曲易清从梨豆那双疑惑的眼中猜想到了。
“嗯!浅顺那人就只是告诉我曲伯伯让他来接我,其实我心里一直在纳闷,我的亲人可都是在梨花村怎么会有人接我呢?曲伯伯你怎么会让浅顺去梨花村接我的呢?”这可是连日来在梨豆心头缠绕最深的疑惑了。
“这个么……这个么其实曲伯伯也是受人所托。”
曲易清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梨豆,仓促间也只能胡乱说了一个。
“哦?曲伯伯也是受人所托啊?那人是谁啊?”
原来并非是曲易清要接她来此还另有他人。
“那人是曲伯伯的世交,他的法号叫苦尘,是于海海陵寺的主持。”
曲易清想着既然苦尘在纸条中写到,让他去将梨豆接来丞相府,那必定跟梨豆有渊源所以说出了苦尘的名字。
“苦尘?”梨豆低下头沉思着,总觉得这样名字很熟悉,可是一时间就是想不起来自己哪里听到过。
梨豆的沉思让曲易清心头一惊,难道梨豆并不认识苦尘?
那苦尘怎么会知道梨豆的存在?
“豆豆怎么你并不认识苦尘吗?”小心询问道。
对于曲易清的询问梨豆点了点头,但随即又摇了摇头,最后说道:“不知道,总觉得这个名字哪里听过可就是一时想不起来,不过应该是我几位爹爹的旧识吧!”想想看也只能是这样了。
“几位爹爹?”梨豆的话让曲易清听着又是一惊,这么她有几位爹爹吗?
梨豆看到曲易清那一脸的不敢置信,不由笑回道:“嘻嘻!曲伯伯是不是吓到了?其实豆豆从小就没有娘亲,是有五位爹爹一手抚养长大的,豆豆知道自己并非是他们亲生的,不过这又如何?几位爹爹都非常疼爱豆豆,豆豆也很爱几位爹爹,这就够了。”
在她的话语中充满了对几位爹爹的爱意,就算不是亲生的又如何呢?
“看来豆豆很幸福。”曲易清脸色有丝微变这大概就连他自己都未有察觉。
“嗯!豆豆确实很幸福,对了曲伯伯,那你的世交苦尘会很快出现吧?豆豆可是已经到了。”
既然曲伯伯也是因为他人之托而接她来此,那么想必自己很快就会见到那位苦尘了吧!
不知为何心中竟想快点见到那位苦尘大师,异样的感觉在心间游窜……
两人边走边聊,曲易清还是第一次感受到一丝亲情。
就算十五年来曲媛婉一直都在家中,但是由于对她的仇恨他根本就未曾踏足过她所居住的院落。
每次相见不是在清梦园,就是在前厅例行公式一般的请安,如何像这样聊天过。
但是这位初见面的梨豆姑娘,虽然拥有一张几乎跟曲媛婉一样的脸蛋……
但是心里头大概清楚的知道她并非是曲媛婉,却又跟曲媛婉如此相似,自然而然就产生出一股好感。
其实不能说是什么好感,那是一种能让他冰冷的心有了一丝温暖,那种感觉就像是嫣然。
对……就是嫣然给他的感觉,就是因为这种感觉让他想要去亲近梨豆。
“豆豆你喜欢居住在什么样的地方?”出于对梨豆的那份喜爱,曲易清居然问起了梨豆的喜好。
“其实对于我一村女来说什么地方都可以住,不过我还是喜欢充满生机的地方。”梨豆一脸纯真的对曲易清说道。
“生机?”这个词汇让曲易清不由再次询问。
“嗯!就像我以前在梨花村,居住的地方前面是一大片稻田,春天一眼望去就是绿油油的一片而到了秋天就是黄澄澄的一片,好漂亮的呢!而屋子后面就是大海了。
站立在海边听着大海的声音,日出的海面是红霞中泛起银色的光芒,很美;不过日落的海面是红霞中带着橙黄色,同样很美!大概是住习惯了,所以就比较喜欢了。”
梨豆说着在脑子中浮现出来的情景。
梨花村虽然是在海中的一个小岛上,但是哪里的风景确实梦幻般的美丽,所以等她玩够了还是会回到梨花村。
只有那里才是她落叶归根的之所,这是她出梨花村就意识到的。
“听豆豆你这番话倒是让曲伯伯都不由想在日后辞官后去梨花村养老了,真是人界仙境啊!”
曲易清听得如痴如醉,原来这世上真得有桃花源。
那梨花村就是美丽的桃花源,要是自己能存活下来,他会选择梨花村来度过他的晚年。
“好啊!曲伯伯你可要记得你说过的话哦!等豆豆回去以后就给你准备房间,我想爹爹们一定很欢迎曲伯伯去的。”
梨豆听到曲易清的话可是乐得直拍手叫好,脸上更是扬起了兴奋的笑容,手自然的挽上了曲易清的手臂,模样亲密。
“好好好!曲伯伯一定不会黄牛。”只要真得能有那么一天,他就一定会实现诺言。
手腕上那只小手正紧抓着他,脸上笑容跟她此刻的举动就像是在跟他撒娇,让曲易清心中暖意涌动不已。
“曲伯伯这是什么地方啊?”走着聊着,他们早已出了那个废弃的院子来到了另一处地方。
望着眼前已经开始凋零的荷花梨豆眼中浮上了一道黯然……
他们现在所走得地方正是一处荷花池,池子并非很大,不过从那还未凋谢完得荷花与池塘上漂浮的荷花叶的密集程度看来,这里到了盛夏必定是满是荷花朵朵开,景色应该很迷人。
经梨豆一问曲易清才注意到他们竟已经走到了小荷楼,这里距离拂柳小斋也不过数百米之遥了,要是再过去就是曲媛婉居住的琴缘居了,想到这里他便拉住了梨豆的脚步。
“怎么了曲伯伯?”被突然拉住梨豆转身望向曲易清不解道。
“前面只有一个种满了柳树的拂柳小斋就没有什么好看的了。曲伯伯带你去别处转转吧?”曲易清笑着对梨豆说道。
“哇!拂柳小斋光听名字就知道那地方必定不错。”
梨豆听到拂柳小斋这四个字时就觉得必定很有生机,柳树啊!那地方一定很漂亮。
“现在可是秋季了,柳树早已枯萎,哪里最美的时节可是已经过了,要是想去也要等到来年了。”
曲易清想要说服梨豆不要往那边走,只能那语言来让她改变心意。
“哦!对哦!那真得好可惜,不过光是想就觉得那里一定很漂亮,看来也只能等明年了。”
梨豆毫无心机的说着,她可是非常想要去看,不过听了曲易清的一番话也只能暂时打消了前去游赏的念头。
“嗯!等到明年曲伯伯一定让人把那里打扫干净,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可好?”拍打这梨豆的手臂说道。
“那就要看曲伯伯明年是不是还愿意让豆豆住在这里呀?”靠近曲易清皱了皱鼻子,一脸的顽皮模样。
曲易清对于梨豆满是淘气的模样,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须,笑道:“哈哈哈哈……曲伯伯怎么会不让豆豆住呢?看我们可是一见如故。”
他们可真是是一见如故,一眼望去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们是一对父女呢!
那挽着手的亲密模样真是让旁人好生羡慕,当然其中也隐藏着充满嫉妒的目光……
曲易清从梨豆来到后就一直陪着她游逛丞相府,除了拂柳小斋那里以外,可以说机会把整个相府都逛了个边,也算是帮梨豆熟悉了一下丞相府内的道路。
要不是下人传来用晚膳的时间到了,梨豆还舍不得从刚才最后逛到清梦园内出来呢!
说起清梦园那里可算是丞相府里最美也是最大的一个院子了。
整个院子内四周中央都是被花所包围,初步望去至少也有好几百种的花种。
整个园中倒是都是花的香味,刚才在外面她看到了一个荷花池。
没有想到在这清梦园里也有一个水池,不过上面并非开满了荷花而是在池中养殖了许多的金鱼,而是池水上是蜿蜒曲折的小道。
小道连接着一座亭子,坐在亭子中靠在栏杆上能将整个池面尽收眼底。
金鱼都像是喜欢那亭子一般会聚集靠拢过来,池水清澈见底,风一吹就会自爱池面上泛起层层波光,阳光的照射更是为池面涂上了一层银光一样,好美!
清梦园除了那满园的花草,那波光粼粼水池外还有一处地方,就是朝西的一座名叫赏星亭的亭子。
亭子被一座小山丘所抬高,坐在亭中能将整个清梦园都收入在自己的眼底。
而且最特别的就是亭子的顶端,并非是跟普通亭子一般有瓦片所遮而是呈透明状,也不知道上面盖得是什么。
据曲易清告诉她,这是一种特殊产料所制成,能取到冬暖夏凉的神奇功能,而且亭顶呈现透明就是为了能更好的在亭子里欣赏到夜间的星空,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而将此亭取名为赏星亭。
原本想要等到夜间欣赏一番,不过被来传报晚膳准备好下人所阻碍了。
曲易清虽有问她是不是让他们把晚膳端来这赏星亭,不过想想还要让他们大费周章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反正她又不是过了今天就不在这丞相府了,来日方长也就没有让他们移膳到此了,而是让曲易清带她到用膳的地方。
晚膳是在前厅旁中的饭厅用膳,步入饭厅第一个感觉就是让她觉得像是走进了高级菜馆一样。
原本她也是不知道什么高级菜馆是什么样子的,不过在跟浅顺来此地的路上他们还是进去过几家。
浅顺那家伙可是属于会享受的人呀!
吃就如他说得要吃得好,穿也是同样,对于住倒是没什么要求,不然他也可能会跟几名属下共同一间房了。
望着餐桌上那琳琅满目的佳肴,她可是看得眼都凸出了,这可比菜馆的菜还要景致还是漂亮也要多得多,看看整个餐桌就他跟曲易清两人能吃得完吗?
已经有几个时辰都未有见到得浅顺倒是出现在饭厅当中了,不过他是站立在曲易清的身后并未有入座跟他们一起用餐。
这让梨豆感觉到有些不自在,一个多月都是跟浅顺坐在同一个菜桌上用餐。
现在突然看到浅顺光看着他们吃而他却站着有些不习惯了。
不由让她出声说道:“浅顺怎么不跟我们一起吃呢?”
“豆……豆豆姑娘奴才不过是个下人,下人是不能跟主子一起用餐得。”
浅顺对梨豆的问话感到惊讶的同时,不由上前跟她解释道。
“下人为什么不能跟主子一起用餐呢?这么一桌子的菜让我跟曲伯伯两人怎么吃得完啊?浅顺还有旁边站的几位姐姐一起坐下来吃啊!曲伯伯你说是吗?”
梨豆对于这些礼节可是从来都不知道,自然也就天真的不当一回事,不但邀请浅顺入座就连站立在边上的侍女也邀请进了。
“豆豆姑娘不可!下人有下人的规矩,这些规矩破不得,还是请姑娘跟相爷用餐吧!”
浅顺忙阻止梨豆的举动,他可不希望梨豆将规矩给破了。
“什么嘛!浅顺难道你没看到桌子上有这么多菜吗?”
指着满桌子的菜对浅顺说着,就算她肚子撑破也不可能将这么多菜装进肚子里去,吃不完不就浪费了吗?……
浅顺的阻扰让梨豆很是费解,要是只是给她跟曲易清两人吃用的着这么多菜么?
现在还不让她邀请人帮忙,到时候难道就将这么多菜都倒了不成?
这不是浪费吗?
对于农家出生的梨豆来说可是深知食物得来不易的道理,对于他们这种不知食物珍贵的举动有些气恼。
梨豆嘴都不由气得嘟起了,望着浅顺的目光有着不满。
“怎么了豆豆?”曲易清看到一脸生气的梨豆不由询问道。
梨豆气嘟嘟的并没因曲易清的询问而开口,仍是一脸不满的将目光投注到浅顺的身上,一副跟他扛上的样子。
“好了浅顺,这次就让豆豆做主,她让你们坐下就坐下来吃吧!”
曲易清眼中噙着笑意,他就算不问也知道梨豆为何而生气。
“可是相爷这不符合规矩啊!奴才怎么能跟主子同桌用膳呢!这要是传了出去为说奴才管教无方,相爷还是……”
浅顺一脸苦涩,他真是没有想到这梨豆才一入相府就被曲易清如此看重,他还从未看到过曲易清脸上有这么幸福的笑容。
“好了浅顺你就不要再惹豆豆生气了,快让他们都入座。”曲易清挥手打断浅顺的话。
曲易清的话让浅顺想抗拒都难,最后只能跟旁边的几位侍女让他们坐下,自己则是靠近曲易清旁坐下,就算是已经坐下他还是用眼神示意那些个侍女要注意分寸。
“现在不生气了吧?”曲易清笑问着梨豆。
梨豆望着已经入座的浅顺等人这才咧嘴一笑道:“这才像话嘛!曲伯伯这用膳啊也是人多比较味香。”
那脸上的笑容可真是说来就来,倒是让在座的众人看得只傻眼,刚才还是气呼呼的一副吃人样一眨眼的功夫就笑颜如花了。
“那看来曲伯伯这顿晚膳必定会吃得很香很开胃。”
曲易清一天下来笑容就时常挂在嘴边,这样的他别说是那些侍女没有见到过。
就算是跟随在他身边二十多年的浅顺,从嫣然夫人过去以后何曾见到过如此发自内心欢笑的曲易清。
虽然感到奇怪但是也为曲易清感到欣慰,这梨豆姑娘看来能为曲易清的晚年带来一份幸福,这何尝不是曲易清的幸啊!
“嗯嗯!那是当然的了,对了你们怎么都不动筷子啊!菜凉了有什么好吃的呢?”
梨豆笑着开动起筷子,就算她没有夹菜不过光是曲易清往她碗中夹的菜就够她来不急吃得了。
不过抬眼去看到那些个侍女都只是呆坐却没有一个动筷,不由出声催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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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对对,你们也不要光是坐着都动动筷子。”曲易清在梨豆的话后也是笑着附和着她的话催促这一帮侍女。
“是相爷!”
侍女们怀着揣揣不安的心应着,举起筷子的手却没有一个赶夹菜的,目光时不时的瞟向浅顺寻求提示。
梨豆抬眼,刚巧接收到那些个侍女望向浅顺的目光有着询问,不由再次出声道:“浅顺敢情他们没有你的发话还是不敢动筷子,你还是说声吧!”
“豆豆姑娘这话不是折煞奴才么!”浅顺对于梨豆的话满是汗颜之色,并对那几名侍女说道:“都启筷吧!豆豆小姐跟相爷都发话了难道还要我说不成?”
“奴婢等叩谢相爷,叩谢豆豆小姐。”几位侍女纷纷起身欠了欠身子后坐下,才开始动起了筷子。
看到侍女们开始动筷了,这才让梨豆满心欢喜的埋首在自己眼前已经堆成一座小山似的的菜,对着曲易清频频摇头说道:“曲伯伯不要光顾着给我夹菜啊!你也要吃啊!”
“曲伯伯知道,豆豆你吃,把这里当成是自己的家就可以了。”曲易清笑说着并还是不停地为梨豆的碗中夹着菜。
这一菜曲易清希望吃得不多但是心情却无比的舒畅,原来他那颗已经死去的心还有复活的一天。
这一切都是因梨豆的到来,这位从村中被他接来的少女身上有着一股让他无法抗拒的亲和感。
餐间总能听到梨豆如银铃一点的笑声响起在饭厅当中……
不仅逗得曲易清笑声不断,就连那些位原本战战兢兢的侍女,也不由因梨豆俏皮的话语跟她活灵活现的表情所逗笑。
饭厅中呈现去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欢声笑语更是没有间断过。
晚膳时间就这样悄悄地众人身边溜走,从过餐的梨豆在曲易清的陪同下又一次逛起了花园。
这一次他们不过就是在前厅后面的一个小院落中,随意的走动了一下就命人在院中摆上了水果糕点跟茶水。
坐在凳子上品着茶水,曲易清不由对梨豆说道:“豆豆,原本我将你安排在云若阁中,不过看你刚才经过云若阁时并非是喜欢,你现在倒是跟曲伯伯说说,你喜欢住在何处?”
“云若阁?”刚才逛了那么多地方,一下子她还真得想不起那云若阁到底是个什么样的院落。
“云若阁就是在最北面的那个小院落,你没来时曲伯伯怕你会嫌吵,所以就把你安排在了那里,不过看你这般活波想来住在云若阁倒是有些不适宜了。”
曲易清压根就没想到自己会跟梨豆这般投缘,原本为她安排在云若阁就是不希望看到她。
“豆豆早已跟曲伯伯说过了,对于住处并没有什么要求,曲伯伯就住那云若阁吧!听名字豆豆还是挺喜欢的。”
梨豆不想曲易清总是为他的事操劳,有得住她就很满足了那还敢想东想西呢!
“今夜也已经晚了,你就暂时在云若阁住下,等想好了喜欢什么地方到时候再搬过去。”
曲易清看看时辰也已经很晚了,也就随了梨豆。
“嗯!曲伯伯你真得对豆豆太好了,除了几位爹爹跟我最好的姐妹外还没有人对我这么好呢!况且我们还是第一次见面,真得让豆豆有种说不说来的感激,这二个月里发生的不辛在此刻都已经化为了乌有,豆豆好开心能跟曲伯伯相遇。”
梨豆说话的同时眼中竟然噙着一层雾气,她对曲易清感激之情发自内心深处,没有想到曲易清会待她这般的好。
“傻丫头,曲伯伯也要谢谢你啊!豆豆时候不早了,曲伯伯命人带你回房去吧!”
曲易清眼中何尝不是发着热发着酸,其实他才是要感谢梨豆的到来,为他寒冷的世界带来了一丝温暖。
“嗯!曲伯伯也要早点休息,豆豆明天一早就给曲伯伯请安。”梨豆伸手抹去挂在眼角的泪珠起身对曲易清说道。
“嗯!琼儿你带豆豆小姐去她的房间吧!”曲易清唤着站立在边上的一位侍女吩咐道。
被唤作琼儿的侍女走上前对着曲易清抚了抚身子后,恭敬道:“是的相爷!”说完转身朝梨豆抚了抚身子后说道:“豆豆小姐请跟奴婢来!”
“曲伯伯豆豆告退!”梨豆朝琼儿点了下头再向曲易清欠了欠身子后,才转身跟随着琼儿走出了院落……
第424章 错龙缘6
第424章 错龙缘6
待梨豆离去以后,曲易清脸上的笑容渐渐退去,出声唤道:“浅顺。”
浅顺上前一步,回道:“奴才在,相爷可是要回房歇息了?”
“浅顺梨花村到底是个怎么样的地方?你去梨花村可有发现苦尘的踪迹?”
曲易清没有想要休息的念头倒是询问起有关梨花村的事。
“相爷……”浅顺才想回答被曲易清挥手打断。
“等等,我们还是去书房再说不迟。”曲易清收回手起身率先朝院外走去。
浅顺紧跟在他的身后离去了院落,整个院子中只是留下了两名侍女收拾这桌子。
就在侍女们即将要收拾完桌子离开之际,院落中又出现了一人……
“怎么这么晚了还在收拾桌子啊?”竹儿望着已经抹干净的桌子询问着两人。
“回竹儿姐姐的话,这不是相爷今天高兴才从院子里走,奴婢们就算是想要收拾也只能等相爷走后才能收拾,您说是吧竹儿姐姐。”其中一名侍女回答着询问人的话,并且语气中带着一份喜悦。
“看不出来燕儿妹妹倒是挺喜欢这位新来的姑娘,到了她叫什么?”
竹儿手按在桌子上斜眼望向那名叫燕儿的侍女问道。
“叫梨豆,那梨豆小姐人很好,刚才晚膳时候还能奴婢等人一同就坐用膳呢!而且相爷今天一整天都是笑呵呵的,这样的相爷我们几曾见过。”
燕儿跟另一名侍女正是刚才陪同梨豆用膳的几位侍女中人,想起那餐间的欢声笑语就让她打心眼里喜欢这梨豆姑娘。
“哦!看不出来这位梨豆小姐还挺得人心,就连相爷也是一眼见到她就对她百般宠爱,真是实属难得。”
竹儿按住桌子的手在不断加重力道,语气虽然没有什么变化显得还是很平静,但是眼底却闪烁出骇人的光芒。
“嗯!竹儿姐姐那梨豆小姐就像身上有某种魔力一样,让人根本抗拒不了她,不得不喜欢她啊!而且告诉你啊!那梨豆姑娘的样子长得几乎跟小姐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长栢院里的那几位小姐根本没法跟她比啊!这梨豆小姐该不会又是相爷那里找来准备代替小……”燕儿将话音压得很低深怕有人听去了一般。
竹儿随着燕儿的话脸上的神色不断变化,在最后喝声阻止燕儿道:“大胆贱婢,不要妄加猜测,不要忘记了曲媛婉小姐才是相爷的亲生女儿,就算那梨豆再怎么像小姐她也成不了相爷的女儿,哼!”将话撂下竹儿便怒瞪了眼燕儿甩袖扬长而去。
燕儿被竹儿突如其来的转变吓懵了,要不是一旁的另一位侍女拉扯着她的衣袖唤醒了她还不知道要呆立到何时。
在清醒过后不由啐了口,恶狠狠地对着竹儿离去的方向道:“我呸,什么亲生不亲生,我看那豆豆小姐就是比曲媛婉好上千百倍,那病鬼曲媛婉怎么跟豆豆小姐斗,我看相爷就是看准备了那曲媛婉就快要死了所以就去找了个豆豆小姐来!不过是病鬼身边的一个下人给她三分颜色就开起了染房不成。”
“好了燕儿不要说了,小心被人听出就算是快死了可也总是相爷的亲生女儿,我们这相府里头的大小姐,快点收拾好我们也可以回房休息了。”另一位侍女阻止燕儿再继续说下去,被提醒着她收拾好了他们才能去休息。
“知道了,要不是那竹儿我们早就收拾好了!”燕儿收拾着最后的东西嘴中还嘀咕不停。
“不要再说了,收拾好了我们就回去了!”手顶了下燕儿的腰际再次催促道。
“要死啦!小妮子连你也欺负我不成?”腰际遭到袭击让燕儿娇叫出声,怒瞪了一眼对方不满的说着并将手中收拾好的东西举了举说道:“走吧走吧!”
在燕儿的话下两人起步走出了院落,就在两人走离院落以后,在暗处走出了一人,一双手紧握成拳,眼中的目光在黑暗里闪烁不定,脸上的神情扭曲在一起,口中喃喃道:“梨豆我竹儿绝对不会让你其实我家小姐的!!”说完便转身重新回到了黑暗……
翌日
一夜的好眠让梨豆一早就醒来了,眨动着双眼望着陌生的四周,脑袋还有些未有清醒的样子……
原本不过是粗纱布制成的床帐变成了湖蓝色的绸缎帐,原本是普通的木材制成的单人床变成了散发着清香的大床,宽敞的几乎可以让她在床上翻跟斗。
手摸上在上身上的被褥,又软又轻却不会让她感觉到冷,眼从床上转移到房中……
那摆设虽简单却很是雅致,就算房间没有她以前住过的客房大但是比起自己那间小房间却已经大得多了,难道她还在路上?
这里还是客栈?
不过有觉得这里跟客栈不同有家的味道。
掐掐自己的脸颊,嘴中不由呼出:“疼疼疼……”
疼痛让她猛地坐起了身子一切的记忆蜂拥入她的脑中,也让她清醒到这就是曲易清为他所准备的房间。
还是现在的一切也并非是她在做梦,揭开被子起身下床,一头长发柔顺的垂挂在背后,对着这陌生的房间兴奋地转起了圈圈。
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还能住上这么豪华的房间,当然除了那些个客栈里的房间。
转了不知道多少圈直到感觉到头都有些泛晕了她才停下了动作,走向梳妆台……
双眼望向铜镜,因为刚才的疯狂举动使得头发凌乱的披散在身上,更是有一大撮发丝挂在眼前从铜镜中看还真是有点像鬼。
将眼前的发丝撩开放到身后,呈现在铜镜中的是一张有着灿烂笑容的脸,对于自己脸上的笑容让她不由吐出舌头做了一个大大的鬼脸。
而在此刻低低地笑声响起在她的身后,猛地转过身子,看到得是手捧着铜盆的一位侍女正抿嘴低笑。
侍女嘴中溢出的笑声让梨豆瞬间红了脸,咕哝道:“讨厌啦!琼儿姐姐!怎么你走路都不发出声音的!差点就吓死我了。”
那名侍女正是昨夜曲易清点名带她回房的琼儿,只是没想到一早琼儿就会出现在她的房中,而且还让她看到自己那么丑的样子,正是羞死她了。
“怎么豆豆小姐也会脸红吗?”琼儿将铜盆上在脸盆架子上,将手巾放入清水当中搅干拿着朝梨豆边走边说着。
接过琼儿手中递过来的手巾,说道:“什么嘛!人家好歹也是一个姑娘家,哪有姑娘不会脸红的?”说完拿起手巾擦拭着脸。
“昨天豆豆小姐可不是这样对琼儿说得啊!”琼儿脸上挂着笑容揶揄道。
“我……昨天我哪有说什么!琼儿姐姐一早就拿豆豆开心!哼!”将手巾递回给琼儿佯装这生气的模样轻哼出声。
琼儿拿着手巾重新回道脸盆架子前,低笑道:“也不知道是谁昨天在路上跟琼儿说她的脸皮可是比树皮还要厚,从来不怕鬼也不会脸红,怎么才不过睡了一觉就变了?”
琼儿原本也不想要捉弄梨豆,不过谁让梨豆昨夜晚上在她带梨豆来这云若阁的路上什么不好说,竟然给她说鬼故事解闷,吓得她就连路都不敢走了。
梨豆倒是满脸笑容的说自己什么都不怕,才不会动不动就哭天抢地红脸通红,可是现在却又完全变了,这怎么能让她错失了小小报复一下梨豆的机会呢!
“好嘛好嘛!琼儿姐姐算妹妹我错了还不成么?你就大人有大量不要再糗我了。”
梨豆被琼儿说得没有反驳的余地,只能走到琼儿的背后将头顶在琼儿的肩膀处撒娇道。
“真是败给你了,难怪相爷一见你就乐得合不拢嘴,奴婢看谁见到你都会笑得合不拢嘴。”琼儿对于梨豆那撒娇的模样逗得娇笑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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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琼儿的话让她立马就站直了身子笑嘻嘻地说道:“嘻嘻!那不是很好吗?”
“嗯!很好,豆豆小姐就是开心果。”琼儿将手巾放在铜盆边上转身拉起梨豆的手朝梳妆台边走边说。
“琼儿姐姐你直接叫我豆豆就可以了,加个小姐怎么听得我怎么别扭,还有不要再称呼自己什么奴婢不奴婢了,在我面前你不是下人我也不是小姐,我们的身份是平等的。”
她可不想当什么小姐,琼儿那些称呼让她听在耳内感觉,就像是用蚂蚁在钻她心怪难受的。
琼儿并未有立刻回答她的要求,对于已经做了五六年的琼儿来说,早已在她的意识里移植进去了主仆有别的想法,想要让她一下子转过来估计是不可能,选择不回应就是最好的办法。
将梨豆按坐在铜镜前,俯身伸手打开梳妆台上的小抽屉,从抽屉里拿出一把梳子,并将梳妆台上的几个小抽屉全数打开,指着里面的首饰询问道:“看看喜欢那个首饰。”
望着那些摆放在小抽屉中的首饰有些傻眼的梨豆半天没有回神……
那从首饰上散发出来的光芒几乎让她都无法睁眼,稳定了下心神转身问道:“这些是怎么回事?难道这个房间以前有人住过吗?”是不是这些都是以前居住人所留下来得东西?
“不是!云若阁里豆豆小姐还是第一人住进,以前一些客人都嫌这里偏僻不愿意住在这里,这次也不知道相爷怎么想的就在前不久命我们将这里打扫干净,没想到住入这间房的就是你。”
琼儿说着将梨豆的身子再回去,捧起她的头让她将目光放到那些首饰上去。
“那这些难道是给我准备的?”既然没有住过人怎么会有这么多珠宝首饰出现在这里?
“正是!是相爷命人将这些首饰放到这里供你戴用的。”
琼儿收回手将梳妆台上的梳子拿起,站立在梨豆身后为她梳理这发丝。
端坐在梳妆台前望着那琳琅的首饰一时不知要说些什么,当意识到琼儿在为她梳理头发时不由说道:“琼儿姐姐我可以自己来得。”
对于又想要转身的梨豆,琼儿只能再次按住她的肩膀,说道:“不要乱动,不想试试琼儿我的手艺吗?还有别忘了挑选首饰。”
“可是……可是……”
梨豆被琼儿按住只能乖乖地坐着,这样让人梳头还是第一次。
感觉总是有些不自在,而且说到挑选首饰那可真是她的弱项,她从来就没有佩戴过什么首饰,一时间看到这么多让她眼花缭乱的首饰还真不知道要选什么好。
“不要可是了,要是你选不好那就让琼儿给你选吧!到时候要是不满意可千万不要说难看啊!”
琼儿脸上挂着笑容从铜镜中望着梨豆说道。
“嗯!不会说得啦!其实就算不戴也没什么关系。”
梨豆本想推却不过看到铜镜中显影出来的琼儿那一脸的兴奋样,倒也不好失了琼儿的兴致就全权交给琼儿算了。
反正她本来就对这些东西没什么概念。
琼儿从铜镜中端倪了一会梨豆,便动手忙碌了起来,先是为梨豆梳了一个端庄的发型,在抽屉中选出了一枚长型翡翠别针用以固定那绾起在后脑的发髻上。
其次是将梨豆未有绾进发髻中的发丝梳理垂挂在脸颊的两旁,为梨豆选出一对红色金鱼形状的琉璃耳环戴上。
最后是在梨豆的额前挑出几根发丝用小钢棒来回卷动了几次,使得发丝看上去弯曲并垂挂在她的额前,用紫红色的胭脂外梨豆的额头上勾画出一朵紫金香。
在为她在额前挂上一条银色小挂链作为装饰,最后的最后就是在梨豆的脸上略微施上了一点粉黛,以更加完美的凸出她的脸部轮廓,一切大功告成琼儿从梳妆台上拿起一面小铜镜端在梨豆的脑后。
“怎么样?感觉还满意不?”琼儿端着铜镜询问道。
梨豆从铜镜的反射中能清楚的看到自己后脑的那个发髻,再看前面感觉现在铜镜中的自己都真实了。
比她原来相貌平平的自己漂亮了许多甚至有点眼前一亮的感觉,不过她感到头都不敢乱动了,那些个挂在头上的首饰要是一个不小心掉了她可没有钱赔给曲易清啊!
“是不是漂亮的连自己都傻眼了?”琼儿笑问道。
“嗯!琼儿姐姐豆豆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也可以这么漂亮,不过豆豆好担心头上这些东西啊!要是掉了怎么办?”
梨豆本想点头却立刻打消了那个念头,现在她都能想象要是长时间保持不动,不出半个时辰头必定会变得有如千斤重石,脖子则会因为僵硬而无法旋转了。
“傻姑娘想只要不是像你刚才那样乱甩乱转就不会掉,放心琼儿可是插得很紧不是那么轻易就掉的!好了现在让我们来选选你穿什么衣服好!”
琼儿笑着轻敲了一下梨豆的头顶,对于她的瞎担心感到好笑,同时拉着她朝边上的衣柜走去。
被琼儿拉着她还是老是担心头上的东西会不小心就掉了下来,眼睛总是不断往上翻动着,对于已经在她身前打开门的柜子则是毫无反应。
“豆豆小姐你快看看你喜欢哪一件啊?”
门已经打开了许久可是梨豆竟始终未有发现只是担心着她的头,这让琼儿哭笑不得出声询问。
“什么?”将目光直接望向琼儿倒是忽略过了衣柜。
“什么什么?快看看那里!”琼儿无奈地用手指了指前方的衣柜。
顺着琼儿的手望去让她已经凸出的双眼不由再撑大,衣柜中五颜六色的衣服,看得她都不敢眨眼。
努力吞了吞口水问道:“这……这些也是曲伯伯让人给我准备的?”到底曲易清给她准备了多少东西?
“是啊!看看可有你喜欢的,要是你不选那还是让琼儿给你选?”
琼儿可是完全一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样子,看她那模样还上了瘾了不成?
“嗯嗯!还是交给琼儿姐姐吧!我眼睛已经泛晕了。”头不敢用力点只能轻轻地颌了下首赞同道。
“那就交给琼儿我了!”
琼儿说着一头就栽进了衣柜中,拿出这件瞧瞧再梨豆身上试试;看着不行就立马取出另外一条做着相同的步骤。
转眼间在衣柜边上的矮几上已经积起了一大堆衣服,梨豆望着那越积越高的衣物也只有干瞪眼的份了,最后终于在琼儿一声满意的高呼声中决定下了她今日所穿衣服。
一件紫色的宽袖窄身上衣加上一条同色系列的蝶形长裙就是梨豆今日所要穿的服饰了。
在一阵折腾以后梨豆终于将衣服穿上,这不过是穿衣梳头就足足花去了她一个早晨,等她走出房门的时候就快要吃午膳的时候了,每走一步都让她感觉浑身不舒服,心中笃定道:明天起来后就算打死她也不会再让琼儿这丫头瞎折腾了。
要是每天都是这样她不死也要折寿,绝对不会有下一次了!绝对!!
梨豆在心中不断起誓着。
当梨豆以龟速走到前厅中时曲易清早已在厅中等候多时,当她看到出现在厅门口的梨豆时整个人都震慑住了。
经过装扮后的梨豆在纯真亮丽上面加上一份成熟妩媚,一身紫色将她原本就显白的皮肤村托的更加白皙,而此刻的梨豆跟曲易清心爱的嫣然更是有了几分相似,初见梨豆的身影会如此震撼也是让他以为见到了过世的爱妻。
“曲伯伯……曲伯伯?”梨豆伸手在曲易清的眼前挥动着,嘴中不停唤道。
曲易清那一脸的呆愣让她眼中浮上疑惑,不知怎么她一出现曲易清就好像三魂掉了七魄似的,就算她已经走到他的身前都毫无反应。
“嗯……”在梨豆的连续叫唤中他终于从震惊中走出,望着在眼前挥动这手的梨豆一时也只能嗯嗯不出声。
“曲伯伯是不是豆豆的装扮吓到你了?”
对于曲易清一副精心未定的样子,让她以为都是因为自己身上这幅装扮所致。
梨豆的话让曲易清彻底回神,说道:“确实是吓到了……”
“啊!我就知道嘛!琼儿姐姐看把曲伯伯都吓到了,不行不行我要回去换掉!”
曲易清话还未说完就被梨豆截去,边对身旁的琼儿大吐抱怨边还要离开前厅。
“等等豆豆!”曲易清望着就要走出厅门的梨豆急唤道:“让曲伯伯把话说完!”
梨豆在曲易清的话中停下了脚步转身望向他,眨动着双眼等待着曲易清的下文。
曲易清脚步跨前走到梨豆身前,拉起她的手说道:“豆豆啊!曲伯伯刚才是想说虽然确实是因为被你这身装扮所吓,但是那也是因为豆豆实在太漂亮了,漂亮的让曲伯伯看傻了!现在可明白了?”一字一句在梨豆身前说着,双眼含笑的望着脸红至耳根的她。
“曲伯……伯!!”梨豆听着他的话脸上一阵燥热,本还以为是她的装扮有问题却没有想到曲易清竟还有说出这样的下文,一时间倒是让她面红耳赤,只能跺足表示抗议。
“豆豆曲伯伯可是不会说谎,所以要相信曲伯伯的话也要相信你自己,豆豆就算不打扮也是大美女哦!”曲易清手揉了揉梨豆的发顶对她说道。
听着曲易清的话梨豆轻点了下头,并退后了几步欠身对他说道:“豆豆给曲伯伯请安,曲伯伯万福。”原本想要一早就来给曲易清请安却没有想到一个早上全花在装扮上了,只有现在补上了。
“好好!豆豆快起来吧!肚子饿了吧!跟曲伯伯进去用午膳吧!”曲易清扶起梨豆的身子拉着她朝饭厅走去。
“曲伯伯,豆豆能不能跟你请求个事?”梨豆便跟曲易清朝饭厅走去边出声请求。
“什么事?”曲易清询问的同时两人已经走入饭厅。
梨豆在凳子上坐下,望向曲易清恳求道:“曲伯伯,豆豆这还是第一次出梨花村很想到处逛逛,豆豆就是想跟曲伯伯说声,下午我能不能去外面转转?”话说完就双眼只盯在曲易清的脸上不敢移开。
曲易清乍听梨豆的请求差点就脱口而出不允许,不过看到梨豆一脸的恳求模样就不由心软,忧郁了许久才缓缓开口说道:“出去外面转转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要答应曲伯伯千万要小心知道吗?还有让琼儿跟你一起去,出门前曲伯伯还会派名家丁跟在你的身边,一定不许乱跑,露夜前要会府知道吗?”
最后他还是答应让梨豆出去转转,毕竟从小是在村中长大对着繁华的京城难免会有好奇的心。
要是不答应就显得自己太过**,毕竟他告诉梨豆是因苦尘所托将她接来此处,要是梨豆因他不同意而产生了离去的意思那就更不好了,还好见过曲媛婉的人就算是京城中也没有几人,想来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
一听到曲易清答应了她的请求高兴地不由让她跳了起来,要不是头上转来的轻微叮咚声她几乎要手舞足蹈了。
手不由伸起扶了扶头,朝曲易清投以微笑缓缓坐回凳子上,对站立在身后的琼儿说道:“一会就换掉!去外面要是再让我这么战战兢兢真的会郁闷死我的!”
“好吧!”琼儿那梨豆那一脸的哀怨也只能点头。
“嗯嗯!那吃完饭就回房准备换装,曲伯伯下去要不要跟豆豆一起去玩啊?”梨豆抬起脸蛋询问着一旁的曲易清。
曲易清朝她摇了摇头说道:“曲伯伯也很想去,可惜曲伯伯还有公事在身不能陪豆豆去玩,等下去曲伯伯空闲下来再陪你一起游玩可好?”
“嗯嗯!当然好啊!曲伯伯有公事要忙当然是要先忙这个了,豆豆会给曲伯伯带礼物的!”对着曲易清笑着点了下头。
“那就吃饭吧!吃好了也可以早点去街上,可以早点回来!”曲易清说着夹了一个狮子头放入梨豆的碗中。
扒着碗中的饭菜不再多言,现在她可是已经整颗心都飞去外面了,形象都已经忘却,草草地将午膳解决完毕,朝曲易清告退后就带着琼儿赶回了云若阁。
梨豆换上了自己的原先所穿的衣服,头发也换成了平时所扎的两条麻花,在铜镜前拍打了一下脸颊,转动了一个圈。
虽然没有刚才那么亮丽不过这才是她梨豆,才是真实的她!
满意的咧嘴一笑后便带着琼儿朝前厅走去,当到达前厅时曲易清已经将要跟随他们的家丁选好并且让其在前厅等候,而曲易清自己则已经离开了前厅,至于去向梨豆没有询问也就不知道了。
不过当她看到那名家丁时不由瞪大了双眼,唤道:“冯华大哥!”
望着出现在前厅门口的男子,梨豆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那男子不就是跟浅顺送她前来这里的冯华吗?
她来到这里后就再没有见到过冯华人了,没想到现在竟然会在前厅门口看到她,怎不让她惊讶。
冯华在听到她惊讶的唤叫声后就朝她走来,来到她面前抱歉恭敬道:“奴才冯华给豆豆小姐请安。”
“冯华大哥你怎么会在这里?”冯华给她请安的话语更是让她感到不适。
“相爷命奴才在这里等候豆豆小姐。”冯华在梨豆的询问声中抬起头,当他接到曲易清的传唤时还在心里头打鼓,在听到是让他今天做梨豆的护卫时早就在心里乐欢了,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能再见到心仪的人了。
“难道你就是曲伯伯口中派来的家丁?”梨豆在冯华的口中总算是回过了神也明白了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了。只是怎么也没有想到曲易清口中说要派给他们的那名家丁会是冯华。
“正是奴才!豆豆小姐可是准备好了?”冯华一脸欣喜,望着梨豆的眼中热情似火。
“嗯!已经好了,我们可以走了。”
对冯华那道灼热的目光梨豆忙点头应是,并转身拉起琼儿的手就朝前走去,每次看到冯华总是让她生出想要逃离的冲动。
琼儿眼望着那火烧屁股似的梨豆,心底大概已经知道了是怎么回事,不由将目光移向跟随在他们身侧的冯华身上,冯华的样子平平,不过一双细长却又不小的眼睛倒算是他脸上最为突出得一部分了吧!
琼儿的心里可以相当清楚这位青年开来是注定无法抱得美人归,梨豆那逃难似的样子她就不由对冯华流露出一丝怜悯。
拉着琼儿没有多做停留直直朝大门口走去,跨出大门的那一刻梨豆不由吁出了一口气,就算不过是一道门的相差就让她感到外面的空气比府里的空气要自由。
在府里虽然认识的人都对她表示出友好,曲易清更是对她宠爱有加不过总归是在别人的家里,多多少少让她感到一丝的不便,再有这是住在那么豪华的府里让她隐隐感觉到不能适应。
景色再美那也是圈在墙内怎么也无法跟在梨花村中那些自然美景。
思之及已经走离了府邸,直到眼前出现了三岔口她才不得不停下了脚步,眼望向身旁的琼儿询问道:“琼儿姐姐这里哪一条道路是去集市的?”
“豆豆小姐这三条道路都可以到达京城里最热闹的街道,不过就是有些距离长的区别。”琼儿跨前一步分别对三条道路指了指说道。
“哦!那哪条是最短的?”现在她可是迫切想要看看京城最热闹的街道是什么样子的。
“那就走左边这条,这条只要拐几个弯就到了。”琼儿指着左边的道路回着梨豆的话。
梨豆望着左边的道路再望望其他两条道路,最后回望到左边的道路对身旁的两人说道:“那我们就走左边,琼儿姐姐这里还是你比较熟悉,所以嘛你走在前面。”说着还将琼儿推到身前。
“行行行我的小姐,我在前面带路总可以了吧!不要推啦!”琼儿被梨豆推动着向前走了几步才停下,转身请求道。
“嘻嘻,那琼儿姐姐走嘛!”对于琼儿脸上一副拿她没有办法的样子她可是没有半点的不好意思,倒是当眼瞄到一旁的冯华时又不由疾步跟上琼儿挽住她的手臂跟她并肩走在一起。
琼儿对于亲密的挽住自己的梨豆只能摇了摇头,脸上可是没有丝毫的不耐,笑着与梨豆朝前走去。
冯华望着走在身前的人儿,只要看到她自己的目光就再也无法移开,每次都会被她脸上的笑容所吸引,明知道这一切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可还是无法克制,不过他并不奢求什么只要能这样默默的守护着她就已经很满足了,只要能看到她脸上的笑容就已经足够了。
就算走在前面,就算此刻她并没有看到那身后的人,可身后那道目光所散发出来的热度还是灼烧了她的背部,让她清楚地知道冯华正在望着她。
心中茫茫然,不明白冯华为什么总是要这样望着她,就像是她身上有什么似的搞得她浑身都不舒服。
“怎么了豆豆小姐?”耳边突然的寂静让琼儿看到奇怪,转脸望去竟看到她一脸的沉闷。
梨豆在琼儿的询问声音暗敛了下目,奴了奴嘴本想要告诉琼儿冯华的目光让她觉得不舒服,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妥便只能摇了摇头扯出笑容说道:“没什么琼儿姐姐,对了京城有些什么好玩的地方?”
琼儿皱了皱眉,梨豆那神情完全都显露了在脸上怎么,不过既然她不说那么她也就不问了,不过就算梨豆没有说白她也隐隐感觉到必然是跟身后的那人有关,那双紧盯梨豆的眼怎么可能逃得过她的双眼。
不过现在她也不好说什么,倒是梨豆的询问也同样提起了她的玩心,已经不知道有多久没有出府游玩了。
要不是这次梨豆提出要出游她也没有这个机会,想来也应该借这个机会好好玩玩了,便不再多想回道:“奴婢其实也不是很熟悉京城,不过对京城里几处比较出名的景点还是知道的。”
“嗯嗯!那琼儿姐姐你倒是说说看,京城里都有些什么出名的景点?”琼儿的话可是让她两眼放光。
“京城里出名的景点还是比较多得,就拿我们现在要去的那街道其实就是京城的城隍庙街,街道两旁就连商家店铺多得都已经数之不尽,可出了店铺还有小摊位。
买卖的商品那就更是琳琅满目让你根本无法应接,城隍庙街那当然还有城隍庙了,哪里香火鼎盛人进人出热闹得不得了哦。还可以求神许愿,保佑家人平安。”琼儿天花乱坠的为她解说着。
“哇,琼儿姐姐光是一个城隍庙街就能让你说得这么好,那别的地方呢?”琼儿说得涂抹横飞,她听得兴奋不已。
“地方可多了,东是亲子园,西有相国寺,南接鹊桥林,北临凤凰山,光是这四处就有你玩的了。不过亲子园离皇宫很近所以亲子圆外有侍卫,是为那些进出宫门的人休息的准备场所很少些少有游客出现在哪里。”
琼儿干脆停下了脚步托着下巴一一为她指出。
梨豆可是听得有些云里雾里,不过光是看琼儿那一脸的兴奋样她就觉得那几处地方必定很不错,打定了主意后又一次拉起琼儿手,说道:“那就这么决定了,我们今天先去逛城隍庙街,然后要是有时间我们就去鹊桥林看看,至于其他地方我们就明天继续。”
她可是并不打算一天就逛完这京城,分个两三天其实更能玩得尽兴。
第425章 错龙缘7
第425章 错龙缘7
“天啊!豆豆小姐你难道还打算明天再出府?”
琼儿对于梨豆的这一厢情愿的想法有些惊讶,难道她以为曲易清会答应让她这样天天在外面疯吗?
“怎么了琼儿姐姐?难道明天不能出府了吗?”
梨豆可是一点都没有想到明天不能出府。
“唉!豆豆小姐!像今天相爷能同意你出府奴婢都觉得已经格外开恩了,你明天还想出府,奴婢看是难了。”
琼儿并不想要拨她冷水,不过对于梨豆那一脸的向往还是忍不住提醒她。
在琼儿的话下梨豆皱起了柳眉,难道就只有一天而已吗?一天的时间能逛完那么多处地方吗?先前还满是欢喜的心情被琼儿这么一说又显得阴郁了。
“豆豆小姐也不用这么不高兴,就算明天不能出府那就改天啊!改天说不定相爷就又会让你出府玩了呢!”
冯华在一边实在看不过去不由插嘴道。
“是吗?真的吗?”
梨豆在冯华的话下不由双眼放光的望向他,阴郁的脸又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嗯嗯!当然是真的。”
对于她的笑容他根本没有免疫能力,傻乎乎地直点头。
琼儿在一旁看得只能猛摇头,一个不知道是应该说可爱的单纯还是笨的迟钝。
而另一个不知道是应该说可爱的憨直还是傻的愚蠢,反正两人都是无药可救就是了。
“豆豆小姐要是再继续待下去我看我们可以直接打道回府了。”
琼儿倒是并非有意要想要打扰眼前的两人,不过这好不容易出来的机会她也不想错过,只能出声提醒他们。
“啊!对了不能再说下去了,快快!我们立刻出发。”
梨豆被琼儿一说才意识到确实是在路上停留了太多的时间,忙拉起琼儿的手朝前走去……
就算她并不认识路不过那份冲劲还是让她义无反顾的勇往直前。
梨豆的急性子让其余两人也只能无奈地摇着头跟在他的身后,还好目前也只有一条道路。
而走完这条道路也就是城隍庙街了……
相府后门
焦急的脚步匆匆赶往到后门,左右张望了一下四周,再三查寻确定没有人后才走到门口打开,探身出门……
虽然时已深秋但是在她额头还是隐隐泌出汗水,颤抖的手紧攥着手中的纸条,一脸焦急的左右寻望着。
嘴中嘀咕声不断响起:“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让他们这个时辰到后门的,怎么还没有出现!”
因为实在有些无法忍受下去了,不由将门开得更大,一脚还未踏出一步肩膀上就被重重地拍打了一下,吓得她差点惊叫出声:“啊——”
要不是及时想到此刻不易让别人发现捂住了嘴,不然准会让别人发现到她。
定惊转身看到出现在眼前的人不由猛地朝他拍打过去,嘴中低声吼道:“要死了!”
“不过是跟你打着招呼何必这么大惊小怪,难得竹儿姐姐记得小弟,这次让小弟前来是?”
嘴中不知咀嚼着什么,满脸的豆子让人看着直犯恶心,那语气听着就让人感觉浑身不爽。
竹儿望着眼前的大麻子,要不是想要他帮忙她才不会让他来此……
四年前一次上街为小姐购买胭脂水粉,也不知道自己那根经搭错了。
居然会因为可怜被人殴打的大麻子而帮他还了赌债,就这样接下了斩不断的孽缘。
这大麻子竟厚颜无耻的总是跑到相府来骚扰她,要不是曲媛婉总是让她花钱消灾,她也不会每次都拿钱给这大麻子。
不过这次倒是可以利用这家伙的见钱眼开,也算是他回报这几年来曲媛婉总是拿钱给他的恩了。
“能不能找些人?”
竹儿手依旧紧攥着手中那纸条,眼不断左右晃动着,一脸的禁戒。
大麻子对竹儿那一脸的紧张样,眼底划过一丝光点,靠近竹儿询问道:“什么意思啊竹儿姐姐?”
“就是让你找些人让一个人吃点苦头能自动离开京城。”
手推开大麻子的靠过来的脸,紧张的让她都有些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些什么。
“哦!原来是这样,这有什么困难,竹儿姐姐的事我大麻子就算肝脑涂地也在所不齿。”
大麻子这时双眼可是已经眯成了一条线,而从缝隙中透出来的光芒则是直射向竹儿一直紧攥在手中的那张纸条上。
大麻子脸上的贪婪看得竹儿只想吐,不过目前有求于他也只能暂时忍耐,说道:“放心这里是五十量,事成之后会再给你五十量,我想这些钱也足够你叫上几个好手了。”
“竹儿姐姐还真是上道的人,说吧你想让谁乖乖离开京城?”
大麻子咧着一张嘴,手可是已经朝竹儿手上的纸条伸去。
竹儿见他来拿纸条也没有抗拒,干脆将纸条往他手中一塞,说道:“纸上所画之人就是你要教训的人,银票也在纸里面抱着,我想她现在应该会出现在城隍庙街,希望在明天午时我能听到你的好消息,而你也可以那倒另外五十量银票。”
说完她便急急地想要回到门内。
“竹儿姐姐怎么这么快就要走,我们可是好不容易才见次面。”
大麻子眼还在纸上,可嘴巴却半分不饶人的对竹儿说着。
“快点把事情办妥,不然以后就别想再从我手里拿到半分钱。”竹儿躲在门内强硬道。
“放心吧竹儿姐姐,我大麻子办事你还不放心么!那我就先去办事了。”
大麻子说着便将银票跟纸条放入怀中大步离去……
竹儿靠在门板上竖起耳朵听着门外的动静,直到再也听不到任何脚步声才放松了一颗提起的心……
整个人也不由瘫倒在地,心依旧在不规则的乱跳,眼中闪烁不定,抿嘴望向天际。
晴空万里,偶有一丝凉风吹过,在这样晴朗的好天气里为何她的身体却还是止不住的颤抖……
城隍庙街
一把纸折扇,一身白色绸缎袍子,一顶金玉冠,一张俊俏脸,就算是走在人群当中还是掩盖不出那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使得行人纷纷让开道路仰望不已。
在他的身旁还跟随着一位身穿同色系列的袍子的少年,从脸上看出年纪略小几岁,一张脸蛋虽没有身边男子般貌似潘安在世但也是仪表不凡、俊秀洒逸。
两张脸更是有着五分相似,明眼人看就能猜到两人必定是有着血缘关系的亲兄弟。
此刻那略显年轻的少年正满是抱怨的说道:“喂喂,有必要这么招摇过市吗?”
不满的同时还用手肘顶了顶身旁男子的腰际。
“怎么了?”轻轻摇晃着手中地扇子,对于从四周投注到他身上的热情注目礼他向来是来则不拘。
侧目给了他一记大白眼,怎么想怎么生气,明明是同父所生,不过是大了他五岁而已怎么差别就如此大?
虽然对这个五哥有所不满,但是想到四哥……
他的双眼又黯然失色,其实五哥是想念四哥的吧。
只不过当年四哥离开,五哥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人前的欢笑,又是否是真的呢?
“子寅难道连你都迷上我了不成?”
那目不转睛的神色让他不由将自己的脸靠近于他,轩辕无痕眼底满是笑意的询问道。
突然在眼前放大的脸让他差点没惊叫出声,退后一大步方定下神,轩辕子寅不满地瞪了他一眼,说道:“不要突然将脸靠近,我还没老到看不清楚你的脸!”
“子寅看你一脸的不满,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对于轩辕子寅的话轩辕无痕可是半点没有动气,倒是对轩辕子寅脸上的怒气感到好奇。
他这皇弟没有什么不好,就是喜欢将心事放在心里不肯对外人吐露。
就像是明明对他很是不满却又不会跟他说为什么不满,只是拿眼神将他一番凌虐。
可惜这对于他来说不痛不痒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
“什么怎么了?没有什么啊!只是在想这次太后大寿到底应该准备什么贺寿礼才好。”
就算是告诉轩辕无痕又能怎么样,还不是无法改变现状。
他依旧是励皇国的天子,而他充其量也不过是位含着金汤匙出生的王爷,实在是相差太多。
轩辕子寅的回答让轩辕无痕微皱了下眉……
既然他不想说那他也不会追问,不过看他那始终无法介怀的神情还是有些在意。
毕竟在这个世上,能让他真的想要去关心的人,还有几个?……
“太后的大寿我也还未有准备好贺寿礼,太后的喜好你我二人都清楚,她并不要华丽富贵的东西,那些表面的东西在皇宫已经太多太多并不需要我们再去添上一份,太后现在最需要的是什么你应该清楚。
我年未就会成婚,而你虽然小我五岁但也已经不小,是否也应该让太后了了她另一桩心愿?”
轩辕无痕并非是想要逼迫轩辕子寅做他所不愿意的事,但是在跟太后聊天时不难听出太后心中有隐瞒的期待。
曲媛婉虽还未是他心目中最完美的新娘人选,但是对于相貌跟身份都于他匹配等方面来说也未尝不是最佳人选。
何况曲媛婉还是自己所选,就算不合意他也不能将婚事退去,这也算是他对太后现在唯一能做得事。
“五哥你的口气可是越来越像太后了,我现在也不过是十七岁,拜托能不能不要那么早就让我背上婚姻这两个字?”
轩辕子寅都已经感觉到头在隐隐作痛……
太后虽然没有将话说得如轩辕无痕那么白,不过他也不是傻子当然能听出话中的含义。
但是对于只有十七岁的他来说,还有大把的岁月可以任他逍遥,还不想这么就将自己的大好年华就这样早早的扼杀了。
“有这么夸张吗?其实子寅婚姻并非是捆绑你的绳索,只要你愿意在婚后还是可以逍遥,多一个人陪你游走四方有什么不好呢?”
轩辕无痕纸扇在手中合上打开打开合上,说这话的同时他就像并非是在跟轩辕子寅说而是在跟他自己说。
有个可以携手天涯的人,就像是那人一样……
自己何时才能找到那个人呢?
他现在也需要一个能让自己不要畏惧婚姻的理由,一个可以甘心娶妻生子的理由。
“天哪!五哥你就不能不要念叨了,这样可是一点都不像你,难道是太后给你洗脑了不成?我的五哥何时变得听天由命了?皇帝当久是不是连性格都变样了?”
轩辕子寅翻着白眼有些无奈地对轩辕无痕大吐不快,他这次邀轩辕无痕出来可不是听他说教而是散心跟为太后挑选礼物。
要是再让他念叨下去,他的耳朵都快要生出老茧了。
在宫里被太后唠叨,好不容易出宫还要听轩辕无痕唠叨,他是何苦呢?
“好吧!难得就我们两兄弟出游,确实不宜说些扫兴的话,那从现在开始就开开心心的游玩。”
轩辕无痕看到子寅那一脸的不耐只能弃械投降,对轩辕子寅他永远只能先举白旗,谁让他是自己最在乎的弟弟呢!
就像当年四哥对他……
今天他可是连傅立都没有带在身边就只为了能跟轩辕子寅单独相处,这份用心良苦就是不知轩辕子寅是否能体会到。
“你说得啊!不许再说我不爱听的话,不然我就不理你先走了。”
轩辕子寅对于轩辕无痕那投降的神情让他大吐痛快,其实他对轩辕无痕并非有什么怨气。
他也知道轩辕无痕从小到大都在护着他,不然凭他那种迷糊的个性怎么可能十四岁就被封王了呢!
还不是轩辕无痕怕他被人欺负所以千方百计为他争取到了这王衔,他对轩辕无痕有得也只有感激。
当然小牢骚还是会有得不然他就不算是人了。
“对了子寅最近听你府里头的人说,你又谱了一首曲子,什么时候让我一饱耳福?”
轩辕无痕脚下未有停顿询问着身旁的子寅。
侧目望向轩辕无痕,对他的话有些纠结,轩辕子寅郁闷了半天才缓缓开口道:“这恐怕不行!”
“哦!?这是为何?”
轩辕无痕有些不明为何轩辕子寅脸上会有这样沉闷的表情。
“没有原因,不行就是不行。”
曲子不过还在调整当中,真不知道是哪张大嘴巴说出去的,那可是他的秘密怎么能这么早就让轩辕无痕听了去?
“哦!那算了,什么时候你想弹给我听了再说吧!”轩辕无痕有些失望但是脸上并未有表露出来。
“嗯!”
轩辕子寅轻声应着,就算心中有些对轩辕无痕抱歉,但是目前确实无法弹给轩辕无痕听,至于等以后再慢慢跟他说了。
一下子两人都收了声,谁也没有再开口说话,默默地朝前走着,跟着喧闹的街道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两张俊俏的脸上却都覆盖上了一层阴影,使得行人纷纷投以好奇,不明为何两人脸上都是一副怜人心疼的模样。
时间在他们的身边悄然流逝,两人一直保持着沉默,谁也不愿先开口,不过步调却非常一致,起步朝前走着,一起拐弯一起停下再一起举步……
动作一致的两人明明都是注视着对方的举动,却又表现出不愿开口跟打破这一僵局,那两张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就像俩孩子在闹别捏一样。
城隍庙街不愧为京城最热闹的街道,一眼望去所见除了人还是人……
就算现在并非是国庆佳节但人数之多,还是让初次前来京城的梨豆看得有些目不转睛,望着眼前喧哗的街道竟发起呆来。
“豆豆小姐千万不要呆愣这,这里人多很容易走散。”
琼儿挤在人群中,她没有想到这城隍庙街会如此热闹,原本已经还未到陛下的大寿不会怎么热闹。
可一来到此处就完全出乎她的想象,她都有些后悔带梨豆前来这里了。
人挨着人,连走一步都觉得困难别说是想要好好游逛了。
要是梨豆不介意改天再来,她倒是现在就想拉着她远离此处。
只可惜梨豆脸上虽然呈现出呆涩的模样,不过从那双眼中所奔射出来得光芒可并非如此。
“冯华你可要好好跟在豆豆小姐的身边,要是她有什么闪失我们可就只能提着脑袋回去相府了。”
琼儿见梨豆半天没有回应自己,只能大声提醒着紧跟在他们身旁的冯华。
“知道琼儿姐姐,奴才会时刻跟随在豆豆小姐的身边,人就算再多也无法将奴才跟豆豆小姐分开。”
冯华听着琼儿的话拍着胸脯大声回道,那话语那神色就像是宣誓一样严肃。
琼儿对冯华脸上的表情,倒是希望他现在的双眼真得能黏在梨豆的身上。
要不然她也不能这样心惊肉跳的,只握住梨豆的手不敢有一丝的放松。
“琼儿姐姐快看快看,前面好热闹不知道有什么好玩的,我们快过去看看!”
突然回神的梨豆,目光被前方不远处那人群所围住的兴奋的直嚷嚷,也顾不得手被琼儿握住就奋力地挤在人群里朝前移动。
这人挤人的场面她何曾见过,别说这样倒是引起了她的新鲜感。
身体更加是拼命的往人堆里挤,就连身后的琼儿叫喊的声音也未有听到,只知道手还依旧被握着。
琼儿望着松开的手,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梨豆急得就差没有落下眼泪。
琼儿拼命捶打着身旁的冯华大声叫喊道:“快点去豆豆小姐身边,快点啊!”
冯华苦着一张脸任由琼儿捶打,他也想要去梨豆的身边……
可惜人实在太多就算是身怀武功也没有施展的地方,就这样两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梨豆消失在人群当中……
梨豆拼命挤过人群终于来到了目的地。
她连气都来不及喘一下,就被身后涌过来得人群带着挪动了好几步。
好不容易才稳定了身体想要看看眼前到底有些什么,可惜个头并不高的她被身前的人多阻挡去了视线。
任她如何努力垫高脚尖还是徒劳。
最后她只能站立在原地喘着大气,做着最后的准备想要挤过人群往里钻。
可惜不稳定的人潮总是将她冲离。
气得她只能干瞪眼,却始终无法如愿看到眼前到底在做些什么能吸引这么多人的目光。
感到一手仍然被紧握着这倒是让她不由想起了琼儿,忙回头想要拉琼儿到自己身边。
可惜人群拥挤下她只能看到一只跟握住自己手的手,一边喊着琼儿名字一边奋力地将手的主人往自己这边拉。
“疼疼疼……五哥你就不能轻点啊?”被拉扯地生疼的轩辕子寅皱着眉头抱怨道。
“你是?……”
梨豆望着已经被自己拉到身旁的人,眨动着大眼一脸疑惑地望着嘴中不断喊疼少年。
喧哗声掩盖去了梨豆的声音以至于轩辕子寅根本就未有听到,嘴中仍然抱怨不断。
头随着抱怨声缓缓抬起……
当接触到一双眼大而充满疑惑的眼睛时,不由望向正自己被握住的手……
再从望向那双大眼睛的主人,有些不敢置信的眨动了下眼睛,嘴巴睁大却半天无法奔出一个字。
对于眼前圆睁明眸的男子,她同时也是感到怪异与不解。
明明自己刚才手握住的琼儿,怎么这次回头就变成男子了?
而且看男子那一脸的不信想必也是被她的出现所惊呆了吧!
梨豆一只手伸到男子的身前用力挥动着,嘴中大声的询问道:“喂——你到底是谁啊?”
她已经将提到最高点,可惜在这人声沸腾的闹市就变成了蚊子嗡嗡叫,根本不知道对方是否能听到。
轩辕子寅望着那一张一合的小嘴却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只知道她的脸色跟自己一样并不好。
他明明是拉着轩辕无痕的手,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怎么就变成一女子了?
梨豆对少年一言不发只是望着她显得有些着急,有力拉扯着朝人群外挤出……
她要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问问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自己明明是一直拉着琼儿手怎么就变成他了,而且嗓子都要喊哑了可对方居然一句话也没有回答她。
被突然拉着往前挤让的轩辕子寅,有些讶异,但却并没有阻止她的举动,任由她拉着朝前艰难地前进……
现在他可是也有疑问想要让她告诉自己。
两人奋力地在人群中挤,脑中同时想要寻求一个答案。
挤了半天终于穿过了人群最拥挤的地段,来到了一处小巷口……
梨豆四处张望了一下最后选择到小巷中询问,外面就算人已经不是那么多但还是不方便他们谈话,所以她才会选择到安静较少人走动小巷中将事情问清楚。
拉着少年没有询问就直朝小巷中奔出……
轩辕子寅被梨豆拉着就走进了小巷,有些无法分辨东南西北的他,望着阴森的小巷一时还无法从人声鼎沸中回神……
“这里够安静了,现在我说得话你应该听清楚了吧?”
梨豆将手放开,双手交叉放在胸口靠近少年询问道。
轩辕子寅望着不过一手之隔的少女,鼻间更是传来阵阵淡然的幽香……
一脸的无邪的她,根本让他看不出,她时刻到底心里在想着什么……
不过那两条粗黑的麻花辫倒是让他眼前一亮,安静下来发现眼前的她竟是那么的可爱漂亮。
怎么回事?
难道他是聋子不成?
先前以为是人声太大他听不清楚,可现在都已经没什么声音了。
自己都已经询问了半天,可对方仍是没有回答,还是一脸傻傻得望着她。
“你……你该不会是听不到声音吧?”
梨豆想到他有可能无法听到声音,便不由在询问的同时双手伸到耳边暗示着他。
大大的双眼随着她脸上表情的变化而不停闪烁,灵动的样子宛如能说话一般,看得他都无法听进出她的询问……
梨豆手伸在耳边暗示了半天可还是任何回应,最后她在心中暗暗给出了一个答案。
看来眼前这位少年确实是个失聪的人,这一想法不由让她大吐了一口气,说道:“真是可惜了这么一张俊俏的脸。”
她望着他的眼神跟脸上都呈现出一副满是同情的表情……
这一变化倒是让轩辕子寅从失神中拉回,耳边那句:‘真是可惜了这么一张俊俏的脸。’的话语让他半天摸不着头脑。
不过,对于她称赞自己俊俏倒是让他的心微微渗出一丝蜜意。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明明刚才我拉得是琼儿的手怎么会一下子就变成他了呢?”低着头嘀咕着,梨豆并未看到少年眼中那窜起的异样,仍是自顾自的低语道:“难道是被人群冲散了?那怎么都没有发现到手握得人都已经换了呢?现在琼儿一定很担心她吧!”
她的脸上有着哀怨自怜的神色,为嘴中所说话而懊恼不已。
轩辕子寅想要上前询问她到底在嘀咕些什么,但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说话。
小巷口中一黑,他们还未转身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道猥琐的阴笑声……
正当轩辕子寅想要上前询问少女之时,在他们的身后传来了一道猥琐的阴笑声……
“嘿嘿……原来在这里真是让本大爷好找!”
笑声响起的同时伴随而来的是一阵脚步声,而那让人浑身泛起鸡皮疙瘩的怪调,正是由走在最前面的一人口中传出……
由于背光的关系让轩辕子寅跟梨豆就算已经转身,也无法看清楚来人的长相。
不过光从那声音就能想象出此人必定其貌不扬。
轩辕子寅才想要上前挡在少女身前,却没想到居然让她抢先一步挡在了自己的身前……
那捍卫在身前的架势倒是想要保护他一样,这倒是让他打消了出声暂时保持沉默,想要看看少女将会如何做。
出现在身前几位彪形大汉让梨豆心生出怯意……
不过想到少年根本听不到他们的声音,更无法开口说话,就不由让她生出保护他的冲动。
连想都没有想就举步挡在了少年的身前,梨豆尽量保持冷静不流露害怕的神色。
“不要小看我们只有两人,要是你们敢再上前一步小心项上人头。”
梨豆挺了挺胸努力让自己的看起来凶悍,更是压低了语气一副威胁的口吻恐吓着身前几人。
“哈哈……这小娘们口气还真是不小,想要胡弄谁呢?大爷我可是在刀口上添血的,想要咱哥几个项上人头还要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
话一出就引来对方的大声嘲笑,对于她说得话与表现出来得神情完全没有放在眼中,倒是更有朝前迈进的意向。
梨豆对于那几人口中的大笑声抽动了下嘴角,并未动气反倒说轻笑道:“哟!敢情各位都是不怕死的主,那倒好!我们姐弟两也正闲得慌,先前还觉得心情不错就不想杀人了,可竟然有人自动送上门,那我们也就不客气了。
弟弟,姐姐看这几人都是急着想要归西的人,我们就做做好人成全了他们吧!”
说话的同时梨豆的手不由握住了少年的手……
微颤的手中隐隐渗出汗水,脸上的轻蔑模样几乎让她的脸都僵硬了。
“大麻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哥几个不过是混个茶钱,不可不要害了哥几个。”
其中一位在听到少女这般狂妄的话语倒是有些心慌了,本就是听了大麻子说对方不过是个弱女子才愿意跟他前来。
现在倒好居然是两个杀人魔头,他可不想钱没有拿到手命倒是丢了。
大麻子那双细小的双眼几乎纠结成了一条缝隙,锐利的目光紧盯在少女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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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只怪当时自己太过心急,居然没有问清楚到底这女子是什么人就接下了竹儿的钱。
现在他也是一颗心七上八下,一时也无法拿定主意了。
“大麻子到底是怎么说?”身旁又有人开始表现出急躁。
大麻子揉着耳朵,双眼未有移动,渐渐嘴角往上扬起,笑道:“大爷差点就被你这小妮子给忽悠过去了,哥几个不过就是爱说大话的小娘们,你们都看看她的那双腿,抖得就跟弹琵琶似的,要是真是杀人魔头怎么会害怕成这样?”
要不是他眼够尖看到少女那抖动的裙边,差点就将到嘴的肥肉给飞了。
“臭娘们敢那话吓哥几个,我看是活得不耐烦了!”
原本被惊吓到得大汉在听到大麻子那一番话后,望向少女的双腿,果然看到抖动不已的裙边,一下子面红耳赤对着少女就是一顿辱骂。
梨豆还在暗自庆幸自己的作战成功,却没有料到自己竟害怕到没有注意到双腿的颤抖……
现在可好被人识破不打紧还更加激怒了对方,看来这次是真得要完蛋了。
只是就算是死也要死得明白,自己跟他们无冤无仇怎么就找上她了呢?
“喂!就算你们要我死也要给个明白理,不能让我做个冤屈鬼吧?要不然我就算变鬼也会天天缠着你们不放。”
反正是一死,梨豆也就豁出去了。
“谁说哥几个是来取你的命得,哥几个不过那人钱财替人办事,要是识趣就马上离开京城永远不要回来,要是你不识趣就别怪哥几个对小娘们手下不留情。”
大麻子一步步朝梨豆走去……
刚才看那纸上的画像时就已经对她满是邪念,现在随着距离的拉近看清楚了梨豆的样貌,就更加无法克制窜起的欲、望。
反正是要教训何不爽过以后再让她离去。
梨豆望着那越来越靠近自己的大汉,恐惧不断加深颤抖的双腿根本无法移动……
那双透着邪光的眼眸盯得她直犯恶心,冲动让她想要挖出那双不断在她身上扫视的眼睛,身体因压迫感而朝后靠去。
当身体接触到身后的胸膛时,梨豆才意识到既然他们所要找得人是她那就不应该将无辜的他牵连进去。
第427章 错龙缘8
第427章 错龙缘8
梨豆强硬的挺直了身体,对已经走到她身前一脸麻豆的大汉说道:“你……你们要找的人是我跟他没有关系,他不过是个哑巴你们就当时积德放他走。”
“敢情这小白脸是你的相好吧!哈哈……”没有得到答应不说还迎来侮辱。
对于莫名的侮辱让梨豆紧握双手,拼命忍耐涌起的怒意,放软声音再次恳求道:“你们怎么说都好,他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哑巴,现在我们说得什么他都听不见也不知道,所以就算放了他也对你们没有什么损失,何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呢?”
“哈哈……哈哈……”哄然大笑声就是对梨豆的回答。
但是并非人人都像那些光长肉不长的脑的莽夫,那大麻子显然就是个比较长脑的人,他并未有大笑倒是提手示意身后人止声并出声回道:“大爷就顺了小娘子的意让他走,不过你可要乖乖听话跟我们走。”
“只要你们放他安全离去,我就会乖乖地跟你们走。”只要他们能让少年走,梨豆就算死,她也没什么歉疚的了。
就是有些对不住梨花村的几位爹爹跟才相处不久的曲易清,没想到快乐的日子如此短暂。
好不容易逃离了海难强忍了一月难熬的晕车症,才想游玩一番就碰到这档子事,是不是下次出门前她应该先翻翻黄历是否会犯了太岁?
“让他过去。”大麻子挥手让挡住出口的几人让道给男子。
梨豆在听到大麻子的话后转身拉起男子的手,说道:“对不起我所能够帮助你的只要这些,知道你听不见还是希望你能看懂我所得意思,快点离开这里。”
说着梨豆拉着少年朝前走去,没有走几步就被前面的几人挡去了道路。
看来她是无法将他送到小巷口了,也只能再次跟他道别,将手松开指向方向示意他快走。
轩辕子寅望着眼前这个坚强的少女,他心中竟涌起了一股想要保护她的欲、望。
强烈的欲、望并没有冲昏他的脑,目前他还不能有所行动,他要知道这些人的巢穴在何处。
只能拉起少女的手紧握了一下,甩开,随后匆匆地朝小巷外走去。
看着少年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眼底,梨豆这才松出了一口气,转身望向大麻子说道:“走吧!”
大麻子到底对梨豆一脸无畏的样子有些惊诧,并没有持续多久回神抓住了梨豆的手腕。
他靠近在她的耳边低语道:“最好不要耍小聪明,你应该知道你那点伎俩是逃不过我的眼睛的。”
话虽说得颇为凶狠,不过那脸上陶醉与越发靠前的举动,明显告诉旁人他此刻早已为梨豆所着迷。
梨豆猛地抖动了一下身体,甩开大麻子靠过来得身体,举步朝前走去……
这个恶心的男人要是敢再靠近自己一步,就算当场毙命她也要将他那张麻子脸打歪。
梨豆那一脸的不屑,让大麻子暗敛了一下眼但并未表现出不满。
倒是眼中更加流露出痴迷,抓住梨豆的手不敢有所松懈,急跨步跟上她的脚步朝小巷口走去。
对于在身后提高警惕的几名大汉,梨豆只觉得可笑。
看他们那副活像做贼心虚的样子,就算想掩饰也能让旁人一眼看出。
他们现在所走得道路上人群确实没有先前那般拥挤了,不过从他们身边走过的路人都不禁投来满是好奇的目光……
他们那躲闪的样子让梨豆看在心中不由轻笑道:“你们在害怕什么?连我都没害怕,你们又为何那么惊慌失措?”
梨豆的话一说出口就迎来几名大汉的不满,那几张憋成猪肝色的脸上一副吃人样,耐不住脾气的人还粗声低骂道:“臭娘们……你的命可还捏在我们手里!”
“就是说啊!我的都命悬在你们手中,按理说害怕的人应该是本姑娘才是,可现在看情形可并非如此啊!难道你们也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
梨豆说着还不由将脸凑近到他们身前,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
“你……你……”
让梨豆说中了似的就算气也根本无法反驳她什么,只能瞪大了双眼咬紧牙齿。
“啊呀!不会真得让本姑娘说中了吧?唉!这年头就算是想做坏事都要先练练自己的胆子是不是够大,我看你们这些人当中也就这大麻子还算得上是号人物。”
梨豆摇头轻叹的样子像是对他们很是失望,最后不仅抬头给就跟她并肩走在一起,扔死握她手腕的大麻子送去了一个笑脸。
大麻子被梨豆那话说得早已飘飘,加上她迷人的笑容简直让他魂飞出了躯壳。
不过接触到身旁那几道投射过来的杀人目光,大麻子忙收神轻咳了几声道:“咳咳……姑娘那你就错,在哥几个里我大麻子可算是胆子最小了,既然姑娘说大麻子是号人物,那么哥几个就是人物中的人物,所以姑娘就不要白费唇舌想要用离间计。”
梨豆听大麻子看穿了计谋,不由暗吐了一下舌头,没趣道:“都不知道还要走多久,要不是不说说话那不就太无聊。”
“不会让姑娘无聊太久。”
大麻子贼眼中噙着笑意,每次望向梨豆的目光中都让她感到身体阵阵发颤。
这大麻子看来并不简单,那几名看似凶神恶煞的大汉倒是不难对付,就是这大麻子总是破坏她的计划。
本想用话让他们反目成仇,可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
“大麻子前面就是停放马车的地方,只要坐上马车很快就能出城。”
其中一名大汉指着前方一处拐角处对大麻子说道。
“嗯!这次哥几个辛苦了,一会我就会将银子送到你们的手里。”
大麻子眼顺着大眼所指的方向望去……
果然看到了有一辆马车正停靠在拐角处,原本坐在驾驶坐上的车夫在看到他们出现后马上从车上跳下,朝他们走来。
看到马车的瞬间,让梨豆不由回想起那段在马车中度过的残酷一个多月。
难受的感觉直到现在想起时胃还能泛起酸涩,那滋味可是远远比杀了她还要让她感到恐惧。
意识到他们正是朝马车而出,随着距离不断拉近胃都在开始翻滚,脚步渐渐变缓最后几乎是被大麻子拖动着往前移动。
对于梨豆突然的转变让大麻子蹙了下眉,停下了脚步询问道:“不知姑娘何故突然放缓了速度?”
“不要坐马车,你们拿绳子绑着我好了,就是不要让我坐马车!!”
大麻子的就像是触动了梨豆紧绷的心弦,整个人变得异常的激动,更是尖叫出声抵死不再上前一步。
梨豆的变化让众人脸色一僵,讽刺声瞬间想起:“我还以为她有多能耐,居然会怕坐马车!”
她才不在乎他们如何说,只要不做马车就算他们说得再难听也无所谓。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可是一旦触及到痛楚还是无法平静,就算她不过是小女子可道理还是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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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坐马车就是她的痛楚,所以她不要!!
“快点帮忙把她抱上车去!”
梨豆现在可是豁出性命的抗拒大麻子,将自己拉上马车这力气大得大麻子,根本无法一人将她拖上车去。
现在能抓住她就已经不易,大麻子忙叫着已经走上马车的其他人。
这里路人虽不多可是让她这样叫嚷下去也不是办法,只能尽快将她带离才是。
梨豆就算力气在大也无法抵抗数名彪形大汉,没多久就被抬上了马车。
梨豆由于嘴巴不停的叫嚷让被塞上了布条,手脚更是在上车后就被捆绑起,现在她也只能任泪水奔流嘴中发出低弱呜呜声。
马车一开始行驶那胃部中的翻搅就更加激烈,嘴巴被堵上让她就算是想吐也无法吐出,难受得她只想用头去撞车厢。
神智开始涣散,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就在她以为将要死去的时候马车在一阵剧烈撞击中被停了下来。
弯曲着身体嘴中那低弱的呜呜声也早已变得如蚊蝇嗡鸣,不断响起在车内的低吼声让她知道必定是外头发生了事。
车厢在众人下车的带动下猛烈摇晃起来,这摇晃差点就将她仅剩的一点意志力给要散。
并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只觉得头上射来一道强光。
半眯起双眼从缝隙中隐约看到强光中有一道身影,只可惜她还未来得及看清楚身影就在一阵天旋地转中失去了知觉……
干呕声不断响起在林间,呕吐声之惨烈就像是要将连同胃都要倾吐出来。
惊得连栖息在林间的鸟儿,都纷纷拍打着翅膀从巢穴中飞离朝远方而去。
轩辕无痕轻轻拍打着她的背,鼻间充斥这刺鼻的酸醋味,就连原本并没有恶心感的他就觉得胃在一阵阵翻腾。
真不到怎么刚才还看她生龙活虎地誓死抵抗那些绑架她的人,怎么不过是一会功夫就呕吐成这样了?
要不是将她抱出来及时还不知道后果将变得如何,本是在寻找失散的轩辕子寅。
可没想到竟会看到张牙舞爪一副吃人样的她,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搭错了竟然会放下寻找轩辕子寅的事。
原本可以在城中就下手救她出来,不过想到会惊扰到城中百姓才选择跟随在马车后面,看到马车进入了这一片密林方出手将她救下。
还以为那些盗匪有多能耐,可他不过是在他们的面前捏碎了一块石头,就吓得他们扔下马车四处逃散了。
原本想上车将被捆绑的她放开就能离去,可没想到才揭开车帘就发现她已经昏迷过去。
好心将她抱下车厢,还没有放在草坪上就被怀中的她吐了一身,这吐了还不打紧可一吐就没完没了。
长着大还没有见过这么能吐得人,就算是吐出来得只有酸水还是乐此不疲。
对于这样恐怖的吐法,还真是让轩辕子寅担心她会这样将整个胃都吐出。
“水……水……”不知到她吐了多久竟还能奇迹的跟他要水喝。
怀中的人不断跟他要水喝,可这里放眼望去除了树还是树,根本看不到一滴水。
大概是连老天爷也对她产生出了深深地同情,就在轩辕无痕万般无奈时天空竟淅淅沥沥下飘下了雨滴。
从细雨逐渐转变成大雨,而她就张大了一张最努力地接着从天而降的这无根之水。
大树虽为他们遮挡去了一些雨但是以她目前这样的身体状况,要是长时间停留在雨中不受风寒就怪了。
在深秋被雨水打湿衣服的滋味可不好受,虽然没有冬天那般寒冷,却也已经能让人忍不住直打哆嗦了。
也不知道说是他倒霉还是她幸运,抱着她在雨中狂奔了数里路后终于看到了一座小山洞。
轩辕无痕赶紧跑进山洞中将她放下,两人身上早已被雨水所侵蚀透湿。
山洞中居然还有些简单的摆设,看来这个山洞还有人定时前来居住,将原本就置放在山洞中的柴木点燃。
轩辕无痕脱去了外套晾在架空于火堆的木条上,目光不由投向静躺在地上的她。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差点没让他惊呆,这小妮子竟然在拉扯着胸前的衣扣。
敢情就算神智不清她也知道湿衣穿在身上难受的滋味,犹豫要不要帮她一把。
轩辕无痕看她紧闭双眼扯了半天,还只是扯开半截的衣服就觉得这帮也不是不帮也不是。
反正都已经帮她到现在了也不在乎多帮这一件,打定了主意便朝她走去……
轩辕无痕蹲下身子伸出手,手还未触及到她的衣服,就被她抬起的手一把按上她的胸口……
随即就是一阵乱蹭,怎么说他也是处于血气方刚的年纪,在她这样的挑逗下要说没有一丁点反应那就坏了。
还多亏了他从小是在优良的教育下成长成人,并对自己的定力有着足够的把握。
不然还真有些无法抗拒她这样的诱惑。
将她捣乱的手拿开移向一旁,小心翼翼外加颤颤悠悠地为她解开了外衣上的扣子再为她脱去。
才将外衣晾在木条上都还未来得及喘口气,就又发现她在扯身上仅剩的内衣。
原本没压下的**在她那微微裸露出来的肌肤所挑起,忙蹲下身子将她的手拉开……
为她拉扯好衣服,轩辕无痕便坐回了地上……
额头上所流淌下来得他都已经无法分辨,那是未干的雨水还是因燥热泌出的汗水。
轩辕无痕手摸上堆放在一旁的木柴投掷到火堆中,“噼噼啪啪”声不断响起在火堆中。
透过火光朝对面望去,一时间他竟忘却了应该要转移视线才是。
直到现在他才能平静下心来看清楚她的脸,一张原本因呕吐而显得有些苍白的脸,因在火光的照耀下变得红艳……
月牙似的眉毛,睫毛浓而密;鼻子小巧有些小塌,一张小嘴此刻微微开启呼吸着。
两条麻花辫有些凌乱,现在的她看上去就像是一朵沉睡的红莲,可爱而又迷人。
轩辕无痕望着她的脸蛋竟有种曾相识的感觉,缓缓躺下身子一手似枕头般垫在头下……
侧转身子望向就在对面的她,想着自己在何处看到过她……
她是……是……脑中想着一张不期然的俏脸浮现在他的眼前……
那是半年前他在相府所见到得人儿,半年了时间过得是何其快,那么就是说眼前的她就是自己那即将要过门的妻子了?
半年前的相见她给他的影响虽深刻,却同时也让他知道跟她之间只能做一对相敬如宾的夫妻。
她并非是他心目中想要的女子,半年前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没有想到事隔半年竟有了许改变。
虽然吐得吓人不过却没有那种病态,现在得她看起来是那么有活力而健康。
想起刚看到她时那强悍的抵抗几位壮汉的情景,轩辕无痕简直无法将她与半年前的她联系在一起,根本就像是两个人。
要是半年前的她是一朵空谷中的幽兰,那么半年后的她就是朵充满活力的红莲花。
要是这是半年来她的成长那么他是否应该给她多加一些分,也许她跟他之间能更上一层楼?
“冷……好冷……”低声梦魇声将他的思绪拉回,竟发现她手紧抱着身体蜷缩成了一团。
轩辕无痕起身朝她走去坐下,手才碰触她的裸、露在外的手臂就被吓到了,没想到他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她正在发着热。
这也就难怪为何她嘴中会喊这冷,身体更是颤抖不已。
轩辕无痕心不由抽痛了一下,在她的身边缓缓躺下了身子……
一手探入到她的脖子下将她楼进自己的怀中,让她依偎在自己的怀中,以自己身体为她取暖。
颤抖的身躯在他的怀中逐渐平息,不知是身体的疲乏……
还是拥着她的感觉太过舒服竟让他也感到昏昏欲睡,没有多久他便合上了双眼沉入了梦乡……
翌日
这一夜梨豆都不知道到底是怎么过的……
明明眼睛是闭上身下柔软的感觉也不并非是假,可身体竟僵硬地像是被千斤重石压过一般。
想要睁开双眼却感觉沉重万分,想要伸展一下四肢却根本无法动弹,脑中更是如有针在刺般作痛。
到底是怎么回事?
昨天难道她跟人打架了还是醉酒了?
不对劲实在是太对劲了,昨天她到底干了什么?
想想,现在她需要将混沌而作痛的脑袋恢复到清醒状态,眼睛也要努力撑开,身体也要想办法移动……
一件一件慢慢来,不要急。
梨豆先做个深呼吸让头脑清醒再说,然后……然后慢慢睁开眼睛……
再然后就是移动……移动……
这……当眼睛缓缓开启视线逐渐清晰后,她竟发现在胸前被一团黑漆漆的东西所压着,难怪她会无法移动原来她的胸口被压住了。
哈哈……她就说嘛!
明明昨天什么都没有做,怎么可能会突然无法移动身体了呢?
笑着将手摸向胸前想要移开那压住她的东西,可是手触摸到的感觉让她浑身一颤,脑中瞬间呈真空状。
手上那凉嗖嗖的感觉是什么?
不敢再想下去,猛地将手收回,支撑在地上想要坐起可那压在她胸口的东西实在是太过沉重,挣扎了半天还是没有坐起,万般无奈下她只能试着将手再一次摸向胸前那团东西上。
轻轻柔柔地感觉就像是人的头发,呵呵……这怎么可能人的头发,哈哈……她房间除了琼儿会进来还会有谁?
所以怎么可能会是让的头发嘛!
一定是错觉,一定是像头发的触感而已!
梨豆在心中不断说着,提起了勇气继续摸下去,嗯……好像眼睛……好像鼻子……好像嘴……好像……等等!
怎么回事?
越摸越让她心惊肉跳,一样样摸下去竟然是那么像……像颗人头!!
“哇——”过于惊讶不由让她大叫出声,她胸口怎么会压颗人头,噩梦啊!
这简直就是噩梦啊!
耳边传来的大叫声让他感到不悦,轩辕无痕挪动了下头,偏偏嘴,咕哝道:“不要吵傅立,朕……”
“喂……你个死色魔!!快给我醒来!!”
那咕哝声就算再模糊,可对于现在五官灵敏提高数倍的状态下的梨豆来说,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男人的声音,居然还是男子的声音,这个该死的色魔怎么会进入她的房间,还爬上她的床更甚至睡在……睡在她的胸口!!
惊吓让她使劲了吃奶的力气用力捶打着那还压在她胸口的脑袋上,口中尖叫声不断:“死色魔快点起来!!起来——”
美梦被吵醒已经让他颇为不悦,更是遭来莫名的敲打更是让他纠紧了眉。
呼着疼痛一脸怒意的轩辕无痕,坐起了身子,便揉着脑袋便喊道:“疼疼疼!搞什么啊傅立!!”
“出去!!你给我出去!!”
胸口的压力一消失梨豆就紧抓住内衣领子,蜷缩起身体对着身前同样只身内衣的男子狂喊道。
双腿还拼命踹着那连眼睛都未睁开的他……
这傅立到底是怎么搞得,不知道他很累很困吗?
一大清早就对他又是捶又是踹,他这主子难道作假的不成?
恼怒而又不情愿的睁开了双眼,嘴中不满道:“傅立你是不是皮在痒了?难道不知道朕……”
轩辕无痕话还未说完在看清楚,那正在踹自己的正真祸首时,猛刹住了那即将脱口的字……
一脸不敢置信的望着满是怒瞪向自己的她。
“醒了是吧!那就快点滚出我的房间!!你个死色魔!!”
梨豆看到他已经睁开了双眼,不过望着她的眸底却同样有着不信,这算什么?
难道他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爬上她的床不成!!
心中的怒火燃烧着,要是现在身边刀子的话她一定会让他后悔出现在她的眼前!!
梨豆怒吼着眼前的男子,脚还是没有半刻停歇,依旧死命踹向他,目光怒火冲天宛然一副吃人模样。
“喂喂……别踹,别踹了,小心……”
轩辕无痕嘴中提醒着盛怒中的她要小心所踹的地方,就差那么一点点距离了。
要不是他躲闪的及时,那么他们未来美好的幸福生活就这么折腰了,真是好险好险!
轩辕无痕拍打着胸口,双眼还不由望向刚才她所踹的地方。
手不由比划了一下,就不过半个指甲的距离,不敢再想象下去,挪动了一下身体拉开于她的距离。
清了清嗓子,他说道:“拜托你能不能先把心情平静下来听我好好说?”
什么滚出她的房间啊?
难道这丫头到现在都还没有搞清楚身在何处?
梨豆斜眼瞪望与他,眼中的火光“嗤嗤”作响,警告之色可是清楚地显示在脸上,他凭什么让她心平气和?
有哪位姑娘在她这样的遭遇后还能平静下心来,对玷污自己清白的人谈天说地?
“不要用这样的眼光望着我,先看清楚你的四周围。”
对于她满是怒意的眸子让轩辕无痕看在眼中浑身不舒服,她望着他的眸底怎么能有厌恶之色?
不容许!他绝对不容许!!
“这里是我的房间,房间里的摆设难道我还会记错不成,那左边就是一个梳……梳……”
对于他的话让梨豆气得伸手指向左边说道,可当目光顺着手望去时……
那挂在嘴边的字却怎么也无法说出口了。
她的梳妆台怎么没有了?
不是……不是没有了,而是这里……这里根本就不是她的房间!!
眼不由快速的扫视了一下四周,最后眼中被点燃的怒火渐渐熄灭,她现在居然会是在一个山洞,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脸上的怒气在散去,对于她眼底的那份疑惑让他暗暗吁出了一口气,抬起头朝着她微微启唇,露出的结白牙齿让他缓缓显露在脸上的笑容看起来爽朗而俊逸。
看她已经平复了心,轩辕无痕才再次出声问道:“现在可愿意好好听我说了?”
“这到底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你又怎么会在这里?而且我们身上怎么只……只穿了内衣?”
梨豆脸上因问话而浮现出两抹红晕,问话得声音随着脑袋低垂而变轻变弱……
“一下子问这多你也不怕消化不良?”
轩辕无痕眼底噙着笑意,目不转睛地看着脸浮红晕神色羞怯的她。
这幅样子的她,竟让他不由升起一股想要逗弄她的心情。
她的双眼就跟他想象中得一样,清澈而灵动,心中所思都能清楚地显影在眼眸中。
“你管我消化良不良,反正现在你只要将我问得话一五一十的回答清楚就可以了,不然我还是会踹你出山洞。”
他脸上的坏样竟让梨豆看得差点无法开口说话,忍着不去望向他的眼睛一口气将话说完。
“那好吧!首先就是你应该没有忘记昨天自己被虏的事吧?”
这么记忆深刻的事情,想必是忘却也只要小小提醒下就可以了吧?
“我被虏了?”
根据他的回答,梨豆在脑中努力搜索着,这难道……
脑子浮现出来的零零碎碎片段,从她开始进入城隍庙街跟琼儿他们走散遇到那名哑男……
正当时她在跟哑男说话时,就出现了一帮以一名叫大麻子为首的盗匪,确实说要让她跟随他们走,并好像是说有人顾他们要让她离开京城……
再后来就是……
对了她好像被强行拉上了马车,就在一阵晃动中她只是隐约看到了一个身影后就失去了知觉。
梨豆在记忆中抽丝剥茧,抬眼望向他的眼中带着疑惑,不敢肯定的询问道:“难道我最后看到得那道身影是你?”
轩辕无痕脸上的笑容因她的话而显得更为耀眼,点着头回道:“可不就是我吗?现在知道怎么回事了吧?”
现在她应该明白他可是她的救命恩人啊!
“哦!那你怎么会出现在马车外的?还有为什么我们会在这山洞里?”
是否有些什么地方,她还没想起或是发生在她昏迷时?
总觉得事情并非这么简单!
“我为什么会在马车外这就只能说我跟你之间有缘呀!巧不巧正好让我看到你孤身对抗那几名彪形大汉,抵死不肯上马车的情景。”
就算现在想起那场面,还是让轩辕无痕难以将当时的她,与现在坐在他身前体态娇小的她想成是同一人。
真不知道那时候她哪里来得力气,竟能抵抗那些身体几乎大出她一倍的彪形大汉。
经由他这么一说,倒是让梨豆想起了那时的状态,当时她可算是垂死挣扎啊!
为的还不是不愿上那辆万恶的马车!
不过现在静下来想想当时的自己必定如一泼妇,粗野的不像个姑娘家。
想到此处,梨豆不由偷瞄向他,不巧正好与他那满是笑意加疑惑的目光对上……
惊得她急急移开目光,半天不敢抬头。
手指对着手指绕着圈,低头小声询问道:“那是你半路拦下了马车将我救下的了?”
轩辕无痕低头歪身子探到她的头下,仰面朝上对她眨动了下双眼说道:“确实如姑娘所说,是我在半路用一颗小石子打中了车轮,还是用一颗小石子将那帮绑架你的人吓跑了。”
那突然从下冒出来得笑容惊得梨豆朝后倒去,嘴中大叫出声:“啊——”
轩辕无痕伸手一把将就要倒地的她拉回,让她顺势倒入到自己的怀中,低下头捏了捏她的俏鼻,说道:“是不是迫不及待想要以身相许了?”
亲密的举动,近距离的接触让梨豆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但他那不要脸的话却让她彻底清醒,梨豆双手抵住轩辕无痕不断往下低地头,结巴道:“你……你胡说!!”
“怎么?难道并非是想以身相许啊!我看你那么迫切的倒入我的怀中还以为你对我有思意了呢!”
柔顺的发丝随着轩辕无痕的低头缓缓滑落在颊旁,覆盖在她的脸上……
脸上因他滑落下来的发丝而引来阵阵痒意……
梨豆想要伸手撩开覆盖在脸上的发丝,无奈双手被他压在身下无法伸起……
他的逼近更是让她感到火烧火燎,这人怎么能这般厚脸皮,明明是他搞的鬼却要说她投怀送抱。
“不……不要靠我那么近。”
梨豆奋力扭动着身体想要将压在她身上的人甩开……
可惜她的力气根本无法于他抗横,气得她只能瞪大了双眼示以警告。
那双水灵灵的大眼此刻正满是怒意的瞪着他,梨豆鼻中因恼他而哼着闷气。
轩辕无痕望着她那张红艳艳的脸,就让他舍不得将她放开……
一阵阵怡人的清香从她身上飘入到他鼻中,那不似花香的清香淡淡雅雅很是特别令他着迷……
第428章 错龙缘9
第428章 错龙缘9
到底是什么香味呢?
轩辕无痕想要更进一步吸取她身上的清香……
从而分辨出那到底是什么香味,他不由更加低下头将脸贴近与她,说道:“百合……不对,没有百合的味道刺鼻,那是……”
轩辕无痕嘴中嘀咕着,随即摇了摇头又朝她靠近几许,继续嘀咕道:“难道是兰花?也不对,兰花的香味应该还要淡上几分,而这香味不浓郁却比兰花要重,到底是什么呢?”他眼望着她似在询问却更似在思索。
“喂!!什么百合兰花的,到底你要什么时候才放开我啊!”
梨豆对于轩辕无痕更加靠近的脸,让她不但感觉脸上燥热难耐心更是跳动的飞快……
要是再让他为这样为所欲为下去,她的心脏是否能承受得了?
“那你先告诉我你身上这股清香到底是什么?”
轩辕无痕促狭起双眼,锐利的眸底含着好奇,一手撩起她垂挂在颊旁的发丝。
梨豆蹙眉敛目,对于他的问题感到迷茫,扁动了下嘴,说道:“不知道你在问什么,我身上又没有抹什么哪里来得清香!”
“难道是……”
梨豆的回答让轩辕无痕眼底一亮,话未说完不过倒是坐起了身子放开了她。
一得到自由的梨豆立马就坐起,挪动身体朝后退去,拉开了与轩辕无痕之间的距离,双手怀抱在胸前双眼戒备……
“你很怕我吗?”
梨豆的举动让他哭笑不得,难道他就让她这般害怕?
不过是想在婚前跟她培养一下感情难道都不行?
他刚才都把脸靠得这般近了,难道她还没有发觉他是谁?
不过半年,他的样子应该不会有什么变化才是。
不过看她的样子看来是完全不知道他是谁,就连一点点熟悉的感觉都没有。
就算半年前他并未跟她表明身份,至少也应该表露出一丝熟悉感而非这般陌生。
不知怎的她这样戒备的样子,让他心里很是不爽。
想要让她记起他,想要让她知道他是谁!
“谁……谁怕你了!”
梨豆拉了拉衣襟,对轩辕无痕的问话强硬的回道,并还不忘挺起胸像是在告诉他,她才不怕他呢!
“不怕我干吗要坐这么远?”
轩辕无痕说着将手伸起就要去抓她,目光紧锁在她的身上不愿移开。
伸过来的手让梨豆急急提手挡掉,急道:“不要过来!!”
他到底想要怎么样?
难道就不能跟她好好说话吗?
“唉!看来你是真得把我忘记了!”
轩辕无痕目光一暗,对她那不友好的神色哀怨道。
他脸上那突然暗沉的神色,从他语气中透出的失望让梨豆感到讶然,他那话说得是什么意思?
她应该记得他吗?
在她的记忆中可没有在梨花村见到过他呀!
可……
为什么从他黯然失色的双眸中看来并非说假,那到底是?
“我应该要记得你吗?”梨豆很想要弄清楚他为何会有此一说。
“你觉得呢?虽然我们相处的时间短暂,但想来你应该还不至于将我所遗忘了。”
要是她敢说把他忘记了看他怎么惩罚她,半年前那次短暂相遇不管如何都不可能会轻易忘记。
他都没有将她忘记,她又怎能将他所忘记呢?
梨豆托起下巴,在轩辕无痕的话下仔细的在脑中回想着。
可是思来想去还是对他丝毫没有印象,要说像他这样的人自己见过一面应该是不会忘记……
他那望着她的眼中有份期盼,这份期盼竟让她很想告诉他,她记得他。
可是真得很不好意思,她对他毫无印象。
梨豆在脑中查找了许久最后抬起头,嘴巴张合了好几次,最后还是打算老实告诉他,回道:“要说我还是不记得你,你会不会生气?”奇怪自己为什么要这般小心翼翼又轻声的询问他?
期盼了许久得到的答案竟还是让他失望,清澈的眸底并非是在说假话。
那就是说她确实是将他给遗忘了,这个无脑的小女人居然敢将他给忘记了,想到这里不由让轩辕无痕心头窜起一团火。
“过来!!”轩辕无痕沉声命令道。
“干吗?”
轩辕无痕霸道的命令口吻,让梨豆怎么感觉自己像是惹恼了他。
难道她就非要记得他吗?
哪有这么不讲理的人?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从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怒气提醒着她,现在最好不要去更加惹恼他。
不过让她顺从得听他话又绝不可能,那看来已经没必要再跟他说下去了。
梨豆眼角左右瞄望这,寻找着自己的衣服,现在还是找机会逃离这个危险的男子为妙。
等待了半天她竟敢没有一点动静,倒是那双眼睛在左右寻望着,脸上的表情可是清楚显示着此刻她心里打算着什么。
轩辕无痕眼底闪过一丝狡黠,嘴角不由往上扬起……
将身体一斜单手支撑在地上托住头,侧身躺在地上。
他突然躺下的身体让她心猛然一惊,眼不由移向他不解怎么一下子就又躺下了。
虽然他躺下对她来说应该是好事,但那侧身的姿势……
可是让他从下往上将她的举动看得更加清楚,想要乘其不备拿下木条上的外套再脚底抹油恐怕是难上加难了。
真不知道他到底脑中在打什么主意,是不是想就这样跟她在这里干耗下去?
“喂……难道你打算就一直待在这山洞里?”
梨豆有些气呼呼地将双手再次重叠抱在胸前,瞪着大眼望向与他,到底他想怎么样?
她可没有那么多时间在这里跟他耗下去,也不知道他们在山洞里多久了。
琼儿姐姐跟曲伯伯他们必定很担心她,她要赶紧回去才行。
对于她不耐的询问只引来轩辕无痕挑动了下眉,并不打算回答她,只是双眼仍是未从她的身上移开……
“拜托!!我可不想在这里跟你大眼瞪小眼,要是你想继续待下去我可不会阻止你,可我不想再继续陪你呆坐下去了,我还有很多事要做,先走了!”
半天得不到轩辕无痕的回应,梨豆只能豁出去拼一拼了。
要是他还是这样不出声也不动那就真是太好了,努力让自己的气焰保持高涨,说着便站起身探手朝木条上的外套抓去。
眼看目的将要达成,额头上可是已经渗出了汗水,这个死家伙就算不吭声还是让她紧张的不知所措。
他可比大麻子那帮人难对付多了,对自己的胆怯有些自嘲不明白。
怎么会对自大又无礼的男子生出这样难以理解的情绪,反正已经无需在跟他纠缠下去。
等拿到外套她就出山洞以后也不会有再见的机会,管他是什么样的人都跟她没有一点关系。
梨豆的手终于摸到了外套心,可是在此刻她的心脏跳得几乎要从喉间蹦出。
梨豆才想要将外套拿下木条,可惜扯动了半天外套竟还是挂在木条上,一手紧抓住外套眼朝地上望去……
肚中的火焰在燃烧,她闭了闭眼,忍气道:“可不可以将你尊贵的腿稍微移动一下下?”
她都快疯了!
这个可恶的男人一定是故意的!!
还在想他怎么会突然就又躺下了,现在看来他早就看穿了自己的举动。
他会躺下那都是因为她那件拖沓在地的外套,此刻他的双腿就压在外套拖在地上的那部分。
这就难怪她怎么用力拉都无法将外套拉过来了。
轩辕无痕头依旧被单手托起,微微侧转了一下身体,双腿可是未有移动半分,抬起的眼中噙着笑意,无害的脸上竟是揶揄。
他一手缠绕在垂于自己颊旁的发丝,似笑非笑的望着梨豆。
“想走也可以,不过你要先过来!”
轩辕无痕促狭的眸底微敛,嘴角那抹笑竟似透着贼意。
梨豆抿唇跺了跺足,手紧握成拳,现在她连杀人的冲动都有。
光是看他那一脸贼笑就让她恨得牙痒痒,居然还敢对她发出号施令。
“知道了。”梨豆扁了扁嘴后,认命的迈步朝他走去……
没想到她这次会乖乖听他的话,轩辕无痕心中窃喜的同时不忘保持清醒。
这小妮子不可能这么乖,肯定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了。
走到他的身前,梨豆低下头闷声道:“可以了吧?”
她望着躺在地上的他,幻想着此刻自己正用脚狂踩着他的脸。
幻想着他鼻青脸肿的对她求饶,嘴边更是因脑中的幻景而抽动不已,自她的眼底更是浮上笑意……
她脸上的表情总是清楚地显示出她的想法……
只不过这次那眉开眼笑的样子,倒是让轩辕无痕皱眉半天没有解开她这是何故?
按理说她不应该满是怒意的瞪着他才是,可现在怎么完全反了。
“你站着我躺着,你看是不是?”
轩辕无痕暂时不去理会她异常的神色,眼上下瞄了下出声提醒着她,此刻他们两人之间的距离……
“哦!”
从下传来的声音让梨豆将自己从幻想中拉回,轻应了一声后便配合的蹲下了身子,眨动着双眼望着眼前的他。
“看来你是变乖了,很听话嘛!”
对于梨豆仍是顺从的表现与依旧挂在脸上的笑容,让轩辕无痕不由出声戏谑道。
“现在满意了?那我可以走了吧?”
他那副满意的样子想来她的表现够听话够让他满足了吧?
要是现在他还不让她离开,她会把刚才只是幻想的事辅以行动!!
确实她目前的表现让他很满意,轩辕无痕点头对她说道:“嗯!不过……”
他的话还未完,就突然坐起身伸手将蹲在身前她拖入怀中……
那双满是笑意的眼睛对着她眨动了一下后就俯下头,紧紧锁住了她的唇……
对那一气呵成的举动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更别提是反抗,只是看着他将嘴对上自己的嘴……
梨豆双目圆睁,不敢置信的望着此刻正在啃她嘴唇的人,脑中顿时一片空白,只有嘴中发出几乎似低吟的“唔唔”声!
这个家伙在对她做什么?
为什么要啃她的唇不放?
她今天又没有吃糖怎么会,让他脸上流露出一幅吃蜜般陶醉不已的表情?
柔软的唇,甜蜜的芳香让他不舍离开,那双圆睁的美眸透出迷惑……
难道这小妮子不知道自己在对她做什么?
轩辕无痕有些无奈又有些开心,看来他未来的皇后还是很单纯的嘛!
年未就要十六岁的她,难道连何谓亲吻都不知道?
他到底要啃到什么时候才会放开她,难道他就没有感觉到难受?
她可是都快要喘不过气了,要是他想死,她不会阻拦可就是不要拿她当垫背,她可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做。
呼吸变得急促,双手抵住他的胸口开始反抗,嘴中的“唔唔”声转变成抗议:“唔……放……放开……”
直到肺部空气几乎要被挤榨一空,轩辕无痕才万分不舍的松了口……
迷离这双眼望着眼前嘴唇微红的她,满意的对她说道:“今天我很满足了。”
梨豆大力呼吸着空气,头昏脑胀的感觉让她抚这胸口顺着气。
听到他的话倒是将她昏沉的脑子瞬间转清,连想都未想站起,抓起外套踩着踉跄的脚步跌跌撞撞地朝山洞外离去……
望着梨豆逃命似的从他身边离去,轩辕无痕眼中透着一抹自嘲,手抚摸上嘴唇……
上面还残留下她的余温,扯起嘴角发出低低笑声。
看来他为自己选了位有趣的皇后,半年未见再次相遇竟会变得这般让他痴迷而无法自拔。
曲媛婉不管你逃去哪里都会回到他的身边,现在他倒是有些希望日子能过得快点,期待与她再次的重逢。
想着起身抓起木条的外套穿上,整理了下发丝后摇晃着纸扇踱步走出了山洞。
刺眼的阳光让轩辕无痕眯眼,略做停顿以适应外面的光线,待视线变得清晰后再次举步朝林中走去。
林间草木在风中发出“梭梭”声就像是在为他欢送,鸟儿扑打着翅膀发出“啾啾”欢唱就像他此刻的心情……
轩辕子寅望着眼前人山人海的城隍庙街,眼底呈现出焦急与懊恼……
他已经足足在此转悠了一个早晨,他居然跟丢了。
要是不跟丢现在他也不会这般悔恨,以前就痛恨自己这无法克服的路痴症,这次他不但但痛恨几乎都将撞墙自了。
要是那帮歹人不出现,那他将去何处寻找,那名少女现在也不知如何?
后悔!!
真的好后悔为何,当时没有救下她而是想要逞能将那帮人的巢穴找出。
现在可好人跟丢了,自己只能独自在此处像只无头苍蝇般乱窜。
昨夜要不是傅立出宫,找寻他跟轩辕无痕恐怕他真是要夜宿在街头。
原本并不想回宫,可惜傅立竟带来了轩辕无痕还未回宫的消息。
虽不担心轩辕无痕会有生命危险,但贵为一国君主夜不回宫的消息若是传到太后的耳中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作为弟弟的他也只能暂忍焦急跟随傅立回宫,做了一夜的替身皇帝。
还好一晚上算是在有惊无险中度过了,天一亮他就迫不及待的出宫来此继续寻找,就算希望渺茫还是让他不想放弃,也许能再次遇上那帮歹徒。
“你千万不能有事!!不然这辈子我都无法原谅自己的过错,到底他们将你带去了何处!!”
轩辕子寅满是悔意地望着眼前川流不息的人群,嘴中喃喃自语。
心急如焚却又万般无奈,现在他唯一能做得就是等候!
等候那道倩影的出现……
同一时间在城隍庙街寻找梨豆的还有曲易清派出的众人……
昨日找寻不到梨豆后琼儿跟冯华便匆匆回到了相府,在确定梨豆并未回到相府后,就跟曲易清禀告了梨豆失踪的事。
当场就被曲易清狠狠大骂了一顿,并召集起相府里的家丁护卫,命琼儿跟冯华带领众人前去找寻梨豆。
要是今日再找寻不到梨豆,恐怕他们的小命真的要不保了。
琼儿望着满是人群的街道,心急如焚,双手合掌祈祷着老天爷保佑梨豆平安无事,并快快在他们的身前现身。
不然她真的不知要如何回去见面相爷,昨天相爷虽只是对她跟冯华谩骂了一顿,可不能保证今日回去不会要他两的脑袋,到底梨豆去了哪里。
怎么派出了这么多人都未有看到梨豆的身影?
难不成她真的出了什么事?
不然怎么会找寻不到她的踪影呢?
“豆豆小姐求你不要跟琼儿闹了,快点出来吧!琼儿好担心你!豆豆小姐!”
琼儿已经不知道多少次这样祈求梨豆出现,可是直到现在还是看不到梨豆的身影。
“琼儿现在人越来越多,恐怕我们要去请丞相下令暂时将此街封一段时间才行。”
冯华提手摸着额头滴下的汗水,整整一个早上他跟琼儿两人带领着相府的家丁跟护卫,已经不知在这街上寻找了多久。
可梨豆的身影却一直没有出现。
冯华心中万分痛恨自己,昨天怎么没有好好跟在梨豆的身边。
明明说要保护她可是现在……
眼底的那份担忧让他根本无法平静下心,要是梨豆有个什么闪失他会跟随她而去。
生不能保护好她那么死后他要去下面好好保护他,要是在今夜还未找寻到梨豆他会自行了断,这是他的打算并未告诉琼儿,死他一人就已经足够。
“是啊!那你回去还是我回去?”
看来也只有这样做了,不过琼儿现在真得很怕去见曲易清。
琼儿眼中的恐惧冯华当然知道是何缘故,因此他上前对琼儿说道:“我去吧!你继续让他们寻找。”
“嗯嗯!我知道了,那冯华你要快去快回,我都快崩溃了。”
琼儿对冯华催促道,身心都在受着煎熬,真不知道她还能坚持到何时,红肿的眼睛就算在发疼还是无法止住泪水……
“琼儿不要再哭了,你的眼睛都快要充血了。”
那双红肿的眼睛内都已经呈现出血丝,要是琼儿在不止住泪水眼睛可怎么受得了,冯华不由出声提醒琼儿。
“嗯!你快去吧!”
琼儿用手抹着眼眶边缘,就算她已经放轻了力道还是引来刺痛。
疼痛让她整张脸都纠结在一起,一边擦眼泪还一边掉,就像是无法关上的水闸。
冯华望着琼儿那无法擦干的眼泪只能暗暗叹了口气,却已不知该说些什么安慰她的话,能说得早已说完可到现在还是……
哎!
冯华眼闭了闭一阵热流顺着脸颊流下,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是现在他也不禁为梨豆落下了男儿泪。
就在冯华睁开眼擦拭去泪水的同时……
他竟看到人群之中有一只手在朝他们挥动,并传来喊叫声:“琼儿姐姐——冯华——喂……”
有些不敢相信的冯华揉了揉眼睛,再次望去时所看到得只是流动的人群……
原来他都已经开始产生出幻觉了,有些自嘲的摇了摇头,打算跟琼儿道别离去。
“琼儿那我就先……”
冯华抱拳跟琼儿道别话还未说完又听到远处飘来唤声。
“冯华大哥——我在这里啊!喂——琼儿姐姐……”
因个头被人群所挡去,让梨豆只能举高手扯大了嗓门努力叫喊着。
这样就算声音无法传递到给他们,那他们总能看到她的手吧!
琼儿此刻隐约也听到了叫喊声,转身朝人群中望去,疼痛让她只能半眯起双眼……
就算如此她还是透过缝隙看到在人群中有只手在不停挥动,原本就止不住的泪水更似如瀑布一般奔流直下。
激动让她紧抓住冯华的手臂,摇晃道:“冯华你看到了没,是豆豆小姐……是豆豆小姐!!”
是的!
他们期盼以久的人终于出现了,此刻的心情让她不知道要如何表达。
只知道梨豆消失的这段时间就像做了一场噩梦,现在总算是从噩梦中清醒了。
冯华此刻的心情又何尝比琼儿平静,琼儿脸上的泪水在奔腾,而他呢?
那才擦拭去的眼泪又在眼眶中打转,冯华忙提袖抹去努力平复心情对琼儿说道:“是的!琼儿是豆豆小姐,她真的出现了,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把她接过来!”
“嗯嗯!你快去吧!”琼儿收回去催促道。
冯华朝琼儿点了下头后,便挤进了人群中向那只不断挥动的手走去……
心的跳动声就算在喧哗的人群中,还能清楚地传到他自己的耳朵中。
梨豆不知道自己的手是否有让琼儿跟冯华看到,人群的拥挤让她都不敢收回手就是怕他们会看不到。
手酸了一不注意竟支撑在了旁人的身上,对于转身满是疑惑的目光她只能向对方投以苦涩的笑容。
还好对方并没有恼怒,只是移动了身体让她无法借力支撑,手臂上的酸楚已经到了极限,看来只能暂时将手臂收回。
就在她刚想将手臂收回时,手腕被人一把抓住,身体更是随着抓住她的人移动起来。
虽看不到抓住她的人是谁不过想来不是琼儿就应该冯华,一路被拉着挤过了人群来到了一处地摊的旁边,还未来得及喘口气就被身前的人一把拥进怀中。
回神时,以身形判断让梨豆脱口而出道:“冯华大哥你搂得我快喘不过气了。”
梨豆的话才落下,那抱住她的人就急忙松开……
不过一只手却被紧握住,生怕她跑了似的,这一举动让她不由抬起头笑说道:“冯华大哥看你那紧张的样子,我又不会消失,你何必……”
只是当她看到那张满是笑意的脸时想要说得愕然制止,双眼凸睁,一副见鬼的模样……
梨豆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人,怎么会是他?
怎么也无法想到竟还有机会见到他!
望着身前一脸不敢置信的少女,轩辕子寅子寅也同样有着无法置信……
当他看到人群中那举起的手臂时,心就像被猛击了一下。
也不管是不是自己所期盼的人,就匆匆朝那只高举的手挤去。
就在手臂即将消失在人群中时,他一把将它抓住,拉着就转身朝道边上而去。
走出人群后,他望着就在身前弯腰喘气的人儿,就算她并未抬起脸,可就算是如此他还是清楚地知道。
他所要等待的人终于出现了,他手中那紧握的小手主人……
就是那位错拉他手扬言要保护自己的少女,她居然平安无事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因激动让他忍不住一把将她拥入了怀中。
轩辕子寅的血液在沸腾,要是可以他真的不想放开自己的手,心中竟希望能握住她的手直到永远。
“怎么会是你?”梨豆终于是稳定下了心神,举手指着身前的少年惊讶道。
万万没有想到眼前的竟是昨日遇到的那名哑男。
轩辕子寅难以平静的心对于她的询问竟半天无法回应,现在他唯一能做得事就是紧紧地望着她,将她的倩影深深烙在脑海中。
看他只是望着自己并未开口回答才想起他听不到自己的话,也无法开口对自己说话,不过看到他平安无事倒也让她放心了不少。
虽然昨天看着他离去,不过还是难免会有所担心,现在自己总算是可以彻底安心了。
梨豆朝他投以微笑,手指点了点他胸口,放慢说话的速度,一字一句道:“你—平—安—就—好!”
希望自己所说的话能让他从口型中明白。
她放慢速度的话让轩辕子寅蹙眉,望着她半天才想起她将自己当成了哑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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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到这些竟让他原本想要说得话缩回了肚中,昨天她会对自己如此保护也许就是出于以为他是个哑巴,要是突然发现他并非是哑巴了还会这样对待他吗?
一想到也许她会认为自己在欺骗他而转变到讨厌就让他不敢出声……
宁愿让她当自己是哑巴也不想让她讨厌自己,想着点了点头,对着她比手画脚了一番,随着比划更是学着她一样张嘴的同时放缓了速度,问道:你—还—好—吗?
对于他跟自己同样说话的方式,就让梨豆感到新鲜的同时又觉得替他可惜,看他说完不由将手拍了拍胸口,咧嘴笑道:“我—很—好!你—不—用—担-心。”
速度真的很慢无法习惯,不过能跟他做简单的沟通就好。
在她的话下,轩辕子寅猛点着头。
只要她没事就好,只要她能回到他的身边就好……
心底那份开心让轩辕子寅不由想起了轩辕无痕曾对他说过的话:要是有人陪同游走四方那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现在他就有这种感觉,此刻站立在自己眼前这位正对他露出笑容的少女,要是愿意陪同他游走四方那还真的是一件令人向往的事。
因为惊讶差点让梨豆忘了疑问,望着他询问道:“对-了-你-怎-么-还-在-这-里?”
难道他又是出来游玩的?
还是说他家就在这附近?
梨豆的询问让轩辕子寅举起手指了指她,张口对她表达道:我-在-这-里-等-你-出-现。
他的回答简直让梨豆差点蹦起来,不敢置信的想要证实是否自己听错了,询问道:“你说是在等我?”
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的出现竟是为了等候她!
要是她没有被那自大的男子所救,要是她不选择这条路回去……
那他会等候多久?
梨豆又一次瞪大了双眼,满是惊讶的望着他,那神情清楚地告诉他,她吓到了。
对于轩辕子寅点头的回应,让梨豆感到这男子怎么这么傻。
不过是萍水相逢,何必还要等候一位不知是否还会出现的人。
但她的心竟有些感动,对轩辕子寅,说道:“你-真-的-好-傻!要-是-我-不-出-现-难-道-你-就-一-直-等-下-去?”
他会一直等待下去,心中的担忧让轩辕子寅除非看到她平安的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不然他就会一直一直等下去。
坚定的眼神让梨豆知道他的回答,举手轻轻捶打了一下他的胸口,眼眶微微发热,却已经不知应该再对他说些什么。
这小小的一方天地竟显得出奇的安静,外界的喧哗完全无法传入他们的耳中……
此刻他们所能看到得听到得全是对方的身影跟呼吸声。
轩辕子寅的手始终没有放开她,梨豆始终没有将自己的手抽回,彼此静静的感受着彼此手掌中所传出的温度……
天地之间一时仿若就只有他两的存在,寂静让梨豆原本垂下的头悄悄抬起,猛然发现哑男的脸是如此的熟悉……
看着身前的他脑中竟浮现出那自大的男子,用力摇了摇头嘀咕道:“梨豆你一定中那家伙茶毒太深,产生幻觉了!哑男怎么可能跟他长得像呢!”
她说着还抬手在自己的面前挥动了一下,自嘲浮现在脸上。
梨豆的低喃声与脸上的表情让轩辕子寅面露疑惑,不解为何她会突然转变神色。
正想询问时一道声音闯入了他们的空间,将两人拉回了现实……
“豆豆小姐——”
冯华挤入人群中没多久就看不到了梨豆那举高的手,原本以为大概她是举累了所以放下了,并未多想只是朝着刚才看到她的方向走去,就应该能看到她了。
可当他走到时却并没有梨豆的身影,一时间兴奋的心跌入了谷底……
难道他跟琼儿都看错了,那并非是他们苦盼已久的梨豆。
可是就算是看错也不可能两人同时看错,不死心的他挤往四周寻找梨豆。
就在他几乎快要放弃的时候,在街道旁一处摊位边看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
不敢多做停留直奔而去,当距离越拉越近时他不由颤抖着唤叫出声。
第428章 错龙缘10
第428章 错龙缘10
熟悉的唤声让梨豆转身朝边上望去,冯华的身影让她脸上满是兴奋,不觉中将手抽回朝着冯华走去,嘴中叫道:“冯华大哥!”
冯华直到站立在梨豆的面前才敢相信真的找到她了,终于盼到她的出现了。
那大起大落的心情,就算是有着钢铁一般是意志力也无法承受。
更何况他并没有那样坚强的意志,能苦撑到现在也已经是极限,若非她及时的出现恐怕自己真的会在极限中了却生命。
“冯华大哥让你们担心了。”
看到冯华那转悠在眼底的泪光让梨豆感到歉疚,自己的突然消失一定让他跟琼儿都急疯了吧!
就算时间并不长加起来也不过一天一夜,但是看冯华那张憔悴的脸就知道他们过得如何了。
冯华望着眼前满是愧意的梨豆,强忍着想要拥她入怀的念头……
双手悬挂在空中不知自己是否有资格将她拥入怀中,他尚还在犹豫当中……
倒是梨豆伸开了双臂抱住他的身体,闷在他的怀中说道:“对不起冯华大哥,豆豆让你们担心了,真的对不起!”
梨豆将头埋在冯华的怀中,不明白为何在冯华的面前会如看到了久违的亲人,忍不住就抱住了他啼哭起来。
本该在山洞知道自己脱险后,就应该有得表情却在这一刻爆发了。
恐惧感让她身体不由颤抖起来,也在这一刻她才感觉到自己是在鬼门关兜了一圈回来得人。
冯华轻轻地拍打着梨豆的后背,低下头安抚道:“只要豆豆小姐您没有事就好,我们快回去吧!琼儿跟相爷都很担心你。”
现在并非是逗留的时候,既然已经找到了她,就要尽快赶回相府让相爷安心才是。
“嗯嗯!”梨豆抽咽着在冯华的胸前点着头,抬起头接触到他胸口那一大片泪迹时不由脸红,道:“不好意思冯华大哥把你的衣服都弄脏了。”
“要是能让豆豆小姐感觉心里舒坦点,就算将奴才的衣服全部哭湿又有什么关系呢?一件衣裳而已,就是奴才怕豆豆小姐的眼睛会受不了,所以哭完这次就不要再哭了。”
冯华对于胸口梨豆所留下来的泪迹他完全没有在意,倒是有些开心她能在他的怀中哭泣。
“冯华大哥不要太宠我了,不然我会越来越爱哭鼻子的。”
冯华的话将梨豆逗笑,手指戳着他的胸口小声说着,并伸起手抹着脸上的泪水。
冯华对梨豆的话只是抓着后脑勺,傻呵呵笑着,随后再次出声提醒道:“豆豆小姐我们还是尽快回府吧!”
“好的。”梨豆朝他点着头,眼瞄到站立在身旁的那道身影时,才惊觉到自己居然将哑男给遗忘了。
她忙转身对他抱歉道:“不好意思找我的人来接我了,我要走了!有缘再见了。”
梨豆即将离去的事实让轩辕子寅感到不舍,她所说得有缘再见是否表示并不会跟他再见面?
想到这就让轩辕子寅伸手将梨豆拉住,眼神满是不舍与恳切。
希望她不要离开,希望她能陪伴在他的身边。
梨豆手再次被他所拉住,望着他那双充满忧伤的眼睛她感到抱歉,出声道:“你-快-回-去-吧!我-也-要-走-了!”说完将手强硬的抽回,转身,头也不回的举步朝前离去。
冯华双眼在男子身上扫视了一番,虽满是着好奇跟疑惑,却也不敢多做停留,疾步跟在梨豆的身后离去……
少女离去的背影让轩辕子寅冲动的想要追随她而去……
只可惜她背影散发出来的拒绝让他还是忍下了脚步。
刚才她与那名男子的对方他都一一听入了耳中!
这也是他会忍耐下不去追她的冲动,只因为他知道,他们并不会就这样的分离了,他们还是有机会再见面。
真是没有想到她竟会是住在相府当中,那名来找的男子看似应该是相府里的护卫,唤着她称呼是豆豆小姐。
从这里不难听出她跟丞相曲易清关系必定匪浅,这也就是难怪昨日在宫中会看到神色凝重的曲易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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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曲易清对这豆豆姑娘还是很关心的,那就更表明了他们之间的关系,说不定是曲易清什么侄女呢!
要是她真的是曲易清的侄女,那就再好也不过了!
年未轩辕无痕就会跟相府千金曲媛婉大婚了,而他也就成了曲易清的小叔,关系就会瞬间拉近。
那么到时候要是他提出要娶豆豆的事,想来轩辕无痕跟曲易清也不会反对吧?
怎么说自己能娶他的侄女做王妃可是亲上加亲!
思之及让轩辕子寅刚才因豆豆离去而黯淡下来的神色瞬间恢复,嘴中更是开心的哼起了小调。
这次出游对他来说可真是又惊又喜,不过现在他终于可以让太后跟轩辕无痕安心了,他很快也将会成婚。
心情的舒畅让他连步伐也感觉轻飘飘地,踏着愉快的脚步走入了眼前不远处的一道小巷,准备找近路回宫。
轩辕子寅哼着轻快的曲调,完全陶醉在自己的幻想当中,现在就算走到了天边他也毫无察觉。
就在轩辕子寅即将走到尽头时从头顶飘下一道戏谑声:“子寅你这是要去哪里?”
突然响起的声音让他猛地抬起了头,望着站立在围墙上的身影……
才惊觉到自己居然将轩辕无痕的事给忘了个干净,不过现在看到轩辕无痕平安无事的出现在自己的头顶也就放下了心。
轩辕子寅问道:“这一晚上你到底去哪里逍遥了?可知道傅立跟我有多担心,都是你害得我不得不装作你在永昌宫里,更是怀着惊慌的心度过了一夜。”
“看来那到真是为兄的不是了,那为兄在这里给您赔罪了!”
轩辕无痕说着纵身跳下,双脚踏地后就朝着轩辕子寅抱拳弯身满是歉意的说道。
轩辕无痕从林中出来后本想入宫,不过回宫最近的路那就是人群最为拥挤的城隍庙街,但是以他的轻功还是能轻而易举的穿过街道。
正当他飞掠在房顶时,居然看到呆立在小巷中的轩辕子寅。
轩辕无痕忙找了一处站脚之地停下,眼看着那不知在想什么的轩辕子寅,竟也不看前方就这么直直朝前走去。
对于轩辕子寅那超级大路痴症跟迷糊的个性,他也只能摇头叹息了。
要不是轩辕子寅有严重的方向不辨症状,以轩辕子寅那身深不可测的武功怎么说也能成就一番作为,可惜啊可惜!
轩辕子寅望着轩辕无痕那满面春风的样子,暗想:看来轩辕无痕这家伙一夜未回宫必定是遇上了什么好事!
这次出游可算是对他两兄弟都是收获非浅啊!
心情大好的他也不打算跟轩辕无痕计较什么,挥动着手说道:“算了算了,反正下次千万别再让我做替死鬼就行了。”
“放心就算有下次也不会再让你提心吊胆了。”
轩辕无痕可从未打算过自己会乖乖地待在宫中,以前不会那这往后的日子他就更不可能了。
脑中那道倩影可是将他迷的神魂跌倒,想来自己也不可能忍耐到大婚之日。
“哦?那看来我还是会有做假皇帝的时候了?”
轩辕子寅半眯起眼,对轩辕无痕脸上那份狡诈倒是引起了他的好奇。
轩辕无痕确实不是那种乖宝宝型的皇帝,不过就算再如何他也不会冒着被骂让他去做替身,怎么这次却会说出这样的话?
难不成一夜未回宫将他的一颗心也遗落了不成?
竟能让轩辕无痕脸上流露出留恋的神色。
轩辕无痕听着轩辕子寅的话,眼底一闪,手中的纸扇晃动了一下,回道:“你就算是为了兄长跟未来嫂子的幸福小小牺牲一下吧!”
“呀!难道你……”怪怪,难不成轩辕无痕这家伙昨晚是跟曲媛婉在一起?
“至于这个么……”说才说一般轩辕无痕便用纸扇堵住子寅的嘴,眼朝他眨动了一下,一副神秘的样子继续道:“不可说不可说,你我心知肚明即可!”
“既然是这样那做弟弟我也只能为了兄长跟未来嫂子的幸福做出应当的牺牲了!”
轩辕子寅就算轩辕无痕一副神秘,不过从他那话语当中,可是已经清楚的对他表明。
要是在没有遇到豆豆以前他才不会点头答应,不过现在为了能娶到豆豆他也只能事先做点小小牺牲了。
想要娶到豆豆起码要先跟曲媛婉搞好关系,那么日后等他开口求助的知道曲媛婉跟轩辕无痕也会无条件帮忙,他的后援不是又实力浓厚了一分吗?
嘿嘿!
他可是很有打算的呀!
从轩辕子寅脸上所流露出的那份贼笑让轩辕无痕蹙起眉……
不知子寅这小子脑子里头在打着什么鬼主意,竟会表现出如此狡诈的神色。
“子寅这次你答应的挺利索,是不是在打什么鬼主意?”
这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了?
看他脸上的神情不得不让轩辕无痕提出质疑。
看轩辕无痕那一脸的不放心跟冒出的疑心,让轩辕子寅赶紧收拾起自己的心神,撅嘴说道:“怎么帮你还不好?那我就不帮了,看你倒时候怎么办!”反正轩辕无痕对他没辙。
轩辕子寅不耐的样子让轩辕无痕只能立马放软,暂时收起心底的疑惑,对轩辕子寅说道:“别别别,千万不许放我的鸽子知道不?”
“那就不要疑神疑鬼,走吧我的好皇兄,我可是为了你的事从昨天开始就没有吃过东西了,现在是不是应该慰劳慰劳你可怜的小弟我了?”他将身体靠向轩辕无痕拍着肚皮说道。
经轩辕子寅一提他才记起,自己也是从昨天遇到‘曲媛婉’后就没进过食。
现在被他一说倒也是感觉腹中传来饥饿,伸手合起纸扇点头应道:“那皇兄就算是慰劳你,请你到福满香大吃一顿。”
“那就走吧!不知道我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轩辕子寅将手搭上轩辕无痕的肩膀不容许他在磨蹭下去,说着拉着轩辕无痕朝前走去。
没有走几步轩辕无痕的惊叫声就响起在小巷中:“错了——子寅前面是死胡同。”
“早说啊!”子寅回话声中可是对自己走错路没有半点的歉意。
“我有时间说吗?”轩辕无痕无奈声随即响起。
“怎么没有了,我可没有剥夺你说话的权利。”
“是是是!都是我的错……”
“嗯嗯!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哎……”
两道并肩走在一起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茫茫人海中,小巷中只留下一道悠长的叹息声……
丞相府
当琼儿看到跟随冯华一起来到她面前的梨豆时,就忍不住一把将梨豆搂进怀中嚎啕大哭起来。
原本已经止住泪水的梨豆,被琼儿那凄惨的哭声所感染又湿润了眼眶,没一会就跟随着琼儿大声哭泣起来。
两人的哭泣声引得路人纷纷停下了脚步,也将那些原本在寻找梨豆的相府中人汇聚到了他们身边。
不管是不是知情的人都无一不被两人那悲伤的哭声所感染,有些更甚至跟着两人落下了眼泪。
冯华也是抹着眼泪看着相拥在一起的两人,但是当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时他则不能不打断两人,并暗示相府中人将围观人群疏散。
但由于好奇旺盛的围观群众好说歹说都不愿离去,冯华到最后也只能将那引来如此骚动的两人命人带离。
可惜就算是撤退也并非容易,原本就拥挤的街道加上此刻围住他们的人群人数众多,若非相府派出来寻找梨豆的人数也不少还真难以脱身。
两位主角直到被人拉开时,才注意到四周围那无数道投注在他们身上的深切注目礼。
梨豆急忙擦拭去脸上的泪水,在相府人的护送下疾步走离了城隍庙街。
从城隍庙街到相府的距离并不算远,约莫一炷香的时间,相府那道宏伟的朱红色大门就出现在众人的面前,梨豆望着越来越近的大门心中可谓是有种死后重生的感觉。
目前她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从大麻子等人口中打探出,顾用他们来威胁她离开京城的出金人,实在不明白她才初到京城,人都没有认识几个怎么就惹出了怨恨自己的人?
梨豆怀着满腹的疑问走到了相府的大门,此刻曲易清早已收到来报说是找到了梨豆,担心了一个晚上的他也顾不得仪容就匆匆赶往门口迎接回来的梨豆。
当梨豆看到站立在门口的曲易清,从他脸上那憔容上不由她才收住的眼泪又一次破眶而出,鼻子发酸的走到曲易清面前,哽咽地喊道:“曲伯伯我回来了,豆豆让您担心了。”
望着就站立在自己身前的梨豆,看到她梨花带雨的脸,心疼得让曲易清只能点头却无法开口说话。
伸手摸上梨豆的发顶,担心的眼底逐渐转淡,静默了许久才颤悠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
“曲伯伯看您脸上都是倦意,是不是为了豆豆都没有好好休息?”
梨豆手抚摸上曲易清的脸,眼泪“扑哧扑哧”往下掉着,她就知道曲易清必定会因担心她的安慰而不好好休息。
“没事,曲伯伯身体硬朗的很,少睡一宿没有关系。”曲易清拉起梨豆的手边说朝大门内走去。
梨豆跟随着曲易清走进了相府,听着他如此不在乎的话语更是让她感到难受。
自己何德何能竟让曲易清这般待她,就算是亲生的爹爹也未必会如此,何况她不过是寄住在这里,都不知道何时就会离去的一个外人。
曲易清对自己的疼爱已经超出了她的想象,很想询问为何他要对自己这么好?
他们并没有任何关系为何要这么关心她?
可是当想要询问的话就挂在嘴边时她又开始犹豫了,怕一旦打破了那曾神秘感眼前的一切就会消失,就让她自私一回沉醉一回吧!
没有询问只是任由曲易清拉着自己朝前厅中走去,步入前厅后曲易清便将她拉到椅子前命她坐下稍作休息,并且连饭厅都未进就直接命下人将食物端进前厅。
这样体贴的举动怎能不让梨豆感动。
曲易清在看到梨豆乖乖坐入椅子中后才在她身旁的椅子上坐下,侧身望向她询问道:“豆豆这一天一夜你到底去哪里了?”
梨豆在曲易清的询问下,将自己遭到虏劫的事对他叙述了一边。
当然对自己与那男子独处山洞一夜的事并未对曲易清说,反正那名自大的男子她也不可能在遇到。
曲易清随着梨豆所讲述的经过脸上不断变化着,当他得知这一切原来是有人雇凶时双眼突显阴鸷,浮脸上浮上阴冷。
“曲伯伯事情就是这样。”梨豆已经将该说的说完。
曲易清挑眉望着梨豆,问道:“豆豆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没有跟曲伯伯说?”
梨豆在曲易清的问话下,心头猛然一惊,不应该吧!
她脸上的表情应该很镇定才是,曲易清不可能看出她在隐瞒什么,不管如何打死都不会说出与那男子独处的事!
移动了身体,睁大了双眼望向曲易清回道:“曲伯伯,我已经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的告诉你了。”
曲易清对梨豆的话还是表示出质疑,端倪了她半天等待了半天,看她还是一脸的迷茫也只能出声提醒道:“豆豆你还没有告诉曲伯伯你是如何从那些歹人手中逃脱的,不说你被他们带走了吗?”
经过曲易清这么一说,梨豆心‘咯噔’了一下,可不是她竟然把这事给遗忘了。
难怪曲易清会问她是不是还有什么未曾告诉他,现在想想要是将事情说出,那就要将与男子的事说出,可她真的不想!
现在要快点想套说辞让曲易清相信才行。
“怎么了?看你一脸的紧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曲易清看到梨豆一脸的紧张,有些担心的询问道。
曲易清的询问让梨豆越来越低垂的脑袋抬起,眼珠转动了一圈说道:“曲伯伯,其实这件事豆豆是真的不想提起,实在是让我感到害怕。”
说到此处梨豆竟还伸手拍打这自己的胸口,脸上的紧张转化为害怕。
梨豆脸上的害怕让曲易清不由提起了一颗心,不知到底她遇上了什么。
就算刚才她说到自己被虏时,也没有出现的表情居然会在此刻浮现在脸上。
不禁让曲易清,关切地询问道:“怎么了?豆豆不要害怕,把事情告诉曲伯伯,曲伯伯绝对不会放过那帮人!”
曲易清的话让梨豆动容,收回拍打胸口的手,缓缓道出:“曲伯伯,他们居然让我坐马车!!”
“坐马车?”曲易清等待了半天,还以为是什么可怕的事。
可一听梨豆竟然说到坐马车,难道让她这么害怕的,只是因为那些人要让她坐马车而已?
其实曲易清会感到这么惊讶梨豆早已想到,想想谁比她还害怕坐马车呢?
不过能让她感到害怕的除了这个想来也已经没有别得了,那一个多月的日子可是比死还难受啊!
反正已经说了,她也只能继续将自己编制的故事说完,定了定神,说道:“是啊!豆豆我什么都不怕就是怕坐马车,想想从梨花村来到曲伯伯这里,在马车上度过的一个多月就是让我这辈子都不想再坐马车了罪魁祸首。”
“哦?这是怎么回事?”浅顺并没有对他提起过这件事。
“嗯嗯!你可以问问浅顺跟冯华大哥,那时候我只要一坐上马车就会泛晕呕吐。”
以前从没有得过病的她,那时候才体会到了什么叫难受。
“原来是这样!”现
在曲易清总算是明白,为何梨豆会对坐马车有这样害怕的表情了,原来是晕车症。
“是啊!你说吧!我最害怕的是坐马车可他们什么不好选偏偏要选马车,当然我说什么也不会上车了,那时候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就反抗起来了!
大概是老天爷的眷顾跟曲伯伯给豆豆的福泽,让巧合路过的一名武功高强的大侠所见,你也知道那些什么大侠就是有正义感,看我一弱女子与那么多人纠缠就出手相救了。”
梨豆脑子不停转动着,嘴上所说出的话连她自己都不得不佩服。
幸亏她的脑子转的够快,不然还真不知道拿什么去搪塞曲易清的问话。
其实现在她所说得也并非完全是假话,不过当想到自己将那无礼男子形容成大侠,就让她感到鸡皮疙瘩掉满地!
听完梨豆的话,曲易清可算是吁出了一口气,回神说道:“那就是说那名大侠将你从那帮歹人手中救下了?”
“嗯!就是那位大侠,豆豆现在可是非常相信那句‘天下还是好人居多’的话。”
老天爷千万不要割她的舌头,她知道自己不应该欺骗曲易清,不应该将那自大、无礼的男子形容成大侠人物……
不过这一切也是不得已!
梨豆对曲易清说完,就不由在心中拼命的祈求老天爷,千万不要责罚自己说谎的过错。
“那大侠人呢?豆豆怎么不请大侠来相府,曲伯伯也可以好好的答谢他。”曲易清听着梨豆的话询问道。
“曲伯伯他可是大侠啊!大侠可是从不求回报的,不过当时我也是很想报答他的救命之恩,好说歹说想要让他跟我来相府,让曲伯伯也能见见救我之人是何等的英伟。
可惜大侠说了‘江湖中人路见不平是应当的,小姐无需挂心,在下也不要小姐任何答谢’说完他就‘咻’的一声飞走了,我又不会武功怎么去追他哦!只能看着他消失不见了。”
梨豆虽然在心里恳求老天爷不要责罚自己的说谎,不过说着说着她竟然有些乐在其中。
更是在脑中开始幻想出同样的情景,其中正有一位威风凛凛手拿宝剑的男子缓缓转过身……
当男子的脸呈现在她的眼前,当她看到男子脸上那满是贼意的笑容……吓得她差点就从椅子上跳起,一切幻景也随之从她脑中消散而去……
梨豆满是惊吓的支手扶着椅子边上的茶几……
要不是她回神的够快,现在可能就那张突然浮现在脑中的脸而从椅子上跳起了。
她努力平复自己还在乱蹦的心,偷偷抬起头望向曲易清,不知刚才自己那副样子有没有让他所看去。
曲易清此刻正为梨豆的话而低头沉思,正巧没有看到她那副惊慌的样子。
不过因为梨豆那扶住茶几的动作力道,用得过重而引起的响声倒是将曲易清从沉思中拉回,望向梨豆问道:“怎么了豆豆?”
梨豆看曲易清并没有什么异样也就安心了不下,干笑道:“呵呵!没什么!”
“看来那名大侠还真是位好人,救人还不求回报,豆豆下次要是有缘再遇到他,一定要将他带来相府让曲伯伯瞧瞧。”曲易清抚摸着下巴上胡须,含笑的说道。
“我想应该不会有这种机会了。”
千万不要再让她遇到他了,刚才他那张浮现在自己脑中的脸已经让她惊吓不已了,要是再遇上他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
“也是,江湖中人走南闯北都没有个固定的居所,这次你能遇到他真是老天爷的眷顾。”
梨豆的话,让曲易清想想也不是没有道理。
不过对于梨豆这番话他心里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却又说不上到底不对在何处也只能暂时将此事放下。
他起身对站立身旁的浅顺说道:“浅顺关于豆豆被虏一事的经过你可听清楚了?”
浅顺上前走至曲易清跟前,弯身回道:“奴才听清楚了,相爷可是要奴才去调查那雇主?”
曲易清听着浅顺的回话,点着头说道:“这事要给本相尽快查清楚,此人一天没查出本相就一天无法心安,还有记得派人日夜保护豆豆,要是她再有任何闪失休怪本相无情。”
从曲易清眼中奔射出来的阴鸷目光,让浅顺不寒而栗,立刻低头抱拳回道:“是相爷,奴才这就下去挑选人手保护豆豆小姐!”
曲易清对浅顺点了下头,还是有些不放心提醒了他说道:“记得要挑选身手最好的!”
“是!奴才一定不会让相爷失望,保护豆豆小姐的护卫一定是相府内武功最好的,请相爷放心!奴才告退!”
浅顺说完朝曲易清拱了拱身后,便转身向前厅门口走去……
他在走过梨豆身旁时不由多望了她一眼,始终对曲易清如此重视疼爱梨豆感到不解。
这种超乎寻常的关爱,就连跟随在曲易清身旁近三十年的他都猜不透到底是为何。
曲易清到现在对梨豆所表现出来的关心,到底是真还是虚假?
梨豆的相貌跟曲媛婉可谓是丝毫不差,加上她又是苦尘大师让他们接来此处,是否这里头透着什么玄机?
对于苦尘大师前来相府的事曲易清是有告诉过他,但是在两人会面中倒是说了些什么曲易清却一直未有对他吐露,只是让他看了苦尘大师所留在锦囊中的纸条。
不过以他看来事情必定不会像表面那么简单,只可惜他才无法猜透其中的秘密。
怀着疑惑将目光收回,走过了梨豆身前,浅顺不再停留疾步走出了前厅。
梨豆对于浅顺那质疑的目光感到有些不舒服,要不是不想为难浅顺她真的会立刻叫住他询问个明白,为何要如此凝望她。
就在浅顺走出前厅没多久,下人们就端着盘子陆续进入了前厅,将手中的食物放置在前厅右侧偏厅中的圆桌上,在同一时间曲易清也朝梨豆走去,来到她前身说道:“豆豆看你也应该饿了!走,先去把肚子填饱。”说着他便伸手拉起她朝圆桌走去。
坐在圆桌前,望着还在陆续摆上桌面的食物,梨豆吞了吞口水,说道:“曲伯伯不用这么多,够吃就可以!”
每次端上桌的食物就多得吓人,昨晚要不是她固执的要求,那几个丫鬟又怎么可能坐下来与她同桌用膳?
现在厅中除了她跟曲易清外、琼儿外就只有那些将食物端上来的就退出去的丫鬟,就算琼儿被她硬拉进来也未必能吃完,这种浪费的行为总是让她感到头疼。
到底如何才能改变这些习惯,其实也不能说什么习惯应该说是规矩吧!
曲易清这样身份的就应该锦衣玉食,就算端上的食物多得吃不完可那排场却必不可少。
可这些对于来自村间的她来说怎么也无法接受,每一粒米每一颗都是得来不易。
可她又总不能我行我素,曲易清再如何对她好,她也是个外人绝不能逾越了身份。
唉!
看来她也只能忍了。
曲易清看着不断蹙眉的梨豆便已明白她此刻心里在想着什么,不由出声唤道:“你们都统统过来坐下,陪本相跟豆豆小姐一同进食。”
梨豆原本紧促的眉在曲易清的话瞬间舒展,眼底满是惊喜的望着曲易清,开心道:“曲伯伯还是你最了解豆豆的心意。”
“豆豆心里在想些什么可是都清楚地显示在你脸上,曲伯伯就算不想知道也难。”曲易清朝梨豆笑说着,并对那些还矗在一旁不敢入座的丫鬟催促道:“让你们坐下就坐下,不要光是站着。”
曲易清的催促让站立的几人纷纷入座,战战兢兢的望着曲易清半天不敢妄动。
倒是跟梨豆相处时间最久的琼儿先动起了筷子,夹了一块核酥桃放入到梨豆身前的盘子中,再是为曲易清夹了一块最后才是为她自己夹了一块,这才开动了起来。
梨豆对于琼儿原先的举动感到开心,不过看到她接下来的举动就只能在心中暗叹不已。
琼儿确实是第一个没有开动,不过她那样的举动不是给让另外几人起了头吗?
瞧瞧现在她眼前的食物都已经快要掉出盘子了,有些哀怨的朝琼儿怒瞪了一眼,转头对望向曲易清,看到他都没有动盘子中的食物,不由询问道:“曲伯伯您怎么不吃呢?”
“曲伯伯要看豆豆先吃了才吃,豆豆快点吃吧!”曲易清对着梨豆笑道。
梨豆闭了闭眼,并未说话只是将头转回,拿起盘子中的食物吃了起来,眼角瞄向曲易清……
见他还是没有任何动静不由抬起头,举了举手中的食物示意曲易清不要光看她自己却不吃。
在看到曲易清朝她点着头拿起了盘子中的一块糕点时,她才回转目光埋首在自己那盘满满的食物中。
望着已经微鼓的肚子再看看还剩下许多的食物,想要撑下去可实在已经到达了她的极限也只能忍痛放弃……
第429章 错龙缘11
第429章 错龙缘11
梨豆望着自己已经微鼓的肚子,再看看还剩下许多的食物……
她想要撑下去,可实在已经到达了自己的极限,也只能忍痛放弃。
梨豆举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后,对曲易清说道:“曲伯伯,豆豆已经饱了,您慢慢吃我等您。”
曲易清其实早就已经未有进食,不过是拿着一块糕点做着样子。
他在听到梨豆饱了以后,便立刻放下了糕点对她说道。
“要不是有豆豆陪曲伯伯吃,曲伯伯哪里能吃下这么多,肚子可早就撑起了,豆豆也应该累了让琼儿扶你回房休息吧!”
“哦!原来曲伯伯一直在装模作样,亏豆豆还拼命往肚子里塞东西,都快吃成小猪了。”
望着曲易清那几乎都未怎么动的盘子,梨豆才意识到他刚才一直都是在摆个样子给自己看而已。
“哈哈……豆豆你太瘦了就算胖点也没有关系,再说曲伯伯其实在你还未到府中时就喝过一碗燕窝,所以一点都不饿。”
曲易清伸手抚摸着梨豆背后的发丝,大笑着解释道。
梨豆有些不信的望着曲易清问道:“真的?没有骗我吧?”
“不信你问燕儿,是燕儿给曲伯伯端来的。”曲易清说着指着就坐在他对面的一名丫鬟说道。
“燕儿?”
梨豆顺着曲易清所指望去,看到一位正巧在进攻一块桂花糕的丫鬟。
一听到曲易清点到她的名字,惊得燕儿一口就将还剩一大半的桂花糕一口吞进了肚子中,匆忙下愣是梗住了,看她又是拍打胸口又是端起茶杯的样子梨豆还真是替她难受。
在茶水下努力吞咽了一番后终于将桂花糕咽下,燕儿忙道:“豆豆……豆豆小姐相爷说得一点没错,就在不久前奴婢才给相爷端上一碗燕窝。”
“那就好,燕儿慢慢吃不要着急。”
梨豆听着她的回答满意的点了下头并不忘好心提醒着她。
“奴婢知道,奴婢谢谢豆豆小姐关心。”
燕儿说话的同时脸上的红晕都延伸到了脖子,看来刚才那番不雅的神态让她大为尴尬。
“好了豆豆快回房休息吧!看你都已经没什么精神了。”
曲易清望着梨豆再次出声催促她回房休息。
其实她并非是困意而是大难过后的放松引来了倦意,梨豆看曲易清如此担心她也只能听话的点了点头,回道:“那我回房休息了,曲伯伯您也记得要好好休息知道吗?”
要说精神状态其实曲易清比她看起来要憔悴多了。
“嗯!曲伯伯有分寸,琼儿送豆豆小姐回房好生伺候。”
曲易清向梨豆挥动着手并对琼儿嘱咐道。
琼儿在曲易清的话下急忙从座位上站起走到梨豆身旁,向曲易清欠身回道:“是相爷,奴婢一定好好伺候豆豆小姐。”说着便伸手扶起梨豆说道:“豆豆小姐我们回房吧!”
梨豆在琼儿的话下起身对曲易清告退道:“豆豆告退了曲伯伯。”说完便与琼儿走出了前厅。
曲易清目送梨豆走出前厅后,轻咳了一声,惊得坐在凳子上的几人纷纷站起,望着站起的几人他沉声说道:“在豆豆小姐面前都要放机灵一点,不要个个像块木头似的要本相每次都说第二遍。”
“是!相爷!”齐声回答道。
曲易清在回答声中起身负手朝前厅门口走去,走至一半停下脚步说道:“这几天是谁往琴缘居送三餐过去?”
“回相爷,这几天都是由奴婢负责送三餐到琴缘居。”
站立在燕儿身边的一位年纪不过十五、六岁的丫鬟上前回道。
“最近小姐……算了!你们都去忙吧!”
曲易清即将脱口的话才询问到一半便放弃了,对几人挥了挥手后便走出了前厅……
接下来的日子里,梨豆简直过得生不如死……
每天就只能在相府内游逛却毫无出门游玩的机会,自从她那日出事归来后,曲易清就不再让她出门。
说是在浅顺没有查处雇主是谁前,为了她的安全着想还是留在府里比较好。
原本以为很快就能查出,毕竟她可是将虏她那人的名字都已经告诉了他们。
大麻子确实查有此人的人,只可惜从那日以后大麻子,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加上他又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根本找不到任何亲人可以询问其下落。
就这样只能一天拖一天的等待,那不知道是死是活的大麻子出现,而她自由的日子也变得遥遥无期。
一天二天到还能让她忍受,可是经过四五天的极限挑战后,梨豆就已经无法在忍受下去。
她要是每天都只能对着天空发呆,那她又何必要走出梨花村?
来到京城都已经半月多余,除了刚来的第二天出去过那么一小会,她就一直被禁锢在府中。
千万别让她再看到大麻子,不然一定打的他娘亲也不认识他!
好气自己怎么背,居然会发生那样的事!
她也是沉思过,到底是谁跟她结下了那么大的怨恨要雇人将她赶出京城?
可惜思来想去还是想不出那人是谁,她来京城才不过多久啊!
那时候可才第二天啊!
怎么会得罪人?
不该是那大麻子找错人了吧?
想来想去也只有这样想了,不过要是真是这样那她不就也太冤了?
竟然平白无故就做了她人的替罪羔羊,唉!
说她倒霉还是真倒霉。
趴在赏星亭中的石桌上,为自己的霉运大吐怨气……
她望着石桌上那几条交叉的弧线,她就不由伸手上去顺着弧线画着圈圈。
现在她不仅运气霉,就连人都已经快发霉了,每天就不是在这赏星亭中瞪着花草发呆,就是在这石桌上画圈圈。
“哎……唉!哎……唉!”
梨豆趴在石桌上双眼呆涩嘴中更是不断响起叹息声。
琼儿坐在梨豆的对面,听着梨豆那一声声叹息也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
她最近陪在梨豆身边就光听她那叹息声了,其实能做得事情有很多,就像她现在所做的事:刺绣!
她可是相当乐在其中,看着在自己的手中呈现出来一幅幅美丽图案就有种满足感。
真不明白梨豆这姑娘家怎么就没有一点姑娘家,应该有的定性呢?
让她坐下来刺绣,刚开始倒是还能乖乖做到,只可惜没有多久,就又会听到她满是哀怨的叹息声。
再望望那不知被她扔去何方的绣架,琼儿也就只能猛摇头了。
对梨豆来说太安静也是一种是受罪。
“啊啊啊啊——我要疯了!”
梨豆下巴抵住石桌面,嘴中大喊出声,抬眼望着琼儿的眼中全是无聊之色。
梨豆那抓狂的声音让琼儿只能暂时停下手中的刺绣,抬眼安抚着梨豆说道:“豆豆不要这样啊!相爷也是为了你安全着想才会禁止你出府,只要让浅顺总管查处雇主你就可以得到自由了,要是太无聊你回房睡会?”
琼儿的话让她只能翻起了白眼,有气无力的说道:“琼儿我现在除了吃就是睡,我才刚刚起来你就又让我去睡?要是再这样下去我迟早成猪。”
她可不要这样结果,她还想找个如意郎君过幸福生活呢!
要是成了小胖猪还有谁要她啊?
就算她再不喜欢打扮还是想要漂漂亮亮的上花轿。
“豆豆要是你也能成小胖猪那人人都会成小胖猪了,看看你那副身板,瘦的摸上去就是一堆排骨。”
梨豆的话让琼儿感到讶然,梨豆的那副瘦弱的身子能长胖吗?
她看是很难,就算现在整天她不是吃就睡,可还是没有长半点肉,这样的她会胖成猪吗?
琼儿的话让梨豆不由瞄了瞄自己的胸口,确实她的胸前毫无风韵可言……
可是……
可是她不要这样下去啦!
要是再这样发呆下去她真的会因为无聊导致郁闷而死。
“呜呜……我不要啦!呜呜……琼儿姐姐,我已经受不了了,要是再让我憋在府里不出去透透气我真的会……会……”
说着梨豆还不忘双眼扫视着四周,想要找寻一样合适的东西来做比喻。
琼儿对梨豆那副要死要活的样子,也只能学着她叹息道:“哎!豆豆小姐其实琼儿也已经快受不了了。”
听着琼儿的话让梨豆不由兴奋地坐直了身子,双眼放光的看着她急问道:“是吧!是吧!琼儿也跟我有同样的感觉了是不是?”
她就说嘛!
换谁都受不了这么无聊的日子。
“豆豆小姐,琼儿的话还未说完呢!你可先别急着下结论。”
琼儿对梨豆那副猴急的样子,不由翻了翻白眼。
“哦?琼儿还有什么话要说?”
梨豆眨眨眼,琼儿的样子像是在否定刚才她所说的话,难道她会错意思了?
琼儿直起了腰,指着梨豆说道:“琼儿所说得受不了完全是因豆豆小姐你的原因。”
琼儿的话让梨豆感到惊讶,她手指着自己的鼻子惊问道:“我?”
“嗯!琼儿已经无法再忍受整天所听到得只有叹息哀怨声,这声音可比任何噪音都要茶毒耳朵。”
琼儿总算是将这几天,一直憋在心里的话跟梨豆倾吐了出来,沉闷的胸口也舒畅了许多。
梨豆听着琼儿话,头垂着越来越低,下巴抵住石桌双眼含着委屈的望着琼儿,说道:“琼儿对不起嘛!我又不是故意的,只是实在闷的我发慌了,所以……所以……”
说话时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几乎是喃喃自语。
“豆豆小姐不是我说你,女孩子哪有整天脑子都是玩的呢?你看看府里的丫鬟,干完自己所要干的活,静下来不多是在做女红吗?你难道就不能这样吗?”
别看琼儿年纪不大,可现在对梨豆说话的语气完全是一副娘亲对女儿的说教。
梨豆现在只想用什么东西堵住耳朵,琼儿说她的叹息声会荼毒了她的耳朵……
可现在琼儿所说得话,也正是在荼毒她的耳朵啊!
从小就在梨花村长大的她,女红她会但是不精也就是缝个扣子补个破洞而已,绝对不会跟琼儿那样能一整天捧着个针线包绣花。
再说她可是从小就在男人堆里长大,养她成人的是五位爹爹。
爹爹们整天就只是窝在小茅屋里搓麻根本没人教她那些。
每天她除了自己满村子跑就是望着大海,也就是望天,所以就有了想要看看海对面的世界是怎么样的想法。
其实她很怀念在梨花村的日子……
五位爹爹虽然不会教她女红,但是他们都很疼爱她。
会带着她去林子里打猎,会带着她去海边钓鱼,也教会了她读书写字。
她一直都是在他们的宠溺下成长,这也养成了现在她大大咧咧的个性,粗鲁的样子没有一点女孩子家该有的。
“豆豆小姐?豆豆小姐……”
琼儿将话对梨豆说完,原本对她的安静还感到窃喜。
梨豆还能听得进去她的话还有机会改变。
可当她定惊一看,却发现梨豆双眼涣散,一副神游的样子,敢情自己说了大半天的话,口都干了,可她大小姐却自顾自的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世界中?
琼儿想的一点都没有错,此刻的梨豆脑中正浮现出梨花村中的美景……
要不是琼儿的叫唤声让她万般无奈,只能将自己从美景中拉回,不然她现在还是沉醉在其中无法自拔。
梨豆抬眼,挑眉,望向正双眼带怒紧盯与她的琼儿,问道:“琼儿你说完了吗?”
“豆豆小姐!!拜托你!在别人说话时不要神游四方,这是很没有礼貌的表现!”
琼儿说着站起了身,伸手轻轻敲打了一下梨豆的脑袋,气呼呼地对她说道。
“哦!”
琼儿的力道虽然不重但还是让梨豆感到她的可怕,琼儿那副几乎要奔过来吃人的样子还是她第一次看到呢!
看似文静的琼儿原来发起火来,也会变成猛兽般让人产生出惧意。
“现在就让你一个人在这里反省反省,我去干活了。”
琼儿收拾着绣架,并对着仍是趴在石桌上的梨豆说道。
“琼儿你的活不就是陪我发呆吗?”
梨豆看着收拾东西的琼儿,傻愣愣地问道。
琼儿将绣架往胸前一抱,脸上的怒意可是半天没有消退,俯下身子将脸贴近梨豆,沉声道:“我的活多了,你就乖乖在这里反省加发呆!!”
“知道了!”
梨豆缩了缩脖子,琼儿双眼中所冒出来的火光让她选择乖乖顺从。
真是不明白琼儿为什么要生那么大的气,她不过是没有将她说的话听完而已,有必要这样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她吗?
“嗯,那就好,用膳时我会来这里叫你。”
琼儿看梨豆那副老实的样子,脸上的神情并未改动,肚子里可是已经笑翻了天。
梨豆那副吃瘪的样子还真是让她觉得好笑,不过现在可不是她笑的时候,一笑肯定让她泄了底气。
“嗯!”
梨豆低垂下头,她现在乖顺的就像一只小猫。
琼儿再次望了眼梨豆后琼儿便走出了赏星亭,独留梨豆一人在亭中反省……
望着琼儿离去的身影,梨豆不由暗暗叹气道:“真可怜!现在连琼儿都去忙了,就剩下我这个闲人了!到底何时才能再出府啊!!”
想着,她不由抬起头,朝亭外望去……
无波的池面因一阵吹来的清风而泛起点点涟漪,现在她真的好想出府,好想呼吸一下府外的空气。
眼呆呆地望着池面,脑中向往着外面的世界,渴望能出去!
就在梨豆百无聊赖时,一道悠扬的琴音自远处飘来……
琴音优美动人,旋律悠扬却又十分哀伤,就算只是坐在亭中的她都会因那份哀伤让对抚琴人流露一份同情,
是谁能弹奏出如此扣人心弦的旋律,是谁在哭泣?
那琴音就像是在世人哭泣,梨豆的心竟因这份从旋律中透出来的哭泣而升起了怜悯……
想要找到那位抚琴人,想要让哭泣声停止。
思之及她便再也无法呆坐在亭中,顺着那琴音所飘来的地方寻去。
穿过了荷花池,看到了拂柳小斋,在过去便是上去曲易清不让靠近的地方,这几天虽然她几乎踏遍了整个相府,但是由于曲易清的话与琼儿的劝阻一直都未曾逾越。
这一次因为琴音她踏入了那不曾踏足过的土地,心中随着越来越接近的琴音声而显得有些激动,不明白为何只是一道琴音而已让她有种将要寻到宝藏一样兴奋。
拂柳小斋过去没有走多远,她便看到一座小院落,举步来到院落的门口,抬头望去看到的是三个已经模糊不清的字,隐约中她猜想应该是:琴缘居,看来自己并没有找错地方。
收回目光走到门口,探身望向小院中,院落看上去有些凄凉,只有中间的那颗参天古树是这院落里唯一的植物,其余地方只有从树枝上飘落下来的枯叶在风中飞扬。
这琴缘居可比她所见过的任何一个院落都显得冷清,就像是没有人居住一样,要不是琴音正是从此院落中传出,梨豆真的会以为这人不过是座无人居住的院落。
站立在门口半天犹豫这要不要进去,看这冷清的院落就让她感到坐在这里面人一定不喜欢让外人打扰,这大概就是曲易清跟琼儿不让来此处的原因吧!
踌躇了半天最后还是敌不过内心的好奇让梨豆推开了虚掩一半的院门,跨步进入琴缘居。
当她前脚才步入院中后脚尚未跨进时,在她的脑门边上突然伸出了一个头颅,惊得她立马放声尖叫道:“哇哇——鬼啊——”人却半躇在院门中,因惊吓无法动弹。
“谁……谁在外面?”
曲媛婉在房中一听到院外的尖叫声就停下了手,站起身走到房门口,手扶住房门对院外喊道。
“鬼啊——”
梨豆惊吓尚未过去,根本无暇理会从前方传来的询问声,只是摇晃着头嘴中尖叫着。
曲媛婉看着那在院落门口猛摇头大声尖叫的少女,感到讶异的同时,不由将目光移向站立在少女身旁的嬷嬷……
看来嬷嬷那副仪容又吓到人了。
琴缘居本就是一处与相府隔绝的院落,整个院落除了曲媛婉、竹儿、就只要一位哑嬷嬷。
要不是她的药已经快吃完,竹儿去药局备货也不会让嬷嬷出房。
只是没想到竟会有人在这时前来,真不知道是这少女走了什么运,千挑万选选上这个时候前来。
“唔唔……”
梨豆的尖叫声转为憋闷声,瞪大了双眼望着正捂着她嘴巴的手,瘦骨嶙峋的手上根本没有一丝肉感,活像一只僵尸手……
再看看就在她身前晃动身体,那披头散发的样子就让她据意横生,要不是双腿发软使不出力气,现在她也不会站立在门中间不知进退了。
“嬷嬷,你回房去吧!看你都把她给吓坏了。”
曲媛婉缓缓走到院门口,今日要不是她身子显得不错,恐怕也无法替这位少女解围了。
哑嬷嬷在曲媛婉的话下,移开了手不发一语的转身就朝院中走去。
梨豆望着那颤颤悠悠朝前离去的身影,就算此刻已经看不到她的样子还是让她无法平静下心,低垂的头半天没有抬起。
“姑娘不要害怕,嬷嬷并非有意要吓你的。”曲媛婉望着低头不断拍打胸口的少女对她安抚道。
梨豆也知道那位嬷嬷没有恶意,可是以她那副外表突然出现在人前,不吓到就怪了。
拍打着胸口顺着气,梨豆努力平复受惊的心……
她抬起一只手对那安抚她的少女挥动了一下,嘴中低声说道:“没……没事,我没事,就是她出现的实在太突然了,让我一点心里准备都没有,真是谢谢姑娘你……你……”
说话时她缓缓将弯下的腰挺直,抬眼想要对眼前的少女道谢……
但当看清楚此刻站立在她身前的少女脸蛋时,把要说的话都惊没了……
曲媛婉此刻脸上的那惊诧的表情又比梨豆好的了多少,看着眼前这位正瞪大了双眼望着她的少女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
她并非是在照铜镜,可是她却有种正在照铜镜看自己的感觉。
实在是太象了,其实已经不是太象所能形容,根本就是一模一样……
除了她脸上多了份红润,自己脸上则是苍白外就再无任何区别了。
曲媛婉一直知道爹爹在府中抚养这几位容貌酷似她的少女,可是那些少女能她有八分相似就已经不易,可眼前这位却有了十分,就算连她自己也无法分辨与她的区别。
最让曲媛婉感到惊讶的地方其实并非是少女的容貌,而是她此刻穿在身上的那件大红色袍子。
袍子上的红莲花让她像是看到了自己,红莲花一直是她所爱,在她的每一件衣服上必定会绣上一朵红莲花。
而这名少女身上所穿的这件大红色袍子,要是她没有记错,正是上次她给爹爹的那件。
那次爹爹前来还真是让她所料未及,只可惜爹爹会来,不过是想取她身上的一滴血跟一件她所喜爱穿的衣服而已……
曲媛婉双眼紧锁在梨豆身上那件大红色袍子……
当时取血准备衣服时,她就曾询问过爹爹为何要问她要这些。
不过爹爹并未给她任何答案,而是拿了所要拿的东西后就匆匆离开了琴缘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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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因爹爹眼中的冷漠,而寒心的她倒是将那疑问给遗忘了。
只是让她万万没有想到得是,再次见到这件袍子时竟是穿在她人身上……
还是这位容貌与她相同的少女身上!!
爹爹难道想让她做自己死后的替身吗?
看看她的容貌确实比另外几名少女要强的多,可现在自己毕竟还没有死,她还活着,爹爹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对待她!?
十六年来所积压的痛苦在这一刻爆发。
曲媛婉满是悲痛的望着身前的少女……
难道她所受的伤害还不够大?
看着在眼前晃动那道红色身影……
曲媛婉感到自己那颗伤痕累累,甚至还未结疤的心上又被扯裂,血液正从那些伤口中一滴滴往外流……
不想怨恨爹爹对自己的冷漠,但是就算她再如何的努力到头来也不过是枉然。
死这个字眼,瞬间窜起在她的脑中……
在这世上已经没有了她存活下去的意义,就算她消失也并不会给任何人带去困扰。
到底为什么她要来到这个世上?
难道就只是为了来承受痛苦?
来接受伤害?
老天爷待她何其不公,给了她一个破败的身体,给了她一段让亲爹仇恨的身世,难道她就不没有寻求幸福的权利?
心真的好疼!
总是在对自己说要支撑下去,要活下去……
可到头来只有她一人在傻乎乎的拼命,别人却早已为她准备好了身后事,这实在是太可笑,也太讽刺了。
梨豆望着眼前的少女,从少女眼中所呈现出来的悲愤、忧伤、痛苦让她感到心不仅为她而作痛。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少女的眼中会有出现这么多伤害的神情,但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少女眼中的那些伤害都是因为她。
想要上前询问,让她产生出那么悲伤眼神的真是自己?
想要上前为她抚平那纠结的眉宇!
那张跟自己一样的脸蛋显得苍白毫无血色,看着少女的脸让梨豆心中的那份痛加深!
少女的个子同她一般高,在别人眼中已经算的上瘦小的自己,却比眼前的她显得健壮多了。
少女瘦弱的身子,就像刮阵风就能将她吹起似的。
心中的那份痛楚让梨豆不由伸手抚摸上她的脸,冰冷的感觉让她的手指不由一颤……
少女脸上竟是寒冷如霜,不知为何眼眶中竟泛起了雾气,望着她的眼。
曲媛婉望着那正在轻触她脸颊的少女……
浮现在少女眼中的泪光代表的是什么?
同情她?
可怜她?
曲媛婉伸手打掉梨豆的手,说道:“我不要同情跟可怜!”
梨豆望着那只悬空的手,少女话让她感到自责……
确实自己刚才不应该表现出那样的反应,但是她并没有恶意。
她的性格是这样,感到比自己要弱小的人就会表现出想要保护的想法,也许是真的出于同情,但她绝对不会有意的!
梨豆满是歉意的说道:“对不起,让你感到了伤害,但是请你千万要相信我并非是有意的!”
“不需要!要是没有什么事!你可以走了。”
曲媛婉并不想站在院门口跟她继续纠缠下去,现在她还能克制住心中窜起的那把火……
但她并不保证能克制多久,要是少女再不走就休怪她不客气。
“要是你无法解气,可以打我骂我,就是不要赶我走!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梨豆并不想这么快离开,她不想少女带着误会离去。
“曲媛婉!”少女的话让曲媛婉不假思索的就脱口而出,那被压下的火在少女的话下爆发。
她都已经让她离开可少女并未听,那么就怨不得她口下不留情。
“你也是姓的曲!那曲伯伯是你什么人?”
曲媛婉眼中的那份敌意让梨豆莫名,她很想知道为什么曲媛婉会这样?
对才不过初次相遇的人有必要这样吗?
相同的容貌不应该让他们对彼此更觉亲切?
难道自己的想法比较与众不同?
“相府千金曲媛婉!你口中的曲伯伯正是家父!”
曲媛婉从不知自己也会有显耀身份的一天,心中的那团火让她失去了冷静。
只想让眼前的人知道,就算容貌在如何相似,就算身上穿的是她的衣服……
那也无法成为她,她才是真正的曲媛婉,相府的千金,太后钦点的未来皇后,没有人取代得了她的存在!
“原来你是曲伯伯的女儿啊!”
曲媛婉竟是曲易清的女儿这让梨豆感到吃惊,眼不由瞄向四周……
作为这相府的主人,怎么住的地方还不如她这外人来得华丽。
看看这琴缘居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不过是个废弃了的院子,实在是难以想象。
“正是,你不觉得应该要感谢我?因为我的存在,才会让你有机会进入这当朝丞相府,更是有机会成为皇后。”
曲媛婉已经被怒火冲昏了头脑,那一字一句根本就没有多加考虑就冲口而出。
现在的她只想让眼前的少女,清楚明白的知道她会出现在这里,那都是因为自己的!
要是没有了她,少女什么都别想拥有。
由于先前曲易清所养的几位少女出身都不过是贫苦百姓,因此在曲媛婉的心中也将梨豆与那些少女划分到了一起。
梨豆听着曲媛婉的话,她只知道曲媛婉并未有说错。
她确实要感谢曲易清,那作为曲易清女儿的曲媛婉当然也成为了她所要感谢的人,对曲媛婉那语中带刺并未多放在心上。
只是听到后面怎么越听她越觉得迷糊,这跟她进入丞相府,还有那什么皇后有什么关系吗?
她会出现在丞相府那,也因为苦尘大师委托曲易清接她前来……
只要苦尘大师一来事情一弄清楚后,她就会离开这里。
根本就跟曲媛婉所说的搭不上边,更别提那皇后了。
皱眉望向曲媛婉想要将事情询问清楚,可惜曲媛婉并没有给她任何机会。
曲媛婉望着梨豆那双充满迷茫的眼睛,怒火冲天的她只是觉得眼前的少女在跟自己装迷糊!
她不可能不知道为何会被爹爹卖入府中的缘由。
“怎么?是不是被我的话说的都不敢回嘴了?我真是不明白,明明可以好好的做自己为什么偏偏要为了钱而抛弃自我甘愿扮成她人?难道钱跟地位就真的这样重要?”
曲媛婉将心中的痛转化为利器,想要让眼前的少女跟她一样感觉到疼痛。
睁着一双大眼,对曲媛婉的话,梨豆到最后还是完全不知道到底她在对自己说什么。
曲媛婉话中的意思,难道是在说她为了钱而扮成别人?
这到底是什么跟什么啊?
第430章 错龙缘12
第430章 错龙缘12
“曲小姐,实在不好意思,我听了半天还是没有听明白你到底想对我说什么!还有刚才并非是我不敢回嘴,而是没有机会回嘴。”
梨豆实在是不明白到底自己什么地方惹到曲媛婉了,竟让她说些莫名其妙又满是敌意的话。
就算刚才确实是她有错,可也不至于让她表现出这样激烈的反应。
曲媛婉想要说的话也已经说完,现在已经没什么可对梨豆说的了。
梨豆所说的话是真是假也只有她本人知道,而她也不想再继续跟她说下。
曲媛婉不由再次提出了,让梨豆离去的话:“你是真的听不懂我所说的话还是在装迷糊这也只有你知道,我不想再看到你,你还是走吧!”
梨豆看着转身就要离去的曲媛婉,急忙上前拉住她的衣袖,说道:“等等曲小姐,要是你还在为方才的事感到生气那么我在这里再次向你赔不是,请您能原谅!要是我还有什么别的地方惹怒你了,请你告诉我可以吗?”
曲媛婉蹙眉敛目,对那双紧抓住自己衣袖不放的手……
让她感到厌恶,挥手想要甩掉梨豆的手,可惜这次梨豆抓的死紧并没有那么容易让她甩掉。
“放开你的手,不要以为进入了相府就可以有恃无恐,别忘记了我现在还没有死呢!”曲媛婉沉声喝斥道。
“曲小姐……呀……”梨豆望着激动的曲媛婉,本想再说些什么却让人从身后猛打了一下。
吃痛之下让她不由松开了手,挽转手摸上后背,转身……
“小姐你没什么事吧!”竹儿急急走到曲媛婉的身边,满是担忧的询问道。
曲媛婉对竹儿用药打梨豆的举动看得一清二楚,原本想要出声阻止但转念一想还是没有出声止住。
想来这会吃了苦头必定能将梨豆赶走。
曲媛婉对于竹儿担忧的问话,她轻语道:“我没什么事!竹儿把院门关上,我们回房去!”
“小姐你能自己回房吗?”
曲媛婉那惨白的脸让竹儿好担心,今天要不是看主子身子转好她也不会离开去药局。
怎么也没想到一走到琴缘居门口就看到那梨豆身影,而且还看到曲媛婉的身影也在院门口……
两人之间像是在争执些什么,心里一急就举起手中的药打上了梨豆的后背。
“嗯!”
曲媛婉朝竹儿轻点了下头,眼角瞄向门口一脸痛苦神色的梨豆后便转身朝内走去。
梨豆弯着腰,背部传来的疼意还真是让她够呛。
当她看到曲媛婉往院中走的身影时,急忙直起身子迈步,喊道:“曲小姐……曲小姐你别走……”
“豆豆小姐,这里并非是你应该来的地方,还是请你走吧!”竹儿上前挡在梨豆的面前,说道。
“这位姑娘你不知道,我跟曲小姐之间还有误会没有解开,我不能就这样让曲小姐走,你让让我跟曲小姐说完会自己离开。”
梨豆望着挡住她去路的竹儿,现在她怎么能就这样离开,在跟曲媛婉之间的误会没有解开先她不会走。
“什么误会不误会,没听到小姐刚才说让奴婢把院门关上吗?豆豆小姐请你还是不要为难奴婢了,走吧!”竹儿隐忍怒意对梨豆说道。
“可是……可是我真的很想知道,曲小姐为什么要那么生气!”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生气?呵呵……豆豆小姐这个问题你多多照照镜子就会找到答案了。”
竹儿脸上带着讽刺的笑容,用力将梨豆往门外一推,就急忙关上了院门。
梨豆未料到竹儿竟出这么倏然的就将她推出院门,稳定身子想要再次上前,却已经来不及。
只能看着院门在她的眼前被竹儿关上,那院门被关上的那一刹那,她看到的是竹儿充满恨意的目光。
呆愣在琴缘居门前,梨豆现在好想有人能回答她,为什么曲媛婉跟她的丫鬟都要这样看她?
心情还从未这样低落过,那双带着恨意的眼睛直到现在还清晰的浮现在她的眼前。
“为什么曲小姐……”
望着那紧闭的院门低喃出声,梨豆脸上黯然失色……
风吹过……
吹起了地上的枯叶,吹动着那道站立在枯叶中的身影,枯黄的树叶缠绕在身影的四周,安静!
一切都显得是那么安静……
梨豆望着那飘落在身旁的枯叶,眼眶中微热……
凄凉的四周让她忍不住想要掉眼泪,双腿上传来的麻木感提醒着她应该要回去了。
就算在如此等待,琴缘居的院门也不会为了她而打开。
第一次被人拒之门外,无措、彷徨、郁结,这些从未有过的感觉一一在她的心中流窜。
琴音将她引来了此处,可,所得到的结果却大大出乎了她的意料。
举目不由再次望向身前的院门,斑斑浊浊的门板,直到现在还是让她无法想通……
身为相府千金的曲媛婉为何要住在这里;难道就这是为了图个安静?
进不去,只能离开。
梨豆收回目光,移动双腿,麻意让她险些就软下了身子……
弯身用手揉了揉膝盖,试着缓解那股麻木。
她直起身子抖了抖腿,感觉已经不是先前那般酥软,才转身再次举步走去……
梨豆一步一回首,直到走上通往拂柳小斋的小径,她才不再停留迟疑往清梦园而去。
琼儿看到出现在清梦园内的梨豆时忙上前,急问道:“豆豆小姐,你去哪里了?奴婢都快要急死了!”
她不过是回房将绣架放下就又返回了清梦园,本来就没有打算真的将梨豆一人,有了一次教训的她还能不学乖吗?
可,没想到一进入清梦园,一步上赏星亭一看哪里还有梨豆的身影,当下就急得她立马在园中寻找梨豆的身影。
可惜寻遍了整个清梦园都未有见到梨豆,急忙跑向外面,出别的院子找她。
几乎寻遍了相府的每个角落还是没有梨豆的身影,不放心再次回到清梦园还找寻了一次还是没有。
正当她咬牙想要去找曲易清时,倒是看到了梨豆的身影缓缓出现在清梦园内,这不立刻就飞奔到她的身前询问。
“哦!琼儿,你来了啊!是不是要用膳时间了?”梨豆有些木讷的抬眼望了望琼儿。
“怎么了豆豆小姐,看你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受到什么打击了吗?”梨豆一脸的无神,看到她竟然以为是到了用膳时间,还没等她回答就转身朝清梦园外走去,琼儿急忙上前拉住她,说道:“豆豆小姐你这是要去哪里?”
“不是用膳了吗?我去饭厅啊!”梨豆被拉住了脚步,她有气无力的回答着琼儿。
梨豆的回答让琼儿不由举手探向她的额头,问道:“豆豆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梨豆摇了摇头,对琼儿的问话与举动感到错愕,“我没有不舒服,怎么了琼儿,看你一脸担心的样子。”
琼儿眨眨眼,还是有些不放心,梨豆这样反常的样子她可是还未曾见到过,不仅说道:“你还说呢,看你这幅样子能让我不担心吗?”
梨豆伸手指向自己,随即挥了挥说道:“我?我没有什么事啊!不要瞎担心!”
“真的?”琼儿还是有些不放心。
“真的!”梨豆点着头肯定道。
“那就好!”端倪了梨豆一会,并未有发现什么异样,这才让琼儿放心了。
斜瞟了眼琼儿,梨豆又想举步迈前……
琼儿见梨豆并非是转身朝赏星亭走,而是继续想要朝朝前走,不由再次上前,跟随在她的身侧,小声道:“豆豆难道你现在是去饭厅?”
“对呀!不是到了用膳的时间吗?”
梨豆感觉琼儿到底是怎么了,明明说用膳时候回来叫她,现在她不都是按她的话在做吗?
“豆豆,现在里用膳还有好一段时间!”
琼儿还是有些不对劲,梨豆难道没见天色尚早?
琼儿的话让梨豆止住脚步,侧身转目望向她,一副不解的样子,问道:“琼儿那你干吗来找我?”
“我这还是怕你一个人待在无聊,想陪陪你吗?”
对梨豆那充满疑惑的眼神中,琼儿颇为郁闷的回道。
听着琼儿的话,憋藏在心底的那份酸楚不由冒起,忍不住投入到她的怀中,哽咽不止……
那突如其来的状况与怀中不断耸动的娇躯让琼儿呆愣,忙扶着梨豆的肩膀,询问道:“豆豆怎么了?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我就知道你不对劲。”
一双水汪汪的大眼中盛满了泪水,眼泪就如开闸的水坝,止不住的往下落,抽吸着鼻子,楚楚可怜的样子让琼儿感到心疼。
“琼儿……琼儿……呜呜……琼儿还是你对我最好……呜呜呜……”趴在琼儿的肩头伤心的说着。
“到底是怎么了豆豆,有什么事就跟琼儿说,你不是也说琼儿最好了吗?那就不要对琼儿有所隐瞒。”
琼儿拍打着梨豆的后背,声音轻柔的询问着还在不断流下眼泪的她。
梨豆抬起头,手背抹着脸上的泪水,询问道:“琼儿,我是不是很惹人讨厌?”
琼儿惊讶在梨豆的询问话,边从袖中掏出手帕为她擦拭脸上的泪水,边说道:“怎么会呢?豆豆不知道有多讨人喜欢,为什么突然问这样的话?”
“那为什么他们要这样对我?”
梨豆泪水怎么也无法抹干,她干脆拿过琼儿手中的手帕自己擦。
“他们怎么对你了?”
看来确实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他们……没什么了。”
梨豆想要对琼儿将心中的委屈说出,可转念一想要是不想告诉琼儿那件伤心事。
“豆豆,为什么不说了?难道连琼儿都不能告诉吗?”
梨豆那欲言又止的神情没什么才怪呢!
“琼儿,你能不能给我去拿被白开水,我不想要喝茶!”
梨豆终于止住了泪水,感觉到有些口渴却有不想要喝那些浓郁的茶水。
琼儿眼中闪过一丝焦急,可也对梨豆感到无可奈何,点头道:“好吧!那我这就去给你拿水来,你乖乖先去赏星亭里知道吗?等我回来要把事情告诉我哦!”
“嗯!”梨豆点头应着,想要将手帕递给琼儿,最后却是放入了自己的衣袖。
“那你快上去吧!”
对梨豆挥了挥手,看着她走上了小坡,直到看到她走进了赏星亭,琼儿才疾步走出了清梦园为梨豆去拿水。
走到赏星亭中,低垂着脑袋,神色黯然的望着地板……
“怎么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伤心当然就这样了。”梨豆头依旧低垂,一只脚踢着地板上凸出的小泥块。
“为什么伤心?”
“被人讨厌了……喂……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啊?”
男声?
意识到这点,终于让梨豆惊醒,忙抬头,一张凑近的脸,惊得她脚下一个踉跄……
人就急急朝前倒去。同时也让她看清楚了出声的样子。
轩辕无痕眼含笑意的望着怀中的人儿,戏谑道:“怎么看见我就这么急得投怀送抱?”
“你……你胡说什么,快点放开我!”不过是没有站稳,竟然说她投怀送抱!!
“不放!”轩辕无痕对她的抗议他一向不会放在眼中。
“你以为你是谁!!放开我听到了没有!!”
说他自大他还真是自大,就像全世界就属他最大似的。
“我是谁你到时候自然就会知道了,这次来是想带你出去,不许这么大声嚷嚷知道了没?”
他可没有多余的时间在这里跟她争执下去。
“喂喂……谁要跟你出去了,快点放我下来!!”
为了节省时间轩辕无痕点了梨豆的穴道,抱起她就跃上了赏星亭的亭顶,几个纵身跳跃后便掠出了相府……
凤凰山
凤凰山位于京城北郊,地势险要,云涛茫茫,绵接天际,景色奇美,是京城四大景胜之一。
相传百年前,凤凰山并非叫凤凰山,那时候的励皇国不过还是一座实力平庸的小国。
当时的高祖帝,不过是皇室中的一位王子。
从少年时就酷爱爬山的他有一次在爬上凤凰山顶的时候,正巧是夕阳西斜,云层缠绕的凤凰山漫天霞光,奇异美景顿时让高祖帝惊讶不已。
更是让他在浮云彩霞中看到了一只展翅的凤凰傲立于云霞当中,当即便在山前耸立的一块大石头上刻下了‘凤凰展翅临空显,天域擂鼓山河震’十四个大字。
从此以后高祖帝便将满腹心思都放在了,如何强大励皇国的霸业上。
并以出众的军事才华、处事圆滑而最终在众多王子中脱颖而出,登上了帝王宝座。
高祖帝的南征北战,使励皇国从弱势小国脱变成了雄踞一方的强势大国。
高祖帝六十岁寿辰宴上,当他看到西域进贡的一尊白玉凤凰雕时,忆起了少年时在那山上所看到得奇异景象。
从而提笔将那座山取名为凤凰山。
这就是凤凰山名字的由来。
数隔百年,凤凰山黄昏前都会有人前来,就是为了想要看看当年高祖帝所看到的奇异景象。
只可惜这百年来,还未曾有过一人能有高祖帝那样的福泽跟机遇,凤凰没有再出现。
凤凰山道路崎岖,并非是人人都能登上,要是没有一点冒险的精神跟坚强的意志力是无法登上此山。
现在距离黄昏也不过半个时辰,凤凰山上早已出现了两人,又在为奇景的出现而守护着。
“喂!到底什么时候才把我放开!!”
梨豆冲天的怒吼声,响起在凤凰山上……
轩辕无痕紧抱着怀中的娇躯,对于那一声声吼叫声充耳不闻,一把纸折扇摇晃在手中,神采飞扬。
头顶那低低地笑声,气得她浑身发抖,到底他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到现在梨豆还是惊心未定,只要想起他居然抱着她飞跃在陡峭的崖壁上,就感觉身后那人就是个疯子。
一点都没有顾忌到她的感受完全是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就像现在他晃动着纸扇一副没事人似的眼望前方,却一点都没有为她着想。
从相府被点穴道开始到现在他都没有给她解开,难道他想就这样抱着无法动弹的自己一直坐下去?
“不要着急,很快就到时辰了。”
轩辕无痕将扇子合起,俯身靠在她的耳朵上悄声说道,还不住往她的耳垂上吹着热气……
从耳朵上传来的麻痒,让梨豆感到难受……
那温热的呼吸,更是让她脸上涌起燥热,紧张让她又开始结巴:“不……不要吹!”
“那我咬!”轩辕无痕说着嘴角一勾,便启唇咬住了她的耳垂。
呜呜……
她到底要怎么样他才能听到耳朵里去!!
这人实在太霸道了!
梨豆简直对他那无礼的举动欲哭无泪……
现在就算是她想甩动,也因脸颊被他用手固定而无法如愿……
耳垂被他咬在嘴中的感觉,让她燥热的脸上更是火烧火燎……
“不要这样……样……”
梨豆嘴中想要喝止的话,说出口时依然变调,低低弱弱完全像是在对他求饶。
轩辕无痕手扣住她的下巴,从她口中传出的低呼声,让他眼底的笑意更浓更深……
舌头舔舐耳垂的举动令梨豆的浑身一颤,嘴中更是逸出不满:“好痒……”
她的声音也只有在此刻才会变得柔顺。
“不要乱动。”轩辕无痕低沉的嗓音,阻止那强行想要从他手中挣脱的小脑袋。
“那你也不许乱动。”
梨豆努力克制那种酥麻的感觉,好不容易才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
梨豆圆睁大眼,望着近在眼前眉开眼笑的男子……
到底他要怎么样才肯将她放开?
耳垂处传来的酥麻……
让她感觉好像有万只蚂蚁在啃噬,加上身体的无法动弹简直就是在受罪。
其实用受罪两个字好像不是很妥当……
但是那种涌起在身上的异样感,让她既想要摆脱却又一份不想他放弃。
矛盾……
现在也只能用矛盾两个字,才能形容此刻无措的她。
轩辕无痕头依靠在梨豆的肩头,将她紧紧圈住在双臂之中低声询问道:“在想着什么?”
“在想应该怎么样从你身边逃脱!”
轻柔如水的声音让人沉沦,可,就算陶醉,她也还是想要逃离他的身边。
“难道在我身边不好?”
轩辕无痕眼中缠绕着闪闪星光,手中搂住她的力道不由加重……
小鹿乱撞的心跳,滚烫的脸颊……
梨豆不明白为何跟他在一起,自己就变得不像她,跟他在一起并非不好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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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应该向他说出心中那份异样。
他的霸道,他的不讲理……
他对她所作所说的种种,都让她只能做个低头的人。
感觉在他的面前她永远成了弱者,只能他想怎么她就要怎么样!
这样的自己让她改到害怕,不想要改变自己,更不想是因他而改变。
“你觉得做个不是自己的自己好吗?”不知他可有听懂她所说的话。
轩辕无痕收回头,端坐起身子,转过她的身子……
他托起她的下巴,迫使她不得不与他对视。
双眼直直往入那双明亮透水的眸子,深深地想要将她看透看穿……
轩辕无痕一手为她撩起垂挂在颊旁的发丝……
“我让你不像自己?”
一身大红色的袍子,将她白皙的肌肤衬托的更为水嫩……
乌黑的发丝,随着抚过的风儿轻摆在她的脑后,殷红的小嘴总是微微撅起,让他总是想要一亲芳泽。
梨豆望着他,不可否认就算是看怪了俊俏的人还是忍不住为他的俊逸而赞叹。
笑容常挂在脸上的他就像是一缕阳光,可,有时候他看起来却充满了狡诈,那禽在唇瓣的勾弧若隐若现使他像只狡猾的狐狸。
一身白色长袍为他更添一份洒脱,总是只用一枚发簪固定满头青丝,那些未有被束缚的发丝总是显得凌乱……
可,只是更显他的桀骜不驯,狂傲不羁。
在他的身上可以温柔的让你沉醉不已,也可以霸道的让你咬牙切齿,看似无波的眸中却透着锐利,只需一个眼神就能将一切看个透彻。
“我不知道。”
梨豆被迫要去看他,却,只会让她变得更为慌乱。
“不要生出想要从我身边逃走的念头,你是我的!”
将她的头拥入怀中,轩辕无痕抚摸着她柔顺的发丝,宣誓他的权利跟所有。
就是他这样的口吻跟**,才让梨豆想要远离他,才会产生出处处跟他作对的念头。
“我并非是你所养的小猫小狗,就算我现在顺从了你却不代表我会顺从你一辈子。”只要有机会逃离她还是会逃。
轩辕无痕因她的话,锐利的眸子一闪,眼珠一转低头询问道:“是么?要不要来个赌?”
“什么赌?”梨豆眨动着双眼,好奇的问道。
“赌……凤凰。”轩辕无痕低眼寻思了一下,抬眼回道。
“赌凤凰?”梨豆挑眉,惊讶道。
“嗯!如何?”
轩辕无痕俯身拉近与她的距离,热气吹打在她的脸上,嗅鼻探向她的颈间……
他的骚扰,让才从她身上退去的热度又瞬间窜上,梨豆微启双唇,低喃出声道:“别……好痒……”
“要是我让你看到凤凰临空展翅,你就答应我一辈子都要跟我在一起!”轩辕无痕俯在她的颈间说道。
热度让梨豆脑子开始混沌,他所开出的条件飘入耳中……
她睁着朦胧的眼睛,询问道:“世上真的有凤凰?”
“答应还是不答应?”
轩辕无痕不让她有喘息的机会,启唇伸舌,舌尖顺着她的脖子从上往下轻舔……
“唔……别……我答应……不要——”
梨豆忍受不住他如此的挑、逗,就算现在没有赌约她大概也会毫不犹豫的答应,何况是这不可能输掉的赌约。
得到了所要得答案,轩辕无痕嘴角微微扯动了一下……
他缓缓地将头从她的颈间收回,低头望着此刻正在他怀中喘气不已的她,眼中暗浮笑意……
窝在他的怀中,鼻间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熏香,酥软的身体起伏不定……
梨豆努力平复那复杂的心情,脑中就算他已经不再继续刚才的举动,还是如糨糊般黏稠。
“媛婉,记住你刚才所说的话。”轩辕无痕语气中有着一份自信。
媛婉?
短短两个字……
却将梨豆那混沌不堪的脑子击醒,她刚才确实听到他口中说唤出的名字。
不知为何,她此刻的心竟在隐隐作痛,难道眼前的男子不过是将她错认成了另一个人?
媛婉……
曲媛婉!
眼前浮现出一张脸色苍白却与她长相一样的脸蛋,难怪他会错认……
就算是自己,也没有把握是否能将她跟曲媛婉两人区别出来。
“你……你刚才叫我什么?”梨豆不死心的询问出声。
“我刚才有叫你什么吗?”轩辕无痕眼中透着迷茫。
“难道你刚才没有叫我吗?”难道是她听错了?
不可能!
不可能!!
她就算在迷糊还不至于近在耳边的话也会听错!!
“你想我叫你什么呢?”
刚才他有说过什么吗?
轩辕无痕就像是换了暂时性失忆症,完全一副不记得刚才说所的话。
他的询问才出口就让梨豆脱口回道:“豆豆!”惊讶在自己的这份焦急,看来她真的是在不觉中被他所改变。
“豆豆?”轩辕无痕听着她的回答,很是意外。
“我叫梨豆,你可要好好记得,千万不要将我跟别人搞混了。”
梨豆坚定的回道,并提醒着他不要被外表所蒙蔽了双眼。
不要看着她却喊着别人的名字,这让她受不了。
思之及心被用力敲击了一下,冷汗淋漓,她为那想法惊诧不已。
她为什么要受不了?
怎么可能会这样?
可,心上那份作痛还清晰的停留在她的脑中!
轩辕无痕脸上因她的话而暗沉,眼中的锐利转变成犀利,将目光紧锁在她的身上,半天未有出声……
锁在她身上的那道目光就像是将她看个清楚……
从他那转变的神情当中,答案已经清楚的显示在她的面前,他确实是把她当成了别人。
忧伤浮现在她的眼底,看来她不用想着如何从他身边逃离了。
那个赌约谁输谁赢也已经不重要,结果……
结果已经呈现在他们的面前。
“曲易清是你什么人?”
轩辕无痕声音中竟透出一丝微颤,眼中有份迫切。
“不要再问了,我并非曲媛婉,我不过是名拥有跟她相同容貌的村女,现在应该可以解开我的穴道将我放走了吧?”
梨豆脸上硬是不在乎,牙齿咬住下唇。
轩辕无痕听着她的话,阴暗从脸上消失,嘴角微触,大笑声随即从他嘴中传出……
“哈哈……哈哈哈……原来如此!哈哈……原来如此……哈哈哈哈哈……”
梨豆望着眼前狂笑不止的他,难道是受到了打击?
想想也是,任谁知道自己犯了那么荒谬的错误,或多或少都会受点打击……
不过看他那几乎笑得无法仰止的样子,还真是有些担心会不会打击过头疯了!
“其实……其实你也不用这样想不开,我第一次看到曲小姐的时候也是吓了一跳,没有想到这世上居然有人跟我长得一模一样,就算是换成我自己也没把握能将我跟她分辨出来,所以你也不用这样。”
看他那抹泪还大笑不止的样子,梨豆忍不住安慰道。
轩辕无痕抹去垂挂在眼角的泪水,渐渐收住笑声……
担忧显示在她的脸上,他手捧住她的脸颊,双眼仔细地端倪着她,最后吁出了一口气,说道:“现在我总算是明白了!确实你跟曲媛婉难以让人分辨,不过从现在我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
难怪初次遇到她时会产生出不是他所见过的曲媛婉……
现在也总算知道了为何半年前所见的曲媛婉,跟半年后所见的曲媛婉会完全不同。
根本就是不同的两人,他竟然完全没有发现。
他会笑,只因自己也会犯这样的错,看来他的眼力还有待加强。
梨豆此刻只能他能将她放走,然后找一处地方大哭一场,强撑的笑容,满不在乎的神情已经极限……
“轩辕无痕。”
轩辕无痕一脸正色的对眼前的梨豆,道出了自己的名字。
“嗯?”
梨豆被他突然转变的神情,跟那完全明白何意的话所惊,呆愣的望着他。
“轩辕无痕,我的名字!”轩辕无痕清楚的将的名字,一个字一个字说给她听,最后命令道:“不许忘记!”
“轩辕无痕。”梨豆喃喃重复着他的名字……
“豆豆。”轩辕无痕唤着低下头的梨豆。
“嗯?”
他第一次的呼唤她的名字,竟让她的心涌起一丝蜜意。
“叫我!”轩辕无痕命令道。
眨动了下眼睛,梨豆硬是愣了半晌,才慢吞吞唤出:“轩……轩辕无痕。”
“轩辕无痕!”轩辕无痕沉声命令。
“哦!轩辕无痕!”梨豆偏偏嘴,他就非得这样用命令的口吻跟她说话?
可恨她竟毫无反抗力!
咧嘴一脸笑容的轩辕无痕,让梨豆看的有些傻眼……
他脸上心花怒放的样子全然一副孩子样,不懂听她叫他名字能让他这么开心?
第431章 错龙缘13
第431章 错龙缘13
轩辕无痕嘿嘿傻笑了一番后,说道:“再叫一次!”脸上竟有一份恳切。
“轩辕无痕!”梨豆翻了翻白眼,实在不明白他没事让她叫他名字干吗。
又是一副痴痴傻傻沉醉不已的样子,最后竟然又一次命令道:“再一次!”
“喂!没事老是让我叫你名字干什么?”
一而再再而三的让她叫他名字,让梨豆爆发。
“再一次嘛!豆豆!”
轩辕无痕对梨豆那份不满轻摇着她的身体,命令已经没有,有的是撒娇似的央求。
望着轩辕无痕现在的样子,梨豆不知道是应该笑还是应该哭……
眼前的男人此刻十足就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同时也让她见到了轩辕无痕另一面。
一个多变的男人,哭笑不得。
“最后一次了!”忍着笑意,板起脸说道。
“怎么不会最后一次!只不过暂时最后一次。”轩辕无痕纠正这梨豆的话。
“暂时?”梨豆惊愕在他的话下。
“当然!难道你打算叫过这一次后,下次仍是叫我喂?”
这怎么能让他忍受,从她小嘴中唤出自己的名字,竟让轩辕无痕有种无与伦比的兴奋感。
“什么呀!不要搞错啦!我是梨豆不是曲媛婉!!”
他到底有没有懂她并非他所要找的人!!
“不会搞错,我要找的是梨豆并非曲媛婉!”轩辕无痕正儿八经的回道。
“说了你不要搞错了,是梨豆不是……等等……你刚才说什么?”
梨豆话说到一半才惊觉醒悟,不敢置信的追问。
“豆豆,难道你还不明白吗?”
轩辕无痕好笑的望着梨豆,不知是自己表达的不够清楚,还是说梨豆的反应实在太慢。
梨豆只觉脑袋在发胀,现在到底是他不明白还是她不明白?
梨豆仰头,轩辕无痕一脸的询问,让她只觉得脑袋昏昏,现在不明白的人到底是她还是他?
事情变得让她完全迷失了方向,宛如置身在一座迷宫,出口明明就在眼前,可就是无法靠近或是成了交叉口。
梨豆一脸迷茫的样子,让轩辕无痕暗暗叹息不已:还真是个迟钝的小女人,忍不住眼往上一翻,眼底被一道红光所侵。
当即让他迅速抬起头,眼向崖边望去,眼中所见让轩辕无痕脸上露出兴奋之色,一把将依靠在他怀中的梨豆打横抱在手中……
起身疾步朝红光而去。眼前如梦幻般的异景,让梨豆忘却了因轩辕无痕突如其来的举动所引来的惊慌失措,脸上只有惊诧之色。
夕阳染红了缠绕凤凰山的云雾,此刻站立于山顶,如置云端;触手可及的浮云,从身前飘过……
轩辕无痕含笑低头。
“在一会就可以看到了。”
从头顶飘下的声音让梨豆无暇顾忌,不舍眨眼,只能拼命点着头,红光渲染下使得梨豆脸上如施粉黛。
痴痴迷迷凝望着笑颜如花的梨豆,轩辕无痕眼中荡漾出满足的笑意……
当红光渐变为桔红色之际,霞雾中仿若出现了一只凤凰,傲立在霞云上扑腾双翼,展翅欲飞。
眼中所见是近在咫尺的凤凰,风声就在凤凰扑腾双翼时响起在耳边;梨豆,大眼圆睁,手急急拍打着轩辕无痕的胸口,兴奋的大叫道:“轩辕无痕,轩辕无痕快看,快看,凤凰……凤凰要起飞了!”
“凤凰展翅显临空,天域擂鼓震山河;金戈铁马平天下,福佑百世后人颂。”
百年前高祖帝看到凤凰展翅而征战沙场十载,他所踏过的每一片土地,都成了励皇国走向强盛的路标。
励皇皇室的后人在他的福泽下,得以站立在世界的顶端,接受世人的朝拜。
轩辕无痕从小就向往能像高祖帝那样,领兵征战沙场,让足迹踏遍天下每一个角落。
当年高祖帝只用了十年时间就收复了半壁江山,作为他的子孙,轩辕无痕身上流淌着跟他一样的血,想要将励皇国推上另一个巅峰,可以让他的后人站立的更高看得更远。
“这首词是你作的吗?”耳边飘来的词语让梨豆不仅转头望向轩辕无痕。
轩辕无痕沉浸的心被拉回,回道:“前面两句是我爷爷写得,后面两句是我加上去的。”
“轩辕无痕,你爷爷是想让天域称霸天下啊!?”对前两句印象较深,让梨豆不仅说道。
梨豆的话让轩辕无痕惊讶,停顿了半晌,扬笑,说道:“看来豆豆小村女还是读过书的。”
“你可千万别小看了我,怎么说我也有位才高八斗的爹爹从小就我念书写字了。”
梨豆想起红爹爹就让梨豆仰起头,一副骄傲的模样。
轩辕无痕抱着梨豆坐下,搂着她的腰肢让她头枕在他的肩膀上询问道:“豆豆,你觉得现在的励皇国富强吗?”
抬眼,侧目,梨豆眼中所接触到得是轩辕无痕充满渴望的目光,敛目,沉思了会,回道:“我才来京城没有多久,不过光从街道上热闹非凡的情景看来励皇国是个国强民富的国家。”
“这是百年前的战果,可谁知道百年后是否还能继续现在的国强民富,一个国家要是只是光守而不发展迟早有一天会被那天发展起来的国家所吞吃掉。”
拥着梨豆,轩辕无痕眼望向前方,在他的眼中所看到的并非现在的励皇国而是百年后的励皇国。
“一个国家想要发展就要内外相结合。”点头赞同轩辕无痕的观点,梨豆还说出了看法。
梨豆的看法让轩辕无痕转头望向她,眼中满是讶然之色,问道:“豆豆要是让你去自理一个国家,你将如何强大你的国家?”
“轩辕无痕不觉得你想的太多了吗?这些问题可不是我所能想想得了,我不过是个从小村来的村女。”
摇这头,对轩辕无痕的问话让梨豆轻笑出声。
刚才她也不过是听了轩辕无痕的话后有感而发罢了,要是真让她说出个所以然,恐怕轩辕无痕等上三天三夜也未必能等到她的回答。
“小丫头到底你的脑子是聪明还是愚钝?”轩辕无痕伸手往梨豆的额前轻敲了一下。
举头摸上轩辕无痕所敲打过的地方,梨豆憋眼,咕哝道:“就算聪明也会被你敲得变愚钝。”
轩辕无痕微愣,随即笑道:“哈哈……豆豆的话怎让我这么耳熟。”这话他可是像听谁说起过。
“耳熟吗?那看来你是经常敲别人脑门的人。”梨豆想都没想转身手戳着轩辕无痕的胸口说着。
轩辕无痕伸手抓住了那指在胸口的小手,扶正梨豆的身子,让她与他正视,双眼紧盯在她的身上。说道:“豆豆,凤凰出现了,你输了。”
“哪有!根本就不算,我都说了我不是曲媛……”
轩辕无痕的话让梨豆惊讶,想要说的话还未说完即被那堵住她口的嘴巴给打断。
说话无法让梨豆明白,轩辕无痕只能用行动让她知道,赌注已下怎容她烂账。
眼瞪如铜铃,不敢置信的看着轩辕无痕又啃她嘴的行为,这一次没有了第一次那样的无措……
可,还是令她不解,为何轩辕无痕总是喜欢啃她的嘴呢?
这次他会持续多久,是否又将在两人都要窒息时才会松开,不知怎的这一次她竟发现有些沉醉。
轩辕无痕将嘴松开,对一直瞪着双眼看着他的梨豆询问道:“是不是每次我亲吻你的时候,你都要瞪大了双眼看着我?”双眼直勾勾地对上那张因他而微红的小嘴。
“谁让你总是突然就啃我的嘴,我不瞪你,我瞪谁?”没想轩辕无痕这次竟会这么快就放开了她。
“啃你?”对于梨豆的用词让轩辕无痕也瞪大了双眼。
“不是啃那叫什么?”唇瓣上传来的麻意可是到现在还未有消除,不是啃怎么会这样?
轩辕无痕欲哭无泪的捂住了额头,难道他的吻技很烂?居然让梨豆会说成啃!
要说第一次在山洞中他也许有那么一小会是用啃,可这次百分百是吻!
“难道你不觉得那是吻,不是啃吗?”
“吻?”梨豆眨动着双眼,一副茫然。
“吻,知道吗?”
梨豆脸上的无知让轩辕无痕感到头在隐隐作痛,她不会单纯到连吻都不知道吧?
“哦!吻!吻,我当然知道啦!”
吻这个字梨豆怎会不知道,不过她真的懂了轩辕无痕说询问的到底是什么含义吗?
“呵呵……知道就好,知道就好!”
干笑了几下,轩辕无痕摸摸额头,要是梨豆说不知道他只能用行动为她解释。
“嗯!”
要不是看轩辕无痕又有倾前的举动,她可不会回答的那么快。
“豆豆,时候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轩辕无痕望望天,夜幕降至,就算有万般不舍也不能再停留下去。
心情为轩辕无痕的话而感小小失落,这次回去后轩辕无痕应该不会再出现在她的面前了吧!
一想到他不会出现竟让她觉得难受。
被轩辕无痕强行带出相府,不过是短暂的相处,居然会让她从讨厌转变为不舍,这样的转变到底是为什么?
“小丫头是不是舍不得我?”
梨豆脸上的那份失落让轩辕无痕不仅又一次将她拥入怀中,他何尝不是想跟她在一起。
“我才没有,我讨厌你都来不及,怎么会舍……怎么会……”
明明就在嘴边的话就是无法再说下去,心纠结在一起,眼泪更是不听话的开始往下掉。
轩辕无痕看到梨豆抿唇,掉下泪的样子就心疼不已,忙为她擦拭去眼泪,说道:“小傻瓜不要哭!我答应你,明天就去相府看你可好?”
泪水在轩辕无痕的话下不但没有止住,反而有一发不可收的迹象。
无声的哭泣也转变成了低低地抽泣,越擦眼泪掉的越快,到最后轩辕无痕干脆放弃,抱住梨豆,让她靠在他的怀中尽情哭泣。
轩辕无痕手轻拍着梨豆的后背,脸贴在她的头顶对她说道:“豆豆,记住我今天跟你说过的话,不管将来会发生什么事,我都希望你能相信我。”
“轩辕无痕……嗯嗯……你是……是真不明白还是假……假装不明白?”
肩膀能抽咽耸动不已,哽咽让梨豆根本无法将话说溜。
梨豆的话,轩辕无痕也唯有暗暗叹息:唉!
这个傻丫头,到现在还要问他到底明白不明白,怎么就不想想她自己是否明白;她还真是非一般的迟钝。
“明白与否,等日后你就会知道了。”
轩辕无痕已经不想与她在这个问题争执,该明白的时候她应该就会明白了。
“哦!”
梨豆手背抹了抹眼泪,不再哭泣。
“那现在我们下山了。”
轩辕无痕说着起身,将手递到坐在地上梨豆面前。
坐在地上等待轩辕无痕将她抱起,看着眼前的手半天没有任何回应。
“豆豆?”
梨豆半天未有拉住他的手起身,不由让轩辕无痕唤道。
轩辕无痕抬眼,问道:“怎么?”
轩辕无痕将手往梨豆面前更加近一分,询问道:“怎么不抓住我的手站起来?”
“呃……”
轩辕无痕的询问让梨豆哑然,也直到现在她才发现,不知何时穴道已经解开,脸上瞬间绯红。
轩辕无痕看到梨豆那满面的红霞才意识到了什么,嘴角不住往上扬起……
他弯身探手将准备起身的梨豆抱起,嘴中抑不住的放声大笑:“哈哈哈……豆豆想要我抱早说啊!我可是一点都不介意抱你下山……哈哈哈哈哈……”
笑声中轩辕无痕已经迈开步伐朝山下走去。
“谁……谁要你抱了!!放我下来我可以自己走!”
梨豆手轻敲着轩辕无痕的胸口,涨红的脸可是深深地埋入在他的怀中,嘴中嚷嚷着却未有任何抗拒。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回荡在山间唯有那越飘越远的大笑声……
皇宫永昌宫
“吴刚再怎么可怜总还有嫦娥陪在他身边,可微臣……皇上……您不觉得微臣很可怜吗?”
轩辕无痕举杯遥望天际,星罗满布的夜空上浮影出一道身影,含情脉脉的凝视着他,才分离就有忍不住想起了她……
“喂……喂喂……皇上!!您可有在听微臣说话?”
挥动在眼前的手将浮现在轩辕无痕眼前的那抹倩影挥散,回手转目,望向在他眼前一脸醉态的好友皆臣子的白夏岚。
轩辕无痕把酒杯放回到桌上,扯动了下衣袖,拿起放置在桌上的扇子打开,问道:“夏岚,你的红粉知己又不理你了?”
“皇上您难道一点都不会感到吃惊吗?”白夏岚对轩辕无痕镇定的神情颇感疑惑。
斜眼挑眉,摇晃了下手中的扇子,轩辕无痕已经对白夏岚无语,起身走离了桌旁。
拿着酒杯,跌跌撞撞地来到轩辕无痕身边,一手搭上轩辕无痕的肩头,白夏岚哀怨道:“皇上,您说微臣是不是长相不够好?”
侧目上下对白夏岚扫视了一番,白夏岚,一双勾魂的桃花加上白皙粉嫩的脸庞让他总是在花丛中无往不利,要说连他的长相都遭人遗弃,那世间还有几人能娶妻生子了?
轩辕无痕将目光收回,说道:“风流倜傥,俊逸潇洒。”
“没了?”
白夏岚摇晃着脑袋一副陶陶然的样子,只可惜轩辕无痕只是给了他八个字。
白夏岚等待了半天,却等来了八个字,笼统概况,轩辕无痕那将他从小至下看了个透彻,怎么想也不该是只有这么点字,脸一跨略显不满的望向轩辕无痕。
“夏岚,你应该好好反省下了,你的红粉知己多如过江之鲫,每次你能对你口中的红粉知己坚持几天?”
轩辕无痕对白夏岚脸上的不满并未放在眼中,白夏岚那哀怨更是对他完全起不了作用,要说被抛弃那也是白夏岚自找的!
白夏岚低敛双眼,将搭在轩辕无痕肩膀上的手收回,半晌没有出声,一副死气沉沉地样子。
轩辕无痕说完话就走回到桌前,拿起那杯方才未有喝下的酒,移至鼻间,在鼻前来回移动了下后才端到嘴前灌入口中,当他放下酒杯转身,只见白夏岚已经抬起头,正朝走来。
将垂在额前的发丝撩起,脸上的神情也已经转变,原先的失落被笑容所代替,边走边将酒杯中的酒喝干,吁出了一口气,说道:“人不风流枉少年,一表人才的我怎么能过早就把自己毁在一朵花上?”
“夏岚,情爱本就可遇不可求,遇上了就算你想逃也无处可逃。”
“咦……您是皇上?您是我认识的轩辕无痕?”白夏岚一脸惊诧的凑近轩辕无痕的脸猛瞧。
“如假包换。”
轩辕无痕朝白夏岚眨了眨,将纸扇往两人中间一插,阻挡了白夏岚越来越靠近的脸。
“不是我喝醉了,就是天要下红雨了,难不成大婚在即让你收心了?”
白夏岚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跟他臭味相投的轩辕无痕怎变得懂事,一副专情的样子了?
轩辕无痕敛目,对白夏岚的话保持沉默,只是在他的眼底幽幽浮上了一丝柔情。
白夏岚双手环抱在胸,对闪现在轩辕无痕眼中的那份柔情不敢置信,伸手揉了揉双眼,睁大,询问道:“这不是真的吧?皇上殿下,您可是将会拥有一座超级大花园的人,那些千姿百态的娇艳花朵您难道光看不采?”
“夏岚,如我愿意,有何不可?花园再大,花朵再娇,没有我想要采取的花朵有何意义?”
宁勿动也不乱取,这是轩辕无痕的一贯作风。
白夏岚瞠目结舌望着轩辕无痕,回神后夸张的朝轩辕无痕抱拳作了个揖,方拿起桌上的酒壶为轩辕无痕身前的空杯中斟满酒,举起酒杯对轩辕无痕说道:“微臣的皇上,夏岚的好友轩辕无痕,我要敬你,你的话让我自叹弗如!”
轩辕无痕将纸扇指向白夏岚的额前,笑道:“哈哈……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这才是我的座右铭。”
“乖乖!终于还是露出真面目了。”
白夏岚拍打着胸口,没有惊讶反而是早就知道的表情。
“好了夏岚,这次让你来这里不是说风花雪月。”
轩辕无痕将纸扇收回,接过白夏岚手中的酒杯,放于桌上说道。
白夏岚将杯中酒喝尽,坐下,拿起筷子夹着菜,挑动了下眉,咀嚼这口中的食物,完全没有理会轩辕无痕所说的话。
“夏岚,要是这次你帮我,法放你一个月假。”
轩辕无痕走近白夏岚的身边,在他身旁的凳子上坐下,诱惑道。
侧目,手中拿着酒杯,在白夏岚的就如写着:你少唬我!四个大字。
“绝非唬你。”轩辕无痕一脸坚定,见白夏岚还是未有任何反应,举手,说道:“我发誓!”
“轩辕无痕,吏部是歇业还是冷藏?你是不是有内幕消息?”
白夏岚实在是服了轩辕无痕,要选也选个现实点的,身为吏部尚书的他要是消失一个月,吏部府的公文还不堆积成大山了!
“夏岚,不管你相信不相信,这要你帮我,你就有一个月的假可放。”轩辕无痕可是胸有成竹。
白夏岚凝望着轩辕无痕,想要看看轩辕无痕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不过一个月的长假确实够诱人,从他上任吏部尚书一职以来,一年当中不办公的日子几乎用五个手指都能数完。
心动加好奇让白夏岚终于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抬眼朝轩辕无痕问道:“到底是什么事?”
“入丞相府住上一个月!”
轩辕无痕说话的同时眼不忘观察白夏岚脸上的表情变化。
白夏岚那激烈的反应就如轩辕无痕心中所料,要不是他闪的够快,现在躺在地上的就不只是一只破碎的酒杯而已了……
“夏岚,不要这么激动,不过是去曲丞相府邸住上三个月,对你来说并不困难。”
轩辕无痕嘴上说着,脚步不断移动着,身体更是左右、上下晃动着,在他身边不断响起“哐啷”声。
白夏岚看着桌上已经无任何东西可以让他扔,起身朝轩辕无痕抱拳说道:“皇上,微臣告退。”说完便转身想要离去。
轩辕无痕在白夏岚刚转身都未来得及迈开步子就挡在了他的身前,半眯起双眼,说道:“白夏岚,中秋佳节本皇上在齐鸣殿怎么好像……”
“皇上,中秋佳节陛下举宴,微臣赶上流感,抱病在家。”白夏岚脸上毫无惧意。
“哦!原来白尚书也会生病啊!”轩辕无痕将声音拖长,脸上的笑意透着奸诈,继续说道:“那就当你是抱病在家吧!”
“什么叫当我抱病在家,本来就是抱病在家!!”
白夏岚对轩辕无痕的话可是不满的反驳,那次他确实长大以来第一次体会到鼻塞的难受。
“就如白尚书所说,那请问白尚书你又是如何得到病?二十三年来你可是风寒都未有过一次,怎么就赶上流感了?”
轩辕无痕一步步逼近白夏岚,压低声音在他身前询问道。
“这……这个……运气不好。”轩辕无痕的询问让白夏岚背脊一阵阵发凉,脸上已经无法再平静下去。
“哈……好个运气不好,白夏岚啊白夏岚!人不风流枉少年,你可是真是风流惹霉运,什么女子不好去招惹偏偏要去招惹红……”
轩辕无痕脸色一沉,扇子一抖,目光锐利的望向白夏岚。
“轩辕无痕,你可真是我白夏岚的好兄弟,真不愧是皇上,什么都逃不过你的耳目,连这事都让你给打探出来了。”
白夏岚让轩辕无痕的话说得完全失去了先前的强硬,还真是让轩辕无痕说对了,他就是让风流惹上了霉运。
“如何?想好我所开出的条件没?”
轩辕无痕现在可是悠哉的摇晃着手中的扇子,等待着白夏岚的回答。
“皇上,你为什么要让我去丞相府?”
白夏岚知道自己完全已经没有回绝的余地,只是很好奇怎么轩辕无痕会突然要让他去丞相府住一个月的时间。
轩辕无痕微下垂头,久久未有出声回答白夏岚的提问……
“算了,我不问就是了!是不是明天就去丞相府?”
轩辕无痕低垂着脑袋半天没有回话的神情,白夏岚就算再不识趣,也知道轩辕无痕并不打算告诉他理由。
听到白夏岚的话,轩辕无痕立刻将头抬起头,眼中的笑意让他看起来就像一只偷腥的猫,朝着白夏岚说道:“夏岚,就知道你一定会答应的。”
“皇上,你很过分啊!居然揭我伤疤,我那颗幼小的心灵再次受到重创了。”
白夏岚说着捂住了自己的胸口,脸上满是受伤样。
“夏岚记住下次想风流的时候先看清楚对方是什么人!”
轩辕无痕边说边用扇子轻敲了下白夏岚的脑门。
“哈哈……就算死我也要死再牡丹花下,不过话说回来,一朵鲜花真是插在牛粪上了,唉!那天要不是红老头突然出现无处可遁只能躲进冰窖,我也不会受冻。”
白夏岚可是半点没有反省,风流成性的他也算是死不悔改了。
“拜托,记住在丞相府给我老实一点,不要只顾着跟那些丫鬟**,不要让曲丞相第一天就把你扫地出府。”
轩辕无痕对白夏岚那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也只能摇头,不过并不忘提醒他再丞相府安分守己。
“轩辕无痕要是你这么不放心,又何必让我去?”
白夏岚吹胡子瞪眼的看着轩辕无痕,不满的说道。
“夏岚的嘴可是一点没有变,行了,那就这么说定了,三个月后就给你放一个的假,我累了,你自便。”
轩辕无痕说着人已经朝着寝宫内而出。
白夏岚目送着轩辕无痕离去,黑白分明的眼内浮上一抹不解与疑惑,总觉得轩辕无痕有了些什么变化……
可惜就算再怎么变化,还是高深莫测让人无法猜透他心中所想,就算跟从小一起长大的他也完全猜不透轩辕无痕心中所想。
抬眼望向夜空,秋风拂过让白夏岚精神为之一爽,拿起桌上仅有的酒壶起身,酒与女人是两大爱好,举起酒壶迎向天际的圆月,眼中脸上都呈现出七分醉意,不管喝多少酒在他永远都会让保持三分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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踩着微浮的脚步朝园外走去,月光倾洒在他的身上,紫色的外衣加上银月的月光让他更显神秘。
轩辕无痕回到寝宫,傅立即刻迎上,抱怨道:“皇上!!为什么跟白大人喝酒不许奴才陪身在侧伺候?”让他独自一人在这空荡荡的寝宫里发呆。
“傅立我累了,给我宽衣,想睡了。”轩辕无痕说话时人已经走至床边,将扇子交给傅立并打着呵欠说道。
傅立将手中的扇子放于床头边上的柜子上,扁了扁嘴也只能应道:“是!”
本想再询问可主子并不想告诉他,也只能放弃,不过看主子脸上并无特别的反应,想来应该也没有什么事!
也就没有再放在心上了。
为轩辕无痕脱去外套,伺候他上床,盖上被子,拉下床幔,傅立站立床边,犹豫了半天,出声说道:“皇上有一事奴才不知当讲不当讲。”
床内传来轩辕无痕带着浓浓睡意的声音。
“傅立,当讲与否看你自己。”
轩辕无痕的话让傅立弯身靠近床幔,低声说道:“是,皇上!奴才今日在凤云宫看到云太妃跟……”
傅立的话还未说完就被从床内传来的声音所打断。
“后宫嫔妃的事自由太后处理,傅立你就不要去瞎操心了,下去休息吧!”
“可是皇上,奴才看到云太妃跟李公公在风来轩里偷偷摸摸,样子实在是诡异。”
傅立就算轩辕无痕如此说还是忍不住将憋在心里的话道出。
“傅立下去吧!”轩辕无痕所回应的他的话还是让他退下。
“皇上!!”傅立显得有着急躁。
傅立再如何出声叫唤都已经无法听到轩辕无痕的回应,没过多久从床内传来一道均匀的呼吸,呼吸声不大却刚好能让傅立听的清楚。
听到呼吸声,让原本想要再出声的傅立此刻也唯有禁声,朝着床一曲身后便转身朝寝宫边上的一道侧门走去。
傅立走离床边不久,床内的那道呼吸声逐渐转弱,低低笑声从内传出……
轩辕无痕从床上坐起,神采奕奕的样子跟先前那副困意缠身简直就是两个人,揭开床幔,下床,拿起挂在床头的衣服跟柜子上的扇子,眼珠转动了一圈,嘴角轻抿了一下,纵身一跃,消失而去……
丞相府云若阁
琼儿一脸怒意的端坐在房间中,气鼓鼓嘟着嘴,眼中的光点随着烛光忽闪忽闪……
梨豆低垂着脑袋,坐在琼儿的对面,脚蹭着地上,发出“唦啦唦啦”声。
耳边传来的杂音让琼儿双眉紧蹙,嘴角抽动,脸上不耐浮上,双眼中的光点逐渐演变成火团,燃烧,爆发!
“豆豆小姐!”沉声响起在寂静的房中。
“嗯?”头还是未有抬起,脚下的动作仍是没有停下,轻声应道。
琼儿手伸起搭在桌上,手指轻敲着桌面,发出“咚咚”响声与梨豆用脚所制造出来的“唦啦”声不交缠再一起,使得原本安静的房间被噪音所搅……
“豆豆小姐,刚才恰巧是用膳时间,相爷面前琼儿不便不多,现在这房间中就只有我们主仆两人,你是不是应该对我说些什么了?”
琼儿手依旧敲打着桌面,眼望向对面的梨豆,尽量放缓声音。
一个时辰下来她就一直在等待梨豆解答,可,没想到梨豆竟只是低垂着头就是不啃声。
“琼儿,其实刚才我就是跑去那个拂柳小斋玩了会。”
梨豆不敢抬头,怕让琼儿看到她眼中的闪烁。
“是吗?那你看看这是什么?”
琼儿说着从衣袖中拿出了一张纸条,“嘭”的重击声随即从桌上响起……
第432章 错龙缘14
第432章 错龙缘14
梨豆被突然响起的重击声所惊,身体不由震抖了一下,抬起头望向琼儿,琼儿的眼神示意着她朝桌面上看。
琼儿脸上的怒意让梨豆不由心“咯噔”了一下,看来这次让琼儿是真的生气了,本想随便找个理由搪塞琼儿,不过看琼儿那副样子要是没有说出一个能让她信服的原因她肯定不会放过她,加上琼儿眼神的提示,让她看到置放在桌面的一张纸条。
梨豆脸上满是疑惑,对纸条发出疑问,问道:“琼儿这是什么?”
“是什么你看看不就知道了么?”
琼儿的手指一直都放在桌面上,敲击桌面的声音越来越重。
琼儿脸上的阴郁不定加上随着琼儿敲击桌面发出的“咚咚”声,让梨豆伸起的手有些不敢去拿桌面上的纸条。
“怎么不看呢?到底那段时间豆豆小姐你去哪里了?”
琼儿挑起眉,粗气嗓子询问着迟迟不肯拿起纸条的梨豆。
“琼儿这纸上写着什么?”梨豆手几乎已经触及到纸条了,可是最后还是没有胆量去拿起纸条,七上八下的心里嘀咕道:到底上面写着什么?琼儿哪里得到的这张纸条?
“豆豆小姐,要是不敢看,那让奴婢念给你听吧?”
“呵呵……其实刚才我去了府外,无聊的受不了,就趁着你不在跑出去了。”
梨豆双手手指交叉在一起,低下头小声说道。
琼儿将桌上的纸条拿起,放回道袖子中,一副不信的问道:“豆豆小姐,难不成你是飞着出府的吗?”
“嗯!”
梨豆,点了点头,要说飞也可以,虽然那时候是轩辕无痕抱着她在飞。
“哦?那你现在再奴婢面前再飞一次?”
琼儿手捂住额前,梨豆说的话怎么可能让她相信。
“琼儿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啦!其实是有人带我出去的。”
梨豆无法对梨豆说出轩辕无痕的名字,但她也并非是想对琼儿隐瞒什么,毕竟琼儿是她来到京城后交的第一个朋友。
“什么人?”
原来是有人带梨豆出府的,这也就难怪那些护卫加起来十几双眼,竟一人都没有发现梨豆是怎么出的清梦园。
要不是那时候在赏星亭中所留下的纸条,她早就去禀告曲易清,梨豆不见的事了。
“就是那个救我的大侠。”梨豆低语出声。
琼儿双眼放光,脸上的神情古怪,托起下巴端倪着梨豆,脸上的怒意早已被一抹笑意所代替,问道:“豆豆小姐,你是不是喜欢那大侠?”
“我……什么啊!琼儿,不要乱说,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他?”
琼儿的问话让梨豆脸上瞬间就爬上了红晕,她怎么可能会喜欢轩辕无痕?
琼儿疾步走到梨豆身边,手肘顶了顶梨豆的后背,戏谑道:“哦!难怪豆豆小姐会在相爷跟前大颂那名大侠。”
“没……没有!!我没有!!”
梨豆被琼儿说的急急否认道,她那时候都恨死轩辕无痕了,而且她对曲易清所说的又并非全部是真实的。
“豆豆小姐,你真的不想知道那纸张写着什么吗?可是你那——大侠所留哟!”
琼儿再次拿出衣袖中的纸条,在梨豆的眼前扬了扬。
“给我……”
琼儿的话让梨豆一惊,急忙转身伸手就想去拿琼儿手中的纸条,可惜琼儿拿着纸条很快就躲过了梨豆伸来的手。
琼儿后退了几步,使梨豆无法拿到她手中的纸条,奸笑不已,并且坏心眼的挥动着纸条,对梨豆说道:“嘿嘿!豆豆小姐想要的话,就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我!”
“琼儿!!”梨豆起身,跺足,脸上的红晕不断加深。
“奴婢在!豆豆小姐唤奴婢的名字有什么事吗?”琼儿对梨豆脸上的羞涩看在眼中。
梨豆明明知道琼儿是在揶揄她,可是她就是无法平静下心。
“琼儿,你就不要再开我玩笑了,他喜欢的人并非是我,他不过是错认我为他心中之人罢了。”
梨豆一想起轩辕无痕不过将她错认为曲媛婉就让她泄气,神情瞬间黯然了下来,一脸失落的坐回到凳子上……
“是这样的吗?”琼儿眼底的笑意在梨豆满是沮丧的神情下隐去,走到梨豆的身前,搭上她的肩膀,安慰道:“豆豆小姐,不要伤心,奴婢不说就是了。”
“琼儿,我知道一定又让你为我担心了,对不起。”
琼儿的安慰让梨豆心中一暖,抬起头对她扯出一丝微笑,琼儿那一脸的忧心,让她不由为自己又让她担心而感到抱歉不已。
“豆豆小姐千万不要这么说,奴婢能有你这样的主子是琼儿的幸福,豆豆小姐一点都没有把琼儿当成一名下人,豆豆小姐更是对奴婢说,我们是姐妹并非主仆,这让奴婢心里早就下定了决心,这辈子都要跟随在你的身边,服侍你。”
琼儿对梨豆的感激之情早已让她打定了注意,梨豆去哪里她就要跟去哪里。
“傻瓜琼儿,我来这里不过是暂住,早晚是要离开这里,再说我不过是个村女,你要是跟着我只会受苦。”
梨豆未有想到琼儿竟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只可惜这是不可能的。
“奴婢又不是没吃过苦,奴婢只要能待在豆豆小姐就很满足了,豆豆小姐要是离开这里,奴婢只求你能向相爷要了我,能让奴婢跟你离开。”
琼儿现在唯一的心愿就是梨豆离开相府的时候能向曲易清索要她,能让她跟随身侧。
“琼儿……”
梨豆现在只觉得心好难受,为琼儿的话难受,还有为轩辕无痕而难受,反正就是难受,难受的她眼睛中又冒起了雾气。
从来到京城后她已经不知道哭了几次,梨豆都感觉到自己是否出了村以后就变得弱了,动不动就要掉眼泪,想想以前的自己,在记忆当中都还未没有流过眼泪。
“豆豆小姐,奴婢不会再问了,其实那张纸上就是写了,要是奴婢去禀告相爷你不见的了的话就会永远都见不到你了,奴婢才会这样忍着心疼,强行质问你。”
琼儿说着心里头积压下的恐惧,让她也不禁流下了眼泪。
“什么——”
梨豆简直无法相信琼儿刚才对他所说的话,轩辕无痕竟然会留下这样要挟的纸条。
不过想想也是,要是纸条上不是这样说,在轩辕无痕送她回清梦园那会怎么会一点动静都没有,还以为她的出去都没有任何人发现呢!
“嗯嗯!豆豆小姐,你那大侠真的很皮,这样吓唬奴婢。”
琼儿说起可是怨愤不已,想想刚才她心里的担忧,担心梨豆的安全却又不敢去禀告曲易清,这对她来说简直就是受罪。
“他怎么可以这样做!”
梨豆虽然知轩辕无痕这样做的原因,就算她当时并不在琼儿的身边,可光是想也能想到琼儿看到纸条时所受到的惊吓。
“好了好了,豆豆小姐,我们什么也不要想了,时候已经不早了,该安歇了。”
琼儿拍打了一下脸颊,抹去泪水,对梨豆说道。
“嗯!”
确实有些累了,这一天真的是发生了太多的事,有些超过了她所能承受的范围。
“那我扶你上床吧!”琼儿说着伸手扶起梨豆,缓缓朝床边走去。
“琼儿,你也早点回房休息吧!”走至床边,梨豆转身对正在为她脱去外套的琼儿说道。
“奴婢知道,看你睡下就去。”琼儿手抱着梨豆的衣物,朝她展露笑颜回道:“豆豆小姐上床吧!”
在琼儿的催促下梨豆爬上了床,看着琼儿为她盖上被子,拉下床幔,就在琼儿要走离床边时,梨豆忍不住出声道:“谢谢你琼儿。”
“豆豆小姐睡吧!”琼儿脸上的笑容有幸福有苦涩,现在到底是什么感受连她自己也无法说清楚,对梨豆告退后便走出了房间。
梨豆听着琼儿离去的脚步声,直到关上房门的声音传来,她才吁出了一口气。
漫漫长夜,虽然疲倦渐渐袭上但是她却没有一点困意,睁着一双眼大眼望着床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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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中开始回想起在这一天里所发生的事,因琴音让她遇到了曲媛婉,可惜曲媛婉却对她充满了敌意,想不明白到底是哪里让曲媛婉要这样对她?
明明才第一次见面,明明跟她拥有同一张脸孔,可,为什么就不能好好相处。
原本难受的心却因为轩辕无痕的出现所遗忘,可是当知道轩辕无痕不过把她错认为曲媛婉时心里的那份痛楚却远远超过了先前曲媛婉所给予的。
琼儿的话让她深深地反思,喜欢他吗?她是否真的喜欢上他了。
就算喜欢上了又能如何,轩辕无痕并非喜欢她!
要怎么做才能让心好受一点,要怎么做才能回到以前。
来京城真的对吗?
梨豆的心乱成了一团,脑中盘旋着轩辕无痕的身影,想起他对她所做的种种,疼痛的同时却又让她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甜蜜。
难道这就是喜欢一个人的感觉?
举起手想要去抓住那就漂浮在眼前的身影,可是当手触及到的时候却成了一场空。
轩辕无痕的眼中的笑,他的霸道,他的孩子气,都让她好怀念。
心底涌起一抹思念……
这是否就是因为喜欢而引起的思念?
对爱情她不懂,从来没有人告诉过她这些!也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想见他……很想见他……
还能再见到他吗?
还能吗……
“你说明天就会来看我,是真的吗?”
想起轩辕无痕对她所说的话,竟不由嘴中喃喃询问出声。
询问声想起不久,安静的房中居然传来了一道低笑。
梨豆的神经在笑声中紧绷,起身揭开床幔,朝房中望去。
只有一丝透进的月光为漆黑的房中带来一丝亮光……
漆黑的房间唯一的亮点就是那从天窗处投射进来的月亮,一道身影缓缓出现在那点亮光中……
梨豆杏眼圆睁,望着那道朦胧的身影,惊诧道:
“谁……是谁?”
心,跳动渐快,声音透着颤抖,身影朝着她越走越近。
“远方传来的呼唤声引导我前来……”
“是……轩辕无痕!”
张大了嘴巴,眼瞪如铜铃,梨豆不敢置信的仰头看着就近在身前的轩辕无痕。
“豆豆,我说过的话就一定会兑现,难道我就那么让你不信任?”
手轻抚在梨豆的脸上,轩辕无痕低头,坐在床沿上。
心似在欢呼又似在哭泣,轩辕无痕的出现让梨豆五味翻腾,甜甜酸酸,苦涩一一淌过心间。
手覆盖上在那只正在抚摸她脸庞的手,一股热流悄然无声的滑下眼眶。
轩辕无痕为梨豆抹去垂挂在脸上的泪水,颇感无奈的说道:
“小傻瓜,难道就只会用眼泪迎接我的到来吗?”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急急辩解,轩辕无痕轻柔的动作,让梨豆的泪水滑落的更快。
那才抹干的脸庞瞬间又被泪水所侵蚀,轩辕无痕收回手,拉起梨豆的手,一把将她从床上抱起,低头俯靠在她的耳边,轻语道:
“豆豆,困吗?”
对轩辕无痕总是突如其来的举动,梨豆感到惊吓的同时却不再反抗,手攀住轩辕无痕的肩膀,脸靠在他的胸口,摇了摇头。
“那就好。”
得到梨豆的回应,轩辕无痕将她抱得更紧,缓步走至房中天窗下,扬起头望了眼房顶,嘴角勾弧浮现,单脚一点地,抱着梨豆跃上了房梁。
对于轩辕无痕,梨豆早已放弃去猜测接下来他会有什么举动,就算如此她的心还是怀着好奇。
轩辕无痕抱着她走在梁上,来到天窗,将她放下,朝她神秘的眨动了下眼睛,说道:
“不要乱动,搂紧我知道吗?”
“嗯嗯!”
现在就算让梨豆乱动,她也绝对不敢乱动,眼微微瞄向脚边,借着月光也无法看到地面。
“咯吱”声的响起,梨豆只知道腰际被轩辕无痕搂住,还未反应过来,只觉眼前一晃,人已经站立在房顶。
斜斜地房顶让梨豆差点惊叫出声,要不是轩辕无痕及时捂住了她的嘴,现在恐怕已经引来相府内众人。
轩辕无痕手捂住梨豆的嘴,示意她禁声。
梨豆,眼不敢眨动,点头回应。
轩辕无痕将手松开,抱起梨豆的身子,朝房顶最高处走去。
房顶顶端已不是天窗处那样倾斜,平坦了许多,轩辕无痕将梨豆放下,扶着她缓缓坐下,让她依靠在胸前,搂住她的肩膀,指着天上说道:
“豆豆,今夜的星空特别漂亮,让我忍不住想跟你一起观星赏月。”
“轩辕无痕,你来就是带我上房顶欣赏月色?”
每次轩辕无痕都能给梨豆带来震撼,他这样的举动让她觉得心在沦陷。
也许她的心早已被他所虏获去……
“豆豆,现在不管我在做什么,脑子里总是被你的身影所缠绕,总是在想你在做什么,今夜观星时就在想,你是不是也在观星,你的心里是不是也在想我。”
轩辕无痕搂住梨豆,在她耳边诉说着思念,深情的目光紧锁在她的身上。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你都已经知道我并非曲媛婉,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
为轩辕无痕所说的话动容,被他眼中的深情所吸引,可,一想到轩辕无痕不过是错认了她,现在又为什么还要对他做这样的事,还要对她说这样的话。
轩辕无痕敛了敛眼,将搂住梨豆的手加重,沉默了下来。
询问得不到回应,心在不断往下沉,惶惶不安,所说的话是否错了?
悄悄抬眼,望向轩辕无痕,他脸上的神情黯然无光,紧缩眉宇,梨豆忍不住出声轻唤:
“轩辕无痕……”
在轻唤声中,轩辕无痕侧目,迎上梨豆的目光,思忖了许久,说道:
“豆豆,这世上除了我的母亲,我最为尊敬的就是我的四哥哥,哥哥他总是喜欢这样看星星,而我也就喜欢上了。”
轩辕无痕眼中有着浓浓地思念,每每想起轩辕墨澈,轩辕无痕总是带着尊敬。
梨豆听着轩辕无痕的话,她从小就不知道娘亲是谁,更没有兄弟姐妹,自她懂事起就知道有五位爹爹……
“轩辕无痕,你为你哥哥而骄傲,而我就连娘亲是谁都不知道,我小时候甚至不知道有娘亲的存在。”
“豆豆……”
“不过就算失去了娘亲我还是很幸福,没有兄弟姐妹,但是我却比别人多了许多父爱。”
“豆豆脸上的笑容看来都是你的爹爹所给你的。”
梨豆对轩辕无痕的话,点头,说道:
“是啊!我有五位爹爹哟!”
轩辕无痕讶然,五位?
梨豆将轩辕无痕脸上的神情看的清楚,笑道:
“嘻嘻,五位爹爹都很疼我,其实我知道我不过是所领养的。”
恍然大悟的轩辕无痕,手摸了摸梨豆的发顶,说道:
“以后你会多一人爱你。”
惊讶,扬起头,眼带好奇的望向轩辕无痕,梨豆问道:
“多一人?你说的是曲伯伯吗?”
无奈的翻动了下眼,轩辕无痕手指在他脸上,挑了挑眉。
顺着轩辕无痕的手所指,梨豆眨了眨眼,幡然清醒。
“你说会多一个人爱我,难道是指你自己?”
“难道不信吗?”
梨豆摇了摇头,说道:
“不是不信,是不敢信。”
轩辕无痕学着梨豆一样,摇了摇头,问道:
“豆豆,我表达的已经够清楚,为什么你就是不能体会道?”
头在轩辕无痕的询问声中,越垂越低,她体会什么?
“跟曲小姐的婚约,是母亲定下的。”
轩辕无痕缓缓地说道。
听着轩辕无痕的话,梨豆的手攥着衣角,嘴抿的紧紧,不发一言。
“今年年末就是她满十六岁,也就是我与她的成婚之日;可豆豆,直到半年前才是我们第一次相遇,不可否认,她的美貌让我惊艳,可,让我跟她相处了数个时辰后,我便知道,要是我跟她成婚,最多做一对相敬如宾的夫妻,却不过能会是浓情蜜意的夫妻。”
轩辕无痕的话让梨豆心跳不已,不明白为何他十六岁就敢这样的断定,他跟曲媛婉的将来?
梨豆眼中的疑问,让轩辕无痕展露笑容,继续说道:“因为曲媛婉不能给我怦然心跳的感觉,还有就是她那双充满了智慧的眼睛,让我却步。”
“难道你喜欢笨笨的女生?”
梨豆的话让轩辕无痕,贼笑道:
“嘿嘿,想我已经够聪明了,妻子就不需要太过聪明,而且曲媛婉的眼睛告诉我,她内心藏了太多的东西,对一个表里不一的少女,我只能望而却步。”
轩辕无痕多要是一个毫无心机,可以对他坦诚的妻子。
曲媛婉太过深沉,他跟曲媛婉之间彼此就算成为了夫妻,也不会向对方吐露心声。
“哦?看不出来你的眼力还挺厉害。”
轩辕无痕对梨豆那哼着气说出的话,只是将她搂紧,下巴抵住她的发顶,说道:
“豆豆,知道吗?当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确实是误认为曲媛婉了,我甚至有些惊讶,半年不见的她就像是脱胎换骨一样,脸上的神情毫无掩饰,心,一目了然;虽然有些迟钝又显得笨笨,可是却让我有了半年前所没有的怦然心动,我喜欢半年后出现在我眼前,被我错认为她的你,现在知道了吗?”
梨豆,凸出的眼珠就像要掉出眼眶般,轩辕无痕所说的话让她根本还来不及消化,呆呆愣愣地望着轩辕无痕说不出一句话。
轩辕无痕,眼中清澈,脸上坦诚,静等着梨豆出声。
凝望了轩辕无痕许久的梨豆,心,渐渐平静下来,从轩辕无痕的眼中,他的脸上,她看不出有假。
抬起头,手抚摸上轩辕无痕的脸,梨豆竟发现触摸轩辕无痕脸庞的手在颤抖。
轩辕无痕不动声色,任由梨豆做她想做的一切。
梨豆的手,摸上轩辕无痕的眼、鼻、唇,顺着轩辕无痕脸的轮廓勾画着。
“轩辕无痕……轩辕无痕……轩辕无痕……”
那一声声唤叫声,让轩辕无痕轻点这头,算是对她的回应,那只搂住梨豆的手在微颤。
“轩辕无痕……听到你这番话,终于让我那颗难安的心放下,我好开心,好高兴……”
梨豆说话的声音带着哽咽,到此刻她才知道她是多么的迟钝,想想轩辕无痕对她所说的那些话,都表明的是那么清楚,可她还是没有明白。
现在想想,在凤凰山上她还不断说轩辕无痕不明白,就不由红晕满面,其实不明白的人是她。
“豆豆,在凤凰山上,所打下的赌约,不许反悔,你要一辈子都陪在我的身边。”
此刻的轩辕无痕又开始变得霸道,又是带着命令的口吻。
可是,年末轩辕无痕就要跟曲媛婉成婚了,要怪也只能怪他们相遇的实在太晚太晚了,现在说什么都已经太迟。
“轩辕无痕,我不后悔,真的不后悔,可是……”
梨豆脸上的忧伤,跟迟疑,让轩辕无痕清楚的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豆豆,答应我,你不会离开我身边!”
现在轩辕无痕所需要的就是梨豆的肯定,这样他才能毫无顾忌的去为他们两的将来努力。
“我……”
迟疑,犹豫,让梨豆踌躇半天却始终无法给轩辕无痕所想要的承诺。
轩辕无痕扣住梨豆的下巴,抬起,让她低垂下的头抬起,双目紧紧缠绕在一起。
“豆豆,答应我,我需要你的肯定。”
梨豆面对轩辕无痕一声声的命令,他眼中的期盼,再也无法忍受,说道:
“轩辕无痕,我想跟你在一起,你说要我答应,我可以答应你,可是曲媛婉怎么办?你们都快要成婚了不是么?”
梨豆的话终于让轩辕无痕吁出了一口气,双手轻拍了一下梨豆的双颊。
“豆豆,曲媛婉不是笨人,她知道应该如何选择,我会补偿她,她所想要的,至于大婚我也会想办法取消。”轩辕无痕眼底有着兴奋,对梨豆说话时,都忍不住去亲啄她的唇瓣,随后继续说道:“豆豆现在你唯一所要做的事,就是相信我跟等待。”
“真的可以吗?曲媛婉真的可以接受吗?”梨豆想的并没有轩辕无痕这般乐观,曲媛婉那一脸的敌意此刻清楚的闪现在她的眼前。
“聪明的人就是这点好,不会笨的去让自己受到伤害,何况我跟曲媛婉之间根本不可能存在什么感情,我们只不过是订下婚约的人罢了,要不是半年前那一次相见,我们到现在都还没有见面呢!不过一面又怎么会产生感情呢?”
轩辕无痕说的肯定,他现在甚至在眼前看到与梨豆幸福的未来……
轩辕无痕所说的话,呈现在他眼底的那份幸福,梨豆都清楚的看在眼中,可,同样也是因他这份自信,让梨豆心中产生出了一份惧意。
要是真如轩辕无痕说的那般简单,她又为何会有这样异常的心情呢?
抬眼,想要将视线穿透轩辕无痕的眼中,更进一步得到肯定。
笃定,绝不荣怀疑的眼神自轩辕无痕的眼中闪现出。
凝望这梨豆的轩辕无痕,双手捧起她的脸,询问道:
“看够了吗?有看到你所想要的答案吗?”
脸被轩辕无痕的双手捧起,轩辕无痕的脸贴近梨豆,让她看的更为透彻。
“嗯嗯!看到了,我看到了。”
梨豆猛点着头,她确实是得到了他所想要的答案,心中的那份惧意并未有消退,但现在她已经不想去深究那份惧意的由来,只想窝进轩辕无痕的怀中,感受他给她的一切。
轩辕无痕将手放在梨豆靠在他胸前的头上,心脏的跳动声清楚地传递到她的耳内,所有的一切都将从‘心’开始,他与梨豆两人的心,将从这刻一直纠缠在一起,直到海枯石烂……
“豆豆,用你的手紧紧地抓住我,用你的眼紧紧地注视我,用你的心紧紧地缠住我,不许放开,不许怯弱,不许胡思乱想。”
一字一句,强而有力的话语响起在两人之间,深深地牵动着彼此的心。
“我会用尽我的力气去抓住你,轩辕无痕,我怯弱并非是我愿意,希望在我想要松开的时候,换你将我抓住。”
不在乎,只想依偎一辈子,可谁能说得准,未来会发生什么事。
轩辕无痕将手紧搂住怀中那具娇小的身躯,用身体还给予她所想要的承诺。
月下两道相拥身影,紧密依靠在一起,不留一丝空隙。
曾经有人说,太阳是围绕着月亮在转动,也曾经有人说,月亮是围绕着太阳在转动;不管是何种说法,都逃不过彼此的围绕。
天上是太阳与月亮,地上则是轩辕无痕与梨豆;不管谁围绕谁,他们都会永远纠缠在一起,生生不息,至死不渝。
翌日
琼儿端着铜盆推门进入梨豆的房间,眼望向床边,透过床幔隐约看到床上的梨豆。
踱步走到床边的架子处,将铜盆放下,走到床前,伸手撩起床幔,低头看着仍是一脸酣睡的梨豆。
从梨豆眉宇间所散发出来的甜蜜,让琼儿眼不禁投出笑意,看来梨豆定在做着什么美梦。
要不是日头已高挂于顶,琼儿也不愿去扰了梨豆的清梦,笑意依旧浮现在眼中,手摇晃着梨豆的肩膀,轻唤出声。
“豆豆小姐……豆豆小姐……快醒醒,都已经日上三竿了,不能再睡了。”
琼儿的声音使得床上的梨豆,困意让她不愿睁眼,更是以为是轩辕无痕又在捉弄她而抗议出声:
“唔嗯……啊……不要吵子……道……我要睡……觉……”
梨豆的梦语让琼儿眼中的笑意更深,那低喃声根本无法听清楚她在说些什么,只知道梨豆连睁眼都还不愿意。
“豆豆小姐,午膳时间都快到了,一会相爷见你不去的话,可是会来这里的哟!”
响起在耳边的话让梨豆微微皱眉,琼儿的提醒声让她不得不强睁开双眼,揉着惺忪的眼睛,含糊道:
“啊……唔……琼儿……早啊!”
琼儿见仍是未有清醒的梨豆,只能摇了摇头,将她还未坐稳的身体扶直,笑说道:
“还早啊豆豆小姐,现在可都快是午膳时间了,奴婢要不是怕相爷会前来,也不会来叫醒你。”
甩动了下发丝,想要甩去还处在半醒中的脑袋,现在她总算是完全清醒过来了,眨动了下眼,抬头对就在身前的琼儿,咕哝道:
“千万不要让曲伯伯看到我现在这幅样子,一定会吓坏他的。”
琼儿扶着已经揭开被子的梨豆下床,拿起事先放在床上的衣物递给梨豆,她则是为梨豆去准备洗脸的毛巾。
“我说豆豆小姐,平日里,你都是天刚亮就起身下床了,今天怎么睡得那么熟?嘿嘿……是不是因为?”
琼儿边绞这手中的湿巾,边朝着正在穿衣服的梨豆问道,脸上那副贼意透出像是她了解的很。
梨豆将扣子搭上,脸上竟因琼儿的话而浮上两抹红晕,随即猛摇了下头,回道:
“琼儿你又在胡说什么了,不过是太累了而已。”
“知道知道,奴婢当然知道你是因为太累了,喏。”琼儿边说边将手中的绞干的毛巾递给梨豆。
擦拭着脸颊,琼儿的话让梨豆的心里总觉得像是做贼似的心虚,眼不敢望向琼儿。
“豆豆小姐,你脖子上怎么了?”琼儿眼尖的发现,梨豆脖子上有一个小肿块,好奇的询问道。
“啪”一声,梨豆反射性的将手捂住了那处红块,心如小鹿乱窜般狂跳不已。
“现在这样的季节难道还有蚊子吗?”琼儿皱眉深思。
梨豆抽动了下嘴角,干笑道:
“呵呵……可不是么!昨夜我就是被那只‘蚊子’吵闹了一个晚上,天微亮才得以安睡,所以就起晚了,这点小红肿一会就好了。”
琼儿听着梨豆的话,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也就只能点了下头,说道:
“那一会奴婢去找点药膏,别小看这样的小肿块,还是要擦些药放心点。”
梨豆现在也不想去跟琼儿争执什么,手迟迟未有收回。
第433章 错龙缘15
第433章 错龙缘15
轩辕无痕一直到天空中微露晨光,才送梨豆回房……
临走时还啃啃咬了她脖子一口,当时也不过只是奇怪而已,现在琼儿一说,让梨豆在心里暗骂轩辕无痕不已。
“对了豆豆小姐,最近你这云若阁边上的林怡轩会有客人入住哦。”
琼儿将毛巾放回到铜盆中,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转身对已经走向梳妆台的梨豆说道。
梨豆拿起梳子,梳理这发丝,好奇道:“哦?会是谁来跟我们做邻居?”
琼儿走到梨豆身后,拿过她手中的梳子,为梨豆边梳理发丝,边回她道:“奴婢也是刚才给你端水来时看到有下人正在整理林怡轩,好奇上去一问知道的,不过下人们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人住。”
“哦!等邻居来了我们去打招呼的时候就知道了,反正现在好奇也没有用。”
“是啊!豆豆小姐,我们应该去饭厅了,相爷应该快从宫里头回来了。”
琼儿为梨豆梳理好发丝,转身朝放铜盆的架子走去,端起铜盆说着便朝房外走去。
就在琼儿即将走到房门口时,梨豆急急追上,一脸笑容的说道:“琼儿我跟你一起出房,省的你一会还要跑回来叫我。”
“嗯!那我们走吧!”琼儿想想也是,便点头应道。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出了房间,齐步朝云若阁外走去。
皇宫御花园
万里无浮云,就算已经深秋的日子,也感觉到一丝热意,阳光直直射下。
漫步在御花园石径小道上,无风无云的深秋里,让人生出一股烦躁,耐不住心中的急躁,吴云妍避退宫女,太监的跟随,独自一人走到御花园中解闷。
午膳过后,她就一直在御花园中转悠,游荡,娇媚的脸上柳眉的紧蹙,一副忧心的样子。
昨日公公所传来的消息一直在她的耳边回荡,她的国家正处在水深火热当中,奈何现在她连皇帝的面都见不着,就算想要恳求皇上出兵救助却无法找到时机。
当年就是为了想要为弱小的祖国找到一个实力强大的靠山,她才会不惜委身远嫁励皇国,舍弃了所爱,舍弃了一切。
可到头来当国家真正遇到困难时,她以为的靠山却一点用处都未能派上。
恨意啃食这她的心,后悔当年自己的天真。
当吴云妍完全沉浸在思绪当中之际,从她的身后传来一道询问声。
“云太妃怎一人在此赏花?”
吴云妍因声音的响起,急急拉回思绪,稳定心神,端起笑容转身,望着正站立在身前的人,说道:
“这天气也不知怎的,闷热的让本宫无法在寝宫,敏儿他们实在太过吵闹,本宫就唯有独自一人来御花园图清净了。倒是皇上,怎么会有这份闲情雅致来逛御花园?你的傅立小公公怎么也没陪在你身边?”
轩辕无痕合起手中的扇子,一脸笑意的望向吴云妍,将她脸上、眼中的神情一一收入眼底。
“我还不是跟云太妃一样,来御花园图个安静。”
“皇上难道也是心怀烦心事不成?”吴云妍一个情急,不禁脱口询问,话一出她便后悔不已,想要收回却为时已晚,只能扯出笑容掩饰内心的慌乱。
“可不是,烦心事实在太多,就算说上三天三夜也说不完。”轩辕无痕脸上只是有些哀怨,倒是对吴云妍口错并未察觉似的。
吴云妍听着轩辕无痕的话,不由暗暗吁出一口气,说道:
“人都是在烦恼中成长,皇上年末就要大婚,日后烦恼的事还多的很呢!”
“云太妃说的及是,这大婚还没到,我这耳根就已经开始得不到清净,唉!各国使臣都已经纷纷派人前来,刚刚旬吴国就派来使臣了从来了贺礼。”轩辕无痕不动声色的说着,双眼半敛,眼角注视着吴云妍脸上的神情。
吴云妍在听到旬吴国三个字时就已经无法再强制镇定下去,眼中竟划出了泪水。
“云太妃?云太妃你……瞧瞧我这记性,旬吴国不就是太妃的故乡么!我曾听人提起,旬吴国景色秀丽,还真是想去游赏一番。”
轩辕无痕脸上惊讶过后便是一份向往,在他的眼中甚至可以看到风景如花的锦绣山河。
泪水在吴云妍的眼底流淌,她的心随着轩辕无痕的话而颤抖不已。
旬吴国确实是一个美丽的国家,疆土不大,却已其独有的秀丽景色而让各国不少游人前去;游人的增加促进了旬吴国的经济,但是从而也招来了别国的眼红,想要侵吞那个美丽而富饶的国家。
“云太妃可是心中有事?看你神行之间都是忧伤之色。”
轩辕无痕满是担忧的询问,让吴云妍抽泣出声,双手捂住脸,任由泪水在指间流窜。
“云太妃,要是朕有何话说错,可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不是……不是皇上……而是……而是一想到您口中所说的美丽国家,时刻正面临着灭国之灾,就让本宫悲从中来。”吴云妍扬起头,梨花带雨的脸上满是伤心,她顾不得那么多,只想发泄心中的悲伤,对轩辕无痕道出了心中的事。
轩辕无痕听闻,脸色突变,询问道:
“旬吴国出事了吗?”
将泪水擦出,深深地吸了口气,吴云妍渐渐平静下心情,对轩辕无痕缓缓道出了旬吴国遭受侵略的事。
轩辕无痕听着吴云妍口中所说的事,脸色微微变化,光点从眼底划过,嘴角出的勾弧时隐时现。
吴云妍缓缓道出了旬吴国遭受战火的事,轩辕无痕神色凝重的听着她所说,深邃的眼睛中藏着一抹隐笑。
手中所拿的纸扇在轩辕无痕的手中,转着圈圈,当吴云妍将心中的说完,轩辕无痕一甩扇子,扇动在胸前,神情紧张的问道:“云太妃,怎么没有与朕说此事?你当年答应父王做她的妃子不就是励皇国能成为旬吴国的防护墙?如今父皇虽然不在了,可云太妃您还在,这励皇国还在。”
吴云妍讶然抬头,望着身前摇晃着扇子轩辕无痕,久久未有出声回答,直至看到轩辕无痕嘴角勾起的那道弧线,闭了闭眼,脸上浮上一抹自嘲,说道:“本宫早就听说皇上有双看透一切的眼睛,以前不过将信将疑,今日亲眼所见不得不让本宫相信,相信这世上没有皇上所看不透的事存在。这件事除了本宫以外,想来也唯有皇上知道了。世人都以为本宫不过是为了一己私欲,又有多少人能知道本宫所付出的。”
轩辕无痕轻搐了下嘴角,脸上的神情不再躲闪,**裸的呈现在吴云妍的眼前,正色道:“云太妃谬赞,云太妃何时收到消息?太后可是知道了?”
吴云妍神色一暗,摇了摇头,回道:“本宫是在五天前知晓此事,这是本宫怎敢去麻烦太后,可又苦于无缘见到皇上……昨日又有人前来给本宫送消息,说是旬吴国的木郾城已经被攻陷,要是再得不到救助,敌人很快就会攻陷皇城旬日城,到时候恐怕就真的晚了……本宫这心都快碎了。”
想起这五日,吴云妍觉得简直是生活在水生火热当中,心中的忧心让她夜不安眠,膳不知味,白天不停寻人求助,就是为了见上皇上一面。
没想到,现在居然就这样与轩辕无痕遇上了……
轩辕无痕在吴云妍说完,合起扇子,沉思了半晌,抬眼,询问道:“云太妃,前来告诉你此事的何人?”
“皇上,这您可以不要追问吗?”吴云妍低眼敛眉,恳求轩辕无痕不要追问是何人告诉她此事。
“云太妃,此人事关重大,要想旬吴国能脱离被灭之灾,你就必须一字不漏的告诉朕。”
“皇上此话何意?”吴云妍皱眉,脸上颇有不满之色。
轩辕无痕脸上神情不变,目光直直与吴云妍的目光对上,并没有避开。
“云太妃,我可以清楚的告诉你,目前旬吴国被非是被外族侵略,而是在内战。要是你能将所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朕,那要朕如何出兵,如何将自己的将士派往别国。”
轩辕无痕的话让吴云妍脸色突变,不信浮现在她的脸上,望着轩辕无痕急急反驳道:“皇上的话让本宫如何信服?旬吴国百姓君臣无不是身心一体,怎可能发生内战?本宫不相信,绝对不相信!!”
吴云妍激动的神情,轩辕无痕神色一定,并没有任何的转变,勾弧在嘴边若隐若现,不开口回答吴云妍的话,也没有做任何的辩解,只是双眼紧盯在吴云妍。
忍受不住轩辕无痕只是望着她,却沉默不语,吴云妍再次出声道:“皇上没有任何的想要说的了吗?本宫的话是不是让皇上无话可说了?”
轩辕无痕只是抿唇一笑,还是没有出声,无波的眼底微微泛起涟漪。
“本宫知道,皇上既然得到了消息,为何迟迟不见出兵……这几日本宫无法见到皇上,也是因为皇上对本宫避之不见,是这样的吧?”吴云妍一副枉然大悟的指着轩辕无痕问道。
轩辕无痕听完吴云妍的话,紧抿的唇不由启开,随即大笑出声:“哈哈……云太妃,我应该说你是聪明,还是愚钝?”
吴云妍挑起眉,疑惑的望向轩辕无痕,对他所说完全不懂何意思。
“云太妃,过分聪明未必是好事,所谓聪明反被聪明误,就是这个意思,冷静下心,好好的想想,你就会明白朕所说的话了。”
“皇上你到底想要对本宫说些什么?”吴云妍双腿不由后退了一步,心中竟因轩辕无痕的话而隐隐生出不安。
轩辕无痕顺势跨前一步,不给吴云妍任何喘息等机会,问道:“云太妃,朕最后问你一次,到底是谁将消息带给你的?”
吴云妍被轩辕无痕不断的上前,逼得无路可退,脸上的神情黯然失色,眼神涣散……
她脚下一个踉跄,跌坐在身后的草坪中,双手捂住脸,哽咽道:“是渲……路渲给本宫带来的消息。”
轩辕无痕得到所想要的答案,满意的将脚步退后,对哭泣的吴云妍望了眼,摇晃了扇子,转身。
“云太妃,五日后你将会收到旬吴国平定的消息,时辰不早了,朕先走了。”
吴云妍猛地抬起头,对轩辕无痕所说的话惊讶不已,倒是一时忘却了哭泣……
傻愣愣地望着已经逐渐远去的轩辕无痕,眼中的神色复杂,不知所措的只能继续坐在草坪上。
永昌宫
轩辕无痕旋转着手中的纸扇,平静无波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眼中闪烁不定,神情自若,大步踏进永昌宫。
在永昌宫中转圈的傅立,一看到轩辕无痕的身影,急急迎上去,说道:“皇上,您可总算是回来了,让奴才好找!”
轩辕无痕跳动了下眉,斜眼望了眼傅立,大步朝正殿中的躺椅走去,坐下,侧躺在椅子上,闭上眼并不打算回答傅立的话。
傅立站立在轩辕无痕的身前,对于轩辕无痕的沉默也只能一人在旁咕哝,却也不敢再出声询问。
轩辕无痕要是闭上眼睛,脸上却扶着淡笑,那就说明他此刻正在为某一事而沉思,在这个时候任何人都不允许上前去打扰,跟随轩辕无痕身边这么多年的傅立又怎会不了解。
望着沉思中的轩辕无痕,傅立的脸上呈现出不解,不明白轩辕无痕不过是出去了一趟怎么回来就想起事来了。
时间在无声中前进,傅立始终静立在轩辕无痕的身旁,太过安静居然让他不由打气了瞌睡,头因困意不断下垂。
“傅立,白尚书跟语尚书可有来过?”不知静默了多久,轩辕无痕缓缓出声询问,闭上的眼睛却并未打开。
困意缠身的傅立被轩辕无痕的突然出声所惊醒,紧张的神情让他有一时的没有回神,脑袋停顿了数秒,回神道:
“白尚书不久来过,说是晚上就会住进丞相府,至于语尚书并未来过永昌宫,不过奴才刚才倒是在白水堂外看到他的身影,只不过奴才急着找寻皇上,也就没有上前跟他打招呼了。”
轩辕无痕静静的听着傅立的会话,紧闭的双眼微微跳动了一下,仍未睁开,出声道:
“傅立,今天晚上交给你一个任何。”
傅立一听到任务两个字不由皱眉,不满道:
“皇上最近您都多久没有让奴才跟随在您身边了?总是支开奴才,真不知道您在搞什么,还有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让白尚书住进丞相府?”
轩辕无痕在傅立的话中,缓缓睁开了双眼,起身,俯身靠近傅立,回道:
“不该知道的事不要多问,能让你知道的时候自然会让你知道。”
“哦!奴才谨记皇上的话,对了皇上,晚上给奴才什么任务?”傅立双腿一并,恭敬的回道,并不忘询问轩辕无痕将交给他的任何到底是什么。
轩辕无痕眼珠转动了一圈,脸上浮起一抹诡异的笑容,俯身靠近傅立的耳边低语道:
“晚上你潜入旬吴国使节的行官,探听一下他们的动静,要是有机会进入路渲大使的房间,就查找一下有没有密函之类的书信,记住小心谨慎,不要让他们发现,也不要轻举妄动,一有动静就马上回宫。”
傅立仔细的听着轩辕无痕的话,询问道:
“皇上旬吴国是不是这次内乱,跟那个路……”
轩辕无痕伸手打断傅立的询问,迈步朝内殿而去,傅立紧跟在他的身后。
来到内殿,轩辕无痕打开衣柜,翻到着里面的衣物,找寻了半天最后退出,转身询问傅立道:
“傅立,朕那条绣着红莲花的丝巾到哪里去了?”
傅立眼带着疑惑,走到衣柜边上的矮柜前,段下身子打开柜门,伸手入内寻找了一下后,拿着所找到的那条轩辕无痕所说的丝巾来到轩辕无痕的身前,递给他问道:
“皇上是这条吧?怎么突然想起这条被你存放已经的丝巾来了啊!”
轩辕无痕将丝巾揣入怀中,侧目对傅立微笑道:
“没用当然就存放了,现在有用了当然就拿出来了,不许多问,是你知道的时候自然会让你知道,你目前所要做的事就是今夜的夜探旬吴国行官,知道没?”
傅立今天算是一直都在被轩辕无痕训话,他也不过是是担心轩辕无痕,不过看来轩辕无痕并没有打算让他知道,对他的担心也并没有任何的改变。
“知道皇上。”
“嗯!那你就去准备一下,朕要去趟语尚书那里。”轩辕无痕对傅立的回答满意的点动了下头,并已经迈开了步伐。
傅立对于又要离开的轩辕无痕惊讶不已,疾步追上,说道:
“皇上,现在都要是晚膳时间了,现在语尚书也应该不在宫中了吧!”
轩辕无痕并未因傅立的话而停下脚步,只是出声提醒傅立。
“不要忘记你的任务,不用跟着朕,你知道做好准备就可以了。”
“是!”傅立停下脚步不再跟随轩辕无痕,在殿门口对已经跨过门槛的轩辕无痕应道。
轩辕无痕举起扇子,朝着背后挥动了一下,脚步加速,没有多便已经消失在傅立的眼底。
傅立目送轩辕无痕离开永昌宫中,站立在殿门口发呆了许久才转身,缓步朝他所居住的房间走去……
皇宫白水堂
白水堂位于皇宫的最西面,是一座德妃娘娘用来扣请神明的小庵。
堂中只是供奉了一尊观音的脚踏莲花的雕像,摆设十分简朴,案上点着一对蜡烛,燃着三株清香,看来必定是不久前有人在此。
轩辕无痕跨入白水堂,直直朝堂中左侧的小门走去。
人还未有不入小门,就听从内传来一道揶揄声。
“皇上殿下可真是贵人事忙,让微臣等了许久。”
轩辕无痕脸上的笑容因出声人的话,显得更深,边朝内走,边回答。
“韶可你就不要取笑我了,朕忙什么难道你还不清楚?”
走入内堂,只见一位身穿黄色长袍,一头梳理整齐的发丝,一张清秀的脸蛋,手中竟也跟轩辕无痕一样拿着一把纸扇摇晃在胸前,模样竟也是翩翩俏公子,只是从他眼底所奔出来的笑意跟轩辕无痕一样透着贼意。
此人正是语韶可,年仅二十岁的他已经是官拜二品的礼部尚书。
轩辕无痕走入内堂后,两人互相揶揄了一番彼此后,便开始了正题。
此刻白夏岚也已经出宫朝丞相府而出,开始了他入住丞相府三个月的第一天……
丞相府
曲易清望着人进人出的林怡轩,眼中闪烁不定……
白夏岚上午突然造访,竟然是请求在他府邸中居住三个月,至于原因却只是喜欢他府邸中的美景。
对于一项好客的他来说,自不会拒绝,就这样答应了白夏岚的请求,但真正的原因大概也只有白夏岚本人清楚。
浅顺来到曲易清身边,低声询问道:
“相爷,这白尚书为何要来相府住三个月?”
曲易清挥手示意浅顺禁声,暗敛去眼中的闪光,望了望天色,举步朝林怡轩外走去。
浅顺紧跟在他的身后,不再出声,一路跟随曲易清来到前厅。
曲易清站立在前厅中,不发一语,只是静静的沉浸在思绪当中,到现在他还是没有弄清楚白夏岚来此的真正原因,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其中必然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沉思了许久,曲易清方抬眼,望向一直站立在他身边浅顺的脸上,说道:
“浅顺,你可有安排好服侍白尚书未来三个月的生活起居的下人?”
浅顺在曲易清的询问声中,举步走至他的身前,躬身回道:
“相爷,奴才已经安排好下人,人选方面就请相爷放心。”
浅顺的回答让曲易清很是满意,浅顺就是这点让他很是放心,不管有什么事他都能第一时间替他安排好,让他省心不少。
“那就好!记住让他们小心照顾白尚书,切不可有任何的差错,这白尚书可非等闲人物,这次前来我们一定要好生伺候才是。”
浅顺点着头,退步到曲易清的身侧,目光向前厅外面望去,不远处正有一下人匆匆赶来前厅。
曲易清的目光此刻也是放在了那名前来这里的下人身上,看着下人疾步走入前厅,来到他的身前,抱拳恭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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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才给相爷请安。”
曲易清罢手,说道:
“免了,是不是白尚书来了?”
下人站直身体,点这头回道:
“正是,白尚书的马车已经已经在大门外……”
曲易清还未让下人说完,就起步朝着前厅门口走去,嘴中喝道:
“白尚书都已经在大门口,才来通知本相!”
下人畏缩的跟随在曲易清的身后,不敢出声。
曲易清一行人还未走至相府门口,就看到已经走进府内,朝他们走来的白夏岚。
白夏岚一进入相府,就看到至远处匆匆赶来的曲易清,暗暗抖动了下衣角,敛去了眼中的锐利,笑容满面的迎上正朝他走来的曲易清,开口道:
“曲叔叔,夏岚可是预约前来叨唠您了。”说着拱手对已经来到他身前的曲易清歉意道。
曲易清脸带笑容,也是拱起了手,对白夏岚说道:
“白贤侄怎还跟曲叔叔客套,别人可没曲叔叔这福气,走,曲叔叔带你去看看给你准备的居所,可还满意。”说着曲易清拉起白夏岚的手,一脸开心的牵着他朝林怡轩走去。
白夏岚点着头,在曲易清一脸殷勤下走入了相府内院。
林怡轩跟梨豆所居住的云若阁不过一墙之隔,两座院落看似相差不多,实则有很多设计不同,林怡轩原先设计就是完全独立的院落,院落内除了供人居住的厢房外,还有厨房,浴室间;林怡轩比云若阁要大上一倍,内部还设有凉亭,跟一个小型的水池,居住在此处的人有着足够的自由空间。
曲易清为白夏岚准备入住林怡轩就是为了给他方便,不用顾忌于相府中人的生活习惯的不和。
白夏岚看着未来三个月内所要居住的地方,满意之色全然浮现在脸上,曲易清这样的安排无疑就是给了他足够的自由空间。
站立在林怡轩中,白夏岚满是惊讶的对曲易清说道:
“曲叔叔可是为侄儿杀费苦心了,倒是让侄儿有些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曲易清笑眯这眼,抚着下巴上的胡须,笑道:
“呵呵……白贤侄住的舒服就好,贤侄可是朝廷的栋梁,叔叔我怎可让外人打扰到你的休息,林怡轩可以任由贤侄自由来去,叔叔也已经为贤侄安排好照顾你生活起居的下人,贤侄有何吩咐就尽管唤他们前来。”
“嗯!侄儿谢过叔叔,家父时常在侄儿的耳边念叨起叔叔你老人家,说是有空还要跟叔叔对弈,看来曲叔叔的棋艺必定非凡,让家父一副不甘心的样子。”
白夏岚谈笑风生的对曲易清灌注糖衣炮弹。
曲易清抚住胡须的手停顿了一下,眼中、脸上的笑意更显深邃,摇了摇手,笑说道:“哈哈……白老儿看来上去输得并非福气,一会晚点有给贤侄举办的晚宴,到时候叔叔会命人前来唤你,现在你就先休息一下,有事就吩咐下人。”
白夏岚听曲易清说着,拱手恭敬道:“是的!曲叔叔。”
曲易清笑点这头,唤着身旁的浅顺道:“浅顺,服侍白尚书的人选可要好生挑选,不得有半点差错。”
浅顺抱拳回道:“奴才知道。”说着,并转目望向白夏岚恭敬道:“白尚书,下人伺候的不周让您不满,可千万要及时告知奴才!”
“浅顺总管言重了,倒是在下只希望总管给在下派来的下人都是……嘿嘿!”白夏岚说着一脸贼笑。
浅顺脸上抽动了几下,白夏岚可是出了名的风流成性,这在京城已经不是什么秘密,白夏岚的话他又怎会不知其中含义,当下干笑几声回道:“呵呵……奴才明白,白尚书尽管放心。”
白夏岚伸手搭上浅顺的肩头,拍打了几下,满意道:“浅顺总管做事就是让人放心,难怪曲叔叔这般信任你。”
浅顺脸上的笑容显得僵硬,在白夏岚拍打中只能以笑回应。
“咳咳,好了,那贤侄就先休息,晚膳时候会让下人来唤你。”曲易清轻咳了几声,对白夏岚说道。
白夏岚收回搭在浅顺肩头的手,对曲易清抱拳回道:“好的!曲叔叔。”
曲易清得到白夏岚的回应,朝他点了点头后,便带着浅顺朝林怡轩外走去。
白夏岚目送曲易清离去,直到看不到曲易清的身影,才转身再次环顾了一下四周,嘴中赞道:“真不愧为励皇国的丞相府,小小一个院落竟也非比寻常,看来曲叔叔确实是考虑周详。”
就在白夏岚将目光收回,想要进入房中时,竟看到林怡轩的门口探出的一颗小脑袋,眼中一亮,脸上的笑容一深,脚步依旧朝着房中走去。
梨豆眨动着双眼,探头望向林怡轩内,原本在房中发呆的她听到从隔壁传来的喧闹声,不由来此处一瞧。
刚巧看到从门内走出的曲易清,本想上前大声招呼,不过最后还是没有上前,直到看不见曲易清的身影,才举步来到林怡轩的门口。
先是将脑袋探入门内张望了一番,只看到站立在院落一位身穿紫色长袍,外套一件淡紫色的纱衣的男子,由于距离有些远让梨豆并未看清楚他的长相,想要上前跟新邻居大声招呼,还未走进门内就看到他已经走入到房中,一时间让她不知是不是要进去。
“豆豆小姐,原来你在这里啊!”
琼儿还在想怎么自己不过是去房间放了点东西,再回倒梨豆的房间就见不到她人了。
才走到林怡轩门口就看到,探身在门口的红色身影。
梨豆被琼儿突然响起的声音一惊,吓得身体不由一颤,拍打着胸口转身,抱怨道:“琼儿你想吓死我是不是?”眼中凸睁,不满的望着琼儿。
琼儿惊诧的望着梨豆那一副做贼似的样子,对于她的不满只是低低笑说道:“琼儿怎么舍得吓死豆豆小姐呢!你在这林怡轩门口干什么?在看什么呢?”说着琼儿就要探身望向门内。
梨豆扁了扁嘴,瞅了眼琼儿,随她一起将目光再次投向林怡轩内,嘴上说道:“那个你说的新邻居已经来了,我这不是听到这边有动静了就来看看了。”
琼儿听着梨豆的话,身体不禁更是往里探,满是好奇道:“那有看到新邻居的样子了吗?豆豆小姐可知道是谁住进了这林怡轩了?”
梨豆对压在她身上不断往里挤的琼儿,不满的耸动了肩膀,回道:“站得太远了,我没看清楚那人长得怎么样,不过看来应该还不错吧!”
“哦!要不我们进去跟新邻居打个招呼?”
琼儿有些迫不及待的催促这梨豆进去。
梨豆还想说什么,但是琼儿那不知收回的身体更加的挤压在她的肩头,一个不稳两人齐齐朝门内倒去……
惊呼声纷纷从两人口中传出,梨豆被琼儿压在身上,躺在地上,抱怨道:“琼儿!!你快压死我了!疼……疼,疼!”一移动身体就引来阵阵疼痛。
琼儿虽然是压在梨豆的身上,可也好不了多少,刚才要不是她用手背垫在下巴下面,现在她的下巴骨就碎了,还真是应了那句话:好奇心能害死人。
现在琼儿可是深切的体会到此话的含义,被梨豆的抱怨声说着急忙爬下身体,起身坐在地上,手揉着下巴,抬眼望向梨豆,哭丧的脸上竟浮上了笑容,嘴中不由响起“扑哧”一声。
耳边传来的笑声,让梨豆不禁望向琼儿,不解这丫头是不是脑子摔傻了,怎么还能笑得出来,她都疼的只想哭,可琼儿居然还能对着她笑。
“琼儿你干吗傻笑不停,难道刚才摔到你的脑子了?”
琼儿憋了眼梨豆,咕哝道:
“呸呸呸,豆豆小姐你可千万不要咒琼儿,琼儿的脑子好的很!”
“那你笑什么?”
“奴婢笑……笑……哈哈……”琼儿说了半天到最后只是放声大笑。
梨豆蹙眉,对琼儿那不雅的大笑声表示出抗议,揉着腰肢,似的站起身不想再去理会琼儿。
琼儿知道她的笑声必定让梨豆生气了,光是看梨豆那忍着疼硬是站起身的样子就知道了。
琼儿忙收住笑声起身,走至梨豆的身前,说道:“对不起,豆豆小姐,琼儿错了,不要生气!”
梨豆别转脸,不去望向琼儿,她怎么能不生气,要不是琼儿他们也不会摔倒,加上琼儿莫名其妙的大笑更是让她火上加火,不生气就不是人了。
第434章 错龙缘16
第434章 错龙缘16
琼儿低垂着头,用肩膀碰了碰梨豆的肩膀,在她的耳边小声道:“豆豆小姐,你的头发!”
梨豆虽然不满琼儿的举动但还是顺着她的话,双眼朝上望去,并未发现什么异样,再抬头望向琼儿……
琼儿伸手指着她的头顶。
梨豆伸手摸上头顶,一摸下居然发现难得梳成的发髻居然掉到了旁边,可想而知现在她的头上此刻必定乱成了鸟窝,这也难怪琼儿会发出笑声了。
猛跺了跺足,想要回到云若阁,可脚步还未举起,身后就传来了声音:“两位何以站立在门口发笑?……”
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琼儿不由转身,抬眼朝近在她身前的男子望去;而对于正要离去的梨豆,则是一脸惊诧的转过身,对于出现在琼儿的身前的男子投出好奇之色。
一身紫色让梨豆记起,他不就是刚才已经走回到房间中的那位新来的邻居吗?
白夏岚脸带笑意的望着身前两位都睁大了双眼,用瞪得看着他的少女……
惊艳从他的眼底流露;在他身前的少女是一身翠绿,年纪不大,约莫十八岁左右,长相七分秀气中带上三分的妩媚,倒也让白夏岚暗忖,姿色不错。
给身前打完分,白夏岚将目光朝站立较远的少女的望去,看到她时,在他的眼中不由忽闪了一下……
刚才他在院中看到的那颗小脑袋应该就是她,那身红色的衣裳他记得,只是没有想到近瞧竟然会是位绝色俏佳人!
那一身大红色的衣裳将她白嫩的肌肤染上了一抹红晕,那双透水似的眸子中闪耀如星子,柳眉弯弯,红唇小嘴,娇小的身躯一看就让人心里不禁涌出想要保护她的念头。
不过对梨豆那一头杂乱的发丝可是有些不敢恭维,白夏岚细细地端倪着梨豆;心中想着此位少女的身份。
梨豆此时同样在打量着白夏岚,一身紫衣,那张白皙粉嫩的脸蛋就像是能掐出一般,这连身为女人的她也不由嫉妒起他的皮肤居然保养的这样好,眼如桃花般妖娆,一笑之下居然还有深深地梨涡。
这男人还真是可爱加妩媚,生下来就是让女人嫉妒的,梨豆不由在心里暗忖。
“二位姑娘怎会在此欢笑不已?在下就算在房中也不禁被二位姑娘似银铃般的笑声所吸引,出房一探究竟。”
白夏岚的目光迟迟未有从梨豆的身上离开,只是脚下一跨,对这两人再次询问道。
询问声的再次响起,将梨豆跟琼儿的沉浸的心拉回,原本就停留在白夏岚身上的目光由迷茫转变为清澈……
琼儿脚步移动走到梨豆的身边,含笑着朝白夏岚点了点头,并未开口说话倒是脸上红晕浮上,娇羞的模样尽显。
梨豆将琼儿那副忸怩的样子看在眼中,有些好奇,琼儿那张快嘴怎么现在倒是沉默了下来,对于男子的第二次询问,琼儿不回也只能她开口了。
“这位公子真不好意思,要是我们的笑声打扰到你了,小女在此跟公轩辕无痕歉,希望公子切勿见怪。”
梨豆饶舌的说着,那些说出的话连她自己都觉得鸡皮疙瘩掉满地,这样的话怎么也不像是从她口中说出。
白夏岚望着回复他的梨豆,字里行间不禁让他猜想她会不会就是曲易清的独女、轩辕无痕未来的妻子曲媛婉,要是真的是她,那就难怪轩辕无痕会对他说出那样的一席话了。
“姑娘言重了,在下也是初来乍到,听到房外传来欢笑声,好奇之下才会出声询问,还真怕自己的出声会失了二位姑娘的兴致。”
梨豆朝白夏岚微笑了一下,随即说道:“公子就是新入住的贵客啊!以后我们可就是邻居了哦!”
白夏岚因梨豆的话,眼中又是一亮,脚步不由又是上前迈开一大步,拉近了与梨豆的距离,询问道:“姑娘的闺房就在这附近吗?”
在他的印象中曲媛婉的闺房不应该是这林怡轩附近才是,他可是来前就做了一番调查,当然他也不想错过能一睹神秘的未来皇后到底是何等的模样。
因此他知道曲媛婉所居住的闺房是琴缘居,这附近他刚才来时可是记得很清楚,并没有琴缘居,当然他也不会抱有跟曲媛婉所居住之地会很近,想来曲易清也不可能做那样的安排。
梨豆对白夏岚眼底的不信与惊讶感到不解,白夏岚那神情就像是不相信她所说的一样。
梨豆虽然感觉奇怪,但也并未多想,点头回道:“是啊!就在那里,跟公子所居住的这林怡轩不过是一墙之隔,很近吧!”梨豆不由加重最后三个字想要证实她先前所说并非是假话。
白夏岚顺着梨豆的话,抬头不由望向墙壁,想着梨豆的话,一墙之隔,那还真的是很近,不过现在他对梨豆的身份却有了重新的估计。
“确实很近,那看来在下跟姑娘可是成了邻居了。”白夏岚含笑着说道,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拍打了一下自己的脑袋,退回一步,对梨豆抱拳说道:“在下真是越来越不知礼数了,跟姑娘说了这么多还未告诉姑娘在下的名字,在下白夏岚,敢问姑娘芳名?”
梨豆听着白夏岚的话,被他一开始那一副像是发生似的样子还真是吓了一跳。
当听完他的话,不过是因为没有报上他的名字,才想起了到现在她也并没有告诉他名字。
梨豆对白夏岚那夸张的举动不由笑说道:“白公子言重了,小女芳名梨豆,她是琼儿,白公子可以叫我豆豆。”梨豆报上了她的名字,并手指着站立在身侧的琼儿对白夏岚介绍这。
白夏岚听着梨豆所报出的名字,心不由放下,果然是如他心中所想……
此女并非是曲易清的女儿曲媛婉,现在他可是在心中欢呼不已。
一墙之隔,看来未来三个月也许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无聊,美女相伴左右,在无聊的日子也会变得充满生机。
“豆豆,那你也叫我夏岚就成,琼儿也是。”
白夏岚脸上的笑容可是灿烂如烟花般耀眼,对梨豆说着不忘对琼儿也投以笑容。
梨豆本就受不了那些公子,小姐的称呼,既然白夏岚都这样说了,她当然是欣然接受了,对白夏岚点着答应。
琼儿可就没有梨豆那般从容了,身份跟羞涩让她连说话的声音都不由变小。
“白公子,琼儿不过是名下人,可不敢跟豆豆小姐一样直呼您的名讳,琼儿不敢逾越了身份。”
白夏岚对琼儿的话只是点了头,并未在说些什么,将目光转向梨豆,说道:“豆豆怎会在曲丞相的府邸中?”
琼儿的话让白夏岚明白了二人的关系,琼儿应该是梨豆的贴身丫鬟,那么梨豆的身份是?
“我啊!也是跟你一样,暂时住在这里而已,曲伯伯的一位朋友委托他接来我来此,只等那人前来见我,到时候我就要离开这里了,琼儿是曲伯伯派来照顾我的,所以你可千万别把我想成了什么大家闺秀,我不过是名从小村落前来的村女罢了。”
白夏岚听着梨豆的一席话,不过对于他来说,梨豆的身份是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就是养眼,能让他未来三个月里不会过的无聊就行。
不过实在是看不出来梨豆竟然会来自于小村落,梨豆身上隐隐散发出来的气质可是瞒不了人的。
不过梨豆身上确实有一股这京城中人所没有的纯真,她脸上的神色都显示出天真的一面。
像她这样如清泉一般没有污染过的少女,白夏岚可是第一次遇上,这不禁让他猎艳的心又开始蠢蠢欲动。
“原来是这样!对了豆豆你看我们是继续站立在这里呢!还是进入林怡轩坐下来,边喝茶边聊天?”
白夏岚指了指门口又指了指他们三人询问着梨豆。
梨豆经由白夏岚一提醒,才意识到他们竟然在林怡轩的门口站立了许久。
同时想起了她是顶着一头杂乱的头发,竟是这样跟白夏岚说了那么久。
脸色瞬间一僵,急急转身,就想要离去。
白夏岚本能的上前抓住了梨豆的手,不明白刚才还好好的为什么突然梨豆久想要离去。
想要离去的脚步被阻止,梨豆转头,望向正拉住她手的白夏岚疑惑道:“夏岚你这是?”说着她的目光朝被拉住的手上望去。
白夏岚在梨豆的话下,才惊觉到拉住梨豆的手,想要放开竟有些不舍,只是心底窜起了一抹异样的情绪……
来不及去寻思,只听到梨豆又一次开口提醒他。
“夏岚?你干不会是站着都能睡着吧?”
梨豆眼中的疑惑加深,对站立在身前一声不吭的白夏岚感觉到奇怪。
她都叫了他很多次了,白夏岚却迟迟没有做出任何的回应。
白夏岚在梨豆的唤声中总算是回过了神来,梨豆脸上浮现这不解,眼中透着疑惑……
目光指着被他的手,一脸的询问:“豆豆要是我说是因为被你所迷让我失神,你相信吗?”
梨豆脸上由疑惑转变为惊讶,最后展露出笑容,笑道:“哈哈……夏岚你要是想引开我的询问也不用撤出这么好笑的笑话吧!我可没有那么大的能力能让你失神的!不过你能不能先放开我?”
白夏岚对梨豆的笑声以干笑回应,他竟然发现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派不上任何作用。
在梨豆的再一次提醒下,不得不将手收回。
梨豆在白夏岚松开她的那刻,想要再次举步离去,不过这次是被白夏岚的声音所阻。
原本还想要去拉住梨豆的手被强硬的收回,白夏岚举步上前,走至梨豆的身前,问道:“豆豆怎么走的这么快,难道我刚才说错了什么?”
梨豆再次停下脚步,抬眼,望着白夏岚,他的话让她意识到失礼,急急回道:“不是的,我走得急不过是我现在仪容……夏岚难道不觉得我现在的样子有什么不妥吗?”
白夏岚听完梨豆的话,不由吁出了一口气,原来是因为这个,眼中的紧张退去,说道:“原来豆豆是因为这个才会走的这般充满,看来是我多想了,那我去命人沏好茶,等你回来!”
梨豆对白夏岚的安排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身对琼儿说道:“琼儿,就你去帮忙准备一下吧!我自己回房就可以了。”
琼儿半天都未发一语,只是呆立在梨豆的身旁,听着她跟白夏岚的对话。
对于现在的琼儿来说,就像是处在另一个世界……
她的耳朵能听到梨豆跟白夏岚的声音,眼能看到他们两人,可是身体却无法动弹。
就像是被何种无形的力量所束缚住,眼不敢望向白夏岚,心脏跳动的声音响彻在她的耳内。
梨豆在她身前说话的声音宛如来自遥远的天际,她不知要如何去回应梨豆……
只能点了点头表示她已经知道,身体不受控制,久久未有做出任何的反应。
琼儿的异常让梨豆皱眉,不明白到底琼儿那里不对,从刚才摔跤以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难道真的是摔坏脑袋了?
伸起手在琼儿的面前挥动着,试图让琼儿不要只是点头而是来点更为实际的举动。
“琼儿,到底是怎么回事你?”
琼儿除了点头还是点头,傻愣愣的样子让梨豆不禁将手搭在琼儿肩膀上,用力摇晃起她的身体。
白夏岚一直就未有从梨豆的身边走开,对琼儿那一脸的迷茫也是有些不解,出声询问道:“琼儿怎么了?难道是身体不舒服吗?”
“不知道,刚才摔过绞以后就变得怪怪地,难道是摔倒脑子了?”
白夏岚的询问让梨豆摇了摇头,她也是毫无任何的头绪。
“白公子您千万不要听豆豆小姐胡说,奴婢才没有摔坏了脑子,现在就给你们去准备茶水。”
琼儿的神智在白夏岚出声时被拉回,当她听到梨豆的回答后,急急出声否认,说完便匆匆转身离去。
梨豆望着犹如一阵疾风般离去的琼儿,眼中疑惑未消,耸了耸肩,无奈的对白夏岚笑说道:“呵呵……琼儿好奇怪,好了夏岚,那我先去整理一下发丝,一会就来!”
白夏岚也是半天没有明白琼儿那变化无常的神色,梨豆的话让他点着头,目送她离去。
在梨豆的身影消失在他的眼底后,他也转身走进了院内,缓缓朝房中而去……
“豆豆小姐,你干吗走的那么快?相爷跟白公子都还未用完晚膳呢!”
琼儿紧跟在梨豆的身后,不满的对咕哝道。
梨豆撅着嘴,对琼儿的话完全是充耳不闻,自顾自得朝前走着,手中甩动着刚才从路上捡到的一根枯柳枝。
琼儿在梨豆的身后,偷偷做了个鬼脸,以表示她对梨豆的小小抗议。
“琼儿,你不觉得刚才饭厅里的气氛很郁闷人吗?”
不知沉静了多久,梨豆终于出声。
一想起刚才在饭厅里的气氛,梨豆就忍不住大吐怨气。
原先跟白夏岚说好,是在去他那里喝会茶等曲易清命人来唤再去前厅……
可没想到她没有将头发整理好,琼儿就匆匆来到了她房间,说是曲易清已经派人前来让她前去饭厅了,而且白夏岚已经先她一步去了前厅。
亏她兴冲冲的跑去饭厅,只是人还没有走进饭厅,就听到从饭厅中传出曲易清跟白夏岚的笑语声……
走进一听竟是一些风花雪月,男人的好色是不分年纪的,这梨豆知道也并未放在心里。
她走进饭厅曲易清跟白夏岚看到她的到来暂停了对话,到那时都没有什么不妥,很快的下人们就陆续的端上了膳食。
只可惜好景不长,三杯酒一下肚,那一老一少又开始了先前停下的话题……
而且越说越离谱,简直让梨豆有些无法入耳。
都怀疑那两人是不是将她当成了隐形人,怎么说她也还是个未有出嫁的姑娘,怎么可以在她的耳边说那些。
越听越让她坐不住,晚膳还未完她就以吃饱退出了那场完全应该是属于男子的晚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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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梨豆也有些想不通,为什么琼儿对她的早退会有反感。
看她好像很不舍离开饭厅似的,梨豆甚至还发现,琼儿在晚膳期间那双眼睛可是都放在了白夏岚的身上,真不知道她是中了什么邪。
琼儿对梨豆那不满的神色,她知道梨豆所说的正是曲易清跟白夏岚晚膳时所说的话,她倒是没有特别生气的地方。
反正男人都是一样的,只不过梨豆的反应出奇的强烈。
居然会早退这她不是不同意,只是想到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好的角度,能看清楚白夏岚的一举一动,就被梨豆叫出了饭厅,实在是有些生气。
琼儿也感到了自己的异样,自从在林怡轩门口看到白夏岚后,她就变得怪怪地。
心神总是无法再平静下来,双眼更是无法从白夏岚的身上移开,简直就像是中了邪一样。
想来想去琼儿总算是得到了一个结论,没想到她也会有这样不理智的时候。
不过对感情这事又有谁能控制的了,现在她也只是希望能静静的看着白夏岚……
能看到他就好,别的她也不敢奢求什么。
梨豆望着琼儿,琼儿的沉默与她脸上那股变化不定的神情。
让梨豆蹙眉,忍不住询问道:“琼儿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从白夏岚出现以后你就变得好奇怪,我难道不应该提早离开饭厅吗?”
抬眼,对梨豆的话,琼儿点着头表示同意。
不过,梨豆的询问让她不知道应该如何告诉她答案。
说起来梨豆难道就看不出来她为什么转变吗?
说她大条还是迟钝?
“豆豆小姐,奴婢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白公子那样的人任谁都忍不住想要多看几眼,奴婢也没有说豆豆小姐早退有什么不妥,奴婢只是对豆豆小姐对奴婢的不理不睬感到伤心而已。”
琼儿很聪明的用话去转移梨豆的注意,梨豆的重情让她知道,梨豆必定不会让她伤心。
果然梨豆听完琼儿的话,就满是抱歉的说道:“对不起琼儿,原来你是在为这个抱怨,我还以为……算了,不说那些扫兴的话了,还是想想漫漫长夜如何度过的好。”
说着梨豆不禁抬起了头,月亮、星星一一在她的眼中浮现,看到这些让她情不自禁的想起轩辕无痕,昨夜她依靠在轩辕无痕的怀中,与他一起欣赏这美丽的夜色,今晚他是否还会来?
脑中浮现出她跟轩辕无痕依偎在一起的情景,耳边传来了轩辕无痕那一声声深情地话语……
每次想起轩辕无痕都让梨豆脸上幽幽爬上红晕,眼神变得涣散。
琼儿讶异在梨豆那转变的神情中,梨豆现在脸上所呈现出来的神色……
跟她看到白夏岚时简直是大同小异,难道是梨豆也有了喜欢的人?
想到此处,琼儿不禁想起那个给她留下纸条的大侠,梨豆真的喜欢上那名大侠了?
“算了算了,琼儿今天我想早点休息,你也早点休息吧!”
脑中完全被轩辕无痕的身影所侵蚀,梨豆抓了抓头皮……
昨夜一晚上都没得睡,现在倒是有点小困,对琼儿说话时人已经走回到了云若阁了。
“好的豆豆小姐,那奴婢这就给你去打打水,你就早点歇息吧!”
琼儿跟梨豆步入房中,对走向床边的梨豆说完,转身,向外走去。
梨豆坐在床上,现在脑子已经不能再运行,只想要好好的休息一下。
看似无聊的一天却总是让她感觉好累,不单单是身体上的累,就连一颗心都好累好累,搞不懂这到底是为什么。
人向后一仰直直地倒入床中,将手搭在额头,闭上了双眼。
琼儿端着水盆进来就看到梨豆倒在床上一动不动,将水盆放下。
走到床头一看,竟然发现梨豆呼吸均匀已经睡着了。
原本想要叫醒她,但转念一想并未说如此做。
只是将被子盖在梨豆的身上,为她脱去鞋袜,放下窗幔,便退出了房间。
夜幕降临,今日的夜空乌云遮天。
看来明天不是下雨天就是阴天,梅雨季节就是这样。
难得有一天日子是放晴的就不错了,琼儿想着朝前往她居住的小房间而去。
梨豆不知道睡了多久,也不知道现在什么时辰。
只知道有道身影在她的身前晃动,让她不得不睁开眼睛。
看着梨豆皱眉,看着她伸手抓了抓鼻子。
看着她脸上流露出不耐,这些都让轩辕无痕脸上随着梨豆的动作跟表情变化着,眼中笑意浓浓……
现在他已经无法一天不来见她,脑中梨豆的身影总是甩也甩不出去……
一露夜他就又一人出宫跑来相府看望她了,只是没想到这次他来得早,她居然也已经上床歇息了。
想想也许是昨夜没有让她睡觉,今天就提前睡了。
没有想要打扰梨豆的休息,只是想要安静的看着她。
脱去了鞋子,合衣躺在梨豆的身边。
轩辕无痕侧身望着近在咫尺的睡容,长而浓密的睫毛时不时会煽动一下……
小嘴会时不时的咕哝一声,她的每一个神情都让轩辕无痕感到新鲜而好奇。
忍不住将手抚摸上她的脸,这让梨豆发出小小抗议……
眉宇会皱动,手还会伸起抓抓鼻尖,拍打一下他的手,模样竟有种说不出的可爱……
梨豆缓缓睁眼,眨动这看着近在眼前的脸……
她不敢置信的揉着眼睛,视线逐渐清晰,神智逐渐清醒,眼睛不停眨动了几下,手捂住嘴,惊讶出声:“轩辕无痕?”
轩辕无痕学着梨豆的样子,朝她眨动了几下眼睛,含笑着点了点头,轻声应道:“嗯?怎么看到我每次都让你一副吃惊的样子?”
梨豆现在可算是彻底的清醒了,想要起身,竟发现双腿被轩辕无痕的双腿所缠绕……
根本无法动弹,整张脸瞬间爬上了红晕,眼中带着羞涩,小声道:“你每次来都没有给我一点心理准备,我不吃惊才怪。”身体微微扭动,试图将双腿抽出。
轩辕无痕双腿加紧,让梨豆无法将双腿抽离,脸上的笑容依旧,眼底的亮点逐渐转亮,伸手为她撩起垂挂在脸颊边上的发丝。
“那看来确实是我的考虑不周了。”
“本来就是,你快点起身啦!这样感觉好热!”
斜斜地瞟了眼轩辕无痕,跟他这样纠缠在一起,让梨豆不禁感到体温在一点点升高,嘟嘴对轩辕无痕抗议着。
轩辕无痕可是没有想要松开的迹象,倒是将头更加靠近梨豆,头凑近梨豆的脖子,鼻尖摩擦在她的颈间,热气不断吹打这她。
颈上传来的麻痒让梨豆不依的想要甩动头,嘴中发出低喃:“唔……不要……好痒轩辕无痕……”
“豆豆……”
轩辕无痕在梨豆的低喃声中将头往下移去,枕在梨豆的胸口,眼中有着浓浓地倦意,嘴中轻唤出声……
从胸前传来的低唤声让梨豆原本想要推开他的双手放下,浓厚的鼻音,深深地倦意清楚的传入她的耳中,轩辕无痕居然就这样枕在她的胸口睡着了。
手悬空不知应该放在何处,低下眼,看到的是一头乌黑的头发,还从未这样近距离的看过轩辕无痕的发丝,从轩辕无痕发丝中飘荡出一股清雅的香味,精神有些迷离……
悬空半天的手不禁放下,放在他的肩上,轩辕无痕均匀的呼吸幽幽响起在她的耳边,身体不敢乱动,就是怕吵醒了轩辕无痕。
困意又一次袭上她的心头,眼皮又在开始打架,梨豆在心里告诫自己,这是闭上眼睛小歇一下,不是睡觉……而是……小……小歇……
随着告诫声的转弱,梨豆缓缓合上了双眼,带着幸福的微笑沉沉进入了梦乡……
白夏岚端坐在院落中的凉亭内,低垂着头,不知是在想着什么心事……
从梨豆在晚膳中途离去后,他便失去了跟曲易清两人独坐饭厅的念头。
要不是曲易清实在太过殷勤,他也不会直到现在才回到林怡轩。
去云若阁想找梨豆观星,可是万里乌云……
别说是星星看不到连月亮也是时隐时现,加上从琼儿的口中得知梨豆一早就睡下了。
可苦了他此刻,只能独自一人坐在这凉亭中发呆。
“哎……”
叹息声从白夏岚的口中响起……
人也从凉亭中步出,漫漫长夜他竟不知要如何度过,第一天来丞相府总不能搞个夜不归宿吧!
“夏岚何以唉声叹气?”
揶揄声竟是从白夏岚的头顶传下。
没有惊讶,没有抬头,只是再一次发出长长的叹息声,作为回答:“哎……”
夜间一身白衣飘然从天而降,缓缓落在白夏岚的身前,手中摇晃着扇子,眼中含笑的望着白夏岚,神采飞扬的站立在凉亭前。
“夏岚才不过是第一晚而已,你就这般耐不住了?”
白夏岚再次步入凉亭,坐在石凳上,桃花眼中隐含怒意,斜望向这已经坐在他对面的轩辕无痕,吐道:“你试试独自一人对这没有月亮没有星星没有人的庭院一个晚上,我看你会受得了。”
“免了,夏岚既然这么难耐,何不……”轩辕无痕说着眼朝院外望去。
白夏岚顺着轩辕无痕的目光投向院外,眼中燃气了一团火……
黯然的脸上被照亮,但没有持续多久,又逐渐转暗,他无力道:“算了吧!第一晚我还是老实点待这,我可不想一天就被扫地出门。”
轩辕无痕对白夏岚的听在耳中,眼珠转动了一圈,起身走到白夏岚的身前,俯身靠在他的耳朵旁细语了几句;只看到白夏岚脸上的神情随着轩辕无痕的话逐渐兴奋起来,眼中奔射出耀眼的光芒……
白夏岚听着轩辕无痕在他耳边所说的话,脸上呈现出兴奋地神采,扬起头侧目望向轩辕无痕,眼中带着疑问。
轩辕无痕将话对白夏岚说完,一脸高深莫测,摇晃着手中的扇子,人已经朝凉亭外走去。
白夏岚在目送轩辕无痕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夜幕,起身踱步走出凉亭,朝房中走去……
约莫过了一刻钟,白夏岚将房门打开,神色自若的迈步走出了房间,朝着林怡轩外走去……
轩辕无痕自天窗进入梨豆的房间,梨豆仍是一脸甘甜的睡得正香,要不是晚上想要带她出去夜游,还真是不忍心叫她起床。
望着梨豆的睡容,不禁让轩辕无痕想起方才他居然枕在梨豆的胸前就睡过去了。
还好并未有睡过时辰,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
白夏岚所居住的地方竟然跟梨豆所居住的地方只是隔了一堵墙,要不是在房顶上看到独自坐在隔壁院落凉亭中发呆的白夏岚,他还不知道要找寻多久呢!
不过曲易清这样的安排到是给予了他许多方便,那些隐身在两座院落之间的身影倒是可以一次性引开了,他刚才会在白夏岚耳边细语有一半原因也是为了防止被他人窃听了去。
将被子拉开,俯下身子抱起仍是紧闭双眼的梨豆,让她窝在他的怀中,将挂在床边上的一件披风覆盖在梨豆的身上,抱着她提气跃上了房梁,从天窗处朝着相府的后门而去……
当轩辕无痕抱着梨豆来到后门时,白夏岚早已在后门静候多时,当看到轩辕无痕的身影出现在面前,不禁咕哝道:“怎么不是你去引开吗?搞了半天还是要靠我自己,你手上抱着?”
白夏岚现在可算是明白了,心里就在想轩辕无痕会那么好心引开那些隐藏在暗处的人?
现在看来轩辕无痕根本就是在利用他嘛!
不过现在他可是没有多余的心思去质问轩辕无痕,倒是对他抱在手中的人儿表示出强烈的好奇心……
轩辕无痕笑望白夏岚,却默不作声,只是抬眼,示意白夏岚去开门。
白夏岚心中好奇得不到解答,又被轩辕无痕如佣人似的使唤,心中憋闷却还是乖乖地上前去打开了后门。
轩辕无痕从白夏岚的身前走过,走过他身前飘出一句话钻入白夏岚的耳中,让白夏岚浑身一震,赶紧跟在他身后,并肩走出了相府……
第435章 错龙缘17
第435章 错龙缘17
白夏岚到现在还是有些纳闷,刚才轩辕无痕所说的话是真的嘛?
还是纯粹就是忽悠他而已?
“轩辕无痕,刚才你说的是真的吗?”
轩辕无痕侧目,促狭双眼,若有所思的看着白夏岚,幽幽吐道:“夏岚,俗话说的好‘大丈夫顶天立地,心中无愧,何惧鬼神’你说我刚才说的是真的吗?”说完还不忘对这白夏岚就是一顿眨眼。
白夏岚听着轩辕无痕的话,头几乎垂直胸前……
这轩辕无痕居然拿他最最自卑的弱点糊弄他,谁不知道他白夏岚什么都不怕,就是怕那些摸不着看不见的‘东西’对于这项弱点。
也只能说是小时候交友不慎,让轩辕无痕跟语韶可等人捉弄所致,将他一人留在了一间破庙……
加上雷电的突降,一夜下来没吓死不过七岁的他就很不错了,也是从那时候开始,他就对这些就特别敏。感。
知道不过是轩辕无痕的捉弄,白夏岚上前搭上轩辕无痕的肩头,神色自若的说道:“原来是这样啊!轩辕无痕呀!你还真是对我太了解了,让我好生感动。”脸上挂着笑容,手上的力道不断加重。
轩辕无痕感到肩头上传来的微疼,敛目说道:“那是自然,夏岚跟我是什么关系,你要是我还不了解,那就太说不过去了,夏岚,手可以拿开了!”
白夏岚就算轩辕无痕不说,也已经打算将手收回,手拍打了一下轩辕无痕的肩头,缓缓松开,脸上可是仍旧憋闷着。
轩辕无痕未有理会白夏岚,此刻他怀中的人儿已经有了转醒的迹象,身体开始挪动起来,嘴上更是喃喃出声。
俯下头,隔着披风在梨豆的耳边轻声说道:“豆豆,要是困就再睡一会。”
白夏岚可是早就注意到了轩辕无痕的举动,耳朵竖起打算尽收轩辕无痕的所说的话。
只可惜在当他听到豆豆两个字时,脑中就像是被一道雷劈中呈现空白状态……
梨豆完全不知道此刻她早已被人抱离了大床,现在更是被带上了街头,迷迷糊糊地还当是依旧在床上……
轩辕无痕仍是枕在她的胸前熟睡,嘴中咕哝道:“轩辕无痕你的头不要乱动……
轩辕无痕听着梨豆嘴中的嘀咕声,有些哭笑不得,熟睡中的梨豆就算是被人搬离了床还能睡得死沉。
“好好,我不动,你睡吧!一会我叫你起床。”
枕在轩辕无痕怀中的头移动了一下,寻找了一处更为舒适的位置后,点着头作为回应。
白夏岚真空了半晌的脑袋,终于回神,靠近轩辕无痕,神色犹豫,不知是否应该询问。
“夏岚你干吗苦着一张脸?”
轩辕无痕抬眼就看到白夏岚扭曲着一张脸,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种仿佛被人夺取了心爱之物的表情,轩辕无痕还从未在白夏岚的脸上看到过,倒是不禁让他升起好奇。
白夏岚还在踌躇,轩辕无痕的话让他下了决心,抬起头,目光直直投向轩辕无痕,手指着他怀中的人,询问道:“她是豆豆?”
轩辕无痕并不感到意外,毕竟白夏岚跟梨豆所居住的院落不过一墙之隔。
只是白夏岚那双焦急的眼睛,倒是让他心中划过一丝异样,隐约感觉到什么,也有些明白白夏岚脸上的那份异常是怎么回事。
“正是豆豆,看来夏岚已经跟豆豆见过面了。”问着白夏岚,轩辕无痕的目光同样也直锁在白夏岚的身上。
“果然是豆豆,轩辕无痕你为什么会抱着豆豆?”白夏岚很想要知道答案,很想知道轩辕无痕跟梨豆之间的关系。
对于白夏岚,从打算让他入住丞相府三个月开始他就没有想要隐瞒的意思……
不过看来他还是说的有些晚了,只希望白夏岚不要一失足就成千古恨。
“夏岚,关于这个问题等我们到了琪琳苑再说,你的那位琪琳姑娘必定会开心见到你去吧!”
没有打算隐瞒也不代表他会立刻就告诉白夏岚,此刻街道上虽然行人已经渐少,就算这样他还是不想站立在大街上跟白夏岚说那么多,很引人注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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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琪琳难道知道我见她会到她那里去?”
白夏岚兴奋的一颗心渐渐冷却下来,现在他并不想见任何人,就算是他的红颜知己也不想。
“嗯!我在前来丞相府时,途中看到了琪琳姑娘,这不,就是知道你无聊了,想要带你去你那红颜知己处让你缓解一下。”
白夏岚听着轩辕无痕的话,也唯有以干笑回应他了,只不过他的目光总是停留在轩辕无痕怀中的人儿上。
轩辕无痕将白夏岚的神色尽收眼底,手不由加重了抱住梨豆的力道,使得怀中的梨豆发出抗议!
“好疼……轩辕无痕……”
梨豆的轻唤声让轩辕无痕急急控制好力道,低声问道:“豆豆还疼吗?”
耳边的声音,刚才身体上的痛意,可算是让梨豆从梦中醒来,睁开眼所见是漆黑一片,而当她想要侧转一下身子,却发现被什么东西绑住了一般,无法转动。
手中所触及的地方让她皱眉,怎么也不像是碰到床,就在她还未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时,头顶传来了声响……
“夏岚,轩辕无痕,你们可算是来了,奴家的脖子都伸长了一节。”一道妖娆的声音在轩辕无痕跟白夏岚站立的地方响起,随着声音的传来,一身橘黄色的穆琪琳婀娜的身姿,款款朝他们走来。
白夏岚在看到穆琪琳时,收起了脸上的失落,一手自然的圈住了穆琪琳的腰肢,俯身靠向她的颈间,笑道:“我的好琪琳,可是变得越来越美了。”
穆琪琳妩媚的朝白夏岚拂袖拍打了一下他的手,娇嗔道:“奴家可是日盼夜盼,可你呢?奴家看你都已经忘记奴家了。”
白夏岚手握住穆琪琳捶过来的手,放在嘴边轻吻了一下,说道:“怎么会,我白夏岚就算忘光了天下人,也唯独我的好琪琳不会忘记,琪琳的倩影可是已经深深刻印在我的脑中。”
穆琪琳笑颜如花,白夏岚的话不管是真是假都让人听在耳内舒服百倍,穆琪琳依偎在白夏岚的怀中,伸手朝两人说道:“酒菜早已给你们准备好了,快进去吧!”
白夏岚笑着对穆琪琳点头,并举步搂着她朝前走去。
轩辕无痕跟随在两人的身后,梨豆此刻除了不知道身在何处以外,已经清楚的知道。
轩辕无痕又将她带去了丞相府,而且还是跟白夏岚两人在一起,最让她感到不可思议的地方就是,她居然会睡得连被轩辕无痕抱出了相府还不知,闷在轩辕无痕的怀中半天未有出声。
梨豆此刻的心情,轩辕无痕怎会不知……
小丫头虽然没有出声可掐着他胸口的手可是半点没有怜惜,胸口的生疼让轩辕无痕俯身委屈道:“豆豆,我好疼啊!”
梨豆扁了扁嘴,手中的力道不减反增,狠狠地掐了一把才松开了手,她可是在生气轩辕无痕一声不吭的带她离开,让她不知一会要如何去面对白夏岚。
胸口处传来的疼痛,让轩辕无痕闷哼了一下,引来了身前两人的止步,转身朝他投来不解之色。
轩辕无痕抽搐了下嘴角,干笑连连,却不知道要如何跟他们解释。
两人见轩辕无痕只是一脸傻笑,只能彼此对望了一眼,转身继续朝前走去。
白夏岚在转身之际,眼角的余光接收到的是那件耸动的披风上,失落划过眼中,脸上的笑容参杂着一丝苦涩。
在穆琪琳的带引下,他们进入了琪琳苑中的一间小院落,此处正是身为琪琳苑老板娘穆琪琳的闺房,由于穆琪琳跟白夏岚的关系匪浅,加上轩辕无痕的身份特殊,穆琪琳才会不惜贡献出她的闺房,招待他们。
院落虽小却也是景色秀丽,一株梨树矗立在院落中,四周也种植了许多奇花异草,小小的院落在一番装扮中让人有种温馨的感觉。
穆琪琳为他们准备的酒席就摆设在小院落中,下面被铺上了一层厚厚的红色地毯,上面是一个矮几,矮几上放着还在冒着热气的佳肴。
轩辕无痕在进入穆琪琳的小院落时就将梨豆放下,梨豆此刻正是红着脸低垂着头,被轩辕无痕牵着朝前走。
穆琪琳对轩辕无痕身旁的少女,眼中划过一丝惊艳,随即含笑道:“轩辕无痕,刚才奴家就注意到被你呵护在手中的少女,可是现在一见如山真面目,还真是让奴家好生嫉妒。”
“琪琳,你可千万不要吓坏了我家豆豆,看看她现在都羞得不敢抬头了。”轩辕无痕将梨豆拉到身旁,齐齐坐下,对穆琪琳说道。
“轩辕无痕!!”梨豆听着轩辕无痕的话,抬起头捶打了一下他的肩膀,望向对面,看着坐在白夏岚身边的女子,不由说道:“姐姐不要拿豆豆说笑,姐姐才是让豆豆嫉妒,美的就像是一朵牡丹花,难怪夏岚会这么在乎你。”
说着还对白夏岚眨动了下双眼,她刚才可是在轩辕无痕的怀中的听得一清二楚……
梨豆望着跟白夏岚坐在一起到的女子,婀娜的身姿,妩媚艳丽的脸,就像是一朵盛开的牡丹花……
难怪白夏岚会对她说出那样,让人面红耳赤的话语,更是对白夏岚眨动这双眼,脸上则是浮现出她了解的意思。
白夏岚接受着梨豆眼中的了然,苦涩隐约浮现在他的嘴角……
对于梨豆的误解他并不想辩解什么,将目光从梨豆的身上移开,转向她身旁的轩辕无痕身上,问道:“你现在是不是应该对我说些什么?”
轩辕无痕从坐下以后,就一直在为梨豆张罗着……
将盘子拿到梨豆的身前,为她夹着菜,噙在眼中的笑意在听到白夏岚的话后……
忽闪了一下,将筷子中所夹的菜放入到盘子中,才将头抬起,望向对面的白夏岚。
“夏岚,你不觉得现在说这些有些不合时宜吗?”笑眯这双眼,轩辕无痕拿起身前的酒杯朝着白夏岚举了举。
白夏岚本想再询问,但当看到坐在轩辕无痕身边的梨豆,跟坐在他身边穆琪琳两名女子脸上……
无一不是好奇的等待着他继续说下去,倒是那当事人轩辕无痕跟个没事人似的喝着杯中酒。
其实他也知道现在不是问轩辕无痕的时候,不过当看到梨豆时他就忍不住想要问轩辕无痕,到底他跟梨豆之间是什么关系。
梨豆不是说才从小村落来到京城,怎么会跟轩辕无痕认识,想要知道……很想知道!!
“夏岚?夏岚!!”
穆琪琳娇嗔的唤着身旁的白夏岚,她可已经把菜夹到他的面前多时……
可,白夏岚就是毫无动静,既不回答她的叫唤声,也没有吃她手中的菜,只是呆呆愣愣地将目光望向轩辕无痕。
回转头,望向身前的穆琪琳,惊觉到刚才他竟然完全是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里……
完全没有发现身旁的穆琪琳,要不是穆琪琳用手摇晃了一下他,到此刻他是否还继续在沉浸中?
一口吞掉了穆琪琳夹到身前的菜,嘴中咀嚼这,脸上的笑容绽放……
可口中的菜到底是什么味道,他不知道,挽住穆琪琳腰肢的手不禁加重。
穆琪琳微蹙柳眉,白夏岚圈住她腰肢的手力道的过重,让她感到疼痛,伸手搭上白夏岚的肩头,俯在他的耳边,低语道:
“夏岚,不管你心里在想什么,在我这琪琳苑里,你的眼中你的心里就只能装一个我,出了琪琳苑我才懒得管你。”
白夏岚听着穆琪琳的话,手不由一松……
今天的他完全走调了,转头,对穆琪琳投以抱歉的一笑,将她一把拉近……
穆琪琳在白夏岚的拉扯下,娇笑了一声,整个人顺势倒下,将头枕在白夏岚的大腿上,伸起手抚摸上他的脸,妩媚的双眼与白夏岚那双桃花眼紧紧纠缠在一起……
白夏岚将头低下,手指拂过穆琪琳的唇瓣,开口对她说道:“琪琳,看来最了解的我的还是只有你,答应你,在这琪琳苑里,我白夏岚心里永远只会装得下你一人,出了琪琳苑,就算心里装下了其他人,可你琪琳苑的身影还是存在。”
穆琪琳听着白夏岚所说,本是卖笑女……
从未想过会得到一份真爱,可对于白夏岚她却还是情难以控制的沉陷了下去……
明明知道白夏岚是位风流大少,不会为任何而停下。
这大概就是她的幸与不幸,不想要拥有他的全部,只求在这琪琳苑,在这属于她的地方,白夏岚能成为她的就已经足够。
如白夏岚这样有权有势,有头有脸的人就算真的想要娶她,她也永远做不了正室……
那还不如永远做一朵野花,让他想起她的时候来找她,彼此都不会感到被束缚住,这是她穆琪琳的性格,也是能让白夏岚喜欢她的最大原因。
梨豆瞪大了双眼,白夏岚跟穆琪琳两人亲密的模样,让她感到脸颊发烫,对于从不知男女之间事的她来说,怎么也无法娶适应坐于对面的两人。
手指交错在一起,头微微垂下,可那双眼睛却有时不时就投注到对面,羞涩让她的脸颊绯红,轩辕无痕夹到她眼前的菜,她只是张开嘴巴吃进。
轩辕无痕对于白夏岚跟穆琪琳两人早已见怪不怪,白夏岚个性豪放,像这样两人相拥在一起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加上穆琪琳出自风尘,就算脸上有着羞涩,那也不过是欲擒故纵罢了。
不过对于梨豆,他也同样知道必定会让她无法接受。
不过梨豆比一些自命清高的女子好多了,至少不会自嘴中发出尖叫声或是一些观礼堂皇的话去说教两人。
梨豆脸上的惊讶,她脸上的红晕,不由让轩辕无痕看得有些着迷……
梨豆总是让人一眼就看穿了她心中所想,没有丝毫的保留。
跟梨豆在一起,轩辕无痕所感受到的是从未有过的放松,不用去猜忌,不用去想下一句他应该说什么,脸上应该呈现出怎样的表情。
二十年来只有在梨豆的身上,他才能体会到真正的放松……
这大概就是他为何会对梨豆一见钟情,为何会这样的想念她,想要将她绑在他的身侧,永不离弃。
手自然的就搭上了梨豆细小的肩膀,轩辕无痕已经不止一次发现梨豆那瘦小的身体……
前面几次他就感觉梨豆太瘦了,抱她的时候几乎都不用费力,这也是他拼命给梨豆夹菜,让她不停地吃,看来以后他要好好的将她再样胖点才行。
他可不想总是抱着她跟包块洗衣板没什么两样。
挪动了下身体,轩辕无痕将于梨豆间的距离拉近,在她的面前轻声说道:“豆豆,你看看夏岚跟琪琳,我们也跟他们这样好不好?”
梨豆到现在都是脸红如番茄,她可不想跟白夏岚跟穆琪琳那样,在外人的面前搂搂抱抱。
侧目,看向轩辕无痕,拼命地摇了摇头,对轩辕无痕不依道:“不要,我才不要跟夏岚他们一样,轩辕无痕那很丢脸啊!”
轩辕无痕还未来得及回答,就从对面传来一道笑声……
轩辕无痕跟梨豆的话虽然说得很轻,可还是能飘进他们的耳朵……
当然枕在他大腿上,无法看到梨豆表情的穆琪琳也是憋笑着脸,缓缓出声道:“姑娘何以见得,我们现在所做的事很丢人?”
询问这梨豆的同时,在白夏岚的扶持下做起了身子,继续说道:“姑娘要是真的不明白,可以让轩辕无痕抱着你试试看,到底会不会有不好意思。”
穆琪琳不愧为这卖艺不卖身,非青楼又似青楼,非酒楼又似酒楼的琪琳苑老板娘。
琪琳苑的宗旨是绝对不许逼良为娼,穆琪琳本是京城某家青楼中的头牌。
因为白夏岚的关系,她得以拿钱赎回了卖身契,并且用多年村下的积蓄。
创建了这一家琪琳苑,专收留那些命运坎坷或是被卖身将要走上跟她以前一样道路的女子。
梨豆被穆琪琳说得半天无法回神,转头望了眼身旁的轩辕无痕,轩辕无痕眼中的笑意让她急急摇头,回道:“我……我才不要呢!”
穆琪琳对梨豆那因紧张而结巴的话,发出低低笑声,说道:“轩辕无痕,这位姑娘你到底是那里找来的,可爱的让我都忍不住想要欺负她!”
轩辕无痕听着穆琪琳的话,眼珠一转,一手搭上梨豆放在膝盖上的手,对这穆琪琳笑道:“哈哈……琪琳,豆豆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哟。”
穆琪琳对轩辕无痕的话挑起了眉宇,紧盯了一会他后,娇笑道:“呵呵……轩辕无痕,奴家还想多活几年,原来这位姑娘叫豆豆啊!”
穆琪琳在风尘中打滚了多年,什么也无法逃过她的那双媚眼……
轩辕无痕那谈笑风生的脸上,可是充满了一股保护。
对于坐在轩辕无痕身旁的少女,他可是守护者,谁要是想要欺负她,就首先要过轩辕无痕那一关。
轩辕无痕是什么人物,穆琪琳又怎会不知,不要命才会对那少女下手,当然她可还是想多活几年。
“嗯!她叫梨豆。”轩辕无痕对穆琪琳回道。
梨豆听着轩辕无痕跟穆琪琳两人之间的对话,有一瞬间她发现自己居然无法插足到两人的话语中,她完全成了一位局外人,眼中只是看到轩辕无痕跟穆琪琳笑话时微笑的神色,耳边是他们两人爽朗的笑声。
手背上是轩辕无痕的手,想要抽回可是发现无法做到,轩辕无痕的手用力不重可就像是被黏在了一起无法分开。
眼睛不想再去看轩辕无痕跟穆琪琳两人,当梨豆正不知道要移向何处时……
眼角处居然看到对面的白夏岚,此刻他也跟她一样,静默不语,只是在听另外两人说话。
白夏岚的目光于梨豆正巧对上,其实不然,他的眼睛一个晚上下来总是在往她的方向望,注视着她跟轩辕无痕,现在梨豆竟然将视线投注到他的身上,这不由让白夏岚精神为之一振。
拿着酒杯的手竟止不住的微微发颤,将酒杯移至到嘴边,往口中灌入。
梨豆望着白夏岚久久未有出声,只是有些好奇他脸上怎么会有丝痛苦……
很想要上去询问,不过手被轩辕无痕这样搭着,让她无法如愿,只能隔着桌子出声询问:“夏岚,你怎么光是喝酒,也不说话呢?”
白夏岚才握住那放在矮几上的酒壶,被梨豆的询问一惊,竟然忘却了斟酒,收回手,拿着空酒杯就往嘴边送。
穆琪琳同时也因梨豆的询问声,停下了与轩辕无痕的对话,转身望向白夏岚,发现他居然拿着空酒杯喝酒,讶异的叫道:
“夏岚,你酒杯里都没有斟满酒,你喝什么?”
没酒?
白夏岚在穆琪琳的话下,低头望了望手中的酒杯……
发现酒杯是空荡荡的,有些木讷的将酒杯放回到矮几上,对这穆琪琳干笑道:“呵呵……琪琳这还不都是因为太过专注跟轩辕无痕聊天了,我都有些吃味了,这不,连酒杯是空的都没有注意。”
穆琪琳跳动了下眉,对白夏岚的话,脸上挂着笑容……
眼中则是有着一份疑惑,怀着将信将疑的心取过矮几上的酒壶,为白夏岚斟满了酒杯中的酒,将酒杯送到白夏岚的嘴边,嗔笑道:“现在可以喝了,看来奴家要时刻看着你才可以,不然还真怕你什么时候会连空的酒杯都吃下肚子里去了。”
嘴含住面前的酒杯,将杯中之酒一仰而尽,酒入喉即带起一股灼烧感,琪琳苑的中何时变得这般的辛辣了?
轩辕无痕将白夏岚的一举一动,他的每一个眼神都尽收眼底,搭在梨豆手背上的手慢慢收紧……
手上传来的热度,让梨豆将目光收回,转头望向身旁的轩辕无痕,他脸上的笑容,眼中的深情专注,让她的心又开始乱跳,红晕又爬上了脸颊,每次只要看到轩辕无痕,她就变得完全不像是自己了……
可,这又如何……笑……手上的温度,让梨豆的脸上渐渐荡漾开笑容,她的眼中渐渐浮上了笑意……
改变如何,不改变又如何,现在她唯一知道的就是那只握住她手的人,让她的心乱跳的同时有抹甜蜜渗入,好想问轩辕无痕,那个在凤凰山上的赌约可以不可以加注……一辈子的时间太短……太短了……
夜下两道长长的身影并肩行走在冷清在大街上,手牵手,心连心,齐步缓缓前进……
梨豆低垂着脑袋,心“怦怦”乱跳,被轩辕无痕握住的手,因为激动在隐隐泌出汗水……
想要收回,想要开口打破这寂静的空间,可……
紧张、无措的心情让他只能跟随着轩辕无痕的脚步朝前走……
眼中只能看到两条被拉得长长的身影在前面晃动,不知道此刻轩辕无痕脸上有着什么表情,不敢抬头,就怕接收轩辕无痕那让人摸不透的笑意跟目光。
轩辕无痕手紧握住梨豆的手,不让她有想要逃跑的念头,深夜的街道显得特别冷清,仿佛整个京城就只有他们两人……
不管他们走向何方,都不会有人会在打扰到他们。
一把纸扇,一身白衣,修长的身影,一头在凉风中飞舞的发丝,将月下的他烘托的更为飘渺,那头乌黑的发丝在身后随风摇曳,那身白衣在月下隐隐闪现着银光。
一身红衣,两条麻花辫,一双灵透的大眼,在夜间显得更为闪耀,红润的脸上有着一抹迷茫,朦胧中她就似精灵似仙女,真真假假让人无法分辨,红色衣裳让她就如一朵红莲。
梨豆始终低垂着脑袋,过分安静让她将自己的心跳声,听得更为清楚。
犹豫了许久,缓缓抬起头,转脸,偷偷将目光投向轩辕无痕的身上,月下的他让她都不敢眨眼,就像一眨眼他就会被那银光所融化,消失不见。
轩辕无痕转脸,将目光直直对向那双星子一般闪亮的眸子,梨豆脸上的迷茫,让他捏了捏握在手中的小手,出声询问道:“豆豆,你的心还在迷茫?”
询问声让梨豆猛然一惊,扬起头,就算想要将目光移开,可为时已晚,轩辕无痕的双眼紧锁在她的脸上,脚步已然停下,身体挡在她的前方,让她也只能停下了脚步。
迷茫……她到底是真的迷茫,还是想要装作迷茫,梨豆本人也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轩辕无痕手中的扇子总是一扇一扇没有停歇过,那双眼睛总是忽闪忽闪没有消失过,梨豆清除的知道她无法将目光移开,并非是真的想要从轩辕无痕的身边逃开!
梨豆同样也知道,此刻的她很矛盾,矛盾的甚至有些可笑,她想做一只蜗牛,拥有坚强的外壳,想要逃避时就可以将整个身体缩进外壳中。
陷入在自己的世界里,眼中所看到的是轩辕无痕那等候她给予答案的目光。
踌躇在原地,犹豫在心中,梨豆半开半合的嘴,显示着她此刻内心的挣扎。
轩辕无痕等待了许久,凝视了她许久,手再次牵起梨豆的手,走回到她的身侧,再次举步迈前。
脚步的再次踏出,梨豆只是感到惊讶,轩辕无痕是放弃了还是对她感到失望了?
小心翼翼的侧转脸,看到的是轩辕无痕正色的侧面,严肃的表情根本是梨豆未曾见到过的。
轩辕无痕是否在生气了?总是他在给予她许许多多的承诺,可是……她就是无法挥去心中的那份惧意!
“呵呵……轩辕无痕,你说夏岚是不是今晚不会回到相府了?”故作镇定的仰起脸对身旁的轩辕无痕说着,梨豆好恨自己为什么要这般鸵鸟,最可恨的就是她明知道自己鸵鸟,可就是无法去改变。
“啊嗯!”轩辕无痕连脸都没有转动,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的改变,只是嘴中淡然的回答着。
“呵呵……琪琳姑娘真是看不出来,居然是那间琪琳苑的老板娘,明明年纪还那么轻,真是女强人一个,让我好生羡慕,夏岚的眼光还真是不错呢!真希望早点看到夏岚将琪琳姑娘娶回家,那么好的姑娘想来一定有很多人追求吧!”
现在梨豆想做的就是打破跟轩辕无痕之间的那份沉寂,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也就唯有扯出了白夏岚跟穆琪琳两人了。
想起先前在琪琳苑里,他们四人围坐在穆琪琳安排的院落里,把酒言欢,白夏岚跟穆琪琳两人的如胶似漆、浓情蜜意任谁看了都会觉得,真的是才子佳人、天生一对,无不让人为他们祝福。
这不,当夜色入深,他们要离去时,白夏岚却让他们现回去,他则还要留下来晚点再回去,当然梨豆跟轩辕无痕不会强拉他走,毕竟白夏岚跟穆琪琳两人已经许久未见,定然有着许多话要对彼此说,就这样轩辕无痕带着梨豆先行离开了琪琳苑,缓步朝着丞相府的方向而去。
梨豆想着,嘴中一直就没停下过,说着白夏岚跟穆琪琳,直到轩辕无痕的一句话,才将滔滔不绝的梨豆收声。
在梨豆说想要早日看到白夏岚跟穆琪琳成婚时,轩辕无痕插嘴道:
“他们不会成亲,夏岚不会娶琪琳,琪琳也不会嫁夏岚。”只是一句话,让梨豆即刻禁声。
双目中满是惊诧,在她的心中早已认定了,白夏岚跟穆琪琳必定会成为一对佳偶,可,轩辕无痕的话却彻底打翻了这个想法,让她怎么能不错愕收声。
完全不明白轩辕无痕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询问道:
“为什么?他们是那么般配的一对,而且看两人的感情也非一般,为什么不会成亲?”
轩辕无痕眼神黯然,脸上的神情暗沉了下来,久久过后,才缓缓吐道:
“这世上有着许多让人无法相通,想明白的事,对于夏岚跟琪琳,他们彼此都知道,现在这样的关系才是最好的,要是谁打破了这关系,那么他两之间只能说再见,然后成为陌生人。”
“确实世间有许多的事让人不明白,可是他们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明明是相爱的两人,难道就不想要厮守终生,只要这样短暂的露水姻缘吗?”
梨豆不明白,难道白夏岚跟穆琪琳并非是深爱这彼此?
还是说,她所看得到一切不过是假象,两人之间的感情并没有她想的那样深。
第436章 错龙缘18
第436章 错龙缘18
轩辕无痕眼中浮动着,对于白夏岚跟穆琪琳的事,他们不过是外人,谁也无法插手,那是两人的事,外人只能对他们祝福跟可惜了哪一段良缘,却不能去说他们什么。
世上无奈的事情太多太多了,要是每一件都想变得圆满,那就不是现实了,现实是残酷的。
“轩辕无痕,要是真的如你所说,夏岚跟琪琳不就太可怜了吗?”轩辕无痕的迟迟不语让梨豆不禁出声说道。
轩辕无痕眉宇微皱,梨豆的话让他眼中闪现怒意,转眼望向她,当看到她眼中的黯然,如一盆凉水浇灭了那窜起的火苗,闭了闭眼,说道:
“豆豆,夏岚的身份跟琪琳的身份相差太多,不管是两人的身份地位,还是对感情的那份看法都并非是你我所能体会,加以干涉,他们的事他们自然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还有在只有我跟你两个人的时候,能不能不要只想着别人?想想我,想想我们的事!!”
这小丫头怎么就不能将注意力多放在他们的事上?
别人的事情她倒是很关心,可对于他们自己的事呢?
总是能躲就躲,能避就避,难道就非要他一再的提醒她才可以?
轩辕无痕那一连串的话语,让梨豆听得一愣一愣……
轩辕无痕眼中的怒火虽然消失的很快,但她还是清楚的有接收到,他生气了,他是真的生气了。
这还是轩辕无痕第一次对她生气,心里不禁泛起苦涩。
轩辕无痕话中的含义她又不是笨蛋,怎会无法听出……
轩辕无痕气呼呼的板砖脸,不去望向梨豆,他是真的很生气。
目前对他来说跟梨豆所能相处的时间并非很充裕,更何况为了能及早的将她锁在身边,他已经在努力,也许过不了几天就会暂离京城……
不想告诉梨豆,他会离开京城几日,就是怕她的小脑袋里会无思乱想,他是那么珍惜两人在一起的时间,只是梨豆却总是白夏岚、穆琪琳,哎!
到底什么时候梨豆才能将心思躲放在他们的事情上面!
“轩辕无痕……你在生气哦?”
梨豆小声的询问,现在她可已经不敢再提白夏岚跟穆琪琳的名字了。
“嗯!”
轩辕无痕闷闷地回答着梨豆,脸还是没有转向梨豆。
梨豆吞了吞口水,轩辕无痕脸上的怒意可是还没有消退,让她只能继续小声说道:
“轩辕无痕,你是在生我的气哦?”
话一出口,梨豆就像掌自己的嘴……
轩辕无痕脸上清楚明白的写着,他在生她的气,可她居然笨的还会询问。
“一半一半!”
轩辕无痕眼角处可是将梨豆脸上的神情清楚的接收入眼底。
轩辕无痕的话倒是让梨豆没有想到,他生气的原因还有一半不是因为她?
那会是什么呢?
心中打定了注意,疾步走到轩辕无痕的身前,这次换成是她挡住了去路,扬起头,直视与他,问道:“轩辕无痕,要是因为我让你生气,我道歉,我知道有时候我确实很迟钝……不是……不是迟钝是很鸵鸟,明明心里头已经知道了应该怎么做,可是身体就是会出现反抗的现象,轩辕无痕……你知道吗?
在没有遇到你以前,我根本不知道这个世上还有一位能让我又恨又爱的人存在,第一次在山洞遇到你,第一次被你啃着嘴,你是何其霸道,总是用口中带命令的对我说要顺从你……”
将一手搭在自己的胸口,一手伸向轩辕无痕的胸口,联系这两颗心……
这一次她要挣脱心中的那道枷锁,挣脱鸵鸟一样扭捏的性格,将一颗心**裸的呈现在轩辕无痕的面前。
轩辕无痕听着梨豆的话,眼中的黯然在逐渐的转变。
这次他是否能等到连日来所想听到的话,梨豆脸上的坚定是否能让他如愿,放在他胸口处的手,传递给他的是一份悸动……
梨豆停顿了一会,再次继续说道:“轩辕无痕,你所做的事总是让我很出乎意料,每次都能给我带来惊喜,我曾经在心里头就在想,为什么你要对我做这么多事。
直到凤凰山那次,我告诉了你,我并非是曲媛婉,才解开了一直缠绕在我们心头的问题,也让我第一次知道了心疼的感觉。”
“豆豆……到现在你还以为,我只是把你当成了曲媛婉吗?”
这个问题一直是他所想知道的,梨豆每次想要逃避他的时候,不都会用她不是曲媛婉这句话来提醒他吗?
轩辕无痕的询问,让梨豆摇了摇头,可随即又点了点头,心里则是不断咒骂自己是笨蛋。
梨豆的老实回答,倒是让轩辕无痕并没有感到什么意外……
要是梨豆一下子否认了她原先的想法,那倒是会让他感到惊讶的同时也会觉得不真实,现在至少梨豆的想法已经在转变了。
只要有转变,那就有机会会有彻底改变她想法的一天,轩辕无痕脸上终于再次附上了笑容。
梨豆还想要继续那未有说完的话,才抬起头,就被俯身而下的轩辕无痕,堵住了嘴……
眼越睁越大,每一次都来的是那么突然,每一次都不给她任何心里准备,就直接吻上她的唇,她说那是啃,可轩辕无痕却说那是吻,不管是吻还是啃,对她来说都已经不重要。
每一次都带给她强烈的震撼,灵魂在轩辕无痕的带领下脱离了躯体,飞向远方……
一个吻宛如一个世纪般长久……
每次都让梨豆感觉灵魂随着轩辕无痕的吻而飞离了躯壳,昏昏沉沉根本应该如何做,只能顺着轩辕无痕的带领去适应。
力量在吻中逐渐的消失,双腿的无力感让她只能依靠在轩辕无痕的身上,借着轩辕无痕才能支撑住身体,手攀附在他的肩头,脚尖随着轩辕无痕舌头的探入不断踮起,去配合他。
月亮总是在云层中时隐时现,圆睁的双眼渐渐缩小,耳边传来的是一声声粗气。
每次都要在腹部中的空气即将榨空,轩辕无痕才会松开,接着便是伸起手,抚摸她那被他所侵袭过的唇,柔软的唇瓣就算只是轻轻地触摸都能引来她微微的颤抖。
双眼变得涣散而迷离,声音因内心的激荡而变得粗哑,触摸在梨豆唇上手迟迟未有收回,舔舐了下自己的唇瓣,宛然一副回味当中的陶醉样。
梨豆靠在轩辕无痕的胸口,微微喘息着……
轩辕无痕的手就像是但这魔力,摸着她唇瓣的指尖就像是带着一股电流,让她总是不能克制的颤抖,想要推开他,可惜虚脱的身体让她只能依靠着他才能站立。
“豆豆,不要再惹我生气知道吗?”声音还是没有任何的转变,粗哑低沉,手扣住梨豆的下颚,让她能看到他此刻脸上的表情。
轩辕无痕问话,他的举动让梨豆清楚地看到轩辕无痕那浮现在他眼中的光点,他脸上的微笑,轩辕无痕已经不再生气了。
“轩辕无痕,你也知道我的个性比较迷糊,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惹你生气了,要是到那个时候,你能原谅我吗?”
手搭上梨豆的发顶,轩辕无痕敛去了眼中的亮点,揉动这她的发丝,摇了摇头,回道:“不能!不能原谅!”
轩辕无痕那完全没有婉转余地的话,梨豆听在耳中惊在心中……
他居然这样直截了当的告诉她,要是再惹他生气,他不会原谅她了,那不是说她以后都不能迷糊了?
梨豆脸上的表情让轩辕无痕很是满意,再次拉起她的手,朝前迈去。
不管多么遥远的路,总会有到达终点的时候,从琪琳苑到丞相府原本距离就没有多远,要不是他们老是停下来,现在早就已经到丞相府了。
望着已经出现在眼中的丞相府,轩辕无痕握住梨豆的手不由紧缩了一下,要是这条路能够再长点就好了。
他甚至都还没有听完梨豆刚才所要跟他说的话,要不是一时忍不住吻上了她的唇,此刻他是否应该听到了梨豆内心深处的话了?
“豆豆,刚才你没有说完的话,等下次我们见面的时候记得要说完。”
将脸转向轩辕无痕,嘟起嘴,回道:“刚才还不是你自己要打断我的,下次看我心情啦!”
那可是她鼓起了好大的勇气才想要告诉他的话,是他打断的,想要再听,只能看下次她是否还有刚才那样的勇气了。
轩辕无痕没有给予梨豆任何想要还嘴的机会,那未完的话他可是已经期待已久了,怎么能让她说不说就不说呢!
手一把将她的身体搂住,沉声低语道:“不许反悔,下次见面就要告诉我,不然我可是会生气的哟!”说完还不忘轻啃了一下梨豆的耳垂,以示他的抗议。
梨豆缩了缩脖子,被轩辕无痕轻啃的耳垂瞬间爬上了红晕,燥热渐渐爬上她的身体。
“豆豆,抱紧我!”
轩辕无痕的声音才响起,梨豆还未来得及抱住她,就觉得脚下一空,人已经被轩辕无痕带起……
距离丞相府还有数米之远,轩辕无痕便已经带着梨豆使用轻功朝丞相府飞掠而去。
心在飞翔中狂跳不已,梨豆不敢眨眼,手未有抱住轩辕无痕,倒是捂住了嘴,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轩辕无痕脸上的笑意深水,他就知道梨豆不会抱住他,刚才的提醒不过是想让她心里有个准备,只可惜这小丫头的脑袋总是比常人要慢半拍,就算是提前告诉她,还是没有起到什么效果。
不过梨豆脸上的错愕跟惊慌,很快就被兴奋所取代,脸上的笑容要不是此刻她将嘴巴捂住,还真会大叫出声。
脚下飞掠过是房顶,上次轩辕无痕带她上房梁不过是瞬间的跳跃,并没有给她带来什么兴奋……
可,这次不一样,这次轩辕无痕带着她就像是飞翔在天空中一般,让她能感觉到风声在耳边想过,脚下的腾空,身体的前进,都让她感觉到此刻是在飞行。
止不住的兴奋从心中冒出,好想大声喊叫,好想让所有人都知道,她在飞。
开心的将脸朝向轩辕无痕,双眼中透出的是无限的激动跟兴奋,捂住嘴巴的手松开,说道:“轩辕无痕……轩辕无痕……轩辕无痕……”
一声声响起在口中的欢叫,显示着此刻她的心是多么的愉悦。
轩辕无痕没有想到这次意外的举动竟然能让梨豆这样开心,现在要不是他的手搂的够紧,还真是会压制不住她的兴奋……
看她那副手舞足蹈的样子,让他也不由受到感染,产生出了兴奋。
飞越的时间并不长久,很快就已经到了丞相府的后门……
轩辕无痕收气缓缓降下,双脚一踏地,还处在兴奋状态的梨豆立刻蹦到轩辕无痕的身前,抱住他的脖子,兴奋的说道:“好好玩,轩辕无痕!我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小鸟飞翔在天空中!”
梨豆这样叫嚷的声音,让轩辕无痕急急捂住了她的嘴,这小丫头也不看看现在他们所站立之处。
他们可是‘偷偷’溜出去的,要是让丞相府里的人现在发现他跟梨豆站一起那还了得。
“嘘……豆豆不要叫,会引来人的!”
梨豆的嘴巴被轩辕无痕捂住,听着他的话,眼珠滴溜溜转动了一圈,还真是的,要不是轩辕无痕及时的捂住了她的嘴,要是吵来了丞相府里的人那可怎么办。
想到这里,忙对这捂住她嘴的轩辕无痕点了点头,以表示她不会再出声了。
得到梨豆的点头回应,轩辕无痕才将手收回。
轩辕无痕的手一松开,梨豆便大力呼吸了一口气,轻声对轩辕无痕说道:“轩辕无痕,那现在快点送我回房吧!”
“嗯!不许再叫嚷了知道吗?可别忘记我们是偷溜出去的,而且夏岚现在还没有回府的事也不能让这里的人知道了。”
轩辕无痕提醒着梨豆,接下来他可是要带着他飞掠上房顶,到时候这小丫头要是再神经大条的叫起来,那可如何是好。
梨豆将手捂住嘴巴,朝着轩辕无痕用力点着头,手指撑开,透过缝隙,小声道:“放心,我不会再叫嚷了,而且刚才我不是也有捂住嘴吗?所以放心的啦!”
轩辕无痕完全拿梨豆没有办法,想到刚才确实梨豆在飞越时是捂住嘴巴的,也不知道拿是巧合还是纯属是太意外而已。
没有多想,轩辕无痕的手再次楼上梨豆的腰肢,提气飞掠上了房顶,这一次梨豆倒是很配合的用力抱紧了他。
并没有花去多少时间,轩辕无痕就已经带着梨豆回到了她所居住的云若阁,依旧是从房顶上的天窗进入到梨豆的房中,安全的将她送回。
梨豆一回到了房间,走到桌子旁刚想要点燃桌上的蜡烛,就被疾步走到她身旁的轩辕无痕所阻止,说道:“豆豆,要是你的房间这个时间亮灯,可是会引人前来,你想让他们发现在你的房中多了一男人?”
轩辕无痕一脸无所谓的说着,可,手已经拉起了梨豆的手,牵着她朝床边走去。
梨豆被轩辕无痕一说,脸色一僵,怎么她总是那么迟钝,每次都要轩辕无痕提醒才会意识到自己做了多愚蠢的事。
头摇动着,脸上一副闷闷地感觉,再次抬眼已经来到了床边。
轩辕无痕将梨豆送到床边,将她按在床上,说道:“乖乖地睡觉,不过记得要梦到我!”
坐在床上,耳边传来的是轩辕无痕霸道的命令,有些哭笑不得,低语道:“拜托,这做梦还能顺我的意愿?能做到自然会做到,不能我也没有办法,轩辕无痕你也快点回去,再过不了多久天就快亮了。”
轩辕无痕听着梨豆的话,他没有转身离去,倒是在她的身旁坐下。
“不行,看来我要看着你睡着才能走,要在你耳边给你做好催眠才行。”
梨豆转头望向在她身旁坐下的轩辕无痕,现在的轩辕无痕霸道依旧存在,不过那股孩子气又窜上来了。
“轩辕无痕,你要是现在在不走,真的会让人发现,琼儿起的很早!”梨豆出声提醒着他。
轩辕无痕将身体缓缓倒下,枕在梨豆的大腿上,咕哝道:“就一会,一会就好!”
伸手抚摸着轩辕无痕的脸庞,梨豆对轩辕无痕那有如带着浓浓睡意的声音感到无奈……
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他。
是现在如孩子样跟她撒娇,还是那出口就是霸道命令样的他?
轩辕无痕的多变她早已领教过,可是不管领教多少次,总是会带给她不一样的感觉。
“轩辕无痕千万不要睡着了,真的很快就要天亮了。”
就算在如何的于心不忍还是不得不提醒轩辕无痕应该走了,要是再磨蹭下去真的就要被人发现了。
“在一会就好……”轩辕无痕声音中已经透出浓重地鼻音。
怎么办,是任由他继续下去,还是狠心的将他推开,梨豆在心中争斗着。
抚摸轩辕无痕脸庞的手已经移至到他的发间,柔顺的发丝摸在手中竟然会是那么的舒服……
男人的头发梨豆还是第一次触摸到,只是没想到竟然也跟女子的没什么两样,并不会显出粗糙。
轩辕无痕的头发显得凌乱,不过是因为他的头发只是用一枚发簪固定,那么多头发又怎么可能被一枚发簪束缚住,难免会从中落出几根。
“好了,我休息够了,是应该要走的时候了。”轩辕无痕说话的同时,人已经缓缓坐起。
梨豆插在他发丝间的手,随着轩辕无痕的起身,滑出他的发间。
刚才还想让他快快的离开,可,现在他就要走了又感觉好舍不得,想要留住他……
轩辕无痕转身,双手握住梨豆的肩膀,将她转身对向他,四目交加,不舍、依恋,一一浮现在他们的眼中……
无法对梨豆订下何时再见的约定,目前他还有着许多事情要做,只能暂时忍耐。
“豆豆,一定要乖乖地等我来,相信我知道吗?”
点着头,每次当轩辕无痕要离去的时候,都会留下让她要相信他的话,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轩辕无痕总是要留下这样的话,就像是她会有一天会不相信他似的。
其实轩辕无痕身上还有着许多她所不知道的秘密,他是什么人……
为什么能在丞相府里来去自如,他跟白夏岚又是怎么认识的……
总觉得轩辕无痕在隐瞒着她什么,不过她并不想要去深究,而且她也不是个会追查别人老底的人,就如轩辕无痕对她所说的那句话,相信他!
只要相信他就好……
相信他……
就是相信她自己……
这是梨豆对自己所说的话!
梨豆望着尽在眼前的轩辕无痕,在心中不断地对自己说着:相信轩辕无痕,相信他就同等于相信自己……
对于目前的她来说,唯一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虽然不明白到底要相信轩辕无痕什么,可内心深处还是这样对自己说着。
轩辕无痕望着眼前的梨豆,从她的眼中,看到他所想要的答案。
只要梨豆相信他,那么他也就会一直勇往直前,不管后面的风雨有多大,都没有关系。
两人对望了许久,轩辕无痕才将手松开,缓缓站起身,踱步到天窗下……
转身,望向床边,梨豆此刻已经站起,双眼紧盯在他的身上。
云层在此刻又一次从月亮的身前移开,轩辕无痕脸上的笑容在月色下显得柔和……
凌乱的发丝在月光的照射下,看似竟然有些变色,几乎无风的房间居然也能吹动他的发丝,如涂抹了银粉的发丝轻轻摇曳着……
轩辕无痕深情地望了一眼梨豆后,提气跃上了房梁,身影消失在茫茫夜色当中。
目送轩辕无痕消失在眼前……
梨豆有刹那间想要去追逐轩辕无痕的身影,只是当她看到轩辕无痕那离去时所凝望她的目光中,阻止了那股冲动。
相信轩辕无痕,相信他还会出现在她的眼前,他们不会就这样的断了联系……
每次都是轩辕无痕来见她,每次都来的悄声无息,让她没有一点的心里准备……
可,大概也正是这份没有期限的期盼,才会让她越是珍惜跟他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短短几次相面,梨豆清楚地知道,她喜欢轩辕无痕,喜欢上了这个多变而神秘的男人。
心中的惧意啄食这她的心灵,曲媛婉那双带着敌意的眼睛时常出现在她的眼前……
要说以前她对曲媛婉的敌意表示出疑惑跟不解,可现在就算是疑惑跟不解依旧存在。
可她知道欠了曲媛婉,毕竟轩辕无痕还是她的未婚夫,跟她有着婚约,要不是她的介入,曲媛婉在不久的将来就会嫁给轩辕无痕。
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那哭泣的琴音到底是为了什么,想要知道答案,想要再一次见见曲媛婉,想要弥补将会给她带来的伤害。
梨豆打算等天亮以后再去一次琴缘居,不管曲媛婉对她的态度如何,她都想跟曲媛婉好好的谈一次。
心中如此打算着,人再次坐回到床上,缓缓朝后倒去,躺在床上,在她的眼前有轩辕无痕的身影,有曲媛婉的身影,甚至连曲媛婉的贴身丫鬟竹儿的身影也出现在她的眼前。
身影纠缠着身影,身影交替着身影,就是带着这许许多多的身影,她渐渐合上了眼,进入了梦中……
翌日
如梨豆所料,琼儿天色渐亮就来到了她的房间,这一夜她睡得并不安稳……
轩辕无痕几乎到天亮才离去,原本想要小睡一会。
可眼前的身影根本无法让她入梦,每次就快要睡着的时候,就会被倏然出现在眼前的身影所惊醒。
到最后她也只能顶着一夜未睡的熊猫眼,迎接琼儿的到来。
琼儿又怎会看不出梨豆这一夜睡得并不安稳,不过梨豆并没有打算告诉她什么。
她也就没有问,而且今天她也将会离开梨豆一天,要不是她今天无法伴随梨豆,也不会这么早就为梨豆打来了洗脸水。
坐在铜镜前,望着镜子中那张憔悴的脸,梨豆还真是难以想象,她竟然也会失眠。
身后是琼儿正在为她梳理着发丝,在琼儿的脸上清楚地写着疑惑两个字,不过她还是没有打算将轩辕无痕的存在告诉琼儿。
“豆豆小姐,今天你要一个人乖乖地找事做知道吗?”熟练的为梨豆扎了两条粗辫,嘴中不忘叮咛梨豆。
听着琼儿话,梨豆好奇的询问道:“琼儿难道今天你有什么事情吗?为什么要说让我一个人?”
“豆豆小姐,昨夜老家托人捎口信来了,奴婢要回去一趟,估计回来也要夜露了,所以今天奴婢陪不了你了,你可千万不要再乱跑了。”
琼儿说来说去还是怕梨豆又被那神秘人物给带跑出相府,这一次可没有人再帮她掩饰了。
“琼儿,家里是出了什么事吗?一天就能回来了?”
“奴婢的爹爹几天前去为人修理屋顶时从上面掉了下来,说是将腿给摔断了,奴婢实在是放心不下,一会去跟浅顺总管告假,只要看望过后爹爹,奴婢就会回来,奴婢出生的地方,离京城并不是很远,坐马车打个来回也就三个时辰,所以今天晚上应该能赶回来。”
琼儿为梨豆解答着她心中的疑惑,要不是对爹爹的身体太过担心,她也不会请假赶回去。
梨豆听着琼儿的话,透过铜镜望着身后的琼儿,琼儿脸上的忧心让她心疼道:“琼儿那怎么能一天就赶回来,不用那么急,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你离开几天还是没有问题的,一会你去跟浅顺要几天假,好好的服侍你的爹爹就成。”
“豆豆小姐的好意,奴婢心领,不过奴婢能见到爹爹就好,照顾他的人还有奴婢的两个妹妹,再说奴婢实在是不忍心让豆豆小姐成为孤家寡人,奴婢会尽快赶回,今天豆豆小姐还是多多休息,看你那两只熊猫眼,让奴婢又怎放心让你一人待着。”
琼儿的巧手一直都让梨豆很佩服,只要是经过琼儿的手,就算是丑女也能让人眼前一亮。
只是为她将两条粗辫改成了一条马尾,在她的脸上施上了一点胭脂。
她整个人就显得容光焕发,跟先前的憔悴简直是换了一个人。
“豆豆小姐,奴婢看得出来,你这两天来晚上都睡得不好,奴婢并不打算探听你心里头的事,不过奴婢希望你能多注意身体,晚上的睡眠是未了第二天能有一个好的精神,豆豆小姐应该明白奴婢想要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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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梨豆整理好衣物,琼儿不得不将心中想要说的话对梨豆道出……
这两天梨豆白天都显得精神萎靡,一点也似刚来相府那样活跃了。
虽然嘴里还是整天嚷着无聊,不过那精神明显已经没有刚开始那样有劲了,琼儿没办法再当作不看见,梨豆要是再这样不爱惜身体,迟早会生病。
“我知道了琼儿,你今天还要赶回家,快走吧!我一人没关系。”
梨豆转身,拉起琼儿的说,催促着她。
琼儿对她所说的话她又怎么会听不出来,琼儿本来就不是笨人,一眼就能将她看穿,不过有些事她必须要去做。
今天琼儿不在,也算是合了她的意,琼儿要是在,她还要想办法避开琼儿去琴缘居,可现在不用了。
琼儿还想对梨豆说什么,不过看看时辰确实已经不早,要是在不走就无法在露夜赶回相府了,最后也只能希望梨豆是真的听懂了她所说的话。
对梨豆点了下头,琼儿便转身朝着房外走去,就在即将跨出房门时,琼儿竟停下了脚步,转身对房中的梨豆说道:“豆豆小姐,今天会有琴师入府奏乐,到时候你也可以凑凑热闹,想来相爷也应该会命人前来唤你前去。”
琼儿的突然止步转身还以为会跟她说些什么,原来是让她去听曲。
反正到时候曲易清自然会命人来找她,不必挂在心上。
不过对琼儿的好意,梨豆还是很开心的朝着她点了点头,回道:“我知道了,琼儿你快走吧!”
在梨豆的再次催促中,琼儿才转身,走离了房间!
琼儿的离去,让梨豆感觉到了一丝冷清,几乎已经习惯了有她的陪伴,琼儿一不在还真是有些寂寞了。
向房外望了望,时间还早,现在就去琴缘居也许曲媛婉都还未有起床也说不定,还是等吃过午膳再去。
心里一打定注意,梨豆便朝着房外走去,准备先去院子里转悠一圈以打发时间……
有一搭没一搭的走在庭院当中,从步出房间开始,梨豆就一直在相府中东游西荡,没有一处地方能让她待上一炷香的时间。
耳边失去了琼儿的唠叨,还真是让梨豆感觉到了寂静,琼儿虽然很唠叨很咋呼,可一旦失去了这些真的不习惯了。
琼儿跟她说想要跟随在她的身边一辈子,但梨豆却觉得那不现实,当她离开相府的时候真的能带着琼儿一块离去?
就算她到时候想要带琼儿一起走,可她连自己到底回去什么地方都知道,又怎么让琼儿跟!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到时候也将会是她跟琼儿分离的时刻,唉!
有些无奈的叹息了一口气,梨豆抬眼,居然发现她来到了拂柳小斋,再过去就是曲媛婉所居住的琴缘居。
梨豆自嘲的摇了摇头,明明心里已经想好下午再去见曲媛婉,可是双腿还是不知不觉将她带到了这里。
扬起头,望了望天,很快就要过辰时进入到巳时,想来曲媛婉也应该是起身了……
既然已经来到了此处,那也不应该就这样离开了。
想着,梨豆便不再停留,举步朝琴缘居走去。
走在通往琴缘居的小道中,此刻在她心中唯一所想的事……
是见到曲媛婉时第一句应该说些什么,是友好的打招呼,还是关心的询问,还是……
心中的想法无数……
可,就是因为实在是太多了倒是让她一时间拿不定注意了。
犹豫不定让她生出了想要转身离去的念头,停下步伐,踌躇不前。
不知过去了多久,懊恼中她的口中传出,不想在这样傻愣愣地站立下去,梨豆最终还是鼓起了勇气,打算继续朝琴缘居前进,不管见到曲媛婉的时候说些什么,她都已经不想再走回头路。
第437章 错龙缘19
第437章 错龙缘19
当她再次迈开步伐才走没几步,就看到远处走来一道身影定睛一看竟然……
就是曲媛婉身边的竹儿,本想上前去跟竹儿打个招呼,不过当看到竹儿脸上那闪烁不定的神情,竟然让梨豆不由将双脚朝边上的灌木丛中走去,蹲下身子,打算躲开竹儿。
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要这样躲闪,不过是表情有些怪异,竟让她不由自主的选择了逃避……
望着离灌木丛越来越靠近的竹儿,梨豆想要现身的念头在竹儿喃喃自语中停下。
“杀千刀的大麻子……居然还敢来……”
短短的一句话却震惊了躲在灌木丛中的梨豆,使得她硬生生地将站起的身缩回。
竹儿说话的声音虽然不是很大,但由于距离的相近还是传到了她的耳朵里,大麻子这个名字就算是在梦中都能将她所惊醒。
望着已经走远的竹儿,梨豆本能的站起身,跟踪在竹儿的身后,想要知道她这是去哪里,她口中说出的大麻子会不会就是那次劫持她的人。
不想怀疑竹儿,现在却迫使她不得不怀疑竹儿,只要见到竹儿口中的那名大麻子,一切都将会明了。
跟竹儿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一路跟踪下她发现,竹儿竟然是朝着相府的后门而去。
这个发现让梨豆的心变得沉甸甸地,那份猜疑也越来越大,当竹儿走到后门时,神色紧张的环顾了一下四周,当收回目光后她便走向后门,隔着门板站立着。
梨豆躲在远处,看着站立在门板前许久都未有移动身体的竹儿,由于距离甚远,让她不知道竹儿站立在门板前到底在做什么。
想要靠近,可又怕让竹儿发现,只能站立在原处。
不知过去了多久,站立在门板前的竹儿有了一丝动静……
梨豆紧盯着不远处的竹儿,时间在不觉中流失……
她站立在门板前许久的竹儿终于有了动静;远远望去她看到竹儿一只手探入衣袖。
从内不知是抽出了什么,由于距离过远,只是隐约猜测是纸条之类的东西……
将东西拿出后,竹儿上前一步放下了门闩,将门打开。
竹儿并未将后门大开,开到一手能通过便不再打开了。
就在这时从门外伸进了一只手,当手伸进没多久,竹儿就将手中的东西放在了那只伸进门内的手中。
梨豆将这一切都尽收在眼底,可惜一直都未有见到在门外的那人样貌,这样就算她心中有所怀疑也不敢确定。
看着那只手在拿到竹儿所给的东西后就即刻的收回了,竹儿也在拿起搁置在一旁的门闩,看来到此也就结束了,答案是什么还将成为一个迷。
梨豆本不想再继续看下去,正当她转身想要离去时……
也就是惊鸿一瞥,竟然看到门外的人居然一手抓住了即将关闭的门,并且推开,将头探入,不知在竹儿的耳边说些什么。
且不管那人在竹儿说了什么,梨豆依然不想知道。
答案已经清楚地浮现在她的脑中,那浅顺迟迟未有找寻到的大麻子。
此刻就在这丞相府的后门,正是将手伸入门内,现在正在跟竹儿不知为何事而纠缠不清之人。
脑子有瞬间的罢工停止运转,身体不觉中已经转身,迈开步伐缓慢的走向前方。
难道那所谓的雇主就是竹儿?
现在想想竹儿交给大麻子的那张纸条竟然跟银票是何其的相像,竹儿是在给大麻子钱。
竹儿为何要给他钱?
又为何后来要跟他发生冲突?
那一幅幅曾在她眼中出现过的画面……
目前正混乱的再次浮现在她的眼前,疑问不断窜出在脑中,答案难道真的是竹儿?
是竹儿雇佣了大麻子,那么也就是说,是竹儿想要她离开京城。
这里面的原因又是什么?
想起那次在琴缘居门口,竹儿那双满是怨恨的眼睛,最后显露在她脸上的嘲讽,都让梨豆感觉到奇怪。
要是真的是竹儿,那她又是否能将此事跟曲媛婉联系在一起?毕竟竹儿不过是曲媛婉的丫鬟,要说出钱雇人的话,竹儿是不可能支付得出那样的金额。
那这真正的雇主难道是……
不能再想了,越想越是让她感到害怕跟心寒!
实在是不明白曲媛婉为什么要这样对她,不过是初次来到京城,初次相遇也是在琴缘居,那时候可以感觉到曲媛婉也是第一次见到她,那为何在那之前会出钱雇人将她赶离京城?
理不清理还乱,烦恼让梨豆只能抱住头用力的甩动,脚步不禁越走越快,一颗慌乱的心早已分不清楚前面的路,只是本能的一直往前走往前走,只要没到尽头,她就会一直这样走下。
眼睛已经看不到前方的路,脑中混沌成糨糊,梨豆现在真的很希望有谁能来拉住她,不要让她这样漫无目的地走下去。
毫无预警,就这样直直地朝前冲去,等到发现前方有身影出现时已经收不住脚步。
眼看就要撞上,就在万分紧急地情况下,眼前的那道身影竟然没有停下脚步,反倒是有加速的迹象,完全没有将即将发生的冲撞放在眼中。
闭上眼睛,已经认命的梨豆,等待着疼痛的到来,可是过去了许久,身体上没有传来任何痛楚,也没有想象中的碰撞,倒是感觉到脸上有道热气在传来。
轩辕轩辕子寅望着近在眼前的梨豆,心中的激动无与伦比。
原本还以为将会迷失在这丞相府中,就在他万分急躁,就差没有披荆斩棘自造出一条道路时,想要寻找的人居然就跃入了他的眼内,没有细想就朝着她飞奔而来。
见到她了,终于见到她了,忍了这么多天已经算是他的极限,无法再忍耐下去……
只能前来丞相府里找她,又不想这么快就让曲易清发现,只能越墙而入。
可惜还没走几步,他就发现根本就不知道梨豆所居住的地方。
不想就这样空手而归,只能如一只无头苍蝇似的乱撞乱走,碰碰运气,看来老天爷还是眷顾他的,并没有让他失望。
脸上热气的传来,让梨豆不禁皱了皱眉宇,缓缓将双眼睁开……
一张放大的脸突然出现在眼前,惊得她差点没尖叫出声,人急急朝后退出了数步,还未站稳,整个人就被搂进了一个怀抱。
这意外的事件,让梨豆整个人不禁呆愣了,痴痴呆呆地任由那人搂着,半天无法回神。
梨豆的后退让轩辕子寅忍不住上前一把将她拥入怀中,搂了半天竟然发现怀中的人就像块木头一样伫立着而已,并没有他想象中的激动。
将搂住梨豆的手松开,该抓住她的肩头,拉开了与她的距离。
距离被拉开,空气得以流通,混沌的心智也随之清醒,梨豆慢慢的将头抬起,当她看清楚了眼前的人时,眼中的惊讶转变为错愕,伸起手,指着轩辕子寅说道:
“原来是你啊!”
梨豆的出声与她脸上的表情,让轩辕子寅不禁脸上浮上了笑容,看来她并没有将他忘记,刚才不过是他出现的太过突然,她才会有那样的反应。
眉开眼笑的脸,眼中有着跟她一样的意外喜悦,梨豆伸手拍打了一下轩辕子寅的胸口,蹙眉说道:
“你刚才真是吓死我了!”
轩辕子寅伸起手,抱拳,朝着梨豆弯了下腰,表示着他的歉意。
对轩辕子寅的歉意,梨豆摆了摆手,接道:
“没什么,不过下次出现的时候,千万不要一上来就这样搂着人家啦!真的很意外没办法回神的!”
轩辕子寅只是笑着,他不敢答应,下次见到她的时候是否能克制住那股想要拥她入怀的冲动。
对于轩辕子寅的一直不语,梨豆这才想起了他是哑男,刚才她说的那么快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听懂。
“你-能-听-懂-刚-才-我-说-的-话-吗?”放缓了说话的速度,询问着他。
梨豆的询问跟她说话的速度,轩辕子寅知道梨豆想起了他是哑男的事,还好他一直都记得她将他认为是无法开口,听不到声音的人,要不然他又怎会一直都没有开口。
点着头,以回复梨豆的询问。
“要是我不放慢说话的速度,你也能听懂吗?”要是能那样就真的太好了,将说话的速度放慢还真是很不习惯,一不小心就忘记控制速度了。
依旧是对她点着头,要是他现在告诉她,其实他并非是她所认为的什么哑男,她会如何?
轩辕子寅不敢冒这样的险,至少目前他还不能让梨豆知道,就先这样保持一段时间吧!
“那可真是太好了,你都不晓得,像刚才那总速度说话,简直是要我的命啊!”梨豆夸张的说着,脸上的表情则是显得非常的开心。
与轩辕子寅的不期而遇倒是让她暂时忘却了竹儿的事,沉闷的心也得到了片刻的喘息。
“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是怎么进来的?”梨豆望着轩辕子寅好一会儿,才想起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不禁好奇心升起。
对于这个问题,轩辕子寅还真是没有想到,一时间竟然也让他不知要如何去回答梨豆的询问,他总不能告诉她,其实他是飞进丞相府的,目的就是来找她,这样梨豆不吓到才怪。
就在轩辕子寅犯愁之际,耳边居然响起了梨豆的惊叫声。
“啊——我知道了!”梨豆指着轩辕子寅,眼中带着惊讶,她脑中忽闪过琼儿离去时对她所说的话:今天会有乐师前来丞相府演奏,那身前的哑男会不会就是琼儿口中所说的乐师之一?
轩辕子寅被梨豆突然的惊叫搞得有些摸不着头脑,她到底知道了些什么,难道她还有透视人心的能力?
不过想想要是梨豆能透视人心,也不会到现在还将他当成是哑男。
那她到底是知道了什么?
轩辕子寅脸上的询问,让梨豆不禁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上前靠近轩辕子寅,手肘顶了顶他的身体,说道:
“其实你是乐师是吧?”
梨豆的话让轩辕子寅错愕了数秒,不过她这样一说倒是让他有了阶梯,也就顺着她的话点了点头。
“我就知道嘛!那你真的是很厉害,听不见声音居然能演奏乐器,对了,你所演奏的乐器是什么?”
伸起手平方,手指在空中拨动了几下,轩辕子寅本身就很爱拨弄古琴,现在他也只能将错就错了。
梨豆看着轩辕子寅的动作,模仿了着他的动作,转动了下眼珠,脸上随即恍然大悟道:
“啊……原来是古琴啊!我想你演奏的一定很好听,现在我可是有点期待一会的演奏了哦!”
梨豆的话将轩辕子寅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的心,再次吊起,一会的演奏?难道丞相府里今天有演奏?
不过这里也就跟梨豆的话吻合了,原来是这样才会让她误以为他是来丞相府里演奏的乐师,只可惜他不能出现在曲易清的面前,不然就穿帮了。
轩辕子寅在心中迅速的思忖了一番,伸手在耳边转动了几圈,嘴缓缓启合着:现在想要听我弹琴吗?
梨豆艰难的看完轩辕子寅无声的话,兴奋道:
“好啊好啊!我还真愁不知道怎么打发时间呢!现在就去我居住的院落,我让他们给你准备古琴。”
说着便拉起轩辕子寅手朝云若阁走去,神情高涨。
任由梨豆牵着往前走去,轩辕子寅现在的心情也是兴奋不已,想到一会要为她弹奏曲目,竟然有些紧张跟激动,这样的心情就算是当着满朝文武演奏都不曾有过。
一路上就听到梨豆叽叽喳喳像只小麻雀一样说个不停,神情愉悦;轩辕子寅只是静静的听着她说,眼角朝左方瞄了一下,眼不由暗敛了一下,心中暗忖:看来曲易清还未找到那个雇主。
并未多想,轩辕子寅将目光收回,再次放到梨豆的身上,看着笑颜如花的她,被她所牵住的手不禁反握住她,紧紧地握住,不再放开!
梨豆带领着轩辕子寅走进了她所居住的云若阁,指着小小的院落,说道:
“这里就是我目前所居住的地方,你是想在院子里演奏呢!还是到房间里?”
轩辕子寅环顾了一下四周,手指向房间内,院外的话太过招摇,还是房间里比较好!
“嗯嗯!那你先进去,我去让他们搬琴跟准备些茶点。”
得到轩辕子寅的回答,梨豆点着头对他说着,人已经朝着院子外走去。
目送梨豆离去,轩辕子寅缓缓朝房中走去,梨豆所居住的地方,就算只是暂时,也让他感觉到温馨。
步入房中,简单的扫视了一下整个厢房,简单的摆设都是用红木所制,看似简单实则并不简单,柜子与柜子间,可以通过内层相连也可以分开,大床则是用了涂金的铁栏做成床帏,看来曲易清对梨豆还是照顾的很周到;一步步朝房间中央的圆桌走去,将整个人都融入到其中,感受着梨豆所留下来的幽香。
走到桌前,坐下,房间中那股淡雅的幽香,让轩辕子寅不禁想起了水仙花,不过梨豆并不像水仙,如果说红莲代表了梨豆的外表,那么她的内在又是什么花?还是依旧像红莲?
心里想着,眼睛不由朝房外望去,等待着梨豆的到来……
坐在充满梨豆气息的房间中,轩辕子寅的内心思涌万千,脑中回想着与她的相遇,那份在街头徘徊的惶恐让他知道不想让她就这样消失在他的面前。
等待……
期盼……
当时的他就深信,那个错拉了他的手,说要保护他的女孩就是他的所想要的人。
耐不住思念,他来到到丞相府,只是为了相见她一面。
原来爱情真的很让人难以琢磨,遇上了就怎么也无法逃脱,就这样的深深地陷了下去。
梨豆娇俏的身影时常出现在轩辕子寅的脑海中,让他根本无法静下心,以前总是可以借着抚琴跟练武来打消杂乱的心,可这一次这两样都不行,完全失去了效用。
静坐在房中,将目光投向房外,等待着那抹红影的出现。
由于琼儿不在,梨豆只能亲自跑去找寻人帮她准备一些茶点,还有搬一张古琴到她的房中。
待一切都交代清楚,她便匆匆赶回云若阁,只可惜在半途,当她看到竹儿的身影时,不自觉的将步伐转移了方向,跟随在竹儿的身后朝前移动。
想要停止,想要转身离去,可,就是无法控制,双脚根本就不听她的使唤。
身体失去了她的控制,只知道跟着竹儿……
当竹儿的身影消失在一道门内,走进门,抬眼一看,梨豆才发现此刻所站立的地方是:琴缘居。
拍打了一下脑门,心中懊恼不已,竹儿所能到的地方也就只有这琴缘居。
现在她所要想的是:
一、进入琴缘居去问个清楚,曲媛婉心里对她有什么不满可以清楚的告诉她;
二、就是离开琴缘居回到她的云若阁,更何况现在云若阁还有一人在等待她;
三、将今天所看到的一切都遗忘,当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就只等浅顺找到大麻子的那一天,再真相大白。
踌躇在琴缘居的门口,梨豆完全失去了方寸,双脚一会向前一会倒退,停顿在门口多时,手举起了半天愣是没有敲下去。
想了又想,犹豫了半天,最好她还是选择了第三项,遗忘,将所看到的一切都从脑中挥去。
打定了主意,拍打了一下脸颊,为自己打了下气,手拉扯了一下嘴角,打算转身离去。
就在这一刻,琴缘居的门却缓缓打开了,一道红色的身影出现在梨豆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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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曲媛婉在看到梨豆时的第一反应就是瞪大了双眼,手指着梨豆一脸不敢置信。
“曲……小姐!”梨豆也被曲媛婉的出现所惊吓到了,半天后才回过神来,脸上的笑容僵硬,没有想到她才想要遗忘的事,偏偏要在这个时候看到曲媛婉出现在她的面前。
梨豆的惊讶曲媛婉看在眼内,脸上除了看到梨豆时的惊诧,恢复后就再也没有任何的表情出现,转身将院门关上,走离了琴缘居,从梨豆的身前走过。
曲媛婉若无其事的从她身边走过,倒是让梨豆感觉有些意外,这次曲媛婉对她不再有敌意,只是显得格外的冷漠,完全把她当成了空气。
“曲小姐,你这是要去哪里?”疾步追上,曲媛婉脸色跟她初次遇见时没有什么差别,苍白的吓人,弱不禁风的瘦小身体走在小道感觉像是随时就会倒下,这样的她,让梨豆实在难以放心。
曲媛婉对身旁的询问声毫不理睬,只是朝前走着,好不容易支开了竹儿,能让她有独自走出琴缘居的机会,怎么也没有想到会遇到梨豆。
对于梨豆,曲媛婉早已没有初次相见那份敌意,当她那天回到房中,就不禁为她孩子气的举动感到了后悔……
就算是这样,她还是无法对梨豆表现出大肚,她在如何的温顺也无法对将会取代自己的人表示出友好。
“曲小姐,你怎么一个人出来了,竹儿呢?刚才我还看到竹儿从门里进去,怎么没陪在你身边?”
曲媛婉沉默不代表就能打发掉梨豆,梨豆不懈的紧跟在曲媛婉的身边,手扶着她。
原本想甩掉那只扶住她的手,奈何她现在确实需要一个支撑的人陪着她朝前走,竹儿根本就不会让出府,那么现在身旁的梨会不让她出府吗?
“你……为什么会在门外?”
“呃……我是刚巧路过,呵呵……你要出来应该带着竹儿的。”
曲媛婉突然的询问让梨豆没有心里准备,要不是脑子转动的够快,差点就穿帮了。
“就是不想让竹儿跟着,我才会独自一人出来,真是巧遇。”
这是不是就是命运?曲媛婉不禁在心中想着。
“确实是巧得不能再巧……”
曲媛婉的话让梨豆嘀咕出声,随即抬起头,说道:“对了,你现在的身子怎么能够一个人出来呢?”
“没事,就是觉得身子不错,就想出来走动走动,竹儿不会答应让我出来,要是你也要反对,那就请走开,不要阻止我出府。”
“曲小姐我看你还是……”梨豆想要反对的话,在曲媛婉的瞪视中收住,禁声,继续道:“不会……怎么会,只是你要去哪里告诉我,我带你去!”
“相国寺!”这是曲媛婉目前最想去的地方。
“你是说,你要出府?”
这次可算是惊吓到了梨豆,曲媛婉想要去的地方居然会是相国寺;她记得相国寺是琼儿以前对她所说的,京城四大名景之一,她也未有出过,这下可算是让梨豆犯愁了。
“怎么,是想要阻止我吗?”侧过脸,望向梨豆,这次不管怎么样,她都要出去,也许这次将会是唯一一次她只是为了自己而出府,也将会最后一次。
梨豆从曲媛婉的眼中,看到坚定,在曲媛婉的身上她看到一股无形的力量,知道无法阻止,可又不放心她一个人出去,就只能陪着她去。
“不会阻止你,只是我要陪你一次去,相国寺听说在京城很出名,我还没有去过呢!我也可以乘此机会去观光一下。”
梨豆一脸轻松的对曲媛婉说着,心中可没有这么乐观,平时出去都是有轩辕无痕带着,让她几乎忘却了那几双紧盯在她身上的眼睛,现在要让她带着曲媛婉出去,首先要避开那几双眼睛才行,这……
“梨豆?”梨豆的回答让曲媛婉意外,但看到她眼中的闪烁,柳眉紧皱,像是在如何而烦恼。
“嗯?”轻声回应,脑中还是转动不停。
“你在为出府的事情犯愁?”
“你……怎么知道?”曲媛婉的问话让梨豆愕然,难道她心里想的都写在脸上了?
“你嘴上说得轻松,不过眉宇间的纠结可是清楚地显示出你心里有难事,不用想也只有这件事了。”
“好厉害,光是从我纠结的眉,就能想到这么多。”梨豆佩服的说道。
“没什么,不过对于这个问题,我有解决的办法,你只要配合就可以了。”就因为她有十足的把握才会走出琴缘居,原本光靠她一个人还有些难办,现在加上梨豆就容易多了。
“哦?你有办法?”梨豆在惊讶之余对曲媛婉的佩服又加上了几分。
“嗯!今天府里面会有贵客前来,乐师到来的时候爹爹就会去清梦园里安排一切,到时候负责保护你的人也会去清梦园,现在就只要等乐师前来,就有机会出去。”曲媛婉人虽然在琴缘居,这也不代表她对相府里的事一无所知。
“原来是这样,你知道的好清楚。”听曲媛婉这么一说,梨豆才明白了其中的原委,一想到她所知道的跟曲媛婉所知道的差那么多就不禁有些气馁。
“呵呵!谁让我有个万事通在身边呢!”曲媛婉脸上难得浮上一丝笑容。
“万事通?”眨动这双眼,梨豆有些不明白。
“竹儿!别看竹儿整天陪在我的身边,不过府里有什么事,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要不是竹儿的机灵,恐怕他们琴缘居真的会被人所遗忘。
“啊!难怪!”梨豆现在可是既佩服曲媛婉又佩服竹儿。
“现在不知道乐师来了没有,刚才竹儿来告诉我说是,还没有来!”
“怎么没有来,在我云若阁里就有一位在。”梨豆说着,这才想起在云若阁还有一人在等着她回去。
梨豆的话让曲媛婉讶然,问道:“哦?已经来了?还在你的云若阁?”
“对了,对了,曲小姐能不能先去一趟我的云若阁,看我这脑袋,差点将他给遗忘了。”梨豆一手扶着曲媛婉,一手拍打着后脑,请求道。
“嗯!”点头回应着梨豆,现在还有些时间,她到无所谓。
“那我们走吧!”得到了曲媛婉的首肯,梨豆扶着她朝云若阁而去……
轩辕子寅独自一人在云若阁中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梨豆的出现,茶点跟琴都已经送来云若阁了,就独独梨豆始终没有出现。
手中所端的茶杯内,茶水已快见底,要是再等候不到梨豆,他唯有出去寻找。
脚步不由移向门口,双眼望向房外,偌大的相府,在不知道梨豆身在何处的情况下,他要怎么找?一个不小心,别说是找寻梨豆,就连他恐怕也要迷失在丞相府里。
“曲小姐,小心脚下!”梨豆扶着曲媛婉跨入云若阁的院门。
院门口的声音将轩辕子寅的神智拉回,望向门口,两道红色身影出现在他的眼中。
疾步向前走去,来到两人身前,脸上挂着笑容。
梨豆跟曲媛婉在感觉到身前站立一人时,齐齐抬起头,望向来人。
“太好了你还在。”当梨豆看到轩辕子寅的时候,开心的说着,随即抱歉道:“对不起啊!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这么久。”
轩辕子寅望着左边的红衣少女,从她所说的话中他知道那是梨豆;现在让他震惊的是,梨豆手中所扶着的少女居然跟她长的一模一样,加上两人身上同样穿着红色的衣裳,根本就让人难以分辨。
曲媛婉又何尝不是对身前的少年感到惊讶,虽然容貌跟半年前出现在她眼前的少年并非完全一样,可也有了五分的相似,加上神韵的相仿。
他是谁?
为什么跟那名少年会如此的相像!!
曲媛婉虽然有被接入宫中参加祭祖,可每次都只是远远地在后方。
根本就看不清楚在祭祀台的轩辕无痕跟轩辕子寅,因此她到现在还是不知道,那半年前出现在她面前的人就是励皇国的皇上,是跟她有着婚约的轩辕无痕;这也就难怪她会对轩辕子寅的身份不知了。
梨豆双眼来回在轩辕子寅跟曲媛婉两人之间,两人脸上的震惊让她感到好奇。
轩辕子寅的惊讶她倒是还能理解,那曲媛婉又是在惊讶什么?难道是认识轩辕子寅?
望了望身前的轩辕子寅,又将目光收回,看了看身旁的曲媛婉;梨豆发现两人的脸上同时都呈现出震惊。
轩辕子寅的惊讶她倒是还能接收,毕竟谁看到她跟曲媛婉都会很吃惊吧!就算是双胞胎恐怕也没有她曲媛婉这么相的。
那曲媛婉看到轩辕子寅时,又为什么会表现出难以置信?
好奇将梨豆的目光来回在两人之间,想要寻找出答案。
“这位是?”曲媛婉惊觉到她的失态,忙收拾起心神,指着轩辕子寅询问着身旁的梨豆。
“呃……”曲媛婉的询问倒是让梨豆感到意外,看来两人都不认识,那到底曲媛婉的震惊是为什么?
手臂被握住,轩辕子寅的眼中同样有着询问,梨豆甩了甩头,指着轩辕子寅对曲媛婉介绍着。
“曲小姐,他就是这次进府来演奏的乐师之一,他听不见声音也说不了话,很难以想象吧!他就算是听不见还是能知道我们在说什么。”
“你是说,他是哑……哑巴?”梨豆的话让曲媛婉有些不信,不过对心中的疑问又觉得不太可能,暂时也只能将信将疑。
“嗯!很难相信吧?我一开始也跟你一样,不过他是真的不会又聋又哑。”曲媛婉的不信,梨豆能体会,刚开始她也很难相信轩辕子寅不会说话。
被握住的手臂上被晃动了一下,梨豆这才转过头,想起了她还没有跟轩辕子寅介绍曲媛婉,忙道:
“对了,她是曲小姐,这座府邸的主人。”
轩辕子寅的目光从梨豆的身上移向曲媛婉的身上,这次给他的震惊可真是不少,他未来的皇嫂竟然跟梨豆长的一模一样,要是轩辕无痕现在跟他在一起,会不会也是跟他一样,瞠目结舌,难以想象?
梨豆为两人介绍完毕,到现在他们可还一直站立在院门口,不禁出声提醒着两人。
“现在我可是给你们两人介绍完毕了,我们是不是应该先进去了?”
两人在梨豆的话下,相视一笑,对这梨豆点了点头,轩辕子寅让道给两人;梨豆扶着曲媛婉走入云若阁,轩辕子寅则是在他们进入院内后,转身将院门关上……
三人走进房中,梨豆赛扶着曲媛婉走到桌旁,让她坐下,自己则是端起了放在桌子上的茶杯“咕咚咕咚,”的就灌入了口中。
等轩辕子寅看到的时候,就算想要阻止都已经来不及,看着梨豆将他那杯未喝完的茶水喝了个杯底朝天。
第438章 错龙缘20
第438章 错龙缘20
当看到梨豆嘴唇碰触到杯口时,轩辕子寅直觉得心脏跳动的飞快,手不由抚摸上了唇瓣……
梨豆望着站立在门口的轩辕子寅,看他那副痴痴傻傻,双眼紧盯在她手中的茶杯模样,朝着轩辕子寅举了举茶杯,询问道:
“你也想喝茶?”
曲媛婉的目光望着站立在门口的轩辕子寅,再回头看了看梨豆,一丝笑意从她的眼底拂过,望着桌子上的茶壶跟另外几个茶杯,她大概已经猜到了为什么轩辕子寅会有那样的神情。
不过梨豆那一副完全不知情,甚至还举起茶杯询问的模样就不禁掩嘴,低笑。
笑声的响起,让梨豆不由将视线转移到坐下的曲媛婉身上。
“曲小姐,想到了什么好事?”
“不要曲小姐长,曲小姐短的,叫我媛婉就可以了。”
梨豆那一脸的纯真,让曲媛婉不禁产生出一股好感。
也许梨豆跟那些被养在府邸中的其他少女不一样,至少在梨豆的眼中,她看不到权利的**,反倒是一池清澈。
“早说嘛!你都不知道,叫你曲小姐,其实难受的是我!”梨豆兴奋地说着,曲媛婉的话让她心里有说不出的开心。
“嗯嗯!看得出来,那我也叫你豆豆可以吧?”曲媛婉点着头,询问着梨豆。
用力地点着头,梨豆现在早已扫除了郁闷,心中的挣扎不复存在,就算以前曲媛婉对她有着什么误会,但都已经成为了过去,相信在未来他们能成为要好的朋友。
梨豆的回应跟她脸上发自内心的笑容,感染着曲媛婉,将目光从她的身上收回,转望向别处,当看到放置在一旁矮柜上的古琴,从凳子上站起,指着古琴,问道:
“豆豆难道你也喜欢抚琴?”说着话,人已经走到古琴旁。
“喜欢,当然喜欢,只不过都是胡乱摆弄而已,跟你的琴艺根本不能相比。”梨豆抓着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的回道。
“这是你的琴?”指尖拂过琴弦。
在曲媛婉的询问中,梨豆人已经走到她的身旁,摇了摇头,回道:
“不是,这是让他们拿来给他用得。”说着手指向门口的轩辕子寅。
“哦!原来是给他准备的啊!我还真是想听听,听不见声音的人是怎么演绎出美妙的音乐,对于他来说那是个无声的世界,他所演奏出来的乐曲,应该都是他想象出来的吧!”
指尖拨弄着琴弦,优美的旋律就这样从她的指尖流泻出来。
曲媛婉的想法何尝不是梨豆的想法,她会让人拿来古琴,就是为了想要听听轩辕子寅所弹奏出来的曲子。
“嗯嗯!是啊!我现在就去把他拉过来。”
梨豆一脸兴高采烈,边说边朝着轩辕子寅走去,来到他的身前,扬起头,说道:
“琴已经拿来了,现在应该是抚琴给我们听的时候了吧!”说着,拉起轩辕子寅的手,朝着古琴旁走去。
轩辕子寅将两人所说听得清清楚楚,要是以后两人知道,他并非又聋又哑是会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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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上有些自嘲,人已经被梨豆拉到了古琴前。
“好了,琴就在这里,你是在这里弹呢!还是去边上的小矮几上?要是这里的话我去给你搬凳子过来!”询问着轩辕子寅,指了指身前,又指向旁边不远处的矮几。
曲媛婉在轩辕子寅走过去的同时,人已经站至一旁,对梨豆跟轩辕子寅间的对话眼中满是疑惑,在看到轩辕子寅抱起琴,朝着边上的小矮几处走去,不由好奇的询问身旁的梨豆。
“豆豆,不用什么手势,他就能听懂你在说些什么吗?”
梨豆点着头,拉着曲媛婉走到桌旁,让她坐下,自己则是在旁边的凳子上坐下,边拿起茶壶沏茶,边对曲媛婉回道:
“是啊!只要正视着对他说,他就能知道。很厉害吧!”
曲媛婉听着,点着头,双眼紧盯在坐于矮几前的轩辕子寅身上,眼中浮光闪烁不定。
前方传来的目光让轩辕子寅隐隐感觉到背脊有些发寒,不用抬头,他就知道那目光必定是从曲媛婉的眼中透出。
梨豆不会有那么犀利的目光,看到曲媛婉他在震惊的同时还从曲媛婉的双眼中看到了智慧,曲媛婉是个聪明的女人,作为皇后确实需要这样的人,不然以后怎么母仪天下,怎么治理后宫。
轩辕子寅不禁在心中给了曲媛婉这个未来皇嫂一个高分,不过……
聪明是曲媛婉的优点,同样也是她跟轩辕无痕间的致命缺点,现在轩辕子寅也只能为曲媛婉祝福了。
坐在矮几前,轩辕子寅手覆盖在古琴上,轻轻拨弄了几下后,开始了正式的演奏。
曲媛婉跟梨豆静静的听着轩辕子寅的演奏,两人的眼中都有着一份哑然,轩辕子寅的琴艺出乎意料的好。
熟练的手法,流畅的音乐,不管是豪气还是柔情,都让人身临其境,整个人不由跟随着他的琴艺走。
一曲完毕,掌声响起,梨豆拍动着手掌,人也站立了起来;曲媛婉虽然并未有像梨豆那样用力,不过还是忍不住为轩辕子寅喝彩。
除了半年前那名青年的琴艺外,她还是第一次听外人演奏出这么有灵气的音乐。
一位听不到声音的人能演奏出这样的音乐,让她佩服之余更加怀疑,要是他真的听不见声音那就只能说他是天才,但是为什么她就是无法相信。
梨豆怕打着手掌,来到曲媛婉的身前,手来回在她的眼前挥动了几下,曲媛婉居然毫无反应,这让梨豆弯下身子,靠近曲媛婉问道:“媛婉,你怎么了?”
“嗯?怎么了?”曲媛婉被梨豆不断晃动在她身前的手所惊醒,抬起头不解道。
“我还想问你怎么了呢!眼睛一动都不动,光是看向前方,怎么叫你都不应我!”梨豆说着手不由再次挥动在曲媛婉的面前。
“是么?没什么,大概是还沉醉于琴音了,让我一时闪神了。”曲媛婉说着人已经站起身,朝着房门口走去。
走到门口,转身对梨豆说道:“时间有限,现在其他的乐师应该都已经来了,我们应该走了。”
经由曲媛婉一说,梨豆对轩辕子寅走去,说道:
“谢谢你,让我听到了这么优美的曲子,你现在应该去清梦园了。”
轩辕子寅不解的望着梨豆,手挥动在她的眼前,问道:
‘你们是要出去?’
曲媛婉的话跟梨豆现在对他所说的,轩辕子寅就算不问也知道,这两个小丫头看来是要去什么地方。
梨豆对轩辕子寅眨动了下双眼,一脸神秘的说道:
“告诉你是没有关系,不过你可不能告诉别人,我们要去相国寺。”
梨豆的话让轩辕子寅不禁错愕,他们居然要去相国寺,眼不由望向门口,曲媛婉对他的注视,点头表示梨豆说的并没有错。
得到曲媛婉的回答,轩辕子寅将目光再移到梨豆的脸上,继续问道:
‘就你们两人?’
梨豆看着轩辕子寅的嘴唇,要不是轩辕子寅说的够慢,她还真是不知道他在说些。
“是啊!就我跟媛婉两人。”要是让相府里的人知道了,别说曲媛婉不能出去,就连她也要乖乖待在府里。
轩辕子寅听着梨豆的话,差点就冲口而出,不让他们去,还好及时的收住。
梨豆眼中的开心让他实在不忍心去阻止她,光是外面那几双眼睛,轩辕子寅就知道梨豆肯定是被禁足了。
不想阻止,可又放心不下,转念思量了一会,轩辕子寅对梨豆说道:
‘我陪你们去!’
他要陪着他们去才行,一想到上次梨豆被劫,轩辕子寅无论如何都要陪在她的身边,而且看曲媛婉那病怏怏的样子,要是他没在光是梨豆一人怎么行。
“这个……”梨豆对轩辕子寅的要求陪同,她倒是没有什么反对,不过这还要看曲媛婉愿不愿意了;想到轩辕子寅是进相府来奏乐的,要是离开了,会不会被骂?
“豆豆,让他跟着吧!”梨豆迟迟没有回答,倒是一直在房门口的曲媛婉说话答应了轩辕子寅的请求。
“可是媛婉,这样真的可以吗?”梨豆还是有些犹豫。
“没问题的豆豆,快走吧!”曲媛婉对梨豆点了点头,并催促道。
“知道了,那就让他跟着吧!”曲媛婉都已经答应了,要是她在举棋不定也不是办法,抬起头,询问道:“你就这样走了,真的可以吗?演奏怎么办?”
轩辕子寅先是用力点了点头,再是摇了摇头,回道:
‘没事,抚古琴的并非是我一人!’
“那走吧!”梨豆也不再多问了,对轩辕子寅说完后便朝着曲媛婉走去。
轩辕子寅紧跟在梨豆的身后,朝着曲媛婉走去,目光与曲媛婉的目光对上。
他就知道她不简单,现在与他对视的眼中浮现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意,从这道笑意中,让他隐约感觉到曲媛婉像是知道了似的……
梨豆说完便朝着站立在门口的曲媛婉走去,轩辕子寅紧跟在她的身后……
当她的目光与他的目光交汇在一起的一刹那,曲媛婉眼中划过一丝笑意,对着轩辕子寅轻轻点了下头。
轩辕子寅同时也点头回应着曲媛婉,在她眼中一闪而逝的笑意,还是让他所捕捉到,轩辕子寅感到曲媛婉像是看出了一些什么,正在给他投以暗示。
不及细想,人已经跟随着梨豆走到房门口。
“豆豆你的头发松了。”曲媛婉在梨豆靠近她时,伸起手摸上她的头发,指尖轻触了一下她脑后的发带,拉出散落在梨豆脸颊旁头发提醒她道。
在看到曲媛婉握在手中的头发,梨豆错愕万分,惊讶道:
“怎么会这样,我去拿梳子整理一下头发,你们在这里稍等,很快很快!”说着,人已经朝着房间内的梳妆台前走去。
就在梨豆走离后,曲媛婉抬眼望向站立在她身旁的轩辕子寅,将身子靠近他,轻声说道:
“你不想让豆豆知道,一会就帮忙解决那些藏在暗处的人。”
轩辕子寅听着曲媛婉在他耳边所说的话,眼中的疑惑瞬间清晰,他就知道瞒不过曲媛婉的双眼,聪明的她怎么会跟迷糊、大条的梨豆一样,会相信他是哑巴。
想来也只有单纯的梨豆才会一直都相信他,一直都没有发现他其实可以听可以说,只是忍着不说而已。
轩辕子寅弯曲了一下双腿,肩膀与曲媛婉的肩膀平行,将头靠近在她的耳边,轻声回道:
“没问题。”
耳边传来的回应让曲媛婉消失在眼底的那丝笑意浮上,轩辕子寅的回答让她总算是放下了心,只要有他的帮助,这次一定能出府。
原本想要利用梨豆引开那些人的视线,现在轩辕子寅的突然出现,就更容易摆脱那些在暗中保护梨豆的护卫了。
“真不愧是要成为皇后的人,什么事都看的透彻。”
轩辕子寅在将头收回之际,在曲媛婉的耳边留下了话,说完,缩回头,站直了身子,眼睛望着正在梳理发丝的梨豆身上。
曲媛婉接收到轩辕子寅对她所说的话,眼中的笑意不断加深,她并非是什么看的透彻,而是轩辕子寅那双眼睛实在是太过专注梨豆了,太过专注就让他对别的少了提放,从中就可以找到破绽。
心里本来就一直将信将疑,在门口撤掉梨豆的发带,找寻机会跟轩辕子寅说话,也就是想赌一赌,到底她心里的怀疑是否正确。
看来轩辕子寅也不想对她有所隐瞒,才会这么直接的就在她语毕,就出声了。
“可又把握?”轩辕子寅那犹豫的神情让曲媛婉忍不住出声,
“好了,这下应该不会再掉下来了,真不知道怎么搞得,头发怎么无缘无故就掉下来了,琼儿明明绑得很紧。”
梨豆手摸了摸绑定在脑后的马尾辫,嘴中的抱怨声不断。
当梨豆还未走到门口,就看到原本站立在门口的轩辕子寅已经走出了房间,朝着院外走去;疾步走到门口,想要追上去,却被曲媛婉阻挡了去路,梨豆好奇的望着曲媛婉,询问道:
“他这是去哪里?是不是不跟我们一起去了?”
“不是的,他跟我们还是一起去,说是先去跟同僚说一声。”曲媛婉眼望着已经消失在院门口的轩辕子寅,回着梨豆。
“那我们是在这里等他,还是先走?”曲媛婉的话让梨豆点着头,也没有在追问,只是指了指房外,问着是否需要等待轩辕子寅。
曲媛婉将目光从房外收回,对着身前的梨豆,回道:
“不用,我们走的没有他快,不用等他,我们先去后门吧!”
“也对!那我们走吧!”想想曲媛婉所说的也对,说着梨豆便伸手扶着她,齐步跨出了房间,朝着院子外走去。
轩辕子寅在走出院落后,左右扫视了一下,提气跃上了房顶。
站立在房顶上,抬起手,平伸朝前,眼中幽幽浮上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当轩辕子寅看到梨豆跟曲媛婉两人走出了云若阁,便跃下了房顶,隐身在草丛中,在他们经过他所隐身的草丛后,轩辕子寅起身从草丛中走出,疾步追上前面的两人。
梨豆扶着曲媛婉朝着丞相府的后门走去,在途中她总觉得身后有人在跟着他们,就在梨豆才想要转身,身旁的曲媛婉拍了拍她的手背,指着地上的倒影。
顺着曲媛婉的手,看向地面,发现在她跟曲媛婉中间又多出了一个人影,人影身形还让她感觉有些眼熟,眼珠一转,脸上恍然大悟,转头望向曲媛婉,看到她正在朝着她露出笑容,梨豆人倏然的转身,朝后望去。
轩辕子寅在梨豆转身之际就已经停下了脚步,在看到她对着他猛眨动着眼睛样子时,轩辕子寅迈步上前,来到梨豆的身前,含笑的对她点了点头。
伸起手,敲打了一下轩辕子寅的胸口,抱怨道:
“真是的,走路也不给点声音,你想吓死人不成?”有过上次被劫事件,梨豆就连神经都有些敏感了。
轩辕子寅看着梨豆那一脸的抱怨,只是对她抱歉的微笑着。
看着轩辕子寅歉意的笑,梨豆也只能禁声,转身对曲媛婉说道:
“现在走应该没事了吧?”说着眼望向前,离丞相府的后门已经没有多少路了。
“这个嘛……”
曲媛婉在看着梨豆的同时,眼光则是与她身后的轩辕子寅对上……
看到轩辕子寅对她点了下头,她才对继续对梨豆说道:“没事,现在走正是时候。”
“那就好!我们快走吧!我都还不知道这里离丞相府有多远呢!已经快要午时了。”抬头望望天,日头已经高挂在头顶,可他们就连相府都还没有出,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相国寺。
“没关系,一会出府,我们雇辆马车就可以了。”曲媛婉可是早就打算好了一切。
梨豆在听到马车两个字时,脸上突变,难道他们还要坐着马车才能到达相国寺?
“不要——”对马车异常过敏的梨豆不由惊呼出声。
曲媛婉跟轩辕子寅被梨豆突如其来的惊呼所吓,两人齐齐将目光投射在梨豆的身上。
“呵呵……不好意思!”在接收到两人的惊讶目光,梨豆才意识到她刚才干了什么蠢事,尴尬的只能对投以抱歉。
“豆豆,你怎么了?看你的脸色不怎么好。”梨豆脸色的倏然转变让曲媛婉不由上前询问。
“呵呵……是吗?没什么!只是……”
梨豆有些不知道怎么跟两人说,要是不坐马车,曲媛婉是不是就会去不成丞相府,想起刚才曲媛婉那坚定的眼神,梨豆就不敢说出。
“只是什么?”梨豆的话说一半,让曲媛婉追问道。
“没有什么,我们快走吧!”到最后梨豆还是选择不说,拉起曲媛婉的手催促着朝前走去。
轩辕子寅跟曲媛婉心中虽然对此事还是有着疑问,既然梨豆不想说,他们也只能暂时不问,就等梨豆想说的时候再说了。
三人未有再出声,齐步朝着后门走去,轩辕子寅先上前几步,打开了后门,当曲媛婉跟梨豆跨过门槛,轩辕子寅将门关上,再疾步赶上两人。
走出后门,曲媛婉便让轩辕子寅去雇马车,她跟梨豆则是隐身在小巷中,等待轩辕子寅的到来。
梨豆一脸惨白的站立在曲媛婉的身边,心中暗暗呻吟:要坐马车了……要坐马车了!!打死都不想在坐马车,可是……
眼不由望向身旁的曲媛婉,看到她捂住胸口,呼吸都显得有些急促的样子,但当她接触到曲媛婉眼中的坚定,又不忍心去跟她说,只能强忍着。
就算是还未有坐上马车,她现在都有些恶心的感觉。
没有等待多久,轩辕子寅就驾着一辆马车朝着他们而来,来到曲媛婉跟梨豆所隐身的小巷前停下,跳下马车,走入小巷……
曲媛婉在看到轩辕子寅的身影朝着他们走来时,就拉扯了一下身旁的梨豆,说道:
“豆豆,他已经把马车准备好了,我们可以走了。”
梨豆挣扎了半天,在听到曲媛婉的这句话后,也只能认命的点了点头,看来这次想逃也已经无处可逃了。
抬起头,对曲媛婉点了下头,回道:
“嗯!我们走吧!”
曲媛婉看着梨豆失落的神情,想要询问,不过转念一想还是放弃,看着先她一步朝前走去的梨豆背影,摇了摇头,不再多想,迈步迎向朝着他们走来的轩辕子寅走去。
看到曲媛婉跟梨豆朝他走来,轩辕子寅便不再迈前,而是停下了脚步,在原地等待着他们上前。
两人走到轩辕子寅的身前,朝着他点了下头,三人齐步朝着小巷门口的马车走去。
轩辕子寅为两人拉开车帘,待两人都走入车内,跳上马车,扬起鞭子,驾驶着马车离开了小巷。
梨豆从坐进马车开始就直起了身子,一动也不敢动,随着马车的前进,她感觉胃又在开始的翻腾。
脑中拼命的告诫自己,一定不要想着现在在马车上,努力在脑子里幻想。
难受的感觉得到了缓解,靠在车厢内,闭上眼睛沉默不语。
曲媛婉从坐入车厢后,就将目光直直投射在梨豆的身上,脸上发白,手紧攥着衣角,一副痛苦难耐的样子……
看到梨豆闭上眼睛,一语不发,她也不好出声询问,只是觉得很奇怪,刚才明明身体还好好的梨豆,自从她提起坐马车就变得很奇怪,脸上一直隐忍着。
马车平稳地朝前移动着,曲媛婉看了梨豆许久,始终都没有出声。
窗帘在风中在车厢内摆动着,吸引了曲媛婉的目光,挪动身子靠近车窗,撩起窗帘,眼望向窗外。
曲媛婉并非是第一次这样望着车窗外,可是这一次看到窗外的景致所给予她的心情是完全不一样的。
在她的身边只有梨豆跟正在驾车的轩辕子寅,让她感觉到了一份自由。
以往总是被一大群人护送着,就算是一样的景致看在眼中都已经变得不同,失去了自由的空气,有的只有窒息。
从小就被禁锢在丞相府,没有任何的自由可言,她总是坐在窗边,仰望着天空,渴望着能有一天变成一只小鸟,成展翅飞翔在天空中,感受着轻风吹拂过脸颊的那种舒适感。
现在窗外吹进来的风就让她感觉到从未有过的舒适感,要是她的身体不是那么不计,要是她有跟梨豆一样健康的身体,她是否就能活的快乐一点,幸福一点?
就算得不到爹爹的爱,至少她也不会如一只被折断了翅膀的小鸟,关在鸟笼无法自由飞翔。
风吹动着她的发丝,脸颊上的冰冷在一股热流中变温,手搭在脸上;眼睛在泪水的侵蚀下,视线变得模糊不清。
笑容在曲媛婉的脸上绽放,泪水在她的脸上奔流,望着窗外的目光中闪烁着快乐……
相国寺,京城四大名胜之一。
每天进庙的不单单是香客,前来观光的游客也是数不胜数。
相国寺会成为京城的四大名胜之一,除了它的历史久远,祈愿灵验,就是寺庙周围是景色。
曲媛婉走在马车中,依在车窗边,望着外面的景致。
穿过了人群拥挤的街道,进入到郊外,枫林道就是前往相国寺的必经之路,道路并不宽敞,也就一辆马车能通过而已;道路两旁是两排枫树,秋季光是从枫林道经过,都会被这里‘枫叶满天飞,落叶铺满地’的美丽景色所迷。
枫林道过去,就是上相国寺的浮云路,道路倾斜、悠长、蜿蜒,路边是陡峭的悬崖,一路上去,宛如踏云而上一般。
浮云路的尽头就是相国寺的所在地。
伴随着从眼前飞掠过的景致,一路曲媛婉都处在无比兴奋的状态。
反观梨豆,则是脸色苍白,从上马车以后就没有睁开过双眼。
从京城到相国寺的这半个时辰,几乎将她折磨的人都显得憔悴了几分。
在一阵马嘶声中,马车速度缓缓放慢,梨豆在听到马嘶声时……
终于睁开了双眼,还未等轩辕子寅停下马车,就撩开了竹帘,踉跄的走下了马车,急匆匆地跑到一旁,呕吐起来。
轩辕子寅连想要扶住她的时间都没有,只能看着梨豆下了马车,跑到路旁。
曲媛婉在梨豆爬下马车的时候,紧跟在她的身后,出了车厢。
轩辕子寅跟曲媛婉在看到梨豆弯腰呕吐才明白了到底是怎么回事,曲媛婉也算是知道了梨豆为什么从听到坐马车的时候会脸色巨变,原来是晕车症。
“看来一会你驾车的速度还要再放平稳一点,看豆豆那副样子一定很难受。”
曲媛婉靠近轩辕子寅,对他轻声细语,说完,人朝着还在已经不再呕吐的梨豆走去。
轩辕子寅同样跟曲媛婉一样,明白了梨豆的异常,同时也对这一路下来,车厢内的寂静无声有了答案。
看梨豆难受的样子,轩辕子寅将马车停放好,便疾步朝着梨豆跟曲媛婉走去。
曲媛婉来到梨豆身边,从衣袖中抽出一块手绢,递给梨豆,并且询问道:
“豆豆,你怎么样?”
翻搅了许久的胃总算得以发泄,吐完后的感觉已经没有了先前那样的难受,不过还是消耗去了她的大量体力,现在要不是后背贴在后面的大树上,她早就已经跌坐在地上了。
曲媛婉的询问让梨豆将手提起,对着她挥动了一下,在看到出现在她面前的手绢,不由抬起头,望向曲媛婉,回道:
“我没事,吐完舒服多了,谢谢你了媛婉,我休息一下就可以了。”道谢的同时已经将手绢接过,擦拭着嘴角。
“你怎么不早说,要是早点知道你要晕车,就应该先吃梅子或是喝点晕车药。”
曲媛婉看着梨豆,她那难受的样子可是清楚地告诉她,梨豆现在根本就还没有舒服,只是在强撑而已。
“没事,我真的没什么事,很快就会好!媛婉让你担心了真不好意思。”
“你真是的!”对于梨豆的歉意,曲媛婉只能轻轻地敲打了一下她的额前。
就在两人说话的同时,轩辕子寅已经来到他们的身边,满是担忧的望着梨豆。
梨豆在接收到轩辕子寅的注视,尴尬地万分,对这轩辕子寅说道:
“不要这样看着我,我没事!”
轩辕子寅伸手,指向梨豆的胸口,眼中的担忧并没有减少,心中的那份焦急倒是减少了。
梨豆对于两人同样的目光,只能无奈的再次对他们说:
“你们干吗!我不是好好的嘛!就是坐车让我犯晕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吐过就舒坦了。”
梨豆说着,双手放在背后,支撑起身体,脸上扯出笑容对他们说着。
千万不要把他们当成是病人,千万不要用那种让感觉丢人的眼神看着她。
“豆豆,要是你觉得还不舒服,就先在这里休息,我先进去,让他留下来陪你。”
曲媛婉对梨豆说着,并指着边上的轩辕子寅,现在她要先进去相国寺,时间不等人,看梨豆现在的脸色还没有恢复,一看就是个修要休息的人,怎么能拖着她进去。
梨豆听着曲媛婉的话,又望向站立在她身边的轩辕子寅,犹豫了一会,最后还是摇了摇头,对曲媛婉说道:
“媛婉,我真的没有事了,我可以陪你一起进去,你这样一个人进去,让我怎么能放心。”
说什么也不能就这样让曲媛婉一个人进去,梨豆脸上有着强硬,曲媛婉现在的脸色确实是比初见时好多了,可那也不代表就没事了。
轩辕子寅看着两人,都是关心着彼此,要不是知道曲易清只有曲媛婉一个女儿,还真的以为在他眼前的两名少女是双胞胎,不然怎么会用一样的脸蛋,一样的表情。
曲媛婉望了望天色,也不再跟梨豆争执了,对她点了点说道:
“那好吧!不过要是感觉到身体不舒服可是要说的,我可不想看着你倒下。”
“嗯嗯!我知道,那我们现在进去吧!”
梨豆用力的点了下头,手搭上曲媛婉,与她齐步朝着前面的阶梯走去。
现在都已经分辨不出到底是谁在赛扶着谁,轩辕子寅跟随在两人的身后朝前走去。
三人登上数十米长的阶梯,来到了相国寺的寺门前,人进人出,显得热闹异常。
跨进大门,没走几步就能看到一个偌大的铜香炉,香烟袅袅。
曲媛婉一进入相国寺,双目左右望了一下,朝着正前方的大殿走去。
梨豆在进入相国寺,还未来得及定神就被曲媛婉拉着朝前走去;轩辕子寅则只是跟随在两人的身后,不过他的目光并非是锁在梨豆的身上,而是曲媛婉的身上。
轩辕子寅总觉得这曲媛婉来着相国寺并非只是来求神拜佛,光是看她到了相国寺都没有想要买香烛的意向就知道她来此处必定另有目的。
其实这并非是轩辕子寅一人的想法,梨豆同时也有着这样的想法,她刚才还想跟曲媛婉说要去买些香烛,只是曲媛婉一副前面有什么等待她的样子,直直朝前走去。
轩辕子寅跟梨豆心中都有着猜疑,曲媛婉当然也知道她这样的举动必定会招来两人猜疑,但是目前她什么也不会告诉他们,除非是见到了所想要见到的人,不然就算他们开口询问,她也不会吐露半个字。
在曲媛婉的带领下,三人走进了大殿,曲媛婉拉着梨豆朝着正前方的如来金樽走去。
在金樽前放开了梨豆,双腿一弯,跪在了蒲团上。
梨豆在看到曲媛婉的举动后,移动了一下脚步,来到另一个蒲团前,跪下。
曲媛婉三跪九叩后,在她的身旁走来了一位小沙弥,在她的耳边低语了几句后便走开了。
第439章 错龙缘21
第439章 错龙缘21
小沙弥的附耳细语,让轩辕子寅跟梨豆都不由好奇的走到曲媛婉的身前,梨豆询问道:
“媛婉,那小和尚跟你说了些什么哦?”
曲媛婉只是微笑的朝梨豆摇了摇头,并未有给她解开谜底。
“怎么?什么也没有说吗?”梨豆有些不死心的继续询问。
“不是!小和尚确实在我的耳边说了几句话,我想你们应该也在怀疑我此次前来相国寺到底是有何目的,目前我还什么也无法告诉你们,等我见过一个人后,自然会告诉你们原由。”
曲媛婉的微笑始终挂在脸上,梨豆那婉和的询问,让她感觉到心中一暖。
他们都很相信她,光是看梨豆那满是好奇,却又拼命忍住不问的目光……
就让曲媛婉知道,梨豆虽然是在询问她,不过就算是得不到她的答案也不会强迫她的。
“你们在这里等我一下,我要去后院一趟。”
曲媛婉没有再继续站立下去,对梨豆说完,就朝着大殿左侧的一道小门内走去……
梨豆原本想要追上的脚步被轩辕子寅所阻,轩辕子寅朝着她摇了摇头,示意不要追上去,让曲媛婉去做她想要做的事。
“这样让媛婉一个人去真的可以?”
曲媛婉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小门中,现在要是不追上去,他们就真的只能在这里等候了。
轩辕子寅对着梨豆点着头,说道:
‘可以的,让她一个人吧!要是你追上去也会被她给挡回来,还不如现在就在这里等待的好!’
梨豆看着轩辕子寅一张一合的嘴巴,慢慢地顺着他的口型读出了他所要对她说的话。
“是的吧!那好吧!我们就在这里等媛婉回来,不过希望她不要太晚,我还想要观光一下这京城四大名胜之一的相国寺呢!”
好不容易来,她可不想就这么没有玩就回去了。
轩辕子寅听着梨豆的话,轻点了下头,目光则是朝着那道小门,心中思忖:曲媛婉到底是要跟随碰面?
要不是目前梨豆在他身旁,他一定会跟着曲媛婉,现在也只能放弃了。
梨豆原本体力就还没有全部恢复,还无法长时间站立,看了一下四周,找寻着能让她坐下休息一会的地方,看到小门边上一块凸起的木块时,梨豆便朝着小门而去。
轩辕子寅以为梨豆还未死心,想要追上去阻止,就在他疾步追上梨豆,还未对她表示什么,梨豆倒是先开口说话了。
“我去那里坐回,刚才那股晕眩感还没有完全好呢!”说着手指向那块木块。
轩辕子寅这才知道原来梨豆并非是想要去找寻曲媛婉,放心的对她点了下头,并且上前握住她的手臂,想要扶她。
“我还可以。”
梨豆笑着婉拒了轩辕子寅的好意。
没有强求,收回了手,轩辕子寅紧跟在梨豆的身后朝着小门走去。
就在梨豆刚走到小门旁,想要坐下,鼻前飘来了一股兰花的香味,让她的精神都为之一振。
好奇让她没有坐下,而是寻着香味找源头,想要知道这股兰花香是从何而来。
小门还没有踏进,前方走来两名女子……
一位穿着华丽,打扮美艳动人,婀娜身姿每走一步感觉都像是在跳舞。
另一位则显得朴素的多,白净的脸蛋上只是涂抹了许多的胭脂,长相清秀;正扶着那名美艳的女子从小门内走出。
梨豆看着即将来到她身前的两名女子,随着他们的靠近,那股兰花香味就显得越浓。
到此刻梨豆也已经发觉,那股香味来源处正是那两名少女,只是不知是两位都是体带香味,还是其中一位……
就在梨豆思考着这个问题的时候,两名少女已经来到了她的面前,三人的目光交汇在一起。
近距离的看那名美艳女子更是让梨豆惊讶,那名女子雍容华贵,举手投足间散发出成熟的魅力,眼睛不大却很长,不会让人感觉到小,反倒是为她的脸增添了一份妩媚。
美艳女子简直就是天生的尤物……
梨豆望着越走越近的两名女子,近看那名美艳女子的容貌让她惊羡不已,简直就是天生的尤物。
兰花的幽香也正是从那名美艳女子身上传来,在经过她身旁的时候,清香直冲入她的鼻间……
美艳女子从还在甬道中时,也已经注意到站立在小门口的梨豆。
那一身大红色的衣裳让她看起来格外耀眼,一张俏皮可人的脸蛋……
红衣少女的那双眼睛让她忍不住多看一眼,水灵灵的就像会说话似的。
现在通过双眼,她就能读出红衣少女在想着什么。
美艳女子在与梨豆擦身而过之际,在她的鼻间扑来了一道怡人的清香,淡雅的香味绝对不亚于她身上的兰花香,而且最奇怪的是。
她居然还无法猜测出少女身上所带有的香味,到底是何种香味。
肩膀与肩膀轻轻碰触了一下,美艳女子手中所拿的丝绢,就在这时从手中滑落,掉落在地上。
她身旁的女子还来不及捡起,丝绢就已经被一旁的梨豆先行捡起。
梨豆从丝绢开始掉落的那一刻,就已经弯曲了身子,将要去接,只可惜还是没有来得及接住,看着丝绢落在地上。
捡起地上的丝绢,梨豆直起身,上前一步,来到美艳女子的身前,说道:“小姐,您的丝绢。”
不管怎么看美艳女子都一定是出身高贵,让梨豆不禁用上了敬语。
美艳女子,手接过梨豆递来的丝绢,脸上淡淡雅雅地浮上一抹微笑,对梨豆道谢:
“谢谢姑娘帮本……我拾起了丝绢。”
梨豆被女子脸上的淡笑所迷惑了双眼,挂着笑容的脸上更是让女子艳丽三分,梨豆无法将目光移开。
望着女子的脸上不禁浮上了两抹红晕,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这个不用说谢谢啦!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美艳女子对着梨豆又是浅浅一笑,转身将丝绢交给身旁的女子,吩咐道:
“雨娘,你去把手绢打湿,我觉得有些燥热。”
女子听了美艳女子的话,接过她手中的丝绢,恭敬道:
“小姐,那您?”
“我就在这里等你,快去吧!”美艳女子指着所站立的地方,对女子说着。
梨豆看着那位被唤作雨娘的女子双眼在她的身上打量了一番,接着望向美艳女子,说道:
“那雨娘去去就来,小姐在这里稍等一会。”
“嗯!快去吧!”听着雨娘的话,美艳女子对她点了点后催促着。
雨娘望了眼美艳女子后,转身朝着小门内走去,没一会身影已经消失而去。
美艳女子在雨娘走后,再次望向梨豆,问道:“姑娘很喜欢红莲吧!”
梨豆起先还有些不知道美艳女子为何会有这样一说,要不是顺着她的目光看到身上所穿衣服上的那朵红莲花,梨豆还不清楚呢!
朝着美艳女子点了点头,梨豆回道:
“嗯!其实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喜欢红莲花,反正从小我身上所穿的每一件衣服上都绣有一朵红莲花。”
梨豆自从懂事以来,就记得她所穿过的衣服上总是带有一朵红莲花,而且她大部分的衣服都是一种颜色,那就是大红色,跟她现在所穿的一样。
以前就询问过爹爹们,为什么她的衣服上总是同一种颜色,都带有同样的花。
只可惜,每次爹爹们都是用着巧妙的办法避开她的询问……
久而久之也就失去了好奇,也渐渐喜欢上了红莲花,与大红色的衣服。
“哦?那看来是令尊很喜欢红莲花了。”
美艳女子听着梨豆的话,眼中闪动了一下,随即询问道。
梨豆不是很清楚几位爹爹是否喜欢红莲花,不过想来应该是喜欢的吧!
“嗯!应该是喜欢的吧!其实爹爹们的喜好真的有时候连我都觉得有些怪异。”
梨豆的话语,让美艳女子的眉宇轻蹙了一下,问道:
“爹爹们?姑娘有几位爹爹?你的娘亲呢?”
这个问题,只要是梨豆提起,总是会引来别人的好奇询问,她也已经习惯。
双眼带笑,梨豆回答道:
“五位爹爹,不过娘亲在我出世的时候就去世了,我是由五位爹爹养大的。”
不可思议的神色从美艳女子的眼中流露出,看着梨豆的眼光中居然隐约含着一份激动……
“五位爹爹?”
“是啊!其实我是他们抱回来养大的,其实我自己的亲生爹娘我并不知道在哪里,到底是否已经过世也并不清楚,只是爹爹们告诉我,娘亲在生下我时过世了。”
梨豆不知道为什么,越是跟眼前美艳女子待在一起,越是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感觉,这种感觉就像是见到了久违的亲人,让她不禁将自己不愿与人提起的事,对眼前的女子脱口而出。
真的是很奇妙的感觉!
“姑娘并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
美艳女子说话的同时,神情显得更为激动,就像是有什么事情让她所期盼到了似的。
梨豆对于更为靠近她,甚至是拉起她手,双眼中满是期盼目光的女子,惊讶不已。
为什么美艳女子听完她的话,会变得这样的激动,不明白,好奇加上无措……
让梨豆有些不知,该不该将心中的迷惑询问眼前的她。
“姑娘?姑娘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梨豆犹豫时,美艳女子因迟迟得不到她的回答而不由唤起了她的名字。
“呃……我……我有在听!”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梨豆忙收拾起混乱的心情,对她说道。
美艳女子,手依旧握住梨豆的手,见梨豆回应,脸上的神情没有丝毫的转变,仍旧是那一副殷切的期盼。
“姑娘既然听到我的问话,怎么回答呢?难道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梨豆听完美艳女子的话,急急摇头,回道:
“不是这样的,我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我确实是不知道亲生爹娘是谁,这些其实对我来说都已经不重要,爹爹们待我就如亲生女儿般疼爱,我并没有比别人缺少什么,甚至我还多余别人许多的爱。”
五位爹爹的疼爱,让梨豆的心一直都是被爱所包围。
梨豆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比别的孩子差多少,她倒是觉得自己得到了别的孩子所没有的。
很满足,亲生爹娘是谁对她来说,都已经成为了过去,不再计较他们多,人是不能过分贪心,一贪心老天爷就会要从你身上取走点什么。
这就是老天爷给予世上每一个人的公平。
谁也不会多,谁也不会少!
差只差在世人是否满足于自己所拥有的。
“难道你就不想要知道自己的亲生爹娘是谁吗?”
美艳女子听完梨豆的话,激动的神情并没有减少,反而有所增加,握住梨豆的手用力有些过猛。
梨豆对于美艳女子那焦急的样子,疑惑更是不断缠绕在她的心间。
现在她甚至有些怀疑,这位美艳女子是否跟她的亲生爹娘有着什么关系,不然怎么会这么焦急的询问她。
但是,反过来想想又觉得不可能,才初次相见而已,有可能会是她的亲人吗?
美艳女子看上出年纪也不过是在二十五六岁间,怎么可能会是她的什么亲人呢!
梨豆甩动着头,甩去心里头的那份想法。
“不想知道,我很满足目前的现状,并不想要再去奢求更多,就算我的亲生爹娘目前还在这个世上,我也不想去寻找他们!”
美艳女子的双眼在梨豆的话下,渐渐失去了神采,脸上的笑容变得黯然无光,像是梨豆的话给了她很大的打击。
“不行!你一定要找到你的亲生爹娘,就是不是为你,也是为了我……也是为了你的亲生爹娘。”
那几乎就要脱出口中的话,硬生生地被美艳女子给转移。
梨豆只觉得手腕在美艳女子的手中,散发出阵阵刺痛的感觉,眉宇紧蹙了一下,说道:
“小姐你抓的我好痛,能不能先放开我?”
听着梨豆的话,才让美艳女子惊觉到她力量用得过于重了,急忙收回握住梨豆的手,抱歉道:
“真不好意思,刚才我失态了。”
“没什么,只是我很想知道,为什么你会让我去找亲生爹娘,难道你认识我的亲生爹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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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决定要将心头的不解说出口,手腕的放松,让她不由吁出了一口气。
美艳女子因梨豆的后半句询问,焦急的脸上“刷”地惨白。
踌躇了好久都没有回答梨豆,这次梨豆可算是没有神游,紧盯在女子的双眼,等候着她开口的回答。
美艳女子同样也注视着梨豆,内心的煎熬让她暂时还无法告诉梨豆什么,现在也不过是她一个人的怀疑罢了,要是弄错了那么她这几年的心血不都白费了么。
思忖了许久,挣扎了许久,最后还是选择将事情先放下。
脸上再次恢复笑容,对着梨豆好奇的目光,笑道:
“我不过是听了姑娘的话,好奇之下才会有这样的疑问,姑娘是不是想多了,初次相见怎么可能会认识你的亲生爹娘呢!姑娘你说是吗?”
梨豆对于美艳女子的回答,说不上满意或是不满意,至少她心里有了一个疙瘩,就算是好奇,也不会如女子那样激动。
相信美艳女子必定是跟她的亲生爹娘有着某种联系跟牵扯,只不过看女子并没有想要告诉她的意思,本来就不想去寻求什么,梨豆倒是也没有强求。
“原来是这样,我就说嘛!天下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对了,我叫梨豆,小姐能否告诉我您的芳名?”
梨豆说着边道出了她的名字,并且询问着女子的名字,至少她还是想要知道女子叫什么名字,不管他们之间是否有着关系。
“梨豆,很可爱的名字,我叫吴云……丽。”
美艳女子迟疑了一下,道出了她的名字。
“小姐看来长我几岁,我就叫你云丽姐姐吧!姐姐可以叫我豆豆。”
梨豆爽朗的一笑,并且对她提议道。
“呵呵……我可是不止大你几岁而已,你叫我姑姑还差不多。”
吴云丽笑着对梨豆说道。
“不可能啊!看你怎么也不过二十出头,怎么可能做我的姑姑呢!”
“有什么不可能呢!我可是三十多了哦。”
吴云丽完全没有隐晦她的年纪,对梨豆说着。
“啊?真的没有看出来,那看来确实是应该叫姑姑了。”
简直不敢相信,眼前年轻的女子,居然已经三十多岁的人了,实在是保养的也太好了。
“嗯嗯,那我这做姑姑的先把这个作为见面礼送给你。”
吴云丽说着从头上拔下一枚琉璃簪,给梨豆插入发间,眼中有着浓浓地宠溺。
“谢谢姑姑,豆豆也没有什么好送给姑姑的,等下次见到姑姑的时候,豆豆一定会回礼给姑姑。”
梨豆摸着插在她发间的簪子,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没关系,豆豆,姑姑一会还有事不能就待,你告诉姑姑你目前住在何处可好?”
吴云丽抚摸着梨豆的发丝,温柔的询问道。
“我目前暂居在丞相府中,大概不用多久就会离开吧!”
梨豆笑着回答着吴云丽的话。
摸着梨豆发丝的手停顿了一下,眼底划过一丝光点,对着梨豆点了点,并没有再开口说些什么。
而这时雨娘的身影也已经出现在他们的眼中,吴云丽收回手,望向看朝她走来的雨娘。
“小姐,手绢已经给你打湿,你快擦擦吧!”
雨娘来到吴云丽的身前,将手中浸湿的丝绢递给她,眼角的余光则是投向站立在吴云丽身旁的梨豆身上。
吴云丽接过丝绢,擦拭了一下脸跟手,对着雨娘说道:
“我们回去吧!”说完,目光转向梨豆的身上,说道:“豆豆,姑姑先走了,下次会去丞相府找你。”
“好的姑姑,姑姑慢走!”
梨豆点着头,吴云丽将目光收回,便让雨娘牵着她朝大殿的门口走去,不一会就消失在梨豆的眼中。
目送吴云丽跟雨娘的离去,梨豆还未将心神收回,身旁一道阴影让她回神。
“你……你刚才去什么地方了?”
出现在她身旁的人居然是轩辕子寅,刚才梨豆就在纳闷,怎么在她跟吴云丽说话时……
没有看到轩辕子寅的身影,现在吴云丽刚走,他倒是出现了,真不知道这小子刚才去了哪里。
轩辕子寅对着梨豆,朝着殿外指了指,示意刚才他不过是去外面转悠了。
“原来是你跑去外面了,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呢!”
梨豆敲打了一下轩辕子寅的脑门,闷闷地说着,这家伙还真是的,有过一次教训了怎么还是不知道要保护自己啊!
轩辕子寅抚摸着脑门,无奈地望着梨豆,摸着脑门的手不禁轩辕子寅想起了另一个喜欢敲人脑门的人。
原来这世上爱敲人脑门的并非只有轩辕无痕一人,现在他就遇上了另一个人梨豆。
真不知道以后跟两人喜欢敲脑门的人在一起,他会不会变得越来越迷失方向了。
梨豆望着身前的轩辕子寅,在他定神的眼睛前,挥动了一下手,说道:
“你在想什么呢!”
轩辕子寅在梨豆的询问声中,将思绪收回,说道:
‘没想什么,只是脑门……’
“脑门怎么了?”梨豆看着轩辕子寅正摸着脑门的手不解道。
‘没什么!’
“难道是我刚才用力过猛了?”
梨豆看着轩辕子寅总是捂住手的举动,不禁想到会不会刚才她的力道过重了。
‘没……不是的!’轩辕子寅听梨豆如此一说,忙在她的面前挥动了一下手。
“哦,那就好了。”
轩辕子寅在见梨豆不再追问下去,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看梨豆此刻又将目光转移,望向小门。
现在看梨豆的脸色比刚才好了许多,本来原先梨豆就算她自己不说找地方休息,他也会为他找地方让她休息,只是没有想到,还没有走到小门口,就看到远远地走来两名女子。
定睛一看差点没让轩辕子寅跳起来,怎么会是她?
要是让女子看到他跟梨豆在一起,那不是全部要曝光了。
目前还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他想娶梨豆的念头……
这一切都要等轩辕无痕成婚以后,至少也要让他对梨豆吐露了心声。
让她知道其实他并不是哑巴后,才能让轩辕无痕等人知道他喜欢梨豆,想要娶她为妻子的念头。
当下就没有多想,疾步走离了梨豆的身边,飞掠上了大殿的梁上,暗中注视下大殿中的一切。
将梨豆跟女子的对话都一一听进了耳朵内。
从话中他也听出女子必定是跟梨豆的亲生爹娘有着某种关系,只是有些地方有存在了好多的疑问,让他一时不清楚这其中的谜题要如何解答。
看来回宫要去见见轩辕无痕,将今天事情询问下轩辕无痕的看法。
不过当然要先想好一套说辞,绝对不能让轩辕无痕知道梨豆的事情。
“都已经快半个时辰了,媛婉到现在还没有出来,我们到底要不要进去找找她?”
时间在悄然逝去,梨豆在小门口观望了许久,还是没有见到曲媛婉的身影出现,不禁有些担心。
曲媛婉那样的身体,随时晕倒的可能都有,要是她现在到来寺院中的某个地方,那该如何是好。
梨豆越想越担心,就算轩辕子寅还没有回应她,她也已经不愿意再等待下去。
想着抬了抬眼,举步朝着小门内走去。
轩辕子寅现在也知道劝不住梨豆,只能跟随在她的身后,走入了小门……
跨入小门内,首先进入他们眼中的一条小甬道,两旁种植了一些芭蕉树,黄黄的芭蕉叶纷纷掉落在地上。
两人走在小道上,左望望西瞧瞧,一边欣赏着寺院中的景致,一边寻找着那抹红色身影。
就在两人刚转弯,迎面看到在他们的前方走动的人正是等待了许久的曲媛婉。
曲媛婉走动着中,脑子里想着刚才所见人对她所说的话,脸上的神情变得有些黯然。
梨豆看到曲媛婉的出现,忙朝她走去,来到她的身前,询问道:“媛婉你到底是去见什么人了,怎么到现在才来?”
曲媛婉也已经在远处就看到梨豆跟轩辕子寅两人,敛去脸上的黯然之色,步伐加速。
梨豆在走到曲媛婉的身前,曲媛婉可是到现在还没有打算对梨豆说些什么。
“豆豆,我们回去吧!”
想要见到的人已经见到,想要祈求的愿望也已经对佛祖说了,现在已经没有必要再留在相国寺。
梨豆听着曲媛婉的话,有些郁闷的对曲媛婉说道:
“不要啦!好不容易才出来一趟,我们都还没有好好的逛逛这相国寺呢!怎么就走了呢!”
不要!说什么梨豆都不想只是出来在相国寺的大殿呆站了半个时辰,就这么回去了。
“豆豆,我们应该要回去了,现在时辰可是已经不找了,现在要是不回去,晚膳时间要是我们不在,要是让人发现就糟糕了。”
曲媛婉提醒着梨豆,他们回去丞相府的时间就需要花费半个时辰……
要是再晚点回去,到时候回到丞相府天也要黑了,到时候要是被人发现,去告诉了爹爹,那可就……
不敢再想下去,要是让曲易清知道曲媛婉擅自离开丞相府,不单单她会受罪,就连竹儿他们也会跟着她受罚。
曲媛婉最不想见到的就是连累到竹儿跟嬷嬷,要是能让她一人承担过错,她也就不会这样的担心了。
梨豆经由曲媛婉这么一说,也想到琼儿,琼儿说露夜就会赶回来,到时候要是见不到她,一急之下跟曲易清禀告,那到时候不就成了她连累曲媛婉了么!
“好吧!那我们回去吧!”
曲媛婉看到梨豆脸上的失落,知道她这样做有些对梨豆过意不去……
不过要是回去晚了,到时候大家都要收过。
并不想让自己的第一次自由用大家受罚来做代价,能不被曲易清知道就尽量不要让他知道。
她何尝不是想要能多走走,多看看,奈何老天爷总是无法让她如愿;梨豆有着健康的身体,以后有的是机会可以来相国寺游玩,这次就当她曲媛婉欠了份人情给梨豆吧!
曲媛婉在心中对梨豆万分的抱歉,拉着梨豆的手,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始终都没有开口。
“媛婉,怎么了?看你眼睛都红红的了。”
梨豆有些不知所措,不明白到底她说错了什么惹得曲媛婉一脸的难受样。
她不都已经说回去了吗?怎么曲媛婉还……
“没什么,只是想到了一些过去的往事而已。”
不想让梨豆知道,她现在心里所想,那只会让梨豆跟着她一起难受。
曲媛婉看得出梨豆是位心底善良的姑娘,要是告诉梨豆,她的命朝不保夕,也许在不久的将来就会……
不想让任何人为她伤心难过,曾经想着她要是死了谁为她流下眼泪。
竹儿会,嬷嬷会,爹爹会吗?
可是,现在她不想这些了,眼泪带给人的只是伤心,不想让眼泪送她过奈何桥。
不想让任何人伤心,现在她也只有这个心愿了。
“那我们回去吧!”
梨豆望着曲媛婉许久,会她擦拭去挂在眼角的泪水,拉着她说道。
“嗯嗯!”无法开口说话,怕她的声音会忍不住颤抖,只是轻声应着,算是回答了梨豆的话。
轩辕子寅将两人的神情一一看在眼中,曲媛婉那份伤感,他能感受到,总觉得曲媛婉有事情在瞒着他们,只不过现在他们谁也不会去探知彼此心中的秘密。
人也许就是这样的矛盾,想要知道对方的秘密,可是又怕一旦知道了对方秘密,反而会带给彼此伤痛。
那就只有忍着,憋着,也只有这样才能继续做朋友,继续好奇着。
两人齐齐的举步朝大殿的门口走去,轩辕子寅在他们的身后看着他们朝前走。
现在已经分辨不出到底是梨豆拉着曲媛婉,还是曲媛婉拉着梨豆,两人步伐一致,手拉着手朝前而去。
不能再多想,也不愿再多想,轩辕子寅也迈步,朝前走去……
两人一后,三人默默地朝着相国寺的大门走出,走离了相国寺,来到了停靠马车的地方。
梨豆看到马车时的纠结样子,让曲媛婉满是抱歉。
曲媛婉满是歉意的神情,让梨豆摇头,笑着。
两人的感情就像是得到了升华,从原本的敌视,到了现在心心相惜。
感情的微妙就是这样,总是在不停的改变……
一前一后的坐进马车,轩辕子寅这次驾车的速度放得非常的缓慢,就是想减少对梨豆的伤害。
这次曲媛婉也是在上车后,就开始跟梨豆聊天,以吸引她的注意力。
也许正因为有了两人的努力,梨豆感觉这次回到丞相府的路上,胃的难受没有原来几次那样厉害。
两人在车厢里气氛融洽,笑声不时会从车厢内传出,让驾车的轩辕子寅都因为这份愉悦的笑容让开心不已。
开心的时间让人过得特别的快,这次由于速度的放缓,几乎用了差不多二刻才到达山下,进入了通往城中的管道。
曲媛婉从车窗往外看出,想着:应该能在露夜前赶回到丞相府,只要在晚膳时候赶到就应该没有问题。
不单单是曲媛婉有这样的想法,梨豆跟轩辕子寅也同样以为很快就能回到丞相府。
不过有些事是无法预算的,就像是一会将要发生的事,谁也没有想到,一场邂逅将会改变了所有人的命运……
梨豆跟曲媛婉坐在车厢内谈笑风生,轩辕子寅在外面扬着鞭子……
笑容绽放在他的脸上,挥动着鞭子,心里哼着小曲。
要不是怕车厢里面的人听见,他现在真的很想高歌一曲,以抒发心中的愉悦。
“媛婉,我能不能问你一件事?”
梨豆跟曲媛婉聊了许久,聊了很多,两人对彼此的了解也更近了一步。
曲媛婉保留了一些曲易清的事和她身体健康状况的事情意外,几乎都跟梨豆道出……
第440章 错龙缘22
第440章 错龙缘22
梨豆对曲媛婉所保留的除了轩辕无痕,也算是对曲媛婉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
不知情的人看到两人现在脸上的神情,还一位是哪里来的一对感情深厚的姐妹花呢!
梨豆望着就在她眼前的曲媛婉,其实在梨豆的心里,也十分的挣扎,轩辕无痕的事情她想要对曲媛婉吐露。
可,又怕曲媛婉一旦知道了这事,他们有可能就连朋友也做不了了,那该如何是好,才好不容易跟曲媛婉的关系有所加深,不想这样就化为看泡影。
“媛婉,我挺好奇,这次你来相国寺到底是为了见什么人?能让你这么不顾自己的身体。”
梨豆想起刚才在相国寺曲媛婉的神秘,就很好奇,一直憋着的问题现在忍不住询问出口。
曲媛婉对于梨豆的询问很想告诉她,她是见一位亲人,一位长辈,不过目前还不能告诉梨豆;她答应过那人,在她没有做出选择的时候,是不能对任何提起他们的会面。
“豆豆,关于这个问题,我暂时还无法给予你答案,因为我答应了那个跟我见面的人,不会对任何吐露。”
听着曲媛婉的回答,梨豆的脸上有着失望,其实她也知道,曲媛婉不告诉她必定有着某种原因,只不过好奇心一直被吊着不是件好受的事情。
不过她算是问过了,只不过没有得到答案而已,现在失望是又却也已经没有那么憋闷。
梨豆对着曲媛婉点了下头,说道:
“原来是这样啊!难怪你要搞得这么神秘,你都不知道刚才我在外面等得都急死了。”
曲媛婉对梨豆脸上的真诚,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梨豆是真的担心她,关心她。
奈何她目前只能跟她说抱歉。
“其实我没有什么事,豆豆你担心了,不过还是要谢谢你。”
“没什么啦!我关心你那是应该的,媛婉看你脸色可比刚才好多了,这也就让我安心不少。”
曲媛婉此刻的脸上不再是苍白毫无血色,精神也比一开始在琴缘居见到她的时候好了许多,这让梨豆放心了许多。
“是啊!我现在感觉身体里面的气流通了许多,没有刚才那么憋闷了。”
曲媛婉可是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自己的身体,难道是因为刚才那颗药丸?
这个世界上还有比保命丹还要厉害的药吗?
自从陛下御赐了她五粒保命丸,她就一直很舍不得吃,每次不到万不得已,她是绝对不会吃的。
目前五粒保命丹,还剩下三粒,这三粒除非必要,她决然不会再去动,要是可以她还想将这三粒留给照顾到她现在的人;不知道她还能支撑多久,是否那人所说的会成为现实。
很迷茫的心情,前途的迷茫让她宛如置身在交叉口,目前就等着她做出选择,到底接下来的路应该如何走。
眼不由望向了身旁的梨豆,要是她走了,是否真的能将一切都托付给眼前的少女。
她是否能得到幸福?
皇宫,皇后,未来的皇后……
让许多人为此而争破头皮,可,对于眼前的少女是否真的适合?
曲媛婉的注视于突然的沉默,让梨豆感到奇怪,怎么才说得好好的,一下子就不出声了呢?
“媛婉?媛婉……”
梨豆在曲媛婉的身前叫着她的名字。
“嗯?”
“媛婉,你在想什么呢!这么专注。”
“没什么,只是在想,要是大多数的想法是一样的,那么这个想法会不会就是真实的想法?”
梨豆被曲媛婉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搞得迷糊。
对于刚才对梨豆所说的话,就连曲媛婉本人都觉得有些语无伦次,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豆豆,把我刚才的话忘记吧!连我自己都听着有些晕眩。”
对梨豆微笑的说着,目前还不到时候说,看一段时间再说。
“确实是让我听着直犯晕,很快就要回到相府了,媛婉,以后我可不可以去找你?”
随着路程越来越短,梨豆不禁询问曲媛婉,是否以后可以去她的琴缘居找她。
“当然可以啊!只要你愿意,随时都可以来!”
曲媛婉对梨豆脸上的笑意转变成歉意,想起初次在琴缘居门口的相遇,她对梨豆敌意,就觉得自己很对不起梨豆。
梨豆一直都她表现出友好,只不过她却总是将她的好意拒之门外。
“对不起豆豆,上次……”
梨豆挥手打断曲媛婉的歉意,说道:
“不要跟我说对不起,上次我们不是还没有认识吗?媛婉,我们会做很好很好的朋友是吗?”
“嗯!当然,我们现在不就是很好的朋友吗?”
点着头,有些郁闷梨豆怎么到现在还要问这样的问题。
“是的!我们现在就是最好的朋友,媛婉,要是将来有一天……我……我……”
梨豆很想将心里的话对曲媛婉道出,可惜就算现在话都已经挂在了嘴边,她还是没有勇气对曲媛婉说出口。
“豆豆,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呢?”
梨豆的犹豫让曲媛婉很是好奇,爽朗天真梨豆,怎么说话也会吞吞吐吐呢!
“呵呵……只是想说,我们将来有一天要是成亲了,对方一定要记得祝福。呵呵……算了,不说这些了。”
越说越觉得自己说的话简直是混账,她怎么能如此残忍呢?
无法再将话题继续下去,梨豆在内心深深地谴责起自己。
“嗯?豆豆,你心里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想要对我说?”
梨豆的反常,让曲媛婉忍不住追问。
“没有,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媛婉,为什么我在饭厅都没有见到过你?”
不想让曲媛婉再追问下去,梨豆只能转移话题。
梨豆的话让曲媛婉一愣,她要如何告诉梨豆,她没有资格去做那饭桌,曲易清从来就没有打算过跟她坐在一张饭桌上用膳。
亲生女儿还远远不如一位外人,这让她如何告诉梨豆其中的真正原因。
“我的身体一项都不好,爹爹为了我着想,所以就没有让我去饭厅用膳了。”
强硬的扯了一个理由搪塞梨豆的询问。
“原来是这样,这就难怪了,不过每次都让曲伯伯一个人用膳会不会太冷清了一点。”
想到,在她没有来到相府前,曲媛婉都是一个人在她的房中用膳,而曲易清又是一个人在饭厅用膳,那副画面光是想,就觉得好孤独,好冷清。
“是吧!谁让我这身子不争气呢!”
带着自嘲,曲媛婉对梨豆说道,脸上的神情一片黯然。
“呼……好了,我们都不要说那么沉闷的话题了,换些愉快的吧!”
这次话题的转变,惹来了曲媛婉这样哀伤的神情,让梨豆很是过意不去,只能吁出一口气,放松自己,尽量让气氛缓和。
“嗯!”
低声应着梨豆的话,她现在的心情有变得沉甸甸地,真不知道要如何的继续下去。
一时间,车厢里的气氛冷却了下来,两人都沉静了下来,谁也没有再开口说话。
轩辕子寅在车厢外,将车厢内两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那突然的沉寂,让他也觉得心情一下子被转变。
眼望向前方,驾驶着马车缓缓地朝着前方而去……
秋风在落叶的伴随下,徐徐拂过道路,吹起了那铺散满地的落叶,纷纷遥遥,飘荡在半空中。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车厢内梨豆跟曲媛婉始终都未有再说一句话,气氛显得有些沉重。
梨豆眼角瞄向曲媛婉,看到的是,曲媛婉那一脸的落寞。
这让她恨不得咬下自己的舌头,刚才要不是她的多问,也不会将气氛搞得这么糟糕。
拼命在心里头想着要如何缓和气氛,想要出口,可话到嘴边又缩了回去。‘
就在梨豆踌躇,曲媛婉沉默之际,马车骤然停止,巨大的冲击让车厢中的两人差点撞到了一起。
胃,好不容易没有那么难受,却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停止,又一次翻搅,梨豆忍着恶心的感觉,询问着靠在她身上的曲媛婉。
“媛婉,你怎么样?没有是吧!”
曲媛婉有些头昏眼花,实在是发生的太突然,要不是梨豆及时的将她扑向前的身体拉住,现在她还不知道摔成什么样。
对梨豆的询问,摇了摇头,缓缓地说道:
“我……我没事,很好!豆豆,你怎么样!”
“我没事,你没有事就好!”
曲媛婉的回话让梨豆放下了一颗被提起的心,朝着车厢外的轩辕子寅吼道:
“喂……有没有搞错啊你!这样一声不响就停下了,想要我们的命啊!”
说话的同时,将车上的竹帘拉开,想要看看外面的轩辕子寅为什么突然就停下了车。
竹帘被拉开,可,轩辕子寅已经不再在车外,不知道去了哪里。
梨豆将曲媛婉扶直,让她靠在车厢上,说道:
“媛婉,你在这里休息下,我下车去看看!”
曲媛婉拉住梨豆的衣袖,说道:
“我真的没事,我们一起去吧!”
见她如此执着,梨豆也不勉强,对着她点了下头,扶着她朝车厢外移动。
两人一下车,就看到轩辕子寅正在不远处,此刻正蹲下身子不知在做什么。
两人齐齐举步上前,却在半途停下,在轩辕子寅所蹲的地方,他们竟然看到了一位躺在地上的人。
对此发现,两人不由相视一望,彼此的眼中都有着疑问。
就在两人刚想要进一步上前探寻答案的时候,在前方的轩辕子寅站起了身子,转身……
曲媛婉跟梨豆在看到轩辕子寅后,便朝着他走去。
轩辕子寅在两人靠近他的时候,缓缓起身,转身便看到两人正朝着他走来。
看到两人,不禁令他脸色一沉,他其实并不想让曲媛婉跟梨豆发现,可,现在看来已经来不及。
对那躺在地上的人,他感到抱歉,并非是他冷漠,而是有两位少女在身侧,他不想要节外生枝,多管闲事。
想着,朝着正朝他走来的两人迎去。
“到底是怎么回事?”
轩辕子寅的靠近,让梨豆忍不住询问出声。
望着梨豆眼中的疑问,轩辕子寅也很想帮助她解答,只可惜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这枫林路,满地的落叶,要不是他发现的及时,此刻马车就从被埋在落下的那人身上驶过去了。
会刹车的这么突然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轩辕子寅对梨豆摇了摇头,说道:
‘不知道。’
梨豆白了眼轩辕子寅,转目想要对身旁的曲媛婉说些什么,可,转身那还看得到曲媛婉的人。
刚想要询问轩辕子寅,曲媛婉的出处。
只见轩辕子寅对着她指向前方,顺着轩辕子寅的手臂望去,梨豆看到曲媛婉此刻已经走到那躺在落叶中的人旁……
梨豆拉着曲媛婉朝着向他们迎来的轩辕子寅走去,梨豆在轩辕子寅走近,就停下了脚步,停留在原地等待着轩辕子寅过来;曲媛婉则是在梨豆跟轩辕子寅说话时,继续朝前走去。
缤纷落叶飞满天,红莲落尘艳霞照……
随着曲媛婉的脚步不断前进,在她的四周是飘散在半空中的落叶,从她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水仙花清香幽幽飘荡在空中。
曲媛婉来到刚才轩辕子寅所站立的地方,蹲下,伸手,拂过落叶。
落叶下的身影渐渐地站她的眼中呈现,那是一张有些冷意,却有异常俊美的脸庞。
曲媛婉一时间居然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眼前的男子,脸上的神情有些黯然,就算时刻的他是紧闭着双眼,可眉宇间还是纠缠在一起。
心竟然会在这一刻怦怦乱跳,曲媛婉的手指触摸上男子的额头,冰凉的感觉让她差点就收不回了手。
有些好奇,有些疑惑,男子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只是还未来得及解答,心中突然一揪,站起身,对身后已经朝她走来的两人,询问道:
“豆豆,你们快来看看,他是不是受伤了,怎么额头上冰凉冰凉的。”
梨豆并不清楚状况,她可是现在最晚看得男子的一人,曲媛婉的问题她无从回答。
轩辕子寅倒是对曲媛婉的回答,点着头,他虽然并不知道男子到底伤在何处,不过他刚才就已经在发现男子的时候,注意到男子的呼吸及其的微弱。
“快点把他扶上马车,我们进城找大夫去。”
曲媛婉在看到轩辕子寅点头,梨豆一脸迷茫的时候,再次转身,蹲下身子注视着躺在地上的男子。
没有还未有过去多久,可她发现才给男子将身上的落叶拂去不少,现在却又有许多的落叶覆盖在男子的身上,将他埋入到落叶当中。
梨豆望着地上的男子,对曲媛婉颇为焦急的身份跟话语,侧目了一番,对着身旁的轩辕子寅说道:
“快点帮忙把他抬上车。”
轩辕子寅对于他们的话,就算心中再如何的想,也只能依从。
不过他跟梨豆一样,同样也发现了曲媛婉那有些反常的神情举止。
就算是想要救人,可也不需要那么紧张吧!
再说了,那名男子会倒在这里,身上又受了那么重的伤,对于这种来历不明人,轩辕子寅无法放心。
不知道会不会救了一位并不应该救的人,要是他是坏人怎么办?
“快点帮忙啦!不要矗在那里一动不动啊!”
梨豆跟曲媛婉已经一左一右的扶起男子,让他坐在地上,可惜让人的力气实在无法将男子移到马车上。
“快点,快点!”
曲媛婉眼中的焦急与不安,让她不禁催促着仍在一旁发愣的轩辕子寅。
轩辕子寅甩了甩头发,想要甩去那心中的疑惑跟不安,但也只能无可奈何的上前,去帮梨豆跟曲媛婉。
要不是他不能在梨豆的面前暴露了他会武功,将一会看起来比他还要清瘦的男子。
轩辕子寅边向梨豆靠近,边在心里嘀咕不已。
两位少女想要将男子扶起,可惜都已经试了好几次,还是没有成功。
不知道是因为他们的力气实在是过小,还是男子的身体实在是太沉,他们就是无法将男子扶起,更别说是将他搬上他们的马车了。
要不是轩辕子寅的帮忙,恐怕只是靠他们两人是很难救下男子。
曲媛婉手扶着男子的右臂,侧目望着男子。
无法形容,还是无法形容,从男子身上散发出一股寒意……
一身黑色龙袍,肤色古铜,深刻的面部轮廓,浓密的剑眉显得狂野不羁,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唇瓣……
要是此刻他是睁眼的将会如何?
不知道为什么曲媛婉有些收不回视线,脑中不禁想起在今日在相国寺会面的那人所说的话。
难道会是真的吗?
会有这么快么?
要是真的话,难道所说的人就是他?
脑子里有些乱哄哄,现在她还无法猜测出这人到底是不是有就是大师口中跟她有缘的人,不过这一切发生的实在是太快了,有些无法消化。
“媛婉,你在想什么呢?”
梨豆望着曲媛婉,他们都已经坐在车厢里了,可是从刚才还未有进入车厢开始,曲媛婉就变得呆呆愣愣,完全就像是灵魂飞出了躯壳。
刚才在外面她就已经喊过好几次曲媛婉的名字,只可惜她得不到任何的反应。
曲媛婉目不转睛的望着此刻就躺在她脚边上的男子,还是没有对梨豆的出声做出任何的反应。
“媛婉?媛婉你到底在想什么呢!那么出神!”
梨豆试着再次叫喊曲媛婉,要不是在他们中间隔着那名男子,她现在就会用手摇醒曲媛婉。
“呃……嗯?”
曲媛婉终于被梨豆的声音所换回了神智,抬眼望向梨豆。
对梨豆眼中的好奇跟疑惑的眼神完全不解,当她的眼角瞄到那在风中飘荡的车帘,才发现此刻她居然已经回到了车厢里,而且马车也已经在前进的途中。
“我们已经上车?”
梨豆被曲媛婉问话,问得直接翻了翻白眼,曲媛婉居然会直到现在才发现他们已经在车厢中,真的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了,怎么跟丢了魂似的。
“媛婉,你到底在想什么呢?我们上车都已经好一会了。”
“是么?呵呵……我有些失神了,豆豆刚才是谁把他搬上车的?”
干笑着询问着梨豆,曲媛婉现在也无法说清楚到底她是怎么了!
是被那些话所疑惑了心智,还是……
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你说还有谁哦?我们两个人加起来都没有他有力气,我们实在是太弱了。”
梨豆对着曲媛婉,指了指竹帘外的轩辕子寅,回道。
回答了半天,手也举了半天,可惜曲媛婉并没有给梨豆任何反应。
那双眼睛有开始变得神游迷离,梨豆有些无奈的又一次翻动了下眼睛,出声道:
“媛婉,媛婉你有在听我说吗?媛婉——”
都喊了那么多边,曲媛婉都未有回应,梨豆一急不禁连声音都放大了许多。
“嗯嗯?豆豆,你怎么了?怎么喊得那么大声?”
曲媛婉有些郁闷的看着梨豆,梨豆刚才的叫喊声也实在是太大了。
梨豆扁了扁,咕哝道:
“我不这么大声,你能回神吗?真不知道你到底怎么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再次上车以后你就变得怪怪,叫你十次有九次是没有回应的。”
“豆豆,不好意思,我只是在想些事情摆了。”
梨豆的抱怨让曲媛婉知道了自己的失态,确实如梨豆所说,她的十次叫唤她能听到一次就不错了。
“媛婉,我也不是想要逼问你什么,不过你总是不理我!让我好好奇,到底你心理面装着什么事,让你连我的叫你的名字都听不到。”
“也没有什么,只是在想为什么他会躺在落叶堆里,这上上下下相国寺的人多了,难道就只有我们发现他吗?还是他不过是刚刚才倒在那里的?不过从他冷冰冰地额头又觉得不像是才刚刚躺在那里,感觉好矛盾。”
曲媛婉现在混乱的脑子,想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现在还有许多的疑问。
梨豆听着曲媛婉的话,很是赞同,确实她也是在想,要是男子已经躺在那里很久了,难道就没有其他的人发现?
刚才他们可都是看见在停马车的地方有着好几辆,要是那些人都没有发现,从他身上压过去了,那他还不早就死了,那还轮得到他们去救啊!
“嗯!我也是在好奇这件事,不过目前最重要的还是要尽快给他找大夫医治才行,你听听他现在的呼吸声,实在是弱,还有些担心。”
梨豆点着头,附和着曲媛婉的话,只不过是加了几条更为可疑的几点。
“豆豆,我虽然是京城中人,不过并不清楚那些医馆在何处,每次都是由竹儿出来买药的,而且给我看病的大夫也都是进来相府。”
曲媛婉对梨豆说着,她现在也十分想要知道,最近的医馆在何处,现在想要救人的念头深深地牵引着她心。
“那就只能看外面那位是不是清楚了,千万也别跟你一样,不然还要询问别人。”
现在也只能希望轩辕子寅会知道,越近越好,时间可是不等人的。
刚才是算准了时间,现在所发生的事情不知会耽误他们多少的时间,一个不好刚才她放弃不游逛相国寺的心思都白费了。
“豆豆看来我们两个人里要有一个要先回相府。”
梨豆还在心里直犯嘀咕,曲媛婉的说话让她不由抬起头,望向她。
“媛婉,那还是你先回相府吧!”
要是非要有一个人先回去相府,那也应该是曲媛婉,要留下来的人她就可以了。
“不行,豆豆回去那人还一定要是你!”
曲媛婉在听了梨豆的话后,很坚定的就反驳了,而且很笃定的对梨豆说,回去的那人一定要是她。
这倒是让梨豆大感意外,怎么曲媛婉会将话说得这么的肯定,就好像不是她回去就会出乱子似的。
“为什么?为什么说要回去的人一定非我莫属?”
曲媛婉坚定的神情,笃定的语气,倒是让梨豆大感意外,怎么曲媛婉会将话说得这么的肯定,就好像不是她回去就会出乱子似的。
有些不解,有些郁闷,曲媛婉的话实在是说的梨豆有些迷糊,不禁询问道:
“为什么?为什么说要回去的人一定非我莫属?”
曲媛婉转动了下眼珠,缓缓为梨豆解答道:
“豆豆,你想想,你每次晚膳时间都要去饭厅,而我不用,你一会到府里,先去琴缘居跟竹儿说一声,她就会知道接下来应该如何做,你让她放心,我晚点就会回府,而且我现在的身子也很好所以让她不用挂心。豆豆光是这个晚膳的问题,我就比你来的自由。”
其实已经不用曲媛婉再说下去,梨豆知道确实还是她回去相府比较安全。
只是为什么她就是觉得很郁闷呢?
她不过是个外人,居然比丞相府的大小姐还要没有自由,这说出去别人还以为她是丞相府的千金呢!
“媛婉,难道我们就不能两人一起回去么?我们不就是把他送到医馆就可以了么?”
还是感觉有些扭捏,梨豆小心翼翼地询问曲媛婉。
她是真的很想在外面多逗留一会,都已经这么长时间没有出来了,她怎么都想在外面多待会。
“豆豆,不行,绝对不行!现在你看看外面,都已经快要黄昏了。”
曲媛婉摇了摇头,不行,梨豆绝对要回去,不然这次他们这么努力隐瞒出来不都白费了!
梨豆看到曲媛婉这么坚定,也只能点了点头,说道:
“那好吧!我先回去,我去跟他说一下,先把马车驶去丞相府,你们再去医馆。”
曲媛婉坐直了身体,横过手,搭上梨豆的发顶,说道:
“谢谢你了豆豆,每次都是你在让步,要是……下次要是有机会,我们再出府好好的玩。”
梨豆一听曲媛婉的话,立马将头扬起,望向与她,开心道:
“真可是媛婉你说的哦!不要太久,我都快在相府里闷死了,每天就只能对着空气发牢骚,真的好无聊。”
曲媛婉微笑的朝着梨豆点了点,她又何尝比梨豆好,总是被关在琴缘居,走动一下就会让竹儿很不放心。
想要出府的念头绝对不会亚于梨豆,只要她还能有机会出府,她就会想办法出府。
虽然在有生之日,能多看看,多走走;这样她也就没有什么好遗憾的了。
“我知道了,其实我也很想到外面走走看看,只要我的身体能行,就会邀你出府游玩。”
“真的哦?不许骗我哦!不过,现在出来一趟不容易,要是没有找到大麻子……”
一说出大麻子的这三个字,梨豆就有些后悔,双眼不禁望向曲媛婉,她一定会觉得很尴尬吧!毕竟大麻子是她雇的不是么?
梨豆到现在还以为,上次的那件事是曲媛婉出的钱。
“大麻子?什么事情?对了豆豆,你那里怎么会被那么多人看着?”
曲媛婉突然想到,她在云若阁外所发现的那几道身影,她不明白为什么曲易清要派这么多人去看住梨豆,难道还怕梨豆跑了不成?
“媛婉难道你不知道是为什么?”
梨豆惊诧的询问着曲媛婉,难道说她并非是雇主?
那她所看得到难道是幻觉不成?还是说曲媛婉在装傻?
“我知道什么?”
梨豆那一脸的不信让曲媛婉有些不明白,到底梨豆在不信什么,在怀疑什么。
难道梨豆是在对她怀疑什么?不然怎么看她的眼神会如此的怪异?
“我被劫的事情啊!”
梨豆打算将事情弄个清楚。
“被劫?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梨豆怎么会被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竹儿没有将这件事告诉她?
“媛婉,其实事情是这样的,就在我来到相府的第二天,原本是跟曲伯伯说好要去外面逛逛,曲伯伯好不容易答应,我还挺开心呢!只是没有想到,在城隍庙街都还没有逛完,就被人劫持在小巷当中,我也是在那时候认识哑男的。”
梨豆将事情粗略的跟曲媛婉说了一边,曲媛婉那惊讶的目光,让梨豆现在心中有着疑惑,不过更多的却是开心;从曲媛婉的神情当中可以看出,她并不知道此事,既然不知道,又怎么可能会是雇主呢!
“还有这样的事情,那你是怎么逃出来的,对了,有抓住那些劫持你的人么?”
曲媛婉听完梨豆是诉说,不禁询问着她。
“只知道那劫持我的人当中有个叫大麻子的人,为什么要劫持我,就算我现在也不知道那到底是为什么。我出来京城,人生地不熟,怎么可能跟别人结怨,再说了,那人摆明了是受人钱财,赶我出京城。”
梨豆心中的不满早就已经憋闷了许久,现在能一吐为快,还真是让她感觉到畅快。
曲媛婉听着梨豆的话,第一次听到大麻子只是觉得很耳熟,现在一听梨豆再次提到大麻子,心里猛然一抽,想起了那大麻子不就是竹儿曾在她耳边提到过的无赖!
“豆豆,那个劫持你的人叫大麻子?你没有记错?”
“嗯!那大麻子就算化成灰我也认识,那满脸的麻子让人看了就觉得反胃,还想占我便宜!”
梨豆一想起那天大麻子那殷切的眼神,就算现在不坐马车都会让她感觉到胃在翻搅,她怎么可能会忘记大麻子。
“满脸的麻子,那就对了……”
曲媛婉在低头,喃喃自语,确实就是竹儿所说的那个大麻子,看来那人还真是恶贯满盈了,竹儿都已经告诫他多少次了,要是再胡作非为就不会再帮助他了。
难道又是没钱了?
梨豆对于曲媛婉突然的沉默于她那双闪烁不定的眼睛,看在眼中,不禁想着:难道曲媛婉真的认识大麻子?那怎么会不知道她被劫持的事情?是曲媛婉还会演戏了还是另有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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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媛婉,你认识大麻子吗?”
“嗯?豆豆你刚才在问我什么?”
曲媛婉沉浸在思绪当中,梨豆的出声她并没有听清楚。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到底是谁跟我有这么大的怨恨,要赶我出京城。”
梨豆对曲媛婉的询问只是摇了摇头,刚才她脱口问出就让她感到后悔,既然曲媛婉没有问道,那就再好不过,她又怎么会再次询问。
“确实,照理说确实不应该,那到底是怎么回事?爹爹可是在派人调查此事,那大麻子可有抓到了?”
第441章 错龙缘23
第441章 错龙缘23
曲媛婉现在倒是希望能早早抓住那大麻子,整天纠缠竹儿,她早就想要给大麻子一点教训了,只可惜她一介女流,又不好说出,也就只能让竹儿自己小心。
“还没有,浅顺总管到现在还没有发现大麻子的踪影,曲伯伯说了,在没有找到大麻子以前,我就不能出丞相府,这不,还给我找了那么多保镖。哎……”
梨豆真的是很感激曲易清这么紧张她,可是,没有自由的日子让她很是苦恼。
曲媛婉听着梨豆的话,心中不知道应该如何形容,曲易清对梨豆的紧张确实有些非比寻常,这样一位不过是友人所托付,暂居丞相府的少女,根本就跟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为什么要如此的紧张跟大费周章,现在都已经多少日子过去了,可保护梨豆的人还是迟迟没有撤退,看来要是不抓到大麻子,是不可能会撤去的了。
“媛婉,我能不能问你个问题?”
梨豆望着曲媛婉半天,对于曲媛婉脸上僵持说道。
“嗯?豆豆有什么话尽管说。”
“媛婉,我就是想问一下,竹儿跟大麻子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现在她只想要弄清楚这件事情,不管曲媛婉是不是知情,但是至少竹儿跟大麻子之间必定有着什么关系。
梨豆的询问让曲媛婉眼神一闪,抬起头望向梨豆,迟疑着是否应该说出竹儿跟大麻子之间那份孽缘,不过现在想想,一会回去还是要去问问竹儿,最近大麻子到底在何处。
想了许久,曲媛婉还是决定坦白的告诉梨豆,朝着梨豆点了点头,说道:
“确实竹儿跟大麻子是认识的,唉!说起这件事,我就替我的竹儿感到不止,不过是好心的将大麻子从那些打他的人手中救下,好了,就这样惹上了一个冤家,三天两头跑来相府找竹儿,要不是竹儿心底善良,又说给他点钱,只要不去伤害到别人,也就随他去了,我原本也想让竹儿不要这样下去,那种人只会让你当成是钱袋,来就是跟你伸手要钱,可惜,这件事我不能让爹爹知道,不然竹儿一定会被误会,受罪。”
曲媛婉把竹儿跟大麻子相识的过程粗略的说了一下,她希望这次能将大麻子绳之于法,这样竹儿也不用再背着这么一个包袱。
梨豆细细地听着曲媛婉所说,原来竹儿是这样跟大麻子认识的,那竹儿还真是一位心肠好的姑娘,不过也就是因为太过好心肠,才会让大麻子这么有恃无恐的总是来骚扰。
既然是这样,她上午所见就应该是大麻子又来找竹儿要钱了,并非是什么雇主了。
梨豆有了这层想法,不禁让她有些高兴,看来竹儿跟曲媛婉两人都跟劫持这件事情没有什么关系。
不过现在既然知道竹儿很有可能知道大麻子的下落,那么何不让曲媛婉去询问下竹儿呢!
要是能抓住大麻子,那么她苦难的日子也到头了。
“媛婉,想求你个事。”
“什么事?”
“就是想你帮忙去问问竹儿,是不是能找到大麻子。”
梨豆两眼大放光彩,现在她可是总算看到了一丝的希望了。
“其实就算豆豆你不说,我一会回去就会去询问竹儿的,我也很希望能抓住大麻子。”
曲媛婉其实早就想到了梨豆想要让她所帮之忙,就算梨豆不说,她也要去问竹儿,还要问她怎么没有将梨豆被劫持的事情告诉她呢!
“嗯嗯,要是竹儿真的知道那就实在太好了,这样我就不用整天待在府里了,我真的快被闷死了。”
梨豆的嘴中吐着抱怨,现在她真的是很想能获得自由,不用再整天被许多人注视着,做什么事情都不方便。
让她也终于看到了一丝的希望!
总算是可以摆脱现在毫无自由可言的生活了,想去什么地方就去什么地方!
梨豆听着曲媛婉的话,现在她可算是看到了一丝的希望,要是竹儿真的知道大麻子的下落,那就实在是太好了!
想起这些天,白天她就只能在房间里,丞相府中发出哀怨的叹息声,能的干事情不是睡觉就是吃,做什么都感觉到很是无味。
梨豆心里想着,脸上的神情显露出开心,曲媛婉将梨豆脸上的表情看在眼中,她知道这次回去必须要询问竹儿。
“豆豆,已经进城了,你快去跟他说一下,你在相府后门下车。”
曲媛婉撩开窗帘往外看了看,发现已经进入了城中,转身,提醒着梨豆。
在曲媛婉的提醒中,梨豆将思绪收回,朝着车门挪动着身体。
手还未碰触到竹帘,竹帘就在她的眼前被拉开,只见轩辕子寅的身影探入到车厢中,对着就近在眼前的梨豆一笑,说道
‘豆豆,就要到丞相府了,你们是在这里下车,还是?’
梨豆眨巴着双眼,看着轩辕子寅的口型,见他说完,点了点头,说道:
“嗯!我在后门下车,你带媛婉跟这男子去找医馆,记得要保护媛婉知道吗?这次换你保护别人了。”
轩辕子寅其实早在车厢的外面就已经将他们在车厢里说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如果不是这样,他也不可能在距离丞相府不过百米的地方将车放缓,探入车厢询问了。
这次让他感觉到意外的是,曲媛婉的身子居然会是这么的差,在皇宫里头还没有人知道呢!
马上就要成为皇后的人,怎么能总是拖着病怏怏的身子呢!真不知道要是让父皇知道会是怎么想,难怪曲易清一直都没有让他的女儿在外人的面前露脸,就算是在丞相府中的摆宴,就算宾客云集,也很少有人知道曲媛婉的真正样貌;不然这曲媛婉在外面的传说怎么会如此之多。
不知道曲媛婉到底是得的什么病,轩辕子寅一直在外面聆听着他们的对话,聚精会神的觑听,让他能从曲媛婉的口吻中听出一丝悲伤,轩辕子寅现在也不知道到底此事是否应该要去告诉轩辕无痕,要是轩辕无痕知道了会有什么样的反应,还有就是父皇。
曲易清如此保密,必然是不想让他们知道,就是怕会让曲媛婉失去这皇后的头衔吧!
有些对曲易清的为人感到不满,轩辕子寅的双眼有些浮动。
要不是听到里面说到,让梨豆先下车,他也不会进入。
“今天真的很感谢你们,要不是有你们,我想要出这个府还需要花上很大的力气。”
曲媛婉望着进入的轩辕子寅,脸上有着感激之情,今天要不是有轩辕子寅,恐怕他们也不能这么顺利就出了丞相府。
光凭她跟梨豆两人想要将那帮人的视线转移,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难怪那人说是今日有贵人帮助,先前她在想会有什么贵人能帮助她。
一开始梨豆的出现让曲媛婉很是惊讶,难道帮助她的贵人就是梨豆,后来在见到轩辕子寅的时候,她终于明白了。
贵人指的并非是一人,而是梨豆跟轩辕子寅两人。
要是没有梨豆的出现,也不会遇上轩辕子寅,没有轩辕子寅,她也不可能这么容易就出府。
这一切看来早已在那人的掌握之中,现在她能对轩辕子寅跟梨豆说的只有感谢的话。
按照遇到梨豆时所说的话,估计他们起码要半个时辰才能出府,那么回来的时间就还要晚,危险也就相应的提高。
可是,现在只要梨豆回到府中,那样的话应该就没有什么问题。
而且现在她所需要证实的就是躺在车厢中的男子,是否是……
曲媛婉的双眼不由从轩辕子寅的身上以往那躺在车厢中的男子身上,会不会呢?
“媛婉都现在了,你还说什么谢谢啊!真是的,不要跟我客气!”
梨豆在听到曲媛婉的道谢,脸色一沉,有些不满意曲媛婉到现在还要跟她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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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子寅只是笑望了一下曲媛婉,便将身子缩回到车厢外。
对曲媛婉,轩辕子寅选择暂时保守这个秘密,等有机会他会单独去见曲媛婉询问清楚,到时候再打算是否要将此事告诉轩辕无痕。
打定了注意,轩辕子寅将马车缓缓驶向不远处的小巷。
车厢中的曲媛婉在梨豆的话下,抬起头,说道:
“豆豆,我只是将心里的话道出,一会你回府,还要多多小心,竹儿那里你就暂时忍耐一下,等我回去,我自然会去询问。”
竹儿对梨豆有着敌意,这曲媛婉知道,因此现在她不得不提醒梨豆不要贸贸然的去询问竹儿有关大麻子的事情,搞不好竹儿不但不会告诉她,可能还会对她说出不敬的话。
这是她不愿意见到的场面。
梨豆当然也知道曲媛婉为何要如此对她说,她会忍耐等曲媛婉回来,想来竹儿也不可能告诉她什么。
想着,梨豆便对曲媛婉点了点头,说道:
“我知道,我会忍耐的,媛婉,其实我有很多事情都弄不明白,等你回来我还想要好好的询问一下。”
“哦?你想要询问什么?”
曲媛婉看着梨豆脸上踌躇的表情,有些好奇,什么让梨豆这么的难以开口。
“现在说不了那么多,还是等你回府吧!”。
梨豆望着曲媛婉满是好奇的目光,一时间她需要理理清楚,到底要如何开口询问。
“那好吧!应该快到了吧!豆豆,回府后一切就摆脱你了,我想我也不用很长时间就能回府了。”
“嗯嗯!”
梨豆朝着曲媛婉点着头,才没一会功夫马车就停了下来。
轩辕子寅的身影再次出现在车厢中,梨豆望了眼曲媛婉后,说道:
“媛婉那我先回府了,你自己要小心。”
曲媛婉对梨豆的担心,回应微笑,点着头并未有开口说话。
梨豆在收到曲媛婉的回应以后,才缓缓下了马车。
走到小巷中,不禁深深地吁出了一口气,对着站立在身前的轩辕子寅,说道:
“一定要照顾好媛婉知道吗?不许出任何的差错哦!”
轩辕子寅对着梨豆点着头,他还真是有些郁闷,要是让梨豆知道,他那次不过是扮猪想吃老虎,梨豆还会这样吗?
现在他在梨豆眼中,估计是弱得不能在弱了,一阵风吹来都要摇上三摇的人吧!
“那就好!快走吧!那男子的命可耽误不得。”
梨豆在叮咛了轩辕子寅一番后,对着他挥了挥手,让他回到车上。
轩辕子寅望了眼梨豆后,才不舍得朝马车走去。
唉!原本想要跟梨豆好好相处一天的,可……
想想一天中所发生的事情,轩辕子寅还真是感觉到有好些事情需要去调查一下。
吴云妍的出现,她所跟梨豆说的话;曲媛婉的事情,都让他感到疑惑不解,看来这次虽然不能跟梨豆好好相处,不过还是有些收获的。
而且最让他感到奇迹的地方,就是他居然第一次驾马车没有迷失方向。
这要是回去跟轩辕无痕说,他会不会以为他在做梦?
眼不由望向拖着车厢的马儿,难道是它的功劳?
识途老马?
没有多想,跳上车,再望了眼仍是站立在小巷中的梨豆后,驾着马车缓缓向前驶去。
梨豆直到目送马车消失在小巷口,才转身朝巷子里走去。
边走边注意着四周,还好这小巷是个深巷,里面也只是死路,一般情况下是不会有人会走进来的。
想着,人已经来到了后门口,左右观望了一下,伸手推动了一下门。
门缓缓打开了,还好这个后门够安全,刚才跟曲媛婉出来,他们可是连门都没有关上,不过是虚掩了一下。
走入门内,将门缓缓关上,并没有上门闩,看来只能等曲媛婉回来才能上门闩了。
梨豆不敢多在后门停留,疾步朝着她的云若阁走去。
人还未踏入云若阁,小径上就出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琼儿的身影让梨豆可谓是又惊又喜,不知道琼儿这是刚进府要去云若阁找她呢!
还是已经去过云若阁?
没想到琼儿会回来的比她还要早,真是幸亏了她回来了,不然还真不知道要如何去说。
琼儿此时也已经看到了梨豆的身影,刚才她进入云若阁就没有见到梨豆的身影,询问别的下人,都说梨豆连午膳都没有吃,人影他们都已经快要一个下午没有瞧见了。
这些回话让琼儿心里直犯嘀咕,难道又是那个什么大侠把梨豆给接出去了?
还是梨豆在相府中的某个角落里,只是没有让人发现而已。
想要出来寻找一下,还没有走几步呢!就看到了梨豆的身影,这倒是让琼儿很是欣喜。
“琼儿,你回来的好早,我还以为没有那么快呢!”
梨豆来到琼儿的身前,故作镇定的对琼儿说道。
她可不想让琼儿知道,曲媛婉目前不再府邸中,虽然感觉有些对不起琼儿,她总是在隐瞒琼儿,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豆豆小姐,你刚才到底去了哪里?为什么下人们都说已经一个下午都没有看到你人了,还有你午膳在哪里用的?”
琼儿以看到梨豆,就一连的问题询问。
看来琼儿是已经到过云若阁了,现在梨豆也只能想办法搪塞她了。
转动了一下眼珠,在心里盘算着要跟琼儿如何说。
“豆豆小姐,你可是在听奴婢说话?”
梨豆的迟迟未有回话让琼儿再次跨前了一步,来到梨豆的身前问道。
“怎么会没有听到,我只是在想,你一下子就让我回答那么多问题,我要先回答哪个?”
现在还是能能拖则拖吧!琼儿可是精明人,她要是有一句话说错,就能让她察觉到什么。
“哦?那你现在可是有想好了先回答那个答案?”
琼儿也并非是逼问梨豆,只是梨豆这么不爱惜身体健康的行为让琼儿有些生气,怎么能连午膳都没有吃!
“这个么!我也不好说啊!刚才我到底出了什么地方呢?我也有些遗忘了,这丞相府到底有多大琼儿你应该清楚的很,我转悠了大半天,迷路了。刚才也不知道怎么就迷路了。”
梨豆想要这么摆脱她可没那么容易,她不是随便忽悠两句就不追问的人。
琼儿半眯起双眼,梨豆想要这样就摆脱她可没那么容易,她可不是随便忽悠两句就能不追问的人。
梨豆转动着眼珠,思忖着要如何应付纠缠不休的琼儿。
琼儿对于梨豆的沉浸,眼底闪烁了一下,追问道:
“豆豆小姐,怎么不说话了?”
琼儿的话让梨豆无法再想下去,只能艰涩的开口道:
“对于这个问题,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你,迷路了,迷失在一条十分隐蔽的地方,要是有人经过,我还不早就出来了。”
梨豆的话让琼儿无奈的翻了翻白眼,真亏她想得出这样的话来搪塞她。
“那也确实是,就是不知道豆豆小姐,你是从哪里进入那条让你迷路的道?”
脸上呈现出笑容,不能再让琼儿回答下去了,要是再让她这样问下去,迟早要穿帮,这丫头怎么就怎么贼呢!
梨豆拉起琼儿的话,撒娇道。
“忘记啦!琼儿,我真的好想你哦!”
梨豆的那拉着她胳膊来回摇晃的样子,她所说的话,让琼儿简直无力招架,硬不行就来软的,唉!坏就坏在琼儿就是受不了梨豆这样的撒娇样,每次都败给她。
不过琼儿也不想再追问下去了,梨豆能平安无事就好,反正想来想去,她肯定是又跟那什么大侠出去了吧!
“奴婢也很想豆豆小姐,要不是担心你觉得无聊,我也不会赶回来这么快。”
梨豆对琼儿的话很是感动,现在她都觉得好对不起琼儿,琼儿都这样关心她,可她呢?
总是在隐瞒、隐瞒、还是隐瞒……
梨豆内心挣扎着,对琼儿,她除了抱歉还是抱歉。
“琼儿,你爹爹怎么样?”
想到琼儿今日返家的原因,梨豆不禁询问道。
琼儿的脸上一片黯然,眼眶中因为梨豆的这一句询问而浮上泪水。
“奴婢的爹爹没什么大碍,豆豆小姐,谢谢您的关心。”
梨豆对于琼儿突然的转变,就算再如何的迟钝也知道,必然不会如琼儿所说的那样,她的爹爹的情况想来不是很好。
再次拉起琼儿手,牵引着她朝云若阁走去,边朝着前边说道:
“琼儿,你爹爹是不是……”
琼儿明显再梨豆这句话下浑身一颤,她并不想让梨豆知道家中的情况,那只会徒劳不必要的忧伤。
像他们这样的穷苦人家,那样的重病,根本没有钱请大夫医治,完全是靠着自身去强忍着病痛。
想起爹爹那忍着痛苦叫她不要担心的模样,琼儿的心就一阵阵抽痛。
要不是家中就靠她那点工钱糊口,她真的很想留在家中照顾爹爹,现在却只能让年幼的弟弟照顾。
娘亲过世的早,琼儿很小就出来打工,进入相府已经算是造化了,她根本就不敢在奢求什么。
“琼儿?要是你爹爹需要人照顾,你可以回家几天,我会去跟曲伯伯说的!”
梨豆对琼儿的许久未有出声,从琼儿脸上那落寞的表情她就知道,琼儿现在一定心中苦闷。
“豆豆小姐,您的好意奴婢心领了,不用!奴婢的爹爹有弟弟照顾,奴婢不用回家。”
说话的同时,那久久在眼眶中打转的泪水,悄然无息的落下。
抹着脸上的泪水,琼儿并不想给梨豆带去困扰,不过看来还是给梨豆发现了。
“不要这样,琼儿要是你还当我是好姐妹,就不要强压心里的伤痛,有什么事情不能告诉我的?不要憋在心里。”
鼻子有些发酸,琼儿的样子让梨豆也不禁想要落下眼泪。
“豆豆小姐……奴婢……奴婢……”
无法再说下去,琼儿已经无法在压抑心中的那份悲痛,拉住梨豆的手,投入到她的怀中,嚎啕大哭起来。
梨豆被琼儿这大声的哭泣所感染,流着眼泪,抚摸着琼儿后背。
还好现在他们所在地方比较偏僻,不然真不知道琼儿这样的大哭会引来多少人。
就在两人相拥,琼儿放声哭泣之际,白夏岚从远至近。
看到梨豆的身影,还未来得及打招呼,就看到在梨豆怀中大声哭泣的琼儿。
带着好奇走近两人,站立在他们的身前,白夏岚有一时不知是否应该开口询问。
早在白夏岚走近他们时,梨豆就已经看到了他的身影。
对已经走到他们身前的白夏岚点头示意了一下。
白夏岚在接收到梨豆的点头示意,犹豫了许久,还是人忍不住询问道:
“豆豆,她这事怎么了?”
琼儿由于背对着白夏岚,加上她完全沉浸在悲伤当中,以至于白夏岚的靠近她一直没有发现,要不是听到白夏岚的出声,她还不知道,白夏岚此刻已经站立在她的身后。
梨豆在白夏岚的询问中,指了指琼儿,小声说道:
“琼儿的爹爹从放上掉了下来,目前正卧病在床,琼儿很担心。”
“原来是这样,那琼儿应该去跟浅顺去说说,要几天假期回家去照顾她爹爹啊!”
白夏岚听完梨豆的话,终于明白了琼儿为什么会这么伤心。
听着白夏岚的话,琼儿的胸口流过一股暖意,渐渐平复下心情,离开了梨豆的怀抱,抹去脸上的泪水,待心情平静了许多,对身前的两人说道:
“谢谢豆豆小姐跟白公子的关心,奴婢不用回家,爹爹由奴婢的弟弟照顾!”
“琼儿,你弟弟真的能照顾好你的爹爹吗?我也觉得夏岚说的很对,你还是回家几天吧!等你爹爹的伤势好点了再回来。”
梨豆刚才就再对琼儿说,让她回去几天,可惜琼儿并不要;现在白夏岚的话正是她心中的话,不禁附和着白夏岚的话,再次对琼儿说道。
“真的不需要,奴婢的弟弟年纪虽小,却很懂事,有他照顾,奴婢很放心。”
“琼儿真的不需要回家了吗?”
梨豆不放心的再次询问,琼儿那么伤心,可她就是说不要回家,这里面是不是有这什么原因呢?
琼儿对这梨豆跟白夏岚拼命的点着头,并且挥动着手,说道:
“真的不需要,豆豆小姐,白公子,很快就要晚膳时间了,白公子是去饭厅用膳还是在林怡轩里用膳?”
白夏岚看着琼儿,又望了望梨豆,说道:
“我还是在林怡轩里用膳吧!你跟豆豆快去饭厅吧!”
思来想去,还是想要点自由,跟曲易清一起用膳又不知道会磨蹭到几点。
“那好吧!豆豆小姐,那我们快去饭厅吧!不然相爷又要派人来催了。”
琼儿对白夏岚点着头,并且对提醒着梨豆。
梨豆看着白夏岚,对琼儿的话她知道,现在曲易清看不到她晚膳时间出现在饭厅就会派下人来催,就算她再怎么不想去也不得不去。
“我知道,那我们现在就去吧!夏岚,那晚点我去林怡轩找你。”
看到白夏岚她才想起那晚她跟轩辕无痕先行离开了琪琳苑,不知道后来白夏岚是什么时候回来的,还有她很好奇到底白夏岚跟穆琪琳之间是不是真的如轩辕无痕所说的那样。
白夏岚看着梨豆,对于从她眼中投射出来的好奇目光感到不解,不过梨豆说晚点要来他的居所倒是让他开心不已,对梨豆点了下头,回道:
“好的!那我让他们准备好水果茶点,等你来了。”
梨豆朝着白夏岚点了下头,拉着琼儿离开,转身朝着前方走去。
白夏岚目送着梨豆离去,直到梨豆的身影消失在他的眼底,才将目光收回,摇晃了下头,抬眼望了望天空。
天色已经渐渐暗下,天空显得灰蒙蒙地,眼中有丝自嘲浮上。
想起才在心中萌生的爱恋就要这样硬生生地压下,还真不是滋味,很想要见见轩辕无痕,求证下到底他跟梨豆间是什么关系。
可惜轩辕无痕已经不再京城,对轩辕无痕这几天来的神秘行径有些好奇,到底他在做什么,一副神秘的样子。
去询问语韶可也得不到任何的答案,只是让他等待,轩辕子寅当然更不知道了。
现在轩辕无痕的行为想来也就只有语韶可一人知道,在语韶可那里得不到所要的答案,那么看来他确实只能等待。
不过不知道梨豆是否知道,轩辕无痕已经不在京城的事了。
想着,白夏岚已经迈开步子朝着林怡轩走去。
林怡轩
白夏岚依靠在凉亭中的石栏上,双眼望向天际,夜空中已经星罗棋布,满天的星辰绽放着其耀眼的光芒。
跟梨豆分开已经有半个时辰,想来梨豆也应该快要前来。
心情怎么也无法平静下来,白夏岚目前脸上显露最多的就是自嘲。
一世风流的他,现在却不得不要扼杀掉浮现在心中的第一次悸动。
这是不是就是报应?一项对感情不专一的他,第一次有了不一样的感觉却无法得到……
眼前浮现的是梨豆的脸,她的明眸,她的皓齿,那笑颜如花的容颜!
到底应该要如何是好,是否应该跟轩辕无痕一较高下?
哈哈……看来他真的是疯了,居然想要跟当今的皇上殿下抢女人,不过对于感情这种事,又有谁能控制的了?
从来不知道酒也可以变得苦涩,手中高举着酒杯,邀月同醉,收回杯子,将酒倒入到嘴中。
现在他真的是想要一醉解千愁,要是真的能让他醉一次!
“呀!夏岚,你该不会又被你什么红颜知己给甩了吧?”
揶揄的话语带着笑意,飘入到白夏岚的耳中。
没有想到,等待的人没有来,想不到的人却意外的出现在此处。
这两兄弟是不是吃饱了都没事干?哥哥不出现这弟弟到底出来了。
将手中的酒壶朝着前方一扔,说道:
“废话少说,陪我喝酒!”
轩辕子寅接到白夏岚所扔过来的酒壶,脸上笑意浮现,朝着凉亭中走去。
“夏岚,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光是闻到酒香就会有三分醉意,你还是饶了我吧!”
轩辕子寅可是滴酒不沾之人,不是他不爱,而是光是闻到酒香就能产生出醉意的人,能喝酒吗?
轩辕子寅拿着酒壶朝着凉亭走去,将酒壶拉开。
他可是光闻到酒香就会产生出三分醉意的人,怎么能喝酒呢!
白夏岚又不是不知道,轩辕子寅的出现虽然是他始料未及,也并非是想要见的人,不过现在只要有人陪他喝酒,不管是谁都可以。
可惜……这对于滴酒不沾的轩辕子寅来说,还真是一项难题。
“七殿下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该不会又迷路了吧?”
白夏岚对着已经走到他身前,将酒壶递回给他的轩辕子寅询问道。
选了一张离白夏岚最远的石凳坐下,轩辕子寅微笑的说道:
“知我者,白夏岚也!”
白夏岚听着轩辕子寅的话,灌入口中的酒差点就从口中喷出,这天下间还有这么厚脸皮的人!
“微臣可真是服了您了。”
轩辕子寅脸上的笑意丝毫没有减少,对于迷路,他已经彻底没招,反正他们都知道也没有什么好丢人,谁没有缺点,他不过是会迷失方向而已。
“好说好说!对了夏岚,你就不要跟我说什么微臣,殿下的话了,现在又不是在宫里,你知道我最不喜欢那些繁文缛节了,还是叫我轩辕子寅吧!”
对于白夏岚的称呼,轩辕子寅可是表现出不满。
白夏岚脸上笑意浮上,朝着轩辕子寅点了下头,说道:
“轩辕子寅,你以为我喜欢啊!算了,我们不说这个!你怎么会突然来到这里,不会是真的是迷路吧?”
他怎么可能会相信轩辕子寅是因为迷路才来到他这里的,不过想来想去还是有些不解,这轩辕子寅不好好待在他的府邸,怎么跑丞相府里头来了。
“先不说这个,我这次前来完全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真没有想到,你会在丞相府里。”
要不是曲媛婉告诉他,白夏岚就居住在丞相府里,打死他都不会相信。
这风流花花大少,难道还会找个笼子把自己给关进去?
“这说来话就长了,目前我还不能告诉你!轩辕子寅到底是什么事?”
第442章 错龙缘24
第442章 错龙缘24
轩辕无痕可是千叮咛万嘱咐,不能告诉第三人,为了他的一个月假期,说什么也要保密。
现在他可是对轩辕子寅所说的话,很是好奇。那句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到底是什么意思?
还有谁知道他在丞相府里居住?……
他可是告诉过曲易清,对于他来此处暂居三月的事情,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毕竟两人的官职都不小,一个不注意就会惹来闲言蜚语,还是小心谨慎点好。
难道会是轩辕无痕?
那也不太可能,轩辕无痕不说不能告诉轩辕子寅,又怎么会自己去泄露秘密呢!
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只能让轩辕子寅告诉他了。
轩辕子寅望着一脸好奇望着他直看的白夏岚,手从怀中探入,伸出之际,手中已然拿着一张纸条……
将纸条扔给白夏岚,说道:
“你自己看吧!上面可都有写着呢!”
白夏岚疑惑的望着轩辕子寅扔给他的纸条,摊开,双眼直盯在纸条上。
看完后,白夏岚一脸的不敢置信,抬起头将目光望向轩辕子寅,询问道:
“这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不过是藏个人,再说了,这里是丞相府的三不管地带,你在这里可是绝对的自由,本来我是可以带回府中,不过目前我的身份还未有被发现,所以暂时还是你这里最为安全。”
轩辕子寅可是觉得可行,没什么不好,要不是暂时还不能让梨豆发现他的身份,他也就不会来到这里了。
没有想到曲媛婉考虑事情这般周密,不过还亏得现在白夏岚居住在这里,不然也不知道去找什么人了。
现在只要白夏岚点头,他就可以带他去后面接人了。
“轩辕子寅,这是轩辕无痕知道吗?”
想要在他这里藏个大活人,还是受伤的人,真不知道是否应该接受。
“你管轩辕无痕干吗?难道他也会来吗?”
轩辕子寅狐疑的望向白夏岚,询问道。
“呵呵……谁知道啊!你这做弟弟都来了,他这做哥哥的指不定什么知道就冒出来了。”
白夏岚听着轩辕子寅的话心中“咯噔”了一下,还好反应的及时……
不然还真说不准就让轩辕子寅看出什么来了。
“那到也是,轩辕无痕知道就知道吧!我想他也不会反对的!”
轩辕子寅想想也是,连他都能来,白夏岚跟轩辕无痕的关系可是比他亲密多了。
“这个……要是轩辕无痕不答应呢?要不还是去问问轩辕无痕吧?”
白夏岚可不想节外生枝,他现在可是连为什么会来丞相府的真正目的也还有摸清楚,要是正好踩上了轩辕无痕的地雷,那怎么办?
轩辕子寅疑惑再次浮上双眼,对白夏岚的话感觉到怪异,询问道:
“夏岚,你什么时候开始那么怕轩辕无痕了?怎么一定要轩辕无痕同意吗?再说,你又不是不知道轩辕无痕目前不在京城,你让我去哪里找他?”
“呵呵……轩辕无痕是皇上,我白夏岚可是臣子,这臣子有不怕皇上的吗?”
干笑了几下,白夏岚僵硬的说着,看来他不答应是不可能了,轩辕子寅虽然平时有些迷糊,可是有的时候却又精明的让人感觉到可怕。
“夏岚,到底怎么说?反正你答应也好不答应也罢,现在跟我去后门接人。”
轩辕子寅可是打算来个霸王硬上弓了,不管白夏岚是否同意,他都要将人接入到他这里。
说着人已经朝白夏岚走去,要不是怕白夏岚身上的酒气会熏到他,他可不会这么温柔。
手朝着白夏岚勾动了一下,示意白夏岚跟他走。
斜眼望向轩辕子寅,这家伙敢情是吃定他了不成?
他是小狗?这样朝他勾勾手,就会乖乖跟他走了?
白夏岚真不知道是不是流年不吉,这两兄弟是不是都以为他好欺负啊?
一个是无缘无故让他来丞相府住三个月,另一个又串通了另一个他不能得罪的人,要在他这里窝藏人!
到底他欠了他们什么啊?
“夏岚,不要磨蹭了,快点!”
轩辕子寅对白夏岚那满是哀怨的目光,完全没有放在眼中,出声催促着他。
“我……算了算了,走吧!”
想要反抗,可想想吃亏的肯定还是他,无奈啊无奈,最后还是只能任由轩辕子寅牵制他的鼻子走……
万般不愿意的从石栏上跃下,朝着轩辕子寅走去。
“喂喂……拜托你先把酒壶放了,不知道我不能闻那个味道啊?还有跟我保持一定距离,等酒气从你身上散去再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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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白夏岚拿着酒壶就朝他走来,让轩辕子寅急急说道。
白夏岚真想将手中的酒直接灌入轩辕子寅的嘴巴里。
现在他终于知道了为什么自己会感觉那么郁闷,原来是失去了自由……他现在可是毫无自由可言。
将那人藏在这里,以后是不是不但但轩辕无痕会经常来此,还有轩辕子寅,还有那人?
想想头就疼痛不已,他到底招谁惹谁了?
哀怨了半天,最后将酒壶中的酒直直灌入了嘴中,直到酒壶中的酒见底,才将酒壶放下,直接朝着前方走去。
要是真的能这样醉死过去就好了,他也就不用这么沮丧了。
轩辕子寅干脆等白夏岚过去,等两人之间拉开了一段距离,才迈步朝前走去……
走到门口,轩辕子寅感觉怎么有种熟悉的感觉,没有走几步,抬眼所看到得居然是云若阁三个字。
直到这时他才意识到,原来梨豆所居住的云若阁跟白夏岚居住的林怡轩不过是一墙之隔。
这……这不禁让他有些不安。
怎么能让梨豆跟白夏岚靠得这么近,这花花大少,怎么可能会放过如花似玉的少女?
越想越觉得难安,看来以后他要常来才行,就算看不到梨豆,也要监视白夏岚。
打定了主意,抬起眼朝着前方望去,白夏岚的身影已经快要消失在转角处。
想起刚才要不是由曲媛婉的地图,他早就不知道迷失到什么地方。
不过那地图也是画在了给白夏岚的那张纸条下,现在要是跟丢了白夏岚,他都无法找到后门。
只能收拾起心情,疾步跟上远处的白夏岚。
梨豆奴动着嘴,双眼望向身旁的琼儿,脸上的神情有些气呼呼,不知道又有谁惹她生气了。
琼儿侧目望向梨豆,对于她嘟起的嘴,只能无奈地闭了闭眼。
她也感觉到很奇怪,为什么曲易清会说出那样的话。
“琼儿,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过是跟曲伯伯说,想以后多去琴缘居而已,他就对着我发那么大的火!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梨豆实在是想不明白,不能出府这件事她也就认了,可为什么连想去琴缘居都不可以?
曲媛婉不是曲易清的女儿吗?刚才听曲易清那口吻,感觉让梨豆很是火大。
曲易清居然不允许她再靠近琴缘居,说不许她见曲媛婉,先前说曲媛婉身体不好,那也就算了,后来居然说曲媛婉是个不祥之人,不能让人靠近,不然只会给人带来霉运。
这是一位父亲对子女的看法?
不祥之人,真是越想越让她感觉到生气。
曲媛婉哪里不详了,她怎么就没有看出来。
难道出生时候,娘亲去世了就说不详?
这又不是曲媛婉的错,虽然这确实是让人感到悲伤的事情,可作为一个父亲,怎么能将妻子用性命所保护的亲骨肉形容成这样?
梨豆现在可是对曲易清的印象一落千丈,在饭厅要不是怕引起太大的骚动,她一定会站起就走,怎么会好声好气的想要劝解曲易清。
一定要想办法改变曲易清的想法,现在梨豆有些明白为什么,曲媛婉眼中总是有份淡淡的哀伤。
为什么她的琴音会让她听到哭泣的声音,在曲媛婉心中到底压了多大的痛苦。
现在她最想见的就是曲媛婉,也不知道她是否已经回府,琼儿在一旁,她也不知道是否应该去琴缘居看看。
琼儿一直沉默不语,静静的跟随着梨豆朝前走去。
作为下人,他们都知道曲易清并不疼爱曲媛婉,可是没有想到曲易清不但不疼爱曲媛婉,甚至是有些恨曲媛婉……
琼儿望着梨豆,他们这些做下人的虽然什么也不敢说,可是那也不代表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不过没有想到会是这么的偏激,要不是今天她亲耳所听,还真是不敢置信,这世上还真有憎恨子女的人存在。
这也就难怪梨豆会这样的生气了,换谁都会生气,就算是她也对曲易清这样的做法跟想法感到寒心。
“琼儿,我刚才是不是没有好好跟曲伯伯说?”
琼儿的不语让梨豆不禁有些反省,是不是刚才因为她没有好好的跟曲易清说话,才会将气氛闹得这么僵?
“不是的豆豆小姐,其实奴婢也不知道要怎么说才好,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不好随意道主人家的是非,不过奴婢倒是没有觉得豆豆小姐说错什么!相爷对小姐怎么样,奴婢比您要清楚,不过我们谁也不敢说什么。”
琼儿到相府也不是一天两天,对于曲易清跟曲媛婉的关系如何,她可是都一一看在眼中。
梨豆听着琼儿的话,心中不由升起更想多知道一些关于曲易清跟曲媛婉之间的事情。
拉着琼儿的手,朝着边上的小土坑走去,坐下。
望向前方,徐徐凉风吹散了她的发丝,跟琼儿并肩坐在一起。
琼儿不知道梨豆拉着她坐在此处有什么事,也不知道梨豆发现了没有,在过去不远就是拂柳小斋了。
“琼儿,我想知道曲伯伯跟曲小姐他们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犹豫了许久,梨豆还是决定直截了当的询问琼儿。
“什么?豆豆小姐……这些请不要询问奴婢可以吗?奴婢不能说!”
琼儿有些错愕的将目光收回,低垂着头,不去望向梨豆,她怎么可以乱说主人家的事,这要是被曲易清知道,她想待在丞相府里工作吗?
绝对不能跟梨豆说什么,在曲易清将她派给梨豆的时候,就叮嘱过不能乱说话。
她又不是才做丫鬟,这主人都说这样的话了,她能听不出这期间的含义吗?
“琼儿,我知道询问你这些很为难你,可是在这相府里,要是连你都不告诉我,那还有谁能告诉我呢?”
梨豆当然很明白琼儿为什么要这样说,不过现在她所能询问的人只有琼儿,难道让她去询问曲媛婉吗?
那不是去让曲媛婉更为伤心,她做不到!
“豆豆小姐,有些事情你就不要管了,相爷跟小姐间不管他们的感情怎么样,总归是父女,你觉得呢?”
琼儿能对梨豆说的只有让她放弃,不要再询问曲易清与曲媛婉之间的事。
“可是……我真的很想知道,这也许就是媛婉为什么见到我的那次会对我满是敌意了。”
想起第一次见到曲媛婉时,曲媛婉不就对她充满了敌意吗?
而且现在回想起来,当时曲媛婉对她说了许多莫名其妙的话,到底那些话代表了什么意思。
当时她也没有细想,现在回想起来确实存在着许多的疑问。
“对了豆豆小姐,奴婢还想问你呢!你是什么时候见过小姐的?难道是今天吗?”
琼儿睁大了双眼,梨豆是什么时候见到过曲媛婉的,她怎么不知道?
梨豆听到琼儿的询问,才意识到她说漏嘴,有些尴尬的抓了抓头发,不好意思的说道:
“琼儿其实我并非是有意想要隐瞒你什么,只是……那时候我跟媛婉的会面并不好,我不想让你担心,所以……”
琼儿望着梨豆,从梨豆的眼睛中,琼儿能看出她有份失落闪现,看来确实是今天梨豆跟曲媛婉见面了吧!
不然怎么以前都是好好的,今天突然在吃饭的时候,说要去琴缘居呢!
“豆豆小姐,既然小姐对你不好,你为什么还要在相爷的面前说那些话呢?今天你跟小姐见面,必定不会有什么好结果,要是奴婢今天没有回家就好了。”
知道了这件事,琼儿有些后悔不应该回家的,要是她在也不会让梨豆去琴缘居,那样也就不会发生今晚在饭厅的事了。
想想当时的曲易清,那脸色,可是恐怖的吓人!
被梨豆冲撞的话语气得浑身都起哆嗦了。
“琼儿这跟你回家没有关系,就算你回家,该遇上的还是会遇上,我觉得跟媛婉之间有种微妙的联系。”
琼儿的话让梨豆知道她一定是误会了,虽然确实今天会在饭厅说出那番话是因为今天跟曲媛婉在一起的关系,不过他们的初次遇见可并非是今天,现在她也不想跟琼儿去提那些已经过去的事,可也不想琼儿将责任都怪罪到她的身上。
“豆豆小姐,不要怪奴婢话多,你还是不要管了可以吗?你难道没有看到今天相爷脸上的神情吗?奴婢进入相府那么多年都没有看到过相爷像今天这样生气的。”
还是想要梨豆能不要再介入到曲易清跟曲媛婉之间,她就算现在想起再饭厅中所发生的事情都有些后怕。
都不知道等曲易清冷却下来,是否会召唤她前去,唉!
这事情怎么会搞成这样!
“琼儿!!”梨豆有些生气,为什么琼儿就是不明白她现在的心情呢?
琼儿对于梨豆脸上的怒意,只能闭上了嘴巴,现在还是保持沉默比较好!
越说梨豆只会越来劲,还是安安静静待在她身边,等她的怒气消散想来也就不会那么多想了。
梨豆也不想再跟琼儿多说什么,看来琼儿是不可能告诉她什么了。
难道真的要让她去询问曲媛婉本人吗?
两人之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梨豆只能感觉到耳边有着徐徐凉风吹来,可就算如此她还是感觉到怒火再体内燃烧。
“你真的想要知道小姐跟相爷之间的事?”
两人被这突然响起在他们身后的话语所惊得转身,朝后望去。
两人在看到身后人的同时,眼中纷纷流出惊讶的神色。
琼儿对这突然出现的竹儿猛使着眼色,好不容易她才压下梨豆的好奇心,这竹儿不是纯粹添乱么!
梨豆在见到竹儿的那一刻,兴奋的站起了身,没有想到竹儿会出现在这里。
朝着竹儿走近了几步,停下,询问道:
“竹儿,你真的愿意告诉我吗?”
竹儿望着眼前的梨豆,心中的恨意从她的眼底流泻,没想到没找到曲媛婉却遇上了梨豆。
原本并不想要停下脚步,可当她听到梨豆对琼儿的话语,不禁停下了脚步,在他们的身后觑听着。
有一时她居然对梨豆产生出了一丝好感,但是只要想起梨豆是来取代曲媛婉的,就让她恨意丛生。
真是让她没有想到,居然买通了大麻子都没有赶跑她。
现在既然梨豆想要知道那些没有人敢提起的事,那么就让她来说吧!
要是梨豆听后有良心,就应该尽快从丞相府离开,这样她也许还真的会对梨豆生出感激之情。
“是的!要是你想知道,那么奴婢就会告诉您!”
竹儿对这梨豆肯定的点了点头,放眼这整个丞相府愿意告诉梨豆这些事情的除了她还会有谁?
梨豆听着竹儿的话,激动的上前拉起竹儿的手,说道:
“那你可以现在就告诉我吗?”
竹儿望着被梨豆握住的手,脸上的神情暗沉了一下,抽回手,沉声道:
“这里说话不方便,还请豆豆小姐跟随奴婢到拂柳小斋。”
“好的!没有问题。”
梨豆猛点着头,竹儿抽回手时让她的心抽痛了一下,看来竹儿对她的恨意还是没有消减。
不过现在她也不想去想那么多了,只要竹儿愿意告诉她就可以了。
“那就请吧!豆豆小姐!”
竹儿说着,伸手朝着前方指了指。
梨豆顺着竹儿的手指方向望去,这才发现原来现在所站立的地方跟拂柳小斋是如此的近。
琼儿在一旁流露出焦急的神情,不禁上前一步,挡在两人的身前。
双眼望向竹儿,说道:
“竹儿,小姐怎么没有陪在你的身边?你不用服侍小姐吗?”
竹儿在琼儿的话中,双眼暗敛了一下,她不能让任何人发现小姐目前不在相府的事情,真不知道曲媛婉到底心里是怎么想的。
居然连她都没有带就跑出了相府,只是留下了一张纸条,说有要是出府一趟,晚上就会赶回,可是现在却还没有回来。
就算曲媛婉这几天的身子见好,可,还是免不了心中的那份担心。
不知道曲媛婉到底去了哪里,又不好出府找寻,要是让人发现此事那还得了。
只能强制镇定,等待曲媛婉的回来,要不是看天色已经全暗,她也不会离开琴缘居出来,想要去后门等待。
可,现在她却在此停下了脚步,为的就是想要赶走梨豆,为曲媛婉出口气。
“琼儿,你难道每天十二个时辰都跟随在梨豆小姐的身边?”
竹儿挑眉望向琼儿,嘴中询问道。
琼儿被竹儿的话反击的不知要如何回应,只能用眼神提醒着竹儿,不要多话。
“琼儿,对于你们来说,小姐算什么?主子?还是一位不过是居住在琴缘居可有可无的客人?你们不敢说的话,我竹儿有什么不敢说得?小姐跟我之间的感情你们根本体会不出!”
“竹儿……你的话我以前也许无法体会,可是自从我服侍豆豆小姐开始,我就知道你跟小姐的感情,我当然也知道你心里的苦楚,可是有些话是我们做下人的不应该多嘴的。你应该想清楚。”
琼儿当然知道竹儿为什么会想要对梨豆道出他们所不能道出的话,但是竹儿现在不能一时冲动,要是让别人知晓去禀告了曲易清,那后果会怎么样?
“没关系,就算相爷知道我把事情告诉了梨豆小姐也没有关系,我早就想要为小姐做些什么了,我不在乎。;梨豆小姐,我看我们也不用去什么拂柳小斋了,就在这里说吧!奴婢不怕让人看到。”
竹儿的脾气一项就是很倔强,被琼儿的话一说,她干脆站停了脚步,在原地跟梨豆说着。
梨豆对于琼儿跟竹儿之间的对话,一直保持着沉默,她也不知道是否应该停止询问。
梨豆一对明眸来回在琼儿与竹儿之间,耳中听着两人的对话,一直都保持着沉默,等待着最终的结果。
到底是竹儿将事情告诉她?
还是被琼儿所说服,现在她所能的只有等待……
“竹儿……”琼儿已经无话可说,她所能说的都已经说完。
竹儿挑眉,双眼中坚定的神情,清楚地告诉琼儿,她不在乎。
在竹儿的心目当中,唯有那一株傲然挺立却又异常让人心疼的红莲花。
曲媛婉……
她今生的主子……
她今生的姐妹……
竹儿坚定的神情逐渐转变成温柔,脸上爬上一抹温暖的笑容。
梨豆讶然的看着竹儿,对于竹儿脸上的转变,她不知道此刻竹儿脑中在想着什么,但是可以肯定的必然是什么幸福的事情。
“竹儿,我并不会强求你告诉我什么,要是你不想说,我也不会逼你。”
“不用!梨豆小姐想要知道的事,奴婢会一五一十的告诉你!梨豆小姐,奴婢其实也有一事一直想要告诉你!”
竹儿脸上一片淡然,对于什么也不在乎的她来说,现在的心境居然变得平静无波,从未有过这样的心情。
“那竹儿,我们去拂柳小斋吧!我不想应该我而让你受到责难。”
竹儿脸上的平静,感染了梨豆,焦急的心竟然也奇迹般的平稳了下来。
“不用了梨豆小姐,让奴婢就在这里将事情说清楚吧!这事让奴婢的心一直都惶惶不安。”
逃避永远也无法解决问题,以前的她实在是太天真了,根本没有顾忌到曲媛婉,现在就算后悔也已经为时已晚。
疑狐、不解、隐隐参杂着一份不安,竹儿的神情太过平静跟哀伤,倒是让梨豆有些无措。
“竹儿,有些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无需再拿出来说,其实对于我来说,也无所谓了。”
隐隐感觉到竹儿话中的含义,让梨豆不知是否应该探究。
“呵呵……梨豆小姐是否已经知道了些什么?”
竹儿掩嘴干笑了几下,为何现在她的心没有惊慌反倒是有种解脱的感觉?
“不……不是!我什么也不知道,只是……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对于竹儿的坦然,梨豆反而显得更为惊慌,反倒不知该如何做了。
“梨豆小姐,奴婢不再想要逃避了,每日看到小姐那哀伤的眼神,就让奴婢的心如刀绞似的疼痛。”竹儿对梨豆摇了摇头,又道:“其实奴婢知道,就算梨豆小姐嘴上说什么也不知道,其实您的心里应该已经知道了些什么,奴婢并不求你能谅解,只是不想小姐过得太苦,你的存在对小姐来说就是痛苦的源头。”
身体在竹儿的话下逐渐摇晃起来,脚步不由朝后退去了一大步,曲媛婉痛苦的源头是她?
眉宇纠结在一起,不明白为何竹儿要这般说,她怎么会成为曲媛婉痛苦的源头,这……
眼前浮闪出曲媛婉那怨恨她的目光,那这又是为什么?
“竹儿能告诉我一切吗?我要知道,到底是不是真的如你所说,我是让媛婉产生出痛苦的人。”
梨豆的神情有些激动,疾步上前,手抓住竹儿的肩头,摇晃着她。
琼儿脸上的惊诧并未有比梨豆好多少,只是她却隐约知道一些原因。
曾经有一次她不小心走入了禁地,居然在哪里发现了几位与曲媛婉相貌相差不多的少女,当时她就觉得这丞相府中必定隐藏着什么。
这样的事就算她发现了,也不该随意跟别人乱说,只能埋藏在心底,渐渐将其淡忘。
琼儿现在同样怀着好奇,既想要竹儿能继续说下去,又想让她就此打住。
矛盾的心理绝对不会亚于梨豆,双手紧握成拳,努力克制自己保持冷静。
“呵呵……梨豆小姐,看来你确实是什么都不知道,也许奴婢真的对你存在着误会,不过要说奴婢后悔的原因并非是为你,而是为了小姐,小姐是为心地善良的人,我不想对她有所隐瞒,这件事一直憋在我的心里,每次看到小姐就想要告诉她,这样的心情真的很难受。”
曲媛婉苦涩的笑容让竹儿看在眼中,心中隐隐作痛,不管如何她都要保护曲媛婉不被任何人伤害。
只可惜她的力量实在是太弱小了,根本无力去做曲媛婉的守护者。
“到底是什么事情!竹儿你倒是说啊!这不是急死我吗?”
焦急的神情越来越深,梨豆简直有些站立难安,抓住竹儿肩头的手又开始摇晃起她来。
“梨豆小姐,奴婢想来你应该还记得大麻子吧!”
竹儿的视线停留在梨豆的脸上,嘴角处闪现苦笑,她是真的打算说出一切,结果如何已经不想去计较了。
“竹儿……难道说……”
梨豆瞪大了双眼,回望着竹儿,看来她百般不想承认的事还是成真了。
“嗯!梨豆小姐就如您心中所想,那名给大麻子钱,让他将你赶出京城的人正是奴婢。”
这大概是任何人都没有想到的事,谁会想到一个小丫鬟居然会是雇主,会是那个藏匿在大麻子身后之人。
“竹儿不要再说了,我不会相信的,你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梨豆用力地摇着头,要是说竹儿承认了,那曲媛婉呢?曲媛婉会不会就是隐匿在竹儿身后的人呢?
不能再去想了,好不容易才跟曲媛婉的关系拉近,不想在此就夭折了。
“呵呵……梨豆小姐,谢谢您这么信任竹儿,但是很可惜,那件事确实是竹儿出钱雇了大麻子。”
竹儿对于梨豆的话,只是苦笑着,梨豆的话让她没有想到,心中居然有丝忏悔。
“竹儿……那可以告诉我,媛婉跟这件事……”
曲媛婉是否知道?她是否真的会……
“不,梨豆小姐,小姐不会做出那样的事,竹儿要不是心中感到愧疚,背着她做出这样事情,也不会对你说出,小姐并不知道竹儿买通了大麻子。”
竹儿还没有等梨豆说话,就急急打断了她的话,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她一人所为,跟曲媛婉根本就一点关系也没有,就如她对梨豆所说,要不是感觉对不起曲媛婉,她不会对梨豆到处这些话。
梨豆听着竹儿的话,慌乱的心终于有了一丝的平静,曲媛婉不知道,这件事她并不知道。
心情竟然有些想要哭泣的冲动,她就知道曲媛婉不是那种会伤害别人的人,那么这件事都是因为竹儿而起。
竹儿会这样做应该不会是为了自己,她一定是为了曲媛婉才会这么做得。
是否这件事就是曲媛婉为什么初遇到她时眼中所流泻出来的敌意。
“竹儿,为什么你要这样做?竹儿?难道我有什么地方得罪你了吗?”
“梨豆小姐,你并没有任何地方得罪奴婢,只不过……这也是奴婢想要跟你提起的原因,你听了以后自然会明白这是为什么。”
梨豆脸上的疑惑,竹儿会对她解答,今天她会站立在此处,不就是想要告诉梨豆这一切么!
放眼整个丞相府,真正知道其中原因的到底有几人?
就如琼儿所说,他们这些做下人的心里都明白,都知道曲易清是如何对待曲媛婉的,但是他们真的知道为什么呢?
就算跟随在曲媛婉身边多年的她,到现在也只能算是猜测,还不能将全部的真相串联在一起。
“竹儿,那就请你告诉我吧!要是真的是因为我的原因,我会离开。”
要是曲媛婉的伤痛真的是因为她,那么梨豆会选择离开……
只是轩辕无痕……
轩辕无痕的身影不适合宜的窜上梨豆的脑中,难道曲媛婉是知道了她跟轩辕无痕的事情?
曲媛婉会怨恨她,难道是因为这件事情?
才平静下来的心,有一次被搅乱,到底应不应该询问竹儿,是否是因为她跟轩辕无痕的事情?
“梨豆小姐,这事说来话可就长了,我们去那边的土墩上坐着说吧!”
第443章 错龙缘25
第443章 错龙缘25
竹儿目光扫视了一番四周,指着刚才梨豆跟琼儿所坐的土墩点了点,说时,人已经朝着土墩走去。
“竹儿真的不需要去拂柳小斋吗?这样让别人看到好吗?”
梨豆边跟上竹儿,边询问道。
琼儿的话她也听到了,这样坐在这里要是让其他人看到了真的没有关系?
“无妨,梨豆小姐请坐,琼儿,你也坐吧!琼儿刚才我也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不过对于这些不为人知的事情,我不想再隐瞒下去,小姐的身体时好时坏,最近虽然身体有好转的迹象……
不过每次小姐一入睡就无法知道她什么时候会转醒,有时候甚至是好几天她都是昏睡当中,这些让我的心里很害怕,那是哪天,小姐就这样睡下去了,那样不是太可怜了?”
竹儿回想着最近曲媛婉醒来时身子确实比以前好转了许多,可是每当她上床睡下,就让她开始提心吊胆……
不知道这次曲媛婉睡下又会何时醒来,而且曲媛婉昏睡的时间已经越来越长,从一天已经延长到了五天,要是再这样下去……
梨豆才想要坐下,在听到竹儿的这番话后,猛地跳了起来,曲媛婉的身体怎么会是这样!
虽然梨豆能看得出曲媛婉的身体不是很好,可是没想到居然会是这样的不好。
这人睡下去就不知道何时能醒,这是什么怪病?
“竹儿,媛婉的身体难道一直都不好吗?今天……不是……我是……”
梨豆一心急变得有些语无伦次,话还未说话,就被竹儿打断。
“梨豆小姐,今天你是不是见到小姐了?你是不是知道她去了什么地方?”
竹儿激动的转身望向梨豆,难道梨豆知道曲媛婉的下落?还有今天晚膳上的事情,虽然她没有在场,可早就从别的下人那里听说了。
梨豆为什么会突然跟曲易清说出了那番话,竹儿原本还想不通,要是曲媛婉对她说了一些什么,从而让梨豆说出了那些话,这样联系一下,思路就豁然开朗了。
竹儿的激动的神情让梨豆无法再隐藏下去,对竹儿点了下头,苦涩的对着她笑了一笑。
“竹儿,媛婉没事,你不要担心,一会她能回来,今天一整天我都媛婉在一起。”
梨豆安抚着竹儿,看看天色也差不多应该回来了曲媛婉,想来也过不了多久了。
“真的吗?到底梨豆小姐跟小姐去了哪里?奴婢都找遍了整个丞相府。”
竹儿听着梨豆的话,才不由放心了许多,只要曲媛婉没有事就好,只要她平安那么竹儿也就安心了。
“我们去了相国寺,竹儿可知道媛婉为什么要去相国寺吗?”
梨豆可是一直都很好奇,曲媛婉为什么会连竹儿都没有带上独自一人就要去相国寺,而且并不是为了进香许愿,而是去见一个人。
“相国寺?小姐怎么会突然去相国寺,你们是怎么出的府?没有人发现你们吗?”
“还好,至于为什么去相国寺,这个要是连你也不知道的话,那我就更不知道了,媛婉没有告诉我。”
竹儿的询问,让梨豆放弃好奇,看来竹儿也并不知道这其中的原因。
“原来是这样,不明白小姐为什么连奴婢都没有带上,看来奴婢早上说的话让起了反作用吧!”
竹儿的神情显得落寞,早上她所对曲媛婉说的话,看来就是曲媛婉不带上她的原因。
“你说了什么话?”
梨豆靠近竹儿问道,什么话居然能影响到曲媛婉不带竹儿就出府。
“小姐早上突然对奴婢说想要出去走走,可奴婢死活不让她出去,小姐那样的身子怎么能出去呢?小姐大概是怕奴婢知道了以后会阻扰她,所以才会趁着奴婢去嬷嬷房中拿东西的时候偷偷溜出了琴缘居。”
竹儿有些后悔不应该对曲媛婉说出那样的话,不然曲媛婉也不会不带上她了,让她担心了一天,这是不是就是惩罚?
“原来是这样。”梨豆也明白了其中的原由。
琼儿一直站立在一旁,听着两人的对话,她无法插足到两人的对话当中。
现在要算是她最为迷糊的一人,不过让她惊讶的事情是,梨豆居然会跟曲媛婉去相国寺,这可真是大新闻。
两位姑娘家,就这么从相府里出去,居然没有人知道。
这相府里的那些护卫是不是都没有长眼睛?
“豆豆小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奴婢虽然知道你刚才对奴婢所说的话都是骗奴婢的,可是你居然同小姐出了相府不止,还去了相国寺,这要是让相爷知道了,让奴婢如何交代?”
琼儿的出声将两人的目光齐齐投注到她的身上,梨豆更是一脸的尴尬。
“琼儿,你不要生气,现在不是就只有我们这几人知道吗?你就把它藏在心里就可以了。”
“豆豆小姐……唉!奴婢都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了,还有小姐……你们两位还真是能瞎折腾我们这些做丫鬟的!”
琼儿很是郁闷,一个梨豆还不够还要搭上个一项都保持乖巧的曲媛婉,现在她不禁也有些想要知道,到底是什么人能让曲媛婉出府!
“好啦琼儿,你就不要说了!一会媛婉就回来了,记住我们都要保持冷静知道吗?千万不要让其他人看出什么破绽,不然一切都白费了。”
梨豆对琼儿说着,并将目光移向竹儿的身上,这句话她可不单单是说给琼儿一人听得,在这里的三人包括她自己在内,都不能将今天的事情泄露出去,不然真的要是让曲易清知道,他们四人都要到大霉。
“知道了,奴婢不会说的。”琼儿点着头回应。
“那小姐怎么没有跟梨豆小姐一起回来?小姐现在人在什么地方?”
竹儿则是再次询问起曲媛婉的下落,这梨豆在晚膳时候就回来了,可,曲媛婉至今还没有出现。
“现在她去医馆了……”
“什么?!医馆?小姐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梨豆小姐……你快点告诉奴婢,到底这是怎么回事?”
梨豆才不过说出了医馆两个字,就让竹儿急切的打断了她的话,神情忧虑的抓住梨豆问道。
“竹儿,你先不要那么激动,听我把话说完。”
这段时间里,梨豆已经多次被竹儿打断,这一次完全是扭曲了她话中的含义。
“你说……你说!奴婢听着。”竹儿稳定着心声,松开了双手,等待着……
“媛婉没有出什么事,她很好,只不过在我们回来的路上,有位受了重伤的男子倒在我们的马车前面,媛婉就是送那名男子去医馆,怕我回来晚了会穿帮,所以才让我先回,她等送男子到医馆就会回府了。”
“是吗?是这样吗?梨豆小姐,您没有骗奴婢吧?”
竹儿还是有些不信的望着梨豆,马车,男子,这些会是梨豆随便编出来骗她的吗?
“拜托好不好,要是媛婉出了什么事,你们说,我会这样回来吗?”
梨豆翻了翻白眼,对于竹儿这不信的话语,她也感到没辙,不过她可是没有欺骗竹儿什么。
“哦!”梨豆的话让竹儿也只能暂时忍耐。
“好了,现在竹儿可以开始告诉我了吗?”
现在曲媛婉的下落她可是已经告诉了竹儿,那么现在竹儿是否也应该将她所不知道的事情告诉她了呢?梨豆双眼紧盯在竹儿的身上,等待着竹儿为她解答心中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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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豆在说漏嘴的情况下,将她与曲媛婉出府出相国寺的事情告诉了竹儿与琼儿两人……
这期间也为她自己解开了一些谜团,不过还有这许多谜团是她无法解开的,也只能等待竹儿的为她解答。
竹儿目视着梨豆,焦急的心渐渐平复,知道了曲媛婉的下落,让她终于是安心了不少。
琼儿则是有些焦急的望着两人,既希望竹儿说又不希望竹儿说,目前要说最为矛盾的人也就是她了。
竹儿端倪了梨豆许久,终于缓缓开口出声。
“梨豆小姐,奴婢为自己以前对您所做的事情感到羞愧不已,等奴婢把要说的事说完,就会去找相爷,把大麻子的事情告诉他。”
梨豆摇着头,这件事原本她就不想再追究什么了,就让它成为一个谜吧!
“不用竹儿,这件事,就当是我们之间的秘密,我想琼儿一定也不会说的,大麻子要是你再见到他,就让他快点离开京城,千万不要让曲伯伯找到了,知道吗?”
“这……梨豆小姐……”竹儿眼睛有些发热,悔恨着当时她是不是被恨意蒙蔽了双眼,居然会对梨豆做出那样的事情来。
这让根本无法抬眼与梨豆对视,心里有着深深地愧疚。
“竹儿要是你觉得心里有愧,那么就为我解答心中的谜团吧!”
梨豆伸手为竹儿擦拭去她脸上的泪水,对竹儿展露出笑容。
竹儿伸手握住那只正在为她擦拭眼泪的手,哽咽的不知应该从哪里开始,停顿了一会,开始说道:
“梨豆小姐,小姐这十六年来过的一点都不幸福,别看她的身份是丞相府的千金,未来的皇后,可是她却过着比普通百姓还要悲伤许多。物质上享受了什么?金钱、美食?不……小姐什么都没有享受到,相爷根本就没有把她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小姐就连一个外人都不如……”
说到此处,竹儿意识到说错了话,眼睛不由瞄向梨豆,见她只是朝着她微笑的点了下头,并未出声,竹儿又道:
“对不起梨豆小姐,奴婢的话要是对你有所不敬还望你能原谅。”
“竹儿没事,你继续吧!”梨豆对着竹儿摇了摇头。
“相爷的夫人正是在生下小姐后就过世了,可这一切难道就能归罪与小姐吗?作为一个母亲选择用自己的生命去换取自己的孩子,这是伟大的举动,也是一位母亲对自己孩子的爱!
可是这一切都被相爷给扭曲了,相爷一直对夫人的死耿耿于怀,甚至是将过错都推卸在小姐的身上,十六年了踏入琴缘居的次数屈指可数……
而且每次前来都不是会了看望小姐,一出生就失去了母亲,还在父亲的仇视下成长,就算再好的身体也承受不了,更何况小姐的身子一直都不是很好,好几次差点就走了……”
竹儿娓娓道出了这几年来,曲媛婉所过的日子到底是怎么样的。
作为她的贴身丫鬟,就算她再如何的心疼她,总归还是敌不过亲人,每次曲易清知道来琴缘居,曲媛婉的脸上都会有着笑容,只是当曲易清来过就走的匆忙,让她脸上的笑容瞬间转变为哀伤。
开心对一个人来说是何其的重要,整天郁郁寡欢,就算再健康的身体也承受不了。
“太后娘娘不知从何听来说是,曲丞相的千金有母仪天下之相,拥有皇后命。就这样下了懿旨,选小姐为未来的皇后。
这下可好,原本是好事,可现在却变成了小姐最为痛苦的事,小姐的身子时好时坏,相爷怕小姐体弱的事情被外人知道,便禁足了小姐。
这些年来这还是小姐第一次在没有任何禁卫军的陪同下出府,奴婢何尝不是想让小姐能出府走动走动,可这小姐的身子再加上相爷……唉!”
竹儿都不知道是否应该再继续下去,这些话别说她说的人心里酸酸的,就算是听的人也会感觉到酸楚的吧!
“竹儿,这些我也知道,丞相府里谁不知道,相爷对小姐如何,只可惜我们却无力帮助小姐!”
琼儿对竹儿所说的一切也是叹息不已,这些是在下人间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只不过大家都是心疼曲媛婉,可怜曲媛婉,却也无力去帮助她什么。
“这我知道,可后面的事情你们又知道多少?相爷怕小姐体弱的事情张扬出去,会保不住皇后的位置,居然命人四处找寻跟小姐体貌相像的少女买入相府抚养。
只要不是抚琴,相爷都会让那些少女去顶替小姐出府,外界有谁知道小姐的身体不好?梨豆小姐,这就是奴婢为什么见到你会对你深处怨恨了。你的出现刚好是小姐身体恶化的那段时候,当时奴婢跟小姐都以为你是相爷买回来想要代替她的人。
那些养育在府里的少女,没有一个能及得上你,还有你的这身衣服,这上面的红莲花,都是小姐的象征,当时奴婢就在想,是不是相爷打算用你取代小姐了,所以就买通了大麻子想要撵你出京城。”
梨豆虽然听得还是有些迷糊,但是大致上也已经明白,这也就难怪竹儿会想要让她远离京城。
那竹儿所说的,曲媛婉痛苦都是因为她也并非是胡诌。
没有想到,她所敬爱的曲易清会是这样的人,现在她到底应该何处何从。
从来没有想过要取代任何人,可现在居然会有人以为她的出现会是想要取代别人。
“对了竹儿,刚才我没有听错吧!你家小姐是未来的皇后?那你家小姐是不是要加入皇宫?”
梨豆刚才听到皇后三个字的时候,心就在狂跳,曲媛婉成婚的对象应该是当今皇上。
那么轩辕无痕……轩辕无痕难道会是皇上?
这怎么可能?
想起轩辕无痕以往的神秘,这样的想法,加上竹儿的话让梨豆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大。
“是啊!小姐只要满十六周岁,就会跟皇上举行成婚大典,时间不是很久了,就在今年年底。”
“当今皇上的名字叫什么?”
梨豆的神情开始恍惚,急切的询问着竹儿。
“轩辕无痕!难道梨豆小姐不知道吗?”
竹儿有些纳闷,怎么梨豆居然连励皇国未来的帝王叫什么都不知道?
真不知道梨豆到底是不是天域国的人。
梨豆听到轩辕两个字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发颤……
在轩辕无痕两字一出竹儿的口中,她便再也忍受不住那份震撼与惶恐,抓紧了竹儿的肩头,问着。
“你确定叫轩辕……轩辕无痕吗?”
“怎么了梨豆小姐?皇上的名字确实是叫轩辕无痕,不信你可以问问琼儿啊!”
肩头上传来的疼痛让竹儿紧皱了下眉宇,不明白怎么梨豆才听到轩辕无痕这个名字就显得这么激动。
“呵呵……不用了!”
梨豆双腿有些轻浮,身子有些颤抖,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
轩辕无痕……
轩辕无痕……
任凭她想破头皮也不可能想到,轩辕无痕会是励皇国的皇上!
曲媛婉是未来的皇后……
这种结果让她如何承受!
难怪轩辕无痕会口口声声说要让她相信他,可,这如何让她相信!
皇上的婚姻能随便改动吗?
曲媛婉光是看到她就满是敌意,现在他们的关系才好转一点,可现在……
造化弄人,真的是造化弄人!
皇上!皇后!呵呵……那她算什么?
“豆豆小姐(梨豆小姐)……”
琼儿跟竹儿两人对梨豆脸上的神情都讶异不已,梨豆就像是受到了打击,而且还是很沉重的打击……
叫喊声在梨豆的耳边响起,可惜她已经无力去回应他们……
头昏眼花,身体沉重,一阵天旋地转中她便失去了知觉,沉入了无底的深渊。
琼儿与竹儿两人还未来得及去扶住倒下来的梨豆,在一阵风吹过后,他们只看到一身影站立在他们的身前,梨豆依然被人搂在怀中。
轩辕子寅望着那紧闭双眼的梨豆,脸上的苍白让他心疼,才跟曲媛婉从林怡轩出来,送她返回琴缘居,不想居然在半途听到有人喊叫梨豆的名字。
喊叫声中传来的急切,让轩辕子寅不禁加快了脚步,要是他来得及时,光是眼前的两名丫头根本无法接住梨豆那突然倒下的身子。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紧跟在轩辕子寅身后的曲媛婉赶上,望着轩辕子寅怀中的梨豆,询问着傻愣愣站立在一旁的两人。
“小姐……小姐,你可算是回来了,让奴婢好担心。”
竹儿在听到曲媛婉的声音后,摇了摇头,恢复了神智,上前握住曲媛婉手,激动的说着。
“豆豆小姐……豆豆小姐……”
琼儿则是朝着梨豆走去,不知所措的唤着昏迷不醒的梨豆。
“好了竹儿,你现在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曲媛婉现在根本没心情去跟竹儿多说,只是想要知道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梨豆会突然这样。
“奴婢也不知道,刚才梨豆小姐还好好的,不过问了一下奴婢皇上的名字,她就这样了!”
竹儿完全莫不找头绪,这梨豆昏迷的实在是太突然了!
“皇上的名字?怎么突然询问起皇上的名字了?刚才到底你们在说什么?”
曲媛婉半眯起眼睛望向竹儿。
“这个……这小姐……奴婢……奴婢……”
竹儿犹豫着要不要将刚才告诉梨豆的话,说给曲媛婉听。
竹儿眼中的闪烁不定,那吞吐的话语,让曲媛婉不耐,转身朝着琼儿走去,问道:
“琼儿,竹儿不说,就你说!到底刚才在这里发生了什么事!豆豆怎么会突然就昏倒了?”
曲媛婉的询问让琼儿将目光望向竹儿,寻求帮助,她不敢告诉曲媛婉刚才竹儿对梨豆所说的话。
“不要看竹儿,现在我是在问你!”
曲媛婉接收到琼儿那望向竹儿的目光,心里已经隐隐感觉到了什么。
“小姐,这您还是等豆豆小姐醒来,问她吧!奴婢不敢说!”
琼儿低垂着脑袋,不敢抬起。
“你们……唉!”曲媛婉对琼儿的话简直无语,只能对着轩辕子寅说道:“先把豆豆抱去她的房间再说,琼儿快去请太夫,竹儿,你去我房里把那清风油给拿来,看看能不能让豆豆醒来。”
曲媛婉对两人分配了一下工作,便带领着抱着梨豆的轩辕子寅向着梨豆的云若阁而去。
琼儿与竹儿两人彼此对望了一眼后,分头而动……
丞相府云若阁
梨豆这一昏迷算是忙坏了众人,曲媛婉倒是精神好了许多,脸上憔悴犹在不过双眼却异常了有神……
琼儿,竹儿倒是现在有些无措,全靠着曲媛婉的吩咐在行动着。
轩辕子寅手紧握着梨豆的手,双眼紧盯着床上的梨豆,焦急万分。
曲媛婉看着坐在床沿上的轩辕子寅,摇了摇了头,暗暗叹息了一下,朝床前走去。
“豆豆恐怕一时半会也不能转醒,你留在这里并不好,还是先回去吧!要是让府里其他人看到了,不好!”
一个姑娘家的闺房当中出现了一名男子,这传扬出去有损梨豆的清誉。
“可是……我总不能这能就回去,这让我怎么能安心,我要等豆豆醒来再走。”
梨豆还未醒来,他怎么能就这样离去,就算现在他答应曲媛婉回去了,也无法放心。
除非看到梨豆醒来,不然他绝对不会就这样回去的!
“不行,你一定要在太夫没有来之前就消失在云若阁里,你会是想毁了豆豆的清白吧?”
曲媛婉促狭的挑起双眉,对于轩辕子寅的不肯离去,她只能放下重话。
“我怎么会?曲小姐,你让我这一走怎么能……我保证不让太夫或是其他人见我可以吧?”
轩辕子寅想了又想,最后还是无法就这样离开,他做不到。
不过既然曲媛婉不希望他人看到他的存在,那他躲着不就行了。
“看不见你?怎么看不见你?你难道还能变成透明的?”
曲媛婉不相信的左右望了望,这轩辕子寅就算不想离去,也不能说瞎话来胡弄她啊!
一个大活人,怎么能说不见就不见呢!?
对于曲媛婉不信任的目光,轩辕子寅只能抬眼望向房梁,将梨豆的手放开,站起身子,走向房间的中央,提起纵身一跃,瞬间人便从曲媛婉的眼前消失不见了。
眨动着双眼,抬起头,望向房梁,说道:“你这是?”
不过现在她也终于相信了轩辕子寅的话,他这样躲在房梁上确实是不会让人发现了。
看来想要叫轩辕子寅离去的念头是不可能了,不过只要不让人发现他在这里就好了。
“这样总可以了吧!除了你知道还能有谁知道我躲在房梁顶上呢?”
说话间轩辕子寅已经从房梁上飘然落下,站立在曲媛婉的身前。
“算了,记住千万要小心。”曲媛婉现在也已经不知道要对轩辕子寅说些什么了,反正现在只能这样做了。
“曲小姐,豆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刚才送她回府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才一会的功夫,这人就昏迷不醒了。”
梨豆的突然昏迷,让轩辕子寅怎么也想不通,这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说昏迷就昏迷了呢!
“你问我,我去问谁?你刚才也看到我问那两丫头了,可惜得不到答案,不过看来这事情还是要等豆豆醒来再说了。”
曲媛婉何尝不是百思不得其解,轩辕子寅的询问正是她心中所疑,不过竹儿跟琼儿都不敢说,她总不能撬开那俩丫头的嘴,硬逼着他们说吧!
“对了,不知道隔壁的那位男子怎么样了!你能不能过去看看?”
曲媛婉现在所担心的还有一位,那就是此刻躺在林怡轩里那名神秘男子,从医馆出来,大夫说性命是保住了,不过因为失血过多,需要好好调养。
人又不能就放在医馆,也不能找客栈,她说什么也无法放心将他交给其他人照顾。
原本想要让轩辕子寅带他回家,好好的照顾,不过轩辕子寅却说什么家中不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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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她想到白夏岚最近入住在丞相府的林怡轩里,还真不知道要将他带去什么地方呢!
这不,跟轩辕子寅想好了对策,让他入府去找白夏岚,还好白夏岚算是答应了下来。
“你怎么不自己去看?”
其实从发现男子倒在他们的马车前,从曲媛婉看到男子,进而将他送去医馆那时候开始,轩辕子寅就对曲媛婉的异常感到讶异。
一个不过是倒在路上的陌生男子有必要曲媛婉流露出那么关心的神色么?
想到刚才曲媛婉还说他的存在要是让别人发现会毁了梨豆的清誉,那么现在她的行为呢?
不要说是别人了,光是他就觉得曲媛婉这样的举动不妥,要是真的这件事被人所发现了,那她将会受到怎么样的惩罚?
一位未来的皇后,更是会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她这样的举动怎么就没有事先好好想想清楚?
“你就不能不跟我抬杠?”曲媛婉怎么老觉得这轩辕子寅好像是在跟她挑衅似的,她是不是哪里得罪他了?
“我?抬杠?”
轩辕子寅挑眉,有些不明白曲媛婉为什么会这样说他,他可是一番好意。
“嗯!要是你看我不顺眼就直说,不要这样话中带刺。”
曲媛婉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说话的语气可是半点不留情面。
“得!我怕了你还不成么?我去帮你看看那人怎么样了,这样总可以了吧?”
最后轩辕子寅只能竖起白旗,谁让他现在所站立的地方是丞相府,虽然他是王爷,不过目前曲媛婉并不知道他的身份。
“嗯!那快去吧!”
曲媛婉听后满意的点了下头,两人这一对话敢情把梨豆都给遗忘了?
梨豆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就在她床前斗嘴的两人,他们是不是把她当成了空气?
脑袋怎么感觉有些晕晕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刚才她不是正在跟竹儿聊天么?
怎么现在想来就已经在她的房中了,而且她还是躺在床上。
梨豆一副茫茫然的样子,望向曲媛婉与轩辕子寅两人,而且最为让她惊讶的是,她所一直认为是哑巴的轩辕子寅,居然正在跟曲媛婉说话!
这是她的幻觉?她难道是睡迷糊了?
一切都来得好突然,让梨豆完全不知道要如何去接受。
“你们……这……”
迟疑着叫着不远处的两人。
响起在身后的声音让正在斗嘴的两人停止了说话,齐齐转身将目光放在已经坐起,双眼满是好奇的望着他们的梨豆身上。
“豆豆?你醒来了?”
曲媛婉率先回神过来,疾步走向床边。
“嗯!媛婉,你已经回来了啊?”
后知后觉的梨豆,现在居然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是啊!我早就回来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突然昏迷的?”曲媛婉此刻也是满是好奇的望向梨豆。
“我?昏迷?”
梨豆惊讶在曲媛婉的话下……
“是啊!你难道忘记了吗?”
“我……”
她昏迷了吗?
怎么会呢?
这她又没得什么病也没有受什么伤怎么会突然就昏迷了呢?
“豆豆,你感觉有哪里不舒服吗?”
轩辕子寅现在早已忘却了不能说话,梨豆那一脸的迷茫让他忍不住上前询问。
梨豆在轩辕子寅的声音中将头抬起,双眼“唰”地望向他,眼睛瞪得大大的。
看来刚才并非是她的幻觉,轩辕子寅是真的可以说话,那么就是说,他以前都是装的?
这个骗子!!
“你个骗子!!”
恼怒的梨豆朝着轩辕子寅直吼道。
“骗子?”
轩辕子寅有些反应不过来,怎么他就成为骗子了?
“你不是哑巴吗?”
曲媛婉在一旁一直在对着轩辕子寅使眼色,可惜这迟钝的男人居然都没有发现,无奈下只能出声点醒他。
梨豆在曲媛婉的话,朝着轩辕子寅猛点着头,刚才她就听到两人对话,本还以为是她在做梦,可现在看来那一切都是真实的。
只可惜轩辕子寅像是一点都没有注意到似的,完全是一副傻愣愣地模样,直到曲媛婉的话提醒,他才惊觉到自己的莽撞。
居然忘记了梨豆一直以来都以为他的哑巴的事情。
现在可好,想要再装下去是不可能了,那怎么办?梨豆看来正处在生气当中,他的谎话被揭穿了。
“豆豆,你能听我解释吗?”有些焦急的上前跨步,蹲下身子,想要去拉梨豆的手。
看到轩辕子寅将手朝她伸过来,梨豆急忙甩手拍打轩辕子寅所伸过来的手……
第444章 错龙缘26
第444章 错龙缘26
“不要碰我!我讨厌被人欺骗。”
狠狠地瞪了眼轩辕子寅,梨豆目前对他只是感觉到寒心。
亏她还对他这么好,要是知道他不是哑巴,她才不是在小巷里面救他……
要说她无情也没有关系,就是不喜欢有人骗她!
“豆豆……你能不能平静下心来听我给你解释?”
轩辕子寅有些急了,他知道要是让梨豆发现他欺骗了她,会引起她的不快……
可是没有想到居然会让她有这么过激的反应,现在他真的很后悔……
为什么在第一次梨豆误会他是哑巴的时候没有说出口。
现在也只能希望梨豆能平静下心来,听她的解释了,只不过梨豆现在是否能听得进出他的话?
梨豆根本就不想听轩辕子寅说什么,这有什么好解释的,做哑巴难道也是有难言之隐不成?
“是啊!豆豆,你还是先平静一下,或许他真的是有什么难处呢?”
曲媛婉在一旁听着两人对话,梨豆激动的神情,轩辕子寅那焦急的神情,让她忍不住出声为轩辕子寅说说话。
她也痛恨欺骗她的人,不过轩辕子寅看上去并非是什么坏人,想来他这样做必定是有他的难处。
“媛婉,你不要替他说话,我不想要再见到他了,没什么好解释的!”
梨豆强硬的说着,她不想听任何解释,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无法平静下心来,很抗拒去听什么辩解之类的话。
“豆豆……不要这样可以吗?”轩辕子寅都有些不知道应该如何说了,梨豆那别转脸去的举动,让他的心一阵阵的抽痛。
还想要对梨豆说些什么,却被匆匆赶来的竹儿所打断。
竹儿拿着药油走近了梨豆的房间,疾步走到床边,看到梨豆已经醒来,担忧的心也放松了不少。
而此刻的梨豆在看到的竹儿的身影时,脸上的疑惑渐渐清晰,脑中那段被遗忘的记忆在慢慢复苏。
梨豆终于是知道了,为什么她会突然昏迷,为什么她会对轩辕子寅的欺骗这样的激动。
原来在她的内心深处就是在害怕,这段记忆被唤醒。
太可笑了,一天之内,居然发现有两人在骗着自己。
其实说轩辕无痕骗她可能有些不恰当,不过轩辕无痕千不该万不该,将他的身份对她有所隐瞒。
皇上……哈哈……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皇上居然会说喜欢她!
她是不是在做梦,还没有清醒过来?
心,在一阵阵的泛着痛楚,这远远比知道轩辕子寅欺骗她的事情要让她伤心多了。
那一声声让她要相信他的话,此刻还能清晰的响起在她的耳边。
可惜,她无法再相信他了。
年底,不过是两个月的时间了,他还想在娶曲媛婉的同时,口中说喜欢她吗?
好残忍,真的好残忍!
轩辕无痕!!
你真的是太残忍了!!
梨豆那又哭又笑的神情,让站立在她眼前的三人都看得只傻眼。
“豆豆,你怎么了?”
轩辕子寅有些担心的叫着梨豆,难道他的欺骗对她造成了很大的打击?
连神智都不清醒了吗?
曲媛婉在轩辕子寅的询问声中回神,也是一脸担忧的望着床上的梨豆,不明白到底梨豆是怎么了?
就算是轩辕子寅不应该欺骗她,也不至于遭受到这样的打击啊!
难道这跟梨豆的昏迷有关系?
还是曲媛婉想得比较透彻,小心翼翼地问着:“豆豆,你刚才为什么会突然昏迷?”
梨豆在曲媛婉的问话中,幽幽转过了脸,抬眼望向曲媛婉,朝她投出了一抹苦涩的笑容,笑呵呵的拉住曲媛婉的手,说道:“呵呵……媛婉,原来你是将要成为皇后的人啊!
不对,以后我怎么能直呼你的名字,要叫皇后才是!呵呵……奴婢,对……我也不能称呼自己为我了,要改叫奴婢才是……”
“豆豆,你到底在胡说些什么啊!”
曲媛婉被梨豆的话,说的丈二摸不到头脑,完全不解。
“没什么!我……奴婢要给未来的皇后行礼。”
梨豆说着就要起身下床。
梨豆的举动,让曲媛婉急忙上前阻止,双手按上梨豆的肩膀,疑狐:“到底是怎么回事?豆豆,你心里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们?怎么突然说出这样的话?”
“没什么,奴婢真的没什么!”
梨豆挥动着头,还是想要起身,奈何现在就连轩辕子寅也加入了阻止她的行列,帮曲媛婉按住她的肩头……
眼前的一切都开始变得模糊不清,脑袋又再昏昏沉沉当中……
抬眼望着轩辕子寅的目光变得涣散,在她眼中现在所见的已经不是轩辕子寅,而是那位口口声声说要让她相信的人:轩辕无痕。
手挥动在半空中,眼泪“唰唰”往下掉,心中的痛楚让梨豆蜷缩了身体,口中发出微弱的声音。
“你们都出去……都出去……”
现在她只想要安静的呆一会,不想任何人来打扰。
心好疼!头好晕!胸口处的沉闷,让梨豆觉得她随时又会昏迷过去。
“豆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到底是说啊!”
轩辕子寅看着蜷缩在床上的梨豆,心疼、怜惜一一浮现在她的脸上。
“求求你们都出去可以吗?让我一个人待会好吗?”
轩辕子寅的声音让梨豆抬起头,脸上早已布满了泪水,哀求着眼前的几人。
梨豆脸上的神伤,让轩辕子寅想要去触摸她脸颊的手怎么也无法再伸前,停留在半空中。
到底梨豆是怎么了,为什么会流露这样哀伤的神色,在轩辕子寅的印象当中,梨豆是属于快乐的少女,每次见到她都是笑眯眯的,可,现在……
“我们走吧!豆豆需要休息,我们这样围在她的身前,也未必是好事。跟我去隔壁!”
虽然没有问出到底梨豆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曲媛婉看得出来,梨豆现在所需要的就是安静与独处。
看她那一脸的泪水,曲媛婉感到心都在为她疼痛。
“谢谢你,媛婉!”
梨豆现在的心情处在低落当中,可是已经没有刚开始那么激动,对曲媛婉的称呼再次改变回原来。
“嗯!那你好好休息吧!”
曲媛婉对梨豆点着头,强行将身旁的轩辕子寅带走。
轩辕子寅纵有千般不愿意,也只能任由曲媛婉将他拉走,每走一步还忍不住回头望一望。
梨豆此刻早已低下头,到底现在她心中在想些什么,他们无人知晓……
在曲媛婉等人跨出云若阁的院门时,琼儿带领着一位太夫风尘仆仆的赶来。
“琼儿,你暂时不要去豆豆的房间,她人已经醒了,不过目前情绪很激动。”
曲媛婉在门口阻拦了琼儿,并且对她嘱咐着,说完,将目光移向边上的太夫身上:“太夫,真不好意思,让你白跑了一趟,诊金在这里,你先回去吧!要是有什么事还是会去请你过来。”说着曲媛婉对身旁的轩辕子寅打了个眼色,说道:“还不快给太夫诊金。”
轩辕子寅还有未回神,不过被边上的竹儿顶了下腰肢,这才从腰带中掏出了几锭银两递给那名太夫。
“琼儿,你送太夫出去。”
曲媛婉含笑着对太夫点了下头,吩咐着琼儿。
“是的!小姐。”
琼儿虽然还是有些不明白到底这是怎么一回事,不过暂时她也只能听从曲媛婉的话,带着那名太夫走去。
待琼儿与太夫一离开,曲媛婉对轩辕子寅说道:“你不是说,不会让人瞧见你吗?”
轩辕子寅呆愣了半天,这才明白为什么刚才曲媛婉会让他掏钱,原来是为了让那太夫以为他是丞相府里小厮,伺候曲媛婉的下人!
“心里太乱,没反应过来!”
轩辕子寅说的并非是假话,他现在的一颗心都挂在了梨豆的房中,早就把那档子事给遗忘了,不过还亏得曲媛婉够机灵。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怎么样,现在你去不去林怡轩?”
曲媛婉无奈的叹出了一口气,还好现在是晚上,看不出什么衣服的质料,不然还真是不知要怎么说呢!
看看轩辕子寅身上的衣服料子,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乐师所能穿得起的,梨豆难道就一点没有怀疑过?
不过想想梨豆那单纯的丫头又怎么会去注意这些,难怪会被这家伙给得逞,不过现在可好,他就算想后悔也已经来不及。
“我不想离开这里,还是去林怡轩吧!”
轩辕子寅现在根本不想离开丞相府,他心里还有好多话要对梨豆说,等梨豆平复了一下心情,他就会去跟她解释清楚。
“那走吧!”
曲媛婉朝轩辕子寅点了下头,便朝着前方走去,其实她对轩辕子寅的身份一直都很好奇,想要趁这个机会询问清楚。
轩辕子寅再次望了望云若阁的院门,摇了摇头,也只能跟随在曲媛婉的身后离去。
竹儿则是满腹疑惑的跟随在曲媛婉的身侧,朝着边上的林怡轩而去……
云若阁
曲媛婉等人的离去,让整个房间内倏然安静,梨豆蜷缩在床上,脸上的泪水无声的落着。
此刻心中的痛楚让她几乎无法喘息,从来不知道原来这就是心疼,原来这就是伤害。
轩辕无痕的身影清楚的显示在她的眼前,想起两人在一起的点点滴滴,让她心中的痛楚更深更痛。
“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不坦白的告诉我一切?难道这样玩弄我的感情很好玩吗?”
低喃的询问声伴随流淌到嘴边的泪水,溢出口中……
这可惜这寂静的房中,并没有人能给予她任何答案。
在这里除了黑暗只有孤独,在这里她所能感受到的只有冷彻心扉的寒意。
寒意让梨豆不禁更加环抱住身体,孤独的感觉让她怀念那个美丽的小村落,想起了疼爱的她的五位爹爹。
“好想回去,好想离开这里……”
后悔……
梨豆现在很后悔,为什么她当初会想要离开梨花村,要是现在还在梨花村里,也不会受到这样的伤害。
可,现在她还回得去吗?
一颗心还能跟随着她的躯体回到那个小村落吗?
很害怕,可是想要回去的念头却越来越深刻,就在此刻……她要回去!
不想再停留在这个有着轩辕无痕身影的房间,现在只想要见到几位爹爹,在他们的怀中放声大哭。
以抚平心中的伤痛……
目前唯一的困难,就是要如何离开这里,要如何回到那个小村落。
双眼不由望向梳妆台,那在黑夜里都能闪闪发亮的饰品让她眼中一亮,起身下床,走至梳妆台前……
梨豆手不由摸上那些饰品,喃喃道:“曲伯伯很感激你一直以来对豆豆的照顾,这些都您送给豆豆的,现在豆豆需要盘缠上路,暂时借用,等豆豆回到梨花村一定会想办法还上。”
说着,她便将手中的饰品放入到腰带中……
此刻正是夜深人静时,不能让曲媛婉跟轩辕子寅他们知道了,琼儿!
还有琼儿……现在琼儿应该不在,而这个地方她又无法再停留下去,现在不走更待何时。
想了又想,思了又思,最后梨豆还是决定就在此刻离开丞相府,什么人也不惊动,就这样逃离。
除了放入腰带中的饰品,梨豆不带上任何东西,就朝着房门口走去。
人才走到门口,才想起,是否应该要留下个纸条,不然会让众人担心。
想着,梨豆便走到矮几前,拿出文房四宝,匆匆地写下了几行字,粗略的交代了一下,她已经回去梨花村的事了。
将纸条平摊在桌子上,虽然房中无风,梨豆还是在纸条上放上了一个茶杯,以防万一。
站立在房中,再次环顾了一下四周,梨豆再次迈步朝房门口而去。
“豆豆小姐……你这是要去哪里?”梨豆才走至门口,就被正在朝她房门口前来的琼儿撞个正着。
“琼儿……我只是想在院落里走走。”对于琼儿的突然出现让梨豆心中一慌,要是让琼儿知道她想要离开丞相府一定不会同意。
现在也只能暂时将琼儿打发回去她的房间……
“豆豆小姐,夜深了,还是回房早点安歇吧!”琼儿说着便要上前扶上梨豆的手臂,想要让她回到房中。
梨豆转身朝着房间中走了几步,转身对琼儿说道:“我知道了,那琼儿也快去休息吧!”
“琼儿送豆豆小姐上床就回去。”琼儿在没有看到梨豆躺上床,她怎么能放心。
不久前梨豆才昏迷过,现在让她怎么能放心呢!
“不用了琼儿,你还是回房去休息吧!我这就上床!真的,我会听话乖乖上床的!”
当梨豆随着琼儿要往里屋走的时候,想起了放在桌子上的纸条,要是让琼儿发现了那还得了。
想着,便转身推着琼儿朝着房门口走去,口中保证着她会乖乖地听从琼儿话,上床休息。
琼儿被梨豆推着来到了房门口,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妥,梨豆的神情当中有些紧张,听着她保证的话语又觉得没什么不妥,停留在门口,一时间也不知道去还是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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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豆小姐真的不需要奴婢服侍你上床安歇吗?”
还是想要看着梨豆上床躺下……
“不用了,我想今天你一定也累了,赶了一天的路现在一定很需要休息了是吧?”
说着,手还搭上了琼儿的肩膀,为她捏恰着肩头。
“确实是有些累了,那好吧!豆豆小姐,你上床安歇吧!奴婢就先回房了,要是有什么事,就喊奴婢!”
被梨豆这么一说一推拿,琼儿还真是感觉到身体有些疲倦,便对着梨豆点了下头……
“嗯!我知道,你快去吧!”得到了琼儿的回答,梨豆不禁暗暗呼出了一口气,催促着琼儿离去。
琼儿望了眼梨豆,总是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妥,不过想想现在都这么晚了,梨豆也应该没什么地方可以去,也就放心了。对着梨豆扶了扶身子便转身离去了。
望着琼儿离去的身影,梨豆只能在心中暗暗对琼儿感到抱歉,她又对琼儿说谎了。
现在从梨花村出来的这段日子,她只对两个人说过谎,一个是曲易清,一个便是琼儿;虽然都是不想让他们知道轩辕无痕的存在,可,她还是欺骗了他们!
心里有份歉疚,只希望他们能原谅她的过错。
现在她不是也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只是这个惩罚未免也太过沉重了。
直到瞧见琼儿的身影消失在她的房间门口,梨豆转身关上了房门,朝着桌前走去。
将桌子上的蜡烛吹灭,静等着。
现在琼儿才回到房中,要是立刻就出去肯定会被她发现,只能等到琼儿房中的灯火熄灭了,她才能出去,目前也只能安静的等待。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梨豆的内心越来越焦急,踌躇在房中不知道现在是否可以走出房间了。
放轻脚步走向门口,在房门上戳破了一个小口,透过小口望向琼儿的房间。
灯火还亮着,那么就是说目前她还不能出去。
这琼儿到底在做什么,怎么还是没有睡下!
心情开始变得烦躁,根本无法在平静的等待下去。
举步来回于房间当中,不时会靠近小口,朝着琼儿的房间望去。
不知这样反复了多少次,终于看到了琼儿房中的灯火被熄灭了。
梨豆几乎要叫喊出声,双手急急捂住了嘴,这才没有出声。
又在房中停留了半刻,耳朵竖起倾听了一会,在确实没有任何动静后……
梨豆才轻轻地打开房门,蹑手蹑脚的跨出了房门,朝着院门走去。
因为紧张梨豆的掌心中已经开始泌出汗水,在走到院门口时,她才吁出了口气。
梨豆一出云若阁就匆匆朝着丞相府的后门走去,现在每走一步她都不敢大声喘息,就怕惊动了这丞相府里的人,而且还要避过那些夜间巡逻的护院。
前面一点点亮光的出现都会让她急急地藏匿在边上的草丛中,只等那阵亮光过去……
四周再次恢复漆黑,才会从草丛中爬出,继续朝着后门而去。
眼看着后门就要到达,可,就在这时她听到身后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后门处于相府最为偏僻的地方,这夜深人静的时候,怎么会在后门这里传来脚步声?
人尚还在惊恐当中,肩膀处就被人重重敲打了一下,惊得梨豆差点尖叫出声,要不是有只手捂住了她的嘴巴。
“嘘……豆豆小姐,是奴婢!”琼儿的声音响起。
“琼儿?”梨豆这才看清楚了此刻站立在她身前的人,惊诧的望着琼儿:“琼儿,你怎么会在这里?”
“豆豆小姐,为什么要离开丞相府?”
琼儿并没有回答梨豆的询问,倒是反问起了梨豆。
“我……我没有想要离开丞相府啊!我不过是想出来走动走动。”
梨豆试图表现出轻松的模样。
“那为什么要留下纸条?”
“你怎么知道纸条的事情?”
这下梨豆有些无语了,知道琼儿必定已经发现了纸条。
“豆豆小姐,现在不要问奴婢,奴婢只是想要知道,为什么你突然想要离开?”
琼儿双眼紧锁在梨豆的脸上。
“这个问题,琼儿能不要过问吗?我只是无法再待下去,想要离开!琼儿,你就当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让我安静的离开可以吗?”
梨豆恳求着琼儿。
“豆豆小姐,奴婢曾经说过,这辈子都要跟随在你的身旁,你去哪里奴婢就去哪里,要是你想扔下奴婢独自离开,那么奴婢会放声大叫,不让你走!”
琼儿拿出杀手锏,威胁着梨豆。
望着琼儿,对于她眼中的那份坚定,梨豆明白琼儿并非是吓唬她,要是不带她走,琼儿真的会大叫出声,到时候她就别想再走了。
最后梨豆做了决定,朝琼儿点了下头,说道:“好吧!我带你走就是了!”
琼儿得到梨豆的回答,才眼露出了笑容,朝着梨豆用力点了点头。
“不过琼儿,要是你跟我走了,你爹爹跟你弟弟怎么办?”
梨豆望着一心想要跟随她走的琼儿,提醒着她!
她不会逗留在京城,琼儿如若真的想要跟随她,就要随她回去梨花村,可琼儿的家人怎么办?……
梨豆已经在心中打定了主意不会在逗留在京城,可琼儿呢?
琼儿能舍弃家人跟随她去梨花村吗?
琼儿脸上的神情在梨豆的话下转变了一下,抬眼望向梨豆,目光中带着一丝犹豫,一抹彷徨。
梨豆的话说的一点都没有错,她的爹爹跟弟弟怎么办?
爹爹一受伤,家里的经济来源就全靠她在丞相府中这点工钱,要是她跟随梨豆而去,那他们怎么办?
梨豆将琼儿的神伤一一看在眼中,她知道琼儿现在心里一定在争斗着,到底是跟随着她离去,还是留在这里。
“琼儿,你还是留下来吧!真的不用担心我的!”
琼儿的矛盾,她的挣扎,望着梨豆的双眼中在不断变化,最后眼中的神色凸显了一下,像是打定了主意。
“豆豆小姐,琼儿今日回家就已经将身上所有的积蓄都给了爹爹,琼儿真的很想跟随在豆豆小姐的身边,奴婢曾经就对豆豆小姐说过,这辈子,您去哪里,奴婢就去哪里,这是奴婢的选择,请豆豆小姐带上奴婢吧!”
梨豆听着琼儿的话,她已经不知道再跟琼儿说些什么了……
琼儿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要是她再婉拒,就显得有些不近人情了。
“琼儿既然你都已经打定了主意,那么我也就不再说什么了,不过你要记住,你并不是我的仆人,我们之间的关系是姐妹,你是我的姐姐,我是你的妹妹,不要再用小姐、奴婢这样的称呼知道了吗?”
以前都不知道跟琼儿说了几次这样的话,可琼儿总是说她是丞相府里的丫鬟,要是让其他下人听到了,会说闲话的。
不过,现在琼儿想要跟她走,那么她就不再是丞相府里的一名丫鬟了,而是她的姐姐。
“是的,豆豆小……豆豆,我知道了。”
琼儿听着梨豆的话,激动的神情让她很是开心,她知道梨豆从来就没有把她当成过下人看待,在丞相府那么多年,梨豆还是一位不把她当成下人,这怎不叫她感动,为了梨豆她什么都愿意做。
“这就对了,那我们现在快走吧!要是天亮就不好了。”
既然都已经这样说定了,那么也就没有必要再逗留下去了,逗留的时间越久,越是不安全。
“嗯!”
琼儿点着头,对于丞相府她不能说完全没有一点的感情,毕竟已经在这里生活了许多年,一旦离开还是真的有些舍不得。
双眼环顾着四周,想要记住这最后一点的景象,不过记住了又能如何,反正从这里走出去以后,她就不再是丞相府里的人了。
“琼儿,快走了。”梨豆在后门口,轻声的唤着琼儿。
“好的!”琼儿抹去了眼中的泪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朝着梨豆而去。
梨豆在琼儿朝着她走来之际,目光同时也在环顾着四周。
丞相府,一个她应该不会再来的地方,在这里她度过了这么多年从未有度过的日子。
有欢笑、有泪水、有悲伤……
梨豆曾经以为她会喜欢上这里,其实不可否认,她并不讨厌这里,只可惜这里给予她的实在是太多的伤痛。
她做不到看着轩辕无痕娶曲媛婉,她没有那么大肚,更不可能明知道不可为而要为之,现在她只求曲媛婉跟轩辕无痕能过的幸福。
而她会慢慢的疗伤,在那个美丽的小村子里疗伤,淡忘,度过余生。
不会再出来了,外面的世界一点都不适合她,外面的世界看过一次已经足够。
“豆豆,我们快走吧!”
琼儿来到梨豆的身边,对于梨豆这目不转睛的望着园中的神情,她知道,梨豆其实也有着许多的不舍。
“走吧!”
琼儿的催促让梨豆回神,对着琼儿点了下,拉着她的手走出了丞相府的后门,走进了茫茫黑夜当中。
远远地望去,两人的身影都显出一份惆怅,那孤寂而落寞的神情,让地上的影子都显得异常的萧条……
丞相府林怡轩
白夏岚望着床上紧闭双眼的男子,实在是不明白这轩辕子寅,跟曲媛婉怎么将这么个来历不明的人往他这里送……
有些沮丧的坐在床沿上,白夏岚开始发起呆来。
刚才看到曲媛婉时,他还真是吓了一跳,还以为是梨豆来了呢!
两人的相貌相同,衣着相同,只不过神韵之间倒是能让人感觉出有些不同。
要不是曲媛婉一上来就报上了她的芳名,白夏岚也不确定他是否会将曲媛婉错认为梨豆。
轩辕无痕应该有见过曲媛婉吧?
那为什么还要跟梨豆走的这么亲密?
到底轩辕无痕心里是怎么想的?
现在白夏岚都有些不确定到底轩辕无痕是不是真的喜欢梨豆,还是喜欢这恬静而充满的曲媛婉。
曲媛婉与梨豆虽然容貌一样,但是在字里行间里,举止中还是能看出她的修养。
作为未来的皇后,曲媛婉绰绰有余。
那么梨豆到底算什么?
轩辕无痕难道是在玩吗?
想到这里白夏岚不禁有些恼轩辕无痕,等轩辕无痕归来他一定要好好的询问清楚……
要是轩辕无痕不过是玩,那么他会轩辕无痕退出,他要梨豆,是发自内心的想要她。
很可笑的想法,也是相当突然的想法。
只不过这样的想法却实实在在的存在与他的内心,发自于肺腑。
“豆豆……你会选择我还是轩辕无痕……”
带着点自嘲与沉闷,白夏岚喃喃的询问着房间中的空气。
“不行……我要回去看看,到底豆豆发生了什么事!”
“你给我冷静点行不行,难道你还闲不够乱吗?”
“我怎么乱了?我想去道歉!!”
“道歉?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你……”
院落中吵杂的声音使房中的白夏岚微微皱眉,这两个冤家怎么还来?
还有他们的对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还要扯上豆豆?
白夏岚不假思索,疾步朝着房门口而去。
走到院落当中,看到曲媛婉与轩辕子寅还有一名未曾见过面的女子,一行三人缓缓朝他走来。
一路上轩辕子寅臭这一张脸,曲媛婉脸上的神情也是显得沉闷,而在曲媛婉边上的女子更是唯唯诺诺。
“你们怎么又来了?把我这里当成什么了?曲小姐,虽然这里是相府,是你的家,可这林怡轩可是你爹爹给我安排的居所,在我暂住的这段时间里,林怡轩的一切都是由我做主,这人已经让你藏下了,到底还想怎么样?”
白夏岚看着两人,就有一肚子火,这大半夜的不去睡觉,跑他这里来瞎折腾。
“白公子请先不要动怒,媛婉确实做得有些不够周到,这实在是有原因,还望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们一般见识。”
曲媛婉被白夏岚这一阵怒吼,脸上有些挂不住,不过白夏岚说的确实很对,这的确也是他们的错,也只能向白夏岚低头了。
“夏岚,你怎么这样啊!好歹我们也是朋友吧!说这话就太伤感情了。”
轩辕子寅可就没曲媛婉那么低三下四了,现在谁没有火?要说火,他的火都能把这丞相府给烧灭了。
“轩辕子寅,你现在还不回你那王爷府,跑我这里来闹什么闹?”
白夏岚原本到底被曲媛婉的一席话说的微微灭了火气,可轩辕子寅这一把油浇下来,还不愈加旺盛了。
“什么叫闹啊?这里是丞相府,你能来的,我就不能来?”谁怕谁?
“确实这里是丞相府,不过轩辕子寅,要是你觉得对你有什么不公平,那就去问你的皇兄,轩辕无痕,去问他!这一切都是他搞起来的!”
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轩辕无痕那家伙摆下的烂摊子,难道还要让他收拾不成?
第445章 错龙缘27
第445章 错龙缘27
“你说什么?难道是轩辕无痕让你住在丞相府的?”
白夏岚的话让轩辕子寅半眯起了双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事干吗轩辕无痕要让白夏岚住进这丞相府?
“是啊!就是轩辕无痕让我住进丞相府的!”
“为什么?”轩辕子寅还是有些不相信的询问。
“你问我,我还想知道呢!”轩辕无痕没说,一副神秘的样子,他怎么可能知道!
“不知道?你不知道你答应?”简直不敢相信。
“为什么不答应,三个月住在丞相府能换取我一个月的自由,我为什么要不答应?”
要不是这一个月的诱惑实在太大,白夏岚会答应吗?
他这是招谁惹谁了?
怎么会这么倒霉,碰上这两兄弟。
“哦?什么一个月自由?白夏岚,你把话给我说明白了,不要这么含含糊糊,你忽悠谁呢?”
轩辕子寅完全不相信白夏岚的话,轩辕无痕没事干吗让白夏岚住这丞相府,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得!你不相信的话去问轩辕无痕,记住帮我问问,到底为什么要让我住下来,我现在是不是可以反悔?我不要那一个月了还不成?”
话都说的这份上了,轩辕无痕要是不能说出个让他满意的答案,他还真不该了,谁会不住自己家跑别人家里来住?
要说他尚书府也不比这丞相府差到哪里去,他还乐的自由呢!
“轩辕无痕去哪里了?”轩辕子寅听着白夏岚的话,吼道。
“别吼我,我还想吼人呢!轩辕无痕你兄长,我不过是臣子,你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
白夏岚蹙眉,敛目,他都还没吼人呢!轩辕子寅倒是先吼上了。
“白——夏——岚——”轩辕子寅憋着气,一字一字的叫着白夏岚的名字。
“轩辕子寅,我的七殿下,你到底想怎么样?”头很疼,真的很疼,也不知道是不是刚才酒喝多了。
“停……你们能不能先不要吵了?我有几个问题想要问问。”
曲媛婉站立在一旁已经等了许久,现在她有些迷糊却有一些清楚,总是很乱很乱。
这轩辕子寅的身份,这白夏岚的到来,难道都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轩辕无痕,那未来将会成为她夫君的人,当今的皇上,他心里到底在盘算着什么?
会是爹爹的关系吗?曲媛婉的心里头乱成了一团。
两人在曲媛婉的出声中,齐齐将目光对望向她,他们吵他们的,她要插足进来干吗?
难道还嫌不够乱吗?
“曲小姐,你一位千金大小姐,都已经大半夜了,还不会自己的闺房,这有失你的身份!”
白夏岚隐忍下怒意,不过现在他可是对谁都没什么好话。
“这个我自然知晓,等我将话问完,我自然会走,不用白公子……不对……应该是白大人费心。”
曲媛婉知道她又撞上了炮口,不过目前她还有许多问题需要询问清楚,在此之前她是绝对不会离开的。
早就受惊的竹儿,颤抖着身子站立在曲媛婉身后,现在她真的好想离开这里,这短短的时间里,怎么就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
主人家都已经下逐客令了,曲媛婉为什么还不肯走呢!
竹儿吓得都没有好好听白夏岚跟轩辕子寅之间的对话,她知道曲媛婉强硬的不肯离去。
手拉扯着曲媛婉的衣袖,不敢出声,只是示意着曲媛婉快快离去。
衣袖的被扯动,让曲媛婉望向身旁的竹儿,那张受到惊吓的脸,让曲媛婉感到心疼,声音不由放暖,说道:“竹儿,你要是累了,就先回去琴缘居休息,我还有事情跟两位公子说。”
“小姐……这怎么可以,竹儿要陪在你的身边。”
曲媛婉的不愿意离去,让竹儿急急地摇头,主子不走她这做丫鬟的就不更加不能走了。
“要是想陪在我的身边,那就不要再出声,好好的站在我的身边听着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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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媛婉朝着竹儿点了下头,对她下达着命令。
竹儿对于曲媛婉的命令只能无奈的继续在一旁站立着,却不敢再拉扯曲媛婉的衣袖。
“白大人,刚才你是不是有叫这位公子七殿下了?”
曲媛婉将目光从竹儿的身上移回,望着白夏岚,指着轩辕子寅询问着。
“曲小姐……”白夏岚望着曲媛婉,眼角瞄向轩辕子寅,难道到现在曲媛婉还不知道轩辕子寅的身份?
这……刚才闹腾的都让他根本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现在静下心来想想,是不是有点不妥?
“白大人,我想我还不至于耳背,你多次提到这位公子的身份。”
曲媛婉没有多给白夏岚考虑的时间,指着刚才他所说过的话。
“曲小姐,你就不要为难夏岚了,确实,我就是当今的七殿下,轩辕无痕,也是当今皇上的同胞兄弟。”
轩辕子寅知道曲媛婉必然已经想到了他的身份,这能怨谁?
刚才跟白夏岚的说话的时候,还不是他自己没有控制好情绪。
不过,曲媛婉知道了知道了,想想也确实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他们很快就将成为一家人了。
曲媛婉嗤之以鼻,对轩辕子寅这样的做法很是不满:“看来,七殿下,不单单是骗了梨豆一人,连我们一伙人都一起在骗。”
“曲小姐,我知道,确实有些地方有欠考虑,不过你也不能说我欺骗了你们,对于身份,我并不觉得有什么可以拿来跟你们说的,我就是我,并非因为身份就能改变什么。”
轩辕子寅对于曲媛婉的态度有些恼意,难道曲媛婉就不能体谅一下他的苦衷?
何必要这样咄咄逼人?
“七殿下,您这话就不对了,要是豆豆知道了你的身份,您想会有如何的结果?这恐怕没有您想象当中的那么简单吧?”
曲媛婉知道她不应该如此对待轩辕子寅,不过一想起他这样的欺瞒他们,就不由自主的拿话去反击。
“豆豆知道了我的身份会怎样?难道知道我是七殿下就会离开了吗?”
轩辕子寅其实心里很明白,为什么不想说,就是不希望他的身份会让梨豆产生出想要从他身边逃离的念头。
现在被曲媛婉这么一说,他的心就愈加的乱了。
“呵呵……这个恐怕不是我应该说的,七殿下应该知道结果会如何!”
曲媛婉对于轩辕子寅脸上的神情感到刚才的话是否有些过重。
这次是轮到白夏岚有些迷糊了,为什么轩辕子寅与曲媛婉的话让他听在耳中心里头怪怪地……
从他们的对话当中,他好像有些明白了,轩辕子寅是不是也喜欢上了梨豆?
这……
到底又是怎么一回事?
为什么轩辕子寅也会跟梨豆扯上?
到底还有什么事情是他们所不知道的?
一个轩辕无痕就已经让他不得不退缩,现在还要拉近一个轩辕子寅……
难道这两兄弟就注定要跟他抢吗?
“二位是不是先停一下?站在这院子里大声嚷嚷很容易引人前来,我们不如进屋里详谈,我可是也有许多的问题,需要二位为我解答。”
白夏岚出声提醒着轩辕子寅与曲媛婉,现在看来许多事情他们不得不摊开来说个明白了。
事情实在是有些乱了,乱的让人无法理出个头绪。
轩辕子寅与曲媛婉在白夏岚的提醒当中,齐齐对他点了下头,谁也没有开口,只是步伐一致朝着前方的房门走去。
白夏岚与竹儿跟随在两人的身后,也疾步往前走去。
林怡轩的客厅,还从未有这样的热闹过,竹儿为三人准备茶点。
亏得这林怡轩里应有尽有,不然还要跑去别处准备。
三人纷纷坐在客厅当中的椅子上……
白夏岚目前是暂时以主人家的身份,坐在了正前方的椅子上,望着其他两人,率先开口。
“曲小姐,七殿下,我想现在我们三人是不是都应该把心里头知道的事情说出来?现在我们都是胡乱猜测也不是个办法。”
“确实如白大人所说,看来现在我们心里头都有疑惑,而这个疑惑光凭我们一人的力量是无法解开的。”
曲媛婉赞同的附和着,此刻坐在这客厅当中的人,谁心里没有疑惑?
“我没问题,我会把我所知道的告诉你们。”
轩辕子寅也知道现在这个办法是最好也是最简单的办法。
“既然二位都同意,那么我们现在就开始说出自己心里的疑惑,在一一做出相应的回答?”白夏岚说着他的提议。
“我没有问题,就看曲小姐愿意不愿意了。”轩辕子寅点头同意。
“七殿下这话说的,媛婉都已经走近这客厅了,还有什么愿意不愿意的?就请白大人,说吧!”
轩辕子寅那充满了敌意的话语,让曲媛婉有些无奈,目光望向白夏岚说道。
“那我就先问了!”白夏岚见两人都已经没什么意见,接道:“首先,我想要问七殿下,您是怎么跟梨豆姑娘认识的?对梨豆姑娘又是什么关系?先前一直以为曲小姐知道七殿下的身份而没有好奇,可现在才知道原来七殿下一直都隐瞒了身份,那曲小姐跟七殿下又是如何认识?又是什么关系?”
白夏岚的询问让轩辕子寅与曲媛婉彼此对望了一眼,轩辕子寅先回道:“其实我跟豆豆的相遇也许说出来你们也不会相信,不久前我跟轩辕无痕为了太后寿辰而去了城隍庙街游逛,由于街道上人群拥挤,我跟轩辕无痕走散了,就在我想要挤过人群去寻找轩辕无痕的时候一双小手却拉住了我……
拉着我就急急往边上走去,就这样一次错拉手,让我跟豆豆相遇了,那时候也不知道豆豆怎么会误以为我是哑巴,对了,那次就是豆豆被人劫持的时候,当时我是想找出那些人的老巢,所以就暂时退出了,后来却……却没有想到居然跟……”
轩辕子寅说道这里脸已经涨得通红,无法再继续下去。
“原来如此,还真是让人难以相信,人与人之间的缘分真是妙不可言。”
曲媛婉听着轩辕子寅的话,不由感叹出声。
“七殿下,那次是不是皇上一夜都没有回到宫中?”
白夏岚也想起了那件事。
“你怎么知道?”
轩辕子寅想想,那次他可是有顶替轩辕无痕在皇宫里头过了一夜啊!
“别忘记了,轩辕无痕虽然是你的兄长,可也是跟我一起长大的人,再怎么糊涂我还不至于无法分辨你跟轩辕无痕两人,我那天有去永昌宫,看到你穿着皇上的衣服站立在殿门口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哦!你走什么啊!不知道那天我可是提着一颗心过去的。”
轩辕子寅对白夏岚不满的说道,都知道他在假扮轩辕无痕,白夏岚居然都没有来给他说说话话,让他压压惊呀!
“你觉得那一夜真的过得不安稳吗?”
白夏岚双眼闪烁,要不是他在外一一阻挡去那些想要去永昌宫的人,轩辕子寅能安然度过那一晚吗?
“难道是你……”
现在总算是明白了,那夜的永昌宫为什么会显得特别的安静。
白夏岚没有回答轩辕子寅,只是若有所思的给予了他一个确有此事的眼神。
“七殿下,那接下来的事情呢?”
曲媛婉可是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下面的内容。
“哦!接下来,就是第二天我一早就去了城隍庙街寻找豆豆,还真是没有想到她居然真的出现了,那时候开始我就……也就是从那时候一种失而复得的感觉让我想要豆豆,那时候我也知道豆豆原来是住在这丞相府,所以就有了今日前来的事情了。”
轩辕子寅将后面的事情粗略的对两人说了一遍,现在想想跟梨豆之间那种微妙的缘分,到现在还是让他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其实七殿下对豆豆的那份感情,媛婉在今天见到你的时候就看出来了,只是一直没有主意到原来你跟豆豆间的缘分来的是这般的离奇。”
曲媛婉现在才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轩辕子寅为对梨豆有着这样一份感情。
“确实,豆豆是位让人一见就难以忘怀的少女……”
白夏岚不得不承认,他跟这皇室两兄弟的眼光还真是相同,都喜欢上同一位少女。
“怎么?难道夏岚你……”
白夏岚的声音虽然不高,但是还是能让战场的另外两位听得清楚。
“我难道就不可以喜欢豆豆吗?”
白夏岚自嘲的回着。
“不可以!豆豆是我的!”
轩辕子寅霸道的对白夏岚说着。
“呵呵……豆豆你是的吗?七殿下,豆豆我们谁也无法拥有,她是……”
白夏岚说着突然发觉又将不该说的话说出口,急忙刹车。
“她是什么?豆豆难不成还有心上人了?”
轩辕子寅哼着气。
“至于七殿下这个问题,恐怕我也无法回答了。”
不能说……
事情的发展恐怕连轩辕无痕都不知道,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让轩辕子寅知道,轩辕无痕跟梨豆的关系。
“现在是不是应该轮到我提问了?”
轩辕子寅也不想在跟白夏岚纠缠下去,问着身前的两位。
“可以,七殿下有什么问题就问吧!”
曲媛婉回应。
“那我,我就是想知道,夏岚你跟豆豆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轩辕无痕为什么要让你前来丞相府,轩辕无痕现在人在何处?对了,我怎么越来越觉得这事跟轩辕无痕有什么牵连?我要知道轩辕无痕知不知道豆豆的存在?”
轩辕子寅可算是将憋在心里的问题说了出来,就算白夏岚没有说出更多……
可,隐约中他还是能感觉到些什么。
白夏岚被轩辕子寅的询问,问得有些心惊,真不愧是两兄弟。
要说他无法窥视到轩辕无痕的内心,那轩辕子寅跟轩辕无痕是血脉相连的兄弟,他是否能知道一些轩辕无痕心里的想法呢?
“七殿下,关于我跟豆豆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呵呵……这个也只能说是缘分,我住进这林怡轩就是跟豆豆之间缘分的开启,你不觉得我跟豆豆所居住的云若阁实在过于靠近了吗?一墙之隔。”
一墙之隔却让他感觉到远在天边一样遥远,这大概也只有他一人知道,谁也不会知道那种可望而不及的感受。
“近又能代表什么?”
轩辕子寅不敢苟同。
“确实近不代表什么,但是让我有了认识豆豆的机会,七殿下,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是无法强求的,我并不会强求豆豆喜欢上我,要是她不喜欢我,我也只会在一旁默默为她祝福,这也许就是我喜欢人的方式。”白夏岚脸上有着一份苦涩。
他不就在一旁看着轩辕无痕跟梨豆恩爱的模样吗?
那时候他真的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看来他的忍耐力很不错的!
“可我不行,我想要豆豆,我喜欢豆豆,我想让他陪在我的身边。”
对于喜欢的人,轩辕子寅标出霸道。
“那也要顾忌一下豆豆的感受。”
白夏岚很想让轩辕子寅放弃,这样下去只会徒增悲伤而已。
“是吗?”
轩辕子寅在询问白夏岚的同时也在询问自己,他难道没有顾忌到梨豆的感受吗?
“这个问题就算你通过了,那么后面的几个呢?”
轩辕子寅突然抬起头,望向白夏岚提醒着他,还有未有回答的问题。
“七殿下,有些问题,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又怎么回答你呢?”
有些是不能说,有些是他也不知道,接下来的问题他都已经无法再告诉轩辕子寅什么了。
“难道你真的不知道,轩辕无痕为什么让你前来丞相府居住的目的?”
轩辕子寅还是有些不能相信。
“我是真的不知道,要是我知道,我一定会告诉你的!”
这个问题他确实是不知道。
“那算了,看来也只能等轩辕无痕来回答问题了,现在我们都已经说了,曲小姐,你有什么问题?”
轩辕子寅想想目前也只能等待轩辕无痕的出现了。
“我想询问的问题,大部分你们两位已经说了,我现在最想知道也就是为什么皇上要让白大人住进丞相府!”
曲媛婉一直就在旁边安静的听着他们的对答,有些问题也从中已经得到了解答,目前她所想要知道也就是轩辕子寅想要知道的。
为什么轩辕无痕会派白夏岚前来,难道真的是发现了什么吗?
爹爹的举动是否让轩辕无痕感觉到了什么,或是拿到了什么?
不对,要是拿到什么证据,就不会让白夏岚前来居住了,那就是想要白夏岚取证?
那是否可以说明白夏岚在说谎?曲媛婉一直在心里想着,想要理出一个头绪。
“既然都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了,有的问题也是我们都无法解答的,那就只能等我们的皇上出现给我们解答了,二位时间也不早了,是否我们也散了吧?”
白夏岚现在心里盘算着,看来他有必要去见一下那人了。
“嗯!我也要回府了。”轩辕子寅心里头也在盘算着。
“那就这样吧!我回去了,白大人,那位男子就有劳你多多费心了。”
白夏岚的话让曲媛婉就算还有想问的话,也暂时只能收回到肚子里。
“曲小姐放心,我既然已经答应下来,就一定会帮你照顾好他。”
白夏岚对曲媛婉保证着。
“那就好!那我先回琴缘居了。”
说着,曲媛婉已经起身,对白夏岚与轩辕子寅两人一揖。
“等等小姐,竹儿还有话要说!”
她想要走了,倒是一直站立在她一旁的竹儿突然上前对三人说道。
“竹儿?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竹儿的举动让曲媛婉很是意外。
“小姐,竹儿心里一直都很矛盾,竹儿其实隐瞒了一件事情,还望小姐能宽恕竹儿。”
竹儿说着双腿一弯,就跪在了地上。
曲媛婉被竹儿的下跪一惊,上前急急扶起她,问道:“竹儿,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先不要跪,起来再说。”
“不……小姐,你就让奴婢将话说完,到时候你要是肯原谅奴婢,奴婢就站起来。”
竹儿说什么也不肯站起,双眼紧紧地锁在曲媛婉的脸上,眼眶中已经泛起了泪花。
“这……到底是什么事?你说吧!”
竹儿的坚定让曲媛婉不得不暂时放弃让她起来的念头。
“小姐,你应该还记得大麻子这人吧!”
泪水在眼眶中打转,竹儿吸了吸鼻子,问着。
“大麻子,我怎么可能会忘记那个恶人,对了,竹儿,我还想问你呢!你最近到底有没有见过大麻子,要是见到他就想办法拖住他,让浅顺可以找到他。”
曲媛婉在竹儿的话中,想起了她先前才答应过梨豆要询问一下竹儿这件事,晚上实在太乱了,让她差点忘记了这事。
“小姐……其实……其实奴婢在今早见到过大麻子……”
竹儿犹豫了许久,最后还是打算将这件事告诉曲媛婉。
就是曲媛婉不会原谅她,竹儿还是想要告诉她……
竹儿已经打定了主意不管曲媛婉是否会原谅她,她都要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她,只是在说的时候难免还是有些犹豫……
曲媛婉望着竹儿,竹儿的话,竹儿的犹豫让她很是疑惑。
“竹儿,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今早还见过大麻子?对了,我还想问你呢!浅顺总管不是一直都在找寻大麻子的下落吗?你怎么没有去跟浅顺说,你知道大麻子的下落?”
“小姐,这件事就是我要跟你说的。”
竹儿清楚地知道,曲媛婉已经开始在怀疑了,就算现在她不说都已经来不及了。
“哦?那你倒是说说看!”
曲媛婉朝着竹儿点着头,“竹儿,你先起来再说,这样跪着你不难受,我看着都难受。”
“小姐,你就让我这样跪着回话吧!”
竹儿说什么也不愿意起来,现在她只求能这样跪着将所有的事情多说完。
“那你快说吧!”
竹儿的坚定让曲媛婉无奈,最后也知道放弃。
眼眶中的泪水早已破眶而出,竹儿不断吸着鼻子,“小姐,其实梨豆小姐那次是事情……是……是……是奴婢让大麻子做……做的……”
竹儿越说越小声,头也越垂越低,到最后只有一些喃喃自语声。
“竹儿,你到底在跟我说什么?你到底在说什么!!”
曲媛婉不敢相信刚才竹儿刚才对她所说的话,竹儿居然说梨豆那次被劫,是因为她让大麻子做的?
竹儿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让曲媛婉怎么能相信。
“小姐……”
竹儿望着曲媛婉那不敢置信的双眼,现在她已经没有勇气再说什么了。
曲媛婉脸上的伤心,让竹儿深深地自责不已,为什么当初她会做出那样的事情,那么的冲动?
现在就算后悔也已经来不及了,现在她也不奢求曲媛婉能原谅她,至少她已经将事情说出来了。
“竹儿,你……你,让我说什么好!”
曲媛婉望着竹儿,她到现在还是无法相信竹儿居然会做出那样的事情。
“小姐,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千错万错都已经无法挽回,现在到底应该怎么做呢?心中的悔意让竹儿的眼泪流淌的更加快速。
“竹儿,你应该说对不起的人并非是我,而是豆豆你知道吗?”
竹儿会这样做,曲媛婉又怎么会不知道。
竹儿要不是为了她怎么会出钱雇用大麻子,做出这样的事情……
只是现在竹儿的对不起并非是应该对她说的,她所要说的人应该是梨豆才是。
受到伤害的人是梨豆。
“竹儿知道,小姐,竹儿很后悔,竹儿真的很后悔!”
要是说以前不过是诚惶诚恐的怕曲媛婉知道此事,那么现在她是真的很后悔做出那样的事。
梨豆的善良让她看到了自己的丑恶,要不是心中的忏悔,她又怎么会对曲媛婉说出这件事。
就算一辈子夜不能安寝,她也不会让曲媛婉知道的。
“你知道什么?你知道什么!!”
曲媛婉身体颤抖着,竹儿所做的事情实在是让她感到很伤心,这是不是都是她的错?
她不应该让悲伤流露在脸上,她不应该让竹儿看到她对梨豆那充满敌意的表情?
其实竹儿有什么错,错在于她,一切的错都是因为她!
泪水在眼眶中打着转,望着跪在地上,嘴中不断说着对不起的竹儿,曲媛婉感到浑身的体力就像一下子被抽空了一样。
天地都在旋转,空气变得稀薄,窒息的感觉让她无法站立。
摇晃着身体,脚下一个踉跄让她的身体直直朝前倒去。
白夏岚跟轩辕子寅将一切都听在耳中,两人的震惊又何常比曲媛婉少?
这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少女,居然会出钱雇人做出那样的事,到底是什么让竹儿做出那样的事情?
现在他们所想知道也只有这其中的原因。
两人都默不作声,现在他们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那跪在地上,泪流满面的竹儿让他们感到同情。
但是,一想到她所做的事情伤害到了梨豆,又不想为她说什么,这就是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竹儿跪在地上不敢抬头,只是看到曲媛婉那件红色的袍子的衣角在她的身前晃动。
只是那不断晃动的身体,让她不得不抬头,这抬头所看到得居然是一脸惨白的曲媛婉,身体不住颤抖,摇摇欲坠的身体让她心慌。
还未来得及出声,就看到直直朝她倒下来的曲媛婉。
不敢起身,惊呼道:“小姐……小姐你怎么了……小姐……”
竹儿的惊呼声让白夏岚跟轩辕子寅将目光投注到曲媛婉的身上,两人现在就算想要出手,都无法将就快要倒在地上的曲媛婉拉回。
竹儿抬起手,准备接住曲媛婉身体。
就在三人都以为曲媛婉将要倒地的那一刻,一道黑影从他们的眼前晃过,众人还未从惊心中回神。
曲媛婉的身体已经从原处消失不见。
竹儿眨动着双眼,忘却了流泪,看着眼前,呆呆愣愣。
轩辕子寅是第一个回过神来的人,双眼朝着左方望去,看到的是一道黑色的身影。
“你……”
轩辕子寅有些不敢置信的望着站立在身前不远处的男子。
这世上的高手他不是没有见过,但是如此超人的速度,他却还是第一次遇上。
更别说还是失血过多的人,这让轩辕子寅对这名男子的身份更加的好奇。
“轩辕子寅,你不是说他失血过度,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吗?现在不是好端端的站在这里?刚才你也看到了吧!这是失血过多的人?”
白夏岚眼睛睁地大大,轩辕子寅先前所说的话难道都是胡诌的?
不过是骗取他的同情不成?
“你问我,我去问谁啊?”
轩辕子寅也很想有谁能来告诉他这个答案呢!难道那个大夫不过是个庸医?
“小姐……小姐……”
竹儿一会神就急急从地上站起,双腿的麻木让她走路有些跌跌撞撞,走到男子的身前,抓住他的衣袖,喊着。
“你们是?”
男子双眼紧盯在身前的几人身上,对于他们的出现,他眼中满是好奇。
“你是?”
同样的问题出自竹儿的口中。
“我是?”
男子眨动着双眼,他是?
他是谁?
他……空荡荡的脑中浮上一幅幅画面,让他知道了到底他是谁。“夜罗!”
“夜罗?”
竹儿傻愣愣的重复着他的名字,一时之间居然忘记了此刻在夜罗怀中的曲媛婉。
昏昏沉沉的感觉让曲媛婉感觉难受,身体上传来的虚弱让她无法移动,眼睛半睁半眯,一个模糊的身影在她的眼底晃动。
腰际上传来的压迫感让她有些不舒服,想要移动下身体,却怎么也使不上劲。
“不要乱动。”
冷漠的命令声从夜罗的嘴中响起。
怀中人儿的不安让他皱眉,他原本心里就憋着一团火,睡梦中被吵嚷的声音所吵醒……
一醒来就是陌生的地方,这还不打紧,外面更是传来哭哭啼啼的声音,这让他头昏脑胀的脑子得不到片刻的安宁。
第446章 错龙缘28
第446章 错龙缘28
从床上爬起,走到外面,这人还没站稳,就看到她那摇摇晃晃的身体就这么直直朝前倒去。
边上的人也每一个上去拉一把的,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她。
一时的不忍让他也顾不得浑身的疼痛,动了真气,险险的将她所拉起。
没有一人是感激他的,现在都是用瞪大了双眼,看怪物似的在看他。
无力的感觉让曲媛婉只想要就这样闭上眼睛,可是当感觉到腰肢上那压迫感在愈发的加重,让她不得不睁开了双眼,模糊的人影在她的眼中逐渐的清晰。
那是一双如在夜间大放光芒的星子,神智一下就清醒了许多,他……
他不就那位现在应该在房中昏迷不醒的男子吗?怎么现在会突然出现在她的眼前,难道她是在做梦?
想要提起手,才发现身上的体力居然小的连想提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只能发出低弱的声音:“你……你醒……了?”
“嗯!”
“小姐,你怎么样?”
竹儿看到曲媛婉发出声音,赶紧靠近去,询问道。
“竹儿,我没事!”竹儿的声音想曲媛婉转动一下头,望着她,微微扯出了一丝微笑,问道:“竹儿,我这是怎么了?”
“小姐,难道你忘记了吗?”
曲媛婉的话,让竹儿有些迷糊,怎么曲媛婉现在完全像是忘记了刚才所发生的事一样。
“我忘记什么了?”
曲媛婉疑狐的问着。
“小姐,你不要吓竹儿啊!到底你是怎么了?”
难道是因为打击太大了?
竹儿现在都急得不知要怎么做才好!
夜罗站立在一旁,看着怀中的人与眼前的少女的对话,他也满头的雾水,完全不知道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
夜罗现在甚至不知道,他到底待在这里做什么!
难道就是为了让他们大眼瞪小眼的看着他?
还是站在这里听着他们的话,让自己范晕?
现在他心里也是有着诸多问题需要他们来解答,不过看来是没有一人可以为他解答,那他待在这里又有何意思?
怀中的人儿,轻的让夜罗不禁纠紧了眉宇,看她的样子至少也应该是有十五岁了吧!
怎么抱上去就像个小孩子似的,浑身没有一点肉,现在他到底是在抱人还是抱排骨?
夜罗才想要出声,却被另一人捷足先登,让他根本没有时间将话说出口,现在也只能继续抱着怀中的人儿。
“好了好了,不要光是站在这里,曲小姐的脸色不是很好,竹儿,现在就扶曲小姐去里面的屋子休息一下吧!等她好点你们再回去,轩辕子寅,你是想留还是想回去,就随便你自己了。”
白夏岚见众人都是光站着也不是办法,看曲媛婉那一脸的苍白是应该好好休息了一下了,现在也不是多说的时候,逐一对众人说着,当他的目光移向夜罗时,又道:“夜罗是吧?请把曲小姐放开可以吗?”
这未来的皇后被这来历不明的男子抱着成何体统,这传出去还不让人闲言碎语。
“不用!”夜罗并没有给白夏岚任何的机会靠近,抱起曲媛婉就朝着内屋走去。
白夏岚乍舌的望着那已经朝着内屋走去的身影,这人也实在太不知好歹了,他能这样心平气和的对待他,已经够仁至义尽了,夜罗居然连甩都不甩他,这……这……
“你也就不要气了,现在除了我们几个又没有人在,反正曲小姐他正抱着,就让他去吧!”
轩辕子寅倒是没有白夏岚那么恼火,不过对夜罗他现在好奇的心是愈加的深了。
“真不知道,你们干吗要带这么个人来!”
白夏岚听着轩辕子寅的话,也只能摇头,现在看来也只能这样了。
“还不快进去,光是竹儿那丫头,我还是不能放心,我看你今天也不要走了,跟我进去吧!”
白夏岚说着就要轩辕子寅朝着内屋走去。
轩辕子寅急急拉住白夏岚的脚步,说道:“我们还要去别处,这里交给竹儿没事!这事情可比现在事情要紧多了。”
先前并不想要跟白夏岚一起去,不过想想多一个人总是比他一个人要来得强,还是带上白夏岚比较妥当。
“你想去哪里?现在我们走了怎么可以,留下他们两个人,怎么可以?”
白夏岚说什么也不跟轩辕子寅一起疯,现在他们怎么可以离开。
“你跟我走就是了,我看那夜罗也不是什么坏人,放心!他不会对曲小姐做什么的!”
轩辕子寅虽然对夜罗也没什么好感,不过还是能看得出来夜罗并非是什么小人,他们大可不必那么紧张。
“到底是什么事情?”
白夏岚还是不想跟轩辕子寅一起离开此处。
“去找语韶可,现在应该知道了?”
本不想要告诉白夏岚,不过看他那么强硬,轩辕子寅唯有将语韶可的名字说出。
白夏岚望着轩辕子寅,诧异道:“你该不会是想?”
“嗯嗯!我就是这样想得,走不走?”
轩辕子寅并未有隐瞒什么,现在他就是在想这件事情。
语韶可的名字一出轩辕子寅的嘴,他就知道了是什么事了,确实是很吸引他,想想轩辕子寅的话确实也没有什么错,想来那夜罗在这丞相府也不会干出什么事,也只能对轩辕子寅点了下头。
“那就走吧!”得到白夏岚的回应,轩辕子寅拖着他就朝客厅外走去……
现在对轩辕子寅来说,这事情远远比任何事情都来的要紧,对于梨豆他只能暂时放下,去寻求一个答案!
两人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茫茫夜幕当中……
夜罗抱着曲媛婉走近了刚才走出来的房间,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床上,为她盖上杯子。
竹儿望着眼前的一切,都感觉到她怎么成了一个多余的人?
那看似冷冰冰的男子,怎么现在给她的感觉竟然有种说不出来的温柔?是不是她眼花了?
那小心翼翼地动作,那体贴的为曲媛婉撩开覆盖在她脸上的发丝,这……
竹儿用力摇晃了一下头,甩掉那些荒唐的想法。
曲媛婉可是未来的皇后,怎么能被陌生的男子这样的碰触,要是被外人知道了那还得了。
竹儿的脚步才动,就被夜罗所喝止。
“你还呆愣在这里干吗?还不去给你家小姐准备一些梳洗的热水?没看见她刚才脸上都是冷汗吗?”
“奴……奴婢……”竹儿被夜罗的一席话说的有一瞬间不知道应该如何回应。
等回神之际忙道:“你快点离开小姐!这样孤男寡女的成何体统,要是传出去,我家小姐还怎么做人!”
“哈……”夜罗听着竹儿的话,不禁笑出了声,抬起手,对竹儿说道:“你看清楚,不是我不想走,而是你家小姐不让我走。”
竹儿被夜罗的话说的一时语塞,确实现在曲媛婉的手紧握着夜罗的手,看得她脸上都不禁一阵火烧火燎,结巴道:
“那你就不能抽手吗?”
“那请你看清楚。”夜罗说着,甩动着手,可惜他的甩动没有起到任何的效果,曲媛婉的手就是紧握不放,更是因为夜罗的甩动,嘴中溢出:“不要……不要……”
“你现在看清楚了?”
夜罗在曲媛婉的出声中停止了挥动,对着竹儿说道。
“可是……可是……你们也不能这样独处一室。”
要是连她也走了,那这屋子里不就只是留下了曲媛婉跟夜罗两个人,这让她怎么能放心,说什么她也不能走。
“水……水……”
“水!快拿水!”
夜罗在曲媛婉的微弱的声音中,对着竹儿又是一阵吼叫。
“水,水……”竹儿在夜罗的吼叫声中,完全被动的不知道要如何做,如一只无头的苍蝇乱闯乱撞。
“水还没有找到吗?”夜罗简直不敢置信,这丫鬟怎么这么笨手笨脚。
“没了!”当竹儿找到水壶的时候,里面根本就没有一滴水了。
“那还不快去拿水!”夜罗的忍耐力在急速的往下滑。
“是是是!奴婢这就去拿!”竹儿用力地点着头,拿着水壶就朝房外奔出,当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停下了脚步,转身,想要说什么,但是当她看到夜罗时,却又转身步出了房间,嘴中喃喃道:“小姐……竹儿看来也只能为你在心里默默祈祷了,那人目光实在是太可怕了!”
说着,她还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夜罗将目光从房门口移回,望向床上,看着躺在床上紧闭双眼的曲媛婉。
苍白的脸色让她看起来毫无生气,要不是还有着微弱的气息在呼出,他还真的会以为在他眼前的人已经失去了生命。
那小巧的鼻子,弯弯的柳眉,微微纠紧的眉宇,都让他感到心莫名的有种生气的感觉。
他很生气,这份生气就连他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他为什么会这么生气,不过是才初次见面,他有什么可生气的!
“水……水……”
低弱的声音再次响起,让夜罗不得不将思绪拉回,俯下身子靠近在她的耳边。
“在等一会,很快就会有水给你喝了。”
鼻间所闻到得是一股淡淡的水仙花的香味,幽幽清香让夜罗有些陶醉,想要摄取更多的香气。
“你……你是?”
耳边温热的感觉让曲媛婉感到心中一阵暖意流过,挣扎着睁开了双眼……
看到的是一张陌生而又熟悉的脸,在她的脑中记忆总是有些错乱,一会像是想起了什么,一会却又瞬间消失而去,让她怎么也无法抓住。
“你忘记我了吗?”
对于她的询问,让夜罗那心中无名火焰窜高了几许。
“你是?”
还是有些记不起他到底是谁。
“刚才你不是还认识我吗?”
怎么才一晃眼的功夫,她就将他遗忘了。
不对……夜罗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异样,他不是也不认识她吗?为什么要发火,为什么要感觉到心口有团火焰在燃烧。
“等等……我好像认识你……让我想想。”
脑子里像是穿过了几幅画面,那满天飞舞的红叶,那躺在树叶当中的身影……
曲媛婉终于是想起来了,他不就是那个被他们送到白夏岚所居住的林怡轩里的男子吗?
他没有事了吗?为什么会出现在她的房中,竹儿呢?
竹儿怎么没有在她的身边,竹儿怎么会单独留下他一人待在她的房中?
“想起来了吗?”
夜罗将目光紧锁在她的脸上,将她脸上的表情一一看在眼中。
“你好了吗?”
夜罗的询问,让曲媛婉点了下头,并且询问道。
“我没什么事了,是你救了我吗?”
夜罗那段被遗忘的记忆已经断断续续的回归到脑子里,因为身上的伤让他在走到枫林路的时候持续不住倒下了……
醒来就是在这陌生的环境里,而且在他的脑中像是看到一道红色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身前,将他所救起。
看看眼前少女身上所穿正是一件大红色的袍子,那么应该出现在他脑子中的身影就是她了。
“其实……”曲媛婉很想说,确实是她救了他,可是当时要是没有梨豆跟轩辕子寅,光是她一个人的力气怎么可能将救他,犹豫了一会,接道:“其实并非是我一人,还有两位跟我一起……”
“是么?”
不管如何在夜罗的心里已经断定了曲媛婉就是在他脑中所出现的红衣女子,其他人对于他来说无关紧要。
他所在乎的就是身前的少女,这位一脸苍白,有些忧伤神情的少女……
“嗯!”
缓缓点了下头,曲媛婉挣扎着想要坐起身,喉间的干涩,让她不舒服。
“不要起来,你的身体很虚弱,需要好好的休息。”
夜罗阻止着想要起身的曲媛婉,现在她的身体还很虚弱,怎么能随意的起身。
“我……”
喉间的不舒服让她就算想要说话都很费力。
“怎么了?对了,水怎么到现在还没有拿来,你那小丫鬟……”
夜罗本想对曲媛婉说,你那小丫鬟也实在是太笨了,不过想想还是算了,毕竟是她的丫鬟,他也不好说什么。
“竹儿……”
小丫鬟,夜罗口中所说的小丫鬟,曲媛婉所能想到的也只有竹儿。
“嗯!好像你是这么叫她的。”
想起刚才在客厅里,那些人跟曲媛婉好像都是这样叫那那小丫鬟的。
“你叫?”
曲媛婉现在说的字都很简单,为了尽量避免不扯动干涩的喉咙。
“夜罗,你呢?”
就算已经知道了她的名字,夜罗还是忍不住再次询问。
“曲媛婉。”
夜罗,终于知道了他的名字,夜罗……夜罗……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名字让她有种心疼的感觉,曲媛婉微微抬眼,望着夜罗,看着他那双闪烁的眼睛,心竟然“怦怦”乱跳起来。
脸上更是幽幽爬上了两抹红晕。
苍白的脸上因为两抹升起的红晕而显得有了生气,夜罗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脸红,但是现在她的美丽比之刚才还要让他无法移开双眼。
四目交加,一道闪光从两人的眼底闪过,两人的心在闪光中怦然跳动着,谁也没有出声,静静的看着彼此。
不知过去了多久,两人的目光还是无法移开,纠缠在一起。
安静的房间中,只是传来两人怦怦的心脏跳动声。
一切都来得让他们措手,完全不知道接下来应该如何做,只能这样看着。
竹儿端着水壶走进房间就觉得气氛很怪异,不是那种压迫感觉,而是一种暗潮汹涌的危险感。
抬眼所看到的是两人那目不转睛的对视,就算现在她已经走近到床前,两人的目光居然还是丝毫没有移动。
“小姐!!”
这危险的气息让竹儿不禁提高了嗓子喊道。
竹儿的出声打破了两人之间的那份无声的交流,同时也将两人的神智拉回到了现实当中。
“竹儿?”
竹儿的出现让曲媛婉有些不知所措,脸上的热度更是因为竹儿眼中的好奇而更加窜上了几许。
“小姐,竹儿刚才给你去拿水了。”
竹儿说着挤进两人之间,将两人的目光彻底的隔绝,将水壶中的水倒入到杯子中,并转身把水壶递给夜罗。
“麻烦你了。”
嘴上虽然这么说,可那语气可是没有半点的友善,现在竹儿完全将眼前的男子当成了敌人。
夜罗跟曲媛婉在一起实在是太危险了绝对不能再让他们两人这样下去,一定要隔绝他们才可以。
接过竹儿手中的水壶,竹儿的介入让夜罗不得不站起了身子,朝外走动了几步。
夜罗有些对竹儿的不友善感到不满,他跟曲媛婉之间为什么偏偏要有她的介入?
将手中的水壶放在边上的矮几上,朝着床边走去。
“小姐,水拿来了。你还要不要喝?”
竹儿将手中的水杯递到曲媛婉的身前问道。
点着头,现在她的喉咙可还是没有一点的好转,不过对于竹儿对夜罗的那份态度让曲媛婉很无奈。
夜罗在竹儿拿着杯子放到床头起身想要扶起曲媛婉的时候,抢先一步走到床前,伸手扶起曲媛婉,让她靠在他的胸口,手抬起,对竹儿说道:“把杯子给我吧!我喂媛婉喝水。”夜罗很自然的就改变了对曲媛婉的称呼。
靠在夜罗的怀中,曲媛婉没有丝毫的抗拒,这还是她第一次感觉到有股被人在乎的感觉。
就算竹儿此刻的目光透出好奇,她还是没有抗拒夜罗的举动。
享受……
现在她真的好享受夜罗对她的温柔对待,这是不是就是她渴望依旧的关爱?
竹儿跟嬷嬷可以给予她的爱,与现在夜罗给她的感觉截然不同。
“你……小姐,这人也实在太无理了!!”
竹儿对于夜罗这样的举动感到惊诧的同时,更是不满!
夜罗怎么可以这样抱着曲媛婉,这成什么样子了!!
“媛婉,先把水喝了!”
夜罗完全没有理会竹儿的咆哮,径自从竹儿的手中拿过杯子,移到曲媛婉的唇边,对她说道:“有点烫,小心喝!”
点着头,眼眶里的眼里在打着转,心中那种暖意让曲媛婉根本说不出一句话,夜罗的话让她在感动的同时,心在一点点的沦陷。
一切都是来得那么突然,一次相遇,一次救助,难道就是这样吗?
曲媛婉小口小口的喝着夜罗递到嘴边的水,心中暗暗道:大师……请你告诉我……他真的就是媛婉的命中之人吗?他的出现真的可以改变媛婉的一生吗?
大师,你让媛婉不要愤世嫉俗,不要怨恨爹爹,说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媛婉真的可以舍弃以前的一切,去跟眼前的人在一起吗?
喉间被湿润了,眼眶被湿润了,从来不知道原来这世上的一切真的是冥冥中自有主宰,三年前的那名少年让她生出了莫名的感觉。
可是那种感觉她能忍受,而现在的夜罗……夜罗给予她的这种感觉,来得突然而猛烈。
就像暴风雨,让她无力去忍受,心在隐隐作颤,可是那是欢呼的声音。
十六年来从未有感受过,原来被人拥抱,被人在乎,原来竟是这么让她无法放开手……
“夜罗……我能相信你吗?”
推开杯子,双眼直直望着身前的夜罗,询问道。
“相信我!”
不明白为什么她要这么问,但是他能给予她的答案就是相信他。
“真的吗?”
相信他……她要相信他……
“夜罗,要是有一天我忘记了一切,你会怎么办?”
要是大师的话是真的,那他还能这样对待她吗?
“忘记一切,那么我会想尽一切办法让你记起我!”
她的话总是说的很是突然,但是不管怎么突然,他都会依照心里所想去告诉她!
“真的吗?”
“真的!”
“夜罗,一切是不是太快了?”
“很快吗?”
“嗯!快的让我感觉好不真实!”就像是在做梦。
“那现在呢!”夜罗将曲媛婉的手紧贴在他的脸上,询问道。
温热透过她的手掌传入到她的体内,让曲媛婉知道这一切都不是做梦,是真的。
“是真的,你是真实的存在。”夜罗并非是虚幻,他是真的存在。
竹儿在一旁听着两人对话,心中的那份担忧渐渐转变,她还从来没有见到过曲媛婉这么幸福的笑容。
夜罗的出现,对于曲媛婉来说,到底是福还是祸?……
竹儿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两人,曲媛婉脸上那抹幸福的笑容是她从未有见到过的,这让她不忍心去打扰他们。
对于夜罗的出现,真不知道到底是曲媛婉福还是祸,现在竹儿只求老天爷能怜悯曲媛婉,不要再让她受到任何的伤害了,这十几六年来,曲媛婉所受到的伤害已经够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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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颊上温热的感觉让曲媛婉知道,夜罗是真实的存在,现在他并非是在做梦,那么她是否可以继续下去,是否可以继续陶醉在夜罗为她所编制的幸福世界里。
“夜罗,我们真的可以吗?”
一份患得患失,一份诚惶诚恐,让曲媛婉的心里升起了退缩,到底她应该如何做?
“媛婉,你在担心什么?”
夜罗无法透视曲媛婉的内心世界,但是曲媛婉所表现出来的那份不安,她还是能感觉得到。
“我们谁也还不了解谁,你知道我的身份吗?”
他们只是一味的陶醉在梦中,回到现实又回是如何呢?
她的身份,她是励皇国丞相的千金,更是与皇上有了婚约,要是没有意外,在年底他们就会完成大婚。
这一切都是迫在眉睫,就算她想要改变也无力去改变。
别说爹爹不会同意,光是想要这样做的后果会让爹爹受到罪责,她就感觉到心力交瘁。
“媛婉,我们相处的时间确实很短,甚至到现在充其量也不过短短数几个时辰,但是那有如何?有些人就算对望了几十年,可到头来,他们还是不知道是否心里有对方,而我们呢?
虽然只是很短的时间,但是在我的心里,我知道,有你,想跟在一起,这不就够了吗?了解可以慢慢来,我们还很年轻,可以在以后的岁月里彼此了解彼此,你说是吗?”
夜罗从来不知道原来他也可以一口气说这么多,要是让夜蝶知道了,还不知道会如何的取笑他。
五年前,他也是这样被夜蝶救回了组织,从那以后他就开始了杀手是生涯。
现在夜罗心里唯一想的就是,如何去跟义父说明他要退出组织,对一名杀手来说,只要有了心动的感觉,那么他的杀手生涯也已经走到了尽头。
曲媛婉的出现不但但让他的心动,更是让他想要保护她,那娇小的身体,让他的心里萌生出一股强烈的保护欲。
“夜罗,这些我也知道,可是有些事情并非是你所想象的那么简单,你知道我的身份吗?你知道这个身份代表了什么吗?夜罗,我不知道要如何跟你说,我害怕,我真的很害怕!”
到底要让她如何对夜罗说出那件事,如何对夜罗到出她心底的惶恐……
事情要是真的如能他们想象当中那么简单就好了,要是事事都能变得简单化,那么她这十六年来的苦难也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忍耐了十六年,不就是想要等到生命的最终点吗?
真的好辛苦,有时候那种辛苦让她好想要了却了生命,就这样的撒手而去。
只是有太多的无奈,让她无法这么做,就算是死也不能死在这丞相府里,这是她一直告诫自己的话。
“媛婉,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告诉我?”
夜罗对于曲媛婉的话有了一些意识,对于曲媛婉的身份他确实没有多少的认识,他们认识的时间实在是有些短了,这段恋情发展的也确实是快了,但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对于感情,夜罗从不会去抗拒,来时也不会去逃避,对于一个丢失了一切的他来说……
对于到手的幸福他不会去轻易的放弃,哪怕前路如何的艰辛,他也不会退缩。
“夜罗,你知道励皇国未来的皇后吗?”
不想对夜罗隐瞒什么,现在她会对夜罗坦诚一切,要是夜罗想要离去,她也不会强求。
“这我当然知道,对于未来皇后的传言在外界可是沸沸扬扬,这门婚姻还是太后钦点,对于皇后的各种传言也是从那时候开始的,对了,皇后不就是曲丞相的千金……曲……等等……媛婉,你也姓曲……难道?”
夜罗说着,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放缓了语气,有些不信的望着曲媛婉,这世上的事情应该不会那么巧吧?
他这次的任务就是来取……
夜罗不敢再想象一下,双眼紧盯在曲媛婉的身上,这弱小的身躯,苍白的脸蛋,高贵的气质,一般的少女怎么会有曲媛婉这份雍容华贵的气质。
“夜罗,我就是曲丞相的独女,曲媛婉,也是跟当今皇上有婚约的人,也就是你刚才口中所提到的未来皇后。”
曲媛婉脸上有份自嘲,曾经以为她会成服在这命运中,不会出任何的偏差,可现在……
她想要挣脱这不公的命运,不想要放弃这就摆放在她面前的幸福。
“媛婉……你说……你是?”
夜罗还是有些无法反应过来,让他动心的少女怎么会是……
会是……
他要杀的人!!
组织的命令是不容许有任何的违抗,要是他这次没有执行要这项任务,别说是想要脱离阻止,就连他的性命都会受到威胁,这……
“夜罗?夜罗要是你不想再跟我在一起,我也不会管你,毕竟要与皇室为敌,谁也不会该这样的蠢事。”
夜罗脸上的惊慌让曲媛婉的心在一点点的往下滑,心在颤抖……
夜罗的神情清楚的告诉她,他们之间的感情不过是昙花一现,开过即谢。
“不是的,不是的媛婉,并非是你想的那样,皇室在我眼中根本就不算什么!”
他怎么会惧怕皇室,作为杀手的他,只要阻止下达命令……
就算是取当今皇上的项上人头,他也会义无反顾的接下命令,又怎么会因为曲媛婉的关系,而去惧怕皇室。
让他真正害怕的是组织,那个冷血无情的杀人集团,只要出钱,只要接受,那么不管是什么人都会让对方灭亡为止。
至今他已经不知道杀过多少人,可是这次他所接到的指令就是取,即将成为励皇国皇后的人头,没有想到阴差阳错的遇到了以前被他所杀害过的仇家,负伤被曲媛婉所救,更是对她一见如故,萌生爱意,现在要是他不取曲媛婉的性命,组织一定会派遣别人。
“那你在害怕什么?夜罗,不要勉强,我没事的,十六年我都能支撑过去了,不会有什么事的!呵呵……”
心真的好痛,原来的那些痛疼根本无法与这次相比,那支离破碎的心这次看来要彻底的粉碎了。
“媛婉,你听我说,真的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媛婉,你听我说,现在你的性命在受到威胁知道吗?”
夜罗想了又想,是否要将组织的事情告诉曲媛婉,还是他一人承担,看来他必须要去组织的总坛一趟。
现在能为曲媛婉所做的事情也只有这些。
“是啊!我的性命确实是在受到威胁。”
曲媛婉心中的悲伤让他忽略了夜罗话中的含义,她现在确实性命受到了威胁,心都要粉碎了……
她活着跟死了又有什么区别,夜罗的话说的一点都没有错。
“什么?难道你知道了?”
夜罗倒是因为曲媛婉的话惊吓到了,组织的行动一向都是很严禁的,就算他也从不会轻易暴露行动,曲媛婉怎么会知道?
“我怎么会不知道!!性命是我的,我怎么会不知道!!”
曲媛婉的心情变得很混乱,现在她的激动让她根本无法平静下来,好好听夜罗的话。
第447章 错龙缘29
第447章 错龙缘29
“小姐……夜公子,看来竹儿是想错了,小姐脸上幸福的笑容让竹儿不忍心打扰你们,可是现在小姐这份痛苦,让竹儿不得不警告你马上离开小姐的身边,不要再让她看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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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儿将一切都看在眼中,曲媛婉那痛苦的神情让她终于无法站呆立下去,上前用力推开了夜罗,抱住了曲媛婉那摇摇欲坠的身体,一双含恨的眼睛,直直望着夜罗。
“不是的竹儿,请你听我说可以吗?”
夜罗不知道竹儿为什么要这么怨恨他,他并没有他们所想的那个意思。
“夜公子,你看看小姐,看看她现在的样子,要是你还有点良心,就马上离开这里,不要再出现在小姐的面前了。”
竹儿抱紧曲媛婉的身体,那不住颤抖的身体,那泪水不断滑落的脸颊,让她看的好生心疼……
“竹儿,我知道现在就算说再多的话也无法让你们相信,但是请你跟媛婉一定要相信我,我的心意早已表明,不管媛婉的身份是什么,我都不会在乎,我现在所担心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媛婉的性命。”
夜罗从床上站起,望着竹儿与她怀中的曲媛婉,想要靠近……
奈何竹儿如一只刺猬一般竖起了身上的刺让他无法靠近,现在他只能让他们相信他。
“媛婉的性命现在正遭受着威胁,夜煞盟已经发出了夺命令,要取媛婉的性命,这点请你们一定要相信我,现在媛婉的性命真的很危险,我大概会离开三日,在这三日里,竹儿你千万不能让媛婉单独一人知道吗?
等我回来我会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你们。”
看来他必须要立刻回去一趟,要在其他杀手前来以前阻止组织再派人前来取曲媛婉的性命。
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曲媛婉的性命,在他离去的三日里,谁来保护他?
“你在说什么夜公子?什么夜煞盟?什么夺命令?到底是怎么回事?”
竹儿听着夜罗的话,心惊不已,到底他的话代表着什么意思,为什么有人会要取曲媛婉的性命?
“竹儿,现在没有时间告诉你了,你一定要记住不要让媛婉独处,还有这件事情最好也不要让曲易清知道,以免节外生枝,要是府里有你们比较好的护卫,可以让他这三日来保护曲媛婉,记住了知道吗?
三日,三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一定会回来给你们一个交代,到时候你们要是还无法相信我,那么我会彻底消失在你们的眼前。”
夜罗对竹儿交代着,看来目前他也只能尽快缩短时间赶回。
“夜公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能说的不清不楚,这让竹儿我怎么跟小姐说?”
竹儿听着夜罗的话,说不上相信不相信……
只是夜罗也真诚的神色,让她感觉还是应该要相信他的。
那么就是说真的是有人要取曲媛婉的性命了,那她要怎么办?
现在这里除了呈现半昏迷状态的曲媛婉,就只有夜罗跟她,要是连夜罗都离去了,那她怎么办?
光凭她一人能保护好曲媛婉吗?……
琴缘居地处偏僻,平日里就鲜少有人会来,里面就只有她跟嬷嬷两人伺候曲媛婉,加上嬷嬷又是聋子,这……
“竹儿,让夜公子安心的去做一切吧!”
就在夜罗想要离去却有不敢离去,竹儿不知所措的时候,一声苍劲浑厚的声音响起在房间里。
当竹儿看到走近房中的来人时,凸出的眼珠都快要掉下来了。
“嬷嬷……”竹儿结巴的叫着出现在他们身前的嬷嬷,嬷嬷居然会说话,而且她的神智还这么清楚,她身上的这身劲装打扮又是怎么回事?
“竹儿,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先扶小姐回琴缘居再说,夜公子刚才你所说的话,老朽都已经听到,你就安心的去吧!这三日里,老朽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不会辜负小姐临死前所托,小小姐老朽不会让她受到伤害。”
嬷嬷对着夜罗说着,在她的眼中有着一份坚定,一份忠贞,这是她对小姐的回报。
“那就万事拜托了,我先走了。”夜罗虽然不知道出现在眼前的这位老嬷嬷是谁,不过光是看她那炯炯有神的双眼,他就知道这位嬷嬷身怀这高深的武功,这样也就让他安心了不少,就算是组织里的杀手,只要不是黑令级别的,这位嬷嬷足以应付。
“放心吧!夜公子,三日后希望你能给小小姐一个交代。”
嬷嬷望着夜罗离去的身影,在身后对他说着。
“三日后,我必定会前来,万事拜托。”夜罗的声音还在房中回荡,可人影已经消失而去。
“竹儿,走了。”嬷嬷轻松的将曲媛婉抱起,朝着房门口走去,回身叫着仍是呆立在床边的竹儿。
嬷嬷低头望了眼怀中的曲媛婉,心疼的说道:“小小姐,这十几年来真是辛苦你了,老奴真是有付小姐所托,小姐……要是你在天有灵,一定要保护小小姐……”嬷嬷眼中闪烁着泪光,这十几年来她一直装聋作哑默默地守护着曲媛婉。
“哦!”竹儿还是有些恍恍惚惚的不知道要如何,只能木讷的跟随在嬷嬷的身后,走离了林怡轩……
皇宫永昌宫
语韶可摇晃着手中的扇子,望着坐在他眼前的白夏岚与轩辕子寅……
两人正虎视眈眈的望着他,那副神情可是来则不善啊!
笑容可掬的端起手中的茶杯,喝了一口茶,等待着眼前的两人到底什么时候才打算开口询问他。
“语韶可,轩辕无痕呢!”
轩辕子寅可是憋了许久,原本去了语府……
结果门还没有进就得到语韶可今夜并未有回府,连忙风风火火的赶往皇宫。
尚书院也根本没有语韶可的身影,这下可好,想要见得人一个都没有找到……
正在轩辕子寅跟白夏岚万分沮丧之际,居然看到一脸郁闷的傅立。
也是从傅立的口中知道了语韶可原来今夜在永昌宫,还没给傅立任何反应,抓起傅立的手就火烧屁股似的赶往了永昌宫。
一进永昌宫,就看到一脸遐意的语韶可正坐在永昌宫中的花园内喝着夜茶,观则星空,完全像是在等人似的。
傅立当场就被轩辕子寅吩咐去准备夜宵,谁让他到现在别说是晚膳了就连茶水都没顾得上喝一口。
“皇上的下落,七殿下怎么来询问微臣?”
语韶可对于轩辕子寅的询问从容不迫的回答着,手中的扇子一扇一扇没有停歇过。
“能不能不要再摇晃你那把扇子了,我看得头昏。”
轩辕子寅一把就抢过语韶可手中的扇子,重重地放在桌子上,脸上的怒火都已经烧到了头顶。
“七殿下这是怎么了?谁让你受气了不成?”
望着那把心爱的扇子被轩辕子寅这般的对待,语韶可无奈的摇了摇头。
“亏你还知道我有气啊!那就好好回答我的话,轩辕无痕到底去什么地方了?今天我跟夏岚可是专程找他问话的!”
轩辕子寅可是半点没有留下余地,口气强硬的对语韶可说着……
今天要是得不到轩辕无痕的下落,他们是不可能就这样放语韶可离去的。
“就是啊!韶可,皇上的下落,想来你必定是知道的!不然今夜也不会独留在这永昌宫,是不是在等轩辕无痕回来?”
要不是轩辕子寅抢先,白夏岚也已经忍受不住,现在别说轩辕子寅肚子里有气,就连他也是憋着一肚子的火。
“夏岚,怎么连你也跟着七殿下疯了?皇上不是已经跟你说过了吗?时机一到必定会告诉你,七殿下是不知道这其中的原委这样匆匆来询问到还能接受,你就不应该了吧!”
语韶可双眼一闪,望着白夏岚的眼中有着一份指责,白夏岚这不是添乱么!
“我……我……为什么我就不能来询问,皇上什么都没有跟我说,我难道就只能这样傻傻的等待三个月不成?”
白夏岚被语韶可说得有些底气不足,不过想起他受到的待遇就让他强硬了起来,这次要是得不到答案,他还就不走了。
“哎!看来什么事情都逃不过皇上的双眼,你们两个啊!就不能让皇上不要看穿一次?害我又输了。”
语韶可不满的咕哝着,这次还以为会赢一次,没想到还是被轩辕无痕轻易的说中了。
“什么又输了?你跟轩辕无痕之间到底在盘算着什么?我们该不会成了你们手中玩弄的棋子吧?”
白夏岚怎么听着语韶可的话这么郁闷,敢情他跟轩辕子寅两人成了轩辕无痕跟语韶可手中的棋子?
“看来你们两人还不至于完全没有了理智,你们觉得我为什么会独自一人在这永昌宫?”
语韶可真是想用扇子敲敲两人的脑袋,到底什么时候他们才不能这么冲动,万事都要考虑清楚后果啊!
“怎么,难道你在永昌宫还是等我们的不成?”
轩辕子寅望着语韶可,疑惑的询问着。
语韶可对轩辕子寅的询问并没有给予口头的回答,而是点了下头,算是回复。
“什么?那你跟皇上两人是知道我们今天会来?那皇上呢?他到底去了什么地方?现在有什么事能让他离开京城的?”
轩辕子寅简直不敢相信,他们的一举一动还真被轩辕无痕给看得明明白白了,这……
现在他也不想去计较这些,目前他只是想要知道,轩辕无痕去了什么地方,还有这其中的原因到底是为什么!!
“我现在能告诉你们的就是,皇上目前估计已经在了千里之外,短期内是不可能赶回京城了。这件事目前就只有我与太后知道。”
语韶可并非有意要隐瞒两人,只不过这件事目前属于高度机密,除了语韶可与太后就没有其他人知道了。
“你是说,这件事太后也知道?”
轩辕子寅一脸的惊诧,难不成轩辕无痕的离京是太后的意思?
“韶可,这件事难道跟吴……”
白夏岚到底有些领会到什么了,最近虽然朝中并没有人提起什么。
不过作为吏部尚书的他,还是多少有些耳目。
这样的事不过是众人都没有放在外面说,底下可是已经说的沸沸扬扬了……
“既然知道就不要多问了,这件事情还是等轩辕无痕回来再告诉你们吧!不过我倒是有件事要跟你们说,这也是轩辕无痕离去时,特意前来跟我说的,我会在此等候,也是为了让你们知道这件事。”
语韶可重复了许多遍的这件事,目的就是为了吸引两人注意,还有就是转移两人对轩辕无痕离京这件事的怒意。
“哦?到底是什么事,能让你这堂堂的礼部尚书在这里夜等我们?”
白夏岚的注意力倒是被语韶可的话成功的所吸引,这件事能让轩辕无痕这般的重视也不枉费他们夜来永昌宫了。
轩辕子寅对这件事当然也是提起了相当高的注意力,不过他可没有白夏岚那么容易就解气了……
只不过目前轩辕无痕不在他也不好说什么,也只能暂时按耐下心中的怒火了。
“说吧!到底是什么事情。”
轩辕子寅整顿了一下心绪,望向语韶可,催促着。
“那你们就听好了,这件事情其实应该算是一段往事,一段被所有人遗忘的往事。”语韶可说到此处,再次那次茶杯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又道:“这件事情的开头,应该要追忆到十八年前,当年京城出现了一位非常有名的琴师,她不但是琴艺超群,就连外貌也是相当的出色,年仅十五岁的她就引来了诸多男子的钦慕,想要娶她的人那就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
“我知道你说的那位少女是谁,她出道三年,就与当今的丞相,曲易清结为了夫妻,少女正是丞相夫人吴嫣然。”
白夏岚听了语韶可这段诉述就想起了这位口碑极佳的已故丞相夫人吴嫣然了,她正是曲媛婉的生母。
“正是丞相夫人,当年曲丞相与其夫人的结合可是被传为了一段佳话。只不过这前面可是还有这故事。”
白夏岚的话让语韶可不住点头,只不过白夏岚所说的都是后来世人都知道的事情了,这前面还有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存在。
“哦?有什么故事让你能流露出这么诡异的笑容?”
轩辕子寅对语韶可脸上的那份诡异感到好奇,语韶可此人生性怪异,鲜少有事能引起他的兴趣。
“那就是丞相夫人的真实身份。”语韶可再次停止。
“真是身份?难道丞相夫人并非是琴师?”轩辕子寅接口道,并对语韶可一再在紧要关头停下表示不满,“你就不能一口气说完?一定要吊足我们的胃口是吧?”
“七殿下,故事就是需要这份紧张与好奇,要是一下子全盘托出,那就缺少了一份紧张感了。”
语韶可这样做可完全是为他们好呀!
这说书不都这样吗?
不然怎么吊起别人的胃口,让他们下次继续去听呢?
“得得得,你就快点说吧!”
轩辕子寅举手投降,他现在都已经被吊起了好奇,可不想跟语韶可在这里浪费口水。
语韶可憋了眼轩辕子寅,拿起放置在桌子上的扇子,打开,继续道:“并非说是琴师的身份是假,而是吴嫣然并非是我励皇国中人,她是……”
这次可不是语韶可特意要停下,而是被白夏岚给打断,他倒是无所谓的扇动着扇子,听着白夏岚的话。
“难道说……丞相夫人的真实身份是,旬吴国人?”白夏岚就算是再顿,这时候才已经差不多猜测出了吴嫣然的身份。
语韶可笑着对白夏岚的话点着头,接道:“正是,而且身份还不低。”
“公主?难道她就是旬吴国失踪了将近二十年的那位大公主?”
白夏岚几乎是惊呼着说完。
“嗯!丞相夫人正是旬吴国失踪的大公主,善绫公主。”
语韶可做着补充。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丞相夫人当年失去记忆了不成?不然怎么会不回去旬吴国?”轩辕子寅百思不得其解,突然猛拍了一下脑门,接道:“难道……会是?我记得当年旬吴国还未有臣服我励皇国是吧?”
“其实吴嫣然正是受了旬吴国国主的命令,潜入我朝做密探,作为琴师的她可以自由出入在各个大臣的府邸中,加上她貌美的容貌……当时被她所迷的人可是不在少数啊!”
想想当年要不是吴嫣然被曲易清的真情所动,放弃了原有的身份,安分的做她的丞相夫人,还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大事。
这曲易清的魅力可见不一般啊!
居然能让一位公主甘愿放弃高贵的身份,只是以琴师的身份嫁入丞相府,这期间要不是曲易清的执意,还不知道要遭受多大的伤害。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怎么越听越迷糊啊?”
轩辕子寅有些头疼的望着语韶可,他的话让轩辕子寅有些一时的无法消化,怎么现在吴嫣然变成了间谍?
这里面的事情应该不会只有语韶可所说的那样简单扼要吧?
“轩辕子寅,这事情其实也不是很复杂,只要好好想想就很容易明白了,吴嫣然其实就是当年旬吴国失踪的大公主,善绫公主,一直以来不知情的人都以为大公主早已被人所害,只是谁也没有想到她居然是被派往了我朝来进行收集情报……
当年的形势确实也不得不让旬吴国的国主做出这样的事情,后来又因吴嫣然爱上了曲丞相,放弃了身份,以琴师的身份嫁入了丞相府,做了一位相夫教子的好妻子,在外人的眼中她一直是位温柔贤淑的女子,只可惜红颜薄命啊!”
白夏岚倒是没有轩辕子寅那般迷糊,将事情联系一下,他也就明白了许多。
“只是我不明白,这件事,你现在跟我们说有什么意思?都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现在旬吴国也已经归顺,四海升平,何必还要去揭死人的底?”
这大概就是目前他最想不通的地方了吧!
“这件事要是不告诉你们,下面我要说的事情,你们还不得听晕了?”
语韶可脸上的笑容一直挂着,未有退去过。
“接下来还有什么事情?你继续。”轩辕子寅朝着语韶可抬了抬手,催促道:“千万不要又半途终止。”这是让他最受不了的地方。
“云太妃来自于哪里你们应该清楚吧?”
语韶可对轩辕子寅的催促并未理会。
“当然知道,云太妃正是旬吴国的三公主,当年旬吴国国主的亲妹妹,这问题是不是太简单了点?”
轩辕子寅抢先回答着,这问题上大街上随便抓人问问谁不知道啊?
“嗯!她也正是善绫公主的妹妹,当年在旬吴国里对于母亲早逝的云太妃来说,唯一真心对她好的就只有年长她四岁的王姐,善绫公主了,二十年前大公主失踪以后她就一直在寻找其王姐的下落。
就算别人都以为大公主已经不在人世,但唯独云太妃没有放弃,也不知道她从哪里得知大公主可能就在励皇国的事,这也就是当年她会接受前任旬吴国国主的请求,远走他乡嫁与陛下为妃,一方面是为了给旬吴国寻求一个有力的靠山,一方面是为了寻找大公主。”
语韶可将他所知道的事情一一告诉两人,这些当然也是他从轩辕无痕口中得知,这也是让他对轩辕无痕佩服的地方……
这些事情,知道的人大多已经入土为安了吧!
真不知道轩辕无痕到底是从什么地方查来的。
“那云太妃现在是不是已经知道已逝的丞相夫人就是她一直在寻找的王姐?”
轩辕子寅听着语韶可这一席话,不禁想起在相国寺中吴云妍对梨豆所说的那些话……
这也难怪了,梨豆与曲媛婉长相一样,想必曲媛婉与生母的长相也不会相差多少。
吴云妍就算以前还不知道,在见到梨豆后也应该知道了些什么吧?
不过梨豆告诉她的好像只是暂时居住在丞相府,吴云妍是否会错把梨豆当成了吴嫣然的女儿呢?
“目前云太妃应该还没知道,不过这件事迟早会有让她知道的一天,不过是时间的问题,最后一件事,我就当附送给你们吧!其实这事皇上目前也还在调查当中,夏岚,这估计你会很感兴趣。”
语韶可望着白夏岚,朝着他微笑连连……
白夏岚被语韶可的话说的一些摸不着边际,加上语韶可那望着他直看的目光……
让他怎么感觉到浑身发寒,真不知道这家伙又再打什么鬼主意。
白夏岚被语韶可说的那些不着边际的话搞得有些胆颤……
光是语韶可那双望着直看的眼睛都让他浑身不舒服,不知道语韶可又再打什么鬼主意了。
语韶可望着白夏岚,对他脸上的不解与戒备看在眼睛,只是以笑容回着他。
“语韶可,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白夏岚朝着语韶可这阴阳怪气的样子就是一阵吼叫,别说轩辕子寅会受不了他这样的拖拖拉拉,就算他的脾气再好也会受不了。
“夏岚,别忘记了,这里可是永昌宫,不是你的白府,也不是你的尚书院,要是不想引来护卫,就请保持安静。
摇晃着手中的扇子,语韶可不温不火的说着,他对白夏岚那一脸喷火的样子可是完全都没有放在眼内。
“呵呵……七殿下,你觉得呢?”
白夏岚抽搐着嘴角,转头望向轩辕子寅,想要拉拢轩辕子寅一起对付语韶可,这只狐狸光是他一人肯定没办法。
“夏岚,你现在还是耐住火气吧!你看我不是也在忍耐吗?”
轩辕子寅现在还是想要先从语韶可口中知道更多的事情,要是现在去惹怒了语韶可……
要是他来个闭口不谈,那到时候难受的人不是他们。
“看看看,夏岚你真是要好好跟七殿下学习学习。”
语韶可现在笑的眼眯成了一条缝,对着白夏岚就是一阵揶揄,顺带对轩辕子寅轻轻地点了下头。
“……”
白夏岚现在也只能大眼对着语韶可的小眼一阵怒瞪,却也不敢再发难……
轩辕子寅说的没有错,目前是他们有求于语韶可,也只能让他暂时嚣张一下了。
不过古语有云: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不忍则乱大谋。
现在他就忍了,语韶可千万不要有事求他,不然看他会如何还给他。
“好了,韶可,现在夏岚也没有说什么了,你就不要吊我们的胃口了,把你要说的话赶紧说完。”
轩辕子寅想目光从白夏岚的脸上移回,转移到语韶可的脸上……
要是可以他现在也想要掐死语韶可,这可恶的语狐狸……
没事就跟轩辕无痕狼狈为奸,捉弄白夏岚与他是不是能他们感到很兴奋啊?
“其实子寅你跟夏岚好好的想想,就不难发现,皇上为什么会让夏岚去丞相府了,这其中的原因现在应该已经摆在了你们的眼前。”
语韶可清了清嗓子,又道:“虽然我也不知道皇上到底是从哪里的来的消息,不过他的深谋远虑确实让我很是惊讶,这些事估计除了他也确实没有会去翻出来了吧!”
“什么意思?你就不能不要拐弯抹角?直接说出来不就好了!何必还要这样让我们猜半天!”
轩辕子寅对语韶可怒瞪了一眼,就不能爽快的告诉他们,偏偏还要出个谜题让他们去猜。
“这不难猜呀!我这还不是怕你们的脑子长时间不动会变顿吗?”
语韶可一脸悠哉游哉的样子,完全没有将轩辕子寅脸上的不满放在眼中,笑容可掬的又道:“轩辕子寅,毕竟你也是王爷,是七殿下,该动用脑子的时候就要动用一下,每天稀里糊涂的难怪那些个贵族完全都没有将你这位逍遥王放在眼里了。”
“韶可,你觉得我必要去顾忌那么贵族的脸色吗?我就是我,逍遥两字就是我的代表,我并不在乎贵族看我的目光,哈哈……要是我在乎的话,我也不可能皇宫不住,去宫外住了,你说是么?”
轩辕子寅从小就没有什么争权夺利的**,在他看来在宫外逍遥比在宫内受罪好多了,他甚至同情轩辕无痕的不自由,哪能跟他这来去自由的王爷比。
反正励皇国已经有了轩辕无痕这位盖世无双的皇上,又何必他锦上添花,他还是做他的王爷好了。
“哎!我朝有你这样一位淡薄名利的王爷还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语韶可脸上的笑容并未减少,反倒有些加深……
其实对于他们这些臣子来说,虽然希望看到王子们个个都是出类拔萃……
不过这样无纷争的王室还真是少见,不过目前还有个失踪已经将近四年的四王爷,还不知道身在何方。
想起当年四王爷的失踪,出动不知多少的人马查找,可惜这四年来一直了无音信……
也不知道这曾经叱咤风云的雍王爷,现在在何处逍遥。
“语韶可,这天眼看就要亮了,你还要让我跟夏岚等到什么时候?”
额头在微微挑动,轩辕子寅发觉实在是不应该对语韶可客气,他总是能带着他们兜圈子。
“那好吧!既然两位都不想猜测,那我就告诉你们吧!”
轩辕子寅的不满让语韶可也觉得不应该再胡弄了他们,毕竟现在的时间确实有限,顿了顿,继续说道:“皇上让白夏岚原因有二,这一就是去保护曲丞相的千金曲媛婉小姐的生命……
前不久有密保来报,说是江湖第一杀手组织夜煞盟已经接下神秘人物的一笔买卖,买主所要的正是曲媛婉小姐的向上人头,至于那神秘人物的身份,目前还在追杀当中。”
“有这样的事情?”白夏岚微皱了下眉宇,还是有些无法反应过来,接道:“那皇上怎么不跟我当面说清楚?让我保护人还需要保密吗?那我去了跟不去有什么两样?”
“我不是说了,这件事属于高度机密,还有在未有任务确切证据以前不可轻举妄动,要是让敌方看出了我们已经知道了一些他们的动向,你觉得他们还会下手吗?”
“那也不能让我完全蒙在鼓里吧?可是要我去保护人呀!我还以为只要我住在丞相府就可以了呢!”
“那就只能说你的观察不够仔细,皇上是不是太高估了你?”
“你……语韶可,我是没有你聪明,可还没有愚蠢的地步,你换我,你能知道?”
白夏岚一脸的涨红,对着语韶可没好气的说着。
“我?看来这次夏岚你猜错了,这些并非是轩辕无痕告诉我的,而是我自己想出来的,我不是说了这是附送的吗?”
语韶可笑眯眯的晃动着手中的扇子,一脸,白夏岚你确实比我愚蠢多了的样子。
“语韶可,你信不信我能将你踩成一坨屎。”
白夏岚现在也顾不得什么风度不风度了,见鬼的,为什么每次他对语韶可就是没辙?
“那还有一个原因呢?”
轩辕子寅在一旁才不管他们是谁咬谁,目前他所在乎的是需要知道更多更多。
“这其中另一个原因么!不好说,目前我还是在揣测当中,还需要进一步的分析。”
语韶可微微皱了下眉宇,他目前也只能想出轩辕无痕让白夏岚去保护曲媛婉的这个原因,不过当然这其中并非那么简单,一定还有其他的原因。
其实他心中的好奇可是比白夏岚、轩辕子寅有过之而无不及。
轩辕无痕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关心,那都已经尘封了差不多二十年的事了?
轩辕无痕从来没有这么关心过一件事情,而且据他看来轩辕无痕最近的眉宇一间暗暗浮动着一丝的桃色,难道是春心荡漾了?
第448章 错龙缘30
第448章 错龙缘30
是不是为了曲媛婉?
不过他总觉得这件事情并未有这么的简单,要是真的是为了曲媛婉……
轩辕无痕大可将她接入宫中,只要太后下道懿旨,就能很顺利却又不会让人怀疑的接曲媛婉进宫。
这想法他想轩辕无痕不可能没有想到,就算轩辕无痕没有想到可他也有提醒……
只可惜被轩辕无痕急急的否决了,轩辕无痕一丁点想要接曲媛婉进宫的意思都没有。
轩辕无痕宁可大费周章的设下圈套让白夏岚入住丞相府,这还不紧,为什么连其中的原因都没有告诉白夏岚?
语韶可想着,刚才他对白夏岚与轩辕子寅说的那原因也不过是他各人的猜想……
轩辕无痕是否真的有这个意思,他根本无法确定,也许一开始轩辕无痕并非这样的想法也说不定。
至于这其中到底有什么原因,也只有轩辕无痕一人知道。
他之所以会将想法告诉轩辕子寅他们就是为了暂时安抚下他们的心绪,还有就是转移他们的注意力。
其实语韶可说的也没有错,现在曲媛婉的生命确实是在受到威胁,白夏岚去保护曲媛婉应该恰到好处。
不过想回来轩辕无痕一定也没有想到,轩辕子寅也会介入,这样也不错,轩辕子寅要是能跟白夏岚一起保护曲媛婉,那就万无一失了。
轩辕子寅虽然对方向感不好,但是武学上的造诣却是无人能所及。
放眼整个励皇国想要在武功上胜过轩辕子寅的人可是屈指可数,只要有轩辕子寅在曲媛婉的身边保护,就算夜煞盟派来黑令级别的杀手也无妨。
“哼!你不是聪明么?怎么也有你猜想不到的地方?”
白夏岚看着语韶可一脸疑惑的样子,鼻子里哼着气,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我没说我多聪明,我只是说比某人要聪明那么一点点。”
语韶可想都没有想一下,移转目光望向白夏岚说道。
“那看来还是要等皇上回来才能知道全部了。”
轩辕子寅插足询问。
“嗯!目前也只能这样了,我能说的都已经说了,接下来的也只能你们自己好好想了。”
语韶可点着头,他能告诉他们的已经全部告诉他们了,至于有些不能说或是连他也不知道的事情,那么就无可奉告了。
要是他们好好想想应该会想出点端倪,不过这还要看两人的脑子肯不肯动动了!
“那就这样吧!要是轩辕无痕回来马上让傅立到丞相府来通知我们,不行不行,要是轩辕无痕来了,让他立马就要丞相府!我把傅立带走了,他要人就来!”
轩辕子寅想了又想,思了又思,最后决定将傅立绑架走,要是轩辕无痕想要傅立,回来后就马上到丞相府来见他。
“呵呵……我没意见,七殿下一切就你自己看着办吧!”
语韶可完全是一副抱着看好戏的模样,站起了身,朝着轩辕子寅拱手,又道:“那我就先告退了,一宿未睡,现在要去补眠了。”
这事情闹得,就连他也不能安然的睡个好觉,还要在这里等待两人的到来……
这一席话下来,眼看天色都已经渐亮,他可是还有这许多公文要批阅啊!
这轩辕无痕也实在太会折腾人了,看看眼前的两人加上那踌躇在殿门口的傅立,这里就有四人被他一人耍的团团转。
可怜的他不过是做了轩辕无痕的替罪羔羊,看看白夏岚那双要将他大卸八块的仇视目光,现在他要是再不脚底抹油,肯定要遭殃,赶紧闪人。
“喂喂……你给我也去丞相府!!”
白夏岚那里能让语韶可就这么跑了,有难他们要一同受才是,语韶可想耍完了他们后就这样拍拍屁股走人?
那有这么便宜的事。
“我就不用了,有你们两位在,我想轩辕无痕已经很放心了,不用我再去参上一脚了。”
语韶可说着人已经朝着殿内走去,现在不走要是让那个白夏岚抓住那他还能跑得到?
白夏岚那点心思他怎么会看不出来,想要拉他做垫背,做梦!
“哈哈……语韶可你脑子虽然比我好使,不过说到这武功嘛!嘿嘿……定!”
白夏岚贼贼的望向语韶可逐渐远去的背影,从桌子上拿起一粒花生米,甩手朝前射出,直直打在了语韶可的后背。
“喂……白夏岚我警告你,这可是绑架!你想要绑架朝廷的大臣不成?”
被花生米打中的语韶可,无法动弹,只能用嘴巴警告着朝他靠近的白夏岚。
“哈哈……我就绑架了怎么得?你咬我啊?”
白夏岚的手搭在语韶可的肩膀上,妩媚的丹凤眼朝着语韶可眨动着,“哈哈……语韶可现在你知道我的厉害了吧!”
“你……来……”语韶可本想喊叫,可话还未出口就被白夏岚点了哑穴,让他发不出声音,只能那眼怒瞪他。
“你要是不想我点你的睡穴,最好不要拿你的眼睛瞪我。”
白夏岚手指向语韶可的睡穴,笑眯着眼,一脸无害的对他说道。
语韶可惊讶的望着白夏岚,只能将怒瞪渐渐转为楚楚可怜的凝望着他。
“这就乖了嘛!我可还没有抱过男人呢!韶可算你中奖了,千万别忘记了哈!”
白夏岚说着,凑近语韶可的唇边,恶作剧的在他的唇上亲酌了一下,抱着他的身子,转身对着轩辕子寅说道:“轩辕子寅,语韶可我就先带回丞相府了,傅立你就看着办吧!”
说着,就抱着语韶可的身子,脚尖点地,几个跳跃便已经消失在轩辕子寅的眼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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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子寅望着白夏岚与语韶可的消失,望着站立在殿门口的傅立……
想了又想,最后还是决定将傅立带走,这叫双保险,现在就不怕轩辕无痕回来也不来找他们了。
朝着傅立勾勒勾手指,说道:“傅立,是本王像白尚书对待语尚书那样扛着你走呢!还是你乖乖地跟着本王走?”
傅立缩了缩,吞了吞口水,回道:“奴才跟王爷走!”
皇上,您可千万要来救傅立啊!
“很好,那我们走吧!”
轩辕子寅嘴角抽动了几下,大摇大摆的就如了永昌宫,朝着殿门口而去。
傅立低垂着头,紧跟在轩辕子寅的身后,不敢出声只能随着他走出永昌宫……
………………...
夜煞盟
夜煞盟的宗旨,只要你能出得起钱,只要能满足盟主所提出的要求,那么只要你开口想要取谁的人头都会为你办到,从未有失手的例子。
“盟主——盟主——”
“小蝶,我在这里。”
嘎吱难听的嗓音想起在一座开满夜来香的房间中。
“盟主,夜罗回来了。”
夜蝶婀娜的身姿,娇羞怯怯的不敢抬头望前。
“哦?夜罗哥哥回来了?”
星眸一闪,疾步走下阶梯,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
“盟主,小心跌倒!”
夜蝶望着那如风一般跑出房间的夜煞盟盟主夜虞,别看他的年纪只有十六岁,却已经成为夜煞盟盟主六年……
十岁的他就因为一身高深莫测的武功,聪明睿智深得前任盟主的喜欢。
因此在盟主过世前就已经召集各令主传下口召,要是在他百年归老后……
将会传位给夜虞,只可惜时间只是过去了一年,盟主就因一次意外去世,各令主遵从前任盟主的遗训让十岁的夜虞坐上了夜煞盟盟主之位。
“夜罗哥哥……夜罗哥哥……”
夜虞由于处在发育期,声音变得异常的艰涩难听,人才走至大厅前……
当看到站立在大厅中的黑衣时,就兴奋的直直朝着夜罗而去,脚下总是会被长长的袍底所牵绊,踉踉跄跄地跑进大厅,口中不断响起:“夜罗哥哥,你终于回来了!”
夜罗接住那直扑倒在他怀中的夜虞,手抚摸着夜虞的发顶,冷漠的脸上有了一丝的温柔,对于夜虞他有着一份感激与一份宠爱。
由于夜虞的年纪小让夜罗一直将他当弟弟一般宠爱着,这夜煞盟对他来说唯一让他能流露出一丝温度的也只有夜虞……
同时夜虞正是五年前将昏迷不醒的他救回来之人,他对夜虞有着一份感激。
虽然记忆失去的他有一时徘徊在惶恐当中,但是只要看到夜虞纯真的小脸,就让他很安心,对夜虞有份割舍不下的感情。
他放弃了找回失去的记忆,凭借着一身高深的武功爬上了夜煞盟的黑令级别,成为了夜虞的专属。
这也是他活在世上唯一的心愿,守护着夜虞,就算天下人都为之唾弃,他也无怨无悔。
粉嫩的肌肤,明亮的眸子,弯弯的柳眉,一张鹅蛋脸,乍眼看下,夜虞活脱脱是一位少女,这也不知是老天爷的措意安排,还是……
拥有天真无邪的容貌的夜虞,却十足是位恶魔。
年仅十岁的他就在一夜之间屠杀了穆家庄一百二十余口人,一时间夜煞盟少盟主夜虞的名字就成了恶魔的代言,夜煞盟中的煞就是指夜虞。
“盟主,过的可好?”夜罗望着仍是扑在他怀中不愿意离开的夜虞,柔声询问道:“在属下不在这段时间,您可有按时用膳?”
怀中的夜虞比之以前又清瘦了许多,这让夜罗心中隐隐作疼。
夜虞没有别的嗜好,就是贪睡,一睡可以忘记一切……
“我……我……”不敢抬头,嘴唇紧抿着下唇,吞吐了半天,才慢慢悠悠地说道:“我……这不过是睡着了。”
“哎!盟主这样怎么可以?属下每次回来见到您都会清瘦不少。”
就知道夜虞一定又因为睡觉而忘记了用膳,这样长时间的三餐不定时,怎么可能长胖。
十六岁的夜虞抱在怀中轻的可怕,这不禁让夜罗想起另一位同样让他感到过瘦的人儿:曲媛婉,他的离开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她是否也跟夜虞一样总是不知道按时用膳呢?
脸色的苍白,让夜罗心中紧缩了一下,原来思念一个人是这般的煎熬,相思之苦虽苦却又让人一尝再尝,孜孜不倦。
“夜罗哥哥,你就不能叫我夜虞?为什么总是要盟主长盟主短的!难道我们之间就一定要这么的生疏吗?”
夜虞不满的嘟起小嘴,夜罗总是跟他保持着一段距离,这让他很不开心。
夜罗难道不知道,他有多么不愿意跟他分开吗?
每次给他任务也是迫不得己,有些任务他根本不放心交予他人去办……
整个夜煞盟里,他只相信两人,一位是夜罗另一位则是照顾他起居饮食的夜蝶,除了两人他不信心这世上的任何一人!!
“盟主,这怎么可以呢?夜罗不过是您的属下,这是不可以逾越的事。”
夜罗摇着头,这怎么可以,夜虞是夜煞盟的盟主,他不过是夜虞的下属,绝对不能对夜虞不敬。
“不行,要是你不要我的名字,我就不吃饭!”
夜虞对于夜罗这顽固不化的话语很是恼火,他不要跟夜罗这样的生疏……
他喜欢夜罗,那是一种莫名的喜欢,总觉得夜罗给他一种亲切感,让他忍不住想要去接近,哥哥……
夜罗给予他的感觉像是哥哥,模糊的记忆中他总觉得有一双温软手抱着他。
那应该还是他很小很小的时候,那回荡在耳边的一声声虞儿,让他冰冷的心总是暖暖的。
他会这么喜欢睡觉也是想要寻找那呼唤他名字的人,想要知道那呼唤他名字的人到底是谁。
哥哥……
他总是会从噩梦中惊醒,嘴中总是会不由自主的唤出哥哥这两个字,哥哥……
他一定有位哥哥,这是夜虞脑中仅存的一些模糊的片段。
他会这么喜欢夜罗就是因为在夜罗的身上让他感觉到哥哥的味道,想起五年前救起夜罗后,他的性命虽然没有什么大碍,但是夜罗却跟他一样失去了记忆。
这就更加让夜虞感觉到与夜罗之间的微妙缘分,两人同时是失去了记忆……
为什么夜罗就是不明白呢?不能如哥哥一样唤他的名字,唤他虞儿,用温柔的大手抱紧他呢!
“盟主,您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不能再这样了知道吗?”
夜罗不知道要如何对夜虞说,夜虞心中所想他确实无法猜透……
但是或多或少他还能感觉到一些,夜虞不过是在他的身上寻找另外一人的影子罢了。
曾经也以为他能取代夜虞心中的那个影子,但是他知道……
永远也无法取代,夜虞永远不会是真的当他是哥哥,他们之间所能存在的也只有主仆的关系。
“不要……不要!!夜虞不要,夜罗好坏,一点都不明白虞儿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虞儿讨厌夜罗哥哥!讨厌——讨厌——”
夜虞大声对夜罗吼叫着,一把将他推开,匆匆跑出了大厅。
“盟主……”
夜罗望着那匆匆离去的身影,脚步迈开了几步却又硬生生的停了下来,他不能心软,绝对不能心软。
就算夜虞现在有所误会也没有关系,以后等夜虞找到他的哥哥,一定会明白他为什么现在要这样做。
“你就不能对盟主温柔一点吗?他不过是十六岁的孩子,你就不能顺顺他的意思吗?”
夜蝶望着站立在大厅中夜罗,望着他的眼中有着一份指责,夜罗的冷漠真的让人很心寒,对盟中的任何人他都不会多看一眼,就算她是他身边最为亲近的人也是一样。
夜罗的双眼中到底能停留下谁的身影?
夜虞不行,她不行,到底谁才能让夜罗身上的冰封融化。
“夜蝶,盟主不明白难道你还不明白吗?他那梦魇的话语,难道你没有听到过吗?”
夜罗脸上有丝苦笑,要说别人不知道,那么照顾夜虞的夜蝶怎么会不知道。
夜虞那梦魇中的话语,那一声呼唤哥哥的声音,难道夜蝶就没有听到过吗?
“那有如何?夜罗,对任何人你都能表现出冷漠与无情,唯独对盟主你不能这样,别忘记了你的性命是盟主救的,还有要是没有盟主,你想光凭你一人能在夜煞盟里立足吗?”
夜蝶并非是小看夜罗的实力,但是对于高手如云的夜煞盟,谁都想要爬上黑令级别。
夜罗来到夜煞盟的时间不长,比他资深高的人多多了,光是靠武功不足以登上黑令。
莫不是夜虞在身后力挺他,他怎么可能在短短三年里就成为黑令,这期间夜虞所要承受的压力,难道夜罗真的不知道?
“这我当然知道,正因为这样我才没有离开夜煞盟!”
杀手并非是他所愿意做的职业,但是为了报答夜虞他舍弃了感情,选择做一名无情无爱的杀手。
但是……
现在他不得不再次做出选择,他会站立在这里就是想要夜虞收回对曲媛婉发出的夺命令。
“怎么?难道你还想离开夜煞盟不成?”
夜蝶眯起了双眼望向夜罗,一步步朝着他逼近。
“夜蝶,杀手原本就不是我所要干的职业,要不是为了夜虞,我根本就不会走上这条不归路,现在我真的累了。”
夜罗不知道要如何对夜蝶说,这次回来他不单单是想要夜虞收回夺命令,还有就是他要脱离组织,他要自由。
“哈哈……夜罗,你还知道是条不归路啊!那怎么可能还有回头路让你走呢?想要脱离组织的后果你应该比谁都要清楚。”
夜蝶娇笑着,夜罗的话让她的眼中凸显杀机,谁要是想要离开夜煞盟就只有死路一条,没有能通过血煞路,谁也不能!
“我愿意接受通过血煞路的考验,要是我通过了,我就会脱离组织。
夜蝶,人各有志,我不会说你选择的路是否对或错,但是我不想再做杀手了,你看看我这双手,上面所染的都是血,血啊!你可知道,作为一名杀手所要舍弃的是什么?”
夜罗举起一双手,放到夜蝶的面前,在他的眼前所呈现的是一双满是鲜红血液是手,一双怎么洗也无法洗尽的血手。
每每午夜梦回,他都会从噩梦中惊醒,看到死在他剑下的亡魂要来索取他的性命。
别说是死去的人要索魂,就连活着的人也无不是想要取他的性命,这次在枫林路的遭袭不就是一个列子么!
要不是曲媛婉的相救,他还能站立在此处吗?
他还能活着对夜蝶说这些藏匿在他心中多年的话吗?
“是么?夜罗看来你这次回来就是打算要脱离组织的是吗?”
夜蝶的身体在轻轻地晃动,就算她想破头皮也不会想到夜罗会有想要离开组织的一天,就算任何都会想要离开,但是夜罗却不应该。
夜虞对他如何,夜煞盟里的每一个人都是看在眼中的,谁不知道夜虞一直都很依赖夜罗。
夜蝶现在发觉她一直都看错夜罗了,原来他的心中早就萌生了要脱离组织的念头,枉夜虞还要如何待他。
“是的!这次回来我就要闯血煞路,还有就是这次的任务我并未有执行,我回来其中一个原因就是想让盟主收回对媛婉发出的夺命令。”
夜罗义无反顾的对夜蝶道明了来意,这次说什么他都要通过那条充满了死亡气息的血煞路。
“你……媛婉?叫得还真是亲热,看来你这次想要脱离组织的最大原因原来是心动了,那曲媛婉是不是让你动心了?”
夜蝶听完夜罗的话,总算是明白了,夜罗离去时还好好的,怎么回来就完全变了,原来是因为一位应该他杀死的少女,原来夜罗的心并非是铁打的,原来还有人能融化他那颗万千不化的心。
“你想怎么说都可以,我已经心意已决。”
夜罗并不想与夜蝶纠缠下去,现在他要去找夜虞,对他说明一切,请求他的原谅。
“夜罗,你真的已经想明白了?血煞路才是一条真正的不归路啊!”
夜罗眼中所绽放出来的坚定,让夜蝶知道现在就算她说破了嘴皮夜罗也听不进去,可是血煞路……
走上了那条路就只有死,难道夜罗就真的没有考虑过这些么?
“夜蝶,我一直都把你当妹妹看待,我也知道你对我一直都很照顾,谢谢你这些来的照顾,但是既然我已经选择了这条路,就绝对不会后悔,我不会让自己死去,我还要回去见媛婉。”
夜罗双眼中的冷漠渐渐地变柔,想起曲媛婉,他冰封的心就开始融化,为了她,他愿意付出一切,哪怕是生命他也绝对不会皱一下眉头。
“夜罗……你……”夜罗离开也不过半个月而已,难道就是这短短的半个月就让夜罗对那曲媛婉迷恋到了此等地步?
夜蝶现在倒是很想去见见那位传说中的未来皇后,到底是位怎么样的女子!
“夜蝶,要是你敢伤害媛婉,就算你曾经对我有照顾的恩情,我也绝不会放过你。”
夜蝶眼中闪现出来的阴狠让夜罗发出了警告。夜蝶脸上的神情就算夜罗没有询问也能猜测她在想些什么。
对夜罗的警告,夜蝶嗤之以鼻:“哦?你都要去闯血煞路了,生死都还未知,现在怎么就大言不惭的说不会放过我?”
“我一定可以闯过,所以你最好不要打媛婉的主意。”不会死,他绝对不会死。
就在夜罗与夜蝶对视在大厅中时,从他们的眼前飞过一团黑影,随后响起了一道冰冷的声音:
“很好很好!蝶儿,你现在就带夜罗去血煞路,要是他能活着出来,我就收回对曲媛婉发出的夺命令。”
对于突然出现在两人眼前的夜虞,夜罗与夜蝶的脸上都呈现出一抹惊诧……
夜虞的突然现身,夜罗与夜蝶的脸上都有着一抹惊诧,两人都以为夜虞已经离去,却未曾想到他会这样出现,甚至还听到了夜罗要脱离夜煞盟的话。
“盟主……”夜蝶睁大了双眼,还是无法相信站立在她眼前的人是夜虞,她刚才确实是看到夜虞从大厅中跑了出去,怎么会……
夜虞挥手阻止夜蝶再说下去,一步步向着夜罗走去,来到夜罗的身前,仰起头,问道:“夜罗,刚才本座说的话你可有听清楚了?”小小的脸上不带一丝感情,闪亮的眸子中冰冷如霜。
夜罗半跪下身子,双手抬起,抱拳,恭敬道:“属下得令,盟主。”
“很好!真是没有想到,夜罗居然会是我登上盟主之位以来第一位想要脱离夜煞盟的人,哈哈……这实在是太好了。”
如鬼哭的笑声,回荡在大厅中,夜虞的瘦小的身体在宽大的衣服中显得淡薄。
“盟主,属下深知这样做必定会让盟主寒心,但是……”
“但是?夜罗,你觉得说这些还有何意义吗?现在本座就满足你的心愿,为你开启血煞路,记住要是你出不来,本座为亲自去取曲媛婉的向上人头,所以……”夜虞妩媚的向着夜罗嗔笑道:“你要是死了,就在黄泉路上等等她吧!”
“不要……盟主,属下求您,不要伤害她可以吗?”
夜罗跪地朝着夜虞爬去。
“呵呵!夜罗,这样的结果都是你自找的!真是让本座没有想到,夜罗,居然会是第一位,哈哈……看来本座真是有眼无珠。”夜虞笑得张狂,转身一甩衣袖,脸上的笑容瞬间冻结,阴沉下脸,说道:“行了,什么也不必说了,本座心意已决,夜蝶,你去把本座枕头底下的瓶子取来。”
“盟主……”夜蝶在接受到夜虞话时,身体摇晃了一下,担忧的朝跪在夜虞脚边的夜罗一眼,随即转移目光,带着恳求的目光,对夜虞说道:“盟主,请您收回成命,夜罗一定只不过是一时被迷惑,夜蝶愿意接下夜罗未有完成的任务,恳求盟主成全。”
“不要——”夜罗在夜蝶的话下,急道:“盟主,属下并非是一时被迷惑,其实属下早就有想要离开组织的念头,这次不过是下了决心,求盟主不要伤害她,在属下闯关的这段时间里,求盟主不要派任何人前去。”
夜罗恳求的话语,他一声声叩首,夜虞看在眼中,不禁闭了闭眼,藏匿在衣袖中的手,紧握成拳,脸上阴郁一片,沉声道:“夜蝶,你还不快去给本座拿来!!”
“可是盟主,那瓶子里……”
夜蝶的话消失在夜虞的锐利的目光下,杀机凸显的眼光,让夜蝶不敢再说下去,只能转身走离了大厅,朝着夜虞的房间而去。
“属下叩谢盟主恩德。”
夜罗知道夜虞并未有回绝他的请求,那就算是答应了,夜虞对于他的恩情想必这辈子他都无以回报了。
“先别谢,本座还有话要对你话。”夜虞挥手,转身,坐入大厅正前方的大方椅上,双眼深邃的望着依旧跪在地上的夜罗,“夜罗,本座问你,这次偷袭你的人,你可知道是何人所为?”
夜罗身体一僵,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夜虞……
夜虞的消息灵通,他并不意外,只是没有想到在短短时间内,他居然已经查处想要暗算他的人是谁……
跟随夜虞多年,他如此的询问就表明了,他已经知道答案,问你不过是想证实一下真假。
“回禀盟主,偷袭属下的几人都是黑巾蒙面,黑衣裹身,让属下不得而知。”
“哦?你真的不知道?难道你就没有看出他们的武功路子是哪门哪派的?”
“属下愚钝,那些人的招式甚是古怪,属下不知。”
夜罗不敢抬头,低垂着头回道。
“夜罗,你的武学造诣如何,难道本座还不知道?粉令令主,今早还在我耳根旁说事。”
夜虞抬起头,抚摸了一下垂在耳际的发丝,眼角接收着夜罗的一举一动。
他都已经快要离开这里了,并不想要节外生枝,夜煞盟中有人想要取他性命……
那也不过是眼红他能接近夜虞,想要除掉他好取而代之,这些对夜虞来说并非是什么坏事。
他离开后,他的位置自然会有取代,何必还要去计较那么多,夜罗怎么会不知道那些偷袭他的人呢?
只不过是不想说罢了。
“盟主,这件事,您就不要管了。”
“不管?你现在还是夜煞盟中之人,更是夜煞盟黑令中一员,暗袭你,就是在向本座挑战,本座怎可坐视不理?”
“盟主,这件事,就让属下自己解决吧!”
“你解决?你都要离开了,凭什么解决?你真以为你能闯过血煞路?夜罗不要把自己看得太高了,夜煞盟能成为江湖第一杀手组织,靠的是什么?你不会不知道。”
“属下知道,一天身为夜煞盟中人一世都是,想要脱离夜煞盟必定要通过血煞路,血煞人有进无出,夜煞盟在盟主在位这五年里还无人敢闯。”
“夜罗,夜煞盟靠的是严谨的纪律,严厉的盟规,本座真的不想看到在本座在位的时间内,有人去闯那条只进不出的血路,知道吗?夜罗,为什么你就不明白!!为什么要包庇那帮崽子,本座还没有糊涂,他们不就是想要除掉你,想要赶本座下台么?”
夜虞的年纪虽还小,但是他的锐利的目光,睿智的头脑,将一切都看得透彻……
“盟主……”夜罗在夜虞的话下,只是觉得他的想法太不成熟,原来他们不过是在拿他开刀,最终的目的是想要加害夜虞。“盟主,属下愚钝,还请盟主责罚。”
“责罚!呵呵……本座要是让你杀了曲媛婉将功补过,你可愿意?”
“盟主,只有一件事,属下无法遵从。”
夜罗想都没想一次就直接回绝了夜虞的话。
“哎!男女之爱真的有那么好?让你连自己的性命都可以不顾?让你连与本座之间多年来的感情都可以舍弃?”
夜虞的语气中有着一份悠悠地哀伤,也许他真的无法体会夜罗此刻的心情吧!
“男女之爱,其实属下也不是很懂,只是在没有遇到媛婉以前,属下总是过的浑浑噩噩,只是遵从着盟主的吩咐;遇到媛婉的时间不长,但是让属下感觉到了久违的心跳,原来属下还是一个人,还是有血有肉的人。”
夜罗回想着过去的点点滴滴,与曲媛婉相遇后的感受,那都是真实的。
第449章 错龙缘31
第449章 错龙缘31
“是么?”
那到底是如何一种感觉?夜虞的双眼中透出一丝迷茫。
“盟主,等您遇上的时候就会知道属下此刻的心情了。”
夜罗深知,其实夜虞何常不是跟他一样,一只都是披着一件自己所不愿意穿的外衣,在做着一份自己所不愿意做的事。
夜虞的年纪尚轻,未来还有许多的路要走,将来会有一人带他离开这充满血腥的地方。
“也许吧!”
夜虞不敢去想,从他登上夜煞盟的盟主之位开始……
他就完全封闭了感情,唯一能碰触到他内心的也只有夜罗,就算是夜蝶也不能。
可惜……
现在夜罗却要离他而去,这让他的心中在痛疼的时候,居然还参杂着一份欣喜……
“夜罗,这次本座给你的责罚是让你试药!”
内心的矛盾让夜虞无从抉择,一切就听天由命吧!
“试药?”
夜罗知道夜虞不单单武学造诣高,他的医术也是相当之高,更是用毒的高手。
“嗯!本座最近一直在研制一种新的药,至于是什么你就不必知道了,不过这药还未找人试过,就由你来试吧!”
“盟主……”
夜罗犹豫了起来,一条血煞路就让他不知结果会是如何,这不知名的药……
“怎么怕了?”夜虞眯起了双眼,起身,靠近夜罗,“要是怕了,就去做你该做的任务,任务办妥了,本座就当今天的事情没有发生过。”
“不不不,属下愿意试药,属下接受责罚。”
夜罗的犹豫在夜虞的话下完全的崩溃。
“呵呵……很好!”
夜虞眼中闪过一次复杂的情绪,缓缓走回到座位上,不再出声。
夜罗至始至终都未有起身过,跪在地上,脑中思绪千千万……
他一定要活着,活着才能与曲媛婉相守,才能去保护他。
“盟主,属下现在只求您记得自己所答应过的事。”
“本座说一不二,不放心,在你没有断气以前,我决然不会派人去取曲媛婉的性命,要是你真的能闯过血煞路,本座就让你离开夜煞盟。”
夜虞的脸上扬起一道淡淡的哀愁,夜罗希望你不要让本座失望,这句话夜虞未有出口而是在心中默默说着。
“盟主……夜罗对不起您!”
夜虞的话让夜罗居然说话的声音有些哽咽。
夜虞不敢去望向夜罗,怕脸上的悲伤会让夜罗看出,他何常不是有份歉疚,夜罗会走上这条路完全是为了他。
其实应该说对不起的人是他!可惜碍于身份,他不能说。
夜蝶一直站立在大厅外,她将大厅内两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心里紧揪着,为两人那份无法开口道出的感情心疼着。
夜虞的心一定很不好受,要让他对如兄长的夜罗做出这样事,于心何忍,但是夜虞却又不得不做,哎!
“夜蝶,小瓶是不是已经拿来了?”夜虞声音的传来,让夜蝶无法再在大厅门口……
只能擦拭去垂挂在眼角的泪水,深深地吸了口气,走入大厅中,回道:“盟主,小瓶已经给您拿来。”
手中紧握着那只黑色的小琉璃瓶,夜蝶朝着夜虞走去,递上。
夜虞接过夜蝶手中的小瓶,犹豫闪现在脸上,这药吃下去到底会发生什么事,连他都不知道,现在他是否真的应该拿夜罗试药?
要是……
夜罗抬起头,夜虞脸上的犹豫让他深知,夜虞对他还是感情的,“盟主,请将药给属下吧!”
现在万万不能再让夜虞为难了,一切都是他应该背负的。
“夜罗哥……夜罗,这药吃下去会发生什么事,本座不知,你可想好了,现在要反悔还来得及。”
夜虞手紧握着小瓶,双眼紧锁在夜罗的脸上,希望夜罗能收回刚才所说的话。
“盟主,属下甘愿令罚。”夜罗义无反顾的说着:“盟主请将药给属下吧!”
“夜……你……罢了,这一切都是你自己要受的。”
夜虞想要在说什么,最后只能放弃,夜罗的态度坚定,根本没有婉转的余地。
手微微颤抖着,夜虞打开了瓶盖,一股刺鼻的味道从瓶口溢出,倒出一颗黑色的小丸子,拿在手中久久无法递给夜罗。
“盟主请给属下吧!”夜罗再次出声提醒。
“接着。”夜虞把心一横,将手中小丸子扔给了夜罗,又道:“记住,吃下去以后两个时辰里不得运动,两个时辰后我会开启血煞路。”
“是!”夜罗接下小丸子,没有犹豫,放入嘴中,吞入了肚中。
看着夜罗将药吞下,一切都已经成为定局,夜虞朝两人挥了挥衣袖,说道:“现在就算你想反悔也已经完了,夜蝶带夜罗下去休息吧!两个时辰后,本座自会去见他。”
“是!盟主。”夜蝶与夜罗纷纷朝着夜虞一叩拜,夜蝶对夜罗说道:“夜罗走吧!”夜罗点头,回道:“嗯!”
“夜罗,记住两个时辰内不可运功。”
看着两人即将消失在大厅门口的身影,夜虞不禁大声提醒夜罗。
“属下知道。”夜罗转身,对夜虞说道:“盟主,您也好好休息一下吧!开启血煞路,将会消耗你的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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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座知道,你们下去吧!”
夜罗的话让夜虞心中一暖,再次挥动了一下手,人坐回到了椅子上。
夜罗望着坐在椅子上的那道孤寂的夜虞,心中涌起了一股冲动,疾步走入大厅中,走近夜虞,一把将他拥入怀中。
“夜罗……”
夜虞被夜罗这突然起来的举动所惊吓道。同样受惊的还有呆呆愣愣站立在大厅门口的夜蝶。
“虞……虞儿……”
夜罗颤抖着声音唤出了夜虞的名字。
夜虞的身子在夜罗的怀中轻颤了一下,夜罗一直都不肯唤叫他的名字,这一刻他居然……
心如海浪击打岩石一样澎湃,夜虞双手环上夜罗的腰际,将头靠近夜罗,哭泣道:“夜罗哥哥……夜罗哥哥……你千万不要死,虞儿不想你死……夜罗哥哥……”
“乖虞儿,夜罗哥哥不会死的,放心,以后夜罗哥哥不能在陪在你身边了,你要听夜蝶的话,按时用餐知道吗?”夜罗隐忍着泪眼的落下,手轻抚着夜虞的发丝,“你实在是太瘦了,十六岁的人了,抱上去就像是十二三岁的小孩子。”
夜虞靠在夜罗的身上,抽泣着听夜罗诉说着,这就是离别的苦吗?
“夜罗哥哥,你就不能不走吗?”为什么一定要走,就不能留下来吗?“要是你喜欢曲媛婉,可以把她接来!”
“这万万不可,虞儿,你应当知道媛婉的身份,要是将她带来这里,只会害了你与夜煞盟,而且我想媛婉也不喜欢待在这里。”
一个充满血腥的地方曲媛婉又怎么会忍受呢?
“我不怕,不管她的身份什么,我都会保护你跟她,夜罗哥哥,留下来陪虞儿可以吗?”
仰起头,泪水还在脸上流淌,恳求着……
………………………………………………….
夜虞的脸上挂着泪水,鼻音浓重,手紧抓住夜罗的衣服,仰起头,恳求着夜罗能留下来,他会保护夜罗,会保护曲媛婉。
只要夜罗肯留下来,他不惜与励皇国为敌!!
夜罗听着夜虞的话,心中激荡着,刹那间他居然想要顺从了夜虞的意思,将曲媛婉接来此处。
可……
这样的想法也不过是一闪即过,他不能这样做,他不能自私的只为自己考虑。
这对夜虞,对曲媛婉都不公平!
夜虞的小手紧攥着他的衣服,让他无法离开,瘦小的身躯在颤抖着,那双水汪汪的大眼里满是乞求,恳求着他能留下来。
心上在滴血,夜罗强硬的握住夜虞的手臂,将他从怀中扯离,沉声道:“盟主,属下告退了,您好好休息吧!”说完,转身,向着大厅门口走去。
“夜罗哥哥……夜罗哥……夜罗!!”
夜虞望着那道匆匆离去的身影,伸起手,想要去抓……
奈何体内的一点自尊与骄傲让他没有迈出脚步,目送着夜罗的身影从他的眼底消失。
“夜罗!!”
仰起头,大声出声,声音中充满了浓浓地眷恋与不舍,同样还有着一份哀伤。
夜罗脚步在从大厅中传来的叫唤声中,愈加愈快,最后已经是用跑得。
一声声呼唤让他无法忍受,夜虞的声音让他只是想要逃避。
“夜罗……夜罗……”
夜蝶加快步伐紧跟在夜罗的身后,深怕他一个不小心就动用了真气。
夜罗知道现在他不能运功,所以他才没有用轻功,不然夜蝶又怎能跟得上他的速度。
“夜罗!!”夜蝶提气,追上夜罗,双手伸展,当去了夜罗的去路。“夜罗,你跑什么?”
“你让开!”
咆哮出声,夜蝶的阻挡让夜罗生气。
“不让!”
一口回绝。
“你!”夜罗提手朝夜蝶挥手,要不是及时收回,现在就已经直直打在了夜蝶的身上,惊诧道:“你疯了!”
“我才没有疯,你是疯了才是!我们是不是亏待了你,让你这么狠心说离去就想离去?”
夜蝶没有后退,反倒是上前。
“没有,你们待我一直都很好。”
要说这五年来,对待最好的人就是夜虞与夜蝶。
“那为什么要离开?你刚才也看到了,盟主为了你在哭泣,这样的盟主就算看着他长大的我也没有见到过,盟主就算在悲伤也不会在他人的面前哭泣,但是……你却让他扯下了尊严,哭倒在你的身上。”
夜蝶说着,双眼中泛起丝丝红光。
“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
夜蝶的话让夜罗只想快快的离开,夜蝶难道就不能让他安静一会吗?
他的心也是血肉做得,也会疼痛,夜虞那时候的样子,让他心疼得几乎无法喘息。
这五年来,他一直都当夜虞如亲弟弟一般疼爱……
虽然这份疼爱无法在别人面前流露,只能埋藏在心底……
他比任何人都要心疼小小年纪就要背负别人所不能背负的痛苦的夜虞。
“夜罗,我知道你一直是最疼盟主的人,你就不能不走么?刚才盟主不是也已经说了,让你去接曲小姐过来,他会保护你们!!”夜蝶实在不明白,夜虞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为什么夜罗还是要强硬的不肯答应!!“为什么你就不肯点头答应,一定要将结果设定会悲剧!!”
明明结局可以皆大欢喜,只要夜罗点头答应不就可以了么?
“夜蝶,事情并非你所想的那么简单,到底结果是不是悲剧还不能断言,我要回房去休息了,你去看看盟主吧!”
夜罗摇着头,他无法告诉夜蝶什么,现在只是想要好好的休息一下。
“夜罗,盟主给你所吃下的什么药你可知道?”
夜蝶不知道在她去取药的那段时间里,夜虞是否将药的效力告诉夜罗。
“没有,盟主说,这药还未有人试用过,这次我犯错,我甘愿为盟主试药。”
毒药他也只能认了。
“呵呵……原来是这样,没什么了,你记住盟主的话,两个时辰里不要运功就可以了。”
夜蝶暗暗松了口气,不过想想也确实,夜虞怎么会将此事告诉夜罗,不然夜罗怎会愿意乖乖吞下药。
“夜蝶,那你快回去盟主身边吧!我没什么事,只是想需要安静一会。”
夜罗并不想要探究他到底吃了什么药,催促着夜蝶快快回到夜虞的身边。
“我应该说的也已经说完,看来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你好好休息吧!”
夜蝶最后也只能无奈的点了点头,夜罗的坚定恐怕是无人能让他回头了。
“去吧!”
夜罗朝着夜蝶挥了挥手。
“那我走了。”
夜蝶再次望了眼夜罗,暗暗叹息了一口气,转身,朝着大厅而去。
夜罗目送夜蝶离去,消失,转身向着他的房间慢慢踱步而去……
夜罗的身影消失不久,从院子一角缓缓走出了一道身影,眼中闪烁不定……
手摸弄着下巴处的一撮小胡须,嘴角扬起阴冷的笑意,转身,大步朝着大厅走去。
…………………………………………………….
丞相府琴缘居
曲媛婉躺在床上,脑袋还是有些昏昏沉沉,睁眼所看到的是一脸担忧的竹儿与嬷嬷,她不知道昏睡了多久……
只是环视了一圈,发现她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所想见的那道身影却不在,失望让她的心隐隐作痛。
“小小姐,您现在千万不要乱想,夜公子一定会来的。”
曲媛婉脸上流露出来的失落让嬷嬷看在眼里,疼在心中。
“嬷嬷……你……你怎么会说话了?”
嬷嬷的声音让曲媛婉惊讶的抬起头,直望向与她。
“小小姐,老奴对不起您!!”
嬷嬷说着,人已经跪在地上。
“嬷嬷这是干什么,快点起来。”嬷嬷的举动让曲媛婉挣扎着想从床上坐起,“竹儿,快扶嬷嬷起来。”焦急让她只能唤着站立在床边的竹儿。
“嬷嬷,快点起来,小姐让你起来。”
竹儿在曲媛婉的唤声中,上前想要扶起嬷嬷。
嬷嬷抬手,阻挡竹儿扶她起来,转身望向曲媛婉,说道:“小小姐,就让老奴跪着跟您说话吧!”
“嬷嬷有话起来说,你这样让我无措。”
曲媛婉望着嬷嬷,眼中有着请求;嬷嬷可是扶持了她与母亲吴嫣然两代人的人……
就算她不过是陪嫁的丫鬟,她却是嬷嬷一手带大,母亲的去世后,她的身边就只有嬷嬷一人。
对嬷嬷,曲媛婉如母亲一般的尊敬,从来不把她当下人看待过。
“小小姐,老奴有罪,老奴要把藏在心底多年的秘密告诉您。”
对于吴嫣然的身份,她比任何都要清楚,当年吴嫣然就只是带上了她,离开了他们的故土,来到了励皇国。
事情的一切也是从那时日埋下了祸根,这十几年来,她一直装聋作哑就是不想让外人从她的身上探取秘密。
现在曲媛婉已经长大了,这些年来所受到的罪已经足够,她要将秘密全盘托出,曲媛婉不应该活得这么辛苦,她可是公主啊!
“嬷嬷,你到底想说什么?”
秘密?
嬷嬷到底想要对她说什么?
嬷嬷现在既能说话也不再糊涂,口齿清楚,一点都不会让人觉得她是换了痴呆症的人。
“嬷嬷,难道这么多年来,你一直都在骗我?”
“小小姐,老奴也不想如何做,每次看到您受罪,老奴就想保护您,可是……老奴不能让那帮贼人,知道小姐的秘密,知道小小姐的秘密,老奴不得不如此做。”嬷嬷跪倒在地上,叩头说着:“小小姐,老奴今天就要把这么秘密告诉您,小小姐您的身份其实是旬吴国的小公主,身为公主的您怎么能吃着多的苦头。”
“什么——”曲媛婉惊叫出声,人急急坐起,混沌的心智在此刻也已清醒,“嬷嬷,这……你是不是又犯糊涂了?”
这让她如何能相信,她回事旬吴国的小公主?
看来嬷嬷真的是病了,痴呆症又犯了。
“不是的,小小姐,老奴说的句句属实,你的的确确是旬吴国的小公主,小姐其实真正的身份是旬吴国的大公主善绫公主。”嬷嬷急急摇头,一口气说完了心中的话。“善绫公主会离开旬吴国是接到了国主的命令,进入励皇国做密探,当年正是励皇国想要并吞旬吴国的战乱时期。”
“嬷嬷……”
曲媛婉不知道是否应该要相信嬷嬷的话,娘亲居然会是旬吴国的公主,来励皇国是为了窃取国家机密,这……
这倒是让皇上知道了,可是要招来灭族的惨剧。
“小小姐,原本老奴是不想说的,就让这么秘密陪着老奴去地下,但老奴实在不想再看小小姐受苦了,小小姐,要是不想嫁入皇宫,老奴就算拼了这条命也要将你护送出京城。”嬷嬷眼中满是泪水,“老奴看得出来小小姐喜欢夜公子,夜公子也喜欢着小小姐,小小姐这十几年来已经够了,是应该为您自己好好想想了,跟夜公子离开京城吧!您可以会旬吴国,那里也是你的故乡,您母亲的故乡。”
“嬷嬷,不要再说了。我现在很乱很乱。”
这一切都太突然,想她如何能一时间就消化。
“小小姐,时间有限,您可要考虑清楚了,幸福不是隐忍而来的,是要靠自己去争取。”
“我知道,我知道!!可是……爹爹怎么办?爹爹知道吗?”
爹爹知道娘亲的身份吗?
嬷嬷摇了摇头,说道:“驸马爷……相爷一直都不知道小姐,公主的身份,一直都以为小姐不过是为琴师。”
“是么?”
原来爹爹一直都不知道,只是深爱着作为琴师的娘亲……
爹爹并非是位看重身份的人,不然当年也不会回绝了那些豪门千金而取了只是一名琴师的娘亲。
爹爹真的很爱娘亲,这点她一直都知道,就是因为太爱娘亲了,所以才会痛恨夺取了娘亲生命的她,一直将她视为是仇人。
当年圣上的延误,让爹爹错失了与娘亲的最后团聚,爹爹一直怀恨在心,想要报仇。
在爹爹的心里,一直都在想,要是当年及时的能赶回来,娘亲不会就这么早过世了;他会选择娘亲而放弃还在娘亲肚中的她。
要是那时候娘亲没有选择用自己的生命来保护她出生,那么现在她是否会在投身到别家幸福的过着日子呢?
也就不用受这么多年来的苦了,娘亲……
为什么当年没有选择活下去,而是选择了让她活下去!!
要说恨,她的恨远远超过了爹爹心中的那份恨。
恨娘亲的选择,恨爹爹的冷漠,恨老天爷的不公!!
她曾经也想同爹爹一样,将一切的过错都推卸到陛下的身上,等嫁进皇宫,她会让陛下付出代价。
可……现在也许恨意犹在,但是她却已经没有想要复仇的力气。
生命对她来说,就是能过一日算一日,对于过了今天不知道明天是否活着的她来说,仇恨到底算什么?
现在的她只是想能开开心心的走完这最后的路程,原本以为会了无心愿的离开这个尘世。
却没有想到会让她遇上了他……夜罗!
他的出现就如一缕冬日里的阳光,温暖了她冰冻的天地,短暂的相遇,却造就了一分刻骨铭心的爱。
曲媛婉清楚地知道她爱上了夜罗,爱上一位她完全不知道他是何人的男子,就只是一个名字,就这么多。
可笑,原来她对爱可以这么的简单而又疯狂,原来一见钟情真的存在。
闪电式的爱情也并非是虚假,现在她就深切的体会到。
爱上夜罗,不后悔,只是……他真的还会出现吗?
他真的会爱上一名连生命能存活几日都不知道的她吗?
爹爹跟娘亲的爱让人羡慕却得到的结果却让人心酸,而她呢?她的爱情的结果会是如何?
“小小姐(小姐)……”嬷嬷与竹儿同时唤着神智呆涩的曲媛婉,两人担心着曲媛婉是否无法承受这个事实。
“嬷嬷,竹儿,你们能不能先出去?我想要好好想想到底接下来的路应该如何走。”曲媛婉抬起头,望着两人,迷茫的双眼找不到焦点。
“小姐,你的身子没事吗?”竹儿还是有些不放心,不过被已经站起身,站立在身旁的嬷嬷拉着走出了房间。
嬷嬷知道现在曲媛婉确实需要一些时间,她与竹儿在这里只会让她的思绪更加的混乱而已。
曲媛婉目送两人走出房间,现在她确实要好好想想应当如何做,身心的疲惫早已超出了她所能附和的范畴。
一切的事情都发生太突然,让她需要时间去消化!
嬷嬷与竹儿一离去,使得整个房间瞬间陷入了寂静当中,曲媛婉目光环顾着四周,她为什么会感觉到身体在阵阵发寒。
这里是她的房间,她为什么会产生出一股陌生感?这里真的是她一只所居住的地方吗?
双眼,来回在房间中,看着,一桌一椅一琴都让她深知,这里确实就是她居住了十六年的地方……
这里真的她生活了十六个年头的地方的吗?
为什么会让她感觉到一股陌生感?
曲媛婉望着四周,熟悉的一切清楚的告诉她……
这里确实是她一直生活的地方,可惜这里的一切仿佛并不属于她,甚至让她有种感觉,她不过是个替代,原本应该入住这里的人并非是她。
荒唐的念头,却又是让她的心涌出前所未有的开心,她的身心都在为这个想法而欢呼。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压抑不住的笑声从她的嘴中响起,笑声中夹杂着苦涩、辛酸、解脱、释放,手摸上脸颊……
眼泪随着笑声的响起滑下,但是她的心却并不悲伤,第一次落泪没有悲伤的感觉,心无比的舒畅。
她谁也不是,她不是曲媛婉,不是什么公主,她就是她……
笑声消失,起身,缓缓走下床,抬眼环顾着四周,嘴中喃喃道:“大师,媛婉终于想明白你所说的话了,我就是我,不用在乎什么身份,就算没有了现在的一切,但是我却可以拥有一直所想要追寻的东西……大师,谢谢你,谢谢你告诉我,原来我也可以有权利去拥有幸福。”说着,人跪倒在地上,双手环住胸口,又道:“我非我,我又是我,人生就是在沉沉浮浮中成长,十六的浑浑噩噩足以归还一切,未来我要为自己而活,从今往后,我不再是那朵只知道忍让的芙蓉花,红莲将会我的重生。”
笑了,现在在曲媛婉脸上笑容,变得美丽不可方物,如一朵百折不饶的红莲花……
“恭喜曲施主终于大彻大悟了。”
一道宏亮的声音响起在房中。
“苦尘大师……大师,是您吗?”
曲媛婉抬眼,望向前方,空荡荡的房间中还是只有她一人,那道声音又怎么回事?
“曲施主,贫僧目前在千里之外,只不过是曲施主的大悟让贫僧欣喜下,不禁用上了千里传音术。”
“原来是这样,大师,谢谢您,谢谢您的点化,小女不会忘了大师的恩德。”
曲媛婉对着空气叩拜了一下。
“曲施主,时限为一月,有什么心愿未了的话,就在这一月内去了却吧!现在你可以吃下那颗,贫僧交予你的药丸了。”
“小女谨记,大师,小女还想询问一事。”
“曲施主,有些事未必一定要去深究,谜底自然而然会在你的眼前揭开。”
“可是……”夜罗真的会是她的命定中人吗?
“万事切莫强求,曲施主要是无法确定,就不要吞下药丸,不然就算后悔也无回天乏术。”
“不……小女知错了大师,小女惶恐,让大师见笑了。”
“贫僧告退。”
“大师……苦尘大师……”
曲媛婉仰头,环顾了一下房顶,叫喊声已经得不到任何的回应……
梨花村袭风居
“苦尘大师?”
“阿弥陀佛,贫僧走神了,黑施主请。”
苦尘大师脸上温存着一抹笑容。说着将手中的白子下落在棋盘上。
“大师,无事不登三宝殿,这次来可有什么事?”
手捏着一枚黑棋往棋盘上一放,双眼中的锐利有增无减。
“哈哈……黑施主十年如一日,贫僧早就在一年前就对黑施主说过,每年的今日都会前来拜访,难道黑施主忘记了?”
“大师,要是可以,黑某真的很不想见到你这张脸。”黑袭风将手中的黑子用力一放,暗敛下眼,沉声道:“苦尘,你知不知道,每次看到你这样不温不火的笑容,我就恨不能把你的脸给撕烂。”
“善哉善哉!”苦尘大师手掌一合,说着双掌就要拍打上自己的脸。
一道黑影如风一般急速的闪到苦尘的身前,握住他的手,吼道:“你疯了?”说完,一把甩开苦尘的手,走离了棋盘,下棋的兴致早已殆始已尽。
“黑施主既然不想看到贫僧这张脸,贫僧只能将其毁去。”
苦尘脸上笑容依旧,说话平常,宛如说的是稀松平常。
“你……迂腐!”黑袭风转身,一甩衣袖,又道:“这次前来是不是为了豆豆。”就算苦尘不说,他也能想到了,毕竟一年了。
“黑施主,应该知道豆豆姑娘的生命只有三年,现今已经过去一年,那就是说,豆豆姑娘还有两年可活。”
苦尘淡淡的脸上不禁也为了这些话而起了一丝涟漪。
“我当然知道,这一年里,我们不是一直都在找另一颗幽婉双豆么?”
黑袭风的脸色阴沉。
“这也是一年前为何贫僧为将豆豆交予你们了。”
五色元老,非仙却又是仙,隐居遁世,知道他们真正身份的这世上想来也只有这位得道高僧,却又性格异常怪癖的苦尘大师了。
“鬼扯,你还不是因为此处人杰地灵,加上我们这五个老鬼的道行,有益幽婉双豆的成长……”
黑袭风口急的说道。
“哈哈……看来贫僧肚子那点事都让黑施主看的一清二楚。”
苦尘讪讪道。
“臭和尚,别给我嘻嘻哈哈的,说,这次来到底又有什么事?”
黑袭风脸色愈来愈阴沉。
“出家人不大诳语,这次贫僧前来就是要告诉五色元老,另一颗幽婉双豆的下落。”
苦尘眼中划过一丝笑意。
黑袭风转头,眼中有着一份狂喜,在看到苦尘的那张笑脸时,瞬间隐去欣喜,沉声道:“你会这么好心?”
这和尚的脑子里到底装着些什么,就算是他们五人也无人清楚,不过他会这么说必定又是在打他们的主意了。
“好说好说,黑施主,这幽婉双豆目前所在之地,贫僧还不能告诉你……”
第450章 错龙缘32
第450章 错龙缘32
黑袭风听到此处,就已经按耐不住心中的焦急,哼气道:“那你说屁!”
“哎呀!黑施主,贫僧这话不是还未说完。”黑袭风的话让苦尘苦笑,又道:“贫僧一月后会将幽婉双豆双手奉上,不过……”
“不过?就知道你这和尚没按好心,当时把豆豆交给我们也是这样,绝岭现在每天都是以泪洗脸,这到底是谁害得?”
想起红绝岭,黑袭风想想就有气,他们五人原本可以在这里逍遥。
可这苦尘大师偏偏跑来要骚扰他们,并且在半年前抱来了一女娃。
红绝岭居然对那女娃一见如故,疼爱有加,让他们其余四人也只能将这女娃收养,没想到还没有几天,这和尚就又跑来跟他们说,这女娃竟是……
就算当时他已经垂首顿足的后悔不已,想要将女娃交还给苦尘,可是红绝岭一把眼泪一把鼻涕,说什么也不肯。
这下可好,半年下来,小女娃已经亭亭玉立,小嘴甜的能酿出蜜汁,不管是人是仙或是妖,总会有感情,一年的相处不单单红绝岭对梨豆疼爱异常,就连他们也是同样疼爱着梨豆。
苦尘当然知道他的手段是有些卑鄙了点,不过要是不这么做。
这五个老怪物又怎么会接受梨豆,要想在一年里培育幽婉双豆就只能借助五人的力量,当然苦尘同时也知道红绝岭一直都很喜欢孩子,特别是女孩,就从他下手了。
“贫僧自知有愧,贫僧说过,三年时限一到必然会将整件事全盘拖出,到时候你们有任何的怨言,贫僧都将接下。”
苦尘脸上的苦笑渐渐转变成苦涩。
“你……”黑袭风其实也并非是咄咄逼人的人,只不过心中担心梨豆,看到苦尘的脸色他也不好再说什么了,挥了挥手,说道:“罢了。”
“谢黑施主的大意,贫僧这次前来实则是要告诉你们,梨豆将在近期回倒梨花村,在她回来半月会有一少年来此,局势期望你们务要插手两人之间。”
“什么意思?”
黑袭风皱起眉宇。
“三年时限!”苦尘伸出三个手指,说道:“这一切三年时限一到一定说。”
“我们是不是欠了你的?”
黑袭风就算想要发作,也只能作罢。
“黑施主,一切拜托,贫僧现在还要要事,就不叨唠了。”
苦尘将事情说完便要离去。
“这天色看来要下雨了,你等雨停后再走不迟。”
黑袭风望望天,天色灰蒙蒙一片。
“黑施主好意贫僧心领,事情耽误不得,必须告辞了。”
苦尘忧心。
“那就不留你了,好走。”
黑袭风不再强留。
“告辞!”
苦尘向着黑袭风点了下头,身影一闪便已经消失而去。
黑袭风望着那冉冉升起的一缕青烟,低头沉思了一会,转身,身影缓缓向着前方的竹林走去……
励皇国边境湘语城
一袭白色长袍,一把纸折扇,一头束缚在身后的飘逸黑发,一脸的淡笑,深邃的双眼释放出锐利,望着端坐在身前一位紫袍男子,从容的端起桌子上的茶杯,喝着茶……
“白尚书,你这话可是当真?”
紫袍男子狐疑的望着坐在他身前一脸悠哉的少年,完全摸不透这位少年的心思。
“王爷,我主忧天,甚感旬吴国目前正处于内乱当中,遂派遣微臣前来相助,要是王爷犹豫不决,到时候叛军一破都城,为时已晚,还望王爷三思。”
优雅的放下茶杯,扇子一收,敛去脸上的笑容,沉声道:“王爷,我朝军队现在就在湘语城外的十里坡整顿代发,就等王爷您的一句话了。这是开城门还是拒绝开启城门,都是王爷您的一句话。”
“本王,白大人,这是那条件……”
紫袍男子目光闪烁不定,不知是否应该答应下来。
“王爷,与两百年的和平换取灭国之灾,孰轻孰重,您掂量着办。”
“兹事体大,本王需要呈报陛下定夺,可否暂缓两日。”
“在下倒是无所谓,可就是不知你旬吴国的叛军是否可以给王爷两日的时间,去将此事呈报陛下。”提醒着紫袍男子,切不要忘记,那已经驻守在都城外不远的叛军,可是虎视眈眈的观望着。
“这……这盟约是好,可本王真的……”
紫袍男子的脸上还是犹犹豫豫,下不定决心。
“王爷既然无法下定决心,那多说无意,在下先走了。”
说着便要起身。
“等等白大人……让本王再好好想想……”
紫袍男子的脸上一直在挣扎着,跟励皇国签订两百年的友好盟约这事确实没有什么坏处,只可惜……
他不过是个驻守边境的将军,虽然是王爷可这事还真是一时难以做主,不过要是现在不答应。
那城门一破,别说是他这小小一王爷,就连国主都要……思忖了许久,打定了主意,说道:“好!本王就相信你的话,将会打开旬吴国北边的喀富列城城门,迎接励皇国的大军进入。”
“好,王爷既然已经答应,那白某人即刻就去城外,王爷也请速速回去城中。”
说着人已经站起,对着紫袍男子一拱手。
“白尚书,一切拜托,旬吴国的百姓不能再受苦了。”
紫袍男子随着白袍男子的起身而站起了身子,脸上有着一份沉重。
“放心,旬吴国不会改朝换代,百姓将不再受苦,云太妃的心愿也将会完成。”
“谢谢,谢谢励皇国,谢谢励皇帝,本王代旬吴国的百姓谢谢你们了。”
紫袍男子粗犷的脸上因为心中的激荡而呈现出感激,双眼中居然闪烁着泪光。
“王爷,快回城去吧!我们还需要你的内应。”
“好的!本王这就回去,天一黑,以烟花为讯号。”
“嗯!在下先告辞了。”
白袍青年对紫袍男子点了下头,便转身缓步离去。
紫袍男子目送白袍青年离去,消失,才举步朝着房外走去,来到门口,对手下说道:“马上飞鸽致陛下,旬吴国有救了。”
“是王爷!王爷刚才那名少年就是励皇国的吏部尚书白夏岚?”
“这你就不要多问了。”
紫袍男子斜眼,阻止手下追问下去,他眼中有着一份疑惑,白夏岚么!
湘语城外十里坡
“皇上……皇上……”
“黄将军,我不是说过了么,现在我的身份是白夏岚白尚书。”
轩辕无痕对跑进他身前的黄子林提醒道。
“太……是白大人,这次与旬吴国的紫霖王爷交谈的如何?”
黄子林黝黑的脸上因轩辕无痕的话而浮上两抹红晕,样子有些可笑。
轩辕无痕抿紧了下唇,半天没有回应。
“难道还是不行?这紫霖王爷,名字还跟我的名字发音一样呢!怎么就是那么胆小,不行,看来我还是要去一趟。”
黄子林说着,转身就要离去。
“你给我回来!!”
轩辕无痕猛拍了一下额头,他不过是在想些事情,这黄子林就是沉不住气。
“可是……”
被轩辕无痕一吼,黄子林举起的脚步,不敢放下,也不敢再踏出……
轩辕无痕的吼叫声让黄子林不敢再踏出一步,踌躇在原地,等待着轩辕无痕的靠近。
缓步走到黄子林的身前,轩辕无痕抬眼望向他,问道:“黄将军,太后在我们临行前可是有对你说过什么?”
黄子林脸上一阵清白红,小声回道:“太后让莫将要听从……白尚书的命令,切不可操之过急……让莫将改改毛躁的性子……”
黄话越说越小声,到最后就连头低垂下了。
“嗯!很好,太后的话黄将军看来没有忘记。”轩辕无痕满意的点了头,又道:“黄将军听令,立刻整顿三军,烟花升空绽放时,即是我军进入旬吴国之际。”
“哦!”黄子林低声回答,“莫将这就去整顿……整顿三军?进入旬吴国?”才想迈步离去,才不禁为轩辕无痕的话而惊讶出声,双眼紧锁在轩辕无痕的脸上,急问道:“白大人,难道已经跟紫霖王爷谈妥了?”
“唉!子林啊!子林,让我说你什么好,神经大条也应该有个限度吧?你这急躁的性子跟迟钝的反应,就不能变动变动?”
轩辕无痕真是对这位同他与白夏岚、语韶可、橙言书一起长大的黄子林叹息不已。
另外三人武功不及黄子林,都是文官,五人当中也只有黄子林一人从武做了将军,不过这位黄大将军领兵打仗是骁勇善战,就是这急性子怎么也无法改变了。
“呵呵……白……皇上,您又不是不知道我这性子。”
黄子林笑嘻嘻的用手肘顶了顶轩辕无痕腰际,说着。
“得,现在我们不说这个,你快去把事办了,现在可是关键时期。”
轩辕无痕无奈的摇了摇头,提醒着黄子林。
“好!莫将这就是去。”
黄子林隐去笑容,一脸正色对轩辕无痕抱拳回答后,转身踏步离去。
轩辕无痕打开扇子,仰起头,望向天际,思绪则已经飘向了远外,脑中所想的是梨豆的,不知道那小丫头现在可是也在想他,虽然时隔千里,但是他却没有一天不是在思念中度过的。
将目光收回,轩辕无痕整理了一下心情,缓步向着不远处的营帐走去,现在他还是要将所要办的事情办妥,这是他的筹码,是让他可以与父皇交换的筹码!!
京城丞相府林怡轩
白夏岚手拿着酒壶,双眼望着同坐的两人,嘴中幽幽吐道:“花前月下一壶酒,对座三人悄无声,望天捶地无人理……无人理……”
“无人理那不是更好,可以让你发发牢骚。”
语韶可悠闲地举起酒杯,慢慢地品酌着。
“好个屁,要是不想陪我喝酒,就滚蛋。”
白夏岚一肚子的窝囊气,怎容得下语韶可这样轻描淡写的回应。
“要是没我什么事,我就先回房休息了,夏岚喝酒没人反对,不过你也被忘记了,你要做的事。”
轩辕子寅说着懒懒地伸了个腰,就要回房休息。
“喂……臭小子,我们可是一天都没时间去看看豆豆了,你该不会是忘记了吧?”
白夏岚出声提醒,不过想来轩辕子寅会现在早退,一定是心里有鬼!
“谁……谁忘记了。”
轩辕子寅被白夏岚看出了心情,一时挂不住脸,他可是一直都挂记着梨豆,一天都在东奔西跑,好不容易熬到了空闲下来,却又被白夏岚给拖来这院子里望天。
他不喝酒,难道真的就只是来看白夏岚与语韶可的斗嘴不成?
语韶可在两人说话间,从凳子上站起,从腰际拿出一张纸条,放在桌子上,人缓步向着院落中走去。
白夏岚与轩辕子寅的目光并未有放在语韶可的身上,反倒是紧盯在桌子上的纸条上。
轩辕子寅更是出声询问道:“韶可,这纸条是什么?”
“你们打开看下不就知道了?”
语韶可说话间,人已经与两人拉开了一段距离,手中紧扣着扇子。
“哦!”轩辕子寅将纸条拿起,摊开;白夏岚俯身靠近,两人头顶着头,齐齐望向纸条上的字,一看之下,两人不约而同的阴沉下脸,抬头,望向远处的语韶可,齐声吼道:“语韶可!!”
“在在在,就算距离远,我耳朵可没聋,你们可以把声音降低一点。”
语韶可说着,脚步不断朝后移动,三人中可就他的武功最菜,不事先做好准备,吃亏的一定是他。
“语韶可,这纸条你是什么时候收到的,为什么到现在才给我们!!”
轩辕子寅一把就将纸条捏在手中,紧握“咯嘞嘞”骨头的声音传出,打开之时纸条已经变为点点碎片,一甩手,如雪花般飘荡在空中。
“呵呵……你们冷静点,不过是刚巧你去了琴缘居的时候,隔壁很嘈杂,我就好奇的去看看,没想到就捡到了纸条,原本很早就想交给你们了,不过看你们这么忙也不敢叨扰。”
语韶可现在人可是已经走到了院门口,说完,人一闪便已经消失而去。
“语韶可——”
从院落中传来怒吼声。
轩辕子寅跌坐在凳子上,脑中呈现出真空,怎么办?
梨豆走了,她居然一声不响的走了!!
原本还以为她不过是一时无法想通,他就知道不能离开她,可是……
现在他再如何的后悔、懊恼,都已经为时已晚,梨豆现在早就已经离开了丞相府,接下来他应该如何做?
“夏岚,我要去梨花村找豆豆,我不能就这样让她消失在我的眼前。”
轩辕子寅想了又想,最后还是决定去追回梨豆,梨豆的离去他要负责。
“轩辕子寅……”
白夏岚错愕的抬起头望向轩辕子寅……
他虽然也很想要去追回梨豆,但是他知道,就算他出现在梨豆的面前都不会起到什么作用。
他对她的那份爱意注定只能深深地埋入在心中,可……
现在轩辕子寅的话让他深知,要是再不将知道的事情说出,就实在有点对不起轩辕子寅。
“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白夏岚欲言又止的样子让轩辕子寅疑惑。
“嗯!”
他不能再将所知道的藏在心底了,还是应该要让轩辕子寅知道。
“那就说啊!”
轩辕子寅催促道。
“轩辕子寅,其实这件事情,我很早就想告诉你了,轩辕无痕……轩辕无痕喜欢的人也许是豆豆。”
白夏岚怀着忐忑的心,将话对轩辕子寅道出。
轩辕子寅听着白夏岚的话,错愕、惊讶、不信,一一在他的脸上闪过,最后摇着头,笑道:“呵呵……夏岚,你是不是在跟我开玩笑?皇上喜欢豆豆?你是不是疯了?
皇上可是跟曲媛婉有婚约的,年底他们就要完成大婚了,这件事在我们励皇国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他无法相信,轩辕无痕喜欢的人会是梨豆,白夏岚一定是搞错了,这绝对不可能!
“轩辕子寅,这件事情,若非我亲眼所见,我也不会相信。”
要不是他亲眼看到轩辕无痕深情的目光所望的人是梨豆,打死他都不会相信轩辕无痕喜欢的人会是梨豆,要不是顾忌轩辕无痕,他又怎么会这样压抑心中的那份悸动?
他何苦?
“你说什么?夏岚,你……你亲眼看到了什么?”白夏岚的话让轩辕子寅从凳子上站起,疾步走到他的身前,询问道:“快点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轩辕子寅的激动让白夏岚已经料到,却没有想到他居然会这样的失常,手紧揪起他的衣领,那一脸的焦急,就差没有将他拖到面前了。
白夏岚吞了吞口水,他的武功可是不及轩辕子寅,话既然已经对轩辕子寅说开了,他也没有什么好在隐瞒的了。
手搭上轩辕子寅揪住他衣领的手,说道:“轩辕子寅,事情我会对你说清楚,不过,你现在首先要稳定下心神,这样抓着我的衣领,你不难受我还难受呢!让我怎么好好将事情对你说清楚呢?”
轩辕子寅听着白夏岚的话,望了望手,闭了闭双眼,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将手从白夏岚的衣领移开,问道:“现在可以了?”
衣领的放松,让白夏岚转动了一下脖子,暗暗吁出了一口气,对轩辕子寅点了下头,回道:“那你先坐下来。”
轩辕子寅听话的将一旁的凳子搬近到白夏岚的身旁,坐下,问道:“现在可以说了?”
“嗯!可以了,不过你要答应我,现在不能像刚才那么激动了。”白夏岚抓紧衣领,他可不想在让轩辕子寅揪他的衣服了。
“好吧!我尽量克制。”
他只能做到尽量,希望白夏岚不要奢望他能完全控制好心情。
“哎!轩辕子寅,其实在语韶可说起轩辕无痕为什么要让我入住丞相府的原因时,我就在想,轩辕无痕难道就只是为了让我来保护曲媛婉吗?这不是说不过去,也许确实要做个隐秘工作,不过这也实在太诡异了,你难道不觉得吗?”
白夏岚将心中的疑惑对轩辕子寅说道:“语韶可的话有一句话我算是听进去了,轩辕无痕的原因并非是只是这点,只不过我当时被他的条件疑惑了,没有好好考虑,现在想想,他是不是在利用我做鹊桥?”
“什么意思?”
轩辕子寅接问道。
“鹊桥知道吧?为牛郎与织女相见而搭建起来的桥梁。”
白夏岚解释道。
轩辕子寅蹙眉,说道:“你以为我是白痴吗?这鹊桥相会,谁不知道啊?”
“那就是啦!我就是轩辕无痕来见豆豆的鹊桥呀!”白夏岚说着,现在想想还真是有这种可能……
只要他在丞相府,轩辕无痕自然出入丞相府就方便多了,并且能用来看他为理由,不用去见曲媛婉又能来丞相府见梨豆。
也不知道是冥冥中自有安排,还是别的,他所居住的地方竟然与梨豆所居住的云若阁只是一墙之隔,这完全是顺了轩辕无痕的意思啊!
真是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不然怎么他才入住的第一天……
轩辕无痕就来了,还大刺刺的就将梨豆给带出了丞相府,虽然他们出去的方法几近小偷了,不过还是方便了许多不是么?
“夏岚,你是说,轩辕无痕会让你入住丞相府其中一个原因就是为了能方便他接近豆豆?”
轩辕子寅的脑子还是有些无法回应过来,这……
一向他就很佩服轩辕无痕想事情的周密,可,还不至于这样吧?
轩辕无痕居然会是为了要接近梨豆,才让白夏岚来此的?
这的确是很像轩辕无痕的作风,轩辕无痕可以为了达到目的不惜一切手段的人。
“嗯!我也不想这么想,可惜现在想想这个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白夏岚只能认命的点点头,一世风流的他,居然成为了别人的桥梁还不知自,还是为他所喜爱的女子与其他男人的会面,很讽刺不是么?就像是现世报,他的报应来了。
“呵呵……轩辕无痕会这样做吗?”
轩辕子寅还是不想那么想,他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轩辕无痕喜欢的人是梨豆,哈……
这他就算是想破了头皮也不可能会想到的事情,居然会从白夏岚的口中得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轩辕无痕从来没有在他的面前提起过他喜欢上了什么女子,可现在却又……
而且梨豆来京城才多久,两人又是如何见面的?
难道轩辕无痕比他认识梨豆吗?
无数个问题如潮水一样涌进了轩辕子寅的脑中,让他陷入了混沌之中。
“轩辕子寅,不要想太多了,一切等轩辕无痕回来,你自己去问他吧!”
轩辕子寅脸上呈现出来的痛苦神色,让白夏岚无法再说下去,要是告诉轩辕子寅……
他曾经与轩辕无痕跟豆豆一起出丞相府去琪琳苑,那时候他所受到的惊吓与那份压抑的痛苦,并不比现在的轩辕子寅少。
“不行,我不能等下去,我要去梨花村问豆豆,不管如何我都要豆豆亲口告诉我,到底她心里喜欢的人是谁,不管是谁我都要在豆豆的口中知道答案。”
现在他根本无法等待轩辕无痕回来,他要去梨豆,要亲耳听她给予他答案。
“你不要这么冲动可以不可以?”
白夏岚以为他说了这么多,至少能让轩辕子寅能不再这么冲动,可现在看来事情完全没有他想象当中的那么简单。
“不可以,我一定要去梨花村找豆豆。”
轩辕子寅意志坚定的说道。
“你能找到梨花村在哪里吗?”
现在唯一能劝阻轩辕子寅去梨花村的举动也许只有他那打路痴症了。
轩辕子寅在白夏岚的问话中身体一阵颤抖,手扶住桌角,强硬道:“我会带傅立一同去梨花村,就算我会迷路,傅立总不会吧?”
是的!
目前他只能让一人同行,而那人不是白夏岚,也不是语韶可,而是傅立;现在也只能让傅立为他带路。
“子……轩辕子寅,你就非去不可吗?”
白夏岚知道轩辕子寅已经听不见去他的话了。
“嗯!不用再劝我了,主意我已经打定,明天一早我就让傅立带路,去梨花村。”
轩辕子寅点着头,现在说什么他都要去。
“我,算了,既然你那么想去,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只是希望你能一路顺风了。”
白夏岚现在只能希望轩辕子寅所得到的答案不会让他伤得更重。
白夏岚能看得出来,梨豆真正所喜欢的人是轩辕无痕,但是他现在却不能告诉轩辕子寅,这个答案还是让轩辕子寅自己去寻找比较好。
“那就这样说定了,我现在进去跟傅立说一下,你一会跟韶可说一下吧!明天天一亮我就跟傅立离开这里。”轩辕子寅说着,人已经向着房中走去。
“知道了。”白夏岚目送轩辕子寅离去,看来现在他还是老老实实的一人独酌吧!
丞相府琴缘居
“嬷嬷,你告诉我,当年娘亲为什么没有回去自己的故乡?”
曲媛婉望着坐在床头的嬷嬷,心中很好奇,娘亲既然是旬吴国的公主。
为什么会甘愿以一名琴师的身份嫁给爹爹,要是娘亲是公主,那也就不会被人说成是攀龙附凤了,不是么?
嬷嬷双手握着曲媛婉的手,拍打着她的手背,回忆一一在她的眼中闪先过,当年她有着与曲媛婉同样的好奇,其实就算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她还是无法相通,为何善绫公主会做出那样的决定,放弃她的公主身份,嫁给当时还不是丞相的曲易清。
“小小姐,其实当年老奴也曾经同你一样,询问过公主,为什么下这样的决定。”
“那娘亲是怎么回答你的呢?”
曲媛婉闪烁着双眼,直直望向嬷嬷。
“公主并没有告诉老奴,只是淡笑的对老奴说,等老奴有了心上人自然就明白了。”
嬷嬷说着,老脸上居然浮上了两抹红晕。
曲媛婉则是在听完嬷嬷的话,开始沉思,娘亲这句话的意思,是否说她会下这样的决定完全是出于对爹爹的爱意?
娘亲为了不让爹爹为难,为了想要留在爹爹的身边,不惜隐瞒身份,嫁给爹爹。
娘亲是真的很爱爹爹。
“嬷嬷,那你现在有明白了娘亲当年的话了吗?”
嬷嬷的年纪已经不小,只是这么多年来,她一直为了守住这个秘密,一直都未有为自己考虑一下,嬷嬷这辈子是否有过喜欢的人呢?
嬷嬷在曲媛婉的询问声中,扭捏的移动了身体,回道:“老奴都已经一把年纪了,有那心也无那力了,恐怕这辈子老奴也无法体会出公主所说出的话了。”
“是么?嬷嬷,难道你就没有喜欢的人?”
嬷嬷会孤老一生,是否都是因为娘亲与她?曲媛婉动容的想着。
“小小姐,你就不要担心老奴了,就算一生孤老又有什么关系,这是老奴的选择,其实老奴能存活至今,也是因为公主去世前的托付。”
想想当年主子去世前那双满是哀怨的眼睛,她就为主子感到不值得,强忍着疼痛就是想要等待曲易清的回归,奈何就算她望穿了天际,还是没有等到所要等的人,含恨而终。
在合眼前,主子将普出生的小主子托付给她,让她要好生照顾,只可惜后来发生的事情,让她不得不装疯卖傻。
“嬷嬷,这些年其实受苦的人又何止是我一人。”
曲媛婉望着嬷嬷,在嬷嬷的眼睛中她看到了许多,有怨恨,有悲伤,有疼惜,有悔恨……
太多太多的情感在嬷嬷的心里一直都压抑着。
“老奴受罪没关系,可是相爷怎么能对小小姐这般的冷漠,公主要是知道她拼命保护的小小姐居然会遭受这么多的苦,当年她还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吗?”
想想善绫公主在地下也无法安眠,一定每天都会以泪洗面。
“嬷嬷,不要管爹爹,其实爹爹这几年来已经对我好了许多。”
爹爹其实也是个可怜的人,所爱的人早早的离他而去,身为丞相却并未有再娶……
爹爹这一生都将他的爱给了娘亲,娘亲不会管爹爹的。
曲媛婉在听到娘亲对嬷嬷说的那些话,她就知道娘亲对爹爹爱,绝对不会少于爹爹对她的爱。
相爱的人却因为她的降生而天人永隔,要是换作她是爹爹,兴许也会如何吧!
人的感情本来就很脆弱,不能怨恨任何人,不能将自己的不幸归咎在爹爹的身上!
曲媛婉现在终于有了一个答案,这么多年来一直缠绕在心间的疑问被解答了。
“小小姐,难道你就一点不怨恨相爷吗?”嬷嬷实在不明白,为何当年公主会放弃身份嫁给曲易清,现在就连小主人也是这样,就算受到了再大的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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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是笑着对她说:爹爹其实也有他的苦衷。曲易清到底上辈子积了什么德,让他妻子与女儿都能如此的宽容与他。
“嬷嬷,就如娘亲对你所说的,到你有了喜欢的人,自然会明白。”
嬷嬷也许无法体会出娘亲所说话中的含义,但是现在的她却深切的知道,为了自己所爱可以抛开一切,华丽的身份不过是表面的东西,何必要去在乎那么多,只要两人彼此真心相许,就够了。
是的!
现在她就深深地体会到那份爱意,夜罗……
现在要是夜罗再出现在她的面前,她会放弃一切,毫无顾忌的跟随他离开这里,身份不过是华丽的光环,幸福才是最为耀眼的东西。
苦尘大师也许想要让她参悟的就是这个吧!
刚才她还有些犹豫的话,那么现在已经没有了,现在她会义无反顾的跟随夜罗离开这里,只要夜罗愿意带她离去。
第451章 错龙缘33
第451章 错龙缘33
苦尘大师也许想要让她参悟的就是这个吧!
刚才她还有些犹豫的话,那么现在已经没有了,现在她会义无反顾的跟随夜罗离开这里,只要夜罗愿意带她离去。
“小小姐,怎么你也来取笑老奴吗?”
哎!
看来这辈子她是修想要明白了。
“怎么会呢!嬷嬷,谢谢你,真的很谢谢你,照顾娘亲又照顾了我这么多年。”
对于嬷嬷,曲媛婉有着一份感激与鸣谢。要是嬷嬷愿意,她会让嬷嬷跟随在她的身边,一辈子当她是娘亲一般伺奉着。
“小小姐,千万不要怎么说,这会让老奴无颜见你,这么多年来只能看着你受苦,却无法伸手保护你,看着你瘦小的肩膀颤抖的时候,老奴是多想要拥你入怀,老奴甚至曾经有过带你去旬吴国的念头,只可惜......
老奴最终还是没有如此做,要是老奴早点带小小姐离开丞相府,也许小小姐过的还要开心一点。”
“嬷嬷......嬷嬷不要有这样的想法,嬷嬷没有带走我才是最明智的选择,受点罪不算什么,都已经过去了。”
一切辛苦都已经过去,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未来的道路总还是要走下去,只不过未来的路,她不再会作茧自缚,自由才是最为向往的事,但是这一切并非是嬷嬷能给予她,能让她想明白的。
“小小姐,你真的很像公主,不禁容貌像,就连琴艺也绝对不下于公主的琴艺了,想当年有多少的王孙贵族为了听公主抚上一曲而洒下大把的钱财,只可惜公主对金钱嗤之以鼻,视如粪土,却独独钟情于那木讷不解风情的曲公子。”
嬷嬷的双眼中有着一份追忆,想起善绫公主,总是会让嬷嬷替主子不值得。
“嬷嬷,我想娘亲会钟情于爹爹,必然是看出了爹爹身上优点,爹爹其实并非是什么坏人,他会如此待我,也不过是因为太爱娘亲了,我不怪爹爹,曾经也许我憎恨过他,但是现在我只是有些可怜爹爹,又有点羡慕娘亲,能有一位如此深爱她的人。”
“老奴恐怕是这辈子都无法想明白了,小小姐能原谅相爷老奴只能说您的善良。”
嬷嬷擦拭去眼角的泪水。
“嬷嬷,今天我特别想要去远外的小凉亭中抚琴,你去远外帮我收拾一下可以吗?”
曲媛婉双眼从嬷嬷的脸上移开,转向房外,心情的开朗让她很想要出屋子弹奏一曲。
“小小姐,你的身子可以出去吗?”
嬷嬷望着曲媛婉,还是有些不放心。
“嗯!没事!我现在很好,真的很好。”
曲媛婉宽慰着嬷嬷,现在她的身体真的很好,从未有这样的好过。
“那老奴去让竹儿进来为你梳洗一下。”
嬷嬷望望曲媛婉,见她的气色确实不错,也就不再反对。
“嗯!”
对嬷嬷的点着头,曲媛婉解开被子,缓缓走下了床,向着梳妆台踱去。
嬷嬷扶着曲媛婉走到梳妆台,待曲媛婉坐定,她才向着房外走去。
端坐在铜镜前,望着铜镜中的她,此刻挂在她脸上的淡笑,让她看起来容光焕发,甚是有种脱胎换骨的感觉。
丞相府后院一角
“公主......公主......”
“雨娘,我在这里。”
“公主,你怎么样?奴婢都已经跟你说了,不要翻墙,会伤到你的凤体。”雨娘扶起跌坐在地上的吴云妍,嘴中抱怨着,眼眶中却已经浮上了雾气,“公主,看让奴婢看看,有没有哪里受伤了。”
焦急的问着吴云妍,主子就是太心急,完全没有理会她的劝住,偏偏要从墙头进入,现在可好摔跤了,要是有个什么磕磕碰碰,让她如何对地下的老主子交代。
“雨娘,雨娘不要哭好吗?本宫这不是没事吗?不要哭了。”
吴云妍对雨娘眼中的泪水安抚着。
“公主,要是你有个什么好歹,让奴婢如何向死去的丽荣娘娘交代。”雨娘拍打着吴云妍裙边上的泥土,哭泣道:“丽荣娘娘过世时,千叮万嘱一定要照顾好公主,可是......可是奴婢有负娘娘所托......奴婢......”
“好了好了,雨娘,看你越说越远了,本宫真的没有什么事,你看这不是好好的么。”
吴云妍翻动着双眼,雨娘又来了,每次只要她有个什么小伤,她就哭哭啼啼提起母妃,让吴云妍大感头疼,她当然知道雨娘这都是因为担心她,可是这种过度的担心,只会让她感到窒息,“雨娘,我真的没有事,你看。”
说着,踢了踢脚,转动了一下身子,以表示她真的没有事。
“公主,你也已经不小了,现在更是归为云太妃,做事可千万不可这么没有分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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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娘见到吴云妍能蹦能跳,这才放心。
“知道了雨娘,就是因为雨娘你总是把本宫当长不大的孩子,本宫才会这样的嘛!”
吴云妍拿出手绢为雨娘擦拭去脸上泪水,说道:“雨娘,这次出宫,你可千万不能再露出破绽了,去相国寺,你居然在太后的面前说漏了嘴。”
想想雨娘就是太过耿直了,被太后的话一激就全部将事情说出来了。
还好太后顾念她是为了旬吴国祈愿才没有责罚,要不然还不知道现在她跟雨娘会受到怎么样的责罚呢!
“奴婢这不是急了嘛!谁让太后这么狡猾。”
雨娘拿过吴云妍说中的手绢,说着。
“嗯嗯!本宫知道了,雨娘,这次本宫前来丞相府的目的,你最为清楚,所以这次你千万不能再说漏嘴了。”
这次她会来丞相府是为了确定一件事情,这事关重大,雨娘要是再说漏嘴,那遭来的责罚也许就是取他们的向上人头。
“嗯嗯!奴婢明白,奴婢知道。”
对于这么重要的事,雨娘还是知道要严守。
第452章 错龙缘34
第452章 错龙缘34
见雨娘一脸的坚定,吴云妍也就不再说什么了,不过她还是有些不放心,雨娘真的能守住吗?
“公主,我们这是应该往哪里走?你可知道那位豆豆小姐的住处?”雨娘望着陌生的四周,这丞相府这么大,让他们如何找?
“本宫怎么知道?又不敢随便询问人,不过我们现在的样子应该不会引起他们的注意吧?怎么想丞相府里的丫鬟也应该很多。”吴云妍指着身上的衣服说道:“现在我们像不像丫鬟?”
说着伸手摸向头上绑的两个发髻,双眼低下,望着一身翠绿色宽边蝶裙,现在怎么看她都不像是一位深宫中的娘娘吧?
“希望了。”雨娘现在也说不上来,不过吴云妍身上那股自然流露出的高贵气质是怎么也无法掩盖去的。
“好了,我们还是赶紧找豆豆的住处吧!要是见到人,千万不要露出马脚。”
吴云妍边说着,人已经向前走去,还不忘提醒着跟随在她身后的雨娘。
“奴婢知道了公主。”
雨娘紧跟在吴云妍的身后。
“雨娘!!现在你应该叫本宫什么了?”
吴云妍停下脚步,问着身后的雨娘。
“公......。”雨娘惊觉到她的称呼有漏洞,赶紧改口:“云燕!”
“嗯,千万要记住了啊!本......”刚才还在提醒着雨娘要注意称呼,可回过头来,吴云妍却发现到现在她还未有改过称呼,脸上不禁有些微红,清了清嗓轩辕无痕:“云燕......云燕现在是我的名字。”
说完,便再次迈开了步伐向着前方的院落走去。
雨娘在吴云妍的身后,憋着笑意,跟随在她的身后,走出了现在他们所处的院落,向着另一个院落而去。
“雨娘,真是没有想到,这丞相府居然这么大,这曲丞相还真是好大的官威呀!”
吴云妍望着四周,她跟雨娘从一开始的院落一路走来,少说也应该走过了好几个的院落了吧!
这曲易清居然把丞相府建造的这般大,难不成还想跟皇宫比上一比不成?
“云燕,这曲丞相的父亲原本就是富甲天下的大商,这虚虚钱财在曲丞相的眼中又算的了什么呢!”
曲易清的父亲读书不多,但是对经商之道却心得有加,所以在育下曲易清与曲易凡就要让两人入境赶考,也算是为其父完成不能踏入官场的心愿吧!
“原来是这样啊!不知道这曲丞相跟姐姐是什么关系。”吴云妍疑狐的望着四周,这偌大的地方,让她如何找寻梨豆的身影?“雨娘,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
“奴婢不知道。”
雨娘老实的回答,吴云妍都不知道要如何做,她又怎么知道呢?
“这......”
左右望了一下,两边都是路,到底应该走那一条呢?
这都要管曲易清为什么要把丞相府建造的这般大,真是没事找事!吴云妍有些犯愁,踌躇在走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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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吴云妍不知要如何走之际,一道悠扬的琴音从远处传来......
正当吴云妍不知要往何处走时,在她的耳边悠悠荡荡传到一道动听的琴音,让她整个人为之一振,脚步也有了方向,寻着琴音而去。
雨娘同时也听到了那阵动人的琴音,在雨娘的脸上扬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望着走在她身前的吴云妍,看来他们是找到了所要找到的人,这普天之下,还有谁能弹奏出如此让人心动的琴音。
除了那位高贵的善绫公主还会有谁......
这也就难怪吴云妍会表现出激动的异常。
“雨娘,你听到了吗?”
吴云妍脸上挂着两行清泪,脚步并未有停止,只是那颤抖的心让她的脚步显得有些踉跄,如此优美的琴音只有王姐善绫才能弹奏出,绝对不会有错,一定是那位已经消失了十八年的王姐善绫公主。
此刻激动的心让吴云妍整个人都有些轻飘了。
“听见了,听见了。”
雨娘的心又何常比吴云妍好,她在为吴云妍感到开心,多年来的寻寻觅觅终于有了结果。
“雨娘,你说会是姐姐吗?会是姐姐善绫吗?”
吴云妍此刻就像是一位寻求依靠的孩子,一只手紧握住雨娘的手臂,她现在需要一个可以肯定的答案。
“一定是的,这么多年来的寻找终于有了结果。”
雨娘感觉到那只握住她手臂的手在颤抖。
“终于找到了,那你说梨豆会不会就是姐姐的孩子?是吗?不然怎么会这么像呢?就跟当年的善绫一个模子刻出来一样,要不是遇上豆豆,恐怕这辈子我也无法看到姐姐了。”
吴云妍嘴中说着,心中混乱如麻。
“嗯嗯!是的!不过您不觉得有些奇怪吗?大公主怎么会在这里?怎么会在这丞相府中?是一直居住在此处的吗?还是......”
雨娘现在心中的好奇尤甚,吴云妍目前恐怕是不会去想这些的。
“不管那么多,我只是想要见到姐姐,想要告诉她,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好想她。”
吴云妍如孩子一样天真的脸上,洋溢着一抹幸福的笑容;母妃的过早去世让她小小的就被父皇冷落了......
她虽然贵为公主可是却感受到任何的亲情,只有那位温柔婉约的善绫公主,总是会来与她说说话。
从敌视到渐渐接受善绫,那段时间吴云妍还记得有一次为了推开善绫的靠近,她甚至咬伤了善绫手臂,可是善绫并没有对她生气,而是很温柔的摸着她的发顶,对她露出微笑,说道:啊,原来我的妹妹是只小老虎呀!
那时候善绫脸上的笑容就像是冬日里的阳光,融化了吴云妍冰冷的心,让她不仅松开了口还自动扑入了善绫的怀中放声大哭。
第453章 错龙缘35
第453章 错龙缘35
从那以后,吴云妍对善绫的态度越来越亲密,不愿意靠近任何人的她,却整天跟随在善绫的身边,做起了善绫的小跟班。
善绫对她举动并没有任何的反对,还很开心的让她与她同榻而眠,让她枕着她的手臂,搂着她入睡。
对于吴云妍来说,在这个世界上给予她生命的人是母妃与父皇,但是给予了她亲情与温暖的人却只有善绫,要是没有善绫也许她早就已经不存在这个世界上了。
善绫是母妃去世以后在这个世上她最为在乎的人,因此当年善绫的失踪打击最大的也是她......
曾有一时她甚至想要寻死,可是在没有找到善绫以前要是死了,她又不甘心,对善绫失踪心中起疑最大的也是她。
旬吴国虽然不是什么大国,不像励皇国皇宫的保卫那么严谨,但是还不至于让堂堂一位公主这么凭空消失而无人知晓,这实在是太诡异了。
就在众人都说善绫凶多吉少的时候,她第一次跑去了父皇的寝宫,请求父皇派人寻找,善绫绝对不会死......
善绫是那么善良的人怎么可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她还记得当时还被父皇狠狠地骂了一顿,说她没有规矩,硬闯寝宫,善绫的事情并不需要她操心。
父皇的话让吴云妍瞠目结舌,呆愣在寝宫中半天无法回答,最后她就连是怎么回到寝宫也不知道,只是耳边传来雨娘的哭泣声。
望着失去了善绫身影的寝宫,她再也无法忍受的大哭了一场,同时也大病了一场。
从此以后她就没有再去恳求过父皇,而是暗中出钱命人寻找善绫的消息,这一找没有想到就是十四年,要不是四年前有人传来曾经在励皇国看到过善绫。
她也不会远嫁他乡,只可惜这四年来一直都未有善绫的消息,加上她的身份让她的寻找很是艰难。
要不是在相国寺遇到了梨豆,恐怕现在她还不知道善绫就在相国寺中,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善绫为什么没有去找她?
她嫁来励皇国成为陛下的妃子并非是小事,她是以旬吴国公主的身份嫁给陛下的,善绫怎么会不知道?要是善绫知道又怎么可能不来见她?
经过雨娘的问话,不禁让吴云妍也感觉到事情的不明处,当年善绫为什么会突然失踪,至今她还不知道什么原因。
在吴云妍胡思乱想当中,她与雨娘已经来到琴缘居外,不由望向身旁的雨娘,说道:“雨娘应该就是这里了。”
“嗯!琴音正是从这院落传出来。”
雨娘停下脚步,站立在吴云妍的身前说着。
“我们是否应该进去?”
不过是一道墙的阻隔,却让吴云妍感觉好像与院墙内抚琴的人时隔千里,望着眼前斑斑灼灼的大门,竟然犹豫、惶恐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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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要进去了啊!”雨娘说着,双眼四周环顾了一下,眼见并无有人,继续说道:“公主,好不容易找到了大公主,难道你打算在这里放弃吗?”
“我......”
为什么双腿就是不听话的颤抖着,为什么她的双脚就是无法跨前......
为什么她居然会产生出一股想要逃跑的冲动,望着雨娘,吴云妍居然无法回答她的问题,她想要进去,想要见到那位疼爱她的王姐,可是......
为什么心在莫名的升起一股惶恐。
“谁——”
就在吴云妍与雨娘站立在琴缘居外时,在院内的嬷嬷听到一丝动静。
不禁从小凉亭中走离,来到院门口,打开院门,双眼汇聚的望着院门外的两人。
突然从前方传来的声音让在院门外的两人齐齐一惊,雨娘抬眼望向站立他们身前的老妇人,结巴道:“奴婢......奴婢是......你是......你......”当她双眼接触到老妇人的脸时,不禁有些眼熟,脑中不断寻找着,拍打了一下脑门,惊道:“芙兰姑姑。”
嬷嬷望着眼前叫出她名字的女子,来到励皇国十八年,除了吴嫣然知道她的名字,并无第二人知道,怎么现在眼前的女子会知道她的名字?
而且她也有种对女子熟悉的感觉。
“你是?”嬷嬷端倪着女子,询问道:“你是谁?怎么知道老奴的名字?”
“芙兰姑姑,真的是你,真是太好了。”雨娘得到嬷嬷的回应,开心的嚷着,并且抓住了吴云妍的手臂,急道:“公主,你想起来了吗?她就是当年服侍善绫公主的那位长姑姑,芙兰啊!”
“芙兰姑姑吗?”吴云妍在雨娘的话语中,望向嬷嬷,看着嬷嬷的脸,眼眶中的泪水瞬间滑落,上前抓住嬷嬷的手,说道:“芙兰姑姑......芙兰姑姑......”
整个人几乎扑倒在嬷嬷的怀中,寻求着依靠。
“你们?公主......难道您是云太妃?”
嬷嬷双手开始颤抖,望着哭倒在她怀中的女子,公主的称呼让她想起了四年前嫁给励皇国主的三公主吴云妍......
那位吴嫣然最为疼爱的王妹,当年吴嫣然在决定留在励皇国时,曾说过一句话,也许这次她这样的选择最对不起的人就是吴云妍了,这位小王妹一定不会放弃寻找她,没有想到事隔了这么多年,还真是被吴嫣然料中了。
“嗯嗯!芙兰姑姑,我是云妍啊!”
吴云妍仰起头望向嬷嬷,看到嬷嬷是否就意味着里面弹琴的人真的就是吴嫣然,善绫公主呢?
“三公主,真的是您吗?”
嬷嬷不敢置信的望着吴云妍,到现在她还未有从惊讶中回神。
“是我!芙兰姑姑,你们让我好找,这么多年来,你跟王姐到底去了哪里?为什么一点音讯都没有?”双手紧抓住嬷嬷的手臂,“芙兰姑姑,你们可知道云妍这几年是如何度过来的吗?王姐......王姐是不是就在里面,刚才的琴音是王姐在抚琴吗?”
第454章 错龙缘36
第454章 错龙缘36
急切的询问着嬷嬷,双眼不住往院落中望着。
“三公主......这......”
嬷嬷的眼眶湿润了,她不知道要如何告诉吴云妍,吴嫣然早在十六年前就已经过世......
她说不出口,嬷嬷怎么会不知道这位三公主吴云妍对吴嫣然的感情,想想大公主都已经失踪了十八年,还有谁记得她?
就只有眼前泪流满面的吴云妍记得她,四年前嬷嬷就已经在想,吴云妍会嫁到励皇国来是不是就是为了寻找大公主,好几次她都想要进宫去告诉她,其实大公主已经不在这个世上。
只是一直都谨记着大公主的话,不许告诉旬吴国任何一人她的消息,就连是三公主吴云妍也不能,她是旬吴国的罪人,是她放弃了旬吴国,因此她不想让旬吴国内的任何人为她掉一滴眼泪。
大公主的话让嬷嬷一直忍着不去见吴云妍,只是没有想到吴云妍居然会站立在她的面前,哭泣着询问她王姐的事。
于心何忍,让她怎么告诉吴云妍......
“嬷嬷,你想要说什么?为什么不见王姐出来?现在琴声都已经停了。”吴云妍现在完全已经顾不了什么形象,手背抹去脸上泪水,含笑的问着:“王姐还不知道我来找她了,她一定不知道云妍来找她了。”
“三公主......老奴不知道要如何跟你说。”
嬷嬷此刻心早已慌乱,她真的不知道要如何回答吴云妍。
“嬷嬷,外面是何人。”
曲媛婉在凉亭中听到院外的吵杂声就已经停止了抚琴,在竹儿的陪同下朝着院门口走去。
“小小姐......外面......”
从院子中传来的声音让嬷嬷转头望去,这外面一个吴云妍就已经不知道要如何应付了,现在还要加上里面的曲媛婉,如果让吴云妍看到曲媛婉,那么是否一切的事情都将有了一个结束。
当年吴嫣然所没有想到的结果,纵然她已经拼命想要保守这个秘密,可还是无法逃脱命运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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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嬷嬷,外面怎么了?是谁来了吗?”
曲媛婉说话的同时,人已经走到院门口,就差没有踏出院门了。
嬷嬷看到已经走到院门口的曲媛婉,知道事情终是要大白于两人之间,这阿姨与外甥女的相遇虽然晚了十六年,但是见到。
“三公主,我们去里面说吧!”
嬷嬷对着身前吴云妍说道。
“芙兰姑姑,她是......豆豆?”
吴云妍的目光在曲媛婉声音响起的时候就望向了院落门口,看到在门口的少女居然就是她在相国寺所看到的梨豆。
“豆豆,是我啊!”
没有等到嬷嬷的回应,就放开了嬷嬷的手,向着门口的曲媛婉走去,脸上绽放着欣喜的笑容。
“姑娘,你认错人了,我并非是豆豆姑娘。”
曲媛婉眨动着双眼,望着身前陌生的女子,她口中的豆豆,让她知道看来这位女子必然是将她错认为梨豆了。
“你?你不是豆豆?”
吴云妍不敢置信的瞪大了双眼,望着身前的曲媛婉;同样的脸蛋,怎么可能认错?
“嗯!我并非是豆豆,我叫曲媛婉。”
曲媛婉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曲媛婉脸上的笑容让吴云妍看傻了眼,这笑容与当年吴嫣然脸上笑容是何其的相似,如出一辙,那气质,那神韵,完全就是吴嫣然的翻版。
梨豆的容貌虽然像吴嫣然,却少一份神韵,可是曲媛婉身上却让吴云妍完全看到了当年那位疼爱她的王姐。
“你是......”心中的激动让吴云妍有些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她此刻的心情,“你是王姐......是吴嫣然的女儿吗?”
“你怎么知道家母的闺名?”曲媛婉惊讶的望着身前的女子,对于女子眼中的泪光,对于女子那副激动的神情,都让她感到疑惑。
“那是因为......”
“三公主,有什么话还是去房间里说吧!”嬷嬷在吴云妍即将脱口而出之际阻止她,并走到曲媛婉身前,说道:“小小姐,有什么问题,到房间中说。”
曲媛婉心中虽然有疑问,但是嬷嬷的话提醒着她,现在是在院门口,不适宜在这里闲聊。对嬷嬷点着头,说道:“好的嬷嬷!那就请这两位姑娘进房间吧!竹儿你去准备茶水糕点。”
“是,小姐!”竹儿怀着疑惑的目光,向着院子中走去。
第455章 错龙缘37
第455章 错龙缘37
曲媛婉则是在嬷嬷的扶持下向着房中走去,吴云妍与雨娘彼此对望了一眼,就算现在吴云妍心中有着千言万语,也只能暂时按耐下,跟随在两人的身后,走入了琴缘居,朝着房门口走去,雨娘跟随在吴云妍的身旁,一起步入了院门。
在前走的曲媛婉,眼角不时朝后望着。
那位绿衫女子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表现出如此激动的模样,还有她怎么会叫出娘亲的芳名?
这个名字她只是从爹爹的口中听到过,就连嬷嬷也没有提起过,到底她是什么人?
跟娘亲又是什么关系?女子的眉宇间所流露出来的那份贵气,是何其的突出,很难让人忽视......
曲媛婉人虽然在前走,可眼角却不时瞄向后方,疑惑不断在心中扩散......
对于绿衫女子的身份曲媛婉好奇同时还有着诸多的疑问浮上。
嬷嬷扶着曲媛婉向着房门口走去,她的心神此刻也是异常的混乱,不管吴嫣然有多么不想让吴云妍与曲媛婉相见,可惜......
人终究还是敌不过天意的安排,隐瞒了十八年的秘密,还是要**裸的被人挖掘出来。
“嬷嬷,你的脸上不是很好,是不是累了?”
曲媛婉侧目接触到的是嬷嬷一脸的漂白,眉宇紧皱,神情显得混乱不定。
嬷嬷在曲媛婉的声音中,硬生生将思绪拉回,吞吐道:“没......没什么,小小姐,老奴很好,小小姐放心。”
“那就好,嬷嬷,那名女子到底是谁?”
在询问声中,曲媛婉在嬷嬷的扶持下跨入了房门。
“小小姐,再稍等片刻,老奴自然会告诉你。”将曲媛婉扶到桌前,转身望向就跟随在他们身后的吴云妍与雨娘,“三公主,雨娘,你们先坐下吧。”
“芙兰姑姑,姐姐呢?为什么我到现在都没有看到姐姐?”
原本以为走进院落就能见到吴嫣然,可惜并没有看到,只是在经过的凉亭时看到一架古琴放在石桌上......
就算现在已经进入房间,还是没有看到吴嫣然的身影,这让吴云妍心中有丝惶恐蹿上。
“三公主,不要着急,先做下来,老奴自会为你细细道来。”
嬷嬷安抚着吴云妍的焦急。
“公主,还是先坐下来吧!芙兰姑姑会把大公主的事告诉你的,现在芙兰姑姑都已经在你面前了,你还有什么好不放心的?”
嬷嬷的话并不能让吴云妍平静下来,雨娘无奈的摇了摇头,加入规劝。
“好吧!”
吴云妍知道现在就算她在如何焦急也于事无补,只能暂时按耐下心神,缓缓坐下,双眼则是与对桌的曲媛婉对上。
两人的双眼中都有着一份疑惑,都想要知道对方的身份,想要知道到底跟自己有着关系。
曲媛婉听到嬷嬷叫绿衫女子为三公主,另一位陌生的女子叫绿衫女子为公主,而嬷嬷前不久告诉她的母亲真实身份,将一切都连接起来......
其实答案已经在她的心中形成,这位女子难道是母亲的妹妹?
要是她没有记错,四年前旬吴国的三公主嫁于了当先帝,封为了云妃,如今更是云太妃。
会是她吗?
那算是来应该是她的小姨了。
吴云妍的双眼紧锁在曲媛婉的身上,愈看愈加觉得曲媛婉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都像极了吴嫣然......
活脱脱就是少女时期的吴嫣然,她仿佛回到了孩童时期,双眼中的那份激动,几乎让她又忍不住掉下眼泪。
雨娘与嬷嬷两双眼睛来回在吴云妍与曲媛婉之间,两人知道这是一份割舍不断的血缘亲情。
竹儿端着盘子进入房中,双眼中的好奇并没有减少,轻声走到桌前,为四人沏上茶后退到曲媛婉的身后,安静的等待着四人开口,现在她心中同样想要知道谜底。
“小小姐,三公主,你们喝茶,两位想要知道的事,老奴会一一为了你们解答。”嬷嬷端起曲媛婉身前的茶杯,递给曲媛婉,“小小姐,坐在您对面的这位正是旬吴国的三公主,也是当今励皇国国主的云太妃,更是您生母善绫公主的妹妹,您的小姨。”
“嬷嬷......这......”嬷嬷的话曲媛婉虽然都料想的没有错,可从嬷嬷的口中得知还是让她不由惊讶道:“嬷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都没有听你提起过?”
“芙兰姑姑,你是说她真的是王姐的女儿?本宫的外甥女?”
吴云妍此刻有着与曲媛婉同样的感受,心中虽然都已经知道了答案,还是忍不住惊讶起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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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姐,三公主,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就算公主在如何不想让你们见面还是枉然。”
嬷嬷说着站起了身,向前走了几步,转身,双腿一弯,跪倒在地上。
第456章 错龙缘38
第456章 错龙缘38
“小小姐,三公主,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就算公主在如何不想让你们见面还是枉然。”
嬷嬷说着站起了身,向前走了几步,转身,双腿一弯,跪倒在地上。
坐在凳子上的三人被嬷嬷的举动一惊,纷纷从凳子上站起,曲媛婉距离最为接近,上前伸手要扶起嬷嬷。“嬷嬷,你又来了,为什么就不能好好坐着说呢?我们都知道,这一切并非是你的错,没有人会怪责你,快点起来。”
“小小姐,你的心肠好,老奴知道,但是老奴要是不这么做,对不起公主临终前所托,你就让老奴跪着说吧。”
嬷嬷婉拒了曲媛婉的好意。
曲媛婉手握在嬷嬷的手臂上,犹豫是否要让嬷嬷这样跪着,嬷嬷的意志坚定,看来她是无法让嬷嬷起来了。
“嬷嬷既然你要跪着说话,媛婉不会再阻止你了,但是媛婉要陪着你一起跪着。”说着曲媛婉在嬷嬷的身前跪地,她的这一举动让在场的其余三人无不是惊诧万分,其中只有嬷嬷的脸上却浮上了一丝笑容,伸手摸向曲媛婉发丝,说道:“小小姐,老奴为公主感到欣慰,你有这份心就够了,快点起来了吧。”
“嬷嬷,看来也只有你明白媛婉的心意。”曲媛婉说话的同时,转眼望向其余三人,说道:“要是可以,媛婉有个小小的请求,你们是否也能跪下?”
竹儿还未在曲媛婉说完话时就已经跪下,其余两人在曲媛婉的话下,也双双跪地。
吴云妍说道:“本宫看来还及不上小外甥女的懂事,真是让本宫深感汗颜。”
“小姨......云太妃,谢谢您,媛婉代娘亲谢谢你。”
吴云妍的话让曲媛婉动容。
“就叫我小姨吧!这样更为亲切。”
吴云妍脸上爬上了笑意。
“嗯!”曲媛婉顺从的点了下头,唤道:“小姨。”
“嗯嗯!小姨很开心。”
吴云妍在曲媛婉这声轻柔的小姨,流下了已经在眼眶中转悠许久的泪水。
吴云妍脸上的泪水让曲媛婉也忍不住落下了泪珠,伸手擦拭去吴云妍脸上的泪水,哽咽道:“小姨......不要哭,今天应该是值的开心的事。”
“是的是的!看我,一开心就克制不住自己,好了,媛婉你也不要哭了,我们还是听嬷嬷说完。”
吴云妍抓住曲媛婉的手,磨蹭在她的脸颊上,带点冷凉的小手让她的心一阵阵涌起暖意。
“是的!”曲媛婉手被贴在吴云妍的脸颊上无法收回,只能微微转动了一下身子,望向嬷嬷,说道:“嬷嬷,现在可以开始了。”
“老奴......老奴......”
嬷嬷被两人的话语与举动所感动,老泪纵横,泣不成声。
“嬷嬷,你也不要哭了,娘亲现在一定就在上前看着我们。”
“嗯嗯!”
嬷嬷无法回答,只能拼命点着头。
“嬷嬷,我很想知道为什么四年前小姨进入励皇国,你却没有告诉我?也没有去见小姨呢?”
曲媛婉为了让嬷嬷止住哭泣,只能先行询问出声。
嬷嬷擦拭着脸上的泪水,平复着心中的难受,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说道:“小小姐,当年公主为了断绝与旬吴国的一切联系,不惜将自己的名字改成了嫣然两字,吴姓她只是深深埋入了心中。”
说到此处,嬷嬷将目光转向吴云妍,说道:“三公主,您知道吗?公主下次决心的时候,曾经对老奴说过一句话:她说她这样做受伤最深最让她无法放心的就是您,她说宁可你当她是死了,也不想要让你恨她。”
“王姐当年到底是为什么始终都没有回到旬吴国?为什么我会要恨她?”
吴云妍上前询问道。
“公主当年是以密探的身份进入励皇国,知道这件事的只有国主一人,为的就是窃取励皇国想要攻打旬吴国的切实密报。因此公主的离去只能被制造成被人劫持去了皇宫,以至于下落不明。”
“难怪当年我如何恳求父皇,他都不愿意派人出去查询王姐的下落,就算是派人也是敷衍了事,那就是说我错怪父皇了?”
吴云妍直到此刻才知道当年为什么父皇要那么严厉的喝斥她,不让她插手调查王姐的事,只可惜父皇到死都没有将这个秘密说出。
“三公主,这老奴就不要说了,完全要看三公主您是如何想了。”
嬷嬷无法给予吴云妍任何答案。
“那你告诉我,王姐人呢?刚才在外面明明听到王姐抚琴的声音,怎么现在我都已经进来这么久了,还是没有出来?难道王姐就这么不愿意看到我吗?”
吴云妍双眼望着四周,这里除了他们五人,并未有吴嫣然的身影。
“三公主......这......”
嬷嬷最怕的就是吴云妍问起吴嫣然的下落,她实在无法说出。
“嬷嬷,这还是由我来告诉小姨吧!”
嬷嬷脸上的难色让曲媛婉看在眼中,心中有了些明白,为何嬷嬷总是在抗拒吴云妍追问娘亲的下落。
光是从吴云妍看到她那一瞬间所流露出来的欣喜与心酸,再回想刚才嬷嬷所说的话,娘亲说她会下这样的决定伤害最深最对不起的人就是小姨。
看来娘亲与小姨之间的感情必定是十分深厚,这也就难怪嬷嬷难以启齿了。
“小小姐,老奴无用啊!”
嬷嬷眼中的眼泪有一次落下。
“没什么!小姨总归要知道的,其实娘亲大可不必隐瞒小姨,难道隐瞒就不会让小姨伤心了吗?”
曲媛婉对娘亲这样的做法有些不敢苟同,难道隐瞒一切就能让深爱她的人忘记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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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这只会永远都停留在与她的回忆中,更是永无止境的想要追查出她的下落。
第457章 错龙缘39
第457章 错龙缘39
“小小姐,这也许你就错了,大公主会这样做,完全是为了三公主着想,三公主要是知道,会受不了,甚至你现在根本就不可能在碰到三公主。”
嬷嬷摇着头,大公主的做法是正确的。
“为什么?”
嬷嬷的话是否有点夸大?
难道小姨知道娘亲的过世,还会自杀不成?
就算姐妹两人的感情再如何的深厚,也不应该会这样以身相随吧?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到底王姐现在人在哪里?为什么不告诉我!!”
吴云妍听着两人的对话,心中的不安与惶恐越来越大,烦躁渐渐占领她的理智,让她感到不耐。
“小姨,你很爱我娘亲?”
曲媛婉震惊在吴云妍的神色中,难道会真的那样吗?
为什么吴云妍会那般的焦急与不耐?
那副神情有种想要将他们吞食了一般。
“爱,这辈子我只爱你娘亲一人,她不单单是我的王姐还是我此生唯一的最爱。”
这就是她所能给予曲媛婉的答案,对,她爱吴嫣然,尽管吴嫣然是她的王姐。
尽管两人同为女子,但是爱上了对什么都无所谓,不计较性别,不计较身份,什么都可以抛弃。
曲媛婉听得呆了,嬷嬷、竹儿、就连跟随在吴云妍身边二十几年的雨娘也呆了,他们知道吴云妍对吴嫣然的感情深厚,却未有想到会是这样......
雨娘现在终于有些明白了,为什么吴云妍睡觉时总是抱着吴嫣然的衣服睡觉,为什么总是抗拒陛下的亲热,呵呵......现在终于有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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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份不能表露的爱,一份不容于世的爱,一份禁忌的爱!
“小姨......”
曲媛婉现在才知道了,娘亲如此做的用意,就连她现在也不知道是否应该告诉吴云妍,其实她所爱的人早已经在十六年前就离开了人世。
“媛婉,不要再折磨小姨了,这十几年来,你可知道小姨都是怎么度过来的吗?每天都在受着等待的煎熬,小姨多想见到你的娘亲,你可能明白?”
吴云妍无法在忍受下去,已经够了,她不想再等下去了,那份相思之苦实在是太难受了。
“小姨......求求你,不要这样可以吗?娘亲就是不希望你这样才不告诉你的。”
“媛婉,小姨会保持冷静,那你可以告诉小姨,到底王姐在哪里吗?我现在就想要去见王姐,想要告诉她,我好想她,我想王姐,一定也是很想见到我的,不是么?”
吴云妍抹干脸上的泪水,强硬的扯出一丝笑容,又道:“看!现在小姨已经不哭了,可以让王姐出来见我了吗?”
曲媛婉望着吴云妍如此孩子气的举动,难受的泪水再次滑落,转身,捂住嘴巴,不敢让哭泣的声音从嘴中传出。
从小就失去了娘亲,以至于让她并没有多少的伤感,可是现在看到吴云妍却让心在抽痛,她到现在终于明白了爹爹心中所受得痛苦。
对娘亲的爱,爹爹绝对不会少于吴云妍!
“媛婉,呵呵......不要再让小姨等下去了可以吗?”吴云妍哀求道。
“小姨,要是我告诉你,娘亲并非在这里了,你会相信吗?”曲媛婉试着用婉转的语气对吴云妍说。
“不在这里了?那你告诉我,刚才我还在听到外面院子里抚琴的声音,那明明就是王姐。”
说什么也不会让她相信,吴嫣然不在此处。
“小姨,其实刚才在凉亭里抚琴的人并非是娘亲,而是我。”
曲媛婉平复了一下心情,吴云妍已经痛苦了那么多年,要是再不让她知道,是否太残忍了。
“什么?”
不敢置信的望着曲媛婉,不信依旧写在脸上,就算曲媛婉是吴嫣然的女儿,就算两人的神韵如何的相似,难道连琴音也能有相同的吗?
每个人所弹奏出来的琴音都是以弹奏人心中的情绪所出......
吴云妍无法相信曲媛婉所说,人有相似,可这琴音又如何模仿?
在如何的相同,也不可能让她听错,那明明就是出自吴嫣然,绝对不可能回事曲媛婉。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就算我已经有十几年没有听到王姐弹琴了,可还不至于听错。”
吴云妍否认道。
“小姨,要是你不相信,那稍等片刻。”曲媛婉知道口说无凭,不会让吴云妍就这么轻易信服了,转移目光到竹儿的身上,说道:“竹儿,你去将凉亭中的琴拿进来。”
“是的小姐。”
竹儿跌跌撞撞从地上爬起,走向房外,朝院子中走去。
吴云妍瞪大了双眼,望着曲媛婉,问道:“难道你是要弹琴给我听?”
“小姨既然不相信我口中所说,那我只能弹奏一曲给小姨听。”
曲媛婉点着头,双眼清澈见底。
吴云妍看着曲媛婉,看到她如此镇定的神情,就算她此刻心中有一千一万个不愿意去相信,还是泄了底气,无力道:“算了,我相信你就是了,那你告诉我,你娘亲现在在何处?”
“娘亲现在确实不在我这里,她在念然苑。”
“念然苑?那在哪里,快点带我去。”
吴云妍焦急的询问道。
“小姨,我会带你去,不过你首先要平静下心情,听我将话说完。”
曲媛婉心中已经打定了主意,不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她都会将事实告诉吴云妍,她这位可怜的小姨已经受够了等待的苦,不应该在让她等待去吧!
“嗯!我听你说,你说完就要带我去知道吗?”
吴云妍拼命点着头,现在她一切都会听从曲媛婉话。
“那就好!嬷嬷,我现在终于明白了娘亲的用心良苦。不过看来我还是无法看着小姨就这样永无止境的等待去了,娘亲要是想要责怪的话,就责怪我一人吧!”
第458章 错龙缘40
第458章 错龙缘40
曲媛婉对嬷嬷说道:“嬷嬷,你已经不必在背负任何的秘密了,这一切并非是你的错。”
“小小姐,老奴对不起公主,对不起小小姐,对不起三公主,老奴......”
嬷嬷哽咽着。
“不......你没有对不起我们任何一人,而是我们对不起你,让你虚耗了自己的青春,葬送了自己的幸福,嬷嬷以后你就是我曲媛婉的娘亲。”
曲媛婉说着,向着嬷嬷叩了一个响头。
“小小姐......小小姐,不可以这样,你这不是要折杀老奴么?”
嬷嬷急急上前扶住曲媛婉想要再次叩头的举动,她怎么能受得起。
“娘亲,不要阻止我,要是你想让女儿一辈子都过意不去,那就请你站起,不要跪了。”曲媛婉改口叫嬷嬷为娘亲,这一声娘亲彻底让嬷嬷的心软化,抱住曲媛婉的身子,痛哭道:“小小姐......老奴......我的女儿......”
“娘亲!”
曲媛婉双手怀抱嬷嬷,眼中的泪水如决堤的水坝,奔腾而下。
吴云妍的双眼中早已泛红,望着身前相拥的两人,她的心也被嬷嬷所动容,被曲媛婉的举动所折服,王姐,曲媛婉真的跟你很像不是么?
“好了,好了,小小姐,老奴已经记下你了的话,以后还是喊老奴嬷嬷,知道吗?”嬷嬷抹着曲媛婉脸上的泪水,说道:“老奴总归是个下人,小小姐是主子,绝对不能逾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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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媛婉虽然很想要反驳嬷嬷的话,但是最后还是放弃了,嬷嬷这一想法恐怕就算她如何想要去转变也是枉然,反正嬷嬷与她彼此心知肚明就好了。“我知道了嬷嬷。”最终曲媛婉还是向嬷嬷妥协了。
“嗯!那小小姐,你还是快点告诉三公主吧!”
嬷嬷的心境也因为曲媛婉的举动而得到了释放。
“我知道,现在就带小姨去念然苑。”点着头,扶着嬷嬷站起了身。向着吴云妍,说道:“小姨,请随我去念然苑吧!”
“嗯!”
吴云妍在雨娘的扶持下站起身,回话的同时,曲媛婉已经在嬷嬷的扶持下走向门口。
竹儿一直抱着琴呆立在门口,看曲媛婉出来,赶紧跑进房中,刚想将琴放下,就听到曲媛婉的声音从身前传来:“竹儿,将琴带上,我们一起去念然苑,我也已经好久没有抚琴给娘亲听了。”
“是,小姐。”
竹儿将琴抱在怀中,跟随在曲媛婉的脚步,朝前走去。
一行五人,很快便已经走去了琴缘居,向着拂柳小斋而去。
念然苑,坐落在丞相府的西面,与曲易清所居住的地方不过数百米之遥,也是去曲易清的怡情居的必经之路。
曲易清当年为了想要时常能见到妻子,而将吴嫣然的坟墓移至了离怡情居不远处的一间院落,并且将院落命名为:念然苑,想念妻子的时候他就会独自一人前往念然苑,悼念亡妻。
今日,不知道为何曲易清心神总是无法定下心来,从皇宫回来他就心情烦躁,梨豆的离去让他原本就已经亟不可待,派出去找回梨豆的人,到此刻也没有任何的音信传来。
在踱步走过念然苑时,他居然听到从内传来一道琴音,对于曲媛婉的琴音他比任何都要怀念,不可否认,随着年龄增大,曲媛婉越来越像吴嫣然了,而且琴艺与亡妻的琴艺已经在伯仲,甚至有超越。
只可惜他心中的那把仇恨之火还是没有歼灭,对于曲媛婉他是位狠心的父亲,恐怕这辈子他都无法给予曲媛婉所想要的亲情了,这也许会让他日后到九泉之下无颜见到吴嫣然,但是目前他却已经停不下来了,文宣帝只要一天在位,他就一天不会忘记那日他的恳求。
当时文宣帝要是能他回府,也不会让吴嫣然这么早就过世了,这一切的错都是因为帝王的无情。
“不可能......这不可能——我不相信!!王姐怎么可能......”
原本想要离去的曲易清却在门外听到从内传来狂叫声,这让他蹙眉,曲媛婉怎么会带陌生人进入念然苑。
这里他只允许她一人进入,就连里面的打扫他都是亲力亲为,不让下人插手,曲媛婉现在居然大胆的改违抗他的命令,随意带人进入打扰到吴嫣然的休息。
大步向着念然苑走进,还未走近苑内,声音再次传来。
“小姨,这就是娘亲的墓地,看看上面所刻下的字,看看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娘亲所喜欢的。”琴音停止,曲媛婉从草坪上站起,将古琴递给竹儿,双眼望向墓碑,看着泪流满面,瘫倒在墓碑前的吴云妍,她知道这样也许很残忍,但是不告诉吴云妍这些事情,将会更残忍。
“我不相信,这绝对不会是真的,王姐......王姐怎么可能死了?”吴云妍手抚摸着墓碑,看着上面的字,她怎么也不相信,她无法接受,这十几年来的找寻,多得到的结果居然会是这样,那她何苦找寻?“王姐,王姐......你告诉我,这一切都是假的是吗?你快从这里出来,不要再跟我开玩笑了可以吗?”
“小姨,不要这样可以吗?娘亲就是怕你会受不了,才一直都没有让嬷嬷去告诉你,娘亲其实早就在十六年就已经离开了人世,为了生下我,她放弃了自己的生命。”
曲媛婉蹲下身子,手摸上墓碑,母亲的怀抱到底是什么滋味......
她从来都不知道,但是她得到的母爱却比任何人都要多,娘亲为了她而舍弃了生命,只是一份怎样的爱!
她无法体会,也许等有一天她也做了母亲才能体会得出来吧!
“为什么不告诉我!!就算是为了窃取密报,也不应该将事情隐瞒我!让我这十八年来没有一天是不在思念中度过的,这样难道就不残忍吗?”
第459章 错龙缘41
第459章 错龙缘41
心的撕裂让吴云妍无法平静下来,质问着曲媛婉,质问着躺在黄土中的吴嫣然。“王姐,我宁可你伤害我,也不要这样给了我一丝希望却有狠心的去破灭,难道我所等待的结果就是你死讯吗?
十八年来我受到得痛苦又算什么?我到底是为什么而活着,我好辛苦,每天对着一位自己所不爱的人,还要委身屈就与他,这样的感觉有多痛苦,你知道吗?”
“小姨......”曲媛婉手捂住嘴巴,她不知道现在到底应该要如何去回答吴云妍的话,听着她一声声的嘶吼,她的心都碎了。“小姨,你不要这样好不好!娘亲会这样做,就是不想给你造成更大的伤害。”伸出手,想要去扶吴云妍。
“不要碰我!!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我不需要王姐对我流露出可怜的目光,不要不要不要——”
吴云妍拍掉曲媛婉伸过来的手,她现在只想要王姐回答她问题,回答她这么痛苦的到底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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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媛婉被吴云妍突然起来的拍打与推动,反应不及人扑倒在地上,手臂上瞬间就晕出了鲜血,手臂被地面上的小石块所割伤。
“小小姐(小姐)——”嬷嬷与竹儿同时看到曲媛婉被推到在地上,看到她手臂上的血,焦急的上前,嬷嬷扯下衣角,为曲媛婉做着简单的包扎,对竹儿说道:“快去取金疮药来。”
“嬷嬷,竹儿,我没有事,现在要担心的人并不是我,是小姨。”
曲媛婉拉住竹儿的手,不让她离去,目光紧锁在吴云妍的身上。
“公主,公主求求你,不要伤害自己。”
雨娘哭泣的声音响起。
“小姨,你想要干什么!!”曲媛婉看到吴云妍居然从腰际摸出一把小匕首,握在手中,惊得她急急叫道:“小姨,你千万不要做傻事!”娘亲就是怕见到这个结果,才会让嬷嬷不告诉吴云妍她逝世的消息。
可惜没有想到就算时隔多年,吴云妍对吴嫣然的爱意没有减少只有增多。
“都不要过来,你们都想要骗我,王姐没有死!王姐绝对不会死!!王姐,你要是再不出来,我就自净在你的面前!!”
吴云妍紧握住手中的匕首,向着天空大声喊叫着,神情激动,目光涣散。
“小姨,小姨......”
曲媛婉不敢靠近,但是这样下去吴云妍真的会就这样自净在他们的面前。
“嬷嬷,你可有把握夺下小姨手中的匕首?”
曲媛婉转眼望向嬷嬷,嬷嬷身怀武功的事早已告诉她,这不禁让她想要冒冒险。
“小小姐,匕首太靠近三公主的心脏了,要是老奴贸然出手,恐怕还没有夺下她手中的匕首,三公主就已经将匕首插入心脏了。”
“这可怎么办才好,小姨现在的样子很不稳定,要是她有个三长两短......”
曲媛婉不敢想象下去。
“这......小小姐,现在一定要想办法转移三公主的主意力,这样老奴也许能有机会下手夺过她手中的匕首。”
“办法......现在让我怎么想办法......”
曲媛婉的心现在早已慌乱,让她怎么能静下来想办法。
曲媛婉焦急万分之际,身前传来了吴云妍的声音:“王姐......我就知道你不会这么狠心,你一定会出来,王姐,来我的身边,快点。”
吴云妍双目混沌,望着曲媛婉所见到的居然是十八年前的吴嫣然。
吴云妍的神情与她所说的话,让曲媛婉想到一个办法,一步步向着吴云妍走去。
“小小姐......你这是?”
嬷嬷不放心的疾步追上。
“不许过来,我只要王姐一人。”吴云妍对于嬷嬷的靠近发出了警告,匕首插进了胸口,红晕即刻在胸前漾开,惊得曲媛婉急急让嬷嬷后退:“嬷嬷,你不要跟过来,我不会有事。”
吴云妍那疯狂的举动早已让嬷嬷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看到曲媛婉朝前走去。
“乖,将匕首放下好吗?”曲媛婉脸上扯出笑容,对着吴云妍指着她手中的匕首说道:“王姐看到匕首会范晕。”
第460章 错龙缘42
第460章 错龙缘42
吴云妍望着手中的匕首,再望向曲媛婉,警戒道:“你骗我,你不是王姐!!你走开。”
曲媛婉心中一惊,立刻停下脚步,“小......”话还未说出口,就又听到吴云妍,说道:“王姐......不要走,我想听王姐叫我的名字。”
名字?娘亲以前会叫小姨为什么?曲媛婉无措,不敢乱叫。
“大公主以前叫公主为小云儿。”雨娘的声音让曲媛婉心里总算是有了底,朝着雨娘点了下头,对吴云妍道:“小云儿,乖,王姐在这里,来王姐这里。”
“王姐......王姐......”
一声小云儿将吴云妍心中的最后一道防线所瓦解,手中的匕首不由脱落,举步朝着曲媛婉走去。
曲媛婉伸展了双臂,想要迎接吴云妍的时候,一阵风起,曲媛婉只觉得眼前一黑,神智即将消失的时候,在她耳边传来一道艰涩的声音:“夜罗喜欢的人,原来也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女孩嘛!”话语落下,无法抵抗席卷身体的昏沉,跌入了黑暗。
望着昏睡的曲媛婉,嘴角扬起一道似有似无的笑容,双眼望向前方,说道:“本座要将曲媛婉带走,曲丞相要是你想去叫人,本座不会阻拦,不过要是你还有一点怜女之心,本座劝你还是不要这样做。”
一直藏匿在苑门口的曲易清才要响起的声音硬生生收住,人跨入苑内,对抱着女儿的少年问道:“好大的胆子,胆敢擅闯丞相府。”
“哈哈......本座大的就是胆子。”随着笑声的想起,抱住曲媛婉的少年的身体在往上浮起,“丞相,本座夜煞盟夜虞,要是想要令千金平安无事,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说完,人临空一转,如一阵清风飘逝而去......
梨花村
“豆豆,这里就是你的故乡梨花村?”
琼儿望着一望无垠的海面,才下船的她还有些悬浮的感觉,脚下所踩的沙子让她又惊又喜,软绵绵的就像是踩在云端上一样。
海浪的声音,半个月来她早已听惯,只是现在站立在海滩上倾听海浪的声音又是另一种感受,碧蓝的天空,蔚蓝色的海面,远远望去,天与海紧密地连接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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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这里就是我从小生长的地方,琼儿在这里不知道你住的......”
梨豆呼吸着大海的味道,不管身在何处,还是觉得家乡的空气是最为清新的。
这几个月的离别,让她感觉有如一个世纪般长久,现在回来才知道外面再如何的让她向往。
她最想待得地方还是这里,养育她成人的梨花村。
“豆豆,你千万不要这么说,我很喜欢在这里,从小到大我都海没有见到过海,真的好兴奋,我好喜欢这个小村庄。”
梨豆的话让琼儿所打断,她是由衷的喜欢这里;海风吹打在脸上的好舒服,轻柔的犹如娘亲抚摸时候的感觉。
“走吧!我先带你见我爹爹们。”
梨豆现在的心思早已飞回了家,她想念五位爹爹,想念他们的笑容,想念他们的一切。
琼儿向梨豆点着头,不过想起梨豆曾经对她提起过的她是由五位爹爹养大的事,还是有些难以置信,不禁询问道:“嗯!,豆豆,你说你有五位爹爹,是真的吗?”
“嘻嘻......琼儿到时候你见到了他们不就知道了吗?”
梨豆朝着琼儿眨动了下眼睛,她从小到大没有享受过母爱,不过她却得到了比别人多的父爱。
“豆豆,为什么嘛!不能现在告诉我嘛?”
琼儿的好奇心被提起,她现在真的好好奇。
“不告诉你,急死你!哈哈......”梨豆笑着从琼儿的身边跑来了,“琼儿快点来追我,不然就把你扔在这里了。”
“喂......豆豆!!”
琼儿被梨豆的话惊得,急急小跑步去追梨豆,她何曾这样疾跑过?
“哈哈......琼儿快来追......”
梨豆闪烁的眸子大放光彩,脚步没有停下,不断转身望着后面的琼儿。
回到这里她才能忘却一切,回到这里她才能做回原来的梨豆,回到这里她才能不再去想不再去思!
就让海风带走她身上的一切烦忧,就让海浪送走她满身的伤痛,她会在这里继续快乐的活下去......
海风吹乱了梨豆的满头青丝,衣飘飘,发飞飞,人就像是一只彩蝶飞翔在沙滩之上。
梨花村五色屋
“喂!!你们......我们可爱的豆豆可就快回来了,难道你们就一点迎接的准备都没有?”
红绝岭瞪着双眼望着端坐在桌子前,还有心情搓麻的四人,难道他们就一点都关心梨豆的归来?
他可是从黑袭风口中得知梨豆要回来时就已经寝食难安,总是站立在门口,遥望远方,就是期盼着梨豆能早点出现在他的眼内。
这几个月要不是黑袭风等人不让他出去寻找梨豆,他恐怕现在早已走出这个梨花村了,也不会整天抱着梨豆穿过用过的饰品掉眼泪了。
想他将梨豆从一奶娃拉扯这么大容易吗?
不管梨豆是笑还是哭,他都在她的身边,可是这几个月来,他却只能在这里为她祈祷!
第461章 错龙缘43
第461章 错龙缘43
想他将梨豆从一奶娃拉扯这么大容易吗?
不管梨豆是笑还是哭,他都在她的身边,可是这几个月来,他却只能在这里为她祈祷!
想着,目光再次转向身前的四人,到底他们有没有一点担心梨豆的心啊?完全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看了就让他来气。
“绝岭,冷静点,豆豆现在是要回来,既然豆豆没事了,我们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现在幽婉双豆也不用我们再去找了,你应该放心才是。”碧晥苘(wanqing)悠哉的看着手中的牌,“白条!”
“啊!晥苘你好狡猾啊!我才出的白条,你就跟上!”黄棋苑皱眉,斜眼瞄向左侧处的碧晥苘,随便将手中的牌出出道:“白条!”
“呀勒勒!原来是对子被拆了。”蓝斐宜摸了摸下巴,将手中的牌打出,说道:“跟上!白条!”
“袭风,拜托你也说说他们啦!我家豆豆从来没有离开过我们,这次出去这么久,我也不知道她吃的好不好,睡得好不好,我......”
红绝岭的脸上满是担忧,望着桌子对面一身黑色的黑袭风抱怨道。
“胡了,一个个都是白条,哈哈......我就等着最后的,十三幺!”
黑袭风抓起蓝斐宜出的白条,推倒身前的牌,脸上闪烁着狡诈的光芒。
“啊——老狐狸!”
三人纷纷哀怨道。
“喂!!你们到底有没有听到我的说的话啊!”
红绝岭简直觉得在鸡同鸭讲,四人没有一人在听他说话。
“绝岭,豆豆已经大了,你不能总是将她捆绑在你的身边吧?这次豆豆回来,你也不要太去询问外面她到底过得如何,知道吗?”
黑袭风从竹凳上站起,一身黑色将他飘渺而不失刚毅更为凸显,温和的脸上总是挂着一份能安抚人心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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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梨豆回来绝对是在外面必定是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红绝岭到时候要是多嘴询问反倒不好,他不得不提醒他。
“不过豆豆那丫头也确实过分了,居然不告诉我们一声就偷跑了,难道我们这五位爹爹就那么不通人情吗?”
黄棋苑想起梨豆的不告而别,就悲从中来,想想以前对他撒娇的孩子,现在就这么消失在他们的面前。
“豆豆的性格如何,想必绝岭你比我们四人都要清楚,豆豆想要做什么,我们也只能在一旁默默的守护着她,是受伤还是得到幸福,那都是她命中注定,记住,我们无法改变什么,也不允许改变什么,一切只能顺着天命去走。”
碧晥苘促狭起双眼,说话的语气有些刻薄,但是从他紧握麻将牌的那只发白的手上看来,他此刻的内心也很受着煎熬。
四人在碧晥苘的话间,齐齐对望了一眼,随即齐齐点了下头,黑袭风开口道:“是啊!绝岭,难道我们四人都是无情的人吗?”
他们心中的关心梨豆的心情并不比红绝岭少,只是他们目前也无法为梨豆做些什么,只能在这里等待她的归来,所能做的只有这些。
“对不起!”得到黑袭风的话,红绝岭眼眶浮出泪水,他不应该这么焦急,他应该知道黑袭风他们绝对不是无心无情的人,对于梨豆的关心并不比他少,是他太过心急了而已。
“对不起,你们继续吧!我去门外看看。”说着,人已经朝着屋外走去。
“哎!散了吧!我陪绝岭去门外,你们收拾一下吧!”
蓝斐宜抖动了一身蓝色长袍,一头柔顺的发丝倾斜而下,俊朗的脸上可没有一丝的褶皱。
“嗯,斐宜好好陪陪绝岭吧!他现在心里的难受一定比我们多。”
黑袭风双眼望向蓝斐宜,在他们四人当中最会安慰人的也只有蓝斐宜了。
“是啊!你们看到绝岭那萧条的背影了么?看得我好心疼!”
黄棋苑的脸上有着怜惜。
“嗯!不要说了,斐宜,你快去吧!”
黑袭风催促着蓝斐宜。
“好的!这里就麻烦你么收拾了。”
蓝斐宜朝着黑袭风点头,环顾了一下四人,迈步走出了屋子,向着站立在屋外院子门口张望的红绝岭走去。
对于梨豆,可以说这一年来,他们五人都付出了全部的爱,没有孩子的他们,以前并不知道原来无味的生活会因为突然多出来的女娃而变得精彩起来。
那一年对他们来说,恐怕一辈子都无法忘却,隐居在梨花村已经快三十年,在这里他们一直都过的很平淡,很朴实,可是,当那娇小的身影,来到他们的眼前,完全打扰了他们的生活,有笑声,有怒骂,有哭泣,但是这才是生活不是么?
望着红绝岭的背影,蓝斐宜停下了脚步,眼睛望向前方。
那道娇小的身影终于又一次出现在他们的眼底了,脸上的阴郁转变成了淡笑,看来已经无需他再多说什么。
梨豆的归来比任何的话都要让红绝岭开心,蓝斐宜静静的站立在远处,等待着由远至近的两道身影。
“爹爹......红爹爹......蓝爹爹......”
梨豆在老远就看到在屋外的两道身影,眼眶不禁有些湿润,红爹爹好像瘦了,一定是担心他才会变瘦了。
“豆豆......我的豆豆回来,我的豆豆终于回来了。”
红绝岭在梨豆声音中激动的疾步朝前走去。
他不是在做梦吧?梨豆真的回来了吗?
他们的豆豆真的回来了吗?
“红爹爹,豆豆好想你,豆豆好想红爹爹的身上的味道......呜呜......呜呜呜呜......”
在红绝岭才到梨豆的身前,她便扑进了红绝岭的怀中,哭泣的对他说道。豆大的泪珠不停地往下掉着。
“豆豆,快点让红爹爹好好看看你,这半年来你......”
第462章 错龙缘44
第462章 错龙缘44
红绝岭脸上的泪水又比梨豆少得了多少,本想要询问这半年来她过得好不好......
但是黑袭风的话响起在他的耳边:豆豆的命运早已注定,我们只能在她的身旁默默守护,却无力去为她改变什么,这一切都是她所要受的磨难。
“红爹爹,你瘦了,是不是担心豆豆?”梨豆仰起头,望着红绝岭,他脸上的泪水让梨豆又一次忍不住哭泣出声:“呜呜呜......都是豆豆不好,豆豆不应该走得,豆豆让红爹爹担心了。”
“傻孩子,你是爹爹的孩子啊!爹爹担心自己的孩子那是必然的,爹爹本身就瘦,你可不能拿爹爹跟你的黑爹爹比啊!”
红绝岭提袖为梨豆擦拭去她脸上泪痕,这孩子说他瘦了,可她呢?
不过几个月原本就淡薄的身子,怎么抱上去就只剩下一把骨头了,心疼让红绝岭为梨豆擦拭泪水的手不禁有些颤抖。
“红爹爹,豆豆以后都不会再让你担心了,豆豆要一辈子都待在爹爹们的身边,哪里也不去了。”
外面的一切原来是那么的可怕,一点都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好,她不会再有想要出梨花村的念头。
“好好好,红爹爹也舍不得豆豆离开。”
红绝岭脸上扬起了一道欣慰的笑容,见到梨豆平安无事他也就放心了。
蓝斐宜一直在他们的身后看着,对跟随在梨豆身边的少女不由多看了一眼,并朝着琼儿轻点了一下头。
“你们父女两重逢是值的庆贺,可也不要冷落我们的客人。”
蓝斐宜并不想要打扰两人,不过琼儿脸上的尴尬让他不得不出声提醒两人,千万不要忘记了,这里不单单只是他们两人。
在蓝斐宜的声音中,梨豆脑中划过琼儿的身影,“蓝爹爹,难道你就不欢迎豆豆回来嘛?”
“你个小没良心的,蓝爹爹平时对你怎么样,别人不知道,难道你还不清楚?”
蓝斐宜捂住心口,一脸的受伤样。
“哼哼!蓝爹爹最坏了,每次都只是会欺负豆豆。”梨豆说着“扑哧”一声倒是笑了,并指着身旁的琼儿,对两人说道:“这位是豆豆这次出去认识的好姐妹,琼儿,以后她会跟豆豆一起留在这里。”
“琼儿,你可千万不要让我的爹爹们给吓到了哦。”
梨豆对于琼儿脸上惊讶,自然是知道,她脸上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表情。
想想,爹爹们明明都是跟几十岁的人了,可外表看上去也不过是二十四五的年轻男子,唉!
要说琼儿不感到奇怪那就怪了。
“两位哥......。”琼儿差点就喊出了哥哥,想想不妥,再怎么年轻总归是梨豆的爹爹,是她的长辈,怎么能叫哥哥呢?立马改口道:“两位叔叔好。”
“琼儿姑娘不必居于礼数。”
红绝岭朝着琼儿投以微笑。
“哈哈......哥哥好呀!哈哈......”
蓝斐宜则是对琼儿那声没有叫完的哥哥放声大笑。
琼儿脸上一阵火烧火燎,对于蓝斐宜的话,恨不能有个地洞可以让她钻下。
丢死人了,她怎么能那么失态呢!
不过看看眼前的两名男子,有谁能想到他们年纪轻轻居然有梨豆如此大的女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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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说是领养的,那也跟梨豆相差了十六岁呀!
就算他们再年轻也应该有三四十岁了,可现在看他们的样子怎么也不像啊!
最要命的就是,那俊俏的模样,让她忍不住有些飘飘然了,长着大她还没有见过这么俊俏的男子。呜呜......好羡慕梨豆呀!
红绝岭轻灵如空谷的幽兰,蓝斐宜清逸潇洒,一头飘逸的长发居然拖沓之地,男子有这样的长发让琼儿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是不是我们的豆豆回来了,绝岭,斐宜。”在一声爽朗的询问声中,一道黄色的身影如一阵疾风,来到他们的眼前,一把将梨豆拥入怀中,黄棋苑说道:“豆豆,我可爱的宝贝女儿,你可总算是回来了,快让黄爹爹看看你。”说着,松开手,将梨豆的身体推远了几分,端倪着。
“黄爹爹!!你想要憋死我不成?”
梨豆大力的喘着气,黄爹爹还是一点没有改变,做事莽撞,刚才那么用力搂住她,差点让她窒息了。
“豆豆,爹爹这不是太担心你了么?”
黄棋苑如做错事的孩子,低垂下头,手指缠绕着手指,模样显得有些委屈。
“豆豆,你黄爹爹那急性子,你还不清楚么?”
“是啊!看现在他是知道错了,你就原谅他吧!”说话间,一绿一黑两道身影缓缓朝他们走来......
两道声音从前处传来,只见,一绿一黑缓缓两条身影出现在众人的眼底。
碧皖苘脸上扬起的笑容如冬日里的暖阳,耀眼十分,一身碧绿色长袍,让他显得飘渺有些不食人间烟火,黑袭风冷漠的脸上也不禁有了一丝温度,两人站在一起完全是两个极端,一暖一冷。
“碧爹爹,黑爹爹,豆豆好想你们哦。”
梨豆在见到两人时,急急朝两人走去。
“豆豆,五位爹爹可每天都在担心你,你个小丫头实在是太没有良心了,这么一声不吭走了,难道就不担心爹爹们吗?”
碧皖苘伸手放在梨豆的放手,说话的语气并不重,却又异常的严峻。
“豆豆知道错,爹爹不要生气。”
呜呜......
碧皖苘看似无害实则他可是比黑袭风要严厉的多了。
“好了好了,皖苘,你就不要责怪豆豆,她回来就好。”红绝岭怎么舍得豆豆让碧皖苘这么吓着,上前拉起梨豆的手说道:“豆豆,走,我们进屋去,红爹爹给你做好吃的。”
“真的啊?还是红爹爹最疼豆豆了。”
第463章 错龙缘45
第463章 错龙缘45
梨豆亲密的挽着红绝岭的手臂,暗暗对碧皖苘做了鬼脸,跟随着红绝岭离去。
“豆......”
琼儿尴尬的踌躇在原地,不知道是否应该跟上去,眼前的四人让她不敢多看。
“琼儿姑娘,你千万不要拘束,就把这里当成是自己的家就可以。”蓝斐宜望着万分糗状的琼儿,笑说道:“那父女两就是这样,一见面就忘了边上还有着其他的人,真是不好意思。
琼儿面带飞霞,蓝斐宜的话让她心里稍稍得到了缓解,羞涩的对蓝斐宜点了下头,小声道:“谢谢。”
“好了,我们也不要光站在外面了,这位姑娘叫琼儿是吧?”黑袭风走到蓝斐宜的身前,询问道:“她是豆豆带来的?”
“嗯!是的!豆豆说是这次在外面所结实的好姐妹,说她以后会跟豆豆在这里住下了。”
“原来是这样啊!”黄棋苑在蓝斐宜的话下,不禁靠近琼儿,从上往下看了个透彻,接着握住琼儿是手,说道:“我们家豆豆一定让你感到很头疼吧?”
黄棋苑的话才落下,头顶就挨了一击轻敲,惊呼道:“皖苘,你干什么?”
呼声响起中,不由放开了琼儿的手,怒瞪着站立在他身旁的碧皖苘。
“你抓着姑娘家的手这成体统。”碧皖苘白了一眼黄棋苑,脸露微笑的对琼儿说道:“姑娘切勿见怪。”
“没......没什么。”
琼儿还未从刚才的震惊中转回,长这么大她可还未让陌生的男子握过手,虽然她也知道梨豆的这位爹爹是无心,还是让她有些无措。
“那就好,姑娘跟我来吧!”
碧皖苘的笑容并未退去,对琼儿招了招手,示意她跟随他走。
“其实你们可以叫我琼儿,不用姑娘姑娘的,我不过是豆豆小姐的丫鬟,是个下人。”琼儿对他们如此客气倒是有些无法适应了。
“来者都是客,更何况你是我们家豆豆最好的姐妹而非是丫鬟,你觉得琼儿?”蓝斐宜眨动着双眼,对琼儿说道:“琼儿以后想叫我们什么都可以,哈哈......叫哥哥其实真的可以。”
“呃......”
琼儿现在痛恨自己的怯弱,在蓝斐宜的话下,她恨不能咬掉自己的舌头,刚才一时的口误,看来要让眼前这位脸带笑容的男子取笑一辈子了。
“哼哼!蓝爹爹,那豆豆以后叫你哥哥了可好?”
梨豆跟随红绝岭进入屋内,才后知后觉的想起琼儿,就立马奔回了屋外,她就知道琼儿一定会像只受惊的小兔子,看吧!
蓝爹爹就是首当其冲的一个。
“豆豆,你要叫我哥哥?那怎么可以,我可不想叫他们三个老怪物为伯伯呀!”
梨豆突然响起的声音,让蓝斐宜指着眼前的另外三名男子惊叫。
“琼儿跟我走,不要理他们。”
梨豆没有理会蓝斐宜的怪叫,拉起琼儿的手,就朝着屋内走去。
琼儿被梨豆拉着,心中的大石头总算是落下了,不过梨豆的话,让她歉意的对走过的三人投以抱歉的笑容,嘴中更是说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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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豆风风火火的将琼儿拉回了屋内,拿起桌子上的茶杯,为她沏上茶,递给琼儿,说道:“琼儿,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我的爹爹就是你的爹爹,不要害怕,其实爹爹们很好相处的。”
“可是......豆豆,他们真的是养你长大的人吗?”
琼儿到现在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梨豆大眼忽闪忽闪,喝着沏好的茶,说道:“嗯!那不是表面的而已啦!他们的年纪大的都能吓死你。”
“啊?”琼儿被梨豆的话,吓得差点将手中的茶杯扔飞,看到晃出茶杯的茶水,惊道:“对不起......对不起......”说着,居然想用衣袖去擦拭桌面。
“琼儿,你干吗?”梨豆急急阻止琼儿的举动,说道:“不就是洒出了点茶水么?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没事没事,不要这么紧张啦!”
“我......”
她怎么能不紧张呢?
“豆豆说的没有错,琼儿在这里就当时在自己的家,要是不介意就叫我们伯伯吧!我是蓝伯伯。”
蓝斐宜的声音响起的同时,人也已经走入了屋内,指着陆续走进屋中的其余三人说道:“这位是黄伯伯,他是碧伯伯,那位是黑伯伯,刚才跟豆豆进屋的是红伯伯,其实光看我们身上所穿的衣服颜色就很容易记住了。”
琼儿眨动着双眼,点着头,可惜她现在还是未有从震惊中完全的清醒,这实在是需要一段时间来让她消化。
“是啊!琼儿,以后你就安心在这里住下吧!我的房间实在太小了,这几天让爹爹们给你搭间小屋,所以,这几天你就跟挤挤小床吧!”梨豆握住琼儿手,说道:“琼儿,你应该知道,你在我的心里并非是丫鬟是下人,而是我的好姐妹,所以不要再说那些见外的话了,不然我真的翻脸啊!”
“嗯嗯!我知道了。”琼儿听着梨豆的话,眼眶有着泛红,鼻子有些阻塞,望着屋中的其余几人,感激的说道:“琼儿知道了,谢谢豆豆跟各位伯伯,琼儿会努力的。”
她会努力去融入到他们之间,现在她要在这里跟梨豆开始新的生活。
“哈哈......现在可好了,我们又多了位可爱的侄女。”
黄棋苑笑嘻嘻的说道。
“嗯!一会让绝岭去把好酒端上来,今天怎么也要喝上几杯。”
黑袭风冰冷的脸上也有了一丝温度。
“同意同意。”
蓝斐宜双手分别搭在黑袭风与黄棋苑的肩膀上附和着。
“爹爹们,红爹爹刚才说了,你们进来就去厨房帮忙,我带琼儿去熟悉下环境,晚餐的时候叫我们。”梨豆脸不红气不喘的说道。
第464章 错龙缘46
第464章 错龙缘46
“这怎么可以豆豆,这做菜还是让我来吧!”
琼儿可是急急拉住梨豆。
“不了,琼儿,你跟豆豆去吧!晚餐就交给我们了。”
碧皖苘出声道。
“是啊!去好好跟豆豆逛逛,梨花村可是个很美的地方。”
蓝斐宜点头接道。
“可是......我觉得这样很过意不去。”
琼儿还是犹豫不决。
梨豆可不打算让琼儿在浪费时间,拉着她的手,就直朝着屋外走去,嘴中说道:“琼儿走啦!这里就交给爹爹他们了。”
“可是......可是......”
琼儿被梨豆拉着往外走,头还不时的往回望,她所看到的是四人满是微笑的,跟她挥动着手,示意着她跟随梨豆去。
“不要可是了,你现在只要跟着我就可以了。”
梨豆脸上可是完全没有半点的过意不去,红爹爹的命令四位爹爹谁敢不接受?
她这样做可是完全为了爹爹们好呀!
“豆豆,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啊?”
琼儿现在也只能放弃,看来不管她如何的反对,梨豆跟五位伯伯都不会让她插手的,那么现在她也只能放开了心思,好好跟梨豆逛逛这座美丽的小村庄。
“一会你就知道了。”
梨豆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在这里她才能真正的呼吸到自由的空气......
轩辕无痕驾着马,心中思绪万千,进入旬吴国的五日,让他根本无暇去想别的事情,只知道要尽快将旬吴国的事情解决,这样才能尽早的返回京城。
不知道这一个月来,梨豆过得如何,今天终于他可以踏上返京的路了,在接道旬吴国内乱以平的消息,他就再也无法静待下去,心中的那份期盼,让他受着煎熬,将接下来的处理工作转交给黄子林他便跃上了马背,向着京城奔去。
“阿弥陀佛。”一道宏亮的佛号从天而降,一身黄色袈裟倏然的出现在前方。马儿受惊,要不是轩辕无痕紧拉缰绳,现在恐怕早就已经从马背上掉下来了。惊诧的望着前方的僧侣,询问道:“不知这位大师,为何要当去在下的去路。”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还望施主下马稍待,贫僧有几句话要对施主说。”
“在下现在有要事在身,恐不便停留,还望大师能将道路让出。”
轩辕无痕现在心急如焚,想要早日见到梨豆的心愿让他无法停歇。
“施主心中之急,贫僧了然与心,恐怕施主这次回去也是枉然。”
“大师知道在下心中所急?大师此话何意?”轩辕无痕被和尚的话,说的心头一惊,不禁下马,走至他的面前。
“施主,贫僧不过是顺应天意,特在此恭候施主。”
“大师......”轩辕无痕满是疑惑的望着眼前的僧侣。
“呵呵......施主不要有所惊讶,这些到日后必会明了,现在施主所要去的方向不是京城,而是梨花村。”
“梨花村?”
轩辕无痕听后更是一惊。
“施主所要找的人,目前已经在梨花村中。”
“什么?大师是说豆豆已经回到梨花村了?”
轩辕无痕心中一急,不由上前抓住了他的衣袖。
“出家人不大诳语,贫僧话尽于此,至于施主心中所选,还要看施主本人。”说着,便要离去。
“大师等等......”现在让他怎么去梨花村,他知道梨豆来自梨花村,却还并不知道梨花村的位置。“大师,在下不知如何前往梨花村。”
“施主,只要跟着你心中所选的路走,就能到达,贫僧告辞。”说完,人影在一阵清风中消失而去。
“大师......大师......”轩辕无痕望着空空如也的道路,哪里还有那僧侣的身影,只有空中传来:“施主,只要照着心中所选,就能找到你所要见之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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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能告诉我,你是法号吗?”
轩辕无痕仰起头,询问着。
“苦海无尘,阿弥陀佛。”
“苦海无尘......难道......”轩辕无痕默念着大师最后留下的几个字,双眼不由一亮,走回到马的身边,跃上马背,望着前方的道路,吁出了一口气,拍打了一下马的脖子,说道:“马啊马!现在我后面的路可全就给你了,能不能见到豆豆,就看你的了。”
说完,将手收回,闭上了眼睛,一夹马腹,任随马儿自己往前跑......
第465章 错龙缘47
第465章 错龙缘47
梨花村海边
梨豆坐在沙滩上,手中握着一个贝壳,双眼望着茫茫无尽头的海面,任由海风吹打着她的脸颊,呼吸着海水的味道。
回到梨花村已经有好些天,可是为什么她的心却像是丢失了,怎么也无法开心起来。
看到爹爹们她确实有瞬间的喜悦,但是等喜悦过后,只剩下她一人的时候,她的心头就会觉得很失落,寂寞幽幽爬上心头,窒息的感觉让她无法待在屋中。
为什么就算是回到梨花村,还是无法摆脱他的身影,午夜梦回总是看到他那双含笑的眼睛,耳边总是听到他深情的话语。
“为什么我就是无法忘记你......轩辕无痕!”
双眼中是必蓝的海面,大海的宽广并不能让她感觉到心中的憋闷散去。
到底她要如何做,才能将外面的一切统统都忘记,将一切不该有的情丝都斩断。
心总是在隐隐作疼,怕被爹爹们看出来,她只能强颜欢笑,可是这样的感觉让她好痛苦。
后悔吗?后悔出去吗?后悔遇到他吗?
不,不,不——
回答是如此直接的就出现在她的脑中,不后悔,走出梨花村是她的选择,遇上轩辕无痕是命中注定;无法避免,更无法逃避,就这样吧!就让她一个人背负这份痛苦吧!
轩辕无痕与媛婉才是真正的一对,她不过是多余的人,何必让这份痛苦让三个人来背负,不需要。
“轩辕无痕,我们注定有缘无分,你会不会将我忘记?”卷缩起身体,双手环抱住身体,梨豆将脸颊埋在双腿间,低喃出声:“怎么办?我好想你!”
“豆豆,我也想你啊!为什么要待在这里哭泣呢?为什么不在京城等我回来呢?”
轩辕无痕的质问响起......
一望无际的大海,带不走梨豆满腹的心事,警告自己不能去想轩辕无痕,不能去思轩辕无痕,可......
还是抵不住那涌上心头的思念,脑中总是浮现出轩辕无痕的模样,总是扰乱她想要平复的心情。
“天意弄人,我与轩辕无痕注定今生有缘无分,罢了罢了。”
蜷缩起身体,双手环抱住身体,将脸颊埋入在双膝间,双眼中充满了雾气,眼前的一切都显得迷糊不清。
坐在马背上,任由马儿带着他向前奔走着,不知道何时开始耳边既然响起了海浪的声音,睁开双眼所见,居然是茫茫大海,到底马儿驮着他到了何处?
为什么会出现了海滩,一直不敢睁眼,就是怕影响马儿会因为他的判断而走错了方向。
蓝幽幽的海面与天际连成一线,海水一上一下的不断重复着同一个步骤,周而复始,不知疲倦。
梨豆不知道已经坐在海边多久了,不想回去,不想让爹爹们看到她的悲伤,不想让爹爹们为她而担心伤神,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轩辕无痕,怎么办?我无法忘记你,可惜......”
可惜她却已经无法回去找他了,离开是她的选择,不能再回去了,不能再去介入到曲媛婉与轩辕无痕之间了。
轩辕无痕简直无法相信眼前所见,他居然看到梨豆独自一人坐在海边,身体缩成了一团,头靠在膝盖上,看不清她脸上此刻的表情,可就算如此......
还是能从她的身影中感到哀伤。将马儿停下,从马背上走下,还未及出声,就听到梨豆的低喃声,忍不住出声询问:“只可惜什么?”
“可惜我们无法在一起,可惜你是皇上,可惜我不是媛婉......”
耳边传来的声音让梨豆本能的回应,话一出口,倏然抬头,惊讶地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的望着站立在身前的轩辕无痕,这......
“你......轩辕无痕?”
声音在作颤,这怎么可能?轩辕无痕怎么可能在她的眼前出现?
他现在应该京城才是......
为什么会出现在她的身前,难道又是错觉吗?
“呵呵......你一定是我的错觉吧?轩辕无痕怎么可能出现我的面前?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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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豆,你知道了?”
轩辕无痕震惊在梨豆的话,看来他一直未有说出口的话,她已经知道了,望着梨豆脸上不断转变的神情,心疼、怜惜一一
袭上心头,在她的身前蹲下,伸手抚摸上她的脸颊,冰冷的脸颊让轩辕无痕惊诧,到底这丫头已经坐在这里多久了?
“你坐在这里多久了?脸颊这么冰!”
说着上前,将梨豆的身体拥入怀中,想用他的身体去温暖梨豆冰冷的脸颊。
好温暖,好熟悉的味道,这一切都是如此的真切,难道这也是错觉吗?
第466章 错龙缘48
第466章 错龙缘48
好温暖,好熟悉的味道,这一切都是如此的真切,难道这也是错觉吗?
为什么她会感觉如此的真实,轩辕无痕怀抱还是让她无法抗拒......
依靠在轩辕无痕的怀中,倾听着他的心跳声,让梨豆不禁想起了与轩辕无痕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为什么......为什么要出现在我的面前,我明明想要将你遗忘的,为什么还要出现在我的面前!”
声音从他的胸口传出,哭泣的声音显得沉闷。
“为什么要遗忘?为什么我不能出现在你的面前?豆豆,我不是跟你说过,让你相信我!让你在京城等着我吗?为什么就是不听话,一意孤行呢?”
梨豆的问话让轩辕无痕不答反问,这小丫头嘴上说着相信他,可现在却又在这里自怨自怜,轩辕无痕不知道到底他在她的心里有多少的诚信度可言!!
“不要问我,都是你,都是你!!”梨豆仰起头,抡起拳头,悉数落在轩辕无痕的胸口,喊道:“都是你的错!!为什么要让我这么伤心,心口好疼你知道吗?心就像是被撕裂一样,轩辕无痕!这都是你给予我的!!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的身份,为什么你是皇上,你是曲媛婉的,不是我梨豆的!!”
梨豆一声声质问让轩辕无痕听在耳内疼在心中,任由她捶打着胸口,梨豆的伤痛都是因为他,难道他考虑的不够周全?
本不想要给梨豆带去伤痛,可还是让她带着满身的伤逃离了京城,看来他还是高估了自己,千算万算还是逃不过老天爷的双眼,要知道的还是知道了,纵使他有多想让梨豆能等他,等他处理好一切,可......
事与愿违。
“豆豆,是的!这一切都是我的错,都是我不应该隐瞒你我的身份,可是豆豆,难道你就是因为我的身份就要离开我吗?你难道就不想听听我的想法吗?”
“你的想法?你有什么想法,你是坏蛋你知不知道,总是在命令着我,可就是不让我知道,你说我能不离开吗?
曲媛婉也是位可怜的女子,我不忍心伤害她,她已经够可怜,不能再让伤痛加注在她的身上。”
轩辕无痕......
你可知道她的心都碎了,在知道轩辕无痕就是曲媛婉的未婚夫时就碎了,那心碎的痛楚就像刀割在心上一般的疼痛,难道就算是被痛死她是不是也不应该选择逃避?
“豆豆,我是坏蛋,可就算你要判我死刑,也总应该听听我的申诉吧?难道就想带着一切疼痛一声不吭的走了吗?”
他是坏蛋,那梨豆就是傻瓜,笨蛋,为什么就不能等他回到京城,为什么就不能给他一次解释的机会?
“不想听,我不想听,这还有什么好解释的,都是明摆着的事情,根本就不需要解释。”
不要说,她什么也不想听,听了只会让她无法控制自己,再次沦陷。
“不行,你一定要听,你必须要听,我在未我们的幸福努力,你怎么能逃了,那我这些天来努力又算是什么?我到底是为什么这么拼命?”
他何苦东奔西走,他何必去边境,他这样做还不是想要拿到足够的筹码,与太后交换!!
“拼命?这还需要拼命?”梨豆哼着气,强硬的别转脸,不想再去看轩辕无痕。
“把脸转过来,听见了没有,你个没心没肺的丫头骗子,想要骗取了别人的心,就这样逃了吗?”
轩辕无痕将梨豆的脸颊扣住,她到底知不知道他有多累,可就算再累他还是想要尽快赶路......
想要看到她,想要倒在她的怀中休息,思念让他要发狂......
从来不知道他原来也可以这样的痴情,从来不知道他原来也可以这样的专情。
“都是你,都是你!你会说我这一切都是我给予你的痛苦,我承认,可我呢?你给予我的痛苦,你可知道?你让我满脑子里都是你,你的一颦一笑深深地牵动着我的心,让我的脑子只能对着你转动,就连呼气都能感觉到心中那份悸动。”
轩辕无痕一字一句的话让梨豆震惊,轩辕无痕以前说的话虽然也很深情,可没有一次是这样的让她震惊。
“不要说了可以吗?就算是这样又能如何?你是皇上,我不过是一名村女,你将要娶的人是丞相府的千金,并非是我!知道吗?这就是命,一切都是命,怨不得任何人。”
她的心为什么还能发疼,明明已经碎了,为什么听到轩辕无痕的话还是会作疼,难道她的心碎裂的还不够彻底吗?
就算轩辕无痕说的都是真的,那有如何?
他们不可能待在一起,这就是上天给他们安排的命运!
“我不管老天爷是怎么安排,我的人生我要自己掌控,豆豆,这辈子我的妻子就是你,不是曲媛婉而是你梨豆,我所深爱的女子是你,是你知道吗?为什么你还是不懂!!”
轩辕无痕被梨豆逼得发急,怒吼道:“梨豆,别想从我的身边逃走,别想骗取了我的心就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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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伴随着海风将大海染成了漆黑一片,轩辕无痕将梨豆紧紧地拥在怀中,外面的风浪就算再大他都能去承受,唯独怀中的人儿即便是一丝小小的风吹,都会提起他的心,深怕伤到她一分一毫。
“轩辕无痕,你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做?你告诉我,到底为什么我们都要这么痛苦?明明不想要伤害到任何人,可......还是让彼此的心都受到了严重的创伤,你告诉我,到底我们应该怎么做?”
轩辕无痕的话让梨豆哭倒在他的怀中,好累,她真的好累,没有轩辕无痕的日子才让她真正的知道,什么叫做相思之苦,什么叫做离别之痛。
第467章 错龙缘49
第467章 错龙缘49
被拥抱的感觉让她如此的怀念,轩辕无痕的话让她动容,到底他们应该怎么办?
“豆豆,你可知道为什么我会不告诉你,我的身份吗?”
“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
梨豆很想知道,为什么轩辕无痕当初不告诉她?
“我告诉你,你还会愿意跟我在一起吗?我知道那样的做法很自私,可我是真的喜欢你,真的想要跟你在一起,我害怕要是我告诉了你,你就会离开我。”
轩辕无痕坐在沙滩上,双手捧住梨豆的脸颊,让她的双眼与他紧锁在一起。
“是的!要是你早点告诉我,我根本就不可能那么傻乎乎的跟着你走。”
梨豆毫不犹豫的回答。
“豆豆,当我们初次相遇的时候,我就将一颗心遗落在你的身上了,我怎么可能让你带着我的心就这么消失?不要怪我自私,要怪就怪你,为什么要将我的心偷走?”
“轩辕无痕......你好不讲理,难道你不告诉的原因都是我自作自受了?”
梨豆瞪大了双眼,轩辕无痕的话让她为之气结。
“确实是那样,豆豆,先不要生气,听我将话说完。”轩辕无痕安抚着梨豆,又道:“其实当时我以为你是曲媛婉,真的!豆豆,要是一开始我知道你不是曲媛婉的话,我就告诉你身份了。可惜我第一次相遇我不知道,知道那次我带你凤凰山的时候,才知道你并非是曲媛婉而是梨豆,在当时我根本无法告诉你,我的身份,就是怕你这小丫头,会为了曲媛婉而放弃我。”
“你都知道......”梨豆想要插嘴,却被轩辕无痕捂住了嘴巴,继续说道:“豆豆,我一直在为了我们的未来而努力,你可知道?为了能让太后收回我与曲媛婉之间的婚约而努力着,这些天来我是多想念你知道吗?你身上的味道,你说话的声音,你望着我的目光,都让我想念的发疯。”
“轩辕无痕你说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你想要跟媛婉解除婚约?”梨豆挪开轩辕无痕捂住她嘴巴的手,他怎么能这么做,这会给曲媛婉带去伤害!!“轩辕无痕你不能这么做,媛婉并不没有错,我们不能这么自私。”
“对我,我就是这么自私,而且我跟曲媛婉之间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感情可言,又何来的伤害之说?要是你说的是曲媛婉会因为无法成为皇后而有所受伤的话,那有何难,太后可以收她为义女,享有公主待遇,这不就可以了?要是我真的娶了她,那才会对她造成更大的伤害。”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梨豆还是不能苟同,还是无法将事情想得这么简单。
“为什么?难道这还需要我回答吗?”
轩辕无痕有些无奈,到底梨豆要让他做到什么地步,才能明白,他会做一切都已经想清楚了,要是曲媛婉无法放弃她的身份,她得到的只会是永远的黑暗。
“轩辕无痕,我们怎么可以这么做?太后不会同意,你的子民不会同意,而我将被唾弃。”
光是这些就已经足够了不是么?
轩辕无痕怎么能将事情看得这般的容易而简单?
“所以我这次一直在努力着,你知道我刚才是从哪里来吗?”
“你?对了,为什么你会在这里?你什么时候发现我不再丞相府了?怎么回来的这么快?”
梨豆到此刻还是有些茫茫然,到底身前的轩辕无痕是否是真实的存在,实在是太诡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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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告诉你,我是今天才知道的,你会怎么想?”
轩辕无痕也很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对于苦尘大师,他早就有耳闻,只是没有想到真的如传言中的一样,法力无边,要不然怎么会将他带到这里。
“你在说笑?京城到这里怎么也要半个月。”
想想她那次去京城的时候,做着马车都一个多月,就算轩辕无痕快马加鞭,昼夜不停的赶路,也不可能一天之内就来到这里,“你又想胡弄我了吗?”
“我就知道你不会相信的,不过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实,我也并非是从京城赶来此处,而是边境。”
“边境?到底是怎么回事?”
轩辕无痕要是想要骗她,那这样的说法也实在是太让人生疑了,轩辕无痕应该还不至于这么傻啊?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豆豆,苦尘大师指引我来此处的,苦尘大师你可知道?”
“苦尘大师?怎么又是他?”
梨豆想起曲易清曾经跟她说过,让曲易清接她去京城的人就是苦尘大师,现在轩辕无痕居然又提起苦尘大师的名字,到底这苦尘大师想要做些什么?
“豆豆,你认识苦尘大师?”
梨豆的话让轩辕无痕吃惊,还以为她并不知道苦尘大师是何人呢!
“我不认识他,不过让曲伯伯接我去京城的人就是他,到底这位苦尘大师,想要干什么?”
“你是说,你就是受邀苦尘大师,才会暂时居住丞相府?”
轩辕无痕暗敛着双眼,到底苦尘大师的用意何在?
“是呀!是不是很奇怪?”梨豆点着头,回道。“我到现在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他要让曲伯伯接我去京城,而且去了京城为什么又不见我呢?就只是让我在丞相府里等待他到来。”
现在越想越觉得可疑,而且疑问也一个个浮上。
第468章 错龙缘50
第468章 错龙缘50
轩辕无痕暗敛下眉宇,思忖着梨豆的话,苦尘大师为何要让曲易清将梨豆接倒丞相府,却有迟迟不去见她?
再则就是这次苦尘大师为何有会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拦去了他的路,并且指明了道路让他前来寻找梨豆。
到底苦尘大师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
疑问一个个浮上,梨豆与轩辕无痕想的一致,看来一切的谜团只有在苦尘大师身上寻找了。
“豆豆,我们先将这些疑问放一下,这次我来找你,时间不能多待,我要赶回京城向太后回禀这次旬吴国内乱的事,你可愿意在这里等我?”
轩辕无痕知道就算现在想要将梨豆带走,她也绝不会同意,也只能暂时让她待在这里,等他将京城的事情都办妥,再来迎她去京城。
“内乱?你到底最近去了什么地方?”
梨豆耳中在听到内乱两个字不禁一惊,轩辕无痕到底去做了什么?
“豆豆,我为了让太后能收回我与曲媛婉婚约,去了边境,平定旬吴国的内乱,再则就是与旬吴国签约两百年的和平盟约,太后说过,只要我能做到,就会考虑此事。”
轩辕无痕虽然有些疑惑,为什么太后愿意与他交换这样的条件......
太后那吞吐的举止让他心里总是有些怪异;他已经知道十八年前旬吴国的大公主善绫的事,不过这期间必定还隐藏什么他并没有查出来,他甚至觉得太后有种赎罪的行径,不知道是否在为十六年前吴嫣然的过世而受着煎熬。
反正这些对他来说能查出是最好,至少也能与太后有了交换的条件。
“什么?你到底在说什么啊?难道你想要太后收回成命?”梨豆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的望着轩辕无痕,惊道:“你疯了,这样做不是为难太后么?你跟媛婉的婚事,励皇国中之人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你这样做让太后何颜面对天下百姓?你让媛婉以后如何做人?”
取消婚约是何等大事,就算她不懂但是也不能如轩辕无痕说的那般儿戏。
“豆豆,我说了,我对爱是自私的,我只能说我会将伤害降到最低,但是你不要奢望我会放弃你而去娶曲媛婉,要是你不想看到她受伤,最好还是不要想那么多,知道吗?”
轩辕无痕提醒着梨豆,要是她这么胡思乱想,要不然结果只会伤害更多的人。
“可是......轩辕无痕,你怎么降低伤害?”
梨豆的心在动摇,要是轩辕无痕真的能做到,是否就意味着她与轩辕无痕可以在一起了,而且也不会让任何人受到伤害?
“轩辕无痕,要是真的可以不伤害到任何人,我......”
她真的可以相信轩辕无痕吗?
“豆豆,我还是那句话,相信我!相信我就可以了,或多或少会有些伤害,但是比之我娶曲媛婉来的伤害要好得多,你想,让你面对一位自己所不喜欢的人,你会怎么做?我无法做到无动于衷,我可能将她视为眼中钉,要不是她,我就不会失去你,你说到那时候曲媛婉在我身边能好过吗?”
轩辕无痕并非想要吓唬梨豆,他也曾经想过,要是他顺从的娶了曲媛婉,真的就能让彼此都不受到伤害了吗?
不——
这绝对不可能,那只会让伤害加大,加深,到时候才会让他后悔,现在做的事,绝对不会让后悔。
“轩辕无痕......”梨豆听着轩辕无痕的话,其实他的话并非没有道理,可是......心还是有些担心,“轩辕无痕,要是真的能不伤害到媛婉,又能让天下的人都接受我们,我愿意等你,我愿意相信你,只是,你要答应我,千万不要勉强知道吗?我最不想看到得是你为了我们的事,而去与天下人为敌。”
那让她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了。
“豆豆,只要你愿意等待愿意相信我就可以了,别的事情,不会你想的那么严重。”
梨豆现在的心只要不再产生出想要逃离他身边的念头对他来说,就是最好的动力,不管外面的风浪有多大,他都会为她阻挡去,等他再次前来的时候,一切风风雨雨都已经过去,不会让梨豆有一丝的担心。
望着轩辕无痕的双眼,梨豆看到的是坚韧,现在她所能做的就是等待与相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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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缓抬手抚摸上轩辕无痕脸颊,手在颤抖,心在颤抖,身在颤抖,抛弃了一切,只是想要与他能在一起。
不管未来将会发生什么事,她都愿意去承担,只是恳求上苍能保佑轩辕无痕平安无事,千万不要做危险的事,那就已经够了。
今天能在见到轩辕无痕就已经让她很满足了,心中的疙瘩也已经解开,心情的开朗让她纠集了许久的眉宇终于得到了舒缓。
“豆豆......豆豆......”
轩辕无痕抓住那只抚摸他脸颊的小手,移至嘴边,轻吻着。
“轩辕无痕,我真的好想你。”
眼泪随着话音流淌在脸颊上,她真的好想他,明知道不可以,但还是控制不住的想他......
“我知道,我也很想你,豆豆,我想得你心都疼了,你摸摸看,心都在为你而哭泣。”轩辕无痕将梨豆的手放在胸口,心脏的跳动只为了她,要是失去她,那么它就算是跳动也不过是一个没有灵魂的空壳。
“轩辕无痕,轩辕无痕,轩辕无痕......”听着轩辕无痕的心跳声,口中唤着他的名字,眼眶中那止不住的泪水,苦涩中有着甘甜。
“豆豆,能把你交给我吗?”
想要她的念头是如此的强烈。
“轩辕无痕......我......”
仰起头,脸上满是羞涩,她不知道到底应该如何去回应轩辕无痕,他现在的双眼中有两团火焰在燃烧。
“豆豆,放轻松,将你的一切都交付给我......”
轩辕无痕的声音消失在梨豆的唇中。
双唇的再次紧贴,害怕依旧存在,更多却是甜蜜,身体在轩辕无痕的带引下逐渐放松,夜间的海风是何其的冷冽,可现在她早已感觉不到,肌肤间的碰触所带来的是从未有感受过的温暖,再冷的风也无法穿透他们的身体。
无怨无悔,在这个夜色中,在这海浪声中,他们结合了,与天地融为一体。
一滴晶莹的泪水,悄然从梨豆的眼角滑落,轩辕无痕的吻落下,小心翼翼地将泪水吞入肚中。
第469章 错龙缘51
第469章 错龙缘51
夜煞盟
曲媛婉依靠在床前,望向悬挂在天际的天亮......
新月弯弯,又是月初了,很快将会到年末。
现在她是多么想要时间走得慢一点,再给她一点时间,夜罗不知道现在如何了,她被带来夜煞盟已经快半个月了,可是在这半个月中,那名少年只是定时来看望她一下。
真的就只是望着她,然后就转身离去了,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问,只是望着她。
好几次想要问他,为什么要将她带到此处,可是每次接触到少年的目光,她就无法开口,那双眼睛看似冰冷......
可,让她居然涌起了心疼,少年的年纪与她相差不多,可是看起来却异常的老成,在他的双眼中她居然看到了沧桑。
今天也不知道少年是否回来,每天他都会在傍晚在这里,可今天都已经夜黑了,少年的身影却迟迟未有出现,是有什么事耽误了?
还是少年今天并不想来了。
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她都已经习惯少年的前来,从少年的身上,她仿佛看到了自己,少年的身上有太多太多的忍耐与悲伤,与她是何其相似。
“曲姑娘,盟主有请,请姑娘随我前往前厅。”夜蝶打开了房门,走入房中,对坐在窗口的曲媛婉说道:“姑娘的身体淡薄,还是少坐在窗口吹风的好。”
“谢谢夜蝶姐姐关心,我没事,只是想要透透气。”曲媛婉脸上挂着淡笑,缓缓从椅子上站起,踱步走向夜蝶,来到她的身前,问道:“夜蝶姐姐,盟主今日是不是有什么事?”
今天夜虞并未来到她的房间,而是让她出房去见他,这可是这半月来第一次放她出房间,不知道夜虞心里在打着什么盘算。
“姑娘想要知道,就请跟随我前去吧!我现在什么也无法告诉姑娘。”
夜蝶上前扶住曲媛婉的手臂,将房门打开,与曲媛婉并肩走出了房间,向着前厅而去......
进入夜煞盟后就一直被关在那件房中,对房外的一切都怀着好奇,可惜天色已黑,让她想看也只能放弃,隐约中感觉边上是一座花园,他们所走的正是花园中的长廊。
从她所暂居的房间到前厅路看来并非很长,走出长廊,没有走多久,就来到前厅,夜蝶扶着她走入前厅中。
在她跨过门槛就看到正背对着他们的夜虞,那一身拖沓在地上的长袍,将他瘦小的身体完全遮掩去,背影中透出浓浓地孤独感......
“盟主,曲小姐,属下已经带到。”
夜蝶放开曲媛婉的手臂,向前几步,抱拳恭敬道。
夜虞在夜蝶的声音只是抬起了手,挥动了一下,并未转过身,也未有出声,只是示意夜蝶出去。
夜蝶在夜虞的示意中,转身向门外走去,走出门后,还不忘将门关上。
曲媛婉的目光从进入前厅中时,就没有从夜虞的背影中移动过,想要从他的背影中读出些什么。
“曲姑娘,在此处住的可还习惯?”
夜虞的声音响起的同时,他的身子缓缓转动,面向着曲媛婉,目光紧锁在她的身上,举步朝她走来。
“盟主并没有怠慢媛婉。”
对于夜虞的目光,曲媛婉并没有逃避,而是直直迎上。
夜虞眼底透出一丝赞许,能不畏惧他的目光还能直视的人,放眼整个夜煞盟还无一人,可这曲媛婉却做到了,这让夜虞不得不对她另眼相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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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姑娘住的舒心,本座也就放心了。”
夜虞说话间,人已经走到了曲媛婉的身前。
“盟主有心。”曲媛婉脸上挂着一丝微笑,对近身的夜虞问道:“媛婉可否询问盟主一事?”
“曲姑娘有何事?”
“盟主,您带媛婉已经来到此处半月多余,让媛婉心中疑惑丛生,到底盟主所为何意?”
曲媛婉将压在心中的疑惑道出。
“要是本座告诉你,就是想让姑娘习惯一下这里的生活,你会怎么想?”
夜虞闪烁的眸子,将曲媛婉脸上的神情尽收眼底。
“哦?为何盟主有这样的想法?”
曲媛婉颇感惊讶。
“要是本座告诉你,是为了夜罗,你会愿意为了他而留在这里吗?”
夜虞上前一步,逼近曲媛婉。
“夜罗?”
其实曲媛婉心中也隐约已经猜测到,这事必定是跟夜罗有关,光是夜蝶与夜虞的名字都带着一个夜字就已经让她不难想到夜罗一定于两人有着什么关系。
只不过这样的想法一直让她压在心底。
“正是,夜罗正是本座黑色令中的一员,也是本座最为贴己的人。”
“媛婉能知道夜罗现在身在何处?”
第470章 错龙缘52
第470章 错龙缘52
黑色令?
对于夜煞盟曲媛婉并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组织。
“夜罗人现在就在夜煞盟中。”没有任何的隐瞒,夜虞又道:“曲姑娘可是想要见见夜罗?”
“我能见他吗?”
曲媛婉的心因夜虞的话而无法平静。
“这就要看姑娘是否能接受,夜罗作为一名杀手的事实了。”
料定夜罗还未有将他的身份告诉曲媛婉。
“杀手?”
夜罗是杀手?
这让曲媛婉心颤不已。
“正是,作为一名杀手,夜罗居然动了凡心,不可原谅的是,他居然想要脱离组织,与姑娘比翼双飞。”
夜虞因这几句话,浑身散发出一道寒冷,双眼中不再是隐含笑意,而是阴鸷。
曲媛婉一时半刻根本无法消化夜虞的话,这一切都来得何其突然,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夜罗居然会是一名杀手......
杀手这两字意味着是什么?
双手沾满了血腥......
“夜罗......我......”
她竟然无法发出声音。
“看来曲姑娘对夜罗的职业很是惊讶!杀手是否让姑娘无法接受?”
冷哼声从夜虞的嘴中传出。
夜虞的话让曲媛婉只想冲口而出,说她并不在乎,夜罗不管是什么身份,她都会依旧想要跟在一起。
只是这样的话就是无法从她的嘴中说出,只是拿着不信的目光看着夜虞。
“不要不相信本座的话,本座还不至于对姑娘开这样的玩笑。”
夜虞淡然的对曲媛婉双眼中的不信作出回应。
“夜......”
到底她应该要如何回应夜虞的话,夜罗,现在曲媛婉唯一想要知道的就是夜罗的下落,夜虞说夜罗就在夜煞盟......
可,为什么她都已经来此半月,都没有见到过夜罗,夜罗这次回来是为了想要脱离组织,是不是遭遇到了什么责罚?
望着身前夜虞,看似天真无邪的夜虞,是否会对夜罗作出什么可怕的事?
曲媛婉发现她居然没有去计较夜罗的身份而是在担心着他的安慰,看来的本能反应比她来的诚实。
“夜罗在哪里?我要见他!!不管他是什么身份,我只知道夜罗是我想要跟随一辈子的男人,更何况夜罗不是要脱离这里了吗?那就是说他愿意为了我不再杀人,这就够了。”
是的!
这就够了,说话的声音是何其的流畅......
她不是已经想清楚了,要跟随夜罗,不管走到哪里,只要夜罗在她的身边就可以。
不管夜罗的身份是什么,现在她只知道想要跟随他的心无比坚定!
答案其实早就已经在她的心中,为何还要思前顾后,曲媛婉有些自嘲的笑着,可那双迥然有神眼睛却显示着她此刻的心是镇定的。
夜虞听着曲媛婉的话,双眼中的阴鸷慢慢地退散,脸上慢慢爬上了笑容,低笑声随即从他的口中传出:“呵呵......哈哈......”
曲媛婉不解夜虞为什么在这时发笑,难道她的话说错了不成?
不过现在夜虞脸上的笑容并非作假,眼角处甚至隐含着泪珠。
“不知盟主为何而发笑,媛婉的话就算盟主感觉可笑也无妨,媛婉的心意已决,不管怎么样,这辈子我都跟定夜罗了,上天入地,不离不弃。”
“是么?”
笑声噶然停止,夜虞望着曲媛婉的双眼深邃不见底,脸上的神情让人很难猜测他此刻的心中到底在想着什么。
“是的!就算盟主想要取媛婉的性命,媛婉所要给予的答案还是不变。”
意志的坚定,让曲媛婉完全没有动摇。
“曲姑娘,夜罗要是死了呢?你还真的想要一起下黄泉么?”
夜虞闪烁不定的眸子直直望向曲媛婉。
“什么——”
曲媛婉完全没有心里准备接受夜虞这样的说法,怎么想也没有想到夜虞会说出这样的话。
曲媛婉脸上的惊恐之色呈现在夜虞的眼底,“怎么?本座可并没有说,夜罗还活着这样的话,只不过是告诉了你,夜罗正在夜煞盟,难道你就没有想过,也许不过是座冰冷的墓碑?”
“不会的,夜罗不会就这么扔下我走了,不会的,我绝对不相信。”曲媛婉身体在颤抖,可嘴上的话却异常的肯定。她就是知道夜罗还活着,绝对不会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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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虞一步步逼近曲媛婉,在她的眼前含着笑意,说出:“哦?曲姑娘就这么肯定?那本座可以告诉你,夜罗确实已经死了。”
身体猛力地摇晃着,夜虞的逼近让曲媛婉不禁后退了一步......
夜虞一步步逼近曲媛婉,在她的眼前含着笑意,说出:“哦?曲姑娘就这么肯定?那本座可以告诉你,夜罗确实已经死了。”
身体猛力地摇晃着,夜虞的逼近让曲媛婉不禁后退了一步,抬起双眼紧紧盯在夜虞的脸上,颤抖着声音问道:“不......不可能......夜罗不会死,夜罗他说过会回来找我的!!他说过要带我走,不会!他绝对不会就怎么死了。”
语气是坚定的,可眼中的泪水还是没有控制住,滴落了下来。
“曲姑娘,夜罗已经死了,要是你不相信,本座可以带你去看看,眼见为实。”
“我要去见夜罗,盟主请你现在就带我去见夜罗。”
不管夜罗是生是死,她都要亲眼所见。
“那就请姑娘随本座来吧!”
第471章 错龙缘53
第471章 错龙缘53
夜虞说着,举步向着前厅的后厅走去。
曲媛婉身体有丝无力,却还是强撑起身体,跟随在夜虞的身后,进入了后厅。
夜虞在后厅中的橱柜中摸索了一番,一道小门即在他们的眼前打开,夜虞转身对曲媛婉使了个眼色,说道:“姑娘请。”
说着,人已经迈步走入了小门,曲媛婉紧随其后。在两人都步入小门,小门随即关上。
望着出现在眼前的一间暗室,先前一片漆黑的暗室在小门的关闭时,四周的蜡烛纷纷点亮,一时还未有适应的曲媛婉闭上了眼睛,稍作调整,再次睁开,看到的是一排排整齐的牌位,其中她居然看到夜罗的牌位,身体承受不住,跌坐在地上。
眼泪无声的落着,这让她怎么能相信,夜罗难道真的死了?
不可能!
夜罗明明对嬷嬷许下了承诺,他会平安的回来,他会回来将她带走,可现在他却......
“曲姑娘,现在你应该相信本座的话了?夜罗的的确确是死了,他本应该死在血煞路上,不过本座想要给他一次生存的机会,让他做了试药,只可惜天意不可违,他还是没有逃过死劫。”
夜虞说话的声音显得平淡,夜罗的死对他来说,几乎带走了他一切是希望,夜罗最终还是没有逃出死亡,脱离夜煞盟的结果只有死,就算他想要给夜罗生存的机会他还是死了。
“不会的!不会的,我不相信,夜罗怎么会死,他不会忍心抛下我就这么走了。”
曲媛婉伸手想要去抓放置在桌案上的牌位,奈何现在她已经无力站起身体,几次挣扎还是徒劳,跌坐在地上,抽泣着。
“曲姑娘,一个牌位也许还无法让你信服,那你转身看看你的后面吧!”
夜虞的目光透过曲媛婉的身体,望向她的后面。
曲媛婉在夜虞的眼中看到了思念,看到了心疼,看到了不舍;她的心已经足以疼得让她无法呼吸,可还是想要看看到底夜虞在她的身后看到了什么,为什么会流露这样的神色。
缓缓转动身体,双眼紧盯在身后,当看到呈现在眼中的夜罗时,她的心在沦陷。
她确实是看到了夜罗,只可惜夜罗此刻紧闭着双目,脸上一片淡然,看上去就像是睡着了一般。
曲媛婉颤抖着手,匍匐上前爬动了几步,伸手按在夜罗所躺的是床上,支撑起身体,费力的站起,跌坐在石床上。
手不知道是否应该向前去抚摸夜罗,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她?夜罗不是她的命定之人么?怎么会就这么离开了她?大师难道说错了么?
将手探向夜罗的鼻前,没有,没有,没有!!
真的没有鼻息,夜罗......“夜罗,你快点醒醒,我是媛婉......
夜罗,你为什么要这么傻,要是没有回来不就没有事了么?为什么要回来!!夜罗,你回答我,快点起来回答我!!”
一声声质问在曲媛婉的嘴中传出。
“曲姑娘,夜罗要是没有遇到你,他根本就不会死。”夜虞冰冷的声音响起:“他这次会选择回来完全是因为你,想要本座收回对你发出的夺命令,哈哈......夜罗知道,他可以带着你离开京城,但是却永远也别想摆脱夜煞盟所发出的夺命令。”
“夜罗......夜罗为什么你就不能等我醒来?命是我的,你没有权利这么做!!”
心中的绞痛,让曲媛婉躬起了身体,手紧捂上嘴巴,胸口猛然一紧,喉咙一甜,呕出了一口鲜血,脸色瞬间惨白。
望着掌心中的鲜血,曲媛婉的脸上绽放出一抹凄美的笑容,将头缓缓靠向夜罗的胸口,低语道:“夜罗,看来我也已经油尽灯枯了,你等着我,我很快就会来陪你了,不管如何,我都要跟着你,曲媛婉说过,上天入地都要跟随在你的身边。”
说话的声音伴随着鲜血溢出在曲媛婉嘴,她脸上没有痛苦,有的只有幸福的笑容,甜蜜却又显得异常凄凉。
“盟主谢谢你将我带来此处,谢谢你让我跟夜罗在一起,待我死后,请将我与夜罗合葬在一起,至于我爹爹那里还要烦劳你去说一声,女儿不孝不能在侍奉在他老人家的身边,要是恨就恨吧!女儿十六年所受到得苦足以还清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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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媛婉抚摸着夜罗的脸颊,现在她就算还有说话的力气,可那双眼睛已经开始模糊,无法看清四周的一切。
“曲姑娘,本座必然为你办到,夜罗哥哥的身边就有劳姑娘多为照顾了,恐怕这辈子本座都已经无法再与你们相见了。”
夜虞双手紧握成拳,手指深深陷入在掌心中,看着曲媛婉的生命在他的眼前一点点流失,却无力去挽救。
“谢谢,谢谢你盟主,我真的很开心,跟在夜罗身边就算是下黄泉也是我的幸事,谢谢你......”
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曲媛婉只能靠在夜罗的怀中,等待着生命的枯竭。鲜血还在她的嘴中流淌着,脸上的笑容还是绽放着,缓缓合上了双眼,嘴中轻喊着:“夜罗......夜......罗......”
第472章 错龙缘54
第472章 错龙缘54
随着声音的消失,曲媛婉抚摸夜罗脸颊的手垂落。
“夜罗,曲媛婉,希望你们能永远幸福。”
夜虞望着相拥在一起的两人,眼眶中的泪水滑落脸颊,人缓缓步出暗室,虚脱的跌坐在地上,望着空荡荡的后厅,身体蜷缩成一团,低低哭诉道:“夜罗哥哥......夜罗哥哥......”
“虞儿。”
耳边传来的叫唤声,没有让夜虞抬头,依旧抱着双膝,将头埋入在双膝间,低声询问道:“师傅,你告诉我,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做,难道他们就一定要经历这样的痛苦,才能得到重生么?”
“虞儿这一切都是为师的错,一个人的错却造成了这么多人的痛苦,为师会穿上这一身袈裟就是想要赎罪,就是想将痛苦降至最低。”
“师傅,徒儿一直都很想询问你,当年为何会选择虞儿,虞儿到底是什么人,那时常出现我梦中的那道身影到底是谁?八岁以前的记忆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师傅,你能告诉虞儿么?”
夜虞心中的疑问实在太多太多了,恐怕他问上一天一夜还是无法问完。
“虞儿,你已经长大了,为师也不能再对你隐瞒什么,你心中的疑问,为师会一一为你解答。”
“师傅......师傅......”夜虞再也克制不住心中的苦闷,抬起头,扑倒在身前的人怀中,大哭道:“师傅,为什么你要将虞儿放在这里,为什么要让虞儿双手沾满血腥,虞儿恨你,可虞儿却......”
恨与不恨总是纠缠在他的心中,不过才十岁的他就被师傅交托给了夜煞盟的前任盟主手中,将他一双手染成了鲜红色,血腥之气让他不管洗刷多少次,还是无法消除,这到底是为什么?
“苦海无尘,苦海无尘......”
“师傅,告诉虞儿吧!虞儿想要知道一切。”
眼泪流够了,心中的伤痛却并非一朝一夕所能治愈,夜虞年纪虽小但他还看得出来,师傅的痛苦其实比任何一人都要来得深刻。
“虞儿,在你八岁那年,正是为师将你从自己家中抱出,并且封印了你的记忆,将一身的武学交给你,为师知道你的天分极高,却因为身体从小就很孱弱,为师受你的父亲受托,为了不让你夭折,为了摒除你一切的孽障,不惜将你训练成一名无情无欲的杀手,这样才能让你躲过劫难。”
十六年在夜虞降生在人间的时候,他就已经观察出紫微星微妙的转变,只可惜星辰的光芒忽隐忽现,很不稳定,在一算之下便赶往了夜虞出生的地方,金碧的辉煌将紫微星的光芒完全的遮盖出了,当下他就对夜虞的父亲道明,倒是让夜虞在此处长大只会要其性命,可惜当时他的话完全不被听从。
直到八年前,夜虞的父亲来找到他,询问他可有办法救治夜虞的生命,那时候夜虞早已气虚悬弱,犹如一片即将枯竭的树叶。
当下他便道明,想要夜虞的生命无害就要让他带走......
八年来的皇族之气已经侵蚀入身体,想要摒除这些孽障只有让夜虞扔出七情六欲,而杀手则是最好的职业,夜虞无法成为出家人,他与佛无缘,却能成就一番霸业,只可惜原本可以避免的杀戮却被其耽搁了八年,导致必须用强硬的手段才能将他那点微弱的生命留住。
也许对夜虞来说,那些人死后所散发出来的灵波就是他生存的最好医治良药也不为过。
“虞儿,现在为师就告诉你,你的真实身份,你应该知道夜虞的名字并非是你的真名,而是夜煞为你所取。”
“这虞儿知道,那是义父初次见到虞儿时为虞儿所取的名字,师傅虞儿的亲生爹娘到底是谁?”
“虞儿,你的亲生爹娘已经离开了人世间。”
当年要不是贵妃娘娘之死,想必先帝爷还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吧?
“爹娘都已经死了么?”
夜虞因为记忆的消失,以至于对亲生爹娘并没有什么感情,听到爹娘亲死去的消息并没有多大的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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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虞儿你的真正名字为轩辕子虞,是当今皇帝的九弟,先帝爷的第九子。”
“什么——”
夜虞简直无法相信耳中所听,师傅是不是在与他开玩笑?
他是皇子?
他的身份居然是皇帝的儿子?
“虞儿,这件事,你还需要听为师慢慢为你道来,听后你自然会知道,当年你的父王为何要将你托付给为师了。”
“等等师傅......要是我是皇子,你为什么还要我派人去杀曲媛婉?还要发出夺命令?”
现在一切都乱套了。
“呵呵......要是不发出夺命令,夜罗会回来求你吗?为师早就已经算出夜罗与曲媛婉之间的缘分,因此才会布下这个局。”
“可是......”
夜虞还是有些不明白,师傅这么做难道就是为了促成曲媛婉与夜罗?
“虞儿,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而为师则是将一切痛苦挖掘出来的人,造化弄人,幽婉双豆的命运就是如此,为师”
“师傅,徒儿虽然还是不太明白,但是师傅应该是最为痛苦的人,苦尘苦尘,不就尝尽了尘世间的一切苦么?”
苦尘大师的脸上因为虞儿这句话而有了一丝的宽慰,这一切到底是谁的错?他也已经无法分辨......
现在只是希望,痛苦能不要再延续,到这里已经可以了,不要再让痛苦带给这些苦命的孩子了。
夜虞望着苦尘大师,这位德高望重的僧侣就是他的师傅,恐怕这时间除了已经过世的义父夜煞也就是他那位没有影响的父亲,当今励皇国的国主了,怎么也没有想到他居然会是皇子的身份。
“虞儿,你所想要知道的一切,为师都会一一为你道明,为师也可以为你解开封印,让你拥有八岁以前的记忆,但是,你必须要答应为师,要回去的话一定要一年后,还有将夜煞盟道上正规,不许在以杀人为业,知道么?”
第473章 错龙缘55
第473章 错龙缘55
迫于无奈才会让夜虞接受夜煞盟,但是他也知道夜虞的心意并非是在一杀人为业。
当年他也与夜煞打定了约定,夜虞只能帮他管理夜煞盟八年,算起来再有一年多,就到时限了,到时候夜虞的去留完全看他自己的意思,他们无人能强迫他,而且夜虞的劫难已经过去,也不必再过这种杀戮的生活。
“虞儿答应师傅,八年都已经等了,难道还差这一年的时间么?”
夜虞回答的坚帝,从八年前他就已经渴望知道那道出现在他梦中的身影到底是谁,八年都能等待下来了,一年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那就好。”
苦尘大师抚摸着夜虞的发丝,回忆起了往事,为夜虞一一道出了当年为何要将他带走。
那一切都是无可奈何的是事,他是紫微星转世,他的命数意味着励皇国的国运,这一切都是他的命,也是他所要背负的命运,无法逃避。
夜虞听着苦尘大师的话,心中波涛汹涌,从苦尘大师抚摸他发顶开始,他的眼前就开始闪现出一幅幅画面,那些被尘封的记忆纷纷涌入他的脑中......
终于他知道了那道身影为何人,他的皇兄,他最敬爱的皇兄,轩辕子寅,虽然其他皇兄也很疼爱他,却远远及不上七皇兄来的疼爱他。
那一声声虞儿正是七皇兄的声音,现在他终于明白了。
原来他真的有爱他的兄长存在,现在夜虞最想要见的人就是那位疼爱他的七皇兄,想要告诉他就算八年为有记起过他,但是他的身影却一直存在与他的心间,这八年来他一直想要追随的身影也是七皇兄,轩辕子寅。
“虞儿,现在你可已经完全明白了?”
苦尘大师将手从夜虞的头上伸开,低下头,望着怀中的夜虞询问道。
“师傅,我能不能去见见我的七皇兄轩辕子寅?”
想要知道轩辕子寅现在怎么样了,是否还记得当年总是腻在他怀中撒娇的子虞,可还记得当年总是吵着长大了要嫁给他的九皇弟。
“虞儿,你忘记刚才答应为师的话了吗?再忍耐一年,你就可以获得自由了知道吗?为师可以告诉你,你的七皇兄过得很好,只不过他那天生的路痴症恐怕是一辈子都没有治愈了。”
“师傅,七皇兄就是因为这个路痴症从小就被皇室中人所看不起,而当年虞儿也因为身体的孱弱,总是受到别人的欺负,只有七皇兄对虞儿最为关心与爱护,其他皇兄虽然也很疼爱虞儿,可总是有份疏离感,让我感到无法接近,七皇兄就不同了,他身上的亲切总是让虞儿想要去亲近他。”
夜虞的脑中回想着小时候与轩辕子寅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那时候虽然他的身体很差但是过的却很幸福,就算天下人都离他而去,他也知道轩辕子寅却会伴随在他的身边。
苦尘大师看着夜虞的样子,励皇国多位皇子的命运都紧紧纠缠在一起......
原本轩辕无痕与夜虞的命中是注定要犯血光之灾,两人都有着治国之才,都有着能看透一切的眼睛。
不过这一切都因为中间加了一位轩辕子寅,而使两人的命运有了微妙的转变,这些都是老天爷的开恩,让励皇国能永保繁荣安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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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儿知道了师傅。”
夜虞最后也只能点头答应,也势必要在这一年时间里将夜煞盟整顿,确实他也没有时间去见轩辕子寅,就只等一年后的相遇了。
现在有了目标,夜虞心中也开朗了许多,对他来说只要能跟随在轩辕子寅的身边就已经足够了。
“虞儿,为师这就要带走曲媛婉与夜罗离去,恐怕要一年后才能来见你了,要好好保重身体知道么?”
“师傅放心,虞儿已经长大了,一年后虞儿会让师傅看到成绩。”夜虞对苦尘大师恭敬的跪拜了一下,他的命是师傅给予的,以往对师傅的恨早就已经消失不见,抬起头,说道:“师傅,您背负了所有人的痛苦,已经够赎罪了,不要再活在悔恨当中了。”
苦尘大师上前扶起夜虞,说道:“为师知道,为师知道虞儿的孝心。”
“师傅......”夜虞还想要说什么,却被苦尘大师所阻,说道:“虞儿什么都不知道说了,为师知道,你就利用这一年好好考虑清楚未来的路到底应该如何走知道吗?”
“虞儿知道。”
夜虞哽咽着声音点着头,现在他想要说的话也已经说完,无法开口的话,想来就算再怎么逼迫自己也无法说出口。
“虞儿,你现在去休息会吧!为师并不想你看着他们被带走。”
苦尘大师明白夜虞对夜罗的感情,这五年来夜虞都将夜罗当成亲兄长一般,这份感情他都看在眼中,疼在心里。
“师傅我......”
夜虞并不想要这样离去。
“乖,去吧!”
苦尘大师再次打断夜虞的话,走他的身前走开,挥了挥手,示意夜虞离去。
夜虞从地上站起,望着苦尘大师,慢步走出了后厅。
苦尘大师看着夜虞离去,看着夜虞的身影消失在眼底,强忍许久的泪水悄然滑下,到此是否已经结束了,看来他最后还是需要去完成所要完成的事。想着苦尘大师的身影消失在暗室口!
第474章 错龙缘56
第474章 错龙缘56
一月后京城皇宫御乾宫
轩辕无痕跪在地上,抬眼望向靠在床上的太后,双眼中有着一份期盼。
“太后,您千万要保重凤体。”
“痕儿,哀家知道自己已经时日无多,哀家也已经没有好担心的了,现在励皇国有你,哀家很放心。”
太后的脸上一片祥和,可显得异常的苍白。
“太后,请您千万不要这么说,儿子还有许多要询问太后。”轩辕无痕双膝跪在地上,爬前来到床前,手握住太后的手,说道:“太后,您一定会好起来的,多少大风大浪您都撑过来了,这次也一定可以。”
“痕儿,哀家知道自己的生命已经走到尽头,这破败的身体能支撑到现在已经足够了,现在你们都已经长大了,你这次平定旬吴国的内乱也足以显示出你的才能与气魄,哀家很放心,也对得起你父皇,还有你四哥的交托了。”
太后望着眼前的轩辕无痕,有儿如此他足以。
“太后......”
轩辕无痕听着太后的话,强忍着泪水还是无法忍住,哽咽着。
“痕儿,哀家恐怕要失言了,不能要将你的婚事给拖后了。”
她这一死轩辕无痕的婚事势必要拖延一年。
“太后,您不要这么说,儿子愿意为太后这么做。儿子也相信豆豆会体谅儿臣。”
一年的时间想必梨豆还是能体谅他。
“痕儿,看来哀家是无法看到你成婚了,哀家多想......咳咳......咳咳咳......”
太后说话间,猛力的咳嗽起来。
轩辕无痕起身坐在床沿上,扶起太后,为他抚着后背,问道:“太后,什么都不要说了,您现在需要的是好好休息。”
“咳......咳咳......痕儿......哀家没事,咳......”太后轻拍了一下轩辕无痕的手臂,咳嗽渐渐停下,缓气说道:“痕儿,哀家要是现在在不将心中的话对你说完,恐怕就没有机会了。”
“太后可是您的身子。”
轩辕无痕看着太后强撑身体样子,心有不忍。
“痕儿,你现在要将我说的一字一句都深藏在心里知道么?”
太后现在要将藏在心中多年的事情告诉轩辕无痕。
“太后,你是否想要说过世丞相夫人的事?”
轩辕无痕的话让太后惊讶,他都还未有开口,轩辕无痕居然就已经知道了。
“痕儿难道你已经知道了?”太后惊诧出声,随即脸上扬起了一丝欣慰的笑容,说道:“看来真的没有一件事能瞒过痕儿的双眼。”
“太后,儿子并非是有意要探知这一切,只不过想要......太后想必应该知痕儿的心思。”
轩辕无痕有些惭愧,他这么做完全是想要握有筹码能跟太后交换。
“呵呵......太后知道,不过痕儿,有些事情想来你也并未知道,不过这些事,你知道就可以了,千万不要去为难曲丞相知道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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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话中居然透着一丝恳求。
“太后,到底是什么事?”
轩辕无痕对太后的神情与话语有着好奇。
“痕儿,当年要不是先帝阻拦曲丞相回府,也许嫣然不会这么早逝,先帝心中的悔恨其实并不比曲易清少,先帝当年也是爱慕吴嫣然其中之一,只可惜佳人眼中永远只有一位曲易清,不管先帝如何讨好她,得到的只有一个淡然却异常冷漠的笑容。”
太后的眼中回忆起当年先帝遇到吴嫣然的点点滴滴......
“太后对于情爱,儿子始终都是保持着自私,儿子对爱无法放手,所以才会请求太后收回儿子与曲小姐的婚事。”
轩辕无痕当然知道爱上了却无法得到的那份痛苦。
“痕儿喜欢就去争取吧!千万不要跟你父皇一样,当年要不是你的皇祖奶奶的阻拦,先帝要不是软弱无能也不会就这样放弃了吴嫣然的手,她的身份想必你已经知道吧!
她是旬吴国的公主,可这个身份却不能告诉世人,而她琴师的身份,你皇祖奶奶却又不容,当年先帝真的连想要带着嫣然远走高飞的冲动都有,只可惜还未有付诸行动,就接到了她嫁给曲易清的事。”
往事历历在目,太后一一将自己所知道的向轩辕无痕道出。
“太后......”
轩辕无痕听着太后说着,现在他知道就算他说如何安慰的话都已经成为枉然,都已经死去多年的人又不可能复活。
“痕儿,你现在只要静静地听着就可以了。”
太后明白轩辕无痕心中所想,死去的人都已经死去,一切都已经成为无法改变的事情。
活着人除了缅怀外,还能做什么呢?
“痕儿,当年先帝在一次无意间听到旬吴国的使臣居然暗地说起,丞相夫人长相很像当年旬吴国失踪的大公主,你可知道当时先帝听到这个消息后的震惊吗?当年要是嫣然肯将她的真实身份告诉先帝,想来先帝也不会就这么失去她了。”
第475章 错龙缘57
第475章 错龙缘57
身份、权位到底是什么?
轩辕无痕不知道,他只知道想要的东西,不管前面有多少的阻拦,他都要破除一切屏障去得到。
“先帝在知道后就去命人将吴嫣然偷偷邀出了丞相府,他知道只要他让传话人道出善绫这两个字,嫣然就一定会来见他,果然先帝料想的没有错,就算她即将要临盆,还是来见先帝了。”
“痕儿,也许你会对为你父皇的行为改到可耻,但是当人心中的那把**之火燃烧起来时,什么事都可以做出,当年先帝见到吴嫣然,就算他如此的要挟,吴嫣然就是不为所动,宁可玉石俱焚也不畏强权,她就是这么一位女子。
她甚至还道出了当年为什么要进入励皇国,到最后更是为了曲易清而放弃了身份,她的对曲易清的那份爱远远超出了先帝的想象,先帝也知道曲易清为了娶她也收到了很多的阻拦,但是曲易清做到了先帝所不能做到的事,这就是他能拥有嫣然,而先帝却只能做个失败者。”
当年要是先帝也能像曲易清那样对抗家人的反对,那得到吴嫣然的会不会就是他了呢?
先帝一直在后悔中度日。
“太后,儿子只能说这一切都已经过去,您也不要总是挂念在心上了,心情的开朗对您的身体也有益处。”
“痕儿啊!哀家后悔啊!你知道吗?那次的见面是先帝最后一次见到吴嫣然,那天就传来了她难产的消息。先帝心中的那份火焰居然燃烧将一切都烧尽了,不让曲易清回府,不让他陪在嫣然的身边......
那时候先帝痛恨曲易清,要是没有他,吴嫣然也许就是他的,要是没有曲易清,也许吴嫣然就不会放弃自己的身份,做回公主,哪怕那时候她来励皇是为了窃取密报,也没有关系。”
太后说话中,泪水就一直在往下落着......
“......”
轩辕无痕听着太后的话,现在他不知道到底应该如何开口,就算开口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难道这一切都是因为先帝的错?
“太后,当年的事已经过去......你又何必要......唉!冤孽冤孽!”
“谁......”轩辕无痕被突然响起在宫中的声音所惊,倒是太后显得镇定,对轩辕无痕说道:“痕儿,不要担心,是苦尘大师来了,是哀家找他来的。”
苦尘大师?
轩辕无痕光是听到苦尘大师的名字,就让他震惊的不知要如何回应,怎么太后也会认识苦尘大师?
突然响起的声音让轩辕无痕惊讶的同时又感熟悉,声音虽然沧桑但是那份浑厚依旧存在。
只是一时让他无法想起,到底在何处听到过,直到太后说出苦尘大师的名字,他才想起了那位当去他去路的僧侣......
当时就是苦尘大师的出现让他改变了路线,去了梨花村;从而有了后来与梨豆的相遇,从而与梨豆在海边发生了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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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都是苦尘大师的提点,要是苦尘大师没有出现,他也许现在正在为到底是应该陪在太后的身边还是去找寻梨豆的苦恼中挣扎。
“苦尘大师,哀家命人传了你多次,可每次派去的人都被你拒之门外,真没有想到今天你会自己前来,看来哀家真的是已经走到尽头了。”
太后坐起身子,望着已经走入房中的苦尘大师......
虽然她知道生命即将走到尽头,可脸上却没有一丝的惶恐与慌张,而是平静与安定,看到苦尘大师脸上更是浮上了欣慰的笑容。
“太后,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都已经这么多年,贫僧相信就算是吴嫣然施主在世也必定早已原谅先帝了。”
苦尘大师说着,人向着床边走去,来到太后身前。
“大师八年未有相见,你可还是风采依旧。”
太后望着苦尘大师说着,脸上的淡然依旧,只不过气有些微喘,感觉就连说话也显得异常的吃力。
“太后,应该知道这次贫僧前来为何事吧?”
太后脸上的神色,苦尘大师一一看在眼底,将手轻放在太后的胸口,一道金光透过他的手掌,缓缓进入太后的身体。
身体上的痛苦得到了缓解,但是生命还是在流失,太后疲倦的抬眼,说道:“大师何必还要耗费精力在哀家身上。”
“太后,贫僧并没有耗费什么精力,不过是缓解太后的痛苦。”
苦尘大师将手收回,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不过是缓解太后一点死前的痛苦。
太后对苦尘大师的好意,表示感谢,说道:“谢谢你了大师,哀家现在确实好受多了,对了大师八年前你曾经对朕承诺过虞儿将会在九年后回到宫廷,可时间并未有到,这次你突然出现不会这次来见哀家最后一面?难道是虞儿出了什么事?”
想到此处,太后不禁挣扎着想要坐起,脸上更是浮上了焦急。
第476章 错龙缘58
第476章 错龙缘58
“太后请放心,贫僧说的话何时有过不算数的?虞儿的身体很好,这次前来一是为了跟陛下告别,再则就是跟希望太后与皇上说清楚关系虞儿的事,毕竟在外先帝可是宣称九殿下失踪,而并非是让贫僧带走。”
苦尘大师不得不提醒太后此事万万不可忘记。
“苦尘大师,哀家怎么可能会忘记这事,先帝在世时也时常提及这件事,只可惜虞儿这孩子命苦,注定与先帝无缘,恐怕这辈子朕是没有机会再见到他了。”
太后脑中还能回忆起八年前的子虞一副孱弱的身体,那双小眼睛中总是透出一丝寂寞的哀伤。
“太后,九殿下的事,您就放心,一年后他自然回到宫廷之中。”
苦尘大师点着头,先帝与励皇子虞所能相处的时间只有八年,就算那八年也是用子虞微弱的生命所换取来得。
“那就好!痕儿,在一年你的九皇弟子虞就能回宫了,到时候一定要代替太后好好疼爱他知道么?”
太后抬手,对站立在床前的轩辕无痕嘱咐道:“一定不能让他再受到委屈了,哀家就把那苦命的孩子交托给你了。”
轩辕无痕一直站立在床边听着太后与苦尘大师的对话,让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的,他的九皇弟原来并非是失踪了,而是让先帝给让苦尘大师带走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件事太后居然都没有告诉他们。
“太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九皇弟会是苦尘大师所带走的?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轩辕无痕不解的询问道。
“痕儿这件事情,哀家自会对你说清楚,你可还记得你的九皇弟自出生就体弱多病,连出房的次数都是寥寥无几。”
太后望着轩辕无痕,缓缓道出了八年前所发生的事,里面有子虞的命运,与对轩辕无痕命运的相冲,有要续子虞的命而不得不将他交给苦尘大师。
轩辕无痕听着太后所说,脸上的神情不断变化。
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的九皇弟的命运居然是如此的坎坷,更是没有想到子虞就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夜煞盟盟主夜虞。
对于夜煞盟盟主他早就有耳闻,年纪虽小可出事果断,心狠手辣,要不然怎么能年仅十六岁就坐上夜煞盟盟主之位呢?
苦尘大师在一旁听着,目光在轩辕无痕与太后的脸上来回看着,将两人的神情一一看在眼中。
“痕儿,哀家所能告诉你的就是这些了,要是你日后看虞儿,就替哀家对他说声,皇室对不起他,让他自小就流落在外。”
太后将轩辕子虞的事对轩辕无痕道明,要是可以他真的很想在死前能见他一面,只可惜命运不可违。
“太后,您放心吧!等子虞回来,儿子自会好好疼惜他,他不仅仅是您的儿子更是痕儿的亲弟,太后,今天您已经说了很多话了,是否要休息一下了?”
轩辕无痕望着太后,担心的询问道。
“不了,哀家现在的精神很好,就是想趁自己还能有力气说话的时候,跟你说说话,对了痕儿,云太妃的安排你可有想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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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云妍也是太后目前最为放心不下的人,她也是位苦命的女子。
“要是太后不反对,儿臣想让云太妃回去旬吴国,毕竟那里是她的故乡,儿臣想她回去后也许心情会开朗起来。”
轩辕无痕早已从宫人的口中得知了吴云妍去丞相府的事,同样也知道曲媛婉被夜虞所带走的是,不过他一直很奇怪,为什么太后会默不作声。
也未有派人去寻找,只是让曲易清等人稍安勿躁,现在才终于明白了。
原来夜虞就是轩辕子虞,太后这是相信他的儿子绝对不会伤害曲媛婉,想来就算子虞不知道,苦尘大师也定然不会让子虞伤害曲媛婉,难道太后能这么高枕无忧。
“嗯!你这样的安排很好,这样太后也就可以安心了。”太后满意的点了下头,又道:“痕儿,关于曲丞相的事,你也不要放在心上,这一切都是我们的错,怨不得曲丞相,他这十几年来也已经够苦了。”
“太后,儿子知道应该怎么办,您就安心养病。”
轩辕无痕安抚着太后。
“太后,皇上,曲丞相的事,还请两位能让贫僧去处理。”苦尘大师在一旁听着,说道曲易清的事情,他上前说道:“这是贫僧需要去完成的事,还望太后,皇上成全。”
说着苦尘大师双手合掌,向着两人深深地一揖。
“痕儿,这事就让苦尘大师去办吧!”
太后虽然很想询问为什么苦尘大师要如此的执意,但是人都有不想让人知道的秘密。
对于曲易清他总是有着一份无法解开的纠结,也许这样也好,就让苦尘大师去化解曲易清心中的那份恨意吧!
相信苦尘大师一定会有办法的。
“叩谢太后。”苦尘大师得到太后的回应,脸上有着一份感激。随即又道:“贫僧来此地目的已经达到,贫僧告辞。”
“苦尘大师这就要走了?”
太后对苦尘大师想要离去的举动感到遗憾,本以为苦尘大师会多停留一些时日。
“贫僧还要要事,太后,贫僧还是那句话,万事切不可钻牛角,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苦尘大师对太后又是深深地一揖。
“哀家知道。”
太后点着头,她当然知道这份悔意已经纠缠了皇室十几年,现在她就快要落黄泉了,是应该要放下的时候了。
“那就好,贫僧告辞。”苦尘大师对太后告退,双眼望了一眼站立在一旁的轩辕无痕,说道:“皇上,好好照顾太后,贫僧告辞。”
“苦尘大师……”
轩辕无痕望着苦尘大师离去的身影,心中挤压着许多事,还需要苦尘大师解开,可是现在他却只能放苦尘大师离去,心中的纠结还是未有解开。
第477章 错龙缘59
第477章 错龙缘59
“皇上,一切皆命定,一年后自然会有分晓。”
苦尘大师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殿堂中,可他的声音却是从殿中响起。
自苦尘大师离去以后,太后的身体就急速转恶,未出两日便撒手人寰,驾鹤西去了。举国上下为太后的西去举行了为时七日的哀悼。
轩辕无痕的婚事也推迟了一年。轩辕无痕励精图治,在他的身上既有高祖帝的金戈铁马,驰骋沙场的雄伟,又有其父太后的温文儒雅,登基以来一直深受百姓的爱戴。
三个月后梨花村
“豆豆,你总是在海边吹风怎么行呢?”琼儿拿着披风,为梨豆披上,手握上梨豆的双手,惊讶在她双手的冰冷,说道:“你看看你的手,都快要成冰了,你就算不顾自己,也要顾着你肚子里的孩子啊!”
“琼儿,你说,他为什么还没有来接我?”
梨豆呆呆愣愣地望着海面,她每天望海盼君来……
从太阳升起到太阳西沉,就是看不到想要等待的人归来。
都已经三个月了,没有想到轩辕无痕离去以后,她居然怀孕了……
这份惊喜而她好开心,好开心,好想就去京城找轩辕无痕,告诉她怀孕了,可惜她不能这么做,她答应了知道要相信他,要等他回来。
“豆豆,你应该知道他已经不是皇上殿下了,他是励皇国的国主,每天有忙不完的国务,太后过世未久,皇上还在守孝期,估计不会这么快就来,你现在最要关心的应该是你与肚子里的孩子知道吗?
不能总是这样站立在海边,现在都已经进入冬季了,要是你在这样会病倒的,难道你就不会肚子里的孩子想想吗?”
琼儿提醒着梨豆,现在她可是不是一个人,在她的肚子里还孕育着小生命,怎么能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琼儿,我知道,我身体一向都很壮实,所以你不用担心。”
她从小到大都没有生过病,就连风寒都没有过,这点海风对她来说并不算什么。
“是!你的身体确实是一直都很好,不过拜托你多为肚子里的小王子考虑一下可好?”
琼儿指着梨豆的肚子,她怎么就不明白呢?
“琼儿,我只是想在这里等轩辕无痕来,想要他一下船就能见到我。”
也许她很傻,但是她不在乎,从知道有了身孕,对轩辕无痕的思念一天胜过一天,心头总是有着一份不安,隐隐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梨豆看着身前满是担心她的琼儿,她也知道,琼儿在担心着什么,但是她能告诉琼儿什么呢?
心中的那份纠结到底是什么?
让她毫无头绪可言,总是觉得有着什么事情要发生,可惜有找不出是为什么而忧心。
只是每天想在这里等候轩辕无痕前来,哪怕只是一眼也好,她就是想要见见轩辕无痕,想要跟他说说话,告诉他,他们已经有了孩子,他很快就能做爹爹了,而她也将升为人母。
“豆豆,我当然知道你心里在挂念着陛下,你看今天这天色都已经晚了,我们先回去吧!”
琼儿不能让梨豆再这样站立下去。
“又是一天了他又没有来,三个月了,到底我还要等待多久,轩辕无痕才会出现在我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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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害怕她将会永远也无法与轩辕无痕相见了,为什么心中就是有股不安,她应该放心了才是,轩辕无痕现在是在忙他所要忙的事,是在为他们的未来而努力着,可她就是不能静下心来等待他。
“阿弥陀佛。”
苦尘大师缓缓走向站立在海边的梨豆,他的目光移向梨豆的肚子,眼底闪烁着光芒。
“谁?你是谁?”
梨豆与琼儿齐齐将目光转向苦尘大师,两人的目光中都有着一份疑惑……
这空无一人的海滩上,怎么会突然就出现了一名僧侣,而且看他的样子还是冲着梨豆来的。
琼儿挡在梨豆的身前,一副母鸡保护小鸡的样子。
“你是苦尘大师吗?”
梨豆望着眼前一脸祥和,仙风道骨的僧侣,脑中倏然闪现出苦尘大师这四个字。
“贫僧正是苦尘。”苦尘大师双掌合起,对梨豆说道:“姑娘可是已经等候贫僧多时了?”
“苦尘大师,梨豆一直在等候大师的到来,心里的那份担忧也随着大师的出现而减少的许多,是否大师可以为梨豆解答心中的疑惑?”
望着苦尘大师,心中的那份惶恐莫名的减少了许多,这让梨豆相信眼前的苦尘大师必定能为她解答心中的疑虑。
“梨豆姑娘,今日贫僧前来就是为了将你心中的疑问一一解开,同时在解开你心中疑惑前,还请姑娘先见一人。”
“还有谁?”
谁还会想要见她?
难道是轩辕无痕?
不过这样的想法一闪即逝,轩辕无痕要是来了,怎么会躲在暗处不出来,而是要让苦尘大师带话呢?
“励皇轩辕子寅。”
苦尘大师缓缓道出梨豆所要见之人的名字。
梨豆惊讶地瞪大了双眼,励皇轩辕子寅?
居然会是轩辕子寅要见她,这到底又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轩辕子寅会要见她?
“大师,梨豆不明白大师所说,为什么轩辕子寅要见我?”
“姑娘这你就问王爷本人了,贫僧只是帮王爷下传话而已,他就在那边,姑娘要是肯见他,就自己过去吧!贫僧跟这位姑娘会在此等候。”
苦尘大师指着琼儿对梨豆说着。
琼儿本想要跟随在梨豆的身边,不过被苦尘大师捷足先登,让她也只能百般不愿的对梨豆点了下头,说道:“豆豆,我想王爷一定是有什么事要对你说,也许是陛下的事呢?”
梨豆在琼儿的话下,不禁猛点了下头,是啊!
第478章 错龙缘60
第478章 错龙缘60
轩辕子寅是轩辕无痕的弟弟,也许是轩辕无痕让轩辕子寅带话给她也说不定,说着怀着激动的心情,朝着不远处的轩辕子寅走去。
轩辕子寅在远处就静静的看着梨豆,心中的激荡让他整个人都不由颤抖起来,都要怪傅立这带路人,居然比他还能迷路。
在外面转悠了整整一个月都没有找到梨花村,直到太后的死讯在励皇国传开,他才不得不暂时放弃寻找梨豆,匆匆赶回了京城。
这一耽误就是两个月,在这两个月里,他根本就没有见轩辕无痕的时间,而他心中也惦念着梨豆……
总是想要来梨花村,可有怕会迷失了方向,就在他犹豫不决时……
苦尘大师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跟他说,要是想要见梨豆就跟他走。
他竟然没有丝毫的怀疑跟随着苦尘大师来到了此处,没有想到苦尘大师的带路……
居然眨眼间就来到了这里,更是看到了盼望已经的人儿,她瘦了也憔悴了,但是愈发的美丽动人了,乍眼看去,梨豆成熟了许多。
望着已经来到他身前的梨豆,轩辕子寅的喉间在哽动着,沙哑道:“豆豆……”
“王爷,是不是陛下有什么话要让你转告我?”
梨豆一看到轩辕子寅就询问起轩辕无痕是否带话,她现在满心都是挂念着轩辕无痕,根本就没有去注意轩辕子寅。
脸上一阵变化,激动的心在逐渐冷却,梨豆的话如一桶冰水直接浇灌在他的身上,让他的心魂彻底的清醒。
看来白夏岚所说的话确实是真实的,梨豆心中的人是轩辕无痕,看着她眼中那份满溢的期盼,他就应该知道了,不是么?
心中有着不甘心,为什么梨豆所爱之人不是他?
而是轩辕无痕?
“豆豆,为什么一看到我就询问轩辕无痕?难道你就一点没有想我吗?”
大概她会日夜思念的人只有轩辕无痕,可笑,他却总是不去相信,也不敢去相信白夏岚的话。
“王爷?”
梨豆被轩辕子寅脸上的神情所惊吓到,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梨豆的木讷让轩辕子寅有些怒火攻心,上前抓起梨豆的手腕,吼道:“到底你有没有想我!?”
“王爷你抓疼我了!”
手腕上的痛疼让梨豆惊呼出声,到底轩辕子寅是怎么了?
在她的印象当中轩辕子寅一直都是温文尔雅,从来没有这样过。
梨豆呼疼的声音让轩辕子寅意识到他手上的力道过重,歉意道:“豆豆……对不起……我这也是太心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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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要这么问我?”
梨豆揉着被抓疼的手腕,不解轩辕子寅为何要这样。
“豆豆难道你真的没有看出来我对你的心吗?”
轩辕子寅不知道是他的失败还是梨豆的迟钝,难道他的付出在梨豆的眼中都成了空气吗?
“我一直都知道王爷对我很好,我也一度将王爷当成是好朋友。”
梨豆一直就将轩辕子寅当时她的好朋友。
“呵呵……是么?只是朋友而已吗?”
朋友?
他所要的并非是什么朋友,难道她真的不知道吗?
“是啊!王爷要是现在不嫌弃我的身份,我还是想要跟你做朋友的。”
轩辕子寅确实有欺骗过她,不过静下心来想想,那她只能管她实在是迟钝了,就连是不是哑巴都看不出来。
“豆豆,我要的并不是朋友而已你是知道吗?”
轩辕子寅说着一把将梨豆入怀中,“我喜欢你!我真的喜欢你豆豆。”
控制不住的心让轩辕子寅将心中的话说出。
身体在轩辕子寅的话中一僵,他到底在说什么?
喜欢她?
梨豆完全震惊了,轩辕子寅怎么可能会喜欢她?
这不可能!一定是她听错了。
仰起头,望着轩辕子寅,说道:“王爷这样的玩笑一点都不好笑,不要跟我开这样的玩笑可以吗?”
“豆豆,你觉得我是在跟你开玩笑吗?”
他难道表达的还不够真诚?是否要让她看到他的心才能令她相信?
“不是的,只是这让我……我无法接受!”
梨豆不知道要如何去对轩辕子寅说,她对他所拥有的只是朋友间的感情。
“豆豆,难道你这么喜欢轩辕无痕吗?”
不想要询问的话还是忍不住问出口。
“你……王爷既然已经知道,就不应该将心思在放在我的身上,王爷可以将目光放长,外面有着许多的女子是你可以去付出的,我不可能。”
梨豆就算在如何不相信,还是不得不对轩辕子寅表明心迹,她绝对不可能接受他感情。
“可外面没有梨豆,没有豆豆你,我只想要你!!”
天下再多的女子也及不上她一个梨豆来的让他心动。
“王爷你这是何苦呢?梨豆心中早已有人,梨豆现在的心只是为了他而在跳动着,王爷你要是真的怜惜梨豆就不要再来扰乱我的心了,可以吗?”
她知道这样说很自私,可轩辕无痕告诉过她,对爱他们都会自私,也许现在她的话会伤害到轩辕子寅,但是日后等轩辕子寅将她淡忘了,必定会明白她为何要这么说。
“豆豆,难道轩辕无痕就真的比我好吗?”
难道他就真的比不上轩辕无痕吗?
“王爷你并不比轩辕无痕差,可惜梨豆的心已经先交托给了轩辕无痕,只能说我跟王爷之间有缘无分,王爷应该去找跟你有缘分的女子,好好的疼爱她一辈子。”
“我所要疼爱一辈子的人就是你啊!没有人能跟你相比,没有!”
他打定主意想要相守一生的人就是眼前的这位少女,为什么老天爷就是不能成全他?
第479章 错龙缘61
第479章 错龙缘61
“王爷,请你还是快点回去吧!不要再将心思花在我的身上了。”轩辕子寅双眼中忧伤让梨豆感觉不忍,但要是现在她心软的话,将会带来更多的上疼,也许他应该彻底让轩辕子寅死心,抬起头,对轩辕子寅说道:“王爷,你知道吗?再六个月你就要当叔叔了。”
“什么?”
轩辕子寅听着梨豆的话,无法回应。
“在这里已经有了新的小生命,那是轩辕无痕的孩子。”
梨豆抚摸着腹部,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你是说……你跟轩辕无痕?”
轩辕子寅双眼静盯在梨豆的肚子上,一切的希望都成了泡影。
不管他如何的努力还是无法得到梨豆,现在梨豆跟轩辕无痕更是已经有了孩子,他的精神有些无法承受,有些无法控制,梨豆点头的回应让他退后了数步,看着她。
明明只要一伸手就能抓住的人,居然感觉离他是那么的遥远,想要伸起的手始终没有伸起。
收起目光,转身未有给梨豆留下一语,就向着前方走去,脚步越走越快,越走越急,到最后是狂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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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豆本想要去追,却让已经走到她身后的苦尘大师所阻止:“姑娘不必去追王爷,现在王爷所需要的是安静,让他一个人好好的冷静一下吧!等王爷想通想明白了,自然就好了。”
“大师,你是不是知道王爷此次前来的目的?”
梨豆转身望着苦尘大师,轩辕子寅既然是他带来的,那么苦尘大师是否知道?
“姑娘,世上的男女之情贫僧无法插手,王爷回来见姑娘是必然,贫僧不过是顺从了这个必然。”
苦尘大师并没有回避梨豆的询问,这原本就是不可避免的事,就算他不带轩辕子寅过来,他也会有寻来的一天。
“大师的话,我也许还不能完全领悟,但是大师难道绝对我跟王爷见面就能将事情解决了吗?”
看到刚才轩辕子寅走掉的身影,梨豆并不知道刚才她所说的到底是对还是错,但是至少他不想要轩辕子寅再深陷下去。
“姑娘心中不是已经有了答案?王爷会有想通的一天。”苦尘大师脸上挂着慈祥的笑容,又道:“姑娘,贫僧此次前来主要是为了解开姑娘心中的迷茫,王爷的事不过是顺应了天意。”
苦尘大师望着梨豆,脸上始终挂着慈祥的笑容……
他之所以会带轩辕子寅前来见梨豆那不过是顺应了天意,天意不可违,而他这次来此的主要目的还是为了要解开梨豆心中的疑惑,让她知道自己的身世。
“姑娘是否对自己的身世有过好奇?在见到曲媛婉小姐时是否有过疑惑?为什么你与她会如此相像?”
苦尘大师一一道出梨豆心中的疑惑与迷茫。
“正如苦尘大师您所说的,梨豆的心中切实一直都在为自己的身世而感到好奇,对与媛婉容貌想象而感到疑惑不解。”
梨豆对于苦尘大师道出她心中的疑问并不感到意外,现在她已经坚信苦尘大师必定是知晓一切的人。
从轩辕无痕出现在梨花村的那天开始,她就一直在等候苦尘大师的出现,心中总是有个声音在告诉她,这一切都只能等待,等待谁?
看来答案已经很明确,那就是苦尘大师。
“豆豆,你知道你名字为什么有个豆字吗?”
苦尘大师双眼中有着一份宠爱,梨豆虽然不是他亲手抚养成人,但是他却是幽婉双豆的培育之人。
在千百年来的岁月中,一直是在陪伴着幽婉双豆的成长。
“爹爹他们说,抱我回来的时候,刚好晚餐吃的是豆子,而且这里又是梨花村,都是以梨字为姓氏,就给我取名为梨豆了。”
想起这个都感觉爹爹他们对她的不负责任,取个名字都这么简单,就是因为刚好抱她回来的那天晚餐吃的是豆子。
“那你相信他们说的话吗?”
真亏那五个老怪物想得出来,还真是能扯,苦尘大师也只能摇头苦笑。
“不相信又能怎么样?反正问了答案还是一样,我又何必再去询问呢?”
问了也是白问,她才不会去浪费口水,其实她倒是对她的名字感觉很好,甚至有种莫名的亲切感。
“那我现在可以告诉你,这个名字是因你的身世而来。贫僧接下来要说的话,姑娘可以不相信,但是贫僧句句属实。”
苦尘大师说前让梨豆先做好心里准备,这一切还不知道她是否能承受住。
“大师请说,梨豆相信大师的话。”
梨豆对苦尘大师并没有怀疑。
“那姑娘请听好了,姑娘实则是一颗千年的豆子所幻化而来。”
苦尘大师嘴中说着,双眼紧盯在梨豆的脸上。
梨豆听着苦尘大师的话,神情平静,她的心居然没有震惊,就像是苦尘大师的话是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与她完全没有关系。
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感觉?苦尘大师可是在说她是由一颗豆子所幻化而来的啊!
这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为什么她却半点没有意外?
“大师,你是在说笑吧?豆豆是一颗豆子所幻化而来?呵呵……你是在说神话吗?”梨豆倒是没有开口,而是琼儿惊诧道:“大师将我们当成了三岁的小娃了不成?”
“梨豆姑娘,可是有什么话要询问贫僧的?”
尘大师对琼儿的话,只是一笑置之。
“大师,我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你,只是这一切是不是太过诡异了?不过说实话我居然没有一点惊讶,心一片平静。”
梨豆想心中所想对苦尘大师一一道明。
“这就是姑娘内心的原始反应,就像这位姑娘说的。”苦尘大师指着琼儿,继续说道:“一颗豆子又怎么能幻化成人?这很不可思议,但是贫僧并非是在说玩笑,也不是在讲什么神话。梨豆姑娘确实是由一颗名为幽婉双豆中的其中一颗所幻化而来。
第480章 错龙缘62
第480章 错龙缘62
幽婉双豆,类似豌豆的一种珍贵植物,千年一开花,千年结双豆;只要将豆子通过某种媒介就能幻化成人的样子,培育成人的时间为一年;一豆成人三年,双豆则可成人一世。”
“大师,那是否说我不过是一颗豆子?”
梨豆终于是缓过了心神。
“正是,但是你的**确实曲媛婉所给予你的。”苦尘大师又道:“一年前贫僧去了丞相府,要了曲媛婉的少许鲜血与她平时最喜欢穿的衣服,这两样东西就是媒介。这也是为什么你与曲媛婉会如此相像的原因,其实你就是她,她就是你。不过你是为了她而有了生命。”
“是么?”
苦尘大师的话纵然是让人无法接受,可也让梨豆不得不接受。
看看身上的衣物,想起曲媛婉第一次见到她时的神情,就像是她夺取了她的心爱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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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她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从小到大,爹爹们都会在她的每件衣服上绣上一朵红莲花……
那都因为她就是曲媛婉,她喜欢红莲花的原因。一切虽然是匪夷所思,但是有让她接受了。
“姑娘现在心中可还有疑问吗?”
苦尘大师望着梨豆,对她脸上的平静,双眼中有着一份疼惜。
“大师,刚才你说,一豆成人三年,双豆则可成人一世?”
梨豆回想着刚才苦尘大师所说的话。
“正是!”
“那我的是一豆还是双豆?”
到底她的生命还有多少日子?
“姑娘是一豆。”
“那我只有三年的命?”
梨豆的身体开始晃悠。
“姑娘原本还拥有一年又七个月,可惜现在却只有七个月了。”
“大师此话什么意思?”
梨豆急问道。
“姑娘不是已经有了身孕么?”
苦尘大师双眼望向梨豆的腹部。
“大师……梨豆确实已经有了身孕,这难道就要减去我的一年寿命?”
梨豆的手捂上腹部,询问道。
“姑娘说的一点都没有错,原本姑娘有三年阳寿,可因怀有身孕,要减去姑娘的一年寿命。”
苦尘大师说话的语气显得有些沉重,当年他的选择到底是对还是错?
“呵呵……是么?”
梨豆手不由紧揪了一下腹部,孩子的存在将意味着她的寿命在孩子的出生后既要消失。
“姑娘要是不想要失去那一年的寿命,可以将孩子拿掉,贫僧……”苦尘大师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梨豆急急阻止道:“大师不要说了,梨豆还不至于为了一年的阳寿而要扼杀掉自己的孩子。”
梨豆手紧揪,孩子……
她绝对不会拿掉孩子,这也许会让她再也无法见到轩辕无痕……
但是她也不能将孩子拿掉,就算生命会因为孩子的到来而消失,她也绝对要保住这个孩子,只有孩子的存在也意味着她曾经在这个世上出现过。
“姑娘既然已经心意已决,那么贫僧也就不多什么了,就请姑娘好好保重身体,贫僧告辞。”
苦尘大师所要问的话与所要说的事都已经完成,已无需再停留。
“大师,我还有事想要请教。”
梨豆急急叫住要离去的苦尘大师。
“姑娘请问。”
苦尘大师停下脚步,转身,望着梨豆等待着她的开口。
“大师,我还有事想要请教。”
梨豆急急叫住要离去的苦尘大师。
“姑娘请问。”
苦尘大师停下脚步,转身,望着梨豆等待着她的开口。
“大师,那么我以前的十六年是否都不过是虚幻?”
她加起来只有三年的寿命,那从小到大的记忆难道不过是虚设?
“姑娘那些记忆都是真实的存在,不过姑娘是将一年分为了十六年来看。”
“原来是这样,那么爹爹们是否知道我只有三年的命?”
梨豆总算是放心了,那些记忆都是与爹爹们一起的岁月,是她最为宝贵的记忆。
“他们知道,其实姑娘应该也已经感觉到了,你那五位爹爹并非是常人,一年前贫僧会将姑娘置放在这里培育,也是因为他们五人身上的灵气有助于姑娘的成型。”
“那爹爹们为什么都不告诉我?”
梨豆没有想到爹爹们知道她只有三年可活,但是他们还是愿意这么的宠爱她,要是她消失了,爹爹们应该怎么办?
“他们也是不想造成你的心理负担,姑娘,也许……”
苦尘大师想要开口,却最后还是打住了。
“大师想要告诉我什么?”
苦尘大师的欲言又止让梨豆不禁询问道。
“没什么,待姑娘临盆之日,贫僧会再来,现在姑娘还是多多保重身体。贫僧告辞。”
苦尘大师这次说完,没有等待梨豆回应,便转身离去了,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梨豆的身前。
望着苦尘大师离去的身影,梨豆就算想要举步去追也是枉然,她根本无法追到苦尘大师,双眼不由望向身旁的琼儿,她所看到的是琼儿一脸的震惊与一脸的泪水。
伸手抚摸上琼儿的脸颊,安慰道:“琼儿不要伤心了,我这不是好好的么?也许并非像大师所说的那样,生下孩子后我还是不用消失。”
“豆豆,那和尚的话一定是骗我们的是么?世上怎么可能有这样荒诞的事,一颗豆子居然能幻化成人,这成人还不打紧,却偏偏说只有三年的命,你怎么看都已经十几岁了,要是只有三年你还不是早就消失了?”
琼儿很怕去相信苦尘大师的话,梨豆怎么看都是人,怎么可能不过是颗豆子?
这……这实在是太可笑了。
“是啊!所以琼儿你不用挂在心上,我会好好的活下去,我还要等轩辕无痕来接我呢!”梨豆并不想让琼儿为她的事情而寝食难安,她现在并不想让苦尘大师的话来扰乱她的心,“琼儿,今天的事情你我知道就可以了,千万不要告诉爹爹他们知道,知道吗?”
第481章 错龙缘63
第481章 错龙缘63
不想让爹爹他们再为她而担心了,就算只能再陪伴他们七个月,她也要爹爹们能在开心中度过。
“可是……豆豆要是不告诉伯伯他们,真的好吗?”
琼儿不知道是否梨豆的提议是正确的。
“琼儿,你就答应我吧!好吗?”
梨豆的一再请求让琼儿只能点了下头,说道:“那好吧!我不会将今天所发生的事情说出去的,你放心吧!”
“嗯!谢谢你,琼儿,真的谢谢你。”
梨豆抓住了琼儿双手,对于琼儿她一直都很感激,只有琼儿从头至尾都陪伴在她的身边。
手再次捂上腹部,在这里面的是轩辕无痕与她的孩子,就算失去性命她也要保护孩子不受伤害。
夜晚的海面显得何其的冷冽,但是为什么她却感觉不到一点的寒意?
不知道,也许是因为她不过是一颗豆子吧!
就算琼儿不接受苦尘大师这样的说法,但是她还是相信了,就算再荒诞,她也相信苦尘大师所的话。
现在她所能做的就是静静地等待着孩子的降临,等着轩辕无痕的道来,等着生命的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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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可能她不用死?苦尘大师不是说要是有双豆她就可以成人一世了么?
那另外一颗幽婉双豆会在哪里?
梨豆心中有着一份期望,也有着一份奢望,也许她能活下来呢?
不想再去想这些扰人的心烦的事,在琼儿的扶持下,缓缓向着返家的路走去。
琼儿只是默默的在一旁扶着梨豆朝前走去,心中想不通的问题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七个月后
轩辕无痕站立在船头,望着茫茫大海,终于在忙了差不多一年的时间他可以有了喘息的时候。
这次他不顾朝中大臣们的反对,执意要到梨花村迎接梨豆回宫,分离的这十个多月里每日每夜他都是在思念中度过的。
曾经有好几次有冲动想要派人前来梨花村接梨豆回京,只是一想到离开梨花村时对梨豆承诺过,一定会将事情都搞定。
亲自去迎接她,所以他才会一直忍耐着没有命人到梨花村迎接梨豆,更是为了防止有人会要去梨花村加害梨豆而未敢派人前往梨花村,这一别就是将近一年的时间。
“皇上,梨花村何时才能到?”
傅立站立在轩辕无痕的身旁,他现在脖子都已经拉长了,想起来就呕死了。
轩辕无痕跟梨豆的事看来他是最后一个知道的,更可悲的是他被轩辕子寅拉着前往梨花村的那段日子,居然迷路了。
根本找不到梨花村,还要一路承受轩辕子寅的骂声,他到底是招谁惹谁了?
“傅立,命他们将船在这里就可以了,你跟我坐小船去梨花村,让他们在这里等候。朕不想吓到豆豆。”
轩辕无痕眺望远处,已经能看到沙滩了。
“是的皇上。”
傅立接受轩辕无痕的命令,匆匆转身离去。
船缓缓停下,轩辕子寅在傅立的陪同下,坐上了小船向着梨花村进发。
梨花村梨豆房间
躺在床上,承受着腹中传来的阵阵疼痛,孩子终于耐不住要出来了。
梨豆不知道此刻她的心中到底是何种心情,一切都变得很奇怪。
有点惊喜,有点惶恐,不知道孩子的降临是否真的会将她的命也带走。
这十个月来陪伴在她身边的是孩子,是琼儿,是爹爹们,最想见的人始终没有出现。
心中有怨恨,可是更多的是思念,她知道轩辕无痕一定是在忙着自理国家,那么大一个国家,他又是刚登基,一定有着许多的国务要忙。
但是今天……
只有今天,她真的好想见到轩辕无痕,也许过了今天他们就无法再相见了,也许过了今天她就要消失在这世上。
轩辕无痕……
轩辕无痕……
为什么你还没有来,难道你已经将我遗忘了吗?
“啊——”
疼痛让梨豆呼喊出声,孩子要出来了,多希望孩子能再多待一会,多希望孩子能让她多点时间。
用一年的寿命换取孩子的性命,她没有后悔过,只是想要孩子能让她再等待一下,也许轩辕无痕很快就会出现,很快就能出现在她的面前,握住她的手……
对她说,他来了,他来接她了,他并没有忘记他!
“轩辕无痕——啊——”
疼痛让梨豆紧揪起被褥,嘴中喊出了轩辕无痕的名字。
轩辕无痕脚才塌在沙滩上,耳边仿佛听到了梨豆的声音,不禁询问身旁的傅立道:“傅立,你有没有听到叫喊声?”
“皇上,奴才耳朵边就只有这海水声,您是不是听错了?”
傅立竖起耳朵努力听,还是没有没有听到什么叫喊声。
傅立的回答让轩辕无痕苦笑了一下,也是现在都还是凌晨,就算梨豆在海边也不会是在这个时候,只是刚才那声呼唤声是那么的清晰。
“走吧!”轩辕无痕朝傅立挥了下手,向前走去,没有走几步,耳边又传来了凄冷的叫喊声:“轩辕无痕——轩辕无痕——”
这次轩辕无痕没有停留,是梨豆的声音,是她在叫喊着他的名字……
可为什么这叫喊声听起来是如此的惨烈,让轩辕无痕整颗心都不由揪了起来,脚步不敢停留,顺着喊叫声而去。
“皇上……皇上……”
傅立对于轩辕无痕突然加速的步伐有些不解,到底轩辕无痕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加快了脚步?
“轩辕无痕——轩辕无痕——啊——”
梨豆不停地叫着轩辕无痕的名字,仿佛只有这样她才能承受住那阵剧痛。
轩辕无痕寻着声音来到了一处院落前,是那一道道喊叫声将他吸引来此,这里难道是梨豆居住的地方?
第482章 错龙缘64
第482章 错龙缘64
屋子内灯火通明,这让轩辕无痕心中涌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人还踌躇在院落外,从内传来了一道声音:“既然已经来到院外,为何不进来?”
“朕……在下来的唐突,怕惊扰了院主的休息。”
轩辕无痕迈开了步伐向着院中走去。
“皇上大驾光临,令这小小茅舍蓬荜生辉。”
“院主知道朕?”
说话间,轩辕无痕已经走进了院落,来到了屋前。
“知不知道已经不重要,皇上还是快点进来吧!晚了恐怕就再也无法见到梨豆了。”
“院主这是什么意思?豆豆怎么?”
三步并两步,轩辕无痕进入了屋子。
当他进入屋子后,看到的是五位神色凝重的男子,五人的目光齐齐投注在他的身上……
看到五人轩辕无痕不由想起梨豆曾经对他说起的五位爹爹,眼前的五位难道就是梨豆口中所说的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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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无痕有些不敢置信,梨豆的五位爹爹居然会是这么年轻。
“你们是豆豆的五位爹爹吗?”
轩辕无痕上前询问道。
“皇上现在不是询问这个的时候,你还是去后院看看豆豆吧!现在她正是需要你的时候。”
黑袭风对轩辕无痕说着。
说话的人一身黑衣,寒意围绕在他的四周,跟他对话的原来正是此人。
轩辕无痕不明白,为何他要这样说,不过也没有多想,依照黑袭风的话向后院走去。
“皇上……”
傅立才走入屋内就看到轩辕无痕的身影即将消失在屋内,正想要追上去却被屋内的五人所阻。
“傅公公还是在此等候皇上出来吧!”
红绝岭开口说道。
“为什么?”
傅立呆愣道。他现在可是完全被五人身上所散发出来冷冽所震慑住了,双腿根本无法上前一步。
“没有为什么,让你留下就留下。”
黄棋苑接道。
“哦!”
傅立不敢违抗,居然顺从的回应,双眼却不由望向轩辕无痕消失的方向。
轩辕无痕走入后院,那呼喊的声音又一次响起在他的耳边,寻着声音向前走去,在一出小屋前停下了脚步,喊叫声正是从此间小屋内传出。
“轩辕无痕……轩辕无痕——”
生命在她的体内流失,她能清楚的感到她的生命就要走到尽头了。
孩子很快就要出世,为什么轩辕无痕到现在还是没有出现!!
“豆豆,你要坚持住,等你做完月子,琼儿就陪着你去京城找皇上。”
琼儿双眼哭得红肿,梨豆就是不让人去找产婆,她一定要等皇上,就算她已经疼得死去活来,还是不让任何人去请产婆,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难道梨豆真的是相信七个月前那位和尚所说的话吗?
看看桌子上的那些叠起的小衣物,琼儿在以前就已经很奇怪了。
从来不想做女红的梨豆,怎么会突然拉着她做起了女红。
这一做就连未来十年里的衣服都做了,现在她总算是明白了。
梨豆就是怕她生下孩子后会消失,才会这么早就为孩子准备了那么多。
“我……我去不了……”
她无法去京城了,要是今天见不到轩辕无痕,她这辈子就再也无法见到了。
额头上溢满了汗水,身下黏湿感让她知道,要是她再如此忍耐下去,生命迟早会有魂归的时候。
“不要说这样的丧气话,难道你还真的相信了那和尚的话了?说什么一豆三年,你还这么年轻怎么可能会死呢!豆豆,我去请产婆,你不要这样勉强了可以吗?”
琼儿恳求着梨豆,她就不能顺从她一次么?
“嗯!”
梨豆知道她已经无法再等待下去,孩子不能等,要是再任性下去,也许孩子会保不住了。
“那好!你再坚持一会,我这就去请产婆。”琼儿得到梨豆的回应,开心的向着屋外走去,门才打开,看到站立在门口的轩辕无痕,惊讶道:“你是?”
“豆豆到底怎么了?”
轩辕无痕根本不敢相信刚才他在房外所听。
“轩辕无痕……轩辕无痕是你吗?”
梨豆听到轩辕无痕的声音,居然挣扎着想要从床上坐起。
原本在门口的轩辕无痕,听到梨豆的声音再也无法忍耐,走过琼儿身边,走进了房中,向着床边走去。
“轩辕无痕……”梨豆望着出现在眼前的轩辕无痕,不敢相信的掐了一把脸颊,疼痛让她脸上笑容绽放,但是并没有保持多久,又开始扭曲,“疼……啊——”
“豆豆,快去找产婆,找太夫——”
轩辕无痕看着床上梨豆满是痛苦的样子,向门口的琼儿吼道。
“是是是!奴婢这就去找。”
琼儿这才反应了过来,疾步向着前屋走去,心中的那份慌乱根本让她没有时间去细想。
“豆豆,你怎么样?我来了,对不起来晚了。”轩辕无痕现在的双手几乎不知道要放在何处,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次前来居然会遇上梨豆生产,“豆豆,难道这孩子是那次?”轩辕无痕脑子混沌如浆糊。
“轩辕无痕……你……你很快就要做爹爹了。”
轩辕无痕的出现让梨豆脸上的汗水依旧在流淌,疼痛并未有消退,可她已经没有什么遗憾了。
她终于等到轩辕无痕了,她就知道轩辕无痕一定会来!
她就是知道,才会这么拼命的忍着痛楚。
“豆豆!我的豆豆!我真是该死,为什么要顾虑那么多,早点来接你就好了。”
轩辕无痕跪倒在床边,手紧紧地握住里梨豆的手,她的手好冰,尽管她的脸颊上都是汗水,可是她的手还是如冰块一样冷。
“不要这么说……说,我知道你会来!”
第483章 错龙缘65
第483章 错龙缘65
梨豆好想伸手为轩辕无痕抚平他额头的紧揪,她并没有怨他,而是一直深信他会来接她。
“豆豆,不要再说了,现在你要留着力气,等产婆来了就没有事了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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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无痕提袖为梨豆擦拭着她额头的汗水,双眼不时向着屋外望去,怎么那还没有将产婆请来。
梨豆的状况并不好,心中的慌乱让轩辕无痕揪心。
“我……我没有时间了!”
她的时间有限,可还有许多的话要对轩辕无痕说。
“说什么傻话呢!我这不是来接你去京城么?我的皇后只有你知道吗?”
轩辕无痕对梨豆这丧气的话感到不满。
“皇后……呵呵……子……轩辕无痕,我知道想要跟你在一起……起就可以了。”
并非想要什么皇后宝座,她所想要的不过是能待在轩辕无痕的身边,可惜她已经无法做到。
“豆豆,请我说,此生我轩辕无痕只愿娶梨豆为妻,今生来世不离不弃。”
轩辕无痕紧紧握住梨豆的手,放在脸颊上,对她说着不悔的誓言。
“嗯嗯!”
梨豆眼眶中的泪水为了轩辕无痕所说的话而滑落下来。
轩辕无痕的话让她的心已经没有了任何的遗憾,能得到轩辕无痕的爱也不枉来这人间走上一遭了。
“所以豆豆,你不能离开我知道吗?不管你去哪里我都会追着你跑,上天入地,为你同行。”
“不……不要……轩辕无痕,将我们的孩子抚……抚养成人!”
轩辕无痕不能死,他要是死了,他们的孩子怎么办?
一出生就已经失去了娘亲,要是连爹爹就弃他而去,那孩子不就太可怜了么?
“豆豆,我要你活着,我们要一起将孩子养大,难道你就舍得就这样离开我们吗?”
轩辕无痕擦拭着梨豆额头上汗水,可是擦着擦着他竟然发现,衣袖上沾满了点点血迹。
梨豆的嘴角处在溢出鲜血,这让他更是不停地想要将梨豆嘴角处的鲜血擦拭干净。“豆豆你千万不能有事!”
嘴中不停说着,眼角望向房门口,吼道:“为什么产婆这么久了还没有来!!”
“轩辕无痕,这是命数……我不过是一颗……颗……幽婉双豆……豆……”
随着声音的消退,梨豆的双眼缓缓合上。
“豆豆……豆豆……不要——不要离开我!豆豆,看点睁开双眼看看我!不要走……”
梨豆的闭眼让轩辕无痕急急站起身子,扶住她的身体,喊道:“豆豆,不要睡快醒醒,不要睡!看看我,快点睁开双眼看看我!!”
“来了来了!皇上,产婆已经等在门口了。”
琼儿擦拭着额头的汗水在门口喊道。
“还不快点让她进来。”
轩辕无痕现在心急如焚。
产婆颤颤抖抖的进入,光是听到皇上两个字就已经让她脚软了……
看到轩辕无痕时,还未及跪下,就被轩辕无痕的吼声说惊吓到。
“跪什么跪,快点来接生!!”
“是是是!”产婆踉跄着身子,走到床前,看了看床上的梨豆,脸色一沉,说道:“皇上可否出去一下?”
“朕不走,朕要陪在豆豆的身边。”
轩辕无痕的话才一出口,整个身体就软了下来……
双眼望向身后,看到的是一张冰冷的脸,那位黑衣男子居然敢暗中偷袭他,要不是心神被分散,他怎么可能如此容易就让他得手。
“皇上,不好意思了,现在还是请你暂时小睡一下。”
黑袭风手掌在轩辕无痕的眼前一挥,轩辕无痕的双眼缓缓合上,随即跌入了黑暗中。
黑袭风轻松地将轩辕无痕抱出了房间,让琼儿进来帮产婆。
在黎明降至的时候,一道婴儿的啼哭声响彻大地,同时梨豆也在婴儿的哭泣声中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喊着眼角还垂挂着泪珠,脸上却浮现着一抹幸福的笑意,她走了,带着欣慰踏上了黄泉路。
轩辕无痕不敢置信的望着躺在床上,紧合双眼的人儿是他的梨豆,是他心爱的女子。
手中抱着孩子,缓步向着床前走去,他不过是小睡了一下,再次想来所见到的居然是梨豆冰冷的尸体。
琼儿的话还在他的耳边响起:“皇上,豆豆在生下小王子后就离开了尘世,她临终前,让奴婢告诉您,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她不过是一颗幽婉双豆,能为皇上生下一位王子,能得到皇上的爱已经足以,她没有遗憾,她走的很幸福。”
琼儿无法再说下去。
再幸福也没有活着来的幸福,七个月前那位和尚的话真的验证了,这不得不让琼儿相信梨豆真的不过是一颗豆子。
轩辕无痕木讷的走到床前,望着躺在床上的梨豆,双眼紧盯在梨豆的脸上,恬静的脸上根本就看不出这不过是一具失去了灵魂的躯壳,看上起就像是睡着了一般。
“豆豆,你在跟我开玩笑是吗?快点起来,快点起来看看我们的孩子,看点起来看看我!!”
随着话语,轩辕无痕的神情显得激动。
孩子在他的手中开始发出不安的啼哭声。
琼儿听到孩子哭声,急急上前,说道:“皇上,请不要这样,小王子还小,经不起这样的惊吓!”
轩辕无痕根本听不到琼儿话,现在他的双眼,他的整个神智都在梨豆的身上,他只求梨豆能睁开双眼看看他,跟他说,她没有事,只不过是睡着了而已。
可惜他得不到这样的答案……
胸口的窒息感,让轩辕无痕的脸上一阵泛红,还未及喘气,胸口一紧,一口鲜血从他的嘴中呕出,不偏不倚的吐在了梨豆的身上,那朵红莲花在鲜血的渲染下栩栩如生,宛如注入了新的生命。
第484章 错龙缘66
第484章 错龙缘66
轩辕无痕只是觉得眼前一黑,耳边不断响起惊叫声,随即他便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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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后彩八仙逍遥庄
“喂喂!有没有搞错你们,在人间也是搓麻,来到这里还是搓麻,我们的小外甥就要满一百天了,记得你们要准备里屋啊!”
红绝岭对眼前的四人简直无语。
“放心吧!宏绝,我们都已经准备好了。”
黄棋苑一脸悠哉地说道。
“哦!要是你们敢忘记,看我怎么饶你们。”
红绝岭听完黄棋苑的话才有了一丝笑容。
“对了,那三个老怪物怎么还没有来?好歹我们彩八仙都回到了仙界。”
蓝斐宜张望了一下四周,怎么没有见到另外三人?
“哈哈……斐宜,我们这不是来了么?怎么才不会不见就想念我们了?”
白颂冉爽朗的笑声响起。一身白色的长袍将他修长的身形勾勒得更为完美,一双丹凤眼像是要媚尽眼中所见的一切。
“啧啧,颂冉的声音真是迷死人了。”
蓝斐宜笑嘻嘻的看着已经走近他身旁的白颂冉,一双手搭在白颂冉的手上,一脸的献媚。
“你少恶心巴拉了,估计这里也就只有你,能受得了颂冉。”
一身赤色长袍的赤奉岳,身后背着一把长剑,双眉紧揪,对蓝斐宜一脸的献媚感到厌恶。
“奉岳,你这话说的就有点过了。”低笑声伴随着婀娜的身姿出现在众人的面前,橙绝然一身橙色轻纱衣将她装点的妩媚动人,身体紧挨在赤奉岳身边,继续说道:“其实我看颂冉与斐宜还是不错的一对嘛!”
“你们这是夫唱妇随不行?”
白颂冉倒是一脸的无所谓,不过蓝斐宜可是有点受不了橙绝然说他跟白颂冉是一对,好歹他还是比较喜欢女人的!
颂冉白颂冉比女人还要美!
“好了好了,你们不要再说了,这次你们两人打赌可是连我们都搭进去了。”
碧皖苘走到三人之间,指着白颂冉与赤奉岳说道。
“哦!这还是为了我们的幽婉双豆么?”
白颂冉笑眯眯道。这次的赌局显然他是胜者。
“哼!我都还没有跟你算封印我记忆的帐呢!”
赤奉岳黑着脸冲着白颂冉哼着气,平白无故在人间心痛了十六年,待一切都过去后才知道那不过是一场荒谬的赌局,气得他捶胸顿足了好一会。
原来他并非是什么曲易清,而是仙界彩八仙中的其中一员……
赤仙赤奉岳,说起这场赌局,还不是为了他们所守护的那两颗幽婉双豆,突然有一天硬是吵着要去人间。
这不,这白颂冉非但没有阻拦还大放厥词,说什么都已经千年了。
确实应该让两颗豆子去人间转悠转悠,不然还真是闷坏了他们。
这下可好,他不同意,白颂冉就跟他打起了赌局,只要两颗豆子能在人间找寻到愿意为他们付出生命的人,就算他赢了,会让幽婉双豆逗留人间一世,要是他输了,他就闭嘴。
不过呢!
这豆子要去凡间就要动点脑子了,这不赤奉岳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被踢下了仙界,去了人间并且转世为了曲易清,而她的妻子橙绝然居然也跟着胡闹下了凡尘成了吴嫣然。
没头没脑的硬是扯出了后面的一串事,倒是白颂冉以曲易凡的身份下了凡尘,为的就是能完成这场赌局,可以说这一切都是两人一手促成。
“好了好了!你们也不要怄气了,我们的两颗豆子现在不都是挺幸福的么?”
红岭绝脸上满是笑意,想到他很快就能见到可爱的小外甥就让他兴奋不已。
“还好,没有出什么乱子,这一世就让他们待在尘世吧!”
赤奉岳清咳着,在人间的时候他对曲媛婉不公让他到现在都觉得后悔不已。
“你也不要太过在意了,现在没有事就好,看看现在两对都是甜甜蜜蜜的,都让我有点动凡心了。“黄棋苑现在可是都有凡心蠢动了。
“快走啦……豆豆他们应该要急了。”
红绝岭催促着其余七人,人早就已经飞越出数里……
人间励皇国皇宫婉豆殿
“豆豆,快快,媛婉他们已经快到寝宫了,皇儿可是已经醒了?”
轩辕无痕人还在殿外,声音早就已经飞入了殿中。
“皇儿已经醒来。”
梨豆从小床中抱起孩子,一脸笑意的迎向轩辕无痕。
“那就好,现在我们快出去吧!”
“等等轩辕无痕,我这头还没有梳理好呢!琼儿这丫头一不在我就浑身不自在。”
梨豆将孩子交给轩辕无痕,她则是匆匆回到殿内忙着梳理头发。
“这宫里头又不是只有琼儿一人会梳头,你随便找个宫女不就可以了。”
轩辕无痕一脸无奈的抱着孩子朝梨豆走去。
“别人梳的我不习惯嘛!琼儿这次回家不知道她的爹爹身体可有好点。”
梨豆梳理着发丝,嘴中想着琼儿。
“一定没有事的!”轩辕无痕望着端坐在铜镜前梨豆,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伸手抚摸起梨豆的发丝,说道:“豆豆,要是媛婉没有及时的出现,我们还能在一起吗?”
要不是曲媛婉现身在梨花村,并用她的鲜血浇灌在梨豆的身上,让梨豆起死回生,现在他还能看到梨豆脸上的笑容吗?
“轩辕无痕,我感谢爹爹他们,却又好恨他们,怎么可以拿我跟媛婉来打赌呢?想想就生气!”
梨豆一想到,原来曲媛婉就是另一颗幽婉双豆,只要他们两人的血交融,就能获得一世为人,要是爹爹们能早点告诉她,她能提着一颗心度过了那七个月吗?想想就让她呕死了。
“豆豆,我没有理由去怨恨他们,毕竟是他们的赌局才能让我与你相遇,让我才能拥有你,我想夜罗必定也跟我有一样的想法,而且你难道忘记红爹爹说的了吗?
第485章 错龙缘67
第485章 错龙缘67
曲媛婉必须要死过一次后才能得到幽婉双豆的力量,还要培育一年,不过这时间也未免拿得太准了,要是媛婉过了七日没有来,那么就算她到时候来了,还是无法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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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无痕现在想想还是惊心未定。
“嗯!是啊!不过爹爹们实在是太调皮了。”
两人说话间,梨豆的头发还是没有搭理完毕,倒是夜罗跟曲媛婉已经来到了他们的寝宫。
“呀!豆豆你还没有梳理好头发啊!”
曲媛婉望着梨豆仍是一头的散发,不禁问道。
“媛婉,夜罗你们来了啊!媛婉,你快点来救救我吧!琼儿一不在,我就搞不定了。”
梨豆看到曲媛婉与夜罗的出现,开心的对他们打着招呼,并对曲媛婉招着手,请求帮助。
“你呀!都已经是孩子的娘亲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
曲媛婉嘴上唠叨着,可手却拿过了梨豆手中的梳子,帮她打理着发丝。
“媛婉,谢谢你!”
轩辕无痕每次见到曲媛婉,心总是由衷的感激她,不管是因为她救了梨豆,还是成全了她与梨豆,他对曲媛婉都抱有着一份感激。
“皇上何必如何见外,要说谢谢,其实媛婉也要道谢不是么?媛婉能跟夜罗在一起,也多亏了你,堵住了那些大臣们的嘴。”
曲媛婉当然明白她能跟夜罗在一起,轩辕无痕为她当去了多少的口舌。
“好啦你们两个,每次见面就是你道谢我,我道谢你的!你们不烦,我跟夜罗还有皇儿都听得烦了。”
梨豆坐在铜镜前不满的咕哝道。
“豆豆说的极是。”
夜罗不禁附和。
“轩辕无痕,你跟夜罗到外殿去等我们,我跟媛婉有话要说。”
梨豆对轩辕无痕说道。
“哦!”
轩辕无痕有些无奈,他就是被梨豆吃得死死的,还有这里只有曲媛婉跟夜罗两人,不然他这张皇帝脸要往哪里摆?
待夜罗跟轩辕无痕走去出后,梨豆转身朝外张望了一下,站起身在曲媛婉的耳边低语了几句,曲媛婉听着梨豆的话,脸上浮上了一丝笑容。
“怎么样?”
梨豆说完,眨动着双眼问着曲媛婉。
“你呀!怎么就跟孩子似的。”曲媛婉嘴上说着梨豆,不过脸上可是没有半点的不愿意,又道:“好吧!就陪你疯一次。”
“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梨豆得到曲媛婉的回应,开心的拉着她向着衣柜走去。
外殿,轩辕无痕抱着孩子,望着同样与他皱眉的夜罗,想想他们两个大男人居然要事事听从那两个小女人,还真是汗颜那!
“皇上?微臣脸上有什么异物吗?”夜罗现在可是宫中的侍卫统领。
“没没,夜罗,只有我们四人的时候就不要叫我皇上了,跟豆豆他们叫我轩辕无痕就可以了。”
“这……”
夜罗有丝犹豫。
“什么这那的,怎么说你也是媛婉的相公,更是我九皇弟的兄长,我们就如兄弟不是么?”
“好吧!”
夜罗被轩辕无痕的话所动容,点头答应。
“对了,最近你可是有看到子虞那小子?”
都已经进宫快一个月了,子虞的人影怎么老是见不着。
“这个恐怕就要问轩辕子寅王爷了。”想来子虞能去的地方也只有轩辕子寅的王府了。
“也是,子虞从小就粘着轩辕子寅。”轩辕无痕点头应是,随即说道:“看来轩辕子寅的头又要大了,一个旬吴国小公主就已经够粘人了,加上一个子虞,唉!”
轩辕无痕有点同情轩辕子寅,不过是领命送云太妃回去旬吴国,没有想到回来身边居然还多了拖油瓶……
花艺公主,话说这位年仅十六岁的小公主可是信誓旦旦的说要嫁给轩辕子寅,只可惜轩辕子寅现在根本就无心搭理他。
“呵呵!是啊!”
轩辕无痕的话让夜罗不禁笑出了声。
“这两女人,怎么这么会墨迹,不就梳理个头么?半天还没有出来?”
轩辕无痕不由拉长了脖子想要望向内殿。
“谁说我们墨迹了,你们进来吧!”
梨豆的声音居然在轩辕无痕的话下,紧接着从内殿传来。
轩辕无痕与夜罗对望了一眼,彼此耸动了下肩膀,两人脸上都是一片茫然,不知道两人到底在做什么,怎么不出来反倒让他们进去。
想归想,人还是迈开了步子,向着内殿走去。
两人一进出,双眼不由睁大,在他们身前站立着梨豆跟曲媛婉,居然穿戴了一样的衣物,就连发式也做成同样的款式。
两人脸上呈现的表情也是一样,这……
“你们这事?”
轩辕无痕怀着好奇向着两人靠近。
在轩辕无痕的询问声中,一人伸起了手,将一张纸条递给轩辕无痕。
轩辕无痕看过字条后,将字条递给了身后的夜罗,对两人说道:“你们两人是不是也太调皮了?就这么不相信你们的夫君?”
两人齐齐对他眨动了一下双眼,齐齐摇动了一下头。
“媛婉,原来你跟豆豆一样,都还没有长大。”
夜罗笑着走到轩辕无痕的身旁,双眼紧盯在身前的女子身上。
在夜罗话下,在他身前的女子脸上微微泛起了红晕,夜罗一把将她手抓起,拥入怀中,轻点了一下她的鼻子,说道:“媛婉,就算你再如何的装扮,还是我的媛婉。”
“夜罗……我……”
曲媛婉窝在夜罗的怀中,脸上的红晕更甚,她真的好开心夜罗居然一眼就看出了她。
梨豆嘟着嘴,手指戳着轩辕无痕的胸口,说道:“你个没良心的,你看看他们,多恩爱。就会说我皮,也不知道抱抱我!”
第486章 宝降龙01
第486章 宝降龙01
轩辕无痕无辜的说道:“老婆大人,拜托你看看我的手中,可是抱着我们的皇儿啊!”说着靠近梨豆在她的耳边低语道:“豆豆,我们晚上恩爱吗?”
“你……”
梨豆脸上一片红光,推开轩辕无痕,走到曲媛婉跟夜罗的身边,拉起曲媛婉手,一声不吭的就向着殿外走去了。
夜罗一脸无知的望向轩辕无痕,轩辕无痕只是耸动了下肩头,说道:“看来我们的妻子都还是孩子!”
“是啊!”
夜罗有些傻愣愣的附和着轩辕无痕。
“走吧!想来几位仙人爹爹也应该要来了。”
轩辕无痕走到夜罗的身边,拍打了一下他的肩膀,说完便迈开了步伐向殿门口走去。
夜罗无奈的摇了摇头,紧跟在轩辕无痕的身后,朝前步去。
来到殿门口,梨豆跟曲媛婉齐齐含笑着向着他们伸出了手,轩辕无痕与夜罗上前,紧握住妻子的走,四人并肩站立在一起,望向天际,看着天空中不断绽放的烟花,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
幽婉双豆,类似豌豆的一种珍贵植物,千年一开花,千年结双豆;只要将豆子通过某种媒介就能幻化成人的样子,培育成人的时间为半年,一豆成人三年,双豆则可成人一世。
如丝般滑顺的长发覆盖在身上,**在月光的照射下,闪着盈盈光泽,华丽中却因那张似婴儿般的面容而清纯可人……
不着寸缕,侧躺在长椅上,酣然入睡。
粉扑扑的脸蛋,令人不仅想要上前亲吻。
她是谁?
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为何会出现在自己的龙椅上。
脚步不由上前,不觉中脚步放轻,不觉中呼吸急促。
走至龙椅前,思雪寒,也是如今绥靖国的皇帝,纳兰齐墨,俯身看着沉睡中的美人儿,大掌中隐隐泌出汗水。
微微颤抖的手,覆盖上她的身体,触感的柔顺,心在怦跳。
“唔……”
床上的人儿,叮咛一声,长长的睫毛扇动一下,缓缓地开启,惺忪的模样儿,就似婴儿初次接触到这个世界。
用力眨了眨眼睛,笑道:“爹爹……”
说着,竟然一把扑前,躺入了他的怀中。
爹爹?
这话儿从何说起?
自己刚平定内乱,虽说后宫已有多位妃子,可这女儿……
怀中的人儿,用小手勾住脖子,仰起头,闪亮的眼中,竟是甜蜜的笑容,撅起一张小嘴儿,“爹爹,宝宝饿了。”
手圈上盈盈一握的纤腰,淡淡地体香,扑鼻而来,鼻中一阵蠕动,热液滚滚而下。
眨动着眼睛,顺着他的身子,往上爬,捧起他的脸颊,狠狠地啃了下去。
“啊——”哀嚎声随之响彻在皇宫之上。
话说,此乃宝宝公主初次来到绥靖国的那天,发生在皇帝寝宫中的事儿。
宝宝公主是谁?
她唤皇帝为爹爹,自然是公主呗!
可又说,皇帝没有这么大个女儿,所以关系复杂,只能说这宝宝公主从天而降,掉在了龙椅上。
那皇帝是笨蛋吗?
摆明了就是来乱拉关系的人,还是跟皇帝拉关系!
强啊!
宝宝公主为什么这么强?
那可就只能说宝宝公主,实在是……
“爹爹,宝宝要!爹爹……”
我是宝宝,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大,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来的,我只知道醒来眼前的男人就是我爹爹,没有原因,只是就这么认为。
“宝宝……”
这个哀嚎声的人就是我的爹爹,他可是很厉害的哦!
是绥靖国的国王呢!
所以我就是绥靖国的公主!!
哈哈!
“爹爹,宝宝要嘛!”
我最喜欢的事情,就是这样趴在爹爹的身上,到处乱咬,别说我是小狗狗……
我只是喜欢听到爹爹那低沉的声音,我不是小色狼,真的真的真的,只是喜欢听。
“宝宝,别……”
爹爹总是很可怜的发出这种隐忍声。
我很郁闷,爹爹到底在忍耐什么呢?
我来到绥靖国已经有很多天了,爹爹只是把我关在这个大的离谱的房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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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讨厌身上这身衣服,总想能跟来时那样,感觉轻松自在,趴在爹爹身上更舒服。
可我也讨厌爹爹身上这身黄衣服,总是搁得我难受。
“爹爹,宝宝要嘛!”
我不依,不依,爹爹总是这样,害的我难受不说,自己也是脸颊泛红,何必呢?
“宝宝,快下来,这样爹爹没法……宝宝!!”
爹爹又开始发出那种很有磁性,很撩人的声音。
我不是有意的,真不是有意的,只是爹爹这种声音实在太好听了嘛!
“爹爹,是不是很难受?”
我的手很安静的放在爹爹的胸口,只不过是轻轻地按了一下,爹爹就发出那种声音了。
“宝宝,乖,快下来。”
爹爹脸色不是很好,每次我趴在爹爹身上,只要那么一点动静,他的脸色就开始发红,而且样子很奇怪。
“爹爹,宝宝知道你难受,宝宝要给爹爹看病!!张公公说,人不舒服才会这样,爹爹你是不是很难受?”
我好担心爹爹哦!
张公公是爹爹的贴身太监,太监是什么,我不知道,只知道他是伺候爹爹的人,不过在我来了以后,爹爹的身边就一直只有我!
爹爹说怕他们吓坏我,其实说真的,我才不怕他们呢!只是不想让他们霸占爹爹而已。
爹爹是我的!……
打我睁开眼睛的那会儿,我就知道,他是我的!
爹爹说,我现在是他的女儿,是绥靖国的公主,要有个公主的样子。
我很听话,爹爹说让我学什么我就学什么,我也很好学,学什么都很快,所以爹爹就更加的宠爱我了。
第487章 宝降龙02
第487章 宝降龙02
我知道,只要我能学的好,爹爹就会很开心,只要爹爹开心,我什么都愿意去做。
“爹爹,宝宝只是想要帮你嘛!”爹爹又要跑了,他不舒服的时候,就会离开这里,然后一去就很久很久,等得我都在床上睡着了。
奇怪的是,爹爹回来以后又是一副没事儿的样子,继续坐在那张大大的椅子上,翻阅着搁在桌子上的一堆小山。
我就这么趴在他的大腿上,从下往上,瞧着爹爹。
爹爹,好好看!他的下巴很有型,他的眼睛很漂亮,很深,就跟天上的星星一样。
爹爹很少笑,我总是在想,爹爹笑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的!
爹爹还是走了,说了一大堆哄我的话,最后还是走了。
我躺在椅子上,望着高高的房顶,这屋子真的好大,一个人住着总觉得很没踏实感。
翻来覆去,想睡,睡醒了爹爹就在了,我就又能霸占爹爹了。
可惜啊!
我就是睡不着,干脆起身。
身上的衣服真的很讨厌,长长的拖在地上,就跟抹布一样,一个不小心,还会跌个狗吃屎呢!
而且这衣服看着挺薄,分量可也不轻的哦。
反正啊!怎么看怎么讨厌,我手拎起衣摆,赤脚走在地板上,石头的凉意从脚底心往上冒,小跑步几下,我就来到了门口。
人还没出去,就被外头的人给挡住了,说:“公主,皇上有旨,没有他的允许,公主不得擅自离开。”
“你们让开,爹爹才不会关着我!”忽悠谁能?宝宝我可不是随便什么人的话都能听得进去。
再说了,爹爹不在,我就是老大,他们凭什么不让我出去?
“公主,奴才这也是奉旨办事。”屁话,什么奉旨办事,我看就是不想让我跟着爹爹。
好讨厌他们!
哼!
别以为这样就能关得住我!
还记得夫子说过一句话,这固有张良,现在有我宝宝!宝宝有宝宝梯,嘻嘻!这个是秘密哦。
不能让他们知道,更不能让爹爹知道,不然我就没得出去玩了。
我离开门口,走向左边的小侧门中。
这里面放了好多的杂物,爹爹说这里是给下人用的,我说这里就是我的藏宝阁,什么东西都有,当然也有宝宝梯了。
就是有点沉,怎么办?
凉拌当然是不行了,我还要出去呢!
大吼一声:“小桌子——”
蹭蹭脚步声,从外头传来,一位十七**岁的小太监来到我的跟前,跪在地上,抖着身子,说:“宝,宝宝公主!”
“小桌子赶紧起来,我又不会吃了你,干吗每次见我都是这幅活见鬼的样子?”我踢踢小桌子的手,命令道:“小桌子,我要出去!”
“啊?”小桌子才屁颠屁颠的起身,就因我这句话吓得重新跪在了地上,害怕:“宝宝,宝宝公主,您就饶了奴才吧!”
“干吗干吗?你是不是屁屁痒了?”
我眼儿瞄向小桌子,撅起了唇,话说,这小桌子还是爹爹配给我的贴身小太监呢!
没我的话,他要守在门口,不过我总觉得在我身边远远比在外头让他开心!
“公主,奴才这屁屁是没痒,可就快烂了,你一天折腾奴才就回,铁打的人也受不住。”小桌子一脸可怜样。
“怎么了?”我就纳闷了,我又没做什么事,这小桌子怎么尽是说这么吓人的话。
“公主,您是公主,谁敢动你,可小桌子是个奴才,谁都骑在奴才的头上拉屎拉尿,奴才那叫一个苦闷。”
小桌子说着说着,竟然还能抹起泪儿来。
我摆摆手,拖起小桌子,说:“小桌子,谁敢欺负你?告诉我!”我拍拍胸口,“我宝宝公主的人,谁敢欺负?”
“公主,奴才就是贱命一条,不打紧,就是公主这外头,不好玩,咱还是在里头,你要玩什么,奴才陪着你。”小桌子抹抹泪水,说。
“不,我就要出去,小桌子,你到底陪不陪我?不陪我,我就告诉爹爹,你欺负我!哇哇!”
一哭二闹三上吊,是我最拿手的本事,当然这本事用在小桌子身上绝对的管用。
“哎哟喂!我的姑奶奶!奴才知道了知道了!陪你出去!!”
小桌子立马竖起了大白旗,我是乐的咯咯直笑,小桌子可以说是我在这里最好最好的姐妹。
小桌子见我不哭反倒是笑,也只能垂下脑袋,摸着屁屁,一副没辙。
我抱着小桌子的胳臂,说:“小桌子,快点帮我把梯子搬过去。”
“公主,你就不怕皇上生气?”
小桌子垂死挣扎。
“爹爹不知道,有怎么生气?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我睨着小桌子,恐吓道:“你要是敢说,我让你的屁屁从两瓣变成四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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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桌子被我吓得一愣愣,赶紧搬起梯子就往窗口放。
有了梯子,我顺利的出了那间大房子,对于身处什么地方,我不知道,不好意思,人家走路从来不记路,反正有小桌子在,我也乐得轻松。
“公主,快快,走这里。”
小桌子这瘦猴子,别瞧刚才还害怕的要死,可玩起来也跟我差不多,忒疯。
我小跑步走向小桌子,跟着他蹲下身子,躲在草丛里面,眼珠子骨碌碌一转悠,看到前方有两道声音在走着,这两人的衣服看来是宫女。
“小桌子,为什么这里的宫女,走路都这样?”
我指着自己的腰跟屁屁,问,那些宫女走路都是扭扭腰摆摆臀,样子好奇怪哦。
“那叫猫步。”
小桌子回答。
“猫步?”
我眨眨眼。
“是啊!这样看起来就跟猫儿走路似得,而且这人走起路来就跟没骨头似得,男人看了喜欢!”
第488章 宝降龙03
第488章 宝降龙03
小桌子嗓子一震,说着。
“哦?猫步?男人真喜欢吗?”
我眼儿直勾勾地瞧着前头,这样走路真的好看吗?
“是啊!要不然他们也不觉得累得慌,何苦呢?”小桌子用力点点头。
猫步,男人喜欢!
好刺激我啊!
爹爹一定也会喜欢的吧?
我望着小桌子,他也是个男人吧?
“小桌子,你喜欢吗?”
我眨巴着眼珠儿,问道。
“公主,奴才是个太监。”
小桌子抓抓头,不好意思。
“太监是什么?”
我问。
“太监就是伺候主子的人。”
小桌子答。
“不是啦!我问你,太监是男人吧?”
我急着问。
“公主,太监不算是男人,可也不是女人。”
小桌子憋红了双眼。
“什么什么?不男不女?”
那是个什么玩意儿?
“不是,不是,公主!!”
小桌子被我问的急的就差没哭了。
我甩甩手,说:“算了,我也懒得知道,你就说,是不是真的男人都喜欢女人这么走路?”
“应该是!”小桌子见我眼儿睁大,忙点头:“是是是,绝对喜欢。”
“哈哈……”
我拍着小桌子的肩头,脑中慢慢地有了计划。
爹爹是男人,我是女人,女人走猫步,男人喜欢,那么我就学猫步。
我从草丛中爬起,拉着小桌子就往回走,这样走路我不会呀!
当然要学习了,这样才能等爹爹来的时候,走给他看嘛!
一定要让爹爹喜欢!!
回到我居住的那间大房子,我就让小桌子当起了我的参谋长,我么就在他的面前,学着那些宫女走路。
小桌子一会儿笑,一会儿哭,这一哭一笑中,我的猫步倒是还有那么几分的像样了。
眼瞧着天色就要暗下,小桌子命人给我送来了饭食,我吃着饭,眼睛不住往门口看去。
爹爹要回来了吧?
在等待中,我竟然躺在长椅上就这么迷糊了过去……
朦胧中,总觉有双眼睛在注视着我,睡得不是很安稳。
身子不安的挪动一下,“哐啷”一声,身子一疼,什么瞌睡虫都被吓跑了。
我揉着发疼的身子,差点没落下眼泪。
眼睛眨动了一下,发弄清楚状况,原来我是从长椅上摔倒了地板上。
小桌子慌慌张张的进来,“公主,公主你没摔疼吧?”
我抬起眼,“小桌子,爹爹来了么?”身子上的疼痛,那赶得上我心里头的焦急。
这一觉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爹爹还没来么?
小桌子脸色不是很好的摇摇头,说:“没,皇上还没来,公主,你真的没事吧?”
我手扶住小桌子,站起身,“哎哟!”完了,一摔不会是把脚给扭了吧?
要不然我怎么才一站起,这脚环处就传来刺痛?
好疼,这可比身上的疼还要来得厉害!
我这一喊疼,小桌子立马吓软了脚,在跌坐在地上,结巴道:“公,公主……”
“别公什么主了,我脚好像是扭到了,对了,小桌子你赶紧去找爹爹,就说我脚伤了。”
我眼珠子一转悠,爹爹听到我受伤一定会来了吧?
现在想想,受伤也未必是坏事。
“公主,其实,其实……”
小桌子说话吞吞吐吐。
我看着心急,问:“你有什么话就直说。”
“公主,奴才说了,你可千万别冲动。”
我不耐烦的摆摆手,说:“你快说,再不说我可会暴走!”
小桌子一听暴走,变了脸色,直点头:“奴才说,奴才说,在公主睡觉那会,皇上来过……”
“什么?爹爹来过?”
可恶的小桌子,爹爹来过为什么不叫醒我?我气得两眼珠子就差没有掉出眼眶!
“公主,你先不要生气,听奴才把话说完!”
小桌子跪在地上,安抚着我。
我气小桌子的不明白,气爹爹为什么来了又走?
“公主,皇上来过,可又马上走了,不让奴才叫醒你,说你睡得熟。”
“什么叫睡得熟啊?”
我越听越生气,这一气连脚踝也像是在跟我作对,疼痛一下子就全上来了。
让我疼死算了,反正也见不到爹爹。
“公主,你别生气,气坏了身子,可就真的见不着皇上了,指不定晚膳的时候,皇上就回来了呢?”
小桌子拼命的捡好话给我听。
“小桌子,你说的是真的吗?”
我听小桌子这么一说,忙问。
小桌子眼珠子左右晃动了下,说:“是啊!皇上回来看到公主受伤了,一定会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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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我会觉得小桌子还有什么话,没有跟我说?
只是他的这句安抚的话儿,让我暂时安定了心神,只要等到晚膳,只需要等待晚膳!
我瞅了眼小桌子也不再说话,让他扶着我起来,他给我瞧了瞧脚踝,还真的是肿起了。
小桌子一瞧这,就去请了太医过来给我上了药,还有这往后的几天里,我脚踝不能触水,也不能下地,要等消肿。
第489章 宝降龙04
第489章 宝降龙04
唉!
这日子都没法过了。
躺在长椅上,等待着晚膳的到来。
等了又等,晚膳可算是到了,看着宫女太监端上来的饭菜,我一点胃口没有,爹爹还是没来。
小桌子的话,没有兑现,我也没闹,只是早早的就让他们把饭菜撤了,自己则是在长椅上生着闷气。
想想受伤的脚踝,我这委屈就往上涌。
不知道为什么,睡神老是来找我,没一会我就睡过去了。
“宝宝……宝宝……”
我是不是在做梦?
是爹爹的声音!!
我习惯性的将头往前头挪动了一下,要是做梦,就不要叫我醒来。
好不容易才能梦到爹爹!
“宝宝?”
又来了,爹爹的声音好像有点沙哑。
我试着挑了挑沉重的眼皮子,睁开眼。
爹爹,真的是爹爹来了么?
看着近在眼前的脸,我不敢置信的坐起,扑入到爹爹怀中,等了这么久,爹爹终于回来了。
“呜呜……”
我委屈的哭泣着,脚上的疼也在提醒着我,现在不哭什么时候哭啊?
“宝宝,这样爹爹没法子说话了。”
“我不,我就要哭,爹爹是坏蛋,爹爹不要宝宝了。”
我抱着爹爹,使劲的哭。
“宝宝脚受伤了?”
“宝宝受伤了,爹爹也不来看我,爹爹不要宝宝了。”
这次是真的很难受,想起这么等待了一天,还把脚给扭了,我就伤心的不断掉眼泪。
爹爹抱着的感觉真的好舒服……
要是爹爹能就这么一直抱着我多好?
爹爹身上怎么有股我没闻到过的香味?
“宝宝,晚了,爹爹累了。”
爹爹又是这样,每次都说自己累了,难道陪我就真的这么累么?
“不要,宝宝要这样让爹爹抱着。”
“宝宝!”
爹爹沙哑的声音转变为低吟。
“爹爹,为什么每次宝宝要你抱,你总是要躲开呢?难道是宝宝有什么地方做错了?爹爹是不是讨厌我了呢?”
我发现爹爹最近几次抱我,身子总是在往后移动!
爹爹不说话,只是将我抱起,走向前头的大床。
“我不要睡大床,我要睡在爹爹的身边!”
爹爹在那里,我就睡在那里!
“宝宝!那是爹爹批阅奏折的地方!”
爹爹沉着声音。
爹爹在生气?
从我来了以后就没见爹爹生过气,更何况今天我还受伤了,爹爹怎么可以不关心我的伤势,只是凶我?
“爹爹,你是不是真的讨厌宝宝了?”我举头,看向爹爹,爹爹深邃乌黑的眼睛中,我看不到任何的东西,好空洞好冷漠。
不知为什么心上就像是被狠狠地捅了一刀,好疼。
“爹爹,我知道了,你一定是讨厌宝宝了,我知道!”
“宝宝,今晚上爹爹真的累了,你乖乖听话,上床睡觉。”爹爹的语气确实软化了很多,可他还是把我抱上了床,并没有躺下来,而是为我盖上了被子,就走开了。
我望着爹爹的背影,一口气就憋在胸口,怎么也喘不过来。
小桌子,你骗人,爹爹晚膳会回来,可现在都是深夜了。
你说爹爹会担心我,可爹爹一点都不担心。
小桌子,你骗我!!
爹爹真的好冷漠,我受伤了他也不关心一下,回来只是抱我上床,自顾自的坐在长椅上批阅那堆小山般的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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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闷在被窝里,好生气好生气,爹爹怎么可以这么对待我?
我会受伤还不是因为等他吗?
胸口好难受,气上不来也下不去,不知道是不是病了。
我脚受伤爹爹都无动于衷,要是我生病了,那爹爹还会对我冷漠吗?
好想知道要是我生病了,爹爹会有什么反映。
不知道是不是我这样的念头太过强烈,还是因为实在是太生气了。
没想到我第二天还真的是生病了,身子上热热的,怎么也褪不去那份热度,神智也朦朦胧胧,耳朵旁边总是传来嗡嗡声音。
“皇上,宝宝公主得的是风寒,微臣开几贴方子,出出汗就会没事。”
迷迷糊糊中,我像是听到有人在说话。
看来我真的是生病了。
爹爹,宝宝生病了。
好难受,鼻子塞住了,气都透不过来,人还浑身使不上力道……
第490章 宝降龙05
第490章 宝降龙05
爹爹,宝宝真的好难受,你会担心么?
身体的热度确实在被灌下苦涩的药汤后有了退去的症状,可我在心里头却并不想要这样,我希望这热度能不要退去,我要看到爹爹担心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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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宝醒醒,宝宝要喝药了。”
爹爹的声音好温柔,我好喜欢这样的爹爹。
我不要喝药,原来我生病,爹爹真的会变得温柔,他不在生气,而是对我很温柔。
真的是这样,那我就不要好起来,这样就能永远看到温柔的爹爹。
身体好沉,我知道爹爹现在正抱着我,我拼命的睁开眼睛。
看着出现在眼中的爹爹,我笑了……
笑得好开心,爹爹的眼睛里头有着一份担心,不再是空洞的。
“爹,爹爹……”
好疼,声音变得好沙哑,说句话都能把我给痛死过去,眼泪都不由掉出来了。
爹爹轻轻地给我抹去眼泪,说:“宝宝乖,把这药喝了,明儿个这病就好了。”
爹爹,你知道么?
宝宝不想要好起来,要是宝宝不生病了,就看不到你这样温柔的脸庞,也看不到你眼睛里的担心。
“爹爹,宝宝难受,爹爹抱得再紧一点,我冷。”
喉咙再疼也阻止不了我开口说话,我想要爹爹能再拥得我更紧一点,这样我才能觉得,此刻自己是真的躺在爹爹的怀中,而不是在做梦。
“宝宝听话,爹爹抱着你,你要喝药。”
“不,宝宝不想喝药,好苦好苦。”
药味真的苦的我难以下咽。
爹爹看着我,目光又开始变得很深,我看不到底部,爹爹是个神秘的人,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宝宝要是乖乖的喝了这药,今晚上爹爹就陪着宝宝睡。”
爹爹是个狡猾的人,他知道利用什么来引诱我。
呜呜!
怎么办?
我要是喝药,明儿个真的好了,爹爹就不会再抱我了。
可我真的好想跟爹爹睡在一起哦!爹爹温暖结实的胸膛,他的双臂是我最想要的。
我挣扎着,到底应该怎么做?
既能不让病好起来,又能让爹爹每晚上都这么抱着我睡觉?
“皇上,容妃娘娘就在殿外。”
“喧。”
容妃娘娘?
那是谁?
在我的记忆当中,除了爹爹,就是小桌子,要么就是来教我礼仪的嬷嬷跟太傅,再则就是那些整天守在外头的侍卫。
“臣妾叩见皇上。”
好妩媚的声音,这声音就像是棉花糖,听在耳朵里头,这嘴里面也有股子的甜味道。
我发现爹爹的身子有移开的现象,马上双臂一展,圈住了爹爹的腰,不要走,爹爹,宝宝还在生病!
“宝宝,怎么了?”
或许是我用力了,本来就虚着,这额头都冒出了汗水,面色也不怎么好,爹爹倒是担心了。
“爹爹,我难受,我真的好难受!”
我拼命的抱着爹爹,往他的坏里头钻。
“皇上,宝宝公主这风寒看来不轻,要不让臣妾来照顾公主……”
什么嘛!
这一来就想要把我跟爹爹分开么?
什么容妃娘娘,我光是听到她的声音就讨厌!
不要,我不要离开爹爹。
“容妃真的可以照顾好宝宝?”
爹爹居然问这样的话?
我不干,我讨厌容妃,我生病,我要生的比现在还要严重,让爹爹不敢再把我交给别人。
呼吸困难,胃部抽筋,我突然就这么呕吐出来,本来就空荡荡的胃部,这下子可算是彻底的干净了。
什么都没了。
我只知道我要生病,越重越好,吓得爹爹不再放开我最好!
什么容妃娘娘,不管是谁,都不能把我从爹爹的身边拉开!
或许这次是一个小小的胜利,容妃娘娘的请求没有得到实现,我仍是窝在爹爹的怀中。
病情忽好忽坏,搞得爹爹只能陪在我的身边。
并非是病好不起来,而是每次爹爹要离开,我就拼命的掐自己的大腿,让自己看起来很难受的样子。
这大腿上的淤青可不少,还好爹爹现在一副心思都在我的病情上。
爹爹真的很忙,就算我生病,他还是会有一段时间离开。
这段时间后面小桌子说是上早朝,做个皇帝还真是不容易,鸡未鸣就要起床,看看桌子上的那堆本子,我就好心疼爹爹。
第491章 宝降龙06
第491章 宝降龙06
他这样没日没夜的忙公务,身体不会被累垮吗?
我心疼爹爹,知道生病确实可以霸占爹爹,可每次看到爹爹半夜还要批阅奏折就好心疼。
想想,现在应该没人会跟我抢爹爹,那么病稍微好点应该没关系吧?
这么想着,可我还是很小心的不会让病好的太快。
我要把爹爹彻底的霸占,所以我需要时间!
不过因为这次的生病,太医说我要多晒晒太阳,这样身体才会好的更快,我每天下午终于有一段机会可以离开那间少了爹爹就冰冷的大房间。
暖暖的阳光洒在身上的那一刻,我真的感觉到身体恢复了一点生机,当然前提是要爹爹也陪着我喽!
晒太阳这么好的事情,我怎么会不拉上爹爹一起呢?
我可是最为爹爹身体着想的人了!
懒洋洋地侧躺在软椅上,我吃着小桌子去了皮的葡萄,眼珠子转悠着。
爹爹这会儿应该要回来了吧?
会放爹爹离开是因为太守大人来了,这是小桌子告诉我来人的身份,说是京城里的太守,有事要禀告爹爹。
好吧,既然是事物,我也只能让爹爹去办,给了爹爹一个甜甜笑容,说:“爹爹,宝宝小睡一会,醒来你要是不在,宝宝这身子可能就会有难受了。”
爹爹眼皮子一跳,抚摸了一下我的发丝,就走了。
现在算算,小睡也差不多是这个时候了,我问着小桌子,“小桌子,这皇上去可是有一会的时候了,你去瞧瞧,皇上可有回来了?”
小桌子凑近我耳根旁,得得瑟瑟地说:“公主,这恐怕不好吧!”
我脸颊一侧,狠狠地瞪了眼小桌子,说:“不好?我的身子要是有个好歹,看你怎么跟皇上交代。”说着,我揉了揉胸口,“哎哟!我这胸口好闷啊!”
小桌子一瞧,一溜烟就走了。
我瞧着小桌子的背影吐了吐舌头,可别怪我,谁让爹爹失约了,去的时候又跟他说过,我小睡后就要见到他的。
望着边上的水果,与站立一旁,惊呆的宫女,我勾勾手指头,说:“过来给我去皮。”
“是是,公主。”
宫女看来很是害怕我啊!
我大概又吃了几颗葡萄,小桌子擦着额头的汗水,回到我的跟前,说:“公,公主,皇上现在还在御书房跟太守大人们商讨要事。”
“什么?”
我听着小桌子的话,挥开宫女递过来的葡萄,坐起身。
爹爹总是忘记跟我的约定,这让我的心怎么能安心?
看来在爹爹的心目中,我还不是最重要的,这实在是太危险了。
想着,我低垂下头。
小桌子脚步向前移动,小声问道:“公主,要不奴才扶你进去吧!这太阳都要下山了,天也会冷,公主的身子要紧。”
我听着,我的身子要紧吗?……
真的要紧爹爹也就不会这么去而不知返。
我生气,纠结着,但是又不能让小桌子看出我生气。
缓缓地靠回软椅上,我挥手,示意小桌子走开。
就算太阳下山,我也要在这里等爹爹回来。
我眼皮子微微睁开,看到的是小桌子为难踌躇的样子,懒得去理会。
翻来覆去,我总觉得自己在被人注视着,可这注视着目光又不知是从什么方向来的。
烦躁的要死,又不能起身,只能这么躺着。
脚踝处的扭伤倒是好了许多,但是为了能让爹爹抱着我,我只是装着还疼,不能走路。
“公主,公主快醒醒。”
小桌子好烦,除非是爹爹来了,否则别想我会乖乖地回去。
“容妃娘娘吉祥,德妃娘娘吉祥,兰妃娘娘吉祥。”
耳边传来小桌子与宫女问安的声音。
容妃娘娘,我可记得,就是上次那可说是要照顾我的人,我呸,什么照顾我,我才不领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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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次倒是又多了两位娘娘,德妃跟兰妃。
我不动声色的继续躺在软椅上。
“起来吧,咱们就是过来瞧瞧宝宝公主,听闻公主这身子一直不好。”
这道声音并非是容妃的,容妃就是个狐媚胚子,这声音清脆多了。
“回德妃娘娘的话,公主身子骨确实不怎么好,太医说,公主本就身子骨弱,受不起风寒。”小桌子有板有眼的回着。
第492章 宝降龙07
第492章 宝降龙07
“那你们还让公主在这里吹冷风,赶紧抬进去啊!”这是容妃,没错,靠!遇上她准没好事。
我进不进去管你什么事?
我伸了伸腰肢,揉着眼睛,坐起身,哟!瞧瞧我跟前站立的三位女子,那是一个比一个美,一个比一个娇。
看得我心里头直冒出火,现在我可算是知道妃子是什么。
打上次容妃来过后,我就仔细的询问过嬷嬷。
还被嬷嬷笑话我上课不用功,连妃子是什么都不知道。
妃子就是皇上的妻妾,也就是同塌而眠,共度一生的人。
当时我听了这话,就足足气了三天三夜,这病也就重了。
这当然是不能让爹爹看出来了,就是这些女人,想要跟我抢爹爹!
共度一生的人只有我,同塌而眠的人也只有我,爹爹除了我,什么女人都不会要!!
“宝宝公主醒了。”
容妃朝我这瞧了眼,直嚷。
我听到她的声音就烦,“容妃娘娘好,德妃娘娘好,兰妃娘娘好,宝宝身子不适,不能起身恭迎。”我记得小桌子是这么喊他们的。
“不必了,公主身子不好,理应休息,这些个礼数就免了,瞧瞧公主这小脸蛋,太阳可都下山了,公主应当回去了。”
上前的是一位身穿蓝色长裙,清丽的面容上勾着一层淡淡的蓝色粉黛,看上不妖却很妩媚。
这人这么喜欢蓝色,我想应该是兰妃,怎么说也代表着自己呀!
“多谢兰妃娘娘的关心,宝宝这不是在等皇上回来,皇上说今儿个想要与我在这院里共进晚膳。”
这话我是胡说的,爹爹可不许我在这里吹夜风。
我这话一出口,容妃,兰妃的脸色立马就变了,阴雨沉沉,反倒是那位一直没开口的德妃,仍是保持着优雅的姿态,看着我。
“皇上也真是的,明知道公主身子还未健全,怎可在这里吹冷风。”
容妃努嘴说。
“原来诸位爱妃都在。”
爹爹的声音传来,我低眼,并没有马上转身,而是等待着。
瞧着容妃与兰妃还有那位德妃缓步朝着后方走去,只听:“臣妾叩见皇上。”
“都起来吧!”
讨厌爹爹对我以外的女人说出这么温柔的话。
我暗暗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
闷哼了一声。
这一声,小桌子大概是听到了,问道:“公主,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我顺势倒在软椅上,妈啊!
刚才那一掐真的疼死我了,用力过度,肯定又是一块淤青,还好有长裙遮盖着。
“宝宝,宝宝怎么了?”
爹爹听到小桌子的话,大步走来。
我知道爹爹就在身边,可我就是不说话,闷着气。
“宝宝,抬起头,让爹爹瞧瞧你。”
我唯唯诺诺的抬起头,眼中雾水浮上,小声而虚弱道:“爹爹。”
“怎么了?怎么哭了?”
爹爹瞧见我眼泪汪汪的样子,那双黑眸中又有了担心之色。
“怎么了?怎么哭了?”
爹爹瞧见我眼泪汪汪的样子,那双黑眸中又有了担心之色。
我扑入爹爹的怀中,抱着他的腰,说:“爹爹,我难受,宝宝好难受,爹爹为什么才来?”
看到没,爹爹是我的,只要我愿意,就可以抱着爹爹,只要我想,爹爹就要呆在我的身边。
什么容妃,什么德妃,不管是谁,都不能做到!
我抱住爹爹的腰,嘴中不断说着难受,爹爹显得很焦急,可我一点都不开心,一想到爹爹有这么多的女人,就很生气。
嬷嬷说,爹爹是皇帝,皇帝有后宫,后宫里面住的女人都是他的女人。
就像是我现在所居住的地方也是后宫,可嬷嬷却说我并非是皇帝的女人。
为什么?
不是住在后宫就是皇帝的女人么?
为什么容妃,德妃,兰妃这些住在后宫的女人是爹爹女人,我却不是?
嬷嬷告诉我,因为我是公主,因为我现在的身份是爹爹的女儿,女儿又怎么做爹爹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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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服气,为什么我不能成为爹爹的女人?
我偏要做爹爹的女人,我更要将他霸占,让爹爹成为我一个人的。
这段养病的时间里,我问了嬷嬷很多的问题,也问了她,怎么样才算是爹爹女人,又要怎么做才能成为一个女人。
第493章 宝降龙08
第493章 宝降龙08
嬷嬷说的很笼统,只是说,这女孩变成女人,需要经历一个过程,那就是要有个夫婿,有了夫婿两人结合的那一刻,就是女孩成为女人的时候,而那时候,女人就会失去一样很重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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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表贞洁的东西。
我望着手臂上的一颗龙形红痣,这东西到底是什么时候存在的,我已经记不清楚了。
嬷嬷说,这是守宫砂……
只有女孩才有,成为女人后就没有了,她还很好奇,我这龙形的守宫砂是谁弄上去的。
鬼才知道呢!
反正这个东西在,就说明我还不是女人,当然也就不是爹爹的女人。
我好恨,几次想要去把这守宫砂弄掉,可都不行。
难道真的要跟嬷嬷说的那样?只有找夫婿才可以了?
我窝在爹爹的怀中,偷偷地看了眼爹爹的下巴……
我只想要跟爹爹在一起,什么夫婿不夫婿的我才不要,我只要爹爹就够了。
“爹爹,宝宝好难受,你抱得我再紧一点,爹爹……”
我搂着爹爹腰,小声的说着。
“宝宝,爹爹抱你进去。”爹爹说着,将我抱起,又对小桌子说:“小桌子,赶紧去请太医。”
“是,皇上,奴才这就去。”
小桌子应着爹爹,疾步离去。
我还能闻到阵阵香味,我记起来了,这香味就是上次我在爹爹身上闻到的一样。
眼睛微微往边上一看,居然发现德妃就跟随在旁,而那股子的香味正是由她的身上飘出。
火,我现在总算是知道,那天爹爹到底是去了哪里!
德妃,爹爹一定是去找德妃了。
我难受,这次是真的难受,胸口就跟被狠狠地敲打了一下,喘不过气来。
我默默地落着泪,一想到爹爹跟德妃躺在一张床上,我就好难受。
我被爹爹抱回了床上,他轻轻地放下我,看到我眼中有蓄满了泪水,心疼道:“宝宝哪里难受?告诉爹爹。”
“我这里难受,爹爹你摸摸看。”我抓起爹爹的说,就往自己的胸口摸,真的是这里难受。
我这话与动作,惹来边上的抽气声,那一直保持优雅的德妃开了口。
“皇上,这里还是交由臣妾吧,宝宝公主怎么说,也是未出阁的姑娘。”
德妃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爹爹回身,瞧了德妃一眼,又看了看,样子像是很认同德妃的话。
不好产生,要是这么下去,爹爹会离开我,按照德妃说的话。
我抓住爹爹的手,说:“爹爹,宝宝难受,我要爹爹陪着我,爹爹……”
我的泪水要是能成为武器,我愿意哭,我只是不想看着爹爹走向另外一个女人的身边。
德妃,你就跟容妃一样,脸上端着笑容,可你骨子里还是想要更我争,我不会就这么放开手,不会!
“宝宝,你要乖乖听话。”
爹爹软声软气的说。
“爹爹,不要,我真的很难受。”
这次难道爹爹真的要走么?
我看到德妃嘴角扬起的一丝笑意。
容妃,兰妃就紧挨在她的身边,同样看着我。
我知道了,原来他们是联合起来想要抢走爹爹。
我低下了头,不去看向爹爹,只是躺在床上,可是身子抖动的非常厉害,我扭曲着身子,哀嚎着。
爹爹离开的身影再次拉近,又坐回到床上,手握住我的手,声音明显又带上了担心:“宝宝怎么了?”
是啊!
爹爹,宝宝怎么了?
你既然想要走,又何必理睬我?
我难受是我的事,你为什么还要坐下来呢?
爹爹是善良的,我很清楚地知道,不管是小桌子,还是嬷嬷,就算是太傅,都说皇上是位好皇上。
皇上好么?
要我看,皇上一点都不好,爹爹总是对我忽冷忽热,时常把我扔在一边不闻不问。
唉!
只是没办法,我就是想要霸占爹爹,想要看他为我担心,我还发现,我更想要看容妃他们难看的脸色。
那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心就像是被什么奇妙的东西所填满了一样,好舒服好舒服。
或许是太过依赖那份舒服感了吧!
我透过爹爹抱住我的手臂,看向三位妃子,嘴角学着德妃勾起。
我捕捉到德妃那优雅的面容,有了丝扭曲,那份舒服感又一次陇上。
第494章 宝降龙09
第494章 宝降龙09
就是这种感觉,我发现我越来越喜欢这样的感觉。
爹爹,你一定要好好的爱我,不能让我受到半点的委屈。
太医来了,为我检查了一下,说是我又招了风。
笑死,那太医也太会瞎掰了,我这可全部都是装出来的。
不过他这样说当然对我没什么坏处,至于那三位妃子,在看到爹爹没有离开我,都拂袖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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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我又一次胜利了。
爹爹现在可是更加的宝贝我了,就怕我这弱不禁风的身子再出点什么问题。
我望着抱着我的爹爹,唇角再次勾起笑容,原来胜利就是舒服感的来源,而那份来源就是我霸占了爹爹,这都是息息相关的!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我会有那么强烈的念头了。
望着手臂上的守宫砂,总有一天我会让它消失,让爹爹成为我的夫婿!!……
我望着坐在桌前批阅奏折的爹爹,怎么看都觉得爹爹好好看……
剑眉入鬓,狭长的双眼,不笑则已,一笑惊人。
爹爹看似温柔,可他很少笑,白净的脸上,总是平静无波。
大概是我看的太过入神,就连爹爹正在回望着我,都没有发现……
等我发现的时候,我露齿甜甜的一笑,将脑袋枕在爹爹的大腿上,说:“爹爹,累么?”
“宝宝乖,爹爹就不累,不许乱动。”
爹爹眼睛深邃黑白分明,每次看着爹爹眼睛……
我就很想要挖掘点什么,可惜每次都很失望。
爹爹的眼睛总是显得很空洞,就像里面不放任何东西。
“爹爹,要是宝宝乖乖的,你就会陪我是么?”
“宝宝要是乖乖的,爹爹就会陪你。”
爹爹很喜欢捏我的小鼻子。
而每次他这么一捏,我就会皱皱鼻子,然后抱着爹爹的大腿,暗暗地沉思着。
说是沉思,其实很多时候,我会这样等待着睡过去,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已经被换了地方,在床上。
有几次醒来爹爹仍是在桌前,可大部分时候,醒来爹爹就消失了。
我生气,可也无可奈何,因为爹爹是皇帝,实在是有太多太多的事务需要忙。
这次醒来,爹爹又不在了,只有小桌子守在边上,正打着瞌睡。
我蹙眉,爹爹又放着我消失了……
敲敲床沿,小桌子醒来,我命他伺候我起身,简单的梳洗了一下,我便走出了大门。
自从生病后,爹爹就撤销了不许我踏出宫门的旨意,现在出入自由,对于我来说并不是什么坏事,至少不需要整天独自一人呆在宫里头。
小桌子就是个跟屁虫,我走哪里他就跟哪里……
虽说有时候确实很方便,要做什么事,总有人去办,可有时候却很麻烦,想要做什么都会有人阻止。
小桌子确实是个好奴才,就是太过胆小了。
“小桌子,这前头是什么地方?”
皇宫大得离谱,我现在所走过的地方也没几处。
好几次想要走远点,就会被小桌子拦住了去路,不让我去,说是皇上要是知道公主没有好好休息又乱跑,一定会生气。
没办法,我不能让爹爹生气,只能听话回来。
不过我也不会那么容易就乖乖地回来,总是会稍微走远一点,再回来。
一天天累积下来,我这路是越走越远,走过的地方也越来越多。
或许是疲倦了,或许是我确实很听话,现在小桌子倒也不会说什么,跟随的宫女更不敢说什么。
发现,跟随在我身边的人,除了小桌子,其他人都很怕我。
“公主,咱们今儿个已经走远了,现在应该回去了。”
小桌子这狗奴才居然不回答我的话,而是让我回去了。
“小桌子,今儿个天气好,我身子也不错,这前头像是个院子,咱们去那头坐会再回去不迟。”
我说着,这两条腿就迈开,朝前走去。
“公主,公主哪里去不得。”
小桌子追上我,挡在前头,左右张望着。
我眨眼,问:“为什么去不得?”
“公主,您就别问了,咱们还是回去,那是个废弃的院落,没什么可看的。”
小桌子上前扶住我的手。
我瞧着前头,过远我也看不出什么,只是小桌子那眼底闪过的惊恐又怎逃得出我的眼睛?
第495章 宝降龙10
第495章 宝降龙10
晃眼中,我居然看到一道身影,从院落中走出,远远地望去,我竟发现那道身影是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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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忙甩开小桌子的手,小跑步追上去,“爹爹……爹爹等等我,爹爹……”
身影在前停下脚步,缓缓地转身,我满心期待,没想到居然能在这里遇上爹爹,实在是太好了。
果然是爹爹,我开心的上前,就投入到爹爹的怀中,仰起头,说:“爹爹,你好坏,又放着宝宝一个人就消失了。”
爹爹看着我的眼神变得好陌生,就像是第一次看到我似得。
更令我感到意外的是,爹爹的手居然会怀上我的腰,而不是抚摸我的发丝,爹爹搂住我腰际的手在一点点加重力道,甚至使我感觉到疼痛。
那双空洞的眸子中,我看到了掠夺,更有一丝阴冷与讥笑闪过……
我浑身颤抖一下,好可怕的眼神,好可怕的气势。
这绝对不是我那位爹爹,他是谁?
面容还是那张面容,可给我的感觉是如此的不同。
扭动着腰肢,我想要挣脱他的怀抱。
小桌子疾步走上,跪下身,“皇上。”
皇上?
他真的是爹爹?
可为什么我会觉得眼前的爹爹不是我认识的爹爹?
我小声的叫:“爹爹?”
我这话才出口,腰上的手一紧,将我托起,爹爹的面容离我越来越近,近到他的呼吸吹打在我的面容上……
我还不知要如何去回应,嘴巴被锁住,脑袋像是被抽空一般,我真空了。
爹爹在做什么?
他的嘴巴为什么对上了我的嘴巴?
“皇上!”
小桌子的声音再次传来,可进入我耳朵的时候,变得好飘渺,好遥远。
爹爹的嘴巴就与我的嘴巴紧贴在一起,甚至他的舌头在我的贝齿间来回滑动着。
我叮咛一声,微微张开了嘴。
嘴巴的开启,一股甜蜜的液体涌入,随后天地在我的眼前旋转。
我的耳边,飘来了模糊不清出的话语:“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我分辨不清,这话到底是来自何方,只是身体一点点的软化,最后昏厥在爹爹的怀中……
等我再次醒来,看到的是爹爹担忧的眼神,不同的感受消失了,我的爹爹又回来了。
那位与我嘴对嘴的爹爹就像是幻境一样,我问爹爹,刚才对我做了什么,他竟说什么也没做。
我看向小桌子,他只是摇摇头,不管我怎么问,就是得不到答案。
这一切难不成就跟爹爹对我说的那样,是我做梦了?
梦到了一个不同的爹爹,梦到了爹爹对我嘴对嘴?……
爹爹矢口否认,我也无从证实,这一切就宛如不过是一场不真实的梦。
我并没有追问,只是也没有放弃去证实。
小桌子言辞间的闪烁,爹爹那全然无知的目光,我相信这里面一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
我不似以前那般,整天迷迷糊糊,而是会开始注意爹爹的一举一动。
每每我沉睡的时候,爹爹就会悄悄的离开,至于去了什么地方,我不问也能猜到,每次爹爹回来,身上都会带着淡淡的香味。
那份香味自然是与德妃身上的一样,我恨可也不能表露在外。
怎么说,我现在没有完全的拥有爹爹,德妃又是爹爹的女人。
怒火在腹中积压着,总有一天会爆发,而我目前唯有拼命忍耐。
继续表现出天真与可爱,好霸占爹爹……
可我不是无知而懵懂的,我懂得什么对我有利,什么对我不利。
就像是今日,听闻今日是太后的五十大寿,满朝文武百官,他国使臣,都会入宫给太后祝寿。
自然爹爹会异常的忙碌,忙碌到我整整一天都看不到人影。
过分,太后大寿就连我都忘记了吗?
不可原谅,我讨厌这样的爹爹,宝宝永远是第一位,这是不能改变的事。
我从长椅上坐起身,唤来了小桌子,问:“小桌子,这太后大寿,为什么我不能出去?”
更可气的是,这太后的大寿,连我的行动自由都剥夺了。
“公主,这奴才也不知道。”小桌子低垂下脑袋,不敢看我。
他以为这样的回答,就能让我乖乖地呆在这里?
外头喧哗声不时传来,我却只能闷在这里,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第496章 宝降龙11
第496章 宝降龙11
“小桌子,怎么说太后也是皇上的母亲,我这作为皇上女儿的公主,岂能不去给太后祝寿?”我站起身,走向梳妆台。
小桌子追上我,说:“公主,你还是呆在这里为好。”
“为什么?”
我不理会小桌子,只是随口一问。
没想我这一问,小桌子竟然呆愣在一旁,踌躇的模样,看来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我并不想要问什么,只是这没人伺候我,我连头都不会梳,看看身上,乱糟糟的,我怎能这样出去?
“公主,这话奴才要是说了,你可千万别说是奴才告诉你的。”
小桌子看来是挣扎了很久,才打算对我说什么。
我回身,端倪着小桌子,点了点头,说:“你说,我自然不会出卖你。”
“公主,其实太后大寿本就不容你参加。”
小桌子抖着身子说。
我眼睛一瞠,问:“为什么不容我参加?”
“这……”小桌子又犹豫了。
“说。”我压低了声音问。
“公主,你来到绥靖国实在是太过诡异,虽说皇上册封你为宝宝公主,可你仍的名字仍是没有登记进入绥靖国的族谱,也就是说,你这身份不过是个虚设,而且公主……公主,你不知道外头的人是怎么说你的……
这太后又怎么能会让你去参加她的大寿,说是会有辱了绥靖国的尊严。”
小桌子这话一出口,立马跪在地上,拼命给我叩头,让我耐着气。
我听着小桌子的话,他闪闪烁烁,好多地方都没有说全。
哈哈……
我总算知道,自己算是个什么身份了,说到底,我这公主的身份,不过是个屁!
我什么都不是,太后的大寿我会被困在这里,只是怕因为而丢了脸……
越想越生气,越想越委屈。
爹爹,原来你是知道的,正是因为知道,你才会不让我出去。
你以为这样就会让我好受些么?
不,我不允许任何人看轻我,就算是太后也不可以。
我将手中的梳子丢弃在地上,脚踏上小桌子的肩头,说:“马上给我梳妆!”
小桌子唯唯诺诺的举头,望着我:“公主。”
“快去!!”我踹开小桌子,将梳妆台的东西扫落在地上,指着小桌子,说:“小桌子,你看着,我宝宝绝对不会丢绥靖国的脸,我是公主,你是奴才,你不听话吗?”
小桌子眼睛中产生出恐惧,连滚带爬的从我身边走开……
我在小桌子走离后,望着空荡荡的宫殿,没人可以从我的身上夺走任何一样东西!
甩袖,我举步到衣柜前,将前不久爹爹送我的一身粉色装拿出。
太后,你不是怕我丢脸么?
我会让你知道,看不起我,是你的错误!
将粉色装拿出,我又拿来了剪刀,将前面繁琐的衣带剪去。
穿上,望着铜镜中的自己,我嫣然一笑。
被我剪去的衣带,将我雪白的双峰若隐若现的半露在外,我一头微微弯曲的发丝,此刻正安静地躺在两肩。
盈盈一握的细腰,粉色将我的皮肤衬托的更为白皙。
睫毛浓密地覆盖在眼皮上,我望着镜子中的自己,满意极了。
这样的我,将会成为焦点。
嬷嬷交给我的礼仪,看来在这里是要派上用场了。
小桌子领着宫女回来,看到我的装扮,吓得跪在地上。
我无视他们的惊慌,让宫女给我整理了下发丝,在脸上施了粉黛,便说:“小桌子,告诉外头的侍卫,我现在就要去参加太后的大寿。”
“公主,这恐怕不好。”
小桌子仍是想要阻止。
我冲着他一笑,说:“小桌子,你认为我真的会丢了绥靖国的脸面?”走近到小桌子的身前,我扶起他,手勾起他的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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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不,奴才从未觉得公主会有辱了绥靖国。”
小桌子脸微微泛起红潮。
“那不就得了。”
第497章 宝降龙12
第497章 宝降龙12
我从小桌子的跟前走过。
“公主。”小桌子疾步跟上。
“小桌子,你再废话,我会让你这辈子都下不了床。”
我朝他的下身望了望。
小桌子本能的用手捂住了下身,惊恐的望着我。
我勾唇一笑,邪邪的说道:“你不是已经没了么?”
小桌子呆愣在原地,久久未有回神,我转目,说:“走了,去给太后祝寿。”
“是。”小桌子不敢再有所阻止,跟随在我的身后。
我知道此刻自己的脸上,必定有着令人害怕的冷笑……
我的出现就如我想的那样,所经过之处,无一不是哗然。
小桌子谨慎的跟随在我身后。
笑容可掬,雍容大方,走入如踏云而不出身,腰杆挺直,眼睛正视前方……
这都是嬷嬷交给我的。
我在此处运用的活灵活现,脸上的笑容早已麻木。
可我不在乎,我只想让那些看轻我的人知道,我宝宝绝对不会给绥靖国丢脸,更不会给爹爹丢脸。
小桌子大概是觉得我并非如外头所讲的那般,倒也挺起了胸膛,跟随在我的身后,脸上也不再是愁眉。
爹爹在哪里?
太后在哪里,我现在最想要见的人就是他们。
我要让太后收回对我成见,我更要看到爹爹展眉,以我为荣。
“瞧瞧,就是她,你们听说了没,都说她是狐媚转世,整天就知道迷惑皇上。”
“你们快看她穿的衣服,真是丢人现眼,咱们绥靖国怎么会有这样的公主?”
“可不是,难怪太后会不让她来,她不乖乖地呆在后宫,跑出来干吗?”
耳边传来的是讥讽与嘲弄,我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甜美……
回身,朝着那整天交头接耳,对我品头论足的女人们微笑。
我为什么要出来?
我出来就是让你们这些长舌妇瞧瞧。
我为什么要把自己裹得跟你们一样?
天气又不冷,肌肤也需要透气。
我挑眉,向着那些女人微微颌首,挺了挺胸口。
“小桌子,那些女人都是些什么人?”
我向后微侧,低声询问着小桌子。
“公主,左边那位穿蓝色衣服的是吏部尚书的夫人,靠她右手边的是大将军刘成河的夫人,还有一位是太守大人的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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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我应了一声,原来就是这帮妇孺在我的身后说三道四。
哼!
什么夫人,要我看就是吃饱了饭,没事干就喜欢说人闲话的无知女人。
“小桌子,去找找皇上跟太后在哪里,我可是专程过来给太后贺寿的。”
我挥了挥臂膀,命小桌子去找爹爹。
“可公主,奴才要是走开了。”
“你在担心我?”我回身,瞧着小桌子,露齿一笑,说:“放心,我今儿个只是给太后贺寿。”
小桌子听后,对我一揖,迈步向着边上走开。
我命跟随我前来的宫女走离,一个人穿梭在人群拥挤的长廊内。
要是我没记错,朝着这里往前走,就会到上次我遇上爹爹,昏厥过去的那座废弃的院落。
再过去就不得而知了,不过看人群的拥挤度,看来这条路应该是通往太后那里吧!
想着,不由朝着长廊走去。
蜿蜒曲折的长廊,盘踞如龙,望不到底……
以前走过时,都是慢慢悠悠,心思完全不在这上头,这次倒是让我打量了起来。
长廊结构宏伟,廊柱与廊顶都雕刻了精美的图案,廊柱与廊柱之间更是有一条腾云的龙所连接。
我能清楚地感受到从四处传来的异样目光,大部分都是鄙夷之色。
我微勾了下唇,捋了捋颈间的发丝,令双峰能傲然挺立在粉装内。
长廊的尾端,拐过弯,出现在眼前的就是那座废弃的院落。
上次小桌子阻止加上爹爹的出现,让我没有机会靠近。
要是没有记错,我记得爹爹上次就是从这院落中出来。
举目望去,匾额上头的字已经斑斑灼灼,像是长年未有休整油漆,模糊下,依稀还能分辨上头的字:祥和院
名字还挺不错,就是不知为何会成为废弃的院落了。
更奇怪的是,我回神之际看向四周时,发现到这里的人竟然不多,都是走离长廊后,就柺向左侧了,而非是这里。
好奇,可今天出来并非是为了这事,我要忍耐。
第498章 宝降龙13
第498章 宝降龙13
脚步一点点后退,只是人还没及推开门口,背脊被人一推,我往前冲了几步,缓和下来,人已经踏入了院子。
回身,后面空荡无人,刚才被人推动的感觉并非是假。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定了定神,我后退了几步,没想原本尚开的大门,不知何时居然紧闭。
寒意一阵袭上,我壮着胆子,重新转身,向着院落中走去。
荒凉,杂草丛生,阴风阵阵,这是我第一感觉。
遥望,院落中的一切,都显得了无生趣。
亭台楼阁都是呈现出破败,不知为何,我浑身颤抖了下,这脚步却一点点朝前迈开。
来到院落中央,我只觉得这里真的好冷,冷得我忍不住哆嗦,紧紧地圈住身子。
脚下传来干树枝踩裂的声响,惊得我又是连腿了数步,才稳定心神。
为什么我会来到这里?
这应该是我第一次来,可我竟然有种是曾相识之感。
爹爹,你在哪里?……
爹爹,你在哪里!!
我嘴颤抖的无法出声,只能在心中拼命的喊着。
“你来了么——”
“谁?”我环顾四周,“是谁在说话?”
空荡阴冷的四周,一句低沉的话语,使我猛地抬头。
“是谁在说话?给我出来。”不害怕,不害怕,一定是有人想要捉弄我。
“你来了么——”
同样的话,同样的声音,只是这声音中参杂一丝喜悦,我却因这份喜悦,心里头更加的害怕起来。
回转身子,就向后拼命的跑去。
而阴魂不散的身影,一直在我的身后响起,只有一句话,一句宛如咒语的话。
“爹爹——爹爹——”
我放开了嗓子喊着。
就在我快要跑出院子,来到大门口时,腰际不知是被什么打了一下,整个人就这么停下了脚步,身子动弹不得。
我无法回身,只是听到脚步声在向我靠近。
要是我现在能晕厥过去,我愿意,可又有点不甘心,就这么不明不白捉弄,至少要让我知道,到底是谁在。
腰部一紧,我感觉到有双大掌正在抚摸着我的腰,大掌一点点往上移动,可怜我现在无法移动,口能张却无法出声。
到底是谁?
是谁在抚摸我的身体!!
不要碰我!!
我又急又气,同时有害怕。
呼吸,呼吸从身后传来,发丝被吹起,撩拨着我的颈子,产生出麻痒,好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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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掌此刻已经来到我的胸口,背部贴着某人的身体。
熟悉的淡香,飘入我鼻内,我一阵惊醒,难道是德妃?
不,这手掌的感觉,并非是女人的。
那是?
爹爹?会是爹爹的吗?
这味道我只是在爹爹与德妃的身上闻到过。
可要是爹爹,他又何必要如此的吓唬我?
不是爹爹,不是德妃,那会是谁?
大掌给予我的触感,使我神经紧绷,身体的无法动弹,令我心惊肉跳,是谁在我的身后?
“你是我的……”
宛如从地狱前来的夜叉,声音阴森恐怕,汗液顺着额头滑落,背脊心早已湿透。
手停留在我的胸口,便没有再有任何的移动。
呼吸变得困难,我是不是就要死了?
这不是难受,而是一种窒息。
“公主,公主——”
小桌子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我急得眼泪都已经滑落了眼眶,要是现在能让我出声喊叫,小桌子就一定可以发现我。
“宝宝……”
不要叫我,不要拿爹爹的声音叫我!!
我尖叫出声,身体也在同一时刻得到了自由,我猛地转身,空荡荡的四周,吹来的仍是阵阵阴风。
没人?
我身后并没有人。
“公主,公主你是不是在里面?公主——”
小桌子找到了我,他用力拍打着院落的大门,而我早已惊吓掉了魂魄,呆愣地看着前方。
这不是梦,残留在胸口的余温告诉着我这是真实的存在。
而最后那声宝宝,与爹爹唤我时是如此的相同。
我瘫软在地上,至于后面我是怎么回到了宫殿,爹爹急匆匆赶来的身影,与回荡在耳边的询问,都成为了空气。
我什么都听不进去,耳边缠绕的始终是那一声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身体蜷缩成一团,我不容许任何人靠近。
第499章 宝降龙14
第499章 宝降龙14
除了……
爹爹的胸膛是那么的温暖,为我带来的一丝的安心。
我枕在爹爹的怀中,低问:“爹爹,宝宝不是在做梦是么?”
“宝宝,以后不许再靠近那座院落。”
爹爹的声音竟显得有些慌张,可这份慌张我却感受那并非是因担心而起,应该是那座院落中,藏有着什么秘密。
“爹爹,宝宝很想知道,那座院落原来的主人是谁。”
我举头,手环住爹爹的脖子,爹爹的双眼朝着正前方,他并没有在看我。
“宝宝,今晚上你乖乖地休息,爹爹要出去一趟,晚点回来陪你。”
爹爹满腹心事。
我抓住爹爹的衣角,“爹爹,你就这么扔下宝宝走了?”
我才受到惊吓,爹爹却要在这个时候,舍我而去……
“宝宝,爹爹确实有很重要的事,你听话,要不爹爹生气了。”
爹爹脸色发黑,沉着嗓音说话。
这是我第二次看到爹爹有这样的神情,爹爹到底心里藏着什么事?
或许……
脑中不由联想,爹爹会不会去那座院落?
我放开了手,目送爹爹离去,躺在床上,等待着时机。
小桌子在床边上守着。
我若是不把事情弄清楚,恐怕再去无法安然入睡。
起身,悄悄地下床,放低声音我偷偷地溜出了宫殿,幸亏有宝宝梯,不然我还真的不知道要如何出来。
夜幕,皇宫仍是喧哗,太后的寿辰今日不过是头一天。
不过还好,院落地处偏僻,倒也没有人会注意到我,加上我时刻穿的是在储藏室放置的宫女服,更能鱼目混珠了。
来到祥和院,我望着大门,踌躇在前,真的要进去吗?
门在我的眼前缓缓地开启,就像是在邀请我的入内。
我壮着胆子进入。
景致在夜幕的笼罩下,变得更为的恐怖与苍凉。
借着月亮,我缓步上前,每走一步都很小心。
要是白天那确实是人,我想只要我能找到他,一切都将会解开。
走过院落,我来到了宫门口,大门残破,摇摇欲坠,无需推动就已大开。
我揣着一颗乱跳的心,跨入了大门。
“碰——”
一声巨响从身后传来,惊得我立马停下了脚步,回身。
看到的是大门安静地躺在地上,回身,拍了拍胸口。
我镇定着心魂,“原来是门掉了。”
才松了一口气,人还在恍惚中,我看到从前方的小门中透出一丝灯光。
难道还有人?
是白天那人吗?
我不由加快了脚步,来到了小门口,原来灯光是从门缝中透出。
我靠近门缝往里头瞧去。
呼吸一瞬间停止,我看到的背影是如此的熟悉,而且绝对不会认错,是爹爹的,那绝对是爹爹背影。
爹爹真的在这里,我不知道是应该开心还是担忧。
爹爹必定是为了我的事前来,可为什么他不带上任何的侍卫?
“你太胡闹了。”
“胡闹?呵呵……你觉得这是胡闹?”
从门内传来对话声,而我只能看到爹爹的背影,别的什么都看不到。
虽说是对话,可声音是很相似,不过是一个略微的低沉,而另一个则是过于阴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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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心疼了?还是你觉得只能你一人享受?”
“这是什么话?朕从来就没有想这些。”
“朕?我告诉你,别再我的面前用什么朕,你不配!”
到底是谁?
为什么要这么说爹爹?
我气的差点就踹开门进去,可还是被好奇压制住了冲动,我要知道那人是谁。
“朕……我知道,这么些年过去了,你不觉得应该是时候放手了?”
“放手?为什么?我觉得现在这样挺好,难道你不觉得么?我亲爱的皇弟。”
“皇兄,当年的事,你又何必一再提起,现在你已经……”
“住口,你以为你真的是绥靖国的皇帝?要是没有我纳兰齐墨!你什么都不是!”
“皇兄……”
“思雪寒,你知道当年为什么我会把皇位让给你。”
“是,我知道皇兄是为了江山社稷,为了绥靖国,才会把皇位让给我。”
我听着,原来那人的身份是爹爹的兄长……
可为什么两人的对话,令我感觉爹爹总是在忍让?
就是因为他们口中说的,爹爹的皇位是因为他的兄长让贤才得到的?
第500章 宝降龙15
第500章 宝降龙15
想起爹爹那双空洞的眼睛,想起爹爹脸上的平静。
我感觉不到爹爹的喜悦,他总是深深地将自己藏匿起来。
“皇兄!”
爹爹转身了,而这一转身,将我的灵魂差点吓出体外。
为什么爹爹的脸是两种不同的神情?
一边是苦味,而并一边则是盛气凌人?
更令我感到意外的是,爹爹开口了,可他说出的话,却是阴冷的可怕:“我要绥靖国在我的手中消失!……”
我本能的捂住嘴巴,人回转身子,跑出了祥和院。
好可怕,那不是爹爹,那人到底是谁?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只是拼命的往前头跑去,脑中挥之不去的是刚才所见……
对于看到的一切,我不知道应该如何去平复,那颗惊恐难安的心……
为什么爹爹的面容会是两种不同的神态,为什么爹爹独自一人喃喃自语。
是我的错觉?
其实那人并非是爹爹,只不过与爹爹的容貌相似?
寒意一**的涌上心头,皇兄……
这个称呼,令我不禁想要去询问爹爹,可是,我不敢再回去祥和院,不管里面的人是不是爹爹。
“公主,公主,你来哪里?”
小桌子的声音传来,我颤抖着身子,蜷缩在草丛中,我连自己到底是怎么跑出祥和院的都已经忘记。
只记得当时只是拼命的奔跑。
“小,小桌子。”
我咬紧牙关,低唤出声。
微弱的声音,我不知道小桌子是不是能听到,身子变得好冷。
一想起那张脸,一想起那些话语,我就感到好害怕。
“公主,公主是你吗?”
小桌子的声音越来越近,我忍着那股涌上的寒意,出声:“是,是我。”
小桌子发现了我,看到我的时候,他明显的惊颤了一下。
忙走来,扶起我,问:“公主,你这是怎么了?”
“小桌子,你快带我回去。”
这句话花费了我许多的力气,现在我也只能依靠小桌子的力量,站起身,靠着他缓步的向前走。
小桌子没有多加追问,带着我回到了寝宫……
这一天,我呆呆地坐在床上,什么都没说,只是发着愣……
小桌子想要询问,可在看到我颤抖的身子时,就噤了声。
爹爹来了,不知道是谁告诉他,我又不舒服了。
我望着走近的爹爹,他是谁?
他是我认识的爹爹,还是那位令我产生恐惧的人?
爹爹走到床前,挥手,示意在殿中的人退下。
脱去了鞋子,上了床,朝我靠近。
“宝宝,你身体又不舒服了?”
爹爹的声音好轻好柔,似乎真的很担心我。
我在他这一声询问中,猛地扑向他,说:“爹爹,爹爹是你来了么?真的是你么?”
“怎么了宝宝?”
爹爹惊讶我的害怕。
手紧紧地拥着我,我反手搂住爹爹的腰,仰起头,说:“爹爹,你去哪里了?宝宝找了你好久,为什么爹爹每次都扔下宝宝一个人就不见了?”
“宝宝,爹爹有很多事要做,宝宝应该知道。”
爹爹低下头,看着我,那神情有着宠溺,可我为什么总是不能安心?
“爹爹,宝宝可以做你的女人吗?”
我傻傻的问,爹爹搂住我的手一紧,随后放开,说:“宝宝是爹爹的乖女儿。”
我失落,“爹爹,宝宝是你的女儿,可我也是你的女人。”
我是如此的想要做爹爹的女人……
我望向手臂上的守宫砂,要是没有了这,我就是爹爹的女人,就可以永远沉溺在爹爹的怀中。
“爹爹,宝宝真的好喜欢爹爹。”
“宝宝,女儿与爹爹,是不能这么做的。”
爹爹的语气变得有些生硬。
“不,为什么爹爹跟女儿就不能这么做?”我挣脱爹爹的拥抱,一把卷起衣袖,路出手臂上的守宫砂,说:“爹爹,嬷嬷说,只要这守宫砂没有了,宝宝就是女人,爹爹,宝宝要你做夫婿,嬷嬷说,只有夫婿才能消除这守宫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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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身子微微一震,似乎我的话有什么不对,他原本担忧的眼神中,深邃黯然。
“爹爹,你说话啊!你可以帮宝宝消除的是么?你是宝宝的夫婿是么?”
我抓住爹爹的手,为什么爹爹要流露那样的表情?
第501章 宝降龙16
第501章 宝降龙16
我不要,我不要爹爹有这样的神情,这令我的心又一次提起……
“宝宝,爹爹可以宠着你,却不能为去消除这守宫砂。”
爹爹拂去我抓住他的手,转身,想要下床。
我上前,从后环住爹爹,说:“不,爹爹,只有你可以,宝宝只想要爹爹。”
“宝宝!!”
爹爹压着声音。
他的手再次过来抓住我环住他的手,试图再次脱离我的怀抱。
“爹爹,宝宝不懂,为什么女儿就不能做爹爹的女人?为什么爹爹不能成为宝宝的夫婿,宝宝真的不懂!”
我真的很不明白,为什么爹爹要这样的绝情。
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我一直都很小心翼翼地,守着爹爹,等待着爹爹。
“宝宝,从你第一次唤爹爹的时候,你跟我就注定,不可能。”
“爹爹……”
我唤着爹爹,从第一唤爹爹的时候,我跟你就注定,不可能?
这话是什么意思?
“宝宝,你要记住,你现在的身份是绥靖国的公主,是我绥靖皇帝的女儿,你不可能成为朕的女人。”
好绝情的话,爹爹还是第一次在我的面前,称自己为朕,他变得好陌生?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爹爹爱我!宝宝要爹爹爱我,宝宝要成为爹爹的女人,爹爹,为什么你要说出这样伤人的话?宝宝是做错了什么吗?”
我所要听得并非是这些,我一直以为,我的想法就是爹爹的想法。
爹爹总是对我宠爱有加,我总是沾沾自喜。
虽说我知道自己还不能完全的霸占爹爹,可我从未想过爹爹会说出这么无情的话语。
说什么,我与他注定不可能,说什么,我永远无法做他的女人。
不会的,这不是我说想要的。
一定是什么人,是容妃他们吗?
他们一直想要从我身边夺走爹爹。
“爹爹别走,不要再扔下宝宝走。”我拉住起身的爹爹。
爹爹回身,手抚摸了下我的发丝,他看着我的眼光中,不再是空洞,也不再是深邃,竟然是一份笑意。
“宝宝,爹爹会宠爱你一辈子,你是爹爹的女儿,知道吗?”
不——我好失望,爹爹的笑,爹爹的宠爱,不过是因为我是他的女儿,而不是女人。
爹爹,你知道吗?
从宝宝第一次睁眼的那一次,就知道,你将会是宝宝所要的人。
那时候或许宝宝并不知道那是什么,可我知道,我放不开手。
原因是什么?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要你,我要成为你的女人。
爹爹,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改变心意……
爹爹无情的话语,深深地刺痛了我的心。
我只能做爹爹的女儿,却不能做爹爹的女人。
我不服,我不要这样的结果,从我来到绥靖国,睁眼的那一刻,我与爹爹的缘分就已经注定,我将是他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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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事如此的坚定,为何我会有这样的想法?
我从未有去想过,只知道,我要成为爹爹的女人,我要霸占爹爹。
脑中总是有道声音在示意着我,要牢牢地抓住爹爹的手与心。
“宝宝,记住爹爹今日对你说的话,你是爹爹的乖女儿,现在是,以后都会是,不会改变,你的夫婿日后爹爹自然会给你安排。”
爹爹满是宠溺的话,而就是这份宠溺,听到我的耳中,却是一种伤害。
我百般讨好爹爹,时时刻刻提醒自己要做个乖女儿,不能让爹爹失望。
可到头来爹爹却告诉我,我只能做他的女儿,不会改变。
好讽刺,好讽刺,心好疼,我的心一阵阵的疼。
望着爹爹含笑的面容,我一点也开心不起来,现在靠在爹爹的怀中,我感受不到任何的幸福。
爹爹,你的笑容真的是在我而展开吗?
你空洞的目光中,可是有宝宝我的身影?
感受不到,一点也没有,爹爹,你好无情。
摸摸脸颊,湿湿黏黏,我才发现泪水不知什么时候,悄然滑落脸颊……
爹爹没看到,还是当做没有看到?
手一点点的失去力道,我放开了双手,爹爹走离。
而我卧倒在床上,又一次目送爹爹离去。
爹爹,宝宝不会放开,你说我只是你的女儿,这不对,我不能认同。
第502章 宝降龙17
第502章 宝降龙17
手不知什么时候深深地嵌入到被单中,手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
泪水干了,黏黏的沾在脸颊上,很是不舒服。
可我并不想去擦拭,就这样倒在床上。
不知过去了多久,我渐渐地从颓然中回醒。
宝宝从不知道什么是对或者错,只知道这是不是可以让我更靠近爹爹一步。
就这么多。
“小桌子,小桌子!!”
我猛地坐起身。
“公主,奴才在。”
小桌子在我的叫声中,匆匆赶来。
“去把嬷嬷找来,我有事要问。”
我端坐起身子,望着小桌子。
“是,奴才这就去。”
小桌子应着转身离去。
我起身下床,走到铜镜中,望着镜中的自己,扯动嘴角。
爹爹,我会让你改变主意,我会让你成为我的夫婿,宝宝发誓!!
我对着铜镜中的自己,暗暗地发誓。
透过铜镜,我看到自己眼中的笑意,与嘴边的勾狐。
小桌子没一会就带着嬷嬷前来。
嬷嬷是叫我后宫礼数的人,可她同时也是个女人,我不懂的她应该懂。
“奴才叩见公主。”
嬷嬷上前,对着我一揖。
我站起身,上前扶起嬷嬷,笑容展露,问:“嬷嬷,今儿个找你过来,就是想要好好的请教你一些关于绥靖国礼数方面的问题。”
“公主,只要奴才知道的,必然会一字不漏的告诉公主。”
嬷嬷脸上显得很开心,看来我以前并没有很认真的听嬷嬷的课。
“嬷嬷,从今日起,你每日都进宫给我上两个时辰的课。”
“公主,这可是以前的两倍。”
嬷嬷不敢置信。
“嬷嬷,我是绥靖国的公主,又岂能给绥靖国丢了脸。”
我含笑道。
“是,公主能这么想,奴才也就安心了。”
嬷嬷弯着腰,点头。
“嬷嬷,我不单单要你教我礼数,还要叫我怎么去讨人的欢心。”
“公主,这是?”
嬷嬷显然被我的话给弄糊涂了。
我嫣然一笑,说:“嬷嬷,你看我来到绥靖国也有段时日了,可就是没什么人缘,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做得不够好。”
“公主,这人与人之间的交际,奴才怕是教不好你。”
嬷嬷退后几步,回着。
“怎么回呢?嬷嬷不是一直都跟我说,其实人与人之间的交际,很简单,只要你笑容可掬,正视对方,顺着对方的喜好走,就可以了,可为什么我这么做了,还是不行?”
“公主,这是礼仪,这人际关系,可比这难多了,说一句话,你这脑中就要事先考虑三分,才能出口,咱们是肉眼凡胎,看不透对方的心思,只能揣摩。”
我听着嬷嬷的话,我需要时间与实践去体会,嬷嬷一番话。
可这番话,我又似乎从什么地方听过,脑中有这份印象。
“嬷嬷,只要你教我,我就会好好的听课,不会再偷懒。”
我只是想要知道,如何去抓住一个人的心。
不光光是按照对方的喜好,一定还有什么更重要的东西。
“公主,奴才不过是宫里头调教宫女的嬷嬷,对于公主的问题,奴才实在是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其实公主,平日里,可以多多的观察一下,后宫各位娘娘之间的相处,奴才想,这可比奴才教你来得快。”
嬷嬷说着,我望着她,她眼中有着一份怂恿……
我宛如看到嬷嬷在催促着我去接近后宫中的女人。
“嬷嬷,真的只要这样就可以了?”
“奴才也不好说,这还要看公主自己的想法了。”
嬷嬷又将身子弯曲了几分。
我眼睛移开,看向前头,要去注意后宫女人之间的相处,这谈何容易呢?
我可是的得罪了不少人,虽说有些人我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得罪的。
只是一想到那些在背地里说我的人,就很讨厌。
我又要如何去与他们相处?
从与嬷嬷的一番话后,我就开始很认真的跟嬷嬷学习绥靖国的礼仪,每天我还会花费许多的时间,在暗处观察诸位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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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始终不明白,为什么后宫的女人会这么多,为什么男人都要成为不全的太监。
皇帝到底是怎样的一个称呼,又是站立在何处地方的人。
好多好多,以前不会去思考的问题,一一浮现在脑中。
第503章 宝降龙18
第503章 宝降龙18
我学会了沉默中去观察一个人,我学会了用思考来解答那些谜团。
可往往谜团解开一个就会再次出现一个。
也从那个时候开始,我没有再去过那祥和院,至于爹爹,他仍是与以前一样,每日都会来我居住的地方批阅那些奏折。
自然我也没有再提过要成为他女人的事情,爹爹显然很是开心,人也自在了很多。
我还是喜欢窝在爹爹的怀中,不管怎么样,我现在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个开头!……
悠闲的坐在花园中,我喝着宫女送来的十全大补汤,太医说我的身子太过的瘦弱,需要进补。
要不是这汤味道还算是合口,我也不会乖乖地喝下去。
现在我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总是缠着爹爹,而是会放开他。
也不会再傻傻的等待。
有句话说的很对,你越是紧张,别人越是不在乎,有时候甚至会觉得你很烦,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不要做。
至于那些后宫的女人,我只能用二个字来形容,虚伪。
看似笑眯眯的,可骨子里到底藏匿着什么,不言而喻。
难怪嬷嬷会对我说出那番话,只要仔细的去观察,就能发现很多,就能学会很多。
我现在终于是明白了。
对于闲来无事的我来说,也只能自己给自己找事情做。
幸亏我现在很能自娱自乐,倒也不会觉得时间过去的慢。
自从太后寿辰过去后,皇宫里再度恢复了平静。
至于那位太后,我至今仍是没有见上一面,她老人家自然也不屑来见我这来历不明的野丫头。
“公主。”
嬷嬷来了,看来上课的时间又到了。
“嬷嬷。”
我坐起身,将喝去了三分之二的碗递回给身边的宫女。
嬷嬷上前,扶起我,向着花园子里走去。
我看着今儿个的嬷嬷,总觉得她像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嬷嬷,你有事。”
“公主,你现在的眼儿是越来越利了。”嬷嬷并没有否认。
“这都是嬷嬷教得好。”
确实,要是没有嬷嬷的教导,我或许到现在还是迷茫中徘徊,整天只是想办法去霸占爹爹,而不去关注身边的人或事。
“公主,奴才恐怕以后是来不了了。”嬷嬷说完,停下了脚步。走至我身边,朝我跪下,说:“公主,这往后就要看你自己的了。”
“嬷嬷,你是要出宫?”
我扶起嬷嬷。
“是,奴才年岁大了,上头已经通过准许奴才出宫的文书,过不了几天,奴才就会出宫回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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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嬷嬷,离开这里也好。”
我想要挽留嬷嬷,可最终还是没有。
嬷嬷走了,她这次来算是与我告别。
而她临走前,给了我一句话,我深深地将这句话藏匿在心中。
女人若是想要在这后宫里生存,就要抛弃一切。
嬷嬷,你是在提醒我什么?
举头,瞧着悬挂在天空的日头,我笑了……
嬷嬷,你真的是位好先生。
回身,我走回到亭中,继续喝着那碗已经冷却,剩下三分之一的补汤。
不理会宫女的话,不理会小桌子的话。
我只是自顾自的喝着,不为别的,只是想要喝,不在乎是不是冷了,不在乎是剩下的……
抛弃一切,我的一切从来没有存在过,又何来的抛弃?
手,伸起,我想要去抓住天际中的太阳,它的光和热,是如此的令我着迷。
就像是爹爹给我的感觉一样。
“宝宝,最近有没有跟嬷嬷好好的学习?”
“爹爹,宝宝自然有跟嬷嬷好好的学习。”
嬷嬷走了一位,又来一位,新嬷嬷比以前的嬷嬷,年轻了很多,可懂得的却远远超过以前。
我甚至在新嬷嬷身上看到了后宫女子独有的贪婪。
我含着笑,看爹爹,“爹爹,我喜欢你这次给我的礼仪老师。”
“是么?那就好,这样爹爹也就放心了。”
爹爹,你总是这么温柔,你知道么?
你这份是多么的残忍。
不容我靠近,可你却为何又要将我纳入你的羽翼?
爹爹,你为什么不容许外人靠近,而我的世界只是这座宫殿。
你好自私,嘴上说着不能让我成为女人,可你却总是抱着我,亲吻我。
爹爹,其实你是喜欢宝宝的,是想要我成为你的女人的,是么?
第504章 宝降龙19
第504章 宝降龙19
“宝宝这么乖,想要什么?爹爹都会满足你。”
“爹爹,真的什么都可以?”
“当然,君无戏言。”
“那我要……”
我眼睛发亮,直勾勾地看着爹爹。
爹爹上下打量了下,原本闪现在眼中的光芒减弱。
“宝宝!”
爹爹沉着声音叫着我。
我只是笑着看爹爹,他在想什么?
他以为我要什么?
“爹爹,宝宝什么都不要,只想要做爹爹的好女儿。”
爹爹脸上的神情数度变化,显然有些惊讶的我的话。
我不会再愚蠢的去说,我想要做爹爹的女人。
“宝宝,你真的是爹爹的好女儿。”
爹爹拥着我,又亲吻了下我的脖子。
我咯咯的发出笑声,爹爹,你知道么?
你真的很狡猾,皇帝是不是都如你这般狡猾?
我窝在爹爹的怀中,享受着这刻的平静。
爹爹抚摸着我的发丝,沙哑的说:“宝宝,你是爹爹的乖女儿,是乖女儿。”
是,我是乖女儿,在爹爹的面前,我是乖女儿。
爹爹在隐忍,他说完就放开了我,又匆匆的离开了。
我知道他一定去找别的女人了,每次不都是这样,匆匆的离开……
习惯了,不!
我不会习惯,我讨厌爹爹身上的那份香气,我讨厌他每次都去找别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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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嬷嬷,你说,男人是不是很矛盾?”
我透过薄薄的帐幔,看着站立床尾的身影。
“公主,男人越是矛盾,才能说明他越是在乎。”
“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我趴在床上,她就是我的新嬷嬷,听她说自己是入宫已经有十年了,我也没有追问什么。
她姓程,程嬷嬷,这位深藏不露的嬷嬷,到底我在她的身上能得到点什么呢?
“公主,今日的课程,看来你学的很好。”
“那也是嬷嬷你教的好。”
“公主,奴才不过是按照公主的话,做应该做的事。”
“嬷嬷,你会得到你想要的。”
我能给嬷嬷带去什么?我知道,我可以让她往上爬。
不管是女人还是男人,权利永远是诱惑人的东西。
“奴才叩谢公主的提拔。”
“你下去吧。”我挥手,示意嬷嬷离开。
我喜欢她,可并不代表我就信任她。
聪明人办事利索不说,更是投其所好。
程嬷嬷就是属于这种人,与她在一起,你不用开头,只需要一个眼神,她就能知道你要什么。
“公主,今儿个你可有想要去的地方?”
小桌子在旁询问。
我已经趴在爹爹批阅公文的长桌上许久,大概是显得有些萎靡不振,小桌子担心了吧。
我摇摇头,什么地方都不想去,只是想要这么呆着。
“公主,要不奴才扮小狗?”
“不要。”
这都已经提不起我的兴致了。
“那奴才给公主去拿纸鸢?今儿个外头天气好,是个放纸鸢的好日子。”
我眨了眨眼,对小桌子这个提议倒是蛮有兴趣的。
“好吧!那你去拿。”
“是,奴才这就去拿。”
小桌子见我终于有了动静,急忙转身去拿纸鸢。
我伸了伸懒腰,从桌前走离。
小桌子拿着纸鸢走回我的身前,说:“公主,咱们是去前院放,还是后院?”
“前院吧!后院地方小,纸鸢放不高。”
我说着,伸手。
小桌子过来扶住我的手,向着门口走去。
大概是许久没有接触到阳光,一下子站立在阳光下,我竟然有些个晕眩,适应了一会子,才缓过神来。
小桌子拿着纸鸢,说:“公主,那你拿着,奴才去放线。”
“好。”
我拿着纸鸢,小桌子拿着线板,朝前头跑去。
我瞧着越跑越远的小桌子,叫道:“差不多了小桌子。”
“好,公主,奴才开始跑了。”
小桌子的声音从另一头传来。
或许是天气确实不错,要不就是我的心情一下子就转晴了,总之我的兴致被带起了。
望着从手中脱离的纸鸢,我目送着它一点点升高,直到飞至高空。
我朝着小桌子跑去,现在纸鸢已经在天空中稳定飞翔。
“小桌子把线板给我。”
我伸手,接过小桌子递来的线板。
小桌子看着纸鸢,说:“公主,拿稳了。”
第505章 宝降龙20
第505章 宝降龙20
“我知道。”
我点着头,放纸鸢并非是第一次,只不过每次到我手上,纸鸢就会从上空掉落下来。
搞得我一下子就失去了心情,小桌子说是我的力道控制的不好,纸鸢容易失去平衡。
眼瞧着在我手上还没多少时间的纸鸢,摇摇欲坠的样子,我就心急的把线板交给了小桌子:“别让它掉下来。”
“是。”
小桌子一手拿着线板,一手搁在线上,平衡着重力。
我坐在地上,遥望着高空,有些个羡慕纸鸢,它可以飞的那么高,一定可以看到许多我看不到的景致。
甚至能将皇宫一览无遗吧……
“小桌子,你说人要是能飞,那该有多好?”
“公主,人怎么能飞?”
小桌子显然觉得我的话,很是可笑。
我拉了拉小桌子的衣摆说:“你也坐下来吧。”
“不,奴才不累。”
小桌子看来比我玩的还起劲。
现在正是放纸鸢的季节,上空并非只有我们一只纸鸢。
数只形状不同的纸鸢,齐齐飞翔在空中。
“呀!”
小桌子突然惊叫出声。
我举起头看向他,说:“怎么回事?”
“不知是那个宫里头的纸鸢,跟咱们那只的线条缠上了。”
“纸鸢呢?”
我听小桌子这么一说,朝上空一看,那里还有我的纸鸢啊!
这可是我跟小桌子做了半天时间做出来的蝌蚪纸鸢,样子虽说不怎么好看……
不过那是我亲手做的,现在不见了,我自然担心。
“公主,你在这里坐回,奴才就去找纸鸢。”
“去吧!”
我点头,小桌子离去。
坐在地上,我等待着小桌子的回来,阳光暖暖的洒在我的身上,真的好舒服。
舒服的令人昏昏欲睡……
不知过去多久,小桌子回来,我望着他手中的纸鸢,问:“找到了?”
小桌子脸色并不好,甚至有点发白,点了点头。
我又问:“小桌子怎么了?”
“公,公主奴才没用,纸鸢……纸鸢……”
小桌子吞吐其词,随后将纸鸢递近我跟前。
我一瞧,好好的纸鸢被撕裂成两半,蝌蚪的尾巴都不知道去了哪里。
愁眉,“怎么搞的?”
“奴才,奴才……”
“说。”我坐起身。
“公主,奴才给你在做一只。”
小桌子没回答。
“小桌子,你到底在隐瞒什么?”
“没,奴才找到纸鸢的时候,发现在树上,奴才没用,奴才没有控制好力道。”
小桌子越说头低垂的越低。
我站起身,从小桌子的手中夺过纸鸢,说:“小桌子,你办事我一向很放心。”
“公主。”
“哟,这不是宝宝公主么?怎么也出来放纸鸢啊!”
讨厌的声音,讨厌的香味,讨厌的人,德妃娘娘!
她比容妃,兰妃还要让我讨厌。
我笑望着正朝我走来的德妃娘娘,作揖:“德妃娘娘吉祥。”
“听闻宝宝公主,近日来一直都在跟程嬷嬷学习礼仪,看来并不假。”
我蠕动了下唇,说:“是,作为绥靖国的公主,又岂能丢了绥靖国的体面,德妃娘娘看来也是来放纸鸢的。”
“可不是,今儿个看这天气不错。”德妃娘娘缓步走至我的身前,看向小桌子手中的纸鸢,说:“原来刚才飞的最高的纸鸢是公主的啊。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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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可惜了。”
我顺着德妃娘娘的话点头。
“怎么林婕妤没有过来?”
德妃娘娘问着,眼睛看向小桌子。
林婕妤,这名字好陌生。
我看向小桌子,不明白为何德妃娘娘要询问。
小桌子望着我手中的纸鸢,久久没有回答……
与此同时我捕捉到了,德妃娘娘眼中闪过的一丝笑意。
“公主,怎么你不知道么?”
德妃娘娘把眼睛转向我的身上。
我狐疑的望着德妃娘娘,问:“知道什么?”
“哎呀!看来公主是真的不知道啊!这可怎么好,本宫这……”
德妃娘娘听闻我这话,脸上显得很是尴尬。
我再次看向小桌子,低喝问道:“小桌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公主,奴才并非是有意要隐瞒,只是怕公主听了会闹心。”
小桌子说着,跪在地上。
第506章 宝降龙21
第506章 宝降龙21
我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公主,其实这纸鸢是被林婕妤撕破的。”小桌子一咬牙,对我说道。
我得到答案,再看向德妃娘娘,她显得有些无措……
小桌子隐忍了半天,终是在德妃娘娘的话中说出。
我瞧着小桌子手中的纸鸢,说:“既然破了,那就扔了吧。”
小桌子错愕的看了我一眼,随后说:“是,公主,奴才这就去扔了。”
我看向德妃娘娘,“娘娘,这天气可是转阴了,纸鸢没了,我也没了那兴致。”
“宝宝公主,你可千万不要往心里头去,那林婕妤……”
“娘娘,我并没有往心里去。恕我不能陪娘娘,告退。”我向着德妃娘娘欠身后离去。
身后抽气的声响,我清楚地听在耳中。
德妃,你这头老狐狸,想要借刀杀人,你找错了人。
我不会蠢得去当你的刽子手。
我向着自己所居住的宫殿走去,一路上我保持着笑容……
小桌子不知道把纸鸢拿到哪里去了,一直都没见到他的身影。
直到我回到居所,才看到小桌子居然是回到居所,他手中仍是拿着那只被撕破的纸鸢,呆呆的发愣。
“怎么还没有扔?”
我走上前,一把夺过小桌子手中的纸鸢,狠狠地扔在地上。
“公主——”
小桌子被我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所惊吓到。
“小桌子,你老实的把原因后果给我说清楚。”
我望了眼地上的纸鸢,回转目光,看向小桌子。
“公主,奴才原本是想要去纸鸢,没想到那纸鸢与林婕妤的纸鸢纠缠在一起了,奴才是想要跟林婕妤说,奴才去拿剪刀,把线剪断了就可以了。
谁知道,林婕妤也没什么,就命人硬生生地把纸鸢给撕裂了。”
小桌子战战兢兢的说着,低垂着头,不敢看向我。
“就这样?她可有说什么?”
我相信,林婕妤必定还说了什么。
“公,公主,奴才说的就是当时说的。”
小桌子身子缩了缩,将右手放在背后。
我上前,手伸起将小桌子藏匿在身后的右手强硬的抓上前。
“你在藏什么?”我将小桌子的长袖撩起,没想到五个手指血迹斑斑,我惊愕的望着小桌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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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没什么,是奴才不小心把手指给弄破了。”
小桌子摇头。
“小桌子,你是不是要我去问德妃娘娘?还是去问林婕妤?”
小桌子的忍耐,他的不说,我自然是知道,他怕我会冲动。
可他以为这样,我就没办法知道真相了么?
一想起德妃娘娘那张带着嘲讽的嘴脸,我就气不打一处来。
“公主,奴才真的没事,就是可惜了公主亲手做的纸鸢。”
小桌子眼睛看向纸鸢。
我挥手,狠狠地给了小桌子一巴掌,揪住他的衣襟,喝道:“你个蠢货。”
推开小桌子,我去把纸鸢捡起,用力的拉扯着。
小桌子不明白,上前阻止我的举动,说:“公主,纸鸢还能还原,公主!!”
“小桌子,纸鸢是死的,你是活的!你怎么就是不懂?”
我气小桌子的不明白,我这不是心疼纸鸢,而是在心疼他。
“公,公主,奴才……奴才……”
小桌子被我的话语所惊倒,呆愣在一旁。
“小桌子,我说过,你是我的人,我不容许他人伤害你!你为什么总是要隐瞒我?在外面那些人怎么说我,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我看着小桌子,所有的委屈,我都咬牙忍耐下来了!!
“公主,奴才不是有意要隐瞒你的。”
小桌子说着,跪下。
“你给我起来!”
我甩开小桌子伸过来的手,命令着他起身,手仍是在撕裂着纸鸢。
外头那些人的话语,我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小桌子还想要隐瞒我到什么时候?
他在外头被人欺负,从不会跟我说!!
难道我这主子,就这么不可信任?
“小桌子,要是你觉得我真的如外头那些人说的那样,你就什么也不要说,你就继续忍着,我会跟爹爹说,让你走!!”
“不——公主,奴才没有。”小桌子惊叫出声。跪着过来,抱住我的腿,说:“公主,奴才错了,奴才不应该隐瞒公主,公主求你不要赶走奴才。”
第507章 宝降龙22
第507章 宝降龙22
“你应该知道,这不是我想要的,小桌子,你是爹爹以外,与我最为亲近的人,我在这里除了相信你,我能相信谁?”
爹爹派小桌子来伺候我,小桌子的衷心不言而喻……
可他这样只是让我觉得,是我带给了他一切的委屈。
“公主,外头那些人,每次说公主的闲话,奴才都气不过,他们凭什么那样说公主?奴才无能,不能保护公主。”
“小桌子,你是傻瓜么?”
我扶起小桌子,他真的是个大傻瓜。
“公主,奴才是伺候你的人,怎么可以让你被他人说三道四,况且他们说的并不是真的。”
小桌子扶住我的手,他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
“小桌子,你记住,外头怎么说好,你只要记下他们的名字,他们的样子,回来告诉我,总有一天,他们会为自己所说的话,后悔,小桌子,你明不明白?”
“可是公主……”
“什么都不要说,我带你去上药。”
我扶着小桌子走入到内殿。
小桌子一步三回头,就是在看那静躺在地上的纸鸢。
“小桌子,纸鸢不会这么就被毁了。”
我安抚的话,只有这一句。林婕妤,我会好好的回报她对小桌子做出的事。
一定!!
那一日,我又开始发热度,爹爹命太医来给我瞧病,太医说我是受了惊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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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着,颤抖着身子,窝在爹爹的怀中,手紧紧地揪着他的衣服。
我掉着泪,哭着说:“爹爹,小蝌蚪没了,小蝌蚪没了,宝宝的小蝌蚪了。”
爹爹听着迷糊,问:“什么?什么没了?”
“宝宝的小蝌蚪没了,爹爹……我好难受,我真的好难受!!小蝌蚪没有错,为什么它会死呢?”
“宝宝,你在说什么?”
“回皇上,公主说的是她的纸鸢。”
小桌子在一旁替我回着。
我这一晚上就这么哭喊着过去,爹爹一直陪在我的身边,安抚着我。
至于后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不知道,只知道林婕妤消失了。
她从皇宫中消失了……
林婕妤消失,皇宫中仍是一层不变,我没有询问,只是从小桌子的口中得知,那一日好像是林婕妤犯了什么错,被送出了皇宫。
我还是做我的乖宝宝,做爹爹的乖女儿。
跟着程嬷嬷学习应该要学习的东西,日子过得飞快。
自我来到绥靖国,到现在已经有半年,在这半年里,我看似过得很平静,但我知道,皇宫容不下我。
应该说,在这皇宫里头的女人,容不下我。
每次见到我,都是皮笑肉不笑,嘴上说着贴己的话,只是有多少真多少假。
半年的时间,我也不再是初入皇宫那般,懵懂无知。
或许是时间,让人习惯一切,而这份习惯往往也会令人忽视一切。
爹爹对我的宠爱并没有减少,只是每次说的话,越来越少,不过是例行公事,更或许是做着每天习惯的事。
这到底是好还是坏?爹爹将我的存在当成了习惯,可这份习惯带来的却是冷漠。
我忍耐,可我并不想要继续去适应这份习惯。
我所要的不单单是这些。
“公主,你今儿个下子无力。”
“嬷嬷,我无心在此。”
程嬷嬷眼儿尖利,又岂会看不出,我心不在焉,更别说下棋了。
从晌午开始,到现在我一直在输子。
“公主,你可是在想,前阵子冯美人的事?”
我嘴角微微扯动了下,说:“嬷嬷,冯美人的后事可是办好了?”
“奴才听说,冯美人的爹娘入宫,将她的尸身给带了回去。”
“嬷嬷,你看这冯美人可当真是投井而亡?”
我将白子放下,眼睛看着嬷嬷。
“这皇宫里头的孤魂也不差那么一条。”
程嬷嬷平淡的说着,我的白子很快就被她的黑子吞吃掉。
“嬷嬷,你就不能让我一步?”
我指着仅存的白子说道。
“公主,步步为营,走错一步满盘皆输,不能让,不可让,落子就要控制全局。”
程嬷嬷说着,还真的将我那唯一的白子,也给吞吃掉了。
我不怒,还很高兴,说:“嬷嬷,你的教会,我会记住。”
“公主,奴才可不敢教公主下棋,不过是道听途说罢了。”
第508章 宝降龙23
第508章 宝降龙23
程嬷嬷含笑的回着。
程嬷嬷可比这皇宫里头的那些嫔妃来的厉害,不过是一句话,就能说出这皇宫里的情势。
有这么好先生在,我也就放心的走下去了。
至今我仍是没有将程嬷嬷当成心腹。
“嬷嬷,我身子乏了,咱们今儿个就到此为止。”我推开棋盘,命小桌子道:“小桌子去把前日里爹爹命人送来的北临蜜桃拿出来。”
“是,公主。”
小桌子应着,吩咐着身边的宫女。
我看向程嬷嬷,说道:“嬷嬷,听闻这北临蜜桃,味道最是甘甜,前阵子北临使者前来,进贡了几颗。”
“奴才确实有听说过,奴才还听说,皇上那日去了锦绣苑。”
“哦?锦绣苑,不正是冯美人居住的院子?”我望着程嬷嬷,将小桌子送上来的蜜桃,递给程嬷嬷:“嬷嬷尝尝味道如何。”
“奴才叩谢公主赏赐。”
程嬷嬷急忙起身,跪下,双手恭敬的接过我递过去的蜜桃。
“嬷嬷,蜜桃一共送了六颗,爹爹赐给了我两颗。”
“这怎么使得,还是公主留着。”
程嬷嬷望着手中的蜜桃,诚惶诚恐的说。
“不碍事,赏赐给了嬷嬷,岂能收回?”
我吃着小桌子递来的另外一颗。
“奴才叩谢公主。”
程嬷嬷再次跪拜了下,这才起身。
“小桌子,你先退下吧。”
我挥手,命小桌子离去。
“是,奴才告退。”
小桌子离去。
程嬷嬷拿着蜜桃久久未有归座。
“嬷嬷怎么不坐下?”
我指着对面的座位。
“公主,奴才不知有一事当讲不当讲。”
程嬷嬷踌躇其词。
我放下手中的蜜桃,说:“嬷嬷,你不是说,有些话当讲就当,可有些话不当讲自然不能讲,这会子怎么嬷嬷反倒来问我了呢?”
我迷糊的朝着嬷嬷眨了眨眼。
又拿起了蜜桃,咬了一口,只不过是一口,满室的香味儿,甘甜味道顷刻间流淌在我的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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贡品就是贡品,味道还真是不错。
“公主说的是,只是奴才这不讲,心里头又憋得慌。”
“嬷嬷,今儿个咱们不上课,只聊天。”
我含笑道。
“公主,奴才原本就是锦绣苑里的领头嬷嬷。”
“这我知道,嬷嬷来教我礼仪的时候,有说过,爹爹也直夸你,是位好老师。”
“皇上谬赞,奴才愧不敢当。”
程嬷嬷跪地,跪拜了一下,站起身。
“公主,北临进贡的蜜桃,原为六颗,两颗皇上赏给了公主,一颗送去了太后那里,还有两颗皇上放入了国库。”
“那还有一颗呢?”
这样算下来还有一颗才对呀。
“还有一颗皇上那日驾临锦绣苑,赏赐给了冯美人。”
程嬷嬷说话此话,便沉默了下来。
我吃着蜜桃,低眼,看向地面。
“公主,是奴才多嘴了。”
良久过后,程嬷嬷才抬起头,说着自己的不是。
我挥手,说:“嬷嬷,咱们今儿个不过是闲聊,快坐下吧。”
“公主,奴才……”
“嬷嬷,瞧你面色不是很好,要不咱们今儿个就到这里,你回去歇着。”
“是,奴才叩谢公主恩典。”
程嬷嬷听闻我话,脸色一喜,告退。
我目视着程嬷嬷离去。
爹爹原来还把蜜桃赏赐给了冯美人,可惜那美人没命儿尝尝这么甜美可口的东西。
“可惜啊可惜啊……”
“公主,什么可惜?”小桌子应该是见程嬷嬷离去,这会子就进来了。
“没什么,小桌子,你说这北临的蜜桃,到底是怎么培育出来的呢?”
我指着手中半个蜜桃问。
小桌子抓抓头,一脸的无知。
我含笑的站起身,说:“这半个就赏给你了。”
“公主……”
“我累了,去歇会。”
我挥着手,并不需要小桌子的伺候,走回了内殿,走向床榻……
我躺在床上,回想着嬷嬷的话,冯美人还真是死的冤了。
看来这北临蜜桃便是事情缘起的祸端,程嬷嬷将这事告诉我,也不过是提个醒。
皇宫多是非,每走一步都要掂量一下。
翻了个身,我扯了扯一旁的薄被,人静下来就觉得好累,很想要睡觉!
第509章 宝降龙24
第509章 宝降龙24
为什么总觉得有谁在注视着我,可环望四周,又是空无一人。
是我的错觉?
是我的多虑?
辗转反侧,想睡又无法入睡的难受劲,使我颓然坐起身。
双手环住身子,脑中似混乱如麻,又似空空如也。
很难说得清楚,每次都被这莫名的情绪,搞得神经紧绷。
想想林婕妤,想想冯美人,想想这后宫的一切,胸口憋息……
在这半年的时间中,我深知想要在这里生存下去,就要抛开一切,唉!
再次躺倒在床上,我也唯有长吁长叹。
或许是真的累了,我也就迷糊了过去,那道不知从何而来的目光,始终纠缠在我的身上,我也懒得去计较。
“宝宝,宝宝快醒醒。”
“嗯……”
爹爹来了么?
我睁着惺忪的眸子,眨啊眨,想要看清楚,出现在眼前的身影。
鼻前盈盈飘荡的又是那股子我讨厌的香味。
“爹爹……”
我揉着眼睛,喊道。
“宝宝,快起来。”
爹爹今天是怎么了?
说话的语气变了,说不上来,总觉得有什么时候又些差异。
“爹爹。”
我的神智总算是恢复了几分,甩了甩发丝,习惯性的依偎进爹爹的怀中,香味再如何的讨厌……
可我还是依赖爹爹宽阔的胸膛,我还是喜欢枕在爹爹的胸前……
仰起头,就看到爹爹雕刻般的下巴,爹爹,你的忽冷忽热,令我悲喜交加。
“宝宝,醒了么?”
爹爹手伸起,抚摸了下我的脸颊,双眼中不再是空洞,而是隐带着一份笑意,是那双星辰般闪耀的眸子,更为的耀眼。
“爹爹,今儿个是有什么开心的事么?”
我点着头,醒了,再不醒就怪了。
我终于知道今儿个的爹爹有什么不同了,那就是爹爹的主动……
主动的有点不真实,每次我睡过去,爹爹不会主动叫醒我,更不会主动抱着我,从床上走离。
就是这份主动,让我心在悸动……
爹爹,你总是能左右宝宝的心情,不管我如何的想要压抑住这份愉悦的心情,不暴露在外,可我掩饰不了自己眼底的那份喜悦。
窝在爹爹的怀中,我不知道他要带我去哪里,我只是顺从乖巧的任由爹爹抱着……
任由他将我带离了宫殿,耳边倾听的是爹爹平稳的心跳声,感受着从爹爹身上传递过来的热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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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陶醉在其间,就连那股子讨厌的香味儿,现在也变得是如此的可爱。
“爹爹,宝宝好喜欢爹爹。”
我将头更往爹爹的怀中钻,双手圈上他的脖子,发丝蹭着他的下颚。
“爹爹也喜欢宝宝。”
我惊愕的抬起头,爹爹说喜欢我?
这是他从不会说出口的话,纵然我能感受到爹爹是喜欢我的,可他从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这不是梦吧?
我有点怀疑,这是不是我白日里想的太多,现在不过是在做梦?
“爹爹,你掐掐我!”
我要求爹爹将我从梦中唤醒,就算此刻真的很幸福很甜蜜,可我不想要沉溺在梦中。
“怎么了?”
爹爹不解的望着我,不过他的手还是掐了掐我的腰际。
爹爹下手的力道不重,不疼可有点氧,我扭动了下腰肢,开心道:“没,没什么,宝宝不过是太开心了。”
是的,我现在很开心,能感觉到痒意,那就不是梦,而是真实的存在。这不是我的梦,我又怎么能不开心呢?
“宝宝,知道爹爹要带你去那里么?”
爹爹嘴角居然会漾开笑意,这实在是太难得了。
我摇摇头,说:“不知道,爹爹要带宝宝去哪里?”
我不在乎,只要是跟爹爹在一起,哪里都可以。
“宝宝不是一直想要爹爹陪你观星么?”
爹爹黝黑的眸子,一闪一闪,看起来好亮眼。
“观星?”
我想到初来绥靖国的时候,某天一个人在窗口仰望着天空……
那时候我还没有现在这般的自由,爹爹不让我踏出宫殿。
我只能在窗口处遥望着布满天空的星星,我喜欢星星。
因为它们就像是爹爹的眼睛那般的闪亮而耀眼,我跟爹爹说过,想要与他一同观星,可惜爹爹总是推说很忙,等下次有机会。
一次次的等待,换来的是一次次失望,我也就没有了幻想,没想到这次爹爹会主动抱我出来,而目的竟然是带我去观星。
第510章 宝降龙25
第510章 宝降龙25
这不是梦是现实,是美好的不能在美好的现实。
我将身子再次扭动一下,更加贴近爹爹的胸口,“爹爹,为什么?”
我小声的询问,生怕这得来不易的幸福,会被自己吓跑。
“为什么?宝宝不是一直说要爹爹,带你观星么?”
爹爹狐疑的瞧着我,像是我问了很傻的问题。
“是啊!宝宝一直央求爹爹,可爹爹总是说你好忙,每次都让宝宝一个人。”
我不满的咕哝着。
“这次爹爹不就是圆了宝宝这个心愿?”
我越来越发现爹爹真的好狡猾,在我的心将要平复的时候,他就会突如其来的在上头撒上点小石子,总是没有恢复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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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你很坏。”
我说着,敲打了下爹爹的胸口,现在的我,难道不再是你的乖女儿了么?
“唔……”爹爹闷哼一声,并没有开口说话,只是他抱住我的双手收紧了一点,“爹爹很坏?”
“嗯!爹爹是大坏蛋。”我点头,又道:“可宝宝就是喜欢爹爹的坏,不管爹爹做什么,宝宝永远喜欢爹爹。”
我清楚地感受到,在我这句话中,爹爹的手微颤了一下。
随后,他说:“宝宝,你要记住你说过的话。”
爹爹低眼,双眼紧盯在我的身上。
我的心跳动的好快,就连脸颊也是一阵发烫,是我太过的激动,还是羞涩?
我分辨不清现在的心情,只能点了点,却无力开口。
只能在心中,暗忖:爹爹,你让宝宝记住自己说过的话,可你的话,又是否会记住?
你说喜欢宝宝,这喜欢是对女儿的喜欢,还是对女人的喜欢?
爹爹,你可分辨的清楚?
爹爹要我记住说过的话,我会记住。
这一夜,我过得好幸福,整夜都枕在爹爹的怀中,与他肩并肩观赏着星罗密布的夜空。
好美,好美!
星星闪烁一下,我都觉得是那是爹爹在对着我眨眼。
这一夜,爹爹特别的温柔,他的眼神特别的深邃。
这一夜,就如梦中般那么美好。
我深深地将这一夜深藏在心底,小心翼翼地保存着。
连心情都显得特别的愉快。
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回到了住处,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自己回来了,而爹爹也已经离开。
听小桌子说,爹爹去早朝了。
爹爹真的很忙不是么!
“公主,今儿个瞧你很开心。”
小桌子一脸笑意的看着我。
“小桌子,你说要是我不是公主,爹爹不是皇上,会怎么样?”
我坐在窗口,望着外头的花花草草,有意无意的问着。
小桌子沉吟了一下,回:“公主,奴才只知道你是公主,咱们绥靖国的国主是皇上,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我听着小桌子的话,侧转脸,看了他一眼,暗暗叹气……
我是不是问了一个傻问题呢?
爹爹是皇上,而我这个公主身份,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都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心情一瞬间有些个失落。
“公主,其实奴才觉得,公主压根就没必要想太多。”
小桌子伸手,扶起我,走向中央。
我问:“小桌子,你知道我心里头在想什么?”
小桌子憨笑一声:“公主,奴才这脑子自然是比不上主子你,可奴才还是有眼睛可以看。
公主,奴才从公主到皇宫就伺候公主,也算是看着过来的人,公主心里头有什么事,这脸上都写着,开心不开心,难过不难过,奴才都能看到。”
“小桌子,你把我说的像是一点也藏不住自己的人,这可不是什么好事,至少对于在这皇宫中里生存的人不是什么好事。”
小桌子的一番话,听得我直皱眉头。
“不,公主,那你说错了,或许你就因为这份纯真,皇上才会如此的宠爱你,公主,奴才读书不多,懂得也不多,可奴才就是喜欢跟公主在一起。”
小桌子说着,抓抓头,脸上写着真诚二字。
不管小桌子说的话儿到底是奉承还是实话,我听着喜忧参半……
他说爹爹就是因为我藏不住自己的性格,才会如此宠溺我。
可我真的是藏不住,还是在爹爹的面前,我从没有体现过真实的自己呢?
我沉思,我冥想,我想要理清楚这点,我到底在爹爹的面前,是最真的自己,还是最假的自己?
第511章 宝降龙26
第511章 宝降龙26
脸颊紧贴在案几上,我看着上头摆放的奏折,每天爹爹坐在这里看着这些奏折,心里头都在想些什么?
皇上忙的是大事,是国事。
而在我心里头,只有爹爹的存在,要是有一天爹爹不在宠溺,甚至不在需要我的时候,那我将要何去何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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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怕的问题,使我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
小桌子后面还说了什么,我已经听不下去……
脑袋中只是盘旋着,要是宝宝离开了皇宫,离开了爹爹的身边,我将变得如何?
我是不是连活下去的勇气都丧失了?
亦或者说,我根本就无法生存下去?
我一直很想要知道,我到底从何处而来,又为何会出现在绥靖国的皇宫里头,我到底是谁?
为什么我睁眼后的第一眼,就看到爹爹,爹爹是皇上,我是谁?!
我多大,我叫什么名字?!
我是谁!!
从未有想过的问题,排山倒海般的朝我涌来,头好疼,好疼!
疼得我冷汗直流,嘴中低哼出声。
怎么办?
我好想知道,我到底是谁,来自何处,我到底多大?
什么都不记得,只是脑中有团声音在说,爹爹是你的,爹爹是你的,你一定要霸占爹爹。
讨厌!!
是谁?
到底是谁在我的身边?
那道被注视着的视线又是从何而来?
“公主?公主?”
小桌子在旁喊着我。
可我就是不知道要如何去回应他,小桌子我的头好疼……
心口好难受,憋着一口气,喘不过来,怎么办?
到底要怎么办?
不要去想,不要再去想了,脑中有个声音在提醒着我,不要再去想了。
“啊——”
头疼欲裂,我大喊出声,推翻了案几上东西。
小桌子的脸上满是担忧,他想要伸手来扶我,我挥动着手,将他推开。
“爹爹,爹爹……爹爹!!”
我嘴中所能唤出的只有爹爹,爹爹,你在哪里?
宝宝的好难受,这次不是装的,而是真的。
“公主,你等着,奴才去请皇上,公主。”
头好疼,力量在一点点抽空,我的神智开始涣散,景象变得模糊。
小桌子的身影越来越远,我想要去唤住他,可是我没有力气出声,只能蜷缩着身子,窝在长椅上。
眼睛缓缓地合起了,身子变得轻飘飘……
灵魂就像是从躯壳中飘荡出来,漂浮在空中,脑子变得空荡荡的,什么都不想。
“宝宝?宝宝?”
爹爹的声音宛如来自天际,好遥远,好遥远!
我无法睁开眼睛,只是飘荡的灵魂,因哥哥的出现,被拖回到躯体中。
身子仍是无力,无力,无力!
爹爹,我好难受,宝宝好难受,脑袋就像是要裂开了一样,怎么办?
爹爹,宝宝不想去想,可我到底是谁?
我是你的女儿么?我不要!我不要做爹爹的女儿,我不想在做爹爹的乖女儿,没有爹爹,我到底会变成怎么样?
“传太医,传太医!!”
爹爹的声音好急。
这还是我第一次听到爹爹会发出焦急的声音,爹爹,你是在担心宝宝么?
不知为何,我现在的心慢慢地得到了恢复,我本能的伸起手,怀住了爹爹,爹爹,宝宝不想离开你,可宝宝想要知道自己是谁!
空白的感觉好可怕!
空白的我,到底来自何处,到底为何而来,我是谁?
我是爹爹的女儿?
不是,我不是爹爹的女儿,不是不是!
纠缠在脑中的一个个谜团,就像是一道解不开的枷锁,层层叠叠的将我捆绑住。
不想要这样的感受,不想要现在的身份,我不做爹爹的女儿!
爹爹会担心我,我很开心……
同样心里头也为这层开心而惶恐。没有爹爹我该怎么办?
太医来了,为我把脉,这次我反射性的挣脱了太医的手……
不要让任何碰触自己,爹爹,除了你,谁也不要碰宝宝。
我只是往爹爹的怀中钻,只有这样我才能平复下心中的不安感。
“皇上,公主这样,老臣不好就诊。”
“宝宝?”
太医的话,换来了爹爹的询问,我只是将脸颊深深地埋藏在爹爹的怀中……
摇着头,不需要,爹爹,让他们都走,我现在只是想要跟你在一起,宝宝没有生病,宝宝只是想要知道自己是谁!
第512章 宝降龙27
第512章 宝降龙27
“在殿外候着。”
爹爹命令着。
我听到脚步陆续走远,我不敢动一下,安静地躺在爹爹的怀中。
“宝宝,告诉爹爹,你这是?”
“爹爹,宝宝是谁?”
我举头,出口的话儿,沙哑无力,双眼不知为何,酸酸涩涩,还带着一丝的疼痛,望着爹爹的面容,都变得模糊不清。
“宝宝是绥靖国的公主。”
爹爹低眼,对于我的问题,他眼底闪过一次的诧异,只是一闪即逝了。
“宝宝真的是绥靖国的公主么?”
我扭动了下身子,找寻了个更为舒服的位置,仰起头看着爹爹。
“宝宝怎么这么问?”
爹爹压低了身子,拉近了我与他的距离。
“爹爹,宝宝突然在想,要是宝宝不是绥靖国的公主,那宝宝是谁?宝宝不是爹爹的女儿,那宝宝是谁?宝宝不知道自己到底谁!!”
空白是可怕的,一直没有在意的事情,一瞬间被挖掘出来,是如此的可怕。
爹爹,你是不是能告诉宝宝,宝宝是从何而来,宝宝若不是你的女儿,那我是谁?
“宝宝,你是爹爹的女儿,你不是自己也这么说的?”
爹爹柔声的话语,使我有种想要哭泣的感受。
“爹爹,你告诉我,宝宝真的是你的女儿么?”
我迷茫,我脑中的记忆只是从遇上爹爹那会儿开始,至于这以前的记忆,不知为何就是无法记起来。
“宝宝,不管你是谁,你是从何而来,你现在就是绥靖国我思雪寒皇帝的宝宝公主,不会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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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说的笃定,他这话是在说给我听?
还是在提醒他自己?
爹爹的眼中的神情不变,可他纠结的眉宇,与那双微颤的手,说明了什么?这样紧拥着我,爹爹你为何总是会出现一种隐忍?
“宝宝,让太医给你瞧瞧,爹爹也能安心。”
“爹爹,你会走么?”
我怕爹爹又要去找别的女人,每次他出现隐忍状,就会离开。
我不问,可并不代表,我就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爹爹陪着宝宝。”
“爹爹,你去找德妃,你去找容妃吧!”
我推开爹爹,现在头疼的症状已经减缓。
“怎么?”
爹爹显然被我这一举动所惊吓到。
“爹爹,你不是每次抱过宝宝,就会找他们么?宝宝做不到的事情,你都会找德妃他们做,不是么?”
“你……宝宝,你还小,很多事情都不懂。”
“我不小了,爹爹,你看看宝宝,我跟德妃他们有什么不同?”
我端坐了身子,看着爹爹,挺胸。
我与德妃,容妃他们并没有什么不同,我只是忘记自己到底有多大,可至少我已经成年了,我是大人而非是小孩子。
“在爹爹的眼中,你就是小孩。”
爹爹老成道。
“爹爹,你才多大?要我看来,爹爹也大不了宝宝几岁。”
思雪寒皇帝也不过是二十多岁的人,很大么?
我最小也不会小过十六,我与爹爹之间,相差的并不多,他为什么就不能把我当成是大人看待?
“宝宝,你不听话,爹爹会生气。宝宝不是说,最不想要看到的就是爹爹生气么?”
爹爹又开始了,我就说他很狡猾,每次都这样!
我抡起拳头,敲了敲爹爹的胸口,说:“爹爹,你很可恶!”
爹爹握住我的拳头,说:“可恶?”
我点头,但是并未有出声,爹爹对我总是忽冷忽热,这不是可恶是什么?
每次都会转开我的话题,把我想要问的话,轻易的转变成别的,这不是可恶是什么?
“宝宝,爹爹看来在你的眼中,不是坏就是可恶,还真是个十恶不赦的人。”
爹爹大掌轻轻地摩擦着我的手心,将我搂了个满怀,又说:“爹爹到底应该怎么做,宝宝才会安心?”
我背脊微微一挺,爹爹后面的话很轻,不知是我听错了没?
爹爹居然也会有迷茫的时候?
他说宝宝要安心,他应该要如何做?
没有出声,我不想去破坏这份安宁。
安心,这就是能平复我心不安的力量,爹爹其实你什么都无需做,只要静静地抱住宝宝,这就够了。
“爹爹,这样就可以了。”
我小声的话,不知是否能传入爹爹的耳中,爹爹并未有出声,只是握住我的大掌收紧了一下。
第513章 宝降龙28
第513章 宝降龙28
“皇上——皇上——”
小桌子慌张的声响,从外传来。
爹爹将握住我的手收回,坐直了身子,瞧着一脸惊恐的小桌子,问:“有话好好说,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我脸颊朝着床内,爹爹将手抽离,就如带走了那份力量,心又开始不安起来……
我蜷缩起身子,尽量去贴住内床的木栏杆,以寻求一份能代替爹爹给我的安全感。
爹爹发觉了么?
他知道我害怕的心了么?
床上一沉,爹爹起身下床。
小桌子不知在与爹爹说着什么,我听不清楚,现在也无力去听,合上了眼睛……
将自己封闭在另一个空间中,断绝与外的一切联系!
不知小桌子带来了什么消息,爹爹听后就急匆匆地走离了宫殿,就连小桌子也一同消失离去。
只剩下我一人,留在这偌大的宫殿中,发呆发愣。
躺在床上,我尽量蜷缩起身子,不让自己再去胡思乱想……
虽说现在脑袋已经不再疼痛,可那份疼痛过后所残留下来的后怕,还是令我选择暂时放弃。
今儿个因我这一闹腾,爹爹便命程嬷嬷回去了,不上课了,本该现在时爹爹相陪左右,却因某事而不得不离开,想想还真是可笑,我到底在期盼什么?
炎炎夏日,如今给我的感受却是冰冻如隆冬,浑身的血液冻结,寒意渗透了我的身子,得不到一丝的温暖,我俨然坠落了一个冰窖。
小桌子回来了,来到床头,低眼瞧了我一眼,弯着身子问:“公主,您身子可是好些了。”
我闷着声,回着:“好些了,小桌子,是出了什么事?”
小桌子倒也没犹豫,应着:“是,公主,皇宫里头出了些事儿,奴才刚才失了态。”
我转过身,略微抬起头,看着小桌子,问:“到底是个什么事儿,让你这么慌张?”
小桌子脸色黯然了一下,回着:“回公主的话,这事儿奴才光是想想就觉得害怕。”
我皱眉,这事儿竟是如此的可怕吗?
瞧瞧小桌子,这脸上仍是显露着害怕,“小桌子,别跟我遮遮掩掩,有什么事就说,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
“奴才知晓,公主,奴才若是想要隐瞒也不会现在赶回去来给你说这事了。”
小桌子眼睛倏地发亮。
我坐起身子,他这模样倒是提起了我的好奇心……
我揭开了薄被,将手放在他的手掌心中,下了塌。
在小桌子的搀扶下,我向着左边的摇椅走去,在摇椅上坐下,问道:“说吧。”
“公主,那祥和苑你可还记得?”
小桌子跪下身子,双手搁在我的大腿上,为我敲着腿儿。
祥和苑,我又怎可能会忘却,在那里我发现不该发现的事情,我害怕的将事情埋藏在心底,不敢有丝毫的显露在外。
“祥和苑,要是我没记错,就是上次你找到我的那地方。”
小桌子点着头,接道:“是啊!就是上次奴才找到公主那地,奴才现在想想那宫女的死状还直犯哆嗦。”
我挥开小桌子的手,坐直了身子,问:“祥和苑里死人了?”
“是的公主,死了名宫女!”
小桌子连连点头。
皇宫里头死个人并不算什么,可最近连着几天都有人死去,而这次居然会死在无人居住的祥和苑,“祥和苑里头不是没人住着么?”
“可不是,就是因为没人居住,这宫女死得又惨,这才更是让人害怕。”
小桌子提起袖子,擦拭了下额头,看来他是真的被吓得不轻。
“皇上现在可是去了祥和苑?”
爹爹走得如此匆忙,必定是前去了祥和苑。
“公主,奴才不知皇上去了那里,皇上没说,奴才也不好问。”
“那你刚才出去是到哪里去了?”
我还以为小桌子适才随着爹爹一起去的,怎么听小桌子这番话,他并没有伺候在爹爹的身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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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才是去了咏春宫。”
小桌子回着。
“咏春宫?”
那又是个什么地方?
我知道皇宫里头的宫殿多达百余座,至今我记下的虽说只有几座,可听过的宫殿,我都有印象,这咏春宫倒是头一次听说。
“正是咏春宫。”
“小桌子,这咏春宫我怎么没听程嬷嬷提起过?”
第514章 宝降龙29
第514章 宝降龙29
我望着小桌子,询问着,要说程嬷嬷也差不多将皇宫里必须要注意的宫殿名儿,里头居住的人都已经跟我提及过。
“回公主话,这咏春宫是调教宫女之地。”
“调教宫女?”
我继续问。
“公主,举凡宫女初入皇宫,都必须要先去咏春宫学习皇宫里头的礼仪,只有得到嬷嬷的许可,方可分派给各个宫殿,这伺候什么主子,也要那会子才知道。”
小桌子的一番解释,总算是解开了我的疑惑,“皇上命你去咏春宫,可有什么事儿?”
要是没猜错,爹爹必定是要小桌子去过问下那位宫女的事情。
“公主,死去的人是命宫女,皇上派奴才去咏春宫,去询问下那位宫女的身份,与她伺候的主子。”
小桌子谨慎的回着我的问话。
果不其然,与我想的一样,“你可有问到什么?”
“奴才问是问到了一些,说是那名宫女入宫也就数月,手脚倒是挺灵活,只是入宫时间尚早,至今还未有分派给任何一名主子,不过……”
小桌子说到此处停顿了下。
我静等着小桌子的继续,只见他停顿了一会,又接口道:“公主,嬷嬷说是前不久,晋王府的贤少郡王找过那名宫女说过话,只是主子问话,奴才们也不好多问,也就没问了。”
“贤少郡王?”
我记忆里寻找着程嬷嬷对我说起过的话,这贤少郡王要是我没记错,应该是爹爹的堂叔,晋王爷的儿子。
晋王爷膝下有四子,诚明礼贤,贤少就是那最后一个儿子!
“公主,这事儿你看奴才要不要据实给皇上回?”
小桌子举头,眼睛直瞧着我。
“这话儿,既然是从咏春宫得来的,你自然要据实禀告皇上,怎么来问我?”
我纳闷,小桌子可从来没有为了这些事儿来过问我,他做事一向都很有分寸。
小桌子沉吟了下,又说:“公主,这贤少郡主与皇上的关系打小就很亲,奴才就是怕这事要是真的跟……”
“小桌子,这事是皇上交给你的差事,你办妥了就成。”
小桌子这话我听懂了,皇上与贤少郡王的关系非同一般,他若是一个不谨慎,招来杀身之祸也不是奇怪的事。
我低头沉思了会,又道:“你先去咏春宫打点一下,皇上那头我回去说,这事牵扯不上你。”
“奴才叩谢公主。”
小桌子闻言,急忙跪下,朝着我跪拜着。
我挥手,命小桌子离去,继续躺回到摇椅上,摇晃这椅子,朝着边上的盆景望去,现在的皇宫,变得诡异莫测……
摇椅轻轻地晃动着,我的思绪飘飞,眼前的景致一度改变,我仿若灵魂出窍,漂浮在空中,任由风儿带动着。
身体变得好轻,俯瞰脚下,望不到边际的红墙,这就是我现在所居住的地方吗?
从高往下看去,就像是一座没有生气的城堡。
身子不由颤抖了下,寒意逼人,我无法自行控制那浮动的灵魂,只是随风而去……
“公主,公主快醒醒。”
原本想要远飞的灵魂,因一道焦急的叫唤声而回归到躯壳……
我睁开双眼,看到的是小桌子惊慌的目光,不由问道:“怎么了?瞧你慌张成这样。”
“公主,奴才这不是见你睡过去了,怕你着了凉。”
小桌子见我醒来,这才放下了心,我怎觉得他怕的并非是我着凉?
未曾去多想,我命小桌子扶我出去走走……
这些天一直闷在宫里头,我这不生病也要憋出病来了。
小桌子扶着我的手,与我走出了宫殿,这嘴上还唠叨着,说什么我才醒来,真不应该出去吹风。
我听着,也只是笑笑,现在这天气,我还能着凉不成?
吹打在脸上的风可都是热的,不觉得热就不错了,又岂会冷?
踱步在花园中,我享受着这午后的宁静。
想起前阵子我就经常会在下午的时候,来到院子里面,晒晒太阳,时间过得好快。
晃眼就已经是半年了,这半年来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些什么,迷迷糊糊也就这么一日日的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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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前头就是明霞宫了。”小桌子的响起,我朝前头一瞧,指着不远处的宫殿问道:“明霞宫?那不是德妃娘娘的居所么?”
第515章 宝降龙30
第515章 宝降龙30
“回公主话,真是德妃娘娘所居住的明霞宫。”
小桌子回着。
“那怎么就绕道了。”
我不想见到德妃娘娘,见到她一准没好事,还不如不见。
我身子一侧,向着边上的小道走去。
皇宫里的道路,看着都差不多,我也不知这条道将会带我去何处,只是随心而走,倒也不觉得无聊。
一路上花花草草,小道旁的红墙为我遮挡去了日头,凉风阵阵,并不会觉得燥热难耐。
小道看着不长,可走在当中却像是没有尽头似得。小桌子一直在旁伺候着,问长问短,时不时就会说些话算是给我解乏。
我听着他的话,瞧着四周,这里显得很安静。
原本想要往回走,没想突然从墙上抛出一个竹球,直落在我的眼前。
望着滚近到我脚前的竹球,我抬眼朝适才掉落球的墙壁望去,想必是那院落里的人,不慎将这竹球给抛出了墙外吧!
小桌子弯腰拾起竹球,说:“公主,这?”
“小桌子,这墙内居住的是何人?”
我指着墙壁询问着小桌子。
“回公主的话,这是宁凤苑,乃是当今长宁公主的居所。”
“长宁公主,就是皇上的八皇妹?”
我记得这长宁公主的称号,她是与爹爹是同父不同母的妹妹,生母就是太后,是她最为宠爱的小公主。
同为绥靖国的公主,我与她的身份却差之千里,这无需他人来说,我自然能看得懂。
“是的公主,长宁公主正是皇上的八皇妹。”小桌子瞧了眼手中的竹球,又道:“这球应该是长宁公主的,公主要不奴才把球给送回去吧!”
我看了眼小桌子手中的竹球,点了点头,说:“好,那我就在这儿等着你回来,快去快回。”
“是,那奴才就先去了。”
小桌子的我应允,转身离去。
我站在小道中,瞧着隔墙的长宁公主,她会是个什么模样?
与爹爹是同父异母的兄妹,不过这长相必定有几分的相似。
在等待中,我因无聊便慢慢地迈步朝前头走去,想来小桌子也应该能赶得上我才是。
“球呢?”没走上几步,身后传来一道询问声。
我转身,入眼是一身淡青色的长衫,面容白净的男子正站立在我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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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模样儿倒也不差,清秀中隐带着英姿,此刻正双目紧锁在我的身上。
“竹球,我命小桌子给送回去了。”
他是谁?
应该是长宁公主宫里头的人吧?
不然怎么会出现在此处,而开口就是询问竹球的事。
我打量着他,却没有多做询问,只是说了应该要说的话。
“你,你是宝宝公主?”
男子同样端倪着我良久,这才慢慢悠悠地开口询问。
“是。”
我含笑点头应着。
“真是宝宝公主?”
男子听闻我回应,原本有些个黯然的眸子,倏然转亮……
脚步朝着我走来,在距离我一臂之隔处停下了脚步,双手抱拳,说:“在下晋王府贤少郡王,寒贤玉。”
晋王府,贤少郡王,寒贤玉?
怎么会这么巧,才提起此人的名字,没想到这会子就遇上了,还是在这皇宫里头。
没想到,站立我眼前的人,就是晋王府的贤少郡王,爹爹的堂弟。
寒贤玉与爹爹虽说是堂兄弟关系,两人的容貌却截然不同。
温文尔雅适合在用爹爹的身上,却不适合拥在寒贤玉的身上,他应该用什么来形容?
风流倜傥?
或许是他这身淡青色的长衫,加上他那头不修边幅的发丝,让我想到了这四个字?
“原来是贤少郡王。”
我朝着寒贤玉点了点头,要说身份自然是我这公主的大,无需向他行礼。
“真是在下,皇上时常对贤玉提起公主的事,今日一见果不其然,公主清丽脱俗。”
“贤少郡王谬赞了。”
我听着,爹爹时常提起我么?
心里头暖意拂过,看来爹爹平时也并非将我抛弃在脑后。
“公主可是在游园子?”
寒贤玉脚步微微踏前,拉近了与我距离。
我略倾向边上,再次拉开了与他的距离,点头,“整日在宫里头有些憋闷,这不,出来走走。”
“听闻公主是突降与我绥靖国,不知是真是假。”
第516章 宝降龙31
第516章 宝降龙31
寒贤玉双眉微挑,看向我出口的话,直接无所隐藏。
反倒是我,被他这没有掩饰的询问,一时间到不知道应该要如何去回答,只能颌首,“贤少郡王必定也听说了不少关于我的话。”
“公主一人游园不觉孤单?”
寒贤玉问话难道都是如此的随性?
一点都不会迟疑一下?
“贤少郡王,竹球我已经命小桌子送回长宁公主那里去了,你现在可应该回去宁凤苑了?”
我不想在于这位贤少郡王继续说下去,提醒着他,他来此处的用意,并非是与我闲聊瞎扯……
寒贤玉低眼,不知他在看什么,我也没有多加询问,既然他不走,那就我走好了。
不想再与他闲扯下去,我说:“贤少郡王,恕我不能多陪。”
说完,我便转身向着前头走去。
身后并没有传来任何的声响,这倒让我心微微放下了……
至少不用再去思考着,要如何回应这位随性的贤少郡王的问话了。
走在小道上,我的步伐并不快,小桌子现在应该已经把竹球送到宁凤苑了吧?
想来也应该快要赶上我了。
若非是寒贤玉的出现,我也不会在小道上呆上这么久,早就已经走出了小道。
不知为何,我很讨厌寒贤玉那双紧盯在我身上的眼睛,就像是在透析着什么,很是不舒服。
他或许是出于一种好奇,反正我就是非常的讨厌他这样直视着我。
原本有些平静的心情,一时间就变得很糟糕,什么心思都没有了。
现在也就等着小桌子回来,快快的回宫了。
走出小道,我选择了一处庇荫地,坐下,静待这小桌子的回来。
这里是何处,我没有去细想,想来自己在这里的时间不会太久,应该不碍事吧?
皇宫里面到底有多少的禁地,到底有多少不可以靠近的地方,我不知道,现在也没有时间去多想。
瞧着前头的露出墙边的垂柳,那里会不会仍是宁凤苑?
听闻长宁公主异常喜爱柳树,在宁凤苑中种植了大量的柳树,完全是个柳树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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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那些沿着墙角垂落下来的柳条,我不禁在想,或许这四周的一切都属于宁凤苑的也说不定。
占地之大,宫殿之气派,足以显示长宁公主在皇宫里的地位。
“宝宝喜欢柳树?”
“宝宝不喜欢柳树。”
“那宝宝喜欢什么?”
“宝宝喜欢的得不到,既然得不到又为何要去喜欢?”
为何爹爹会在此处?
我没有追问,而是感受着在我的身边,有道身影坐下,紧挨在我的身上。
爹爹总是这么神秘,出现的唐突,出现的令我措手,也许是习惯了这样的爹爹,我反倒没有了什么惊讶,顺势倒入爹爹的怀中,回应着他的问题。
像这样静躺在爹爹怀中的场景不知有多少次了,可每一次的感受都有所不同,我举目望着柳树,不再出声。
爹爹的手像往常那样,搭在我的肩头,让我更加的紧挨着他胸口……
“宝宝……”
爹爹转身,一手托起我的下颚,使我不得不将目光转移到他的身上。
“爹爹?”
爹爹的双眼中迸射出来的目光好热,宛如是这盛夏里的太阳,能将人融化……
“宝宝为何不问爹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爹爹手指磨蹭着我的下巴问着。
我眨了眨眼,回道:“宝宝不想知道,爹爹是皇上,这里是皇宫,是爹爹的家,爹爹会出现在这里,也没什么可奇怪的。”
“什么时候,宝宝变得这么懂事了?”
爹爹嘴角轻扯了一下,显然对我这样的回答与反应很意外。我瑟然的一笑:“爹爹,宝宝只是做你心目中想要的女儿罢了。”
我会改变,我变得乖巧懂事,这完全是为了爹爹,没有别的理由。
“宝宝……”
爹爹的身子一点点的靠近我,我能感受到从爹爹身上散发出来一种讯息……
爹爹想要做什么,我已经没有时间去思考……
我眨动着眼睛,看着离我越来越近的身影。
爹爹的鼻尖抵住我的鼻尖,他的唇瓣若有似无的与我的双唇碰触一下,炙热的目光停驻在我的面容上……
心脏似乎要罢工,怦怦声不断传来,我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第517章 宝降龙32
第517章 宝降龙32
爹爹,你为何要对宝宝流露这样不舍的目光?
为何你的目光中带着一份掠夺?
“宝宝,若是有一天爹爹做错了事,你会原谅爹爹?”
爹爹头一侧,身子略微一松,从我的面前移开,手还是搭在我的肩头,只是目光不再放于我的身上,而是转到了别处。
“爹爹,若是有一天做错了事,宝宝不问责怪爹爹。宝宝不会记恨,可宝宝也同样学不会去宽恕人,没有伤害不会知道疼,但是留下的伤痕并非是一句对不起就能消失掉。”
我也不明白为何我会说出此番话,只是心中这般想,嘴上便就这么说了。
我的回答,爹爹是否满意?
我举目看去,只是看到爹爹隐现在嘴角浮动,爹爹手臂从我的肩头抽离,站起身,大步向前。
我急忙站起身,跟上爹爹的脚步,“爹爹。”
爹爹停下脚步,没有再上前,而是停在原地,良久过后才转身……
看向我的目光变了,没有炙热,有的是份清冷,这样的转变不过是短暂的令人无法去抓住的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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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我真的不该说出那番话,我没有丝毫的后悔,有的是遗憾。
爹爹提起手,轻柔了下我的发顶,说:“宝宝,不要学会去原谅人,你只需要做你自己。”
“爹爹,会做错什么事?”
我问。
爹爹低眼一笑,说:“人非圣人,谁都有过错的时候,可爹爹是皇上,金口玉言,有时候身不由己。”
爹爹的话语中竟然带着无奈与惆怅。
“爹爹,你心里头藏着什么?”
我上前,握住爹爹的手。此刻的爹爹让我心没有来的一疼。
“心里头藏着什么,爹爹也很知道。”
爹爹这是在安抚我,还是在说给他自己听?
“爹爹,宝宝只是想要分担你的犯愁,只是想要为爹爹舒心,难道这样也不可以?”
“宝宝只需要做你自己,这是爹爹唯一的要求,不要改变。”
爹爹还是那句话,让我只需要做回自己。
“爹……”
我的话还未有出口,手被爹爹一拉又滑入了他的怀中,身子被他紧搂着。
爹爹的头枕在我的肩头上,我想要询问,可比爹爹所阻止,他的声音沙哑,说:“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熟悉的话,这已非是我第一次听到,我是你的,爹爹这话你对宝宝说过,可那到底是什么意思?
虚度光阴说的就是我现在所过的日子吧!
与爹爹的感情说不上来,到底算是好了还是停歇不前,只是觉得爹爹总是在变……
一会儿很介意我这女儿的身份,一会儿又像是毫不在意,总之就是对我忽冷忽热。
前阵子皇宫里面接二连三出现有人死去,现在到底变得太平异常。
对于先前的那些事,也逐渐从人们的记忆里面消退,没有人在提起。
至于我,仍是过着单调的生活,每日里就是逛逛花园子,等着爹爹的出现……
争夺或许是我现在见识最多的东西,越来越感受到周边那些不稳定的气息……
而那道隐身在暗处的目光,还是不时会出现,只是出现的时间越来越久。
争夺或许是我现在见识最多的东西,越来越感受到周边那些不稳定的气息……
而那道隐身在暗处的目光,还是不时会出现,只是出现的时间越来越久。
不单单是那道目光,我最近时常会做一个梦……
梦中的自己衣着华丽,所处地方不知是何处,置身在一片开满了蔷薇花的花园子里……
而我的身边总是会出现一道身影,好几次当要看清楚那人的样子时,我就会从梦中醒来。
这会是我以前的记忆吗?
是不是我的记忆正在复苏?
我并不奢望能回忆起什么,要是失去的记忆能够回来……
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了,至少我知道我是什么人,什么身份,现年多大,名字叫什么,不会像现在这样空白一片。
“公主,贤少郡王求见。”
小桌子的声音将我的思绪拉回。
说来奇怪,最近这贤少郡王时常会到皇宫里来求见我。
碍于他与爹爹的关系,我也是每次都会接见他,随着时间的过去。
我发现这位贤少郡王是位博学多才,见识以为广泛的人,不知不觉竟然也与他交好起来。
第518章 宝降龙33
第518章 宝降龙33
他应该是续爹爹后,我最为亲近的一位男子了吧!
“小桌子,赶紧让贤少郡王进来。”
我说着,人从窗边走离,迎向门口。
“宝宝公主。”
人未到,声先入。
“贤少郡王,多日不见,别来无恙。”
我看到正从门口进入的寒贤玉,迎上去问道。
寒贤玉含笑回道:“托宝宝公主的鸿福,小王一切安好,倒是公主,瞧你面容憔悴,可是昨夜未有睡好?”
“这几日总是被梦魇所惑,睡得不是很安稳。”
对于寒贤玉,我并不需要隐瞒什么。知己好友就是以诚相待,这是我最近才知道的事儿。
“还是那个梦?”
寒贤玉问。
我点点头:“还是那个梦,梦里不知人在何处,身旁所战何人,贤玉,你说会帮我寻找那处梦境出现的蔷薇花园,可是有消息?”
我问着前阵子与寒贤玉说起过的梦境,他说会帮助我找寻那处蔷薇园。
“正在找寻,公主描叙的并不详细,小王只能凭借着猜测,命人去查访,不会这么快就有消息,倒是公主,近日来可有新的线索提供?”
寒贤玉与我踱步在宫殿中,朝着前厅走去……
我思忖着,回道:“没,还是只有这些,要是有别的,我会让小桌子请你过来。”
“好,不要急,这事也急不了。”
第一次遇上寒贤玉觉得他很随性,可相处过后,觉得他很体贴人,不安定的心,总能被他轻易地安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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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几次心烦的时候,也是他在一旁劝慰。
“公主,过几日就是绥靖国一年一度的狩猎日了。”
“狩猎日?”
我眨眨眼,这事我倒是有听说过,只是没在意。
“是,这日子可是个大日子。”
“贤玉,我什么都不懂,也不知道是不是能参加,你也知道,上次太后的生辰,就没我的分。”
想想自己现在的地位,我就很无奈。
“公主,今日不同往常了,太后生辰那会,你才初入宫,对皇宫里面的事情,有很多不了解,这太后想必也是担心绥靖国的国体。
这会儿你入宫也长了,这礼仪方面也与嬷嬷学得有模有样,公主蕙质兰心,太后自然看在眼中,不会在于那次相同了。”
我听着寒贤玉的话,微微一笑,“你的话,总是让人听在耳朵里头很是舒服,那会子要是认识你了,那就好了。”
“公主,看得起小王,那是小王的福分。”
寒贤玉双眼噙着笑意。
“你说你这嘴巴,怎么就跟灌了蜜糖似得。”
我回以笑容,命着小桌子去沏茶,我可要好好的与寒贤玉聊聊。
整理日就是这空荡荡的皇宫,除了爹爹,我也没有什么人可以说说话。
“公主,今日这茶就免了,小王这次进宫还要去觐见皇上。”
寒贤玉见我命小桌子去沏茶,忙说。“公主的好意,小王心领,改日再来拜见公主,到时候小王一定与公主品茗畅说。”
“怎么,这次来了就走?”
寒贤玉说要走,我有些失落。
“是,皇上交办的事,要去回。”
“那好吧!那你去忙,看来咱们也只能到狩猎日那天见了。”
在后宫,男子进入必须要有皇上的手谕或是太后的。
“公主,切莫再担忧了,一切顺其自然。”
这话是寒贤玉离去时,提醒我的话。望着再度冷清的宫殿,我也只能暗暗叹息。
没想,今儿个我这宫殿里头还真是来人不断,走了一位贤少郡王,又来了德妃。
不知这位德妃来此何意。
我命小桌子迎德妃入内,沏茶静候。
德妃进入殿内,一脸笑盈的朝着我走来,这嘴上热络的说道:“宝宝公主。”
“德妃娘娘吉祥,宝宝给你请安。”
我欠着身,恭迎德妃的到来,对于她身上的那份淡香,我很难不去在乎,只是忍着不表露在外罢了。
“好了好了,宝宝公主可是越来越乖巧懂事了,难怪皇上总是在本宫的面前,夸赞宝宝公主。”
德妃上前,握住我的手,拉着我走向厅中的圆桌前。
“德妃娘娘,不知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无事不登三宝殿,料想德妃不会是过来绕家常的。
不知这位德妃娘娘来此何意,我暂且不动声色的等待着……
第519章 宝降龙34
第519章 宝降龙34
德妃热络的拉着我朝内走,那样子还真是如她嘴上说的,喜欢我,只可惜这样的嘴脸,我实在是难以去相信。
德妃牵着我,走进内殿,拉着我坐入桌前的凳子上,望了许久,才缓缓地开口,道:“宝宝公主,今日本宫前来,是有一事相询。”
“不知德妃娘娘,所询何事?”
我边命小桌子沏茶,边问。
德妃娘娘收回握住我的手,端正了身子,说:“昨儿个皇上来本宫居所提起个事。”
爹爹昨日又去了德妃哪里?我忍耐着,含笑问:“德妃娘娘,不知你所要问的可是与皇上提起的事有牵连?”
“可不是,要不是昨日皇上提起,本宫倒是差点忘了。”
德妃娘娘眼睛直放在我身上,若非是小桌子端茶上来,她还不一定会移开。
待小桌子离去,德妃又说:“宝宝公主,这绥靖国的狩猎日,你可听说过?那可是……”
“德妃娘娘,这宝宝我自然是知道,狩猎日乃是绥靖国为了祭奠狩猎之神而举行的重大活动,这皇宫里头的嫔妃,这外头的文武百官,都要参加。”
德妃这话说的我听在耳朵里就觉得闹心,嘴上说的跟做的完全是两码子事。
要不是刚才寒贤玉的告知,我恐怕还真的要被她看笑话了。
我这话一出口,德妃掩嘴笑道:“原来宝宝公主知道啊!那倒是皇上与本宫多虑了,还想着是不是需要找人来告诉公主一声。”
“这就不老娘娘跟皇上挂心了,宝宝入宫也有些时候了,这绥靖国的礼仪一直在学,自然也不能落下了这些。”
看来我这要学习的东西还多着呢,明儿个要找嬷嬷过来恶补一下才行。
“公主说的极是,那公主可是会狩猎?”
德妃喝了口茶,目光再次投注在我的身上,问道。
“狩猎,就是围捕猎物,德妃娘娘,关于这次的狩猎,宝宝确实还有诸多不同的地方。”
我才知道狩猎这些事,至于实际经验,那可是零!
“看来本宫这趟也没白走,本宫这次来可也是带着皇上的意思,皇上是想找人来教公主骑马狩猎,就是不知这人选,还有公主的想法。”
“原来是这么回事,宝宝让皇上和德妃娘娘费心了,宝宝听从德妃娘娘的安排。”
爹爹实在过分,为什么自己不来问我?而是让德妃来做这个传话人?
“那好,这事就这么定下了,本宫也该回去了。”
德妃娘娘得到我的回应,便起身离去。
我恭送她到殿门口,这才回身朝内走。小桌子在旁陪着,说着好话,他知道我定然会为德妃刚才所说的话闹心。
德妃这次来就是来跟我示威的!
什么昨儿个皇上在她那里,什么这意思也是皇上的意思,听了就火冒三尺高。
“小桌子,你回头出趟宫,给贤少郡王传个口信,我要学习骑马还有一切关于狩猎的事。”
我命着小桌子,我不能让德妃娘娘他们看我的笑话。
“是,奴才一会就去。”
“不,你现在就要去,指不定现在他人还在宫里头。”
我催促着小桌子,这事可缓不得。
“那好,奴才这就去。”
小桌子领着我的话,走出了宫殿。
我则是在宫中来回走动,又命人去找来程嬷嬷……
询问了一些关于狩猎那日要注意的事项,看来我要学习的可不单单只是骑马,还要学会捕获猎物。
那日可是有狩猎比赛,好歹也是可以一展身手的机会。
打那日起,我就开始学习锻炼身子,寒贤玉传来话……
最近不方便入宫,只不过托小桌子送了个本子过来,说让我先把身子练结实了,要不像我现在这幅弱不禁风的样子,别说是骑马了,光是爬上马背都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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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照本子上的锻炼方式,我每日都要做户外运动,这一个多月下来,身子确实健朗了许多。
德妃娘娘也依约带了先生过来,教我骑马。
经过一个多月的训练,我骑马也算是有模有样了。
只是那位先生一直都没有教我围捕猎物的本事,看来德妃就没想过让我参加狩猎的比赛吧?
爹爹反正也没什么表示,只是让我听德妃娘娘的话。
说是到时候自然会带着我前去,我目前也不想指望爹爹什么,就等着寒贤玉忙完这阵子,进宫来了。
第520章 宝降龙35
第520章 宝降龙35
今日我刚训练完马术回宫,就有宫女来说……
皇上早上命人传来话,午膳要与我在院中用。
这可真是难得,爹爹很少会有这样的邀请。
我把自己随意的打扮了下,就前往了院子中,一身黄龙袍的爹爹已经站立在院落中,看来倒是我晚了……
“爹爹。”
我盈盈上前,给爹爹行了个礼。
“宝宝来了啊!”
爹爹回身,看到我时,眼中明显浮动了一下,随后恢复正常,含笑的扶住我的手,拉着我朝着院中的亭内走去。
“爹爹今日好兴致。”
爹爹牵着我走入了亭内,与我对面而坐。
“宝宝刚才可是去骑马了?”
爹爹问着。
边上的宫女为爹爹斟酒,为我夹菜,我点着头,回:“是。”
“这一月,宝宝的身子可是好了许多。”
爹爹端着酒杯,品茗着。
“是德妃娘娘介绍的先生好。”
我笑回着。
“那就好。”爹爹听闻,一笑后,举杯一仰而尽。
“爹爹,你可是有事要对宝宝说?”
我吃了口菜,随意的问着。
“宝宝,爹爹今日带你去后山围猎可好?”
爹爹未有回答,而是将话一转。
“爹爹下午没事?”
今日是吹的什么风?
“今日公务较少,上午都已忙完。”
“那还真是好,爹爹应该休息才是。”
我低头吃着菜,说着违心的话。
“不,今儿个爹爹陪宝宝,咱们吃了就去。”
爹爹看起来很兴奋。
自然我也就没有再推迟,就等着用过午膳……
由爹爹带着去后山,本想让寒贤玉来教我的事。
没想到这会子倒是爹爹先开了口,我除了有点意外,还有点开心,至少爹爹还是没有忽视了我……
用过午膳,爹爹就带着我朝着后山走去……
今日的爹爹如太阳般炙热,燃烧了我那颗逐渐冷却的心……
枕在爹爹的胸口,与他同骑一马,那种感觉竟有份似曾相识。
爹爹很有耐心的教我要如何捕获猎物,心要静,眼要锐,沉得住气,手脚自然不能慢。
所谓良师出高徒,就是这个理吧!
有爹爹这位好先生,我这捕猎的技术也层层往上爬。
只是看到较弱的动物,诸如兔子等小动物时,我难免会有心软,总是放过他们。
一直到日头偏西,爹爹才抱着我,静坐在马儿上,一起看着夕阳西下。
“爹爹,你要是能每天这样陪着宝宝该有多好。”
我举头看着爹爹,他正低眼瞧着我,四目交加,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产生。
爹爹搂着我的腰,说:“只要有时间,自然会陪着你。”
“爹爹……”
我轻唤着点点头,不再说什么……
收回目光,投注在远方,火红的一片好美,天就像是在燃烧一样,就如我的心现在也在燃烧。
天灰蒙蒙,爹爹牵着马儿,向着皇宫而回。我静默不语,知道要分离的时候,自然会分离。
回到皇宫,人才下马,爹爹的贴身太监就上来,不知说了些什么,爹爹就走了,而我只能独自一人回到皇宫。
回到皇宫,小桌子告诉我,寒贤玉来过,说是有消息了。
我梦中所描叙的地方有了着落,只是没有说什么地方。
说是过几日再来见我的时候告诉我,得到这个消息,我心不由一阵雀跃,我离自己的身世总算是靠近了一点。
爹爹带我到后山围猎这事儿在皇宫里传的沸沸扬扬,好一阵子德妃都没有过来。
就连那位教我骑术的先生也不曾再出现过。
我现在也只是每日自己去后山骑马转悠,难得会让小桌子呆上弓箭。
后山的路,现在不在陌生,我有时候会驾马驰骋,连小桌子都很难追上,今日我心情特别好,因为再过几日就是狩猎日的到来。
驾马奔驰在绿林小道中,任由发丝飘扬在风中,我感觉自己与这片林子都合二为一了。
小桌子在后的叫喊声,我充耳不闻,自顾自的策马扬鞭。
不知何时身后的声音已经消失,待我回过神来时,四周的景致变得陌生,看来我真的跑了很远才是,这里是我从未来过的地方。
耳边是瀑布飞泻而下的奔流,林子变成了绿草,视野宽阔了很多。
空气自然也变得清醇了许多,翻身下马,走在草坪上,我放下缰绳,任由马儿自行走动……
走在软绵绵的草坪上,我大力的呼吸了一口,没想到这绿林深处还有这么一处绝美之地。
“小桌子,咱们就在这里休息会。”
我说着,这身后并无任何回应,这才想起,小桌子没有追上我,甩动了下发丝,我扬唇一笑,走向前头的瀑布。
飞流直下三千尺,所形容的就是这里吧!
不敢眨眼的看着身前,良久回神,我脱去了鞋子,走入到池水当中……
清凉的池水为我一扫燥热,碧绿的湖水,清澈见底,池水中竟然还有几尾小鱼儿在嬉闹游动。
朝着池中走去,池水一点点浸没我的身子,看了看四周,这里应该没人吧?
想到此处,我又往回走,在岸上脱去了一身的束缚,纵身跃入池中,畅游其间,整个人都为之舒畅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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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没有这样开心过来,自由自在的在池中追逐鱼儿,与它们嬉戏。
望着那飞逝而下的瀑布,我不禁有了念头,想要更加的去靠近,向前游去……
来至瀑布感受着那份疾驰而下的水流,不敢过于的靠近,深怕自己承受不住那份压力,只能在距离一米远处看着。不知是我看错,还是……
隐约发现在瀑布之下有道身影。
会是人么?
若是,那人也正是太厉害了,居然坐在瀑布的正下方,也不怕自己会被水压给挤扁了?
第521章 宝降龙36
第521章 宝降龙36
隐约发现在瀑布之下有道身影。
会是人么?
若是,那人也正是太厉害了,居然坐在瀑布的正下方,也不怕自己会被水压给挤扁了?
我才要出声,想到此刻自己衣不蔽体,这模样又岂能让外人瞧去了……
回身,向着岸边游去,等传妥了衣物再来询问不迟。
眼瞧着离岸边越来越近,没想右脚一阵抽筋,冷汗瞬间溢出,现在这深度刚好灭顶,要是我停下,就要沉,害怕,疼痛,折磨着我。
嘴中,鼻腔也因为这份惶恐而灌入了大量清水,咳嗽不断……
腰上一紧,眼前一黑,我不知是谁正在拉着我往上浮……
一接触到新鲜的空气,我大力喘气,用力咳嗽,眼睛覆盖上了一层雾水,人还迷迷茫茫,大喝声传来:“你不要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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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委屈而无辜,可是鼻腔中的水呛得我难受至极。
无力去反驳,只能任由那人给我擦拭眼泪,又听到:“怎么样?”
我摇摇头,又点点头,猛然发现,这声音怎么那般的熟悉?
抬眼一看,居然是我午夜梦回的俊颜,怎么会?
“咳……为,为什么……咳咳……”
我边咳嗽边询问。
“什么为什么?你这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每次遇到你就没什么好事!”
爹爹铁青着脸,对我一阵吼叫。
“你这女人?”
爹爹何时用过这样的语气与称呼?
“快回宫去。”
爹爹好凶,他一点都不再温柔。
“为什么?”
我仍是傻傻的问。
“难不成你是想要我抱你回去?”
搁在我腰上的手一收紧,原本拉开的距离再度被拉近,肌肤相亲……
“放开我!”
不,他不是爹爹,爹爹从来不会这样对我!
不过是面容相似罢了,他,他是祥和苑中的那人吗?
“宝宝,难道你不想要爹爹这样抱你吗?”
他神情一转,目光黝黑,一瞬间我居然分辨不清他到底是谁!
“你,你是谁……”
“怎么?宝宝难道连爹爹都认不得了?”
他暗敛了双目。
“不,不是,你不是爹爹!”
我双手抵住在他的胸口,试图拉开与他的距离,我怎么可以对爹爹以外的男子如此搂搂抱抱?
我双手抵住男子的胸前,不想与他过于的接近,他决然不是爹爹,爹爹不会对我做出这般亲密的举动,更不会用如此轻佻的语调与我说话。
面容相似,个性与行为南辕北辙。
“放肆,你竟敢冒充当今皇帝,你可知道这是杀头重罪。”
我摆出高姿态,试图将他逼退。
“哈哈……冒充?宝宝,你难道连自己爹爹的身子,都认不得?”
男子对于我的话,无动于衷,不仅没有放开我,而是变本加厉的搂紧,又说:“宝宝,你瞧瞧你现在的小模样,老成了许多,要我还是喜欢刚到皇宫那会。”
“大胆,我是公主!”
我拍打着男子紧抓住我手臂的手,他为何会如此的有恃无恐?
宛如我说的话,在他看来不过是平常的说笑。
眉飞色舞,俊朗的面容因那份笑意而显得更为耀眼。
“你的身份,是朕给的,朕随时都可以收回,你不是说想要做朕的女人?”
朕,爹爹第二次在我的面前自称为朕,他面容的笑容犹在,只是那份气度到确实有几分的帝皇样。
我甩甩头,怎么可以就这样让他迷惑去了,“你若是皇上,你可敢亲我嘴?”
爹爹最多是脸颊!唯一一次是在祥和苑门口,至今我仍是记忆犹新。
男子低笑了一下,手一扯,将我紧紧地圈在手臂中,低眼……
磁性的嗓音从嘴中传出:“这可是你自动送上门的,第一次让你跑了,这次你可还想跑?”
我讶然在他的话中,为他倾身靠近的举动而乱跳了心,好近好近……
就算是在水中,他身上仍是有与爹爹身上一样的淡香,双唇的紧贴,我本想要推开的手,却失去了力道,双腿也因他这份亲吻而去了重力,靠在他的身前……
又是这种感觉,祥和苑前那次亲吻的感觉,是他?
不是说那是梦么?
我还记得那会小桌子称呼他为皇上,难道他真的是我的爹爹?
我眼儿倏然大开,直勾勾地盯着正在亲吻我的他。
第522章 宝降龙37
第522章 宝降龙37
浓密的睫毛覆盖在眼脸上,挺直的鼻梁,锐利黝黑的眸子,他真的是?
在他的双眸中,我看到自己陶醉的身影,我比他足足矮了一个头,若不是他托起了我,恐怕很难与我这样拥吻一起吧?
“宝宝,可还记得这种感觉?”
他的声音沙哑,就算是在水中,我仍是能感受到他逐渐发烫的身子……
“你真的是我的爹爹么?”
我被他的神情所迷茫了眼睛,那是属于爹爹的目光。
“朕不是你的爹爹,你也不是朕的女儿,那不过是外人一厢情愿的想法。”
“不是不是,不是一直都说,宝宝要做你的乖女儿么?”
我摇晃着脑袋,否认。
“朕不过二十有二,你最多不过十六,朕怎么会有你这般大的女儿?”
“不是的,不是的。”我着急的喊着,“爹爹是不要宝宝了么?”
“不是不要,而是要宝宝做朕的女人,不是女儿。”
他说。
“真的?”
我可以相信眼前这个爹爹吗?
“君无戏言。”
爹爹回答的是如此的肯定。
我为这番话而感到前所未有的幸福,打从来到绥靖国的皇宫。
我就一直为这个目标而努力,只是爹爹一直都拒绝。
我唯有忍耐着,这一天终于被我等到了么?
不管如何,眼前的爹爹确实说了,我心目中一直想要得到的答案。
我开心的窝在他的胸前,波浪不断的池面,恢复平静,透过池面,我竟然看到得是却是一双充满了哀伤的眼睛……
“爹爹,你在难过?”
我举目看到的却是充满了笑意的眼睛。
“难过什么?”
爹爹感觉我问了什么傻问题。
“不,没什么。”
我看错了?
“宝宝,你先回去。”
爹爹抱起我,向着岸边走去。
“为什么?”
我搂着爹爹的脖子,我不想要离开。
“你是想要在这里就成为朕的女人?”
爹爹低眼,挑了挑双眉。
我羞红了双颊,埋首在他的胸口,不再开口。
就算再如何的想要成为爹爹的女人,我也不想在这光天化日之下。
“爹爹不许去找别的女人。”
“放心,朕的小宝贝。”
爹爹大声笑着,用下巴磨蹭着我的脖子,使我不禁引发痒而咯咯笑出声……
爹爹送我到岸上,便又下水了,直到爹爹离去,我才想起刚才一直想要询问的话,那坐在瀑布底下的人是他么?
待我穿妥衣物,小桌子才慢慢悠悠地出现,我什么也没说……
只是说自己一直坐在池边,小桌子瞧了瞧我,我想他一定会有所怀疑,毕竟我发丝的湿漉,掩饰不了。
回到皇宫,我就等待着爹爹前来,一想到在池水中所说的话,整个人就难以平静下来。
左等右等,等来的却是爹爹说,今儿个太后招他过去,他来不了了……
我一颗心跌落了谷底,眼瞧着就能得偿所愿,可到头来难道是镜花水月,一场空么?
小桌子安抚着我,说皇上不过是去太后那头了,等会一定会来的。
我也只能点头等待,直到深夜,我才听到脚步声的靠近,转身,坐起,看到的是坐在案几前批阅奏折的爹爹。
我起身,拖着长长的裙摆,来至案几前,问道:“爹爹,为什么你来了也不叫醒我?”
“宝宝醒了啊!爹爹这不是看你在睡,就不忍心叫醒你,快去睡吧!夜深了。”
爹爹揉着我的发顶,他眼中有的是宠溺,可缺少了下午的那份激情,又变回了以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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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望着眼前的爹爹,问:“爹爹,下午你在哪里?”
“下午在养心殿与诸位大臣议事。”爹爹回着,他的双眼中并没有虚假可循,又问:“宝宝怎么问这些?”
我摇摇头,说:“没什么,那我去睡了,爹爹你也早点安歇。”
说完,我便踱步向着床边走去。
心里头想的是,下午若是爹爹在养心殿议事,那我遇上的那人又是谁?
难道真的有两位爹爹?
“宝宝,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爹爹的声响从后传来。
“爹爹,若说这个世上要是有两人长相相同,会是什么?”
我站停脚步,背对着爹爹询问。
爹爹的话过了一会才传过来,说:“不是兄弟就是姐妹。”
第523章 宝降龙38
第523章 宝降龙38
“是么?”我听着,转身,瞧着爹爹,问:“那爹爹可有兄弟?”
“先皇,有子五人有女四人,自然是有兄弟。”
爹爹回着,我想起所知道,就觉得自己何其的可笑,这些答案不是我早就知晓的事?
我想着,爹爹的声音又传来:“宝宝,今夜瞧你满腹心事,可有什么事要与爹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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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若是我说,我下午遇上了一位与你长相相同的男子,你会信么?”
我探试性的问着。
“什么?你说你遇上他了?”
爹爹脱口而出,面容上的变化何其大,像是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
人一下子就从案几前走至我的身边,双手紧扣在我的肩头,急问:“你遇上他了是么?”
“爹爹,他是谁?”我忍着肩头的疼楚,问:“爹爹,为何这般紧张?”
“我……朕,宝宝,记住以后若是遇上那人,要远离他,知道么?你应付不了他。”
爹爹手上的力道减弱,他正色的目光直盯在我的面容上,提醒着我。
“爹爹,你还没告诉我,那人是谁,为什么你要说这样的话?你不是说,长相相似就是兄弟么?那么说来,那人应该是你兄弟,你为何要对宝宝说出远离他的话?”
我将爹爹告诉我的话,反问给他。
爹爹双眸黯然,头略微低垂,说:“宝宝,你只要记住爹爹说的话就好,那人虽说是爹爹的兄长,可有很多事,你不会明白。”
爹爹言辞闪烁,隐瞒了什么。
“是,宝宝必定会谨记爹爹的话,我去睡了。”
眼前的爹爹是我所喜欢的,可我现在居然想要再见见下午那位……
在他的身上我同样能感受到爹爹的味道,而且他不会躲着我,只拿种种不可违的规矩来约束我。
爹爹得手放下,颌首,目视着我走离。
我走回到床榻边,上床,拉好了薄被,合上了眼……
我不会放弃再见那人,爹爹不愿意说的事,他或许会告诉我呢?
待明日……
待明日,我会再去后山那座瀑布!
翌日一早醒来,看向案几前,除了那袅袅升起的轻烟尚未熄灭,坐在案几前的身影已然消失不见。
小桌子陪同着宫女进入,伺候我起身梳洗,仍如往常一样,并没有任何的改变。
“公主,贤少郡王今儿个会入宫面见皇上。”
小桌子为我端来盛满了清粥的小碗,边在我的耳边说道:“公主是否要奴才去候着?”
“嗯。”
这次必定要见上一面,明儿个就是狩猎日了,想来他应该是为了此事入宫的吧!
“那奴才现在就去候着,公主。”
小桌子得到我的应允,转身离去。
我草草的了解了早膳,挥退了宫女,静等着寒贤玉的到来。
最近闲来无事我倒是学会了抚琴,手按在琴弦上,我拨弄起来……
沉郁的古筝很是合我的心意,总觉得那一声声飘逸出来的琴声就像是在诉说我的心情……
悠悠扬扬,却带着满满地惆怅。
华丽如我,可知我懂我的却有几人?
“公主,琴艺可是增进了不少。”
一曲终,寒贤玉的声音适时的传入。
我含笑的望着进入宫殿的身影,道:“贤少郡王一切安好。”
“托公主的福,贤玉一切安好。”寒贤玉与我客套了一番,便转了变色,说:“公主,贤玉幸不辱命。”
“小桌子,你先去外头守着,本宫要与贤少郡王探讨琴艺,不容外人打扰。”
我沉着嗓音,命着小桌子在外头守着。
“是公主。”
小桌子领着我的话,退出了宫殿。
待宫殿中独留下我与寒贤玉,我急忙问:“贤玉,你把打探到的都告诉我。”
“公主无需着急,我这不是给你送消息了么?”
寒贤玉安抚着我,并道:“贤玉依照公主所描叙的命人四处寻找,就在离绥靖国千里外的小国,启明国,有一座圣女宫,听闻圣女宫宫主生前就酷爱蔷薇。
在圣女宫的四周到处都种植了蔷薇,送消息过来的属下,在书信中的描叙竟然与公主的有九层的相似。”
“启明国,圣女宫,这会是我出生的地方吗?”
我继续追问。
“这贤玉目前还不敢断定,等狩猎日过后,我会亲自过去一趟。”
第524章 宝降龙39
第524章 宝降龙39
寒贤玉回着。
“到时候,我与你一同前往,贤玉。”
我急需想要知道自己的身世。
“公主乃是千金之躯,这远赴他国,可要三思而后行。”
寒贤玉顾虑。
“我做不了坐等,贤玉,你想个法子,带我一起去吧?”
“这恐怕贤玉的力量还微不足道,还需要公主,自个儿去跟皇上说。”寒贤玉明里暗里似在示意着我什么。“这每届狩猎日,头名都会得到一个特赦。”
“贤玉,这特赦对我来说看来势在必得,你说是么?”
我终于明白这寒贤玉话中的含义了。
“贤玉自当小犬马之劳。”
寒贤玉双眸浮现笑意,我想他必定是有法子,让我一举夺魁。
而我所要做的,就是配合他的安排,还有爹爹那方面!
启明国,圣女宫,蔷薇,这一层层的纠缠,促使我想要一探究竟!……
寒贤玉为我带了消息,使我下决心要去一趟启明国,弄清楚自己的身世。
今日就是狩猎日的到来,一早小桌子与宫女就来为我梳洗,换上骑装。
我精神抖擞的走出了宫殿,向着祭祀台走去,据说每一年狩猎日都要在祭祀台祭奠狩猎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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绥靖国原本也不过是一个番邦小部落,人人骁勇善战,骑马打猎可以说是他们打小就要会的东西。
虽说现在绥靖国乃是大陆上的大国,对于先祖留下来的,仍是保留至今。
今日,天气难得的好,晴空万里,放眼望去,皇家狩猎的围场朝南北两端展延开去,俨然成了天然屏障。
远望,日光之下,郁郁葱葱的绿林更为明丽。
祭祀台的四周,早已是彩旗飘扬,人声鼎沸,绥靖国的皇亲贵族都已经到了,除此之外,自然少不了绥靖国的朝廷大臣。
众人大多身着劲装。
绥靖国狩猎之日,都将在祭奠了猎神后才会展开。
虽说这是绥靖国的传统盛典,不过看上去倒也有一半算是娱乐,因无太多的限制。
我看到爹爹站立在祭祀台前,祭奠着狩猎神。
由于我站立在后方,看得也不是很清楚,朦胧之下,我看到的不过是身着黄袍的爹爹,远观之下,居然有份威严之气缠绕其间。
环顾四周,我才真实的感受到,爹爹是绥靖国的皇帝,是这里的统治者。
在爹爹宣布狩猎开始后,大家便可自由前往狩猎围场中狩猎了。
我一身白色劲装,在众多深色劲装的人中,倒是显得分外夺目……
由于我平日里就鲜少在外走动,极少见到绥靖国这些王室贵族,虽说大部分的人都认识我,可我却未必认识他们。
不过他们看到我的目光,多种化,有惊艳,有鄙夷,更有一些人在底下喃语。
我不过是充耳不闻罢了,今日我只要夺魁就可以了。
我与边上的人礼貌性的点了下头,便转过了身去,向着围猎场而去,小桌子等人因要忙狩猎日过后的庆典,而被派遣去了宁禄宫。
来至围猎场,我首先遥望了下远处的帐篷,其间竟然发现有好几位男子身上所穿服饰与绥靖国的不同。
大概是哪国前来的使臣吧!
我也未有多去在意,只是向前走着。
回目,一道目光与我对上,男子对我微露笑容,似在向我打着招呼……
而我也只是同样朝着他微露笑容,点了下头,便撇开了脸。
那人是那些身着异装的人之人,不知为何,他的目光令我很不舒服,眼角触及到的是那名男子正朝着我的方向走来。
我心头一惊,急忙迈开步伐,混入了人群中,疾步向前走着。
直到确定那人找不到我,这才轻轻地松了一口气,脚步却并没有停下来。
我在害怕什么?
我在逃避什么?
苦笑,回神,发现自己居然已经走入了树林子……
叹了口气,绥靖国地处南部,现在正值盛夏,树木葱郁,茂盛的枝叶为我挡去了当空的烈日,偶有凉风吹过。
我收回目光,回想着昨日与寒贤玉说好的约定……
他会在林中深处等待我,到时候会把事先准备好的猎物给我。
当然在猎物身上所插的箭头必须是写上我名字的,我拍拍背在身后的箭篓。
举头看了看日头,以作为辨别方向的指标。
第525章 宝降龙40
第525章 宝降龙40
脚步迈前,向着西北面的树林深处走去……
不知走了多久,一抬眼,已经来到了树林深处,我想这里应该就是我与寒贤玉相约之地了吧!
先前人声喧嚣早已是闻不见了,眼前只有高大的树林挺立。
纵横错落的树枝将如洗的天空分割得支离破碎,四围一片安静,偶有鸟雀扑棱棱地飞起,带出一阵让人颤栗的声响。
是我来的过早了?
并未看到寒贤玉的身影,倒是对此处的阴森滋生出一份犹豫,但一想到既然已经来到此处,又不好再退出,要是寒贤玉来,那不就错过了么?
想至此,我便寻思着找处地方,等待寒贤玉的到来,脚步不由再次迈前。
又走了一小段路,已经走至围猎场的最低处,突闻前面隐约传来人语之声,心下一惊,这里怎么还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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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不是应该往回走,若是被人发现我作弊,别说是夺魁了,肯定又不知会被多少人看笑话。
思忖着,我转身就想走,没想声响一提高:“启明必须要除……”
脚步瞬间停下,启明,会是寒贤玉说的那启明国吗?
怀着一探究竟的想法,我大的胆子循着人声而去。
声音越来越近,隐约中听到的是两人的声音,我又向前走了几步,声音逐渐清晰,正欲脚下却是猛然顿住。
正在说话的那个声音,竟是我极为熟悉的。
是爹爹!……
“皇兄,启明国乃是北方小国……”
“思雪寒,你可别忘了,两年前绥靖国远征启明国那场恶战!”
“皇兄,雪寒自然不敢忘却,若非是那场恶战,皇兄又岂会……”
爹爹到底是在跟谁说话?
我看到只有一个背影,而无二人,这不仅让我想起了在祥和苑所见所闻,也是如此。
心里头滋生出一股寒意,我双腿却不听使唤,原地不动。
爹爹又道:“皇兄,启明也早已非是两年前的启明,虽说他们仍是宣称有七十万的兵力,可都知道,启明一向是是崇尚以文治国,加上他们的圣女逝去,对他们的打击已经过重,又岂能抵挡得了咱们绥靖国这勇悍男儿,精锐之师?”
沉吟声传来:“圣女逝去?你可有看到她的尸身?思雪寒,你就是过于仁慈,当年应该把圣女的尸身销毁才是。”
“皇兄,当年说你在战场上与圣女恶战,思雪寒听的胆战心惊,最后,你与圣女两败俱伤,思雪寒心里头只惦着皇兄,又怎顾虑这些,底下传来捷报,说是启明国的圣女阵亡,我这才得以落下提起的心,绥靖国虽说伤亡惨重,可最后还是胜了。”
我躲在树后,听着前头的对话,启明国,圣女,恶战……
这些词儿为何令我浑身一阵冷汗冒出,脑中更是有些不知名的画面窜过。
到底他们在说什么?
那人在何处?
我想要看清楚,以化解我心头多日来的迷惑。
“雪寒,关于圣女的事情,你必须派人调查清楚。”
“皇兄,人都已经死去两年了,现在……”
“不,这事你必须要做,还有派人前往启明国,以和亲的方式去把慕容惠娶过来。”
“慕容惠?你是说启明国慕容大将军的爱女?”
爹爹声音略微提高。
“是,只要有慕容惠在我们手里头,就可以牵扯住慕容姜瑜手上的四十万大军,思雪寒,你要记住了,启明国与我有不共戴天的仇恨。”
话中带着浓郁的恨意,似乎要将一切都销毁掉。
“皇兄,雪寒一直都尽心尽力的为皇兄办事,可这事雪寒办不到。”
爹爹软化的声音终于有了一些强势。
“你敢不听为兄的话?”
“雪寒并非是不听皇兄的话,皇兄,绥靖国何时需要运用此等卑劣的手段,兵力强盛的我们,难道还会去畏惧启明这样的小国?”
“为兄的话就是圣旨!雪寒,你记住,千万不要想要反抗我,我随时会收回你拥有的一切,自然也包括你心理面想要保护的人。”
威胁,好卑鄙的人,对他的一些好感,全数在此刻化为了乌有。
爹爹到底有什么把柄被他的皇兄捏在手上?
“皇兄,你不能这么做!”
“那就准备迎娶慕容惠进宫!办不好,后果如何,你应该清楚,思雪寒!”
第526章 宝降龙41
第526章 宝降龙41
声音逐渐远去。
我身体颤抖连连,靠在树干上喘气,脚下没有留意,踩到了树枝,“谁!是谁在那里?”
爹爹察觉到了我的存在。
我犹豫着是不是要现身,正当脚步声迈前之际,我的腰际被人搂住,整个人飞掠向树上,人来不及回神,耳边传来低语:“是我,贤玉。”
原来是寒贤玉,他居然会武功?
一直以为他是文文弱弱的人,没想到居然还会武功。
我点点头,并未出声,眼瞧着树下,看到的是爹爹的身影,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直到爹爹的身影远去,寒贤玉这才放开了捂住我嘴巴的手,说:“公主,适才的事,你必须要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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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贤玉,你也听到了是不是?”
我回身,瞧着寒贤玉,他的面色并不好。
“公主,贤玉也是为了公主好。”
“那就告诉我,适才与爹爹说话的人是谁?他身在何处?为何我只能见到爹爹一人?”
我问,想要我闭嘴,就告诉我应该知道的一切。
“这……”
寒贤玉犹豫不决。
“贤玉,都这个时候了,你觉得再对我隐瞒,还有意思么?”
我不想知道,可还是被我知道了,既然知道了,为何还要隐瞒我?
“唉!公主,其实这件事,一直是皇宫的一道禁忌。”
寒贤玉手搂住我,从树枝上飘然落下,双脚踏地,我从他的身边走离,回身,看着他,问:“禁忌?”
“是!其实适才与皇上说话的人,是纳兰齐墨太子。”
寒贤玉眼睛看向前方。
“纳兰齐墨太子?我怎么没有听说过,还有这么个人存在,为什么?”
我惊骇在寒贤玉的话下,纳兰齐墨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有这个人的存在?
而且,爹爹好像很畏惧这个人。
“公主,纳兰齐墨太子确实存在的。”
寒贤玉的回答,更为震惊了我。
“那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都没有听到过?”
我问。
“那是因为纳兰齐墨早就在很久以前就死了,而且他的存在是绥靖的禁忌,谁也不敢提起。”
寒贤玉的话,更是让我听得莫名万分。
“既然已经死了,那刚才爹爹……”
“确实已经死了。”
寒贤玉回答的肯定。
“那?那是……”
我有些害怕,又有些期盼。
“公主,万年寒冰,你可知道?”
我摇摇头,“不知道……”
“也是,这种东西,公主又岂会知道,万年寒冰产自天山上的寒冰洞。”
“那又如何?”
“公主,纳兰齐墨太子虽说已经过世很久,不过他的尸身一直被保存在天山上的寒冰洞中,用万年寒冰将其冰封着。”
“那就不死了?……”
我狐疑的问。
“不是不死,而是不会腐化,或许在将来的某一天,他会再次苏醒。”
我撑大了眼珠子,问:“这天下还真是什么事情都有?”
“呵呵,这话可不是我能随便乱说的,当年纳兰齐墨太子之死,引起了满朝文武的议论。有人甚至说,纳兰齐墨太子并非是战死沙场,而是被人谋杀,这其中到底有什么秘密,至今仍是没人有人查清楚。”
“寒贤玉,看来你什么都知道。”
“公主,太高估我了,我也不过是凑巧当年正在处理此事的职司手下做副手,自然也就知晓了一二。”
“那后来呢?你还没有说到点子上。纳兰齐墨太子是死是活!”
我要知道的只有这些。
“死活各半!”
寒贤玉只是给了我四个字。
“死活各半?这是什么意思?死了就是死了,还能死一半?”
“原本应该要死去的人,却因某些原因活了下来,只是肉身死去的他,只能借助着别人的身体活着。”
我听着寒贤玉的话,脱口出:“借着别人的身子,还魂,你是这个意思吗?”
“正是。”
“这……这么说,纳兰齐墨太子是利用爹爹的身子,还魂了?”
我想应该是这样没错吧?
“可以这么说。”
寒贤玉点着头。
我一口气愣是被憋在胸口,上不了,下不去,这答案实在太过吓人了,原本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或是有两人。
确实得到的答案是两人,可这两个不同的灵魂,确实屈居在一人的身上,爹爹……
第527章 宝降龙42
第527章 宝降龙42
难怪爹爹有时候会变得这么的奇怪,像是变了一个人!
“公主,此事你切记不可过问皇上,更不可对他人道起。”
寒贤玉再三提醒。
“我知道。”
这么大的事情,我就算有九个脑袋也不敢多言。
皇帝的身体里还住着另外一个人的灵魂,实在太过的匪夷所思了。
“公主,给你准备的猎物就在前头,只要换上你的箭,就可以了。”
“贤玉,启明国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国家?”
我望着寒贤玉,突然很想知道……
启明国,这连日来一直听到这三个字,我好奇已然转变,升华……
寒贤玉一边将我背后的箭插在他准备的猎物上,一边对我说道:“这启明国位居北端,向来对我们绥靖国有着敌意。”
“为什么有敌意?”
我蹲下身子,看着忙碌寒贤玉问道。
“公主,这国与国之间都是明里暗里都互相争斗着。”寒贤玉说着,抬头看向我,眼中倏然一亮,问:“公主,你在想什么?”
“贤玉,我一定要去启明国。”
不知何时自己走神了,要不是寒贤玉的话,我现在尚在游魂中……
“这不是公主早就下定决心的事了?”寒贤玉含笑道,并指着地上的猎物,说:“有了这些,这次的夺魁,一定会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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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玉,真的谢谢你。”
我看着地上的猎物,衷心的感谢寒贤玉的帮助。
“你说皇上会让我去么?”
就算是我夺魁了,可爹爹会答应让我远赴他国么?
“这点就要看公主你自己了,贤玉能帮忙的地方到此为止。”
“知道了,你帮忙的已经够多了。”
我自然明白,接下来要如何做,还是要看我自己。
狩猎结束,就像寒贤玉说的那样,我确实是夺魁了。
虽说那些皇孙贵族各个对我都是充满了讶然的目光,或是不信,不过对于我来说,目的达到什么都无所谓。
看就看呗,又不会少我一块肉。
只是当爹爹问题我想要什么特赦的时候,我说,我想要去外面走走开开,爹爹的脸色一下子就转变了,什么话也说,就离开了狩猎场……
至于我,则是独自一人回了宫。
耳边自然听到一些不好的话语,说是我怎么不会看脸色。
这公主怎么能说想出宫就出宫,也不想想自己的身份可是代表着绥靖国。
我听着,看着,他们活像是我做了什么错事,一哄而散,好好的狩猎日也就这样结束了。
回到宫里,小桌子在,宫女也在,就连在狩猎场沉着脸离去的爹爹也在,他坐在案几前,双眼看着我,问:“回来了。”
“是,回来了。”
我一步步向着爹爹走去。
“宝宝想要出宫?”
爹爹的声音压得很低,看来他还在生气。
“是,宝宝想要出宫。”
我回着。
“为何要出宫?你想要去何处?”
“爹爹,宝宝来到绥靖国就一直在这皇宫里面,外面到底是个什么样子都不知道,爹爹,宝宝想要知道自己是谁,想要出去走走看看,或许能想起我的身份,难道爹爹不想宝宝记起以前的事么?”
我问着,我直勾勾地盯着爹爹。
“宝宝很在意自己的身世?”
爹爹的目光仍是停驻在我的身上,只是眼神却有些个涣散,像是脑中还想着别的事。
“自然在意,谁能不在意自己的过去?空白一片只会让我胡思乱想,难道爹爹不想知道宝宝的身世么?”
我来至爹爹的跟前,蹲下身子,手搁在爹爹的腿上,仰起头,看着他……
爹爹伸手,抚摸了下我的发丝,说:“宝宝,你的身世,爹爹不是说过,会帮你寻找?”
“可爹爹一直没有给宝宝找到任何线索,爹爹,你要是真的疼我,就答应我的要求,让我出宫,我只是出宫找寻身世。”
我请求着。
爹爹沉默不语,只是看着我,手一直抚摸着我的发丝……
“爹爹,你就答应了我吧?我可是这一届狩猎夺魁的人,你不是说过,你的话就是金口玉言,不能悔改,那就必须要给我这个特赦。”
“你这是在威胁?”
爹爹挑起眉。
“爹爹,你知道宝宝的意思。”
我澄净的大眼中,有的是一份真诚。
第528章 宝降龙43
第528章 宝降龙43
“你啊!让爹爹好好想想吧。”
爹爹被我的话所动容,我点着头,爹爹的语气明显松动了,这让我知道希望在即。
望着身前的爹爹,他是温柔的思雪寒,若是换成纳兰齐墨,他又会如何对我说?
将头枕在爹爹的大腿上,我合起了双眼……
两个灵魂怎么会同时屈居在一个躯体里呢?
好诡异的事情,若非是自己亲眼所见,定人不会相信……
两个灵魂怎么会同时屈居在一个躯体里呢?
好诡异的事情,若非是自己亲眼所见,定人不会相信。
睡梦中,我被摇醒,望着引入眼睑的身影,我含糊道:“爹爹,什么事?”
“为什么要提出出宫的要求?”
我眨眨眼,不明所以,问:“怎么了?爹爹不是知道么?”
“知道什么?”爹爹提起眼,手一把将我从床上拖起,勒住我的腰,低喝:“你不想呆在宫里?”
“你弄疼我了,爹爹。”
什么睡意都没了,而我发现眼前的爹爹已然换了人,他不是思雪寒,而是纳兰齐墨。
“朕,不会允许你出宫!”
他低声在我的耳边说着。
“你……你不是……”
纳兰齐墨的霸道,令我有一时的气愤,差点脱口而出,若非是寒贤玉再三的警告。
“你是绥靖国的公主,朕不允许你出宫,你就得乖乖呆在皇宫里。”
纳兰齐墨仍是一层不变的阴郁目光……
我紧闭双唇,我求的人不是纳兰齐墨而是思雪寒!
手上的力道一度加重,凑近在我的耳朵边上,吹吐着热气,说:“你不是一直想要做朕的女人?”
我侧起脸颊,看向纳兰齐墨,他不是我所想要的……
“怎么?你那是什么目光?”
纳兰齐墨挑起双眉。
“纳兰齐墨太子,你觉得这样好玩么?”
对不起寒贤玉,到最后我还是没有忍住……
“你……”
这次纳兰齐墨可算是被我的话给惊吓住了。
手缓缓地松开,我以为可以就此解脱,谁知他的手还没完全的脱离,就又一把将我拖近,说:“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望着近在眼前的纳兰齐墨,他双眼紧盯在我的身上,目光锐利几乎将我穿透,“你承认了?”
“承认?”
他挑起浓密的双眉,眼中的惊讶渐渐地退去,手从我的身上脱离,人缓步自我的身前走离……
我松了口气,纳兰齐墨的走离,使我整个人都得到了一丝缓冲……
“你还想要否认?”
他背对着我,久久未有言语……
不知在想着什么,我看不到他的神情,人向着他走去,现在我不能退缩,只能更加的逼近。
“你不是说你是皇上?”
我走近到他的身前,仰起头,看向他。
竟然发现他双眼中隐带的一丝笑意,他在笑?
他难道一点都不害怕?
“皇上,朕就是皇上。”
纳兰齐墨紧抿的双唇,因他脸上的笑意而微微的展开,俊朗的面容也因这份笑意更为神采。
我一是瞬间的呆愣……
呆愣在他的从容下。
“为什么?”
他为什么还能如此镇定的面对我?
“为什么?”
他一步步的靠近我,而我因他的靠近,一步步后退,他不答反而问了与我相同的问题。
“这是我要问你的。”
我鼓起勇气,去面对纳兰齐墨。
“因为我是皇帝,我是绥靖国的国王!”
纳兰齐墨铿锵有力的答案,说的理所当然。
我竟然发现自己被他的气势所逼退,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无法开口……
“你,你……你不是!”
爹爹才是绥靖国的皇帝,你不过是占据了爹爹的身体罢了。
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现在眼前的人是纳兰齐墨,那爹爹呢?
这个身体真正的主人去了哪里?我不知从何处得来的勇气,再次举头,正视着纳兰齐墨,问:“爹爹呢?我的爹爹去哪里了?”
纳兰齐墨优雅的一个转身,最后手伸起,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说:“他就在这里。”
“在这里?”
我看向他的胸口问。
“可不正是这里。”纳兰齐墨促狭起双眼,眺望着我,说:“你可是想摸摸看?”
我手伸起,却很快的抽回,我害怕去碰触,爹爹是被纳兰齐墨给禁锢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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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9章 宝降龙44
第529章 宝降龙44
“把爹爹还给我!”
“还你?你是不是忘记了,他是拒绝过你的人,而我!!而我却是想要帮你圆梦的人。”
纳兰齐墨大步一跨,抓住我的手,双目紧盯在我的身上说:“只要你说,你想成为朕的女人,那现在这龙床就是你脱变的地方!”
“不——我不要!你不是皇上,你不是我的爹爹!!”
我大叫着甩动着手,我应该要怎么做?
怎么做才能帮助爹爹赶跑这个恶魔?
现在爹爹一定很可怜吧!被自己的亲兄弟这样霸占自己的身体!
纳兰齐墨朝着我低低地笑出了声,笑容使他看起来充满了一股邪气,这个本该已经死去的人,为什么还活着!!
他双眼中的温度已经降至零点,给予我的是无比的还冷,纳兰齐墨为何还活着?
“朕不是皇帝?”
纳兰齐墨抓住我的手,一个用力,腕骨处传来格勒声,疼痛顷刻间从手腕蔓延向四周,我脱口而出:“好疼——”
“疼么?”
他将脸颊凑近到我的跟前,他的面容在我的眼中放大,吹吐的热气,就这样朝我迎面而来……
脸颊因这份热意而蹿红,我急的跳脚,喊道:“放开我!放开我,你听到了没有!!”
“谁说,朕不是皇帝?朕才是真正的皇帝,他算什么?他算什么!!”
他就在我的面前,狰狞的笑着,显示着他的权利。
“你不是绥靖国的皇帝,你不配,你不过是得不到,才会这么说,你得不到!!”
我不知是因为过于的害怕,还是因为他这份仇恨,脱口而出。
“哈哈……”他一把将我拉到身前,说:“你说我得不到?”
“你,你真是因为得不到,才会变得这么变态,你已经死了,你已经死了!!”
我竭斯底里的回着。
“死了?你说朕死了?”
他听到我这样的话,人一下子就变了脸色,脸上笑容褪尽……
浮上的是一抹阴冷,我的话看来是刺痛了他的心,我不能放弃,说不定能将爹爹解救出来。
“你不是想要成为朕的女人么?怎么样,咱们做个约定?”
他甩开我,回身,向着大床走去,人在床上躺下,一手托着脸颊,一手朝我伸来,蛊惑我道:“只要你把朕伺候好了,朕就让你得到你所想的。”
“你卑鄙。”他利用爹爹的身体,向我发出所谓的约定,“还我爹爹!!”
“还你?宝宝,难道你真的不想成为爹爹的女人吗?”
他抬眼,看着我的目光变得水汪汪,语调温柔的就像是平日里宠溺我的爹爹……
“爹爹……”
我脚步微微上前,刚才是爹爹在唤着我么?
“宝宝,爹爹错了,爹爹以前不该这样对你,你原谅爹爹吗?”
我用力甩着头,他不是,我不能上当,可这样的话又搅和着我的心。
这是爹爹的声音,是爹爹的表情,更甚至这是爹爹的身子。
或许现在的人真的是爹爹呢?
“真的是你吗爹爹?”
我小心翼翼地询问着。
“怎么宝宝不相信爹爹的话?”
他深情的目光,荡漾着层层涟漪,我知道自己承受不了这份诱惑,脚步不由上前,来至床榻前……
“宝宝,爹爹的乖女儿。”
伸起手,向着我招了招。
我跪在床头,望着就躺在面前的爹爹,眼眶中湿润着。
手颤抖着放到他的手中,被他拖上了床,搂在怀中。迷乱情迷,我的心跳动的好快……
鼻间缠绕的是我再熟悉不过的味道,“爹爹……爹爹,你真的愿意要宝宝了么?”
“宝宝是爹爹的乖女儿,更是爹爹的女人,不是么?”
嘴巴几乎贴在我的双唇上。
“爹爹真的不后悔?”
我伸出手,怀上了爹爹的颈子,这是我盼望已久的事……
成为爹爹的女人。
“不许出来!”
爹爹的语调一转,低喝出声。
我举头看着他,问:“爹爹?”
“看来今天又只能放你走了,宝宝记住,你迟早会是我纳兰齐墨的女人。”
他的话在双眼的合起时,消失在嘴边。
而我也从迷茫中清醒,原来从头到尾他都是纳兰齐墨,而不是思雪寒!!
望着静躺在身侧的人,我从迷茫中醒来,纳兰齐墨离去时留下的话语,彻底将我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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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0章 宝降龙45
第530章 宝降龙45
蛊惑的话竟然令我相信他是爹爹,差点就把持不住,若非是他突然的沉睡,或许现在……
熟睡中的他,宛如是一个孩子,只是紧纠的眉宇,显示着他此刻在梦中也并不安稳。
眼皮子跳动了一下,眼睑缓缓地打开,与我的目光对视,我本能的坐直了身子,退向床内,此刻他是纳兰齐墨,还是思雪寒?
“宝宝。”
爹爹轻吐出声,手伸起,抚摸了我的发顶,他语调显得虚弱,就像是刚打完架。
神情虽说暗淡了一些,可很干净。
空洞犹在,却多了一份释怀。我相信身前的人是爹爹,这回一定错不了。
“爹爹……爹爹……”我上前,扑倒在爹爹的怀中,咽呜出声:“爹爹你刚才去哪了?你刚才去哪了?”
爹爹拥着我,手轻轻地拍打着我的后背,安抚道:“不怕,宝宝不怕,爹爹不会让你受到一点伤害,不会!不会——”
爹爹那一声声不会,并非像是在对我说,更像是在对他自己说。
我的惊慌在爹爹的安抚下得到了平静,我躺在他的怀中,小声的问:“爹爹,那个……那个纳兰齐墨……纳兰齐墨太子到底……”
“宝宝,纳兰齐墨太子是爹爹的双生兄长。”
爹爹侧转了身,将手臂伸过来,给我当枕头。
我趴在爹爹的臂弯中,一手搁在他的胸膛前,举头看向他,问:“双生兄长?”
“纳兰齐墨,思雪寒都是慧庄皇后所出,更是一胎所处,我比纳兰齐墨只是小了一炷香的时间出生。宝宝,纳兰齐墨是爹爹的兄长,是比任何人都亲的兄长。”
爹爹低眼,对我说。
我点着头,“爹爹,宝宝虽说什么都不懂,可宝宝还是能感受到爹爹这份兄弟情谊,爹爹一定很敬重你这位兄长。”
“纳兰齐墨从小就表现出帝皇应该有的一切,他睿智,他骁勇善战,他的眼睛所看到的比任何人都来的远,来得高。”
爹爹脸上有着淡然的笑容,他的思绪飘飞,眼前看到的定然是过去的种种……
我羡慕爹爹还有过去可思,可忆,可我呢?
我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我连自己从何而来都不知!
“爹爹,宝宝请你答应,让我出宫。”
“宝宝,爹爹知道你想要去何处。”爹爹手轻拍着我的手臂,眼睛直勾勾地放在我的身上,又说:“宝宝,你想要去启明国可是?”
我惊在爹爹的话下,他是怎么知道的?我并非对任何人说起过啊!
“爹爹……我……”
“什么都不必说,你想去,爹爹自然会让你,你可知道为何爹爹在狩猎场不能给你答复?而是要拂袖而去?”
爹爹问着,我从他的眼中看到了一份等待。
“爹爹,这是为何?”
我不知的摇摇头。
“启明国与咱们绥靖国有一段无法忘却的恩怨,宝宝,有些事爹爹本不该要告诉你,可你既然想要知道自己的身世,爹爹我自然不能阻拦了你,不过你要记住,这外头不比在皇宫,要处处小心,特别是启明国,你切不可泄露了自己公主的身份。”
爹爹千叮万嘱。
我原本以为会花费很多的口舌才能说服的事,没想到爹爹居然这么简单的就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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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担心我的安危,说是会让寒贤玉陪同我前往。
眼前的男人才是我所喜欢的人,他才是我想要的良人。
我窝在爹爹的怀中:“爹爹,不管如何,宝宝一定会回到爹爹的身边,爹爹,我要是走了,就是想你。这纳兰齐墨太子……”
“什么都不用说,爹爹怎么说也是绥靖国的皇帝,纳兰齐墨现在不敢动我,你就安心的去启明国,切记,不可泄露了自己的身份。”
爹爹手紧拥了我一下。
我靠在爹爹的怀中,点着头,“爹爹,纳兰齐墨太子何时才能离开你的身子?”
爹爹拥着我的手颤抖了下,说:“你怎么知道的?”
我举目看着爹爹,手伸起抚摸着他额前的发丝,道:“纳兰齐墨几次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一直以为你与他是两个人。爹爹,在狩猎场你与纳兰齐墨的对话,我都听到了。”
“原来那时候的人是你?”
爹爹挑眉,看着我。
我点着头,道:“是,那时候我也是迷失了方向,不是有意要偷听,只是鬼使神差的就走到了那里。爹爹,宝宝不是有意要偷听的。”
第531章 宝降龙46
第531章 宝降龙46
“宝宝,这事你可有对外人道起?”
爹爹扶着我的手,坐起。
我想起寒贤玉,可很快的就摇了摇头,说:“没,这事我怎么敢对外人说?”
爹爹看了我许久,拍打着我的手背,说:“那就好,那就好,这事你千万不能与第二人说。”
我用力点点头,看来寒贤玉的警告还是很对的……
“爹爹,我就是心里牵挂着你。”
我仰起头看着爹爹,纳兰齐墨太子过于霸道,爹爹可能应付?
“小丫头,爹爹这么些年也不是这么过来的?纳兰齐墨在怎么样,他也不会对我不利。要是爹爹有个好歹,他可就真的没地方可去了。”
“不,爹爹不许你说这样的话。”我手搁在爹爹的嘴巴上,“你要是有个好歹,我怎么办?没有爹爹,宝宝又将变得如何?”
“宝宝,爹爹我……”
爹爹提起的手,迟迟未有落下,他挣扎在那些礼教之下。
我握住爹爹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上,磨蹭着:“爹爹,不管怎么样,宝宝永远只是想要和你在一起,这就够了。”
“宝……”
爹爹的声音变得沙哑,他磨蹭我脸颊的手,在微微的抖动。
“爹爹,宝宝知道你有你的顾虑,宝宝也知道你心里头搁着什么事,我什么都不问,也不会再像以前那样说那些不应该说的话。宝宝长大了,不会总是黏着爹爹,爹爹是皇帝,宝宝知道应该怎么做。”
这些话我说着,可这心却在抽疼。
“宝宝……是爹爹的错!”
爹爹声音更显沙哑。
我摇摇头,埋首在爹爹的怀中。话再也说不出口,生怕自己会哭,会将这得来不易的融合气氛破坏……
爹爹的胸膛永远是那么的平和,埋首在他的怀中,我并不想要长大,只想要做爹爹的乖宝宝。
离宫的日子已经定下,只等寒贤玉忙完手上的公务。
这几日爹爹也很少再来,不知在忙些什么……
对于纳兰齐墨太子,我心里头没着落,也不知要如何去帮爹爹,只能揣着一颗心,只希望等我弄清楚了自己的身世后,回宫能帮助爹爹。
“公主,你快看。”
小桌子的声音打边上传来。
我移转目光,朝着小桌子手指的方向看去,远远地看到德妃与容妃两人并肩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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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样子是朝我这边而来。
我坐起了身子,对小桌子说道:“小桌子,你去门口迎迎。”
“是公主,奴才这就去。”
这好些天了,也没瞧见他们过来,打从狩猎日后,我这宫里头也很少有人会过来窜门,不知今日又有什么事。
这好些天了,也没瞧见他们过来,打从狩猎日后……
我这宫里头也很少有人会过来窜门,不知今日又有什么事。
小桌子去宫殿门口迎着德妃,容妃,我则是在内殿中拨弄着琴弦,只等待他们的到来。
没多久小桌子请安的声音就传来,我从琴桌前站起,来至前头,人还未到声就先到了……
“宝宝公主啊!公主。”
容妃叫唤着,人与德妃走入了殿中。
我上前,朝着两人盈盈作揖,说:“德妃娘娘,容妃娘娘。”
“宝宝公主,赶紧起来,咱们又不是什么外人。”德妃上前扶住我的手,一脸笑容的说道:“公主,怎么身子又不适了?”
我含笑的摇摇头,说:“没,身子挺好。”
“怎么这几日也没见公主出来走走,本宫这心里头惦念,这不,就叫上了容妃,说什么也要过来瞧瞧公主,就是怕你这身子骨又有什么不妥。”
德妃说着,扶着我走向前头的躺椅。
扶着我坐下,看着我。
“德妃娘娘,最近梅雨季节,我也就没那心思出门了。”我回身,看着小桌子,说:“赶紧上茶。”
“不碍事,不碍事,这本宫才喝茶过来,现在就想说会话。”
德妃连连摇手。
我见着,也就没让小桌子再去,让他在旁候着……
看着德妃娘娘,瞧她那一脸的笑意,不知今日前来可是又有什么事!
容妃在下手,站在德妃娘娘的身侧,说:“娘娘,您可别忘了来此的目的。”
她这话说得虽轻,可我还是听了个清楚。
“瞧瞧本宫,这一看见公主,就连正事都给忘了。”
第532章 宝降龙47
第532章 宝降龙47
德妃娘娘说着自己的不是,又笑颜如花的看向我,说:“公主,其实吧!这次本宫与容妃过来,是跟你商量个事。”
德妃娘娘说话的同时,这容妃在旁边笑着……
她面色不是先前那般的红润,这脸上的笑容那就更不用说了,有些个惨白,我倒觉得这身体不适的人是容妃。
“不知两位娘娘前来所为何事?”
我问着。
“这……其实这事也不是本宫的事……”德妃吞吞吐吐的说着,边上的容妃用手肘顶了顶德妃,不满的咕哝道:“说好了,是你的,怎么这会……”
德妃脸色一僵,对容妃的话看来很是尴尬,低语道:“你闭嘴。”
容妃唯唯诺诺的闭嘴,抬眼看了我一眼,那欲言又止的样子,就连眼眶也红红的……
我明白过来,这次前来他们必定是有求于我,这事应该是容妃吧!
只是她怕自己一个来,我会不答应,这才拉上了德妃。
“两位娘娘,既然人都已经来了,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我看着两人道。
“就是就是,姐姐,你看人家公主可都说了话了,你好歹说说。”
容妃听着我的话,手拉了拉德妃。
德妃端着笑容,说:“公主,有你这话,本宫也就不跟你客套了,本宫与容妃虽说不是亲姐妹,可这也是表姐妹,更别说是同届进宫的秀女,这么些年了,这皇宫是个什么地方,公主想必也清楚,没个亲人在身边,就本宫与容妃在这里相依为命。”
我听着德妃的话,她说着说着就双眼泛红。
我挥手,让小桌子等人退下,现下这宫里头也就我与两位娘娘,这会儿他们应该能没有什么顾忌了吧!
“公主,公主,你可要救救我,救救我的老父亲。”
容妃一见小桌子他们离开,这下子就软了腿,居然跪倒在我的脚跟前,哀求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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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睁大了眼睛,这高傲的容妃,平日看她就见我不爽,怎么今日却这么低声下气,更别说还是对我跪下了,瞧她那哭红的眼睛,还有声声的求救。
“容妃娘娘,你快起来,这大礼我怎么受得起。”我上前扶起容妃,说:“有什么话就好好说。”
“不,公主,要是你答应,我就不起来,这事就只有你能救我了。”
容妃握住我的手,不让我扶起她。
我看向德妃,狐疑的问道:“德妃娘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两只高傲的孔雀,这会子可全了平日的光彩,一幅愁眉不展的样子,这事看来还不小。
“公主,公主,你就答应了容妃吧。”
德妃在旁帮衬着。
“不是我不答应,你们总要跟我说是什么事,我才能回答。”
“公主,我爹,我爹是受了那曹万山的蛊惑才会犯下那样的错误,只要公主能在皇上面上给我爹说说,他就不用在牢里头受罪,公主,我知道,现在皇上谁的话都进不去,可就你的话还能听进去,皇上宠着你,疼着你,一定会听你说的话。”
容妃梗咽的说了一大堆。
“容妃娘娘,有什么话,你起来再说。”
看着容妃这泪流满面的样子,我心中居然没有丝毫的喜悦,换做是以前,我一定会很开心。
如今我竟然觉得她可怜,那张艳丽的面容不复存在,留下的不过是为了年迈的父亲求人的可怜样……
容妃哭哭啼啼的在我的寝宫闹腾了一天,我听着她的话……
原来是他的父亲被关入了天牢,至于原因还不是争权夺势。
曹万山是辅助大臣之一,为人嚣张跋扈,借着自己的身份作威作福,就连皇上也不放在眼里头。
曹万山是吃了雄心豹子胆,居然有了篡位的念头。
这不,被皇上找到了有利的证据,容妃的爹爹也也是曹万山的人,就这样被关入了天牢,就等着裁决了。
容妃娘娘那张梨花带雨的面容,失去了往日的光彩,留下的不过是一幅可怜的哀求样,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
她的事我又岂能多插嘴,关入朝中的事情,我压根就没那份心思。
爹爹也不会容许我插手。
我回绝了容妃娘娘,瞧着她那满是怨恨的目光,看来这梁子接下了。
坐在院子中的凉亭,我苦笑的望了望天边的白云,我不找事情,可往往事情会找上我。
第533章 宝降龙48
第533章 宝降龙48
小桌子安静地站立一旁,程嬷嬷已经多日没有来了,至从我去学习马术后,她就很少过来了。
有得就有失,或许说的就是这吧!
“公主,这容妃娘娘也真是的,这么大的事,找你去跟皇上说,有什么用。”
小桌子曲着身子为我打着扇子。
“小桌子,其实这事我并非是不想要管,而是我没有那权力去管,嬷嬷不是常说,这朝中的事,还是少管,做好自己就成。”
“可不是,公主说的一点也没错,说句不好听的,这曹万山就不是个东西,跟着他的人那就更不是个东西了。”
小桌子愤然的说。
我左右张望了下,要不是这院子里头就我跟小桌子两人,这话若是被人听了去那还得了。
“小桌子这在人后嚼舌根的事,你可不能做,不理就对了。”
“奴才知道,奴才这不是心里头不平么?”
小桌子点点头。
“知道就什么也别说,宁可烂在肚子里头。”
我提醒着小桌子。
小桌子憨笑:“公主,这可不像是你。”
我眨眼,看向小桌子,问:“怎么不像我了?”
“要说以前,你肯定比奴才跳的还高,可你现在知道忍了,知道藏了,什么事应该说,应该做,什么事不能说不能做。”
“怎么,以前的我,还真是一无是处了?”
我苦笑的望着小桌子。
“公主,奴才可没那意思。”
小桌子忙摇头。
“成了,我也知道,以前让你担心了。”
“公主,奴才倒也不怕,就是怕公主吃了亏,现在奴才也就放心了。”
“小桌子这段日子,还真是多亏了有你在我的身边。”
“公主不说这些了,奴才能伺候你那是奴才的福分,公主,奴才给你去端点冰镇的白木耳炖红枣?”
“去吧!”我点点头。
小桌子一脸笑意的走离,我则是躺在椅子上,轻合上眼睛……
就算是现在,我仍是能听到容妃的哭诉声,眼前仍是能浮现出她离去时含恨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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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眼,看到的还是那漂浮在天际的白云,我的思绪却已经收不回来……
从椅子上站起,我走在绿荫小道上,走出了院子,走在曲折的长廊上,看着百花争艳的四周,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
耳边隐隐飘来一阵啼哭声……。
“小蹄子,什么事都办不好,本宫要你何用!!”
“娘娘,娘娘奴才知错了,求娘娘开恩。”
“荷叶,往死里打,一个个都看本宫的笑话,我爹爹一失势,都巴望着本宫能闹出点什么事,现在可好,就连身边的人都不给本宫个消停。”
“娘娘,奴才知错了,娘娘开恩!!”
我拐过了弯,向着来声处走去,这容妃娘娘的话大老远就能听到……
那位宫女不知是犯了什么错,挨打,这哭诉求饶的声音,搅和着我的心,脚步也不由加快。
我来至容妃娘娘寝宫的外头,也没多想就跨进了院子里头,入眼的是……
一位宫女跪在地上,旁边一位宫女手拿着藤条正在往她身上抽打,容妃就站立在两位宫女的身前,一脸阴沉着瞧着。
那位跪在地上的宫女哭着喊着求着,我看着心里头难受,忙上前,来至容妃娘娘的身前,请安:“容妃娘娘安好。”
容妃挑眉看了我一眼,冷哼了一声,说:“本宫说呢!这天可真是都变了脸,原来是公主大驾光临。”
“容妃娘娘,这到底是怎么了?瞧您这么大的火。”
我笑着看向容妃。
“公主,这是本宫的事,您就别担那份心,本宫现在就是个笑话。”
容妃面色沉郁,这话尖酸刻薄。
“娘娘,这奴才是犯了什么错,让你生这么大的气。”我上前想要宽慰她,没想被她挥手甩开,说:“本宫的事,不劳公主操心,荷叶送公主。”
“是,娘娘。”那名手拿藤条的宫女上前,来至我的身前,说:“公主,你还是请回吧!”
“娘娘,有什么话万事好说,何必这样生气,气坏了身子还不是你自个儿遭罪。”
我说。
容妃本要离去的脚步停下,转身,看了我良久,缓缓地开口说道:“公主,你是站着说要不腰疼。本宫可是拉下脸来去求你,可你还不是给本宫脸色瞧,本宫知道,公主是记恨本宫先前对你的态度。”
第534章 宝降龙49
第534章 宝降龙49
“娘娘,那你就错了,我绝对没有那意思。”
“什么都别说了,本宫知道自己现在在这皇宫里面谁瞧得起?本宫讨不到皇上的欢喜,如今爹爹又锒铛入狱,谁还把本宫当回事?”
容妃说着说着又梗咽起来。
我上前,手伸起,扶着容妃:“娘娘,我也是女人,这皇宫虽说我呆的时间没你长,可也知道住着不容易,容妃娘娘,你说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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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本宫求你救救我爹爹,这官也不要了,只要能让他老人家出狱回老家就算是下地种田也成啊!”
我看着容妃那一脸的恳求,我的心不知为何就这么的软了下来,回头看看跪在地上咽呜的宫女,我说:“娘娘,这话我能说,可事成不成我可不敢保证。”
“行,只要公主能在皇上跟前说上那么一二句就成,皇上现在就宠着公主,这皇宫里面谁看不出来,公主,不是本宫小心眼,这女人都有份嫉妒,你别看皇宫里太太平平,可这底下到底是个样,也不用本宫说。”
容妃娘娘拉着我的手,走向边上,又道:“公主,本宫心里头也明白,你过得并不如表面那般的开心。”
“娘娘……”
容妃的话刺痛了我的心。
“什么都不要说了,公主,本宫也看得出来,你是位好姑娘。”
“不,娘娘……”
“公主,皇宫里面的情势,本宫会慢慢地跟你到来,你要注意的东西多了。”
“娘娘,你的心意我懂。”
我拍打着容妃的手背。
“不说了不说了,公主,我爹爹的事就劳你费心了。”
容妃娘娘眼角含着泪水。
我点着头,说:“娘娘这气也该是消了,这宫女。”
“好了好了,本宫也没那么多气可发,起来吧!秋棠。”
容妃娘娘挥挥手,命跪在地上的宫女起身。
秋棠跪地叩谢,对我也是礼数有加。
我从容妃的寝宫出来,想着适才所发生的事,看来这话我还真是不得不去说了。
回到寝宫,小桌子急匆匆地走来,说:“公主,公主不好了。”
“什么不好了?瞧你这话说的。”
我睨着小桌子,不明白怎么才出去一会子回来,小桌子就一脸的惊慌。
“公主,奴才听人说,这李大人在天牢里头服毒自尽了。”
小桌子这话一出口,我哑然的望着他,李大人,难道说是容妃的爹爹?……
李朝祥原位吏部侍郎,他也正是容妃的爹爹,只是没想到他居然会在天牢中服毒自尽了,想来这事容妃娘娘那头也必定已经知道。
果不其然我这边才收到消息,容妃娘娘的身影就出现在我的寝宫里头。
我忙让小桌子去准备茶水,拉着容妃娘娘进入殿中。
容妃娘娘面容上看不出什么,那金步摇一摇一摇……
我这心里头也不知道应该要对她说些什么,拉着她的手,走向正桌,说:“娘娘,你这心里头必定不好受。”
容妃冷哼一声,甩开我的手,说:“公主,本宫可不敢劳你的大驾。”
“娘娘,这事既然发生了……”
“什么发生了,要是你一开始就答应了,爹爹就不会死,都是你,都是你!!你的心怎么就那么狠心!!”
容妃娘娘的情绪完全变了,指着我的鼻子大声的吼叫着。
我看着,听着,说:“娘娘现在你心里头难受。”
“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不就是个来历不明的野丫头?你还以为扣上个公主的头衔就成凤凰了?我呸,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贱货!!”
容妃娘娘的神情很激动,她口出的话难以入耳。
我站在一旁,看着这位盛怒中的女子,现在就算我说任何话,她都听不进去,在她的心里头只是想着我拒绝了她原本的要求。
小桌子端着茶水也一下子就被她给推翻在地上,她拂袖在我的身前走过,放下话,说:“公主,你就好好的做你的公主吧!”
我瞧着扬长而去的容妃娘娘,一下子跌坐在地上,望着洒落一地的茶水,小桌子在旁扶着我,说:“公主,公主你可千万不要把容妃娘娘的话搁在心里头。”
我举头看向小桌子,说:“没事,我没事,我虽说不能感受到容妃娘娘那份难受,可我也知道她那些话是气头上的话。”
“公主,其实这些事,你本就不应该管。”小桌子扶着我走向正座,说:“公主,不是奴才多嘴,你不趟这浑水是对的。”
“小桌子,别说了,什么都别说了,过去了就过去了,我现在就算想管也管不了。”我摇摇手,对小桌子又说:“这事你千万不要对外人提起,特别是皇上的面前,可知道了?”
“公主,你到底是怎么了?这可一点都不像你!”
“我怎么了?我就那样,这事你就烂在肚子里头就对了。”
我不放心的叮嘱着小桌子。
“唉!公主,奴才真的是不明白,这到底是图个什么,要说以前奴才一直以为公主是个心机很重的很,可现在奴才看你,真的是什么都软软弱弱,一点都不像是个争权的人。”
小桌子大吐怨气。
我听着他的话,哭笑不得,却也说不上来,自从知道爹爹与纳兰齐墨的事后……
我确实觉得自己有所改变,特别是想要知道身世开始,我对皇宫里面的事情就冷却了。
这是我变了么?
第535章 宝降龙50
第535章 宝降龙50
“小桌子,你先下去吧!”
我命小桌子离开。
自己则是盘起了腿,坐在长椅上,头看向窗外。星辰早已高悬,夜又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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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爹爹来的好晚,我几乎等得睡了过去。
醒来看到的是坐在床头,正静静看着我的爹爹,“爹爹,忙完了?”
“还有些公务要处理,是不是爹爹吵醒你了?”
爹爹含笑的说着。
“爹爹,李大人的死可真是自己服毒自尽?”
我坐起身,问着。
爹爹坐直身子,转过脸去,说:“宝宝,这些事你就别理会了。”
“爹爹,我知道,这些事我不应该多问,可这再怎么说也是条人命。”
“宝宝什么时候关心起这些了?”爹爹转过身,促狭起双眼睨着我,又说:“宝宝啊宝宝,爹爹累了,想躺一会。”
我挪了挪身子,让爹爹躺在边上,手搁在他的胸口,说:“爹爹,你休息会吧!”
“宝宝,今日是不是容妃又来了?”
爹爹双眼合起,不急不缓的问着。
我抬眼,看了下一直站在床侧的小桌子,不都已经叮嘱过他不要说了么?
小桌子连连摇头,难道不是他说的?
“你也别看小桌子,这皇宫里头的事,传的快,容妃这脚跟还没从你这里走出去,这外头就已经传开了。”
爹爹眼睛不知何时睁开了,对我说着。
回想,也是,这皇宫里头的风吹草动,那可是比大草原吹的还要快还要急。
“爹爹,容妃娘娘这也是因为担心她的爹爹。”
“宝宝,心善是要对得起自己,你不必去理会那些事,李朝祥就是个该死的人。”
“爹爹,我不管谁该死谁不该死,容妃娘娘的心情我能理解,说句不好听的,若非这事换成爹爹,我也受不住。”
“公主,你这话可就错了,那李大人哪能跟皇上作比较,他不配。”
小桌子在旁说。
“爹爹,我并非是要拿你跟李大人作比较,就是这么个说法。”
我知道不应该拿爹爹与他人对比,可将心比心,我也会着急。
“好了,爹爹明白你的心思。宝宝时候也不早了,早点歇着吧!”
爹爹起身,下榻。
“爹爹,你不多休息会?”
我看着走离床榻的爹爹。
爹爹挥挥手,走向案几,便不再出声了。
我躺回榻上,远远地望着忙碌的爹爹……
眼泪不知不觉的落下,感觉与爹爹之间的距离越拉越远了,没有了原先的那份冲劲,留下的不过是茫然!
醒来,爹爹已经去早朝,我梳洗完毕,在院子里坐着。
距离出宫的日子越来越近,这心里头也不再去多想,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小桌子,最近贤少郡王可是有来宫里头?”
“回公主的话,贤少郡王已经有段日子没来了,要不奴才去打听打听?”
“别了,他是忙。”
我转过身,走回宫里,寒贤玉不知在忙什么……
这么些天了也没见他来,心里头没了着落,空荡荡的,不踏实。
日子一天天过去,宛如又恢复到风平浪静,没有任何的波动……
可我这心就是没了着落,空荡荡的,不踏实的感觉挥之不去。
怎也无法安定下来。
今日小桌子打听到,说是寒贤玉会进宫……
这不,一个上午我就这么恍恍惚惚的过去了,就等着寒贤玉过来。
晌午过去没多久,寒贤玉到来,我迎着他进宫,询问了一些事。
“公主,皇上可有跟你说,何时出宫?”
寒贤玉坐于对面,说着。
我摇摇头,说:“没,皇上只是点头答应,没说日子,我看应该是快了。”
寒贤玉就在对面,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要把知道的事告诉他。
“公主可是有事要对贤玉说?”
寒贤玉手举着黑子,迟迟未有落下。
“看来真的是什么事都瞒不了你。”我苦笑的放下白子,从凳子上站起,走向窗口,问道:“贤玉,李大人之死,你可有什么想法?”
“公主,这朝中的事,不是公主应该过问的。”
“这我也知道,不过贤玉,你可别忘记了,只要我在这皇宫里头一天,我就避免不了。”
我回身,看着就站立在身前的寒贤玉。
第536章 宝降龙51
第536章 宝降龙51
寒贤玉眼睛眺望向远处,叹息道:“公主,明眼人都知道,李大人不过是个替死鬼。”
“那曹万山么?他就没事了?”
“这件事李大人一死,什么都摊在了他的身上,曹万山大势已去,也成不了气候,不过这死罪是逃过了。”
“好死不如烂活着,这话一点没有错,死了就什么希望都没了,活着至少还有盼头。”
我说。
“公主,如今绥靖国看似风平浪静,实则并不如表面那般平静,从皇上登基至今,皇宫乃至整个绥靖国都处在紧绷的状态,一触即发啊!”
寒贤玉回身,看着我,又说:“有些事,公主眼里头看着,可并非看得透彻。”
“贤玉,要说,我是进宫最晚的一个,很多事情都不知道,现在我也只能做好自己,至于接下来到底应该怎么做,我没底。”
“公主无需担心,你现在在皇宫虽说招人眼红,可也没人敢动你,公主,你可要提防着点容妃。”
寒贤玉低声提醒。
我抬眼,回:“容妃的心情我也能明白,她来找我的事情,想必在皇宫里面也传开了。”
“公主,亲人不如亲近的人,你应该明白贤玉的话。”
我眨眨眼,问:“你是说容妃娘娘身边的人?”
“公主,有些话你只能体会不能言传,在这皇宫里什么都要小心谨慎。”
“贤玉,你的话我都记住了,现在你来一趟也不容易。”
“我的事公主倒是不必挂心。”
“贤玉……有件事,我不知道应不应该跟你说。”
对于爹爹的事,我除了寒贤玉还有谁可以去说?
寒贤玉看了我一眼,走离,回身,说:“公主可是为了皇上的事?”
我眼睛一挑,说:“嗯!就是关于皇上的事。”
“公主,皇上的事,你可是已经跟皇上说了?”
寒贤玉又问。
“嗯。”
我仍是点头应着。
“这就难怪公主要愁眉不展了。”
寒贤玉像是找到了什么。
“贤玉,我心里头就为这事犯嘀咕,你说这皇上一人占了两人,这到底算是怎么回事?这纳兰齐墨太子到底什么时候能离开?”
“这点我也说不好,只是这纳兰齐墨太子为何会进入皇上的体内,据我所知,当年是皇上亲口应承的。”
“爹……皇上自愿的?”
我一直以为爹爹是被逼才会让纳兰齐墨太子进入他的体内。
“这里面到底牵扯了什么,暂时也没法去查询,皇上不说,这底下的人也不敢过问。”
“那你知道可有办法帮皇上赶走那纳兰齐墨太子?”
我紧盯着寒贤玉。
“公主,若是你想要知道的更多,这趟启明国之行,势在必得。”
“怎么?启明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我问。
“纳兰齐墨太子战死沙场,那场战役虽说是我们绥靖国胜利了,可到底是怎么胜利的,启明国的圣女是死是活,至今还是个谜团。想来这里头一定有着什么秘密。”
我望着寒贤玉,他托着下颚陷入沉思,而我耳边居然传来了阵阵厮杀的声响,眼前所见是千军万马。
到底是怎么回事?
身子摇晃了一下,跌坐回凳子上。
寒贤玉应是被声响所惊,看向我,问:“公主,你身子是有什么不适?”
“没,没什么。”我双手怀抱住身子,举头问:“贤玉,我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你说起启明国,说起圣女我这心里就像是被扎了根刺,会疼。”
寒贤玉挑挑眉宇,问:“公主,你可是想起了什么?”
“不知道,你说我会不会跟那启明国的圣女有关系?”
这是我的大胆猜测。
寒贤玉盯着我的脸瞧了许久,才缓缓地开口说道:“听闻启明国的圣女现年二十有六,要说公主你虽说不知自己年岁,可怎么看也就是十六七岁的模样,跟圣女是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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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摇摇头,寒贤玉说的会是真的么?
圣女会是我的姐姐?
那我又为何会出现在绥靖国,会出现在爹爹的面前?
一切的一切变得好诡异……
“公主,这件事,你可千万不能跟他人提起,就连皇上都不能。”
寒贤玉面带正色的提醒着我。
我点头,说:“这事还没弄明白以前,我不会对第三人说起。”
第537章 宝降龙52
第537章 宝降龙52
“公主若是说,你当真是启明国的人,你将如何抉择?”
寒贤玉问。
“贤玉,你可又听说过圣女还有什么亲人么?”
“这还真是没有去打探过,不过启明国的圣女都是由上一任的圣女指定,圣女的身世也是启明国最高的机密,要想要调查清楚,看来也非是易事。”
“贤玉,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我只能拜托你。”
我拉住寒贤玉的手。
“朕,还以为宝宝是在与何人说话,原来是贤玉郡王。”
身后传来的声响,将我与寒贤玉齐齐一惊,回身,看到的是一脸笑意的爹爹……
爹爹的出现,将我与寒贤玉齐齐一惊,纷纷向他迎去,寒贤玉跪拜,“臣寒贤玉叩见吾王万岁,万万岁!”
而我则是紧跟其后,欠身:“皇上万岁,万万岁。”
爹爹摆摆手,说:“都起来吧!”
“谢皇上。”
我与寒贤玉叩谢后,起身。
爹爹上前,手握住我的手,拉着我向着前头走去……
我回眸与寒贤玉对望了一眼,被爹爹握住的手,一个紧收,只听前头传来:“贤玉,可是有阵子没有进宫了。”
寒贤玉上前道:“是,臣正在准备去启明国的事。”
“这事可有什么进展?”
爹爹拉着我坐在正位上,寒贤玉居于下座。
他站起身,弯着腰,回:“进展的很顺利,想来不用再几日就能准备妥当。”
“你办事朕放心,宝宝,这次你去启明国,万事都要与寒贤玉商议,他可是个智多星。”
爹爹含笑的说道。
“是。”我点头应着,寒贤玉道:“皇上谬赞,贤玉愧不敢当。”
“贤玉,要是没什么事,你就先回去准备吧!等一切都准备好,再进宫,到时候朕这宝贝女儿可就要交托给你了。”
爹爹挥手,示意寒贤玉离去。
我抬头,向着寒贤玉点点头。
寒贤玉跪拜后离去,我目送着他离去的身影,有一瞬间的呆愣。
直到身旁传来声响:“人都已经走远了。”
我回身,看着就坐在身旁的爹爹,他望着我的眼神居然隐透着怒火,“皇上?”
“宝宝,朕可以事事都依从着你,可你这肚子里也要多上点心。”
爹爹沉着嗓音说。
我狐疑的瞧着爹爹,问:“爹爹,你这话是?”
“朕的话也就说到这份上。”
爹爹站起身,走下。
我急忙站起身,去追他,问:“爹爹,你有什么话何必遮遮掩掩?”
停立前头的身影一个转身,走到我的跟前,抓起我的手,笑容满面的说:“宝宝,心里头可在想谁?”
“爹爹,宝宝心里头能想谁?”
爹爹的脸上挂着笑容,可他的话却充满了质问。
“这就要问你自己了。”一甩手,我往后退了几步,又问:“爹爹,要是你觉得宝宝有什么事做得不对,你大可以说,何必这样憋着?”
“朕要说的话,都已经对你说明白。”爹爹眼皮子一挑,又道:“宝宝,这寒贤玉过来可是有说什么?”
他走回正位,拂袖,看着我。
“贤少郡王过来,就是说启明国的事。”
我回着。
“是么!”
爹爹声音又是一沉。
“爹爹,你难道不相信我?”
我忽然有些明白过来,爹爹的话与他的举动,都充满对我的不信任。
爹爹笑道:“朕又岂会不相信宝宝?”
我问:“那爹爹为什么要这么说?你这不是不信任是什么?”
“宝宝,皇宫里面有很多事情你还不明白。”
“爹爹,我来到这里也已经大半年的时候了,要说以前不懂是,我是不懂,可现在你再说这句话,只能说你还不了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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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立在爹爹的右侧,转过身,生气我也会,爹爹这样的话分明是带着试探。
“宝宝,你要是心里头真的什么都明白,就应该知道朕要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爹爹没有一点的退让,声音反而更为的压低。
“皇上,请恕宝宝不能相陪。”
我没办法在跟爹爹说下去。
“宝宝!!”爹爹勃然大怒,脚步上前,拦住了我的去路,低喝:“你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我举目,看向爹爹,说:“爹爹既然不相信我,我何必还要呆在这里,我现在就出宫。”
第538章 宝降龙53
第538章 宝降龙53
“你出宫,就能去跟寒贤玉在一起?”
爹爹一把抓住我的手,挑高了眉问。
我哑然,问:“原来你心理面就是这么看待我与寒贤玉的是么?你口口声声说相信我,可到头来你还是不信任我!”我眼睛盯着他的手,说:“放开我!”
“宝宝!你现在是越来越放肆了。”爹爹深邃的眸子一敛,又道:“你要是还想要去启明国,就乖乖的等着。”
“我不要,我什么都不要了。爹爹,我这么忍耐着,憋屈着在皇宫到底是为了谁?外头的闲言碎语,是怎么形容我的?我难道不知道吗?”
心里憋屈,爹爹还说这样的话,我到底是图什么?
“宝宝,你可从未有顶撞过朕。”
爹爹眼中不信逐渐加深。
我扯动嘴角,回着:“爹爹也从未说过这样的话,爹爹,难道你是在吃醋?”
“放肆!朕岂会吃寒贤玉的醋!”
爹爹一甩衣袖,背过身去。
我心一紧,说:“既然爹爹不是,那何必这么生气?让寒贤玉护送我去启明国的人不正是你么?”
“那不一样。”
爹爹低吼。
“为什么?为什么爹爹要这么的生气?”我走到爹爹的面前,仰起头,直勾勾地望着他,手伸起捧住爹爹的脸颊,问:“爹爹,你告诉我,你心里头可是有我?”
“朕……”爹爹迟疑,双眼同样直视与我,说:“爹爹心里自然有你。”
“爹爹,你为何看到我与寒贤玉在一起要生气?”
我继续问。
“那是……那是……寒贤玉是男子!”
爹爹喘息粗气回着。
“是么?要是寒贤玉是男子,爹爹就不应该派他护送我去启明国,你何不派一个太监或者是宫女?”
“朕,朕不放心!”
爹爹语气明显软了一下。
“爹爹,爹爹,你是喜欢宝宝的是么?”我不容爹爹后退,上前一步,抵住在他的身前,说:“爹爹,你是在吃宝宝的醋是吗?”
“放手!”
爹爹低喝,指着我捧住他脸颊的手。
“不放,不放!爹爹,你告诉我,是不是这样的?”
我哭着笑着,这份异样的心情,令我矛盾不堪。
“宝宝,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爹爹犹豫了许久,才缓缓地问道。
我摇摇头,“没有怎么样,只是想要知道,爹爹是不是喜欢宝宝,爹爹是不是也怕宝宝被别人夺走?”
“谁敢夺走你!朕要砍了他的脑袋!!”
爹爹脱口而出。
“爹爹……”
我心一喜!
“朕还有事要处理。”爹爹用力抓住我的手,大步向前。“宝宝,纳兰齐墨从不会喜欢人。”
“你是纳兰齐墨么?”
我含笑的望着背对我的身影。
背脊一挺,他不再说话,从我的眼前消失。
“爹爹,你是谁,骗不了我!再也骗不了我!!”
我对着那道远去的身影大叫着。
开心,一扫先前的阴郁!
爹爹别想再骗我!!……
就在我为爹爹的转变而庆幸的时候,小桌子一脸猪肝色的走近……
嘴巴中还不时唠叨着,不知道他嘀嘀咕咕个什么。我问:“小桌子,你是怎么回事?”
小桌子朝我这边一瞧,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上前,说:“公主,奴才也没什么事,就是心里面堵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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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又是谁给你气受了?”
小桌子这人平日里看似大大咧咧,可有时候也挺会较劲。
小桌子奴奴唇,说:“公主,奴才没受气。”
“你没受气,为什么一进来就绷着个脸,活像是别人欠了你似的。”
我说。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公主可还记得前阵子死去的宫女?”小桌子左右一看,凑近我说:“公主,奴才这还不是为那宫女叫屈。”
“怎么了?这人都已经死了,还有谁在后面乱嚼舌根?”
“可不是这人都过去很久了,可还是有人在背后没个消停,现在更是离谱,说那宫女原本就是贤少郡王的什么人。”
小桌子说着就一脸的气愤。
我看着,听着,问:“就算宫女原本是贤玉的什么人,那又怎么样?”
“话可不是那么说,人现在都死了,可这话不能随便乱说。到现在宫女死得不明不白,议论的话可多了去了,公主你是不知道,现在都在背后说,这宫女一定是发现了什么,才会被灭了口,这话可不听。”
第539章 宝降龙54
第539章 宝降龙54
“小桌子,外面怎么议论,你心里又是怎么想的?”
我睨着小桌子,他这话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人怕被议论道是非。
“奴才能怎么想,奴才当然是相信贤少郡王的了,贤少郡王才不会是他们说的那样。”
小桌子为寒贤玉打着抱不平。
“那不就是了,外头怎么说就让他们去说,我们相信不就可以了。”
我安抚着。
“公主,你往后还是跟贤少郡王少扯在一块。”
小桌子努嘴说。
我挑眉,说:“是不是这外头的人不单单是说贤玉一人?”
我就奇怪小桌子怎么会那么气愤。
“公主,奴才知道瞒不了你,他们明着里拿宫女的事,说贤少郡王,可明眼人都听得出来,那不过是指桑骂槐,说的人还不是你。”
“小桌子,你有这份心,就好,别人怎么说就让他们去说,只要不是在我的面前说,我们也管不了。”
“公主,反正奴才就觉得你跟贤少郡王还是少见为妙,这次不是连皇上都动怒了么?刚才奴才就差点没吓掉魂。”
“行了,我与贤玉的事,我问心无愧,不怕别人说去。”
寒贤玉与我清清白白,并没有做出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不在乎他人怎么说。
“小桌子,你要记住,贤玉是我的朋友,是知己,我们存在的是友谊,没必要理会别人的话。”
“公主,你这话说给奴才听,奴才当然是点头称是,可外头的人那嘴巴就不是这样,奴才还不是替公主不平。”
小桌子又是嘀嘀咕咕一大堆,我听着心烦,就让他暂时下去……
这皇宫里面真是一天都不让人安心,没事就在后面乱说。
在宫殿里面窒息的透不过气,脚步不由向前走着,来至后院子,我选了处清静地就这么暂时的坐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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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是彩蝶飞舞的美丽景致,倒也为我抚平不少的烦恼。
“宝宝公主真是好兴致,这天都要暗下来了,还在这里赏花。”
一道好听的声响从背后传来。
我转身,看到的是一位亭亭玉立的少女,站立在夕阳之下,红光渲染了她一身的红衣,是她看起来耀眼中又不失不分华丽。
她的面容好熟悉,可就是想不起来哪里见过,我问:“不是?”
“奴才见过公主。”
少女走至我的身后,欠身。
“你是哪个宫里头的宫女?”
她自称奴才,自然是宫女了。
“难道大总管没有对公主说,奴才今日回来公主这里?”
少女眼睛一眨,问着。
“没啊!小桌子并未说起,今日我这里会多派一名宫女过来。”我站起身,看着身前的少女,问:“你叫什么名字?”
“奴才,月华。”
少女盈盈一拜,她的言谈举止可比那些什么妃子来的优雅,要说她是主子我还相信。
“月华,你真的是宫女?”
我狐疑的望着她。
“是,奴才打今日起就是伺候公主的奴才。”
月华脸上有着一份淡淡的笑意。
“要是这样就好了,我这里就小桌子能说说话,往后有了你,我也不会那么寂寞了。”
虽说我对月华有着好奇与疑惑,不过打见过她,就有种莫名的亲近感,想必以后我与她定能相处融洽。
“公主抬爱,公主这天色已晚,公主应该要回去了。”月华上前,扶住我的手,说:“公主,晚膳已经准备妥当。”
“月华,为什么你不像别的宫女?”
我一边与月华朝前走,一边问。
“不像?”月华含笑道:“公主接触的人不多,才会这么说。”
“是么。”我低喃着。“或许吧!一会我要好好说说小桌子,怎么事先也没跟我通个气。”
“总管大概也是事儿多,忙了,就没把奴才这事给放在心上。”
月华给我的感觉很淡,就跟她面容上的笑容。
回到殿中,小桌子已经站立在桌前,看到我与月华,忙上前对我说这事……
说月华是从程嬷嬷那里过来的,嬷嬷看她是个机灵人,就派给了我。
月华很细心,也很贴心,说出的话总是能让我听在耳中很舒服。
“公主,你在等皇上?”月华来至我的身边,我站在门口遥望着远处。我摇头,说:“没,皇上等是等不来的。”
第540章 宝降龙55
第540章 宝降龙55
“夜深了,公主应该歇息了。”
“月华,你看今日的月色多美,就跟你的名字一样!快中秋节了吧?”
我回身,看着月华问。
“再过一阵子才会中秋节。”
“是么?”
这可是我来绥靖国的第一个中秋节!……
中秋节,听嬷嬷说那是团圆的节日。
说是在民间,家家户户都会高挂红灯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着月饼共赏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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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想象出那是一幅怎样的画面。
我很想过了中秋节再去启明国,可往往事与愿违,三天后我便由寒贤玉带着出了绥靖国的皇宫。
这还是我第一次走出皇宫,看到外面的世界,好奇,紧张并存着,有许多的东西令我惊喜。
坐在马车中,看着热闹的城中,我的心雀跃着……
这次启明国是秘密的,我着装朴素,乘坐的马车也是极其的简单。
爹爹说那是为了掩人耳目,怕被人识破,我倒是无所谓,就是心里面有些失落。
不能在爹爹的身旁,不能陪伴他度过即将到来的中秋节。
“公主,你在想皇上?”
寒贤玉的话传来。
“贤玉,你现在还叫我什么?”
我眨眨眼,寒贤玉看来是叫习惯了。
被我这一问,他讶然的一笑,说:“宝宝。”
他叫出这个名字的时候,脸上竟然泛起一层红光,显得极为别扭。
“贤玉,你是不是不喜欢这样叫我?”
我倾前,靠近在寒贤玉的身前,带着好奇的目光,看着他……
“公,宝宝……”我的凑近显然让他有一时的措手,说:“确实有些不习惯。”
“其实我也觉得有些不习惯。”
这个名字是爹爹给的,也只有爹爹会叫,可以叫。
虽说同样是这么叫,从寒贤玉嘴中说出,是如此的不同……
“那你就叫我别的吧。”
“别的?”
寒贤玉眼睛微撑。
“嗯!我真想快点知道自己的名字。”
在没有到绥靖国以前,我一定也是有名字的吧?
“这名字还是你自己取吧。”
寒贤玉沉思了半天,说。
“念夕吧!你就叫我念夕。”
脱口而出的名字,让我想都没有多想。
“念夕?”
寒贤玉低喃重复着我的名字。
“是,念夕,我喜欢这个名字。”
越叫越顺口,越叫越喜欢。
“那好,这段日子里,我就叫你念夕,你就叫我重阳。”
寒贤玉笑说着。
“为什么?为什么叫你重阳?贤玉这个名字不好吗?”
我问。
“不是不好,寒贤玉这个名字,不能再启明国出现。”
寒贤玉含笑道。
“哦,我知道了,这也是避人耳目是吧!”
明白过来,我也就没有再多问了。
“是的。”
寒贤玉点点头。
就这样,我与寒贤玉乘坐着马车,出了绥靖国的都城,向着启明国进发!
从绥靖国到启明国,路途遥远,这一路上若非有寒贤玉陪着,我恐怕早就迷失在这茫茫的黄沙之中了。
启明国位于绥靖国的北端,出了关,就是黄沙,风沙一起,眼睛都很难睁开……
水变得极为的珍贵,我坐在寒贤玉不知从哪里买来的骆驼上,脸容上带着一层厚布,要是没了这层布,真的是寸步难行。
我问前头的寒贤玉,到底何时才能到启明国,他看看日头说,起码还要再半个月。
我听着就难以忍受,身上已经有近一个月没有好好的冲洗过了……
对了,这次出来我还带上了月华,爹爹说是让她在路上照顾我。
看不出来柔弱的月华,比我能吃的了苦。
身上穿的是同样的衣服,可她面容上却不见一丝的汗水……
反倒是我汗流满面,这水也差不多都进了我的口。
“念夕小姐,要不要喝水?”
月华在后面问。
“月华把水留着吧!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现个小镇。”
我摇摇头,现在就算口渴我也只能忍着。
“小姐,这水还有多,你就别忍着了。”
月华在后又说。
“念夕,快看!是绿洲。”
前头寒贤玉惊喜的喊叫声传来。
我欣喜的问:“那就看要有小镇子了么?”
“是啊!有水源的地方就有集镇,很快你就可以好好的清洗一下身子了。”
第541章 宝降龙56
第541章 宝降龙56
寒贤玉的声音满是喜悦。
“是啊!”我光是听他这么说,就幻想着此刻自己浸泡在水中,享受着水的抚慰。“月华,终于有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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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小姐,这下可好了,你也不用忍着了。”
月华说着,把手中的水袋递到我的手中。
我望着水袋不再迟疑,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
好舒服,原本干涩的喉间因为水而得到了滋润,燥热也随之褪尽……
进入集镇,我们先是早了家客栈住下。
我迫不及待的在房中让人准备了沐浴中的东西,水的拥抱,使我暂时忘却了这两个多月来的艰辛路程。
月华为我按摩着肩膀,问:“小姐,现在还累么?”
“月华,你也脱了衣服下来泡泡?”
我举目看着月华,她可也是有一个月没有洗过澡了。
月华摇摇头,说:“小姐等你洗完,奴才再洗。”
“月华,这些天真是辛苦你了。你看我一点用都没有,要是没有跟你贤玉,我恐怕是很难到得了启明国。”
“小姐,你是奴才的主子,伺候主子是奴才应尽的职责。小姐,这水够热吗?要不要奴才去给你拿点热水来?”
沙漠的白天能将人烤焦,可沙漠的夜晚却又是能让人冻成冰凌,这差异没有进入过沙漠的人是很难想象的。
水的温度也因这落下的红日急速下降,我点点头,说:“确实有些冷意了。”
“那奴才去给您拿热水。”
月华听着,站起身。
月华离去,我将身子挪动了下……
舒服的将头枕在浴桶的边缘处,氤氲雾气弥漫在四周……
疲乏的袭来,使我迷迷糊糊的就这样睡了过去……
朦胧中,我隐约感受到那道曾经困扰我的目光又一次出现……
或许是习惯了,或许是太累了,我没有理会,仍是紧闭着双眼,享受着得来不易的安详。
“红日,红日,你在哪里?你在哪里?”
“我在这里。”
“红日,今天是祭奠的大日子,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穆白,你看这里的蔷薇花多漂亮。”
一头银丝华丽的飘荡在红蔷中,额头一颗耀眼的朱砂印为她白净的脸上增添了一份艳丽。
未施粉黛的脸上,有着一份淡淡的笑容。
“红日,你为什么这么喜欢蔷薇花?我可没见过比你更喜欢蔷薇花的人了。”
萧穆白,红日的贴身侍卫,伴随红日多年……
一直都看着她对这满园的蔷薇呵护有加,细心的照料,作为启明国的圣女,红日是神圣不可侵犯的。
红日眺望着这满园由她亲手种植的蔷薇花,笑容缓缓地绽放,说:“穆白,这问题你可问了很多遍了,答案我也已经说了很多遍,莫名的喜欢。”
“快回去吧!大祭司等得急了,这不才让我过来催催你。”
萧穆白望着自己伺候多年的主子,他总觉得离她好远好远,无法拉近彼此之间的距离。
“嗯!好。”
红日点头,回眸再次望了望这满园的红蔷薇,这才转身离去。
修长的身影,渐渐地远处……
“念夕,念夕,快醒醒,念夕?”
身体被摇晃着,我从梦中醒来,望着近在眼前的寒贤玉,我发出低呼:“贤玉……”
出口的话低喃,沙哑,我发现居然还伴随着梗咽。
“念夕小姐。”
月华的声音也从边上传来。
我转目看向月华,发现她眼睛红红的,我不是应该在沐浴么?
怎么醒来已经在床上了,而月华与寒贤玉的脸上布满了不安与焦虑。
“你们,你们是怎么了?月华,你哭了么?”
我哑着嗓子问。
月华摇摇头,说:“没,奴才是太高兴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眨眨眼,身体有些沉重,难道我生病了?
“念夕,你知道自己这一睡,睡了多久?”
寒贤玉睨着我的目光中,带着一份质疑。
我坐起身,问:“我睡着了么?”
“你岂止是睡着了,你这一睡就是五天,这五天里,你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么?要是你再醒不过来,就只能带着你回去绥靖国了。”
寒贤玉说道。
我惊诧在寒贤玉的话中,五天?
我居然就这么沉睡了五天?
我只记得在沐浴,后面到底是怎么睡过的?
第542章 宝降龙57
第542章 宝降龙57
“念夕小姐,你觉得怎么样?肚子饿不饿,奴才给你去准备点吃食?”
月华问。
她不说还不觉得,这一说肚子就咕噜咕噜的叫唤起来,我点点头,说:“还真的有些饿了,麻烦你了月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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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华擦拭去眼角的泪水,走床边走离。
而我则是揭开被子下床,寒贤玉在旁注视着我,那目光过于专注,让我不禁有些不适,问:“贤玉,你干吗这么看着我?”
“念夕,你知道自己在梦魇中,叫什么吗?”
寒贤玉直勾勾地目光停驻在我的身上。
“叫什么?我有说梦话吗?”
我回忆着,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
“你叫穆白,叫红日。”寒贤玉靠近,低声问:“你知道穆白是谁,红日是谁吗?”
我摇摇头,“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吗?”
寒贤玉声音略微的抬高。
“贤玉,到底怎么了?你有什么话就直说。”
寒贤玉这样不信任的目光,只会让我不好受。
“念夕,等你到了启明国,就会知道他们是谁。”
寒贤玉将话落下,就转身离开了。
我目视着他离去的背影,原本有些恢复体力的身子,又跌坐回了床上,他到底想要对我说什么?……
自从那次无辜沉睡了五日,寒贤玉对我的态度明显的变了,他变得沉默寡言,不时会用狐疑的目光看着我,到底是怎么了?
我非常的郁闷,好几次想要与他好好的交谈一下,可他每次都用借口躲着我。
“念夕小姐,你在想什么?”
月华倒是没有什么转变。
“月华,你觉得么?重阳最近很奇怪。”
我问着月华,眼睛看向在前面的寒贤玉身上。
“怎么了?奴才并没有觉得什么异常,不过小姐这一说,倒是觉得重阳最近话特别少。”
月华也同样看着寒贤玉。
“是啊!你也察觉出了,以前不会这样,月华,你告诉我,到底在那五天里,我有说过什么梦话吗?”
我问。
“小姐,一直沉睡着,可这嘴中倒是时常会发出声响,叫着什么穆白啊!什么红日,奴才听得也不是很清楚。”
月华低着头,像是在回忆。
“穆白跟红日到底是什么人?”
这两人的名字,不正是寒贤玉对我说起过的么?
“奴才不知道。”
月华摇头。
“被我这一拖后腿,到启明国的日子又延长了不少天。”
我望着茫茫黄沙,到底何时才是个头?
“小姐,你也不要多想了,这路还不是人走出来的。”
月华安抚着我。
“月华,现在重阳是连一句话都不愿意跟我说了。”
我叹息道。
“怎么会,小姐是不知道,在你沉睡的那几日,重阳可是担心了几日。”
“是么?”
听着月华的话,我又一次将目光投注到前方,寒贤玉到底在怀疑我什么?
“小姐何不自己去问问?两个人之间要是存在了什么疑问,还是当面问清楚的好。”
“你以为我不想么?还不是他不想跟我说话?我问了,有什么用?”
“小姐,你这样庸人自扰也不是个办法,不是么?”
“月华,我知道,算了,反正到启明国什么都明白了。”
“小姐放宽心就好。”
月华点着头。
短暂的话语到此刻也结束了,而我仍是将目光投向前方,贤玉,你到底有什么事不能对我说的?……
将近三个月的路程,终于到达了启明国,望着高耸的城门,我竟有种想哭的冲动……
熟悉,熟悉的感觉包围着我。
“念夕小姐,到了,终于到了。”
月华欣喜的叫声,在我的身后传来。
“到了,终于到了。”
我的心不由随着月华而雀跃着。
“重阳少爷,启明国可是真的到了?”
月华开心的看向寒贤玉。
“到了,幽州城就是启明国的都城。”
寒贤玉举目看着高悬在城门上的匾额。
幽州城三个大字何其显眼。
“月华进城后,我们先去头客栈,小姐就由照看着。”
寒贤玉叮嘱着。
“奴才知道。”
“那我们进城吧。”
在寒贤玉的话下,我们一行三人,骑着骆驼,伴随着驼铃,向着城门走去……
第543章 宝降龙58
第543章 宝降龙58
启明国由于位于沙漠地带,在路上的行人,女子都是头戴布巾,面覆纱巾,而男子头上也缠着头巾,衣服都是比较厚重的那一类,不像绥靖国那样的轻便。
我透过纱巾望着四周,房屋都是一件件的沙土房,一排排的都是平房。
一入城,寒贤玉就依照他所说的,先带我们去客栈投宿,休整一,两天再说。
对于疲劳了这么些日子的我们来,这短暂的休息是必要的。
“小姐,你睡下了么?”
月华的声响从门外传来。
“进来吧,我还没睡下。”
我在房中回着。
门打开了,月华端着铜盆进入,来到床边,说:“小姐赶紧先洗把脸。”
她说着,为我挤干了毛巾,递过来。
“月华,重阳可是出去了?”
寒贤玉为我们安顿好,送我入房间出去后就没再见到过他。
“重阳少爷刚才还在来着,怎么小姐可是要找少爷过来?”
月华从我手中接过毛巾,一边清洗一边问着。
我走到床前,坐下,头低下,看着地面,说不上来……
寒贤玉这态度一直都没有什么改变,一路上能感受到他的照顾,可他就是冷漠的不理人。
“月华,这启明国跟我们的绥靖国确实有很大的区别。”
我摇晃着双腿,随意的说着。
“可不是,奴才光是看到那些衣服,就觉得热了,要说我们这一路上穿的也够严实了,没想到这启明国的服饰还要厚实。”月华端起铜盆,又说:“小姐这一路上辛苦了,现在时间还早,你先歇会,一会晚膳,奴才会过来叫醒小姐。”
“好的月华,你也去歇会,这路上你可比我辛苦多了。”
我朝着月华点头,人则是躺在了床上,确实累了。
大概是真的累了吧!我很快就沉入了梦乡,而不得知的事情又发生了。
梦开始了!……
“大祭司,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红日睨着站立在底下的大祭司,这位位居自己之下的男人,为何总是要与自己作对?
那双眼睛看似平静无波,可总是出现在自己的周围。
“圣女,属下的话你心里面自然是明白。”
“大祭司,本宫是一直都很敬重你,可你也别太过分!”
红日一扫大祭司,从小到大,她就一直被拘禁在这圣女宫中。
“圣女,属下不敢,属下所言都是为了启明国着想,圣女乃是启明国的守护神。”
“大祭司,你这双眼睛可是已经看了本宫十八年,这十八年来,你到底在寻找着什么?”
红日一步步向着大祭司走去。来至他的身前,举目望向他。
大祭司是这座圣女宫的总管,虽说他是自己的属下,甚至是奴仆,可他那高傲与冷清的姿态,总是让人以为,他才是这里的主人,而非是她红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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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女,属下恪尽职守,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修长的身子,足足高了红日一个头,黑色长袍为他冷漠的神情增加了一份神秘感。
大祭司,从红日懂事以来,就在自己的身边,他比萧穆白伴随自己的日子还要早。
“你也不要仅是说些冠冕堂皇的话,本宫这耳朵都起茧子了,大祭司,本宫要的是尊重,是自由,本宫还是这圣女宫的圣女?是这圣女宫的主人?”
红日紧盯着大祭司。
“这是当然。”
大祭司低眼,点头。
“那你把本宫寝宫门口的侍卫去了,把整天跟在本宫身边的侍卫撤了,有穆白就够了,本宫也有自卫能力,根本不需要他们保护。”
红日自小就练习武功,要说想要对她不利,还要掂量掂量自己的力量。
大祭司抬眼,看了红日一眼,说:“这是必须的,就算圣女武艺高强,也不能撤了那些侍卫。”
“你!”红日怒瞪了眼大祭司,她知道大祭司不会同意。面色缓和了一下,又说:“本宫可以让那些侍卫跟随,但是本宫寝宫门口的守卫必须给本宫撤了!!大祭司,你退一步,本宫也能退一步。”
大祭司四寸了半刻,回道:“圣女,属下可以撤了寝宫门口的侍卫,不过圣女必须要谨记自己的身份,您的一言一行对启明国来说,是非常的重要。”
红日眼红一闪,轻咳了一声,说:“本宫自然知晓,这十八年来,本宫可是有给圣女宫丢过脸?”
第544章 宝降龙59
第544章 宝降龙59
“属下明白了,这就下令让他们撤离。”
大祭司向着红日作揖,离去。
红日望着大祭司走出宫殿的身影,一直抽搐的嘴角再也压抑不住,笑出了声。一直隐身在后的弄亚,一蹦一跳的上前,望着红日,问:“圣女这下您可是称心了?”
红日睇着自己的贴身女奴弄亚,说:“就你知道本宫的心思。”
“弄亚,你知道应该怎么做吧?”
红日眨眨眼,问着弄亚。
“奴才知道,圣女你就放心吧!”
弄亚拍拍胸脯。
“那就好,总算是可以出去透透气了。”
红日望着装点华丽的宫殿,这里的一切都是如此的庄严,而加注在她身上的华丽,如千斤重石,压了她十八年,几乎将她的身体压垮。
终于看到了一丝自由的希望……
“圣女,圣女……”
弄亚气喘如牛的喊着前方的主子。
严实的装束掩饰不了自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清醇,一双水灵的大眼裸露在外……
一对漂亮的眉毛紧紧地纠结在一起,对弄亚的喊叫声,不满道:“弄亚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出来就不要叫我圣女了。你到底记不记得住?”
“对不起嘛!奴才这不是叫习惯了,一下子就忘了。”手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弄亚吐舌,手臂勾住红日的手臂,凑近问:“小姐,你这到底是要去哪里?”
红日环顾了下四周,回到弄亚的身上,神秘的一笑,说:“你跟着就是了,别问那么多。”
“小姐,这时间可不等人,我们出来不能太久,要是让大祭司发现,奴才这条小命可就堪忧了。”
弄亚苦着一脸,她陪圣女出来,可是命悬一线啊!
“放心,要是有什么状况,一切都由我但带着。”
红日拍了拍胸口,她就不相信大祭司能把她怎么样。
弄亚翻了翻白眼,咕哝:“你是没关系,可奴才就残了。”
“你要是想要快点回去,就给我闭嘴。”
红日手指了指弄亚的小嘴。
“哦!”
低应了一声,弄亚也只能紧闭了双唇。
红日灵动的眼睛滴溜溜一转,朝着四周再次环顾了一下,再次迈开步伐,向着前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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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亚紧跟在其后。
不知走了多少路,只觉道路越来越狭窄,路也越来越陡峭。
弄亚早已汗流浃背,看着前头健步如飞的主子,苦于自己为什么不像主子那样会武功呢?
红日脚步放缓,回身,看着后头逐渐脱力的弄亚,说:“弄亚要你这个速度,我看今晚都甭想能回去。”
“啊?那……小姐,奴才不像你,会飞檐走壁,这双条腿都已经在打鼓了。”
弄亚手抹着汗水。
“你就在这里等我吧,我去去就回来,这样也快点。”
红日望着崎岖的山道。
弄亚眼睛看看前面,又回身望望后方,思忖了一下,说:“不,奴才还是跟着小姐。”
“那你就在后面慢慢地走吧。”
红日倒也没阻止,耸耸肩,回身,脚步加快速度,转眼间就已经消失在弄亚的眼中。
弄亚哀嚎,可也只能一点点往上爬,她不能放圣女一个人。
红日脚尖几个点地,人已经稳稳的站立在山崖之上,放眼望去……
黄沙的尽头隐隐透着绿光,在这四面都是黄沙的启明国来说,这里或许是唯一能遥望远方的地方。
想来这里,都是因为萧穆白说,在城西有一座晨露山,只要到达晨露山的顶峰,就能看到你所看不到的景致,为了这个景致,她才会避开大祭司的耳目,连穆白都没有带,就跟弄亚来了。
头一次站在如此高的地方,空隙变得好清晰,呼吸在肺中……
感受到丝丝清凉的气息,好舒服的感觉。
走出这边黄沙地,外面会是什么样的呢?
好想出去,好想展翅高飞。抛开这圣女的身份,抛开那些压得她喘不过气来的戒条。
红日要是不是圣女,又将变得如何?
回头,看看身后的城池。
红日难道注定要一辈子都被关在这里么?
席地而坐,仰起头,望着高悬天际的红日,它能俯视众生,可我呢?
只能呆在冰冷的宫殿中。
缓缓地躺下,任由风儿吹拂过自己的身体,衣袂飘飘……
第545章 宝降龙60
第545章 宝降龙60
“红日,你要记住自己的身份。”
“红日,你是启明国的圣女,要以身作则。”
“红日,你一定不能让圣女宫蒙羞。”
这一句句叮嘱的话,是前任圣女的教会,从小就在圣女宫中长大的红日来说,前任圣女就是娘亲,她慈祥的模样至今仍是能清晰的出现在自己的脑海中。
她高贵,她雍容,她总是带着一份淡然面对身边的一切。
“娘亲,你总是叮嘱红日,要谨记自己的身份,可您知道红日有多不想要这一切,你交给红日武功,你交给红日要有一颗善良的心,你甚至教导红日要懂得宽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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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你唯一没有交给红日的是要如何的约束自己的心,一颗渴望自由的心,想要高飞的心,如何能约束的了?”
手按在胸口,红日问着在天上的前任圣女,她越来越渴望能自由的翱翔在这里蓝天白云之下,想要走出这片黄沙出去看看。
如此狭小的地方,已经很难在关住她……
一身轻便的装束,头扎蓝色布巾,手中一把纸扇,修长的身形在太阳下被长长的拖沓在地上,一双深邃的眸子,直视着前方的身影。
已经不知道自己站立多久,原本只是想要上来透透气,没想到居然会在了无人烟的地方,发现精灵。
她脸上的一颦一笑似乎有一种魔力,深深地吸引着他的目光。
脚步停驻已久,耐不住想要更加的去亲近她,一步步踏前,直至来到她的身边。
“谁?!”
轻声的脚步来至身后,红日一下子就坐起,直望着出现在自己眼前的人。
男子,还是一位英俊的男子,对于男子红日长着么大,接触的并不多,除了穆白就是大祭司。
她的询问没有得到任何答案,只是在她的身边缓缓地坐下,眼望向远方,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询问。
转回目光,红日并没有再询问,他身上淡雅的香味真好闻,原来男人的身上也有香味的么?
从来不知道男人也可以长得如他那样俊逸,一身浅蓝几乎与蓝连接,白净的脸上平静无波,只是那双眸子好深邃,看不到底部。
回眸,四目交加,似乎有什么即将发生……
风吹动着,云浮动着,两道原本不应该相交的平行线,就这样纠缠在一起!
“红日,红日……”
“潜行。”
望着正朝自己飞奔而来的人,红日脸上绽放着笑容……
山顶的相遇造就了如今的相恋,原来心中有人是如此的幸福。
“红日,来了很久了么?”
龙潜行望着红日,他的手自然的环上了她的细腰,拥着她一起坐在这山顶。
“没,没多久。”
从早上开始她就已经坐在这里等候,只是她并不想让他知道。
“红日跟我走吧。”
来到启明国已经有一段时日,要办的事情都已经办妥,要回去了。
“跟你走?”红日抬起头,望着他,问:“你要走了么?”
“是啊!生意谈的差不多了,要回去了。”
龙潜行眼中有着不舍,他想要带她走。
“可我……潜行,你知道我离不开这里,我是……我是圣女!”
红日眼中黯然,她想要离开这里跟着他走,可有太多太多的不能。
“不做圣女,只做我的女人。”
霸道的拥紧她,他是她的女人!
“潜行,我也希望能跟着你走,可我做不到,启明国离不开我。”
圣女的职责是守护启明国,为百姓带来和平安详。
“那不过是迷信,难道启明国失去了你这位圣女,就不复存在了?”
“你怎么说都好,这并非是我能改变的事情,潜行,从我出生就被接入了圣女宫,一直都是在哪里长大。
前任圣女离世,我接掌了圣女宫,也已经有数年了,这些年来,我知道自己要做什么,虽说那并非是我自愿的,可我必须要守护启明国。”
“红日,要是连你也无法守护了,你应该如何做?”
“无法守护也必须要守护!”
这是她的命,从她被起名为红日,从她额头有这颗朱砂痣开始,就注定了无法改变的命运。
“红日,要是有一天我们成为了敌人,你会怎么做?”
龙潜行望着身前心爱的人,他与她本不该相遇,可老天爷既然让他们相遇了,就不应该要分开他们。
第546章 宝降龙61
第546章 宝降龙61
她为什么是圣女,而自己又为何是……
“潜行,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敌人?你跟我?”
红日眨动着双眼,不明白龙潜行这话中的含义。
“你看,你是启明国的圣女,而我则是绥靖国的商人,虽说现在两国相安无事,可谁能知道这日后会发生什么事,要是有一天两国交战,你与我不就是敌人了么?”
龙潜行说。
红日紧张的眉宇得到缓解,说:“不会的,启明国是向往和平的国家,再说绥靖国与我们启明国并没有什么过节,为什么要与我们为敌?”
“红日,很多事情并非如表面那样。”
龙潜行转身,看向远处那片绿洲。
“潜行,要是真的到了那一天,你会怎么做?你会站在我这边,还是绥靖国?”
要是真的有那么一天,自己又将如何做?
“红日,跟我走,成为我的妻子,这样我们不是可以永远在一起了么?”
手紧握住她的手。
心在跳动,人在颤抖,几乎是要脱口的话,硬生生地收回到肚子里,“潜行,给我一点时间,至少我要为启明国找到下一任的圣女,那时候我才能离开。”
“红日,答应我,不管是什么时候,你都相信我,我对你说的话都是真的,一定要相信我。”
双手紧紧地握住,他放不开。
“潜行,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总是说这种让人害怕的话。”
红日埋首在龙潜行的胸口,心好不安,好不安啊!
“念夕,念夕快醒醒,念夕?”
“潜行……潜行……”
眼泪不知觉的湿润了眼眶……
我这次真真实实的看到了自己所做的梦。
红日,龙潜行,他们的相爱,自己居然能深切的感受到那份刻骨铭心的爱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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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会哭?
为什么要哭!!
红日的一言一行给我的感觉是如此的熟悉,宛如我是她,她是我一般!
“念夕小姐,你醒了么?”
月华的面容逐渐放大在我的眼中。
我眨动着眼睛,看着月华,点头,说:“醒了,月华,我是不是又睡了很久?”
“念夕小姐,这次你睡得比上次还要久,差不多有十天。”
月华说。
“十天么?”
我缓缓地从床上坐起,这日子可比梦中慢多了。
“重阳呢?”
我环顾了下四周,并未有看到寒贤玉。
“重阳少爷出门办事了。”
月华回着。
“对了,我们没有在客栈了么?”
要是我没有记错,这里已经不是我们原先住的那家客栈了,摆设都比客栈来的简洁可也雅致了许多。
“嗯,你睡了两天后,重阳少爷就把客栈退了,我们搬来了这里,这是个小土房,少爷说,在外面总归不方便,还是租个地方。”
“那倒是,看来我又拖累了你们。”
沉睡让我一而再再而三的拖累月华跟寒贤玉,心里面过意不去,可我现在很想要继续能沉睡下去,我想要知道红日后面怎么样了。
龙潜行的话带来的是一份不安,红日的不安,让我也不安。
而最为奇怪的是,龙潜行给我的感觉是如此的熟悉,只可惜到现在我仍是看不清他的面容。
“咚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我看向月华,她也正望着我,我问:“是重阳回来了么?”
“不知道,我去看看。”
月华从我床榻前走离。
“请问你找谁?”
“这里可是住着一位沉睡多日未醒的姑娘?”
声音有些浑厚。
“没,没有。”
“是么?姑娘,老朽并非是坏人,只是在客栈听闻有位姑娘沉睡不醒,老朽是名大夫,是好意。”
“老人家,真的没有你说的那位姑娘。”
“那好吧,要是姑娘知道有那么个人,就到客栈来找老朽。”
“好的。”
月华的声音落下,脚步声传来。
我望着进入房中的月华,问道:“什么事?”
“没什么小姐,也不知道客栈的人是怎么说的,居然来了个老大夫,说是要给你看病,奴才怕有事就回了。”
“嗯,我这不是好好的,没事!”
我点头,心里也没有怀疑什么。
月华安静地陪在我的身边……
说也奇怪,自从那日醒来后,我在睡下就没有再做过梦,别说是做梦,就连是睡过去都变得很困难。
第547章 宝降龙62
第547章 宝降龙62
难道是我睡得太多了?
从房中走出,站立在院子中,我举目望向高悬在天际的红日,红日……
她的名字就叫红日,而我也终于知道她的身份。
启明国的圣女。
这会不会就是寒贤玉用疑惑的目光看着我的原因?
在梦魇中我叫出了红日的名字,跟穆白的名字。
“念夕?”
大门打开了,而进入的人正是我现在在想的人寒贤玉。
“重阳。”
我抬眼看向他,多日不见,寒贤玉似乎消瘦了很多,不过他的精神并不差。
“念夕,你怎么会站在院子里,现在夜已经深了。”
寒贤玉关上大门,走入。
“大概是睡的太多了。”
我耸耸肩回着。
“是么?”
寒贤玉走过我的身边,脚步停顿了一下,就再次迈开。
“重,重阳。”
我转过身子,望着正走向房中的寒贤玉。
“念夕,我今天很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寒贤玉背对着我,说着。
“重阳,我知道你很累,可有件事一直都搁在你跟我的心里面。”我走向前,挡在了门口,望着寒贤玉:“只要一点时间,好吗?”
寒贤玉举目看向我,问:“到底是什么事?”
“重阳,你红日……红日是启明国的圣女是么?”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说出了口。
“是。”
寒贤玉讶然之色划过双眸,而现在则是恢复到平静。
“萧穆白是红日的贴身侍卫。”
我继续说。
“是。”
“你是在怀疑我跟红日有什么关系?”
我问。
“你……”寒贤玉语塞,问:“可以这么说。”
“那你为什么不明明白白的问清楚?”
我望着寒贤玉,对于他一直将这一疑惑藏匿在心里很不满……
“要是你怀疑我,你大可当着我的面问清楚,你知道这么多天来,你一直都躲避我,这让我很不好受!”
“念夕,很多事情并非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寒贤玉双眸黯然。
“那你可以跟我说!!贤玉,你应该知道,我很在乎跟你之间的这份友谊,你是我在皇宫里面的第一个朋友,我一直以来都是以诚相待,有什么事都会对你说,可你呢?”
我问。
“念夕,其实我躲避你,并非是完全因为那次你梦魇的关系。”寒贤玉踌躇了一会,又道:“念夕,红日与你之间是否存在着什么,我们现在也只是猜测。”
“你既然知道是猜测,就更不应该对我这样不冷不热,总是拿怀疑的目光看着我,不是么?”
我不明白寒贤玉到底还在隐忍什么。
“念夕今晚上就到此为止好吗?我真的很累了,有什么事等明天早上起来,我们再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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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贤玉眼中流露出疲惫。
我不忍心看他这样劳累,也只能放他离去,望着他消失而去的身影,我长长地吁出了一口气。
今晚上与寒贤玉的这一番话,非但没有缓解我悬空的心,反倒是更加的不解。
寒贤玉显然并非完全是因为那日梦魇的关系,还有着别的,到底是什么?……
一站就是一整个晚上,可我毫无倦意,望着黑夜一点点被光明所吞噬的天空,心情有种难以言表的触动。
眼前所见竟然是那山顶的景致,两道身影相拥而坐……
“小姐,你怎么在院子里?”
月华的声响传来。
身体有点僵硬,我缓缓地转过身,对月华一笑,说:“嗯,醒了就出来透透气。”
“小姐,你不会是昨晚上都是站在这里吧?”月华走上前,指了指我肩头的露水,说:“小姐,你这才醒过来,就在这里站了一晚上,身子可吃得消?”
“月华,我不是一直在睡觉么?大概是睡得太多了,所以就没了倦意,不累,我人很好。”
我回着,手搭在月华的肩头,说:“月华,却弄点吃的,重阳昨晚上回来的很晚,人很疲倦,我想他起来肚子一定会饿了。”
“小姐,你真的没事吗?”月华不放心的说:“你的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
“放心吧,我真的没事,要是我觉得累了,就会回去歇着。”我拍拍月华的手,催促道:“你赶紧去弄吃的吧。”
“那好,奴才这就去弄吃食。”
第548章 宝降龙63
第548章 宝降龙63
月华再看了我一下,转身离去。
我原本想要回屋,但被敲门声所惊,转身走向大门口,问:“是谁?”
“姑娘,老朽是昨天来的那位大夫。”
是那位被月华回绝的老人家,他怎么又来了?
我打开了门,看到的是一位白胡子白头发,弯着身子,手柱拐杖的老者。
“老人家,昨天姑娘不是跟你说了,我们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
我说。
“姑娘,昨天给老朽开门的人不是你。”
老人家抬眼,晃悠着身子跟我说。
“是,昨天我在屋子里面,出来跟你说话的是另外一位姑娘,老人家,我们这里真的没有你要找的人。”
“可惜啊!可惜啊!”
老人家看到我也没有理会我说了什么,就是摇着头,嘴中说着可惜。
“可惜?可惜什么?”
我问。
“没什么,姑娘,老朽回了。”
老人家说着就要转身离去,我上前想要关门,却听从前传来的喃喃声:“梦非梦,实非实,真亦是假,假亦是真,真真假假,虚虚实实,难以分辨。可惜啊!可惜啊!”
我听着,这脚步不由跨出了门槛,追上了老人家,问:“老人家,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梦非梦,实非实的?”
“哦,姑娘,老朽那是随口说说的,没什么,你回吧!要是你知道有这么个人,就请代为转告,老朽可以帮助她。回去吧姑娘,看你脸色并不好,要好好休息。”
老人家挥着手,催促着我回去。
自己则再次迈开步伐……
我望着老人家离去的背影,低喃着他的话,梦非梦,实非实,真亦是假,假亦是真,真真假假,虚虚实实,难以分辨!
他说的不真实我么?
梦中出现的场景,梦中出现的人物,我已经分辨不清,那倒是梦还是真,总觉得与我有种密不可分的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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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华的喊叫声,令我回神,望着已无一人的大门口,苦笑的摇了摇头,关上门,转身走向房中……
这几日我一直都未有在做过那个梦,想要入梦的心情越来越强烈……
我甚至白天都逼着自己上榻歇息,可辗转反侧,总也无法入睡。
耳边时不时就会转来老人家的话语,困扰着我……
寒贤玉并未再在我的面前出现过,现在他早出晚归。
有时候甚至是彻夜未归,行为变得诡异,我身边除了月华再也找不到人能说说话。
可又些事我又不知要如何与月华说。
经过连日来的挣扎,我打算去会一会那位老人家,或许他真的可以为我解答一些困扰。
我趁着月华出门购物,走出了院落,向着出来时的那间客栈而去。
来到客栈,我询问了店小二,老人家确实住在这里,只是他怎么会知道我会来找他?
居然跟店小二说,要是有位姑娘来找他,就让她去城外北郊的北里亭。
我按照店小二的所指,赶往北里亭。
望着黄沙遍野的四周,看到的只有一座废弃的凉亭。
匾额已经斑斑灼灼,但还是能看出北里亭这三个字,我环顾了下四周,并未看到任何人,难道那位老人家是有意捉弄我?
人本想要离去,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回身,一看,正是那位老人家,他弯曲着身子,步入亭中,说:“姑娘还是来了。”
“老人家,你怎么知道我会来?”
我望着走过身前,坐在石凳上的老人家问。
老人家手抚摸了下灰白色的胡子,举目,说:“老朽还知道姑娘就是老朽要找的人。”
我惊诧在老人家的话中,问:“老人家,你到底是什么人?”
“老朽是什么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姑娘来了。”
老人家的声音很沉厚,他那双犀利的目光,使我心头一颤,这是怎样的目光,竟然令我滋生出怯意!
“老人家……”
“姑娘请坐,老朽可是准备了上好的茶叶,与姑娘共品。”
他来时两手空空,不过是眨眼间,桌上就摆放了茶具,糕点。
我讶然的坐下,望着出现在面前的一切。
“这是?”
“姑娘未必要执着这些是从何而来?”老人家一边为我沏茶,一边说:“人生就如是一场梦,你当真就会有很多困扰,你若是只当它是一场梦,那就会享受到其中的许多趣事。”
第549章 宝降龙64
第549章 宝降龙64
我接过老人家手中的茶杯,放在嘴边品味着,他的话像是魔咒,令我一直困惑的心居然变得有些明朗了。
“老人家,要是人生如梦,那我们不都是在梦中?”
“姑娘要是这么认为也可以这么说。”
“这并非是我认为的,而是你刚才的话,说的不正是这个意思么?让我不要去执意梦中所发生的一切,就当它是一场梦,不要深究,只要看着。”
“姑娘很聪明,老朽这一句话,你就明白老朽在说什么。”老人家低笑一声,又道:“姑娘,试试这茶的味道。”
茶杯一直就停留在我的唇边,顺着老人家的话,我轻酌了一口茶水……
清香甘甜微带了一丝的苦涩,可令人一口就喜欢上这份甘甜中微带的苦涩味道。
我不是一个品茶人,可也不禁想要说……
这茶就如梦,甜中带着苦,何在嘴中有种涩然感,却让人罢不了手。
“姑娘困惑的事情,可有得到解答?”
老人家又为我斟茶。
“没,可我已经不会再去执意,你说得对,是真是假又有什么关系,我只需要享受自己的梦。”
我淡淡的展现笑容。
“姑娘可曾想过,那梦要是是真的。”
老人家品了口茶,问道。
“老人家,你是不是还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我听出他的弦外之音。
“姑娘,启明国给你的感受是什么?”
他问。
“亲切,温暖就如回家的感受。”
我据实回着。
“姑娘,你不知道自己的过去,因梦而来。”
“老人家看来你什么事都知道。”他说的没有错,“我是谁?为何梦会将我引来启明国,老人家,你要是知道,是否能给我哥明示?”
“姑娘,你想要进入梦中,去追寻那个梦的结尾。”
他又说。
“是,我想要知道他们后来怎么样了!”
我心中所想老人家一清二楚。
“姑娘,那就去圣女宫吧!到那里,你将知道一切。”
老人家的声音居然是从远处飘来。
我睁大双眼,看着眼前的一片黄沙,凉亭中竟只剩下我一人……
老人家是何时离开我不知,桌子上留下的只是一杯尚在冒着清香的茶水。
“老人家,老人家!!”
我举头仰天叫着。
“姑娘,你想要知道的一切,只有在圣女宫才能得到答案,去吧!去找寻你想要知道的一切,去找寻你那遗忘的过去!”
“老人家,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大喊着问。
“等你找回真正的自己时,老朽是谁,你自然会知道,姑娘记住,去圣女宫你只能一人去……”
“老人家,我不知道圣女宫在何处啊!”
“你跟着东升的太阳走,就能找到圣女宫,老朽预祝姑娘早日找寻到真正的自己……”
声音渐渐地消失在空中,我望着天空高悬的红日。
圣女宫,只要找到圣女宫我就能找回真正的自己,老人家到底是谁?
他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
圣女宫,失去的记忆,真正的我……
从北里亭回到我所居住的院落,月华焦急的在外……
见到我回来忙迎上来,拉住我的手,问:“小姐,你到底去哪里了?奴才都快急死了!”
我朝着月华笑笑,说:“我只是有些闷,到处走了走,月华,不要这么担心,我这不是好好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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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华上下打量了我一下,这才放开了手,拉着我走向房中……
她说:“小姐,你出去走动一下,奴才是没有什么啦!不过你应该要等奴才回来,陪你一起出去。”
“月华,你把我当成小孩子了么?放心啦!我真的没事!”
对月华的担心我感到暖心,只是她这样让我感觉自己好没用。
“小姐,奴才不是把你当小孩子,只是……只是!……”
月华低垂着头,不知要如何说。
“好了月华,你就放心吧,我真的没事,对了,你这趟出去有买什么好吃的么?我出去逛了一圈,肚子有些饿了。”
我看着月华,指指自己的肚子,我不能告诉月华见过那位神秘老者的事情。
“对了,小姐,我买了启明国的特色小吃,走,进屋里我拿给你。”
月华被我一说,一脸开心的拉着我就往屋子里面走。
第550章 宝降龙65
第550章 宝降龙65
我任由月华拉着,进入了屋子里,这一天发生的事情,暂时只能藏匿在肚中。圣女宫我势必要去一趟!
翌日,寒贤玉又是一宿没有回来,而我将月华支开,走出了院落……
依照老者给我的提示,向着东方寻找着那座圣女宫。
走出城门,我一直沿着官道走,在三岔路口,向着东边的道路走出,大约走了大概二里路,进入了一个林子,在进入林子还没有几步的时候,出现在了两人。
这两人从上到下都严密的裹在服饰中。只是露出一双眼睛,用着有些尖涩的嗓音询问。
“来者何人!”
“二位,请问圣女宫可是……”
“圣女宫岂是外人随便能进入的地方!”
“不好意思,请问二位是?”
我望着两人,不知他们是什么人。
“我们二人正是圣女宫守门人,夜魔双煞。”
两人齐齐看了我一眼,说。
“那这么说,这里确实是圣女宫了?”
我听到两人的回答,心头一阵兴奋,看来老者并没有骗我。
“是,这里就是圣女宫的入口处。这位姑娘,若是没什么事,还是请回。”
“不不,二位大哥,小女子来到此地是有事想要见见圣女。”
红日是圣女宫的圣女,那她一定在里面吧?
“圣女岂是你随便就能见到的,姑娘还是请回去吧!大祭司有令,不得任何人进入圣女宫。”
“为什么?我只是想要见见你们的红日圣女!”
我急道。
两人在我的话下,沉默了一会,其中一人道:“姑娘昨日可是见过一位老人家?”
我狐疑的看着两人,说:“你们怎么会知道?”
我与那位老人家的会面并没有第三人在场。
“姑娘请!”
两人见我点头,竟然为我让开了道路。
我真的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狐疑的看了两人一眼,向两人点了点头,从他们身前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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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沿着一条道路一直往东走,你就会看到圣女宫的正殿。”
“谢谢两位。”
我回身,道谢,却发现身后早已人去楼空。
哪里还有什么人……
转过身子,我继续向着东面走。
林子过去后,便是一个很大的池塘,我顺着池塘往上走,感觉四周的空气都变得稀薄了许多,氧气也在逐渐减少,呼吸变得窒息。
眼前白雾茫茫,像是瘴气缠身一般难受。
脚步沉重,眼前的一切看起来都宛如镜花水月一般飘渺!
脚底一滑,顿时失去了平衡,整个人就这样往前头倒去,接下来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不得而知……
当我醒来的时候,人已经身在一处开满了蔷薇花的花圃当中……
最让我感到惊讶的是,这里的景致居然跟我在梦中所见的一模一样。
迎着飞舞在天空中的飘舞的蔷薇花瓣,我环顾着四周。
这里真的好美,飞舞的花瓣,清雅淡然的花香,白色的蔷薇花紧紧地围住中间一小团的红色蔷薇……
这给我的感觉就像是日出东方,红日被白光包围时的那番景致。
“请问,请问这里有人吗?”
空荡荡的四周令我狐疑,出声请问。
“你醒了。”
身后传来的声响使我一下子就转身,望去,看到的是被裹在黑色长衫中的身影,他脸上用黑纱遮盖着。
“你是谁?”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还记得这里么?”
黑影缓步的向着我走来。
“这里我从没有来过,不过很奇怪我并不感到陌生。”我将真实的感受告诉他,又问:“你是圣女宫的人吗?”
“圣女宫早就已经不复存在了。”
“不会啊!我刚才上来的时候,不是还有人么?你为什么要这么说?”进来都有人看守着,他为什么要告诉我圣女宫不复存在了呢?“你们的圣女红日可在?”
“红日圣女在三年前就已经战死在沙场。”
“什么?红日就是三年前死在沙场上的圣女!?”
我听着他的回答,惊愕,那个死在沙场上的圣女就是红日?
那位跟纳兰齐墨同归于尽的人就是红日?
这怎么可能?我有些难以接受。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
他问。
“我是说,红日怎么可能死了三年了,那我梦里的人……不对,我是想说,红日怎么可以就这么死了,潜行怎么办?不是,不是……”
第551章 宝降龙66
第551章 宝降龙66
我不知道现在应该说些什么,一团乱麻!
“你到底是什么人?”黑影不知何时居然已经来到我的面前,他一手猛力的抓住我的手腕,低喝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你放开我的手,好疼!”
手腕上的疼痛,令我皱眉。
“说!你怎么会知道潜行这个名字?!”
他并未有因为我的呼疼而放开手,反倒更加的用力。
“什么?喂!你先放开我的手可不可以?”
我用力甩动着手。
黑衣人的强势态度与他的举动令我心中警铃大作,他双眼中迸射出来的警告,使我有种怯意……
“你到底是什么人?!”
他出口就是这么一句话。
“我是,我是来见红日圣女的人!!”
我喘着粗气说。
“圣女……不是告诉你了,圣女三年前就已经过世,说,你到底是什么人?是谁派来的,潜行?难道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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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自顾自的推断着。
“不是,我不是……我不认识潜行,他不过是,不过是我梦里面的人!!”
这样的话,我说出口别说是他不信,就连我自己就很难信服。
“你梦里面的人?”
黑衣人的手居然在我这话下,缓缓地脱落了。
而他看着我的目光在一点点的转变。
“你说……你说,你梦里有潜行的出现?”
他双眼紧盯在我的身上。
“是,是的!”
我急急点头。
“那你是……”
他的双腿在一点点的往后退……
“我不是说了,我是来找红日圣女的人,有些事只有圣女能为我解答!”
得到了自由,我揉着发疼的手腕。
黑衣人转过身去,我不知道他此刻嘴中在说着什么,只是低喃的声音从他那边传来。我想定然是他在说什么。
我才稳定了下心神,蓦然,他转身,看向我,说:“你是从绥靖国来的?”
“我……”
他怎么知道我来自绥靖国?我到底要不要老实的回答?
“你不用害怕,只要告诉我,你是不是来自绥靖国,你时常会做同一个梦?”
黑衣人又问。
他怎么会知道这么多的事情?
他到底是什么人?
“你是谁?你为什么知道这些?”
“那就对了,那就对了!!”
黑衣人得到我的答案,他显得很开心。
手缓缓地伸起,脱去了覆盖在脸上的黑巾,一张熟悉的脸跃入到我的眼中……
“你,你是萧穆白!!”
“对,萧穆白。”
萧穆白用力点头。
我实难相信,黑衣人居然是萧穆白,为什么?
“你一定有很多的事想要知道。”萧穆白不等我开口询问,就抢先说道:“有什么话,你一会可以问大祭司。”
“大祭司?”
光是听到这个名字,就让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是的,大祭司会为你解答所有的疑惑。”萧穆白说着,为我让道,说:“请跟我来。”
“等等,我到现在还没有弄明白整件事。”
我叫住萧穆白。
“你要是想要解答心中的疑团,就必须要去见大祭司,只有他才能为你解开心中所有的秘密!”萧穆白回身,又说:“请相信我,我绝对不会伤害你。”
“你是萧穆白,那这么说,我的梦……”
“梦中所见,心中所刻。”
萧穆白只是给了我这八个字,便迈步踏前,不再开口对我说任何话。
我手按在胸口,梦中所见,心中所刻,难道说这些都是我心中所要记住的事?
才会出现在我的梦中?
望着在前的萧穆白,看来我必须要见见那位大祭司,他也曾经一度出现在我的梦中。
那位令人胆怯的男人……
跟随在萧穆白的身后,走出了那片蔷薇花圃,眼前的景致转变,道路变得宽广,威严的气息浓郁起来,给我的感觉是庄严不可侵犯。
圣女宫出现在我的眼前,宏伟的气势一点都输给绥靖国的宫殿。
萧穆白带我走入宫中,说:“你先在这里等候一下。”
“好的。”
我点头,目视萧穆白离去。
环顾四周,一切都跟我梦中所见一样。眼前出现一幅喜庆的画面。
“弄亚,这边一点,对,就是这里。”
“圣女,你现在不是应该在祈福殿么?”
第552章 宝降龙67
第552章 宝降龙67
“本宫不是太无聊了么?”
“圣女!!”
红日圣女,她的贴身女奴弄亚,出现的突兀,可又瞬间消失在我的眼前……
头有些晕,我并没有做梦,为何又会出现幻觉?
脚步声的传来,使我不由震了震心神,转目看去,一身黑色,与萧穆白所穿相差无多,只是他的胸前别着一枚银色的胸针。
“姑娘一路辛苦。”
他出口的话并没有令我惊讶,只是这声音,居然是那位老人家的声音。
“老人家?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疾步上前。
“姑娘,老朽不是说过,你一定能找到真正的自己。”
老人家抬起头,他的脸再次令我震慑,不是别人,正是大祭司的脸,而他的话语也不再是浑厚苍老。
“属下恭迎圣女回宫。”
大祭司突然就在我的眼前跪下。
“你,你说什么?”
我指着自己,不敢置信的问道。
“圣女,属下已等圣女三年。”大祭司抬起头,恳切道:“圣女,你的记忆只是暂时被封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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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你到底是在说什么?我是圣女?”
我不能相信,也不敢相信,这怎么可能?
“圣女,这件事说来话长,或许一时半会,你还无法接受,不过属下会一一对圣女道明。”
大祭司站起身。
我脚步后退,“这一切都是你搞出来的鬼,目的就是骗我来此是么?我不是什么圣女,一定是你想要骗我来!!”
“圣女,是不是骗你,你心里面自然清楚,要是你不想要知道,属下不会阻拦你。”
大祭司一脸凌然的望着我。
“圣女,大祭司这么做,无非是想要让你亲自解开心中的疑惑。”
萧穆白在旁出声:“圣女,你可知道,我们等你等了三年,这三年里,属下没有一日不想去绥靖国接圣女回来!”
“不可能,不可能!!你们一定是在骗我,我不是圣女!!我是绥靖国的……我是绥靖国的……”
我的话为什么说不出口!!
“绥靖国的公主!”
大祭司为我接下了我那未有出口的话。
“你!”
他居然知道!
看来我的身份他们早就知道了。
“圣女若不是这样,你又岂能在绥靖国存活至今,这不过是权宜之计,目的是让圣女的元神与肉身能更好的融合在一起,这需要一年的时间。”
“我听不懂,我听不懂你们到底在说什么,我要回去了。”
不想在听下去,我想要离开这里!
“不会的,不可能!!我不是圣女,不是红日,我只是爹爹的乖女儿,不是不是!!你们都是骗我的!!”
我双手捂住耳朵,拼命地跑出了圣女宫。
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跑出的圣女宫,又是如何回到了院落。
月华问我什么,我也回答不了,只是把自己关在了房中……
不可能,我不相信,这一切都是大祭司搞的鬼。
你是启明国的圣女,你就是红日,红日就是你!!
不——
不是不是!!
这不是真的!!
我将自己闷在被子中,身子颤抖连连,我可以否定大祭司口中说的,可我的心为什么会慌张,梦中的一切又作何解释?
梦中所见,心中所刻!
萧穆白的话就像是一道魔咒,令我完全失去了方向……
如果我是圣女,那我跟爹爹之间……
不会的,这不是真的,我是爹爹的乖女儿,我不是什么圣女。
一定是他们骗我,一定是的。
我拼命的在心中否定一切,可真实的感受又让我不得不去思考,他们所说的真实性。
“小姐,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月华的声音再度响起。
我低下头,“月华,你先出去,我没事,真的没事,只是现在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想。”
“小姐……”
“月华,算是我拜托你了,让我一个人安静一下可以吗?”
我抬起头,看向月华,现在我真的没有办法去跟她说话。
“那好吧,小姐,要是有什么需要,记得叫月华。”
月华看了我许久,才不情不愿的走出了房间……
我卧倒在床上,被子紧裹住自己的身子……
我要回去,我要找爹爹,纳兰齐墨,要是我是圣女,纳兰齐墨不可能不知道!!
第553章 宝降龙68
第553章 宝降龙68
对,我要回去绥靖国,回到绥靖国去找爹爹,去找纳兰齐墨。
想着,我起身下榻,去找寒贤玉。
“月华,月华!”
我走出房间,叫着月华。
月华从外进入,来到我的面前,说:“小姐。”
“月华,重阳回来了没有。”
“少爷昨天出去后,就一直没有回来。”
“月华,你赶紧去收拾一下。”
月华听到我的话,问:“小姐这是要去哪里?”
“我们回绥靖国,等少爷回来,我们马上回去绥靖国。”我来回走动在房中,说:“月华,不要问我为什么,你只要照着我的话去做。”
“是小姐,我这就去整理。”
我站在门口,望着门口,寒贤玉到底什么时候会回来?
他又到底是在忙些什么?
整日不见人影,问他也是躲着我。
这一天我过的浑浑噩噩,直到旁晚,寒贤玉还是没有出现……
“月华,要是明早少爷还没有回来,我们就走。”
“小姐,不等少爷了么?”
月华不置信的问。
“是的,不等了,给他留个纸条,就说我们回去绥靖国了。他看到后,应该会追上我们。”
这是我的打算,不想要再继续在这里苦等下去。
“可是小姐,这样我们一声不吭的就走了,少爷会不会生气?小姐,是发生了什么事吗?从昨天你回来,奴才就觉得你怪怪的。”
“月华,有些事我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现在就按照我说的办,等天亮要是少爷还没有回来,我们就上路,现在你回房休息。”
“那好吧,小姐,你也早点休息,明天我们还要赶路。”
“我知道,你就先去睡吧。”
我对着月华点了点头,目视着她离去。
站立在门口,院门紧闭,寒贤玉为什么还没有回来?
呆呆着站立在门口整整一宿,直到天微微亮,我才回到房中,小做歇息,月华来叫门,我才起身。
寒贤玉一晚上都没有回来,而我也没有办法再继续等待下去……
“月华,纸条我已经写好,你去放在少爷的房间里。”
“是小姐。”月华上前,拿走我手中的纸条。
我则是走出了房间,在外面等待着月华。
“小姐,纸条已经放好,我们现在真的要走吗?”月华问。
我环顾了下四周,用力点了点头,“不等了,我们走。”
“小姐……”
“月华,要是你怕少爷生气,你可以留下来。”
“不,小姐,我怎么放心你一个人上路,月华一定会跟着你。”
月华摇着头。
“那就什么都不要问,我们该走了。”
我再次望了眼四周,转身,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小院落。
月华紧跟其后……
来时,有寒贤玉的照顾,显得轻松自在,可回去,路途的遥远,所要安排的一切,都变得好复杂。
走出城门,摆在我们眼前的是一片黄沙,月华不时回头,我想她一定在等寒贤玉。
“月华,要是现在你反悔还来得及,你可以回去等寒贤玉。”
我说。
月华面色一变,说:“小姐,月华不会反悔。”
“月华,不需要勉强,我不会怪罪你,寒贤玉要是说你,你就说,是我偷偷溜走的。”
“不,小姐,月华跟着你。”
月华笃定的目视着我。
“月华谢谢你,谢谢你对我的纵容。”
我知道这次的反常一定让月华很为难。
“小姐,我是伺候你的奴才,跟着你是应该的。”月华含笑的说:“小姐,走吧。”
“嗯!”
我点着头,带着月华走出了城门,踏往那片我所不愿意去踏足的黄沙。
路上,我与月华互相扶持,互相的依靠,夜晚我们躲在沙丘中,靠着彼此的体温来给对方御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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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我们你扶着我,我搀着你,走在沙堆上。
我真的很庆幸,有月华的一路伴随,要是没有她,我想一个人很难走出这片黄沙地。历经了半个月,我们终于到达了一绿洲。
望着久违的绿洲,我与月华抱在一起哭泣,开心着……
躺在久违的浴桶中,享受着水的抚慰,我再次哭泣,苦尽甘来所形容的是这份感受么?
真的好开心,好开心。
一直紧绷的神经也不由放松下来。
第554章 宝降龙69
第554章 宝降龙69
手臂上的龙形守宫砂在氤氲的雾气中,闪着耀眼的光泽,宛如充血一样,鲜红欲滴。
“月华,月华,你在么?”
我从浴桶中站起。
“小姐,我在。”
月华推门而入,走到内房。
“我已经洗好了,月华肚子饿了吧。”
我穿戴整齐,望着月华,看她发丝也是湿漉漉,显然也才沐浴过。
“嗯。饿了。”
这些日子下来,我与月华的感情又增进不了少。
“那我们出去吧。”
我拉着月华的手,走出了房间,来到大堂,点了几道小菜,祭奠着五脏庙。
“行行好老板,我爷爷已经很多天没有吃过任何东西了,老板求求你行行好。”
一道稚嫩的声音从大堂门口传来。
“去去去。要饭的去别处。”
我举目望去,在门口一道小身影跪在地上,向着老板叩头。
我看着那颤抖的小身子,心不由动了恻隐,对月华说:“月华,把这几个馒头拿过去给那小孩吧。”
月华听后,拿起了馒头,向着门口走去。
“这是我们家小姐给你的,快回去吧。”
月华走至门口,把馒头交给小孩,催促他赶紧回去。
“你们家小姐?”小孩举头,顺着月华所指的方向,我发现他蓬发污面的中有双闪烁的眸子,此刻他正朝着我一拜,对月华说:“谢谢姐姐,谢谢姐姐。”
“好了,你快回去吧,不是说你爷爷已经好几天没有吃过东西了么?”
“是,我这就回去。谢谢姐姐,谢谢姐姐。”
他又是一阵道谢,这才转身离去。
月华回到我的身边,笑盈盈的坐下,说:“小姐你也真是菩萨心肠。”
“我看他小小年纪就要出来乞讨怪可怜的,对了月华,我们的盘缠还够吧。”
我问道。
“嗯,够了,还好那时候少爷给我的银票都没有动,正好派上用上。”
“那就好,我们也要回屋好好地休息,明天就要赶路了。”
我说着,站起。
月华扶着我,向着客房走去。
我不知为何总想着那名小乞丐,想着他那双闪亮的眸子,似乎有什么在心中产生,可又说不上来。
回到房中,我早早的就睡下了,真的太累了,这一觉我睡得很熟,醒来已经是天亮,月华为我送来洗脸水。
用过早餐,正在我们想要离开客栈的之际,门口居然传来吵杂的声响。
“小鬼,你不能进去。”
“不,我要跟那位送我馒头的姐姐道谢。”
“月华,外头怎么那么吵?”
我问。
“小姐,是昨天那位小乞丐,说是要跟道谢,现在正在外头,店小二不放他进来。”
月华从外进来,说着。
“什么?他又来了?”
我从凳子上站起,走出了房间。
“小二大哥请你行行好,让我进去跟姐姐说个话,我就会回去了。”
“不成不成,老板要是看见我放你进去,一定会责怪下来。”
“小二哥,你就放他进来吧,老板要是说什么,就说是我让你放他进来的。”
我人还未走到后院,就听到小二与那小男孩的对话。
“这位姑娘,这……”
小二看到我,脸上为难。
“月华赏些银子给小二哥。”
我对身后的月华说。
“是,小姐。”
月华上前将银子递到小二的手中。
小二一见手上的银子,脸上一扫犹豫,献媚道:“既然小姐这么说了,我也就不阻拦了,小姐请,小的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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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二哥忙。”我对小二点头微笑,走向那名小乞丐,问:“你怎么又来了,馒头可是送到你爷爷手中了?”
小乞丐抬头,望了我一眼,突然双腿一弯,跪在地上说:“好心的姑娘,求求你收了我。”
“什么?”
我狐疑的望着地上的小小人儿,眼睛看向月华。
月华也是一脸的不解,弯下身,问道:“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知道,求求姑娘收了我,做牛做马都可以。”
小乞丐头抵着地面说。
“怎么了?你不是有爷爷么?”
我问。
“爷爷……爷爷……”小乞丐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说:“爷爷死了,爷爷死了!!”
“怎么回事?”
我弯下身,手扶住小乞丐。
第555章 宝降龙70
第555章 宝降龙70
他抬起头,那双闪亮的眸子此刻黯然失色,泪水不住的往下落,说:“爷爷死了,我,我昨天回去,爷爷就死了……”
他一边哭一边说,可怜的样子令我心一阵疼痛,我不知道这到底是可怜他,还是同情他。
脱口而出:“那你就跟着我们吧?”
月华一听我这话,将我拉向边上,问:“小姐这怎么可以。”
“月华,你看他都这么可怜了,难道我们能这样丢下他不管么?”
我说,看向又跪在地上的小乞丐。
“可是小姐,我们自己上路就自顾不暇了,又怎么照顾他?要是小姐真的可怜他,要不,我们在这里给他做个人家,给些银子,让他们好好地照顾,这样好吗?”
月华的话,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我动心了,带着他上路也没办法照顾他。
“我不要,小姐求求你不要扔下我,这个世上除了爷爷,就只有你对我最好,没有人会对我好,小姐!求求你,可怜可怜我,我不怕苦,真的不怕。”
小乞丐应该是听到月华的话,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你要知道,我们这一路会很辛苦,你还这么小,我怕你会……”
看他身形最多也只有六七岁,这么小的孩子。
“不,我不怕,从小就跟爷爷一路行乞,再苦我也受得了,小姐,求求你不要把我交给别人,小姐!!”
小乞丐爬到我的脚跟旁,摇晃着我的衣摆,哀求着。
心好疼,心不知为何会如何的疼痛,我望着就跪在脚边的小人儿,心一阵阵抽痛,不再顾虑,对月华说:“我已经决定了,带着他上路,月华,你什么都不要说了。”
“可是小姐。”月华的话,被我阻断:“月华,我心意已决。”
我扶起小乞丐,说:“快起来,跟我进房去。”
“小姐,你说的是真的么?你真的愿意带我走?”
小乞丐仰起头,不敢置信的问。
“是的,我带你走,现在我们先去房里,你需要清洗一下。”我说着,又吩咐月华:“月华,你去外面买些适合他穿的衣服。”
“小姐,你真的想清楚了?”
月华不死心的问。
“是的,想清楚了,你快去吧。”
我点头,拉着小乞丐走入房中。
身后传来月华的无奈的叹息声……
经过梳洗小乞丐再次出现在我的面前时,我差点都认不出来,他就是那位蓬面污垢的小乞丐。
“小姐,小姐?”
月华的声音传来,将我惊讶的神色拉回。
我看着就在我身边的小乞丐,说:“真的是应了那句,人要衣装,树要皮。看看,这脸洗干净了,衣服换了身,就是不一样。”我伸手拉住小乞丐,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乞丐摇摇头,一双明亮的眼睛此刻更为的闪烁,说:“爷爷叫我乞儿,别人都叫我小乞丐。”
“你叫乞儿?”
我问。
“是的,爷爷都是这么叫我。”
乞儿用力点点头。
“小姐,这乞儿那是个名字啊!”
月华在旁说道。
“我知道。”
乞儿是因为他的身份才会叫出来的名字,怎么可以作为他的名字。
“小姐,乞儿从小就被爹娘遗弃,是爷爷把我救活,带在身边,乞儿就是我的名字。”
没想到乞儿会说出这番话。
我拍打着乞儿的手,“你喜欢这个名字?”
“嗯!”乞儿用力点点头,又说:“小姐,乞儿想要留住这个爷爷为我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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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吧,那以后我们都叫你乞儿。”
乞儿的话或许就是他对救下他,养育他成人爷爷的缅怀吧。
“谢谢小姐。”
乞儿说着又要跪下。
“起来起来,不要动不动就跪下。”我扶住他的手臂,又问:“乞儿,那你知道现在你几岁吗?”
“乞儿今年六岁。”
“六岁?”
我怎么也不敢相信,六岁的孩子居然会这么懂事,难道真的是因为从小的经历,令他如此早熟?
“嗯,乞儿六岁。”
乞儿用力点点头。
我望着乞儿,不知为何总是觉得好亲切,这份亲切竟然就像是初次见到爹爹时候的那种感觉。
“乞儿,你可还记得自己的爹爹娘亲?你是这里的人吗?”
我问。
第556章 宝降龙71
第556章 宝降龙71
“不记得了,乞儿被爷爷捡到的时候,只有一岁,那时候的事情都不记得了。”
乞儿摇摇头。
“那好吧!你爷爷的身后事,你有办好吗?”
我问。
乞儿摇摇头,说:“爷爷还在破庙,乞儿没钱。”
我抬起头,命着月华:“月华,你找几个人,跟着乞儿去把他爷爷的身后事给办了。”
“是,小姐。”
“小姐,你真是为大好人,爷爷在天上一定会保佑小姐的。”
乞儿说着又要跪下。
“好了乞儿,你快跟月华姐姐去吧。”
我扶起乞儿,拍了拍他的手背,将他交给月华。
月华带着乞儿离去,我则是在房中等待着他们回来。
乞儿的身后事月华回来都向我交代的清清楚楚,我也听了感到惋惜,乞儿的爷爷是饿死的,这还是我第一次听闻有人因为饿而死去。
看着站立在我身前的乞儿,我心里面一阵难过。
乞儿很坚强,别看他只是六岁的孩子,可是相当能吃苦。
跟着我和月华上路,不但没有给我们带来任何的不便,更是做起了照顾我的工作,我甚至发现,六岁的他居然会武功。
“乞儿,你过来。”
我对着正在生火的乞儿招招手。
乞儿一脸笑容的走近,说:“小姐火很快就会着,这里也没可以给小姐准备的,小姐只能委屈一下。”
这是一个六岁孩子会说的话吗?乞儿给我的惊讶总是不断,我整理了下心神,拉住乞儿的手,问道:“乞儿,你告诉我,你以前有上过私塾?”
乞儿听到我的话,他头低垂下,手攥着衣摆,一语不发……
望着一语不发的乞儿,我忽然将他一把拥入了怀中。
这莫名的举动与内心的冲击,宛如是飓风席卷了我的身子,身体就这么自动的做出了反应。
乞儿仰起头,伸出小手,摸着我的眼角,问:“小姐,你哭了么?是乞儿的错么?”
他的眼睛就这么大咧咧的看着我,清澈不然一丝尘埃。
我茫然无措的摇摇头,哭了,落泪了,将乞儿拥入怀中,这一切都变得是这么的莫名其妙,可就是这份莫名其妙……
令我内心激荡万分,搂在怀中的乞儿就像是原本就应该这样享受在我的怀中,让我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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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怎么了?要是乞儿做错了什么,你可以告诉乞儿,小姐。”
乞儿诚惶诚恐的看着我,小手不断地为我拂去脸颊上的泪水。
“乞儿,乞儿……”
我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会抱着乞儿哭泣,为什么会这么心疼他。
而当他手臂上的衣袖滑落,露出里面熟悉的图案时,我震惊了,抓起他的手,说道:“乞儿,你手臂上怎么会龙形守宫砂?乞儿?!”
守宫砂,嬷嬷不是说,这是代表了贞洁的象征吗?
为什么乞儿的手臂上,会有根我一样的守宫砂?
“这个……”
乞儿急急拉下衣袖,欲言又止的看着我。
“乞儿,你快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来的?”
我又一次紧握住他的手臂,急切的问。
“小姐,其实这个怎么来的,乞儿不知道,懂事以来就已经在我的手臂上,爷爷说,在他捡到我的时候,就已经有了。”
乞儿低下头,小声的说。
“是么?是么?”我的手缓缓地放开乞儿,“乞儿,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乞儿摇摇头,说:“不知道,爷爷说,这可能是一种烙印,是我的爹娘为了以后能辨认我的烙印,也有可能是天生就有的。小姐,你知道吗?”
我的手不由捂住了肩头,龙形守宫砂,会是巧合吗?
无力地垂落下手,我摇摇头,说:“不,我不知道。”
“小姐,你刚才是不是有事要问我?”
乞儿又问。
乞儿的身份令我好奇,这么小的孩子,为什么给与我的感受是如此的老成,这已经是远远地超过了他年纪所能承受的范畴。
是我过滤了,还是……
“小姐?”
乞儿再次出声。
“乞儿,你是不是有武功?”
我发问。
乞儿沉默了良久,最后抬起头,双眼中充满了雾气。
接触到他水汪汪的眼睛,我也沉默了下来,问道:“乞儿,是不是我说了什么话,让你伤心了?”
第557章 宝降龙72
乞儿摇摇头,说:“不是的小姐。”用力吸了吸鼻子,又道:“小姐,其实乞儿会哭,是因为想起了爷爷,乞儿从小就跟在爷爷的身边乞讨,日子过得很苦,可是乞儿不孤单,有爷爷陪着,疼着,乞儿一点都不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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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儿对不起,对不起让你难过了。”
我紧拥住乞儿,发现自己的行为真的很幼稚不是么?
连个六岁的孩子都不如。
“小姐,乞儿这不是难过,而是有些开心。小姐,乞儿喜欢小姐,爷爷去世了,可是乞儿知道,爷爷去了他想要去的地方,乞儿现在也不孤单,有小姐,有月华姐姐,乞儿一点都不难过。”
乞儿安抚的话,令我无地自容。
“小姐,乞儿的武功都是爷爷教的,别看爷爷是个老乞丐,可是他的武功很好哦。乞儿总是在想,也许爷爷在过去是位大英雄也说不定。”
“我相信乞儿,乞儿的爷爷一定是位大英雄,乞儿,以后不会孤单,我为一直陪在你的身边。”
“小姐……”
乞儿静静地依偎在我的怀中。
我深切的感受到怀中的小人儿,他的身子在微微的颤抖……
乞儿,怎么说你也才不过是六岁的孩子,为什么你会这么的坚强,而我……
在乞儿的身上,我看到了自己的软弱,遇到任何事,我除了逃避还是逃避,就像是圣女的事情!
“小姐,不要哭了,小姐也不会孤单的,乞儿会永远陪在小姐的身边。”
“乞儿的小手好温暖,就跟爹爹的一样。”
我将乞儿的手搁置在自己的脸颊上。
“小姐,小姐不要哭,乞儿喜欢看小姐的笑。”
乞儿又为我擦拭去不知何时又滑落在脸颊上的泪水。
“小姐的爹爹,乞儿想,一定是位很温柔的人。”
“嗯,爹爹是这个世上对我最好的人。”
好想爹爹,好想他能在我的身边。
“以后乞儿为是小姐除了爹爹以外,对小姐最好的人。”
乞儿真诚的话语,令我一阵感动。
“小姐,乞儿,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月华的声音响起。
我急忙低下头,抹去脸上的泪水,乞儿则是无措的手:“月华姐姐,都是乞儿笨手笨脚,惹小姐生气了。”
“不是的,不是的月华,乞儿很乖,他很懂事。”
我听到乞儿的话,急忙辩解,这孩子为什么总是要把过错都往自己的身上揽……
何况我会哭,并非是他的错。
“小姐,你哭了?”月华疾步走到我的身前,蹲下,问:“小姐,是怎么了?”
“月华没事,只是我有点想念爹爹了。”
我摇摇头,说道。
“乞儿,你先去把我摘来的水果弄一下,这地方也没别的东西。”
月华对着身后的乞儿说。
“是的月华姐姐。”
乞儿应着离开。
我望着小小的身影逐渐消失在眼前,心中居然滋生出不舍。
“月华,真的不是乞儿的错。”
“小姐,我知道,我不会责怪乞儿,这一路上月华能看出来,这孩子很懂事。”
月华安抚着我。
月华,我知道有些事说出来很让人相信……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跟乞儿之间有着什么牵绊。
我目光投向远方,心中默默地说着。月华,这种感觉说不上来!^-^^-^
第558章 宝降龙73
第558章 宝降龙73
越是跟乞儿相处,那份莫名的感受就越深,甚至在夜晚,我看着乞儿的睡容会发起呆来,有些模糊的画面在眼前闪过。
只可惜太快,快的令我无法抓住。
坐在马车中,不平的道路,颠簸在车中。
“小姐,你在想什么?”月华递过水壶,说:“小姐,喝口水。”
“月华,你看乞儿睡得多熟。”
我指着就靠在怀中熟睡过去的乞儿。
“小姐,这小家伙也真是令人惊讶,小小年纪懂得还挺多,这一路上,我看他比我们来的坚强多了。”
月华望着乞儿,说着。
“可不是,这么小的孩子,怎么会这么坚强。”
我抚摸着乞儿的额头。
月华捧着水壶,端倪着我怀中的乞儿,一会儿低头,一会儿沉思,蓦然抬头,说:“小姐,总算是知道为什么了。”
“什么?什么为什么?”
我被月华这一惊一乍所吓倒。
“小姐,你看看乞儿这眉宇间,你再看看乞儿的脸,是不是感觉很熟悉?”
月华指着乞儿的面容问着。
我看着乞儿,乞儿长得很可爱,他的脸颊有点微圆,眉宇间却有着一股令人无法忽视的英气,这不应该是只有六岁孩子应该有的。
“月华,你到底想要说什么?”我问。
月华又端倪了一下,说:“不可能,现在看看又不像了,可能是我多想了。”
“月华,不要话说一半,就算是看错了,你也要把没有说完的话,说完啊!”
我急,不知月华是不是跟我有同样的想法。
“小姐,刚才我突然发现乞儿跟……跟,跟皇上有几分神似。”
月华犹豫了许久还是说了出来。
我望着月华,又看着怀中的乞儿,手不由不知觉的摸上了乞儿的脸颊,他像爹爹么?
乞儿像爹爹?
这难道就是我会感觉对乞儿有熟悉感的原因?
“小姐……月华姐姐?”
乞儿含糊的声音,他缓缓地坐起,双手揉着惺忪的眸子。
我与月华对望了一眼,我问:“乞儿睡得可好?”
“嗯,乞儿睡得很好。”
乞儿用力点点头,睡意的消失,他的双眼又恢复以往的神采,爹爹的眼神,那是爹爹的眼神么?
爹爹的眼睛空洞中却不失温柔,而乞儿的眼睛更为的神采,也更为的黑白分明。
“乞儿,你爷爷是在哪里捡到你的?”
我问。
“爷爷总说那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地方。”
乞儿抬起头,对我说道。
“最美丽的地方?”
我狐疑的与月华对望了一眼。
“爷爷说,那是他见过最美的地方。”
乞儿仰起头,又说:“小姐,你知道那个地方在哪里吗?”
“乞儿,那爷爷还有说别的吗?”
我继续问。
乞儿托着下巴转动了下眼珠子,说:“不知道了,乞儿什么都不知道,爷爷也没有说什么。”
“乞儿肚子饿吗?”
我转移了话题,这样问下去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或许是我跟月华想得太多了。
“小姐饿吗?”
乞儿问我。
“我不饿,乞儿要是饿了,记得要跟月华姐姐拿吃的知道吗?”
“乞儿知道。”
乞儿用力点点头。
“小姐,在过去就是绥靖国的领土了,我们很快就能回宫了。”
月华放下车帘,说道。
我因月华这话,而转移了心情,很快就能见到爹爹了,这次前往启明国,最大的收获大概也就是遇上了乞儿吧。
“小姐,我们要去哪里?”
乞儿仰起头问道。
我拍了拍乞儿的小脸蛋,说道:“乞儿,我会带你去一处很大很漂亮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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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9章 宝降龙74
第559章 宝降龙74
“小姐,乞儿真的可以去吗?”
乞儿流露出不安,手紧紧地攥住我的衣袖。
乞儿的不安,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一路上的艰辛,他都没有过任何的害怕,现在会颤抖着小手,满是不安的看着我……
“乞儿,我不是跟你说过,以后你都不会再孤单了,我会陪在你的身边。”我将乞儿拥入怀中,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后背,又道:“乞儿,会有很多很多人喜欢你,宠爱你。”
“小姐,乞儿只要跟你在一起,小姐身上的味道是乞儿最喜欢的。”
乞儿的声音显得梗咽。
我捧起乞儿的脸,说道:“乞儿是不是想娘亲了?”
乞儿摇头,说:“乞儿不想娘亲,乞儿从小就不知道爹娘是谁,只有爷爷,乞儿是听到小姐的话,太开心了。”
“小姐,前面就是驿站了,我们在那里休息一下吧。”
月华的声音也带着一份梗咽。
我抹去乞儿脸上的泪水,说:“乞儿,马上我们就能到家了。”
“小姐到哪里,乞儿就跟小姐到哪里。”
乞儿将头埋首在我的怀中。
“月华,一会你去准备些干粮,我们也要稍作歇息。”
“好的小姐。”
“乞儿,你想吃什么,一定要跟月华姐姐说知道么?”
我含笑的望着乞儿。
乞儿扬起脸颊,看了我一会,说:“小姐,你真好看。”
“乞儿!!”
我因乞儿这眼神,与他说出的话,而一阵脸红。
“乞儿,这话你可真是说对了。”
月华居然在旁还帮衬。
“月华姐姐,你也这么觉得哦?”
乞儿回身,看着月华。
现在看来两人这话倒是说得挺投机。
我望着正在于月华说笑的乞儿。
为什么乞儿望着我的眼神会令我心中一阵悸动?这样的眼神太像了,真的太像爹爹了,不——应该是太像纳兰齐墨了。
月华其实你的话只是说对了一半,乞儿他确实很像爹爹,可是他更爹爹的兄长,纳兰齐墨太子!!
“到了,到了小姐,我们终于到了。”月华一手撩起车帘,一手不断向着我挥动,说:“小姐,再不过多久,我们就能回到皇宫了。”
我因月华的话,猛地坐起身,抓住她的手,说:“马上就回到皇宫了?马上就能见到爹爹了?”
月华用力点着头,笑道:“嗯嗯,马上就回到皇宫了。”
心不受控制的狂跳起来,爹爹,这半年来,你可有想我?
宝宝时时刻刻都惦念着爹爹。手捂住胸口,心口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
“乞儿,我们很快就到家了。”
我看向坐在一旁,正用大眼看着我们的乞儿。
“嗯嗯。”乞儿眼中有着疑惑,可还是开心的点了点头,“小姐的家,就是乞儿的家,小姐开心,乞儿也开心。”
马车行驶到宫门口,我们便下了马车,月华让车夫离去,转身,问我:“小姐,我们现在就进宫?”
我看看月华,看看乞儿,在看看自己,一脸的憔悴,衣服也是这周不堪……
人显得极其的狼狈,这幅样子又怎么能让爹爹看到?
“月华,我们现在边上的客栈歇息一下,洗个澡,换身服饰,在入宫。”
我指着不远处的一家客栈。
“奴才一切都听从小姐的安排。”
月华说。
“乞儿,现在我们就去客栈,可乞儿买一身漂亮的衣服。”
我拉起乞儿的手,向着客栈走去。
“小姐,其实乞儿身上的衣服很好啊。”
乞儿一边跟着我走,一边走到。
“乞儿,一会你要见的人是我最重要的人,所以,乞儿要穿的漂漂亮亮知道吗?”
马上就要见到爹爹了,我不能让爹爹看到我这副样子,我拿自己最美丽,最精神的一面去见爹爹。
在客栈住下,我吩咐月华去购置衣物。
梳洗过后,我披散着湿漉的长发,坐在窗口,朝着市区望去。
好亲切的感觉,回来了,离开半年多,我终于回来了。
眺望远方,就是皇宫,现在爹爹是否一如往常,在批阅着那堆积如山的奏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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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小姐。”
月华的声音传来。
“月华,衣服都买来了么?”
我转身,看向正从房外走进的月华。
第560章 宝降龙75
第560章 宝降龙75
月华手捧着服饰,走到桌前,放下,说:“小姐,衣服,首饰都已经添购了,小姐,我们什么时候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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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整完毕后,我们就入宫。月华,半年了,这半年我们一直都在赶路,赶路。从来都不知道回家的感觉是这么的令人开心。”我从窗边走离,“月华,这不是梦吧?”
“小姐,这当然不是梦,这是现实,我们现在已经回到绥靖国,已经回到皇城,皇宫就在进尺。”
月华上前。
“月华,你说现在皇上在做什么?怎么办?我突然好紧张,好紧张,我见到皇上要说些什么?”
我抓住月华的手,心为何会跳动这么厉害?
“小姐,皇上知道你回来,一定会很开心。一定。”
“月华,你看我现在的样子是不是很憔悴?是不是很难看?”
我摸着自己的脸,这一路都是风沙,一定很难看吧……
“不会,小姐是最美的,小姐要对自己有信心,知道吗?”
月华握住我的手。
“月华,真的吗?”
月华的话,给了我许多的力量。
“小姐,其实有件事,月华一直都憋在心里面,不知道该不该问。”
月华犹豫的看着我。
我拉着月华,坐在桌前的凳子上,问道:“月华想要问什么?你跟我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小姐……”月华看了看门口,又望了望窗口,回身,深吸了口气,说:“小姐,你是不是喜欢皇上?”
我惊讶在月华的话下,这件事我想并不是什么秘密,可是经过这半年的时间……
从跟在我身边最亲密的月华口中说出,还是给了我不小的惊吓。
爹爹是皇帝,而我的身份是公主,是爹爹的女儿。
以前在皇宫我努力忍着,时隔半年,这份心意并没有任何的转弱,而是越来越深……
月华见我许久没有说话,开口说道:“小姐,要是不想说,月华就不问了。”
“月华,对你我并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对爹,对皇上的感情,其实我至今也搞不清楚,那到底是什么?你也应该知道,我是怎么出现在绥靖国,怎么成为绥靖国的公主。”
“公主,奴才在宫中,听到很多关于公主的传闻。”
“月华,这些传闻,我不能说全部都是有人无中生有,可是也不排除真实性。我从来不会去掩饰对皇上的那份感情……
月华,我醒来就发现自己在绥靖国,醒来就在皇上的身边,那时候我的脑袋里面,有道声音在说,他是你最重要的人。”
“公主,月华知道了,月华不会再问。”
月华目光紧盯在我的脸上。
我握住月华的手,说:“月华,谢谢有你陪在我的身边。”
“公主不要这么说,能伺候你,是奴才的福分。”
“月华,快帮我选选衣服,我想要让皇上看到最神采的我。”
我拉着月华,看着桌上的服饰。
爹爹,很快宝宝就会回到你的身边,不会再离开!
经过一夜的调整,我与月华还有乞儿,走出了客栈,向着皇宫进发……
离皇宫越近,我的心就越是不能平静,握住乞儿的手,我低眼朝他笑了笑,“乞儿,我们要回家了。”
乞儿对我咧嘴一笑,点着头。
月华先行通报,而我则是跟乞儿缓步前进……
在离皇宫还有十米远处,月华急匆匆的往回跑,我跟乞儿快步迎上。
月华的神情有些怪异,像是发生了什么事,让她很惊讶,也很不安。
我与乞儿对望了一眼,都不明白月华这到底是怎么了?
是出了什么事么?
月华匆匆而来,她面容上的焦急与不安……
令我的心也不由提起,询问道:“月华,你这慌慌张张的样子,是怎么回事?”
“小,小姐。”月华吞吐了下口水,手抚着胸口,试着安抚自己的不平的心情,上前,拉起我的手,说:“小姐,我们回客栈再说。”
我望向近在眼前的宫门,不解道:“为什么?这都已经到家门口,难道就这么回去了吗?”
“小姐,我们到客栈再说。”
月华拉着我手,就转身离去。
我莫名的跟随在月华的身后,转头,看到的是离自己越来越远的宫门……
回到客栈,月华拉着我走进了房间,回身对乞儿说道:“乞儿,你去门外守着,不要任何人靠近。”
第561章 宝降龙76
第561章 宝降龙76
乞儿点头,依言离去。
我待乞儿离开,询问月华,道:“月华,到底是什么事?”
“公主,大事不好了。”
月华人往地上一跪。
我急忙扶起月华,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公主,皇宫回不去了。”月华抬起头,说:“公主,皇宫我们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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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意思月华?你到底在说什么?”我紧盯着月华,不明此话何意,“是侍卫不让我们进去吗?”
“公主,奴才刚才去宫门口,听到一个消息。”月华凑近我的耳朵旁,说:“不知为何皇上性情大变,皇宫一片混乱。
我还没有上前,就被人赶离,我说我是宝宝公主的侍女,他们居然说,没有宝宝公主,不放我入宫面圣不说,还把我哄打出了宫门。”
月华说着,手抚摸上手臂。
我抓起月华的手,撩开她的衣袖,一道紫痕跃入眼中,“月华,你受伤了。”
“公主,现在皇宫我们根本进不去。”
月华完全没有将自己手臂上的伤势放在心里面。
“皇上性情大变?皇宫一片混乱。”
难道是纳兰齐墨占据了爹爹的身体,还把我从皇宫中驱逐出了吗?
或许是经历了太多惊骇,我反倒变得平静,对月华手臂上的伤势反倒上心。
“公主,奴才这点伤不算什么,现在应该怎么办?我们跟贤少郡王分开,现在也没个人可以找,皇宫又进不去,见不到皇上,根本没地方可说。”
月华拉着我的手,焦急道。
“月华,皇宫应该不止这一个入口。”
我坐在椅子上。
“公主难道是想要偷溜进宫?”
月华惊诧的望着我。
“月华,现在你先把自己的伤势处理一下,晚上你带路,我们回皇宫。”
我心里做着打算,见不到爹爹,我断然不会死心。
“公主,这样做实在是太危险了,现在皇宫守卫森严,要我看,我们还是在这里等候贤少郡王的到来,到时候再从长计议。”
月华说。
“月华,你说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不过我想这样等下去也不是个办法,而且寒贤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就算是回来了,我们又如何知道?”
我问。
“公主,切不可贸然行事。”
月华仍是规劝着我。
“月华,皇宫就在我的面前,而我却被拒之门外,皇上绝对不会这样对我。”月华的话,使我的心情一点点高涨。原本异常的冷静也开始被瓦解。
因我手上的力道没有控制好,弄到了月华的伤痕,她闷哼一声,说:“公,公主宽心。”
“月华,是不是弄疼你了?”我望着月华的伤痕,懊恼万分,说:“月华。”
“公主,奴才没事,真的没事,你放心。”月华安抚着我“公主要是你打算好了,月华自然会陪着你。”
“月华,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没有用?”
“公主,你怎么会没有用?你是奴才的主子,是公主。”
“那如果我不是公主,不是你的主子了,我算什么?”我颓然的跌坐在椅子上,“想想也是,从头到现在,我连自己都不知道在做些什么,只是一个劲的耍性子。”
“公主,现在都是什么时候了,你就不要说这样的话了。”
“月华,我不是公主,我什么都不是。”是啊!我为什么从未有想过,要是我不再是绥靖国的公主,那我又将何去何从?
没有了爹爹,这天地之大,又有什么人可以让我依靠?
“公主,皇上要是知道你回来,一定很开心。”
月华努力的想办法让我开心。
“月华,让我安静一会。”我挥手,命月华离去。
月华离去的脚步声,显得无力,就像是现在我的,力量像是一下子就被掏空一样。
无能而任性的自己到头来,什么都不是……
从不会去想的问题,一下子就摆在了面前,眼前浮现出的是一路走来的自己。
从开始到现在,我做了什么?
我得到了什么?
什么都没有,留下的全部都是虚幻。
宝宝,你到底做了什么?
如今,你失去了一切,不再是绥靖国公主的你,将要何去何从?
不会的,爹爹不会这样对待我,这里面一定有原因……
第562章 宝降龙77
第562章 宝降龙77
就算是有原因,你本来就不是绥靖国的公主,就算你取了这莫须有的身份,又能代表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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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我的身边还有爹爹的存在,我可以失去一切,却不能失去爹爹。
那你就要放下以前的自己,重新开始。
放下以前的自己?
重新开始?
想想你成为公主到现在,发生的种种,你做了什么?
我……
我居然回答不了心中那个声音。
你什么都没有做到,你只是盲目的活着。
我重复着心中的那道声音,盲目的活着,想起自己对月华说的话,我从来都不知道自己为何而活,为谁而活,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何而存在。
过往如云烟,可我就连这点也做不到。
重新开始,做回自己,你将得到所有的答案。
宝宝离去,念夕重生。
宝宝离去,念夕重生,挥之不去的话语久久徘徊在心中。
坐在窗口,我遥望着不远处的高耸红蔷。
眼前浮现的是爹爹的面容……
难道,我真的只能坐在这里遥望而已么?
宝宝离去,念夕重生。
这八个字又意味着什么?
“小姐,晚膳给你送过来了。”
月华来至我的身旁,她话语中带着一抹惆怅……
我收回目光,转身看向她,问:“月华,我们真的回不去了么?”
“小姐,你不是说,晚上要进宫吗?”
月华颇显惊讶的看着我。
我低下头,“我不知道,月华,我是不是真的应该放弃公主的身份,以念夕的身份继续活下去?”
“小姐,不管你做出什么决定,月华都会跟随在你的身边。”
月华并没有给我答案,但是她的这番话却在我的心理投下了一枚安心丸。
“你回去歇着吧,今夜就让我好好的想想。”
我望了望月华摆放在桌上的晚膳,一点胃口都没有,只想这样安静地坐着,等待天明的到来。
或许会这样呆呆的坐等天明,或许会胡思乱想很多……
可我现在毫无困意,也不想吃任何的东西,只是想要一个人静静地呆一会。
月华安静地离开,并没有再说什么话。
我感激她的体谅,同时也不由为自己沉思起来。
“念夕重生,念夕重生。”
我现在到底是爹爹的宝宝,还是一无所有的念夕?
好迷茫,这个问题百转千回,可答案却模棱两可……
“咚咚,咚咚。”敲门响起落下,乞儿的声音转来:“小姐,你睡了么?”
我捋了捋发丝,站起身,向着门口走去,打开门,乞儿仰起头,看着我说:“小姐,乞儿是不是不应该来?”
我摇摇头,将他的小手拉起,带着他进门,说:“乞儿,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下?”
乞儿跟随着我进入房中,说:“小姐,乞儿睡不着,就想着小姐。”
我望着乞儿那双真诚的眼睛,内心一阵翻搅,蹲下身子,举目看着说:“乞儿,那个家或许回不去了。”
“小姐,乞儿只要跟在小姐的身边,对乞儿来说,只要小姐在的地方,那就是家。”
六岁的乞儿说出了恐怕连成年人都无法说出的话,给我的冲击很大。
一个只有六岁的孩子都可以看得如此透彻,又何况是我呢?
丢弃以前的自己,重活一次,并非是什么坏处。
只是爹爹该怎么办?
我不能就这么放下他。
“小姐,你的眼睛为什么在流泪?”
乞儿伸起手,为擦拭去脸上的泪水。
“乞儿,你告诉我,要是你有一位很在乎很在乎的人,现在突然不见了,你会怎么做?”
我突然将心中的挣扎说给了乞儿听。
乞儿看着我许久,双手捧住我的脸颊,说:“小姐,如果那个人是小姐,乞儿会去找,不管你是否真的不见了,乞儿都会去找,因为乞儿真的很在乎小姐。”
“乞儿……”
乞儿的眼睛是如此的深邃,他的话语竟然有着不容怀疑的气息。
乞儿抚摸上我的面容,“小姐,乞儿小么?或许在小姐的眼中,乞儿不过才六岁。”
“乞儿,为什么你要这么说?”
乞儿摇摇头,人缓缓地从我的身边走离,从窗口投射进来的月光倾洒在他的身上……
拖长在地身影,竟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他真的太像太像了。
第563章 宝降龙78
第563章 宝降龙78
“小姐?小姐?“乞儿的声音传来,将我的思绪拉回。
“怎么了?”
我望着乞儿,发现他有话要说,却及时的住了口。
乞儿的目光停驻在我身上很久,才缓缓地开口道:“小姐,要是可以,乞儿今晚能跟你一起睡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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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着乞儿的话,良久没有出声。
乞儿眼中期盼的目光最终还是令我点了头,应允:“好,乞儿今晚就跟我一起睡。”
“小姐真的答应了么?”
乞儿小脸蛋上满是欢喜。
我点点头,揉了揉乞儿的发丝,说:“是,我答应了。”
“小姐真好,小姐真好。”
乞儿开心的抱住我的身子,叫着。
我因乞儿这份喜悦一直沉甸甸的心也有了丝轻松,说:“那我们上床吧。”手伸起,握住乞儿的手。
“好。”
乞儿一脸开心的将小手放入到我的手掌心中。
本来毫无睡意的我,竟然因身边有乞儿的相伴而渐渐地沉入了梦乡……
似梦又非梦,合起的眼皮因一道阴影而缓缓地睁开……
入眼的居然是午夜梦回的俊颜,忘了呼吸,直勾勾地盯着近在眼前的面容。
半年的光阴,似乎在我的心上留下了什么……
再度相见,悸动犹在,可不再是以前那般的激动。
再度合上眼,睁开,不见了,那仿佛不过是一个梦境。
入眼的是乞儿熟睡的面容,他均匀的呼吸声。
自嘲自己,爹爹怎么可能会出现,刚才一定是自己多思多想才会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再怎么多像乞儿是乞儿,不会成为爹爹,更不会是纳兰齐墨。
他不过才六岁,我到底是怎么了?
居然会在乞儿的身上,寻找爹爹的身影。
手指不由自主的抚摸过乞儿的脸颊,沿着他的鼻梁,延伸到他的唇上,停驻许久……
我竟俯身在他的唇瓣上,落下了一吻。
待回神过来,我急急地坐起身,手指抚过唇瓣,自己刚才在做什么?
我居然亲吻了乞儿!
“小姐,你怎么了?”
我回身,看到乞儿揉着眼皮子,含糊出声。
慌张的摇摇头,说:“没什么,没什么,乞儿快睡吧。”
“哦!”乞儿睡意正浓,很快的就睡了过去。
我看着又进入梦乡的乞儿,久久无法回神。
心居然加速跳动起来,脸颊一阵火烧,就算此刻我用手捂住了胸口,可我捂不住那颗狂跳的心……
这一晚上,我睡得并不踏实,朦胧梦境时不时就闪现在脑中。
特别是那落下的一吻,纠结在心,真不知道到底自己是怎么了?
乞儿倒是精神抖擞,不过这也让我放心,晚上的举动,他并不知道,要不问起来,我还是难以回答……
“小姐,你昨晚上睡得不好吗?”乞儿抬起头,看着我,而我这一早上都是呆呆涩涩,不知道自己在胡思乱想些什么。摇摇头,我说:“没,睡得很好。”
“可你的眼眶上面好黑。”乞儿边问还伸手在我的眼皮上指了指,我急忙移开,说:“我昨晚上睡得很好,这是以前就有的。”
对于这个谎言,我说的很心虚。
乞儿瞧了我半天,倒也没在说什么,继续吃着他的早点,而我也扒着食不知味的早点。不想了,不可以在想了。
“小姐的嘴巴很好吃。”
我手中的筷子因这突如其来的话语而脱落,惊愕万分的望着对坐的乞儿……
见他正埋首在早点中,难道是我听错了?
就在我想要询问之际,乞儿抬起头,眨着无邪的眼睛,问:“小姐,怎么了?是乞儿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我嘴巴微微张开,艰难道:“没,什么都没有。”乞儿眼中闪烁着好奇,“乞儿,你刚才有说什么吗?”
“我说了什么吗?”乞儿托着下巴,努力的想着,最后抬头朝我摇摇,说:“我有说什么吗?”
我心脏几乎跳到了喉间,硬生生地吞回,努力扯出笑容,说:“没,没什么了,你继续吃吧。”
手指抚摸过唇瓣,看来真的是我听错了。
“小姐,我吃饱了。”乞儿拍拍肚皮,说:“小姐,你怎么都没有吃多少?”
我尴尬的看着碗中的早点,基本上都没有怎么动,“我不饿,乞儿吃饱了?真的吃饱了?”
第564章 宝降龙79
第564章 宝降龙79
转移话题是我现在唯一能做的。
乞儿用力点点头,含笑道:“吃饱了,小姐也快吃啊!月华姐姐做的早点真的很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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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说上什么话,只是低下头默默地吃着。
倒是月华的声音,为我解了困。
“小家伙,就你嘴甜,真不知道你打小吃的是什么。”
“糖蜜罐头。”乞儿看到月华很是亲密的将小手拉住月华的手,我竟会这举动心中泛起酸味儿。
说:“乞儿也就这小嘴儿甜。”
或许是语气带了点怒火。
两人齐齐看向我,月华问:“小姐,是乞儿做了什么事吗?”
我听着,觉得月华问的莫名其妙,说:“没有啊!”
又看上乞儿,居然发现他此刻的脸色很是不好,有些苍白。
欲哭的样子,让我突然意识到刚才说话的语气,忙说:“没事没事,刚才我那是玩笑话。”
乞儿一听,破涕道:“真的吗?”我猛翻了个白眼,说:“是的,刚才真的是玩笑话,我们的乞儿最可爱,最乖。”
乞儿开心的走到我的跟前,说:“那小姐是不是也最喜欢乞儿呢?”我将乞儿抱起,让他坐在大腿上,轻拍着他的小脸蛋,说:“是啊!我最喜欢乞儿了。”
乞儿将头埋首在我的怀中,说:“小姐,乞儿也最喜欢小姐了,小姐要每天对乞儿做昨晚上的事。”我原本扯开的笑容,一下子就僵硬了,结巴道:“乞,乞儿,你刚才说什么?”
这次绝对不会是我听错。
“乞儿说要小姐做昨晚上对乞儿做的事。”
乞儿一板一眼的说道。
我脸颊一下子就火烧火燎,头低垂下……
不用看也知道此刻月华一定有着质疑的目光看我,实在是太丢脸了,以为乞儿不知道,实则他知道。
还当着月华的面说出了口。
“乞儿,昨晚上小姐有对你做什么吗?”
果不其然,月华的询问声响起,我急忙捂住乞儿的嘴巴,抬起眼,对月华干笑道:“没,没什么,什么都没有做。”
“小姐,你的脸色好红哦。”
月华的一句话,将我脸颊上的温度又一次拉高。
我恨不得现在有个地洞能把自己给掩埋了,也就不用再承受月华带着疑问的目光了。
乞儿嘴巴被我堵住,眨动着眼睛,一顺不顺的看着我,同样是带着疑问。
我脑袋轰轰作响,宛如成了一团浆糊。
我放下乞儿,站起就冲出了房间,房间里面的空气实在太过诡异了。
走在长廊中,我走到庭院中,这庭院倒不失为清雅幽静,没有多余的装饰,却因一颗硕大的梧桐树而带来了一份绿荫。
“小姐,是不是乞儿说了不应该说的话?”
乞儿的声音伴随着他的身影出现在庭院中。
经过风儿的冷却,我的脑袋倒也恢复了几分正常,转身,看着已经站立在身前的乞儿,说:“乞儿,昨晚上你没有睡着么?”
“乞儿睡着了,只是在小姐嘴巴对上乞儿嘴巴的时候醒了。”乞儿绘声绘色的说着,我看到脸上又一次燃烧起了红晕,我说:“乞儿,这件事你不可以告诉月华知道吗?”
“为什么?月华姐姐还一直问我,到底是什么事。”乞儿不解。我蹲下身子,手搁在乞儿的双肩,说:“乞儿,这是我跟你之间的秘密。”
“秘密?我跟小姐的?”乞儿眼睛倏然发亮。
“是,是我跟你两个人的秘密,不能让别人知道。”我笃定的点头。乞儿笑了,他的笑透着纯真,说:“好,乞儿跟小姐的秘密。”
说着,举起了手,说:“小姐,打钩钩。”
我看着乞儿的小拇指,点头道:“好,打钩钩。”
两根手指钩在一起,乞儿一脸的兴奋。
“小姐,乞儿喜欢小姐的嘴巴。”
“乞儿!!”
我跺足。
乞儿则是收住了笑容,一般正经的说道:“小姐,这个秘密要每天都做哦。”
说完,他就一蹦一跳的从我眼前消失了。
我则是久久呆立在庭院中,没有回神……
回想着与乞儿在一起的种种……
莫名……
莫名,一切都是那么的莫名,完全不知道为何开始,乞儿在我心中的分量越来越重。
甚至有时候我会把他与他重叠起来,心中有些不知名的情绪在产生。
第565章 宝降龙80
第565章 宝降龙80
“小姐,院子里风大,你快进来。”月华的声音从远至今。
我回身,朝她点了点头,说:“我这就回去。”走不慢悠悠地踏前。
回去还是不回去,俨然是目前最需要考虑的问题,我与月华还有乞儿,坐在房中。
俗话说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可现在要我看,我们完全是大眼对小眼。
“月华,你可有什么想法?”
我看向月华,乞儿此刻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
月华将乞儿抱起,把他放到床上,盖好被子,动作轻柔,神情中满满地是宠溺,看在我心中破不是滋味,可又恨自己总是比月华慢一步。
月华转身,看向我,说:“小姐,这做主的人是你,一切都看小姐的打算,月华以小姐马首是瞻。”
月华把问题扔回给我,我趴在桌上,手拿着茶杯把玩着,“月华,要是不回去,那我们势必要离开这里,可就这样不明不白的离开,我又有诸多的疑问没有解开。”
“那就找机会回去,小姐,其实你心里面早就有了打算不是么?不要顾虑,做你想做的事情。”
月华一语道破,一时间我们两人都沉默了下来。
直到床上转来低喃的呼唤声……
“娘……娘亲……娘亲……”
我来不及询问月华,从凳上站起,冲向床前,乞儿泪流满面的睁开眼睛,扑入到我的怀中,哭诉道:“小,小姐……乞儿想娘亲……想娘亲……”
抱住不住颤抖的乞儿,我心随之颤抖,将他紧拥在怀,我抚摸着他的背部……
轻轻地说:“乞儿乖,不哭……乞儿不会再一个人了,有我跟月华姐姐在乞儿的身边。”
乞儿闷在我的怀中,低喃道:“小姐要是乞儿的娘亲就好了,小姐,小姐的身上有娘亲……娘亲的味道……乞儿好,好喜欢……”
乞儿的声音渐渐变小,到最后消音。
“乞儿,乞儿?”
我捧住乞儿的脸颊,发现他居然已经睡着了,只是脸颊上那满布的泪水仍是残留着,手不由自主的轻抚上他的面庞……
月华走近,说:“小姐,把乞儿交给我吧,看你脸色不是很好,应该要好好的休息,乞儿我会照看好。”
我摇着头,不放开乞儿,说:“月华,今天就到此为止,乞儿由我照看,你去歇着吧。”
放不开手,乞儿的小手就算是在熟睡当中,仍是紧紧地攥着我的衣摆,这份不安看在眼中,我疼在心中。
月华叹息一口气,说:“小姐,你不觉得对乞儿的态度过于的放在心上了?”
我转身看向月华,说:“月华,我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你先下去吧。”
月华的话令我有些反感。
“那小姐好好的歇息,月华退下了。”
月华眼中有丝诧异划过,转身走离了房间。
我拥着乞儿,轻拍着他的后背,睡意渐渐地席上,眼皮子逐渐沉重……
柔顺的风吹动着满园的蔷薇,小小的乞儿站立在蔷薇华中……
脸上挂着幸福的笑容,正在向我招手,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好奇的问:“小姐,你怎么在这里?”
我踏过草坪,迈过花圃走到乞儿的身前,说:“这里是?”
乞儿仰起头,说:“乞儿不知道,乞儿每次睡着,就会到这里来,这里只有乞儿一个人,还是第一次有人出现,还是小姐。”乞儿伸出手,拉着我向前走去,说:“乞儿好开心,第一个出现的人是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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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随着乞儿慢慢地向前走,难道说这里是乞儿的梦境?
那我又是怎么进来的?
会进入到乞儿的梦中……
而这一片的美丽蔷薇,给我的是一份震撼。
“小姐,前面有个很清的池塘,乞儿每次来都会去那里玩。”
乞儿一脸兴奋的说。
我拉住乞儿,蹲下身子,问:“乞儿,这里是什么地方,你真的不知道吗?”
乞儿摇摇头,说:“不知道,只知道这里是乞儿的乐园。这里没有人欺负乞儿,这里有乞儿的朋友。小姐,一会乞儿介绍小朋友给你认识。”
“这里还有乞儿的朋友?”
这不是梦吗?
“是啊!小黄,花花,土妞,还有好多好多,都是乞儿的小伙伴,在这里只要有他们,乞儿就好开心好开心。对了,还有位老爷爷,只可惜不是每次他都在。”
第566章 宝降龙81
第566章 宝降龙81
乞儿拉着我,一蹦一跳的往前走……
瀑布飞流而下的轰轰声传来……
眼前也随着视野的宽广而不断地转变着……
蔷薇消失了,转眼而来的是一大片的青青草原,一条瀑布赫然出现在我的面前。
似乎有什么在脑中幽幽浮上,这……
这里不是那次我与纳兰齐墨相遇的地方吗?
双腿有点发软,我低眼,看着乞儿,发现他脸上仍是挂满了开心的笑容,仰起头,与我的目光对上……
他咧嘴一笑,说:“小姐,这里是不是很壮观?”
“乞儿,你真的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乞儿摇摇头,说:“不知道,乞儿不知道,小姐,你喜欢这里吗?”
蔷薇花,瀑布,我与乞儿,他的容貌,一一在我的眼前盘旋……
而就在此刻,我的身后出现了一个黑洞,从黑洞中涌出一股力量,缠绕在我的身上,将我拖进了黑洞。
耳边传来的只是乞儿的呼唤声……
当我再次睁开双眼,入眼的是乞儿恬静幸福的睡容,而我此刻所躺的地方正是床上。
什么都没有变,似乎刚才那一切不过是我自己做的一个梦。
“小姐?”
乞儿含糊的声音传来。
我侧目看着正揉着眼睛的乞儿,他睡眼朦胧的看着我,说:“小姐早啊!”
我转移目光看向窗外竟是日出东方,霞光与白雾紧紧纠缠在一起的一幕。
这一梦竟是一天一夜,而乞儿宛如只是沉睡了一下,醒来他并不没有异样。
问他是否有做梦,他只是摇摇头说,没有!……
“小姐真的想清楚了?”
月华站立在我的身前,这话她已经分了无数遍,可还是不死心的问着。
我朝着月华点着头,再一次很肯定的说:“就算是要离开,我也必须要跟回宫一趟。”
就算要重新开始,我也不能就这样的离开。
没有过去何来开始?
没有结束有如何重新来过?
“好吧,既然小姐这么意志坚定,月华也就不再说什么,小姐一定要多加小心。”
我看着月华,安抚她道:“放心吧,我去去就回来,绝对不会出事,你留在这里跟乞儿等着我回来。”
“小姐,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只身前往?以前不是说好了,要带月华一起走的吗?”
月华说来说去较劲担心的还是我一身前往的事情。
我能明白她的担忧,不过我这么做自然有我的道理:“月华,一个人去总比两个人来得方便,而且乞儿也需要人照顾。”
“小姐我真的不明白,乞儿对于你来说,比自己的命还要重要吗?”
月华耷拉下脸。
“月华,你是我最信任的人,我才会把乞儿留下交给你,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反正你一定要照顾好乞儿,他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或许就如你说的,他胜过了我自己的命,可我回答不了你的疑问,回答不了自己的迷茫。”
我说着人从月华的身前走离……
“月华很多事情都没有答案。”
“小姐……”月华上前。我阻止她继续下去,说:“月华我们不说这个了,你千万不要让乞儿知道我进宫的事。”
“月华知道。”
月华知晓不管如何说我都不会改变主意,到最后也只能放弃劝说,只是不住的叮咛我千万要小心平安的归来。
对乞儿我只是说要出门办点事,天亮就会回来。
乞儿人小鬼大聪明着,他虽说点着头会跟月华等着我回来,可我也知道他必定是不想让我担心才会这么说的。
所要交代的都交代清楚了,露夜我借着月色按照月华所说的方向走去。
月华说在后山有小道可以直接进宫,因在后山常年没什么人出没,守卫自然也就比较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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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穿的是月华为我准备的宫女服饰,这次入宫我一定要见到皇上问个明白。
在月色掩饰下,我倒也算平安的走过了小道,依照着月华的话找到了一扇小门。
这里的墙壁明显比我以前所见的要矮很多,我搬来了石头为自己摆了一个石墩,踏着石墩上了墙头,一狠心闭上眼睛跳下。
疼痛是难免的事还好身上并没有摔伤,站起身我拍打了下裙摆,借着月色朝我以前所居住的宫殿走去……
第567章 宝降龙82
第567章 宝降龙82
要是皇上的习惯并没有改变,他现在应该就在我的宫殿中批阅奏折。
皇宫的道路我虽说走得并不多,却也不代表我找不到路。
沿着宫墙我一路上尽量低垂下头,有惊无险的来到那座生活了将近一年的宫殿。
大门外守着侍卫这让我心头一喜,看来皇上真的在。
正门我显然是不能就这样进去,而唯一能进去的就是以前我偷溜出来的窗户了,只是不知道有没有东西可以让我垫垫脚的。
按照以前所走过的路,我来到了窗户的所在地,意外的发现我那个“宝宝梯”居然在,也不知道是谁放在这里。
有了宝宝梯我轻而易举的进入了宫殿。才想要为此而欢呼一下时,一道低喝声传来:“谁!谁在哪里?”
我的心一沉可也随即转为安心,转身我轻声道:“小桌子,是我啊!小桌子……”心里面沉甸甸的。
“公,公主吗?是公主吗?”小桌子疾步上前,将手中的灯笼往我的脸上一照,整个人一下子就跪倒在地上,匍匐到我的脚跟前,哭诉道:“公主,奴才的好主子……真的是你吗?”
我被小桌子这哭泣的声音所感染,再也忍受不住泪水,蹲下身,说:“小桌子快起来,快起来说话。”
小桌子从地上爬起,提着衣袖擦拭着泪水,梗咽连连道:“公,公主真的是太好了,太好了!”
“小桌子皇上没在宫里吗?”
小桌子这声音可不小居然没人出声,那外头的侍卫是干吗的?
小桌子听我一说,忙拉起我的手将我带到了隐蔽处,说:“公主你真不应该回来!”
“小桌子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回宫的时候听到一些消息,说是皇上变了?还有我现在不是公主了吗?”
我回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搞清楚这两点。
小桌子抬眼左右张望了一下,低声道:“公主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你先走小桌子自会找办法出宫与你会合。”
小桌子拉着我的手,往刚才来的窗户走去。
“小桌子那宝宝梯是你放的吗?”
我想除了小桌子不会有别人。
小桌子点头说:“奴才就是想着主子要是回来一定会走哪里。没想到主子真的用了,奴才错了,盼着主子回来又怕你回来!”
“小桌子皇上人呢?我想要见见皇上!”
我不死心的问。
“皇上才刚走一会,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回来了,公主你还是先走,皇宫不安生你还是在外面安全。”
小桌子推着我往窗户靠。
我被推着人只能爬上了窗口,我唤着小桌子可他只是一个劲的挥着手让我离开。
“小桌子……”
浑厚低沉的唤叫声传来,使我握住梯子的手不由一颤。
小桌子人一个转身,手放在身后仍是朝我挥着,我想要上去,想要看看那道声音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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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桌子的人从窗口走离,紧接着传来:“皇,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了,起来吧!你刚才可是有跟什么人在说话?”
声音伴随着脚步声一点点忘我这边靠近。
“奴才没跟什么人说话,刚才是奴才自言自语。”
小桌子回着。
“哦?朕可觉得那是两个人的声音,另一位的声音倒是有点像是……”
声音的传来,他半个身子探出了窗口。
我躲在草丛中捂住自己的嘴巴,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借着反光我看到那双永远不会忘记的眸子。
冷冽的宛如是用冰棱冻结完成,这不是属于爹爹的眼睛!
不是不是不是!……
双眼在四周扫视了一遍,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发现躲在草丛中的我,当他将身子缩回去时我还是没敢放下心,话音再次响起:“看来真的是只有一人小桌子。”
“皇上,奴才怎么敢在您的面前说谎。”
小桌子声音传来的同时窗户也随之关上。
而我则是整个人宛如脱了力跌坐在泥地中……
好险好险要是刚才我再晚那么半步就被抓住了。
为什么会是纳兰齐墨?
月华口中所说的皇帝变了,难道就是指纳兰齐墨吗?
“公主……公主……”
小桌子的压低的声响传来。
我急急从草丛中爬出顺着声响看去,挥了挥手压着声音喊道:“小桌子我在这里。”
第568章 宝降龙83
第568章 宝降龙83
小桌子走近忙蹲身说:“公主快走现在皇宫不太平,你还是在外头安全。”
“小桌子皇上到底出了什么事?”
我抓住小桌子的手站起身。
“公主快走,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
小桌子握住我的手,拉着我走出了草丛带着我向着边上的小道走去……
来到小道的入口处小桌子停下了脚步,回身对我说道:“公主你就沿着这条小路走,这路以前奴才带你走过你可记得?”
“路我记得,要不我怎么进来的?”我点点头,又问:“小桌子你真的会出宫来见我吗?”
“公主,奴才只要一有机会就会出宫去找你,你千万不要再进宫了,奴才不能久待一会皇上要是找我就麻烦了。”
小桌子边说着边将我推入了小道,挥着手示意我离开。
我一步三回头脚步显得异常的沉重,心头的疑惑与不安一直压着可又不能在这里询问小桌子,最后望了眼小桌子我一咬牙转身疾步走离。
进来时若是说有惊无险可出去时我发现夜巡的侍卫增加了,要不是我走到的是小道很可能早就被发现了。
现在也没时间容我多想,只能借着微弱的月光依照着脑中的记忆寻找着退路。
来时的路明明记在心里可回去时因为守卫的增多我只能选择绕道,绕来绕去最终到底绕到了什么地方连自己都不知了!
只是有路就走没敢多想。
四周安静入寂似乎只有我的脚步声与呼吸声伴随在侧,直到前方再无去路我唯有停下脚步。
本想看看是否还有别的路可循,没想到一道身影如从天而降般落在了我的身前。
空气像是一瞬间就被冻结,双腿瑟瑟抖动无法在前也无力后退只能等待着身影一步步走出阴暗处来至我的面前。
呼吸顷刻间停止,我除了拿自己的双眼与他对视已经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
喉咙处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一般无法吞咽也无法开口说话。
“怎么回宫也不来见见朕。”
他嘴角的笑意缓缓地绽放起,人已经在我的身前站停,用他那双足以冻结任何东西的眸子看着我。
“我回宫要见的人并非是你。”
不知从何而来的力气,使我硬是说出了这句话。
“不是看朕,你为何回宫?没人告诉你,你现在的身份已非是公主了?”
纳兰齐墨穿着黄龙袍笑容可掬的说,只是他再如何的端着笑容还是掩饰不了他体内的冰冷。
“不要靠近!你不是皇上,你不是!!”
我指着他发出警告。这份警告薄弱的宛如一吹既逝……
“宝宝?不,朕应该叫你念夕?”
纳兰齐墨并没有因为我的靠近而停止上前的脚步。
我眼睛瞠大看着身前的纳兰齐墨,“你怎么会知道?”
“念夕,这个名儿可是你自己取的?”纳兰齐墨不答反倒是又上前一步,嘴凑近到我的颈子边上,说:“乞儿很可爱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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脖子因纳兰齐墨的话让僵硬,我侧目看着他嘴角处不断勾起的弧线,“你……你监视我?”
“监视?不,朕是保护你。从你踏出宫门的那一刻,朕就时时刻刻不再想念着你。”纳兰齐墨说着手伸起搁在我的脸颊上,轻抚了一下说:“来了为何不来见见朕?朕就让你这么害怕?”
“你不是皇上!!你不是爹爹,不是我想要见的人。”
我尖声惊叫。
“哈哈……朕不是么?”他甩动了下袖管,将绣有龙形的袍子放到我的面前,说:“这是什么?”
“龙袍。”
我生涩的回着。
“朕龙袍在身,玉玺在手!有谁敢说朕不是真命天子?不管你是念夕还是思雪寒的宝宝,在朕的眼中你就是你!飞不出朕手掌心的金丝雀。”
他的手掌在我的眼前缓缓地握起,像是在显示着他所说不假。
“你到底把爹爹藏到哪里去了?”
爹爹可是还在这具身体内?
纳兰齐墨拍拍胸口说:“思雪寒是个懦夫,他是个懦夫!!”
“不许你这么说爹爹!”
我大声的阻止他说下去。
“怎么心疼了么?”他用手扣住我的下颚,说:“朕早就告诉过你,你跑不掉!你会回到我的身边,你注定是朕的女人!”
第569章 宝降龙84
第569章 宝降龙84
“我不是!当今绥靖国的皇帝是思雪寒,而不是你这个半人不鬼的纳兰齐墨!纳兰齐墨早就已经死了!!你把爹爹还给我!!”
纳兰齐墨一甩手将我推开,指着自己的胸口说:“思雪寒就在这里,有本事你自己来叫他出来!”
“是你卑鄙把爹爹囚禁起来,一定是这样!”
我厉声说。
“哈哈……哈哈哈……”纳兰齐墨因我的话发出大笑,却又在瞬间停止了笑声,犀利的目光从我脸上划过,说:“朕为何要囚禁他?”
“你卑鄙无耻,你想要篡夺皇位,所以你才把爹爹囚禁起来,自己用着爹爹的身躯做起了皇上。”
我说着心中想的。
我说着心中想的。
“朕本来就是皇帝,要不是因为……”纳兰齐墨脱口而出可又及时的收住,望着我的眼神收回背过身去说:“不管你怎么想,思雪寒是自己选择沉睡。”
纳兰齐墨的话说的义正言辞,我其实看不出来他说得到底是真是假,只是先入为主的想法占据了理智……
凭着对他厌恶说着:“在我的心中爹爹思雪寒才是绥靖国的皇帝,才是我心中所在乎的人,至于你不要做梦!我不是你的女人你也当不然皇帝!!”
“天下紧握我纳兰齐墨之手,区区一个念夕朕又岂会得不到?”
纳兰齐墨望着我的眼神当中看到的是燃烧的火焰。
“天下并非是你说想得就能得到!迟早有一天思雪寒皇帝会出现,而你这个占了别人身体的冒牌货也会得到应有的惩罚!”
我仰起头一字一句说着,不知道这份勇气是从何而来让我能面对他。
纳兰齐墨转身没有再看我,只是大喝一声:“来人!”
瞬间我的眼前出现两人,看到这一幕我似乎明白自己早就在他的掌控中,可我不明白他就不怕刚才与我说的话被人听去?
“皇上。”
两人齐齐跪在纳兰齐墨的身前。
“赤木,祥磊,把她送往禁宫没有朕的允许任何人不得靠近半步!”
纳兰齐墨吩咐完便从我的身前扬长而去,没有再说一句话更没有看我一眼!
赤木,祥磊看两人那身黑色劲装与脸上的冷清,我知道自己无法反抗也反抗不了。看来这次真的回不去了,不知道月华跟乞儿会怎么样。
纳兰齐墨到底是什么时候知道我入宫的?
所谓的禁宫不过是一个荒废的寝宫罢了,地处皇宫最北端,在这里终日看不到阳光有的是一份阴沉。
颓败的模样是我没有想到的,这就是纳兰齐墨给我的鸟笼?
我坐在殿中的唯一一张凳子上依窗而望。看到的只是高耸的红墙!
在这里除了发呆还是发呆,回身看向静躺在地上的饭菜,我不知道这已经是我第几次推翻了他们送来的饭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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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想要让纳兰齐墨再次出现在我的面前!
“念夕小姐,奴才给你送晚膳来了。”
赤木浑厚的声音传来。
在这里只有赤木与祥磊两人,看似伺候我的三餐实则是监视!
我斜眼看了下赤木,说:“他人呢?我不是说他不来我不会吃的!”
“念夕小姐,皇上公务繁忙。小姐还是不要苦了自己为难了奴才。”
赤木语毕就转身离去。
我走到放在桌上的饭菜又是用力一推……
我吼道:“要是看不到他,我不会吃!他不是说要把我当是鸟儿般的养起来吗?那就让他自己来!!”
不管我如何的吼叫都没有人再回应。
除了听到自己沉郁的喘气声我什么都听不到!
已经有一天两夜我没有进过一点食物。
看着地方的饭菜我努力忍耐着腹中的饥饿!
得不到回应的我只能拖着疲惫的身子走上床,拉扯着被单迫使自己进入梦乡。
深秋的夜间寒冷异常,一条薄薄的被单实难为我御寒,一个冷颤我从梦中惊醒,望着漆黑的四周。
泪水顷刻间落下,我不明白纳兰齐墨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冷吗?”
略带沙哑的声响传来。
我看不到四周只能循着声音张望着,“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冷吗?”
他没有回答我只是不断重复着一句话。
“放我出去!”我匆匆从榻上走下,双手挥舞在空中,摸索着他的身影。“我不要呆在这里!”
第570章 宝降龙85
第570章 宝降龙85
“那就求朕。”
他终于不再只是重复一句话。
“求你?”纳兰齐墨的话让我的神智有了些清醒,“你做梦!”
“那你就只能在这里忍受寒冷与饥饿!”
语气中没有丝毫的感情可言。
“我宁愿冻死在这里,饿死在这里也不会向你求饶!!”
我大义凛然的说。
脚步声传来我后退了一步,双腿不知碰到什么了,身体一倾斜就倒在了地上。
冰冷的泥土地透过肌肤传达到四肢百骸,本来就已经冻的颤抖的身子此刻更是猛烈的颤抖起来……
人还未及坐起头顶黑压压的一沉,呼啸风声传来我以为纳兰齐墨又会做出什么事没想到他只是蹲下身子。
黑暗中只看到那双闪亮的眸子烁烁生辉,“何必糟践自己?何必要忤逆了朕的旨意?”
他说话的声音难得的轻柔。
“放开我!”
我甩动着手臂,他居然伸手过来将我抱起。
“朕的鸟儿就必须要服从朕的命令。”
他说着不理会我的挣扎硬是将我抱上了床,却不慎柔然的将我扔在床上,随后一声令下:“张灯!”
原本漆黑的四周一瞬间转亮,也让我看清楚了他的脸!
“祥磊。”
纳兰齐墨就坐在床沿上看着因他的粗暴而扭曲成一团的我。
“皇上饭食都在这里。”
祥磊端着饭食进入。
“放下。”
纳兰齐墨挥挥手发着命令。
祥磊将盛放了饭食的盘子放在床边随即弯着身退出。
我卷缩着身子警惕的看着纳兰齐墨,他脸上的神情平静无波看不出他此刻的到底在想着什么,只是看到那盘饭食我就不好的预感。
奋力一扑可惜我的行动过于的缓慢,盘子在眼前被抬空,话语声从头顶传来:“为什么不好好的进食?”
我侧起脸看向纳兰齐墨,说道:“我不会顺了你的意!”
“倔强的宠物是得不到主人的欢喜。”
“我不是你的宠物!!”
我咬牙切齿道。
“朕说是就是。”他无视我的话更无视我眼中的憎恨,手一抬就轻而易举的将我的身子托起,将饭食送到我的面前,沉声道:“吃。”
“不要!”
我挥动着双拳扭动着身子试图想要摆脱他的桎梏。
“你逃不出朕的手掌心。”
“我会逃给你看!”
“没有力气逃?”
“我爬也爬出去!!”
这份决心并非是嘴上说说而已。
“念夕,爬也需要体力,不吃饭就没有体力。”
纳兰齐墨一只大掌将我的双手扣住,一只手放下盘子拿起勺子将饭递到我的嘴前。
我摇晃着脑袋“我不吃!”
下颚被一捏疼的我泪眼婆娑嘴巴也只能张开,递送到嘴边的饭一下子就塞入了嘴中!
没等到吐出就被捂住了嘴巴,“吃下去!”
眼泪不争气的落下而嘴中的饭也全数滑入到喉间!……
强行灌入口中的饭食因为我的挣扎而呛到了喉咙,咳嗽出声脸也一下子就涨的通红……
我抬起头斜视着纳兰齐墨,他面无表情完全没有理会我此刻的痛苦,直到我艰难的将口中的饭食都咽下去他才松开了手。
冷冽的眸子一扫将盘子放在我的手中,沉声道:“不想受伤就自己乖乖的吃下去。”
望着盘中的饭食我甩手就往他的身上狠狠地砸去,“我就算饿死也不会跟你妥协。”
“赤木,祥磊。”
纳兰齐墨一甩衣袖大喝一声。
赤木祥磊进入来到纳兰齐墨的身前跪地作揖,齐声道:“皇上。”
“朕不想再看到地上有任何的饭菜醉碗!”
纳兰齐墨拂袖而立发出命令。
“是,奴才领旨。”
赤木祥磊在接下纳兰齐墨这道命令后,便打扫起被我摔落一地的饭菜与破碎的碗碟。
“你给我滚出去——”
我指着纳兰齐墨大声吼叫。
纳兰齐墨伫立在房中久久未有出声也没有离去的迹象,完全无视我所做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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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纳兰齐墨我失去的何止是自己的理智,我甚至觉得自己的血液在逆流,每次见到他都给我很大的冲击。
为什么他要这么对我?
赤木祥磊收拾完毕离开,纳兰齐墨仍是站立了许久才扬长而去,这段期间他没有再开口说过任何一句话。
第571章 宝降龙86
第571章 宝降龙86
我在纳兰齐墨离去后将床上的被褥推下床,趴在床上止不住的哭泣着。入宫的后果竟是如此的凄惨,这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的。
光明随着纳兰齐墨的离去而消失四周又变得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纳兰齐墨,纳兰齐墨!!”
眼泪无力的落下我紧紧地攥着被单口中喊着这个让我恨入心肺的恶魔!
这一夜我哭红了双眼朦胧中睡了过去……
“公主,公主……公主……”
耳边传来的呼唤声将我从沉睡中唤醒……
睁着迷茫而刺痛的双眼,我隐隐约约看到的竟是月华的身影,脑袋昏昏沉沉可因月华的出现而惊醒。
“月华怎么会是你?”我顾不得身体的乏力握住月华的手左右张望着,“乞儿呢?”
“公主,奴才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今儿个天一亮就被接入了宫中,乞儿原本跟奴才一块进宫,可奴才不知道他去了何处。”
月华扶着我靠在床头将早上发生的事简单的向我阐述了一遍。
“一定是他,一定是他!!”
卑鄙无耻的纳兰齐墨他知道我不会顺从他就将月华跟乞儿接入了皇宫,乞儿一定被他关起来了,一定是!
想到这里我一把抓住月华的手,说:“月华乞儿有危险,他现在一定是被关起来了。”
“公主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你会在菁华宫里?皇上可曾见到?为什么你会这么的憔悴?”
月华此刻也是六神无主连续问我了数个问题。
我颓然的放下手眼睛看向边上无力的吐吸了一下。
“公主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月华追问。
“月华这话说来话长,看来这次我是不从也不行了,他连你跟乞儿都接进了皇宫。”我居然还能笑得出来。
“公主难道皇上真的变了吗?”
月华又问。
“月华,皇上已经非是我们所认识的皇上,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不要激怒了他,我怕乞儿会有危险。”
我抬起眼看着月华嘱咐着。
“公主,奴才可以放下心里头的疑惑,可你这身子才短短几天,怎么整个人都瘦了。”
月华脸上布满了心疼。
我挥挥手说,“没事,只是人有些无力,你进宫时可是有两名侍卫送你来的?”
“是啊!这两名侍卫面生的很,而且奴才觉得他们不似皇宫里面的一般侍卫。”
月华的敏锐一向很犀利。
“我猜想他们应该是皇上的死士。”
“死士?那就难怪那两人脸上都看不出什么表情,对了公主那你打算怎么做?这菁华宫可不是个长久之地。”
月华说着朝着四周环顾了一圈,脸上竟显露出一丝的惊恐。
“身不由己,现在也只能看皇上下一步要如何做,月华这菁华宫以前是何人居住?如今怎么会如此的荒废?”
“公主这菁华宫可是先帝爷赐给最为宠爱的菁妃娘娘的寝宫,只不过菁妃娘娘去世后这宫殿就一直没有再入驻过一位主子。”
“是先帝爷不准吗?”
我问。
“这就不知道了,奴才那会儿还没出生呢!”
月华说。
“哦。”
我低应着没有再询问只是月华那双眼中的害怕并非是我的错觉,她似乎对这菁华宫有着一份恐惧。
月华魂不守舍的站立在床前,而我眼皮子沉重没有多余的力气让自己再去想……
不知这样沉寂了多久,脚步声传来,我眼皮子微微一挑看到的是赤木祥磊两人端着早膳进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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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华一直站立床前未有举动。
“念夕小姐你的早膳奴才给你送来了。”
赤木上前来到床前,似乎对一旁的月华视若无睹。
“月华把早膳收下。”
我无力的抬抬手。
月华只是杵着没有丝毫的移动,我不由提高了声音:“月华!”
这声叫唤月华的身体猛然一颤低下头看向我,眼中有的是一份疑惑,问:“公主?”
“月华把早膳收下。”
我指了指就站立在床前的赤木。
月华这才缓过神来忙从赤木的手中接过,说:“奴才接下了。”
我看向赤木说:“早膳我会吃,你可以去回复你家主人,我会乖乖地听话!”
“念夕小姐皇上命奴才要看着你吃下去才能离开。”
第572章 宝降龙87
第572章 宝降龙87
赤木一板一眼的说。
我勃然从床上坐起望着赤木,心头的怒火熊熊燃烧可我还是努力控制下心头的反抗,对月华说道:“月华把早膳给我。”
月华将早膳放到我的手中,我看了眼盘中的稀粥拿起勺子一勺勺的往嘴中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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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碗中的粥去了三分之二我这才放下勺子。眼睛对上赤木,说:“早膳我已经用了,你们可以走了。”
“奴才告退。”
赤木端着盘子与祥磊两人走离……
乞儿成为了纳兰齐墨手中的一张压制我的王牌,而身边的月华总是对四周的一切保持着一份恐惧有时候甚至会在噩梦中惊醒。
问她是有什么事得到的答案,却总是说没事只是有些担心我跟乞儿。
在菁华宫也已经有半个月,这半个月来纳兰齐墨除了最初的几天会过来,最近这十几天都不曾来过,似乎料定我会乖乖地顺从他也就不需要再过来强制什么。
至于赤木与祥磊仍是像两个监视者徘徊在我的四周,生活失去了自由而我真的成了纳兰齐墨的笼中鸟,无法逃出他的手掌心只能坐以待毙。
“公主你在想什么?”
我靠在窗沿上叹息道:“我在想到底有什么原因让他要这么做?”
月华站在我的身旁说道:“公主,说不定皇上只是想要你留在皇宫?”
“把我留在皇宫就要剥夺我的自由吗?”我抬眼看向月华,问:“月华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月华在我这句问下话急急地摇了摇头,回答:“不,奴才没有任何隐瞒公主的事情,公主要相信奴才。”
“月华这几天来……应该说从你踏进这菁华宫开始,整个人就魂不守舍,你现在说没有事情隐瞒我,你真的以为这样的话能让我相信吗?”
我并非是想要怀疑月华,只是她的言行所表现出来的种种,让我很难去相信她。
“公主奴才真的没有你说的那样,奴才确实有些心神不宁,不过并非如公主想的那样。”月华为自己辩解。
我说:“我想的那样?我都没说你怎么知道?”
“这……”
月华撑了撑眼睛语塞。
“月华你要是有什么事不妨说出来,我把你当成是我的好姐妹,好知己,你呢?”
“月华自然是把公主自己要伺候一辈子的主人。”
月华说道。
“算了算了,你要是真的没事就好,我也不会强迫你说什么或是做什么事。”
对于月华的回答我只能挥挥手走离了窗口。
月华紧跟在我的身后,一直守在外面的赤木进入,对我说道:“念夕小姐,皇上命奴才传话给小姐,今晚会带一位贵客前来见小姐。”
“贵客?”我看着赤木问道:“你知道是什么人吗?”
“奴才的话已经传到,奴才告退。”
赤木没有回答我的问话而是转身离去。我与月华对望了一眼,贵客!
会是乞儿吗?
纳兰齐墨会这么好心带乞儿来看我?
“公主皇上会不会带乞儿过来?”
月华说出了我心中所想。
“不知道,皇上的心思谁能猜得透?何况现在的皇上!”
我双手怀胸思忖着晚上到底会是什么人与纳兰齐墨一同过来!……
夜幕降临菁华宫中烛台一一被点亮,祥磊刚送来晚膳离去。我坐在桌前并没有什么胃口,可也只能逼着自己一口口的吃着盘中餐。
直到再也无法吞咽任何食物我让月华叫祥磊进来收拾碗碟,而也在同一时间纳兰齐墨进入了菁华宫,来到了我的面前。
面对纳兰齐墨我还是没有办法做到心平气和,不对他做出言语上的反抗与嘲讽。
只是他今晚似乎有些不同脸上隐约带着一份笑意,只是他这份笑意看在我的眼中觉得好诡异,不但不能放下心还提的更高,只等他给我答案。
“赤木把人带进来。”
纳兰齐墨声音一响,我坐在他的对面,眼睛不由向着门口望去。
一道小小的身影在赤木的牵引下进入,当我看到乞儿的那会子整个人都从的凳子上站起。
“乞儿……”
真的是乞儿!
纳兰齐墨居然真的带乞儿来看我了。
“小姐,小姐……乞儿好想你。”
乞儿见到我的同时甩开赤木的手向我奔跑而来,扑入到我的怀中……
第573章 宝降龙88
第573章 宝降龙88
我抱着乞儿开心使我喜极而泣道:“乞儿乖,乞儿乖,不要哭……不要哭知道吗……?”
我嘴上说着让乞儿不要哭的话,可眼泪还是止不住的流淌而下。
“小姐乞儿真的好想你,好想你。”
乞儿埋首在我的胸前。
“我也想乞儿,不哭了哦。”我捧住乞儿的小脸颊为他擦拭去脸上的泪水。一旁的月华也不由上前,哽咽道:“乞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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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儿仰起头看着月华,泪眼婆娑的说道:“月华姐姐。”
“真是感人的一幕。”
我几乎忘却了纳兰齐墨的存在,直到他这句隐带着酸味的话响起。
我用力擦去自己脸上的泪水,说:“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乞儿过来。”
纳兰齐墨并没有回答我而是看着乞儿命令道。
乞儿缓缓地从我的身上走离,默默地走到纳兰齐墨的身边,我望着走远的乞儿紧盯着纳兰齐墨,出口问道:“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乞儿朕答应你的事已经做到,那你答应朕的事是不是也应该要兑现?”
纳兰齐墨的眼中时刻似乎只有乞儿的存在。
他这句话又代表什么?
他与乞儿做了什么样的交易?
“我警告你,你要是对乞儿做了什么的话,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我厉声说道。
“小姐你放心,乞儿很好!皇上不会对乞儿怎么样。”
回答我的是乞儿,他脸上的笑容浮上。
“乞儿他是不是有要挟你什么?你不害怕,有我在他不会对你怎么样。”
我紧盯着纳兰齐墨对着乞儿说道……
“小姐乞儿真的没事,皇上没有对乞儿做什么,只是乞儿答应皇上要是能见到小姐,以后就会乖乖地听他的话。”
乞儿笑着对我说道:“现在乞儿看到小姐了。”
他抬起头看向纳兰齐墨说:“皇上乞儿会很乖很乖。”
纳兰齐墨得到乞儿的回答,手按在他的发顶揉了揉,没再说任何话语就走出了菁华宫。
我本想要追出去问个明白,他难道是在拿我对乞儿要挟?可是又不对,我一直以为是纳兰齐墨拿乞儿对我要挟。
脑子全乱了,还是纳兰齐墨用的是一箭双雕?拿我控制乞儿,又拿乞儿来控制我?
会吗?
“小姐你在想什么?”
乞儿的话将我从混乱的思绪中拉回。
我蹲下身子再次从上到下审视着乞儿,问道:“乞儿这些日子来你过得好吗?”
乞儿睁着大眼睛直勾勾地望着我,随后点了点头说:“乞儿一切安好,小姐放心。”
“乞儿你真的很懂事,很懂事……”
我抱着乞儿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能连累了他,他还是只是个孩子!
乞儿并没有被留在菁华宫里面,只逗留了数个时辰后就被赤木带走了。
对于纳兰齐墨的这次的举动,我所感受到的是他的卑鄙。
随后几日每个早上乞儿都会到菁华宫中,与我一同用早膳。
虽说我始终不明白纳兰齐墨的真正用意,不过像现在只要我与乞儿都能顺从他,也就不会有任何的伤害。
乞儿很开朗活泼纳兰齐墨,甚至送他到太和院跟太傅学习,在乞儿闪亮的眸子中我看到的是一份喜悦。
或许对于他来说这样的生活也并非是坏事。
他可以学习更多的知识来充实自己,乞儿很聪明每天过来都会把前一天学习的东西对我说。
看着乞儿这样快乐的成长,似乎这一切也没有什么坏处。
只是日子不会永远这么的平静,纳兰齐墨也不可能会让日子这么安逸的过下去。
今日我特意让月华向赤木要了些好吃的,一大早就梳洗完毕等着乞儿过来。
从上午一直等到了晌午,望着一桌子的点心我的心格外的不安起来,难道乞儿是出了什么事吗?
为什么没有来?
都已经是下午了,乞儿要是再不来是不是就说明他来不了?
“月华你再去门口瞧瞧,乞儿是不是来了!”
我坐立不安催促着月华去宫门口。
月华望着我说:“公主奴才刚从宫门口回来。”
“是么?”我无神的坐在凳子上,“是啊!你才从宫门口回来。”
眼角看到桌上的点心时我一下子从凳子上站起,走向门口说:“我们去外面等。”人还没有踏出门口,赤木与祥磊就挡在了门口,说:“念夕小姐请回。”
第574章 宝降龙89
第574章 宝降龙89
“我只不过去门口看看。”
我望着挡在身前的两人说道。
“念夕小姐还请回去。”
两人丝毫不为所动。
我看着两人怒瞪了一眼,说:“我难道连走出门口的自由都没有?我不会离开菁华宫只是到门口!!”
“念夕小姐请回。”
两人齐齐弯腰说着,只是身体一步也不肯退让。
月华拉住我说:“公主我们还是在里面等吧,乞儿一定是有什么事耽搁了。”
我回身看着月华,心里面的焦急与不安她懂,相信身前的赤木祥磊也懂,只可惜他们却没有办法忤逆了纳兰齐墨的旨意。
“赤木我可以不出去不过你必须要去看看今天乞儿到底是有什么事不能来。”
我强压下心中的不耐说道。
“没有皇上的允许,奴才不敢擅离职守。”
赤木仍是弯着腰对我说道。
“你……”
我一口气愣是憋在了胸口,出不来也下不去。望着两人我知道不管怎么说都无法说动他们,可我又不甘心就这样的等待下去,便说:“你们去告诉皇上,我要见他。”
我知道只要说想要见纳兰齐墨,赤木祥磊他们必定会去转话,至于为什么我不知道,大概纳兰齐墨是想要看我的窘样吧。
果不其然赤木一听我这么说便对边上的祥磊说道:“祥磊你去将念夕小姐的话传给皇上。”
“好。”
祥磊向我作揖后离去。
祥磊带着我的话离开我没有再为难赤木让月华扶着我进去。
赤木见我回身走回人也退了出去……
“月华,祥磊去了多久了?”
我遥望着门口问着月华。
“算算时候也有一炷香了。”
月华回着。
“怎么还没回来?”
都已经一炷香了。
“要不奴才去门口问问,公主你也别太着急,奴才想乞儿一定不会有什么事。”
月华一边安抚着我一边人向着门口走去。
月华走到门口询问着赤木,而我只能等待她的回来。
在这里我什么都不能做失去了自由,就如鸟儿失去了羽翼。
月华回来走到我的身前说:“赤木说让我们再等等,现在时候皇上应该是公务繁忙之际,祥磊要见皇上也不是那么容易。”
“祥磊不是他的死士吗?皇上不会不见他。”
我笃定祥磊见纳兰齐墨不是困难的事。
“公主稍安勿躁,我们还是再等等。”
月华拍着我的手背说。
“月华……”
我举起头才想要说什么,门口传来了脚步声,赤木与祥磊进来的同时连带着乞儿也出现了。
乞儿一脸精神的向我走来,说道:“小姐乞儿来了。”
我看着乞儿又望望回来的祥磊,希望他们能给我一个答案。
祥磊直起身回道:“念夕小姐,乞儿不过是跟着皇上去狩猎了,也是刚从狩猎场回来。”
我听着不由看向乞儿,问:“真的吗?”
乞儿眼睛一亮满是兴奋的说:“是啊!小姐你不知道皇上今儿个一早就来接我去狩猎了。”
我总算是放下了心头的大石,对祥磊赤木说道:“你们都退下吧!”
赤木离去祥磊看了我一眼又说:“念夕小姐皇上传话,今日乞儿可以留在菁华宫过夜,明儿个一早奴才会送他回去。”
我听到这个消息一下子就从凳子上站起,问:“真的吗?乞儿今天可以留下来过夜?”
“是,皇上是这么让奴才传的话,念夕小姐奴才告退。”
祥磊说完便退了出去。我望着乞儿手抚摸过他的额头说:“玩的开心吗?”
乞儿的额头还残留着汗液。
乞儿用力的点点头说:“好玩好玩,小姐乞儿今天真的好开心哦。”
“月华把点心拿过来。”
我为乞儿擦去额头的发丝命着月华把早上准备好的点心拿过来。
乞儿摸摸自己的肚皮说:“小姐不用了,乞儿刚才吃了好多的东西,现在不饿。”
“吃了很多东西吗?”
我有些惊讶的问。
“是啊!皇上带着我吃了好多的点心,乞儿一点都不饿。小姐乞儿还给你带了好吃的呢!是乞儿吃的时候觉得好吃跟皇上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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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儿说着拿出了一包用油纸所包的东西,摊开指着上面的点心说:“小姐你尝尝看,这个点心真的很好,叫莲子蜜糖糕。”
第575章 宝降龙90
第575章 宝降龙90
我望着乞儿手中的莲子蜜糖糕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面有种不舒服的感觉,看到乞儿脸上的笑容心中竟然泛起一抹酸味。
纳兰齐墨到底在盘算着什么?
他让乞儿在我这里留宿这并不像是他会做的事情。
可又找不出别的原因,那是?
“小姐你在想什么?”乞儿坐在凳子上摇晃着脑袋。
“乞儿你现在觉得幸福吗?”
我茫然的问道。
乞儿点点头说:“幸福啊!乞儿有小姐有皇上,而且乞儿现在能读书还可以狩猎,真的很幸福。”
我听着乞儿的话心里面的那份酸楚不由加深,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为什么我会有这样吃味的感觉?
看着乞儿开心的样子我不是应该替他开心么?
可是现在我一点都没有开心的感觉。
“小姐你怎么了?脸色怪怪的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乞儿走到我的身前抬起手放在我的额头上,又放在自己的额头看着我双眼中浮现出担忧之色。
我握住乞儿的手,将他一把拥入怀中,说:“乞儿现在你最喜欢的人还是我吗?”
乞儿的身子微微一僵,仰起头看着我用力点点头,说:“小姐是乞儿最喜欢的人。”
“是吗?”
得到乞儿的回答我很开心可仍是没有释怀。
唉!……
我甚至觉得自己在吃纳兰齐墨的醋。
“小姐,你要是身子不舒服就快上床吧!乞儿没有关系的。”
乞儿扶着我的手向着床边走去。
“乞儿你一定要记住自己说的话,知道吗?”
我一边向着床前走去一边对乞儿说道。
“嗯!小姐你到底是怎么了?”
乞儿仰起头问道。
我抚摸了下乞儿的发顶摇了摇头,说:“没什么!大概是有点困了。”
上了床我扶住乞儿的身子,让他坐在我的大腿上,说:“乞儿你也睡吧,陪我好吗?”
乞儿点点头顺从的在我的身边躺下,手抚摸着我的脸颊说道:“小姐乞儿就在你身边哦。”
“嗯!乞儿很乖,我真的好喜欢乞儿。”
或许是有乞儿在身边或许是真的困了,没有多久我便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翌日醒来床边上空荡荡的乞儿已经走了,月华伺候我起身梳洗……
这段日子算起来应该是我来到菁华宫中,最舒适的一段日子了吧!
虽然菁华宫不像我以前所居住的寝宫那样富丽……
它不过是一座废弃的宫殿,可是在这段居住的日子里,我发现自己还满喜欢菁华宫的……
看似颓然的一切其实透着一份淡淡的清雅,加上位处偏僻除了赤木祥磊两人外我还真的没见过其他人。
大概是我近段时间的配合已经能走出宫殿到外面的院子里面走动走动,不过不能走出菁华宫就是了。
坐在院落中的凉亭中,我看着满院子的落叶望着树枝枯黄的梧桐树,有种怅然感。
“公主时候不早了是不是进去了?”
月华指着西沉的红日说。
“没事我想再坐一会,月华你说乞儿今天还会不会来?”
我举起头看着月华。
“乞儿现在应该有很多东西要学,公主难道不知道皇上给乞儿制定了一个学习的计划吗?”
月华问。
“学习计划?”我狐疑的问,“是乞儿跟你说的吗?”
“是啊!今儿个我一早起来就看到乞儿正在起身下床,我才想问怎么这么早起来,乞儿就说他要去学习了。
说什么每天皇上都会给他安排很多的学习,还给他制定了个计划,每天依照着这个计划去做。”
“是么?”
我听着月华的话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公主你脸色不是很好,我们还是进去吧。”
月华靠近扶起我。
我摸摸自己的脸,我的脸色现在真的很难看吗?
可我并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只是在听到她的一席话后,心里面浮上了一个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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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华要你说,皇上是真的喜欢乞儿吗?”
我侧起脸看着月华。
月华说:“这个奴才不敢胡乱的猜测,皇上的心思谁能看得懂,不过乞儿这么可爱,想必皇上也会喜欢他吧。”
月华的回答模棱两可,乞儿确实很可爱我想没有人会不喜欢他吧!
应该是我过滤了,纳兰齐墨应该是真的喜欢乞儿才是。
第576章 宝降龙91
第576章 宝降龙91
在月华的陪同下回到了寝宫,这一日直到夜幕降临乞儿都没有过来。
赤木送晚膳的时候传来话说是乞儿今晚就不过来了。
可能这阵子都会很少来,至于原因只是说学业繁忙。
乞儿若是真的学业繁忙我到也不会担心,还好纳兰齐墨没有食言三不过五天就会让赤木去带乞儿过来,看着乞儿精神爽朗的样子,我倒也放心了。
乞儿很聪明将纳兰齐墨交给他的任务都一一的完成。
“小姐你看这是太傅今天要乞儿做的课业。”
乞儿抬起头笑眯着双眼,指着桌上面的史书。
“乞儿慢慢地做太傅交代的功课,想要吃什么点心?”
我揉揉乞儿的发顶问。
“小姐不用为乞儿准备点心了,皇上只让乞儿来两个时辰,不过还是必须要完成太傅的课业,乞儿想等课业完成的时候也差不多两个时辰了,乞儿必须要去马场了。”
乞儿一脸思忖的样子回着。
“两个时辰你都要做课业吗?”
我不敢置信的问。
“嗯!”
乞儿点点头。
“乞儿会不会太辛苦了?”
这么小的身体可能承受这一连串的课业?
乞儿笑说:“乞儿不怕!乞儿要好好的读书,这样长大了才能报答小姐跟皇上。”
我看着乞儿那一脸认真的样子又阻止不了什么,更说出要用什么理由来阻止。
毕竟纳兰齐墨让乞儿学习应该是为了充实他。
可是这么做究竟代表了什么?
纳兰齐墨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真的不懂,乞儿不过是个小乞丐,跟他非亲非故纳兰齐墨为何要这样的栽培乞儿?……
夜总是显得寂静,对于菁华宫来说夜就更加的安静。
有时候我会觉得四周太过安静,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与心脏的跳动……
从回宫后我就没有再做过任何梦,似乎那些梦都已经离我而去可每每躺在床上眼前又不时会浮现出那些似真似假的画面。
“红日回来!不要再做圣女!”
“你好自私,圣女是我无法逃避的命运!为什么你要出现在这里,为什么是你!为什么是你!”
“命运安排你我相遇,我就无法去改变命运,红日如今你已经是我的人难道就不能放下一切呆在我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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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选择了天下,弃了我!这就是你的选择!”
“不要红日——”
战火熊熊燃烧厮杀声响彻天际!
泪水无声无息的落下,睁眼看到的仍是一层不变的漆黑,耳边听不到任何的声音。
那一声声痛彻心扉的质问就像是联系着我的心脏,好疼好疼!……
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再如此的心痛过,看不清楚画面只是耳边不断传来惨烈的激斗声。
“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
眼前的人我已经分辨不清楚是真还是假。
他是纳兰齐墨吗?
站立在床前的人影,他的眼睛还是那么的耀眼这漆黑的四周因他的出现而转亮,不知道他来了多久还是他不过是我梦中景象?
他坐在床沿上手缓缓地抬起抚摸着我的脸颊,手的力道好轻好柔,我只能拿眼去对视他,出口的话只是质问。
“你记起了么?”
他终于出声了。
“我……”我记起了什么?“头好疼……”
“这是我的选择,我从没有后悔过!即使天下人都唾弃我,我也不在乎。”
他嘴中到底在说什么?
他的眼中竟然浮现上一丝丝的雾水,他是在哭吗?
“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听什么都不要说了!”
我捂住耳朵不想再去听他所说的任何话语。
“你还是一点没有变。”
他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蓦然从床上坐起,伸手想要去抓住他,可惜我的手居然挥手了。
身前什么都没有!……
摸摸脸颊泪水仍在,可床前空无一人。
难道真的只是我的梦吗?
望向四周还是漆黑一片什么都没有改变,究竟我在心疼什么?
缓缓地躺回我迫使自己入睡可再如何的强迫,我都无法再合上眼睛,仿佛一合眼他又会出现在我的面前,来混淆我的心绪……
清晨醒来,不知何时月华已经来了,不知自己是如何下得榻。
第577章 宝降龙92
第577章 宝降龙92
这一天我恍恍惚惚全然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度过……
“念夕小姐。”
祥磊的声音传来。
我木讷的转身看着祥磊没有出声,而是身边的月华开口询问。
“祥磊有什么事?”
“今日晌午请念夕小姐前往慕霖轩。”
“慕霖轩?”
月华追问。
“是!奴才告退。”
祥磊离去。
月华在旁说:“公主祥磊带来的话你可有听到了?”
“慕霖轩?”
唯一入我耳的也只有这三个字。
“是,皇上让你晌午时去慕霖轩。”
“慕霖轩在什么地方?皇上愿意放我出菁华宫了吗?”
我仰起头看着月华。
“公主现在的表现想必皇上也看在眼中,公主可知道慕霖轩?”
月华问。
我摇摇头,“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脑子还是一片混乱。
“公主你昨儿个是不是做什么梦了?”
月华见我如此颓然的模样不由询问。
“月华我不知道那是不是梦,只是心很乱!”
“公主你不要胡思乱想,这段日子月华还以为你过得很开心。”
“我怎么可能开心?纵然在这里不愁吃穿,可我们失去了最为宝贵的东西。”
我握住月华的手想要对她倾诉,可到嘴边的话却怎么也无法脱口,像是被某种力量所阻挡了一般。
“公主……”
月华还想要说什么,却被从外传来的声音所阻挡。是乞儿来了。
“小姐,小姐乞儿来了。”
我听到乞儿的话拍了拍月华的手说:“月华什么都不要说了,我没事的千万不要让乞儿为我们担心了。”
说完我便向着门口走去。
乞儿一脸欣喜的跑进直奔我的怀中,抱住我的腰肢,说:“小姐皇上是不是有来传旨让你晌午去慕霖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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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乞儿也知道了吗?”
我没想到乞儿竟也会知道这件事。
“嗯!乞儿知道,这还是乞儿央求皇上的。小姐你知道慕霖轩是个什么地方吗?”
乞儿脸上带着神秘问,大眼忽闪忽闪。
更令我感到惊讶的是让我前往慕霖轩居然会是乞儿的要求,而纳兰齐墨居然同意了?我望着乞儿摇摇头,说:“不知道,乞儿告诉我慕霖轩是处什么地方。”
“那月华姐姐可知道?”
乞儿在得到我的回答后又看向月华。
月华点头说:“慕霖轩乃是皇宫中一处别院,整个院落四周都种满了菊花,乞儿是不是想要邀请公主去赏菊?”
乞儿在听完月华这番话后竟摇着头说:“月华姐姐你说的那是以前的慕霖轩,现在的慕霖轩可不是种菊花的地方哦!”
“不是种菊花了吗?”
月华表示不信。
乞儿从我的身边走开,向前走了几步回身,冲着我跟月华笑笑说:“嗯!已经不是了,不过乞儿相信小姐一定会喜欢那里的!”
看着乞儿那一脸的笑意与期待,我忍不住询问:“乞儿怎么知道我会喜欢呢?”
乞儿挥挥手摇晃着脑袋居然走起了方步,说:“乞儿就是知道,乞儿可是央求了很久,皇上才答应下的。”
“皇上看来真的很疼爱乞儿。”
我说。
纳兰齐墨可是央求就会答应别人请求的人?
看来乞儿在纳兰齐墨的心中必定占了一席,不然又岂会答应乞儿放我出菁华宫?
用过午膳我们稍作了一下准备,赤木在晌午时进入宫中,道:“念夕小姐时辰已到。”
我与月华对望了一下牵起乞儿的手在赤木的带引下离开了菁华宫,向着慕霖轩而去。
慕霖轩离菁华宫距离比我想象中的还要近,实则踏出菁华宫拐个弯就是慕霖轩了。
望着出现在面前的庭院我除了有份惊讶外,也终于明白为何纳兰齐墨会答应乞儿的要求。
“小姐是不是很意外?”
乞儿仰起头眨动着眼睛。
“确实很意外。”
我说。
“乞儿第一次来的时候也很意外哦,没想到小姐住的地方隔壁居然有一座这么美的院子。”
乞儿拉着我的手就往慕霖轩里面走去。
我回身看了看月华,只见她对我点着头,看来她也知道慕霖轩其实就在隔壁。
唉!
想想自己当时所想还真是有些可笑。
赤木祥磊在慕霖轩的门口就止住了步伐,乞儿带引着我踏进慕霖轩说:“小姐你先把眼睛闭上。”
第578章 宝降龙93
第578章 宝降龙93
“怎么了?”
我不解。
“小姐你就把眼睛闭上嘛!”
乞儿撒娇的请求。
我拗不过他只能合上了眼睛,问:“乞儿你到底想要给我什么惊喜呢?”
“小姐一会你就知道了,小姐乞儿相信你一定会喜欢的哦!”
乞儿满是笑意的话语中我除了等待也别无他法。
“小姐你可千万不能偷看哦。”
乞儿不放心的提醒。
“小鬼你要是再做神秘我可真的会睁开眼睛哦。”
我佯装着挑了挑眼皮子。
乞儿叫道:“好嘛好嘛!小姐马上就到了。”
乞儿牵着我的手不时会对我说前面有什么让我千万要小心,鼻尖隐隐飘来一阵花香。
“小姐你可以睁开眼睛了。”
乞儿的声音响起的同时,他握住我的手也放开了。
我缓缓地睁开眼睛,入眼的一切令我惊诧,白茫茫的一片而鼻尖飘荡的这抹香味儿又怎是我能忘却得了的。
蔷薇满院子的白色蔷薇花,这里的景致很像是我梦中的,跟在圣女宫也相差无多,唯一不同的是这里种植的是白蔷薇,而我梦中出现的是红蔷薇。
“小姐喜欢吗?”
乞儿带着期待的问道。
“怎么会?”
我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
“小姐喜欢蔷薇花,乞儿一直记在心里面,第一次来的时候也被吓了一跳哦!慕霖轩以前是种植菊花的地方不过现在被改种蔷薇花了,而且皇上告诉我……
这里的蔷薇花是四季都盛开的,所以就算现在时深秋,这里的蔷薇花仍是绽放的哦。”
“为什么?”
我呆涩的问。
“这个乞儿也不知道哦!可能是皇上也喜欢蔷薇花吧!真的好漂亮,一眼望去雪白的一片,就跟小姐一样好美。”
乞儿这糖衣炮弹的攻击,还真是让我心中滋生惊讶的同时有一份欣喜。
“月华这是?”
我看向月华问道。
“公主奴才也不知道这慕霖轩变样了,要不是这次过来奴才也不知道。公主据奴才所知我们前往大漠前慕霖轩种植的还是菊花,怎么这次回来到变成了蔷薇花圃了。”
月华说出了我的疑惑,虽说我不知道以前这里到底种植了什么。
“小姐走啊!”
乞儿拉拉我的手指着前头蔷薇花。
我任由乞儿拉着手向着那一圃的蔷薇花走去。
眼前漂浮而过的场景是梦中所见……
蔷薇花中红衣少女飘飘起舞,白裳少年手拿长笛正在为少女伴曲。
两人脸上洋溢的是幸福的笑容!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
乞儿仰起头问道。
我甩了甩头刚才是怎么了,自己难道站着也会入梦吗?
眼望向前方我并没有回答乞儿,而是挣脱了他的手径自向着花圃中央走去,似乎有道声音在呼唤着我前进。
眼前的一切都并没有任何的改变,耳边悠扬笛声传来,长笛的浑厚不同于笛子那般清脆,我回身循声望去。
白裳飘飘的他站立在蔷薇花中似乎他就是这蔷薇花中的一员。
我迷茫的看着他飘扬在风中的乌黑发丝,心口一阵滚烫!
手脚不自觉的舞动起来,随着他的曲调挥舞着双袖,而我竟然发现此刻的自己居然有种莫名的幸福感。
宛如我就是红衣少女,红衣少女就是我!
“潜龙,红日很幸福。有你作伴即使红日将会永远失去自由,红日也绝无怨言。”
“红日,跟我在一起难道你觉得会失去自由吗?”
“不,你应该明白我所说的意思,红日从不后悔爱上你,如今红日能成为你的女人,红日真的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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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日跟我离开启明国,我会让你一辈子都幸福的。”
“潜龙红日离不开启明国,就如这蔷薇花离开了土壤就会枯萎一般,红日的根在启明国。”
“就只是因为你是圣女?”潜龙的笛声停止了,他走到红日的身前,手紧握住她的手,“为什么你就不能放开这一切?”
红日抬起头看着潜龙,将他的一颦一笑深深地印刻在脑中,笑容悠然爬上她的面容,靠在潜龙的胸口,倾听着他心脏的跳动。
“潜龙有些事情可以改变,可有些事情你我都改变不了。
如今绥靖国已经蠢蠢欲动,我身为启明国的圣女更不可能离开!”
第579章 宝降龙94
第579章 宝降龙94
“红日其实我是……”
潜龙握住红日双眼紧盯在她的身上。
“其实你是什么?”
潜龙话说一半就停止了,红日不由询问。
摇摇头潜龙拥着红日,说:“红日如果有一天绥靖国必须要对启明国开战,我希望你不要出现在战场上。”
“潜龙圣女怎么可能上战场?我要做的只是祈祷启明国的胜利。”红日笑望着潜龙说:“你是绥靖国的商人,相信到时候你也一定会很为难吧!毕竟两国交战就是敌对。”
“不,我不在乎我不在乎你的身份,不在乎我们是不是敌对,红日答应我,不管将来发生什么事,你都要相信我,我对你的心不是假的,更不会有任何的欺骗。”
潜龙将红日搂的好紧好紧,几乎想要将她揉到自己的体内。
“瞧你说的我当然相信你了,你是红日的夫君,就算现在我们还不能在一起,只要战争一结束红日就会去跟大祭司说,好吗?”
红日枕在潜龙的胸口,现在只求老天爷能可怜他们。
红日幸福吗?
或许这个答案已经呈现在我的面前……
也或许这个答案我仍然在寻找,至于为何寻找我不知道,只知道一道声音在让我去寻找红日的过去。
“小姐小姐?”
乞儿唤着我。
我回身看到的是乞儿在蔷薇花中欢乐的奔跑着,他一身雪白的衣裳让我眼前再次浮现上潜龙俊逸的模样。
乞儿与潜龙宛如合二为一!
“潜龙……”我低喃唤出迷茫中回神看到的是乞儿睁大了眼睛一顺不顺的看着我,满是疑惑的问道:“小姐刚才是在叫我吗?”
“乞儿刚才我有叫你吗?”
我恍惚其间问道。
“乞儿好像有听到又好像没有听到,乞儿也忘记了。”
乞儿抓抓自己的发丝。
“乞儿今天谢谢你带我来这里。”
我蹲下身子向着乞儿展开了臂膀,乞儿朝着我飞奔而来,扑入到我的怀中,说:“小姐你真好看。”
“乞儿也很可爱。”
我捏捏乞儿的小脸蛋,抱着乞儿缓缓地坐下。
“小姐你知道吗?乞儿会到这里来是因为皇上哦。”
乞儿边说边指着蔷薇花说。
“皇上?”
我看着乞儿有些惊讶。
乞儿从我身边站起,说:“是啊!有一次乞儿做完了皇上交代的功课就出来,侍卫带我来到这里说是皇上在这里,乞儿还真是吓了一跳呢!隔壁就是小姐的菁华宫,是不是很巧呢?”
“巧吗?”
我不知道这问题是在问乞儿还是问自己。
“当然巧啊!这巧的地方还不止一处呢!乞儿进来一看满院子的蔷薇花又是一喜,要是小姐知道在自己隔壁有这么一个蔷薇花圃,一定会很开心吧!”
乞儿说道这里抬起头看了我一眼。
我点点头:“很喜欢很开心。”
我抚摸着乞儿的发丝。
“所以乞儿真的好开心哦!还有哦小姐!皇上也很喜欢蔷薇花,我来的时候他正站立在花圃当中不知道在想什么呢!”
“就站在这里吗?”
我指着现在所坐的地方。
“是啊!就是这里,就是小姐现在所坐的地方。”乞儿点点头又道:“乞儿那时候看皇上的样子都变得跟平时不一样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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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儿我们回去了好吗?”
乞儿的话让我不想再继续待下去。
“为什么?”乞儿不解的问:“小姐难道不喜欢这里吗?”
“没有,我非常喜欢这里,只是我些累了,想要回去了。”
我站起身拉着乞儿说:“乞儿回去了好吗?”
乞儿左右张望了一下,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他的小脸上呈现出一抹焦急,拉着我的手不肯离开。
“乞儿?”
我唤着乞儿。
“小姐要是喜欢就再等一下。”
乞儿仰起头露出恳求的神色。
“乞儿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没有跟我说?”
我睨着乞儿问。
乞儿起先是摇摇头,后见我一直盯着他瞧又点了点头,说:“小姐其实再过一会皇上就会过来了。”
“皇上会过来?”
我惊诧的睁大了眼睛。
“嗯!皇上每日晌午过后就会到慕霖轩来。”
乞儿回。
“什么?皇上每日晌午过后就会来慕霖轩?”
第580章 宝降龙95
第580章 宝降龙95
我望乞儿问道。
“嗯!小姐没有想到吧?”
乞儿略作神秘的朝我眨眨眼。
我确实没有想到纳兰齐墨其实每日都与我只相隔了一墙,而我直到今日才知道这件事。
我看向月华见她朝我摇摇头,显然月华也不知道这件事。
“小姐,你是不是不喜欢皇上?”
乞儿忽闪着眼睛问。
我微微一怔,问:“乞儿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乞儿每次说到皇上的时候,小姐都很不开心。”
“会吗?”
我摸摸自己的脸颊,会表现的这么明显吗?
乞儿用力点点头,又说:“小姐为什么不喜欢皇上?”
面对乞儿的询问,我脱口而出:“他不是好人。”
“皇上不是好人?”
乞儿不解。
“乞儿,这个问题我们不谈了好吗?”
乞儿不会明白我为什么会如此讨厌纳兰齐墨甚至是憎恨。在乞儿的眼中我看到的是崇拜,他喜欢皇上敬爱皇上。
“小姐不要不喜欢皇上好不好?”
乞儿抱着我的大腿说。
“乞儿有很多事情你都不知道,而且我跟皇上之间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好吗?”我不想乞儿失望可让我喜欢纳兰齐墨,这怎么可能?
“小姐……”乞儿耷拉着脑袋。
“乞儿要是你真的想要让我开心就不要说了好吗?”
我说。
乞儿望了我一会最后还是点了点头,说:“乞儿知道了。”
“乞儿最乖了,这才是我的好乞儿。”
我拍拍乞儿的脸蛋说:“那现在我们是不是应该回去了?”
“可是小姐……皇上……”
乞儿犹豫不决,在我的目视下只能将未有出口的话吞回了肚子里。
“好吧!一切都听小姐的。”
得到的乞儿的话我松了一口气,虽说我不知道纳兰齐墨到底对乞儿做了什么,但是现在唯一肯定的是乞儿这小家伙绝对被他给收买了。
望着满院子的蔷薇花,望着那高耸的红墙,或许这一切真的不过是个巧合。
没有再去多想,我拉着乞儿向着慕霖轩的门口而去……
“皇上驾到。”
人还未走到门口从外传来一阵高喊声让我停下了脚步,纳兰齐墨来了,他真的来了!
纳兰齐墨来了就如乞儿所说的那般。
站立在门口我低下头,看到的是绣有龙纹的衣摆正在朝我这边而来。
眼角看向乞儿发现他脸上洋溢着笑意,身子微微弯曲恭敬的迎着向我们走来的人。
“皇上。”
乞儿开口唤道。
“乞儿功课可都做好了?”
低沉中略带着一份柔和,这就是纳兰齐墨对乞儿说的第一句话。
“乞儿谨遵皇上的教诲,不敢有丝毫的怠慢。”乞儿回着并挣脱了我的手,走上前说道:“皇上你来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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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我要低下头?
为什么我不能跟乞儿那样的与他说话?
“那就好!”
我看到纳兰齐墨的头抬起搁在乞儿的发顶上。
他脸上此刻有着怎样的神情?
我很好奇!
“皇上,小姐真的被吓到了哦。”
乞儿说。
我心头一怔乞儿这话说的我头不由又往下一沉……
“是么?”
纳兰齐墨似在询问。
于是同时我能感受到从前头传来一道目光……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会从旁传来众人的恭迎声。
“都起来吧!”
纳兰齐墨说着牵着乞儿从我的身前走离。
我看着黄龙袍在眼前一晃动便离开了。
呼吸似乎也在这一刻才开始了正常,心也逐渐的平和下来。
“皇上今晚上你会在这里用膳吗?”
前头乞儿的问话声传来。
“乞儿想要跟朕一起用膳?”
纳兰齐墨问。
“是啊!乞儿很想跟皇上一起用膳,可以吗?”
乞儿带着期盼小声的问。
纳兰齐墨的声音沉寂了一会,又传来:“这若是乞儿愿望的,朕自然不会让你失望。”
乞儿得到这个答案开心的说道:“嗯嗯!这是乞儿的愿望。”
我以为他们的对话会继续下去,而我会被遗忘在角落。
这样不正是我要的么?
或许这样也好至少我不必去面对纳兰齐墨。
可惜……
“皇上要是乞儿还有个愿望呢?不知道你会不会答应。”
第581章 宝降龙96
第581章 宝降龙96
乞儿又问。
“乞儿还有什么愿望?”
乞儿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迈开步伐向着我走来,来我的面前手拉着我的手,仰起头对我眨眨眼,却没有开口说话……
而是转身看向前方说道:“乞儿想要跟皇上和小姐一起用晚膳。”
我的手颤抖了一下,实在没有想到乞儿会说出这样的话,他居然要我与纳兰齐墨陪同他一起用晚膳。
不可能纳兰齐墨绝对不会答应的。
“乞儿!”
我拉拉乞儿的手希望他快快的打消这个念头。
“小姐难道不想要跟乞儿一起用膳吗?”
乞儿回身看着我问道。
我急急摇头,“不是这样的乞儿。”
“小姐,乞儿真的好想跟你一起用膳哦!”
乞儿眨动着眼睛,眼儿中满是请求之色。
心在一点点软化,我应该要答应吗?
“小桌子,朕今晚上就在这里用膳了。”
我还在纠结着没想到纳兰齐墨却说出了这句话。
这使我不由抬起了头看向他……
双眸还是冷清依旧只是嘴角处一抹若隐若现的笑意浮现着,他到底在打着什么算盘?
而更令我意外的是小桌子居然也来了。
小桌子领命离去在走到我身旁的时候停顿了一下,侧目看了我一眼,似乎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可又碍于纳兰齐墨在而只能疾步离去。
乞儿倒是最为开心的一个,拍着手说:“真好真好!”
我无奈却又只能接受这一切的安排,不想让乞儿因我而失望,可这并不代表我就能与纳兰齐墨和平相处。
恰恰相反这一顿晚膳吃得我食不知味,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度过的。
耳边不时传来乞儿与纳兰齐墨的对话声,实在不明白乞儿为何会这么的喜欢纳兰齐墨。
纳兰齐墨似乎对乞儿也很是宠爱,只是乞儿想要的他都会尽全力去满足他。
我坐在下首望着前头低语的两人,那宛如就是两父子。
一直以来我都觉得乞儿与纳兰齐墨的长相相似,现在看来更是如此。
眉宇间那股子的英气,嘴角处微微勾起的弧线,他们……
他们真的很像很像。
“小姐。”
月华低声的唤着我。
我抬起头看着月华茫然的问:“怎么了?”
“小姐乞儿在问你话呢。”
月华眼略略一抬提醒着我。
我顺着月华的目光望去,看到的是乞儿睁大了眼睛正直勾勾地看着我,我问:“乞儿刚才有说什么话吗?”
“小姐你刚才没有在听乞儿说的话吗?”
乞儿从纳兰齐墨身边走离,来到我的身前疑惑的看着我。
我点点头,刚才自己走神了并未有听到任何的话语,问:“乞儿说了什么?”
“小姐乞儿刚才说要是能每天都这样该多好,小姐觉得呢?”
我哑然的从乞儿身上望向前头的纳兰齐墨,他举杯向我挑了挑眉,那是挑衅的意味吗?
我再如何的后知后觉也能感受到纳兰齐墨的用意。
“只要乞儿想要又有何不可?”
我抬眼与纳兰齐墨对视了一眼,要是你想要从我身边夺走乞儿,那你就打错算盘了。
“小姐真的吗?”
乞儿眼中一闪问。
“当然,我什么时候骗过乞儿?”我抚摸着乞儿的脸颊,又道:“乞儿你最最最喜欢的人是谁?”我眼角看向纳兰齐墨。
乞儿抬头咧嘴一笑道:“乞儿最最最喜欢的人当然是小姐了。”
我得到乞儿的话胜利的一笑,纳兰齐墨不管你对乞儿付出多少,我始终是他最为喜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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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我这想法还没来得及向纳兰齐墨表露,乞儿又说:“还有皇上哦!”
乞儿这话一出口我差点没从凳子上跳起来,努力克制自己不要在乞儿的面前失了态,轻咳一声以掩饰我内心的不平。
纳兰齐墨现在一定很开心吧?
要不怎么会有低笑声传来?
传入我的耳朵内是何其的刺耳!
“乞儿晚膳也已经用过了,我有些累了就先回去了。”
我站起身抚摸着乞儿着发顶说道。
乞儿抬起头问:“小姐累了么?”
“是啊!我累了。”
我无法跟纳兰齐墨同桌用膳!
“可是晚膳才刚开始,你都没有吃多少!”乞儿拉着我指着桌上的佳肴,“还有好多好多没有上呢!”
第582章 宝降龙97
第582章 宝降龙97
“乞儿要是想要跟我一同用膳什么时候都可以,今晚我真的很累。”
我安抚着乞儿。
“皇上,小姐说她累了想要回去休息了。”
乞儿很懂事他并没有再强求反倒替我与纳兰齐墨说。
“念夕要是累了就赶紧回去吧!乞儿过来朕身边。”
纳兰齐墨真的很小人不是么?
我的拳头在长袖中握起,要是可以我真的想要冲上去给他一拳,可惜我不能这么做。
“那好吧!小姐你回去后要好好的休息。”
乞儿在纳兰齐墨的话下答应了我的要求,人也同时从我的身边走开。
我伸手想要去拉住乞儿可最终还是没有这么做。
抬眼与纳兰齐墨对视了一下,“那我就先走了。”
说完我便头也不回的走离了慕霖轩。
月华紧跟在后,当然还有那赤木与祥磊一同与我离开了慕霖轩。
一墙之隔的差距到底有多少?
回到菁华宫我抬眼看着那一道红墙,此刻在墙的另一边是乞儿与纳兰齐墨,而我则选择了逃离。
“小姐快进屋吧。”
月华在旁说道。
我回望着月华,说:“月华我是不是很没有用?”
月华不解道:“小姐为什么要这么说呢?”
“月华难道连你也看不出我心中所想吗?”
我问。
“小姐,皇上这么做是不是让你很不好受?”
月华道。
“月华,皇上的心思你一直说没有人能看透,也没有人敢去猜测,可是他这样明显的举动难道我不应该生气吗?”
“小姐,月华不敢多说什么,只能劝你万事都不应该只想着坏的一面。”
“坏的一面?”
我问。
月华点着头,说:“小姐,奴才虽说不明白皇上为什么要这么做,可惜想想皇上这么宠爱乞儿其实说起来也并不是什么坏事。”
“你倒是说说看。”
我被月华挑起了好奇。
“小姐你不是跟月华说过,在我跟乞儿没有入宫以前,你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可是在乞儿出现以后这一切不是在慢慢地转变吗?”
我顺着月华的话而想着,“这一切都是他的卑鄙所在!”
“小姐不管皇上怎么做,对于我们来说都只能接受。”
“这我当然知道,可有些事你是不会明白的!”
他是纳兰齐墨不是思雪寒,什么事到纳兰齐墨的手中都变了!
“小姐不要急,月华只是说了一小部分。”
月华见我急躁忙安抚。
“月华其实你想要说什么,我都知道!可一想到那是皇上使的手段,我就无法平静下来。”
我不是不明白月华想要说的话,我也想过。
“那小姐还在气什么呢?乞儿能在皇上的教导下成长,这是别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而且月华看得出来皇上是真的很喜欢乞儿,这并不是表面能做出来的事情。”
“真的么?”
我倒不觉得。
“小姐累了就回寝宫歇息吧!你这晚上都没有吃什么,要不月华给你去准备一些点心?”
月华扶着我朝内走。
我摇摇头,根本就没有一点胃口。
走入寝宫我便上了塌,迫使自己进入梦乡,不要再去多想了。
转辗反侧我怎么也无法入梦,一想到乞儿现在有可能还跟纳兰齐墨在慕霖轩我就无法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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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榻上起身我走向窗口,推开窗户遥望着远处……
除了红墙什么都看不到,此刻他们在做什么呢?
突然好想知道慕霖轩中的一切。
纳兰齐墨可以做到的事为什么我就做不到?
在乞儿的面前我为何要放不下心中的厌恶呢?
悠悠笛声飘荡在空中,如诉如泣优美而动听。
原本急躁难安的心情也随着这笛声渐渐平复了下来。
这是谁在吹奏?
这笛声好熟悉似乎在何时听到过!
抬起头,是从慕霖轩里面传出来的!难道是……
不,这不可能!
我急忙打消了这可笑的念头。
神智在随着笛声蠢动,手脚不听使唤的开始舞动起来,为何在此刻我又想起了下午的那一幕。
红日宛如又一次与我合体,她舞动的动作带动了我的灵魂!
最为意外的事情发生了,我竟然身轻如燕的飞出了菁华宫,站立在墙头将慕霖轩的一切尽收眼底。
第583章 宝降龙98
第583章 宝降龙98
月光下一道身影伫立在蔷薇花中,在他的手中拿着一支长笛,而那音律正是从他那边而来。
双脚轻踏了一下红墙,我又飞起来了!
人像是被空气带动着,衣袂随风而动。
现在我还是原来的我?
还是我已经非是我自己?
“你来了。”
我人还未到他面前,他就已经知道。
“你以为这样做,就能挽回些什么吗?”
这是我在说话吗?我很想恰恰自己的脸颊,可惜我做不到。
唯一能做的只是默默地看着即将要发生的事!
“我从不奢望你能原谅我。”
“放我走!”
身影缓缓地转身,借着月光我看到的是纳兰齐墨的脸,只是他严重不再是冷清而是有着一抹幽幽的哀伤。
“红日,难道你就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不需要,也没有必要!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应该料到了结果!”
天啊!这真的是从我的嘴中说出的话吗?
好有魄力!
这就是我所缺乏的勇气!
可是为什么我是红日?
纳兰齐墨的话是在对我说吗?
“身在帝皇之家,很多事情都身不由己。”
纳兰齐墨一步步向我走来。
而我居然没有后退,反倒是一步步上前,同时我能感受到内心的空荡,像是被掏空一般!
“你以为我还是当年的那个红日吗?还是你三言两语就能安抚下去的红日吗?”
手在话语下抬起手,朝着已经站立眼前的纳兰齐墨伸去……
不过是眨眼间的时候,手已经抵住了纳兰齐墨的咽喉,只要用力一捏他就会死在我的面前。
“为什么你不躲开?”
“这条命原本就是应该偿还你的。”
纳兰齐墨你傻了么?
为什么不躲开还要说这样的话?
我焦急的看着纳兰齐墨,可惜我现在的身体不能自己控制,手上的力道在一点点加重,纳兰齐墨没有任何的挣扎,只是望着我……
不要再用力了!
我虽然很讨厌纳兰齐墨可是还没有要杀死他的地步!
而且他现在用的是爹爹的身体,不可以!
不可以这么做!
谁来救救我!!
我拼命的想要控制自己的身体!
“你好卑鄙!”
“不管用什么手段,我都不在乎只要你再次回到我的身边,红日!!”
纳兰齐墨笑了,第一次看到他发自内心的笑容!无法形容这笑意到底代表什么,我眼皮子越来越沉重,到最后的跌入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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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不知道!只知道身体好重,重的我无法睁眼,只能任由黑暗将我拉住……
“不要……不要——”
蓦然坐起身,我睁着眼睛用力喘息。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
乞儿满是担忧的声音传来。
我眨眨眼汗水顺着额头滑落,我看到的是乞儿的面容。
是梦?
我又做梦?
“乞儿……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环顾四周这里是菁华宫,我正躺在床上。
“小姐是不是做什么噩梦了?”
乞儿仍是不放心的问。
“不记得了。”我摇摇头脑中一片混沌,身子上也湿湿黏黏,看来这个噩梦把我吓出了一身冷汗。
“小姐现在已经是日上三竿了,乞儿忙完了太傅的功课就过来了。”
乞儿伸手指指窗口。
我朝着窗口望去,阳光隐隐约约的透入,原来已经是这么晚了。
“小姐快起来,乞儿想要跟你一起用午膳。”
乞儿拖着我起身。
“乞儿等等。”
身体还在微颤,力气还没有完全的恢复。
“小姐,我去把月华姐姐找来。”
乞儿从床上爬下。
我靠回到床头,昨天这个梦真的好特别,是我以前从没有做过的,红日居然要杀死纳兰齐墨!
“公主,你醒了。”
月华被乞儿牵着出现在床前。
“月华昨晚上你有听到什么吗?”
我问。
月华摇摇头说:“没有啊!我见公主睡过去,就出去了。什么都没有听到。”
月华的回答并没有让我死心,我又问乞儿:“昨晚上你跟皇上是什么时候离开慕霖轩的?”
“昨晚上小姐走后没多久,我跟皇上就离开了慕霖轩。”
“多久?”
我追问。
“可以说是小姐走后我们也走了。”乞儿眼中闪现着好奇,问:“小姐你怎么了?”
第584章 宝降龙99
第584章 宝降龙99
“没什么!”
那应该不是真实的!
还好还好!
我并没有杀死纳兰齐墨!
想到这里我又突然坐直了身子,问道:“皇上呢?皇上现在人在哪里?”
“皇上现在应该是在御书房。”
乞儿急忙回答。
“他没事吧?”
我问。
“很好啊!我早上才给皇上请过安。”
乞儿与月华对望了一眼,显然对我的问话与神情很是不解。
纳兰齐墨平安无事!
在乞儿的回答下我缓缓地躺回到床上,似乎一下子所有的力气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了。
“小姐怎么了?”
乞儿趴在床头望着我担心的问。
我转过目光朝着乞儿僵硬的扯出了一个笑容,说:“没什么,大概是太累了。乞儿今天你就自己玩好吗?我想在休息一会。月华乞儿就麻烦你照顾了。”说完我示意月华带着乞儿离开。
“公主那你好好休息,乞儿我会照顾好的。”
月华为我拉上被子牵着乞儿离开。
我躺在床上身体还在隐隐作颤,是梦是真我都已经没有力气再去寻找答案了。
真的累了累得不想要要再动一下。
合上了双眼……
日子依旧平淡无奇的过着,而我发现身体里面有着什么东西在转变,只是一时间还不知道什么。
每天我都会在疲乏中醒来,一身大汗!
梦境中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
我宛如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一个可以飞檐走壁,可以是一切如无物的人!
傲视着目光看着脚下的所有!
双手紧紧地怀抱住身体,现在这个躯体到底还是属于我的吗?
累意总是让我沉睡,现在醒来的时间似乎越来越短。
靠在窗口困意再次席卷了我的身体与心智,使我不得不跌入到梦中……
“小姐小姐……”
乞儿一蹦一跳的进入房间,朝着坐在窗口的身影而去。
缓缓地转过身双眸扫过乞儿的面容,清冷的眸子中似乎什么都没有,看着乞儿从窗口走开。
乞儿并未有察觉出什么,开心的上前想要伸手去牵念夕小姐的手,并开口道:“小姐你知道吗?太傅说我最近很用功所以明天可以放一天假。”
念夕转身看着乞儿只是瞧了他一眼,甩开手径自走向门口。
乞儿望着甩开他的念夕小姐,“小姐……”
在记忆中念夕小姐还从没有甩开过他的手。
“月华你带乞儿出去,我有些乏了。”
念夕看着月华吩咐。
月华望着主子说不上来到底是什么地方不对劲了,不过主子的话她又不能不遵从,只能牵着乞儿说:“是!”
乞儿跟随着月华离开,一步三回头,双眼中透着迷惑。
小姐到底是怎么了?为何会这么的冷淡?
念夕走至床前伫立了许久,豁然转身双眼中的清冷转化成浓浓地仇恨!
迈步走向窗口,双脚一点地面一跃而起,站立在红墙上眺望远方,纳兰齐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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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日回来了!
红日冲破了你所下的桎梏回来了!
这次不会再让有任何伤害我的机会!
纳兰齐墨——
仰起头看着高升的红日,一身白衣在红日的照射下宛如被渲染成红绸,耀眼而夺目!
人从墙上飘然落下,站立在慕霖轩中。
红日缓步走在花圃丛中,看着满院子的白色蔷薇花,无情的面容上有了许变化!
长袖一甩一团熊熊烈火从袖中而出!
点燃了这一圃的蔷薇花!
白色蔷薇在火光中染成了红色,艳丽中绽放了自己所有的光芒,随后成灰消失在天地之间。
火中一道身影飘然起舞,在她的身上看不到丝毫的气息,有的只是如死寂一般的沉默。
慕霖轩一瞬间毁于一旦,火整整燃烧了一天一夜,整个皇宫都被黑烟所覆盖!
翌日
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当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人在菁华宫的床上,只是乞儿与月华面色灰黑的站立在床边。
“怎么了?”
我问。
乞儿拉着月华的手居然不敢上前,只是拿着一双大眼睛看着我。
“乞儿?”
我坐起身展开双臂期待着乞儿的扑入。
“乞儿快去啊!”
月华推了推乞儿,乞儿犹豫再三不过还是上前,只是不再向往常一样对我亲热了。
第585章 宝降龙100
第585章 宝降龙100
“乞儿你在害怕我?”
我突然意识到这一点。
“小姐……”
乞儿小声的唤道。
“乞儿怎么了?”
我继续问。
乞儿突然一个上前扑入我的怀中,说:“乞儿以为小姐讨厌乞儿了,小姐不要讨厌小姐好吗?”
我抱着乞儿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乞儿我怎么会讨厌你呢?”
我捧住乞儿的脸颊。
“小姐真的不讨厌乞儿吗?”
乞儿眨动着眼睛,里面已经浮现上泪花。
我轻柔的为乞儿拂去泪水,说:“是!不会讨厌乞儿。”
“乞儿就知道小姐是不会变得。”乞儿说着转向月华,说:“月华姐姐,你错了!小姐没有变。”
我顺着乞儿的目光看向月华,问:“月华我变了吗?”
月华直勾勾地瞧了我许久,最后摇摇头说:“公主没有变,是月华多想了!不过小姐怎么会浑身是伤的昏迷在慕霖轩中呢?”
我震惊在月华的话下,“我昏倒在慕霖轩中?”
“是啊!小姐慕霖轩没有了。”
乞儿接过口。
“什么?慕霖轩没有了?”
我又是一惊。
“昨天不知道慕霖轩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慕霖轩突然起了大火,要不是皇上突然驾临在慕霖轩里把公主救了出来,公主恐怕已经……”
月华说到最后居然有些哽咽参杂在其间。
我望着两人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怎么会在慕霖轩?
而慕霖轩又是如何起的大火?
是纳兰齐墨救了我?
怎么会这样?
“公主没事就好。”
月华安抚着我。
我是否有事就连自己也说不清楚,只是这莫名的事情让我心中产生出一份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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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乞儿想要跟你在一起。”
乞儿爬上床抱着我说。
我拍打着乞儿的后背,木讷的点着头。
我也希望能跟乞儿在一起,只是这样的要求纳兰齐墨会答应吗?
“圣旨道。”
赤木的声音传来。
我与月华对望了一眼,月华上前扶着我下床走到门口,乞儿紧跟在我们的后面,我们三人来到赤木的身前,跪身接旨。
圣旨的内容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的!
纳兰齐墨居然废除了我公主的身份而成为了他的妃子。
“娘娘请接旨。”
赤木将圣旨放在我的身前。
我直勾勾地看着眼前的圣旨,纳兰齐墨又在打着什么算盘?
“公……娘娘快接圣旨。”
月华在旁摇摇我的手臂出声提醒。
我猛然转醒,说道:“不——这圣旨我不能接!我不会做皇上的妃子!我不要!!”
我大声的说出了心中所想。
“娘娘圣旨以下,还望娘娘能接下圣旨。”
“赤侍卫月华带主子接下圣旨。”月华上前从赤木的手中接过圣旨又道:“娘娘才醒人还没有缓过来。”
“那就让娘娘准备下,差不多是时候离开这菁华宫了。”
赤木说完转身离去。
“不要走!把圣旨拿走!我不做什么娘娘!!我是公主!我是公主!!”
我从地上爬起想要去追赤木,只是被月华拦住。
“娘娘现在事情都已经定局,你就不要再强求了,皇上这么做娘娘应该开心才是啊!”
我望着月华看到她手中的圣旨时,怒火攻心一把夺过,用力拉扯着,可惜圣旨又岂是我能扯裂的?
“月华为什么会这样?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我要的不是什么妃子的头衔!
我不要!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
我不甘心!
不甘心就这样任由纳兰齐墨牵着鼻子走!
“娘娘不要这样!”
月华上前抱住我。
乞儿被我吓得在旁呆立着,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我苦倒在月华的怀中,纳兰齐墨为什么要这么做?
将我软禁在菁华宫难道还不够吗?……
接下圣旨没多久平静的菁华宫里面出现了一群人!
有太监有宫女有侍卫,每个人一见到我就向我跪拜,口中一声声唤着娘娘。
原本以为会离开菁华宫毕竟赤木有提到过,准备转移居所的话。似乎是纳兰齐墨零时传的话!
将菁华宫整修翻新,分派了伺候我的宫女和太监,赤木与祥磊则成为了菁华宫的侍卫统领。
以前冷清的菁华宫也因为这添加出来的数百人一下子热闹了起来。
第586章 宝降龙101
第586章 宝降龙101
只是每个人看我的目光都有着畏惧于一份鄙夷。
一个个见我时恭恭敬敬,可背后的流言蜚语还是会传到我的耳中。
纳兰齐墨册封我为菁娘娘,赐我菁华宫!现在我真正的成为了菁华宫的主人。
望着被翻新过后的菁华宫,破败被华丽所代替,一座废弃的宫殿就此焕然一新,这恐怕任谁都难以想到吧?
更让人想不到的是我这名原本来历不明的野丫头,居然会成为皇上的妃子!
太可笑了!
以前是我千方百计想要成为爹爹的女人,而如今我是如此不甘的成为皇上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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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这是皇上赐给娘娘的百丈绸缎。”
月华指着搁在床边上的绸缎说。
“是么?”
我没有看只是从床边走开,向着门口走去。
“娘娘皇上有旨,娘娘不得随意出宫门。”
人还没有几步,一道陌生的声音传来。
我看过去一位年约三十左右的太监挡在我的身前,我问:“你是谁?”
太监回道:“奴才是菁华宫的总管太监刘季。”
“你?小桌子呢?”
为什么不是小桌子?
“小桌子公公是皇上的随身太监。”
刘季回着。
“为什么?为什么!!”我望着刘季转向月华,“为什么他要这么做?”
月华上前将我扶住,拉着向内走:“娘娘一切都是皇上下的旨意。”
“是!这一切都是他下达的旨意!我算什么?他不过是想要圈养一只听话的鸟儿,我已经顺从了难道还不够吗?为什么还要这样的来折磨我!!”
我不明白真的猜不透纳兰齐墨心中所想!
“娘娘夜深了,还是早点安歇吧!”
月华道。
“不!我不困不累!我想要出去走走!”我握住月华的手,又问:“乞儿呢?怎么都不见他的人影?”
“乞儿早上来过,晌午就回去了,娘娘你忘记了吗?”
“是么?”我脑袋空荡荡的想不起来!乞儿又来过吗?
“皇上驾到——”
高喊声传来我浑身一颤,纳兰齐墨来了!
他怎么晚来做什么?
“月华去告诉他!我睡下了!”
“娘娘……这……”月华眼睛抬起看向前头,随后跪下身,喊道:“皇上万福。”
“平身。”
纳兰齐墨的声音响起,我身体颤抖的更为厉害!
“谢皇上。”
月华起身站在我的身旁一动也不敢动。
“都下去!”
纳兰齐墨沉声发着命令。
月华看着我瞧了眼,挥挥手命着其他人一并离去……
我站立在原地,一时间寝宫中的空气变得好沉重,一口气被压在胸口。
纳兰齐墨脚步移动,他并没有朝着我走来,而是向着床走去。
“滚出去!”
我不知何处来的勇气抬起头喝止前进的纳兰齐墨。
纳兰齐墨脚步并未有因为的出声而停止,仍是走到了床前,举目说道:“宽衣,朕累了。”
我诧愕的望着纳兰齐墨,他是聋了还是听不懂我的话?
“滚出去你听到了没有!!”
我疾步走到纳兰齐墨的面前,提起手想要朝他脸上甩去。
纳兰齐墨稳稳地接住了我的手,说:“记住你现在已经是朕的女人!”
“放开我你个魔鬼!就算全世界的人都把你当成是皇上,但是我不会!!你不是皇上,不是我所要的人!!”
我竭斯底里的吼叫着。
“思雪寒已经死了!”
“什么?”我整个人震慑在他的话下,“不可能!你骗我!!”
“朕无需骗你,这是思雪寒的选择!”纳兰齐墨手臂一紧力道加重,将我整个人圈入他的怀中,嘴凑近到我的耳边说:“思雪寒抛弃了你!”
“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
我颤抖着身体不断地说着不会的!
爹爹不会抛弃我!
他不会!!
“宽衣,朕累了。”
纳兰齐墨将手一松。
我即刻举手就拍打在他的胸口:“你骗我!!你骗我!这一切都是你想要得到我才弄出来的事情!!”
“你是朕的女人!”
纳兰齐墨双目直视着我。
“不是!我不是你的女人!为什么?为什么你就是不能放过我?”
我抓住纳兰齐墨的前襟,他就非要这样的折磨我吗?
第587章 宝降龙102
第587章 宝降龙102
“朕不会放手!”
语落他将我拦腰抱起把我扔上了床。
浑身酸痛挣扎着起身,“你要做什么?”
我警戒的看着纳兰齐墨。
“侍寝。”
两个字将我打入了地狱!
侍寝!……
我挥舞着拳头试图逃离纳兰齐墨身边,“不要碰我!”
力道远远没有纳兰齐墨来的大,我很快就被他双手扣住,他现在就像是地狱前来的罗刹,狰狞着爪牙想要将我吞噬掉。
不是这样的!我要的不是这些!
泪水顷刻间湿润了我的眼眶,耳边只能听到:“你是朕的女人……”
我想要反抗,我想要推开压在我身上的人,不是!
我不是你的女人——
可惜我什么都做不到!
好难受身体乏力,原来这就是成为女人代价吗?
身体就像是被撕裂一样的发着痛。
“娘娘,您醒了么?”
月华的询问声传来,我挑动了下沉重的眼皮子,睁开入眼的是月华担忧的目光,问:“娘娘身子可是不适?”
我望着月华突然泪如雨下,“月华……月华……”
我好恨自己的无能。
好恨纳兰齐墨的残忍!
他剥夺了我的一切。
“娘娘,月华给你擦拭身子可好?”
“月华,我是不是再也回不去了?”
回不去那个只知道要霸占爹爹的宝宝公主了?
“娘娘事已至此,你就别多想了。”
我无力的转过身不想再继续下去,要是可以就这样让消失也好!
不想再跟纳兰齐墨争斗下去,累了真的好累!
“红日要是你,你定然不会像我这样的软弱!”
我突然好想自己能成为红日。
“那就把身体交给我!”
脑中一道声音传来。
“交给你?”
“是!”
“好啊!或许我真的应该把这具皮囊交给你,也许我本就不应该存在于世。”
我心不由平和起来,身体也随之轻松了许多!
爹爹你是不是也是这样选择了沉睡?
宝宝总算知道为何你会选择逃离!
宝宝来陪你好不好?
黑暗将我一点一滴的吞噬包围!
而我却没有丝毫的胆怯!……
月华望着床上又一次合起眼的主子,不由出声询问:“娘娘你睡了么?”
主子原本紧闭的双眼在这一刻豁然打开,刺骨的寒意瞬间涌出,人从床上坐起,开口说道:“沐浴更衣!”
月华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数一惊,那份寒意虽说不过是眨眼间的事情,可仍是让她浑身冷颤了一下。
“是,月华这就去准备。”
不敢有丝毫的停顿,月华急忙从床前走离。
不着寸缕的起身下榻,冷清的眸子环顾四周,在看到床上白绫之上的殷红……
手轻轻一挥白绫顷刻间四分五裂飞扬在空中!
嘴角一抹绝美的笑容渐渐地绽放……
月华端着小铜镜站立在主子的身后,额点朱砂媚眼波动,略施粉黛的脸上隐现着一抹淡淡的笑容,不知为何她居然不敢去直视主子。
一直以来都柔弱的主子像是换了一个人!
“娘娘……”
月华吞吐其词。
红日挥了挥长袖从铜镜前起身,转过身来看向月华扯了扯嘴角,说:“月华这里没你的事了,没有本宫的允许任何人不得入内。”
“娘娘可是一会乞儿就会过来,难道也不让他进入吗?”
月华疑惑的问道。
“下去。”
红日没有回答有的只是冷清的命令。
寒光乍现眼底月华打了个冷颤不敢再多问,转身退出了寝宫……
红日缓步从梳妆台前走离,人向着前方的屏风走去。
来到屏风处停下脚步眼儿在四周流转了一圈,挥手屏风竟在她的眼前缓缓地移动,屏风下赫然出现一条密道。
脚步移动走入了密道,身影消失在黑暗中,在红日消失之际密道口又渐渐地恢复到原来的位置……
密道并不长没有走多少路原本狭小的密道豁然开朗,一件暗室出现在眼前,而随着红日的走近黑暗的四周纷纷点燃了火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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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石门进入,环顾了一圈幽深的眸子对上了出现在暗室中的身影上。
“圣女。”
暗室中人在见到红日的同时疾步上前,跪拜在地上。
“大祭司料事如神,潜龙果然有了行动。”
第588章 宝降龙103
第588章 宝降龙103
红日启唇伸手扶起地上的人。
“是!圣女回归启明国必然复仇在即。”
望着站立身前的主人,萧穆白眼中有的是憧憬与爱慕。
“穆白这几年来辛苦你了。”
红日从萧穆白的身前走离。
“奴才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萧穆白刚毅的脸上竟然会落下泪水,只因他所要等待的人回来了。
“不过才开始!”
红日双眸烁烁生辉,望着自己的手臂这幅新的身躯会带给她些什么呢?
“圣女,奴才命人将圣女回来的消息带去给大祭司,奴才要保护您。”
萧穆白不愿离去失去过一次,让他害怕再次离开她的身边。
“穆白,本座的身边无需你的保护,你目前有必须要做的事情,一切都听从大祭司的派遣,不得违抗。”
红日沉声命令。
萧穆白迟疑,目光中带着恳求,“圣女就让奴才留在您的身边吧!”
“想办法把弄亚带来!本座身边不能没有一个可靠的人。”
“奴才明白!”
红日没有再开口转身走出了暗室,不给萧穆白任何机会,挥手关上暗室的门,一步步向着来时的路回去。
纳兰齐墨一切都才开始,红日回来了……
伫立在寝宫中,拖长的裙摆安静地躺在地上,身影在月光下如被覆盖了一层银色光芒……
举手投足间竟是一份不容无视的傲然之气,令人无法靠近……
月华站立在寝宫的门口遥望着主子,到底是何处出了问题?
“月华来了为何不进来。”
“娘娘,月华不知道应该如何靠近你。”
月华脚步上前,来到主子的身后,她真的看不透主子的心思了。
红日缓缓地转身看向月华,微笑道:“怎么?本宫就这么让你害怕吗?”
伸起手想要去触及月华的脸颊。
月华竟身体微微往后一侧躲开,这一躲避并非出自她的本意,不过是身体的不由自主。
红日望着悬空的手臂,含笑的收回从月华身边走离,说:“掌灯,皇上会来。”
月华错愕的抬头问:“娘娘,刚才有人传话说是今晚上皇上在德妃娘娘哪里过夜。”
“不,皇上会过来。”
红日笑望着月华人向着边上的烛台走去,衣袖轻拂过烛台,将烛火推在地上……
月华心惊的看着唯一点亮寝宫的烛台就这样被推翻在地上,而火正巧点燃了垂落的纱帐,火势一点点蔓延看来。
“月华还不快去掌灯?”
红日就站立在火光中朝着月华眨动着眼睛。
月华发现自己的呼吸都停顿了下来,回神之际忙大声的喊叫起来:“着火了,着火了——”
平静的菁华宫因为这一声声的喊叫声而热闹了起来……
火势原本就不大很快就被熄灭了,而菁华宫中却灯火通明,一个个都不知道这火是如何而起。
红日反倒像是个没事人一样端坐在桌前,喝着茶水无波的眼中似将一切都抛弃在外。
“皇上驾到——”
高喊声传来菁华宫中的人群齐齐跪地恭迎前来的皇上。
沉稳的脚步声进入寝宫,纳兰齐墨只留下了月华其余人都退出了菁华宫。
“皇上……”
月华跪在地上身体瑟瑟抖动。
“起身。”
纳兰齐墨命月华起身,眼看向仍是端坐在桌前的红日。
“皇上要不要试试新茶?”
红日指着边上一杯沏好茶问道。
纳兰齐墨一步步向着红日走去,黝黑眸子中在距离的拉近中渐渐地汇拢深邃,到最后隐隐浮现上一丝不易察觉的喜悦,脚步一跨来至红日的身前,“茶不是这么喝的。”
红日含笑的抬头问道:“茶不是这么喝应该是怎么喝呢?”
“茶是很脆嫩的,它需要品茶人小心轻柔的对待。”
纳兰齐墨坐在桌前举起手将茶壶拿起,取下壶盖倒出三分之一的水,说:“品茶需要的是耐心。”
“可是我最缺乏的就是耐心。”
红日目不转睛的看着纳兰齐墨。
“欲速则不达,想要喝到好茶就必须要足够的耐心去等待。”
纳兰齐墨将茶壶再次放在小炉子上。
“是么?”红日笑容逐渐散去移转目光看向月华,说:“月华要不要尝尝皇上亲手泡制的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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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华站立不安摇头道:“奴才不敢。”
第589章 宝降龙104
第589章 宝降龙104
“月华这菁华宫好端端的怎么会起火?”
纳兰齐墨一边清洗着茶杯一边询问,这样的感觉就像是闲聊。
月华却听得心惊肉跳,她能说是主子放的火吗?
现在看主子与皇上坐在一起的情景,真的很难想像出主子先前还口口声声说讨厌皇上。
“奴才也不知道这火势是怎么起的,在进入寝宫的时候就看到起火了,奴才就大喊了起来。”
月华回着。
“是么!”纳兰齐墨将七分火候的茶水从小炉子上拿下,又道:“那你退下吧!”
“是,奴才告退。”
月华如获大恩转身离去。
红日将一切看在眼中不动声色道:“茶好了么?”
“好了,你再试试这茶的味道。”
纳兰齐墨将泡制好的茶水递到红日的身前。
红日拿起茶杯就要喝入。
纳兰齐墨阻止道:“记住朕的话,不要太急,要慢慢地品。”说着端起茶杯轻轻地摇晃了一下,在鼻前嗅了嗅,说:“先闻其香再品其味。”
“原来喝茶还有此等的讲究。”
红日依照纳兰齐墨的话做着。
“为何要放火?”
纳兰齐墨举头看向红日,为她喝空的茶杯内再次斟满。
红日含笑道:“想要你来。”
“想要朕来的方法有很多。”
纳兰齐墨沉冷的俊脸上扬起一道笑容。
“但是这是最为快速的方法。”红日将茶杯放下,起身走向纳兰齐墨,径自坐在他的大腿上,双手圈住他的颈子,说:“你知道的。”
“为什么要用伤害自己的方法?”
纳兰齐墨手轻抚过红日的脸颊,看到她额头上的朱砂时眼底的笑意更深。
“你担心我吗?”
红日此刻就像是个天真的少女在寻求着依靠。
“你应该明白!这个世上能让朕担心的只有什么。”
纳兰齐墨手搂住红日的纤腰。
“要是能够就这样一直下去那该多好?”
红日缓缓地抬头看着纳兰齐墨的脸,她笑得好纯好真。
“只要你愿意并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纳兰齐墨手扣住红日探向腰际的手,随着手的伸出一把银晃晃的匕首出现在两人的面前,纳兰齐墨含笑道:“这就是你给朕的见面礼?”
“是呀!很意外吗?”
红日娇笑的从纳兰齐墨的身上离开。
眼底的恨意无法掩饰,可唇边的笑意却又不是假的。此刻的她像只飘然起舞的蝴蝶,挥舞着长袖在寝宫内起舞。
纳兰齐墨将匕首搁在桌上,端着茶杯悠闲的喝着茶水,宛如刚才的那一切都不过是虚幻。
“想我么?”
红日一甩长袖,袖管飞掠向纳兰齐墨,速度之快惹来一阵轻啸……
纳兰齐墨微微侧身几缕发丝在袖管的靠近时飘然落下,手稳稳地接住袖管一扯,红日整个人顺着长袖滚入纳兰齐墨的怀中:“朕等了你三年。”
“三年对于你来说不算长。”
红日一推纳兰齐墨又开始起舞。
“三年对朕来说不过是小睡了一会。”
纳兰齐墨注视着红日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
“我不想成为你的笼中鸟。”
红日走至纳兰齐墨面前,笑容依旧。
“你从来都不是。”
纳兰齐墨为红日拂去垂落在额前的发丝,令那耀眼的朱砂显露在外。
“可我现在失去了自由。”
红日顺从乖巧的依偎在纳兰齐墨的怀中。
“你并没有失去任何东西。”
“你毁了一切,我自然没有了什么东西再可以失去。”
红日抬眼目光停驻在纳兰齐墨的脸上。
“朕会让你拥有更多。”
“你还不了。”
“你不信?”纳兰齐墨挑眉。
红日哑然一笑,说:“给我自由,我不会离开皇宫。”
“好。”纳兰齐墨没有丝毫的犹豫应允。
红日含笑的挽住纳兰齐墨的颈子,送上了自己艳丽的红唇,“你说过会给我所想要的一切。”
拥吻住那渴望已久的红唇,一切尽在不言中。
纳兰齐墨将红日抱起缓步向着床前走去,衣服一件件脱落……
红日枕在纳兰齐墨的胸口笑意若隐若现,恨意挥之不去……
清晨阳光洒入,红日拨开床幔伸出手,在外月华抵近一块湿毛巾,说:“娘娘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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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0章 宝降龙105
第590章 宝降龙105
“醒了,月华准备一下。”
将湿毛巾递回给月华的同时,床幔被拉开。
不着寸缕的身躯暴露在外。
“娘娘这是要出去?”
月华扶着主子下榻。
“是,皇上已经答应不再将本宫禁足在菁华宫。”
红日伸展双臂任由月华与另外两名宫女为自己更衣。
“奴才已经知道,皇上离去时有吩咐下来,谁也不得阻拦娘娘的去路。”
月华为红日系上腰带,牵着她走向梳妆台。
“乞儿今日可会过来?”
端坐在铜镜前红日透过铜镜询问着身后为自己打理发丝的月华。
“回娘娘话,乞儿今日会过来,不过是晚膳时候才能过来。”
红日回身询问道:“那现在他在何处?”
“应当是在永和园上课。”
“那我们就去永和园。”
回身,再次望了眼铜镜中已经梳妆完毕的自己后,红日满意的笑了笑站起身走离。
月华望着走离的主子,总觉得有什么变了!
只是说不上来什么变了!
就连皇上的态度也变得好诡异!
半个时辰后永和园。
“菁妃娘娘到——”
随着太监的高喊声,红日缓步出现在永和园中,永和园内上上下下都前往园子门口迎接。
乞儿更是首当其冲来到红日的身前,开心的直嚷着:“小姐来了小姐来了!”
月华微微皱眉,提醒着乞儿道:“又忘记了?”
乞儿吐吐舌头,回身朝着红日作揖,恭谨道:“乞儿给菁妃娘娘请安,娘娘万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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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吧!”红日含笑的牵起乞儿的手走过众人道:“都起来吧!”
“娘娘万福。”
众人齐声请安后纷纷站起身。
永和园总管太监于诚上前,道:“奴才不知娘娘驾临永和园有失远迎。”
“公公无需多礼,本宫也是一时起兴过来看看乞儿。”
红日说完便拉着乞儿走入了园子中的凉亭中,命月华道:“月华把准备好的点心拿过来。”
“是娘娘。”
月华将另一名随身前来的宫女手中接过一个篮子。
“娘娘给乞儿带点心来了么?”
乞儿眉开眼笑的望着月华手中的竹篮子。
“本宫知道乞儿在这永和园里上课就过来看看你。乞儿今天可有乖乖地听太傅的话?”
说着从竹篮子从拿出一碟桂花雪梨给乞儿。
乞儿点着头说:“乞儿每天都有乖乖的听话,看到娘娘乞儿好开心。”
“那就好!本宫这次来就是瞧瞧乞儿念书的地方。”
“那乞儿带娘娘四处转转?”
乞儿双眼发亮,说着便要拉着红日走出凉亭。
“不可!”
红日还未有出声边上一道低呼声传来。
红日循声望去一位眉清目秀文质彬彬的青年举步上前,对着红日作揖恭谨道:“臣太傅殷离琴。”
“原来是殷太傅!快起身吧!”
红日含笑的望着殷离琴命其起身回话。
“娘娘现在乃是乞儿跟微臣上课读书时!”
殷离琴抬起头看向红日,眼中呈现出的是一份不屑……
红日听后站起身走到殷离琴的面前,说:“乞儿果然说的没有错。”
“娘娘乞儿什么话说的没有错?”
乞儿好奇的问道,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说了什么话。
“乞儿说太傅年轻有为,学识渊博,更是一表人才。”
红日转向乞儿的身上,眨眼道:“乞儿是不是有说过?”
“啊——”乞儿猛拍了一下脑袋,用力点点头说:“是!乞儿有说过,娘娘乞儿说的没错吧!”
“嗯!本宫今日一见果不其然。”
红日回望向殷离琴又道:“绥靖国有如此栋梁乃是皇上的幸事。”
殷离琴面色微变,弯身抱拳道:“这是微臣职责,皇上乃是人中之龙,微臣能为皇上效命实感有幸,娘娘谬赞微臣愧不敢当,若是娘娘没有什么吩咐,微臣想要带乞儿回去继续上课了。”
红日望着殷离琴一眼,回身伫立了一会,才颌首回道:“好吧!”
“太傅,乞儿想要跟娘娘再说说话,太傅就不能……”
乞儿很想要在跟红日呆一会,不由发出请求。
殷离琴眉宇微皱,道:“乞儿这是皇上下的命令。”
乞儿跨下了小脸,看向红日。
第591章 宝降龙106
第591章 宝降龙106
红日蹲下身子双手搭在乞儿的肩头说:“乞儿晚膳过来菁华宫,本宫等你。”
乞儿灰暗的小脸一下子就转亮了,说:“真的吗?娘娘回等乞儿过去。”
“当然,上次本宫身子不适才会让你回去,这次本宫要补偿你。”红日拍拍乞儿的小脸蛋说:“快跟太傅去吧!”
“好的乞儿会听娘娘的话。”
乞儿开心的一蹦一跳。
殷离琴与红日对望了一眼,作揖带着离去。
红日望着那道清瘦的身影,幽幽叹息了一下,“月华,殷太傅听闻是德妃娘娘的亲兄弟?”
月华上前回道:“是,殷太傅是德妃娘娘的二弟,德妃娘娘排行老大,下面还有两位弟弟。”
“原来如此!”
红日得到答案挥袖走离了永和园……
菁华宫今非昔比不单单是热闹了而且因为菁妃娘娘的受宠,使得平日里不会出现的人也出现了。
一张张献媚的脸看着躺在贵妃椅上的红日,她静静地一笑宛如能卷起万丈风浪。
“菁妃娘娘,你可要当心啊!”
身穿蓝色罗裙的兰妃娘娘凑近到红日的跟前提醒着。
红日望着近在咫尺的兰妃,问:“不知兰妃娘娘要本宫当心什么?”
手伸起搭在月华的手背上向着中央的圆桌走去。
月华扶着主子对于出现在菁华宫中的兰妃娘娘,还真是佩服她的脸皮够厚!
知道菁妃娘娘得宠就忙着来巴结!
以前明明是德妃娘娘一党的人,现在反倒吃里爬外跑来向菁妃娘娘摇尾乞怜了。
“菁妃娘娘打从你进宫开始,小妹我就知道,你必定会有一天飞上枝头变凤凰!如今皇宫里面到处都德妃娘娘的人!菁妃娘娘应该明白小妹的话吧!”
兰妃娘娘自贬身份口口声声唤着自己小妹,人紧紧地跟随在红日的身后……
“是么?据本宫所知,你兰妃不也是德妃娘娘那边的人么?”
红日缓缓地坐在凳子上,举目看着兰妃。
兰妃娘娘脸色微微一变,很是生气的坐在红日的身边,说道:“德妃那个没良心的东西,我以前算是看错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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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为自己受宠就目中无人了,想当年要是不是我们……
呵呵,这些事就不说了,反正德妃现在是一人受宠全家跟着升官,想想我!自己的爹爹到现在还不过是个侍郎。”
红日听着兰妃娘娘的话,唇边一道不易察觉的笑意闪现,问道:“兰妃娘娘的爹爹是官居侍郎,那也不错了!想想本宫就连个亲人都没有!兰妃可比本宫来的幸福多了。”
“话不是这么说,谁不知道现在皇上的一颗心都挂在菁妃娘娘您的身上,要比福气小妹我又怎么能跟你比?”
兰妃娘娘一脸讨好,又凑近身说道:“菁妃娘娘如今小妹到你这边,这德妃娘娘势必会做出什么事!”
说着左右张望了一下,移开了身子又道:“小妹我自然不会怕了那德妃!小妹有菁妃娘娘这位好姐姐在,小妹只怕德妃不会那么容许娘娘霸着皇上。”
红日睨了眼兰妃娘娘含笑问道:“兰妃的意思是德妃会对本宫做出什么事?”
兰妃急急摇头说:“姐姐这话小妹我可没说,切不可挑明了,你心里头明白就好!”
“原来是这样!本宫也算是后宫的新人,往后有许多的地方需要仰仗兰妃娘娘!”
红日笑盈盈的说着。
兰妃听到红日如此说眼睛倏然一亮,笑道:“好说好说,都已经是自家姐妹了!”
兰妃手握住红日的手笑容灿烂。
“是啊!是自家姐妹。”
红日陪着笑容附和着。
兰妃娘娘拍了拍红日的手背后便站起了身,“这时候也不早了,我也要回去了!”
红日起身命令着月华:“送兰妃娘娘出去。”
“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走就成了。”
兰妃娘娘连连摆手。
红日目送月华离去走向到窗口坐下,目视窗外……
月华送走了兰妃娘娘来到主子的身边,问道:“娘娘你真的相信兰妃的话?”
“为何不信?”
依靠在窗沿上红日显得有些无力。
“娘娘月华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月华看着主子她眼中有份担心更多的是疑惑。
红日仍是无力的趴在窗沿上,并没有在意月华的话……
第592章 宝降龙107
第592章 宝降龙107
“娘娘就算你会说月华,月华也必须要提醒娘娘,这后宫并非如娘娘想的那般简单,娘娘以前是公主……”
红日转过身看向月华,问道:“公主就能置身事外了吗?”
“月华不是那个意思。”
月华摇头。
“月华只要一天呆在这个皇宫,本宫就已经脱不了身,不管身份是什么。”
红日说着挥手说:“你下去吧!本宫想要一个人呆一会。”
“娘娘月华还有话要说,那兰妃娘娘……”
红日站起身一甩手狠狠地搁在月华的脸颊上,低喝:“本宫的事无需你来说话,兰妃娘娘如何本宫根本不在乎!下去!”
“娘娘……”
月华捂住脸颊不敢置信的望着站立身前的主子,主子到底是怎么了?
“是不是不够疼?”
红日注视着月华手指滑过她的脸颊问道。
“不不,月华告退。”
月华忙欠身离去,只是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大,越来越深!
红日收回手看着月华离去的身影转身坐回,眼睛眺望着远方,天空湛蓝一片真的好美!
蓦然一道黑影影出现在窗外,单膝跪地向着红日一拜,低声道:“圣女,弄亚已经入宫,现为着衣房宫女。”
红日挥挥手黑影离去,眼睛依旧望着远处……
一日即将过去转眼夜幕降临。
红日坐在桌前看着满桌的佳肴竟然一口都未有动,筷子搁在一旁人无心在桌上转移向一旁……
月华上前询问:“娘娘这些膳食是不是不合娘娘的口味?”
“月华让他们撤了。”
红日从桌前走离。
月华命令撤去了膳食跟随在主子身边,“娘娘要不让御膳房给您做些清淡点的食物?”
“不需要。”
“娘娘这样您的身子会受不了。”
月华担心的说。
红日回身举目望去,说:“要是你真的担心那就让御膳房给我做白莲糕吧!”
“白莲糕吗?”
“是!这白莲必须要是启明国的!味道也只有一种清淡中带着一份甜味,却不腻!入口即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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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华这就吩咐下去。”
“做不出这个味道,本宫就不吃。”
红日加上了一句。
“是!”月华领着红日的话下去。
主子想要吃那个白莲糕,而且还指明要启明国的白莲所做,难道是主子在启明国的那段时间里吃过的点心?
月华才走出寝宫就与迎面而来的小桌子撞上,小桌子见月华脚步冲冲不由上前询问:“月华这是忙着去哪里?”
月华上前说:“娘娘胃口不好,这不去御膳房一趟。”
小桌子担心的又问:“娘娘胃口不好吗?”
“是啊!对了小桌子公公你这会来,可是皇上要来?”
月华看着小桌子。
“皇上今晚是来不了了,现在人还在御书房里头于各大臣商讨国事,我这不是想念主子偷空过来瞧瞧。”
“那好,你进去吧!主子在,我就去忙了。”
月华听后向小桌子作揖离去。
小桌子目送月华离去转身走向寝宫,人还没有走几步就看到站在寝宫门口的红日,忙上前跪拜:“小桌子给菁妃娘娘请安,娘娘吉祥。”
“小桌子快起来吧!本宫老远就听到你的声音了。”
红日命小桌子起身。
“主子……”
小桌子见到红日的那会子眼眶中一红。
“小桌子本宫知道你想要说什么,可目前不行知道么?”
红日上前为小桌子拂去眼角的泪水。
小桌子吸着鼻子,问:“娘娘既然知道奴才心里面想的,为什么不让奴才去跟皇上说?”
红日拉着小桌子朝内走,说:“小桌子本宫在皇宫里面本就没几个贴心的你,说起来也只有你小桌子让本宫能相信。”
“主子……小桌子有你这句话就心满意足了。”
小桌子猛擦了一下眼泪。
“小桌子本宫的心思你应该懂。”红日望着小桌子慢慢地倾吐:“皇宫处处都是危急,本宫现今已非当初的宝宝公主。”
“奴才明白。”
“那你就应该知道本宫为何不让你回来。”
“主子尽管吩咐。”
小桌子是个聪明人他自然明白红日的用意。
“小桌子想想当初本宫还是公主的时候,只因为皇上宠爱就招来许多的是非。”
第593章 宝降龙108
第593章 宝降龙108
“主子如今你贵为娘娘每走一步就更难了。”
小桌子接口。
红日看着小桌子慧心的一笑道:“知我者小桌子也!这话一点没错。”
“主子尽管放心,奴才就算是拼了这条命也不会再让主子受到半点委屈。”
小桌子信誓旦旦的说。
“小桌子皇上可由你好生的伺候着,切不可让皇上过分劳累了。”红日拍着小桌子的手背嘱咐着。
“奴才知道,主子!奴才不能出来的太久。”
“小桌子有一事本宫必须要劳你的手。”
“主子请说。”小桌子显得有些兴奋。
“着衣房有位新来的宫女名叫弄亚……”
小桌子不等红日说完忙接口道:“主子是喜欢那宫女?”
“小桌子你可听说过喝茶不能喝的过急,不然就品不出其中的味道?”红日含笑的对小桌子说。
小桌子抓抓头不解的摇摇头,说:“奴才愚钝。”
红日继续道:“本宫喜欢那宫女可也不能如此明目张胆的把她拉来自己的身边,皇宫处处危机你不是才说过么?”
“是!主子说的是,倒是奴才过急了。”
小桌子总算是明白过来。
“你就按照本宫的话去做。”
红日将心中的计划将给小桌子。
小桌子不住点头,当红日说完便道:“奴才都记下了,主子放心。”
“那你去吧!”
红日满意的点点头。
小桌子再次跪拜了一下,转身离去。
红日静坐在寝宫中,等待着接下来将会发生的事!……
月华焦急的站在寝宫外目光不时朝外头望去……
“来了来了。”
一位太监手端着盘子疾步走向月华。
“这都已经是第几次了?”
月华接过太监手中的盘子喝道。
“这菁妃娘娘的嘴巴实在是叼!御膳房光是忙她一个人的都已经顾不过来,这来来回回都七八趟了,还是不满意,这可是最后一次了。”
太监也是满腹抱怨。
“你们就多想点办法!娘娘的胃口不好,点了名要吃白莲糕!娘娘都已经一天一夜未有进食了,要是有个好歹,别说是你跟我,就连整个御膳房都要遭罪,还不快去让人准备,娘娘要是合口了就没事,不合你们还得做。”
月华诉斥了一番太监便端着盘子朝着寝宫内走去。
红日坐在桌前见到月华过来,眼皮子抬了抬说:“不对,不是这个味,让他们重做!”
月华看着手中的盘子说道:“娘娘都还没吃上一口,怎就知道这味儿不对?”
“本宫只要一看这色泽就知道味道不对,拿出去!”
红日挥手命月华端走。
月华望着盘子中的白莲糕无奈的叹息了一口气,只能转身离去命御膳房再做过。
又是来回试了几次红日没有一次满意,月华实在为难,说:“娘娘这御膳房已经没有招了。”
“本宫不吃。”
红日坚定的目光令月华望而怯步。
“可娘娘都已经一天一夜没有进过任何东西,月华是怕你会受不了,这身子骨本来就瘦弱。”
“本宫乏了。”
红日命身边的宫女扶她上榻。
月华只能再次离去,来到寝宫门口吩咐道:“去永和园请乞儿过来,就说菁妃娘娘想念乞儿,殷太傅务必要放人!”
“是!”一名太监领命离去。
月华又吩咐另外一名,说:“赶紧去御书房请小桌子公公过来。”
“是!”又一名太监领命离去。
月华望着兵分两路离去的太监,暗暗思忖:“希望娘娘在看到乞儿的时候能进食。”
乞儿与小桌子前后来到菁华宫,听了月华的话,乞儿急忙跑入寝宫内……
小桌子则是沉思了良久,说:“月华我听说最近御膳房来了位宫女,手艺相当的不错。”
“是么?”
月华急问。
“是有这么一说,不过这到底是真是假我也不是很清楚,毕竟也是道听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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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桌子道。
“不管怎么样,御膳房都应该想办法!”
月华说着并且嘱咐身边的太监去御膳房传话,让那名宫女做白莲糕送过来。
小桌子说完便离去了……
寝宫内乞儿趴在床沿边上看着床上的红日,泪水一下子就落了下来,说:“娘娘……娘娘乞儿来了。”
第594章 宝降龙109
第594章 宝降龙109
红日侧转身子望了眼乞儿,问:“你怎么过来了?”
乞儿脱了鞋子就爬上了床,躺在红日的边上,小手抚摸着红日的脸颊,说:“娘娘为什么不吃饭?”
“是月华告诉你的么?”
红日握住乞儿的小手。
“月华姐姐说娘娘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吃过东西了,乞儿好担心。”乞儿抚摸着红日的脸颊哭诉道:“娘娘为什么不吃饭?”
“乞儿不要哭,乖!”
红日将乞儿拥在怀中。
“娘娘吃饭乞儿就不会。”
乞儿一脸的恳求。
红日缓缓地坐起身将乞儿抱起搁在大腿上,说:“乞儿要是再哭,本宫就不理你了。”
“不要!娘娘不要不理乞儿,乞儿不哭了!”
乞儿一听红日会不理自己忙转身抱住红日。
“那就听话回去。”
红日命人将乞儿抱下床。
乞儿站在床沿前泪眼婆娑的看着红日,说:“娘娘真的不吃吗?这样娘娘会生病的!”
红日摇摇头说:“不会的,本宫不会生病乞儿可以放心!你现在是上课的时候,必须要回去知道吗?不要让殷太傅久等了。”
“娘娘真的不会生病吗?”
乞儿不放心的追问。
“是!本宫保证不会生病,乞儿快去吧。”红日命人带走了乞儿,招来了月华。
“娘娘……”
月华望着红日战战兢兢的叫着。
“谁让你去把乞儿带来的?”
红日挑了挑眉宇问着。
月华跪下说:“娘娘,月华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擅自主张。”红日从床上下榻。
“月华只是怕娘娘的身子……”
“身子是本宫的,本宫自有分寸。”
红日边说边坐在桌前。
“御膳房难道就没有一人能做出本宫所要的?”
月华走近回道:“不会的!娘娘,月华刚才听说御膳房新来了一位宫女,手艺相当的不错,现在正在让那名宫女给娘娘做。”
“要是再不行,本宫不会再要!”
红日发出最后的警告。
月华点着头退到了门口希望这次能成功。
半个时辰过去,一名太监领着一名宫女出现在菁华宫的门口……
月华望着宫女手中的盘子没有多加询问,领着太监与宫女进入了寝宫。
红日仍是坐在桌前,在看到月华与那名低着头端着盘子的宫女时,“端下去,这不是本宫要的。”
月华才想要拉走宫女,不想那名宫女径自走到红日的身前,将盘子往桌子一放,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瓶子打开,一阵淡雅的香味伴着淡淡的甜味即飘散在空气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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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女拿着瓶子在白莲上倒入一些不知道是什么的液体,说:“娘娘请试试。”
红日拿起盘子中的一块白莲糕放入到口中,入口即化唇齿留香,本无味道的白莲糕因上面的液体而带着甘甜。
红日一块吃完又拿起了另外一块,神色间透着欣喜。
月华看到这一幕总算是放下了心中的大石头,主子进食了!
望着站立在桌前的宫女,月华有说不出的感激。
红日将白莲糕吃去了三分之二,摸着嘴角说:“本宫要的就是这个味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才弄亚。”
宫女跪在地上。
一旁的太监附和道:“娘娘她是初入御膳房不久的新人。”
“还只是个新人啊!也只有她才能做出本宫满意的味道,看着小模样也水灵。”
红日双眼满是喜爱。
太监眼睛一亮,说:“要是娘娘喜欢就把她留在您的身边吧!”
红日听闻看向太监问道:“你是?”
“奴才御膳房太监总管席德海。”
席德海跪身回着话。
“原来是御膳房的席公公,本宫可这能留下这丫头?”
红日问道。
席德海回道:“娘娘自然可留下,弄亚这往后你就是菁妃娘娘的人了,要记得好生伺候娘娘。”
弄亚听闻说道:“奴才记下了。”
红日见席德海一脸的想要讨好自己也就没有推辞,命月华拿了赏银给席德海便让他回去了。
弄亚也因此成功的留在了红日的身边……
菁妃娘娘进食一天一夜,随后又因一名宫女的厨艺而开了口进了食……
这事情一时间在皇宫上上下下都传遍开了。
有人说菁妃娘娘矫情,不过是仗着自己受宠作出来想让皇上更加注意自己。
第595章 宝降龙110
第595章 宝降龙110
有人说菁妃娘娘,那是故弄玄虚还不是想要身边多个助手,好留住皇上。
至于菁妃娘娘本人,她现在正悠闲的坐在花园中……
吃着弄亚为自己准备的食物,对于外面的谣言不以为然,目的已经达到别人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
“娘娘。”
弄亚拿着一碗刚弄好的葡萄汁来到红日的身边。
“还是你弄的东西,本宫最为合口。”
红日微笑的看着弄亚。
“弄亚心灵手巧,娘娘喜欢那是自然。”
月华在旁说道。
弄亚听后忙说:“弄亚那里及得上月华姐姐,姐姐就不要笑话我了。”
红日看着两人,说道:“你们两人本宫都喜欢,月华细心体贴,弄亚鬼灵精怪,厨艺高超,本宫身边能有你们两位心满意足。”
月华与弄亚一听,纷纷向着红日望去,齐声道:“奴才能跟随娘娘实感幸事。”
“月华你去趟永和园,把弄亚刚做好的点心拿去给乞儿。”
红日指着一旁的点心与葡萄汁。
月华领着红日的话带着点心走离……
红日在月华走后起身:“本宫累了,回寝宫。”
“是娘娘。”
一行人跟随在红日的身后回宫。
为了想要图个清静红日挥退了群人,独留下弄亚随身在侧。
弄亚为红日整理着床幔,等到众人都退出寝宫后,一个转身走到红日的身前,跪下:“圣女。”
红日看着地上的弄亚,眼中的喜悦尽失留下的是一片清明。
“起来吧。”
“圣女,大祭司命奴才带话给圣女,一切都在进行中,圣女在绥靖国要万事小心。”
“大祭司还是没有放心本座。”红日嘴角微微一扯,命令道:“起来。”
“是。”弄亚起身平静的脸上在起身的那一刻转变,转变!一瞬间泪水落下,哽咽道:“圣女……”
“弄亚现在不是你哭的时候,收起眼泪。”
红日望着弄亚沉声道。
弄亚擦拭去泪水,用力点了点头,说:“是!弄亚不哭了。”
看着主子的身影,容貌变了神情也变了,可她深信眼前的就是失去踪影三年的主子……
“乞儿再推高一点……高一点……”
红日坐在不久前搭建在院子里面的秋千上,让身后正推动秋千的乞儿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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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秋千一点点升高她的视线也随之攀高,看得更远望的更高。
“娘娘太高了,还是让乞儿小力点。”
月华看着秋千的高度一颗心都被抬高。
“不用,本宫还觉得低了呢!乞儿是不是累了?力不够。”
红日并不在意要是可以她还想要更高。
乞儿挥着汗水摇着头,回道:“不累!乞儿会用力的娘娘。”
红日听得出乞儿的气息已经不稳定,继而说道:“算了你停下吧!”
乞儿一点点收回力道,嘴上说的硬可毕竟力道不比大人,真的是很累!
秋千平缓下来月华疾步上前,“娘娘月华扶你下来。”
弄亚手端着茶水紧跟着上前,随身在红日的身边。
“弄亚把茶水给乞儿吧!本宫不渴。”红日手抽离月华的手臂,又道:“月华本宫没有那么矫情,一点都不累。”
“娘娘刚才月华的心都快要跳出嗓子眼了。”
月华垂下手跟在红日的身后。
“你怕本宫会掉下来?”
红日望着仍是在晃动的秋千回眸看向月华。
月华后退了一步说:“月华担心娘娘的安危。”
“你呀!想的太多了。”
红日今日的心情似乎特别的好,脸上的笑容也不像是强颜而是真心。
月华暗暗地平静心神。
乞儿喝了茶水走到红日的身边,说:“娘娘开心吗?”
红日摸摸乞儿的发顶说:“当然开心。乞儿想不想试试?”
乞儿看着秋千眼中有短暂的渴望但是很快就消失了,说:“乞儿是男子汉,那是女孩子玩的东西。”
红日一听含笑道:“看来乞儿是长大了?反倒是本宫童心未泯。”
乞儿一听忙摇头道:“不是,娘娘才不是小孩子!娘娘是女孩子!所以能玩。”
在乞儿小小的心灵世界中,荡秋千这样的玩意是女孩子才可以玩的。
“原来是这样!”
红日没有再与乞儿争辩什么,拉着他朝凉亭走去。
第596章 宝降龙111
第596章 宝降龙111
深秋过去隆冬降至,身上的衣衫也在一件件增加,可还是挡不住迎面吹来的冷风。
枯叶早已被扫尽留下的不过是失去了绿意的枯木,四周显得萧条。
正当一行人朝着凉亭走去之时从院外匆匆走来一名太监。
“启禀娘娘,德妃娘娘贴身侍婢刘茵求见。”
红日挥开身边的人转身,望着跪在地上的太监,眼中寒光乍现顷刻间又隐去,说:“传。”
“是!”太监领着红日的话又匆匆离去。
带红日在凉亭中坐下,离去的太监领着一名宫女进入,来至凉亭。
刘茵向着红日欠身,问候道:“奴才刘茵见过菁妃娘娘,娘娘吉祥。”
“起身吧!”
红日出声。
刘茵应声而起头举起看向红日,又道:“奴才是奉了德妃娘娘的命,来跟菁妃娘娘讨个事。”
红日脸上微微浮笑容,眼角触及到的是弄亚投射过来的目光,问道:“德妃娘娘有何事需要向本宫讨得?”
“娘娘喜得一位厨艺高超的宫女,这消息在皇宫早就已经传开。”
刘茵目不转睛的说着。
“你说的人可是本宫身边这位弄亚?”
红日举目看向弄亚。
弄亚上前向着红日作揖,转身看向刘茵。
刘茵瞧了眼弄亚随后转向红日,道:“正是这位弄亚宫女。”
“本宫还是没有明白德妃娘娘所要讨何事。”
红日挥手命弄亚退下。
刘茵眉宇微微一皱,说道:“德妃娘娘近日来胃口欠佳,御膳房想尽了一切办法都不得娘娘口味,这次就是命奴才过来想要借弄亚几日。”
红日听完刘茵的话沉吟:“本宫并非是舍不得,不过本宫离不开弄亚!”
“娘娘这可是德妃娘娘跟你讨得事!”
刘茵目光迥然的望着红日。
红日看着刘茵脸上尽显为难之色,有看向弄亚问道:“弄亚可愿意去德妃娘娘那边几日?”
弄亚跪地道:“弄亚一切听从娘娘的吩咐。”
“唉!本宫心有不舍,可德妃娘娘那边又不得不顾,本宫好生为难。”
说着一手托着脸颊看着刘茵,一手端起茶杯品茗起来。
刘茵原本傲慢的脸上因红日这样散漫的神情而加重,语气也不由加重:“娘娘还请回个话,奴才也好回去。”
红日仍是喝着茶并没有回答刘茵。
半柱香过去,四周的空气都变得窒息起来,刘茵的神色越来越差。
一炷香过去,刘茵再也按耐不住,说:“既然菁妃娘娘不舍,奴才也只能回去照实回复。”
一直端着茶杯的红日在刘茵的话中搁下茶杯,说:“刘茵何须如此恼怒?本宫可未有说不允。”
才要迈步的刘茵收住脚步,看向红日道:“那菁妃娘娘是同意了?”
红日从石凳上站起踱步走到刘茵的跟前,从上往下注视着她好一会开口道:“德妃娘娘都已经开了口,本宫自然要将弄亚送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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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茵身子因红日的靠近不由一颤,脚步不知觉的后退了一步才稳定心神,说:“那奴才就带主子谢过菁妃娘娘了。”
“你且先回去,一会本宫自然会命弄亚过去。”
“是!奴才告退。”
刘茵双腿微晃脚步有些踉跄的走离了菁华宫。
刘茵离去弄亚走向红日,问道:“娘娘真的要让奴才过去?”
红日含笑道:“德妃娘娘胃口欠佳,御膳房上下束手无策,这才来找你弄亚!”
“奴才一切听从娘娘的吩咐。”
弄亚眼中略带着疑惑却还是恭谨回答。
“好了!本宫这兴致才刚起,乞儿我们再去玩会秋千。”
红日转身招手让乞儿过来。
乞儿一蹦一跳的来到红日的身边,拉着手向着秋千走去。
月华将一切看在眼中,有些明白可又有些不明白主子的做法与用意。
弄亚只是安静地站立一旁,等候主子的安排。
清脆的笑声再次响起在菁华宫中,秋千上扬的撞击声宛如为其和鸣一般……
夕阳西下菁华宫才渐渐地恢复以往的平静,红日坐在秋千上仰望着天空。
月华上前提醒道:“娘娘晚膳的时候降至。”
“那就让弄亚去准备。”
红日没有收回目光只是说着。
“娘娘现在都已经是旁晚,弄亚是不是应该过去德妃娘娘那边了?”
第597章 宝降龙112
第597章 宝降龙112
月华见红日没有任何的回应唯有挑明。
红日转目看向月华,问道:“弄亚还没过去吗?”
月华眼微微一瞠,说:“弄亚不是在等娘娘的吩咐么?娘娘没说让她去,她又岂敢去?”
红日顺着月华的目光看到站立在不远处的弄亚,嘴角微微一扬,说:“那就让弄亚把晚膳做好了送过去给德妃。”
“娘娘这样是不是有些不妥?”
月华惊诧在红日的话下。
红日眨动着眼睛,问:“有何不妥?刘茵不是也说了,德妃不过是胃口欠佳,让弄亚过去弄膳,弄亚做好了过去不是一样么?”
月华担忧的看着红日,却不知自己应该要如何去劝说。
“乞儿我们回寝宫一会弄亚就会做好吃的给我们。”
红日牵起乞儿的手说道。
乞儿开心的随着红日走进寝宫,大概也唯有月华一人担着心……
弄亚将一碟碟佳肴摆上餐桌时已是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时。
月华焦急的站立在桌旁为红日做好用餐的准备,眼睛不时看向在旁与乞儿玩耍的红日。
“娘娘晚膳已经准备好,请娘娘过来用膳。”
弄亚将一切都准备就绪向着红日说道。
红日拉起乞儿的手向着桌前走去,看到桌上的佳肴,赞道:“还是弄亚深知本宫的胃口。想来乞儿也必定喜欢。”
“乞儿最喜欢弄亚姐姐做的饭菜了。”
乞儿欢天喜地的坐在桌前。
月华将筷子递到红日的手中,说:“娘娘夜色一晚,现在晚膳也已经备妥,是不是应该让弄亚过去了?”
“对哦!本宫倒是差点忘了。”红日说着看向弄亚吩咐道:“弄亚你就把做好的晚膳送去德妃娘娘寝宫,切不可怠慢了。”
弄亚作揖道:“奴才这就去。”
弄亚离去月华虽说可以放心,可仍是不能安心。
红日与乞儿吃得欢畅,月华却站立难安总是望着门口。
晚膳用完乞儿没过多久就被带离,红日端坐在书桌前,看着书。
月华为其点燃了炭炉心神还是难以安宁。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红日合上了书本,说道:“本宫困了!月华铺床。”
“是娘娘。”
月华命令着一旁的宫女为红日铺床准备梳洗的用具。
红日梳洗过后去了外套走向床边,看着站立床眼前的月华问道:“月华这一天你都是魂不守舍,到底是怎么了?”
月华支吾其词,说:“没,可能是天气冷了,奴才有些惧冷。”
“那就早些回去休息吧!”
红日上床合上被子就闭上了眼睛。
月华为主子拉下帐幔叹息了一口便离去了。
脚步远离原本紧闭双眼的红日再次睁开,望着床顶久久未有合眼。
子夜一道身影敏捷的跃入到菁华宫,潜入到菁妃娘娘的寝宫。
在床眼前跪下,说道:“圣女。”
“说。”
床内传来声响。
“德妃因圣女没有及时将弄亚送过去而恼羞成怒,圣女当心。”
“你让弄亚万事忍耐,切不可意气用事。”
“是!奴才得令。”
黑影闪身离去。
帐幔缓缓地撩起,床上人儿竟是一身劲装的掠下床,跃出了寝宫借着月色飞向远方……
“有刺客——有刺客——”
夜色中御书房外传来呼喊声,紧接着是兵器交接的碰击声。
撩人夜色下一道纤细的身影在人群中身手矫健的穿梭着。
“启禀统领刺客武功高强,已有数名侍卫受伤。”
一名禁卫军向着正赶来的禁卫军统领寒贤玉禀明事情。
寒贤玉手握佩剑问道:“刺客人数多少?”
“回统领话,刺客只有一人。”
“什么?”
寒贤玉低呼一声,不再询问向着御书房奔走。
当寒贤玉来到御书房时,只是远看着站立在房顶的一抹身影掠身离去的背影,双脚点地飞掠而上,消失在茫茫夜幕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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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影几个飞掠已经远离御书房百里之外,回身看到的是紧跟其后的寒贤玉。
目光深邃的望着已经来至身前的寒贤玉,居然没有躲避更有逃离,而是稳稳的接住了凌厉的一剑……
丝带为兵器与剑身纠缠一起,居然也能显示出可攻可守的高超武艺。
寒贤玉望着与自己交手的黑衣人,若非是两人立场不同,他还真的很想要结实这位女中豪杰,居然会有如此高深的武艺。
第598章 宝降龙113
第598章 宝降龙113
就连自己都招架的异常吃力。
“说,为何夜闯皇宫!”
寒贤玉沉声问。
黑衣人没有出声只是丝带用力击向寒贤玉,没有收回身影一个急转就略下了房顶。
寒贤玉因丝带的纠缠脱身时已经晚了一步,只能任由黑影消失在自己的眼底。
手紧握住丝带出神!……
翌日
“娘娘昨儿个睡得可好?”
月华为红日打理着发丝。
“还行吧!”
红日望着铜镜手搭在手背上,双眉间似乎有些纠结。
“娘娘的面色并不是很好,月华担心是昨晚上的刺客,惊扰了娘娘的休息。”
“昨晚上有刺客么?本宫睡得很安稳,并不知晓。”
红日在月华为自己打理完毕后站起。
“是啊!昨晚上御书房遭遇刺客,奴才听说那刺客还是位女的!武艺高强伤了很多的禁卫军,就连统领寒贤玉都差点受伤。”
月华说着早上听来的小道消息。
红日嘴角微扯,说:“寒贤玉回来了么?”
“嗯!听说是前不久才回来的。”月华回着,又道:“他回来的可真慢!”
“以前本宫怎么没听说过寒贤玉是禁卫军的统领?”
红日侧目看着月华。
“月华只是听说,这次贤少郡王回来就被皇上提升为禁卫军统领了。”
“是么?”红日干笑了一下,环顾四周,问道:“弄亚人呢?”
月华被红日一问也是微微一怔,说:“弄亚人还没来么?”
“昨晚上弄亚给德妃娘娘送晚膳过去,难不成人还未有回来?”
红日问道。
月华身子一颤,说:“奴才去问问,娘娘先不要担心。”
红日点头看着月华离去。
人朝着桌前走去,左手搭在右肩上,双眉间的纠结更为的明显,似乎在隐忍着什么。
月华匆匆回到红日的身边,说道:“娘娘,奴才四处都看过了,也问过宫女都不曾看到弄亚回来,娘娘是不是弄亚现在还在德妃娘娘寝宫?”
“月华让人传话去德妃娘娘寝宫,就说我早膳过后去给她请安。”
红日吩咐着月华,随后便命人为自己宽衣装扮。
月华揣着一颗心不安的心命人前往德妃娘娘寝宫传话。
早膳过后红日便带着月华,与一名太监向着德妃娘娘所居住的寝宫而去……
虽说已经事先有命人过来传话,可到达德妃娘娘寝宫,红日还是吃了闭门羹。
出来的人是刘茵,只是说德妃娘娘身体欠佳仍在休息。
红日只道是在外等候德妃娘娘醒来……
刘茵离去,红日与月华站立在寝宫门口等着。
月华望着紧闭的宫门,问道:“娘娘我们真的要在这外面等?”
“这是自然,德妃娘娘身体欠佳,本宫理应要慰问,既然来了就等待一会吧。”
红日表现的很平静。
寒风阵阵吹过,月华抖索着身体又问:“娘娘这边风大,我们是不是换个地方?”
“一会要是德妃娘娘醒来,命人来传我们,我们恰巧不在更不好,你要是冷就去找处地方等候。本宫就在这门口等候。”
月华听着红日的话也唯有噤声,双手不断摩擦着双臂,试图给自己一点热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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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上午一直等到午膳,可紧闭的宫门还是没有开启的迹象。
月华与那名太监早已冻得浑身打颤。
月华上前说道:“娘娘我们还是回去吧!德妃娘娘这不是摆明了不想要见你么?”
红日双唇微微发白,问道:“为什么?”
月华猛翻了一下白眼,说道:“还不是娘娘昨日让德妃娘娘脸上无光。”
“昨日本宫有与德妃娘娘碰面吗?”红日满是不解的问道。
月华急道:“娘娘昨日不应该让德妃娘娘久等!”
红日见月华满脸的抱怨,眼中闪过狡黠之色,说:“本宫有做错了什么?”
月华看着主子,手扶住她道:“娘娘我们还是走吧!德妃娘娘是不会见我们的。”
红日狐疑的望着宫门,德妃娘娘真的不会见他们吗?……
正当红日狐疑的望着宫门犹豫是否应该离开之际,一直紧闭的宫门终于缓缓地打开了……
刘茵从门内走出斜眼瞧了下站立在门口的三人,转向红日身上,随意的弯了下腰,说:“菁妃娘娘原来还在啊!”
第599章 宝降龙114
第599章 宝降龙114
月华听着就有气,可被红日抢先开了口……
“刘茵,德妃娘娘可是醒了?”
红日面色因寒冷而发白,双唇颤抖着。
刘茵挑了挑眉,命人将宫门大开,说道:“菁妃娘娘还真是有心,请随奴才来吧!”
红日听闻一喜忙让月华扶着自己。
刘茵却在门口说道:“德妃娘娘只允菁妃娘娘一人进去。”
月华听了更为生气,上前说道:“奴才是菁妃娘娘的贴身侍婢,岂能离开娘娘的身边。”
“菁妃娘娘这完全是为了德妃娘娘的身子着想,娘娘身子还未复原人要是多了,恐怕会扰了娘娘休息。”
红日在刘茵的话下连连点头,说:“刘茵顾虑的是,倒是本宫考虑不周。”说完转身对月华说道:“你留在这里。”
“娘娘!”
月华负气的唤道。
红日拍打了下月华的手背,脸上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安抚着月华……
月华在红日的示意下也只能将心中的怒意忍下,看着红日的身影缓缓地消失在宫门之内。
红日含笑的对刘茵道:“刘茵请在前带路。”
刘茵脸上阴笑闪过,“娘娘可千万不要勉强,奴才看你的面色可不好!想必是在外头受了冻。”
“不碍事。”
红日摇摇头。
“那娘娘请随奴才来。”
刘茵说完便转身向内走去。
红日紧跟其后一双眼睛环顾四周,德妃娘娘居住的寝宫应该算是皇宫内数一数二的寝宫了。
光是这庭院中就比别的寝宫要大上数倍,刘茵在前带着她走,这一走就是好长一段路,眺眼望去似乎还没有到德妃的寝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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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茵的脚步越来越快,拉开了与红日的距离……
红日脚下一软整个人趴在地面上,唤着前头的刘茵:“刘茵等等本宫……”
刘茵听闻身后人的惨叫声,脸上笑意闪现回身时惊诧的问道:“娘娘这是怎么了?”
人却没有想要上前扶持的举动。
红日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揉着发疼的膝盖,抬起头硬是扯出笑容说:“身子有些冷,腿脚不利索,刘茵你走慢些,本宫才能跟得上。”
刘茵讽刺道:“菁妃娘娘要是身子不好就不应该前来此处,德妃娘娘要不是听你来了也不会放着休息要见你。”
红日不住的道歉:“是,都是本宫的错,本宫也是想要看看德妃娘娘身体是否安康,这心才能放下。”
“娘娘要是没事了还请快些,奴才可要回去伺候主子。”
刘茵说完再次迈前。
红日不及拍打沾在衣裙上的尘土忙跟上红日,脚步踉跄人摇摇欲坠……
好不容易走完了长廊总算是看到寝宫,红日敛下眸子脚步渐渐地恢复稳定。
来到寝宫门口从内出来的正是一夜未归的弄亚。
弄亚看到红日的那一会眼中浮动了一下,脸上却表现的异常冷淡,只是随意的给红日请安,道:“奴才弄亚给菁妃娘娘请安。”
红日见到弄亚显得很开心,上前扶起她说道:“弄亚原来你真的在德妃娘娘这里!”
“奴才让娘娘挂心了。”弄亚生硬的将手从红日的手中抽离,身子一侧指着寝宫内说:“娘娘请,奴才是奉了主子的命前来恭迎娘娘。”
红日面色微微一僵,问道:“主子?”
刘茵在旁附和道:“德妃娘娘见弄亚乖巧懂事,做事手又灵巧,就想着是不是菁妃娘娘能将弄亚留下。”
红日惊诧的望着刘茵,还没有回答里面传来声响:“菁妃来了啊!本宫身子不适不便出门迎接。”
红日急忙收回思绪跨过门槛走进,看到被人搀扶着的德妃娘娘,问候道:“德妃身子可好些了?”
“本宫这身子也就那样,菁妃还请里面走,本宫吹不得风。”
德妃说着便命扶着她的宫女扶她回去。
红日脚步加快来到德妃的身边,手搭在德妃的手臂上,让一名宫女离去自己扶着德妃,小心翼翼道:“娘娘身子不适就不要下榻了,您这样让本宫心有愧疚。”
一手扶住德妃的手臂一手搭在她的手腕上。
德妃娘娘含笑道:“本宫可不能让菁妃委屈了。”
红日感动的说道:“德妃娘娘这样说让本宫更为的羞愧了。”
“好了,都是自家姐妹就不要这么客套了。”
第600章 宝降龙115
第600章 宝降龙115
德妃命人上茶带引着红日走进内寝。
扶德妃娘娘到床上红日站立于床前,为她盖上被子这才松了口气……
德妃靠在床头挑眉看到站立的红日,问道:“菁妃娘娘怎么还站着?”
红日望望左右含笑道:“没事,就这样站着就好。”
“这怎么行,别人还以为本宫欺负了菁妃。”
德妃说着喝着旁边的人给红日搬来了椅子……
红日坐在椅子上,望着德妃道歉:“娘娘仁慈让我愧颜。”
“菁妃这次你来也好,本宫正好有一事要与你说。”德妃说着看向弄亚招招手,唤道:“弄亚你过来。”
弄亚两三步便已经来到床前,态度恭谨的问道:“娘娘奴才在。”
红日眼角触及到弄亚,明白德妃所要说何事!不等德妃开口便道:“娘娘若是喜欢这丫头,就让她留在您身边吧!”
德妃听闻一喜,可又摆手道:“这可怎么行,本宫听说这弄亚是专门给你做膳食的,前阵子你身子不适本宫也没来及去看望,这下子又要把弄亚留下,这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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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就留下她吧!这丫头是个机灵人,我虽是喜欢的很,不过娘娘的身子要紧,就留下她吧!”
红日一边安抚着德妃,一边对弄亚说道:“你我虽说不过几日的主仆可本宫也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孩子,如今留在德妃娘娘这边是你的造化,可要伺候好娘娘。”
弄亚欠身道:“奴才知道。娘娘尽可放心。”
“那就这么说定了娘娘。”
红日转身看向德妃拿了主意。
德妃脸上微露笑意可随即便感激的看着红日,说:“那本宫就收下了这丫头,菁妃要是什么时候想要回去随时可来与本宫说。”
“有娘娘这句话就够,也不枉我来这一趟。”红日含笑的起身,又道:“娘娘好生歇息,我就先回去了。”
“菁妃慢走,本宫这身子不争气就不送了。”
德妃懊恼的说着。
红日摇摇头便转身走出了内寝,走出内寝便让刘茵止步,独自一人沿着路回来。
望着边上的长廊笑意隐隐闪现……
月华守候在宫门口心一直无法安定下来,总是有着不安感……
直到宫门再次打开看着红日从门内走出,人疾步上前来到红日的身前,问道:“娘娘您没事吧?”
红日睨着月华问:“本宫能有什么事?”
月华才想要松口气看到主子衣裙上的尘土,忙撩开主子的裙摆一看,脸色一下子就黯然了。
“娘娘这是……”
红日含笑道:“没事不过是本宫没注意跌了一跤。”
“什么?”
月华担忧而意外的看着红日。
“好了月华,本宫真的没事,我们回去吧!”
红日拍了拍月华的手背,脚步向前迈开。
人还没有走几步整个人就软了下来,跌倒在地上……
月华被突如其来的情况吓得魂不附体,若非是边上的太监提醒她真的不知道现在应该怎么做。
两人合力将红日带回了菁华宫!……
“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你的问题很可笑。”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沉睡了多久,只知道红日做的每一件事我都如同身受,这次是我与她第二次这样谈话。
“可笑吗?我把身体给你,不是让你为所欲为的!你到底想要干嘛?”
我不知道自己是否错了。
“如今说这些是不是晚了?”
红日脸上仍是留着淡淡的笑意,她似乎将一切都看得透彻对于我的质问完全没有丝毫的愧疚。
“把身体还给我!”
我害怕被她继续这样霸占下去会出什么事。
“你现在根本没有权利在命令我!”
红色的丝带向我袭来,随后我又被黑暗所吞噬掉,跌入了红日为我建筑的笼中继续沉睡……
轻柔地抚摸低喃的话语,红日就是在这份轻柔与低喃中缓缓地睁开了双眼,看着入眼的人笑意浮上,问:“皇上怎么来了?”
纳兰齐墨伸手撩开红日额头的发丝,问:“朕来不好?”
“不,当然好!只是你来为什么也没让他们叫醒我?”
红日在纳兰齐墨的扶持下坐起靠在床头……
“你就非要这样做?”
纳兰齐墨隐隐笑意中有着丝丝疼痛。
“你心疼吗?”
第601章 宝降龙116
第601章 宝降龙116
手按在纳兰齐墨的胸口,红日脸上有着满足的笑意。
“膝盖还疼吗?”
纳兰齐墨拉开被子审视着红日破皮的膝盖。
“疼。”
红日不看膝盖只是回答着。
“那就要记得教训。”
“我疼,可你心更疼。”
红日胜利的一笑,挥开纳兰齐墨的手从床上起身。
纳兰齐墨抓住红日的手,将她拖入自己的怀中,紧紧地将她禁锢在手臂中,说:“你到底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我要什么你清楚,皇上难道你是怕了么?”
红日手指轻抚过纳兰齐墨的脸颊。
“不许。”
纳兰齐墨沉声道。
“皇上,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事。”
红日并没有反抗而是很安静的窝在他的胸口。
“朕只想要回属于朕的红日。”
纳兰齐墨将下颚枕在红日的发顶。
“可惜红日已经死了,现在在你面前的不过是个傀儡,一个你想要怎么做便要怎么做的傀儡。”
“就算是傀儡,朕不在乎。”
“你什么都可以不在乎,可我做不到!”
红日抬眼直直地望着纳兰齐墨。
“走吧!不要再来。”
红日轻轻地推开纳兰齐墨。
“朕不会放手。”
手紧紧地圈住她。
“你会死。”
“死不足惜。”
“何必呢?你为了这一切可以舍弃所有,如今都已经得到。”
“没有。”
纳兰齐墨望着红日嘴角一丝血液流淌而下。
“走开——”红日手狠狠地搁在纳兰齐墨的胸口,将他打离自己的身边,望着跌坐在地上的纳兰齐墨,冷声道:“滚!马上滚出我的视线。”
纳兰齐墨捂住胸口血液的淌下让他脚步微踉,一步步走向红日,“杀了朕。”
“不要靠近我听到了没有!!”
红日一步步退后,眼前的纳兰齐墨他虽说已经被自己的内力所伤可他还是没有后退,更没有任何的惧意……
走到红日的身前,手扣住她的手臂,将她再次禁锢,不再有柔情有的是掠夺,嘴巴粗鲁的封住了她的红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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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液顺着双唇滑入到红日的嘴中,放弃了挣扎吞咽着那流入口中的血液,望着眼前的纳兰齐墨,眼中迷离……
“我不会让你就这么死去!”
红日推开纳兰齐墨指着他笃定道。
“那就不要想背叛朕。”
纳兰齐墨手抓住边上的桌角一捏,一张桌子就这样的瞬间破裂成无数份。
“这是警告?”
“随你怎么想。”
纳兰齐墨扯着衣摆,拂了拂发丝转身离去。
望着踉跄走离的纳兰齐墨,红日的嘴中发出凄惨的笑声,一声声盘旋在菁华宫之上……
弄亚从菁妃娘娘手中到德妃娘娘手中,这件看似平常的事在后宫人中的眼内却并非是那么简单。
看来不管菁妃如何的受宠,还是抵抗不了德妃的权势,对于外人来说那是菁妃为了讨好德妃所做的事。
最为气氛的自然是那些想要看两人争斗的后宫佳丽。
看似和睦融融的皇宫因为两宫娘娘而一下子就热闹了起来。
兰妃自然是气氛的人,想起自己去投靠菁妃可没想到菁妃却去巴结德妃。
“容妃这样下去对我们可是十分不利。”
兰妃来到容妃的寝宫。
容妃望着坐立难安的兰妃,笑道:“你有什么好担心的?要我看那两人根本就是表里不一。”
兰妃不解的看向容妃,问道:“表里不一?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容妃从容的拿着金剪刀,修剪着自己的盆景,说:“你难道不知道当日德妃派刘茵去菁妃那里的事情?”
“这事怎么会知道,那又怎么样?还不是乖乖的把弄亚送给了德妃?”
兰妃想起这事就来气。
“你呀!就是太心浮气躁了。”
容妃将金剪刀放下,走到贵妃椅上喝了口茶水。
“你就别吊我胃口了,知道我这人性子急。”兰妃拿下容妃手中的茶杯,问道:“快说啊!”
“好啦!我就告诉你,其实那日刘茵是午膳过后就去了菁华宫,不过一直到晚膳才把弄亚送过去。”
“我知道!还以为这是菁妃想要刁难一下德妃。”
“德妃那人表面看上去大肚,其实小气而容易动怒,这点你我最为清楚才是。”
第602章 宝降龙117
第602章 宝降龙117
容妃说着拿过兰妃手中的茶杯又是一口。
“那你的意思是,不管菁妃是不是有意刁难,德妃都已经动怒,所以第二日菁妃去她那里的时候,就故意让菁妃在宫门口等了一个上午?”
兰妃总算是有些明白了。
“看来你还不傻!”
容妃笑眯着双眼。
“那又如何?菁妃再怎么受宠这后宫还是德妃的天下。”
“兰妃啊!你其实想想,不管什么人受宠对于我们来说,都是多了个对手,现在德妃娘娘摆明了是要挑了菁妃这根刺,我们应该开心才是!”
容妃可是很为乐观,鹬蚌相争到最后受利的只有渔翁。
“菁妃现在可是当宠时,你没听到昨儿个皇上又去菁妃那里了?”
“那有什么不好?让德妃那把火再烧的旺盛点。不管菁妃德妃到最后谁是赢家,对于我们来说都不会是输家。”
容妃挑挑眉指着手中的茶杯说:“你要不要也来一杯?”
“我可不是来跟你喝茶的!”兰妃挥手,又问:“那现在我们只能静观其变?”
“当然不是。”容妃悠哉道:“现在我们必须要让德妃那把火烧的彻底。”
“怎么做?”兰妃凑过身问道。
“这是应该要这么做……”容妃附耳在兰妃的耳边低语。
随着容妃的话语,兰妃脸上渐渐地缓和下来,笑容隐隐约约……
“娘娘,奴才不懂。”
月华看着正在看书的红日问。
红日抬头看向月华,见她脸上一幅不平的样子,问道:“什么不懂?”
“外头都说娘娘畏惧德妃才会把弄亚送给德妃。”
月华越想越觉得生气,不明白主子为什么要这么的软弱。
“德妃身子不好,本宫将弄亚留下有何不对了?”
红日像个没事人一样,整天只是在寝宫中看看书显得很写意……
红日对于外界的流言蜚语一笑置之,月华的不解她无法给予她更多的答案,暗潮汹涌的后宫即将要撅起怎样的狂风暴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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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妃三不过五就会到菁华宫走动走动,显得热络异常。
“菁妃娘娘,这是家父托人从外面送进来的龙眼,你尝尝这个味道。”
兰妃端着一盘龙眼来到红日的身前。
红日放下书本看着兰妃和颜的一笑,道:“兰妃娘娘无需如此客套,每次你父亲有东西送入宫,你都会拿过来给本宫。”
兰妃眼珠子一转悠,摆摆手含笑道:“菁妃娘娘这样说就是跟妹妹我生分,不过是些吃的东西没什么大不了的。”
红日没有再推辞将一颗龙眼去皮含在嘴中,赞道:“味道鲜美可口确实是佳品。”
“是吧!”
兰妃听着红日的赞美,脸上呈现出喜悦,神情间就更为的热情了。
“兰妃娘娘也吃啊!本宫吃不了那么多。”
红日指着兰妃带来的盘子说。
“我寝宫里面还有,看姐姐吃得欢妹妹我也开心。”兰妃急急摆手,又道:“姐姐最近可有听闻外头的流言?”
“兰妃娘娘所指是本宫将弄亚送给德妃娘娘的事?”
红日挑眉看向兰妃。
兰妃压低了声音说:“姐姐这外头可是对你这举动说的那是不堪入耳,妹妹我真的是替姐姐不平。”
“是么?”红日从桌前走离向前走去,说:“本宫到没有觉得什么。”
兰妃跟随在红日的身边,煽风点火:“妹妹当然不会去相信外头所说的,不过姐姐,这防人之心不可无。”
红日转身看向兰妃娘娘问:“听兰妃娘娘此话可是有谁对本宫不满?”
兰妃干笑了一下,又道:“妹妹是好心提醒姐姐,姐姐可不要觉得是妹妹在嚼舌根摆弄是非。”
“这是当然兰妃也是为了本宫着想,本宫自然不会去怀疑你。”
“姐姐果然是个明理之人,妹妹我也就不在跟姐姐躲躲藏藏了。”
兰妃似乎在红日这番话语下做出了什么决定。
“兰妃有什么事?”
红日狐疑的看着兰妃。
“姐姐,你事事都让着德妃只能增加了她的气焰,觉得姐姐好欺负。”
“兰妃怎么这么说?德妃娘娘对本宫很是好。”
红日微微蹙眉不信兰妃的话。
“我的好姐姐,你啊!在还是公主的时候就没什么心机,要是现在你再没有心机,到时候被人吃了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第603章 宝降龙118
第603章 宝降龙118
兰妃大有打抱不平的意思,拉着红日的手很是亲热的说:“姐姐,这德妃娘娘可是出了名的心腹深,她脸上的笑意到底是真是假,谁又能知道?妹妹要不是见不得姐姐收委屈也不敢来跟说这些话。”
“怎么说?”
红日问。
“比方说德妃命刘茵过来跟你要弄亚这件事,就是个例子!”
兰妃看着红日用力点着头。
红日神色微变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这里面也有什么文章吗?”
兰妃左右望了望拉着红日到角落,说:“这还不是德妃嫉妒姐姐,东施效颦?”
“东施效颦?”
红日眼睛有些个睁大。
“是啊!姐姐胃口不好弄亚才到了你的寝宫,这事传到德妃的耳朵里面那可就不是这样了,是姐姐矫情想要霸占皇上,知道皇上嘴巴叼就把厨艺好手弄亚拦在了自己的身边。”
“怎么会是这样?本宫可从未想过。”
红日急急地为自己辩解。
“姐姐说的话妹妹相信,可外头的人就不一定相信了,这不,德妃娘娘就学着你弄个身子不适从你手中将弄亚给要了过去。”
兰妃看着红日见她恍然醒悟的样子,满意的点着头,说:“姐姐现在可是明白了?”
“还是很难相信德妃是因为嫉妒才会把弄亚要过去,去看她的时候她还撑着身子来门口迎我。”
“姐姐说你单纯还真是单纯,德妃娘娘为什么要把你拒在宫门口一个上午?姐姐进去后那刘茵绕的是远路,姐姐你随便想想就应该明白了。”
兰妃看着红日深怕她仍是不信,又道:“有件事妹妹我不说觉得对不起姐姐,说了又怕日后德妃娘娘知晓是我告诉你的……唉!”
“兰妃有什么事可直言,本宫绝不会道起兰妃你的。”
“那好吧!反正我现在是姐姐这边的人外头早就知道了。”
兰妃挺挺胸一幅大义凛然的样子,说道:“德妃压根就没什么病,那日你在宫门外的时候,她人好端端的就在寝宫里面,还让弄亚做了很多好吃的!跟自己的宫女在里面可欢了。”
红日听着整个人不由颤抖起来,看着兰妃问道:“此话当真?”
“当然,姐姐你说德妃娘娘是不是太过分了?姐姐把弄亚只不过晚送去了一点,就这样的折腾姐姐,妹妹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兰妃嘴巴不停的说着德妃的不是,一口一个会站在菁妃这边……
红日面色渐渐地缓和起来,再次含笑道:“那又如何?确实是本宫忘了及时将弄亚送过去,德妃有气是必然的!”
兰妃讶然的看着红日,原先还以为自己说的起了作用,没想到红日还只是平和的承受而没有任何想要报复的迹象。
“难道姐姐就这么算了?”
兰妃不死心的问道。
“弄亚现在已经是德妃那边的人,至于本宫现在胃口也还好,没必要为了这件事而跟德妃闹得不愉快。”
“我还真是没见过你这样的人!明摆着别人是要捉弄你,可你居然只是笑笑就算了?”
兰妃被红日这样的话语气得忘了身在何处。
“兰妃为何要这般的生气?德妃捉弄的人又不是你。”
红日很是不解的看着兰妃。
兰妃哑然闭嘴上下打量了红日,负气的将带来的龙眼拿走头也不回的走出了菁华宫。
红日望着远去的兰妃,含笑的双眸渐渐地汇拢深邃……
待兰妃离去后菁华宫传出菁妃娘娘昏厥在地的消息……
月华静候在床榻前焦急的望着太医,问道:“太医娘娘怎么样?”
太医竟然是眉开眼笑的直道喜:“恭喜菁妃娘娘。”
红日靠在床头不解的看着太医,问道:“不知这喜从何而来?”
太医又道:“老臣刚才为娘娘把脉发现的是喜脉,这不是要恭喜娘娘么?”
红日一听此话脸色巨变,而一旁的月华却开心的说道:“太医您老可是号准了?”
“这是自然老臣又岂敢胡乱说,这可是关系到皇室血脉的大事。”太医说着看向红日说道:“娘娘您身子微寒需要多加休息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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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日望着太监一把揪住他的衣襟,低沉的问道:“此话当真?”
太近前襟被揪差点喘不过气来,惊恐的回道:“是!老臣不敢。娘娘……”
第604章 宝降龙119
第604章 宝降龙119
月华原本喜悦的脸上因红日这一举动而惊吓,忙上前说道:“娘娘你这是怎么了?”
红日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忙放开太监,说道:“本宫实在是太惊讶了,太医没被本宫吓倒吧?”
太医抚着胸口连连喘息,说道:“没,没有!娘娘要是没什么吩咐就请月华随老臣前去太医院拿补药。”
“去吧!”
红日倒在床头无力的挥动着手。
月华嘱咐边上的宫女伺候好主子,自己则跟随太医前往太医院。
菁妃娘娘身怀龙子这件事不出一会儿就在皇宫内传开,前来道喜的人络绎不绝……
谁也没有想到这位看似弱不禁风的女子居然会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怀上龙子。
原本就紧促的气氛也因为此事而更加的加剧起来。
菁华宫中,月华端着从太医院拿来的补药来到床前,看到的是红日手紧揪着腹部的衣衫,神色骇人。
月华心不住下沉疾步上前,唤道:“娘娘!”
红日举目看向月华,问道:“怎么?”
脸上的神情转眼间消失,平静的眸子看上去没有任何的波动,月华小心翼翼地将药碗送到红日的面前,说:“娘娘喝药了。”
“月华,真的是怀孕了吗?”
红日茫然的望着月华。
“娘娘太医说有就是真的,这事可不是随便胡诌的事!这娘娘孕有龙子的事是要上报皇上的,太医不敢。”
“那看来我真的是怀孕了。”
红日抚摸着腹部,做梦也难想到自己竟然会怀孕了。
没有任何的预兆,怎么会……
“太医可有说我怀孕多少时日了?”
红日询问。
“太医说怀孕已经有一月有余了。”
红日听后掐算着自己的月事,上月确实没有来潮,本以为不应该会中,没想到还是……
一月有余那就是自己初次见到纳兰齐墨的那次,也是念夕将身子给了自己的时候!
“娘娘现在您的身子可不能随意的乱动,这头三个月是最为关键的时候,太医嘱咐月华要好生的伺候。”
“月华这药你先放下,一会本宫会喝,现在有些倦意你先出去。”
红日缓缓地躺下命月华离去。
月华看着主子睡下的身影,虽说不放心可也不能忤逆了主子的意思。
挥退了左右自己也悄然离开……
待月华与寝宫中的宫女太监离开,原本躺在床上的红日起身下榻,走到窗口从衣袖中取出了一枚小小的铜管,朝着窗外投掷出去,随后便再次走向床前上榻。
“圣女……圣女……”
红日在一阵呼唤声中转醒看着出现在身前的弄亚,启唇:“弄亚……”
“圣女急招奴才过来有何事吩咐?”
红日拉着弄亚命她坐在床边上,低语道:“弄亚看来一切都要加快脚步,想办法通知穆白,让大祭司那边有所准备,我这里尽快会将事情解决。”
弄亚看着红日问道:“圣女这么急是不是因为孩子的是?”
“这个孩子来的不是时候!想办法让大祭司进宫一趟,孩子不能留下。”
“圣女孩子是你的骨肉!!”
弄亚惊诧的说道。
红日横扫了眼弄亚,眼中有着一丝犹豫可很快就被平复,说:“孩子是我的骨肉可也是他的骨肉,我不会再为他做任何事!”
“圣女……”
“什么都不要说了!德妃那边进展的如何?”
红日挥手不允弄亚再说下去。
“奴才按照圣女的话,事事忍耐,事事讨好!德妃此人心胸狭窄,城府极深,奴才不敢肯定是不是已经博得了她的信任。”
“这件事已经没有时间去考虑,今日兰妃前来也许就是个机会。容妃是否有去德妃那里?”
红日询问。
“容妃一早就来到了德妃寝宫,只可惜德妃将我撤出了寝宫,只留下刘茵,奴才怕打草惊蛇也没敢去偷听。”
弄亚回着。
“算了这件事看来我们不能一步一步的走,必须要加快脚步,我想德妃应该很快就会派你来问候我,到时候……”
红日看着弄亚将心中盘算好的计划说与弄亚,弄亚接下红日的命令掠身消失在菁华宫中。
就跟红日想的一样,德妃在得知了菁妃怀孕后不出两日便派了弄亚过来问候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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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5章 宝降龙120
第605章 宝降龙120
弄亚在德妃的安排下暂时回到了菁华宫,可每日都必须要回去给德妃做一膳。
日子并没有多大的变化……
兰妃来得更为勤快,原先与菁妃的不满好像是过眼的云烟,早已不见。
反倒是皇上,自从菁妃有了身孕以后就再也没有踏足过菁华宫。
而今日不知是吹得和风,久不见面的纳兰齐墨出现在菁华宫中,他的出现令红日一时的难以平复。
屏退了左右纳兰齐墨举步朝着红日走去,眼中似乎在仔细的打量着眼前人。
红日随着纳兰齐墨的逐渐靠近心情反倒渐渐地安定起来。
“你不是潜龙……”
红日在纳兰齐墨走到自己不过一臂之隔处低沉出声。
上前的人脚步赫然停止,看着红日盈盈露出笑容,说道:“皇嫂真是好眼力,朕确实不是潜龙。”
“皇嫂?你是思雪寒?”
红日看着身前的人,他的容貌没有丝毫的改变,变得只是眼中的那份冷清与戏谑。
纳兰齐墨的眼中总是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意,宛如天下众生不过是他手中的蝼蚁。
而思雪寒的眼中带了一份哀伤与仁慈,给人的感觉是完全的不同的!
“皇嫂,恭喜你喜获麟儿。”
思雪寒迈步朝着红日道喜。
“潜龙呢?”
红日所要见的人并非是思雪寒而是纳兰齐墨,不是他她的计划又如何展开?
“皇嫂,皇兄公务缠身。”
“不!你让他出来我要见他!”
红日声音突然拔高。
“皇兄说的一点没错,皇嫂一见到朕必然会要求见他。”
思雪寒佩服的说道。
“他知道?”
红日双眼微眯。
“皇兄说,若是皇嫂想要见他,就等九月后孩子出生,皇兄自然会现身,若是孩子未能出生,皇兄恐怕是不会再见皇嫂一面。”
“什么?”
红日不敢置信的走进思雪寒。
“朕这次前来就是给皇嫂传达皇兄的话,皇兄说,皇嫂若是想要离开皇宫随时可以,只不过必须要在生产过后。”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红日双眼汇聚,随后明白过来,“他知道?”
“朕并不知道皇兄与皇嫂之间的事,这一切都只有皇兄明白,皇嫂你是否应该将朕的女儿宝宝还给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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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为这么做就能让我就此放弃吗?”
红日冷漠的望着思雪寒。
思雪寒含笑的启唇唤道:“宝宝,爹爹来了还不快出来。”
“住口!”
红日低喝。
“宝宝要是再不出来,爹爹可就走了。”
思雪寒没有理会红日,而是唤着与红日共用一体的另外一人。
“住口住口!”红日在纳兰齐墨的低唤中头疼欲裂,捂住脑袋愤恨的看着思雪寒道:“你们好卑鄙。”
纳兰齐墨笑盈盈的看着红日,只是唤着宝宝的名字。
红日的眼睛缓缓地合上……
纳兰齐墨在红日身体倒地之前一把扶住了她,将其抱起走向床榻。
我眨动着眼睛睁开,看到正抱着我的人时,扑入了他的怀中,低泣道:“爹爹是坏蛋,爹爹……爹爹为什么才出来……”
若非是爹爹的声音我无法冲破红日的禁锢,看到爹爹我悲喜交加。
爹爹还是没有变,他望着我的眼神总是那么温柔与纳兰齐墨的完全不同,我心中气恼爹爹的无情可当看到他的时候却又忍不住想要依偎在他的怀中。
“宝宝想爹爹了。”
“爹爹知道宝宝很想你,可你为什么要让纳兰齐墨这么的欺负我?”
我不明白爹爹为何要如此的纵容纳兰齐墨。
“唉……”
爹爹长长地叹息了一口气。
“爹爹为什么到现在还不能对我坦白?如今我已经非是你的女儿了!!”
不管这具身体是红日的还是我的!
现在我已经不是绥靖国的宝宝公主,而是皇上的菁妃!
我望着爹爹他心中到底藏匿了什么痛苦?
为何不说出来呢?
爹爹拥着我,在他的眼中我看到的是丝丝的痛疼与隐忍,不知爹爹到底要到何时才能将心门对我敞开。
依偎在爹爹的怀中我用力呼吸着他身上的味道,我生气爹爹为何可以任由纳兰齐墨这样的对待我!!
一想到此处我的眼泪就不由滑出眼眶,敲打着爹爹的胸口,哭诉道:“爹爹是大混蛋,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宝宝真的好伤心,好伤心!”
第606章 宝降龙121
第606章 宝降龙121
爹爹的手臂用了力,整个人一侧将我压在身下,他乌黑的眸子直直地望入我的眼中。
心在跳,身在颤……
爹爹的目光令我脸上滚滚热意不断涌上。
“宝宝……”
爹爹声音沙哑,望着我的目光中似乎有两团火焰在燃烧。
我害怕,因为这样的目光我见到过……
然,现在的我可还有资格去接受?
“不要看我!”我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颊。
爹爹伸手将我的手握住,俯身靠近我说:“宝宝害怕吗?”
我看着爹爹心怦怦乱穿,“爹爹,宝宝到底算什么?”
“宝宝,你是爹爹的宝贝,可爹爹有不得已的苦衷。”
“那就可以将我送到纳兰齐墨的面前吗?”
我伤心的推动着压在我身上的爹爹。
“宝宝,不要抗拒我……”
爹爹牢牢的将我圈在他的臂弯中,他的脸颊贴在我的脸颊上,我惊讶的发现脸颊湿湿热热。
这是我的泪水还是……
身体僵直在爹爹的怀中,我挣脱不了他的怀抱!
“宝宝,相信我好吗?总有一天你会明白一切。”
爹爹小声的在我的耳边低语。
他不再称呼自己为朕,也不再是爹爹,而是一个我字。
这对于我的冲击有些个大,心里面再多的委屈似乎也消散了许多。
我放松了身子安静的任由爹爹抱着。
手搁置在爹爹的背脊上,我说道:“我如今应该如何去唤你?我是你的妃子还是你的女儿?”
“不管怎么办,你都是我思雪寒的女人。”
“思雪寒?”
我还是第一次听到爹爹说出自己的全名。
爹爹抬起手含笑的说:“宝宝虽说已经来到绥靖国很久,却至今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吗。思雪寒才是我的真正明白,纳兰齐墨并不属于我。”
“爹爹难道不是绥靖的皇帝吗?为什么叫思雪寒,而非是纳兰?”
我一直是这么认为的,看来我的想法大错特错。
“这些说来话长,我从小就不是在绥靖长大,有一段时间更不知道自己的身世,而这个名字,是为了一个人而取。也正是那个人,才有了现今的我。至于你所认识的纳兰齐墨才是真正的绥靖皇帝!在外面他叫潜龙。”
爹爹端倪着我,人从我的身上翻下,让我枕在他的胸口。
我与爹爹平躺在床上,有许多的话我想要对爹爹说,可真到了这一刻我却不知道应该要说些什么。
“雪寒?皇上?爹爹?”
我望着床顶咕哝着。
“随便,宝宝喜欢叫什么就叫什么。”
思雪寒转过头俯身在我的额头上轻轻的落下了一吻。
轻柔的吻令我莫名的害怕起来,我转过身抱着思雪寒,道:“我害怕。”
“害怕什么?”
“害怕这一切来的太过美好。”
“有我在。”
“雪寒,我害怕什么你应该明白。”
我相信这个世界最为了解我的人是他,知道我害怕什么的也唯有是他。
“纳兰齐墨与红日的事情,你暂时不要去管,这段时间你要好好的保护腹中的孩子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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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手不由抚摸上腹部,这里正孕育着小生命,喜悦不如悲伤来的多……
“这孩子是属于我跟你的,还是纳兰齐墨跟红日的?”
说出这话的时候,我觉得好可笑,好莫名其妙。
“这孩子是属于我们的。”
思雪寒很是笃定的说着,他甚至没有任何的思考。
“为什么你可以说的这么肯定?”
我狐疑的问道。
思雪寒将手放在我的腹部,小心翼翼地抚摸着,说:“这是属于我跟你的孩子,你要记住知道吗?要保护好这小生命。”
我总觉得自己是如此的被动,身体可以被红日霸占,而我腹中的胎儿又是因为纳兰齐墨而存在。
思雪寒的出现固然让我开心,可心中的不舒服仍是存在,而且又逐渐壮大的迹象……
“我到底是你的女人还是纳兰齐墨的女人?”
我紧盯着思雪寒索要答案。
“我的!!”
思雪寒声音突然拔高,将我再次紧拥入怀中。
“为什么我会这么的害怕?就算你说我是女人,我还是害怕!害怕自己会有消失的一天,害怕自己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徒然!”
我窝在思雪寒的怀中说着心中的不安与恐惧。
第607章 宝降龙122
第607章 宝降龙122
思雪寒拥着我的手臂发出轻微的颤抖,可我还是感受到了,“你也有害怕,只是你不说而已。”
“有些事情我必须要忍耐,宝宝你一定要记住,保护好腹中的小生命,不要让他有丝毫的损伤,等孩子出生的时候,也是一切都结束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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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还需要九月你才能将一切都告诉我吗?”
“九月不是很长,只是你能保住我们的孩子,就能将这段纠缠了三年的恩怨了却。”
思雪寒侧过身又道:“宝宝,我必须要为纳兰齐墨做这件事,这是我欠他的。”
“那就可以把我送给他?就给让我怀上他的孩子?就可以让红日霸占我的身体?就可以……就可以……”
我悲从心中来。
“宝宝,这是属于我的身体!!”
思雪寒的声音沉下。
“可那日的人不是你而是纳兰齐墨!!”
我忘不了那一日,纳兰齐墨粗暴的占有,我忘不了!
或许到死的那一日我都无法忘却……
思雪寒沉吟了一下,从床上坐起手握成拳重重的打在床栏杆上。
我望着思雪寒的背影,他肯定也不好受吧?
“你好好的休息,朕走了。”
思雪寒在床沿上坐了会就站起身要离去。
我躺在床上没有回应,他就这么走了我心里面难受,可也没有任何理由去留住他。
望着离我远去的身影,我将脸颊埋首在枕头中,不让哭泣声传出。
好难受!
呼吸就像是被堵住了一样,心口一阵阵的发着疼……
我不知道究竟这样哭泣了多久,直到月华来到床边。
“娘娘……”
我将身子转向床内,沙哑着声音问:“皇上走了。”
“是,皇上走了,皇上走的时候让奴才暂时不要进来,说是您睡着了,奴才是看这天色已近不早,所以过来瞧瞧娘娘。”
思雪寒算是体贴吗?
“月华今天我什么人都不想见。”
我把被子一扯整个人都蒙在被中。
“乞儿来了也不见吗?”
月华在外问。
乞儿……是啊!
这么些天了,我都没有见过乞儿,被红日禁锢的这段时间我能感受到外界所发生的事,可我看不到也听不到,只能被关押在漆黑的世界中。
“到时候再说吧!我现在很累,不想要起身,你下去。”
我闷在被中命月华离开……
“娘娘如今你身怀龙子,三餐不可误了,月华去让弄亚给你准备些点心可好?”
龙子龙子,现在是不是他们都只关心我腹中的孩子?对于我毫不在意?
纳兰齐墨是这样,月华也是这样……
我讨厌这种被忽视的感觉!
窝在菁华宫中我一步都不想要动,现在我做什么都会被阻止,宛如我一碰就会被融化了。
看着还没有任何动静的肚子,我气我恼,可到头来还是只能保持现状。
如今菁华宫除了乞儿,我就连思雪寒都不买账,要是他来我一定会倒在床上睡觉。
我知道思雪寒总是在床边上静静地看着我。
他不出声并不代表他不知道我并没有真的睡,可他就是能耐着性子跟你磨,跟你耗着。
到头来沉不住气的反倒是我!
视线就像是要把我穿透一样身体发着热,我无法再继续假装下去,坐起身对上思雪寒!
“你到底想要我怎么做?”
思雪寒脸上浮现着笑容,说:“随你的意思做。”
“我不出声是不是你就不出声?我这样睡下去,你就一直这样坐下去?”
我怒火冲天的望着。
思雪寒轻声道:“别生气小心肚子里的孩子。”
我揭开被子爬下床,“我受够了,你现在心里面只有孩子,根本就没有我的存在!我为什么要出来?我还不如把身子给红日!”
思雪寒的声音一沉道:“不许你这么做!现在不许把身子让给红日。”
“就因为她不想要这个孩子?我到底算是什么?这又算什么?借腹生子吗?”
我火气不断的高涨。
“借腹生子?”思雪寒在我的话中双眉紧蹙,说:“这孩子是你跟我的!我会这么紧张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
“可我并非这么认为!”
我不想要跟他争吵,可就是管不住自己这张嘴。
“好了,不要生气。”
第608章 宝降龙123
第608章 宝降龙123
思雪寒总是那么好脾气。
就因为他这好脾气让我更加的生气。
伸起脚就狠踢了他一下……
见他疼得弯下了腰,我有些自责上前问:“别装可怜!”
思雪寒仍是弯着腰,嘴中打出哼哼声,像是很痛苦的样子。
他这样我心里面不由担心浮上,难道是我的力道太重了?
人不由再往前靠近,弯下身想要去扶他。
蓦然,思雪寒抬起头笑盈盈的望着我,我知道自己上当了可还是没有及时走出他所能够到我的范围,一下子就被他圈入了臂膀之中。
双腿叉开坐在他的大腿上,人被禁锢住动弹不得。
我生气的涨红了脸颊,低呼:“放开我!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家伙。”
“宝宝这天底下也只有你敢这么说我吧?好歹我也是一国之君,要是传到外人的耳中,别说我面上无光就连绥靖国也要被人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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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管别人怎么想,你就是卑鄙无耻,放开我快点!”
我扭动着腰肢挣扎着。
突然跨下一个硬物盯住,我整个人如遭点击,可也乖乖地停止了挣扎,不敢置信的望着他,低吼:“你可不要脸的!”
思雪寒万分无辜的说:“这是你的错。”
我被他这么一说,脸上的热度就更加的高了,结巴道:“你你,你……这是你的错!不是我的!”
“宝宝难道不想吗?”
思雪寒很认真的问。
“我我我,我不想。”
我努力克服结巴将话说完。
“可宝宝的脸颊好红,宝宝口是心非!”
思雪寒一手将我的双手扣住,一手抚摸着我发烫的脸颊。
“别碰我——”
我尖叫道,他的抚摸好舒服,身体里面怪异的感觉让我害怕。
“好吧!暂时就放过你。”
思雪寒没有继续,可我却无力的靠在他的肩头,不争气的哭道:“你总是要把我弄哭了才开心是么?”
“你哭心疼的是我。”
思雪寒将我的脸颊捧住,靠近,为我吻去脸上的泪水。
他总是让我想气又气不起来,到最后投降的还是我!
被他安抚是迟早的事,只不过面子上过不去总要挣扎一番才行……
争吵过后我累了,也没了力去跟他争吵,就这样靠在思雪寒的身上安静了下来。
“宝宝,今日我下午有空,是不是陪我出去走动走动?”
“你不需要陪你的那些妃子么?要说德妃那里一定很生气吧?”
我不满地咕哝着。
“我现在可是把心跟身体都交到你的手上了。”
“是么?”
心里面说出的温馨,可嘴巴我还是不肯承认。
“你知道以前的你有多可恶吗?”
我抬起头手指戳着他的胸口。
“可恶?”
思雪寒不解道。
“总是把我一人放着,总是去找别的人,你知道那时候我心里面有多难受吗?我想着办法让你心疼我,让自己生病这样你就可以留在我的身边多一点。”
“原来宝宝从一开始就对我动了心。”
思雪寒得了便宜还卖乖!
“你难道感觉不出来吗?你那时候还说我只是你的女儿,不可能再会有其他的关系,可现在呢?”
我用力的戳着,不解气的俯下身咬住了他的肩头。
“宝宝用力点!”
思雪寒对于我咬住他肩头的举动没有闪避,而是出声让我更大力。
我一听这好不容易压下的气又是往上一窜,这嘴上的力道就加重了许多,我甚至感觉到嘴中一阵血腥味传来,随即而来的恶心感的泛上。
我急忙从思雪寒的肩头移开,趴在他的大腿上呕吐起来……
思雪寒一边拍着我的后背,一边担心的问:“宝宝是不是很难受?我去宣召太医过来。”
我拉住他的衣袖,哑着声音说:“别去……我没事,一会就好。”
见鬼的谁说一会就好了?
这一吐差点没把我的胃也给吐出来了。
难受的整个人都迷迷糊糊起来,到最后思雪寒还是宣来了太医。
一番折腾后我是真的再也没有一点力气了。
反倒是思雪寒一脸笑意的坐在床沿上,说:“看你以后还敢随便咬我不。”
我眼皮子微微一挑,小人!
趁着我不能还力就这样说我!
实在是太累太困,我也无可奈何的只能跌入了梦乡。
第609章 宝降龙124
第609章 宝降龙124
再次醒来的时候思雪寒已经离开,倒是乞儿过来了,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直看着我的肚子。
“乞儿?”
我醒来时这小家伙的眼睛就没有移开过。
乞儿将目光转移到我的脸上,说:“娘娘醒了啊。”
“你在看什么?”
我很好奇的问。
“我在看小宝宝。”乞儿举起手指着我的肚子又说:“小宝宝现在就在娘娘的肚子里面。”
“乞儿是怎么知道我肚子里有小宝宝?”
“皇上告诉我的!皇上说现在娘娘的肚子里面有小宝宝,还说这宝宝是乞儿的小弟弟。”
“皇上真的有这么跟你说?”
“嗯!皇上还说我要疼爱弟弟,因为我跟他是兄弟。”
“乞儿是不是很像要个弟弟?”
我问。
“当然了,乞儿知道娘娘肚子里面有了弟弟后,就开心的整夜睡不着觉,乞儿从小就只跟爷爷在一起,总是羡慕那些有兄弟姐妹的人,现在乞儿终于有兄弟了。”
乞儿开心的两只眼睛都烁烁生辉。
“乞儿喜欢弟弟还是妹妹呢?”
我蛮好奇这个问题。
乞儿托着小脑袋思忖了好久,说道:“娘娘乞儿想要个弟弟。”
“为什么?”
“因为弟弟可以跟乞儿玩摔跤,玩踢球。”
乞儿很认真的想着。
“妹妹就不行吗?”我抚摸着肚子又道:“现在谁也不知道肚子里面的到底是弟弟还是妹妹,要是妹妹的话,乞儿就不喜欢了吗?”
乞儿用力摇摇头,说:“乞儿喜欢,只是妹妹的话,乞儿就要保护她!不过乞儿还是期望这次是弟弟,皇上说这次弟弟,下次可以是妹妹!”
我听着乞儿的话说不上话来,更被思雪寒这样灌输乞儿的话而哭笑不得。
难不成思雪寒还想要第二胎?
这第一次就折腾的我够呛,想起那难受的恶心感,我就不想再怀孕了。
现在我好羡慕红日呀!
唉!
看着乞儿又望望自己的肚子,我心中突然也滋生出想要儿子的念头,要是孩子能跟乞儿一样漂亮一样聪慧那该多好!
怀孕并不如我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应该说怀孕真的很会折腾人。
早上一睁开眼睛人还没醒过来,我就要先清理一下肠胃,好像要把残留在胃部中的东西全部的吐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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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都让月华跟弄亚忙活好一阵子,而让我起身下榻的时候,一个上午也就这么过去了。
嗜睡听太医说是很正常的反应,一般孕妇都很容易犯困,就像我用过午膳不多久就会上榻睡一会,不管时间长短。
等再次醒来就会到院子里面随意的走走,运动对于孕妇来说也是必不可少的!
当然激烈的是不能做,不过走走路散散心还是不错的。
弄亚的手艺我不得不承认,确实好过御膳房那些御厨的手艺,因为怀孕后嘴巴也不由刁钻了起来,吃的东西特别的挑剔,也只有弄亚的手艺才能合我的胃口。
不过对弄亚我总是保持着一份戒心,不知道她现在是不是知道我已经不是她的主人红日了呢?
这么些天来,弄亚也没有做出任何异常的举动。
红日在的时候她到底在谋划什么?
我并不知道,只是感应出红日心中那份恨意足以毁灭一切。
最最令我不能释怀的事,红日的恨并非完全来源于纳兰齐墨的离弃,好像还参杂着别的,甚至比离弃她更为让她伤心欲绝的事情。
到底纳兰齐墨对红日做了什么?
能使一个人的恨意如此之深。
就在这段时间内,我结论出红日有很好的武功,而我那次会感觉自己在飞也是因为红日的武功,不过现在红日沉睡武功也随之消息,换言之我现在又是那个什么都不会的宝宝罢了。
“宝宝……”
忘记说了一句,思雪寒现在粘我粘的好紧,时不时就会到我的面前晃晃,看不出来他居然也是这样的人。
“皇上。”
在外人的面前我称呼思雪寒为皇上。
思雪寒走近我很自然的就挽上我的腰际,低眼问道:“今天有没有乖乖的用膳?”
“不要总是把我当成三岁的小孩子好吗?”
我朝着思雪寒猛翻了一下白眼。
思雪寒含笑的用手刮了刮我的鼻梁,说:“宝宝在朕的眼里面永远是长不大的。”
第610章 宝降龙125
第610章 宝降龙125
“讨厌!”
我低下头嘟嘴,可心里面又说不出的甜蜜。
“宝宝让朕好好的看看你。”
思雪寒停下脚步正视着我,将我底下的头抬起与他直视。
“干嘛?每天都见面还用得着吗?”
思雪寒最近的表现过于的热情了吧?
反倒让我有些难以承受。
“不够!”思雪寒摇着头将手抚摸上我的脸颊说:“朕的宝宝是最好看的。”
“不要再说啦!我都又要吐了。”
浑身鸡皮疙瘩,我从思雪寒的身边走离想着边上的花圃走去。
抬起眼看到的是红墙,仍能想起慕霖轩的那圃白蔷薇,可惜一把大火把慕霖轩里面的蔷薇全部都烧毁了。
“宝宝跟我来。”
思雪寒突然凑近到我的耳边,搂着我腰际的手转为拉住我的手。
我望着正拉着我的手朝菁华宫门外走去。
“等等皇上……皇上……”
我在后头唤着。
我的话思雪寒根本就没有听进去,在走到门口他停下脚步转身,命着跟随在身后的众人,道:“你们谁也不准跟,都呆在菁华宫里面等朕与菁妃回来。”
“皇上,奴才等……”
“朕要跟菁妃娘娘说些贴己的话,你们都给朕候着。”
思雪寒将话扔下就拉着我走出了菁华宫。
我莫名的看着正拉着我的手朝前走去的思雪寒,他到底要做什么?
“宝宝,朕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思雪寒边走边回身说道。
“思雪寒你到底要带我到什么地方去?”
我虽然很想要停下,不过思雪寒拉着我的力道根本不是我能反抗的。
思雪寒神秘的一笑,说:“你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顺着思雪寒的目光朝前头看去,慕霖轩三个字跃入眼内,我看向思雪寒,问道:“怎么到慕霖轩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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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宝,我们进去再说。”
思雪寒笑眯着双眼牵引我步入了慕霖轩。
眼前的一切令我乍舌,这里根本没有被烧过的痕迹,一圃的蔷薇争相开放着,美丽的景致丝毫没有减弱反倒有增加,花儿更为的艳丽!
我转过身看向思雪寒,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问:“这是怎么回事?”
思雪寒牵着我的手走进了蔷薇花圃中,说:“宝宝喜欢朕为你准备的这个花园吗?”
我望着思雪寒,“这是你为我准备的花园?”
“宝宝难道不相信?”
思雪寒挑眉脸上俨然有着受伤的神情。
我急忙摇摇头说:“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太意外了。”
思雪寒伸手指着这一圃的蔷薇说:“自从慕霖轩被大火烧毁后,就一直紧逼着大门,这次我出来就将这慕霖轩整顿并重新种上了蔷薇,只不过需要一些时间,所以至今才带你过来。”
“为什么?”
我感动又觉得这一切都是那么的虚幻,可能是太过的幸福了让我反倒觉得不真实。
“宝宝,你现在说我是不是知道你心里面在想什么?”
思雪寒笑呵呵的看着我,似乎在向我索要什么奖励。
我伸起手拍了拍他的脸颊,说:“这点小事就想要我夸你吗?”
“难道不需要吗?”
思雪寒眨眨眼。
“需要吗?”
我学着他眨眨眼,笑着从他的身边走开,向着花圃中央走去。
第一次来到这里,看到这满院子的蔷薇时,我除了惊诧并没有什么感觉,而这一次我真的感受到了心在为思雪寒这体贴的做法而悸动着。
喜欢上思雪寒我想应该是冥冥中就注定的事情。
而他喜欢上我,是因为红日跟纳兰齐墨的关系吗?
“宝宝我在想,要不我们把菁华宫跟慕霖轩打通,这样你想要过来就不需要绕远路了,从菁华宫直接可以到慕霖轩。”
思雪寒指着连接着菁华宫与慕霖轩的那道红墙提议。
我当然没有反对,只是这样做是不是会坏了皇宫里面的风水呢?
“思雪寒我知道大户人家在建造自己的房屋时都会非常的小心风水,更别说是皇宫了,这里的每一处建造都应该经过深思熟虑后下的桩吧!”
思雪寒听我一番话有些意外的看着我说:“看来宝宝懂得东西比我想象的来得多。”
“你真的以为我只吃白饭的吗?”
第611章 宝降龙126
第611章 宝降龙126
我睨了眼思雪寒推开他径自走向边上。
思雪寒笑意传来,说:“看来我的宝宝真是越来越让我惊讶了。”
我跺足转身不满道:“难道以前我就真的一无是处吗?”
思雪寒走上前手搭在我的肩头,说:“当然不是,宝宝怎么会是一无是处呢?宝宝的可爱是什么人都追赶不上的。”
“你最近的嘴巴是怎么了?”
我问。
思雪寒舌头舔舐了下唇瓣,挑眉说道:“大概最近御膳房的膳食里面糖放得比较多。”
“油嘴滑舌,你怎么不说油放多了呢?”
“宝宝说真的,你喜欢我这样做吗?”
思雪寒脸上的笑容失去,整个人都变得好认真。
我望着四周手托着下颚沉思着……
“宝宝到底喜欢不喜欢?”
我的静默不语令他很是焦急。
我抬起眼久忍的笑意还是没有关在口中,扑哧一声笑道:“你现在的样子真的好可爱!”
思雪寒对于我的话有一时的错愕随后反应过来,说:“好啊!我的宝宝也学会捉弄人了是吗?”
我知道现在一定要远离他,不然后果一定很惨重,脚步向后退去。
“不要想跑。”
思雪寒根本不容我有任何逃离的念头,箭步上前抓住了我的手臂。
我被禁锢在他的臂弯中,仰起头说:“你捉弄我就可以,我难得一次就不行吗?”
思雪寒摇着头,说:“不行,我可是皇上。”
“臭美!皇上就能为所欲为吗?”
我不满地努嘴。
“宝宝,看着我的眼睛,不要想逃避。”
思雪寒见我将脸颊撇开出声说道。
“不要!我现在不想看你。”
我硬着嗓子说。
“宝宝,要是你现在不看我,一定会后悔的哦。”
“不会!”
我的好奇被挑起。
“真的吗?”
“真……”
我的真字久久盘旋在嘴边。
“最后问一次。”
我眼角小心谨慎的移上思雪寒,只是这小小的举动很快就被他捕捉到了……
我的脸颊都还没有完全的转过来,腰上一重整个人更为贴近思雪寒,他的唇瓣已经覆盖上我的唇……
好快!
快的我忘却了呼吸,睁大了眼睛看着近在眼前的思雪寒。
与他亲吻并非是第一次,而这样轻柔令人陶醉的吻却是第一次。
这样动容心颤的吻更是第一次。
我不知道这个吻是思雪寒想要对我表达什么意思。
但是从他的眼中我看到的是自己的身影,我此刻脸上的神情就连我自己看了都不由脸红。
眼前的一切都像是被迷雾所遮盖住,变得好朦胧也好神秘,令人想要去解开这道迷雾,可又不想去解开这神秘。
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思雪寒终于放开了我。
我大力的喘着气,不用说脸上当然是滚烫滚烫,我低下头不敢去看向他。
低低笑声从前头传来,我哑然的抬起头,对上的是思雪寒一脸的笑意。
“笑什么?”
我很傻气的问。
“笑,当然是开心。”
思雪寒理所当然的说。
“开心吗?”
我仍是没有恢复正常,问的问题自然很白痴。
“难道宝宝不开心吗?”
思雪寒不答反问。
我想了又想,现在脑部还在恢复状态,想要说开心可又觉得这样太便宜了他,始终没有说出口。
“宝宝学坏了哦。”
思雪寒见我只是沉默不语,不由身体又是上前。
“不要了!”
我看到他靠近急忙往后一退。我到现在还处在被动状态呢!
“不要了?”
思雪寒显然对我这句话有些的不满。
我咕哝道:“人家也需要时间喘气嘛!”
“宝宝在说什么?”
思雪寒脸凑近就在我的眼前。
“你……我……不要靠我这么近!”
回神看到的就是放大在自己眼前的思雪寒,我说话失控,手抵住他的胸口……
“你的小脑袋里面到底在想什么呢?”思雪寒用手轻敲了下我的脑袋,说:“你快看看四周。”
我揉着脑袋看向四周,入眼的景致令我无法移开目光……
夕阳染红了天地,白蔷薇在夕阳的渲染上宛如覆盖上了一层红晕,天地仿若连接在一起,无边无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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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美,美得我忘记了呼吸,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
第612章 宝降龙127
第612章 宝降龙127
“雪寒……”
我侧转脸看向就站立在我身边的思雪寒。
“感动吗?”
思雪寒笑问着上前,手再次挽上了我的腰肢。
我说不上话来,之前还以为他又想要亲吻,可没想到他只是提醒我不要错过这一美景,想想自己的胡思乱想,才退去的红晕再次爬上脸颊。
我的手也挽上了思雪寒的后背,与他紧挨在一起,目光转向远方。
“很美!”
思雪寒没有再出声,只是静静地陪在我的身边与我一同欣赏这一美景……
坐在饭桌前我拿着碗,可人还处在云里雾里。
那份激荡的心实在难以平复,嘴中扒着饭,可痴痴的笑声却总是不经意的从嘴巴中传出。
“娘娘?”
月华低唤。
我抬起头看着月华,问道:“怎么了?”
“娘娘这是怎么了?”月华脸上有着不解,又问:“从跟皇上回来后,整个人都变得好怪异,现在吃着晚膳可还是在笑。”
“我有吗?”
我不由摸着自己的脸颊,我在笑吗?
“娘娘难道没有发现吗?”
月华问着看向一旁的弄亚,像是在询问她的意思。
弄亚也上前问道:“娘娘是不是有什么好事要发生了?”
我被他们你一句我一言问的羞涩难当,放下碗筷说道:“你们就不要再问了,反正我是不会告诉你们的。”
说完我再次拿起碗筷开动起来。
只是嘴中还是止不住的总是发出笑声。
我真的是变得好傻气。
思雪寒说的话他还真是做了,第二日菁华宫与慕霖轩之间就出现了一座新的门。
而也在那个时候,月华与弄亚明白过来,为什么我会连在吃饭的时候都会傻笑连连……
如今我在皇宫里面的地位与日俱增,当然还不是因为思雪寒对我的宠爱?
之前纳兰齐墨没有来菁华宫外面一度以为菁妃娘娘失宠了,可没想到这段日子皇上不时往菁华宫里面跑,更是为了菁妃把慕霖轩的墙壁都毁了。
而那些风水之说当然也就满天飞了。
其实说穿了眼红之人越来越多了。
今日真的是很意外,德妃娘娘居然会亲自过来看望我。
我微笑着看向坐在我对面的德妃娘娘。
德妃娘娘也同样微笑着看向我,并不时的环顾着四周的景致。
现在我们所处是慕霖轩的赏花亭中。
“菁妃还真是好福气。”德妃娘娘品茗了一口香茶,又道:“皇上对你可真是有心。”
我含笑的喝着茶,并没有出声。
“这慕霖轩本宫是越看越喜欢。”
德妃娘娘不住的发出赞美之声。
人也随之从亭中走出,朝着花圃走去。
我看德妃起身也唯有起身跟随在后,月华在后扯扯我的衣袖。
我转过身看着月华,她似乎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却因为碍于德妃在场而没有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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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明白月华想要说什么,可也知道她有这担心,我给了月华一个笑容算是给予她的安抚吧。
德妃娘娘走入了花圃,转身说:“菁妃,本宫看来要时常来叨扰你了。”
我因德妃的话而微微错愕,随后说道:“德妃娘娘若是喜欢……”
我这话还没有说完月华上前说:“娘娘时候差不多了,太医嘱咐的话你可千万不能误了。”
我看着月华她到底在说什么?
“大胆奴才,主子没让说话,退下。”
刘茵一脸怒意的走上前,对着月华就是低喝。
“刘茵不可无礼。”
德妃娘娘见状从花圃中走出。
“奴才知罪,请娘娘责罚。”
刘茵在德妃面前跪下,自己搁着自己耳光。
德妃冷冷的看着刘茵居然没有阻止的意思……
我望着德妃,见她上前笑容再次浮上,说:“菁妃陪本宫四处走走吧!”
“娘娘快让刘茵住手。”
要是再这样打下去刘茵这小命不死也要掉半条吧!
“刘茵,你可听到菁妃的话了。”
德妃看向刘茵沉声道。
刘茵匍匐在地上,说:“奴才知罪,娘娘。”
“这次有菁妃娘娘给你求情就算了,还不快起身退下。”
德妃说着朝我看来,眼光却是投注在月华的身上。
她这是在向我暗示什么吗?
我人还没有反应过后,身后传来了月华的声音,“娘娘,奴才多嘴,奴才知罪。”
第613章 宝降龙128
第613章 宝降龙128
我转过身来时,看到的是月华也要学着刘茵搁自己耳光,这是?……
月华这样的举动令我心不由一紧,她是想要效仿刘茵不成?
我脚步一个跨前,及时的在月华搁上脸颊前握住了她的手腕,低喝:“月华你这是干什么?”
月华举头双眼中满是泪水的说:“奴才不能丢了娘娘的脸。”
“你在说什么?”
我拉着月华起身。
月华沉着身不让我拉起她,说:“娘娘这本该是奴才所要受的罪责。”
“起来说话!你还当我是你的主子吗?”
我睨着月华沉声问。
“当然,娘娘是奴才的主子。”
月华用力点点头。
我在月华的话下含笑的说道:“那就起身,这里是菁华宫,不是别处。”
月华听着我的话泪水流淌的更为快,说:“娘娘……”
“行了月华,你要是再不起身,本宫真的要生气了。”
我鼓起了嘴,佯装着生气的样子命月华起身。
这才把月华吓得起身,看着我恭谨道:“娘娘奴才起身就是。”
“菁妃对奴才可真是好心。”
刘茵在我的身后响起不阴不阳的声音。
“菁妃娘娘看来自由自己的处事方针,本宫今日就先告辞了。”
德妃在刘茵的话后也出了声。
我回身看向德妃娘娘,说:“娘娘想要来随时都可以来!这慕霖轩虽说就在菁华宫的边上,不过也不能说是属于我一人的。”
“菁妃有这样的想法,本宫倒是很意外。”德妃娘娘在我的话下停下了脚步,转身目光紧盯在我的身上,又道:“菁妃你就好好的享受这一切吧!”
说完德妃娘娘不等我回话,就转身带着刘茵离开了慕霖轩。
月华看到德妃娘娘离去,担心的上前:“娘娘您为了奴才可算是彻底将德妃娘娘得罪了。”
我看着月华,说:“无妨,德妃娘娘若真的是如此不明理的人,我也不会与她深交。”
“娘娘,刚才奴才真的不是有意要插嘴,只是怕……”
我看着月华,笑道:“你以为我会向对弄亚那样,把这慕霖轩送给德妃娘娘?”
月华睁大了眼睛看着我,问:“娘娘原来知道奴才想要说。”
“你脸上表现的这么清楚,我想不知道都难!”
我转身看向四周,回头看着月华眨眨眼道:“月华,我并非是个大肚之人,属于我的东西我不会拱手相让,不属于我的东西我也不会去抢夺,这慕霖轩目前还不能算是属于我的东西,这些话或许你现在还不懂,不过将来你一定会明白我今天说的话。”
“娘娘……”
月华意外的看着我,似乎不敢相信这番话是从我的口中说出。
“月华,我不是让你记住我的话吗?我就是我,不要拿皇宫里面的规矩强压在我的身上,我不是德妃有自己的做法,你懂了?”
这大概是我所说的最为正经的一席话了吧!
“娘娘,奴才以前一直认为娘娘还没有长大,可现在看来奴才错了,奴才真的错了。”
月华泪水再次落下。
“好了,不要说这些话让我骄傲,我们去永和园吧!乞儿应该也要下课了,现在去刚好接他过来用晚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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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望着月华,人向着慕霖轩的门口走去。
月华紧跟其上,说:“嗯!我们去接乞儿。”
我望着月华终于露出的笑容,人也不由被带动,今天虽说我得罪了德妃,可却更为巩固了我与月华的感情,也值了。
“娘娘……娘娘快看。”
乞儿一蹦一跳的来到我的面前,将手中的花儿送到我的手中。
我望着乞儿手中的花,问道:“乞儿这是从哪里摘来的花?”
“这个是乞儿在秘密花园里面摘得花,娘娘是不是很漂亮?”
乞儿很是自豪的将花再次抵近到我的面前。
“秘密花园?”
我好奇的问道。
“是啊!在秘密花园有乞儿的朋友哦!”
乞儿把玩着手中的花。
我脑中忽然窜出一些画面,曾有一次我与乞儿同榻而眠的时候,居然走进了乞儿的梦中。
那个梦境中的景致非常的美,梦中的乞儿也对我说那是属于他的花园,难不成这秘密花园就是指……
“乞儿可以告诉我,你的秘密花园在什么地方吗?”
第614章 宝降龙129
第614章 宝降龙129
我将乞儿抱起,让他坐在我的双腿上。
乞儿想了想说:“应该就在后山,不过乞儿记得不去的路了。”
“怎么会?乞儿要是不记得,这些花有怎么来的呢?”
乞儿笑说:“是个大哥哥带乞儿去的。”
“大哥哥?”我皱眉,乞儿一直都在皇宫,身边有随侍,怎么可能跟别人接触。还是我想错了?
“是呀!那位大哥哥人很好。”
乞儿说到这里突然停顿了下来,像是发现了什么,低下头不再说话。
我将一碟点心放到乞儿的面前,说:“乞儿吃点点心。”
乞儿看到点心就会很开心,说:“谢谢娘娘。”
我看着乞儿开心的吃着点心,忍不住又问:“乞儿那位大哥哥是谁?难道你不知道吗?”
乞儿吃点心的动作缓慢了下来,摇着头说:“乞儿不知道,大哥哥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什么意思?”
“娘娘这件事本来乞儿是不应该告诉你的!”
乞儿放下点心,人从我的双腿上下去,站在我的身前,一脸正色的看着我。
“乞儿应该相信我不会说给别人听的。”
我拉着乞儿的手,这小家伙看来一直有什么事瞒着。
乞儿听后说:“乞儿当然相信娘娘,要是不相信娘娘,乞儿也不会告诉娘娘。”
“嗯嗯!我就知道乞儿是相信我的。”
我很是自信的说道。
乞儿左右望了下,神情异常的谨慎……
我只是静静地看着乞儿,幸好现在月华跟弄亚都没有在。
而因为红日出现的那些日子,显得不喜欢寝宫里面人多,所以月华一直以为现在的我也是一样。
一般没有什么事我的寝宫内很安静,乞儿一来,月华就撤退了寝宫内所有的宫女跟太监,不想让人打扰了我们。
月华这样的做法我并没有点破,反正这也是我想要的。
“娘娘,其实这位大哥哥在乞儿只有四岁的时候就出现了。”
乞儿环顾了一圈四周这才放心的对我说道。
“四岁吗?”
我惊诧的问道。
“是啊!乞儿那时候跟在爷爷的身边,有一天爷爷出去行乞,我由于身体发热没有跟着出,就被留在了破庙,那时候大哥哥出现了。”
乞儿回忆着,我没有打断乞儿,听着他继续说下去。
“大哥哥来了以后,大概是同情我吧!给我喝了药,那药喝下去没多久我就退烧了。”
乞儿的脸上流露出的是一份尊敬与爱戴,看来他对那位大哥哥的感情不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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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儿又说道:“那时候大哥哥说,要把见到他这件事当成是我跟他两人之间的秘密,若不是这样就不会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看来这位大哥哥是不想让你爷爷知道。”
我接口道。
“乞儿不知道,只是乞儿很想要大哥哥能经常来看乞儿,也就没有告诉爷爷,大哥哥很守信用,人也很好!
半个月就会出现一次,给乞儿准备好多的点心,可惜他不许我给爷爷带去,乞儿好几次想要偷偷留下一点,都被大哥哥训斥了,说要是再不乖乖的听话,他就不在来了。”
我望着乞儿,顺着他的话问道:“乞儿很怕大哥哥会不来,所以就一直没跟爷爷说出这件事是吗?就算现在跟我,也没有说出大哥哥的存在。”
乞儿点着头,说:“是啊!乞儿就是害怕大哥哥会不再出现,所以一直都没有跟爷爷,甚至是娘娘说起。”
“乞儿,我有事问你,你一定要老老实实的告诉我!”
既然已经知道有这么一位神秘的大哥哥,那以前我对乞儿的好奇就有了一些答案。
乞儿见我如此正色的询问,吞吐了一下口水,说:“娘娘想要问什么?乞儿不会再隐瞒你什么。”
“那好!乞儿你告诉我,你是不是会武功?”
我的第一问。
乞儿惊讶的看着我,然后点了点头,说:“乞儿会一点点的防身术。”
“是那位大哥哥教你的?”
我直觉看到那位大哥哥绝对不会只教乞儿一点防身术,不过看乞儿的样子又不是假话,看来乞儿自己也不知道。
“娘娘真的好聪明。”
乞儿万分崇拜的看着我。
我心里暗暗地叹息,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再猜不到那就真的是笨蛋了。
第615章 宝降龙130
第615章 宝降龙130
“乞儿那你告诉我,大哥哥还教了你什么。”
我继续问。
“大哥哥教会了乞儿好多东西,其实乞儿识字。”
“嗯,还有呢?”
“娘娘,大哥哥教的东西,其实就是生存之道。”
乞儿模棱两可的回答。
“生存之道?”
我眼睛微微一瞠。
“是啊!这是大哥哥告诉乞儿的,在任何的环境下都要求生,其实乞儿不是很明白,不过大哥哥真的对乞儿很严格,乞儿还记得有次在森林里面迷失了方向,差点被野狼给吃了。”
我光是听着乞儿说起那些事就胆战心惊,实在难以想象那人怎么可以对这么小的乞儿做出这样的事情。
就算是为了生存也不能这样对待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
乞儿说道最后,反倒是感谢起那人来了,说:“乞儿真的很感激大哥哥,要不是他,或许乞儿早就死了。”
“乞儿现在他还有让你做这么危险的事吗?”
“大哥哥很久都没有出现了,这次出现乞儿真的好开心,不过大哥哥说那些已经不适合我了。”
乞儿托着下巴像是在寻思着什么。
我想大概是乞儿已经学会了在野外的生存之道,所以那些危险的事情才停止了。
我望着乞儿良久,实在难以想象这小小的身躯内,到底蕴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在乞儿的心中也许只是为了想要见到大哥哥而努力忍耐吧!
“乞儿,那你告诉我,那位大哥哥可有告诉你有关他的事情?”
我现在真的很想见见那位将乞儿训练成现在这样的人。
乞儿摇摇头,说:“大哥哥不会见外人,而已要是乞儿带娘娘见他,他就不会再来看乞儿了。”
“那到也是,毕竟这是乞儿跟大哥哥之间的秘密。”我转动着眼珠子,又道:“乞儿既然这样我就不强求正面见他。”
乞儿听着狐疑的望着我,随后问道:“正面见他?”
“是呀!乞儿你想啊!大哥哥对你这么好,我当然想要知道那人是谁,不过要是乞儿带着我去见他,他就不来见乞儿了,所以不能正面见他,但是我们可以悄悄的见不是么?”
我为自己这番说辞心里面背负了一份罪恶感,这也算是对乞儿说了谎吧?
乞儿听着我这番话,说:“真的可以悄悄的见吗?娘娘可有想到什么办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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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拉着乞儿让他靠近在我的耳边,我则是对他说出了心中的想法。
乞儿听着很是不放心的问道:“娘娘这样真的可以吗?”
“乞儿只要大哥哥来的时候,你命人传个话,这个话当然是暗语,不能让别人知道,只有我跟你知道,我在接到暗语后就会偷偷的去大哥哥跟你见面的地方。
即使大哥哥知道了我也不会说是你来告诉我的,不过应该不会知道!因为我会站的远远的。”
我说着心中的想法。
“真的要这样做吗?”
乞儿还是不放心。
“乞儿,那位大哥哥既然对乞儿这么好,我自然想要见见。”
乞儿最终还是被我说服,点着头,说:“那好吧!要是大哥哥再来,我会让人来跟娘娘说的。”
我听到乞儿点头答应,这才松了口气。
乞儿是个心底纯善的孩子,我必须要知道那人为什么要对乞儿做这些!
送走乞儿,他说的话却久久在我的脑海中无法挥出,我期待那位神秘大哥哥的出现。
坐在窗口我居然想得出了神,以至于思雪寒前来都没有发现。
直到脸颊被偷亲了一下,才回神过来,看向坐在一旁正好奇望着我的思雪寒。
“今天来的好早。”
我指指外头还没有暗下的天空。
思雪寒坐在一旁悠哉的喝着茶,说:“宝宝有想我吗?”
“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看着他手中的茶杯,应该来了有一会了吧?连茶都喝上了,看来我游神的时间还是相当的长。
思雪寒回道:“也不是很久,大概两柱香的时间吧!”
“什么?两柱香的时间?”我从椅子上站起,“两柱香还不够久吗?你怎么都不出声?”
“我看宝宝想事情想的那么出神,就不打扰你了,要不是看你这双条眉毛都纠结起来了,我还真的想继续这样静静地看着我的宝宝沉思。”
第616章 宝降龙131
第616章 宝降龙131
“我有皱眉吗?”
我摸了摸眉毛。
“当然,要不我怎么会偷亲你呢?”
思雪寒眨眨眼。
“算了,我其实就是在想红日的事情,不过现在看来是我多想了而已。”
我随意的扯了个话。
“红日?为什么突然又去想红日的事情?”
思雪寒神情有些微微的转变,看来他对红日很是敏感。
“我不是说了么?是我胡思乱想,现在没什么事了。”
我暗暗吐舌,真是找了个烂借口。
“知道是胡思乱想,以后就不要再想了。”
思雪寒放下茶杯上前,来至我的面前拉住我的手说:“你现在所要想的只有我。”
“你什么时候变得怎么霸道了?”
我问。
“我从来都没有变过。”
思雪寒一点都不介意的说着。
“真是脸皮厚。”我说着,想到了一件事不由询问:“乞儿一直都由殷太傅教导吗?”
“是啊!殷太傅学识渊博,乞儿跟着他不会错。”
“是纳兰齐墨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
我追问着。
“这件事确实是纳兰齐墨的意思,不过我看乞儿天资聪慧,也就没有阻拦。”
“纳兰齐墨为什么这么做?”
纳兰齐墨到底是有着什么样的目的?
“这就不得而知了。”
思雪寒耸耸肩一幅我不清楚的样子。
看来纳兰齐墨连思雪寒都隐瞒着。
“宝宝,不是说了不要胡思乱想吗?你现在又在想了。”
思雪寒对于我分神非常的不满。
看着思雪寒这吃味的样子,我扑哧一笑,说:“你现在的样子是在吃醋吗?”
思雪寒没有反驳,而是很直接的说道:“这是当然。”
“你还真是什么都能说出口。”
我说着心里面自然是充满了喜悦,看来乞儿的事情还是暂时不要跟思雪寒说,等我见过那位神秘的大哥哥后再定夺。
思雪寒见我又走神,不耐的上前拉着我的手,说:“不许想别的。”
我望着思雪寒,现在的他真的很像是以前的我,只是想要霸占对方……
这样的转变说不上是好还是坏,但是至少我现在真的感到思雪寒对我的在乎!
在乞儿口中我得知有一位神秘的大哥哥的存在,只可惜那位大哥哥并不想要别人知道他存在……
因此我只能拜托乞儿在大哥哥来的时候捎口信过来。
但是那位大哥哥一直都没有出现,而最近我发现体内的红日变得十分的安静。
最初的时候红日会想要反抗着出来,只是被一股力量牵制着无法出来,而最近红日变得不再想要出来,就像是真的沉睡一样。
至于思雪寒那边并没有出现什么反常,每天还是会到菁华宫,甚至是留宿。
大概是我怀孕的关系,思雪寒没有提出侍寝的要求,这当然是我自己的想法。
红日的安静固然让我松了口气,可又觉得这样好怪异,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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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我躺在床上怎么也无法入睡,已经很久都没有失眠过来,今晚上我显得特别的烦躁。
空气像是静止了一般的沉……
“救我……快来救我……”
一道宛如来自地狱的呼救声,从四面八方涌入我的耳中,传递到我的大脑。
“是谁?”
我望着只有床顶照明的寝宫,空无一人。
那这呼救声是从何而来?
“救我……我好难受……好难受……”
我惊恐的望着四周,这道声音显得很痛苦,就像是正在承受着某种不堪的折磨。
“你是谁?”
我抓紧了被单,警戒的看着四周。
呼——风吹过我的脖子,紧接着我直觉的脖子处被点重,随后而来的沉睡……
这是哪里?
我望着陌生的四周,我现在所处的房间并不大,除了一张床什么都没有,这让我不由想起关押犯人的牢房。
难道我是被关进了牢房?
可又不像,这房间看来是小,可非常的干净,而且现在我身上所盖的被子隐隐散发着一阵花香。
真是这花香让我更为吃惊,这香味居然就是蔷薇花的香味。
是谁把我带来这里?
我努力回想着……
就在这时,原本紧闭的房门缓缓地打开,脚步声紧跟传来。
我整个人缩在内床,紧盯着从门口走进的身影……
第617章 宝降龙132
第617章 宝降龙132
一步,两步,三步……
一道身影出现在门口,而我惊讶的看着出现在门口的人一时间忘记了要说些什么话。
一身眼红的衣裳,一张脱尘绝丽的脸蛋,双眸中的冷漠使我心中泛起阵阵不安的涟漪。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是她?
“是不是很奇怪,为什么我会出现在这里?”
我望着她久久没有出声。
她越来越向我靠近,来到了床前,静静地注视着我。
“你你,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从牙齿缝隙中硬挤出来,现在我分辨不清那到底是因为害怕还是太过惊讶。
“我?哈哈……”
她在我的出声中突然娇笑起来,就像是一朵花儿那样笑着……
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她的笑容,可远远比冷漠的她来的让我害怕。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将心中的疑惑再次说出口。
她停止了笑声,目光紧盯在我的身上,说:“你应该感觉到了。”
“你是什么意思?”
我嘴中问着可手不由环抱住身体,难道她已经不存在我的身体里了吗?
“你不是已经知道答案了。”
她宛如能看穿我心中所想。
“难道说……难道说这是真的?”我抬起头与她对视着,问道:“红日,这是真的吗?你已经不在我的身体里面了?”
红日,是的这出现在我面前的人就是红日。
一个应该死去四年的人,而因为纳兰齐墨她的灵魂活了下来,与我用着同一具身体,可现在为什么她会出现在我的面前?
这不是梦的话,难道红日已经找到了自己的身体?
脑中一片混乱,这实在太过诡异了。
“我为什么要在你的身体里?”
红日身体倾前,近在我的面前,她脸上的笑容仍在绽放着,可令我整个身体都为之颤抖起来。
红日伸手捋起我垂落在颊旁的发丝,眼神一敛,神情变得十分的暧昧,靠近在我的颈间,嗅着发丝上的味道。
“这身体原本就是属于我的!”
红日的手顺着发丝往下抚摸去,拂过我的脖子,一路往下……
“你……不要碰我!”
鸡皮疙瘩泛起,恶心的感觉让我力气也不由涌上,推开了红日。
我挪动着身体死命的贴在床角,不让红日靠近。
“你放心,现在你对我还有用,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红日从容的站起指着我的腹部说:“只是这孩子不能留下。”
“不——不行。”
我本能的护住腹部。
“孩子的存在对我是一种屈辱!”
红日脸上的笑容尽失。
“这孩子是我跟思雪寒的!红日,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会说出这样可怕的话,孩子是无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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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能让这孩子受到一点伤害,虽然我曾经是那么厌恶孩子的存在。
红日身影突然一闪,又一次出现在我的身前,揪起我的发丝,说:“住口,这孩子并不属于你!这具身体是我的!不能让它沾上任何的污点!”
“我知道你恨纳兰齐墨,可孩子是没有罪的!红日,为什么你就不能放下心中的仇恨?
我是不知道你跟纳兰齐墨之间到底存在着怎么样的仇恨,可是现在孩子是在我的身体里面成长,我不容许任何人伤害他!这是我对思雪寒的承诺,这是我跟他的孩子。”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从何而来的勇气,说出了这一番话语。
红日看着我松了手,笑声再次从她的嘴中溢出,说:“哈哈……你还真是单纯的可笑,思雪寒?你真的以为那人是思雪寒吗?”
我忍着疼痛抬起头惊愕的看着她,“这……你这是什么意思?他不是思雪寒吗?”
红日对于我的问题似乎没有放在心上,冷冷的看了我一眼,便下了床,缓步朝着房门口走去。
“等等……红日等等……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我看着红日要走,急忙从床上下来,想要去追她。
可惜走到门口的时候,就被关上的门阻挡住了去路。
我拍打着门,喊着:“红日你回来——红日你说得到底是什么意思!!”
可惜我的叫喊起不了任何的作用,红日走了!
她将疑团留下就这样的离开了。
第618章 宝降龙133
第618章 宝降龙133
让我独自去思考——
可我不知道要如何去想,她说的话让我害怕!
这段时间在我身边的不是思雪寒,难道是纳兰齐墨吗?
可是我并不感觉不到纳兰齐墨的气味,我深信是思雪寒!
只是红日的话却又让我是如此的迷惑!
被关在这如牢笼的房间内,我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只能凭着送来的三餐来判断自己度过了多少天……
要是我算的没有错,我被红日带到这里已经整整七天了。
这七天内红日没有再出现过。
不管我怎么喊叫,都没有人回应一下,宛如这里除了我并没有任何人的存在。
“开门!”
门外传来了久违的声响!
我又惊又喜的举头看向放在一边的饭菜,送饭的时间过去还没有多久,那么是红日来了么?
她是不是终于想要给我答案了?
目光紧锁在门口,我带着害怕与期待望着进来的人。
来人并非是红日,我失望的神情尽显在脸上。
黑色的祭祀服那双没有感情的眼睛,一脸的严峻,这张脸我认识,他就是大祭司,也是在启明国将我骗去圣女宫的那位老者。
“大祭司。”
我看着大祭司走入房中。
“圣女。”
大祭司走到床边,单膝跪下握起我的手放在唇前。
我用力甩开他的手,说:“你想要做什么?”
大祭司面无表情的站起,说:“属下不过是在跟圣女请安。”
“不,我不是圣女,红日不是已经回来了么?我不再是你们的什么圣女了。”
我用力摇着头,红日已经不存在我的身体内,我不是什么圣女了。
大祭司脸上尽显先知,他似乎能看穿我心中所想,说:“你仍是启明国的圣女。”
我愕然的看着大祭司,不明白的问:“为什么?红日不是你们的圣女吗?现在她既然已经回来……她现在并不在我的身体里了。”
“圣女仍是存在于你的体内。”
大祭司脸上的神情很真。
“可是……可是我真的有见过红日!”
那天的事并非是梦,我现在被关押在这里的事情也并非是梦!
“这件事说起来还要感情绥靖国的纳兰齐墨太子爷,圣女在四年前战死,可灵魂却被封印在你的体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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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祭司说道。
“这些我都知道。我要知道的不是这些,红日回来了,为什么你还说她仍是存在我的体内?那个红日难道是假的吗?”
不是梦,难道那个红日是假冒的?
“非也!红日是圣女这是当然的。”
我更为的不解了,“既然是为什么还要说那样的话?我已经没有用处了不是么?”
大祭司低笑道:“那你就错了,圣女的身体目前还没有找到。”
“什么?”
我眼睛不由睁大。
“这件事说起来会需要一些时间,不过目前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来为圣女解释。”
大祭司说着走向门口。
“难道你这次来就是跟我说这些?”
大祭司停下脚步转身,说:“当然不止这些,这次前来见圣女只是想要告诉你,这身体还不是属于你的!要好好的保护好!至于出现在你面前的红日,她很快就会再次出现,恐怕在出现的时候,你腹中的胎儿会有危险。”
“不行,我不能让红日伤害了孩子。”我护住腹部紧盯着大祭司,突然明白过来:“你是不是来告诉我可以阻止红日伤害孩子的办法?”
大祭司眼睛倏然一亮,我更可以肯定他确实是在搭救孩子的。
“虽然没有全部说中,不过也差不多。”
大祭司点着头。
“为什么你要这么做?你难道想要背叛红日吗?”
我注视着大祭司。
“我说了,你是圣女。”
大祭司语气不容置疑。
“可你也说她是真正的红日!”
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我没有想到呢?
而且还是很重要的事情!
到底是什么?
“现在你不需要想别的,只要跟我配合,那么我保证孩子不会受到任何的伤害!”大祭司没有让我继续询问下去。
“只要能保护孩子,我可以配合你。”
我没有得到任何的答案,可我居然相信了大祭司的话。
“附耳过来。”
大祭司说道。
第619章 宝降龙134
第619章 宝降龙134
我望着大祭司没有考虑的时间,附耳靠近。
听着大祭司的话,我不住点头,不知道那样做是不是可行,但是我现在所能做的也只有这些。
大祭司将方法告诉我后,就离开了房间。
我望着脖子处的项链,有些不放心,这就是我对付红日的东西。
怎么看都是普通的项链,为什么可以抵抗红日?
大祭司料想的果然没有错,红日真的出现了。
而跟随在红日身后的还有两名随从,一名随从的手中端着一碗不知名的汤药。
令人作呕的药味熏得我极为的难受。
不用问我也知道那是什么!
整个人戒备起来,看着红日,我问:“你就真的那么恨纳兰齐墨,恨到连无辜的小生命都不放过?”
“去!”红日仍是无视我的话,命令着随从。
随从一步步的靠近,我不住的退后:“红日,这不是我所认识的你,我知道你是善良的,不绝对不可能做出这样残忍的事。”
“我所承受的痛苦早已将一切都改变了。”
红日冷漠道。
“不会的,恨可以让你变,可是只要你心中仍然有爱,一定可以再次变回原来的你,红日不要再错下去了,你跟纳兰齐墨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灌!”
红日并不打算跟我说下去,命令着已经走到我跟前的随从。
“红日原本我不想要那么做,可是现在你没有丝毫想要收手的意思,我只能这么做。”
我说着手摸上脖子处的项链,口中念着大祭司教给我的咒语,随着咒语的响起脖子处的项链发出耀眼的红光,我感觉到身体在逐渐的变热。
这份热意一点点攀高,到最后几乎是灼烧着我的身体,因为疼痛我跌坐在床上。
可意外的事情发生了,我的痛苦似乎能传递给红日,她的身上居然在散发着火光。
“你——快停下来!”
红日的声音在颤抖。
这是?
红日怎么会……
“快让她住口!”
红日命令道。
我现在身心都在受着火烧,可是我知道不能停下咒语,要不然孩子一定会保不住!
随从的靠近让我感觉到惧意,我现在根本没有力气再去应付别的人。
意外的事情又发生了,随从距离我不过一臂之隔处伸出了手,而他的手还没有靠近我就被我身上的红光所融化,惨叫声瞬间响起在房中。
“这是怎么回事?”
这句话是从另外一名随从口中传出。
“扶我走。”
红日命令道。
我不敢松懈,直到红日被随从带离,门被关上我才停止了咒语的启动。
一切又恢复了平常,而那位被融化了手的随从随着红光的消失而烟消云散。
对于眼前发生的一切,我心里面充满了恐惧感。
我抚摸上项链,大祭司到底给了我什么可怕的东西?
孩子……
我突然想起刚才的灼烧,手不由抚摸上腹部!
孩子,平安无事的仍然存活在我的肚子中吗?
刚才那样的灼烧是否让他受伤了?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躺在床上我缓缓地合上了眼睛,体力的流失让我没有时间去思考别的。
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转移了房间,房间比原先的大了一些,可我知道红日并没有放我回去,只是换了房间而已。
意外的是睁眼看到的第一个人居然会是弄亚。
弄亚在看到我的那一刻,眼神中明显有着一份挣扎。
“圣女你醒了。”
弄亚端着不知道盛放了什么的一碗来到我的身前。
我警惕的看着她,她是红日的人!
“圣女尽管放心,这碗中的是普通的清粥,没有放别的东西。”
“弄亚,弄亚你是不是知道所有的一切?”
我听到弄亚的话,宛如是在大海中找到了一块浮木,希望弄亚可以告诉我些什么。
弄亚扶我起身靠在床头,说:“圣女你现在的身子很虚弱,需要吃些东西保持体力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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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亚告诉我,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红日会出现,她到底是什么?”
我抓住弄亚的手,现在根本没有时间去想别的。
“圣女现在你必须要冷静,喝了这碗粥,你会好受一些。”
“弄亚……”
第620章 宝降龙135
第620章 宝降龙135
“圣女,弄亚不过是一名奴才,主子的事情奴才又岂能知道,弄亚所能做的就是照顾好主子。”
弄亚说的话让我抽回了手,我可以看得到弄亚的挣扎,她必定知道什么,只是不能告诉我!
发生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神秘,我寻求着种种答案,可答案似乎藏匿的很深,亦或者说答案是我永远都无法触及的。
弄亚神情间的挣扎,她知道可却不能告诉我。
面对新换的房间我没有丝毫的喜悦,反正也只是从一个牢笼转移到了另一个牢笼罢了。
大祭司的举动那位出现的红日,都让我万分的疑惑。
“圣女,这些是为你准备的替换服饰。”
弄亚捧着一叠衣物走入。
我看着弄亚知道自己不管问多少次,她都不会回答的。
“圣女要是没有什么吩咐,奴才就告退了。”
弄亚将衣物放下就要离开。
“弄亚等等。”
我从床上走下看着弄亚。
弄亚回身向我供着身体,说:“圣女诺是想要询问什么,恕奴才不能回答。”
“弄亚我知道你很为难,不过你放心我不会问些让你不能回答的问题。”
我含笑的向着弄亚走去。
“圣女体恤奴才,奴才感恩。”
弄亚听到我这一说,显然是松了口气。
我在桌前坐下,对弄亚说:“你坐下来吧!别老是站着。”
“奴才还是站着好。”
弄亚曲着身回答。
我暗暗地叹息了一口气,弄亚对我还是很芥蒂。
“那随便你吧!”我也不打算强求她什么。
“圣女没事的话,奴才……”
弄亚见我就不出声便又想要离去。
我叫住了弄亚,问道:“弄亚,我想要知道月华跟乞儿的近况。”
“圣女这些不是你应该担心的事!”
弄亚一愣没想到我会问这些。
“弄亚,我只是想要知道他们怎么样。我被你们带到这里已经半个多月了,月华,乞儿一定很担心,皇上也应该知道我失踪的事了吧?”
思雪寒一定知道我失踪的事情,只不过他是否能找到我呢?
“这点圣女无需担心,至今皇宫仍是很平静,月华还是伺候着菁妃娘娘,乞儿还是每日前往永和园上课,至于皇上已经很多天没有去菁华宫了。”
弄亚的回答让我很是费解,担心更重。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菁华宫有新的主人了?”
我唯一能想到的只有这个!
可是思雪寒真的会这么做吗?
他在知道我失踪后还能无动于衷?
“圣女这些问题已经超出了奴才所能回答的范围,奴才先告退了。”
“弄亚我知道很为难你,但是月华跟乞儿是无辜的,希望你能看在他们平日里对你不错的份上,不要伤害他们。”
我请求着弄亚。
弄亚抬头看了我一眼,似乎在沉思着什么,过去良久才缓缓地开口说道:“圣女没什么事奴才就下去了。”
“弄亚……”
我想要叫住弄亚,只可惜一道插足的声音令我只能放弃……
“圣女何必要去为难一个奴才?”
大祭司的身影随着声音出现在房中,他对弄亚说道:“你先下去吧。”
弄亚对大祭司点了点头后便离开了房间。
而我只能将视线投注到了大祭司的身上,他到底在盘算着什么?
“属下给圣女请安。”
大祭司走到我的跟前,单膝跪下神情间没有任何的波动可寻。
“大祭司还真是让我很惊讶。”
我看着大祭司,这头老狐狸什么时候看到都让人心颤,他这样帮助我到底在图谋什么?
“圣女这是在夸属下吗?”
大祭司站起身径自在我的身边坐下。
“大祭司我不知道你心里面到底有什么打算,不过你这样做应该是为了我体内的红日吧?”
大祭司所做的一切让我相信在我的体内仍然存在着红日,只不过那出现的红日让我很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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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大祭司又发出那令人毛骨悚然的低笑声,说:“圣女看来是相信属下说的话了。”
“说吧!你打算要我怎么做?”
得到大祭司这样的回应,我反倒安心了。
也许我会出现在这里并非是那位红日的所谓,而是这位大祭司……
“圣女看来几日不见成长了不少。”
第621章 宝降龙136
第621章 宝降龙136
大祭司目光直视着我。
我在大祭司的眼底终于看到了别的情感,他居然会夸奖我!
“大概是因为我体内的红日,迫使我不得不成长。”
我回着。
“既然圣女都已经这么说了,那属下也就不推辞了。”
大祭司收回目光转移到别处。
“是什么事?”
我问。
大祭司低头沉思了一下,说:“属下需要整理一下才能回答圣女的话。”
“你还需要时间考虑吗?”
像他这样深沉的人什么事都早已掌握在手中,他还需要时间考虑吗?
“呵呵……圣女不要心急。”大祭司低笑出声,随即抬起头看向我说:“就跟圣女想的一样,你并非是那位红日带来的,而是属下命弄亚带你来的。”
大祭司的回答验证了我心中的想法,我问:“到底是为什么?”
“为了我们启明国不可代替的圣女红日。”
大祭司脸上又恢复一片平静。
“可你也说了那位红日也是真正的红日,你这样做不是背叛么?”
“只要是为了圣女,属下留下骂名又何妨?”
大祭司平静的说。
“现在你应该把事情的始末都告诉我了吧?那红日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想大祭司既然已经挑明了应该是为我解开谜团的时候了。
大祭司点着头,说:“正是,今日过来就是跟圣女说这件事。”
我屏住了呼吸,听着大祭司后面将要对我说的话。
心情说不出的紧张,神经都绷的好紧。
大祭司缓缓地启唇,说道:“如圣女所见那位出现你面前的红日确实是启明国的圣女红日,只不过她并不完全是圣女。”
绕来绕去的话将绕的头晕,可目前我又不能出声打断。
“四年前启明国与绥靖国发生了史无前例的激斗,本该是守护者的圣女是不需要上战场的,那时候没有人知道圣女为何会出现在战场。”
大祭司说到此处停顿了一下,看向我。
我朝他摇摇头,说道:“不要看着我,我根本就不知道。”
“呵呵……圣女无需这样的紧张,属下当然知道你不知情。”
大祭司的低笑声总是让我感觉很不舒服。
“那你就继续吧!”
我只想要知道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那属下就继续了。”大祭司应着,继续道:“圣女出现在战场,并且因此而丢失了自己的性命,只不过当我们赶到的时候,圣女的尸体不见了。”
“尸体不见了,你们怎么可以料定圣女已经死了?”
我因为好奇而询问。
“圣女与启明国的联系是密不可分的,当然这点暂时属下还不能告诉你,不过属下可以告诉圣女的是,那时候的圣女确实死了。”
大祭司说着看向我似乎在等待我的出声。
“大祭司不用顾虑到我,我目前没有任何的疑问。”
大祭司脸上难得浮上笑容,说:“若是前代圣女死亡必定会有新的一代胜任,可惜我们花费了一年的时间还是没有找寻到可以下一任的圣女!一般圣女都是由前代培养,只不过红日圣女过世的太过突然,而且当时的她谁也没有料到会死去。”
大祭司说着对我指了指桌子上的茶壶,问:“圣女是不是也来一杯?”
“大祭司请便。”
我摇着头。
“那属下就不客气了。”
大祭司说着给自己沏了杯茶水,品茗了一番后,又开始为我诉说着那段不为人知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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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女似乎在期盼着什么。”
大祭司放下茶杯问。
“大祭司今天不正是来为我解答心中的疑惑吗?”
今天的我表现出来的超乎了自己的想象,也许是积压了太多困惑……
大祭司突然目光一敛,深邃的朝我望来,说:“圣女,请你帮助属下将出现的红日送回去。”
我因为太过惊讶而站起身,望着大祭司问:“什么?将红日送回去?”
大祭司刚才说的事情不过是一小部分,我根本什么都还不知道。
“你为什么没有继续下去?红日四年前战死了,你们以为她死了,后面呢?为什么她会存活在我的体内?为什么?!”
“圣女请安静下来听属下说。”
大祭司从容的样子让我看到了自己的焦急。
第622章 宝降龙137
第622章 宝降龙137
压下心中的不耐,我看向大祭司说道:“你说。”
“关于圣女为什么会存活在你的体内,这一问题请恕属下无法回答。”大祭司说着,见我又想要开口,接口道:“这个问题属下至今仍是毫无头绪,看来当年确实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不然绥靖国的纳兰齐墨太子爷跟圣女不会出现这样的异变。”
“连你都不知道?”
我有些不信。
“属下也不过是个人。难不成圣女把属下想得过高了?”
大祭司手拖住下颚,似乎在沉思什么。
“一直以为整件事都在你的掌握中,红日的事情当然也不会例外。”
“哈哈……圣女看来还真是高估了属下。”大祭司笑声顿失,又说道:“圣女现在必须要面对的是这位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的红日。”
“对了,你还没有告诉我这红日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说起来这名红日应该是由我们启明国而来。”
“什么?”
我又是一惊,不过回头想想也是红日本来就是启明国的人。
“她是红日又非是红日,当年我们因为一度找寻不到下一任接替圣女的人,举行了一场禁忌仪式。”
“禁忌仪式?”
我问。
“嗯!因为启明国必须要有圣女的守护,不然将遭到天劫,其实对于圣女的死我们为什么这么肯定,那就是天劫的预兆。”
“天劫的预兆,禁忌的仪式,你们启明国还真是个神秘的国家。”
启明国那个位于沙漠的小国到底蕴藏了多少的秘密?
“关于启明国的渊源圣女若是想要听,属下倒是很乐意跟圣女说。”
“暂时不需要。”
谁知道那些事大祭司又会说多久。
“那好吧!我们言归正传。”
大祭司这次还挺合作,没有径自说下去。
“那就从禁忌仪式开始吧!”
“禁忌仪式从字面上就不难去想象,这是属于被禁止使用的仪式,仪式若是要开启必须要用上七七四十九名童男童女的鲜血。”
“你们……你们……这实在是太残忍了。”
我因为听到仪式开启的残忍条件不由气愤出声。
“而且在祭奠中必须要献上一名纯阴女。”
“什么?”
我更为的难以接受。
“那名纯阴女在经过仪式后,就能暂时继承前任圣女的力量,只不过每隔三年就要再进行一次,以此类推直到我们寻找到下一代圣女为止。”
大祭司说的话我听在耳中虽说不能完全的明白,可是也已经初步了解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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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说现在出现在我们面前的红日,就是那场禁忌仪式后的衍生?”
“圣女果然聪明,属下一说你就明白了,正是!她就是三年前我们寻找到的纯阴女,仪式很成功也帮启明国暂时阻止了天劫的到来。”
“那为什么她会变成现在这样?三年前,那么说应该很快就要举行下一场的仪式了?”
我将大祭司找寻到的答案联系起来,隐约就要浮现在脑中的答案,似乎还有什么地方被我遗留了。
大祭司的目光没有从我的脸上移开,对我的询问很是满意的样子,说:“正是,圣女想的一点都没有错。”
“不行,你们必须马上停止这样残忍的仪式!”
一想到将会有四十九名无辜的孩子失去生命我就难以忍受。
“那可不行,除非我们找到下一任圣女,要么就是让红日圣女复活,要不然为了启明国更多的生灵,只能做出这样的牺牲。”
确实大祭司说的话也不无道理,不过一想到那即将为此死去的生命,我实在不忍心。
“圣女,代替品就只能永远成为代替品,想要反客为主,那只能遭到被毁灭的命运。”
大祭司的双眸又一次转冷。
“你的意思是那位红日想要取代真正的红日?做圣女吗?”
“是的!就在半年前我们一直都软禁在圣女宫的圣女突然出现了暴走的现象,一度我们以为她是因为跟红日圣女有某种联系而感到庆幸。
可是就在三个月前,她却突然从启明国失踪,而当属下再次找到她的时候,她像是被彻底的改变了,不单单是力量有了增加,而且她像是完全把自己当成了红日圣女,对绥靖国展开了复仇。”
第623章 宝降龙138
第623章 宝降龙138
“难道红日对纳兰齐墨的仇恨转变了现在红日的性格?”
会有这样荒唐的事情吗?
“这个可能也不是完全没有,正因为这样属下唯有暂时安抚住她,说会将纳兰齐墨深爱的菁妃给带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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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祭司还真是会控制全局。”
我望着大祭司对他说不上是什么感受,不过对于他安抚红日的这件事倒是有些感激。
“那你打算怎么做?”
“圣女所要做的只是你,属下等人帮不上任何的事情。”
大祭司突然很正色的看着我。
我指着自己问:“我?我能做什么?”
“你才是真正的红日圣女,圣女如今能阻止她的只有你。”
大祭司很是肯定的说。
“不可能!我的体内就算有红日的存在,可我做不了她!”
我急急摇头,我压根就没有一点的武功,又怎么能去抵抗?
我不由摸上自己的脖子,现在我能平安无事还不是因为这条项链。
“这条项链只能保护圣女一段时间,至于多长属下也不知道,也许会是一年也许明天就失效了,所以圣女要是自己不做些什么,不止是你腹中的胎儿有危险,就连你自己也有危险。”
大祭司提醒着我。
“她难道还想要杀我吗?”
红日出现的时候我确实是感受到了杀气,不过她那时候只是说想要毁掉我腹中的胎儿。
“那你就错了圣女,因为她是个替代品,而且离仪式的时间越来越近,她要是得不到红日圣女所有的力量成为下一任的继承人,将会被别人代替,到时候她也就只能消失在这个世上。”
“怎么会是这样?难道做不了圣女就要被消失吗?”
这到底是什么规矩?
“因为圣女所承受的力量是超乎常人所能承受的范围,一般人得到这股力量只能自取灭亡,这也是为什么要每个三年就举行仪式的所在……
圣女的力量过于庞大替代品所能承受的时间也只有三年,当力量褪尽的时候也是死亡之时。”
“圣女的力量难道就不能用别的代替吗?”
圣女对于启明国来说到底算什么?
“不可能!圣女对于启明国来说是无法替代的存在,这也是为什么圣女在启明国有如此崇高的地位,就连国主见到圣女也要行礼。”
今天我听到很多不可能会发生的事情,而这些事情却又真实的呈现在我的面前,就连让我想要否定的机会都没有。
大祭司给我带来的又岂止是冲击,更多的是一份恐惧,总觉得事情不单单只是这些!
大祭司给我带的又岂止是冲击,更多的是恐惧与不安,总觉得事情并非如此的简单,应该还有更为重要的事情我尚未知晓。
“圣女,属下说的还望你能多多的考虑。”
大祭司离去前留下的话,一直盘旋在我的脑海中。
坐在床沿边上,我心情错乱,要是答应那么现在我所见到的那位红日必定会被杀死。
大祭司说的很清楚,替代品所承受的限期只有三年,三年后等到力量失去的那一刻就会消失。
到底我应该怎么做?
要是我的身体内真的红日还在存在,她会如何做?
我现在突然很想要见见红日,听听她的意见。
也许是我这股念力过于强大,整个人不由疲倦起来,就像是用力过度。
趴在桌上我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待我醒来看到的是慕霖轩。
惊诧在这一景致下,我一度以为是自己在做梦。
当接触到坐在凉亭中的另外一人时!
我可以肯定这里确实不是现实。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我望着悠闲喝着茶的红日,眼前的红日是真是假?
“不是你让我出来的么?”
红日将泡好的茶递到我的身前,说:“试试看吧!这茶我可是特意为你泡制的。”
我望着身前的茶水,看着红日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现在不是应该在我的体内沉睡吗?还是你是那位代替红日的人?”
“看来大祭司跟你说的也不少。”
红日低低地笑道。
我从这句话中隐约判断出这位眼前人,正是沉睡于我体内的红日。
“大祭司跟我说了什么,你应该很清楚。”
“你这么认为吗?”
红日她脸上带着从容,看不出一丝的急躁,反倒是我从见到她那一刻起,就变得神经紧绷。
第624章 宝降龙139
第624章 宝降龙139
“茶凉了可就不入味了。”
红日举了举手中的茶杯,示意我喝。
我依照着红日的话,将茶杯递送到唇边,浅酌了一口便放下了。
“红日,你这次原来出来是不是听到了我的呼唤?”
红日沉寂了这么些日子,突然会愿意出来见我必定是因为我的呼唤。
“你很吵,扰了我的清梦。”
红日简单的说道。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吵醒你的,红日,现在是什么情况你应该明白,我应该要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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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急切的望着红日,希望她能给我一个答案。
“现在你是圣女又是菁妃娘娘,何必来问我这个已经不存于世的人呢?”
红日冷嘲着我。
我知道红日必定心里很怨恨我,当日是我的出现让她消失。
“红日我知道你一定很恨我。”
红日又低低地笑道:“你可千万别高估了自己,对你我为何要恨?”
“那你为什么不肯帮我?”
红日的话不信。
“帮不帮在我,恨不恨也在我,恨你不一定要杀你,而不帮你也不一定就是恨你。”
红日说的话总是那么深奥,她的这套说辞令我有一时的哑口。
“今天我让你来见我不是听这些。”
红日品茗了一口茶水然后放下茶杯,再次举头看向我。
一系列动作是如此的优雅而大方。
“红日我知道自己再怎么变也不能成为你。”
红日听到这话突然扑哧一笑,说道:“哈哈……你还真是可笑。”
“我很可笑?”我睁大了眼睛看着她。
“当然很可笑。”红日嘴边抽搐了一下,似在忍耐什么,又道:“你才是能取代我的人!红日就是你,你就是红日!”
“什么?”我不能消化红日的话,急道:“其实我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到底算什么?你说我是红日,而你也是我!那说法只能放在我们同时共用一个身体吗?”
“不完全是。”
红日回答的很模糊。
“不完全是?那算什么?我到底是怎么来的,为什么你会跟我共用一个身体?我跟你的容貌一点都不相同,我们之间难道有什么联系吗?”
我真的很想要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何而来,而我真实的身份又是什么?
“这些问题大祭司回答不了你,可惜我也无法回答你,想要知道应该去问纳兰齐墨,这一切都是由他而来。”
“纳兰齐墨?”
大祭司说不知道,而红日现在也说不知道,可红日却给了我一个我并不想要去找的人。
“纳兰齐墨是最能为你解答心中疑惑的人,而且也只有他能开启你身上的所有秘密。”
红日语气肯定不容我质疑,看来她是真的不清楚。
“那你告诉我,是不是你死了以后就在我的身上了?”
“可以这么说,但是也并非完全。”
红日又是这种猜测性的回答。
“红日这次你必须要帮我。”
我知道红日与大祭司是同一种人,他们若是不想说,不管怎么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
“怎么帮?你会把身体给我?”
红日挑起眉望着我。
浑身一颤,冷汗顺着脸颊滑落,我不能再将身体给她!
至少现在不行。
手不由抚摸上腹部,孩子绝对不能一点点的伤害。
“既然你做不到来找我有何意思?”
红日说着起身就要走出凉亭。
我疾步跟上,说:“我想要你给我一个办法,怎么才能不伤害别人的前提下,解决这件事。”
红日停下脚步转身看着我,大笑一声,随后双眼汇聚直勾勾地瞧着我,她面容阴冷,低喝道:“你以为事情永远可以做到完美吗?”
“我……”我看着红日的神情,她现在变得好可怕,是我说错了什么吗?
衣襟被揪起,红日整个人散发着浓浓的杀意,说:“你一点都不懂,你什么都不懂!!我不明白潜龙到底想要做什么,会让你成为代替我的人!!”
“红日……”
衣襟被揪起我脚尖只能跟着踮起,红日的神情真的很可怕,呼吸也逐渐不再顺畅。
红日紧盯着我许久,将我一把推开,说:“你想要不伤害人,可你知道因为你的不伤害又会死去多少人?”
我双腿后退了数步,直到抵住石桌才缓和了一下,红日的话令我无法开口,可我不明白她话中的意思。
第625章 宝降龙140
第625章 宝降龙140
“我知道我很天真,我知道我总是想把事情做的很圆满,这难道就是过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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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的错吗?
“你不应该存在这个世上,你根本无法存活下去!”
红日目光冰冷望着我。
“红日也许我真的不应该活在这个世上,可是我却活着,就活在这个世上!”
我回望着红日丝毫不退让,这是我发自肺腑的真心话。
“所以你什么都不要来问我,你想要不伤害别人就自己去想办法!但是你要记住,每做一件事都会有两个极端出现。”
红日再次坐回到石凳上,我紧跟着她坐下,知道她已经愿意帮助我,只是嘴上仍是不肯软化。
“两个极端?”
我不解红日的话。
“有一得必有一失,这是不变的定律,也是两个极端的体现。”
我听着红日的话,沉思着她话中的含义。
两个极端,有的必有失,这就是不变的定律。
正是因为人无止尽的**才会出现这样的定律,为的就是压制**的产生。
“红日你的话我虽然不能说我完全的明白,可我认同这两个极端是真实的存在,每做一件事你没有付出是得不到回报!”
我将心中的话说完,又问:“那是否我付出了就能得到我所想要的结果?”
“得到的东西越珍贵付出的代价也越重,你可知道!极端的中线点就是天平,只要有一方失调就不会有你想要的结果。”
“红日谢谢你告诉我着一些。”
我衷心的感谢红日对我说的这一番话,她果然不是无心冷情的人。
“你不要以为我这是在帮你。”红日狠狠地给我泼了一身的冷水,“你想要救人救必须要用同等的条件去付出,你应该明白我说的话。”
“难道你说我想要救人就必须要用别人,不,用自己的命去换?”
这就是两个极端天平的不失调的前提吗?
“可以这么说,所以你还要这么做吗?”
红日见我终于明白。
“我……我不想要看到任何人死去。”
我低垂着头面色一片雪白。
“那你就不要说什么痴心妄想的话,没事我回去了。”
红日再次站起身想要离去。
“但是我知道只要付出总归有回报,这是你告诉我的红日,两个极端它是有天平的,我想这趟没有白来。”
我望着逐渐远去的红日,红日这次来没有给我任何的办法,可却给予了我别的东西。
我很感激她!
或许有一天当我不存在的时候,红日将会这具身体的真正主人,可我已经没有什么质疑了,红日不是坏人!
“圣女看你似乎很开心的样子。”
弄亚一边为我端上膳食一边说道。
我微笑的点头,说道:“嗯!确实很开心。”我望着弄亚又道:“弄亚你的主子真的是个很了不起的人!”
弄亚狐疑的望着我,看来我说了让她有些意外的话,不过算了我没有打算继续下去。
“圣女,奴才的主人不正是你吗?”
弄亚回过神来。
“不是,你的圣女永远只有真正的红日,她是没有人可以取代的。”
这是我的真心话。
“圣……圣女……”
弄亚看来还是不能完全的明白我说的话。
我耸耸肩端起碗筷带着喜悦的心情用完了这一顿午膳。
饭饱过后弄亚为我端来茶水,我喝着茶水说道:“弄亚,这泡茶的手艺还是圣女比较好。”
“圣女喝过吗?”
弄亚脱口而出。
“弄亚其实你一直都知道。”
弄亚的话让我窃喜,看来她是不小心说漏了嘴巴。
弄亚眨着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我,说:“今天的圣女跟以往的圣女很不同。”
“嗯!弄亚可想知道我哪里不同吗?”
我喝着茶跟弄亚闲聊起来。
弄亚站立一旁拿着茶壶久久没有出声。
我指着边上的凳子说:“快坐下来吧!有话可以慢慢地说。”
弄亚顺从的坐下,目光紧盯在我的身上许久,这才开了口,问:“圣女为什么会这么开心?”
“我脸上有那么明显吗?”
我摸摸脸颊,弄亚这个问题已经不是第一次问了。
弄亚点点头,说:“是的!圣女的脸上浮现的全部是喜悦之情,奴才还是第一次看到你这么开心的样子。”
第626章 宝降龙141
第626章 宝降龙141
“开心是好事,看来红日真的是给我上了很好的一课,才让我会有这么轻松的心情吧。”
“红日?难道圣女见到……”
弄亚说到此处突然停顿了下来。
我知道弄亚想要问什么,笑道:“为什么不说下去?弄亚,事到如今你还想要隐瞒我吗?”
“圣女,我……”
弄亚望着我满是后悔。
“弄亚我知道,你这也是因为忠于圣女,我已经知道现在的红日不过是个替代品,我也知道真实的红日仍然存活在我的体内,所以不用隐瞒什么了。”
“圣女都知道了?”
弄亚很是意外。
“你以为大祭司是为什么而来?我体内的红日又是为什么而来?”
我连续问了弄亚两个问题。
“圣女,奴才脑子笨!不知道大祭司跟圣女在想什么。”
弄亚敲敲自己的脑子。
“弄亚不是笨而是单纯,单纯的只是听从主人的话。”我握住弄亚的手,说:“弄亚不管发生什么事,你的主人红日一定会回来。”
“真的吗?”弄亚惊诧的看着我问:“难道娘娘不怕会消失吗?”
我含笑的摇摇头,说:“有失去才能有所得到,这是不变的定律,弄亚这个道理就是你主人圣女跟我说的。”
“圣女总是把什么事情都放在心里面,表面上她很开心,可奴才知道圣女活得很辛苦,她一点都不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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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望着弄亚突然想到了一件事,问:“弄亚你是圣女贴身的奴仆,那么可以告诉更多关于圣女的事情吗?”
到现在我所知道的红日只有冷漠无情,只有那位心中充满了恨意的红日。
真正的红日一定不是这样的!……
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大祭司再次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已经不再紧张而害怕,而是从容的面对他,问道:“大祭司这次会来见我,必定想要得到我的回答。”
大祭司双眼微微半眯了一下,说:“看来圣女一日不见有些变化了。”
“大祭司见笑了,并非是我有什么变化,而是你们的圣女让我有了些变化,大祭司答案我可以给你!”
我回应着大祭司。
“那就请圣女说。”
“大祭司曾说过承受了圣女力量的人只能存活三年,这可是事实?”
我问道。
“属下不敢有任何欺瞒,想必圣女已经相信后属下的话。”
大祭司那双能看穿一切的眼睛注视着我。
“那就让我成为下个替代品吧!”
我望着大祭司很是平静的说出这番话。
大祭司半眯的双眼睁开,问道:“圣女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脑袋相当的清醒,“大祭司不用怀疑或是不信,我现在很清楚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那你还说出这样的话?就算你体内有圣女的存在,可目前我们还不能确定你这具身体是否能承受圣女的力量。”
大祭司说出了他为什么没有在启明国就将我拿下的原因:“要是属下知道,就不会把圣女放回绥靖国。”
“大祭司反正你们三年后都要寻人做圣女的替代品,那就用我吧!”
“要成为圣女的条件必须是纯阴女,圣女可知道自己的生辰八字?”
大祭司锐利的朝我一望。
我眨着眼睛,猛翻了一下白眼,无奈道:“我不知道!”
“圣女既然不知道又怎么可以说出此番不负责任的话?”
大祭司看来是生气了吧?
“可我想,这天下或许只有我最为适合去承受红日的力量。”
这也是为什么我会提出这个要求的最大原因:“我就是红日,红日就是我!”
大祭司紧揪的双眉缓缓地展开,什么生气,什么怒火!
原来不过是佯装出来的。
“圣女既然这么说,那属下就只能遵从。”
怎么我会有种上当的感觉?
不过现在听到大祭司这么说,我也就放心了。
现任替身我无法去救助,只能失去,而为了阻止以后再次发生那样的悲剧,我必须要将仪式彻底的销毁掉。
而最为有效的办法就是让我去成为圣女的替代品。
至于我是否能承受住红日的力量,这并不在我考量的范畴中。
大祭司在得到我的回应后便离开了,说是要去准备仪式的事情。
我也不能闲着,我必须要阻止仪式的启动,代替品是我可是那四十九名童男童女并非是随意可以代替的……
第627章 宝降龙142
第627章 宝降龙142
我将答案给了大祭司,目前我所要做的就是阻止仪式的启动,不能让那残酷的仪式再次出现了。
我现在所能做的是什么呢?
红日……
对了我应该要想办法与那位替身红日好好的聊聊才是。
我借着弄亚给我送午膳的时候,请弄亚帮忙。
“圣女这件事奴才不能做。”
弄亚直接就回绝了我的请求。
“弄亚我只是想要你帮我传个话给红日,我想要见她。”
令弄亚为难是我所不愿意的,但是现在我所能想到的人只有弄亚。
“圣女,奴才不能为您传话。”
弄亚说完便急匆匆的离开了。
我望着弄亚离去的背影,难道她真的连传个话都不行吗?
“圣女,还请你饶恕弄亚。”
房间里面出现的声音令我一惊,弄亚离去后这里应该是没人了才是。
他是什么时候在的?
“萧穆白参见圣女。”
萧穆白的出现总是很突兀,让我根本不知道他是从何处而来。
要是我没有记错,萧穆白应该是红日的贴身侍卫才是……
不过我来到这里以后还是第一次见到他。
“萧穆白。”我望着萧穆白有些生涩的叫出了他的名字,并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奴才是圣女的贴身侍卫,在圣女的身边并不是奇怪的事。”
萧穆白宛如说的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可惜听在我的耳朵里却并不是那么一件事,我继续问:“难道一直在我四周出现的那道目光是你?”
那道目光可是困扰了我好一阵子。
“奴才只是做奴才应该要做的事。”
萧穆白这样的回答不正是在说,确实那道目光就是他吗?
可是……
我本应该感到松口气的答案,却并没有给予我同等的轻松。
我感觉到四周出现目光是刚到绥靖国不久,那么不是说从那个时候开始,其实我就已经被大祭司他们监控了?
我错愕而愤怒的望着萧穆白。
萧穆白像是能看穿我心中所想,说道:“圣女这也是为了您的安危,您是启明国无法替代的圣女。”
“那你为什么一次都不出现在我的面前?你觉得藏匿在暗处就叫做保护吗?”
我那时候所受到的惊吓,到现在想想还是残留着不适!
“圣女这也是为了能再见圣女所必须要忍耐的事情,奴才多少次几乎冲出黑暗出现在圣女的面前,但是奴才知道不能这么做!”
萧穆白脸上有着深深地自责,也是啊!
我知道萧穆白对红日的那份衷心与爱慕之心,让他就这样看着倾慕的对象而不能上前相认,应该很难受吧!
“你快起来吧!”
对于萧穆白的出现我虽说很是错愕与生气,可一想到他所要承受的,那份怒火与惊诧随之散去。
心逐渐的平复下来,我看着萧穆白突然想到一件事,说:“萧穆白,我知道这件事很为难你,不过现在我能摆脱的人只有你。”
“圣女是想要把交给弄亚的事交给奴才?”
萧穆白看来早就已经隐藏在房间中。
他听到了我对弄亚说的话。
“既然你已经知道,那我就不再重复了,你可愿意帮我这个忙?”
我直勾勾地望着萧穆白,若是连他都不愿意帮我,那我就真的只能看着仪式启动,四十九名孩子就这样失去生命。
萧穆白也同时注视着我,他的目光停驻我的脸颊上,似乎想要将我看得更为透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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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穆白,对于仪式你应该十分了解吧?”
我打算好好的说服他。
“奴才知道禁忌仪式的事情,圣女别忘记了奴才是的贴身侍卫。”
萧穆白再一次提醒我,他是我的贴身侍卫。
“那你应该会同意我这样的做法是吗?”
我发现跟萧穆白说话真的很简单,原因他都已经知道,我只要索取答案就可以了。
“若这是圣女想要做的事情,奴才自然会为圣女去做。”
萧穆白的回答使我一怔,没想到他居然会这么爽快的就答应了。
“那你是答应了吗?”我不放心的追问:“这件事很为难吧!大祭司要是知道了,会对你降罪的。”
萧穆白低眼看着我的双眸,说道:“奴才所要听从的人只是圣女。”
“萧……穆白。”
第628章 宝降龙143
第628章 宝降龙143
我低喃的唤出他的名字。
“奴才可以为圣女传话,不过奴才的任务是保护在圣女的左右,所以绝对不容许有任何人伤害到圣女。
萧穆白双眸中有着一份不容抗拒的坚定。
“我想她不会对我做出什么事的。”
那位替代红日的女子应该已经领教到我颈上所挂的项链厉害了吧!
手抚摸着脖子,我看向萧穆白点着头,说道:“我不会再做出别的事让你为难。”
“有圣女这句话,奴才也就放心了。”
萧穆白在得到我的答案后便从房中走去。
我翘首以盼,等待着“红日”的出现。
我一定要想办法阻止她那些想要复仇的念头,还有我要借助她目前拥有的力量跟权利去阻止仪式的开始。
心中打定了主意,整个人这才轻松了很多。
不知过去了多久紧闭的房门被推开了,从门外走进的是萧穆白,而他身后之人正是我所要见的人“红日”。
我迈步走向进入房门的“红日”面前,问候道:“红日见到你很开心。”
“红日”冷冷的望了一眼,看向萧穆白:“你最近到什么地方去了?”
“回禀圣女的话,奴才一直在执行大祭司所交代的事情。”
萧穆白很是恭谨的回答着“红日”的话。
“是么?你应该是本座的贴身侍卫,你唯一要做的事就是时刻都保护在本座的左右。”
“红日”
看来对萧穆白的失踪很是不满。
我看着这变得窒息的气氛,出声道:“红日今天我让萧穆白请你……”
“红日”回身双目一敛,神色一沉,挥开了我伸向前想要去拉住她的手,低沉道:“本座在跟自己的奴才说话,你这个冒牌货有什么资格插嘴?”
脚步向前跨了一步。
我本能的朝后走去,“红日”身上逼人的杀气令我心中有些惧意泛上。
正在我不断被红日逼退的时候,萧穆白一个箭步就当在了我与“红日”之间,瞬间危险的信号也被他所切断。
“让开。”“红日”
沉声命令着挡住她去路的萧穆白。
萧穆白对于“红日”的命令并非是无视,而是不能执行,他仍是一动不动的挡在“红日”的跟前。
“是不是本座现在已经不是圣女了?”
“红日”指着自己厉声询问着萧穆白。
“不,圣女就是圣女。”
“红日”在听到萧穆白的回答后,原本带着怒意的语气有了些转化,但还是没有放弃的命令道:“那你还不给本座滚开!”
“奴才不能让开,圣女若是要伤害菁妃娘娘,奴才只能舍命保护,圣女必须要踩着奴才的尸体过去。”
萧穆白的话令我感激,可他这样无视自己生命的话却令我很是生气。
我才想要上前开口,却看到“红日”双眸中的泪水。
灵魂深处似乎有什么被触动了一下,我呆涩的站立在原处。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对待我?”
“红日”的声音中充满了哀怨与悲伤。
“红日”对萧穆白难道有着爱慕之情吗?
“圣女,菁妃娘娘有话要对您说,还望圣女……”
萧穆白看来是打算为我和这位“红日”调剂一下气氛,可惜话还没有说完,“红日”往前一扑就扑入了萧穆白的怀中。
手紧揪着萧穆白的前襟,居然哭诉起来:“为什么?为什么……你告诉我!我是不是已经失去成为圣女的资格了?!”
泪水流淌在“红日”的脸颊上,她双眼中的无助让我看到的是绝望。
“圣女……”
萧穆白求助的目光朝我投注过来。
不过现在的情况我想还是噤声比较好,看来“红日”那坚强的外表下也是一颗脆弱的心。
她是三年前被选出来的替代品,而替代品的时限只有三年,现在三年的时限降至,想必她也知道自己已经时日无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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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才会做出这样反常的事情,甚至是忤逆了大祭司的意思。
替代品与真实是有很大的区别,作为圣女在启明国有着无比崇高的地位,而那些声望与权力只是限制于真正的圣女身上……
对于那些替代品来说,不过是个可怜虫,没有自由可言,看似光鲜的外表下有的只是无止尽的恐惧与绝望。
第629章 宝降龙144
第629章 宝降龙144
等待他们的是死亡的到来。
我朝着萧穆白摇摇头,现在能安抚“红日”的人只有萧穆白吧!
“你告诉我,我是不是已经不再是圣女?”
红日抬起头泪水仍是在她的眼眶中不断地溢出。
萧穆白扶住红日的手臂,将她扶起说道:“一天是圣女一辈子都是圣女,这点圣女应该知道。”
“是!我想要成为真正的圣女,而不是……而不是替代品!!”红日说着目光朝我望来,说:“只要你死了,我就能成为真正的红日,我知道我可以的!”
“成为圣女对于你来说代表着什么?”
我忍不住询问。
“圣女可以让我拜托贫困,可以让我享受到无比崇高的地位,万人的崇敬的目光看着你的时候,你会是什么感受?”
红日完全陷入了自己的想象当中。
“那些对你来说真的那么重要?”
我问道。
红日回神望向我,问:“难道你就不想要这些?”
“呵呵……对于荣华富贵我已经享受的够多了,作为绥靖国的菁妃娘娘来说,你所得到的未必我就没有得到过,只是这些东西真的就可以让你满足了吗?”
红日望着我的目光一变,脸上呈现出一抹唾弃,说道:“看来你也不过是个贪慕虚荣的人。”
“人都有贪心的时候,自然我也是不例外!圣女当然也不会是例外的人。”
我一步步向红日靠近。
“不要对我说教,你没资格,说到底你也不过是个冒牌货!”
红日低喝不容我靠近。
“我确实是没有任何的资格对你说教,不过你有没有想过,你得到的同时自己所付出的又是什么?”
我望着红日,她看来也是个迷途者。
红日因我的询问蓦然停下了脚步,迷茫的将视线投向萧穆白的身上,身上的戾气逐渐的消散,到最后的转为点点浓情。
“你懂什么?为了得到现在所拥有的一切,我付出的代价到底是什么?”
我望着红日的转变,脸上居然浮上了笑容,我无所畏惧的靠近红日,说道:“正是因为我知道你付出了多少,我才会说出这番话。因为我感同身受。”
“你?”红日讶然的看着我,问道:“你会跟我有同样的感受?”
“为什么不相信?你跟我都是从普通人开始,得到了多少就会付出多少,这是不会变的定律,你想要的越多那么你失去的也会是越多。”
“你得到的越多那么失去的也会越多。”
红日在我的话下逐渐的平静下来,她低喃重复着我的说的话。
“你跟我都不可能成为正真的圣女,这点你应该知道。”
我试图去说服她。
敏感使她并没有完全的放松,警惕的望着我,说:“你会对我说出这番话,还不是想要抢走我圣女的身份。什么叫做得到多少就会失去多少!我才不会上你的当。”
看来这说服的任务还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成功的。
我真的很佩服沉睡在我体内的红日,她不过是寥寥数语就能是我茅塞顿开,而我却……
“我知道你现在还不能完全的相信我,可是我说的话确实真的,我以前也跟你一样迷茫,直到红日圣女对我说出这番话,我才顿悟。”
我将红日对我所的话对这位眼前的红日说了一遍,不管是否行得通,我都要试试看。
“红日”听着我的话,警惕仍在可望着我的目光明显平和了许多,而一旁的萧穆白时刻也是聚精会神的听着我讲话。
一时间整个房间内只有我喋喋不休的说话声……
我阐述完毕看向红日,发现她时刻的目光已经转向到萧穆白的身上,我更加肯定她必定是因为萧穆白而不愿意放弃圣女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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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这位女子是真的喜欢上萧穆白这位贴身侍卫了。
“我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可我还是不想要放弃。”
红日手紧贴在胸口,现在的她已经完全失去了戾气,平和的说着:“我不能放弃现在所拥有的一切,要是我放弃了,我知道我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你难道没有想过,也许你放弃一点,得到的会是你所想不到的。”
“你不是也说了么?失去多少得到多少,得到多少失去多少,这是不变的定律,所以我不能再失去什么,因为我已经得到了。”
第630章 宝降龙145
第630章 宝降龙145
红日说着目光变得深情,现在在她的眼中所看到的或许只有萧穆白一个人了吧!
“那你就更应该要去珍惜,而不是用折磨自己的方式去得到。”
“不,我知道要是不这么做,就会彻底的失去,只有不折手段,才能得到永恒。”
红日说着脸上缓缓地流露出笑容,望着萧穆白说道:“只有成为圣女,你才会是属于我的!!”
红日的话震惊了我,虽然我猜到了答案,可是像这样迷惑的话语却十分的令人害怕。
就像是为了得到某样东西,即使摧毁所有也毫不在乎!
“现在你应该明白我的觉悟了吧?”
红日挑眉望向我,她在向我显示她会因为所想而摧毁一切。
“可是这样做的下场,只是毁灭!”
我害怕对视这样的红日,她的目光脸上呈现出来的表情实在是太可怕了。
“无所谓。”红日耸耸肩,走到我的面前,伸起手浮上我的脸颊,说:“我真的很羡慕你。”
我脖子一缩,嘴巴几乎脱出大祭司交给我压制红日的咒语,可是她的动作很轻柔,虽然红日现在给我的感觉很可怕,可是却没有丝毫的杀气。
“放心吧,我不会再做出任何伤害你的事。”
“为什么?”
我知道自己无法去说服红日,可她说的话还是让我疑惑。
“没必要了。”
红日手渐渐地从我的脸颊上移开。
“红日让我们并肩作战好吗?”
红日的话与她的举动让我想要再试试。
她挥手阻止我说下去,回过头来给我的是一脸的笑意,双眼半眯成弯月,绝丽的容颜在这笑容下更为的耀眼:“我很累了。”
“红日……”
红日这样的笑容就如月光那么的柔和。
“穆白,或许我明白你的心意了。”
红日看向萧穆白便转身走出了房间。
我举步上前……
“圣女不要追了。”
萧穆白阻止我上前。
“你应该看得出来吧?”
我仰起头看着萧穆白问。
“奴才的职责就是保护圣女的安全。”
萧穆白不为所动。
“那你就必须要执行自己的职责,她也是圣女!你说过一天是圣女一辈子都是圣女!!”
我推动着萧穆白,红日那笑容真的让我很不安。
萧穆白直条条的站在原地,并没有因为我的催促而有任何的举动……
萧穆白的无动于衷让我很生气,什么职责,什么是他必须要做的事,一切都不过嘴上说说的话。
“你让开。”我抬起头直视着萧穆白,推动着挡在我身前的他:“你听到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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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才的职责是保护圣女的安危。”
萧穆白脚步丝毫不没有移动的迹象。
“够了!你嘴上说的是保护圣女的安危!可是到头来你什么都没有做!”
我不想要用这样的语气去诉斥萧穆白,可他这样一直挡在我的身前让我忍不住失控。
“圣女……”
萧穆白语气有了些软化。
“萧穆白要是你还当我是圣女,就给我让开!”
现在不是我心软的时候。
“圣女,奴才不能这么做。”
萧穆白双眼中挣扎着,我知道他已经心软了,可还是不肯让步。
“萧穆白!!”
我低吼着。
就在我与萧穆白互不相让的时候,从外面传来一声惨叫:“啊——”
我身体一震举目望向门口,那声音应该是离去红日的惨叫。
“怎么回事?!”
我将目光收回投注在萧穆白的身上。
萧穆白双眉紧蹙,对于我的问话静默不语。
我一把揪住萧穆白的前襟,厉声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圣,圣女!”
萧穆白双拳紧握硬是从我的脸颊上移开。
“萧穆白让我出去!!现在马上让我出去!!”
我敲打着萧穆白的胸口,他为什么就是这样的强硬。
不管我如何的吼叫捶打,萧穆白就是一动也不动,现在连话都不再说了。
只是任由着我吼着敲打着,他只是默默地承受着……
“圣女何必去为难一个奴才?有什么事大可传唤属下。”
大祭司的声音传来令我放下了手,转身看向他。
“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我不是已经答应了吗?”
第631章 宝降龙146
第631章 宝降龙146
我看向大祭司,他会出现在这里一定跟刚才红日的惨叫声有关,我紧盯着出现在门口的大祭司质问着。
大祭司缓步走到房中,对萧穆白挥了挥手,萧穆白神色间有着犹豫与挣扎,可最后还是顺从了大祭司,从我的身前走开,向着房门口走去。
“你给我站住!”
我厉声叫住萧穆白。
“圣女,你有什么事尽可以询问属下,穆白你就先下去休息吧。”
大祭司一步就挡住我的目光,并且吩咐着萧穆白离去。
萧穆白停下的脚步再次举起,不待我出声人已经消失在门口。
萧穆白走了,可是大祭司却出现了,对于这样的转变让我一时间很难去接受,“大祭司难道这就是你对我这位圣女的遵从?”
大祭司摆摆手,说道:“属下不敢,圣女此话言重了。”
“那就给我让开,现在我要去见红日圣女。”
我挺胸与大祭司对望命令道。
大祭司脚步往边上移动,还真的是让道给我了,说:“属下岂敢阻挡圣女的出路。”
“哼!”
大祭司会这么的顺从让我惊讶的同时,我也无法去彻底相信他会这么好说话。
“圣女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属下说?”
大祭司低眼与我对上。
我举头看着大祭司,再次冷哼了一下,从他的身前走过,走出了房间。
这还是我来到这里后第一次步出房间,出现在眼前的壮观让我难以想象这就是我被关押了差不多一月的地方。
原本以为从房中出来会有甬道长廊什么的,可是我完全的想错了,没有长廊更没有甬道,有的是一个圆形的湖波,而我现在所站立的地方就是湖的中央。
以前怎么没有发现?
是我压根就没去在乎外面的事情吗?
“圣女怎么停下了?”
大祭司的声音从我的身后传来。
我硬是将自己的思绪拉回,僵硬的转过身体,对上大祭司疑惑的目光。
他现在还真是悠闲,身体依靠在门板上,眼睛竟是不解的样子。
“大祭司要是觉得我很可笑,那就笑吧。”
这样我要如何走?
四周都是水,而且也没有任何可以带我离开的工具。
“属下不明白圣女的话。”
大祭司双眸中的不解更甚。
“大祭司不觉得这样对我很卑鄙吗?”
我指着身前的湖波。
大祭司宛如醒悟过来的样子,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说:“看属下这脑袋,圣女会这般动怒还真是奴才的错。”
“马上让我见红日!!”
我朝着大祭司低吼。
“圣女请稍等片刻,属下马上给你开道。”
大祭司脸上那隐去的笑容幽幽浮上,在走到我身前的时候停下了脚步,说:“属下就得罪了。”
我还没有回应他的话,手臂被抓整个人滚入到大祭司的怀中,靠在他的胸口我大力的喘息着,“你,你想要做什么?”
“当然是带圣女离开这里。”大祭司低下头对我眨动了下眼睛,手移到我的腰际一收,说道:“圣女可千万要抓紧了。”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一惊,手本能的紧抓住大祭司的肩膀,低低笑声从旁传来。
脸上因这笑声而一点点发烫。
“圣女属下这就带你离开此处。”
大祭司带着笑意的话声落下,我只觉得人被他带动着缓缓地离开了地面。
这一变化使我抓住他手臂的手不由加重了力道。
“圣女不用害怕,属下绝对不会让你受到一点伤害,是不是可以把手稍微松开一点?”
大祭司半点着请求的话语,将我惊醒,转目看向自己的手臂时,脸上的火烧燃到了顶点……
我记得自己明明抓住的是大祭司的肩膀,什么时候变成勒住他的脖子了?
“不好意思。”
我急忙松开手,人也因为这一松开而失去了平衡。
眼瞧着就要掉下来,若非是腰际上的手臂力道的强劲,恐怕我现在已经掉落在湖波中了吧。
低低笑声还是不时的传入我的耳中,无法举头去面对大祭司,现在他一定是满脸的笑意,那双眼睛里面应该是嘲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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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干脆转向别处看到的是深蓝的湖水,大概是因为这里是地下,而看不到阳光,湖面的颜色看上去有点便向黑色。
第632章 宝降龙147
第632章 宝降龙147
“圣女已经到达地面了。”
大祭司的声音再次传来。
我拉回目光转向大祭司,看向四周再次回头看看湖波中,那间伫立在湖中的房间就是我所居住的地方。
“圣女已经到了。”
大祭司再次出声提醒。
我恍惚的将目光拉回,怔怔的看着大祭司,说:“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嗯呵呵……这里是菁华宫的地下城。”
大祭司从我的身前走离。
“什么?这里是菁华宫?你说我们现在就在皇宫?就在菁华宫的地下?”大祭司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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菁华宫下面居然会有这么大的地下城?
这……
“圣女要是不赶紧,可能你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大祭司平静的提醒听在我的耳朵中却并非是那么一回事,我举头看着他,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圣女不是想要见她吗?”
大祭司双眸一转,手指向前方。
我顺着大祭司的手望去,眼前的景致让我头晕目眩,脚步虚浮难以站立。
大祭司手伸过来拉住了我的手臂,免去了我的倒地。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虽然大祭司拉住了我,可是心中的恐惧使我还是双腿没有站住,跪坐在地上,不敢置信的望着前方。
“这是她的觉悟与选择。”
大祭司轻描淡写的回道。
“她的觉悟与选择?”
我木讷的转头看向一脸平静……
不,应该是表现理所当然的大祭司,“为什么要这样做!!在你们的眼中,难道出了圣女,出了那些无须有的东西,别的都可以完全不顾吗?她是人不是你们的玩偶。”
“圣女这话就错了,这是她的选择,也是她的使命,没有人会去逼迫她非要这么做。”
大祭司否定了我的说法,“在我们的眼中,圣女高于一切,启明国是我们必须要守护的使命。”
“不——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我捂住耳朵不想再去听大祭司这样的话语,“你们错了!红日想要的不是这些,不是这些!!”
“哈哈……你错了,你错了!这就是我所要的!”
红日的笑声让我从心底泛起一阵阵的寒意,她在笑可给予我的感觉却比哭还要折磨人。
眼中的红日被成十字形绑缚在一根木桩上,她的双手双脚被硬物所顶固住,鲜血正从她的四肢中流淌而下,一滴滴掉落在下面的一个圆坛中。
身上所穿是一套耀眼的红衣,样式与大祭司身上所穿的服饰差不多,我想那应该是圣女所穿的祭祀袍吧!
只是这幅惨状的场景加上这一身的艳丽,看在眼中何其的骇人。
心脏几乎忘记了停顿!
“红日难道这就是你给予我的答案吗?”
我仰视着被钉在木桩子上的红日。
“你看我现在是不是很美?”
红日双眼涣散,在她的眼前所见的又是怎么样的景致呢?
“红日为什么不把你真实的想法说出来?这根本就不是你所想要的!”
不能接受红日这样的说法,经过先前与红日的那番话后,我深知这不是她所想要。
“其实你是想要活下去的!并不想要就这样消失了,不是么!!”
我加重了语气。
“呵呵……呵呵……活下去?”
红日目光一沉,直勾勾地向我望来:“我好羡慕啊!我真的好羡慕你啊——”
“羡慕我?”
对了这句话刚才红日离开的时候也说过。
“是啊!羡慕你!”
红日缓缓地叹息了一口气。
“为什么要羡慕我?你也可以啊!”
我分辨不清楚红日的羡慕所表达在什么地方……
“来不及了,三年前就注定了。”
红日望着我的目光又呈现出柔和。
没有杀意,没有暴戾,没有怨恨,有的只是一抹深深地悔意……
我转身看向大祭司,说道:“萧穆白呢?萧穆白他人现在在什么地方?”
现在能让红日得到救赎的只有萧穆白了吧?
“他是圣女的贴身侍卫,自然是在离圣女最近的地方。”
大祭司的回答让我朝四周看去,在这黑暗处是否有萧穆白的身影?
“萧穆白你给我马上出来!!”
我朝着四周喊去。
回应我只是红日那一声声悔意的叹息,她现在是否也在等待萧穆白?
第633章 宝降龙148
第633章 宝降龙148
“不用了,不需要了!”
红日传来低弱的话语:“不需要任何的同情,早在三年前我就知道有这么一天。”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我看着不断从红日身上流淌下来的血水,看向大祭司说道:“快去把她放下来,放点去把她放下来!!”
“圣女请恕属下办不到。”
大祭司直接就回绝了我的请求。
“为什么你们可以如此的视生命为无物?她是个人,不是什么东西!!”
我知道现在求任何人都没有用,拼劲力气从地上站起,身体还是颤颤悠悠,每跨出一步都要花费去我许多的力气。
大祭司面无表情的沉默在一旁。
我一步步朝前走着,浓郁的血腥味将我紧紧地包围住。
抬起头我微笑的看着红日,说道:“不要怕我现在马上就把你解放。”
“真好啊!我真的好羡慕你啊!”
红日嘴中说出的还是羡慕我之类的话语。
“为什么要羡慕我?我真的有那么让你羡慕吗?”
我顺着红日的话询问。
“是啊!你让我羡慕,让我从骨子里羡慕。”
红日低眼看着一步步靠近她的我。
双目中迸射出来的是羡慕的神色,她到底在羡慕我什么?……
“那你告诉我,你羡慕我什么?”
“羡慕你所拥有的一切。”红日说完笑道:“其实我并不想要成为什么圣女的替代品。”
“那为什么你要这么做?你知道成为圣女将会失去什么,为什么还要接受?”
我实在无法明白,知道会失去的是无法追回的东西,为什么还要去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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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知道,只有成为圣女我才能见到他。”
红日的脸上呈现出来的是回忆,回忆那段对于她来说应该是这一生当中最为美好的日子吧!
“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我会把你从这里救出去,你可以过你想要过的生活。不需要羡慕我,你有你的人生要走。”
我已经来到红日的身前,只是现在我要做的事情是从木桩子上将她放下。
那钉住四肢的硬物我又要如何取出?
红日现在一定承受着非人的疼痛吧?
“是么?我还有未来可言吗?三年的期限到了,我的生命也已经走到尽头,我……”
红日说着说着低喃的哭诉声传来。
我举起头,泪水顺着她混合着血液滴落而下,我却只能看着她承受疼痛。
“萧穆白!!——”
我低下头忍着泪水的落下,双手紧握大声的喊出了萧穆白的名字。
要是他再不出现我不会原谅他!!
在我这声高喊声中,终于一道白色的身影掠过我的眼前,呼啸风声而过,随即传来的挥剑的声响。
被钉住在木桩子上的红日也在这声响中掉落而下。
萧穆白还是出现了,我的泪水腐蚀了眼眶,跪坐在地上看着萧穆白抱在手中的红日。
现在红日一定很幸福吧?她所要等待的人终于出现了。
萧穆白将红日轻柔地放在地上,便要离开。
红日低弱的唤道:“穆,穆白……”
萧穆白脚步硬是迈开。
“穆白,你一直都知道的,我知道!”
萧穆白没有停下脚步。
红日侧转脸目光正巧与我对上,朝着我展开笑容,说:“谢谢你。”
我趴在地上向着红日爬行而去,来到她的身前,看着浑身是血的她,我无措的不知道要怎么做。
“没关系,这是我自己选择的路,你不用自责。”
红日反倒显得平静,她接受这一切。
“对不起,对不起!”
我握住红日的手,泪水滑落。
“为什么要对我说对不起?这并不是你的错。”红日微笑的望着我,说:“兰敏。”
“什么?”
我不解的望着她。
“兰敏是我的名字。圣女红日这个名字只是存在于三年之中的我,我的名字叫贺兰敏,曾经是圣女身边的侍婢。”
贺兰敏缓缓地对我道出她没有成为圣女之前的事情。
“兰,兰敏!”
我哽咽着叫出了她的名字。
贺兰敏听到我叫出她的名字显得很开心,说:“很久没有听到别人叫我这个名字了。”
“兰敏,兰敏,兰敏……”
我一声声的叫着。
“兰敏,我是兰敏……我永远成不了红日圣女,她是那么的圣洁而高贵,她是无人可以替代的。”
第634章 宝降龙149
第634章 宝降龙149
贺兰敏眼中出现的是一抹崇敬。
这让我想起弄亚与萧穆白,他们在谈到红日圣女的时候,才会表露出这样的神情,就像是愿意为了红日可以牺牲自己的所有。
“不要再说了兰敏,我现在就帮你止血。”
我阻止兰敏再继续说下去,血这样流下去,她真的会死的!……
贺兰敏居然还想要挣扎着身子,试图要坐起。
我想要阻止她,在这样让血流下去她必死无疑,但是我又知道阻止不了她。
贺兰敏此刻脸上的坚定让我无法靠近,只能看着她艰难的坐起身,环顾着四周!
她是在寻找着什么吧?
萧穆白吗?
应该不是,因为贺兰敏并没有看向萧穆白所站立的地方,那她是在找什么?
“圣女……圣女……”
贺兰敏不顾身上的疼痛与那血流不止的四肢,居然站立了起来,嘴中喃喃的低唤出圣女两个字。
我现在终于知道她在找什么了。
她所要找的不是别的,而是她心目中的女神红日圣女!!
我紧闭了下双眼,任由泪水侵蚀着我的眼眶。
圣女的存在到底是是福还是祸?
甘之如饴,释放自己的生命只是为了内心的不会变化的神话。
红日你出来吧!——
红日你听到我的声音了么?
红日!!——
我呼唤着身体内的红日,我相信她必定是将这一切都看得真切。
红日是谁也无法取代的圣女,不管经过多少年,她在启明国国人的心目中是高不可攀的存在。
果不其然,红日回应了我!:“你不怕我会夺取了你生命?”
“要是你想要我的生命,那就拿去吧!”
我忽然发现自己对红日的了解有了不少的增加。
“你也不怕我会伤害腹中的孩子?”
红日又是一问。
要是换做以前我定然不会这么做,可现在我愿意去相信红日!我说:“我相信你不会伤害孩子,既然有那么多人对你如此的崇敬,我相信你不是残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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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红日听到我的话大笑出声,并道:“看来你真的被洗脑了。”
我不在乎红日怎么说:“随便你怎么说,现在我只求你救救兰敏,她是无辜的!”
红日的声音沉寂了一会,响起:“要是你想要救她,那我劝你还是不要,她死定了!”
难道贺兰敏注定要死吗?
我问“为什么?为什么就不能留她一条命?”
我能感受到红日在一点点融入到我的思维中,我的手缓缓地举起指向圆坛,这一动作并非是出自我愿,而是红日的举动,她说:“你看看那圆坛里面的血水。”
我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
原先钉住贺兰敏十字架下的圆坛中,此刻正在翻滚着如血的液体,在圆坛的上空漂浮着一层朦胧的薄雾。
“这是什么?”
我被红日带动着向着圆坛走去。
“这就是仪式开启的第一步。”
红日的话让我心一惊:“阻止,红日一定要阻止仪式!!”
“来不及了,贺兰敏的血就是仪式开启的钥匙,圆坛中所承载的就是圣女的力量。”
“不要!红日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阻止,仪式若是再继续下去,一定会丧失许多无辜人的性命,我知道你不忍心!”
要是再让仪式下去,那四十九名孩子一定会死!
“仪式只要一开启就没有任何办法去阻止,只能等到仪式的结束。”
“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
我捂住耳朵大声的尖叫起来。
“你听好了,从你答应大祭司的那刻开始,一切就已经注定,仪式的开启也就意味着你将会完全的继承我的力量,到时候你就将成为真正的红日,而非是一个替代品。”
红日这个时候跟我说这些话有什么用?最初所想要的并非是这些用血累积而成的力量!
“我不要!红日你听到了没有!果然非要有人牺牲,那就用我的生命去换取!我不想要成为什么圣女,我更不想要因为这些血腥的力量而取代你。”
我呐喊着尖叫着,可惜我发现这些都起不了任何的作用。
红日低低的笑声传来,大祭司低低的笑声传来,无数道低笑声从四面八方传入到我的耳朵中……
“念夕,力量选择了你,你逃不了,只能去承受!若是你不想要让悲剧延续下去,就要接受这命运的安排。”
第635章 宝降龙150
第635章 宝降龙150
是红日的声音吗?
不——
我听到的声音更为的浑厚,就像是被扩大了一般……
“成为圣女的前提就是要有所觉悟,念夕,对于你的觉悟我们都已经感受到,至于未来的路到底要如何走,就看你自己了!接受我们的力量吧!”
脑袋中不断盘旋着声音,眼前的景致在不断地转化,一个个场景飞速的在我的脑中掠过,脑袋因为这些突然注入的画面而疼痛着……
四肢像是被某种力量拉扯着,让我无法做出反抗,只能看着从圆坛内流动出一股红色的液体缓缓地朝我而来。
大祭司的声音猛然从旁而来。
“禁忌仪式第二式,降祭开始!”
降祭到底是什么?
没有时间容许我去思考,液体已经沿着我的双腿往上爬行,双腿被它所包围,一点点扩大……
模糊的视线中看到的是一位位哭泣的小脸蛋,我终于知道原来这降祭就是用四十九名童男童女的血浇灌入圆坛中,与那股正在将我吞噬的红色液体融合成一体。
“不……不要——”
我拼尽最后一点理智去抗拒。
但是为时已晚,液体已经爬到了我的胸口,一点点侵蚀着我的身体。
呼吸开始变得困难,身体难受的瞬间就夺取了我最后那点薄弱的理智!
只能透过模糊的视线,眼睁睁的看着一个个小生命就这样消失而去……
脑袋好疼,身体疼的就像是要爆炸开来一样,再也承受不住的我就这样跌入了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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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好漂亮的花。”
一位妙龄少女坐在开满了蔷薇花的花圃中,仰起头望着站在面前的一位男子。
“喜欢吗?”
“嗯!好喜欢。”少女脸上写满了欣喜,开心的直点头,问道:“这是什么花?”
“蔷薇花。”
“蔷薇花……”少女望着眼前的花朵,嘴中喃喃低语,伸出手想要去碰触花朵,可惜在碰触到的那一刻因刺痛急急地收回了手,皱着眉宇,说:“好疼!”
“红日,你要记住蔷薇花虽然有美艳的外表,可是它却是不容他人碰触的,你若是强行想要碰触它,受伤的人到最后只有你。”
男子握住少女的小手,将她刺痛的手指含在嘴中。
“是!”少女脸蛋上浮现上两抹红晕,娇羞怯怯的喊道:“师父……”
“嗯……”
我迷迷糊糊的发出低喃声。
刚才所看到的是什么?
是小时候的红日吗?
那位被她唤作是师父的男子是谁?
我看不到男子的容貌,但是我终于知道为什么红日会这么喜欢蔷薇花,这都是因为她的师父!
“圣女醒了,圣女醒了!”
耳边吵杂的声音让我不由皱眉,好吵真的好吵!
我还想要睡觉,可是耳边的那一阵阵叫喊声让我懊恼的睁开了双眼……
眼皮子一点点撑开,视线也从模糊到清晰。
入眼的是弄亚还有大祭司,至于萧穆白并没有在,或许他只是隐藏在黑暗处的一抹影子吧!
“圣女……”
弄亚见我睁开眼睛举步上前,跪在床沿边上。
眼睛完全的睁开,我人一下子就坐起,在这期间我发现身体变得好轻松,像是轻轻一动都能漂浮起来般。
“弄亚?”
我望着弄亚疑惑的目光直直地看向她。
“圣女,奴才在。”
弄亚脸上隐约还能看到泪水流淌过的痕迹。
“弄亚你先下去。”
我微微含笑的命弄亚退离,将目光转向一旁的大祭司身上。
“是!奴才告退。”
弄亚应声退下。
现在整个房间里面也只留下了我跟大祭司两人,我揭开了被子从床上走下,走过大祭司的身边,走到了房中央。
大祭司脚步跟上,身体一直微微弯曲着,模样极为的恭敬。
我转身举起手,就狠狠地给了大祭司一个耳光,启唇道:“大祭司知道本座为何这么做?”
大祭司嘴角微微轻扯了一下,说:“属下知道。”
“那就好。”我收回手抚摸上额头,额头吐出的部分让我深深地叹息了一口气,接道:“你的办事效率越来越低了。”
“属下知罪,让圣女久等了。”
大祭司脸上没有丝毫的抱怨有的是遵从。
那些我曾经见过的狂傲在他的身上完全早寻不到,我现在看到的是一个完全服从圣女的大祭司。
第636章 宝降龙151
第636章 宝降龙151
他的黑暗在圣女的面前无所遁形,亦或者说在圣女面前大祭司完全的释放了自我。
“圣女,属下等这一刻已经整整三年。”
大祭司走到我的身前跪下身,手举起放在我的面前。
我握住大祭司的手弯下身子,在他的手背落下了一吻,收回手搭在他的额头,嘴中唤出:“黑曜……”
“圣女,属下已经很久没有听到你唤属下的名字了。”
大祭司举起头脸上呈现出的是一份激动。
“黑曜,这三年来辛苦你了,如今我已经完全的从念夕的身体内释放了。”
念夕这具我曾经拥有的身体,而如今的我已经完全是圣女红日。
三年前被封印在念夕身体里面的我因为仪式的启动而释放……
“是,属下已经很久都没有看到圣女的笑容了。”
大祭司站起身扶着我走向中间。
“是么?”
我坐在椅子上望着铜镜中的自己。
脸蛋并没有什么改变,额头多了一颗鲜红的朱砂,身体没有任何的改变,改变的只是身体内的灵魂。
红日与念夕已经完美的结合在一起!
“圣女,一切都已经按照你的吩咐部署好,只等圣女一声令下。”
大祭司黑曜在向我回禀着我事先命他去办的事情。
我满意的点着头,说:“本座尚有一事要办,你先带着弄亚等人从这菁华宫中退出去。”
“圣女……”
大祭司显然知道我要做什么。
“黑曜,绝对的服从是你对我忠诚的表现。”
我微微眯起双目,含笑的看着大祭司。
“属下对圣女的忠诚日月可表,属下只是担心圣女才从封印中释放,力量上面……”
“这点无需你担心,力量已经融入到我的体内,你只需要办好我交代的事情即可。”
我挥手示意大祭司说下去,并且从椅子上站起走过他的身前,向着门口而去……
走出房间来到外面,看到的是先前令我素手无策的湖波,可现在我却没有放在眼中,脚尖轻轻地点了一下地面……
身体便像羽毛一样漂浮起来,在湖面上几个点地,我便已经飞掠了湖面来到了对面。
对于现在的力量我感到的是即为亲切又是那么的陌生。
真正的红日到底隐藏了多大的力量,我知道可现在的身体里面像是又有了新的力量注入,以至于我不能很好的控制。
但是只要将这股力量磨合,完全的吸收那么我将会比三年前的红日还要来的强大。
至于红日心中遗留下来的恨意,仍是存在。
眼睛环顾了一下四周,我走过了中庭向着地下室的入口处走去。
不用询问任何人,本不认识的路在此刻也变得极为的清晰,按照大脑的指示,我没有花费多少时间便已经找到了入口处。
打开了开启入口处的机关,沿着石梯往上走,呈现在我面前的是菁华宫的内寝……
内寝中没有丝毫的变化,仍是一层不变的干净。
长袖拂过屏风,暗室的入口处缓缓地关上。
内寝中很安静,月华等人并不在内寝中,而我脚步不停的走到了床边。
往床上一望,我终于知道为何菁华宫中会一如既往的安静,菁妃娘娘原来并没有失踪,而是仍是在菁华宫中。
含笑的将手指探向床上的人,指甲划过手指,一滴鲜红的血液从划破的手指中落下,滴在躺在沉睡的菁妃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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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液的碰触令床上的菁妃瞬间化为了一团雾气,宛如人间蒸发。
弥留下的是一张人形的纸片,在纸片的中央有着血的痕迹,这就是大祭司拿手的血咒术。
血咒术只要拥有本人的血,就能幻化出一个与本人相似的人偶,不管是外貌还是气质语气,都完全的相仿。
而接触血咒术的方法也同样是用本人的血液。
这就是为何我用自己的血可以破解掉大祭司血咒术的原因所在。
看来大祭司这血咒术起了作用,菁妃娘娘失踪一月也没有人发现。
“娘娘怎么起身了?”
月华的声音从后传来。
我转身审视了一番月华,微笑道:“月华好久不见。”
月华疑惑的望着我,问道:“娘娘我们不是刚刚才见过吗?”
“没什么,你不用在意。”我笑望着月华从她的身边走过,接问道:“皇上可有来过?”
第637章 宝降龙152
第637章 宝降龙152
“娘娘你是不是睡糊涂了,皇上从半个月前就进入宗主祠进行为期半个月的祈福。算算日子应该就是明日了。”
月华目光不住的在我的身上流转。
原来思雪寒这半个月都没有过来,绥靖国每位郡王一年中必有半个月会在宗主祠里面焚香祈祷。
这也是绥靖国的君王为何在民间如此得人心的原因之一。
“那你去睡吧。”
我并不想要跟月华继续下去。
“娘娘真的没事吗?”
月华不放心的问。
我含笑的点头,说:“没事,你下去吧!”
月华看来并没有发现菁妃的失踪,而现在我的出现她也只是不解我的问话,并没有丝毫的怀疑。
月华虽然有疑惑,可还是依命退出了内寝。
我再次环顾了一下这个菁华宫,菁华宫的秘密现在已经完全的呈现在我的眼前。
师父……
看来你真的比任何人都要看的清楚,知道红日会有此一劫。
微微扯动了一下嘴角,我缓步走出了内寝,向着宗主祠而去。
我所要做的事还未做完,我又岂能就此离去……
纳兰齐墨也好,思雪寒也罢,要了结的事情总归还是要了结……
宗主祠是绥靖国供奉历代先祖的地方,守卫森严自然不在话下。
加上这半个月是皇上来此祈福的日子,守卫就更加的紧密。
巡逻侍卫不时的就在祠外出现。
身影借着夜幕进入了宗主祠,黑暗中的目光隐隐散发出的是一层红光。
双脚落地无声,身影急速向着宗主祠的内堂而去。身形之快令人无法捕捉。
撩开布帘走入到内堂中,我环顾四周找寻着那道想要见到的身影。
“朕还在猜想,是何人这么神通广大。”
突然响起的声音让我紧抿的双唇缓缓地展开,勾弧隐现在唇角,我放开了手中捋起的布帘,大步走入到内堂。
原本漆黑的内堂在我步入的那一刻烛火燃起,四周也瞬间转亮。
绥靖国的国君此刻正在内堂的正前方,端坐在主位座上含笑的望向我……
漆黑的四周在我踏入的那一刻瞬间转亮,我循声望去在内堂的正前方,主位上端坐之人正是绥靖国的现任国主。
在他的脸上看到的是盈盈的笑意,宛如已经在那里等候我多时。
“整个皇宫大概也只有皇上是清醒的。”
我踱步走到中央。
“朕是否清醒完全取决与朕的爱妃,你。”
笑容不改坐在主位上威严之气自然流露,深邃的眸子依旧让人很难看透。
他现在可是纳兰齐墨?还是思雪寒?亦或者跟我一样,既是纳兰齐墨又是思雪寒?
世上有许多的事情是从不可能走到可能!
就像我与纳兰齐墨,思雪寒之间那段纠缠不清的情感。
回望走过的路程,我似乎一直停歇不前,有如徘徊在十字路口无法做出选择。
“夜这般深了,朕的菁妃怎还会到宗主祠来?”
他问话中带了点意外与惊喜,但是他的神情却早已出卖了自己,“皇上此话差矣,我会出现在这里不是你早就已经知晓的事情?”
“朕的爱妃,你现在可否回答朕一个问题?”
手托在下颚处,双眉微微紧锁,似乎在烦恼着什么。
“皇上请问。”我含笑的应道。
“你现在是红日还是念夕?还是两者皆是?”
问题的出口显示着他心中也怀有疑问,看来对于现在的我,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我是谁对皇上来说还重要么?红日以死念夕沉睡,至于我?或者两者皆不是,只是一缕不愿离去的幽魂被强行拖回了人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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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盈盈的回应着皇上的询问,依样画葫芦的问道:“那皇上又是否可以回答我一个问题?”
“请问。”
他双眉之间隐现的折痕更为的明显,但仍不失风度。
“皇上现在是纳兰齐墨太子爷呢?还是思雪寒大帝?”
双眸紧盯在他的身上。
我与他是如此的相同,一具身体内灌注了两道灵魂。
现在我与他都分辨不清楚站立身前的人到底是谁。
是自己所爱之人还是自己所恨之人,这爱恨纠缠又是否会因为我们彼此的觉醒而得到缓冲,甚至是化解?
还是不可估量的战争开始?
第638章 宝降龙153
第638章 宝降龙153
“朕是谁对你来说可还重要?”
他也将我回答的话还给了我。
彼此都不相让,谁也不愿意在对方的面前暴露了自己。
或许谁先在对方面前显露出一丝丝的破绽,那就是致命的伤害。
“皇上,今日前来我是向您道别。”
虽说答案并非是我所满意的,可我也不想再去强求什么。
“要走了么?”
淡淡地叹气,淡淡的哀愁,淡淡的话语,淡淡的一个他。
为何直到现在我仍是感受到心灵深处有道哭泣的声音传来,带着一点点的眷恋,一点点不舍,一点点的恨意。
望着他,我生出了杀意,可很快就被压制住,现在还不是时候。
“是啊!要走了。”
我同样淡淡的回复着一切。
“朕看来始终还是拉不住你。”
他语气中带着一份自嘲,却没有一丝的后悔。
“你拉过我吗?”
我抬起头与他的双眸对上,好深就像是大海那样的深邃,望不到底部。
“朕难道没有过吗?”
他反思着,深深地反思着,可惜他并没有在作出任何的应答。
我也不想再多询问什么,彼此对望了一眼,我转身向门口走去。
身后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我的手臂被拉住,一个拉扯我没有任何反抗的滚入了他的怀中。
味道还是我所熟悉的味道,别离的惆怅依旧浓郁的化不开。
他紧紧地抱住我,一语不发,只是这样拥紧着我。
我枕在他的胸口,呼吸着他身上淡雅的麝香味,记住了,其实早就已经记住,这辈子或许下辈子都不会忘记这味道……
爱可以使人不顾一切,恨也可以使人不顾一切,可当爱恨都不存在的时候,遗留下的却是如此的淡然。
“保重。”
两个字就是我与他离别时的最后话语,我含笑的点着头,从他的怀中离开。
转身不再回头,飞身出了宗主祠,我俯身望下,他已经走出了门口,仰起头目送着我。
我宛如化成了舞蝶在空中飘然起舞,这是我为你最后一次起舞,再次相见你我将是敌人。
我的爱恨也将随之转化为无穷的力量,以抵抗你以及你的绥靖国。
泪水悄然从我的眼角落下,我掠身进入了黑暗中,离开了绥靖国的皇宫,向着城外飞掠而去……
离开绥靖国我带领着大祭司等人,经过了数月的长途跋涉回到了属于我的故乡启明国。
而我又重新站立在了圣女这个宝座上,看着跪在下面的一干人等。
心显得特别的平静,就像是在接受并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心里面空空荡荡,没有了爱恨,什么都没有留下。
“起来吧。”
我挥手命着下面的人起身,端坐在点缀华丽的椅子上,我感受到的是一份沉重。
“圣女回归正乃是启明国的幸事。”
说话之人是启明国国主派来的御史大人,国主知道圣女归国自然是开心不已,当下就派御史大人前来祝贺圣女的归来,并且赏赐了无数的珍宝给圣女宫。
“御史大人请带本座向皇上致谢。”
御史大人含笑的连连点头,说:“圣女回归,启明国将得到救赎。”
“御史大人言中了,本座经历了这么多,这次回来就是想要与绥靖国做一个了解。”
我目光迥然的看着御史大人。
御史大人听到我此话,问道:“不知圣女可是有了完全的计策,绥靖国乃是兵力强劲的对手,启明国一向崇尚的是和平,兵力上悬殊实在是很多。
加上四年前圣女与绥靖国纳兰齐墨太子的那一战,令我国战力损伤无数,元气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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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史大人说了这么多,我挺入耳中的却只有寥寥几个字,“御史大人的意思,可是皇上的意思?”
我从上俯视下面。
“圣女,本官只是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御史大人眼睛微微往边上移动,不敢与我对视。
“那就请御史大人回去禀告皇上,本座绝不会犯四年前的错误,此战只胜不败。”
我说的肯定让御史大人原本纠结的眉宇展开,移转目光再次与我对视,惊喜道:“圣女真有如此的把握?”
“御史大人尽管如此回报皇上。”
我将话搁下便离了前厅。
“圣女……圣女……”
第639章 宝降龙154
第639章 宝降龙154
御史大人的声音仍在身后响起,可我已经无心在去与他说什么。
“御史大人请往这边请。”
大祭司的声音紧随而起。
我知道即使没有我,也会有人去安抚御史大人,而此人除了大祭司又会有何人?
这也是我放心离去的原因之一。
回到属于我的宫殿中,弄亚微笑的从内迎上,为我脱去了身上沉重的圣女服,换上轻便的罗衫。
我吩咐她将我的发丝放下,头上面累赘的饰品让我带着很是不舒服,感觉有些头重脚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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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亚为我将多余的饰品都摘除,问道:“圣女这次你回国,想必皇上定然是很开心。”
“皇上开不开心对于我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还愿不愿意给我这个权利。”
我盯着铜镜中的自己,外表看起来我真的很文弱,身孕并没有使我丰腴,反而有消瘦的迹象。
“圣女现今你身怀有孕,是不是应该把……”
弄亚对我这逐渐消瘦的身子很是担心,总是想要让我先放下事情安心的养胎。
我转过身从椅子上站起,向着床前走去,说:“弄亚本座小歇一会,有事你就让他们去找大祭司。”
“是,奴才记下了,圣女确实应该多多的歇息,你的脸色并不好。”
弄亚说着上前扶着我走向床前,为我将被褥铺好,这才扶着我上床。
我未有再说任何话,真的是太累了。
连夜赶路回到启明国,人也没有歇息一下就接到了皇上的来贺的圣旨,这一折腾就是半天过去。
现在我人一碰触到枕头眼皮子就沉重起来,没一会我便睡了过去……
绥靖国皇宫
菁华宫过于的安静,月华跪在地上,不敢抬头去看站立于身前的皇上。
今日一早皇上突然驾临菁华宫,自己冲冲进入主子的内寝,却发现主子人不见了。
如今要怎么跟皇上说?
主子又到底是去了何处?
望着昔日佳人居住的地方,深邃的眸子中幽幽浮上思念。
她走了,回去属于自己的地方,想要见到她,却又更为不想再见到她。
“皇上……娘娘她……娘娘她……”
“月华,菁妃娘娘安胎,朕允许她前往浅水的碧流山庄静养,直到王子出身。”
“什么?”月华听着皇上的话,惊诧的抬起头,“娘娘是被皇上送去了碧流山庄吗?”
“你只要记得朕的话。”
“可是皇上,娘娘如今身怀有孕,这长途跋涉恐有不妥。”
月华担心主子的身子会承受不住这一路的颠簸。
“这你就无需挂心了,如今这菁华宫就交由你全权打理直到菁妃回宫。”
月华听着皇上的话叩头领旨。
望着从身前走过的皇上,心里面有诸多的不满,可也没敢多问,娘娘这次的离开实在是太过的突然。
娘娘不可能没有跟她说就离开了,还有乞儿!
乞儿定然也不知道此事吧?
“皇上,乞儿那边。”
月华鼓起勇气问道。
“朕离开菁华宫就会去太和院,乞儿那边你也不必挂心,这段日子乞儿会一直留在太和院。”
交代完了一切,拖着有些沉重的步伐,走离了菁华宫,向着太和院而去……
启明国圣女宫
身穿圣女服的我坐在会议厅的主位上,看着站立身前的大祭司等人,手指向悬挂在身后的军事图上,问道:“各位可有什么见解?”
“回禀圣女,此番若是由我国开启战端,这所要承受的后果将比四年前还要来的沉重。”
位居于大祭司之后的华文祭司上前神色凝重的说道……
我挥手命他退下,说:“本座所要听的并非这些有的没的,大祭司你的意见是什么?”
我将目光转向大祭司的身上。
大祭司低笑声响起,说:“属下认为由我国发起战争并没有什么不妥。”
“大祭司!!”
下面众人因大祭司的话而纷纷表露出愤慨与不平。
“大家都不必这样的担心。”
大祭司从容的面对众人,笑容依旧。
我坐在椅子上,身体半依靠在椅背上,问道:“大家难道对启明国如此的不信任?”
这话一出众人纷纷噤声……
大祭司向我一拜,然后转身望向前方,说:“圣女已经回归,启明国将所向无敌,难道大家是在对圣女有所怀疑?”
第640章 宝降龙155
第640章 宝降龙155
“不敢,属下等人对圣女衷心日月可表。”
众人在大祭司的问话下,纷纷起身向着我跪拜,以表示出他们的忠心。
我含笑的挥手,“都起身吧。既然大家都相信本座,本座当然不会让你们失望,今日会议主要是想要听听大家的意见,不必拘束,有什么话尽管说出来。”
“是!”众人起身,右手座的廉科祭司上前,抱拳恭谨问道:“圣女,属下等虽说不敢对圣女有任何的质疑,只是属下等人心中仍是存在疑惑,失踪四年的您,可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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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口!廉科好大的胆子,居然问出如此大不敬的话。”
位于左手位置的尹太明祭司不容廉科祭司说完,就跳出来为我说话。
我含笑的看着这左右的两拨人,左边一看就知道是大祭司的人,而右边的那一拨人看来对于我的突然出现表示出怀疑。
虽然嘴上说表示对我的忠心未减,可实则不然。
“尹太明你不要含血喷人。”
廉科被尹太明这样无礼的话语所激怒。
“廉科祭司何必如此的动怒?尹太明祭司也无需这般,本座并没有生气,你们都稍安勿躁。”
我向着两人点头微笑,示意两人都回坐。
“圣女,属下并没有任何对你不敬,尹太明祭司这实在是欺人太甚。”
廉科愤愤然的对我说道。
“本座当然是相信廉科祭司的忠诚不二。”
“圣女,属下存在的只是担心,担心圣女的会重蹈四年的覆辙。”
廉科双目迥然的望着我。
我嘴角微扯,廉科这话无疑是刺中了我的要害,我坐起身,说道:“廉科祭司顾虑的甚是,本座也时常在担心自己是否会失控。”
“圣女……”
廉科听到我这话反倒犹豫起来,看着我的目光也有了些惧意。
是否我现在表现出来的令他很害怕?
“好了,看来今日大家的意见有诸多的不合处,会议到此为止,三日后再行商议,这三日本座希望各位能多加考虑。”
我说完话便不再看向众人,合上了眼睛缓缓地躺下身子。
“属下等告退。”
下面络绎传来脚步声,原本热闹的会议厅也一下子陷入了寂静。
但是我知道还有两人留了下来。
不用睁眼,我开口道:“大祭司与尹太明祭司可还有什么话要与本座说?”
脚步上前,尹太明来至我的身前,跪地道:“圣女,属下不服。”
我缓缓地睁开眼睛,看着尹太明问道:“祭司有何不服?”
“属下不服廉科祭司。”
尹太明脸上不平之色显露。
“哈哈……”我大笑的再次坐起身,手搁在尹太明的肩头轻轻地拍打了一下,说:“祭司这是在替本座打抱不平?”
尹太明在我的笑声中轻咳了几下,说:“属下只是不服廉科的无礼,圣女大肚不予计较,可属下却为圣女不值。”
“大祭司,你觉得尹太明祭司说得可对?”
我将问题扔给大祭司。
大祭司看向我,说:“属下以圣女马首是瞻。”
好个大祭司将我的问题原封不动的还给了我,我睨了他一眼,呶呶嘴,说道:“本座不想看到圣女宫中之人有二心。”
“属下对圣女绝无二心。”
尹太明大声说道。
“呵呵……祭司的心意本座收到了,至于廉科那里,祭司不必放在心上,本座自会处理,祭司本座有一事要交给你去办。”
尹太明听到我有事吩咐,脸上堆起了喜悦,说道:“圣女尽管吩咐。”
“祭司可否为本座前往一趟皇宫,将这封密函亲手呈现给皇上。”
我将藏匿在衣袖中的密函递到尹太明的面前。
尹太明恭敬的接过密函,慎重的道:“属下一等将此事办妥,圣女尽管放心。”
我含笑的再次拍了拍尹太明的肩头,说:“本座要倚重祭司的地方还有很多。”
尹太明不住点头,表示着他对我的忠心。
暗中我与大祭司的目光对上,没有任何的言语,一切尽在不言中……
站立在山顶之巅,我遥望脚下的一片黄沙,仍有风儿吹拂着身体。
一切都是从这里开始。
“潜龙,不好了我听说国主要跟你们绥靖国开战。”
红日担忧的望着身前的潜龙。
第641章 宝降龙156
第641章 宝降龙156
潜龙深邃的眸子给予红日的是一抹安定,提起手温柔的抚摸过她的脸颊,含笑道:“红日害怕吗?”
为何他还能如此从容,为何他的眼中没有丝毫的惧意,红日不明白,两国交战意味着什么,潜龙不可能不知道!
“为什么?为什么你还要这样问我?潜龙,难道你真的是不知道两国交战对于我们来说是什么吗?”
心好难受,潜龙脸上的笑容固然可以让自己安心,可是他这样的神情却令自己产生出不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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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日,我不是说过了吗?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保护你,你只要相信我!”
潜龙轻抚着红日的发丝,她总是这样担心。
“我相信你,可我还是担心,要是国主真的下达了这样的命令,我们就会分开,我不要!你应该知道我害怕什么。”
红日紧抓着潜龙的衣袖,难道他不明白自己的心意吗?
“红日,两国开战现在看来是势在必得,并非是你我所能去阻止得了的。”
潜龙双眸中隐隐闪烁着一抹心疼,将红日纳入自己的羽翼下小心的呵护着。
可现在看来他的所有努力都无法消除红日的担心。
枕在潜龙的胸口,红日感受到的是安心,他真的可以为自己消除烦躁不安的心情,相信他,只要相信他就可以吗?
为何心中有这样的疑问,或许是潜龙过于的镇定,反倒让她担心起来。
潜龙到底是什么人?
他真的只是一名商人吗?
这一疑问豁然跃上心头,这个自己深爱的男人,为何到现在呈现在自己面前的仍是一个谜?
“潜龙,你真的只是一名商人吗?”
埋首在潜龙的胸前,红日低声询问。
“红日,你还是在怀疑我。”
潜龙双眉一揪。
红日急忙抬起头,说:“不不不,我没有怀疑你,只是……我……潜龙,我现在心里面真的很不安,我到底应该怎么做?”
抓住他,现在只有他能告诉自己答案。
“放弃一切跟我走。”
潜龙低眼望着红日。
“放弃一切跟你走?”
红日低喃的重复着潜龙的话语,放弃一切跟随着潜龙离开这里。
这样他们是否就能躲过被分离的命运?
红日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否应该跟随潜龙离去,只是心中那道声音在阻止自己这么做。
不能离去,你身上背负着启明国,你要是离开了启明国必遭劫难,你要是离去了绥靖国不用来攻打,启明国就不攻自破了。
身上的担子是如此的沉重,沉重到猛然醒悟时心也为之颤抖。
“我不能这么做。”泪水流淌出眼眶,红日望着潜龙,“虽然我真的真的很想就这样跟你一走了之,可我不能!我做不到……呜呜……我做不到……潜龙……”
哭倒在他的怀中,她真的做不到。
“红日……”
手紧紧地将红日颤抖的身躯抱住,心在疼痛,他到底应该要如何去做,才能让她好受一点?
绥靖国国主已经下达了攻打启明国的旨意,而他必须要尽快的离开启明国返回绥靖国。
“潜龙……我真的很害怕,真的……”
红日的心紧紧地纠结着。
“好了傻丫头,都已经是做娘的人了,还这么哭哭啼啼,你就不怕被他们的小龙儿听了去?”
潜龙为红日抹去脸颊上的泪水。
红日吸着鼻子迷茫的抬起头,看向正在一旁玩耍的小小身影。
“潜龙,我们的小龙儿还这么小,要是战争一旦爆发……”
“小龙儿有我保护,你难道还不放心?”潜龙一手搂住红日,一手对着小龙儿招了招手,说道:“小龙儿到爹爹这里来。”
一位年纪约莫在二三岁的小男孩,抬起头乌溜溜的大眼睛朝着爹娘亲的方向一看,露齿一笑,咿咿呀呀的向前走。
红日吸着鼻子,擦拭去眼角未干的泪水,笑望着正朝自己走来的儿子小龙儿,眼睛中满满的是化不去的母爱。
小龙儿来到爹娘的身前,挥动着小手,含糊道:“爹爹抱抱……娘亲抱抱……”
潜龙弯身将小龙儿抱起,手捏了捏他的脸颊,说:“小龙儿喜欢这里吗?”
小龙儿望望爹爹又看看娘亲,眨动着眼睛歪着脑袋咯咯笑道:“小龙儿最喜欢这里了。”
第642章 宝降龙157
第642章 宝降龙157
“是么?”潜龙抱着小龙儿耸了耸手,将他搁在自己的双肩,说:“小龙儿抱紧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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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用力点着头,眼中迸射出来的惊喜。
潜龙将手搂住红日的腰际,说:“我们带小龙儿玩会吧。”
红日望望坐在潜龙肩头的小龙儿,又看向潜龙破涕而笑道:“你们两父子还真是一个样。”
嘴上虽然这么说着,这头还是不住的点了点。
家,对于从小就生长在圣女宫的红日来说,是如此的珍贵。
与潜龙相识的这三年来,她打破了无数的禁忌,为的只是想要跟他一起守住这个来之不易的家。
小龙儿的出生至今在启明国中仍是个秘密,怀孕的时候多亏了弄亚,萧穆白还是大祭司这三人的帮助。
大祭司虽然很是反对,可最后还是拗不过自己。
从来都没有这样感激过大祭司,直到小龙儿平安的出生,她才不得不对大祭司感谢,从小到大一直将他视为自己的仇人。
得到红日的应允,潜龙双脚点地人一跃而起,三道身影伴随着夕阳的沉落闪现在红日中。
空中不断传出清脆悦耳的稚嫩笑声。
在小龙儿的眼中,现在他是如此的幸福,有疼爱他的爹爹娘亲,小小的脸蛋上拥有的是笑容,大大的眼睛因为这份笑意而弯成了一道新月……
红日将手伸展,宽大的长袖瞬间化为了翅膀,飞翔在天空中。
眼睛湿湿润润,美好的情景一一在眼前闪现,愉悦的欢笑声,深情的话语,这些宛如只是昨日之事。
可回首却已经过去多年。
红日收回目光,眼角仍然闪现着泪光,神色却无比的阴沉,双眸锐利的看向前方,低喝:“滚出来——”
风吹过黄沙滩,留下的是了无痕迹的落寞。
时间一点点过去,红日眼睛的戾气并没有退去。
手指一点一道气劲向前方的石堆中飞驰而去。
“轰——”一声巨响石堆炸开,一道身影从石堆中飞掠而出。
嘴中打出令人心颤的阴笑声,道:“嘿嘿……哈哈……启明国的红日圣女果然名不虚传。”
“什么人。”
红日站立在山顶,夕阳的余晖将她一身红衣渲染的更为艳丽,锐利的眸子不减分毫,直视着出现在前方的人。
头发蓬松的垂落在两颊,看不清楚对方的容貌,看到的是一个弯曲了身子的老头。
“你想知道老朽是何人就下去问阎罗王!!”
老头不给红日任何询问的机会,身体在半空中一转,急速向红日飞掠而来。
呼啸之声从耳边划过,红日身体轻轻向着边上移动,长袖一挥挡开了老头的第一波攻击,双目神色沉敛。
老头的功夫很是怪异,红日在与他的过招中不断揣测对方是谁。
原本略见上风的老头因红日从容的应对渐渐地落下,被掩盖在发丝下的眼睛迸射出的是一抹嗜血的红光。
双脚用力点地整个人往后一跃,跳离了红日的身边。
“不自量力。”
红日手拂过衣袖,眼角接收到的是不远处的老头。
“好个自大的小丫头。”
老头因红日这话而恼羞成怒。
整个身体呈现出癫狂状态,掩盖在眼前的发丝瞬间竖起,一股红色雾气从他的内体散发出来,“小丫头不要过于的自负,不要忘记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纵然你是启明国的圣女那有如何?”
红日大笑道:“哈哈……本座还以为是什么人,原来是西域的五毒老者。”
五毒老者被红日识破,眼中一闪,说:“看不出来小丫头还有点见识,知道老朽是何人。”
“西域的五毒老者,善于用毒,听闻在江湖上能避过你手的人寥寥无几。”
红日眼角审视着四周。
五毒老者一出看来这方圆百里内已经没有可以落脚之地。
那股红色雾气应该就是五毒老者久负盛名的赤魂毒,只要沾染上一点点就会令中毒。
“知道老朽的厉害就乖乖的受死,省的老朽麻烦,你也可以留个全尸。”
五毒老者狂妄自大的说道。
“今日本座倒是很想要见识一下五毒老者的赤魂毒到底有多厉害。”
红日双手合掌搁在胸口,眼睛一扫五毒老者,不等对方先攻就已经飞身掠向对方,想要来个先发制人。
第643章 宝降龙158
第643章 宝降龙158
五毒老者能在江湖中占有一席,自然有他的过人之处,红日的攻击虽然凌厉狠劲,可还不至于伤到他。
施毒与无形就是五毒老者成走江湖这么多年都没有丧命的原因。
手掌心成赤色,一招招向着红日挥去……
血腥之气冲鼻而来,恶心感冲上喉间,身形一轻红日整个人如断了线的风筝从半空中飘落而下。
手捂上腹部,五毒老者的赤魂之气沁入鼻中,令她内气一散,这才导致了现在从半空中掉落而下的局面。
五毒老者见红日被自己的赤魂毒所伤,眼中的笑意一闪,身形又是一掠,急速的向着红日飞冲过来……
“休得放肆。”
萧穆白一身白影如日空的烈阳,长剑挥出为红日挡去了五毒老者的凌厉攻击。
红日人倒地,萧穆白不敢有任何的分心,与五毒老者倒也打得个难分胜负。
红日挣扎坐起盘膝而坐,运功欲将吸入的赤魂毒逼出体外……
“臭小子不想死的就给老朽滚开。”
五毒老者见红日在自行运功,动怒而上想要喝退萧穆白的进攻。
“五毒老者别人怕你,我萧穆白岂会怕你,休想伤圣女分毫。”
萧穆白剑气不见锋利,一招招毫不退让,就算不及五毒老者的功力深厚,可也要拼死为圣女争取时间。
“穆白让开。”
红日头顶滚滚红雾冒出,手掌心朝前推动,低喝一声一道气劲向着五毒老者飞射而去。
五毒老者躲避不及直直地中了红日这一招,内息被打散,胸口窒息嘴中呕出一口血水,手抓向衣袋向空中一抛,人遁形而走……
萧穆白本想要追,却被红日所阻止:“穷寇莫追。”
“圣女……圣女你怎么样?”
萧穆白转身看到的是红日嘴中呕出血水的一幕。
疾步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红日,忧心忡忡的自责道:“圣女,都是奴才的错。”
红日含笑的摇摇头,说:“是本座过于的轻敌了,没想到五毒老者的功力会如此的深厚,不怪你,是本座不让你插手的。”
原本萧穆白在五毒老者出现前就要出手,只是暗中红日用传音术命他不得轻举妄动,这才一直忍耐着,直到见红日受伤这才冲出了隐藏处……
“圣女奴才这就把你送回宫去。”
萧穆白将红日抱起,脚步不敢停顿,疾掠向圣女宫。
体内的赤魂毒并没有完全的清楚,刚才又因为要击退五毒老者而动了内力,红日现在还真是命在旦夕。
神智已经出现了混沌状态,眼前的一片开始模模糊糊……
圣女宫
“大祭司,圣女怎么样?”
萧穆白焦急的望着正在为红日把脉的大祭司。
圣女面色呈现赤红,浑身更是莫名的冒着热气……
“圣女所中之毒乃是五毒老者的最为拿手也是最为狠毒的赤魂毒。”
大祭司将红日的手放回到被褥中,人从床沿前站起。
“可恶!可恶!!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啊!”
萧穆白手狠狠地拍打向墙壁上,过重的力道使得墙粉纷纷落下,甚至连这个房间也有摇晃的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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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白这也不是你所能控制的了的,不是圣女不让你出手的吗?”
弄亚在旁安抚着激动的萧穆白。
“可恶……”
萧穆白听着弄亚的话颓然的跌坐在地上,自责实在难以消除,即使是圣女不应许自己出手。
“穆白,你也不用这样,圣女目前性命已经保住。”大祭司注视着红日,又道:“可惜目前余毒未清,想要彻底的将毒清除,看来还必须要五毒老者的解药不可。”
“那让我去找五毒老者,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让他交出解药。”
萧穆白站起盯着大祭司。
大祭司低头沉思了一下,说:“稍安勿躁,五毒老者不是你能应付得了,看来我必须要出宫一趟。”
“这事还需要大祭司亲自动手吗?”
萧穆白望着大祭司。
“穆白在我没有回来之前,你必须要好好的保护圣女,我怀疑这圣女宫中也必定有人想要取圣女的性命。”
大祭司将话落下,就大步走离了房间。
萧穆白本想要追上去,被弄亚所阻挡,“穆白你清醒一点,大祭司的话你可都听到了,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你的任务是保护圣女的安危。”
第644章 宝降龙159
第644章 宝降龙159
“可恶!可恶!!”
萧穆白强忍着收住了脚步,可嘴中还是完全的懊恼,转身看向红日,自责再次冒起。
弄亚命奴隶端来了清水,为红日擦拭着脸颊,身体。
她也没有想到出去时还好好的圣女,居然会是这幅情景回来……
昏昏沉沉不时这样睡了多久,我只觉得身体之中宛如有一团大火在熊熊燃烧。
耳边传来的是萧穆白声声的自责与弄亚满是担忧的声音。
我记得自己用最后的一点内力将气劲打向五毒老者,便昏厥了过去。
现在应该回到了圣女宫了吧?
眼皮沉重如石头,无法睁开,身体内的那段烈火又不容我半点的松懈。
现在所能抵抗的是腹中的一点凉意。
这股凉意到底是怎么来的?浑身都如火灼烧的我,为何只有腹部有这么一股凉意?
是大祭司吗?
还是因为我腹中那苦命的孩子?
小龙儿……
我只到今日才记忆起自己跟潜龙有过一个男孩,他叫做小龙儿。
只可惜小龙儿在战事发生前被潜龙所带走,而我的记忆中居然迟迟没有出现小龙儿的影子!
小龙儿是生是死我不知道,至今身在何方我也不知。
似乎还有什么我所遗忘的东西,只是被什么东西所封印着,令我怎么也无法冲破那道封印。
记起小龙儿的存在也实属偶然!
小龙儿……
小龙儿……
你现在在什么地方?
腹中的凉意在逐渐的扩散,似乎在与那团大火做着拼斗,是孩子吗?
是因为腹中的孩子吗?
现在我有孕在身,圣女原本的力量发挥不到五层,若非如此我又岂会让五毒老者奸计得逞。
到底我是否应该保住腹中的胎儿!?……
五毒老者的出现使我身受赤魂毒之苦,浑身滚烫难耐,若非是腹中的一点凉意,恐怕我现在早已因这股灼热而爆裂身亡。
圣女宫与五毒老者并没有任何的恩怨纠葛,他为何要对我下此毒手?
萧穆白告诉我大祭司在我中毒之后便离开了圣女宫,去向不明。
要我看来大祭司一定是发现了什么,才会在这个时候离开。
萧穆白一直都很自责,弄亚一直在旁安抚,而我只能这样时而清醒时而昏睡。
整个人都处在半昏迷的状态。
“圣女,圣女……”
弄亚低唤的声音回荡在耳边。
我奋力撑起沉重的眼皮子,透过缝隙看到的是弄亚担忧的神情,“弄弄,弄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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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女你觉得怎么样?”
弄亚拿着湿巾在我擦拭着身体。
我摇摇头,说:“没什么大碍。”
“圣女奴才相信大祭司一定是为你想办法解毒了。”
弄亚嘴上说着安抚我的话,可双眼中的泪水早已满溢……
我挣扎着举起手为弄亚拂去垂挂在眼角的泪水,扯出一抹笑容说:“嗯!相信大祭司一定会有办法,弄亚!穆白那里就由你多多的宽慰了,我说什么他都不会听进去,一直都自责是因为他我才中的毒。”
“圣女这件事你就放心吧!穆白那里奴才自然会说,你现在身子还未有好,不要说那么多的话。”
弄亚为我将垂落在脸颊旁的发丝捋起。
“弄亚,你可知道小龙儿的事?”
我转过身,脸望向窗外。当年小龙儿的事弄亚是清楚的。
“圣女……”
果然弄亚听我这话神色一变。
“我已经记起来了,我有个儿子叫小龙儿。”
我转望向弄亚,她脸上的不信在我的话语下渐渐地平息。
弄亚将手中的湿巾搁在一旁,扶起我在身后为我垫上靠垫,她则是坐在床沿上,双目停驻在我的脸上,神色间一时难以看出她心中所想。
我安静地等待着弄亚的开口。
“圣女确实有个儿子小龙儿,要是算起来今年应该有六岁了吧。”
弄亚缓缓对我道来。
“小龙儿六岁了。”
我低喃的重复着弄亚的话。
我的儿子小龙儿今年已经六岁了,我离开的四年他过得可好?
“圣女弄亚对不起你。”
弄亚说着侧转了下身体,双膝跪在床前。
我望着弄亚其实她不说我也知道她在自责什么。
“起来吧弄亚,这并非是你的错。”
我抬手让弄亚起身。
第645章 宝降龙160
第645章 宝降龙160
“圣女仁慈,可是奴才却不能这样就认为自己什么错都没有。”
弄亚并未有起身仍是跪着。
“弄亚告诉我,到底后来发生了什么事?”
弄亚不愿起身我也无法强行让她起身。
“当年圣女在沙场上,弄亚与穆白本应该守护在圣女的身边,只是当时圣女交给我们两人一个任务。”
弄亚举目直勾勾地看着我。
我回想着当年的事情,那被封印的记忆仍是不愿意为我所打开,看来那是一段禁忌。
“什么任务?”
我问。
“圣女在与绥靖国纳兰齐墨太子对战前一夜,命奴才与穆白前去绥靖国的军营将小宫主带回。”
“我只记得当年确实是潜龙将小龙儿带走了。”
我接着弄亚的话。
“是的,圣女怀孕生子的事情在整个绥靖国内是一个秘密,圣女宫中除了奴才,萧穆白与大祭司外并无他人知晓。”
弄亚这番话倒是我记忆中的一部分,圣女是不能孕育孩子的,更不能与男人通婚,否则将会失去圣女的身份,遭到火刑的罪责。
“这我知道,只是后面小龙儿被潜龙所带走,之后的事情我怎么也想不起来,甚至我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死在潜龙的手中。”
懊恼这些被封印的记忆,若是我早点记起这些或许小龙儿能早一点找到。
“圣女当夜命奴才跟穆白去绥靖**营带回小宫主,可惜奴才两人有负重托,并没有找到小宫主,这四年来我们一直都在努力寻找小宫主的下落,可仍是音讯全无。”
弄亚说着说着就又开始流起泪来。
“弄亚我问你一件事。”
小龙儿的事情使我联想到另外一件事。
“圣女请问。”
弄亚点头应道。
“如今我身怀有孕的事情,国主可知道?”
我谨慎小心的问道。
弄亚惊愕在我的询问中,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说:“圣女……难道……”
我挥手示意弄亚住口,这件事事关重大,并非是现在我与她两人所能随意的猜测,或许大祭司会这么急着出宫也于这件事有关。
“尹太明如今可在宫中?”
我沉声问道。
“尹祭司接下圣女旨意入宫至今都未有归来。”
弄亚回话中眼珠子越瞠越大。
“穆白!”
我低喝一声。
隐身在暗处的萧穆白现身在我的面前,单膝跪地道:“奴才在。”
“穆白你现在即刻前往皇宫,务必要打探到尹太明的消息,不要打草惊蛇知道么?”
我嘱咐着萧穆白。
萧穆白接下我的命令道:“奴才不会再辜负圣女所交代的事。”说完起身看向弄亚叮嘱道:“弄亚圣女就暂时交托给你了。”
弄亚神色汇聚的点了点头,说:“放心吧穆白,我不会让圣女再受到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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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萧穆白重重地点了下头,再看了我一眼转身离去。
弄亚待萧穆白的身影从房中消息,忙转身看着我,问:“圣女会是我们所担心的事吗?”
我摇着头,道:“目前还说不好,只能等穆白从皇宫回来。”
“圣女新帝登基是在你去世后的第二年。”
“弄亚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不过暂时什么都不要说。”
我明白弄亚心中所担忧的。
启明国新的国主我并不了解,这四年里面启明国内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也不清楚。
或许……
或许……
我摇着头现在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穆白现在只能靠近了……
我心中默默地为萧穆白祈祷着,希望他能平安无事的从皇宫回来。
绥靖国皇宫
乞儿坐在案几前,挥动着小脑袋望着平摊在桌面上的画,一双明亮的眼珠子内迸射出的是一抹疑惑。
举起头看向正站立案几前的皇上,问道:“皇上这画上的人好漂亮。”
呈现在乞儿眼前的是一副美女图,美女娇柔美丽,一身红衣为她雪白的肌肤上泛上了一层红光,额头的朱砂痣更为的妖艳。
“乞儿还记得这人是谁吗?”
纳兰齐墨转身将目光转向乞儿的脸。
乞儿托着下颚沉思了半天,最后抬头摇摇说:“有些印象,可是乞儿还是不知道这位美女姐姐是谁。”
纳兰齐墨在乞儿的话中踱步上前,在乞儿的身边坐下,手抚摸上画中女子的脸,暗暗地叹息了一口气,道:“看来乞儿是真的忘记了。”
第646章 宝降龙161
第646章 宝降龙161
“皇上,乞儿是不是应该记住这画中的美女姐姐呢?”
乞儿在纳兰齐墨这番话下不由问道。
纳兰齐墨揉着乞儿的发丝,说道:“乞儿,你想念菁妃吗?”
乞儿用力点点头,说:“乞儿好想菁妃娘娘。皇上,乞儿能不能去找菁妃娘娘呢?”
纳兰齐墨将乞儿抱起将他放在自己的大腿上,说:“暂时乞儿还不能去找菁妃,等过阵子朕带乞儿去。”
乞儿眼睛瞬间转亮,开心的问道:“真的吗?”
“朕什么时候骗过乞儿?”
纳兰齐墨深邃的眸子内现印出的是乞儿一脸的笑容。
“嗯嗯!乞儿等着皇上带乞儿去找菁妃娘娘,到时候我们就又可以三个人一起用膳了,乞儿真的好开心哦。”
乞儿兴奋的拍打着小手。
“三个人吗……”
纳兰齐墨拖长的声音带着浓浓地惆怅。
启明国圣女宫
“穆白,尹太明现在人可是已经回到圣女宫了?”
我望着从皇宫回来的萧穆白。
萧穆白神情并不是很好,甚至呈现灰土色,回道:“回禀圣女,奴才寻遍了整个皇宫都没有找到尹祭司的人,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我手掌重重地拍打在床头,“难道事情真的严重到这一步?”
“圣女你现在身体要紧。”
弄亚在旁安抚。
“穆白,命令下去圣女宫上下全体戒备。”
我挥手命令道。
萧穆白领了我的意思走出了房间。
我颓然的跌坐在床上,启明国难道真的气数已尽吗?
“弄亚,我们是不是不应该回来?”
我举头看向弄亚。
弄亚摇摇头,说:“不,奴才认为我们回来的正是时候。”
“是么?”弄亚这句话重新燃起了我心中的火焰,“是啊!要是不回来或许启明国真的就此被毁了,那个千年的诅咒看来即将到来。”
“圣女只要有你在,我们就不怕什么诅咒。”
弄亚那一脸的信任与崇敬令我滋生出愧疚。
“弄亚你先下去吧,我想先歇会。”
我挥手命弄亚离去。
“圣女,奴才就在房外守着,你有什么事就叫奴才。”
我对弄亚点头,目视着她走出了房间。
力量就像是一瞬间被抽空了般,整个人瘫软倒入床中。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将脸颊埋首在被褥中,我低喃的哭泣着,不想让他人看到我如此软弱无依的模样!
启明国皇宫
寂静的夜迎来了阵阵凉风,启明国皇宫东面的御书房中,正紧锣密鼓的经行着秘密的会议……
此次会议实属启明国最高的机密,在场的都是国主的心腹。
而在此间一道黑色的身影极为的显眼,他坐在暗黑处倾听着房中众人的争论。
国主叶赫承乾端坐在龙椅上望着自己的心腹,沉着阴冷的目光对上那位黑影人。
“皇上这万万不可。”
其中一名大臣上前说道。
叶赫承乾环顾四周,冷清的声音从嘴中传出:“余大人觉得此事有何不妥?”
余大人回道:“皇上绥靖国乃是我国最大的敌人,如今皇上居然有意与绥靖国联手消灭圣女宫,这万万不可,且不说圣女宫对启明国代表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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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这事还请您从长计议才好。”
“余大人说得有理,皇上,圣女宫对于我们启明国来说是必须存在的,这关系国运。”
另外几名大臣纷纷上前祈求。
叶赫承乾手端着下颚,问道:“不知道洪先生可有给朕还来什么好的消息?”
黑影发出嘿嘿阴笑,说:“皇上,圣女乃是圣女宫的存在的必要,而圣女如今却触犯了圣女宫的规矩,依照规定圣女必须要接受火刑。”
“皇上,圣女好不容易才回到我们启明国,这上天开恩啊!”
几名大臣听到那位洪先生的话,怒焰突起可也不敢在国主的前面造次,只能规劝国主。
“诸位爱卿,此事朕还会斟酌再三,今日让诸位前来是为了想听听各位对朕想与绥靖国联盟的事有何意见。”
叶赫承乾三言两语便安抚下了下面蠢动的气氛。
“皇上若是说绥靖国真的有心联盟,就应该派遣使臣,而不是派这种不三不四的人。”
余大人指着暗处的洪先生。
第647章 宝降龙162
第647章 宝降龙162
“哟哟,皇上这难道就是你们启明国的待客之道?怎么说我也是太后身边的进士。”
洪先生说着可话语中却带着阴笑。
“洪先生要说朕的大臣也说的没有错,你虽说是太后身边的进士,可并非是绥靖国的要员,更不是绥靖国皇帝派来的使臣。”
叶赫承乾脸上隐现笑意,望着从暗处走出来的洪先生。
洪先生从暗处走出,一股红色雾气随着他的出现飘荡在四周,阴冷的目光从掩盖在额前的发丝中迸射而出,嘴中仍是不断地发出嘿嘿阴笑声……
叶赫承乾双眉微皱,可并没有动怒的迹象。
没过多久在场的一干人等,除了端坐在龙椅上的叶赫承乾与洪先生外,其余人都倒在地上不断抓着自己的衣服,脸色泛红神色难受,呻吟在地上。
“洪先生这是不是过分了?怎么说他们都是朕的爱卿。”
叶赫承乾眼儿注视在洪先生的身上。
“皇上如今已经没有反对的人,老朽的任务也可以完成,您与太后的大计自然也可以圆满达成,相信在不久的将来,绥靖国与启明国并会成为友好的兄弟国。”
洪先生对于那先将死的人看也不看一眼。
“洪先生可否告诉朕,太后此举为何?”
叶赫承乾望着地上翻滚的大臣,眼中居然没有丝毫的疼惜,有的竟然是一抹暗喜。
“皇上并非是老朽不愿说而是太后必须要有皇上明确的回答,才会再考虑是否要告诉你。”
洪先生婉转的回绝了叶赫承乾的询问。
“那好吧!朕对圣女宫本就没有什么好感,什么劫难什么诅咒不过是荒谬之说。洪先生回去告诉太后,叶赫承乾愿意跟她合作。”
洪先生听到叶赫承乾的回应,阴笑声再次响起,合掌抱拳道:“那老朽就此告辞。”
“等等洪先生,朕还有一事请教。”
叶赫承乾叫住想要离去的洪先生。
洪先生止步回身看向叶赫承乾,问道:“皇上有何话要问?”
“朕很想知道圣女所中的赤魂毒可有什么解药?”
“皇上难不成是不放心老朽的毒药?”
洪先生声音微微拔高。
“当然不是,洪先生在江湖上可是被人尊称为五毒老者,朕又岂会不相信洪先生所下之毒。”
叶赫承乾解释。
“那皇上是担心会有人解了圣女身上的毒?”
洪先生回应过来。
“洪先生不愧是太后身边的进士,朕不过是提了醒就已经知道了。”
叶赫承乾称赞不已。
洪先生直起了身看向叶赫承乾,嘿嘿直笑道:“想要解除老朽的赤魂毒那付出的代价并不是常人所能忍受得了,皇上尽管放心。”
“有洪先生这句话,朕这心也小小的可以安心了,不过依照洪先生的话,这毒并非没有解药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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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赫承乾问。
“解药自然是有,不过老朽早已将解药藏匿在一处隐秘的地方,没有老朽的解药,若是想要将圣女所中的赤魂毒完全清除那是不可能的。”
洪先生满是自信的说道。
“那就好,朕这下可算是完全的放心了。”
叶赫承乾满意的点头。
“皇上可还有什么吩咐?”
洪先生见叶赫承乾总算是满意了,不由询问。
叶赫承乾沉思了一会,举目摆摆手,说:“目前就这些,洪先生可是要回去了?”
“老朽身负太后的嘱托,既然皇上已经答应,就必须要马上赶回绥靖国,这是可耽误不得。”
“那是,洪先生好走,朕就不送了。”
“皇上就此别过,告辞。”
洪先生转身离去。
目视着洪先生离开了御书房,望着在地上依然成为尸体的众人阴冷的一笑,转身走向内堂……
回到启明国已经有数月,而在几个月中发生了许多令人措手不及的事情。
大祭司自从我身中赤魂毒离开后,就音讯全无。
至于比我派去皇宫的尹太明祭司也是凶多吉少,根据萧穆白带回来的消息,几乎可以肯定尹太明祭司已经死亡。
身边的气氛变得十分的诡异……
如今在我身边所能相信的人只有弄亚与萧穆白,就连圣女宫中其他的祭师也不能信任。
在暗处操纵这一切的人到底是谁,目前尚未知晓。
第648章 宝降龙163
第648章 宝降龙163
萧穆白回到皇宫后我就给了他另外一个任务,命他返回绥靖国等待我的命令。
“圣女,用膳了。”
弄亚端着膳食走入房间。
我抬起头看向弄亚,问道:“外面的情况如何?”
“还是老样子,看着平静实则到底隐藏着,不知道可能感觉得到。”
弄亚是个心思细腻的人。
“要不是我身上的赤魂毒还没有完全的解除,也不会这样坐以待毙。”
赤魂毒虽说被大祭司用独门的点穴手法暂时克制住毒性的发作,可长久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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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女,奴才有一事不明。”
弄亚将膳食放在桌前,扶着我下床,边走边问。
“你是想要问我什么现在这个时期派遣萧穆白去绥靖国的事情?”
我侧目看向弄亚,其实从我派遣萧穆白去绥靖国的那一刻起,弄亚就满腹疑惑。
弄亚点点头,说:“是啊!奴才就是不明白为什么圣女要把穆白派遣去绥靖国,现在圣女身上还有赤魂毒。
圣女宫中根本不知道谁是敌人,情况已经十分的危险,为什么非要在这个时期把穆白也派出到别处呢?”
我听着弄亚的话,她说出了现在我们所处的危险境地,我眼睛转移向桌子上的膳食,沉默不语。
“圣女?”弄亚见我久不出声,不由再次出声问道:“圣女是不是奴才问了不应该问的问题?”
“弄亚我其实派遣穆白前往绥靖国,也不过是下的一个赌注,就看是不是被我下对了,现在他们还不敢对我怎么样。”
我相信就算是国主有意想要取缔圣女宫,也不会在现在就下手。
“圣女奴才什么都不懂,而且奴才的武功也及不上穆白。”
弄亚满脸的担忧,随后双眼转为坚定,说道:“但是奴才一定会保护圣女,就算拼了这条命也不能让穆白的叮嘱落空了。”
“弄亚,你是不是喜欢穆白?”
我抬头看着弄亚。
弄亚被我这一问脸上蹭的就窜上了红晕,手扯着衣摆,别扭的模样儿不用她说就已经知道答案了。
“圣,圣女!奴才现在还不想要谈儿女私情。”
弄亚支吾其词,可却又十分的笃定。
我抬起手握住弄亚的手,轻轻地拍打着,说道:“弄亚我知道这么些来,你一直都恪尽职守,你的心思我也懂。”
“圣女什么都不要说了,奴才能留在圣女身边就已经很满足了,别的不敢有丝毫的妄想。”
弄亚蹲下身子举目与我对视上。
“弄亚待一切都平定后,我会为你做主,把你许配给穆白,穆白能娶到你也是他福分。”
我微笑的将弄亚扶起。
弄亚眼眶中逐渐浮上泪光,哽咽道:“奴才……奴才怕是配不上穆白,而且奴才知道穆白的心思……”
“弄亚!穆白的心思如何,你懂,当然我也看得出来,只不过那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且把你交托给穆白,我也就放心了。”
我挥手阻止弄亚说下去,她想要说什么我都知道。
“圣女……”
弄亚声音沙哑哽咽。
“好了,这件事就由我做主,弄亚坐下陪我一起用膳吧。”
我拉着弄亚将她摁坐在桌前。
“圣女……”
弄亚泪水再也关不住的落下,并且起身。
我拉住弄亚的手,问道:“你到现在还要顾忌主仆之分吗?”
弄亚因为我的破涕而笑道:“奴才这没碗没筷怎么吃?”
我被弄亚这么一说,往桌面上一看,还真是只有我一副碗筷,忙点头称道:“是是是,你快去拿碗筷。”
“嗯!奴才这就回来。”
弄亚擦拭着眼泪微笑的离开。
我望着弄亚离去的背影,转身目光停驻在桌上,暗暗地叹息……
绥靖国皇宫
“皇上……皇上……”
小桌子连滚带爬的来到纳兰齐墨的面前。
纳兰齐墨将手中的奏折放下,低眼看着喘气连连的小桌子,问道:“何事如此的惊慌!”
“皇上,永和园传来话说是乞儿……乞儿……”
小桌子吞咽着口水由于气急与惊恐一时半会居然说不上一句完整的话。
纳兰齐墨一手揪起小桌子的前襟,厉声道:“乞儿出了什么事!?”
小桌子惊吓在纳兰齐墨的怒目之下,颤抖着身子艰难道:“乞乞儿,乞儿被太后带走了!”
第649章 宝降龙164
第649章 宝降龙164
纳兰齐墨闻言蓦然站起,大步走向门口。
小桌子抖着身子从地上爬起,跟随在纳兰齐墨的身后。
前头纳兰齐墨边走边问:“太后怎么会去永和园?”
“奴才不清楚,是殷太傅命人传来的话,说是太后突然驾临永和园,而且也没有说什么就命人带走了乞儿。”
纳兰齐墨听着小桌子的话,脚步不由加快,对于久居深宫的太后,纳兰齐墨实在是太了解了,虽然太后已经将大权交给了他,可实则太后手中掌握着多大的权利,他都知道。
一直都隐身在后的太后看来再也耐不住想要出来了。
慈宁宫
乞儿望着端坐在前头的太后,眨动着眼睛脸上满是狐疑。
“太后现在要如何处置这小子?”
洪先生站立于太后的身边,指着地上的乞儿问道。
“万里你才刚刚回宫,下去歇息吧。”
手指用户指甲套着,显得手指更为的修长,没有丝毫皱纹的脸上光洁白皙,雍容华贵,体态匀称,举手投足间尽显尊贵。
这就是绥靖国的太后永德皇太后,现年已经有四十有五。
“是,奴才告退。”
洪万里在永德皇太后的话下只能转身离去。
“钱昇。”
永德皇太后翘着手指,看向站立一旁伺候自己多年的老太监钱昇。
钱昇弯着身子来到永德皇太后的跟前,问道:“奴才在,太后有什么吩咐?”
“去问问那小子,姓谁名何,哪里人士。”
永德皇太后吩咐道。
钱昇领着永德皇太后的懿旨,来到乞儿的身前,低眼瞧了瞧他,尖细着嗓子问道:“小子,咱家问你,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在哪里?”
乞儿听闻双膝仍是跪在地上,趴着身子回道:“我叫乞儿,我不知道自己以前到底住在那里,爷爷告诉我,天地之大什么地方都可以容身,只要自己愿意,什么地方都可以是我的家。”
乞儿的一连串话,将询问他的钱昇一震,就连端坐在上的永德皇太后脸色也微微一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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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小子这可是皇太后询问你,你要照实直说。”
钱昇声音微微低敛了一下。
乞儿点着头,说:“乞儿说的话都是真的。”
“钱昇不必再问。”
永德皇太后从前头传来话声。
钱昇转过身看向永德皇太后,弯着身子问道:“太后看来这小子确实是不知情。”
“哼!哀家当然知道。”
永德皇太后冷哼一声,绝丽的容颜有些阴暗浮上……
“皇上驾到——”
在外传来高呼声。
永德皇太后脸色更为的阴暗,钱昇疾步走到皇太后的身边,小声问道:“太后,皇上来了。”
“去,就说哀家身体不适歇下了。”
永德皇太后命令着钱昇。
“太后不必这么麻烦,朕已经来了。”
纳兰齐墨不顾外头人的阻止,早已进入了慈宁宫,永德皇太后命钱昇的话,他自然听得真切。
永德皇太后在听到纳兰齐墨的话时,身体微微一怔,举目看向门口,看到的是纳兰齐墨神色内敛的走入宫殿的模样。
永德皇太后很快的便恢复了平静,对上纳兰齐墨的双眸询问道:“皇上今日怎么有空到哀家这里来?”
“太后,朕听闻太后将乞儿从永和园带走,这不就过来瞧瞧,不知乞儿可是有何处令太后疑惑?要将他带回到慈宁宫问话。”
纳兰齐墨大步走向正殿,看了看跪在地上的乞儿,抬起头望向永德皇太后。
“皇上,哀家也是听闻最近皇宫里面来了一位小主,深得皇上的喜爱,这不哀家就过去永和园看了看。”
永德皇太后脸上微微浮现一抹笑意,望着纳兰齐墨。
“太后想要问什么,尽可来询问朕,乞儿还小,恐怕不能给太后什么答案。”纳兰齐墨回身走至乞儿的身前,伸手将手掌递给乞儿道:“乞儿快起来吧!”
“皇上……”
乞儿本就因为被太后带来慈宁宫而惊吓了不小,不过是强撑着没有哭泣,现在看到皇上出现这筑起的城墙一下子就塌陷了……
眼泪婆娑而下,将小手搁在皇上的掌心中。
纳兰齐墨将乞儿扶起,不顾永德皇太后惊诧的目光将他抱在怀中,温柔地抹去乞儿脸上的泪水,说:“乞儿是不是吓倒了?”
第650章 宝降龙165
第650章 宝降龙165
乞儿吸着鼻子点着头,他确实是被吓到了。
“朕马上就带乞儿走,乞儿不哭了。”
纳兰齐墨脸上的宠溺并非是作假。
永德皇太后将一切看在眼中,修长的手指用力握住椅背,低沉道:“皇上这小小的一名乞儿,怎可令你如此的宠爱?”
纳兰齐墨抱着乞儿转身,含笑的望着永德皇太后,说道:“朕宠爱乞儿有何不妥?”
“皇上,乞儿到底是什么身份,哀家可从未有看过你如此神色。”
永德皇太后控制着声量,令自己看不起来不是那么的突兀。
“太后此话问的有趣,乞儿是什么身份?太后不是早就已经命洪万里调查清楚了么?”
纳兰齐墨目光犀利的望着永德皇太后。
“皇上居然命人监视哀家!”
永德皇太后再也忍耐不住,从椅子上站起怒瞪着纳兰齐墨。
“太后既可以命人在暗中调查乞儿,朕有为何不能命人监视太后您呢?太后想要知道大可来询问朕,何必老辞辛苦命洪万里远去启明国?”
纳兰齐墨一字一句从嘴中溢出,他一步也没有退让。
“哈……好一个绥靖国的国主,真是哀家的好皇儿。”
永德皇太后在纳兰齐墨这一番话下,气得浑身直泛抖擞。
“太后没什么事,朕就把乞儿带回去了,倘若太后仍是有疑惑,朕随时恭候。”
纳兰齐墨抱着乞儿将话落下,便大步走向宫殿门口。
“站住!!”永德皇太后大喝一声,手指着纳兰齐墨发质道:“你的眼里面可还有哀家的存在!!”
“太后若是想要得到朕的尊重,就要恪尽职守做一个安安稳稳的皇太后,在这慈宁宫里面做你的老佛爷!”
纳兰齐墨语毕扬长而去。
永德皇太后跌坐在椅子上,大力的喘息,不住的喊道:“反了反了!!气死哀家了,真的气死哀家了!!”
钱昇上前安抚道:“太后您可要保重身体,太后!”
“钱昇你马上去把洪万里给哀家找来!”
永德皇太后双眸暴戾凸现,命钱昇去将洪万里寻来。
“是,奴才这就去。”
钱昇领着皇太后的旨意,走离了慈宁宫。
永德皇太后坐在长椅上,犀利的眸子扫视着四周,皇上休怪哀家不念母子之情!!……
永和园
纳兰齐墨抱着乞儿回到永和园,殷太傅在看到皇上与乞儿现身之际,整个人都不由松了口气。
“皇上万岁。”
殷离琴来到纳兰齐墨的身前跪拜。
“殷太傅快快起身。”纳兰齐墨将命殷离琴起身,说道:“殷太傅日后不管如何前来都不允将乞儿带走,除非有朕的谕令。”
“是,微臣领旨。”殷离琴起身望着纳兰齐墨抱在怀中的乞儿,问道:“乞儿势必是吓到了。”
乞儿双手紧紧地环住纳兰齐墨的脖子,将脸颊埋首在他的肩头,对于殷离琴的询问他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出声回应。
“皇上乞儿还是由微臣来抱吧。”
殷离琴说着便伸手想要去抱乞儿。
谁知乞儿的手更为的收紧,在乞儿这一举动下,纳兰齐墨摇头对殷离琴说道:“殷太傅今日课就上到这里,你可以回去了。”
“是皇上。”
殷离琴脸上略有惊诧流露,可也只能点头离去。
待殷离琴离开纳兰齐墨将乞儿抱进了乞儿的房间,把乞儿放在床上,说:“乞儿先睡会,朕还有些公务要处理。”
乞儿手紧紧地抓住纳兰齐墨的衣袖,目光十分的可怜,小声问道:“皇上不要走可以吗?”
纳兰齐墨手握住乞儿的手,说道:“乞儿放心朕不会走,朕已经命小桌子去御书房将朕要处理的文件带回,就在这里陪着乞儿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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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吗?”
乞儿听到纳兰齐墨此话整张脸都泛起了光泽,一双眼睛中更是透着欣喜。
“当然是真的。”纳兰齐墨抚摸着乞儿的脸颊,说:“现在乞儿要乖乖的睡觉了,知道吗?”
“嗯!乞儿听皇上的话乖乖的睡觉。”
乞儿这才安心的躺下,一双眼睛还是不舍得合上,望着纳兰齐墨。
纳兰齐墨无奈的脱去了鞋子,上床,将被子盖在自己与乞儿的身上,拍打着乞儿的后背,说道:“朕陪着乞儿。”
第651章 宝降龙166
第651章 宝降龙166
“皇上……”
乞儿将自己小小的身体依偎在纳兰齐墨的怀中,满足的笑容浮现在自己的脸上。
现在他的脑中浮现上的是一幅朦胧的画面,可就算看不清楚乞儿依旧能感受到其间的幸福……
启明国圣女宫
“别走……小龙儿……小龙儿别走……娘亲在这里……”
梦魇将我将梦中惊醒,睁开眼睛我便发现自己的眼眶湿润着。
而那梦境出奇的清晰,就像是真实展现在我的眼前。
小龙儿在哭着找寻自己,可是自己明明就在他的身边却怎么也无法拉近与他的距离。
只能看着小龙儿哭喊着从自己的视线中消失。
惊梦中小龙儿的脸为什么会是乞儿?
这让我极为的惊讶!
是因为我对小龙儿的思念过甚,将他与乞儿重叠在一起了嘛?
乞儿……
乞儿……
乞儿会是小龙儿吗?
倏然间我的眼前闪烁过乞儿那双透亮的大眼睛,这让我一下子就从床上坐起。
为什么我没有想到,为什么我会没有注意到!!
乞儿很可能就是我失踪多年的儿子小龙儿……
纳兰齐墨对乞儿的种种异常,乞儿与纳兰齐墨的酷似!加上小龙儿又是由老乞丐一手抚养长大,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父母为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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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吗?真的会是我所想的那样吗?
心情因为这一发现而起伏不定!
乞儿就是小龙儿,小龙儿是我的儿子,那不就是说……
我揭开被子匆匆从床上走下,来到书桌前拿出了信封与纸张,在纸上写下了几个字。
然后唤来了弄亚,命令她即刻用飞鸽传书给远在绥靖国的萧穆白……
乞儿会是我的儿子小龙儿吗?
这个猜想越来越强烈,我踱步在圣女宫中,时不时就到窗口遥望远方,萧穆白不知有没有收到飞鸽传书了。
这几日我食不知味,心里面十分担心远在绥靖国的乞儿,来的匆忙我连对乞儿告别都没有。
不知道他现在过得可好!
心里面充满了无限的期待可又丝害怕参杂在里面,心情十分的纠结……
绥靖国慈宁宫
洪万里伫立在永德皇太后的跟前,目不转睛的望着正在长椅上假寐的太后。
永德皇太后紧闭着双眸,洪万里出现她并非不知道,只是现在她需要一些时间来整理心情。
纳兰齐墨落下的话久久在她的耳边回荡。
洪万里在接到钱昇传来的话后就急匆匆的赶往了慈宁宫,心知刚才皇上驾到必定是对太后说了什么,不然太后不会这么快就让他前来,加上乞儿已经不再慈宁宫。
永德皇太后扇动了一下睫毛,紧闭的双眼缓缓地打开,看着正候在身边的洪万里,眉宇之间隐现着一股阴狠。
洪万里见太后睁开双眼忙弯着身子,上前问道:“太后这么急找奴才来所为何事?”
永德皇太后轻叹了一下,启唇道:“先帝爷去的早,留下这偌大的国家给哀家,哀家毕竟是个女儿身而且又有太子在,哀家见太子成人就将大权归还隐居在慈宁宫中,哀家所做的一切难道还不够吗?”
洪万里瞥着气听完了永德皇太后这一番的唠叨,说道:“太后深明大义,这点放眼天下又有几人能做到。”
“万里啊!哀家是不是老了?”
永德皇太后长叹一声,手抚摸上自己的发鬓。
“不,太后花容还是一如当年,太后的绝丽早已传遍天下。”
洪万里掩盖在发丝中的眼睛流露出的一份爱慕之情。
“万里你就不要哄哀家了,哀家知道自己已经老了,老得要看自己一手抚养长大的儿子脸色,现在他是皇上翅膀硬了,可以不将哀家放在眼里。”
永德皇太后回想往事,似乎深有感慨。
“太后,皇上年少气盛有很多事情还不明白,太后只要多加督促教导,势必会明白太后的用心良苦。”洪万里将手递上前。
永德皇太后伸起手搭在洪万里的手背上,缓步走下了长椅,来到正中央,回头看了看钱昇命令道:“钱昇去外头看着,哀家有事要与万里商讨。”
钱昇弯身退出了宫殿。
洪万里在钱昇离开后,抬手一把将太后拥在了怀中,轻语道:“雅芷,你心里面有委屈我都知道,这些年来只有我在你的身边,你有什么苦楚可以告诉我,我一定会帮你,雅芷!”
第652章 宝降龙167
第652章 宝降龙167
永德皇太后挣扎着身子,低喝:“万里不要这样!快点放开我!”
洪万里手仍是紧紧地锁住太后的身子,说:“雅芷当年要是那个昏庸的皇帝,你应该是我的妻子,雅芷!!”
“万里别这样,会让人看去的,我们的事都已经过去,现在说这些都已经晚了,先帝已经去了可我还是要守着。”
永德皇太后推开洪万里整理着因拉扯而凌乱的衣服。
洪万里看着永德皇太后,这个自己深爱了一生的女人,明知道这辈子自己得不到她,可还是想要留在她的身边,哪怕只是看着做一个奴才,他也愿意。
想他名震江湖的五毒老者又岂会甘愿屈就在皇室,要不是雅芷,他又怎么会成为现在的洪万里!
“万里我知道你对我的心意,可现在我们的言语举止都要谨慎小心,皇上已经不再信任我这个母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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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德皇太后抬眼望着洪万里语调轻柔。
“雅芷我就知道,你对我并非是无情的。”
洪万里听到太后这番话,激动的身体都微微有些作颤。
“万里这么急找你来,你心里面应该有些明白吧。”
永德皇太后看向洪万里问道。
洪万里点着头,说:“是不是为了那小杂种的事情?”
“是!乞儿留不得,万里你要帮我。”
永德皇天后双目闪烁着阴鸷的目光。
洪万里上前握住太后的手,说:“只要你想要做的事情,我都会竭尽所能帮助你,哪怕是我的性命。”
“万里……”
永德皇太后眼眶微微湿润。
“雅芷什么都不用说,我都明白。”
将她再次拥入怀中,头搁在她的发丝上。
“万里……我……”
没有再挣扎靠在洪万里胸前的永德皇太后现在就像是个无依的女孩。
“雅芷,我一定会完成你的心愿。”
轻抚着永德皇太后的背脊,洪万里双眼中有着一份坚定。
“对了万里,这次行动一定要小心为妙,我想皇上必定会加派人手去保护乞儿,皇上是我从小看到大的,他心里面想什么我或多或少也能猜测出一点。”
永德皇太后提醒着洪万里。
“雅芷原来你是这么关心我。”
洪万里激动的差点就落下泪水。
“我身边可以相信依靠的人只有万里你了。”永德皇太后再次依偎进洪万里的怀中,小声道:“万里还有一件事你必须要亲力亲为。”
“什么事?”
洪万里现在脸上满是陶醉。
“雪山的冰封洞,你应该知道。”
永德皇太后仰起头看着洪万里。
“冰封洞?你发现了什么吗?”
洪万里低下眼与永德皇太后对上。
“目前也不过是猜测,不过我想应该是在那里,在处理完乞儿的事情,你必须要亲自上一趟冰封洞。”
永德皇太后不断地重复着。
“好,我会尽快将乞儿处理掉,去冰封洞。雅芷留你一个人在皇宫我真的很不放心。”
“我怎么说也是皇太后,皇上再怎么对我不满,也不会公然对我做什么。”
永德皇太后对自己的安危倒是没有那么在意。
洪万里还是不能放心,从怀中掏出一个白色的瓷瓶交给永德皇太后,说:“这是我最新研制的毒药,无色无味杀人于无形,解药只有一颗,你一定要小心的保存。”
永德皇太后看着洪万里交给自己的瓶子一个用拉封存的药丸,问道:“最新的毒药?给我我也用了,万里还是你留在身边吧。”
“这个毒药只要是无色无味无形,有危险的时间可以帮助你保住性命,雅芷这毒药你一定要藏好了,解药制作繁琐,只有一颗,而且制造解药极为费时,没有必要就放着。”
洪万里再三的叮嘱。
“我知道了,那万里就快去准备吧!我们来日方长,只要把这心头大患去了,我这心才能得到安定。”
永德皇太后将洪万里交给自己的东西放好,催促着洪万里……
洪万里目光紧盯在太后的身上许久,不舍尽显可最后还是忍痛走出了慈宁宫。
永德皇太后在目送洪万里离去后,便找来了钱昇,吩咐道:“钱昇往后的半个月内任何人都不允踏足慈宁宫,就说哀家身子抱恙要休息。”
钱昇领着永德皇太后的话道:“是奴才知道,太后身子不舒服还是早些歇息。”
第653章 宝降龙168
第653章 宝降龙168
“你先下去吧,哀家要一个人呆会。”
永德皇太后挥手命钱昇离去,独自一人伫立在这偌大的皇宫里面……
启明国圣女宫
“小龙儿……乞儿……别走……不要……不要——”
我惊呼着从梦魇中转醒,一身冷汗浸透了我的内衫。
揭开被子下床,走到窗户打开,任由冷风吹打在身上,那个梦让我害怕的怀抱住身体,瑟瑟抖动。
泪水顷刻间滑落脸颊,为什么会做这么可怕的梦?
“圣女……圣女……”
弄亚急切的步伐与担忧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转过身看着已经走到身前的弄亚,说道:“是不是吵醒你了?”
“圣女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哭了?”
弄亚双眉纠结的问道。
我摇摇头,说:“没事不过是做了个噩梦。”
“圣女这几日你饭也吃不好觉也睡不好,这样下去身子怎么撑得住?”
弄亚上前扶住我的手臂。
我在弄亚的搀扶下坐在窗口的椅子上,问道:“弄亚,穆白那边可有什么消息传来?”
“没有,什么消息都没有。”
弄亚摇着头。
而我则是失望的瘫软了身子,我等不下去了,在这样下去我怕自己迟早会疯掉。
“弄亚马上去准备准备,天一亮我们就出城。”
我打定了主意。
“可是圣女如今启明国对我们圣女宫虎视眈眈,而且大祭司也没有回来,你身上的赤魂毒又没有完全的解除,这样冒然的离开必定不是明智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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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亚说的利害关系。
我当然知道这一离开势必会将圣女宫与皇室的关系搞得更为僵持,可我不能在等待下去,那个梦实在是太可怕了。
不管乞儿是否就是我的小龙儿,我都不能坐视不理,我要去绥靖国将乞儿接到自己的身边,必须要这么做!
“弄亚什么都不必说了,我主意已定,你马上去准备。”
我挥手命弄亚准备。
弄亚知道自己再多说无益也只能听从的出去准备一切。
我靠在桌前遥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云层挡住了星辰,天地陷入一片混沌,这是否在预示着什么?
我用力摇着头,现在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只有回到绥靖国见到乞儿我这提起的心方可落下,不然什么事情都做不了。
弄亚准备妥当我们趁着灰蒙蒙的天色静悄悄的离开了圣女宫,踏上了前往绥靖国的路途。
这次回到绥靖国我不知道等待我的将会是什么。
就算是未知的艰险,我还是义无反顾的回去了。
绥靖国永和园
纳兰齐墨端坐在书桌前批阅着前一日呈上的奏折,眼睛不时的望向躺在床上熟睡的乞儿。
门缓缓地被打开,小桌子端着洗脸水进入。
纳兰齐墨见小桌子进入搁下了手中的朱砂笔,问道:“小桌子一会命人为乞儿熬完压惊的莲子羹。”
“是,奴才一会就去吩咐,皇上早朝的时辰降至。”
小桌子恭敬的回着说着。
“时候过去的真快,又是早朝的时候了。”
纳兰齐墨从椅子上站起伸展了一下四肢,大步朝着床前走去。
小桌子走到门口向外挥了挥手,几名小太监进入。
每个人手中都端着一样东西,有龙冠,龙袍,玉带,龙靴等等皇上上朝必须要用的饰物。
小桌子从一名小太监的手中接过湿巾,递给正坐在床沿上的纳兰齐墨,道:“皇上,小主子睡得可真熟。”
“嗯!”纳兰齐墨从小桌子的手中接过湿巾敷在脸颊上,清醒了一下头脑,再递回给小桌子,吩咐道:“不要叫醒乞儿,他醒了就告诉他朕下朝就会过来。”
“是!奴才遵旨。”
小桌子弯着身拿着湿巾退下。
几名太监上前为纳兰齐墨宽衣,待一切都弄妥纳兰齐墨再次望了望床上的乞儿转身走离了永和园……
一个时辰后永和园
乞儿揉着惺忪的眸子望着四周,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小桌子在乞儿醒来时就靠近到床前问道:“小主子醒了。”
“小桌子,皇上呢?”
乞儿一觉醒来找不到纳兰齐墨忙问着小桌子。
“皇上去早朝了,皇上去时吩咐奴才等小主子醒来后,告诉小主子,早朝过后他就会过来。”
第654章 宝降龙169
第654章 宝降龙169
小桌子拿起准备好的湿巾为乞儿擦拭着脸颊,并将纳兰齐墨离去时的话传给乞儿听。
乞儿听完小桌子的话这才松了一口气,说:“那皇上应该快回来了吧?”
“这早朝可说不准时候,不过没什么事应该快来了,小主子奴才命人传上莲子羹可好?”
小桌子边为乞儿穿戴衣物边询问着。
“莲子羹?”
乞儿望着正拉着他走向外头的小桌子。
“是皇上吩咐奴才给小主子准备的。”
小桌子带着乞儿离开了卧房,向着乞儿平日里读书写字的书房走去。
纳兰齐墨将乞儿从马上抱下,将大弓递到乞儿的面前。
“乞儿要试,皇上前阵子教乞儿的狩猎术,乞儿都一直没有忘记。”
乞儿仰起头小脸上跃跃欲试。
“那好,乞儿可要拿稳了。”纳兰齐墨将大弓给乞儿。
乞儿拿着这足足可以与自己身高相等的大弓,费力的拉扯着弓,脸憋得通红,眼睛看到前头一只正在觅食的白兔,看了许久,最后还是没有下手,回身喘着粗气,对纳兰齐墨说:“皇,皇上!乞儿看那小白兔很可爱,能不能不射它?”
纳兰齐墨含笑的说道:“射或不射这都完全是看乞儿的意思,朕没有任何的意见。”
“嗯嗯!那乞儿就不射了。”
乞儿很认真的点点头。
“乞儿累了吧!我们回去了。”
纳兰齐墨将乞儿抱上马,自己则是一跃而上,将马迁回向着皇宫的方向奔驰而去。
乞儿背靠在纳兰齐墨的怀中,带着甜甜的笑容居然睡了过去。
待纳兰齐墨带着乞儿回到皇宫,小心翼翼地将乞儿抱下。
一直守候在皇宫的小桌子看到小主子被皇上带回,忙上前叩见:“奴才恭迎皇上与小主子回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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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儿这小家伙看来真的是玩累了,这样也能睡过去。”纳兰齐墨将乞儿放到他自己的床上,低声对小桌子说:“小桌子朕离开这段时候可有什么人前来?”
小桌子跟随在纳兰齐墨的身边,走到桌前,弯身回道:“适才永德皇太后与德妃娘娘来过,奴才跟太后说皇上并不在御书房,太后与德妃便回去了。”
“是么?太后可有说什么?”
纳兰齐墨卷着袖管,侧目看向小桌子。
“太后倒是没说什么,只不过这脸色很差。”
小桌子回想着永德皇太后来时那一脸的阴沉可是到现在还是余惊未消。
纳兰齐墨听完小桌子的话,深邃的眸子闪烁了一下,不再询问吩咐道:“行了,你去命人准备些糕点。”
“是,奴才这就吩咐下去。”
小桌子领着命令下去。
纳兰齐墨端坐在自己的龙椅上,一手托着下颚,眼睛目视前方,隐隐笑意闪现在眼中……
太后这次定然是气的不轻吧!
回身看向躺在床上的乞儿,纳兰齐墨脸上的笑容更为的深邃。
很快……
很快就会再次相见……
很快一切都将有个了却……
到时候自己又将得到怎么样的下场呢?
嘴角一抹勾弧闪现在唇边,双眸中的闪亮度攀高!
高山目远,光着脚下辽阔的土地,我长长地吁出了一口气。
蓝天白云下是雄伟的宫殿。
终于到了,绥靖国的皇宫就在前方!
历经了一个多月爬山涉水,一个多月担惊受怕,一个多月的思念……
在这一刻都宛如是一场噩梦般,使我心中感慨万千。
回头与站立身旁的弄亚对望了一眼,我与她的眼眶中都早已蓄满了泪水。
顺着脸颊流淌而下,这一路的艰辛只有我与她知道。
如今肚子已经无法遮掩住,快七个月了,再三个月孩子就要降临到这个世界上。
孩子的到来到底意味着什么,我至今仍是没有寻找到答案。
只是我能感受到腹中的孩子很坚强!
“小姐,我们终于到了。”
弄亚一脸的泪水可声音中满满的是喜悦。
“到了,终于到了。”
我点着头泪水如关在不的水闸。
“不知道穆白有没有收到我们的信了。”
弄亚眺望着远处。
半个月前就已经飞鸽传书给萧穆白了,不知他此刻是否已经收到。
我与弄亚站立在山顶上,瞭望着这一切。
“圣女!”
第655章 宝降龙170
第655章 宝降龙170
身后传来的声音使我与弄亚齐齐的一喜,转身看到的是萧穆白的身影。
萧穆白脸上同样有着惊喜,来到我的身前单膝跪地,向着我行礼,说道:“圣女,奴才终于等到你了。”
“穆白,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我扶起萧穆白,他消瘦了不少。
“这是奴才应该做的事情。”
萧穆白摇着头。
我指着前方高耸的宫墙,问道:“皇宫里面可有什么消息?”
“回圣女的话,奴才潜入绥靖国后就进入了皇宫,依照圣女的吩咐暗中保护乞儿。”
萧穆白将在绥靖国的事一一对我说清。
我静静地听着,看来我离开的这几个月,绥靖国也是灾难不断,如今就连久居深宫的永德皇太后都出来了。
而萧穆白给我的另外一个消息更让我吃惊,暗算我的五毒老者居然是永德皇太后身边的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太后身边的进士会到绥靖国来暗杀我?
“穆白,那乞儿没什么事吧?太后为什么要带走乞儿?”
萧穆白说的那些事听得我胆战心惊。
永德皇太后居然将乞儿带去了慈宁宫,若非是后来纳兰齐墨前去将乞儿接走,那后果将会是什么?
“请圣女放心,就算没有奴才保护,绥靖国的皇帝也有派人暗中保护乞儿。”
萧穆白回着我的问话。
“皇上派人暗中保护乞儿?”
我有些意外可又觉得纳兰齐墨确实是会这么做,毕竟纳兰齐墨疼爱乞儿的心并非是有假,这点我看得出来。
“是的!就是赤木祥磊两位侍卫,一直都暗中保护着乞儿,奴才还与两人交过手,有他们两位在奴才相信这普天之下也很难有人能接近得了乞儿。”
萧穆白语气很是笃定。
“那就好!”我的心虽然没有完全的放下,不过乞儿平安无事倒也让我放心了不少,我继续问道:“那穆白你没什么事吧?”
“奴才没事,多谢圣女关心。”
萧穆白始终没有丝毫的改变,对我忠心耿耿,这让我很是感动。
“穆白,现在皇宫中的局势看来也非常的复杂,我与弄亚现在外头找家客栈住下,你随时出来与我们会面,要是遇上什么危机就去找小桌子公公,只要跟他说是宝宝公主的吩咐,他一定会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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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我能相信的也只有小桌子与月华两人,月华目前在菁华宫而且她的能力有限,不如跟随在皇上身边的小桌子来的权利大,因此我吩咐萧穆白有事就去找小桌子。
萧穆白应着,将我与弄亚接到城中,找了家客栈住下便匆匆的赶回了皇宫。
我与弄亚梳洗了一下,换了身衣服,这才有了喘口气的时间。
站立在房中,我来回踱步在其间,萧穆白这一去皇宫不知道还会给我带来什么消息。
若非是身体行动不便,我也不会这样干等着。
绥靖国皇宫兰妃寝宫
“燕娘,你说这件事是真是假?”
兰妃娘娘问着自己的贴身侍女,询问着心中的焦虑。
燕娘是随兰妃娘娘从娘家而来的陪嫁侍女,从小就跟随在兰妃的身边,也可以算是兰妃的智多星。
兰妃娘娘有什么事情都会与她商量,并不会像其他的宫女一般。
燕娘细长的双眼朝寝宫门口望了望,挥退了左右再次走到自己的主子兰妃的身前,压低声音说道:“娘娘,依照奴才的看法,这太后必定会对娘娘有所不利。”
“那可怎么办?本宫到底应该要怎么做?好不容易现在皇上对本宫有点情谊,难道让本宫就这样拱手相让吗?德妃不就是靠着自己是太后的外甥女才会在这后宫作威作福吗?”
兰妃一直想要在皇上的心底里面占有一席,这半年来也不知道皇上是怎么了,总是往她的寝宫跑……
心里面自然是开心,皇上的到来自然让外头的人以为她受宠,只可惜这其中的真实又有几人知道?
如今太后居然为了德妃被皇上冷落而向自己施加压力,现在到底应该怎么做呢?
是放手,还是紧紧地抓住皇上,就算是太后又能耐她怎么样?
“娘娘如今你要么就是向德妃娘娘示好,要么就撕破脸皮。”
燕娘双目深敛看着兰妃娘娘。
“燕娘我就是拿不定主意,菁妃出现的时候你说让本宫去讨好菁妃娘娘,那样就能在后宫占有一席地,可谁知道菁妃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只是不明白皇上怎么就会宠幸这样的女人。”
第656章 宝降龙171
第656章 宝降龙171
兰妃回想着菁妃在皇宫的那段日子,自己可没有少去巴结。
“娘娘皇宫现在的时局你也看得清楚,皇上跟太后两人明显不合,德妃是太后这边的人,而你显然已经被他们认为是皇上身边的人,这两股势力在皇宫一触即发,娘娘你可要考虑清楚,到底应该向着谁。”
燕娘分析着如今皇宫的局势,让兰妃拿定一个主意。
“我这不是不知道吗?燕娘你说我到底是应该站在皇上这边,还是回头去讨好德妃跟太后?”
兰妃攥着丝帕举棋不定。
燕娘望着主子,问道:“娘娘真的想要听奴才的意见?”
“这是当然,在这个皇宫里面我能相信的人也只有你,燕娘你可是我娘家的人,也是跟我从小一起长大的人,现在我被夹在中间动弹不得,两边都得罪不起,还有谁比我更苦?”
兰妃说的这话一点都没有错,放眼整个皇宫大概最为倒霉的人就是她!
皇上虽说经常来可也不见得就会顾忌到她,至于太后那边就更不用说了。
“依照奴才看,娘娘还不如豁出去就站在皇上这边,反正现在德妃跟太后都已经把娘娘当成了眼中钉肉中刺。”
燕娘双眼犀利的说着。
兰妃听着燕娘的话,脸色不断地转变,手攥着丝帕的力量不住加重。
“燕娘,本宫听你的,就站在皇上这边!”
兰妃沉思了许久终于下定了决心。
“既然娘娘已经下了决心那就没什么好怕了,怎么说娘娘后面的人是皇上,太后再怎么样,皇上可是绥靖国的国主!”
燕娘扶着兰妃坐在桌前,端着茶杯给她。
兰妃听着不住点头说是,一直挤压在心中的烦恼也一下子就解开了,整个人反倒是轻松。
兰妃的决定正是将后宫分成了两股势力,一股是以兰妃为首站在皇上这边的,而另一股是以德妃为首站立在永德皇太后这边的。
这样的两股势力将皇宫中的阴暗气氛涨到了最顶点。
而在永和园的纳兰齐墨,仍是悠哉的陪着乞儿。
对于后宫那些变化似乎都没有放在眼中,甚至是有些个冷眼旁观。
至于太后,纳兰齐墨心中自然有所打算,只是目前他没有任何的行动。
“皇上!”
祥磊疾步走到纳兰齐墨的跟前跪下。
纳兰齐墨抬眼望了望正在书桌前读书的乞儿,示意祥磊跟自己出去。
来到偏厅纳兰齐墨转身注视着祥磊,询问道:“有什么事?”
“皇上刚才接到密报,菁妃娘娘已经进入绥靖国。”
祥磊抱拳回着。
纳兰齐墨脸上闪过笑意,说道:“尽快查处菁妃现在人在何处,朕要在日落前知道。”
祥磊领着纳兰齐墨的旨意再次离开了永和园。
纳兰齐墨站立在永和园的园子中,抬起头遥望着天际,淡淡地倾吐道:“回来了……终于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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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
坐立难安,隐隐觉得会发生什么事,奈何萧穆白还没有从皇宫回来。
如今腹部的凸起令我寸步难行。
“小姐你就不要这么担心了,穆白不是说了乞儿皇上派人保护着,你就宽宽心,不要总是在房间里面走来走去。”
弄亚宽着我的心。
我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弄亚,说:“弄亚我现在这副样子,什么都做不了,皇宫进不去而穆白到现在也没有出来。从我知道太后把乞儿叫到慈宁宫,我就感觉事情不对劲,看来我心中的猜想是对的,或许太后也正是因为发现了乞儿的真实身份!”
弄亚狐疑的望着我,问道:“小姐猜到了什么?”
“弄亚有件事我一直搁在心里面没有告诉你!”
我打算将我怀疑乞儿是小龙儿的事情告诉弄亚,听听她的意见。
弄亚吞吐了下口水,脸色也逐渐的正色起来,大概是被我这凝重的神色所感染。
“小姐到底是什么事?让你这样的谨慎小心!”
弄亚问道。
我望着弄亚转身,遥望着窗口,淡淡的说道:“弄亚不知道你是不是跟我有同样的感觉,我总觉得乞儿就是我的儿子小龙儿!”
我将话说完等待着弄亚的出声,果不其然弄亚惊诧出声道:“什么——小姐说乞儿就是小宫主?”
我回身对上弄亚睁大的双眼,点着头说道:“是的!其实从我第一眼见到乞儿的时候我就觉得他跟皇上很像,只可惜那时候我的记忆里面并没有小龙儿的存在,直到几个月前我想起小龙儿,乞儿的身影跟他重叠在一起,这才有了这样大胆的猜想。”
第657章 宝降龙172
第657章 宝降龙172
弄亚仔细的听着我的话,见我语落接道:“小姐这么一说,奴才到也觉得不无可能,奴才也觉得乞儿跟皇上有几分的相似,只是怎么也想不到他会是小龙儿,会是小姐的儿子奴才的小主子!”
“弄亚你也是这么觉得是吗?”
我对于弄亚说的话,心中不由更加的肯定了乞儿就是我失踪的儿子。
“小姐不管是不是,这次你来绥靖国是对的。”
弄亚上前目光坚定的说道。
“弄亚这也是我为什么会这么急着来绥靖国的最大原因,若是我们的猜测是对的,那么乞儿必定会有生命危险!永德皇太后是不会承认这位皇孙的!”
“小姐那还是让穆白赶紧将乞儿接出来吧!这样小姐也能安心。”
弄亚说道。
我颓然的跌坐在椅子上,叹息道:“你以为从皇宫带人出来是那么容易的事吗?何况现在祥磊跟赤木又再暗中保护着乞儿,穆白根本没有下手的机会。不过这样也好,祥磊跟赤木的功夫我信得过,有他们护在乞儿身边我也能安心不少,而且皇上也不会容许太后对乞儿做出伤害的事情。”
我总算明白过来纳兰齐墨的总总诡异举动,他其实早就知道乞儿就是我跟他的儿子小龙儿,也许这四年来纳兰齐墨一直都知道小龙儿的事情。
绥靖国皇宫永和园
乞儿睁大眼睛望着身前的皇上,惊喜道:“真的吗?皇上你说的是真的吗?”
纳兰齐墨含笑的点头说道:“当然是真的,乞儿没有听错,朕也没有必要对乞儿说谎,菁妃确实是回到绥靖国了。”
乞儿这次真切的听清楚了纳兰齐墨的话,望着纳兰齐墨急问道:“那菁妃娘娘什么时候能回到皇宫?皇上,乞儿想要去接菁妃娘娘回来,乞儿真的真的好想娘娘。”
纳兰齐墨牵着乞儿的手向着内寝走去,边走边说:“朕就是来带乞儿出宫接菁妃回来的。”
乞儿听到这个消息更为的开心,不住的问道:“那是什么时候呢?皇上什么时候带着乞儿去接菁妃娘娘?”
“明日,明日旁晚朕就带着乞儿出宫。”
纳兰齐墨亲自为乞儿脱去了外套递给一旁的小桌子。
乞儿躺在床上,望着为他盖被子的皇上,说道:“明天,明天乞儿就能见到菁妃娘娘是吗?”
“是啊!所以乞儿乖乖的睡觉醒来就能见到菁妃了。”纳兰齐墨揉着乞儿的发丝,又道:“乞儿可还记得自己的爹娘?”
乞儿眨眨眼神色黯然了下来,摇着头说:“乞儿不记得了,乞儿想不起来他们的样貌,只是乞儿知道他们是爱乞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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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兰齐墨听着乞儿的话,眼中有抹浮动,再次揉了揉乞儿的发丝,说道:“睡吧!”
“嗯!皇上晚安。”
乞儿点点头对纳兰齐墨道晚安,便合上了眼睛。
纳兰齐墨望着床上的乞儿久久未有起身离去,而是目不转睛的看着睡过去的乞儿……
乞儿眼睛虽然紧闭着,可他压根就睡不着,等着皇上离开!
只是他等了好久皇上还是没有离去。
到最后真的困了,迷迷糊糊的就跌进了梦乡。
这夜他又做梦了,梦中还是出现了两道身影,只是这次那两道原本看不清楚的身影逐渐清晰……
到最后呈现在他眼前的人居然就是皇上跟菁妃。
乞儿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多久,只知道梦中的自己好幸福,叫皇上爹爹叫菁妃娘亲,他们一家三口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翌日清晨
乞儿就早早的起身特意让小桌子把自己藏了好久的新衣衫拿了出来,就是为了能漂漂亮亮的去接菁妃回宫。
这一天他从早上开始就盼着日落,皇上说过等到旁晚就会带着他去接菁妃娘娘回来,真想旁晚快快的到来!
正当乞儿期盼着旁晚到来的时候,在客栈的我并不知道纳兰齐墨露夜就会带着乞儿前来客栈找我。
仍是怀着不安的心等待着萧穆白给我带什么消息来。
左等右等,从早上一直等到了晌午,随意的扒了几口饭我便失去了胃口。
站立在窗口翘首以盼。
咻——耳边吹儿掠过,咚——一
声我回头赫然发现在木柜子上一封用刀射入的信。
拔下信我望着信封,居然又是白羽信封,这到底是什么人!!
第658章 宝降龙173
第658章 宝降龙173
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给我送信!
我望着信上前所写的字,耳边想起乞儿曾对我说过的话:大哥哥从不让乞儿对外人道起有他的存在,要不是菁妃娘娘,乞儿不会说的。
大哥哥……
手中的信被我紧紧地攥在手中,这次信的落名处写的是大哥哥三个字!
手紧紧地攥着白羽信,脑中回荡的乞儿对我说过的话。
看来自己不去找他,他倒是先来找我了。
我将信折叠好放在腰带处,望着窗外天色逐渐呈现一片橙黄色。
信中所记是让我旁晚十分到城外的燕熹亭见面,到时候我也可以解开心中的疑惑。
我与弄亚在客栈小做了休息借着西沉的霞光走出了城门,沿着河道向着北边的燕熹亭而去。
绥靖国皇宫北城门
乞儿望着就在眼前的城门,心高高的提起,从走出永和园那一刻起他就怀着期待与一丝紧张。
纳兰齐墨驾着马对于坐在身前的小小人儿,唇边扬起层层涟漪,双眸中闪烁着一抹期盼。
盈盈笑意挂在脸上,低下头问道:“乞儿很紧张?”
乞儿的身体紧绷,直挺挺地坐在马上。
乞儿仰起脸看着纳兰齐墨,点点头,说:“嗯!不知道为什么乞儿现在好紧张,菁妃娘娘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还有娘娘肚子里面的弟弟也不知道好不好!”
“乞儿是在担心菁妃?”
纳兰齐墨驾着马平稳的行驶在道路上。
“其实也不是担心……乞儿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乞儿说到此处停顿了一下,再次询问道:“皇上,乞儿听月华姐姐说,菁妃娘娘肚子里面的小弟弟就快要出生了是吗?”
“哈哈……乞儿应该不是以为这次菁妃娘娘会带着弟弟来,所以你才会这么紧张?”
纳兰齐墨开怀大笑,乞儿那副紧绷的神情并非是做作。
乞儿被纳兰齐墨说的一阵脸红,支吾其词道:“乞儿……皇上!!”
“好了朕不笑了。”纳兰齐墨一手紧握着缰绳,一手揉了揉乞儿的发丝,说:“弟弟还在菁妃的肚子里,恐怕乞儿这次要失望了。”
乞儿听着双目一瞠,问:“怎么!弟弟还在菁妃娘娘的肚子里?”
“是啊!还要一段日子孩子才能出生,乞儿有足够的时间去思考等弟弟出生,乞儿要说些什么要做些什么。”
纳兰齐墨一眼就看穿了乞儿在紧张什么。
乞儿脸颊绯红,点着头却没有出声,小小的脑袋里面因为脸颊上的火烧而轰轰作响。
至于后面到底纳兰齐墨还有说什么,他已经听不清楚……
燕熹亭位于绥靖国皇城北边,离城约为十里。
辽阔的视野,一眼望去整片的油菜地呈现在眼底,就连空气都变得十分的清爽。
这是我第一次来到此处。
望着就在身前的燕熹亭,我停下了脚步,亭中并没有人,看来那位大哥哥还没有来。
弄亚环顾四周,赞叹道:“没想到这皇城外边居然有这么美的地方。”
“弄亚也是第一次来这里?”
我回身望着走到边上的弄亚。
弄亚说:“是啊!奴才虽然在绥靖国的时间也不短,不过都是在皇宫里面,这外头呆的并不多,大部分时候还不是跟小姐在一起。”
“也是!你一直都跟在我的身边。”我迈步走到弄亚的身边,深深地做了个呼吸,说:“我现在有些期待与那位大哥哥会面了。”
“小姐一直都很期待。”
弄亚含笑道,她居然现在有揶揄我的心情。
我在草坪上坐下,对于农业揶揄莞尔一笑,并没有放在心上,亦或者她说的一点都没有错,我确实一直很期待与那位“大哥哥”的会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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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亚坐在我的边上,手中拿着一根细长的干草,撩拨着前头的草,说:“小姐如果能天天这样该有多好啊!”
“弄亚难道是想家了?”
弄亚生长在启明国,若非是我她也不会离开自己的国家,陪着我一同吃苦受累。
“说不想那是假的,不过奴才只要能陪在小姐身边就足矣了。”
弄亚静静地说着,我看到霞光洒落在她的身上,层层叠叠就像是一件泛着红晕的金缕衣,好美好美!
弄亚恬静的脸给人的感觉很舒服,我忽然笑道:“弄亚我突然发现,有时候你真的安静的让人很难想象你会那位古灵精怪的弄亚。”
第659章 宝降龙174
第659章 宝降龙174
弄亚被我说的脸上红晕浮现,说道:“小姐就取笑奴才吧!反正奴才就是古灵精怪!”
“弄亚,我真的很希望你有个美好的归宿,不过我知道你一定会幸福的,穆白不会让我失望。”
将弄亚交托给萧穆白看来真的很对。
等事情都过去,我一定要实现这个承诺。
弄亚只是娇羞的低下了头,继续拨弄着前方的杂草。
少年怀春人人皆有,弄亚是到这个年岁了!
我笑眯着双眼将目光从弄亚的身上移开。
“喝——喝喝——”
“皇上——我们这是要去哪里见娘娘?——”
乞儿大声的询问着,马蹄声几乎盖过了他的声音。
纳兰齐墨抬眼望着前方不远处的亭子,说:“很快就到了。”
隐隐约约他已经能看到正坐在亭外的两道身影,眼中的期盼化为点点亮光,与这橙黄色的霞光紧紧地连成一线。
老远我就听到马蹄声的传来,想来那位神秘的大哥哥也应该出现了吧!
我与弄亚从草坪上站起,我拍打了一下衣摆,抬眼望去……
惊诧,意外,不信,错愕——一一
在我的脸上闪过!
怎么可能?
这怎么可能呢?!
是我眼花了吗?
我不由抬起手揉了揉眼睛,再次睁大了看向已经来到亭前的马与坐在马上的两人。
不信,我直到这一刻还是不能相信眼睛所见的一切。
直到——
“娘娘——菁妃娘娘——”
乞儿被纳兰齐墨抱着下马,双脚一踩到地面就飞奔向站立前方的菁妃而去。
我在这一声声娘娘中回过神来,怀中一沉,乞儿抱住我的腰身,仰起头,喊道:“娘娘……娘娘你真的回来了,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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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儿开心的模样无法用言语形容。
他的双眼笑意中带着丝丝泪光,喜极而泣大概就是这样吧!
我有些木讷的抬起头与走近的纳兰齐墨对上,质疑的目光询问着他。
纳兰齐墨对我只是耸耸肩,并没有为我解答疑惑。
好不容易我才拉回了自己震飞的心魂,牵起乞儿的手弯身问道:“乞儿怎么会知道我回来了?”
这个问题很白痴我知道,可我就是忍不住询问。
果不其然乞儿拉着我,指向身后的纳兰齐墨,笑眯着双眼说:“是皇上告诉乞儿说娘娘回来了,还说今天就能见到娘娘,皇上果然没有骗乞儿,乞儿真的好开心。”
乞儿说着将他的小脑袋枕在我的肩头,小手轻轻地拍打着我的后背。
我不顾现在是否合适抱乞儿,还是挺着肚皮将乞儿抱起,紧紧地搂在怀中。
乞儿是我的小龙儿吗?
他如此关怀的话语,使我心里面甜丝丝的。
我抱着乞儿望着纳兰齐墨,他脸上的笑意深邃,目光紧紧地停驻在我的身上。
心猛地一收!
我是否对他仍是留有情丝?!——
身边风轻轻地吹动着,伴随着风儿起舞的是满满地一片油菜地,绿色与橙色混杂一块渲染出缕缕蓝盈盈的光芒。
纳兰齐墨就站立在这一炫目的色彩之下,他脸上的笑容无比的温和,这是我以前所没有见到过的。
是否他此刻与我有同样的感触?
纳兰齐墨迈步上前,每走一步就拉近一分我与他的距离。
随着他的靠近,我的心怦怦乱跳,乞儿愉悦的话我听得模模糊糊。
“娘娘?娘娘你在听乞儿说话吗?”
乞儿见我总是没有反应不由提手在我的面前挥动着。
我被乞儿举动所惊,回过神来紧张的询问道:“什么?乞儿刚才说什么了?”
乞儿狐疑的望着我,双眼中有些个失落。
我忙安抚道:“我不是看到乞儿太过开心了么?一时间有些转不过脑子来,乞儿可千万不要生我的气。”
呼——将话说完我松了一口气,乞儿脸上的失落被笑容所取代。
“乞儿就知道娘娘不会不理乞儿,原来是娘娘见到乞儿太开心了。”
乞儿一脸笑容,对于我说的话深信不疑。
我有些内疚,刚才确实是说了谎,乞儿这么说让我很是汗颜。
“乞儿快下来,小姐现在有孕在身。”
弄亚在一旁提醒着乞儿。
被弄亚这么一提醒,乞儿忙挣脱了我的怀抱,站在我的跟前,仰起头说:“都是乞儿不好,看见娘娘就开心的忘了别的,娘娘还好吗?”
第660章 宝降龙175
第660章 宝降龙175
自责的乞儿让我不禁有些心疼起来,眼睛望向弄亚瞪了她一眼,随后低下头揉着乞儿的发丝,说:“没事!我很好乞儿无需自责!”
“娘娘……”原本收住的泪水又一次满溢在乞儿的眼中,他靠在我的怀中低语道:“娘娘是乞儿的娘亲那该多好……”
乞儿的声音虽然很小声,可还是传入了我的耳中,身体在他的话中僵直,我的眼睛中也泛起了层层涟漪。
泪水盘旋在其间。
娘娘是乞儿的娘亲那该多好……
娘娘是乞儿的娘亲那该多好……
这句话久久回荡在我的脑中,挥之不去消散不了。
我双腿一软,跪坐在乞儿的面前,将他一把拥在怀中,泪水再也无法关住,倾泻而下。
哽咽使我难以开口,只能用尽全身的力气去拥住乞儿小小的身体,似乎想要将他再次纳入到自己的体内。
小龙儿——
小龙儿——
我的孩子!!
心中不住的呼唤着,可我就是开不了口!
本以为会用笑脸去面对乞儿,可没想到居然会是泪水。
手抚摸着乞儿的后背,四年!
四年来他到底是怎么过来的!初次见到他的时候,他是乞儿。
一身的肮脏向着路人乞讨!
想到此处我的心就更加的疼痛,纳兰齐墨到底在做什么!
为什么这些年会让小龙儿流露在街头!!
不知何时纳兰齐墨已经来到我的跟前,将乞儿从我的怀中拉走,说道:“乞儿你先跟弄亚去玩会。”
乞儿看看我又望望纳兰齐墨,最后还是选择听话。
我不舍乞儿离开自己的怀抱,可现在确实有话要询问纳兰齐墨,我朝弄亚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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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亚会意拉着乞儿走离。
我缓缓地从地上站起身,与纳兰齐墨对立而视。
纳兰齐墨脸上的笑容始终没有丝毫的改变,此刻他的手正从怀中缓缓地掏出一样东西。
当东西完全的呈现在我的面前时,我虽然已经有所觉悟,可还是忍不住惊愕其间,白羽毛信封!!
纳兰齐墨手中所拿居然就是白羽毛信封!!
我疾步上前一把夺过纳兰齐墨手中的白羽毛信封,目光直勾勾地停驻在他的身上,颤着声音问:“你……你就是大哥哥?!”
纳兰齐墨不敢神色,含笑的望着我许久……
我憋着气等待着他的回应,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以为他打算就这样跟我对望下去。
谁知——
纳兰齐墨人转身过去,迈开步伐向着油菜地走去。
我脚步跨前跟随在纳兰齐墨的身后,走入了油菜地,不知道他接下来又会做出怎样的举动。
纳兰齐墨在离燕熹亭约莫百米远处停下,转过身像是在等待身后的我上前。
我现在一口气就憋在胸口,只等着他给我答案。
“我现在应该叫你红日,还是念夕,又或者是宝宝?”
纳兰齐墨开口的第一次句话居然是这!
我的急切目光他难道看不出来吗?“随便你叫什么!”
“这可不行,我要知道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在跟我说话!”
纳兰齐墨看来不得到答案是不会放弃。
“那你想要叫我什么?你觉得你应该叫我什么就叫我什么,对于我来说名字不过是个称呼。”
我现在是红日?
还是念夕?
还是心心念念着思雪寒的宝宝?
这个问题就连我自己都无法回答。
“那好吧!我现在就叫你念夕,不是红日也不是宝宝!而是你重生过后的名字,念夕。”
纳兰齐墨的回答正合我意。
“随便你!”我强忍着冲动问道:“那你现在是不是可以说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是乞儿的大哥哥?乞儿是不是我的小龙儿?你说啊!!你快告诉我!”
我话语声越来越急,神情也越来越激动,我现在就想知道这一切!
纳兰齐墨手握住我的手,将我拥入怀中,我能感受到他此刻的下颚正枕在我的发顶,他呼吸的声音微微有些急!
身体紧绷——他难道也紧张吗?
原本挣扎的动作在他的怀抱下渐渐地平息下来,我靠在纳兰齐墨的胸口,耳边是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
“乞儿确实是我们的小龙儿——念夕,我的念夕终于想起了所有的一切是么?”
第661章 宝降龙176
第661章 宝降龙176
纳兰齐墨声音沙哑。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乞儿果然是我的小龙儿!!”
泪水再次止不住的滑出眼眶!
我的小龙儿——
“为什么小龙儿没有在你身边!!为什么他会沦落为乞丐!!你告诉我!你为什么没有保护好他!!当年让小龙儿跟在你的身边,就是想要你保护他!为什么!——为什么!!”我紧紧地揪着纳兰齐墨的前襟,用力拍打着质问着:“你为什么没有做到!!”
“念夕你听我说!!”
纳兰齐墨双手将我握住,摇晃着几乎疯狂的我。
“不要!!你可以抛弃我,你可以为了你的国家而选择牺牲我!可小龙儿没有错!他是你的骨肉!!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对待我们!!”
小桌子带着乞儿离开了卧房,向着乞儿平日里读书写字的书房走去。
“嗯!皇上吩咐的乞儿都会乖乖地听从,小桌子你就让他们拿上来吧。”
乞儿用力地点点头,与小桌子走入了书房。
“那小主子稍等,奴才这就吩咐下去。”
小桌子在得到乞儿的回应后便走出了书房。
乞儿托着小脑袋坐在书桌前,无聊的翻着搁在书桌上的书本,眼珠子不时的朝外头望去。
呼啸——宛如一阵风吹过耳边,乞儿心微微一惊,目光转向右边。
一道黑色身影赫然跃入乞儿的眼中。
乞儿睁大的眼睛渐渐地完成新月,脸上浮上笑容,从椅子上跳下,三步并两步的跑到来人前,单膝跪地道:“弟子叩见师父。”
黑衣人在见到乞儿的那一刻手伸前扶起他的身子,说道:“起来吧!乞儿今日过得可好?”
乞儿乖顺的站立在黑衣人的身前,回道:“弟子一切安好,师父无需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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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儿这次为师的进宫是来向你告别的。”
黑衣人手放在乞儿的发顶。
“师父这是要去什么地方?”
乞儿抬起头一双眼睛中尽显不舍。
“为师有很重要的事要办,恐怕会过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再来看乞儿了。”
黑衣人语气浑厚同样带着不舍。
“乞儿要是想念师父了要去何处寻找?”
乞儿一只手攥住黑衣人的衣摆,不舍不舍不舍……
不舍师父的离开。
“师父要是想念乞儿了自会前来看你,乞儿要好好的读书,可为师教给的武功也不可荒废了知道么?”
黑衣人叮嘱着乞儿。
“嗯嗯!弟子不敢有一天的松懈。”
乞儿用力点着头,脸上露出了犹豫之色。
黑衣人低眼接收到乞儿挣扎的神色,问道:“乞儿是不是有话要对为师说?”
乞儿犹豫了再三还是打算老实的对师父说:“师父弟子有一事必须要跟师父说。”
“哦?乞儿有什么事让你这么为难?”
黑衣人将乞儿抱起,搂在怀中。
“师父还记得乞儿对你说的那位菁妃娘娘吗?”
乞儿抬起头看着师父小心翼翼地询问。
“就是那位对你很好很好的姐姐?”
黑衣人问道。
乞儿点着头,说:“是的!子弟将师父的事情告诉了菁妃娘娘……”
抱住乞儿的手一紧,乞儿知道师父生气了忙安抚道:“师父,弟子并非是有意的,菁妃娘娘只是想要见见师父,而且弟子并没有说你是我的师父而是以大哥哥的身份。”
黑衣人在乞儿的一番辩解下,总算是舒展了揪起的眉宇,说道:“乞儿是想要让为师的去见见菁妃娘娘?”
“师父可以吗?”
乞儿很是期盼的望着自己崇敬的师父。
“要是为师说不行,乞儿是不是会很失望?”
乞儿双眸黯然了一下,可随即又摇摇头,说:“师父不想见菁妃娘娘子弟早就知晓,没关系乞儿会去对菁妃娘娘好好的解释!”
黑衣人对于乞儿那一脸的失望之色看在眼中,并没有表示什么,被黑色面巾蒙住的脸上唯一流露出的只有那双深入海水的眸子……
黑衣人将乞儿脸上的失望之色尽收眼底。
乞儿望着黑衣人佯装起笑容,说道:“子弟知道应该怎么做。”
“乞儿你真的是个懂事的孩子,为师答应你,等办完要办的事一定会回来,到时候你带着为师去见菁妃娘娘。”
第662章 宝降龙177
第662章 宝降龙177
黑衣人手搁在乞儿的发顶,声音从带着浓浓地宠溺。
乞儿黯然的眸子瞬间转亮,仰起头惊喜的望着黑衣人,问道:“真的吗?真的可以吗师父?”
黑衣人点点头,说道:“为师答应乞儿的事情有哪一件没有做到的?”
黑衣人双眸中渐渐地浮上丝丝笑意。
“嗯嗯!乞儿知道师父从来都不会骗乞儿的。”
乞儿开心的将小脑袋埋首在黑衣人的腰间,一双小手紧紧地怀抱住他的腰身。
“师父,乞儿会等你回来。”
“为师来的时候可是要考核你的功课。”
严厉的声音轻柔的动作显得唐突。
“嗯!乞儿一定不会辜负了师父的教诲。”
乞儿用力点着头。
正当师徒二人依依不舍之际,门口传来了脚步声。
黑衣人将乞儿的手推离,目光在他的身上流连了一番,转身消失在黑暗处。
乞儿望着师父消**影之处,眼泪闪现在眼眶中,师父走了!
小桌子将门推开端着莲子羹进入,看到小主子站在窗口忙上前问道:“小主子可是等急了?”
乞儿抬起手用力擦了擦眼睛,吸着鼻子转过身,露出笑容望着小桌子,摇头道:“没有,小桌子公公手上拿的是莲子羹吗?”
小桌子狐疑的望着乞儿,他好像看到了乞儿眼角残留的泪水,心里面一紧,脸上却浮上笑容,说道:“是啊!这就是皇上吩咐奴才为小主子准备的莲子羹,小主子肚子也应该饿了,赶紧尝尝味道。”
乞儿含笑的接过小桌子递过来的碗,一边吃一边道:“真好吃!皇上对乞儿真好,昨晚上还陪乞儿一起睡觉。”
小桌子边听边在旁为乞儿沏好了茶水,说道:“皇上确实对小主子宠爱有加,所以小主子即使是菁妃娘娘不在,可你身边还有皇上还有奴才,你不是一个人。”
乞儿听着小桌子的话,仰起头望着他,问道:“小桌子是在安慰我吗?”
小桌子憨笑的摸摸头,回应道:“小主子一定是太想念菁妃娘娘了,才会哭是吗?”
乞儿被问的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小桌子看得出来我刚哭过?”
“小主子为人心细,可有些东西是掩饰不了的,小主子心里面的难受奴才又岂会体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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菁妃娘娘如今人在宫外,虽说是皇上下的命令送娘娘出宫修养,可这实在是太可疑了,甭说外头的人对此说法怀疑,就是我们这些亲近的人,还是难免会疑虑。”
小桌子将心中所想在此刻与乞儿道出……
乞儿知道小桌子必定是以为刚才他哭是因为菁妃娘娘,本想要解释可现在已经不用,也许自己会哭有一半的原因是菁妃娘娘的离开。
“小桌子听你这么说,难道菁妃娘娘并非是皇上送出宫的?”
乞儿思忖过后得出的结论是小桌子在怀疑菁妃娘娘出宫的原因是否真实。
“奴才也不敢妄加推测。”小桌子摇摇头,又道:“这些不过是奴才个人的怀疑罢了,皇上怎么说咱们就怎么听,奴才相信皇上必定不会伤害了菁妃娘娘。”
“小桌子好像知道很多事情。”
乞儿被小桌子这朦胧的话带动了好奇。
“小主子听听就好,奴才这话本是不应该说的。”
小桌子眼珠子四周转悠了一圈,幸好这里就只有小主子一人,要不然刚才那番话必定会为自己惹来不少麻烦。
乞儿似懂非懂的听着,将碗中的莲子羹吃完,将空碗交给小桌子,说道:“乞儿相信皇上。”
将话语落下乞儿走向书桌前,拿起书本朗读起来。
小桌子望着乞儿的身影,有一时的懵懂,可随即又被乞儿这坚定的话语所动容,用力敲了敲脑袋,自己怎么会说出那番话!
虽说自己年纪比乞儿长很多,可看事情为何会如此的肤浅呢?
摇着头小桌子静静地离开了房间,走出门口时目光仍是停驻在房中聚精会神朗读诗书的乞儿……
我与弄亚马不停蹄的赶往绥靖国,一路上不敢停歇,足足半个月下来我与弄亚的体力都已经到了极限。
只能在就近的小镇子上暂停了下来,等体力恢复就会再次赶路。
弄亚去打点出发前的准备,而我则是站立在房中,心中焦急未除。
第663章 宝降龙178
第663章 宝降龙178
门口传来敲门的声响,我应声走向门前,打开房门,入眼的是客栈的小二。
“小二哥有什么事吗?”
我询问道。
“客官这里有一封信说是要小的当面交给你。”
小二手中拿着一个用白色羽毛结扎的信封。
我望着信封抓住小二的手臂,急问道:“什么时候来的?”
“就是前不久,客……客官?”
小二被我下手的力道所惊,脸上布满了惊恐之色。
我意识到自己的失控,忙道:“不好意思小二哥,把信给我就成了,这里有些碎银子是给你的。”
我从腰际掏出一些碎银给小二。
小二拿过碎银子跌跌撞撞的走离。
我望着手中的信封,关上了房门转身走向内房。
手有些微微的颤抖,这白羽毛的专用信封正是我与萧穆白之间的联络信封。
在启明国出发前我确实命弄亚再飞鸽传书给萧穆白,让他密切的监视皇宫的一举一动特别是乞儿的,现在经过半个月回信终于来了。
可怎么会是在小二的手中转交给我的?
信鸽应该找得到我的位置才是。
拆开信封我望着上头的几行字,心不住的往下沉……
这根本就不是萧穆白的回信,而是一封匿名信,我拿着信审视着,丝毫没有破绽,这个信封就是我与萧穆白专用的白羽毛信封。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穆白在绥靖国出什么事了吗?
“小姐小姐……”
弄亚急唤声从外传来,人也随之出现在房中。
我错愕的望着靠在门口大力喘息的弄亚,问道:“怎么了弄亚?”
“小姐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弄亚来不及顺气急急的喊道。
我被弄亚这惊呼声搞得更加的不安,疾步走到弄亚的身前,手握住她的手臂,问道:“到底是什么不好了?弄亚你想要急死我吗?”
才收到一封让我心神不安的信,现在又听到弄亚这样的话语。
“小小……小姐听说前往绥靖国的大小要道都被封了。”
弄亚总算是将一句话说话。
我握住弄亚的手不由一收,惊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情?为什么?为什么要封闭前往绥靖国的要道?”
“奴才也不知晓,告示是刚贴出来的,奴才一看到告示就跑回来告诉小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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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亚额头的汗水滑落。
我双手从她的手臂上脱落,人整个人宛如一下子被抽空了所有的力量,低喃道:“告示……难道是皇上吗?”
“小姐?”弄亚担心的唤着我。
我举起头看着弄亚,她一脸的焦急让我脑袋像是被重物击打了一下,瞬间清醒,说道:“弄亚东西都打点的怎么样了?”
“都弄得差不多了,随时可以启程,不过小姐现在不管是大小道路都已经被封,我们又要如何前往绥靖国?”
弄亚担心的就是这点。
“放心我自有办法!”
我手中仍是握着那封匿名信,想不到这信上所言居然是真的,更令我意外的事情是,信上为我指明了一条道路,说是只有这条道路没有被官府封闭。
弄亚用力点着头,说:“小姐我们现在还需要保持体力。”
“嗯!我们先在房间休息,等露夜在出城。”
我盘算着。
弄亚得到我的指令纠结的眉宇虽说没有完全的舒展,可也已经有了松了一口气的迹象。
我则是向着床前走去,现在最为重要的就是恢复体力……
绥靖国皇宫御书房
纳兰齐墨端坐于龙椅上,俯瞰这下面的众人,双眼迥然而深邃。
“启禀皇上,江南一带连降数日的暴雨,洪水肆虐,百姓不苦不堪言。”
“皇上,北南部干旱数月,颗粒无收……”
“皇上,山西盗匪猖獗……”
“皇上……”
“皇上……”
低下传来无数的急奏,请示着纳兰齐墨,绥靖国今年可谓是灾难连连。
纳兰齐墨将各位大臣所奏之事一一听在耳中,深邃的眸子没有丝毫的波动。
“诸位爱卿将奏折呈上。”纳兰齐墨启唇。
“皇上灾情严重刻不容缓,可望皇上能尽早拿主意,微臣等人也好吩咐下去。”
“都下去吧!”
纳兰齐墨挥手命大臣们离去。
大臣们彼此看了一眼,齐齐抱拳躬身走出了御书房。
第664章 宝降龙179
第664章 宝降龙179
一时间热络的御书房寂静无声,纳兰齐墨望着桌前堆积如山的奏折,神色凝重。
人从桌前站立起走出了御书房,一路上祥磊与赤木紧紧地跟随在其后。
走过了御花园脚步赫然停止在菁华宫的门口,抬起头望着上头的匾额。
纳兰齐墨苦涩笑容泛起在唇角边上,挥手示意身后的祥磊与赤木在门外守候,自己则是推门而入。
月华望着突然驾临的皇上,神色间有些惊诧。
跪在地上恭谨道:“奴才叩见皇上,皇上万岁。”
“起来吧!”
纳兰齐墨命月华起身,人走到内寝在窗口的书桌前坐下。
双目环顾四周,脸色涌现出疲倦之色,手搁在桌上,目光透过窗口望向外头。
碧蓝的天空中朵朵白云浮动在其间,阳光普照大地!阵阵宜人的香味从窗口飘入,纳兰齐墨缓缓地问道:“慕霖轩如今可是月华你在照看?”
“回禀皇上,慕霖轩最近确实是奴才在照看,奴才想让娘娘回来时还是看到满院子的蔷薇花开。”
月华在身后回着。
“菁妃回来必定很开心,她出宫也有些个日子了,预产期朕记得应该也快了吧。”
“皇上算算日子,娘娘的预产期应该还有五个月。”
月华掰着手指头默默的掐算着。
“还有五月啊!看来朕是心急了,总觉得菁妃走了很久了,久到朕以为她快要产子了。”
纳兰齐墨回身自嘲的笑容浮现在脸上。
月华端着茶杯茶壶来到桌前,沏茶递给纳兰齐墨道:“皇上请用茶。”
“月华,你说菁妃现在可有在想这菁华宫,可有想这满院子的蔷薇花?可有想乞儿,可有想你……可有想……”
说到此处纳兰齐墨端起茶一口仰尽,长长地叹息了一口气。
月华望着这位绥靖国地位最为崇高的男人,此刻在他的身上霸气犹存,可却又是那么的不堪一击。
他说了所有菁妃为想的事物与人,可就独独没有提到自己。
皇上心里一定不好受吧?
是否他也在疑惑菁妃娘娘对他是否有情?
月华暗暗地叹息,现在她所能做的也只是帮娘娘打理好这个菁华宫与那一园子的蔷薇花了。
只是娘娘真的还会回到这里来吗?
月华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有这样的疑惑!
纳兰齐墨来此就像只是喝口茶水,看会风景,没有坐多久就离开了。
至于他为何而来,谁也说不清楚,或许连他自己也十分的茫然!
绥靖国皇宫慈宁宫
“太后奴才刚听闻,今日御书房中,各位大臣纷纷在同一时间上报各地的受灾情况,真是惨不忍睹啊!”
钱昇双手为永德皇太后敲打着膝盖,嘴上说着方才听来的消息。
永德皇太后半眯的双眼渐渐地睁开,挥手让钱昇扶自己起身,坐在长椅上喝了口茶水,捋了捋发丝,这才开口说道:“皇上可有给出什么方案?”
“怪就怪在这里,皇上只是命各位大臣将奏折呈上就让他们回了,说是他批阅过后会给出方案。”
钱昇说着。
“是么——”
永德皇太后语音拖长,从长椅上站立起身。
“太后还有下文呢!”
钱昇躬身紧跟在永德皇太后的身后。
“说。”
永德皇太后沉声道。
钱昇清了清嗓音,说道:“皇上虽说命各位大臣将奏折呈上,可当大臣们离开御书房的时候,皇上自个儿也出了御书房!”
永德皇太后眼皮子一挑,侧目看向钱昇,问道:“皇上去哪里了?”
“皇上去的地方想必太后您也猜到了。”
钱昇一脸的献媚。
永德皇太后双眉揪起,低沉着声音说:“去菁华宫了?”
“正是,太后果然是睿智过人,奴才佩服。”
钱昇逮到机会就猛拍马屁。
永德皇太后脸色一沉,低喝:“百姓都已经处在水生火热中,他倒好现在还只是顾着自己的儿女私情,德妃是怎么搞的,皇上的心她怎么就抓不住!!”
“太后,德妃娘娘那边也不好过,听说皇上近半年来都没有去过她那里了,从菁妃娘娘出宫后。”
钱昇将敬事房记录的事情告诉了永德皇太后。
“什么?皇上居然已经有半年没有去德妃那里了?怎么不早来告诉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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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5章 宝降龙180
第665章 宝降龙180
永德皇太后厉眼看向钱昇质问。
钱昇双膝一弯,跪在地上诚惶诚恐的道:“太后息怒,太后息怒……这是德妃娘娘不让奴才多嘴。”
“掌嘴!”
永德皇太后声音发颤的命令道。
钱昇整张脸呈现黑土色,举起手看向永德皇太后,目光中满是讨饶。
“掌嘴!重重的掌嘴!哀家要听到响声。”
永德皇太后全然没有理会钱昇的求饶。
“是,奴才谨遵太后懿旨。”
钱昇举起的手用力刮上自己的脸颊,重重的脆响声瞬间传遍了整个慈宁宫……
永德皇太后望着跪在地上正用力搁自己耳光的钱昇,目光隐现焦虑与怒火。
不知这样持续了多久,钱昇整张脸都已经红肿,嘴角更是溢出了血水,眼泪挂满了整张脸。
“行了。”
永德皇太后声音总算响起。
钱昇还以为这次自己就要命丧黄泉,听到永德皇太后命令,忙匍匐在地上磕头谢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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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住你的身份,记住你是谁的人!哀家暂且饶你一条狗命!”
永德皇太后厉声低喝。
“奴才再也不敢了,太后奴才再也不敢了。”
钱昇拼命朝着永德皇太后叩头,自己收了德妃娘娘的好处才隐瞒了下来,要不会这样乖乖的扛下来?
那人钱财与人消灾。
“钱昇哀家问你,皇上这半年来都去过那几位娘娘处?”
永德皇太后低眼看着钱昇。
“回禀太后,皇上这半年来最为常去的倒是那个兰妃娘娘那里。”
钱昇肿着脸含糊不清的说道。
“兰妃?”
永德皇太后沉吟。
“敬事房中记录的很清楚,皇上这半年来每个几日就会前往兰妃娘娘的寝宫留宿。”钱昇不敢再有任何的隐瞒,甚至大有想要拿出敬事房的记录簿给永德皇太后过目。
“摆驾兰妃寝宫。”
永德皇太后拂袖看也不看地上的钱昇一眼,举步走出了慈宁宫。
脸色更是不好!
阴沉的有些个可怕。
钱昇爬起身跌跌撞撞的跟随在永德皇太后身边……
虽然我不知道那封匿名信到底是出自何人之手,但是我却坚信上头所写的并非是虚假。
与弄亚在客栈休息了一天露夜便出发,依照信上所说的找到了那条唯一没有被官府封锁的山间小道。
由于是山道道路陡峭崎岖十分的难走,甚至还要攀爬。
但是我的心却是坚定的。
一路走来双掌中早已多处的破皮,双脚更是磨出了水泡,疼痛折磨着身心,弄亚比我也好不了多少。
只是心中的那份焦急与忧心胜过了这些疼痛,反倒不觉得什么,只是想着要前进,绥靖国就在自己的眼前,只要不放弃总归会让我们到达的一天。
山上的气压很低,有时间会出现头晕目眩的症状,加上我现在已经有五个月的身孕,身体的抵抗力急剧下降,没走多少路就必须要停下来休息一会。
这样走走停停我不知道到底经过多少的日子,崎岖的山道终于豁然开朗。
我与弄亚喜极而泣,这一路真的太艰辛也太痛苦。
我们最终还是克服了万难,进入了绥靖国的边境,只要穿越过这条通天河,就能正式的进入到绥靖国了。
又一次踏入绥靖国我的心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回首望去发现走过的路布满了荆棘……
绥靖国皇宫兰妃寝宫
永德皇太后在得知皇上近半年来时常前往兰妃的寝宫留宿,便摆驾前往了兰妃的寝宫。
太后的此举在皇宫中撅起了怎么样的风波,现在无人能知。
只是整个皇宫都显得阴沉,就像是此刻正端坐在兰妃寝宫的永德皇太后,她脸上同样阴沉一片,睨着站立于身前的兰妃。
兰妃娘娘手放在身体的两侧,永德皇太后的突然驾临令她又惊又喜,不知太后大驾光临所为何事,心一直提的老高!
“兰妃,哀家听闻皇上近日来时常前来你这里留宿。”
永德皇太后手中拿着茶杯被盖轻轻地滑动着杯沿。
“回禀太后,近半年来皇上确实时常的留宿在臣妾这里。”
兰妃娘娘身子微微的晃动,谨慎小心的应对着。
“那可有什么消息?”
永德皇太后眼睛望向兰妃娘娘平扁的肚子。
兰妃娘娘手不由搁在自己的腹部,脚步往后退了一步,摇着头,说:“没,没有任何的消息!”
第666章 宝降龙181
第666章 宝降龙181
永德皇太后眼睛一敛,脸上的阴暗之气更为的浓重,沉声道:“半年了都没有消息,你还霸占皇上作甚?”
兰妃娘娘听到永德皇太后如此的质问,双腿一软跪在地上,道:“太后,皇上前来臣妾这里,臣妾又岂敢将他往外推。”
兰妃颤抖着身子双手抵住地面,头不敢抬起,看来永德皇太后来者不善,她就想从不会多看自己一眼的太后怎么会突然前来,原来是为了皇上来她寝宫质问来了。
目光渐渐地阴沉,定是那个德妃小贱人告的状!
“皇上如今膝下仍是无一儿半女,你让哀家下去时如何面对绥靖国的列祖列宗,你要是不争气就不要霸着皇上!”永德皇太后将茶杯仍在地上,又道:“这茶怎么那么苦!”
钱昇往上前为永德皇太后擦拭去衣摆上沾染到的茶水,安抚道:“太后消消气,奴才一会给你沏壶好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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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妃,哀家的话你可记住了?”
永德皇太后厉色看着跪在地上的兰妃。
兰妃娘娘点着头,心中有屈却不能吐露,望着永德皇太后离去的背影,整个人都软了下来,屈辱的泪水渲染了她泛红的眸子,咬牙切齿的喊出:“德妃!!……”
永德皇太后从兰妃处出来就摆驾前往了德妃那里!
这一进一出令皇宫中人各个伸长了脖子,看来久居深宫的皇太后终于耐不住寂寞出来了。
后宫看来又没有安生日子可过了。
对于后宫中所发生的事情,整个皇宫中大概也只有当事人纳兰齐墨视若无睹,太后的举动在他的眼中换来的不过是一笑。
乞儿仰起头看着正抱着他的纳兰齐墨,问道:“皇上今天心情很好?”
纳兰齐墨揉揉乞儿的发丝,说:“乞儿怎么知道朕今日心情好?”
乞儿歪着脑袋在纳兰齐墨的脸上来回看了几次,说:“因为皇上今日一直都在笑。”
“哈哈……乞儿真是聪明,今日朕确实心情舒畅,已经许久没有这么的开心了。”纳兰齐墨将乞儿抱起走到桌前,指着外头的浮云,说:“乞儿看到了什么?”
乞儿顺着纳兰齐墨的手所指的方向望去,说:“蓝天白云!”
“对!蓝天白云,今天朕的心情就跟着天空一样,一片明媚,乞儿想不想去狩猎?”
纳兰齐墨眉开眼笑的问道。
乞儿开心的拍手叫好,“好耶!皇上要带乞儿去狩猎。”
“乞儿,再不过就菁妃就会回宫了,到时候我们又能一起用膳,还可以一起狩猎,一起做很多很多的事情。”
纳兰齐墨今日愉悦的心情令他话也特别的多,整个人像是洋溢着一股子的劲道。
“真的吗?菁妃娘娘要回宫了吗?”
乞儿眨动着眼睛欣喜万分。
纳兰齐墨将乞儿放下牵着他的手,弯下身子说道:“当然,再不过久她就应该到了。”
“乞儿好开心!乞儿真的好开心!菁妃娘娘要回宫了,菁妃娘娘要回宫了——”
乞儿开怀的笑声传遍了整个永和园,为这明媚的天空又增添了一份喜气。
永和园中的喜悦与外头的阴沉成型了两个不同的世界。
纳兰齐墨带着乞儿前往后山狩猎,而永德皇太后则是来到了德妃的寝宫。
人还进入寝宫内,就见刘茵已经在宫门口恭迎。
永德皇太后拂袖进入,看到的是德妃被两名宫女搀扶着,颤颤悠悠的出现在自己的跟前,面色苍白憔悴,整个人就像是随时都会昏厥过去。
永德皇太后双眉一揪,问道:“德妃这是怎么了?”
德妃娘娘手扶住身旁的宫女,想要跪下来给太后请安,看出去十分的痛苦。
“行了行了,不用行礼了。”
永德皇太后见德妃这幅模样倒也没有为难,摆手示意她免了行礼。
德妃在太后的示意下谢恩,孱弱的开口:“臣妾叩请太后安。”
“钱昇赶紧去扶着德妃,瞧她模样病的不清。”
永德皇太后命着钱昇上去扶住德妃。
德妃受宠若惊的说道:“臣妾谢太后恩典。”
钱昇上前扶住德妃的手臂,说:“德妃娘娘这身子骨打从进宫开始就很弱,唉!”
德妃目视了一下钱昇,将他脸上的红肿看在眼中,不由询问:“公公这脸?”
第667章 宝降龙182
第667章 宝降龙182
钱昇忙对德妃使眼色。
德妃见钱昇对自己猛眨眼睛也就没有再继续的询问下去。
倒是永德皇太后冷哼了一声:“是让哀家罚的。”
德妃在钱昇的扶持下坐在下首,看着坐在正前方的永德皇太后,心里面暗暗地思量了一番。
“太后今日前来臣妾这里,势必有事对臣妾说。”
德妃眼睛尖锐,太后这次前来必定是有事。
“你们都下去吧!钱昇在外头守着,哀家要与德妃说些事。”
永德皇太后屏退了一干人等,并让钱昇在外头守着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待钱昇与德妃寝宫的宫女太监离去,永德皇太后锐利的目光看向德妃。
德妃手攥着丝帕战战兢兢的坐在凳子上,不知太后所来何事。
“德妃,你这身子骨是怎的了?”
永德皇太后声音低沉。
德妃脸色比先前更为的惨白,看向永德皇太后回道:“臣妾从小就体质比常人要弱,一不慎就会得病,让太后看到臣妾这模样,实在是无言以对。”
“你啊!哀家可是一向都对你宠爱有加,怎么就这么不争气?你入宫也有三年了,怎到现在也没有个消息,皇上的心你就这么抓不住?”
永德皇太后语气明显的软化了很多。
“太后……姨娘……花容真的是尽力了。”
德妃从凳子上跪倒在地上,泪流满面的看向高高在上的永德皇太后,喊出了已经多年都未曾喊出的称呼。
殷花容与永德皇太后乃是姻亲关系,永德皇太后的姐姐正是德妃殷花容的姐姐,太后也算是从小看着殷花容长大,后来甚至将她接近了皇宫,册封为德妃。
只不过这层关系很少人知道,但是并非是什么秘密。
德妃为如此的受宠也不是没有道理!
“花容你在姨娘的面前还需要装吗?”
永德皇太后将一切看得透彻。
“姨娘……我……”德妃被永德皇太后说的语塞。
“你这孩子,姨娘对你怎么样,你应该知道,有什么事为什么不来跟姨娘说?先是一个菁妃,如今是兰妃,你到底想要隐瞒多久?以为买通了钱昇哀家就不知道了?”
永德皇太后语气沉重。
德妃跪在地上用力地摇着头,哭泣道:“姨娘,花容也知道这样做迟早会让你发现,可是我没办法我怕姨娘会责怪花容没用……”
说到此处德妃摸了摸泪水,又道:“皇上的心思,花容实在是看不透也摸不着,初进宫时他对花容是礼让有加,可也仅是如此,外头都说花容受宠,实则里面多少的虚假也只有花容一人知晓。”
永德皇太后听着双眼渐渐地眯起一条缝隙,“那就算如此这都已经是三年了,你怎么还没有个好消息传出?!”
“不是花容不争气,而是皇上根本没有给花容任何受孕的机会。皇上就像是算准了时间,要么就是命人端汤药,太后这事并非是花容一人,其他的嫔妃也同我一样。”
德妃将一直隐瞒的事情完完全全的呈现在永德皇太后的面前。
永德皇太后听闻手重重的敲打在扶手上,厉声问道:“这么大的事为什么没有人来跟哀家说!!三年了,这三年居然没有一人对哀家说起此事!!花容啊花容,你这孩子哀家一直都觉得很聪明,怎么就这么糊涂!!”
德妃娘娘低垂着头,说:“臣妾知道若是告诉了太后,就真的没有任何机会抓住皇上的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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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德皇太后颓然的跌坐在椅子上,对于德妃的话她深知其中的苦楚与委屈。
身为后宫的女子,谁不想要占着皇上,谁不是争着一夜恩宠。
可这样的恩宠到底付出的代价是多少,无人知晓。
“起来吧!”
永德皇太后挥手命德妃起身。
“姨娘,你还生花容的气吗?”
德妃娘娘不敢起身,抬起头看向永德皇太后。
“起来吧!这并非是你的错,哀家看来真的是看错了人,当年就不应该辅助他当这个皇帝,现在可好处处与哀家作对!”永德皇太后望着德妃,又问:“菁妃受孕的事情可是真的?”
“臣妾虽然没有亲眼看到太医为菁妃把脉,不过看那情形应该是真的,皇上那么宝贝菁妃现在还送她出宫去静养,看来皇上真的是喜欢上那菁妃了。”
第668章 宝降龙183
第668章 宝降龙183
德妃吐着苦水,看着永德皇太后满腹委屈道:“太后若是皇上给臣妾受孕的机会,臣妾也不会落得如此惨淡的下场。”
“什么都甭说了,哀家一直都睁一眼闭一眼,那菁妃来历不明,皇上却一再的纵容,如今哀家都知道决不能股息。
菁妃那头哀家自会去办,你就赶紧装扮装扮随哀家前往御书房,哀家倒是要看看他这个皇帝是不是真的不将哀家放在眼里了!”
永德皇太后从椅子上站起,走到德妃的身前扶起她命令着。
德妃听到永德皇太后的话,破涕而笑,“谢谢姨娘,花容就知道姨娘最心疼我了。”
“行了,你要是早知道就不会这样瞒着哀家,快去装扮装扮!这脸都成花猫了。”
永德皇太后宠溺的抚摸着花容的脸颊,她在花容的身上宛如看到了年轻时候的自己。
后宫争宠,她是过来人,自然明白其中的苦涩。
德妃用力点头,随着太后进入了内寝……
绥靖国皇宫后山狩猎场
纳兰齐墨带着乞儿驾马奔驰在山间,手中大弓一拉,咻——一声箭射出准备的插入了一头羚羊的身上。
乞儿拍着手不住的称赞:“皇上好棒,皇上好棒。”
“乞儿要不要试试看?”
纳兰齐墨将乞儿从马上抱下,将大弓递到乞儿的面前。
“不要!!你可以抛弃我,你可以为了你的国家而选择牺牲我!可小龙儿没有错!他是你的骨肉!!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对待我们!!”
悲愤!
我现在感觉到的只有浓浓地悲愤!
为什么我会去爱上这么一个无情无义的男人!
为什么啊?!——
“念夕!!”
纳兰齐墨低吼一声,手上的力道更重。
他将我再次拥紧怀中,不顾我的挣扎,不顾我的哭泣与捶打!
我恨他,我好恨他!!
可我为什么就是没有办法推开他?
心好疼!
重生难道就是为了记起这些痛苦的往事吗?
我恨他的心到底是建筑在什么伤的?
“念夕,你应该知道当时的时局,我如果不这么小龙儿早就死了,念夕!!”
纳兰齐墨低沉的声音就像是在哭泣。
“是么?你是想要告诉我,这一切都是为了小龙儿好是么?”
我仰起头与他对视。
“念夕当年两国交战,若是让太后知道我在外面有个儿子,而且还是跟敌国的圣女所生,你说太后会怎么做?就算现在太后也不能容忍小龙儿的存在。”
纳兰齐墨说出的话,并不是没有说服力,我会这么急着来到绥靖国,就是怕乞儿的存在会让永德皇太后做出什么伤害他的事来!
我知道自己不应该如此的责怪纳兰齐墨,他当时的处境也并不好,可是一想到我的小龙儿被抛弃在外,过着乞丐的生活,我就不能不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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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大可把小龙儿交给弄亚他们!为什么不?你甚至可以将小龙儿寄养在任何一处人家里!为什么要让他成为乞丐!你知道他者四年来过的是什么日子吗?”
我气纳兰齐墨为什么会选择让一个老乞丐抚养小龙儿长大,让他承受这样的折磨!
我双眼泛红怒瞪着纳兰齐墨,有千万种可以安置乞儿的方法,为什么他独独要选择这个方法。
乞儿这四年来过的是什么日子,他难道不知道吗?
“念夕现在我说什么你都听不进去。”
纳兰齐墨抓住我的手越来越重,他望着我的目光有着一份隐忍。
心在一点点的软化……
“放开我!!”
我推动着纳兰齐墨的身体。
“你现在冷静了没有?”
纳兰齐墨低眼发出询问。
“冷静?我已经够冷静了,要是不够冷静我会站在这里听你说这些?”
我用力挥动着双手,试图从纳兰齐墨的桎梏中脱离。
“念夕,有些事情并非是你想象的那样,白羽毛信你应该接到了。”
纳兰齐墨手丝毫没有松动的迹象。
我被纳兰齐墨这一问整个人颤抖了一下,白羽毛信……
是啊!
我会出现在这里全都是因为收到了那封白羽毛信!
眼睛再次停驻在纳兰齐墨的脸上,他就是乞儿口中的大哥哥?!
“你……你就是乞儿的大哥哥?!”
第669章 宝降龙184
第669章 宝降龙184
心在颤抖这个问题其实早就不用询问。
纳兰齐墨目光转向燕熹亭中的乞儿身上,目光深邃悠长,像是在怀念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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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兰齐墨,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
我摇晃着纳兰齐墨的身体。
“念夕,这四年来我并没有离开乞儿的身边!只是身不由已,我不能让乞儿呆在我的身边,更不能让别人发现乞儿的身边!乞丐的生活或许对乞儿来说是残忍的,可也是最能掩人耳目的办法!”
纳兰齐墨静静地诉说着这四年来的点点滴滴……
“念夕,在这四年里面发生了许多你料想不到的事情!绥靖国并非如外表那样的平和,我与你本不应该存活在这个世上的人,为什么会仍然活着?”
我冷哼一声:“这不是你一手策划的吗?现在反倒是来问我了!”
“念夕,确实当年是我夺去了你的生命,但我也没有能独活,要不然我现在又何必跟思雪寒共用一个身体!”
纳兰齐墨深邃的目光直勾勾地停驻在我的身上。
“你?你是想说你殉情了吗?你是想要我感动吗?你在夺去了我的一切后,来告诉我其实你已经准备好跟我一起死?”
纳兰齐墨的话听在我的耳中,只觉得可笑。
我指着他的鼻子低吼:“你以为这样就能让我感动的痛哭流涕?对你说我不再恨你了吗?”
纳兰齐墨摇着头,说:“不!我从来没有奢望你会原谅我,但是我也说过,你的重生注定会再次成为我的女人!”
“呵呵……笑话!真是天底下最可笑的大笑话!”
我大笑出声,望着纳兰齐墨眼中的泪水再也无法控制的落下:“你就是这么的自负!你就断定我会跟着你?成为你的女人?
当你用剑刺穿了我胸膛的那一刻,我对你存在的只有的恨意!我恨你!我恨你!!——”
“我宁可你恨我一辈子,也不会放开这双手。”
纳兰齐墨的手至始至终都紧紧地握住我的手,“我不管你是不是愿意!我都会把你紧紧地绑缚在身边,不离不弃!”
“滚!!滚你的不离不弃,滚你的绑缚身边!”我用力推动着他,大吼道:“你到底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你到底怎么样才能放过我!这些年来你对我造成的伤害还不够吗?!”
我激动的心情带动着整个身体都隐隐作颤,肚子更是阵痛连连。
额头汗水流淌而下,我硬是撇转过脸去,不让示弱给纳兰齐墨看。
“你怎么就非要把自己逼向绝路?为什么不能静静地让我把话说完?”
纳兰齐墨的语音也有些抬高。
“是么?还有必要说什么吗?你要说的就是这些哄我的话吗?现在小龙儿我已经找到,日后也不必你来抚养他,我会把他带走!
绥靖国不是一直想要侵吞了启明国吗?好啊!四年前没有打完的仗,我们一次结清,不管死或生,我都奉陪到底!”
我将话说完,目光紧盯着纳兰齐墨抓住我的手,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放我离去?
“今日我会带着乞儿来见你,不是让你把他带走!乞儿现在还不能离开!”
纳兰齐墨很是直接的就将我的意思驳回。
“呵呵……我就知道你不会轻易让我把小龙儿带走,但是没关系你说你的,我做我的,我一定会把小龙儿带走,你不配当他的爹!”
我也没有丝毫退让的迹象,跟纳兰齐墨对视而立。
四周只有风儿吹拂着绿油油的菜地,将我与纳兰齐墨的衣袂都吹动的翩翩起舞。
夕阳早已消失在天际的尽头,夜幕降临星辰纷纷探出脑袋。
我与他站立在这明月朗星之下,不禁令我想起当年与他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那是一段美好的回忆,也是将我推上绝路的往事!
若是没有纳兰齐墨的出现,我如今还是启明国的圣女红日,我还是那个站立在蔷薇花下赏花起舞的少女!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去巫山不是云!
一颗残缺的心居然还能感觉到疼痛,泪水像是在讥笑我的软弱。
肚子的疼痛越来越强烈,我不由闷哼出声,身体倒向前方。
孩子是不是也感受到了我内心的痛苦与挣扎?所以才会这样强行将我拉进黑暗中。
第670章 宝降龙185
第670章 宝降龙185
耳边传来的是纳兰齐墨焦急的呼唤声,伴随而来的是乞儿的喊叫声。
这次是否将会是我最后一次看到他们的脸……
神智逐渐模糊,我想要睁开眼睛可力量的流逝使我无能为力,只能任由自己慢慢地沉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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绥靖国皇宫慈宁宫
永德皇太后望着跪在地上的钱昇,问道:“皇上到底去哪里?!”
钱昇抖动着身体,颤着声音回道:“回,回禀太后,奴才刚去了御书房还去了永和园,都没见着皇上的面,听守卫说是皇上带着乞儿骑马朝着北门方向去了。”
“这皇上不像个皇上,一天到晚把国家大事搁置在一旁,实在是不像话!!实在是不像话!”
永德皇太后重重地拍打着桌子,一脸的震怒。
德妃在旁安抚道:“太后,皇上兴许是把事务都忙了,带着乞儿出去散散心。”
“你就甭提皇上说情,这事务还能有忙完的时候?这么大一个国家,就算不吃不喝也忙不完!”永德皇太后阻止德妃说下去,看向钱昇质问道:“既然知道皇上的去向,还不赶紧去把皇上找回来!!”
“是是是……奴才这就吩咐下去。”
钱昇急忙从地上站起,跌跌撞撞的走向殿外。
德妃瞧着盛怒中的永德皇太后,柔美的脸庞上隐现出的是一抹担忧。
就在整个皇宫派出人马找寻皇上的时候,在燕熹亭外早已人去楼空。
纳兰齐墨抱着昏厥过去的念夕驾马向着城内走去。
弄亚则是带着乞儿跟随着纳兰齐墨一路留下的记号尾随。
念夕的昏迷令纳兰齐墨担忧在心!
至于慈宁宫中,一直在执行永德皇太后任何的洪万里突然回宫,与永德皇太后会面。
“你说的都是实行?!”
永德皇太后手紧握在扶手上盯着下面的洪万里问道。
洪万里点头道:“千真万确,太后命我对乞儿下手,可惜近段时间我发现乞儿身边一直都人在暗中保护,几次想要下手都没有得逞,今日看到皇上单独带着乞儿出去以为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没想到居然听到了这则消息,太后看来你以前的顾虑是对的!
乞儿果然是皇上的骨肉,而那位菁妃娘娘,更是当年的启明国圣女红日!”
永德皇太后震惊在洪万里的话中,急问道:“你说什么?菁妃是启明国的圣女红日?”心在受着前所未有的惊吓,追问道:“她不是已经死了四年吗?!”
“太后这事势必隐藏着一个重大的秘密,死了四年的人为什么会再次出现,如今更是绥靖国的菁妃!皇上到底在做什么?”
洪万里抬起头朝着太后的方向望去。
永德皇太后一手托着额头,一脸的迷茫,说道:“这件事非同小可,乞儿的事情刻不容缓,可这冰封洞的事情也耽误不得!按照这个情形下去,绥靖国势必会遭受到前所未有的重创!”
洪万里对于太后的话有着诸多的疑问,有些事永德皇太后并没有与他到明白。
“雅芷到现在你是不是还想要对我隐瞒什么?若是你什么都不告诉我,我又怎么帮你?”
洪万里上前来至永德皇太后的身边。
德妃在旁看着洪万里大胆的话语,喝道:“你是什么身份,竟敢直呼太后的闺名!!”
“花容不得对万里无礼!”永德皇太后阻止德妃继续说下去。
德妃脸色一变,望着永德皇太后狐疑的问道:“太后这是?”
“花容要说万里可是你的叔伯,万里你也不要太放肆了,毕竟这里是皇宫,是哀家的寝宫!”
永德皇太后提醒着洪万里。
“是!太后是我心急了。”
洪万里弯着身看向站立在永德皇太后的德妃身上。
德妃还是不能完全的消除疑惑,就算是叔伯也不能对当今的皇太后说出这样的话!
奈何太后都这么说了,她也唯有将满腹的疑惑压下。
永德皇太后暗暗地叹息,德妃的质疑目光与洪万里这一连串的询问,搞得她一时间头昏脑胀,不知应该从何下手。
一直担心的事情看来还是发生了,冰封洞势必要抓紧时间去一趟,至于乞儿看来只能另寻办法。
主意一定永德皇太后看向洪万里,说:“万里,乞儿的事情你暂且就不要管了,你现在立刻启程前往冰封洞。”
第671章 宝降龙186
第671章 宝降龙186
“太后适才的问题,你还没有给我一个答案。”
洪万里没有如此的好打发。
“花容,你先回去,哀家有些事要与万里商讨。”
永德皇太后将德妃支离。
“太后……”德妃目光盯住在洪万里的身上,“他……”
“花容现在是不是连你也不听哀家的话了?”
永德皇太后脸色萧条。
“不,花容不敢,花容告退!”
德妃被永德皇太后如此一说也不好继续呆下去,只能悻然离去。
待德妃离开寝宫,永德皇太后看向洪万里,幽幽叹息了一口气,问:“万里看来不将事情的原委告诉你,你是不会前往冰封洞的。”
“雅芷这件事我必须要知道,你到底在隐瞒着什么?”
洪万里笃定的点头。
永德皇太后又是一长吁,说:“好吧!我就原原本本的告诉你,我让你去冰封洞的目的。”
洪万里目光紧盯在永德皇太后的话中。
“我让你去冰封洞不为别的,就是去找当年纳兰齐墨太子爷的身体。”
永德皇太后缓缓地说道:“四年前绥靖国与启明国的一战,虽说绥靖国险胜,可也失去了即将要成为登基称帝的纳兰齐墨太子爷!如今的皇上是纳兰齐墨的孪生弟弟,思雪寒!”
“这件事太后当年就昭告天下,并非是什么秘密!”
洪万里顺着永德皇太后的话问:“可如今思雪寒皇帝并非如你所说的那般软弱。”
“是!哀家也是前不久才发现的,思雪寒的性情似乎变了,他变得越来越像纳兰齐墨,甚至可以说有九成的相似。
哀家心里面就有些担心,是不是纳兰齐墨阴魂不散纠缠着自己的弟弟思雪寒。”
永德皇太后将自己所猜测的事情全盘托出。
“难道太后怀疑现在的皇帝已经不是思雪寒皇帝而是死去的纳兰齐墨太子?”
洪万里听了这么多,多少也能猜测到太后所要说的是什么事!
“这有可能吗?都已经是死去的人了……”
都已经是死去的人了——
这句话将两人振兴,也让永德皇太后将一切的事情的联系起来。
“万里,一定错不了!我的猜测看来并没有错!菁妃既然是红日,那么思雪寒为什么不能是纳兰齐墨?只是目前要确认纳兰齐墨的身体是否在冰封洞!!”
洪万里被永德皇太后这么一说,不由将事情前后回想了一遍,说:“这也就难怪菁妃会说出那番话了,看来我看到的皇帝真的是纳兰齐墨太子,他与菁妃的对话虽然我没有全部听进去,不过看两人纠缠的神情也猜得**不离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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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里,你要即刻启程前方冰封洞。”
现在永德皇太后就更加迫切的要洪万里前往冰封洞,探查纳兰齐墨的身体是否还完好无缺的冰封在那里!
这件事世上知道的人恐怕没有几人,她会想要冰封洞也是机缘巧合之下的事情。
也可以说将冰封洞这地方告诉纳兰齐墨的也正是永德皇太后!
可恶的纳兰齐墨,居然欺瞒了她这么久!
永德皇太后手紧握住扶把,双眼中怒火熊熊燃烧。
洪万里领着永德皇太后的密旨连夜就出了皇宫,前往雪山上的冰封洞。
永德皇太后则是前往御书房,在御书房内等候着皇上的回宫。
只是这一等居然就是一夜!
皇上一夜都没有回到皇宫,派出去的人马一直都在皇城中寻找着皇帝的身影!
皇上到底去了什么地方?
朦胧中,我知道有人一直都伴随在我的左右,手一直被紧紧地握住。
可惜身体的沉重使我无法睁开眼睛,五感就像是被夺走了一般!
整个世界呈现真空状。
“念夕……念夕……”
遥远的声音冲破黑暗传入到我的耳朵中!
我疑惑的看向四周,一片漆黑,什么都不到的地方为什么能传入声音?
“念夕……念夕快醒醒!!”
“谁——是谁在这里?”
嘴巴在张合着,我却清楚的知道这声音并非是从嘴中发出,而是内心!
就像是我心中的话能在外响起似的。
“念夕不要再睡了,你再睡下去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手像是被什么东西缠上了,我沉重的身体在一点点被拖上去。
第672章 宝降龙187
第672章 宝降龙187
“你到底是谁?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询问着这位神秘的隐身人。
“我是谁你并不需要知道,你只要记住你现在还不能死,你还有必须要去完成的事情。”
他的声音很轻柔,我直到现在才知道缠着我并非是什么东西,而是手!
“这里是我的梦境吗?还是什么地方?我会死?”
我连连发问。
隐身人笑道:“呵呵……你还真是好问,这里确实是你的梦境,其实说梦境也不是很正确,不过要解释起来话就太长了,现在没有时间向你解释这么多。”
“你说了这么多,就是想要告诉我,这里是我的梦境可也非是我的梦境是吗?”
“是啊!这里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
隐身人拉住我手用力往上一拖,我就像是从海底深处被拖上了海面。
原本漆黑的四周也在瞬间转亮,我寻找着那位将我从黑暗处拖上来的隐身人。
可发现四周空荡一片,并没有任何人影。
“快去吧!顺着前方的路走,你就可以出去了。”
声音从头顶传来,飘荡在四周……
声音从四周传来指引着我方向,本想要追问可身体竟然不由自主的动了起来,依照着声音的指示而走。
“念夕醒醒,快醒醒……”
眼皮沉重的难以睁开,耳边的呼唤声却将我神智唤醒。
我知道自己死里逃生又活了过来,那一声声呼唤不是别人正是纳兰齐墨。
他为什么还在这里?
难道他就不怕我会杀了他?
“呜呜……菁,菁妃娘娘到底是怎么了?呜呜……”
这哭泣的声音是小龙儿的吗?
他在哭喊着询问纳兰齐墨为何我没有醒过来,为什么我要一直这样躺着。
好想就睁开眼睛告诉小龙儿我没有事,只不过身体太累了,累得睁不开眼睛。
小龙儿……
我失踪了四年的儿子,终于找回来了!
多想听他唤我一声娘亲,就如四年前那样,叫着我娘亲缠着我要抱他。
“乞儿,小姐一定会醒过来的,她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这是弄亚的声音,我能听得出她也同样是在哭泣,只是她隐忍着安抚小龙儿。
“弄亚姐姐,菁妃娘娘真的没事吗?”
小龙儿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
“嗯!小姐没有事,一定没有事!所以乞儿现在不要哭了,要不然等小姐醒过来看到你伤心难过的样子,也要跟着伤心了。”弄亚哄着小龙儿,又道:“乞儿也不想看到小姐伤心难过的样子吧?”
“嗯!乞儿不想看到菁妃娘娘伤心难过的样子。”乞儿哽咽着声音回道:“乞儿不哭,乞儿会乖乖的等候菁妃娘娘醒来。”
我的小龙儿真的很懂事,这是我早就发现的,不得不承认乞儿被教养的很出色。
虽然我始终对纳兰齐墨将乞儿交给老乞丐的事情耿耿于怀,却也知道他说的并没有错。
当时若是将小龙儿带到绥靖国的皇宫必定会揭起轩然大波,搞不好连小龙儿的生命都会受到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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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现在小龙儿的身份也要保密。
“弄亚你去熬些稀粥,念夕醒来肚子一定会饿的。”
纳兰齐墨吩咐着弄亚。
“我这就去熬粥。”
弄亚应着随后传来的是轻微的脚步声。
我想那是弄亚离开的脚步声。
那么现在在我身边的只有小龙儿跟纳兰齐墨了,不知道纳兰齐墨是不是会对小龙儿说他的身世呢?
我怀着期待却又一些抗拒的心理。
若是小龙儿不能接受我们这样的爹娘……
在我千头万绪之时,纳兰齐墨沉郁的声音再次响起:“乞儿你过来,来朕的身边。”
“皇上,乞儿想要陪在菁妃娘娘的身边。”
乞儿的话令我动容。
“乞儿是真的很喜欢菁妃。”
纳兰齐墨话语中隐带着一丝笑意。
小龙儿仍是抽咽着,说道:“嗯!乞儿真的好喜欢菁妃娘娘,从菁妃娘娘出现在乞儿面前的那时候,乞儿就很喜欢很喜欢这位就像是从天而降的仙女姐姐。”
“乞儿喜欢菁妃的程度胜过自己的娘亲吗?”
纳兰齐墨又问。
我心脏紧紧地收住,等待着小龙儿的回答。
“乞儿不记得自己的娘亲长什么样子,但是乞儿记得娘亲还疼我,就跟菁妃娘娘疼我一样,乞儿有时候甚至在想,要是菁妃娘娘就是乞儿的娘亲那该多好,皇上,乞儿是不是很贪心?”
第673章 宝降龙188
第673章 宝降龙188
不——我的小龙儿一点都不贪心,我本就是你的娘亲,小龙儿……
我的孩子!
哭泣,落泪!
就算时刻我紧闭着双眼我依旧能感觉到自己的眼眶是湿润的,小龙儿的话深深地牵动了我心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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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儿……”
纳兰齐墨的声音居然变得沙哑,我听到脚步声响我这边靠拢。
“皇上?”
小龙儿质疑的询问声传来。
“小龙儿……小龙儿……我的儿子!”
纳兰齐墨沙哑的声音中带着一份喜悦与一份悲鸣,他也会哭吗?
他时刻是否也在流泪?
“皇,皇上?”
小龙儿狐疑而又惊诧的唤着纳兰齐墨。
“乞儿,小龙儿是你娘亲给你取的名字,而你的娘亲真是躺在床上的菁妃,而我则是你的亲爹爹。”
纳兰齐墨果然将这一事实说给了小龙儿听。
此刻小龙儿的脸上是什么神情?
我真的很想看看……
很想看看当他知道自己的亲生爹娘还存活在世,甚至就是与他朝夕相处的人会是什么表情!
可惜就连这点我也做不到。
“皇上是在安慰乞儿吗?皇上跟菁妃娘娘怎么会是乞儿的亲生爹娘?”
小龙儿的声音中带着颤抖,他不相信。
纳兰齐墨又道:“这是千真万确的事情,四年前是我亲手将你交给那位老乞丐,让他将你抚养成人,而这四年来时常出现在你身边的黑衣人不是别人,真是我!我正是这四年教你武功的师父!”
师父?纳兰齐墨怎么会成为乞儿的师父?
不是大哥哥吗?
“师父?爹爹?……”
小龙儿连着唤出了两声,可我听得出来他还是没有完全的接受。
“乞儿师父要离开一段时间,你无须挂念为师,为师办完事就会来寻你,至于菁妃娘娘想要见我的事情,等我回来自然会给你一个答案,这是师父离开皇宫时对你说的话,你可记得?”
纳兰齐墨说着只有他与小龙儿两人知道的事情。
小龙儿声音更为的颤抖:“你……皇上……你真的是我的师父?也是我的爹爹吗?”
“是的小龙儿!我真的是你的爹爹,是你的师父,菁妃是你的娘亲,这一切都是真的。”
纳兰齐墨语气笃定。
小龙儿是否能接受?
他小小的心灵是否可以接受这个冲击?
一直以为自己的爹娘已经死去,而如今却突然冒出来告诉他,你的爹娘就在你的面前。
“为什么?为什么事情会这样?我虽然很想要菁妃娘娘成为我的娘亲,皇上成为我的爹爹,可是……可是……”
小龙儿泣不成声。
“小龙儿当年爹爹是迫不得已才将你交给老乞丐抚养,至于你娘亲这四年来一直都在沉睡,她并不知道你被我送走的事情。
你要是怨,就怨爹爹我,这与你娘亲没有关系,她一直都很惦念着你,只可惜沉睡使她的记忆丧失,直到最近才想起有你的存在。”
纳兰齐墨这是在为我开罪么?
是在将一切的罪孽都往自己的身上揽么?
我挣扎着想要睁开眼皮去阻止他做这样的事情。
不管我是否沉睡但是我确实是忘记了小龙儿,这就是我的错并不需要他来为我承担!!
“我……”
小龙儿语调犹豫,他是在挣扎着是否应该相信这件事吗?
我紧绷的心弦在一点点被扯离轨道,生疼生疼!
“小龙儿爹爹知道这四年来你吃了很多苦,爹爹渴望得到你的原谅,可你要是不能原谅爹爹……”
不要再说下去了!
我呐喊着,希望纳兰齐墨不要再说下去了!
这对小龙儿来说实在是太残忍了,他不过是七岁的孩子,他怎么能这样的对待他?
“我……”
小龙儿还是犹豫不前。
让我醒过来,让我对小龙儿说,我拼命的睁开自己的双眼!我想要对小龙儿道歉,我想要将他拥入怀中。
为什么?——
老天爷太过分,太残忍!
泪水不住的涌上眼眶,心一阵阵的揪疼着……
四周变得好安静,纳兰齐墨没有出声,小龙儿也没有出声,一时间整个空间都陷入了无垠的寂静中。
直到——
“皇上请速速离开此地。”
我知道这是纳兰齐墨的近身侍卫祥磊的声音。
第674章 宝降龙189
第674章 宝降龙189
“什么事?”
纳兰齐墨声音恢复以往的冷静。
“皇上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现今洪万里已经连夜出城,他所去的方向应该就是雪山,太后也已经发出密旨索要小皇子的项上人头,皇上还是速速离开此处。”
祥磊的话震惊了我,永德皇太后知道乞儿的身份了?
怎么会?……
“朕早就料到太后会有所行动,你现在马上带菁妃跟小龙儿前往鹰堡,你与赤木两人务必要保护好菁妃跟小龙儿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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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兰齐墨命令着祥磊与赤木。
“皇上您呢?”
祥磊问。
“朕不能离开,朕必须马上赶回皇宫,朕不怕太后,朕只是不想让绥靖国就此毁灭在太后的手中。”
纳兰齐墨此刻脸上的神情我能想象的出来,必定是双眼深邃而犀利,冷清再次爬满了他的脸。
他是帝王,是绥靖国的国主!
王者不会畏惧任何事情,他会为了自己的国家和子民拼劲自己最后一口气,流干最后一滴血,这就是我所认识的纳兰齐墨!
“皇上还是让属下跟随在您的身边,菁妃与小皇子身边有赤木一人就绰绰有余了。”
“祥磊不必多言,朕意已决。”
纳兰齐墨断然的驳回了祥磊的请求。
“皇上……”
祥磊还是不死心。
“祥磊,朕将菁妃与小龙儿交托给你们是为什么,你们心里自然有数。”
“皇上……”
祥磊声音沙哑。
纳兰齐墨将我们交托给自己最为信任的两人用意何在?
我并不知道,也不想去知道!
要是可以我并不想要任何保护。
我的身边有萧穆白跟弄亚就足够了。
“是!奴才一定会拼死保护菁妃与小皇子的安全。”
祥磊与赤木齐声向纳兰齐墨说道。
“祥磊将马备妥,朕即刻就要返回皇宫。”
纳兰齐墨声音传来的时候我听到脚步声逐渐远去。
他要走了么?
被应该痛恨他的心却在这一刻浮上了担忧,甚至想要拉住他离去的身影。
不要走——
悲剧一次就足矣将人导向毁灭!!
“念夕,这一次我一定会将所有的事情解决,不要担心我一定会回来,有你跟小龙儿等着我。”
他这是在给我安心么?
声音传来我只听到马嘶响起,随后便是寂静的一片。
纳兰齐墨又给了我一个承诺,承诺他会活着回来与我跟小龙儿团聚。
我是应该喜还是悲?
现在的我并非是完整的红日,在我的体内还残留着宝宝的内心。
我能感受得出宝宝在担心着与纳兰齐墨共用一体的思雪寒。
我寻找不出任何宽慰的话,一切都来的太快!
“祥磊你去准备马车,我将菁妃跟小皇子带出去。”
赤木对祥磊说着。
“嗯!那我先去外头准备,小心菁妃的身子。”
祥磊看来还挺细心提醒着赤木要小心的搬运我的身体。
“赤木叔叔,祥磊叔叔,皇上他……他会没事的是么?”
小龙儿小声询问着祥磊与赤木。
“小皇子请放心,皇上金口玉言,他说的话一定会做到,他说会回来一定会回来。”
祥磊回答着小龙儿心中的担忧。
看来他并不憎恨纳兰齐墨,只是不知道如何去接受着突如其来的一切。
“嗯!我相信皇上!!”
小龙儿语气又一次恢复到坚定。
我内心涌起了一股喜悦,这股喜悦说不上来是为什么。
只是小龙儿的话冲击着我紧绷着神经,在他这话中我居然感到轻松了许多。
没有多久身体被搬动,而我一直紧闭的眼睛也在这一刻睁开了。
只是视线还不是很清晰,显然正在忙碌的一干人等都没有注意到我的转醒。
虽然视线模糊不清但是我看是一眼就看出了正跟随在我身边的那道身影正是小龙儿。
手伸起想要握住他的手,可发现虽然眼睛能睁开了只是力量仍是没有回来。
我被祥磊抱着上了马车随后跟上的是弄亚与小龙儿。
身体无力的我只能靠在马车中,任由带离了皇城。
鹰柳堡到底在什么地方,我并不知道只是发现行驶的路程并不长,约有一刻过后驾车的赤木便停下了马车。
祥磊再次进入车中将我从车中抱出。
第675章 宝降龙190
第675章 宝降龙190
走出马车就听到一道陌生的声音响起:“祥磊赤木两位侍卫请随奴才往这边走。”
这时我透过模糊的视线隐约看到一座雄伟的大门,只是大门并非是离我越来越近而是越来越远。
直到进入鹰柳堡我才知道,那位引路人的身份,他正是鹰柳堡的堡主吴鹰,他所带我们走的是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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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这一切也是由纳兰齐墨一手策划与命令。
我被送入了房间,祥磊在将我放上床后便与赤木和吴鹰离开。
房间中此刻只有弄亚,小龙儿与我三人。
一路上我都没有出声,而在这一刻我再也忍耐不住,启唇:“小,小龙儿……”声音低弱的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声音若然小的可怜,却传入到了小龙儿的耳中。
原本靠在我床沿边上的小小人儿抬起了头,看向我猛眨着眼睛,问道:“菁妃娘娘……娘娘醒了么?”
我努力扯动嘴角想要给他一个笑容,现在的他是否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娘娘醒了,娘娘醒了——”
小龙儿在看到我朝着他点头微笑,不由提高了声音喊道。
弄亚疾步来到床前,俯下身子望着我,我看到她眼睛也是红红肿肿,一脸担忧的样子。
沙哑而哽咽道:“小姐,小姐你终于醒了!”
“嗯!”
在这一刻我除了以点头作为回应,想不出别的。
“小姐你现在觉得怎么样?饿不饿?本来奴才都已经准备给你熬粥了,谁知道赤木突然来告诉奴才要转移地方。”
弄亚无措的向我解释。
我摇着头,声音还是很小:“没事,我没事弄亚!”
“娘娘醒了,娘娘可算是醒了,乞儿好担心娘娘……”
小龙儿爬上床一双小手抚摸着我的脸颊,一滴滴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滴落在我的脸上。
力量一点点的恢复让我能拥抱住小龙儿,将他深深地纳入到自己的怀中,我的泪水湿了干,干了湿!
“小龙儿……小龙儿……”
我低喃的不断唤着他的名字。
“娘娘……”
小龙儿很是安静地靠在我的怀中,只是他的话语中仍是有着一丝的不信。
对于我的举动与话语有些个抗拒。
“小龙儿,娘亲知道错了,娘亲不应该让你流露街头这么多年,小龙儿原谅娘亲!”我祈求小龙儿的原谅。
“菁……”
“小龙儿为什么不叫我一声娘亲?我不要在听到你叫我什么菁妃娘娘,你是我的儿子,是我的儿子啊!!”
我拥着小龙儿好紧好紧,不愿意松开,要是可以我真的很想就这样拥着他直到他说出原谅的我话,唤我一声娘亲!
“小姐你吓坏乞儿了,你不要这样!”
弄亚提醒的声音传来。
我低下头接收到的是小龙儿满是害怕的目光,我的手一点点松开,小龙儿从床上逃离躲在弄亚的身后。
“小龙儿……我……”
以前的他从不会用如此陌生的目光看着我!
“小姐,乞儿还小需要一些时间去接受这一切,你也不要太担心了,现在你的身体还没有完全的康复,需要时间调养才能复原,况且你现在还有身孕不能过于的激动了。”
弄亚一连串的话语将我原本挣扎的身体渐渐地平静下来,靠在床头上,我的目光还是望着躲在弄亚身后的小龙儿身上。
陌生……
现在我在小龙儿的目光中看到的是陌生两个人,他此刻望着我的目光令我的心又一次揪起!
四年的分离让我与自己的儿子之间到底产生出了怎样的隔阂。
我不敢去想,只是想要打破这一层隔阂,恢复到以前!
小龙儿陌生的目光令我想要打破与他之间产生的隔阂。
进入鹰柳堡已经有一夜,小龙儿在弄亚的怀中沉沉地睡去。
只要我一靠近他就睁开眼睛警惕的望着我,这使我只能暂时放弃去纳他入怀的想法,让他能有个安稳觉可以睡。
“弄亚,小龙儿睡着了么?”
我靠在床头望着走进的弄亚。
弄亚来至床前弯下身子为我盖好被子,说:“嗯!总算是睡着了。”
我得到弄亚的答案不由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总算是睡着了。
这一天的事情一定让小龙儿很累了。
“小姐一定很难过吧?”
第676章 宝降龙191
第676章 宝降龙191
弄亚在床沿上坐下。
我摇摇头,又点点头,说道:“不难过那是安慰自己的话,不过没有关系我相信一定可以跟小龙儿相认,只是时间的问题。”
“小姐能这样想,奴才也就放心了,小姐可觉得身子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你现在可经不起一点点创伤。”
弄亚双眼在我的身上来回的巡视着。
“放心吧!我很好肚子里面的孩子很乖。”我干涩的扯动了一下嘴角,又说:“弄亚时候也不早了,你忙乎了一天也该休息了。”
“小姐,奴才还不累,你就先睡吧!奴才在这里守着你。”
弄亚明明是双眼泛红脸上疲倦流露,可她硬是说不累。
我听着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缓缓地躺下了身子,背过身去我不让弄亚看到我眼眶浮上的泪水。
手紧紧地攥着被褥,心里面的难受独自承受着。
我又怎会有睡意?
不知过去多时,身后传来微微的鼾声。
我没有转身知道弄亚必定是靠在床头睡着了。
本以为这次不会再让任何人受到伤害,可到最后跟随在自己身边的人,一个个都是遍体鳞伤。
努力不让自己看起来疲倦,可他们还是用自己的方式来陪着自己。
心中的纠结说不出口,只能搁在心中默默的祈祷,事情能快快的过去,让身边的人能放下心中的大石头。
夜色何其撩人,可我没有一点心情去欣赏赞叹从窗口倾斜而下的月光……
绥靖国皇宫御书房
纳兰齐墨伫立在御书房的门口望着正端坐在龙椅上的永德皇太后。
永德皇太后手拿着奏折身子笔挺的坐在龙椅上,俯瞰这门口的绥靖国皇帝。
“思雪寒给太后请安。”
纳兰齐墨一步步踱向前。
永德皇太后优雅的放下手中的奏折,抬眼看着走近的纳兰齐墨,启唇道:“皇上这一整个晚上可真是忙。”
“太后,这天色已晚,您应该回寝宫安歇了。”
纳兰齐墨走至龙椅前,低眼环顾了下桌上。
明显奏折都已经被移动过。
“皇上没回来,哀家又岂能睡得着,皇上可以放下这成堆的奏折带着一个来历不明的小乞儿出宫,皇上的心里面可还有国家,可还有百姓?
这一本本奏折上面所启奏的事情都是刻不容缓的事情。”
永德皇太后手一掌搁在放在桌上的奏折上,目光迥然的望着纳兰齐墨。
“后宫不干预政务,这是祖宗的规矩,太后还是回去您的慈宁宫,别忘了您的身份,是当朝的永德皇太后。
当年是太后一手提拔思雪寒当上了皇帝,如今太后又来质问,试问可是对思雪寒有所不信?”
纳兰齐墨询问的话语中隐带着一丝不屑与嘲弄。
“你!……”
永德皇太后被纳兰齐墨这样大不敬的话语所激,从龙椅上站起,望着纳兰齐墨动怒的神情一点点平和起来。
纳兰齐墨将永德皇太后的神情一一
看在眼中,人走过太后的身前坐在龙椅上。
“皇上还记得当年是哀家力推你才坐得这张宝座。”
永德皇太后神情间舒缓。
“朕岂能忘记太后的恩德,当年若不是太后,朕又如何能坐上这宝座,又怎能从众位皇子当中脱颖而出,这全都是太后的功劳。”
纳兰齐墨顺着永德皇太后的话说下去。
到最后话锋一转,双目犀利的看着永德皇太后,说:“太后真的是用心良苦,若不是太后朕又如何取代了亲兄长纳兰齐墨的帝王之位。”
永德皇太后在纳兰齐墨犀利的言辞中身体猛然一颤,但又很快的就平息了这一份不安,说:“当年纳兰齐墨战死沙场乃是绥靖国的不幸,纳兰齐墨要是仍然活着,哀家相信绥靖国势必要强大数倍。”
“哈哈……”
纳兰齐墨突然大笑起来,坐在龙椅上的身体因为这份笑意而抖动起来,目光迥然的停留在永德皇太后的身上。
“皇上是觉得哀家的话很可笑?”
永德皇太后保持的优雅在一点点崩溃。
“难道太后不觉得现在说这些话确实有点好笑,纳兰齐墨都已经死了,而现在成为皇帝的人是朕!思雪寒!是永德皇太后您一手调教出来的傀儡思雪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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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兰齐墨目光迸射出来的是阴鸷。
第677章 宝降龙192
第677章 宝降龙192
“你……思雪寒你真的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枉费哀家一番苦心。”
永德皇太后在纳兰齐墨的目光下身体颤抖的更为厉害。
手扶住桌角,对于纳兰齐墨的话语她一脸的不满与心痛。
“太后,思雪寒能有今天还真是要感谢您老人家的鼎力相助,若不是思雪寒至今还是一位不起眼的皇子,也永远不可能坐上这张宝座,更不会知道当年你一手策划的完美计划。
纳兰齐墨背负了无情无义,而朕成为了您手中的一枚棋子,你虽然深居后宫,可你耳听窗外事,什么事情都逃不过你的一双眼睛与一对耳朵,朕在位这三年来,你真的是在慈宁宫中养老吗?”
纳兰齐墨手一挥,整个御书房中的门户都格格作响。
永德皇太后心中一紧,脸色巨变望着纳兰齐墨久久无法平息窜上的一抹惧意,这位自己一直都以为软弱无能的皇帝。
一直都以为自己紧紧地掌握着他一切的皇帝,没想到此刻居然会让自己产生出惧意,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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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很讶异朕怎么会说出这番话?”
纳兰齐墨含笑的看着惊呆的永德皇太后。
“哀……哀家……”
永德皇太后说话的声音散乱,无法拼凑起一句完整的话语。
“太后这是怎么了?”
纳兰齐墨嘴角勾弧闪现,阴冷渐渐从他的身上扩散到四周。
御书房中的空气慢慢地凝固。
永德皇太后手扶住桌角,闭了闭眼睛再次睁开,神情依然平静了不少,目光锐利的看着纳兰齐墨,说:“哀家本不相信,可现在哀家不得不相信,你并非是思雪寒!!”
纳兰齐墨听到永德皇太后的话没有惊讶,更没有害怕,反而的笔直的对上,含笑的点头:“太后确实明察秋毫。”
“你你……你是纳兰齐墨吗?”
永德皇太后有些个小心的询问。
“哈哈哈……”
纳兰齐墨大笑出声,笑声响彻天际,久久盘旋不去。
永德皇太后在这笑声中听到的是浓浓的恨意,心底一个冷颤,难道当年的事情纳兰齐墨已经发现?
笑声骤然停止,纳兰齐墨深邃的目光再次转向永德皇太后的身上,说:“太后,朕回来了!朕回来讨回失去的一切。”
“啊——来人啊!来人啊——”
永德皇太后突然大声尖叫起来,并且大声的唤着。
“太后为何这般的惊慌?太后一向都是雍容大方,仪态万千,现在的太后让朕真的很寒心,绥靖国高高在上的太后为何会流露这样害怕的模样?朕像是会吃人的猛兽吗?”
纳兰齐墨一步步走下龙椅,走向正朝门口前进的永德皇太后。
“来人!快来人——人都死到哪里去了!!”
永德皇太后双腿拼命的往前移动,可她现在四肢都缺了力道,前进的速度慢之又慢。
人还没有走几步身后纳兰齐墨就已经追上。
抬眼看着伫立在自己身前的皇帝,纳兰齐墨回来了,死去的纳兰齐墨真的回来了!!
力量在此刻一泻永德皇太后整个人瘫软在地上。
“太后,你真的以为事事都能围绕着你转动吗?”
纳兰齐墨弯下身子看着跌坐在地上的永德皇太后。
“你,你怎么会知道?”
永德皇太后知道无法再隐藏,举目盯着纳兰齐墨。
“朕一直都在怀疑,当年到底是何人将朕的真实身份告知红日,若非是有人告知了她,她又怎么会上战场,启明国还从未有圣女领兵作战的先例,要不是有人从中挑唆,红日不会出现,红日不出现一切都不会发生!!”
纳兰齐墨目光中的恨意一触即发,看着永德皇太后他的脚步显得沉重。
“哀家岂能看着你被敌国的妖女所惑,若非这样绥靖国早就已经失陷!!哀家并没有错,错的是你纳兰齐墨!你的身份让你不能得到自己所想,你的身份让这一切发生!哀家没有错!哀家只是想要保住绥靖国,哀家没有错!!”
永德皇太后句句说着自己没有错。
当年她得知纳兰齐墨与启明国的圣女有染就派遣了密探进入启明国,将纳兰齐墨的身份告诉了红日。
作为启明国圣女的红日,在得知这一消息后自然是崩溃了,甚至以为是自己为启明国带来了灾难,只因为她背叛了神!
第678章 宝降龙193
第678章 宝降龙193
神降罪与启明国,才会招来绥靖国的掠夺。
红日当夜就进宫请缨上阵,她势必要取下欺骗了她整整三年男人的首级!
当红日出现在战场上纳兰齐墨就已经觉得奇怪,明明说好红日会在山岗上等候自己去接她,可她却唐突的出现在战场上。
甚至用满是怨恨的目光与自己兵刃相向,不给纳兰齐墨任何解释的机会。
红日会死纳兰齐墨至今仍是历历在目,那是一个人为的意外事故,要不是突起的大雾遮掩了自己视线,他又岂能措手将手中的兵刃刺入了红日的胸膛。
而自己在红日倒下的一瞬间被红日手中的匕首刺穿了腹部,在外人看来两人是同归于尽,可实则这一切都是有人从旁暗算。
纳兰齐墨死而复生为的就是查实真相!
所得知的结果正是这位口口声声说疼爱自己的永德皇太后。
永德皇太后貌美如花,深得先帝爷宠爱,奈何身无孕事,她表面仁慈善良,对待身边的人都是笑脸迎人,似乎对什么事情都没有争夺之心。
这样一位美女自然更是令先帝爷的宠爱,就算是不能怀孕,就算是她出生低微,可还是册封为了贵妃,地位仅次于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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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正是纳兰齐墨,思雪寒的生母,心慈仁厚,母仪天下。
先帝爷宠爱贵妃可也没有想过要废后立新,直到皇后去世,才将贵妃册封为了皇后,而当年纳兰齐墨与思雪寒还不过是十岁的孩子。
母后去世后自然由新后抚养成人,两人也一直当这位待他们如亲生子的新母后很好。
只可惜一切并非是如此,永德皇太后在成为皇后后,她的丑陋一点点的暴露,她贪婪,她想要远远不止这个皇后的位置。
纳兰齐墨心思细密,深邃的眸子透着睿智,先帝爷下诏册封纳兰齐墨为下一任的国君。
思雪寒则是胸无大志,善良温柔的他与兄长纳兰齐墨很是不同,对永德皇太后的话更是言听计从。
永德皇太后又岂能看不出纳兰齐墨对自己存有反抗之心,表面上温和的将对待两兄弟。
只是这样下去对于永德皇太后来说并非是长久之计,一直寻求着机会将纳兰齐墨从太子的宝座上拉下来。
机会就在纳兰齐墨二十岁之际前往启明国探查。
那一年纳兰齐墨与红日相识,两人心心相惜,不久便产生了爱慕之心。
永德皇太后一直暗中派遣人监视纳兰齐墨的一举一动,得到这个消息时就着手这一切。
计划完全按照这她进行着,纳兰齐墨战死沙场,她力推思雪寒成为新帝,从而将思雪寒掌控在自己的掌心中。
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纳兰齐墨肉身虽然已经死了,可这灵魂居然会依附在弟弟思雪寒的身上,此刻更是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将一切都打破!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早早就将哀家除去?这样也算是为你自己跟红日报仇。”
永德皇太后有一点不明白,为何纳兰齐墨直到现在才说出这一切?
“朕一直在等待红日的归来。”
纳兰齐墨目光悠远望向前方。
“哀家知道菁妃就是红日,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们的灵魂为什么会出肉身?”永德皇太后想要知道当年最后还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太后你机关算尽,可到头来还是斗不过老天爷不是么?”
纳兰齐墨转回目光,看向永德皇太后,说:“当年烟火四起,天色更是雷鸣交加,朕与红日倒地的那一刻,天际突然划过一声响雷,而闪电又恰巧投射在朕与红日的身上,不管你信不信。
这一切就是如此发生,我们肉身虽然肉身已经死,可灵魂却没有破灭,我醒来之际自己就已经在思雪寒的身体内,而红日则成为了另外一名少女睡在身边,朕不知道那位少女是从何而来,但是朕知道,她就是红日!!”
“老天呀?”纳兰齐墨这一番话语永德皇太后自嘲的笑道:“难道妨碍哀家的不是别人,而是老天爷吗?”
颓然之色爬满了太后的脸,她像是一下子老却了不少,原本乌黑的发丝间隐隐冒出白发。
纳兰齐墨望着坐在地上的永德皇太后,说:“太后若非你的始作俑者,这一切就不会发生,朕不会失去最为宝贝的东西。”
第679章 宝降龙194
第679章 宝降龙194
“你想要杀了哀家吗?”永德皇太后抬起头看着纳兰齐墨,随后有自嘲的笑道:“是啊!哀家让你失去了那么多,你确实应该要杀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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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为死就能将一切化解?”
纳兰齐墨冷哼。
“纳兰齐墨,哀家所做一切或许对你来说有很残忍,可是哀家从没有想要将绥靖国带向毁灭,哀家一直想要让绥靖国走向强盛。”
永德皇太后坐在地上,捋着垂落在脸颊边上的发丝。
纳兰齐墨并没有阻止永德皇太后说下去,只是背过了身去。
“哀家这辈子最为遗憾的是自己为何不是个男儿身!若是男儿身哀家必定会成就一番大事业。”永德皇太后回望着走过的路,“哀家并不输给任何一个男儿,哀家为何不是男儿身?”
“男女都是天注定,若是都有这样的怨恨,天下岂能安定?”
纳兰齐墨转身看向永德皇太后。
“不——哀家怨恨老天爷!哈哈……哀家若是男儿也是一国之君!!哈哈……哀家若是男儿身就不会有这样凄惨的一生!”
永德皇太后的神智像是遭受打击过重,出现了疯癫状。
纳兰齐墨在听到永德皇太后这样的话后,脸色不由一沉,抓住太后的前襟,急问道:“难道你是三十年前启明国失踪的长宁公主?!”
永德皇太后身体因为纳兰齐墨脱口的话而猛力颤抖了一下,头缓缓地举起与纳兰齐墨对上,目光中竟然带着浓浓的疑惑……
永德皇太后在纳兰齐墨的话语下,目光遥远而悠长,似乎在缅怀着什么……
“长宁公主……”
这个称呼早已被她所埋藏,没想到三十年过去居然还有人知道。
永德皇太后缓缓地抬起头,整理着身上的服饰,脸上的神情恢复,她还是保持着雍容华贵,这是她的天生就有的丽质。
纳兰齐墨望着正从地上站起的永德皇太后,其实答案已经一目了然。
这位被自己称呼了二十多年的母后其实正是启明国失踪了三十年的长公主长宁!
“你真的很厉害纳兰齐墨!”
永德皇太后看向纳兰齐墨,脸上有着一抹佩服的笑容。
“太后才是真正厉害的人,居然能欺瞒了天下人三十年之久。”
纳兰齐墨将这份钦佩还给永德皇太后。
“知道这件事的人这个世界上不出三人,没想到你居然也会知道。”
永德皇太后一直以为自己埋藏了所有,没想到经过了这么多年还是被人挖掘了出来。
“三十年前启明国长宁公主的失踪一直都是一件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据记载那年长宁公主刚满十六岁,启明国国主原本打算将她下嫁给下一任的国主叶赫柳青。
只是在婚嫁的那一日皇宫突然起了大火,而在大火破灭之际在火堆中发现的是一具被烧焦的女尸,根据身上所遗留下来的衣服残片推断出那正是要行婚礼的长宁公主。
但是后又有人说那不过是公主身边的侍女,只可惜长宁公主确实在这场大火中消失了。”
纳兰齐墨说着自己所知道的一切。
他也不过是大胆的猜测而已,没想到结果居然会是与自己所想的相同。
“不错,当年哀家确实要下嫁给自己的表弟叶赫柳青,哀家知道父皇那是为了我好,而且表弟也对我倾慕有加,可惜这些都不是哀家所想要的!
若非哀家是女儿身必定能继承皇位,哀家做不到看着原本属于自己的一切被外人所夺去,而哀家却没有任何力量去夺回!
那把突然起的大火也是哀家亲自所放,那具被发现的女尸是哀家最为亲信的侍女兰秀!”
永德皇太后将当年的事情一一
在纳兰齐墨的面前摊开,她知道再如何的隐藏都已经是枉然,还不如坦然的道出实情。
“太后会来到绥靖国,想必就是想要接绥靖国之手帮你夺回你失去的一切。”
纳兰齐墨将一切都联系起来,终于明白永德皇太后为何要如此渴望权势。
“是!”永德皇太后没有丝毫的犹豫,回答着纳兰齐墨:“想要夺回一切就必须要有足够的力量,绥靖国正是这个力量,哀家必须要得到。
这就是哀家为什么会委身嫁给足足大了哀家二十岁的先帝爷,你的父皇,哀家不得不承认先帝爷确实对哀家宠爱,可那还是不能满足我!”
第680章 宝降龙195
第680章 宝降龙195
“当你知道父皇把皇位给我时,你就开始部署一切,将我除去辅助思雪寒登上皇位,你就可以控制一直都听你话的思雪寒。
只要思雪寒在你的掌控中,那么启明国迟早就会成为你的囊中物。”
纳兰齐墨推理这一切的结果,要是真的依照太后所设想的发展下去,绥靖国与启明国的战火势必会起,而且这一次太后必然会一举夺下启明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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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如你所说,若是皇位由你来继承,哀家知道那会让我这么多年来的付出都毁于一旦,但是思雪寒来继承的话那就不同。
思雪寒他很孝顺很听话,他是真的将哀家当成是自己的亲母,而你却不同,你的锋芒是一把扼杀我的利刃。
你的睿智是摧毁我的毒药,只要你消失了,思雪寒必定可以成为绥靖国的皇帝,那么到时候哀家也可以按照自己的所愿。”
永德皇太后脸上扬起无比的期望,她像是看到了自己胜利的样子,此刻脸上布满了笑容,光彩夺目。
话到此处两人都沉寂了下来,纳兰齐墨解开了所有的谜团,他知道若是真的让永德皇太后得逞。
那么不单单是启明国会遭受到灭亡,就连绥靖国也不堪设想,她在得到启明国后势必会做出对思雪寒不利的事情。
目的达到就不再需要任何的棋子。
纳兰齐墨目光中阴霾满布,好狠心的女人,好深的心机!
“你为什么要回来?!你已经死了!!”永德皇太后突然疾步走到纳兰齐墨的面前,仰起头质问道:“为什么不能死心非要来破坏哀家的计划?!”
纳兰齐墨目光一沉,声音冰冷道:“我回来取要属于我的一切,跟你一样我死不瞑目。”
永德皇太后身子一颤,纳兰齐墨的一句跟你一样令她大笑起来:“哈哈——这就是老天爷给我的报应吗?
因果循环到最后我还是什么都无法得到,到最后我还是一无所有!!”
在她的脸上涌起层层黑气,宛如要将她整个人吞噬了一般。
纳兰齐墨上前想要将永德皇太后拉出黑气,没想到被太后一把推开,指着他吼道:“不需要你来可怜哀家!!我是启明国的长公主,是帝王之命,为什么老天爷给了我这样的身份却不能给我一具男儿的身躯,我不服!
我并不输于任何一名男子,为什么——!!”
永德皇太后仰天长叹,这一切就是命中注定吗?
现在她是否要为自己所做的事付出应有的代价?
这黑气正在一点点吸取她的生命,眼看着黑气即要把永德皇太后的身体完全的笼罩住。
一道身影突兀的出现飞掠进那团黑气中。
随后而来的是一声大喝,“雅芷!!”
纳兰齐墨望着投身进入黑气中的身影,发现此人与太后身边的进士洪万里极为的想象!
原本宫门紧闭的御书房中,也因为这外人的加入,使得宫门打开,守在外面的侍卫蜂拥而进。
纳兰齐墨一跃而起拦住了进入御书房中的侍卫,低喝道:“都退出去!!没有朕的召唤任何人不得入内!”
侍卫们一个个惊如惊弓之鸟,在皇上的命令声中退出了御书房。
幸好有黑气的掩盖,使得在黑气中的两人并没有被外人所看到。
纳兰齐墨关紧宫门看着黑气,不知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更不知这黑气到底是有何而来。
“雅芷!”
从内传来一声低呼,随后两道身影从黑气中飞出。
洪万里抱着奄奄一息的永德皇太后出现在纳兰齐墨的面前,而那股黑气正缓缓地回收到洪万里的身体内。
约莫一炷香过后黑气全数的被洪万里吸收,而此刻原本昏迷的永德皇太后也幽幽转醒。
只是睁开眼那一刻,纳兰齐墨看到的是一双清澈的明眸,与先前满是**的双眼决然不同。
而太后开口的第一句话,更是震惊了纳兰齐墨。
永德皇太后在接触到洪万里的那一刻,笑容绽放,说道:“柳青是你来接我了吗?”
洪万里手一颤抖,可还是紧紧地拥住了太后的身体,沙哑道:“是的雅芷,我来接你了。”
一滴泪水落下,淌在永德皇太后的脸颊上。
“柳青为什么要哭呢?”
永德皇太后眨动着纯洁的眸子询问着。
第681章 宝降龙196
第681章 宝降龙196
“因为我太开心了,雅芷回到我的身边了。”洪万里紧拥着太后哄着:“雅芷累了吧!现在你乖乖的合上眼睛休息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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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怕柳青会离开。”
太后眼皮在往下沉,可嘴中还是说着抗拒的话。
“放心吧!我不会离开雅芷的身边。”
在洪万里一再的哄诱下,永德皇太后这才闭上了眼睛沉沉的睡去。
纳兰齐墨望着就在不远处的两人,等待着洪万里给他一个答案。
“你都看见了吧!雅芷现在已经没有能力能伤害任何一个人,现在的她不过是个天真的少女,没有一丝丝的争夺之心。”
洪万里放下永德皇太后站起身,看着远处的纳兰齐墨,手捋起了一只遮盖住脸的发丝。
发丝的捋起让纳兰齐墨看到一张俊逸不凡的脸,一直都以为洪万里用发掩盖脸颊是要遮掩他的丑陋,没想到这发丝下面的容貌居然会是如此的俊秀。
洪万里将一头长发扎起,目视着纳兰齐墨,说:“叶赫柳青正是我。”
纳兰齐墨并没有意外,适才永德皇太后叫出他名字时候,纳兰齐墨就已经知道洪万里的真实身份了。
“没想到你居然就是上一任启明国的国主叶赫柳青。”
纳兰齐墨万万没想到这不该出现的人会出现在此处,而此人还是跟随在太后身边的洪万里,可以说是经常进出皇宫的人。
“国主那都已经过去,现在我不过是雅芷身边的一名叫做洪万里的随从。”
叶赫柳青剑眉微微扬起,目光转向躺在地上的永德皇太后,说:“我不管你是纳兰齐墨太子还是思雪寒皇帝,我只是想要要回我的雅芷。”
“朕听闻十五年前启明国国主将王位交托给自己的堂哥后,就消失了,只是没想到会出现在绥靖国,更没想到洪万里就是叶赫柳青,呵呵……是不是应该说绥靖国的皇宫实在是很容易就侵入了呢?”
纳兰齐墨有些自嘲,堂堂的一国之城没想到居然这么容易就让敌国的人侵入,并且没有人知道。
“皇上也必如此的心灰意冷,我能顺利潜入那是因为雅芷的庇护,若非是雅芷恐怕我踏入这皇城一步都困难,试想一国的太后就算是久居深宫可势力还是不可小觑。”
叶赫柳青看向纳兰齐墨说道。
“朕应该叫你洪先生还是叶赫柳青皇帝?”
纳兰齐墨对于叶赫柳青的话只是一笑而过。
“洪万里也好,叶赫柳青也罢,对于我来说这些都不过是个称呼,并没有多大的意思。”
叶赫柳青平静的说道。
“你打算怎么做?把我们绥靖国的皇太后带走?”
纳兰齐墨睨着叶赫柳青,看情形确实如此。
“雅芷已经没有必要留下,皇上若是想要杀了雅芷那就从我的尸身上踏过去。”
叶赫柳青护卫在永德皇太后的身前。
“朕很好奇,到底你是如何潜入的皇宫?”
纳兰齐墨脚步踏前,并不打算回应叶赫柳青的话。
“三十年前的那把大火确实令我以为雅芷已经死了,雅芷的死对我打击很大,只是那时候我刚登基不久,只能留在启明国。
在十五年间我没有一刻忘记过雅芷,直到有一天我听闻绥靖国的贵妃酷似雅芷,这才让我点燃了已死的期望,只要雅芷活着,我只要她活着!
皇位对于我来说并没有多大的意义,我便将皇位给了堂哥,从启明国消失来到了绥靖国。”
叶赫柳青回想着过往的种种,自己是如何从启明国去绥靖国,又是如何见到自己心爱的人,并且发现那人确实就是自己以为死去的妻子。
当年叶赫柳青来到绥靖国费尽心思才得以进宫,与贵妃的见面也是历经了万难,但是皇天不负有心人最终还是让他见到了雅芷,也就是当时的册封为贵妃的永德皇太后。
永德皇太后在见到叶赫柳青时,那份冲击并不亚于今日。
叶赫柳青放弃了王位只是为了寻找她,这份深情确实感动了永德皇太后。
只可惜那时候永德皇太后已经无法回头,她身份是皇帝的贵妃,若是让人知道她是启明国的公主,那将会遭来怎样的厄运?
叶赫柳青也表示不愿意回到启明国,愿意帮助永德皇太后完成她的心愿。
第682章 宝降龙197
第682章 宝降龙197
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叶赫柳青改名为洪万里并且将发丝垂落掩盖住脸颊,并且也开始专研毒术。
十年后他便成为了名震江湖的五毒老者,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正式露面出现在皇宫成为了永德皇太后的进士!
至于后面的事情纳兰齐墨都知道,只是这里面的真实他也直到今日才知晓。
秘密被揭开,令人深思!
永德皇太后的野心,叶赫柳青的痴心,一手造就了后面所发生的种种。
“事情现在你都已经知道,你若是想要报仇尽管下手。”
叶赫柳青并不畏惧纳兰齐墨,他只是希望守护在自己心爱人的身边。
纳兰齐墨站立在龙椅前,久久没有出声。
叶赫柳青静等着纳兰齐墨的回答,人走向永德皇太后的身前,蹲下身子将熟睡中的她抱起。
不知过去多久,纳兰齐墨缓缓地转身,问道:“刚才那股黑色的气体是怎么回事?”
“这应该是雅芷从我身边偷去的退智散,估计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使用,不过我想雅芷对你并非是无情的!
要不然她不会留着我新研制的毒药不用用这连她自己都无法防备的退智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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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赫柳青回答着纳兰齐墨的疑问。
“退智散?”
纳兰齐墨狐疑的望着被叶赫柳青抱在怀中的永德皇太后。
“是!这种毒药并不会取人性命,但是会使中毒者的智力下降,你也应该看到雅芷的神情了,现在她的智力不过是个四五岁的孩子。”
“是么——”纳兰齐墨长长的叹息,随后挥挥手,说:“你带她走吧!”
“你真的愿意放我们走?”
叶赫柳青不敢置信的问道。
“趁朕没有改变主意前带她走,远离皇宫远离绥靖国!永远都不要再出现在朕的面前。”
纳兰齐墨发出最后的命令。
“好!我答应你,我跟雅芷会从绥靖国彻底消失。”
叶赫柳青抱着永德皇太后大步朝外走去。
“你不能从御书房正门出去,怎么说她也是当朝的太后。”
纳兰齐墨阻止叶赫柳青的脚步。
“那?”
叶赫柳青停下脚步回身看向纳兰齐墨。
纳兰齐墨走到龙椅旁手按住龙头往下一按,赫然边上一道暗室的门打开,纳兰齐墨指着暗室的入口说:“从这里走。”
叶赫柳青望着纳兰齐墨,“你……”
“快走!”纳兰齐墨背转过身去,不愿意再去看叶赫柳青与永德皇太后。
叶赫柳青抱着永德皇太后走到入口处,说:“我去过冰封洞可惜并没有找到你与菁妃的肉身。”
“这件事朕早就已经知道,肉身的去处朕也清楚,不然你以为朕会放任你前往冰封洞?”
叶赫柳青眼睛一闪,说:“看来你早就已经计划周详,就算没有今日的事情发生,也不用多久雅芷的计划也会失败,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以这种方式来结束这一切。”
说完叶赫柳青从腰际扯下一块金牌扔给纳兰齐墨,说:“只要拿着这块金牌去启明国,我相信两国之间的战争可以平息。”
纳兰齐墨冷冷的看了眼桌上的金牌,并没有再出声。
叶赫柳青抱着永德皇太后走入了密道,身影消失而去……
直到这一刻纳兰齐墨的身体才缓和下来,人跌坐在龙椅上,望着金牌静默不语,手搁在桌上托着额头,他像是累了居然合上了眼睛!
第二日,绥靖国传出一则惊人的消息,永德皇太后一夜暴毙。
至于德妃在得知太后死后便关闭了寝宫的大门,告示外人说是要为太后守孝。
绥靖国皇帝并没有阻止德妃的举动。
至于永德皇太后的真实身份纳兰齐墨并没有告示德妃,她并非是她的亲姨娘!
纳兰齐墨在事后的第五日只身前往鹰柳堡。
脸上的神情让人看不出此刻他到底在想着什么,他似乎还在等待着什么。
我坐在窗口,今日已经是到鹰柳堡的第五日了,在这五日里不断传来令我惊诧的消失。
先是永德皇太后过世了,虽然我没有见过这位皇太后,但是在皇宫的时候还是有听说过她。
听说她不过四十多岁,怎么会如此早就过世了呢?
而且还是在这个时候过世。
现在纳兰齐墨是不是还在皇宫处理皇太后的后事?
第683章 宝降龙198
第683章 宝降龙198
经过这五日我也想了很多,竭斯底里早就已经消散,留下不过是一份淡淡愁伤。
小龙儿这些天来虽说还没有完全接受我,可我知道他已经在努力的靠近我,只是一时间还不能适应吧!
毕竟这样的事情不是一时半刻就能接受得了。
我可以给他时间!但是我能给纳兰齐墨时间吗?
“菁……菁妃娘娘……”
怯弱的声音响起,我回身含笑的望着站立身前的小龙儿,问道:“来,到我的身边来。”
我展开双臂。
小龙儿还是很抗拒我的邀请,他脚步没有移动,只是说:“菁妃娘娘,弄亚姐姐让我把午膳给你端来。”
说着,他将手上端着的盘子放在桌前,就想要离开。
“小龙儿是不是很讨厌见到我?”
我伤心的问道。
“不,不是……”
小龙儿急急地辩解。
“那为什么要急着走?你应该也还没有吃。”
我看到桌上所放的两幅碗筷,深知这一定是弄亚为我所准备的,想要拉近我与小龙儿之间的距离。
“没……我吃过了。”
小龙儿生硬的拒绝了我。
“那就陪我在吃一点好吗?”
我走到桌前坐下,指着桌上的菜肴,说:“我一个人吃不了这么多。”
小龙儿犹豫的样子让我心里稍稍好受一些,至少他不是完全的无情,而是在挣扎。
在我为这小小的喜悦而开心时,胸口突然传来一个紧收,一口气愣是无法入肺,难受的我一下子就趴在了桌上。
小龙儿面对着突然的变动,惊道:“怎么了?怎么了菁妃娘娘……”
我努力抬起头摇着,生硬的挤出几个字:“没,没事!”
“不是的!我看得出你一定是有事,你一定是有事!”
小龙儿声音越来越焦急,而我因为这份窒息感昏昏欲睡,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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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觉到身体在抗拒我!
就像是在推着我往外头送。
难道是这具身体已经不再让我依附了吗?
“菁妃娘娘是不是因为我……因为我生气了,娘娘……”
小龙儿开始哭泣,不断地说着都是因为他。
我用最后的力量举起手,抚摸上他的额头,揉着,说:“不……不是,这不关你的事!”
“不是的不是的!”小龙儿手握住我的手,眼泪不住的往下掉,哽咽道:“我知道,我真的知道……这都是因为我娘娘才会这么难过!”
我趴在桌上手无力的垂落,我想要对小龙儿说,其实我真的没有责怪他,心里面难过是因为跟他分开了四年!
“小龙儿,我的孩子……”
泪水顺着脸颊滑落,视线逐渐模糊,到最后只是依稀看到一个轮廓。
可我知道小龙儿正在呼唤着我,可惜我无法回应,神智脱离了掌控,灵魂飘离了躯壳……
纳兰齐墨踏入房中看到的是卧倒在桌上的菁妃与一旁泣不成声的小龙儿。
小龙儿一看到纳兰齐墨,抽咽道:“皇皇上……菁妃娘娘她……菁妃娘娘她怎么了?”
纳兰齐墨走至小龙儿的身边,低眼瞧着宛如睡过去的菁妃,低喃道:“难道为时已晚吗?”
“皇上,菁妃娘娘到底是怎么了?是不是因为我没有认她,所以就不理我了?”
小龙儿仰起头看着纳兰齐墨。
纳兰齐墨弯下身,伸起手为小龙儿擦拭去脸上的泪水,说:“小龙儿一直都很喜欢菁妃。”
“嗯嗯!!”
小龙儿一边掉眼泪一边用力的点头。
“只是你喊不出口。”纳兰齐墨又道:“小龙儿其实早就已经承认了菁妃。”
小龙儿听到此处眼泪掉得更加的猛烈,说:“皇皇上……乞儿想要喊娘亲可是……可是每次话到嘴边就出不了口……我真的还开心菁妃就是我的娘亲,皇上是我的爹爹……”
挤压了多日的话终于在这一刻脱口而出。
说完小龙儿趴在纳兰齐墨的怀中,嚎啕大哭起来:“要是要是……娘亲一定是生气了一定是生气了……”
纳兰齐墨揉着小龙儿的发丝,含笑道:“小龙儿放心,爹爹不会让娘亲再离开我们,她只是去了她应该回去的地方,小龙儿记住爹爹话,你已经是个男子汉了,不能总是哭哭啼啼。”
小龙儿抬起头用力抹去脸上的泪水,硬是把泪水逼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纳兰齐墨,说:“爹爹……”
第684章 宝降龙199
第684章 宝降龙199
沙哑的声音哽咽在喉间可他还是努力的喊出。
纳兰齐墨眼眶一阵湿润,随后含笑的说:“我们的小龙儿真的长大了,小龙儿现在爹爹要去追你的娘亲,你可以在这里等我们回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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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龙儿点头,道:“爹爹一定要把娘亲追回来,我会乖乖在这里等你们回来。”
“小龙儿……”纳兰齐墨将小龙儿拥紧入怀,在他的耳边说:“爹爹马上就会走,待会菁妃醒过来你要叫她舅妈知道吗?”
“爹爹?”
小龙儿望着卧倒在桌上的娘亲,眼中满是疑惑。
“现在爹爹没有时间解释,爹爹走后这具身体也会物归原主,醒来的人是你舅舅,小龙儿答应爹爹你会保护好他们。”
纳兰齐墨叮嘱着小龙儿。
“爹爹,小龙儿会记住你的话,保护好舅舅跟舅妈,小龙儿会等你们回来!一定!”
小龙儿目光坚定的回应着纳兰齐墨。
纳兰齐墨笑望着自己的儿子,他很自豪有这么一位出色的儿子,就算……
摇着头放下小龙儿将桌上的菁妃抱上了床,而自己也同时躺上床,手紧握住菁妃的手,转过头看着小龙儿,眉宇间透着浓浓的笑意。
正当纳兰齐墨即将合眼之际,房中出现了另外几道身影。
“皇上,请放心这里有奴才等人,定然不会让他们受到任何的伤害。”
赤木与祥磊来至床边。
纳兰齐墨含笑的点头,随后看向弄亚与萧穆白,拜托道:“小龙儿就有劳你们照顾了。”
“请放心,小龙儿是圣女的儿子自然是我们的小宫主。”
弄亚点着头。
一切的缘由他们并不需要知道,他们只是希望自己的主子能安心去办自己的事。
纳兰齐墨现在总算可以安心了,再次看了眼小龙儿合上了双眼。
红日将不复存在,而念夕会伴着我度过余生……
不管天涯海角我都会追逐着你的身影,哪怕在世不能成眷侣,那就让我们死后作对鬼鸳鸯吧!
纳兰齐墨脸上露着笑容,平和的样子宛如睡过去一样!
我不知道自己飘荡的灵魂到底要去何处,眼能看到脚下的一切,耳朵能听到风声掠过的响音。
可我回不去那具身体,到底是怎么了?
“尘归尘,土归土,黄泉路上有明灯……”
从远处传来一阵声音,像是咒语。
“念夕……念夕……”
而我的身边居然传来熟悉的喊叫声,为什么?为什么他会在这里?
纳兰齐墨望着就在不远处漂浮的念夕,就算只是灵魂的他还是不由动容,飘落在滴滴泪水。
我看着迎风摆动的纳兰齐墨,他在哭吗?
泪水顺着风儿拂过我的脸颊,留下的是一行泪珠儿。
手抬起抚摸着脸颊,只是灵魂的我却能真实的感受到脸颊上留下的湿热。
泪水顷刻间落下,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可我的心却在这一刻哭泣了,没有恨意,有的只是深深地眷恋。
纳兰齐墨来至念夕的身边,手伸起抚摸着她的脸颊,深邃的眸子内有的是深情的目光,在他的眼中始终只有一道身影!
“为什么?……”
我干涩的声音质问着他,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
“我说过不会再放你走,你去哪里我就跟着你去哪里!”
纳兰齐墨将我拥入怀中。
没有躯壳的两具身体却可以紧拥在一起,这难道就是天意么?
我不由仰头看向天空,从空中落下一片片花瓣!
蔷薇花瓣的掉落令我的双眼不由一睁!
“怕吗?”
纳兰齐墨温和的问道。
我本能的摇着头,没有任何的惧意,是因为有他的相伴吗?
“那就好!也许我们将永远这样漂浮在尘埃之上,也许我们能一线生机。”
纳兰齐墨很平静的对我说道。
“你……”
我从他的话语中听出了什么,可还是很朦胧。
“红日将不复存在,从现在起……不,从你重生那刻起,你就只是属于我的念夕,现在你可以挣脱一直禁锢你的桎梏,随我浪迹天涯海角。”
纳兰齐墨脸上扬起了笑容,像是在诉说着本就应该如此的事情。
“这就是你给我的答案吗?”
我的声音在颤抖。
今时今日我恍然大悟,经历的总总只是为了这一刻。
第685章 宝降龙200
第685章 宝降龙200
“当年你与我虽然灵魂飞离了肉身,可是却被惊雷打入了他人的躯体内,我一直都知道这件事,只是你转醒的时候记忆却丧失了,我为了不让你再遭受到伤害,才会将你秘密的送入了皇宫。”
我听着纳兰齐墨为我阐述他所做的一切。
原来从一开始就在他的掌控之中,思雪寒知道他的存在,可他却无条件的将身体让给纳兰齐墨支配,只因为他觉得是自己夺了兄长的皇位,他在弥补。
至于宝宝的出现纳兰齐墨也不知道这名突然出现的女子是什么人,只知道是名孤女,至于背景一无所知,只当是老天爷的垂怜。
或许就真的如纳兰齐墨所说的那样,是老天爷开眼才会出现这样诡异的事情。
纳兰齐墨还告诉我,我们的肉身并没有毁坏,而是一直被藏匿在雪山的冰封洞中。
我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感受,纳兰齐墨说也许是肉身在呼唤着我们,让我们回归自己的身躯。
也许是时间到了,我们应该回归黄泉。
至于到底是什么原因,他也说不清楚。
现在我与他两人飘荡在天际,不知道将要去何处。
而我的心情很复杂,纳兰齐墨将一切都告诉了我,恨意没了。
我根本找寻不到应该恨他的原因,从头到尾他只是想要再次拥有我。
应该说他的傻跟痴,还是说自己的无知呢?
望着搂住我的纳兰齐墨,我居然能感到心脏的跳动,死去的人也能感受到心脏的跳动吗?
“念夕要是给你做个选择,你是想要跟我做一对浪迹天涯的神仙眷侣,还是下黄泉作对鬼夫妻?”纳兰齐墨低下头望着我。
我望着他的眸子,看到的是自己的身影。
在我的脸上看到的是一抹不舍与眷恋,我贪恋红尘,我不想就这样的死去,我还有许多话没有说,我还没有很多事情没有做……
我舍不得他,我舍不得小龙儿,我舍不得那么关心我的人!!
这一刻我才知道我是那么的渴望活着。
我没有回答可纳兰齐墨似乎已经知道我的答案,含笑的说:“你个贪心鬼,我知道了!不管你的答案是什么,我都会伴随在你的身边,失去过一次我不想在失去第二次,念夕,你呢?”
我笑了,脸上大大的笑容浮上,我的答案还需要说吗?
现在已经没有任何的力量能分开我们,经历了那么多,早就已经不再畏惧什么,只要两颗心紧紧地贴在一起,什么事都不会怕!
老天爷要是你真的垂怜我们,就再给我们一次,这一次我不会再放开他的手,不会让自己在忘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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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声轰鸣,闪电划过天际……
我与纳兰齐墨紧拥一起,毫无畏惧的迎接着这一切!
原本明媚的天空一下子就阴暗了下来,我与他的身体在闪电中穿梭。
“纳兰齐墨……”
“念夕……”
我们彼此互望着彼此,向着前方的闪电而去,是否成功在此一举。
闪电划过,直直地击中了我跟纳兰齐墨的灵魂。
随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已经不知道。
只知道我找回了自己,找回了属于自己的一切……
后记
三个月后绥靖国皇宫菁华宫
“啊——我不要生啦——我不要生啦——”
凄惨的喊叫声从菁华宫中传出。
宫门外黄龙袍加身的一国之主正泪水汪汪的看着寝宫内,可怜的模样让人心生怜惜。
“小桌子,朕真的不能进去吗?”
好想进去!
好想陪在菁妃的身边,原来生孩子是这么痛苦。
小桌子抹着额头的汗水,说:“皇上您不能进去,菁妃娘娘临盆,你只能在外头等着小王子出生。”
“朕真的很想陪在菁妃的身边。”
“皇上你就在忍忍吧!”
小桌子也是忧心如焚,这孩子怎么还没出来呢?
“啊——”
一道尖叫声传来,随后是一声嘹亮的啼哭“呜哇哇——”
“生了生了——”
小桌子兴奋的声音响起。
“生了吗?生了吗?”
泪水伴随着惊喜落下,皇帝居然因为听到孩子的啼哭而落下了眼泪。
“是啊!皇上,菁妃娘娘生了。”
小桌子有些手足无措的站在一旁。
月华从内走出,在她的手中抱着已经清洗完的婴儿,一脸笑意的走出宫门,来到皇上的跟前,贺喜:“恭喜皇上,恭喜皇上喜得麟儿。”
第686章 宝降龙201
第686章 宝降龙201
“菁妃怎么样?”
现在他惦记的只是寝宫内的爱妃。
“菁妃娘娘刚睡过去,皇上可以进去了。”
月华含笑的让道。
健步如飞,人一下子就踏入了宫门,疾步来至床前,坐下望着床上的人儿,眼泪又不受控制的落下:“宝宝……宝宝……”
忽闪着睫毛,撑起,入眼的居然是皇上垂泪的样子,睡意一下子就消失了,问道:“怎么了?”
摇着头抹着泪,说:“没,没有……朕只是太担心宝宝的身体了,宝宝以后我们不要孩子了,一个就够了,我不想在经历这样心惊肉跳的事情了。好不好?”
无奈的翻着白眼,说:“我还真没听过有皇帝不让妃子生孩子的,不过也是刚才我还以为自己会疼死过去,不过在孩子哇哇落地的那一刻,什么苦难都过去了!”
“宝宝,谢谢你。”
“谢谢我什么?”
“谢谢你还愿意陪在我的身边,我以为……”
“你想要我离开吗?”
“不不——怎么会呢?”
“再说了我又有什么地方可以去呢?”
俏皮的闪动着大眼睛。我或许遭受了许多的磨难,可得到的远远胜过付出的。
曾经是谁对于我来说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现在真的幸福。
这个突然出现在我眼前的男人,不管他的身份是什么,对于我来说就是宠爱我的爹爹。
谁说女儿不能爱上自己的爹爹呢?
只要真心相爱什么事都有可能!
当然这些是不能告诉这个爱哭鬼的,不然又不知道会惹来他多少的眼泪!
嘿嘿!……
“宝宝你在想什么?”
为什么会觉得她的模样好贼呢?
“我还是喜欢叫你爹爹!!”
“呃……”错愕,“可我们不是父女呀!”
“这有问题吗?”
“倒是没什么问题!”
很是老实的回答。
“那不就是了吗?爹爹你会用你全部的爱来守护我们这段感情吗?”
我很是认真的问。
“当然,需要我发誓吗?”
“要!我要你发誓会爱我跟孩子一生一世!不,下辈子还要爱我们,下下辈子也是!反正你我预定了,我全包了!!”
我很霸道吧?
“好!我发誓,我会很用力很用力的爱我的宝宝跟孩子!”
我的爹爹是不是很可爱呢?
至于那占据了我们身体的两人,现在又在什么地方逍遥呢?
我与爹爹醒过来的时候,弄亚等人在我们的身边,我与爹爹知道念夕跟纳兰齐墨的所有事情,毕竟他们跟我们所用的是同一具身体。
只是他们离去后整整两个月都没有任何的消息。
直到我临盆前的半个月,突然有封白羽毛信封在我的寝宫内。
我打开一看,居然是念夕写来的。
他们活着,奇迹又一次发生了,他们居然回到了自己的身体。
至于详细的内容并没有多写,只是说大祭司帮得忙,叶赫柳青确实去了冰封洞,只是大祭司先赶到一步,将两人的身体转移了地方,并且算准了日子为两人施行了还魂术。
看来大祭司真是个好人,以前还真是错怪他了。
当我读到最后的时候,简直气的跳脚。
他们居然说不回来了,纳兰齐墨将皇位还给思雪寒,而我则是成为了名副其实的菁妃娘娘,并且说小龙儿他们已经接走了。
你们说这两个人是不是太不负责任了呢?
不过思雪寒倒是很欣然的接受了这一切,而且到这一刻我才明白过来,当日为什么思雪寒会这么肯定的说肚子里面的孩子是属于我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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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我还是嘱咐他们二位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可以在一起了。
“宝宝在想什么呢?我告诉你,你心里面除了我什么都不能像!”
我的神游让爹爹吃醋了!
我收回漂游的心,望向他,说:“爹爹用力爱我吧!”
“好!”
爹爹灿烂的笑容浮上,他的爱真的是用了全部的力量,我能感受到!!
念夕……
纳兰齐墨……
你们现在也一定很幸福吧?
千山万里远,柳岸花明处。
“潜龙——小龙儿——回家吃饭了。”
呼喊声响起。
“爹爹,娘亲叫我们回家吃饭了。”
“嗯!我们回家。”
背起鱼篓抱起小龙儿,眉宇间散发着浓浓地幸福。
这是他们的选择,不在乎是否有显贵的身份,不在乎吃的是否是山珍海味。
对于他们来说,一家人在一起比什么都幸福。
追逐了这么长时间,他们早就已经厌倦了那些名利,做个平凡人并没有什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