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反派，不当也罢》
-1- 穿越者？
红入桃花嫩，青归柳叶新。
阳春三月，正是万物复苏的好时节。
沉睡了一冬的云阳城，也开始点上了层层绿意。
燕子的呢喃声在街头巷尾响起，飞起的檐角下已经有了泥窝的雏形，偶尔还能见到娇艳的红杏探出青墙，芳香四溢，沁人心脾。
熙熙攘攘的街道上，两侧店铺市招旗帜随风而动，商贾招揽生意，小贩推车叫卖，街头行人摩肩接踵，川流不息。
忽然，道路尽头的人群微微骚动，很快让开了一条路。
行人们好奇地投去视线，而后纷纷表情微变，如同避瘟神一般，自觉地向左右移开。
只见人群避让处，出现了一位身穿紫袍华服的青年。
他看上去大概二十岁，脸色苍白，面容英俊，但却自带一种生人勿近的气场，浑身似乎都散发出冷冽的气息。
小贩的叫卖声停了，商贾的声音小了，就连外出踏青的游人也纷纷如临大敌，下意识将女眷护在身后。
青年：……
他略微顿了顿，暗暗摇头，而后加快脚步，快速向某个方向赶去。
直到青年离去，街道才渐渐恢复了生气。
不一会儿，一个青衣打扮的小厮才挣扎着从人群中挤出来。
他一边追向青年，一边气喘吁吁地大喊：
“少爷！少爷！您等等小的啊！您等等小的啊！”
听到身后的呼喊，青年犹豫了一下，稍稍降低了一下速度。
小厮这才上气不接下气地追了上来，一边擦着满头的大汗，一边好奇地问道：
“少爷……您……您这是要去哪啊？”
“继续去搬救兵。”
青年沉声道。
“继续搬救兵？”
小厮愣了愣，而后恍然大悟：
“哦！是要继续针对那高义？”
但很快，他的神情又带上了不解：
“少爷……您为什么对那废物这么在乎啊？”
“他不过是个破落世家的子弟罢了，连锻体期都没达到，和那些凡人没有什么区别，小的我都能一根指头将他撂倒……”
“您看上那柳夕岚，是她和柳家的福分！这是双方长辈亲自定下的婚约！”
“就高义那种废物，难不成他还真的敢找您的麻烦不成？”
听了小厮的话，青年回头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
“你不懂，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懂高义，既然我抢了他的未婚妻，那么他必然会亲自登门！”
说着，他目光微闪，幽暗深邃的冰眸闪烁着如猎豹一般的光彩，意味深长地道：
“不要小瞧这个高义，他可是小说主……咳，他可是主角般的人物！”
“这个时候……他恐怕早已经成功锻体，甚至觉醒了灵根，凝练了气海，不是当初那个废物了。”
“如果我小看他，只会被他直接废掉！而明天的那场赏花会，对他来说就是最好的机会！”
“主……主角？”
小厮一脸茫然，没太听懂自家少爷的意思，但有一句话是听懂了：
“嗯？您说他已经成功锻体，觉醒灵根了？”
他面色一变。
但很快，他又疑惑道：
“可是，就算他觉醒了灵根，凝练了气海，也不是您的对手啊，您早都练气好几年了……”
“更别说，明天的赏花会您还悄悄叫上了老爷，拉上了老祖宗暗中坐镇……”
“有老爷和老祖宗，那高义就算真来了，还能翻出花来？老祖宗可是紫阳山隐阳卫的外门执事！”
“那可不一定！”
青年微微摇了摇头，又看向远方连绵起伏的山峦，目光幽深：
“那高义身份特殊，气运深厚，福源通天，指不定就能吸引路过的强者庇护，对付这种存在，必须全力以赴，力求一击致命！”
“不然的话，一旦让他脱身，他就会迅速成长，你给他压力有多大，他就能变得有多强！”
“所以……我必须动用一切可能的力量，抱上一切可能的大腿，以雷霆万钧之势，在他尚未成长起来之前，将其彻底镇压！”
小厮瞬间恍然大悟，一拍脑门：
“我懂了！您的意思是想要再加一层保险！让那高义彻底翻不了身！”
青年微微颔首：
“不错！”
“可是……您到底要找谁啊？这云阳城，还有比咱老祖宗更强的力量吗？”
小厮又问。
青年没有再回答。
他已经停下了步伐，抬头看向了前方。
小厮也下意识停了下来，顺着青年的目光看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座粉墙黛瓦的别院，门户高大气派，上书“青山”二字。
看到牌匾上那龙飞凤舞的大字，小厮瞪大了眼睛，忍不住惊呼出声：
“青山别院？！我的大少爷啊！您不会是想要来这儿直接找上秦寿秦公子吧？！”
瞥了一眼自家小厮那呆滞的目光，青年微微一笑：
“怎么？不行吗？”
小厮瞬间急了：
“少爷啊！秦公子可是老祖宗好不容易邀请过来的贵客，身份超然尊贵，老祖宗再三吩咐了，没事不要来别院这里打扰他！”
“他不仅是紫阳山的内门亲传，更是掌控隐阳卫的青玄真君的嫡孙！”“这样的人物……身份和我们司家天差地别，连老祖宗都得小心翼翼地伺候啊！”
青年笑道：
“这些我当然知道。但你说，这云阳城……还有谁比紫阳山青玄真君的嫡孙分量更重的？”
小厮更急了：
“不能啊！不能啊！”
“秦公子身份特殊，堪称隐阳卫少主，而且据说其为人刚正不阿，嫉恶如仇，如果知道了咱们的事，别说帮忙了，不翻脸就不错了！”
这一次，青年看向小厮的目光多了些惊异：
“咦？没想到，你也有做坏事的自觉……”
小厮：……
他幽怨地看了自家少爷一眼，那目光似乎在说，“我还不是跟着您干的”。
青年没去在意小厮的目光，而是再次微微摇了摇头，意味深长地道：
“刚正不阿？嫉恶如仇？平安，少爷我告诉你，凡事……不要只看表面！这个秦公子，可没有你想象的那样简单！”
“放心吧，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懂秦寿！”
“如果说我司年是这云阳城中公认的第一恶少，那么他秦寿……真实的面目可是要比我恶上百倍千倍！”
“平安，你且看好了！”
语毕，司年不再继续解释，而是深呼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着，阔步走到了别院的门前，对着守门的两位身穿黑白道袍的仆从弟子行了一礼，沉声道：
“司家司年，前来拜访秦公子！望两位师兄通禀一二！”
说着，他从怀中拿出来了一块紫阳山隐阳卫的外门令牌。
“司家？”
两位仆从弟子挑了挑眉。
他们的目光在那令牌上定了定，而后纷纷摇了摇头：
“这位司师弟，秦师兄今天不见客，你明天再来吧。”
见状，司年果断从怀中摸出了两瓶丹药，悄悄塞入了仆从弟子的手里：
“两位师兄，请通融一下……”
两位仆从弟子犹豫了一下，打开瓶口嗅了嗅，而后脸色一喜，连忙不动声色地将丹药收入了袖子里，热情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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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吧，我们帮你问问，但师兄见不见你，就不是我们决定的了。”
语毕，他们商量了一下，其中一人转身进入了别院。
而没过多久，进入别院的仆从弟子就退了出来，看向青年的目光带上了一丝好奇：
“你刚刚说……你叫司年？”
“没错。”
青年点了点头。
“你以前见过秦师兄？”
“唔……应该没有。”
“奇怪……那秦师兄怎么知道你的名字？”
“嗯？或许……是从我祖爷爷那里得知的，我是家中嫡长孙，也是未来的司家家主。”
“原来如此……”
仆从弟子点了点头，一脸了然。
“这位师兄……发生了什么事？秦公子不愿意见我吗？”
青年皱眉问道。
“不不……”
仆从弟子摇了摇头，古怪地说：
“知道你是谁后，秦师兄似乎有些惊讶，愿意见你一面。”
“不过，他现在正在会客，让你稍待片刻。”
“这样吧，你先随我到偏厅等待吧。”
说完，他就示意名叫司年的青年进入别院。
-2- 秦寿秦公子
留下了小厮，司年很快就跟着仆从弟子进入别院之中。
青山别院是紫阳山的情报组织隐阳卫专门在门派山下设立的落脚点，外出任务的隐阳卫高层常在这里小住。
虽说这别院本就是身为隐阳卫外门执事的司家老祖负责维护，不过……就算是司年这个司家未来的继承人，也没来过几次。
进入院内，入眼便是一曲径通幽的花园，佳木葱茏，奇花炳灼，一条青石小路通向深处，两边飞楼插空，雕甍绣槛，皆隐于山坳树杪之间。
周围更是栽植着各种奇花异草，或牵藤，或引蔓，或垂山巅，或穿石隙，甚至垂檐绕拄，萦砌盘阶，如翠带飘摇，金绳盘屈。
司年跟随着仆从弟子前进，一边走，一边忍不住打量四周，暗道这青山别院不愧掌管凡间城隍香火的隐阳卫出品，端是华美气派，却又不失高雅。
不过，联想到剧情未来这别院的结局，他心中又感觉有些惋惜。
‘可惜了，再好的别院，也注定会随着秦寿的黑化，紫阳山的灭门而烟消云散……’
“司师弟，这里就是偏厅了，我已让下人们备了灵茶，你先在这里等等吧。”
仆从弟子的话打断了司年的思绪。
司年回过神，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青山别院的候客厅前。
“谢谢师兄，那我就在这里等候了。”
他连忙对仆从弟子拱手。
“嗯，我还有事，就先离开了，一会儿秦师兄会完了客，会有人来喊你的。”
仆从弟子温和道。
语毕，他就离去了，只留下司年一人。
而到这个时候，司年才有机会仔细打量起这候客厅来。
说是候客厅，其实也是座气派的楼阁，面面琳宫合抱，迢迢复道萦纡，青松拂檐，玉兰绕砌。
厅内家具装饰应有尽有，大紫檀雕螭案、青绿古铜鼎、待漏随朝墨龙大画……都带着淡淡的灵光，一看就非凡物。
这再次让司年忍不住畅想起来，就连隐阳卫一个外门的落脚点都这么气派，那秦寿秦公子平日里在宗门里又该是怎么样舒服的生活。
‘小说终究是小说，真实的书中世界，一些细节要比书本中更加让人震撼啊……’
他忍不住在心中感叹道。
喝了一口桌上的灵茶，丹田内瞬间涌出暖流，这一瞬，司年惊异地发现就连自己的修为好像都隐约有些松动。
这让他忍不住又喝了好几大口，直到将那紫檀桌上的灵茶全喝完才意犹未尽地作罢。
‘不愧是小说里的顶级修真二代，全书未来的终极大反派，连待客的灵茶都是这等宝物！’
司年一脸的向往。
但很快，联想到对方的结局，他又有些惋惜：
‘可惜了，明明有那么好的出身，却注定要堕入魔道，最终自己毁灭了自己的一切，众叛亲离，身死道消……’
司年一边调理丹田中的灵茶灵气，一边暗暗摇头。
直到一炷香之后，才有美貌的侍女盈盈走来，对他微微一福，恭敬地道：
“司公子，少爷已经会完客了，正在书房等您，您跟我来吧。”
司年精神一振。
虽说自己熟知剧情，也知道那秦寿未来那注定毁灭的结局，但未来终究是未来。
当下，对方可是高高在上的宗门上流，并非原剧情那十恶不赦的大魔头。
所以，该抱大腿的时候，还是得好好抱才是。
不……
应该说……也正是因为那秦寿未来注定要成为十恶不赦的大魔头，今天他才会来找对方寻求帮助！
念头至此，司年连忙站起，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着，而后深吸了一口气，换上一张恭敬的脸，跟随侍女离开偏厅。
而刚一走出偏厅，司年就看见一个矮胖的老者乐呵呵地从偏厅前经过。
他心中一动，瞬间认出了对方的身份，那是云阳城四大家族之一的上官家的老家主。
而此时此刻，这位平日里在云阳城呼风唤雨的筑基期大圆满修士显然是结束了拜访，正和仆从弟子有说有笑地向别院外走去，言语间更有几分讨好。
哪怕……那仆从弟子只是练气期。
这让司年不得不感叹：
世家家主又如何？
在山海界，圣地弟子才是最超然的存在！
‘等破开这反派炮灰夺婚龙傲天的打脸开局，我就好好准备三个月后的收徒大典，拿到剧情中的那些机缘，争取直接一跃入紫阳内门！’
司年在心中坚定道。
青山别院的书房距离偏厅并不算近。
跟随着引路的侍女，司年穿过超手游廊，顺着游廊步入，又绕过一片假山花园才到。
而刚一接近那隐映在青竹间的书房，缕缕琴音就遥遥传来。
其音时而悠然，时而低沉，清如溅玉，颤若龙吟，又仿佛游仙飞天，缥缈出尘。
哪怕是对音律并不算懂，司年也能听出这琴音之美，技艺之高。
弹奏者，必为琴道大家！
一时间，小说里有关秦寿的描述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
‘紫阳山秦寿，喜爱古琴书画，琴艺无双，书法高绝。’
“司公子，少爷就在里面等您，您请进吧。”
侍女温声道。
司年点了点头。
他整理了一下心情，摸了摸藏在怀中的古玩字帖和绞尽脑汁复原的前世琴谱，然后在袅袅的旋律中，轻轻推开房门，小心翼翼地进入书房内。
与青山别院富丽堂皇的其他厅堂不同，书房内陈设至简。
只有一张低矮的木桌，两个蒲团，辟一扇木质镂花的窗，搭上屏风、竹帘、帷幕而已。
桌上摆有香炉和茶具，篆香缭绕，烟气氤氲，茗茶飘香，雾气腾腾。
明明是两种截然不同的香味，但却能完美地融合在一起，一呼一吸之间，让人心旷神怡，心灵明净。
显然，这焚香与茗茶也是不凡！
不过，司年的目光并未在那一看就很名贵的熏香和灵茶上停留，而是自然而然地看向了书房中的男子。
即使是早有心里准备，但看到对方的一刹那，他还是忍不住微微失神。
只见木桌前，一位温文尔雅的年轻修士端坐于蒲团之上，双手轻抚古琴，道韵天成，似乎融于天地。
其人，白衣胜雪，黑发如瀑，姿态优雅而超然。
哪怕是因为侧对自己，又有竹帘遮掩，看不清对方的容貌，此时此刻司年也仿佛看到了一位跌落凡尘的谪仙。
玉府仙人冰雪姿，生来即遣侍瑶池。
五云隔断尘凡路，说着人间总不知。
不自觉地，司年心中就生出了一种难以用语言形容的自卑，忍不住自惭形秽起来。
“少爷，司公子到了。”
侍女恭敬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高远的琴音微微一停，瞬间消止。
这一瞬间，司年竟然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禀报完之后，侍女就躬身退下，而紧接着，司年则听到竹帘内传来一道温润如玉、儒雅清澈的声音：
“坐。”
他精神一振，连忙压下心中种种自卑和忐忑，小心翼翼地掀帘而入，进入书房里间，略微有些紧张地坐到了木桌的另一侧。
而到这个时候，他才算是彻底看清楚了这个在前世的小说中众所周知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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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位看上去和他年纪差不多大的青年。
一袭黑发随意地披在身后，额前左右垂下两道微卷的发丝，高眉骨配浓剑眉，一对桃花眼看起来颇为迷人，再加上精致挺直的鼻子，上薄下厚的嘴唇，端是眉眼如画，俊雅清逸。
尤其是那出尘缥缈的气质，真就好似误入凡尘的谪仙人。
不过，恐怕谁也不会想到，这位谪仙榜上排名第一的人物，万千仙子的梦中情郎，其真正的身份乃是未来将整个山海界搅动的翻天覆地的魔门巨头，其恐怖名号连三岁小儿都会止啼的一代魔帝吧？
当然，现在司年来到这里，也正是出于这个考量！
念头至此，他双手抱拳，微微行礼，恭敬地道：
“司家司年……见过秦师兄！”
-3- 终极大反派
司年尽可能地将自己的态度放恭敬。
听到他的话，眼前的“谪仙人”也将视线移了过来。
星眸朗目，目光如炬，带着些许笑意，又好像有些好奇。
迎上那略微带着笑意的目光，司年忍不住打了激灵，有一种好像自己所思所想的一切都被对方看破的感觉。
他按捺下内心的忐忑，尽可能让自己显得平静一些。
同时，心中却忍不住感叹对方不愧是原著中城府深不可测的未来大反派，仅仅是视线都能给自己这么大的压力。
“听说……你有事找我？”
在司年努力调整心态之时，眼前的“谪仙人”终于开口了。
声音不紧不慢，温润又清朗。
司年的心立刻提了起来。
他深吸了一口气，按捺下紧张，从怀中取出早已准备好的字帖，双手呈了上去，恭敬地道：
“秦师兄，这是在下偶然巧得的三水大师的字帖，听说秦师兄喜欢这些东西，特给师兄送来。”
自家祖父是紫阳山隐阳卫外门执事，而对方则是隐阳卫少主，某种意义上讲司年攀一句师兄也说得过去。
听了司年的话，秦寿眼前微亮。
他伸手将字帖取了过去，端详片刻，赞道：
“好字！”
语毕，他的视线又落在了司年身上。
脸上带着微笑，但如星芒一般的视线却好像能将人看透：
“三水道人的字帖，道韵天成，哪怕对于结晶期的修士来说，也有所助力。”
“说吧，送这样的字帖，找我有何事？”
来了！
司年心中一喜。
他连忙又拿出琴谱，双手呈了上去：
“秦师兄，其实在下自幼痴迷琴道，前段时间灵感大发，随兴谱了一曲，只觉得颇为自得，但细细品来，又总觉得哪里谱的不好，一直茶饭不思……”
“听闻秦师兄琴艺高绝，所以才想厚着脸皮来向秦师兄请教一二！”
司年并没有第一时间说出自己的真实目的。
‘多疑狠绝，自私歹毒，擅长伪装且极易洞察人心……’
这都是原著中对秦寿的评价。
明日的赏花会是司年穿越前的原身定下的，颇为私人，实际上并不适合直接邀请秦寿这样没有交情，地位甚至比自家祖父还要高的大人物。
如果司年太早地表现出自己的真实目的，很可能就会被对方怀疑动机，严重的时候，甚至还可能为自身招来祸患。
尤其是，如果让秦寿猜到自己很可能是想要将对方当工具人用，那么他很可能不仅不会达成目的，还会被这位未来的大BOSS惦记上。
没错，目前秦寿的个人实力是还不够强，灵根也稀烂。
但他身后的势力，他堕魔之后的魔道成长潜力，却已经足以碾压一切！
也是因此，司年打算先以琴谱为目的，曲线救国。
在司年看来，任何角色都有攻略的关键点。
而在原著中，秦寿对琴道极为痴迷，遇琴则痴。
原著龙傲天也曾经靠着对方的这个特点在危机之时逃过一劫。
司年推测，这交好秦寿的关键很可能就在琴艺上！
一旦从这里突破，与对方有了交情，就能提前抱上大腿，之后再顺理成章地邀请对方参加明天的赏花会，一切都水到渠成了！
“良宵引？”
优雅地将琴谱拿起，秦寿的目光落在那琴谱之上，眉头微微一扬。
那表情，似乎有些惊讶和意外。
似乎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一般，他嘴角微微上扬，但很快又收了起来。
有戏！
司年瞬间看出来了对方对这琴谱很感兴趣，心中一喜，连忙介绍道：
“没错，此曲名为《良宵引》，是在下最得意的作品了，可惜……只是半成品。”
半成品当然是无奈之举了。
《良宵引》算是前世古琴界一首相当出名的古琴曲了，司年曾经有段时间迷古风曲，没少听。
但可惜的是，听过，和会写曲子，完全是两码事。
他也想搞出来完整版的，但奈何他肚子里没货。
就这半成品，还得感谢此世穿越后从原身记忆中继承的拉胯琴艺。
当然，虽然只是半成品，但毕竟是前世的经典。
在司年看来，糊弄这个世界上的土著，勉强应该够了！
听了司年的话，秦寿的笑意似乎更深了。
他的目光扫过司年，又扫过琴谱，那隐约带着些许玩味的眼神，让司年心中一跳，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心里越发没底。
而就在司年的心情越发忐忑，也越发不自在的时候。
秦公子终于开口了。
只见他缓缓收回视线，点了点头，似乎意有所指：
“的确不错，是个好曲子，可惜错漏太多……”
听到这个评价，司年忍不住微微脸红，但同时又暗中松了口气。
不过，就在他以为自己即将过关的时候，眼前谪仙人的笑容却越发玩味了，一对桃花眼也微微眯了起来：
“司师弟，你来找我，只是为了补全琴谱吗？”
被那带着盈盈笑意的眯眯眼注视着，司年莫名感觉心中一紧。
这个笑容他再熟悉不过了。
原著中秦寿盯上猎物的时候，描绘的就是这种微笑！
按捺下心中的忐忑，司年按照计划继续道：
“不……不瞒秦师兄，其实在下不仅仅是想要请师兄帮忙看曲，还想邀请师兄参加明天的赏花会，不知道师兄……”
司年的话没有说完。
因为秦寿的笑容依旧没有变化。
不仅如此，反而变得越发玩味了。
司年好不容易调整好的心情，瞬间又重新紧张了起来。
尤其是当他注意到对方一只白玉般的手正在随意把玩隐阳卫玉佩的时候……
这一瞬间，他忽然明悟。
这位隐阳卫少主，紫阳山最大的情报头子的嫡孙，在云阳城中待了这么多天，怎么可能不清楚城里的动静？
“司师弟……”
秦寿再次开口了：
“我知道，司家是云阳城的第一世家。”
说着，他的笑容迅速转淡，声音也渐渐冷了下来：
“不过……第一世家，却不意味着第一恶霸！”
“抢占人未婚妻，这是我紫阳山隐阳卫座下执事亲族该干的事吗？！”
说到最后，秦寿的声音几乎变成了厉声质问。
面对突如其来的斥责，司年被吓了一大跳。
但同时，看到这位原著里无恶不作的大反派如此愤怒，熟知剧情的他却又有一种别样的滑稽感。
司年一脸懵逼，不知道这个在原著中心思深沉的大恶人这又是发了什么疯。
但有一点他很清楚。
那就是自从自己主动来找秦寿那一刻起，剧情……恐怕就已经开始改变了。
‘等等……’
‘他莫非也是在做戏？’
‘原著中秦寿直到被高义戳穿真面目才不再伪装，他……他现在难道其实是在继续维持自己表面上的伟光正人设？’
感受着秦寿的怒火，司年忽然福至心灵，有了些许猜测。
‘那如果这样的话……’
他念头翻动，心中瞬间不怕了。
计上心来，司年连忙高呼道：
“不！秦师兄！我与那柳夕岚的婚约是双方长辈定下的，并不是什么强占别人的未婚妻！”
“但那高义太可恶了！他仗着自己是个金天灵根，对着夕岚死缠烂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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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寿的脸更黑了：
“墨香，送客！”
他打断司年的话，轻轻挥手。
司年只觉得一股自己无法抗衡的力量迎面而来，将他直接推出了书房。
很快，引路的侍女就挡在了他的面前，对他微微一福，道：
“司公子，抱歉，您请回吧。”
司年张了张嘴，想要再说些什么，但看着缓缓关上的书房大门，最终点了点头。
他对着书房的方向行了一礼，而后跟随着侍女离开了青山别院。
而直到离开别院之后，他才按压不住心中的兴奋，激动道：
“成了！”
虽然秦寿的反应与预想之中的不太一样，不过……他终究是将那高义是金天灵根的情报送上去了。
联想着自己熟知的种种剧情，司年眸光微闪。
秦寿出身极好，更是极为聪慧。
但可惜的是，却只是个四系杂灵根。
四系杂灵根，也就比五系劣灵根好了那么一丁点，哪怕是用丹药堆，这辈子撑死也是个结晶期。
也是因此，在原著中，秦寿对于优质灵根极为渴望。
在书中剧情的这个时候，秦寿一直在暗中寻找稀缺的灵根，因为他早就获得了一部能够夺取灵根的魔道功法！
后来，他也正是通过这魔道功法，暗中将进入紫阳内门的龙傲天主角高义的金天灵根夺了！
当然，也正是因为被夺取了灵根，高义才开启了后续的金手指，获得了更为珍稀的混元灵根和混元功法，更是因此拿到了紫阳祖师的传承。
但那就是后话了……
原本司年是打算将秦寿邀请到赏花会上，然后顺理成章地让对方知道高义的灵根，继而提前触发争夺灵根的剧情，致高义于死地。
现在虽然过程不一样，但目的也达到了。
司年敢肯定，哪怕是秦寿伪装得再伟光正，当他确定高义的灵根之后，必然会提前出手！
自家筑基期的父亲，结晶期的祖父，再加上背后势力深不可测的秦寿……
三股力量接连出手，那高义就算是原著主角，怕是也要直接被镇压了！
现在的高义，可不是原著中进入内门之后的他！
想到这里，司年心情越发愉悦。
“终于要破局了……”
“接下来，就是坐看明天的好戏了，等高义被镇压，我就能去轻松接手他的混元灵根机缘，将这金水双灵根也升升级，甚至拿到后续的紫阳传承了……”
他长松了一口气，美滋滋地畅想着未来，带着自家小厮开开心心回去了。
……
司年心满意足地离去。
而另一边，青山别院之中，书房里的秦寿也长松了一口气：
“好家伙，这司老魔终于走了。”
“剧情一模一样，这司年的台词也和看过的那本同人文一模一样……”
“看来，我这是真的穿越到仙侠小说的同人文里了。”
“等等……司老魔走的时候那么开心，不会是以为我对他的呵斥在演戏吧？！”
“真是的，我只想做个正常人，安安稳稳地活着，怎么一个个的都要拉我下水当那最后的灭世大反派呢？”
-4- 魔念夺舍
窗外，阳光明媚；院内，鸟语花香。
秦寿倚靠在书房的窗栏前，看着那满园春色，一声轻叹，微微摇头。
没错，秦寿也是穿越者。
前世的他本是蓝星芸芸众生中一普通人，却没想到一觉醒来穿越到了书中世界里，还穿越到了与自己同名的小说人物身上。
来到这个世界上已经快两个月了，而直到今天，他才算是彻底搞清楚自己穿越到了一个什么样的世界里。
起初的时候，读取了穿越的身体记忆，秦寿以为自己穿越到了前世一本名为《灭魔》的颇为火热的仙侠爽文里，成为了全书中那个尚未成长起来的终极同名大反派。
但今天见到司年，他才恍然发现，原来自己穿越的不是《灭魔》，而是自己前世看过的《灭魔》的一本热门同人文……
其名为《灭魔：我穿越成了炮灰反派》。
而司年，就是同人小说主角！
不过，意识到自己穿越的不是原著之后，秦寿的心情并没有什么大的变化。
无他。
在两本书中，他穿越的这个身份最终都成为了全书的大反派，被各自的主角所灭……
《灭魔》里灭他的是龙傲天高义。
同人文中灭他的是穿越者司年。
周围人都道紫阳山秦寿是含着金钥匙长大的。
除了灵根太拉胯之外，他几乎拥有寻常修士想要拥有的一切。
可谁又知道，从秦寿出生的时候起，他未来的结局就已经冥冥中注定好了呢？
回想着自己看过的小说里的种种坑爹剧情，秦寿暗叹一声，微微摇头。
对付高义？
以他现在的真实情况，先能自保再说吧！
暗叹一口气，秦寿拿起桌上的茗炉，准备给自己添一杯茶。
但下一刻，他身体忍不住微微一颤，连茶水都没拿稳，直接打落在地。
感受着体内传来的悸动，秦寿神情微变：
“不好，魔念的冲击又要来了……”
话音刚落，剧烈的疼痛就从丹田深处袭来，让他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
那痛感一如既往，不知道比前世经历的各种疼痛痛上多少倍，仿佛源于灵魂，又仿佛源于骨髓，痛得秦寿那英俊的面容都有些扭曲。
汗水如同密集的雨水一般从他的额头落下，很快又溻湿他的衣服。
秦寿全身肌肉抽搐，几乎软倒在地上。
而若是有人在场，就会看到他的身上仿佛有一股若有若无的黑气在不断升腾。
那黑气越聚越多，连书房都染上了一层阴森。
随着黑气的不断蔓延，秦寿则感觉自己对身体的掌控变得越发迟滞。
一种疯狂的杀戮欲望在内心深处不断蔓延，几乎要淹没他的理智。
冥冥之中，似乎有雌雄莫辨的声音在耳边不断诱惑：
“放弃吧……”
“放弃挣扎吧……”
“接受吧，接受一切吧……”
“拿起自己应有的力量，杀戮一切，毁灭一切……”
那声音似乎带着一种奇异的力量，能够影响人的神志。
秦寿下意识就感觉一种难以用语言形容的疲惫感涌上心头，让他想要放弃对疼痛的忍受，接受这黑气的侵蚀。
不过，熟知剧情的理智终究还是占据了上风。
秦寿咬破舌尖，五官狰狞：
“应有的力量？”
“别把夺舍说的这么冠冕堂皇！”
语毕，他挣扎着坐起身，忍着剧痛哆哆嗦嗦地从怀中掏出来一瓶丹药，一股脑全部倒入口中。
丹药入口，秦寿感觉身上的痛苦减轻了些许，灵台也有了一丝清明。
而后，他又艰难地移动身体，拿出几根新的熏香重新点上，同时撕破几张符箓，口中默念咒语。
符箓无火自燃，化作一片水蓝色的光芒，笼罩在秦寿的身上。
在那光环笼罩之下，萦绕在秦寿耳旁的蛊惑声渐渐变得小了些。
秦寿盘腿而坐，又取出刚刚得自司年的三水道人字帖，研墨举笔，静心临摹了起来。
而随着他的不断临摹，内心深处的躁动也渐渐平息，耳旁的蛊惑逐渐远离，那环绕在他周身的黑气也缓缓散去……
片刻之后，身上的痛感消失不见，整个书房也重新恢复了明亮。
秦寿的衣衫则早已被汗水浸湿，他脸色苍白，直接瘫倒在蒲团上，长松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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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终于挺过来了……”
大口喘着粗气呼吸了几口，秦寿只觉得自己全身酸胀，口干舌燥。
他从茶桌上拿起香茗，一饮而尽。
灵茶入口，化为浓郁的灵气涌遍全身，滋润着刚刚被黑雾腐蚀的经脉，缓解着秦寿那全身酸胀的后遗症。
而他本人，则伸出右手，看向了自己的掌心。
只见掌心中央，一道黑线顺着手纹的纵脉，从手腕处向上延伸，几乎已经囊括了半个手掌。
看着那黑线，秦寿的眉头越皱越深：
“黑纹又变长了……比我刚刚穿越的时候已经多了一倍……”
“这么说的话……封印恐怕也又松动了不少……”
想到这里，秦寿又连忙打起精神，意识沉入识海，观想起自己的丹田来。
丹田深处，修士的本源灵海之中。
一扇黑色诡异的古朴石门，被道道金色的锁链紧紧缠绕。
而如果仔细看去，会发现这道道锁链上还有着丝丝裂痕。
有若有若无的黑气从石门的门缝中不断泄露。
那黑气，正是刚刚从秦寿体内散发出来的邪恶力量！
不过，此时此刻的黑气比起之前的肆虐来说要“乖巧”了不少。
在它即将弥漫的时候，就会被周围那金色的锁链禁锢在一定的范围之内。
秦寿的神念在那黑色的石门上停了停，而后转向了那缠绕石门的金色锁链。
当他“看”到那锁链上新出现的几道裂痕之后，目光则微微一凝：
“果然如此……魔念的力量在不断强化，但封印的效果却越来越弱了。”
“这样拖下去，接下来我的发作频率只会越来越高，魔念侵蚀也越来越深，我也会越来越难以压制它……”
“依靠外物来提高抗力维持封印已经不行了，我得尽快提升自己的资质和实力了。”
“不然的话，我怕是会提前走向原著和同人文中那个‘秦寿’的老路，直接堕落，失去自我！”
-5- 魔帝转世
青山别院的景色美丽怡人。
不过，秦寿的心情却并不美好。
从穿越过来的时候，秦寿就发现自己体内有一道封印。
不，更准确的说，在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之后，他就知道自己体内注定会有这么一道封印。
说起来，这道封印颇有来历。
其乃是三千年前那个几乎以一己之力毁掉大半个山海界的魔帝的封印。
回想着前世看过的剧情中有关原身的记载，秦寿心情越发沉重。
在此方世界，三千年前曾经爆发了一场浩劫。
起因乃是一个名为封九幽的灭世大魔头，号称魔帝。
魔帝封九幽邪恶凶残，野心勃勃，意欲统治全世界，将所有修士的性命纳于掌控。
但最终，他却被山海界众修联手击败并封印。
不过，魔帝过于强大，封印并不圆满。
凭借着强大的力量，他的一缕元神携封印神不知鬼不觉地暗中转世，也就是秦寿穿越的这具身体——秦寿！
原著中，“秦寿”最后黑化成为终极大魔头，真相就是体内封印破除，魔帝意志觉醒，将其夺舍。
而现在，秦寿穿越了，面对这个状况的人成了他。
感受着体内那如同附骨之疽一般的魔帝封印，秦寿一声长叹。
这魔帝转世的方式很巧妙。
其封印，几乎和自己性命绑定。
除非有一天他自己的实力超过对方，否则根本没办法将其彻底从体内剥离，只能不断镇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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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就连他修炼，那封印中的魔帝意志也能间接获得一定的好处！
这导致秦寿根本不敢将魔帝封印的事告诉别人。
没办法，魔帝留给山海界的阴影太深了。
整个山海界，除了魔门外，没人想看到魔帝苏醒。
哪怕是有一丝可能也不行。
正道七圣地会想尽一切办法将所有风险全都扼杀在摇篮里。
如果秦寿将自己的秘密说出去，只可能给自己的性命带来威胁。
好在的是，魔帝的封印本也比较隐秘。
除了秦寿本人和那些有特殊手段的魔门高层之外，平日里很难被人察觉探知。
但让秦寿头疼的是，虽然他暂时不用担心封印暴露的风险，但却要时刻提防封印的恶化。
秦寿已经试过了。
这两个月来的种种摸索，他已经清楚了这封印的套路。
只要他心中的邪念超过一定阈值，或者做一些有魔道倾向的事，都会导致体内封印的进一步弱化。
也正因此，他才会果断回绝司年针对高义的提议。
笑话，他压制魔帝意志已经够艰难了。
再去干点陷害人的魔道之事，简直就是给体内封印火上浇油，体内的魔念做梦恐怕都会笑醒。
更别说龙傲天高义自带“主角光环”，堪称杀不死的小强，哪是那么好针对的？
在原著中，原身秦寿之所以会迅速“觉醒”为大魔头，除了魔帝封印以及魔帝的那些狂热追随者在暗中影响之外，就是对付高义时的一次次挫败带来的刺激，让原身心态崩了，不做人了。
当原身堕入魔道，心智彻底黑化，自身力量也压制不住日益强大的魔帝意志的时候，即是体内魔帝苏醒夺舍之时。
所谓“灭魔”，灭的就是这个魔了。
秦寿的运气就更不好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的穿越间接影响了封印，穿越之初秦寿就发现，自己体内的封印崩溃速度比起前世看的小说里快了许多。
按照现在的发作情况，恐怕不等小说中的各种主线剧情发生，他自己就直接嗝屁，被魔帝夺舍了。
这两个月以来，秦寿想尽了一切办法来压制体内的魔气。
但限于天赋与当下的实力，却依旧没有多大的效果，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魔气不断做大……
如果还不能做出改变，按照目前的速度，短则七八天，长则半个月，他体内封印必然失控！
“琴棋书画，煮茶品茗，参禅念经……各种提升心境的办法我都试过了，但外物终究是外物，不提升实力，我终究无法与这封印抗衡。”
“终究是这个身体的灵根太差了，哪怕是用资源堆，我也无法跟上魔念壮大的速度……”
“现在又出现了司年这个新的变数……”
“看来，逆天改命，优化灵根的事必须要立即进行了。”
秦寿并不是一个坐以待毙的性子。
感受到体内魔帝封印的蠢蠢欲动后，他就一直在考虑对策。
而纵观小说剧情，他还真有个能够逆天改命的机会！
说起来，这机会也和高义有关。
那就是抢在高义之前，提前拿了对方在原作中的机缘，直接将自己现在的杂灵根舍弃，化生成为修真界三大传说灵根之一的混元灵根！
只要获得了更好的灵根，秦寿就有把握在封印崩溃前迅速提升实力，结合灵根本身的力量，将封印再次强化。
这之后，他甚至还可以更进一步，依靠自己对剧情的了解，继续去提前蹭原作中高义的各种机缘，进一步提升自己的修炼速度。
只要他修炼得够快，超过魔帝意志壮大的速度，最终胜利的人就是他！
当然，现在知道了自己穿越的是同人文，他需要竞争的人不仅仅是高义，还有同样对混元灵根以及后续的各种机缘虎视眈眈的司年了。
秦寿毫不怀疑，现在的司年，绝对也在打着混元机缘的主意。
“司年……虽说他的出现增加了我提前拿机缘的难度，不过，也不过是多考虑一下同人文剧情而已。”
“而且……或许他的存在，也是一个好事！”
回想着刚刚见过的阴柔男子，秦寿轻抿了一口香茗，微微眯了眯眼睛。
的确是好事！
说起来，这也还和高义有关。
身为原著主角，高义无疑像其他小说主角一样，一生经历堪称龙傲天。
不仅如此，原著作者在接受访谈的时候曾经明确表示过，高义身上是真的有“主角光环”的。
其效果就是强化自身气运，鸿运通天，堪称气运之子，位面的宠儿。
不仅能逢凶化吉，机缘无数，还能越挫越勇，逆境翻盘。
越被针对，他就越容易触发更好的机缘，被动效果直接拉满。
三个字总结，那就是“运气好”，幸运值MAX。
据说，这设定和原著作者计划写的《灭魔》续集有关……
当然，那就是后话了。
前世中直到秦寿穿越，原著作者也还没写续集，而是换题材摸鱼开新书去了。
至于高义的“主角光环”，倒是在百花齐放的同人文中体现了个淋漓尽致。
在各种同人文里，他就像是哆啦A梦的口袋似的，你不抖一抖，都不知道会掉出来什么样的机缘来。
偏偏这位原著主角性格又憨，那些掉落的新机缘经常就被各类同人文主角给顺手抢了。
秦寿穿越的这一本同人文就是这样。
身为同人主角的司年一次次打压高义，不仅没有将其杀死，还刺激对方触发了更多的机缘。
那些新机缘一个比一个强的离谱，让高义越挫越勇的同时，顺带着也让跟在高义屁股后面一路追杀的司年越来越强。
换句话说，这次赏花会司年对高义的埋伏围杀，是必然会失败的。
直到大结局，司年才花费了极大的代价好不容易将高义身上的“光环”削弱，彻底将其战胜。
之前不知道自己穿越的是同人文的时候，秦寿还有些遗憾。
此生他自己为了对付魔帝封印，不可能去主动黑化，故意针对高义。
自然也不可能让对方发挥百宝箱一般的“主角光环”的天赋，触发更多的机缘了。
但现在有了司年就不一样了。
这简直是送上门的能够主动刺激高义“主角光环”量产新机缘的最佳工具人啊。
只要秦寿操控得当，甚至能够借助司年的力量，在自己不黑化的前提下，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从高义身上薅到比原著甚至同人文中更多的好处！
薅着，薅着，说不定他就不用担心体内的魔帝封印了。
而至于熟知剧情的司年会不会曝光自己的秘密……
这一点，秦寿倒是并不担心。
按照对同人剧情和司年行事风格的了解，他有的是办法防止对方泄密。
当然，这都是以后的事。
现在最急切的，还是先拿到逆天改命的灵根机缘，解了现在魔帝封印即将崩溃的危机……
“算算时间……应该也快回来了。”
看了眼桌上焚香的高度，秦寿自言自语。
他话音刚落没多久，熟悉的脚步声就从书房外传来。
“少爷，上官家的家主又来找您了。”
侍女恭敬动听的声音从房门外传来。
秦寿的嘴角微不可查地勾起一个弧度。
他收起之前的所有思绪，压下心中的忧虑，换上了一副仙家贵公子的样子，温声道：
“请他进来吧。”
片刻后，一个矮胖的老者在侍女的引导下进入书房。
他一脸谄媚的笑容，对着秦寿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秦公子，您要的东西，老夫给您带来了！”
说着，他伸出双手，奉上了一个小巧的木盒。
-6- 秘境地图
木盒精致华美，用料做工相当考究。
秦寿扫了一眼，微微一笑：
“这种小事，您安排小厮将东西送来即可，何必亲自跑一趟。”
谪仙一笑，天地失色。
就连上官家主这个快二百岁的老修士，都忍不住微微失神。
直到片刻后，他才回过神来，勉强从秦寿那张男女通杀，美名都传出中洲的俊脸上收回视线，乐呵呵地道：
“不妨事！不妨事！秦公子的事就是天大的事，安排给别人，老夫不放心！”
说完，他忍不住又看了一眼那传说中谪仙榜排行第一的容颜，拱了拱手道：
“咳，既然东西已经送到，老夫就先退下了，届时，还请秦公子在三个月后的大典上替在下的孙儿多多美言几句！”
秦寿微微点头，笑道：
“您放心，上官公子乃是水木双灵根，灵根纯粹且比例完美，更是在阵法一道上颇有天赋，收徒大典上，必然是会被奇阵峰的长老们喜欢的。”
“哈哈，有您这句话，老夫就放心了，秦公子，那老夫就先告辞啦！”
矮胖老者心花怒放，欢天喜地地告退离开了。
目送对方离开之后，秦寿收起笑容。
而后，他重新回到书桌前，将那小巧的木盒打开。
木盒内，躺着一张精美的地图。
地图旁，还放着六颗价值连城的宝珠，看着像是产自东海的蕴灵珠。
这种蕴灵珠能够帮助练气修士晋升筑基，每一颗的价值都不亚于一颗九转筑基丹。
而六颗正好是能够摆放蕴灵阵的数量，能够让练气修士安然无恙地筑基成功，且丝毫不留后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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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线扫过那几颗宝珠，秦寿哑然失笑：
“这上官家的老家主，送地图就送地图吧，竟然还塞了这些东西……”
身为隐阳卫少主，紫阳山青玄真君嫡孙，他倒是不缺天材地宝。
不过，这蕴灵珠有价无市，哪怕是他想要搞到，估计也得颇费一番功夫。
很明显，上官家的老家主为了自家孙儿的前程，是操碎了心。
秦寿将宝珠收起，想了想，从身后取出一枚香丸。
此香名为清心香，对于修士明心悟道非常有帮助，可以增提金丹之下修士悟道的概率，价值连城。
对于上官老家主这种限于天赋和资源迟迟无法突破到结晶期的存在，大有裨益。
“将此香赠予上官家主，就说上官公子的事秦某记下了，这是答谢蕴灵珠的回礼。”
他对侍女吩咐道。
无功不受禄，这蕴灵珠虽然对秦寿有帮助，但他并不想平白收下。
哪怕是能明白上官家主是想要交好的意思，送灵珠也是人情往来，但这礼物以上官家的实力拿出来，恐怕也是倾全族之力了。
秦寿并不想欠下这个人情。
相反，看过原著和同人文的他知道上官家的公子却是个阵道天才，倒是有想借助这个机会在未来将其收为己用的心思。
直接退回蕴灵珠，又有些不近人情，那就只有回赠一个上官老家主也急需的宝物，以表心意了。
待到侍女再次离去，秦寿才拿出木盒内的地图。
这是山外大楚王朝的地图。
不过，与凡间寻常的地图不同，这张地图上用红笔标记着一个个地点。
那是修士们记载的分布在大楚王朝各处的秘境点。
这是一张秘境记录地图，甚至还记录了各个秘境进入的办法。
不过，这些众所周知的秘境里的好东西早就被中洲的修士们搬空了。
除了观光以及采摘一些只能生长在秘境中的药草之外，几乎没有什么别的价值。
就连这张地图上，都有一行小字在右下角注释着：
“此图秘境仅供修士采药、游玩所用，欲求机缘者，请寻他法。”
但是，身为穿越者，身为一个熟读了原著和同人文的读者，秦寿却知道，自己所追求的逆天改命的机缘，就在这地图之中！
原著中，高义被原身秦寿夺取了金天灵根之后，就是靠着这个机缘涅槃重生成为了混元灵根。
而同人文中，司年也是凭借着先知先觉，在追杀逃跑的高义的过程中去抢了这个机缘，取代高义拥有了混元灵根。
穿越之后，秦寿不想走原身的黑化之路，那么最好的选择，就是抢在这两位“主角”之前，提前将那机缘拿到，成就那比天灵根还要强大的混元灵根，改变现在自己的潜力与修炼困境了。
‘无忧秘境……位于泰景县吗？看地图倒是挺近。’
‘算算时间……距离那机缘现世的时间也快到了。’
‘原著中高义是在机缘现世之时误打误撞拿到的，同人文里司年则是在与高义缠斗后，赶到机缘现世的地方取而代之得到的。’
‘但现在那机缘还没有彻底现世，这就给了我抢先一步的可能！赶在所有人之前拿到混元灵果，成为混元灵根！’
心中做好了打算，秦寿就决定立即出发。
他将地图收好，从座位上坐起，目光隐晦地扫了一眼门口的方向。
而后，正了正身体，推门而出。
“少爷，您有什么吩咐吗？”
美丽的侍女再次出现在秦寿身前，恭敬地问道。
看着这名自从自己穿越后就一直随身而侍的贴身侍女，秦寿面带微笑，轻轻点头，温和道：
“墨竹，我打算趁着这次好不容易下山的机会，到大楚国好好转转，这几天你帮我打打掩护。”
侍女微微一怔：
“您要独自前往吗？一个人……会不会不太安全？”
秦寿笑了笑，摆手道：
“无妨，凡间而已，又是紫阳山的势力范围，我心中自有计较。”
“墨竹明白了。”
美丽的侍女微微一福。
秦寿点了点头，而后整理了一下衣着，离开了书房，向别院外走去。
直到看不见秦寿的身影之后，侍女墨竹才缓缓起身。
她目光闪烁，视线在秦寿离去的方向停了停，而后面无表情地向别院的某个方向走去。
片刻后，她来到了一间华美的阁楼，轻轻叩响房门。
“谁？”
低沉嘶哑的声音从阁楼内传来。
“是我，墨竹。”
“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一直待在他的身边寸步不离好好监视吗？”
“他要外出，从上官家拿了一张地图，不让任何人跟着。”
“上官家？地图？还不让人跟着？”
阁楼内的声音微微一凝。
片刻后，房门打开，一个隐在黑影中的男子缓缓现身。
他一身黑袍，看不清面容，全身都散发着一种阴冷凶煞的气息。
“我去盯着他，他最近不太对劲，也不太听话，这会影响到君上的计划的！”
“既然君上将任务交给我们，我们就得好好完成，可别出什么岔子！”
语毕，黑影一闪，消失在了黑暗中。
-7- 魔门奸细
循着在秦寿身上早就标记过的气息，黑影很快就追上了离开别院的秦寿。
他远远坠在后面，在暗中冷眼监视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与在别院中不同，此时此刻的秦寿虽然依旧是一身白衣，但却戴了一副斗笠。
就连隐约可见的外表，似乎也没有在别院的时候英俊了。
很明显，这是易过容了。
对此，黑影倒是颇为理解。
秦寿名声太大了。
虽然他只是个练气期的小修士，资质也稀烂到如果不是出身好宗门根本不收的程度，但却凭借着天人之颜荣登谪仙榜榜首，更是因此在紫阳山内俘获了一大帮粉丝……
修真界随便找家珍宝坊，买本百晓生出版的《山海榜》，都能在谪仙榜的分榜上一眼看到他的画像。
不过，虽然对方改变了外表，但凭借着气息，黑影依旧能轻松将其锁定。
他默默地隐匿在人群中，冷眼叮视着对方。
只见这位紫阳山上的“阔少爷”，就像是第一次逛街市的孩童一般，兴奋地在街道中边走边看。
他一会儿看看路边小贩叫卖的瓜果零食，一会儿摸摸小摊摊位上的字画古玩和低阶法器。
没过一会儿，手中就多了一堆的小吃和物件，似乎是真的在逛街一般。
黑影冷冷地坠在对方的身后，眉头微促，不知道这位隐阳卫少主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难不成……他一个人出门真的只是想要随便逛逛？’
他在心中思索道。
不过，就在黑影以为秦寿会一直这样逛下去的时候，对方却忽然改变了路线，走向了街道一旁的胡同。
果然有猫腻！
暗中跟在后面的黑影精神一振，连忙跟了上去。
胡同口很小，入口处也没有其他人。
黑影犹豫了一下，干脆隐匿了身形，利用术法变成了一只黑猫，悄悄跟在后面。
胡同很深。
黑猫进入胡同后，前方只剩下了秦寿一人。
这位紫阳山隐阳卫的少主抱着一堆的乱七八糟的小吃和玩具，一边哼着小曲，一边摇头晃脑地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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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就走到了胡同的尽头。
秦寿停了下来。
悄悄跟在后面的黑猫也停了下来，藏在黑暗里。
而就在黑猫冷眼注视着前方的人影，打算看看对方到底要搞什么名堂的时候……
前方的秦寿却忽然转过身来，对着身后微微一笑。
看到对方的微笑，哪怕是知道对方并不是在看自己，黑猫还是忍不住被吓了一跳，连忙隐到黑暗里。
而后，只见秦寿轻轻将手中的各种东西全部放在了地上，朝着身后微微拱手，朗声道：
“道友护送一路辛苦了。”
“东西太多，路上不方便随身携带，就麻烦道友帮忙带回别院去了。”
“多谢！”
说完，还不等暗中观察的黑猫做些什么，秦寿的身体就“嘭”地一声炸开，化为了一片烟雾，消散不见。
黑猫心中一惊，暗道一声糟糕。
他连忙闪现出来，恢复成人身，瞬移到现场。
然而，“秦寿”消失的地方，除了一堆摆放的整整齐齐小吃和小玩意儿外，什么都没有了。
“秦寿”的气息，也彻底消失。
“中计了！恐怕是地阶的真妙分身符！”
黑影一脸难看。
他冷哼一声，下意识就想将眼前的小吃和各种小玩意儿踢开。
但联想到真妙分身符的种种神奇和自己目前的身份，最终眸光微闪，暗叹一声，黑着脸老老实实地将地上的东西全都收了起来。
而与此同时，另一个方向。
云阳城城门口处，离开城门的秦寿微微一顿。
他微微闭上眼睛，片刻后……又缓缓睁开。
而后，一声轻笑：
“果然有人跟踪着……”
对于自己会被跟踪，秦寿并不意外。
他本身就身份特殊，哪怕是不提魔帝转世的隐藏身份，光是明面上的青玄真君嫡孙，隐阳卫少主的尊贵身份，平日里都是会有高手在离山之后暗中保护的。
不过，这一次下山，秦寿特意挑选了自家那便宜祖父闭关的时候，同时也巧妙地将那些暗中保护自己的存在全都支开了。
也就是说，理论上这次再出门，就不会再有人跟踪自己了。
然而即使如此，最终他身后还是坠上了小尾巴。
要不是他早有准备，提前准备了分身符箓，怕不是都无法摆脱对方。
能被安排走的人他都安排走了。
那么没法被安排走的，现在还能跟踪自己的家伙，恐怕目的就不是那么单纯了。
再联系自己熟知的小说剧情，秦寿微微眯了眯眼睛，一声嗤笑：
“暗中监视，寸步不离，这群魔门的家伙……还真是无孔不入，阴魂不散啊！”
“变身的术法可不算常见……回头查一下，应该能将对方身份查出来。”
“隐阳卫也不安稳啊，果然如同小说中说的那样，早也被魔门渗透成了筛子，就连我的贴身侍女都被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难怪在原著和同人文中，紫阳山最终都免不了被魔门灭派的结局……”
‘回头整理个奸细名录，匿名举报一波，把这群魔门的奸细全都一窝端了！’
秦寿在心中暗道。
按照原剧情，这些被魔门安排进紫阳山的家伙大多只是奉命行事引他堕落的工具人，并不清楚他的真实身份。
所以，哪怕是他们被抓之后招出了潜伏的秘密，也不会在宗门中对自己造成多大的影响。
不过，根据小说剧情，这些能够潜伏紫阳山的魔门奸细恐怕大多都是死士。
真要是被抓了，肯定都是第一时间自杀。
但这都与秦寿无关了。
这个世界上的魔门修士可不是其他小说中那些行侠仗义、亦正亦邪的存在。
他们大多都是真正意义上的魔头，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残害无辜更是家常便饭。
此生穿越，秦寿誓要做个正常人，不走原身的毁灭之路，那么自然而然就与这些隐匿在自己身边，想要引他入魔的家伙划清界限。
“又要想办法改善资质，增强实力对抗那越来越难以压制的魔帝意志，又要提防这些魔门的家伙暗中搞事，同时还得想办法在高义和司年之间搞平衡，在保证身份隐藏的前提下想方设法蹭机缘……”
“我这个‘终极大反派’，看似风光，可也不好当啊。”
秦寿摇了摇头。
他摊开从上官家家主那里得来的地图，确认好目标地点坐标之后，向远方走去。
-8- 无忧秘境
离开了云阳城，秦寿就径直朝着城外的天阳河码头去了。
天阳河乃是山海界中洲的第一大河，源头就是修真圣地紫阳山所在的天阳山脉。
而作为依附紫阳外门存在的修真城市云阳城，自然也位于天阳山脉中。
整个天阳山脉，都算是紫阳山的后花园，也都位于宗门的阵法庇护之内。
山路崎岖，又多妖兽，并不好走。
想要离开天阳山脉，去往山外的凡间大楚国，最便捷安全的方式就是走水路了。
码头处，熙熙攘攘，热热闹闹。
有修士，也有凡人。
云阳城算是依靠紫阳山外门成长起来的修真城市，仙凡混杂，这里的天阳码头更是沟通山门内外的渡口。
山外来的求道者，外出做任务的宗门弟子，采买物资的外门执事，想要回家乡省亲的修士……
形形色色的人，在这里都能看到。
码头处的渡船有很多。
大多数都是凡人的，渡船载客而已，小巧又朴素。
唯有一艘高大的楼船甚为瞩目。
楼船之上，亭台宫阙，甚为华美。
秦寿一眼就认了出来，这艘楼船是隶属于宗门的，名为渡仙宝船，乃是一件珍贵的天阶法宝。
如果他没有猜测错的话，这楼船应该就是小说中每年从山外接送修道种子的“官方”渡船了。
而平日里，这船也会在山内山外来回摆渡，搭载宗门弟子进出天阳山脉。
大多数弟子，去往山外的时候都会乘坐渡仙宝船。
舒适，又方便。
不过，秦寿并不打算乘坐。
他这次是偷偷跑出来的。
虽然易了容，但真要上了船，恐怕分分钟钟就被船上的阵法认出来了。
秦寿在宗门内名气太大。
若是被认出来，必然引起轰动，那他悄悄下山拿机缘的计划可就泡汤了。
真要被“送回”山门，七八天后封印破碎，他必死无疑。
视线在码头边停靠的大小渡船上扫了扫，秦寿沉吟片刻，正了正自己的斗笠，找到了一家看起来不算起眼的凡人渡船。
船家看上去约莫五十岁，头发花白，但精神矍铄。
“老人家，去山外，走不走？”
秦寿问道。
听到秦寿的声音，船家回过头来。
见到秦寿那虽然朴素，但一看就质量上乘的衣料后，他眼前骤然一亮，连忙堆笑道：
“走！走！这位仙长，一趟需要五两银子！没有银子的话，您随便给点带灵气的物什也好！”
仙凡混杂的城市，银钱自然也依旧通用。
不过，就是物价离谱了点。
其实想想也是，除了部分幸运儿之外，大多数来求仙问道的人本就不缺银子，毕竟没钱修什么仙，他们抬着抬着也就把云阳城的物价抬上去了。
当然，银子也不是必需品。
一些灵草丹药，哪怕是低阶里面的残次品，也更受这些凡人的追捧……
对此，穿越了两个多月的秦寿也都早已摸清楚了。
他点了点头，从乾坤袋中取出来了一张自己随手炼制的辟邪符，递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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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家也是个识货的。
见状，他先是一愣，继而连忙摇头：
“仙长，这个太贵重了！”
辟邪符虽然只是最低层次的符箓。
但放在凡间，也能价值上百两纹银了。
秦寿有些无奈。
这辟邪符……已经是他乾坤袋内最不值钱的东西了。
“您拿着吧，我这两天把船包了，时间比较紧，路上您快点就是了。”
他朗声道。
船家大概也感受出来眼前这位公子应该是个不差钱的了。
他视若珍宝地将符箓接了过去，一个劲地弯腰道谢：
“好！好！谢谢仙长！谢谢仙长！”
而后，又热情地问道：
“仙长，您要去哪儿？”
“下游的泰景县。”
秦寿温和答道。
说完，他就上了船，进入了船舱。
这渡船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透过两侧的帘幕，还能看到窗外的景色。
能看出来船家也是个讲究的，船舱朴朴素素，但却十分干净整洁。
秦寿相当满意，找了个舒服的地方随意坐下。
而很快，船家那洪亮的声音也从外面传了过来：
“仙长！坐稳了！开船喽——！”
船体微微一颤，缓缓驶出码头，两岸的秀美风光也开始向后倒退。
而秦寿则再次取出从上官家那里得来的地图，仔细翻看起来。
不得不说，为了讨好他，上官家的家主送过来的地图质量是真的不错。
其上不仅详细记载了大楚王朝各个秘境的地点坐标，更是连如何进入秘境，哪里风景好，哪里可能有什么特产，都标注的一清二楚。
秦寿的目标乃是距离山门最近的一座无主秘境，唤作无忧秘境。
这座无忧秘境位于大楚王朝的泰景县内，正好处于天阳河下游，坐船就能到。
看地图，估计最多也就是一天的路程。
无忧秘境乃是紫阳山千年前的一位洞天大修士无忧子陨落后，破碎洞天的一片碎片演化形成的秘境。
据秦寿所知，当时那位前辈破碎的洞天大多数碎片都被宗门收回了。
但唯独泰景县的这片洞天碎片，却因为种种原因最终没法回收，而只是被宗门弟子搬空了。
与其他秘境不同，这座无忧秘境状态并不稳定，随时都可能崩溃。
不过，却硬生生撑了一千年。
因为状态不稳，内部也早已被搬空，所以就连上官家的地图也不推荐秦寿前往那里。
不过，熟知剧情的秦寿却知道，他灵根涅槃重生的机缘正位于这无忧秘境之中！
也算是秘境状态不稳定的因素吧。
虽然紫阳山上下都以为这座秘境已经被搬空了，但是实际上，还有一小片区域一直隐藏在秘境深处，并未被人涉足。
在那里，无忧子留下了自己的一道传承功法，紫阳山已经失传千年的《五行轮回功》！
不仅如此，因为那片区域一直隐藏在灵界最深处，更是受到了一些天地本源的影响，甚至暗中诞生了一枚能够洗练灵根的混元灵果！
秦寿的目标，就是那混元灵果！
只要拿了那混元灵果，将其吞食，他就能重塑灵根，化废柴为天才！
届时，他也能及时压制体内蠢蠢欲动的魔帝意志了。
不过，那片区域隐藏极深。
在原著和同人文中，直到原著中剧情开始的时候，秘境终于濒临极限，彻底崩溃，这片隐藏在最深处的秘境区域才渐渐暴露出来。
秦寿肯定不能等秘境彻底暴露之后再进去。
因为熟知原著剧情的司年届时肯定来了。
他不想暴露穿越者的身份，为了避免魔帝意志反噬堕化也不能干杀人夺宝的事，此外更是要留着司年当不断刺激高义量产“机缘”的工具人，所以必须要在对方来到这里之前提前拿到那灵果才行。
这叫先到先得。
而这，就需要提前进入那秘境了。
提前进入秘境，找到那片区域，然后拿到混元灵根！
想法看似美好，但实则有个很大的困难。
那就是目前秘境尚未崩溃，那片区域很难踏足。
不过，熟知剧情，秦寿却知道一个能够提前踏入那秘境深处的办法。
那就是运转和陨落的无忧子相同的功法。
-9- 城隍庙
无忧子曾经是紫阳山的大能。
但他生前并未收徒，一身功法也随着他的陨落而失传。
不过，这座无忧秘境的最深处却隐藏着他的一道传承，能够获得他生前的功法《五行轮回功》。
想要进入秘境深处，要运转无忧子的功法。
而想要得到无忧子的功法，就必须进入秘境深处获得传承……
这，看似是个死结。
不过，秦寿却知道其实并非如此。
与生长在秘境深处、不能移动的混元灵果不同，在无忧秘境逐渐崩溃的大环境下，无忧子的传承会率先现世。
在原著和同人文中，高义和司年就是先率先获得了传承，随后才进入崩溃的秘境获得混元灵果的。
而他们的区别，只不过是其中一个乃是误打误撞进了秘籍，最终拿到了灵果；另一个则是提前知道了剧情，专门去拿了灵果。
他们都不是在功法现世的第一时间将其取得的，这就给了秦寿机会！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因为天地本源的影响，无忧子留下的那道功法也多多少少有了些许灵性，几乎要诞生灵智了。’
‘原著中，高义是救了一个误入秘境，被功法附身的凡人，最终获得了功法的认可，在其灵性消散后获得传承的。’
‘同人文里的司年也是如此……就是救人的时候方式粗暴了些。’
‘现在距离那个倒霉的凡人误入秘境的剧情还有两天时间，或许我可以提前进入秘境，取代他，第一时间遇到那尝试逃逸的功法！’
心中做好了打算，秦寿就收起了地图，开始闭目养神。
他没有修炼。
现在的身体资质太差了，修炼起来事倍功半，只会影响心情，还浪费手头的修炼资源。
不如先养精蓄锐，好好准备接下来的逆天改命之行。
……
一夜的时间，很快过去。
当第一抹阳光透过船篷的帘子照入船舱的时候，船家那洪亮的声音就再次从外面传来：
“仙长！泰景县到了！”
秦寿精神一振，缓缓睁开双眼，苍白的面庞也有了一丝血色。
昨晚他体内的魔气又发作了一次。
好在这一次没有上一次剧烈，他又早有准备，没有闹出来太大动静。
感受着越来越难以压制的魔气，秦寿对于逆天改命的混元灵根越来越渴望了。
他有些迫不及待地掀开船的帘子，只见岸边出现了一座古风古色的县城。
青砖白墙，瓦屋栉比。
虽然远比不上云阳城繁华，但依山傍水，风景极佳。
看到这美景，秦寿眼前一亮，对体内魔帝封印的担忧也散去了不少。
他长身而起，钻出了船舱。
待到渡船靠岸之后，他对船家道了声谢，而后一跃而下，跳到了岸上。
一袭白衣，一把折扇，一把佩剑。
‘无忧秘境的入口是城南的城隍庙，平日里有城隍的鬼神看守，防止凡人误入其中……’
‘不过，只要亮明紫阳山弟子的身份，就能够自由进出秘境。’
‘但我得小心一点，不能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要不然分分钟就有隐阳卫堵路请我回山了……’
秦寿一边把玩手中的扇子，一边思索道。
大楚王朝是紫阳山的势力范围，整个国家的神道香火也自然归紫阳山管辖。
那些城隍鬼神，甚至不少都是寿元大限，死亡之后的紫阳山弟子。
换句话说，这里的土地城隍之流，都是紫阳山的附属实力。
不仅如此，为了更好地掌控中洲的凡间势力，紫阳山管理神道香火的正是身为宗门情报机构的隐阳卫！
某种意义上讲，秦寿的便宜祖父就是这群鬼神需要听命的最大的BOSS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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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此次行动秦寿不想惊动任何人。
他要让混元灵根成为自己的底牌，更要将自己的穿越者身份一掩到底，如此才能保证自己的安危。
所以……无论如何都不能惊动隐阳卫！
念头至此，秦寿再次改变自己的装扮，去掉了斗笠，换上了一件披风，又收起了扇子和佩剑，并用早已准备好的易容符将自己的外表变成了一位黑脸壮汉。
检查了一下自己的伪装，确定没有什么纰漏之后，秦寿就向人打听了城隍庙的具体方位，朝着目标赶过去了。
泰景县并不算大，从城北到城南，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能走完。
虽然县城较小，但城隍的香火却称得上鼎盛。
秦寿来到城隍庙的门口，只见来来往往的香客络绎不绝，站在一边招呼香客的庙祝嘴角都咧成了花。
正值踏青的好时节，游人们也大多喜欢顺道到庙里上柱香。
秦寿在巷角观察了一会儿，确定这里没有隐阳卫的眼线之后，就从怀中取出了一张紫色的符箓。
那是一张地阶上品的隐匿符，与之前用掉的真妙分身符品级一样，都是这次他准备的底牌。
山海界修真境界分为九个阶段。
锻体、练气、筑基；结晶、金丹、元婴；化神、洞天、大乘。
功法宝物亦有九个品阶。
分天地人三大阶，各上中下三品级。
全都是秦寿前世看过的网文中被写烂的老套路。
而这地阶上品的隐匿符，对应的正是修道九境中的元婴期，是他便宜祖父亲手制成的。
其符箓效果，在不被特定针对的情况下已经完全能够瞒过元婴以下的任何存在。
身为灵符峰峰主的嫡孙，秦寿向来不缺符箓。
但即使是他，以练气期的身份搞到两张地阶上品的灵符也是花了不少力气。
为了此次逆天改命的行动，秦寿足足准备了一个半月，才偷偷摸摸地从自家祖父的库房里成功顺走它们。
目的，就是今天。
‘小县城的城隍，实力不会超过筑基期，就算是鬼神的感知再敏锐，又有宗门派发的阵法协助，最多也就是勉强感知到金丹层次的灵力波动，绝不会感知到元婴层次的隐匿符！’
念头至此，秦寿轻轻一撕，符箓无火自燃。
奇异的金色火焰下，符箓很快化为灰烬，而一道隐晦的光芒则照在了秦寿的身上。
紧接着，他的身体就仿佛被橡皮擦擦去了一般，凭空消失了。
隐匿效果激发，秦寿大摇大摆地进入了城隍庙。
循着剧情和地图的记载，他来到了庙中后院的秘境入口，一棵苍劲的老柳树前。
刚一来到这里，秦寿就看到两个黑白服饰，脸色惨白的鬼差懒洋洋地坐在柳树前看守，昏昏欲睡。
这是城隍的鬼差，凡人无法看到。
只有修士才能将灵力集中到眼睛中，继而看到他们。
鬼差们并没有察觉到秦寿的存在。
白天本就不利于鬼物活动。
虽然这些鬼差隶属于城隍，也受香火庇护，但终究会被日光影响，所表现出来的状态就是会显得比较萎靡，容易犯困。
秦寿就这样堂而皇之地越过他们，没有惊动丝毫。
而后，他蹑手蹑脚地来到那大柳树前，按照秘境地图上记载的方式，双手掐印，默念一声‘开’。
紧接着，光芒闪烁，一股巨大的吸力传来，秦寿就这样被吸进了“老柳树”里……
直到秦寿进入秘境，两个鬼差才骤然惊醒。
他们迷茫地望了一眼身后的柳树，又下意识互相看了看。
“刚刚……秘境是不是开启了？”
其中一位鬼差迷迷糊糊地问。
“应该是错觉吧？最近秘境之中不太平静，可能又出现灵力风暴了。”
另外一位鬼差懒懒地打了个哈欠，毫不在意地回答。
……
秦寿顺利地进入了无忧秘境之中。
而在云阳城里，司年也终于迎来了他期待已久的赏花会。
-10- 飞龙骑脸怎么输？
云阳城，司家。
作为城里势力最大的修真世家，司家举办的活动，向来都是整座云阳城津津乐道的事情。
哪怕是这次赏花会的举办人是司家少主，平日里的名声并不算好，但出于司家老祖隐阳卫外门执事的特殊身份，大家最多也就在背后议论议论，绝不敢在明面上多嘴。
此时此刻，司家举办赏花会的庄园里。
已是人声鼎沸，宾客络绎不绝。
司年坐在在水榭中的摇椅上，看着陆陆续续到场的宾客，听着大门口处持续不断的唱名声，神情充满期待。
“都安排好了吗？”
他侧过头，看向了一旁随身而侍的小厮平安。
“放心吧，少爷，都安排好了，只要您一声令下，咱提前埋伏好的人，都会一拥而上！”
“阵法怎么样？”
“嘿嘿，已经布置好了，只要那高义来了，保准他走不出去！”
“父亲和爷爷呢？”
“也安排好了！老爷和老祖就在后面的隔间下棋休息，一有情况就会第一时间出手！”
“秦公子那边呢？有没有派人过来？”
“额……这个，还没有。”
“竟然没有……不应该呀……”
司年微微蹙眉。
虽然那天秦寿呵斥了他一番，但他也算是将高义的金天灵根情报递出去了。
小说里，秦寿发了疯的想改变灵根，肯定不会无动于衷的！
就算是他自己不来，应该也会安排其他人来参加赏花会才对……
‘难不成，那秦寿为了自己的名声，将埋伏安排在了外面？’
‘嗯……对！一定是这样！’
如此想着，司年心中稍安。
而平安的神情则有些犹豫，欲言又止。
“你有什么想说的？”
注意到自己小厮的目光，司年瞥了他一眼，说。
“少爷……为了杀那高义，真的值得做到这一步吗？这局，就算是结晶期的高人来了，怕是也得喝一壶，不死都得重伤吧？”
平安疑惑地问道。
“你懂什么？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狮子搏兔，亦用全力，只有全力以赴，才能做到万无一失！”
司年笑道。
说完，他缓缓收回视线，目光转向园中。
庄园之中，百花齐放，姹紫嫣红，让人赏心悦目。
轻轻拿起侍女倒好的香茗，他眯了眯眼睛抿了一口，嘴角则忍不住缓缓上扬。
龙傲天？
小说主角？
呵呵……
这次他布下天罗地网，几乎将司家的底牌尽出，更有秦寿那个大魔头在暗中觊觎，他就不信高义还能翻盘！
主角又怎么样？
老子打的就是主角！
司年的思绪还没落下，远处的门口就传来一阵骚动，隐隐地还能听到惨叫，似乎发生了打斗。
骚动很快就结束了。
而后，一道有别于之前的浑厚唱名声传了过来，似乎是来人自己喊出来的：
“高家！高义到！”
终于来了！
听到唱名声，司年瞬间坐直了身体。
目光之中，满是兴奋。
下一刻，只见一位一身青衣，背负重剑的青年，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里。
他身高大约一米九，身材伟岸，肤色古铜。
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浓眉大眼，相貌堂堂，外表虽远不如秦寿精致，但却别有一种阳刚之美。
他视线冷然地看着司年，一脸中二少年般的正义凌然，手中的重剑则直至对方：
“司年，你这个欺男霸女，人面兽心的禽兽，今天我高义就要替天行道！”
听了高义的话，司年也不生气，而是森森一笑，露出了一口白牙。
替天行道？
今天，他要这小说龙傲天……有来无回！
……
司家的大戏刚刚开幕。
而在另一边，秦寿也渐渐进入了秘境的深处。
这是一片景色宜人的山谷。
群山起伏，嵯峨黛绿，林木繁茂，蓊郁荫翳。
清澈见底的溪流在谷间流淌，两侧皆是姹紫嫣红的锦簇花团。
秦寿一边在山谷中行走，一边打量着周围这美丽迷人的风光，暗道不愧是小说中记载的能“让人无忧无虑”的无忧秘境，的确让人流连忘返。
如果不是天上那隐约可见的黑色裂缝的话，没有人会想到，这里竟然只是洞天大能洞天破碎的碎片演化形成的一片奇异空间！
秦寿一边走，一边感叹，手中则拿着一张淡金色的符箓，不断燃烧。
那是地阶下品的指路符，能够指引操纵者找到与心中所想相近的地域。
前提是，附近有。
秦寿一边回想着前世看小说中有关机缘现世地点的种种特征，一边循着指路符的指引前进。
直到大约走了半个时辰之后，才走到了山谷的尽头。
山谷的尽头是一眼幽潭，旁边是陡峭的山崖，飞流瀑布倾斜而下。
而在水边，一间低矮的茅草屋隐映在竹林间。
“瀑布、幽潭、竹林、茅屋……应该就是这里了。”
秦寿微微点头。
在原作小说里，有关那个凡人误入无忧秘境的经历，作者有着详细的描述。
不过，在秦寿看来，那几章堪称大海，倒是有作者水字数的嫌疑。
但现在他穿越之后，反而是好事了。
能够这么快地找到地点，也是多亏了书中详细的描述。
怀着期待的心情，秦寿加快脚步，来到了茅屋前。
轻吐了一口气，他伸出手，推门而入。
伴随着咯吱咯吱的声音，那年久失修的木门缓缓开启。
室内非常简陋，只有一床，一桌，一椅，一储物架。
而且这里明显有被搜刮过的迹象，角落里的箱子，还有架子上的药瓶，或是开着盖子，或是东倒西歪。
这也正常。
无忧秘境都不知道被修士们观光多少次了，明面上的宝贝，早就被人拿光了。
秦寿没有去看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而是来到了屋内的木桌前，看向了墙上悬挂的那张纸张发黄的道人画像。
画像描绘的乃是一位盘腿打坐的蓝衣老道，但面部却模糊不清，让人看不真切，辨不出真正的模样。
这是紫阳祖师的画像。
据传，紫阳祖师早年叱咤山海界的时候，因为仇家太多，所以经常易容，故无人知道他的真实相貌。
就连后来紫阳山绘制的祖师像，也只是习惯性留个模糊的面容。
不过，虽然画像的面部模糊不清，但一对眼睛却是描绘的很清楚，极为有神。
当秦寿看过去的时候，那一对深邃的眼眸竟然也会微微转动，看向秦寿。
“看来我来的还算是时候，它已经逃出来了。”
秦寿轻笑一声。
而后，他伸出手指，在那画像上轻轻一点。
灵力涌动，伴随着一声轻响，画像中道人的双眼微微裂开，一道虹光突然从裂缝中夺路而出。
它先是下意识朝着秦寿的脑袋飞来，想要入侵意识。
但似乎是感受到了秦寿身上那涌动的灵力，又连忙慌乱地调转方向，向其他地方飞去。
“哪里逃！”
秦寿轻喝一声，撕开早已准备好的束缚符。
符箓自行燃烧，化为一道道锁链，朝着那逃逸的虹光射出，轻而易举地就将其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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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芒散去，逃逸的虹光露出了其原本的样子。
那竟然是一本深蓝色封皮的古籍。
上书五个金色的古篆大字：
《五行轮回功》！
-11- 五行轮回功
成了！
看着躺在手中的秘籍，秦寿心中欣喜。
《五行轮回功》。
紫阳山陨落的洞天大能无忧子所创的知名功法。
该功法可以主修，也可以辅修，同时也是一部紫阳山失传的天阶功法。
据说，这套功法脱胎于紫阳道君的混元神功，能够让体内的灵力变得更加雄厚。
修到高深处，灵力甚至能够超出同阶修士数倍！
但与只能混元灵根修炼的混元神功不同，这部功法所有五行灵根皆可修炼。
而它最大的特点，就是一旦功成，修炼者就可以在体内形成五行相生的循环，能够在运功时，暂时地改变体内的灵力属性。
换句话说，只要修炼了它，就可以在运功的同时无惩罚修炼其他任何与自己属性不合的五行功法。
水属性灵根的人，甚至能够去自由修炼火属性的法诀！
也是因此，这部功法在原作小说中被修仙界誉为最强的辅修功法。
不过，比起这道功法的强大，秦寿更关心的是另一个问题。
那就是这道功法也是开启秘境深处的通道，拿到混元灵果的钥匙！
‘只要练会了这个功法，哪怕是仅仅能够运功第一重一个周天，我就能尝试开启秘境最深处的那片区域了。’
秦寿在心中思索道。
时不我待，他沉吟片刻，果断撕碎一张强化记忆的强识符，而后当场将秘籍打开，浏览记忆起书中内容：
“天有五行，水火金木土，分时化育，以成万物……”
秦寿默念秘籍，大脑则飞速运转，在强识符的辅助下记忆着书中文字。
一刻钟之后，秘籍上所有的内容都被他记到脑海里。
“这强识符是真好用，要是我前世也有，上学的时候就不用那么头疼背书了。”
感受着脑海中仿佛刻入灵魂的文字，秦寿忍不住感慨道。
当然，也只是感慨一下了。
这强识符虽然只是人阶上品的符箓，但却涉及到了神识之力的运用，珍贵的很，紫阳山上下会炼的符师也没多少。
也就是秦寿是灵符峰峰主的嫡孙，富得流油，才有办法搞到一些。
记完了功法，他收起秘籍，开始做修炼前最后的准备。
清心香、聚灵散、凝神符……
各种各样能够协助修炼的宝物都被他一股脑拿了出来，全都是为了修炼《五行轮回功》专门提前备好的。
没办法，秦寿资质太差了，想要迅速修炼好《五行轮回功》，必须要给自己提前加满BUFF。
这点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
吃了聚灵散，点了清心香，撕了凝神符……秦寿感觉自己的修炼状态已经进入了穿越之后的巅峰时刻。
他不再拖延，迫不及待地开始第一次功法修炼。
体内水木土火四系灵力缓缓运转，沿着秘籍中记载的路线徐徐运功。
随着调动灵力，秦寿只觉得丹田中出现了一股暖洋洋的热流，开始在自己的气海中不断旋转，引动灵力聚拢而来。
熟悉原作剧情，秦寿非常清楚，要想练好《五行轮回功》，最关键的就是这第一步“聚种”了。
所谓聚种，就是在丹田内凝聚一枚“五行种子”。
当然，这是书上的比喻。
所谓“五行种子”，其实是仿照混元灵根在丹田内以《五行轮回功》的秘法凝练成的一个能够自由转换灵力属性的气旋。
一旦凝聚成功，就算是入了这部功法的门。
对于没有踏上修行路的人来说，就相当于成功踏入炼气期。
当然，秦寿早已是练气后期了。
炼气期的特征就是丹田气海中形成气旋。
而秦寿要做的，就是将自己原本的气旋给替换掉，换成能够转换灵力属性的“五行种子”。
某种意义上讲，这要比第一次修行的人简单的多。
“原作里，高义可是一次性就凝聚成功了，而司年最多也就是多凝聚了两次。”
“虽然我资质差，但是做了这么多准备，应该也不会太差……吧？”
只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当秦寿真正开始尝试聚种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灵力操控起来相当晦涩，远没有小说中高义和司年那样圆润。
按照功法运功，他感觉自己体内的灵力就像是奔腾的野马一般，根本不听使唤。
秦寿足足运功了半个时辰，憋得面红耳赤，然而进度却几乎为零。
直到所有的清心香全部点完，他才不得不郁闷地放弃。
感受着自己那乌龟爬一般的修炼进度，秦寿无奈地叹了口气：
“真正的废柴，就算是加满了BUFF，他娘的还是废柴啊！”
“我这垃圾灵根的效率，怕是没救了……”
虽然早就有所担心，但当自己真的被灵根拖累修炼速度的时候，秦寿还是觉得郁闷不已。
他大致估算了一下，按照现在的自己这个修炼速度，等真的将五行轮回功运功一个周天，估计都得至少两三天后了。
‘两三天时间太久了，同人文中那时候司年都要追杀着高义跑到泰景县抢秘籍了。’
‘虽然我已经提前将秘籍拿到了，又伪装了身份，但他们两个终究是小说主角，最好还是能够抢在他们之前，完成这次探索。’
‘更别说，连续两天修炼，我也无法分心压制体内魔气，魔帝封印太容易出意外了。’
‘一旦走火入魔，就万事皆休。’
‘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必须要迅速拿到灵果，洗练灵根，镇压体内越来越难以压制的魔帝封印！’
‘看来……不能总是局限于常规办法，得想个捷径。’
‘从天幕上的裂痕来看，秘境崩溃的速度比我想的还要快很多，这里的空间并没有我想象的那样稳固，或许可以从这里着手……’
秦寿整理好郁闷的心情，在心中思索道。
没有条件，就创造条件；没有办法，就想出办法！
他沉吟片刻，决定先莽一波，试试看能不能利用自己随身携带的符箓，直接以力破开通往秘境深处的道路。
这种方式成功率很小，原本秦寿根本不做考虑，但现在为了尽快拿到混元灵果，也只得尽力一试。
他很清楚自己的斤两，现在的随身携带的符箓，还不至于能毁了秘境。
不过就算是失败了也没什么，最多也就是打不开通往秘境深处的通道，老老实实继续修炼《五行轮回功》罢了。
念头至此，秦寿毫不犹豫，将自己随身携带的几乎所有雷咒符全都拿了出来。
虽然他手里保命和隐匿的地阶符箓不少，但便宜祖父一直禁止他用地阶之上的攻击性符箓。
这些人阶上品的雷咒符，算是秦寿现在手里最强的战斗符箓了。
不过，就算这些符箓都只是人阶上品的，每一张也都相当于普通的筑基期修士全力一击。
更别说，雷属性的术法本就更容易撼动空间之力！
循着秘籍刚刚逃逸的路线，秦寿很快就找到了位于那紫阳祖师像附近的空间裂痕。
毫无疑问，那裂痕之后恐怕就是无忧秘境的深层区域。
而后，他沿着那空间裂痕，在地面上摆了一圈的雷咒符。
布置好后，秦寿就从茅屋中退了出来。
待到后退到了足够安全的距离，他才双手掐印，默念法诀：
“玉清始青，真符告盟，推迁二炁，混一成真。”
“五雷五雷，急会黄宁，氤氲变化，吼电迅霆，闻呼即至，速发阳声。”
“狼洛沮滨渎矧喵卢椿抑煞摄，急急如律令……爆！”
隐晦的灵力波动闪过，茅屋内摆好的十几张雷咒符绽放出璀璨的电弧，而后，骤然爆炸。
“轰隆——！”
一声地动山摇的巨响，茅草屋在瞬间化为了一片璀璨的雷光，轰然炸裂。
山谷中的灵力顷刻间陷入暴动，整个秘境都开始微微颤抖。
而在茅草屋原本所在的区域，雷暴之中，空间则骤然扭曲起来。
“有戏！”
秦寿眼前一亮。
不过，就在他渐渐激动起来的时候，那躁动的灵力却突然换了个方向，朝着秦寿的头顶汇聚而来。
秦寿神情微凝，连忙躲开，随后就看到他原本站立的地方，空间骤然撕裂，一道浑身浴血，遍体鳞伤的高大身影从中跌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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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对方那近乎标志性一般的染血青衣和随人一起跌落下来的双手重剑，秦寿顿时愣住了：
“高义？”
-12- 高义
躁动的灵力渐渐平息，撕裂的空间裂缝也缓缓消散。
无忧秘境，又重新恢复了平静。
毫无疑问，秦寿用雷咒符炸开秘境通道拿混元灵果的想法是彻底失败了。
秘境终究是秘境，就算是濒临崩溃，也绝不是一个炼气期的小修士靠着几张雷咒符就能搞定的。
不过，秦寿的注意力已经完全不在秘境通道上了。
他现在的目光，完全集中到了从天而降的青年上。
虽然还没有在现实里见到过，但他很清楚，眼前的青年绝对是高义。
且不说那几乎和原作描述一模一样的古铜色肤色和堂堂相貌，那刻有“巨浪”二字的重剑几乎是小说前期高义的标配。
秦寿的表情很是精彩。
他想象过很多自己和这位主角见面的可能情境，但从来没有想到会是现在这样。
哪怕是知道按照剧情走，对方几天后迟早会来无忧秘境，但这个时间，这个地点，这个方式……也太突然太早了点。
他不过是想尝试着炸开秘境通道而已……
怎么通道没炸开，反而把小说主角给炸出来了呢？
而且对方现在不应该在云阳城和司年一起“开派对”么？
嗯……看现在这情况，他这应该是已经闯过赏花会，战败逃出来了？
不过……嘶，怎么感觉他现在的样子比同人文中还惨啊，明明自己没有像同人文中那样“参战”来着……
难不成，就是因为自己没有像同人文中那样接受司年的邀请去赏花会，所以剧情才发生了某种自己不知道变化？
秦寿的目光落在高义身上，心中又是感慨，又是诧异，又是好奇。
高义的样子的确惨。
衣衫近乎破碎，浑身血肉模糊，就连随身武器重剑“巨浪”都出现了裂痕。
他的脸色更是极差，整个人早已昏迷不醒。
面若金纸，双目紧闭，出得起多，进的气少，怎么看都是一副濒临死亡的模样。
不过，作为看过原著的读者，秦寿却知道，这种伤势对高义来说并不算什么。
秦寿缓缓移动视线，集中到了对方的左手指上。
只见大拇指那里，戴着一只碧绿色的戒指。
戒指闪烁着淡淡的光辉，光辉流经高义的四肢，如果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高义的伤势在缓慢恢复着。
药神戒。
原作中高义最早的金手指，一个能够孕养灵草，更能疗养主人伤势的神奇戒指。
有这只戒指在，只要不是当场毙命，再重的伤势，也能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复原。
看着这碧绿色的戒指，小说中有关它的资料渐渐浮上秦寿的心头……
说起来，高家祖上也曾阔过。
这药神戒就是高家祖传的戒指，乃千年前的高家老祖托人打造，只能被高家血脉使用。
它是天阶上品的灵器，距离成为仙器只有一步之遥。
原著《灭魔》中，它最终得到了一丝天地本源，进化成为了山海界的第二十八件仙器。
高义一次次脱离生死危机，这只戒指功不可没。
而同人文中，高义宛若打不死的小强一般一次次逃脱司年的追杀，除了主角光环的效果外，也是多亏这只戒指的护佑。
直到同人文后期的时候，司年才终于夺得了这枚戒指，并用秘法洗去了其上只能被高家血脉使用的令咒，将其收归己用。
而那，就是同人小说的转折点了。
这之后高义就渐渐黑化，而司年则越发强势，最终战胜了高义，击败“秦寿”黑化的魔帝飞升成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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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停在那闪烁着淡淡灵光的戒指，秦寿就再也移不开眼了。
如果他预料不错的话，这应该是药神戒第一次显现功效了。
面对这只有着仙器成长潜力的戒指，就算是他也会心动。
‘等等……’
‘现在高义昏迷不醒，这秘境之中又只有我与他二人，这岂不是我夺取药神戒的最佳时机？’
‘虽说药神戒需要高家血脉才能使用，但我看过同人小说，却是知道如何洗掉这道令咒。’
“一旦能够拥有药神戒，再想办法让它晋升成仙器，那我也近乎拥有不死之身了……”
‘嘶……这么说的话，好像有点搞头啊！’
这种颇有诱惑力的想法在脑海中出现得是如此自然，毫无违和。
以至于秦寿下意识就握紧了腰间的佩剑，神情也变得危险了起来。
若是有第三人在场，就会看到这位平日里温润如玉，气质若仙的紫阳山“谪仙”，顷刻间宛若变了个人一般。
神情阴狠，魔气滚滚，五官狰狞而可怖。
不过，就在秦寿仔细思考杀人夺宝的可行性的时候，他腰间随身携带的玉佩忽然微微发亮，瞬间破碎。
一股清凉的力量涌入了秦寿的心头，他瞬间反应了过来，灵台恢复清明。
秦寿忍不住打了个寒战，被自己脑海中这突然蹦出来的魔道想法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好家伙，我刚刚这都是想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轻吸了一口气，连忙将杀人夺宝的疯狂念头压下。
而这个时候，他才注意到丹田内的魔帝封印已经黑气滚滚，那一根根金色的封印锁链也开始摇摇欲坠了。
毫无疑问，恐怕是刚刚感受到了秦寿心中的念头，那丝丝魔气又开始尝试破坏封印，影响他这个宿主的神智和判断了。
秦寿心中微沉，同时又有一些后怕……
“还好我提前携带了保护心神的玉佩，及时清醒了过来，差点就真的动手了。”
“这魔帝封印真会挑人的心灵空隙输出魔念……一不留神就着道了。”
“还是我心灵不够强大，面对诱惑的时候意志不够坚定。”
“修道也是修心，这药神戒虽好，但与我无缘。”
“我是修士，不是掠夺者！”
“未定的机缘可以去抢，无主的宝物可以去拿，主角的光环可以去蹭……但落井下石、横抢硬夺的事不能干！”
秦寿默念三声“我是个好人”，将脑海中那些不符合涩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念头统统摒除。
直到心境彻底平复，丹田内的魔气也统统被封印重新镇压之后，他才长长松了口气。
这一刻，秦寿想要变强压制魔帝封印的心情更加强烈了。
内心恢复清明，他的目光再次落在高义身上。
这一次，秦寿恢复了往日风度翩翩的模样。
“药神戒效果太慢了，既然碰到了，还是出手救一救吧，高义终究是小说主角，也算是结个善缘，为以后蹭机缘做打算，顺便也能了解一下他是怎么进来的。”
忽然，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心中一动：
“等等……”
“既然高义来了，那我好好谋划一下，是不是可以借用一下他的修炼天赋，提前打开秘境深处的通道，拿到混元灵果了？”
-13- 神秘老道
飞流的瀑布哗哗作响，看着昏迷不醒的高义，秦寿的目光则微微发亮。
没错，他的资质太差了，想要五行轮回功入门都需要修炼至少两天的时间。
但高义却不一样。
原作中这位龙傲天老兄天资卓绝，这功法他原地打坐一遍就练好了。
如果自己能借助高义的力量，让对方学会五行轮回功，并忽悠他将秘境深处的通道打开的话，那岂不是很快就能拿到混元灵果了？
‘高义虽然是原作主角，但并不知道秘境深处有灵果，只要谋划得当，或许我不仅仅会提前拿到灵果，还能得到高义的感激……’
‘不仅如此，司年是知道秘境深处有灵果的，他必定会前来搜寻。’
‘一般人很难分辨五行轮回功和混元灵根的效果的。’
‘如果我将五行轮回功传给高义并加以误导的话，他也能帮我转移视线，吸引司年乃至那些魔门门徒的注意力……’
‘这么想的话……此事一举多得啊！’
秦寿越想越觉得大有可为！
他想到就做，当即就从乾坤袋中取出一枚活血生肌丹。
这是他为了这次秘境探险专门准备的保命丹药，同样是珍稀的地阶上品，在紫阳山只有元婴级别的峰主才能炼制。
只要还有一口气，神魂没有大碍，活血生肌丹就能将人救活。
哪怕秦寿家里有矿，他手中这丹药也不过才有一颗而已。
就这，还是秦寿筹划了两个月，暗中卖掉不少属于原身的东西之后，他才好不容易从丹鼎峰那边换来的。
‘这次行动之后，我的小金库怕是要彻底空了，原身攒的东西也全都用完了。’
‘不过，舍不得孩子套不得狼，想要让高义尽快痊愈，也只能大出血一下了，毕竟时间就是金钱！’
秦寿肉痛地看了一眼手中那金色的丹药，在心中自我安慰道。
原地站起，他向倒在地上的高义走去。
不过，迈开两步之后，秦寿又停了下来。
他的目光在地上那被雷咒符炸成两半的紫阳祖师画像上停了停，又看了看自己潭水中的倒影，沉吟片刻后，从怀中取出了一张易容符……
……
“怎么样？还没找到尸体吗？”
司家庄园里，看着从水潭里爬上来的家族侍卫，司年眉头微微蹙起。
“回少爷，还没有。”
家族侍卫恭敬地回答。
司年的脸色越发难看：
“一个大活人，掉进了水塘还能凭空消失？”
“继续给我找！”
他愤怒地道。
“是！”
侍卫们连忙再次跳入水中。
看着不断搜寻的侍卫，回想着刚刚赏花会上的一切，司年越发觉得郁闷。
尤其是看着会场中央的那一滩血迹，他又想起刚刚高义单膝跪地，浑身浴血的样子……
“司年，群殴算什么好汉，有种和我一对一打上一场！”
恍惚中，他好像再次看到那拄着重剑的青年喘着粗气大骂，目光中满是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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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是被侍卫们团团围住，身受重伤，青年的腰杆也依旧是那样笔直，目光中满是桀骜。
就算是自家那便宜爷爷，也微微动容：
“年儿说得对，此子天赋恐怖如斯，断不可留，否则日后必成大患！”
“高家小子，要怪……就怪你招惹了我们司家吧！”
记忆的最后，是高义被自己爷爷一掌拍入水潭的画面。
回想着刚刚高义落水前七窍流血的样子，司年无论如何也不相信那种状态下对方还有能力逃走。
“搜！给我继续搜！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水塘就这么大，我就不信他还能凭空蒸发了！”
他厉声命令道。
…………
高义是被一串清脆的鸟鸣惊醒的。
他迷迷糊糊醒来，瀑声阵阵，鸟语花香，映入眼帘是，一片风景壮丽迷人的山谷。
这是……哪儿？
高义的目光有些迷茫。
似是想起了什么，他表情微变，连忙低下头，看向了自己的身体。
衣衫破烂，浑身浴血，然而……却没有想象中的疼痛。
“嗯？”
“最后我不是受了那司鹰空的一掌吗？”
高义神情困惑。
他清楚地记得，在跌入水塘之前他被那结晶期老怪一掌重伤，全身的骨头都几乎要散了架。
然而现在，除了感觉腹中有些饥饿，肌肉有些酸痛之外，全身上下似乎并无他碍。
他连忙伸出手，在自己身上摸了摸……
“没有伤？！”
高义的神情很是精彩。
别说是那一掌的伤势了……
就连他和司家护卫搏杀时留下的刀伤、剑伤，都统统不见了！
‘难道……这里是梦境？’
高义心中惊疑不定。
但很快，一道中气十足，苍老嘶哑的声音就打断了他的思绪：
“小伙子，你醒了？”
高义被突然的声音吓了一跳。
他警惕地转过身去，只见不远处的一块大石头上，盘坐着一位白发飘飘的老道。
那道人一身深蓝色道服，须发皆白，手持一根拂尘，一副仙风道骨的世外高人模样。
看到他警惕的视线，蓝衣老道抚须一笑：
“精神不错，看样子，你的伤势应该是没问题了。”
高义心中一动，连忙问道：
“前辈，是您救的我？”
蓝衣老道笑而不语，微微抚须。
高义瞬间就明白自己这是被对方救了，而且……恐怕是遇到了前辈高人！
他连忙拱手，沉声道：
“高义……谢过前辈救命之恩！前辈大恩大德，晚辈没齿难忘，今后必有重报！”
“无妨，老夫也许久不见生人了，算是你我有缘吧，举手之劳而已。”
蓝衣老道摆了摆手，一脸的淡然，似乎就像是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高义听了，越发觉得眼前这位老道深不可测。
他是清楚自己之前伤势有多重的。
‘难不成……我这是误打误撞，遇到了那些传说中的隐世老怪物？’
想到这里，高义的神情更加恭敬。
他面带敬畏地行了一礼，小心翼翼地问：
“前辈，在下高义，不知前辈尊姓大名，这里又是哪里？”
“嘿，老夫当然知道你姓高，至于这里……这里乃是无忧秘境！”
老道笑道。
“无忧秘境？”
高义微微蹙眉。
他听说过这个秘境，只是……这个秘境不应该在天阳山脉之外吗？
自己竟然直接传送了这么远？
等等……
对方知道自己姓高？
“前辈……您知道我们高家？”
高义忍不住问道。
老道的目光在他左手上停了停，轻笑一声，唏嘘道：
“药神戒，只有高家血脉才能使用，你能认主，自然就是高家后人了。”
-14- 世外高人
‘药神戒？他竟然知道我身上的药神戒？’
高义心中一惊，下意识将戒指藏了藏。
这戒指是他从家族库房中无意间翻找出来的。
哪怕是他，也是从家族宗谱的历史记载上知道的这戒指的名字。
药神戒，乃是遗落千年的高家家传宝物！
此时此刻这宝物被神秘老道点破真名，高义自然紧张的很。
瞄了一眼他的小动作，蓝衣老道则微微摇头，轻笑道：
“行了，别遮遮掩掩的了，一个破戒指而已，老夫要是想拿，早就拿了。”
破……破戒指……
高义嘴角一抽。
虽然还没有彻底搞清楚这药神戒的能力，但从家族记载中高义却知道，这可是一道货真价实的天阶灵器！
哪怕是紫阳山的高人们认出来，都很有可能会忍不住讨要的那种……
然而，看眼前老道的反应，竟然似乎对其并不感兴趣？
高义心中越发惊异，对眼前神秘道人的身份越发好奇。
同时，他也为自己刚刚那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反应而心生惭愧……
他本就是个单纯耿直的性子，只不过比较桀骜莽撞而已。
此时此刻意识到自己很可能误会了眼前的高人，高义越发觉得心中不是滋味儿，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同时，他也觉得这位神秘道人和自己想象中那些超然世外、心胸开阔，游戏红尘的高人形象越发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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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前辈……小子以升量石，让您见笑了。”
高义连忙抱拳道。
“不妨事，这药神戒毕竟是高渐深那小子拜托东方老怪炼制的天阶灵器，你一个炼气期的晚辈带着，有所顾虑也正常。”
蓝衣老道面露一丝怀念，唏嘘道。
高渐深小子……
东方老怪……
听了神秘老道的称呼，高义轻吸了口气，小心肝腾地一颤，瞬间头皮发麻。
高渐深乃是高家的始祖，一位化神巅峰的大修士。
而炼制这药神戒的东方老怪，则是山海界正道七圣地之一的百花谷的前任谷主，一位实力深不可测的洞天大能！
修道九境，化神、洞天、大乘乃是上三境。
要知道，大乘可能千年还不出一位，一般来说洞天就是此世巅峰，而化神放在山海界任何地方，也是各个圣地都要奉为上宾的大佬了。
这些秘辛，还是高义在整理家族库房的时候，无意间从遗落的古籍上知道的。
当然，无论是高家始祖，还是百花谷的前任谷主，都已经陨落上千年了。
这正是高义感到细思恐极的地方。
一位称呼自家始祖为小子，称呼正道圣地之主为老怪的存在，又将会是什么样的身份？
他的实力……又将是怎么样的高度？
不说别的，其身份地位至少也要比自家始祖高，辈分则很可能与百花谷的前任谷主一辈！
嘶……
莫非……莫非眼前这位神秘道人……
是一位活了上千年的仙道高人？
高义心惊肉跳，瞬间觉得整个人都有些不自在了。
此时此刻，在他的心中，除了“超然物外”、“心胸开阔”外，又给眼前的神秘高人加上了“辈分很高”、“实力深不可测”两个标签。
而直到这个时候，高义才反应过来对方至今还没有说过自己的名号……
也不知道是不想提还是忘了。
高义心中越发好奇。
但此时此刻随着逐渐了解，他反而不敢再去询问对方的名号了。
万一……这位前辈真的是出于某些原因不想提呢？
越去猜测对方的身份，高义就越发敬畏。
不过，在另一边，利用易容符装扮成高人的秦寿，看着高义那明显被自己唬住了的紧张表情，却是心中一安。
‘稳了！’
他在心底暗道。
药神戒的来历自然是他从原著小说中看到的，唬一唬主角光环还未彻底爆发，现在现在充其量只算个萌新的高义并不困难。
“高家小子，能拿到药神戒，你应该也是高家指定的继承人了，怎么会落得如此凄惨？”
轻瞥了一眼乖宝宝一般正襟危坐的龙傲天，秦寿不动声色地开始套话，打算先搞清楚一下剧情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化。
高义一脸黯然，轻叹一声，道：
“前辈有所不知，我高家在数百年前就早已没落了，到了我这一代，整个宗族更是只剩下我一人……”
说着，高义开始讲述高家的没落史和他之前的遭遇。
高家的没落史，秦寿作为原作读者倒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与众多修真世家的没落差不多，大概就是家中最强者突然暴毙，子孙后代争夺遗产，而后被其他崛起的修真世家打压瓜分之类的。
不过，高义亲口讲述，倒是让秦寿了解了不少小说中没有的细节。
同时，随着高义的讲述，秦寿也知道了这位原作主角是怎么跑到无忧秘境的……
‘原来司家的百花园的水塘中竟然还隐藏着一个直通无忧秘境的传送法阵？他跳水逃脱之后触发传送阵传过来的？’
秦寿的表情有些精彩。
这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秦寿同样读过同人文，知道司家的那座举办赏花会的百花园，本是紫阳山高人无忧子当年给自己建的山下别庄之一。
类似的别庄，无忧子曾经在山下建了不下百座。
如果说有什么隐藏的传送阵，倒是能说得过去。
只是，原作小说和同人文中都没提到这一点，此时此刻秦寿亲自前往无忧秘境取得机缘的时候却突然爆出来并将高义传送了过来，这不得不让他感慨，对方这主角光环可真不是盖的……
等等，这么说起来，他现在岂不是也相当于成了高义恢复伤势甚至提升实力的“机缘”了？
秦寿的神情有些古怪。
‘这就是主角光环的力量啊……不管剧情怎么发展，世界线总会尽可能地往对高义有利的方向收束……’
‘还好我熟知剧情，能够先人一步，同时也没选择与高义为敌；不然的话……怕不是护佑高义的天道意志都能让我体内魔帝封印提前爆发了……’
他在心中感慨。
知道了高义是怎么进来的，秦寿也就不再继续多问。
既然高义都能传送过来，那么想必水潭下的传送阵被司家发现也是迟早的事，要拿混元灵果必须要快了。
好在的是，根据高义的描述，秦寿能够确定那传送阵应该是随机的，传到秘境里，直接传到他面前的概率也极小。
像是高义，完全就是主角光环的效果。
念头至此，秦寿不再迟疑，决定立刻进行下一步计划：
忽悠高义练功，帮他打开秘境通道！
只见他先是微微正了正神色，而后露出一副“慈祥”的笑脸，上下打量一番高义后，“温和”道：
“小伙子，老夫看你天赋异禀，骨骼惊奇，必是千年难得一遇的修道奇才……”
“额……老夫这里恰有一无上妙法，非常适合你，你可想要学啊？”
-15- 师父在上，受徒儿一拜！
无……无上妙法？
听了面前这位神秘老道的话，高义微微一愣。
而后，心中狂喜。
通过之前与对方的交谈，他已然确定对方必然是隐世的仙道高人。
此时此刻意识到对方言语中的传法之意，自然心中大动。
他毫不犹豫，纳头便拜，头磕得哐哐响，声音则满是激动：
“高义……见过师父！”
“师父在上，受徒儿一拜！”
秦寿：……
好家伙，这顺杆爬的能力也真不愧是原作主角。
他压下心中的吐槽欲，清了清嗓子，淡然道：
“起来吧，老夫早已决定不收徒了，此番传法，乃是见你天资过人，而老夫又恰好与高家有旧罢了。”
笑话，他才不要做高义的师父！
虽说高义主角光环加身，堪称打不死的小强，那些与他交好的人也在原著结局中鸡犬升天……
但唯独他的师父们除外。
在原作里，谁当他师父谁倒霉，最终下场不是坐化，就是战死。
整部《灭魔》，甚至完全能看成高义为师父们报仇的复仇史……
就算是假冒的身份，秦寿也不想被这“逆徒”克了。
说着，他手中光芒一闪，出现了一枚玉符。
这是传道玉符，修士们能在其上拓印功法，这次下山秦寿特意带了一些空白的，就是为了拓印找到的秘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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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出来的这个，就是刚刚拓印的《五行轮回功》第一重。
“此法名为《五行轮回功》，修炼之后可在体内自成五行循环，不仅能使人灵力翻倍，更可以此法为辅，修遍天下万法！”
秦寿淡然道。
说完，他一只手背在身后悄悄撕开一张自家便宜祖父随手炼制的飞鹤符，另一只手则轻轻一挥。
下一刻，那传道玉符便化作一只散发灵光的纸鹤，在绕着高义飞了一圈之后，于其惊异的目光中落入他的手掌。
很明显，这位目前还没怎么见过什么世面的龙傲天，再一次被这“神奇”的仙道法术镇住了。
他双手捧着恢复成玉符形状的《五行轮回功》，脑中回想着刚刚秦寿有关此功法的描述，心中激动之余，只觉得手中的玉符重若千钧。
而秦寿则继续摇头晃脑地道：
“此法最关键的一步，就是凝聚五行道种，你且先凝聚试试，老夫现在心情不错，正好在一边为你护法！”
高义大喜：
“谢前辈！”
且说，这原作龙傲天高义本性也是个修炼狂魔。
此时得到秘籍，他早已心痒难耐。
现在秦寿说会为他护法，没了后顾之忧，他自然再也忍耐不住，当即将传道玉符抵在额间，用神识浏览起其中内容来。
片刻后，高义缓缓睁开双眼，若有所思。
而后，原地盘腿坐下，开始修炼。
‘开始了！’
秦寿精神一振，瞬间坐直了身体。
原作之中，只说了高义天赋秉异，运功一次就将五行种子凝聚成功了。
不过，却没有说对方修炼的具体时间。
秦寿目不转睛地盯着高义，倒是要看看这位原作天才究竟会花多少时间才能凝种成功。
很快，一盏茶的时间过去。
高义身上气势一变，周围的灵力瞬间被引动，如同倒灌的流水一般，朝着他涌来。
金木水火土……五行俱全！
‘卧槽！这就成了？’
看着那与小说中的描述无二的成功凝种的迹象，秦寿瞪大了眼睛，一时无语。
一盏茶的时间，放在他自己身上，哪怕是有着清心香的加成，他也不过才刚起了个头而已。
而高义，却已经凝种成功。
如果用倍数来比的话，高义的效率起码是他的百倍。
这尼玛离谱的天赋，真的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秦寿心中羡慕不已。
而高义则缓缓睁开双眼，同样是一脸欣喜，期待地看向了神秘的“老前辈”，仿佛想要得到夸奖一般：
“前辈，我……好像已经凝种成功了！”
“嗯，不错，孺子可教也。”
秦寿做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一边捋着长长的白胡子，一边“慈祥”地笑道。
那淡然的表情，仿佛一切都位于他的掌握之中。
看着他那一脸云淡风轻的样子，高义心中的兴奋也渐渐散去。
他暗道一声‘前辈当面，自己这点小成绩得意个什么’，而后渐渐恢复了冷静。
秦寿倒是心中兴奋起来了。
虽说被高义的修炼速度吓了一跳，心里恰满了柠檬，酸不溜的，但对方成功凝聚了五行种子，那也就有了打开秘境深处的钥匙。
他逆天改命的机会，来了！
只要拿到混元灵果，改了现在的废灵根，自己就可以开启修道天才的路线了。
混元灵根，那可是要比高义的金天灵根还要强！
当然，届时他也能更好地压制体内封印了。
念头至此，秦寿清了清嗓子，继续朗声道：
“既然凝聚成功了五行道种，那也就算是已经入了门，你且运功一下，我看看你凝聚的道种效果如何。”
说着，他指了指远方的茅屋废墟：
“看见那片废墟了没？”
“老夫刚刚在那里利用《五行轮回功》设置了一道秘法，如果你能运用五行之力，一拳将空间撕碎，那就说明你功法入门了。”
高义听了，神情一肃。
他重重地点了点头，从地上站起，在秦寿期待的目光中，来到了废墟前。
而后，深呼吸，握拳，运功，一拳朝着废墟轰出：
“喝——！”
五行之力运转，灵力化为的拳风瞬间击在了废墟之上，茅屋废墟被再一次轰开，其所在之地的空间则骤然扭曲，而后撕裂开来。
看着被撕裂的空间，高义吓了一下，不可思议地看向了自己的拳头，似乎想不到自己竟然能一拳将空间轰碎。
秦寿则心中大喜：
‘开了！’
当然，他面上依旧是不动神色，轻轻颔首：
“嗯，不错，的确算是入门了。”
“高家小子，你且过来。”
他再次对着高义招了招手。
高义闻言，连忙收回望向空间裂缝的好奇视线，乖巧地回到了秦寿的面前，恭敬地行了一礼：
“前辈！”
那恭顺的样子，让秦寿严重怀疑这个时候他就是忽悠高义去自废修为，对方也会去干。
秦寿微微颔首，掏出了又一枚玉符。
这一次，他亲手放到了高义的手中。
“这是……”
看着新的玉符，高义有些疑惑。
“这是《五行轮回功》剩余的篇章，刚刚给你的那个只是第一重。”
“既然你能一拳轰开我设下的禁制，也就说明你通过了我的考验，那么完整的功法，就可以交给你了。”
秦寿一边捋着胡须，一边慈眉善目地道。
当然，真相自然不是如此，而是他为了转移高义的注意力，不让对方察觉到自己的真实目的罢了。
听了秦寿的话，高义大喜。
他视若珍宝地收起玉符，再次对着秦寿行起了大礼：
“高义……谢前辈！”
秦寿则微微摆手：
“无妨，一场缘分而已。”
他的目光隐晦地瞥了一眼开启的秘境通道，按捺下心中的激动，准备将高义支开。
然而，就在他准备开口忽悠的时候，身体却突然一颤。
熟悉的剧痛从丹田处传来，秦寿心中一沉。
魔念对封印的冲击……又来了！
-16- 混元灵果
这一次的冲击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剧烈。
秦寿身体颤抖，在那一瞬间的猛烈冲击下差点痛晕过去。
而这之后，后续的疼痛如同潮水一般一波又一波的冲来，体内的魔帝封印也颤抖不已，其上的金色锁链忽明忽暗，似乎下一刻就会崩溃。
秦寿只觉得前所未有的疯狂魔念开始在自己的神魂中喷涌，体内丹田处的魔力如同火山一般爆发。
他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几乎是瞬间就要失去对身体的掌控。
要遭！
肯定是秘境内活跃的灵力进一步刺激了体内的魔帝封印……
这次撑不过去的话，封印八成要破！
秦寿瞬间就有了这种明悟。
强撑着压下体内近乎沸腾的灵力，秦寿板起脸对高义道：
“好了，老夫还要继续清修，你就在外边的竹林里继续修炼吧，没事的话不要来打扰我。”
痛苦之下，他的声音更加低沉，也更加嘶哑。
同时，也几乎失去了表情控制。
拿到全部功法正欣喜若狂的高义并没有察觉到秦寿的不对。
此时此刻，他的心已经全都飞到了修炼上。
“晚辈明白！”
他恭敬地叩拜了一个大礼，而后面带喜色地离开了水潭。
待到对方离开后，秦寿就再也坚持不住“仙道高人”的形象，直接瘫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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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身经脉宛若火烧一般，豆大的汗水浸透衣衫，五官痛苦得近乎狰狞。
不过，就算是再痛苦，该做的事必须要立刻去做。
封印快要坚持不住了，秦寿要想活命，就必须抢在被夺舍前先一步完成灵根的洗练，以混元灵根调动此间的灵力镇压封印！
这是最危险的时候。
不过，秦寿的却依旧努力保持着冷静。
他拖着越来越迟钝的身体，艰难地检查了一下四周，确定安全之后，才来到秘境通道的入口。
紧接着，他又从怀中取出了一瓶新的丹药，倒出来几颗颤巍巍地塞入嘴里。
这是人阶上品的补气丹，也是现阶段秦寿能服用的最高级的补充灵气的丹药。
他要靠这丹药，暂时性地与体内翻腾的魔气对抗。
至于更高级的丹药……不是他搞不到，而是他现在的炼气期小身板承受不住。
补充了灵气后，秦寿又一股脑取出了所有能够稳固道心、保护神魂的符箓，全都激活并贴在了自己的身上。
这些符箓，任何一张拿出来，都够筑基修士一次秘境探险的神识保护了。
如果让那些散修看到秦寿的行为，必定会捶胸顿足，破口大骂他暴殄天物。
不过，秦寿却不在乎了。
此时此刻，保命要紧。
反正，他有钱任性！
做好了万全准备之后，秦寿才忍着痛苦，纵身一跃，跳入了秘境通道之中。
一种宛若穿过某种半透明液体的迟滞感从四周传来，连呼吸都微微一窒。
好在的是，穿越通道的时间很短，秦寿只觉得恍惚了一下，整个人的视野就在一明一暗间恢复了正常。
五感逐渐恢复，但眼前的景象却已经大变。
秦寿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无比奇妙的空间里，周围流光溢彩，氤氲的光辉如同流淌的油画一般渲染了整个苍穹。
秦寿很快就认了出来，那是现实世界里无处不在的灵力，只是与现实世界虚无缥缈的灵力不同，这里的灵力璀璨夺目，近乎实化，更加玄妙。
它们似乎人带着一种神奇的魔力，当秦寿望过去的时候，心神不由自主地就会被吸引，忍不住想要沉沦其中。
这一瞬间，就连他身上的痛苦似乎都被削弱了。
仅仅是一眼，秦寿就再也移不开视线了，整个人的注意力都被其彻底吸引。
秦寿只觉得自己仿佛进入了一种十分玄妙的状态，几乎在瞬间就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
各种大道韵律轰入识海，如同爆发的山洪一般涌入秦寿的意识里。
五行之道，阴阳之道，风雷冰之道……
他对于大道的理解宛若脱缰的野马一般飞速拔高，升华。
这种奇异的状态让人极为沉迷，不自觉就使人想永远沉醉下去。
不过，回想到小说中的种种描述，秦寿却是悚然一惊。
他连忙咬破舌尖，强迫自己从这种玄之又玄的状态中退了出去。
直到彻底从那种宛若顿悟一般的状态中退出，体内魔气翻腾的疼痛也重新出现，秦寿才松了一口气。
而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自己丹田气海内的灵气已经几乎被抽干了。
感受着自己的状态，秦寿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心生后怕：
“好家伙，不愧是灵界内层，差点就被吸成人干了……”
元婴之下不可进入灵界内层。
这是山海界的修真界众所周知的一条警示。
灵界虚无缥缈，无处不在，是灵气的源头。
在山海界，所有的秘境和洞天都位于灵界之中。
灵界分内外两层，外层与现实世界近乎重合，内层则更加虚幻神秘，乃是秘境和洞天真正扎根的地方。
这里是无忧秘境的最深处，自然也位于灵界的深处，所谓的灵界内层。
灵界内层是灵气的诞生之地，也是法则的汇聚之地，充斥着大道真意。
对于那些大修士来说，这里是参透本源真意，凝聚自身大道韵律的最佳道场。
不过，对于秦寿这样的小修士来说，这里充斥的法则与浓缩灵气反而堪比毒药。
一方面，这是因为小修士在大道真意面前很容易沉沦迷失，失去自我。
另一方面，是因为在面对浓缩灵力的时候，如果自身灵力强度不高，又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就会出现灵力倒吸现象。
两两相加之下，修为不高的修士在这里很可能在顷刻间就在大道真意中失去意识，一身灵力被灵界反吸个干净，整个人被吸成人干，在不知不觉中死亡。
好在的是，无忧秘境终究是多了一层保护，浓缩灵力和大道真意比起秘境外的灵界内层温和许多。
秦寿看过小说又早有预防和心理准备，这才能及时发现问题，成功从那种危险状态中退了出来。
但即使如此，他也是差点着道。
当然，这也是因为秦寿没有练好《五行轮回功》。
这里终究是无忧秘境，如果他能练好《五行轮回功》，与无忧秘境中的法则形成共鸣，恐怕就不会这样狼狈了。
秦寿心中庆幸不已。
虽然丹田内的疼痛越来越剧烈，但他终极是成功冲进来了。
一股奇异的香味从远方飘来，带着致命的吸引力，很快就引起了秦寿的注意。
他顺着香气望去，很快就在百步之外的地面上看到了一株散发着氤氲光辉的奇异植株。
那是一棵看上去约莫三米高的小树，树叶呈现深绿色，叶脉的纹路则是暗金色。
而在树梢的中央，则耸立着一颗乳白色的奇异灵果。
“混元灵果！”
秦寿精神一振。
不过，还不等他兴奋，更加猛烈的疼痛就从丹田深处传来。
秦寿闷哼一声，差点一个趔趄跌倒在地。
他体内的封印，要坚持不住了！
丹田内的封印之门剧烈颤抖，出现一道道裂痕，维持封印的金色锁链发出牙酸的咯吱咯吱声，似乎随时都会绷断。
浓郁的魔气从秦寿的身上升腾起来，各种靡靡之音响彻在他的耳旁。
秦寿骇然发现，他对身体的控制力，开始以一个惊人的速度衰退。
冥冥中，仿佛有一道沧桑古老的意志正在他体内缓缓苏醒，抢夺他对肉体的控制……
魔帝封印……正在迅速崩溃！
秦寿神情剧变。
他不再犹豫，咬紧牙关，一声怒吼，甩出一道极速符，朝着那远方的灵果冲了过去……
而后，连着果梗一口将其吞下！
-17- 涅槃重生
秦寿感觉自己进入了一个很奇妙的状态。
混元灵果入口即化，化为一道暖流融入他的身躯，流经他的经脉，最终又汇聚于丹田处。
那暖流似乎带着一种奇异的力量，每到一处，都会引起化学反应般的变化。
秦寿能够清晰地感知到自己的身体在迅速地蜕变。
随着暖流的流动，他的肌肉变得更加强健，骨骼变得更加强韧，经脉也变得更加宽广。
尤其是那附着在经脉与脊髓间的灵根，竟然开始飞快地融化，重塑！
如果从外面看，就会发现秦寿的身上渐渐散发出氤氲的灵光。
那灵光越来越亮，闪烁着斑斓的光辉，将秦寿包裹成了一个巨大的光茧。
光茧表面道纹流转，吸引着周围稠密的灵气飞快汇聚。
而随着灵气的不断汇聚，光茧表面的道纹也越来越清晰，一丝沧桑厚重的气息缓缓在光茧中升起。
“噗通……”
“噗通……”
不知多了多久，强健有力的心跳声开始从光茧中传出。
随着心跳声的出现，一丝丝裂痕也开始在光茧之上蔓延。
“噗通……”
“噗通……”
心跳声越来越响亮。
光茧之上的裂痕也越来也清晰。
终于，似乎是达到了某个临界点，伴随着一声清脆的轻响，光茧轰然破碎！
悠扬的长啸声自光茧内传出，一道修长的身影于光辉中飞起。
那不是别人，正是秦寿。
此时此刻，秦寿已经恢复了本来的样貌。
他的皮肤变得更加光滑白皙，有棱有角的肌肉散发着玉石般的光泽。
黑白分明的眼睛如同初生的婴儿，隐有光华流转，深邃又迷人。
如果有熟悉秦寿的人站在这里，就会发现他的颜值又提升了。
不过，比起颜值，他变化最大的却是气质。
若是说之前的秦寿仿佛跌落凡尘的谪仙的话。
那么现在的他，全身散发着淡淡的道韵，整个人仿佛大道的化身，举手投足间似乎都带着一丝玄妙的韵味。
那是混元灵果留下的道韵。
作为孕育于天道本源之中的灵果，混元灵果本就是大道法则的具现化。
吞食了灵果，改变了灵根的同时，秦寿身上自然而然也留下了那一缕大道韵律。
感应了一番自身的道韵，秦寿就顺手激活早已准备好的玉佩，将这一丝大道韵律掩盖。
这丝大道韵律会持续很长很长一段时间。
直到秦寿彻底熟悉了自己新的身体，才能不借助外物，自由将其收回。
这是连梗吞食混元灵果后特有的好处。
相当于在重塑灵根的同时，也让自己的身体带上些许先天道体的特质，对他以后晋升化神，甚至突破到大乘也有所助益。
说起来，这件事还是同人文里司年吞食灵果的时候无意中发现的。
但现在却全便宜了秦寿。
不过，最大的变化还是对灵气的吸收。
在秦寿的感知里，自己对灵气的感应有了极大的提升。
那些重塑灵根前很难感应到的灵气，此时此刻在他眼里却如同黑暗中的明珠一般，清晰可见。
不仅如此，秦寿还能清楚地感知到那游离的灵气对他的亲和。
只要念头微动，这些平日里对他爱答不理的灵气就会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主动涌入他的身躯。
灵气感应最能体现灵根资质。
若是说秦寿之前的身体在修炼之路上仿佛一辆老式自行车的话。
那么现在，他感觉自己好像直接换了辆顶级的超级跑车布加迪威龙。
速度和效率，提升了何止百倍！
不仅如此，秦寿还发现，当这些灵气被自己吸收之后，就会失去自己原本的属性。
无论是金木水火土，还是阴阳风冰雷，最终都会在他丹田气海内变得混元如一。
而当他将这些灵力释放出来的时候，又能随着自己的心意，让它们展现出相应的属性。
这就是混元灵根。
混元者，元气未分，混沌为一，元气之始也。
拥有混元灵根的人，自身灵力本就是无属性的。
但同时，这些无属性的混元灵力又可以被混元灵根拥有者人为地重塑成为其他属性。
秦寿略微尝试了一下。
或许是因为之前自己是水木土火四系杂灵根，他对这四系灵力的转换还算是勉强说得过去。
但其他属性的，就很迟滞了。
尤其是阴阳风冰雷五种特殊属性，他几乎一窍不通，转换效率低得可怜。
‘如果修炼了《五行轮回功》，我对五行灵力的转换应该会快上许多。’
‘而等将来拿到了《混元神功》，我就可以学会包括五种特殊属性在内的所有属性的灵力转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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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寿暗暗想到。
混元灵根修炼，最可怕的地方就在于其修炼速度会受到灵根拥有者所擅长的属性转换的能力加成。
对于没有掌握属性转换的混元灵根拥有者来说，其修炼速度相当于单一属性的天灵根。
而后，若是混元灵根拥有者每多掌握一种灵力的属性转换，修炼速度就会相应地加成一次。
这种加成会随着修士对属性转换的熟练程度而定。
最多相当于该系转换灵力的天灵根修炼速度。
换句话说，混元灵根大成者，那些彻底掌握所有属性灵力转换的存在，其修炼速度在本身天灵根的基础上，可以足足加成额外十次！
一人的修炼速度，相当于普通天灵根的十一倍！
这，就是混元灵根的恐怖！
而混元灵根拥有的灵力储量也同理。
在最完美的情况下，混元灵根的灵力，也将是普通天灵根的十一倍。
普通天灵根的灵力储量已经算得上雄厚了，比同等级修士多出数倍很正常。
若是混元灵根大成，那比起寻常的同级修士强大几十倍的灵力量，简直就是个怪物。
届时，越级战斗真的就是砍瓜切菜了，秒杀敌手也不是梦。
当然，秦寿现在的混元灵根只是额外加成了原本那四系杂灵根的修炼速度。
他原本的修炼速度只是高义的百分之一，现在则差不多相当于1.01个高义。
这也在秦寿的预料之内。
混元灵根本就是越往后期越强的，他现在刚起步，需要走的路还很远。
查看自己新灵根的效果并没有花上太久时间。
确定自己成功重塑灵根之后，秦寿就查看起丹田内的魔帝封印来。
而与此同时，无忧秘境的山谷之外。
一行不速之客也在虚空中缓缓现身。
-18- 司家追兵
无忧秘境，山谷之外。
遍布裂痕的天空中雷霆闪耀，法则变幻。
突然，半空中的虚空骤然撕裂。
在一片扭曲的光辉下，一道道身穿黑白道袍的身影从空间裂缝中一跃而出。
他们衣衫华丽，胸前则用小篆字体写着一个“司”字。
不是别人，正是云阳城司家掌管的隐阳卫外围的执法队。
为首的乃是一位身材消瘦，神情阴郁的老者，身旁还站着一位身穿紫袍的俊秀青年。
正是司家老祖司鹰空和同人穿越者司年。
司鹰空气势凌厉。
他双手背在身后，浑浊的目光在无忧秘境那秀丽的景色间扫过，眼神深处闪过一丝惊艳：
“没想到，我司家的水塘之下，竟然还隐藏着一道能够通往如此仙境的传送法阵！这高家小子，运气倒是不错！”
司年的视线则瞬间集中在了山谷外那颗耸立的石碑上。
他死死盯着石碑上用古篆体写的“无忧”二字，神情几乎是瞬间变了：
“无忧……秘境！这里是无忧秘境！”
“祖父，这里是无忧秘境！那高义肯定是逃到了秘境深处，我司家已然与其结仇，必须要在此将其拿下！否则定将后患无穷！”
奇怪地扫了一眼反应剧烈到甚至有些慌里慌张的自家孙子，司鹰空微微颔首：
“正该如此。”
语毕，他扔出来了一枚令牌，对左右命令道：
“派人去通知一下泰景县的城隍，隐阳卫捉拿要犯，命他速速将无忧秘境的出口彻底封闭！其他的人，三人一队，进入秘境搜！”
“是！”
看到行动起来的隐阳卫，司年松了口气。
他的目光停在不远处的山谷入口上，恭敬地对司鹰空道：
“祖父，那高义身负重伤，定然逃不了太远，年儿也愿意带领一支只队伍，深入秘境，将那高义亲自带到您的面前！”
司鹰空缓缓点头：
“小心一点，那高家小子有些邪门，找到他之后就发信号给老夫，不要逞强。”
“年儿明白！”
司年抱拳行礼，而后迫不及待地带上三名实力最强的隐阳卫成员，循着对剧情的记忆，径直朝着山谷冲去。
……
秦寿并不清楚山谷外的情况。
感受完新的灵根效果之后，他就一心查看起自己体内的封印。
灵根重塑，丹田内的疼痛也已经消失不见。
在秦寿的感知里，自己体内原本即将爆发的魔气也全部退回了封印石门里。
他伸出手掌查看了一下，掌心的黑纹倒退了近二分之一。
不过，终究仅仅是二分之一。
秦寿沉入意识观想起丹田气海，只见丹田气海充满了灵气，并隐隐有灵液凝聚的迹象。
这是炼气大圆满的特征。
一旦所有灵气凝聚成为灵液，即是筑基成功。
对此秦寿倒是并不意外。
要知道，小说里高义和司年吞食了混元灵果，可都是直接筑基了。
秦寿只是炼气大圆满，都算是他之前的资质太拉胯了。
秦寿透过气海，将神识集中在封印上。
只见原本摇摇欲坠的封印已经重新稳定。
这并不是封印被强化了。
事实上，在秦寿的观想中，那魔帝封印不仅没有被强化，甚至破损得还越发严重了。
金色的锁链更加黯淡，其上遍布裂痕，而古朴的封印之门则微微敞开，隐有黑气在门缝中翻滚。
这是之前秦寿强行冲入秘境深处的代价。
不过，不论那魔气如何翻滚，都局限在封印之内，无法逃逸丝毫。
而若是仔细看去，就会发现在封印之外，有乳白色的光芒不断流转，压制着封印中的魔气。
那是混元灵根的力量。
灵根同样有镇压体内封印的效果，灵根质量越好，效果就越好。
秦寿重塑了灵根，资质和实力得到了强化，丹田气海也壮大了数倍，镇压封印的能力自然也有了相应的提升。
不过，秦寿并没有太兴奋。
魔念被镇压在他的预料之内。
但是，更麻烦的事却在后面。
封印之门已经洞开了，魔帝意志已经开始复苏。
吞食混元灵果之前秦寿感应到的那丝沧桑古老的意志就是明证。
魔帝意志要比单纯的魔气更加可怕，那是封印的源头，也是原身黑化的最大幕后推手。
可以预见，随着时间的推移，秦寿体内的魔帝意志定会越发壮大，寻找机会继续冲击封印。
他必须继续提升实力，才能继续跟得上体内魔帝意志壮大的速度。
直到未来的某一天，能够将体内的封印彻底修复，亦或是一劳永逸地将那魔帝封印彻底从自己身体内抽离。
“混元灵根只是开始，接下来……我还得继续与时间赛跑啊！”
秦寿一声轻叹。
身体隐患依旧还在。
不过，至少从目前来看，他是暂时躲过被直接夺舍的一劫了。
路要一步步走，饭要一口口吃。
混元灵根在手，秦寿也就有了和魔帝意志一较高下的底气。
缓解了封印的压力，他也就不再纠结，迅速从秘境深处退了出来。
没办法，这里的灵力太过浓郁了，大道法则也太过有“攻击性”了。
哪怕是他已经改变了资质，但终究仍然是个炼气期的小修士。
若是在这里呆的太久，依旧会有迷失自我的巨大风险。
秦寿通过秘境通道重回秘境外层，稠密灵力和大道法则带来的压力也消散一空。
不过，他并没有出现在山谷里，而是传送到了山谷之外。
秘境深处的通道是随机的。
熟知剧情的他也早有预料，并未大惊小怪。
没有了秘境深处的压力，秦寿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前所未有的轻盈。
他冥冥之中有种感觉……
只要自己现在彻底熟悉了新的灵根，他随时都可以尝试凝液，突破到筑基期！
秦寿并没有立即修炼。
因为现在还不是静心修炼的最佳时机。
看了一眼自己忽悠高义之前随手在废墟旁点上的几根计算时间的长燃香，秦寿微微蹙眉：
“至少过去了一个小时吗？”
“算算时间，若是司家发现了高义逃脱的传送阵，应该也差不多该追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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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年是个谨慎的性格，若是追过来，恐怕依旧会带上司家的老祖。”
“没记错的话，司家老祖身有隐疾，但就算是他身有隐疾，也毕竟是结晶大圆满修士。”
“在隐藏身份的前提下，那种实力的存在哪怕是身体抱恙，也不是我能招惹的。”
“不仅如此，司家老祖还是隐阳卫执事，很有可能借机联络景泰县城隍，封闭整个秘境……”
“若是秘境被封印就麻烦了……”
“不管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高义有主角光环在身，肯定死不了，混元灵果的锅扔给他背，我还是赶紧甩锅趁机跑路吧……”
秦寿想了想，干脆再次掏出一颗易容符，伪装了样貌。
而后，他一跃而起，朝着秘境出口的方向赶去。
-19- 再次围杀
无忧秘境并不算大。
循着指路符，秦寿很快就回到了景泰县的秘境出入口处。
与他潜入秘境时不同，此时此刻的秘境出入口很是热闹。
几名鬼差站在入口处，对着两名黑白衣着的隐阳卫点头哈腰，一位身穿甲胄的筑基期鬼将则手持一面铜镜，把守在一旁。
‘洞真宝镜！’
看到那鬼将手中的宝镜，暗中观察的秦寿心情瞬间就不好了。
在山海界，精怪常被凡人的阳气所吸引，经常有妖怪隐藏身份在世俗间作乱。
故为了对付这些妖怪，各大宗门都会给下属的城隍配发能够看破这些妖怪真身的宝物。
对于紫阳山来说，这种宝物就是洞真宝镜了。
整个大楚王朝的郡县，每座城隍庙中都至少有一面洞真宝镜。
城隍庙的鬼神习惯了和妖怪斗法，所以每次出动鬼差都习惯带上宝镜。
很明显，秦寿终究是晚了一步，司家已经联络上了泰景县的城隍，动用鬼神的力量封锁秘境的出入口了。
‘洞真宝镜……虽说我的易容符是人阶上品的，但恐怕瞒不过这面镜子……’
‘这下麻烦了，到底还是慢了一步，不能大摇大摆地混出去了。’
秦寿暗叹一声，只得悄悄退回去。
没办法，唯一一张地阶上品的隐匿符他已经用掉了，现在单靠易容符他根本瞒不过去。
虽说以他现在的实力，强闯出去还真能做到，现出真身更是能得到这些鬼神甚至整个司家隐阳卫的惶恐礼遇，奉为上宾。
但若是真实身份暴露，就算是他出去了，此行也将功亏一篑了。
隐藏身份拿到混元灵根是秦寿的目的。
如果真实身份暴露，他就被推到了风口浪尖。
出于历史原因，魔门对混元灵根相当敏感。
届时，那些一心想要让他体内魔帝复苏的魔门疯子定会对他忌惮起来，想方设法用更加极端的方式针对他。
而穿越者司年，也会察觉到他身上的问题，很可能成为他的敌人。
弄不好，他的穿越者身份也可能暴露。
这是秦寿不期望看到的。
幕后看戏才是王道，当棋子哪比棋手安全？
‘按照原剧情，这一两天无忧秘境应该会震荡一次，届时会在秘境山谷中出现一道新的单向出口。’
‘或许我可以先藏起来，等新的出口出现之后，从那里悄悄出去……’
秦寿暗暗想到。
不过，他很快就发现了其中的漏洞：
‘不，不对……司年也知道剧情，他肯定也会注意这一点的，司年很谨慎，为了围剿高义，哪怕是有一丝的风险，他也会提前埋伏。’
‘直接出去恐怕做不到了，要么，先藏起来等风波彻底过去，司家离开；要么……我得想个别的法子。’
‘但藏起来太被动了，时间过于紧迫，我还没帮高义打造混元灵根的人设，现在他转移视线转移得了一时，但转移不了一世。’
‘我随身携带的符箓也消耗得差不多了，地阶之上的现在只剩下了一张保命的化灵符……’
‘但化灵符除了能抵挡一次元婴之下的攻击外，没什么卵用。’
‘等等，或许……我还能这样……’
看着手中仅剩的唯一一张地阶符箓化灵符，秦寿心思百转，忽然有了主意。
他深深望了一眼秘境出入口的方向，折身向山谷返回。
……
循着记忆中的路线，秦寿很快就折返回了山谷。
同时，他又再次动用了易容符，将自己恢复成了蓝衣老道的模样。
而刚一接近山谷的竹林，秦寿就听到激烈的打斗声遥遥传来。
声音很嘈杂，似乎人数还不少。
‘嗯？已经打起来了？这么说……高义已经被发现了？’
秦寿心中一跳，提起十二分精神，悄悄摸了过去。
不出他意料，陷入战斗的的确是高义。
另一方他也很熟悉，正是隶属于司家的外门隐阳卫。
就连同人文的主角司年，也在现场，只是并未参战。
三名黑白道袍的隐阳卫将高义团团包围，与之战在一起。
高义以一敌三，竟然是打了个有来有回。
“锵！”
“锵！”
“嘭！”
缠斗了一个回合，高义落在地上，而三名偷袭者也呈三角之势，将他团团围起。
高义身上已经添了几道伤痕。
他手握重剑，对远方的司年怒斥道：
“司年！你这个只知道躲在他人身后的废物！有本事就和我一对一打上一场！”
“呵呵，莽夫，我既然有帮手，为什么要亲自和你打？”
司年摇头晒笑，对高义话里话外的嘲讽一点也不生气。
不过，虽然这位穿越者看似云淡风轻，但秦寿却注意到，对方望向高义的目光很是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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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寿八成也猜得到是为什么。
换位思考，任谁看到刚刚才被自己人揍了个半死的家伙转眼间就变得活蹦乱跳，甚至还更强了，都会觉得惊疑不定的吧？
真相也正是如此。
此时此刻，司年的心情远没有看上去那样美妙。
或者说，他都快要眼前的剧情发展气坏了……
‘该死的，这高义到底又在秘境里遇到了什么机缘？那么重的伤势竟然这么快就没事了？’
‘而且……他一身修为怎么还变得更强了？’
‘这主角光环也太过分了吧？！’
‘无忧秘境，无忧谷，难不成……’
似乎是联想到了什么，司年的脸色微变。
他不再犹豫，而是直接从怀中取出一枚灵符撕碎。
一道红色光柱冲天而起，伴随着刺耳的警音，映红了半边天幕。
“信号符……不好！”
高义神情凝重。
他一跃而起，不再与几名隐阳卫纠缠，飞速向谷内退去。
不过，还不等他突围，一股阴冷又强悍的气息就降临在现场。
恐怖的灵力波动爆发，一只灵力巨掌从天而降。
而伴随着巨掌的，还有一道沙哑冷漠的声音：
“高家小子，哪里逃！”
司家老祖！
高义脸色一白。
BOSS来了！
秦寿精神一振。
他毫不犹豫，直接撕碎了手里仅剩下的那张地阶中品的化灵符，对着半空中气息恐怖的灵力巨掌微微一指：
“去！”
-20- 怕是遇到高人了！
或许是上一次高义的成功逃脱颇让司鹰空颇为恼怒，这一次他的攻击几乎用上了全力。
结晶期的全力一击，远不是炼气期的修士所能抗衡的。
感受着那灵力巨掌中的恐怖力量，包括几名隶属于司家的外门隐阳卫在内，所有人的脸色都微微一白。
“不好！”
司年同样是表情一变。
“祖父！留个活口！年儿有事要问！”
他连忙焦急地对自家祖父喊道。
然而已经晚了。
结晶期体内气海已经化为晶体，灵力质量何止是炼气期的百倍。
司家老祖含怒出手，司年又提醒得太晚，攻击已经收不回来了。
那足以一掌将山头拍成齑粉的灵力大掌裹挟着阴冷的灵力，朝着高义的天灵盖直接砸下。
看着那从天而降的巨掌，感受着那让人心惊肉跳的气息，哪怕是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高义，此时此刻也只觉得生死危机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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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脸色苍白，又惊又惧又怒。
生机危机之间，高义忽然福至心灵，连忙朝着山谷高声大喊：
“前辈……前辈救命！”
前辈？
司鹰空眉头一蹙。
前辈？！
司年心中一跳。
前辈……？
包围高义的几名隐阳卫微微一愣。
不过，还不等众人多想些什么，璀璨的光辉就从天而降，落在了高义的身上。
比起司家老祖更加雄厚的灵力扩散开来，化为一层淡金色的波澜，将高义保护在内。
在司鹰空惊讶的目光里，只见他那全力爆发的一掌如同撞上了一面看不见的镜子，在半空中引起淡淡的波纹，一点声响也没有产生。
而后，让他震撼的一幕出现了。
那凝聚了他全身近乎三成灵力的大掌，就如同泄了气的皮袋一般，顷刻间灵力尽消，化作虚无。
仿佛投入大海的石子一般，一点浪花也没有出现。
原本那足以将高义拍成肉糜，将竹林夷为平地的一掌，就这样突兀地烟消云散了。
“化灵术？！”
司鹰空瞪大了眼睛，认出了刚刚那抵挡自己攻击的术法。
这法术他以前见过一次。
那年他参加紫阳山的宗门大比，观看灵符峰峰主青玄真君与藏剑峰峰主灵武真君斗法时，双方曾经施展过。
此法……非元婴修士不可练成！
回想着久远的记忆，司鹰空一脸的惊疑不定。
他的目光扫向四周，声音中夹杂着警惕与忌惮：
“何方高人在此？还请现身一见！”
竹林沙沙作响，山谷一片安静。
只有司鹰空那低沉的声音在谷间回荡。
草丛中的虫鸣窸窸窣窣，偶尔能听到远方的几声鸟鸣。
此情此景，倒是莫名带给人一种别样的压力。
下一刻，一道苍老豪迈的轻笑于山谷间响起，中气十足：
“呵呵，高家小子，老夫这才刚刚入关，你怎么就又惹上麻烦了？”
淡淡的薄雾在竹林间升起。
烟雾缭绕间，一位仙风道骨的蓝衣老道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鹤发童颜，长须飘飘。
他手持拂尘，双目含笑，端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戏谑地看着瘫倒在地上的高义，好似一游戏红尘的仙人。
同时，却又一眼都没有看司家众人，似乎一点都不将他们放在眼里。
看到突然出现的神秘道人，司家众人心中一紧，下意识往司鹰空的身边靠了靠。
“前辈！”
高义神色一喜，挣扎着站了起来，连忙撤到了道人的身侧。
“前辈，是我的那些仇家！”
他愤恨地道。
蓝衣老道笑容微敛。
他眼皮微抬，目光看向了司家众人。
那目光深邃，浩瀚，似乎带着一种别样的魔力和压迫力，与之对视时让人忍不住就会移开视线，多看两眼就会喘不过气来。
而所有人中，尤以实力最强的司家老祖司鹰空感受最深。
在他的感知中，虽然眼前的道人看似只有练气巅峰的修为，却好像一眼深不见底的幽潭一般，让人揣摩不透。
尤其是对方周身散发的那种缥缈厚重的气息，似乎融于天地间，又好像一座巍峨的山岳，越是感受，就越让司鹰空心惊肉跳。
大道韵律！
这是大道韵律！
他面上不显，心中却咯噔一声，掀起了惊天波澜。
大道韵律是修士修炼到一定境界之后，自身所携带的气场，乃是修士本人对大道的理解。
据司鹰空所知，只有那些化神之上，身体已经化为先天道体的存在才有可能存在。
这等隐秘，也就是他身为隐阳卫外门执事，才能在宗门内翻看典籍，从中了解。
司鹰空早年在紫阳山求道，曾经在紫阳山掌门太华真尊身上感受过类似的气场。
但就算是太华真尊身上的大道韵律，也没有眼前道人的气场沧桑浩瀚。
紫阳山的高人讲道时曾经提到过。
由于修士对于大道的理解往往会带有自身的主观色彩，所以在很多情况下，大道道韵都会夹带着修士本身的气息。
然而在司鹰空的感知里，对方身上的道韵宛若天成，无处不在，又隐隐似乎能与这片天地形成某种共鸣，毫无人为的痕迹。
那种感觉，就像是对方的大道道韵是天地自然形成，自发长出来似的。
这只说明一件事。
那就是眼前的这神秘道人，境界很可能要比紫阳山的掌门真尊还要高！
司鹰空轻吸了一口气，瞬间头皮发麻。
炼气期的修为？
炼气期个屁！
能够施展化灵术轻描淡写地挡下自己的全力一击，全身又自带大道道韵……
自己这行人，恐怕是撞上一位在灵界深处悟道、隐匿修为游戏红尘的仙道高人了！
等等……
这道人的形象，怎么感觉有点熟悉？
司鹰空惊疑不定。
而此时此刻，穿越者司年同样是瞪大了眼睛。
他快要被当前的剧情发展气坏了。
看着自家便宜祖父如临大敌，一脸凝重的表情，感受着神秘道人身上那缥缈高远的气息，他几乎是在心中破口大骂了起来：
‘该死的，这高义什么主角光环狗屎运，怎么被打了个半死，反而抱上了新的大腿了？！’
但很快，他的表情也变得疑神疑鬼了起来：
‘嗯？等等……’
‘这道人的服饰……怎么感觉这么眼熟？’
-21- 忽悠，接着忽悠
司家老祖和司年自然会感觉眼熟。
无他，因为秦寿伪装的形象，正是参考了传说中紫阳山的祖师紫阳道君。
这是秦寿最适合伪装的身份了。
且不说紫阳祖师同样是混元灵根，除了标志般的深蓝色道服和拂尘外，其相貌更是一直在山海界是个迷……
也就是秦寿前世的时候看过原著的设定集，才知道作者设定的紫阳祖师大概长什么样。
三千年来，紫阳祖师是生是死就连紫阳山内部都摸不清楚，原著中直到大结局也并未提及，只说了不知所踪，算是《灭魔》的作者埋了忘填的大坑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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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是秦寿伪装紫阳祖师的身份，也没人能揭穿。
除此之外，秦寿选择紫阳祖师的马甲，还有更深层次的考量……
但那就是后话了。
现在，他只需要让司家退缩就够了。
而看着司鹰空那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秦寿知道这一次他又赌对了。
知道的越多，想的越多，就越容易被唬住。
很明显，这位司家老祖现在心中已经打起了鼓。
有没有认出他伪装的身份到底是谁秦寿不知道。
毕竟紫阳祖师的画像也不是随便哪都有的。
司家……充其量只是紫阳山的外门附庸而已。
当然，就算是现在没认出来他伪装的身份，等对方回去之后，估计迟早也会发现的。
这都无所谓，早晚的事而已。
现在，只要秦寿能靠着忽悠镇住司家老祖，就够了。
念头至此，秦寿继续摆出一副云淡风轻，居高临下的样子，静静地看着司家众人。
被他这种平静的目光叮视着，司鹰空只觉得头皮发麻，心中发憷。
这位司家的老祖宗深呼吸了一口气，微微拱手，恭敬地道：
“紫阳山隐阳卫执事司鹰空……见过前辈，不想前辈在此清修，打扰了前辈的兴致。”
他特地在紫阳山三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但在秦寿看来，这却是已经开始心虚的表现。
“紫阳山……隐阳卫？”
秦寿伸手捋了捋长长的白须，面露怀念与恍然。
他一声轻叹，做出一副唏嘘的样子，没有直接表明身份，而是沉声道：
“这么多年过去了，宗门可还安好？”
忽悠人的最高境界，是让对方自行脑补，而后自己进套。
听了秦寿的话，司鹰空心中一跳，顷刻间浮想联翩。
‘这么多年过去？’
‘宗门可还安好……？！’
‘难不成……他是宗门里某位闭关多年的前辈高人？！’
‘不……不对，宗门里化神之上的修士，我前几年参加掌门大典的时候大多都看见过……’
‘他到底是谁？’
‘我又在哪里见过他？’
各种念头在司鹰空脑海中翻滚。
摸不清眼前这个神秘高人的底，他心中越发惊疑不定。
但对话仍要继续，他再次向秦寿行了一礼，半是试探，半是恭敬地道：
“宗门一切安好，不知前辈如何称呼？”
秦寿微微一叹，继续做出一副唏嘘的样子，面露沧桑与感慨：
“老夫？一乡野粗人尔，不提也罢。”
说着，他回想着原著和同人文中有关司鹰空的种种剧情，意味深长地看了对方一眼，嗤笑一声，意有所指地道：
“倒是你，明明身中剧毒，却还来此灵力躁动之地，真当自己钢筋铁骨的吗？”
此话一出，司鹰空和司年齐齐色变。
“前辈，此话怎讲？”
司鹰空眉头紧皱，神色惊疑。
秦寿一声哂笑，捋着胡子摇头晃脑，像是个神棍：
“我且问你，这些年，每逢灵潮之日，你可都会头痛欲裂，修为起伏？”
司鹰空面色一变：
“前辈怎么知道？”
怎么知道的？当然是看小说知道的！
秦寿心中吐槽一句。
原著中，司家老祖就身有隐疾，寿限将至。
也是因此，在原著中高义杀了司年之后，司鹰空追杀高义之时才会次次在关键时刻发病，让高义回回能够极限脱逃，最终反杀。
这事他知道，司年也知道。
同人文中司年甚至后来还找到了帮自家便宜爷爷治病的办法，并因此彻底得到了自家爷爷的信任。
秦寿原本不想和司家老祖打照面的。
毕竟，忽悠人总有露馅儿的可能。
司鹰空也算是个老狐狸了，秦寿自己现在实力又弱，如果可能，其实他哪怕是一丁点的风险都不想冒。
但没办法，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自己被堵在了秘境里，那就只好直接上了。
想要忽悠司鹰空这种老狐狸并不容易。
哪怕现在，秦寿都能感受到对方还没有彻底消除心中的警惕和怀疑。
所以，他必须要拿出来点能够镇得住对方的干货才行。
而秦寿能想到的最有效的干货，就是能够根治对方隐疾的办法了。
反正，就算是他不“治好”司家老祖的隐疾，司年也迟早会治好的。
咳咳，就是得给未来的司年说声抱歉了。
想到这里，秦寿面色依旧不显，而是摇头叹息，做出一副惋惜般的样子：
“食用七叶迷迭香突破到结晶期的后遗症罢了，这事，老夫见得多了。”
司鹰空脸色一变。
他神情激动，连忙跪拜下来，在司年目瞪口呆的目光中，颤巍巍地道：
“还请前辈救我！”
秦寿一声轻笑，道：
“无妨，其实解决的办法也很简单。”
“老夫看你灵力如火，气息如渊，想必修炼的功法乃是门内的焚天诀……”
“此等后遗症无非是根基不稳的缘故，解铃还须系铃人，只需服用归一丹洗练经脉，逆练功法即可。”
“焚天诀可正练，也可逆练，待你逆练功成，不稳的根基自然也就稳了。”
“归一丹？逆练功法？”
司鹰空心中微动。
他若有所思，眉头时而紧皱，时而舒缓。
看着司家老祖变幻的表情，秦寿再次加码，意味深长地道：
“当然，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
“灵界之中，灵气本就更加躁动，在秘境中你多待一刻，逆练功法的难度就会更上一层楼……”
听到这里，司鹰空的表情彻底变了。
他深深地看了明显与秦寿关系亲近的高义一眼，再次向秦寿行了一礼：
“司家司鹰空，谢前辈指点！不知前辈可愿移步司家做客，司家上下必将奉为上宾，以礼待……”
“行了，老夫闲散惯了，若无他事，就此离去吧。”
秦寿微微摇头，做出一副不耐的样子，打断了司家老祖的话。
司鹰空一时语塞。
他不再邀请，而是微微抱拳，恭敬地道：
“司某明白了……”
“今日多有得罪，待到司某修为尽复，再来向前辈还有高小兄弟赔罪！”
说完，他对着一众隐阳卫招了招手，在司年一脸懵逼的目光中，强行拉着他急急忙忙离去。
司年：？？？
-22- 主角光环您辛苦了
‘呼……终于走了。’
看到司家老祖带着众人匆忙离去，秦寿心中总算是松了口气。
结晶期的修士放在那些小门派里也算是高手了。
如果司家老祖带着一众隐阳卫和自己杠起来，除了曝出自己的真实身份外，秦寿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收场。
好在的是，每人心中都有一个权衡利弊的天平。
司家老祖终究是选择了退去。
“劝退”了司家追兵，秦寿心情不错。
不过，一旁的高义却很是不解。
他的目光缓缓从司家离去的方向收回，眉头微蹙，疑惑问道：
“前辈……您为什么要帮那司家的老祖？直接放他们走了呢？”
“那司家老祖平日里仗着隐阳卫执事的身份，在云阳城里横行霸道……根本不是什么好人！”
“这种人，根本就是紫阳山的害虫，完全不值得您搭救！”
为什么？
还不是因为打不过！
秦寿看了脾气耿直的高义一眼，心中有些无奈。
这事，还真不好和高义这愣头青解释……
总不能直接说出实话，把自己好不容易在对方眼前树立的高人形象给破了吧？
但同时，他也必须得给个理由。
好不容易拉高了高义的好感度，秦寿还打算以后继续套马甲蹭对方的光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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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没有合理的说辞，这种对高义来说近似于“资敌”的做法，绝对会直接让他对自己的好感减半。
毕竟，原著小说给高义最大的设定，就是这孩子眼里揉不得沙子。
明明快二十的人了，却单纯得像是个中二少年，正义的伙伴。
正义感爆棚的同时，性格又倔又耿得像根柱子……
看着一脸不解的高义，秦寿有些头疼。
思索片刻后，他实在想不出什么完美无缺的解释，决定干脆将皮球踢回去，让对方自己脑补。
只见秦寿捋了捋长须，轻挥拂尘，继续做出一副超然物外的样子，轻笑道：
“为什么？嘿，这个问题问的好！”
“高家小子，这也正是老夫想要给你的考验，你且说说，老夫究竟是为什么要这么做？”
说到这里，秦寿做出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的这位原著主角。
高义瞬间愣住了。
他有些憨憨地挠了挠头，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
看到皱眉思索的高义，秦寿松了口气。
好了，成功把问题踢回去了。
接下来，不管这位原著主角给出什么样的理由，只要自己顺着对方的话圆过去，这件事就能揭过了。
“前辈，晚辈愚笨，实在想不出来原因，还请前辈解惑。”
片刻后，高义有些木讷地摇了摇头。
听到这个回答，秦寿被噎了一下，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这家伙……脑补能力这么差，怎么当的主角？！
秦寿郁闷不已，转身直视高义。
而迎着秦寿那复杂的目光，高义则憨憨地笑了笑，露出一副阿巴阿巴的表情，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就是那样子看着有点傻。
秦寿：……
能将这家伙扶到飞升仙界，原著里的主角光环您真是太辛苦了……
“想不出来就继续想，想不出来就说明你还年轻，还需要进一步历练！”
秦寿装出一副嗔怒的样子，吹胡子瞪眼道。
而后，他摆了摆手，开始送客：
“行了，赶紧回去吧！司家的人已经走了，想必你那小未婚妻也能接回来了，老夫还要继续清修，就不留你了！”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位原著龙傲天现在比他想象的还要“单纯”。
需要什么解释？
直接糊弄走就是了！
从刚刚的反应看，自己才帮过他，怕是根本不会掉好感！
再者说了，真掉好感又如何？
秦寿也想清楚了，掉的是神秘高人“紫阳祖师”的好感，又不是他秦寿！
真有什么万一，大不了以后换马甲重新示好就是了！
“历练？未婚妻？”
高义愣了愣。
而后，他一拍脑门，恍然大悟：
“前辈！晚辈明白了！”
额……嗯？！
秦寿微微一愣。
而高义则一脸兴奋，看向秦寿的目光带上了一丝感激：
“前辈，晚辈终于想明白您为什么要这么做了！”
嗯？
脑补出来了？
秦寿瞬间来了兴致。
他眯了眯眼睛，上下扫了高义一眼，捋了捋长须，笑道：
“哦？说来听听。”
高义则恭敬地回答道：
“前辈，晚辈想到了两层意思！”
“这第一层，应该是前辈您是为了夕岚的安全，方便晚辈将夕岚从司家的虎口中兵不血刃地接出来……”
“您超然物外，并不想与凡尘牵扯太多，又不想以势压人，所以才如此选择，予以那司家恩惠！”
“而第二层意思，则是您留给晚辈的历练！”
“您传给了晚辈无上妙法，同时又帮助那司家老祖解决了隐疾……”
“目的不为别的，恐怕是想要给晚辈施以压力，让那司家老祖成为晚辈的成长道路上的磨刀石！”
“前辈，晚辈定然不会让您失望！待到晚辈功成，定会再次登临司家，替天行道！”
高义的表情慷慨激昂，充满斗志。
秦寿则听得目瞪口呆。
磨刀石？
替天行道？
好家伙……这都脑补得什么乱七八糟的？
能够扶着这家伙飞升仙界，主角光环……您，真的太辛苦了！
……
秦寿算是解决了身份暴露的危机。
但在另一边，司年的心中却在滴血。
此时此刻，这位同人文穿越者紧咬双唇，拳头都硬了……
没了！
一切都没了！
自己原本设想好的方案，全都被这突然跳出来的高人给毁了！
该死的，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老怪物，高义的主角光环就那么强的吗？！
司年心中悲愤。
他毫不怀疑，那秘境深处的混元灵果，恐怕又要像原著一样成为高义的囊中之物了……
但同时，司年心中又充满疑惑。
那个高人……为什么他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难不成……是小说里自己忽略的隐藏角色？
该死的，为什么他就碰不上这么好的机缘？！
不行……
这样不行！
这样下去，他和高义的差距只会越来越大！
高家与司家的恩怨没那么简单，他与高义迟早还会对上……
错过了高义未成长起来的时机，等以后对方自己找上门来，那就难了！
“祖父？难道我们就这样走了？”
看着神色匆匆的便宜祖父，司年终究忍不住问道。
司鹰空并未直接回答。
许久后，他一声轻叹，说：
“年儿，此番回去，就把那柳夕岚放了吧。”
“老夫会闭关一段时间，待到老夫出关后，你跟老夫走一趟，亲自去高家赔礼道歉。”
司年神色微变：
“祖父！您的意思是要彻底放过高义？”
“当然不会。”
司鹰空摇了摇头。
说着，他看向了远方，目光中闪过一道寒芒：
“高家家主的死，终究是我们司家暗中推动的，即使现在他不知道，但纸包不住火，那高义总有一天会查清楚真相……”
“他天赋秉异，现在又有高人相助，隐患太大，断不可留！”
“只是，现在有了新的变数，出现的那神秘高人，似乎对高义颇为看重！”
“现在，这一切不能摆在明面上进行了。”
“好在的是，那位神秘高人似乎也并不是完全站在高义的一方，不然，也不会点出老夫的隐疾，助老夫一臂之力。”
“或许……这也是我们司家的机会！”
说到这里，司鹰空皱眉思索片刻，继续道：
“其实，老夫总觉得那位高人有些面善，似乎在哪里见过……”
司年心中一跳：
“祖父您也这么觉得吗？年儿也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那道人。”
司鹰空微微扬眉，若有所思。
沉吟片刻后，他眸光微闪，道：
“不急，我已经暗中记下了对方的样貌。”
“此番回去，老夫派人调查一下，或许能够查出他的身份！”
“年儿，在调查清那高人的身份之前，不要轻举妄动！”
说到这里，司鹰空的神情柔和了下来：
“收徒大典在即，云阳城也要彻底对外开放了，这次回去，你就好好准备三个月后的大比吧！届时记得多和秦公子走动走动。”
“咱们司家终究是隐阳卫一脉，你天赋不错，若是能够得到秦公子的赏识，过上十年二十年，你的成就必然会超过老夫！”
“你要记着，小不忍……则乱大谋！”
过上十年二十年？
那时候，紫阳山早都没了，秦寿也早就堕魔变成大BOSS了！
司年忍不住在心中吐槽道。
不过，虽然心中不甘，但他终究是一声长叹，低下了头：
“年儿明白了。”
罢了罢了。
错过的东西再纠结无用。
接下来的那些机缘，他得谨慎谨慎再谨慎，不能再让对方提前取得了！
-23- 秦寿的目的
被秦寿一番忽悠后，高义就带着自行脑补的壮志拜别。
离别之前，秦寿还送给他了一枚能够“免试入宗”的紫阳令，并嘱托他只能自己使用。
紫阳令这东西也算是老古董了，都是当年紫阳山立派的时候打造的，也只有秦寿这种紫阳山嫡系才有机会搞到。
这个时候拿给高义，自然不仅仅是为了再次拉一波好感，而是为了让高义大典的时候“免试入门”。
“免试”，就不用当众测灵根了。
就算是后续门内收徒的时候师父肯定会测灵根，但那也是之后收徒的时候。
这就给了秦寿操作的空间，方便他之后想办法给高义进一步包装混元灵根的人设。
包装人设不仅仅是为了吸引司年的注意力，也同样是为了吸引魔门的注意。
这是秦寿结合原著小说和同人文剧情深思熟虑后的结果。
混元灵根的仇恨拉的不仅仅是司南，更是魔门。
说来话长，这其实涉及一段传说和历史往事。
三千年之前，早在正魔之乱尚未彻底爆发的时候，就有命道大能以一身修为性命为代价算过一卦——
“灭魔者，必混元。”
也是因此，魔门对混元灵根自古以来就抱有深深的警惕。
后来的事情发展也正验证了卦言。
正魔大战中带领正道联盟击败魔帝，覆灭整个魔门的道门魁首不是别人，正是身负混元灵根的紫阳山祖师紫阳道君！
也是因此，若是现在冒出来一个混元灵根拥有者，必然会吸引魔门的视线。
原著和同人文就是这样。
无论是高义，还是司年，都是在成为混元灵根之后才彻底拉满了魔门的仇恨值。
当然，现在秦寿套了紫阳祖师的马甲，魔门最重视的定然会是“紫阳祖师”的下落了。
但紫阳祖师终究是个“假的”，虚无缥缈，远不如一个实实在在的“混元灵根”更扎眼。
换句话说，通过混元灵根的包装，秦寿可以让拥有主角光环的高义帮忙分担魔门的压力。
当然，高义是不清楚这些门门道道的。
他大为感激，又是一阵拜谢。
得了“紫阳令”，高义就欢欢喜喜地离去了。
秦寿则悄悄坠在对方后面，暗中观察。
直到看到高义大摇大摆地在鬼差们的注目礼中成功通过秘境出入口离开后，他心中的一颗大石头才算是彻底落了地：
“呼……这次行动总算是完美收官了。”
“接下来，就看司家爷俩给不给力了。”
“等他们认出‘我’的身份，想必失踪三千年的紫阳道君疑似现身无忧秘境的消息也会很快传入宗门之内……”
“届时，宗门内风起云涌，那些隐藏在门内的魔门奸细肯定也会得到情报！”
“而我，就可以借此把水搅浑，间接影响魔门的判断，让隐藏在紫阳山的魔门奸细不敢轻举妄动，从而给未来的紫阳山灭门剧情多争取一些时间……”
背靠大树好乘凉，更别说以秦寿的身份，紫阳山这棵大树还不是一般的大树……
在没有成长起来之前，秦寿只有依靠紫阳山，才能对抗那些暗中监视他，对抗想要强行“拉他入伙”的魔门门徒。
所以……紫阳山不能覆灭！
“体内的魔帝封印还未彻底拔除，紫阳山的灭门也需要阻止，接下来要做的事，任重而道远啊！”
从把守秘境出入口的鬼差身上收回视线，秦寿微微一叹，转身离开。
他没有像高义一样直接从正门离开秘境。
秘境进出是有登记的，经过之前的风波，现在出入口鬼差看的太紧，手里的洞真宝镜还没收起来，他不好混出去。
稳妥起见，秦寿决定还是走原著剧情里即将出现的新的秘境单向出口。
似乎是转运的时候到了，返程的时候很顺利。
不到一天的时间，秦寿就循着原著剧情找到了那新的出口，从无忧秘境中成功脱离。
离开无忧秘境，确保彻底安全之后，秦寿就不再拖延，重新伪装外表返回泰景县，并沿着来时的水路乘船归去。
返程的旅程比来时慢上了不少。
逆水行舟，船速本就无法与顺流而下相提并论。
但即使如此，两天之后他也是顺利返回到了云阳城中。
云阳城比起秦寿离开之前更加热闹了。
下了码头，他甚至一阵恍惚，差点以为自己来错了地方。
城内城外，多了很多服装各异的陌生面孔。
修士、武者、权贵、商贾……形形色色，好不热闹。
城内的开阔校场上，更是设置了比武擂台，秦寿还能够看到武者甚至低阶修士在其上比武斗法。
时不时，都会引起围观群众的一阵喝彩。
更有清脆稚嫩的童音沿街叫卖：
“卖仙册喽！卖仙册喽！各位仙长，有人要买仙册吗？紫阳山山门介绍，历届大比内容，应有尽有！”
听到这叫卖声，秦寿立刻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原来是云阳城彻底对外开放了，这么说的话……距离宗门的收徒大典已经不足三个月了。”
他自语道。
圣地紫阳山，十年一收徒。
每次紫阳山收徒大典，都是整个中洲的盛事。
而大典正式开启前的前三个月，紫阳外门的云阳城会率先对外开放。
除了平日里那些有引荐玉牌“紫阳令”、能够走后门的求道者之外，天下所有想要拜入紫阳山的修士与凡人也可在此段时间入城。
据说史上最盛大的一次，聚集在山下的求道者人数甚至突破了千万！
毫无疑问，接下来的几个月里，云阳城的人只会越来越多。
“千万人求道，每次只取外门数百，还好我穿越的身份显贵，不然就算是想要踏上修真路，都是千难万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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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寿忍不住感慨。
“仙长！仙长！要买一份仙册吗？！我家的仙册非常便宜，一本只需要十两银子！还附带最新版的《山海榜》！”
回想小说剧情间，一个抱着书册的稚童挡住了秦寿的去路。
目光晶亮晶亮，带着几丝希冀。
秦寿摇了摇头，准备谢绝。
但看到稚童那瘦弱的身躯和破旧的衣服，他轻轻顿了顿，最终又转而点了点头，从乾坤袋中取出了十两在泰景县兑换的银子。
“谢谢仙长！仙长大吉大利！一定能拜入紫阳山的！”
稚童欢喜地道。
秦寿微微一笑，拿着仙册离去。
“内容还挺全，估计是哪个外门弟子整理的。”
随手翻看了一下仙册，他如此评价。
直到翻到后面的山海榜，看到封面那张属于自己的俊美肖像后，秦寿才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将仙册收起。
“回头找到这编写仙册的弟子，一定要收他一波肖像使用费！”
穿过几条街道，秦寿就回到了青山别院。
出示令牌进入别院，刚恢复原本样貌，他就迎上来了急匆匆的仆从弟子：
“秦师兄！您可算回来了！门内传来消息，师祖他老人家已经出关了！让我们赶紧回去呢！”
“爷爷他出关了？”
秦寿心中一跳，脑海中浮现出一张僵尸脸一般的苍老面孔。
他微微点头，道：
“那就回山吧，出来了这么久，也该到了回宗门的时候了。”
……
-24- 师兄，你回来啦！
翌日清晨。
当第一缕阳光照耀在云阳城的时候，伴随着一声悠扬的钟声，一座巨大的飞舟缓缓在云阳城上空升起。
那飞舟看上去大约有百丈长，其上琼楼玉宇，宫阙楼台，周围玄光笼罩，甚为华美。
顷刻间，云阳城上下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飞舟之上。
“爷爷！爷爷！快看！快看！天上有一座宫殿在飞呢！”
前来求道的孩童看着天上的飞舟，神色间满是兴奋。
“是紫阳仙舟！据说只有亲传弟子和长老之上的存在出行时才能申请乘坐！”
一些有见识的紫阳山弟子面露敬畏与艳羡，向周围的修士科普。
“这就是传说中的紫阳仙舟啊……听说每一艘仙舟都是一件地阶上品的法宝，能够日行十万里，防御力惊人，整个紫阳山也不过有六十四艘。”
“不知道何时我才有机会乘坐……”
“嘿，那你得成为亲传弟子或者长老才行！”
“亲传啊……哎，仙道艰难，能够成为紫阳外门，我就已经知足了，那种在紫阳山也是万里挑一的存在，不是我能幻想的。”
“话说这次出行的是紫阳山的哪个大人物？看样子是要回山？”
“好像是灵符峰的亲传秦公子。”
“秦公子？莫非是谪仙榜排名第一的那位？秦寿？”
“应该没错。”
“真让人羡慕啊……”
谈论的修士面露向往。
不过，却也有人一声冷笑：
“呵呵，他有什么让人羡慕的？不过是投胎投的好，有一张俊俏的脸和一个元婴期的爷爷罢了！”
“四系杂灵根的二代小白脸而已，修为低下，百年之后不还是一抔黄土！”
此话一出，周围的修士纷纷色变：
“嘘——噤声！”
“秦公子可是隐阳卫少主，要是这话让隐阳卫给听去了，你可就麻烦了！”
“隐阳卫……”
听到这个词，刚刚冷笑的修士神情变幻，连忙闭嘴。
其他修士也下意识远离了他，似乎要撇清关系。
谈话声小了，就连人群中的气压都似乎低了不少。
“隐阳卫……秦寿……”
背负重剑的高大青年隐在人群中，喃喃自语。
他那炯炯有神的目光在脸色发白的修士和天空中渐渐远去的仙舟间扫了扫，微微蹙眉，神情闪过一丝不喜：
“上梁不正下梁歪，有司家那样的走狗，还有隐阳卫这等人人避之的组织，这所谓的秦公子，估计也很难是什么好人！”
“高义大哥！”
一声清脆的呼唤响在青年身后。
青年神色缓和。
他回过头去，对身后出现的清秀少女道：
“夕岚，我们走，距离大典还有两个多月的时间，这两个多月里我好好指导你一下，争取让你能一跃进入紫阳外门！”
青山别院。
司家老祖司鹰空收回望向天空的视线，也缓缓敛去笑容，长松一口气：
“终于走了……”
他侧过视线，看向了自己身旁目光依旧停在仙舟上的司年，道：
“别看了，秦公子已经走了，好好修炼，未来你也能坐上这仙舟的。”
司年沉默许久，收回复杂的视线，微微点头。
而司鹰空则捋了捋灰白的胡子，笑道：
“好了，跟老夫回家吧，送走了这位爷，老夫也要开始闭关了。”
说完，他就转身离去。
不过，刚走出一步，司鹰空就身形一顿。
他眼神中闪过一道厉芒，瞬间看向了不远处两位运送画像的小厮，喝道：
“站住！”
两个小厮被吓了一跳，手里的画像咣当一声落在了地上，就连指挥他们的别院管家也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老……老祖？”
司鹰空没有去搭理管家。
他的目光，死死盯在了那画像上。
而看清楚那画像，司鹰空和司年同时变色。
蓝衣道服，须发皆白。
那画中形象不是别人，正是他们在无忧秘境中见到的蓝衣道人！
结晶期的灵压瞬间释放，压得两个小厮和别院管家瑟瑟发抖，脸色苍白。
“这画像……是哪来的？！”
司鹰空沉声问道。
别院管家哆哆嗦嗦，结结巴巴地回答道：
“回……回老祖……”
“秦公子来之前，老爷说作为隐阳卫的据点，别院……别院的客厅理应悬挂上紫……紫阳山的祖师像。”
“所以……所以小的就去珍宝坊……重金……重金买了一副……”
“前几天……珍宝坊断供，今……今天才到货。”
紫阳祖师？
紫阳……祖师？！
司家爷俩瞪大了眼睛，顿时呆立当场。
记忆瞬间清晰，一老一少终于回想起自己为什么会感觉那蓝衣道人的形象如此熟悉了。
“紫阳祖师？！那那那那那……那道人难道是失踪三千年的紫阳祖师？！”
司年忍不住惊呼出声。
“阿嚏——！”
仙舟之上。
秦寿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一脸奇怪：
“谁又在背后谈论我？”
……
天阳山脉，紫阳山。
作为山海界正道七大圣地之一，这座屹立于中洲西部的门派立派三千年，光是宗门范围就绵延数十万里，绝对称得上是一方庞然大物。
群山间，一座薄雾般的巍峨大阵宛若倒扣的巨型琉璃碗一般，将座座山峦笼罩。
峻岭奇峰上，亭台楼阁，宝塔宫阙，掩映在云雾之间，在阳光的照耀下折射出七彩的光辉，宛若天宫。
袅袅轻烟伴随着悠悠钟声响起，缥缈空灵的仙乐时隐时现。
偶尔能看到一道又一道的虹光在云雾间穿梭，似乎能看到仙鹤起舞，听到蛟龙长啸。
大阵入口处。
一座巍峨的山峰被拦腰截断，削作一座平台。
平台上，一位身穿道袍的甜美少女亭亭玉立。
少女看上去大概十六七岁，秀发如墨，肤如凝脂。
她踮着脚尖向山外望去，灵气满满的眸子微微眨着，略微有些婴儿肥的脸蛋上满是期待的甜美笑意，让人望之都忍不住心生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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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道袍呈青白两色，其上绘有祥云八卦，望之清雅又空灵。
此乃紫阳鹤梦服，唯有紫阳山内门亲传才可穿戴。
而在少女周围，则簇拥着服装各异的紫阳山内门弟子。
大多数是女弟子。
但也有少量男弟子。
女弟子们与少女一般。
她们望着山外大阵的方向，面露期待，翘首以盼。
而几名男弟子则围着甜美可爱的少女，言语间满是讨好与亲近之意：
“殷师妹，在下最近偶得一副山水画，师妹可愿和在下一同赏阅？”
“殷师妹，这是师兄前些天在御兽峰捉到的一只灵兔，不知师妹是否喜欢……”
“殷师妹……”
男弟子们极为热情。
不过，少女却仅仅是对他们甜甜一笑，亲切中却带着淡淡的疏离，一一婉拒：
“谢谢师兄抬爱。”
“师兄是个好人，也很温柔。”
“不过，晴儿现在并不想考虑道侣之事，只想一心求道。”
“抱歉……”
男弟子们面若死灰，接连拿着好人卡一一离去。
只留下女弟子们在一旁直翻白眼：
“什么修为，也想打我们晴儿妹妹的主意！”
“就是就是！也不照照镜子，我们家晴儿可是紫阳山的掌上明珠！”
“晴儿妹妹，可别被这些家伙骗了！”
女弟子们叽叽喳喳。
忽然，悠扬的钟声再次响起。
巍峨的护宗大阵裂开一条缝隙，缓缓向两侧移开。
一座玄光闪烁的仙舟缓缓驶入，飞向平台，投下一片阴影。
仙舟之上。
一身白衣的俊美青年临风而立。
玉树临风，俊雅飘逸。
不是别人。
正是秦寿。
名为晴儿的少女眼前一亮。
“师兄！你回来啦！”
她欢喜地轻喊一声，声音如同初啼的雏鸟，软软糯糯，婉转又动听。
紧接着，少女一踩脚下的飞剑，似乎瞬间忘记了刚刚自己说过的一心求道的话，如同一只刚刚学会飞翔的乳鸽一般，面露欣喜，摇摇晃晃地向仙舟飞去……
-25- 殷师妹
“秦师弟！是秦师弟回来了！”
“那就是秦师兄？嘶……真好看！比谪仙榜上的画像还要好看！”
“咦？我怎么感觉秦师弟比起上次看到的时候更俊俏了？”
“好像是真的诶……”
“真想和他成为道侣啊……要是秦师兄灵根能好些就好了。”
“灵根不好又怎么样？就算是秦师兄是个凡人，我也愿意成为他的道侣！”
“你们两个小妮子瞎说什么呢！秦师弟可是大家的！”
“就是就是！不奢望成为秦师弟的道侣，要是能和晴儿互换，成为他的亲师妹，我就已经知足了！”
“得了吧，你的年纪都够做秦师弟的奶奶了。”
“滚！”
“哈哈哈!”
“啊啊啊啊！秦师弟看过来了！秦师兄看过来了！”
“别激动，他那是在看晴儿师妹呢！”
“……”
平台之上，女弟子们叽叽喳喳，兴奋地看着飞舟上的秦寿。
不过，或是出于矜持，或是出于地位差距，没有人像名为晴儿的少女那样飞出高台，直接迎过去。
至于那些追着名为晴儿的师妹来的男弟子们，目光就很复杂了。
“真是的，不就是帅了亿点点吗？至于吗……”
“哎……人家不只是帅，还有紫阳第一峰灵符峰作为后台啊……”
“那又如何？吾辈修士，终究还是修为最重要，皮囊不过外在罢了，不能求道长生，一切外物迟早都是虚妄！”
“咳，秦师弟的爷爷青玄真君可是宗门里掌管神道之位的存在，说不定将来等你死了，人家还在城隍庙里逍遥自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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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台上的紫阳山弟子们议论纷纷，好不热闹。
一时间，仙舟之上的秦寿成为了所有视线的焦点。
看着朝着自己飞过来的甜美少女，秦寿微微一笑，眉眼间满是宠溺。
那如阳光般温暖的笑容让所有看向他的紫阳山弟子都心中一颤。
女弟子们纷纷脸色微红，忍不住别过头去，仿佛在顷刻间全变成了烧开的水壶，滋滋冒着水蒸气。
而男弟子们则纷纷一呆，神色恍惚，直到使劲掐了下自己的大腿后才不自在地回过神来，一脸的微妙复杂。
男女通杀的笑容，莫过于此……
至于“风暴”的中心，摇摇晃晃御剑飞行的晴儿则直接怔住了。
她刷得一下小脸通红，脚下一滑，竟是一个没站稳直接趔趄跌了下去。
“小心！”
秦寿轻呼一声，脚下一踮。
他纵身一跃，衣衫飘飘，如同翩翩起舞的仙人一般，拉起少女的手，将她拦腰抱住，带到了仙舟上。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飘逸潇洒。
“啊啊啊！”
“好帅！”
看到这一幕，平台上的女弟子们更是一阵尖叫。
听到下方的尖叫，秦寿转过头去，对着下方的女弟子们微微笑了笑。
于是，尖叫声更响亮了。
“师兄！快……快放我下去！o(*≧д≦)o！”
怀里的少女如同小兔子一般挣了挣，软软糯糯的声音满是娇羞与慌张。
秦寿松开了手，面带笑意地看着眼前小脸红到了耳根的甜美少女，一边帮少女捋了捋有些凌乱的发丝，一边调笑道：
“晴儿的御剑之术还需要多练练啊！”
少女嘟了嘟嘴，气呼呼地躲了开，说：
“还不是因为师兄！师兄明明知道自己的笑容杀伤力那么大，还非要在晴儿御剑的时候笑！”
“哼！坏师兄！╭(╯^╰)╮”
秦寿一乐：
“这么说，这还怪我了？”
“当然怪师兄了！(▼皿▼#)”
少女挺了挺一马平川的胸膛，噘着小嘴道。
但很快，她的一双大眼睛又笑弯成了月牙，迫不及待地从怀中取出来了一个小盒子，将其打开露出里面小巧精致的糕点，献宝般地递了过来：
“师兄！师兄！你下山的这几天，晴儿试着做了一些糕点，师兄尝尝怎么样！ヽ(^ω^)?”
秦寿眉毛轻扬。
他看了看少女那一脸仿佛摇着尾巴等夸奖的小狗一般的表情，轻轻接过，拿起一块放入口中。
沉默。
“师兄……味道怎么样？(*?ω?)”
晴儿的目光晶亮晶亮，仿佛在说快夸我快夸我。
秦寿缓缓移动视线，神情古怪：
“晴儿……”
“嗯？(???)”
“你是不是放盐放得有点多了？”
“啊？盐？我做的是甜的呀？(???)”
少女微微一呆，疑惑地歪了歪脑袋，一脸天然懵懂。
她拿起一块糕点放进嘴里，尝了一口……
(???)
(???)……
(⊙x⊙;)！！！
少女瞬间瞪大了杏眼，小脸一苦，连忙呸呸呸地吐了起来，同时瞬间将秦寿怀里的食盒抢了回去藏在身后，一脸的尴尬与羞涩：
“晴儿……晴儿好像放错料了！?(????ω????)?”
那窘迫又可爱的表情，逗得秦寿哈哈大笑，就连仙舟上随行的其他紫阳山弟子，也忍不住扬了扬嘴角。
“这位可爱的师妹是谁？怎得与秦师兄如此亲近？”
有第一次随行的外门仆从弟子好奇地问道。
“什么师妹？这是内门的殷离晴师姐！咱们紫阳山内门的开心果！”
另一个仆从弟子一边笑一边说道。
“师姐？可我怎么感觉……她好像年龄还没有咱们大呀？”
“是没有咱们大，只是紫阳山规矩，咱们外门见了内门，都是要称呼师兄师姐的，只有同为内门弟子的时候，才会根据修道时长互称兄弟姐妹。”
“原来是这样……等等，她多少岁？就已经是内门了？”
“这你就不知道了，她是灵符峰峰主青玄真君的关门弟子，算是咱们紫阳山内门出了名的天才，在符箓一道上天分极佳！不仅如此，她修道才三年，就已经是炼气后期了。”
“嘶……三年就炼气后期了？！难不成是传说中的天灵根？！”
“不，据说是水木双灵根，但殷师姐悟性奇高，很多东西一点就通，你看，别人都是筑基之后才能学会御剑飞行，殷师姐还是炼气期就已经会了。”
“厉害……真厉害……等等，你说她是青玄真君的关门弟子，这么说……她和秦师兄是同门师兄妹了？”
“正是如此。”
“难怪……难怪她和秦师兄关系那么好！”
仆从弟子恍然大悟。
而另一边，殷离晴则一边红着脸藏起糕点，一边转移话题道：
“不……不……不说糕点了！(〃''▽''〃)”
“师兄师兄！这些天你都去哪了！为什么不喊上晴儿一起出去玩呢！(ó﹏ò?)”
-26- 魔门圣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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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全给你举报了
师兄妹两人笑容灿烂，各怀鬼胎。
周围的弟子面带羡慕，心驰神往。
感受着自己每每抚摸下“小师妹”那微不可查的颤抖，秦寿的笑容更加明媚，手中的动作也更加轻柔了。
终究，还是殷离晴先顶不住了。
这位隐藏身份的魔门圣女轻轻地躲过秦寿那“蹂躏”她头发的大手，微微嘟起嘴，有些不满地娇嗔道：
“坏师兄！说过多少次了！不要摸我头，会长不高的！o(≧口≦)o”
她吐了吐舌头，往外一跳，笑嘻嘻地说：
“晴儿还要去御兽峰找灵儿玩，就先走一步啦！ヾ(ω`)/”
说完，殷离晴就再次踩上飞剑，摇摇晃晃飞走了，那天然娇憨的模样，像极了刚刚学会飞翔的幼鸟，十分可爱。
“御兽峰？”
“可是……那不是灵符峰的方向吗？”
看着少女离去的方向，仙舟上的弟子微微一愣。
秦寿则嘴角一咧，心中了然。
灵符峰？
嘿！当然是灵符峰！
刚刚被自己又是摸手又是摸头，揽腰捏脸全做了一遍，想必这讨厌男人更讨厌他的妖女是实在受不了了，八成是找借口回山洗澡去了。
‘想要教唆我堕落？’
‘想要让魔帝在我身上复苏？’
‘虽然现在老子打不过你，也暂时揭发不了你，但可以恶心你！’
秦寿在心中冷笑。
不过话说回来，虽然他恨不得这魔门妖女有多远滚多远，赶紧领盒饭，但刚刚那一番手感却是真的不错。
嗯……咳咳。
摇了摇头，秦寿不再去想殷离晴的事，而是继续闭目养神，感受自己新的灵根对天地灵气的吸收。
进入宗门内部之后，仙舟的速度降低了很多很多，甚至还不如修士御剑飞行快。
不过秦寿倒是挺喜欢这种慢节奏的速度。
直到一声清爽又惊喜的呼喊吸引了他的注意：
“秦师弟？”
嗯？
秦寿心中一动，睁开双眼。
只见仙舟不远处，一道飞剑凌空而立，其上站着一位英朗的青年男修。
他同样是一身青白两色的紫阳鹤梦服，但与殷离晴不同的是，他的胸口处的标志不是灵符峰的八卦，而是一只金色的小剑。
看到男修，秦寿眼前一亮：
“百里师兄？”
“哈哈哈，秦师弟，果然是你！”
青年男修一声大笑，朝着仙舟飞来。
他一跃而下，脚下的飞剑凌空飞翔一圈后，自行回归了他身后的剑鞘。
“刚刚就听峰上的女弟子一脸兴奋地说你回来了，我赶紧赶了过来，一看还真是！”
青年修士大笑道。
秦寿同样笑道：
“藏剑峰到这儿可不近，百里师兄的御剑术似乎又精进了。”
“哈哈，就你会说话！”
青年修士哈哈大笑。
“这位师兄又是谁？看起来和秦师兄关系不错的样子？”
看着御剑而来的青年修士，仙舟上新来的仆从弟子好奇道。
“什么师兄？那是秦师兄才能够称呼的，这位可是藏剑峰上的百里长老！”
“百里长老？莫非就是那位修道百年就成功结丹的剑道天才？百里河山百里长老？！”
“没错，就是他。”
“可是……他不是藏剑峰的弟子吗？我听说藏剑峰向来和灵符峰关系不睦，势同水火……”
“嘿，那是两位峰主之间的矛盾，也是紫阳两卫间的矛盾，但这位百里长老和秦师兄私交可是相当不错的。”
“原来如此……”
仆从弟子们议论纷纷。
看着面前的青年，秦寿的笑容也越发灿烂。
百里河山……
他是紫阳山藏剑峰灵武真君的亲传弟子，同时也是藏剑峰新晋的金丹长老。
此外，他也是秦寿穿越之后在宗门里结交的第一位友人。
在原著中，秦寿就很欣赏这位百里师兄为人刚正、重情重义的性格。
穿越之后没多久，他就凭借着自己对剧情的了解，一语点破当时正在结晶大圆满，寻机突破的百里河山的心结，助对方成功结丹。
也是因此，双方相识，成为朋友。
“走？趁着还没到灵符峰，进去喝两杯？”
秦寿指了指身后仙舟上的亭楼。
青年修士挑了挑眉：
“师弟就不怕秦峰主回头训斥你和我们藏剑峰往来？”
“他是他，我是我，咱们是什么关系，老朋友了。”
秦寿笑道。
“哈哈哈，秦师弟就是爽快，那就走走走，趁着这一会儿喝两杯！”
青年捋了捋袖子。
两人一前一后，进入仙舟亭楼。
秦寿将其他人屏退，而后关上门，并顺手将隔音法阵开启。
给双方满上两杯灵酒后，他的笑容缓缓敛去，而青年修士的神情也渐渐变得严肃。
“百里师兄，魔门奸细的事，调查结果怎么样？”
秦寿举起酒杯，神情肃穆地问道。
青年修士同样举酒和秦寿碰了一下，一声轻叹：
“秦师弟预料的不错，你给的那花名册里，的确有几名弟子与魔门有所往来，其中灵符峰的一人更是已经暗中修炼了魔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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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剩余的那些人，暂时还没有抓到证据。”
说着，他目光一闪：
“我已经将调查结果整理成册了。”
“等师父从天剑门回来，就上报给他老人家，届时调动整个紫阳卫，肯定能把他们全都抓出来！”
秦寿轻轻点头：
“灵武真君为人刚正不阿，若是他老人家能够出手，想必会顺利许多。”
说着，他又微微抱拳，略有歉意地道：
“百里师兄，届时，还需要请师兄帮我保密……”
“放心吧！秦师弟，我不会告诉别人是你发现这些奸细，让你在灵符峰为难的。”
青年修士笑道。
说完，他的神情有些犹豫，欲言又止。
秦寿心中微动：
“百里师兄有什么话想要问吗？”
青年修士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是有疑惑。”
说着，他那炯炯有神的目光望了过来，好奇道：
“说起来……秦师弟是怎么知道这些隐藏在咱们宗门里的奸细的？”
“而且，秦峰主掌管隐阳卫，虽然我不太喜欢隐阳卫的行事风格，但隐阳卫做这些事可比我们紫阳卫方便多了……”
“师弟将此事报给隐阳卫岂不是更方便？”
听了青年修士的话，秦寿一声轻叹。
他从怀里掏出来一个新的册子，递了过去：
“说来话长，百里师兄，这是我外出几天新整理的名册，师兄看看就知道了。”
青年修士挑了挑眉，接过名册。
他看了一会儿，神情微变：
“隐阳卫中竟然也有魔门的奸细？！”
-28- 百里河山
“隐阳卫中竟然也有魔门的奸细？！”
百里河山神情微变。
“还不能百分百确定，但隐阳卫中的确有奸细，而且这些人嫌疑最大。”
秦寿说道。
说着，他一声轻叹，有真有假地道：
“不瞒百里师兄，其实当初我之所以察觉到紫阳山有魔门奸细，就是通过隐阳卫发现的。”
“只是，当我想要进一步调查的时候，却发现那些卷宗已经被销毁了。”
“隐阳卫的卷宗只有隐阳卫才能接触调查，这让我意识到，恐怕隐阳卫内部也不安全。”
“恰逢祖父又闭关了，在下没有办法，就只能求助师兄了。”
说到这里，秦寿微微一笑，拍起了马屁：
“师兄是紫阳卫执事，而紫阳卫则是我们紫阳山的执法队。”
“如果说我们隐阳卫是处于暗中的情报组织的话，那么紫阳卫就是立于阳光下的宗门守护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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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说除了隐阳卫，还有什么是可以值得信任的，那就只有藏剑峰执掌的紫阳卫了。”
听了秦寿的话，百里河山哈哈大笑。
片刻后，他才长叹一声，苦笑道：
“不瞒师弟，师兄我循着师弟给的名册去调查，在紫阳卫中也发现了疑似与魔门有关的弟子。”
“我们紫阳卫，其实也并没有师弟想的那样铁板一块啊……”
秦寿愣了愣，而后叹道：
“只能说魔门狡猾，无孔不入了。”
“所以……师弟你这次下山，目的就是为了揪出来隐阳卫的魔门奸细吗？”
百里河山好奇问道。
秦寿点了点头：
“正是如此。”
“此次离山，除了代表宗门督查云阳城外，在下的另一个目的，就是试探隐阳卫中是否有魔门奸细。”
“如师兄所见，此番试探，真的让在下发现了一些可疑之辈！”
百里河山微微恍然：
“原来是这样……”
他一声轻叹：
“师弟辛苦了！”
“都是为了宗门，不辛苦。”
秦寿摇了摇头。
魔门是正道的敌人，也是秦寿的敌人。
尤其是紫阳山的魔门奸细，无时无刻不在监视着秦寿。
要想彻底安全，秦寿必须要将宗门内的魔门奸细全都挖出来，一一铲除。
话说，在第一次举报殷离晴失败之后，秦寿就意识到宗门内部的奸细隐藏的恐怕比他想象的还要深了。
那之后，他并没有放弃。
反思之后，秦寿决定改变策略，先从剧情里自己熟知的那些奸细着手，将这些家伙背后的家伙顺藤摸瓜挖出来。
因为实力和身份，这事他不方便亲自去做，容易让那些暗中的魔门门徒发现他身上的问题，将他自己推到风口浪尖，陷入危险之地。
所以，必须要找更强大的援手。
而他选择的援手，就是已经是金丹期的百里河山。
百里河山实力高强，不仅是藏剑峰弟子，也是紫阳卫的执事。
紫阳卫是紫阳山的执法与警卫机构，与隐阳卫并成紫阳两卫。
做个比喻的话，紫阳卫就像是前世的公安局，而隐阳卫则是国家安全局。
将抓奸细的事交给对方去做，很合适。
此外，百里河山重情重义。
哪怕是原著中第二次正魔大战中被俘虏，他也没有吐露丝毫同伴的情报，而是在被搜魂之前强行自爆金丹而亡。
他说过帮自己保密，哪怕是死也会保密。
离山之前，秦寿就将自己根据剧情知晓的奸细名录交给了对方，请对方暗中调查。
当然，这一次的奸细名录上秦寿没有写上殷离晴。
一方面，是他没有证据。
另一方面，也是第一次举报失败后的反思。
秦寿算是看出来了。
身为魔门圣女的殷离晴背后有人在暗保，且很可能隐藏在宗门高层里。
原著和同人都没有详细讲过紫阳山奸细的事，紫阳山灭派的剧情也只是管中窥豹。
秦寿并不清楚内鬼是谁。
这个时候，若是再写上了殷离晴，很可能也让百里河山陷入危险。
其实，本来秦寿是打算直接举报给他那便宜爷爷的。
但那时候，正值自家便宜爷爷闭关。
更别说，自家那便宜爷爷对殷离晴信任有加，喜爱程度甚至比他这个亲孙子还更甚……
种种因素下，秦寿放弃了隐阳卫，找上了百里河山。
而事实证明，他放弃的很对。
这不刚下山没多久，就有人在云阳城跟踪他了，十有八九就是隐藏在隐阳卫里的魔门奸细。
两杯酒饮尽，仙舟也即将飞入灵符峰地界。
百里河山望了眼窗外，对秦寿道：
“秦师弟，快到地方了，师兄我就先走了。”
“等我把这些人的底子查清楚，再找你喝酒。”
秦寿微微一笑：
“一言而定。”
语毕，百里河山起身告辞。
不过，在离开之前，他又停顿了了一下，回头道：
“对了，秦师弟。”
“听说秦峰主已经出关了，既然如此，师弟不妨以我的名义，将隐阳卫的奸细名单私下举报给秦峰主。”
“就说，这名单是我给你的。”
“我隶属于紫阳卫，终究不方便调查隐阳卫，隐阳卫自查的话，效率会更高一些。”
“若是秦峰主能够内部解决那些隐藏的奸细，也不会将事闹大，对隐阳卫的风评也会好一些。”
“而就算是最后的调查结果是场误会，有我在，也不会影响到秦师弟在灵符峰和隐阳卫里的处境。”
听了百里河山的话，秦寿微微一愣。
他的确是打算这次回峰之后举报给自家便宜祖父的。
不过，他本来是打算寻个由头，说是自己接到的匿名举报信。
现在百里河山主动提出来以自己的名义，倒是有将一切自己背负起来，把对秦寿的影响降低到最低，同时也让举报信更有说服力的意思在里面了。
这倒是让秦寿心中有些不好意思了：
“百里师兄……”
“不用多说了。”
百里河山摆了摆手，止住了他的话：
“揪出来魔门奸细，是紫阳山弟子应尽的责任，更别说……真要是将这些家伙全挖出来，师兄我必然会得到一大笔宗门贡献。”
说到这里，他笑道：
“金丹之后，宗门贡献的消耗可是很大呢，我还要感谢你给我提供一个刷宗门贡献的机会呢！”
“好了，不说了，我先走了，回头请你喝酒！”
语毕，百里河山大笑一声，手掐印诀，唤出飞剑，御剑而去。
秦寿则目光有些复杂地看着对方消失在视野中，轻叹一口气，重新坐下。
仙舟微微一晃，缓缓下落。
灵符峰主峰，终于到了。
待到仙舟挺稳，秦寿长身而起，一跃而下，跳到了主峰上的巨型平台上。
周围，云雾缭绕，仙气飘飘。
远方，琼楼玉宇，宝塔仙宫。
而面前，则是一座宏伟气派的壮丽宫殿。
这就是灵符峰的主殿灵符殿了，也是灵符峰峰主青玄真君清修的地方。
当然，这里同样也是秦寿这个修二代在宗门内居住的地方。
早就注意到仙舟降落的灵符峰弟子眼前一亮。
他们纷纷聚集过来，兴奋地打起了招呼：
“秦师弟，你回来了！”
“秦师兄好久不见！”
“师伯你可回来了，刚刚祖师还在问你什么时候回来呢！”
没一会儿，得到消息陆续赶来的灵符峰弟子就将主峰宫殿前围了个水泄不通。
女弟子们激动地看着秦寿，那仿佛能吃人的目光，恍惚中让秦寿想起了前世的狂热追星族……
而男弟子们，则一个个面露讨好之色，热情无比。
哪怕是穿越了两个多月了，面对这种众星拱月般的场面，秦寿依旧有些不太习惯。
他对着众人微微一笑，多少有些腼腆。
看到那如同春风般温暖的微笑，灵符峰弟子纷纷怔住了。
顷刻间，宫殿前的人群陷入一片寂静。
女弟子们不分年龄与修为，纷纷面露痴迷。
就连男弟子们，也宛若失了魂一般，微微呆滞。
直到片刻后，兴奋的尖叫声才在女弟子中响起，而男弟子们也陆续回过神来，使劲捏了捏自己的脸，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嘶……怎么觉得秦师兄（师弟、师叔）出去了一趟，变得更好看了？”
“师弟……我……我好像恋爱了，我悟了，原来我喜欢的不是仙子，而是颜值。”
“师……师兄？！！”
一个微笑，让灵符峰的弟子们陷入沸腾。
不过，始作俑者秦寿，却已经趁机越过人群，走向了大殿。
穿越两个多月了。
他还从未真正见过自己那便宜祖父。
此时此刻即将入殿，秦寿倒是有些忐忑了起来。
-29- 青玄真君
灵符殿中灯火通明，身穿内门飞燕服和亲传鹤梦服的弟子来来往往。
所有人见到秦寿，都会驻足而立。
或是恭敬行礼，或是微笑致意。
秦寿也一一回应。
不过，有了大殿外那一遭，他克制了不少，不再微笑了。
他是真的不敢再笑了。
吃了混元灵果，洗练了资质，连他都没想到自己原本就已经够有杀伤力的笑容，竟然变态到了男女通杀，连修士都不能免俗的地步……
穿过大殿主殿，秦寿循着原身的记忆，走向了位于主殿后方的青玄宫。
青玄宫门口有两名童子站立左右。
见到秦寿之后，他们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道：
“秦师叔，您来了，老祖正在宫内等您，请您快些进去吧。”
秦寿微微颔首，迈入青玄宫中。
与灯火通明的灵符殿不同，青玄宫里阴暗幽深了不少。
宫殿的两侧墙壁上挂满了形形色色的符箓，复杂玄妙，有完成的，也有未完成的，不少只是看一眼，其上的纹路就会让人头晕目眩。
这都是青玄宫的主人，灵符峰峰主青玄真君的作品。
宫内空无一人。
秦寿只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在大厅间回响。
直到穿过大厅，来到一侧的静室前，秦寿才看到一个佝偻的身影背对着自己，站在一张黑玉石雕砌的书桌前写写画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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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这道身影，秦寿的心神瞬间绷紧。
他学着原身记忆中的样子大刺刺地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而后伸了个懒腰，毫无规矩地道：
“喂，老头儿，我回来了。”
书桌前的身影微微一顿。
他转过身来，神情阴沉。
那是一位外表看上去等同于凡间四五十岁的黑衣老者。
他的长相古板严肃，眼角鱼尾纹很深刻，一对棕黑发绿的眼睛冷漠幽深。
高挺的鹰钩鼻让他多了几分凶厉，青色血管纵横交错的干瘦脸颊让他看起来宛若一具活尸。
只见他冷冷地看着秦寿，嘶哑的声音不带感情，却仿佛压抑着浓郁至极的怒意：
“哼，你这孽障，未经老夫允许就私下山门，还撤掉了所有跟随的隐阳卫跑到俗世去，真是长本事了！”
恐怖的威压一闪而过，整个宫殿都微微一颤。
这一瞬，就连灵符宫外的天幕上，云层都骤然翻滚了起来。
说实话……
此时此刻秦寿真的快要被对方的气势吓尿了。
好在的是或许是被吓得太厉害了，他的表情几乎僵硬，反而没有过于失态，露出马脚。
看着眼前的老者，秦寿心脏怦怦直跳，有关对方的信息也一一浮上心头。
青玄真君秦远山。
他是紫阳山七大峰的峰主之一，名号响彻中洲的大佬，元婴巅峰的大能，半步化神的存在……
哪怕是穿越成了对方的孙子，感知着对方那宛若海洋一般浩瀚无边的气息，秦寿依旧会感觉头皮发麻，心里发虚。
眼前这位……
可是一根指头就能轻易戳死司家老祖，动动脚就能屠城灭国的恐怖存在！
秦寿压下心中的忐忑。
他按照来时的计划，一声轻笑，而后从怀中取出了一只准备好的玉符，朝着对方扔了过去。
青玄真君微微皱眉。
他伸手接了过去，神识一扫，浑浊的眼睛中顿时绽放出刀锋一般的厉芒：
“这东西……哪来的？”
“别人给我的。”
秦寿停顿了一下，说道。
就连秦寿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本来已经打算按照和百里河山统一好的口径说了，但真到开口的时候，他却下意识改口了。
但改口之后，秦寿反而心中通透了不少。
说完，他做出一副嘲讽的表情，嗤笑道：
“老头儿，都让人渗透到家里来了，看来……你对隐阳卫的掌控也不过如此了。”
“胡说八道！”
青玄真君斥道。
恐怖的威压再次袭来，将秦寿吓了一跳。
好在的是，那威压来得快，去得也快，在秦寿被吓尿之前，就被对方收起来了。
秦寿有点怂。
不过，他还是强行镇定下来，按照原本的计划学着原身的口吻和行事风格继续道：
“呵呵，信不信随你。”
“好了，东西我送到了。”
“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说完，他从座位上站起，转身离去。
“站住。”
身后，青玄真君的冰冷的声音传了过来。
秦寿心中一抖。
他佯作镇定地停下，转身笑道：
“还有什么事？”
“今后，没有老夫允许，你一刻也不准出山。”
青玄真君冷冷地道。
迎着他那仿佛能将人一眼看穿的目光，秦寿只觉得心中发慌。
他强作镇定，继续学着原身的语气，嗤笑道：
“脚长在我身上，我去哪，你管不着。”
“呵呵，老头儿，你知道吗，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喜欢掌控别人，操控别人人生的人！”
说完，秦寿再次转身，扬长而去。
而走到殿门口，他又停了下来，丢下几句话：
“哦，对了。”
“刚刚的玉符，你知道就行了，处理好之前别给其他任何人看，晴儿也不行。”
“另外，跟着我的人，我要都换一遍。”
“呵呵，看了玉符上的事，我膈应得很，可不敢再用这些出身隐阳卫的人了！”
说完，他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只留下老者那幽深的目光，望着他的远去的背影久久不动……
‘呼……总算是出来了。’
离开了青玄宫，秦寿长松了口气。
青玄真君给人的压力太大了。
就算是早有心理准备，他也是紧张得很，生怕被对方发现自己换了芯子。
好在的是，原身和自家爷爷其实也不怎么和睦，黑化之时更是反目成仇，让秦寿的伪装简单上了不少。
刚刚离开前的那番表明讨厌对方的话，其实就是他原班不动地照着原著中黑化的“秦寿”弑祖灭亲之时说的。
秦寿至今都记得那一章节中“秦寿”表现出来的残忍无情，以及对自家爷爷的冷漠。
也不知道有多大仇，多大恨。
当然，这都与穿越后的秦寿无关了。
‘呼……举报完毕，接下来，就看青玄真君和百里师兄的动作了。’
‘他们两个出手，想必能让魔门奸细好好喝一壶了。’
‘既然回山了，我也得准备筑基了，实力才是根本，只有提升实力，我才能和殷离晴那妖女对抗！’
想到这里，秦寿离开主殿，朝自己的居所走去。
……
“他的话，都听到了吗？”
青玄宫里。
青玄真君重新拿起符笔，勾勒起书桌上的符箓，声音一如既往地阴冷。
黑色的雾气缓缓浮现，在他的身前显现出了一道黑影。
那黑影单膝跪地，声音嘶哑干涩：
“属下……听到了。”
“既然听到了，就下去自己领罚吧，领罚之前，记得喊殷丫头来见我。”
青玄真君平静地说。
黑影微微一颤。
他深深行了一礼，缓缓告退。
而后，青玄真君才继续勾勒起书桌上的符箓来。
“哼，别人？”
他微微眯了眯眼睛，幽深阴冷的眸光一闪而过：
“百里……河山么？”
-30- 新的仆从弟子
循着记忆，秦寿回到了自己位于灵符殿后殿的洞府，悠然居。
当然，说是洞府，其实也是一座气派的宫殿，不亚于凡间王朝的帝王别宫。
灵符峰主峰巍峨无比。
类似的宫殿，在灵符殿后殿还有近百座。
这些宫殿只有亲传弟子和各峰长老才可入住，有着整座紫阳山顶级的修炼环境和资源，某种意义上也算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
在紫阳山，每次内门大比，为了晋升亲传弟子争夺各峰宫殿的入住权，内门弟子和真传弟子们都会打出狗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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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秦寿这种修真二代，才能走后门拥有一座宫殿。
没办法，谁让他有个峰主爷爷，被自家爷爷直接收成亲传了呢……
顺带一提，秦寿隔壁住的就是他那“纯真可爱”的小师妹，殷离晴。
这位隐藏身份的魔门圣女居住的宫殿名为翠微阁，其主殿与秦寿的居所只有一墙之隔。
明显是故意选的住所位置，为的就是方便监视秦寿。
秦寿穿越过来的两个多月里，对方三天两头就往他这边跑，或是喊自家师兄吃饭，或是喊自家师兄起床，或是干脆就是找自家师兄玩儿。
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是他俩师兄妹情深呢。
但实际上，每次秦寿都过得提心吊胆……
回到悠然居，负责伺候起居的宫殿仆役纷纷向秦寿恭敬地行礼。
这些宫殿仆役均出身自外门凡人仆役，多是亲传弟子入住宫殿时亲自挑选的，算是亲传弟子的亲信。
不过，秦寿宫殿的这些仆役都是他穿越前就已经有的，他也不清楚这些人的底细。
谁让原著和同人文中的“秦寿”就是个大反派呢。
小说里他出场的时候都是用来给两位主角装逼打脸当背景板的，鬼才会写这些细节。
但能确认的是，这些人里，绝对不乏魔门的奸细！
穿越之后，秦寿担心自己的动向让人起疑，故两个多月以来他从未动过这些人。
不过，借着刚刚“举报”的发作，现在他倒是能光明正大地将这里的所有人全都换下去了。
“从今天起，悠然居的所有仆役全部撤掉。”
目光从向自己行礼的仆役身上扫过，秦寿对身后护送的两名隐阳卫说道。
此话一出，仆役们一片哗然。
“少爷……这……”
秦寿身后的贴身侍女墨竹神情一变，想要多说些什么。
不过，却被秦寿意味深长的回眸打断：
“墨竹，也包括你。”
美丽的侍女微微一怔，泪水瞬间模糊了双眼。
她缓缓低下头，低声啜泣了起来：
“少爷……少爷不要我了。”
不过，秦寿却不为所动。
他看向了身后的隐阳卫，微微蹙眉：
“还愣着干什么？”
“没听到我说的话吗！”
两名隐阳卫弟子互相看了看，而后对着秦寿行了一礼，硬着头皮道：
“明白了，秦师兄。”
一番鸡飞狗跳后，仆从们全都被隐阳卫弟子带走了。
悠然居终于恢复了安静。
偌大的宫殿只剩下了秦寿一人。
看着冷冷清清的宫殿，秦寿长松了一口气。
这一刻，他感觉前所未有的舒心。
穿越两个月了。
这几十天的时间里，他每每想到小说中原身的经历，看洞府里谁都觉得不顺眼。
整天疑神疑鬼，看谁都像是魔门奸细，根本就没怎么睡好觉过。
现在趁机清退了所有人，他终于算是能够安心了。
“洞府是最需要注意安全的地方，裁撤了老人，我该在闭关突破前引进一些信得过的新人了。”
秦寿自语道。
秦寿不可能不招仆从就直接闭关冲击筑基期。
那样太危险了。
虽然自家爷爷就在不远处的主殿中清修，但殷离晴这尊大佛可还是在旁边虎视眈眈着。
哪怕是洞府内开启了元婴修士也别想轻松潜入的阵法，但真要不设仆役，万一出了什么事，到时候连个阻拦、报信的人都没有。
此外，招揽仆从追随者，也是秦寿培养属于自己的势力的第一步。
修仙讲究财侣法地，财秦寿有了，这排第二位的就是侣。
仆从追随者，也属于“侣”的范畴。
说起来，秦寿本来是早就拟好了一个新仆役的名单的。
上面都是他根据原著小说挑选的靠谱的外门仆从，这其中甚至还包括了原著小说的主角高义。
秦寿原本是计划在高义杀了司年后，在其被司家追杀的过程中现身示好，将对方收归己用的。
也算是顺应原剧情吧。
毕竟原著中高义躲避仇家追杀的时候就是放弃了外门弟子的身份，混进了内门的宫殿仆从里。
哦，对了。
那时候，他追随的亲传弟子叫百里河山。
不过，现在知道了自己穿越的不是原著而是同人文，秦寿之前的计划自然要作罢了。
不仅如此，就连他提前准备的仆役名单也废了。
无他。
因为里面很多人，都是小说主线剧情里的重要人物。
司年八成都认识……
这些人他真要是全都招过来，剧情变化太大，司年肯定会察觉到不对的。
司老魔的名字不是白叫的。
同人文中能够战胜拥有主角光环的高义和黑化后的秦寿，这位穿越者老兄也不是吃素的。
如此想来，秦寿觉得自己还是尽可能低调点比较好。
“哎……看来，我得重新挑选人选了……”
秦寿叹了口气，有些头疼。
他拿起自己准备好的仆役名单，以及前些天从外门的一位女性执事那里用一个微笑换来的外门弟子名单，重新比照挑选了起来。
这一次，他仔细回忆起同人文的剧情，开始在名单上寻找那些原著中没什么剧情，但同人文中却大放光彩的可靠弟子。
说实话，还真不好找。
谁让司年在同人文里，几乎也都是挖高义的墙角呢。
“要有修炼天赋，还要忠诚可靠……”
“此外，还要懂得人情世故，能够胜任宫殿仆从的工作……”
“这样的人物，太少了啊！”
秦寿一边翻看名单，一边感慨。
翻了好久，他都没有找到让自己满意的目标。
不过，就在他翻的有些失望的时候，却忽然眼前一亮：
“对了！”
“我怎么把她们俩忘了！”
“算算时间……现在她们姐妹俩应该也逃到紫阳山里了！”
“如果是她们的话……一定行！就是……咳咳……要对不住司年老哥了……”
-31- 白毛狐狸
“抓住它！快抓住它！别让它跑了！”
“这该死的偷鸡贼，可算是找着了！”
紫阳山外门，食膳堂后山的灵田里。
十几个手持铁叉、棍棒、菜刀的仆从弟子，在两个外门弟子的带领下，气势汹汹地追逐着一只娇小的狐狸。
那狐狸全身毛发雪白，全身上下不少地方都带着丝丝血迹，在众人的追逐下一瘸一拐地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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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就在它即将钻入草丛逃之夭夭的时候，地面却微微一震，一道土墙拔地而起，瞬间将狐狸的退路彻底挡住。
“哼！孽畜！看你往哪儿逃！”
一名青衣老者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里，手掐印诀，面露冷意。
“是陶执事！陶执事来了！”
“哈哈，这下子，看这小东西往哪儿逃！”
“哼！偷了那么多只灵鸡，害得我们差点被逐出门去，等抓起来，老子一定要活扒了它的皮！”
仆从弟子们气势汹汹，一拥而上，将白毛狐狸团团围住。
“嘶……哈！呜……咔！”
狐狸全身毛发倒竖，四肢绷紧，对着众人龇牙咧嘴地低吼。
“呵！小东西还挺凶！”
“抓住它！正好俗物堂有个狐皮任务，扒了它一身白皮，哥几个交任务去！”
“嘿嘿，这一身狐皮不错，八成能换好几壶灵酒！”
仆从弟子们双眼放光。
听了众人的话，狐狸更加焦躁，它一边低呜着，一边不安地后退。
“我数一二三，大家一起上！”
“一……”
“二……”
“三！”
带头的外门弟子一声大喝。
仆从弟子们一拥而上，朝着狐狸冲了过去。
不过，就在众人即将抓住那白毛狐狸的一刹那，狐狸全身却“嘭”得一声炸成了烟雾，让仆从弟子们扑了个空。
“咦，竟然还会幻术？”
立于土墙之上的青衣老者面露惊奇之色。
但很快，他就神色转冷，一声嗤笑：
“哼，区区妖狐而已……看招！”
他大手一挥，一道淡金色的绳索从他袖中飞出，很快扑向了仆从弟子们身旁的空地。
下一刻，一只娇小的白狐缓缓从虚空中现形，被死死捆绑了起来。
它不停地挣扎，低鸣。
不过，却再也无法逃脱。
“哈哈！陶执事出手，就是不一样！”
“小东西，看你这次还怎么逃！”
仆从弟子们神色一喜，连忙围了过来。
一个看着菜刀的胖仆役，更是气愤地朝着狐狸身上踹了几脚：
“哼！我让你偷鸡！我让你偷鸡！”
狐狸嘶呜惊叫，露出一丝人性化的惊恐。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道温润如春风的声音响彻在了众人身后：
“发生了什么事？”
众弟子下意识回头。
只见一白衣修士立于众人身后。
玉树临风，温文尔雅。
那比女子还要漂亮精致的面容带着些许好奇。
仆从弟子们纷纷看呆了。
就连被抓住的狐狸，也停止了挣扎，双眼发直。
“咔吧……”
一些人手里的武器甚至掉落在地而不自知。
还是两位外门弟子最先认出了来者的身份，他们的神情瞬间转为兴奋：
“秦……秦师兄？！”
仆从弟子们纷纷愣了愣：
“秦师兄……？”
“莫非……是灵符峰那位秦师兄？”
“这么好看，一定是他！”
“嘶……谪仙榜诚不欺我，和秦师兄比起来，玉寒宫的仙子什么的，简直弱爆了！”
仆从弟子们一脸兴奋。
至于外门陶执事，则变脸更快，一张满是褶子的老脸笑成了菊花，满是谄媚：
“秦师兄？什么风把您吹到外门来了？”
“没什么事，刚刚回山，出来走走。”
秦寿笑道。
说完，他的目光落在了瑟瑟发抖的狐狸身上，眉毛一扬：
“狐狸？”
仆从弟子们瞬间如同找到了倾诉对象一般，开始大倒苦水：
“秦师兄！您可不知道，这些天我们可被这家伙害惨了啊！”
说着，他们讲起了最近外门的丢鸡史。
秦寿一边听，一边点头，一边宛若感慨一般叹道：
“真是辛苦你们了。”
说着，他的目光落在那白狐上，突然笑道：
“说起来……我的洞府里空空落落的，一直想要养个灵宠来着。”
“我看这只狐狸颇有灵性，不知陶执事和诸位师弟可否将其让给我？”
“这……”
仆从弟子们有些迟疑，陶执事也欲言又止。
秦寿微微一笑，从乾坤袋中取出了一瓶丹药。
“凝气散！”
众人眼前一亮，但似乎依旧有些纠结。
秦寿笑了笑，又从怀里取出三瓶丹药。
这一次，包括陶执事在内，所有人的呼吸声都粗重了起来……
……
仆从弟子和陶执事拿了丹药欢欢喜喜地离去了。
秦寿看着蜷缩在草丛里瑟瑟发抖的白狐，轻笑道：
“好了，别装了，他们已经走了，你已经没事了。”
白狐的动作微微一滞。
下一刻，它一个轱辘儿起身，对着秦寿人性化地拜了拜，就要离去。
“你要去哪？”
秦寿叫住了它。
白狐不为所动，假装没听见，继续往远方溜儿。
直到秦寿的下一句话传来：
“是去找你的另一个同伴吗？”
这一次，白狐停了下来。
它瞬间回过头，看向秦寿的目光带上了一丝人性化的警惕和惊疑。
似乎在说：你怎么知道？！
秦寿则摇了摇头，继续道：
“不用这么看着我。”
“这些天你偷鸡的数量，绝不是一只妖狐能吃的完的，想必定有同伴。”
“让我猜猜……你的身上似乎不止有一种血腥气，看来，你的同伴应该是受伤了。”
“白狐……幻术……”
“你是从湖州十万大山里逃出来的灵狐吧？”
此话一出，狐狸的眼里只剩下了震惊，显然是全都被秦寿说中了。
“你……你你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清脆又结巴的声音从狐狸的嘴里吐出，带着浓浓的忌惮和警惕。
很怂很怂的同时，偏偏又有一种强作镇定的味道。
我怎么知道的？
当然是看了剧情知道的！
两只被妖王之位争夺战波及，从十万大山逃出来的化形期小灵狐嘛！
同人文里被紫阳外门抓了，关了起来，直到后来被入门后的司年救了，收入后宫。
同时，两小只也是帮助司年打理宫殿的两个小管家。
不过，现在要便宜秦寿了。
咳咳，司年老哥，真不是我想要ntr你，实在是在下我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想到这里，秦寿暗道一声罪过，而后宛若诱拐小女孩的怪蜀黎一般细语道：
“跟我走吧，带着你的同伴一起。”
“我可以帮你们疗伤，给你们一个安身之所，甚至传你们修道之法。”
“相应的，我需要你们为我效力。”
“这里终究是紫阳山，你们能够逃进来算是幸运，但若是想要继续神不知鬼不觉地藏身下去，只会是奢望。”
“像刚刚那样被其他弟子抓起来，是迟早的事。”
“呵呵，我想……既然你们专门选择紫阳山，应该也是为了仙人指路的机缘吧？”
听了秦寿的话，狐狸的神情有些迟疑。
它犹豫了一下，脆声道：
“可……可你只是个炼气期修士……并不是什么仙人！”
秦寿微笑不语。
他不再回答，而是放开了随身玉佩对气息的压制，展现出了那天人合一的大道韵律。
灵狐的毛发瞬间就又炸起来了。
它几乎是下意识后退了一步，一脸悚然地看着秦寿，惊呼道：
“尊者！”
“你你你……你是洞天尊者！”
-32- 突破与惊变
秦寿外出溜了一圈就回洞府了。
只不过，他回来的时候，身边多了两只小尾巴。
那是两只白狐。
一只一瘸一拐跟在他身旁，另一只则昏迷不醒，被秦寿抱在怀里。
回到悠然居，秦寿将怀里那只昏迷的白狐放到了客房的床榻上，又从怀里取出了一枚疗伤用的丹药，喂其吃下。
接着，对那只被仆从弟子追杀的白狐道：
“我已经喂她吃了疗伤的丹药，不出意外的话，过个三五天，她的伤势就能痊愈。”
“这里是我的洞府，没有别人，你们就在此住下吧，以后……你们就是这里的管家了。”
“灵膳房有吃的，饿了可以去那里找吃的。”
“接下来，我要闭关一段时间，这段时间里……不要来打扰我，有其他人拜访，也全都推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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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有人硬闯，就拉响警报机关，嗯……不管硬闯的人是谁。”
秦寿说道。
灵狐听了，人性化地点了点头：
“可儿明白了。”
紧接着，她犹豫了一下，又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知恩公如何称呼？”
“我名为秦寿，叫我秦公子即可。”
秦寿笑道。
看到那如画的笑容，名为可儿的灵狐微微愣了愣。
好半天她才回过神来，低下头去，身后那只蓬松的大尾巴则有些不好意思地摇着。
“我……我还是喊您秦尊者吧……”
灵狐有些紧张地说。
秦寿失笑：
“其实我真的是炼气修士，并不是什么尊者，就叫我公子吧。”
不过颇有些见识的灵狐此时却满脸不信了。
炼气？
炼个鬼的气！
炼气期会有妖王大人都没有的大道韵律？
骗小狐狸呢！
眼前这位比自己族人还要好看的人族修士，一定没那么简单！
‘以前听姥姥对妖王大人说过……若是在人族修士身上感受到天人合一的压迫感，一定要赶紧逃跑。’
‘若是跑不了，就赶紧跪地投诚！’
‘因为……那是已经修炼出了大道道韵的人族大能！’
‘姥姥还说过，一些人族大能会在寿元大限后兵解转世，自身的道韵也会随之不散。’
‘或许……我这是遇上了一位转世的人族大能了！’
‘嗯……一定是这样！’
‘不然的话，为什么他能一眼认出姐姐身上那连妖将大人都无法分辨的伤势？’
‘而且……为什么他会比妖王大人还好看？’
‘等等……’
‘如果真是如此，那么可儿只要抱好大腿，以后岂不是也有机会一飞冲天，成为像姥姥那样传说中的仙狐了？’
小灵狐的内心活动极为丰富，一时竟有些小激动。
她越想越觉得就是这样，雪白的尾巴都兴奋地抖动了起来，看得秦寿一脸的莫名其妙。
吩咐好了灵狐，秦寿就进入闭关用的静室准备闭关。
他对这两只小狐狸还是很放心的。
这不仅是同人文剧情给他的底气，同样也是原著中狐妖一族的声誉给他的信心。
或许狐妖对人类态度有好有坏，但所有的狐妖，都最重视报恩！
秦寿倒不是想要挟恩图报什么的。
但有恩情在，总归更让人放心不是？
进入静室，秦寿打开专用于闭关的隔绝法阵，而后将云阳城中上官家的家主送他的蕴灵珠拿了出来。
点燃清心香，摆好蕴灵阵，服用补气丹……
秦寿用自己此生的钞能力将所有有助于筑基的增益BUFF全都一股脑加上。
而后，他盘腿坐下，将早已准备好的九转筑基丹拿了出来。
九转筑基丹。
这是最顶级的辅助筑基的丹药，拥有可怕的九成突破率！
哪怕是在原著和同人小说里，高义以及司年筑基时能够得到的也不过是七转筑基丹。
也就是秦寿这种顶级修真二代，才能搞到极品丹药了。
极品丹药，再加上种种增益宝物，就算秦寿是头炼气圆满的猪，这次也该突破了。
念头至此，秦寿闭上眼睛，将筑基丹一口吞下，而后盘腿打坐，按照《五行轮回功》中的“筑基篇”开篇运功了起来。
修道九境。
筑基是第三境。
第一境锻体期是夯实基础，淬炼肉体。
第二境炼气期是蕴养灵力，凝聚气旋。
而这第三境筑基期，则是凝气为液，化灵为海。
成功的标志，就是丹田内的气海彻底变化为灵海。
灵海越广阔，越深邃，未来结晶成丹的概率就越高，金丹质量也会更好。
故曰，筑基。
同时，一旦筑基成功，修士的寿命也会大大增加。
炼气修士最多活到一百五十岁。
筑基期……寿三百载！
不过，同样是筑基，不同修士筑基的效果也有所不同。
强的很强，弱的……也很弱。
筑基也是紫阳山内外门的分水岭。
只有那些筑基效果达到结丹最低标准的外门弟子，才有进入内门的可能。
影响筑基效果的因素有很多。
一般来说，公认的最重要的有两个。
一个是修士的灵根。
一个是修士的功法。
此时此刻，秦寿已是比天灵根更加珍贵的混元灵根。
筑基功法，则是在紫阳山也堪称顶级的天阶功法《五行轮回功》。
所有能做的准备，他都已经做到极致了。
接下来，只需要按部就班地突破！
……
修炼无岁月。
转眼间，三天已经过去。
突然，包裹秦寿闭关的静室微微颤抖起来，刻画在静室周围的聚灵阵闪烁起明灭不定的光辉，整座宫殿的灵气都开始朝着静室中汇聚……
这个过程持续了大约近一个时辰。
直到一个时辰之后，宫殿中近乎沸腾的灵气才渐渐平息了下来，一种若有若无的奇异香气，开始在静室周围飘荡。
“吱呀”一声，静室的房门被轻轻推开。
秦寿的身影，从中走了出来。
他容光焕发，眼眸中隐有光华流转，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一种超然的气息……
穿越两个月，也准备了两个月。
现在，他总算是筑基成功了。
感受着宛若新生一般孔武有力的身体，以及丹田气海中那比起炼气期不知道多了多少倍的庞大灵气，秦寿的心情也是前所未有的愉悦。
现在，他感觉自己能一个打十个！
突破的心情让人舒爽。
秦寿继续闭上眼睛，扩散神识。
很快，他就“看”到了自己洞府中的种种场景，仿佛长了千里眼一般。
神识外放……
这是筑基之后修士才有的能力。
筑基期，修士的灵魂得到强化，神识拥有能够离体暂存的能力，这让筑基修士对外界的感知大为增强。
同时，敏锐的感知也让筑基修士有了感应灵界的可能。
哪怕是不走现实世界中出入秘境的通道，筑基期修士也能感应灵界，通过灵界外层中可能的入口强行突破，进入秘境和洞天……
当然，那要比走正门危险多了。
但是却给了筑基修士探查“野生”秘境的可能。
尤其是那些资源缺乏的散修和普通弟子，多数只能靠探索那种危机四伏的野生秘境寻求更多的修炼资源。
不过，这些与秦寿无关。
他是个修真二代，资源多的用不完，缺什么直接去自家便宜祖父的库房拿就是了，根本不用冒险寻机缘什么的。
有钱任性。
起码……元婴之前如此。
秦寿尝试了一会儿新获得的神识力量，就打算收回。
他还记得和此生好友百里河山的酒约呢。
几天没去，估计对方也等急了。
不过，就在秦寿“余光”扫向自家洞府门口的时候，却眉头一皱：
“隐阳卫？紫阳卫？”
“这水火不容的两卫，怎么突然一块儿全来了？”
带着疑惑，他重新戴上能够隐匿真实气息的玉佩，身形一闪，朝洞府的大门走去。
……
悠然居的入口处。
四名内门弟子站在大门前，两人身穿隐阳卫的黑白蟒服，两人身穿紫阳卫的紫红鹤服。
看着门口毛发倒竖，龇牙咧嘴的白狐，他们微微蹙眉：
“你这狐狸，说过多少次了，掌门有令，有紧急情况要召见秦师兄问询！”
“还不速速通报！”
“嗷呜……！公子说了，他正在闭关，谁也不能打扰！谁都不行！”
“你……你……你们要是乱来的话，我就要拉警报了！”
白狐露出了一副凶神恶煞的表情，“恶狠狠”地威胁道。
不过……因为体型娇小，外表可爱，一点都不吓人，却是怎么看怎么萌。
四名弟子的脸色不太好看。
而就在双方对峙的时候，一道温和的声音忽然从门内传了过来，打破了僵局：
“发生了什么事？”
不是别人，正是秦寿。
白狐眼前一亮。
“公子，您出关了！”
她一个“闪现”，连忙躲到了秦寿的身后。
仿佛找到主心骨的小狗一般，小白狐扒着秦寿的小腿藏起身子，只露出一对晶亮晶亮的小眼睛，继续气呼呼地瞪着门外几名紫阳山弟子，告状道：
“公子！他们刚刚想硬闯进来找您！”
“秦师兄！”
见到秦寿，四名紫阳山内门弟子纷纷行礼。
秦寿也抱拳回了一礼，温和问道：
“各位师弟，找秦谋有何事？”
几位紫阳山弟子互相看了看。
而后，最前面的那名紫阳卫弟子向前一步，声音沉重地道：
“秦师兄……”
“百里长老，身陨了。”
秦寿的笑容，瞬间僵住。
-33- 百里河山之死
明明正值春日，温暖的阳光灿烂如画。
但此时此刻，秦寿却如坠冰窟，心中发寒。
“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穿越两个月以来，他第一次失态了，连声音都颤抖了起来。
紫阳卫弟子的神情很是悲痛。
百里河山是藏剑峰首席，在宗门声望很高，哪怕是在紫阳卫中也有无数的敬仰钦慕者。
这位同样出身藏剑峰的内门弟子吸了吸鼻子，悲伤地道：
“是今天早上发现的。”
“昨天师祖和师奶从天剑门归来，召见百里长老，百里长老却迟迟没有反应。”
“今天早上，师祖和师娘亲自前往百里长老的洞府查看，却发现百里师兄已经死在了自己的洞府里。”
“七窍流血，据查验，是死于修炼时的走火入魔……”
屁的走火入魔！
原著和同人文中，百里河山那家伙修炼到元婴都活蹦乱跳的，如果不是正魔大战被俘虏，这位剑道天才能一路冲到化神！
整个紫阳山，修炼根基比他还扎实的，除了原著龙傲天高义和同人穿越者司年，找不出第三个！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走火入魔？！
听了紫阳卫的话，秦寿在心底咆哮。
阴谋……
这是一场阴谋！
几乎是顷刻间，秦寿就联想到自己这段时间拜托百里河山的调查。
世界线不可能无缘无故地改变。
更何况，是如此巨大的改变！
有果必有因……
如果说这段时间有什么发生变化，那么也只有自己与对方之间的交好以及合作对抗魔门奸细之事了。
念头至此，一丝凉意顺着秦寿的脊柱不断上爬。
魔门……
这……是魔门做的！
顷刻间，一种憋屈愤怒、悲痛忧伤，同时又夹杂着懊悔愧疚的情绪在秦寿心中翻滚起来。
两个月的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事。
如果说秦寿最早接触百里河山的初衷，仅仅是想借助对方的力量对抗魔门的话……
那么两个月的相处里，这种单纯的利益桥梁早已随着两人的相熟相知渐渐变成了更加珍贵的东西。
信任、友谊……
一起喝酒，一起聊天，一起论道……
不知不觉间，就连秦寿都没有意识到，自己早已经无法在内心深处将这位穿越后第一个可以信任的朋友当成小说里单纯的纸片人了。
秦寿的心中很堵。
也很难过。
他明白，是自己“害死”了这位此生穿越之后唯一的挚友兼可信任的同道……
“秦师兄……节哀，掌门真尊和各位峰主还在等您，请您跟我们来吧。”
看着陷入沉默的秦寿，隐阳卫弟子叹息道。
……
秦师兄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紫阳山的中央主峰的。
百里河山之死给他的冲击是如此之大，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为什么会这样？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为什么百里师兄会倒在自己的洞府里？
到底谁是凶手，竟然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杀害百里师兄？
各种疑惑涌入秦寿脑海中，让他的大脑一片混乱。
直到一声愤怒的大嗓门从主峰的紫阳殿中传来，将他从这种混乱中唤醒：
“屁的走火入魔！这话他妈的鬼才信！秦远山！你这老匹夫再说一句，信不信老子一剑劈了你！”
秦寿微微一怔，瞬间认出了这声音乃是源于藏剑峰的峰主，执掌紫阳卫的灵武真君，百里师兄的师尊叶赤霄。
带领秦寿而来的几名两卫的弟子同样听到了这些话。
隐阳卫的弟子脸色阴沉，而紫阳卫弟子的表情则有些尴尬。
“秦师兄……请进去吧，我们就先告退了。”
他们对着秦寿行了一礼。
秦寿沉默了一下，缓缓点头。
而后，步入大殿。
紫阳山中央主峰的大殿比起灵符殿还要宏伟。
当秦寿进入其中的时候，大殿之内正在争吵。
其中，紫阳山的掌门，有着化神后期实力的太华真尊坐在首位。
七位峰主则分列两侧。
左边，从上到下分别是——
灵符峰峰主，青玄真君秦远山，元婴大圆满修士。
丹鼎峰峰主，长平真君陆灿，元婴后期修士。
炼器峰峰主，火云真君公孙舞，元婴后期修士。
而右边，从上到下分别是——
藏剑峰峰主，灵武真君叶赤霄，元婴大圆满修士。
御兽峰峰主，凝玥真君荆子玉，元婴中期修士。
逍遥峰峰主，玄化真君燕北，元婴中期修士。
奇阵峰峰主，云逸真君南宫钰，元婴初期修士。
这八人，就是仙道圣地紫阳山的主宰者，掌控中洲近半疆域的巨擘！
而除了他们之外，紫阳山还有一位神龙不见首尾的太上长老，宗门真正的定海神针，实力达到洞天期大圆满的大能……
不过，对方长期玩失踪，并不在大殿上。
藏剑峰的峰主灵武真君是个看上去三四十岁的中年人。
红脸络腮胡，浓眉大眼，外貌好似钟馗。
此时此刻，他怒发冲冠，死死瞪着对面的秦远山，目光好似吃人，似乎下一秒就要拔剑开打。
不过，却被一旁的道侣，御兽峰峰主凝玥真君死死拉住。
另一边，秦寿的便宜祖父，青玄真君秦远山则平静地坐在玉座上，神情平静而淡漠：
“老夫也不想相信百里师侄是走火入魔……”
“但他修炼魔功，勾结魔门，证据确凿，难道灵武真君还想要为他开脱吗？”
“你——！这是污蔑！老匹夫你血口喷人！”
灵武真君大怒。
“够了！当着弟子的面，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太华真尊眉头微皱，一声轻喝。
独属于化神真尊的道韵散开，虽然还没有彻底化为大道韵律，但依旧瞬间镇住了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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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华真尊有些头疼地捏了捏太阳穴，而后看向了进入大殿的秦寿：
“秦寿，你是百里河山的好友，也是最后一个见过他的人。”
“这次召你来，是要问问你，这些天百里河山有什么异样吗？”
一时间，元婴真君们的目光纷纷投向了秦寿。
被那道道或是愤怒、或是漠然、或是凝重、或是忧虑的目光注视着，秦寿也从懊悔和愧疚中振作起来。
他默然行了一礼，而后面带沉重地问道：
“敢问掌门真尊，百里师兄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走火入魔和魔功又是怎么回事？”
太华真尊轻轻一叹。
他的目光扫了一眼神情悲痛的灵武真君，道：
“百里河山陨落了，全身经脉熔断，金丹衰竭腐蚀，是走火入魔的症状……”
“在检查他的洞府的时候，隐阳卫发现了《天魔化道大法》和修炼魔功需要用的血元丹，此外……还有一本用于秘密联络的名册。”
说到这里，太华真尊的神情也难看了起来：
“名册上人，经隐阳卫调查，全都与魔门有关！”
-34- 天魔化道大法
《天魔化道大法》！
血元丹！
听到这两件事物，秦寿表情微变。
《天魔化道大法》乃是魔门的镇派功法，比秦寿修炼的《五行轮回功》还要强悍，由魔帝封九幽所创。
这部功法极为霸道，不仅需要定期杀戮来凝聚煞气，还需要修士精血炼成的血元丹作为辅助丹药。
毫无疑问，百里河山调查奸细的事肯定是被魔门发现了。
但秦寿万万没想到，为了颠倒黑白，倒打一耙，魔门竟然下了这么大的血本……
同时，他也知道百里河山是怎么死的了。
看过原著，秦寿对《天魔化道大法》这种恶毒的功法也多多少少有所了解。
《天魔化道大法》中有一道隐秘的秘法。
那就是借助自己修炼的天魔之气凝练出一种极为恶毒的魔丹。
一旦有人吃下这种魔丹，就会七窍流血，经脉熔断而死。
形若走火入魔。
不……
不对！
魔门的目标同时也是自己！
回想着自己看过的剧情，秦寿脑海中隐有电光闪过，心下一惊。
《天魔化道大法》的魔丹极为恶毒。
吃下魔丹而死的人，体内会残留天魔之气。
死亡不是结束。
当其他人接近死者尸体的时候，若是修为低于死者，还会被逸散的魔气侵染。
修为太低的人，甚至会直接入魔……
原著中就提到过，魔帝封九幽曾经只用魔丹就让修士们自相残杀，灭掉过大大小小不下百座门派……
山海界众修一直不知道魔帝当初是怎么做到的。
直到大结局的时候，高义击败黑化的“秦寿”之后才得以解密。
想到这里，秦寿又惊又怒又后怕……
他回山时曾与百里河山有酒约，原本说的是很快就会去找对方喝酒。
若不是回山之后他选择了先闭关突破，又恰好藏剑峰峰主和御兽峰峰主双双回山并提前召见百里河山的话，第一个去百里洞府的，必然是他秦寿了。
两位元婴期实力的峰主倒是不怕魔丹逸散的魔气。
但若是换了他……
后果，必将不堪设想！
‘魔门奸细必除！一日不除，我将寝食难安！’
意识到自己刚刚在魔帝意志复苏的鬼门关前走了一遭，秦寿微微握紧了拳头，近乎咬牙切齿。
而同一时刻，结合《天魔化道大法》，以及这种一箭双雕的狠毒做法的风格，他心中也隐隐猜到杀死百里师兄的人是谁了……
‘殷……离……晴……！’
脑海中闪过某个如棉花糖般甜美的少女，秦寿握紧了双拳。
《天魔化道大法》是魔门镇派神功。
哪怕是魔门，也只有极少数人才有资格修炼。
据看过原著的秦寿所知，当下魔门有资格修炼这道功法的人仅有三人。
其中，两人是魔门的洞天大修士，远在西部炎洲。
而剩余一人，就是潜入紫阳山的魔门圣女——殷离晴！
‘恐怕百里师兄的动向早就被她察觉了……’
‘殷离晴的真实修为同样是金丹期，而且是比刚刚步入金丹的百里师兄更强的金丹后期。’
‘再加上她明面上的身份，趁着藏剑峰峰主不在获得百里师兄的信任，并最终将其谋害……并不困难。’
‘不仅如此，百里师兄的洞府不在藏剑峰上，而是孤峰开辟，平日他喜欢安静，也很少招揽仆从弟子……’
‘这也让暗害的难度又降低了不少……’
‘想必那天回山我和百里师兄见面的时候，殷离晴就已经心生杀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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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通了一切，更加浓郁的悔意涌上秦寿的心头。
为了百里河山的安全，他没有将殷离晴的名字写到名单上，让对方提前警惕起来。
没想到……这反而成为了对方的催命符！
“秦寿，你是想起什么了吗？”
看着沉默不语，神情变幻的秦寿，紫阳山掌门太华真尊心中微动，温声问询道。
秦寿将思绪收回，压下心中怒意。
‘稳住……’
‘一定要稳住！’
‘现在还有一些事，要进行确认！’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对着掌门真尊行了一礼：
“掌门真尊，请问……我可以看一看百里师兄留下的名册吗？”
太华真尊有些讶异。
他的目光看向了灵武真君和青玄真君。
青玄真君看了秦寿一眼，微微颔首，而灵武真君则冷哼了一声，朝着秦寿丢过来一本血红色的册子。
秦寿接过册子，将其打开……
而当他看到册子上那“百里河山”的字迹时，心中一跳。
不过……他并没有显露出什么，而是继续浏览起内容。
与秦寿所料不错。
这名册上的名字，都是他报给百里师兄的魔门奸细的名字。
不仅如此，也包括自己提供给便宜祖父的那个名单上，那些已经证据确凿的魔门奸细的名字。
这让秦寿进一步确定，魔门这番做法，其实乃是断尾求生。
‘连伪装假的册子都不做，而是直接抛弃已经明显暴露的自己人……’
‘真是够狠！’
他在心中暗道。
魔门……或者说殷离晴做的这个局很绝。
不仅能够将那些已经暴露的人全部清除，还能将举报的危险根源扼杀。
同时，还有机会一举将秦寿推入魔道，进一步唤醒他体内的魔帝意志。
可谓一箭三雕！
但可惜的是，魔门算错了最为关键的事。
那就是真正挖出魔门奸细的人并不是百里河山，而是他秦寿！
不仅如此，他秦寿也不是原著里那个任人摆布，最终黑化的倒霉蛋，而是提前知道剧情的穿越者！
如果秦寿真的只是原著中人的话，那这个局就完美了。
但可惜，一步错，步步错。
魔门的操作还是太急了，没有将所有事完全调查清楚就率先出手，就像是遭遇了什么不得不做出选择的变故一样。
对此，秦寿隐约有些猜测，不过暂时还不确定。
而一旦完美的阴谋出现了漏洞，那就给了人一次性掀翻的机会！
冷静下来的同时，秦寿也从这次突发事件中看到了一个反击魔门的绝佳契机……
想到这里，他缓缓抬起头，看向了位于首座上的太华真尊。
而后，沉声开口：
“掌门真尊……”
“百里师兄，是被冤枉的！”
-35- 当场举报
秦寿话音一落，瞬间就成为了大殿上的焦点。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脾气暴躁的灵武真君最先坐不住了，几乎是蹭的站了起来。
他死死盯住秦寿道，声音有些急切：
“秦寿，你都知道什么？快说出来！”
秦寿对他行了一礼，又对首座上的太华真尊行了一礼，继续道：
“叶师伯，掌门真尊，这小册子，绝非百里师兄所写，而是诬陷。”
此话一出，诸位峰主神情诧异。
“秦寿，这字迹我已经验证过了，分明就是百里河山的字迹，不会有假。”
逍遥峰的峰主玄化真君燕北皱眉道。
逍遥峰，最重五行术法和各类艺技。
其中，峰主燕北更是一位难得的书画大家。
可惜，在原著和同人文中，紫阳山灭派太快，除了灵武真君和自家爷爷青玄真君之外，有关其他峰主的描述都不算多，秦寿也不怎么熟悉。
听了玄化真君的话，诸位峰主微微颔首，太华真尊也缓缓点头：
“没错，本座也比对过百里河山在宗门名牒上留下的字迹，与之一模一样，为何你却说这名册非其所写呢？”
秦寿则继续道：
“掌门真尊，请问这小册子，可查验出是何时所书？”
“观其灵气耗损，应是三天之前。”
太华真尊答道。
秦寿摇了摇头：
“那就绝非是百里师兄所书了。”
“掌门真尊有所不知，这些天百里师兄为了稳固境界，一直在修炼《三水字经》，半年之内，绝不会改变自身字迹。”
“《三水字经》？难不成……就是传说中三水道君所创的那个能够炼心的描字法？”
丹鼎峰峰主长平真君陆灿眼前一亮，瞬间来了兴致。
“正是，诸位真君不信的话，可以去查看一下百里师兄书房左下第三个柜子，里面应该都是这些天师兄所书手稿。”
秦寿道。
此话一出，灵武真君瞬间站起。
下一刻，他的身影消失在了大殿中。
秦寿被吓了一跳。
不过，他很快就意识到，这位急性子的峰主是赶去百里师兄的洞府查验了。
而太华真尊和其他几位峰主虽然没有行动，但目光却齐刷刷地看向了大殿之外。
很明显……虽然他们人还在，但恐怕神识也已经追随灵武真君而去。
大约三四秒后，灵武真君去而复返。
他的手中多了一些新的手书，全都是三水道人的临摹字迹：
“不错，河山的确在修炼《三水字经》！”
说到这里，他又神情恍然：
“难怪河山突破的时间比我预计得还要快，原来是得了这部传说中的炼心秘法……”
秦寿倒是对此毫不意外。
无他，《三水字经》其实就是他给百里河山的。
穿越之后，秦寿要压制体内魔帝封印，奈何自己资质又太拉胯。
那个时候，他选择的缓解办法之一就是修炼《三水字经》，以秘法临摹三水道人的字帖。
此法能炼心，同样能在一定程度上压制他体内的魔念。
值得一提的是，这秘法在原著中乃是高义从宗门坊市中淘到的，这一世被秦寿提前拿了去。
同时，秦寿也正是靠着这个秘法，与百里河山相交，助这位正在为心魔所困的天才突破心魔，晋升金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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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秘法有个特点。
那就是一旦开启，在彻底修成之前，不可改变自身字迹，否则会破功。
这些天，就连秦寿写举报名单，都是以傀儡符术代笔。
何况是刚刚晋升金丹期，根基还不稳的百里河山？
这些事，除了百里河山和秦寿之外，无人所知。
魔门的诬陷，从一开始就出现漏洞了。
“哼！秦老鬼！看见没有！这分明就是魔门对河山的诬陷！”
灵武真君对着秦远山冷哼了一声，怒道。
不过，青玄真君秦远山却依旧平静，微微摇头：
“那又如何？这证明不了什么。”
“就算不是亲笔手书，也有很多办法做到字迹不一，比如……傀儡符术。”
“更别说，走火入魔的症状是不会骗人的，而那名单上的人也的的确确均是魔门奸细，若是诬陷的话，魔门又何必自断臂膀？”
“秦老鬼！你！”
灵武真君大怒，又欲拔剑，灵力汹涌。
不过，却再次被太华真尊的一声“肃静”给镇了回去。
诸位峰主神情各异。
而秦寿，则静静地观察着他们的神态，想要从中找出端倪。
从这些天的种种迹象来看，他已经能确定，紫阳山高层必有魔门奸细。
或者更准确的说，在场的这些真君中必有奸细！
数量应该不多，最多也就是一两个。
不然他早就GG了。
只是，秦寿不确定是谁。
他只能明确排除灵武真君夫妇，因为原著中曾描述过，他们是在紫阳山大战里，与魔门长老的战斗中战死的。
掌门真尊应该也是好人，这位化神大修士在原著中死于强行突破洞天失败。
至于其他人，秦寿就拿不准了。
而现在，看到自家祖父和灵武真君针锋相对，倒是让他心中一跳。
‘应该……不会吧？’
‘祖父一直和灵武真君不合，在小说里就是出了名的死对头……’
‘他刁难对方，也很正常……’
秦寿在心中如此自我安慰道。
但即使如此，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此时此刻他再看向这位便宜祖父的时候，也不得不警惕了起来。
‘如果真的是他的话，那就麻烦了……’
秦寿的神情阴晴不定。
不过，虽然他心中产生了一丝惊疑，但却并不慌张。
给百里河山洗刷冤屈只是第一步。
或者说，就算是无法彻底洗刷也没有关系。
秦寿只要在掌门真尊和各位峰主心中埋下怀疑的种子就行了。
接下来的行动，才是重头戏！
到底魔门奸细是谁，很快就能知道了……
想到这里，秦寿向前迈出一步：
“掌门真尊，弟子还有要事要禀告。”
此话一出，大殿中的视线又齐刷刷地集中了过来。
太华真尊微微点头：
“说。”
秦寿在心底对百里河山暗道一声抱歉，而后深吸了一口气，在众人讶异的目光中，从怀中取出了一本新的册子。
这是他一直随身携带的统计名册。
上面记录了包括殷离晴在内，所有能确定的，以及不能确定，但身有嫌疑的奸细名单！
“掌门真尊……”
“其实在三天前，百里师兄就预料过未来可能会有这么一天了。”
“他交给我了一本册子，拜托我若是他身有不测，就将这个册子上交！”
-36- 遍地都是奸细
秦寿一直在等这么一天，能够将自己所知道的所有魔门奸细全都一股脑举报了。
可惜的是，第一次举报石沉大海，他又不方便直接以自己的名义直接揭露这些东西，就一直拖了下去。
却没想到今天，此生好友的死带来了契机……
与刚刚他看到的那本所谓的联络名册不同。
这本完全体的举报名单中，统计的名字数量是刚刚那个小红本的两倍，总人数达到三百之多。
这是一个很恐怖的数字了。
要知道，整个紫阳内门，弟子人数也不过两万余人罢了。
1.5%的概率……
这意味着每100个内门弟子里，就有一个半可能是奸细！
当然，绝大多数名字只是有巨大嫌疑，或者说秦寿虽然能够确定对方的奸细身份，但是还没有找到确切证据。
不过，他找不到证据，化神实力的大佬就不一定了。
“嗯？”
看到秦寿举起的册子，太华真尊瞬间来了兴致。
只见他轻轻招手，秦寿手中的小册子就飞入了他的手中。
神识一扫而过，这位紫阳山掌门的神情一下子就严肃了起来。
“秦寿，你还没有看过这册子上的内容吧？”
他声音肃穆地问道。
秦寿点了点头：
“回掌门真尊，弟子回山之后就闭关了，的确还没有看过。”
“我猜你也没有看过。”
太华真尊叹了口气。
说罢，他顺手将册子递给了座首下最近的灵武真君，声音满是凝重：
“各位，都传阅看看吧。”
见状，几位峰主的神情越发好奇。
而当灵武真君接过名册之后，顿时神情大变：
“这不可能！”
“我藏剑峰紫阳卫……不可能有这么多魔门奸细！”
听了此话，众峰主神情诧异。
“灵武师兄，上面写了什么？”
逍遥峰峰主玄化真君面露好奇。
灵武真君黑着脸，一声不吭。
而他一旁的道侣，御兽峰峰主凝玥真君探头看了几眼，叹道：
“是名单。”
“一个更加详尽的魔门奸细名单……”
诸位峰主微微一愣，若有所思。
而青玄真君秦远山则微微皱了皱眉，声音平静地道：
“灵武师弟，看来紫阳卫，也没有你想象得那样忠诚啊……”
虽然语气平静。
但讥讽、拱火的味道，隔着大殿都能闻到了。
不过这一次，灵武真君倒是没生气。
只见他抬起头，看向了坐在自己对面的这个老对头，冷笑一声：
“哼，秦老鬼，你可别得意的太早。”
“你隐阳卫上的名字，可比我紫阳卫还多，连你那天天含在嘴里怕化了的乖徒弟都上榜了！”
此话一出，秦远山的脸色顿时僵住。
而灵武真君则直接将名册扔了过去：
“不信的话，你自己看吧！”
秦远山接过名册，神识一扫。
而后，这位一直以来都平静如水的灵符峰峰主终于第一次变色了：
“这不可能！”
他的神情极为阴沉。
“哼，有什么不可能的，说不定嫁祸河山的就是你们隐阳卫，都让魔门渗透成筛子了！”
灵武真君冷笑道。
“一派胡言！”
两位峰主顿时又吵了起来。
“哎……灵武师兄，青玄师兄，大家都是同门，你们不要再吵了，宗门两卫地位特殊，被魔门重点关注也很正常……”
温文尔雅的奇阵峰峰主云逸真君南宫钰一声轻叹，连忙打圆场。
不过，却换来了灵武真君的一声嗤笑：
“南宫钰！你这个喜欢和稀泥的软蛋少在这儿充好人！天天装模作样的，这册子上你们奇阵峰的弟子可也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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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逸真君南宫钰脸色一僵。
“好了好了，都消消气，都消消气……”
丹鼎峰峰主，长平真君陆灿连忙劝道。
“是啊，是啊……”
逍遥峰峰主玄化真君也点头抚须，表示赞同。
灵武真君斜睨了他们一眼，淡淡地道：
“别急，二位，你们丹鼎峰和逍遥峰也有，哦……逍遥峰还有两个亲传。”
长平真君：……
玄化真君：……
他俩瞬间闭嘴，神情微变，连忙屁颠屁颠凑过去看册子了。
而灵武真君则收回视线，又与最后的炼器峰峰主火云真君对上目光。
火云真君：……
“好吧，我知道了，这名单上，怕是也有不少炼器峰的弟子吧。”
她苦笑一声，声音温柔又无奈。
连怼了一圈各大峰主，灵武真君这才满意地收回目光，大刺刺地坐回了原位置。
那一副老子终于爽了的样子，看的下面的秦寿目瞪口呆。
‘好家伙！’
‘不愧是原著中高义的亲传师父……这怼天怼地的暴脾气是真的强！’
一番翻阅后，七位峰主都陷入了沉默。
整个紫阳大殿，似乎都酝酿起了极为压抑的气氛。
所有人的目光都凝重了起来。
太华真尊扫视全场，一声轻叹：
“诸位，有关这份名单，大家怎么看？”
“查！”
灵武真君第一个站了起来，声音坚决而愤怒：
“必须要查！”
“我紫阳山乃是抵抗魔门的前锋，不管是真是假，必须要查出个水落石出！”
灵武真君，真是好样的！
看着瞬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斗志的藏剑峰峰主，秦寿在心中叫好。
紫阳山的伏魔队，大多都是藏剑峰引头组建的，最爱行侠仗义。
如果说哪个峰最痛恨魔门，非他们莫属。
灵武真君这个时候跳出来，秦寿就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
“查是一定要查，问题是……该怎么查。”
“这名册上的人太多了，更有一些甚至是亲传，关系网复杂，而且……一些人只是有嫌疑，一个不慎，容易闹得人心惶惶。”
逍遥峰峰主玄化真君皱眉道。
“纠结个屁！现在就查！把名单上的所有人都叫过来，一个一个的查，当着大家的面查！七大峰主都在，身正不怕影子斜，老子就不信还有人敢说不！”
灵武真君骂骂咧咧地道。
灵武真君……强无敌！
秦寿在心中狠狠地给对方点了个赞。
“掌门师兄！事不迟疑，现在就查吧！”
灵武真君双目赤红，气势汹汹。
其他峰主也看向了掌门，等待他做最后的决定。
太华真尊的目光扫过全场，微微颔首：
“那就查吧。”
说着，他气势一变，威严的声音传出了大殿：
“鹿长老、虎长老何在？”
虹光一闪，两道模糊身影现身大殿，竟是两位元婴大妖。
“掌门真尊！”
他们跪拜行礼。
太华真尊眸光微闪，大手一挥，将名册传了出去，声音威严浩大：
“命你二人，带领紫阳两卫，速速将此名单上的弟子带来大殿，一个不落！”
说着，他神色一冷：
“若有逃遁者，直接抓起来！生死不论！”
“诺！”
两位元婴大妖得令退下。
稳了！
秦寿心中大定。
这一耙子下去，就算是不能将紫阳山的魔门奸细一网打尽，也能将其重创了。
不过，这还不算结束。
既然要举报，就要举报到底！
念头至此，他微微抬头，做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这自然被坐在上方的太华真尊看到了。
有了前几次“惊喜”，他忽然发现这位一直以来他以为仅仅是凭着容貌和裙带关系成为亲传的弟子，似乎也有着让人眼前一亮的优点。
有情有义。
嫉恶如仇。
而且……遇事镇定冷静。
天赋好像也并没有那么差，这不是已经筑基了嘛！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要隐藏气息……
或许，是因为担心魔门的奸细？
太华真尊若有所思。
“秦寿，你还有什么想要说的吗？”
想到这里，他温声道。
秦寿神情变幻。
而后，仿佛是经过了一番内心挣扎，他拱手行礼，沉声道：
“回掌门真尊，弟子……的确又想起一事，但是，又不知道该不该说。”
“想说就说！天天婆婆妈妈的，像个娘们儿似的！”
灵武真君不耐地道。
直到道侣凝玥真君那似笑非笑的目光投过去，他才表情微变，连忙改口，讪笑道：
“咳咳，夫人，不是，我的意思是，这小子婆婆妈妈的，像他那僵尸祖父一样！”
秦寿：……
诸位峰主：……
太华真尊无奈地扫了一眼灵武真君，而后看向了秦寿：
“秦寿，你说吧。”
秦寿“犹豫”了一下，沉声道：
“回掌门真尊……”
“弟子刚刚才想起来，百里师兄在出事前曾经说过一件事。”
“大约在两个月前，他还没有晋升金丹的时候，曾经向宗门大殿匿名举报过一次宗门内部有魔门奸细的事……”
“不过……那一次的举报，却如石沉大海，杳无音信。”
此话一出，太华真尊神色一凝，而诸位峰主则表情微变。
大殿内的气氛，一下子诡异了起来。
-37- 内鬼
如果说之前秦寿提交的那份更为充分的名单让在场的峰主都意识到百里河山的确是被魔门诬陷的话……
那么此时此刻，听到秦寿接下来的这一番话，所有人都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紫阳主峰大殿外常设有一部铜鼎信箱。
这部铜鼎信箱乃是紫阳山祖师紫阳真君所设，专门接收其他门派的公文信件。
不过，在第二代紫阳山掌门即位之后，这部铜鼎信箱的功能被进一步扩大了。
为了加强宗门高层与普通弟子的联系，二代掌门将此信箱对门派内的弟子开放，准许宗门弟子以此为桥梁，向宗门高层投送信件。
三千年以来，除了其他门派的书信外，几乎每年都有紫阳山自己的弟子向铜鼎信箱中投送各种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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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是匿名，或是实名。
有的是举报宗门内部管理层的贪赃枉法。
有的是关于宗门管理的各种建议。
也是从那以后，铜鼎信箱不再只由掌门掌控，而是改为了紫阳山掌门和值守的各大峰主轮流管理。
所有的信件，在投送之后都会先被铜鼎信箱内的阵法分类整理。
其他宗门的来信，会自行飞入铜鼎，被内部阵法直接传给掌门。
而弟子来信，则会被传送至值守峰主的洞府信箱中。
若是一个月之内值守峰主没有处理弟子来信，信件则会传回原信箱，并自动通知掌门。
现在，投放到宗门大殿的举报信杳无音信。
这只说明一件事。
那就是有人通过铜鼎信箱拦下了消息。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灵武真君身上。
无他。
近十年，负责掌管铜鼎信箱弟子来信的峰主，正是灵武真君。
灵武真君：……
“都看老子干什么？老子两个月前还在天剑门和残剑老鬼喝酒呢！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灵武真君怒道。
众人又都看向了掌门太华真尊。
太华真尊：……
“本座也没有收到什么信件。”
他微微摇头。
说完，太华真尊又看向秦寿，问道：
“秦寿，你能确定百里河山真的投送过举报信件吗？”
秦寿连忙握拳举手，放在太阳穴旁，神情庄重：
“回掌门真尊，弟子敢以天道誓言起誓，匿名举报信确有其事，若有虚言，弟子受心魔百蚀之……”
“没让你发毒誓。”
太华真尊摆了摆手，哭笑不得。
他沉吟片刻，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忽然神情微变。
只见他轻轻招手，大殿外铜鼎模样的举报信箱自行飞起，飞到众人面前。
而后，太华真尊从虚空中取出一把钥匙，将其开启。
一片金光后，铜鼎洞开。
其内……空无一物。
不过，当太华真尊神识扫过之后，脸色则瞬间沉了下来：
“果然，信箱内的阵法被人动过……”
“阵法被人改了？”
灵武真君愕然。
太华真尊微微点头：
“的确如此，不过……另一边的法阵已经被毁，无法定位。”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眼皮一跳，神情渐渐凝重了起来。
而在众人之下的秦寿，心中则顿时了然：
‘果然如此，是宗门的乾元鼎出了问题……’
看过原著，秦寿自然也是知道紫阳山这部铜鼎信箱的诸多妙用的。
不然，他也不会选择如此举报。
当初在举报石沉大海之后，他就思考过是哪里除了问题。
灵武真君不在门派，嫌疑肯定能排除。
太华真尊又是掌门，更不可能是奸细。
那么出问题的，最有可能的就是铜鼎本身了。
当时只是有所怀疑，现在看来，真是如此。
而这个事实，也让秦寿想清楚了一些看原著小说时有些奇怪的事：
‘难怪原著中魔门对紫阳山和其他门派的合作了若指掌，就连宗门和天剑门的一次联手暗袭魔门据点的计划都被提前暴露……’
‘原来……是这些奸细早就暗中掌控紫阳山的铜鼎信箱了。’
这也让秦寿更加确定一件事……
那就是在场的峰主中，必有内鬼！
太华真尊也很明显想到了这一点。
只见他道韵渐起，看向几位峰主的目光已经带上了一丝审视：
“诸位……”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宗门铜鼎的备用钥匙，应该只有我与诸位手中才持有。”
众人沉默了。
在场的元婴真君都是至少活了五百年的老怪物了。
他们当然知道，太华真尊这番话意味着什么。
灵武真君双目几欲喷火。
他扫向在场众人，几乎咬牙切齿地吼道：
“是谁？奶奶的！有本事站出来！”
当然，没有人回答。
所有人的目光，都惊疑不定地看着彼此。
“哎……”
太华真尊一声长叹。
只见他目光复杂地扫过全场，声音渐渐威严：
“既然不愿意承认，那就一起在问心镜前走一场吧！”
说罢，太华真尊气势一变，身后光芒大盛。
一轮白玉盘般的铜镜，缓缓在他身后浮现。
问心镜。
这是一部天阶上品法宝。
其能勘破虚妄，叩问道心，乃是紫阳山掌门之位的传承法宝！
顺带一提，它也是紫阳山附属的那些城隍庙中洞真宝镜的原型。
每次紫阳山收徒的时候，都会用此宝镜叩问道心，辨别妖邪。
若是没有这部法宝，可以预见紫阳山的魔门奸细怕是会更多。
不过，秦寿却心中一跳，心情有些复杂。
作为小说读者，他当然知道这部法宝。
问心镜的能力很强，辅助战斗时更是乱人心境的“神器”。
但同时……操控它的代价也很大。
或者说，很坑爹。
因为它消耗的不是灵力，而是使用者的寿元。
不仅如此。
它针对的目标修为越高。
对使用者寿元的损耗就越大。
而据秦寿所知，紫阳山掌门因为早年与魔门强者战斗时太多次使用这部法宝，寿元所剩并不多了。
“掌门师兄！你的身体……”
灵武真君表情微变，面露担忧。
“不必多说了，我自有分寸。”
太华真尊摆了摆手。
只见他眸光一闪，问心镜顿时大亮。
不过，还不等问心镜的光芒将所有人包裹进去，就有一道人影一跃而起，向大殿外逃遁而去……
灵武真君微微一愣，继而大怒：
“玄化！竟然是你！”
-38- 就结束了？
灵武真君一声怒吼，抽出佩剑就追了出去。
而青玄真君也不落其后，冷哼一声，周围符箓闪烁，整个人化为一道幽光追上。
直到这个时候，剩余的几位峰主才反应了过来，纷纷化作各色流光冲出大殿，追逐而去。
七位元婴暴起而出，汹涌的灵力如同热浪一般，将秦寿直接掀翻在地。
不过，他很快就爬了起来，拍拍屁股，兴奋地望向了大殿之外。
主殿之外，苍穹之上。
逃遁的逍遥峰峰主玄化真君很快就被灵武真君和青玄真君追上。
战斗几乎是瞬间就爆发了。
这是穿越以来，秦寿第一次真正见到元婴层次的存在出手。
相隔太远，他看不真切，只见得云层翻滚，电闪雷鸣。
赤金色的光芒化为一道道霹雳的闪电，伴随着灵武真君那如同雷霆一般的怒吼，冲破天空。
一道道幽蓝色的光辉为天幕染上了一层深邃，回响着青玄真君的低吟和阵阵雷鸣，于苍穹中幻化出种种奇诡的异象。
血红色的雾气骤然在云间弥漫，散发着邪恶暴虐的气息。
一张张狰狞可怖的鬼脸从中钻出，与赤金、幽蓝两道光辉在云层中缠绕交锋，隐隐地还能听到野兽一般的怒吼。
三位元婴修士战在一起，汹涌的灵力如同海啸一般爆发。
那天幕中宛若末日降临一般的恐怖场面，超越了秦寿前世在电影中看到的任何特效景象。
慑人的灵压如同海浪一般洒下，哪怕是仅仅是余威，带给秦寿的感觉也如同山岳一般，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更别提，那哪怕是隔了上万米，也依旧如同火焰炙烤一般的灵气热浪了。
好在的是，剩下的四位元婴修士并没有参战。
看着天空中那近乎毁天灭地的战斗，他们神情凝重，相视一眼，站在四个方向，护起了下方的宗门。
秦寿则瞪大了眼睛。
他激动地望着天空中那时隐时现的战斗，此时此刻的脑海中只剩下了一个念头：
‘我滴乖乖……’
‘这战斗力……恐怕和蓝星上的核武器相比，也差不了多少了吧？’
秦寿只觉得内心深处有一种难以用语言形容的震撼感和兴奋感不断升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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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微握紧双拳，眼神中则满是向往：
‘总有一天，我也要掌握这种强大的力量！驰骋于天地间！’
这一刻，秦寿想要变强的心更加坚定了。
苍穹中的战斗并没有持续太久。
以一敌二，而且还是两位元婴大圆满修士，又处于紫阳山的护山大阵之内，只有元婴中期实力的玄化真君根本不是对手。
仅仅三分钟后，云层中的战斗就在一声痛苦的哀鸣声中结束。
下一刻，赤金、幽蓝两道流光穿越破碎的云层，朝着大殿飞来，四位压阵的峰主也紧随其后。
转眼间，数位元婴真君就回到了大殿中。
灵武真君手里提着一具尸体。
那不是别人，正是逍遥峰峰主玄化真君燕北。
不过此时此刻，玄化真君的外表已经与之前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的头发化为了血红色，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则遍布黑色的魔纹，显然是已经入了魔。
灵武真君落入大殿，愤然地将尸体摔在地上，脸色并不好看。
一直坐镇在大殿中的太华真尊微微皱眉：
“死了？元婴呢？”
“哼！问秦远山这个老匹夫！老子本来能抓活的问话的，结果被他一张九霄雷符给拍死了！连元婴都拍碎了！”
灵武真君愤愤地道。
青玄真君秦远山的脸色也不太好看。
他表情变幻，神情阴郁地道：
“老夫也没想到，他入魔之后竟然这么不经拍……”
太华真尊眉头微蹙，似乎对这个回答不太满意。
片刻后，他一声长叹：
“罢了，罢了，将尸体净化后埋藏吧，终究是师兄弟一场……”
这一刻，这位紫阳山掌门看上去似乎前所未有的疲惫。
逍遥峰峰主的尸体被带了下去。
大殿之上，众人的脸色都不太好。
宗门中出了个入魔的叛徒，而且还是个元婴实力的峰主，这对于近些年本就渐渐没落的紫阳山来说无疑是一个沉重打击。
无论是实力上，还是声誉上。
更别说，后面还有几百个疑似魔门奸细的弟子还没有调查。
连一位峰主都入魔了，那几百人中，已经成为魔门奸细人又会有多少？
众人神情凝重。
在如此低气压的环境下，秦寿也只得微微低头，做出一副沉重的表情。
当然，他的心中却是大石头落地。
只是，在石头落地的同时，秦寿也有一种不真切的感觉：
‘就这样结束了？’
‘魔门的内鬼……伏诛了？’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成功将高层的奸细抓了出来，但秦寿心底却依旧感觉有些不踏实。
而很快，他就意识到为什么自己不踏实了：
‘不对！’
‘还没有结束！’
‘刚刚玄化真君逃出去的时候，掌门还没有彻底激活问心镜！’
念头至此，秦寿心中一凛。
这一刻，他忽然觉得，刚刚玄化真君的逃遁，更像是为了打掩护一般……
一丝凉气重新袭上秦寿的背脊。
他的目光忍不住落在了几位没有完成叩心的峰主身上，忽然觉得紫阳山的形势可能比自己想象的还要严峻……
但就在这个时候，太华真尊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好了，我们继续吧。”
“继续？”
灵武真君愣了愣。
“继续叩心。”
太华真尊平静地道。
说着，他身后的问心镜大亮，彻底将众人包裹了起来。
‘卧槽！不愧是掌门，就是稳！’
秦寿忍不住在心中竖起了大拇指。
问心镜光芒大亮，将所有人照在其中。
这一刻，诸峰峰主纷纷屏住了呼吸。
渐渐地，他们的眼神在光芒下变得迷离，似乎被拉入了某种梦境。
直到许久后，光芒渐渐散去。
在场的众人，没有人发生异变……
太华真尊凝重的神情微微缓和。
诸位峰主也都稍稍松了口气。
没有异变，就说明大家都是正常的。
到了这一刻，众人才算是终于放下心来。
秦寿同样是长松了一口气。
只是，他心底还有一个疑问。
既然不是打掩护，那么为什么玄化真君不等太华真尊彻底激活问心镜，就直接跑了呢？
换位思考，他要是魔门奸细的话，知道自己逃不掉，肯定也得消耗一波紫阳山掌门的寿元再死……
要知道，太华真尊可是紫阳山的第二高手！
除了定海神针一般的神秘太上长老，宗门里实力最强的就是有希望能突破到洞天境的他了。
而就在秦寿胡思乱想的时候，鹿、虎两位妖族元婴长老来到了大殿之外。
在他们身后，还有十几名被紫阳两卫“簇拥”的弟子。
这些弟子大多神色苍白，一些仍然心有余悸地看着天空，明显被刚刚的战斗吓得不清。
其中，殷离晴赫然在内！
“掌门真尊！”
两名妖族长老进入大殿，对首座上的太华真尊行了一礼：
“册子上的弟子，带到了。”
太华真尊神色讶异：
“怎么只有十几人？”
两位妖族长老对视一眼，答道：
“回掌门……”
“其他的人，或是找到的时候已经身死，或是在刚刚天上的战斗结束时突然暴毙……”
-39- 殷离晴的修为
暴毙？
恐怕是被灭口了吧？
秦寿暗中摇头。
魔门中有太多能控制人生死的魔道术法。
那么多弟子或是提前死亡，或是同一时刻集体暴毙，显然是被人灭了口。
想到这里，秦寿又忍不住看向了人群中宛若受惊的小动物一般楚楚可怜的殷离晴。
如此果决而狠辣的做法……
他能够想到的，也只有这位原著中魔门圣女能做的出来了。
只是，让秦寿感到意外的是，这位魔门圣女竟然没有逃离，而是老老实实被带了过来。
这……倒是有意思了。
看过原著和同人文，秦寿还是很清楚这位颇具争议的人气女主的厉害的。
虽然秦寿也很乐意看到这位魔道妖女被抓，但他知道，那真的很难。
殷离晴的真实实力乃是金丹后期，主修的功法乃是极其擅长逃遁的天魔化道大法。
此外，看过原著剧情，秦寿还知道对方身上有一道能够直接传送至西部炎洲的天阶符箓……
若是她真心想要逃走，除非提前布下天罗地网，否则没人能够拦得住她。
这次事发突然，就连秦寿的举报都是赶鸭子上架的，根本不可能准备充分。
他甚至连殷离晴的身份是魔门圣女这件事都没机会写到小本子上。
太华真尊手里的那个册子，上面也只是有对方的名字而已。
要不然的话，派两位妖族长老去抓人的时候，太华真尊肯定要嘱托他们重点关注某人了。
也是因此，从举报伊始，秦寿也就没指望着将对方一网打尽。
能够将这位女魔头惊出宗门，他就知足了。
但现在，对方竟然没跑？
这肯定有猫腻！
秦寿眉头微蹙。
他才不相信殷离晴会无缘无故地送死。
紫阳山的大佬全都在这儿，就算是殷离晴有天阶的神挪符傍身，被一众大佬锁定气机的情况下怕是用都没机会用。
那么，就只剩下一种情况了……
‘她恐怕是有什么办法能够躲过掌门的叩心探查！’
想到这里，秦寿心中一沉。
圣女，圣女。
身为圣女，殷离晴在魔门本就地位超然。
她都能在便宜祖父的注视下活蹦乱跳到现在了，若是手中真的有什么办法能够瞒过叩心探查的话，秦寿也并不意外。
‘不行……’
‘不能给她蒙混过关的机会！’
‘哪怕是有一丝可能也不行！’
‘这妖女放在身边，实在是太危险了！’
‘得想个办法……把她放在火上烤，让掌门真尊的精力主要放在检查她的身份上！’
‘光叩心不行……’
‘得让掌门真尊去探查她的真实修为！’
‘祖父是元婴真君，又对她百般信任，或许探查不出她隐藏的修为和功法，但掌门真尊却是巅峰化神，早已初具道韵。’
‘按照原著的设定，道韵对气息极为敏感，若是掌门细心探查，她隐藏的修为和功法必然暴露！’
秦寿神情变幻，念头翻滚。
很快，他心中有了主意。
只见秦寿突然做出一副愕然的样子，高声惊呼道：
“离晴，怎么也有你？！”
他的嗓门是如此之大，声音是如此震惊，以至于一下子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殷离晴一脸懵懂，目光中隐有泪花。
她小脸煞白，声音哽咽，像只吓坏了的小动物：
“死了……都死了……”
“呜呜呜……师兄……刚刚大家都死了……”
“师兄……到底发生了什么……”
殷离晴茫然失措，面露惊恐。
看着对方一副可怜兮兮，清白无辜的样子，秦寿扯了扯嘴角。
如果不是知道她的底，这副可怜无辜、我见犹怜的模样，说不定自己还真就被她骗了。
可惜了，自己知道剧情。
只见他深吸了口气，面向太华真尊，声音激动地道：
“掌门真尊！是不是抓错了！鹿长老、虎长老怎么把晴儿也带过来了？！”
太华真尊看了他和青玄真君一眼，平静地道：
“没有错，名册上，也有她的名字。”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晴儿绝对不可能是魔门奸细！”
秦寿神情坚定。
他摇了摇头，对掌门拱手道：
“掌门真尊！”
“我是亲眼见证晴儿入门，一步步修炼至今的，晴儿纯真可爱，宗门上下皆知，大家都很喜欢她，或许是哪里搞错了。”
“师兄……”
殷离晴泪光闪烁，似乎颇为感动。
“哼，知人知面不知心，是不是魔门奸细，调查后就知道了！百里可是清清楚楚地把她的名字写下来了！”
灵武真君在一旁冷哼道。
秦寿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
“灵武真君说的有道理，但我相信师妹定然是清白的。”
说到这里，他的表情似乎有些担忧，欲言又止。
这自然又被太华真尊注意到了。
这位紫阳山掌门心中一动，问道：
“秦寿，你可是有什么话想说。”
秦寿点了点头，沉声道：
“回掌门真尊。”
“弟子的确有话想说，或者说……有一个请求，但是……又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无妨，你说便是。”
太华真尊微微颔首。
秦寿道：
“回掌门真尊……”
“晴儿自小身体就不好，在被祖父带入山门之前，家人全被魔门屠戮，更是因此落下了心病。”
“问心镜乃是天阶法宝，威力巨大，弟子担心晴儿无法承受问心镜的力量，更是会因此激起心中梦魇……”
“请问掌门真尊，可否换个方式为晴儿正名？”
太华真尊神情讶异。
他看了看低头不语的殷离晴，又看了看神情真挚的秦寿，微微笑道：
“情义可嘉，本座准了。”
说罢，他散去了身后的问心镜，而后轻轻闭上眼睛，身上隐隐有道韵显现，竟然是打算亲自用道韵和神识探查所有的弟子。
稳了！
秦寿心中大定。
温润如风的道韵缓缓扫过大殿，拂过场上所有的弟子。
而每当被道韵扫过，这些弟子身上就会绽放出淡淡的灵光，主修功法不受控制地自行运转，就连真实修为也彻底展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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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当道韵扫过殷离晴的时候，秦寿却微微一愣。
她身上的灵光，清澈透亮，纯正如一。
就连修为也不是他想象的金丹。
而是货真价实的炼气。
咦？
-40- 开门，关上
炼气？
怎么可能是炼气？
看着殷离晴身上的灵光，秦寿懵了。
而当淡青淡蓝两色代表灵根的光辉从殷离晴身上亮起来的时候，他更是心中诧异。
青蓝两色，代表着水木双灵根。
然而，据秦寿所知，这应该是殷离晴伪装的灵根才对。
她真正的灵根，其实是变异雷天灵根。
秦寿不相信一个金丹期修士能够轻易地在化神大修士面前隐匿修为。
尤其是这位化神还是紫阳山掌门。
那么……就只能说明一件事了。
此时此刻的殷离晴，真的只是炼气期。
而她身上的灵根，也真的只是水木双灵根。
离谱……她是怎么做到的？
难不成为了躲避探查她直接把修为散了，灵根都给换了？
秦寿微微蹙眉。
而很快，太华真尊的探查也结束了。
十几个人中，又有两人被揪出来已经入魔。
至于其他人，包括殷离晴在内，都安然无恙。
看到这个结果，秦寿沉默了。
如果没有殷离晴的话，他对于这个结果倒是并不会太意外。
他写到名册上的名字，有一部分人也仅仅只是有所怀疑而已。
而那一部分人，几乎与现在在大殿上的弟子重合。
除了殷离晴。
谁都可能是被误判，她绝对不会！
然而，此时此刻，探查已经结束。
秦寿也无法再发声证明什么了。
他今天已经太跳了。
再跳的话，只会让自己的处境变得危险。
一股脑灭了魔门这么多细作，甚至还有一位入魔的峰主，哪怕是没能将魔门奸细一网打尽，也绝对是一举重创。
他不能再拉仇恨了，再拉就拉到自己身上了。
虽然殷离晴逃过了一劫，让秦寿颇为疑惑。
但现在，他还是决定先见好就收，事后再想其他办法应对。
探查结束，包括殷离晴在内十几名弟子被带了下去。
大殿之上，只剩下了诸位峰主和秦寿。
殿中气氛极为压抑。
各峰峰主沉默不语，脸色并不好看。
想想也是，一下子从宗门里抓出来的这么多奸细，任谁也会觉得憋屈愤怒的。
除此之外，估计还有无限的后怕……
目光从神色阴郁的众人身上扫过，太华真尊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
他轻叹一声，微微摇头：
“真没想到……我们紫阳山竟然不知不觉中被魔门渗透得如此严重……”
而后，他又看向秦寿，目光流露出一丝满意：
“秦寿，这次能将这些魔门奸细抓出来，你居功至伟。”
“说说吧，你想要什么样的奖励。”
秦寿摇了摇头，道：
“不，掌门真尊，这都是百里师兄的功劳，我只不过是遵循百里师兄的遗志罢了。”
笑话，这个时候他可不敢揽功了，赶紧当小透明跑路才是最对的。
真要是揽了功，鬼知道谣言传着传着会传成什么样，说不定明天早上起床就变成他秦寿设计抓人了！
咳……虽然真相的确如此。
听了秦寿的话，太华真尊的神情似乎更加满意了。
诸峰峰主也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暗暗点头，哪怕是灵武真君这个和秦寿祖父不对头的暴脾气，看他的目光似乎都顺眼了不少。
有情有义，谦虚可靠。
而且……外表也出众。
真是不错！
“青玄啊，你有个好孙子啊，比我家那个孽畜强多了。”
丹鼎峰峰主，长平真君陆灿面带羡慕地说道。
青玄真君秦远山依旧是木着个脸，面无表情。
他有些僵硬地点点头，算是回应。
而太华真尊沉吟片刻，继续道：
“奖励还是要有的，我紫阳山想来赏罚分明，这样吧，本座早些年曾无意间得到过一瓶妙灵仙露，有洗练灵根之效，对你今后的修炼多有裨益。”
说罢，他大手一挥，一只翠绿色的小瓶子朝着秦寿飞了过来。
妙灵仙露？
秦寿微微一愣。
这东西他知道，能够纯化灵根，提高灵根质量，硬生生将灵根提高一个层次。
五灵根能变三灵根，四灵根能变双灵根，双灵根甚至有一定几率变单灵根，单灵根则有极低的概率变天灵根。
当然，再往上就没有效果了。
这东西珍贵的很，原著中连秦寿的祖父都搞不到，是洞天层次的大佬才有机会从灵界深处探得的珍宝。
如果不是秦寿已经变成了混元灵根，见了此物他定然欣喜若狂。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谢谢掌门！”
看着愣神的秦寿，秦远山微微蹙眉。
秦寿这才反应了过来，连忙作出一副激动的表情：
“弟子……谢掌门！”
虽然这妙灵仙露对现在的他无用。
不过，他却可以拿来与别人交换东西，又或者说，用来培养自己的追随者。
此外，有了这个仙露，今后若是他修行速度太快的话，也不会让人产生疑惑了。
别问，问就是他用妙灵仙露改善了资质，变极品双灵根了！
得了好处，太华真尊就让秦寿先退下了。
秦寿看了一眼依旧神情凝重的众峰主，也知趣地行礼告退。
他的事结束了。
但对于这几位峰主，麻烦事才刚刚开始。
如果秦寿猜的不错的话，接下来这段时间里，宗门估计会内内外外把所有弟子全都检查一遍。
这是好事。
整个宗门动员起来，估计魔门的奸细更要夹起尾巴做人了，也更没功夫管秦寿。
离开紫阳峰主殿，除去魔门奸细的兴奋也渐渐冷却。
这个时候，秦寿反而又有些伤感起来。
“百里师兄……”
想起那个总是一脸笑容的青年，他的神情也有些复杂。
这算是他穿越之后第一个能够信任的人了，没想到最终却因他提前陨落。
然而，逝者已逝。
自责伤感也没有意义。
他能做的，也只有继续坚定不移地往前走……
“师兄放心吧，殷离晴那个妖女，师弟迟早让她付出代价！”
秦寿一声轻叹，转身离去。
……
当秦寿回到悠然居的时候，时间已经是午时了。
悠然居里，依旧冷冷清清。
秦寿左右四顾，没有看到小妖狐的身影。
“这小家伙，跑哪儿玩去了。”
他摇了摇头，回到殿室，轻轻推开房门。
房门吱呀一声开启。
一道俏丽的身影，映入秦寿眼帘。
熟悉的青白两色鹤梦服，熟悉的带着酒窝的甜美俏脸，以及那一双熟悉的，优美浑圆的修长玉腿……
只见殷离晴怀抱白狐，倚靠竹椅，姿态慵懒地坐在本该属于秦寿的书桌前。
一身道袍松松垮垮地穿着，斜露着白洁光滑的肩膀和曲线优美的锁骨。
她的双腿轻轻搭靠在书桌上，雪白的玉足和粉嫩的脚趾微微晃着，一对古井无波的明眸与秦寿四目相对，表情似笑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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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声音在房内响起，如同雏鸟初啼一般动听，带着几分娇嗔和玩味：
“师兄，你回来啦！”
秦寿：……
他沉默了一秒，后退一步，重新将房门关上。
-41- 谁给你的名单（重制版）
（更改了一下本章剧情，主要在后半部分）
——————————
“哦，对了，忽然想起来这个月还没去常务堂领月供。”
秦寿自言自语。
说罢，他转身就往洞府外走。
“站住！”
一道清冷的低喝从身后传来，秦寿关上的大门自行洞开。
他不为所动，加快了步伐。
下一秒，强烈的危机感袭上心头。
秦寿心中一凛，连忙向一旁翻滚。
伴随着一声爆响，他刚刚站立的地方被一道惊雷炸的四分五裂，地板碎片飞的到处都是。
秦寿有些狼狈地从地上了爬了起来。
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转过身去，一脸无奈：
“师妹，不要在室内乱丢引雷术，很危险的。”
殷离晴面无表情。
她的一只细手轻轻扬起，指尖还闪烁着残留的电光。
此时此刻，这位隐藏身份的魔门圣女哪里是什么炼气期。
她的气息浩瀚深邃，虽然比不上紫阳大殿上的那些元婴老怪恐怖，但在秦寿的感知里也宛若一眼看不到底的深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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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时候发现的？”
殷离晴平静地看着秦寿，声音冷冰冰的。
现在的她，与曾经那个小太阳一般的甜美少女判若两人。
不。
或者说，现在的孤冷淡漠，才是她的本来面目。
秦寿笑了。
谪仙榜排行第一的微笑，连阳光似乎都变得更加明媚了：
“师妹，你怎么了，为兄怎么好像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了。”
只是，看到他那明媚的笑容，殷离晴似乎一点也不为所动。
不仅如此，她眉头微蹙，一声冷哼，手中寒芒一闪。
恐怖的灵压在她身上绽放，瞬间朝着秦寿压来，而随着灵压而来的，还有一道如同长蛇一般的软剑。
看到迎面而来的软剑，秦寿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就想要躲开。
不过，就在即将躲避之前，他却心中微动，连忙压下了内心中的冲动，硬生生忍住了躲避，任由那剑锋朝自己刺来。
金丹期修士的一击，若是真下手的话他肯定躲不过。
而若是躲得过，那就不是真下手。
在秦寿看来，对方八成还是在试探。
脖间微微一痛，剑尖直顶喉结。
不过，却也只到这里了。
秦寿赌对了。
“胆量倒是不小，看来本宫以前是小看你了。”
殷离晴眯了眯眼睛。
秦寿的背后却是被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哪怕是猜到对方是在吓自己，但这抵在脖间的剑，也着实太吓人了。
他强作镇定，伸出手将抵在脖间的剑往下压了压，作哀伤状：
“师妹，刀剑无眼，你怎么能对师兄刀剑相向呢？”
颜值高的人，哪怕是做出哀伤的表情，也会让人为之共情。
如果说刚刚秦寿微笑之时，阳光都为之明媚的话，那么此时此刻当他面露哀伤，整个天空似乎都变得阴郁了。
不过，看着秦寿那足以让各峰女弟子都为之心痛的表情，殷离晴的眼底却是没有一丝波澜。
清冷的声音虽然毫无情绪，但却仿佛处处都是嘲讽：
“收起你那虚假的表情，本宫看到了想吐。”
秦寿：……
他缓缓收起伤心的表情，神色也认真了起来。
他知道，自己恐怕是糊弄不下去了。
哪怕是参考原身的记忆，预测原身遇到这种情况时会做出什么反应，也糊弄不过去了。
什么时候发现的？
秦寿也想问。
只不过，是想问殷离晴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发现她身份不对的。
他自认为自己应该没有露出什么马脚才对，最多也就是今天在大殿上的那一番举报。
不过，无论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此时此刻显然不是什么示弱的好时机。
之前殷离晴没暴露身份也就算了。
现在知道她身份已经暴露，若是想要用强，这魔道妖女有的是办法让自己倒霉。
好在的是，现在对方还没有发现自己换了芯子……
稳住！
先把她稳住！
只要拖时间拖下去，自己就能脱身！
自己刚刚出了那么大风头，等便宜爷爷回来，肯定会找自己问话的。
拖到那个时候，自己就安全了！
到时候……说不定还能找机会反击一下！
秦寿心中很快就想好了对策。
一个字。
拖！
心中想好了对策，秦寿也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他微微一笑，道：
“我该喊你殷离晴殷师妹，还是该喊你魔门圣女殷若离？”
听了这句话，殷离晴眼中闪过一道寒芒。
“呵，你知道的还挺多！”
她哂笑一声，缓缓收起软剑。
重新在座位上坐下，殷离晴再次翘起了二郎腿，一条修长的玉腿搭在了另一条上面。
明明个头比秦寿还要小，但她此时此刻坐在那里，却给秦寿一种高高在上的威严感。
那是久居高位才能养成的气质。
秦寿的目光却是忍不住落在了那一双腿上。
哪怕是知道现在并不是看腿的时候，但她那鹤梦服下若隐若现的大长腿实在是太好看了，秦寿还是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好不容易才让自己移开目光。
艹……
真他妈没救了，这个时候自己竟然还在看腿！
他忍不住在心底骂道。
“既然知道本宫的名号，那么……你应该也清楚本宫的行事风格……”
“刚刚那名册是你写的吧？你骗得了其他人……却骗不了本宫。”
“不过，本宫知道，凭你一个人还调查不出来这么多东西……哪怕是加上百里。”
“说吧，是哪个混蛋告诉你这些名字的，说出来，本宫饶你不死，或许……还能给你一定的好处！”
殷离晴神情淡漠，说到最后甚至有些咬牙切齿。
只是，听了她的话，秦寿却微微一愣。
嗯？
哪个混蛋告诉自己的？
等等……
这魔道妖女……莫非误会了什么……
记忆蓦然翻转，秦寿忽然回想起来了前世看《灭魔》时的一些细节剧情。
更准确的说，是有关魔门内部分裂，派系争斗的剧情……
等等……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魔门虽然一心想要唤醒魔帝，但内部力量似乎也分成了好几派来着。
难不成……
这一刻，秦寿心中微动，豁然开朗，隐隐明白了什么……
‘怪不得自己刚一回来她就迎面自曝了……’
‘难不成……她这么火急火燎地赶过来，是以为被自己人坑了？’
秦寿心中有了些许猜测。
而当有了这个猜测之后，他忽然联想了更多……
等等！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
那岂不是意味着宗门里还隐藏着连殷离晴都为之忌惮的更深的魔门奸细？！
-42- 接着拖，接着诈！（求追读！）
秦寿心中一跳。
如果事情真的像他猜测的那样的话……那么紫阳山的水也太深了。
不过，现在显然不是去考虑隐藏更深的魔门奸细的事。
想办法拖时间，渡过眼前的一关才是最重要的。
在此之上，如果能套出更多的信息，那就想办法套出更多的信息。
想到这里，秦寿微微一笑，佯作镇定地道：
“圣女阁下……你这样直接出现在我面前，就不怕我像刚刚那样直接把你给举报了？”
“举报？呵，那也得有人信才是。”
殷离晴神色淡然，毫不在乎。
秦寿沉默了。
对方说的对。
这妖女明显掌控了某种能够隐藏身份的秘法，连掌门真尊都无法看穿。
他就算是去举报，估计也很难让人信服。
恐怕对方也正是抓住了这一点，才会光明正大地现身。
“好处？不知道……你能给我什么好处？”
停顿了片刻，秦寿转而问道，打算继续拖延时间。
“当然是能够变强的好处！”
殷离晴嘴角一勾，露出一个颇具蛊惑味道的微笑。
“变强的好处？呵呵，我一不缺修炼资源，二不缺修炼指导，就连灵根也有了掌门真尊赠予的妙灵仙露改善资质……不知道你所说的变强的好处，又是什么样的好处？”
秦寿微微挑眉。
“一瓶妙灵仙露而已，最多也就让你的四灵根化为双灵根罢了，本宫能有办法，让你拥有比天灵根更快的修行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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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离晴不屑地道。
比天灵根更快的修行速度？
那估计就是魔门的功法了……
杀人放火金腰带，整个魔门的功法大多都是借助他人的修为来强大自身的，速成的路子一个比一个快。
自秦寿穿越以来，明里暗里就一直被蛊惑修炼魔功。
或是无意间在坊市中“淘”到夺人灵根的法子，或是击杀妖兽后从对方肚子里翻出来各种“失传的秘籍”……
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是天命之子呢！
但看过原著和同人文，秦寿却知道那全都是魔门设的局。
为的就是想让他修魔功！
而现在，殷离晴还想来这套。
这也让秦寿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对方还不知道他已经知晓自己体内的魔帝封印。
不然的话，殷离晴就不会在这里继续蛊惑他，而是直接用强了。
想到这里，秦寿心中一动，继续诈道：
“比天灵根更快的修行速度？”
“你想说的，是魔门的功法吧？”
“呵呵，我一个名门正派的亲传弟子，放着康庄大道不走，去修炼根基不稳的魔功，你以为我傻吗？”
“哦？如果说，我提供的功法并无副作用呢？”
殷离晴淡淡地道。
没有副作用的功法？
秦寿心中一跳。
那八成就是魔门的那几道秘传了。
比如天魔化道大法，霹雳九雷神功之类的，只要有辅助丹药，就不会根基不稳，最多也就是走火入魔的代价比较高。
好家伙，之前只是用一些速成的普通魔功来暗中怂恿他，现在都直接上魔帝主修的功法了！
这要是真的修了，怕不是他当场就和体内的魔念形成共鸣，直接把魔帝给揪醒！
说实话，如果现在站在这里的不是他，而是原身那个因为灵根不好对强大极为渴望的“秦寿”，八成真的会心动……
可惜了。
殷离晴从一开始就打错了算盘。
“哼，你以为我会相信一个杀害了百里师兄人的话吗？”
秦寿冷冷地道。
“百里河山不是我杀的。”
殷离晴一脸平静。
她说谎！
类似的手段她在原著中没少用过，百里师兄的死，就是她一贯的行事方式！
秦寿心中冷哼，面无表情。
似乎是看出了他的不信，殷离晴淡淡地道：
“百里河山死的前后，我受叶灵儿所邀，正在御兽峰上拜访。”
“这一点，你可以去亲自验证。”
“至于百里河山的死……我想，你应该问一问告诉你名单的那个人。”
嗯？
告诉我名单的人？
难道她的意思是说……百里师兄的是被其他魔门奸细所害？
秦寿心中一跳。
看着殷离晴那不似作伪的表情，他眉头微蹙，一时间有些惊疑不定。
叶灵儿是原著的人气女主之一，乃是藏剑峰峰主灵武真君叶赤霄和御兽峰峰主凝玥真君荆子玉的女儿，同时也是殷离晴在紫阳山的“好友”。
两位峰主很宠叶灵儿，她身边常年有高手暗中保护，现在殷离晴将她搬出来，那么……她说的可能还真是实话。
看过原著，秦寿自认为还是对殷离晴这个人相当了解的。
她心狠手辣，歹毒异常，但同时又相当高傲。
做过的事，她不屑于否认。
但没做过的事，她也绝不背锅。
从这个角度来说的话，杀害百里师兄的很有可能真的另有其人！
会是谁？
‘被殷离晴忌惮，修为肯定要比她更高……’
‘熟悉殷离晴的做法，直接甩锅给她，祸水东引，说明对方对殷离晴也很熟悉……’
‘定然也是魔门高层！而且……是连殷离晴也不清楚隐藏身份的魔门高层！’
秦寿心中念头翻滚。
“如何？”
“你告诉我背后的那个人是谁。”
“而我……则赠予你能变强的功法！”
“这是双赢。”
殷离晴轻声诱惑道。
双赢？呸，我信你个大头鬼！
既能知道“出卖”自己的人是谁，又能让我修炼魔功，触发体内的魔帝意志，明明是你自己这个魔道妖女赢麻了！
秦寿在心中吐槽。
他沉默片刻，准备继续找个由头拖延诈话，不过，殷离晴却忽然神情微凝。
在秦寿惊讶的目光中，这位魔道妖女身上的气势忽然一泻千里，转眼间就从深不可测的金丹化为了区区练气。
她脸上的高冷淡然顷刻间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小太阳般的甜美笑容，仿佛在顷刻间，那个人见人爱的小师妹又回来了。
只见她忽然上前一步，轻轻挽住了秦寿的手臂，在秦寿那诧异又有些惊悚的表情里，嗲嗲地道：
“师兄~”
嘶……
那一瞬间，秦寿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下一刻，青玄真君秦远山的声音从洞府外传来，在灵符峰上响起阵阵回音：
“秦寿，速来主殿见我。”
一如既往地阴沉冷漠。
秦寿松了口气。
自家的靠山，终于回来了。
-43- 靠山也是奸细？！（求追读！）
自家的靠山终于回来了！
秦寿心中一定。
他回过头，对着殷离晴微微一笑：
“师妹，老头子喊我，我先走一步？”
说完，他轻轻从对方怀里抽了抽手臂。
没抽动……
“师妹？”
秦寿又轻声重复了一句。
语气颇为温柔，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是一对关系极好的师兄妹呢。
殷离晴则眯了眯眼睛。
她对着秦寿展颜一笑，缓缓松开手臂。
那甜美又似乎带着警告意味的微笑，似乎在说：
‘别给我耍花招！’
秦寿就当没看见。
他迅速抽离，转身离开。
不过，走到半路，他又停了下来，原地返回。
在殷离晴那莫名的目光中，秦寿将两只呼呼大睡的小妖狐一左一右提了起来夹在怀里，才施施然离开悠然居。
直到彻底从殷离晴那刺人的视线中逃离，他才轻松一口气：
‘呼……终于出来了。’
来到自家便宜祖父的大殿，秦寿将两只疑似中了嗜睡符的狐狸扔给殿门口的仆从弟子：
“好好照顾她们俩。”
而后，他才进入大厅。
熟悉的符墨香气迎面扑来，莫名地让人安心。
进入大殿之后，秦寿才感受到了一丝安全感。
他已经想好了。
等便宜祖父召见完，自己就想个理由赖在大殿里不走了。
紫阳山水太深，他今天又跳得厉害，现在魔门奸细一除，只有这儿才是最安全的，哪怕是殷离晴也不敢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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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时间的推移，秦寿只觉得剧情隐隐超出了自己的掌控。
现在他需要一个时间差来好好捋一捋，思考一下应对这一切的办法。
包括如何回应殷离晴。
‘实在不行……就向祖父求助吧，说出部分真相，想办法揭穿殷离晴的身份。’
‘虽然祖父对殷离晴信任有加，但终究不是血亲，或许能从这儿作为突破口……’
‘此非上策，也并不靠谱，但终究也是一个选择！’
秦寿暗暗想到。
进入青玄宫，宫内不止秦远山一人。
这位元婴大圆满修士站在书桌前，依旧在画着符箓，而在他的身侧，还有着一个隐在阴影里的人影，看不真切。
秦寿进入宫内的时候，两人似乎正在交谈。
而看到秦寿的身影，秦远山微微一顿，道：
“就这样吧，灭影，你先退下吧。”
“是，君上。”
阴影里的人影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转身离去。
从阴影中走出，人影的身形也显现出来。
那是一个身披黑袍的男子，神情阴郁，脸色苍白。
而当秦寿看清楚他的样子的时候，神情瞬间凝固了。
这人，他熟悉。
早在前几天他在云阳城中的时候，暗中追踪他并被他甩开的，正是这个人。
从云阳城返回之后，秦寿仔细研究过隐阳卫的名录，不过并没有在上面找到会变成黑猫的人物。
去捞两只小狐狸之前，他甚至还在灵符峰暗中打听了一下，也没有找到此人。
那个时候，他还以为是不是自己判断错了，想着那个追踪自己的人会不会并不是隐阳卫的人之类的。
但却没想到，现在竟然在这里看到了对方。
不仅如此，对方竟然还听命于自家便宜祖父！
这一刻，秦寿的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与殷离晴的交谈如同电光火石般在脑海中闪过，一个荒谬又让人发寒的猜测浮现在他的心头。
‘应该……’
‘应该不会吧？’
秦寿心中浪涛翻涌。
名为灭影的男子很快走到了他的面前。
秦寿微微低下头，遮住了表情。
不过，对方并没有看向他，而是很快擦肩而过。
转眼间，宫内就只剩下了秦寿和秦远山二人。
只是，此时此刻，认出了刚刚那人的身份，秦寿心中的安全感已经一扫而光了。
他的心中，生起了一个让人后背发寒的大胆猜测。
如果说那些暗中监视他的疑似魔门的人是祖父派来的话……
那么难道说……紫阳山隐藏更深的魔门奸细，其实是自家祖父？！
这个荒谬又让人震惊的念头一旦浮现出来，就再也挥之不去了。
而随之而来的，则是陆续在脑海中闪现的更多的细节。
为什么原著中“秦寿”黑化后第一个杀的就是秦远山……
为什么秦远山对自己的孙子掌控欲望那么强……
为什么刚刚与玄化真君大战的时候，明明灵武真君能够一举拿下活口，却被秦远山直接击杀……
秦寿越想越心惊，越想越觉得骇然。
“你和百里河山是什么时候结交的？”
秦远山缓缓放下符笔，开口道。
他的语速很慢，很平静，但是……却带给了秦寿极大的压力。
秦寿沉默了一下，压下心中的惊骇。
他迅速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状态，而后继续以原身的口吻回道：
“应该有两个月了吧。”
“百里河山平日里都和什么人来往？”
秦远山又问道。
“我怎么知道，我只是找百里师兄喝酒而已。”
秦寿回答。
“百里河山有告诉过你那份名单是如何来的吗？”
“百里师兄……嗯？”
秦寿怔了一下。
他看向了秦远山，而秦远山也看向了他。
这位元婴大修士神情平静，目光深邃，完全看不出情绪。
秦寿忽然感觉有些头皮发麻。
他沉默了一下，说道：
“没有，百里师兄只是将名单交给了我，说是若是他出了事，就将名单交给宗门。”
“最近，有奇怪的人接触你吗？”
秦远山又问道。
秦寿心中一跳。
他摇了摇头：
“没有。”
许久的沉默。
片刻后，秦远山才道：
“我知道了。”
“老头子……你问这些做什么？和百里师兄的死有关吗？”
秦寿犹豫了一下，试探道。
秦远山看了他一眼，轻轻点了点头，不过却没有进一步解释。
目光从秦寿身上收回，秦远山继续道：
“你今天做的不错，能够在关键时刻为朋友站出来，是我们秦家的种。”
“不过，你今天太过鲁莽，直接将自己暴露在危险之中。”
“你完全可以私下里将名单交给我，而不用当众拿出，让自己成为旋涡的中心……”
“掌门赐予你的妙灵仙露先不要使用，老夫先帮你寻一寻能够提高仙露效果的丹药。”
“接下来这段时间，宗门会动荡一阵子，在收徒大典之前，你就好好闭关修炼吧。”
-44- 留影玉
闭关修炼？
这是……要变相软禁？
秦寿心中微沉。
“拿着。”
秦远山又抛给了他一个乾坤袋。
秦寿下意识接了过去，用神识查看起来。
查看之后，他微微一愣。
这乾坤袋可不小，容量估计得有小半个屋子。
里面装的全都是灵露、丹药等修炼资源，以及一些保命性质的防御符箓。
其中甚至包括了一张能够抵抗元婴修士全力一击的地阶上品符箓。
而除此之外，乾坤袋中还有一些加了详细批注的功法玉符和道经注解，从炼气一直到筑基，应有尽有。
“这是你接下来的几个月的修炼资源，下去修炼吧。”
“里面有一道留影玉，记录了你主修的紫气功的前三重运功路线，能够让你领悟得得快一些。”
“老夫希望等到大典的时候，能够看到你已经炼气大圆满。”
秦远山平静地道。
听了秦远山的话，秦寿的心情相当复杂。
如果不是注意到自家祖父的问题的话，拿到这么多的修炼资源和物资，他肯定会相当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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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此时此刻，他只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透对方了。
不过……
‘留影玉？’
秦寿若有所思。
他对这种灵物并不陌生。
那是一种比起记载功法用的常规玉符更加高级的玉符。
顾名思义，这种玉石可以将术法以影像的形式记录下来，更为形象真实，能够方便修士学习。
这影像可和前世的影像不同，能让观看者自行带入，体验影像中运功者的感受，从而迅速掌握功法诀窍，几乎相当于直接“吃经验”。
留影玉只有筑基以上的修士才能记录影像，制作起来相当麻烦。
与记载秘籍的玉符一样，留影玉也有浏览次数限制，随着观看次数增多，效果会越来越差，直到最后灵气散尽，化为普通的玉石。
也是因此，留影玉相当珍贵，往往用来记录那些比较难理解的术法和秘籍。
说实话，用来记录炼气功法，有点大材小用了。
也就是秦远山这种财大气粗的，才能想怎么用就怎么用。
也多亏了秦远山。
在秦寿的记忆里，自家祖父每次给他修炼资源都会带一份刻有修炼经验的留影玉。
不然的话……他现在的修为只会更烂。
当然，之前那都是前身的经历。
穿越之后，这还是秦寿第一次得到留影玉。
‘留影玉么……’
秦寿念头微动。
他心中已经有了如何对付殷离晴的主意了……
又交代几句之后，秦远山就下了逐客令。
秦寿拿着乾坤袋，离开了青玄宫。
让他有些意外的是，虽然秦远山让他闭关修炼，但却没有强制性将他关在静室，亦或是派人“保护”。
而刚一出来，秦寿听到秦远山那平静的声音再次响起：
“晴儿，速来青玄宫见我。”
不一会儿，秦寿就看到殷离晴来到了大殿前。
两人四目相对，殷离晴对他甜甜一笑，而后走了进去。
秦寿：……
他深深地看了对方一眼，思索片刻后，带上两只依旧呼呼大睡的小狐狸，重新向悠然居走去。
‘没想到……云阳城时候的跟踪者竟然是祖父派来的。’
‘结合种种迹象，祖父很有可能就是隐藏更深的魔门奸细。’
‘他一击灭了玄化真君，就是为了灭口。’
‘不过，也有一些解释不通的地方，那就是如果祖父真的是魔门奸细，为什么一直都没有像殷离晴那样撺掇我学魔功？’
‘又或者说……他其实和殷离晴是一伙的？’
秦寿边走边想，神情变幻。
‘不，不对，如果他们是一伙的，殷离晴刚刚就不会在祖父喊我的时候瞬间伪装了。’
‘他们不是一伙的！’
‘这么说的话……祖父很有可能就是暗中的魔门另外一派？’
‘但若是这样，话又说回来了，为什么他一直都没有像殷离晴那样撺掇我学魔功？’
‘又或者说……他有着更大的企图？’
秦寿若有所思。
其实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要知道，原著和同人文中，“秦寿”黑化之后第一个杀的都是自家祖父，这之间的因因果果肯定没那么简单。
“哎……这剧情越来越看不懂了。”
秦寿轻叹了口气。
能确定的是，殷离晴肯定不知道秦远山的身份。
至于秦远山知道不知道殷离晴的身份，那就要打个问号了。
在秦寿看来，自家祖父很可能也不知道殷离晴是魔门圣女。
最多，也就是怀疑。
当然，这都是他的推测。
不过无所谓了。
他已经有了对付殷离晴的办法。
至于自家祖父……
如果真的如同他猜测的那样的话，或许……可以利用殷离晴来调查。
秦寿念头纷飞，直到回归了自己的洞府。
悠然居里依旧空无一人。
回到屋内，他将两只小狐狸放到床上，而后进入书房。
给自己倒了一杯灵茶，一饮而尽后，秦寿的心情才平静了不少。
深呼吸了一口气，他打起精神，拿出了秦远山给他的那只乾坤袋，将神识投了进去。
片刻后，他手中光芒一闪，出现了一块青色玉石。
那玉石闪烁着微光，表面还刻画着玄妙的纹路，隐隐可见“紫气功”三个字。
这就是留影玉了，记载了功法的留影玉。
已经记载了内容的留影玉无法二次记录。
不过，作为一个看过小说的读者，秦寿却知道一个办法能够将其重置。
只见他拿起留影玉，放在胸前，轻轻闭上眼睛。
而后，身上的道韵缓缓浮现。
波纹一般的道韵闪过，转瞬即逝。
奇异的一幕出现了。
留影玉上的纹路和汉字都消失了。
这就是道韵的妙用之一了，能够与留影石中的灵气形成共振，直接将里面记载好的影像“删除”。
这样一来，这枚留影玉就变成空白的了。
“清空”了留影玉上的影像，秦寿想了想，将其含在嘴里。
而后，他坐在书房里，静静等待。
不知道过了多久，熟悉的呼唤声从洞府外传来：
“师兄~！”
殷离晴，回来了。
-45- 交易
殷离晴推门而入，脸上带着甜甜的笑容。
而当她进入房间关上房门后，则瞬间恢复成了之前那冷淡的模样。
“这么快就回来了？不怕被怀疑吗？”
秦寿举起灵茶轻抿一口，不动声色地问道。
同时，他借助灵茶的灵气，暗中遮掩了一下留影玉的灵力，用神识将其与自己的感知连在一起。
殷离晴并没有注意到秦寿的小动作。
她重新在房间内坐下，翘起了二郎腿，淡淡地道：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本宫自有决断。”
“如何，之前的交易考虑的怎么样了？”
殷离晴并没有问秦寿和秦远山聊了什么，直接提起了之前的话题。
秦寿却没有回答，而是直接反问道：
“杀害百里师兄的，是你想要找出来的那个人吗？”
殷离晴面无表情：
“你问这些做什么？”
“当然是根据回答，考虑是否答应你的交易。”
秦寿说道。
语毕，他又轻笑一声，诈道：
“你知道的，这交易，我不一定要和你做。”
殷离晴微微眯了眯眼睛。
“敢和本宫谈条件的人，你还是第一个，你就不怕本宫直接搜你的魂？”
“嘿，现在这个环境，你敢吗？”
秦寿笑道。
听了他的话，殷离晴的目光更加幽深了。
她冷冷地看了秦寿一眼，意味深长地道：
“你应该庆幸自己有个好身份。”
“巧了，你也得庆幸自己能够遮掩自己魔门圣女的身份，不然我直接就举报了。”
“呵。”
“嘿。”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针锋相对。
直到片刻后，殷离晴才顿了顿，冷笑道：
“看来……对方应该和你说过类似的话了。”
“秦寿，我知道你的想法，你是想左右逢源，攫取更大的好处。”
“不过，我要告诉你，既然对方能出卖自己人，自然也会出卖你，你可要想清楚。”
“至于百里河山的死，我只能说不是我做的，或许是他发现了什么，导致被灭口了吧。”
说到这里，殷离晴又看向了秦寿：
“关于这一点，你应该最清楚，若是我判断不错的话，应该是你拿到了名单之后，拜托百里河山去追查什么了吧。”
秦寿沉默了。
殷离晴说的没错。
百里河山的死，他要负很大的责任。
这件事让他心中很愧疚。
不仅如此，殷离晴的话也让秦寿回想起了一些细节。
虽然不愿意相信，但若是真的如同对方所说的那样，或许……杀害百里河山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祖父。
在回紫阳山之后，秦寿曾经给自家祖父提交过一份举报隐阳卫的名单。
而那之后没两天，百里河山就死了。
这个时间也太巧了。
虽然秦寿没说那名单是哪里来的，但一直关注他动向的秦远山，的确是有极大的概率怀疑百里河山的。
或许这就是灭口的动机。
而在这之上，可能就是魔门的内部派系纷争了吧，直接借百里河山之死顺手干掉一批魔门其他派系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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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点，从殷离晴的话语间可以判断出来。
魔门似乎并非铁板一块。
其实想想也是，魔门足足有三位洞天大能，而紫阳山却只有一位。
然而就是如此，代代式微的紫阳山却能与魔门在中部神洲和西部荒洲的交界打的有来有回……
这已经说明很多问题了，现在魔门无法彻底团结起来。
而除此之外，秦寿还想起来一个细节。
那就是在百里河山洞府里发现的“通信名单”上，没有一个人是灵符峰的弟子。
想到这里，秦寿一声长叹。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他的这位便宜祖父，可真是够狠够深的。
“你说的有道理。”
“既然如此……我愿意和你做这一笔交易。”
“不过，我有两个条件。”
“其一，你要共享追查到的资料，因为我也要为百里师兄报仇。”
“其二，你要将你那种能够变化自己灵根和实力的秘术教给我。”
“毕竟……我可不想练着练着，像玄化真君一样被查出来灭掉了。”
秦寿说道。
“一个名字想换到这么多东西，你不觉得自己有些狮子大开口了吗？”
殷离晴冷冷地说。
“或许吧，不过我们某种程度上有着共同的利益，你想要查出背后捅刀子的是谁，我也想为百里师兄报仇，并且你也不想看到我修炼魔功暴露，被人顺藤摸瓜查到你的身份上吧？”
秦寿半真半假地道。
殷离晴沉默了。
她深深地看了一眼，从袖子中取出了一个粉色的乾坤袋，朝着秦寿丢了过来：
“你要的东西都在里面了。”
“不过，隐藏身份的秘法你学不了，这其中涉及了大道韵律的力量，只有洞天大能才能助人修行，就算是你强行学了，最多也只能骗骗元婴修士。”
大道韵律？
秦寿心中微动。
他不动声色地接过乾坤袋，微微颔首：
“已经够了。”
“现在……可以告诉我交给你名单的人是谁了吧？”
殷离晴有些不耐地道。
秦寿沉默了一下，说：
“其实，我也不知道将名单交给我的人是谁。”
殷离晴的气息瞬间凌厉了起来。
“你在拿我寻开心吗？”
她冷冷地道。
“别急……别急……我还没说完呢。”
秦寿连忙道。
他顿了顿，继续说：
“虽然不知道对方的名字，不过，我却记住了对方的外表。”
“什么模样？”
“一身黑袍，戴着阴阳鱼面具，声音嘶哑……”
秦寿煞有介事地描述道。
“阴阳鱼面具……”
殷离晴若有所思。
片刻后，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她猛地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希望你没有骗我，之后……我还会继续找你的。”
冷冷地丢下一句话后，殷离晴转身离去。
而直到对方离开洞府之后，秦寿才长松了一口气：
“好家伙……终于走了。”
他没有直接报出来祖父的名字。
直接报出来秦远山的话，他有很多东西解释不清楚，也容易翻车。
不过，他描述的人物形象，正是原著中效忠于秦远山的隐阳卫的一种暗卫。
那还是他看小说时候才了解到的，秦寿继承的记忆里都没见过，到了紫阳山快灭门之时他们才登场。
这种暗卫只效忠于秦远山一人，秦寿很怀疑那个灭影其实就是隐阳暗卫。
有了这个消息，殷若离肯定能查到秦远山身上。
这叫祸水东引。
而一旦查到秦远山身上，秦寿就有机会将水搅浑，并利用殷离晴的力量挖出自家祖父的秘密。
殷离晴肯定会愿意合作的，只要他表现出足够多的对自家祖父的敌意。嗯……就像原著那样。
而同时，查完了秦远山，秦寿就可以再将殷离晴也给举报了，将这个无时无刻不想着让自己入魔的魔道妖女一举铲除……
念头至此，秦寿从口中取出留影玉。
里面，已经将他刚刚与殷离晴的交易过程，全都记录了下来。
-46-无极天幻录
能够揭露殷离晴身份的证据有了。
这位一直以来被秦寿视为保命大敌的人也不再是威胁。
只要秦寿想解决对方，找一个合适的机会给太华真尊打小报告就够了。
有了之前的那一次举报，这位紫阳山掌门明显对他起了兴趣，想要见对方一面，应该并不困难。
当然，短期内秦寿肯定还是要和殷离晴暂时合作的。
他要靠对方的力量，查自家祖父的秘密。
收起了留影玉，秦寿取出了殷离晴给他的乾坤袋。
这个乾坤袋就要比秦远山给他的小很多了。
秦寿看了下，也就一立方米左右，算是紫阳山配发的标准大小的乾坤袋，内门弟子人手一个。
里面东西就四件，一瓶丹药，一把黑色的短剑，以及两个玉符。
丹药大约有二三十粒，红彤彤的，瓶子侧面用小篆写了个“血”字。
秦寿打开嗅了嗅，带着淡淡的血腥气。
如果他判断不错的话，这应该就是血元丹了，是专门用于修炼《天魔化道大法》的辅助丹药。
至于那短剑，锈迹斑斑，应该只是个凡间短兵。
不过，它却似乎带着某种奇异的力量，望之令人发寒。
那是煞气。
这应该是一剑百经杀戮的武器，其上早已凝聚出煞气。
煞气……同样是《天魔化道大法》的辅修资源。
想到这里，秦寿就去拿起那玉符，果然，第一枚的内容，就是《天魔化道大法》！
“啧，东西备的还挺全，这妖女想要让我修炼魔功真的是想尽一切办法了。”
秦寿咂咂嘴。
他当然不会去修炼这魔功，哪怕是按照原著设定，他这具身体魔道资质强的离谱。
这要是真修炼了，他体内的魔帝封印估计又该蠢蠢欲动了。
将《天魔化道大法》放下，秦寿拿起了最后一枚玉符。
神识探查，一篇新的术法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其名，《无极天幻录》。
这……竟然是一篇天阶下品的隐匿术！
“难怪殷离晴隐藏的这么好，天阶下品的隐匿术，若是修炼至完满的话，骗骗化神期足够了。”
秦寿感慨道。
而后，则是一阵欢喜。
他现在，同样也需要这等术法来遮掩自己的实力和灵根！
喜悦之余，秦寿连忙浏览起内容。
《无极天幻录》共有七重，能够遮掩的对象分别对应锻体、炼气、筑基、结晶、金丹、元婴、化神七个境界。
其中，术法前六重没有什么特殊要求，但第七重必须借助大道韵律才可以修炼。
这对秦寿来说倒不是什么问题。
连柄吃了混元灵果，他身上的大道韵律能存余许久，原著中司年可是直到化神期的时候身上道韵还在。
《无极天幻录》修炼后有三个能力，一个是隐匿自己的修为，一个是伪装自己的主修功法，一个是伪装自己的灵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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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与《天魔化道大法》一样，这术法同样带着些许魔道色彩。
秦寿大致看了下，修炼这道术法隐匿修为还好说，正常修炼即可。
但若是想要伪装主修功法和灵根的话，必须杀人。
其中，伪装主修功法需要炼制一种特殊法印，找一个目标修士，将对方一身经脉炼入法印中，而后封入自身丹田。
之后，只要激活法印，就能模拟出目标修士的主修功法了。
伪装灵根大同小异，需要夺人灵根，之后同样是炼入法印，封入丹田。
“伪装主修功法和灵根么……或许，我可以找一个作恶多端、死不足惜的魔道弟子，如此的话，哪怕是夺了修为和灵根，对我魔化的判定应该也会弱很多，不会过于牵动我体内的封印。”
秦寿思索道。
想到这里，他开始回忆紫阳山有没有什么满足条件的魔门奸细，但下一刻，他就反应过来，自己早在上一次举报中把所有知道的魔门奸细全都一窝端了……
这……就有点尴尬了。
“不急，平日里也没人闲得蛋疼测我的灵根和功法，接下来慢慢找目标就是了，现在的我只要能隐匿一下修为就够了。”
“不过，未来我倒是可以借助这个术法，给自己套马甲……”
秦寿暗道。
看完了殷离晴给的乾坤袋，秦寿就将其放到了一边，又拿起秦远山给他的乾坤袋。
这个乾坤袋东西就要多很多了。
光是提高悟性的清心香就有一大捆，能够连续点上两三个月，聚灵散多到秦寿数不过来，凝神符则足足有四五打，更别提几乎快拿桶装的能够补充灵气的灵露了。
这让秦寿不得不感慨，修真二代就是爽，其他小说主角拼死才能抢到的资源，他这儿都能论斤卖了。
“就是不知道，我这修真二代还能当多久……”
秦寿叹道。
除了修炼资源，乾坤袋里最多的就是符箓和功法了。
符箓都是防御性质的，秦寿归类收好即可，至于功法……主修的那些已经全都对他无用。
他现在已经主修更高级的《五行轮回功》了，没必要再修别的主修功法。
不过，除了主修功法之外，秦寿还从中找到了一部人阶上品的御剑术《小三阳飞剑》，一部土属性的人阶上品遁法《土遁术》，以及一部人阶上品掌法《流火掌》。
虽然这些只是人阶的功法，潜力有限，但好在容易上手，适合入门。
不仅如此，据秦寿所知，这三门功法都有后续进阶功法，最高能至天阶。
接下来两个月，秦寿哪也不准备去了。
秦远山让他闭关，他也正有此意。
殷离晴的调查肯定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出结果的，经过了今天的风波，紫阳山残存的魔门奸细也会老实一段时间。
这正是秦寿修行的好时机。
突破筑基之后，他境界尚未稳固，同时也需要进一步修炼《五行轮回功》，提高自己对灵气的吸收利用。
同时，他也需要修炼《无极天幻录》，隐匿自身真实修为，给自己留一手。
此外，就是要掌握一些防身、赶路和杀敌的道法了。
他挑出来的这三部就不错。
“如果剧情还按着小说走，收徒大典我也将是主角之一。”
“小说里，这次大典并不平静，乃是主线剧情的伊始，魔门将会暗中搞事。”
“虽然现在我举报了不少魔门奸细，但却不能保证万无一失。”
“在大典之前，我得尽可能地提高实力，以防万一……”
“此外……我也得为拿《混元神功》做准备了。”
“一旦有了《混元神功》，我的主修功法就彻底圆满，可以正式启动开挂模式了。”
-47- 一个半月
当暖洋洋的太阳渐渐变得夺目炽热的时候，夏天就来了。
紫阳山，灵符峰。
主峰宫殿后的悠然居里。
高大乔木已是一片葱绿，掩映着红墙绿瓦的宫殿。
初夏的阳光从密密层层的枝叶间透射下来，在地上印满铜钱大小的粼粼光斑。
蝉鸣阵阵，此起彼伏，蝴蝶起舞，辗转于花间。
忽然，不远处的草丛微微动了动，两只雪白的灵狐从中跳跃了出来。
它们一前一后，追逐着飞舞的蝴蝶，越过灌丛，跨过花簇，嬉戏着，打闹着。
忽然，缕缕琴音自远方传来。
其音缈缈，空灵动听，好似天外之音，缥缈出尘。
两只白狐下意识停了下来。
它们相视一眼，一跃而起，朝着琴声的方向蹦蹦跳跳地跑去。
穿过曲径通幽的花园，跑过青石铺就的小路，绕过复道萦纡的抄手游廊，转过牵藤引蔓的假山清泉……
一座隐映在林间的亭阁出现在了两只白狐的视线里。
亭阁之中。
白衣青年长发如墨，俊美非凡。
他双目微闭，指尖在琴弦间划过，仙乐般动听的琴音缓缓流淌。
一只只禽鸟被琴音吸引，落在枝头；各种各样的小兽也冒出头来，坐在树下倾听，如痴如醉。
两只白狐也渐渐放慢速度，缓缓坐下，面露陶醉。
一曲奏罢，如梦初醒。
鸟兽们从沉醉中苏醒，一哄而散。
而两只白狐，也眸光微转，意犹未尽。
亭阁中的青年缓缓放下双手，轻轻睁开双眼。
一丝灵光，在那如同星辰般闪亮的眼眸中一闪而过。
两只白狐相视一眼，身上腾起缕缕白烟。
白烟散尽，它们化作了两位看上去十四五岁，眉眼如画、容貌相似的美丽侍女。
一人刘海向左，一人刘海向右。
而后，她们齐齐朝着亭阁中的青年一福，声音娇俏而婉转，妩媚又动听：
“公子（恩公），恭喜您出关！”
听到少女的声音，青年缓缓转过头。
他的目光落在其中那位刘海向左，比起同伴来说似乎有些局促紧张的少女身上，微微一笑：
“冰儿，我已经说过了，不必喊我恩公，像可儿一样喊我公子即可。”
少女的小脸微微红了红。
她轻轻低下头，红晕染上了耳垂，声音细弱如蚊：
“您救了冰儿的命，您就是冰儿的恩公……”
青年有些无奈。
而另一侧，刘海向右的少女则一脸的崇拜，欢快道：
“公子，您的琴音真是太好听了！比大王弹得的还好听！”
“以前听大王说过，任何东西入了道，就会变得超神入化，拥有神奇的力量，您的琴音算是入道了吗？”
“我还差得远，侥幸罢了。”
青年摇了摇头。
青年正是出关的秦寿了。
自从他和殷离晴交易，已经过去了一个半月。
这一个半月的时间里，他一直都待在悠然居里修炼，先先后后闭关了七次，每一次都至少七天。
不得不说，获得了混元灵根之后，秦寿的修炼天赋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修炼起来事半功倍，蹭蹭蹭地如同坐火箭一般。
虽然只过去了一个半月，但他的境界早已在第一次闭关的三天后就彻底稳定下来，经过这几十天的修炼，修为更是隐隐更进一步，几乎要踏入筑基中期了。
这速度，和他刚刚穿越的时候相比差距如同云泥。
寻常修士可能要修炼数年甚至十几年才能积累的修为，秦寿只花了几十天就达到了。
这其中，固然有着用之不竭的修炼资源和顶级的混元灵根加成，他对《五行轮回功》的修炼也起了很大作用。
七次闭关，秦寿的主修功法《五行轮回功》已经顺利修行了四重，覆盖水、木、土、火四个篇章，对应他曾经的四系灵根。
而他对灵气的吸收速度，也进一步加快，足足叠加了四次。
现在的他，修炼起来的效率已经相当于四个高义了。
《五行轮回功》进展迅速，《无极天幻录》也已经小成。
有清心香等悟道神器相助，他已经顺利将这道术法修行到了第四重，已经能够轻松在结晶期修士面前隐藏修为了。
若是加上他随身佩戴的那枚祖传玉佩的话，秦寿更是有信心哪怕祖父当面，不是像检查身体那样特意用神识仔细探查的话，也能将对方瞒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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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御剑术《小三阳飞剑》，遁法《土遁术》，掌法《流火掌》，也已经被秦寿初步掌握。
虽然谈不上精通，但赶路、逃遁亦或是自保，是没有问题了。
而若是再给秦寿一个月的时间，秦寿甚至有信心将这些功法直接修炼至大成。
不得不说，老天爷给人关上了一扇门，就会给人再打开一扇窗。
原身虽然灵根稀烂，修炼起来如同龟爬，但悟性却是继承了些许魔帝的特质，堪称非凡。
高超的琴艺书画，就是这么来的。
而秦寿穿越之后，同样继承了原身的悟性。
不仅如此，得了混元灵根，他相当于将老天爷关上的那扇门也踹开了。
现在的他，已经是名副其实的修道妖孽。
若是未来得了《混元神功》，混元灵根大成，怕是那些转世重修的大乘期巨佬，修为恢复的速度怕是都比不上秦寿修炼的速度。
如果说真有什么让人感觉难受的，大概也就是体内的魔帝封印了吧。
虽然筑基之后，秦寿体内魔帝封印暂时老实了下来，但这东西一直在体内存在着，终究是个隐患，怪膈应人的。
但现在秦寿拿它没辙，只能先修炼着，看看将来能不能去顺个能镇压封印的法宝。
一个半月的修炼，闭关断断续续，而当初被秦寿拐回来的两只灵狐，身上的伤势也早已痊愈。
有些羞涩内向的是双胞胎姐姐，灵狐苏冰儿。
而开朗活泼的则是当初被他右拐的双胞胎妹妹，灵狐苏可儿。
两只灵狐都是化形期的妖狐，对应修士的炼气期。
秦寿修炼闭关的这段时间里，就是她们协助打理洞府，同时也帮秦寿打听宗门的各种动向，在他出关的时候告诉他。
想到这里，秦寿微微一笑，问道：
“我闭关的这几天……宗门中有什么新的消息吗？”
“新的消息？”
两位狐妖少女相互看了看。
苏可儿连忙道：
“有的有的！这几天，可儿听到一个传言，沸沸扬扬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传言？什么传言？”
秦寿心中一动。
“好像是失踪三千年的紫阳祖师，重新现身了！”
苏可儿回答道。
-48- 主线剧情的前夕
紫阳祖师？
好家伙，这都过去了这么多天了，消息才传到宗门里吗？
听了苏可儿的话，秦寿神情微妙。
“哦？具体都说了些什么？”
他不动神色地问道。
苏可儿继续道：
“具体的消息，可儿也不太清楚，好像是两个多月前在一座秘境中出现的。”
“据说，还是一名隐阳卫弟子喝醉之后不小心说出来的，似乎最早发现紫阳祖师踪迹的就是隐阳卫，但是消息好像一直被老祖压下来了。”
“其他峰的峰主还来灵符峰问询了呢！”
消息被压下来了？
秦寿心中微动。
如此说的话，司家应该是很快就发现他伪装的身份了，并第一时间上报了隐阳卫高层。
等等……
莫非魔门如此果决地将他举报的那些奸细全都抛弃，甚至连一个元婴期的峰主都果断舍弃，背后真正的原因是得知了紫阳祖师归来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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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秦寿的神情微微肃穆。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当年封印了魔帝的人正是紫阳道君，整座魔门对于这位三千年前的修道天才都有PTSD综合征了，惊吓之下断尾求生很正常。
‘难怪这些天殷离晴也不怎么来了，恐怕她也得知了这个消息，变得谨慎了些许。’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祖父要压下来这个消息，就算他是魔门，似乎也没有什么必要。’
‘又或者说，他也是在借机打压魔门的异己？’
秦寿若有所思。
“还有其他的消息吗？”
他又问道。
“其他的消息……吾，那就是十年一度的收徒大典了，听门内的弟子说，今年山下的求道者好像比往年少了不少……”
苏可儿说道。
秦寿对这个消息倒是不意外。
小说中同样是如此，紫阳山的高层修士出现了断代，宗门实力一直在下滑，现在能够坐拥圣地名头，全靠一位洞天大圆满的大能一人支撑。
而与此同时，依附于紫阳山的众多中小型修真门派，却隐隐有些百花齐放的崛起感。
在这种大环境下，求道者比往年少也很正常。
但即使如此，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紫阳山再式微那也是紫阳山，宗门的太上长老只要在一日，天下就没有人敢小看这曾经的中洲第一宗。
十年一度的紫阳收徒大典也依旧是中部神洲的盛事，求道者的人数突破五百万还是轻轻松松的。
同时，这次收徒大典也将是《灭魔》小说主线的起始。
小说中，此次大典上魔门暗中搞事，却被身负主角光环的高义破坏，而高义则借此机会大放光彩，进入紫阳山高层的视线。
若非是后来被人陷害，他原本是能直接成为内门亲传的。
顺带一提，背后陷害高义的就是“秦寿”。
而后来，“秦寿”在高义进入内门之后设计将其重伤，成功夺得他的金天灵根。
而这，也是高义和原著“秦寿”结下梁子的开端，同时也是高义崛起的伊始。
当然，同人文中的剧情就又有所不同了。
在同人文里，高义被司年设计给提前废了，灵根早早就被“秦寿”夺了去。
不过，这位龙傲天却因此主角光环爆发，直接和在外游历的紫阳山的太上长老搭上线，获得了对方的赏识，被对方用仙药重塑了灵根，成为了三大灵根之一的无垢灵根……
可惜的是，同人文中并没有详细描写紫阳山太上的事，就连高义在哪儿遇到对方都没写……
不然的话，秦寿穿越之后早就提前抱大腿去了。
同人文中，高义重塑灵根之后就是收徒大典了。
司年取代高义大放光彩，走了高义原本的路，结果却在进入内门之后郁闷地发现，人家高义早已经成了内门亲传。
而后就是高义、司年和“秦寿”的三角大乱斗了。
当然，这都是小说剧情。
现在秦寿穿越了，剧情会往哪个方向跑，可就不一定了。
‘算算时间，如果小说接下来的剧情不发生大的变化的话，那么应该也快有人来找我了。’
回想着书中剧情，秦寿暗道。
如同响应他的话一般，没过多久，秦远山那阴冷沙哑的声音就再度传来：
“秦寿，速来青玄宫见我。”
‘恐怕是主峰来人了！’
秦寿暗道。
他当即起身，离开悠然居，朝着青玄宫赶去……
青玄宫里，一身黑袍的秦远山依旧在摆弄自己的符箓。
不过，在他的身边却多了一道修长的身影。
见到秦寿到来，秦远山放下手中的符笔，而那道修长的身影也望向了他。
秦寿认了出来，那是掌门太华真尊身边的仆从弟子。
“他来了，你跟他讲吧，至于他去不去，老夫就不操心了。”
秦远山淡淡地道。
而仆从弟子则对着秦寿微微拱手，笑道：
“秦师兄……”
“七天后就是宗门大典了，此次大典，司仪之位尚无人选，掌门真尊和各峰峰主一番商讨后，挑了师兄的名字，不知师兄是否有意？”
来了！
秦寿精神一振。
每次紫阳山主持大典，都会挑选弟子担任司仪，说白了就是报程序的主持人。
一般来说，担任大典司仪的至少也是结晶期的亲传弟子，而且必须要五官周正。
不过，因为最近这些年紫阳山影响力持续下降，为了重振大典的荣光，吸引人眼球，小说里就有人出了个馊主意，挑了谪仙榜排行第一的“秦寿”来当这次的主持……
山海榜在山海界的影响力可不小，谪仙榜和仙子榜上的上榜人物更是堪称蓝星上的明星。
于是，“秦寿”也成了这次收徒大典的“主角”之一。
穿越之后的秦寿当然不会错过这次机会。
且不说担任司仪，宗门会给可观的贡献奖励，他也需要借助这个机会，和龙傲天高义明里暗里搭上线，为以后薅羊毛……咳，帮助对方成长做准备。
想到这里，秦寿神情一肃，拱手道：
“掌门有令，秦寿当然愿意为宗门出力！”
……
七天的时间，一晃而过。
很快，圣地紫阳山收徒大典的日子到了……
-49- 收徒大典
山海历壬午年五月十五，宜祭祀，开张。
当那响彻天地的悠扬钟声传遍天阳山脉的时候，所有人都意识到，十年一度的紫阳大典要开始了。
钟声悠长，深远不息。
“当——”
“当——”
“当——”
“……”
伴随着悠扬的钟声，一道七彩霞光拔地而起，宛若一道沟通天地的桥梁，横跨在苍穹之上。
霞光之中，云雾缭绕。
天阳河中的渡仙宝船沿着七彩光晕扶摇而上，并不断伸展变幻，很快就化作了一连片缥缈壮丽的仙宫，立于天际。
仙宫共有八座，中央的一座最为巍峨壮观，周围的七座则环绕拱卫，每一座上都带有着独特的标志，或是八卦，或是飞剑，或是丹鼎，或是火炉……分别代表紫阳山的七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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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照耀下，流光溢彩，灵光万丈，如同现世的天宫。
而与此同时，天阳山脉各地。
成千上万的流光或是驾驭着飞剑，或者骑乘异兽，从四面八方赶来，朝着天空中的光辉四射的仙宫赶来。
那每一道流光，都代表一位紫阳山的弟子。
十年一度的紫阳大典，除了那些闭关和外出的弟子，紫阳山上下不论内门还是外门，大多数人也乐得参加典礼，见识见识宗门即将接收的新人。
当然，也有不少内外门弟子，是想要借助大典，在山下的求道者中捡捡漏，找一找资质不错的仆从。
一如那些同样从中洲各地赶来，在山下观礼，琢磨着能不能捡个漏捞几个修道好苗子带回山的附庸于紫阳山的大小宗门……
钟声阵阵，紫阳山弟子从各处赶来，飞上仙宫。
内门弟子进入代表七峰的七座仙宫归位，外门弟子落在仙宫下的平台。
至于峰主和长老们，则早早地入座七座仙宫拱卫的主宫里。
主宫大殿里，紫阳山掌门太华真尊和诸位峰主已经入座。
他们之下，二百多位未闭关也未外出的金丹期长老分列两侧，面露期待。
每次大典，最期待收徒的就是这些金丹长老了。
他们是紫阳山的高层战力的主力，也是圣地的中层管理者。
平日里又要修炼，又要管理门派，这些长老是最需要收徒来分担自己压力的那一批人。
为了争夺顶级的修道苗子，他们甚至能够在主殿里打出狗脑子。
可以说，此时此刻，除了那些闭关和外出游历的老家伙们，紫阳山的管理层全都到齐了。
秦寿也同样位于仙宫主殿里。
不仅如此，他所在的位置，还是宫殿的最中间的高台上。
与平日不同，今天的他不再是一身白衣，而是换上了宗门大典专用的礼服。
仙气飘飘，道韵盎然，真就宛如仙人在世。
哪怕是他身后的那些大佬们，也没有此时此刻的他更加瞩目。
“原来这次担任司仪的人是秦师侄啊……”
一名金丹期的长老一边抚须，一边感慨道。
“掌门真尊选的不错，秦师侄这一身还真是合适，想必下一次收徒，我们紫阳山怕是能够多吸引一些女弟子，来平衡一下宗门里的性别比了。”
另一位金丹长老也点头附和。
且说，紫阳山的长老和弟子之间的称呼是比较乱的。
同门间和不同门间各有不同，不同修为亦可不同称，同时辈分也会多多少少起些影响。
可能一个内门长老称呼秦寿为师侄，而另一个却称呼师弟，而后一个却又可能是前一个的师伯……
也算是紫阳山特色了。
“呵呵，师弟有所不知，自从两年前秦师侄成年礼上被珍宝坊的人看到并写入谪仙榜后，这几年下面那些门派内推的弟子，女修的比例就多了不少。”
“难怪……难怪……”
“可惜了，若是秦师侄灵根再好一些，怕是为子侄求取道侣的老家伙们都会不要脸皮，踏破青玄真君的门槛。”
“哈哈，师弟，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前些天秦师侄立了大功，掌门真尊可是赏赐了一瓶妙灵仙露！”
“竟有这事？”
“当然，你出关不久，还不知道前些天宗门的动荡，且听我跟你道来……”
“快说来听听！”
金丹长老们低声交流，议论纷纷。
而那些站在他们身后的亲传女弟子们则目光晶亮地望着秦寿的背影，异彩连连。
那些炙热的视线，秦寿不用扭头都能感受到了。
殷离晴同样在其中。
她站在面无表情的秦远山身后，望向秦寿的目光满是崇拜，但眼神深处却是毫无波澜。
而在她的身边，御兽峰峰主凝玥真君身后，还有一位身材娇小，容貌可人的少女。
少女看上去十四五岁，个子不算高，俏丽的脸蛋有着淡淡的婴儿肥，一对黑珍珠般的大眼睛纯净明亮。
她怀抱着一只雪白的灵兔，整个人如同小动物一般躲在后面，看向秦寿的目光却带着畏惧。
秦寿站在高台上。
仙宫下的景象一览无余。
数百万人聚集在山门下，连绵的人海几乎望不到尽头。
紫阳山的收徒大典，他已经在小说中看过无数次了。
不管是原著，还是各种同人文，亦或是《灭魔》改编的影视剧里。
但是，不以求道者的身份，而是以一个组织者的身份，倒还是第一次。
亲身经历的感觉，与前世看小说和影视剧时是完全不同的。
俯瞰那数百万人组成的壮观海洋，哪怕是在前世的影视大片中见识过各种大场面，此时此刻的他也倍感震撼。
‘如此庞大的宗门，却在一夜之间分崩离析……’
‘收徒大典都已经如此壮观，真的不敢想象，当宗门毁灭，魔门入侵，中洲西部陷入混乱，又是怎么样的人间炼狱……’
‘这里……可已经不是小说了啊。’
秦寿在心中感叹。
“吉时已到，秦寿，开始吧。”
钟声渐渐消止，首座上的太华真尊说道。
秦寿点了点头，收起自己的思绪。
很快，一名紫阳亲传弟子来到秦寿身边，手掐印诀，召来一道光柱。
那光柱很快笼罩高台，进而扩散到整座仙宫，将仙宫中的景象投射在了苍穹上，如同一座虚幻的巨型荧幕。
这一刻，地面上的数百万求道者都看到了仙宫中的景象。
高坐在首座上的紫阳掌门，掌门身侧的峰主，大殿里的各位长老，以及那最为瞩目的，站在前方的秦寿……
司年同样如此。
只是，当他的目光落在秦寿身边那还未退下的女性亲传弟子身上的时候，却微微一愣：
“嗯？”
“这人谁？”
“百里河山呢？”
-50- 剧情咋不对了呢
“嗯？”
“这人谁？”
“百里河山呢？”
地面之上，看着苍穹幻境中的景象，司年有些茫然。
作为一个《灭魔》老读者，他对这部小说的剧情再熟悉不过了。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那位紫阳山的剑道天才第一次登场的时间就是宗门大典的时候，与担任司仪的秦寿一同出场，作为操控“乾坤幻境”的弟子亮相。
他对此还是相当期待的。
对方可是高义的修道领路人，不是师父，胜是师父，小说中人气也很高，他还想着看看百里河山究竟长什么，好在接下来的剧情中与对方打好关系。
但是……现在他人呢？
为什么剧情和自己记忆的不一样了呢？
司年心中疑惑。
似乎是注意到自家乖孙子的奇怪表情，站在司家最前方的司家老祖司鹰空向身侧瞥了一眼，温和问道：
“年儿，怎么了？有心事？”
这位司家的掌门人脸色红润且精神矍铄，明显是已经在这两个月内解决了体内的隐疾。
“唔……没有，爷爷，您知道那站在秦公子身后的人是谁吗？”
司年“好奇”问道。
听了自家孙儿的话，司鹰空的目光望了一眼秦寿身后，捋了捋灰白的胡子，沉吟道：
“好像是藏剑峰的一位亲传弟子，老夫过去在灵武真君身侧见过。”
“藏剑峰的亲传弟子？”
“没错，年儿你有所不知，这将仙宫中的景象展现出来的奇术名曰乾坤幻境，乃是紫阳山秘法，近十年紫阳山的轮值主峰乃是藏剑峰，负责此次宗门大典运转的弟子应该就是藏剑峰的首席亲传了。”
司鹰空的心情似乎相当不错，连对紫阳山的介绍都比往日说的更详细了些。
这些我都知道，但是为什么不是百里河山？他才是藏剑峰的首席亲传吧？
我闭关修炼剑法的这两个月，到底发生了什么？
司年有些懵。
他轻吐了口气，不动声色地问道：
“爷爷，我之前听人说……藏剑峰的首席百里河山乃是百年一见的剑道天才，但天上这位……不是个师姐吗？”
司鹰空的神情有些奇怪。
他看了司年一眼，叹息道：
“年儿你闭关了两个月，还不知道紫阳山这些天发生了大变故。”
“藏剑峰的首席百里河山长老，早就在两个月前就陨落了。”
陨……陨落了？
这什么情况？
等等……百里长老？他结丹了？
小说中他这个时候就已经是金丹了吗？
这……怎么他闭关两个月，剧情变了这么多？
司年更懵逼了。
“紫阳山发生了什么事？”
他有些急切地问道。
“此事说来话长，紫阳山封闭了消息没有外传，不过，老夫乃是隐阳卫外门执事，同样参与了后续事务，恰好知道前因后果，说起来……这件事还与秦公子有关……”
司鹰空颇有些自得地道。
说着，他将近两个月以来紫阳山抓魔门奸细一事的前前后后讲给了自家孙儿听。
司年越听越惊诧，越听越心惊：
“什么？百里河山被魔门陷害而死？而秦寿则挺身而出揭露真相，为其证明清白，并挖出了大量的魔门奸细？！”
“正是如此，秦公子年少有为，有情有义，又是隐阳卫少主，这样的人，值得结交和追随，年儿……你入门后，可要好好把握机会啊！”
司鹰空语重心长地道。
不过，听了自家祖父的话，司年的吐槽欲望却更强了……
百里河山死了？
被“有情有义”的秦寿揭露真相，还得清白？
开什么玩笑！
秦寿在小说里最讨厌的就是藏剑峰的这位正义凌然的亲传！
百里河山庇护了高义，小说里两人的关系可是差得很！
等等……
“爷爷，你刚刚说……秦……秦公子和百里长老是好友？！”
“没错，那些魔门奸细，也是秦公子代替百里长老举报的。”
司鹰空一脸感慨。
不过，听了他的话，司年却在心中疯狂摇头……
不！
不对！
这绝对不是真相！
百里河山乃是真正的君子，嫉恶如仇，可不是秦寿那个表里不一的大BOSS！
什么魔门陷害，什么举报奸细……秦寿本人就是最大的魔门BOSS！
自己举报自己的手下？
闹呢！
司年一点都不信。
而忽然，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他心中闪过一道光亮，突然有了某种猜测……
‘等等……’
‘高义似乎抱上疑似紫阳祖师的存在的大腿，他身上的金天灵根肯定没法被秦寿得到了。’
‘然而……百里河山本人，却是难得一见的金天灵根……’
‘一个多月前，爷爷将紫阳祖师现身的消息报给了隐阳卫……’
‘藏剑峰的百里河山是紫阳卫执事，抓门内的奸细本就是他的职责之一……’
‘秦寿就是隐藏最深的魔门BOSS，而且对天灵根极为渴望，他的身边还有着金丹实力的魔门圣女殷离晴一直辅佐……’
‘嘶……’
‘难不成……是剧情变化之后，百里河山发现了什么，被已经开始入魔的秦寿命人灭口，而后秦寿又顺带着夺取了他的灵根，并借助他的死将魔门已经暴露的奸细直接分割，主动暴露，断尾求生，没有暴露的则洗白身份，混淆视听吗？！’
想到这里，秦寿的心中掀起了阵阵波澜，而他越想，就越觉得正是如此。
是这样！
一定是这样!
百里河山天赋极佳，恐怕早已经引起了秦寿的忌惮。
原著中是有高义分担火力，秦寿才没有动他，现在高义有了大腿，秦寿夺取灵根的目标就换成了他！
不仅如此，自家祖父上报了消息，肯定惊动了魔门的人。
蝴蝶效应下，怕不是秦寿为了自身安全，提前出手，动用隐藏的魔门力量，将百里河山做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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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司年忍不住再次抬起头，看向苍穹中投影出来的秦寿那张帅的掉渣的脸……
而此时此刻，看着这张让万千仙子都为之疯狂的俊脸，他的背后却是毛骨悚然。
好可怕的人，好可怕的最终大BOSS！
对别人狠，对自己人更狠，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翻手间得了灵根除了后患……
这，就是魔帝转世吗？
-51- 登天梯
司年越想越心惊，越想越觉得秦寿这个原著BOSS真的是深不可测。
而在另一边，待到掌门太华真尊告知可以开始之后，秦寿也清了清嗓子，拿出宗门准备好的大典开场白，抑扬顿挫地朗读了起来：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
开场白没啥特殊的。
也就是感慨了一番仙道修行的难度，说明了这次大典的目的，并顺带着介绍了一下紫阳山的历史。
之后，就是说明一下收徒的方式和程序了。
紫阳山每次大典收徒的方式都有所不同，或许历史上会重复，但绝不会连续几届选择同样的考核内容。
这也是为了防止有的求道者钻空子，想办法在竞争中作弊。
不过，总体上来说一般入门考核会分为两个阶段。
第一个阶段是资质测试。
主要是通过各种各样的方式来测试求道者的灵根、悟性和意志。
一般来说，这个阶段会刷掉99%的求道者。
第二个阶段则是综合测试。
紫阳山会将通过第一阶段考核的求道者集中起来，带进提前准备好的秘境里，而后宣布一个目标，限时完成。
这个目标可能是采摘灵草，也可能是击杀妖兽，亦或者是寻找物品等，考验的是求道者的综合素质。
如临机应变的能力，心性和品格，团结他人的能力，或者干脆就是家族的底蕴等……
顺带一提，第二阶段考核不限手段。
不过，虽然不限手段，但作为名门正派，紫阳山自然会提前做好安全措施，历届考核从来没有出现过出人命的意外。
而提前做过功课的求道者也都知道，虽然第二次考核不限手段，但历届中那些在考核中为非作歹的修士，哪怕是最后成绩很好，也往往不会被紫阳山录取。
至于这一次大典，第一阶段的考核内容是“登天梯”。
“什么？天梯？这一次的考核竟然是登天梯？”
当秦寿宣布了此次考核的内容之后，地面上的求道者们一片哗然，议论纷纷。
“诸位道友，大家为何如此反应如此剧烈？”
有没有关注过往届考核内容的求道者不解地问道。
“道友有所不知，这登天梯在紫阳山历届的考核内容中都算是很难的，不仅必须要在三天内登顶，又有各种幻境干扰，对修道者的意志要求极高，哪怕是灵根和悟性不错，也不一定就抗的过去。”
“是啊，据仙册上介绍，百年前有一次考核就是登天梯，那次求道者的数量据说有九百多万，然而最终真正登上天梯的只有不到一万人……”
“嘶……竟然如此困难？！”
求道者们议论纷纷，神色微变。
不过，听了秦寿宣布的内容，司年却是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考核内容没变。”
看过原著小说，司年是很清楚这次考核都是什么内容的。
为此，他穿越之后除了修炼之外其他时间都在做相应的准备。
目的不为别的，就是为了在第一次考核中拿到第一名，一举进入紫阳山高层的视线！
一旦拿了第一名，进内门基本上就板上钉钉了。
刚刚得知百里河山的死，知道剧情也开始暴走，司年还真的担心自己做的准备全都打了水漂。
但现在看，一切还好！
想到这里，他的目光移向远方，看向人群中另一侧的一高一矮两个身影。
那不是别人，正是原著的主角，龙傲天高义和他的青梅竹马柳夕岚。
此时此刻两人正站在人群的角落里，望向天上的仙宫，神情中满是震撼和向往。
司年扯了扯嘴角，轻哼一声，缓缓收回视线。
为了今天的考核，他做了很多准备。
虽然现在他的灵根还只是双灵根，但在场的数百万人里，灵根比他还要好的，绝不会超过十五人。
登天梯考验的不仅仅是灵根的优劣，更是意志和悟性。
看过原著，他知道这次登天梯时会幻化出来的幻境都是什么，在这方面有极大的优势！
‘按照原著剧情，这次的数百万求道者中，单灵根的修士只有不到十人，天灵根更是只有高义一人。’
‘我知道天梯的幻境内容，其他的单灵根修士不足为虑，能不能拿到第一场考核第一名，就看能不能比得过高义了。’
‘高义现在得了混元灵根，应该比之前登的更快了，但是他身边有柳夕岚这个拖油瓶……’
‘柳夕岚虽然是天阴之体，但却是个五系劣灵根，她根本坚持不了多久。’
‘原著中，就是因为需要带着柳夕岚，高义才差点没拿到第一名，直到柳夕岚为了他放弃了继续攀登，他才能后来居上，冲到最前面……’
‘这次我又暗中安排了人在登天梯的时候阻挠他俩，他俩只会更加困难！’
‘高义……不一定能比得过我！’
司年在心中想到。
司年越想越有信心，越想斗志越昂扬。
而与此同时，天空中的秦寿也介绍完了考核规则，对着身后的灵武真君微微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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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君，规则介绍完毕了，还请真君布梯。”
灵武真君点了点头，从座位站起。
只见他飞出仙宫，召出一把飞剑，身上灵力激荡，朝着远处的巍峨山峦一劈而下。
随着他的动作，那山岳的峰顶被一剑削作宽阔平台的高台。
而后，他又手掐印诀，那被他劈落的半个山头自行飞起，一分为二。
一部分在平台上化作了一间间石屋，一部分则顺着山体形成了一道宽广的天梯。
一连串的动作，行云流水，翻手浮云间，改天换地。
那等神仙伟力，看的地面上数百万求道者热血沸腾。
不过，这还不算结束。
只见灵武真君微微抬手，身上灵力激荡。
这一刻，随着灵武真君的动作，所有藏剑峰的弟子都发现，他们随身携带的飞剑竟然开始颤抖起来。
藏剑峰最重剑道，很多弟子都修习有剑阵。
此时此刻，万剑齐鸣，如同在响应自己的君王。
紧接着，灵武真君一声高喝：
“剑起！”
“嗖嗖嗖——！”
数以万计的飞剑自仙宫中自行飞出，形成一片恐怖的剑雨，朝着灵武真君飞去。
在紫阳山弟子和百万求道者震撼的目光下，只见那密密麻麻的飞剑化作道道流光，遮天蔽日，在围绕着灵武真君飞行了一圈后，纷纷插入了那天梯之上。
一丝丝肃杀之气，开始在天梯上蔓延。
幻境落，天梯成！
‘是紫阳山的镇派绝技，紫阳仙灵万神剑！’
看着那万剑归宗般的景象，司年只觉得心中激荡，一阵向往。
“天梯已成，考核开始！”
秦寿的声音再次从天际传来。
此话一出，地面上的数百万求道者闻风而动，纷纷向天梯冲去。
-52-登顶
“开始了……”
仙宫之中，紫阳山上下俯瞰山下，只见百万人海如同洪流，呼啸而动。
实力高一些的修士或是驾着飞剑等法器，或是展开五光十色的各种遁法，而实力低一些的求道者，则纷纷奔跑起来。
苍穹之上，乾坤幻境则瞬间变化，从幻化的仙宫变为了天梯，“直播”起地面上的考核，引得仙宫平台上的紫阳山弟子们纷纷仰起头观看。
很快，冲在最前面的求道者就来到了天梯脚下，开始沿着插满飞剑的天梯攀爬。
天梯由灵武真君所设，不看修为。
所有攀登天梯者，实力都会被紫阳剑阵压制，化作凡人。
他们只能依靠自己的灵根来抵抗剑阵的灵气侵扰，用悟性破除剑阵幻化的幻境，并以意志来对抗剑气的肆虐。
很快，攀登天梯的求道者就泾渭分明地开始分化了起来。
那些灵根在四系五系的，没有攀越多少阶梯，就变得气喘吁吁，而完全没有灵根的，则连半步都无法攀爬。
这些求道者，占据了九成。
不过，剩下的一成，则很快在天梯上开始了冲锋。
冲在最前面的就是双灵根之上的修道种子了，大多数都出身修真世家。
他们不仅因为代代联姻纯化了血脉，灵根都相当不错，更是大多都有所准备，此时此刻很快就将其他人甩在了身后。
司年赫然在内。
他知晓考核内容，准备最为充分，有针对性地对自己攀登天梯做过训练，此时此刻竟然是势若破竹，一路领先，超越了所有人。
这自然也引得了紫阳山上下弟子的注意。
“这是哪个修真世家的种子？登的好快！”
“看服饰，似乎是云阳城司家。”
“司家？可是我听说，司家的新生代，不是一位双灵根吗？”
“应该是那种灵根比例完美的顶级双灵根吧，更别说……攀登天梯又不是只看灵根，此子的悟性和意志恐怕也都相当不错！”
“不过，天梯漫长，一时领先算不得什么，还要看后继是否能坚持下去。”
仙宫大殿上，峰主和长老们看着地面上的比赛景象，不断点评，议论纷纷。
秦寿同样看到了冲在最前面的司年。
对此，他倒是并不意外。
要知道，在同人文中，第一次考核最终就是司年拿了第一名，此时此刻他借助先机将别人全比下去很正常。
不过，秦寿的目光并没有特地在司年身上停留，而是去找起了高义。
虽说他提前给了高义紫阳令，这位小说龙傲天不用参加大比就可以直接进入考核的最后一步，不过按照他对高义的了解，对方恐怕还是会尝试着走一遭比赛。
不仅是想试试自己的本事，同样也是为了和自己一同前来的青梅竹马。
‘原著中，高义在青梅放弃比赛后后来居上，夺得了冠军。’
‘同人文中，高义并没有参加大比，而是被紫阳山太上直接捡回了山门。’
‘这一次，他和司年同台竞技。’
‘一个是灵根纯澈完美的天灵根，但却有个拖油瓶，一个是比例均衡的双灵根，同时熟知剧情……’
‘他们俩相比，谁会更快？’
秦寿在心中颇为好奇。
俗话说，看热闹不嫌事大。
此时此刻在殿内观礼，倒是区别于浏览小说时替主人公捏把汗的劲头，颇有几分优哉游哉看戏的感觉。
而一番寻找，秦寿很快就在人流中发现了与青梅竹马一同攀登的高义。
与势如破竹的司年不同，高义的速度却是慢了不少。
因为他在攀登的同时，还拉着脸色苍白的柳夕岚。
不仅如此，秦寿还注意到有不少求道者一直环绕在两人的周围，或是挡路，或是嘲讽，或是干脆直接动手推搡干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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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寿很快就认出了其中几人的身份，是云阳城的世家子弟。
他们天赋不算好，根本不可能攀登成功，此时此刻全部精力全都转在了干扰高义上。
秦寿瞬间就明白，这是司年又在针对高义了。
这几人平日里与司年关系不错，同人文中更是被对方收成了小弟。
有几个比较会办事的，甚至直接在考核后被司年收为仆从，直接带入宗门。
有了这些人的干扰，原本带着柳夕岚攀登的高义速度变得更慢了。
不仅如此，有几次两人更是差点被那些世家弟子直接从天梯上推下去。
看到这一幕，秦寿暗暗摇头：
‘格局小了啊，司老魔……’
登天梯的考核时间有三天。
不过，一般来说，那些攀登得最快的求道者，不到半天时间就能够登顶了。
大概一个时辰之后，司年就和其他人全都拉开差距，远远地将所有求道者甩在身后。
不过，在原著中早该后来居上的高义，却依旧在底层挣扎。
一方面，是那些世家弟子的不断干扰，拖慢了他的速度。
而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这次无论柳夕岚如何劝说，高义都不愿意像原著中那样将对方抛弃。
看到这一幕，秦寿若有所思：
‘是因为我给他的紫阳令在，所以就将全部精力放在了协助柳夕岚的入门上了吗？’
紫阳令能免试入宗。
不过，却只能用于一人。
秦寿交给高义的令牌早在第一时间被他要求对方注入灵力，算是被高义认主了，不可更改对象。
所以，只能高义自己使用。
不过，就算是龙傲天高义，此时此刻似乎也没法再拉着濒临极限的青梅竹马继续了。
在又一个世家子的故意推攘之下，柳夕岚竟是一个不慎，从天梯上跌了下去。
“你这小人！夕岚！”
高义大怒。
而后，竟然也是返身朝着跌落的柳夕岚冲了过去。
不过，就在两人飞出去的时候，很快就有飞剑从天梯上飞起，将两人接住，落在山下。
这一幕同样被仙宫中的紫阳山上下看到了。
灵武真君眉头一皱，一声冷哼，而后大手一挥，刚刚干扰的几名世家子全都被扔到了山下，算是剥夺了考核的机会。
司年同样注意到了这一系列变故。
他分心从幻境中挣扎出来，气喘吁吁地看了一眼跌落的两人，暗暗摇头：
“愚蠢。”
天梯有剑阵保护。
紫阳山不会让求道者真的出事的。
高义根本没必要随着柳夕岚下去。
登天梯只有一次机会，这一次下去，他就没法继续参加考核了。
这一刻，司年的心中反而有了一些无趣感。
被疑似紫阳祖师的存在赏了一番机缘又如何？
拥有主角光环又如何？
自己太蠢笨，不知道变通，这不还是被淘汰了。
司年暗暗摇头，继续加把劲，朝着峰顶登去。
接下来的攀登就没有什么悬念了。
剩下的求道者根本不是司年的对手。
又过了半个时辰，他终于成功第一个登顶。
气喘吁吁地爬上高台，司年脸色苍白，满头大汗。
不过，心中却是夺得第一的激动和喜悦。
只是，当司年朝着高台周围望去，很快就和不远处负责接应的紫阳弟子旁边，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的高义对上了视线。
司年：……？
-53- 好气啊
“你怎么在这儿？你什么时候上来的？”
看到高台上的高义，司年整个人都不好了，第一个攀登到峰顶的喜悦瞬间无影无踪。
高义并未回答，而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倒是不远处的紫阳山弟子面带微笑，上前一步，对着司年微微拱手：
“恭喜这位师弟，第一个登完天梯！”
他的态度很是友善。
虽然紫阳山的入门考核有两个阶段，不过按照往年经验，能够在第一个阶段名列前茅的求道者，第二个阶段往往也会一路领先。
能够第一个登临天梯的人，基本上进入内门是板上钉钉了。
也是因此，在平台上负责接应的紫阳山弟子都愿意向这些未来的同门示好。
司年也知道这个道理。
“这位师兄，刚刚在下分明看到此人跌落天梯，为何现在却又在此？”
他忍不住问道。
“师弟有所不知，这位高师弟身负紫阳令，所以不用参加大比，就可以直接被宗门收下。”
紫阳山弟子解释道。
司年：……
紫阳令？
那种只在三千年前发放过一次，已经几乎全被紫阳山回收，每一枚的价值都不亚于一颗九转结晶散，能够让令牌持有者直接入内门的紫阳令？
这高义是天道的亲爹吗？
怎么哪又冒出来了一枚紫阳令？！
司年心中悲愤又郁闷，感觉费尽心思夺得第一的自己就像是个笑话。
他刚刚还在沾沾自喜呢，人家早就拿了紫阳山内门的通行证了！
‘一定是紫阳祖师给他的，该死的，这家伙的主角光环也太离谱了吧！怎么到哪都有机缘？’
司年气的几乎要吐血。
“既然你早就有紫阳令，直接拿出来不就是了，还登天梯干什么？！”
他看向了高义，有些咬牙切齿地道。
他真的很气。
要知道，为了针对高义，他可是花了大价钱才买通那些世家子以牺牲自己的考核机会为代价干扰对方的。
不过，高义并未回答。
他只是冷冷地道：
“司年。”
“我在第二场考核里等你。”
“你这卑鄙小人还有本事的话，就和我公公正正比上一场！”
而后，他就转身离去。
看着高义离去的背影，司年神色阴沉，拳头都要硬了。
‘不行……这家伙的光环太强了，不能让他继续成长下去了！’
‘不然的话，最后他怕是会比秦寿那个大魔头更难缠！’
‘必须要早点解决他！’
‘只有解决了他，我才能了却后患，想办法抱上秦寿的大腿一心一意地修炼，然后在秦寿彻底黑化之后靠剧情阴他一波，从魔帝身上获得那最终飞升成仙的机缘……’
司年暗暗想到。
‘第二场考核么……’
‘如果没记错的话，魔门大闹紫阳大典的剧情就在第二场考核里了，而小说里的第二个机缘也是……’
‘危险与机遇并存……’
‘或许……这是个一箭双雕的机会！’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司年微微眯了眯眼睛，眸光闪烁。
“这位师弟，还请尽快在通关石碑上留下名字吧。”
紫阳山弟子的提醒打断了他的思绪。
司年深呼吸了几口气，平息了下心中的郁闷，拿起紫阳山弟子递过来的刻刀，将自己的名字刻了上去。
……
随着司年第一个登顶，陆陆续续地，更多的求道者也随之通关，在石碑上刻下了自己的名字。
三天的时间，一晃就过去了。
登天梯不愧是紫阳山历届大典中数一数二的高难度考核，五百多万求道者，最终成功登顶的只有不到八千人。
求道者们各显神通，不少人都被仙宫中的紫阳山高层记住了名字。
不过，秦寿在司年登顶之后就没再关注考核了。
反正剩下的人他也不认识。
至少……不认识脸。
不过，在第一场考核结果出来之后，他却通过大典司仪的身份第一时间拿到了通关名单。
不认识脸，但他却认识名字。
秦寿大略扫了一眼，很快就从其中认出了不少在小说中大放光彩的人物。
当然，他第一时间搞过来通关名单自然不仅仅是找这些人的名字，而是去确认一些别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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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著和同人文中，紫阳山的这次收徒大典并不平静。
在小说剧情里，虎视眈眈的魔门，会在第二次考核中疯狂搞事，导致参加第二次考核的求道者死伤惨重，就连藏剑峰峰主灵武真君都直接重伤。
而魔门搞事的办法，就是在参加第一次考核的过程中暗中埋入了魔门的奸细。
在第二个考核阶段“秘境比试”中，这些魔门奸细和山内的奸细里应外合，暗中打开了一条通往灵界深处的通道，将灵界深处的那些疯狂的灵界生物引了过来，在秘境中展开了一场屠杀。
原著中，若不是高义主角光环爆发，把秘境通道给关上了，不然的话，怕是整个秘境都会被灵界生物击穿，引来更加可怕，甚至可能连化神真尊都无法对抗的灵界存在……
当然，同人文中高义不在，做这件事的人是司年了。
顺带一提，原著和同人文里魔门的这道阴谋，原著“秦寿”同样参与了，而且还是主谋之一，目的则是为了血祭求道者的精血，提升自己的魔功。
不过，秦寿穿越之后，因为要对抗体内封印，没有像小说中那样早早黑化，所以也就没了这档子事。
现在，自己不曾参与，紫阳山的魔门奸细也在前几天被重创，山门中更是流传起紫阳道君现身的消息。
秦寿估摸着这次魔门应该不会像小说中那样大肆搞事了。
不过，当他的目光在通关名单上一行一行扫过，看到那些仍然有些印象的魔门奸细的名字的时候，眉头却渐渐皱起：
‘嗯？竟然都还在？’
‘这么说……魔门到底还是打算在大典中出手了……’
‘这次我不是主谋，殷离晴也被我诈得疑神疑鬼且身份敏感，没什么空搞事，魔门奸细里应外合的人莫非是祖父？’
‘魔门如此执着，或许他们大闹大典，真实目的并没有小说中那样单纯……’
‘也好……’
“既然他们要继续，那我也就顺便奉陪一下吧……正好把那第二个机缘也拿了，加固一下我体内的封印。”
-54- 再遇
紫阳大典的两场考核并不是连贯进行的，中间会有七天的休息时间。
这一周的时间里，已经通关的求道者可以在高台上等待，也可以下山与自己的亲友团聚。
而白天的时候，每天则会有紫阳山的高人在仙宫中讲道，通过乾坤幻境将声音扩散到四面八方。
这也算是紫阳大典的另一道盛事了。
十年一度的紫阳山收徒大典，求道者的数量数以百万计。
然而每次能够真正入得外门的不过数百人，直接鲤鱼跃龙门进入内门的更是撑死十几人。
哪怕是加上这些入门弟子招的仆从，总共也不过上千人罢了。
这个比例是相当低的。
对于绝大多数求道者来说，其实他们也都知道以自己的资质很难入门。
而他们所渴望的，除了运气爆棚被哪个入门弟子看上收为仆从，可以顺带着以仆从弟子的身份进入紫阳山外，另一个让人十分期待的，就是紫阳山两场考核之间的传法了。
紫阳山传法的时间是七天。
七天内，紫阳山七峰的每个峰都会派出至少金丹期的修士讲道，有时候甚至干脆就是峰主亲自登场，一讲就是一天。
符道、剑道、丹道、器道、兽道、术道、阵道……
修道七艺，一个不差。
虽然讲的都不算什么高深的东西，但却浅显易懂，便于入门，更能深入浅出，让很多修士有所启发。
对于山海界的散修来说，对于那些中小修真家族的修士来说，这已经是一场机缘了。
同时，这也算是紫阳山笼络势力范围内其他修士的一种手段。
也是因此，虽然大多数修士都无法通过第一场考核，但他们并不会第一时间离去，而是往往会在紫阳山高人讲完道法之后再陆陆续续离开。
接下里的七天里，紫阳山门下依旧是热闹非凡。
白天，众修聆听紫阳山高人讲道。
而晚上，各方势力则会去拉拢那些通过第一场考核的求道者，尤其是那些名列前茅的种子选手。
这其中，有希望和这些“准入门弟子”交好，看看能不能顺手塞几个自己家族的族人为仆从跟着进入紫阳山的，亦或是干脆将“准入门弟子”招婿的大小修真家族。
同时，也有试图捡漏，挖紫阳山墙角，以更好的待遇劝说那些通关求道者加入自家势力的大小宗门。
这些人都是紫阳山的附属实力，虽说有钻空子捡漏甚至挖墙脚之嫌，但紫阳山却并不是很在乎。
且不说十年一度的收徒大典只是紫阳山招收新弟子的方式之一。
身为正道七圣地，紫阳山也有底气，那些真正的修道种子，是不可能被其他势力挖走的。
因为只有圣地，才拥有能够修炼至大乘的道法。
只要那些修道种子不傻，就知道哪里才有未来。
顺带一提，这七天的时间里，紫阳山的弟子们也大多会把自己平日里练手做出的丹药、法器、符箓之类的，拿出来放到山下的临时坊市贩卖。
他们出手的货物，往往都会被求道者和大小势力一扫而光。
这很真实，紫阳山弟子看不上的东西，对于其他人来说，可能就是宝贝了。
圣地紫阳山集中了中洲西部超过80%的资源，而剩下依附紫阳山的大小宗门，总人数何止是紫阳山的十倍百倍，却总共只占有不到20%的资源。
山外的结晶期修士，可能还没有紫阳山上初入筑基的富。
像秦寿那种的顶级修真二代，一身身价去了山外，怕是那些附属宗门中的金丹老祖都要眼红得要死。
这就是圣地和普通宗门的差距。
山海界中修真界没有货币，修士们交易往往都是以物易物，或者是以灵界凝聚的灵露作为等价物。
此外，凡世间的金银也能够和灵物兑换。
也是因此，只要凡人手中的金银够多，也能参与到交易中，而修士交换的金银，也能在宗门内换成灵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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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金银也是低阶材料的一种。
某种意义上讲，对于修士和凡人来说，也算是双赢吧。
就连紫阳山的外门俗物堂，都能在这期间，通过在山下的食宿狠赚一笔，补充一下外门的经费。
数百万求道者呢，又不是结晶期修士，远远没到能辟谷的程度。
这么多人吃喝拉撒也是一个恐怖的消耗，积少成多，其中的商机可也不小……
而这七天的时间里，夺得第一场考核首位的司年也算是终于体验了一把众星拱月的感觉。
每天晚上都有人拜访，每天晚上都有人赠送礼物，每天晚上都有人邀请他参加各种宴会和论道会。
这些对他示好的人，可不是当初在云阳城里那些因为司家的实力地位奉承他的世家公子哥们，而是来自中洲各地的大小家族和宗门。
这些依附于紫阳山的大小势力，实力可比区区云阳城强大多了，唯一的缺点大概就是比较穷，当然……这也是相对于紫阳山而言。
对于司家来说，这些势力不少依旧是土豪。
司年自然也不会错过这个机会，在山下混的风生水起，连因高义的“暗中偷渡”产生的郁闷都消散了不少。
不过，在另一边，高义就完全不一样了。
这位通过紫阳令直接晋级的存在，并没有参加任何的活动，也婉拒了其他人的邀请，而是在山下租赁的临时山洞落脚，继续修炼。
至于为什么在山下……
那是因为考核失败的柳夕岚，不能上专供考核晋级者休息的高台。
“夕岚，你不用太担心，虽然没通过考核，但待我入门之后，可以以仆从的身份，将你带进紫阳山去。”
“仆从弟子也是一样的，等到你晋升筑基，就能转变身份成为正式的外门弟子，而若是通过内门大比，成为内门弟子也不是不可能。”
高义安慰道。
“高义哥哥，谢谢你……不过，我清楚自己的资质，就算是进入紫阳山，恐怕我也很难更进一步。”
柳夕岚苦笑道。
“但至少……你可以自己主宰自己的命运，不用像之前那样，成为我们两家，或是柳家和司家的联姻工具了。”
高义沉声道。
柳夕岚欲言又止。
她抿了抿嘴，忿忿地瞪了高义一眼，丢下一句“我累了，我要睡了”，而后在对方那一脸茫然的目光中，转身进入了洞府。
高义摸了摸脑袋，不知道自己又哪里说错了话。
“为什么生气了？”
他喃喃自语道。
而这个时候，一声苍老又好笑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呵呵，高小子，你这哄妹子的功力，可是不太行啊……”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高义心中一动，连忙回头，瞬间惊喜道：
“前辈？！”
-55- 拥有主角光环的打手
月明星稀，山下的求道者营地灯火辉煌。
不过，高义租赁的这临时洞府比较偏僻，也无甚人气。
而在洞府门口，那棵枝繁叶茂的老柳树上。
一位仙风道骨的蓝衣老道正一手拿着酒壶，一手拿着拂尘，倚靠在枝丫上，笑吟吟地看着树下的高义。
正是伪装成紫阳祖师，偷偷从山上溜出来的秦寿。
“前辈？！您什么时候来了？”
高义神情惊喜。
“有一会儿了，远远感受到你的气息了，就想着过来看看。”
秦寿笑眯眯地道。
而后，他又露出一副暧昧的表情：
“怎么……和你的未婚妻闹别扭了？”
高义一窘，连忙解释道：
“不，前辈，其实……其实我们的婚约一开始就是长辈强行定下的，在小子的父亲去世后，为了不拖累夕岚，小子早就将婚约撕毁了……”
“只不过，为了防止夕岚落入那司年的魔爪，后来我们才不得出此下策，如此对外宣称。”
“但最后……你那小未婚妻却还是被柳家给抛弃了吗？”
秦寿问道。
高义的神情有些黯然和气愤：
“哎……司家在云阳城的势力太大了，夕岚的家族为了保全自身，就牺牲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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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寿捋了捋胡子，微微颔首。
有关司家柳家的事，还有高义和他这个青梅竹马的事，看过原著剧情的他其实一清二楚。
此时此刻聊起来，也不是要教对方哄妹子什么的，只不过是起个由头聊天罢了。
高义可是龙傲天后宫小说的经典人设。
感情上优柔寡断，自带中央空调，偏偏主角光环在身，实力强大，很有桃花运。
原著中，喜闻乐见的修罗场剧情可是不少。
当然，同人文中这位悲催的龙傲天后宫全被抢了，直到最后被司年干掉还是个单身狗。
不过，秦寿对这些倒是不怎么关心。
他这次来找高义，是有别的目的。
“高家小子，刚刚你和你那未婚妻的对话，老夫也听到了。”
“恕老夫直言，你那未婚妻说的不错，就算是进入了紫阳山，她这辈子在修道之途上也无甚成就。”
秦寿微微摇头。
高义苦笑道：
“但至少……能够让夕岚摆脱家族的控制，仙途漫漫，能够真正有所成就者本就寥寥无几，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或许未来我能想办法得到一些天材地宝，帮她改善资质。”
“非也，非也，其实柳家的小女娃并非你想象的那样不堪，在老夫看来……她不过是不适合紫阳山罢了，若是到了他处，或许能一飞冲天。”
秦寿继续摇了摇头。
高义心中一动：
“前辈……您的意思是，您有办法能帮夕岚？”
“嘿，老夫也没什么办法，不过……老夫却知道她的机缘在何处。”
秦寿微微笑道，慈眉善目如同神棍。
高义瞬间激动起来，连忙拜道：
“还请前辈教我！”
“呵呵，不用拜我，不过，老夫的确有一法，说起来……此事还得你亲自去做。”
说到这里，秦寿笑眯眯地道：
“高家小子，你听说过魔门吗？”
……
紫阳山外门外，云阳城中。
紫阳大典期间，这座依附于紫阳外门的城市，繁华无疑达到了顶点。
哪怕是晚上，城中也依旧灯火辉煌，亮如白昼。
高义和柳夕岚披着斗篷，在街道上穿梭。
柳夕岚似乎还没睡醒，她打着哈欠，有些不解地问道：
“高义哥哥，这么晚了，我们回到云阳城做什么？”
高义微微顿了顿，神情郑重地道：
“除恶扬善，还有……替你寻找机缘。”
“除恶扬善？寻找机缘？”
柳夕岚愣了愣。
不过，高义并未回答，而是继续拉着少女前进。
与此同时，他的脑海中则回想着之前与神秘前辈的交流……
“魔门？就是那些盘踞在西部炎洲的魔道余孽吗？”
“正是如此……”
“老夫前些天观礼大典，在登天梯的人中感知到了些魔道中人，这些人聚集在云阳城里，不知在谋划些什么……”
“什么？竟然有魔门的奸细混入了大比？这件事必须要赶紧通知紫阳山！”
“莫慌……高家小子，你有所不知，此事远没有你想象的那样简单，不可轻举妄动。”
“那……小子该如何做？那可是魔门！如果不除了他们，定会引来腥风血雨！”
“嘿，这正是老夫来这里找你的目的了。”
“高家小子，老夫已然知晓了那些魔道中人的聚集之地，不过……出于某些原因，老夫不便出手，也不方便和紫阳山的人联络。”
“前辈需要我如何做？通知紫阳山吗？”
“非也，非也，既然那些魔门中人能够瞒过紫阳山，想必山内也有他们的同党。”
“嘶……那该如何是好？还请前辈教我！”
“老夫要你去他们聚集的酒楼大闹一场。”
“大闹一场？”
“没错，老夫在云阳城中感知到了熟悉的气息，想必是有高人隐世游历，待你大闹酒楼，一旦那些魔道中人现出魔功，必然会成为众矢之的，引得高人出手。”
“原来是这样……可是，这和夕岚的机缘又有什么关系？”
“嘿，高家小子，你可听说过玉寒宫？”
“玉寒宫？难道是七圣地之一的玉寒宫？”
“没错。如果老夫判断的不错，柳家娃娃乃是传说中的天阴之体，此乃天生灵体，哪怕是没有灵根，也能够在某些特定的功法上一飞冲天，比如……玉寒宫至寒至阴的玄冰功法！”
“竟然如此！可是，小子曾在古籍上看过，玉寒宫远在北部幽洲，距离我们中部神洲距离何止千万里……”
“呵呵，正常来说的确如此，不过……这正是老夫为何要让你去大闹酒楼了。老夫感知到那一丝熟悉的气息，冰凉清澈，若是猜测不错的话，恐怕正是玉寒宫的高人游历到中洲来了。”
“玉寒宫北邻极冰魔地，与我紫阳山一样嫉恶如仇，虽然地处两洲，但却向来交好，你且带着柳家女娃前去，想必定能靠着除恶扬善结一番善缘。”
“原来是这样……小子明白了！小子谢前辈指点！”
缓缓收起思绪，高义已经带着柳夕岚来到了目标酒楼。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大跨步地走了进去。
-56- 怎么……就打起来了？
“来了……”
酒楼的对面，一座茶楼里。
秦寿坐在邻窗的单间中，一边轻抿香茗，一边看着高义带着柳夕岚进入酒楼里。
他之前告诉高义的一番话，自然是根据小说剧情说的了。
魔门大闹紫阳大典一事闹得还是挺凶的，既然意识到了魔门奸细依旧打算出手，那么秦寿就不介意插手干扰一下，把水搅浑。
虽说他也可以像司年那样，耐着性子等到第二场考核时，进入秘境中等待剧情触发，然后根据对剧情的先知挫败魔门的计划。
但那样的话，紫阳山也将损失不小，对于参加考核的求道者来说更是一场灾难……
秦寿自认为并不是什么真正意义的好人，但既然知道惨剧会发生，那么作为圣地的一份子，作为利益捆绑在紫阳山这辆战车上的一份子，他觉得自己也有必要减少一下宗门的损失。
修仙可不是什么单打独斗，至少在山海界如此。
在山海界中，各个门派和家族把控着95%以上的修炼资源，背靠大树好乘凉，散修几乎没活路。
而圣地对修真资源可怕的聚集效应，秦寿穿越的这几个月算是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了。
身份决定立场。
秦寿乃是紫阳山嫡系，紫阳山苟的越久，他获得的好处就越多，安全性就越有保障。
哪怕是自家祖父身份有问题，也不影响这个结论，紫阳山的强大也会让秦远山投鼠忌器，给秦寿争取反转的时间。
若是给秦寿成长的时间足够长，他甚至有信心在没有祖父这个靠山的前提下，也在紫阳山站稳脚跟，成为圣地顶层的既得利益者！
而这一切的前提，就是他将魔门的渗透力量一点一点全从紫阳山驱逐出去，并在紫阳山中培养起属于自己的势力……
只是，之前的举报已经将秦寿推到风口浪尖了，现在他肯定不能直接出手了，所以就找了高义这个打手。
小说中，多视角叙事是常有的事。
穿越之后秦寿对小说剧情的记忆变得极为清晰，他清楚地记得今晚魔门的奸细会聚集在对面的酒楼中“共谋大事”。
当然，以高义目前炼气后期的实力肯定是打不过聚集的魔门奸细的，哪怕是加上秦寿赠送的防御符箓也不行。
不过，正如同秦寿所说的那样，这位龙傲天主角可以引来高人相助。
也算是原著中的剧情吧。
原著里，柳夕岚考核闯关失败之后，和高义一起回到云阳城里的时候就有遇到玉寒宫高人的剧情。
之后，柳夕岚被对方发现特殊体质，收入门中，远去玉寒宫。
而此时此刻，秦寿的种种操作不过是暗中提前推动这一切罢了，顺带着还能白嫖一波柳夕岚和高义的人情。
“没记错的话，小说中那位玉寒宫的长老也在附近的旅馆中休息，甚至还差点发现了魔门奸细的踪迹……”
“这一点，虽然原著中没有提，但同人文中却有相关描述。”
“若是高义大闹一场，主角光环发动，想必就有好戏看了。”
秦寿一边品着香茗，一边隔大街望着酒楼，面露期待。
只是，下一刻，他却在街道上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嗯？司年？”
“他怎么也来了？”
秦寿微微一愣。
……
酒楼之外，街道上。
司年披着斗笠，看着眼前灯火通明的酒楼，眸光微闪。
“应该就是这里了。”
“若是我记忆不错的话，小说中那些魔门中人就是在这里密谋的。”
“第一次考核我没能及时将高义推出局，想必他定然会按照原剧情那样参加第二场考核，如此……在主角光环的作用下，最后的好处很有可能仍然都是他拿到。”
“我得提前布局，将魔门的注意力全都吸引到他的身上，让他疲于奔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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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门最恨混元灵根，对紫阳祖师相关的事物更是极为敏感。”
“若是我将高义的灵根和与紫阳祖师的关系提前透露过去，他必然会引起魔门的注意乃至追杀！”
“这叫借刀杀人！”
司年暗暗想到。
为了消灭高义这个大敌，他不介意与魔门暂时合作。
反正，他看过原著，知道小说中关闭那被魔门强行打开的秘境通道的办法，除了高义，到时候正好他上场，还能取而代之成为“英雄”。
至于那些死伤惨重的紫阳山弟子和众多求道者，他倒是不怎么在乎。
死的又不是他自己，他又不是圣母，管那么多干什么。
反正有秦寿在，紫阳山迟早屠门灭派，那些人早死晚死而已，他只要在那之前捞够足够的好处，到时候提前跑路就行了。
说起来，他本来是打算再次借助秦寿的手的，身为魔帝转世的秦寿才是除去高义的最好人选。
只是，现在他暂时找不到秦寿，就只能来到这里找原著中的魔门奸细了。
嗯，反正……谋划破坏大典的幕后主使之一就是秦寿那个大魔头！
告诉这些奸细高义的秘密，也就间接告诉了他！
想到这里，司年从怀里掏出一副准备好的面具戴在脸上，又动用敛息符收敛了自身的气息，而后才朝着酒楼走去。
只是，他前脚刚准备迈进酒楼，就听到酒楼中传来吵闹和喧哗，隐隐还有着瓷器打碎的声音，以及猛烈的灵力波动。
嗯？
有修士在打架？
司年心中一动。
他正准备先悄悄观察一下，就听到一连串的破口大骂声从酒楼中传来。
紧接着，剧烈的打斗声响起，隐隐伴随着咆哮和怒吼，这其中，司年恍惚中好像还听到了颇为熟悉的声音，但一时半会儿却没认出来是谁。
直到下一刻，二楼的琉璃窗被轰然打碎，一道高大的身影从中跌落出来，不偏不倚，正好砸在司年的身前。
那是一个手持重剑的青年，身材伟岸，肤色古铜。
不是别人，正是高义。
只见这位龙傲天主角全身闪烁着灵力的光辉，似乎是用了什么强悍的防御符箓。
哪怕是从楼上跌落，也毫发无损。
看到这浓眉大眼的“宿命之敌”突然出现在眼前，司年顿时怔住了。
不过，高义根本没看他。
或者说……根本没注意到他。
只见高义一脸的兴奋，大喝一声“魔门宵小，快快受死！”，而后脚下一蹬，灵力爆发，再次挥舞着重剑冲上了二楼。
司年：……
怎么……就打起来了？
-57- 魔修，受死！
高义很久没有这么爽快了。
他挥舞着手中重剑，身上灵光闪烁，整个人如同一头下山猛虎一般，在酒馆二楼的包间中横冲直撞。
神秘前辈赠送的灵符在身，等闲攻击根本无法攻破高义的防御。
而在他那气势如山的重剑之下，等闲炼气士根本不是对手，就连筑基期的修士竟也不是他的一合之敌。
二楼聚会的十几个修道者都给整懵了，不知道这是哪里蹦出来的疯子。
这刚刚才将他扔出去，怎么转眼就又如同狗皮膏药一般爬上来了？
不过，听着他那左一口一句“魔门受死”，又一口一个“魔门小儿”，人群中几个明显是组织者的修士均是忍不住面色微变。
“哼！哪里来的疯子，快制住他！”
一名坐在最里面饮酒的消瘦修士冷哼一声，命令道。
一声令下，其他的修道者们大喝一声，纷纷抽出武器，朝着高义冲来。
十多名修士一拥而上，气势汹汹。
不过，高义却是一点也不慌。
他大笑一声“来得好”，而后果断从怀中掏出一张符箓，当场撕开，朝着众人扔了过去。
灵符撕裂，无火自燃。
夺目的金光绽放，化为一团迷蒙的烟雾在包间中炸开。
那烟雾似乎有一种奇异的力量，当人吸入其中的时候, 忍不住就会放大心中的情绪，激动者更加激动, 愤怒者更加愤怒。
烟雾弥漫, 二楼的修道者很快就感到心中的一团怒火不断升腾, 那被高义挑衅带来的愤怒如同沸腾的开水一般，不断上扬。
“混账！”
“小子！受死！”
修道者们大怒。
一些修为不高者, 甚至双目赤红，周身隐隐有黑色的魔气荡漾。
且说，魔道功法大多本就会影响人的性格心智, 让人变得更加极端。
若是修为高一些也就罢了，或许能够在一定程度上进行自我控制。
对于那些修为不高，或者入魔没多久的修士来说，他们的情绪是相当不稳定的，如同一个干燥的火药桶。
愤怒的时候, 很可能就会失去理智, 脾气直接炸了, 引动体内魔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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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高义撕毁的灵符不是别的，正是秦寿送给他的能够乱人心境的惑心符。
此时此刻, 又是灵符干扰, 又是高义挑衅, 终究是有人撑不住了，直接露出了马脚。
魔气汹涌，一个个修士纷纷现出了真面目，而其中甚至还包括三位气息强悍的筑基修士。
“哼！果然是魔修！”
高义神情冷然，战意更加高昂。
而这一幕，同样也被酒楼中看热闹的食客和修士们注意到了。
“魔……魔气！”
“是修魔者！”
“魔修！快跑！”
他们神色纷纷大变，而后纷纷站起, 朝着酒馆外逃去。
筑基期修士可不是烂大街的白菜。
平日里在云阳城中，筑基期的修士都能呼风唤雨了。
而一个战斗力更强, 更不要命，也更凶残的筑基期魔修发起疯来，绝对是更加可怕。
魔道修士，残忍无比, 臭名昭著。
若是跑得慢的话，万一被他们盯上，下场绝对是生不如死。
一时间，酒楼一片混乱。
看着拼命逃窜的食客和暴露身份的魔修们, 司年呆呆地站在酒楼门口, 茫然地张大了嘴巴。
而高义则越战越兴奋。
虽然他只是炼气, 攻击对于几个筑基期魔修来说没什么威力，但攻击性不高，侮辱性却极强。
偏偏，他那一身防御灵光如同乌龟壳，连筑基期也无法打破，气的几名魔修嗷嗷大骂。
他们当然打不破。
这可是秦寿给的防御符箓，能抗金丹期呢。
秦寿啥都不缺，灵符更是多的用不完。
“地阶中位的灵符？”
看到如同乌龟壳一般难缠的高义，坐在最里面的修士神情惊异。
他微微眯了眯眼睛，缓缓起身，恐怖的灵力在身上升腾：
“哪里冒出来的小鬼，竟敢坏我大事！”
下一刻，只见他身体骤然消失，直接出现在了高义的面前，掌心黑气涌动，一掌拍在了高义的胸前。
“轰——”
深邃的魔气爆发，高义周身的灵光轰然破碎。
这……竟然是一名隐藏极深的金丹期魔修！
被一掌命中胸膛，高义整个人鲜血狂喷，倒飞而出。
嘴角，甚至还带着没反应过来的兴奋的笑……
扑通一声，他跌落在地。
而后脖子一歪，含着笑晕了。
“高义哥哥！”
躲在在远处的柳夕岚惊呼一声，连忙跑过去，将他抱起。
魔道修士神情阴冷。
他眯了眯眼睛，面露阴狠，身后魔气滔天。
只见他来到高义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昏迷的青年和焦急的少女，再次伸出魔气环绕的手掌。
然而，就在他准备再次拍出一掌杀人灭口的时候, 一道苍老的冷哼却响彻在耳旁：
“哼！魔门余孽, 人人得而诛之！”
巨大的危机感传来, 魔道修士神情微变。
他连忙向后跳跃，但却依旧躲避不及，一道寒冰之气从天而降，瞬间击中了他的左臂。
魔修冷哼一声，表情剧变。
他毫不犹豫，连忙抽刀砍掉了自己的左臂，只见那手臂顷刻间便化为冰晶，而后如同沙尘一般破碎。
冰晶落在地面，整个酒楼的气温骤然降低，点点冰花开始在地面上凝结。
一丝丝寒雾蔓延开来，很快将追杀酒客的魔修们包裹。
那些吓坏了的酒客毫发无损，只是被冻得脸色发白，瑟瑟发抖，但那些狰狞凶狠的魔修，动作则瞬间迟滞了下来。
冰结顺着他们的双脚向上延伸，这些魔修很快就被冻成了一个个冰雕。
转眼间，他们就彻底失去了气息。
从寒冰之气降临到魔修被冰冻殒命，前前后后不到一息时间。
下一刻，伴随着氤氲的冰雾，一位身穿灰袍，拄着玄冰拐杖，被一个古灵精怪的女童搀扶着的白发老妪出现在了高义和柳夕岚的身侧。
“玉寒宫……玄冰婆婆！”
看到对方手中那标志性的玄冰拐杖，魔道修士神情大变。
而后，他毫不犹豫，全身魔气爆发，施展天魔血盾大法，化为一道血光，瞬间夺路而逃……
-58- 黄雀在后
“还想逃？”
老妪一声嗤笑。
只见她抬起手中的拐杖轻杵地面，一道淡淡的波纹以玄冰拐杖为中心扩散开来，明明速度看似不算快，但却转眼间覆盖了逃遁的魔道修士。
那魔道修士的身体微微一僵。
而后，他整个人便如同其他魔修一般，化作了一尊逃跑状的冰雕。
下一刻，冰雕微微一颤，骤然崩毁。
只是，当冰雕崩毁之后，看着那一地的崩毁的冰渣渐渐化作血红色的污泥，老妪的眉头却微微一皱：
“傀儡？”
下一刻，浩瀚的灵压从天而降。
老妪心中一动，看向了不远处，只见黑色的飞鸦盘旋而落，在酒楼中汇聚，很快化作了一位黑袍道人。
“不知玉寒宫玄冰婆婆驾到，秦谋有失远迎。”
苍老沙哑的声音响起。
现身的不是别人，正是紫阳山灵符峰峰主，青玄真君秦远山。
玄冰婆婆一声轻哼：
“秦远山，魔门的人都跑到你们紫阳山下聚集了，你竟然还没发现，看来你这隐阳卫首领，当得也不怎么样嘛！”
听到对方话语中的讽刺，秦远山也不生气，而是眉头微蹙, 陷入沉默。
而很快，又有数道强大的气息降临。
在众修敬畏的目光中, 藏剑峰峰主灵武真君, 御兽峰峰主凝玥真君的身影也缓缓浮现。
灵武真君面容带怒：
“什么人？竟敢在紫阳山下大闹……嗯？玄冰婆婆。”
他很快微微一怔。
玉寒宫玄冰婆婆, 道号玄冰，乃是玉寒宫的元婴期长老之一。
灰衣老妪微微颔首, 对着他拱手道：
“灵武真君，许久不见，老身携徒儿游历至此, 本想带劣徒见见世面，不料刚刚遇到魔门宵小，这才于此出手。”
她的态度, 不知道要比刚刚面对秦远山时好了多少。
“魔门？”
灵武真君愣了愣。
而当他感受到空气中那仍未散去的血魔之气时，顿时大怒：
“哼！这群阴魂不散的混蛋！”
破口大骂几句, 他这才朝着玄冰婆婆微微拱手：
“玄冰婆婆，我紫阳山山下竟然出了这档子事, 让您见笑了。”
“无妨，这些魔修有些邪门, 怕是修了什么隐匿气息的妙法, 若非这位小修士出手, 老身也没看出来他们的跟脚。”
玄冰婆婆摇了摇头，看向了一旁的高义。
此时此刻，高义已经从刚刚短暂的昏迷中清醒了过来, 正剧烈地咳嗽着。
“高义哥哥！”
柳夕岚一脸担忧。
“高义？那手持紫阳令入门的准弟子？”
灵武真君顿时认出了他的身份。
只见他面露欣赏之意, 从怀中取出一枚疗伤丹药丢了过去：
“你，不错！”
“可惜了……那最后一个魔修不是亲身在此，而只是一具傀儡, 虽然老身的寒冰之气伤了他的神魂，但还是让他逃了。”
玄冰婆婆又叹道。
说完，她注意到高义身旁的少女, 似乎是发现了什么, 眼前忽然微微一亮：
“咦？这是……”
只见玄冰婆婆原本严厉的神色瞬间缓和了下来，眉眼间浮现出一抹欣喜, 有些激动地看向了柳夕岚：
“丫头, 你叫什么名字？”
“嗯……啊？”
柳夕岚一脸茫然。
……
而在云阳城之外的某处, 一座隐秘的山洞之内。
一个盘坐在黑暗中的道人微微一颤，“哇”得吐出了一口带着冰渣的黑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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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中的冷气瞬间凝结，温度下降了不知多少。
道人脸色发青, 冻得哆哆嗦嗦，神色惊惧又后怕：
“竟然撞上了玉寒宫的元婴大修，真是晦气！”
“还好本座只是远程操控傀儡，及时断开了神魂联系……不然的话，怕是直接殒命当场。”
“可惜本座炼制那么久的血傀儡了……这次真是亏大了。”
“嘶……神魂受损，冰毒入体，一道寒冰之气竟然直接隔着神魂将本座的一身修为打的几乎尽散，直接跌落得不到结晶，元婴大修……着实可怕！”
“玉寒宫……本座记住了！”
道人检查起身体状态，神情越发难看。
而与此同时，他的心中更有一丝惊疑：
“究竟是哪里暴露了？竟然会被人看出身份，而且……那小修明显是早有准备！”
“难不成……门内有内鬼？”
“哼，看来此番回去，要好好清理一下那些心怀鬼胎的家伙了……”
“不过先不急，得先找几个凡人村子，吞噬一些精血魂魄，驱除这一身冰毒，再把散掉的修为和大损的神魂给修回来……”
“这里也不安全了，得赶紧换个地方！”
道人喃喃自语。
不过，就在他挣扎着准备起身的时候，却听到一道憨厚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换个地方？你是想换到哪里去呢？”
道人大惊。
刚刚被一道玄冰之气隔空重创，此时此刻他竟然连身后出现了其他人也没发现。
他骤然跳起，踉踉跄跄地看向身后，只见身后不知何时起出现了一位黑脸大汉。
那大汉面带微笑，露出一口森森白牙。
道人微微一愣，目光微眯：
“你是谁？”
“送你上路的人。”
黑脸大汉嘿嘿一笑，而后从怀里掏出了一大把已经激活的符箓，起码有七八十张……
那符箓电光闪烁, 灵力沸腾，被他一股脑全都扔了过来。
看着那不断闪烁的电弧，感受着那越来越躁动的雷霆之力，道人神色大变：
“不好！”
“雷咒符！”
他咬了咬牙，连忙调动体内那几乎干涸冰结的魔气。
然而，还不等他逃遁，一道金色的罩子就出现在了他的周身，将他和雷符全都包裹在内。
地阶中位的防御性符箓，金光罩。
此等符箓激活之后，能够抵抗金丹期的攻击，缺点也很明显，会形成一道屏障，隔绝内外。
被保护的人出不去。
外面的人也攻不进来。
此时此刻，这平日里堪比乌龟壳一般的防御道术，竟是把想要逃遁的道人给困了起来。
“你……！”
撞在看不见的屏障上，道人差点喷出一口老血。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彻底炸开的雷光海洋淹没……
“轰隆……”
-59- 血魔真人
雷咒符虽然只是人阶上位符箓，一枚相当于筑基期一击，但量变足以引起质变……
几十张灵符同时引爆，所造成的威力堪称恐怖。
哪怕是能够抗衡金丹的金光罩，也变得摇摇欲坠，出现了丝丝裂痕。
爆炸被限制在了金光罩中，而威力也随着限制变得更加夸张。
片刻后，当雷光散尽，那道人也几乎被炸成了焦炭，倒在地上。
他本就被元婴大修重伤，哪里还抗得过如此疯狂的雷暴。
此时此刻，已是出的气多，进的气少。
金光罩终于到达了极限，在一声轻响中破碎。
山洞中恢复了平静。
黑脸大汉来到道人前，抽出一把匕首，毫不犹豫地结束了道人的性命。
一丝残魂从道人身上升起，想要遁入灵界。
但很快，它却撞上了一道看不见的屏障。
残魂如同倒入火盆中的水一般，瞬间沸腾起来，发出凄惨的嚎叫，只是很快，他就被那看不见的屏障彻底“净化”了。
而这个时候，黑脸壮汉的怀中才又有一张灵符缓缓熄灭，无火自燃。
这是人阶上位的净灵符，专门针对恶鬼幽灵。
到了这个时候, 道人才算彻底陨落，死的不能再死了。
直到死, 他呆滞的目光中还带着不甘, 似乎没想到自己堂堂金丹魔修, 逃过了元婴大修的攻击，却死在了一个筑基期小修士的手里……
目光从残魂消散的方向收回, 黑脸壮汉一声嗤笑：
“残魂逃生，以为我不会防一手吗？”
语毕，他身形变幻, 很快化作了一位白衣青年。
不是别人，正是秦寿。
只见秦寿伸出手，将道人戴的黑色面罩撕了下去，露出了一副苍白的面容，一道狰狞的刀疤沿着道人的脸横穿面部。
看到那标志性的刀疤, 秦寿眉毛一扬：
“这道疤……果然是你, 血魔真人。”
血魔真人, 原著和同人文中的前期反派人物之一。
同时, 也是紫阳大典之乱的策划者之一。
两本小说中, 他最后都在秘境之乱中死于灵武真君之手。
不过，现在却被知道剧情的秦寿提前借刀杀人灭掉了。
“血魔道人陨落，我也没有像小说中那样开始黑化, 殷离晴也没什么动作，想必秘境之乱应该能够避免了。”
“可惜了，他终究是金丹修士，我不敢冒险搜魂, 不然的话，或许还能知道一些魔门的秘密。”
“不知道, 那机缘是不是真的在他身上……”
秦寿自语道。
想了想, 他伸出手，在血魔真人的尸体上摸了摸，很快摸到了一个乾坤袋。
那是一个血红色的乾坤袋。
因为主人的死亡, 其上的禁制已经消散。
秦寿将其拿了起来, 放入怀中。
而后，他站起身, 准备毁尸灭迹。
但下一刻, 看着血魔真人的尸体，他却停了下来, 心中微动。
“金丹期期修士的身体，哪怕是死亡之后, 能量也会持续一阵子才会彻底消散。”
“这或许能成为我修炼无极天幻录的材料……”
想到这里，秦寿从怀中取出一个多余的乾坤袋，将里面的东西腾空，而后把血魔道人的尸体装了进去。
随后，他又从怀里掏出一张非常适合“打扫战场”的赤焰符，一下子将整个山洞一把火烧了。
做完了这一切，确定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之后，他才撕开隐匿符，驾起飞剑，远遁而去。
而在秦寿离开不久之后，山洞周围空间荡漾，几个气息强悍的存在缓缓浮现。
玄冰婆婆，青玄真君，灵武真君赫然在内。
看着化为废墟的山洞，青玄真君秦远山微微皱眉，而玄冰婆婆则微微摇了摇头：
“老身感受不到寒冰之气了，恐怕人已经逃了。”
灵武真君脸色难看：
“哼！这些阴魂不散的混蛋！”
……
秦寿并不知道自己离开之后，几乎所有被惊动的元婴大佬都顺着气息赶到山洞了。
当然，就算是知道也没事，他早就有所预防，跑得飞快。
他没有回洞府，而是直接返回了仙宫，在仙宫中躲了起来。
仙宫中亦有临时洞府，专门为紫阳弟子提供，身为司仪，秦寿的甚至是个豪华间，灵气浓郁。
他进入洞府，将门关上，而后查看起自己的收获来。
前世仙侠网文中有句流行黑话，叫杀人放火金腰带。
当秦寿打开血魔道人的乾坤袋时, 也不得不感慨, 这句话的确说的有几分道理。
魔门修士常在刀尖上起舞，游离在生死之间，所以一般都会随身携带所有家当。
而这一位魔道金丹真人的储藏，是真的不少。
秦寿大致看了一眼，都快赶得上自家祖父给自己的乾坤袋了。
不过，里面的东西，大多都是可以作为“货币”的灵露，各种丹药，以及魔功秘籍。
魔功秦寿不稀罕，丹药和灵露也最多是锦上添花。
他将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全倒出来，翻找一番，很快眼前一亮，找到了一只兽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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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更准确的说，是个号角。
那号角并不算大，甚至有些袖珍，上面带着一根骨链，仿佛是挂在脖子上的装饰品。
不过，看过小说，秦寿却知道这可不是什么装饰品，而是一件地阶上品的法宝！
“找到你了！唤灵魔角！”
秦寿神情惊喜。
唤灵魔角，一件不知道由谁打造的地阶法宝。
它没有什么攻击性，也没有什么防御功能，但当在灵界中吹响它的时候，却能将灵界生物吸引过来。
小说中，魔门就是靠着这个号角，在紫阳大典的第二道考核中将灵界深处的生物引到了秘境里，导致了秘境大屠杀和灵武真君的重伤。
值得一提的是，在原著和同人文中，这只号角先后被高义和司年所得。
他们靠着它的特殊能力，持续不断地从灵界召唤并捕杀灵兽，借助贩卖灵界材料积累财富，获取资源。
当然，秦寿富裕，没必要用它来当做引怪工具，但是却能拿它吸引强大的灵界生物，来对抗一些自己无法对抗的存在，或者说……阴人。
而除此之外，这个号角还有一个特质让秦寿很期待，那就是作为地阶法宝，它能够收入丹田，协助镇压他丹田内的封印。
秦寿迫不及待，咬破指尖，将这件宝物滴血认主。
号角微微发亮，与秦寿产生了一丝联系。
不过，想要能够将其收入体内，还需要以自身灵力进行一定的温养。
秦寿心下满意。
他将唤灵魔角收入怀中，将剩余的宝物重新装入乾坤袋。
不过，就在他一件一件往回装的时候，一张鬼脸面具却从中掉了出来。
那面具阴森可怖，呈现红黑色，仅仅是看上一眼，仿佛就能将人的心神吸入其中。
“嗯？”
“这是什么？”
秦寿微微一愣。
穿越以来，他第一次遇到了自己还从没有在小说中见过的东西……
-60- 鬼脸面具
面具入手冰凉，看不出材质，额头处则有着一个鬼火符号。
秦寿认了出来，那是属于魔门的标志。
“魔门的东西，难道也是一件法宝？”
他心中微动。
想了想，秦寿怀中取出一张绘有八卦图的符箓。
这符箓乃是一种卦符，能够占卜吉凶，只有灵感足够强的修士才能使用，一般来说至少达到筑基期。
之前秦寿没法使用，但晋升之后，他能用了。
大典之前，秦寿想办法用“钞能力”专门搞来了一些这种卦符，目的就是为了之后行事占卜吉凶。
虽说占卜结果可能不是那么精确，但是却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反应吉凶走向，尤其是在占卜某些物品的凶险程度的时候。
而秦寿选择的占卜对象，就是他手中的鬼脸面具。
魔门的东西，大多都是邪门，还是小心一点好，别贸然探查。
只见秦寿一只手拿起面具，一只手利用神识激活符箓。
符箓很快燃烧，火焰呈现青白色。
“青白，中色偏上，小吉么……”
秦寿自言自语。
这符箓以火焰颜色显示吉凶。
若是大红色，则是大凶，而若是湛蓝色, 则是大吉，而若是火焰直接破灭, 则说明占卜的存在超出了符箓能够感应的极限。
正常燃烧, 说明这鬼脸面具在符箓的感应能力之内, 而青白色，算是中庸偏上, 属小吉。
“对我没有威胁，此外……还可能会有一定的好处！”
秦寿很快有了如此推断。
他放下心来，再次拿起鬼脸面具, 准备利用神识探查一下。
不过，在探查之前，秦寿想了想，又给自己套了个保护神魂的符箓。
确保自身的安全后，他才小心翼翼地探出神识。
只是, 当神识进入面具后, 却宛若石沉大海, 没有丝毫反应。
“凡物？”
“不……不对, 一个金丹期魔修的乾坤袋内不可能出现凡物, 是它能够隔绝神识的探查。”
“能够隔绝神识……难道它是一个遮掩身份的面具？”
秦寿心中猜测。
他想了想, 打算注入一下自己的灵力试试。
只是，当灵力进入面具之后, 却很快被排斥了出来。
“排斥灵力？”
秦寿微微一愣。
他好奇地将鬼脸面目翻了过来，仔细查看之后, 微微恍然：
“原来如此……这个面具, 应该是需要魔气才能催动的。”
魔气, 秦寿倒不能说是没有。
在他体内丹田深处的封印里, 那代表魔帝意志的魔气如渊如海，多的是。
不过, 他可不敢动用丹田内的魔气。
好不容易暂时将魔念镇压了下来，再挑逗对方, 一不小心把魔帝意志唤醒就好玩了。
不过，不动用自己丹田内的魔气, 秦寿却可以动用别的。
念头至此，秦寿拿起装有血魔道人尸体的乾坤袋，手中光芒一闪，将对方的尸体召唤了出来。
秦寿所修的无极天幻录能够伪装灵根和功法。
究其本质来说，只不过是炼化成法印的其他修士的灵根和经脉，来覆盖在自己的身上, 欺骗他人的探查罢了。
值得一提的是, 炼成的法印同样能够吸收炼成目标的灵气或者说修为。
换句话讲，只要秦寿借助血魔真人的尸体完善了自己的无极天幻录，就能将他体内残留的魔气化为己用。
不仅如此，这些魔气是附着在法印上的，不会真正进入秦寿的身体，也不会引动他体内的魔帝意志。
想到这里，秦寿暂时将鬼脸面具放下，决定先趁着血魔真人尸体内的魔气还没有散尽，灵根尚未消解之前，将对方的经脉、灵根和残留修为炼入无极天幻录的法印里。
无极天幻录，秦寿在紫阳大典之前就已经修炼到了第四重，法印也早就具备雏形，只不过就差炼入其中的对象而已。
他本就天赋不差，灵根也换成了混元灵根，现在绝对称得上是修道奇才，此时此刻重新捡起未完成的无极天幻法印，并没有什么困难。
只见他手掐印诀，一道复杂玄妙的虚幻法印缓缓自他身上浮现，上升，很快飘到了血魔道人的身前。
紧接着，秦寿默念咒语，法印一下子钻入血魔道人体内。
深红色的光芒在血魔道人的身体上绽放，他的尸体忽然宛若被戳破的气球一般萎靡了下来，而很快，就化为了一具干尸。
而无极天幻法印则从干尸上重新升起，此时此刻它已经变得凝实, 深红色的纹路看着很是妖异。
“这还是真是一道魔道术法啊……”
秦寿咂了咂舌。
他没敢直接将法印封入自己体内，而是想了想, 从乾坤袋中取出了一个稻草人偶, 将法印封入里面。
这是一种一种专门用于测试道法的人偶，也是便宜祖父给他的, 初衷应该是为了方便他模拟道术, 防止走火入魔。
其造价也相当不菲，同人文中司年为了推演容易走火入魔的功法，“倾家荡产”也就搞到了一个。
这种人偶能够与修士感应相连，算是一种低阶替身，可以代替秦寿承接法印。
利用这种替身人偶，秦寿可以隔空封印法印，而不必让这种邪乎的东西直接入体，引来隐患。
此外，他还可以多在几个替身人偶上留下不同的法印，用更换替身人偶来模拟不同的马甲。
缺点也很明显，这种取巧的方式会让他修习的无极天幻录效果减弱，留下容易被探查出猫腻的弱点。
不过，为了安全考量，秦寿决定还是谨慎点。
法印进入人偶，人偶身上出现了奇诡的纹路。
隐隐地，秦寿感觉自己与之形成了某种特殊联系。
他将人偶贴身放好，同时运转起无极天幻录的功法路线。
人偶光芒闪烁，与秦寿的气息形成共鸣，而下一刻，秦寿只觉得一层特殊的力量覆盖在了自己的身上。
在他的观测中，自己的灵根、主修功法乃至修为，全都变了。
一股阴冷邪恶的气息秦寿身上显露，此时此刻，他仿佛变了个人一般。
“火土双灵根，这是血魔道人的灵根！”
“嗯？主修功法是天魔化道大法？看来血魔道人虽然是金丹期，但在魔门的地位也不低啊……”
“修为……金丹期，不过只是表象，是假的，一戳就破，能够调动的残存魔气的强度在炼气到筑基之间。”
“表象修为也可以调整为筑基期或炼气期，而若是加入道韵的话，或许还能伪装一下洞天之上的存在……”
“缺点也很明显，一旦被探查到替身人偶，就会被戳破伪装。”
“不过，常规情况下自我伪装已经足够了。”
至此，秦寿的无极天幻录算是彻底将前四重完满了。
而就在他熟悉着自己的“新力量”的时候，被他放在地面上的鬼脸面具却忽然绽放起微光。
秦寿心中微动，看向了那面具，只觉得一股强力的召唤感，从中传了过来。
思路客
-61- 魔神殿
鬼脸面具绽放微光，吸引着秦寿的注意。
那种召唤感是如此强烈，让秦寿难以从面具上移开视线。
他只觉得身上有两股力量隐隐颤动，似乎被面具牵引。
一种源于他身上那附着了血魔真人力量的法印，一种则源于他丹田深处的魔帝封印。
前者感应最为强烈。
强烈到哪怕是隔着替身人偶，秦寿仿佛也能感知到那种宛若源于灵魂的压迫。
似乎面具的召唤对于血魔真人的力量来说乃是某种不可违逆的至高指令。
后者的感应则弱了很多。
与法印中血魔真人力量的“畏惧”不同，秦寿体内的魔帝封印在那种召唤下，反而隐隐有种超然之感。
比起法印被召唤牵引，魔帝封印倒像是在以更高的姿态，来回应面具的召唤。
这让秦寿心中微动。
他想了想，将体内魔帝封印的悸动压制下来，同时将法印上血魔真人的力量进一步激发。
下一刻，那种源于面具上的召唤感更加强烈了。
隐隐地，秦寿好像听到一个威严的声音在耳旁回荡：
“血魔……”
“速来见我。”
秦寿心中一跳。
看着面前不断绽放光芒的面具，他心中隐隐有了些许猜测……
‘莫非……这是一件魔门联络用的宝物？’
想到这里，秦寿沉吟片刻，将法印中血魔真人的力量激发到最大，同时拿起面具，轻轻戴上。
血红色的光辉在面具上绽放，很快将秦寿包裹，而秦寿只觉得一股强烈的牵引之力作用于他的神识之上，带动他的意识骤然攀升。
周围景象骤然变化，从彩色变成了黑白，而在黑白之余，还有一种深邃的灰。
这一刻, 秦寿的魂魄竟然是跨越虚空，进入了与现世重合的灵界外层！
灵界虚无缥缈, 是灵气的源头, 分内外两层。
内层是道的根源, 也是秘境和世界的土壤，外层则是现世的灵界投影, 虚实相交的交点。
这将秦寿吓了一跳。
且不说他的魂魄能不能承受得了灵界的侵蚀，现在进入灵界绝对是相当冒失的。
他现在还在仙宫中，不乏元婴之上的大佬。
元婴期可以随意神游灵界外层, 甚至能够短时间进入灵界内层，此时此刻他的魂魄被带入灵界，很可能会被紫阳山的峰主乃至掌门发现。
不过很快，秦寿就发现自己的担心似乎是多余的。
他脸上所戴的鬼脸面具同样随着他的魂魄进入了灵界。
它似乎能保护生灵的魂魄不受灵界灵气的侵蚀, 哪怕是以筑基的实力进入，秦寿也没觉得自己的灵魂出现古籍上描述的那种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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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如此，这面具似乎还有着神奇的隐匿能力。
明明秦寿闯入灵界，却没有产生任何灵力波动……
而当秦寿“低头”看向自己的魂魄的时候, 心中更惊讶了。
在山海界，魂魄的样子会和生命的本体一致。
哪怕是秦寿是穿越者，融合了前身记忆, 他的魂魄也定然是“秦寿”的样子。
然而此时此刻, 秦寿的魂魄却不是人形，而是一团模糊不清的黑影, 宛若加了密一般。
这让秦寿心中一动：
原来他被牵引至灵界的不是魂魄，而是意识！
这就更神奇了。
要知道，修士的意识虽然能感应灵界, 但是却只是模糊的感知。
按小说中描述，在洞天期之前, 修士是不可能单靠意识进入灵界的，必须依靠灵魂、元婴或者元神。
洞天期之下的修士想要以意识进入灵界，必须有相应的天阶法宝护佑。
那破面具竟然是天阶法宝？
秦寿心中惊诧。
他想尝试着操控一下自己的意识, 但却发现自己现在无法自我控制。
不过，他的意识并未在灵界外层停留太久。
仅仅是一瞬, 他就好像穿越了亘古, 周围景色瞬间变幻。
秦寿意识模糊了一下，当他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的意识已经到达了一片灰黑色的云雾里。
云雾看不见尽头，沧桑浩瀚。
秦寿站在一个巨石铺就的平台上，平台那光滑的地面倒映出他的样子。
那是一团人形黑雾。
戴着鬼脸面具的人形黑雾。
秦寿缓缓抬头，看向了前方，只见眼前出现了一座巍峨的宫殿。
那宫殿比尘世间最为壮美的皇宫还要壮观。
与紫阳山仙宫的飘逸仙灵不同，这座宫殿的主基调为黑色，风格则更加粗犷，殿门两侧则装饰有邪魔雕塑，给人以妖邪诡异之感。
而在殿门之上，则以狂野豪放的大字书写——
魔神殿。
魔神殿！
看着那三个古朴大字，秦寿心中一跳，终于知道自己来到了哪里。
在小说中，山海界所有的顶级势力，无论是正道七圣地，还是魔道三圣门，亦或是中立的十万大山和四海龙宫，他们之所以被称为顶级势力，就是因为掌握了一般势力无法掌控的恐怖力量。
而那种力量，就是超越天阶法宝的存在——
仙器。
仙器唯有洞天期之上的大修士才能全力运转，每一件都独一无二，有着毁天灭地的威力。
而魔道魁首魔门的仙器，则是一座能够沟通万界、镇压宇内的宫殿。
名为：魔神殿。
它是魔门与正道对抗的底牌。
同时，也是魔门高层跨越虚空，相聚一处的议事地。
秦寿心中一跳。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丹田内的魔帝封印会悸动了。
无他，因为这魔神殿本就是属于魔帝封九幽的。
而同时，他大概也猜到自己为什么会被召唤了。
秦寿深吸了一口气，缓缓伸出手，触碰向宫殿的大门。
下一刻，宫门骤然开启, 他被直接吸入其中。
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巨大的殿室，宛若凡间王朝帝王早朝的场所。
殿室最上方是一张空荡荡的帝座，坐落于高台之上。
一道深邃的黑影站在帝座右下方的台阶上, 而在更下方, 还有一左一右两道与秦寿形象一模一样的黑影。
看到秦寿的到来, 三道黑影同时回首。
首座下方的那道黑影沉声道：
“血魔，你来的有些慢了。”
-62- 竟然都是熟人
三道目光同时落在秦寿身上，秦寿顿时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
虽然不知道眼前三人的境界，但他们的视线都颇具压迫感，秦寿的灵觉告诉他，他们的实力绝对要远远高于自己。
“你的状态似乎不太好，发生了什么变故吗？”
首座的黑影再次出声，带上了些许探究。
秦寿知道自己不能沉默下去了。
虽说只是一捋意识到达了这里，但若是被发现他是假的，依旧可能会带来危险。
回想着小说中看到的有关血魔真人的剧情，他想了想，学着对方的口吻，沉声道：
“的确遇到了些许麻烦。”
“我们的计划被人发现了，刚刚遭到了袭击，只有我一个人勉强逃了出来。”
他的声音嘶哑，宛若机械，似乎也做了某种加密。
听了秦寿的话，首座的黑影目光微凝。
而他的右下方，那道体型稍小的黑影则目光微闪：
“计划？”
“什么计划？为什么我却不知道？”
她的声音同样机械沙哑，不过却能隐约分辨应该是女性。
说着，女性黑影的视线落在了首座黑影之上，仿佛带着几分探究。
就连另一边的那道沉默的黑影，也同时看向了上方。
嗯？
莫非自己第一句话就说错了？
秦寿心中一沉，瞬间提高了警惕，做好随时断掉意识链接跑路的准备。
不过，首座上的黑影却神色如常, 仿佛对此并不意外。
只见他微微停顿了片刻，沉声道：
“紫阳祖师重现踪迹, 我们在紫阳山的钉子也被拔出不少, 行事必须要更加谨慎。”
“为了这次计划的安全, 本座还没有将具体事宜告诉你们，只有血魔在做前期准备, 你们感到惊讶也很正常。”
“此次将你们几个全都召唤过来，就是为了接下来的破阵计划。”
破阵计划？
好家伙，原来袭击紫阳大典果真还有魔门更深层次的安排吗？
这几道身影, 是魔门中的谁？
秦寿心中微震。
“呵，血魔……我可不认为一个双灵根的废物能够担当大任，不过是侥幸得到了帝尊的传承罢了，看看他现在的样子, 不是已经被人发现了吗？”
女性黑影声音冰冷淡漠，同时却又带着不屑和提防。
虽然改变了音质，但这种熟悉的腔调瞬间让秦寿的脑海中浮现出了某个人的身影。
而果不其然, 下一刻, 就传来了首座黑影的训斥：
“若离, 这里是魔神殿，注意你的态度！”
“我知晓你对之前暴露身份一事感到愤怒，不过我可以明确告诉你, 此事与血魔他们无关。”
若离？
殷若离？
殷离晴！
果然是她！
秦寿心中微动。
“转轮王，虽然你是我的师尊，但现在我已是魔门圣女, 乃是未来帝尊的右手，你已经没有资格再像过去那样训斥我。”
女性黑影, 或者更准确地说，殷离晴，如此回道。
转轮王？
秦寿心中一跳。
正道的洞天大修士, 会称“子”, 比如说《五行轮回功》的作者就是无忧子。
而对于魔道来说，则称“王”。
转轮王, 就是小说中魔门的三位洞天大修士之首, 魔帝复苏前魔门的真正主宰者。
他一直坐镇在西部炎洲，很少现身, 只在紫阳山灭门之夜, 趁着太华真尊的陨落突然降临紫阳山, 越过宗门大阵偷袭并重创了紫阳山太上逍遥子，致其当场陨落, 最终直接导致紫阳山的毁灭……
顺带一提，虽说是师徒，但在小说中转轮王的关系和魔门圣女殷离晴一直都不好。
秦寿心神大震，没想到只是戴上面具，竟然稀里糊涂进入了魔门主宰者的议事场。
而殷离晴的话还在继续。
“更别说……到了现在，我连这家伙在紫阳山的身份究竟是谁都不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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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看向了另一旁那个一直沉默的身影，警惕地道。
虽然语气平静，但秦寿却仿佛感觉到她话语间压抑的怒火。
他瞬间就明悟，另一边那个一直沉默的身影，就是隐藏在紫阳山中的另一个高层魔门门徒了。
同时，他应该也是秦寿一番误导后，殷离晴怀疑出卖她的人。
秦寿不动声色地移去视线，只觉得这道一直沉默的身影给他某种莫名的熟悉感。
隐隐地，一道佝偻的身影缓缓与之重合。
秦寿心中一跳，某个大胆的猜测在他内心不断升腾……
“暗面是我们在紫阳山最后的底牌，现在还不是你知道他身份的时候。”
“你放心，他不仅不会暴露你的身份，还会在暗中帮你打掩护。”
“不仅如此，很多有关紫阳山的情报，都是他提供的。”
“至于之前的事，究竟信息是如何泄露的，本座自会安排人调查清楚，你只需要做好分内的事就够了。”
“你们都是帝尊复苏计划的执行者，我希望你们能齐心协力，不要生出间隙。”
转轮王平静地道。
暗面？
底牌？
打掩护并提供情报？
秦寿心脏狂跳，心中的某个猜测更加强烈了。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 另一边这个一直沉默的黑影，很可能就是他那便宜祖父！
而这个时候，首座的转轮王收回视线，再度看向了他, 问道：
“血魔, 你到底遇到了什么麻烦？”
秦寿提高了十二分的警惕, 按照自己对原著剧情的了解，不动声色地回答道：
“我们之前在云阳城酒楼中为秘境中的安排做准备，却突然被人道破身份。”
“我本想直接出手将其镇压，然后带领所有人撤退，却没想到突然引来了玉寒宫那玄冰老怪。”
“除了我，其他人都死在了那玄冰老怪的手里。”
转轮王若有所思。
他又看向了那个被称为“暗面”的黑影，而暗面则顿了顿，沉声道：
“本座也不知道玉寒宫的人何时来到了山下。”
“发现动静后，本座第一时间派人前去查看了，只是到达现场之后，战斗已经结束。”
听了这几句话，秦寿心下一叹，彻底证实了对方的身份。
他在悄悄离开云阳城之时，专门留意了一下玄冰婆婆出手后引发的动静，当时第一个赶到现场的不是别人，正是青玄真君秦远山。
实锤了。
这个“暗面”不是别人，就是他祖父！
这大殿里，除了首座上的转轮王，竟然都是他的熟人！
-63- 魔门的计划
只能说，小说中“秦寿”迟早黑化，真的是有原因的。
这天天腌在魔窝儿里，不黑化可就有鬼了。
秦寿暗暗一叹，心情复杂。
而转轮王沉默了片刻，问道：
“血魔，你是被谁道破身份的？”
秦寿沉吟不语，假作思索，摇头道：
“我不知道，那人我并不认识。”
转轮王又看向了暗面。
“似乎……是一个名叫高义的求道者。”
暗面回答道。
“求道者？他背后应该还有其他人……”
“查，查这个高义，或许之前我们的暴露，也与他背后的人有关！”
转轮王掷地有声地道。
他想了想，又对暗面说：
“暗面，你来安排人，在第二场考核中接应血魔，完成破阵计划。”
“到底什么是破阵计划？”
殷离晴问道。
转轮王扫了她一眼，说：
“松动紫阳山护山大阵，为以后大计做准备的计划。”
“紫阳山护山大阵由那件九转仙葫镇压，寻常办法无法撼动，洞天期修士操控起来更是能加成伟力于己身，立于不败之地。”
“我们计划在未来颠覆紫阳山，就必须要毁掉护山大阵。”
“可是，据我所知，这护山大阵的阵眼, 似乎只有太上长老逍遥子才掌控，哪怕是各大峰主和掌门都不了解, 如何才能破阵？”
殷离晴皱眉问道。
转轮王沉声道：
“这正是本座想要说的。”
“我们在紫阳山的考核秘境中发现了一道弱点……”
“引爆那道弱点, 我们就可以暂时打开一个通往灵界深处的通道, 撼动紫阳山的护山大阵，借机探查清楚大阵的阵眼。”
引动紫阳山的护山大阵寻找阵眼？
秦寿心中微动。
在原著中, 紫阳山灭派的时候，护山大阵没坚持多久就碎掉了，这才导致早已潜伏在紫阳山外的魔修和门内魔门奸细里应外合, 短短一天之内就覆灭了这座立派三千年的圣地。
看小说的时候秦寿还想吐槽，这圣地门派的护山大阵也太拉胯了些，原来真实原因在这里。
“紫阳山祖师疑似回归，现在做这件事, 还有意义吗？”
暗面皱眉。
“当然有意义，紫阳祖师有消息已经两个月了，两个月以来紫阳山大变，他却没有出现, 这说明要么消息是假的，要么……他出于某些原因不能现身。”
“这也是我们试探他的一个机会。”
转轮王回答道。
“我需要如何做？”
暗面沉默了一下，问。
“血魔会派人接应你的, 你只需要掩护好血魔的人就可以了。”
转轮王回答。
“我”派人接应？
“我”的人可是刚刚都被我给阴死了, 怎么接应？
秦寿心中一跳，暗道要遭。
他啥都不知道, 真要细问，这趟“潜伏”八成很快就会暴露……
“那我呢，我需要做些什么？”
殷离晴问道。
“你已经有了嫌疑, 不需要参与这次计划，继续拉拢秦寿即可。”
转轮王说道。
说完, 他的目光扫过三人，道：
“好了，交流结束, 进行下一步。”
说罢，他看向了秦寿, 轻轻挥手。
随着他的动作, 秦寿看到淡淡的轻烟将自己与转轮王笼罩，而与此同时，殷离晴和自家祖父的身影则渐渐淡化。
虽然还在大殿上，但此时此刻，他和转轮王周围却形成了一道独立的半透明空间。
秦寿瞬间明悟，这是要进行只有自己和转轮王才能听到的对话了。
他压下心中的忐忑，提起了十二分警惕。
“血魔，你可安排有其他人选进入第二次考核，从内部接应？”
转轮王沉声问道。
“没有了，我的安排好的修士，全都被那玄冰老怪灭了。”
秦寿连忙摇了摇头。
这没说错，按照他对剧情的了解，酒馆那一出戏，是真的把计划潜入秘境的魔门奸细全灭了。
但转轮王似乎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
他微微皱眉，思索片刻，道：
“罢了，你继续按照原计划，在第二场考核开始之后，在考核秘境附近吹响号角，引动灵兽进攻秘境。”
“那接应暗面的人呢？”
秦寿心中微动，问道。
“此事你不用操心，本座来安排即可。”
转轮王说道。
说完，他又看了秦寿一眼，意味深长地提醒道：
“这次……不能再出问题了，否则……你知道后果！”
听着话语中的威胁之意，秦寿连忙低头，做惶恐状。
转轮王则收回视线，散去了遮挡交流的烟雾。
之后，他又看向了殷离晴。
烟雾重新升起，这一次，秦寿和暗面被隔绝在外，而殷离晴和转轮王的身影渐渐模糊。
他们嘴唇微动, 但秦寿却听不到声音。
抱着一丝侥幸, 秦寿竖起耳朵, 努力去听。
当然, 没什么效果。
不过，就在秦寿打算放弃的时候，那一丝隔绝内外的烟雾却蔓延到了秦寿的身上。
那一刹那，秦寿只觉得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神秘力量触碰到了自己的意识。
那神秘力量越过意识，很快沟通到了他现实身体的丹田，引得封印微微一颤。
秦寿心中一跳，连忙后退一步，躲过了烟雾。
但下一刻，他只觉得冥冥中似乎有一道懵懂的意识扫过自己。
不属于转轮王，不属于殷离晴，也不属于祖父。
那意识似乎无处不在，在扫过自己之后，很快从懵懂变得清晰，宛若从沉睡中苏醒一般，隐隐地，秦寿甚至能够感知到那意识中的某种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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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奇，疑惑，以及……亲近？
秦寿被吓了一跳，连忙去观察大殿中的另外几人，却发现他们都没什么反应。
这让他稍稍松了口气，而后，胆子也稍稍大了些，屏息凝视，观想起自己的意识。
而在沉入意识后，秦寿只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一对猩红色的眼睛。
那对眼睛位于他的意识中，直勾勾地看着他，差点没把他给吓得跳起来，但很快秦寿就发现，那眼睛似乎对他没什么恶意。
而当他“看”到那眼睛的时候，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殷离晴和转轮王的交谈声，清晰地传了过来……
“没有，上次那件事闹得太大，秦寿和我的关系也变得比较微妙。”
“我还没有找到什么机会，成功将他诱惑，把魔神面具交给他……”
-64- 真假秦远山
“他知道你的身份了？”
“是的。”
“你大意了，你不该让他知道你的身份。”
“无妨，我知晓他的性格，为了变强，他可以抛弃一切。”
“哦？这么说……你已经传他魔功了？”
“嗯。”
“他有什么反应，对修魔抵触吗？”
“还可以，他并不清楚自己身上的问题。”
“不错！确定他开始入魔之后，就可以以拉他入魔门为理由，将魔神面具给他，但切记，在确定他修魔之前，不可将面具交给他。”
“这是为何？”
“魔神面具乃是魔神殿的核心，能够直接沟通魔神殿的器魂，而魔神殿乃是帝尊曾经的本命法宝……”
“在秦寿入魔之后交给他，能够加速帝尊的复苏，但若是在此之前……就无用。”
“哼，本座可不想看到，帝尊没复苏，魔神殿却便宜给了别人。”
“我明白了……”
“……”
转轮王和殷离晴的交谈清晰入耳。
在一旁偷听的秦寿，心中掀起了波澜。
魔神面具？
魔神殿的核心？
他没想到，阴差阳错下，竟然会听到这等隐秘！
等等……
便宜给别人？
莫非……
秦寿心中微动，忽然有些许猜测，并萌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他轻吸了一口气，将心中的想法暂时压下, 继续仔细倾听。
“暗面是秦远山吗？”
“为何这样问？”
“哼，我也有我的调查手段。”
“你不用去思考暗面是谁, 只需要完成你的任务即可。”
“……”
转轮王和殷离晴的交谈很快结束了。
秦寿心中微动。
‘看来……殷离晴也开始怀疑祖父的身份了。’
他若无其事地收回视线, 假装无事发生。
而很快, 转轮王就和暗面再次交谈了起来。
秦寿集中注意力，继续偷听起来。
而第一句话, 就让他愣住了：
“暗面，秦远山怎么样了。”
秦远山怎么样了？
等等……
他不是祖父？
秦寿心中一跳。
而接下来，暗面的回复, 更是石破天惊：
“放心吧，他一直被我关的好好的。”
被关的好好的？
等等……现实中的那个“祖父”，不是真正的“祖父”？！
是假的？
秦寿心中掀起了骇浪。
两人的话，还在继续：
“你把他关在哪儿了？那可是老狐狸，小心被他逃脱。”
“放心吧, 就关在灵符峰最深处, 一个没有人能够找到的地方, 每天我都会去查看一次。”
“没有引起秦寿的怀疑吧？那可是他爷爷。”
“他们爷孙关系不好, 他看不出来。”
秦寿越听越心惊，越听越骇然。
暗面囚禁了祖父？
山内的那个“祖父”，是他伪装的？
难怪……
难怪！
难怪如此！
这一刻，秦寿曾经有关自家祖父的一些疑惑, 都在此时得到了答案。
除了一个问题。
那就是原著中, 秦寿弑祖的时候，杀的到底是谁。
这个问题，他也很快得到了答案……
“很好！先留他一命，你继续挑拨他和秦寿的关系, 待到紫阳山灭门之时替换身份, 诱导秦寿直接杀了他, 助秦寿彻底入魔, 唤醒帝尊！”
转轮王的声音很是满意。
同时, 秦寿心中的震撼也达到了最高峰……
竟然是这样！
真相……竟然是这样！
这群魔门的家伙, 真是够狠, 够绝，够毒！
转轮王和暗面又交流了几句，就结束了对话。
烟雾散去，大殿中的景象恢复了清晰。
秦寿心中翻腾不已。
他没想到，只是提前干掉了一个魔修，竟然一下子引出了这么多劲爆的信息……
同时，他也猜测到那“看着”他的红色眼睛是什么了。
恐怕，那是魔神殿器灵的眼睛。
但现在这已经不重要了。
现在最重要的，是他知道了一个惊天秘密。
那就是他现在的“祖父”是假的，而真正的祖父，早就被关了起来！
“好了，这次沟通结束，诸位按照计划行事吧，下一次议会的时候，本座会提前通过天魔面具联络尔等。”
转轮王说道。
说完，他大手一挥，魔神殿的殿门重新开启，而秦寿只觉得一股无法抗衡的力量推着自己，将他推了出去。
意识中的猩红色眼睛微微眨了眨，渐渐消散。
隐隐地，似乎带着些不舍的韵味。
秦寿眼前一黑，意识飞快下沉，转眼间就回到了现世。
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仍然待在仙宫里的临时洞府，脸上的鬼脸面具则“啪嗒”一声掉了下来。
猛烈地喘了几口气，他才发现，自己背后不知不觉已经被汗水浸湿……
回想着刚刚自己听到的一切，秦寿只觉得心中震颤，头皮发麻。
“原来……魔门从一开始就在暗中谋划紫阳山灭派了！”
“原来……祖父早就被魔门掉包了！”
“原来……我的身边早已彻底成为魔窟了……”
“原著中原身能在这种情况下继续坚持五年才彻底黑化，真是个奇迹……”
“如此说来，若不是计划着一股脑灭了紫阳山，魔门早就有能力将我直接掳走了！”
“不行……”
“我的行动计划要改变了。”
“魔门在紫阳山的奸细已经明了了，现在只要我想，随时都可以以殷离晴为突破点进行举报。”
“不过, 举报虽然简单粗暴，但却是有风险的, 最大的风险就在于祖父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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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然举报，虽然很可能把殷离晴和暗面彻底一窝端, 但却更有可能让祖父陷入危险。”
“祖父是我在紫阳山最大的依仗，也是此身唯一的亲人，可以依靠的对象……”
“无论如何，必须营救。”
“魔门的一切都是为了复苏我体内的魔帝，或许……我可以以这个为突破口，借助血魔真人的法印伪装入魔，进而想办法伪装成已经复苏的魔帝……”
“这是一个不错的思路，如果谋划得当，能彻底解决我的安全问题。”
“但这也有风险，魔门的大佬又不是傻子，没那么好骗的。”
“或许……我可以先把祖父在哪里调查清楚。”
“那暗面提到过，祖父被关在灵符峰深处……”
“若是能先救出祖父，那就再好不过。”
“等等……没记错的话，那暗面说他每天都会去查看？”
“莫非，祖父是被关在了那个地方……”
-65- 背锅你来
秦寿心中微动，对自家祖父所关之地有了些许猜测……
且说，自从他穿越之后，“暗面”有两个多月的时间都在闭关。
在即使闭关，在面对转轮王的时候，他也颇有底气地说自己每天都会去查看秦寿祖父的状态。
从这个角度来讲，秦寿的祖父秦远山被关的地方，就位于灵符殿的深处！
若秦寿不是穿越者的话, 知道这个信息对他没什么帮助。
紫阳山哪个峰的峰主没有一两间密室呢，在一抹黑的情况下，就算是他偷听了转轮王和暗面的交谈，恐怕也依旧毫无头绪。
但是……谁让他是穿越者呢。
看过原著小说，秦寿还真的知道一个地方，很符合描述！
且说, 这还要从原著中紫阳山被灭派之后说起。
原著中，紫阳山一夜之间覆灭，魔门谋划了对中洲西部的全面入侵。
短短三个月内，魔门就以紫阳山原址为据点，将小半个中洲收入囊中。
那个时候，“秦寿”已经黑化成为魔帝，而灵符峰则依旧是他的暂居场所。
原著龙傲天高义被他所擒，关在了灵符殿最深处的一间密室里，而魔帝每天都会前去查看，想要从高义口中撬出来《混元神功》的秘密。
后来，还是百里河山和高义的几个朋友, 在殷离晴的刻意放水下悄悄潜入密室，将他救出……
秦寿穿越前将《灭魔》几乎翻烂了，对小说中那密室的描述记得清清楚楚。
按照“暗面”所言, 那里还真有可能是关押自家祖父的地方！
秦寿越想越觉得极有可能。
那密室的入口就位于灵符殿青玄宫中，而他看过小说，恰好知道如何开启那密室的大门。
不过, 眼下并不是回到灵符峰查看的最佳时机。
伪装祖父的“暗面”至少也是个元婴修士，元婴修士的行踪神出鬼没, 秦寿并不确定对方一天内什么时候会返回密室查看。
若是贸然前往，恰好和对方撞上，那就很尴尬了。
所以……秦寿必须挑一个“暗面”短时间内肯定不会回山的时机。
“不会回山的时机吗？”
“或许……我可以选择在讲道的最后一天！”
秦寿眸光微闪。
且说，紫阳山大典还未结束，两场考核间，紫阳山的高人会讲道授法。
修真七艺，每一艺都会占用一天的时间。
讲道的先后顺序不是固定的，而是按照各峰上次宗门大比的排名，倒序进行。
第七峰第一个讲，第一峰最后一个讲。
而上一次紫阳山宗门大比，排行第一的峰，就是灵符峰！
“如果剧情没有改变的话，最后一天就是灵符峰讲道了，而两本小说里，这一天讲道的人都是灵符峰的峰主！”
秦寿暗道。
“暗面”讲道，那就肯定不会在讲道的时候返回灵符峰查看了，这就给了秦寿返回查看的机会！
念头至此，秦寿又对“暗面”这个人的身份极为好奇。
能够将秦远山的身份模仿得惟妙惟肖，这需要的可是硬实力，这个暗面在魔门绝非等闲之辈。
然而……为什么小说中却从来没有听说过呢？
虽说魔门在小说里是反派，但那些知名的反派可都是有名有姓的，连血魔真人这样的金丹修士秦寿都知道。
但暗面……
秦寿还真想不到魔门中有什么人能对上。
思索无果，秦寿也就暂时不去想了。
等救出祖父，一切都能明了。
确定好计划后，秦寿就静心等待了。
不过，在等待之余，他抽空下了趟山，再次变装成紫阳祖师找到了高义。
“什么？前辈您是说……魔门依旧没有放弃，第二场考核还会继续作乱？”
听了秦寿的话，高义神情微变。
“正是如此，老夫不便出手，此事……还得高家小子你来做。”
秦寿抚须道。
魔门的计划肯定还是要挫败的。
实际上，以秦寿现在的身份，伪装成血魔真人很轻松地就能让魔门计划流产。
但那样的话，秦寿这个新获得的马甲可能就废了。
偷听了殷离晴和转轮王的话，秦寿知道未来自己是有可能忽悠到比天魔面具更强，直指魔神殿核心的魔神面具的。
但是在那之前，他希望尽可能地保留血魔真人这个马甲，方便打入魔门内部，获得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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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的话，就只能让高义在明面上搅和了，而他则在暗中打魔门的闷棍。
换句话说，挫败魔门阴谋的锅，送给高义背。
说起来，秦寿一开始是有考虑过让司年出手的，毕竟他也看过小说。
只是不知道为啥，秦寿总觉得这位同人文穿越者最近总是躲着他……
他抽空尝试着接触了一下，发现对方好像忽然变得很怕他的样子，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司年莫名有点怂，他就来找高义了。
听了秦寿的话，高义神情一肃：
“前辈吩咐，晚辈义不容辞！”
看着他那傻乎乎接锅的样子，秦寿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他顿了顿，补充道：
“高家小子，此事若是做的好，对你入门后有极大好处，不过……也会同样将你推到风口浪尖，成为魔门的眼中钉。”
“前辈放心，吾辈修士，肯定是与魔门势不两立的！”
高义一脸的正义凌然，心甘情愿地把锅接了过去。
“既然这样，届时你就如此……如此……”
秦寿将具体细节交代了一番。
而交代完毕后，他看了看高义那冷冷清清的临时洞府，又心中一动：
“高家小子，柳家女娃呢？已经被玉寒宫的人带走了吗？”
“前辈所言不虚，夕岚已经被玄冰婆婆收入门下，早在一天前她们就离开了。”
高义回答道。
已经离开了？
可惜了……
倒是不能让玉寒宫的人也加入了。
秦寿有些遗憾。
不过也正常，小说中玉寒宫的人向来不喜欢和外人打交道，哪怕是和紫阳山也算是交好门派。
现身之后，待上两天就走对她们来说太正常了。
“行了，好好修炼吧，吾辈修士，修为才是根本，你资质不错，只要秉承一颗向道之心，一心求道，未来成就不可限量。”
“嗯……该交代的事，老夫也交代了，老夫去也！”
夸奖一番，又交代了几句之后，秦寿就扔下一个烟雾符骚包地离开了。
只留下高义这个单纯的中二青年，一脸崇拜地看着秦寿离去的方向：
“向道之心，一心求道……”
“前辈之言，晚辈定然铭记在心！”
见过高义，秦寿就返回了仙宫。
很快，灵符峰讲道的日子就到了。
-66- 天魔入体！
仙宫之中，钟声阵阵，乾坤幻境中，“青玄真君”的身影缓缓浮现。
和小说剧情一致，今天灵符峰讲道之人，正是秦远山。
或许因为今天是讲道的最后一日，也或许是因为符箓之道乃是性价比最高、最容易上手且赚取修真资源的技艺，今天前来听道的修士比起前几天多了不少。
青玄真君那沙哑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 深入浅出地开始讲解符箓之术。
紫阳山下，修士们则如饥似渴地聆听记录。
秦寿没有急着回山。
他也聆听了一会儿，惊讶地发现这位“暗面”的确有点东西。
继承了原身的记忆，秦寿在符箓一道也算是入门了，过去也听过自家祖父讲道，甚至说……他的符道都是跟着对方学的。
这“暗面”讲解符道的思路，顺序, 各种见解，和秦寿记忆中的祖父不能说是十分相似，只能说是一模一样。
像。
真的太像了。
要不是前几天以血魔真人的身份偷听到了讲话，他真的无法判断出来这个祖父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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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乖巧地聆听了大概一个时辰，确定大家都已经沉浸在讲道中之后，秦寿才缓缓离席，返回山门。
“秦师兄？不继续听道了吗？”
看到秦寿离开，仙门入口的驻守弟子微微一愣。
“不听了，老头子的道早就听了无数次了，明天就要下一场考核了, 我回山取点东西。”
秦寿摇头道，一脸的不耐烦。
语毕，他唤来搭送弟子的仙鹤, 驾鹤而去。
讲道之日, 紫阳山山内也变得极为冷清。
秦寿回到灵符峰, 过去热闹非凡的灵符殿, 此时此刻只剩下了站岗的仆从弟子。
见到秦寿, 他们纷纷从打瞌睡中惊醒，连忙恭敬行礼。
秦寿微微颔首, 快步走过。
直到走到青玄宫前，被自家祖父的仆从弟子拦了下来：
“秦师伯……您怎么提前回来了？”
“明天就要第二场考核了，秦某也打算申请试炼，来宫中取些符箓。”
秦寿理直气壮地道。
仆从弟子们面面相觑。
且说，每次紫阳山收徒大典的第二场考核，宗门往往也会让一些弟子下场参加的，既算是对弟子的锻炼，也算是对那些求道者的试炼。
当然，这些下场的弟子会被限制修为。
青玄宫是峰主的洞府，寻常人肯定不能进入的，但秦寿不一样，若是有了合理的理由，他想进就进。
这也是“原身”的遗产了。
秦寿穿越之前，“原身”就习惯了随便进出青玄宫从自家祖父的库房里摸符箓，而秦远山每次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谁也想不到这次秦寿却是怀有别的目的来的。
两名仆从弟子并没有继续纠缠，就放秦寿进去了。
而秦寿则大摇大摆地进入到了宫内。
青玄宫内空无一人。
这也正常，秦远山一直以来都不喜欢有人打扰，除了门口的仆从弟子，他根本不会在宫内安排人值守。
秦寿没有去自家祖父的库房。
确保后面没人跟过来之后，他就径直朝着秦远山平日里勾画符箓的书桌走去。
这书桌是黑玉打磨而成的，闪烁着幽光，而在书桌后面，则是一副中洲山河图。
循着对小说的记忆，秦寿来到那山河图面前，伸出手反复摸索起来。
很快，他就在某处摸到了一处凸起。
“找到了！”
秦寿眼前一亮。
他顺着那道凸起，注入了一丝自己的灵力，只见整个山河图忽然明亮了起来。
而与此同时，一道灵力形成的印记，缓缓在山河图上浮现。
那是秦寿注入的灵力。
“真的可以！”
秦寿精神一振。
紧接着，他循着记忆，操控那灵力在山河图上勾画，很快勾画出了一道八卦图，而图案的中心就是那道凸起。
做完了这一切，山河图变得更加明亮，上面的山川似乎在一瞬间活了过来一般，江河奔流，云雾缭绕。
看到这一幕，秦寿心中大定。
他后退一步，深呼吸了一口气，而后朝着那山河图冲了过去……
如同穿越了一道看不见的屏障，秦寿进入了山河图中。
周围画面微微一亮，而后又骤然变暗。
映入秦寿眼帘的，是一间昏暗的石室。
石室的尽头是一个向下的入口，向下看能看到一条盘旋而下的石梯。
“进来了！”
秦寿心中一喜。
他想了想，从怀中掏出一道易容符，将自己的外表易容成了祖父的模样，而后又敛去气息，这才沿着石梯向下走去。
石梯盘旋而下，秦寿大概走了有三分钟。
而后，终于走到了尽头。
尽头是一个幽深的走廊，走廊两侧则各自有一排石室，空空荡荡。
而在走廊的最终处，则是一个圆形的牢房。
牢房上贴满了各种各样的符箓，数道黑色的锁链从四面八方而来，相交于中央的高台上，锁住了一道黑色的身影。
一道亮光从牢房顶部穿透而下，带来了仅有的光明，将黑影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看到那和自家祖父身形类似的黑影，秦寿心中一跳。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缓缓走去。
似乎是感知到了来人，那黑影也微微动了动，引得锁链咯吱咯吱作响。
“赫赫赫……”
阴森怪异的奸笑声传来。
那是黑影的笑声。
但却不是秦寿祖父的声音。
这让秦寿心中一跳。
下一刻，尖细难听的声音缓缓响起。
是黑影开口了：
“师父，你今天又来了……”
“今天，又想用什么办法劝徒儿回心转意呢？”
“赫赫……我劝你还是搜魂吧！不然的话，徒儿我可是什么都不会说的……”
“还是说……师父你依旧狠不了心，下不了手？”
“赫赫赫……既然师父下不了心，不如还是将徒儿放出来吧……”
“和徒儿一起入魔，迎圣尊降临，跟随圣尊一起飞升入仙界，岂不美哉！”
黑影摇头晃脑，声音尖利。
秦寿则眉头一皱。
这不是祖父。
这是什么人？
而久久不见回音，黑影似乎怒了：
“秦远山！你到底听到了没有！不要无视本座！”
说着，他缓缓回过头来，看向了身后。
而秦寿，也看清楚了他的样子。
那是一个中年汉子。
他双目赤红，尖角獠牙，满脸魔纹，如同鬼怪。
“这是……天魔入体！”
秦寿目光一肃。
而看清秦寿的样子之后，黑影的声音也瞬间惊奇了起来：
“咦？”
“你……不是秦远山。”
“你是谁？竟然伪装成了他的样子！”
-67- 碟中谍
“你……不是秦远山！”
“你是谁？竟然伪装成了他的样子！”
黑影的声音很是惊奇。
秦寿也被吓了一跳。
他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被对方认出来是假扮的。
不过，此时此刻比起被识破伪装，他更惊讶的是对方的身份。
出乎秦寿的意料，关在密室中的人，不是自家祖父，而是一个被天魔入体的修士。
天魔入体，又被称为天魔夺舍。
这是魔门常用的计俩，利用驯养的魔头入侵修士的神志, 侵蚀修士的神魂，最终将修士彻底魔化。
而最后魔头的意识会取代修士的意识，成为身体的主意识……
很明显，眼前这名中年修士，已经被天魔夺了魂。
不仅如此……当秦寿仔细去辨认此人相貌的时候，属于原身的熟悉感扑面而来。
继承的记忆在脑海中缓缓浮现，中年汉子的身影渐渐和记忆中的某个存在重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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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位温文尔雅的修士，常常跟随在青玄真君的左右，备受秦远山的信任。
而在秦寿继承的记忆碎片中，一幅幅画面缓缓浮现……
有的是幼年时的秦寿跟随着对方学习画符的景象，有的是坐在书桌前的少年秦寿被对方手把手传授琴艺的画面……
画面之中，两人关系融洽，情同手足, 一方眼里满是宠溺，一方眼里则满是崇拜。
渐渐地, 一个名字浮现在了秦寿的心头。
‘太安师兄……’
他神色微凝。
且说, 作为一峰之主，青玄真君秦远山曾经也有过满门高徒。
只是，在秦寿穿越之后获得的记忆里，自家祖父的那些徒弟，都在数年前一次与魔门的战斗中，为了保护凡间的一座州城而牺牲了……
而这其中，就包括秦远山曾经的大徒弟，一位踏入元婴的天才，其名为——沈太安。
秦寿前世看小说的时候，小说之中从未提到过秦远山的弟子。
只提到过一嘴紫阳山三千年以来一直与魔道战斗，人才凋零，青黄不接。
至于自家祖父的徒弟，目前有且唯有的，只有殷离晴。
最多加上既是孙子也是徒弟的秦寿。
而有关秦远山其他弟子的信息，则都是秦寿穿越之后，从记忆中获得的。
顺带一提，在秦寿获得的记忆里，就是在那次与魔门战斗后不久，自家祖父才从被魔门屠戮的村子里带回了殷离晴。
而此时此刻，看着天魔入体的中年汉子，秦寿也确定了他的身份。
他就是在继承的记忆里，已经被宣布陨落的灵符峰首徒——沈太安！
不……
或许应该不能称呼他为沈太安了。
既然已经天魔入体，那么他的主意识就已经被魔头掌控。
而且，夺舍他的还是一个无形无相，非常擅长伪装的元婴实力的天魔！
天魔……
秦寿看过小说，对这种来自域外的魔头相当熟悉。
它们最喜欢的就是夺舍修士, 将修士的神魂和修为彻底吞噬，然后伪装成修士的样子，再去夺舍下一个修士！
再结合这天魔刚刚的惊呼，秦寿心中的层层迷雾如同雨后初晴一般拨开……
此时此刻，他对这魔头的身份，对自己祖父的身份，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莫非……这天魔才是魔门的暗面？’
‘他先是夺舍了灵符峰的首席，进而想要借助首席的身份夺舍自家祖父，结果被自家祖父识破了身份？’
‘祖父，仍然是祖父，他发现了对方的身份，于是将计就计，扮演暗面打入魔门内部？！’
“这……碟中谍？！”
这个猜想让秦寿的心中相当惊诧，甚至差一点没做好表情管理，露出精彩的表情。
当这个猜测冒出来之后，秦寿越想越觉得就是如此。
而这，也能与自家祖父身上一直以来所表现出来的种种违和感对得上……
‘难怪……’
‘难怪他在自己穿越之后从来没有教授魔道功法……’
‘难怪他虽然一直刀子嘴，但实际上自己缺什么，他就会给什么，各种修炼资源从来没缺过……’
‘难怪他一直要监视自己……’
‘原来，真相是他一早就识破了魔门的计划，将计就计潜入了魔门！’
‘难怪原著中秦寿能够坚持五年才彻底黑化……’
‘难怪小说中魔帝复苏之后，第一个杀的就是他……’
‘恐怕他的监视，其实是一种保护，而正是因为他的存在，才让原著中的秦寿一直坚持了数年之久！’
种种信息碎片汇聚在一起，渐渐地，秦寿的心中还原出了真相……
虽然还不能百分百确定这猜想的真假，但在他看来，恐怕已经与事实八九不离十了。
但还有一些事说不通。
如果自家祖父是将计就计潜伏到了魔门中，那么按道理来说，知晓了魔门一切的计划，魔门在紫阳山的种种谋划应该全都破产才对。
可是，为何自家祖父既没有揭穿玄化真君的身份，又没有在小说中阻止魔门一次次搞事，甚至于在玄化真君身份暴露的时候，果断出手灭口？
而且……百里师兄的死又是怎么回事？
是祖父为了获取魔门的信任？
如果真的如此，那代价是不是太大了些？
违和……
还是有些太违和了！
如果真的是自家祖父潜入魔门，恐怕还有更深层次的目的！
秦寿如此想到。
他不知道自己祖父是为了什么，但有一点能够推测出来，那就是他的这个靠山，的确还是他的靠山。
对方虽然在潜伏，虽然似乎还有更深层次的打算，但的确在一直暗中护佑他。
秦寿心中念头翻滚。
这几乎推倒他之前所有猜测的猜测，让他一时半会儿无法将心情平静。
至于眼前的“天魔”，很快陷入了癫狂。
他一会儿怒吼，一会儿大哭，一会儿大笑，一会儿冷笑：
“秦远山！你在哪！秦远山！你快出来！”
“秦远山！你竟然敢拿走本座的面具！本座要杀了你！”
“呜！师父……师父快放了徒儿！徒儿知道错了！徒儿知道错了！”
“哈哈哈！师父，快来和徒儿融为一体吧！和徒儿一起释放圣尊，登临仙界，岂不美哉！岂不美哉！哈哈哈哈！”
“哼！秦远山……你們逃不了的！你们逃不了的！紫阳山上下……都得死！都得死！”
-68- 爷孙
天魔疯疯癫癫，又哭又笑。
看着他那宛若精神分裂一般的样子，秦寿一声叹息。
这天魔已经疯了，几乎无法交流。
他想要继续从对方身上探查情报的打算怕是做不成了。
念头至此，秦寿转身，准备离去。
留在这里已经无益。
他已经知道了自家祖父的“秘密”。
不过，就在秦寿准备离开密室的时候，远处密室的入口却传来一阵光亮。
那是有人即将进入的征兆。
秦寿心中一跳。
他下意识拿出了提前准备好的转移符, 打算直接转到密室之外……
这符箓也是秦远山送给他的，能够短距离随机传送，原著中龙傲天高义逃脱密室的时候，用的就是这种转移符。
不过，就在符箓即将激发的时候，秦寿想了想，却停止了传送，同时撤掉了自己的伪装。
除了他之外，整个灵符峰能够进入密室的只有一人。
此时此刻进入密室的是谁，已经很明显了。
密室入口的光芒缓缓散去，一道佝偻的身影缓缓浮现。
那不是别人，正是本应该在仙宫传道的秦远山。
看到自家祖父出现，秦寿就知道, 他应该是感知到有人闯入密室了。
秦寿之前不是没有考虑过这种情况。
只是原著中，哪怕是魔帝也没有发觉百里河山等人对困于密室中的高义的救援。
这让秦寿放松了警惕，以为他也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密室。
而现在看来，自家祖父回归的如此之早，恐怕自己从一开始进入密室的时候, 就被他发现了。
这也让秦寿侧面确定一件事。
那就是自家祖父真的是自家祖父，因为没有人比他更熟悉灵符峰。
至于现在……
确定是自家祖父, 那也没有躲避的必要了。
或者说……就算是躲避, 也没有意义。
在进入青玄宫的那一刻，恐怕自家祖父就已经知道进入密室的人是谁了。
事实也正是如此。
看到秦寿，秦远山微微皱了皱眉：
“你怎么进来的？”
语气没有一点的意外，显然是进入密室之前，就知道待在里面的人是谁了。
“算是阴差阳错进来的吧，以前无意间见过你画的八卦图。”
秦寿回答道。
这也不算是骗人了，因为原著中魔帝发现这间密室，真的是靠秦远山留下的一张八卦图。
秦寿能画出来，也是靠着小说中作者配的章末彩蛋章中的图案。
说完，他又反问道：
“倒是老头子你，不是应该在仙宫讲道吗？”
“哼，你进来的一刹那老夫就感知到了，当然要回来。”
秦远山冷哼道。
说罢，他看了一眼深处不断嚎叫的天魔，冷冷地道：
“赶紧给老夫滚出去！这里不是你一个小修士能呆的地方！看到的一切，全都给老夫忘掉！回头老夫再找你算账！”
他的语气很是严厉，带着不容置疑。
不过，秦寿却隐隐地从中感觉到了些许保护的意思……
自家祖父，似乎不想让他掺和进来。
秦寿心情莫名有些复杂。
这些细节, 他以前是不会注意到, 也不会去深思。
但现在发现自家祖父也是个“无间道”，而且很有可能就是为了他的安危才去卧底魔门，心情自然就不一样了。
某一瞬间，秦寿甚至产生了坦白部分内容，和自家祖父联手的想法……
秦远山肯定不会害他，这从种种迹象都能判断出来。
不仅如此，双方很有可能还有着相似的目的。
一个人单打独斗太难了。
他如此，自家祖父想必也是如此。
自穿越以来，秦寿一直都没有找到几个能够完全信任的人。
好不容易有一个百里河山，却陨落了。
两只小白狐算是能够信任，但她們除了帮秦寿打理洞府外，也帮不上什么忙。
但现在，知道自己祖父的秘密后，秦寿认为或许这是一个机会……
不过，产生这个念头之后，秦寿又有些迟疑。
从秦远山的话语中，他意识到对方对他的态度，主要是基于长辈对晚辈的保护。
就算是坦白了部分内容，比如他已经知道了对方的卧底计划，他也想对付魔门之类的，恐怕要形成他想象中的“合作”也很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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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定……自己还会因为安全问题被对方彻底禁足。
无他。
虽然能确定自家爷爷确实是个靠谱的靠山，但这个靠山的掌控欲很强，也的确是真的。
秦寿心中迟疑。
而秦远山沉默了片刻，开口道：
“里面的那魔头，乃是太安。”
“太安没有陨落，只是被魔头所侵，老夫将他关在这里，是想要找到能够让他恢复正常的办法。”
“此事……你知道即可，不可为外人道，不然的话……门内是无法容下太安的。”
听了秦远山的话，秦寿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如果不是看过小说，知道被天魔夺舍的修士无法再挽救回来，他说不定还真的相信了。
自家祖父并非是要挽救“太安师兄”。
因为那早已经不是原来的“太安师兄”了。
他真正要做的，是要留着这天魔一命，防止被魔门发现对方的陨落。
与其他小说不同，山海界的修士没有能够确定生死的魂灯。
但天魔却不同。
它们一般都是被魔修召唤出来的，在魔修那里留有契约魔印。
一旦天魔死亡，印记也会消失。
秦远山的这番说辞，其实真正的本意还是对秦寿的保护，想要让他远离这些暗中的争锋。
而这也侧面反应出一件事。
那就是在秦远山看来，他自己在做的事，相当危险……
潜入魔门有危险？
当然有。
但自家祖父又不是真正的潜入到魔门里，最多只是以“暗面”的身份，进入魔神殿。
进入魔神殿的只是意识，魔神殿在魔帝归来之前都是无主的，就算是身份暴露，最多也就是损失些许神魂力量罢了。
那么……这危险，就是来自紫阳山内部了。
这一瞬间，秦寿心中再次闪过一道亮光。
难道……
紫阳山内部，还隐藏着让自家祖父都感到危险的魔门奸细？
意识到这件事之后，秦寿反而不再迟疑了。
百里河山的陨落已经让他够自责了。
他不想再多加一个人了。
更别说，这个人还是他在紫阳山最大的靠山，此世唯一的亲人。
念头至此，秦寿深吸一口气，沉声道：
“老头子，其实你没必要瞒着我，因为……我早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此话一出，秦远山的目光瞬间一凝。
-69- 坦白
“你在说什么？老夫没听明白。”
秦远山平静地道。
秦寿没有做什么解释。
他只是从怀中将血魔真人的面具取了出来。
看到那面具，秦远山的视线顿时凝固：
“天魔……面具……”
而后，他的目光顿时严肃了起来：
“这面具……你是从哪来的？”
“说来话长，是从一个重伤的魔修身上得到的。”
“我本以为自己是成功偷袭了一个潜入紫阳山的魔门奸细而已，却没想到一个面具能牵扯出来这么多东西……”
秦寿一脸感叹，半真半假地说道。
听了他的话，秦远山愣住了。
他张了张嘴，似乎没想到得到的是这样的回答, 但看着秦寿那手里的天魔面具，憋了半天，又什么也说不出来……
秦寿继续将面具戴上。
无极天幻录运转，他的气息缓缓改变。
而同时，他又撕破一张易容符，变化身形，变成了血魔真人的样子。
“前天进入魔神殿的人不是血魔真人，而是我。”
“老头子……其实这密室中关着的人已经不是太安师兄了，而是魔门的奸细‘暗面’吧？”
此话一出，秦远山的彻底沉默了。
直到片刻后，他才看向秦寿，深邃的目光似乎有些复杂：
“你……已经知道自己的事了？”
“过去只是有所怀疑，不过……那天在魔神殿上听到了你們的交谈, 算是彻底坐实了猜测吧。”
秦寿平静地说道。
他没有说自己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的身份。
那样的话，很多问题都无法解释。
他更不可能说自己是个穿越者, 索性就将一切归结于那一天进入魔神殿中听到的交谈了。
这是秦寿所能想到的最好的方式，也能解释清楚一切。
唯一有些生硬的，大概就是他是如何“凑巧”发现重伤的血魔真人, 并瞬间将对方给干掉了。
至于自己为什么能在魔神殿中听到其他人的交谈……
秦远山又不是傻瓜，如果他知道那天殿中的血魔真人是秦寿的话，那他就能理解，为什么隔绝内外的迷雾对他不起作用。
魔神殿乃是魔帝的仙器, 虽然现在无主，那也是因为魔帝被封印而已。
秦寿乃是魔帝转世，虽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魔帝，但在进入魔神殿之后也能获得些许“特权”。
这事，秦寿能想通，没理由知道他的身份的秦远山想不通。
听了秦寿的话，秦远山沉默了。
片刻后，他才重新看向秦寿，声音恢复了严肃，隐隐更是带着一丝怒火：
“既然你早就猜测到了自己身上的问题，你还敢修炼魔功吗！是觉得自己死的不够快吗？！”
说到最后，一向冷静的秦远山，竟然是直接咆哮了起来。
秦寿被吓了一跳。
“魔功？不……这是我从你那宝贝徒弟手里忽悠而来的隐匿法，虽然带点魔道的风格，不过……我可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最多也就是杀了个魔头。”
他摇了摇头，回答道。
说着, 他重新转换气息，恢复成平日的样子。
而后, 他又从怀中取出了一枚留影玉, 直接抛给了秦远山。
这留影玉正是那天记录他和殷离晴对话的那枚，不过在事后被秦寿适当处理了一下，去掉了自己祸水东引的部分，只保留了他诈出殷离晴身份的部分。
秦远山接了过去，神识扫过。
而后，眉毛一扬，冷道：
“老夫给你用于修炼的留影玉，你就是这样用的？”
“咳……事急从权罢了，我那个时候还以为老头子你也是魔门的卧底呢！”
秦寿干咳道。
不过，看到自家祖父的反应，他也明白了，对方恐怕早就知道殷离晴的身份了。
秦远山再次沉默了。
片刻后，他转身向密室的走廊走去：
“跟老夫过来吧。”
秦寿很快跟了过去。
爷孙俩进入了走廊另一侧的一间石室。
石室中，有一石质书桌，后面还有一排书架。
秦寿注意到，那书桌上摆满了密密麻麻的卷宗，他扫了一眼，发现了一些紫阳山的弟子名目，其中甚至还包括他前前后后提交的魔门奸细名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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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所有的名单，都用毛笔涂画过，旁边还分类放着各峰的资料，显然是做过一番调查。
秦寿瞬间就明悟，自家祖父一直以来也在调查着魔门的奸细，而这里的资料，就是他整理的结果。
秦远山回到书桌前，坐了下去。
而后，道：
“过来，将你知道的事，前前后后都告诉我……”
……
秦寿按照之前设想的内容重新说了一遍。
除了隐去自己穿越者的身份，他几乎将自己知道的所有有关魔门的消息都说出来了。
当然，伪装紫阳祖师的事，以及自己已经是混元灵根的事，他没有提。
听完了秦寿的话，秦远山的目光有些复杂。
他仔仔细细打量了一遍眼前的孙儿，叹道：
“老夫以前……还真是小看你了。”
这算是变相承认秦寿的种种猜测了。
“所以……不用瞒着我了，魔门大多本就是冲着我来的，我本也应该知道这些事。”
秦寿说道。
这次，秦远山倒是没有反驳。
他微微颔首，道：
“你这小子，的确出乎了老夫的预料，看来也没有老夫想象的那样废物。”
说着，他又朝着秦寿伸出了手：
“拿来。”
“嗯？”
秦寿愣了愣。
“把你手里的天魔面具给我，还有……今后你给老夫好好待在峰内修炼，不准再掺和这些事。”
秦远山道。
秦寿：……
得。
他就知道，这位强势的便宜祖父终究还是那个强势且控制欲极强的便宜祖父。
“老头子，你是在调查魔门的事吧？我知道你也是为了我的安危。”
“不过……你不觉得，让我也参与进来，更有效，也更加方便吗？”
秦寿说道。
“老夫不觉得。”
秦远山言简意赅。
“老头子……”
秦寿叹了口气，说：
“我已经二十二岁了。”
“灵武真君二十二岁的时候，都已经可以只身闯入魔门的据点杀敌了。”
“而我……却连下山都得有人护着。”
“你能护得了我一时，但却护不了我一辈子。”
“有些事，你该让我自己也尝试着去面对。”
秦寿一脸认真。
不过，秦远山却冷道：
“就你？”
“你还想和叶赤霄比？”
“虽然老夫一向和他不和，但人家二十岁的时候就已经成功筑基。”
“你呢？老夫给你提供了那么多资源，你现在才修到哪里？连炼气圆满都没达到！”
“什么时候等你修为突破筑基期了，再来和老夫讲条件！”
秦远山不容置疑。
不过，听了他的话，秦寿的表情却有些奇怪。
“筑基期？筑基期了……你就能放手了吗？”
“筑基期的话，你也就能使用一些特殊符箓了，老夫能考虑，在一定程度上答应你的条件。”
秦远山冷道。
“认真的？”
“老夫向来言而有信。”
秦寿沉默了。
他轻吐了一口气，拿下了那枚秦远山送给他隐匿玉佩，同时散掉了正在隐藏修为的无极天幻录。
筑基期的气息，缓缓浮现……
秦远山怔住了。
-70- 幕后之人
“好小子！你什么时候踏入筑基期了？”
秦远山第一次露出了有些惊异的表情。
“在察觉到宗门内有魔门奸细的时候吧，那时候怀疑老头子你的身份，就刻意隐藏了起来。”
秦寿说道。
说完，他又微微一笑：
“怎么样？老头子，言而有信？”
秦远山沉默了。
片刻后，他缓缓道：
“具体等你结晶期再……”
“哎哎哎……等等，刚刚你可不是这么说的，是要反悔吗？是不是等我结晶了，又来一个金丹期再同意？”
秦寿瞬间打断秦远山的话，不满道。
秦远山的脸色有些不自然。
他捋了捋胡子，沉声道：
“老夫刚刚说的只是能考虑……”
“滚，你这样我可要开始修炼魔功了啊……”
秦远山：……
……
秦远山最终还是答应让秦寿参与到他的行动里。
虽然看起来不太情愿，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终究是他理亏。
当然，秦寿一个劲地软磨硬泡加讽刺，顺带着还以修炼魔功为威胁，也多多少少起了些许作用。
他算是看出来了，自家这位便宜祖父虽然平日里总是板着个死人脸，冷漠的像寒冰一般。
但实际上真要深入接触，会发现他其实有些外冷内热，刀子嘴豆腐心。
其实想想也是，若非如此的话，他也不会平日里给秦寿提供那么多的修炼资源了。
这位掌控了紫阳山情报部门，被众多弟子都畏惧着的“暗部部长”，似乎也没有那么可怕。
更没有秦寿继承的记忆里那样冰冷无情。
“哼！臭小子，以后不准再拿修炼魔功提条件！”
答应了秦寿提议后，秦远山恢复成了僵尸脸的样子，冷冷地道。
“知道了，知道了！老头子你放心吧，我知道你都是为我好，以后我不会再如此说了。”
达到了自己的目的，秦寿笑嘻嘻地满口答应。
“哼，老夫可不是为你好，老夫不过是不想看到魔帝苏醒，生灵涂炭罢了。”
秦远山冷哼一声，淡淡地道。
不过，此时此刻这位老爷子怎么看怎么有点傲娇的样子。
这让暗中观察对方表情的秦寿忽地一乐。
而同时，他心中又有些感慨。
在他继承的原身记忆里，“秦寿”可是相当讨厌自家这位祖父的。
一直以来，双方都缺乏足够的沟通和交流。
若是小说中秦寿早早地就和自家祖父敞开心扉，或许最终两人的结局……会有所不同吧。
看着眼前这位佝偻的老人，秦寿心中唏嘘。
而同时，感受着对方那话里话外对自己发自内心的关心，他的心中也产生了些暖暖的感觉。
前世的时候，秦寿的祖父母和外祖父母在他不记事的时候就去世了。
记忆中，父母平日里又经常吵架，一吵就是十多年，直到离婚。
那之后，父母各自组建了新的家庭，而他却被两人视为新生活的累赘，最终被不负责地丢给了亲戚抚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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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寿每月，只不过是从父母那里得到些许生活费罢了。
而这，一直持续到他意外身死穿越。
秦寿前世从小到大，从未体验过家庭和亲情的温暖，穿越之后更是对前世没有丝毫留恋。
此世穿越之后，虽然发现自己有一个爷爷，但这之前对他来说，也是提防大过信任，利用多过认同。
他不过是穿越到书本中罢了。
书本中的人就算是“活”过来，那也终究是书本中的人。
但此时此刻，秦寿却觉得，有一个这样的爷爷，似乎也不错。
另外……
能够想到碟中谍，反潜伏……自家这位爷爷，也是真的不简单。
姜，终究还是老的辣啊！
秦寿感慨不已。
而秦远山停顿了片刻，继续道：
“老夫可以允许你参与进来……不过，老夫有个条件。”
“嗯？什么条件？”
秦寿问道。
秦远山目光深邃地看了他一眼，神情渐渐变得严肃而认真：
“你若是有什么行动，需要提前和老夫说。”
“没问题！”
秦寿点头答应。
而后，他又反问道：
“老头子，其实，我也有问题想要问你。”
“说。”
“既然你早就知道殷离晴的身份，还让她在我身边晃悠？不怕我真的入魔吗？还有……百里师兄到底是谁杀害的？”
听了秦寿的问题，秦远山瞥了他一眼，淡然道：
“殷离晴只是个棋子罢了，就算你因她入魔，老夫也有把握把你强行拉回来。”
“一个棋子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背后下棋的人。”
“下棋的人不除，紫阳山依旧危险，你也依旧危险……”
“至于百里河山之死……”
“这就要问那下棋之人了。”
秦寿神色一凝。
秦远山的话，让他心中微动。
“老头子，你的意思是说……紫阳山还有更深的奸细对吗？你留着殷离晴，以及潜入魔门，莫非都是想要将那背后之人彻底揪出来？”
“而那人……也是杀害百里师兄的凶手？同时……也是策划一切的真正幕后黑手？”
秦远山微微点头，算是坐实了秦寿的猜测。
秦寿轻吐了一口气。
好家伙，这偌大的紫阳山，堂堂七圣地之一，可真是被渗透成筛子了。
柯南里的酒厂都不带这么玩的！
“是谁？老头子你有怀疑的对象了吗？不会又是某位峰主吧？”
秦寿问道。
不过这一次，秦远山却摇了摇头：
“老夫不知道。”
“不知道？”
“对方隐藏的很深很深，老夫暗中调查了许久，都还没有发现猫腻……”
说着，秦远山顿了顿，道：
“之前，老夫倒是调查出玄化很可能与那幕后之人有关，但他最后却提前死亡了。”
秦寿：……
玄化真君……不是你杀死的吗？
看到秦寿那有些奇怪的表情，秦远山似乎明白了什么，摇头道：
“玄化不是老夫杀死的，在老夫拿下他之前，他就已经‘死’了。”
“不过……虽然不知道那幕后之人到底是谁，但此人在魔门中的身份，老夫却知晓。”
“谁？”
秦寿心中微动。
秦远山看了他一眼：
“那人……你也见过。”
我也见过？
秦寿挑了挑眉。
蓦地，他的脑海中闪过一道魔神殿中的身影：
“转轮王？”
-71- 转轮王
“转轮王？老头子你的意思是，转轮王也潜伏在宗门里？”
秦寿心中一跳。
“不能完全确定，但十有八九。”
秦远山沉声道。
说着，他眸光微闪：
“老夫替换了‘暗面’的身份后，暗中观察过，虽说转轮王乃是通过魔门的棋子来获得宗门的情报，但除此之外……他似乎自己也有另外的情报来源。”
“或者换句话说，哪怕是不需要明面上的魔门门徒提供情报，他也对我们宗门颇为了解……”
“暗面，殷离晴等人的存在，更像是在为他打掩护。”
“老夫本以为这是他有其他情报来源，在紫阳山内部还有更深的奸细，直到百里河山的死，老夫才发现并没有那么简单……”
“百里河山明面上死于走火入魔，但经老夫查验，真实死因却是天魔化道大法。”
说到这里，秦远山一声轻叹：
“那天从你那里得到名单之后，老夫就意识到，百里河山恐怕将会有危险，却没想到……还是慢了一步。”
“老夫诈过殷离晴，百里河山的死，不是她干的。”
“魔门上下，学会天魔化道大法的人并不多，只有魔门高层才有资格，而能够神不知鬼不觉杀害百里河山的，实力定然远远超过他。”
“不仅如此，老夫仔细查验过百里洞府里的血元丹，其炼制手法与暗面拥有的血元丹同源。”
“老夫已经查证，暗面就是转轮王召唤出来的天魔，也就是说，那血元丹正是出自转轮王之手……”
“魔门元婴之上的修士，老夫这里都有记载，没有一个人满足条件。”
“唯有转轮王本尊！”
竟然真的是转轮王？
秦寿神情一肃。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伪装的身份会是谁？
是紫阳山高层吗？
这一瞬间，秦寿的脑海中闪过了那天紫阳山大殿中的一道道身影。
掌门太华真尊肯定不是。
他一直都在领导紫阳山和魔门战斗，是紫阳山的精神领袖，更是因为和魔门的战斗留下了暗疾，寿元大限，最终强行突破洞天失败，黯然陨落。
灵武真君和凝玥真君也肯定不是。
他们在小说中都是紫阳山大劫那天与魔门的战斗中身死的，光明磊落，宁死不屈。
自家祖父就更不可能了。
再加上玄化真君已经陨落，那么剩下的，就只有丹鼎峰峰主长平真君，炼器峰峰主火云真君，以及奇阵峰峰主云逸真君三位元婴大修士了。
这三人，小说里都没详细描述，只提到一嘴众峰主死的死，伤的伤，逃的逃……
如果转轮王伪装的是紫阳山高层的话，很有可能就在这三人之中！
而若是不是紫阳山高层，那么紫阳山中任何一个弟子都可能是转轮王的伪装。
不过……既然祖父说到他对宗门颇为了解，就算不是高层，也定然是内门中方便获得各种信息的弟子。
再加上玄化真君的陨落……
他伪装的身份，很有可能和玄化真君有着某种紧密的联系！
想到这里，秦寿问道：
“老头子，逍遥峰上的那些弟子，都调查过了吗？”
秦远山瞅了他一眼，目光像是在看傻子：
“你能想到的，以为老夫会想不到？”
秦寿：……
“那其他几位峰主……”
“老夫都调查过了，没调查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秦远山摇了摇头。
见状，秦寿也没有头绪了。
不过，结合自己对剧情的了解，他又有些疑惑。
转轮王……真的隐藏在紫阳山吗？
进入过魔神殿一次，他知道在背后谋划魔帝复苏的最大推手是魔门的真正主宰转轮王。
但是看过小说的他却知道，这位魔道巨擎一直以来都待在西部炎洲。
只有在太华真尊陨落，紫阳山人心不稳的时候，他才找到合适的机会破阵入门，偷袭重创了因徒弟的陨落而心神不稳的太上长老逍遥子，最终导致紫阳山灭门……
如此说来，这位魔门大佬……现在不应该在紫阳山才对。
更别说，如果他这个时候就已经成功潜入紫阳山了，那还玩个卵！
据秦寿所知，魔门有两件仙器，一件完好无损，一件半步残缺。
完好无损的那件乃是魔帝的本命法宝魔神殿，而另一件半步残缺的，则是魔帝从其他圣地门派抢来一台仙琴。
那残缺的仙琴，就掌控在转轮王手中。
虽然只是残缺的仙器，但那也是仙器。
一位掌控仙器的洞天大能，战力堪比大乘。
若是这样一位存在成功潜入紫阳山，紫阳山早就嗝屁了！
更别说，紫阳山也是有仙器的，仙器之间都会有所感应，若是转轮王来了，紫阳山的太上长老早就发现了。
除非……转轮王什么都没带，还封印了自己的修为，才有可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紫阳山。
但若是不带仙器潜入紫阳山，那更是不可能。
魔门还有另外两个洞天大能，转轮王敢不带仙器潜入紫阳山，他们就敢在魔门搞事，在背后捅刀子。
要知道，同人小说中司年可就是利用过魔门的不和，成功挑起魔门的内斗，最终达到削弱魔门的目的的。
会不会……从一开始自家祖父就判断错了？
不……
不对！
想到这里，秦寿脑海中忽然闪过一道光亮。
转轮王一直在西部炎洲？
不……
这是他从小说里看到的，而小说里则是魔门的人谈到的。
那么……有没有一种可能，其实转轮王真的是没有携带仙器，只身隐藏了身份，潜入进入了紫阳山里？
只不过，这一切，他都瞒着！
对！
很有可能！
转轮王隐藏身份只身潜伏到了紫阳山里，为了身后不出乱子，所以才瞒着所有人。
为了更加安全，他甚至还在明面上扶持了“暗面”，殷离晴等棋子，而真相则是为了给隐藏更深的自己打掩护。
当然，或许也不仅仅是掩护，更有可能是一箭双雕！
正是因为这层层掩护，才导致自家祖父难以调查他的身份，也导致魔门不清楚他的行踪。
而他的目的，一方面是为了颠覆紫阳山，另一方面则是为了自己这个魔帝转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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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头至此，秦寿忽然想到了一个将对方诈出来的办法……
他心中一动，看向了自家祖父：
“老头子，我忽然有了个主意，或许能把他给诈出来！”
“如果……他真的在紫阳山的话……”
-72- 第二场考核
“嗯？什么主意？”
秦远山瞬间来了兴趣。
秦寿微微一笑，道：
“转轮王潜入宗门，魔门内部的其他人恐怕是不知道的。”
“据我所知，魔门内部……似乎也并不是铁板一块。”
秦远山心中一动：
“你的意思是……利用魔门的不和？”
秦寿点了点头：
“没错。”
“我从殷离晴那边套过话，转轮王平日里一直都是待在西部炎洲的。”
“魔门内部不睦，天下皆知，若非如此，他们早就一统魔道了。”
“从这个角度来讲，转轮王一直待在西部炎洲，恐怕正是为了镇压魔门的其他势力！”
“我们只要将转轮王不在西部炎洲的事散播出去，并且传递给转轮王魔门其他势力想要趁着他不在暗中搞事的消息，想必他定会忍不住悄悄回返。”
“而那时候，我们只要留意离开宗门的是谁，就可以捋清楚转轮王的身份了。”
听了秦寿的话，秦远山眼前一亮。
但很快，他又微微摇头：
“此法不错，不过……真要实施起来却是颇有难度。”
“老夫也算对转轮王颇为了解了，此人天性多疑，若是你想仅仅利用一些谣言就骗到他的话，并不容易。”
秦寿笑了笑，继续道：
“这不是问题，我有办法，能够让他相信是真的，不得不返！”
“我们可以借助接下来的第二场考核，如此……这般……这般……”
秦寿低声细细说道。
听了他的话，秦远山若有所思：
“这的确是个办法，不过，若是如此的话，你的血魔真人身份可就废了，天魔面具也没有用了。”
“嗨，不就是个打入魔神殿的身份吗？都有老头子你打入内部了，我这里有没有都无所谓了，更别说后面还有更好的面具在等我！”
秦寿满不在乎。
“更好的面具？”
秦远山微微一愣。
而后，他看了一眼秦寿，冷哼一声，道：
“你不会是想从转轮王那里骗到魔帝的魔神面具吧？小心玩火自焚。”
“嘿嘿，不试试怎么知道？这不是还有老头子你帮我保驾护航嘛！”
秦寿笑道。
“哼！蹬鼻子上脸！”
秦远山冷冷地说。
不过，虽然臭骂了秦寿一句，但他却并没有再质疑秦寿的想出来的计谋，而是沉思了起来，似乎在仔细思考可行性。
直到片刻后，他才重新板起脸，从石室架子上取出一个乾坤袋，甩给了秦寿：
“喏，拿着。”
秦寿微微一愣，下意识接了过去，他神识一扫，而后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好家伙……
满满一乾坤袋，全都是符箓，而且好一大堆都是地阶的！
更别说，不仅仅有防御性质的，还有攻击性质的！
秦寿仅仅是粗粗扫了一眼，就认出了好几张他一直眼馋但都没成功搞到的地阶灵符。
而更多的灵符，他甚至连名字都叫不出来……
“这是老夫平日里闲时练手的一些符箓，老夫拿着也没什么用，你拿去防身吧。”
“好好研究一下，靠着这些符箓，金丹期也奈何不了你，运气好说不定还能反杀。”
秦远山淡淡地道。
好家伙……筑基杀金丹？
老头子都塞了些什么怪物符箓……
秦寿忍不住轻吸了一口气。
看着手中的乾坤袋，他又惊又喜又爽……
原来，这就是有大腿可抱的快乐吗？
“嘿嘿，有这些符箓，那我就更有底气了，老头子，你可真是太好了！”
秦寿嘿嘿笑道。
看了眼神情惊喜的秦寿，秦远山嘴角微微扬了扬。
但很快，他就强行将嘴角压下，重新板起脸，冷冷道：
“好了，老夫不能离开太久，收好乾坤袋，离开这里吧。”
说完，他一挥手，将秦寿送出了密室。
而后，秦远山的身形也随之消散。
拿着乾坤袋，秦寿欢天地喜地回到了仙宫。
仙宫中，讲道仍在继续。
不过，讲道已经不再是秦远山，而是灵符峰另外一位金丹期的弟子。
秦寿看了几眼，就直接返回了自己的临时洞府。
他得为明天的考核做一下准备了，也得先提前熟悉熟悉自家祖父给他的符箓。
时间过的飞快。
转眼间，最后一天讲道结束。
而紫阳山第二场入门考核的日子，也终于到了……
……
翌日清晨。
天还没大亮的时候，天梯平台上度过第一场考核的弟子就纷纷起身，陆陆续续来到仙宫下等待了。
而司年和高义，也赫然在内。
或许是因为讲道已经结束了，山下的修士倒是少了不少，很多明白自己无望仙途的人纷纷选择了离去。
不过，更多的求道者还是留了下来，继续观看大典。
来都来了。
他们想通过乾坤幻境，看看这最后一场考核到底怎么样。
此外，很多人也想看看究竟有哪些天之骄子，最终会成功被紫阳山收入门下。
当然，更多的人，是还抱着一丝进入紫阳山的希望。
虽然无法以内外门弟子的身份入门，但若是在大典结束后能和那些入门的弟子搭上关系，以仆从的身份进入紫阳山，也是一条路。
“当——”
“当——”
“当——”
“……”
代表着紫阳山入门大殿考核继续的钟声缓缓响起。
仙宫之中，在蒲团上打坐的掌门太华真尊和诸位峰主也缓缓睁开双眼。
“吉时已到，考核继续。”
看了一眼天色，太华真尊温声道。
得到掌门的示意，灵武真君点了点头。
只见他手掐印诀，一声轻喝：
“开！”
随着他的动作，天地顿时变色，在求道者们震撼的目光下，天梯的平台上方风起云涌，灵力汇聚。
渐渐地，璀璨的光辉绽放，形成了一道淡蓝色的灵力旋涡，而那灵力旋涡不断盘旋，最终开辟出了一道镜面一般的秘境之门！
这个秘境之门后面，就是第二场考核的考场了。
做完了这些，灵武真君又从怀中取出了第二场考核的玉简，屈指一弹，飞向了身为大典司仪的秦寿。
秦寿伸手接住。
而后，他神识一探。
‘果然……和小说剧情一样。’
看着玉简中有关第二场考核的说明，秦寿心中一动。
“秦寿，宣布考核的内容吧。”
灵武真君说道。
秦寿点了点头，从座位上站起。
他来到仙宫大殿的高台上，英俊的身影再次投在了乾坤幻境中，清朗的声音缓缓在天地间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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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时已到！”
“紫阳山第二场考核，准备开始……”
“第二场考核内容——摘仙草！”
-73- 下场
如果说紫阳山大典的第一场考核是考验弟子资质、毅力和悟性的话，那么第二场考核，就是考验弟子们的综合能力了。
或者更具体来说，考验弟子的心性、情商、应变、背景底蕴甚至气运……
在第二场考核中，所有通过第一场考核的弟子都会获得一枚令牌，进入紫阳山事先准备好的秘境之内，为了完成某一个目标而努力。
最终，紫阳山会根据弟子的完成情况，来从参加考核的弟子中选出最终的入门弟子。
第二场考核不限手段。
不过，所有人的修为都会被压制在筑基期之下，随身携带的人阶上品之上的符箓也会被封禁。
此外，所有弟子手中的令牌都拥有传送的能力。
当考核弟子决定放弃考核或者生命遇到危险之时，令牌就会亮起光芒，将弟子强行传送出去。
第二场考核的内容，历届都大同小异。
不是找东西，就是杀野怪，亦或是抢东西……
谁完成的最好，谁就最有可能入门。
而这一次考核，主题就是摘仙草了。
所谓仙草，其实就是用于炼丹和制作符墨的灵草。
摘仙草，顾名思义就是看谁摘得的灵草数量多，质量高了。
身为正道七圣地之一，紫阳山立派三千年，门内不仅掌控秘境无数，更是有着一座幅员辽阔，比肩小半个中洲的小世界。
这一座座秘境和小世界，就是紫阳山中低阶灵草的主要来源。
同时，今天的考场，也是众多秘境中的一座，名为断指山秘境。
断指山秘境乃是一座低阶秘境，能够获得的最好的仙草就是人阶上品。
考核的时间乃是三天。
三天之后，所有弟子会被强制传送出秘境，然后计算手中灵草的分值。
灵草分值与灵草的数量和质量有关，算出得分后会再与修士在第二场考核中表现出的心性得分相乘，得出最终得分。
心性得分就比较玄学了。
不过，一般人都是满分。
只有那些在第二场考核中德行有亏的求道者，才会被扣分。
最多者直接扣零，取消考核资格。
至于如何判断，那就是紫阳山长老们的工作了。
第二场考核中所有参加者都会被追踪，其经历随机在乾坤秘境中显示。
而后，第二场考核的最终分数会与第一场考核的名次得分进行某种加权计和，最终算出这八千人的个人总得分，从高到低进行排名……
前五百名者，可进入紫阳山外门。
而其中的前十名，更是有机会一跃进入内门！
公平吗？
看似公平，但实则也并不算公平。
所有人的修为都会被压制在筑基期之下，但有的弟子可能修道年限更长，哪怕是限制了修为，也比一些资质更好的弟子实力强劲。
随身携带的人阶上品之上的符箓会被封禁，但那些世家子弟完全可以带一些高品质灵器入内。
虽然这些灵器同样被限制了力量，但却能加强他们的防御。
更别说，财大气粗的世家子弟还能随身携带大把低阶符箓。
有时候，量变也是足以引起质变的。
而除此之外，更有甚者，一些强势的世家子弟还可以在第二场考核开始之前，拉拢那些虽然侥幸通过了第一场考核，但排名却很靠后的求道者为己用。
这些求道者排名太靠后了，能够进入紫阳外门的希望比较渺茫。
所以不少人也很愿意放弃以外门弟子的身份入门的机会，选择依附那些世家弟子，帮助他们入门，并以仆从的身份进入紫阳山。
外门弟子能带三个仆从弟子入门，而内门弟子更是能带十个。
这就让一些世家子，有了提前组建团队的可能。
至于那些应变能力强，情商高的求道者，也有了在考核中拉队伍的机会……
不公平吗？
可能的确有点。
不过，世间哪有绝对的公平。
有相对的公平就不错了……
修道之路，本来就是竞争性极强的。
当然，这会让第二场考核变得很卷，也很有随机性。
但这，也正是紫阳山乐见其成的事。
第二场考核，一般来说得分最好的往往都是世家弟子和附庸宗门的弟子。
进入紫阳山之后，他们往往都会成为家族后来的支柱，亦或是原有门派的荣誉长老。
这给了紫阳山通过他们，牢牢把控自身势力范围的可能。
而那些真正出色的天才求道者，也有机会杀出重围，被紫阳山收入门下，在可见的未来成长为宗门的强者。
可以说……第二场考核，才是紫阳山收徒大比真正的核心！
当然，若是有的弟子在第二场考核中做了特殊的突出贡献，紫阳山也会无视得分，直接破格收录。
比如……在原著小说和同人文里破坏了魔门计谋的高义和司年。
秦寿花了一盏茶的时间，详细讲述了第二场考核的规则。
而在讲述完之后，他再次看向了负责组织此次考核的灵武真君：
“真君，规则宣布完毕，是否开始考核。”
灵武真君又看向了首座上的太华真尊。
太华真尊微微颔首。
灵武真君了然，对秦寿点头道：
“那就开始吧。”
得到掌门和灵武真君的指令，秦寿深吸了一口气，而后朗声道：
“我宣布——第二场考核，现在……正式开始！”
肃穆的声音在天地间回响。
如同起跑的指令枪一般，听到他的宣布，近八千名求道者闻风而动，纷纷朝着平台上开启的秘境之门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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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他们的身影就消失在了镜面一般的秘境大门里。
而天空中的乾坤幻境，则再次变化，显现的景象从仙宫转换为了断指山秘境之中。
所有弟子进入秘境，考核正式开始。
而作为司仪的秦寿，工作也暂时结束。
接下来的三天里，直到第二场考核结束为之，他都可以自由活动了。
考核弟子们纷纷入场。
而在仙宫之中，紫阳山的一些内门弟子也跃跃欲试，纷纷请战下场参加。
当然，他们不会去参与到考核评分里，而仅仅是下场凑热闹，作为干扰方去抢夺考核弟子手中的灵草。
这也算是紫阳山的保留节目了。
紫阳山向来重视战斗，哪怕是摘灵草这种平和的考核项目，宗门也往往会想办法搞点事情。
似乎生怕考核的弟子之间打不起来似的。
不过，这些参加的内门弟子有个前提，就是不能和考核弟子联合。
也是因此，历届的第二场考核到了最后，大多都会演变成考核弟子们联手对抗内门弟子的情形。
这也算是紫阳山侧面锻炼考核弟子的凝聚力了。
内门弟子们纷纷请战，不少都通过了自家师尊的准许，在灵武真君的允许下，相继飞下仙宫，进入秘境。
秦寿的目光在那一名名参战的内门弟子身上闪过。
如果他判断不错的话，这些参战的内门弟子里，应该就有转轮王的棋子。
那天在魔神殿中，转轮王命秦寿与“暗面”联络。
但秦寿伪装的“血魔真人”已在酒楼的战斗里“变”成了光杆司令，根本没人能参加考核从秘境中接应。
这之后，转轮王又对秦寿说他自己会负责安排沟通的人……
显而易见，转轮王恐怕是打算调用自己的棋子进入秘境，充当联络者了。
念头至此，秦寿看向了另一边高坐的祖父。
而祖父秦远山，也恰好和他四目相对。
秦远山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而秦寿则迈出一步，在众多长老惊讶地视线中，对灵武真君道：
“真君，我也想下场参加，不知可否？”
-74- 嘘——！
“你？秦寿，你连筑基期都没到，还要下场作为干扰方参加吗？”
听了秦寿的话，灵武真君都乐了。
而秦远山也冷哼一声，道：
“胡闹！哪有司仪下场参战的。”
说着，不等其他峰主和长老说什么，他就严厉地道：
“你这孽障！天天不好好修炼，就知道东奔西跑！”
“这三天，你哪也不准去，给老夫滚回山好好修炼，三天之后再回来继续担任司仪！”
语毕，秦远山大手一挥，一道灵力幻化的锁链将秦寿死死缠住，并堵住了他的嘴。
紧接着，在其他弟子同情的目光里，秦远山唤来一只仙鹤，强行把秦寿拖了出去……
看着转眼间如同死狗一般被拖出仙宫的秦寿，灵武真君都愣了。
他瞥了一眼秦远山，啧啧道：
“秦远山，三天而已，何必呢，就算是不让他下场，留下来观看大比也是不错的。”
“哼，这小子天天就想着偷跑，不好好修炼，老夫就是要治治他！”
秦远山冷冷地道。
看着秦远山那气愤不已的样子，灵武真君撇了撇嘴，也没再多说什么。
虽说原则上讲，大比开始之后司仪不能乱跑的。
不过，看着老对头秦远山那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他心中也爽的不行，也就不提这一嘴了。
‘嘿，还是我家乖女儿听话！’
灵武真君看了一眼乖巧地站在自己身侧怀抱灵兔的女儿，心中很是得意。
而在另一边，被捆绑起来的秦寿，则在被灵鹤送回灵符峰后，重新恢复了自由。
“呼……可算是出来了，老头子绑的也太紧了。”
他活动了一下手脚，自言自语道。
刚刚的那一出，当然是他和自家祖父演的戏了。
目的不为别的，就为了名正言顺地从仙宫里出来，进行接下来的计划。
回到灵符峰，秦寿先是掏出易容符重新易了一下容，而后取出自家祖父提前给他备好的转移符，直接转移到了紫阳山山门之下。
山门之下，围观大典的求道者还有很多，秦寿穿过层层人群，驾驭飞剑远离宗门，直到进入天阳山脉深处之后，才停了下来。
而后，他利用易容符和无极天幻录，再次伪装成了血魔真人的模样。
做完了这一切，秦寿重新拿出天魔面具，往里面注入了一点血魔真人的魔气。
随着他的动作，天魔面具再度散发微光。
不过这一次，他没有被带入魔神殿，而仅仅是从天魔面具上感应到了一股模糊的意志：
“血魔？”
那是属于转轮王的声音。
秦寿并不意外。
和自家祖父聊过，他知道这天魔面具平日里也可以进行远程联络的，而联络方正是转轮王。
他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
“大典开始了，我需要到何处吹响号角？”
且说，秦寿看过小说，是知道小说中魔门强行开启的秘境通道是在秘境中的何处的。
只是，那道秘境通道是通往灵界深处的，秦寿并不知道现实世界对应的坐标。
故此，他才需要找转轮王，套出现实的坐标在哪里。
而最适合吹响唤灵号角的地方，自然就是现实世界对应的坐标之地了。
听了秦寿的话，天魔面具安静了数息，而后散发微光，其背面隐隐出现了一张模糊的地图。
那地图，正是天阳山脉。
而在地图上的某处，则做了一处标记。
转轮王的声音再度响起：
“你且到标记处。”
“此处，正是秘境的薄弱点。”
“本座已经安排好接应之人，稍待片刻后，他会从内部打开秘境通道！”
说完，天魔面具重新恢复平静。
秦寿目光微闪，看着其上出现的地图，若有所思。
“狮驼峰吗……看来……这里对应的灵界地域，应该就是小说中断指山秘境的破口了。”
“算算时间……或许高义已经在秘境中对应的地方暗中等待了。”
“唔，就是不知道他会不会和司年撞上。”
循着标记之处，秦寿驾驭飞剑，急速赶去。
而同时，另一边的断指山秘境中，与拉拢的几名世家子一番商议并分别行动后，司年也进入了秘境深处。
断指山秘境，因其秘境的主体，一座宛若断指一般的山峰得名。
秘境面积并不算大，换算成蓝星计量的话，也就是一百多平方公里。
秘境之中，鸟语花香，如同仙境。
司年孤身穿梭在树林间，径直朝着某个方向赶去……
“此次考核，虽说内容是采摘灵草，不过因为魔门的插手，能够及时关闭上灵界通道的弟子，才是最后破格的第一！”
“采摘灵草的事，交给我拉拢的那几个世家弟子即可，他们会在大比结束前统一将摘来的灵草交给我。”
“我只需要在小说中秘境通道附近等待，待到魔门入侵的时候，想办法在众目睽睽之下挺身而出，关闭通道，就能一举进入紫阳山高层的视线。”
“再加上第一场考核我的名次，进入内门绝对是板上钉钉，说不定还会直接被几位峰主乃至掌门收入门下！”
司年如此畅想到。
小说中，魔门在第二场考核刚刚开始没多久，就开始搞事了。
留给他的时间并不多，亲自采摘灵草估计也摘不了多少。
灵草可以靠其他几个世家子保底，他已经吩咐他们去了那些小说中远离魔门搞事的地方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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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稳的，还是他本人要参考原著中高义经历，成为关闭秘境通道的那个“英雄”！
为此，他需要尽快赶到小说中的地点！
循着对小说剧情的了解，隐匿了气息的司年很快来到了书中的地点。
这里是断指山的山腰处，“断指”的断点。
与其他区域不同，这片区域灵力更加浓郁，但却多多少少有些荒芜，只有零零星星的乔木。
不过，司年却知道，这正是因为此片区域空间力量薄弱，受到灵界内层的狂暴灵力侵蚀所至。
司年左右四顾，寻找能够藏身等待的地方。
看过来，看过去，似乎只有远处的一大片灌丛，以及另一边的一块大石头后面。
他想了想，思索着是躲入灌丛，还是藏到石头后面。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又有数道陌生的气息自远处赶来……
“有人来了……莫非，是魔门的奸细？”
司年心中一动。
他不再犹豫，判断了一下来人的方向，果断向更方便隐藏的灌丛赶去。
落入灌丛，司年藏好了身形。
只是他刚一藏好，就感觉身边的灌木微微晃了晃，将他吓了一跳。
这里还有人！
司年心中警兆大生。
他连忙转身，警惕地朝着身边看去，而后——
和一对囧囧有神的大眼睛对上了视线……
司年：……
高义：……
司年瞪大了眼睛，差点卧槽出声，而高义却黑着脸削了他一巴掌……
“嘘——！”
这位龙傲天将手指放在唇边，吹道。
司年：……
-75- 什么叫主角光环啊
我是谁？
我在哪？
我在干什么？
看着同样出现在灌木丛中的高义，司年茫然了。
虽然他知道这位原著龙傲天既然进入秘境，最后肯定也会出现在这里，但他万万没有想到，对方竟然来的比自己还快……
为什么？
这到底是为什么？
这个时候高义不该还在秘境的其他地方采灵草的吗？
酒楼里他不按小说中的套路出牌，未卜先知一般提前干掉魔门奸细也就算了……
怎么进了秘境，他还来的如此之快？
是因为自己改变了剧情吗？
但就算是自己改变剧情，这也太快了吧？
这这……这已经不能只用主角光环来解释了！
这高义看起来就像是提前知道剧情似的！
等等……
提前知道剧情？
难道……
似乎是联想到了什么，司年神情微变。
他再次看向身侧的高义的时候，目光已经充满了警惕。
只见他深吸了一口气，看向了身旁这位小说主角，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天王盖地虎？”
“啪——！”
高义又削了他一巴掌。
“嘘——！”
这位原著主角将手指放在唇边，继续嘘声道，目光则又是警告又是愤怒地瞪着司年，似乎在说：
你他妈再出声，老子就不客气了！
司年：……
看着对方这完全不像是知道穿越者暗号的样子，他彻底懵了。
不过，司年很快也安静了下来，暂时压下了和对方的矛盾。
因为不远处，三名身穿紫阳山内门鹤梦服的弟子已经跳下飞剑，降落到地面上。
为首一人乃是个看上去约莫二三十岁的青年。
他示意了一下跟随自己的两名弟子，其中其中一名弟子拿出一套法器，闭目感应了一会儿，说：
“灵力混乱而躁动，主上所言的地方，应该就是这里了。”
而另一名弟子则收回看向身后的视线，沉声道：
“后面没有人追过来。”
为首的弟子点了点头，说：
“开始布阵吧，速度快一点，乾坤幻境的画面不会追踪我们这些非考核者，在有考核弟子赶过来之前，必须打开秘境的通道！”
“是！”
另外两名弟子点头应诺。
三名弟子很快行动了起来。
为首之人负责警戒，而另外两人则从怀中掏出阵盘布阵。
缕缕魔气从他们拿出的阵盘上缓缓升起，看的灌木丛中的司年心中狂跳。
而另一边的高义，在看到那魔气的一刹那，则瞬间怒了：
“魔气！”
“哼，这些魔门的混蛋，阴魂不散，又来捣鬼！”
语毕，竟然是抄起身旁的巨剑，就要往外冲。
司年被吓了一跳。
他连忙拉住了对方，低呼道：
“你疯了吗！这个时候冲出去？想找死吗？想找死不要带上我！”
但很快，他又愣了愣。
咦？
等等……
自己为啥要拉住对方？
对方冲出去就冲出去吧。
只要自己继续躲着，就算是高义冲出去了，自己也不会暴露。
至于高义死不死，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不对……
应该说对方死了，对自己来说不是更好吗？
“懦夫！魔门的人明显是在搞鬼，不趁机打断他们的行动，难道眼睁睁看着他们得逞吗！再说了，有令牌在，你怕个什么？”
高义低声骂道。
司年的表情阴晴不定。
有令牌在？
看过小说，他倒是知道，令牌也不是万能的。
比如这次大典，魔门其实早就找到了让令牌传送失效的办法，书中在考核中死亡的求道者可是有数千之众……
高义真要是冲出去，是真有可能挂掉的。
不……
不对……
莫非刚刚是……主角光环？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司年神情精彩。
他忍不住扭头看向了高义，只觉得这位原著中的龙傲天简直就是天道亲儿子，这主角光环的效果甚至都能影响到他这个对头身上……
而同一时刻，另一个念头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
等等……
除非紫阳山长老专门关注某人，不然的话，乾坤幻境只会随机显现那些手中采摘的灵草比较多的考核者……
原著中，直到高义撞破了魔门的阴谋，陷入生死危机，紫阳山的长老才阴差阳错地将乾坤幻境“恰好”照在他的身上。
而现在，高义提前出现在这里，那他的主角光环会不会进一步发动，不等魔门计划成功，就把紫阳山高层的视线吸引过来了？
不……
不能这样！
自己战力与高义相比不占优势，想要抢在他前面立功，必须要用巧劲。
必须要等魔门计划成功，自己按照剧情提前抢了他的剧本关掉秘境通道，才能比较稳妥地成为“英雄”！
如此念头在司年脑海中一闪而过。
他瞬间做出了决定：
在魔门计划成功之前，必须要拉住高义，不能让他触发危机，引动主角光环，把紫阳山高层的目光提前吸引过来！
司年心中念头转动，又把一脸倔强的高义往灌丛里面拉了拉。
而与此同时，远处几名魔门奸细布设的阵法，也很快完成了。
水纹般的波澜荡漾开来，一道忽明忽暗的秘境通道出现在了阵法的中央。
不过，和灵武真君搭起来的秘境通道不同，这条通道灵力混乱，隐约可以透过镜面，看到一个雾蒙蒙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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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条秘境通往灵界内外层的通道。
秘境位于灵界之内，一般来说秘境的通道有两种。
一种沟通现实与秘境，任何人都能通过其进入秘境；而另一种不够稳定，力量不足以突破现实和灵界的界限，只能将出入口放在灵界中，供筑基之上的修士通过天人感应进入秘境。
眼前的通道就属于第二种。
而第二种通道，还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因为开在灵界里，故能够将灵界深处游荡的灵界生物吸引而来。
通道落成，周围的灵力更加汹涌狂躁。
而与此同时，已经感到狮驼峰标记的地点，盘腿打坐感应灵界的秦寿，也通过神魂感知到了灵界的变化。
“通道开启了……”
他念头一动，通过天人感应与之相交。
下一刻，他的身形缓缓变得虚幻起来。
一道隐晦的空间波动闪过，秦寿的身影消失在原地。
而在秘境通道之内，波纹缓缓散开，虚幻的身影渐渐凝实，秦寿的身影缓缓浮现。
血魔真人！
司年心中一凛。
“血魔长老！”
三名魔门奸细恭敬行了一礼。
秦寿面无表情，微微颔首，目光很快在周围扫视了一圈，最终停在了不远处的灌木丛上。
‘高义应该是躲在那里了……’
念头闪过，他做出阴沉状，而后冷哼一声，道：
“哼，废物！被人在一旁偷看了这么久，都没注意到！”
此话一出，三名魔门奸细，以及灌木丛中的高义和司年，齐齐变色。
司年毫不犹豫，跳出灌丛转身就逃。
高义愣了愣，也连忙跳了出去，屁颠屁颠地跑路……
他也不傻。
在魔门中能被称为长老的，只有金丹期。
他还没狂妄到认为自己能打得过金丹修士的程度。
看到两人先后从草丛里跳出来，秦寿明显怔了一下。
三名魔门奸细则大怒。
“哪里逃！”
他们追了过去。
而就在他们向两人追去的一刹那，远在仙宫内的一名长老观看幻境中的目标看得疲了，随手就将自己追踪的幻境目标随机换了个新对象。
而新的画面，恰好是高义身上。
-76- 现场直播
“咦？现在就开始抢起来了吗？”
看到幻境中新出现的目标，这位紫阳山长老眼前一亮。
且说，除了天幕上随机显现的乾坤幻境主画面，仙宫中的每一位长老，都能追踪可在主画面上显示的子画面。
就跟秦寿前世蓝星上的疼讯会议似的。
看到新目标的画面，这位长老很快来了兴致，观看了起来。
“编号紫字甲一，还有编号天字甲一，这两人是谁？唔……第一场考核我没来。”
他心中好奇，向左右问道。
“紫字？紫阳令？是那个叫高义的吧？”
“天字甲一……是第一场考核第一的司年。”
其他知道内情的长老说道。
“紫阳令拥有者？还有第一场考核第一？”
这位长老眼前一亮。
这等人物，又被内门弟子追逐，肯定很精彩。
他想了想，果断将手中的乾坤幻境子符注入灵力，申请将天幕上现在采摘灵草的无聊画面替换。
而在首座左右，掌控主符，操控乾坤幻境的灵武真君念头一动，顺手就通过申请，将新的画面投射出来。
很快，苍穹之上，乾坤幻境显现的景象就变成了三名魔门奸细和高义司年的追逐战……
“咦？这么快就开始对抗了吗？”
“这两名求道者是做了什么？竟然引得三名紫阳山内门弟子的追逐！”
“应该是找到了什么了不得的灵草了吧？”
“咦？那人……不是云阳城司家的司公子吗？”
“是诶！他后面的，好像是高家的高义。”
“他们俩不是死对头吗？”
“有趣！有趣！”
乾坤幻境中的画面很快就吸引了山下求道者们的视线。
虽说七天讲道结束之后，山下的人走了很多，但决定留下将考核看完的求道者，数量也有总数的近三分之二。
好几百万是有的。
仙宫中的紫阳山弟子们也被吸引了视线，看着画面中的景象，议论纷纷，询问起高义和司年的身份。
青玄真君秦远山同样一直关注着乾坤幻境。
不过，他与其他人不同，与其说是关注，不如说是在等待。
而此时此刻，这位元婴大修士虽然目光停在画面上，但心中却在嘀咕其他：
‘臭小子说他有办法让幻境显现出来魔门奸细的画面……’
‘为何到了现在，还没有任何反应？’
‘罢了，罢了，再等一炷香的时间，若是还不行，老夫就亲自在幻境中寻找目标！’
秦远山在那心中暗道。
不过，念头刚落，他就微微一愣。
而与此同时，仙宫中的紫阳山弟子们也发出一阵惊呼。
只见画面之中，三名追逐求道者的紫阳山内门弟子气势纷纷一变，双目赤红，脸部浮现出狰狞的魔纹，身上则升腾起漆黑滚滚的魔气！
而后，他们的速度瞬间暴增，很快就将两名求道者拿下。
“魔气！是魔门的人！”
“魔门奸细！”
“这是哪个峰的弟子？竟然早已入了魔！”
紫阳山的弟子们纷纷惊呼道。
仙宫上方的几位峰主齐齐变色。
而这其中，尤以灵武真君脸色最难看。
因为他认了出来，那三名入魔的内门弟子，竟然都是藏剑峰的弟子，其中一人，甚至还是他的徒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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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夫君（灵武师兄），快切换画面！”
御兽峰峰主凝玥真君和奇阵峰峰主云逸真君齐齐惊呼道。
考核大比上的画面中出现魔门弟子，对于正道圣地紫阳山来说无疑是一场丑闻。
尤其是，现在还有数百万人观看着。
不过，灵武真君并没有这么做。
他怒哼一声，一跃而起，飞下仙宫，在一连串的惊呼声中，纵身跳入了断指山秘境中。
青玄真君秦远山则目光微闪。
他的目光在剩余的诸峰峰主身上扫过，尤其是在神色凝重的奇阵峰峰主云逸真君身上停了停。
而后，他同样一跃而起，飞出仙宫，跳入秘境。
元婴大修士的速度很快。
转瞬间，灵武真君就逼近了秘境中的山脉“断指”附近。
不过，就在他准备降临清理门户的时候，却被秦远山拦了下来。
“叶师弟且慢！”
“哼，秦远山你这老匹夫，别阻拦本座清理门户！”
灵武真君怒道。
“冷静一点！这低阶秘境可承受不了你我的力量！魔门潜入考核之地，必有阴谋，他们如此光明正大地现身，背后恐有依仗！”
秦远山淡淡地道。
灵武真君对他怒目而视，不过……终究是打消了直接现身的念头。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平静下了自己的情绪，而后站在秘境“天空”中的灵雾里，看向那几名入魔的弟子。
那三名入魔弟子擒拿了两名求道者后，很快就将其押到一座阵法前。
看到那阵法之中闪烁着光辉的空间裂缝，灵武真君脸色微变：
“秘境……通道！”
很快，他又注意到了通道旁的一人：
“血魔真人？！”
而当他注意到血魔真人手里的唤灵号角，以及身后通道那逸散的灵气之后，脸色彻底变了：
“不好！魔门恐怕要引来灵兽！”
灵武真君又要出手，但却再次被秦远山拦下。
“秦远山！你！”
灵武真君大怒。
不过，秦远山却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稍等一下。”
灵武真君愣了愣。
他看向了下方，只见三名入魔弟子来到了血魔真人面前。
“血魔长老，人抓回来了，正好可以将他们作为引动灵兽狂暴的血食！”
为首的弟子恭敬道。
伪装成血魔真人的秦寿目光在两人身上扫了扫。
高义怒目而视，司年脸色煞白。
他轻笑一声，学着血魔真人的声音淡淡道：
“不错，不过……人还不够！”
“嘿嘿，这秘境中进来的紫阳山弟子有很多，乾坤幻境不会照在他们身上，一会儿去抓几个回来就够了！”
一名入魔弟子笑道。
不过，血魔真人却微微摇了摇头：
“不用那么麻烦。”
“加上你们，就够了。”
加上我们？
几名入魔弟子愣了愣。
而后，他们神色一变，连忙奔逃。
不过，血魔真人却冷哼一声，手中光芒一闪，飞出三道绳索，在他们来不及逃走之前，就将他们死死缠绕住。
是秦寿暗中动用了自家祖父给他的符箓捆仙符。
看到这一幕，灵武真君愣了。
秘境之外，围观乾坤幻境的紫阳山上下和百万求道者也愣住了。
“血魔长老！你要做什么！”
几名入魔弟子的神情惊恐万分。
-77- 戏精上身
“做什么？嘿嘿，当然是用你们的血肉，来饲养灵界的灵兽了。”
看着又惊又怒的三名入魔弟子，秦寿学着小说中反派的笑声，一边桀桀桀地笑道。
说着，他招了招手，那捆着三人的锁链就自行飞了起来。
而与此同时，他身后的秘境通道灵光闪烁，一头头身形虚幻的怪物缓缓浮现。
这些怪物的身体灰蒙蒙的，如同蒙上了一层阴影，瞳孔猩红，如同黑暗里的灯笼。
它们体表有宛若血管一般的网状灵脉贯通全身，呈现淡红色或是橘黄色。
灵脉中灵气涌动，如同血液，闪烁着微光，就好像不断游走的岩浆，让怪物们看起来多了几分神秘和可怖。
不过，它们的形态看起来倒是让人颇为熟悉，有的像猛虎，有的像爬蛇，有的像鹰隼……
虽然各有不同，但均体型庞大。
“灵……灵兽！”
三名入魔弟子惊呼出声，脸都要绿了。
灵兽！
与其他仙侠小说中的灵兽不同，山海界中的灵兽，不是说那些有灵性的动物，而是特指灵界中的生灵。
这些生灵的身躯本质上由灵气和魂力组成，是灵界中常见的生物，多生活在灵界内层，以及灵界外层的某些特殊区域。
它们也是修士修行资源的重要来源之一，最常见的就是它们体内的灵珠，以及死亡后一身精华凝聚的灵露了。
没有人知道这些灵界生灵最早是如何诞生的。
在第一批踏上修行道路的修士发现灵界的时候，它们就已经存在了。
有人说，它们是诞生于天地本源中的初灵，乃是世间万灵的起点。
证据就是，不止有一位大能曾经在探索灵界的时候观测到过，灵界灵兽寿限身死，魂灵落入山海界转生为山海界的生灵。
也有人说，它们是现世中的生灵死亡后，灵魂回归灵界后所化的怪物……
这也在很多典籍中有记载，现世的生灵死亡后，以类似于灵兽的状态出现在灵界。
而某些修士死亡之后，更是能够进入灵界转修鬼道，将灵力注入魂魄中，化为与灵兽类似的存在，又被称之为灵修。
不过，不管修士们如何争论，有一点很确定，那就是灵界生物遇到现世生灵的时候，均会表现出极强的攻击性。
尤其是……当它们吞噬掉现世生灵的血肉和灵力，特别是修士之后，更会陷入狂暴！
看到被唤灵号角控制的灵兽，三名入魔弟子的脸都绿了。
“血魔长老！你不能这样！我们身负要务，你不能杀了我们！”
为首的入魔弟子惊呼道。
秦寿一声嗤笑：
“呵呵，要务？不过就是趁机摸清楚紫阳山的护山大阵阵眼罢了，杀了你们，本座照样能找出阵眼！”
说着，他吹动号角，身后的灵兽纷纷将猩红狂暴的目光集中在了几名入魔弟子身上。
“血魔！你疯了！没有我们！我们是主上的下属！你要是杀了我们！破坏了主上的计划，主上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入魔弟子愤怒地道，连长老都不称呼了。
“主上？”
秦寿微微眯了眯眼睛。
他露出一副嘲讽般的样子，嗤笑道：
“呵呵，你们的主上转轮王很快自身都要难保了，还顾得上你们？”
听了他的话，三名入魔弟子微微色变。
“血魔！你在胡说些什么！”
为首的入魔弟子怒道。
秦寿怜悯地看了他一眼，摇头道：
“看来你们还不知道吧？”
“转轮王自以为他悄悄离开炎洲的事神不知，鬼不觉，其实他早就被门内发现了……”
“呵呵，圣门上下苦转轮王久矣，门内可又不是他一人说了算，竟然连北冥仙琴都没带，嘿……真是找死！”
听到这里，三名入魔弟子愣了愣，而后神情剧变。
为首的紫阳弟子更加愤怒了：
“血魔……你……你竟然背叛了主上！”
“难道你忘了当初是谁力排众议允了你持有圣尊传承吗？！”
秦寿的目光更加怜悯了：
“哼，力排众议？”
“被转轮王洗脑的可怜虫！看来你是忘记了两个月前的那些人是怎么死了。”
“本座可不想替他人做嫁衣，继续替他卖命，最后又被他如同弃子一般抛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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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放心，紫阳山大阵的阵眼坐标，本座会帮你们带回圣门的，转轮王也会很快去幽冥之地找你们的！”
“成为本座灵兽的养料，受死吧！”
说罢，他一声大笑，吹响了唤灵号角：
“灵兽！吞了他们！”
号角呜呜长鸣，秦寿身后的灵兽怒吼一声，纷纷张开狰狞的巨口，朝着三名入魔弟子冲去。
三名入魔弟子脸色煞白。
不过，就在那一头头灵兽冲上去的时候，一道怒喝却从天边传来：
“魔门宵小！竟敢在我紫阳大典作乱！”
刺耳的清鸣在天际间响起，夺目的光辉穿透秘境天幕上的灵雾。
是灵武真君出手了。
只见他从灵雾中显现出身形，怒发冲冠，手中的天阶灵器太阿剑一剑斩下！
宛若九天响彻的银弦，万丈剑光倾斜而落！
而随着剑光喷薄而出的，还有元婴大能的恐怖伟力……
这一瞬，秦寿的目光中，整个世界都化为了耀眼的白。
雷劫般的轰鸣炸响，天地都微微一颤。
秦寿只觉得无比恐怖的力量压了下来，带给他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好在的是，他身上提前准备好的地阶上品防御符箓自行运转，绽放微光，将他护在了里面……
这秘境中虽然限制了人阶上品之上的符箓使用，不过，在秘境通道被打开的时候，秘境内外灵力交感，维持的阵法也出现漏洞，限制其实就已经失效了。
只是，哪怕是有符箓护体，秦寿也能感觉到那剑气中的恐怖力量，仅仅是逸散的气息，就让他神识刺痛。
白茫茫的光辉中，隐隐地，他好像听到了自家祖父的声音：
“叶疯子！你要直接毁了秘境吗？！”
另一股伟力降临，稳定了整个秘境的震动。
当白茫茫的剑光消散，秦寿眼前的景象也已经大变。
天空之中，厚重的灵雾被从中间切开，一分为二，就像是整个苍穹都被斩断似的。
地面上，一道恐怖的沟壑深不见底，延伸向远方，一眼不见尽头……
而秦寿召唤的那一头头灵兽，也已经消融于天地间。
只有三名入魔弟子，跌坐在远处沟壑的边缘，神色惊恐，如同吓断了魂似的。
看着灵武真君这一剑之威，秦寿心中震撼。
好家伙！
元婴期的大能，着实厉害！
不过，他很快就一跃而起，做出惊恐状，如同戏精上身一般，惊呼一声“灵武真君！”，而后撕破符箓，夺路遁逃……
-78- 消息传天下
“哪里逃！”
灵武真君一声怒吼，再次拔剑欲斩。
不过，却被青玄真君秦远山一把拦下：
“够了！再挥一剑，秘境就要碎了！”
被这么一拦，秦寿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秘境通道里。
见状，灵武真君大怒：
“秦远山你这个老匹夫！又来阻拦本座！”
不过，秦远山只是冷冷地道：
“莽夫！看看周围！”
闻言，灵武真君的目光扫向四周。
当他看到自己那一剑之下摇摇欲坠、隐隐出现裂痕的秘境境壁，终于冷静了下来。
低阶秘境终究是低阶秘境。
若不是秦远山阻拦，灵武真君完全能将这秘境捅出来个窟窿来。
灵武真君深呼吸了几口气，将心中的怒火压下。
他真的很愤怒，自己负责本届紫阳大典，竟然让魔门的人在眼皮子底下溜了进来，还差点召唤出灵兽潮……
要不是及时被仙宫的长老发现，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他完全能够想到，灵兽大潮入侵，整个断指山秘境必将沦为死地。
那数千名求道者，以及同样下场的数百名紫阳山弟子，恐怕绝大多数都会殒命。
更为甚者，若是引动了灵界深处那些实力强大的天阶灵兽，通过秘境破入紫阳山山门，更是会引起极大的灾难……
而他灵武真君，也会成为紫阳山的罪人！
“魔门！”
灵武真君几乎咬牙切齿。
“先破掉这阵法，稳定秘境，考核还在继续，乾坤幻境外面还有数百万求道者在看着。”
秦远山冷声提醒道。
灵武真君这才反应过来，现在秘境中发生的一切，都在被围观着……
这让他心中更加痛恨。
差一点，就差一点，紫阳山就要沦为修真界的笑柄了！
灵武真君再次深吸了一口气，手掐印诀，操控灵力，稳定了整座秘境。
而后，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跌坐在地上，几乎吓破了胆子的三名入魔弟子，轻轻一挥手，准备将他们收入自己的袖中带回去审问。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三名入魔弟子却纷纷抽搐了起来。
他们脸色发青，眼睛暴突，很快口吐白沫，纷纷殒命……
和两个月前那些暴毙的奸细弟子如出一辙。
灵武真君愣了愣，而后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秦远山目光微垂，轻声道：
“和两个月前的那些魔门奸细怕是同一批人。”
灵武真君握了握拳头，双目赤红。
想起自家惨死的亲传百里，他咬牙切齿，几乎一字一字地道：
“魔门！转轮王！”
不过，愤怒归愤怒，考核还要继续。
念头至此，灵武真君压下怒火，道：
“秦远山，这次的人情老子记下了，多谢了。”
“紫阳大典乃是宗门圣事，考核还要继续，我在这里继续坐镇，稳定秘境局势，防止还有其他的魔门宵小滋事。”
“你将这里发生的一切，回禀掌门吧！”
秦远山微微颔首，转身离去。
虽然……他觉得刚刚那一出，宗门上下，乃至山外的数百万求道者，应该都是一清二楚全都看到了。
而在秦远山离去之后，灵武真君才彻底恢复平静，粗重威严的声音缓缓在秘境中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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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核继续！”
说完，他飞入天幕，盘坐在苍穹之上，亲自坐镇。
秘境中，一切重归平静。
求道者和下场的紫阳山弟子们也收回疑惑的视线，继续行动起来。
与秘境之外的人不同，他们分散在秘境各地，只看到灵武真君一剑出手，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
除了两个人。
高义和司年。
三名入魔弟子暴毙，血魔真人逃脱，他们俩也恢复了自由。
司年神情恍惚，万万没想到这剧情展开宛若脱缰的野马一般，他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原来转轮王这个时候已经离开西部炎洲了吗？’
‘血魔真人……什么时候背叛转轮王了？’
‘魔门内斗的桥段……这是要提前开始了吗？’
但很快，他就想起了什么，神情微变：
“糟糕！我的唤灵号角没了！”
参加第二场考核，提前来到这里埋伏。
除了破坏魔门的阴谋，引起紫阳山高层的关注外，他另一个目的就是准备取代原著中的高义，等血魔真人死亡之后，捡走掉落的唤灵号角！
那可是个宝贝，只要有唤灵号角在，他就不缺修炼资源了。
未来的某个剧情里，他甚至可以借助唤灵号角的力量，开启小说里的某条支线！
但现在，别说破坏魔门的计划了，那血魔真人甚至直接逃了！
唤灵号角，自然也没了……
‘为什么青玄真君会跟着灵武真君进来，原著里……他也没跟过来啊！’
‘难不成……又是因为秦寿？是他在背后暗中搞鬼吗？’
司年一脸茫然。
不过，在另一边，高义却神色轻松。
他拍了拍屁股上的土，头也不回地朝远方赶去。
司年瞬间反应了过来，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有问高义是怎么知道魔门会在这里搞事的，连忙喊住对方：
“等等！你要去哪！”
似乎是因为入魔弟子被灭了，高义心情不错。
他瞥了司年一眼，淡淡地道：
“当然是继续考核！”
说罢，他没再管司年，远遁而去。
“对了！还有考核!”
司年表情微变。
走捷径失败，要想夺得第一，就只有从考核着手了。
他咬了咬牙，也连忙朝另一个方向遁去，加入采摘灵草的大军……
……
虽然出现了一些波折，但紫阳大典的考核终究是没有像原著中那样被迫中止，而是继续进行了。
不过，秘境中发生的一切，却已经通过乾坤幻境的投射，落在紫阳山上下以及山下数百万求道者的眼中。
求道者们议论纷纷。
对于还没有正式踏入仙途，或者仅仅修道不过数年的他们来说，魔门虽然大名鼎鼎，臭名昭著，但就实际而言，他们的真实认知也并不算多。
大多数人只是知道，那是魔道魁首，邪修的魔窝。
至于转轮王是谁，血魔真人又是谁，除了那些大家族的子弟，普通人并不了解。
不过，这并不妨碍他们通过之前乾坤幻境中魔修间的对话，知晓一件事。
那就是魔门有个叫转轮王的大魔头似乎离开了魔门本部所在的西部炎洲。
这位大魔头似乎是想要在紫阳山搞事，但是其阴谋最终却被紫阳山顺手挫败了。
而与此同时，修真界包打听的珍宝坊，也第一时间将这则消息记下，写在了贩卖的新一期《山海仙闻》里：
“魔道巨头转轮王东出炎洲，魔门内部疑似局势不稳。”
可以预见，此事很快就将随着紫阳大典的落幕，传遍山海界五洲四海……
-79- 大比结束
魔门的袭击似乎只是成为了一个大比中的小插曲。
三天之后，第二场考核结束，又经过一天的核算与比较确定入门的弟子名单之后，本届紫阳山大典也正式落幕。
最终，紫阳山共收入新弟子543名，其中，按照成绩录入500名，按照突出表现和特殊情况破格收入43名。
由于第一场考核拿了第一，第二场考核也曾经早做过准备，哪怕是没能像原著中高义那样破坏魔门计划成为“英雄”，司年也依旧夺得了大比第一，一时风光无两。
这让他的心情好了不少，莫名有种努力终究还是有回报的感动。
高义因为第一场考核没通过，所以综合成绩排倒数第一。
不过有紫阳令在，他是可以直接“保送”至内门，属于破格收录的43人之一。
至于剩下的42人，都是虽然综合成绩没有达到前五百名，但却各有其他突出表现和优势的弟子。
其中不少都是在第一场考核通过之后，在测灵石上留名时检测灵根发现灵根极好，但在第二场考核中却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被唰掉的求道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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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就是一些关系户了。
比如云阳城上官家的上官公子，水木双灵根，但在第二场考核中却发挥失常，没能进入前五百名。
最终，他靠着出色的灵根以及秦寿通过自家祖父关系的介绍，破格入选。
也算是秦寿做到在云阳城中对上官家老家主的承诺了。
收入紫阳山门下的弟子543名，其中直接被收入内门的有17名，包括10名大比排行前十，以及7名破格弟子（关系户）。
若是算上他们可以带入山门的仆从弟子，此次大比，紫阳山共招入新人超过两千人。
大比结束，求道者们也纷纷离开天阳山脉。
而这个时候，就轮到那些苦等的中小门派在被唰掉的求道者中争抢那些通过了第一场考核，但最终却无缘仙门的人了。
在中洲西部的修真界俗称：捡紫阳山吃剩下的。
别说，就算是捡紫阳山吃剩下的，那也不是什么猫猫狗狗的门派都能做到的。
这些门派宗门里没个金丹修士坐镇，一般来说那些通过第一场考核的求道者鸟都不会鸟的。
当然，这就不是紫阳山上下所关心的了。
而在大典落幕之后，新弟子也全都被带入紫阳山宗门之内。
其中526名外门弟子和其仆从会被带入外门，他们将会在外门中学习三年的基础道法和大课，一边打基础，一边塑造对紫阳山的归属感。
在外门，弟子们没有师父，只有讲解道法和大课的座师。
待到每三年一度的外门大比之时，他们才有机会通过外门大比成为内门弟子，或者在三十岁之前成功筑基，也可以一跃进入内门。
而那17名内门弟子，就不一样了。
内门弟子会直接安排进入内门，被各峰挑选分流，拥有更好的修炼资源。
其中一些优秀者和关系户，更是会被内门长老直接收入门下，一跃成为真传弟子。
比如每次大比的前三名。
更为甚者，真要是走狗屎运被元婴期的大佬看中了，更是能一跃成为亲传！
不过，能直接成为亲传弟子和真传弟子的人较少。
更多的内门弟子在进入各峰之后，还是需要像外门一样进行基础道法和大课学习，参加五年一度的内门大比。
获胜后，他们才有可能成为真传或是亲传，又或者是在五十岁之前晋升结晶期，直接成为真传。
顺带一提，内门的仆从也会鸡犬升天，进入内门。
虽然他们没有修炼资源，但却有着比外门更充裕的灵气，还有机会从追随的弟子那里学到功法。
故此，有些家境不好的求道者，甚至愿意放弃进入外门的机会，直接成为那些世家出身的内门弟子的仆从……
修真界，虽然能靠修炼跨越阶级，但更多的人，却还是阶级固化的牺牲品。
修道之路，是突破自我的道路，是在山海界跨越阶级的道路，同时也是求道长生之路。
炼气期，修士寿一百五十；筑基期，寿三百；而结晶期，则寿五百载！
越往后，寿元越高，但越往后，修行也越难，所以为了获得更好的资源，所有人都在努力修行，竞争内门、真传乃至亲传的名额。
紫阳山三年一外门小比，五年一内门大比。
十多万外门弟子中，每三年才有一百人有机会进入内门。
而两万余名内门弟子，能成为真传的，每五年也不过二十人。
至于亲传弟子，整个紫阳山，总共也就一百多人……
秦寿就是这一百多人之一，他还是数一数二的灵符峰的峰主的唯一嫡孙，地位之高也可想而知了。
从这个角度来说，紫阳山内部，其实也是挺卷的。
司年如愿以偿地进入了紫阳山内门。
不仅如此，因为拿了大比第一，他更是受到了好多长老的青睐。
不过，因为没能像原著中的高义那样瞩目，本身又只是双灵根，他似乎没能吸引到几位峰主的兴趣。
“司年，你可想好要拜入哪一位长老门下了吗？”
紫阳山主峰大殿里，太华真尊看着殿内的司年，温声问道。
这是此次收徒的最后一步了。
外门弟子直接被带往外门，而内门弟子则会先被带入主峰大殿，被峰主和各峰长老挑选，看是否有中意的弟子，愿意直接收入门下。
司年犹豫了。
以亲传的身份有幸参加这次选徒的秦寿倒是知道他为什么犹豫。
如果他猜得不错的话，司年应该是想学着原著拜入灵武真君门下的。
灵武真君极为护短，也是原著中高义的师父，拜入他的门下，更是有利于他按照原著剧情去拿后续的很多机缘。
同人文中司年就是这么干的，甚至因此把他的祖父气得半死。
毕竟……他的祖父可是想让他拜入灵符峰，跟着秦寿混的。
而这一次，如果不是秦寿改变了剧情，或许司年就做到了。
可惜，这次他没能吸引灵武真君的兴趣。
最终，司年想了想，选择了一位逍遥峰的长老……
秦寿看了一眼，那是逍遥峰年龄最大的一位金丹长老，也是现在逍遥峰的代峰主，金丹大圆满修为。
如果他没记错，好像小说里过两年，对方就突破元婴失败，陨落了。
不过，这位长老乃是太华真尊的师弟。
原著中他坐化后，太华真尊专门将他的弟子接过去代为教导。
看来，司年这次是想要换条路，去间接抱掌门的大腿了。
-80- 开始错乱的剧情
对于司年的选择，秦寿并不觉得意外。
同人文中就曾经描述过司年的心理活动。
对他来说，紫阳山迟早会灭门，拜师谁都一样。
只要在灭门之前捞够好处就行了。
当然，同人文中也正是因为司年拜入了藏剑峰，才导致了灵符峰的不满，毕竟……他出身隐阳卫家族，某种意义上算是灵符峰自己的人。
也是从那个时候，再加上大比中他破坏了原身“秦寿”的计划，使得他和秦寿的关系也渐渐转坏，从司年单纯针对高义演变成了三人混战……
至于现在。
虽说司年没选灵符峰，但也没选藏剑峰。
秦寿估摸着这除了对方没法直接拜入灵武真君门下外，似乎也与自己有关。
穿越之后，他也多多少少接触过对方几次，这次大比期间更是考虑过让对方帮自己干掉魔门奸细。
但是……他接触了司年之后，却总感觉，这位同人文中的司老魔不知道为啥好像有点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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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比期间，更是一直躲着他，就像他是什么洪水猛兽似的。
这让秦寿有些摸不得头脑。
同人文中，对方好像都没这么怕的。
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司年选择了逍遥峰，一跃成为了内门真传。
或者说……是准内门亲传。
而剩余的十六名内门弟子中，也先后有十一名弟子被各峰长老看中，收入门下，鲤鱼跃龙门。
剩余的五名，大多都是灵根没有那么出色的。
有趣的是，除了两名大比前三的内门弟子，以及另外三名单灵根的天才级弟子之外，剩余的六名真传，都是破格收录的关系户。
当然，虽然是关系户，但其中灵根最差的，也是灵根比例不算很均衡的双灵根。
唯一一个没有被长老看上的破格弟子，就是高义了。
这倒是在秦寿的意料之中。
高义用的是紫阳令，可以直接入门。
因为他没有通过第一场考核，更是没能参加第一次考核之后的灵根检测，在测灵石上刻下名字，所以除了司年等极少数云阳城的修士外，没人知道他的真实灵根是什么样子的。
哪怕是第二场考核最终他成绩不错，但综合加成下，成绩依旧是倒数。
这个时候，当然没长老对他感兴趣了。
只有灵武真君多看了他一眼，似有些犹豫，但最终也没吭声。
不过，即使如此，高义现在的情况也比原著中好太多了。
要知道，虽然原著中高义关掉了魔门建起来的秘境通道，一跃进入了紫阳高层的视线，最终名次更是大比第一，但却被原著“秦寿”陷害污蔑，最终失去了内门资格，只能进入外门。
后来，更是被仇家追杀，不得不成为百里河山的仆从，直到被灵武真君洗刷冤屈，收入门下，直接起飞……
也算是经历坎坷。
只是，虽然看起来经历坎坷，但无论是高义在外门的时候，还是身为仆从的时候，获得的好处都远比其他弟子多得多……
拥有紫阳令的高义是最后一个轮到挑选的弟子。
看到高义无人问津，司年嘴角微不可查地扬了扬。
一步快，步步快，虽然高义能入内门，但只要他能更快，最终获胜的还是他！
司家与高家有仇怨，双方的恩怨很难抹除，立场决定选择，除非有一天，一根筋的高义愿意放下恩怨，否则司年很难不去做高义的对头。
更别说，司年也很眼馋高义身上的主角光环。
‘《灭魔》的作者曾经提到过，高义身上的主角光环是真实存在的，乃是天道的眷顾。’
‘或许……等我战胜他的那一刻，我甚至有可能将他身上的主角光环夺取过来！’
看着被众多长老注视，但却无人问津的高义，司年暗暗想到。
“诸位长老，没有想要收徒的了吗？若是没有，此次选徒就到此结束。”
太华真尊环视一圈，温和道。
不过，就在司年觉得高义要落选的时候，一道苍老的声音却在大殿中响起：
“高义？你就是那个紫阳令的持有者，云阳城中发现魔门奸细，断指山秘境中遇到血魔真人的弟子？”
听到这个声音，司年微微一愣。
他顺着来源望去，惊讶地发现，说话之人竟然是灵符峰的峰主，青玄真君秦远山！
“回真君，正是弟子。”
高义沉声道。
等等……
为什么秦远山突然对高义感兴趣了？
司年心中一跳。
他忍不住看向了秦远山一旁的秦寿，发现对方正饶有兴致地看着高义。
而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视线，这位未来的大魔头很快移动目光，从高义转到了他的身上。
两人四目相对，秦寿微微一笑。
看着那足以让万千仙子为之尖叫的笑容，司年却是心中一紧，头皮发麻。
他连忙僵硬地回了个恭敬的微笑，并赶紧移开视线。
笑话，知道了几个月前紫阳山发生了什么，他现在越来越觉得这位未来的大BOSS深不可测了，可怕的很！
翻手间屠金丹，灭同门，心狠手辣……
如果可以，他是一点也不想再和对方牵扯上什么了！
‘难不成……是高义在云阳城破坏了魔门的阴谋，已经被秦寿记上了？’
‘要开始原著中的陷害剧情了吗？’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司年心中狂跳。
而念头至此，他又忍不住看向了首座上的秦远山，莫名地有了些许期待……
秦远山就是秦寿的靠山，虽然爷孙俩关系不好，但两人终究算是一伙的。
他是很期望高义和秦寿狗咬狗的！
“哦，秦师弟对此子感兴趣吗？”
太华真尊问道。
秦远山点了点头，苍白干瘪的脸上露出一个有些僵硬阴森的笑容：
“那天老夫在云阳城遇到了他，印象还不错。”
“若是其他师弟师侄无意，老夫倒是想收他入门下。”
啥？
秦远山要收高义入门？！
听了青玄真君秦远山的话，司年瞬间愣住了……
这这这……这什么情况？
秦远山怎么就看上高义了？
这剧情……他怎么越来越看不懂了？
-81- 老夫与此子有缘
司年被秦远山的一番操作给整懵了。
不过，懵的不止是他一人。
还有秦寿。
听到自家祖父忽然开口收徒，秦寿整个人都怔了一下，笑容瞬间就卡在了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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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家伙……
祖父是哪根弦搭错了？
怎么忽然对高义感兴趣了？
想起高义这家伙原著中种种克师剧情，秦寿忍不住嘶了一下嘴。
不妙……
他得赶紧提醒便宜祖父赶紧停下来，可别作死！
秦寿轻轻咳了几声，意图吸引自家祖父的注意，并悄悄在后面拉起了秦远山的衣角……
秦远山奇怪地看了自家孙子一眼，只见自家孙子正在悄悄给自己疯狂使眼色。
而与此同时，灵武真君则轻笑一声，说：
“秦远山，你不是早就说此生不再收徒了吗？怎么又心血来潮了？”
此话一出，其他峰主和长老也投来好奇的视线。
就连下方的高义，神情似乎也有些犹豫。
尤其是在灵武真君道出秦远山身份的时候，他那虽然强做掩饰但依旧能看出纠结的表情，似乎在说他自己好像也并不是很想成为秦远山的徒弟……
秦远山眉头微皱。
他的目光在高义身上停了停，又扫了一眼另一侧的灵武真君。
察觉到灵武真君本身似乎也对高义多多少少有些兴趣，并注意到自家那不断轻咳外加疯狂对自己使眼色的嫡孙后，秦远山心中一动，若有所思。
而后，只见他不太熟练和习惯地对秦寿回了一个“放心”的眼神，随之看向了下方的高义，露出一个有些僵硬古板的笑容：
“过去是过去，现在是现在。”
“老夫是觉得与此子有缘，才有了这个想法。”
“如何，高义，你可愿意拜在本座门下，成为灵符峰的内门亲传？”
似乎是受到灵武真君的“嘲弄”和秦寿的“鼓舞”，他的态度越发温和，对收徒之事好像也越发势在必得了。
“啪！”
看到自家祖父完全误解了自己的意思，秦寿捂住了脸，不忍直视。
听了秦远山的话，其他的内门弟子纷纷向高义投来羡慕嫉妒恨的表情……
灵符峰可是目前的第一峰，能够成为青玄真君的弟子，那可真是一步登天了。
至于司年，则已经彻底惊呆了。
高义沉默了。
不过，他最终还是恭敬地低下头：
“高义……愿意。”
虽然心中对掌控隐阳卫的灵符真君有些芥蒂，不过高义也不是真的傻。
青玄真君如此热情，若是这个时候自己还拒绝，那可就是在打灵符峰的脸了……
往好处想，能够成为灵符峰峰主的徒弟，他已经是非常非常幸运了。
不过，虽然如此自我说服，但此时此刻高义的心头却总会闪过那位一身蓝色道袍的神仙前辈……
虽然对方不愿意收他为徒弟，但那一次次的帮助，一次次的指点，让高义早就发自内心地将对方当成了师父。
没有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实。
或许……他内心深处不想拜青玄真君为师，也并非真的是因为青玄真君掌控的隐阳卫名声不佳，而是因为他心中师父的那个位置，早已经有了别人……
见到高义愿意，秦远山终于露出了舒心的表情，抚须颔首。
太华真君微微点头，笑道：
“既如此，从今日起，高义你就是青玄师弟的亲传了。”
闻言，秦寿无语望天，闭上了眼睛。
得。
生米煮成熟饭了……
内门选徒结束，十七名弟子被执事带了下去。
他们需要先在内门的宗务堂登记内门弟子的身份，然后和其他本次入宗的外门弟子一起上七天的宗务课，学习紫阳山的规矩和历史。
之后，他们才会被带往各峰，入峰的入峰，拜师的拜师。
新弟子被带了下去，主殿上的长老和峰主们也纷纷散去。
秦寿也跟着自家祖父离开了大殿。
秦远山心情似乎相当不错。
秦寿看了他一眼，叹道：
“我的老祖宗，你怎么就收高义为徒了呢？”
秦远山微微皱眉：
“不是你提醒老夫收他为徒的吗？”
“蛤？我什么时候提醒了？”
“那你在大殿上又是咳嗽又是使眼色的是做什么？”
“我那是提醒你可别收徒……”
“……”
气氛有些尴尬。
“你为何不想让老夫收此子为徒？”
片刻后，秦远山问道。
秦寿想了想，组织了一下语言，叹道：
“我在云阳城的时候就知道高义了，高义与云阳城司家有间隙，他对隐阳卫也没什么好感，也不喜欢灵符峰，强扭的瓜不甜……”
他也没法说自己看过小说，知道高义的师父结局都不太好，只好用这个理由回答了。
秦远山恍然，不在意地说：
“无妨。”
“最近这些年，隐阳卫的确有些问题，正好老夫也能借这个机会，上下整治一番。”
秦寿：……
他算是看出来了，自家祖父这恐怕是一开始就奔着高义来了。
“老头子，你怎么就看上高义了？”
他忍不住问道。
秦远山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长地说：
“臭小子，你可知高义手中的紫阳令是怎么来的？”
紫阳令怎么来的？
秦寿愣了愣。
额……
那不是他自己给高义的吗？
等等……老头子这么问，莫非……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秦寿心中一跳。
而秦远山则不等秦寿回答，或者说也没指望秦寿能回答，而是继续道：
“若是老夫猜测不错，高义手中的紫阳令……很有可能是祖师给他的。”
说着，他神情肃穆地道：
“寿儿，你有所不知，经隐阳卫密报，祖师现身山外秘境的时候，高义就是在场者之一，不仅如此……他似乎还得到了祖师的看重。”
“能被祖师看重，必有过人之处，他三番五次能够发现魔门的阴谋，想必也与此有关……”
“祖师不愿现身，想必定有原因，现在门内危机四伏，这样一个被祖师看重的弟子，身为紫阳山的一员，老夫有义务给予庇护。”
秦寿：……
得。
合着这事还是怨他了……
而解释了几句之后，秦远山神情一肃，话题一转：
“高义的事且先放在一边。”
“大比结束，若是转轮王真的隐藏在宗门里，接下来的几日之内必有行动！”
“第二场考核中那入魔弟子对我断指山秘境如此熟悉，转轮王的身份定然也在门内不低……”
“你且帮着老夫一起盯着，看接下来的这几天，谁会忍不住外出下山！”
听了秦远山的话，秦寿点了点头：
“没问题。”
“对了，七日之后，记得去宗务堂领高义回来，以后他就是你师弟了。”
秦远山又补充道。
秦寿：……
罢了罢了，事已至此，以后只能仔细盯着点，别让老头子真被高义给克了……
他一声长叹。
-82- 老孙头
紫阳山，紫阳主峰，内门宗务堂。
作为平日里弟子最活跃的场所，这里向来人来人往，各峰的弟子络绎不绝。
忽然，一只仙鹤从天而降，一名身穿内门亲传鹤梦服的修士一跃而下。
其人，俊美非凡，英姿潇洒。
不是别人，正是秦寿。
来来往往的弟子纷纷驻足，或是恭敬行礼，或是微笑着打招呼，纷纷让开了一条路。
“秦师兄好！”
“师伯好！”
“秦师弟，好久不见。”
“秦师兄，今天又来宗务堂啊！”
内门弟子们极为热情恭敬，而秦寿也面带笑意，拱手回应。
不过，知道自己笑容的强大杀伤力，自从上次回山之后，他笑起来就刻意控制了许多。
与打招呼的弟子们一一回应，秦寿就进入了宗务堂。
且说，紫阳山有两个面向弟子的任务部门。
一为俗物堂，一为宗务堂。
其中，俗物堂顾名思义，负责的乃是紫阳山上下吃喝用度等俗物，主要设在外门，常面向仆从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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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务堂则面向正式弟子，又被称之为常务堂，不仅是紫阳山弟子领取、提交宗门任务的地方，同样也是紫阳山日常宗务的负责部门。
比如，弟子的每月月供发放，新弟子的宗门名牒录入，洞府更易、道侣登记以及外出登记等。
宗务堂分内外两堂，外堂设在外门，主要负责外门弟子，内堂设在内门，负责内门弟子，同时也负责管理外堂。
若是紫阳山弟子想要外出下山，必须要经过宗务堂内堂的同意，哪怕是外门弟子，也必须通过申请，从外堂上报内堂，最终得到批准。
这一条规矩，就算是紫阳山的太上长老都必须遵守——作为修真宗门，尤其是正道圣地之一，紫阳山向来对弟子下山一事管理很严的。
虽说可能会有弟子不经批准，短暂地溜下山，但那一般都不会离宗门太远，也都在天阳山脉活动，理论上来说不算彻底离开紫阳山的护山大阵的范围。
不过，离开天阳山脉，那就另当别论了。
未经报备私自离开天阳山脉，哪怕是宗主都不行。
也是因此，只要能够查询宗务堂中登记的外出名册，就能知道有哪些弟子离了山……
秦寿来到宗务堂的目的正是如此。
紫阳山弟子，无论内门外门，都要根据级别和修为定期完成一定的宗门任务，哪怕是亲传弟子甚至是峰主也是如此。
秦寿今年的任务就还没完成，大典之后，他专门在秦远山的安排下接了个宗门任务，即协助宗务堂登记外出名册，盯着谁会申请离山。
这任务清闲得很，每天只用来半天，也不是什么人都能领的，当然有背景的秦寿拿下自然不在话下。
又能完成定期的任务，又能摸清楚有谁离山，一举两得。
秦寿进入内门宗务堂专门负责登记弟子外出的丙字阁，里面已经有人在了。
那是一个相当年迈的修士。
一身打了补丁的破道袍，腰间挂个酒葫芦，满头长发直垂至肩下，长眉长须酒糟鼻，遮住眼睛，咋一看像个野人道士。
看到秦寿到来，这位年迈的结晶期修士眼前一亮，满是皱子的老脸笑成了菊花：
“秦小子，今天你又来啦！”
这修士名为老孙头，乃是宗务堂的执事之一，专门负责弟子进出山门的登记。
见到对方，秦寿也微微一笑：
“孙老好。”
老孙头是紫阳内门的老人了。
虽然只是结晶期，但他的年纪比门内的很多金丹都要大。
就连峰主中年龄最小的灵武真君和云逸真君，据传言都是他看着长大的。
这事还是秦寿前两天在这里登记外出弟子时听其他弟子谈到的。
结晶期，寿五百。
不过，若是三百岁之前没能突破到金丹，基本上后两百年的希望就极其渺茫了。
像是老孙头这种寿元不多，又不想离山的结晶修士，往往都会在宗门的各个机构担任执事，或许身份不高，但也颇受弟子们尊敬。
不过，可别小看这些结晶期修士。
虽然他们修为有限，但大多都有着自己的特长。
突破无望的数百年里，他们往往会将精力放在道法、术法、战技等其他方面，长期浸润之下，在某些技艺上的造诣甚至比那些元婴期的峰主还要厉害。
比如老孙头。
小说中并没有着重将笔墨放在宗务堂这种地方，也不会过多描述这些突破无望的老执事，所以秦寿也一直都不知道有这号人物。
但前几天认识之后，他却惊异地发现这位老修士在小三阳飞剑上的修行堪称出神入化。
用老孙头的话来说，他突破无望，闲暇时间就只能练剑，这筑基期的剑法他练了几百年了，早就吃透了。
这让秦寿惊为天人。
他也在练剑呢，自家祖父剑技拉胯，灵符峰也没啥剑道高人，藏剑峰倒是有，但两峰关系微妙，与他交好的百里河山也陨落了，他也不好去请教。
所以，这几天除了在宗务堂里除了完成任务，暗中记下那些离山的弟子之外，其他时间秦寿都在宗务堂里找那些年迈的结晶期执事请教道法，收获颇丰。
“快快！今天带酒了吗！”
见到秦寿，老孙头也很兴奋。
这些老执事平日里没啥追求，也不会因为你身份高就多看你几眼。
不过，他们往往各有爱好，比如老孙头就嗜酒如命，秦寿从他这儿能请教到小三阳剑法，就是靠的美酒拉近的关系。
“带了呢，喏，孙老，这可是我从祖父那儿顺过来的好酒。”
秦寿从乾坤袋中取出一个酒葫芦，笑道。
老孙头连忙迫不及待地接了过去，打开酒塞嗅了嗅，啧了几声，一脸的陶醉：
“好酒！”
见到对方喜欢，秦寿也微微一笑。
他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登记名册，尤其是看到那部前几天都没有翻开的亲传名录，心中一动问道：
“孙老，昨天下午有亲传弟子申请离山了嘛？”
“自己看去！自己看去！”
老孙头拿着酒壶，跑一边喝酒去了。
秦寿点了点头，来到桌前翻开名册。
当他看到名单上的某个名字之后，视线微微一凝：
“南宫钰？”
南宫钰……
那是奇阵峰峰主云逸真君的名字。
-83- 指点
奇阵峰峰主离山了？
秦寿瞬间警惕了起来。
他看了下登记的离山缘由，乃是去外出访友，拜访一位中洲的元婴散修。
不过，对方尚未出发，申报的离山时间乃是今天下午。
“中洲南部，达观真君么……”
秦寿不动声色地将这些信息记录了下来，同时又翻看了一下昨天下午离山弟子的名录，同样也悄悄记下。
这之后，他才合上本子，佯作无事。
朝阁楼外看了看，老孙头已经跑得没影了。
这位宗务堂执事也是个甩手掌柜，只要有代为照看宗务的弟子，手中又有美酒，必然会溜走畅饮，不喝完酒肯定不会回来。
秦寿也乐得如此。
确定丙字阁只剩下他一人之后，秦寿从怀中取出一只纸仙鹤。这仙鹤是秦远山给他的，也是一种符箓，能够传信。
只见秦寿掀开纸仙鹤的翅膀，将记录的信息往上誊写了一遍。
而后，他往仙鹤中注入了一点灵力，这纸仙鹤就仿若活了一般，活动起起来。
“把信息送到祖父那里。”
秦寿对纸仙鹤道。
语毕，纸仙鹤人性化地点了点头，挥动翅膀绕着秦寿飞了一圈，而后飞出宗务堂，朝着灵符峰飞去。
做完了这一切，秦寿才放下心来，继续若无其事地在宗务堂坐镇。
消息他传出去了。
后续调查之事，就不是他一个筑基期的修士操心的了。
掌控隐阳卫的祖父自有办法。
若是云逸真君就是转轮王，那么今天下午，或许就能知晓一切……
宗务堂的坐镇，既枯燥，也有趣。
枯燥的是必须要一直坐镇在这里。
而有趣的则是，在这里能见到形形色色的弟子，通过登记这些外出弟子的信息，也能侧面了解宗门上上下下，人生百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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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申请下山的弟子都有不少，或是为了返乡探亲，或是为了外出访友，或是为了下山历练……
比起峰内闭关时那与世隔绝般的修炼环境，在这里更能感受到整个紫阳山的活力，感受到些许宛若尘俗一般的烟火气。
偶尔，还有一些其他阁的执事偷闲摸过来，或是聊几句宗门内的见闻，或是分享点别人送的灵果灵茶。
虽然看似忙忙碌碌，但却又有一种悠闲安逸之感，让秦寿忍不住想起前世自家单位里的那几个养老部门。
而闲暇之时，秦寿就会继续投入修炼，分秒必争，提升实力。
只是，可惜的是，他这几天修炼的效果总是不佳。
这些天过去了，修炼功法的进度还不如刚刚筑基时闭关一天的速度快。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担心宗门内的魔门奸细，心绪不宁的缘故。
一上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快中午的时候，老孙头醉醺醺的回来了，一边哼着小曲，一边打着酒嗝，走到秦寿身旁的时候，还扔给他一枚果子：
“喏！秦小子，刚刚从别人那里顺过来的好东西，送你一个。”
“嘿嘿，你最近在修炼小三阳飞剑，这果子可是有用的很！”
秦寿下意识地接过去，惊讶地发现这灵果竟然是藏剑峰独有的剑灵果。
这东西灵武真君宝贝的很，据说吃了之后能在体内蕴养剑种，凝练剑意，藏剑峰的真传手里也没多少，也不知道老孙头从哪个倒霉蛋那儿搞来的。
“多谢孙老！”
秦寿连忙谢道。
这东西的价值……可是比他送的灵酒不知道高多少了。
老孙头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吊儿郎当地坐了下来，一边继续哼起小曲，一边抠鼻孔。
而秦寿看了看时间，从座位上站起，告退请离。
“嗯？今天不多待一会儿，向糟老头子请教剑法啦？”
老孙头笑道。
“不了，这几天向您请教了许多，在下觉得收获匪浅，只是一时间还没有消化，贪多嚼不烂，弟子打算先把您之前提到的几点技巧精通了再向您请教。”
秦寿恭敬地道。
他没有因为老孙头只是个无依无靠的结晶期修士就轻视对方，在他看来，这里的每一位有着独门技艺的执事都值得尊敬。
“嗯……不错，剑道之途重在根基扎实，你能这么想，再好不过了。”
老孙头抚须笑道。
说着，他上下打量了一下秦寿，欣慰道：
“这些天，老夫观你修炼时多有些冒进，似乎有些急着提升实力，什么都要学，而且都还同时学。”
“本来老夫还担心你这小子走岔了路子，但现在看来，你小子也不傻，也知道要夯实基础。”
“嗯……贪多嚼不烂，功法的运转涉及体内灵脉，本来就容易相冲，学稳一点，专精完一道功法，直到暂时无法寸进之后再去学别的，效果是最好的。”
老孙头摇头晃脑道。
不过，听了他的话，秦寿却是心中一惊。
难怪……
难怪他最近修炼不畅，原来问题是出现在这里！
自从筑基之后，秦寿觉得自己还是太弱了，急于提升综合战力，齐头并进，同时学习好多功法。
而且，他还是按照前世求学时候的学法，一会儿学学这个，累了之后再学学那个，之后再学学另一个。
一开始的时候，秦寿进度还很快，但这几天却越来越慢。
原来，问题是出在这儿……
“秦寿……谢孙老指点！”
想清楚了一切，秦寿连忙深深一揖。
“嗨，免礼免礼，也是老夫觉得和你小子投缘，天天能讨酒吃，要是真想谢老夫，以后常给老夫带点好酒就行啦！”
老孙头搓了搓手，一脸的期待。
秦寿点头笑道：
“定然如此。”
秦寿又和老孙头聊了几句，就告辞离去了。
而直到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里，老孙头才收回目光，自言自语道：
“秦远山的嫡孙，没记错的话……他好像是四系杂灵根来着。”
“但这悟性，这修炼速度，看起来也不像啊！”
“怪哉！怪哉！早知道再偷偷瞧瞧他的灵根了！肯定有猫腻！”
“嗯……不急，等下次秦小子来了再说。”
老孙头转了转眼珠子，嘿嘿嘿笑了笑，拿起酒葫芦继续喝起酒来。
……
灵符峰，青玄宫。
秦寿刚一回来，就径直来到宫里找自家祖父来了。
“老头子，纸鹤的信息收到了吧？”
秦远山看了他一眼，微微点头。
而后，他叹道：
“没想到，第一个离山的竟然是云逸师弟……”
“接下来打算怎么做？若是云逸真君真的是转轮王，老头子你一个人可对付不了……转轮王是洞天大能，是不是应该通知太上长老比较好。”
秦寿问道。
对于紫阳山的太上长老，他一直好奇的紧，这些天也没少从自家祖父这儿尝试套话，可惜的是自家祖父啥都不说。
秦远山没有回应秦寿的话，而是陷入了沉思。
片刻后，他道：
“一会儿跟老夫走一趟，去探探云逸师弟的底。”
“我们？直接去？这样会不会太冒险了？”
秦寿愣了愣。
秦远山瞥了他一眼：
“老夫不傻，自有计较。”
“放心吧，老夫已经安排好了，有人自会在咱们前面冲锋陷阵，咱们安全得很。”
-84- 深谋远虑秦远山
有人挡着？
秦寿愣了愣。
他心中一动，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了某位怒发冲冠，目若铜铃的暴脾气峰主……
这……
自家祖父不会是指的灵武真君吧？
就在秦寿心中有所猜测的时候，青玄宫中忽然腾起一阵黑雾。
感受着那近乎与魔功同源的气息，秦寿被吓了一跳。
黑雾散去，一个身穿黑袍的身影出现在宫殿门口。
“君上！”
黑影单漆跪地，姿态恭敬。
不过看清楚对方的样子，秦寿的目光却微微一怔。
那不是别人，正是当初在云阳城中跟踪他的，名为灭影的神秘人。
“事情办得如何了？”
秦远山问道，声音冷冽而威严。
灭影抬起头，正欲回答，但看到一旁的秦寿，又微微愣了愣，神情有些犹豫。
秦远山扫了自家嫡孙一眼，又看了看单膝跪地的灭影，淡淡道：
“你说吧，寿儿什么都知道。”
灭影迟疑了一下，点点头，恭敬地道：
“君上，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将消息透露给藏剑峰的暗卫了，如不出意外，现在灵武真君应该已经得知，恐怕很快就会赶往奇阵峰。”
听了灭影的话，秦寿目瞪口呆。
好家伙……
自家祖父指的先锋还真是灵武真君！
等等……
隐阳卫就连在藏剑峰也有暗卫的吗？！
秦寿忍不住看向自家祖父，而秦远山似乎也猜到了他想说什么，平静地道：
“隐阳卫乃是紫阳山的情报机构，无孔不入本就是基本要求之一。”
秦寿：……
这藏剑峰可真是比紫阳山还像筛子，峰内又是魔门奸细，又是死对头隐阳卫暗子的。
这一刻，他忽然感觉灵武真君也挺不容易的……
下面一堆二五仔，真是太惨了。
“嗯，本座已经知晓，接下来该怎么做，就不需要老夫讲了吧？”
听完灭影的汇报，秦远山淡淡地道。
灭影点了点头，姿态恭敬地答道：
“继续监察各峰异动！”
“不错，退下吧！”
秦远山微微颔首。
灭影告辞离去，再次化为黑雾消散。
看着那如同轻烟般消散的黑雾，秦寿眉头微蹙，若有所思。
“灭影乃是老夫的暗卫之一，他本是魔门修士，在一次被仇家的追杀中为老夫所救，自此改邪归正，为老夫所用……”
似乎是注意到秦寿疑惑的目光，秦远山解释道。
“他的功法……似乎还是魔道功法？”
秦寿问道。
秦远山点了点头，说：
“功法本无正邪，关键在于如何用，魔道功法容易迷失自我，但若能保持本心，不染无辜杀戮，也不失为一条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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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就算如此，也不可能光明正大地在正道修行，此乃各派共识。”“灭影如此，乃是因为保留魔道修为，能够便于继续行事。”
说着，秦远山微微一叹：
“他本就是黑暗中的人，余生也将继续在黑暗中前行。”
而秦寿则听明白了自家祖父潜藏的话语——
虽身在黑暗，但心在光明。
这一刻，秦寿明白了，这位灭影现在从事的，恐怕也是和自家祖父类似的无间道活动。
“老头子，我怎么感觉……他似乎有些讨厌我？”
想起刚刚灭影看向自己的目光，秦寿问道。
秦远山沉默了一下，说道：
“每个人都有不愿意提及的过去，而灭影同样如此……他终究曾是魔道，魔道实力为尊，出于一些原因，他向来不喜那些本身一无是处，却又凭借着出身众星拱月的仙门子弟。”
秦寿：……
谢谢，有被内涵到！
他抽了抽嘴角。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是原身“秦寿”的话，在入魔之前，的确实力和地位严重不对等……
“寿儿，一会儿跟在老夫后面，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准轻举妄动。”
秦远山话题一转，神情肃穆地道：
“两个时辰前，转轮王曾又在魔神殿召唤议事，已是打算加快引你入魔的计划了……”
“恐怕，他也隐约察觉到什么，怕是等不及了。”
看到他那肃穆的样子，秦寿也郑重神色，点了点头：
“放心吧，老头子，我听你的。”
秦寿的天魔面具已经废掉了。
在他以“血魔真人”的身份背叛的第二天，他就把天魔面具交给了自家祖父，而自家祖父则当场将其销毁。
用祖父的话说，这天魔面具能够充当联络工具，但鬼知道究竟能不能定位人的位置，为了安全还是直接毁掉的好。
对此，秦寿也举双手赞成，反正自家祖父那里还有一张，而他本人……若是谋划的话，或许未来还能搞到个更好的。
至于现在，他算是看出来了。
虽说想出诈转轮王现身的计谋的人是他，但这当初粗略的谋划，怕不是早又在自家祖父的筹划下更进一步了……
前面有人扛着，秦寿自然也乐得躲在后面看戏。
至于能不能对抗现身的转轮王？
祖父看起来如此心有成竹，想必也早有计较。
秦寿估摸着，或许他已经暗中将此事告知紫阳山的太上长老了。
“此外，若是转轮王真的现身，局势危急，你什么也不要管，只管往宗务堂跑。”
就在秦寿产生某种猜测的时候，秦远山忽然开口提醒道。
“宗……宗务堂？”
秦寿愣了愣。
秦远山没再解释，而是收起了绘制符箓的符笔：
“走吧，算算时间，想必灵武应该也到了。”
说完，他起身朝着青玄宫外走去。
秦寿若有所思，很快也跟了上去。
祖孙俩一前一后，离开了灵符殿。
而当他们刚一走出殿门，就听到遥远的天际传来一声愤怒的咆哮：
“云逸！你这家伙！大比刚刚结束就要申请下山，究竟有何居心？！”
那声音不是别人，正是藏剑峰峰主，灵武真君叶赤霄。
好家伙，这么快就闹起来了？
秦寿愣了愣。
他和自家祖父对视一眼，而秦远山则连忙召来一片浮云，拎起秦寿一跃而上。
随后，爷孙两人朝着奇阵峰的方向腾云而去……
腾云术的速度很快，没过多久，两人就来到了奇阵峰附近。
而远远地，他们也看到了在奇阵峰上对阵的两位峰主。
-85- 局
奇阵峰。
云逸真君南宫钰站在主殿前的平台上。
而在另一边，奇阵峰上方，气势汹汹的灵武真君叶赤霄，凌空而立。
两位元婴大修士彼此对峙，吸引了无数弟子的注意。
他们好奇地聚集过来，但又不敢靠的太近，而是远远地望着对阵的两位峰主，议论纷纷。
当秦寿跟着自家祖父来到奇阵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个景象。
不过，他们没有贸然接近，而是远远地望着。
“师兄！师父！”
一声亲切的呼唤从一侧传来。
秦寿心中微动，朝声音来源望去，发现竟是殷离晴。
这位魔门圣女依旧伪装得甜美无害，驾御飞剑摇摇晃晃地飞到两人身边，目光担忧地望着奇阵峰的方向：
“师父，灵武师伯和云逸师伯他们……”
“莫急，且先看看到底什么情况。”
秦远山看了一眼一脸懵懂的殷离晴，淡淡地道。
殷离晴乖巧地点了点头，来到一旁站立，对着秦寿甜甜一笑。
秦寿在心中抽了抽嘴角，而面上则同样回以一个灿烂的笑容。
而与此同时，奇阵峰上，两位元婴真君也交谈了起来。
“灵武师兄，发生了什么事？为何如此生气？”
云逸真君南宫钰温声问道。
这位奇阵峰峰主的一脸的莫名其妙，似乎还没搞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哼！别装糊涂！老子的紫阳卫早就调查清楚了，这几个月在宗门里搅风搅雨的魔门奸细，背后之人不是别人，正是魔门的转轮王！”
灵武真君咬牙切齿地说。
“转轮王？”
云逸真君愣了愣。
他眉头微微一蹙，慢条斯理地说：
“灵武师兄，可这又和你阻拦师弟离山有什么关系？”
灵武真君深呼吸了一口气，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怒火：
“云逸，转轮王离开西部炎洲，魔门内部局势不稳，此事天下皆知！大典刚过不久，你就离山，莫非是心中有鬼吗？”
“这是什么道理？我离山，又和转轮王有什么关系？”
云逸真君眉头皱得更深了。
灵武真君眯了眯眼睛，说：
“这几个月，老子一直在调查百里的死。”
“前不久，老子终于找到了些许线索……”
“杀死百里的人，其天魔化道大法恐怕早已臻至化境，而能达到如此程度之人，整座修真界不超过三人。”
“其中，两人都远在西部炎洲，唯有一人不在。”
“此人……正是转轮王！”
听着灵武真君头头是道的分析，秦寿目瞪口呆。
他忍不住瞥了一眼身旁的秦远山，只见这位紫阳山的老情报头子神情自若，面色坦然，仿佛这一切都和自己无关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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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寿：……
灵武真君战力高强，但却是以牺牲“智商”为代价，小说中就是出了名的头脑简单，四肢发达……
也是因此，原著中他才能和性格相近的高义尿到一个壶里去。
秦寿才不信灵武真君真的能查出来这么多东西。
要说自家祖父没搞鬼，他一点都不信……
真是太惨了。
堂堂一峰峰主，简直是被自家老狐狸一般的便宜祖父玩弄于股掌之间啊！
彻底给当成枪使了！
而这个时候，其他诸位峰主也纷纷赶来了。
他们立于天际，看着对峙的两人，微微蹙眉。
“夫君，发生了什么事，竟然和云逸师弟吵了起来？”
御兽峰峰主，凝玥真君荆子玉不解地道。
“是啊，都是同门，有什么事好好说话。”
丹鼎峰峰主，仙风道骨的长平真君陆灿也点头抚须。
“哼，魔门都渗透到家里来了，还同门同门同门！这个家伙究竟是不是云逸师弟，可还不一定呢！”
灵武真君冷哼道。
此话一出，其他真君的目光也变得惊疑不定了起来。
云逸真君脸色变了，神情很是荒谬：
“灵武师兄，难道你是怀疑师弟是魔门转轮王吗？！”
灵武真君冷哼一声，道：
“难道没可能吗？！”
“魔门奸细对我紫阳山秘境如此熟悉，宗内还有谁比你更熟悉护佑秘境的阵法？”
“这数月以来，魔门神不知，鬼不觉地往宗门里安插了这么多奸细……”
“而平日里，负责维护宗门大阵的亦是奇阵峰！”
“魔门转轮王，最善伪装。”
“你让我如何不怀疑，此时此刻打算离山的你，不是转轮王伪装的？！”
听了灵武真君的话，脾气一向算不错的云逸真君终于有些生气了：
“灵武师兄，师弟我是真是假，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
“我此次离山，乃是收到了老友达观道友的求助！请我前去为其突破化神护法！”
达观真君，中洲南部的一位元婴散修，擅长用剑。
顺带一提，那是一位女修，据说早些年还被云逸真君追求过……
说着，云逸真君转身向一旁招了招手：
“子牛，你且过来。”
随着他的动作，很快，一个神态拘谨的青年修士走了过来。
“此乃达观道友的重孙，此次就是他来找我的，如若师兄不信，尽可问他。”
云逸真君强压下怒火，平静地道。
灵武真君微微皱了皱眉，似乎也有些拿不准了。
不过，就在那青年修士走过来的时候，他手中的太阿剑却突然轻吟一声。
灵武真君微微一愣，而后神情一变，怒道：
“竟是魔修！还说不是奸细！”
语毕，他一声怒喝，召唤出七把飞剑朝着那青年飞去……
云逸真君一愣，而后同样怒道：
“灵武你疯了？！他是达观道友的重孙！不是魔修！”
说着，就要阻止。
云逸真君乃是元婴初期，根本不是元婴大圆满的灵武真君的对手。
不过，此时此刻他立于奇阵峰前，反而能够依托奇阵峰，借助宗门大阵的力量。
只见他一声怒喝，双手微抬，身后的天空微微变色。
一道半透明的波澜扩散开来，在那七把飞剑即将接触到青年的时候，将其阻拦了下来。
然而，就在云逸真君松了口气的时候，青年修士却微微一僵。
只见一条血丝开始沿着他的额头不断向下移动……
下一秒，他身上爆出一阵血雾，竟然是被劈成了两半，当场身死。
云逸真君呆住了。
其他几位真君也呆住了。
就连秦寿，也是直接愣住了。
“叶赤霄，尔敢！”
云逸真君大怒。
灵武真君瞪大了眼睛：
“不……不是老子……老子我……我只是要控制住他……我没想……”
不过，云逸真君已经彻底怒了。
他身上灵力激荡，竟是操控起奇阵峰的阵法，朝着灵武真君压了过去。
看到这一幕，秦寿心中一紧。
他的目光扫过那死去的青年修士，心中宛若有一道亮光闪过……
局！
这是个局！
这是转轮王针对可能的调查者的局！
“老头子！”
他忍不住看向了一旁的祖父。
只是，秦远山虽然目光肃穆，但依旧神情平静。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秦寿一眼。
那目光，好像在说：
“先不要急。”
-86- 力士起，阵眼现！
嗯？
看着自家祖父那胸有成竹的样子，秦寿心中微动。
他收回视线，继续看向云逸真君和灵武真君。
青年修士的死，彻底点燃了云逸真君的怒火。
这位在几位峰主中一向以好脾气，老好人著称的元婴大修士，此时此刻彻底陷入了暴怒。
他身上灵光大盛，道道玄妙的符文在他周身环绕，散发出远比他本身的气息更加恐怖的气息……
那是阵法之力的具现化。
这一刻，面对这位奇阵峰峰主，所有人都仿佛有种自己在面对天地般的感觉。
而这其中，以几位元婴峰主的感觉更甚。
感知着云逸真君周身的阵法之力，他们纷纷色变。
“云逸，你疯了！竟然直接引动了宗门大阵，快快停下！”
炼器峰峰主，火云真君公孙舞喝道。
“云逸师弟，快快停下，此事有猫腻，不要中了魔门奸计……”
凝玥真君也连忙说道。
不过，云逸真君却一转往日的镇定，丝毫不听几位峰主的劝说。
他双目赤红，愤怒地道：
“停下？”
“本座答应过达观真君好好照顾子牛，叶赤霄却一言不合将子牛杀了……”
“这个时候，你们让我停下？”
“叶赤霄！本座平日里敬你一声师兄，可今日你实在是欺人太甚了！”
云逸真君一声怒喝，双手向下一按。
下一刻，道道精妙的符文在他身后汇聚，滚滚灵力向他席卷而来，很快在他身后幻化出了一座半透明的灵力巨人。
那灵力巨人全身仿佛燃烧着紫色的火焰，厚重的灵力之火在它身上幻化成了层层甲胄，它一手持盾，一手持剑，气息越来越恐怖……
紫阳力士！
看到那紫色的巨人，秦寿心中一跳。
看过小说，他见过这东西。
这乃是紫阳山的护山大阵的攻击手段之一，是利用秘法，调动护山大阵的力量，借助紫阳山天地间的灵气凝聚出来的灵力傀儡。
这东西实力恐怖，操控的修士越多，力量越强，乃是紫阳山的底牌之一，消耗极为恐怖，平日里根本不会动用。
在原著中紫阳山灭门之夜，逍遥子陨落之后，这东西才登场过。
那时候，灵武真君、凝玥真君夫妇就是携藏剑、御兽两峰上千名弟子，操控紫阳力士，将它的力量提升到了化神巅峰的层次，才以全员战死为代价，阻挡了魔门的攻势，给其他弟子争取了逃离宗门的时间……
而现在，虽然操控紫阳力士的只是云逸真君一人，但他本身就是阵道宗师。
其操控紫阳力士的力量哪怕是没有突破化神，但也几乎瞬间超越了灵武真君。
不似化神，但也是半步化神了！
感受着紫阳力士的恐怖气息，秦寿脸色煞白。
而这个时候，一道柔和的力量从秦远山的身上散发出来，挡在了他的身前，将那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的压力抗去。
秦寿这才松了口气，继续看向了操控紫阳力士，双目赤红近乎疯狂的云逸真君。
他的神情，渐渐变得凝重。
不对……
云逸真君的状态不对！
紫阳山的宗门大阵事关紫阳山的安全，哪怕是再愤怒，只要没疯，云逸真君也不至于直接动用大阵的力量！
除非……
“不好！云逸师弟中了心火魔毒，一起出手，快阻止他！”
就在这个时候，秦寿身旁的秦远山突然喝道。
心火魔毒？
其他几位峰主听了，神色纷纷一凛。
心火魔毒，乃是魔门一种相当毒辣阴险的秘术。
其能在修士心神不稳的时候，借助悄悄在修士身上种下的心魔之力引动修士心魔，继而让修士发狂……
很明显，随着刚刚青年修士的死，云逸真君被种下的心魔之力发作了。
也是因此，他才失了智一般直接动用了宗门大阵！
几位峰主瞬间就明白了过来。
他们纷纷高喝一声，与秦远山一同加入战局，与灵武真君一起对抗操控紫阳力士的云逸真君。
五位元婴一同出手，一时间……奇阵峰上方天地变色。
感受着那毁天灭地的力量，秦寿仿佛再次回到了那天灵武真君与自家祖父联手追杀玄化真君的那一天……
不过，诸位峰主明显控制了力道，维护着宗门的安危。
哪怕是心魔爆发的云逸真君，也下意识避开了下方的山门。
但即使如此，数位元婴的力量也宛若灭世一般恐怖，随着他们的战斗，地动山摇，苍穹上的云层都在顷刻间被撕成了齑粉……
紫阳山弟子们瞬间陷入了混乱，没人想到怎么诸位峰主突然就打了起来。
不过，作为围观者之一，秦寿却忽然发现了一丝端倪……
顶着那恐怖的威压，他勉强瞪大眼睛，看着带着几位峰主为灵武真君助阵的祖父。
只见自家祖父神情凝重，而凝重中，又透着几分焦急。
作为秦远山的孙子，继承了前身的记忆，秦寿也算是对自家祖父有了一定了解了。
尤其是前一阵子交心之后。
然而，此时此刻看着自家祖父那焦急的样子，再联想到之前祖父给自己意味深长的表情时那稳坐泰山一般的安然，秦寿总觉得现在对方的神情有种前后撕裂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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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
自家祖父……仍然是在演戏！
心中有亮光闪过，秦寿瞬间明白了……
到了这个时候，自家祖父的凝重和焦急，仍然是装的！
这让秦寿心中一动：
‘祖父早就知道了云逸真君身上的问题？’
‘他知道云逸真君中了心火魔毒？’
‘但是……他之前不提，却故意让事情进一步闹大？’
‘他要做什么？他在等什么？’
疑惑在秦寿心中升起。
不过很快，他就知道为什么了……
众人围攻之下，云逸真君越发愤怒。
而他身后的紫阳力士，汇聚的灵力也越发恐怖……
终于，似乎迈过了某个临界点，云逸真君一声怒吼。
他身后的紫阳力士的气息再度暴涨，瞬间突破了化神，而与此同时，一道璀璨的光辉从紫阳山腹地升腾，勾连到了紫阳力士的身上。
看到那璀璨的光辉，联想到自己看过的小说剧情，秦寿的目光瞬间肃穆。
那是……紫阳山护山大阵的阵眼！
-87- 掌门与太上
所有的阵法都有阵眼。
阵眼是阵法的核心，也是阵法的力量源泉。
此时此刻，紫阳力士的力量和阵眼勾连了起来，变得更加强大。
而同时，这也也意味着，紫阳山护山大阵的阵眼被彻底暴露了出来……
这恐怕是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的。
阵眼被层层保护，一般情况下，无论阵法被激发到何种程度，阵眼都不会暴露……
只有一种情况，那就是操纵者强行操控自己无法操控的力量，导致阵法紊乱。
一如现在。
到了这个时候，秦寿心中明悟……
自家祖父等的，恐怕就是这个了。
不。
或者说，等待这个时候的，不仅仅是自家祖父。
原因很简单。
若是自家祖父早就知道云逸真君中了心火魔毒，他又是如何知道的？
他的消息来源是何处？
而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若是秦寿猜的不错，自家祖父的消息来源，恐怕乃是魔神殿！
自家祖父……现在正在履行身为“双面间谍”的职责！
真正等待这个时刻的，是既想借此机会针对调查者，进一步搞乱紫阳山，同时也能摸清楚紫阳山大阵阵眼情况，一箭双雕的背后推手！
或者说……转轮王。
而若是他判断不错，自家祖父也是在等这个时候。
或者，更准确地说……在等这个时候的转轮王！
秦寿忍不住看向了天空中的诸位峰主。
看到阵眼暴露，他们一个个同样是神情精彩，不似伪装。
而看着诸位峰主的神情，秦寿的心中却没有什么意外，似乎这并没有出乎他的意料……
原因也很简单。
因为到了这个时候，到了这个诸位峰主们竟然都能大打出手的时候，他心中对转轮王的身份也已经隐隐有了些许猜测……
一声轻叹自天边传来，响彻在天地间。
淡淡的光辉自紫阳腹地的某处升起，一股柔和的力量扩散开来，扫过整座山门。
在那奇异的力量下，紫阳山弟子们惊慌的心情渐渐平静，而诸位峰主的力量则被一一镇压……
在那奇异的力量下，近乎紊乱的紫阳山大阵重新恢复了稳定，大阵的镇压也再次隐匿于虚空……
在那奇异的力量下，心魔爆发的云逸真君目光渐渐清明，逐渐恢复了神志。
看着一片狼藉的奇阵峰，他的目光渐渐呆滞，而当他注意到自己身后的紫阳力士时，更是神情一变。
“我……我这是都做了什么？”
云逸真君看着自己的手，微微颤抖，面露后怕。
而与此同时，阵阵微风拂过，点点光辉在半空中汇聚，最终勾勒出了一道俊逸的身影。
白色长发，面若潘安，一身华美道袍，温文尔雅。
那不是别人，正是紫阳山掌门，化神期的大修士，太华真尊。
“掌门……真尊！”
看到太华真尊现身，诸位峰主纷纷行礼，而下方的紫阳山弟子们，也随之行拜。
太华真尊眉头微蹙，神情似有些疲惫。
他的目光扫过几个峰主战斗后灵力紊乱的天幕，以及一片狼藉的奇阵峰，脸色越发难看。
“本座只是清修了一会儿，你们几个就是这样守护宗门的？”
太华真尊扫向几位峰主，神色失望地道。
他的声音依旧平静。
只是比起往日的温和，却多了几分严厉。
灵武真君面露羞愧。
而其他几位峰主，也纷纷低下了头。
“掌门师兄……是心魔！灵武师弟他，他被心魔控制了，我们恐怕是中了魔门的奸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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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武真君犹豫了一下，出声解释道。
到了这个时候，哪怕是他再迟钝，也意识到自己和云逸真君都被魔门给阴了。
“够了！灵武，你太让我失望了！”
太华真尊打断了灵武真君的话。
他冷冷地看着灵武真君，语气越发严厉：
“你已经不小了，几百岁的人了，还是如此鲁莽！”
“你也知道魔门猖獗，发现问题不及时汇报，而是直接冲上来，魔门的奸计，就是为你这种莽夫设计的！”
“师兄……我……”
灵武真君脸色白一块，红一块，越发羞愧难当。
而怒斥完了灵武真君，太华真尊又看向了云逸真君。
“云逸。”
“护山大阵的力量，就是这样让你动用的吗？”
太华真尊的语气更加严厉，而云逸真君的脸色则越发苍白。
他低下了头，单膝跪地道：
“掌门真尊……云逸酿下了大错，云逸……愿意受罚！”
“掌门师兄！此事怪我！云逸师弟也是受害者，他中了魔门的心火魔毒，这是魔门的阴谋！”
灵武真君连忙解释道。
“本座当然知道！可是，如此低劣的阴谋，你二人竟然还会上当，还差点将宗门置于险地，真是太让本座失望了！”
太华真君愤怒地道。
说完，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冷冷地道：
“传我令，择日起，剥夺灵武真君和云逸真君二人的峰主身份！”
“你们两个……给本座在洞府里面壁思过！三年之内不准踏出洞府一步！”
“掌门真尊！”
听了太华真尊的话，其他峰主纷纷色变，上前一步，想要开口求情。
而太华真尊则挥了挥手阻止了他们：
“我意已决，不必多言。”
“灵武鲁莽，云逸心乱，不好好冷静冷静，今后怕是还会出更大的乱子！”
“魔门虎视眈眈，宗门已经容不得再出波澜了！”
听了太华真尊那义正辞严的话语，诸位峰主纷纷被堵住了话语。
而在远处，看到太华真尊翻手间废了两位峰主对两峰的掌控，秦寿却只觉得心中一片冰凉，掀起了惊涛骇浪……
看着这位原著中颇有人气，神情愤然失望的紫阳山掌门，秦寿只觉得他和记忆中的太华真尊相比是如此的陌生。
而种种细节串联到一起，一个让人头皮发麻的猜测，已经呼之欲出了。
秦寿忍不住看向了自家祖父，只见自家祖父秦远山依旧面无表情。
只是，目光却死死盯在太华真尊身上。
秦寿闭上了眼睛。
见到这一幕，他已经确定，转轮王究竟是谁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又一声轻叹自天边传来。
声音清脆，动听，甚至有些软糯：
“真是的！你们几个，就不能让我好好省省心？”
伴随着一阵空间波动，一位身穿道袍的女童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她看上去十二三岁，娇小可爱，一身道袍松松垮垮，眼神迷糊似乎刚刚睡醒，腰间还别着一个大大的酒葫芦……
看到出现的女童，太华真尊目光微凝，连忙拱手：
“师尊！”
而其他几位峰主，也纷纷恭敬行礼：
“逍遥师伯（师尊）！”
师尊？
逍遥师伯？
逍遥子？
我勒个去……她就是紫阳山太上？！
看着出现的女童，秦寿愣住了……
-88- 逍遥子与转轮王
紫阳山太上长老逍遥子，洞天境大圆满修士。
秦寿看同人文的时候，就对这位紫阳山的定海神针颇为好奇，穿越之后更是多方打听过逍遥子的行踪。
只是……逍遥子神龙不见摆尾，多数紫阳山弟子甚至连自家宗门有位太上长老都不知道，就连百里河山都只是知道逍遥子乃是自家师祖，但平日里见都没有见过一面。
而秦寿所了解的有关逍遥子的情报，大概也只有“喜欢游戏红尘”、以及“喜欢喝酒”两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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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还是他借助自己亲传弟子的身份，从一些宗门内的老人那里打听到的。
更具体的消息，就连宗门老人也不清楚。
而那些明显知道些什么的，秦寿问起来的时候，对方却总是一脸古怪，不愿多谈，只说太上长老不喜欢被人打听……
那个时候，秦寿还不知道为什么，但现在看到对方的样子，倒是多多少少有些明白原因了。
且说，作为山海界正道七圣地中男女比例失衡仅次于天剑门的门派，紫阳山超过七成的弟子都是男性。
而逍遥子的徒弟，又几乎全都是男性，现在更是一个个不是峰主就是掌门。
一直以来，秦寿心中所想象的逍遥子，都是一个神秘的仙道前辈的形象，类似于那种慈眉善目的老爷爷之类的。
潜意识里，他一直下意识觉得，太上长老会是一位仙风道骨的老爷爷，也可能是一个喜欢游戏红尘的红尘仙……
但是唯独没有想到，对方竟然是女性！
不。
这已经不是普通的女性了。
看着天空中那光着白白的小脚丫，斜穿着松松垮垮的道袍，头发蓬乱呆毛高立的小女孩……
秦寿无论如何也很难将这个外表最多十一二岁的可爱幼女和小说记载中那位年龄近三千岁的紫阳山太上联系到一起。
太违和了……
画风真的太违和了！
尤其是当你看到那些平日里高高在上，一个个老掉牙的元婴期峰主，宛若犯了错误的小朋友一般在对方面前乖巧又恭敬地行礼的时候……
就连他自己的祖父都是如此！
一边是威严满满的元婴期峰主，拘谨又忐忑。
一边是稚嫩可爱，但看上去又颇为老气横秋的女童。
这个画面……的确很有冲击力。
不过，虽然逍遥子的真实身份大大出乎了秦寿的预料，但既然这个时候对方现身了，那么……想必他之前的一些猜测，应该也八九不离十了。
自家祖父，恐怕真的早就联系好了太上长老逍遥子。
如同验证秦寿的猜测一般，逍遥子现身之后，目光很快落在了掌门太华真尊的身上。
她轻笑了一声，道：
“小李子……你一下子把两个峰主都给取缔了，藏剑峰和奇阵峰怎么办？”
太华真尊，道号太华，本名李恒天。
不过……敢用小李子称呼这位化神大能的，大概也只有太上长老逍遥子了。
“师尊……”
太华真尊行了一礼，恭敬地道：
“魔门猖獗，徒儿会先暂掌两峰，待到两位师弟受罚结束后，再归其峰主之位。”
“哦？代掌？是不是除了藏剑峰和奇阵峰之外，紫阳卫和宗门大阵的维护也需要代掌？”
逍遥子挑了下眉，道。
说完，不等太华真尊回答，她又一声轻叹，道：
“小李子，我们有二十年没见了吧？”
“回师尊，您平日里神龙不见摆尾，是有二十年没现身了。”
太华真尊苦笑道。
“二十年啊……”
女童一声长叹：
“二十年的时间，弹指一挥间，上次见你的时候，还是你打听到了仙泪灵芝的消息，说要带回来给我当成三千年大寿的寿礼……”
“结果，你一去就是十七年。”
“害，为师我也没指望你能将仙泪灵芝带回来，就想着你这小子能平平安安地渡过心劫，为日后开辟洞天做准备……”
“结果你都回宗三年了，却没来见我哪怕一次。”
“小李子，为师应该没有那么恐怖吧？为何回山三年，竟然不曾前来看看你孤苦伶仃的师父？”
“不仅如此，你这家伙平日里连灵酒都没给为师送，还需要为师舔着脸去别人那儿讨酒吃！”
“更不厚道的是，祖师现身无忧秘境的事，你这家伙都不曾告诉我，要不是为师消息还算灵通，到现在怕是都还不清楚！”
“小李子，你说……你是不是得给为师一个解释啊？”
说到最后，逍遥子的声音渐渐不满了起来，明明是个看上去人畜无害的女童，但此时此刻，她的身上却散发出前所未有的威严感。
听了她的话，太华真尊一声长叹，苦笑道：
“师尊……是弟子考虑不周。”
“弟子外出归来，没能找到仙泪灵芝，心中惭愧，无颜去见师尊。”
“哦？是无颜来见我，还是不敢来见我啊？”
女童眯了眯眼睛，声音渐渐玩味了起来。
“哦，对了。”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她忽然一拍脑袋：
“小李子，看来我们真的是多年不见了，有件事连为师都忘了……”
“二十年前，你离山不是为了替我寻找仙泪灵芝，而是冰心神木才对！”
说着，她神情转冷：
“小李子，这事我不小心忘了，难道……你也忘了吗？！”
此话一出，太华真尊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逍遥子的目光越发阴沉，她死死盯着太华真尊，轻轻取下了腰间那绘有金色纹路的酒葫芦：
“小李子……不，或许我该称呼你——转轮王？”
此话一出，诸位峰主齐齐色变。
他们忍不住后退了一步，不敢置信地望向了一脸平静的太华真尊。
“掌门师兄……这……不……你……”
灵武真君瞪大了眼睛，如同铜铃。
而太华真尊的目光则从几位峰主身上扫过，最终又看向了逍遥子。
他一声轻叹，道：
“师尊，你说笑了。”
“哦？是吗？”
女童一声冷笑，手中葫芦光芒大盛。
一道恐怖的金色光柱从葫芦口射出，直至太华真尊。
感受那光柱中的玄妙威力，太华真尊脸色一变，连忙向一旁躲避。
“轰隆……”
一声轰鸣的巨响，光柱照在了太华真尊的身上，爆发出如同炽阳一般的光辉……
而当光辉散去之后，太华真尊的身影重新出现。
他身上的衣衫有些凌乱，肩膀处则有些烧焦的痕迹。
而他此时此刻的样子，也已经彻底改变。
不再是那位面若潘安的白发修士。
而是一位红色长发，血色瞳孔，脸色苍白而神情阴沉的中年男修……
看到他的样子，几位峰主几乎同时失声：
“转……转轮王！”
-89- 败逃
“转……转轮王！”
看到红色长发的中年男修，诸位峰主一时失声。
而其中，以灵武真君的反应最为强烈：
“转轮王！你竟然是转轮王！掌门师兄呢？百里是你杀害的？！”
不过，他很快就被逍遥子的一声轻喝喝住：
“灵武，退下！”
说完，她的余光扫过诸位峰主，道：
“离远一点，你们不是他的对手。”
声音清脆婉转，但又偏偏有着一种令人信服的力量。
听了太上长老的话，诸位峰主纷纷向后退去，就连秦远山都带着秦寿往远处挪了挪。
而奇阵峰上方，只剩下了转轮王和逍遥子两人。
转轮王的脸色有些苍白。
他看了一眼自己那焦黑的肩膀，目光落在逍遥子手中的葫芦上，感慨道：
“不愧是紫阳山的镇山仙器，九转仙葫……”
“只是孙采梦，你旧伤未愈，如此贸然使用仙器，不怕自己伤势加重，再受反噬吗？”
“这就不是阁下操心的了，对付某些胆大妄为的家伙，绰绰有余了。”
逍遥子冷冷地道。
借着，她眯了眯眼睛：
“说，你把小李子怎么样了？”
转轮王一声轻笑：
“我都在这儿了，你说……他又会怎么样？”
逍遥子沉默了。
她的神情渐渐由冷冽化为愤怒，又由愤怒化为悲伤，最终，又从悲伤重新燃成了一团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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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来了……那就别走了！”
只见她轻喝一声，召出一把灵剑，右手持剑，左手拎着葫芦，朝着转轮王攻去。
而在她的身后，一轮炽热的骄阳缓缓上升，如同天空中的第二轮太阳。
光辉照耀大地，宛若日出一般。
虚空扭曲，渐渐地，天空中隐隐幻化出山川与河流……
那是逍遥子的洞天。
洞天。
那是洞天期及以上的修士开辟的特殊空间，也是修士踏入洞天境之后的修行根本。
其虚实结合，自成一体，如同一界。
只见那虚幻的洞天很快蔓延了整座天空，天幕之上出现了一连片的异域奇景，宛若是镜像世界一般……
而下一刻，一道灵力旋涡出现在转轮王与逍遥子之间。
那旋涡不断扩大，很快就将两位洞天修士吞噬进去……
顷刻间，他们的身影消失在了山海界中，而天幕上那宛若海市蜃楼一般的景象也如轻烟一般，缓缓消散。
一切，重归平静。
只有紫阳山的大阵闪烁着光辉，疯狂的汲取着灵力，似乎在向某个未知之地输送着力量。
看到这一幕，秦寿明白，这恐怕是太上长老不想让战斗的余波波及山门，于是将转轮王拉入了自己的洞天里，在洞天中战斗去了。
这让他多少有些遗憾，他还以为能亲眼看到洞天大能的战斗呢。
不过，他又转而一想，元婴期的修士打起架来都有种世界末日一般的感觉了。
若是比元婴高了两阶的洞天大能在山门里打起来，他有没有小命观战还是两说。
转轮王与太上长老身形消失，而剩余的诸位峰主则面面相觑。
最终，还是修为最高，同时也最冷静的秦远山先发话了：
“师伯怕是将那魔头拉入逍遥洞天了。”
“洞天内的战斗，发生在灵界，又常影响现实，让弟子们远离此地，免得受到波及，我等则尽全力稳定空间，防止灵界中洞天之力的逸散吧！”
听了秦远山的话，其他几位峰主纷纷颔首：
“自是如此。”
而后，他们传声弟子，驱散人群。
很快……奇阵峰就剩下了几位峰主。
秦寿也离开了自家祖父，远离了奇阵峰的范围。
不过，他身旁多了几位隐阳卫长老保护。
都是金丹期。
至于殷离晴，则同样也退了出来。
秦寿悄悄看了这位魔门圣女一眼，自从刚刚转轮王身份暴露后，她就明显有些心不在焉，或者说……看起来有些不安，脸色不是很好。
八成是开始担心自己的安全了。
秦寿的心情倒是相当好。
原著中转轮王想要杀死紫阳山太上长老，都必须搞偷袭的，现在逍遥子早有准备，这位魔门的主宰者肯定不是对手。
天幕之上，云层翻滚，电闪雷鸣，偶尔还能看到空间微微扭曲了一下，隐约似有镜像一闪而过……
那都是两位洞天大能的战斗余波。
而大概过了约有一炷香的时间，翻滚的云层渐渐平息，紫阳山的大阵也恢复了平静。
奇阵峰上方，空间一阵扭曲，逍遥子的身影重新出现。
很明显，战斗已经结束了。
“师尊（师伯）！”
看到重新出现的逍遥子，诸位峰主纷纷行礼。
逍遥子的脸色不太好看。
她毫发未损，只是道袍有些凌乱，剑尖还滴着点点血滴。
那血滴是黑红色的，当其滴落在地的时候，会如同腐蚀一般冒出滋滋白烟，让人头皮发麻……
“师伯……转轮王呢？”
看到只有逍遥子，而没有转轮王的身影，云逸真君忍不住问道。
“被他逃了。”
逍遥子咬牙道。
“不过……他已经被我重伤，不养个十年八年怕是别想痊愈，也算是为小李子报仇了。”
说着，逍遥子又一声轻叹。
她手中光芒闪过，出现了一面古朴的铜镜。
那镜子不是别的，正是紫阳山掌门之位的传承灵器，问心镜。
问心镜消耗寿元，与紫阳山掌门性命绑定。
其拥有者不突破到洞天，就无法解绑。
转轮王能够拿到这灵器，那说明真正的太华真尊，早就已经陨落了……
很明显，自从三年前掌门外出回归之时，他就已经是“转轮王”了。
诸位峰主很快都想通了这个问题。
一时间，他们纷纷感觉背后一片冰凉……
三年的时间！
仅仅是三年的时间，抗衡魔门的急先锋，正道七圣地之一的紫阳山就被渗透成了筛子……
若不是这次被太上长老所发现，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各峰峰峰主后怕不已。
而逍遥子的神情则渐渐严肃。
她想了想，下令道：
“传令下去，接下来紫阳山封山一年，本座要亲自重查魔门奸细！”
-90- 后怕
结束了，终于结束了……
当转轮王败逃的消息传过来之后，秦寿就知道紫阳山灭门的危机终于渡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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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轮王重伤，太上长老不会再被偷袭陨落，就连暴露的紫阳山护山大阵阵眼，想必也会在接下来被太上长老逍遥子亲自更易。
当然，代价也很惨重。
那就是本就青黄不接的紫阳山，现在更加青黄不接了。
唯一的化神大修士太华真尊陨落，仅存的九位元婴也只剩八人，其中俩还是妖族。
若非还有洞天境的太上长老撑着，紫阳山已经要彻底跌落成普通的大型门派了……
要知道，其他几家圣地，那可是化神修士最少也有五位，元婴更是均超过二十位，最多的神霄派更是有十多位化神，超过五十位元婴。
怎一个惨字了得。
紫阳山发生的事，肯定是压不下的，目睹的弟子太多太多了。
想必过不了多久，整个修真界也都会知道转轮王伪装成紫阳山掌门，导致本就衰弱的紫阳山实力进一步大跌的事。
好在的是逍遥子的实力哪怕是在洞天境中也属于最顶尖的那一批。
只要她在一天，紫阳山的圣地地位就不可动摇。
此外，秦寿相信，随着紫阳山发生的事传出去的同时，转轮王重伤的消息也同样会一同传出。
魔门本就内部不稳，再加上之前他传出去的转轮王离开炎洲的消息……
这下子，想必魔门的另外两个洞天定要开始搞事了。
魔门内部倾轧，纷争开始，务必会削弱整体力量和影响力。
他们忙着内斗，分散精力。
不仅是紫阳山，就连秦寿接下来八成也能安稳一阵子了。
虽然现在紫阳山实力衰败得厉害。
不过，秦寿还是对自家门派很有信心的。
据秦寿所知，原著中提到过洞天期的修士寿限五千，而逍遥子大概有三千岁。
算算看，这位大佬还能庇护门派两千年呢。
更别说她早就洞天巅峰了。
若是能突破到大乘，那就更稳了。
山海界一千年没出大乘了。
而一个大乘完全能直接王者带青铜，把整个门派给带飞起来……
上个飞升的大乘修士，那可是直接成就了第七座圣地蓬莱岛！
正道七圣地。
玉寒宫、神霄派、天剑门、百花谷、御灵宗、紫阳山、蓬莱岛……
如果按照立派时间顺序排列的话，其实也对应山海界近两万年飞升的七位大乘期的道祖。
当然，有的门派可能飞升了不止一位道祖。
但想要成为圣地，那至少也得成就过一位大乘道祖。
紫阳山有过道祖，拥有突破到大乘的功法。
从这个角度来说，只要稳住，紫阳山就还有机会舔舐伤口，重新培养力量。
而秦寿，也能搭上门派的顺风车，不断提升自己的实力。
“说起来，这件事也给了我一个教训，那就是小说中看到的真实，不一定就是真实的。”
“现在想想，其实之前就有很多蛛丝马迹，将转轮王的身份指向掌门了。”
“只是因为我过于相信小说中的记载，认为陨落的‘太华真尊’是好人，才一直错过了正确答案。”
看着天空中听取逍遥子指令的诸位峰主，秦寿一声轻叹。
“等等……”
“现在想想，莫非从一开始……祖父就已经对掌门的身份有一定程度的疑虑，所以才不让我使用掌门赏赐的妙灵仙露？”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他心中一动。
秦寿想了想，从乾坤袋中将那瓶妙灵仙露取了出来。
看着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的仙露，他忽然觉得……这瓶仙露弄不好也被下了什么东西……
“很有可能加了料吗……”
“仙露肯定是真的，若是转轮王加料，会加什么呢？”
“应该是能促进我入魔的东西……”
想到这里，秦寿脑海中忽然闪过了云逸真君心魔爆发时候的样子。
他心中一动，若有所思。
沉吟片刻，秦寿从乾坤袋中悄悄取出了一枚净灵丹。
这东西是他祖父前几天给他的，能够一定程度上“净化”魔气。
小说中，它常被正道修士用来给那些中了心火魔毒的修士解除心魔，祖父给他也是担心他受到血魔真人魔气的影响。
这东西对魔气极为敏感。
看过小说，秦寿知道它有个很少有人了解的特性，那就是遇到魔气侵染之后，这净灵丹很容易就会变黑。
若是妙灵仙露里面加了料，而且还是能促进他入魔的料，两两相加下恐怕必有反应。
念头至此，秦寿小心地从瓶子里滴了几滴仙露到净灵丹上。
很快，变化发生了。
那雪白似雪的丹药，忽然滋滋作响，染上了一层黑色。
秦寿的脸一下子就黑了。
好家伙……
这妙灵仙露，真的是加了料的！
得亏他一早就把灵根重塑成了混元灵根，没用这东西。
不然的话……怕不是他两个月前就着道了！
秦寿后怕不已。
这转轮王，的确是够阴险的。
而这，也让秦寿联想到了另一件事：
“太上长老现身，揭穿转轮王的身份……”
“等转轮王回去了，八成也会将自己的暴露怀疑到祖父的身份上吧？”
能够伪装成太华真尊在紫阳山隐藏足足三年，转轮王绝对称得上是个合格的老YB。
只要回去好好捋捋自己到底哪里暴露了，察觉到自家那边有内鬼也并不困难。
想必，自家祖父身上的马甲，很可能也要掉了。
念头至此，秦寿忽然觉得有些遗憾。
他还想继续靠祖父在魔门的马甲搞事情呢……
但是，仔细想想他也能理解。
都是活了几百上千岁的老怪物了，见多识广，一个个都是人精。
他能想到的事，为什么人家会想不到？
更别说，太上长老已经发下话要肃清魔门奸细。
自家祖父就算是能继续套马甲，也很容易被魔门那边怀疑身份……
……
太上长老现身，转轮王逃逸。
各峰峰主纷纷按照逍遥子的命令回归各峰，安定人心。
掌门陨落，逍遥子又要重查奸细，接下紫阳山恐怕会动荡一阵子。
拜别太上长老后，秦寿也跟着自家祖父回归了灵符峰。
同行的还有殷离晴。
不过，秦寿却注意到，当自己和祖父汇合之后，隐阳卫长老保护的对象就从他换成了殷离晴。
不。
与其说保护。
倒更像是监视。
寸步不离。
秦寿看了殷离晴一眼。
这位魔门圣女虽然依旧镇定，仍然装出一副甜美无害的样子，但话语却已经比往日少了不少，明显是开始不安了。
这让他心中一动。
秦寿知道，自家祖父接下来怕是打算处理这个魔门圣女了……
-91- 殷离晴的乾坤袋
回到灵符峰，进入青玄宫。
一行人都显得有些沉默，气氛也明显有些诡异。
“寿儿，你先回洞府吧，老夫有些事要和你师妹好好聊聊。”
秦远山忽然开口道。
听了他的话，秦寿心中一动，明白这是自家祖父要开始动手了。
而且……八成是打算先尝试着拉拢。
参加过一次魔神殿会议，秦寿也能看出来，虽然殷离晴是魔门圣女，又是转轮王的徒弟，但却似乎和转轮王并不和。
这也和原著中的描述差不多。
原著里，魔门圣女殷离晴就是一心一意效忠于魔帝，对转轮王这个名义上的师父并不亲近。
其实想想也是，转轮王狠起来连自己人都会毫不犹豫地抛弃，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真正收获下属的效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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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的掌控下，魔门一直四分五裂，就能多少看出些问题了。
或许……也正是如此，在原著中魔帝复苏之后，对付没多久就把转轮王发配到炎洲和十万大山的交界去对付妖族了。
直到后来被击杀，转轮王再也没回归过魔门的权力中心。
若是秦寿判断不错的话，自家祖父八成是会先礼后兵，尝试着看看能不能策反殷离晴了。
唔，或许也不能说是策反。
若是按照自家祖父的性子，八成还要加上威逼利诱，比起“策反”，可能更像是各取所需的“合作”……
不过，秦寿倒是不怎么看好。
无他，看过原著，他并不认为殷离晴这个心狠手辣的魔门妖女能够被自家祖父说服。
因为他们的核心目的根本就是不同的。
自家祖父是要保自己，防止魔帝复苏，而殷离晴则是为了魔帝复苏。
这位魔门圣女……对于魔帝的执念，甚至很可能超过了转轮王！
当然，这些事，现在是不方便和自家祖父讲的。
既然祖父打算动手，无论结果如何，他也乐得先在一旁看看结果……
至于为什么祖父支开自己，秦寿也多少能猜到。
现在自己在殷离晴那里的人设，还是一个被蒙在鼓里的蠢货，不清楚自己身上问题的倒霉蛋。
让秦寿留下，反而会让殷离晴意识到，自己早就和祖父站在一起了……
这样的话，会很被动，会让殷离晴彻底断了引诱秦寿入魔的念想。
与其这样，不如先让秦寿离场。
如此的话，若是自家祖父“策反”殷离晴失败，还可以让他这个“不清楚内情”的人第二个上场。
祖父无法“策反”，但“魔帝转世”或许就不一定了。
种种念头站在秦寿脑海中闪过，秦寿很快就明白了自家祖父的深层含义。
说起来，看过小说，其实秦寿也不觉得自己能成功“策反”殷离晴。
但他本来也不打算“策反”。
他觉得，自己完全能换个思路。
无法“策反”，那可以“加入”……
无间道嘛！
他身份特殊，若是不好好利用就可惜了。
想到这里，秦寿深深地看了殷离晴一眼，告退离去。
而他刚一离开青玄宫，主殿大门就缓缓关闭。
隐隐地，秦寿仿佛感知到有若有若无的灵力波动自青玄宫中传来。
青玄宫的大门材质可不一般。
关上大门，还能隐约感知到灵力波动，只说明里面的灵力波动会更猛烈，很有可能是已经打起来了。
秦寿想了想，干脆转身离去，回到了自己的悠然居。
干在殿门等着也没什么用。
若是自家祖父完事了，肯定会喊他入殿。
悠然居中，两只白狐没有像往日那样在院子里嬉戏打闹，欢快地追逐花丛中的蝴蝶，而是躲在假山下面，警惕地看着天空，狐脸有几分人性化的紧张。
秦寿远远地看了一眼，就知道这两只狐狸八成也是被之前元婴修士们的大战，以及逍遥子和转轮王的战斗余波给吓到了。
进入洞府的秦寿很快就吸引了两只白狐的注意。
她们惊呼一声，连忙从假山下钻了出来，一前一后跑到了秦寿的面前。
看着两只一摇一摆跑过来的狐狸，秦寿总觉得这两只灵狐比起两个月前自己诱拐回来的时候胖了好多。
估计是他这儿平日里伙食太好了。
来到秦寿身前，两只灵狐身上散出白色的烟雾，在“嘭”得一声轻响中化为了两位狐妖少女。
“公子（恩公），您回来了！”
娇俏的狐妖少女齐齐一福。
“嗯。”
秦寿点了点头。
他注意到，在看到自己之后，两位狐妖少女的神情明显放松了不少。
“公子……刚刚天上……”
身为妹妹的苏可儿看了一眼天空，终究是忍不住问道。
“没事，不用担心，宗门清除魔门奸细，已经被太上长老解决了。”
秦寿简单解释道。
说完，他迈开步伐进入书房。
只是，他刚一进入书房，就被书桌上的一个乾坤袋吸引了视线。
那是一个粉色的乾坤袋，秦寿看着感觉很是熟悉，让他下意识就联想到殷离晴之前交给自己的那个乾坤袋。
不过，与自己手里的那个乾坤袋不同，这个乾坤袋上的符文要玄妙复杂很多，一看就知道空间要比之前殷离晴给自己的那个大不少。
“嗯？乾坤袋？哪来的？”
他将乾坤袋拿了起来，问道。
“恩公，是殷师姐拿来的，您离开洞府之后没多久，她来找您，将这乾坤袋交给了我们，说转交给您。”
嗯？
殷离晴？
秦寿微微一愣。
这个时候，他再次看向那乾坤袋，忽然想起来自己为什么觉得它熟悉了。
无他……
这乾坤袋，本来就是殷离晴随身携带的那个属于她自己的乾坤袋！
秦寿眉毛一扬，将那乾坤袋拿了起来。
而后，探入神识。
但下一瞬，他的神识之力就被挡了下来……
这乾坤袋上，还留存着殷离晴的禁制。
除了她的神识力量，怕是没人能打开。
秦寿微微蹙眉：
“冰儿，可儿，这是殷师妹让你们转交的？她说了别的什么没有？”
两位狐妖少女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她让我们将这乾坤袋转交给您，说若是她不回来了，这乾坤袋就是公子（恩公）的了。”
若是……不回来了？
秦寿微微一愣。
-92- 史上最惨“主角”
看着手中的乾坤袋，秦寿若有所思。
殷离晴离山之前专门把自己的乾坤袋留了下来？
莫非……她之前已经隐约察觉到什么了？
秦寿微微蹙眉。
他仔细查看了一下这乾坤袋上的符文，只觉得这纹路要比自家的乾坤袋复杂的多。
穿越之后，他无聊的时候也自学过一阵子符文，算是对此稍稍有些了解。
看着乾坤袋上某些比较有辨识性的主符文，秦寿很快就意识到，这上面的禁制应该是一种自毁禁制。
“自毁禁制？不能强行突破？不能打开给我有什么用？”
秦寿微微蹙眉。
这符文太复杂，他看不懂。
而且，从一些笔画上看，这符文似乎比较复古，用的禁制好像并非是现在山海界流行的禁制手段。
不过，灵符峰最不缺的就是古籍。
秦寿估摸着，给自己时间，或许自己能查清楚这禁制的含义。
当然，他的祖父是符道宗师。
把乾坤袋交给祖父，祖父肯定能看出来这禁制的效果，指不定还能想办法破解。
不过，这乾坤袋是殷离晴给他的。
想着自家祖父那个强势的性格，秦寿严重怀疑若是给了祖父，弄不好祖父就给没收了……
他打算先自己研究研究。
秦寿翻看着乾坤袋。
而这个时候，他忽然听到一声熟悉的呼唤响彻在耳边：
“寿儿，来青玄宫一趟。”
是秦远山的声音。
只是此时此刻，秦远山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
秦寿想了想，将殷离晴的乾坤袋收了起来，而后离开悠然居，向青玄宫走去。
青玄宫的大门依旧关闭着，有结晶境界的隐阳卫执事把守。
看到秦寿，他们点头致意，将大门开启。
秦寿拱手回礼，进入宫中。
青玄宫里，一片狼藉，明显是经历了一场战斗。
想必，是殷离晴反抗留下的。
而此时此刻，这位魔门圣女的身影已经不在宫内，宫内只有灵符峰峰主，青玄真君秦远山。
看到这个场面，秦寿心中一跳：
“她逃了？”
他是知道殷离晴手中有一道能够直接传送到炎洲的天阶符箓的，也曾经在针对转轮王前将此事委婉地告知过自家祖父，免得出现什么差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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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连殷离晴都有逃跑的天阶符箓，转轮王说不定也有。
但现在看来，太上长老最终没能留下转轮王也就算了，自家祖父这是也没能留下殷离晴？
秦寿心有猜测，不过，他很快换来了自家祖父的白眼：
“臭小子，你是在小瞧老夫的实力吗？”
秦寿：……
“杀了？”
他怔了怔，又问道。
秦远山白了他一眼：
“她是魔门圣女，掌握了海量魔门情报，老夫为何要这么简单地杀了她？”
额……
秦寿语塞。
“这么说……你把她关起来了？”
这次，秦远山点了点头：
“嗯，关起来了，在隐阳地牢里。”
秦寿瞬间就明白，这肯定是谈崩了，但自家祖父还不想放弃……
这个结果倒是没出乎他的预料。
不过，既然如此，想必祖父是打算让他来继续突破了。
“换我来？我去见她试试？”
“她现在还不知道我已经知道了一切，或许能够套出一些东西。”
秦寿问道。
秦远山微微颔首：
“老夫正有此意……”
“不过，且先放她几天吧，若是你现在去了，时间太紧，或许会引得一些怀疑。”
“嗯……就半个月后吧。”
秦寿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他想了想，终究是没直接把殷离晴交给自己的乾坤袋拿出来。
他决定等见过殷离晴再说。
……
殷离晴被捕入狱的事很快就在宗门里传开了。
同时，这也算是坐实了她魔门圣女的身份。
秦寿严重怀疑这有自家祖父在背后的推波助澜，可能目的就是为了让全天下都知道紫阳山抓住了魔门圣女。
也算是给殷离晴以压力吧。
毕竟按照转轮王那个性子，若是知道她被抓了，定然会彻底放弃她。
秦寿倒是觉得自家祖父有些操之过急了。
他认为若是自己能够好好利用魔门转世这个身份，或许能够换个思路，巧妙地伪装成复苏的魔帝，打入魔门内部。
那时候，说不定殷离晴反而能成为助力。
不过很明显，自家祖父怕是不想让他这么去搞。
也算是立场问题吧，从秦远山的角度来看，肯定是不想让自家孙子冒险的。
扫除魔门奸细，保护好孙子就够了。
秦寿有些无奈。
不过，他知道只要自己体内一天有着魔帝封印，魔门肯定就一天不会放弃。
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
这事，他还得找个合适的机会，好好和祖父聊聊。
魔门圣女被抓的消息很快就在宗门内引起了轰动。
而同一时刻，逍遥子也在紫阳山展开了新一轮的调查……
这位洞天境的大能亲自动用问心镜，利用七天的时间，将宗门十多万修士上上下下全都过了一遍。
不出意外，又揪出来了不少入魔的弟子。
而这其中，甚至还包括了一位金丹期的长老。
那不是别人，正是逍遥峰的代峰主。
秦寿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都愣住了。
但同时又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毕竟……原著中，这位长老没过两年陨落后，所有的一切都被“太华真尊”接手了。
只是，若是秦寿没记错的话，这位好像是司年选的师父来着……
司年这个同人小说主角也太惨了。
想抱掌门大腿，结果掌门是奸细，直接跑路了。
而现在，连自己还没端茶拜师的师父，都没了……
好在的是，这事也不怪他。
最后门内还是给他了一个重新选择师父的机会。
就是不知道司年会怎么选了。
而同时，因为紫阳山要自查，新弟子拜师的事也就再次拖延，从原本的七天后，延迟到了一个月后。
这和秦寿倒是没什么关系。
他接下来的日子就是老老实实待在洞府里，一边修炼，一边研究殷离晴的乾坤袋了。
不得不说，混元灵根是真的顶。
有了老孙头的提点，接下来秦寿修炼的速度那是水涨船高，堪称坐火箭。
就连《五行轮回功》的修炼速度也进一步提升。
秦寿感觉自己修炼的难度，已经完全从自学线性代数，变成了小学数学。
他毫不怀疑，按照这个加速度下去，给他两三年的时间他就能轻松修到筑基大圆满……
比当年的灵武真君还要强得多！
也难怪原著和同人文中，两位主角不到两百年就突破到洞天，不到五百年就突破到大乘了。
不过，虽然修炼速度越来越快，乾坤袋他倒是没能研究出个所以然来。
不知不觉间，半个月的时间过去了。
秦寿与自家祖父约好的去地牢里见殷离晴的时间也到了。
-93- 来成为魔帝吧！
紫阳山有两座牢房。
一为紫阳大牢，一为隐阳地牢。
紫阳大牢由紫阳卫管理，关押着紫阳山触犯门规的宗门弟子。
隐阳地牢则由隐阳卫管理，主要关押着紫阳山缉拿的妖魔鬼怪。
灵符峰后山，隐阳地牢前。
身穿隐阳卫服饰的执事站在门口，对着站在入口处的青年年头哈腰：
“秦师弟，隐阳地牢乃是我紫阳山禁地，按照惯例，您最多在里面待一炷香的时间……”
“不过，您身份特殊，真君说了，您可以多在这儿待一会儿。”
“但贫道还是要提醒您，地牢中湿寒，因为常年关押大妖大魔，这里的灵气浑浊不堪，您尚未结晶，若是待的时间太久，对您身体无益……”
青年不是别人，正是秦寿。
听了执事的提醒，他又问道：
“不知……殷离晴关押在何处？”
隐阳卫林执事道：
“天字，庚房。”
秦寿微微颔首，拱手笑道：
“有劳林执事了。”
说着，从怀里取出了一瓶灵露，送入对方手中。
林执事受宠若惊，推脱道：
“使不得，使不得……”
秦寿笑道：
“地牢里的规矩，在下也懂，林执事收着就是。”
“嗨，那是别人，您可是咱隐阳卫少主！”
林执事苦笑道。
不过，虽然这么说，他终究还是将灵露收了起来，眉眼间满是喜色。
地牢中灵力浑浊不堪，像是被安排到这里守护的弟子和执事，也多是哪些没什么天赋的。
一瓶灵露，对秦寿来说不算什么，但对于林执事，却能有助于他的修炼。
秦寿前世工作之后学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会做人。
顺手结个善缘总是好的。
拜别林执事，秦寿进入地牢。
身后，地牢的大门缓缓关闭，只有地牢两侧的墙壁上的夜明珠闪烁着昏暗的光。
地牢中，空气浑浊不堪，隐隐能听到妖魔的嘶吼。
两侧的牢房上，每一间都挂满了形形色色的符箓，层层叠叠，看起来就像前世影视作品里针对鬼怪的封印。
秦寿站在入口处，最后一次仔细检查了一下自己身上的符箓。
虽说殷离晴已经被关起来了，不过，他还是把自家祖父带给自己的所有防御性符箓全都带上了，近乎武装到了牙齿。
这不仅仅是为了谨慎，也是因为临行前秦寿专门又用卦符给自己此行算了一卦。
只是这一次卦象有些奇怪，燃烧的卦火乃是一片混沌的白。
混沌的白，可能有两种意思。
一种是福祸不明，事情的具体走向需要卜卦者自己的行动来决定。
而另一种，则是卜卦的结果超出了卦符的能力限制。
这让秦寿警惕了起来。
这符箓是他从自家祖父那儿讨来的高端货，给化神算命都能模糊地算出来。
但现在……仅仅是见一见殷离晴，竟然会算不出吉凶？
好在的是，卦象的结果终究不是小凶、大凶。
秦寿思索之后，还是决定全副武装，与对方见上一面。
检查完身上的防御符箓，秦寿迈开步伐，在狱卒的陪同下穿过层层牢房。
他走过前面相对来说危险等级较低的人字牢和地字牢，最终进入深处的天字牢。
天字牢乃是禁地中的禁地，等闲之人不得靠近。
关押在这里的存在，都是大妖大魔。
排名第一的天字甲房，甚至还封印着一条洞天境的妖龙！
而殷离晴能以金丹实力关押于此，倒不是因为实力，而是魔门圣女的身份。
“秦师兄，这里就是庚房了，那魔门妖女就关押于此。”
来到深处的一间牢房前，狱卒们停了下来。
秦寿点了点头，道：
“打开吧。”
伴随着“咯吱咯吱”声，牢房缓缓开启。
昏暗的光线照亮了黑暗。
而殷离晴的身影，也出现在了秦寿的视线里。
她被封魔锁封住了一身修为，精神看上去颇为萎靡。
“秦寿？”
看到秦寿的身影，她微微愣了愣，挣扎了几下。
不过，身上的封魔锁却将她的行动死死禁锢住。
“你们下去吧，我要和她单独聊聊。”
秦寿对身后的狱卒道。
狱卒行了一礼，告退离去。
身后的牢门关上，牢房中只剩下了秦寿与殷离晴。
殷离晴警惕地看着秦寿，显然早已放弃了伪装。
“你来做什么？秦远山让你来做说客的吗？”
她冷冷地道。
“老头子离山了，我自己来的。”
秦寿摇了摇头。
这他倒是没说假话。
虽然紫阳山封山了，但秦远山却被逍遥子派出去了，主要还是之前灵武真君“杀死”的那个散修元婴晚辈的事。
这些天调查后，紫阳山上下已经确定那青年修士早就入魔了。
此次外出乃是去见那位散修元婴达观真君。
达观真君虽是散修，但也身在紫阳山势力范围。
秦远山去见对方，一则是判断此人是否入魔，二则是若此人没有入魔，则解除误会，并调查其晚辈入魔事宜。
“至于我为什么来……”
秦寿从怀中拿出了对方留下的乾坤袋，道：
“你把这东西交给我，又特意设下了禁制，不就是打算出了事让我来见你的吗？”
看到那乾坤袋，殷离晴眸光闪烁了一下。
沉默了片刻，她咯咯咯地笑了起来，说：
“你倒是没把这东西交上去，看来……本宫看的不错，你这家伙，是绝对不愿意让自己的命运由人掌控的。”
“是本宫败了，本宫没想到秦远山这家伙竟然隐藏得那么深……”
“不过，若是你因此就认为自己高枕无忧了，那可真是大错特错了。”
秦寿心中一动：
“这是什么意思？”
殷离晴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长地道：
“看你这个样子，本宫姑且认为秦远山什么都还没有和你说吧。”
“秦寿，你可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
“你可知道，为何我圣门千方百计都要潜入紫阳山？”
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我的身份是魔帝转世，而你们想要唤醒魔帝！
秦寿面上不显，而是做出一副皱眉的样子，问：
“为什么？”
殷离晴淡淡地道：
“因为……你乃魔帝转世！因为……圣门想要唤醒你体内沉睡的帝尊！”
秦寿恰到好处地做出一副震惊的样子。
但殷离晴接下来的话，却让他目光微凝：
“秦寿，本宫且当你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不过，你应该知道，魔帝转世这个身份的分量！”
“你的真实身份……秦远山早已经知晓，如果不信，你自可向他求证。”
“秦远山是你的祖父，他早就知道你的身份，却依旧没有禁你的足，想必是瞒下了你的身份，想要暗中帮你压制体内封印……”
“不过，秦远山却无法代表修真界的其他人。”
“你有没有相过，若是你的身份暴露在修真界，迎接你的，会是怎么样的下场？”
什么下场？
最有可能发生的，当然是六大正道圣地携手逼迫紫阳山把他交出来，而后想办法将他重新封印。
他与魔帝封印性命绑定，直到他死亡，魔帝封印才会重新转世。
若是其他圣地知道了他的身份，想必定会禁锢他的自由。
若是神霄派那群嫉恶如仇的疯子知道了，更有可能利用秘法将他维持在一个不生不死的状态，而后彻底封印，防止魔帝的复苏。
这也是秦寿最担心的事。
之前他的重心是要先对抗想让自己体内魔帝复苏的魔门奸细，所以暂时也就将此事搁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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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现在魔门奸细尽除，此事也是时候提上日程了。
不过，秦寿知道这同样也是魔门担心的事。
一般情况下，魔门高层也会千方百计隐藏他的身份。
而之所以是一般情况下，是因为还有一种特殊情况。
那就是若是魔门发现无论如何也没办法引秦寿入魔的话，很可能也会选择将秦寿杀死，等待魔帝的下一次转世……
“秦寿，圣门内部并非铁板一块，也不是所有人都想复苏魔帝。”
“我的师尊转轮王乃是复苏魔帝的最大支持者，但现在……听说他已经重伤，想必对圣门的掌控也会迅速衰弱。”
“圣门内知晓你身份的人现在并不多，不过……未来就不一定了。”
“举个例子，大比中现身的那个名为血魔真人的魔修你知道吗？”
“他背叛了转轮王，而他……就恰好知晓你的身份！”
殷离晴意味深长地道。
秦寿：……
不好意思。
那个人是我。
他在心中暗道。
不过，殷离晴的话，也让秦寿陷入了思索：
“所以……你到底想说什么？”
“秦寿……”
殷离晴微微一笑，声音渐渐轻缓，话语间充满了蛊惑：
“来成为魔帝吧！”
-94- 殷离晴之死
“秦寿……来成为魔帝吧！”
“一旦成为魔帝，你就会拥有无可匹敌的力量，整个山海界都会匍匐在你的脚下……”
“一旦成为魔帝，你就能凌驾于世间之上，不仅能掌控自己的命运，更能主宰他人的命运……”
“一旦成为魔帝，整个圣门都会以你为尊，奉你为主！”
“秦寿……”
“我了解你，知道你对自身资质的执念，知道你对力量的渴望，知道你渴望被认同……”
“我知道你厌恶自己的家世，不想只是因为峰主嫡孙的身份而被人尊重。”
“我也知道，你讨厌别人夸赞你的样貌，不想仅仅因为自己出众的外貌被世人铭记。”
“我还知道，你一直都清楚那些背后讥笑你草包，讥笑你空有背景的流言，知道你对这些谈论深恶痛绝……”
“我更知道，你内心深处对自己的厌恶！”
“秦寿……来成为魔帝吧！”
“成为魔帝，改变自己的命运！”
“成为魔帝，你就能得到你想要得到的一切！”
殷离晴目光殷切地看着秦寿，神情狂热而激动，声音充满无与伦比的诱惑。
而听了她的话，秦寿则微微一怔。
这段话他熟悉。
原著中，在“秦寿”的回忆中，就是殷离晴的这段话最终让他下定了黑化的决心，而魔帝也自此从他身上复苏。
而现在，殷离晴又说出来了。
时间不同，场景不同，局势不同。
但台词，却是一样的。
只是此时此刻听到这原著中的台词，秦寿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还有点想笑。
没错，殷离晴是很熟悉秦寿。
但她熟悉的，是秦寿穿越之前的“秦寿”。
而身为穿越者，且不说秦寿知道成为魔帝就意味着魔帝意志在自己体内苏醒，夺舍自己的躯体……
就算是他对自己的认知，也和原身“秦寿”一点都不同。
厌恶自己的家世？
闹呢！
前世他工作后忙的要死要活，但就因为晚出生了十年，结果连个房子首付都付不起……
这辈子穿越之后尽享荣华富贵，直接站到了修真界的顶点，他为啥要对自己的家世不满？
讨厌自己的外貌？
扯。
谁不喜欢自己颜值高一点，颜值本就是最显而易见的稀有资源，你的内在别人可能无法知晓，但你的颜值可是明明白白摆在明面上的。
秦寿还没有那么矫情，穿越了个好皮囊，就得了便宜卖乖。
至于那些其他修士的流言？
他就更不在乎了。
知晓原剧情，秦寿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信心，只要这辈子能控制好体内封印，已经是混元灵根的他未来无比光明好吗？
区区流言，且观百年之后，看可还有人说？
秦寿面无表情地看着殷离晴，心中不为所动。
如果殷离晴想要凭借这种话忽悠他入魔，那可就太可笑了！
他是谁？
他可是穿越者！
是未来要站在山海界顶点的人！
总有一天，整个山海界都要匍匐在他的脚下！
而到了那个时候，就连魔门，也得对他俯首称臣！
到了那个时候，他就是山海界的主宰，他就是掌控万界的至尊！
想到这里，秦寿的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若是有镜子能照出他现在的样子，就会发现此时此刻的秦寿的表情渐渐变得贪婪而陌生，仿佛与之前判若两人。
但就在这个时候，秦寿身上携带的能够保护神魂的地阶符箓却怦然破碎，他腰间的玉佩也散发出柔和的力量，涌入秦寿的意识。
秦寿只觉得神魂一阵清凉，整个人骤然清醒。
有什么力量在干扰他的神志！
秦寿瞬间意识到了什么，心中一跳。
他连忙闭上眼睛，守住灵台清明。
而在清醒之后，更加古怪的感觉传了过来……
秦寿只觉得一种难以用语言形容的力量降临在自己身上。
不，与其说是力量，更像是某种意志。
那种意志沧桑浩瀚，宛若天成，并非是源于他自身，就像是理所应当的存在，又仿佛是本该如此的进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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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真的要做个对比，给秦寿的感觉就像是他获得的大道韵律，宛若天道一般……
那神秘意志不断在他心中呼唤……
呼唤的内容，不是别的，正是殷离晴刚刚对他说的话语。
而随着不断呼唤，秦寿只觉得自己的判断好像又开始被干扰了……
秦寿心中骇然。
他第一个反应就是殷离晴在搞鬼。
只是，殷离晴身上毫无灵力波动，这很明显并不是她的力量。
秦寿又在想是不是自己体内的魔帝封印被殷离晴所说的某些关键词引动了。
只是，他体内的魔帝封印也依旧平平静静。
不……
现在不能说平平静静了。
随着那股神秘意志的干扰，他惊骇地发现，原本已经被自己暂时镇压下来的魔帝封印，竟然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一丝丝魔气开始在他的身上不断升腾，而那股不知来源的神秘意志仍在继续……
看到秦寿身上的魔气，殷离晴嘴角也微微上扬。
此时此刻她的神情，也变得与之前判若两人。
秦寿强压下那种神秘意志对自己的影响，冷冷地看着她：
“你做了什么？”
殷离晴微微一笑：
“本宫没做什么。”
“本宫只不过是在帮助你，把不知为何快要失控的复苏计划，回归原有的进程罢了……”
说到这里，殷离晴又甜甜一笑，仿佛再次变成了那个甜美可爱的师妹：
“师兄……”
“你知道魔门圣女，为什么被称之为魔门圣女吗？”
听了殷离晴的话，秦寿又微微一怔。
这台词他也熟。
原著小说，以及同人小说中，殷离晴都说过。
而且，还是很多读者印象最深的台词。
无他。
那是殷离晴死亡之前最后的话语……
只见殷离晴面露嘲讽，一声轻叹：
“魔门圣女之所以被称为魔门圣女……”
“是因为她们存在的目的，就是为了复苏魔帝啊。”
语毕，在秦寿微变的视线里，殷离晴忽然咳嗽了几下，嘴角流下一丝血迹，宛若遭受了某种反噬一般……
紧接着，她的脸上渐渐浮现出道道如同蛛网一般的裂痕……
看到那裂痕，秦寿微微一愣，差点失声：
“仙毒！”
仙毒，山海界一种极为骇人的毒药，因为传说中甚至能毒死飞升的仙人而著称。
中毒者，最终会灰飞烟灭，魂飞魄散而死。
此毒药可以隐藏在神魂中，很难被人发现。
小说中的大结局里，殷离晴就是在主角们的身边，服此毒药自绝。
秦寿没想到，殷离晴竟然是早就将此毒药带入了神魂中，而且还选择了提前引动！
紧接着，在秦寿难以置信的视线里，这位原著中活到大结局的魔道妖女，小说中人气颇高的超人气女主，竟然如同书中的剧情一般，整个人的身体上浮现出道道裂痕，而后轰然破碎，灰飞烟灭……
在殷离晴死亡的一刹那，秦寿身上的乾坤袋禁制自毁，一张古朴的面具自行飞出，宛若感应到了什么一般，钻入了秦寿的意识里。
随着那面具的钻入，在那神秘意志的引动下，秦寿只觉得体内的魔帝封印骤然爆发。
他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95- 魔帝
“滴答……”
“滴答……”
某种如同水滴滴入水面的声音传来，在秦寿心中溅起阵阵涟漪。
他缓缓睁开双眼，意识渐渐复苏。
周围一片黑暗。
秦寿发现自己躺在一片血色的“湖泊”中。
回想着刚刚地牢中经历的一切，他眉头微皱，知道自己恐怕是被殷离晴摆了一道……
秦寿多少知道殷离晴做了什么。
那位魔门圣女，在生命的最后利用自己的死引动了某种未知的力量，强行撼动了他体内原本被暂时镇压的封印。
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也太过诡异，以至于秦寿完全没有做好准备。
就连殷离晴猝不及防的死亡，也让秦寿措手不及。
更别说，还有那引动秦寿体内封印、干扰他的判断，宛若大道韵律一般的神秘意志了……
“事情了发展超出了我的预料，触发神秘力量的台词，未知的神秘意志，以及殷离晴突然的死……”
“一切事物的发展都有规律可循，但这一次却宛若剧情暴走一般，毫无征兆……”
“此次前往地牢我前做了万全准备，有那些符箓在身，又有地牢中的法阵守护，我有信心哪怕是遇到了元婴，也能全身而退，更能保护自己的心智不受干扰。”
“但殷离晴仅仅是几句话，就能引动我的心境变化，毫无预兆，猝不及防，更不合理……”
“那绝对不是金丹层次的力量，也不是元婴层次的力量，甚至……不像是人的力量。”
“殷离晴的突然自杀也很诡异……”
“这不像是剧情正常发展会出现的情况，除非……我遇到了某种未知的不可抗力……”
秦寿微微皱眉，若有所思。
他很快就想到了那宛若大道韵律一般的神秘意志，那意志在殷离晴说出那段小说剧情中的台词之后便彻底爆发。
没有源头，宛若瞬间无中生有。
而如此诡异，又不知来源的神秘力量，原著中从未提到过。
临行前，他自己做了好几次推演，也给自己算过卦……
虽然此次卦象不明，但本不该出现如此意外才对。
不……
或许卦象不明，就是因为涉及到了那种未知的神秘力量？
秦寿眉头微皱。
他忽然觉得，自己可能还是太过于小看这个世界的存在了，以为自己只靠提前知道剧情，就能掌控一切。
但很明显，他还是太年轻了。
而刚刚那种感觉，就像是感应到了殷离晴的话之后，老天爷强行让秦寿入魔似的……
剧情之力？
秦寿若有所思。
他不是没想过这个。
只是……殷离晴明显是知道自己的一番话会引动如此效果的，若真是剧情之力，没理由说书中的角色也知道剧情杀吧？
殷离晴又不是游戏的GM……
自己穿书倒是穿书了，但这都几个月了，他早就能确定这里已经不是什么书中世界，而是个真实存在的世界了。
不过，虽然被摆了一道，但秦寿的心中还算冷静。
他左右四顾，从血色的“湖泊”中站了起来。
不过，虽然刚刚躺在“血泊”中，但当秦寿站起来的时候，身上却没有沾染一丝的血迹。
不仅如此，秦寿还发现自己的衣服变了。
他进入地牢的时候，穿的乃是紫阳山的亲传鹤梦服，但现在却是一身白衣。
秦寿又连忙检查起自己的身体，发现自己随身携带的东西都不见了，就连修炼无极天幻录用的稻草小人都没了。
唯有在殷离晴死亡的时候，那飞入他意识中的鬼脸面具，被他拿在手里。
秦寿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自己现在的状态不是真身，而是进入了某种特殊的意识空间。
他仔细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面具，那面具与他之前从血魔真人那里拿到的面具有七成相像，但看上去更加神秘，也更加威严。
秦寿很快就有了些许猜测，这面具……恐怕就是转轮王所说的魔神面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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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答……”
“滴答……”
水滴滴落的声音继续响着。
而随着水滴滴落的，还有一种强烈的召唤之力。
那召唤力似乎是从秦寿手中的魔神面具传来的，同时也作用于他的心中，让秦寿忍不住就想前去查看，那召唤的源头。
那种召唤力量很奇妙，带给秦寿强烈的熟悉感和归属感。
但同时，那种召唤力量又有些割裂。
明明带给秦寿强烈的熟悉感和归属感，但秦寿却偏偏有种感觉，这种召唤不是针对他的，或者说……不是针对他这个“穿越者”的。
“这是……作用于原身神魂的召唤？因为我不是原身，而是继承了原身记忆的穿越者，所以召唤效果被削弱了？”
秦寿心中一动。
而这个判断让他意识到，也得亏自己不是原身，不然的话……或许在刚刚感知到召唤力量的那一刻，他就不能控制自己，直接被那种召唤力量冲昏头脑了。
秦寿想了想，收起魔神面具，朝着召唤力量的来源走去，很快在尽头看到了一座巍峨的宫殿。
那是一座被层层锁链锁起来的黑色宫殿，黑墙黑瓦，飞檐斗拱。
一根根绘有狰狞魔龙的巨柱支撑着宫殿的主体，墙面则雕刻着奇形怪状的天魔与鬼怪。
而在宫殿的大门上方，一张暗金色的匾额上龙飞凤舞地写着三个古朴的大字——
魔神殿。
“魔神殿？”
秦寿微微一愣。
他很确定，这里并非灵界。
眼前的宫殿，也绝对不是他曾经前往过的那座魔神殿。
那么……
这里又是哪里？
秦寿心中微动。
他的目光落在宫殿上那一层层的硕大锁链上，眉毛一扬，若有所思：
“封印？”
下一刻，宫殿的大门缓缓开启。
一座富丽堂皇的殿室，展现在了秦寿的眼前。
秦寿看了过去，只见这殿室如同凡世间的皇宫大殿一般华美气派……
而在大殿中央，乃是一层层的阶梯，通向一座高台。
高台上，有一黑色龙椅。
一身穿黑色帝袍的身影倚座而卧。
其容貌，和秦寿有九成相像。
而唯一不同的，是他的眉间和眼角均有玄妙魔纹，看起来更加妖异邪恶……
魔帝！
看到这道身影，秦寿心中一颤。
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接近。
下一刻，端坐于龙椅上的身影，缓缓睁开了眼睛……
-96- 在下秦寿
身穿帝袍的身影缓缓睁开双眼，露出一对猩红色的瞳孔。
那目光，深邃，浩瀚，宛若一眼望不到底的深潭……
与那古井无波的眼睛对视，秦寿只觉得自己仿佛被吸入进了一个血海滔天的世界中。
看似平静的目光下，好似充满了无限的暴虐与杀戮，带着前所未有的压迫感。
“上一个敢如此直视本帝的存在，早已经魂飞魄散了。”
淡漠的声音传了过来，与秦寿的声音同样有九成像。
只是语气，腔调，完全不同。
话语间充满了高高在上、睥睨天下的霸气，以及如同君临一般的威严感。
秦寿心中一凛，下意识想要移开视线。
但很快，他就反应了过来，对方如此话语，倒是更像是有一种虚张声势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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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寿忍住想要转移视线的冲动，试着目不转睛地直视对方。
被他静静地看着，身穿帝袍的身影眉头微蹙，神色阴沉。
他冷冷地看着秦寿，忽然从帝座上站了起来，威严的声音再次响起：
“哼！既然见到本尊，还不速速回归？”
语毕，只见他面向秦寿，轻轻张开双臂，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随着他的声音响彻在秦寿的耳边，秦寿怀中的魔神面具则渐渐发热，隐隐流露出一种激动、喜悦的情绪。
这一刻，秦寿只觉得一种宛若作用于灵魂的召唤感从自己的意识深处传来，让他忍不住有一种想要进入宫殿，与眼前之人融为一体的冲动。
好在的是，那召唤感虽然很是强烈，但秦寿还能勉强压制。
他很快就意识到，那召唤感其实并非来自自己的灵魂，而是他穿越之后，与原身融合的那部分灵魂碎片。
这让秦寿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眼前疑似魔帝的存在是在召唤“原身”的灵魂。
魔帝被封印，一缕元神携封印转世，就是“秦寿”。
“秦寿”，就宛若魔帝的身外化身。
而一旦化身归位，意识合一，魔帝就将取代“秦寿”，彻底复苏……
熟知原著剧情的秦寿很快就想通了这个问题，同时也理清楚了自己现在的状况。
自己这是被那股神秘力量带进了体内的魔帝封印，而魔帝也被提前唤醒了。
不过，魔帝的唤醒好像并不完满……
因为这座宫殿上的封印大体上仍然完好无损，严格意义来说魔帝还被控制在封印中。
不仅如此，因为秦寿已经穿越，“原身”灵魂也早已经和他融合。
此时此刻，这“身外化身”也已经被他鸠占鹊巢了……
自然而然地，魔帝的召唤就被无限弱化了。
不然的话……秦寿恐怕刚刚就无法抵抗那种召唤感，八成在感受到召唤的一刹那，就会主动踏入宫殿，被对方“吞噬”了。
魔帝张开双臂，威严的声音不断在大殿中回荡。
只是许久……都没有回应。
两个外貌相似的身影就这样一里一外地站着。
里面的那个站在帝座前，直愣愣地张开双臂等着。
外面的那个拿着面具，像是看戏一般地站着。
怎么看怎么滑稽。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魔帝沉默了。
他缓缓放下手臂。
然后重新坐了下来。
那原本气势满满，高高在上的表情，隐隐似乎有些不自然。
气氛，多少有那么一丢丢的尴尬。
魔帝敲击着帝座的扶手，似乎在缓解某种微妙的气氛，而他的目光则重新落在秦寿的身上，似乎有些缓和。
“小子，是你唤醒的本帝？”
他沉声问道。
不过说完，他很快又自己摇了摇头，自言自语：
“不……应该不是……”
“本帝感应到了熟悉的气息，看来……应该是老朋友。”
说着，他重新打量起秦寿，猩红色的眼睛微微眯了眯：
“你叫什么名字？”
秦寿警惕地看着他，沉默了一会儿，回答道：
“在下，叶良辰。”
“叶良辰？”
魔帝皱了皱眉。
“现在……山海界是什么年代？修真界有没有什么大事发生？”
他又沉声问道。
“现在是仙历十万年，修真界已经进入了全民修真的时代，灵力的使用步入千家万户，各种新型灵器已经成为人们的日常用品，修士们乘坐跨界仙舟，脚步遍布诸天万界……”
秦寿随口胡扯道。
山海界有纪年。
自三千年前魔帝被封印，世界重归和平起计算，为仙历元年。
“竟然已经过去了十万年？”
魔帝微微一怔，似乎有些意外。
看到对方这个样子，秦寿心中松了口气。
他明白虽然自己位于封印之中，但至少……对方不能看穿自己的所思所想。
魔帝皱眉思索，又抬起右手掐算，似乎在算着什么。
片刻后，他脸色一黑，身上涌起滔天的魔气，整个宫殿都颤抖起来：
“你竟敢糊弄本帝？”
他冷冷地看向了秦寿。
啊这，还能算真假的？
秦寿愣了愣。
看着魔帝那愤怒不已的样子，秦寿想了想，又道：
“在下秦寿。”
“现在，是仙历三千零二十一年。”
魔帝冷冷地看着他，再次翘起“兰花指”掐算。
片刻后，他身后那滔天的魔气缓缓散去。
只见他居高临下地注视着秦寿，声音重新恢复了威严：
“小子……你可知道，本帝是何人？”
“魔帝……封九幽？”
秦寿试探着问道。
听了他的话，魔帝微微抬起下巴，神情多了几分傲然，声音则有些唏嘘：
“不想过去了三千年，本帝的名号竟然还是如此响亮！”
秦寿：……
看小说的时候他只觉得对方是个大反派，对魔帝的印象只停留在每次被高义和司年打脸装逼后，一边怒吼着主角的名字，一边挥洒魔气，无能狂怒……
其他的，倒还没怎么深入了解过。
怎么现在他觉得，这传说中的魔帝……
好像和自己想象的，似乎不太一样？
魔帝的目光再次落在了秦寿身上。
这一次，他居高临下，狂傲地道：
“小子……”
“能够见到本帝，乃是你的机缘。”
“既然你能进入这里，想必定是遇到了不可抗衡的力量……”
“人生一世，最难得的就是能掌控自己的命运，不能掌控命运之人，只是草芥！”
“而为此，必须要拥有强大的力量！”
说着，魔帝直视秦寿，声音放缓，低声诱惑道：
“小子，你……想要力量吗？”
“本帝可以帮你，让你成为整个修真界，最强大的存在！”
“不想。”
秦寿果断摇了摇头。
这魔帝的“勾引”技术……
怎么比殷离晴还拉胯啊？
-97- 你伤不到我
秦寿的回答让魔帝微微一滞。
这位曾经叱咤山海界的大魔头怔了怔，似乎没想到对方拒绝得如此干脆。
他望向秦寿的目光渐渐变得幽深而犀利，身上的魔气再次如同酝酿中的风暴一般涌动。
只见他一声嗤笑，冰冷而淡漠地道：
“想不想，可不是你说了算！”
“既然进入了本帝的封印，你的一切，本帝就笑纳了！”
语毕，只见魔帝一声长啸，竟然是化为了一条魔气滔天的黑龙，朝着宫殿外的秦寿冲了过来。
感受着那令人战栗的无边魔气和恐怖威压，秦寿被吓了一跳。
‘这魔帝……恼羞成怒了？’
看着朝着自己冲过来的黑龙，他连忙调动体内灵力，警觉地朝着后面退去。
而下一刻，黑龙身上的魔气也随之变得更加恐怖。
只见它撞在宫殿的大门的空气上，绽放出道道看不见的涟漪。
黑色的宫殿微微颤抖，似乎经受不住黑龙的冲撞。
看着在撞击下摇摇欲坠的宫殿，以及黑龙身上那越来越恐怖的伟力，秦寿心中一跳：
‘这宫殿……不会快要坚持不住了吧？’
宛若响应秦寿的猜测一般，在黑龙的撞击之下，黑色的宫殿颤抖得越发厉害。
层层锁链发出令人牙酸的崩裂声，宫殿的主体也在顷刻间出现道道蛛网一般的裂痕。
不好！封印……要破！
秦寿脸色微变。
他毫不犹豫，身上灵力瞬间爆发，转身朝远方遁去。
而紧接着，他身后的黑色宫殿也最终于一声轰鸣声中轰然破碎……
黑龙脱困，整个世界都微微一颤。
它长啸一声，声音响彻天地，而后，裹挟如同风暴一般的滔滔魔力向秦寿压下……
感受着身后越来越近的恐怖魔气，秦寿的脸色彻底变了。
他咬了咬牙，下意识往怀中一抓，掏出了自家祖父交给他的地阶上品防御符箓。
只是，当秦寿自然而然地从怀中掏出了灵符的时候，却微微一怔。
下一刻，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一般，他渐渐冷静了下来。
只见他停止了逃遁的步伐，站在了原地，而后转过身来，看向了身后冲过来的黑龙。
黑龙一声咆哮，周身魔气如同云雾，狰狞的巨爪朝着秦寿的天灵抓下……
看着那越来越近的龙爪，感受着那宛若实质的滔天魔气和恐怖威压，秦寿的双腿都微微有些发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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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想着自己的某些猜测，他最终硬生生地忍住了躲避，而是抬起头来，直视那朝着自己抓过来的龙爪。
秦寿的行为似乎被黑龙视作了嘲讽。
它怒吼一声，身上爆发的魔力更加恐怖，仅仅是龙尾散发的余波，就将远处的黑色宫殿彻底震成了齑粉……
它的体型变得更加狰狞而庞大，恐怖的魔躯遮天蔽日，冰冷的血眸如同两轮黑暗中的血日，而朝着秦寿抓下来龙爪，则仿若倾覆而下的山岳……
这一刻，秦寿只觉得前所未有的生机危机感降临在心头。
不过，他最终还是强忍着恐惧，咬着牙顶着那滔天的魔气，仰起头来直视朝着自己抓过来的恐怖黑龙。
狰狞的龙爪转瞬即至。
只是，在那爪子即将攻击到秦寿的时候，却骤然停了下来。
“小子，你竟然不躲避？”
声音如雷，就像是魔帝的声音加上了一层厚重回音的特效。
看向那距离自己的脑袋只有一指之遥的龙爪，秦寿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好像跳出了嗓子眼。
不过，这即将命中他，却最终也没有出手的龙爪，却终于坐实了他心中的某些猜测……
只见他深吸了一口气，轻轻摇了摇头，道：
“为什么要躲避？”
“在这里……你根本无法主动伤害到我。”
恐怖的黑龙目光微眯。
“哦？是吗？”
只见它嗤笑一声，再次仰天长啸，腾起那看起来起码得有上千米长的龙躯飞到空中，在如同云雾一般的恐怖魔气中不断翻腾。
而后，黑龙自天空之上俯冲而下，再次朝着秦寿冲了过来。
这一次，它似乎与这片天地都勾连到了一片。
比起上一次更加让人胆战心惊的生死危机感降临心头，似乎整个世界在这一刻都成为了秦寿的敌人。
只是，有了上一次经历，秦寿已经不怕了。
他按捺下心中的恐惧，再次抬起头，直视那朝着自己再次冲来的黑龙。
而这一次，黑龙依旧在即将攻击到他的时候停了下来。
一人一龙，在地面和天空相望。
黑龙冷冷地注视着秦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秦寿心中的某些猜测则彻底被证实：
“果然……你真的不能在这里伤到我。”
“哼，本帝只不过是不想现在就破坏掉自己未来的肉身罢了。”
黑龙冷哼一声，缓缓降临到地面，居高临下地看着秦寿。
不过，这种说辞并不能说服秦寿。
他摇了摇头，道：
“非也，你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哦？小子，为何你如此笃定？”
黑龙微微眯了眯眼睛，饶有兴致地道。
秦寿平静了下心情，沉声道：
“从我见到你开始，你就在引导我，让我认为这里乃是封印你的地方。”
“可是……这里真的是封印你的地方吗？”
听了秦寿的话，黑龙的目光渐渐犀利，身上的气息也再次危险了起来。
它长啸一声，再次朝着秦寿攻来，当然……这一次依旧停在了最后一刻。
这一次，秦寿更加冷静了。
他摇了摇头，道：
“不用再恐吓我了，你不可能主动伤到我的。”
“因为，这里根本不是封印你的地方。”
听了秦寿的话，黑龙沉默了。
只见它那如同红日般的眼睛微微闪烁了一下，道：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大概……是拿出来这玩意儿的时候吧。”
说着，秦寿拿起自己刚刚临危时下意识拿出来的灵符，唏嘘道：
“你的伪装很好，幻术的力量也很强，我差一点就被你骗了。”
“直到我下意识拿出来了这个……”
“如果说，我醒来之后，身上衣物的变化可以用进入封印之地来解释的话，这只存在于我现实中的身体上灵符在我慌乱之下竟然能拿出来，这就解释不通了。”
“灵符只是灵符，我不可能把它带到封印之地中，而当时我把它拿出来，只是平日里习惯了对敌的时候用灵符，下意识而为罢了。”
“我拿出灵符之后，你的动作很明显变得更大了，也将自己塑造得更加恐怖了。”
“这恐怕正是为了恐吓我，让我心中畏惧，以防我意识到某些不对……”
“没错，如果真的在封印之地，我根本不可能将这灵符拿出来。”
“我之所以能将它拿出来，是因为我‘想’将它拿出来，因为这是我下意识认为的，自己拥有的最强的防御手段。”
“‘想’要使用的符箓，就能拿出来。”
“唯一的解释只有一个……”
“这里不是封印之地，而是我的意识世界。”
-98- 想象的力量
秦寿的话让黑龙目光微凝。
而看着手中的灵符，秦寿心中一动。
下一刻，奇异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那灵符竟然绽放微光，转眼间竟然化作了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
“果然……只要意识到这里是哪里之后，只要是我想的事，都能让其发生。”
看着飞舞的蝴蝶，秦寿微微一叹。
说完，他的目光又落在远方崩塌的宫殿上。
紧接着，宛若时光倒转一般，散落在地面的宫殿碎片缓缓飞起，重新汇聚。
顷刻间，那被黑龙冲破，龙尾甩成齑粉的黑色宫殿恢复了原貌。
秦寿的目光又落在黑龙身上。
只见那身躯遮天蔽日的黑龙渐渐虚幻，转眼间就如同云雾一般烟消云散。
而它周身的滔天魔气，也随之消失，似乎从未出现一般。
秦寿周围的环境也随之大变。
他依旧站在那黑色的宫殿里，而魔帝也依旧高坐在宫殿的帝座之上。
猩红色的眼睛冷冷地注视着他，一如一开始两人见面一般。
而秦寿指尖的蝴蝶，依旧在翩翩起舞。
看到这一幕，秦寿微微一叹：
“果然如此……”
“这里不是封印之地，而是我的意识世界。”
“出现在这里的也不是真正的你，而是借助刚刚封印的爆发，从封印中逃离出来的，一丝属于你的神魂力量。”
“如果我判断的不错，你是想通过吞噬我的意识，来夺舍我的身体。”
“你本以为在接触我的一刹那，我会选择自然回归，但你却失败了。”
“所以……最终就演变成了你需要在这里和我对抗的状况。”
“然而，因为你仍然被封印，逃离出来的力量有限。”
“在我的意识中，这里又是我的主场。”
“你没有能力在这里对抗我，只能通过幻术恐吓，借助我自己的意识来对抗我自己。”
“你知道我还不清楚这里究竟是哪里，所以你就打算通过暗示，通过诱惑，让我的意识主动靠近你，让我主动放弃自己。”
“若是我以为你强大，你就能在这里变得强大。”
“若是我以为你能伤到我，你也能在这里伤到我。”
“而若是我以为自己会被你杀死，被你夺舍，你也能在这里将我夺舍……”
“魔帝阁下，我说的对吗？”
听了秦寿的话，魔帝沉默了。
许久后，他眸光闪烁，一声轻笑：
“是本帝小瞧了你。”
说着，他的目光渐渐转冷：
“本帝看出来了，你灵魂有古怪，似乎不完全是本帝的神魂转世。”
“你到底是谁？竟敢先本帝一步夺舍本帝的灵躯？”
“是哪个不长眼的老家伙在背后暗算本帝？”
秦寿没有去回答魔帝的问题。
老实说，他也回答不上来。
总不能直接说自己是个穿越者，吃着火锅，唱着歌，稀里糊涂就穿越了吧？
他一会儿左右四顾，一会儿闭目感应，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你是在找离开这里的办法？”
看着秦寿的行动，魔帝一声轻笑，道：
“放弃吧，你一个人是出不去的。”
嗯？
秦寿心中一动。
注意到秦寿转过来的视线，魔帝淡然道：
“小子，本帝承认，你很聪明。”
“不过，你对意识的领域一无所知。”
“这里的确是你的意识世界，但你不要忘了，你灵魂的一部分也本该属于本帝。”
“本帝的确没有在这里战胜你的力量，不过……本帝同样也能左右你的意识世界。”
“没有本帝的允许，你也别想出去。”
“小子……”
“你且猜猜，你在外面的身体，究竟能坚持到何时？”
魔帝嘲讽道。
听了魔帝的话，秦寿微微蹙眉。
这倒是有些麻烦了。
他身份特殊，的确不能在意识世界待太久时间，不然外面变数太多。
他一直困在这里，不能出去，那么就也不能修炼。
而魔帝既然刚刚冲破了封印，投出了一缕神魂力量，哪怕想必自己丹田内的封印恐怕也有了变化。
若是他一直不出去，此消彼长之下，魔帝很可能仍然能在积聚了足够的力量之后，破封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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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除此之外，若是他的身体没能坚持到魔帝破封就不行了，他更是会直接殒命。
但魔帝就不同了。
他死了，魔帝只是携封印潜伏下去，寻求下一个转世的机会而已。
可以说，困在这里不能出去，对秦寿来说就是一条死路……
不过，魔帝的话也让秦寿想到了另一条路。
既然魔帝的这丝神魂力量阻拦了他的离去。
那么……只要他这丝神魂力量被消灭，岂不是就可以出去了？
想到这里，秦寿心中一动，缓缓闭上眼睛。
下一刻，恐怖的魔气在秦寿的周围汇聚。
而秦寿身形一转，竟然不断放大，很快就化为了与之前魔帝的变化一模一样的黑龙！
这里是秦寿的意识世界。
知道了这里的真相，他自然能模仿魔帝的变化，将刚刚的黑龙重现！
既然刚刚魔帝变化成黑龙恐吓他，那么现在他，就可以借助刚刚对方变化的力量，将其重现出来，作为自己的武器与对方战斗！
黑龙咆哮而起，朝着魔帝冲去。
恐怖的魔气爆发，魔帝的身影被彻底淹没。
只是当魔气散去之后，高坐在帝座上的魔帝依旧毫发无损。
黑龙停下了下来，目光微凝。
魔帝嘲讽般地看了黑龙一眼，淡淡地道：
“想要战胜本帝？”
“可怜……”
“你根本无法想象本帝的强大，更不能理解本帝的力量。”
“想要模仿本帝，凭借本帝的力量战胜本帝，你还差得远。”
“本帝哪怕是现在只是一缕神魂之力，也绝非你这等蝼蚁的想象之力可能抗衡！”
魔帝的声音威严浩大，有一种睥睨天下，傲视苍天的霸气。
听了他的话，秦寿很快就明白了对方的底气。
对方虽然只是一缕神魂力量，但却是大乘修士的神魂力量，质量在哪儿放着。
哪怕是秦寿想象出刚刚那黑龙的力量，因为秦寿不能真正理解那黑龙力量的本质，幻化出来的也只是个样子货，不足以将他战胜。
不过……
这却让秦寿心中一动。
“想象之中，自己所能理解的力量么……”
秦寿若有所思。
片刻后，他缓缓闭上了眼睛。
下一刻，黑暗的意识世界蓦然一变，化为了璀璨的星河。
看着周围变化的景象，魔帝的神情有些惊讶：
“嗯？这是何处？”
很快，他的视线就落在了秦寿身后的那一轮“大日”上。
那大日呈现暗红色，近乎无边，隐隐有种衰败之感，表面似有火焰不断燃烧。
感受着那大日中蕴含的某种难以想象的恐怖伟力，这位一直以来都云淡风轻的帝尊，神色第一次严肃了起来。
秦寿缓缓睁开双眼。
他微微一笑，道：
“重新自我介绍一下。”
“鄙人秦寿，京华大学物理学院天文学系专业硕士研究生……”
只见他微微抬起双手。
下一刻，他身后的红日忽然颤抖了起来，其内部，似乎有某种恐怖的东西正在升腾……
一丝突兀的火舌快速突破了红日的表面，不断升起，膨胀，如同燃烧的泡沫一般，顷刻间覆盖了大日的表面。
下一瞬，那暗红色的大日被从中央击穿，绽放出恐怖的爆震波，而后轰然炸毁！
在魔帝骇然的目光下，高达十七亿摄氏度的恐怖高温瞬间爆发，而伴随着高温的，还有无与伦比的恐怖能量和辐射……
夺目的光辉绽放。
整个世界，陷入了白茫茫的一片……
-99- 苏醒
秦寿的确无法理解大乘修士的力量。
穿越也就几个月，修炼至今他也就是个筑基期修士，而筑基期修士的巅峰战斗力，大概也就相当于个吃鸡游戏里的C4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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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婴期的力量他倒是见到过，不考虑辐射的话，估摸着和核武不多，至于再上面的化神、洞天和大乘，穿越之后没怎么见过。
不过，根据小说，洞天期就能开辟空间，大乘更是能直接将洞天演化成一界。
一般来说，创造的力量比毁灭更难，既然大乘能演化小世界，那么在秦寿看来，大乘期修士应该也具有毁灭一般小世界的力量吧。
《灭魔》的世界观里，没有星球概念，其宇宙观是由天圆地方的大小世界组成的，而在大小世界之上，还有一座统御所有世界的仙界。
仙界过于神秘，暂且不提，就连原著小说中也没有详细描述。
至于大小世界……大世界是如同山海界这般的自然产生的世界，而小世界则是大能开辟的世界，亦或是一些洞天、秘境聚合之后形成的世界。
其中，大世界的面积和所能容纳的修炼等级一般来说都要高于小世界。
在秦寿看来，这些世界可以类比成前世宇宙中的天体。
那么，事情就好办了。
修真的事他知道的不多，但是若是类比成天体的话，想要想象出来能够对抗魔帝的力量，同时还得是自己能够理解的力量，那就简单了。
他恰好就知道一个，甚至还做过相关的课题研究，用各种模拟软件模拟过其过程。
那不是别的，就是超新星爆炸！
超新星爆炸应该是前世人类已知的能够百分百确定的最大规模的能量变化了。
再往上就是宇宙大爆炸了，但宇宙大爆炸只是一种合理的猜想，秦寿不确定自己能真的在想象中模拟出来。
毕竟……在意识空间想象也有前提，那就是你得能从本质上充分理解你所想象的东西。
但超新星爆炸就不一样了。
这玩意儿他熟。
超新星爆炸的本质就是恒星演化接近末期时，因内部结构上的能量失衡导致整个星体向中心坍缩，在质量足够大的时候引发的剧烈的爆炸。
而这个爆炸，其所辐射的能量可以与恒星在其一生中辐射能量的总和相媲美，甚至于在爆炸之后，核心区还能形成坍缩的黑洞，着实恐怖……
更别说，秦寿所选择的恒星，还是前世天文界已知的质量最大的恒星之一，已经进入到恒星末期的红特超巨星，史蒂文森2-18。
这家伙半径约为太阳的2158倍，相当于体积比太阳大100亿倍，本来就像是个即将引爆的气球，各种指标也比较接近超新星爆炸的条件，最容易模拟。
秦寿不信魔帝能对抗得了这玩意儿。
超新星爆发，恐怖的能量波瞬间淹没了意识世界。
在炙热的能量波吞噬魔帝之前，秦寿第一次在这位高高在上的帝尊面部，看到了震骇……
顷刻间，被魔帝锁死的意识空间在恐怖的引力波下被撕得粉碎，而连带着一同撕碎的，还有魔帝的这一缕以意识空间为依托的神魂之力。
整座意识空间和神魂之力化为了最为纯粹的神魂力量，归于空间的主人，也就是秦寿本身。
下一刻，秦寿的意识，就再度归于黑暗……
而与此同时，秦寿体内丹田深处的封印空间里。
随着神魂之力的断裂，高坐在帝座上的魔帝忍不住闷哼一声，猛然睁开了眼睛。
他的眼神里，满是震撼和骇然。
“好恐怖的道术……那究竟是什么？”
“如此可怕的威力，哪怕是真仙，也无法承受吧？”
“这秦寿……究竟是什么人？竟然领悟有如此强大的道术？”
“京华大学……这又是什么门派？”
魔帝一脸茫然。
回想起刚刚神魂力量断开瞬间看到的场景，他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惧，带着浓浓的忌惮……
秦寿并不知道自己利用超新星爆炸引爆整个意识空间，彻底把封印中的魔帝本尊给吓到了。
封锁的意识空间被摧毁，他的主意识也缓缓回归，于现实中苏醒。
温暖的阳光照在身上，灵鸟的轻鸣传入耳中。
秦寿只觉得口干舌燥，喉咙仿佛要冒烟，身体则宛若大病初愈一般，四肢酸涩不堪。
他缓缓睁开双眼，发现自己正躺在自家悠然居的床榻上。
房间内，篆香缭绕。
那是点燃的凝神香，有蕴养神魂之效。
床榻前，一位狐妖少女正趴在床边，白色的狐狸耳朵一动一动，脑袋一晃一晃地打着瞌睡。
那正是秦寿拐回来的两只狐妖侍女兼小管家之一，苏可儿。
似乎是感应到了什么，随着秦寿的苏醒，狐妖少女也缓缓睁开惺忪的睡眼。
她揉了揉眼睛，懒懒地打了个哈欠，露出尖尖的小虎牙。
下一刻，疲惫之中又隐约带着刚睡醒的泪花的双眸与秦寿四目相对。
苏可儿愣了愣，然后忍不住揉了揉眼睛。
秦寿也眨了眨眼，对她笑了笑：
“可儿，有水吗？我有点口渴。”
紧接着，苏可儿肉眼可见地激动了起来，两只白色的狐耳也高高竖起。
只见她兴奋地跳了起来，然后大呼小叫地跑了出去，一边跑还一边摇着尾巴欢呼道：
“姐姐！姐姐！公子醒啦！公子醒啦！”
秦寿：……
不一会儿，狐妖少女去而复返。
跟随着苏可儿回来的，还有端着灵茶，文静腼腆的苏冰儿。
从苏冰儿那里接过灵茶，秦寿一饮而尽。
暖洋洋的灵气流经四肢，他只觉得四肢的酸涩瞬间得到了缓解，让人舒服的几乎想要呻吟出声。
“我昏迷了多久？”
看了一眼窗外明显和自己进入地牢时不同的天色，秦寿轻声问道。
“恩公，您昏迷了足足一周了。”
苏冰儿低声说道，声音温柔又轻缓。
竟然已经一周了？
秦寿心中诧异。
而紧接着，他又察觉到了哪里不太对。
随着意识恢复，他的神识在自家洞府里感知到了好多强大的气息……
秦寿忍不住移去视线，很快就在卧室门口看到了两位站岗的隐阳卫。
而且，还不是一般的隐阳卫，而是结晶期的隐阳卫执事。
他们面无表情，哪怕是秦寿苏醒也没有往这边看一眼，而是神情严肃地站着，很明显是那些只效忠于自家祖父的隐阳卫暗卫。
加上门口的站岗，还有洞府里其他地方巡逻的，类似的暗卫，秦寿感应之下，林林总总竟然不下三十人。
不仅如此，秦寿还感应到一名暗卫，正在急匆匆往青玄宫的方向赶去，很明显是去报信了。
八成就是秦寿苏醒的消息了。
而这个时候，秦寿才注意到，随着自己的苏醒，自己的灵感和神魂力量好像变得更强了……
他的神识不仅能够轻松探知到洞府中以及周围的一切，细腻到甚至能够清晰地捕捉到窗外乔木叶子上的脉络，以及洞府院子里某处泥土中正在爬动的蚁虫……
更为甚者，他感应的时候，这些结晶期的隐阳卫暗卫竟然没有丝毫察觉！
要知道，他们可是结晶期！
其中甚至还有一道更加深邃，很明显是金丹期的隐阳卫长老！
这让秦寿十分惊异。
自己的灵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强悍了？
不仅如此，秦寿甚至还在自家洞府中感知到了一些以前并不存在的隐晦的灵力波动。
那似乎……是一些封印用的灵符。
只是针对的目标，不是别的，好像就是躺在床榻上的他自己。
这一瞬间，秦寿的神情变得古怪了起来。
好家伙……
原来这些人不是在保护他，而是在防着他？
-100- “魔帝”复苏了？
秦寿第一反应就是自己是不是身份已经暴露了。
但他很快就将这个想法推翻。
如果他真的暴露了，那么外面站岗的就不是隐阳卫了，而是紫阳山的各种大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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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猜测，八成这只是自家祖父对魔帝的防范。
只是，就算是防范，为什么这些隐阳卫暗卫神情如此严肃，连带着秦寿也隐约感觉到了某种肃穆的气氛。
难道……在自己昏迷期间，还发生了一些他不知道的事？
秦寿如此想着，而很快，他就感应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自青玄宫中升起。
下一刻，伴随着阵阵轻烟，一位黑袍老者出现在悠然居门外。
而后，在隐阳卫暗卫恭敬的行礼中，他进入了秦寿的洞府。
那不是别人，正是秦寿的祖父，青玄真君秦远山。
似乎是感应到了秦寿的神识，他朝着秦寿的方向看了一眼。
而这，也让秦寿确定，自己强化过的神识力量应该是只能瞒过金丹了。
但这也很可怕了，他才筑基呢！
神识的变化当然不会无缘无故，秦寿寻思，这很可能和刚刚在意识空间的最后一刻，自己摧毁了魔帝的那丝神魂力量有关。
意识空间是自己的，空间被摧毁，魔帝的神魂力量随着空间本身一同破碎，化为最为本质的神魂之力，归于秦寿。
换句话说，秦寿是将魔帝的那丝丝神魂力量给“吞噬”了。
而如此想着，秦寿也发现自己脑海深处莫名多了一些新的记忆。
那记忆呈现碎片状，大致分为两个阶段。
一个阶段是一位修士自少年时期，断断续续的修炼经历。
而另一个阶段，则是一道身穿黑色帝袍的身影，在山海界叱咤风云的画面。
很明显，这些记忆碎片都是属于魔帝的。
神魂力量，夹杂着记忆的碎片。
“吞噬”了魔帝的一缕神魂力量，秦寿自然而然也看到了些许属于魔帝的记忆。
当然，现在秦寿并没有去仔细查看这些多出来的记忆，因为自家祖父已经进到卧室里来了。
秦远山刚一进来，第一件事就是拿起一枚符箓激发，那符箓无火自燃，化为一道看不见的能量扫过床榻上的秦寿。
而后，秦寿就看到自家祖父那严肃的神情很快变得放松了下来。
这位灵符峰峰主看向他的目光虽然一如既往的冷淡，但古板沙哑的声音中却仿佛多了几分温度：
“臭小子，你终于醒了。”
只见秦远山几步来到秦寿床边，伸出枯槁的手臂，如同干柴一般的苍老手掌放在秦寿的手腕处，而后闭目感应着什么。
片刻后，他睁开双眼，道：
“还可以，身体有些虚弱，不过……并没有入魔的迹象。”
说完，秦远山又看向了身后站岗的隐阳卫暗卫：
“寿儿醒了，你们且先下去吧。”
隐阳卫暗卫连忙抱拳行礼：
“遵命，君上。”
撤掉了隐阳卫暗卫，秦远山又看向了另一旁的两只小狐妖。
苏可儿和苏冰儿见到秦远山这位元婴峰主之后，明显变得有点怂，她们紧紧地依偎在秦寿床榻旁的角落里，抱着秦寿的手臂不松手。
注意到自家祖父的目光，秦寿也对两位狐妖少女道：
“可儿，冰儿，你们也下去吧。”
得到秦寿的指令，两位狐妖少女忐忑地站了起来。
她们对着秦远山笨拙地行了一礼，而后夹着尾巴，逃也似地离去了。
妖兽的灵感也很高，尤其是狐妖这种本来灵感就极强的存在。
秦远山虽然没有展现自己的力量，但元婴期的气息，也足以让她们心惊胆战了。
看着两位狐妖少女离去的身影，秦远山缓缓收回视线。
他满意地点了点头，对秦寿道：
“你的这两名狐妖侍女不错。”
“在你昏迷期间，将你的洞府打理得井井有条，同时也是她们在照顾你，甚至还对老夫派来照顾你的隐阳卫龇牙咧嘴，哪怕是实力比她们强得多。”
“忠诚可靠，而且都是三尾灵狐，资质也不错，可以培养。”
“或许未来，也是鹿长老，虎长老一般的存在。”
那可不，这可是我从司老魔那里撬过来的墙角，同人文中就是司老魔的左膀右臂。
秦寿在心中道。
同时他也在心底对司年再次说了声对不住了。
不过，虽然心中对两位狐妖少女的未来颇有信心，但他面上却笑道：
“鹿长老？虎长老？”
“那可是元婴！我能不能成就元婴，可还不一定呢！”
然而，听了他的话，秦远山却摇了摇头：
“你？”
“如果是以前，老夫倒是不指望你这孽障有什么成就，能顺顺遂遂生活就够了。”
“不过，你昏迷的时候，老夫查看过你的灵根了。”
说到这里，秦远山的神情也变得有些惊奇了起来：
“你这小子，昏迷的时候灵根似乎也发生了异变，就连老夫竟然也看不真切了，不过……对灵力的感应，却已经超过了天灵根！”
嗯？
看不真切？
秦寿微微一愣。
他都做好苏醒之后，自己隐藏的混元灵根也被自家祖父扒出来的准备了，结果得到的答案，却是祖父没看出来？
莫非……是自己丹田内的封印发生了某种变化，导致自己真实的灵根被掩盖了？
秦寿如此猜测。
念头至此，他忍不住就想查看丹田中有了何等变故。
当然，现在他正在和自家祖父交流，肯定不能沉入意识，观想丹田内封印的变化的。
此事，只能暂时延后。
不过，既然自家祖父没有看出来自己的真实灵根，秦寿也乐得继续隐藏下去。
他点了点头，笑道：
“也可能是因祸得福吧。”
说完，秦寿顿了顿，继续道：
“老头子，殷师妹死了，是自绝。”
秦远山沉默了一瞬，点了点头：
“我知道。”
“殷师妹想要引我入魔，甚至引动了封印的力量，不过最终还是我赢了。”
“嗯。”
“我没有入魔，而我体内的封印也还在，魔帝没有突破封印。”
“嗯。”
“老头子，别一直嗯嗯嗯啊，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怎么神情还这么严肃？”
听了秦寿的话，秦远山看了他一眼，目光莫名。
他沉默了一会儿，说：
“臭小子。”
“你可知道，在你陷入昏迷的时候，山海界发生了什么？”
嗯？
山海界发生了什么？
秦寿心中微动。
秦远山并没有继续卖关子，而是意味深长地道：
“七日之前，在你刚刚昏迷的时候……”
“山海界自北部幽洲到南部湖洲，中部神洲到东部胜洲，除了建派不足两千年的蓬莱岛，其他六座圣地，包括我紫阳山在内，所有的封魔钟于同一时刻齐鸣示警！”
封魔钟？
小说中那个据说能与魔帝封印共鸣，感受魔帝封印状况，监测魔帝是否复苏的封魔钟？
这一刻，秦寿愣住了。
-101- 再次NTR
看过《灭魔》原著以及各种同人小说，秦寿再清楚不过封魔钟齐鸣意味着什么了。
那正代表着小说中的最终大BOSS，魔帝封九幽的复苏……
同时，这也意味着魔帝转世秦寿的彻底黑化。
顺带一提，包括原著在内的各个《灭魔》相关的小说里，这一天也是紫阳山灭派的一天。
不过很明显，这一次封魔钟齐鸣，似乎和小说中不太一样。
紫阳山没有灭派。
作为穿越者的秦寿也没有黑化成魔帝。
魔帝也……
不。
魔帝好像是真的醒了。
回想着自己刚刚在意识空间中经历的一切，秦寿瞬间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在小说中，当秦寿彻底黑化，魔帝封印也随之破除，位于封印之中的魔帝意志没有了封印的压制，自然会从沉睡中苏醒，夺舍秦寿。
但这一次，顺序反过来了。
因为殷离晴的提前引动，加上秦寿的穿越，导致封印还没破除，魔帝就提前复苏了。
秦寿也明白殷离晴是想要做什么了。
从现在的情况逆推回去，这位魔门圣女见到潜伏失败，八成是打算先让魔帝提前复苏夺舍，然后再慢慢解决封印问题。
但是，却没想到，遇到了秦寿这个穿越者怪胎。
魔帝意志复苏之后，没能第一时间夺舍他，反而在秦寿的意识空间中，被秦寿给捶了回去……
然后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情况。
魔帝的确是复苏了。
但也没完全复苏，这位爷还在封印中关着呢。
但封魔钟的警报，是提前响起来了。
这也让秦寿明白，为什么自己洞府中会有如此多的隐阳暗卫了。
那恐怕正是自家爷爷出于对魔帝复苏的担忧！
但同时，又因为陷入昏迷的秦寿本身没有真正入魔，所以秦远山决定先观察观察，直到他彻底苏醒……
秦寿很快想通了一切。
面对自家祖父那灼灼的视线，他沉吟片刻，道：
“我在意识空间中见到了魔帝本尊。”
“他想要夺舍我，但是失败了，现在应该还在封印中关着。”
听了秦寿的话，秦远山若有所思。
这位元婴大修士并没有放下心来，相反，听了秦寿的解释，他的神情反而更加严肃。
“寿儿，你可还记得自己的未婚妻是谁？”
秦远山忽然开口道。
秦寿瞬间怔住。
他古怪地看了一眼自家祖父，很快就意识到对方是在诈他的记忆。
在山海界，夺舍之后，夺舍的存在是会吞噬掉被夺舍对象的部分记忆的。
像秦寿这种穿越之后完美继承前身的一切的情况，才是特殊中的特殊。
或者说……比起穿越，秦寿的情况倒是更像是“胎穿后觉醒了前世的记忆”？
很明显，自家祖父这是对他的身份依旧有些疑虑，想要分辨他究竟是秦寿还是魔帝。
可惜……自家丹田深处的那魔帝封印，只有他自己，以及修了天魔化道大法的魔门高层才能感应。
念头至此，秦寿果断摇了摇头：
“我什么时候有未婚妻了？”
看到秦寿否决得如此干脆，秦远山的神情缓和了不少。
不过，他依旧没有结束，而是继续问起了各种问题。
有的是秦寿过去的经历，有的则明显是如同“未婚妻”一般埋下的记忆陷阱。
自然，秦寿也都一一做了回应。
直到一炷香的时间过后，秦远山才彻底松了一口气，确定秦寿真的没被魔帝夺舍。
“你刚刚苏醒，身体比较虚弱，继续休息吧。”
“若是身体出现了什么不适，及时呼唤老夫。”
说完，秦远山就离开了。
而随着他一同离去的，还有在悠然居站岗的隐阳暗卫们。
待到自家祖父离去，秦寿也稍稍松了一口气。
虽说他的穿越完美继承了原身的一切，但每次面对秦远山，他还真是有点怕对方看出点什么……
或许，这就是心虚吧。
悠然居只剩下了秦寿和两个狐妖少女。
而这个时候，秦寿总算能静下心来查看一下自己体内的封印状态。
他命苏可儿和苏冰儿在外面好好守护，而后在床上盘腿打坐，意识熟练地沉入丹田。
很快，秦寿就看到了位于自己丹田深处的魔帝封印。
和之前一样，代表封印的石门依旧被层层锁链禁锢着。
这说明，封印仍然还维持着运转。
只是，原本闭合的封印之门，此时此刻却已经张开，汹涌的魔气不断在门口徘徊，却被封印之锁禁锢在一定范围之内。
秦寿视线微凝。
他很快就明白，魔帝封印这是进一步松动了。
而与此同时，看着那张开的封印之门，秦寿有种感觉，那就是他只要想，意识可以随时潜入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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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寿自然不会现在就胆大包天地潜入。
封印之地不是意识空间，鬼知道里面的魔帝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面对殷离晴那次他已经算是中招了。
虽然有那种不知来源的神秘意志一下子影响了他的神智，但他贸然前去探望对方，而不是等待自家祖父回来在暗中守护，说明他之前的确是有点飘了。
不过，当时秦寿也有自己的小九九。
有些事他还不方便和自家祖父明说，他原本也想借助对剧情的先知从殷离晴那里诈一些其他的消息，为以后针对魔门做准备。
当然，现在说这些已经无益。
而观想体内封印，秦寿很快就看到了另一个熟悉的东西。
只见封印之外，丹田之中，一张神秘的鬼脸面具正静静地漂浮着。
它罩在秦寿的灵海中心，恰好是灵根具现化的所在，正从秦寿灵海中缓慢汲取着灵力，蕴养己身。
这东西，正是魔神面具。
秦寿瞬间就明白自家祖父为何看不清自己的灵根了，原来是魔神面具跑到了他的丹田里，遮掩了他的资质。
魔神面具是魔神殿的核心，属于仙器的一部分。
秦远山虽然是元婴大修士，但想要感知仙器，尤其还是刻意躲藏的仙器，还真是很难做到。
而看到那魔神面具的时候，秦寿瞬间就从中感受到了些许亲近的情绪。
秦寿在仔细感应之后，惊讶地发现，那丝亲近的源头，竟然是他吞噬的魔帝的那一点点神魂力量！
秦寿思索片刻，隐隐摸到了真相。
恐怕魔帝的苏醒，正是魔神面具的“功劳”！
当时，魔神面具进入了自己的意识世界，同时也间接唤醒了魔帝。
如果按照事情的正常发展，接下来魔帝会吞噬秦寿的意识，继而吞噬他的神魂，夺舍他的躯体，魔神面具也就回归原主人的怀抱。
但谁知道，秦寿的灵魂有古怪，而且提前发现了不对，不仅导致魔帝计划失败，还反过来咬了对方一口。
现在想来，秦寿卜卦的卦象不明大概也是因此了。
而这咬下去的一口就很微妙了。
魔帝封九幽被封印，魔神殿与魔帝的联系也早已断开了三千年。
当时魔神面具同样具现在了秦寿的意识里，他反吞了魔帝的神魂力量，相当于把魔神面具的控制权也给拿到了自己的手里……
这让秦寿的心情有些古怪。
他好像……不小心把封印中的魔帝也给NTR了。
咦？
等等……
自己为什么要用“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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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 九命猫
虽然阴差阳错，虽然经过了一番惊险，但最终……秦寿还是如愿以偿地拿到了魔神面具。
不仅如此，根据自家祖父的反应，自己闹出来的动静还是挺大的。
封魔钟齐鸣，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这也能方便秦寿进一步隐藏身份，把自己包装成苏醒的魔帝！
这是很有必要的，虽然现在他清除了紫阳山的魔门奸细，防止了紫阳山的灭亡，但只要魔帝没有真正现身，魔门就会一直暗中搞事。
但若是秦寿能伪装身份就不一样了。
他也不指望伪装魔帝后能做点啥，只要可以糊弄住魔门，让他们老老实实地缩在炎洲，别来找他麻烦就行了。
而与此同时，小说中的灭世剧情也就可以避免，山海界也不至于生灵涂炭。
那个时候，秦寿想要的优哉游哉的快活日子，也不再是梦。
不过，秦寿并不觉得现在的自己就此高枕无忧了。
因为真正的魔帝还在他体内虎视眈眈着。
这位三千年前的大魔头，不会那么轻易地放弃。
他必须保持警惕，时刻提防着。
而除此之外，和殷离晴见面的时候，那种神秘莫测的、宛若天道伟力一般直接作用在秦寿心中，改变他的念头的古怪力量，也让秦寿十分在意……
但总体而言，解决了要紧的危机，他总算是可以稍稍松口气了。
不过，秦寿并不知道，因为自己的昏迷与苏醒，山海界各地却陷入了一片混乱……
北部幽洲，玉寒宫。
一座冰封万里的峡谷之中，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嘶吼。
那声音，有着几分欢喜，又有着无尽的疯狂。
这一瞬间，大地龟裂，地动山摇。
大段大段的冰山倒塌，雪崩如同风暴一般席卷各地，哪怕是玉寒宫的宗门内，竟然也如同遭受了地震一般，剧烈晃动。
滚滚黑色的妖气冲天而起，夹杂着些许魔气，冲出了冰封的峡谷。
云雾缭绕间，隐隐能看到一头外形似虎，但却又长有狰狞羽翼的巨兽。
“孽障！休得放肆！”
一道苍老的声音从玉寒宫深处传来。
随着声音响起，只见一座冰蓝色的琉璃塔缓缓升空，照耀在冰封峡谷的上方。
巨兽传来一声痛苦的哀嚎，而后缓缓消失在峡谷里。
……
中部神洲，天剑门。
被层层封印镇压的伏魔十八楼内。
轰然间，漆黑的楼阁颤抖不已，其内镇压的妖魔鬼怪纷纷陷入了疯狂，对正在闯楼的天剑门弟子不要命一般地发起攻击。
而在伏魔十八楼最深处，一道被层层锁链锁住的黑影仰天长笑，身上魔气沸腾不已。
那魔气似乎带有诡异的力量，每当有东西被侵染，都会飞快地腐蚀衰败，而若有生灵接近，更是顷刻间化为魔物……
嘶哑尖利的声音响起，带着前所未有的兴奋：
“哈哈！帝尊回归了！帝尊回归了！”
“天剑老鬼！这三千年的锁困，本座迟早要让你的徒子徒孙付出惨痛代价！”
……
西部炎洲，魔门总部，通天塔。
已经回归的转轮王高坐在首位上，冷冷地看着对面两道模糊的伟岸身影。
三人彼此之间呈三角状站立，隐隐呈现对抗之势。
而若是仔细去看，就会发现另外两人隐有联手之势。
恐怖的威压在三人之间蔓延，压的周围的魔门弟子满头大汗，神色惊恐，一动也不敢动。
不过就在三人彼此对峙的时候，漆黑的通天塔却微微一颤，那三千年晦暗斑驳的帝座骤然点亮。
转轮王精神一振，目光中隐约可见狂热。
只见他冷冷地看向了另外两道身影：
“两位，若离已经成功唤醒帝尊，尔等还要执迷不悟吗？！”
……
而在遥远的另一边，东部神洲，神霄派的某处。
一位灰衣老道缓缓睁开双眼，露出一对浑浊灰白的瞳孔。
只见他掐算了一番，忍不住惊咦出声：
“咦？奇怪……卦象怎么变得模糊不清了？”
沉吟片刻，只见他缓缓抬起头，有些惊疑不定地看向了深邃的天空。
……
而与此同时，灵界深处。
一座隐秘的秘境之内。
幽深的洞窟之中，一座黑色雕像高高耸立，靠挂在石壁之上。
其状若猫，栩栩如生，但却有着九条细长的猫尾。
不过，九条尾巴中有六条都已经断裂，而剩余的三条尾巴里，第七条正散发着幽光，似乎在酝酿着什么……
在雕像面前，有着一座由嶙峋的怪石堆砌成的巨大水池。
水池中，粘稠的暗红色液体正不断涌动，散发着滚滚妖气。
忽然，那暗红色的液体骤然沸腾，而后飞快地下降，直到下降了三分之一的高度后，才渐渐停止。
紧接着，一道修长白皙的手臂从血池中探了出来，肌肤粉嫩如玉，宛若初生的婴儿。
很快，一道曼妙的身影从血池中站了起来。
那是一位看上去十六七岁的少女，黑发如瀑，五官精致，气质清冷如冰。
不过，最引人瞩目的，还是她头顶那对虚幻的黑色猫耳朵，以及身后九条若有若无的虚幻猫尾。
而其中，六条已经淡化得近乎不存。
她迈开粉嫩的玉足，走出了粘稠的血池，修长的大腿曼妙圆润，娇俏的腰姿窈窕动人，足以让任何见到的男子都忍不住精气上涌，血脉喷张。
只见少女伸出手臂，对着远处微微一勾，黑色的衣裙就从洞窟两侧的架子上飞了过来，主动为她披上，遮掩住了乍现的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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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头顶虚幻的猫耳和身后若有若无的尾巴，也随之隐去不见。
她披着黑色罗裙，来到了雕像面前。
只见雕像之后，九条尾巴对应的，还有着九个镶嵌在石壁上的面具。
其中，前六张面具栩栩如生，竟是六位各不相同的少女面孔，只是其中的五张已经龟裂。
而第六张面具，不是别人，正是魔门圣女殷离晴！
只见少女轻轻抚摸上那与殷离晴的样子无二的面具，面具咔嚓一声出现了裂痕。
而后，她的目光又落在了剩余三张依旧模糊不清的面具上。
少女伸出手，朝着第七张面具轻轻一点，那模糊的面具骤然变得清晰，渐渐化为了一个陌生少女的样子，五官逊色不少。
而少女的容貌，也随之变化，渐渐和面具上一般无二……
做完了这一切，少女才转过身，面无表情地朝着洞窟外走去。
洞窟之外，是一片宛若世外桃源般的山谷。
山谷中，有一眼清潭清澈见底。
潭水边，一蓑衣老翁正在垂钓。
看到走出来的少女，老翁怔了怔，连忙放下鱼竿，起身恭敬行礼：
“公主……”
少女微微颔首，淡淡地道：
“上一个身份不能用了，帮我重新在炎洲安排一户合适的人家。”
“还有……在外面，不准称呼我公主，要称呼我为圣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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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架感言
这是本嘣第三次上架了，上架时间是明天中午，十二点。
首先非常感谢我的女朋友，很多读者说这本书一开始看起来有种女频的感觉，必须承认，脑洞的确源自女频，而且还是和女票商量时候想的。
不过，这只是最初脑洞来源，并不是一些读者说读起来有点像女频的根源。
根源其实是我创作的时候，思路没及时转变过来。
大家也都知道，咱是写变文女主文起家的，一开始写的时候，我下意识还按照了老一套的写法，比如对主角的外貌极其关注，写了几万字之后才渐渐扭转过来。
有关主角外貌描述那段，有读者说像绿江文…我得解释一下，这段是照着焦恩俊小李飞刀的照片写的。
然后，我要感谢主编绿豆对我的支持，豆大不厌其烦地和我商讨剧情，商讨写作思路，哪怕是周末……真的非常非常负责。
有一次，应该是周六，直接通话了2个小时讨论大纲。
我一直觉得，我浪费了豆大很多很多时间，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其次还要感谢我的责编好运，虽然推荐的时候成绩比较拉胯，但好运巨还是一直在给我打气，尽可能地根据我的成绩，帮我申请推荐，奈何我本人不争气，新书期间更新也拉胯。
好运巨非常负责，也非常专业，如果有新人作者想要入坑，极力推荐。
顺带一提，关于推荐位，本书上了闪屏和大封推，那时候删了不少说我买推荐的帖子，骂我死扑街买推活该扑街的也有。
这里解释一下，闪屏和封推是上本书的“遗产推”，你写一本万订书，你新书也有，买推荐肯定是买不来的。
然后说说本书。
本书的大纲其实是很细致的，而且，哪怕是成绩不如上一本，我到现在也依旧认为，本书的大纲没有问题。
直到现在，我依旧认为，如果我能百分百还原大纲剧情的话，肯定是个很精彩的故事，囊括了各种反转，迪化脑补，以及一些感人的支线。
可能有问题的，应该是阶段性的细纲。
在我原本的设想里，本书前期走的将会是反转搞笑，中期是幕后装逼，后期是门派经营争霸……
奈何我实力不足，无法将设想的东西，完美地写下来，期待感也没完全拉起来。
此外，也是因为我设定的大纲拉得战线太长，二十万字远远不能看出什么。
写到现在，大纲只用了很少很少一部分，世界观也没展现出来。
我觉得关键还是转型仓促，实力不够，也没摸清楚现在仙侠轻小说轻喜剧重女角色的核心。
燃文
但整体而言，也算是我的一次尝试吧。
入坑4年，更新一直拉胯，别人都码七八百万字了，我加起来一共才四百多万字。
成绩好的书，我只写了一本游戏西幻，就是万均的世界树，之前写过一本千均的都市玄幻，就是狐仙。
就我来说，我还没有找到自己究竟擅长写什么，咱文笔也不像一些大佬，有自己的特色，单靠文笔就能把人勾住，所以也需要一些新的尝试，去探索自己究竟擅长什么。
哦，对了。
写了二十万字，我至少搞明白一件事。
那就是我真的写不来感情戏！
所以现在流行的仙侠轻小说轻喜剧，那种重视和女角色的交流，倒贴、炒股或是修罗场的写法，我写不来。
哦，对了，我可能也不擅长写升级文，可能更擅长写无敌文。
然后说一下数据。
本书目前的付费追读是1500左右，但奈何更新太拉胯，养书的多，而且推荐吃的虚胖，追读我感觉也虚得很。
也不知道上架首订究竟会有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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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希望大家能够支持一下首订！
毕竟，首订关系到上架之后的推荐位，真的非常非常重要！
别的话也不多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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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上架的时候先发两更，然后明天晚上下班回家我会尽量再码。
不过，我的状态容易受到成绩影响，新书期更新拉胯也多少与此有关。
数据不好，产生自我怀疑，然后反思剧情，仓促改大纲，加快节奏，影响码字速度，然后节奏乱了，就越自我怀疑，越卡文……
整一个负反馈循环。
好在的是，咱大纲还在！
但心理状态影响码字，上架当天也是如此。
所以……大家都懂。
如果明天，我后台看着数据蹭蹭涨的话，明天晚上我码字肯定也会更有动力一些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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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推一本朋友的书，作者：区区咸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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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对封魔钟的示警耿耿于怀，但确定自家孙子的确没有入魔之后，秦远山最终还是解除了对自家孙子的监护和限制。
这位元婴大修士最近忙得很，也没多少精力再去管秦寿。
掌门之位空缺，太上长老逍遥子并不是个喜欢管事的，除了给宗门上下来了一场“全民检测”外，其他事都甩手掌柜一般甩给了几位峰主之中实力最强, 且综合能力也最不错的秦远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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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紫阳山上下都没有明说，但隐隐地，大家也都看了出来，太上长老这是有意培养灵符峰峰主青玄真君担任下一任掌门了。
逍遥子明显对秦远山很是看重，这让宗门内的一些长老和弟子有些不解。
据说，藏家峰的峰主灵武真君更是极为郁闷, 天天赌气似的窝在峰内练剑，暗暗吐槽自家师尊识人不明。
倒不是他也对紫阳山掌门一位有想法。
而是单纯地因为, 他和秦远山不对付。
不过，秦寿却并明白，这恐怕正是因为自家祖父在铲除魔门奸细一事中起到的作用，以及表现出来的能力。
而又过了几天之后，逍遥子更是干脆什么都不管了，把宗门内的事全都一股脑甩给了秦远山。
以至于秦远山一连数天都没回过灵符峰，一直在紫阳主峰上加班处理公务，忙得不可开交……
中间有一次得闲回到灵符峰，秦远山还专门来秦寿这里喝茶小憩，忍不住吐槽起宗门的公务来。
他说，转轮王这厮是真的狗, 当掌门的三年内，积压下了大量的公务，一直拖着没处理，现在全成他的了。
不过，秦远山没能休息多久, 就又被主峰的弟子给请回去处理公务了。
而对此, “代掌门”一称呼，已经隐隐在紫阳山弟子中流行起来了。
连带着秦寿的地位也在宗门内水涨船高。
毕竟……一峰峰主的孙子，和未来掌门的孙子，那就又不一样了。
偶尔他离开洞府一下，就连遇到的弟子都变得更加热情了。
若非秦远山还没有晋升化神，不然的话，怕不是逍遥子迫不及待地就要让他举行掌门继任大典了。
接下来的日子，秦寿过得那是相当悠哉。
和其他紫阳山弟子一样，他也参加了一次问心镜的检测。
不过，与他想象的不同，太上长老逍遥子并未亲自现身，而仅仅是在幕后操控这面天阶灵器。
真正组织弟子检测的，乃是御兽峰峰主凝玥真君。
秦寿总觉得，自家宗门这位看上去如同幼童一般的太上长老，似乎并不是很喜欢她的外在形象。
而在他和宗门内的其他弟子交流之后，更是惊讶地发现，大多数弟子并不知道自家太上长老到底长什么样子。
哪怕是那天元婴大战的时候对方亲自现身过。
用他们的话来说，当初只觉得一片耀眼的光降临，具体的东西, 他们看不真切, 也听不清楚。
这个回答让秦寿若有所思。
他隐隐觉得，或许当时太上长老用了某种遮掩的秘法。
但却没能瞒过他。
这可能和他体内的魔帝封印也有些关系。
而说起来，那天见到太上长老逍遥子的时候，他总觉得……对方的神态，语气好像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不过，除了那天的战斗之外，秦寿也就没再见过对方。
秦寿一边在洞府休养，一边继续修炼。
混元灵根加上五行轮回功，他的修炼速度是一如既往地稳健，丹田内气海更是稳步扩大，修为蹭蹭地涨。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吞噬了魔帝一丝神魂力量的缘故，他对灵力的操控也变得更加如臂使然了。
隐隐地，他的修为已经接近了筑基中期。
这速度，比把修为从炼气前期提到炼气中期的大多数紫阳山弟子都快！
唉……
天才的修炼，就是如此得枯燥且乏味，毫无挑战性。
每天在悠然居里练练功，喝喝茶，闲暇时间练练书画，逗逗两只小狐狸，秦寿过得那是好不快活。
而同时，他也没忘记自己丹田内的魔神面具。
虽然这面具的控制权被他夺得了，但仍然未认主。
与之前的天魔面具不同，魔神面具乃是魔神殿的核心，使用之前必须认主，而且认主过程并不容易。
仙器终究是仙器，除非秦寿再次降临到魔神殿中，或许能够尝试与魔神殿器灵直接沟通，瞬间认主。
不然的话，他只能一点一点地让魔神面具熟悉自己的气息。
谁让他只是个筑基修士呢。
当然，这也与魔神殿现在的控制权仍然在转轮王手中有关。
而这段时间里，秦寿也里里外外仔仔细细梳理了一下自己吞噬魔帝的那一丝神魂力量之后，获得的记忆。
魔帝本名封九幽，幼年时候其实叫封九，因家中排行老九得名。
不过，魔帝本来并不是山海界之人。
从零落的记忆碎片中得知，这位曾经的山海界第一强者，未成名之前乃是一个名为“万灵天”的大世界里。
对方后来是如何来到山海界的，秦寿也并不清楚，在记忆碎片的最后，对方已经是山海界叱咤风云的魔帝了。
值得一提的是，魔帝的记忆碎片中，似乎有些古怪。
一些本来能看清楚的东西，在秦寿去探查的时候竟然会自毁，就像是在遮掩些什么。
也不知道是魔帝留下的后手，亦或是其他什么的。
不过，魔帝来到山海界的目的，秦寿倒是知道了一些。
山海界修真界都道，三千年之前，魔帝封九幽狂妄邪恶，意欲统御山海界，成为修真界的至尊。
不过，真实原因并非如此，而是他想要在山海界寻找成仙的契机……
这让秦寿心中一动：
“成仙的契机？”
“莫非，大乘期修士飞升到仙界羽化登仙，也不是所有的大世界都能做到的吗？”
成仙太遥远。
哪怕是秦寿复制了原著剧情，想要到达那一步，估计也得几百年的时间。
路要一步步走，饭要一口口吃。
太远的事他现在也操心不得。
秦寿现在想的，只有尽快将魔神面具认主，而后看认主之后有没有机会NTR到魔神殿……
魔神殿的镇压功效也是极好的。
若是他能掌控魔神殿，用魔神殿来镇压自己体内的魔帝封印，想必封印内的魔帝表情应该是相当精彩的。
当然，这件事也只是想想。
他还没胆子大到用魔神殿这个魔帝曾经的本命仙器，去镇压对方。
鬼知道魔帝有没有后手……
而除此之外，就是静待小说剧情，为拿到《混元神功》，彻底完满自己的混元灵根做准备了。
秦寿还是多少有点强迫症的。
既然知道还有《五行轮回功》的进阶功法可拿，他自然不能落下。
不知不觉间，半个月的时间过去了。
新入门的弟子，也到了该正式入门的时候了。
-104- 怀疑人生的司年（求首订！）
紫阳山，逍遥峰。
作为紫阳外门内门之间的桥梁，逍遥峰距离外门最近，同时也负责新入门弟子的宗务培训。
逍遥峰的区域内，有一峰名为求道峰。
此峰之上坐落着琼楼殿宇，名为求道殿。
此殿，正是历届新入门弟子进行“入宗培训”之地。
同时, 也是绝大多数外门弟子，穷其一生唯一一段在内门居住的日子。
求道殿中，一众入门弟子盘坐在蒲团上，正在听首座上的紫阳山内门弟子头头是道地讲着紫阳山的大小事宜。
不过，在求道殿的角落里，还有一个抱着酒葫芦呼呼大睡的糟老头子。
一身破破烂烂的紫阳山内门执事装, 咋一看还以为是个乞丐。
不过，腰间却佩戴着宗务课座师的腰牌。
一看就知道, 他才是今天本该讲课的座师，只是却把该干的活全都推给了其他弟子而已。
大殿之中，听讲的入门弟子有六百多名。
而之所以是六百多名弟子……是因为除了紫阳大典的543名弟子之外，还有100人来自紫阳山附属的紫阳小世界，算是“下界中人”。
六百多名入门弟子，其中，内门弟子在前方，外门弟子在后方。
而在最前面的，赫然就是已经身为亲传弟子的高义，以及准亲传弟子司年。
殿内，气氛并不算热烈，甚至有些昏昏欲睡, 哪怕是一向以专注认真著称的高义, 此时此刻也有些恍惚。
无他, 任谁听上一个多月的紫阳山“政治课”, 都会神情恍惚的。
而司年更是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都穿越了，竟然还逃不了上“思修课”的命运，而且一上就是一个多月……
上午，下午，加晚上。
他要吐了。
小说里上七天也就罢了，就因为紫阳山的变故，现在连“思政课”都搞成超级加倍豪华版的了。
而且更关键的是，这群修士明显不擅长搞这个，翻过来覆过去就是念经那一套，摇头晃脑地像一群老学究。
而且，他们特别喜欢说话说一半，剩下的让你猜……
一个多月的时间，哪怕是不怎么用心去记，在执事和长老们翻来覆去的倒腾中，司年也把紫阳山的门规给背的滚瓜烂熟……
天可见，前世他上高中时候期末复习，背书都没背的这么熟的！
而回想着最近的剧情，这些天他每天晚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老是睡不着……
司年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只不过是提前去青山别院找了一下秦寿而已，怎么剧情发展到现在，连他这个穿越者都看不懂了呢？
就算是蝴蝶效应，这也太离谱了。
翅膀扇着扇着, 把紫阳山的魔门奸细都给扇团灭了！
掌门是魔门奸细？
自己选的师尊也是卧底？
这世上还有比他更倒霉的穿越者吗！
还有……前几天那刺耳的钟声，是小说里的封魔钟吗？
魔帝复苏了？
秦寿被替换身份了？
但是……为啥宗门内没有动静？
不过，若是魔帝真的复苏了，那这位大BOSS好像也忒惨了点。
一觉醒来身在敌穴，周围全是敌人，自己成了光杆司令，实力却仍未完全恢复……
想到这里，对比自己的处境，司年忽然感觉好受了点。
这人呐，就怕对比。
只要看到有人比自己惨，心里就会自我安慰，舒服一点。
而且，莫名地，司年忽然对现在的“秦寿”有点好奇。
当然，也仅仅是好奇罢了。
他还没有胆子，敢和小说里那个杀人不眨眼的灭世大魔头扯上关系……
轻瞥了一眼另一边的高义，司年若有所思。
老实说，他现在很怀疑身旁的这位龙傲天也是个穿越者。
要不然，没法解释他的种种做法。
只是，也不知道这高义是装的太像那回事，还是说是他自己真的判断错了。
司年每次诈都诈不出来什么。
对暗号用了。
讲只有穿越者才明白的荤段子用过了。
前世的笑话也用过了。
但每次，换来的只有高义那宛若看傻子一般的表情，以及嫌弃之中透露着厌恶的视线。
那眼神，好像在说：
莫挨老子！
老子不喜欢你！
老子家长辈也不让老子和傻子说话！
以至于司年都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的像个傻子了……
好在的是，到了今天，这度日如年的宗务课，总算是要结束了。
而一番长篇大论之后，首座上的紫阳山弟子终于拿起灵茶喝了一口，道：
“好了，诸位师弟师妹，我讲的宗律篇，就到此结束了。”
“愿大家坚守本心，护我紫阳，证道长生！”
此话一出，六百多名弟子齐齐松了一口气，如蒙大赦。
但很快，当讲课的弟子向另一边打着哈欠，悠悠转醒的老执事行礼的时候，他们的表情又微微一变：
“孙老，弟子讲完了，您看看还没有什么需要补充的。”
“啊？哦……讲完了？”
老执事还有些迷糊。
他挖了挖耳朵，点了点头：
“既然讲完了，那就不讲啦！完事了，完事了！一个多月太长了，接下来该干嘛干嘛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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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老声音带着些许慵懒和厌烦，但听在入门弟子的耳中，却宛若天籁。
说完，老执事也不等弟子们起身，自己就先拎着酒葫芦，蹭得一声冲出了求道殿……
隐隐地，还能听到他那如同公鸭嗓子一般的长叹：
“哎呀呀……上了两个时辰的课，老夫好累呀……”
众入门弟子：……
你特么累个锤子！
足足睡了两个时辰好吗？！
压下心中的吐槽欲望，入门弟子们对视一眼，纷纷从彼此的目光中看到了些许无奈。
他们站起身，活动了下有些僵硬的腿脚，离开了求道殿。
求道殿之外，闻讯而来的接引执事已经到了。
有接引外门弟子的外门执事。
也有接引内门弟子的各峰执事。
而那些已经有了师尊的真传和亲传，则是同门师兄师姐亲自来接。
司年刚一走出求道殿，就看到殿外接引的紫阳山修士中，有一处汇集了海量的弟子。
人头攒动，很是热闹。
“那里是怎么回事？怎么那么多人？”
“难道是门内哪位大人物来了？”
入门弟子们很是好奇。
司年也投去了视线。
而很快，他就在人群中分辨出了那位被人众星拱月一般围在中央，一身白色道袍的俊秀青年。
秦……秦寿？
他微微一怔。
-105- 拜师人选
秦寿？
他怎么来了？
司年微微一怔。
不过，他很快就想了起来，对方恐怕是来接高义了。
只是……
为什么感觉围在秦寿身边奉承的人好像比以前更多了？
而且就连一些内门执事看到了他，怎么好像都有些谄媚？
司年很是好奇。
而没过多久，他就从负责安排入门弟子宗务课的几位内门弟子那里知道了答桉……
“哦，你是想问秦师兄啊，现在宗门事务是青玄真君代为掌管, 门内想要借着秦师兄和真君搭上话的人可不少呢！”
说着，内门弟子的一脸的鄙视：
“都是些想要取巧的家伙，吾辈修士，修为才是根本，修为跟不上，打点得再好也是虚妄！”
不过，一旁的其他弟子却摇了摇头：
“我觉得倒是正常得很, 秦师兄手里的资源那么多, 哪怕是稍稍露出来一点, 也能顶得上很多弟子一年的用度了。”
“虽说修为是根本，但想要走的更远，乾坤袋也得跟得上，才能撑得起消耗啊！”
“哎，倒也的确是如此！”
内门弟子们议论纷纷。
听了他们的话，司年愣了愣。
秦远山代为掌管紫阳山？
秦寿成为了众多弟子交好的香饽饽？
这剧情……怎么他越来越看不懂了？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朝着秦寿那里看了一眼……
难不成，现在对方还没有入魔？
但也不对呀！
小说中，现在的对方应该早几个月就开始修炼魔功了呀？
回想着自己知道的剧情，司年更加茫然了。
“哦，对了，司师弟，你不是还没有选择师父吗？王执事让我问你, 有没有考虑好选哪位长老。”
似是想到了什么, 负责引导入门弟子的内门弟子一拍脑袋, 从怀中拿出了一本名册, 问道。
其他的内门弟子的目光里也是充满了羡慕：
“司师弟, 你是大比第一, 想要将你收入门下的长老有很多，真是恭喜了！”
“是啊，是啊，就连我们，也是入门至少十年之后，才有机会在内门大比中夺得名次，被长老收为真传，司师弟你这可是一步登天了！”
一步登天？
他算什么一步登天……
能够被元婴期的峰主收入门下，才算是一步登天呢！
司年在心中吐槽。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看了一眼另一边的高义。
哎……
刚选完徒没多久，未过门的师父就成了代掌门，这位才是真正的一步登天呢！
司年心情复杂，再次为高义的主角光环感到羡慕嫉妒恨。
“司师弟，听说你的祖父是隐阳卫的外门执事？依我之见，不如还是选灵符峰的长老吧，现在青玄真君很有可能成为下任掌门，原本就是第一峰的灵符峰, 肯定也跟着水涨船高！”
有内门弟子建议道。
选灵符峰的长老？
司年心中一动。
不过, 他很快就在心中将这个想法否决了。
高义成了灵符峰峰主青玄真君的徒弟, 这个时候他再去拜灵符峰的长老为师, 岂不是自己永远都要被对方压着了？
更别说，灵符峰还有秦寿这个变数！
秦寿终究是魔帝转世，这可是个天大的隐患！
要知道，小说里秦寿入魔之后，可不仅仅是杀了自家祖父，整座灵符峰都被他屠了！所有修士的都被他吞噬了修为！
咦？
不对……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司年眼前一亮。
他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
那就是，高义现在和秦寿成了同门，那么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他再次借助秦寿的手来对付高义呢？
想到这里，司年忍不住思考其中的可行性来，而他越想，越觉得大有可能！
无他。
小说里的高义本就正义感爆棚。
成为了同门，他和秦寿间的矛盾只可能被提前引爆。
这……就给了自己钻空子的机会！
而若是高义真的也是穿越者的话，那就更好了。
那样的话，他肯定知道秦寿的身份。
自己什么都不用做，看着他们俩斗起来就可以了。
不过，认真的讲，司年觉得这个可能性很低很低。
虽然他总感觉高义就像先知一样已经有多次剧情预判，但若是对方真的是穿越者，那应该也早就发觉他的身份大有问题才对。
但无论如此，这给了司年一个思路……
那就是高义拜师秦远山，也不一定就是坏事！
从这个角度去思量，司年也想好自己该如何选择师父了。
首先，为了长远的安全考量，还是不选灵符峰为好。
秦寿的嫉妒心很强。
若是自己在灵符峰太出挑，很有可能会被针对。
其次，要选一个足够有分量的峰，至少也是若紫阳山大变，能够给自己足够多的时间和机会跑路的峰……
峰主还要能护短！
而且，最好还能方便他抢占先机，早一步去拿小说剧情中的机缘……
综合来说，那就只有一个选择了。
就是原着中高义选择的藏剑峰！
‘兜兜转转，最终还是绕回来了啊……’
想到这里，司年一声长叹。
他最早就寄希望于拜入藏剑峰。
更准确的说，是拜在灵武真君门下。
只是，后来发现没有希望，才改在了逍遥峰，寄希望于选择的代峰主师父陨落后，抱上太华真尊的大腿。
但现在，再想直接拜入峰主门下已经不可能了。
那不如就还选择拜入藏剑峰！
藏剑峰不仅是小说剧情的主要发生地，其峰主灵武真君也是太上长老逍遥子的关门弟子。
现在，小说中从未现身的逍遥子也现身了。
若是有机会，说不定他未来还可能以藏剑峰为跳板，抱上逍遥子的大腿！
当然，他得挑一个在藏剑峰地位比较高，实力也比较强的长老才行！
最好，关系也要和灵武真君好……
这样才可以方便他未来的种种操作！
想到这里，司年翻起了内门弟子递过来的名册，在那些愿意收他为徒的长老中浏览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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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他就选好了自己想拜入门下的师父。
“我想好了，我决定申请，拜入灵泉真人门下为师！”
司年对负责引他挑选拜师人选的内门弟子道。
灵泉真人，藏剑峰长老，金丹后期修士。
他是藏剑峰资历最老的长老之一，也是峰主灵武真君的师兄，逍遥子的记名弟子。
-106- 让我康康
秦寿从来没想到和人应酬也会这么累。
这一路走来，他还是大大低估了自家祖父成为“代掌门”的影响，想要借着这个机会和他搭上话的紫阳山弟子实在是太多了……
虽然被人拍马屁的确算是件美事，但可惜的是，大多数修士平日里醉心修炼，明显技术欠佳。
拍马屁拍到马腿上的情况数不胜数，有时候连秦寿自己都感觉尴尬。
直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替他解了围：
“聚在一起都干什么呢！一个个的不知道好好修炼，天天就知道走捷径，小心老夫下次不批你们的下山申请！”
声音苍老，有些气急败坏。
那不是别人，竟然是老孙头。
看到他那气呼呼的样子，围在秦寿身边的弟子们纷纷散去……
老孙头虽然实力不强, 地位不高。
但俗话说得好, 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这位宗务堂执事管着下山的资格, 他要是不给批，很多弟子还真得头疼……
不一会儿，秦寿身边就恢复了清净。
而老孙头还在吹胡子瞪眼，气呼呼地道：
“一群偷奸耍滑的家伙！”
那骂骂咧咧、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让秦寿心中古怪……
老孙头这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这些弟子的师父呢！
“孙老，您怎么在这儿？”
秦寿行了一礼，笑道。
听到秦寿的话，老孙头这才收回视线，叹了口气：
“还能有什么, 被人塞了宗务课的任务呗！一大把年纪了还要来讲课，真是累死老夫这把老骨头了！”
啊呸，我还不知道你，就算是安排给你任务，也准是全都推给别人, 自己跑一边喝酒睡觉去了。
秦寿在心中吐槽。
虽然认识对方不久，但他早就知道这位老滑头的行事风格了。
在宗务堂坐镇的那段日子, 对方天天就是这么干的。
看着秦寿那似笑非笑的表情, 老孙头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说的话可能骗不住眼前这家伙。
他老脸一红，干咳了两声，连忙转移了话题：
“我说……秦小子，老夫可是好多天都没见到你了，你小子最近在忙些什么呢？”
说着，他的声音竟是有些幽怨：
“上次说要给老夫送点灵酒，这么多天过去了，老夫天天等着，结果连你的人影都没见着！”
“孙老，实不相瞒，前段时间修行不太顺，闭关了一段时间……真是抱歉了。”
秦寿略带歉意地道。
“哦？修行不顺？来来来，让我康康！”
老孙头眼珠子转了转，嘿嘿笑道：
“让老夫来给你把把灵脉！别看老夫现在这样，当年百花谷的高人可都是称赞过老夫的手艺的！”
“额……不用了，已经没有问题了。”
秦寿愣了一下，连忙摇头道。
不过，他话没说完，一只干瘦的黑爪子就伸了过来, 蹭的一下抓在了他的手臂上, 在那白皙的手腕处留下了一道黑乎乎的手印。
速度之快，以至于秦寿都没反应过来，就被老孙头把上脉了。
秦寿怔了怔，下意识后退了一步，挣脱了出来。
老孙头则有些意犹未尽：
“躲那么快干嘛？老夫又不会吃了你！”
不过，却也没再勉强。
看着这灼灼看着自己，双眼发亮的糟老头子，秦寿只觉得忽然有些毛毛的，就像是看见了个老变态……
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拱了拱手，硬着头皮道：
“孙老，弟子还要去接师弟回山，就先走一步了。”
说完，也不等老孙头回答，就飞也似跑路了。
看着他那窜的飞快的背影，老孙头呆了呆，撇撇嘴：
“这小子……嘁，我有那么可怕吗？”
而后，他又眯了眯眼睛，似乎更加有兴趣了：
“灵脉强劲，灵感敏锐，至少也是天灵根的强度，不，甚至可能还更强……”
“属性具象却一片模煳，而且似乎还有一丝厚重缥缈的力量，彷佛遮掩了灵根。”
“莫非，是仙器碎片？”
“啧啧……这小子，藏得挺深啊！看来怕是也自有一番造化……”
“资质不错，长相也俊俏，挺符合咱的审美，的确是个好苗子！”
“有意思，嘿嘿，真有意思！”
……
逃也似地避开了老孙头的探查，秦寿来到了求道殿前。
入门的外门弟子已经被接走了，各峰的入门弟子也大多已经随着自家师兄师姐离去。
秦寿甚至还看到司年也跟着藏剑峰的弟子一同离去了，应该是最终选择了藏剑峰。
这也很符合秦寿的猜测。
要知道，在同人文里，这位主角最终就是进入了藏剑峰。
还真是兜兜转转又回来了。
剩下的弟子已经不多了，高义赫然在内。
“高义？”
秦寿呼喊了一声。
听到自己的名字，高义瞬间望了过来，在看到秦寿之后，这位原着龙傲天沉默了一下，拱手行礼道：
“秦师兄。”
神态，动作，明显有些僵硬，隐隐地似乎还有些提防。
秦寿微微笑了笑，并不在乎这些细节，而是摆了摆手，道：
“不用如此紧张，今后……我们就是同门了。”
说着，他手中光辉一闪，出现了一个粉色的乾坤袋。
只见他微微扬手，朝着高义抛了过去。
高义下意识接了过去。
乾坤袋没有禁制，他很快就感知到了里面装了些什么。
仅仅是瞬间，他就瞪大了眼睛。
那里面，竟然是大把大把的修炼资源！
一瓶瓶晶莹剔透，一看就是上等品质的灵露，一瓶瓶色泽饱满，一看就是出自丹道大师的丹药，以及那成叠成叠的符箓……
某一瞬间，高义恍惚了一下，还以为自己这是拿了哪家修真世家积攒了上百年的家底……
他平日里省吃俭用，攒下来的东西，还不如这里面的一点点零头。
“喏，这是师兄给你的见面礼，东西不算多，师弟好好收着就是，今后修行上若是有什么困难，尽管直说。”
秦寿笑道，笑容灿烂如画。
第一次正式见面，当然要给对方留下好印象了。
东……东西不算多……
看着那比自家家族没落前的家底不知道厚实了多少倍的乾坤袋，高义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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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算是个仙门后代。
但此时此刻，他感觉自己对仙门后代的认知，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
仅仅是随手丢出来的乾坤袋，里面的资源就足以养活山外一个修真世家。
这……
就是山海界顶级的仙门二代吗？
不过，虽然幼小的心灵受到了极大的震撼，但同样的，高义却发现，这位传言中的隐阳卫少主，似乎……人还不错？
只是……
他低下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乾坤袋。
为什么……是粉色？
-107- 高义入门
秦寿拿出一把灵谷唤来灵鹤，准备带着高义离开求道峰。
高义还是第一次看到紫阳山内门的灵鹤，对此颇为好奇。
而秦寿则笑着介绍道：
“此乃御兽峰饲养的灵鹤，散布在宗门各处，常被弟子们当成宗内走动的代步坐骑。”
“别看它们实力不算高，速度却是极快，且颇有灵性, 乖巧伶俐。”
“当然，唤它们来代步也是有条件的，那就出发之前别忘了喂它们灵谷。”
“不然的话，小心它们送到一半，将你从半路丢下去。”
“好了，我们走吧！”
语毕, 秦寿跃上了灵鹤的鹤背，高义也有样学样，跨到了另外一只灵鹤背上。
待到两人坐稳，灵鹤一声轻鸣，而后挥动美丽的双翼，展翅而去。
一路上，两人不时会遇到路过的其他弟子，或是一样乘坐灵鹤，或是驾御飞剑亦或是别的飞行法器。
而每一位遇到秦寿的弟子，不论男女，不论长幼，都会热情地同他打招呼。
或是恭敬，或是讨好，或是向往, 或是仰慕。
连带着，投向高义的目光也多了许多。
“这位就是青玄真君的信徒，高师弟（师兄）吧？”
“不愧是能够让青玄真君看重的弟子, 果真是相貌堂堂, 一表人才, 天资绝佳！”
“呵呵, 高师弟，在下××，你我一见如故，以后若是有空，不妨多起走动走动！”
连高义自己都还没反应过来，这一路上他就“结交”了大把的“一见如故”的朋友。
这让一向习惯了独来独往的他极为不适，但又觉得颇为新奇。
同时他更是对自家这位秦师兄在宗门内的影响力，有了更为清晰的认知……
对方……在宗门内的声望真的好高，朋友真的好多！
再次与一位交错而过的弟子微笑致意，秦寿缓缓回头，正好与高义对上视线。
似乎是猜到了高义的想法，他笑容微微收敛了一下，说：
“是不是觉得大家对我们都很热情？甚至热情得过了头？”
高义愣了愣，而后微微点了点头。
秦寿叹了一口气，道：
“大家当然要对我们热情了。”
“老头子现在主管紫阳山上下事宜，地位超然，连带着我们在宗门内的地位，也水涨船高……”
说着, 他语重心长地道：
“师弟啊，你要知道, 就算是在圣地紫阳山, 为了获得更好的修炼资源，弟子之间也是存在着竞争关系的。”
“虽然不是每个对你热情的人都怀着目的，虽然不能说大家第一次见面就热情如故是别有企图……”
“但作为灵符峰的亲传，你也得清楚地意识到，很多人对你我恭敬，并不是因为你我真的有多么优秀，而仅仅是因为我们亲传的身份！”
“亲传弟子地位超然，哪怕是外放在山外，也有主管凡间王朝上下修道者之权。”
“拜入老头子门下，至少在结婴之前，你今后的修炼之路上定然不需要为资源担忧了。”
“但这种事有利有弊……”
“好处自然你将会有更充裕的时间用于修炼，不用去操心一些其他弟子需要操心的俗事。”
“而坏处也很明显，那就是会缺乏一定的历练，一如温室里的花朵……”
“所以，虽然我们是紫阳亲传，但也不能就此松懈，亲传只是身份，好好修炼，提升实力才是根本！”
说着，秦寿又顿了顿，继续道：
“现在老头子俗事缠身，平日里多有不便。”
“除了请教修炼外，你我能不去打扰，就尽量不去打扰他！有什么事不了解的，可以先来问我，若是我不能解答，再去找他也不迟！”
“此外，若是以后离开了宗门，到了山外历练的话，更是不要轻易提及老头子的名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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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秦寿的神情变得严肃了起来，声音也十分肃穆郑重。
高义愣了愣，好奇问道：
“这是为何？”
秦寿解释道：
“老头子主管隐阳卫，在中洲地位超然……提了他的名号，历练就将失去意义。”
“同时，老头子早年也在山外树敌不少，若是去了中洲之外，贸然提起他老人家的名号，也可能会给你引来危险。”
高义听了，神情也渐渐认真。
他点了点头，恭敬又有些感激地道：
“高义明白了，高义……谢谢师兄提点！”
看到这位小说龙傲天听进去了自己所说的话，秦寿心中松了一口气。
刚刚他说了那么多，其实最重要的就是最后面几段话。
作为原着主角，高义堪称“剧情触发器”，同时又身负“克师属性”……
虽然他自己有主角光环，但秦寿真的为自家便宜祖父捏把汗。
只是，祖父收徒已成定局。
如此，只能尽可能地影响高义，将他的“克师属性”尽量压制了。
乘着灵鹤，带着高义。
一路上，秦寿一直想方设法地给对方传输“以后有事先找我，我解决不了再去找老头子”的理念。
就这样，两人终于回到了灵符峰。
早已得知消息的秦远山已经从主峰归来，在青玄宫等待了。
秦远山座下弟子不多，比起其他的元婴大修士，他这一脉堪称凋零。
早年的那些亲传徒弟都在一次与魔门的争端中陨落了，唯一的子嗣也死于魔门的暗杀，在殷离晴自绝之后，秦远山也就剩下了秦寿这个又是孙子又是徒弟的独苗。
而除此之外，就是叁名记名弟子了，两男一女。
这叁名记名弟子都在山外或是小世界中驻扎，平日里秦寿也没怎么见过，穿越以来，更是一次都没打过照面。
他只知道，其中一人乃是大楚王朝的国师，一人乃是紫阳小世界中一附属宗门的宗主，一人乃是隐阳卫炎洲分部的长老……
对于高义这个新徒弟，秦远山还是比较满意的，尤其是在亲自查看了灵根，发现他乃是顶级的金天灵根之后。
虽然依旧是个僵尸脸，但已经对自家祖父相当熟悉的秦寿，却看得出来，老头子心情相当不错。
整个拜师的流程倒是很简单。
端一杯拜师茶，秦远山又赏赐了下见面礼，就算是结束了。
而秦远山送给高义的，乃是一把地阶下品的灵器重剑，将高义“砸”得晕晕乎乎的。
地阶下品，对应修士结晶期！
赏赐了见面礼，传下了适合高义修炼的功法玉符，之后，秦远山沉吟了一下，又将高义的居所定在了秦寿悠然居一旁的自在居。
这之后，这位紫阳“代掌门”就又急匆匆地赶去主峰处理宗务去了。
至于剩余的事，包括具体的传道解惑，他施施然全交给了秦寿。
这让秦寿恍惚了一下。
怎么感觉……老头子这是想当甩手掌柜啊？
-108- 灵泉真人
高义算是正式入门了。
秦寿的百无聊赖的仙二代生活也再度回归了平静。
接下来的这些天，他再度回归了悠闲的修真生活。
每天睡到自然醒。
上午吞吐灵气，淬炼灵海。
下午修炼功法，磨练七艺。
晚上则沉入丹田，继续与魔神面具磨合。
闲暇之时，则会逗逗灵狐，弹弹琴, 练练字，画画画。
那小日子过得，是好不自在！
且说，如果按照同人文剧情的话，接下来的几个月里无论是司年还是高义，都会一心修炼，直到突破到筑基期。
而后, 才会触发下一个剧情。
这也算是秦寿前世里常见的小说写法之一了。
主角修炼, 实力突破, 然后外出，触发剧情，装逼并收获。
收获之后可能还要树个强敌，造成未来的隐患，倒逼主角继续修炼……
然后继续修炼，实力突破，继续触发新的剧情，打脸之前的反派，装逼并收获，并继续触发新的隐患……
无限套娃。
而这个期间中，主角闭关, N个月, 或者N年后出关，实力大涨……在小说中仅仅是一句话的事。
不过，当放在自己亲身经历的现实里，那可是实打实的岁月流逝。
而这段岁月流逝，对于秦寿来说，就是静待剧情事件，优哉游哉准备的修炼时光了。
当然，在悠然居的修炼不是全部。
兴致到了，秦寿也会跑高义那边串串门，提点一两句。
遇到瓶颈了，他则会熘到主峰，去找自家那忙的快要把主峰当成新洞府的便宜祖父请教。
不过，秦远山宗务繁忙，更多时候秦寿会选择直接带上灵酒，熘到宗务堂，去找老孙头。
虽说上一次老孙头一言不合地把脉，让秦寿感觉这位老执事多少可能有点变态。
但不得不说，对方在低阶修士，尤其是筑基修士的修炼之途上的经验倒是丰富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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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比之下，秦寿甚至有种感觉，哪怕是自家元婴期的祖父，好像也没有对方在某些修炼细节上经验老道。
这让秦寿啧啧称奇。
用老孙头的话说，这是他在筑基期浸润上百年的经验，谁都比不了。
那些修为高的大修士虽然修为更高, 但对筑基期功法的研究, 却没有他这个老家伙深。
虽然这听起来很有道理……
但秦寿却总觉得好像哪里有些不对。
偶尔的，老孙头也会拉着秦寿一起去喝酒。
连带着，秦寿也认识了不少其他的执事甚至长老。
比如今天，他就又被这位明明还是“上班时间”，却把工作甩给其他弟子，自己偷奸耍滑的老执事拉到主峰后山喝酒来了。
“嗝！不是我吹啊，秦小子，想当年咱可也是风云人物！不信你问问灵泉，嗝……咱那时候……嗝！”
老孙头打着酒嗝，醉醺醺地自我吹嘘着。
而在他的另一旁，还有一位两鬓斑白的儒雅老者。
看着醉醺醺的老孙头，他一脸无奈：
“……孙……道友，你喝多了。”
老孙头交友很广，比如……眼前这位灵泉真人。
秦寿也是被老孙头拉着喝了几次酒才认识对方的。
这位灵泉真人乃是藏剑峰的金丹长老，年龄估计比老孙头还要大，也经常被老孙头拉过来喝酒……
据老孙头说，两人乃是忘年交。
秦寿也知道这位长老，前一阵子还打听过。
无他，因为这位长老正是司年最后选的师父……
只是，在秦寿打听的消息里，这位灵泉真人性格和灵武真君很像，也是个急性子。
而且，脾气并不算好。
但经过几次老孙头的“酒会”，秦寿却意外地发现，这位灵泉真人脾气好像并没有他听说的那么差。
至少，面对老孙头的时候是这样。
不管这位老执事的举动多么离谱，他都很包容。
总是慈眉善目，乐呵呵的。
如果说犯了酒瘾，耍起酒疯的老孙头像个老小孩，那么这位灵泉真人，就像是每次都给他善后的老好人……
不仅如此，一开始知道了灵泉真人的身份，秦寿还有点担心对方会看自己这个秦远山的孙子不爽。
但实际上却并不是这样。
知道他也是老孙头的忘年交后，这位藏剑峰的长老态度很快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对他也释放了善意，搞得秦寿都有点受宠若惊……
要知道，灵泉真人虽然只是金丹，但资历却很老。
他不仅是灵武真君的师兄，和自家祖父也是同一辈人！
“哦对了……嗝……”
喝酒聊天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老孙头忽然放下了酒葫芦。
“秦小子，你不是想了解紫阳小世界吗？”
“嗝，老夫没怎么去过，不过……灵泉却长期在那里驻守过，嗝……”
“有什么好奇的，你可以问他！”
老孙头醉醺醺地道。
灵泉真人？
秦寿心中一动，看向了对面这位儒雅的老者。
这段时间，除了修炼之外，秦寿还在做一件事，就是在暗中调查紫阳小世界的相关事宜。
每个圣地都有小世界，或是祖师开辟，或是洞天大能联合起来塑造。
紫阳山的小世界，就是紫阳祖师开辟的紫阳小世界，年龄不足叁千年。
其大小差不多相当于中洲面积的70%，比紫阳山掌控的范围都要广。
作为小世界，紫阳小世界的修真层次要比山海界低得多，据秦寿所知，里面的修士最高也只能修到金丹期。
不过，虽然最高只能修到金丹期，但因为其位于灵界深处，距离大道本源较近，诞生灵根的概率倒是比山海界大了一些。
也是因此，叁千年以来，除了山外的那些风水宝地，以及各种稳定的秘境之外，紫阳小世界也常被离山的紫阳山弟子认为是上佳的移民之所。
就连秦寿，若非本是魔帝转世，原着中灭了紫阳山，不然的话，待到未来突破无望，结婚生子之后，也是需要离山的。
说不准，那时候的“秦寿”也会进入紫阳小世界中。
不过，此时此刻秦寿想要询问紫阳小世界的事，自然不是要“移民”。
而是因为，小说中的下一段剧情，就发生在紫阳小世界之中！
而同时，那也是原着中高义，以及同人文中司年拿到《溷元神功》的剧情！
-109- 紫阳小世界
“紫阳小世界，怎么……现在的年轻人都对小世界很感兴趣吗？”
听了老孙头的话，灵泉真人捋了捋胡子，似乎有些意外。
嗯？
秦寿眉头一跳。
而没等他说些什么，另一边的老孙头就好奇起来了：
“嗯？怎么？还有其他人也想了解紫阳小世界？”
“嗯，我那个刚刚收入门下的徒儿也对紫阳小世界很感兴趣。”
灵泉真人点了点头，道。
司年么……
看来, 他也是在为紫阳小世界的剧情做准备了。
秦寿很快就有了猜测。
且说，紫阳小世界乃是小说前期一个篇幅颇长的剧本，而最终的“奖励”就是紫阳祖师的传承。
虽说司年没能获得溷元灵根和五行轮回功，但紫阳祖师的传承还是极有吸引力的。
所谓传承，奖励自然不仅仅只是《溷元神功》了，还包括紫阳祖师的留下的一些宝物。
当然，现在剧情还没有触发，紫阳祖师的传承也没有现世，进入紫阳小世界也没有意义。
不过，这并不妨碍为了之后的剧情先做准备。
比如，提前了解小世界中的势力划分，提前规划路线，提前调查紫阳传承可能出现的位置之类的。
也算是未雨绸缪吧。
紫阳小世界的资料不是什么秘密。
紫阳山内门那些老资格的长老不少都曾经值守过，聊起来那简直是侃侃而谈。
灵泉真人也没多问，就向秦寿介绍了起来。
且说，紫阳小世界名为小世界，其实世界架构真的和山海界极为相像。
同样是宗派林立，同样是有着七座圣地。
而紫阳小世界的七座圣地，其实相当于紫阳山的七峰弟子在小世界中建起来的附属宗门。
当然，与拥有五洲四海的山海界不同，紫阳小世界只有一个洲, 就是紫阳洲。
小世界的人口也远远比山海界少的多, 还不到整个山海界的零头, 也就七、八亿人。
都是叁千年以来，紫阳山移民进去的。
顺带一提, 山海界对于那个世界的修士来说，就相当于“上界”，而圣地紫阳山，在那些修士眼中更是宛若“天庭”一般的存在！
不过，紫阳山对于两界来往管理颇为严格。
若无任务准许，一般来说是不准弟子们私自下界的。
那些移民到紫阳小世界的修士，更是大概率一生都没有再离开过小世界。
至于小说中，则是晋升成为金丹的百里河山接了值守任务，并在小世界中遇到了一些奇怪的幻象。
然后，百里河山才在宗门内发布任务，招了弟子前去调查。
那之后，就引出后续剧情了。
当然，现在这个世界线，百里河山早就陨落了。
但这和未来小世界出现奇怪幻象后值守的金丹长老招人调查并不冲突。
小世界的力量上限只有金丹期。
遇到类似的事，金丹长老一般都懒得出手，或者说，也没有必要亲自出手，而是让弟子们前往处理。
这也算是一种历练吧。
“不过话说回来，老夫没记错的话, 紫阳小世界的妙远真人不是秦小友的师姐吗？”
“老夫只是代表宗门在紫阳小世界驻扎了几年罢了, 而妙远真人可是符宗的宗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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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小友若是对紫阳小世界好奇, 完全能和妙远真人书信，甚至于……以师弟的身份前去亲自拜访。”
灵泉真君捋着胡须，笑道。
妙远真人就是秦远山的叁名记名弟子之一了。
而符宗，则是灵符峰的移民弟子在紫阳小世界中建起来的圣地门派。
只是，听了灵泉真人的话，秦寿却只能在心中一叹。
他当然知道自家祖父有一位记名弟子就是紫阳小世界的巨头，而且还是一位英姿飒爽的漂亮师姐……
不仅如此……那位师姐，同样也是小说中的女主之一。
只不过，看过小说，又继承了原身的记忆，秦寿也很清楚，那位自五年前离山进入紫阳小世界的师姐对他很不喜，甚至说有些厌恶。
他这几天也尝试过写信。
不过，完全被无视了。
而至于原着中有多少女主……
反正，秦寿没数过，只知道看小说的时候感觉女主多的离谱，几乎每段新剧情都会蹦出来一两个……
顺带一提，紫阳小世界的剧情里就直接出现了两位女主。
一个就是妙远真人，而另一个则是百里河山的师妹，灵武真君的女儿叶灵儿。
两人甚至还在紫阳小世界中上演了一段修罗场。
没办法，原着本质上是个小白后宫爽文，同人文也是。
当然，两本书也都没避免很多后宫小白文的通病，那就是很多女主都是剧情一过，和主角滚过床单之后就渐渐被作者遗忘了。
而且，感情线也不是小说的主线。
很多读者也不是冲着感情线来看的。
比起感情线，很多读者更关心高义这个莫得感情的推土机什么时候把新的女角色推了。
而且……这些老色批最喜欢的就是推土情节。
也是那个特殊年代的特色吧。
那时候网文监管还不严，搞颜色可以搞得很露骨，很多大神的搞颜色情节都和某些网站上的小作文似的，放在现在绝对是404警告……
原着小说连载的那时候秦寿还是个血气方刚的青少年，自然也对那些情节印象深刻……
闲话少说。
既然之前寄信没回复，秦寿也就没再考虑热脸贴人冷屁股了。
毕竟，他又没打算过在这个世界开后宫。
……
天色渐晚。
从灵泉真人那里了解了一些紫阳小世界的消息后，秦寿就告辞离开了。
一个人的时候，他自然就不呼唤灵鹤了，而是召出了自己的飞剑。
飞剑是祖父给他的，地阶下品灵器，名为碧空。
秦寿跳上飞剑，御剑而去。
只是，就在他准备离去的时候，敏锐的灵感却感知到了什么，彷佛身后有一道视线在偷窥自己。
秦寿不动声色，假装并未发现。
直到走出了几步，才骤然转身，向身后看去……
身后，空无一人。
不过，不远处一棵怪松旁的草丛却微微动了动。
似乎有什么存在慌乱地躲了起来……
嗯？
秦寿眉毛一扬。
他目光微转，很快就在草丛边缘看到了一只小脚。
那小脚穿的是紫阳内门的飞云靴，看样式还是属于亲传的，而且还是女式的。
而似乎是注意到秦寿的视线，那小脚微微颤了颤，而后噌地一下缩进了草丛里。
秦寿：……
-110- 叶灵儿
这……又是哪个跟踪自己的女弟子？
秦寿一脸黑线。
他这具身体外表本就极为俊俏，吞食了溷元灵根之后颜值和气质更是上了一层楼。
回到宗门的这些日子里，秦寿也习惯了被女弟子们偷看，偶尔遇到那些忍不住悄悄跟在他后面的也有……
光是表白的女弟子，他穿越之后都不知道有多少了，其中不乏一些结晶期的师姐。
哪怕是在很多人眼里，他资质很是拉胯。
还是那句话。
你永远不知道妹子在帅哥面前有多么主动……
更别说, 以秦寿男女通杀的外表，连男弟子都有不对劲的了。
“出来吧，我都看见你了。”
秦寿想了想，说道。
草丛中藏身的存在没有反应。
看样子是打算现身了。
秦寿也没勉强。
这事他经历得多了，早就习惯了。
他摇了摇头，驾御飞剑, 腾空而去。
而直到秦寿远去, 草丛中藏身的存在才悄悄地探出了脑袋。
那是看上十四五岁的少女, 个子不高。
俏丽的脸蛋有着澹澹的婴儿肥，一对黑珍珠般的大眼睛纯净明亮。
她怀抱着一只雪白的灵兔，整个人如同小动物一般，警惕地看向了秦寿离去的方向。
而这个时候，清朗的声音从少女身后传来，将她吓了一跳：
“叶师妹？你找在下有事吗？”
那不是别人，竟然正是驾御飞剑离去的秦寿。
这厮竟然没直接走，而是绕了一圈回来，真是狡猾。
听到他的声音，少女如同受惊的兔子一般跳了起来，忍不住惊呼出声。
声音又软又细，像只受惊的仓鼠。
而后，她也不和秦寿打招呼，而是再次往草丛中一藏。
动作熟练又迅速。
在秦寿讶异的目光中，只见草丛的地面裂开，长出了一朵巨大的花朵。
那花朵呈现澹黄色, 弥漫着澹澹的妖气，其灵压比起秦寿也弱不了多少。
只见它花瓣打开，露出一张巨口, 将少女“吞”了进去，而后又很快缩回地面，消失不见……
“嗯？御兽峰的地行花？”
秦寿眉毛一扬。
这东西他知道，算是花妖的一种。
能够携带修士从地下施展妖术跑路，而且借助的还是空间的力量，跑得还不是一般得快……
至于少女的身份，他也在刚刚的一瞥中认了出来。
不是别人，正是灵武真君叶赤霄，和凝玥真君荆子玉的独女，叶灵儿。
“她跟踪我做什么？没记错的话，她应该一直很怕我来着……”
秦寿自言自语道。
叶灵儿是灵武真君的掌上明珠，同时也是一位木单灵根的天才。
不过，比起灵感，她更出众的是灵觉和灵感，从出生的时候起就拥有和其他生灵沟通的奇异能力……
同时，也正是因为她的奇异能力，虽然不清楚秦寿身上的魔帝封印，但她打小就能隐约感知到魔帝封印中的魔气那种让人压抑恐惧的力量。
在她的感知中，秦寿这位很多女弟子心目中的梦中情人, 却是气息压抑而让人畏惧, 就像是一个“大魔王”……
叶灵儿曾经是殷离晴刻意结交的好友。
穿越之后，秦寿也见过对方几次。
不过，每次见到他，这位原着中的女主角之一都会害怕地躲起来。
看过小说，他自然知道对方为什么畏惧自己。
只是不知道这一次，为什么她却悄悄跟在自己身后。
秦寿摇了摇头，也没有过于在意。
他继续驾御飞剑，朝灵符峰的方向飞去。
而直到这一次他彻底远去，原本草丛所在的地面才再次动了动。
地面裂开，巨大的澹黄色花朵再次出现并缓缓张开，露出了隐藏其中的叶灵儿。
少女怀抱灵兔，安静地看着秦寿离去的方向。
目光中，满是畏惧和犹豫。
……
“公子（恩公），您回来了！”
回到自己的悠然居，两位俏丽的狐妖少女站在门前恭敬地迎接。
而在少女身后，还站着一些新的仆从弟子。
这些仆从弟子都是紫阳大典之后秦寿亲自挑选的，乃是他循着同人文的记忆挖来的好苗子。
有的是同人文中紫阳山灭门之后逃离出去，后来又大放光彩的潜力弟子。
有的干脆就是原着中名声不显，同人文中被司年发掘出来收入门下的优质仆从。
“公子……”
他们对秦寿恭敬行礼。
秦寿点了点头，走入洞府。
“公子，晚膳已经做好了，您是先用晚膳，还是先沐浴更衣呢？”
狐妖少女苏可儿问道。
结晶之前，修士还不能辟谷，所以秦寿平日里还是要吃饭的。
只不过，身为顶级仙门二代，他吃的都是灵食，就膳也相当于修炼。
当然，沐浴也是如此。
沐浴的水桶中会加入灵露、灵草等灵物，缓解疲劳的同时，也能改善体质，增进修为。
都说修仙是烧钱，也的确如此。
秦寿的一桶洗澡水，放到紫阳山之外，其价值都够筑基修士好几个月的修炼所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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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用膳吧！”
秦寿笑道。
用完了晚膳，又在狐妖少女的侍奉下沐浴更衣，之后秦寿才回到了自己的书房。
仙门二代的日常生活，就是这样平平澹澹。
关上房门，点上凝神香，秦寿盘坐在蒲团上。
而后，他才沉下心来，继续进行每日一度的魔神面具磨合工作。
只是，与之前的每晚不同，这一次秦寿刚一沉入意识，丹田灵海中漂浮着的魔神面具就绽放微光……
隐隐地，秦寿彷佛从中感受到了一种亲近的情绪。
秦寿心中一动。
他按照往常的程序，再次动用灵力，轻轻注入其中。
而这一次，灵力的注入前所未有的丝滑顺畅。
秦寿很快就意识到，经过了这些天的磨合，这张魔神面具恐怕是已经彻底被自己认主了。
他想了想，意识沟通丹田内的魔神面具。
下一刻，魔神面具就被他召唤了出来，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面具刚一出现，那种亲近的情绪就变得更加明显了。
不过，若是仔细去感知的话，就会发现那种情绪并非是源自于面具，而更像是以面具为媒介，源自于更远的地方。
隐隐地，秦寿彷佛能感知到那情绪中传达的某种意思……
“它”想让秦寿戴上面具，“它”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和秦寿见面了。
至于“它”是谁，秦寿心中已经有了猜测。
沉吟片刻，秦寿再次拿出了卦符。
熟练地将符箓激发，秦寿算起了手中面具的吉凶。
这一次，卦符的火焰是湛蓝色的。
大吉！
那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秦寿毫不迟疑，果断将魔神面具戴了上去。
下一刻，熟悉的力量涌入了他的意识。
-111- 魔神殿器灵
随着神秘力量的涌入，秦寿的意识再度被牵引。
他只觉得自己的神魂彷佛再次离体，意识不断上升，上升……
很快，秦寿的感知就脱离了现实，进入了虚实不定的灵界。
强烈的失重感传来，秦寿只觉得冥冥中彷佛有一种强大的吸力作用在了他的意识上。
紧接着, 周围的一切都骤然模煳。
秦寿感觉自己彷佛穿越了无垠的时空一般。
时间，空间，似乎在这一瞬间全都停下了……
这一切，来的快，去得也快。
当秦寿的视野再度恢复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来到了一片灰蒙蒙的空间里。
空间之中，有一团散发着氤氲光辉的光团。
在看到那光团的一刹那，秦寿就觉得一种好奇的情绪从中传了过来……
紧接着, 那氤氲的光团忽然绽放微光, 开始变化。
在秦寿有些惊异的目光中，只见它逐渐拉长，清晰，渐渐地……竟然是化为了一条栩栩如生的黑龙！
黑龙身体虚幻，在灰色的雾气中若隐若现。
一对猩红色的眼睛灼灼地看着秦寿，让秦寿很是熟悉。
那正是他上一次进入魔神殿中的时候，沉入意识中触碰到的那对“偷窥”自己的眼睛。
而秦寿，也很快就明白了眼前这条虚幻黑龙的身份。
正是魔神殿的器灵！
仙器有灵，是为器灵。
器灵可以看做是仙器的灵魂，能够协助修士更好地释放仙器的力量。
它们会随着仙器的成长而成长。
仙器存在的时间越长，器灵智力也越高，同时也代表着仙器的力量越强。
而是否拥有器灵, 也是法宝是否为仙器的标志。
器灵能够化形，形态各异。
而据秦寿所知, 魔神殿的器灵形象, 正是一条黑龙！
参照小说中类似的剧情，秦寿很快就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
随着他彻底掌控魔神面具，他已经拥有了收服魔神殿的资格。
而这片灰蒙蒙的空间, 恐怕就是魔神殿的器灵空间。
一旦获得器灵的认可，他就将成为器灵的主人。
秦寿精神一振。
魔神殿曾经是魔帝的本命仙器。
不过，早在叁千年前，魔神殿就已经随着魔帝的封印，与魔帝彻底断开联系，成为无主仙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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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说，现在的秦寿完全能够与器灵建立联系，成为魔神殿的新主人！
只是，仙器的认主是双向的。
仙器有灵，有着自己的思想。
若是想要成为仙器的主人，必须也得获得来自仙器的认可。
秦寿知道，现在魔神殿的器灵对自己感觉到好奇，是因为在自己身上感受到了原主人的气息……
但这并不意味着，对方就真的会愿意成为自己的仙器。
尤其是，对方的核心是魔神面具，而魔神面具曾经在自己的丹田灵海待过……
这就意味着一件事。
那就是魔神殿的器灵，很可能也知道自己体内的魔帝封印了。
换句话说, 此时此刻的魔神殿, 极有可能已经知晓秦寿乃是魔帝转世, 而真正魔帝的主意识，则被封印在秦寿的丹田深处。
这就涉及到一个问题了。
身为仙器，是愿意认秦寿为主，帮助秦寿来对抗魔帝封印。
还是协助自己的前主人破封而出，重新与前主人建立联系呢？
秦寿能够确定的是，随着自己掌控魔神面具这件仙器核心，魔神殿肯定不能主动伤害自己了。
至于对方是会为了原主人而拒绝认他为主，还是与他建立新的联系，就需要他和对方的进一步交涉了。
心中念头百转，秦寿看向了眼前的虚幻黑龙。
他微微一笑，道：
“你是魔神殿的器灵吧？”
“我该称呼你什么名字？”
“夜。”
“你可以称呼我为夜。”
黑龙安静地看着秦寿，声音缥缈而厚重。
说着，它那猩红色的目光落在了秦寿的身上，声音有些好奇：
“你是主人的转世吧？你叫……秦寿？”
“我之前似乎见过你一次，那时候在你的身上感受到了主人的气息……”
“不过，我现在很确定，你并不是主人。”
“那天你和主人的战斗我看到了。”
“主人失败了，你吞噬了主人的那丝神魂力量，掌控了我的核心……”
“主人他……现在应该还被封印在你的丹田深处。”
果然，它什么都清楚！
秦寿微微一叹。
魔神面具是魔神殿的核心，也算是器灵的眼睛。
自己在意识空间中与魔帝对峙的时候拿着魔神面具，它当然什么都知道了。
只是，听着魔神殿器灵的语气，它似乎对战胜魔帝的自己也并无恶意？
这就有点意思了。
且说，仙器也是有着情感的。
哪怕是无主的仙器，也对之前的主人多会残留感情。
小说中，不管是高义还是司年，遇到的那些残破的仙器器灵，或者说无主的仙器器灵，在拥有新的主人之前，都会对原主人抱有思念之意。
按理来说，它们天然地更愿意回归原主人的怀抱。
但此时此刻，面对在意识空间打败魔帝的秦寿，魔神殿器灵似乎却并不在意？
这让秦寿心中一动：
“对于我战胜你的原主人，你似乎并不在意？”
“为什么要在意？”
魔神殿器灵反问道。
“自古以来，成王败寇，实力为尊，只有胜利者，才有资格得到一切。”
“既然主人在与你的斗争中失败了，那就说明他是失败者。”
“对于失败者，我又有什么好在意的。”
得到这个回答，秦寿微微一怔。
而这个时候，他忽然回想起了有关仙器的另一个特质……
且说，仙器器灵的性格和观念，一般都会受到铸造者和历届主人的综合影响。
而魔神殿正是魔帝封九幽亲手打造的。
在封九幽之后，也没有其他人将其认主。
这就意味着，魔神殿器灵的性格，与魔帝封九幽有关。
魔帝封九幽信奉实力为尊，强者才有资格拥有一切。
现在看来，这魔神殿器灵也是如此……
想到这里，秦寿心中一动：
“哦？成王败寇，实力为尊？”
“既然如此……我且问你，夜，你可愿意认我为主？”
黑龙轻轻点了点头：
“当然。”
“只有胜利者，才有资格得到一切。”
“你战胜了主人，又掌控了我的核心，自然有资格，成为我的新主人。”
语毕，只见黑龙长鸣一声，化为一片光芒，朝着秦寿的身体涌了过来。
-112- 魔神殿的妙用
黑龙入体，秦寿只觉得自己的意识再次恍惚了一下，神魂之力开始飞快消耗。
他很快就意识到，这是魔神殿的认主开始了。
在山海界，灵器认主说白了就是在灵器上留下自己的神魂印记，往往是以血液为媒介进行。
仙器也是如此。
不过，仙器不需要媒介。
器灵可以直接化作灵体, 进入修士神魂中与修士沟通。
认主并不需要消耗太多的神魂之力。
但仙器终究是仙器。
哪怕是对仙器来说属于“不多的神魂之力”，对于现在只有筑基期的秦寿来说也绝对算是空前绝后的消耗了。
秦寿只觉得自己的精神开始迅速地萎靡，前所未有的疲惫感袭上心头。
他并没有停下来，而是咬牙坚持了下去。
魔神殿已经愿意认主，要是因为他扛不过认主的消耗而失败，那可就太搞笑了。
好在的是，虽然消耗迅勐，但当秦寿的神魂之力减弱差不多三分之二之后, 就渐渐停了下来。
而这个时候，秦寿已经感知到，自己的丹田中已经多了一条虚幻的小黑龙。
那就是魔神殿与他之间的联系了。
仙器的力量太过强大，他一个筑基修士还无法在丹田灵海内开辟出能够容纳对方的异空间，将其完全收入体内。
哪怕是认了主，也只能是在他丹田中留下仙器烙印。
这仙器烙印是一种空间烙印，通往灵界中未知的某处，一般来说都是无主仙器在灵界中的藏身之地。
而对于魔神殿来说，那就是灵界深处魔神殿的所在之地。
通过这仙器烙印，秦寿随时可以将魔神殿在现实中召唤出来，同时也可以直接遁入虚空，进入灵界深处的魔神殿内……
而至此，秦寿也算是真正成为了魔神殿的主人!
缓缓睁开双眼，秦寿发现自己的意识已经回归了现世。
他脸上的魔神面具已经不见了。
魔神面具说是魔神殿的核心, 但更直白的讲，应该说是魔神殿的认主道具。
在魔神殿认主之后, 自然就随之消失了。
或者说……化为神魂印记的一部分，进入秦寿丹田内了。
秦寿心中一动，丹田内的黑色小龙微微发亮。
紧接着，一阵幽深光芒在他身上绽放，很快化为无数纷飞的暗红色光子，在他身前凝聚，最终化为了一条虚幻的黑色小龙。
那小龙大约有一米长，飘浮在半空中，在现身后对秦寿人性化地行了一礼：
“夜……见过新主人。”
秦寿微微颔首。
眼前的虚幻小龙自然就是魔神殿器灵的具现化了，当然……真正的器灵还未于灵界深处的魔神殿内，这只是个投影，甚至不能离开秦寿太远。
“夜，告诉我，魔神殿都有什么用？”
秦寿问道。
他前世看过小说，也知道魔神殿的大名，当然知道魔神殿最重要的能力就是沟通万界，召唤魔界高层开会了。
但具体来说，更细节的东西，他就不清楚了。
因为小说中也没讲，只在大结局中提到魔帝被斩杀，魔神殿也被高义或是司年破坏……
“回禀主人, 我的本质，乃是一座穿越万界的载具，主要的能力有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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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一，通过我，主人可以跨越界壁，进入任何一座我所标记的大小世界以及秘境，也可以穿越虚空，传送至任何一处标记的地点，亦或者在灵界深处遨游，寻找新的大界隧道。”
“其二，我可以制作信物，经主人允许持有信物的人，可以受到我的召唤，将其意识，或者干脆是其存在本身召唤到我的体内。”
虚幻的黑色小龙回答道。
穿越万界的载具？
秦寿微微一怔。
好家伙，原来是魔帝制造的修仙版“宇宙飞船”……
三千年前，魔帝封九幽突然现世，现世即大乘，横扫山海界。
看过对方的部分记忆，秦寿知道这位魔帝应该是来自其他大世界，一个叫做“万灵天”地方。
现在来看，当时说不定八成就是坐着“魔神殿”来的。
不过小说中也只是提到了其他大世界的存在，并没有过多涉及。
或者说……只有大乘之后，才有可能离开山海界前往他界。
大世界很少很少。
有关其他大世界，整个原着，只在小说后期有写过有大能在灵界深处发现了一座新的虚空通道，通道通往一座新的未开发的大世界。
然后，山海界众门派蜂拥而入占地盘的“殖民”剧情……
当然，剧情最后还是主角收获最多。
原着中那座大世界被高义建立起来的新门派拿到了主要控制权，而同人文中，则是司年拿到了主要控制权。
不过，那已经是几百年后的事了。
在那之前，就连很多大乘也只是通过飞升祖师传递的消息，知道其他大世界的存在而已，根本不知道如何前往。
回到当下。
从器灵这里知道了魔神殿的具体作用，秦寿心中微动：
“也就是说，我可以通过你前往其他大小世界了？”
“是的，但是……需要界标。”
夜回答道。
界标，就是坐标了。
“界标？难道……你那里现在没有界标吗？”
秦寿听出了对方潜藏的意思。
夜点了点头：
“前主人被封印之前，抹除了我记载的所有界标，这三千年来，我只是在代替原主人，继续维持魔门上下的联系而已。”
“原来如此……”
秦寿缓缓点头，心中则有些遗憾。
知道魔帝来自其他大世界，而魔神殿则是个“宇宙飞船”，他本来还期待着能不能跑到别的大小世界中逛逛呢。
指不定，就能找到小说剧情后期那座没有被开发的大世界。
咦？
等等……
既然魔神殿能够在灵界深处遨游，寻找新的大界隧道。
那是不是也代表自己在大乘之前，也能循着小说剧情去寻找那座没有开发的大世界了？
秦寿念头微动，有些意动。
修炼之路，对资源的消耗也是巨大的。
虽然现在秦寿不愁资源，但那也是因为他修为低。
等到他元婴之后，尤其是化神之后，资源就没那么充裕了。
所以……若是能找到一座未开发的大世界，也可以未雨绸缪！
‘此事倒是不急，不过……以后却可以在后续剧情上先人一步了。’
‘魔神殿虽然只是个载具，但就我来看，魔帝和魔门的运用简直是太粗糙了……’
‘能够穿越万界，又能发放信物，这完全能包装成修仙般的主神空间嘛！’
‘有目的地发放信物，召唤一堆天骄给自己打工，帮自己寻找各种需要的资源……甚至还能用来交流情报！’
‘当然，最重要的是，可以以此为媒介和核心，来培养忠于自己的势力！’
-113- “帝尊”回归
秦寿很快就想到了魔神殿的诸多妙用。
作为一个曾经的网文爱好者，这方面他的脑洞不要太多……
不过，秦寿暂时没打算这么去用。
想法很美好，但操控仙器也是需要能量的。
更别说身为根正苗红的紫阳山高层，同时又能伪装魔帝转世，他也没有必要耗费精力再去搞一个“主神空间”之类的来额外组建势力。
稳扎稳打强大自己就够了。
不过，若是有必要, 未来倒是能借助魔神殿搞一个类似“塔罗会”的小团体。
而当下，魔神殿最大的用处，还是用来间接掌控魔门！
想到这里，秦寿说道：
“夜，带我去魔神殿内吧。”
“遵命，主人。”
黑龙回答道。
它再度化为光芒, 进入秦寿体内，而秦寿则感觉到强烈的召唤感再次传来。
当他意识重回清晰之时, 已经再次回到了魔神殿里。
魔神殿，依旧是那座威严肃穆的宫殿。
只不过，秦寿的位置却变了。
他不再是位于大殿的下方空旷的殿堂内，而是位于大殿中那层层台阶之上的帝座上。
而与此同时，在他的意识深处，似乎还看到了一片斑斓的迷雾之海。
那迷雾之海中点亮着一条条游动的暗灰色光团，每一个光团的气息都各不相同，看上去大约有三十多个。
“这是……”
秦寿心中微动。
“这是我和所有持有信物的联系，每一个光团都代表一位信物持有者。”
“您可以通过召唤这些光团，来召唤信物持有者，同时……信物持有者也可以向您申请，进入魔神殿之内。”
魔神殿的器灵回答道。
秦寿微微颔首：
“我明白了, 也就是说，这里的每一个光团, 就代表一个拥有天魔面具的魔门高层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忽然，这些光团陆陆续续都亮了起来……
与此同时, 秦寿只觉得冥冥之中彷佛听到了一道又一道若有若无的呼唤。
百盟书
那似乎是有人在申请与魔神殿建立联系，进入魔神殿之中。
“主人，刚刚的认主，再加上您现在的入殿，持有我信物的那些存在大都也都感知到了。”
“有一些人戴上了天魔面具，想要进入魔神殿，不知您是否允许？”
魔神殿器灵的声音在大殿中响起，厚重缥缈。
“魔门的人感知到了吗？”
秦寿心中一跳。
“是的，不过……您已经是我的主人，也可以命令我将他们的信物全部收回，不理会他们的请求。”
“毕竟……除了转轮王手中的信物是您当初留在魔门的特殊信物外，其他的信物，也都是魔门历届掌控者以特殊信物为媒介，得到我的认可之后发放的。”
魔神殿器灵说道。
“不理会？为什么要不理会？这可是和魔门高层第一次接触的最佳时机。”
秦寿摇了摇头。
他想了想，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样子。
自己在魔神殿中的形象，依旧是一团黑雾。
不过，他有一种感觉……
那就是现在的自己，完全能随心所欲改变自己在魔神殿中的样子。
秦寿想到就尝试了起来。
他心中一动，身体上的黑雾突然开始变化，隐隐地形象变得清晰了起来。很快，秦寿在魔神殿中的形象，就变得与现世中一模一样。
不过, 他并未停下，而是继续改变着自己的样子。
白色的道袍渐渐变为黑色帝袍，两鬓的微卷发丝收起，眉眼间却多了些许妖异的魔纹。
很快，秦寿就变得与自己在意识空间中见到的魔帝一模一样！
他又清了清嗓子，清朗的声音也随之变化。
尝试了几次，就也变得与意识空间中的魔帝一般，威严而澹漠。
“主人，您这是……要伪装成前主人吗？”
魔神殿器灵夜忍不住问道。
“不可以吗？”
秦寿反问道。
他的声音威严浩大，竟是真若魔帝再世一般。
“不，您若是想，当然可以。”
“您虽然与前主人不同，但终究算是前主人曾经的一部分，在我看来，若是您想要掌控魔门，这也是最佳的选择……”
魔神殿器灵回答道。
说完，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它又加上了一句：
“不过，若是您想要更加惟妙惟肖，我建议您的语气更加高高在上，也更加睥睨天下，目中无人一些……”
秦寿：……
“将他们都带进来吧，不仅仅是那些戴上面具的，所有持有天魔面具的存在，全都召唤过来。”
他忍住了吐槽欲望，说道。
“谨遵您的命令。”
魔神殿器灵回答道。
下一刻，迷雾之海中的光团，纷纷大亮！
……
西部炎洲，魔门通天塔。
转轮王端坐在自己的塔殿内，看着手中的天魔面具，微微蹙眉：
“嗯？我对魔神殿的临时掌控权被剥夺了？”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心中微动：
“这是……认主了？”
“莫非是帝尊？他终于拿回魔神殿了？”
如果异象没出错，帝尊早在半个月之前就已经复苏了。
不过，半个月过去了，转轮王一直等待，却没有等来丝毫动静。
他还担心帝尊的复苏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但现在看来……只不过是时候未到而已。
魔神殿认主，这一定和帝尊有关！
想到这里，他一下子从王座上坐了起来，一不小心牵动了体内的伤势，又忍不住闷哼一声，踉跄了一步。
“内伤一时半会儿怕是好不了了，没想到这孙采梦的紫阳长春功都走火入魔了，竟然还是这么厉害……”
喃喃了几句，转轮王重新坐了下来。
而后，他期待地拿起了手中的天魔面具。
下一刻，那天魔面具骤然爆发出深红色的光芒，强烈的召唤感从中传了过来……
冥冥之中，转轮王好像听到了一道威严澹漠的声音：
“魔门门徒何在？还不速速前来觐见本帝！”
这是……帝尊？！
转轮王心中大震。
他没有犹豫，果断戴上了面具，接受了召唤。
下一刻，熟悉的召唤感传来，他的意识飞快上升，很快降临在了魔神殿之内。
魔神殿中。
一道道黑影陆陆续续降临。
以转轮王为首，持有天魔面具的魔门高层纷纷降临。
而他们刚一出现在大殿内，就看到了那高座于帝座之上，威严霸气的身影……
三千年前的那个男人……
回来了！
-114- 洞天大魔头
帝尊……！
诸位魔头心中一凛。
哪怕是早已有心理准备，但当他们真正在魔神殿中看到这个传说中的存在的时候，还是不由得心中一紧。
三千年的时间，哪怕是对于修真界来说也是不短的岁月了。
即使如同转轮王这等经过那场正魔大战的人物，当时也不过是个元婴期的魔头而已。
魔帝封九幽成为了山海界正道中人人谈之色变的恐怖传说。
对于西部炎洲的魔门来说，又何尝不是如此。
只不过，对于魔门上下来说, 崇拜取代了恐惧。
这个延续了三千年的魔道组织，最大的目标，就是唤醒曾经的魔帝……
不过，大多数的魔门高层，其实也并没有亲自见过魔帝。
在正道的一次次围剿下，如今的魔门高层，绝大部分都是这一两千年陆陆续续成长起来的魔头。
此时此刻看着帝座上的身影，虽然心中已经有所猜测和判断，但降临的魔头们, 还是有一部分人隐隐有所迟疑……
魔道修士本就叛逆而自我。
能够三千年不忘复苏魔帝，已经算是魔门特有的狂热了。
还是转轮王和另外两位洞天大魔头反应最快。
作为魔门的三巨擘，他们都曾经参与过三千年的那场正魔大战。
虽然当时他们并非主角，但也亲眼见证过魔帝封九幽睥睨天下的身姿。
而此时此刻，看着帝座上的威严身影，隐隐约约，对方的形象与记忆中那个傲视山海界的身影缓缓重合……
不论心中真正的想法是什么，但此时此刻，看着高坐在帝座上的魔帝，以转轮王为首，他们纷纷恭敬地俯身行礼。
肃穆的声音, 缓缓在魔神殿中回荡：
“恭迎……帝尊回归！”
三位洞天大魔头带头行礼, 剩余的魔头们也纷纷随之俯身：
“恭迎……帝尊回归！”
声音说不上整齐。
但也称得上是声势浩大了。
不过，若是仔细去看的话，就会发现这其中不乏对传说中的魔帝缺乏足够敬畏的存在。
他们虽然随着其他人一同行礼, 但却并未低下头来, 亦或是虽然低下头来, 但余光却在冷冷地打量着高台上的帝尊……
没有敬畏, 没有崇拜，有的只有警惕与探究。
这也是正常的。
或者说，对于魔道宗门来说，若是没有魔头不服管教，才是不正常的。
高坐在帝座上的秦寿同样看到了。
他知道，考验自己的时候来临了。
回想着看小说时魔帝第一次召集魔门高层的剧情，他的目光冷冷地扫过了下方的黑影，威严的声音澹漠而冰冷：
“看来……本座睡得太久，有人已经忘记了。”
说着，他心中沟通到器灵夜，命它将刚刚那些对他不敬的魔修的信物权限全部剥夺，并吞噬他们召唤至此的意识力量。
这里是魔神殿的主场。
或许在其他地方，秦寿拿这些魔头没有办法，但既然他们接受了召唤来到了这里，而自己又成为了魔神殿的主人，那么自然有办法惩罚这些存在。
当然，这些魔修来到这里的只是一缕意识。
吞噬了意识，也不过是稍作惩罚罢了。
也是有点遗憾。
秦寿在心中命令, 魔神殿的器灵夜也很快行动了起来。
下一刻, 只见大殿中的十几位黑影忽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而后他们的身影骤然燃烧起来，很快就化为灰烬……
见到这一幕，剩余的魔头心中一凛，对帝座上的身影更加敬畏了。
而惩罚了十多位实力不知道比自己高了多少的魔头，哪怕是大多数力量是魔神殿自己在操作，但身为魔神殿的主人，秦寿还是不可避免地感觉到了精神力的迅速消耗，巨大的疲惫感袭上心头。
不过，他继续做出一副一切尽在掌握，高高在上，威严澹漠的样子。
而后，学着原剧情中魔帝复苏后的口吻，似有些失望地摇了摇头：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就连魔门的力量，竟然也已经衰弱至此了。”
魔门的确是衰落了。
毕竟，被正道打压了三千年，不衰落才怪。
想当年，这可是一个门派就能和正道所有圣地外加妖族的十万大山和四海龙宫联军对抗的巨无霸……
但现在，却只是龟缩在西部炎洲，与同样衰落的正道紫阳山和另一股分裂出去的魔道门派血神教打的有来有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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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魔门的代门主是谁？”
秦寿冷冷地道。
魔门乃是魔帝创立的门派。
从始至终，魔门的门主就只有封九幽一位。
而在他被封印的这些岁月中，掌控魔门的大魔头，也只是称代门主罢了。
“回帝尊……是我。”
转轮王上前一步，恭敬地道。
“斗转魔君？呵呵，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这个小家伙竟然已经突破到了洞天！”
循着小说剧情中的对话，秦寿学着魔帝口吻笑道。
而听到这个就算是魔门中也只有极少极少数人才知道的自己曾经的道号，转轮王心中对魔帝的身份再无怀疑。
他恭敬地行了一礼，道：
“属下侥幸，如今，属下已改号为转轮王！”
秦寿澹澹地点了点头，目光在另外两位洞天大魔头身上停了停。
注意到他的目光，转轮王连忙介绍道：
“帝尊！”
“这是血蝠王和修罗王，他们现在乃是圣门的左右副门主。”
秦寿微微颔首。
看过小说，他自然也知道这两个魔头的身份，同样是近两千年来突破到洞天的存在。
这三个洞天大魔头，看似忠诚，实则各怀鬼胎，而真要说的话，或许还是对自己人毫不留情转轮王对魔帝的认可度更高一些。
小说中真正的魔帝可以凭借着压倒性的实力将他们镇压，收归己用，但秦寿若是想要左右魔门的力量，扮演魔帝，就只能拼演技了。
念头至此，秦寿沉声道：
“洞天之下的人散去吧，三位门主留下。”
语毕，他挥了挥手，魔神殿内的诸多魔头纷纷被散去了意识化身，仅仅留下了转轮王三位洞天魔修。
而与此同时，三位大魔头的身影也缓缓凝实，变得与现实一般无二。
转轮王的神情很是沉重。
只见他上前一步，对秦寿再次行了一礼，迫不及待地道：
“帝尊！”
“如今圣门不复当年，内外交困……”
“还请帝尊早日归位，重振圣门之威！”
-115- 本帝还不打算回归
“还请帝尊早日归位，重振圣门之威！”
空旷的魔神殿内，回荡着转轮王那厚重又狂热的声音。
不过，高坐在帝座上的“魔帝”，却并未回答。
说起来，秦寿也并不相信转轮王真的对自己的回归如此期待。
虽然转轮王应该是三名洞天修士中对魔帝认可度最高的，但这并不意味着, 他真的会愿意掌控魔门多年的自己头顶上突然多一个“万岁爷”……
小说中他明明早就有机会将秦寿掳走，然而最终却并没有如此做，而是非要耗到紫阳山灭门，才让秦寿彻底黑化。
这就说明很多问题了。
转轮王的确有打算复苏魔帝。
但同时，他也有自己的考量。
或许也涉及到他自己在魔门的利益。
而现在，让转轮王如此期待魔帝回归的原因, 秦寿能想到的只有一个。
那就是已经重伤的他，恐怕已经没法再压制另外两名洞天大能了。
只有魔帝回归, 以身为魔帝的强烈支持者站在魔帝身侧, 他才能继续掌控魔门的力量。
哪怕是，这同样也意味着他权力的缩水。
“帝尊！还请您早日归位，重振圣门之威！”
看到“魔帝”并未回答，转轮王沉默了片刻，再次沉声道。
秦寿依旧没有回答。
回归西部炎洲？
他当然不会如此做。
说起来，秦寿又不是真正的魔帝，真要是回归了，那可就第一时间露馅儿了。
他伪装成魔帝的本意也不是为了如此，而是打算给自己的成长争取时间，免得魔门的门徒三天两头地来捣乱。
当然，若是能在此基础上, 忽悠着魔门，为自己提供一些资源, 带来一个便利, 一定程度上蹭蹭魔门的力量, 那也不错。
但前提是，他自己必须要清楚地认识道，自己可不是魔帝，可别真的就把魔门的力量当成自己的了。
人是有这个毛病的，当一个东西你用的久了，或者说拥有的时间长了，你就会下意识认为那是属于你的东西。
比如大学自习室中，若是你长时间在某个座位学习，那么你就会渐渐地把那个座位当成自己的座位。
然而，实际上是，那座位是公共区的，并不是你专属。
前世社会上也有一些极端的例子。
比如租客租房租的久了，房子拆迁的时候，竟然认为自己应该获得房东的拆迁款的一半等等。
秦寿和魔门的关系，也有异曲同工之妙。
自己的实力才是最重要的。
魔门并非他自己的力量。
当然，随着他实力的壮大，在魔门中逐渐掺水，扶持真正属于自己的力量，还是可以的。
至于现在……
他只需要稳住这些魔头就够了。
想到这里，秦寿轻轻敲击着帝座的扶手，微微摇了摇头：
“回归？不，现在……还不是时候。”
说着，他的目光落在几位魔头的身上, 神情渐渐变得深邃：
“紫阳道君的消息，尔等可曾知晓？”
紫阳道君？
听到这个名字，三名洞天魔头的神情瞬间凝重了起来。
转轮王心中一动：
“帝尊，莫非……您已经发现了他的踪影？”
秦寿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意味深长地道：
“圣门衰微，紫阳道君也重新出世……”
“若是本帝此时此刻回归，不过是继续重蹈三千年前的覆辙罢了。”
“在脱困前的这些岁月里，本帝一直在思考一件事情，那就是三千年前明明本帝已经几乎掌控了大半个山海界，为何最终却依旧会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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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思索之后，本帝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本帝小看了正道的力量！”
听了“帝尊”的话，转轮王心中微动：
“帝尊……您的意思是……”
秦寿目光看向了远方，视线深远。
他继续道：
“正道的圣地，从未真正意义上被本帝击败，本帝曾经也不过是将他们逼到不得不全力出手的底线罢了……”
“若是本帝想要真正战胜他们，就需要转换思路，从内部将他们击破！”
“紫阳山就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站起来。”
“本帝现在明面上的身份仍然未被怀疑，继续留在中洲，才是最佳的选择！”
听了秦寿的话，转轮王恍然大悟：
“属下明白了！”
“帝尊您这是打算继续在紫阳山潜伏，暗中积蓄力量，摸清正道的一切，为日后一举覆灭他们做准备！”
说着，这位洞天大魔头也渐渐兴奋了起来：
“不仅如此，既然紫阳道君并未怀疑帝尊，帝尊还有机会获得他的信任，在最关键的时候狠狠背刺他！”
“不愧是帝尊！这真是一箭双凋啊！”
转轮王兴奋地拍起了马屁。
只是这位大魔头明显是很少去熘须拍马，或者说……身为魔门现在的主掌者，他过去也没必须去刻意看谁的脸色，所以拍起来有点刻意和尴尬。
但这并不妨碍秦寿微微颔首，反正尴尬得也不是他：
“不错……”
“本帝要继续潜伏，尔等则需要暗中积蓄力量，不可轻举妄动！”
“本帝的苏醒，应该已经被正道各派所感应，想必他们定会探查。”
“接下来这些年，尔等能避就避，不可与他们冲突，尽可能地降低圣门的存在感！”
“还有……约束门下，屠城灭派这等拉仇恨之事，接下来不要去做了。”
“尔等，明白了吗？”
听了秦寿的话，三位洞天大魔头若有所思。
他们彼此看了看，最终恭敬俯首：
“属下……明白了。”
秦寿很是满意。
他继续敲击了几下俯首，做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道：
“好了。”
“尔等下去吧。”
“今后若是有需要，本帝会再次呼唤你们。”
听到他的命令，三位大魔头再次行了一礼：
“谨遵帝尊法旨！”
说完，他们的身形渐渐澹化，离开了魔神殿。
而直到所有人离开，秦寿才松了一口气，瘫坐在帝座上：
“呼……总算是对付过去了。”
秦寿并不认为自己刚刚的一番话能真正约束这些大魔头。
说起来，这些各怀鬼胎的家伙到底是怎么想的，他都还不能百分百确定。
不过，能够暂时稳住魔门，就成功给自己争取了时间。
至少接下来相当长一段时间，自己应该不必担心魔门的搞事了。
-116- 后续（完）
抱歉，大家应该也看出来了，这本我从上架前就写的贼痛苦，实在写不下去了，决定大纲遁了，把后续剧情大概说一下吧。
————
秦寿暂时解决了魔门的危机，就继续走小说剧情, 一边苟，一边强大自己。
同时，一边悄悄往魔门中掺水，想要把魔门带偏，打压那些真正的大魔头，扶持那些还有可能洗白的门徒。
然而, 就在秦寿以为自己接下来可以顺风顺水走下去，并最终将魔门洗白上岸的时候，魔门内部却突然有人开始搞事。
倒不是说与秦寿为敌, 而是反对“魔帝”对魔门的洗白，认为这样与魔门自在逍遥的初衷相悖。
与此同时，正道中也开始有人怀疑秦寿的身份，一夜之间就出现一波又一波的卫道士找他的茬。
彷佛一瞬间，整个世界都在与秦寿为敌似的，想要让秦寿以魔帝的身份回归西部炎洲，继续走原着中邪恶大反派的道路。
而那些他曾经改变的剧情，竟然也陆陆续续以或是巧合，或是其他方式回归小说中原剧情的路线。
渐渐地，秦寿发现，不管自己如此做，冥冥中好像总有一种力量在干扰他对剧情的选择，似乎好像上天非要让他去当祸乱世界的大反派似的。
甚至于因此，导致秦寿遇到了被正道联合讨伐, 要追查他真实身份的大危机……
好在的是，在秦寿提前布局, 以及自家祖父还有逍遥子的全力支持下，他最终还是扛过去了危机, 而他也知道了逍遥子的身份原来就是老孙头。
秦寿不相信真的存在剧情之力，而是怀疑背后有人搞鬼，于是借助高义的主角光环，和紫阳祖师的身份一边与之对抗，一边暗中调查。
高义主角光环的确强大，秦寿忽悠着高义冲锋陷阵，借助他强烈的正义感来对抗那些想要暗中影响自己，让自己继续走魔道的势力。
在秦寿的操作下，高义甚至阴差阳错被司年误认为是穿越者，还引发了各种啼笑皆非的事情。
剧情中，高义一次又一次替秦寿背黑锅，充当秦寿的工具人，被秦寿卖了还乐呵呵地帮着秦寿数钱，但也因此渐渐地折服了秦寿，获得了对方的认可，并在危机关头被对方救了一命，主角光环开始减弱。
在这个过程中, 秦寿与体内封印的魔帝也从敌对变得惺惺相惜，秦寿发现魔帝似乎知道些什么, 但无论他如何问，魔帝都不说。
渐渐地，在秦寿的努力下，那种宛若剧情之力的影响逐渐减弱，秦寿的实力也越来越强，突破到了元婴。
不过，秦寿却没有注意到，司年却在剧情之力减弱之后，渐渐走上了魔道。
一次又一次在与高义的对抗中被挫败，司年心态崩了，渐渐倒向魔道，逐渐黑化，最终拿了反派剧本。
他先是弑亲灭祖，后又屠城灭国，几乎干了原着秦寿所有干过的恶事。
但真相是，那种想要让人成为大反派的剧情之力不再作用于秦寿了，而是转而去支持司年了。
通过调查秦寿渐渐发现，这种剧情之力和高义的主角光环很像，相当于弱化版，黑化版的主角光环。
而最终，秦寿发现，这种力量似乎与仙界有关。
同时，经过调查，秦寿发现魔门中在背后搞事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新一代的圣女，而她的真实身份，竟然是殷离晴，殷离晴没有死，她是九命猫，有九条命，而且真实身份是仙界的妖族公主。
不仅如此，秦寿也查清魔帝的身份，竟然也来自仙界。
在秦寿调查真相的过程中，山海界的不少势力，魔道的另一个门派血神教，一些古老的隐世家族，甚至包括正道最大的门派神霄派，以及最年轻的圣地蓬来岛，都在暗中阻挠他的调查。
其中，秦寿也遭到了数次危机，但最终都被他化解。
而在他调查真相的过程中，他越来越强大，与高义的差距也越来越大。
不知不觉中，秦寿发现高义身上的主角光环好像越来越弱了，但他自己的幸运值好像却在随着自己在山海界搞事，暗中对抗背后的力量而越来越强。
就像是主角光环在往他身上转移似的。
魔帝似乎知道些什么，秦寿一次又一次尝试从魔帝撬出来秘密，但魔帝都不愿意说。
尤其是，当魔帝发现秦寿身上渐渐出现高义的主角光环之后，竟然也对秦寿生出了敌意。
直到有一天，司年暴走，忽然变得极其强大陌生。
他突然现身，自称天尊，重创了秦寿，想要致他为死地，但最终魔帝却出手，救了秦寿一命。
逃离之后，魔帝最终说出了真相。
原来，魔帝本为另一个世界飞升到上界的大乘期修士。
上界也不是仙界，而是另一个类似于山海界的大世界，只不过是最早出现修真者而已。
大乘期修士没有寿限，不老不死，但定期有天劫，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天劫越来越强，最后甚至根本不可能成功度过。
除非，能突破至真仙。
然而，没有人知道如何突破到真仙，只知道上界曾经出过真仙，真仙曾说过一句话，成仙需要一缕仙机。
真仙早已离开了这方天地，仙界的天仙也不是真正的仙人，同样也是大乘期修士。
只不过，“仙界”的这位真仙离开之前，留下了一个真仙器，名为天道镜。
天道镜能够遮掩天机，影响天道，笼罩整个上界，遮掩大乘修士的天劫，但需要定期献祭大乘修士，而且遮掩天阶的大乘修士不能离开上界，离开就会触发天劫，除非转世重修。
于是，上界就伪装成仙界，那些其他世界飞升的大乘修士，其实大多数都被上界的大乘献祭给天道镜了。
不过，也有一部分飞升修士，被上界吸纳其中。
魔帝就是其一。
天道镜由一位自称天尊的大乘期修士掌控，他是上界最古老的大乘，一身修为深不可测。
他统治上界，也统治所有的大乘，除了那些上界的自己人，所有外来的依附大乘想要遮掩天劫，都必须用资源换去天道镜的庇护资格。
数千年前，天尊一次卜卦，算出山海界将会出现第二道成仙契机。
为了成仙，他决定策划入侵山海界的计划，寻找这一丝仙机。
然而，山海界虽然比上界年轻，但同为本源大世界，整体力量却不弱，而上界的大乘又不能保留所有实力下界战斗。
所以，天尊就挑选人选，投入下界转世重修，先祸乱山海界，削弱山海界的整体实力，为后来“仙界”的大举入侵做准备。
那个人选，就是魔帝。
魔帝没有资源换取天道镜的庇护资格，不得不选择参加天尊发动的入侵下界的计划，成为转世夺舍者，祸乱下界。
但他的真实目的是想独自寻找成仙机缘。
魔帝曾两次转世，第一次转世建立魔门，却被紫阳道君率领的山海界众修击败，被紫阳道君封印在灵界深处，而后借助天道镜引发的封印裂缝投出一缕元神，携带整个封印进行第二次转世，也就是秦寿。
天尊是全书真正的大BOSS，为了山海界的成仙机缘打造了入侵计划，投送魔帝转世。
原着和同人文中，虽然没有写到他出场，但他最终都成功入侵了山海界。
而主角光环，就是那缕成仙契机，也是位面之力。
本书中，天尊察觉到秦寿失控后，怀疑是魔帝有了异心，他卜算出成仙契机已经现世后，决定采取第二计划，开始利用留在山海界的后手（那些上界幸存的山海界飞升修士的宗门）来影响山海界，并筹备自己的降临，决定亲自出手。
司年，就是他挑选的降临躯体，剧情之力就是天道镜的力量。
有天道镜在，只有他能够以大乘的力量降临化身。
这里有三个细节：
细节1：天尊的最大后手是山海界第一修仙门派神霄派以及其暗中归附势力蓬来岛，神霄派的开山祖师神霄道君飞升之后并未陨落，而是投靠了天尊，在天尊的原本计划中，是想要靠魔帝扰乱山海界，削弱山海界的实力，然后再依托神霄派消灭魔门，一统山海界，从大义上获得山海界的人心，真正掌控山海界。魔帝不过是他将来注定抛弃的棋子罢了。
细节2:魔门分裂出来的血神教背后也有天尊的影子，血神教的幕后主宰也受天尊指使，这是天尊的又一个后手，在原着和同人文未写到的剧情里渗透了御灵宗，统合了十万大山。
细节3:三千年以来，正道最大的圣地神霄派一直在明里暗里打压紫阳山。
在司年被天尊夺舍后，魔帝察觉到了天尊的真实目的。
于是，决定与秦寿联手。
知晓了上界的秘密，秦寿在魔帝的帮助下，彻底掌控魔门，并将其洗白。
同时，秦寿也一路突破至洞天，成为紫阳山的掌门。
接下来，秦寿发展门派，团结山海界的各个势力，与那些依附上界的门派展开斗争。
几百年的宗门争霸后，秦寿最终凭借着挫败上界的阴谋，战胜了那些依附宗门，并突破大乘。
天尊意识到战局越发不利，决定提前出手，发动入侵，并在秦寿尝试融合“位面之力”的时候出手袭击。
魔帝为了救秦寿，挡下了攻击，随之陨落。
秦寿顺利融合位面之力，成真仙，两界战争也彻底爆发。
最终，秦寿战胜了天尊，打碎了天道镜，参考城皇系统建立天庭，为天帝，立下仙职，使得大乘修士可以通过履行仙职来协助天道管理天地法则，为神仙，从而免受雷劫。
而后，他在此方天地呆了三千年后，也随之离去，留高义为下一任天帝。
司年转世，重新踏上修真之路。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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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大致剧情，还有一些细节，支线，就不展开了，我大纲总共加起来估计有四五万字了，这只是主线梗概。
比如十万大山剧情（九尾狐剧情），城皇剧情（幽冥鬼剧情），大楚王朝剧情（叶灵儿剧情），坠仙谷剧情（逍遥子剧情），天剑门剧情（秦远山剧情），神霄派剧情（神霄女首席剧情），魔门剧情（殷离晴剧情），血神教剧情（司年和高义），等二十多个支线……
本来还涉及的有感情戏，奈何我感情戏写的太拉胯，所以就删了，这个大纲梗概里也就不体现了。
说起来，本书创作的初衷，是我觉得女主文在男频上限太低，西幻上限也低，想要写一个对自己来说上限更高的小说。
然而却忘了，实力不够，就不要做眼高手低之事。
按照原本的规划，我应该需要写个二三百万字才能写完，但是当我真正写起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写的很痛苦。
明明有大纲，但怎么写怎么不得劲，也因此导致质量逐渐下滑，越来越写的艰难，写起来也越来越没有自信，成绩也越来越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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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根结底，或许我真的不适合这个题材，不适合仙侠，也没做好写男主文的准备……
我还可以按照大纲继续写下去，但是当我准备继续填充细节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早已经没有了动力，也没有了创作的灵感，每天创作都成了一种巨大的煎熬和痛苦。
我已经写不下去了。
想了想，还是决定大纲遁了。
有作者朋友点醒我，选材小众与否并不重要，关键是你自己是否喜欢，关键是是否适合你自己。
适合的东西，就算是小众，你也能写出成绩，不适合的，就算是大众的，你也很难出彩。
接下来，我应该会回归自己擅长的题材，先在自己熟悉的领域继续深耕，在擅长的领域挖掘自己真正擅长的东西，和想要描绘的东西。
不过，新书的话，可能会开小号了，毕竟太监了两本，人品要败光了。
好了，大家现在可以骂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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