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法变》
序章 省亲葫芦山 结缘葫芦种
从前有座山,名叫葫芦山;山上有座庙,名叫葫芦庙。
时候正值仲夏,葫芦山来了位客人,其实也算不得客人,他本就是山下胡家村的人,名叫胡卢。胡卢原是个物理学博士,少时喜登山探险,如今投身科研工作三十余年,渐渐退居二线,便乘回乡省亲之际,有意来这葫芦山上逛一逛。
夏日的气候是极热的,胡卢想登山只得起个大早,一路轻装快行,山风迎面吹来,倒也爽快。待到登上山,烈日已到三竿,热火似的烤得人周身一片温暖;胡卢出了些汗,觉得有些累了,知道再过片刻便温度高升,气候大炽,炎阳下无法久留。于是进了那葫芦庙避暑,寻思待到日落西山,气温下降之后,乘着夜风再下山不迟。
葫芦庙不知始建何年,亦不知因何而建,便是山中老人也只有一个模模糊糊的法儿,似乎是用来镇压蛇妖蝎怪的,大体倒和国产动画片《葫芦娃》系列有些相近。庙中即无和尚道士常驻,也无泥像神位可供,只有一个石筑的大葫芦供人参拜;是庙,其实更像个祠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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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葫芦高九尺九分,很有些讲究;胡卢原是不信这些的,不过出于尊敬,仍是拜了几拜。正逢此时,一缕阳光自门头射进来,恰巧落在石葫芦的底座,胡卢分明看见在这刹那有一金亮闪了一闪;定睛看去,却见一颗硕大的葫芦种静静的躺在那里。
胡卢不以为意,料想是某位村中乡亲无意中遗落在此,信手将那葫芦种拾起,却觉手中一沉。估摸一下竟有一斤左右的分量,要知葫芦种即便称得上硕大,也与核桃相去甚远,心下不免暗暗称奇。
仔细看去,如果不考虑重量,决计是葫芦种无疑,纹理色泽也不像是某些奇特材料雕磨而成。受日光直射时,表层生出一种奇异的光晕,色分七彩,味有异香,端是称得上一件奇物,奥妙难言。
胡卢研究半晌,终也没有揣摸出葫芦种的构成,好奇心被勾出来,心中自然急庠难耐,无论如何也待不下去了。匆匆下山,亲也不省了,快马加鞭赶回研究所,誓要用尽诸般手段,好歹也要探出个深浅。
第一样仍是观察,先是光学显微镜,将那七彩光晕看了个仔细,现光晕一直存在,只是在非日光直射时,拆光不够,肉眼难见;接着是电子显微镜,没成想葫芦种并不卖这高端设备的帐,显像模糊不清,似一团云雾,根本看不到微粒子构成。
第二样是探查,探查碳十四的衰变率,以此来推断葫芦种的年份,然而结果却出人意料,如非亲见种子好好放在那里,胡卢就要怀疑它是不是自己消失了,也就是根本没有衰变信号。植物里没有碳十四,真是岂有此理!
……
经过诸般取证,胡卢终于得出一个结论,葫芦种的表皮有一层奇特地能量结界,正是任你千般手段,我自泰然不动。除了日光照射有肉眼可见的状况,其它的手段不知是吸收了还是怎地,总之是没有反应;反应或者是有的,只是不可见,便连高端设备也探查不到。
胡卢心下了狠,对自己:“我就不信了!”
然后,他动用了强束粒子流,希望以此来打破葫芦种的乌龟壳。这次有了反应,而且反应还不,确切地应该是“爆炸”。一种奇异的光扩散开来,穿过一切障碍,撞在胡卢的胸口,然后猛地一个收缩,消失不见;仿佛这光,这葫芦种从来不曾存在过。
在这一刹那,胡卢分明觉出自己的灵魂与身体被分离了。
001回 盘古开天金光现 女娲造人胡卢出
话上古天地未开,混沌中孕育出一尊魔神盘古,不知何样原因,寻了柄大斧开天辟地,然后以身演化万物。就在盘古身陨之际,虚空飞来一道金光,落在盘古眼眶,和历史开了个的玩笑。
相对于盘古魔神的万丈金身,金光实在太过渺,就如尘埃于我们一般微不足道。盘古大神自身难保,自然不会注意这极的东西,倘若他仔细看去,定会现这金光原是一颗葫芦种,或者会将这东西弄去,那么作者也不必劳心劳力地向大家讲述这个故事了。
后来,盘古头化不周山,双目一个化为太阳星,一个化为太阴星;太阴星原来所在的眼眶正是葫芦种的所在,我们不能排除一样的眼睛生出两颗截然相反的星辰,未必没有葫芦种作祟的缘故。
这些且不去管他,单葫芦种受盘古精血滋养,渐渐生根芽成长起来,经过亿万年努力,终于生长成一根葫芦藤。此时洪荒大地早生机勃勃,生出许多大神,不周山更是得天独厚,灵气充沛,物种万千。葫芦藤于此间倒显不出什么奇特之处,自然也就无人注意。
这日,葫芦藤一阵舒展,似乎有了些许变化,灵动许多。后世与葫芦种结下不解之缘的胡卢博士也在这一刻醒来,只觉好似大睡一场,此时醒来伸了个懒腰似的。但是,他马上注意到自己的变化,非常之不妙,由人变成一根葫芦藤,换作谁也受不了,自哀自怨在所难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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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终要面对现实,作为植物的他便要自杀也不可得,胡卢好歹算是死过一回,上辈子也算风光,倒无甚大憾,日子久了,也就渐渐看开了。寻思不知那日便要被人类走兽绝了生机,不如乘此机会观察世界,倒也不枉化身植物走一遭。
视角不同,感受自然不同,胡卢渐渐也感受到些许身为植物的妙处来。最奇特的便是现天地间充满了一种不可见而又像云雾似的物质,天地万物均受此物质滋养,心道:“这大约便是传中的灵气罢!”
于是,胡卢便有意识的让自己吸收周围的灵气,这一动念不要紧,周围的灵气竟被弄的加快了流动,却是他不知运用,吸了又散的缘故。这等情况被他现,然后改进,无非是让灵气顺着体中脉络多多运行。
他想:“这样下去我会不会成精,然后变作妖怪?”
这问题胡卢自然没有个明确的概念,也就不去管它,只是按照自己的想法胡搞乱弄。反正在他看来,自己的日子不会太久,毕竟正常的葫芦只有一年生命,当冬天来临时免不得枝叶枯萎。但事情并非如他所想,一年之后的他仍然健在,他想:“由此看来,我不是一根普通的葫芦藤。”
日子一天天过去,不知是年是月。胡卢一直想证实一个问题,那就是自己会不会结果,果实长成之后又会怎样。前者已经证实:会,而且果实非常怪,长得青紫亮;但让他感到无奈的是自己长得太慢了,几千年都过去了,结出的葫芦还没有长成。
其实换作其它精怪,经过这许多年修炼,早成化形成妖,偏偏他情况特殊,是天地间第一颗葫芦种,成长周期长得可怕;本身又没有成妖的自觉,以为吸收灵气除了让自己强壮并无大用。自然而然,胡卢对“修炼”也就不怎么上心,如果不是为了让自己长得更快,不定干脆就停了。
过得许多年,结出的那个紫色的大葫芦终于到了成熟的日子,但这时胡卢也遇到了一件让他难以置信的事情,让他对这洪荒世界有了新的认识。他见到了一个人,一个从天而降的人,来人是个老头,丝绦束,留了半尺多长的白胡子,生得慈眉善目,身穿灰白道袍,手持竹杖。
老头落地之后,异常欢喜,笑道:“我怎地心神不宁,原是异宝出事,与我有缘!”然后,走到胡卢身前,伸手一扯,将那葫芦摘了,又道:“色作紫金,便叫紫金葫芦罢!异日随我行走,老君当让你扬名,也不枉这一场缘分。”
胡卢早在老头落见时便已惊呆,这时回过神来,老头早已不见踪影。老头摘那紫金葫芦时,胡卢虽觉有些痛,倒也不很剧烈。待听到老头的自言自语,胡卢终于回过神来,寻思:“老君,还有那紫金葫芦……是了,是了,定是太上老君无疑。没想到那传中的紫金葫芦竟是从了身上摘去的,多好的宝贝,便这样没了。”
他也不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有惊讶,有懊悔,也有伤痛和庆幸。默默地舔了伤口,心中已经明了这是神话世界,重生成妖不是梦,狠苦苦修炼,不想其它。然而终是不得其法,迟迟感应不到传中的天劫,化形之自然也就不从谈起。
又过千年,他这根葫芦藤于不知不觉中又结一果,通体雪白,奇得是葫芦里生出一个婴。胡卢暗暗称奇之余,将神识探入其中,登时觉得天地变了,心道:“老天待我不薄,送我一具肉身,合该我化形得道!只是这样一来,我不就和葫芦娃一样了么?”
有了这般想法,胡卢便将注意力移动到人形婴上,苦思前世见闻,按照传中的内功之法修炼起来,几经修改,多次总结,渐渐摸出些门道来。可惜老天再次和他开了个玩笑,好不容易修出些许成果,眼见葫芦成熟,化形有望,一个不之客让他的努力化为流水。
来人先唱一句:“先有鸿钧后有天,6压道君还在前”。大笑三声,道:“出门游山玩水,竟遇异宝出世,合该我得。”然后伸手将葫芦摘了,驾起长虹离去,真是匆匆而来,匆匆而去,挥一挥衣袖,带走了葫芦。不用问,此人正是6压道君,后来将之炼成一件异宝,叫做“斩仙飞刀”,威能极大。
胡卢对此无可奈何,虽有些许神通也不敢表露,仅是将元神遁入葫芦藤,保得性命。而且这一回不比上次,他在那葫芦内呆得久了,被人将葫芦扯去,登时疼痛难忍,昏死过去。也是他本身为先天灵根,物种奇异,那太上老君和6压倒君不意这灵根会生出灵识;否则的话,前途难料。
这番遭遇之后,胡卢只得再次舔了伤口,但心思却已与过去不同,日日苦修,不敢间歇,只望早成化形得脱,免去这随时被人坏去的危机。千年之后,葫芦藤再结一个葫芦;这一回他明显感到不同,身体日见衰弱,也不知如若再被人摘走葫芦,还有没有机会。在这种情况下,胡卢哪敢掉以轻心,心掩藏踪迹,按照先前总结出来的功法,结合自己前世见识,苦心打熬。
山中不知日月过,转眼已是千万年;这期间洪荒世界一切正常,各路大神以性情物种聚合。影响最大的一件事,莫过于洪荒第一仙鸿钧老祖开坛讲道,当时是听者不知其数,有所得者千万,但最终只有四人入得门墙,分明是三清和女娲;又有接引和准提被收作记名弟子,聊以安慰。
这日鸿钧老祖忽然宣布以后再不讲道,老君忙问成就混元之法,鸿钧老祖答道:“成道之法有三:一为以力证道,二为太上忘情,三为功德成圣。”然后一一细述,却是那以力证道最难,非有大智慧、大毅力、大勇力者不可得,稍有不慎便为飞灰,万年苦修化流水,便是老祖本身也不是此法证道。其次是太上忘情,斩尸之法,亦须大毅力,但无疑保险了许多,不过须要上等先天灵宝辅助,用以寄托元神,鸿钧老祖便取此法。再次功德成圣最为简单,不过须要机缘。
众人闻言若有所思;却那女娲,几经寻思,想那以力证道太难,太上忘情之后犹如死物,最终选定功德成圣,立志造物。忽一日,女娲心有所感,寻思不论何样妖巫,化形之后均得先天道体,为何不造一物种,生就便是如此呢?
打定主意之后,女娲娘娘便望不周山而去,寻了清静所在,取出先天灵宝息壤,运起大神通,以泥水为基,照先天道体的模样塑形,称之为“人”。只是这人与料想中的先天道体相差甚远,看起来终是呆头呆脑,犹如死物。
女娲娘娘静思片刻,有了主意,取了些许自身精血往那人身上一,果然灵动许多。既然可行,当下继续,捏了一个又一个,两个又三个,每一个都要用到自身精血,便是她神通广大,也架不住这样折腾。
不过片刻,女娲便感到心力不济,觉得累了,不由得有些恼。信手扯过一根藤条,望那泥水中一打,浅起飞花,落地时却化作一个个人形。女娲见了大喜,知道自己刚才那一打无意间用了和造人一样的神通,虽然由于数量众多,分薄了精血,是残次品,但是无论如何,那也是人。
于是女娲也不再恼,用藤条沾了泥水,往四下一甩,人的数量登时倍增,如是往复,种群终成。天道立时有感,降下无上功德,女娲急忙静心宁神,细细感悟无上大道,以期成就混元。女娲悟是悟了,不知为何功德竟差了少许,尚须自己苦修些时日,方可证道。怆然若失间但也满足,毕竟大道就在眼前。
忽地一阵热风扑面而来,却是个火红葫芦见风爆长,其上紫电环绕霹雳乱窜;女娲未及细看,那火红葫芦便随着一声巨响裂作两半,从中跳出一个人来。正是:先天隐灵不灭体,炼就水火金刚身。千里神目斩仙刀,顺风大耳力惊神。
002回 胡卢骂街被图收 女娲证道疑惑生
此人正是胡卢,当时他眼见女娲按下云头,以为又是一个来摘葫芦的人,下意识的用密法隐去身形,其实心中早一片死灰,不报任何希望。谁知事到临头,却是他想差了,眼见葫芦成熟在即,只得加紧锤炼。
至于女娲造人,他倒不曾在意了;谁想女娲信手一扯,正好抓住葫芦藤,将之扯断。其时正值他炼化肉身的紧要关头,真灵自然藏在葫芦内,暂时保得性命,不过也好不到哪儿去。毕竟葫芦不是自然脱落,葫芦藤这一断,登时失了给养,元神震荡之余,走火入魔。
也是他命不该绝,女娲用葫芦藤大肆造人,待到天降大功德,自然分了他一丝,让他成功化形,破葫芦而出。此间种种他却不甚明了,只知是女娲坏他修行,亿万年苦修差儿毁于一旦,心中愤恨可想可知。
胡卢跳将出来,也不细看,照着女娲便破口大骂:“你这泼妇好没道理,我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缘何凭白坏我修行,端是心肠恶毒……”他倒是骂得爽快,将那后世恶毒之语尽数引来,一章章一段段,双关暗讽、排比压韵等等修辞用了个尽。
女娲修为精深,一见到他便立刻明了因果,念他是个才得化形的妖,一时气急骂上几句也是人之长情,本不愿与他计较。谁知他还骂上了瘾,许多想都不曾想到了恶语一股脑用在自己身上,自己身为妖族圣母,身分何等尊贵,怎可让人随意编排,吃惊之余如何不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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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于怀出一探,从身上取出个绣球状的异宝,叫道:“泼才看打!”
胡卢气昏了头,眼见那绣球放出万道毫光,一则不容他多想,二则不识得厉害,伸手便是一抓。亏得他天生异禀,金刚不坏又神力无匹,竟不曾伤得分毫,反将绣球抓在手中,以为眼前女子不过如此,当下笑道:“泼妇竟敢用暗器伤人,可惜手法太差。”
女娲原不想坏他性命,只是寻思略作惩戒,让他晓得厉害,十层力只用到三两分,本身又因造人耗去太多心力,没想到反被嗤笑。大怒之余,将先天灵宝山河社稷图全力展开,誓要将他收了,慢慢泡制。
胡卢见对方取出一张画儿来,正要嘲笑一番,忽见狂风大作,吸力无匹,心知不好:“那画儿定是件异宝。”急忙使个“千斤坠”稳住身形,运起神力,叫一声“看暗器”,将手中绣球丢了回去,希望能缓上一二。
女娲见了,心中好笑:“真是个无知鄙夫!一不曾抹去法宝上的神识,二不曾运上道法妙手,就这样随手一扔,如何能有威力?”然而待要控制绣球,才惊觉不易,暗道这厮倒有几分蛮力,只得指挥绣球偏移方向,飞出老远失了惯性,方取得控制收入怀中。
周围人类才得新生,哪里见过这般景色,惊得是目瞪口呆。直到此时狂风大作才觉自己的不敬,初生人类灵识不比后世,自然能从天人感应中晓得两位“大神”的身分,当下跪拜不已,称女娲为“圣母”;也有那和葫芦藤有关的人类称胡卢为“圣父”。
女娲和胡卢听了不免一怔,女娲还好,不过是因为把胡卢和自己扯在一处,俏脸微红;胡卢可就大大的不妙,他才得化形,对于自身神通不知运用,不过略微走神,立马被收入山河社稷图中。
女娲将山河社稷图收了,对人类道:“既然参拜已毕,尔等便散去,自寻安身之处。”然后,驾起祥云离开。人类散去不提。后来有一个红袍道士经过此地,看到裂作两半的葫芦,暗叫可惜之余,终是收了,炼成一个吸魂葫芦。
胡卢被女娲收入山河社稷图之后,自然瞧出厉害,不敢轻举妄动,但是日子久了,现即使触动这图中禁制,也伤不到自己的根本,便渐渐放下心来。仔细打量这图中世界,有山有山风光秀美,除了不见生灵,倒和洪荒世界区别不大。
他久为植物,一时化形得脱,如何耐得住寂寞,当下东瞅西瞧,竟生出观光的心思来。游山玩水之余,心下寻思:“这个监狱倒也高级,只是不知那个女人是谁?将我关起来之后不闻不问,不知是何道理。”
女娲却急于证道,回到居处也不耽搁,唤来童子吩咐几句,径直闭关修炼去了。至于胡卢,在女娲看来不过是一个妖,即使有几分蛮力,在洪荒大地也不足为奇,根本不曾放在心上,等到成圣出关,再慢慢修理不迟;不曾想反叫他疑神疑鬼。
胡卢独自一人待的久了,便是风景再好,也渐渐沉闷起来,心道:“没想到化形之后,比做植物还要无聊。可惜即找不到窗户,也没有狱友,那样的话倒可打探一下外面的情况。我与那葫芦娃同样出身,不知可曾修得千里眼和顺风耳,也不知这两样神通能否看到外面的世界。”
他心念至此,便运起神目神耳,自虚空看去:只见一座宫殿立于云端,门前有两个童,均是粉面玉臂,可爱之极;殿内有无边胜景,各类浮雕神光闪烁。胡卢对此全不在意,只往殿内深处看去,于蒙眬中见一尊“大神”,人龙尾,头星河。
也是女娲看了他,不曾开起山河社稷图的禁制,才叫他逍遥至此。此时被人窥视,立有所觉,急忙停下修炼细细推算,然而算出的结果却叫她诧异之极。由于胡卢来自后世,女娲根本算不出他的来历,只知窥视之人就在身侧。这个结果本是对的,胡卢被收在山河社稷图中,对于女娲来,可不就是“就在身侧”。女娲却根本没想到这一,反而已为是有人蒙蔽了天机,误导自己。暗道:“有此实力的就那么几个人,但这些人也不会这么无聊。”
于是叹道:“会是谁呢?真是奇怪也哉!”
胡卢见女娲犯了“灯下黑”的毛病,暗笑之余,不敢再看。只是被困在山河社稷图中,实在无聊之极,忍不住再次窥视。女娲自然再次推算,结果也自然一样,困惑不已。却叫胡卢起了恶作剧的心思,修炼闲逛之余,把窥视女娲当作一项娱乐节目。
这种行为惹得女娲邪火上升,烦不胜烦,连自身修炼也受了不的影响。女娲也不是没有设下禁制来隔绝这种窥视,但是无论何样禁制,都是对外的,根本不曾防到胡卢。终有一日,女娲数次推算都无功而返,怒道:“该死的贼,不要让我抓住,否则定要你好看!”
此后,胡卢的窥视行为渐渐收敛,毕竟自己还被人家关着,虽算不到自己,但是万一女娲那天想起还有自己这么一个犯人,拿自己出气,可就真是自作自受了。另一方面,是女娲也不是没想过反击,只是在她看来,此人神通广大,既然能将自己误导,所谓的反击也不过是道,使出来凭白让人耻笑。料想对方除了窥视,也奈何不得自己,或者玩笑的成份较大,倘不是这样,为何长久不见其他动静呢?是以到了最后,女娲腹诽之余,干脆不做理会。
这日,胡卢正在静心养神,忽觉天地一阵震动,心下大惊,急忙施了个先天隐身法儿,心戒备。他却不知,女娲已经成圣,山河社稷图与女娲心神相连,自然受了影响,威能提升。
女娲心中一片大欢喜,亿万年苦修,终有所成。稳定情绪之后,想起山河社稷图中还关了一个妖,心道:“关了这许久,也算已经惩戒,便放他出来吧。”然而望那图中一看,其中空空如也,又现图中禁制被触动了许多,当下叹道:“你虽辱骂与我,但毕竟是我不对在先,原只想叫你知道厉害,不料竟被山河社稷图化为飞灰,可怜!可叹!”
得出此种结果,固然是胡卢的先天隐身法够高明,但主要还是女娲没有仔细察看。毕竟女娲已经成圣,那能想到一个化形不久的妖竟能躲过自己的神识。以至于胡卢的牢狱生涯被无限延长,正所谓“福兮祸之所依,祸兮福之所伏”。
却女娲,成圣之后,先是门下童贺喜,接着各方道友,有那东方三清太上老君等人,有那西方接引、准提等人,有那妖族太一、帝俊以及鲲鹏等人,有那散修镇元子、6压等人尽数来贺。女娲娘娘一一接待谢过,免不得座谈论道,那无上大道,其间神妙不必细述。
胡卢在山河社稷图中等了许久,也没有现什么大变化,只有一道神识扫过,料想是女娲无疑。眼见没有危险,胡卢忍不住要看个究竟,当下运气神通望图外看去听去。其时正值女娲等人述诸般妙法,胡卢听得开头,立时想知结尾,不知不觉中听得痴了。
娲皇宫中诸人尽是神通广大之辈,自然觉出有人窥视,只是不好明,各个暗暗推算,得出的结果自然和女娲一样,算不出根脚,却在左近。然而在座之人实在没必要这样做,何况按推算也不是在座之人所为。
于是诸位大神面面相觑,心中疑神疑鬼,看向女娲的眼光不免有些怪。女娲娘娘多次经历此事,自然晓得其中奥妙,但这等事怎好与人听,难道:“啊呀,也不知是谁,总是**于我?”不被人笑掉大牙才怪,只得无奈苦笑。
受此影响,众位得道高人的论道之心也淡了,于是草草结束,各自散去。胡卢正听得入神,似有所悟,自然不爽的紧,也算是自作自受。不过话又回来了,如果他不这样做,半句也听不到;至于无意中引起各路大神的疑心,却不是他的本意了。
003回 三清话疑起谣言 鲲鹏妖师谋红云
却三清辞了女娲望不周山而去,通天教主是个耐不住寂寞的人,此时按不住心中疑惑,问道:“两位师兄,适才论道有人窥视,可曾算到根脚?”太上老君摇头,示意自己不曾算到;元始天尊却是个好面子的人,道:“此人神通广大,怕是不在我等之下。”
“我却不信,洪荒得道之人均在老师门下,除了女娲师妹先一步成就混元,此时当在我等之上,还有何人?”通天教主反驳道,不过事实俱在,自己也服不了自己,忽然心中一动,又道:“来却也奇怪,按照推算明明应在女娲师妹之处,却又不是她本人,料想此人定然和女娲关系不浅,会不会是伏羲?”
“不是伏羲!”太上老君言简意赅,给出结论。元始天尊却道:“师弟,你修为不足推算不到,也不要乱猜,便要乱猜,也须有根有据。想那伏羲便在当场,何必这样做?便是做了,他也没有引到女娲身上的本事。”
“我推算不出,你便推算得出么?还不是半斤八两!”元始天尊被哽得不出话来,面色不愉;通天教主却是不意为意,自顾道:“不是本人,也不是伏羲,难道是女娲新结的伴侣?莫不是怕我等笑她,用妙法蒙蔽了天机,她有这个实力,而且也符合逻辑。”
“定是如此!哈哈……下次见了,必要问个清楚。”通天教主为自己的“天才”式推断洋洋得意,太上老君和元始天尊却是给惊了个目瞪口呆。过了半晌,太上老君才摇了摇头,不知是否定,还是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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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始天尊先是笑过,然后斥道:“师弟不可胡,万一女娲师妹找上门来,我可不认得你。”
通天教主看不惯元始天尊行径,暗道:“刚才你也笑过,现在却来充好人。”于是冷笑道:“做师兄便了不起了么?不认得也好,你不认得我,我还不认得你呢。”眼见有了争执,太上老君只得出来调解,道:“都是自家兄弟,何必为了这事生隙。”
元始天尊和通天教主这才放下成见,但心中终是有了隔膜。这本是一段闲话,三清本身过之后,便不在意,径直回不周山修炼。不想有个红袍道人路过,听了此语;这道人名叫红云,也曾在鸿门人听道,与三清、女娲等人相熟。
红云道长为人和善,性喜交游,只是嘴巴不牢,此时听了这天大的八卦,连呼不虚此行。然后便将此事与镇元大仙,镇元大仙也是个善人,与他交情甚厚,怕他因此惹出祸端,便道:“女娲为妖、人两族圣母,地位尊崇,道友风传此事,凭白惹人出头,反倒不美。”
红云道长却是不以为意,道:“女娲与我等同门,不会在意此事。”镇元大仙了解他的性情,心知得再多也不听劝,暗道:“你与人为善,便道他人也是如此;你与人交往,当别人是朋友,便道他人也是如此;却不知人家对你并不待见。”
只是这话不好明,又念在两人相交一场,镇元大仙不忍看他受难,心中生出一计,劝道:“当日老师停讲,赐下鸿蒙紫气,便是妖皇太一也不曾有份,道友却得了一道,为何不寻个洞府,好生修炼,也好早日成就混元。”
可惜红云道长却不曾听出言外之意,反而道:“道友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想那证道法门虽众,大体来却只有三途:以力证道太难,我不敢奢望;太上忘情之后,无悲无喜,没有善恶之分,我却是不愿;唯有功德成圣似为我量身定做,但这功德须要机缘,整日静坐,哪来得机缘?所以还是多多游历比较好。”
镇元大仙眼见红云道长不听劝,心知强求不得;其时洪荒世界虽有争斗,但总体来还算平静;暗道:“女娲脾气不算太坏,不至于对红云下杀手。倘因此事让他识得人情冷暖,即便吃些苦头,也好过日后化为飞灰。”于是不再理会,聊起洪荒见闻。
此事几经周转,终于传到鲲鹏妖师耳中。妖师居于北冥,在妖族地位甚高,仅次于妖皇太一兄弟。鸿钧老祖讲道时,也在门下听过,和红云道人即没交情,也无仇恨,待到红云道人分得鸿蒙紫气,鲲鹏妖师早想出手争夺,却苦于没有借口。
正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贸然出手难免被人道,难免引得别有用心者出手。妖师探得消息大喜,暗道:“合该我杀人夺宝。”于是令人探得红云行迹,伏在必经之处,待红云路过,鲲鹏妖师跳将出来,大叫道:“红云道友,你敢辱我妖族圣母,还不认罪赔礼?”
红云道人先吃一惊,见是鲲鹏妖师,暗道:“平时见他一脸阴沉,不想却是个热心肠。”红云道人心知对方是为女娲出头,有些不好意思,道:“原是鲲鹏道友,贫道确实做的太过,愿意认错。”
鲲鹏妖师以已度人,那料对方直接认错,呆了片刻才道:“红云道友,你认打还是认罚?”红云道人问道:“认打如何解?认罚如何解?”鲲鹏妖师为得鸿蒙紫气,有意为难,道:“你若认打,便自削三花,随我去娲皇宫磕头认错;你若认罚,便交出鸿蒙紫气作为赔礼。”
红云道人原道认个错便可揭过,听到打罚如此之重,心中为难:“自削三花便为凡人,还可再修,磕头认错却辱人太过,如何有脸再活?至于鸿蒙紫气,那是自己成道之基,万万交不得。”便道:“打罚何其重也!可不可以打个商量?”
鲲鹏妖师不欲多,深恐迟则生变,于是紧逼不放,道:“莫要磨磨蹭蹭,你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如若再废话,少不得将你打杀,夺了那鸿蒙紫气,莫怨我心狠手辣!”
红云道人何尝不知道别人惦记自己的鸿蒙紫气,只是他一向与人为善,不愿往这上面想,此时听了鲲鹏妖师言语,疑心又起,问道:“你我同为鸿钧门下,何必苦苦相逼?莫不是你为女娲出头是假,想抢我道基是真?”
鲲鹏妖师还道计谋被识破,恼羞成怒,道:“恁地许多废话,还不将鸿蒙紫气与我交出来!”罢,运气玄通妙术便打。红云道人便是再迂腐,此时也该省悟,但心中总有一丝奢望,勉力抵挡之余,道:“鸿蒙紫气乃老师所赐,你便抢了也不济事。”
妖师却是不听,只是一味抢攻;红云道人被逼得急了,使出一样法宝,正是那“吸魂葫芦”。刹那间怨魂密布,似云似雾;厉声大作,如涛如浪。鲲鹏妖师眼见不妙,化出本体,正是“北冥有鱼,其名曰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
两人斗得三五合,红云道人便遮拦不住,待要逃时,早被妖师一爪击在后心。红云道人也是了得,吐血之后还有余力,心中寻思:“天庭为妖族所掌,去了也是自投落网,不若去巫族地盘,或可得免。”
当下红云道人边打边逃,有意将鲲鹏妖师引向巫族的聚集地。两人均是法力玄通之辈,举手投足间便要毁天灭地,红云道人还有所收敛,鲲鹏妖师却无所顾忌。一路上,不知多少鸟兽巫人被祸及池鱼。
这般行径终于惹怒了一位名叫夸夫的大巫,却是族人被罡风伤到不少。夸夫怒火中烧,抡起手中桃木杖便是一击;鲲鹏妖师不意有人偷袭,登时被打个正着,受了些轻伤。鲲鹏妖师大怒,只是眼下不得分身,记了夸夫样模貌,好寻隙报复。
夸夫却道鲲鹏妖师自知理亏,更是紧追不放,可惜度略有不足,当下呼喝连连,招呼友伴围追堵截。整个巫族登时炸了窝,有那大巫后翌听到,放眼一看,叫道:“好大一只鸟。”寻思:“我虽猎妖无数,但这般奇特硕大的还是头一次见到,去猎了调制一番定是美味。”
大巫后翌善使弓箭,正克飞鸟走兽;鲲鹏妖师一心要夺红云道人的鸿蒙紫气,先是便不意被夸夫打了一杖,此时又被“穿云箭”射个正着,疼得是“哇哇”大叫。红云道人见来了帮手,也不再逃,返身与鲲鹏妖师斗将起来。
妖师本就只比红云略高一线,此时以一对三,反落下风,暗道不妙,等到四面巫人赶来,怕是性命难保。当下只得忍痛割爱,暂时放弃抢夺鸿蒙紫气,然而另外三人却是不肯放他轻离,正道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不过鲲鹏妖师度极快,红云道人又与大巫度不一,不敢迫的太近,自然是越追离得越远。三人眼见追之不及,只得放弃,然后互相见礼;红云道人道:“如非两位大巫援手,贫道怕是性命难保。”
夸夫接道:“你不必谢我,我只是恨他伤我族人。”后翌笑道:“你也不必谢我,我只是见这鸟儿硕大,好猎了下酒。”红云道人见两人耿直,惭愧之余生出结交之心,道:“相逢不如偶遇,我意请两位痛饮一番,不知可好?”夸夫、后翌自然应了。
席间,红云便起此事缘由,却叫两人吃了一惊。后翌问道:“听女娲艳美异常,不知是真是假?”夸夫却是听到鸿蒙紫气,暗道:“我等大巫不修元神,难以得证混元;此人道法精深,又有大道大基,想来成圣有望。不如仔细结交,引见给巫祖,再作打算。”
004回 夸夫逐日身先死 后翌射日三教分
却鲲鹏妖师负伤而逃,一路直飞竟来到娲皇宫,他心中暗道:“我为女娲出头,此时受伤,不得要向她讨些丹药。”于是对那守门童子道:“灵珠子,烦劳告知女娲道友,就鲲鹏妖师来访。”
灵珠子早瞧见妖师,知道他是个前辈,只是这前辈整日阴着个脸,实在不讨人喜欢,装作不知。这时人家来到近前,以礼相待,于是答道:“妖师且稍等片刻,灵珠子这便去通告娘娘。”
片刻之后,娲皇宫响起阵阵仙乐,却是女娲娘娘亲自迎出。女娲娘娘见鲲鹏妖师甚是狼狈,便问道:“鲲鹏道友怎么成了这般模样?”鲲鹏妖师答道:“来可恨,凭白污了娘娘清修。那红云道人平日里看起来是个善人,暗中却是龌龊,到处风传娘娘与人苟合。贫道气不过,便与他理论,谁知此人竟然勾结巫人暗算于我。”
女娲娘娘闻言大怒,只觉胸中燃起一股无名业火,圣人之威岂是等闲,马上引得天地异动。山河社稷图中也是如此,胡卢前段时间听了许多妙法,此时正在参悟**,忽见天地震动,觉出不妙,下意识便运起神通,查看究竟。
鲲鹏妖师见计谋得逞,暗自得意,表面上却是劝道:“道友已经得证大道,何必与这等人置气?”女娲娘娘听了,自觉失态,当下笑道:“却是怠慢了道友,且往宫中一叙。”同时让灵珠子取些丹药,以便鲲鹏妖师疗伤。
二人边走边聊,鲲鹏妖师知道言多必失,便些洪荒趣事。笑间忽觉有人窥视,推算之后与上次论道一般不二,妖师暗道:“莫非那红云所言非虚?”如此一想,鲲鹏妖师的脸色眼光不免古怪起来。
女娲娘娘若有所觉,刚刚平复下来的心情再次升腾起来,即烦且恼;看到鲲鹏妖师的行状不免疑心他嘲笑自己,语气也就僵硬起来,问道:“妖师莫不是在笑话于我?”鲲鹏妖师接道:“娘娘何出此言?我即为妖,对娘娘只有尊敬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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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却是出二人身份,女娲娘娘也怕越描越黑,装作漫不经意似的问道:“这件事最早是从何处传出?”鲲鹏妖师晓得女娲心思,也不破,寻思:“死道友不死贫道。”照实道:“据那红云所言,似乎听了通天之语。”
女娲闻言,心中暗怒:“好个通天,平时见你行事莽撞,胡言乱语,我也不与你计较。现在竟到我头上来了,不得要往不周山走一遭。”面上却与鲲鹏妖师东拉西扯,起妖族之事。
鲲鹏妖师在娲皇宫中疗过伤,便向女娲娘娘辞行;女娲也不留他,于是鲲鹏妖师便回天庭。刚到南天门,正逢东皇太一的十个儿子在此打闹玩耍,却是十只金乌。其中一个见了妖师,问道:“叔叔看我这本事可要得?”
即为金乌,本事自然是那太阳真火。鲲鹏妖师是和太一、帝俊一般的人物,这太阳真火如何会放在眼里?正要勉励几句,让其好好修炼,心中忽生一计,道:“要是要得,可惜有人看你们不起。”
众金乌年龄尚,孩子心性较重,和鲲鹏话,不过是想讨几句夸奖,闻听此言不由大怒。他们贵为妖族太子,太阳真火也是一等一的本事,便连神通广大的妖师也“要得”,竟然有人看自己不起?当下便问究竟。
鲲鹏妖师连“哪有的事儿”?为难了半天才无奈似的道:“却是有个叫做夸夫的大巫,他有一友,善使弓箭,专射金乌。有人问他那友人姓名,他却推诿不,料想是吹牛,我等妖族却是不必与他一般见识的。”
十只金乌听了,自然免不得要去寻夸夫晦气,鲲鹏妖师却是装作不知。单这十只金乌,也不收敛身上的太阳真火,径直飞到夸夫所在的部落,一路上不知有多少生灵被活活烤死。他们却不在意,只是一意叫嚣:“叫那夸夫出来答话!”
其实便是他们不指名道姓,夸夫也要出来,盖因巫人即便强大,寻常之辈也抵不住太阳真火。夸夫如何不怒?提了桃木杖,跳将出来,也不话,照头便打。众金乌见了,均道这夸夫果然好没道理,两军交阵,居然不通报姓名,实在不知规矩。
夸夫勇力非凡,却不通飞行之术,只是现出万丈金身,迈开大步一通乱打。金乌飞行度极快,虽然敌不过夸夫,但是先立于不败之地。只将周身太阳真火奋力催,意图将那夸夫活活烧死。
这一通乱战,直打得山川横移,地火迸裂。夸夫也是怒急,猛地将那手中桃木杖奋力扔向一只金乌,这只金乌固然受了重伤,夸夫却也失了护身之宝,被活活烧死。众金乌终觉是自己得了胜利,纷纷“哈哈”大笑,炫耀似得将太阳真火弄得金光闪亮,真个好像凭空生出十个太阳。
忽听一声弓响,虚空那道寒光一闪即没,其中一只金乌惨叫一声,身死异处,化为飞灰。却是大巫后翌听到动静,紧赶慢赶终是迟了一步,眼见夸夫被害,含怒射出一箭。众金乌眼见兄弟惨死,亦是大怒,竟失了理智,以为来人只是偷袭得手,并没有什么本事。
那料后翌手中兵刃正是走兽飞禽的克星,任你度再快,也快不过弓箭,只要修为不够,便要化为飞灰。因此金乌们想要故计重施却是不行,片刻间便被杀了一半,待知道厉害,想要逃时,却已迟了。
这并不是后翌强过夸夫许多,只因为万物相生,各有克制耳。后翌痛失好友,誓要将金乌杀个干净,眼见剩下几只要逃,如何肯放过?当下弯弓搭箭,将那金乌一一射落,轮到最后一只时,却被人拦住。
正是“圣母銮舆出娲宫,旌旄瑞色映簪缨;龙光剑吐风云色,赤羽幢摇日月精。”凤銮上坐了一个女子,容貌瑞丽,身着霞裳;道是:“梨花带雨争娇艳,芍药笼烟骋媚妆。”来人不是女娲是谁?
原来女娲自从听了鲲鹏妖师之语,知道洪荒风传关于自己的绯闻,心中总是烦闷不静,便打算到不周山找三清讨个法儿。不意在此碰到后翌射杀金乌,自然不能不管,将那金乌救下,正待问个清楚,却见后翌一副呆相,便不欲与他多,径直一算,明了个大概。于是道:“金乌少不晓事,受人挑拔害死夸夫,合该受罚。如今十存其一,你也大仇得报,就此罢手,可好?”
那后翌虽为大巫,却也是山野之人,早被女娲娘娘艳色天姿迷了心窍。听到女娲娘娘问话,只觉声音悦耳,根本不曾辨别语意,应道:“自然是好。”
女娲娘娘还道他是个痴呆之人,加上心中有事,自然不愿和他计较。后翌直到女娲车架走远,只剩个背影,方始回过神来,也不去寻那逃走的金乌,而是叹道:“若能娶得此女,才不枉此生。”
不料此语犯了女娲讳忌,传到女娲耳中,娘娘大怒,才知他是个登徒子。冷哼一声,自怀中飞出一物,正是那异宝绣球,望后翌背上就是一记重击。后翌的大巫之身也是了得,全无防备之下,仍然未死,只是吐血重伤。
且女娲来到不周山,见了三清问及前事,通天教主倒也干脆,道:“确有这回事,当时猜不出那窥视之人,便了这玩笑之语,不想被红云听到,四处乱。师妹要打要罚,通天全认了。”
太上老君和元始天尊也:“全凭师妹主意。”
这种情况下,女娲娘娘倒不好太过为难,暗道:“他们三人本为一体,真个做得过了,恐怕便不会这样了。”当下只叫通天认错,并对此事影响负责,便算揭过。通天教主也不推诿,一一照办,又赔了件灵宝才算了结。
待女娲走了,元始天尊埋怨道:“师兄我早和你过,不可乱,你就是不听,此时凭白让师妹落了面皮。”通天教主却道:“落也是落我的面皮,与你何干?何况此事你也有份,方才我独自认了,叫你得了便宜,偏得还要疯言疯语。”
元始天尊怒道:“三清本为一体,如何不干我的事?”通天教主性情刚烈,如不是自觉不对,根本不会低头,反道:“赔礼的是我,道谦的也是我,怎么不见你拿出灵宝来与师妹作补偿?即为一体,如何总我门人不是,不你门下坏处,偏你是好人,我便是坏人?”
“不过一件普通灵宝,你也如此计较,我便与你一件又何妨?我的门下皆是根基深厚,品学贤良之人,如何有坏处?反是你不分类别、资质,凡是来投的,不管石头还是乌龟尽数收到门下,把不周山弄的乌烟瘴气,你还好意思与我分?”
“老师曾言,有教无类;何必分得那般细致?何况不周山是大家的不周山,我自弄我的,你自弄你的,偏你多事!碍着你了么?”
“你没碍着我,但你门下碍着我了,若非你是我师弟,早将其尽数打杀。”
两人起了真火,便连太上老君与劝不住,最终通天教主领着门下离开不周山,另寻了洞府,叫做“碧游宫”。
太上老君眼见兄弟离心,心中也是不痛快,道:“你即容不得师弟,想来也容不得我这师兄,我门下稀少,这便离开,给你让地方。”元始天尊忙道:“不是我容不得他,而是他不肯让人容得;师兄你愿住多久便住多久。”
“既然容得,何必:愿住多久便住多久?他只是与我客气,我却不能当真。”太上老君如此作想,便又“住”了几日,自去开辟了“太清天”作洞府。自此,人教、阐教、截教分立。
005回 痛失亲友欲报仇 巫妖相争战终起
却夸夫、后翌也是有名的大巫,地位仅在祖巫之下,此时一死一伤,登时在巫族内部掀起偌大波澜。帝江颇有智慧,被推为祖巫之,自然不能对此不闻不问,听到消息,立刻唤人请来红云道人。
红云道人自从被夸夫引荐给祖巫,便被奉为上宾,一则是双方性情相合,一则是利益相合。一方被鲲鹏妖师谋算,须要巫族庇护;一方则寻思红云道人证道有望,此时给予恩惠,将来必然反过来善待巫族。
帝江道:“夸夫身死,后翌重伤,其间种种尚不得而知。须要道友走上一遭,问个究竟。”红云道人接道:“两位大巫与贫道相交一场,逢此大变,自该探望。”帝江嘱咐道:“近日我将招集祖巫商议此事,道友快去快回,免得众巫情绪汹涌,惹出祸事来。”
见了后翌,对方果然伤得不清;红云道人急道:“何人下得狠手?”后翌却是支吾不语,难道:“我见女娲容貌瑞丽,鬼迷心窍,口出戏言,被治了不敬之罪?”红云道人还道他自负勇武,羞于起齿,道:“不知大巫夸夫被何人所害?”
后翌将自己所遇一一了,只略过女娲不提,红云道人心中暗叹:“想那东皇太一雍容大度,一派皇家风范,手下却是良莠不齐,先有鲲鹏妖师谋我异宝,又有十子不肖,惹事生非,洪荒自此多难矣。”当下起帝江已经招集祖巫,商议如何处理此事;后翌听了黯然不语,却是心有异思,虽知女娲身份尊祟,终是难以释怀。红云还道他为夸夫之死伤心,只得细语宽慰,叫他好好养伤,祖巫定会向妖族讨个法儿。
红云道人身上有事,不便在后翌处久候,辞行回报帝江,却见各位祖巫已经齐聚一堂。有那共工:莽头人身,黑鳞遮体,脚踏两条黑龙手缠青色大莽;有那祝融:兽头人身,金鳞遮体,双耳穿两条火蛇脚踏两条火龙;有那句芒:全身青木颜色,鸟面人身,脚踏两条青龙;有那蓐收:全身金色鳞片,左耳穿一条金蛇,脚踏两条金龙;有那玄冥:全身骨刺,体如巨兽;有那后土:人身蛇尾,背生七手,体前亦有两手,握两条腾蛇;有那强良:虎人身,拿两条黄蛇;有那烛九阴:人面蛇身,全身赤红;有那天吴:八人面,虎身十尾;有那奢比尸:人面兽身,两耳挂蛇;有那合兹:人面鸟身,耳挂两条青蛇,手拿两条红蛇;加上周身红鳞,人面鸟身,六爪四翅的帝江,共计十二人。
待红云道人将夸夫、后翌之事讲完,北方水之祖巫共工最为暴烈,叫道:“妖族欺人太甚,不如招集大巫族兵杀上天庭,要他好看!”中央土之祖巫后土却:“此事又伤各有损伤,料想不是太一指使,还是息事宁人,让太一严加管教手下便可。”南方火之祖巫原与共工性情不合,此时难得想法一致,道:“妖族平时便看我巫族不起,现在又无端生事,不能就此作罢,怎么也须叫他知道巫族厉害,不可轻侮。”
各位祖巫一一表意见,帝江均不可置否,反问红云道人:“以道友之见,此事该如何处理?”红云道人接道:“以太一为人和最后的结果,此事应是有人挑拨,想让巫妖两族相争,好乱中取栗……”帝江听了,叹道:“只怕太一经历丧子之痛,根本顾不得这许多。”于是帝江一面吩咐众祖巫好生操练,备齐兵马,以求万全;一面派出使者,看那太一如何分。
再金乌十存其一,剩下那个原是霉运当头,被夸夫一杖打得重伤,不想因此不被后翌看重,最后得脱,逃得性命。他回到天庭,免不得向父亲哭诉,只将不是推到巫族身上,道:“后翌心存不良,练就专门对付金乌的魔器,孩儿听了气不过,便与众位哥哥去寻那后翌理论。谁知那后翌一早拿了魔器,伏在一边,暗施辣手,如非女娲娘娘路过,便连孩儿也见不到父亲了。”
东皇太一掌控天庭,心中虽是悲愤,但还沉得住气;帝俊却是不行,当下叫道:“敢杀我等子侄,誓要将其抽筋拔皮、碎尸万段!”罢便要杀下界去寻仇,太一急忙拦住,道:“此事蹊跷,金乌在天庭玩耍,如何会知道下界事情?何况后翌身为大巫,必受庇护,草率下界,反受其害。”
帝俊道:“既然如此,不如请出聚妖幡,尽招妖族大圣,正好将其灭族。”太一却是有所顾忌,道:“聚妖幡不可轻出,一旦尽招妖族大圣,必将引起两族大战,正中他人奸计。”帝俊接道:“巫妖两族迟早须得一战,何来许多顾忌?”
太一沉终觉不妥,横竖拿不定主意,恰逢巫族使者问罪,才知巫族亦死了大巫夸夫,便问金乌究竟。金乌眼见事情败露,只得道:“却是鲲鹏妖师言那夸夫不是,孩儿们与他理论,谁知他不与分,偷袭出手将孩儿打成存伤,众位哥哥恨他心狠,只得杀了。”
明了事情“经过”,太一便对那使者道:“失子之仇,不可不报;交出后翌,此事便算作罢。”使者反问道:“妖族之仇要报,那我巫族之仇该当如何?”太一冷笑道:“巫族自可去找鲲鹏妖师寻仇。”
使者无奈,只得回报帝江。帝江暗道:“鲲鹏妖师虽然势力不,神通非凡,但我巫族能人也不少,只须寻一祖巫和红云道人带队,应当不在话下。只是交出后翌,倒显得我巫族软弱,族中大巫也会心寒,绝无答应之理。”
东皇太一得讯大怒,终有决定,请出聚妖幡,尽招妖族大圣;告曰:巫族不仁,对我族子民肆意射杀,本皇念其生存不易,多容之。今有大巫杀我亲子,其族不究,异日必杀汝等亲友!此妖神共愤之举,罪不容恕,当兴兵讨罚,灭其族。
旬月间,群妖震动,四方齐聚。有那四方圣兽青龙等妖;有那神兽穷奇、麒麟等妖;有那奇兽夔、禺疆、祸斗等妖;有那凶兽毕方、虚耗、肥遗、旱魃等妖;有那散修大圣凿齿、白泽、化蛇、英招、呲铁等妖;有那诸海龙族及其九子霸下、螭吻、蒲牢、狴犴、饕餮、狻猊等妖;加上各类飞禽走兽,种类不可尽数。
盟约已毕,东皇太一对鲲鹏妖师道:“吾子因汝而死,令汝自统北冥诸部为先锋,将功补过。”鲲鹏妖师接道:“善!”心中却不以为然,暗道:“要不是得知红云道人在巫族藏身,我才懒得理你,便是如今也须见机行事,免得做了炮灰。”
妖族这般动静,巫族岂能不知?十二位祖巫尽招族中勇士,在不周山附近立下十二竿先天宝旗,布成“十二都天神煞阵”。此阵一成,神佛避易,乾坤色变,天下万兽皆受此阵钳制。待那鲲鹏妖师杀到,正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阵中红云道人架起吸魂葫芦便望妖师杀去,两方人马随之乱战。
鲲鹏妖师见来竟是红云,心中暗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那道鸿蒙紫气合该我得。”于是不再顾忌,现了真身迎将上去。
战不三合,红云道人闪身便走;鲲鹏妖师岂能叫他走脱?振翅才追半里,忽觉眼前煞气冲天,心中陡然一惊,现周围全是敌人。再看部下早死伤大半,才知自己一时激奋,失了算计。急忙回转,苦战一番,救了些许部下,向后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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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中军,鲲鹏妖师道:“巫族早有准备,贫道不慎中了埋伏,折了一阵。”东皇太一原道鲲鹏妖师必然偷奸耍滑,保存实力,然后乘机用大义压住治罪,此时见他损失惨重,暗道:“难道他真心为妖族出力,是我想差了?”心中再也不忍为难鲲鹏妖师,道:“道友心意吾以尽知,且留在中军,一会少不得道友出力。”
却两军对圆,正待决战;虚空忽降瑞彩,忽生仙乐,却是鸿钧门徒女娲娘娘、三清、接引和准提到了。妖族见了女娲娘娘立刻气势大振,不论巫族还是三清、接引等人脸色均是一变,不过后者马上恢复如初。
东皇太一感到女娲娘娘在妖族地位还在自己之上,心中不免有刺,问道:“娘娘此来,可是且我妖族灭巫?”女娲娘娘心道:“我何尝不想助你,只是我一旦出手,免不得被人阻拦。便是已经成圣,也敌不过三清、接引等人联手。”面上却是应道:“妖巫两族本同根而生,均是盘古正宗……”
女娲娘娘原意是想双方罢战,不料忽然现红云道人藏在巫族阵中,想起此人到处散布不利于自己的谣言,心下早将其恨极,怒斥一声:“红云,还不出来受死?”便已出手。
东皇太一乘势叫道:“女娲娘娘已经出手相助,尔等还不死战,更待何时?”话音方落,妖族数千万大军便齐声高呼,望那巫族杀去;巫族自然不会坐以待毙,亦是挥军而上。只听钟响连连,鼓声阵阵;钟是那东皇钟,鼓是那夔皮鼓。一个是先天灵宝,威能不凡;一个是巫族密法,自有奥妙。
便在这声响中,一场大战终于在巫妖两族间展开。巫族布下“十二都天神煞大阵”,妖族亦有“周天星斗大阵”;巫族大巫勇力非凡,妖族大圣玄奇有术。十二祖巫手持异宝,有那咫尺、骨箭、断玉钩,有那天磐、地芒、离火鞭,又有顺风旗、乾坤袋、干戚斧;威能广博。太一、帝俊掌控神器,是那先天灵宝河图、洛书、东皇种;万法不沾。
这一场好战,直打得天昏地暗,血流成河!
这一场好战,直打得风云变色,星移斗转!
006回 千般算计嫁衣裳 两败俱伤碎洪荒
三清等人不意女娲会突然出手,待到反应过来,形式早急转之下。再看女娲,抛出三件异宝,分别是绣球、四宝剑和山河社稷图,本来是照着红云道人去的,半路却被“十二都天神煞阵”拦住,看上去可不就正如东皇太一所言?
几人苦笑一声,各自取出异宝,很有默契地将女娲围在当中。你道他们为何如此?却是一早推算人族关系到自己的教派兴衰和成就混无之基,人族不兴,则机缘不到。问题就是洪荒的主角不是人类,而是妖族和巫族,只有双方大战一场,两败俱伤,人族才有兴起的机会。
也许通天教主对此不很在意,毕竟他的门徒多为妖族,但是东皇太一势力太大,门下妖族到了关键时刻,多半会听从种族大义,而不是他这个师父。何况巫妖大战之后,洪荒世界必然会从新洗牌,对于幸存的妖族来,很显然投入截教门下是个不错的选择,在这种情况下,截教必然大兴,这自然是通天通主所乐见。
只有女娲地位尴尬,手心手背全是肉,固然希望人族兴盛,但也不愿意妖族因此而衰落。
女娲击杀红云道人未遂,心中正感烦闷,现在被围,厉声道:“我自了因果,你们也来拦我?”准提道人牙尖嘴利,笑道:“道友已经成就混元,万法不沾,何来因果?”倒是接引道人心善,不愿与人结怨,道:“娘娘,若在平日,贫道必不会阻拦,只是现在时机不对。”着还指了指周围的乱战。
女娲娘娘这才惊觉不妥,眼见几乎每一刹那都有无数妖族和巫族杀人或被杀,心中一片冰凉,晓得自己做了件蠢事。虽两方未必接受自己的调停,但是终还有一线希望,现在却是什么也迟了。
元始天尊忽道:“此地不宜久留,不知众位道友以为如何?”众人齐声道:“善!”但眼睛却看向女娲,很显然女娲不走,他们也不会走。女娲忽然觉得很累,不愿再做计较,只道:“眼下也只好如此了。”
于是这几位得道高人脱出战场,在那远处观战,但隐隐间仍对女娲形成合围之势。女娲娘娘自然心知肚明,不过也不在意,只是默默地看妖巫两族厮杀,心中却在滴血。其它几位与女娲心思不同,但也看得心惊肉跳,心中暗道:“幸亏走得早,不然管你功德无量,还是神通广大,只要身在战场,随时都会丧命。”
通天教主自从得了诛仙四剑,一直心高气傲,这时也忍不住道:“妖、巫两族大战却是凶险的紧,便是我身在其中,也不敢肯定能保得性命。”
这话原是不假,能加入战斗的,不论是妖是巫,那个没有几分神通和保命绝技?这一刻你战胜了对手,但在下一刻也许就会身死异处。不过也有那勇悍之辈,比如那个手持巨斧的壮汉,在阵中往来冲突,如入无人之境。在威力巨大的法术落下之前,又总能先一步杀向别处,却是大巫刑天。也有那奸猾之辈,从不与人主动交锋,只是乘对方和别人交手时暗施杀手,然后退开。即便有人主动找上门来,也会巧妙的利用战友做挡箭牌;其代表人物便是鲲鹏妖师和蚊道人。
众人初时看个新鲜,被这等宏大场面惊住,随着时间推移,渐渐稳定情绪,将心神收回几分。互相之间更是聊起天来,对着大战两族指指,评论谁人手段玄妙,谁人不过如此,谁人真是阴险,谁人果然勇猛。
太上老君性喜静,不愿与人多,径直闭目养神,忽然“噫”了一声,便又回恢复古井不变的面容,却是他又觉察到有人窥视。其它人听到提醒,自然马上也感觉到了,推算的结果不用问,指向女娲,却又不是女娲。
胡卢确实在窥视,却是刚刚女娲动山河社稷图惊动了他,当时众人的注意力被战场吸引,自然不会注意到他。他生长在红旗下,虽有时也对社会有些抱怨,但是何曾见过此等场面?被惊得目瞪口呆在所难免,起来他也真个幸福,免费看战争片不,还有人充作解,而且解员还都是知名人物。
此时的他早知道自己是被女娲娘娘抓了起来,但是却并不后悔,毕竟他因为拥有千里眼和顺风耳两项神通,如果运气好的话,正好碰到女娲和人论道或者给门下讲道,可以得到不少好处。而且由于身在女娲的江山社稷图中,实在安全的很,至少到目前为止,还无人找到他。唯一的不爽之处,大约就是不知道女娲要把他关到什么时候;当年齐天大圣闯下偌大祸端,也不过被关了五百年,现在的他不知被关了多少个五百年的五百年。
再巫、妖两族大战,打了三天三夜也没分出胜负;双方均死伤无数,渐觉法力不济。不知不觉中被战场上的血腥之气浸染了神智,出手愈见狠辣,有时甚至不惜同归于尽,自爆伤人。尤其是那巫族之人,生性好战,便连那大巫,甚至祖巫也有些忍不住了。
你道怎地?那太一、帝俊手上均有先天灵宝,只要在头上便万法不沾,等闲攻击根本不用放在心上,只将手中法术凝聚,然后放出去,便可杀死许多敌人,很有些信庭游步的意思。此时双方均损耗不,身法渐缓,护持不牢,这种优势便越明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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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巫祝融对这乌龟壳恨极,心道:“现在混战多时,双方绞在一起,十二都天神煞大阵的外围早乱,与其坐等族人死伤,不如直捣黄龙。”却是火部诸巫攻击虽强,防御却弱,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战斗,形式愈加不利。
他也不与众祖巫商议,提起“天离火神鞭”便望那东皇太一杀去,十二都天神煞大阵受此牵引,登时脱离了中军。东皇太一兄弟似乎也是这般心思,双方不谋而合,飞到虚空,各施手段,大战起来。这些人神通广大,每次出手都有不的威能,是以不约而同的避开正面战场,寻那空旷之处。
几人边战边走,有那神通广大之辈见样学样,都是存了一般心思:“族人伤亡已经够重了,还是避开些为妙。”于是巫妖双方的高手们纷纷脱离主战场,各自寻了对手;也有那此时为敌人,平时却交情不浅的,纷纷捉对,却是出工不出力,只望能拖到这一场大战结束。还有那原就有仇的,自然不肯放过对方,比如红云道人和鲲鹏妖师。
也是红云道人倒霉,他虽不是鲲鹏妖师对手,但也能撑上许久,若是操作得当,未必不能以弱胜强。偏他要从女娲娘娘附近经过,女娲娘娘见了,新仇旧恨齐聚心头,若非是他,巫妖两族未必会战,这是新仇,旧恨更不用细了。红云道人的注意力全放在了鲲鹏妖时身上,先是被女娲的绣球打中,紧跟着又被四宝剑刺了个通透。
红云道人还未惨叫出声,鲲鹏妖师的攻击也到了,不过鲲鹏妖师似乎也没有料到这种情况,眼见红云道人身死,竟是呆了一呆。以至于没能急时反应,抓住随即飞出的那一道鸿蒙紫气,反是太上老君老当益壮,将那先天灵宝太极图一展,笑眯眯将鸿蒙紫气收了。
其它人只能徒呼奈何,暗叫可惜;女娲怒道:“师兄,你这是何意?”太上老君笑道:“我门下人丁称少,传道不易,欲以此立人皇之位,教化苍生,顺便帮我传下道统。令兄伏羲颇有皇者之气,道法也是精深,合该得此功德,娘娘以为然否?”女娲娘娘不意太上老君会出这番话来,暗叹对方手段高明,应道:“善!”
鲲鹏妖师瞪眼看了半晌,眼见没自己什么事儿,只得长叹一声,转身离去。正是“千般算计,只为他人嫁衣。”
再太一兄弟对战十二祖巫,太一、帝俊两人有先天灵宝护身,十二祖巫虽然一时奈何不得,但是胜在人多,将两人困在十二都天神煞大阵之中肆意攻击。东皇太一夷然不惧,自信不弱于对方,这原是不错的,可惜帝俊却是略逊一筹。想那河图、洛书虽为先天灵宝,却是长于推算和演化,防御攻击却不出色,因此被围攻的时间长了,帝俊便渐渐遮拦不住。
祖巫帝江有一异宝,名叫咫尺,有穿梭空间之威力,瞅得空处,瞬移到帝俊左近,便是一记重击。一个是他贪心,想多打一下;一个是帝俊心狠,寻思临死也要拉个垫背,将这十二都天神煞大阵毁去。
帝江身为十二祖巫之,却非靠实力得来,而是靠脑子,由于操心巫族大计,原本与其它祖巫在仲伯间的他,越被拉开差距。此时被帝俊缠住,尽管是换伤,帝俊撑得住,他却撑不住了。其它祖巫见了,急忙来救;帝俊却是铁了心,拼着被人围攻,也不愿放弃。太一倒想上去帮个手,却苦于被另外几个大巫缠住不得脱。
只是数息,帝俊便撑不下去,将心一横,自爆元神。这下乐子大了,不但帝江身死,围攻的其它诸巫也受了不的伤势。双方一下急红了眼,东皇太一奋力催动头大钟,对着受伤的祖巫一阵穷追猛打,片刻间十二祖巫便又死了两个。
剩下的祖巫亦是悲愤交加,纷纷冲向太一,起自杀式攻击。东皇钟威能再大,也架不住祖巫的此等攻击,在一连窜爆炸声中,这一场战斗终于有了结果。太一终于还是未能幸免,祖巫们也好不到哪里去,死了十个,只剩共工和后土。
共工是倒数第二个冲向太一的,只是其时太一已经身死,化为飞灰,因此他扑了个空,竟然一头撞在天地之柱——不周山上。不周山登时断为两截,那天河之水直贯而下,洪荒大地立刻化为汪洋。这天河之水非同一般,内含三光真水,等闲之辈沾得半,便要化为飞灰。一时间洪荒生灵死伤无数,修为不足者皆为飞灰,巫妖之战也不必再打,毕竟能否保得性命还尚未可知。
007回 女娲补天救苍生 胡卢得脱遇孔宣
如果是一粒沙,我们当它是尘埃;如果是一堆沙,我们也不会在意;如果入眼尽是沙,我们会那是沙漠。沙漠中,等闲之辈不能存活;换作是水,亦是同理。
那天河之水倒贯而下,比倾盆大雨、山洪爆还要可怕;蝼蚁只知逃命,但无处可逃;高人惊愕间,纷纷推算因果,然后出手。代表人物自然是女娲娘娘、三清、接引、准提和镇元大仙,他们顾不得保留,用手中灵宝各镇一方。
这大灾难才算缓了一缓,然而除了女娲娘娘,其它人均未证道,终是不能持久。幸好他们还有一位师父,天地间还有一位鸿钧,鸿钧道人现出面来,正是:“高卧九重云,蒲团了道真。天地玄黄外,吾当掌教尊。盘古生太极,两仪四象循。一道传三友,二教阐截分。玄门都领秀,一气化鸿钧。”
鸿钧道人对众人道:“我已出手,只能护得天地千年,你们各自想办法,将这一场功德做了。”太上老君道:“我已立人教,当设人皇,传太清上法,使众生自救。”元始天尊道:“我已立阐教,当立人伦,传玉虚**,使众生自知。”通天教主道:“我已立截教,有教无类,传三千玄术,使众生自立。”女娲娘娘道:“我已成就混元,当采石补天,使众生无有灾祸。”接引道人道:“我有大慈悲,当往西方,建极乐世界,使众生忘却凄苦。”准提道人道:“我有大智慧,悟得妙法,当传梦中大道,助接引师兄极乐早成。”镇元大仙道:“我得地书,与世同君,当立成仙之路,使众生证道有望。”
“善!”
然后各自散去,只女娲采石补天。伊原是好心,要将这天补得和原先一样,叫人看不出破绽。只是和天色一样的好石头,却是少见。照伊的心思,便有千般苦、万种难,走遍洪荒也要将石头寻到,可惜时间不等人,无奈之余只得用较次一儿的、颜色相近的石头充数。经过细磨慢炼,形成一种花色的石头,伊很不满意;但世人喜欢,称之为五彩石。
于是等到将天补好,天色不再一成不变,便连原来的青色也变得近乎瓦蓝。也有怀旧的,记得天色原是青色,文学家们也因此生出许多法,比如“变天”、“青天”。
千年之后,众人各有收获,见了面互相道贺:“恭喜道友得证混元!”然后又:“同喜同喜!”女娲娘娘却是一直不得歇,觉得累了,在一旁憩;镇元大仙来到近前,对着娘娘拜了一拜,道:“镇元子代天下苍生谢过娘娘!”女娲娘娘却是闪到一边,忙道:“道友也是有大功德于苍生,贫道却不敢受道友一拜。”
这时鸿钧老祖也到了,笑道:“众圣归位,天纲常立;如今天帝之位空缺,理当早定;尔等可有人选?”众人先一声“善”,然后又:“全凭老师做主。”鸿钧老祖也不推辞,道:“西方王母与昊天生于开天之前,如今闲暇无事,亦不曾证道,合该掌管天庭。”众人应道:“善!”
鸿钧老祖又道:“祖巫共工头触不周山,致使天地之柱断裂,罪大恶极。念其为盘古精血所化,免去死罪,但也不能姑息,我意将其封于黄河之底,以示惩戒。”众人仍是应道:“善!”鸿钧老祖心满意足,道:“天河之水落于凡尘,对众生有害,吾等当多方收集,使其回归本源,也算功德一场。”
此举原是好意,只苦了胡卢。女娲奉命收集天河之水,自然要用山河社稷图做容器,图内立时化为汪洋。胡卢虽然知道女娲补天,也在图中见过那五色神石,也曾庆幸自己被关在图上,免了许多灾难;但是没想到终是躲不过。徒呼:“我不会游泳……”奈何!
胡卢在大水中挣扎,喝了许多天河之水,也不知是忽然省悟,还是折腾的累了;他现天河之水对自己并无害处。暗道:“心中只是慌乱,却不想自己早非凡人。想那葫芦娃能吞水吐火,我自然也不会有事。”于是,他张开嘴巴,叹一声:“果然好水!”叫一句:“看你水多,还是我能喝?”鲸吞猛吸,终将图中之水,尽数收入腹中;然后寻一处山头坐下,笑道:“还是我能喝一些!”
“呃……”他打了一个饱嗝,吐出儿水渍,叹道:“却是撑着了!”天河之水对别人有害,对他却是大补之物,不过即使大补也需有个度。别看他此时无事,靠自身神通压住,过得久了,凡水被炼化排,只余精魄神水,就要倒霉了。
忽然一番震动,胡卢被抛射而出;却是女娲娘娘觉得天河之水收得差不多了,来到天河边上,本打算使之回归本源,不想水一也没有,反而从图中飞出个人来。胡卢却是没有弄清怎么回事儿,只觉眼前风景一变,现出一条宽广不见边际的大河,奇道:“怎么还有许多好水,看我不将你喝尽!”
女娲娘娘先是惊诧,觉得此人有些眼熟,待听得胡卢言语,便想起其人来历,眼见他将那天河之水吸入腹中,自然明了事情大概,心中暗暗称奇,口中却道:“原来是你这泼才!”随手祭起异宝绣球便打。
胡卢听到声音,回过头去,登时吃了一惊,尖叫一声跌入河中,却也因此避过绣球。女娲娘娘见他动作狼狈、神情好笑,不觉莞尔,将绣球停在半空,不再打他。胡卢从河出露出头来,道:“莫要打!莫要打!娘娘将我关上万年,便有过错,也已罚过。”
女娲娘娘心情颇好,自然不会为难于他,问道:“万年前你口出狂言,如今怎么这般乖巧?”胡卢满脸赔笑道:“那时道刚刚化形,不知深浅,一时昏头,再所难免;如今得知娘娘身份,自然不敢冒犯。其实,我最尊敬的便是女娲娘娘了。”女娲娘娘见他应对得体,心中满意,不过总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一时却又想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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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卢却是不愿久留,想早早离去,便道:“娘娘要是没什么事的话,道就先告退了。”女娲娘娘一时没有在意,应道:“以后多行善事,莫要作恶,你可知道?”胡卢连声称是,临走还了句:“女娲娘娘再见。”
这话一,却是坏事;女娲娘娘心中一动,寻思:“我未曾过姓名,他如何知道?难道他曾暗中窥视于我?”结合以前推算的结果,马上肯定了**分,然而再去寻找胡卢,早走得不知踪影。有心去追,却又觉得不合身份,心道:“罢了,先放他一马,以后碰到,再算账不迟。”当下回娲皇宫不提。
胡卢一路紧走快飞,当真海阔天空,好不自在。他按下云头,落在一处山,这座山占地极广,只是山头不够险奇,倒似被人生生削去一截似的。仔细看去,分外眼熟;心中暗道:“不曾想又来到这不周山,共工的脑袋实在够硬,竟能将这山头生生撞去一截。不得此处也算古迹,不如立下牌文,供后人瞻仰。”
于是,他搬来一块巨石,运起“铁掌”削成牌状,用指写道:“祖巫共工在此一撞,不周山乃为昆仑。”然后落款:“葫芦道人来此一游,有感而立。”
方才书罢,便听背后一声笑。胡卢回过身来,却见一道人,鸟头人身,暗道:“原是个化形未尽的妖。”他来洪荒的日子已经不短,对此见怪不怪,笑道:“我据实而立,有何好笑?”那道人只是大笑,似乎从未遇到这样开心的事情一般,半晌才道:“道友却是风趣。”
未及互通姓名,那道人脸色一变,头现五色玄光,一把将胡卢扯住,藏在山石之后。接着,一只梅花鹿从林中窜出,背后追了个道人,两眼神光隐现,许是追得不耐,祭起手中宝尺,将那梅花鹿打倒。然后笑道:“你这妖孽有些本事,若非我有异宝,倒叫你逃了。”
胡卢眼见那道人骑在梅花鹿身上走远,只觉一道冷气自头生出,直贯到脚底。他早知仙人有把妖族拿住,充作坐骑的嗜好,还道是件好事,毕竟寻常妖怪没有修炼之法。此时亲见,听得鹿妖悲鸣,才知是一厢情愿,对于妖族而言,宁肯不要修炼之法,也不愿失去自由之身,被人役来使去。嘀咕道:“这个世界太危险,还是心为妙。”
“道友所言不假,不过也不用过于担心,道友已经化形得脱,只要不惹事,通常不会有人来找麻烦。不像我等,虽得化形,却不完全,最易引人注意……”
胡卢还是头一次听到这种法儿,问道:“贫道胡卢,一直忙于修炼,不曾走动,对洪荒世界了解不足,道友可否与我细?”对方答道:“贫道孔宣,曾是通天教主门下听道,两千年之前闭关修炼,不想出关后老师已经将截教迁走,没了安身之处。阐教又看不起我等异修,只得远远避开,生怕惹出祸端来。”
“我观道友背后五色神光威能不凡,当在先天之数,何以如此惧怕阐教门下?”胡卢听到姓名,观其形貌,当与后世封神之战大放异彩的孔宣是一个人,是以出言试探。
孔宣面露无奈,苦笑道:“道友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这五色神光尚未祭炼纯熟,阐教门下却是多有异宝,刚才那人更是不凡。与阐教教主元始天尊同辈,亦师亦友,燃灯道人便是,手中乾坤尺位属先天,有夺天地造化之奥妙,我如何敢惹?何况打了的,引来老的,可就真个无处可逃了。”
两人渐觉投缘,索性寻了清静之处,深聊起来;有时谈那洪荒见闻,有时谈那修行秘法。一个曾在山河社稷图中偷听到多种**残篇,胜在广博;一个曾在截教门下听习得左道异术,胜在完整;相互应证之下各有所得。
008回 葫芦道人别孔宣 定居人族兴有熊
两人论道月余,均需一段时间来消化所得,分别闭关修炼。
胡卢的前身是一根葫芦腾,五行属木;化形之后,炼得不灭金身,生就巨力无匹,可控水火。紧接着偷听到各种玄法大道,结合自身,总结出一套适合自己的行气锤炼之法。情形和**玄功类似,却不曾学会七十二般变化,只得法天象地与**修复之术。
可惜他自认是个文明人,又不通近战之道,终觉还是念咒驭宝潇洒。此时习得不少左道之术,如何能忍住不练?所谓左道,即不入正统;大半是修炼密法,专门坏人元神;半是煅器成宝,不须威力多大,只须隐秘出奇,能暗中伤人便可。虽两者均是术,只要应对得当,均可破去,但是总好过没有。他天赋异秉,不过三五天入得门径,精深处却须炼就异宝了,于是宣告出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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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宣却是不同,收获多为高人们对天道感悟的只言片语,须要细细揣摸,然后结合自身修炼,才能化作自己的修为。所须时间不知几多,也许千年,也许万年;两人早已好,胡卢也不等他,径直下山去了。
胡卢一路往东,碰到新奇之物便要研究半天,是以走的极慢,所收获的不过些许材料。这日,他才出昆仑山地界不远,忽然见到一群野人猎杀猛兽,当下来了兴趣,暗道:“这便是新生人类罢!也不知他们展到何种程度。”上前打个招呼,道:“贫道游历至此,走得累了,不知众位勇士可否带我到贵部休息?”
其中一个形似头目的壮汉应道:“上仙看得起我等,那有不应之理。”言语间颇为恭敬,叫胡卢心下疑惑,随着人群走了半晌,终于忍不住问道:“是我有求于你们,你们何必对我如此恭敬?”却见那壮汉傻笑两声,答道:“洪荒凶险,我等生存不易;上仙独身行走,本事自然是极大,能到族中做客,便是我族的机会。若有族人被上仙看中,因此学到一招半式,对我族而言,却是巨大的收获,族人生活也能因此改善不少。”
胡卢恍然,又道:“你怎么族人一定能从我这里学到本事?”壮汉也不恼,只道:“那也怨不得别人,只怪族人没有机缘。”胡卢听了,心中却不以为然,什么机缘、因果,不过是糊弄人的法儿罢了。
一行人边走边聊,来到一处山角,左近树木甚少,又见依山搭有草棚,想是就近伐木而建,族中老弱少年出入其间,忙碌不已,竟没有一个闲人停下休息。离得尚远,便听一个老人高声问道:“多即族长,今天怎么一早便回来了,可曾猎足食物?”
“幽长老,有一位上仙要在族中歇脚,哪还顾得上猎兽。”被称为多即的,正是和胡卢路上话的壮汉。
整个部落登时骚动起来,幽长老更是叫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出来迎接上仙;那个谁,还不准备食物?”“那个谁”却并不动弹,弱弱地了一句:“幽长老,我们似乎没有火种了。”幽长老狠狠地吐了口唾味,骂道:“该死!前天下雨也不曾降下神雷,且去把食物备好,还怕上仙变不出火来?”
胡卢他原先被多即尊称为“上仙”,心中还暗自得意,这时眼见跪倒一片,其中更有那白苍苍的老者,他如何敢受?忙道:“快快起来,各忙各的去吧,莫要因我误了生计。”幽长老先赞一声:“上仙慈悲!”然后才叫族人散去。胡卢此时对“上仙”一词过敏,道:“贫道不过是个普通修士,算不得上仙,叫我本名胡卢便可。”
幽长老却是不应,道:“上仙谦虚,人却是不敢不敬。”胡卢无奈,只得道:“一切随你,但不准有人对我跪拜。”幽长老连忙称“是”,心翼翼地道:“人已命人准备食物,只是火种熄灭多时,上仙你看……”
胡卢心中诧异,暗道:“伏羲已奉太上老君之命,教化人族,传刀耕渔猎之法,怎么还这般落后?”于是奇道:“可知燧石取火与钻木取火之法?”
“此处为我族祭祠之地,条件已是最好,委曲上仙,还望不要见怪。”幽长老叹了口气,接道:“此等妙法只有燧人氏会用,我族卑微,却是不曾习得。”
所谓祭祠之地,其实是个单独空出来的干净山洞,石壁上刻了两个模模糊糊的画像,其中一个人龙尾,应是女娲娘娘。另一个著青碧短衫,脚下踩了个大葫芦的青年,也不知是谁。壁前铺了张毛色艳丽的兽皮,上面胡乱供了些果类草籽。
胡卢看得奇怪,心中隐隐觉得和自己有关,便指着那青年,问道:“此人是谁?”幽长老面露惊色,慌道:“上仙慎言,莫要对我族圣父不敬。”
然后,幽长老回忆似的道:“据长辈所言,燧人氏乃女娲娘娘亲手所造,我族却是女娲娘娘用圣父的葫芦藤沾了泥水所化,正因如此,燧人氏一族向来排斥我族。待到天河之水陷落,生灵死伤无数,我族体弱,无法跟上燧人氏脚步,几近灭亡,后来仙人们出手,幸存者才重新聚集起来,经过千年展,形成现在的部落。至于燧人氏,据已经在渭水附近定居,又出了个叫伏羲的圣人,兴盛之极。”
胡卢心中黯然,明白所谓的“圣父”便是自己,决意要帮他们,道:“我准备在此长住,有什么疑难尽管找我。”幽长老闻听此言,兴奋无比,连道:“那敢情好!”
等到幽长老心情平复,胡卢叫他到来材木,打个响指燃,道:“寻个机灵的孩子,我会传他些东西。”幽长老谢过,将火种**,再进来时,身后领了个十一二岁童,道:“他我族最聪明的一个孩子了,上仙看他资质如何?”
胡卢却是摇头笑道:“我本事有限,也不会讲道,不需要什么资质,够机灵便成。”幽长老大喜,叫那孩子行了拜师之礼,知道仙术秘法不是他这等凡人可知,便退了出去。其实胡卢自己还是个半桶水,根本不怕他听去,见他离开,还道他有事,当下也不意为意。对那孩童问道:“叫什么名字?”
孩童也不怯场,应道:“我现在没有名字,只有等成年之后,单独打到猎物才可以有自己的名字。”胡卢摇头苦笑,道:“终须有个称呼,便取少多做之意,叫你莫言可好?”孩童脆生生应道:“多谢老师赐名。”
自此,胡卢便安定下来,但是一直住在人家部族的祭祠之处,终是不好。于是他自力更生,取青石、伐巨木按自己心意建了间大屋居住;幽长老见了,便令族人弃了山洞,照此建房。胡卢有神力,又乐意帮忙,只在旬月,整个部族,焕然一新,比之后世村落也不多让。
接着,胡卢传下农耕渔猎之术,造出最基本的农具以及渔网,引河成渠以为灌溉。虽然胡卢并不精通此道,但终是胜在见识高明,大副度地提升了生产力。又根据自己的理解总结,按五行之分、风雷之别,传下许多粗浅的练气锤体之术。
至于莫言这个亲传弟子,胡卢也另有教授,却是他的老本行,如果用后世的眼光来看,无非是《物理初步》。但在当时而言,却已是难得的奇巧之术了,经过胡卢的启,莫言甚至造出许多划时代的东西来,如那耕犁、水车之类。
五六年间,整个部众大展,称得上人丁兴旺,物产丰富。到了莫言成年的日子,族中举行大祭,幽长老带领族人拜过圣母女娲娘娘和不知姓名的圣父,多即禅族长之位给莫言,莫言道:“今日我猎得一个熊怪,按族规应当更名,但是莫言之名乃老师所赐,不可轻改。所以我决定将此熊怪拜为图腾,我族以后对外可称有熊。”
胡卢愕然,暗道:“有熊?要不要再找个娃,取名轩辕?”
莫言随胡卢学习多年,甚有见识,不似其它族人保守,眼见族中粮食盈余败坏,便令族人用粮食和外族易物。也因此,有熊之名渐渐被人所知。
却伏羲拜在人教门下,奉命教化人族,燧人氏因此大兴,物产也是不少,与有熊部多有交易。伏羲眼见有熊部兴盛有下于自己的燧人氏,于那农耕之术更是有独到之处,好奇心渐起,于是令其子少典带队拜访。
少典来到有熊部,早被眼前胜景惊住,待见了莫言,道:“愿以先天八卦之术向贵族换取农耕等术。”莫言受祖辈影响,对燧人氏多有敌意,于是道:“互通有无原是展之道,但这些技术均是老师所传,我不敢做主。”
不意胡卢认为这是好事,加之他的修为遇到了瓶颈,正须借鉴,自然应了。莫言暗道失策之余,只得照办,和对方交换典籍,并从族中选出资质过人之辈到伏羲门下学习不提。单胡卢见了燧人氏派来的少年,问其姓名,对方答道:“炎。”
胡卢干笑两声,暗道:“这名字叫得,难不成让我这做老师的叫你‘爷’?”于是道:“你即向我学习农耕之术,便应以此为理想,赐你学名‘神农’以为激励。”这话才完,胡卢便愣住了:“神农炎……帝?”
ps:《山海经》:多即为形状象西方的狼狗。红嘴红眼白尾,一出现该地就有火灾。幽则是类似有条纹的猴子,经常笑。看见人则躺倒(藐视?挑衅?)。因叫声得名。
009回 巫妖两族有算计 嫦娥奔月刑天舞
有熊氏和燧人氏达成协议之后,少典却没有离开,反而在有熊部落定居下来,取莫言之妹为妻,经年得子,取名勗其;勗其十一世即为黄帝轩辕氏。
胡卢并不了解这段历史;他一面传授神农,主要是些较现代的实验方法;一面参悟《伏羲先天八卦》、《奇门遁甲》、《五行正解》等书,适时对自己的功法进行改进。他早知所谓修行就是不断改造自身过程,让自身与天地的联系更为密切,更有利于借助天地威能,只是在运用手段方面或缺。这就如同会造火药,知道它能爆炸,终不如造出枪炮威力更大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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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神农完成学业,胡卢便宣布闭关,将多年来收集的材料取出来,着手炼制自己的法宝。有人:天下武功无坚不摧,唯快不破;胡卢却想:天下兵器唯轻重利钝之别。寻思:“我有神力而不通武功,只得别出奇径,或取大工不巧之法,或取锋锐迅疾之道。”
伏羲教化人类千余年,功德早满,只是少典久出不归,待神农回,便请出神位,准备禅位于神农。太上老君闻讯,现身道:“恭喜道友功德圆满,成就人皇圣位。”伏羲应道:“同喜,同喜;恭喜道友抢得先机,传下大道。”又有女娲等人等人亲至贺喜不提。
神农继位,称“炎帝”;太上老君老谋深算,收其为弟子,传下金丹大道。这等盛况四方皆知,玉虚宫元始天尊叹道:“师兄果然是不凡,只是我不好相争。”此类种种,众圣尽皆艳慕,暗自展不提。
单巫族,与妖族大战一场,损失惨重,除去被封印的共工,仅余祖巫后土一人,而后土自大战之后,便心灰意冷,不怎么管事儿。一众大巫乐得逍遥自在,原不将人族放在心上,没想到却是低估了人族潜力,于是聚探讨。
大巫应龙率先言,道:“蛇无头不行,既然祖巫后土不愿管事,我等当推举一巫,以为领。”风伯、雨师甚有计较,双双接道:“大巫刑天掌干戚斧,勇力非凡,在巫妖一战中斩露头角,有大功,可为领。”刑天颇有自知,推辞道:“我勇烈有余,智计不足,难当大任;大巫后翌有勇有谋,射得九日,神通不在我之下,当为领。”大巫雷神接道:“都是自家兄弟,便听刑天哥哥之言,早做计较为妙。”
大巫后翌认为是自己引起巫妖两族的大战,因被女娲娘娘打伤,后来又不曾参战,心中原有愧意,没想到众人并不计较,反推自己为领。心中感动之余,结合本族情况,用心谋化得出一计,道:“人族有圣人庇护,我族战力又不比从前,强行压制反而不美,不如借势。”
众位大巫忙问如何借法,后翌接道:“不如融入人族,想那人族数量众多,战力却弱,少有高手,我族则恰恰相反,正是天作之合。”刑天疑道:“如此一来,我族岂非甘为枝叶,太过吃亏?”应龙笑道:“却是好计,人族多以猎杀妖族为生,偏是战力有限,时刻受妖族大圣威胁。我等入主人族之后,强者为尊,彼等为求安全,反为我等羽翼。只要不为难人皇,圣人就不会计较,是以只在人皇之下,而在众人之上。”
计议之后,决定后翌与风伯、雨师往燧人氏,刑天、应龙、雷神往有熊氏,其它诸巫分往人族部不必一一细述。人族受了恩惠,感其德,纷纷建立巫殿,以为供奉。巫族与人族混居,多有交合,大凡有巫族血统的人类均可修行巫术。众位大巫视其为自身血脉,并不藏私,反而悉心教授,渐渐衍生出许多新的巫术,分成诸般体系、立下许多等级,系统博杂,随着人族大兴,巫族也渐渐兴盛起来。
相比巫族,妖族则是倒了大霉,凡是靠近人族聚居地的妖类,尽数被诸巫猎杀。此事传到鲲鹏妖师耳中,妖师大怒,暗道:“当初如果不是后翌作梗,本妖师早抢到红云的那一道鸿蒙紫气,如何会被太上老君找到机会抢去?如今想借势人族,兴起巫族,本妖师偏不让你如意。”
鲲鹏妖师终是有计较之人,没有直接找上门去,反而往天庭,去寻玉帝昊天。昊天与鲲鹏妖师原是旧识,此时见了,笑道:“妖师不在北冥快活,怎么有空来我这清水衙门?”鲲鹏妖师也不遮掩,道:“贫道与你相识一场,此来却是要尽些朋友之义,免得你这天地之主将来威严扫地,皇位不保。”
玉帝昊天却是不信,当他是玩笑话,道:“玉帝之位乃鸿钧老祖所立,只要我安守本份,想来不会有人有意见。”鲲鹏妖师大笑,接道:“此言大谬,帝位虽是鸿钧所立,但做玉帝的却是你,如果你没有做为,自然要换人。”昊天苦笑道:“我何尝不想有所作为,只是天庭新立,人手不足,只得缓缓而图。”
鲲鹏妖师了头,一副深以为然的样子,叹道:“可惜有人不想让你缓缓而图,暗施诡计,由不得你不做应对。”昊天奇道:“何出此言?”鲲鹏妖师干咳一声,解释道:“可曾记得帝俊撑位之时?想那帝俊虽有其兄东皇太一帮衬,但那巫族终是不服管教,天天惹事生非,最后一场大战,这天帝之位才叫你坐了。”
昊天不以为意,问道:“这与我何干,巫族已是昨日黄花,现在是大地是人族的天下,而人族一向遵守天条,对我尊敬有加。”鲲鹏妖师把头摇了几摇,用眼看了又看,直到昊天心中毛,坐立不安,才道:“你这天地之主,竟然不知巫族已经入主人族,而且形成不的势力,立巫殿、传巫术;将来……你便是帝俊第二!”
此事昊天倒也知道,只是没有在意,此时听鲲鹏妖师一,疑云大起,终是有所顾忌,道:“妖师难道想让我和巫族开战?”鲲鹏妖师反问道:“你人手够么?你出师有名么?”昊天被只得问道:“妖师的意思是用计?”
“正是,目前巫族以后翌为尊,此人曾对女娲娘娘不敬,是个好色之徒,天帝只须寻个美人,然后……”
然后,嫦娥出现,嫁与后翌为夫妻。其实后翌只是个痴人,并不见得如何好色,至少娶了嫦娥之后,一心一意,并未包二奶或纳妾,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没有机会。可惜嫦娥身有“重任”,本身又是个女人,慑于天帝威严,不得不奉命行事。
如果,嫦娥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与后翌……
嫦娥知道后翌对自己好,所以她反对后翌不是很好;心里摇摆不定,自己也过得不好。她总是找后翌的错处,总是要这要那,想要后翌对她烦;但后翌却尽力满足,只是永远不能让嫦娥满意。
嫦娥要吃野味,后翌便去猎,他们住在遂人氏的大城,周围没有好猎物。后翌走了很远,终于猎到一支雀,不想嫦娥却:“怎么全碎了,肉到哪里去了?”后翌叹道:“射碎了——我的弓太强,箭头太大了。”嫦娥反问:“你就不会用一的箭头么?”后翌接道:“我没有的;自从我射封豕长蛇……”嫦娥却是不听,只道:“这是封豕长蛇么?只好做一碗汤……”
当晚,嫦娥便奔月潜逃了,罪名是偷了仙丹;也不知是何样仙丹。
后翌自然要追,刚追到天庭;伏兵四起,要拿后翌问罪。原本以后翌勇力,当能突围而出,只是他追得太急,没有带弓,只杀得一个妖族大圣九婴,便无力再战。结果被擒到斩将台斩了。
却此事传到下界,众位大巫均知遭了天庭算计,心中愤恨不问可知;大巫刑天当时便拎了大斧,杀将上去。此事不但昊天没有想到,就连巫族之人也没有想到,真个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路上凡有拦的,尽数被刑天的干戚斧砍杀。待到玉帝昊天得知消息,刑天早杀到近前;昊天登时慌了神,他本来就人手不足,仅有的几个神通不凡之辈均在四方镇守,中枢反倒最是薄弱,你叫他如何抵挡?
昊天身为玉帝,自然也有些手段,手中有一个法宝,叫做照妖鉴。急切间,他也不曾多想,却忘记刑天是巫不是妖,威力还不曾挥,便被刑天一斧劈开。幸得有一妖族大圣商羊赶到,引来一场大水,招出一条化蛇,暂将刑天抵住。
战不三合,化蛇不敌,被刑天拦腰一斧斩杀。有这么一缓,又有神将赶到,却是妖族大圣鬼车,鬼车全身尽赤,生有九头,翼有丈许,善用使魂引魄之道。如今被逼得舍长用短,上前近战,如何是刑天对手?只一合便被斩掉一头,幸好他头多,才保得性命,但也不敢再战。
经过一番拖延,来了许多救兵,几个神通广大之辈将刑天团团围住,便是一通乱打。有那妖族大圣名犼,甚有勇力,尝与三蛟二龙相斗,战三日夜得胜,杀一龙二蛟。于乱战中瞧出刑天破绽,自空中飞到近前,用出法术玄通,咬住刑天头部。
刑天疼痛难忍,奋起勇力,一斧将犼斩为两段。不意昊天突然祭起一柄宝刃,正中刑天颈处。此刃原是帝俊密炼,专门用来斩杀大巫,只是不曾炼制完全,是以两族大战时不曾使用,便宜了昊天。
刑天失去头颅,仍是不倒,自**生出双眼,自肚脐生出口齿,将干戚斧舞得密不透风,众将惊惧,皆避锋芒,由得追杀昊天半日,方才死去。
昊天经此颜面尽失,不由得怒羞成怒:“备起兵马,随我征巫!”
010回 天庭兴兵欲灭巫 后土舍身化轮回
玉帝昊天齐兵马,心中却又犹疑起来,寻思:“天庭势弱,此战若败,定叫世人耻笑;王母与我同源而生,现在又是天地之后,如今有事与她也是息息相关,便是不能她随我征巫,也要向她借几件宝物防身,增加几分胜算。”
不料见了王母,明来意;王母却是冷笑道:“不安分守已享你九五之尊,偏生听那妖师惑言,你道他是善良之辈么?”玉帝本就心中不快,此时听了斥言,怒道:“即为我妻,便该为我排忧解难,何来许多废话?端是不爽利!”王母见他听不得好言语,也是怒道:“我不过是听老祖安排,才屈身于你,平时不和你计较,如今你竟蹬鼻子上脸。有本事自去出兵,莫要和我借宝!”
玉帝与王母置气,也不再借宝,令四方圣兽之青龙为帅,妖族大圣无支祁为先锋,天兵十万,杀下界去。到了下界,玉帝身侧率先站出一个仙人,名字唤作太白金星,他本是人类得道,原名叫做李长庚,由于人族兴起,玉帝又要制衡妖族,便重用于他,倚为亲信。
太白金星形貌是个老人,胡子自然尽白,穿上仙衣道袍,倒也很有些岸然,朗声道:“请——人皇炎帝出来答话!”如此大的动静,神农炎帝早得知消息,听到上仙问话,当下出列,问道:“我族向来尊天敬地,有知天庭兴兵至此,有何贵干?”
太白金星颇识情趣,早退在一旁,玉帝昊天接道:“巫族大巫无故上天庭生事,已经被我擒拿,但凡间还有余孽混迹人族,只要人族不横加干涉,便是无罪。”
炎帝早知后翌之事,心中腹腓,但形势比人强,只得答道:“大巫风伯雨师早已离开,天帝欲寻之问罪,来我人族却是找错对象了。”
一旁有商羊向玉帝进言道:“贼走脱,还有贼众,人族立有巫神殿,其间定有随从藏身。”玉帝双眼一亮,马上喝令左右毁去巫殿,补杀相关人员。
炎帝势单力孤,不善战斗,心中虽是愤恨,但也无可奈何,眼见巫殿被毁不,诸多学习巫术的人类也尽数在补杀之列。上前道:“这些都是我人族成员,天帝如何能肆意补杀?”
商羊却对玉帝道:“陛下,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太白金星心善,知道这些学过巫术之人恰恰是人族兴盛的中坚力量,上前道:“陛下,兵贵神,不宜久留,免得巫族有了准备。”商羊见杀得差不多了,阴笑道:“我却听人族有两大部族,除了眼前这燧人氏,还有有熊氏,不定那些大巫去了有熊氏。只要杀了有数的几个大巫,剩下的不过土鸡瓦独,一战可定。”
太白金星心中虽恼,但也无可奈何,只得跟着玉帝兵有熊。有熊氏没有人皇座阵,昊天更不会客气,太白太星愿想上前例行问话,商羊却道:“此处不过附属,正所谓‘兵贵神’,何必废话?”玉帝“善”其言,令天兵天将径直杀了进去。
有熊族长莫言受胡卢影响,深知居安思危之理,部族附近防犯严密,族中更有专门的军队,军中又有许多利器,却是那弩床、投石机之类。猝然遇袭,整个部族登时运作起来,按五行八卦之数,各寻其位,展开反击。
也是天兵天将存了轻视之心,神通广大之辈并未参战,以至吃了不的亏。待重整部属,有熊部早严阵以待,莫言坐阵中军,身侧有那大巫应龙、雷神、风伯、雨师拱卫,周边各类巫士修士更是成千上百。
风伯、雨师来有熊氏,本来是打算和刑天等人商议对策,谁想不见了刑天,和应龙、雷神一合计,知道不妙,一面打探消息,一面派人回族中向大巫相柳报信。不想未得回信,天天兵天将便已杀到,幸好莫言是个不敬天地之辈,竟然将手下调教得敢直接反击。
商羊见了,向玉帝进言道:“陛下,你看这阵势,再看那几个大巫,此处定是贼窝,当将其灭族。”太白金星吓了一跳,忙道:“陛下,一切还是问清楚比较好,人族受圣人庇护,万一杀错,圣人怪罪下来,可就有理不清了。”
昊天还未决定,莫言已经上前,厉声道:“尔等何人,为何犯我有熊?”昊天不识得莫言本事,只道被凡人喝问,很没面子,斥道:“大胆!朕乃天地之主,焉敢不敬?”莫言却是冷笑道:“你你是天地之主,谁知是真是假?我族向来敬天拜地,不曾或缺,天庭怎会无故来伐,尔等定是冒充无疑!儿郎们,待将这些贼子擒了,天帝定有重赏。”
他何尝不知道眼前这些人不是冒充,只是眼见手下躁动,对方又来势汹汹,不分青红皂白便想杀入部落,谁知对方是何来意?所以,情况未明之前,还是先将阵势稳住,再做计较。
不料此言惹恼了先锋官无支祁,不待请令,立刻闪身而出,欲将莫言斩杀。莫言早有准备,正待抵挡,有熊部后山忽然一番巨震,引起一片慌乱。莫言乘机退回阵中,回身瞧去,却见山中射出一道瑞光,落于阵前,不是胡卢是谁?
莫言急忙拜见,口称“师尊”。胡卢未及细问,无支祁便已不耐,叫道:“何方妖道?天兵至此,还不退去!”胡卢自从来到这洪荒世界,从未与人真正动过手,此时刚刚炼成异宝,一时手庠,也不在意对方是谁,径直上前,学那古人口吻,道:“来将通名,某家不斩无名之辈。”
无支祁倒也配合,道:“某乃妖族大圣无支祁是也。”话间已经舞起掌中风火棍杀将上来。这无云祁外形是只巨猿,额头高耸、眼有金色神光,牙齿雪白、中间长了个皱巴巴的鼻子,通体黑毛、头有一片白斑,卖相极好,和那四大灵猴有些相近。
胡卢见他来得凶猛,登时吃了一惊,急忙运起神通,双眼射出两道奇光,竟将无支祁定在当地。双手在怀中一掏一掷,却是一柄流星锤;至于为什么炼成流星锤,却是他觉得元神控制灵活有余、力量不足,只有这般模样,才好在关键时刻充作兵器,挥自己的神力。
此锤见风即长,约有百余立方,重十八万斤,一面布先天五行八阵图,一面藏左道消魂灭魄术;巨锤方落,无支祁便被捣为肉泥,连魂魄也一并粉碎。胡卢也是慌了神,不意他如此不济,犹显不足似的从口中又吐出那三昧真火与三光真水,连那肉死魄粉也连烧带洗,弄了个一干二净。
这一番动作兔起鹘落,行云流水般流畅;观战双方看得目瞪口呆,面面相觑;暗想换作自己,怕也难以幸免。胡卢本人却是心中抱怨,倒不是嫌对方不济,在他看来对方越是不济越好,而是懊悔不曾上一句够震撼的场面话,比如“还不束手就死”之类。
“那个……”胡卢原想补救一下,却又不知什么好。不料才一出声,便是“嗡”地一下,引得双方议论纷纷。胡卢懊恼地收回巨锤,回归本阵,向莫言问道:“为师是不是很失败?”莫言却是满脸激动,叫道:“师尊,好本事呀!”
“安静!”昊天无支祁身死,手下纷乱,出言斥道。
与此同时,有熊氏一方却是欢呼起来;四位大巫也是上前向胡卢道喜,道:“道友好本事!不知如何称呼?”胡卢也高兴起来,心中暗自得意,应道:“贫道胡卢,不过是微末之技。”大巫雷神接道:“道友何必谦虚,我也使得巨锤,却无这般威力。”
玉帝昊天脸色越难看,向左右问道:“何人愿意出战?”只是无人应答,三军统帅青龙大圣无奈,正要亲自出战,变故又生。却是军阵后方杀来一支人马,看情形应是巫族无疑,为之人蛇身九,口吐毒液,腥臭难闻,料想定是巨毒之物,正是大巫相柳。
青龙大圣顾不得请战,令自家兄弟玄武大圣稳住阵角,又令白虎大圣以为游击,又令朱雀大圣以为支援。布置完毕,才对玉帝昊天道:“陛下,我军处境不利,当分兵阻击一方,快突击另一方,至于何方守、何方攻,还请陛下作决断。”
玉帝昊天也知青龙大圣的顾忌,有熊氏一面较弱,只是不知有没有其它的厉害手段,何况终是不能轻易屠杀人族;另一面较强,急切间难以战而胜之。
便在此时,天地忽然剧震,一股大威严凭空而生,虚空中现出一个身影:披头散,看不清面目,背生七手,体前亦有两手,手握腾蛇;只看形态,便知是祖巫后土。
玉帝昊天心神巨震,暗道这般大威严怕是不在圣人之下,叹道:“不服管教、有大威能者何其多也!”心知今日之事,无法全功。
只听后土道:“天帝何必对我巫族苦苦相逼?”话音方落,天地间便响起一个声音,应是鸿钧老祖无疑:“后土身化六道轮回,有大功德于天地,当受苍生香火;虽然不得成圣,但也为巫族谋得一线生机,千年气运。”接着又有女娲娘娘、三清等圣人对后土道:“娘娘有大慈悲,当受我等一拜。”
祖巫后土有此机缘和大牺牲,也是和她本性为善有关,自从巫妖两族大战和天河之下倒贯以来,天下苍生死去太多,形成万千游魂,终日嚎叫,不得安宁,后土见了,心中有感,欲使生灵死去之后,有机会获得新生,才决定身化六道,立地狱轮回。
玉帝昊天知道不可再战,倒也拿得起,放得下,对祖巫后土鞠了一躬,道:“本帝代天下苍生谢过娘娘,只要巫族不再主动生事,本帝便不会再刻意对付巫族。”当下撤兵回天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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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持续震动,苍生一一拜过后土娘娘,六道轮回乃成,三界初定。这般大功德原本足以成圣,可惜巫族不修元神,无法成圣。但天地终留一线生机,没有如盘古开天一般身死,使后土化出元神,只是本体被困在轮回不得脱,终无证道希望。
011回 争得佳徒名轩辕 悟通妙法了道真
自天帝兴兵伐巫、后土身化六道轮回之后,大巫应龙等人佩服胡卢本事,看重莫言为人,便将巫族的展重心移动了有熊氏,燧人氏的巫殿虽得以重建,但终是再无大巫坐阵,渐渐沦为一处较大的分殿办事处。
燧人氏经此巨变,损失不,少了巫族的帮助,不复有往日荣光。关键是神农炎帝心灰意懒,将诸事尽数交付手下,自己专心于金丹大道。又见人类有生老病死之苦,通过修行得脱者终是少数,心中感念之余,乃尝百草,立志诸那《神农百草经》,以期救死扶伤,免去人族病患不提。
胡卢与众位大巫结识,少不得交手切磋,其中雷神收于兵刃原因,最是见猎心喜。但是实际情况却不尽然,勿一交手,才知胡卢炼得流星锤是个破烂货,粗制烂造,只是胜在重量惊人。雷神被巨力震开,只觉臂膀悚,便是大巫之体也经不起这般折腾;胡卢却是被对方锤上附着的雷电弄得周身麻木,通体僵直;两人互有顾忌,交手自然不爽利,少了许多乐趣。
与风伯、雨师交手,情况也是类似;倘若使用玄通法术,前者略占上风,后者稍落下风,终是谁也奈何不得谁。唯有与战应龙,最是畅快,胡卢不惧应龙“畜水布雨”之术,应龙亦不惧他“吞水吐火”之道;胡卢有金刚不坏,无匹神力,应龙亦有大巫之身,龙族之体;胡卢走得是以力破巧的路数,应龙行得是力巧相合的法门。双方棋逢对手,将遇良才,每战必有所获,每斗必有所得。
一日,莫言来寻胡卢,道:“师尊,我掌有熊之位二百余年,尽心竭力,以至于本身学识、修为进展缓变。今有少典与我妹十二世玄孙,以及族中英才仓颉,年少聪慧,希望老师能收入门下,教育成材,将来接任族长之位,也可使我得脱,一意修炼玄术,专心研究机巧。”
门外忽然闯入一个童,机灵活泼,叫道:“祖舅爷,有位老仙长甚有神通,要收我为徒,可应得么?”莫言上前拉住童,斥道:“什么应得应不得,我已恳请老师收你入门,还不过来拜见师祖?”接着又对胡卢道:“这就是少典十二世玄孙,出生之日正好我族有人明驾车,所以取名叫轩辕。”
胡卢倒是吃了一惊,轩辕还未行拜师之礼,便有一个鹤童颜的老仙长出言阻止道:“贫道太上老君,恭为三清之、人教之主,此子与我有缘,合该入我门下。”莫言脸色猝变,胡卢却是盯着对方腰际的紫金葫芦猛看,半晌才道:“亿万年前道友从我身上拿走一个葫芦,亿万年后贫道自然要抢走你这徒弟。”
太上老君怔住,终于长叹一声,道:“原来是人族‘圣父’!也罢,贫道今日便还了你这人情,今后你我再无因果。”然后丢下一枚玉简,化为清风离去。胡卢不理太上老君的讽刺之语,接住玉简,径自让轩辕行了拜师之礼。
莫言跪倒在地,对胡卢行大参拜之礼,道:“原来老师即是我族圣父,埋得弟子好苦!”胡卢将莫言扶起来,叹道:“其实我根本当不得圣父之名,亏欠尔等良多。”莫言却是摇头,固执道:“没有老师,那有我等;没有老师教导,那有我族今日!
然后又对轩辕嘱道:“轩辕,你要记得部族的一切都是老师所赐,日后你不但要自己孝敬老师,还要让族人知道老师的好处,你可记得?”那轩辕倒也伶俐,应道:“祖舅爷,轩辕记住了,以后一定要真心孝敬老师。”莫言大喜,赞道:“好孩子!”
胡卢身份暴露,嘱咐莫言不可于外人,莫言口中应了,实际上却是弄得人尽皆知,口中还振振有词:“我所告知的尽是自家族人,而且还向他们再三明,不可告诉外人。”胡卢对此也无可奈何,苦笑之余,想起了前世的那句广告词:“一般人我不告诉他!”
有了这些插曲,胡卢为了避免被人烦扰,径直隐居有熊氏后山,悉心教导两个弟子。那仓颉之名,他虽觉得耳熟,终是没想起究竟是谁。何况现在的他对名人已经有了不的免疫力,连轩辕都收在门下,那还在乎一个仓颉?
得闲之时,他也曾看过太上老君留下的玉简,却是一部《太清上法简章》;主要讲那祭炼元神之道,比之神农炎帝反馈出来的金丹大道不知高明了多少。胡卢越看越觉得太清上法奥妙无穷,暗叹自己捡了个大便宜,再也没有缺少完整修炼之法的隐忧。
对于两个弟子,胡卢没有半藏私之处,将《太清上法简章》和自己对玄法道术的理解一并教授之余,又传兵书战策、机巧设机以及计数算法等等;这就是“穿越”的好处了,正所谓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
轩辕对兵书战策和机巧设计很感兴趣,仿佛知道这些东西将来很重要似的。仓颉却只对计数算法感兴趣,并能引出某些历史性的想法和提出建设性的意见:“老师,既然可以用这些符号计数,那么是不是可以创出其它符号来记事?”
你瞧瞧,这分明是创造文字麻!倒不是胡卢不想将简体字告诉古人,而是这项工作实在太困难,倘若有人问你:这个字为什么是那样,而不是这样;你怎么回答?难道:就算你现在写作那样,将来也会变成这样?
所以,胡卢只得藏在心里,对仓颉道:“很好的想法,如果你能将它实现,对于整个人族而言,作用非常大。不但可以让后人知道今天的事,而且还能把有用的东西记下来,造福后世。关键是可以让普通人看懂,知识不再是修炼者的专利!”
“不过你须要注意,创造不能凭空想象,否则即使你创造出来,别人也不认得。所以你要结合现实,要让人一看到你创造的符号,便能想到它的意思。比如我们用一个圆圈表示东西是圆的,再在中间加上一表示这个东西会光,那么人们便会联想到太阳,因此我们可以用它来代表太阳。而且单个符号所代表的意思有限,所以便须要大量的符号,所以这些符号还必须能连起来,以此来表达某件事。”
仓颉见自己的想法得到肯定,非常高兴,应道:“老师,我明白了。”接着,胡卢又语重心长地道:“这是一项长期而艰苦的任务,既然要做,便要坚持下去,切不可半途而废。”
十余年间过去,轩辕与仓颉也从孩童变为青年,不变的只有对胡卢的尊敬。这日,胡卢将太清上法尽数讲完,心中忽有所悟,大笑三声,道:“授课已毕,尔等可以出师;切记不可人云亦云,也不可任凭本心想当然。要知:凡事有因必有果,所谓定数皆有道;道理尚须自己悟,真知也须实践证。”
然后飘然而去,他心中暗叹:“原来过去的亿万多年,全是昏!”
胡卢对轩辕和仓颉二人最后所言,即是警示之语,也是他自己有感而。太清上法强于元神修炼,达到极致时可以舍去肉身,自强悍的元神中斩出恶我、善我和本我,只余向道之心,待到将三我与向道之心相合,便可成就混元证得大道。也就是所谓的斩却三尸、寄托元神,修炼之人惹无大功德皆取此道。
但胡卢一直以来却不是这样,反而是凭着自己的一知半解,不断强化肉身;客气,是肉身成圣,准备将来以力证道,然而古往今来,又有谁到达终?看起来似乎和那**玄功类似,其实不尽然,**玄功也修元神,肉身强悍不假,但那主要是靠元神稳固。要不然,后世封神时梅山袁洪如何会被6压道君的斩仙飞刀定住斩杀?那时他的肉身修复能力哪里去了?盖因被斩仙飞刀将元神一并斩了!
胡卢原先认为的修炼便是不断强化自身,使自身越来越接近天道,更是大谬!天道是无形之物,肉身却是有形之物,使有形之物无限接近无形之物,最终二者相合,未免太过想当然。肉身便是肉身,越强化越是不灭的存在,越是有形之物,如何能和无形之物无限接近,乃至于相合?
其实从一开始,他就错了。那时他还未化形,将神识寄托在期望内的婴身上,那个婴本为灵气所化,和修士的元婴以及妖族的内丹很有些相似。不论元婴也好,内丹也罢,所代表的均是元神,但两者均可见,所以应该是介于能量和物质之间的存在。如果须要的话,随时可以转化为能量,供给本体战斗或参与修炼。
然而,胡卢却错误地以为那是上天给赐与的一个身体,合该他化形得脱。生生将介于无形之物和有形之物之间的,类似于元婴和内丹的存在,锤炼成现在的肉身,不得不是一种退步。倒不是他不该化形,而是不该如此化形,有哪个妖族化形时舍掉了自身,反把内丹充作本体?
没有!即使是修士们渡劫失败,选择散修,也只是利运元婴聚集天地灵气,重新凝结肉身,而不是直接把元婴当作自己的身体。即使是鬼修,也一直保持着自己的鬼体不变,让它介于能量与物质之间。只有胡卢这样做了,也因此,多余的能量存留下来,使他具有了诸般异能。
如果没有女娲的随手一扯,也许胡卢早化形失败,身死异处。虽然胡卢得到的功德只是一丝,是如此微不足道,但这是何样的功德,其精纯度又是何样的凝练。
化形之后,他仍是不知悔改——其实是不知道——将修行成道当作武术内功来练,除了异能有所增强,毫无收获。便是他能用出左道之术,能够祭炼法器,靠得也是异能,而不是修炼出来的道行,比之只凭本能的妖族尚且不如,毕竟人家还有个内丹之类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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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客气地,过去的胡卢,和莽夫无疑,凭得只是自身蛮力。幸好太清上法解救了他,一步一步慢慢将自身神识炼化,结成元神。时至今日,终于悟了!他分明感到了世界的不同,分明觉出万物的生机,比之化形之前将神识寄托在葫芦内的婴身上时更见清晰,这种感觉让他如此怀念。多少年了,他终于重温到这种感觉,原先他就曾疑惑,还道本该如此,现在他终于悟通:“原是自己错了!”
012回 相柳奇谋出蚩尤 会盟逐鹿争人皇
天色瓦蓝,没有一丝**;秋风瑟瑟,洪荒尽是生机。曾经的伤痛已经抚平,现在的世界人类为主;每年这个时候,都会举行一场盛大的祭祠。各种肥美的肉食素果排列在案,诸位有名的巫士修真尽数赶来;祷文已毕,开始参天拜地告祖先,细节繁琐,规矩众多。
夜色才临,篝火早起,处处有欢声,地地是笑语;那美丽的少女欲择佳偶,英俊的青年想得良配。你看:少女们唱歌跳舞,争才斗艺;青年们演武示法,比高论强。末了,少女们会将亲手制作的绣球扔向心仪所在,青年们会用诸般可行的手段夺取神往之物。
不同与外面的歌舞升平,巫殿之中一片肃穆庄重,只是诸位大巫不太配合。有那大巫雷神抱怨道:“不到外面热闹,偏生要开这劳什子巫会。”大巫应龙取笑道:“你这老货难道想和青年抢媳妇?看中那个了,予哥哥听,哥哥给你做媒。”
大笑声中,雷神臊得满脸通红,反击道:“你莫取笑我,大家都知道我是个正直的人,反倒是你被女孩暗恋,好几次被我见到她偷偷看你。”应龙怔住,然后自嘲道:“你这话出来,谁会相信?以我老龙这般模样,又有谁看的上?”
雷神胸有成竹,出言辩道:“你莫不信,这事儿可是真的!”风伯、雨师也来了兴趣,问道:“真有这事儿?我们怎么不知道,且来听听,是那家姑娘看上了应老兄弟。”雷神瞟了应龙一眼,得意洋洋地道:“还不是女魃那个蹄子!”
风伯、雨师面面相觑,半晌才道:“不会罢!”应龙服自己似的道:“别听他胡,女魃性属火,与我属性相左,寻常都不能见面,如何会对我生出情愫?”雷神急了,道:“确实如此,不信你可去问她。”
应龙哂道:“你明知我不能与她见面,却叫我问她,果然是讹言。”雷神口不择言,道:“你信不过我,可着风伯雨师去问。”雨师怒道:“你这个白痴,应龙不能与女魃相见,我便能么?”雷神又看向风伯,却见风伯拍了拍他的肩膀,叹道:“别怪雨师,你的智商确实有问师,可知火借风势,风助火威之理?我若去见女魃,非要造成大灾难不可,到时轩辕族长,还不把我等的皮拨了?”
“可是……”雷神还待话,一声干咳响起,却是大巫相柳到了,他只是叹道:“俺真地没有谎……”
大巫相柳一直驻于巫地,至后翌、刑天身死,众位大巫无人和他相争,虽然没有明确指出,但是实际上相柳几乎已经掌了整个巫族的权柄。他见众人安静下来,这才道:“先,我要告诉诸位一个好消息,一直以来我等与人族的后裔无人能够修成大巫,但就在前不久,九黎族长蚩尤却突破了这个限制,成功普级。”
几位大巫听了,自然非常高兴,但那应龙却冷笑道:“这其中怕是有你的功劳吧,数万族人和巫人被生祭,只换得一个大巫,值得么?”其它三位大巫和应龙一样,常年混迹在人族,早将修炼巫术的人族视为同类,听得此言,不由大怒,齐声问道:“应龙所,可是真的?”
相柳干笑两声,辩道:“我这不也是为了整个巫族着想嘛!如今神农炎帝老弱,不理政事,人族看似兴盛祥和,其实内部早已离心,至少燧人氏和有熊氏便矛盾重重,明争暗夺那人皇之位。此等良机,我等何不乘势而起,推举蚩尤为,将这人皇之位抢了。想那蚩尤即为大巫,自然会倚重我等,从此巫族将在人族之上,自成万世不灭之功。”
几位大巫听得心动不已,只有那应龙没有好言语,反问道:“你以为诸位圣人和天庭会坐视不理么?”相柳不以为意,笑道:“应龙兄,你不要忘了,蚩尤虽为大巫,却是人族之身,只不过有巫族血统罢了。天庭也好,圣人也罢,又有什么理由干涉呢?”
其它三位大巫,心中也有了疑惑,风伯接道:“明着不好干涉,谁知他们不会暗中动手?”相柳知道几位大巫已经动心,要不然不会这样问话,唯有应龙有些麻烦,反问道:“只要圣人不亲自出手,些许宵,我等还怕他不成?等到诸事已定,便是庭兴兵,也奈何不得我等,众位不要忘记有熊氏的对峙。”
应龙却是无动于衷,仍是冷声冷语,道:“既然记得,便知有熊氏实力强大,只要没有挑明了这是巫族和人族之争,你便不能动用本族人马,怎么和有熊氏相争?告辞!”
相柳并不阻拦应龙离去,只是安抚其它三人,道:“诸位稍安勿躁,此事我已经准备了数十年,有熊氏便是再强,也不未必强过九黎。何况还有我等相助,明面儿上的大巫便有五人,有熊却只有应龙一人,怎么也应该是我们占优。”
雷神终是不愿与自家兄弟为敌,迟疑道:“可是应龙……”相柳早有预料,解释道:“莫急,莫急;正如应龙所言,此事不能挑明,有他帮助有熊氏,外人更没有理由插手。到时只须派一大巫将应龙拖住,一切便不是问题。”
风伯、雨师暗自头之余,出言提醒道:“有熊氏受那葫芦道人庇护,却也不可觑。”相柳接道:“葫芦道人已经离开有熊氏,不知到何方云游去了,暂时不用管他。便是他能及时赶到,神通也不过和我等在仲伯间,随意一人便可将其拖住。如有必要,只须两名大巫便可将其击杀。”
众人再无异议,当下与见蚩尤;蚩尤其人甚有天资,要不然也不会修炼有成,虽是相柳鼎立相助之功,但也有自身不懈努力之效。客观地,蚩尤也是我华夏始祖之一,九黎文明不下于燧人氏和有熊氏。
历史上诸子百家对蚩尤褒贬不一,其中以司马迁的《史记》为代表的是贬。《史记》·《龙鱼河图》曰:“黄帝摄政前,有蚩尤兄弟八十一人,并兽身人语,铜头铁额,食沙石子,造兵杖马戟大弩,威镇天下。诛杀无道,不仁不慈。”但同样又曰:“蚩尤没后,天下复扰乱不宁,黄帝遂画蚩尤像以威天下,天下咸谓蚩尤不死,八方万邦皆珍服。”
由此可见蚩尤并非滥杀,而是“天下扰乱不宁”,不得不杀;同时也可以想见其威势如何之高。如果我们能抛除“胜王败寇”的观念来解读,就会折射出蚩尤四射之光辉;所谓“食沙石子”,据考古现,应为食粟,这一有蚩尤活动的区域中现的大量窖藏粟粒可以为证。只是由于某些人不认识粟,凭外形讹传成“沙石子”。可以,蚩尤在农业、工业、天文、军事及社会法理、宗教等方面均有功绩;有兴趣的朋友可以自己去查看。
有应龙这个“内奸”存在,九黎氏的异动自然瞒不过有熊氏;此时莫言早禅位于轩辕。轩辕拜在胡卢门下,自然晓得纵横之术,立刻令仓颉出使燧人氏,服神农炎帝,缔结盟约。
仓颉见了神农,明来意;炎帝大惊,问道:“听贵使之言,轩辕似乎已有应对之策?”仓颉答道:“我主轩辕为少典十二世玄孙,与陛下同气连枝本为一家,因此欲和陛下共同御敌。有熊氏虽不及燧人氏底蕴深厚,但也称得上兵强马壮,经过老师训导,我主甚擅征伐战阵之道,如果陛下愿意,双方可以结为盟友。”
神农这才放下心来,但又迟疑道:“本帝不识兵理,手下又缺能人,无人领兵,奈何?”仓颉笑道:“如果陛下信得过,可使我主暂御,也好统一指挥。”神农心道:“莫不是有熊氏想夺权柄?”但又想到同气连枝本为一家之言,遂道:“便依轩辕之意。”
双方盟约已毕;消息传至九黎,蚩尤大怒,寻思:“我亦人族,为何对我如此敌视?”他不知相柳图谋,只道是巫族愿意助他上位,乃问左右,道:“轩辕陷我于不义,我当如何?”大巫相柳也不曾料到这种情况,但也不以为意,出言道:“轩辕氏甚有诡计,我等不可坐视,不如快刀斩乱麻,兴兵征伐,战场上见真章。”
蚩尤从其言,尽招九部之众,举兵上千万,以为迫胁。轩辕亦不甘落后,但却胜在师出有名,令仓颉留守有熊,女魃为前军先锋,应龙在后军压阵,自统中军。两军会与逐鹿,双方对峙,规模宏大,天下震动。
轩辕初统大军,寻思:“老师曾言:兵者,诡道也;诚为国之大事,死生存亡之地也。我须心谨慎,不可轻出;只用我之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方是正理。”
蚩尤不意轩辕来得如此之快,料想对方早有准备,敌情未明之前,实在难以决断。大巫相柳进言道:“我军兴师远征,不可持久;军中高手众多,可令大巫出阵挑战,以壮士气。”蚩尤一时也没个好主意,遂令雷神出战。
应龙见自家兄弟不识天数,心中恼恨;这次出兵,又被轩辕放于后阵,以为不得信任,于是请战。轩辕却道:“军国大事,岂可儿戏?徒逞匹夫之勇,反落下乘,我不取也。”应龙闷得不快,直言道:“族长可是信不过在下?”
轩辕怔住,根本不意应龙会出这样的话来,半晌才省起老师言论多是奇特深妙,寻常人等根本无法想到,遂知无意中冷落了应龙。于是道:“巫师却是误会了,战阵之术不过水火二计,断粮之道;因此粮草是重中之重。除了巫师,谁能当此大任;只要粮草不失,我等便立于不败之地。此战之后,巫师当为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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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龙乍闻轩辕论战,越想越觉得有理,赞道:“战阵之术不过水火二计,断粮之道;果然是至理名言。族长聪慧,我不及也。”轩辕也应龙解开心结,笑道:“此乃老师之言,非我自悟。”应龙心中暗叹:“葫芦道人有此本事,我竟不知。”遂不再请战。
013回 五行雷火炼金身 九天玄女下凡尘
讲道的道,通常是讲解人所理解的道,如果自己都不理解,怎么给别人,怎么能让别人理解?所以讲道的过程,通常也是讲道人进一步理解的过程,讲到妙处,心情激奋,许多想法往往脱口而出,讲道之人往往又有了新的理解。
正因为如此,胡卢才忽有所悟,现了自己的错处,被那元神大成的异像所感动;于是,他乘风而去,兴奋而走。待到心情平静,忽然现天下之大,除了有熊氏,似乎再无去处。他心下寻思:“既然离开,怎么也要游历一番。”
胡卢就像一个现了新玩具的孩子,不停的用元神去观察世界,感悟世界:看那清风如何产生,夏虫怎样脱变;看那白云如何凝结,冬草怎样开花;甚至将元神显化当作科学仪器,去数落叶几个细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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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终于玩得累了,心中感到一丝悸动,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生。于是寻了一处山头,找到一所洞府,静心宁神,开始推演卜算。此术有大玄机,杰出者如伏羲演化八卦,初通者如算命能知祸福,但在胡卢看来就如用兵棋算战局一般,虽然能得出走向,最终却未必如此,不过无法否认的是这种玄术很有用处。良久之后,终于有了结果,他叹一声:“原来如此!”然后走出洞府,来到山头。迎风而立:轻若出尘,重似山岳;恍恍乎心到天际,浩浩然神回眼前。
天劫将临,是一次危机,也是一次机会。
蓦地响起一声炸雷,风起云涌,凭空生出一个旋窝,似一只巨眼,对世人横眉而观。胡卢回过神来,抬头叹道:“终于要来了么?”旋窝愈演愈烈,生生压将下来,遮掩了一切光和声;只剩得雷火闪动,劫云周转。
酝酿半晌,第一道劫雷终于落下,是那火雷;胡卢心想:“且要看看深浅。”他伸出手来,于腹中一拍,吐出一股天河之水迎了上去。那火雷登时被灭,胡卢心下道:“原是木中火,我腹中天河之水无数,却也不必惧它,只是有些浪费!”
于是张嘴将剩下四道吸入腹中,分别是石上火、空中火,三昧真火和太阳真火,前三道于他大补。唯有最后一道太阳真火是个麻烦,出了他的承受范围,在腹中闹将起来;他只觉口鼻生烟,脏似火燎。
吞水吐火之能,本来是一种类似于袖里乾坤的异能法术,只是针对性不同,只是人家袖里乾坤的袖子坏了可以再换,他这腹中乾坤的肚子坏了,如何能换?他急切间没有好办法,只得调来大量的天河之水来压制,以数量换取质量;苦笑道:“都是贪心惹得祸。”
这时,第二波劫雷已经作,是那土行劫雷,最为厚重,不但间隙也要比火行劫雷短了许多,而且还多了一道。巨大的压力之下,胡卢周身骨骼乱响;他暴喝一声,使出法天象地的法门,运起那无匹神力,双手一抓,流星锤已在手中。随着喝声,抢圆了迎将上去,只听得一声巨响,早将六道土劫雷一一击散,化为土形灵气。
他心中兴奋,忍不住仰天长啸,声振四野。劫云似恼了他的行为,又是一番畜力,降下十万金刀。胡卢登时吃了一惊,急忙用锤抵挡,但这许多金刀,如何挡得住?手忙脚乱之余,挨了好些刀,疼痛之余只得将法天象地之术散了,减目标。
他手中巨锤本就是个伪劣产品,除了重量,几乎可以一无是处。人家一件法宝,阵法成千上万,他却只刻了两个,又没一个是防御阵法。在一片叮铛乱响声中,终于寿终正寝,亏得他原来不识玄法,只在锤中附了一丝神识,此时元神大成,这儿损片刻即复。不过话又回来了,若他早早识得玄法,祭炼出来的法宝也不会如此“轻易”便被毁掉。
胡卢失了兵器,没有抵挡之物,只得上窜下挑,躲得一柄是一柄。他被迫得急了眼,张嘴吐出三昧真火,想将十万金刀炼化;然而,岂不闻真金不怕火炼?他见火攻无效,又吐出无数天河之水,那些金刀被烤得火热,被水一激,登时纷纷碎裂,威能大减。
胡乱度过金行劫雷,还没来得急长出一口气,胡卢便被第四波劫雷霹了个正着。但这次劫雷似乎无害,反有大益处,他只觉周身起大生机,疲劳之感一扫而空。不由叫道:“好神雷。”然而,才叫的两句,便觉出不妙,腹中那一道太阳真火蠢蠢欲动,天河之水竟似压制不住。
这次劫雷五行属木,所谓木生火正是此意;不过此劫本是要将应劫者了生命潜力激,生出大量的元气,最终出应劫者的承受范围,暴体而亡;或者潜力殆尽,自然身死。不想他先前收了一道太阳真火,无意中将木行劫雷带来的效果弱化,但那太阳真火也因此越炙热起来。天河之水再也压制不住,被那太阳真火冲了出来,蔓延全身。
偏偏木行劫雷一道紧接一道,不断激他的生命力;即死不了,也活不好。大量的天河之水亦寻隙涌出腹中乾坤,加上木行劫雷,三种能量在胡卢体内往来冲突,丝毫不把他这个主人的死话放在心上。这三种属性的能量即有相生,也有相克;太阳真火主灭,不断破坏,水、木两种能量则主生,不断修补。
这个过程无疑是极为痛苦的,片刻间天河之不尽数被蒸干,转化为三光真水,仍是敌不住太阳真火。到了最后,三光真水越来越少、越来越纯,竟生出一丝太阴真水,但终是数量太少,无法对抗已经壮大许多的太阳真火。
恰在此时,最后一波劫雷降下,正属水行;胡卢此时已经好转许多,虽无法控制混乱的能量,但也可以有所动作,周身燥热难忍,也顾不得许多,福至心灵似的径直将那水劫雷收了。水行劫雷共有九道,有那金中水、地下水、火里冰和三光真水,最后几道更是蕴含了大量的太阴真水,与那太阳真火对抗一番,竟达到一个微妙的平衡。
胡卢侥幸变过天劫,来不急高兴,便将心神沉入体内,默默地运转玄功,疏导淤塞的经脉和纷乱的能量,把无法完全控制的太阳真火和太阴真水引入腹中乾坤,倍受破坏的金身也得以修复。良久之后,终于行功完毕,不灭金身被太阳真火淬炼得更加稳固,算是因祸得福,许多苦没有白受。
他缓缓睁开双眼,尚未感叹劫后余生,便见天上降下一朵祥云,是位道貌岸然的老仙长。来人对胡卢笑道:“恭喜道友渡过天劫,成就天仙之体。”胡卢谢过,问道:“贫道觉得道友甚为眼熟,不知如何称呼?”来人答道:“贫道在天庭为官,曾在有熊氏与道友有一面之缘,太白金星便是。”
胡卢恍然,对天庭没什么好感,但终是有些敬畏之意,问道:“不知道友此来,有何贵干?”太白金星面露微笑,道:“看来道友对洪荒不成文的规矩并不了解,修士渡劫有两种结果、四种情形:其一,渡过天劫并从中获利,称为天仙;其二,渡过天劫,却没有获利,只是进阶,称为地仙;其三,渡劫失败选择兵解,修为增长终是有限,称为散仙;其四,渡劫失败,又不知审时度势,化为飞灰。”
“凡为天仙,均会被天庭封官,至少在名义上接受天帝统辖;凡为地仙,均归镇元大仙所管;凡为散仙,皆要隐世,不得随意干涉凡间事;至于第四种,幸运者可入轮回重修。道友份属天仙,理当上天为官,至于要不要为天帝效力,全凭道友本心。”
胡卢不意还有这种规定,这下算是长了见识,心中不无恶意地想:“不知三清、女娲之流是什么官?比天帝还要大么?”口中却是道:“贫道一届山野之人,闲散惯了,怕是受不得拘束。”太白金星笑道:“无妨,天庭正神都空缺许多,散官更是随意而封;道友莫要让我为难,随我走一遭领了官印官服再。”
接着,太白金星又补充道:“道友最好自己想个名号,免得最后官名不合意,落下贫道的不是。”胡卢愕然,心中暗道:“怪不得后世出了个什么七大圣之类的东东,原道是大妖们往自己脸上贴金,没想到却是这般由来。”于是问道:“不知太上老君是何官位?命名上又有什么讲究?”
太白金星诧异的看了胡卢一眼,应道:“太清老君已经成圣,官名自然非同一般,全称是昊天金阙无上至尊自然妙有弥罗至真玉皇上帝。其实也没什么讲究,只是字数上有所限制;圣人脱出三界、不在五行,可得十五字以上名讳。道友成就天仙,可得四字;身有功德,可得四字;也就是道友名讳最多是八个字。”
胡卢干笑两声,好奇心起,又问其它圣人的名讳;太白金星好脾气,还道他用来参考自己的命名,也不嫌烦,一一答了。胡卢才把话题转移动自己身上,道:“贫道对名讳没有研究,不如道友给取上一个,让贫道看看是否可行。”
太白金星道:“通常来,这个名讳是用出身或最得意的本领,然后加上大圣二字;道友身上功德不少,可加道德二字。”胡卢寻思:“果然是这样,比如蛟魔王叫复海大圣、狮驼王叫移山大圣等等,牛魔王叫平天大圣想来也有些道理,只有那只猴子没文化,叫了个齐天大圣,凭空生出许多祸事。如此来,我岂不是要叫葫芦大圣?”
“道友!”太白金星见胡卢走神,还道他太过谦虚,不知那样本事能称为“得意”,道:“其实这只是个名讳,叫着好听便成,里面提到的本事用不着是天下第一。”胡卢不再乱想,道:“贫道修得金刚不坏之体,能吞天河之水,可吐三昧真火;本身又有神力,上万斤的兵器放在手中犹如稻草,实在不知选那样好。”
太白金星接道:“便叫金刚大圣道德真君,可好?”胡卢心道:“你可真会省事儿。”但也没有意见,一个名讳而已,只要过得去,不被人听了嘲笑便可。
到了天庭,太白金星道:“道友且稍等片刻,待贫道报于天帝,便可为道友放官服印信。”胡卢自然没有不应之理,自顾观看起周围的风景来,毕竟前世听过诸般传:像这种方,来一次也不容易。
太白金星见于东方时名启明,见于西方时名太白;主杀伐,古诗文中多以此星喻兵戎。因此太白金星的主要职务是玉帝的特使,负责传达各种命令;和接引仙人有些关联,但不是主职。只是如今天庭多为妖族旧部,昊天为了平衡势力,才给了太白金星这么一个便利,让他拉拢人心,不定什么时候便会用到这一分“香火情”。
玉帝昊天听到太白金星胡卢不愿为天庭效力,心中虽觉可惜,但也可有可无,毕竟胡卢和人族再亲近,“根子”上也是妖族。于是道:“天庭威严不显,便由得他吧!还有一件事,人皇神农氏祭天,传来消息九黎与有熊陈兵逐鹿,争那下一代人皇之位,希望天庭出面,平息战乱。”
太白金星沉思了一下,道:“陛下,此为人族内部事物,天庭不好插手。”昊天接道:“谁不是?出面好办,但也得人家肯听才行,弄不好凭白扫了威信。因此,商羊的意思是坐山观虎斗,乘机削弱凡间的实力;偏偏王母多事,派九天玄女下凡相助,一个女仙而已,能什么事儿?”
“陛下,商羊之意怕是有私心作祟……倒是王母之法甚为可行,成了是天庭的威严,即使不成,也可以推下面的人不会办事,随意处罚一下便是。只是不知人皇更倾向于那一方,是有熊氏么?”
得到肯定的答复,太白金星笑道:“既然如此,不如将此事告诉胡卢,给他个便宜行事的名份。”玉帝昊天马上明白了太白金星的意思,毕竟胡卢名义上已经是天庭的人了,此人又和有熊氏关系不浅。即使不给名份,多半也会自己去;给了名份,却须承自己的情了。无论事情如何,于天庭无损,于是赞道:“此计甚妙。”
太白金星告退;给胡卢准备好官服印信,道:“道友,玉帝已经同意封你为金刚大圣道德天君。”胡卢谢过,问道:“我这官位份属几品?”太白金星接道:“天庭的散官只论实力,不论品阶;道友认为是几品,便是几品。”
胡卢还是头一次听到这种法,暗道:“散官应该是类似于客卿的存在,根本就没品,自然就不用论了;所谓只论实力,只怕也是安慰之语。”
太白金星又道:“道友离开有熊氏怕是很有些时候了吧,如今下界的情形可不太妙,有熊氏和九黎氏在逐鹿陈兵,似乎是争那人皇之位。恰逢神农希望天庭出面,我知道友和有熊氏关系不浅,便向玉帝给你讨了个便宜行事的名份,还望道友以天下苍生为念。”胡卢也非愚人,正色道:“这是自然!”然后和太白金星心照不宣的笑了起来。
实话,胡卢对九天玄女这个仙人非常感兴趣,倒不是想要和人家有一腿,而是觉得身为三皇之一的轩辕黄帝居然要靠“女人”来成事,未免太过奇怪。而且不明白天庭为什么会派一个女仙下凡,难道男性仙人都死绝了么?现在后一个问题已经得到解决,原来是王母的意思;前一个问题么?还有待于进一步观察。
来到有熊氏屯兵之处,以胡卢的身份也不须要别人通报,径直来到轩辕的大帐。进去一看,却现轩辕正和一个女子“玩”兵棋推演,想必就是“传中”的九天玄女了。仔细看去:手如柔荑,肤如凝脂;正是“臂膊露一弯新月,罗衫泄半春光”。
轩辕听到有人进帐,抬头现竟是恩师,急忙起身见礼。胡卢摆手叫他免了;九天玄女却是静坐不动,蹙眉沉思。再观兵势,九天玄女这一方似乎非常不妙,胡卢心中释然,对她高看了几分,毕竟一个女仙能精通兵事,非常不易。
可惜——也许各领一支兵马正面决战,轩辕不是九天玄女的对手;兵棋推演嘛,对不起!十个九天玄女也未必是轩辕的对手。毕竟轩辕本人在后事上甚有天赋,又从胡卢这里学了诸多还未出世的兵书战策和阴谋诡计。
却听轩辕声解释道:“这位女仙是天帝派来相助弟子九天玄女,只是在兵事上意见有些分歧,所以……”胡卢了头,示意自己明白,道:“看样子,你做的不错。”轩辕尴尬的笑了笑,接道:“正如老师所,这只是纸上谈兵,作不得准。”
这时九天玄女终于放弃挣扎,起身道:“族长用兵之法不拘一格,贫道自愧不如;只是贫道不明白,族长既然有这般手段,又何必一味相峙?”轩辕见九天玄女直接论事,反而忽略了自己的恩师,于是道:“这位是在下的授业恩师葫芦道人。”
九天玄女向胡卢略一头,算作见过;这还是觉得轩辕如此精通兵法,胡卢这个作老师的相必也不会太差。胡卢暗道:“如此心高气傲,实在不讨人喜欢,难道轩辕就好这一口,征服起来比较有快感?”
他心中乱想,口上却是故意道:“贫道恭为金刚大圣道德天君,奉玉帝之命下界相助轩辕,路上耽误了些时日,没想到玉帝关心人族如此之深,又派道友前来相助。改天见了玉帝,定要请罪才是。”接着,又自言自语似的道:“奇怪,玉帝怎么会想起派女仙下凡?”
九天玄女不意胡卢已在天庭挂名,即便她是王母亲信,掌控九天,身份尊崇,也不好装作不知,于是道:“见过道友,其实贫道并非玉帝所派,而是奉王母之命。”胡卢早知如此,笑道:“原来是这样呀,我还以为玉帝信不过贫道呢。”
……
此事揭过,九天玄女也是“敬业”,又问起兵事;胡卢也有些奇怪,但他知道自己斤两,也不好多。却听轩辕解释道:“蚩尤早有预谋,贸然开战,弟子并无必胜的把握;所以警守老师之言,想以‘我之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
胡卢心道:“历史书上明明写着你胜了,怎么会没有必胜的把握?难道让我教坏了脑子?可是太上老君应该不通兵法才对,好歹我还读过几本。”于是道:“轩辕呀,不要把敌人想得太过可怕,我教你的那些东西,外人是不会知道的。为师可以肯定的告诉你:蚩尤,他没你聪明!”
轩辕觉得恩师今天话有些奇怪,但还是道:“可是老师,只要我等谨守不出,待到粮草耗尽,蚩尤就会退兵,实在没必要冒险。”胡卢寻思:“果然被我教傻了!”问道:“如果蚩尤退去之后,再来呢?还是相峙么?”轩辕愕然,他倒没想那么远,只是觉得初次统兵,还是谨慎一些比较好。
胡卢还道自己的话非常有理,接着道:“所以,你要以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为目的,而不是等敌人自己退去;毕竟防得了一时,防不了一世。如果你觉得没有机会,便要去创造机会;有机会要上,没机会也要上……总之是‘能则示之不能,不能则示之能’,要不断的误导对方,什么声东击西、瞒天过海、偷天换日、偷梁换柱……咳,为师不通兵事,乱而已,别当真。你还是和这位姑娘慢慢聊,顺便探讨下一代……顺便培养下感情之类;这个,为师还有事,出去逛逛。”
他自觉口不择言,了许多胡话,急忙逃出中军大帐;寻思:“贫道性格并非如此,怎么会忽然控制不住,变得有些像yy里的主角,虽我本来就是主角,难道是修为提升境界不稳?还是找到了传中的‘真我’?但这也不对,前世的我性格也不是这样呀;咦,我什么时候变得自恋起来?真是奇怪也哉!”
他感到不妥,自去静修;大帐之中的二人却被他弄的气氛有些微妙。九天玄天本是自负之人,不意兵棋推演却败给轩辕,心中自然而然生出佩服之意,不免对轩辕高看一眼,很有些好感。此时被胡卢一通乱,也觉得古怪起来,不过还没有想到男女之情上去。
身份使然,轩辕对九天玄女有尊敬之意,把对方放在一个很高的地位,虽觉九天玄女清丽非常,但也不敢有所亵渎。于是道:“恩师他平时并非如此,几年前出去了一趟,改变不少,今天可能是太过兴奋了。”
这等事,九天玄女亦不愿多,只道:“想必是贵师刚刚进阶天仙,触摸到真我,心境修为一时没能适应。”轩辕见对方并不生气,反而有意为恩师开脱,急忙应到:“定是如此。”九天玄女反被这欲盖弥彰之言弄的心态有些失衡,细声软语道:“我们还是研究一下战局吧,贵师之言虽然有些散乱,但是多有警示之语。”
一直以来,在轩辕心目中,九天玄女都是高高在上,尽是出尘之意,似乎这花花世界全不在她心上。此时忽然显出女儿姿态,轩辕无意中竟是看得呆了,正是“芳容玉貌藏春光,星眼樱唇含**”。
九天玄女见了,心中一怒,便要作;但心中陡然一惊,晓得自己原本古井不变的道心已经不复存在,话动作带了许多不应有的情绪。急忙静心宁神,似乎并无不妥;心道:“难道我命中有此一劫?”
其实仙人也有情绪,只是不易显露,尤其是不会在凡人面前显露。盖因在仙人有优越感,并不把凡人放在眼里,九天玄女由于种种原因,把轩辕放在了一个较高的位置,实际上已经等同于自己。再加上胡卢无意中捣乱,使得九天玄女话动不免**情绪波动,偏偏她又不愿意承认轩辕的身份和自己处于同一高度;本来无事,也被她疑神疑鬼,弄得有事其来。
014回 蚩尤妙计施** 轩辕巧造指南车
却九黎氏屯兵逐鹿,与有熊氏相峙月余;眼见粮草将尽,人心浮动,蚩尤苦无良法,满心焦虑。想要决战,偏偏对方谨守不出,营地又设的宛如铁桶;派人挑战,对方只是不理;强行攻击,未免太过吃亏。
这日升帐议事,大巫相柳对营中情况心知肚明,硬着头皮出列;起来这事儿主要出自他的主张。道:“轩辕儿战又不战,退又不退,也不知是何道理。我军劳师远征,不宜久峙,大王须要早做决断。”
蚩尤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任谁一直听此等言语,心中也是不快。他明知是相柳失策,但对方于已有恩,将来也须倚重,何况当务之急是如何拔除轩辕这一根哽喉之刺,是以不愿多做计较。眼前有两条路,一是退兵,二是强攻;二者皆不可取,气氛渐渐沉闷起来。
大巫雷神憋了多日,终于忍耐不住,道:“真不知你们整日里想些什么,要战便战,要退便退;他不来,难道我们不会去么?”风伯知道这人又在犯浑,急忙拉住,道:“轩辕守得严谨,强攻损伤太重。”
雷神却不曾明白风伯的言外之意,自顾道:“我等此来是争那人皇之位,又不是非要和轩辕开战,他即不出不战,我等何必理他,径直去寻神农理论便是。”风伯苦笑道:“轩辕屯兵处与神农氏互成犄角,我等若攻神农,轩辕领兵从背后袭来,如之奈何?”
“那不正好,你们这些人不是正愁他不出来么?死战而已,怕他作甚?”雷神此话得理直气壮,风伯颇感无奈,摇了摇头,心道:“我和你这浑人这许多作什么。”
蚩尤闻言,却是眼前一亮,问道:“雨师大巫,你若全力施云布雨,能有多大范围?”雨师应道:“好叫大王知道,当有不下千里之地。”蚩尤拍案而起,先赞一声:“好!”然后道:“本王已有定计,多亏雷神大巫出言惊醒。”
当夜,方圆千里尽降风雨;竖日,逐鹿之地全是云雾。
再轩辕,昨夜与九天玄女商议良久,终是没有万全把握,未曾定计。早上起来,见了大雾,暗道不妙;果然有探马来报:“蚩尤拔营,不知所踪。”轩辕寻思:“气候反常,定有诡计。”急忙聚将议事。
待众将到齐,轩辕令应龙、女魃施法驱散风雨;片刻之后,女魃回报:“风雨已尽,大雾却来得蹊跷,无穷无尽,急切间难以全功,料想有高人在旁族法。”应龙补充道:“定是风伯、雨师无疑。”九天玄女提醒道:“雾气湿重,不能见物,恐那九黎会乘机生事。”
轩辕叹道:“蚩尤所部已经不知去向,可惜老师还在静修,不然定可识破敌方诡计。如今只好按我猜测行事,九天玄女、女魃随我率半数之军前往燧人氏。应龙留守,严防九黎袭营;如若三日后仍不见敌踪,可尽起大军驰援与我。”
应龙放心不下轩辕安危,道:“族长身系有熊兴衰,不如改收我率军去燧人氏,族长守亲守营盘。”轩辕摇了摇头,苦笑道:“此战非我亲去不可,如若对方的目的是袭营,尚须与燧人氏合兵来救。”应龙一想,果然如此;毕竟联盟的统帅是轩辕,而非自己,万一有人借此刁难,反而不妙。只好道:“族长路上心。”
轩辕了头,笑道:“在我看来,留守反而更加危险,希望老师可以尽快出关。”应龙却是不以为意;轩辕燧起大军。
女魃有异能,所过之处,水汽皆散,虽不能及远,但足够大军行走无碍。才行得数里,侧面便杀出一军,只是并无大将坐阵,钓在左右,不与交战。女魃正待率军驱散,却被轩辕拦住,道:“此为骚扰之计,严守军阵便可,不须理会。”
果然一路之上不断有人杀出,均是光打雷不下雨,生生将轩辕的行军度拖慢不少。眼见到了燧人氏地界,并不闻喊杀之声,轩辕心知中计,暗道:“幸亏早有防范,待我汇合燧人氏大军,定要杀你一个片甲不留。虽由于一来一回,误了不少时间,但我有熊大营岂能让你随意攻破?”
正待叫女魃将尾随之敌杀散,不料对方却主动退去,隐入大雾之中。轩辕心系大局,见对方如此识趣,遂不做理会,径直去见神农炎帝,明来意。神农如何不知事态紧急,也不废话,马上招集兵将。
轩辕汇合大军,又给神农留下足够的人手,不敢停歇,立刻回军。方行数里,右侧杀出一军,是那大巫风伯率领;才战片刻,左侧又杀出一军,是那大巫雨师率领。轩辕令九天玄女敌住雨师,令女魃敌住风伯,自居中军随时调度。
大巫雨师身在雾中,如鱼得水,掌中异宝乾坤袋,更是威力倍增。九天玄女却是不惧,祭起一件先天灵宝,名字唤作素色云界旗。此旗又名聚仙旗,是那先天混沌清气孕育而成,摇一摇众仙便受牵引,本为西天王母所掌;此次不过是借与九天玄女暂用。只见九天玄女将旗一摇,便招来西方白虎之神助战;雨师心中惊惧,他连日作法,不及恢复,料想无法占得上风,便望风伯处退去。
大巫风伯也不好过,一见来人竟是女魃,便知不妙,苦笑连连,连那异宝顺风旗也不曾祭起,硬着头皮战了数合,便向雨师处退去。这哥俩倒是心有灵犀,且战且退,心知不是办法;雨师道:“兄长,我等作法耗去太多心力,根本无法完成大王命令。”风伯接道:“只好退军,再作计较。”
轩辕关心大营安危,也不追赶,将兵马收拢之后,才现乱战中,早偏离大道。派人寻路,半晌也不见回报;九天玄女接道:“定是风伯、雨师暗中搞鬼。”女魃也道:“此时大雾却比刚才浓厚了不少。”轩辕忙用先天八卦之术推算,结果朦胧不清,根本不足为据。
无奈之余,只好按印象中方向行军,走了半日,也不曾寻道路途。九天玄女道:“族长不宜再行,此等景象,怕是中了内外俱迷的幻阵。”轩辕忙问:“可有解救之法?”九天玄女叹道:“此为巫族异术,以五行八卦原理破阵怕是不得要领,何况有人控阵,少也须三五日,我军却是等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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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面露失望之色,寻思:“果然如老师所,做人要靠自己。”道:“可惜吾师不在身边,否则一定可以想出办法。”九天玄女却是不以为然,心道:“你那师父修为还在我之下,有何异术,能解此局?未免太过迷信自己的师父。”但是,她也不得不承认葫芦道人这个老师做得非常成功。何况又觉得自己没有帮上大忙,心中惭愧,实在没必要多事,道:“实在不行,贫道可以到天庭求助。”轩辕只是摇头不语。
寻思:“如果换作老师,会怎么做呢?如今推算之术完全不起作用,身边又无**力之人破去大雾,要想辨别方向只有另想他途。等等,事情的重便是失去了方向感,老师曾言有一异物叫做磁石,可指南北……只要辨清方向,再以此为基,计算路程,便可明了营盘所在的大致方向;只要到了营盘附近,便可听到喊杀之声,一切均不是问题。”
想到此处,轩辕不再犹豫,令人收集材料,终于造出一车,命名为指南车。此车不同于后世的指南针,并非单纯的利用地磁效应,另有许多其它机关,配备自动离合装置,利用齿轮传动系统,根据车轮转动,由车上木人指示方向。即使车子改变方向,木人的手始终指向南方;谓之“车虽回运而手常指南”。
九天玄女不明其意,终于忍不住问道:“此乃何物?”轩辕笑道:“此为‘指南车’,是我根据老师所传异术而造,不同与道术玄法,自然也不会被其所制。”其实轩辕太抬举胡卢了,至少胡卢本人便做不出此等神奇之物。
经过演示,众人现此车果然妙不可言;九天玄女初见这等异物,对轩辕的智慧佩服不已,对轩辕本人也生出些许爱慕之心。不知这算不算爱车及人?有了指南车的帮助,轩辕很快便推算出自己的大营所在,遂令大军随车而行。
正如轩辕所料,他率军刚走不久,蚩尤便引军来攻营盘。蚩尤却是做了两手打算,有熊氏不动则罢,只要怀疑自己去攻燧人氏,分兵之后,正好攻营;否则的话,蚩尤只好去攻神农炎帝了,即使因此引来天庭责难也顾不得了。其它手段倒是不用细想,不外乎骚扰延阻之法。
幸好轩辕分兵了,而且还是亲自率军;蚩尤觉得机会来了,便令大巫相柳、雷神分别攻营。应龙早有准备,双方展开恶战;一方胜在地利之便,一方胜在高手略多。应龙敌住相柳;雷神却是往来冲突,无人可挡。轩辕军中骁将有那6吾,生得九尾虎身;又有英招,生得马身人面;此二人见了,顾不得实力不及,双战雷神。
蚩尤统中军观战半日,眼见有熊氏大营再无高手,料想此战旦夕可下,于是亲自出战,全线推进。不料营盘之中忽然飞出一个道人,将他拦住,却是胡卢被喊杀之声惊动,退出静修。蚩尤现对方修为不凡,问道:“来者何人!”
胡卢笑道:“葫芦道人便是。”着双目射出神光,想将蚩尤定住,不意对方是大巫之身,不修元神,哪是他这半调子的左道之术可以奈何?
015回 成王败寇现准提 胡说八道论佛理
蚩尤一听对方就是葫芦道人,即知不妙;他早听闻曾有一妖族大圣,为人皇之师胡卢的一道莫名神光定住,再为一柄巨锤杀灭。此时见对方骤施此技,偷袭于已,心中大怒,顾忌对方巨锤威猛,于是冲到近前,便是一剑;胡卢急切间也不及躲闪,只得运起金刚不坏之身硬撑。
一阵金铁相交之声,胡卢却不曾被伤得精骨,但一阵剧烈的疼痛却是难免;胡卢咬呀忍住,伸手抓住剑脊,叫道:“拿来!”蚩尤对自己的神剑颇有信心,却如何防得到胡卢这一手,更没想到一个人族竟能有越自己大巫之身的巨力,登时被胡卢连人带剑扯了过来。
蚩尤也是了得,虽慌不乱,更顺势就是一拳。这一拳力道十足,实有莫大压力;可惜近战本就不是胡卢所长,如何能够躲得开?被打得生疼不,元神也似乎晃了一晃;他起狂来,双臂叫力,身体旋转,连刀带人抡起来,充作一柄奇门兵器,演了一套全武行。蚩尤被弄得头昏眼花,心中惊惧:“此人实力怎么比相柳所言还高这许多?肉身之强悍只怕远在我等大巫之上!”
有那蚩尤手下力牧、大庭氏、九龙氏上来帮忙,却又顾忌伤到主帅,那敌胡卢手中的奇门兵器凶猛,尽皆惊叹这人族竟有如此高人?蚩尤眼见不是个事儿,不得已舍了兵器,却被惯性甩出老远,好半晌才恢复过来。胡卢意外得了宝刀,兴奋得“哈哈”大笑,但他刚才的优势也不复存在。被几人围了,乒乒乓乓便是一阵乱敲,便是他金刚不坏,也给打得全身青紫、头脑胀。这还是众人惊于胡卢刚才尤盛大巫的巨力,未曾全力以赴,否则胡卢没准就栽在这了!
胡卢心中愤恨可想而知,只是苦于没有应手宝物可用,些许普通法术对于巫族高手又无大用,只得用出老伎俩,吐那三昧真火和三光真水。心中暗道:“以后得闲,一定好好收集些宝贝来用。”那三昧真火与三光真水倒也有些用处,至少堵住对方不少士卒,便是力牧等人不敢轻易上前。
蚩尤却是勇悍,不知从那里寻来一钩一杖,照着胡卢便打。胡卢本想再度故计重施,对方却不再上当,无奈之余只好拼命抵挡。然而他的手段委实太差,没了重兵器,只有挨揍的份儿。时候一久,众人渐渐察觉胡卢倒似是银样蜡枪头,并无真实本领,围攻之势愈猛烈,围殴之下的胡卢却也现了,对方并无能力伤不到自己根本,索性不再理会对方攻击,将掌中宝刀抡起来,只等对方攻击自己时,便来上一下,倒也挽回些许劣势。
胡卢这边觉得委曲;蚩尤心中也是头疼之极,对方的**强大的太过离谱,较之祖巫之身只怕也不遑多让;若非对方近战能力极差,只怕这战就没法打了。可恨的是偏偏此人力大无穷,便是如自己一般的大巫大力也相差甚远,稍不注意被碰上少许,就要受不的伤损。虽然自己的大巫之身亦是强悍无比,但因对抗三昧真火和三光真水的水火交侵之势,却也没有余力防护其他。更可恨的是对方手中兵器,却原是自己的东西,如果不是顾忌这把宝刃,对方只凭神力能否伤到自己都是未知之数。
再应龙,本来他的实力要强于相柳不少,除了顾忌对方的毒液,其它手段根本不惧。只是应龙眼见已方的地利优势正一地丧失,对方的人数优势一分分地扩大,心中老想将相柳尽击杀,以便挽回颓势。所以,他对那毒液不闪不避,对方却是奸猾的很,似乎看出了他的目的,总是能在最危之时避开。
总地来,应龙似乎占尽上风,实际却吃大亏。另一面恰恰相反,6吾、英招二人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只求能拖住对方,便是成功。本来以雷神的度,要伤二人并不困难,偏偏对方只是游斗,不时借助军阵拖延。有心舍了不顾,专杀军卒,但是对方的手脚也不慢,不过是个两败俱伤,反而失去了大巫应有的作用。
双方酣战多时,损伤残重;如此过了七八日,有熊氏的人数越来越少,渐渐补充不上。恰在此时,轩辕带领大队人马适时赶到,形势立刻逆转。女魃使出异术,周身是火,杀起普通士兵,端是摘瓜切菜般爽利。九天玄女亦不甘示弱,将那素色云界族祭出,摇了三摇,便招来大量的仙兽助战,一时间,漫天皆是仙鹤,仙鹿,青鸟……
蚩尤眼见大势已去,急忙招呼手下撤退,但退路已封,唯有另外杀出一条血路。大巫相柳一个没留神,被应龙一抓击在后心,登时受了重伤。相柳也是心狠,料想对方不会放过自己,也不再逃,回身迎了上去,一口本命精血喷在应龙身上,使那应龙百毒缠身无力再战。
胡卢吃了大亏,如何肯让对方从容逃走,仗着自己身坚力大,认准了蚩尤便是一阵穷追猛打。雷神压力最轻,有心帮忙;可惜胡卢根本不予理会,拼着挨打,也要刺上蚩尤一剑,只是他招法太差,不能全功。须臾,雷神也被追踪而来的九天玄女和女魃弄得束手束脚,自顾不暇。
最终,还是被蚩尤杀出一条血路,往南逃去;可惜,慌不择路,逃入一条峡谷是个死地。蚩尤心生绝望,道:“道友与我无怨无仇,何必苦苦相逼?”胡卢堵在谷口,笑道:“你刚才打得我鼻青脸肿,这仇怨可结大了。何况即使叫你逃了又能如何,还有千万之兵么?凭白给族人带来灾祸。”
蚩尤冷笑道:“如若我一心要逃,你未必抓得住我。”胡卢亦是冷笑道:“你能逃得了,手下却逃不了,只须一口三昧真火,便能烧个干净。然后杀上你九黎,想必也再无高手,终有你丧命之时。”蚩尤无奈,叹道:“我若束手就擒,道友能否放过他们。”胡卢大略一数,不过三千之数,道:“便依你放了他们,料想也成不了气候。”
胡卢先收了蚩尤兵器,又待那三千余人走远,忽道:“其实贫道只想打你一顿,找回场子而已,没想到你自以为是,凭白叫贫道得了两件宝物,还搭上了性命。”蚩尤冷哼一声,道:“我却不像你这般口似心非,既然答应,便不会反悔。”胡卢叹了口气,道:“傻B一个,我都懒得和你多,自有轩辕理会,反正你也注定要命丧轩辕之手。”
回到大营,轩辕已经令人收拾残局,自己却在会客,帐下缚了两人,却是风伯、雨师。见过轩辕,虚礼不提;轩辕却给胡卢引见了一位道人,竟是那西方准提。胡卢暗道:“什么帮忙擒住风伯雨师,多半是谋了人家的法宝,还要到这里来卖乖。想那前世,网上风传此人圣人之中无耻第一,本还道是众口铄金,三人成虎。如今才知并非空**来风。”
“下一句会不会,道友与我西方有缘?”他心中如此作想,面上却是道:“原来是准提圣人,久仰!久仰!”骨子里却是恶意地想“久仰你的恶名”,准提道人哪知胡卢心思,笑道:“贫道亦曾听过道友之名,道友身份不凡,如今又已是人皇之师,与我平辈论交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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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卢打了个“哈哈”,接道:“如此,竟是贫道越矩。”准提道人笑脸迎人,似乎非常高兴,道:“无妨,道友亦是混沌灵根,与贫道颇有缘分,与我西方教亦有大缘分,贫道愿为前驱,介绍道友入西方观那无边胜景,习那上乘**;道友以为如何?”胡卢心道:“果然如此,不过对我还算客气。”口中接道:“早有此意,只是琐事缠身,迟迟不能解脱,此间事了,还须到玉帝面前述一番。”
“诚为可惜!”准提道人面露莫落之色,叹了口气,复又振作似起来,道:“只要道友愿入西方教,便是教中三教主,为将来佛,西方教万千佛佗均受道友钳制。”
胡卢心中诧异之极,不知准提道人为何对自己这般客气,如此看重;但一想到自己身着青灰僧袍,着个金亮的秃头不,还要在身上披一层渔肉似的袈裟,再在头上烫两大排香或者弄个满头包似的古怪型,手拿烂木鱼,口颂啰嗦话。胡卢不由得机灵灵打了个寒颤,那一道冷气从头直贯到脚底板,随口道:“今天天气不错哈!”
这话得,便是已经证得混元道果的准提道人也不由得怔了一怔,天气明明被蚩尤弄的**不断、大雾迷漫,至今都没有散尽,何来不错之?不过准提道人终是准提道人,恍然大悟似的道:“正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即使天色阴云密布,看起来也是好的;我佛之言‘相由心生’正是此意。道友果然身俱大慧根,言有大机锋。”
胡卢干笑两声,掩饰自己的失态,暗道:“强!实在是强!我不过顺口一,准提道人也能和‘我佛’扯到一起;虽不知你所图者何,想来也没安好心,你欲论佛,我便和你胡扯。”于是口中又:“道友贵姓?”
准提道人却是诚心邀请,并无坏心;只因胡卢身份特殊,为人族父,为帝王师。前者和女娲娘娘不清不楚,后者和太上老君关系非浅;准提道人不知其中因果,只道胡卢手段非常。寻思只要能把胡卢“拐”到西方教,也就可以把轩辕划在西方教;这样的大功德,如何不取?但也正因为是大功德,准提道人只能智取,不敢强求,正色道:“我性向道,我佛慈悲;极乐不成,道觉不证。”
胡卢正待话;准提道人却怕他再问些稀奇古怪的问题,万一答不上来,凭白失了圣人面皮。于是拦住话头,道:“檀越要与贫道讨论佛法却不应在此时,而在将来;此时道友琐事缠身,贫道不便打扰,先行一步;将来道友解脱得闲,贫道翘以盼,恭候大驾。”
罢大笑三声,高歌而去,梵音袅袅,经久不绝。
016回 训轩辕诸多琐事 炼法宝悟道有术
书接上回,众人恭送圣人离去,准提道人却是边走边唱;好歌!直唱的天花乱坠,地涌金莲;正所谓妙演三乘教,精微法万全,慢摇麈尾喷珠玉,响振雷霆动九天。有诗为证:
大觉金仙没垢姿,西方妙相祖菩提。
不生不灭三三行,全气全神万万慈。
空寂自然随变化,真如本性任为之;
与天同寿庄严体,历劫明心**师。
“总算是糊弄过去了,我可真怕他就来个无赖,直接把我带走就惨了。”胡卢暗自抹了一把冷汗,寻思:“准提道人倒似乎对我尚有所顾忌,看来这人皇之师的身份还有些用处,但下次就未必有这么好运了。过一段时间最好潜修一番,必须尽快提升自己的修为进境,最不济也要弄几件称手的家伙,就现在的手段、法宝却如何拿得出手!”他回过神来,现轩辕一脸向往之色,心中大怒,高声问道:“子,你觉得那西方极乐世界很好么?”
轩辕随口应道:“是呀,听那位才道长歌中所言,果然是极乐胜景,道中**,微言大义,微言大义啊。”胡卢怒不可恕,厉声骂道::“再好也不过就是化外之地,当初太上老君来收你为徒,你尚且能舍得,如今准提道人不过是旁门左道,何以舍不得?早知今日,又何必拜在贫道门下?若你有意,我便逐你出我门墙,方便你去那西方极乐之地另觅良师!”
轩辕见老师生气,急忙认错,道:“老师,弟子怎是这个意思,弟子知道错了,请老师息怒。何况弟子现道法并非万能,这次作战,如非临时想起老师所教机巧之术,造出指南车,恐怕有熊氏千万族人已遭覆灭之灾。”
胡卢也不拦他,自顾道:“按照西方教的教义,人人四大皆空,逆来顺受,事事讲因果、道因缘,人族还要不要展?蚩尤兴兵时,你还要不要反抗,引颈自刎,求个好来世?轩辕呀,人族才刚刚起步,你怎么可以存了此心?教人向善是对的,但把什么事推到因果,推到来世,世间那有这般道理?”
“何况那准提道人却不是善人,笑里藏刀,口蜜腹剑,来我东土更心怀叵测,若非他心存顾忌,被为师糊弄过去,只怕早把你我师徒擒去为那西方门下。我徒却需牢记,东土是东土人的东土,你要竖立一种信念,一种自信心,别人的东西好,我们可以拿来使用,但必须是融入自身,而不是自身融于别人,这一一定要搞清楚。”
轩辕面上恭敬,心下终是有些不以为然,道:“老师不是常‘以德服人’吗,准提圣人好心来助,诚心邀请,老师这般提防是不是有些过了?”胡卢大怒,骂道:“你这个蠢材,‘以德服人’是对自己人的,对外人只有同化与征服,只有铁血和刀剑。你把‘德’给我外人,留给自己人什么?”
“你道那准提是好人么?你道那准提是好心帮你么?错!他那是得了便宜来卖乖!你莫不信——风伯大巫,那顺风旗何在?雨师大巫,那乾坤袋又何在?可是被准提道人谋去?——听到了没有?看到了没有?这就是你的好心来助?人家把咱们的灵宝谋去了,你还要‘以德服人’?”
胡卢一通臭骂,不但骂醒了轩辕,而且众多人族也对西方教生出抵制之心,这是后话。却轩辕回到帐中,见那蚩尤面露冷笑,料想刚才老师之言被对方听了个一清二楚,还道他嘲笑自己,心道:“老师骂我也就罢了,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来笑我?”先向胡卢认了错,然后厉声道:“不过败军之将,有何资格如此放肆?”胡卢接道:“轩辕呀,这位威猛大汉便是蚩尤兄了,和你可是一般身份,纵是俘虏却也要相当的礼遇。”
那知蚩尤道:“本王却不是笑轩辕,而是笑你葫芦道人,你苦苦追我不放,又何尝不是为了谋我异宝,有何资格别人不是?”葫芦道人怒道:“这却如何能比得?往了,我为我徒弟的领地出力,何处不当,而那准提道人却又是何许人也,他凭什么横插一杠,顺风旗和乾坤袋皆已是我有熊之物,如今凭白叫准提道人得去,我等还要领他人情。往大了,不论有熊也好,九黎也罢,都是东土之地,东土之人,宁肯有熊氏叫你九黎氏胜了,也不能便宜了外人。”
此时轩辕也明白了胡卢的意思,对蚩尤道:“你我本无仇怨,奈何偏要生事?”蚩尤却是嗤笑道:“成王败寇,有死而已,不必多言。”胡卢插言笑道:“轩辕呀,这人是头倔驴,莫要和他多,既然他求死,便成全了他。”轩辕为难道:“此事因人皇之位而起,弟子却不便擅作决定,还是交给神农炎帝处理较为妥当。”
蚩尤却是冷笑道:“恁是婆婆妈妈,端地不爽利。”胡卢叹道:“就是因为你太爽利,所以才会失败,想那当时情况,借助大雾正可设下围打援之策、若再订下十面埋伏之计,何事不可为!?偏偏你却无此机智,只知虚张声势、以人力强攻大营。所以轩辕呀,他没你聪明,合该失败。”轩辕闻言,激灵灵打了个寒颤,心道:“果是如此,我胜得委实侥幸,如按老师所言,岂有半胜理?覆灭之日不远矣!”
于是道:“轩辕何幸,得老师传以秘术。”胡卢得意地笑了笑,道:“所以不要把敌人想的太可怕、太聪明,很多东西光靠天赋是不行的。不过话又回来了,所谓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运用之妙,存乎一心;单以虚实而言就无定理,若不能结合对方主将的性格,一切只是空想而不是猜测。”
轩辕恭恭敬敬地应道:“谨遵老师教导。”胡卢摇了摇头,接道:“为师只知兵理,不知运用,真正交手,未必是你对手,一切还是要靠你自己,一切也是你自己的功劳。”蚩尤也是默然,静思片刻之后,向胡卢拜了一拜,道:“如今我才知自己败得不冤。”胡卢叹道:“时也!命也!运也!此人便由九天玄女带给神农处置吧。”
诸事暂定,轩辕却有许多事要忙,诸如统计战果,安抚伤患之类;胡卢也不多待,径直回去查看自己的战利品去了。先是一口好剑,应该是蚩尤为自己量身定做的神兵,却似是一口大凶之剑,相信只要假以时日,待这口剑饮足了鲜血,威能必将不可估量。在后世胡卢只到过太多关于剑的故事传,其中以那笑傲中的独狐九剑和神雕中的无锋重剑最为拉风;可惜他自身不善此道,观摩半晌之后,终于决定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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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是一杖、一钩,看起来似乎有些眼熟,细看之下,才知原是祖巫帝江和共工之物,不知如何辗转,竟到了蚩尤手中。胡卢仔细体悟了一番,现这两件物什均有极大的威能,竟是那先天之宝;胡卢不免有些感叹,巫族还真是暴殄天物,空守宝山而不自知,居然把先天灵宝当作战阵兵器来使用。
杖名咫尺,内含空间之奥秘;钩名断玉,锋利无比,且有那控世间万水之异能;端是不可多得的好宝贝。胡卢当即决定祭炼一番,作为本命法宝来使用。他静下心来,元神沉入体内,缓缓运转玄功,将自身状态调整到最佳。接着,分出一分神识映入灵宝,设下禁制,将两件异宝分别初步炼化,收入体内。
咫尺杖被他放置元神入温养,断玉钩则为收入腹中和那太阴真水放在一处;如此一来,随着时间日久,他本人对两件灵宝的体悟渐深,就会慢慢掘出灵宝应有的威能。也可以认为先天灵宝本身根据品阶的不同拥有不同重数的禁制,领悟和破开几重禁制,便能挥出灵宝几重的力量。
如果按后一种法儿,所谓大衍之数五十,其用七七,是故先天灵宝最多可有四十九重禁制;凡过三十六重者,皆为天地至宝。例如女娲娘娘的山河社稷图,太上老君的太极图、元始天尊的盘古幡以及通天教主的诛仙四剑和阵图。而咫尺有禁制二十四重,断玉钩有禁制二十一重,相对来已经算是相当不错的先天灵宝了。
灵宝之所以为先天,主要是除了可以用来防御攻敌之外,本身至少须要含有一种大道法测,所含大道法则的种类通常也决定了灵宝本身的品阶。以咫尺杖和断玉钩为例,一个代表空间,一个可控制五行中的水,很明显前者要高于后者,所以禁制相对要多上几重。禁制的重数越高,相互之间的差距越大,前提是使用者已经领悟或破开,否则在相同重数下,威力上并不会有太过明显的差别。
让胡卢不解的是空间法则与五行之一的差距根本不应该只有三重,是什么原因导致了这样的结果呢?他想不出,索性放下,用高人们的话来就是机缘未到。胡卢不信这个,现在他对两件灵宝的领悟太少,也许领悟的多了,所谓的机缘就会出现了。他体会了半晌,将咫尺破开七重禁制、断玉钩破开九重禁制,自觉得已经到了极限,便将心神退了出来。
略作恢复之后,胡卢非常满意,前者使他初步领悟了穿索空间之法,后者则让他对水的控制运用有了新的体悟。美中不足的是缺了一件控火的灵宝,否则的话他便能利用两件灵宝慢慢炼化那体内的太阳真火和太阴真水,而又不破坏其平衡。现在嘛,他可不敢轻举妄动,万一不心打破了平衡,免不得又要被那太阳真火烧烤一番,所以只能再等等了。
017回 见神农祸有双至 救应龙福却单行
逐鹿之战使轩辕本来就极高的威望又达到了一个更高的程度,当世再无人可以与之比肩,所以神农有感于轩辕智勇仁义德信兼备,便有意禅位于轩辕,然燧人氏一族有族人却执意不肯,偏偏遮遮掩掩又不肯明理由。此乃是神农将诸事交于这些人手里久了,这权利的美妙滋味既以拥有,却如何舍得轻易放弃,是以神农炎帝很有些犹豫,也很有些烦闷。
忽有族兵来报:“女娃公主泛舟玩耍,误入血海,为恶浪吞了,下落不明,生死不知!”
女娃公主,也就是后来的欲添海的灵鸟“精卫”,是神农最喜欢的一个女儿,自就活泼开朗,富有正义感。可是现在竟然死了,如何不叫神农炎帝伤心欲绝?英雄有泪不轻谈,只是未到伤心处;炎帝垂泪叹道:“只怪父王最近忙于公事,没有时间陪你玩耍。现下就算有心,却也迟了……”
又有族兵来报:“有熊氏族长轩辕携上仙九天玄女到访。”
神农炎帝公事为先,不敢怠慢,急忙强忍悲痛,按下悲声,令众人出迎。少顷,轩辕等人到了;轩辕道:“蚩尤被老师所擒,人我已经带来,如何处置还须师兄决断。”
胡卢曾传授过神农农耕之术,虽是个交易,但终是有半师之谊,所以神农亦称其为老师。却神农炎帝听到蚩尤被擒,想及女儿身死,不免有些迁怒的成份。心道:“若非此人生事,有我陪着,女娃怎么会独自泛舟,以至身遭不幸?”
“蚩尤乃贼,却不可赎,斩了吧。”
当下有刀斧手将蚩尤推下堂去斩不提。只听神农又道:“师弟,我有意禅位于你,但燧人氏并了解师弟的能力,所以须要你做一件事。可还记得我那女娃?”
“自然记得,甚是聪明伶俐,讨人喜爱。”
神农惨笑一声,道:“现在,她已经死在血海,永世不得脱;我知师弟神通广大,手下之人更是人才辈出,希望师弟能代我为她报仇,以释众人之疑。”
血海,何地也?那是冥河老祖的巢**!此人辈份极高,与三清等人同在鸿钧紫宵宫听道,只是为人低调,不露声色,也不与人交往,独立特行。但这并不是就可以等闲视之,事实上众人均知此人修为深不可测,即便没有成就混元道果,只怕也已相去不远了。
因此不待轩辕答话,九天玄女就已经急了,出言道:“此事不可鲁莽行事,尚须从长计议。”
这时,刀斧手回报:“蚩尤身躯其坚胜铁,刀剑不能加身,却无从斩得。”
神农炎帝听了,怒不可恕,叫道:“刀剑不能伤,改用水火交浸,我却不信了,九黎千万族兵已尽杀戮,一个蚩尤便杀不得么?”
九天玄女叹道:“蚩尤已成大巫之身,只怕普通水火也耐何不得他。”
轩辕正为女娃之事为难,听到此语,正色道:“九天玄女所言非虚,姑且一试,实在不行,再做打算。至于报仇,还是把事情弄清楚再;兵战凶危,不可不察。何况现在重要的不是报仇,而是想办法把女娃的魂魄寻回,即便不能重塑形体,也要能入轮回。”
这一番话得滴水不漏,即没有答应报仇,也没有不答应,反而把事情的重转移。便是神农炎帝爱女心切,听了之后也深以为然,道:“如此,就劳烦师弟了。”
轩辕接道:“师兄何必客气,此为师弟份内之事。”
这时,刀斧手再次回报:“水煮火烤也伤不得那蚩尤,那蚩尤反叫我等把火烧旺一些。”
轩辕叹道:“果然如此,蚩尤乃老师所擒,老师神通广大,想来应有办法可对付他,师兄且稍待几日,待我回营问来。”
神农炎帝似乎已经走出悲伤,脸上露出缅怀之色,道:“起来,我也有近百年没有见过老师了,如果有空的话,师弟可请老师来燧氏一趟,弟子炎在此躬请了。”
轩辕接道:“正该如此!”
一旁的九天玄女忽道:“贫道却知血海几分底细,与那冥河老主也有数面之缘,眼下却也没甚要事,有意代人皇走一遭,看看能不能讨个人情,把女娃的魂魄寻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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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农炎帝谢过,九天玄女又对轩辕了头,道:“轩辕族长,贫道没有回来之前,切不可轻举妄动。”
轩辕如何猜不出九天玄女心思?无非是想帮自己化解这场干戈,于是感激地头应是;然后辞了神农,往有熊氏大营而去。
到了大营,径直去寻胡卢,却不见了踪影,忙问左右。左右有族兵应道:“圣父前日便已离帐,是到山炼剑去了。”
轩辕寻思:“急切间也没个好想法,只得寻个脚程快的往道山一行了;论起脚程,当属应龙,只是应龙受伤在先,也不知如今好些了没有。”
正思想间,忽闻一个女声:“族长可在?”
听声音,非常着急;抬眼一看,原是女魃。轩辕未及话,女魃已经哭喊起来,道:“族长,应龙哥哥毒昏迷,性命不久,只怕是活不过这几日了。”
应龙乃是轩辕最为信任和倚重的好帮手之一,其身虽为巫族,但在逐鹿之战时也不曾背弃,反而出力良多,此时惊闻应龙生命垂危,急问道:“前日还不是好好的,怎么忽然就不好了,女魃你无法与应龙相见,怎么会……”
女魃看起来非常伤心,哽咽着道:“应龙哥哥被大巫相柳的本命精血所伤,为了不让族长担心,一直以来全靠自身法力压制,这几日事情又忙,不想今日忽然压制不住,自然就毒了。”
“胡闹!”轩辕泄似的骂了一声,然后道:“还不带我去看看?”
女魃也不话,只管头前引路,哭泣不已。还未见到应龙,远远便闻到一股恶臭;待到了近前,只见应龙面色青紫,周身脓血,是昏迷,望之几与死人无异。女魃心神早乱,问道:“族长,应龙还有救么?”
轩辕双眼无神,喃喃道:“我也不知道……”
过了半晌,轩辕才强迫自己定下心神,寻思:“神农师兄修得是金丹大道,颇知药理,也许……”于是令人备车,带了应龙复又往燧人氏而去。
待见了神农,明来意;神农炎帝也不废话,只道:“此为有功之臣,不可不治。必当全力以赴!”然后便检查起来。众人满怀希望静静地看着,不料神农炎帝最终却是摇了摇头,道:“此为巫族至毒,且是大巫之本命之毒,太过厉害,已非药石可解,除非……”
女魃急道:“除非什么?”
神农摇了摇头,深深地看了女魃一眼,道:“除非有**力者用无上神通救治,或者有与应龙实力相当者愿意以命换命。”
女魃毫不犹豫地接道:“我愿——我愿以命换命,您看行么?”
神农看着女魃,似乎想起了自己的女儿,叹道:“活一命伤一命却非良策,却又是何苦来哉,况姑娘你的本身实力终是差了应龙一筹,一旦救治过程出现半意外,最后不但救不了人,更会害了你自己。”
轩辕亦斥道:“女魃,不可胡闹!”
女魃却是异常坚决,向轩辕行了一礼,道:“族长,以后女魃不能帮你了,还请族长成全。”然后又对神农施礼,道:“还望人皇成全。”
神农炎帝看向轩辕,却见轩辕长叹一声,似乎只是在问自己:“女魃我又能用什么理由阻止你呢?”神农亦忍不住叹了口气,正色道:“救人时异常痛苦,不能用功相抗,亦不能让自己昏迷,只能坚持完整个过程,你可要想清楚。”
“我意已决!”
然后神农准备了静室,开始施药救人不提;轩辕自然不便旁观,也没有心情旁观。他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即希望应龙无事,又想冲进去阻止;他想到了很多,有大家一起共事的日子,也有女魃运起法力冲锋阵前的场景。
似乎这个一直充满微笑的姑娘在眼前晃来晃去,那一声娇斥,那一句细语,那一身英姿,那一份果敢……轩辕忽然想起,她只是个少女。
018回 斩蚩尤轩辕得剑 立新皇神农禅位
女魃确实只是个姑娘,但就是这个姑娘,却有大恒心、大毅力。有那奇异之咒,使她分外敏感;又有那古怪之咒,使她全身衰弱;又有那至阴至寒之毒,让她如身坠冰窟;又有那绝火绝热之毒,让她似体入炼狱;数百种诅咒,上千种毒素在神农炎帝的引导下流入体内,她却以大毅力不使用丝毫法力抵抗,只能牙关紧咬、双目圆睁,苦苦坚持。
一切私是有条不絮,平静如常;其间种种却非是笔者可想,文字可述。却那大功告成之时,用虚脱来形容女魃已不恰当,这时的她精神反而非常亢奋,不但身体在颤抖,便连话的语调音也在颤抖断续。她:“不要…告…诉应龙…是我用…什么…方法…救他的。”
然后,她踉跄的走了;神农也没有拦。他想:“也许让这个女孩静静的死去,是最好的结局了。”
很快,轩辕也知道了医治过成非常成功,心里却没有半欢喜;是的,轩辕只是长出了一口气,没有高兴,没有悲伤。脑子里空荡荡的,似乎想到了什么,似乎什么也没有想,只是那一声笑,那一句话,那一个身影,那一份豪情,全都无影无踪了。
应龙于恍惚间醒来,翻了翻无神的眼珠,动了动已经败坏的鼻子,袅袅的烟雾,淡淡的药香,以及一个忙碌的老人。他张了张干涸的双唇,出一阵沙哑的颤音:“谢……”
“不要乱动,更加不要多想,安心修养便是。”神农的声音颇为疲惫,语气平淡地道:“何况救你的另有其人,女仙似的人物,唉……可惜她不愿告诉你自己的姓名。”
应龙似乎很听话,没有再乱动,他能够感觉出自身的虚弱,心中只记得一个声音,“女仙似的人物”。这时,轩辕进来了,对着应龙笑了一笑,只是这笑怎么比哭还难看?应龙眨了眨双眼,然后闭上,心中想到:“女仙似的人物……会是谁呢?”
他的身体怀复的很快,毕竟是大巫之身,除了巫毒,一切都好了起来。只三五日,应龙便可以下地行走了;轩辕仍是一脸平静,没有笑,看起来似乎好的许多。应龙没有见到女魃和九天玄女,他想:“女魃和我不得见面,想来不会是她;那么,只有九天玄女了——别人却只怕受不起自己身上的毒。”
可惜应龙忘记了很重要的一,那时他的法力早被巫毒压制磨损的几乎不存在了,和女魃之间的属性相斥自然也就不存在了。于是有了一个错误到极的“美妙误会”,他问:“玄女姑娘呢?”他希望听到对方已经回到天庭去了,这样他便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测。
神农叹了口气,面上充满了悲伤,缓缓道:“我的女娃死在了血海,九天玄女去帮我找女娃的魂魄去了。”
女娃是哪个,应龙清楚,神农没必要也不可能用自己的女儿来遮掩,所以这个回答很让他疑惑。暗道:“还是安心养伤罢!”他也只能安心养伤,渐渐现自己的法力似乎因为对抗巫毒,变的更加精纯,算是因祸得福吧。
又过些时日,九天玄女终于赶回;她自告奋勇前往血海,找那冥河老祖要回炎帝之女女娃的魂魄,一路之上却有些心神不宁。寻思:“如今大战方歇,争伐未尽,生灵涂炭,苍生凄苦;此行只是为了避免再起刀兵,而不是为了轩辕本人。一定是这样!”
来到血海,只见血浪滚滚,邪气滔滔,怨魂无穷,厉鬼无尽,日日哀嚎嘶吼,夜夜怒叫狂啸。九天玄女心中一叹:“此地委实不是游玩的好去处,也不知那人皇之女跑到这里来干什么?叫人疑惑的紧,还须找冥河老祖问个清楚。”
九天玄女出声招呼,自有巡海修罗引见,与冥河老祖明来意。冥河老祖满脸愕然,奇道:“贫道自鸿钧道祖止讲以来,便一直在此静修,即不与人交住,也不与人为恶,所在血海更是穷乡僻野,险恶之地。除了西方接引与我同源而生,一直念念不忘,妄图算计于我,再无他人。别人皇炎帝之女不会来我这地方,就算来了也是稀客,断无相害之理。”
神农炎帝听完九天玄女叙述,也觉得冥河老祖身为一方显赫,修罗教之主,断不会信口雌黄,做了不认。于是长叹一声,道:“也是我儿女娃命中合该有此劫祸,让上仙费心了。”
九天玄女自觉无功而返,连称“惭愧”,然后看了一眼旁边作陪的应龙,见他一副大病初愈的模样,心下奇怪:“应龙老盯着我看干什么?”
这时,忽有族兵来报:“有熊氏圣父葫芦道人和族长轩辕来访。”
神农炎帝对胡卢颇有尊敬之意,急忙起身相迎;众人相见,轩辕问道:“蚩尤可已身死?”神农炎帝答道:“不曾,却是无甚物事可坏他的大巫之身。”轩辕接道:“老师此人命中合该被我所斩,且来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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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了蚩尤,其人笑道:“轩辕儿,可曾想到对付我的手段?”轩辕并不答话,挺步上前,举起手中之剑,望蚩尤项间斩去。但见一道血光冲天而起,蚩尤之早落地多时,两眼尚且未闭,双唇仍自开合,却是死不瞑目。
众人不意轩辕竟能如此轻易的得手,皆面露惊色;唯有胡卢却是长舒了一口气。神农炎帝有感而,亦是刻意而为,叹道:“师弟果然是本领精湛,神异之人,本皇当尽禅位于你。任何人不得再有异议!”此语被燧人氏族人听到,虽然有人心中不愿,但也无可奈何;他们却不知,神农炎帝心灰意懒多时,近日又被女娃之死打击,实在不愿再拖下去了。
轩辕面色平静,并未因神农炎帝之语露出激动之色,笑道:“幸不辱命。”然后又转向胡卢,道:“蚩尤已斩,此剑当归还老师。”胡卢并不接受,笑道:“此‘轩辕’剑本就是为你而铸,哪有收回之理,就当是为师送给你的礼物。”
原来,当日胡卢祭炼灵宝,最后剩下一剑,本就有意送给轩辕,只是考虑到这是一柄凶绝之剑,于是便到山采铜,重新炼过。模样却是照后世轩辕剑的模样,是以寻思怎么也得加儿山铜意思一下。
后来听轩辕起斩杀不得蚩尤,他才恍然大悟:“难怪我总觉得少了儿什么,原是少了轩辕剑,按后世传,此剑本来应该由天庭赐下。但是现在由于自己的加入,历史有了微妙的变动;幸好冥冥中自有天意,让我鬼使神差似的炼了一柄,现下来样子都已经还一模一样,天数果然玄妙!当初从蚩尤手中夺了此剑,蚩尤似乎对它极为忌惮,想来有斩巫之能,只是如今被我从新炼过,千万不要失去了功效,否则却无法了却因果了。”
却轩辕,听到老师将剑赐给自己,心中大喜,面色激动,复又将剑抽出,道:“天地若有灵,神剑若有识,请听轩辕之言:轩辕掌此剑,当内修文德,外练武功。对内广布仁德,使东土之民安居乐业,无有忧患;对外多施威慑,使化外之地尊吾民,敬吾国。若轩辕不肖,老师可凭此剑斩之;若子孙不肖,老师可凭此剑斩之。”
天地感于轩辕誓言,却降下无边玄黄之气,直落入‘轩辕’剑中,使此剑成为人教圣器,更可斩人间不肖帝王,而不沾因果。由于此剑本是胡卢炼制而成,无意中在剑内留下了精神烙印,得那玄黄异气之助,胡卢感觉到神剑与自己有了联系,似已有一招即有越空而至之能!
众人听了轩辕之言,见了天地之应,尽皆惊叹;再望那‘轩辕’剑上看去:好一口人教圣剑!此剑锋芒不显,此番重炼却是用那南海精铁和山铜为主要原料,再由胡卢以本身神火锻造,本命元水萃取,大费功夫炼制而成。剑身一面刻日月星辰,一面刻山川草木;剑柄一面书农耕畜养之术,一面书四海一统之策。有诗为证:
剑光黯黯青黄色,文章篇篇墨绿铭;
山川草木铸本性,日月星辰结精铓。
韬略在心剑在手,不知谁作蛟龙吼?
劝君慎用少出鞘,无作莫使神兵羞。
接着,人皇神农氏传檄天下;四海之民、八方之众闻迅,有喜者,有怒者,即有真心拥护之人,也有心怀不满之辈,但是无论存了何样心思、怎样念头,都派出了使者。此次禅位大典不论在规模,还是声势,均非伏羲禅位时可比;毕竟人族经过多年展,更加兴盛。
封禅台前,神农宣祷文;祭坛上,轩辕读誓言。有那三千精甲护左右,有那八百修士立身后;有那大巫应龙贴身保护,有那九天玄女左近随行。大典前,家家焚香,户户结彩毡;大典时,金童执幢,玉女捧如意;大典后,文武齐贺,万国拜圣明。
伏羲氏、燧人氏顺势贺喜;燧人氏原是女娲造出的第一对男女,应在伏羲氏之前,只是功绩不如后者,再加上伏羲身份特殊,所以排在后面。神农炎帝还礼,与对方同往上清天人皇宫,轩辕这才正式就位,称“黄帝”。
胡卢与神农有半师之谊,曾传农耕之术,分了一层功德;太上老君和神农亦有半师之谊,曾传金丹大道,分了一层功德;剩下八成功德,被神农炎帝本人所得,成为最后一位人皇。至此,三皇聚成,人族进入五帝时代,轩辕则为五帝之,手中之剑为胡卢名之,乃称“轩辕剑”。
019回 造字终仓颉渡劫 三花成葫芦聚顶
却轩辕登上人皇帝位以来,胡卢一直在闭关静修;成就仙体之后,修炼便不再如普通修士那般懵懵懂懂,而是凝三花、养五气。三花分别对应着一个修士的善我、恶我和本我,五气则是金、木、水、火、土五行之气。当三花完全盛开,显出对应的三个法相虚影,修炼之人就会进阶至太乙仙家,又有散仙、真仙、金仙三个不同层次;再把虚影法相凝结成实体法相之后,则为大罗仙家,也有真仙,金仙两层;若有大机缘,**力能将法相斩出成为自己的分身,就是通常所的准教主级;若能更进一步,将三尸尽斩,自会成就混元道果,证得无上大道,成为圣人尊位。
胡卢得教化人族和从神农身上分到的大功德之助,加上自己的苦修,较之常人迅万倍成就三花功果,但到底修为尚浅,还未能现出法相虚影。他心知不能急于求成,否则极容易走火入魔,于是将心神浸入那两件灵宝,领悟咫尺杖和断玉钩上的法则。这一次领悟又有收获,咫尺杖上的禁制破开至第九重,断玉钩更有十五重之多,似乎胡卢对于五行之水的领悟非常有天赋。感觉已经到了自己的极限,胡卢便宣告出关。
门外仓颉早已等候多时,急切地道:“恭喜老师出关!”胡卢接道:“你不去帮助轩辕处理政务,反而在这里等我,想必有要事找为师商议吧。”仓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老师,这几年弟子以象形之法造出千余字,但是远远不够用,而且很多时候根本就无形可象,弟子想不出好办法,只好找老师相助了。”
胡卢拍了拍额头,颇感无奈地道:“平时看你挺机灵的娃,怎么在这件事上却是个死脑筋?难道非要用象形之法不成,你就不会想其它的办法?比如会意、形声之类?”仓颉陪笑道:“弟子也是谨遵老师之命,用科学严谨的态度对待这个问题嘛!不过,老师所的会意、形声之法,具体却又是如何?请老师指!”
“可知‘只可会意不可言传’之?”见仓颉头,胡卢继续道:“如果你造出的字让人看了之后,虽然没有经过你的言传身教,但是对方却能猜出这个字所代表的意思,那么这种方法造出来的字所用的方法就是‘会意’。比如你用‘日’来表示太阳星,用‘月’来表示太阴星,那么把这两个字合在一起,用‘明’来代表有光、可以视物,别人是不是很容易理解?”
“果然妙法!那么形声之法又是如何?”
“所谓形声,顾名思义,造出来的字由两部分组成,一部代表这个字的意思,称为形部,一部代表这个字的读音,称为声部。但这种方法必须是建立在前两种的基础上,否则就会成为空中楼阁,随时可能被摧毁、遗忘。比如我们要用一个字来表示山中不大的水流,而这种水流当中有一种生物被你称为‘奚’,那么,我们可以用这种动物的读音来表示这种水流,为了分出两者的区别,在‘奚’字的前面或其它地方加上一个表示水的符号,最终我们就可以用‘溪’代表山中较的水流。”
仓颉若有所思,忽然叫道:“老师,我想我明白了!”然后寻了一根树枝,用手将地上的土抹平,乱写乱画起来。开始还算正常,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似乎入了某种魔障,神情癫狂,手舞足蹈。时而苦思不已,时而又写又画,时而喃喃自语,时而又涂又改;片刻间便将各类稀奇古怪的符号画了一地。
胡卢开始是不愿打扰,只是在旁观看,后来却是被仓颉的狂态给吓着了,脑门上显出不少冷汗。尽管如此,心中却知这种状态非常难得,虽然类型不同,但是和佛家所谓的一朝顿悟非常相象,应该已经到了出成果的时候,所以胡卢只能忍住,免得打扰了仓颉。
过了三个日夜,仓颉忽然将手中树枝一抛,泪流满面,哈哈大笑起来。造字有益于人类文明的传播,有益于人类的展进步,可谓功德无量;然而有了文字之后,人类的进步将不会中断,即使因为某些原因,人类社会可能停滞,甚至是暂时性的后退。但总体来人类的进步不会改变,可是也正因为文字的出现,必将泄尽天地之秘,假以时日洪荒天地只怕再无秘密可言,而别的物种在人类的干扰下,必将永远失去成为天地主角的机会,所以造字又是一状最大的逆天之举。
既然是最大的逆天之举,自然会将下最强的灭绝天劫;似乎是一瞬,天空已然阴云密布,雷鸣电闪,一团团无上劫火聚集起来,形成一条条紫色的电蛇,在虚空中穿梭不已。
胡卢虽然理解仓颉的心情,此时也顾不得许多了,跑到近前抓住仓颉的衣领,驾云便走,直到远离了人类聚居的地方,这才停下。而那仓颉仍然处于癫狂之中,只是大笑已经变成了惨笑,如果没人理会,恐怕用不着天降神雷,自己便要笑死了,毕竟仓颉在造字过程中三日夜不得停歇,耗费了太多的心血与精力,“仓颉造字,泄尽天地之秘”岂是常人可为的!
“天劫将至,我徒还不醒来?”胡卢无奈,只得用洪钟大吕、棒喝之术将仓颉叫醒。仓颉回过神来,两眼是迷茫之色,问道:“什么天劫?”胡卢答道:“造字既聚无上功德也是最大的逆天之举,所以你一定要承受这天罚。”仓颉面上露出古怪的神色,忽然咆头大哭起来:“苍天啊,我造字又大功于人族,你却要罚我,何其不公?”
仓颉的行为让胡卢非常生气,狠狠他扇了两把掌,怒道:“不肖之徒,天行健,君子以自强而不息,又道天道有凭,至公酬勤,你不思渡劫,反而怨天忧人,又是何理,又有何用?想气死为师的吗?!”仓颉看了胡卢两眼,又抬头望了望劫云,面露凄然绝望之色,道:“老师,以弟子现在的状态,却又怎么可能渡过此劫?便是全盛之时,以弟子的修为,也经不起这最强的灭绝神雷。天道有凭?!天道至公?!事已至此!复有何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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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不渡得过是一回事,想不想渡过是另一回事,只有心存希望,心存不败的信念,天劫便能毁掉你的身体,难道还能毁掉你的精神不成?何况只要努力过、抗争过,便是失败,又有何惧?岂不闻人定胜天之语,便是你今日身死,也须得给后世竖立一个榜样!”
“老师,我明白了。”仓颉定下决心,精神马上好了许多,给胡卢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然后又道:“弟子这辈子能拜老师为师,想来是这一生中最正确的选择,也是最幸运的选择,但望来生,还能拜到老师门下。”
罢,从怀中取出两物,却是一杆矩尺、一枚秤砣、一支刻刀,尺子是用来丈量大的,称砣是用来称重的,刻刀是用来记录的,这些均是仓颉常用之物。不过这三件物品均被他用心淬炼,亦有不的威能,算是法宝中的异类。然后又道:“老师,请退远一些,免得受到波及,弟子不会叫你失望。”
胡卢也不答话,只是了头,然后依言退开,心中却道:“你即认我为师,岂能袖手旁观?”
仓颉和胡卢学了不少乱七八糟的东西,对天劫之雷的理解更接近于后世,只见他将刻刀倒插在地上,然后又将矩尺变长,弄个像一根铁丝似的,一头系在称砣之上,一头拴在刻刀的末端。看样子竟是想用避雷针的原理,想将天雷导入地下。
果然,当第一道雷劫降下时,仓颉将手中称砣祭起,迎向天雷。不得不这种方法真是管用的很,这一道天雷还没有及地,便被仓颉成功导入地下。不过三件法宝中均有他的神识;身体避开,神识却只能硬抗。幸好,不管是什么样的天劫,第一道都不会太强。
但仓颉的这种行为,却明显是在投机取巧,天道最公,如何可避?!第二道劫雷迟迟不肯降下,似乎天劫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僵持了半晌,劫云终于有了动静,形成一个巨大的旋窝,集攒了足够的能量,这一道雷劫才忽然将下。
仓颉故计重施,双将称砣祭起,不料这第二道雷劫所含的能量十分巨大,比之第一道不知强了多少倍,三件法宝几乎在一瞬间同时被毁,仓颉登时由于神识牵引受了不的伤势。
天空传来一阵隆隆之声,似乎在嘲笑仓颉似的,几乎没有停顿,很随意的便将下了第三道雷劫。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仓颉法宝被毁,神识受创,急切间只能用身硬接。尽管这道劫雷已经到了三而竭的地步,但以仓颉的肉身强度,能保命不死已经颇为不易。他摇摇晃晃站起身来,心知再无余力抵挡天劫,脸上现出决然之色,眼中一片坚定,他想:“老师曾,作为一个男人,便是要死,也须站着。”
020回 佳徒危道人援手 闷棍现胡卢随想
胡卢早在仓颉法宝被毁时,便已打算出手相助,只是第三道劫雷来得太快,根本不容他出手。眼见第四道天劫降下,那敢再有犹豫,暴喝一声,甩出一柄巨锤;此锤是他为轩辕炼剑时,采了大量的山铜一并炼制的,重达一百八十万斤。却是他成就天仙之位后,力量又有大幅度增长,索性弄了个重得离谱的大家伙,本身足有三五百丈长短,锤头更和一座山相仿。便是以胡卢的无匹神力,若不用元神控制,使起来也困难得很,无法运转自如。
此锤一出手,便带起巨大的风罡,轻易将那劫雷击成粉碎,不过周身**却是难以避免的。本来寻常人渡劫,别人便是帮忙,也很难把劫雷引到自己身上。但仓颉造字时,有不少功劳是胡卢的,即使他不上来帮忙,等到仓颉身死,劫云也不会散去,而是要落在胡卢身上;又因为,帮助他人渡劫,渡劫难度却也要相应加剧!当然,这一切胡卢并不知道。只知仓颉所遇到的是单属性最强的九九灭绝雷劫,和他成就仙体时的偏五行雷劫根本不是同一个类型。
见雷劫将目标转移到了自己身上,胡卢还道本就应该如此,心道:“正好,这样一来,便用不着分神照顾仓颉,可以专心应对。”劫雷一道紧接一道降下,胡卢虽然勉力抵挡,但也被弄得狼狈万分,幸亏他**强大,生生抗住,却没有伤到筋骨本元。大约又挡了三十多道之后,胡卢感到手中巨锤已经到了崩坏的边缘,再加上自己也有些乏力,于是将锤收了,换成那断玉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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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玉钩毕竟乃是先天灵宝,岂是胡卢自己后天精炼铜锤可比?随手一钩,便有莫大的威能,胡卢的压力登时大减,就连被雷电击中后的**感也了不少。劫云似乎有些智识,见胡卢应对轻松起来,马上加大了火力,有时更有三五道神雷合于一处降下。即使胡卢有先天之宝护身,也渐渐抵挡不住;即使是不灭之身,也受了不的伤势。
等到最后一道天雷形成时,颜色已达深紫几近黑色,竟是天地最强的绝灭神雷,叫胡卢心中陡然一惊,暗道:“居然是越了灭绝紫宵神雷的绝灭神雷,该死的老天,你想玩死我!”一念未见,天雷已经降下,直径足有丈余,要知前面降下的天雷最多也不过水桶粗细。在天雷临体的刹那,胡卢鬼使神差地动用了咫尺的穿梭空间之能,妄想脱出雷击的范围。天雷却是认准了他,如影随形径直顺着虚空追到异次元空间;等到胡卢的身影出现在百丈之外时,天雷亦随之而到,只是由于被空间壁垒耗去大部分能量,已经对胡卢造不成足够的威胁。但是由此引的空间风暴,却非胡卢所能对抗,不过毕竟空间风暴不比劫雷,有明确的目标,也不会追着胡卢不放。
胡卢也是侥幸,几乎毫不停歇地再次穿梭空间逃离,所经过的异次元空间又不是同一个,才避免被空间风暴卷入。只要他慢得半,或者在穿梭空间的过程中被天雷攻击到,绝对无法幸免。
幸亏胡卢对抗天雷时,有意远离了仓颉所在的地方,否则忙了半天,仓颉反而被空间风暴弄死,可就哭都哭不出来了。
两人顾不得话,一路狂逃,直到觉得没有危险了这才停下。这时天地也降下了相应的功德,胡卢有提之功,分得三层;仓颉独得其余七层。只是仓颉觉得完全是老师的功劳,自己不过是适逢其会,按老师的想法行事而已,所以只取三成,反而将另外四层让给了胡卢。
仅仅是这三层的功德,也足以让仓颉成就地仙之体,更有了太乙天仙的修为,几乎可以是一步登天!胡卢倒是没有想到仓颉会把如此多的功德让给他,以至于来不及反对,大量的功德便进入体内,被刚刚盛开不久的三花所吸收,叹道:“你这又是何苦?”仓颉却道:“若无老师,仓颉断不会造字;若无老师,仓颉更是早已身死;这些功德理应为老师所得。仓颉能够成就地仙,已经满足;不得这还是沾了老师的光。”
胡卢也不多,长叹一声,感到三花有了新变化,急忙查看。只见那三花之上已经现出法相虚影,却是三个葫芦:对应善我的法相色作紫金,和亿万年前被太上老君从身上摘走的那个葫芦颇为相近;对应恶我的法相通体雪白,与6压道君摘去的那个葫芦倒十分类似;对应本我的法相,却是个七彩葫芦,而且已经凝结成实体,只是个头太,似是远远没有成熟。
寻思:“看来贫道和葫芦还真是有缘,不但化形是从葫芦里爬出来的,连三花聚显现出来的法相都是葫芦,只是不知这三个葫芦成熟之后,会不会从里面蹦出三个自己来。”
“按照境界划分,我现在似乎应该算是大罗仙家,但是前一刻的我只怕连太乙仙家都算不上,即使功德这东西有助于提升境界,可也不能这么离谱吧?这种情况太不正常了,也不知是何道理,进度太快可别走火入魔才好!郁闷啊!如果有个老师可以随时请教就好了。准提道人那货倒是邀请我去西方教转一转,可惜我对他并不待见,而且此人实在难以叫人信任。三清之类,倒是可以考虑一下,只是估计人家貌似看不上我,要不然为什么上回太上老君并没有收我呢?元始天尊和通天教主更不用了,往后两人的门人斗来斗去,太危险。女娲娘娘倒是个好人,可惜早早得罪了人家,想来也不会收我。镇元大仙亦是个不错的选择,可惜我不知道人家住的五庄观在什么地方,现在也没听有什么西牛什么洲啊!其它人么?不过是阿猫阿狗,还是算了吧。如此看来,只能自己摸索,慢慢修炼了;只要我不含功冒进,想来也不会出现大问题。”
两人略作休整;仓颉道:“老师,弟子要去收集一下法宝的残骸,毕竟经过天雷攻击之后,质地上会有所改变,如果运气好的话,会形成不错的材料,非常难得。老师最好也把刚才抵挡天雷的法宝重新粹炼一下,不定会有意外的收获,得到一件后天至宝呢。”
“竟有这等事,重要的是我这个做老师的居然不知道,反而得仓颉来提;上次渡劫时把毁掉的那柄巨锤置之不理不,天劫降下的十万金刀也没有收集,虽被我水火相加败坏了不少,但是总有几百柄完好无损的吧。”胡卢如此作想,心中在滴血,嘴上却不能自暴其短,应道:“为师如何不省得,你且去收拾,去回。”
然后将神识沉入铜锤翼翼地提取了少许太阳真火,和自身的三昧真火一起加热,经过一番精炼细塑,将崩坏的、无法利用的部分剔除,再又调用些许三光真水来淬火。最终得出一具重达一百零八万斤的铜块,虽然比之过去轻了不少,但是不论质地上,还是威力上均大有进步;舞动中隐隐有风火之势,攻击时附带天雷击体之能,击中后更暗藏腐蚀之效。
寻思:“此宝尚是初成,威能即已大增,却不知比之后世齐天大圣的那根棍子如何?想来各有优势,毕竟俺这是锤,他那是针,分量上就胜了不只一筹。如果能将此锤善加萃炼,不定有朝一日还能成长为不下于先天灵宝的后天至宝。不过这锤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呢?咦,这还是锤么,方方正正的,怎么看怎么像后世的七大武器之——板砖。”
“难道我很有打闷棍滴天赋?不能啊,俺是文明人,怎么能干这种事情,何况还缺一根闷棍呢。”胡卢乱想至此,忽然心头一跳,先天灵宝咫尺杖的影子浮现眼前,暗道:“这可是先天灵宝,怎么能当闷棍来用?不过,这东西自带空间威能,若能妥善利用穿梭空间之能……天啊,咫尺该不会是专门用来打闷棍的吧。”
仓颉收集完材料回来,见胡卢脸色阴晴不定,面上表情古怪,还道胡卢重新淬炼法宝时出了意外,担心地问道:“老师,您可是有什么不舒服么?”胡卢自恃为人师表,总不能:“我现自己的先天灵宝咫尺很有暗算别人的天赋,想必当年的祖巫帝江就是因为使用不得其法,才不幸陨落。”于是应道:“不是,为师只是现了这法宝多了些新功能,一时没有想通而已。仓颉,你此行可有收获?”
“何止有收获,比弟子想象中的好了许多,经过天雷的洗礼,质地生了根本性的改变,端是难得的好材料。老师,不是弟子夸口,若能仔细炼制,不但可以得回三件法宝,而且威力也绝非原先的可以媲美。”
胡卢笑道:“你看你什么样子,挺大的人了,高兴起来,还像个孩子似的。要注意形象!起来你造字成功,可是人类历史上第一代文字语言学家,不注意影响的话,后世之人都要被你教坏了。“
仓颉则道:“弟子也是太过激动,也只有在老师面前才会如此。”胡卢做痛心疾状,叹道:“师门不幸呀,怎么教出你这样的弟子来,眼中还有为师的存在吗?一都不懂得尊师重道!”仓颉十分配合,道:“弟子这也是听从老师的教导,如何把老师放在眼中,从来只把老师放在了心头的。”
两人一路笑,望人族聚居之地而去。
021回 问世间情为何物 直叫人生死相许
两人才到议事厅,现门前聚集了不少人;仓颉上前探问,却听一人道:“前些日子,出现了一头绝世凶妖,所过之处河水皆涸,三年不雨;派人围杀,不想那妖孽神通广大,反折了不少人手,无奈之下只好找黄帝求助来了。”
仓颉奇道:“那也用不着这么多人一起来吧?”对方苦笑道:“此事来蹊跷!过去只要有妖邪出现,即使本族派人围杀不得,黄帝也会尽快派出高手处理。唯有这次,救灾粮草物资送了不少,围杀妖邪却是不力,也不知是何道理。日子久了,受害的部族也就多了,人数虽多,实则每部只派一人为代表,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胡卢、仓颉二人心下疑惑,急忙去见轩辕问个明白;离得尚远,便听到了应龙的声音:“轩辕,我应龙道你乃是仁义明君,才全心助你,过去你做的也的确不错,为什么在此事上如此昏馈?不过是个旱魃而已,只需派个高手杀了便是,又何来许多顾忌?”又听轩辕道:“此事我自有主张,已经派女魃去处理了,应龙你就不要管了。”
“这话你不知已经了多少遍,结果呢?旱魃依然横行,部族仍旧受害,如何能叫我相信?女魃年少,心情不稳,或者出了状况,既然如此,便该我亲往。”
“应龙,你应该信任你的同僚,我也必须给女魃足够的信任;何况此事,纵然别人去得,唯有你万万去不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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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万万去不得?”
“唉呀,是老师来了。”轩辕见到胡卢、仓颉二人,急忙起身相迎,又似见了救星一般,对应龙道:“老师来寻我定有要事商议,应龙你且退下,此事稍后再议。”应龙无奈,负气而退;轩辕却是望着应龙的背影,长吁短叹,默然不语。
胡卢问道:“究竟怎么回事?”仓颉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只道:“自从和蚩尤大战之后,我便再也没有见过女魃,轩辕所派女魃去处理妖邪之事,我是一儿都不知道。”轩辕无奈,只好叹道:“你们所的妖邪便是女魃,那用处理。”
然后,轩辕将女魃舍身救应龙之死述一番,道:“所以此事别人均可处理,唯有应龙不行。然则以女魃的广大神通,除了应龙,别人去了又断断不是对手,不过是徒增伤亡罢了。何况女魃有大功于有熊,又有大恩于应龙,我又如何忍心派人围杀?”
胡卢和仓颉面面相觑,一时不知什么好;仓颉道:“此事虽有种种内情,但也不能拖着不管……”胡卢接道:“此事却需先考虑那女魃的修为法力,最好是原原本本告诉应龙,然后由我和应龙一起去将女魃擒了。或者困在一地,慢慢想办法为其解毒疗伤;或者直接击杀,使其尽早入六道轮回,得以转生重修。唯独不能再拖下去了,迟则更会生变,万一应龙按耐不住,难免会酿成大惨事。”
轩辕想了想,不得不承认,这是目前唯一可行,不是好办法中的最好办法了,于是道:“既然如此,仓颉,你去把应龙叫来。”
仓颉去找应龙不提;却胡卢见轩辕闷闷不乐,便有意起仓颉不但造出文字,而且还成就了地仙之体。轩辕自内心地高兴一番,但终是心系女魃之事,感叹应龙和女魃之间的恋情蹉跎,希望他们最终能有一个完美的结局。
胡卢深以为然,忽然想起传中轩辕与九天玄女的关系暖味,无良地笑道:“轩辕呀,你莫不是感同深受吧,据我所知,你和九天玄女似乎关系不浅,展到什么程度了,来听听。”
轩辕没想到竟然到了自己身上,不免有些尴尬,道:“九天玄女是仙,弟子是人,怎么可能生恋情,那可是违背天条的呀。”
胡卢的“八卦”心思既然起来,怎么可能被轩辕随意含糊过去,不以为然地道:“你是人间皇帝,只要功绩到了,将来成就无上仙道,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到时只怕还是那玄女高攀,怎么会违反天条,你可不要告诉我,自己对九天玄女没有半好感。”
“可弟子现在毕竟还只是人间皇帝,和九天玄女所处的是两个世界。”
“两情若是久长时,岂在朝朝暮暮?只要郎有情,妾有意,一切困难都不在话下,你放心大胆的去追求,为师支持你。”
……
幸好有人给轩辕解了围;却是仓颉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叫道:“祸事了!祸事了!应龙大巫已独身一人去杀那女魃了。”
轩辕登时吃了一惊,道:“事不宜迟,还请老师动身。”胡卢也不多,问明女魃所在的大体方向,然后驾起祥云,追赶应龙。可惜他脚程太慢,未曾习得上乘驾云之术,虽然从咫尺中悟得穿梭空间之能,但终是时日尚短,应急可以,赶路却还是力有未逮。
再应龙,既然决定去寻那旱魃晦气,便不再耽搁;他有畜水之能,与那驾云之术相辅相成,飞行度即使不让出类拔萃,却也名列前茅。只过三两日,应龙便寻得旱魃的踪迹,眼见大河断流干涸,土地荒凉无青,生灵饥渴多亡;胸中怒火大炽,按图索骥,终于在黄泉冥海之上追到旱魃。
当日女魃救了应龙,自觉命不久矣,径直离去,想寻个清静之处死去。不想毒素入体之后,和应龙的情况并不一样,有道是毒能溶于水,却不能溶于火,由于自身法力属性的原因,毒素虽然毁掉了她的外形,却坏不去她的性命。诸般毒素被女魃体内的真火一番烧烤,竟驱除了大半,只余火热之毒不能根除,得她真元之助,俞肆孽起来,最终毒入脑髓,神智全失。于是女魃漫无目的,到处乱跑,只是潜意识地认为有熊附近是亲近之地,同时又不知收敛自身法力,无意间造成了偌大的灾祸。偶有清醒之时,女魃意识到自己的不妥,或者会远离人族聚居之处,然而终是神智全失的时候多些。
应龙寻到女魃时,女魃正是神智全失的时候,因此并不认得应龙;偏偏女魃自己又给毒素害的相貌大变,体态全失,应龙如何识得?应龙深怀敌意,自然被只凭本能行事的女魃感觉到,但又觉察出对方对方的属性隐隐间似乎正克制自己,是以不敢轻举妄动,只是不断嘶吼,不让应龙靠近。
应龙眼见女魃相貌丑陋,体形臃肿,周身青火密布,毒烟迷散,心中厌恶之意更胜,料想应是自己寻找多日的旱魃。当下怒喝一声,攻将过来;女魃感到危险的气息,周身青火大炽,身形暴涨,探出双臂与应龙大战起来。
好战!一个是火中精英,一个是水中霸主;一个双眼红似火,一个脸色铁如青;一个两爪锋锐似利刃,一个双拳迅疾如泼风;一个形似柳絮招如怪莽,一个神若游龙势如重锤;正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
战得三日夜,终是应龙技胜一筹,反观女魃只凭本能行事,出招用术不知收敛力,自然不能持久。正是一个胜得来之不易,一个败得理所当然;两人遥遥相对,不言不语。应龙双眼紧盯着对方,正须借机略作恢复;女魃却因法力耗尽,恢复了神智。
女魃抬眼一看,站在眼前与她对战杀伐之人,竟是她日思夜念、最最深爱的应龙。想起自己因为救应龙而导致面目丑恶,不由得低下头,不愿应龙见到自己这副模样。看到脚下那片荒凉无青的大地,才知为何应龙会站在这里,也明白自己丧失理智后所做出的,竟是一件这么不可原谅的过错。她笑了笑,静待应龙的致命一击。
恰在此时,胡卢总算赶来,眼见应龙全力攻击,女魃却闭目等死,心中大急,叫道:“住手。”可惜应龙心意甚绝,尽管他似乎看见对方笑了笑,很叫他疑惑。如果女魃能抵抗一下,或许结果便已不同,可惜那只是如果。
“能死在你的手中,对我来,也算是幸福的……”女魃坦然的一笑,道。
温柔的眼神和沙哑的语调让应龙确定自己没有看错,亦没有听错,这眼神、这语调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听过,他茫然回过头来,看向胡卢。却见胡卢急得跺了跺脚,道:“她就是救你的那人——女魃!”
应龙恍然:怪不得轩辕:“别人去的,唯有你万万去不得”;怪不得自己一直觉得对方的手段有些熟悉;怪不得对方会有那样的眼神;怪不得对方会那样的话语。正是“此情可待追忆时,只是当时已茫然”。
幸好胡卢只是个局外人,不会茫然,所以当女魃的那一缕魂魄才出,便已用仙家玄术收了。接着,胡卢运起莫**力,结出一个葫芦——他本是混沌未开之时的异种葫芦灵根得道,这种事情是自然而然的事,根本不在话下——将那女魃的魂魄装了进去。然后道:“此事怪贫道来迟了半步,如今又护住女魃的魂魄,将来还有再见之时。”
应龙却不认为是胡卢的错,毕竟是他自己抗令在先,感激道:“只要帝师能救下女魃,让我与她早日相聚,应龙愿拜在帝师门下,侍奉左右,便是端茶倒水,扫地护本,也无怨言。”
胡卢不意应龙会出这样的话来,救个人而已,何况双方还相识相知,算是不错的朋友,在胡卢心中这完全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于是道:“道友方寸已乱,此语作不得数。”
应龙却是神情甚坚,接道:“应龙是认真的!女魃无意中范下的祸事太大,沾染的业力太多,如果是转世重生,至少要受苦百世,历无数因果灾劫,何况那些毒素、诅咒甚是厉害,有不少是直接作用于魂魄的,即使身死,灵魂也不得安宁,重归身体之后,也不会消散。想要完全化解,须要良多功德,也只能是用大功德化解,若用**力,很可能伤到女魃的魂魄。”
胡卢不以为意,道:“功德我却多的是……”
功德是什么?不但可以消除因果,还可以突破境界限制,只要足够多,便可功德成圣,就那混元道果,也非难事!修行所图为何?还不是成就混元,成为不灭的存在?可惜胡卢并不清楚,只知道修行之人应该多作善事,至于为什么,他却不知了。何况他的功德均是阴差阳错来的,便是和太上老君抢弟子,当时也不过是恶搞的成份居多,再就是有想出一口恶气的意思了。
应龙却以为胡卢知道这一切,正常情况下胡卢也应该知道这一切,因为“地球人都知道”;因此闻言之后,更加感动,就差“啥也不了!好人啊!缘分啊!”了,于是拜到在地,道:“老师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如果要形容胡卢的心情,只能是:“你看这事儿整得!”因此胡卢颇感无奈,拜也拜了,总不能不收吧,那样的话,岂非更掉应龙的面子?只得道:“道友莫要如此,贫道答应了还不行吗?你我算作亦师亦友,可好?”
应龙却是恭恭敬敬地道:“全凭老师吩咐。”
022回 广成子收徒尧帝 胡道人辞别轩辕
却胡卢与应龙二人回到有熊氏部落,众人见了少不得又是一番嘘唏感叹,那“造化弄人”之语,不过应龙与女魃之与终有了一个结果,虽然这个结果亦是另一个开始;固然算不得好,亦算不得最坏。生活似乎又回到了即有的轨迹上,黄帝轩辕自去尽心操持部落族人大计,仓颉自去办他的“扫盲班”;唯有应龙,很让胡卢头疼。
本来以胡卢的身份,很多人愿意帮他干些琐事、杂事,不定那天胡卢心情好,就把帮忙之人收入门墙,或是指上几句,即使两者均不可得,请教几个问题总是可以的。轩辕和仓颉也给胡卢安排了贴身童,专门干些打扫卫生、收拾房屋的事情,虽然没有明,但是也希望胡卢能抽些时间,教导一下。
胡卢本人也乐于把自己的知识教给两个童,不敢保证能成为大才,却也可以肯定将来是个能人。两个童一个叫做颛顼,似乎是轩辕的孙子,想来是轩辕希望胡卢帮忙培养有熊氏将来的族长,如果表现足够好的话,当可成为下一代帝皇。另一个叫做尹祁尧,据仓颉这孩子很聪明,将来成就亦是不可限量;胡卢倒没现什么不同,一视同仁。
但现在,应龙成为了胡卢名义上的弟子,便把所有的琐事都包揽了,好好一个轩辕头号大将,现在却变成了杂役!意思也很明显:“胡卢老师啊,您快救女魃吧。”应龙是什么人?本身就是天地有数的大巫,和龙族是亲戚,又是轩辕最倚重的手下,名声显赫,本事极大。这身份,这地位,别人如何敢与他相争,也相争不过,只好看着;他又不听,“我是老师的弟子,理该如此”,只能看着;大家很尴尬,唯有颛顼和尹祁尧年少,倒是很乐意有人帮忙,看着乐,然后对胡卢满脸崇敬。
胡卢只好加把力,然而女魃的罪孽太深,终不是一两天的事儿。胡卢讲课,应龙也听,面露微笑,不知是啥意思;很叫胡卢疑心:会不会我讲得不对?毕竟以应龙的修为、法力,在玄法大道方便没啥可以向胡卢学的,胡卢在这方面也不觉得有什么可以教的,只好多讲些和修道无关的东西。
来听课的人并没有减少,反而有增多的趋势;胡卢也觉出了不对,似乎大家很享受这种古怪的气氛。可惜胡卢无服消受,就差大叫一声:“这日子,没法儿过了。”其实,胡卢错怪大家了,正因为他讲道讲得少了,人才多了起来,毕竟并非人人都能够修道,尽管胡卢所讲很浅显,很易懂。终是不如其它知识容易理解,能看到实惠,能快应用于生活、生产。
这天,听课的人理忽然多了个道人,很礼貌地坐在角落里,面露微笑,有时也作沉思状,似乎是听进去了。胡卢偶尔望向对方,道人总是很有深意的头,那笑容,那眼神,直瞅得胡卢心里毛。心道:“贫道又没讲玄法大道,前世好歹也是博士级的人物,难道讲得还能有错不成?大惊怪!”
不管怎么,胡卢不得不承认,自己受了影响,以至于当天的课要短了许多。果然,那道人主动找上门来,道:“贫道乃三清教下玉清圣人元始天尊门下广成子,见过道友。”胡卢心头跳了一跳,寻思:“咱哥们儿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了,连你师父在我面前都得客窜一下解员,还怕你不成?”面上波澜不惊,笑道:“原来是三清圣人门下,贫道胡卢,久仰!久仰!”
广成子原道胡卢修为只比自己高了一线,凭自己三清门下的名头,未必比对方差了,因此表现出足够的敬意时,也不愿落了自己的身份。不意应龙从旁边跳将出来,喝问道:“圣人门下便又如何?你这道人来寻我师父做甚?”广成子吓了一跳,暗道:“此人好深的修为,只怕已有大罗金仙中期的修为,怎么也拜在葫芦道人门下?难道贫道看走了眼?”重新审时胡卢,却又看不出什么不妥,寻思:“难道对方的修为太过精深,已非自己所能看破?此行与己太过重要,还是恭敬一些,心无大错。”于是问道:“不知这位道友如何称呼?”
应龙心系女魃,不愿胡卢被广成子耽误太多时间,免得减慢对女魃的救助,不耐烦的道:“在下应龙便是,有什么事就直,莫要婆婆妈妈,我师父还有事,没功夫和你磨蹭。”应龙之名,广成子岂能不知?心头狂跳之余,不免对胡卢多了几分恭敬,道:“贫道此来是想和贵师打个商量,结个缘善。”
胡卢一直没有插言,对应龙的行为却是非常满意,心想:“有个实力强大的徒弟撑门面,实在是一件非常惬意的事情。”此时听到“善缘”一词,马上知道对方有求于自己,笑道:“但无妨!”广成子微一颔,以示恭敬,道:“却是帝师门下童与贫道有缘,想收入门下,传我玉清道法。”
“道友的是尹祁尧吧,那孩子生来即有大机缘,当是继黄帝轩辕之后的下一代帝皇,道友即知,何必遮掩?”胡卢此言一出,应龙马上急了。帝皇之师意味着有功德可拿,他正愁救女魃的功德不够,那能轻易让给外人?叫道:“不可!女……”
应龙还待再,胡卢已经将其拦下,劝道:“稍安勿燥!稍安勿燥!”应龙急切道:“可是……”胡卢接道:“莫急,为师的自有主张,你暂且退下。”
广成子面露尴尬之色,暗道:“原来葫芦道人竟然早知此事,只是应龙的态度未免过于紧张,就连葫芦道人本人都尚未如此,再看应龙的神情表现,想来别有原因!”果然,胡卢道:“道友莫怪,应龙实在有不得已的苦衷。”广成子有求于人,只好放下身段,接道:“无妨,人人均有为难之事,贫道可以理解,只是此事,不知帝师意下如何?”
应龙心道:“可以理解?你要是知道老师需要用莫大功德来救赎女魃,还能理解么?你要能理解,不抢这帝师功德,我才真正佩服你。”胡卢对此却并不是很看重,暗道:“要那么多功德干嘛,你想要,就明,你不,只把我当傻子,想糊弄我,却是不行。”道:“道友欲求这份功德,贫道倒也没甚意见,但必须把事情清楚,只要清楚了,一切好,千万不可愚弄于我。”
广成子心道:“含含糊糊才有希望,什么事儿都清楚了,你还会同意么?当我是三岁孩子呀!”不过终是不愿轻易放弃,道:“那现在……”胡卢接道:“现在清楚了,自然不存在问题,贫道应允就是。”
“呃——”广成子不意胡卢了半天,最终却轻易让给了自己,一时竟愣住了,半晌才回过神来,激动地道:“多谢帝师,以后若有事找贫道帮忙,贫道随叫随道。”胡卢搞怪地眨了眨眼睛,笑道:“彼帝师汝亦帝师,道友何须客气!正如道友所言,尹祁尧和道友有缘,别人是强求不得的。”广成子心领神会,知道胡卢的“俏皮话”是在取笑自己,脸色微红,心中大叹:“好人呀!没想到这洪荒天地,除了云中子师兄的前世红云道人之外,又出了一个滥好人!”
此事揭过,胡卢向应龙保证,不会延误对女魃的救助;应龙也不好多,只是不明白寻常修道之人异常看中的大功德,胡卢为什么会全然不放在心上,却又能攒下偌大的功德。胡卢对此的解释是:“功德算什么,只要贫道想要,还不是手到擒来?”应龙并不明白,胡卢想的却是:“后世许多大明、大创造均在我脑中,还怕没有机缘?”
生活又归于平淡,只是少了一个童子尹祁尧,多了一个邻居广成子;本来广成子是打算把尹祁尧带回山门的,只是尹祁尧不肯,是还要向胡卢学习“科学知识”。广成子虽然不理解为什么叫“科学知识”,却也知道是胡卢所讲的那些和玄法大道无关的东西,不过这些东西只是凡间之理、之物,广成子并不觉得有什么大用。他却不明白,正是这些东西,才是人族展的关键,才是人族进步的关键。但是考虑到弟子的意愿和胡卢的教学氛围,最终决定留下,顺便探探胡卢的底。
胡卢并不知道这些,偶尔也和广成子论道,然而玉虚**只能用来参考,却是他已经有了《太清上法》,广成子目前的修为境界还不如胡卢呢。另一方面,胡卢才觉得应龙很“有用”没几天,便又开始无奈了;广成子对此非常纳罕,但又不好细问。
终于,黄帝轩辕也忍不住了,少了应龙的帮助,处理起政事来,总觉得不如以前得心应手。原道应龙过几天就会回来,没想到几个月过去了还没个影儿,派人去问,才知应龙恐怕已经铁了心。黄帝轩辕无奈,只好亲自来道道。
胡卢也在旁边帮着劝,道:“应龙呀,此事也不是一时半会可以了结的,你用不着一直待在我身边儿盯着。所以呢,你万万不可因失大,还是回去吧,帮助轩辕治理天下也当有莫大功德可得。有了这些功德,想来对救治女魃也会有良多的助益,或者等到差不多的时候,干脆由你自己来干这件事,那时你们日夜相伴,岂不妙哉?”
应龙默然不语,听了此言,忽然翻了翻白眼,明显不信胡卢的话,道:“既然如此,老师上次为什么把那莫大的人皇功德让于外人?”胡卢无奈,接道:“呃,还不是我自身的功德已经够用了吧,你又不是不知道,那毒太顽固,只能靠时间用功德慢慢消解,却是急不来的。”应龙嘿嘿一笑,接道:“那么我攒不攒功德,也不重要!不如留在这里,服侍老师。”
“你——得,算我没!”胡卢才知中了应龙的语言陷阱,虽然这事大家心知肚明,但只要没出来,便可以作为劝应龙的理由。偏偏现在了出来,胡卢心想:“应龙挺老实个娃,怎么在我身边儿待得久了,也给学坏了?难道我很有误人子弟的天赋?毁人不倦啊!”
胡卢见轩辕眼巴巴望着自己,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对轩辕正色道:“轩辕,为师在这里呆得烦了,打算不日出去云游一番。”轩辕吓了一跳,竟没听出言外之意,急切道:“可是弟子有不周之外,老师竟要弃我而去?”
“什么弃你而去,是出外云游!明白么,也就是出去散散心,顺便帮人皇神农炎帝找找他那可怜的女儿。至于应龙么,就不要跟着了,我就喜欢独自一个人赶路。”
轩辕自然不愿胡卢就此离去,应龙亦是;道:“老师,应龙和轩辕回去还不行么?”胡卢接道:“也不完全是因为你,贫道本来就打算出去走走。”轩辕问道:“老师走了,道场怎么办?”胡卢笑道:“其实我这里如何能算得上什么道场,讲得大多是一些民生知识,换仓颉接手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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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3回 有熊氏神农来访 五夷山胡卢偶遇
话神农炎帝成就人皇正果,总是忆起自己那苦命的女儿女娃,口中“命中该有此劫”,心中却委实放心不下,正好与伏羲比邻而居,于是请伏羲帮忙。同为三皇,伏羲自然不好拒绝,便用先天八卦帮着推演了一番。这种手段,神农虽也会,终是不如伏羲这鼻祖的道行精深;伏羲推算之后,道:“道友之女已然身死,但真灵未灭,亦未入六道轮回,以天数而论,料想是因为意外身死,心中生了执念,现在仍然流落于洪荒某处。具体地却推算不出,其作为应该会关系到整个洪荒的走势,是以天机不显,便是圣人恐怕也难以算个明确。”
神农略微放心,却又担心现在无事,将来未必不会有事,毕竟若与整个洪荒世界的走势有了关系,谁也不准。他心中忽又想起胡卢来,心道:“老师曾过‘人定胜天’之语,我何不去寻轩辕,借人势以求‘胜天’,便是最终不能胜得,总好过无所作为。”于是谢过伏羲,便望人族而去。
恰好听到胡卢“顺便帮神农找找女儿”之语,神农心生感激,现身道:“弟子不肖,过去自己麻烦老师不,如今儿女之事也要老师操心。”虚礼略过;胡卢笑道:“不过顺手之劳。道友如今已经成就人皇正果,有大功德在身,不可再以师礼相待,只须与我平辈论交便可。”这也就是胡卢,本身也是功德无量之人,换作他人,受了人皇一礼,必受天谴,就是混元圣人也不例外!
人皇炎帝也明白其中道理,不再推辞,他成就人皇之位后,太上老君也曾这样过,毕竟被身有大功德之人拜来拜去,是要折大缘法的,人皇炎帝不自然不愿害这和自己有半师之谊的胡卢。顺势接道:“就依道兄之言,贫道有一鼎,传自伏羲,据持鼎之人,可万法不沾;原先被贫道用来炼药,如今金丹大道已成,便借与道兄使用,若能寻到女娃,可用此鼎护持,尚请道兄不要推辞。”
胡卢对炼丹之道亦有涉猎,只是一直苦于没有好炉鼎,就没有深入探索炼丹之密。此时闻听神农要借鼎给自己,寻思:“不得正好我用来炼丹,装一回得道高人。”于是将鼎接了,道:“令媛吉人自有天象,道友亦不必过于担心。”人皇炎帝面露苦笑,又对轩辕道:“还请师弟令人留意。”轩辕应道:“自该如此。”
又向应龙再次保证,胡卢辞别众人,径直云游去了。他乘云而行、随风而走,逢人便问女娃之事,遇村就要逗留一番;一路之上混沌紫气、炼日月精华,看到稀罕之物定收,碰到新奇之事要管。所以他的行走度并不快,过了十余年,才堪堪远离了人族聚集之地。然而不管他如何努力,最终并没有打探到女娃的确切消息,除了做下许多善事,采了不少灵果,只是印证了女娃喜欢到海边玩水。
这日,胡卢来到一处山峦所在,名字唤作五夷山;只见:千峰排戟,万仞开屏;日映岚光明返照,雨收黛色冷含烟。缠老树,雀聒危;奇花瑶草,修竹乔松。胡卢不由得赞一声:“好山水!”寻思:“此处虽算不上福天洞地,但灵气充沛,却也难得;想来有高人在此隐修。”
正思想间,斜次里窜出两只猿猴,大呼叫;身后面追了两个道人,怒斥连连。胡卢对这等事见得多了,不愿沾惹麻烦,正待侧身退开,不料打头那一只猿猴忽然大叫:“救星来了!”然后不待胡卢反应,便已在胡卢身前跪倒,口呼:“老师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见过祸水东引的,但没见过这般引法的;胡卢当时便是一怔。打头那只猿猴却不管这些,只道胡卢已经同意,至少没有异议,也不起身,仍旧跪着,只是回头招呼同伴:“还不过来拜见老师?”后面那一只猿猴似有不同意见,道:“想要我拜师,须有胜得过我的本事,我不识得这道人,如何能拜?”
这时,两个道人也追到近前,胡卢深怕被对方误会,出言澄清道:“贫道胡卢,偶然经过此地,与这两只妖猴并不相识,两位道友切莫被它们误导。”那两个道人各穿青红二色衣袍,穿青的一个:“贫道萧升!”穿红的一个道:“贫道曹宝!”复又笑道:“竟是人皇之师当面,贫道等二人何其幸运!这两个妖猴不悟真修,整日在五夷山驱赶飞禽走兽,祸害灵草异果,吾二人深知它们根脚,岂会不知它们想用此讹言将祸事转嫁在道友身上,好寻隙逃脱?”
后面那一只妖猴面露懊悔之色,对打头那一只妖猴歉意地道:“还来兄弟是这个打算,都怪我一时没能省悟。”打头那一只妖猴非常鄙视地看了后面那一只妖猴一眼,然后又给胡卢磕头,道:“弟子并无此意,乃是诚心想拜在老师门下。”胡卢奇道:“你为何要拜我为师?”打头那一只妖猴接道:“老师身有无量功德,只要能拜在门下,便可延福寿、去业力,一生平安!且长生可器,正果有望!”
胡卢倒是头一次听到这种法儿,不由得面露不解之色;萧升却道他不明白妖猴如何会知道的这么清楚,接道:“此猴份属混世四猴中的赤尻马猴,晓阴阳,会人事,善出入,避死延生;此猴心性素来朴实,想来应是真心之言。”曹宝则指着后面那一只妖猴,道:“此亦份属混世四猴中的六耳猕猴,善聆音,能察理,知前后,万物皆明;可惜爱自作聪明,实为惹祸的祖宗!”
赤尻马猴显然默认了萧升、曹宝之言,道:“还望老师念在弟子诚心,收弟子入门。”六耳猕猴却有不同意见,叫道:“自己太笨,反我自作聪明;葫芦道人,你若有真本事,露几手让我瞧瞧,心服了便拜你为师,否则就不要多事,拐走我兄弟。”
萧升素知胡卢为人皇之师,实有**力,心生一计,又怕对方顾忌自己和曹宝的感受,出言劝道:“虽然这两只妖猴一个心有所图,一个野性难训,但是若能将其折服,收在门下,好处极多。不但天下事没有能瞒过道友的,而且能预知祸福,提前准备,避凶趋吉。”
曹宝性子直了些,不知是计,只觉这样一来于己有利,亦出言劝道:“正是如此,这两只妖猴混在一起,可以互补,我们兄弟几番谋划想将其逐出五夷灵山,总是被提前知道计划,以至于多次功败垂成。道友若能收在门下,严加管教,让他们不要在五夷山生事,还五夷山一个清静,贫道兄弟二人感激不尽,可许道友一件灵宝,欠下道友一个人情。”
胡卢并未在意萧升的尴尬之色,心下寻思:“若使二猴帮忙,对寻找女娃之事,当有大助力。只是六耳猕猴太过毛燥,若不能叫其心服,收到门下后恐怕会沾惹事非。”于是有意试试六耳猕猴本事,如果对方一般,便不收它,对赤尻马猴传音道:“念你心诚,便收你入门;可惜法不传六耳,你那兄弟却是无缘。”
此语果然被六耳猕猴听了个清楚明白,六耳猕猴见胡卢并不理会于它,怒道:“你这道人你端是可恶,自己没本事,却什么法不传六耳,糊弄我兄弟,可敢与我赌斗?”那赤尻马猴会人事,善出入,须臾便猜出胡卢心事,于是并不理会六耳猕猴之言,恭恭敬敬行了拜师之礼,口称“老师”。
胡卢先叫赤尻马猴起身,然后才对六耳猕猴道:“如何赌斗?最好用得上你最得意的本事,免得事后狡辩反悔。”六耳猕猴寻思片刻,接道:“与我半天时间躲藏,你若能在三天内抓到我,便算你的本事;莫要想借助我兄弟之能,要知你的一言一行均瞒不过我的耳朵。”胡卢笑道:“此术耳,我只须放出神识,方圆万里之物便无半遗露,以你目前修为法力,料想在半日之内既脱不出万里之内,亦无法避开我神识扫描。”
六耳猕猴心中惊疑,不知真假,强撑道:“不曾试过,如何知你不是出言讹我?”胡卢之言虽然有所夸大,但也相去不远,只是他怕用神识到处察看,被隐修的高人误会,凭白惹来祸事。于是笑道:“我不用**力欺你,亦不用神识察你,只是为了省时省事,便将半缩短为一个时辰,三天换成半天,将范围缩至五夷山地界,可好?”
六耳猕猴原就没打算离开五夷山,所谓的半天也不过是烟雾,三天才是真正规定的时间,此时听到胡卢主动缩减时间,那有不应之理?到:“这样我太过吃亏,须将我躲藏的一个时辰算到你寻找的半天之内才行。”胡卢接道:“都依你,只是怕一直移动,我才了个半天。”六耳猕猴嗤笑道:“想讹我现身,我却不会上当。”
待六耳猕猴走远,曹宝担心道:“我观那妖猴原就没想离开五夷山,道友这样做可谓自陷绝地。”萧升亦道:“正是,那混世四猴不入天地人神鬼怪妖魔范畴之中,若不能用神识察看,单靠推算之法,断断无法确定妖猴的位置。”胡卢成竹在胸,笑道:“两位道友稍安勿燥,山人自有妙法。”
萧升、曹宝二人心中好奇,便留下来看胡卢如何应对;约摸时间已到,胡卢便问赤尻马猴,道:“你与六耳猕猴有旧,想来不会亏待于他,如今时间可到?”赤尻马猴才入门墙,尽管极擅揣摩人心,一时也不知胡卢为人心性,恭恭敬敬答道:“回老师,一个时辰早过,尚且多了半刻。”胡卢了头,道:“且看吾施法!”
只见胡卢双眼射神光,两耳略一抖,方圆千里尽入眼中,尽在耳内。萧升、曹宝面露惊色,奇道:“这是何种神通?”胡卢收了法术,笑道:“此为千里眼、顺风耳,聆听之能虽逊于六耳猕猴的万物皆明,但贫道这妙法胜在能看。吾已得知六耳猕猴所在,两位道友可愿与我一起前往?”萧升曹宝接道:“正要求证道友异术是否灵验。”
连同赤尻马猴在内,一行人径直往那六耳猕猴的藏身之处而去;六耳猕猴早听得胡卢之言,心中惊疑,仔细聆听,果然现对方所言不虚。正心存侥幸间,胡卢等人已经到了左近,胡卢对着六耳猕猴的藏身之处,高声喝道:“六耳猕猴还不主动现身认输,难道非要贫道将你揪出来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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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耳猕猴心知不能幸免,跳将出来,叫道:“葫芦道人你莫要得意,现在你只是找到了我,却还未抓住我,胜负尚未分晓,还须战过再。”胡卢闻言,气急而笑,寻思:“此妖果然桀骜不逊。”笑道:“这可是你自讨苦吃,莫怪我出手太重。”
024回 虐妖猴萧升赠宝 述缘由胡卢报德
话音方落,胡卢便用穿梭空间之中的瞬移之法移至六耳猕猴背后,举起手中咫尺杖兜头便打。莫六耳猕猴并无戒备,便是准备充分至极,以他未得化得人形的修为也无法躲开。脑后登时中了一杖,六耳猕猴只觉眼前一黑,然后周身都疼痛起来,片刻间便不知挨了多少杖,连人都找不找,更别抵抗了,唯有双手抱头,口中惨叫不已。
胡卢自重生以来,与人几次动手,从来没有向今天这般称心痛快过,打得那叫个过瘾,或者这都不是“打”了,根本就是“虐”了,是十足的蹂躏!其它几人一时都没反应过来,却看得呆了;终是赤尻马猴心疼自己兄弟,大声道:“兄弟,莫要死撑了,快向老师求饶。”六耳猕猴听得此语,心道:“就是讨饶,也得给我这个机会才行。”
“弟……唉呀——子……啊——服……疼——了……”
赤尻马猴终于看出门道,不是六耳猕猴不想求饶,而是根本无法完整的出来,急忙对胡卢喊道:“老师,莫打了,他若不服,再打不迟。”胡卢听到此言,正好感瘾过得差不多了,顺势一脚将六耳猕猴踢飞,收了咫尺杖之后,心中电闪间一动,将重达一百零八万斤的“板砖”取出,却是要在最后吓一吓六耳猕猴。
六耳猕猴还没来得急从地上爬起来,忽觉背后生出一股恶风,然后现有一物擦着他的脑袋飞过,耳中传来一阵隆隆巨响,整个五夷山在这刹那似乎都抖了一抖。定睛细看时,隐约在尘土飞扬中见得一物,占地约有三五百丈方圆,分量怕是重到了极。一念未绝,只见那物呼啸着从自己头飞过,回头看去,那物却是越来越,最后落在葫芦道人手中,不过是寸许的方正之物。
萧升、曹宝二人见识不凡,识得胡卢种种手段,心中惊疑,寻思:“人皇之师果然非同一般,看他来无踪去无影,绝非度快极,而是穿梭空间之能、挪移乾坤之术,此等异能玄术最是难得,非大机缘、**力者悟不得、用不得,端是叫人防不胜防。再看那一件‘印’类法宝,应该是后天炼制,体形不,重量不轻,虽是最为简单的炼器手段,但也最是考验一个人的心性、道行,无奈心者炼不成,道行浅者制不好。只是葫芦道人为什么要在‘印’上拴一条索链呢,难不成想当奇门兵器来用?以那枚印状法宝的重量,至少也有百万斤,需要何等神力才能使动?”
胡卢声言厉色喝道:“六耳猕猴!可曾心服?”六耳猕猴这才回过神来,感到周身疼痛,没一处完好的地方,呲着牙,咧着嘴,连哭带喊道:“弟子服了……”那叫一个梨花带雨,那叫一个凄凉!
然后立马两眼一翻,昏死过去。赤尻马猴虽知老师会手下留情,但是怕生意外。他担心六耳猕猴的安危,一见胡卢停手,急忙跑过去察看,现六耳猕猴的伤势只是看起来可怕,其实并未伤及丝毫筋骨,这才放心下来。
这时,萧升、曹宝二人来到胡卢身前,道:“恭喜道兄收得佳徒!”胡卢亦拱手笑道:“同喜!同喜!”却是五夷山得以回复清静,萧升、曹宝二人自然省得,笑言相谢道:“多亏道友出手,此间事了,道兄若无要事,不如到我二人洞府少住几日。”胡卢接道:“正要讨扰一番,也好与两位道友论道法。”
令赤尻马猴抱了六耳猕猴,一行人有有笑,绕山而走。片刻后,来到一处好山水,有碧草茸茸,青色蒙蒙;有奇花馥馥,异香依依。洞府前,焦桐下,有一石桌,上刻棋盘;交错处,纵横间,内中落子,黑白分明。胡卢笑道:“阴凉处对局,月华下饮酒,端是闲情逸致。”萧升:“闲室粗陋,不比都市繁华。”曹宝道:“蜗居不堪,却叫道友见笑。”谈笑中入得洞内,但见眉藤似霞,电火如烟;曹宝、萧升给胡卢等人安排了静室,道:“且去处理些琐事,夜间秉烛长谈不迟。”
胡卢正要处理一下两个妖猴弟子的事情,便应了;将六耳猕猴拍醒,道:“你二人入我门下,当忘旧事、得新生,须有个称呼;赤尻马猴你便叫明理,六耳猕猴你便叫知事。”明理、知事谢过,胡卢便传授了两人太清上法初篇,又鉴于两猴根脚,传明理伏羲所创的八卦推演异术,传知事巫族煅体的无上法门,侧重各有不同,却也颇符两猴心意。
忙完这些,天色已近晚,萧升、曹宝二人来请胡卢吃酒论道。胡卢对知理、明事道:“你二人可按玉简自行领悟,若有不明之处,可寻隙问我,切不过急于求成。”然后又取出几粒自己用“神农鼎”炼制的丹药,分与明理、知事,道:“用为师传授的服用方法和行功法门化开丹药,自有好处。”
然后又对萧升、曹宝道:“贫道云游天下,采到不少灵草异果,寻隙炼了不少丹药,留着也是无用,正要分给两位道友一些。”萧升、曹宝谢过,却见这些丹药品类繁杂,用途不一,色香味均不似凡物,料想功效卓著,叹道:“不想道兄竟精通丹道。”
三人出了洞府,正逢满天月华落下,遍地生辉;清爽夜风吹来,浑身舒畅;草味花香扑鼻,感观皆悦;虫鸣鸟啼入耳,心神俱明。萧升笑道:“值此良辰美景,不若席地而坐,对月相饮,可好?”胡卢和曹宝相视一笑,应道:“合该如此。”
酒过三旬;曹宝道:“日间许了道兄一件灵宝,如今也该兑现承诺了。”胡卢推辞道:“贫道只是适逢其会,起来还要谢谢两位道友,如何敢谋两位道友的灵宝?”萧升笑道:“修道之人最是重诺,万万不敢毁诺,道友切不可再作推辞了。来惭愧,我们兄弟前些年无意中得到一宝,却不识得它的用途,想来是无缘,正好送于道友;虽无大用,却也是个稀罕事物。”曹宝亦道:“道友收下的两个弟子不定识得此宝,如果不识,我们兄弟当另作补偿。”
话间,萧升取出一物,外圆内方;胡卢见了,脱口道:“这不是铜钱么?”萧升、曹宝面面相觑,没想到胡卢竟然识得宝物,问道:“何为铜钱?”胡卢随口应道:“所谓钱,指的是一般等价物,用来方便物资流通之用。比如道友有牛而无米,所以想用牛来换米,但是有米的人却不须要牛,道友便须先将牛换成对方须要的东西,而道友在这个过程中又可能遇到前一种情况,最终完成交换时,交换的次数便可能很多。这样一来,未免太过繁琐,于是大家可以用一种全都认可的东西来做中间物,以此来减少交换的次数。用来充作中间物的东西,便可称为钱。”
胡卢解了半天,忽然省到,现在还处于上古时期,交易还停留在以物易物的阶段,所谓的钱,根本没有产生;萧升、曹宝二人自然不会认得。却听二人问道:“如此来,那钱本身岂非无用?”胡卢心有所思,道:“只要钱能得到大家的认可,成为一般等价物,使交易无碍,便是它最大的用处。一旦到了那个时候,钱就会成为一切交易必不可少的部分,所谓钱能役鬼,亦能通神,的便是此理。”
到此处,天地有感于胡卢之言,降下大功德,他立时明了前因后果,才知手中之物,名字唤作“落宝金钱”,乃是天地中第一枚金钱,份属先天,几可落世间一切灵宝,委实不是凡物。将心神沉出体内,胡卢现“七彩葫芦”法相长大了不少,暗道:“难道七彩葫芦需要功德来养?以后却要多加留意。不过功德这个东西,好赚的紧!”典型的没心没肺啊!
此等异相,萧升、曹宝自然有所察觉,曹宝道:“此宝果然与道兄有缘,恭喜道友。”胡卢得了一件先天灵宝,又得了大功德,心中欢喜,笑道:“却是机缘巧合,多亏两位道友成全。”萧升心中则有些黯然,接道:“贫道获得此宝多时,研究来研究去,也没弄明白有何用途,道兄却多福之人,只一眼看到便明究理,可见此等大机缘是无法强求的。”
胡卢暗道:“你却不知我全靠后世的见识,一早便见过许多类似的东西。”眼见萧升言语颇有没落之色,胡卢心中理解,于是劝道:“贫道却不这么认为,所谓不可强求或者很有道理,但道友却不可因此失了上进之心。眼前便有一桩功德可以强求,只看两位道友愿不愿做了。”
萧升听到此言,精神略微振奋,但却不信世间有这等好事;曹宝亦是如此作想,接道:“道兄得了好处,何必拿我们兄弟开心?道兄便是身具大功德,但也没到了随意让给别人的地步;我们兄弟修行多年,见识也算不凡,却没听有功德可拿,自己不去,反要让予别人的道理。”萧升却见胡卢神色不似作伪,迟疑道:“若是真有这等好事,我们兄弟却是求之不得,岂有不应之理?”
胡卢见两人对功德如此看中,自己反倒迟疑起来,毕竟所谓有一桩功德,只是他的猜测之言。萧升却道胡卢改变了主意,补救道:“道友若能给我们兄弟指出一条明路,事成之后,甘愿与道兄平分。”胡卢苦笑道:“两位道友却是误会贫道的意思了,却是和两位道友所送之物‘落宝金钱’有关,落宝金钱乃是世间第一枚金钱,也就是现在钱之一物根本没有流通,没有形成规模,甚至在凡间都不存在。所以就想,如果有人能将此事促成,方便物流交易,想来也该有一份不功德可得呢?这只是贫道的猜测之言,贫道不敢肯定事后能不能拿到,也无法确定能拿到多少。”
萧升、曹宝闻言,静思片刻;曹宝率先肯定道:“果然是一桩莫大功德,以道兄刚才方明此事所引起的异相来看,应该不会太少。”萧升试探道:“道友的意思是让我们兄弟来做此事?”胡卢答道:“正是如此,如果两位道友愿意,贫道可修书给我徒人皇轩辕,让他予些便利,助两位道友成此功德。”萧升、曹宝听到肯定的答案,忽然起身,给胡卢行大礼拜谢。
胡卢不意二人有些举动,急忙托住二人,道:“两位道友何必如此,反是贫道并未出什么大力,却得了不少好处。”萧升长叹一声,道:“道兄不知,我们兄弟修为停滞多年,怎样苦修,也无精进,只好寄情与日月;但凡有一线希望,也要去试上一试,何况是这样一场大功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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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几日,三人甚少论道法,多谈有关钱币的制造、流通、规划等事。萧升、曹宝屡听胡卢远现实又切实可行的方法,均赞叹不已“果然不愧是人皇帝师,微言大义,胜过我辈太多,差共天地,听君一席话,已是我们兄弟的大造化,大缘法了!”
025回 入红尘萧曹离山 授弟子偶然得讯
三人计较多日终觉计划已然周详妥当;萧升曹宝得胡卢指,自信已是成竹在胸,二人明白这行钱币之事并不是短时间之内可以完成的,若无胡卢写的“介绍信”,不能直入中枢,此事如何入手都是个问题。于是萧升道:“我们二人入红尘,久不能归,洞府无人看顾,凭白荒废了太过可惜。道友不妨在此多盘桓些时日,正好授徒讲道,也算不负了这好山水。”
曹宝却道:“兄长恁是家子气,一座洞府而已,又不是什么洞天福地,先天灵脉,直接送予胡道友便是,何必这许多废话?”胡卢暗道:“这事儿整的,先是得了人家的先天灵宝不,如今连人家的洞府也要一并收了,世间那有这般道理。”忙道:“此事休提,两位道友如此盛情,贫道却是不敢愧领。”
萧升笑道:“却是贫道糊涂,道友就不要再作推辞了,依曹宝之言,受了这洞府,好歹算是我们兄弟的些许心意。就算如此,真正算起来,还是我们占了道友偌大的便宜。”曹宝亦笑道:“正是此理。”罢,也不待胡卢多言,两人便高歌而去。
歌云:可怜四大属虚名,认破方能脱死生;慧性犹如天际月,道情却是水中冰。拨回关捩头头君,看破虚空物物明;缺行亏功俱是假,丹炉火炼道难成。一朝得遇机缘至,如此始欲别烟霞;骑龙跨出游沧海,无量功德待我取。
“都洪荒世界危机重重,修道之人心机深沉,静则日夜算计,动则夺宝杀人,如今看来,也不尽然,至少贫道碰到的全是好人,就连传中的大阴人准提不也面露微笑么?”胡卢感慨一番,却也理解萧升曹宝心思,广成子不也需要谋人皇之师的功德么?寻思:“看起来功德有大用处,不但结了莫大善缘,可消业力,还有诸般其他妙用,至少于修行有很大的帮助,可是我怎么没有现呢?”
且胡卢按下心中疑惑,自去教徒授法;也有山中精怪、水中妖凑趣来听,胡卢没有门户之见,自己又是妖身成道,是以并不驱赶,任其去学。末了还不忘出言提醒:“我所讲之道,皆是从他人之道中领悟,未必完全适合尔等。要想有所成就,便不能照本宣科,需要加上自己的理解体悟,只有适合自身才是真正的道,才能学有所成,学以致用。”
众妖感胡卢之恩,自地看护山门,努力保持这一处清修静地。那六耳猕猴知事生性跳脱,瞒着胡卢,与群妖称兄道弟,排尊论位,整日里聚在一处,喝酒打屁,好不快哉!俨然似那一方妖王,如山贼一般呼啸,傲踞山林;若非有所顾忌,即使不会为祸一方,但也生事多时。
这且不去它,六耳猕猴本就是混世四猴之一,跟脚得天独厚,习得上层修炼之法之后,修为可是一日千里,自身的聆听威能也与日俱增,他喜不胜兹,时时用这神通听人墙角。这原也没有什么,毕竟谁也有几分好奇八卦心思,偏偏六耳爱热闹,非要把听到的隐秘宣诸于口,哗众取宠。此等将自己的快东建立到他人痛苦上的行为,如何能不叫人心怀愤恨?
胡卢忙于祭炼落宝金钱,领悟其上蕴含的大道法则;对这些琐事并不了解,那落宝金钱却也奇怪,本身有四十二重禁制,属于先天至宝,内中法则和交易有关,最是玄妙不过。落人法宝时,视灵宝品类和使用人的修为法力,所须耗去的自身法力也只“百而取一”,简直可是“一本百利”;但这毕竟不是等价交易,自身耗去的法力又是可以再生之物,实在划算的紧,便一本万利也不为过!
另一幢奇特之处则和禁制有关,别的先天灵宝,每解开一重禁制,威力上都会有极大的提升。落宝金钱却并非如此,增的只是每日能够用来落宝的次数,同时又会减少自身耗去的法力。其中奥妙除了使用者本人深有体会,实在不足与外人道也。解禁又须身俱大功德,几乎可以是功德越高,破除禁制越易;胡卢有大功德大机缘在身,又是混沌未开时的灵根,更兼有悟此“落宝金钱”跟脚的因果,是以解除禁制颇有得心应手之感,短短时日,已解开十五重禁制!
再那些精怪妖被人揭了短处,羞愤之余,却也不敢找六耳猕猴的麻烦,但相互之间有了口角冲突时,免不得互暴其短加以嘲讽。诸如某熊妖喜穿红内裤、爱裸睡,某鸡妖**泛滥、无男不欢等等;有道是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事件终于传到胡卢耳中。胡卢一问,才知是六耳猕猴弄出来的祸事,不由得心中大怒。
将那六耳猕猴叫到身前,斥道:“今日你揭妖怪的短处,人家看在为师的面上,不敢与你计较;明日你碰到神通广大之辈,人家识得你是谁,识得为师是谁?你听便听了,何必要出来?一日祸起,后悔都来不及,若遇心胸狭窄之人,不但你自己要吃苦,便连为师和这五夷山都要受到牵连,那时你便高兴了?”
胡卢苦口婆心地述,却见那六耳猕猴一脸不以为然、一副欠捧的模样,不由得怒由心中出,恶向胆边生,取出咫尺杖,劈头盖脸便是一顿暴打。然后又使赤尻马猴送药与六耳猕猴疗伤,等伤好得差不多了,胡卢二话不,又是一顿暴打;如是几次,胡卢都有些疑心自己渐渐有了虐人的爱好和倾向时,才决定停下这项“日常活动”。
六耳猕猴不意老师会如此生气,早被打得心胆俱裂,瞅着伤势见好,寻思:“这次拼着被多打几下,也要请求老师原谅,不然这样下去,日子没法儿过了。”赤尻马猴忽然寻他,一脸无奈地道:“老师叫你……”六耳猕猴不由自主地浑身一哆嗦,但也不敢违抗师命,更没想过逃走,也没可能逃走。
这次胡卢却没有直接动手,而是道:“坐吧!”六耳猕猴心头不由一松,暗道:“苦日子终于到头了。”却听胡卢道:“曾有一个复姓西方的勇士,门下有许多追随者。一日有个民夫来找这位勇士,希望能收他入门。勇士不愿收这个民夫,便指着一处十余丈高的山崖,要做我的门下须得胆识过人,你从此处跳下,我便考虑收你。”
“那民夫信以为真,果然从山崖跳下,对勇士现在我跳下来了,你可以收我了吧。那勇士笑道,没想到你真的跳了,我倒是很佩服你的胆量,但是你这么蠢,我怎么收你?民夫无奈,只是走了,但双腿已经摔坏,即使好了,行走也不便,只好去河中做摆渡人。后来那个勇士与人相斗败走,急切间使了一个门法,叫做天魔解体**。”
“这个法门能使人的度在一个时辰里倍增,专门用来逃命,但是一经用出,三天之内全身无力。勇士逃到河边,正巧有船在河边,他对摆渡人许了很多好处,想让人家送他过河。摆渡人却,过去我求你,你反而戏弄于我,我太蠢,所以我不会接受你的好处,蠢给你看。之后的事,不用我,你也猜得出。”
“是不是觉得很奇怪,世上竟有这般巧合的事?你不觉得你自己的行为和为师所的那位勇士很相似么?知道这叫什么吗?这叫损人不利己白开心,但世上的事就是这么奇特,我们总大道无情,然天道有凭,却也予人一线生机,天道至公,有一因亦必有一果,你是混世四猴之一,跟脚得天独厚,兼有这‘万物皆明’的大神通,你偏偏要卖弄这神通,将自身的一线生机绝了,你的作为很值得骄傲么?
六耳猕猴被中心事,这才拜服,道:“老师,弟子知错,再也不去探人**了。”胡卢叹了口气,道:“为师并非反对你探人**,但你自己知道就好,何必弄得人尽皆知?于自己有利就也罢了,偏偏你半儿好处没得到,何其苦来?像你之前探知萧、曹两位道友的计划,并从容应对,那时你们处于敌对状态,凭心而论,你们做的很不错;虽然我并不赞同你们无缘无故扰人清静。”
“弟子知道了,以后探到什么事儿不告诉别人,只告诉老师和师兄。”胡卢听了六耳猕猴的讨好之言,觉得又好气又好笑,颇感无奈地道:“为师却不想听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琐事;交给你个任务,你的一个师兄,乃是三皇之一的神农炎帝,有一女儿女娃不幸遇难,但真灵并未入六道轮回。之前为师便为此事而行走天下,那女娃算来还是你的侄女,你若有心,便留意一下,如果有了消息,少不了你的好处。”
六耳猕猴苦笑道:“师父呀,洪荒这么大,以弟子现在的能力,最多探听到万里之内的事情,对此却是无能为力。”胡卢佯怒道:“既然知道自己修为不行,还不去好好修炼,偏要生出这许多事来?”六耳猕猴虽然看出胡卢的心思,但终是被打得怕了,不敢多言,只是唯唯喏喏称是,道:“弟子知道了,以后一定安心修炼了,以求早日帮老师、师兄找到那侄女。”
过得三年五载,胡卢对落宝金钱的理解已到了二十一重禁制,却再难精进,一方面是禁制越到后来越难,另一方面则似乎和一般等价物的推行程度有关;端是奇特之宝。另两件先天灵宝,咫尺杖的禁制破开至十五重,悟得一种类似于“异次元斩”的神通,威力非常可观。至于断水钩,更是几近于完全理解悟通,只剩最后一重禁制没有破开,受此影响,便连“腹中乾坤”的那一道太阴真水也完全炼化。
这日六耳猕猴忽然来报:“老师,弟子最近修为大有增长,无意间现可以与灵禽异兽作初步交流,前日现一只飞鸟,似乎和师兄的女儿有些关联。”胡卢即惊且喜,忙问究竟,道:“还不细细道来,若能找到女娃,当记你功。”六耳猕猴将自己的现述一番,道:“那鸟儿亦是洪荒新种,似乎叫做精卫。”
胡卢登时一惊,暗道:“难道是‘精卫填海’之事,我怎么觉得女娃的遭遇有些熟悉,竟没有想到女娃和精卫竟是同一个人;据我所知,精卫似乎应该是轩辕的女儿才对,怎么安到了神农头上?不过此等传本就模糊不清,十有**不会错,何况也没听轩辕有个女儿唤作精卫。”
于是问道:“可是那精卫现在何处?”六耳猕猴苦笑道:“师父呀,弟子当时不过是无意中探到,现在再找,哪里找得到?不过弟子知道大体方位,当地人管那处叫做‘东海’。”胡卢寻思:“如此来,定然不会错了。”当下唤来另一个弟子赤尻马猴明理,道:“为师原就是为寻神农之女才云游至此,蹉跎多日,如今即有女娃的消息,当尽快去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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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行时,胡卢嘱道:“为师走后,五夷山暂归明理所掌,若是萧升、曹宝两位道友归来,记得要将洞府还予人家,万万不可因此起了争执。”六耳猕猴道:“既然他们已经将洞府送给老师,这五夷山便是自家的地方,何必还他?”胡卢接道:“人家要送,我却不能收;知事你要多听明理之言,切不可惹事生非。”否则,为师的自会为你松松筋骨!”此言一出,唬得六耳猕猴蜷缩一团,瑟瑟抖,连声道“弟子不敢!弟子不敢!”那里还有半混世灵猴的风采!
026回 寻女娃缘至方丈 找灵根与斗罗宣
却胡卢离开五夷山,一路望“东海”而去;他只从六耳猕猴口中问了个大体方向,其间路途遥远,只要稍有偏差,很可能谬以千里。经过沿途探问,才知所谓的“东海”只是当地人的法儿,寻常民从平时甚少远行,哪知远方之地?胡卢无奈,只好跟着感觉走,来到海边。
但见碧涛一望无际,浪声隆隆不绝的;未曾见过的各种鱼类穿梭其中,有时跃出海面,水花飞溅;不知名儿的数只飞禽满天飞舞,偶尔啼叫出声,清脆悦耳。海风迎面吹来,充满咸湿气息,给人心旷神怡之感,分外爽快。
胡卢周身舒展之余,心下寻思:“原道来了这东海,凭借自己对历史的滴认识,又有神识妙术可依,寻找精卫当不在话下,却是低估了洪荒之大,海面之广。如今看来,只能一一滴地搜索,便有遗漏也是没奈何的事情。”他主意既定,便行动起来;在碧海边、大浪中、岛屿内漫无目的一般闲游乱逛,期望那天鸿运当头,能碰到传中的精卫。
一件事情到了寄希望与运气时,通常是不可能成功的,就算是传中的主角也是不例外的;星移斗转,日月交替,便连胡卢本人也有些麻木起来。精卫没有寻到,灵草异果倒收集了不少,丹药炼也了许多,有时候他忍不住想:“贫道除了寻人,还能顺道采药炼丹、打坐修炼作为调剂,都渐渐失去了耐心;那精卫鸟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往海里丢石头,须要何等的大毅力!”
这日,胡卢感到一阵心悸,那是一种很奇特很怪异的感觉,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是这种感觉却给你指出了明确的方向,让你忍不住去探个究竟。他原先也曾听人过这种感觉,似乎是修炼之人特有的专利,当修为到了一定程度,或者遇到某件和自己息息相关的事情,心中便会自然而然地生出这种感觉。
他无法肯定这种感觉是不是和精卫有关,如果放弃了,心中实在不甘,所以决定去弄个清楚。顺着方向,跟着感觉,当心神间的牵引重到一定程度,眼前现出一座海岛。那海岛紫气缭绕,仙云飘飘,似为大雾所笼罩;才一靠近,充沛的天地灵气便扑面而来。入得岛来,尽是奇花异木、碧草瑞果,端是样样珍稀,件件难得。正中有一座灵山,山上雷电穿梭、金光灿烂,但又让人觉不出丝毫危险,反像是幻象奇景。
胡卢疑云大起,心道:“五夷山和此处相比,实在是天差地别,不可以毫厘计。却不知此处仙岛妙境为谁人所有,指引我前来,不知是何计较?”他心有所系,神有所属,顾不得采取灵果,快步入山,径直向那悸动之处,即使一路上踩坏许多异草奇葩,也无从顾忌。
终于到了尽头,景致却无变化,面前只有一株奇木,只结三果;胡卢却是陡然一惊,口舌张结,脑中全是空白。只因眼前这一株奇木,名字唤作黄钟李,《神农百草经》曾经提到,此乃是天地间最奇特的异种,生长于开天辟地之前,混沌未始之时!具体功效却非胡卢所能知了。事实上,黄钟李就根基而论还要在天地灵根五行果之上,而五行果又在蟠桃、人参果、菩提莲子之上。据传一会元开花,一会元结果,再经三会元方能成熟,成熟一际却也只接三果,非世间绝大缘法者不得见,单只嗅一嗅可得长生不老之身。
若能享用一枚,与天同寿之类全是笑话,普通人立马回归天地,便是仙人亦消受不起,爆体而亡还是轻得,能重入轮回已是侥幸。反是业力多的可怕、罪孽极重之人吃了反而无事,业力尽消、罪孽全除不,还能使周身法力精纯无比,至少成就大罗金仙,运数若好,甚至可以立刻斩尸。或是身具大功德,境界远高于法力,本身已是不灭之身方可食用。
“果实已熟,为何不取?”胡卢勿自呆,忽有一缕神念传入脑中,惊得他指着黄钟李不出话来。却听对方又道:“道友亦为混沌灵根,且已化形得脱,修炼有成,贫道不过是生出灵识而已,也值得奇怪么?”胡卢好不容易稳定心神,方自问道:“道友即有灵识,为何不尝试修炼化形?”
对方长叹一声,言语间颇为没落,道:“我等身为混沌灵根,得天独厚,得道生出灵识虽易,然得脱却难。我虽不知道友如何解脱,想必道友对此也是深有体会吧。”胡卢却是心中苦笑,不知从何起,他自己完全是胡搞乱弄侥幸成功,其间种种又哪能得清?只道:“我却是从自己结是葫芦中化出来得。”
“道友却是别出奇径!”黄钟李似乎很有些感叹,然后又道:“相逢即是有缘,那果子成熟不易,留下也会自行脱落,于我无益,就送予道友罢。”胡卢摇了摇头,道:“贫道亦有被人从身上摘去葫芦的经历,第一回尚好,第二回却几近丧命,现在虽然得脱,但是又怎么忍心残害同类?”黄钟李笑道:“道友宅心仁厚,乃是个大善之人,却不知贫道与道友的情形并不相同,但摘无妨。”
“真的没事儿?”胡卢再三确定,才将那几枚果实摘了,放到神农鼎道:“却不知如何感谢道友。”黄钟李接道:“此为道友的机缘,与贫道却无太大的关联,道友若是有心,便与我一口三光真水。”胡卢自然不会拒绝;两人同为混沌灵根,心中颇有亲近之感,刚开始胡卢之所以觉得心悸,便是因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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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黄钟李介绍,胡卢才知此处为方丈岛,乃是十洲三岛之一,与蓬莱、瀛洲齐名;此岛浮于海上,地变换不定,若无机缘根本无法找到,就算碰到,也须正好碰到岛中禁制开启,否则根本无法入岛。黄钟李身在岛中,罕有人迹,自然谈不上与人交往;偶有入岛者,也被外围的寻常灵草迷了心智,黄钟李如何愿意见他?是以黄钟李对外面的世界了解甚少,胡卢述了一番自己的见闻,黄钟李心生向往,道:“可惜我本体离开方丈道,便无法存活,否则让道友将我移植到岛外,便能时常从道友口中了解洪荒世界了。”
胡卢心中一动,道:“贫道将果核种下,不知能否生长,如果能的话,道友可以分出一丝神念寄托其上,不就可以实现愿望了么?只是如此一来,却分走了本体的气运。”黄钟李沉默半晌,答道:“道友功德无量,可惜尚未有准圣一级法力,否则此岛却可成为道友的私邸!贫道此生化形无望,便是有损于自身,也值得一试;缘分已尽,道友快快离岛,否则灵岛封山,道友只能等到下次开启时,才能出去了。”
“如此,贫道先别过,若是有缘,千年之后便可再见。”胡卢不敢久留,与黄钟李道别离去;黄钟李道:“劳烦道友费心,莫忘了承诺;另外,据我所知,离此不远还有一天地灵根存在,道友不妨去看看。”
胡卢应了,顺着黄钟李指一路行去;片刻后,约有千里光景,果然见了一岛,岛中遍地赤红,少有生迹,偏有一树长的茂盛。细看去,竟是那五行灵根中属火的扶桑古树;胡卢大喜,方自按下云头,便觉腹中太阳真火跳动不已,暗道:“此树果然与我有缘,有大脾益。”一念未绝,忽闻一声断喝:“偷树贼,还不束手?”
话音方落,胡卢便见两口飞烟剑直奔自己面门,急忙取出“板砖”,使一记飞锤,将两剑架开,问道:“道兄何人?”对方答道:“火龙岛焰中仙罗宣便是,你敢盗我宝树,却不知贫道这岛中主人?真是笑话!”罢,又将两口飞烟剑舞开,来取胡卢。胡卢见他来势甚急,顾不得话,只将“板砖”使开,回环往复,不使他近身。
只战了三五合,罗宣臂力与胡卢差的太多,被震得虎口麻、元神晃动,眼见抵挡不住,忙把二百六十骨节晃动,现出三头六臂,一手执照天印,一手执五龙轮,一手执万鸦壶,一手执万里起云烟,双手使飞烟剑,好生利害。有赞为证:
赤宝丹天降异人,浑身上下烈烟薰;离宫炼就非凡品,南极熬成迥出群。火龙岛内修真性,焰氧声高气似云;纯阳自是三昧火,烈石焚金恶杀神。
胡卢却不惧他真火,只是抵不住近战,被罗宣一剑砍在肩头,割破了衣袍;急忙使个瞬移,又使出隐身之术,去了踪迹。原先胡卢隐去身形之后,是无法移动和打人的,否则便会现形,直到前不久修为增长,终于可以将此术用于对战。只要对方元神境界不是强于胡卢太多,便无法用神识锁定。
罗宣心知对方金身厉害,刚才一剑只砍的火星四溅,却未伤到对方;忽见对方使出异术,眼不能见,神不能察,只能听风辨位,心中惊惧,使出看家本事。把万里云烟射出,定在四方,登时各处起火,到处生烟;又将万鸦壶开了,飞出火鸦无数,口吐真火,翅上生烟;又用数条火龙把五龙轮架在当中生出烈焰,飞烟剑来回穿梭长出红光。
胡卢身在真火里、烈焰中,便是隐身,也现出个模糊不清的形影来;他手中提了“板砖”,也不进攻,只道:“贫道不知岛中有人,只是误入,何必打死打生?”罗宣大笑道:“却用这般言语糊弄于我,道友把我当三岁孩童么?你虽有不灭金身,暂时不怕我三昧真火,但是时间长了,终能将你炼化,且看是你金身更固,还是我火力稍强。”
“道兄未免太过自负,贫道若是想走,岂是你能拦住?”罗宣却是不信,笑道:“贫道大阵以成,倒要看你如何走脱。”胡卢见他如此固执,摇了摇头,道:“区区火阵,破之甚易,道兄再不放手,贫道便要得罪了。”罗宣接道:“漂亮话人人会,有什么手段,只管使来。”
话音才落,便见胡卢张口猛吸,把那真火烈焰收入腹中;罗宣不意胡卢还有此等本事,大惊之余,急忙全力催动法宝,生出更多的三昧真火,但那心头却是拔凉拔凉的。胡卢有心与他较量一下驭火手段,也不再吸,反将从口中吐出大量的三昧真火,其间更掺杂了少许太阳真火;罗宣岂是对手?
但两人均是使火的大行家,胡卢虽占得上风,暂时却也奈何不得罗宣。罗宣没奈何,将照天印祭出,望胡卢打来,期望扳回劣势。哪知胡卢头忽然现了一个“七彩葫芦”,无论罗宣如何催促驭使,照天印终是落不下去。正僵持间,“七彩葫芦”中飞出一物,内方外圆,有眉有眼,兼生两片翅,飞至照天印上方轻轻一压,便将照天印落下;正是落宝金钱!
ps:今天周日,晚上还有一章;
027回 停一下还君法宝 遇三宵又见公明
照天印被金钱落去,立时失去了对法宝的感应,罗宣的元神也登时受了振荡,还未来得急有所动作,五龙轮、万鸦壶、飞烟剑先后被落。罗宣心中惊惧无以复加,正待收了仅剩的那件用来布阵的万里起云烟;却见胡卢不知何时改火为水,从口中吐出无数三光真水,正是自己三昧真火的最大克星,那一件万里起云烟,刚飞至半途,便被落宝金钱收走。
罗宣心道:“原来此人一直未用全力,却是要骗我将法宝一一祭出,好乘机用邪门法宝破去。如今法宝全失,如何是对方敌手?”急忙使个火遁,向岛外逃去。胡卢虽将对方的法宝收了,却并未抹去上面的真灵,原是想向罗宣解释清楚,好还给人家,怎料本领显露的太过,反把对方吓跑;只得跟在罗宣身后,叫道:“罗道友慢走,贫道并无恶意。”
“你这恶道,把我法宝都收了,还没有恶意?”罗宣见胡卢紧追着自己不放,还道他想杀人灭口,唯恐走脱不了,哪里敢还有丝毫停留?胡卢见对方越走越急,不由得脚下加力,道:“道友稍停,贫道将法宝还你便是。”罗宣如何肯信,回道:“贼道真是可恶,想用法宝诈我,此等伎俩也敢拿出来使用,难道不怕被人耻笑么?”
胡卢紧追慢赶,道:“贫道从来不骗人,很认真的。”罗宣不再回话,很认真的逃,寻思:“这贼道当真可恶,我还就没见过从来不骗的修真,既然如此不知死活,敢追着我不放,待我将其引到三仙岛,请三宵姐妹出手拿他,料想他纵有手段,又岂能脱出云霄师姐的混元金斗!”两人一追一逃,追得使水遁,如一道波纹;逃得使火遁,似一缕轻烟。
前方忽现一岛,但见:烟霞袅袅,松柏森森。烟霞袅袅瑞盈门,松柏森森青户;桥踏枯槎木,峰绕薜萝。鸟衔红蕊来云壑,鹿践芳丛上石苔;那门前时催花,风送浮香。临堤绿柳啭黄鹂,傍岸夭桃翻粉蝶;确然别是洞天景,胜似篷莱阆苑佳。
罗宣闪身进岛,于径间碰到两个道姑笑,正是琼宵、碧宵。他抢到身前,哭道:“两位妹妹救命!”琼宵、碧宵大惊,仔细看去,才认出是罗宣,急忙问道:“师兄缘何至此。”罗宣接道:“祸从天降,却是个贼道欲盗我那扶桑宝树,被我现动起手来,贼道奸诈,不知用何种邪法将我法宝收去,又紧追不放,意欲杀人灭口,师兄无奈,只好将其引来,请两位妹妹出手襄助。”
话间,胡卢已至;那碧宵心下正怒,如何肯叫胡卢分,径直祭起一宝,唤作金蛟剪。此剪乃是两条蛟龙,采天地灵气,受日月精华,起在空中,往来上下,祥云护体,头并头如剪,尾交尾如股;不怕你得道神仙,一插两段。
胡卢不备,登时吃了一击,衣袍坏了两道口子,幸得头现出七彩葫芦;此葫芦本是功德所化,万法不沾。岂是蛟龙可坏?金蛟剪斩到身上,只听得一阵金铁相交之声,火星四溅,却是不坏金身被七彩葫芦加持,不曾被斩坏。碧宵不知就理,还道对方金身稳固,惊疑之余,只将金蛟剪尽力催动,想争个高下。
罗宣见过胡卢异宝,恐怕碧宵吃亏,叫道:“快将法宝收回,莫被贼道收去。”话音方落,就见落宝金钱从七彩葫芦中飞出,望金蛟剪而去。碧宵待要收宝,如何来得急,眼睁睁看着落宝金钱将两条金龙打回金蛟剪原形,被胡卢收去。罗宣心中懊恼,悔不该为了面皮,没有将事情清。
胡卢收了金蛟剪,虽没有据为已有的打算,但连胜两阵,心中不免欢喜,将那落宝金钱把在手中,正待分。不意琼宵手出忽现一个金斗,有碧宵的前车之鉴,她也不敢祭出,只用手向胡卢一指。胡卢不识得厉害,没有防备,还没来得及祭起落宝金钱,便见一道金光飞来,被收入斗中;他若晓得金斗名讳,定然不敢如此大意。
那斗叫做混元金斗,于开天之初成形,内藏天地,按三才之数自成禁制;有消魂灭魄,损神伤气之效。任你千载修持,万劫艰幸,入得内来全要成为画饼;不管你神仙还是佛祖,有三花削你三花,有五气灭你五气,终叫你劫数难逃。
琼宵笑道:“此人即入斗中,过个一时三刻,将其修为化尽,再放出来调理不迟,那时诸般法宝,还不是任我兄妹予夺?”罗宣却是放心不下,道:“还是多关些时候,免得出了差错。”碧宵被胡卢收了金蛟剪,心中闷闷不乐,听到罗宣高看胡卢,怒道:“他有何样本事?不过仗金身异宝,真正动起手来,未必是我们姐妹对手。”
话音方落,陡然见混无金斗,剧烈振动起来,由内而外射出万道七彩毫光。罗宣、琼宵、碧宵三人大惊,不知所措,只得使出全身法力镇压,然而越是镇压,七彩毫光反抗越是剧烈,混元金斗颤动越是剧烈。又闻金斗“咚咚”作响,传出来的反震之力异常巨大;先见金斗火起,又见金斗水起,火是太阳真火,水是太阴真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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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僵持间,忽听有人道:“两位妹妹、师弟快快住手。”却是三宵之,混元金斗的正主云宵到了,急切道:“快将那人放出,等到金斗受损便迟了。”罢,不待三人反应,便将混元金斗招走,把胡卢放了出来;然后又道:“金斗虽是先天至宝,可收得世间万物,纵是大罗金仙亦可灭得,唯独不可用来对付身俱无量功德之人。”
琼宵、碧宵、罗宣三人正待话,却见一柄百丈巨锤呼啸而来,那巨锤之上一时现水纹,一时现烈焰,又有电光缭绕。还未及身,巨大的风罡便扑面而来;罗宣识得厉害,招呼一声,便用火遁逃开。琼宵和碧宵却被一时惊住,被罡风吹的罗衫摆动,秀飘散;那巨锤却也不曾打实,才至半途,便听索链响动,被胡卢收了回去。
再看胡卢,头七彩葫芦,又有一钩、一币、一尺环绕盘旋;目射神光,正对琼宵、碧宵;身形时隐时现,隐时水波涛涛,现时烈焰熊熊;手持一柄长方形流星飞锤。原来胡卢被收入混元金斗之后,由于有七彩葫芦护持,并未失去神智行动,周身法力和体内灵宝反被混元金斗刺激的全部现了出来,生出种种异像。
得七彩葫芦之助,胡卢用千里眼和顺风耳可以看到听到金斗之外,可以察到金斗壁垒,于是用巨锤攻击,意图脱困。突然被云宵放出之后,巨锤自然击不到混元金斗的壁垒,反向罗宣等三人击去。琼宵、碧宵正因为看到异像,分明见到巨锤是被胡卢用臂力击出,而不是元神驭使,才一时惊诧。
并不是胡卢不想用元神驭使“巨锤”,而是元神和法力被混元金斗的禁制所困,不断被的抽取磨灭,根本无法像平常那样控制,只好退而求其次。待被放了出来,他又不是真得想杀人夺宝,自然停下攻击,去平复激荡不止的元神和法力。周身异象又持继了一段时间,水火交待几个轮回,终于回复本来面目。却是衣袍破损,须张扬,一副狼狈模样。
云宵先拦住琼宵、碧宵和罗宣,待胡卢平静下来,问道:“道兄乃是身俱大功德之人,不知如何称呼?又是如何和贫道的两位妹妹及罗宣起了冲突?”胡卢答道:“贫道胡卢,无意中现扶桑古树可助我炼化体内的太阳真火,不想被罗道友误认为盗树,却又不给贫道解释的机会,只好被迫出手。”
罗宣问道:“好一个被迫出手,那又为何落我法宝,一路追杀贫道?”胡卢苦笑道:“贫道不落道友法宝,道友又怎会住手呢?贫道何时追杀道友了,一直便要将法宝还给道友,道友不信,我又什么办法?贫道有生以来,却不曾过半句假话!”罗宣被呛得不出话来,事实上胡卢也一直不曾主动出手;却听胡卢又道:“若是贫道图谋道友法宝,为何不将你附在法宝上的神识抹去?”
云宵忽然问道:“道友可是人族圣父胡卢,人皇帝师?”胡卢应道:“不敢,正是贫道。”云宵叹了口气,道:“道兄声名显赫,功德无量,如何会谎话,想是误会无疑。”这边胡卢已经将收到的法宝,尽数取出;碧宵冷哼一声,驭使金蛟剪从胡卢手中飞出、收回。罗宣却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一时放不下脸面。
忽听一声断喝,有一道人自远方驾云而来,眼见场中径渭分明,三宵和罗宣站在一面,另一人站在一边,手中拿得又是罗宣的法宝。他疑是敌人,喊一声:“贼道看打”。然后祭起一宝,名叫定海珠,珠有二十四颗,有五色毫光。云宵见了,深知此宝厉害,不逊于自己的混元金斗,急忙喊道:“公明哥哥住手。”
话音未话,却见胡卢现七彩葫芦,葫芦中飞出一物,望定海珠迎去,稍一接触,定海神珠便被收了。云宵心中惊疑,暗道:“此宝来的大是玄妙,既然能落公明哥哥的定海珠,便能落我的混元金斗,想是琼宵偷袭出手,才收入斗中。果然盛名之下并无虚士!”
赵公明见定海珠被破,大惊之余还待出手,却叫云宵拦住,道:“这位道兄便是人族帝师葫芦道人,一切全是误会,莫要再起冲突。”赵公明心中一惊,暗道:“却是我莽撞了,只是定海珠被收,终是不甘。”一念未觉,胡卢已抢先将定海珠还他,道:“贫道不得已出手,落了道友法宝,如今物归原主,切莫再打贫道。”赵公明心中不由一声赞:“能为帝师,果然气度不凡,连这先天至宝也不贪占。”
胡卢又将剩下几件尽数还给罗宣,道:“之前多有误会,大抵是贫道的过错,还请道友莫怪。”罗宣虽是有些卤莽,又岂是不知好歹之人,见对方将法宝尽数还给自己,心生感激,道:“原是贫道有错,如何能怪道兄?反是道兄被混元金斗损去不少修为,道兄既然用得上扶桑古树,贫道便将古树送予道友,以作补偿。”胡卢自然推辞不受,道:“道友主修火行法术,扶桑古树对道友来,亦是大助力,贫道怎可夺人所爱?”
一个要给,一个不要,几经争执,胡卢最终决定从扶桑古树上分出一枝予载种;罗宣犹嫌不够,道:“应由道兄取了本体,与我一枝分身才对。”碧宵见他二人推来推去,觉得无聊之极,冷笑道:“明明都想要,偏生推来推去,虚伪的紧。”话虽不中听,却也叫二人停了下来;云宵道:“我这三妹少不更事,道兄莫怪;何况此地也非话之处,难得今日有这么多人来到这三仙道,不如请到我们姐妹洞府一聚。”
028回 三仙岛众修齐聚 神鼎中精卫炼体
云霄与人为善,只道胡卢被收入混元金斗,虽是无量功德之身,被损去修为却是难免,因果既结,又不能将胡卢打杀,只好尽心结交,设法弥补。却不明了其中另有隐情,要知胡卢头那七彩葫芦乃是由胡卢本体混沌葫芦灵根孕育,再与那无量数的大功德凝结而成,决不在太上老君手中的那后天功德至宝玄黄塔之下,颇有异曲同工之处,若非现在没有完全成熟,还达到不了真正万法不沾的程度,怎会被混元金斗所收,即便如此,那护体之效终是有的,单凭这混元金斗还是无法真正伤到胡卢。
何况琼霄等人能运使混元金斗不假,终不是原主人,威力上无形中打了几分折扣,加上胡卢被收入混元金斗的时间较短,修为境界非但没有被混元金斗那磨盘似的禁制损去,反而因为混元金斗与七彩葫芦的双重作用,拉扯挤压将全身法力提纯了不止一个阶段,变得更加精纯内敛。以至于给人一种受损颇大的错觉,起来反倒是胡卢欠了三霄一个大人情。是以天道莫测,缘法莫测,人因人果,孰是孰非,未能言明,世间万事万物,尽在此理之中!
刻下一切双方了解的并不清楚透澈,彼此尽是谦让之人,极尽谦恭之能事,很有些“郎情妾意”的意思。三霄姐妹将自家收藏捡最好的往外拿,毫无半吝啬之意地用各种珍惜灵果异草招待胡卢,以求稍补心中歉疚,以至于赵公明都有些看不下去了,直自己妹妹偏心。胡卢也报以桃李,把自己收集的许多奇物拿出来与众人分享,当然像黄钟李这种级数的东西还是不便现于人前的;一方面是太过珍贵,另一方面却还是有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意思。当然了,现在肯定还没有这句话,不过后世穿越而来的主角还是很明白这句话的深刻含义的!
众人互相见礼,各道仰慕;虽然此仰非彼仰,但是均有结交之心。这边赵公明与三霄先叙兄妹之情,那边胡卢和罗宣讨论那驭火之术;一方:道兄当真好本事,一方:道友法术更玄妙。这并非胡卢的谦虚之语,而是自家有事自家知,他那驭火靠得是天赋异能,单以手段论,相差罗宣不止一筹。罗宣一身玄通全在火上,自然是明眼人,但无论如何,毕意胡卢已经可以用出少许太阳真火,这是不争的事实。
他两人的热闹,碧霄瞧着有趣,取笑道:“你们这两人真是奇怪,刚才还打生打死,现在倒投缘的很哪!”罗宣怔了怔,有些尴尬;胡卢却道:“这叫不打不相识!”这话过,那边赵公明与三霄也叙罢兄妹之情,琼霄虽为女儿家,性子却甚为豪爽,接道:“好个不打不相识,却叫我和碧霄妹妹里外不是人。”
众人笑过,赵公明看着胡卢,叹道:“道兄却是世间罕有的福德之仙,也不知如何聚得这般无量功德。”其它人也是一脸好奇,碧霄接道:“正是,老师通天教主和众位师兄总天地间的功德甚为有限,极为难得,须大机缘才能成为那无灾无劫的德福之仙。如道友这般,功德多到洪荒少有,恐怕已经只在几位圣人之下,实在太过奇怪。”
胡卢苦笑,这许多功德并非他刻意而为,教化人族只是当时无处可去,觉得亏欠了多即和幽的族人;后来么,大半乃是他前世身为教授级的人物,颇有些好为人师的秉性,半却也是因缘即会。来也是巧合,他正待解,忽然心有所感,七彩葫芦自从头现出,天地又降下来为数不菲的大功德,被那七彩葫芦收去,登时又长大了一圈。
“咦,我错了,以你现在的功德,恐怕已经只是略在三位老爷、女娲娘娘以及后土娘娘之下了,便是西方教两位圣人也比不得了。”碧霄惊叹,其它人也好不到哪里去,却听碧霄又道:“这事也太奇怪了,似乎没有这样的道理呀?道兄的功德不会都是这样来的吧,闷在家中座,功德天上来?!天道每隔一段时间给你降一些功德,怎么会这样呢??实在令人既羡且妒啊!”
胡卢干笑两声,道:“却是贫道之徒轩辕即将功德圆满,不日即证人皇果位,于是老天便分了些许功德给我。”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碧霄心中不是滋味,吃惊之余,不觉酸溜溜地道:“刚才降下那么多功德,也能叫些许?太不公平了!”其它人亦是一副深以为然的样子,云霄接道:“与葫芦道兄本身的功德相比,刚才降下的虽多,却也可以是些许。”
眼见众人尽是羡慕之色,胡卢心中一动,道:“其实这功德,易自然不易得;然难却也不尽然,前一段时间,阐教的广成子道友便收了贫道的一个童尹祁尧为徒,那尹祁尧却是下一任人皇,广成子道友顺理成章便成为下一任帝师。以你们三教的关系,再下一任的人皇之师轮也该轮到你们截教了吧,只是不知成就帝师的会不会是你们其中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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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宣率先接道:“不可能是贫道!”云霄摇了摇头,道:“我们姐妹为女儿身,亦不可能。”赵公明见众人都看向他,摇了摇手,苦笑道:“我倒想得这份功德,但似乎应由多宝师兄出马才是正理!”罗宣笑道:“这便是了,想多宝大师兄自视甚高,想来不会与公明相争。”琼霄接道:“事不宜迟,公明哥哥当早日向老师明,此乃是于彼此皆有利的大益之事,老师是必然赞同的!”
此事即定,胡卢道:“诸位道友久在东海,可知一种名叫‘精卫’的鸟儿?这种鸟极为执着,得闲便要叼了石头扔到大海。”其它人均是摇头,唯有碧霄笑道:“我倒见过你的这种傻鸟,只不知寻来何用?”胡卢解道:“百年前神农炎帝之女女娃在海边玩水身死,至今没有确切的消息,贫道受人所托,代为寻找,疑心此鸟乃女娃所化。”
碧霄女儿心性,奇道:“葫芦道人你好生奇怪,人死了当入六道轮回,怎么可能化为此等傻鸟儿?”云霄适时斥道:“此事关系重大,三妹不可胡闹!”胡卢好不容易碰到个知情之人,那肯放过,道:“还须劳烦碧霄道友告诉贫道确切地。”碧霄俏皮的撇了撇嘴,应道:“道友便道友,偏生要道友,很好听么?只是我这个道友为什么要带你去找,有什么好处,来听听?”
不用云霄出言,琼霄已经扯了扯碧霄的衣袖,压低声音道:“三妹,能与葫芦道人和神农炎帝结下善缘便是天大的好处了,将来若有事,自然会有回报。”声音虽低,其实在座的人都可以听到,赵公明接道:“好妹妹,兄长欲为帝师,不得还须葫芦道兄代为引见。”于是,碧霄对胡卢道:“那好吧,我带你去找精卫鸟,将来你却不能借机为难公明哥哥。”
众人莞尔,胡卢亦不觉得碧霄讨厌,反而觉得纯真可爱,就如那邻家的妹妹。
两件事均不宜拖延,众人定,赵公明须往金鳌岛去见通天教主,由碧霄带着胡卢和罗宣寻找精卫;有了碧霄的指引,几人很容易便在黄河口找到了精卫。只是精卫被心中执念所驱,并未有灵鸟应有的神智,根本无法与人交流;胡卢无奈,只得用神农鼎将精卫收了。心生感叹之余,却听罗宣道:“公明已走,三仙岛均为女性,多有不便,道友不如随我回火龙岛住些日子,也好切磋驭火之术。”
胡卢应了,才知罗宣为什么非要跟着出来;两人向三霄辞行之后,望火龙岛而去。才至岛中忽见焰光大起,细看时,却见一匹赤龙驹来了;罗宣笑道:“才回岛中,便遇神驹,此天赐也。”只见那匹赤龙驹摇头摆尾,似通人语,怎见得:咆哮踊跃龙岛出,几英雄汗血斑;利爪如钩心胆壮,钢牙似剑劳凶顽。未曾行动火先起,作奔势腾焰自浓;任是群骑应畏服,敢撄威猛等闲看。
“恭喜道友!”胡卢虽然看不惯强行收服妖类作为坐骑,但此时不同,那火龙驹竟是主动一般。胡卢称奇之余,自然不会多什么。罗宣心中欢喜,笑道:“贫道在这岛中住了多年,也未曾碰到,道友一来,此驹便现形,不得还是因为道友的缘故呢。”玩笑话过,胡卢便在火龙岛住下。
却那精卫,行事全凭本能;被收入神农鼎之后,不见了山石草木,亦不见了大海碧涛,只见得紫气蒙蒙,上无天,下无地,一片虚空处无边也无际。倘若换作一个神智清楚的,定然知道是在法宝之中,以为其中蕴含许多厉害的禁制,不敢轻举妄动。偏偏精卫不是,心中尽是执念,一心一意寻那碎石填海,但在神农鼎中如何寻得到?
所以,她到处乱飞,四处乱撞;也是天数使然,竟给她寻到胡卢放在神农鼎中的黄钟李,只当是碎石,伸嘴便叼了一颗。不想黄钟李乃是天地神物,入口即化,流入腹中;无穷无尽的灵气刹那间便充斥了精卫的身体,巨大的能量顺着全身精脉不断冲刷,易筋伐髓,改头换面。
原本黄钟李这等无上神物断断不是精卫所能消受得起,偏偏精卫前身为人,如今为妖;且已不是那普通的妖物,实称得上是天赋异秉。就一般正常情况而言,如果想化形得脱何其之难!须要修炼何其之久!最终消耗的灵气又是何其之多!再加上精卫无辜惨遭横死,怨气又岂是一般的重,执念更不是一般的深;如果历史不作改变,可是要填海万年之久。
以上种种,无疑会大大削弱黄钟李的效用,正因如此,精卫才勉强可以承受住黄钟那几乎无穷无尽的灵气。一会元开花,一会元结果,再经三会元方可成熟;加起来就是五会元,即便以一会元十二万年计,也是六十万的年精纯至极的先天灵气。是以,即便如此,精卫的情形也勉强的紧;还万幸身在混沌至宝神农鼎之中,得鼎中紫气适时前来襄助,不断化去良多余下的灵气。
精卫机缘巧合得以保住性命,不曾爆体而亡,反倒因祸得福,化形得脱,有了绝大之法力,又及时恢复了应有的神智,觉出自身情况的不妙。又福灵心至一般运气神农所授的养生导气之法,将身体无法容纳的和一时无法吸收的灵气导出体外;毕竟神农炎帝身为万医之祖,或许在修炼上有所欠缺,但在调养自身、化险去急上,便是圣人也多有不如。
那些精卫无法利用的灵气被鼎中紫气化去的灵气结合起来,在神农鼎特有的作用下,生了奇妙的变化,最终结出一丹,外形上与那黄钟李一般不二。由于这些灵气是从精卫身上溢出或主动排出,无形间此丹与精卫在心神上有了极深的联系。
神农鼎中这般动静,身为临时主人的胡卢如何不知,将心神探入其中,虽然不知化形之人是谁,但也能猜个**不离十。于是并不打扰,更不敢轻举妄动,心头狂跳,不断祈祷希望精卫千万不要出了意外。不然的话,他可没法向神农交待;毕竟此事胡卢是要负责的,如果不是他把精卫和黄钟李放在一起,根本不会有这档子事儿。
过了七日夜,精卫缓缓睁开双眼,已经明了前因后果,对着胡卢盈盈一拜,道:“女娃见过祖师爷,女娃为执念所困,化身精卫,偷食了师爷爷的灵果,请师爷爷责罚。”胡卢却是长出了一口气,只要女娃无恙,他便谢天谢地了,哪愿多加怪罪;只道:“无事便好!”
029回 神农大话黄钟李 神鼎凝炼大死丹
精卫成功化形,重化女娃形象,也算了去胡卢的一幢心事,省去不少麻烦。由于无法交流,胡卢原本是打算带精卫回一趟五夷山,借助六耳猕猴之能来勾通,以证时精卫是不是自己要寻找的女娃。现在什么都省了,此事拖得时间已经够久,所以胡卢迫切须要带着精卫,去见人皇洞府——火云洞,见人皇神农。
于是胡卢对罗宣道:“道友,贫道须往那火云洞一行,把事情交待清楚,免得神农炎帝一直担心。若是赵公明道友,在我回来之前寻来,还须道友解释一下。”罗宣也非不通情礼之人,接道:“道兄放心,人心都是肉长的,贫道理会的,赵公明师兄想来也不会怪罪,何况谁先回来也还在两可之间呢。”
胡卢辞了罗宣,带着精卫,望火云洞而去;一路无事,到了那人皇洞府火云洞,见了神农,父女相见,免不得抱头痛哭一番。过了良久,神农才注意到精卫的异常,问道:“我儿怎么成了这般模样?”精卫哽咽地道:“女儿身死之后,心中执念大盛,化身为精卫鸟,立志填海;前日幸得师爷爷来寻,将我收入神农鼎中,又误食一枚神异灵果,得那灵果之助,方才化形得脱。要不然,便是见了父亲,也不识得了。”
神农炎帝精通药理,却也想不出何等灵果能有这般功效,亦知道能有这种功效的灵果是多么难得,忙问:“不知是何样灵果?”胡卢拿出一枚黄钟李,笑道:“不就是这种灵果,似乎叫做黄钟李,具体我却记不确切了。来也是侥幸,也怪我一时疏忽,将精卫我灵果一起放在了鼎内,当时情况极为危险,若非天佑之,令媛恐怕让贫道害了。”
胡卢肉眼不识宝物,神农却是识得的;他只是报了万一的希望才托人寻找女娃的,只要能寻回魂魄已经是谢天谢地了,根本没有让女儿平安归来的奢望。即使化身为妖,又有什么关系呢?总好过孤魂野鬼,何况现在不但已经化形得脱修成道体,而且修为大涨,只比自己低了少许;这一切全赖胡卢所赐。
至于危险,不是没有生么?神农盯着胡卢手中的黄钟李看了双看,最终也不敢确定,喃喃自语道:“黄钟李,竟是黄钟李!竟是成熟的黄钟李,这…这怎么可能!?”胡卢和精卫都看不下去了,一个喊“道友”,一个叫“父亲”。那神农炎帝这才醒过神来,或者更加入神,双眼射出骇人的光茫,就如那色狼见了天仙般的妓女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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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只怕没有人比神农炎帝更能清楚地知道黄钟李的珍贵之处,对胡卢的感激之情也就无法形容了,以至于话都带了颤音:“道兄…师尊…弟子……实在不知什么好了。”自神农成就人皇果位之后,身份有异,早已不在称呼胡卢为师尊了,今时今日,心情激动之极,“师尊”,“弟子”再度脱口而出!胡卢却是饱汉不是饿汉饥,一则是对黄钟李的珍贵程度缺乏清楚的认识,再则他总认为法力须要自己修出来的才好,很有些不在意地:“道友请慎言,道友如今已得人皇果位,不可再用昔日称呼!实在没必要这样,这果子也是我无意中得来的,何况现在还有两枚呢。”
胡卢可以这样,神农的本心却不能这样认为,闭上眼睛平复了一下,才将黄钟李的来历、效用一一明。胡卢听了非常高兴,笑道:“如此来,只须再用一枚黄钟李,女魃之事也可解决了。”神农一直以为女魃已经完静地死去,毕竟相柳的本命精血太过可怕,即然应龙撑不住,女魃自然也撑不住,此时听到胡卢之言,忙问究竟。
待胡卢解清楚,神农炎帝仍不住道:“暴珍天物呀!你用功德化去女魃的怨去,我就不多了,单这黄钟李,根本不应该这样浪费,而且直接使用的话容易出问题。不如找些佐料,炼上一炉丹药,只须其中一颗半颗,便足以将此事圆满解决。”
胡卢倒也可以理解神农的心情,毕竟作为一个医者,对于可以入药的灵果看重是应该的,就如“欧也妮·葛朗台”对金子的执着一般。道:“多谢道友指!”神农却因刚才起炼丹之事心中一动,道:“既然道兄要炼药,没有好炉鼎是不行的,那神农鼎留在我这里也无大用,不如送给道兄使用。”
“这却如何使得……”胡卢话音未落,神农炎帝已经将神农鼎上的元神收回,将鼎递了过来。这却叫胡卢为难了:不收吧,自己确实须要用到此鼎;收吧,则违背了自己的本意。神农却是不管胡卢愿不愿意,只将神农鼎塞到了胡卢的手里,道:“道兄不必推辞,何况我还有求于道兄。女能平安无事,我已经满足;但终是不能将她一直留在身边,求道兄将她收入门下,为那再传弟子,带在身边言传身教,以道兄大功德,将来成就仙果,想来不是难事。”
胡卢对精卫也颇为喜爱,就如自己的孙女一般,自然不会拒绝,当下应了。那精卫正式行了那归宗之礼,可谓皆大欢喜;胡卢也将神农鼎半推半就的收下,寻思将来把此鼎传给精卫,也算物归原主。接着胡卢和神农炎帝又讨论了一些关于炼丹制药方面的见解,主要是怎么保证尽可能地挥黄钟李的效用。
眼见天色不早,胡卢便对神农道:“贫道还有事在身,不宜在此久留,以后有机会,我会叫精卫经常来看望道友。”神农颇为理解,虽和女儿才见不久,非常不舍,但也能理解胡卢不比自己一身轻闲,于是也不强留,送两人出洞。
却胡卢心系女魃之事,回火龙岛的时候,无形中便走得慢了,查看了一下自己的收藏,有什么缺少的材料,好沿途采集。幸好缺得不是很多,即使如此也多走了两天,回到火龙岛,赵公明还没有返回,算是胡卢最希望的结果了,正好有时间炼药。和罗宣打过招呼,胡卢便寻了一间静室,全心全意地炼制丹药。
要胡卢以前也没少炼丹,也称得上经验丰富,这次却不同寻常。虽然他本人可能对黄钟李并不是很在意,但是此举成败关系到女魃,人家应龙可是急等着呢。心中有了牵挂,胡卢自然要做万全的准备,甚至还炼了些普通丹药来熟悉感觉,然而不论如何,宜早不宜迟,终于要开始炼制了。
将须要用到的材料分类放好,胡卢先静修一刻,使自己的状态保持到最佳。然后才运起三昧真火,按照事先想好的次顺将各种材料一一加入到神农鼎之中,整个过程不急不缓,心静如水,没有半波动。其实这很好理解,就如考生进考场之前可能会感到紧张,但等到真正进了考场,反而会专心答题,再无其它心思一般。
寻常炼丹一般是三日夜,较好一的是七日夜,这些都是非常有讲究的,丹药越好,讲究越细致、重要,比如太上老君那九转金丹便须七七四十九天。现在胡卢炼的药,由于黄钟李的存在,还在九转金丹之上,所以只能取至极之数,九九八十一天。在这漫长的过程中,容不得半差池,否则便会前功尽弃。
也是该着有事,一多半时间有惊无险地过去了,胡卢心中却忽然生出一个念头:“寻常人炼丹用的全是三昧真火,不是不想用更高级的火,而是用不了更高级的火,但我不同,太阳真火虽不能完全控制,但用来炼药,想必是足够了。只是万一出了意外怎么办?”
若是胡卢压根儿没有想到,那什么事儿都没有,偏偏生出了这样的念头。一会对自己,这样一定会效果更佳;一会又对自己,还是稳妥一比较好;这样的念头转了几次,开始渐渐变味儿。寻思:“这样的丹药,谁也没炼过,便是神农炎帝也多是推测,多是从药物出,而没有考虑火候问题。这样的丹药,如此高级珍贵,不但应该是材料上的不同,而且应该在火上面体现出来。”
最终,他还是没能忍住,心道:“就算失败了,大不了重炼,反正还有一颗黄钟李。”于是将那三昧真火,渐渐换成太阳真火,心中一个劲地祈祷:千万不能失败!千万不能失败!不对!应该是一定要成功……
“要是没换火就好了,没想到换了火,反而更加心神不宁……万一失败了——但谁又能保证不是因为起先火候不够?”便在这样的胡思乱想中时间渐渐过去,其实这种情况很正常,就如普通人修炼会产生心魔一般,炼药同样会产生,只是由于胡卢有无量功德在身,心魔不会直接伤到本人,但会影响炼药。
又一个意外生了,却是胡卢高估了自己,时间才到八十天,他便觉得法力无法相继。心中第一次后悔平时太过压制自己的法力增长了,但凡有一放松,也不至于生这种情况。但既然生了,后悔也无济于事,只能勉力坚持。幸好剩下的时间并不多,否则即便胡卢愿意透支自己的法力,也坚持不到丹成之日。
危急时刻,胡卢头自地现出了七彩葫芦,每当他感到力不从心时,那七彩葫芦便会分出一丝极为精纯的元气,助他度过难关。正是有了彩葫芦的帮助,胡卢他坚持到了丹成之日,但他也不好过,心神一松,立即呕出一口本命精血。由于胡卢正在炼丹,面对着神农鼎,这口本命精血却刚好落在了神农鼎上。
胡卢心中关心丹药的成败,并没有注意到这此;他却不知,在元神无法炼制的情况下,还有一种最原始的方法,就是把本命精血打入法宝。偏偏神农炎帝之前又将自己在鼎中的神识收回,使神农鼎成为了无主之物,这一口本命精血虽然是无意而为,但也足以将神农鼎收为已有;当然胡卢并不知道,还以为仍神农鼎是无主之物。
望鼎中细着,丹药成功凝结,色泽光润,香气扑鼻,一看一闻便知不是凡品;至少胡卢没有见过更好的。其实这次炼丹过程实在凶险之极,错非胡卢用来炼丹的炉鼎是神农鼎,错非胡卢用来炼丹的主料是黄钟李,换作旁时,按他那样乱搞,早以失败告终。丹药即成,胡卢心中欢喜,连伤痛也忘记了,急忙根据色泽气味以及丹渣,来推测丹药的效用。
这丹药实在是太完美了,好到你找不出缺来,胡卢越看越高兴,越闻越欢喜,忍不住笑道:“此丹如此完美,当叫十全大补丹。”笑罢,忽然想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如此完美的丹药是普通仙人能用得么?按照胡卢推算的结果,金仙修为以下的仙人根本吃不得,胡卢寻思:“果然是十全大补,补到你虚不受补,补到你爆体而亡!或者叫‘十全大死丹’更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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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0回 定诸事胡卢回归 说实话真是误会
却赵公明来金螯岛碧游宫见得通天教主,明来意;通天教主先是怔了怔,然后哑然失笑。要知通天教主掌杀伐,控诛仙四剑,实力群,便是在圣人当中也罕有敌手,但他却也知道自己的缺,便是缺少镇压气运的法宝。只是自信以自己的实力,可以护得门下周全,即使两个圣人联手,通天教主也夷然不惧。从未想过为门下谋取功德保命,现在门下主动提了出来,通天教主甚感欣慰,又怎么会反对呢?
于是笑道:“没想到你倒是个有心之人,此事既然是你提出来得,这帝师便由你来做,为师自然会代你项,你大师伯不是偏心之人,自然会随了你的心意。”赵公明回道:“却是弟子无意中结识了轩辕黄帝之师葫芦道人,才生出此念。”通天教主了头,道:“那葫芦道人乃是开天辟地以来罕有功德之仙,你要与他好生结交,但也不用迁就于他,他要是不知好歹,直接打杀了便是。”本来通天之意也不外是让自己的门人不宜过于谦恭,有失圣人弟子的尊崇身份,却不想天数有凭,只因这一言,惹来无边灾劫,差遭了那灭教之祸!
赵公明素知老师秉性,自不敢多,唯有心底苦笑;辞了老师,又去见多宝道人,他想:“虽老师把帝师之位许了我,但是终要和多宝大师兄打个招呼,免得因此生隙。”多宝道人能做得截教副掌教,又岂是心胸狭窄之辈?加之其人自视甚高,听了赵公明之言笑道:“你我同为老师门下,理应相互扶持,何必如此客气?”赵公明接道:“终须和师兄明。”
再通天教主向太上老君项;老君自无不应之理,心中却微觉诧异,不知通天教主何时也知道了变通之道。捏指一算,大略明了其中因果,颇有些无奈之感——又是葫芦道人!早在胡卢教化人族,与神农炎帝结下半师之谊时,太上老君便注意到了他,毕竟被分去不少功德,人教的影响力也受到了波及,不再是一枝独秀。但此人功德已成,纵是圣人也不能肆意煅杀,只得一笑了然!
再后来太上老君去收轩辕做弟子,一方面是弥补被分去的气运功德,一方面也是一种试探,为此甚至不惜拒绝阐教的提议,将广成子的帝师之位推迟了一代。但最终的结果却出乎太上老君的意料,竟然和其它圣人无关,反而是自己早年结下的因果,于是丢给胡卢一篇《太清上法简章》。这其中有两个意思,一方面是了结因果,另一方面是借胡卢之手传给轩辕,补回被分去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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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上老君寻思:“此人倒是个极大变数,来历便连我也不能推算的确切,只知是混沌未开之前的灵根之一,木属灵根,本质属水;偏偏修为低的没道理,早年又与我结下因果,实在不好出手。现在倒叫他成了气候,积下偌大的功德,时至今日,再也无人敢将其轻易打杀。不过圣人之下皆蝼蚁,只要不成圣位,倒要看他能逍遥到几时;即使一直不犯错,天地间无非是多了个德福之仙。且有他施惠于人间,却也是一桩好事!”
这边赵公明等到准信儿,回到三仙岛,一问才知胡卢已随罗宣至火龙岛。时日已经过了许多,赵公明怕胡卢等得急了,不便久留;琼霄、碧霄却道:“我们愿与公明哥哥同往。”赵公明劝不住,苦笑之余,心道:“果然是女儿心性,贪玩耍、爱热闹,不知何时才能长大。”琼霄、碧霄却不管这许多,一个乘鸿鹄鸟,一个乘花翎鸟,径直望火龙岛去了。
其时,胡卢正利用扶桑古树炼化太阳真火,却是先将无法控制的太阳真火尽数导入扶桑古树,然后再从古树中慢慢吸收炼化。
众人见了;赵公明道:“劳烦道兄久等了。”胡卢接道:“贫道并不是很急,想来轩辕的禅位大典须要准备些日时,只要莫误了观礼便可。”碧霄忽然道:“这位姑娘是谁?”胡卢接道:“这便是神农炎帝之女女娃,现在叫精卫。”碧霄似乎和胡卢天性相克,道:“你倒有些本事,几日不见便将一只呆头鸟……呃,便帮精卫妹妹化形了。”
罗宣道:“众位来我这火龙岛一趟不易,不如住上几日,再动身不迟。”碧霄道:“你这火龙岛光秃秃的,除了一颗烂树,全是石头,有什么好待的。”琼霄道:“三妹不可胡闹,还不向罗师兄赔礼?”碧霄道:“本来就是嘛!”罗宣苦笑道:“碧霄妹妹的也是实情,却是解了我心中一桩疑惑,看来过些日子得找些花草缀一番。”
好歹,住了一晚;竖日,碧霄早早上了坐骑,催促众人起程。罗宣对胡卢道:“道兄身份尊崇,竟没有坐骑,未免太过寒酸;反正贫道也甚少出门,不如将火龙驹借予道友充门面,等道友有了好坐骑,再还不迟。”胡卢笑道:“赵道友也无坐骑,我若乘了罗道友的坐骑,岂位将赵道友孤立了?”
赵公明道:“道兄却不必管我。”胡卢坚持己见,只是不受;罗宣目送众人离去,火龙岛清静了下来,忽然觉得四周空荡荡的,心中若有所失,有些后悔没有随众人一起。但在下一刻,罗宣便坚定了自己的决心,径直到扶桑古树附近修炼去了。意外地现,树中多了一股不的太阳真火,罗宣寻思:“定是葫芦道人故意留下,助我提升实力之用。”
要知太阳真火绝为难得,本已洪荒绝迹,威力决非三昧真火可比,不是天赋异秉,便有**力,也决计无法自行炼出。当日后翌箭射九日、又值东皇身损之后,太一第十子不知所踪,世间再难得见此火,太阳星上倒是有很多,但那是寻常修真可以去的地方么?以罗宣的修为,便是再予他万年时间,也未必能炼得此火。就是胡卢本人,也是一半靠天赋,一半靠得机缘巧合。
现在则是另一种情况了,不但有了这一股太阳真火可以作引,关键是这股太阳真火在扶桑古树之内,使罗宣能够借扶桑古树之利,只要努力,终有一日可以炼成自己的太阳真火。他目光望向虚空,心中感叹,暗暗对自己道:“贫道今日受道友之惠,来日必有所报。”谁天道不公,只此一动念,却避免他日毁身之劫,更有大福缘相随!
此事胡卢自然并不知情,他把太阳真火导入扶桑古树,也并非是存了帮助罗宣的心思,而是认为留在自己体内也无法完全控制,不如把多余的部分弄出去。却胡卢一行人,均是神通广大之辈,不多时便出了东海地界,来到洪荒大6;前方忽然风起,细看时却是一只猛虎。赵公明见猎心喜,笑道:“此去也无坐骑,跨虎登山,正是佳事。”
情形倒和罗宣收服火龙驹相似,气得胡卢“大骂”赵公明不讲义气。赵公明却是笑道:“机缘所至,贫道岂敢逆天行事,只好孤立道友喽。”碧霄好不容易找到个取笑胡卢的机会,怎会放过,亦笑道:“我罗师兄好心借你坐骑代步,偏你一会兄弟义气,一会讲于心不忍,此时辛苦赶路,怪得谁来?”
琼霄有些看不过去,道:“不过道友的祥云色作七彩,霞光四射,却也难得。”这话本是好心,但在这时出,好似胡卢胡意显摆自己的祥云,才不用坐骑;很有些胡卢自讨苦吃的意思。原本和碧霄共乘一骑的精卫忽然化身为鸟,飞到胡卢身前,道:“师爷爷没有坐骑,便坐到我背上,省得他们取笑。”
在胡卢眼中,精卫只是个姑娘,如何肯坐到精卫背上?心道:“没有坐骑被他们取笑,坐到你背上恐怕就成了耻笑。”他却不知,修道之人的坐骑与主人多是半师半徒的关系,甚至干脆就是外门弟子。精卫既然称他为师爷爷,便是坐了,别人也不出什么来。不过胡卢有自己的人生观、世界观,便是知道,也不会去做。
碧霄道:“他自愿受苦,精卫妹妹理他作甚?”眼见精卫在自己身侧盘旋不肯回到碧霄身边,胡卢叹了口气道:“精卫你能有此心,师爷爷非常欣慰,但你是独立的个体,须有自己的尊严,岂能被他人用来代步?便是师爷爷也不行!”精卫无奈,似懂非懂地了头,回到了碧霄身边;其它人听了胡卢之言,心中均道:“真是个怪人!”
路上再无闲话,一行人很快便来到了人族之地。黄帝轩辕闻讯,急忙率人出迎,又见胡卢身侧有人随行,为了给老师长脸,轩辕便令人搭高台、铺彩毡,以示隆重。这场面弄得,倒叫胡卢等人不好草率,只得停在半空,静待安排。这一停不要紧,附近之民也出来凑热闹,有那好事的便打听怎么回事,问没到了祭天的时候怎么会有仙人降临?
知情的便:“什么仙人,那是黄帝轩辕陛下的师尊葫芦先生,乃是人皇帝师!世上智慧最广大之人!懂么?”然后犹嫌不够似的,继续道:“仓颉大人知道么?神农炎帝知道么?莫言先生知道么?这些大人物都之是葫芦老师的记名弟子,本事都是葫芦老师传的。不知道?你家的农具知道么?你家的牛车知道么?你家的石磨知道么?还有官家的水车、文字等等,这些都是在葫芦老师的指导下明出来的。便是近几年出现的那个叫做‘钱’的东西,又叫‘一般等价物’,反正是方便咱们交易用的,也是葫芦老师想出来的,萧升、曹宝两位道长便是葫芦老师派来处理此事的。”
闻听之人惊道:“老天!敢情凡是有用的东西,全是那个葫芦老师想出来的?不行,我得回去把香案摆出来……”知情的那人却道:“葫芦老师也是你叫的?得叫‘圣父’,明白么?要向尊敬女娲娘娘一样尊敬圣父,女娲娘娘对我族有造就之德,虽然是以女娲娘娘为主,但圣父也参与其中,之后又对我族有养育之恩,吃的、住的、用的、穿的全是圣父给的,起来,未必比女娲娘娘差了。”
一传十,十传百;好了!端是家家张灯结彩,户户摆案焚香。不但胡卢等人没想到,便连轩辕也没想到,居然会闹出这么大动静来。骑虎难下之间,轩辕心道:“事情到了这份儿上,便按最高规格的祭礼,反正以老师的功德也当得起!只是,老师素来淡泊,稍后少不得被老师训斥一番了……”貌似胡卢不象是这样淡泊名利的人吧?!
这事儿整的!一场声势浩大的祭礼便这样铺开了,不但是人间,连天庭和诸位圣人也给惊动了。王母对昊天道:“金刚大圣道德真君在凡间威望之高,非你我所能想象,以后万万不可得罪,要多多拉拢才是正理。”太上老君修的虽是“太上忘情、上善若水”之道,也忍不住生出嫉妒之心;元始天尊则暗知得计:“等轩辕退位,受到尊崇的便是广成子了,合该我教大兴。他日我为人皇帝师之师,料来风光更甚此人!”通天教主笑道:“却是我低估了葫芦道人,我徒结得善缘,看来这人皇帝师很有文章可做!”接引道人面露慈悲之像,叹了口气,继续念经;准提道人则道:“须与此人结个善缘,尽快想一办法请此人来我西方教下,弟愿将二教主之位虚位以让!”
又有女娲娘娘先怒后笑:“竖子何德何能,竟敢与我平分人间香火;不过我的香火似乎也因此多了不少……终是我妖族之人。不过不能这样便宜了他,须得找机会戏弄一番才行。”又是天道至公,一语成缔,可惜,天外有天卿未知,未知圣高德更高!
031回 显神通众仙饮宴 训弟子胡卢应诺
“人活脸面树活皮”,这话原是不错的;那个不好脸面?大抵只是程度上的差别!胡卢亦是如此,不管有心还是无意,轩辕的行为、人族的反应终是给胡卢大涨了面皮。尤其是碧霄故作出一副不屑实则满是羡慕的表情,道:“看不出来你这人还满受欢迎的。”她本就是个爱热闹的人,这是天性;在截教中,碧霄辈分,地位远非寻常弟子可及,简直就是一位公主级的人物。得她既羡且妒的一言,胡卢自是大有颜面!
胡卢满面微笑,心中更是乐翻了天,快连北都找不找了;但是,他什么场面没见过?前世有那学术演讲,与会之人虽然没有现在这么夸张虔诚,数量上、声势上却还要胜出多多。其实也是如今洪荒之人大多心性朴实,喜怒均形于色,不比后世之人口蜜腹剑,笑里藏刀!
胡卢那微笑,那仪态早就锻炼出来了,如何能寻出半毛病来。若论此种做作之事,在在后世胡卢手段或者不足为道,但在如今的洪荒世界,确实绝无可匹敌,今番虽不过是牛刀试,然洪荒又有何人当得!
待到参拜的人多了,几个人都不敢轻举妄动,一半是惊的不知所措,一半是要注意形象。就算不如胡卢潇洒自如,起码也要保持不能过于失态,否则就是失礼于世人之前了!
碧霄年龄最,反无许多顾忌,但也知道此等场合不可失了礼仪,爱显摆得天性使她将那神通当障眼法儿使出,登时生出许多霞光彩云。其它人见了,恍然大悟似的各运神通,那琼霄招来许多青鸾彩凤,和着霞光彩云,端是神仙景象。赵公明相对就不太擅长此类事了,但他也有办法,将跨下猛虎一夹,那猛虎一声咆哮,端是啸九天、振山野;恶俗儿,就是王霸之气乱冒。
主角总是最后出场,事实上却是被抢了先机;胡卢心下平静,不慌不忙,学那后世道场法事的伎俩,将周身元气全力鼓动,自现七彩霞光。当真是风光无限,倍受在场众人追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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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卢不知是不是是太过激动,一个没注意,把那太阳真火也现出体外,真火烈焰燃将起来,弄得面目也不太清晰了,幸好身在空中,离的够远,要不然可能酿成大灾难也有可能。
胡卢也是个机灵人物,类似的场面见得多了,知道随机应变,将那“素手”一挥,洒出三光神水之阳水,化为细雨落下。那阳水乃是孕育无限生机之水,较之后世观音玉净瓶中所装的甘露还要略胜半筹。此水一落,登时予人无限生机,更有大长寿元之功!有病的须臾即告痊愈,身体健康的亦更见强壮。此等圣水便圣人也未尝多有,却被胡卢拿来暴殓天物,大抵此物乃胡卢与生具有的大神通,别人羡慕也是羡慕不来的!
几人静立在在空中,努力保持形象,装神弄鬼,过了半日,终于降下地面;自有轩辕带着文武亲信相迎见礼不提。一行人缓缓回到内室大殿,无不暗自松了口气;但民间自性的后续活动持续了三数日才渐渐平息。
场面话过后,闲杂人等退去;黄帝轩辕设宴款待,祝酒过后,众人渐渐放松,各按亲疏分化成两个集团。一为文武百官,一为炼气修真;而轩辕、胡卢正是连接这两个集团的枢纽。但终是两个世界的人,分化严重,没什么共同语言;轩辕怕扰了真修们的清静,早有准备,感觉火候差不多了,打个手势,文武们自觉去,另有安排不提。
一时间殿内清静了不少,除了胡卢等人,只余轩辕、应龙、仓颉作陪;又有九仙山桃源洞广成子在场。轩辕即将禅位于尹祁尧,广成子作为尧的老师,到场观礼乃是人之常情,并不奇怪。此时阐、截两教门人的关系并不僵,相互间反而多有来住,至少广成子和赵公明等人便有些交情。
胡卢不见萧升、曹宝两人,心下奇怪,问道:“轩辕呀,怎么不见萧升、曹宝两位道长?为师托两位道长主持煅造一般等价物,方便物资流通,难道他们不曾来寻你?还是你把人家赶走了?”
轩辕笑道:“两位道长持有老师的‘手信’来见,弟子怎敢不见?亏得老师想出妙法,两位道长亦是当真了得,做事认真又肯用心,如今民众已经基本接受一般等价物的概念。若非如此,弟子又怎么会早早便功德圆满?只是此事暂由仓颉师弟全全负责,要知具体情况,却须问他了。”
胡卢闻言,心中暗笑:“这两人对功德极为看重,如何不肯用心?此事关系到自己未来的仙道成就,如何能不认真?”却听仓颉道:“老师呀,那两位道长不知是不是就是老师口中的那个‘工作狂’,根本不愿停歇半刻,恨不得马上促成此事。为了推广一般等价物这个概念,为了使‘钱’真正流通,甚至不惜亲自走乡窜野,又怕做事之人走入误区,定又是推广调查去了,以至于没有来此盛会!”
广成子对此事亦有了解,若非放不上身段儿,不定就会搞‘第三者插足’,见赵公明兄妹一头雾水,便客窜了一下解员;罢,忍住不感叹道:“却是一场大功德!”赵公明、琼霄深以为然,叹道:“胡道友果然不愧是身有大功德、大智慧之人!”唯有碧霄不以为然,道:“有什么了不起的,这么简单的事情,谁想不到?”
在座之人均当是“童言无忌”,各个面露微笑,不可置否。琼霄却不愿自家妹妹被人耻笑,颇感无奈地道:“三妹……”赵公明接道:“至少我是想不到。”碧霄自然知道姐姐和赵公明是好意,但心中总是不服,强辨道:“本来就很简单嘛,公明哥哥想不到,不等于别人想不到,我就想得到。”
赵公明尴尬的笑了笑,真是无语了;胡卢出来解围,笑道:“此事确是简单,不过没有明之前,却是很容易步入思想误区。”碧霄不屑道:“什么人嘛,还不是标榜自己的聪明?”胡卢并不生气,笑道:“贫道问道友一个问题,铁放在院子里会生锈,金子放在院子里会怎样?”碧霄也不细想,顺口道:“自然不会生锈!”
胡卢根本不给碧霄反应时间,笑道:“这便是思想误区,正确答案是‘金子会被人偷走’。”众人恍然,会心一笑;碧霄也知道自己被耍了,却又无法反驳,气得指着胡卢,道:“你……你不是好人!”胡卢接道:“贫道从来没过自己是好人!”
众人大笑;轩辕上来凑趣,道:“老师之言总是微言大义,人深省;每次和老师话,均能有所领悟。”这原是赞美之言,在场中人也没觉得这话有什么不对,轩辕怎么也没想到会给自己招来“祸事”。却听胡卢道:“轩辕呀,今天的事你做的可不对。居然为了迎接为师弄出那么大的场面了,这不是铺张浪费么?”
轩辕急忙解释,道:“老师呀,其实今日之事,并非全是弟子的主张,只有那高台、彩毡是弟子叫人搭的、铺的,老师乃是有无量功德于洪荒之人,有此排场也无可厚非啊?其它事弟子可就一概不知了,全是底下的人自而为。”那知他不还好,这一解释,胡卢更来劲了,似乎又回到了往日那演讲台上;于是……
“胡,什么叫自而为,分明是上行下效!你又不是不知道,虚名繁礼于为师就如那浮云流水,最好是叫它随风而去,尤其是那些不知所谓的礼节,最叫人生厌。偏生你好的不学,尽学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这是一种歪风邪气,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今日你为迎接为师铺涨,他日便有人为他事浪费,如此类推,可知会有多大浪费!”
“你尊敬为师,便把尊敬放在心里,莫要做那些有的没的。是你觉得天下安定无乱,百姓便可安居乐业了?错,没有居安思危的心理,没有有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情怀,如何能国泰民安,百业俱兴?还是你觉得以为功盖古今,无人可比,便可以骄傲自满,不求上进,完事大吉,安心睡觉了?”
“弟子没有……”
“还敢狡辩?好!我来问你:你可知洪荒有多大?可曾全部纳入你的统治?焉知偏远之处无天堂?焉知灾祸不会从天降?仓里粮食可丰,途中道路可畅?朝中百官可贤,治下民众可智?若有天灾,可有应急之法?乡里好武之风可盛,军中兵将武备可锐?国内民生物价可稳,国外军民情报可详?若有兵灾,可有取胜之法?”
轩辕哪能事无巨细,知道得一清二楚,只得闭嘴不谈,安心受训;一时倒真像是被问的哑口无言。却听胡卢又道:“轩辕呀,温柔乡是英雄冢,亦是生死场,你万万不可掉以轻心呀,国事再亦大,一定要慎之又慎。要知便是你还有忧患之心,百官可还有忧患之心;百官有忧患之心,民众可还有忧患之心?只要你稍稍露出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样子,百官便会有样学样,民众便会如是照搬;只要一时如此,一世亦会如此。万世之后会是什么样子?不用万世,只须百世甚至更少……”
轩辕虽然不见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却也觉得胡卢的有理。其它诸人根本没想到胡卢会当众训斥轩辕,毕竟轩辕已是人间帝皇,且是功德圆满。心中惊讶之余,又佩服胡卢淡泊名利之心,暗赞一声:“果然不愧是得道真修,人族帝师,看这胸襟,看这气度!”
有那赵公明寻思:“还是帝师好呀,没事儿站出来主持大事,多有面子,但是怎么能尽快找到自己的弟子呢?”又有那以广成子寻思:“帝师好呀,什么时候我也能这么尧呢?可惜尧对我尊敬有限,虽然总是老师长老师短,但此老师非彼老师。居然将凡间俗理和天道**相提并论,实在不知所谓。对我这真正的老师的尊敬甚至还不如葫芦老师呢,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呀!不对,如果我也如此的话,岂不是证明尧犯了大错么?于我功德不利,何况贫道乃是道德真修,仪表堂堂,风范凛凛……”
胡卢终于的累了,但这一场宴会也给他弄得失了气氛,即便众人努力维持,终是早早散了。胡卢也觉出不妥,想补救却是迟了,待众人走了之后;对轩辕道:“呃……为师刚才失态了,没落了你的面子吧?”轩辕摇了摇头,接道:“老师训斥弟子,乃是天经地义之事,何况才师的在理,从今日之事,确实可以现不少问题。”
“可惜弟子即将禅位,一切只能靠尹祁尧了……弟子有几件事须要托付给老师,第一件事是希望老师能帮弟子照看一下人族;第二件是继续寻找神农之女的事儿;第三件事和弟子的几个大臣有关。仓颉已得仙体,不用**心;应龙和女魃老师已经应充,希望能有个好结局吧;唯有柏鉴为弟子出力甚多,却又无仙道之缘,希望老师能将他收做记名弟子,保他长寿平安。”
今日第二更;下次更新在明早八之前,喜欢本书的朋友敬请关注。
032回 救女魃龙凤呈祥 见柏鉴再添一徒
“人族已经成为天地主角,自有大神通者护持,你却不必担心,况且为师与有熊关系密切,便是你不,为师也会拂照一二。至于第二件事……”胡卢道此处,回头招呼道:“精卫!不要玩了,过来拜见你师叔。”然后又对轩辕道:“这便是神农之女,原来的女娃公主,现在改名叫作精卫;神农托为师收其为再传弟子,为师已经应允。”
轩辕闻言大惊,他早就注意到精卫,眼见此人修为不凡,仙气袭人,单以法力论,至少也已得大罗金仙果位,本还道是三霄之一。现在仔细看去,果见眉宇间和当日女娃很有几分相像。精卫却已经过来行礼,轩辕急忙将之扶起,道:“好!平安就好,没想到当日的女娃如今已经这么大。”那精卫到底还是儿心性接道:“轩辕师叔不也长大了么?”
胡卢和轩辕两人大笑,以当年的眼光论,轩辕确实变了很多;轩辕笑道:“却是我变老了。”精卫接道:“师叔那有我父亲老?”胡卢笑道:“好了,去找碧霄玩去吧。”精卫应是退去。轩辕非常高兴,道:“女娃……噢,精卫能平安无数,也算对神农师兄有了交待。”
“应龙和女魃之事,我已经找到了新的办法,不用再拖那么久了。改天我便对应龙明,唯一不好处理的就是塑形,女魃肉身尽毁,若是就此转修鬼修却是太过可惜,还须另想他法。”胡卢顿了顿,继续道:“柏鉴之事颇不好办,益寿长生自非难事,但终不能一直这样拖着,果真不能修道么?”
轩辕叹了口气,道:“要柏鉴也是聪慧之人,才干足堪领袖群伦,也颇有向道之心,偏偏不知什么原因,终是无法踏入道门门径,实为异数。”胡卢沉吟半晌,接道:“寻个时日,你将他带来,为师仔细看看,再作定论。”轩辕了头,取出轩辕剑递给胡卢,接道:“让老师费心了;弟子不日成就正果,往那火云洞去静修,以后不能轻出,这人族圣器轩辕剑留下无益,送与老师所执掌,或者有些用处。”
胡卢如何肯受,笑道:“此剑乃人族圣器我要来何用?还是当由你执掌,便当作纪念也好。”轩辕见胡卢不受,也觉得此剑本为老师所炼,威能有限,恐怕不入老师法眼,只得作罢,道:“老师原先居住的地方,一直给老师留着,由应龙打理。”
眼见再无要事,胡卢便辞了轩辕。刚回到自己原先的地方,便看到应龙在清扫静室,其实那静室一直有人照看,连半儿灰尘都没有。胡卢拍了拍脑门儿,心道:“幸好已经想出解决的办法,不然还不把我头疼死?”却听那应龙道:“老师回来了,有什么吩咐,弟子尽快去做。”
“果然……”胡卢摆了摆手,道:“自己坐吧。女魃之事我有了新想法,不过需要争求一下你的意见,为师无意间得到一种灵果,有化去业力的大功效,现在已经炼制成丹。此丹可是十全大补,然有大补益却却也有过犹不及之异效,寻常仙人便无法食用,反合女魃使用,但为师无法保证不会有危险。另外向你明一下,女魃的情况非常不好,为师怀疑是灵魂魄状态下失去了法力的压制,毒素已经慢慢侵入到灵魂深处,拖得太久很可能会影响到神智。”
“这……”应龙犹豫了半晌,终于问道:“女魃身为灵体,如何服丹?她本人又是什么意见?”胡卢接道:“此种丹药跟脚独特,乃是混沌灵气所化,可用法力化开将丹药复原成灵气,然后将女魃和灵气置入同一容器,慢慢滋养。她本人愿意一搏,为师也觉得当可行险一试,若成功便可一劳永逸,现在只看你的意思了。”应龙咬牙接道:“连师尊也觉可行,弟子自是信得过师尊,何况这还是女魃的意思,就依她的意思做。”
胡卢笑道:“其实你也不必太过担心,有神农鼎护持,若非女魃本身处于灵体状态,虽似太过脆弱,根本没有半危险。为师至少有九成以上把握!”应龙大喜道:“让老师费心了,弟子当亲自替老师守关。”胡卢了头,很理解应龙的心情,但也不再多,开始静心潜修,调整状态。
其实整个过程,早在胡卢脑中模拟多次,更不会如上次炼丹那样乱搞。轻车熟路般地运气法力,将一粒十全大补丹和极品安魂定魄丹在神农鼎中化开;后者专门用来稳定灵魂,虽不多见,却也不罕有。将神识探入其中感觉了一下灵气的浓度,觉得没有问题之后,再分别放入两种相同的丹药各一粒,并不化开,却是为了防止灵气不够用,或者女魃的魂魄不稳定,好用来应急。最后才将女魃的魂魄导入神农鼎。
却女魃早经胡卢叮嘱,知道自己该做什么,缓缓将周围十全大补丹化作的灵气引入魂体,与自身魂体中所余不多的微弱法力相合,并用神识引导外来的这一股偌大洪流,来回冲刷魂体中的毒素。附身于女魃魂体的毒素业力,与这股灵气洪流一经相遇,便如冰遇火一般,登时有了反应,渐渐化作丝丝青烟碧雾似的气体,被女魃排出体外。
剩下的工作则由胡卢负责了,他一面指挥神识将那毒素、业力集中在一角,以免和丹药所化的灵气混在一处;一面须要注意保持丹药所化灵的的浓度;总之是不能让环境的变化影响女魃行功。经过两人的共同努力,耗去了两颗十全大补丹和三颗安魂定魄丹之后,终于有惊无险地完成了整个医治过程。
女魃在这个过程中得到了极大的好处,得两颗大补丹惊世药力之助,不但已将魂体中的毒素业力尽除,而且魂体本身也变的异常强大,犹如实质;若不考虑肉身,女魃修为也同告大进,至少已是大罗金仙后期,但也正因为于此,如此强大的魂魄、元神,也实在难以找到合用的肉身。即使是想自己塑体,所须的材料也太过极品,否则根本无法容纳如此强大的魂魄。
胡卢长舒了一口气,略作恢复之后,将应龙叫道身边,道:“结果比预料中的还要好,不久你们便可以朝夕相伴;不过现在的问题是女魃的魂魄虽然非常强大,近乎实体,但那终还只是魂体,而不是肉身。现在有两种路过走,要么让女魃选择鬼修,但先天上将有不足,实在太可惜了,只怕从此会止步不前;要么帮她找到可以塑体的材料或者足够强装的肉身,但甚是为难,只能再待机缘。”
应龙激动的泪流满面,称谢不已;胡卢也不知能和应龙再什么,等那女魃完全适应了自己的情况,便叫女魃回到原来的那个葫芦中,然后递给应龙,道:“由于女魃的元神非常强大,所以即使在白天,你们也可以朝夕见面;但我建议你最好不要这样做。好了,你将她带走吧,想来你们有许多话要,为师以后也会代为留意可以给女魃作化身的材料。”
“老师……”应龙双手捧着葫芦,想要些什么,终觉千言万语全是空,只是恭恭敬敬地给葫芦磕了几个头,道:“弟子先走了。”胡卢理解应龙的心情,即不阻止,也不要求什么,只是祝福道:“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尚愿你们可天长地久!”应龙重重的了头,转身离去,才至门口,忽然想起一事,道:“最近几天,柏鉴天天来找过老师,想必有事,现在还在门外等着呢。”胡卢这才想起应了轩辕的请求,便道:“让他进来吧。”
片刻后,柏鉴进来,也不多,直接行了拜师之礼,给人一种沉默寡言的感觉。胡卢叫他起身,仔细看去,却也没有看出什么不妥之处,问道:“轩辕你无法修道,可知为何?可有定论?”柏鉴应道:“回老师,弟子也曾求仙问道,每每到关键之处总是昏昏欲睡,无法领悟关窍。”胡卢想不通其中奥妙,便从怀取出一个青瓷瓶,道:“此乃天地间孕育无尽生机之阳水,饮一口可延寿百年;若你果真无法修道,凭此物也可长生,为师也好为你谋划将来机缘。”柏鉴谢过,道:“柏鉴即无仙缘,不必强求,尚求老师传我兵法韬略。”
胡卢观他言语神色,似乎对能否修道并不在意,心下疑惑,寻思:“每每到了关键之处总是昏昏欲睡;即无仙缘,不必可求;这如何能叫有向道之心?”于是并不应柏鉴之言,反而问道:“你曾随何人习道?是你强求,还是他人引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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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鉴应道:“陛下曾与我引见广成子道长,只习半月,不见成效,只好放弃;广成子道长我资质太差。后来陛下又把我引见给萧升、曹宝两位道长,学习月余,亦不见成效;两位道长虽未明,却也不愿再教。”
胡卢叹了口气,心道:“柏鉴恐怕根本就没有向道之心,即不是资质太差,亦不是悟性不好,恐怕是他自己不愿学才是。”于是故意道:“兵战凶危,终是杀人之道,业力纠缠,难有善果;如今天下方宁,正是展之机,便是要学也当学那养民修国之道,何必缘木求鱼?何况轩辕即将隐退,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你留下来又有何益?不如效仿轩辕,行那功成身退之举,给新人让路。自己学些农耕机巧之术,造福于民,集功德于自身。身在权力场,一日有事,便是为师也救不得你,你叫为师如何向轩辕交待?”
柏鉴毫不犹豫地道:“弟子愿尊老师之意,效仿陛下行那功成身退之举,但仍是只对兵法感兴趣……”胡卢很随意似地问道:“你即为军中有数大将,武艺当颇为不俗,那么你应该晓得行功运气之法,那时你可觉自己有什么不妥之处?”柏鉴应道:“老师,弟子并不知道什么是行功运气之法。”
胡卢吃惊道:“难道广成子和萧升、曹宝两位道长也不曾教过?”柏鉴非常肯定地应道:“不曾,三位道长总是大道有法呀、天人合一呀之类的东西,听得人云山雾绕,如何明白,想必是弟子根基低劣。”胡卢问道:“那么你知不知道什么是天地灵气,能不能感觉到天地灵气?”柏鉴答道:“这个知道,也可清晰感觉得到;我们武将会将这种东西导入体内来增强战力。”
“那你知不知道周天循环?你平时又是怎么运用天地灵气的?”
“知道,周天循环指得是周天星辰的运转归律,三位道长都曾过。至于天地灵气,无非是吸收,然后打出去。”
“没了?就这么简单?没有详细的?”
“没了!就这么简单!没有详细的!”
“那三位道长总该教过你怎么做周天循环吧?”
“教过,三位道长都人体有许多大**,对应周天星辰,如果人按照周天星辰的运转规律来调节自身,便可以进一步感悟自身与天道。但是我学不会,我身上的那些大**也不能像星辰那样运转,该在哪便一直在哪里,怎么做都不动……”
胡卢强忍住暴笑的冲动,忽然现柏鉴其实是个很有意思的人,而且也不是没有向道之心,只是这个人的空间想象能力和联想能力太差,居然可以把周天循环理解到这种“特殊”的程度,实在是个“天才”,只不过是个另类到极的天才!
据已过十二,如果没过,也按过了算;下一章中午十二左右届时有推荐出推荐,有收藏出收藏,实在不行捧个人场,给个击也好。
033回 终定制天劫降临 看人品法宝进化
了却诸事,胡卢忽然闲了下来,倒也乐得自在。接下来的几日,有时和赵公明、广成子等人论道法,有时传授精卫和柏鉴一些基础道法。柏鉴这个人,胡卢算是看出来了,此人在兵法上的悟性好得出奇,在修道上却是个百分百的级实践派。和《射雕英雄传》里的郭靖倒有些相似之处,不过并非资质不好,而是对“道”的理解上有问题。
再加上,柏鉴是什么人?他可是轩辕手下的总兵官,身份显赫,如此地位是个阿猫阿狗便能教么?没有几分名气、本事的人,柏鉴是不愿去和对方学的。广成子是什么人?阐教中有数的人物,是将来的帝师,身份地位是够了,这回柏鉴没问题,广成子却有问题了。广成子忙着教导尹祁尧,柏鉴被轩辕引见到门下,虽广成子不会糊弄他,但在无形中却看轻了。
想那广成子学得是什么,教起弟子来讲得全是老级货,而柏鉴的基础偏偏差得可怕,于是就造成了一种误解。等到萧升、曹宝来了,两人心急火燎忙着弄一般等价物“钱”的事,一心想着功德圆满,那有闲功夫理柏鉴,自然不会注意柏鉴的基础知识,另一种误解也产生了。有这么两回,柏鉴也被定性了——资质很差,修真难以有成!
既然找到了原因,胡卢便对症下药,撇开大道不讲,直接告诉柏鉴具体该怎么做,什么引起入体、搬运周天、炼气返虚、勾通天桥、返虚炼神等等,像练武多过像修真。然后:“柏鉴,你莫要管什么‘道可道,非常道’,只管炼便是,你的道便是兵法,阴阳即奇正,养气即练兵,风雷五行是军种,行功法门为布阵……”然后,柏鉴的修为以一种快的难以想象,根本就是离谱,就是变态的度提升,傻子也能变成宝!?你上那理去!
却这日,胡卢正与广成子、赵公明兄妹谈论大道妙法,忽有童子找胡卢,道:“黄帝陛下请老师过去一趟,是有大事商议。”胡卢闻言,向众人告罪、请辞;才见轩辕,现仓颉、萧升、曹宝三人也在场。
虚礼略过;仓颉道:“却是萧升、曹宝两位道长,终于写出关于一般等价物钱的具体章程,但这件事儿,毕竟是由老师起,或许我们有考虑不周的地方,因此须要老师来参详一下。”见众人均称:“正是!”然后眼巴巴地望着自己,胡卢也不推辞,摆出教授级的做派,用他那“专家级”的眼光,其实他见识肯定是有的,可是如果真正就让他自己去弄,估计未必可能,也许就写不出来……
却见那章程写得相当详细,从概念解释到具体实行,从货币煅造到行保护,从方方面面均有涉及。胡卢看了半天,忽然觉得奇怪,问道:“如果有人造假币怎么办?还有如果铜比钱贵,有人把钱熔了铸成铜器,然后卖出去谋利怎么办?”萧升、曹宝差跳起来,问道:“造假?为什么要造假?真的不好么?”
胡卢尴尬地道:“这个……两位道友总见过有人仿制先天灵宝吧,那个仿制的就叫造假,仿制品很明显不如正品好,既然先天灵宝可以仿制,那么货币也可是仿制。如果贫用一件仿制的先天灵宝和两位道友换后天至宝,在两位道友不知道那件先天灵宝是仿制品的情况下,看起来是贫道吃亏了,两位道友即使会起疑心,终是觉得自己占了便宜。”
“但是货币就不一样了,它本来就是用来流通易物的,一切都显得理所当然,连疑心也不会起,最终的结果是贫道用先天灵宝的仿制品换走了两位道友的后天至宝……”
“这个……”萧升、曹宝面面相觑。
仓颉却和轩辕悄声嘀咕:“师兄,老师似乎没有看起来那么和善,心思坏得很呀!”轩辕答道:“就是,老师的良心大大的坏了,至少我就没想到能这么干。”胡卢可是有顺风耳滴,即使没有刻意去听,这些话也一句不落地钻入耳中,差没把他的鼻子都气歪了,咳嗽一声,道:“你们两个干什么呢?有什么意见便直!”
“我们没意见!老师是绝对正确的!”仓颉和轩辕异口同声地否认。不得不承认,胡卢对弟子在尊师重道方面的教育还是相当的成功的!
于是,胡卢就此加入了关于造假毁币的处罚规定及货币识别条例;不知这算不算第一条明文规定的法令?几人又互相讨论一番,再无异议,确定了关于货策的第一份系统的章程;货币的推行,就此告一段落。
天道至公,此等大事,天地如何没有回应?胡卢等人马上感到了天劫降临的征兆,为了不波及他人和渡劫时受到影响,又因这是五人共同的天劫,所以他们一起行动,寻了处僻静之地,调息运气,静待天劫的降临。
片刻间,但见一朵朵深红如紫的乌云从四周汇集而来,形成五朵大不一的劫云。时至今日,胡卢这是第三次渡劫了,也算是经验丰富了,眼见这次的天劫无论,程度声势不但不能与造字那次相提并论,就是和他第一次渡劫时的偏五行雷劫都多有不如,自然不放在心上。
其它人却不然,要知洪荒时期,天劫甚少降世,根本不存在后世的三灾五劫之,除非太过逆天,正常情况下只有进阶仙级时劫云才会出来意思一下,妖族相对就吃亏很多,化形时必降天劫,而且威力上也很可观;因为少见,所以担心。至于仓颉,却是上一回天劫给他的印象太深了。
劫云越压越低,然后猛然一缩……四周狂风忽起,飞沙走石;天空雷声阵阵,银蛇乱舞。
然后,五朵劫云变成了两朵;胡卢、轩辕、仓颉三人同时失去了对天劫的感应,也就是剩下的两朵劫云是萧升和曹宝的。胡卢等三人面面相觑,萧升、曹宝却是气得跳脚大骂;轩辕初次渡劫,紧张了老半天,结果现没自己什么事儿,道:“老师,这是怎么回事儿?”那仓颉也是一脸好奇,眼巴巴地望着胡卢。
胡卢也是一头雾水,哪里会知道的清楚?只能避重就轻,加之他起了坏心思,道:“定是老天爷看我们三人人品太好,不忍相罚;至于两位道长么……很显然,他们人品有问题!”轩辕、仓颉闻言,想笑却不敢笑,毕竟此等场合,大笑出声,实在不妥。其实之所以出现这种情况只是因为他们三人身有大功德,天罚的程度相对来就显得太了。
再萧升、曹宝二人,正郁闷着呢,虽知这是玩笑话,但是心中如何不怒;正在此时,第一道劫雷落了下来,二人光顾生气了,措手不及,宝剑未及祭起,便被劫雷霹了个正着。这道劫雷微力虽,却也将二人弄得土头灰脸;好死不死,胡卢的风凉话的溜了,也是他见劫雷威力有限,不可能对萧升、曹宝造成实质性的伤害,道:“莫装B,装B遭雷霹,便是此理。”
萧升、曹宝羞愤交加,怒道:“天道不公,我们兄弟和你拼了。”罢,兄弟二人一人祭起一宝,金灿灿、亮堂堂,形如锅、状如盆;两件宝物的外形非常相似,也像是兄弟俩。也是萧升、曹宝气昏了头,有些失了算意,竟将两件宝物,直接打向劫云,如何能讨了好去?
登时被劫雷狂风打的偏了,这对法宝兄弟竟撞在一处;来奇怪,也不知什么原因,法宝兄弟竟合二为一,威能大增。两朵劫云受此牵引,出来的劫雷齐齐击向此宝,却伤不得宝物分毫。那宝物却是金光大作,飞出无数金色符文,按某种轨迹环绕旋转,其中四个篆字,最为显眼,却是那“招财、进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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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卢原就看那宝物有些眼熟,像个盆子似得,这时见了“招财进宝”四字,失声道:“聚宝盆?”再看那些符文,分明是铜钱、元宝等等孔方兄的形象嘛!
此宝一出,劫云再无危险可言,劫雷未及降下,便被宝盆收了。萧升、曹宝心神均与那宝盆相连,自然能感到宝盆的变化,待劫云散尽,天降功德,心中大喜。这份功德分了五份,从总量上计,胡卢由于建言,分得半层;轩辕作为人皇下令推行此事,分得大半层;仓颉因为又造出与钱相关的文字,分得半成;此三人相加合共一层,而萧升、曹宝则平分剩下九层。
萧升、曹宝虽恼胡卢开他们的玩笑,却也没有忘记前言,每人分出一半让给了胡卢,最终两人共分得四层半。功德临体,两人恢复如初不,身现大光彩;再加上兄弟两的法宝合二为一,进化成后天有数至宝,心里更是美得冒泡;荣光满面地对胡卢道:“果然人品问题,果然是人品问题啊!”
胡卢有了仓颉的前车之鉴,有了准备,却没有收下萧升和曹宝分给自己的功德,反而将这份功德一分为二,较部分打入自己的落宝金钱,大部分都打入萧升、曹宝的聚宝盆内,笑道:“贫道的人品也是好得很的。”
就这一手,萧升、曹宝不佩服都不行,至少他们就舍不得将辛辛苦苦得来的功德打到法宝中去,即使他们的法宝无意中进化成了后天至宝。那聚宝盆得到胡卢的功德相助,登时又有了新变化,成为镇压洪荒财运的功德圣器。
胡卢的落宝金钱直接一下子得到这么多功德,内中原本就和功德密切相关的禁制,登时从解封二十一重飚升至解封三十重。现落宝金钱有了新变化,胡卢将心神沉入其中,略作感悟,明了落宝金钱不再是单纯地落人法宝了,竟然又增了一项收人、困人的能力;却是由俗话所的“掉到钱眼儿里”,演变出来的,不论收人还是困人,均是把人弄到了钱眼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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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4回 争师位燃灯有愤 良言劝胡卢遭恨
这一日,广成子正和赵公明兄妹畅论大道妙法,从私交上讲,他们是朋友;从公事上讲,却又是竞争对手,代表了本门本教的面皮。有胡卢在时,两教门人或许会有些顾忌;胡卢一走开,竞争相对就激烈了许多。广成子道行虽然要比赵公明略精深些,但终是势单力孤;就在这么个时候,忽有童来报:“阐教副掌教到了。”
众人急忙起身相迎,赵公明兄妹虽非阐教中人,但此时阐截两教“同气连枝”,终要给于一分应有的尊敬。何况阐教副掌教燃灯道人成道极早,曾在鸿钧门下听道,后来加入阐教,却也只比元始天尊低了半辈,教中二代弟子见了都要称一声“老师”。便是赵公明兄妹见了,也要尊一声“道兄”,而非道友。
广成子心中大喜,暗道:“有燃灯老师在,一会论起道来,赵公明兄妹何足道哉?”众人相见,虚礼不提;广成子问道:“老师来此可有要事?”燃灯笑道:“却是道友做了帝师,贫道羡慕的紧,算出再一代人族帝皇,与贫道有缘,到时不得还须道友出面合。”广成子接道:“老师即有此心,却是那人的福缘。”
不料此言却是惹恼了赵公明兄妹,那碧霄道:“你们却是枉费心机,再一代人皇帝师之位大师伯和葫芦道人早许给我家兄长。”赵公明亦道:“你们阐教已经出了一个帝师,下一个却也该论到我截教了。”燃灯道人却是怔了怔,没想到已经有人捷足先登,笑道:“人皇帝师须有德行之人才能做得,怎么能以教派而论?况赵道友修为似乎尚嫌不足,如何可为人皇帝师。”
琼霄闻言大怒,反问道:“公明哥哥修为不足,道兄便足了?没有做过一场,一切尚未可知。”燃灯道人却是摇头道:“贫道却不愿欺负晚辈!”赵公明虽知是计,燃灯是想激自己出手,但他自思身怀异宝,除了在葫芦道人手中吃过暗亏,其它时候从未败北。道:“道友托大,却不能叫他人信服。”
正剑拔弩张间,又有三人来了,却是胡卢和萧升、曹宝。他们渡完天劫之后,胡卢想把萧升、曹宝引见给广成子和赵公明兄妹;不想才进门,便觉气氛不妙。那广成子出面明,然后道:“贫道地位尴尬,不好出言相劝,此事还须道友出面斡旋。”胡卢是个老好人,出言道:“两位道友何必为了此许事伤了和气?”此言一出,在场众人均是面色微变,胡卢还不知自己刚才一言其实已然大大得罪了截阐两教门下,要知人皇帝师功德岂是泛泛,在你胡卢或者不在眼内,在别人却是天大的事情!
赵公明虽承他人情,却也不愿失了面皮,道:“并非贫道定要出手,而是燃灯太过可恶,无端要与贫道争那帝师之位,贫道岂能示弱?”燃灯心道:“看你与萧升、曹宝这等散修称兄论弟,自身修为才不过太乙真仙,便有大功德在身,又有何资格来劝我?”面上却是露出微笑,一副得道高人的模样,笑道:“要出手的可不是贫道,以贫道身份,怎么会去欺负晚辈。”
胡卢见两人谁也不肯相让,只空话,便道:“这拜师之事要看双方意愿,还须问过再一代人皇的意思,人家还没有做出选择,两位道友却在这里相争,未免有些可笑。”
燃灯闻言大喜,暗道:“此人未必真心向着截教。”他自信修为强于赵公明,身份又摆在那里,阐教副教主的身份怎么也争得过截教的普通二代弟子,何况还有广成子出面合,当下笑道:“此言方是正理,贫道没有异意。”
他没有异意,赵公明兄妹却有了异意,纷纷寻思:“你先将再一代帝师之位许了我们,此事却又出这等话来,也不知是何居心。”赵公明心道:“怪不得老师结交即可,不可过分迁就于他,今日方悟此言。老师果然颖悟!”强按心中不满,道:“此时贫道已经向我师通天教主明,我师和大师伯太上老君均已同意,话定下此事,断无更改之理。”
胡卢也觉得自己刚才的话有问题,此时又听赵公明之言,倒也理解对方心思,于是转向燃灯道人,劝道:“道兄也是得高望重之人,何必与赵道友相争,人皇又非只此一代,日后还有机缘,今日让了,赵道友承道兄的情,反会助道兄成事。”
此言一出,燃灯对胡卢的印象立即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心道:“你这是站着话不腰疼,你自己有大功德在身,自然得这话,却不想我等要谋一份功德,何等困难!何况今日我阐教已占了先机,不去图谋;反等他日截教占据优势,再去谋划却是迟了?”于是反问道:“道友怎可出耳反耳?”
萧升、曹宝原听胡卢给他们引荐三清门下,心里还挺高兴,没想到一来便碰到这种事。刚才胡卢介绍到二人时,无论阐教也好,截教也好,都一个个鼻孔朝天,看自己不起,只是碍于胡卢的面子不好作。此时见胡卢好言相劝,虽有用语不当之嫌,但终是一片好心,双方竟是谁也不肯让;兄弟二人心道:“葫芦道兄与人为善,不知人心险恶,尽把人家当朋友,却不知人家未必把他当朋友,只怕多半是利用于他;我们兄弟与葫芦道兄相交一场,又受惠于对方,不可看着葫芦道兄吃亏。”
于是二人上前把胡卢拉住,萧升道:“道兄,既然他们不听劝,便由得他们,爱打爱争,悉听尊便。”曹宝性子直,刚才阐、截两教之人对他不待见,心中有气,更是道:“最好作过一场,定个输赢胜败,活的就是帝师!”那广成子终是不愿两教就此起了冲突,还希望胡卢出面调解,道:“道友……”却被萧升打断,问道:“道友可是与胡道兄有仇,存了相害之意,使双方均记恨于胡道兄?”却是他听了自己兄弟之言,知道无形中得罪了别人,索性不再顾忌,心道:“反正以我们兄弟现在的功德,也不怕人打杀,怕他作甚。”
广成子听得此言,怎好再请胡卢出面?只得由着萧升、曹宝二人将胡卢拉走不提。碍事的人走了,双方再无顾忌,那燃灯道人自持身份,不敢主动出手,仍是满面微笑,道:“赵道友何必如此固执……”赵公明却不愿与他废话,直接道:“不必多,曹道友的确实在理,终须做过一场,比斗一番;若是道友败了,便退出此事,如何?”
燃灯笑道:“既然道友执意如此,贫道也不好拒绝,若是道友败了,也须退出。”赵公明接道:“自己无耻,却道别人一般无耻,端是许多废话。”两人罢,自寻了空旷处,燃灯要装前辈高人,骑在梅花鹿上,保持风度;赵公明却这许多顾忌,径直跨虎提鞭,来取燃灯。燃灯倒也不敢待慢,急忙仗剑相迎。
战不数合;赵公明心知自己法力远逊于燃灯,久战必失,先将缚龙索祭起。燃灯不意,来不及拨鹿躲闪,只得使出遁术逃了,座下梅花却被拿了。赵公明得势不饶人,诚心要落燃灯面皮,又将宝海珠祭起。那燃灯吃得一次亏,第二次怎会不备?开了借慧眼观看,一派五色毫光,瞧不见是何宝物,待要躲时,却被打了个跟头。
赵公明骑在虎上,用鞭指燃灯,意气纷道:“可曾服了?”燃灯却不答话,铁青着脸,取了梅花鹿便走,甚至不曾和广成子打招呼。出了这等事,剩下的人自然不欢而散,广成子独自叹气不提。却赵公明兄妹,琼霄道:“燃灯果然道法精神,被哥哥神珠打中,竟然只是摔了一个跟头,本人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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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霄却是不以为然,笑道:“我看那老道士脸色很不好,怕是强撑着才对。”琼霄亦笑道:“三妹错了,应该是气得才是。”碧霄反驳道:“不对,我明明看见老道是的脑门青了一块,怎么能本人无事?”赵公明苦笑道:“为兄却是已经尽了全力,燃灯的道法确实要比我精深甚多,只要再拖得一时三刻,定海珠不能全功,败的必然是我。”
再燃灯,一路快行,过了数刻,早知人烟稀少处,燃灯忽然停下,呕出一口精血,心中愤恨,寻思:“苦修多年有何用?到头来反被一个辈用异宝打伤!那异宝定是先天至宝,否则凭我慧眼,如何会看不清楚。赵公明只是截教的二代弟子,何德何能,居然据有此等异宝,定是通天教主所赐。”
“我燃灯作为阐教副掌教,元始天尊不要赐我先天至宝,就连先天灵宝也不曾给我一件,待遇何其不公,定是存了防范之心。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对他阐教尽心尽力,以后却要多为自己打算才是。”
“也是我自己托大,叫赵公明得了先手,若非如此,我一早祭出乾坤尺,未必不能取胜。那葫芦道人也不是个‘好人’,明明已经好,让当事人自己选择,却又出耳反耳,使我有今日之败。何况若非是他,截教怎会突然想起谋这人族帝师之位?害我谋划落空,反受其辱;看他和萧升、曹宝这等散修称兄论弟,便是有所隐藏,想必自身修为也不会高到那里去。我虽敌不住赵公明的先天至宝,却可却找他的麻烦;虽他有大功德在身,我不能将其打杀,只需折辱一番,却也可以出我一口恶气。”
“如果运气好的话,像葫芦道人这等大福缘之人,身上或有异宝,不得让他‘送’我,正好用来对付赵公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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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5回 良朋相劝胡道人 王母召开蟠桃会
却胡卢被萧升、曹宝扯走,那萧升道:“我知道兄与人为善,但他阐截两教争这人皇帝师之位,道兄何必趟这浑水,参与其中?要知不论燃灯也好,赵公明也罢,均是圣人门下,上面有人,到底还是同气连枝,最终总会讲和。反是道兄涉身其中,难以解脱,不管得罪了那方,就算道兄身有无量功德,没有性命之忧,总是凭白吃苦,里外不是人。”
胡卢叹了口气,道:“此事终是因我而起,若非贫道无意出言,赵道友也不会想到做这人皇帝师,现在出了这等事,我又怎好全然置身事外。只是没曾想,一时错了话,将两方都得罪了;回头却须向赵道友道歉。”
曹宝冷笑道:“道兄,我们兄弟受你恩惠,不但成就福德之仙,从此更无性命之忧,便是修为也少不得因此增长一大截,只需精修猛进指日便可晋升那大罗金仙果位。因此有些话,不得不,不吐不快,若是有不当之处,道友便是要怪,也顾不得了。”
胡卢听得此等话,忙道:“道友但无妨!”
萧升接道:“贫道虽不如曹宝贤弟耿直,多了些许算计,但是话既然到这个份上了,也有些话要相问道兄。贫道不管道兄是怎么和赵公明兄妹相识的,仅以贫道的眼光来看,道兄提议赵公明成为帝师,为他谋得这份功德,于情于理对他都是有大恩惠。换了我们兄弟,感激道兄还来不急呢,可那赵公明兄妹,分明便没把道兄放在眼里,更没把道兄当作朋友,只顾他截教名声、利益。以道兄身份,又不图他什么,何其苦呢?”
曹宝道:“正是,圣人门徒便了不起了么?若是以前,我们兄弟还惧他三分,怕招来祸患,如今有幸得道兄之助,身上也有了莫大功德,他若是相敬一尺,我们兄弟亦会还他一丈,否则,也不必去讨好他们。以道友身份和无量功德,便是圣人见了,也须敬一声‘道友’,话办事客客气气。现在不过是几个门人,却敢如此无礼,道兄有心阔如天地,不屑计较也就罢了,何必自讨没趣,反让他们记恨?”
胡卢听了这一番话,心中起了不的波澜,寻思:“果然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如此浅显之事,我竟懵懂不觉,前日我还奇怪赵公明兄妹缘何忽然变得不盐不淡,综合今日之事,却是不把我当朋友了,早知今日,当初何必提醒他们?那帝师功德虽我并不是很在意,但是又何必‘讨好’别人,正所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自己取了不好么,少也能解开落宝金钱几重禁制,哪如现在反而落得一身麻烦。以后交朋友只交如曹宝萧升一类性格爽直的朋友为宜!”
曹宝知道胡卢已经被动,又道:“以道兄功德,至少可以成就准教主级的人物,他日便正果混元,也非不能,何如潜心静修,有如此无量功德在身,绝无走火入魔之危,即便是不能证道混元,也好过游戏红尘,凭白惹来许多麻烦事。”萧升却道胡卢另有打算,道:“曹宝,你不是道兄,焉知道兄便无打算,以道兄大智慧,实非我们兄弟所能预料,也许道兄游戏红尘,正是为了悟道呢。”
胡卢陡然吃了一惊,寻思:“料想曹宝也不会信口乱,没想到我一直担心的问题竟然根本不存在。反而是因为功德太多,导致境界可能过高的缘故,怪不得自己和仓颉一起得了功德,一个成就了太乙真仙,一个却几乎没有反应。如此过一直压制法力增长,根本就没有必要,相反,应该尽快加深法力才对。”
这个想法一起,胡卢越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心道:“怪不得别人那么看重功德,定是由于这个缘故,都怪我以前太好面子,放不下面皮去问别人。想必这些事,便是我那几个弟子也知道的一清二楚,想想神农和现在的轩辕,甚至是那仓颉,修为法力只怕都比我高出一截……不过,我要那么高的修为法力做什么?嗯,话又回来了,实力高也没什么不好。”
最终,胡卢也没有拉下面子,向萧升、曹宝问个清楚,但也利用轩辕退位前的这段空白,验证了一下自己的想法。他现,一旦自己放开限制,天地灵气简直不要命似的往自己的体内钻,经过周天搬运,化为自己的精纯之极的**力。仅几日间,紫金和雪白两色葫芦法相便有了由虚影向实体转化的趋势,便连七彩葫芦似乎又丰满了不少。
时间终于到了轩辕禅位的时候,其实轩辕黄帝一早便传檄天下,等得只是萧升、曹宝二人拿出有关货币的章程来,将这件事告一段落才行。此时一切就绪,大典自然按时进行,与会之人新老参半,曾经的新人变成了现在的老人;那大典套路还是老例,只是更加复杂化,似乎人类天性喜欢给自己找麻烦。
祭祀天地祖宗,有礼官读罢祝文,焚了,祝告天地毕,只见香烟笼罩,空中瑞霭,氤氲满地。其日天明气清,惠风和畅,真是昌期应运,太平景象。轩辕正式退位,尹祁尧宣誓就职,即人皇帝位,称“尧帝”。那四方百姓、各族代表拥挤,遍地欢呼,颂轩辕功德,赞尧帝贤良。乐奏三番,尧帝传令,大赦天下,普天同庆。
时有各路神仙来贺,略过不提;却轩辕正与亲旧相别,然后便要往火云洞静修,天现五色祥光,乃是天庭忽来使者,却是那九天玄女。只见九天玄女一身无缝天衣,光彩照人,朗声道:“王母娘娘设宴,大开宝阁,瑶池中做‘蟠桃盛会’,延请洪荒中有莫大功德之仙与会祝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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蟠桃盛会,一向是只闻其名未见其会,能与会的均是有大地位之人,甚至可以能参加蟠桃会就是身份的象征。广成子、赵公明兄妹此时也在,那广成子听到“延请有大功德之仙”,心中不由得有了想法,寻思:“如今我徒尹祁尧已就人皇圣位,我这帝师之名也落到了实处,不知此次蟠桃会有没有我的份儿。”
又有轩辕思念九天玄女多时,此时见了心中分外欢喜,双眼炽热地看着九天玄女,充满柔情。这般目光,九天玄女如何不知?心感甜蜜之余,却又顾忌场合,故意不去理他,自顾道:“今有金刚大圣道德真君胡卢,教化洪荒万民,更为两代帝师,传天工机巧之术,传权谋兵法之道,指仓颉造字行文天下,指萧升、曹宝造货币以通贸易,功在千秋,德传万代,有无量量之大功德,已不可以言语计,特旨加十字尊号,全称天工至人道德先师无量显圣真君!”
胡卢上前谢过,九天玄女笑道:“蟠桃盛会,王母祝寿,还望真君赏娘娘一个面子,大驾光临。”胡卢觉得倍儿有面子,毕竟在场的人不少,第一个叫到的就是他,还在人皇轩辕之前,当下应了。却听九天玄女又道:“轩辕道兄在位时,先一统人族,后有施行种种利民政策,如今成就人皇正果,功德无量,也在延请之列!”
轩辕大喜,上前答话,却是借机眉目传情;九天玄女白了他一眼,又道:“仓颉道兄造字传文,利于教化万民,美名遗留万世,功德亦是无量,亦在延请多列;另赐六字尊号,称妙意传法真君!”
仓颉闻言,亦是大喜,上前站在轩辕身侧;九天玄女略一头,算是见过,又道:“萧升、曹宝两位道长,巧夺天工,推行‘一般等价物’妙策,方便交易,有利于万民众生洪荒社稷,同为功德无量,亦在延请之列;另赐尊号,合称招财进宝天尊!”
萧升、曹宝没想到自己也在延请之列,心中激动,不可自持,寻思:“总算混出头儿了。”听到九天玄女叫自己名字,急忙上前谢过,站在胡卢身后。九天玄女倒是理解他们的心情,又道:“又有大巫应龙辅佐人皇多年,功绩显著,又合在人间多行善果,功德无量,当在延请之列;另赐尊号,称覆海大圣!”
应龙为大巫,身份特殊,加之心有所系,对此原不在意;身傍柏鉴却是羡慕的紧,道:“恭喜师兄!”九天玄女见了,忽忆王母娘娘之言,心念一动,待应龙答应之后,又道:“轩辕总兵官柏鉴,追随人皇轩辕多年,劳苦功高,又为天工至人道德先师无量显圣真君门徒,有大功德,虽为凡人,亦在延请之列。”
此言一出,举场震惊,要知柏鉴虽也是轩辕坐下有数重臣,但只为洪荒俗世客,如何有此大缘法可赴连天仙也不得邀的三界盛会!尤其理由却是为葫芦道人的徒弟,简直是岂有此理,果然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这边精卫却不高兴了,拽着胡卢的袖子,“师爷爷,精卫也要去,精卫也要去!”九天玄女见了大吃一惊,要知精卫性子虽是孩个性,一身修为却已达大罗金仙境界,刚才不动之时,俨然一派得道真修,又和琼霄碧霄站在一处,九天玄女还道她是三霄之一,突听她叫胡卢为师爷爷,不觉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感觉,轩辕见状一笑,靠近几步,只几句话就解释清楚精卫的来历,身份。
九天玄女上前一步,拉住精卫手:“妹妹勿怪,姐姐刚才不知精卫妹妹身份,妹妹乃是人皇神农公主,又是无量显圣真君三代弟子的第一人,自也当在延请之列!”
精卫却是高兴了,反拉住九天玄女的素手,“精卫也可以去了”
这边柏鉴也是大喜,也不管其间有没有裙带关系,以凡人之身受邀,本身便是莫大的荣耀;新皇尧帝见了,羡慕不已,道:“恭喜师兄!”这下却叫九天玄女诧异了,有些拿不准尧帝的老师究竟是胡卢还是广成子;轩辕又近一步,在九天玄女身边声解释道:“尧帝曾在胡卢老师门下做过童子。”
九天玄女了头,心下明了,暗道王母娘娘想拉拢葫芦道人,索性做个彻底,道:“新皇尧帝上位不久,功绩未显,然而即有缘法得天工至人道德先师无量显圣真君传道,想必将来成就非凡,也当在延请之列!”此话一出,任谁也看出其中的猫腻,尧帝却懒得去管,上前谢过;九天玄女嘱道:“尧帝才登皇位,琐事众多,要参加瑶池盛会,却须将凡间诸事安排好。”
尧帝应了;九天玄女对受邀众人道:“请诸位随贫道上天赴会!”
036回 柳明柳暗间隙生 弄拙成拙蟠桃会
眼见没自己什么事儿,广成子却是急了,寻思:“刚才被落了面子不,现在自己又不在受邀之列,这事儿要是传出去,‘邀其徒而不邀其师’,岂不是证明自己是无德之人?”急忙上前,问道:“道友,贫道亦是帝师,可在受邀之列?”九天玄女闻言一愣,答道:“道友虽为帝师,但人皇尧帝功德未成,按理道友并不在受邀之列。”广成子一脸失望之色,不料九天玄女话锋一转,又道:“人皇尧帝终有一日会功德圆满,道友帝师名份终会落到实处,念在道友是圣人门徒,亦可入席。”
广成子虽觉不太满意,但好歹可以入席,不是最坏的结果,何况到底还是压了截教一头,已胜过赵公明兄妹许多。如此一想,广成子倒也舒服了许多;但如此行径却遭在场众人不齿,尤以尹祁尧为甚,实在为自己拜了这样的老师而感到羞愧。
这边赵公明也不干了,抱着一线希望,问道:“贫道将为下一代帝师,可得列席?”九天玄女颇感为难地看了赵公明一眼,道:“道友亦为圣人门徒,想来不打讹语,也随广成子道友入席吧。”赵公明闻言大喜,急忙谢过。要广成子、赵公明两人也是有道真修,算得上道心稳固,这事儿若放在别处,原也没有什么,只是大家同在一处,眼见别人都在受邀之列,到了最后却没有自己什么事儿,放在谁身上也不好受。正因此理,两人才忍不住出言相询。
琼霄年岁稍长,倒没有什么;碧霄觉得失了面子,嘀咕道:“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蟠桃会么?”不意被九天玄女听去了,九天玄女心思何等晶莹剔透,寻思:“一个面子是卖,两个面子也是卖,索性好人做到底。”返身笑道:“两位道友若有心想参与蟠桃会,我可代娘娘邀请,看在圣人面上,想必也不会有人为难,亦可入席。”
剩下的一众轩辕的文武旧臣却在寻思:“葫芦先生有大恩于我人族,善举世人皆知,何况我等对柏鉴、精卫知根知底,身份功绩总是有的;尧帝新立,但终是我人族帝皇,即使因胡卢先生破例受邀,也在情理之中。反那圣人,我等不识,除了女娲娘娘,未知他们有何功德,单看门人行状,料想不是好人,霸道的很。”
那蟠桃盛会,胡卢等人初登上界,乍入瑶池。只见:“碧沉沉,琉璃造就,金钉攒玉户;明幌幌,宝玉妆成,彩凤舞朱门。复道回廊,处处玲珑剔透;三檐四簇,层层龙凤翱翔。里壁厢有几根大柱,柱上缠绕着金鳞耀日赤须龙;又有几座长桥,桥上盘旋着彩羽凌空丹凤。”正是:“金阙银銮并紫府,琪花瑶草暨琼葩。朝王玉兔坛边过,参圣金乌着底飞。”
外厢有胜景,入内更惊人:琼香缭绕,瑞霭缤纷,瑶台铺彩结,宝阁散氤氲。凤翥鸾腾形缥缈,金花玉萼影浮沉。上排着九凤丹霞扆,八宝紫霓墩。五彩描金桌,千花碧玉盆。桌上有龙肝和凤髓,熊掌与猩唇。珍馐百味般般美,异果嘉肴色色新。正是天宫异物般般有,世上如他件件无。
名为蟠桃会,但那蟠桃只有三千六百株:“最差的一千二百株,花微果,三千年一熟,人吃了成仙了道,体健身轻。次一等一千二百株,层花甘实,六千年一熟,人吃了霞举飞升,长生不老。最好的一千二百株,紫纹缃核,九千年一熟,人吃了与天地齐寿,日月同庚。”如何够许多仙人食用?是以还有其它难见的奇珍异果,只比蟠桃差了些许,更有无数珍馐百味,琼浆玉液,均是人间罕见罕有之物。
凡与会者,均按身份安排座次;胡卢此即身份已非同寻常,王母娘娘又有意拉拢,将胡卢排在了第一等,与几位圣人平齐。那娘娘又听胡卢有人族圣父之称,寻思女娲娘娘为人族圣母,只道这两人渊源深厚,便依此理将二人座位放在一处。这原是好意,但这般排法,不免引人遐想,引申出许多稀奇古怪的传言。
偏生与会之人多是大能为之辈,在那洪荒上古也是头面人物,多少听过红云道人传出来那儿有关女娲娘娘的绯闻,结合此时情形一经联想,那结果自然不言而喻,或者顾忌女娲娘娘情面不好明,相互间却也有会心一笑。这情形,如何不叫女娲娘娘尴尬?但同样是这情形,女娲娘娘怎好怒,行那“欲盖弥彰”之举?只将怒火撒到胡卢身上,寻思:“我不好埋怨王母,却要出手戏弄这葫芦道人一犯,且叫他得意一时,待到蟠桃会后,再作计较。”
这时,玉帝领四御、五老、六司、七元、八极、九曜、十都,千真万圣,来此赴会;却见那一应灵通,对对旌旗,双双幡盖,都捧着明珠异宝,寿果奇花,共祝王母寿辰。接着王母着仙姬、仙子唱的唱,舞的舞。满会群仙,又皆赏赞。正是——
缥缈天香满座,缤纷仙蕊仙花。玉京金阙大荣华,异品奇珍无价。
对对与天齐寿,双双万劫增加。桑田沧海任更差,他自无惊无讶。
众修各坐座位,走枿传觞,簪花鼓瑟,果好会也。有诗为证,诗曰:
宴设蟠桃猴搅乱,安天大会胜蟠桃。龙旗鸾辂祥光蔼,宝节幢幡瑞气飘。
仙乐玄歌音韵美,凤箫玉管响声高。琼香缭绕群仙集,宇宙清平贺圣朝。
不多时,又有太上老君着玄都**师送来一葫芦九转金丹,以为贺寿之礼;又有元始天尊着南极仙翁来贺寿,送紫芝瑶草;又有通天教主着多宝道人来贺寿,送碧藕金丹;又有西方教代表准提圣人来贺寿,送上极品金莲莲子;诸如此类,不一一细俱。贺礼中最好的,是镇元大仙送的两个人参仙果;果子的模样,就如三朝未满的孩相似,四肢俱全,五官咸备。人若有缘,得那果子闻了一闻,就活三百六十岁;吃一个,就活四万七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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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那广成子前日因参加蟠桃会落了面子,此时见了各人送礼,独独胡卢师徒坐着不动,料想来得仓促,不曾准备,心中生出一计,好有胡卢难看;广成子上前道:“前日九天玄女下界请胡卢师徒与我等与会,虽然来得仓促,不曾备下厚礼,此时却也要表示一下,给娘娘祝寿。”罢,送上一件先天法宝定魂钟。
先天法宝虽在先天灵宝之下,却也是难得之物;那赵公明见了,不甘落后,亦上前道:“正是,贫道赵公明却不欲让广成子道兄专美于前,亦当有所表示,给娘娘祝寿。”罢,将自己的法宝缚龙索送上,品阶虽低,却是一件先天灵宝,还略在定魂钟之上。
这两人一唱一合,却叫胡卢脸上挂不住了,又忆萧升、曹宝之言,寻思:“阐、截两教门人果然是喂不饱的狼崽子,你广成子、赵公明能成为帝师,全赖我相让提醒,前日还未尔等之事尽心尽力,遭人忌恨。虽然不求你们感恩戴德,但是终须落我一份人情,没想到此时反来设计落我面皮,此等奸猾之人,不交也罢!”
“然而,送什么好呢?”胡卢忽然心中一动,起身上前,与王母娘娘道:“贫道师徒仓促间备下的薄礼,原不想显于人前,本待会后请人转程;但此时有了广成子、赵公明两位道友抛砖引玉,只好献丑了。”罢,取出一物,名字唤作“火树银花”;生得通体雪白,与芸花十分相似。
火树银花乃是扶桑古树所结,与蟠桃、人参果份属同一品阶,但却更加难得;长生不老,寿与天齐还在其次,重要的是吃了此花之后,几近于万火不沾。而且此花不像人蟠桃和人生果,可以随意摘得,若不是法力足以太阳真火之人根本无法摘取。胡卢也是机缘巧合,在火龙岛看见此花,当是个稀罕事物,便随手摘了,那焰中仙罗宣虽也见得此宝,怎奈何本领不济,便取不得此花,此时正好拿来应景。
不料这一应景,却把其它人的贺礼,尽数比了下去;尤其是那精修火术之人,更是羡慕非常,只因此花惟有五行属火之人才可食用。王母称谢了,叫仙子、宫姬将各所献之物,一一收起,与众修施礼道:“今得良辰美影,劳烦诸位仙家为我祝寿,无物可谢,今是我净手亲摘大株蟠桃数颗奉献。”真个是——
半红半绿喷甘香,艳丽仙根万载长。堪笑武陵源上种,争如天府更奇强。
紫纹娇嫩寰中少,缃核清甜世莫双。延寿延年能易体,有缘食者自非常。
却准提道人,本来是个“好人”,可惜女娲娘娘不信,暗道:“准提道友老往贫道这边瞅,那目光躲躲闪闪,古怪的紧,分明是在取笑于我。”其实准提道人只是在看胡卢,眼光往女娲娘娘这边儿一瞟,然后落在胡卢身上;在女娲看来,可不就是躲躲闪闪,古怪的紧。
准提寻思:“‘几’年没见,葫芦道友的功德圣光越浓郁了,几乎已在接引师兄立下西方教的大功德之上了,也不知如何聚得到这般无量功德。如果能把此人请到我西方教,便能带来无边气运,再加上接引师兄和贫道,就气运而言,当属天下之最,便是三清座下的教派也多有不如。何况葫芦道友在人族的影响力大到了极,就亲和程度而言,只怕还在女娲娘娘之上,这那是一个人,分明是一个镇压气运的‘功德至宝’嘛!”
“只是想个什么法子好呢?可惜葫芦道友似乎对我西方教有不的成见,强掳是决计不行的,不其它几位圣人不会同意,单是此事引来的天怒人怨也够我和接引师兄喝一壶了,万一降下雷罚,那可真就‘偷鸡不成,反丢一把米’了。终须想法儿落个人情给葫芦道友,然后我再提出将二教主之位相让,叫他不好拒绝,前时听闻此人乃是天生的好人,连那人皇帝师的大功德也不在眼中,随手送人。现下却是缺一个落人情的机缘!”
胡卢自然也注意到了准提的目光,炽热而且暖味,真叫他心里毛;寻思:“准提道人老看我干嘛?瞅着也不像是有仇有恨,着实古怪;何况贫道即没有得罪他,和他也没有过硬的交情,就算是想让我入西方教,直与你有缘便是,用不着这样吧。等等!这准提道人到处别人与他有缘,而这些‘别人’全是男的……”
却是胡卢忽然瞅见阐教的慈航道人,心道:“此人现在看起来颇为豪放,很有些男子气概,后来却被准提道人一句‘与我有缘’弄到了西方教。然后化身成为观世音菩萨,又称观世音娘娘,变得不男不女,按这样的‘心理变态’应该人见人厌才对,偏偏此人在教中地位极高,难道是因为被准提道人开了菊花的缘故?”
想到此处,他机灵灵打了个冷颤,全身汗毛立了起来,刀枪难入的皮肤上生出无鸡皮疙瘩,又有一股凉气从头直贯到脚跟。暗道:“定是如此!瞅着情形,准提道人却是看上我了,以后可得离他远儿。”却不知,准提道人还真是看上他了,虽然彼“看上”不同于此“看上”!胡卢存了这等心思,便借走枿传觞之机远远躲开,去寻应龙等人。
037回 攀关系众人皆友 结良缘灵根述因
见老师胡卢过来,应龙上前将一龙君引见给胡卢,道:“这位乃是四海之主敖广。”胡卢听了不敢待慢,正要见礼;那敖广却已恭恭敬敬地给胡卢行了个大礼,道:“东海龙见过师爷爷!”却叫胡卢好生尴尬,被精卫这样叫的时候还不觉得,毕竟精卫外形上是个女孩,敖广就不同了,龙过中年,貌似比自己还大上几岁,怎看瞅着都别扭;对应龙道:“打住,龙君这是从哪儿论的?”
应龙也觉得颇不好意思,解道:“老师,弟子之母为祖龙之妹,而敖广则是祖龙之孙,比那‘九龙子’低了一辈,所以是弟子的子侄一辈,到了老师这里,自然就得管老师叫师爷了。”胡卢接道:“还是各论各地比较好,龙君以为如何?”
敖广那敢同意,他此次前来却是得了龙祖祖龙的指,更关系的整个龙族的未来,必须要与胡卢攀上关系,还得是亲密的关系,自然不能轻易结交了事;当上连摇头,带摆手,絮絮叨叨地道:“这怎么可以,龙对师爷爷的尊敬可是自肺腑,苍天可鉴,日月能明;不单龙,便是整个龙族亦复如此,到处传颂师爷你的丰功伟绩,师爷爷可莫当龙信口胡——有诗为证:
混沌灵根葫芦藤,才一化形便有功;
天工机巧定邦事,权谋兵法安国时。
萧曹制钱功千秋,仓颉造字德万代;
两者功德固然大,还须帝师指前。
教化洪荒万民众,传授帝皇两代人;
所谓功绩冲九天,正是德行照人间。
的便是师爷爷您呐!所以整个龙族对师爷爷翘以待,倒履相迎;师爷爷得闲一定要到东海做客。”
敖广这一通好,越吹越没边儿;唬得胡卢一愣一愣,这是在自已吗?差吓得落荒而逃。那敖广却是千叮咛万嘱咐:“师爷爷可一定要来呀……”
胡卢忽然想起戏文中的一句词儿:“大爷,明儿还来呀!”虽没有如想到“龙阳之好”那般心冷如坠冰窟,却也是脸热似入火炉,胡卢急忙胡乱应了,找个由头逃开。
忽然瞧见地仙之祖镇元子,胡卢大喜,急忙上前见礼,却把对方吓了一跳,道:“葫芦道兄莫害贫道,贫道可不敢受你这一拜!”胡卢尴尬道:“贫道早年便想拜入镇元大仙门下,只是寻不到五庄观,才磋砣至今,难有正道之望……”
镇元大仙忙道:“道兄功德无量,已不在圣人之下,还是莫开这种玩笑,平辈论交为好,若是瞧得起贫道这儿微末之技,贫道决不藏私。”胡卢这边还未答话,准提道人插了进来,道:“葫芦道友怎会缺少修行之法么?只要道友愿入我西方教,接引师兄的宏愿证道之法和贫道的梦中证道之法,任凭道友挑选。”
胡卢却道他盯着自己不放,必然别有所图,只是敷衍了事;准提道人如何感觉不出?感叹之余,却也无奈,心道:“俺们西方教一向与人为善,也没做什么坏事呀,葫芦道友咋就看不上眼呢?连证道之法都没有吸引力,便是我有心将二教主之位相让,葫芦道友多半也会拒绝,看来只能另想他法,作个天大的人情与他,方好成事。”
准提道人既然现急切间不能成事,便不再死盯着胡卢,但也密切注意和胡卢有关的人,寻思如何入手。胡卢去了这一层压力,登时轻松了不少,终还是怕被“看上”,不愿离准提道人太近,便辞了镇元大仙,去寻轩辕等人。
轩辕黄帝和九天玄女却也在寻他,见了胡卢,二人双双道:“我们二人情投意合,还请老师在蟠桃会后,代弟子与王母娘娘和。”胡卢大喜,就差拍着胸脯保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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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巧合还是天意,曲尽人散时,王母娘娘竟主动派人来请,是要另外谢过胡卢送的厚礼。双方见了,虚礼略过不提;王母娘娘道:“道兄送给本宫的寿礼太过贵重,本宫无以相谢,见道兄对蟠桃甚为喜爱,竟将桃核收去,想来是打算回去栽种。此事别人也曾试过,可惜从未有人成功过;本宫做主,愿送予道兄一株九千年的蟠桃仙树,道兄可尝试栽。”
行礼谢过,胡卢道:“贫道亦有一事相求,娘娘乃天庭女仙之尊,贫道之徒轩辕欲与娘娘坐下女仙结个良配,要我代为项。”王母闻言大喜,她还正愁如何拉拢胡卢呢,要不她也不会送桃树给胡卢;要知轩辕本身已经成就人皇正果,地位非同一般,也是天庭要拉拢的主要对象之一。于是接道:“本后之女龙吉公主年芳二八,样貌尚佳,愿嫁于轩辕人皇为妻。”
胡卢完全没想到王母竟有此念,误会了自己的意思,颇感尴尬,解道:“贫道门下向来不禁婚配,却也要使双方情投意合,轩辕早有意中之人,却是那九天玄女。”王母娘娘虽略觉有些失望,但那九天玄女是她最为倚重的亲信,双方交情极深,便道:“如此也是幸事,本后便收九天玄女为义女,然后做主许配给轩辕。”
此事定下,王母便令人领着胡卢取树;胡卢才走,玉帝自屏风后走出,问道:“蟠桃树乃是鸿钧老师所赐,事关天庭气运,怎可轻易予人?”王母娘娘笑道:“我天庭桃树自有定数,三类各为一千二百颗,便是本宫送给他一棵仙树,他最多得去一树九千年的蟠桃果实,时日稍久便会死去,那时我天庭自会再生一颗同样的桃树。”
可惜王母却不知道胡卢出身跟脚,另有机缘;胡卢才至天庭禁地蟠桃园,便遇一股神念,却是那蟠桃灵根,道:“道兄能否念在同为混沌灵根,予我一口三光真水?”这是胡卢第二次听到这种请求,当心予了,心中却也奇怪,便问:“贫道这三光真水对道友可有益处?”蟠桃灵根道:“道兄既然来取树,想必是想回去栽种,若不知三光真水妙用,如何能够种活?”
胡卢解道:“却是贫道送了一朵火树银花予王母娘娘作寿礼,王母娘娘觉得此礼太过贵重,又见贫道对蟠桃异常喜欢,便作主送我一株九千年的桃树作为回礼。”
蟠桃灵根对王母娘娘却没有好感,原本自由自在的他被鸿多钧老祖收去多年,最终送给王母作为天庭之宝,镇压部分气运,在某种意义上来,蟠桃灵根乃是受王母娘娘奴役的;只听那蟠桃灵根冷笑道:“那王母得漂亮话,做得漂亮事儿,是送给道友一株桃树作为贺礼,但天庭的桃树是有定数的,要不了多久,便可再生一株出来。”
“所谓送给道友一株桃树,根本就是虚话,还要凭白落去道友的人情。不过,这件事如果换作旁人,便是得了桃树,至多得到一树果实,不久便会死去,当真被那王母算计得手。道友的跟脚却又不同。道友为混沌灵根,五行属水,正是那大生机之根,化形得脱之后,体内自生三光真水,端是玄妙非常。”
“那三光真水,为日光之水、月光之水、星光之水,世间之水皆由此三者转化;道友现在的火候还嫌不足,若能进一步锤炼精纯,化为三光神水,才是真正的妙用非常,便是圣人遇了,想必也须费一番手脚。日光神水为阳性之水,生机之水,炽热之水,可灭三幽神火;月光神水为阴性之水,侵蚀之水,寒冰之水,可灭三阳神火;星光神水为中性之水,陨落之水,虚弱之水,最为玄奇,最难修炼至深,可灭三昧神火。”
“目前道友只修炼成三光真水,比三光圣水高了一等,但也足够。道兄只须用三光真水细心培育,何用桃树,便是桃核种下,也能长出桃树来;然而天道至公,却也不会任道友肆意种植,展出一片桃林,是以结出来的桃子却无核之桃,然所得的果实却也远非蟠桃园原有蟠桃所能比拟!一啄一饮,却由天定,半勉强不得!”
胡卢不知一次听到别人自己是混沌灵根,早就有心寻人问个明白,这时机会放到眼前,如何不知把握?道:“贫道生出灵识时,天地已开,洪荒已立,对混沌之事竟不得而知,还望道友为我解惑。”
蟠桃灵根常年待在天庭,也没个朋友,甚少与人交流,现在见了同类,对胡卢很有好感,将那话匣子打开,解道:“混沌灵根原有八种,现存七种灵根,分别是黄钟李、五行果和五行灵根;其中以黄钟李居,神秘非常,无人知道它身在何处,便是知道,若它自己不愿,别人也无法找到;若非在道友身上感到黄钟李的气息,贫道也不敢主动与道友交流。”
“其次是五行果,此灵根生于混沌,仅次与黄钟李,踪迹最是诡异,名为五行,实则和五行关系不大,具体情形除了它自己,绝对无人能知。再来便是混沌五行灵根,道兄如是,贫道亦如是,都在这五行灵根之中,贫道属金,道友属水,扶桑古树属火,人参果树属土,菩提树属木。”
“那扶桑古树原为帝俊所有,用来镇压天庭气运,被十只金乌充作巢**,引心地气阳火,弄得神识泯灭。后来巫妖大战,东皇陨落,扶桑古树也不知流落到何方,最为凄惨。不过现在轮到了贫道,亦被王母用来镇压天庭气运,生生分去不少生机不,每隔一段时间还要用贫道的果实开什么蟠桃盛会,受尽了奴役。”
“人生果树机缘却是不错,早在混沌时,就被镇元大仙,合体双修,荣辱以共,想来现在即使没有得道,至少也乐得逍遥。菩提根命数最高,混沌时与那混沌青莲生在一处,早早化形得脱,如今更是成就圣人果位,自视甚高,便再看不起我等与他同源灵根。反是道友,贫道所知有限,但看现在得脱化形,成就无量福德之仙,想来也是好运数、大机缘,比我等不知强了多少。”
胡卢算是长了大见识,问道:“那混沌青莲可是道友所的八种灵根之一,也不知现在如何了?”蟠桃灵根道:“混沌青莲还在现存的七种之上,可惜运数不济,早早解体,最上一层化为十二品莲台,为西方接引所得,现在用来镇压西方教的气运;最下一层,化为业火金莲,被冥河老祖所得,如今修罗教立,也被冥河老祖用来镇压气运;中间核心一层四分五裂,花瓣尽数化为造化玉蝶,鸿钧老祖搜集齐全以之得道,部分化为三盏灵宝,分别是八景灯、琉璃盏、宝莲灯,至于花蕊,则是现在阐教的燃灯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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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8回 尧帝问计造笔墨 胡卢无心遭算计
蟠桃会后,众修尽散;胡卢被王母娘娘请去相谢,应龙等人还可相候,尧帝却是不行。他新登人皇帝位,威望未显,根基不稳,来参加蟠桃会是建立在放下凡间事的基础上,拖得久了,难保人族不会出什么乱子。所以尧帝向众人告罪一声,便和广成子先回到了人族,诸般文武大臣将近日来生的大事一一汇报,毕竟很多事须要尧帝的肯方可执行。彼时三界尚为一体,还未有“天上一日,地上一年”之,一番劳顿,却也只耽误了三,五天政务!
其中一位大臣总管,相当于后世的户部尚书,轩辕黄帝在位时,这一项职能向由仓颉负责;道:“为臣总理国库、记录贸易出纳以及货币的制造行,现其法虽良,然其中的困难亦是重重,单只帐目一项,就非凡人能力做的周全;仓颉先生和萧升曹宝两位道长在职时,记录用得乃是玄法神通仙家手段,手工记录只是作为副本,无论事务巨细均一目了然,无有遗漏。待到为臣时,却无这等神通手段,只能以手工符号记录为主,所得帐目庞大,查阅极为不便,严重拖延了行政运转,还请陛下早做决断,请能人相助。”
尧帝一时也无良法,只得向广成子求救,广成子神通广大,这等事自然难不住他。然而,修士终是修士,若无特别的原因,谁愿将手脚束在凡间,凭白少了静修时间?而以玄法记录之法已属玉清道法范畴,广成子便不敢随便传于凡人,所以若由广成子出手,应急可以,却非常长之计;广成子也明白这也,心知自己不愿做,别人更不愿做,只能寄希望于将来,能由他人尽早想出其他的解决之道。
恰逢胡卢师徒从天庭归来,尧帝急忙问计,胡卢料想是记录手段太过低下,道:“为师先得看看你们现在是怎么做的,然后才能设法改良。”寻来负责之人,一问才知,目前的记录书写还停留在刀刻间段。于是胡卢道:“可寻细竹,尺寸间无结为宜,再寻兽毛,又以狼,野猪,兔等毫毛为益,使能工巧匠绑兽毛于细竹一端,造一物称之为‘笔’,取其‘竹下有毛’之意!”
“再来可寻黑土,与水和之,可得染极黑色之水,以色浓不褪为益,称之为‘墨’,因‘黑土’而得之意;又为方便计,寻密纹细石雕成容器,用来盛放,称之为‘砚’,取‘见石’而得之意;或寻或造轻薄吸水易着色而难褪之物,用笔蘸墨书写其上,以为记录,然后按次顺装订成册,如此便可方便查询。”
尧帝闻言大喜,不意先生果然有手段,只言片语便解去疑难,即刻依言行事;只旬月,便使工匠造出相应之物,虽与胡卢心目中的笔墨纸砚甚有差距,所谓的‘纸’干脆就是用兽皮来代替,但相对来已经方便百倍。不过那兽皮终是贵重之物,只能用来记录重要之事;后来又有人受此启,将竹木削成片状,以绳串联称‘简’,书刻两用不提。
那笔墨‘皮’砚大利于记录传事,自有莫大功德于人族,天地自然有感,降下相应的功德;竟不在制钱造币所得功德之下。胡卢有建言,描述细致,几乎便出了制造的方法,分得六层有余;尧帝亲自主持此事,亦分得三层;尚有些须则由具体操作的工匠所得。独独没有传中的帝师广成子大仙什么事儿。
广成子得以从琐事中脱身,原还有几分高兴,原还对胡卢有几分感激,然而最终一丝功德也没分到。寻思:“合着贫道忙了半天,白忙了?”偏偏口中却还要胡卢的好,心中郁闷可想而知,看着功德就在眼前,可就是拿不到。难道我师传的玉清道法当真不及此竖子!?
时逢燃灯道人忽然来访,广成子暗道:“燃灯老师得道极早,见识高深,不如向他讨个计较,尽快谋些功德。”便与燃灯起此事;不料燃灯此来是有目的地,闻听广成子之言,作色道:“葫芦道人真是可恶,生生将师弟你应得的功德谋去,此人老奸巨猾,有他待在人族,你想谋取功德孰为不易,日子久了,怕是难上加难连那尧帝敬他也多过敬你。”
广成子本就因蟠桃会对胡卢有了成见,听得此言,不免心有戚戚然,问道:“何需日子久了,现在那尧帝便多以师理待他!”顿一顿又道:“以老师之见,我该当如何?”燃灯笑道:“只须将他逐离人族便是,不过此人在人族威望甚高,师弟身为当代帝师,却是不好出手,不如有贫道代劳。”广成子谢过,接道:“据贫道所知,葫芦道人有个习惯,早晚之间喜欢出去闲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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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灯大喜,心道:“师弟呀师弟,你只当我真心帮你,却不知我另有算计,终要落了葫芦道人的面皮,还得叫他将自己的法宝‘送’我。”笑道:“如此一来,师弟只须将他的弟子及萧升曹宝等人引开、缠住,剩下的自有贫道出手处理,定叫师弟安心满意。”
他二人计较妥当,却不知隔墙有耳;那准提道人一心想渡胡卢入西方教,自蟠桃盛会之后便尾随至人族附近,寻思:“葫芦道友对我西方教甚有成见,贫道虽不知为何,但想将胡卢渡入西方教,终是太难,急切间无法成事,不若去关注下其它的帝师,探一探是否与我西方有缘。”不想正好听到二人计较。
心道:“燃灯得道甚早,实力不凡,至少应有大罗金仙级的法力,本身又是阐教副掌教,怎么也该有几件先天灵宝,甚至是先天至宝也不算奇怪。而那葫芦道人虽然功德盖天,自身法力却弱的奇怪,不过太乙真仙级。这二人要是对捏起来,葫芦道人若无威力强大或奇妙特别的法宝,多半不是燃灯的对手。”
“若是贫道能适时出手,将葫芦道人救下,便拼着得罪阐教将那燃灯直接打杀,岂不是落下天大的人情与葫芦道人么?我只需再装做为难些,以葫芦道人为人,必然会主动提出加入我西方教!”准提想到此处,嘴角微微露出一丝笑意,自语道:“葫芦道友呀,你终是与我西方有缘,贫道不求你感恩戴德,只求你加入西方教,做了那三教主,甚至贫道甘愿将自己的位置相让,居于道友之下。贫道这般诚心实意,你总不会拒绝了吧!”
“咦——”陷入意淫的准提道人忽然一惊,奇道:“却是女娲娘娘到了!?她来这里做什么?难道她当真如传言一般与那葫芦道人有些渊源,算道葫芦道人有难,特来相救!”准提心中惊疑,有心探个清楚,却又不愿节外生枝,暗道:“万一被女娲娘娘现了贫道,面上可就不好看了,还是渡化葫芦道友重要,但愿女娲娘娘不是为葫芦道友而来,不要坏了贫道的好事儿。即便当真是为葫芦道友,贫道也当抢先出手,不可被她取了这天大人情!”
准提道人还真猜对了,女娲娘娘当真是为了胡卢而来;女娲早就有心戏弄胡卢一番,以完昔日因果,再加上前几天蟠桃盛会上王母的安排,使她自觉失了面子,终于决心出手。寻思:“这葫芦妖身上大功德只怕已不逊于我,直接出手必然会惹来天罚,何况届时因果纠缠,凭白叫人取笑于我。却要另想个计较,叫他主动找上门来,又不知是我,因果自然算不到我头上。”
却这日,胡卢依着习惯外出遛达,虽见几个弟子以及萧升、曹宝均被广成子设计拦下,但他也不以为意,老好人一个,如何能想到会有人算计自己,而且还不止一个。其时,月才落,日还未升,只有满天星斗依稀可见。轻风徐徐而来,分外凉爽;草味花香扑面,尽是生机;有那辰鸟啼鸣,声音或悠扬婉转,或清脆悦耳。
行了数里,前方有一老妪,颤颤巍巍,拄了根拐杖缓步而行,迎面而来。胡卢自觉侧身相让,叫那老妪先行;就在擦身而过时,老妪手中拐杖忽然从中断裂。胡卢手疾眼快,急忙扶住,心生恻隐之下,从怀中取出一粒普通丹药,道:“贫道能力有限,炼得一丹,服下后虽不能立地飞升,却也可益寿延年,还望老人家不要拒绝。”
老妪也不拒绝,径直收了称谢;胡卢却没有注意,就在他扶住老妪的刹那,老妪做了一个非常隐密的动手,于那指间弹出一滴精血,才与胡卢皮肤相触,便溶进了身体。这老妪正是女娲所化,只那一滴精血便可化去寻常妖类的千年道行,倒不是女娲不想用其它手段禁制,而是其它手段禁制不是太过明显,就是太过耗时,更易引来天罚,反而不美。
而且以胡卢的无量功德,凡是阴邪之术,多半不会起作用,如此一来可供选择的手段便少了大半。既然是暗中算计,正大光明的手段便也用不得了,因此女娲无奈之余,只得选择了最原始的方法,以自己妖族圣母的血脉来削减胡卢的修为。这原是没错的,可惜女娲却未算清胡卢跟脚,要知胡卢本人乃是混沌灵根得道,根本不能完全算作妖族。偏生女娲因为亲见胡卢化形,以为眼见为实,就没去推算,错估了胡卢的底细。
却道是“有心做戏戏未笑,无心落子子成缘。”
目送老妪离开,胡卢长叹一声,却也多了一些感叹;正待继续前行,斜次里忽然跳出个人来,正是那燃灯道人。
胡卢心下奇怪,却也不想深究,笑道:“原来是燃灯道友,亦是好性致呀!”完便想离开,毕竟经过前几天的一些时,胡卢对阐、截两教的好感大降,尤其是燃灯这种在传仅次于准提的第二无耻之人。
燃灯道人却是拦住胡卢不放,冷声道:“好性致是道友才对,贫道专程向道友讨教而来;你莫要再在我面前装作世外高人,别人不识得你,贫道却识得你,不过是个欺名盗世之徒,今日不为别的,只为被你算计的诸位道友讨个公道!”
胡卢心下狐疑,不知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了对方,便是上次帝师之事,也不过是好心相劝,并未出什么不利于对方的恶毒之语。于是问道:“道友何出此言?贫道不曾记得得罪过道友,亦不曾算计过别位道友!道友或是听了他人诬蔑之语,被人当了枪使,所以还是分明白为好。”
燃灯道人冷笑道:“胡道人你莫要拿话来胡弄于我,贫道并不曾听了别人言语,而是自己识得了你的本来面目。汝竖子之辈沽名钓誉,四处谋取本来属于他人的功德不,最后还要卖好于人,可惜贫道慧眼却不是你所能蒙蔽,今日定叫你心服口服。”
胡卢这下明白了,对方无非是想颠倒黑白,用话拿住,好乘机出手;此类似胡卢前世听得多了,都懒得和他废话,到底不过‘动手’二字。眼见燃灯道人个没完,反来复去不过那几句,比之准提道人差的远了,至少人家‘与我西方有缘’是满脸笑容,那像燃灯,寒着个脸,好像别人欠他多少钱似的。
039回 燃灯斗法前策成 准提现身却言缘
胡卢这下明白了,对方无非是想颠倒黑白,用话拿住,好乘机出手;此类似胡卢前世可听得多了,大道理听得多了,谁还管在不在理!都懒得和他废话,到底不过‘动手’二字。眼见燃灯道人个没完,反来复去不过那几句,比之准提道人差的远了,至少人家‘与我西方有缘’是满脸笑容,那像燃灯,寒着个脸,好像别人欠他多少钱似的。
那燃灯道人了半天,却不见胡卢回话,只见对方笑吟吟地看着自己,表情很玩味,似呼看猴戏一般,心中大怒,叫道:“看来你无话可,料想默认了贫道之言,既然如此,贫道也懒得和你废话,不得要打你个满脸桃花开,叫你知道天道至公,容不得你这无耻之人存于人世之间。”罢,把那梅花鹿一提,挥剑来取胡卢。
胡卢早有准备,正待使出老伎俩,用飞锤板砖抵挡,忽觉全身一阵乏力;这种乏力感非常奇怪,并不是真正的全身无力,而是身体精力上的困顿。用个不太恰当的比喻,就如同刚刚行过那尴尬事,有了那极乐宣泄一般,只是少了之前的亢奋感。急切间,胡卢没空细究,但觉老伎俩只怕是用不得了,急忙换钩相迎,但终是觉得不太乘手,免不得一阵手忙脚乱。
有道是有心载花花不开,无意种柳柳成阴;那断玉钩本就与胡卢属性相合,又是先天灵宝,宝中禁制解封又已几乎完全,现在却已有二十重之多。这一柄钩使出来,分量较轻,不甚称手,但却胜在甚合心意意,就威力而言,强过胡卢自己炼制的飞锤多多,挥舞间体内三光真水顺势暴,气势恢宏;无意中却叫燃灯道人更多了几分顾忌。
胡卢见了大喜,省起前日又听蟠桃灵根所,知道自己的三光真水玄妙异常,寻常人等沾不得半,并不是如自己所想——仅仅是和三昧真火对应之水。寻思:“不得此兵用来对付燃灯更加合适,毕竟对方修为精深,法力高强,恐怕自己的乘手兵器“流星飞砖”未必能伤得到对方根本。现在却又不同,他既然叫做燃灯,想来和火有关,此时天意叫我抛开乘手家伙,用此水性兵器,合该他有一场大祸。”
燃灯道人慧眼早开,如何不识这真水的厉害之处?知道是那日、月、星三光精华的极至提升,虽对方真水精纯度似还有待提高,并不能直接对自己造成伤害,但那三光终是三光,沾上了却是麻烦。又见那断玉钩威能非凡,轻轻一挥间水汽云集,碧纹粼粼有光,料想至少是一件先天灵宝。嫉妒之余,心中不平起来。
寻思:“葫芦道人有何本事?看他招式散乱,破绽极多,要不是贫道顾忌他法宝威能,三光真水玄妙,早将他拿下。天道何其不公,此等人竟也有缘得到上好法宝。反是贫道生于混沌,上体天收,下感民意,苦修多年,仅得一柄乾坤尺,虽有夺天地造化之能,于修炼有大脾益,但那威力却了许多。”
战了七八合,胡卢渐渐稳住阵角,定下心来,暗道:“燃灯道人不过如此,且看他有什么手段,最好有个什么法宝之来祭出来打我,然后贫道好用落宝金钱落了,乘他元神受创的刹那,叫他好看。”心中即有定计,胡卢便出言寻衅,笑道:“贼道假仁假义,表面上道貌岸然,骨子里男盗女娼,的便是你了。”
燃灯道人气得脸色铁青,有心回骂,却又见胡卢骂人拐弯抹角,极尽讽刺暗喻之能事,料想即便对骂也未必骂得过,只将“高人风范”摆出,冷声道:“徒称口舌之利,手段却有限的紧,果然是欺名益世之徒,贫道原还不愿下重手,想给道友留下几分情面,现在看来却是没有必要了。”话间,燃灯手下加紧招,仗道法力雄厚,又打出诸般禁制神雷。
倒叫胡卢吓了一跳,幸好头现出七彩葫芦,毫光大放,使那些禁制神雷不能近身。燃灯道人见了,不忧反喜,只道七彩葫芦是一件类似于太上老君玄黄塔那般存在的异宝,心中贪念大生,眼珠子红,寻思:“好宝贝!好宝贝!此行却是不枉,合该此宝与贫道有缘,只要得了此宝,何惧赵公明的神珠?”
他却不知这七彩葫芦表面上像一件法宝,事实上却是胡卢的一具法相,便是将胡卢捉住,旁人也无法得到。即使有某些邪道法术,能炼化他人元神肉身,但那七彩葫芦本身为无量功德所凝,如何能被邪异法术炼去?也是胡卢的法力太低,再加上前几日被收入混元金斗,原本就不高的法力更是在机缘巧合之下凝炼精纯了许多,变得更加内敛,以至于看起来不过是太乙真仙的实力。不知葫芦根脚内情之人,怎么也不会想到胡卢竟会别出奇径,其实是机缘巧合用无量功德早早凝聚出一尊实体法相,毕竟能拥有实体法相至少也是大罗仙家一级。
胡卢见对方伤不到自己,却是了空口白话,笑道:“看来手段有限的是道友才对,若是道友手段仅限于此,贫道可就不客气了,不得要用异宝来取胜,到时道友可莫贫道没给你机会。”
此言一出,马上引起了燃道道人不好的回忆,上次和赵公明交手,可不就是被对方手中异宝所败?燃灯眼见胡卢已经亮出的两件法宝,均不下于赵公明手中神珠,拿不准胡卢还有没有更厉害的异宝,暗道:“观此人行径,想来所言非虚,要是自己再藏着掩着,不将手段用尽,等对方祭起异宝,不免为此人所算。”
因此,燃灯道人急忙叫道:“且慢,谁贫道手段已尽,贫道不过是不愿下狠手罢了,既然道友不识好歹,贫道也只顾不得许多了。”着,燃灯道人将自己唯一一件先天灵宝乾坤尺祭起,望胡卢项间打来。
胡卢见了大喜,笑道:“道友,贫道等得就是你的法宝!”话音方落,先天至宝落宝金钱便自七彩葫芦中飞出,在那乾坤尺上一压,金光闪烁间已将燃灯的法宝收了。这次可不同于收赵公明定海神珠和罗宣照天印等宝时,直接便将燃灯道人在乾坤尺上的元神抹去。
燃灯道人元神受创间,感觉面前恶风不善,用慧眼细看时,正是“流星飞砖”。燃灯心知此物沉重非常,被打上一下决计不好受,待要躲时,忽觉脑后一痛,眼前金光乱冒。却是胡卢早在落去燃灯的乾坤尺时,便将流星飞砖打出,然后马上用那瞬移之术,移至燃灯背后,乘着对方元神受创,不及反应,用咫尺杖打了燃灯一记“闷棍”,再加一个飞脚踹到燃灯腰眼儿。
正是屋漏偏逢连夜雨!燃灯道人不意间吃了一杖,不但不曾做出闪避的动作,反而被胡卢一脚踹得以头朝着“流星飞砖”撞去。胡卢的“板砖”虽是后天之物,但自身重量在那儿呢,加上胡卢向来是元神和神力双重驭使,真要被击实了,未必比后世广成子手中的翻天印差了。最凑巧的是板砖正好击在燃灯脑门儿,和上次赵公明用定海神珠打的是同一个位置。
这下新伤旧痛一并作,燃灯道人岂能好过?登时被打得头脑昏,恰是开了个全套道场,钟鸣罄声在耳边响个不停。好容易缓过劲来,燃灯道人待把气息喘匀,见胡卢笑吟吟的望着自己,不觉戟指破口大骂:“竖子安敢以邪门法宝夺我灵宝,还不归还,否则我掌教老师来此必叫你好看!”又见胡卢面色一端,以为恐吓之计得逞,续道:“竖子还不赶快跪倒赔罪,否则必要讨个解释法!”
胡卢虽是老好人一个,原没想直接把燃灯打杀,但如今燃灯却不知回改;对于这等打不过就把老师上头之人搬出来砸人的人,不觉冷笑一声,森然道:“解释?!我不用解释,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确有其事,不和蛤蟆商量大海的故事,今天贫道就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胡卢身形一动出现在燃灯道人身边,此番得势却再不饶人,左手杖右手钩,交替使出,又有流星飞砖往复来回,照着燃灯道人的头脑间又是一顿暴打,或者应该是单方面的虐打才对。其中板砖胜在质量,又自带水火雷电,击晕、麻痹效果显著;断玉钩胜在威力,每钩落下均能破开燃灯皮肉,三光真水浸蚀其中,伤上加伤,血流不止;咫尺杖胜在度,虽然难以伤到燃要的根本,但是由于无视空间距离,端是称得上一刻不停。
片刻间,燃灯道人便被这三样兵器打的伤痕累累,模样凄惨;也是胡卢法力太低,虽有神力可以伤到燃灯的皮肉,又过去追求打击的连续性,对燃灯道人的元神只是造成了持续震荡,以至于无法一击毙命。即使如此,燃灯道人也因失了先手,连续受创,根本无法反抗,拖得一时三刻,终有丧命之时。
“葫芦道友且住!”声音未落,来了一个道人,不是准提是谁?准提一路跟着燃灯道人,只待胡卢不敌时出手相助,没想到观看全程,等了半天,反而是燃灯不敌,被胡卢一顿暴虐。眼看事成定局,准提道人只得现身,道:“葫芦道友可否听贫道一言?”
对方终是圣人,胡卢怎么也得给个面子,于是停手,接道:“道兄但无妨。”准提道人用手一指燃灯,道:“此人无故来找道友麻烦,虽然有错在先,但终是阐教副掌教,道友打也打了,气也该消了,看在贫道薄面,可否饶他一命?”
胡卢又不是真傻,如何听不出准提道人的言外之意?再看燃灯已是出气多,进气少,再打上半刻不定就会命丧黄泉;胡卢心知准提是为了自己好,怕自己将燃灯打杀之后,万一惹恼了阐教,以后便要永远不得安宁了。于是笑道:“此人着实可恨,不过看在道兄面上,就饶燃灯一命,但这种事可以不可再,他若再来找贫道麻烦,便是阐教中人也怨不得贫道心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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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提道人亦笑道:“这是自然,贫道也不过是适逢其会,还要谢过道友给了贫道一个面子。”胡卢却道:“道兄好意,贫道岂会不知?是贫道谢过道友及时出言相劝才是道理。”准提道人心中高兴,暗道此行虽不是最理想的情况,终是叫对方感到了自己的好意,道:“此事道友不必放在心上,得闲时若能来我西方做客,畅论玄法大道,贫道就心满意足了。”
胡卢面露尴尬之色,这事情上次就已就答应了人家,此时重提自己却有失言之嫌,但终是怕羊入虎口,一旦到了西方教的地头,就此脱身不得,于是道:“也是贫道琐事缠身,一时找不到空闲呀,上次便答应了道兄,不想拖了许久仍没能对现,还望道兄勿怪。”
准提道人却是不以为意,知道胡卢对自己的西方教尚有成见,寻思:“道友呀道友,只要你觉得不好意思了,觉的脸面上有些对不住贫道,贫道终会将你请去西言教。”口中接道:“这却无妨,只要道友记在心上便可;想来道友要事缠身,贫道就不便打扰了,只是燃灯却须有贫道带走,救助一番,贫道也好在元始天尊面前为道友和,大事化事化了,使那阐教不能找道友麻烦。”
胡卢再次谢过,辞了准提道人,心中寻思:“要不是前世听到的传里,准提道人行为太过恶劣,现在贫道又疑心他性取向不正常,单看如今表现,倒真是一个好人,若当真有暇,便是去一趟西方教,见识一下极乐世界,又有何妨?可惜,这道人在前世给自己的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天意弄人,终不能确定准提道人是否真的没有坏心思,能推还是推了,只是下次见了面上就不太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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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0回 准提道人计谋深 说服燃灯埋祸根
准提道人用出圣人手段,只须臾间便将燃灯医好了个**成;所谓佛光普照,僧侣的治疗能力不容置疑,何况准提这位僧侣的祖宗?虽然现在只称西方教,而不是“佛教”,概念上有所区别,但终是一个本源。再加上燃灯受的伤并不是很重,种法可能不妥,却也是事实,所谓的重伤和就差咽气了,不过是许多伤叠加的太多了,只要手段通玄救助起来并不是太过困难。
唯一麻烦的是三光真水,这种东西很难在短时间内完全清除,尤其是单纯地依靠外力。准提道人也有了一些感叹:“果然是三界中最奇之水,幸好葫芦道友不曾将之修炼到至深至纯的阶段,要是三光真水质变到三光神水,面前这位燃灯道友怕是早已丧命多时,便是贫道碰到大量的三光神水,应对起来,只怕也须大费一番手脚。”
燃灯恢复了精神,急忙向准提称谢;准提道人叹道:“贫道不知道友和葫芦道人有何怨隙,但道友却委实不该找葫芦道人的麻烦,此行实在太过鲁莽了。那葫芦道人身具天地开辟以来除圣人之外最大功德之人,就算道友胜了,又能如何?凭白给自己找来许多麻烦。幸好道友此番败了,若是胜了,无论制服、折辱,又或是草率将葫芦道人打杀,必然引得天怒人怨,降下无量雷罚,道友必然难逃身化灰灰的惨淡下场?”
如果这话是准提道人事先和燃灯,燃灯道人或者会听,现在刚刚受那无边屈辱,如何听得?只听燃灯道:“贫道知他身有功德,杀不得;只想打一顿,落他面皮,好出我胸中一口恶气。何况今日被他以左道手法谋去贫道唯一的一件灵宝乾坤尺,若不向他讨回来,实在心中不甘。”
准提道人听了这话,心道:“正要你如此,贫道才好借机作给葫芦道友一个天大的人情;虽然你燃灯和我西方也算有缘,但是为了能将葫芦道友渡到西方,便是十个燃灯,也只好舍弃。何况你如此不识进退,闹了半天,居然只知葫芦道友身有功德,不知葫芦道友的功德已经过贫道,不但杀不得,便是单纯的算计,也不能直接找上门去,正面出手,须用些迂回手段才行。亏得贫道刚才还佩服你勇气可嘉。”
“不过何必告诉他呢?贫道还指望从他身上落给葫芦道人一个天大的人情,这样也好,倒也省去不少麻烦。但终须叫这燃灯有些顾忌,免得像这次一样草率出手,到头来还得贫道出面护他。”准提道人想到此处,道:“道友却是不知葫芦道人根脚,失了算计,那葫芦道人手段玄通,背景深厚,和那女娲娘娘关系暧昧,道友虽是阐教副教主,却也要多做思量呀。”
燃灯还真不知道葫芦的确切根脚,奇道:“他不是一根葫芦藤得道吗?充其量不过是个有大福源的妖,又怎么会和女娲娘娘扯在一起,便是因为女娲娘娘是妖族圣母,也不能时刻护着葫芦道人吧?”准提道人正要他来问,也好给些警告,免得他不知深浅,坏了自己的大事,笑道:“妖?葫芦道人的出身可是和贫道一样,同为混沌灵根,只不过贫道是菩提根,他是葫芦藤。”
“至于葫芦道人和女娲娘娘的关系,乃是贫道无意中见到一二,道友可还记得红云否?”燃灯道人听了此言,吃惊道:“道兄是……”准提道人寻思:“正要叫你这样想,但贫道却不会承认,怎么想是你的事,和贫道无关,贫道可没有什么吧!”燃灯道人摇了摇头,道:“贫道却是不信,以葫芦道人的修为,和女娲娘娘未免差得太远了吧。”
准提道人见他不信,解道:“贫道也觉得有些奇怪,不过事实俱在,由不得道友不信。就在道友对葫芦道人出手之前,女娲娘娘曾化身老妪,装作摔倒,引葫芦去扶她,然后将自己的一滴精血打入葫芦体内,道友刚才和葫芦道人交手难道没有现奇怪之处吗?若非现女娲娘娘的行踪,贫道一时好奇,怎么会如此凑巧将你救下?”
燃灯恍然大悟似的,寻思:“准提道人没理由拿这等话来消遣我,应是实情!”道:“原来如此,若非女娲娘娘暗中相助,葫芦道人岂是贫道对手?”
准提听了,很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觉,心道:“分明是你技不如人,偏要为自己找理由,你当你是谁,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洪荒世界之中大罗金仙几处处皆是,女娲娘娘更是圣人之尊,岂会轻易出手?”道:“这却是道友想佐了,女娲娘娘的那滴精血非但没有帮上葫芦道人的忙,反而对他的实力有一定程度上的削弱。”
“所谓天伦之道;贫道这么,道友应该能够明白了吧?如果贫道所料不差的话,女娲娘娘的这滴精血到了葫芦道人体内之后,必然会与葫芦道人的自身精气相溶,然后嘛……这就不是贫道所能知道的了,毕竟比较复杂,不太好呀……反正就是这么回事儿,你知道便是,以后莫要轻易再找葫芦道人麻烦便是,省得女娲娘娘怒。”
燃灯大致上明白了准提的意思,寻思:“怪不得葫芦道人总喜欢到处乱逛,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独自出去一趟,原道他什么目的没有,只是在看风景。没想到却是出来和女娲娘娘幽会,女娲娘娘身为圣人,自然不能轻露身份,于是他们便想出了这么一种方式。今天化的是老妪,不定明天就成了老头儿,而且看起来还像是葫芦道人在行善,一举多得,果然奸诈的很。再联系两人名号,一个是人族圣母,一个叫人族圣父,要没有半关系,谁也不会相信。葫芦道人能未卜先知,一早在人族生根,后来又从太上老君手中争得帝师之位,想来也是因为如此。”
他心中虽因此有了顾忌,终是舍不得自己的法宝,犹豫地道:“可贫道的乾坤尺被他收去,若是圣人能帮贫道讨会,贫道便不再和他计较,将来圣人有用得着贫道的地方,一定不会推辞。”
准提道人寻思:“打架输给人家,法宝被收,便是贫道也不好意思再去讨要。这样的无耻之人,若将他渡到西方,凭白污了我师兄的极乐世界。看来舍了他一个,去渡葫芦道友入教,方是正理;不过现在这人还有些用处,倒也不能叫他太过失望。”于是道:“道友那把乾坤尺是讨不回来了,不过贫道可以送道友一件法宝,只求道友莫要轻启事端,负了贫道的心意。”着拿出一个紫金孟钵,这紫金孟钵倒也在先天灵宝之数,递给燃灯。
那燃灯也不客气,又道:“以道兄之见,贫道该当如何?”准提怕他就此不敢再找葫芦的麻烦,道:“贫道倒不是反对道友去向葫芦道人讨回自己的法宝,而是觉得以目前的情况来看,道友实在不占优势,毕竟对方是帝师,身份不同寻常,贸然出手,难免引人非议,除非道友能将双方身份平齐,自身又有十足的把握将对方拿下,才好行事。”
准提却是好算计,寻思万一渡不到葫芦,让燃灯借着阐教副教主的身份做了帝师,然后再凭今日落给燃灯的人情,便可将燃灯渡到西方教,乘势使西方教大兴。却只燃灯恨声道:“可恨那葫芦道人从中作梗,以至于让赵公明捷足先登,贫道便是想做帝师,短时间内是没有机会了。再往后,时间上已经出贫道的推算能力之外,如果道兄能……”
言外之意是希望准提帮着推算一下,然后告诉他下下代帝师是谁;不料准提却是摇了摇头,道:“道友却是没明白贫道的意思,现在那人根本没有出世,就算贫道推算出来了,道友如何去收?将来的事,还有将来的变数,所谓坐等不如现做,以贫道之见,道友不妨着眼于眼前,和那赵公明争上一争,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燃灯为难道:“赵公明手中异宝太过厉害,贫道……”
准提道人笑道:“也怪贫道没有清楚,现在的帝师是广成子道友,如果道友要将尧帝之子收为门下,想来尧帝不会拒绝。所谓子承父业,道友未必没有机会,要知天数有凭,总有那一线生机,那赵公明截教不过是一个普通二代第子,而道友却是阐教的副掌教之尊。那赵公明虽有天时,道友却可得人和、地利,只要操作得当,还怕斗不过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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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灯闻言大喜,谢道:“多谢道兄指,真吾师也。”
准提心中冷笑,寻思:“哼!道友呀道友,贫道也是迫不得已,只要你照贫道的话去做了,不论你成功与否,阐、截两教终要大战一场,最好是两败俱伤。然后我西方教乘势入主东土,一枝独大,便是不能成事,又与贫道何干?”口中却道:“道友哪里话,贫道一向与人为善,给道友出个主意,也是应该,道友不必挂在心上,也不必与他人,免得元始天尊贫道多管闲事。”
“老师不必担心,贫道岂是忘恩负义之辈,一定谨遵老师之言。”
“在贫道面前充好人?便是你出去,贫道也不会承认。”准提心中如此作想,面上笑道:“如此贫道就放心了;此间事已了,贫道也该云游去了,看能不能化几个善缘。”
燃灯道人目送准提离开,然后才回去见广成子,自然不会自暴其短,只道已经将胡卢服,过几日便见分晓。寻思:“虽今日之事未成,但以葫芦道人的为人,定然不会在人族久留,毕竟广成子也是我阐教之人;便是他留下,贫道也可推其人失信,怎么着广成子也是相信贫道多些。”
041回 归五夷排资讲道 闭玄关进阶生籽
却胡卢辞了准提道人,寻思:“燃灯道人来寻我麻烦,虽未明,却也意有所指;先前那广成子用诸般理由将贫道的几个弟子和萧升、曹宝等人拦下,如今看来未必不是事先设计好的。刚才将燃灯的法宝落下,又将对方打了个半死,这仇算是结下了;阐教势大,贫道惹不起还躲不起么?贫道便随了你们的心,离开这人族,倒要看看你们能搞出什么花样来!”
回到人族,胡卢将几个弟子及萧升、曹宝叫来,道:“此间诸事已了,如今的帝师已是那广成子了,前些日子阐教副教主燃灯道人也已来了,想来不久之后,阐教门徒会6续入主人族,贫道不愿久留,免得和阐教起来冲突。”然后转向萧升、曹宝二人,道:“贫道有意先到五夷山……”
萧升、曹宝知道胡卢是在征求他们的意见,但他们早将五夷山的洞府相送,本身又都是老实人,急忙道:“道兄哪里话,我们二人早将洞府送予道兄,道兄不必征求我们兄弟的意见,倒是我们兄弟一时没了去处,又不想与道兄分离,若道兄不弃,欲与道兄再多盘桓些许时日。”
这事儿整得,本来五夷山是人家的地方,现在反倒是原主人向现在的主人打招呼;一时,场面有些尴尬,胡卢见两人的非常认真,最近又经历了许多事,识得两人的性情,道:“五夷山终是两位道友的地方……”
萧升颇有智计,眼见不是个事儿,接道:“要不这样,既然道兄觉得不好意思,五夷山便你我两家共有,反正五夷山偌大地界,彼此间门人又少,足够我等共用”。胡卢亦有同感,于是应了;这才将这段尴尬事儿开,只不过双方都是厚道人,不论胡卢也好,萧升、曹宝也好,均琢磨着找个机会让给对方,另辟洞府。
精卫不用考虑,自然是胡卢到哪儿,她便跟到哪儿;仓颉、柏鉴亦没有异议,道:“弟子二人愿随老师到五夷山。”应龙则因心系女魃之事,犹豫地道:“老师,弟子恐怕不能随老师去五夷山了,却要游走洪荒,为女魃寻找塑体之材。原来老师不,弟子也要离开了。”
胡卢嘱道:“应龙,为师能够理解你的心思;不过须要注意一,女魃身上的业力、因果虽被洗去,但终曾是做了许多天怒人怨之事,自身实力又因灵药增长过多,心境上难免有不到之处。你和女魃行走洪荒,定要多行善事,救济世人,此亦是我门下修行的基本原则!”
此时议妥,胡卢等人便向尧帝辞行,尧帝自是非常不舍,可惜胡卢等人心意已决;广成子却道是燃灯的计较起了作用,隐身一旁的燃灯道人则长舒了一口气不提。
却胡卢等人,一路无话;才到五夷山地界,赤尻马猴和六耳猕猴便率众出迎,其间多数都曾听过胡卢讲道,所以均称老师,声势浩大。萧升、曹宝二人见那众妖都开了灵识,更有许多化形得脱之辈,又见这些人都对葫芦恭恭敬敬,心中暗暗佩服。两猴此举给他长了面子,胡卢口中两猴胡闹,心里却是美滋滋的。大抵还未全脱上世之人的心性!
到了山上,却见一座不道场宅院,收拾的干干净净,体体面面;却六耳猕猴用他那天赋异能提前知道自己行踪,探出人数不少,做主建造而成。六耳猕猴过去被胡卢收拾怕了,心中不免惴惴不安,上前解道:“这却是众妖感于老师恩德自给老师建造的……不过原先的洞府还给老师留着,弟子并未改动。”
胡卢见到两个弟子如此善解人意,心中自是甚为欣慰,道:“尔等能有此心,为师甚感欣慰,不过这许多人聚在一处终是不好,叫他们各自散了吧。”六耳猕猴急忙应了,打出手势,群众也知胡卢性情,只将那山中果实,奇花异草献了,各自退去不提。
众人见过,胡卢给几个弟子相互作了介绍,排了大;却是以尚云游在外的莫言为大师兄,应龙次之,其下按顺序分别是仓颉、赤尻马猴明理、六耳猕猴知事。轩辕已经成就人皇成果,不作计算;柏鉴虽为外门弟子,却也排在两猴之前;精卫则是唯一一个第三代弟子。
胡卢等人就此安定下来;胡卢少不得要考较赤尻马猴和六耳猕猴的修行进境,两猴在这段时间里,积下不少修炼上的疑问,一一向胡卢请教。接着,胡卢、萧升、曹宝甚至是仓颉开始在此讲道,受胡卢的影响,并不禁群妖来听;一段时间内,五夷山俨然成了一方圣地,一个门派道场;胡卢一脉虽并无立教之意,然声势却也不。
仓颉和柏鉴过去同殿称臣,相互间颇有交情,仓颉眼见柏鉴也不听道,只管一心修炼,而且还进境神;担心之余,对胡卢道:“老师,柏鉴师弟只修身而不修心,日久恐怕不妥,时间稍长难保不会出什么问题。”胡卢早知柏鉴情况,笑道:“柏鉴此事却是无妨,要知柏鉴乃是杀伐果决之将,却不当用常理衡之,只要修为到了,心境上便不会出现问题。若有问题,叫他向兵法求助便是。”
又有萧升、曹宝见胡卢的道场弄的非常红火,他二人在红尘中走了一遭,心境上生了变化,对此很有些羡慕之意;胡卢见了劝道:“两位道友横竖无事,不如从听道的诸妖中寻几个资质上乘的,收为弟子,也好消遗日月。”两人早有此心,只是觉得道场是挂在胡卢名下的,不好贸然行事,免得引起双方不快,此时听到胡卢主动提出,自去留意不提。
待五夷山诸事稳定下来,胡卢便宣布闭关,将山中之事托给仓颉和柏鉴;这两人,一文一武,配合多年,自然将五夷山打理的井井有条。
只胡卢闭关修炼,自从和燃灯道人做过一场之后,他总有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若隐若现;待要仔细寻找时,却又全然抓不住踪影。再三检查,并无不妥之处;他心中寻思:“该不会是燃灯道人暗中给我下了禁制,那道人看起来牛x洪洪,其实手段有限的紧,不然也不会被我打得半死。难道会是准提圣人?也不像,没见他动手,没觉他要害我,那时只须静静看戏,待我将燃灯打杀,自有元始天尊寻我晦气。”
胡卢想不出,只好不想,暗道:“大约是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以我功德,当无走火入魔之险,何必管他?”将那乾坤尺取出,此宝胡卢已经研究过,亦属先天灵宝之列,效用端是称得上巧夺天地之造化。不过胡卢觉得这件宝物拿来用用则可,全心祭炼则就不必了。
你道乾坤尺无攻无守,为何可当先天灵宝之列,且效用更称夺天地之造化!?只因此宝却可以大范围引动天地灵气,助人加修炼,但此法却也不是任谁都可以用的,若自身没有大能为,万一控制不住灵气的流动度,乐子可就大了,走火入魔还是的,爆体而亡倒也罢了,最怕一个控制不当,引动过多的天地灵气,势必会酝酿出一场灾劫,为祸一方生灵,沾染无穷因果。除此之外,此宝在先天易理运数推算方面亦有良多的辅助作用,所以相对而言,宝物本身的攻击力却就微不足道了。
胡卢对推算之术研究不深,乾坤尺除了帮助他加快法力增长,属于可有可无之物,反倒正和赤尻马猴使用,那明理先天得天独厚,后天又精研先天易理之法,是以胡卢欲将此宝予徒弟,因此并不打算祭炼。
借乾坤尺之利,进境委实神;修炼中,他又现自身精气比那吸收而来的灵气不知精纯了多少倍。两世为“人”的他自然晓得法力压缩提纯的好处,有了原先的基础,对后来者的压缩提纯并不困难,只是须要花费更多的时间来吸收更多的天地灵气。
你道胡卢的法力怎么会如此精纯呢?胡卢却也悟通是因为三仙岛的遇合,那时他被收入混元金斗,混元金斗本是要磨去他的道行法力,然而七彩葫芦或者是身上的大功德帮了他,产生了绝大抗力;双重作用下,一个要化去,一个不叫化去,于是杂质就此泯去,法力却更见精纯多倍。胡卢心道:“原来无意中已与三宵结了因果,欠下对方人情,虽现在我对截教没什么好感,也须找个机会把人情还了。”
如是过了十余年,胡卢实力大增,法力的总量上到达了大罗真仙一级,三个法相均已凝实,只是收于周身法力过于精纯内敛,看起来,却似只有太乙真仙水准。紫金葫芦和雪白葫芦两个法相也不似七彩葫芦那般妙用,前者聚了胡卢自身大量的水火二气,不但多了一种施水布火的方式,而且此法相一经现出,胡卢本身对水、火的感应力和控制力均会有极大的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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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白葫芦就比较古怪了,似乎是胡卢曾经修行过左道之术的体现,能放出毫光定人元神肉身。怪就怪在雪白葫芦的内部生了一颗葫芦籽,胡卢能觉出葫芦籽与自己的关系密切、心神相通,甚至有一种血肉相连的感觉。没错,就是血肉相连,就像自己的亲人儿子一般!
另外两个葫芦可没有这种情况,紫金葫芦法相内部全是水火二气,交融间似那阴阳平衡,胡卢按照前世听过的太极原理,结合得自伏羲氏的先天八卦,使那水火二气运行演化,端是玄妙非常。七彩葫芦内部则是一片混沌,近乎实体,虽然落定金钱自地藏身其中,但胡卢本对其间究意搞得却不是很清楚,每次探查就如看自己身体某一部分似的,知道这东西是自己的,具体情况却又无从研究。就如我们不可能把自己的身体切开研究一样,就算想找个类似的东西解剖,也得寻到才行;神识感应对于七彩葫芦似乎也失去了应有的效应,就如我们无法具体感知自己的手足大脑一样。
总之,三个法相应该是介于物质与能量之间的存在,单从这一来看,有类似于元婴,只是妙用胜过元婴太多。独独那葫芦籽不是如此,分明是物质的存在,分明有自己的实体;可以,它是不同与胡卢本人的个体,更像是一个已怀胎十余年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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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2回 悟道出关理琐事 动念赴约见祖龙
如果女娲娘娘有知,定然知道葫芦籽是自己的精血和胡卢本人的精气相合而成,这是一件非常尴尬的事情,虽然并非女娲娘娘的本意,但是确实有了结果。女娲娘娘确实有知,也确实在尴尬中,她只道亲眼见胡卢化形得脱,是个妖无疑,于是在没有更好方法的情况下,通过设计将自己的精血渡入胡卢体内,以戏弄或教训胡卢一下。
非常遗憾的是,胡卢是混沌五行灵根之一,并不能算作妖,就出身而言,是和准提道人一样的存在。所以被女娲娘娘寄以厚望的那一滴精血,并没能起到预期的效果;也就是,女娲娘娘算计未成,反把自己算计进去了,弄出这样的结果,显然是一件很丢人的事情,也是一件很叫人尴尬的事情。
恶俗一,如果胡卢知道葫芦种的来由因果,对女娲娘娘来一句:“孩子他妈,找我啥事儿?”虽然所谓的孩子只是一颗葫芦籽,未曾化形,也未有灵识;但是你叫女娲娘娘如何回答?一怒打杀之,决计是不行的,便是再起坏心思,也是不行的;不单是顾忌胡卢的无量功德,还要顾忌……呃,现代,这叫“谋杀亲夫”!
当然,现在的胡卢并不清楚,仅仅是疑惑,又找不到研究的办法,只好放下;接着是对几件先天灵宝及至宝的领悟。胡卢终于把断玉钩内的大道法则完全理解,将断玉钩的二十一重禁制完全解封,这使他触摸到了关于水的至高层次之一——三光神水。三光神水果然神的可以,神到近乎于毒,不是特别的情况不单无利,反而有害。
所谓一法通,万法明;若非如此,由于胡卢的功德都是慢慢积累而来,不比女娲娘娘造人一次得到的无量功德,得不到对大道至法深层次理解的机会,尽管境界于胡卢不是问题,道行上不去,修为照样难以提升。如果把境界比作容器,法力比作是水,那道行则是装水的方法,三者齐全修为才会得到本质上的提升。所谓功德可以提升境界,在某种意义上讲,可以理解成提升了肉身所能容纳法力总量和质量。
然后是咫尺杖和落宝金钱,分别解封至二十重禁制和三十五重禁制。胡卢从前者中悟出了大挪移之术,本质上和瞬移基本没什么不同,只是效用上各有侧重,但大挪移之术终是无视距离之术,决非瞬移可比。后者就没有这等好事了,只是完善了“钱眼”的功能,使那钱眼儿的收人困人之能大幅度提升,并在内部生出一种后天之气,浑浊之气;胡卢估计是传中的“财气”,也不知有什么用。
胡卢出关之后,忽然现五夷山大变样儿,多出一座类似于军营的存在,其中还有许多妖操练,又有那柏鉴立与将台执掌金印,具体执行者却是六耳猕猴,最活跃者则是精卫。胡卢将三人叫到近前;六耳猕猴许是被过去被胡卢整得太惨,急辩道:“老师,不干弟子的事,这是柏鉴师兄的主意,弟子也是好心,帮他练军演阵而已。”
柏鉴却是荣辱不惊,声音依然沉稳,道:“此事确是弟子主张,山中有灵识、学法术者渐多,若不管教,难免生出事来,仓颉师兄没办法,只好弟子来做,弟子也没有好办法,只得将他们聚集起来,设营立规,总好过叫他们到处生事,另外也可用来护持五夷山。”
胡卢心道:“感情是五夷山成了军管所。”问道:“柏鉴,他们经过你的训练,破坏力岂非更强?”柏鉴应道:“只要弟子在一日,他们便要安份一日;何况单纯的聚集起来,时间久了并非良法,总要叫他们有事可做,耗去了精力,自然无法生事。长此以往,或者战力有所提升,终也懂得了规矩。”
精卫却不管这许多,只道:“师爷爷,柏鉴叔叔很有本事,这些妖原来散漫的紧,一也不好玩儿,如今却是精神了许多,可惜叫柏鉴叔叔弄得只知什么军令军规,仍然不好玩儿。”胡卢颇感头疼,板起脸来道:“就知道玩,这许多年过去,你的修为可有长进?”精卫却是不吃这一套,只道:“过去爸爸忙,不陪精卫玩;现在师爷爷也忙,也不陪精卫玩;精卫好无趣,只好自己寻法子玩儿……”
话像绕口令似的,由于精卫早年不幸,又有神农炎帝这一层关系,胡卢对于精卫的“懂事”很有些无奈,道:“师爷爷陪你玩儿还不行么,不过先要测试一下你的法术掌握的怎么样了。”对六耳猕猴却没有好言语,嘱咐道:“此事且不怪你,切记不可生事,要听你柏鉴师兄的话。”六耳猕猴却道:“老师放心,弟子省得了,对师兄佩服的紧,还要向他学习‘万人敌’之术呢。”
倒叫胡卢颇为诧异,不知六耳猕猴怎么会转性儿了,暗道:“莫不是觉得自己一个人生出来的事太,想玩个大滴?”于是向六耳猕猴道:“你能有此心,为此很高兴,等本事学成了,自然会给你寻个去处,做一场大功德,成就道果。”六耳猕猴谢了;胡卢却对柏鉴嘱道:“你经历的事儿多,处事也沉稳,千万要把六耳猕猴盯住了,莫要弄出乱子来。”
柏鉴应是,胡卢又将其它人招来,问了近年来的一些琐事,分别安排妥当。萧升、曹宝有意将五夷山让给葫芦,道:“我们兄弟之前入红尘推行货币,如今只在五夷山待了十余年,竟耐不住寂寞,有意再入红尘走游历一番,顺便再积些功德。”胡卢挽留不住,只得笑道:“修行即修心,祝愿两位道友此行能有大收获,什么时候累了,莫要忘了回五夷山;若是让贫道得知两位道友在别处开了洞府,可是要怪罪的。”
萧升、曹宝二人如何不知胡卢心思,大家心照不宣而已,口中应是,不日起程;两人入红尘云游之后,胡卢也坐不住了,忽然忆起龙君敖广的邀请,寻思:“这和准提道人邀我至西方极乐做客不同,少了许多顾忌;早闻龙宫宝物众多,也不知是真是假,不如见识一番,不得讨些好东西,将来也好分给几个弟子。”
胡卢主意即定,仍将诸事托给仓颉、柏鉴,然后施出大挪移术来到东海,用出玄法分开海水,扑入波中,径直按敖广交待的地行去;大挪移术倒也不是想去何处便可去何处,而是须要事先定下方向估出距离,或者在某处留下与自己心神相系的印记,才可挥作用。距离越远,耗时越长,相对的消耗法力自也不菲;即便如此,已是三界有数奇术,总快过寻常遁法不知千百倍。
正行间,忽见一个巡海夜叉,巡海夜叉也是机灵,竟似识得胡卢样貌,上前几既行大礼,口称“天工至人道德先师无量显圣真君”,又令游卒飞报东海龙王敖广。敖广闻讯,急忙领着所有龙子、龙女、虾兵、蟹将迎出宫外相见,道:“自从蟠桃会见过师爷爷一面,龙日思夜想,终于将师爷爷等来了。”
胡卢却是满眼好奇,目光游走,果见是:“一宫宫脊吞金稳兽,一殿殿柱列玉麒麟;道旁有千年不卸的名花,路边有万载常青的碧草。”正是:“青光万道滚红霓,瑞气千条弄碧涛;明霞幌幌映水光,紫雾蒙蒙遮斗口。”胡卢也不再去管对自己的称呼,随口应道:“龙君如此盛情,贫道却不知自己有什么地方,值得龙君如此看重,还是当面清楚比较好。”
敖广一脸恭敬,笑道:“却是祖龙爷爷的吩咐,一定要将师爷爷请到宫龙大半是出于尊敬,半是奉命行事。龙一脉向来与世无争,些许琐事均有手下兵将代劳,哪感劳动师爷爷您呐,您老只管在宫中住下,有什么须要吩咐龙一声便是。师爷爷您在龙这里住得越久,龙越是感激。”
此言倒叫胡卢疑惑起来,怎么也不相信世界竟有这种好事儿,不由得对那祖龙生出些许兴趣,于是道:“龙君莫要拿此等话来糊弄贫道,有什么便直罢。”敖广为难道:“龙于此事知道的也不是很清楚,须要先问过祖龙爷爷才能答复。”胡卢无所谓似地道:“龙君看着办吧,若是不个清楚明白,贫道是不会在此久留的。”
也许真是胡卢这不算威胁的威胁起了作用,胡卢很快便见到了便中的龙族之祖,只是祖龙的形象让胡卢有意外,看起来,祖龙的精神不是很好。现在胡卢对自己的身份已经有了大致的定位,准提见个称一声“道友”,镇元子见了叫一句“道兄”;因此他见了祖龙,并不失态,笑道:“贫道冒昧,却叫道友见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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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龙亦笑道:“冒昧的是贫道才是,叫那敖广儿请道兄来已是失礼了,却是贫道算出水族将有一场大劫,连龙族也无法置身事外,独善其身,受了无辜株连。道兄功德无量,自身就有镇压气运的效果,可以人在何处,气运便在何处,只要道兄愿在龙族坐镇盘桓些日子,龙族便可安然无恙。希望道兄念在应龙份上,不要拒绝,当然贫道也不会叫道兄白忙一场,到时自然另有谢礼。”
胡卢还是头一回听到这种法儿,既不同意也不反对,毕竟前段时间阐截二教门人的行为颇叫他心寒。婉言道:“以道友身份神通,贫道不知什么事儿会危及到整个龙族,若以道友大能也护不住龙族,贫道自然也护不住。”
祖龙苦笑一声,道:“可惜贫道万年之前和祖巫共工争那谁是水中之王,弄得两败俱伤,虽然后来不打不相识,但是创伤却留下了。共工还好,祖巫的身体强悍,恢复能力惊人,只十余年间便又完好如初;却苦了贫道,只能将伤势压住,始终无法治好。若非如此,贫道也不会厚颜请道友前来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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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3回 胡卢善心救祖龙 祖龙感恩送宝旗
胡卢却有些无法理解祖龙之言,要知祖龙亦是洪荒有数的控水至尊,一身法力即使不是纯粹的水属性法力,也应该和水行法力有极强的亲和力。道:“以水生万物的大生机和水性法力极强的治疗能力,贫道实在难以理解,道友既然受了重伤之后,仍能将伤势压制愈万年而不作,又怎么会无法根治,复原完好?实在令人无法置信!”
祖龙显得有些郁闷,道:“莫道道兄不信,便是贫道原也不信,却不得不面对现实,那祖巫果然为天地宠儿,得天独厚,共工的控水手段更有独到之处,攻入贫道体内的水性力量极为古怪,附骨之俎一般竟自贫道体内生根芽,根本无法驱除尽净,顽固之极,甚至能利用贫道的法力来壮大自身。无奈之余,贫道只好只做压制,由得它存在。”
“经过这么多年,贫道也想明白了,正所谓医人者不治医的便是此理。若是当初交手的不是共工,换成其它任意一个祖巫,伤势再重些,过些时间,贫道却自信早可恢复如初。奈何那共工与贫道同是水中至尊,寻常手段根本伤不得对方,同样自己也不会轻易受伤,然而一旦受伤,必然是自身的本源力量完全被压制,受到重创,再也无法医治,这倒也在情理之中。”
胡卢大致上明白了祖龙的意思,问道:“既然不能自医,这么多年来,道友就没想过其它手段?”祖龙应道:“谁没有想过,而且也想出了办法,只是和没想出来也没什么区别了。这世上唯一能救我的就是元始天尊手中琉璃瓶内的三光神水,只是贫道和元始天尊并无交情,又听那三光神水已经被元始天尊炼成法宝,料想也无法求到。”
“三光神水?”胡卢闻言一愣,貌似自己将断玉钩完全解封之后,体内的三光真水有一部分生了质变,质变而来的东西也叫三光神水,于是道:“道友确定是三光神水?是那日、月、星三光的三光神水?”祖龙却有些纳闷,不知胡卢这样问是何意,心中不由得升起一线希望,道:“是呀!有问题么?道兄也是水中翘,难道在什么地方见过?”
“呃……贫道似乎……修炼的似乎就是三光神水,确切地原是三光真水,前不久才凝练得成的,只是不能确定和道友的三光神水,是不是同一种东西。”
祖龙闻言大喜,惊问道:“贫道一直无法确切地推算出道兄根脚,没想到道兄竟修得三光神水,如此来,道兄当是混沌五行灵根中的水性灵根得道?”胡卢不好意地笑了笑,道:“很多人都和贫道这样,想来不会错了。”
“那……”祖龙原想能不能予他一口三光神水,可又觉得太过强人所难,毕竟三光神水太过珍贵,人家苦修来的,凭啥给你?他却不知胡卢根本没放在心上,之前也不只一人向胡卢讨要,胡卢也从来没想过拒绝。因此他话音未落,胡卢已经将三光神水予了他一口;祖龙将三光神水接了,心中激动不可自抑。
这就如同一个身患绝症之人,原本以为自己没救了,最近又收到了死亡通知书,心灰意冷之际都在准备后事了,忽然得到了起死回生的救命灵丹,吃过后睡一觉就能康复是一样的道理。
却见那祖龙心翼翼地将三光神水收了起来,然后从怀中掏出一面蓝底旗,道:“道兄大恩,贫道无以为谢,原将这面宝旗送与道兄。道兄才为真正水中至尊,合该执掌这玄元控水旗,号令天下水族,若能将此旗完全解封,还可控尽天下万水。”
胡卢却是坚持不受,寻思:“这一样来岂不是显得我挟恩图报么?”道:“道友何必这样客气,不过是举手之劳。何况贫道也不缺控水之宝,实不相瞒,共工的断玉钩恰巧在贫道手中,所以还是道友留着使用吧。”
祖龙简直无语了,心道:“原来此人倒是个十足的好人!”他却不知胡卢根本不认得什么玄元控水旗,只道是和断玉钩一样的货色,否则应定要指着胡卢的鼻子,一声:“我鄙视你!”道:“也许对于道兄来,这一口三光神水微不足道,但对于贫道来讲却是救命之恩。往大了,若是贫道的伤势好了,复出之后,龙族的声势必然大涨,便是整个水族都须感激道友恩德。”
“如此一来,贫道却是与道兄结下了大因果,若是不能有所回报的话,此生修为再无精进不,也许还要有所倒退。再了,玄元控水旗乃是混沌未开之即以存在的五色五方旗之一,岂是区区断玉钩可比?所以,道兄一定要将此旗收下,断不可再做推辞。”
胡卢一听这事牵扯如此之大,就像神农、轩辕成就人皇正果之后,原先的师父须要改称道友一样,知道推辞不得,将那玄元控水旗收下。问道:“此旗既然是五色五方旗之一,那么应该还有四柄旗才对,不知是何名目?冥河老祖的幽冥修罗旗可在五旗之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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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龙解道:“五色五方旗指得分别是:戊己杏黄旗、青莲宝色旗、离地焰光旗、素色云界旗和道兄手中的玄元控水旗。戊己杏黄旗五行属土,在元始天尊手中,因此又称玉虚杏黄旗;青莲宝色旗五行属木,在西方教接引道人手中;离地焰光旗五行属火,在人教太上老君手中;素色云界旗五行属金,在王母娘娘手中,又因此旗可聚三界仙人,便又被称做聚仙旗;再加上玄元控水旗,据和有一部相关的阵图,只是从来没有人见过。”
“至于冥河老祖手中的幽冥修罗旗,并不属于五色五方旗之列,亦不是以五行来划分的,而是以阴阳区分,属阴;相对的还有一柄旗属阳,连名字也不曾听,属于只存在于传中的法宝。也有人疑心当年妖族撑控天庭时,东皇太一手中的聚妖幡便是和幽冥修罗旗对应的阳旗,但这种法,东皇太一又从来没有证实或否认,便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确有其事。巫妖大战之后,天庭陨落的人太多,聚妖幡早已不知所踪,有人被女娲娘娘收去,也有人被鲲鹏妖师收去,具体情况,当事人没即,又没拿出来用过,还有待确定。”
亏得祖龙一番言语,胡卢又长了不少见识;胡卢也是糊涂,前世他是搞物理的,属于理科人物,对神话故事的了解只限于电影、电视剧之类,许多东西都似是而非。便是他刚才提起的那柄幽冥幽罗旗,都是因为精卫的事儿才听的,有心再向祖龙请教儿东西,一时却又不知如何起,只道:“贫道既然收了道友的宝旗,自当在龙族多盘桓些时日。”
祖龙听他应了前事,心中感激不已,又道:“道兄恩德,龙族没齿难忘,以后若有用得上地方,无有不应。贫道观道兄修为法力似乎还未达应有的高深境地,若是不嫌弃的话,贫道愿将自己在控水上的一些心得领悟与道兄参研。道兄在闲时看看,全当消遣之用。”
其实相较于法宝,胡卢更看中修行之法,大喜之余,连忙谢过;道:“贫道正缺修行之法。”此间事了却,两人不再细谈;祖龙自去疗伤不提。胡卢则要祭炼玄元控水旗,研究其中奥妙;现玄元控水旗竟是先天至宝,法则有四十五重,比那落宝金钱还要高上三重,正如祖龙所言:“岂是区区断玉钩能够相比?”
如此一来,玄元控水旗便成了胡卢目前得到的最好的法宝,胡卢心喜非常,自然不能以常理待之,须要用心祭炼领悟才好。于是,胡卢寻了敖广,道:“贫道有意在此修炼一段时间,还望龙君给贫道安排一间静室。”敖广得祖龙指,本就希望胡卢能在龙宫住下,以增龙宫气运,自是待得越久越好,岂有不应之理?连忙叫人最清静、最隐密、最安全的地方给胡卢不提。
本来一件先天灵宝或先天至宝中若含有禁制,要么是从来不曾被人完全祭炼成功过,要么便是其中含有他人的神识;如果是落宝金钱落去的法宝,虽然被抹去了神识,但禁制仍然存在。即:只有法宝的原主人主动收回自己的神识,法宝中已经破去的禁制才不存在。因此法宝拥有的禁制重数,通常也代表了内中所含法则的重数和法宝本身的品级。
由于玄元控水旗原是祖龙之物,便是曾经有,也早被祖龙破除,所以胡卢很轻易地便将此旗祭炼成功。有了理解断玉钩内中法则的基础和祖龙提供的控水感悟,再加上胡卢本是水性混沌灵根得道,刚把玄元控水旗祭炼,在很短时间内便将其中法则领悟了大半。胡卢的神识完全沉浸在玄元控水旗,不知日月,精修猛进,修为大增,慢慢升起一丝丝明悟,对宝旗和自身的了解也渐渐加深。
再人族之事,自胡卢走了之后,广成子终于松了口气;那燃灯道人却是上窜下跳,对尧帝道:“帝君之子丹朱与贫道有缘,贫道将其收入门下,不知帝君意下如何?”尧帝由于蟠桃会之事,对阐教的印象极差,又见这燃灯肆意结交朝中大臣,疑心他另有所图,便婉言道:“丹朱年龄尚,如何识得玄法大道,还是过几年再吧。”
不论燃灯如何服,尧帝只是不应。燃灯寻思:“如今葫芦道人已走,人族除了巫殿些许人之外,再无高手,料想无人敢与我相争,倒要看你推到几时。”尧帝则想:“待过上几年,看能不能拜到老师葫芦道人门下;当年我机缘不够,自己又不曾坚持,就已经够后悔极了,怎么能叫自己的儿子重蹈覆辙?”
这些就目前而言,对于整个洪荒、人族都是插曲;也是尧帝经过这段时间处理政事现,广成子教给自己的玉清**只是修炼之途,和治理人族、积累功德没有直接联系,反是葫芦曾经给自己讲的那些凡间之理大有用处。于是尧帝鉴于人族的缺憾之处,苦思细忆葫芦讲过的滴知识,尧本身也是了得,硬给他想出许多东西来;比如令羲、和总结历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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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4回 尧帝治世水患生 事起传讯问祖龙
十余年间,尧帝的贤名渐传;广成子眼见没自己什么事儿,觉得无聊起来,郁闷之余准备回山修炼,功德之事有多少是多少吧,他实在觉得无能为力了。
奈何天有不测风云,这一日,有人急报尧帝,黄河水泛滥,大地遭劫,百姓受难;尧帝问四方“诸侯”,最后推举一人,名鲧。
广成子觉得机会来了,向尧帝进言道:“此事耳,天庭有一奇物,名叫‘息壤’,是当年女娲娘娘造人所余之宝,此土有大威能,只须些许儿,便可长自行生长,百里堤坝须臾事耳,正好用来筑堤堵水。”尧帝为难地道:“可惜此物为天庭所有,非我等凡人可用,若是胡卢老师在,定有良法。”广成子接道:“也非事事皆需那葫芦道人,贫道师门亦与天庭交情颇深,只须贫道上天走一遭,必能讨来此物。”
尧帝闻言大喜,暗道自己这老师终于干了“一件好事儿”,显出用处来;果然,未几日,广成子便从天庭赶回,成功讨到“息壤”,交予鲧用来治水。此处的息壤并非是女娲造人时的那件先天灵宝,而是衍生出来的一部分材料,被天庭收去了。
鲧得到此宝物之助,初时果颇见成效,将那无边河水悉数堵住;然而,此举却似惹恼了黄河之水。那黄河之水咆哮起来,掀起滔滔巨浪,与时俱增,息壤衍生一尺,大浪便再拔高一丈,此时息壤到底已不是当日女娲娘娘造人所用的原物,衍生亦有其极限,黄河之水终将息壤所造之堤冲坏许多;鲧也是有见识之辈,登时知道不妙,料想黄河之中必有异物作怪,急忙回报尧帝,请人调查降伏。才到半路,连降大雨,鲧正忧虑间,又有现报传来:又有东海之水倒灌入河,河堤却是全垮了!
尧帝闻言大怒,却也没有理由治鲧的罪,但牵怒一下却也难免的;尧帝请来广成子和燃灯道人述前由,广成子和燃灯倒不觉得异物有何可怕之处。广成子心中暗怒:“不知哪里的异物竟敢坏我好事,叫我拿不到功德,这还了得?”燃灯道人有意卖尧帝好处,然后乘机再提收丹朱为徒之事,料想对方再没理由拒绝了,道:“我们师兄弟,当去除妖。”
他二人一路行来,但见阴雨菲菲,浊水滔滔,天地间尽是洪流巨浪,虽不如共工头触不周山,天河泄漏时波及之广,却也因许多水族兴风作浪,比洪荒前事更见凶恶。如此情形,怎能寻到源头?正焦虑间,燃灯道人心怀叵测,出言道:“有这许多妖作乱,急切间难以全功,寻到幕后之人,不如将其尽数打杀,看他如何坐的住?”
广成子听了此言,怒由心起,方待出手,终是有所顾忌,道:“只怕杀孽太重,广结因果,却为不美。”燃灯道人想“施惠”人族,另有图谋,如何能叫计划夭折,劝道:“水族不识天数,祸乱人族,乃大罪孽;我等杀之,非但无罪,反而有大功德,杀妖即行善,所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便是此理。”广成子觉得有理,应道:“善!”
这二人均是神通广大之仙,作乱之妖再多,却少有高手,多是未曾化形得脱的妖,本身又无组织,只是乱搞一气,不曾有甚气候,如何能挡住广成子和燃灯道人两个杀神?广成子还有所顾忌,只诛作乱之妖,手中翻天印却是威力太大,杀得性起时,多有株连。燃灯道人却不管这许多,将准提道人送他的紫金孟钵祭起,凡是遇见的尽数打杀,不肯放过一个,尤其是当着患难人族之面时,更要作得周作漂亮。紫金孟钵本是西方教之本,集收、困、炼为一体,对付妖类时,更见效果。
只是水患波及范围太广,一时间如何能杀得尽?广成子道:“老师,我等疲于奔命,迟迟不见主使之人出头,彼等恐怕是个隐忍之人,另有算计。”燃灯也觉杀得差不多了,再往前行,恐怕也无人烟可以做戏,接道:“却是贫道失策,引不出、算不到,彼方定有高人相助,不如报于尧帝,招集兵马,用层层推进之术,杀到何处,便治何处之水。”
广成子称善,二人回转,见过尧帝,与鲧兵合一处,将打一家;采用燃灯层层推进之策,清除打杀一方之妖,便治一方之水。那燃灯道人倒也“尽心尽力”,杀起妖来毫不手软,不单作乱之妖,便是潜藏在深山大泽,燃灯道人也将其引到人族附近杀了卖好;一时间,燃灯善名广传。
燃灯乘机又向尧帝提起前事,欲收尧帝长子丹朱为徒;尧帝见燃灯道人委实神通颇大,治水之事又须对方出大力,再也不好拒绝,只得应了。
五六年间,治水初见成效,但燃灯之策也渐渐现出弊端,随着层层推进,人族聚居之地处处可见废弃的堤坝,治水前沿水势越来越大,但有息壤之助,本也不虞。只是所杀水族越来越多,终于惹恼了水族中的头面人物,那水族大圣聚在一处,商议对策。
有一人:“人族欺人太甚,以治水为名,肆意诛杀我族子民,着实可恨!尤其是那燃灯道人更是心恨手辣,我族许多无辜之人,隐在深山大泽,与人族水患原无关联,却是一个也未能幸免。”又有一人道:“正是,人族受灾又非我族而起,却硬指我族所为?虽人族是圣人钦定的洪荒主角,但也不能如此行事,定是逆天之举,大衍之道五十,其用四十九,大凡世事皆有一线生机,近来我族多遭屠戮,却气运大涨……难道是我族大兴的机缘到了?我族可取代人族,为那天地主角!”
水族议事,敖广身为东海龙王如何不知?寻思:“龙祖爷爷水族有一大劫,想必指的便是此事,我龙族却不可参与其中。两族相争,必然死伤无数,无量显圣真君与人族关系密切,却须告知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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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思忖间,忽有寻海夜叉来报,却是应龙来访;敖广闻言,急忙出迎,却听应龙道:“人族大水,淹田又没屋,死伤难计数,损失何其多;此事可与龙族有关?”敖广接道:“叔叔却是错怪龙了,借龙个胆子也不敢如此行事。何况葫芦师爷尚在龙宫作客,龙正要去禀告呢。”
二人来见胡卢,将胡卢从静修中唤醒;敖广叫道:“师爷爷!祸事来了……黄河之水不知何故泛乱成灾,那人族不思如何治理水患,反诬是水族兴风作浪。阐教燃灯道人和广成子更是不分青红皂白,随手灭杀了无数水族,如今惹得天怒人怨,水族各方势力岂能善罢干休?如今除了我龙族,水族尽数出动,与人族大战起来,却天道必存一线生机,觅活路于死境之中……”
应龙则道:“弟子行走洪荒为女魃寻那塑体之材,听了此事,知道非同可,于是来问个究竟,顺便看看龙族收藏有没有弟子须要的东西,不想在此遇到老师。”
胡卢了头,对敖广之言却有些奇怪了,问道:“水中不是以你们龙族为尊么?没有你们龙族的命令,其它水族怎么敢随意进攻人族?”
敖广面露尴尬之色,解道:“师爷爷所原是不错的,但自从龙祖受伤,闭而不出,所生九子又走得走、散得散,各奔东西,龙和三个兄弟又实力低微,如今龙族虽是名义上的众海中之主,其实水中各族根本没把龙族放在眼里,调尤不听,何况宣召!”
胡卢释然,问道:“此事当真不是水族故意所为?”敖广肯定道:“当真!虽如今声微势弱,但终是名义上的众海之处,此等大事,怎么也须支会龙一声。何况以这次水患的声势之大,仅凭几个水族大圣,断断没有这般能为,除非是……”不用敖广细,胡卢已经接道:“除非是水中至尊?”
敖广了头,怕胡卢疑心到自家身上,急切道:“可是龙祖他老人家……”胡卢确实是在疑心祖龙,寻思:“祖龙和我要了一口三光神水,想必伤势已好,却要去问个清楚。”接道:“此事蹊跷,人族为天地主角乃为天数,水族与之为敌,无疑是数下了不可匹敌的大仇,便为了你们水族存亡,我去见过祖龙再。”
却见祖龙依然在疗伤,胡卢问道:“如今洪荒生大水患,水族乘势而起,与战人族,可是道友所乐见?”祖龙苦笑道:“道兄却是疑心贫道了,贫道至今伤势未好,道兄认为贫道还有此本事么?”胡卢也觉得不太可能,问道:“除了道友,却不知还有何人有此本事?”祖龙道:“环顾洪荒三界有此能为者至多只有三人。”胡卢问道:“却不知这三人是谁?”
祖龙道:“第一个便是受伤前的贫道,只是贫道受伤多年,为了压制伤势,修为不增反降,早无此能为;若非道兄的三光真水,再过几年,能否保命,都是未知之数。第二个却是道兄你,道兄原为混沌灵根,得天独厚,在水性上的天资无人可及,能办成此事,并不出奇!”胡卢有感祖龙言辞恳切,追问道:“敢问最后一人又是何方神圣?!”
祖龙道:“第三个却是上古水神祖巫共工。除此之外,几位圣人各有所长,终是不可能如此轻巧,在不被别人现在情况下办到此事。”
胡卢不但知道共工,而且还见过,当初巫妖大战,他可是收看现场直播来着,于是道:“此事若不是道友所为,也不是贫道所为,那只能是祖巫共工了,却不知共工现在何处?”祖龙接道:“巫妖之战后,祖巫共工头触不周山,引来天河之水,罪不容恕,却被鸿钧老祖封印在黄河之底。”胡卢叹道:“只是共工被困阵中,无法与之交流,看来此事只有圣人可解了。”
祖龙不以为然地道:“便是圣人,怕也无解,入得阵中,共工便听劝么?直接打杀了,倒是可以,但既然当初只是封印,想必如今也不会那么极端。反是道兄去了,共工看在同是水中至尊的情分上,见猎心喜之余惺惺相惜,与道兄结为朋友,或者会告诉道兄出此事因缘,听得道兄良言。”
胡卢听得此言,生出去见共工的心思,道:“贫道欲行此事,却不知道友可知由出阵入阵之法?”祖龙接道:“这却无妨,道兄混沌灵根得道,又有无量功德在身,鸿钧老祖合身为道,自然明了道兄目的,非但不会阻挠道兄入阵出阵,反而会让开出入之路,或者出言指。”
045回 有大禹转机初现 见共工话不投机
鲧受命治水,这么多年下来,颇有些心得,他现由于这次水患时间过长,受灾覆盖面过广,洪荒大地大多数河道早已不复原来的踪迹,光靠筑提而且是盲目的筑堤,根本无法完全将水患是根制,他早有意另寻他法,可别人不听他的,处处有人指手画脚,他也只是个挂名的治水主管。可谁叫人家是修士,是名门高徒,而自己却只是个凡人呢?
他不明白,既然要用仙家手段治水,何必非要用自己这个凡人?他没奈何,看在眼里,忧在心里;随着时间的推移,治水难度越来越大,而水位越积越高,最关键是息壤越来越少。他知道,当息壤用尽之际,就是大堤崩溃之时,往昔所有的努力都将复诸流水,毁于一旦。
“也许,那一刻便是我身陨之事,他们需要一个替罪羔羊!广成子或许不会害我,燃灯道人却需要一个借口,毕竟这治水之策出自他手,必然会治我一个办事不利之罪。”自从注意到燃灯故意将水妖引到族人面前诛杀,鲧便已得出结论:此人另有所图,别有用心!
鲧摸摸了怀中的那一块兽皮,心安了许多,这是他治水多年唯一的成果,是他堪测的河道之图。他唤来一个亲信,道:“若我又甚不幸,将此物交给我儿禹。”然后他站在堤上,望着无际的黄沙洪水,暗暗道:“我受人制肘,治水无功,但问心无愧,即便因此获罪身死,将来我儿必将为我正名!”
和鲧一样忧心的还有广成子,虽然出不同,但是忧心却是真的;他心中寻思:“息壤即将用完,水患却还未有平息的迹象,奈何!奈何!不得须要至娲皇宫一趟,讨要足够的息壤,只是以贫道的身份资历,女娲娘娘未必肯息壤借我。燃灯老师得道甚早,交游广博,若由他去出面,想来女娲娘娘不会拒绝。”
想得倒是不错,可惜无论女娲娘娘会不会给燃灯面子,水族却不会给广成子这个机会尝试了;那水族大圣们经过多日商议,推出领,拿定主意,共计有九妖十八怪,乘夜来袭。九妖十八怪中有一妖名计蒙,人身龙,端是狡猾,出得诡计,也不与广成子相斗,只是一意冲击河堤;又有一妖名钩蛇,看上去与寻常蛇类并无不同之处,尾部却多有分叉,瞅了机会,将尾一甩,不意者便被拖入水下杀死。
广成子找不到主使头目,拦不住滔天洪水,苦战一夜,只杀了些须妖、部分喽罗;没奈何,退而求其次,只救了几个治水之人。正是:卿本真修圣人徒,奉命下凡帝皇师;不识凡间真理事,只道仙家修炼途;意气相争忿念动,轻信人言误己身。一朝洪水来袭时,手段通玄也无功;斩妖除魔拿手事,奈何纷争由此生;多年辛劳一日毁,至此方悟悔不该。
经历此事,广成子颇有些心灰意懒,见了尧帝,道:“贫道能力有限,无力治水,过几日便准备回山静修了。”尧帝眼见治水失败,对广成子有了成见,也不免留。一旁燃灯道人没安好心,道:“治水功败垂成,致使万民受患,主事之人鲧罪不可恕,当抓捕处死,方可平民愤。”尧帝怒火正盛,不及细辨,遂下令将鲧在羽山处死。又问:“何人可以继任治水?”
燃灯道人寻思治水之事极难,道:“截教门下多有高人,现有赵公明盘桓在有虞氏,收虞舜为徒,想来虞舜神通不凡,本身又素有贤名,可当此任!”尧帝深知治水之事非常可,寻思不得信任者不可任之,虞舜是自己女婿,可以信任,于是应道:“便依道长之言。”
虞舜为人极为孝义,颇有贤名,接令之后,正准备上任治水,却叫赵公明拦住,道:“燃灯与为师有隙,进言叫你治水,定然不安好心,前者鲧受命治水却无辜处死。你若去了,凶多吉少。”虞舜笑道:“弟子那管他安没安好心,如今人族深受水患之扰,先将水患治了才是正理。”
赵公明急了,他如何不知燃灯收了尧帝长子丹朱为徒?此举分明是借机排除异已,道:“你欲治水,可识治水之法?可有治水经验?”虞舜摇头道:“弟子是在老师的教导下长大的,有几分本事,老师还不知道,如何会有治水之法和治水经验,只求尽心,无愧。”赵公明接道:“以为师之见,既然你不识治水之术,亲治去做,反不如派个有经验的人去做。”
虞舜无奈道:“人族那有这等人才,若是真有,尧帝如何不知起用?当世之人,只有昔日黄帝之师葫芦道人或有此能为,别的人却不曾听。”
赵公明听到此言,颇觉无奈,他已经尽力去降低胡卢对虞舜的影响力了,事实上做的也很成功。可是没想到,自从虞舜娶了尧帝的两个女儿娥皇和女英,此二女幼承庭讯,常闻父亲以不能为葫芦道人门下引以为憾,尽胡卢的好话,自己却又不方便多什么,否则便成了离间人家夫妻感情,只能忍着。况且二女所又尽属实情,自己又能分什么!只好道:“鲧受命治水失败,内情复杂,未必便是鲧的过错,即便有错,想来也积下不少经验,以为师之见,不如令鲧之子禹接手,具体负责此事。”
虞舜闻言,也觉有理,寻思:“有我在后面盯着,料想不会出些什么乱子,若那禹果很大才,便重用于他,也省去我许多心力。”于是道:“便依老师之意。”
胡卢起意去见共工,希望能弄清缘由,服共工;依祖龙之言,此去出入大阵之时,鸿钧老祖当会暗中相助。胡卢本人却有些担心入阵容易出阵难,万一被困在其中,可就倒了大霉,把什么事儿都寄托在“应该”上终是不脱。虽他与人为善,却也不能不顾自己的“卿卿性命”;胡卢的一些行为,也许在洪荒众修眼中无法理解,有时竟迂得不像样。
其实不过是因为他前世活在法制社会,即使所谓的“法制”终有不尽人意的地方,与人相处也有竞争算计,总是不可能动不动就打打杀杀。加上胡卢所处的单位又是研究机构,同事大多将心思放在学术上,竞争是有,但很少和算计有关。来到洪荒世界,虽知这世界危险的紧,为人处事时总是习惯性按前世的来。
一旦威胁到自家性命,兔子急了都会登鹰,何况是人?所以胡卢悄悄在龙宫留下一分神识印记,以备不测时或者会有用处。用那大挪移术来到黄河之地,共工封印之处,却见:阵排天地,天数已定紫气升,地势早成黄沙陨;势摆山河,慧眼受阻千重山,金身被困万条河。悠悠荡荡,杳杳冥冥;阴阳变幻玄妙非常,五行演化鬼神难测,三才**尽在其中,四象七星分列左右。
才入阵中,果见紫气分两边,黄沙避四方;正行间,忽被一尊魔神拦住,问道:“道兄是谁?贫道观你一身无量功德,怎也被困入此阵?”胡卢细看去,却见他生得莽头人身,周身黑鳞,脚踏两条黑龙,手缠青色大莽;道:“贫道胡卢,料想道友应是祖巫共工无疑,此来却是向道友打个商量,将那黄河之水恢复平静。”
祖巫共工怪叫一声,道:“原是来做客的,不是好人!”话间,共工大手一挥,使那臂上青色大莽向胡卢咬来。胡卢早料到须要和共工放对,倒不是要做过一场,而是据祖龙所言,似那以武会友。只是没想到这么快便动起手来,以至于不曾防备,叫那青莽咬了个正着。亏得胡卢已是不灭不坏之身,又有七彩葫芦护持,才没有受伤。
胡卢没有受伤,青莽却吃了大亏,正是钢牙咬了铁坏,火星四溅;胡卢吃痛中下意识的将手臂一甩,正好打在青莽头脸,恰似甩了一记耳光。想那胡卢此时何等神力,青莽如何承受得起?登时被打的头昏眼花、满嘴血沫!此时共工的后续攻击已到,胡卢急切间闪避不及,只将那“流星飞砖”唤出,充作盾使,挡了共工的攻击。
共工一拳击在山铜铸成的板砖上,竟然只是晃了一晃,却与胡卢气力不相上下,赞道:“好气力!”胡卢却不愿与共工比试气力,万一受伤呀痛呀的,像祖龙那样躺上半年,可就不妙了。寻思:“虽俺使得板砖,打得闷棍,但俺怎也是个文明人,平时用巨力欺复下弱也就罢了,和祖巫共工比气力,俺可没这兴趣。”
想到此处,胡卢忽忙使个瞬移之法,用出先天隐身之术,却是欺负巫族不修元神,找不见他。那共工寻不见人,怒道:“原见你有几分气力,竟与某家不相上下,要赞你是一声好汉子,没想到竟是个懦夫!”胡卢知他是在诈自己出声,却也夷然不惧,笑道:“道友自己做莽夫,却道他人是懦夫。”
话音方落,共工的攻击便到,只是胡卢早用瞬移之术,去了他处;胡卢笑道:“贫道岂不知你使诈?莫要卖弄此等术!”共工空有一身本身,偏偏对这先天隐术没奈何,挑衅道:“只知躲闪隐藏算什么英雄好汉,有本事你出来,与某家大战三百合。”胡卢出一次声,换一回地方,只笑道:“隐藏起来叫道友找不见,正显出贫道本事。”
共工寻不见、诈不出,冷笑一声,道:“莫以为使个障眼法儿,便能埋得过某家感知,今日便叫你知道某家手段。”罢,双手捏个法印,现出一轮轮水波碧纹,由内而外扩散开来,这种玄术和那后世雷达颇有相似之处。胡卢见了,岂不知他心意?便是隐身入先天,也不是凭空消失,即使变化大也有迹可寻,却是没奈何。
胡卢也是阴险,将“流星飞砖”在前面,吸引共工的注意力,引来共工的攻击力,他本人却在这刹那瞬移至共工背后,轮起咫尺杖便是一记闷棍。共工待要躲时,已经迟了,登时吃了一杖,想要报复,却又不见了胡卢的踪影。惊道:“咫尺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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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6回 水来水去有渊源 讨价还价述根由
“咫尺杖是我巫族有数宝物之一,怎会到了你的手中?”共工能认出咫尺杖,胡卢并不奇怪;共工认不出来,那才叫奇怪呢。
偷袭得手,胡卢却也不敢在共工身边久留,祖巫无论肉身的强悍或是近战能力绝对是天下之最,便是圣人也有所不及,指望像虐打六耳猕猴或是暴打燃灯那样,来对付共工,根本就不现实。想那共工能一头撞倒不周山,其头壳之硬可想而知,出奇不意打一杖,落落对方面子也就算了,若要贪心不足,想要再多占便宜,对捏起来,却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是以,胡卢占了便宜,即刻抽身;听到共工提问,却也不好意思是从对方后人手中抢来的,只笑道:“不但是咫尺杖,便是道友的断玉钩也在贫道手中?”共工久被封印,对外界事所知有限,此时好不容易逮住个知情的,怎会不想问个清楚?道:“当年巫妖大战,祖巫只剩下某家和后土妹子,却不知现在巫族怎样了?”
眼见共工关心巫族,竟停手不打,胡卢长出了口气,寻思:“不打最好,能谈最好,只要肯话,明事情有的商量。”道:“道友,要贫道告诉你巫族现状,却是有条件滴,先将水患停了再。”祖巫共工最恨被人要挟,怒道:“与某家讲条件,却是找错人了,待某家将你擒了,细细拷问,却不怕你不开口。”
真是急转直下!人女人翻脸比翻书快,这共工翻脸却比女人还快!胡卢也知自己太过急于求成,躲闪之余,忙道:“莫要打,莫要打,贫道不过是坐地起价,道友还可落地还钱,何况生意不**情在嘛!一言不合即动手,那是野蛮人才干的事,咱是文明人,凡事好商量……靠!共工,贫道与你好言好语,你别不识好歹,以为贫道怕你,以为贫道想害你……”
却是胡卢忙着话,竟被共工的攻击余波扫到;那共工却是大笑,道:“哈哈!叫你偷袭得手打了某家一下,现在总算讨回来了……咦?”胡卢眼见这共工听不进人话,自己又吃了个亏,恼恨之余,将那玄元控水旗招出,把在手中,喷了一口三光神水,只轻轻一展,但见水纹四起,幻出一条碧涛龙,来取共工。
共工却是不惧,只觉那宝旗眼熟,笑道:“原来你和那老长虫有关系,该不会是他的龙子龙孙吧……不对!你的手段若非运转不熟,单以威力论就是老长虫也有所不及,好对手,好对手!”也是共工太过大意,却不知玄元控水旗到了胡卢手中,有三光神不相助更见威力,以至于吃了个暗亏,叫道:“三光神水!?居然是三光神水!?你居然有三光神水!”
世界之水万千,总地来分为三种,称:三青、三湟、三光。三青为阳性之水、浮空之水,少见玄奇成雾状,威力上却有所不足。三湟为阴性之水、浑浊之水,幽冥之下随处见,最具代表性的便是三千弱水,即黄泉之水。唯有三光阴阳皆备,那日光之水,是万物生机之源,疗伤圣药;那月光之水,又称太阴之水,专克太阳之火,威力巨大;那星光之水,含有周天星辰之力,奥妙至极,无人可以尽知。据传此水是由万水之本源坎水之精混和周天星辰之力形成,因此能演化转换世界万水,其珍贵程度只有混沌之前的万水之源坎水之精才可比得!
胡卢“暗算”得手,又找回了面子,笑道:“这便叫不听好人言,吃亏在眼前;贫道并无恶意,更不会糊弄道友,道友只须将水因缘与贫道,贫道便将巫族近况与道友,可好?这可是最后报价,过了这村儿,可没这店儿。”
共工却是舒了口气,寻思:“幸好这三光神水,对方掌握的并不纯熟,当是刚刚习得,手段单一,还不曾领悟到高深运用。否则的话,某家这上古水神竟伤在水上,传扬出去,却是失了体面。”又听胡卢言语,却是笑道:“道友不是坐地起价,落地还钱么?怎地又成了最后报价?”
胡卢只求他不再动手,只要肯谈,一切都好商量,道:“这只是贫道认可的最后报价,道友的最后报价却须自己来定,至于最后谈不谈得成,则要看双方报价是否接近了,所以道友的提出的条件不可太过分。”
共工一脸憨厚之相,笑道:“俺们巫族都是直爽汉子,头天脚踏地,才不会强人所难。某家只求道友能和某家堂堂正正打上一场,莫要用那些虚华不实的手段……”胡卢干笑两声,差没背过气去,这还不叫强人所难?道:“贫道根基浅、底子薄,全靠这些个手段混口饭吃,再三光神水乃是最纯粹的水属元力,凭啥不叫用,你还不如直接叫贫道投降算了。”
“直接投降干啥,多没意思,某家不过是想和道友比一比气力,求个爽利,某家爽利了自然有道友的好处。实话告诉道友,道友手中的咫尺杖和断玉钩都是被封印过的,若无祖巫以自身精血配合巫族密法,便是圣人也破解不开。怎样,某家有诚意吧,这可是秘密,要不是看道友顺眼,一般人儿我不告诉他。”
原来如此!胡卢早觉这等祖巫宝物不应该只是一般的先天灵宝,就算不是先天至宝,至少也应该是只稍弱于先天至宝的先天灵宝;但胡卢仍然不愿和共工放对,寻思:“贫道可是老实厚道之人,如今洪荒生灵涂炭,死伤无数,哪有功失陪你胡闹,像个野蛮人似的。”道:“道友,咱先谈正事儿成不,你难道不知,由于这场水患,洪荒生灵每天都要死去无数呀。”
“又非巫族,洪荒生灵死活,干某家何事?”共工面露不屑,道:“既然道友提前此事,某家便与你分一番,某家这大水,不过是为了一只鸟。道友也知某家被困在此处,只能观察到附近的事情,异常无聊,那日某家在黄河口现了一只从未见过的鸟儿。那鸟儿看起来似乎有些傻,叼了石子去添海,日夜不断,风雨不歇,某家感她毅力,想要助她一助;可惜身陷困顿,无法与之交流。不想近百年来竟不见了此鸟的踪迹,料想是被人猎杀了去,某家虽然不能出去为她报仇,却也要帮她完成心愿,于是驱使黄河之水裹了泥沙……”
胡卢闻言,表情越来越惊讶,寻思:“该不会是精卫吧,合着这事儿还是因贫道而起,若非贫道将精卫带走,共工道友天天见得,自然不会胡乱生事儿……不对!怎么贫道也是受神农这托才来寻精卫的,我可是好心啊!便是没有贫道,这大水终是要的,要不传中的大禹可就没可干了。”想到此处,胡卢苦笑道:
“如果贫道所料不差的话,道友所述的那只鸟儿叫做精卫,却是被贫道带走了。精卫本是人皇神农的女,原名唤作女娃,不幸在东海遇难横死,由于执念太重,竟没有入六道轮回,才化身为鸟,立大愿以石添海。贫道受神农炎帝之托,代为寻找,如今精卫已经拜在贫道门下为第三代弟子,一切安好。所以,道友这番作为根本没必要。”
共工却不管这许多,有些无所谓道:“某家才不管有必要没有要,自己觉得舒坦就去做,就算如今精卫一切安好,那又怎样?有道是有仇不报非君子,过去的仇便不报了么?何况某家凭什么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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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卢算是明白了,洪工看起来是个浑人,其实心思精明的很;这也难怪,毕竟人家活了亿万年,堪称老灵精,那个没有一副玲珑心肠?道:“道友,既然贫道清楚了因缘,为了取信于道友,只好先行一步,将精卫带来与道友相见。”
“慢着!”共工见胡卢这就想闪人,那肯依他,叫道:“道友还没陪某家打过一场,也没有向某家述巫族之事……”胡卢却是笑道:“贫道赶时间,下回见了再不迟。”共工怒道:“道友怎么能不守信用,莫非想着爽约不成?”胡卢笑道:“道友,话不能这样,贫道只是暂时离开片刻,又不是不回来了,还要等着将精卫带来,请道友平息水患呢!道友平时也挺忙的,就不用相送了。”
“你……”共工还待再,胡卢早用大挪移之术走了个无影无踪。共工寻思:“量道友也不敢爽约,道友一日不至,水患一日不止;现在的水患不过是某家无意中弄出来的,惹恼了某家,非给你玩个大的不可。”
胡卢依靠精神印记的指引,直接遁回龙宫,对敖广道:“不想水患竟与神农炎帝之女、贫道的三代弟子精卫有些关联,那祖巫共工却是因为见到精卫添海之举,才想以黄河之水裹挟泥沙,以至于酿成此等水患。而那精卫死的地方正是东海,要添之海也是东海,我想龙君应该知道怎么做了吧。”
敖广也没想到水患之事竟然果真和龙族有了关联,急忙接道:“师爷爷放心,龙一定会彻查此事,还师妹一个公道。”
又把应龙唤到身前,道:“不想水患竟与神农炎帝之女有些关联,所以为师须要回五夷山一次,只有让共工见了精卫,才会收手。不过水患已成,即使共工停手,依然须要治理。祖龙又有伤在身,无法出面,敖广也就无法号令水族,没奈何只能采取暴力手段,正好你和女魃须要积些功德,便去人族帮忙吧,又有四字真言传你,‘堵不如疏’!切记切记!”
应龙了头,接道:“弟子本就有此意,只是现在不比轩辕在位之时,却不知弟子该从何处入手?”胡卢想了想,道:“你到了人族,找一个叫禹的人,料想负责治水的是他;如果不是此人,你静观其变便可,其它人成不了此事。”应龙应了,胡卢又道:“你准备一下,便起身吧,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为师办妥共工之事,随后也会去一趟。”
准提圣人笑道:“道友,此张推荐,与贫道有缘,可能让给贫道?”
047回 精卫往昔今终了 共工前事昨已非
胡卢回五夷山领了精卫,二度来见祖巫共工;先叫精卫给共工见礼,然后道:“贫道已将精卫领来,道友可该将那水患止了吧?”共工瞅了瞅精卫,确定没错,道:“精卫的身份没有问题,但是道友答应某家的条件却没有完全兑现。”
胡卢原就没有爽约的意思,眼见共工不肯松口,没奈何只得先将巫族的大体情况了一下,其实已经是老黄历了,毕竟胡卢离开人族几十年,又没有专程到过巫族,对巫族现在的情况,了解的也是非常有限。又道:“道友何其谬也,要知时过境迁,千百年沧海桑田,如今巫族几乎已经完全融入到人族,再难分彼此,道友弄出来的水患,不但是人族的水患,同时也是巫族的水患。这场水患虽是道友无意而为,细究起来,因果终要落到道友身上,落到巫族气运之上,纵然道友不在乎自身,又是不是在乎巫族所余不多的气运呢……”
共工听罢,免不得生出一番感慨,他可以不顾人族死活,也可以不顾及自身的安危,却不能不顾及巫族的死活,于是道:“亏得道友四方奔走,又不计某家粗鲁,好心分,若非如此,某家又几欲铸成大错,尚且不知。”胡卢颇觉尴尬,道:“道友,你看……这也完了,时候也不早了,大家也都挺累了,道友也该休息休息,把水患停下,贫道就不打扰了。”
“就依道友之言……”共工忽然意识到不对,叫道:“慢着,道友还没有和某家打过一场,又想溜走么?”胡卢被人破心思,苦笑道:“道友,还是不要打了,贫道认输成不?”共工却是露出一丝诡笑,看了精卫一眼,道:“精卫原本已经身死,因执念而化身为鸟,但本质上还是灵体,道友不想为她塑形么?道友可知祖巫精血的用处么?道友难道不想解封咫尺杖和断玉钩么?”
胡卢如何不知共工心思?却是威逼改成了利诱,或许胡卢不会在意两件先天灵宝是否解封,但关系到精卫,就由不得他不同意了,何况还有一个女魃,不定也要从共工这里得到最后的解决。道:“唉呀,贫道正要向道友请教近战之术呢,不如你我二人均不用法术,只斗武力,道友你看如何?”
“合该如此!”共工怪叫一声,便已出手。吓得胡卢,急忙用瞬移之术闪开,并叫精卫离的远一儿。共工怒道:“不是不用法术么?”胡卢接道:“却是因为道友偷袭!”共工不屑道:“真正动手,敌人会怎容你准备?”胡卢也知此理,道:“贫道受教!”
胡卢罢,将流星飞砖使了出来;共工生气道:“怎么用起兵器来了?”胡卢道:“贫道只不用法术,却没不能用兵器。”共工道:“可是某家却没有兵器,要不你将断玉钩分给某家使上一路?”胡卢反问道:“真正动手,敌人也会借你兵器?”
这二人边打边,均没用类似于法天像地的法门,却是怕降低了防御力,同时不断些废话,以求扰乱对方心神。那祖巫共公战斗经验、技巧何其丰富,便是胡卢占了兵器之利,也决非共工对手。现在却是平分秋色之局,而且看起来似乎共工更吃亏一些,不断的用拳脚轰击飞砖,根本无法攻到胡卢近前。你道怎地?却是胡卢在取巧,他那流星飞砖即是兵器,也是法宝,不及出招时便用元神控制来弥补。
共工也知流星飞砖是胡卢炼制的法宝,可以用元神来御使,只是见他握在手中,一时没省悟过来,还道是胡卢招法精妙,竟将这奇门兵器舞得如使指臂。随着时间推移,共工越瞧越觉得不对劲,总觉得对方出招怎么瞅着那么别扭呢?这才省悟,寻思:“亏得某家佩服了他老半天,原来是在取巧,还是在以元神控制兵器。”
若是一柄飞剑被握在了手中,倒也可以用元神控制,对出招有一定的帮助,但终是挥空间太过有限,万一自己的身体控制跟不上元神控制,起了冲突,反而不美。流星飞砖却是不同,同样是握在手间那根索链却给了飞砖太大的挥空间,即使是身体控制慢上一拍,也只是降低了飞砖的力道,招法上却不存在问题,想到哪儿便打到那儿。
偏偏那飞砖在元神的驭使下度极快,自身份量又重,缠得共工根本无法轻易脱身。祖巫共工虽生得铜精铁骨,但也不能总一直和一个铜疙瘩叫劲儿吧?再看胡卢那“悠闲”劲儿,共工心里别提多郁闷了。
共工苦战多时,终于想出一策,估摸了一下索链的长短,觑得胡卢空处,待那飞砖打来时,刚好退到距离之外,在飞砖顿住的刹那,猛然让过飞砖,向胡卢冲去。胡卢急忙驭使飞砖来救,又将那索链一抖,弄了一个圈儿,想把共工套住。共工却是另有算计,返身一拳击在飞砖之上,借力更快地冲向胡卢,刚好闪过胡卢的临时套索。
胡卢不意之下,被共工冲到近前,哪有什么应对!别他是仓促应对,就算是早有准备,在拳脚功夫相差共工实在太多的情况下,也只有挨揍的份儿。仅刹那间,头脸吃了许多拳,周身中了很多脚;胡卢被共工一通狠揍,打得头脑昏,根本无法细致地控制流星飞砖。他心中狠,直接驭使飞砖变到百丈大,往自己身上砸,寻思共工总是在自己身边,索性来个一并招待;典性的害人害己!
共工那料胡卢如此决绝,感到恶风不善时,如何来得急脱出攻击范围?这下乐子大了,只听得一声巨响,山崩地裂一般,两人均被流星飞砖所化的铜山压入了地底。一旁观战的精卫,何曾见过这般惊天动地的大场面,呆了半晌,终于惊叫起来。胡卢却是真个心狠,砸了一记犹嫌不够,竟连续砸了足足十余下,直到自己晕了过去,那法宝才自己停下。
起来共工受的打击更重些,毕竟流星飞砖与胡卢心神相系,铜山临体时不论心理上还是身体上都有所准备,又知道铜山的打击是连续的,被压入地底之后,知道出来也是个挨砸,索性就不出来了,共工就没有这份先知先觉了。
精卫急忙过来将那铜山掀开,将两人从地皮底下拉出来;过了老半天,胡卢和共工才先后缓过劲来,均受了不的伤势,口鼻尽是淤血泥土。祖巫肉身果然强悍,那共工刚一醒来,指着胡卢破口大骂:“疯子!那有用法宝砸自己的?”胡卢不坏之躯也是不凡,至少没有挂掉,干笑两声,咳出不少血沫,强辨道:“不管怎么,总好过被道友饱打一顿,便宜,啊便宜!”
共工倒是挺佩服胡卢这份狠劲儿,寻思:“当年巫妖大战,某家为了给几位兄弟姐妹报仇,也曾生过与别人同归于尽的想法,以至于无意间撞倒了天地支柱不周山。以当时情况,要是换了面前这位兄弟,眼见自家人死的死亡的亡,心狠起来不定会主动去将不周山撞倒,好叫天地重回混沌。”
道:“某家原见你话八婆的很,还道是个稀泥,没想到竟下得了这份狠心,不得不从心底赞你一声:好汉子!只是道友未免太过狡诈,好了是武斗,使得却是元神控制的法门,最后更是毫无顾忌地幻化成山,乘某家不备,直接压了下来,这能叫武斗么?”
胡卢此时回想起来,却觉得当时做得过了,大家切磋而已,怎么忽然就拼起命来?尴尬之余,却不肯承认,嘴中强辩道:“亏得道友以近战称著,竟不知武功的至高境界以神驭招,所谓意到招到得便是贫道这种情况,道友却是还有待于提高呀!至于幻化成山,却是不关贫道人事儿,贫道这件兵器,本来就有那么大;初始却是不愿亮出本体来,叫道友占了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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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睁眼瞎话?共工气得又是一阵咳嗽,引动了伤势;胡卢却是恬不知耻地道:“道友呀,没有一颗平常心,怎么能达到武学的至高境界?动不动就怒气冲天,固然可以更见勇猛,但出招却是不经大脑,全凭本能,极易为人所乘,有待修炼呀!”
旁边精卫看不下去,插了一句,道:“师爷爷你就少两句吧!”胡卢的溜了,接道:“好不容易碰到个老实人,不欺负一下怎么对得起自己?”共工本来已经缓过劲儿来,听到此话,立马吐血“三升”,却是将胸中淤血尽除,登时觉得神清气爽起来。胡卢又道:“精卫呀,师爷爷这许多,可是为了他好,你看他,吐啊吐啊地就习惯了,这不就好起来了么。”
共工这下真个无语了,没好气道:“道友手上的功夫能有嘴上的半分,也不至于被某家逼得用法宝砸自己了。某家懒得和你多,拿来吧。”胡卢急忙将咫尺杖和断玉钩拿出来,让共工解封;共工又道:“道友此去帮助人族治水,少不得开山僻水,却须一件强力法宝以为辅助,某家身陷困顿,无法亲自帮你,便个缘由给你,能不能成,还须看道友的努力。”
“盘古开天之时曾使一柄混沌至宝盘古斧,盘古身陨之后,此斧一化为三,分别是太上老君手中的太极图,元始天尊手中天盘古幡,以及东皇太一手中的混沌钟。不过自巫妖之战后,太一身陨,混沌钟不知去向。但是除了我们祖巫,却无人知道,盘古斧本有器灵亦随之化生,化为巫族神器干戚斧,此斧虽然不像盘古斧那般具有开天劈地的大威能,用来开山却还不足为道。”
“据道友所言,刑天惨死在了天庭,此斧当被天庭收去,且不天庭有没有人识得干戚斧,便是识得,没有祖巫血脉也使不得。凭道友的身份关系,向天庭讨来此斧,应该不是难事,某家与你三滴精血,一滴用来为精卫塑体,一滴正好让道友用来驭使此斧,最后一滴道友且收着,将来或有用处。”
胡卢千恩万谢,直叹和共工这一仗干得太值了,开玩笑似的道:“只和道友打了一架,便有这许多好处,看来以后得闲,要常来和道友切磋。”共工却是奸诈地笑了笑,道:“道友能来,某家求之不得。不过报酬却没有了,解封巫器和予你三滴精血,是为了酬谢道友为水患之事奔走,某家须要和你了去这段因果,和打架无关。”
胡卢见众人强烈要求精卫出场,大叹人心不古,只知美女,不知圣人,却也无奈,只好应了;精卫作个罗圈揖,笑道:“票票和收藏,拿来吧。”
048回 有巨变尧帝让贤 再败北燃灯脱兔
水患已经持续了好多年,已经对人族的生命财产造成了太大的损害,幸存下来的人,生活也陷入了极大的困顿之中。水患不止,生产便不能正常运作,田地被毁,房屋被淹,缺粮之余更加缺水。尧帝确实是个贤明的君主,对救灾工作非常上心;房屋田地可以重建,缺少粮食可以组织打猎或者从没有受灾的地方调集,唯独缺水,实在太难解决了。
这似乎很难理解,遭了水患,只有嫌水多,怎么可能反而缺水呢。其实这很好理解,洪水太浊,不但有泥沙,而且还裹挟了许多稀奇古怪的东西,就现代人的眼光而言是有太多的病菌了,在古代呢,在某种意义上来讲,洪水就是有毒的,根本不能做饮用之用。尧帝想出了一个办法,凿井;他把这一项创新的功劳推到了胡卢的身上,认为没有胡卢的教导,自己是完全想不到的。这个想法源于当年胡卢无意间的一句话:“人只有想不到的事,却绝对没有做不到的事,只要敢想就成功了一半!剩下需要的就是毅力、努力、智力了!”所以尧帝想出了一个异想天开的办法,向地下求水,结果,他成功了!所以尧帝固执的认为这一切还是胡卢的功劳!
当然,这只是尧帝一厢情愿的想法!
正这时节,燃灯道人忽然来寻,道:“前日陛下令虞舜治水,那虞舜却行那阳奉阴违之事,只叫鲧之子禹去治水,想那鲧治失水败,禹又能有何样能为,当得如此大任?虞舜这般作为,分明是在推卸责任!分明是在落陛下的脸面!”
日前尧帝在盛怒之下将鲧处死之后,没多久尧帝便后悔了,而且后悔极了,所以对燃灯道人非常不满,但此时听了燃灯之语,终是对虞舜生出了些许不好的看法,寻思:“亏得我以前看重于他,没想到竟是个没担当的人。”问道:“以道长之意,此事该当如何?”
燃灯心中冷笑,暗道:“赵公明呀赵公明,你愈是想叫虞舜置身事外,贫道愈是不叫你如意。”口中却是答道:“虞舜所为虽有不妥之处,不能放任不管,但终是陛下的女婿,不如给他一个机会,斥责一番,仍令其负责治水,不过不许他另委别人,也好将功补过。”
话的客气,心思却是险恶的很;尧帝虽然不知燃灯打算,但是也知治水极难,且不以前不曾有过这方面的经验,单是那兴风作浪的精怪就叫人异常头疼了。寻思:“这燃灯道人先是叫我斩了鲧,现在又力主想叫虞舜去治水,难保没有坏心思,莫不是想等虞舜治水失败,再叫我斩了吧,但他这样做又有什么好处呢?”
尧帝犹豫了半晌,终是拿不定主意,心中暗叹:“若是葫芦先生在身边便好了,治水料来也是容易!可惜我没有这个福份,派人去五夷山去寻,不想意出游去了。葫芦先生曾言如果碰到犹豫不决的事情,不妨从头考虑一下,正反两方面的结果究竟对什么最有利,如今想来,果然是至理名言!”道:“便依道长之意!”遂令自己九个庶出的儿子去办此事,暗中却另有使命,一方面是问问虞舜究竟是什么打算,一方面是调查舜的为人,看看是否值得自己信任。
这兄弟九人,早知丹朱顽凶没有好看法,燃灯即为丹朱之师,对燃灯自然也没有好看法,反和娥皇、女英关系亲密,从虞舜处回来之后,自然据实相报,其间多有赵公明之言:“虞舜自觉没有治水经验,难当此任,因此才令禹负责具体事仪。那燃灯道人向父亲推荐虞舜却是没安好心,帮助丹朱排除异己,将来好扶丹朱上位,使自己成就那帝师名份。”
尧帝见九个儿子口径如一,再结合燃灯平日里的行为,前后推敲,若虞舜有意外,获益最大的果然是丹朱和其师燃灯,心中已经肯定了**分,又想起丹朱的不肖,原就有些心灰意懒得他,竟生出禅位之心。此事被燃灯道人得知,寻思:“不想弄巧成拙,将来不得要和赵公明等人做过一场,只凭贫道一人,未免势单力孤,不如回昆仑山邀些道友来助阵。”
想得倒是不错,可惜阐教中人早得元始天尊告诫,不肯相助于他。你道怎地?却是燃灯拿着准提道人予他的紫金孟体四处降妖招摇,终于叫元始天尊知道;寻思:“紫金孟体?这分明是西方教惯用的法宝,燃灯身为副掌教,不去仔细打理教中之务,反在红尘中厮混,又使得西方教法宝,定然与西方教关系暧昧,定然另有所图,却不可中了算计。”
燃灯道人没奈何,只得游走四方,收拢了些许散修方士。那燃灯道人身为阐教副教主,身份显赫,修为精深,平时不知有多少散修方士巴结,想拜入门下而不得。此时燃灯亲自来召,如何不从?如此一来,燃灯回转人族时不但不显寒酸,反正声势大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此行并没有请到真正的高手助阵。不过,有道是山间多隐士,这许多人当中未尝没有一两个高手,便是没有高手,总也有几个神通不凡之辈,便是没有神通不凡之辈,也总有几个法门奇特,可占得一时之优。
书简短,燃灯回转人族,将一众修士引见给丹朱,这才现形势已经大变。丹朱果然是个不肖子,眼见尧帝准备禅位与舜,竟然恨由心生,动政变,将尧帝软禁起来。利用水患久治不平,尧帝威望受损之时,尧帝让他代政。也是丹朱身份特殊,耿直之臣竟没有现其中的蹊跷。那燃灯道人大喜,寻思:“如此一来倒省去贫道不少心思,只须尽早叫尧帝传檄天下,造成即定事实,便是赵公明兄妹势大,也无可奈何。”
可惜天网恢恢,疏而不露;坏事就坏在尧帝九个庶出的儿子身上,这九兄弟可能是觉得大哥丹朱继位之后,自家的命难保,早和虞舜夫妻结成了战略同盟。有这九个内应在,虞舜焉能不知人族大变?燃灯道人回到人族**还没坐稳,虞舜便和赵公明携了亲信勇士杀上门来,欲行勤王平乱之事。
兵临城下,双方对垒!
相较于丹朱一方,虞舜这面无疑仓促了些,修士只有赵公明一人;另外就是本族之内的些许巫士前来助阵。由于水患肆虐,尧帝早把精锐兵将,巫师巫武给派出去治水去了,是以双方兵马均是有限,均知修士之争关系到整场战争的胜利;也算尧帝无意中为人族保存了元气,便是这一最终落得个两败俱伤之局,也伤不到人族根本。
虞舜率先出阵,指丹朱之名,骂道:“丹朱你枉为人子,意敢逆天行事,将尧帝软禁,行那弑父之举,正是人人得而诛之!虞舜不才,却也受尧帝赏识,于我有知遇之恩,岂能不尽忠报效?岂能叫你阴谋得逞?丹朱你若识趣,便该自缚受降,料想陛下会顾念骨肉之情,饶你不死;若是执迷不悟,兵败城破之时,便是你受死之际。”
丹朱亦不甘示弱,指虞舜之名,骂道:“丹朱不肖,却也是父亲之子,尧帝于我造就之德,养育之恩,岂会倒施逆行,作那禽兽不如之举?反是你虞舜无召而至,擅自出兵,已行谋反之举,又口出狡辩之词,妄图以大义之名妖言惑众、蛊惑人心,却不知天地间自有正气,自有正理,岂容你这奸诈人得志?劝你还是早早退兵,自请罪罚,看在两位妹妹的份上,父亲或者会留你全尸,保你血脉。”
双方却是各执一词,各据一理;其实双方心中明镜似的,均知没有服对方的可能,此战也断无草草收场的可能,这许多废话无非是想占那大义之名,影响对方势气,好使将来传扬去出,自己在那正义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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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灯道人眼见虞舜一方兵微将寡,所虑者只赵公明一人,寻思:“不知是对方太过自信,还是对方准备不足;一试便知。”望那众修中使个眼色,立刻便有讨好之人跳将出来。却是一个剑修,使得三尺青锋,跃至空中,虚指虞舜,道:“虞舜你枉顾君命,合该受诛。”
剑势才出,虞舜一方陡然传来一声暴喝,闪出一人,身材较长人高大了两倍有余,端是声若响雷,势如奔马,手持桃木巨杖,却是一名巫武,看身材当有夸父一族血统。巨汉只将手中桃木杖一挥,便将对方脑浆打出,魂归六道。未及得意,丹朱阵中又出一个,道:“贫道不斩无名之辈,且报姓名。”巨汉道:“夸章!”话音方落,对方取出一口宝瓶,喝问一声:“夸章何在?”夸章下意识一应,便被宝瓶收去。
又斗了几阵,各有胜负,双方早不限于单打独斗,虞舜一方,终是能人稀少。赵公明只得亲自下场,将那二十四颗定海神珠祭出,端是来一个打一个,来两个打一双,当真所向披靡。燃灯藏在阵后,用慧眼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究竟,仍是观之不明,应之不见,只有五色毫光。眼见请来的修士死一个少一个,又见定海神珠被其它修士用命挡了去,心知再不出手,就没机会了,于是先将紫金孟钵偷偷祭出,方自出言:“道友不识天数,妄想助虞舜强夺人皇之位,贫道岂能叫你如意?”
想法倒是不错,只是高估了紫金孟钵的威力;那紫金孟钵本为西方法器,用来收妖降魔自是威力倍增,用来对付赵公明反而威力大减,根本收不得,困不住。纵是如此,赵公明也被拖住手脚,登时被几个散修的法宝打了个正着,受了不轻的伤势。赵公明心中大怒,后退一步,又祭出一宝,却是和三宵借来的金蛟剪。只见两条蛟龙飞过,配合二十四颗定海神珠,凡是被碰到的,或被砸成肉酱,或被剪为两段。
紫金孟钵未能建功,请来的修士又死伤惨重,燃灯道人心知抵挡不住,终化为遁光走脱。
燃灯道人一走,一众修士自也是树倒猢狲散,各自遁走,丹朱这边再也抵挡不住,率残部逃到了丹水;这场冲突之后,尧帝真个心灰意冷,宣布准备禅位让贤,使虞舜撑人族大权。此举正合天数,尧帝极有识人之能,加上他执政期间积累的大功德,完善轩辕草创的军事行政系统、并在救灾中挥了巨大作用,又总结历法,推新凿井等等,虽有失误但暇不掩瑜,是继轩辕之后的又一帝皇,只是由于心中有愧,功德虽够,却未曾圆满。
却燃灯,正逃命间,忽见前面有一老一少行来,那老的正是胡卢;燃灯心中惊疑,寻思:“莫不是葫芦道人和赵公明窜通一气,特地来这里堵我?却须心应付,不可失了算计。”少得却是精卫;他二人辞了共工,原打算去寻应龙,助禹治水,不想禹听了应龙谏言,四处查访水路去了。胡卢没奈何,心知治水一事耗时日久,急切间不可成事,于是打算先回五夷山,用祖巫精血帮精卫重塑肉身。
燃灯厚颜笑道:“这个……虽因存稿将尽,为了保证更新不断,有所减慢,但看在章回字数的份上,把推荐和收藏与了贫道吧,待过几日存稿略丰,终有暴之时。”
049回 再落宝燃灯被戏 双塑身应龙忽至
精卫好不容易随胡卢出来一趟,却是不愿就此返回,正与胡卢计较,道:“师爷爷,上次精卫便是在神农鼎中化形得脱,为何这次非要回五夷山不可?”胡卢接道:“却怕被歹人所觑,师爷爷不能护你周全。”正话间,不意碰到了燃灯,胡卢见他模样狠狈,走得甚急,拦住问道:“这不是燃灯道友么?”
燃灯心戒备,接道:“正是贫道,你却待如何?”胡卢玩味的笑了笑,道:“不待如何,随便问问。”燃灯不欲久留,道:“那贫道可以走了么?”胡卢见他神情甚为紧张,有意戏弄他一番,道:“道友走留自便,前贫道什么事儿?莫不是做得坏事太多,心虚了?”燃灯问道:“道友即贫道走留自便,为何拦住去路?”
胡卢作惊讶状,道:“贫道何曾拦过道友,这不是碰巧遇上了么。”燃灯移向左边,胡卢亦移向左边,只好换到右边,胡卢亦换到右边。燃灯强忍怒气,正待问;胡卢却已反问道:“贫道欲给道友让路,道友为何不识好歹,专门与贫道作对,很有意思么?”
燃灯大怒,却又顾忌胡卢法宝邪门,道:“道友是在消遣贫道么?”胡卢一脸无辜,愕然道:“道友这话从何起,消遣你干什么,还真把自己当是个人物了?只是贫道却也不用解释,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确有其事,不和蛤蟆商量大海的故事!”燃灯近年来,连番不顺,听了此言,忍不住脸色变了几变,奈何形势比人强,终是强压下怒气沉声问道:“既然道友即不是消遣贫道,那道友往左,贫道往右,可好?”
胡卢随口应了,果真抢先一步让向左边,却是以自己为基准,正好又拦住燃灯去路。不等燃灯话,便已佯怒道:“敢情不是贫道消遣道友,倒是道友来消遣贫道的,好了贫道往左,道友怎么也抢在左边?”他近年来潜心静修,又得祖龙指,对自己有了一个较为清楚的定位,加之又败过燃灯一次,是以并不惧怕燃灯,此次却是有心戏耍!
燃灯默然不语,目光闪烁,却是落到了精卫身上,寻思:“若是贫道将这姑娘拿了,使葫芦道人投鼠忌器,才好脱身;却须先用话拿住葫芦道人,不可使他有了防备。”道:“却是贫道的错,道友仍旧往左,贫道往右可好?”罢,燃灯佯作移动,果见胡卢又欲来拦自己,突然让过半个身位,双手把住紫金孟钵,便欲将精卫收了。
可惜错估了精卫的法力,就单以法力而论,只怕精卫比之胡卢也不遑多让!燃灯虽有法宝之助,一时也未能得手,胡卢已经叫道:“燃灯道友,贫道好心与你让路,你却暗施辣手,果真不知死活。”话间,祭起玄元控水旗将精卫护住,又将流星飞砖、咫尺杖把在手中,望燃灯打来。
那燃灯正全力催动紫金孟钵,一时脱身不得,心知不能久留,素性将法宝舍了,使出遁光全力逃窜。胡卢却顾忌精卫,先用落宝金全将紫金孟钵落了,再要追时,却已迟了。不过他原就只想戏弄燃灯一番,虽然燃灯对精卫出手之后,心生怒火,但是既然逼得对方逃走,又落了一件法宝,也懒得去追。
只是胡卢高兴了半下,忽然现这法宝乍就这么眼熟呢?寻思:“这不是《新白娘子传奇》中法海用来收白蛇那玩意么?”不是很有根据的,只凭外形,胡卢便已认定紫金孟钵是西方教之宝。虽不知此宝是如何落在燃灯道人手中,但是胡卢也不准备祭炼或者交给门下使用;暗道:“下回见了准提圣人,定要和他分,此宝与你西方教有缘,还是物归原主的好。”
带着精卫回到五夷山,与仓颉、柏鉴等人相见,其间并无大事,于是寻了静室,帮精卫重塑肉身。胡卢仔细叮嘱了精卫须要注意的事项,感觉再无遗漏,将那神农鼎取出,精卫投身其中,开始重塑肉身。这种事情如非必要,别人是不好帮忙的,毕竟胡卢弄出来的肉身,未必完全适合精卫,何况以精卫目前的法力修为,也不须要别人帮忙,因此胡卢所能做得只是从旁护持,免得出了什么意外。
虽如此,却也不需胡卢全心照看,只留下一丝神念以防万一,心神却沉入断玉钩和玄元控水旗,领悟对比两件异宝所含大道法则。断玉钩原有禁制二十一重,法则亦二十一重,经祖巫共工用巫族密法,解去其中的封印,这件异宝立刻显出本来面目,禁制法则变为三十六重,堪堪够上先天至宝的边儿。至于咫尺仗,仍就比断玉钩高了三重,为三九重的先天至宝,加上此宝所含法则的特殊性,就实用性而言,未必比其它几柄五色五方旗差许多了。
这样一来,胡卢又须要破解断玉钩的禁制,只是由于他得到了祖龙的控水心得和共工的指,又有品质更高的同类先天至宝玄元控水旗所含法则的帮助,再加上共工多年使用此宝,虽然因为巫族不修元神,无法祭炼此宝,共工也没有刻意去破除其上禁制,但实际上这些禁制早有了松动,所以解封过程并不困难。胡卢不敢完全领悟断玉钩所含的大道法则,完全解封却不成问题;便在这反复对比求证中,胡卢对水性大道法则的理解,绝对称得上是突飞猛进,直有质的飞跃。
未几日,赤尻马猴忽然来报:“老师,外面有一大巫,自称应龙,料想是二师兄,有要事告予老师。”胡卢见精卫的情况已经稳定,初步将外形塑造完成,剩下的则须慢慢调整了,基本上再无危险;便与应龙相见,应龙道:“老师,祖龙已将老师的身份告知整个水族,并明水族气运须由老师去镇压,便是整个水族的兴衰也在老师动念之间。又传讯弟子,水族多有孤傲不逊之辈,须由老师亲自出面才能打消他们的侥幸之心。”
胡卢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身份又有所提升,到了现在,不单是人族和天庭,便连水族也须给自己几分面子,心中不免有些得意;头应了,又问道:“为师已将祖巫共工服,如今水势应该消退了吧?”
应龙接道:“水势确实减弱了许多,只是风浪依旧不。另外弟子已经找到老师所的禹,此人对治水果然很有经验,弟子只是依老师之言,提醒了一句‘堵不如疏’,禹便恍然大悟似的有了定计。唯一的问题是此人对其父鲧因治水无罪被斩,有些耿耿于怀,尚须服使其去了心结,方好行事。”
胡卢暗道:“怎地风浪依旧未平,贫道明明亲见共工道兄撤去禁制,收回法力,难不成是晃贫道吗?”他一时未能想通,道:“此次去见共工,却是大有收获,得赐三滴祖巫精血,可惜其中两滴均有用处,只能与你一滴,可用来帮助女魃重塑肉身,其它事待女魃脱了灵体,再作处理不迟。”
应龙大喜,急忙谢过;他这些年来多方奔走,虽然收集了不少好材料,终是没有找合适的,均会限制女魃的修为增长,以至于他自己都有些怀疑,世间是否存在自己心目中的完美材料了。道:“老师……”胡卢理解他的心情,却不愿在这个问题上多,只道:“仍叫女魃入神农鼎吧,有此神鼎护持,终是更加妥当一些;不过须要等些时日,目前精卫身在鼎中,待她出来,便可供你使用,你也正好乘这段时间准备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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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一事却也可以看出人人均有自私之心,想那水患肆虐人间,是何等大事!洪荒世界亿万生灵多在受灾之列,那怕只是早一日将水患平息,所求生灵也是数以万计的。或者胡卢本人并不是有意将精卫和女魃的塑体之事,置于亿万生灵的生死之上,终是由于那亿万生灵和他没有直接关系,只是单纯的认为治水一事耗时日久,不知要拖到几多时日,下意识地做出了这做选择,然而却造成了即定事实,那怕他本人并没有意识到这一。
又过月余,精卫和女魃均成功重塑肉身;由于有神鼎相助,又有胡卢和应龙一旁护持,一切都进展的非常顺利。胡卢也利用这段时间将断玉钩中所含的大道法则几乎完全理解,仅剩些细节末梢尚须再加研究体悟,方能运用纯熟。诸事尽了,胡卢将几位弟子招到身前,道:“水患在人族肆虐多年,不可坐视不理。”
“柏鉴、知事,你二人可从山中寻些根基深厚、水性精熟之辈,随为师下山,助人族治水,切记人数不可太多,宁缺勿滥,尤以知事,你天生万物皆明,却要多多施为,广积善功!”二人应了,自去准备不提。
“仓颉、明理,你二人留山看护,记得约束群妖,使其不可生事”二人亦应了;胡卢怕赤尻马猴见自己选了六耳猕猴而没有选他,心中不什么不好的想法,温言道:“明理,你不喜亦不擅争斗,此去却多有凶险之处,所以才叫你留下,日后自有与你性情相合的机会。”赤尻马猴连不敢,称自己并无想法。
一切妥当,众人准备起行;胡卢道:“为师尚须再去黄河之底一趟,找共工问个清楚,应龙你为大巫,可与我同去。女魃、精卫你二人与柏鉴他们一道,此行人数不少,有你们在,也可护持一二,但是须以柏鉴为主、女魃为辅,不可乱了主次,知事、精卫你二人不但自己不可肆意生事,还须约束其它人,明白么?”
女魃感胡卢恩德,又有应龙的这一层关系在,虽没有明拜在胡卢门下,但事实上却是待以师礼,道:“老师放心,弟子与柏鉴共事多年,深知柏鉴为人处事之能远胜弟子,自然没有异意。”柏鉴亦道:“弟子引军多年,便是百万大军弟子也曾管得,何况区区百人,老师只管放心便是。”
胡卢原没打算叫精卫随行,只是精卫死活不依,多方肯求;胡卢这才寻思着有应龙和女魃照看,当不会出什么意外。何况这原就是一场功德,叫精卫跟着混“经验”,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于是便和精卫讲好条件,不可任性,这才同意;是以精卫,亦没有什么异意。至于六耳猕猴早被胡卢“教育”的怕了,加上本身也确实懂事了许多,好不容易逮住个外出的机会,自然不愿叫胡卢失望,连连保证不提。
燃灯一脸可怜相,道:“诸位道友,贫道法宝尽失,支援收藏、推荐吧。”
050回 明查暗算事终明 出谋用兵战复起
路上再不多叙,却胡卢和应龙来见共工;共工大喜,笑道:“道友果是信人,才几日工夫便又来看某家,来来来,且打上一场再。”胡卢急忙拦住,道:“贫道此来却又正事,道友日前答应贫道消去水患不再生事,如今水势确是大减,但距风平浪息却遥遥无期,还须道友解释一二。”
共工亦是亿万年的老灵精,如何不知胡卢话中含意,不觉苦笑道:“道友也知某家作法的缘由,原就没打算祸害洪荒生灵,只是适逢其会,如今听了道友之言,当是有人借某家之势,行那推波助澜之举,否则在某家收手之后虽是水势骤灭,却远未至停歇之日。此人行为,着实可恨。”
胡卢吃了一惊,问道:“除了道友、祖龙、还有贫道,难道这世间还有第四人有此本事,能兴此风浪?”共工却是摇头道:“此人倒无此水没苍穹的大能为,不过是借了某家作法的余波,才有此声势,至多与道友身后之人实力相近,却不用放在心上。”胡卢这才放下心来,问道:“即便如此,此人料来也非那无名之辈,道友可知其人根脚,或者查出其出处?”
共工冷笑一声,道:“便是道友不,某家也要将他揪出来,竟敢将主意打到某家的头上,想是料定某家无法脱身,却不知多行不义必自毙。道友稍等片刻,待某家用祖巫秘术查出其根脚和藏身之处,道友务必将其击杀,以解某家心头之恨。”
胡卢早恨此人多时,自无不应之理;共工使出秘法,须臾便有了结果,不屑地道:“原来是只青蛟,真真不知死活!”此事即了,胡卢便把把应龙介绍给共工,道:“此人名叫应龙,却是巫父龙母之属,百年前机缘巧合拜在贫道门下,是目前巫族有数的几个大巫之一。”
应龙神情淡然地见过共工,即不曾失了礼数,也不曾表现出对祖巫特别的尊重,这原是一种令人赞赏的态度。只是共工的表情就比较丰富了,于错愕中生出一丝恍然,于尴尬中现出一种尴尬,面色变了又变,直叫人疑心二人间有不可告人的密秘。诧异中觉出气氛有几分诡异,胡卢很有些八卦地想道:“应龙之母是祖龙之妹,应龙之父却不得而知,难道是共工?”
共工终于恢复了平静,并做出胡卢所期望的选择,道:“不论过去如何,你终已成就大巫之身,如今乃巫族少有高手,又与某家所属法力无异,此是我修炼功法心得,当可助你一臂之力,只望你将来能念此情份,为巫族谋得一线生机。”应龙的神情依旧淡然,道:“我已不曾回本族多时,早无法决定巫族的选择,便是我有心,也无力。”共工却不管这许多,只道:“你有心便可。”
随后,应龙终于接受了共工馈赠的功法心得;共工又对胡卢道:“还望道友能看在某家面上,照看一下巫族,不求别的,只求一血脉能延续下去。”胡卢叹了口气,却不敢作出任何保证,只道:“贫道尽力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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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行目的已了,多留无宜,胡卢和应龙便辞了共工,来见人族禹。应龙先前已经找到禹,有他引见,倒也称得上轻车路熟;相见之后,禹岂能不知胡卢帝师之名?禹执礼甚恭,道:“亏得应龙大巫传先生醒示之言,才使禹制订出些许治水章程,还请先生参详一下,看看有没有不妥之处。”胡卢亦给予禹足够的尊重,倒叫禹受宠若惊;仔细听了禹的计划,胡卢又提出不少建议,例如分段施工的方法和修渠引水以助农耕等等。
禹闻言大喜,道:“先生果然不负帝师之盛名,学究天人,所行所想看似天马行空,实则切实可行,非常人所及,还望先生不嫌禹愚顿,收为门下。”胡卢却是为难起来,此时的他早非当初的白,叹道:“非是贫道不愿收你入门,而是不能收你,亦不敢收你。你可知三皇退隐之后,为何避世不出?贫道不得不有所顾忌呀!”
却是胡卢怕自己人族的影响力太大,引来圣人的干涉,前段时间将帝师之位分别让与阐、截两教,虽是阴差阳错,无意之举,但也正好避过了风头。后来胡卢经历了不少事,结识了不少高人,才渐渐悟出此理。现在圣人们没有找上门来,只是不愿单方面交恶与胡卢,好了其它圣人。若是胡卢再收禹为徒,以禹在历史上的地位和影响力,弄不好就会引得圣人联手,事情真到了那一步,可就不妙了。
禹若有所悟,只能感叹自己命运不济,不能拜入如此高人门下!也因此对圣人没了好感,有了间隙,虽不曾拜在胡卢门下,却也奉以师礼。胡卢无奈,只得随禹去了,又道:“你父亲鲧之事,贫道已经尽知,自当多方奔走,为之正名;你只管安心治水,必还你一个公道便是。”禹称谢不已,道:“只是如今仍有妖孽精怪兴风作浪,却是无法安心施工。”
胡卢自然知道禹的是实情,接道:“贫道已和龙族达成共识,约束水族,剩下的不过是些许跳梁丑,不足为惧;又使门下柏鉴率人来助,不日即到,届时当可一战而定。”禹忧心道:“只怕对方隐匿不出,暗中作法用水来淹,便是杀些妖怪,也于事无补。”胡卢却是笑道:“贫道早有定计,只待柏鉴到来,便有分晓,届时还须人族派些精锐高手相助。”
正话间,忽有校来报:“门外有一人自称柏鉴,领了百余人已至辕门。”胡卢拍手叹道:“事成矣!”禹急忙道:“快快有请!”片刻后,柏鉴等人入内来见,虚礼不提;胡卢道:“知事,你建功之时到了,可能探得巫山附近一只青蛟的踪迹?”那六耳猕猴用起聆音之能,片刻后道:“巫山有处地名唤作三峡,有青蛟一只,实力约与应龙师兄相仿,又有九妖十八怪聚于附近,又有十万水族散于四方。”
众人大喜,皆赞六耳猕猴之奇能,六耳猕猴喜不自胜;胡卢道:“事不宜迟,请选精锐擅水之士,尽快破敌。”禹接道:“合该如此,先生门下柏鉴老师原为轩辕黄帝总兵官,精通兵理,经验丰富,当为统帅。”其它人没有异议,柏鉴请示过胡卢,遂升帐聚兵,得精锐刚毅之士五千、巫士八百,即日出征。
胡卢师徒均在随行之列;胡卢择闲对应龙道:“为师不愿轻易出手,冲阵之将非你莫属,不可没有承手之宝,便将此钩予你,好立功。”应龙一看,竟是断玉钩,连忙推辞不受,道:“此宝太过贵重,弟子不敢接受。”胡卢笑道:“这原就是你们巫族之宝,又与你属性相合,正好物归原主,予你使用。”
应龙仍是不受,道:“老师控水之能远胜弟子,此宝放在老师手中才更显威力,方是正理。”胡卢岂能不知应龙心思?却是应龙怕接了断玉钩之后,胡卢反没了可用之宝;胡卢笑道:“前些时日祖龙送我一旗,名玄元控水,是那五色五方旗之一,还在断玉钩之上,有此旗在,再持断玉钩,未免太过暴珍天物,反不如在你手中挥作用。”眼见推辞不过,应龙对那断玉钩也着实喜欢,这才受了。
却大军来到巫山地界,有六耳猕猴聆听之能和胡卢的千里眼、顺风耳相助,青蛟所率九妖十八怪根本无处遁形。
两军对圆,战阵之前。
应龙率先出阵,断喝道:“尔等亦为水族,当以龙族为尊,如今为何不听祖龙之言,非要在此生事,自取死路?”此言一出,再配上应龙有龙族血统,所带气息断不会骗人,登时引得敌方军阵骚动不止。
青蛟忙令九妖十八怪稳定军心,自己则窜出阵来,叫道:“应龙,你是大巫而非龙族,别人不识得你,我蛟魔王却识得你,莫要在此妖言惑众。须知天道至公,人族无故屠戮我水族,已失天眷,我水族得天工至人道德先师无量显圣真君之助,得天道一线生机,气运大涨,理当成为天地主角,祖龙却是已经老了,雄心不再,我辈儿郎岂能如他一般归隐山林,终老一生?”
应龙却是大笑道:“胡卢我师乃是人族圣父,人皇帝师,岂会助你这等涂炭生灵之辈?青蛟你未免自欺欺人了,恭请老师法驾。”话音方落,胡卢便已现于天际,现七彩葫芦,手持玄元控水旗,道:“贫道得玉帝抬爱,称作天工至人道德先师无量显圣真君,不过是受龙君之约至东海做客,何时过助你,帮水族争做那天地主角了?”
青蛟倒也有些急智,眼见事态不对,军心涣散,急道:“道友也是有道真修,竟使幻化惑人之术,做此冒名替之事,贫道岂能容你?”罢,提枪来取胡卢;那一柄枪使开来,似万花齐放,如巨蟒横林,周身畜力水气团团,劲气激射雷电道道。
胡卢却不与他交战,只将玄元控水旗挥起,撒一道水纹碧波,布一层光幕奇门,便将青蛟阻在外面,那波那幕只一重青华,薄不可见,晶莹透亮,似乎一触即破。偏生青蛟使出式式刺击,用尽招招横扫,皆不能攻破阻碍,怒道:“只你有宝,吾便无宝?”
罢,青蛟祭起四颗宝珠,名裂地珠、聚水珠、引风珠、延火珠;此四珠各放毫光,各有神妙,依那地水风火之力,布四象之阵。裂地珠出,可招一兽、行一术,名地兽裂震;聚水珠出,可招一龙、行一术,名水龙狂涛;引风珠出,可抬一禽、行一术,名风禽天旋;延火珠,可招一凤、行一术,名火凤怒翔;四珠齐出,四灵齐出,四术齐行,名灵象乱舞。
可惜,胡卢头七彩葫芦中飞出一物,内方外圆,生有翅,现有金光,只一个盘旋,四珠尽落。任你何样异宝,异宝有何样威能,只管将你落去,有威能有神妙,也叫你使用不出;除了落宝金钱,何宝能有此能?
连续被落四宝,任谁也要元神巨创,心中大惊,何况此青蛟不过大罗金仙修为?正这时节,四海龙王忽至,齐声道:“凡我水族者,皆不可从青蛟魔王作乱,即刻散去,否则必遭洪荒水族联手剿杀。”原就人心涣散的乱军,登时骚乱不止,走散许多,便是九妖十八怪联手,也弹压不住。柏鉴岂会错过机会?忙令巫士施术,军卒掩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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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1回 定诸事斩蛟魔王 见玉帝求干戚斧
青蛟却也拿得起放得下,眼见势头不对,便想乘势逃走;只是胡卢待人早已设下定计,岂容他走脱?应龙、女魃、精卫三人,再加人胡卢从四个方向将其围在当中,青蛟料想脱身不得,狡言道:“汝等依法宝玄妙,仗人多势众,岂是英雄所为,可敢与我单打独斗?”
四海龙王听了,怕胡卢被其言语所激,东海龙王敖广道:“师爷爷,且莫中他奸计,龙和三个兄弟多方查探,终于有了结论,正是此人当年阴谋算计神农炎帝公主之人。”胡卢岂能不知青蛟狡诈,此等计又岂放在心上?只是他另有计较,有意立威,道:“青蛟,莫贫道不给你机会,我等四人中你可任择一人,胜了便任你离去,若是败了,那你便只好人命罢。”
“此言当真?”青蛟没想到此等计也能成功,一时竟有些不敢相信。四海龙王却是急了,敖广道:“师爷爷,若叫此人走脱,终是个麻烦……”胡卢笑道:“那也须他走得脱才行。”四海龙王只好罢了,青蛟却犯了嘀咕,暗道:“葫芦道人如此自信,定然有所持仗,却须心选择,不可落入他的算计。”
目光在四人身上游走一番,青蛟心下狐疑的紧,寻思:“葫芦道人法宝众多,道法通玄,万万是不能选的;剩下的当以应龙实力最强,其它两个女子较弱,按理应选那个姑娘,不过那姑娘即敢出阵,想来手中有好宝贝护身,也须排除。同理……”于是接道:“葫芦道人你有**宝在身,刚才已经试过,本王自承不如你,但也不会去欺负弱;应龙,就你罢!”
“青蛟,原见你想了半天,能有什么好主意,不想竟选了本座,当真不知死活。”应龙大笑,手中现出一宝,仗钩来取青蛟;青蛟见应龙不用玄术,只取近战,心中大喜,却也不敢待慢,急忙挺枪来迎。好战!只见:阴风飒飒,水雾腾腾。裂魂枪,穿云度雾;断玉钩,飞云掣露。黄沙滚滚涛天浪,碧水团团罩地昏;两人相逢真对手,往来解数实无穷。这个的枪起浪,万千凶,轻颤乱刺疾如风;那个的钩掀涛,不放空,左遮右挡怎相容?
战了百余合,应龙过足了手瘾,这才加力,将断玉钩的威能尽数挥出来,青蛟登时抵挡不住,被应龙一钩打下浪涛;这下青蛟不单元神受创,便连肉身也受了不轻的伤势,才知应龙手中之钩亦兵亦宝,威能不凡,远在自己四珠之上,却是挑了半天仍旧失了算计。青蛟心中懊悔之余,口中不服道:“持仗法宝伤空,不是好汉!”
胡卢见他伤上加伤,料想也掀不出什么风浪,却是笑道:“法宝的本事,亦是主人的本事,你即不服,便再许你一次机会,莫要挑错了。”青蛟这次却不再犹犹豫,直接指了看似柔弱的女魃,道:“就选她了。”若他知道女魃原是轩辕手下有数的大将,如今法力神通还在应龙之上,也许就不会做出如此选择了。
却女魃,久经战阵,经验丰富丝毫不逊色于应龙,都懒得和青蛟废话,只上前一步,祭出一个白色的葫芦,从那葫芦口中冒出一道红莲业火,一股青碧毒烟;那葫芦原是胡卢凝结出来供女魃藏身之用,那业火原是女魃丧失神智后积下之孽,那毒焰原是大巫相柳本命精血所含毒素之精。非有大功德、非有大神通之人,沾上此火此焰者皆不能幸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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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青蛟原就受了不的伤势,一身神通无疑大打了折扣,才被红莲业火和青碧毒焰及体,便惨呼一声,再也维持不住人形,现出了本象,却是一头绵延千余丈的青蛟,看向女魃的眼光充满了惊惧与怨毒,心知便是走脱也无法保住性命。他环顾四周,寻思临死也要拉个垫背:女魃那面是决计不能靠近的,只怕没有靠近便要被那业火毒焰弄死;胡卢、应龙神通广大,又有异宝护身,便是伤到,也效果有限;因此青蛟的目光落在了精卫身上。
他打定主意,咆哮一声,便向精卫冲去;可惜没有现其它三人古怪的眼光,胡卢若非早知他敌不过应龙等三人中的任意一个,岂会应他这“一线生机”?精卫早跃跃欲试,恨青蛟入骨,可惜青蛟两次选择,均没有轮到她。此时眼见对方冲将过来,不忧反喜,化出本体精卫鸟,清叱一声,钢爪伸出;可怜青蛟被烧得头脑昏,未及反应,便被撕成粉碎。
混沌初开,万物始生,世间开始有飞禽和走兽,走兽以麒麟为尊,飞禽以凤凰为,凤凰有子孔雀和大鹏。孔雀生性凶悍,喜食人;大鹏则变生翱翔,鷃笑龙惨。抟风翮百鸟藏头,舒利爪诸禽丧胆。那精卫虽非孔雀大鹏,却是也洪荒异种,天赋惊人,虽不能如大鹏那般专以龙食,却也生来便对长形蛇蛟有极强的天赋克制作用,加之精卫曾食得黄钟李一枚,侥幸未死,因祸得福,又得祖巫精血塑体,端是肉身强悍,法力通玄;青蛟不识天数,竟想与精卫同归于尽,不得不这种想法太过异想天开。
青蛟才死,身体便燃烧起来,化成一团团业火毒焰,一缕残魂元神未及遁出,便被那业火毒焰烧尽坏去。业火毒焰的火势渐降,直至化为一丝丝火焰精化,迟迟不敢散去,女魃急忙将黑葫芦一拍,那一丝丝火焰精化登时如找到父母似的钻入雪白葫芦之内。谁也没有想到这件无意中凝成的法宝,竟是如此歹毒邪恶,即使身死也要坏去对方灵魂,使其不入六道轮回,永世不得生;从某种意义上讲,竟是一件“不沾因果”的歹毒宝物。
头目即死,从者早散;有那顽抗的、逃得慢的,均被六耳猕猴率人打死,或有一两个神通较高的,却也高的有限,敌不住柏鉴人多气胜之势,被乱军斩杀。胡卢这边杀死青蛟,柏鉴那边已在打扫战场。战事即了,四海龙王与胡卢重新见礼,各邀胡卢到四海做客,然后便辞行各自回宫去了。
禹没想到此战如此容易,兴奋之余,却也记得谁是最大的功臣,急忙过来向胡卢师徒相谢。胡卢道:“如今大事已定,应龙他们会留下相助与你,便有几个漏网之鱼捣乱,也成不了气候。贫道还要去为你父亲正名,便不多留,你安心治水便是。”禹心中大喜,挽留不住,只得称谢道:“却叫先生费心了。”
胡卢辞了禹,先来见虞舜,虞舜道:“还请先生原谅,此为人皇大事,我却不好做主。”胡卢道:“尧帝那面贫道自会项。”此时尧帝虽宣布禅位,大权也已尽数移交给了虞舜,但终是还差最后一个名分,尧帝还是名义上的人皇;相见之后,尧帝泣道:“弟子有负老师教诲……”胡卢劝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经历一世,瑕庛难免,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不必自责。”然后又鲧之事,尧帝道:“此事本为弟子之错,却不知如何为之正名?”胡卢道:“可下罪己诏。”
此为天地间第一道罪已诏,虽称不上是大功德之事,但也是不的进步,关键是让尧帝去了最大的心魔,功德圆满。胡卢于尧帝有教导化之恩,分得一层;广成子空担帝师之名,所授之术只益于个人,未益于国家社稷,治水时本心虽好,却有大过,只得百分之一,真是个“可怜”人儿;剩下八层九分皆归尧帝本人。
随后,虞舜正式领人皇之位;由于胡卢还需上天庭一趟,和赵公明又有了间隙,是以并未出席。得益于百年前蟠桃会的影响,现在的天庭一众人均知有胡卢这么一号人物。才至南天门,便有大将一面上来见礼,一面令人飞报玉帝:“天工至人道德先师无量显圣真君来了。”玉帝喜道:“快快有请!”入内相见,玉帝道:“真君不在下界纳福,来寻本帝,有何要事?”
胡卢笑道:“凡间水患肆虐多年,生灵涂炭,今人族有禹甚有智识,可堪此大任,一切均已准备妥当,唯缺一柄开山利器。陛下若能应承此事,赐下利器,正好叫凡间知道天庭威严,不曾遗忘人族,人族也必然因此会对天庭感恩戴德。”
玉帝大喜,亦笑道:“真君此言,深得朕心,岂有不应之理?真君也知天庭草创,虽经过经年的展积蓄,有了些许的实力,但终是神位空缺太多,很多事有心无力,若非如此,早令神将下凡,助人族治水去了。哪用真君四处奔走,及至来天庭寻找开山利器,只是天庭利器虽多,却未必有适合真君心意之物。”
复又恨声道:“那广成子仗着自己是圣人门徒,上界来索息壤,朕不好拒绝,只好予了。谁想他肆意妄为,不知深浅,非但不曾平了水患,反而将下界弄得一塌糊涂,到处是息壤所化之山,凭白辜负了天庭的一番好心。真君来求利器,想来正是为此,否则以真君神通,何用朕来帮忙,可惜此山却非寻常神器能破……”
胡卢却是吃了一惊,他原是为求干戚斧而来,倒不曾想到这一节,问道:“不知世间有何样异宝神器可破息壤所化之山?”
玉帝闻言却有些诧异了,虽这些东西也属秘闻,但是以胡卢的身份,理应有所了解才对,寻思:“葫芦道人大抵是存了考较之心,用本帝的法本验证自己的见闻,本帝正要拉拢于他,与他分一番,倒也无妨。”
道:“息壤所化之山虽然坚固异常,倒也不是无物可破。据本帝所知,一为太上老君的八景宫灯,灯中有那兜率之火,可熔此山;二为元始天尊手中的盘古幡,份属先天至宝,是从那上古大神盘古手中的盘古斧中化出,威能自然非同一般,可碎此山;三为通天教主手中的诛仙四剑,乃是天地间至杀至区之器,单以攻击力而言,洪荒无有出其右者,自然可破此山;西方两位圣人想来也有相应之物,具体是什么,本帝就无从得知了。再就是我天庭曾于无意间得利器倒是有一件,却是当年刑天所用之斧,只是此斧杀孽过重,沾染了太多的血腥气和业力,常人根本无法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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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2回 述缘由玄元返本 释奇冤大禹感恩
胡卢知他的天庭利器便是自己原先要寻的干戚斧,问道:“圣人之物,不好相借;倒是陛下所的那件利器或有希望,难道真真再没有其它办法可使此斧再显威能?空有利器却不能使用,诚为可惜!”玉帝略作沉吟,道:“天道有凭,万事皆有一线生机,若能从玉清真人元始天尊处求得三光神水,以此神水再配以少许功德洗涤,便能让神器复灵,重新挥威力,重现往日荣光。只是三光神水三界难寻,元始天尊素来视为自己独有之异宝,只怕不肯轻易借出。”胡卢却纳罕起来,乍啥事也须三光神水呢,接道:“便请玉帝赐下此斧,三光神水之事,贫道另想办法不迟。”
玉帝笑道:“此斧留在天庭无益,既然真君有心,朕便做主,送于真君。”罢,遂令人去取干戚斧,虽不知胡卢是否有办法能求到三光神水,但也相信以胡卢的身份交游,当是有很大的机会成功。又道:“朕也有一事须道友参详,人间水患肆虐之际,有鲧立大功而枉死,虽入六道,却因怨气冲宵,迟迟不肯轮回,竟闹到天庭来,求朕为其伸冤做主。可叹朕只为天庭之主,却如何能影响人皇的决断,如何能为他申冤正名?”
胡卢还道是什么事儿呢,笑道:“此事下界治水之人禹也曾向贫道提出,贫道为了使其安心治水,已经服尧帝下罪己诏,不日即有消息。至少剩下的事情,以陛下天庭至尊怎么也能将其安抚,天庭神位总不会一直空缺,将来得机封神之时,添他一个名字便是。”
玉帝大喜之余,却也心中惊疑,寻思:“此君果然神通广大,顺利解决鲧之事倒也还在其次,不意是葫芦道人竟似知道将要有封神之事,便是本帝也只是隐约曾听道祖提起过,只怕三清也不知其间内情。看来以后万万不能得罪此人,平白树立无法匹敌的大仇。”道:“真君果然不负帝师盛名,却是帮了朕的大忙……听真君言语似乎另有所指,不知可有良策教朕?”
胡卢却有些为难了,按理封神之事断不会错,但那毕竟是千年之后的事儿,道:“此事贫道也不敢肯定,不过……以贫道之见,若是一下子封神太多,所封之神难免互有关系,形成各个利益团体,如此一来,陛下调动起来,终不如自己人得心应手,所以……”
玉帝叹道:“朕何尝不知此理,只是每年飞升之人着实有限,成就天仙正果之人更是有限之极,再除去孤傲不逊之辈,急切间哪能聚集这许多的人手。”胡卢笑道:“陛下何必非要寻天仙呢?想那凡间人皇交替,所用大臣也在交替,这些大臣虽未得天仙正果,但办起事来却是一把好手。所谓成大事不拘节,别的不,单就轩辕黄帝退隐之后,便有许多人没有着落,陛下何不从此入手?”
“此言甚善!真朕之福星也!多谢真君了!”玉帝昊天大喜,真如拨云见日一般。
正话间,有天将抬一柄巨斧入殿,长有丈余,通体暗红,阴晦无光;胡卢上前拎住,入手甚重,却是神器不曾识主。只一挥,挥舞间极为生涩,有莫大腥气扑面而来,血光隐现。玉帝、天将不意胡卢有如此无匹神力,在不用玄通法术的情况下也能使得此斧,均由衷赞道:“真君好神力!”胡卢谦逊一句“过奖”,遂辞别帝,下界去了。
依玉帝的意思,原是要胡卢寻些许皮毛功德,沾上少许三光神水,将干戚斧拭擦一番便可。胡卢倒好,只知神器凶厉,也不知三光神水乃三界罕有的神物,珍贵至极,唯恐不够似的连喷数口三光神水,方自罢休,又将干戚斧丢到神农鼎中浸泡起来。
由于干戚斧一时还不能挥效用,胡卢也就不急着去见禹了,而是很随意的在洪荒人族的势力范围闲逛起来。想是禹已经按计划行事,胡卢每隔一般时间,都会碰到数次热炎朝天的施工场面。却见挖渠排沟,引水筑堤;参与者多是普能人类,也有不少巫士相互配合,施术做工。唯独没见人族修士参与基中,胡卢正是一副修士打扮,那治水的民众见了,表情极为冷漠,有甚者还要用鄙视的目光瞧着,翻上两回白眼。
胡卢寻思:“什么时候修士在人族如此不待见了?严格算来,就算人皇舜帝也算是人间修士,或有其他变故!”他心中疑惑,却也没有去刻意求证,而是把玩着从青蛟那里得来的四颗珠子。此四珠也算威能不凡,各附有相应的法则十二重,堪堪够得上先天宝物中的高级货色。以胡卢此时的眼光,却已经有些看不上这四颗珠子了;不过,这四珠所含法则的层次虽低,却也有独到之处。
关键是这四珠乃是一套,可以一并挥运用,布成阵势,以地、水、风、火四种属性构成了一个较为完整的循环阵势。虽效果上要略逊于五行体系,但也非常难得了,至少胡卢从中获益良多。寻思:“贫道是水性灵根,可谓得天独厚,三光神水更是玄奥无比,极为难得,终是太过单一。若能效仿四珠,以五行相生,形成一个完整的属性变幻体系,想来于修行大有益处。如此……却须尽快将凡间事安排妥当,才好悟道。”
估摸着神鼎中的干戚斧被泡得差不多了,便将神识探入查看,却见:寒光闪闪,阴气森森;锋锐如新月,厚重似山川。
却道:神器有灵历时久,玄元为名开天始。
胡卢心下欢喜,却不知那干戚斧原是有灵无识之物,此番经他用三光神水温养,又在神农鼎中得那祖巫残余些微精血的刺激,再得七彩葫芦得天独厚的无量公德滋养,非但恢复了往昔面貌荣光,更生出些许智识,现已如那五六岁的孩童,假以时日,必有大成就。此灵识虽胡卢有感激之意,却也不肯完全信任于他,只道胡卢的一番作为,是为了更好的驱使自己。因此灵识并不表露,寻思:“此人有恩于我,便供他驱使千年,了去这番因果,然后再自谋出路,弃他而去不迟。”
胡卢来见禹,却意外的现萧升、曹宝二人亦在,此二人笑道:“我们兄弟听闻道兄助禹治水,料想这次治水必能成功,便自告奋勇,讨了调度钱粮的差事。”胡卢听出言外之意,笑道:“两位道友却是机灵的很呀,但也未免太看得起贫道了。”萧升、曹宝却道:“道兄何必谦虚,如今水势大减,难道不是道兄的功劳么?”
闲话过;禹上前行跪拜大礼,泣道:“亏得先生多方奔走,才使尧帝下罪己诏,为弟子之父正名。”胡卢急忙扶住,道:“鲧有功无罪,尧帝又是贤明之君,早已悔悟,便是没有贫道,亦会为其清白。”禹明白其中关键,自是不信,仍自称谢;胡卢不欲多谈此事,道:“却不知治水之事,如今成效如何?”
禹答道:“我等依先生指,细加规划,取四面开花、多处施工之法,如今已初见成效。只是既定路线上,多有息壤所化之山,乃神异之山,非人力可破,是个难题。可恨那广成子,只知一意用仙术堵塞水路,非但没能尽早平息水患,还要留下许多大山,却是遗祸我等。若是实在不行的话,只能绕开,到时又不知要浪费多少人工劳力了。”
胡卢闻言,取出干戚斧,道:“贫道正为此事而来,已从天庭求得开山神器,当能破去息壤所化之山;是否能行,一试便知。”众人大喜,皆道:“事不宜迟!”一行人出帐至山前,分别相试,果然可以破开,威力自是以胡卢为最,又以禹次之;余者却再也无法运使,便以应龙、女魃、精卫三人虽也可以拿起,却也使用不得,其它人更是连拿都拿不起来。概因此宝非有大缘法者不可使用!
要知干戚斧早和在刑天手中时不同,亦和经三光神水洗涤之前不同。在刑天手中时,只要是大巫或有巫族血脉便可使用,至于能挥多大威力,那是另一回事了。在经三光神水洗涤之前,器灵被无数血腥杀伐之气蒙蔽,只须有**力、大气力便可挥舞,但想挥出神斧应有的威力却是不行。此时要使用此斧却须得到器灵玄元的承认,玄元对胡卢有感激之心,并甘原受胡卢驱使千年,胡卢使用起来自然威力倍增。禹却是天定之人,加之治水开山乃是有大功德之事,那器灵玄元在半推半就之下也就“从了”。其它人却没有这般好运了,应龙等人却是占了有巫族血脉,虽得不到器灵玄元的承认,终是念了几分旧情,但终是随意运使不得。
真是几多欢喜,几多忧;欢喜者,自然是不再用为息壤所化之山愁;忧者,此斧实非常人所能用。以威力计,撑在胡卢手中,无疑能加快许多进度;也因此,胡卢原本要将干戚斧交给禹,然后自己回五夷山的心思只好暂时搁浅。是以,当禹“此等神器还的先生执掌为好!”时,众人皆道:“合该如此!”胡卢只好“从了”。
当夜,胡卢将几个弟子叫到身前,取出地、水、风、火四珠,道:“应龙、女魃,却不知你二人何日成婚?为师可是已经将贺礼备好!”应龙、女魃二人大窘,女魃道:“精卫并无异宝护身,还是将此四珠赐与精卫比较好。”精卫笑嘻嘻地道:“精卫才不要,最好能尽快生个师弟,精卫便再也不愁无人陪我玩耍了。”
柏鉴和六耳猕猴也在一旁起哄,道:“合该如此,才显我等门中人丁兴旺。”相对而言,终是女方面子薄些,那女魃吃不住众人玩笑,红着脸往后挪了挪,推了应龙一把,将那应龙显于人前;应龙尴尬道:“此时正值治水紧要关头,怎好谈儿女私……啊——”却是女魃不乐意了,早中捏了应龙一把。
此举落在众人眼中,皆哄笑不已;胡卢笑道:“便依你之言,定于治水之后,正好双喜临门,一同庆祝。”精卫诚心搞怪,叹道:“唉!如此一来,我那弟弟岂非要晚出生几十年?”六耳猕猴接道:“诚为可惜啊!”众人再笑;柏鉴笑道:“应龙师兄却是凭白减了我那侄子几十年的修为,将来定要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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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笑过后,胡卢对柏鉴道:“这是为师近期的一些感悟,想来对你有些帮助,另送你风林火山四字,为‘疾如风,徐如林,侵略如火,不动如山’之意。”柏鉴谢过,胡卢又对六耳猕猴道:“知事,你最近表现很好,为师甚感欣慰,知你喜枪棍,一时却没有合适的宝物予你……”六耳猕猴接道:“不劳老师费心,青蛟的裂魂枪已经被弟子得了。”
鲧苦笑道:“道友,给些收藏、推荐,让贫道谋个好官位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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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3回 炼神铁胡卢训徒 救危难镇元送果
次日拂晓,胡卢还在吐纳静心,外面便早已喧闹起来;却是禹在分配工程了,一切都是事前计划好的,挖渠、引水、整地更项工作有条不絮的开始进行。胡卢也有任务,开山劈石头,重是那息壤所化之山,这却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概因除他之外,再无人可使用那“挑剔”斧子,纵大禹也可用,但大禹毕竟凡人之身,自无法长时间使用。
胡卢在开山过程中将开出来的山石碎土收集起来,送入神农鼎之中。寻思:“这些土石,乃是息壤所化,终是极罕有的天材地宝,且尽数收取了,日后用来培植灵根,煅冶器物,应该用得到。”
这番举动,自然省了许多人工,见者均赞胡卢心思细腻;时间久了,才现胡卢只是收取,并不另寻弃置之地,不觉心中疑惑起来,终有好友如曹宝萧升忍不住适时来问。胡卢笑道:“王母娘娘赠予贫道一棵桃树,恐怕寻常土石种不活,正好收了这些‘息土’权且试试。”萧升笑道:“道兄却是公私两不误呀!”曹宝亦笑道:“若是种得活,我们兄弟少不得要向道兄讨些桃子吃了。”胡卢正怕他二人一心要将洞府让予自己,不肯回山,那会珍惜几个果子。随手送了两人成熟的九千年蟠桃数枚!
一日得隙,胡卢忽见禹使人取了一块数十丈长条形乌铁测水,心中忽然生出一个想法来,便对禹道:“贫道观你测水之物甚为笨重,却是可惜了一块好铁,不若由贫道代为炼制一番,使它大通灵,使用由心。”禹接道:“弟子自是知先生乃是一番好意,但那巨斧只有先生才可自如驾御,又道炼制通灵宝物,耗时必久,如此一来,却不免拖慢了工程进度。”
胡卢笑道:“此言大谬也,岂不闻磨刀不误砍柴工?又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何况吾炼器最多不过是旬月之事,治水却只怕还需十余年的时间,你的足迹怕是非要走遍洪荒大地之内,一直抱着此等劳什子,省事还是费事,还用细么?”
禹闻言拜服,叹道:“先生之微言大义果然人深省,禹收教了。”隧将玄铁交与胡卢炼制,自寻暂代之物;胡卢亦将干戚神斧,交给禹,免得中途碰到息壤之山,还要等自己去破。并再三告诫,欲则不达,每日不可多开息壤之山,需量力而行!
辞了禹,胡卢自去寻僻静之所炼器,路上却见几个弟子清闲的很,六耳猕猴演炼枪棒之术,应龙、柏鉴等人从旁指。六耳猕猴肯用心,倒叫胡卢非常欣慰,只是总觉得有些别扭,却是那六耳猕猴将裂魂枪使得多为横扫劈砸,极少抖枪刺击。
应龙忙着和女魃悄悄话,倒不曾在意,柏鉴却是不停的强调:“师弟!枪乃百兵之祖,素有枪挑一条线之,多有刺,挑之用,你用的是枪,却不是那棍子,需少些扫势,多些刺挑……唉!唉!师弟呀,我是叫你刺,叫你抖枪,不是叫你抡,你怎么就听明白话呢?”
胡卢拍了拍脑门,终于想了起来,却是受难《西游记》的影响,总觉得猴子天生就该用棍棒,再加上此时六耳猕猴将好好一柄裂魂枪使得不伦不类,自然瞅着别扭了。于是道:“好了,停下吧!既然知事有使棍的天赋,为师便做主将裂魂枪给他改成棍子,柏鉴你也不用为难他了。”
众人急忙见礼,胡卢摆手止了;却听六耳猕猴问道:“老师要给弟子改兵器吗?”胡卢接道:“你不喜欢么?”六耳猕猴忙道:“喜欢!喜欢!正觉这棍子上带个尖,实在不爽利。”柏鉴笑骂道:“自己不好好演练,却来怪兵器。”
胡卢问道:“为师带你们下山,叫你们帮禹治水,如今怎么不见你们帮忙,反在这里纳凉?”众人见胡卢言语间有问罪之意,急忙请罪;柏鉴道:“战事已平,我等皆为大能之人,些许琐事却用不得我等,自然闲了下来。”胡卢反问道:“为师可以去开山劈石,你们便不可以么?便开不得息壤所化之山,其他之山也不得吗?禹可以亲自挖土排沟,你们便不可以么?还是觉得自己有身份了,放不下身份吗?本门历世之道,以救济世人为本,这救济世人还要挑挑拣拣的选择吗?!”
众人皆大悟,纷纷惭愧道:“多谢老师指!”胡卢此时也觉自己的有些过了,道:“你们不愿自贬身份,挖土排沟,为师也不强求,但你们也不能站在这里戏耍吧。看看你们这些人,周围的民众都在劳作,只有你们在这里嬉闹,成何体统。何况战事虽平,各处总有些许山妖水怪捣乱,也许在你们看来无关痛痒,在人族却是大事,你们知道禹在这些天里斩杀了多少精怪么?”
柏鉴听到此处,已知胡卢之意,道:“弟子知错,即日便向禹请命肃请人族境内作乱的山精水怪。”其它人连忙附和;胡卢又对六耳猕猴道:“知事你却不用和他们一起到处乱跑了,可留在禹身边,以万物皆明的聆音之能助他统筹全局,帮他早一步知道何处不妥,何处有患,便是大功德一件。”六耳猕猴大喜,寻思终于显出自己的不凡来,急忙应了。
禹见胡卢门下皆来请命,知是胡卢指派,关键处所请之命正合他的心思,如何不喜?其实禹早就有此心,概因胡卢门下在人族是一种类似于客卿的存在,又非他的直属手下,实在不好随意劳动,若非遇到疑难不能定之事,委实是不愿,也不敢随意劳动应龙等人的。此时柏鉴等人主动找上门来,甘受驱使,正好绝了禹的心腹大患,更加佩服胡卢一脉的德行,隧将降妖除魔之事,尽数拖给柏鉴等人负责,自己则专心治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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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表胡卢炼宝;考虑到炼成之后,是被禹用来测水而非战斗,所以不必带刃带尖,外形上应该和六耳猕猴的要求相近。于是胡卢将那乌铁用三光神水淬过,使其有御水之能,最终炼成了一根棍子。却又觉得不妥,只因这棍子却是一件罕见的宝物通体漆黑的,竟有近三万斤之重,在胡卢手中或是不重,但对于凡人实在太过沉重,心念又是一动,将前些时日凝练的息土精华融入棍子之中,与将要布下大如意的禁制相和,这才长可通天,如细针,又将棒子一分为二,却变为两根,一根有一万三千五百斤重,另一根却有有一万八千斤重。又因太过难看,便用山铜在两头加了两道金箍。
胡卢瞅着这棍子眼熟,恶意地想:“自贫道来了这世界,轩辕剑是贫道炼的,这棍子既然是禹用来测水,亦是贫道炼得,不得要将它唤作‘定海神针铁’、‘如意金箍棒’。”接着是六耳猕猴的裂魂枪,手段同前,用三光神水洗了锐气,用太阳真火融了枪头,同样加了不少山铜和息土精华,再布下大如意的禁制。只是外形上有所不同,中间作皂色,两端却是一面黑箍,一面红箍;黑为水之色,红为火之色。此棍却与“如意金箍棒”不同,那裂魂枪本体原是千年东海铁木,珍稀异常,极为难得,再加上胡卢的种种手段,样样材料,最终五行圆满。
这一番炼制历时百日,相对来时间短了些,不过有神农鼎相助,材料又均为上等,手段也算玄通,总体来已经很不错了。胡卢本人却有些哀叹:“山铜是用完了……以后想炼兵器,就另寻别的材料了。”
恰在胡卢要出关时,六耳猕猴来寻,道:“老师,大事不好,那禹不听劝阻,一意操劳。尤其是强行驭使开山神器,长久不歇,终于心神俱疲,精力憔悴,以至百病缠身,命不久矣。”胡卢闻言大吃一惊,急忙和六耳猕猴一道去见禹;于门前遇两个童,只见:
骨清神爽容颜丽,结丫髻短鬅。
道服自然襟绕雾,羽衣偏是袖飘风。
环绦紧束龙头结,芒履轻缠蚕口绒。
丰采异常非俗辈,正是那清风明月二仙童。
却是地仙之祖镇元大仙得知下一代人皇有此一劫,遣来清风、明月两个相救,道:“我们师父算出禹命中合该有此一劫,特命我们送来两个人参果,一个给禹救命,一个给葫芦老师尝鲜。”胡卢急忙谢了,道:“两位道长一路行来不易,贫道没甚好事物,只有几颗桃子,予两个给你们解渴。”清风、明月两个却也是识货之人,虽不知胡卢给得竟是那九千年的蟠桃,却也知道定非凡平,心收了,道:“长者赐,不敢辞;多谢老师体谅我等。”
猴子性喜吃桃,六耳猕猴如何不会羡慕?给胡卢瞧见,笑骂道:“这桃子为师还有许多,怎会少了你的?也不嫌丢人?”六耳猕猴讪讪道:“若是别的鲜果,弟子也不会这般。”胡卢笑道:“为师却不好给你吃独食,待应龙等人齐来,再与你不迟。”却是胡卢一向贵人多忘事,得了一树蟠桃,竟没有想起与弟子分享;不能不很叫人郁闷。
想那人参果闻一闻便能活三百六十岁,吃一个便能活四万七千年,禹得此果相助,立时身体尽复,安然无恙;又有胡卢给禹吃了一个九千年的蟠桃,是要与天地同寿、日月同庚的,成就天仙之体不在话下;若是这样都救不活,真是没道理了。
胡卢连轩辕都敢斥责,何况是禹?待见禹精神好了,胡卢直言斥道:“贫道知你好心,想早日平了水患,但你也不能不顾自己的性命吧。贫道一再告诫于你,不可过度使用开山神器,可你倒好,竟将贫道之言当了耳旁风。你也不想一想,若你病倒了,治水之事谁来负责?谁来接手,整个计划都是你一手制定的,若你撒手不管,治水之事不知要拖到几时,你能放心的下么?再了,你这样做,万一有个好歹,对得起民众么,对得起鲧对你的期望么,鲧可是在天庭看着你呢!”
禹附认错,只是听到自己的父亲鲧时,忙道:“先生,弟子之父竟在天庭?”胡卢干咳一声,心道正好,道:“你父亲受冤而死,玉帝昊天亦是公正之人,自然不会坐视不理,虽然不好安排,但予个闲职还是可以的,等将来有机会了,职位待遇还会有所提升。不过嘛,具体如何,却要看你的表现了……”
一千,道一万,均没有这一句管用;禹乍闻其父消息,神情异常激动,道:“先生拭目以待,弟子一定好好表现,不负厚望。”
大禹:水患肆虐,有收藏出手藏,有推荐出推藏,啥也没有,两下也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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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4回 水患终平功德降 皆大欢喜玄元现
胡卢将两根棍子较轻的一根给了禹,又将那新炼的棒子给了六耳猕猴;禹将那“如意金箍棒”把玩几下,欢喜道:“果然如意!”六耳猕猴有些吃味了,棍子他倒是非常满意,只是缺了名字,于是道:“不如老师也给起个名字吧。”胡卢笑道:“禹手中那一根棍子被为师唤作‘如意金箍棒’,已有喧宾夺主之嫌了;你手中之棍终是要自己用的,名字还是自己取比较好。”
六耳猕猴将根子掂了掂,瞅了瞅,道:“此棍两端作两色,又大如意,便叫如意双色棒如何?”禹在旁边出主意,接道:“不妥!不妥!黑为水色,红为火色,当以水火为名。”六耳猕猴奇道:“你的意思是叫如意水火棍?”禹却是摇了摇头,反问道:“岂不闻水火无情之?”六耳猕猴恍然大悟似的,道:“我明白了,当叫无情水火棍!”
胡卢听了此二人言语,表情却有些古怪起来;无情水火棍?貌似差役用得就是这玩意,只不过现在人族的军政体系尚在草创间段,还未出现手持水火棍的官差。因此胡卢不好明,只道:“你取了这个名字,将来或许会后悔的;其实这根棍子,贫道原是打算叫五行棍的;裂魂枪原本为海底奇陵玄木所炼,五行属木,又得山铜属金,息壤属土,水火两行却是贫道淬炼时用了太阳真火和三光神水。”六耳猕猴恍然道:“便叫五行水火棍好了。”
“……”胡卢无语了,了半天,还是没有脱出“水火棍”的范畴。
此事了结,众人的主题生活仍是治水;虽有了胡卢等人的帮助,治水的进度快了不少,但也正因胡卢的帮助,治水的总工程量也大了不少,已经不单单是治水平患。更有许多工程属于公益事业,放在后世,这叫兴修水利,开农耕。这下两厢抵消,总的时间上也就没有大的变化,无法提前,总计下来,仍是十三年。
据历史记载,禹治水期间,除了“三过家门不入”等传,生活极为辛苦,穿着破烂的身服,吃粗劣的食物,住简陋的帐篷。每天亲自手持耒锸,带头干最苦最累的活计。几年下来,他的手臂和腿脚上的汗毛均已脱光,手掌和脚掌也结了厚厚的老茧,身体干枯,脸庞炭黑。因此,在神话传中常有凤凰为禹继命之,不能不是后人念禹功绩,有愿禹就此早早死去。
又十三年后,肆虐洪荒二十多年的水患终于尽数平息,经过禹的治理,形成两大水系,以黄河、长江为河流源头主干,其它江河沟渠大多与此相连有关。水患期间,人族虽受灾极重,民生生产均受到了极大的影响,很多民众不得已背景离乡;但在治水过程中,受灾各部族不分彼此,协同合作,却也在一定程度上重新分配了生产资料,进一步加强了各部族的交流融合。
由于事先规划得当,并不单单是平息水患,禹借此机会整合了大半人族的劳动力,统一调度、集中劳力开辟了密布的水网沟渠。以胡卢的眼光来看,虽尚有一些不尽人意之处,但这次行动极有历史意义的,在整个种族的传承受到威胁的情况下,人族暴出了难以想象的力量,这是人族历史上第一次大规模的集体协作工程。
在这一过程中,人族的人口基数虽然锐减,但总体生产力却得到了极大提升,为以后展农耕畜牧打下坚实的基础。得益于密布的水网工程,相信经过一段时间的修养生息,人族很快便会恢复活力,将迎来一次人口的大暴,也许仅在百年之后,甚至是几十年,人族对整个洪荒的影响力就会过以往的任何一个时期。
禹作为治水最大的功臣,于十三年中开山无数,通河无数,修堤无数,使天下河川均流向大海。又引水筑渠,建坝畜水;加之禹在治水过程中走遍天下,对各地作物气候均有了解,于执撑间推广各种作物,让其在更适合的地方生长,无形中提升了人族的粮食产量。待治水成功,天地有感,降下功德时,那功德之大直叫天下修士侧目。
胡卢四方奔走,出力甚多,对禹又有指之恩,分去一层;胡卢门人应龙等亦出力不少,降妖除魔,为人族提供了相对安稳的治水环境,众人一共分去一层;天庭赐下干戚斧,此斧原为盘古斧器灵所化,具有部分开天功德,有镇压气运之效,虽然天庭并不知情,然天道至公,作为补偿,分与天庭一层;干戚斧在治水中出了大力,破息壤所化之山,全靠此斧,斧中即有灵识,当分一层;舜帝与赵公明有识人之能,虽是因缘际合,但全力支持禹治水,未有任何轻漫懈待之处,分得一层,其中舜帝占一层中的八分,赵公明只占一分,即使只是一分,却也已经不了;另有一分,却是被萧升、曹宝二人得去了。剩下五层被禹独得,这其中本来有尧帝的一层,和其父鲧的一层,因此二人皆不在人世,前者成就人皇,后者更是已经身死,皆算于禹身上。
如此一来可谓皆大欢喜,尤其是天庭,玉帝身为天庭之主,干戚斧又是他做主送出,那一层功德自然落到了他身上。玉帝不明究理,心中虽有疑惑,但有功德可拿,如何不喜?直道此事全由胡卢促成,如何不生感激之意?寻思:“葫芦道人果然是洪荒福德及至之人,随便拉上关系,啥事儿没干,竟也能分得如此之多功德,以后更要多方拉拢,心结交。”
接着是舜帝和赵公明,那舜帝寻思:“这葫芦道人帝师盛名果然不虚,想那尧帝和广成子费了多少心力,甚至还向天庭讨了息壤,也没能成事。人家却不用这些有的没的,除了剿灭作乱之辈时用了些许武力,其它的全靠人力,虽时日久了些,但这结果却是喜人,不但水患全平,整个民生也有大副提升,有了现在的底子,以后数百年之内不用愁。怪不得尧帝和我两位妻子对葫芦道人推崇倍至。”
那赵公明亦是如此,虽对葫芦生出羡慕之心,却也知道那是人家的本事,寻思:“亏得我吸取教训,没把这葫芦道兄往死了得罪,自己又安守本份,不曾生出坏心阻挠,虽最终只分到少许,但我本来就没出什么力,能分到一些,岂能人心不足?何况治水成功,不正显得虞舜贤明,我这帝师自然也会显得贤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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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禹和应龙等人,原就对胡卢崇敬异常,此时欢喜之余,感激之心自不用提。却那干戚斧,眼见天降功德,寻思:“我便将这功德予了胡卢,乘机与他了去因果,自此天高海阔任我飞。”于是在别人看来,胡卢竟似独得两层,但在场之人均无意见,反觉少了;在他们看来,胡卢便是独得五层,也不会显得太过。
胡卢却是明白其间奥妙,自然不会接受一兵武器的功德,反将自己那一层分了一半,连同干戚斧应得的那一层,共计一层半尽数打入干戚斧中。剩下的半层,胡卢又分作两份儿,较多的一份,用来解封落宝金钱,较少的一份入体被七彩葫芦收去。这十余年间,胡卢对大道法则又有理解,落宝金钱带的禁制也解至四十重,此时得功德刺激,登时尽数解封。
落宝金钱上有胡卢的一丝元神,自然知晓其间变化,正待领悟一番,手中干戚斧忽然震动起来,化为一道长虹,从胡卢手中溢出,变作一个神采奕奕的**岁男童,年龄倒与精卫相仿。男童对胡卢施了一礼,道:“弟子玄元,见过老师!”
在场诸人尽皆大惊,不知胡卢会如何处理此事,毕竟干戚斧是一件威力巨大的宝物,生出器灵都多半会被主人抹杀囚禁,更遑论化形**了。其实玄元也是无奈,原本想和胡卢了去因果,不想胡卢根本不受,反将自己应得的功德分与一半予了自己,正是旧债未还又欠新情。更加无奈得是受这功德刺激,刚好够化形之用,只能现身相见。
胡卢却不知道这些,更不会在意这些,只道:“即是有缘,便为我再传弟子,与精卫同辈。”众人暗自长舒了一口气之余,却也有些可惜;玄元却是喜不自胜,他称胡卢为老师,一方面是存了对胡卢的感激之意、认可之心,另一方面未尝没有借此保命的心事,虽胡卢未必灭得了他的灵识,也未必敢灭他的灵识,但要将他关起来还是可以做到的。知道命得宝,自由无虞,忙道:“谢过老师。”
那大禹独得五层自水功德,如意金箍棒亦为治水之器,自然从中分了半层,加之大禹对此宝甚喜,又感念此宝是胡卢所炼,便将自身功德分了些许,与了如意金箍棒,虽不如胡卢大方,却也难得,已经不少,叫这如意金箍棒成为一件后天功德圣器。虽未增长什么威能,却也有了不沾因果的特性。后世齐天大圣惹下无边业果,仍没有遭打杀,固然有菩提老祖的原因,却也是因用如意金箍棒打杀对手之后,不沾因果之效。
六耳猕猴虽然生性跳脱,却也有些见识,知道不沾因果的好处,心中不免羡慕和后悔,寻思:“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这样做呢?”他如此作想,脸上自然露了出来;胡卢笑道:“日后行道洪荒,广积功德,再用心淬炼,手中五行水火棍,终有一日可以达到如意金箍棒的地步。”六耳猕猴应了,也因此日后多有善举不提。
倒是大禹一边见了,感念胡卢及其门下对自己帮助良多,六耳猕猴更是日夜跟在自己身边,探听消息,出力不少,于是道:“如今治水已毕,如意金箍棒与弟子而言已是无用之物,不如送给了知事兄弟。”六耳猕猴接道:“我要许多棍子做什么?”禹看向胡卢,胡卢道:“治水一事,龙族虽没有直接帮忙,却也明令约束水族,不可生事,你若有心,不若将此宝置于东海,为那四海龙族增些气运,四海龙族感恩之下,亦会使人族风调雨顺。”
禹闻言大喜,这却是双赢之局,道:“便依先生之意!”隧将“如意金箍棒”置于东海,化为那“定海神针铁”,定水族气运不衰,不为洪荒历史淘汰!某种程度上却也帮胡卢了却了和东海的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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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5回 喜庆功各有算计 开盛会几多嘴脸
治水成功不单对于人族是一件大事,对整个洪荒的影响也异常巨大;为了庆祝这一伟大的工程竣工,由禹提名起、舜帝亲自主持的一次声势浩大的洪荒庆典就此展开。本来此事是人族自己的事情,因为治水过程中,除了胡卢一门和巫人两族相融合的后裔之外,东西方教派和天庭均几乎没有介入,纯粹的巫族中人和洪荒世界隐居的修士们多是冷眼旁关,妖族、水族更是或兴风作浪,或幸灾乐祸。
然而谁叫当代帝师是赵公明呢?赵公明可是截教门人,在教中的身份也非同一般;虽治水过程中截教并没有出过什么大力,但谁叫人家赵公明的运气好,正赶上了呢?于是几乎是和人族喜庆活动平行的另一项盛会也乘机召开,只不过参与的都是修士罢了;此会在当时被称为内宴,而将人族自己的喜庆称为外宴,作为区分。
截教是圣人所立的教派,通天教主又是身具盘古元神无量功德的三清之一,得益于此君奉行的“有教无类”思想,截教也是当时最大的教派。然而教中之人多是妖类和精怪,不单截教,其他教派亦是如此,你道这些教派不知人族才是洪荒主角么?不知叫自己的教派在人族中大兴么?不是!虽然没有明文协定,但是各教均觉实力不够,都不敢轻易出手,这须要一个契机。
那太上老君端是好算计,以人教之名,立人皇之位,又许女娲之兄伏羲三皇位,教化人族;落给女娲娘娘一个天大的人情,抢了传教的先机,却也须要顾忌其它各教的感受,只能打擦边球,而不是直接立下道场,广收门徒大肆传教。元始天尊亦是好算计,凭着三清的名头关系,令广子子去求帝师之位,便是不肯让太上老君专美于前,借机扩大阐教在人族的影响力。
可惜洪荒世界多了个胡卢,多了极大的变数,无意中坏了他的好事儿;不但生生将广成子的帝师之位推迟了一代,而且又在无意中卖给截教一个人情,把截教也卷入其中。原本以通天教主的为人性情,是不屑用这等算计的;门下成了帝师又能如何?不过是影响了一代人皇,根本不能影响到整个人族,想要有进一步动作,那还要看看女娲娘娘和其它圣人的反应才行。
如今却是给了截教一个极大的契机,借着这次洪荒盛会,正可展示洪荒第一大教的实力,若能得到当代人皇及其大臣的认可,也就得到了人族的认可,不定可以更进一步,便是不能被直接开设道场,不能被人族把截教认作正统,终是可以与人族交好。因此截教不遗余力的支持这一盛会,送了无数奇珍异果,邀请各方仙圣与会。
各方大拿岂会不知截教算计?太上老君面色淡然,古井不变,寻思:“通天师弟倒是好算计,我这作师兄的岂能叫你专美于前、称心如意?我也不须直接落你面子,你不是广邀请么?我便隧了你的心思,叫那前几代人皇尽数与会,倒要看看人族是对各代人皇尊敬的多些,还是对你截教的兴盛羡慕多些!”
元始天尊心中恼恨,寻思:“可恨那燃灯端得无用,勾结西方教,败坏了本派名声,却叫贫道如何处理此事?不论谁去了都是尴尬之境,你惹出来的事情,便由你去处理!便叫你去难堪!广成子虽非庸才,但凭白中了别人算计,负了贫道的苦心,便叫他也一起去吧!广成子经历这些磨难,不得心性更坚,将来事起,或可大用。”
接引道人面露凄苦之色,寻思:“可叹我教虽在西方大兴,终是被视为左道旁门,连向太上老君求个帝师的机会也没有,亏得准提师弟与我齐心,不似三清那般有了隔膜,互相算计。准提师弟以大智慧创出梦中证道之法,对人情世故了解极深,素有算计,这种此还是由他处理比较好,师兄无能,只能安守西方,为你提供一个强力的后援基地。”
准提圣人心中冷笑,寻思:“可怜!可叹!三清枉为圣人,自家兄弟也要算计,不肯齐心协力,又不肯撕破面皮,互相顾忌,缩手缩脚到头来谁也无法成事,正好给了我西方教的机会。贫道也不和你们争,只须时时关注葫芦道友,寻隙作个大人情给他,然后邀他入我西方教下,便胜过尔等千般算计,万种谋划!”
女娲娘娘面露不屑,寻思:“真搞不懂这些人,整日算来算去,也不嫌累得慌!我懒得理你们,不论谁人得势,我终是人族圣母,地位不容动摇!”忽又想起胡卢,登时心乱如麻,寻思:“没想到此人竟是混沌灵根出身,照理此种灵根若不能在混沌之前得道化形,便不该在开天之后得大机缘成道,实在古怪的紧。反害得我失了算……以后如非情况特别,还是避开此人为妙,免得见了徒生尴尬。”
却此次盛会,天上地下,三教九流皆在邀请之列;因了各种缘由,有交情的、有算计的、攀关系的、凑热闹的等等,不论教派还是散修或亲自参加,或派些代表,或只送贺礼,总之人数极多。与会众人在身份上,或者不能和天庭的蟠桃盛会相比,但在人数上,却是远远出,不只胜出一筹。
截教作为此次盛会的主角,除了当代帝师赵公明须要“接客”、收礼、称谢,其它门人按身份地位,排了先后,一一现身,最尊者当属截教副教尊多宝等人,往下依次有金光圣母、无当圣母、龟灵圣母、火灵圣母,又有三霄姐妹、罗宣、吕岳等等,又有许多外门弟子余元、灵牙仙、金牙仙、虬仙、乌云仙、长耳定光仙、昆芦仙、金箍仙等人,尽数前来捧场助威。
其它与会之人,身份尊贵者当属胡卢和历代人皇;但最身份最尊的却是准提大大,此君四处游历、一心寻思结那善缘,如此胜会自然不肯错过。接着是天庭代表,正是那太白金星和九天玄女;虽天庭威严不显,未必会被别人放在眼里,但天庭终是天庭,至少在名义上是三界之主,理当也是必须给予足够的尊重。
九天玄女早和轩辕挑明了关系,亦得到了王母和胡卢的恳,只是两人均有要事,一个掌控九天,琐事缠身,一个成就人皇,须在火云洞静修,寻常之事不得轻出。是以两人只得过那两地生活,很少见面,许是应了后世的一句话“距离产生美”,使二人加倍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感情。此时见了,如何不借机一叙衷肠?
和赵公明的春风得意相比,广成子就显得没落许多;毕竟治水的第一阶段,名义上是鲧负责,实质上却是由他做主,最终无半功绩而返,更遭人族弊病!却又被元始天尊赶鸭子上架,派来参加这庆功会,偏偏广成子有帝师之名,阐教也是圣人所立,座次自然须要排要显眼之处,实在叫人太过尴尬。此情此景,便是燃灯道人也是一副眼观鼻、口问心,并不与人交游,形如打坐。实则如坐针毡,十二万分的难过!
女娲娘娘却不曾派出特别的代表与会,只是借用了人皇伏羲的双重身份;再有玄都**师露了下面儿,送上贺词庆礼,随后离去;又有镇元大仙门人送来五庄观独有的品牌奇珍人参果;其余的尽皆隐士散修,不一一细述。
赵公明由于前事,与燃灯道人不睦,对阐教的成见颇深,招呼各方来宾之余,故意来寻燃灯,放高声音,道:“这不是燃灯道友么?治水之事,道友出力良多,贫道还没有谢过呢。”燃灯也是无耻,道:“负责治水的可是广成子,与贫道无关,道友要谢,还是谢他为宜。”赵公明不意燃灯竟不顾同门之意,祸水东引,怔了怔,却也乐见阐教内部不合;笑道:“阐教果然大派,同门间竟如此相亲相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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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胡卢,原与神农等人叙话;瞧见准提道人,忽然想起自己曾落了燃灯一件法宝,于是将那紫金孟钵拿了出来,道:“道友,贫道得了此宝,现与西方教关系非浅,便做个顺水人情,物归原主。”准提道人一瞅,这不是自己送给燃灯的那件么?心道:“贫道多方算计,才将此宝落到道友手中,岂会收回?只要道友拿了此宝,别人总要疑心你和我西方教有缘!”道:“大凡宝物多是有德者居之,此宝即为道友机缘所得,贫道怎好夺人所爱,还是由道友收着吧。”
一个不收,一个要给,争了半天,也没争出个结果;胡卢道:“此宝可非贫道所爱。”准提道:“若非道友所爱,必会置之不理,如今即在道友手中,又不爱;道友好心,贫道心领了便是。”胡卢心道:“合着我收了此宝,还收出不是来了,早知如此随手送人便是,如今却不好随意处理了。”又道:“此宝为西方教之宝,由贫道收着,恐怕不太合适吧。”
准提道人心道:“合适,最合适不过!谁敢不合适,贫道和他急。”道:“此宝固然是西方教之宝,但那只是过去,如今到了道友手中,自然是道友之宝,就算仍是西方教之宝,贫道也可做主送予道友,全当西方教对道友的一心意,道友若觉得过意不去,有空来我西方一趟便是,贫道和接引师兄,可是对道友翘以盼,迫切想和道友畅论**。”
这次胡卢倒是没有拒绝,寻思:“贫道欲收集五行灵根,少不得要用到准提的菩提根。”道:“贫道正有意稍时将往西方一行,到时少不得要打扰一番。”此言倒叫准提意外,他被胡卢晃了多次,心知胡卢对西方教有些许不好的看法,不过顺口一,根本没报什么希望,没想到意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喜道:“能得道友金口一诺,贫道不觉甚喜。”
一场盛会,各有收获;截教成功地展示了自己的实力,只是由于太上老君太给截教面子了,让结果有些不尽人意,人族虽因赵公明的关系对截教有了一丝好感,却也没有在彼此关系上和截教更进一筹的意思。然则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即便知道是太上老君干的“好事”,难道还能怪人家太给面子了么?
相对而言,众散修隐士却不会管这许多,有大收获,互相结识了不少道友,或者凭这一面之缘,可以互相结交,成为朋友,为将来计。曲终人将散,胡卢忽然对众人:“贫道之徒,大巫应龙和女魃喜结良缘,婚期就在近日,若是诸位道友身无要事,还望届时可以前来捧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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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6回 地婚人事费思量 传言散语自周折
不得不承认,胡卢于无奈中挑的时机却是一个非常不错的时机;他原没有想邀请这么多人,但事已至此,总要邀上一句,免得落人话柄。这话一出口,胡卢倒是清闲了,与会之人却为难起来,他们事先没有准备,急切间哪来贺礼?即便有,多半也已送出;然而,终是不能空手,无奈间不知多少好面子的修士忍痛割爱,心头滴血。
越是大教派,越是有身份的,越要注重自身以及所在教派的影响;除了极少的一部分散修隐士离去,大部分还是留了下来,这其中就包括燃灯道人,倒非不计前嫌,而是他身为阐教的副掌教身不由已。待那大婚之日,受邀的可不只是修士,还有许多治水时的同僚,声势上倒未必比截教主持的盛会差了;各方势力何样心思且不去管他,只大婚。
胡卢作为主婚人,更兼做男女双方的家长,少不得操心礼仪程序,毕竟各地的风俗都不同,何况是上古洪荒,略一打听,才知是虚惊一场。许是大多数人还在为肚皮饥饱愁,没有闲功夫弄这些虚礼;到头来还须胡卢用前世的见闻经验来补齐,并嘱咐应龙、女魃各为对方准备一件有纪念意义的信物,比如戒指之类。
挑了良辰吉日,待各方来宾坐定;胡卢满脸庄严,道:“女魃,你可愿与面前的男子相守一生,不论生老病死,亦不论贫穷与富贵,永不背叛?”女魃大声应是;胡卢复又对应龙道:“应龙,你可愿与面前的女子化身比翼,不论艰难困苦,亦不论卑残与尊崇,永不离弃?”应龙亦大声应是;胡卢又道:“请新人交换信物。”
这道程序在后世原不算什么,但在这时,加上这原不是东方的习俗,倒叫在座来宾有些惊奇。却见应龙将脸色一正,断喝道:“女魃何在?”那女魃应了,取出一个“绣球”,望应龙便打;应龙伸手接了,复又脱手望女魃打去。女魃此时早取出一副卷轴,展开来,只见上有山河鸟兽,世事万物,待绣球返回时,将卷轴一抖,却已将绣球卷住。
此番变故,不单来宾看得新奇,便连胡卢也给惊住;这可不是设计好了的,胡卢只叫应龙和女魃交换信物,可没叫他们上演全武行。胡卢寻思:“这是演的那一出?乍瞅着这么眼熟,很有些感同身受的意思呢?是了,却是从我化形得脱时的遭遇改来的,那绣球和卷轴分明是当初女娲娘娘用来对付我的法宝嘛!”
“老师,该进行下一项了。”胡卢得应龙和女魃的提醒,急忙回过神来,按下心思,主持婚礼的下一项,要二人行那三拜之礼;分别是天地、高堂,对拜。礼仪才毕,天地莫名奇妙地降下功德,应龙和女魃各得一份,胡卢作为证婚人亦得一份。与会来宾见了,登时炸了祸,暗暗称奇,议论纷纷。
胡卢本人亦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这功德是怎么算得;也有那见识高的,想到了亘古所传的“天地人”三婚,却又不敢肯定。准提道人笑道:“恭喜葫芦道友,襄助成就天地人三婚之一,功德无量。”圣人话,应该不会错了;有那好事的,问道:“准提圣人,我等知那天婚指的是玉帝和王母,此婚若无意外,当是地婚,却不知那人婚指的是谁?”
“天婚和地婚是不会错了,这人婚么……”准提圣人到此处,颇有深意地瞄了胡卢两眼,寻思:“人族为那女娲娘娘所造,人婚自然和女娲娘娘脱不得干系,葫芦道友既有人族圣父之称,亦脱不得干系,再加上葫芦道友和女娲娘娘的暧昧关系,必是此二人无疑,只是此事未曾宣之于众,贫道也不必出来,凭白叫人嫉恨。”道:“贫道亦是不知。”
众人不意准提道人了半天,也没给出个明确的答案,颇有些失望。胡卢却在那里狐疑起来,寻思:“准提道人瞅我干啥,难不**婚与我有关?为何我却不知?”燃灯道人隐在人群,见那胡卢和准提两人眉来眼去,结合准提曾经过的话,登时有了几分猜测,寻思:“如无意外,人婚功德却也是要落在女娲娘娘和葫芦道人身上。”
“此事二人秘而不宣,想来是有所顾忌,毕竟女娲娘娘身份尊崇,为那人族之母、妖族之皇,本身又是圣人,便是葫芦道人在人族的影响力再大,岂能和女娲娘娘相比?一旦将此事公之于众,葫芦道人必将受人、妖两族垢病。既然如此,贫道岂能叫你葫芦道人如意?乘此机会把众人的思路引来,待谣言起时,女娲她也怪不到贫道身上,如能因此嫉恨葫芦道人,倒省去贫道不少心思。”
正是:是非并非因果源,只道贫道口舌起。
想到此处,燃灯道人对那身边之人笑道:“人婚虽未定下,但以天、地二婚观之,亦不难猜出,葫芦道友身为即有人族圣父之称,想来脱不了干系,当是男方无疑;至于女方是谁,贫道才疏学浅,一时竟未想到。”这一番话暗示的如此直白,听者岂会不往娲娘娘身上联想?有那性子直得,当时便接道:“葫芦道兄若为男方,那女方必为女娲娘娘,方自合了人放圣父与圣母之名,岂不知……”
回头看时,话之人早不在近前,惊觉被人话诱之时,却已迟了。此人也是心思敏捷之辈,迅即想到:“适才准提圣人话时,曾看了葫芦道人两眼,似乎是征求意见,料想不会错了,但最终没有出,想必是顾忌圣人颜面。贫道无意被人所误,悔之晚矣!唯今之计,只好补救,多好话,免得被圣人怪罪,凭白吃了苦头,化为灰灰。这该死的燃灯道人委实是可恶,稍时得暇,必给他一颜色看看!”
这边婚礼照常进行,那边燃灯道人却是变幻形象,四处游走;一会在这边:“葫芦道友果然是妙人,意将一件婚事编排置办的有声有色。奇怪,贫道总觉女魃所用之物看着眼熟,一时竟想不起来是哪位道友惯用之宝。”一会又在那边道:“即为人婚,当和人族有关,葫芦道友即为人族圣父,当和人婚干系非浅,到时又是一场功德,真是好命数。”
总之,燃灯道人不断诱导众人,把人婚之事联想到胡卢和女娲娘娘身上;寻思:“经过此事,怎么也将葫芦道人的名声败坏,令其遭人嫉恨,看他以后如何生事。”然而诸位修士又不是傻子,虽觉燃灯之言在理,心中已经肯定了人婚的人选必是女娲娘娘和葫芦道人,但也不会去坏话,均是交口称赞。
也有那不知深浅之辈,比如受邀的巫士和负责婚礼琐事的普通人类,然而这些人均受过胡卢的恩惠,又多半不知圣人威仪,反觉此事理所当然。偶闻有那修士感叹:“葫芦道人好大运道,竟和女娲娘娘攀上关系。”直言道:“你这修士好没道理,什么叫攀上关系?女娲娘娘为我族圣母,葫芦道人为我族圣父,正是门当户对,天作之合,那轮你这外人三道四。”
那修士一面不愿与凡人一般见识,一面亦不敢对胡卢出侮辱之言;毕竟在这件事上,侮辱胡卢,便是侮辱女娲娘娘,除非是自己活腻了,否则便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如此。何况,双方无怨无仇,即便不论女娲娘娘如何反应,也没必要交恶结因;加之胡卢在人族的身份地位,若是话稍重,只怕会惹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可就悔之晚矣鸟。
燃灯道人忙了半天,眼见事情并没有按他的本意展,不论修士还是凡人,不论是不愿得罪人还是本心就如此,竟没有一人敢于正面置疑此事,均言此乃合天意顺人理之事。燃灯道人没成像自己此举,非但没有败坏胡卢的名声,达成即有的目的,反似有意成全了人家,心中郁闷可想而知。
即使燃灯将女娲娘娘和胡卢“幽会”之事全盘托出,也无非是坐实了众人的猜测。寻思:“却是贫道失了计较,只知自己须要顾忌女娲娘娘的反应,不能直接宣扬此事,以免惹得女娲娘娘生气,将怒火撒到贫道身上,步了那红云道人的后尘。却不想别人何尝没有这般顾忌,便是心中如贫道一样,也不敢宣之于口,至多闭口不谈,或者干脆赞同。”
胡卢忙于主持成婚大典,一时根本不曾留意众人底下的动作,只觉众人看向自己的眼光有些怪,有惊讶,亦有佩服,更多的却是羡慕。寻思:“不就是贫道迷迷糊糊又分了‘一’功德么?至于这样么?”却不想那些功德于他已得的功德相比,倒确实只是一,于别人可就不同了,真是典型的、名副其实的饱汉不知饿汉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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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提道人早将燃灯的做行看在眼中,亦将众修的行为看在眼中,寻思:“怨不得这些人修为不高,这般心性如何能悟得大道真谛?那燃灯道人真是个蠢货,却不知他是如何有修得刻下如许的神通的,如此不思正途,尽想些歪门儿邪道,竟想凭借此事来败坏葫芦道友的名声,便如你所想,能受得起女娲娘娘的怒火么?如此心性,能修到大罗金仙只怕亦已是其极限了,将来再也难以有所精进,便是我西方教人丁不丰,也不能要这样的害群之马。”
繁礼褥节终尽,胡卢长舒了一口气,暗道:“早知如此,便不设计如此之多的程序了,这不是诚心和自己过不去么?”应龙女魃倒不甚在意,毕竟几百年都等得,何况这一时,反觉这一样来,更显隆重,更见珍惜;不过句心里话:“结个婚,真的很累。大罗金仙也累倒了!”
这时,亲朋宾客一一上来敬礼祝词,恭贺新人;胡卢的几个弟子,却乘此机会对老师暗竖大拇指,一脸敬仰之意。胡卢还道是众人夸自己把这场婚事置办的不错,登时“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痛了”,精神大振,容光焕。
直到礼后宴会时,两位人皇——神农、轩辕鬼鬼祟祟来到胡卢身边,轩辕一脸八卦问道:“老师,啥时候把师母介绍给弟子认识下?”胡卢正把着盏,品味果酿,闻听此言,登时呛住了,咳了半天,方道:“轩辕,这个玩笑,一也不好笑。”轩辕奇道:“玩笑?此事大家都知道了,老师何必瞒着弟子?”
神农亦道:“道兄,刚才天降功德,众修起天地人三婚,其中天地二婚均有定主,这人婚自然要落到道兄和女娲娘娘身上,加之道兄和女娲娘娘情投意合,何不早日定下此事,毕竟藏着掩着总不是个办法。”胡卢愕然,问道:“贫道对女娲娘娘一向只有崇敬之意,何来情投意合之?”轩辕接道:“老师都和女娲娘娘暗中相会了,还不是情投意合?”
女娲娘娘:“本宫在这回被编排的这么惨,众位道友怎么也得给推荐收藏安慰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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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7回 祖龙至伏羲问底 女娲怒童子究源
“诬蔑!”胡卢矢口否认,心中却是大惊,寻思:“这‘赤果果’的谣言,编排的如此有鼻子有眼,若非贫道清楚自己和女娲娘娘没有此种关系,单听别人所述,只怕也要信了**分,今日方知‘三人成虎’之厉害。只是贫道生出的那一颗葫芦籽……难道那老妪竟是女娲娘娘所化?”他心中想到此事,惊疑之余,脸上不免显出几分,很有些阴晴不定的意思。
他们师徒三人在这里嘀嘀咕咕,却被一人看在眼中,正是第“一”代人皇伏羲。伏羲转世之前原为女娲胞兄,听到这等谣言,心中如何不恼?只是他成就人皇以来,已有相当长很时间没和女娲相见了,着实无法肯定此事真伪,竟也相信了七八分,埋怨女娲娘娘不曾和自己通气之余,对胡卢也有些牵怒起来,终是顾忌胡卢身上的无量功德,不曾失了礼数,上前问道:“葫芦道兄,此事关乎你自己和我妹妹的名声,你难道就这样坐视不理么?”
胡卢苦笑道:“道兄,贫道自己还糊涂着呢,你叫贫道如何处理?”伏羲不意得了这么一个答案,还道胡卢是故意将事情的含糊,真想和自己妹妹拉上关系;直言问道:“他们所言可是实情?”胡卢答道:“自然不是,只是……”只是伏羲却不给胡卢解释的机会,道:“既然如此,为何不站出来澄清此事?”
“澄清?”胡卢心道:“且不贫道自己仍有许多不明之处,便是那葫芦籽果然和女娲没半关系,这种八卦新闻是可以澄清的么?你越是没有这回事,别人越道你是欲盖弥彰!”道:“道兄,别贫道自己也没有搞清楚其间细节,便是搞清楚了,这种事情本身就不清,若有贫道出面,反会引来更多的谣言。”
伏羲却想:“好哇!细节都有了,还没有这回事?”他却不知胡卢有犯了老毛病,把洪荒当成了“言论自由”的后世,下意识联想到娱乐明星间的绯闻,根本不是当事人三言两语可以平复的。只道胡卢果然和女娲娘娘有那不清不楚的关系,在两人没有商议之前,不好单独做主;虽这个猜想已经非常接近事实,却也误会了胡卢的意思。寻思:“贫道若再作深究,反显得自己多事,待我寻隙问过女娲,再作打算。”
他二人在此争执,却不知早落旁人眼中,各个寻思:“大舅子替妹子来找妹夫的麻烦喽!”正在此时,又有宾客到来,却是巫族大巫风伯、雨师来贺;未几,又有宾客,却是那水族祖龙亲来贺喜,又四海龙王及许多随从捧了礼物。正是:
一阵喧哗两客至,惊动满堂众修士。
真修隐士把杯停,各个抬头举目候。
若巫族不待见,还有水族四海宾。
莫道龙宫无宝贝,不论奇珍有稀藕。
应龙将那海内瑶草,水中异藕等百样贺礼收了,来谢祖龙,道:“不意舅舅亲至,甥儿惶恐!”祖龙笑道:“莫这些有的没的,你母我妹早年受苦,全是舅舅之错;前日你又助人族治水,护我龙族之名,今日喜庆成婚,岂能不来相贺之理?”随后,四海龙王又上来见礼,皆称应龙为舅舅,又称胡卢为师爷爷。
胡卢祖龙相识日已久,两人兄弟相称叙旧情,却是惊煞了许多人。便是准提道人也要寻思:“那祖龙得道极早,虽因无那大道机缘不曾成圣,却也是和镇元子一个级数的人物,便是贫道也不愿轻易得罪。不意竟与葫芦道友兄弟相称,交往甚密,越显出葫芦道友的不凡,贫道却要加紧脚步,万不可让葫芦道友投了他派。”有一诗单道祖龙,正是:
亿万水族真至尊,天地未开已仙家。
四海各洋皆称祖,真龙金身福寿赊。
伏羲见了,亦是吃惊非,寻思:“只道这葫芦道兄功德奇大,怕已不在女娲妹子之下,是个福德至仙,不意交游如此之广。看那祖龙神态,当和胡卢关系非浅,只怕不单单是敬胡卢功德,而是真心相交,似颇有惺惺相惜之意,却不知胡卢有何本事,叫祖龙如此看重?贫道的目光终短浅了些,只看胡卢能与祖龙这般人物结为兄弟,倒也配得上我妹女娲。”
若能略去燃灯使坏,宾客思异,这一场婚礼却也圆满,宾主尽欢。但也正因了谣言、插曲,使得胡卢一门声势大涨,不单再因“尽是”福德至仙顾忌;若祖龙来之前,顾忌中还有几分羡慕或是不耻,那祖龙来了之后,便只剩了顾忌与羡慕了。不过也有例外,一是那燃灯道人,忌恨不减反增,终是有所忌惮,竟有些心灰意冷,寻思:“若无机缘,得那上好灵宝,甚至是至宝,此生怕是报怨无望……”二来自是那准提道人,惊讶于胡卢与祖龙关系密切,己所不及,亦是颇为懊恼!
宴终人散,单表伏羲,竟没有和神农等人一起回火云洞,而是径直至娲皇宫,问道:“女娲娘娘在否?”灵珠子识得伏羲,急忙迎入宫内,道:“大老爷稍等。”罢来见女娲,道:“娘娘,大老爷来了。”女娲娘娘急忙来见,问道:“久不见兄长登门,此来可有要事?”伏羲道:“特为妹妹之事而来。”
待要启齿时,伏羲却又为难起来,毕竟此事实在不好出口,只好捡要,道:“人族治水成功,截教借机设宴,太上老君请我等人皇下山赴宴,不意又适逢葫芦道人之徒,轩辕旧臣大巫应龙与女魃成婚,只得又盘桓了数日。不想婚礼之上忽降功德,引得众人猜疑当是天地人三婚之一,这倒也罢了,可恨有人使坏,却故意引到妹妹身上,人婚当是妹妹与葫芦道人。”
女娲娘娘闻言,羞怒交加,寻思:“怪不得本座近日心血来潮,颇有不安之感,不想竟是因此!”然而这回不比红云那次空传,女娲娘娘终是心虚,脸上显出几分来,话锋一转道:“应龙与女魃成婚,既然天降功德,当是人婚才为正理。人族虽为洪荒主角,终还有其他种族,正应是他二人血统太杂,无意中集齐了人族、巫族、妖族、水族四族的纯正血脉,才使天地认可。”
伏羲观女娲娘娘面色有异,话又前言不搭后语,心中猜疑起来,迟疑道:“为兄问过那葫芦道人,其人不肯出面辟谣,话吞吞吐吐,此事……”女娲的脸色登时又红了几分,道:“别人我坏话也就罢了,便连兄长也信么?”伏羲尴尬万分,道:“既无此事,妹妹出面澄清便是,料想……”
女娲心道:“你道我不想么?只是其中另有隐情,修道之人可偷可骗,唯独不可立违心之言,叫我如何澄清?葫芦道人倒也知事,未将此事破,若那道人乃无耻之徒,借机生事,叫我如何自处?只这一来,却有平白欠下葫芦道人的天大人情!此事既然不能解释清楚,反叫别人更见疑惑,便是看我圣人面上,防了众人之口,如何防得别人心中所想?”道:“此事我自有主张,兄长就不必为此事操心了。”
伏羲寻思:“我为你的事忙前忙后,有什么不能对我这兄长,至于这般含含糊糊?只应龙与女魃之婚是人婚,却还有地婚未定,对于自己和葫芦道人的事却只口不提,分明是自己心中有鬼,难道当真是与那葫芦道人暗通曲款,又不欲叫我这作兄长的知道。什么你自有主张,反倒显得是我多事,世间那有这般道理!”于是道:“既然如此,为兄告辞!”
女娲娘娘也知兄长心中不悦,然而此种事情如何好意思向第三人启齿,便是自己的兄长也不行,只得心中长叹一声,道:“兄长来一次不易,多留些日子罢!”伏羲踌躇半晌,道:“为兄身为人皇,无事不能轻离火云洞,此次前来已是不该,妹妹你好自为之罢。”隧起身作辞往宫外走去,回火云洞去了。
伏羲才走,女娲娘娘纵是圣人却也是一女子,再也按耐不住,随手将茶盏摔了,又弄倒不少桌椅,方自平息了胸中怒气,愈想愈觉传言之人可恨,捏指算过,知是燃灯道人使坏,但却拿不住把柄,寻思:“燃灯道人着实可恨,身为阐教副教主,却诚心与我作对,想来阐教也脱不了干系,如今不好与你计较,且寻恶语风传此事之人出气,虽不至取了这些人性命,但也要惩戒一番,叫人知道本座不是泥塑的圣人,待日后有机会了,再与你阐教分。”
女娲娘娘在这里生闷气,却叫一干童纳罕,各个寻思:“大老爷离去时闷闷不乐,却也不曾生气;大老爷与娘娘可是亲兄妹,娘娘何至于生这么大的气?”那灵珠子比寻常童的身份要高上几分,伏羲又是他迎进来得,略略听去只言片语,待众童问时,道:“大老爷似是受人所托,来向娘娘亲的。”
众童大惊,忙问:“娘娘天姿国色、心地和善,又兼是洪荒功德圣人,世间如何还有能配得上娘娘之人?”灵珠子常随女娲娘娘左右,见识颇为不凡,道:“好叫你等知晓,世间有大能为者不知几凡,能与娘娘比肩之人亦不在少数,这回却是个叫葫芦道人的,连我也知道的不很清楚。”众童奇道:“连你也不知,想必不曾来过宫中,如何得知娘娘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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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灵珠子也不知如何分,只道:“想是娘娘外出时,被人瞧见了,何况娘娘的名声极好,天下谁不知道,有人来求,也不足为奇。”众童皆道有理,却有一人冷笑道:“灵珠子你莫要卖弄自己的见识,但凡有大能为者,谁不知娘娘圣名,本身向道之心均是坚之又坚,岂会像你的那般不济?此事分明是你杜攥!”
众童细看时,却是碧玉子,比灵珠子入门还早数百年,只是被灵珠子后来居上,抢了女娲娘娘的恩宠;以至于两人向来不对盘,稍有事便要争上一争。灵珠子见对方又来拆自己的台,心中不悦,道:“我如何杜攥了?那葫芦道人名声功德极大,几不逊于娘娘,又有人族圣父之称,正与娘娘人族圣母之名相当,实是娘娘的良配!前来求婚有何奇怪?”
碧玉子也知不少关于胡卢的事情,耻笑道:“葫芦道人确如你所,身份上或者当得,但你却忘记了,葫芦道人生就一张娃娃脸,却又尽显老态,得好听叫鹤童颜,实际上却是个老朽,如何配得娘娘?如何敢生出求偶之意?”灵珠子兀自强辩道:“葫芦道人亦是有大神通之人,换个样貌还不是易如翻掌?”
这是实话,然而葫芦道人既然胡卢化作老朽,自然不会轻易动了儿女之情;灵珠子却是无法解释清楚,遂又反问道:“那你却道娘娘为何生气?”碧玉子哪知事情经过,此事被逼的急了,又想强出一口气,竟口无遮拦道:“这又何奇怪,女人每月总有那么几天脾气古怪,娘娘虽为圣人,终还是女儿身。”众童那知这等事,忙问究竟,碧玉子一时忘形,竟不顾这是抵毁之举,反而加意分起来。
不意此事给女娲娘娘听到,登时大怒,要将碧玉子治罪,那碧玉子自知难以幸免,却也不要灵珠子好过,出声强辩,了灵珠子许多坏话。女娲娘娘盛怒之下,岂会细辨,那灵珠子也曾辩言,终是不曾消去女娲娘娘的怒火。女娲娘娘终于心善,念在追随二人追随自己多年,只将二人责罚一番,又令二人面壁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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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8回 收飞熊灵山灵兽 访镇元叙根叙源
却胡卢师徒,又在人族盘恒数日,待宾客散尽,便收拾收装,回归五夷。才至山门,赤尻马猴明理已率门中子弟迎出,胡卢问道:“怎么未见仓颉?”赤尻马猴答道:“仓颉师兄闭关悟道多年,不知何日才能出关,是以山中琐事尽由弟子负责。”胡卢恍然,又见山中井井有条,门下子弟均有不的长进,道:“门中景象兴盛,这些年来你做得甚好。”
赤尻马猴却道:“弟子却不敢居功,全赖飞熊兄弟从旁协助之功。”胡卢称奇之余,叫飞熊上前来见,才知是一头黑熊背生双翅,亦是洪荒异种,生来不凡,赞道:“不意门中能有你这般人才,却是贫道之幸。”飞熊答道:“全赖柏鉴老师教导有方。”胡卢回顾柏鉴,柏鉴解道:“飞熊原非五夷山灵兽,只因慕老师之名,前来相投,弟子念其心诚,便自作主张留在门下。”
胡卢了头,忽道:“为师观这飞熊修为不凡,上次离山,竟未选中?”飞熊见胡卢言语中隐有怪罪之意,急忙道:“柏鉴老师不曾有偏颇之处,是弟子自请留守山门。”胡卢奇道:“噢?竟有此事?你且为何自请留下?”飞熊答道:“弟子才入山门,寸功未立,虽得柏鉴老师看重,却也须照顾其它子弟的想法,不能因弟子一人,使山中不睦。”
此言合情合理,胡卢心中甚慰,却听柏鉴道:“弟子却是思虑飞熊甚有计较,又通治军之术,有他留在山中,正可安定人心。”也是飞熊机缘,正逢胡卢心情不错,见他应对得体,守山有功,是个可造之才,便道:“飞熊,你为人谦和,又有向道之心,今日贫道便收你入门,亦为再传弟子,仅在玄元之后。”
飞熊闻言大喜,急忙行了拜师之礼,成为胡卢的第八位亲传弟子。要知五夷山子弟已愈万数,达者亦已有千多人,但能真正拜入胡卢一脉门墙者却不足十人,飞熊能有这番机缘,众人羡慕之余,均向飞熊道喜。其中尤以柏鉴为甚,他在门中身份虽高,胡卢亦对他甚为看重,终也只是外门弟子。胡卢却不知柏鉴心思,在他看来既然是自己的弟子,便无内外之分。
由于应龙和女魃的婚礼是在人族举行,大部分山中子弟根本不曾参加,因此胡卢便借着这个机会,在五夷山补开了一个规模的喜宴,并从收藏中拿出二十余个蟠桃,算是了去六耳猕猴的一幢心事。至于闭关未出的仓颉,胡卢自然不会忘记,早叫应龙留下两个蟠桃给他。接着,胡卢又忙了些琐事,却忽然现一应事物皆被各位弟子处理的妥妥当当,自己帮忙反有越帮越忙的嫌疑。索性不再理会,专心收集了不少灵苗异种,用神农鼎将十全大死丹的药效分薄,炼成近千颗上好金丹;又闲了下来,寻思:“却是时候收集全五行灵根了。”
于是将几位弟子唤至身前,道:“为师有事须往五庄观及西方教一行,你等在山中好生修炼,不可随意生事。”众弟子应了,胡卢将拿出百余颗金丹,给几位弟子各分了少许,然后对应龙道:“剩下的这些金丹由你掌管,用来奖赏有功于山门的弟子。”又乾坤尺拿了出来,对赤尻马猴道:“此尺与你相合,可寄炼为本命法宝!”又拿出和“定海神针”一同炼制而成较重的那根棍子,对飞熊道:“为师观你膂力惊人,此棍却正合你使用。”又将神农鼎拿出,对精卫道:“此鼎原为你父亲所有,如今予你,也算物归原主。”
赤尻马猴与飞熊道人将胡卢赐的宝物皆收了,唯有精卫晓得当日情形,道:“此鼎是父亲送给师爷爷的,予谁都行,唯独精卫不能收;何况精卫又不会炼药,不如师爷爷留着,常常给精卫炼些好吃的药。”胡卢苦笑道:“精卫,你也着实不了,师爷爷知道你什么都晓得,莫要再拿孩子话来糊弄师爷爷了。”精卫被识破伪装,只吐了两回丁香舌,却叫众师叔憋笑。
次日,胡卢用挪移术离开五夷山,浑无挂碍,一路向五庄观。时候正值九秋,沿途尽是青山绿水,野草闲花;胡卢寻思:“用那挪移术赶路,快则快矣,却也误了许多好景致。”遂放慢脚程,便连驾云遁术也少用,逢山便游,遇水要览,不觉间过了月余。这日忽见一处好山水,但见:“枫叶满山红,黄花耐晚风。老蝉吟渐懒,愁蟋思无穷。荷破青绔扇,橙香金弹丛。可怜数行雁,远排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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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行间,抬头见松篁一簇,楼阁数层;不一时,来于门观看,见那:“松坡冷淡,竹径清幽。往来白鹤送浮云,上下猿猴时献果。那门前池宽树影长,石裂苔花破。宫殿森罗紫极高,楼台缥缈丹霞堕。真个是福地灵区,蓬莱云洞。清虚人事少,寂静道心生。青鸟每传王母信,紫鸾常寄老君经。看不尽那巍巍道德之风,果然漠漠神仙之宅。”
又见那山门左边有一通碑,碑上有十个大字,乃是“万寿山福地,五庄观洞天”。胡卢大喜,暗道:“终于寻到镇元大仙居处。”及至二层门里,只见那里面急急忙忙,走出两个童儿来,正是清风、明月;道:“竟是胡卢老爷来了。”忙报于镇元大仙知道:“胡卢老爷至此。”镇元大仙起身出观门迎接,道:“道兄,请入里面相叙!”
胡卢大喜,道一声“讨扰”。遂与镇元大仙上了正殿观看。原来是向南的五间大殿,都是上明下暗的雕花格子。两仙童推开格子,镇元大仙请胡卢入殿,只见那壁中间挂着五彩装成的“天地”二大字,设一张朱红雕漆的香几,几上有一副黄金炉瓶,炉边有方便整香。打稽坐下,镇元大仙道:“道兄至此,是往那里去来!”胡卢笑道:“为还礼而来。”
镇元大仙知道胡卢指的是禹命危时,自己曾命清风、明月送去两枚人生果,其中便有胡卢一枚,心中不以为意,只道是胡卢的玩笑话;笑道:“道兄却是好手笔,随手便送了贫道两个童子各一枚九千年的蟠桃,起来还是贫道占了道兄的便宜,便要回礼也一早送过,贫道岂敢再受?”
正话间,清风、明月进来,复献上两枚人参果;胡卢笑道:“道兄又用这奇果来待我,如何受不得?”镇元大仙却不接胡卢话头,只笑道:“道兄,我五庄观土僻山荒,无物可奉,土仪素果二枚,权为解渴。”胡卢也不客气,与镇元大仙共享了奇果,道:“实不相瞒,贫道此来,正为道兄这还草奇果。”
此时洪荒奇珍异果尚多,人参果在天地间虽确是独一无二,却也不似后世那般珍惜贵重;镇元大仙还道胡卢没有吃够,笑道:“既然道兄喜欢,贫道便叫童子多打几个,只要观中尚有,自然要叫道兄尽兴。”胡卢心知镇元大仙误会了自己的意思,道:“道兄亦知贫道是五行灵根之一,与这人参果树颇有渊源,此来却是想向道兄讨一亚枝,并非贪恋道兄的果子。”
这却叫镇元大仙为难起来,虽自信胡卢便是得了亚枝也种不活,但对方既然来求,自然有所依仗,万一种活,可就分去了镇元子的气运,岂能轻易答应?胡卢也知此事强人所难,亦不是行那“空手套白狼”之举,从怀中取出一枚果子,问道:“贫道亦知人参果树关乎道兄的气运,愿以此果换一亚枝,不知可否当得?”
镇元大仙细观半晌,不觉吃了一惊,脱口道:“黄钟李!?”胡卢笑道:“正是!”镇元大仙也是识货之人,如何不知黄钟李效用?修为到了镇元大仙这个份儿上,若不能成圣,此生再难精进,但若有黄钟李相助,自然又有不同;镇元大仙终是有道真修,深吸了一口气,便将心情平复,道:“自然当得,不过贫道却须向道兄明,且不道兄得了亚枝,能不能种活,便是能种活,用此果来换,道兄也吃了大亏。”
胡卢对此早有准备,暗赞一声,道:“人参果树为道兄所有,道兄之言自然最有权威,但以贫道想来,三光神水既然能种活蟠桃树,便也应该能种活人参果树,不知道兄以为然否?”镇元大仙闻言,又吃一惊,问道:“道兄竟有那万水之源的三光神水?”胡卢笑道:“贫道乃是混沌水行葫芦灵根得道,三光神水却是自身法门。”
镇元大仙面露疑惑,道:“奇哉!道兄果然得天独厚,贫道先得人参果树,又得地书,先后斩出两尸,一为五行灵根,一为五方之精,加起来却也不过和道兄持平。即有三光神水,莫是人参果树,世间灵根再没有道兄种不活的;不过贫道却不能占道兄的便宜,只须半颗黄钟李和一口三光神水,贫道便与道兄换了。”
“多谢道兄成全!”胡卢道:“实不相瞒,有了道兄这人参果树,只差西方教的菩提根,贫道便可集齐五行灵根了。不过,刚才道兄所的五方之精,又为何物?”
镇元大仙解道:“五色五方旗,想必道兄也曾听,是天地间少有的先天至宝,不过五色五方旗与那太极图、盘古幡之类相比,品级上终是差了一筹。曾有传言,若能集齐五旗,布下大阵,威力只怕还在通天教主的诛仙剑阵之上,却不知法宝终是死物,再厉害也须人来操控;此阵也非彼阵,不可同日而语。
“以五色五方旗布阵,微力固然不,若无五行灵根或五方之精相助,所布之阵终有缺憾。以玄元控水旗为例,放在别人手中和放在道兄手的的威力绝对是差天共地;道兄若有闲暇,不妨去寻此旗,以道兄的出身根脚,当能心生感应,与别人相比,无疑占了极大的优势。天庭的素色云界旗便是鸿钧老祖通过蟠桃树找到的。”
胡卢尴尬道:“这个……道兄,玄元控水旗已经在贫道手中了。”
镇元大仙笑道:“却是贫道多嘴了,只五方之精;五方之精分别为震木之精、离火之精、艮土之精、坎水之精、兑金之精。震木之精和离火之精均以得道,分别是西方教的圣人接引道兄和西昆仑的6压道君;艮土之精又称大地胎膜,便是贫道手中的地书。兑金之精在天地初开时已陨落,化为那山铜,以此铜所铸之兵可得金精之利,可惜贫道去得迟了,山铜竟已被人悉数取走,贫道只得了些边角料,倒也算聊胜于无。坎水之精在混沌时便已不知所踪,想来只怕凶多吉少,大约也只有道兄凭自身三光神水,或可找到些蛛丝马迹。”
059回 天罡地煞有玄通 善心仁念亦慈悲
次日,胡卢随着镇元大仙径入后边,推开两扇门,抬头看时,却是一座花园。但见:“朱栏宝槛,曲砌峰山。奇花与丽日争妍,翠竹共青天斗碧。流杯亭外,一弯绿柳似拖烟;赏月台前,数簇乔松如泼靛。红拂拂,锦巢榴;绿依依,绣墩草。青茸茸,碧砂兰;攸荡荡,临溪水。”胡卢赞道:“果然是名山盛景!名不虚传!”
话间又过一层门,竟是一座菜园,“布种四时蔬菜,菠芹莙荙姜苔。笋薯瓜瓠茭白,葱蒜芫荽韭薤。窝蕖童蒿苦荬,葫芦茄子须栽。蔓菁萝卜羊头埋,红苋青菘紫芥。”镇元大仙笑道:“贫道却是个自吃自种的道士。”又过一层门,推开看时,只见那正中间有根大树,真个是青枝馥郁,绿叶阴森,那叶儿却似芭蕉模样,直上去有千尺余高,根下有七八丈围圆。胡卢与镇元大仙行至树下向上观看,只见向南的枝上,露出一个还草丹,当真个象那未满三朝的孩儿一般。原来尾间上是个扢蒂,看他丁在枝头,手脚乱动,头幌脑,风过处似乎有声。
胡卢料想此树当是五行灵根之人参果树无疑,赞道:“果然稀罕!果然好树!”镇元大仙却是微笑不语,径自折了亚枝,然后与胡卢交换;胡卢却是心中一动,笑道:“道兄根脚与贫道大有渊源,你我二人不若结为异性兄弟,可好?”镇元大仙大喜,两人先时相谈甚欢,早有惺惺之意,遂叫清风、明月于正殿摆下香案,就在那“天地”神位之前,各立誓言;胡卢称镇元大仙一声“兄长”,镇元大仙叫胡卢一句“贤弟”,登时更见亲近,少了许多虚礼隔阂。
镇元大仙重摆了果宴佳酿,与胡卢促膝对饮,那洪荒趣事,论那大道妙法,当真情投意合。想那镇元大仙何等见识,只是稍稍一,便叫胡卢悟通许多疑难,长了不少道行;胡卢亦有前世的老本,对天道**着眼往往与众不同,多有奇思妙想,倒叫镇元大仙吃惊不。镇元大仙道:“不论何样灵种异兽,想要修炼有成,终须化形修成先天道体,而人族恰恰生来便是先天道体,所以人族能成为天地主角,实非偶然。”
胡卢却有不同看法,接道:“兄长所言固然是正理,但弟却有不同看法,人族能成为天地主角,不过是因缘际会,圣人算计。先天道体之得到大家的认可不假,却也不是绝对,至少妖族战斗时,终是本体更强一筹,所谓世事无绝对,正是此理。”
镇元大仙摇头否定,道:“贤弟此言大谬,妖族之所以本体更强,不过是化形时间太短,不曾完全适应先天道体罢了。本体再强,终是属性太过单一,不能做到尽善尽美,只要寻到克制之法,胜之易尔!想那巫族个体何其强大,可惜不修元神,不悟**,只凭本能战斗,不也难逃覆灭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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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卢承认镇元大仙的有理,但却不甘轻易服输,忽然心中一动,道:“但不可否认的是,在同类属性时,妖身通常要比先天道体更占优势。若能创一妙法,反其道而行之,尽取各属各类妖形异体,以先天道体将妖类异种的化形过程逆行,再辅以巫族煅体之法,不断增强自身,最终达至可身化妖巫万灵之境,却不知兄长能以何种予以克制?”
“此怕是舍本逐末之举……”镇元大仙才半句,便已怔住。因为按胡卢的设想,虽属旁门,不入正途,也无法成就混元,得证大道;但不可否认的是,这种异术在一定时间内,威力相当强大,最为关键的是这种异术的适用性。任你何样异兽灵种,终有被克制之时,便是不能克制,最不济也能持平。镇元大仙迟疑半晌,笑道:“天下灵兽异种,何其之多,却不知何时,才能达到贤弟所的身化妖巫万灵之境?有那时间成就大罗金仙方是正途。”
胡卢却是笑道:“物种虽多,类别却少,每种每类取一最具代表性的便可,料想集天罡三十六,地煞七十二,共计一百单八之数,虽未见得能臻于化境,圆满无缺,但也能囊括十之**。何况灵兽异种化形,不过是步入修真大门的第一步,与成就太乙仙家相比要容易的多,便因品类博杂,最多不过是持平之局。至于成就大罗金仙,两者却是没有可比性的。”
镇元大仙迟疑道:“问题是具有大能力的灵兽异种往往化形极难,甚至有的才一化形便有了大罗天仙一级的修为,贤弟所的方法却又行不通了。”
胡卢却是笑了起来,毕竟镇元大仙虽然在质疑,但是方式上却已经开始顺着自己的思路来考虑了,道:“弟只选取最具代表性的物种,并没有一定要选有大能力的灵兽,所谓大有大道,有路,初时当只选普通物种便是,待能修为精深,再选有大能为的异种不迟。如今洪荒流传的修行功法,哪一种不是由浅入深,先易后难?”
镇元大仙沉思半晌,叹道:“贤弟果然独具匠心,此功若成,必能大放异彩。”胡卢笑道:“如此来,兄长是赞同弟了意见喽!”镇元大仙这才惊觉,原来自己竟于不知不觉中认同了胡卢的法,摇头苦笑之余,却也不以为意,道:“贤弟的这个想法,极具可行之道,不过要想将整个理论体系完善,所须时日恐怕不少,毕竟从某种程度上讲,与因有的修行体系相差太远。”胡卢暗道:“我也不过是地运用逆向思维,就此一,不想竟是一样创新”;口中却是笑道:“弟才疏学浅,还须兄长多多出力,此功才能早成。”
正所谓一人计短,两人计长;他兄弟二人以此为念,你一言,我一语,一个想世间妙法,一个顺天地至理,费时三月,竟将功法完善个七七八八,草创成功,取名叫做天地玄功,又有一名叫一百零八般变化。不过此功终是草创,许多细节模模糊糊,不少枝叶零零散散,若真有人去修炼,多半要走火入魔,死于非命,便是侥幸存活,也要变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镇元大仙踌躇满志,心中高兴,却也知道目前只是草创,修炼不得,叹道:“果然奇功!若能再花上个百多年的水磨功夫,将那枝叶细节尽数完善,倒要叫诸位圣人知道你我兄弟匠心妙法。”胡卢面露苦笑,心中寻思:“这功法瞅着总是眼熟,似乎和记忆中那只猴子的变化之术极为相似。”道:“兄长,虽此功框架已立,但终是闭门造车,莫百年,只怕千年万年也无法尽善尽美,唯有理论联系实际,寻那化形之妖多方求证,方能成就然妙法。”
“正是此理,难道……寻些妖来求证一番?”镇元大仙却是不愿多造“杀孽”,但也不想就此放弃,迟疑道。
胡卢却不接话,反道:“这却不必,只须寻些妖,开其灵识,授其道法,观其化形过程便可。另外,弟在此逗留时日已着实不短,也该起程往西方一行,正好沿途观察总结一番。待他日相会,互通有无,再作讨论不迟。”镇元大仙正在兴头儿上,又思洪荒不计时,神仙无日月,今日别了,他日不知何时才能相会,如何肯放?又安排管待,强留了五六日,奈何胡卢为集全五行灵根,去意甚坚;镇元大仙只好为胡卢栈行,随后闭关参研那然妙法不提。
却胡卢别了五庄观,一路西行,时候已是隆冬,入眼尽是穷山恶水,不复见青山绿水的绚丽风光。却也不愿再用那挪移之术,遂驾起祥云;行了千余里,忽闻惨呼兽吼之声,细看处,却是一座高山,但见:“峰岩重叠,涧壑湾环。虎狼成阵走,麂鹿作群行。无数獐豝钻簇簇,满山狐兔聚丛丛。千尺大蟒,万丈长蛇。大蟒喷愁雾,长蛇吐怪风。道旁荆棘牵漫,岭上松楠秀丽。薜萝满目,芳草连天。影落沧溟北,云开斗柄南。万古常含元气老,千峰巍列日光寒。”寻思:“却是个险峻恶劣之处,只不知何人遇险。”
按下云头,寻声而行;少时,见一道人跌落尘埃,却见他戴鱼尾金冠,穿淡黄服,面如重枣,一部长髯,俱有一丈五六尺长,晃晃荡荡。原是一副奇貌异容,威猛之形象;可惜刻下正狼狈间,凄惨时。胡卢正待上前细问,又有一道人落下云头,急切道:“贤弟可有大碍?”先前那一道人才从地上爬起,叹道:“此祸事矣!洪荒天地只怕再无你我兄弟容身之处。”
胡卢已行至左近,站在一边,且看他二人话;不意他二人见了胡卢,忽然拜倒,哭道:“高友乾并李兴霸有眼不识泰山,误听那恶人谬言,恶语冲撞得罪了前辈,还请前辈大人不计人过,饶过我们兄弟二人性命。”胡卢却不认得他们,奇道:“贫道与你二人初次见面,何来冲撞得罪之?更不曾要打杀你等,何来求我饶命?”高友乾答道:“当日应龙大巫成亲,吾二人也曾入座,只陪了末席,前辈不识得我等,亦属常理……”
话音未落,天上降下一哨妖兵,似层层浓浪,如迭迭浑波,翻乌潦,卷黑油。近观不照人身影,远望难寻树木形。滚滚一地墨,滔滔千里灰。为一员将领,但见:“方面圜睛霞彩亮,卷唇巨口血盆红。几根铁线稀髯摆,两鬓朱砂乱蓬。形似显灵真太岁,貌如怒狠雷公。身披铁甲团花灿,头戴金盔嵌宝浓。竹节钢鞭提手内,行时滚滚拽狂风。”喝道:“奉女娲娘娘法旨,诛杀邪异修士,无辜者退避,免得受了株连。”
胡卢观那妖兵妖将修为有限,最高者不过太乙金仙,倒也不惧,道:“贫道胡卢,来人是谁?”那妖将却似吃了一惊,怔了一怔,面色古怪,却也不曾待慢了胡卢,接道:“将禺狨。起来此事倒和前辈有关,这二人不单辱及我妖族圣母女娲娘娘,亦败坏了前辈的名声,前辈总不会要救下他们吧?”
高友乾、李兴霸急了,李兴霸道:“我二人不过是误听恶人谬言,中了那人诡计,才口出轻狂之语,还望前辈念在我二人修行不易,又是初犯,权且饶过这一回,以后定不负今日恩德。”胡卢却也明白了**分,想是有人乱自己和女娲娘娘的关系,惹得女娲娘娘生气,招妖惩戒这些嚼舌根的人,面前两个不过是其中一例罢了;道:“不过是一件事,依贫道之意,便放过他们这回,有此经历,料想他们以后也不敢乱。”
却是胡卢前世见多了明星绯闻,娱乐八卦,心知不过是民众闲得无聊,乱一通以作消遣罢了;只把此事以前世目光看待,是以还当真不曾放在心上。却叫禺狨寻思:“女娲娘娘要治罪,葫芦道人却要救人,叫我这作下属的如何处理?这两位大佬,我却一个也得罪不起,女娲娘娘的话要听,葫芦道人的话亦要听。”却叫高友乾、李兴霸死里逃生,打心眼儿里赞胡卢一声:“原来人尽言葫芦道人德高望重,心胸宽广如海,我等本还不信,今日一见果然好气度!闻名不如见面,见面胜似闻名!”
060回 西方地求菩提根 极乐境说六道事
却胡卢一路西行,沿途多次碰到奉了女娲娘娘法旨的妖兵妖将和那乱嚼舌根之辈,一捉一放间,倒叫许多妖兵妖将疑惑,亦叫幸存之人感激,直赞葫芦道人宅心仁厚,不计前嫌。却不知胡卢根本就是受前世观念影响,看待问题的方式和着眼处不同,只把此事当作一件无伤大雅的绯闻,或者他这位老好人竟很有些享受“明星”的感觉。若叫女娲娘娘知道胡卢的想法,非要气得吐血三升不可,便是如今,亦叫女娲娘娘难做起来,寻思:“合着只叫我扮红脸,你去扮白脸,得人赞。”遂不再理会。
一日,胡卢终于到了西方极乐之境,只见那西方胜景与东方大不相同;所过地方,家家向善,户户诵经,又有琪花、瑶草、古柏、苍松缀。正欣赏间,有童远远迎出来,道:“葫芦老爷到了,两位圣人老师早等你多时了,有请!”随行间,逢山下修行人,均向胡卢行礼,称一声“老爷”,倒叫胡卢受宠若惊。前面见忽见一带高楼,几层杰阁,真个是:“冲天百尺,耸汉凌空。低头观落日,引手摘飞星。豁达窗轩吞宇宙,嵯峨栋宇接云屏,黄鹤信来秋树老,彩鸾书到晚风清。此乃是灵宫宝阙,琳馆珠庭。真堂谈道,宇宙传经。花向春来美,松临雨过青。紫芝仙果年年秀,丹凤仪翔万感灵。”
楼宇前站两道人,一个头挽双髻,身穿道袍,面黄微须,不是准提圣人是谁?一个身高丈六,面皮黄色,一脸凄苦,头挽抓髻,想是接引圣人无疑!你道准提如何知道胡卢已来?这可不是圣人玄通,提前算出,而是准提道人恐有人阻拦,一路相随。道:“道友终于应诺,来我西方做客,贫道不胜喜哉!”另一道人道:“道兄功德无量,久仰清名,无缘会晤。今幸至此,实三生有幸;请入内相叙!”
准提又道:“此乃贫道师兄接引道人。”胡卢亦非不知好歹之人,两位圣人亲自出迎,可是给足了自己面子,急忙见礼,笑道:“这如何敢当,客随主便!”才入内厢,情景又有不同,有诗为证:“宝焰金光映日月,黄香奇彩更微精;七宝林中无穷景,八德池边落瑞璎。素品仙花人罕见,笙簧仙乐耳根清;西方胜界真堪羡,真乃莲花瓣生。”
分宾主坐下,接引道人笑道:“贫道西方,乃清净无为,与东方不同,以花开见我,我见其人,乃莲花至纯之象。”胡卢赞道:“果然胜景,别俱匠心!”准提道人笑道:“道友功德无量,如今洪荒又盛传道友不计前嫌,将冒犯道友和女娲娘娘之徒尽数饶了,正是我教大包容大慈悲之意,与我西方教义相合,却是天定的缘分。”
胡卢不愿在这个话题上打机锋,作计较,直言道:“贫道此来却是有事相求,道友想来也知贫道亦是五行灵根得道,彼此渊源颇深,加上自身,如今贫道已经集齐五行之四,只差道友的菩提根便可五行圆满,愿以灵果相换,还望道友成全。”
准提道人一路相随,早将他的来意猜出**分,便是顾忌镇元大仙,不愿细窥,却也见胡卢向镇元大仙讨了一枝人参果树的亚枝;倒是胡卢随后在五庄观住下,整日与镇元大仙交谈论道,准提道人反而无从得知细节,了解的却不确切。此时听他出,准提道人并不意外,当下取出七宝树,折了生机最盛的一根亚枝,道:“即是道友所求,贫道岂有不应之理?灵果之事勿提,贫道便送道友一根亚枝又有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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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却叫胡卢为难起来,即使他对因果之不是很在意,但也不愿凭白承了准提的人情,道:“道友若是不收灵果,贫道却是承受不起道友的天大人情。”准提道人好不容易逮住个机会,那肯遂了胡卢的心愿,笑道:“此乃事,道友与我西方缘分极深,只须入教,成为西方教的三教主,或者贫道干脆将二教主之位相让,甘愿居于道友之下。如此一来,你我便是一家人,自然不必两家话,区区一根亚枝,岂在话下?”
准提为了将胡卢拉到西方教,当真可谓用心良苦,毫无私念恶意;只是胡卢却不愿领受,一时有感,想起一句诗词偈语,叹道:“道友着相了,想道友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擦拭,不使惹尘埃。贫道乃闲散之人,受不得拘束,亦从无立教入教之心,道友何必强求?”
胡卢不过是有感而,那准提圣人却是有大智慧之人,西方教的教义本来就对顿悟极为着重,此时听到这句偈言,不亚于黄钟大吕,雷鼓之音,登时有所体悟,道行大涨。那接引道人亦是有大智慧之人,虽不如准提道人一般息息相关,感同身受,但也触类旁通,获益非浅。一时间,两位圣人均对胡卢肃然起敬,同时向胡卢行了一礼,道:“多谢道友妙语指,使我们二人,修为精进。”
接引和准提是什么身份?是天地间有数的圣人!是洪荒大教西方教的两位教主!能得此二人一躬,那是多大的荣耀!胡卢无意间给自己涨了天大的面子,心中得意自不用提,却也不是不知深浅之辈,忙道:“贫道不过信口一,两位道友能悟,凭得却是自己的智慧体会,亦是自身的机缘,与贫道何干,如何当得两位道友一礼?”
胡卢实话实,接引和准提却不能这样认为;这涉及到一种奇怪的因果论。修为低的人谈因果,多半是怕今日之因会是明日之劫;修为高的及至圣人,多半倒不怕明日之劫,相信自己的实力可以搞定,但修为高的却有另一项顾忌,那就是本心,怕牵扯到心境,怕留下破绽。或者有人无所谓本心因果,然而这些人大多入了魔道,大多身死灰飞,少有能幸免的。所以大家均谈因果,均道天数,谈来道去,以讹传讹,竟成了至理一般的存在。到底不过是修道人的惜命、怕死,然后“至理”反过来影响修道人,就如“天圆地方”不容置疑一般,其实第一个“天圆地方”的人,大约不过是对天地作最直观的描述罢了。
准提道人道:“话虽如此,终是道友一语化。”胡卢也不愿多做纠缠,对方能这样认为更好,省得老想着服自己加入西方教,但又觉得欠了对方的人情,道:“前不久,贫道和镇元大仙共同创下一门玄功,与寻常功法大相径庭,却是将世间妖兽灵种的化形过程逆转,以先天道体修变化之术,以群分类聚从灵兽异种中取代表性强者修炼,最终达到身化巫妖万灵之境。只是人力有时穷,如今草创,尚须进一步完善,还望两位道友不吝指教。”
话的客气,其实却是将玄功法门告予接引、准提二人,所谓完善指教不过是一句托词;接引、准提二人岂不知胡卢心意?准提道人听罢,赞道:“道友果然别出奇径,便是不能与大道玄法相媲美,也称得上奇功绝艺,最关键的时对灵气的须求并不是很严格。”接引道人接道:“以贫道之见,九为数之极,当将灵兽异种分为九九八十一种,以九种为一层次,分为九层,最终可演变为八十一般变化,正和我西方教下所求九九归真之理!”
“八十一种?”胡卢心下寻思:“既然是八十一种,为什么猴子修成的却是七十二种?二郎神杨戬,大力牛魔王所练亦都是七十二般变化,此三人都是修炼不到家?还是前辈没有教?”他心下狐疑,却也没有去强调,自己已经与镇元大仙按天罡地煞之数,定下一百零八种变化。毕竟对方是圣人,见识要强于自己甚多,实在没必要为此强争。
有两位圣人相助,登时将胡卢和镇元大仙创下的框架完善不少。那强身炼体之术,无论何门何派均源自巫族的煅体之术,但各派理解不同,经过这许多年的演化,早有别于原有的巫族法门,各有独到之处;西方教无疑是这其中的侥侥者,叫胡卢从金身法门获益良多。接引道人和准提道人却认为自己的西方教占了胡卢的便宜,论道之时,虽然重是九转玄功,两位圣人却有意多些西方教的法门和自己对大道玄法的体悟。
过了半月余,又回到了老问题上,接引道人和准提道人虽为圣人,但对于妖族精怪的化形终是不可能了解到方方面面,很多细节只能教猜测。准提道人叹道:“越是讨论越觉此功法妙不可言,以我们三人的见识修为,钩划框架,确定大方向没有半问题,但在细节上竟只完善了不足三层。再往后却非空想所能解决,尚须寻妖族异类求证。”
胡卢表示赞同,道:“便是如今这三层也难保没有失之偏颇之处。”接引道人亦表示赞同,却道:“此功分九层,不若就叫九转玄功。”胡卢笑道:“若以此论,现在岂不只是二九玄功?”准提道人亦笑道:“正是如此。”胡卢心道:“原来**玄功是这样叫出来的。”接引道人道:“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此功修到极致,当可称得上是肉身成圣。”
正话间,一位尊者进来施礼,道:“老师……”眼睛却看向胡卢,准提道人知他心意,道:“卢宾头,胡卢道友乃是我教至友,但无妨。”卢宾头尊者乃是接引道人的大弟子,这才道:“经过多年苦战,弟子等十六人终于在修罗道立下根基。”接引道人头赞许,道:“尔等做的不错,却须严访冥河老祖反扑,不可掉以轻心。”卢宾头尊者称是不提。
准提道人见胡卢有疑惑之意,解道:“接引师兄共有十六位弟子,分别是:卢宾头尊者、迦偌代蹉尊者、迦诺迦跋厘惰尊者、苏频陀尊者、诺巨罗尊者、跋陀罗尊者、迦理迦尊者、代罗弗多罗尊者、戍博迦尊者、半托迦尊者罗睺罗尊者、那迦犀利尊者、因揭陀尊者、伐那婆斯尊者、阿代多尊者、注茶半托迦尊者。”
这许多名字,胡卢如何记得清?却也不放在心上,随口问道:“道友有几位弟子?”准提道人笑道:“贫道性喜游历,哪有心情空闲教授弟子?却是一个也没有。”胡卢又道:“贵教怎么和冥河老祖起了冲突?”接引道人苦笑道:“那冥河老祖与贫道称得上是一体两面,当日混沌青莲减体,贫道只得了最上一层十二品金莲,最下一层十二品血莲却化形成为冥河老祖。因此贫道与冥河老祖在份属心性上截然相反。”
准提道人从旁解道:“如今接引师兄为善,冥河老祖自然为恶;恰逢当日祖巫后土为救苍生苦难,以身化六道轮化,分:天道、人道、阿修罗道、畜牲道、饿鬼道和地狱道。那血海原与地狱黄泉相通,冥河老祖却是乘势立修罗教,专肆杀戮。接引师兄对冥河老祖知根知底,恐他掌控阿修罗道之后,势大难伏,于是令十六位尊者至阿修罗道,与冥河老祖争夺此道的控制权,免得他为祸六道,最终乱了洪荒世界。”
061回 (上) 回人族立祠造酒 求收藏
却西方胜景,极乐之境,接引、准提两位道人对胡卢极为看重,招待的自是殷切热情。准提道人虽不再向胡卢提那入教之事,却也竭力推荐展示西方教义**,好叫胡卢知道西方神通妙术,或会自行入教,那便皆大欢喜了。胡卢倒也不曾拒绝了两位圣人的好意,只当旅游盛地、人文历史观看,决口不提离去之事。渐渐现西方教教义与后世佛教大有不同,也不知是后世胡乱改变,还是如今尚待完善。他心下奇怪,偶然起,虽然仅是零散断章,只言片语,却也使接引、准提两位道人得以完善教义,大叹胡卢深俱慧根,与西方教缘分天定,不曾入教着实可惜,倒叫胡卢哭笑不得。又因此渊源,举凡西方教下弟子,见得胡卢或尊一声老爷,或道一声二教主、三教主,胡卢多次辩无果,只得听之任之!
又过了三年五载,双方各有收获,九转玄功亦完善了半数有多;忽一日,传来现报:“人皇舜帝准备将帝位禅让于治水大功臣禹。”胡卢遂向接引、准提辞行,道:“贫道曾助禹治水,彼此相识共事一场,适逢人族变更大事,当去贺喜!”接引、准提失望之余,不好强留,准提道:“贫道亦觉待得久了,心血来潮,正要出游,不如同行。”胡卢知他心意,便是不强求自己入教,也要给自己打上西方教的标签,紫金孟钵之事便是明证,心中不觉苦笑,但相处这段时日以来,颇觉准提不似前世所看的写的那般不堪,心底实已把这个罗嗦道人当成了好朋友,当下自是不好拒绝,道:“能得道友同行,亦是幸事!”
二人遂结伴而行,一路无话;待得到了人族,并不见忙碌景象,心下狐疑,去见大禹。胡卢在人族的影响力虽然已被阐、截两教淡化多时,但那治水旧人却识得胡卢,知他道行高深,功德无量,急忙报于大禹知道:“胡卢老师来了。”
禹闻是胡卢到来,急忙亲自起身出迎,见面即深施一礼,恭声道:“不知胡卢老师法驾亲临,禹未曾远迎,尚请老师恕罪,快里面话。”胡卢自是一脸的抹不开,一旁的准提道人不觉赞叹:“看人家胡卢道友,人家这是什么份,莫广成子、赵公明之流,就算自己的圣人身份与之比较,只怕也有所不及,我大力招揽胡卢道友入我教下,可是做对了,我太有才了,太有眼力了!”
三人入室,分宾主落座,大禹道:“前日登位大典,竟不见老师身影,幸有龙巫应龙大圣前来,才叫我心中略安,不想今日老师却亲身前来,弟子铭感五内!”
胡卢才知来得迟了,道:“贫道原在西方教做客,路途遥远,不想竟误了时日。”准提道人则道:“你我二人路上不曾耽搁,想是消息传到时,大典已过。”三人一番唏嘘,大禹道:“弟子命族人为老师立祠设庙,位与女娲娘娘平齐,由应龙大圣负责布置,前日已经竣工,只待老师附神开光。老师即来,不如一齐前去观看,若有不妥之处,也好及时改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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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提道人闻言,心中大是羡慕,道:“恭喜道友!”胡卢心中虽有古怪之感,也知这是好事,是人族对自己的认可尊崇,面皮一时热,道:“此举恐怕不妥……”大禹却是笑道:“老师功绩德行,天下谁人不知?民间早有人自供奉老师,弟子也不过是顺应民意罢了。”复又冷笑道:“阐、截两教用心险恶,不思为我人族出力,只一心弱化老师的影响,好传自家教义,却又不肯明,鬼鬼祟祟叫人生厌,弟子偏不叫他如愿!”准提道人心中暗喜,寻思:“莫不是我西方教的机缘到了?”
只是有了阐、截两教的前车之鉴,准提倒也不敢轻举妄动,以免交恶了人族,触怒了三清,只一意鼓动胡卢,道:“此亦人族的一番好意,道友合该上顺天数,下应民心,受了这万世香火;以道友功绩德行,谁敢三道四?又有谁能三道四!莫天意不可违,民心不可背,单我西方教也要与他理论一番!看谁敢污蔑我西方教二教主!”
对于准提道人时时不忘给自己打上西方教的标签,胡卢颇感无奈,只得听之任之。却那祠堂,怎见得?但见:祥光蔼蔼,彩雾纷纷;殿前七彩华丽,阁宇齐整丰隆。窗开风细,帘卷烟茫;柏鉴执兵幢,仓颉持刀笔。飘飘奇彩异寻常,金炉瑞霭:袅袅祯祥腾紫雾,银烛辉煌。珍楼背影,造就葫芦瑞祥;宝座金身,唯缺附神开光。
看罢多时,准提道人见胡卢面露欣喜之色,遂赞道:“好一座祠堂供奉,最妙处在于和女娲娘娘比邻而居。”大禹接道:“若是老师满意,还请显露广大神通,为庙宇神像附灵着识。”胡卢却不知如何作为,寻思:“料想和淬炼法宝相近。”遂先用息土为神像镀膜,再用太阳真火将那神像锻炼,又用三光神水冷淬,最后才打入一缕元神灵识。却叫准提道人惊诧,暗道胡卢用心良苦。
要知寻常祠庙,受供奉的神灵修士,至多不过附一丝神识,那会如胡卢这般?若叫准提道人知道胡卢只是无奈之举,非要大哭三声,大笑三声,哭笑难抑,吐血三升不可。幸好准提道人并不知道,反因胡卢手段心中惊疑,寻思:“便只息土、太阳真火已属不易,三光真水更是难得,葫芦道友却能三者兼备……不对!”惊道:“三光神水!?”
早听别人述三光神水神异,其中便有祖龙和镇元大仙,只是胡卢不认为圣人也会这般看中,奇道:“道友已为混元圣人,似乎不必为此惊异吧?”准提道人苦笑道:“三光神水这等异物何其珍贵,便是圣人也强求不得,元始天尊虽机缘巧合曾得鸿钧老师赐下一瓶,却也珍贵的紧,等闲不肯使用,最终炼成一件法宝。再没听别人拥有此水,道友却是不同,既然能用出这等大神通,虽法力不竭,神水便能不断,也该善加利用才是,切不可随意浪费。”
此事揭过,二人在人族住下;未几日,准提便辞了胡卢,出游结缘去了。胡卢亦觉该是回山之时,忽又忆起一事,却是和神农鼎有关。他从来没把神农鼎当作自己之物,用来炼丹储物已觉过分,那会用心研究过,亦不知神鼎此时根脚,只当一幢须要了去的心事。寻思:“精卫既然不要,交给人皇掌管也是一样。”遂将大禹请来,把神农鼎拿出,道:“此鼎原为神农之物,你即为人皇,当归你掌管,可用来镇压人族气运,保人族兴盛不衰。”
大禹此时尚不知此鼎珍贵到何种程度,只听胡卢能镇压人族气运,又是前代人皇神农之物,当下也不推辞,接鼎相谢不提,然后又道:“弟子正有事来寻老师,前日有一族人仪狄,无意间造出一物,与那仙家果酿相似,味道却更见甘美,请老师品尝。”胡卢将那容器接过,细看时,却见清纯彻骨,色如松花,略一闻,米香扑鼻,笑道:“原来是酒呀!”
许是洪荒时期灵气充沛,这初酿之物竟别有风味,比之胡卢前世所饮高级名酒还要好上多多,赞道:“却比那果汁一般的劳什子仙家玉液强了不少。”胡卢话的奇怪,大禹却也能听得明白,暗道:“胡卢老师见识实在深不可测,什么学究天人,天人便能及得胡卢老师几成?!我等初造之物,老师竟似早曾见过。”道:“多谢老师赐名。”
胡卢失笑道:“酒之一物虽好,却也须要节制。”大禹寻思:“老师应是在,造酒浪费五谷粮食,须得控制。是了,老师早知如何造酒,只是不愿浪费五谷粮食才秘而不宣。”于是接道:“谨尊老师教诲。”
实则胡卢的原意却是“喝酒容易误事”,只笑道:“贫道不,日后你也会自悟!此间无事,贫道这便回山静修去了。”这话的模棱两可,倒似坐实了一般。
061回 (下) 归五夷种树悟道 求推荐
回到五夷山,胡卢与一众弟子相见,各叙别后之情,除了仓颉已经出关,却也别无甚变化;应龙道:“人皇舜帝已经禅位于大禹,不久前曾派人来请老师观礼,只是老师出游在外,便由弟子代劳,不想大禹继位之后,却叫人为老师立祠设庙,请弟子负责布置,前不久刚刚建成,不知合不合老师心意,亦须老师前去开光附神。”
胡卢接道:“为师刚从人族回来,此事已经尽知,且也办妥。你也真是,竟不知反对,顺着大禹的心思乱来,上次由你婚宴上传出的谣言还未平息,如今又出了这样一件事,却将为师置于风口浪尖之上,成为众矢之的。”应龙心中暗笑,知道老师心中满意,只是有所顾忌,才如此话,颇有口是心非之嫌,道:“老师功德盖天、泽被苍生,事迹多有传颂,可以没有老师,便无人族的今日,人族诚心感恩,大禹才有这番好意,换作旁人,求还求不来呢,想那阐、截二教几多算计,为得不就是老师的今日么?好叫老师知道,那舜帝退位之时可是对大禹千叮万嘱,若遇事不决,千万要记得来寻老师求教哩!所以老师的担心顾忌,完全没有必要;人族的好意也拒绝不得!”
应龙的一番夸奖直到胡卢心里,但胡卢却也不能由得应龙下去,而且此事已成定局,胡卢不愿多作纠缠,话锋一转,道:“为师最近与多位高人集思广益,草创一门天地玄功,却是要将妖兽精怪的化形过程逆修,以达身化妖巫万灵之境,尚须完善,尔等闲时,不妨研究一下。”众弟子听胡卢法暂罢,不觉齐赞一声:“果然是不世出之奇功。”均来了兴趣。
胡卢见众弟子均感兴趣,暗自高兴得意之余,却又放心不下,道:“为师不日尚须闭关静修一段时间,尔等研究可以,切不可随意修炼,免得走火入魔。”众弟子齐声应是,胡卢又对赤尻马猴道:“为师知你不喜争斗,只爱研究先天阴阳易理,便给你一项任务,或者一个方向。先前传你的先天八卦之术,夺天地造化之秘,堪称妙术,却也有不足之处,你可在此基础上演化总结一番,当有大收获。”
由于大方向早定,现在所须的只是第一手资料,这一环节对修为的要求并不是很高,也许最终的整合须要大神通者才能完成,但那是以后的事情。五夷山子弟众多,又多是妖兽精怪,用来收集资料再合适不过。仓颉前段时间闭关,所悟之道正和文字有关,其中用以指代物种的那一部分却正与这天地玄功有颇多相通之处,所以非常乐意将六耳猕猴和精卫收集来的资料汇总。应龙、女魑的修为最为高深,前者又同时具有巫族和龙族血统,光是自身的体悟法门,就对天地玄功高层次的完善有至关重要的作用。
弟子们忙成一片,胡卢本人却自顾闭关种树;他前些年四处奔走,收集五行灵根,为得就是今日。取了收集来的息土,将那扶桑木、蟠桃树、人参果、菩提根一一种下,用三光神水滋养一番。胡卢却又为难起来,虽自己是五行灵根之一,但已经化形得脱,亚枝从何而来?难道割一块肉,埋在地里?法相中倒是有一颗葫芦籽,但却不由胡卢控制,根本取不出来。
无奈之余,胡卢只是作罢,却又想到黄钟李来,寻思:“黄钟李见识不凡,或可帮我出个注意,将问题解决。”遂将附有黄钟李一缕神识的果核拿出,以神识交流起来;黄钟李道:“道友终于想起贫道来,过了这许久,仍不见道友动静,还以为道友把贫道给忘记了呢。”胡卢颇觉不好意思,道:“贫道不敢轻举妄动,却是怕栽种不成,绝了道友的希望;如今贫道已经修成三光神水,又寻到息土,料想万事俱备,才来告知道友一声,看有没有须要注意的问题。”黄钟李答道:“贫道却不知还有这许多讲究,也不须理这许多讲究,只须有三光神水,一切均已不是问题。”胡卢又道:“贫道还有一事相问,却是和自身有关;前一段时间贫道已经将其它四种五行灵根的亚枝集齐,唯有自身,不知如何才能分出亚枝?”黄钟李奇道:“分出亚枝理应是一种本能,道友怎会不知?”胡卢苦笑道:“贫道还真是不知。”黄钟李沉默半晌,道:“可能和道友别出奇径的化形有关,只不知道友既然已经化形得脱,为何非要分出亚枝当树来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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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钟李虽是猜测之言,却也**不离十,胡卢的情况特殊,化形时直接舍了本体,但话又回来了,他若不舍本身,若是运气好到一直不被人现,用来镇压气运或是炼成分身,最终的情况很可能和黄钟李相似,根本无法化形得脱。而且化形之后又连遭一连窜的意外,弄得孓然一身,如何能生出甚亚枝来。准提道人与他却是不同,人家化形得道尤在开天之前,而且也没有舍弃本体;或者凡是混沌灵根想正常化形的话,只能是混沌,开天之后却是绝了希望。
胡卢接道:“这却是贫道无意中的感悟,前不久偶然间得了一套宝珠,品阶虽差,却也有独到之处,却是以地、水、风、火形成一个完整的循环,所以便寻思自身是不是可以利用五行灵根,以五行之力构建一个更完善的体系。”黄钟李笑道:“若是只因如此,收集其它灵根倒还的过去,何必非要把自己也算在当中呢?这于感悟自身可是毫无益处,而且若依道友所想,尚须绝了这些亚枝和本体间的联系。”
自古外物甚易求,惟有真我最难寻!
有了黄钟李的提醒,胡卢才知自己无意间进了误区,遂放下此念,安心培育其它灵根。有了黄钟李的指,胡卢在其他四种灵根的亚枝灵识未生,和本体建立起联系之前,用分身之术一一炼化,得以用不同的视角观察天地,体悟乾坤。也就是胡卢有三光神水这等无上奇物,否则这种手段根本不可能成功,别人也无法再行此道,因为绝了亚枝灵识和本体间的联系,也意味这绝了亚枝的生机。
同样,胡卢的这种作为,虽没有改变四种灵根外貌形态,甚至结出来的果实和原来非常相似,但实质上却已与原来的灵根截然不同。但这并不妨碍胡卢体悟五行之妙,经二十年努力钻研之功,终有成,初步建立了较为完整的天地乾坤能量运行体系。这是胡卢第一次独立创造和完善适合于自己的修行之法,也正是从这个时候,他终于渐渐脱出了太清上法的影响。
且胡卢才一出关,众弟子便来相见;仓颉道:“老师闭关期间,人皇大禹已经逊位,曾派人来请老师观礼。”胡卢问道:“现在人族可是大禹之子夏启掌权?”仓颉心中诧异,不知夏启是谁,忽而忆起大禹之子名启,所立之朝名夏,遂道:“正是!”柏鉴插言道:“夏启掌权之后,信用巫士而排斥洪荒真修,只怕他朝又要大乱一场。”
胡卢头示意自己明白,暗赞柏鉴对时局的把握准确,却也不觉意外,早在大禹之时,由于治水之事,人族便对一众修士没了好感,如今展到这种地步,固然是夏启的政令,却也是人族民心所向。道:“这些事自有圣人操心,且不去管他!”忽又注意到缺了二人,问道:“怎么样不见应龙和女魑?可是下山游历去了?”
仓颉答道:“正是!应龙师兄和女魃嫂嫂,将自身法门溶入老师的天地玄功之后,是须要行善积德积累善功,便下山去了。”早在女魑塑体之初,胡卢便曾过此事,二人离山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仓颉又道:“经过众位师兄弟的努力,山中子弟也愿意配合,得到了不少最早的资料,并由弟子和众位师弟讨论,尝试溶入完善天地玄功,已有成,还请老师指正。”
胡卢大喜,欣慰勉励道:“为师的法只是一家之言,所谓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为师亦非万能,也会犯错,各人有各人的缘法,你们须要有自己的观念体悟才行。不过修行是一件关于性命的事情,却也马虎不得,所谓一人计短,两人计长,择起善者而从之,择其不善者而改之,得便是此理。”
众弟子齐道:“谨尊老师教诲!”赤尻马猴上前道:“老师,弟子这些年来亦有新的体悟。”胡卢查看一番,现赤尻马猴在先天八卦的基础上,每卦又分八卦,并总结出不少卦文,只是这些卦文多和山中子弟有关,道:“你做得不错,不过应对面终是太;以为师之见,你不如收拾一下,择个时日入红尘游历一番,专给人测字算命,指吉凶,也好增长见识,完善卦文。”赤尻马猴应是,胡卢又道:“切记遵天数,莫要行勃事。”
062回 丹元会论道斗法 玄都洞说功斩尸
却胡卢看罢仓颉等人收集上来的资料和完善后的功法,方才明了为何此种功法以圣人之研习也只得**之数,最终而名之,却是七十二种之后皆是异灵奇兽,能得道者皆是有大神通之辈,岂会将自家法门轻示于他人?功法自然无法得到最终完善,自然无法修行完整,即使甘冒奇险,不顾性命,也是只得其形而不得其神,根本无法了解其间妙处、达到预定的境界。
这日,胡卢师徒正在进一步完善天地玄功,忽有门人飞熊来报:“门外有一金毛童,自称是老君门下,有要事告予老师。”胡卢道:“有请!”那金毛童进来,道:“我家老爷,太清圣人近日炼得一炉金丹,欲以此为名目,作个丹元大会,还请胡卢老爷和仓颉先师赏脸。”胡卢道:“圣人有请,岂能不至?”遂和仓颉至大罗宫玄都洞。
老君所居之地为三十三天之上天外天,内有八景宫,仙境盛景无边,令人把玩不暇。有诗为证:仙峰险巅,峻岭崔嵬;玻生瑞草,地长灵芝。根连地秀,接天齐;青松绿柳,紫菊红梅。碧桃银杏,火枣交梨;仙翁判画,隐者围棋。群仙谈道,静讲玄机;闻经怪兽,听法狐狸。彪熊剪尾,豹舞猿啼;龙吟虎啸,凤翥鸾飞。犀牛望月,海马声嘶。异禽多变化,仙鸟世间稀;孔雀谈经句,仙童玉笛吹。怪松盘古柏,宝树映油堤;山高红日近,涧阔水流低。清幽仙境院,风景胜瑶池;此间无限景,世上少人知。
才到洞中,却见已有宾客先至,有那元始天尊、通天教主、接引和准提四位圣人,有那玉皇大帝、王母娘娘、伏羲和轩辕四位皇者。胡卢和仓颉进来,三清坐着未动;轩辕起身行弟子礼,只在情理之中;玉帝、王母、伏羲起身相迎,尚可理解,却也使三清动容;接引、准提两位圣人亦起身相迎,则更叫三清颜色更变;三清不得已,亦颔示意。
胡卢、仓颉才坐定,又有宾客至,却是女娲娘娘;众人皆起身相迎见礼,轮到胡卢时,却叫女娲娘娘好生尴尬。其它人齐刷刷看向二人,女娲娘娘登时觉得面皮燥热,众人想起洪荒中的谣言,虽不便破,却也会心而笑。幸好又有宾客至,却是镇元大仙和祖龙依次到来;镇元大仙和祖龙众人见礼,皆与胡卢师徒坐在一处,皆以兄弟相称,有有笑,甚是亲热,又有准提道人适时上来凑趣卖好。却叫三清各怀心思,暗悔待慢了胡卢。
忽有童言:“鲲鹏妖师、冥河老祖皆言有要事在身,还请老爷见谅。”老君道:“人数已齐,可入正题!”遂命童子取来金丹供众人品鉴。
当时的情况是各门派、各势力只有头面人物到场,形单影只;老君占了地主之利,才有玄都**师在旁侍立。伏羲、轩辕虽属人教,却是人皇,算不得老君门下。反是胡卢一门来了两人,细算起来,轩辕亦算胡卢的门人,可唯独占鳌头。众人皆有羡慕之意,却挑不出毛病来;仓颉造字,泄天地之密,可是一项级潜力股。
以后但凡和文字有些关联的功德,皆要算一份到仓颉头上;各教派、各势力欲布德行欲施教化,少不得要借助文字便利,怎也须落一份人情给仓颉。若有人著书立,由于用得是仓颉所造之字,皆要尊仓颉为先师,皆要分一份功德利益予仓颉。再加上仓颉从文字中自悟大神通,从某种意义上讲,已经有了立教之基,鉴于文字的特殊性,时日愈久,影响愈大。
轩辕、仓颉皆为胡卢亲传弟子,颇有唯命是从之意,是铁干粉丝亦绝不为过;镇元大仙、祖龙皆一脉之祖,素来与世无争,偏又和胡卢情投意合,只会声援,那会生事;接引、准提、玉帝、王母和胡卢皆有亲近之意,除了羡慕、佩服,至多生出拉拢之心,别无他想;女娲娘娘、伏羲和胡卢关系古怪难言,但却也不会无事生非。
老君作为此次盛会的主人家,既然做出这样的安排邀请,自然不肯生出邪念;元始天尊此时人缘极好,甚会来事儿,便是心生嫉妒,亦不会明;唯有通天教主虽无恶意,但却看不惯胡卢做派,寻思:“我截教门人众多,万仙来朝,何其兴盛!偏偏此会被这葫芦道人给硬生生的比了下去,着实可恼。”道:“难得众位道友齐聚一堂,只品金丹,未免太过无趣,不如畅论**,以作交流。”
众人皆道:“善!”遂各显神通,各论妙境;名为论道,实为比拼。
三清均是现三朵金花,外有五色瑞气;金花之上有三尊法相若隐若现、喃喃似语,瑞气落处各有妙境。老君是那太清上法,忘情之道;元始天尊是那玉虚**,先天之妙;通天教主是那碧游玄法,杀伐之术。接引道人则是金光闪现,莲花盛开,又有舍利子幻化,神圣无比;准提道人现一青青菩提树,其上又有一七宝妙树,珠光璀璨;两人交相辉映,流光溢彩。女娲娘娘头飞出一团功德庆云,云气翻滚间,异相横生,尽现造化之精髓。
镇元大仙、祖龙境界稍逊半筹,却也各有妙术,虽不能与圣人直接相抗,这时却也不过稍落了下风。玉帝、王母、伏羲、轩辕修为自是逊色了不止一筹,尚须宝物护身,才能保住神智不受影响。玉帝祭一面宝镜,王母祭一柄素旗,各有奥妙之处。伏羲祭起一盘,上刻先天八卦,周转间演化先天易数;轩辕祭起一印,上刻五位皇者,分别是神农、轩辕、尧帝、舜帝、大禹,上有五朵功德庆云,尽显帝皇之气。
仓颉自悟神通,别出奇径,万千文字环在身侧,层层垒叠如塔,塔亦是一朵功德庆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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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卢修为境界虽几与镇元大仙、祖龙平齐,修的却是太清上法,先天上受老君道法克制,本身又缺少这方面的经验,竟不知下一步如何动作,反去观察、体悟别人妙境。换了旁人,早被别人意境吸引,心神沉迷;胡卢却又不同,现三花和三尊法相,有那七彩葫芦护持,倒也不虞于有事。那元始天尊有意试探,通天教主亦有意相逼,却不知胡卢法相奇特,效用古怪,七彩葫芦受激,登时显无量毫光,当真万法不沾。
七彩葫芦中又飞出一枚宝钱,滴溜溜旋转起来,身出万道金光,金光落处,尽为宝钱。所谓钱通役鬼,亦能通神,宝钱落处,竟生生将别人探来的意境显像分落去一分半分。紫葫芦中又飞出两道玄气,一红一碧,红的是本命太阳真火,碧得是本命三光神水,玄气过处,尽将宝钱落去的意境显像煅烧洗涤,不复原来;白葫芦中身出一道绿光,一道白芒,绿光似秋风扫落叶,将那不复原来的意境显像收为已用;白芒似快刀斩乱麻,将那宝钱、玄气遗漏的丝丝意境显像消溶不见。
终归不是直接战斗,元始天尊和通天教主料敌不足,均吃了个暗亏;前者不愿出头,静观其变;后者却心气难忍,杀伐气大胜,幻出四道剑意,分别为诛、戮、陷、绝,欲叫胡卢知道厉害。不意接引、准提两位圣人横插一手,一个释万朵莲花并舍利子,一个现施菩提金身及七宝灵光,一溶一刷间将通天教主的森然剑意尽数化去。
老君和元始天尊坐不住了,他们和通天教主虽有间隙,但那是内部问题,对外终是三清一体,自家兄弟。老君一气化三,分化太清、玉清、上清三清道人前来助阵,却叫镇元大仙、祖龙、轩辕、仓颉四人抵住。元始天尊亦来助阵,先天灵光才出,却叫伏羲的先天八卦引开;伏羲寻思:“忒不是东西,敢找我妹夫麻烦!?我虽不好与老君做过,但对你元始天尊却没有这般顾忌。”伏羲既然出手,女娲娘娘暗自埋怨:“兄长却是多事”。却也不好坐视不理,只好以那功德庆云,造化之术配合伏羲来挡元始天尊的先天灵光。
而我们的当事人胡卢仍自一头雾水,虽知事由己起,但也不知如何处理。幸有祖龙神念传音:“道兄请以三光神水助我!”要胡卢自己对敌,与圣人相比或者经验不足,给别人打下手却是绰绰有余;那祖龙亦是控水的行家理手、天地至尊,得胡卢全力配合,三光神水帮助,登时声势大振,意境更胜,涛涛碧波起处,尽淹万物。
胡卢见了祖龙手段,暗叹自己虽得祖龙、共工悉心传授控水心得,终是火候较差,落于形式,意境未成。又见老君手段玄通,以一敌四个半,虽取守势,但却持久力十足而不落半下风,料想一直斗下去,败得竟是自己五人;或者自己等五人配合有限,全靠各自经验弥补,若露破绽,立时便要失去这暂时的优势。胡卢原本修得便是太清上法,理解起老君的手段来,自然便捷异常,心头忽然闪过一语:“上善若水,水以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所恶故近于道。”寻思:“老君之道即上善若水之道,吾即为水,当为道,当使其若吾之道。”
遂将太阳真火收了,只用三光神水,显碧纹,成水境,碧纹水境过处,祖龙、镇元大仙、轩辕、仓颉均生如鱼得水之妙意。祖龙原就与胡卢有所配合,只不过那时他为主导,此时情况却又不同,如果原是被动相助,现在则是主动相助,与其是主动相助,不若是胡卢给大家提供了一个更为合适的、更为有利的环境和后援。
老君此时的感觉却又有不同,只觉化为三分的玄气渐有生涩之感,脸色变处,心知多斗无益。你道怎地?却是老君可与任何人为敌,却独不可与胡卢为敌;上善若水,水即恶之,如何若水?可是老君又势必不能先独自退出,本来就已生隙的兄弟,实在经不起再起波折,无奈之余,只得勉力为之。连走劣势,不觉渐处下风!
胡卢本人却另有一番感受,他从来没有觉得距离天道至理如此之近,仿佛天道便是三光神水之奥妙处,寻思:“水因地而制流,兵因敌而制胜。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能因敌变化而制胜者,谓之神也。”胡卢不求能因敌变而取胜,只求能因己变而克敌,几乎是下意识地,将那前段时间刚刚成的五行周转循环变幻之术运起,意境登时扩了数倍,将众人全部囊括进来;这也是胡卢未生恶意,别人又忙于比拼,所谓水可生万物,亦可溶万物,正是此理。
体悟大道!落宝金钱,金也!七宝妙树及接引道人的根脚,木也!自身及祖龙的法门,水也!镇元大仙与人参果树相合,法门又多自地书,土也!唯缺一火,紫葫芦法相自飞出红光,太阳真火也!五行即齐,相关人等,接引道人、准提道人、镇元大仙本就是助胡卢声势,在这一瞬间,或谓一心,自然乐于成全,各将自身法门秘术溶于意境之中,供胡卢体悟。
来话长,其实极短;刹那却也似万年。胡卢忽道:“吾道成矣!”话音才落,意境已收,紫葫芦却似“波”地一声,飞出一道玄气,作碧色,化为一道人,周身隐有水纹,道:“恭喜道友得悟大道”胡卢笑道:“道友即是贫道,贫道不是道友,三光道友同喜!”
胡卢的话及其行为很煞风景,虽别人不是打死打活,怎也是因胡卢而起,胡卢倒好,竟借此悟道斩尸。实在叫通天教主郁闷,好胜之心大减;老君早有退意,元始天尊独斗女娲娘娘和伏羲而人,不愿交恶二人,出手甚有分寸,是以通天教主停手,这哥俩亦停手,倒似三人同心,共同进退。
众人齐来向胡卢贺喜,胡卢一一还礼;三清亦有表示,老君:“道友却是好机缘!”元始天尊道:“道友却是好运道!”一个若真心实意,一个似笑里藏刀;胡卢心中如是评价。通天教言就差了一筹,嘲讽道:“好论道,却又暗施算计,从中得益。”胡卢心道:“这不是强词夺理么?但终是贫道得了便宜,却也不必去卖乖,和他计较。”
准提道人打定心思诚心和胡卢结交,一有机会便要卖好,笑道:“葫芦道友务实,所创道法太过奇特,不是拿来论的,而是拿来用的。”仓颉有意为胡卢争些脸面,道:“吾师前不久创一玄功,能逆转元神,身化巫妖万灵。”通天教主不屑道:“身化巫妖万灵却是舍本逐末,不论何样生灵,哪个不是以修成先天道体为目标?”
镇元大仙笑道:“通天道友此言未名失之偏颇!”准提道人深知胡卢所创玄功奥妙,接道:“正是!葫芦道友道法别俱匠心,以逆转元神之法,重现巫妖万灵化形过程,创下玄功妙术,按我西方教理解,以九九归真之理,集洪荒灵兽异种之大全,塑金刚不坏之身,炼万法不灭之神,性命交修,此功若成,一种变化便是一条性命,虽属旁门,成就大罗金仙却不在话下。实在是独步洪荒的大宗匠!”
准提道人一番分,虽不曾提及细节,却也将“天地玄功”的立意思想,功法精髓解释得清清楚楚。祖龙闻言,真心实意地赞道:“果然妙法,诚如准提道兄所言,葫芦道友此功确有夺天地造化之效。”三清虽为圣人,但其门下可不是圣人,尚须苦修保命,却也动容,只是一早将气氛弄的挺僵,如何拉得下脸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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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3回 密谋议事皆高人 说因道果是轩辕
老君门人稀少,得入门墙者只有玄都**师一人,但门下尚有坐骑和许多童子,往往难以得悟大道;此功却是不同,更多的是水磨功夫,对资质要求相对稍低,正合门下坐骑、童子修行。元始天尊门人多是根基深厚之辈,未必须要此功,但门人的门人呢?是以对此功亦很看重。通天教主门人众多,相对而言须求最为迫切,但刚才所为实在不太地道,心知无法强求,寻思:“以我手段,按准提道友所述,未必不能将此功复制。”
也许,唯一对胡卢创下“天地玄功”不很在意的大约就是女娲娘娘,只是有人夸奖胡卢,女娲娘娘的心情实在很复杂,一面颇有欣喜,一面却有些着恼。伏羲则瞅着胡卢,颇有些“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的意思”,寻思:“葫芦道友能创下此功,却是有大智慧的,唯有如此,身份心智才能配得上女娲妹子。”
玉帝、王母寻思胡卢即创玄功,实力见涨,更须交好,亦交口称赞。三清、女娲却因各有原因,未曾表露意见,如此一来,凡是出言称赞胡卢所创玄功神妙的,全是和胡卢关系亲近之人。气气氛一时有些尴尬,过了半晌,老君终于憋出一个字来:“善!”然后干咳一声,目视玉帝,玉帝道:“此次丹元大会,却有一个议题须要征求众位卿家的意见。人族自大禹之后,权位更替变成以父传子,不复再有禅位之风,着实叫人心痛。”
王母接道:“正是,最为关键的是巫族经过多年来的展,几乎已经完全与人族成为一体,凭借自身天赋,攥取人族朝堂高位,人族受其影响,已渐渐开始不敬天亦不理地了。”通天教主接道:“夏启昏溃,不当人子,竟乱政令,叫人族现在对我等有道修真亦是极为排斥。”元始天尊道:“只是人皇大禹先前划分九州,各镇一鼎,布下守护结界,镇压人族气运,人族已为此量劫天道主角,巫族通过掌控人族而为洪荒主角,我等却已无法直接出手。”
老君道:“更兼后土身化六道轮回,功德无量,为巫族延几多气运,如今时间未至,夏朝、巫族气运有余未尽,四百年后当有分晓。”玉帝道:“只是巫族经过这许多年来的展,日见兴盛,只靠人族恐怕无力反抗,本类此事理应由天庭出力,可惜天庭神位空缺太多,有力未逮,届时还须请众位高贤出手相助。”三清皆道:“善!”王母道:“却不知该如何行事?”
他五人你一言,我一语,早早将此事基调定下,明眼人一看知这是事先商量好的,三清分明是准备共进退了。女娲娘娘道:“贫道不理世事多年,便不参与了。”接引、准提道:“我西方教本该意不容辞,但我教势微,实在没有多余的人手,若能许我教在东方传教收徒,虽时间紧了儿,想来也能略尽绵力。”这一节三清并不理会。
镇元大仙道:“贫道只求逍遥清修,干戈之事就免了吧。”祖龙道:“贫道不理族内事多年,这等大事却是无法做主。”胡卢受共工所托,照料巫族,又顾忌应龙颜面,亦不欲参与此事,道:“贫道修为低下,自身功法尚须完善,便也不参与了。”
元始天尊道:“道友此言差矣,想那人族为道友立祠设庙,何等尊贵,如今人族有难,道友怎可视而不见?”通天教主道:“正是!所谓在其位而谋其政,道友即为人族圣父,受人族香火供奉,便须为人族之事出力,不可置身事外!”老君道:“葫芦道友一向与人为善,若能主导此事,以道友人族的影响力,当可事半功倍,正可减少杀戮,亦是一件不的功德。”
准提道人见三清似有逼迫之意,道:“葫芦道友既然不愿参与此事,三位道友何必强人所难?”接引道人、镇元大仙、祖龙、伏羲、轩辕、仓颉皆道:“正是!”女娲娘娘虽未表态,却也冷眼观看;在三清看来,多半亦是向着葫芦。
寻思:“原道这是水到渠成之事,不意葫芦竟有些不情愿,又有了这般大的潜势力,便连轩辕也临时反水。莫不是师徒俩一早商量好,想另起炉灶?还是和西方教另有密谋?但看这情形,却又不像!”再看轩辕,却似坐山观虎斗;元始天尊会来事儿,道:“各位道友稍安勿躁,贫道师兄弟亦无意相强;葫芦道友,咱们打开天窗亮话,我等三人欲请道友主导此事,却不知道友为何不愿应承此事?又如何才肯应承此事?”
胡卢虽不知三清为何非要自己出面不可,经过这许多年耳喧目染,却也知道事出反常即为妖,反问道:“为何却定要贫道出面?”此言一出,在场众人尽皆愕然,连轩辕、仓颉亦不例外。元始天尊苦笑道:“那里还有比道友更合适的人选么?凡间事须用凡间手段,我等虽为圣人也只能从旁协助,不可直接出手。以道友的在人族的影响力,正合主导此事。”
三清之所以坚持要他主导此事,不过是彼此间不信任罢了,而他恰恰又是最合适的人选。在人族的影响力极大,容易成事;本身又未立教,不会和三清教统有直接的冲突。胡卢相信了元始天尊的法,却不知这不过是次要原因,终是不愿和巫族直接起冲突,道:“贫道不觉巫族有何可恶之处。”
换个旁人,或者会什么巫族不修元神,不体天心之类的空话,元始天尊却是不同,早叫广成子过胡卢为,接道:“好!便依道友之言,巫族若显恶行,为祸人族,道友自会出面,对么?”胡卢道:“却也未必,巫族高人甚多,单凭贫道一人,只怕有力未逮。”
元始天尊接道:“这一,道友大可放心,届时贫道等三人门下,自会出手相助,若是实在不行,便是贫道亲自出手也未尝不可。”老君和通天教主皆道:“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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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卢道:“圣人门下,贫道可驭驾不了,亦不敢驭驾。”元始天尊接道:“道友不必为此担心,贫道亦知行军打仗不是儿戏,凡入军中者,贫道均会叮嘱。”通天教主接道:“正是!何况贫道门下,多与道友交好,想来也不会出什么问题。”胡卢寻思:“若由我主导此事,尚可给巫族留一丝血脉;若由三清自行其事,只怕便要将巫族斩尽杀绝了。”遂应了。
接引、准接道人道:“葫芦道友即已应承此事,若遇事不决,尽可来寻我西方教,我西方教虽式微人稀,却也可以略尽绵力。”祖龙道:“道友若用得着水族,自可去东海招那敖广听命,万万不要客气,自家孩子,随便使唤!”镇元大仙道:“贤弟若用得着为兄,只管开口。”伏羲笑道:“葫芦道友,得闲请往娲皇宫一行,当有大收获。”
女娲娘娘脸色登时变了;其它人却道这是“大舅子调侃妹夫哩!”
却丹元会散,胡卢邀镇元大仙、祖龙至五夷山做客;正行间,人皇轩辕从后面赶来,道:“老师且住。”众人停下,胡卢问道:“何事?”轩辕道:“却来向老师一件密事,此乃重中之重的大事,且听我慢慢道来。”
大禹以臣绍君,分九州之属:冀、衮、青、徐、扬、荆、豫、梁、雍。启王并非由古法禅让得帝位,而是以子继父业,亦当中天未远盛治之世。然盛炎之余,阴肃所伏;钧台之会诸侯时,九州之牧与各国之君长皆来朝会,独有扈氏之国君不至。有扈氏言启王坏禅位之贤,不奉正朔,不修人纪,不勤民事,乱纲渎常,虐民不道,是为不忠不孝不仁不义。又有截教门人从中作梗,兴兵事伐巫,师陈于甘之野。
不意启王尽招九牧万国之师,调兵将讨伐之,渡孟门,逾梁山。及至战时,两军成阵。太康驱毒兽在前,坚车在后;马披介,人贯甲,又有蛊士毒巫,奇术怪阵;有扈氏虽亦有截教修士助阵,岂料修士不得施杀术,圣人不得降世,终不敌太康兵强将众。夏朝遂立,启王因此尊巫士而排洪荒真修。
三清圣人亦因此颇为不满,却又势必不能直接出手,单凭门人更难成事,前者截教已试过,便是合三教之力亦未必成功。及至夏朝立,人间帝皇定;欲借人族行伐巫事,老君虽为人教教主,也不能独断乾坤,尚须历代人皇肯,方可名正言顺。遂至火云洞,述前事,历代人皇皆看向大禹;大禹道:“我原已禅位于伯益,伯益又失位于启,却非我所能预料。”
通天教主待要强辩,元始天尊已经接道:“非欲伐夏,实欲伐巫。”轩辕亦道:“如今夏启已继位为人间帝王,即是洪荒人皇,自行政令,却非他人所能干涉,纵是我等也不例外!”神农亦道:“我等已得人皇,便不可再轻出火云洞,此圣人共议,人教规矩,岂可轻乱?”舜帝道:“正是,料我等久不入人世,便是有心,亦是无力。”通天教主问道:“伏羲道友如何话?”
伏羲笑道:“贫道原非人族,能为人皇,已是老君的‘恩赐’,如今却不好再厚颜插手人族之事。”老君并不理会伏羲的嘲讽之意,道:“子承父业,终不如禅位推先之人贤良,百年之后,若有不肖子孙为祸人族,又该如何?”大禹接道:“自当行杀伐术,便为贫道子孙,亦不必姑息。”元始天尊笑道:“却恐人族力弱,不能胜巫。”
通天教主亦笑道:“三清本为一体,三教同气连枝;贫道门人众多,自当出手相助。”元始天尊接道:“贫道门下亦人才济济,岂能叫师弟独木支撑?”老君道:“合该如此,诸位道友可有异意?”历代人皇默然不语,尧帝半天没有话,此时却道:“贫道却信不过阐教门人。”元始天尊色变,却也无话可;通天教主笑道:“既然道友信不过阐教,便当由我截教主理此事。”不意大禹接道:“截教?此次却轮到贫道信不过了。”
轩辕理解尧帝和大禹的心情,前者有切身亲历之痛,后者本就对修士没有好感,又担心截教门下杀伐太重,绝了自己的子孙后代;却也不愿把关系弄的太僵,道:“阐截二教均可参与,但主事之人却须由葫芦老师来主持。”尧帝道:“大善!”神农、舜帝、大禹皆道:“正是!”伏羲亦道:“合该如此。”
三清见历代人皇共进退,虽有些不情愿,但也无奈,遂有“丹元”之事。
胡卢听罢,方悟此间究理,道:“轩辕呀,你们可给为师找了件好差事。却不知大禹治水之时,为师已经应承祖巫共工,要保下巫族一丝血脉。”轩辕笑道:“老师不应此事,巫族或有被三清圣人门下杀绝可能;应下此事,具体如何操作,还不是老师了算?”胡卢诈恼道:“为师如此劳心劳力,有何好处?”
轩辕笑道:“确有大好处!”罢拿出一方印玺——
却是三清离开火云洞后,历代人皇的计较;伏羲道:“诸位道友,你们或多或少均与葫芦道友有师徒之谊,多有爱戴之意,如今却是失了计较。”大禹道:“葫芦老师功德盖天,难道三清圣人还能出手对付葫芦老师不成?”伏羲答道:“并非如此;诸位道友试想,葫芦道友是多代帝师不假,却非当代帝师,亦不可能成为当代帝师,介入人族之事,终须有个名目,没有名目,别人如何会信服?”
大禹笑道:“以葫芦老师的身份地位,何须如此费事,只管将身份一露,人族无不响应;你当贫道为葫芦老师设祠立庙,岂是等闲?”伏羲道:“道友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除了国之祭祀,寻常人等如何能入庙祭拜,如何识得葫芦道友真容?”轩辕亦道:“还有一节,便是识得,亦须防备人诈言葫芦老师假冒。”
神农笑道:“伏羲道友,可还记得神鼎乎?神鼎传自道友,却因我而名,贫道早将此鼎送于葫芦老师,应该可以证明身份了吧。”轩辕、尧帝、舜帝尝闻神农鼎之名,皆道:“应该可以。”大禹却是苦笑道:“众位道友,贫道继位人间帝皇时,葫芦老师曾送贫道一鼎,是原为人皇之物,如今再予人皇,却是物归原主。”
众人婉惜一番,皆道胡卢道德高尚,境界高深,竟已不为外物所累;连神农鼎一级的先天灵宝亦不在其眼中!伏羲道:“却不知此鼎现在何处,若能寻来,未尝不能补救。”大禹苦笑道:“此鼎已被我一化为九,用来镇压人族气运和守护九州之地了。”轩辕沉吟道:“信物不是问题,贫道手中之剑亦是人族圣器,原就是葫芦老师所炼,问题在于葫芦老师拒不肯受。”
伏羲道:“鼎以神农道友名,剑以轩辕道友名,葫芦道友拒不肯收,想来是有这方面的考虑,若能新炼一物,以众人之名,葫芦道友应该不会拒绝。”
……
轩辕道:“此印名为‘崆峒’,集神农师兄、尧帝、舜帝、大禹以及弟子五人功德和人皇帝气的烙印于一体,一则是我等的一番心意,一则可方便老师行事,还望老师收下。”祖龙问道:“可是玄都洞论道时,道友所用之法宝?”轩辕道:“正是!”镇元大仙动容道:“却是一件异宝!称得上人族圣器,寻常时不可轻示于人。”
胡卢遂将崆峒印收下;正是:商汤伐夏战起时,风起云涌英雄出。
序章 履癸拒谏听谗 商侯嘱子求贤
此一回贫道借用了大量的资料史实和古语对话;虽经改编,终是道行不够,未能全功。看起来可能有费神费力,但最好还是看看,因为贫道在情节上加入了不少新元素。下一回即恢复原来的叙事笔调;贫道深知人言可畏,准备拍板砖侍候的道友,讨个商量,不要打脸。今晚十之前,贫道会补上一回,以缓解各位道友的愤怒,顺便调整下更新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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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启,太康、仲康,相,少康,杼,槐,芒,泄,不降、扃,廑,孔甲,皋,;癸。
话夏后氏天下至孔甲时,早已大权旁落,礼乐崩坏;诸侯自立其国,征伐兴霸,不朝王室。及至孔甲之后皋、二君,虽无力以服天下,总还能自守其国,施仁政。诸侯中亦有贤善者,间或来朝,虽不曾大兴,却也使国力渐复。再至履癸,大有不同;履癸为人气暴刚猛,有勇力而尚武;能举三百斤重的大铁钩,一手擎而伸之,其长二丈,遂以为兵器。弱冠时,能徒手搏犀、象,足走如飞,可过奔马。往时,窃见诸侯不臣,祖父柔善,尝大言欲刚断宇宙,鞭挞四极。及至父死,群臣又照常例推戴履癸为君,是为夏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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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登大位,东南西北中五方诸侯之长,除去中方诸侯之长商侯主癸在朝任职,其它四方皆在野自立,不曾来朝贺喜。那履癸年方二十五岁,正值血气方刚之时,颇有振兴宗庙,布武天下之心;一日上朝,履癸厉声问道:“今日朕登大位,为何不见天下诸侯来朝?彼辈不敬,合当兴兵剿灭,诸卿以为如何?”
履癸生得豹头虎眼,兕鼻蛇舌,鬼面狼声,此时挺立朝堂,群臣见他恁地怕人,均不敢仰视;他才一开口,群臣早吃一惊,等闲那敢多言。惟有虞公姚常位列三公,任大司马辅政,执掌征伐兵事,从容答对:“先王在世之时,用仁德以服天下,而不用兵事;君王初立,岂可轻言兵事?”履癸原道即已登位,群臣必会附合,不意行命才出,便有人出言反驳,暗讽于己,勃然变色,厉声问道:“尔以朕年少,不闻古事;朕却素闻黄帝伐蚩尤,启伐有扈,仲康伐羲和、代九夷,何出‘不用兵事’之言?分明欺侮于朕年少,谓朕无知;如此何为大臣,便如无用之臣一般,即可自归本国,留之何用!”虞公“惭愧”,奈何“君命如山”,于是黯然谢罪,辞朝致政,回归虞国去了。履癸又问:“诸卿以为朕言何如?”
群臣惊惧履癸威严,一时无语,满庭静寂;少顷,商侯主癸亦位列三公,兼任大司农辅政,执掌农耕民生,出班进奏,道:“先王布德行、施仁政,并非废兵不用。而是先施仁政,以德服人,若有人不服,然后才兴兵征伐。是以谓不全恃兵也!”履癸一时无语,复又叹道:“尔出此言,是朕之先人黄帝、启王、仲康,德行不足以叫天下拜服么?”商侯岂敢承认,恐慌而退。
三朝元老无荒,原是太康庶子叔成之后,任大宗伯辅政,执掌宗亲刑罚,进奏道:“昔日启王勇德兼备,征伐有扈氏,尚且不能一战成功,整军修政,然后才胜,可见用兵之艰难险阻。先世之胜,犹且如此,何况我朝近世,诸侯祸乱以久,正须君王克敬守己,施仁政以显德行,方可使天下信服。不施仁政,轻言兵事,实乃取祸之道,窍以为有害于国。”
履癸眼见三公之中竟无一人肯支持自己,各个叽叽歪歪用诸般理由来反对,寻思:“先王皋、二君均施仁政,亦不见诸侯拜服,万国来朝,分明尽是乱臣贼子!岂是德行可化?”心中失望之余,含怒斥道:“尔枉为宗亲!竟出此言?朕方欲倚尔征服天下,使万国来朝,尔却诽谤我皇祖考、曲解史实在先,诬蔑朕无勇无德在后。叫朕如何倚重于尔?”无荒亦不敢再言。
时有天官关龙逢,职责上和后世言官谏臣颇有相近之处;道:“臣闻人君待臣下,不以辩驳斥责臣下为贵,而以纳言择善为贵;臣下之言,岂能一一尽善?在于人君分辨择取。且以人君之尊,出一言虽自以为非,人亦以为是;何况自以为是,谁敢言非?臣下位卑,若惧于君王威严,虽人人以为是,犹不敢言非。臣尝闻善纳人言,是非取决于人者昌,不纳人言,是非取决于己者亡。原君王虚心受善以治天下,勿任性自恣违背天下人之望。”
履癸掉不顾,寻思:“此虽正言,奈何用心不良,终是不欲使我振兴宗庙,布武天下。”遂厉声斥道:“朕尝闻圣贤纳善言,岂有纳欺侮诽谤之言者?”关龙逢复又进言道:“言者,圣人细察,以为善言则为善言,常人忽视,以为狂言则为狂言。”履癸大怒,越厉色大声,斥道:“尔是在诽谤君上,谓朕忽视群臣之言?此即尔的为臣之道?”
关龙逢谢罪而出,商侯亦谢罪而出。履癸心中恼恨,怒目而视,任其自去而不顾。二臣既出,履癸道:“似此等诸臣,皆不能辅我成大志!”奈何众皆默然,履癸又大声问道:“诸卿士中竟无一人能成朕志、同朕心、辅朕力?”
时有履癸心腹宠臣琅辛、苟肥,早知履癸性情,胸中算计得妥妥当当,知道履癸可顺不可逆,可言恶不可言善,正好来相搬弄是非。弃去君子,自图富贵,逞凶肆害以快邪志。却得履癸这一问,无人进言。琅辛遂道:“君王自有神气,自俱神力,合该布武天下,使诸侯惊惧拜服,不敢轻动妄笑,又何必因诸臣之言而疑惑?”履癸大喜,笑道:“卿真乃朕之心腹,合该助朕成就大志,扬名于史。”
大宗伯无荒犹在座,复进言道:“此佞人之,奈何君王信以为真,若论勇力,莫过于蚩尤,君王之勇,比之蚩尤如何?是故天下大势不在勇,而在民心所向,如今王室积弱日久,正须施仁政修德行,岂能轻言布武天下?”履癸又掉不顾,寻思:“先王修了一世德行,终不见万国来朝,又叫我修德行,分明不欲使朕振兴宗庙!尽皆昏溃之辈。”
苟肥进言道:“王国衰弱,正赖君王振奋以兴霸业。诸侯不朝,正须征伐以图拜服。愈是姑息,愈涨诸侯气焰!”又有人于辛、侯知性、武能言等,皆拍手合赞道:“此大善之言,正中君王之度。”履癸大喜,抚掌笑道:“卿辈何不早言?吾得卿辈足矣!”遂又斥责无荒,无荒谢罪而出。群臣中有贤者,宗亲费昌,元士育潜、逢元等人闻见诸人言语行状,皆默然不语,相随而出。
无荒道:“诸贤何不苦口齐谏新君?”费昌接道:“诸公所言,即下臣之所欲言。下臣即言,不过如诸君之言,又有何益?”无荒与三人同见关龙逢,关龙逢闭户自省其罪而谢四客,道:“不能修德积诚,以格君心,乃以妄言取罪,不敢与公卿相见。”无荒等遂退,往见虞公,虞公已命驾归虞国。乃见商侯,商侯叹道:“新君若此,我辈多言无益,不如归国。”无荒曰:“新君已被人所惑,公欲归国,我当同行。”又向商侯叙述琅辛等人言语行状,大家少不得忧泣叹息一番。
即无贤人直臣在侧,履癸便与琅辛等人在一处,万事由己,舒心适意;于辛道:“天子洪荒至尊,自要称心爽快,快志于天下。若天子受制于君臣,还叫什么天子?”履癸击掌笑道:“正是。”侯知性道:“君王之威,还欲震慑四海百夷,还将长享天位千岁,还须创造宫院、竖起楼台、聚集美人搬演歌舞以乐升平。”履癸越喜道:“正合朕心。”琅辛道:“商侯、无荒等臣在朝,臣等终不敢竭忠尽诚。纵欲尽诚竭忠,亦被他搅乱,做不成的。”
履癸道:“朕亦恐彼辈出不祥之语、败兴之言阻挠。”武能言笑道:“臣下有个良法,可免此患。彼辈君王斥出朝门,私下当有许多诽谤朝廷之言。君王须遣左右心腹之人察访,探知其言语。明日上朝,当面斥责;重者削爵夺禄,轻者遣还国。名正言顺!”履癸大喜,遂遣左右人往探商侯等人门第。左右这些人,巴不得访些群臣叹息议论情形,用来进功。便没有甚话,还要造作些,况且果有其言?
次日履癸设朝,群臣毕集,只少了虞公姚常,班便是商侯。朝议即罢,商侯进拜,述来意,致政求退,欲归本国。履癸大笑道:“朕知汝心,谓朕不足辅政。汝不欲久留,因此求归。谓吾将亡夏后氏,汝观吾之精神、力量可是亡国之人?朕姑且不治尔诽谤之罪,以顾全君臣之礼,且纵尔归。倒要叫尔看看吾亡与不亡!”商侯惶恐谢罪,道:“臣安敢有此心。”履癸笑言商侯口不应心,商侯谢罪辞别而出。
随后,无荒进拜,亦致政求归。履癸又笑道:“朕有何不足?何伤于尔?何劳尔背地叹息伤情?”无荒惶恐请罪道:“君王从何处听得此言?”履癸不答,只道:“念尔宗亲,姑不深究。本应留辅大政,念汝必欲远行,朕亦不敢强人所难。”无荒遂辞朝而出。二臣不敢再私下议论,各自收拾了车马行装,望朝门五拜,出朝门三顾。行至河边,二公握手数语,流涕而别。商侯望东,无荒望西,各自行去。后人不觉感而叹息,诗云:
万水东流日月西,只同天地不同归。
当年二老忠臣血,忍向西风洒别离。
却夏庭三公尽去,二侯即归。商侯恹恹闷闷,忧国为心;年寿既高,不堪忧抑;又安马劳顿,遂冉冉成病。至国中,有子天乙日夜侍奉,顷刻不离左右,以事父起居。精神劳困,至于形毁骨立,毫无倦怠。如是五年,商侯病危。天乙悲泣长跪,商侯强振精神,微声言道:“夏国危矣!然而君虽暴,臣当守顺;君虽虐,臣当尽仁;君虽行谗好佞,臣当献贤纳忠。我无甚大本事,戴王不能远见举以安天下,唯恪守己身。悠悠忽忽,亦不曾访得天下圣贤豪杰,共襄王室。今王室崩坏,恐非圣人不能力挽狂澜,救大厦于即倒。吾闻有贤士伊尹,神圣通达,穷三皇之运,明五帝之道,实为尧舜之佐臣。汝当诚求力请,荐于夏王。或者有转移之道!”言毕气竭。天乙稽流涕受命。有诗叹曰:
有诗叹曰:
呜呼善人!天笃其真。
所心在世,不惟乃身。
瘁身之忘,君国是皇。
虽斥违之,中怀逾光。
王室殆焚,王衷莫问。
百辜予身,万里王门。
王立于谁?子视而望。
尸此侯封,恙魇惟卧。
率土幽岩,犹念国家。
犹思救稗,矧世食德。
我生不能,尧舜君民。
圣贤在野,子怀之激。
天下之生,全之后人,于戏善人。
商侯即已归天,天乙哀痛惨淡痛绝数次。上大夫寿常自往夏都,报丧于王。中大夫巫轶,报丧于诸侯。下大夫旬范等,劝慰天乙。次年元月,寿常乃还;履癸但照旧规许立嗣子,并不加赐命。及至丧,先侯之与国亲属俱来。其远来者有如夏阳氏、太康氏、斟灌氏、斟鄩氏、有虞氏、有莘氏等国;其近来者有如有男氏、杞氏、缯氏、喜氏、冥氏、房伯弦子等国。先侯之得意,素被于诸侯。生时虽无赫赫声名,而任真输诚于人。死后,能令人思感。故远近贤愚皆侧然,而素共事者皆来会葬。惟至近邻葛国葛氏垠未来,多出侮辱之言。
天乙服丧守孝三年,其间自有寿常等人监国,又有中大夫巫轶走访四野,寻聘贤人伊尹。三年后,天乙登侯位,是为商汤;贤者伊尹亦有消息。商侯独乘一车,迎至三十里外,命左右于街中,搭一棚,礼数倍至,然后迎入司馆。
次日伊尹早起,欲见商侯于庭。而商侯已来馆,遂并拜于馆。商侯尊伊尹为上宾,伊尹固让不得,乃分宾主落座。伊尹问道:“商侯重礼延请贫道,欲算命还是测字?”商侯愕然,道:“不知贤者何出此言,实欲问治国之术,辅君之道。”伊尹沉默半晌,暗中推算,遂笑道:“商侯却是所问非人,贫道只懂些须测字算命之道,此为术;治国之术、辅君之道,实为大道。却须吾师来答。”商侯问道:“却不知贵师何人?”伊尹笑道:“且听吾道来!”
混沌灵根葫芦藤,才一化形便有功;
天工机巧定邦事,权谋兵法安国时。
萧曹制钱功千秋,仓颉造字德万代;
两者功德固然大,还须帝师指前。
教化洪荒万民众,传授帝皇两代人;
所谓功绩冲九天,正是德行照人间。
原来伊尹实乃胡卢之徒赤尻马猴明理之化名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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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4回 辅商侯葫芦定计 见夏君胡卢出谋
商侯闻得胡卢之名,立知是人族圣父,黄帝轩辕之师,委实难以置信,惊疑不定,道:“圣父德行事迹广有流传,我亦耳熟能详,只是葫芦先贤不现于人间多年,想来早入大罗天境,早成无上大道,我不过一介碌碌凡人,如何能得见仙颜,侍奉于身前?”伊尹即明理,笑道:“我师不过参悟天道片刻,不想人间已有四百余年,如今洪荒乱像初现,我师与火云洞历代人皇皆有渊源,岂会坐视不理?你亦是有大机缘之人,只须心诚,我师自会助你。”商侯再三称谢,遂请明理代为引荐。
明理辞别商侯,回归五夷,见过胡卢,道:“老师安好。弟子游历洪荒四百余年,今日返回实有一件大事与老师,却是商汤已经现世,据弟子推算,汤当是身负天命之人。弟子已按老师之意受其盛情,不知老师何日出山?”胡卢道:“晚行不若早行。”遂将仓颉、柏鉴唤至身前,道:“商汤已经现世,你我师徒当早做准备。”仓颉、柏鉴答道:“山中早已安排妥当,只待老师招唤。”
胡卢遂与明理来见商侯,不意才至商境,便见万民祈祷,略一探问,才知商侯举动。明理道:“老师,既然商侯如此诚心实意,摆下诺大阵状,老师亦不可草率相见,尚须顺应民意,降灵显圣。”胡卢长叹一声,亦知明理之言不假,心中却苦笑起来,寻思:“当年轩辕兴师动众迎我,事后虽知在很大程度上是一场误会,却也叫我心中欢喜。待到大禹为我立祠设庙,虽觉不妥,但还可以理解,毕竟是莫大的荣耀。时至今日,我却成了‘牛鬼蛇神’,便是有功于前,于今世之民又有何功何德?”
这却是商侯听了明理之言,自思良久,心下难决,遂请群臣来议,道:“全赖诸公不辞劳苦,悉心相助,方使商国承平,民生安康。”群臣齐道:“此皆王侯之德。”商侯又道:“巫轶走访三年,请来贤士伊尹;本侯与伊尹相会,不意伊尹原是我族圣父葫芦仙长之徒。伊尹仙长言道:只要本侯心诚,圣父会亲自来助。本侯却不知如何方显心诚。”
时有上大夫寿常道:“葫芦仙长即为我人族圣父,须行祭礼大典;圣父祠庙虽有专人照看,终是略显陈旧,不如修缮一番,或者另建新祠。”又有中大夫巫轶道:“圣父功绩德行洪荒无双,不必我等细述,天下人尽已知之。若行祭礼,不论何样规格,均在情理,唯须自修德行,诚肯自肺腑,其它便有不足,以圣父仁德,亦不会怪罪。”又有下大夫旬范道:“此为举国大事,当告于全民,使民众自食斋沐浴,以万民之心感天动地,圣父闻王侯可辅,自会现身。”
商侯从群臣之言,告民修祠;那民众见了,欢悦齐言:“大王恩德如天,莫可图报。我等日出而嬉游,日入而归宿,坐享承平之福,此皆大王之所赐。何况大王欲修圣父祠庙,此皆我辈子孙应尽之责。”国中民众均知胡卢功绩德行,又敬商侯仁慈,情愿运土伐木,出力修祠,诚心参拜。寿常见民心如此,向商侯进奏:“赖大王仁德,军民有此义举,亦须传旨散些银两供众民领讫。”商侯道:“理当如此。”
不过旬月,管工官来报:“圣父祠庙已经修缮扩建完毕!”商侯大喜,遂择了吉日,同文武官员,治下民众,一起参拜,举行祭礼。此间种种,早落入胡卢师徒二人眼中;赤尻马猴道:“老师,要不要施个法术让那神像显圣?”胡卢颇为意动,但又想:“此行名为助商汤,实则是早有谋划,可谓居心不良。日后主持伐巫之事,又须和商汤日夜相处,若是此时用了法术凑趣,固然可以将我的身份拔高,却也使自己‘脱离’了人的范畴,无形中多了一重隔膜。”于是道:“人族诚心尊敬为师,为师自然要对得起人族,实在不必搞这些虚事来应景。”赤尻马猴受教,大生佩服之意,道:“老师淡泊名利,待人至诚,却是弟子着相了。”
待天色渐晚,臣民散尽,商侯独留于祠庙,诚心告祭;胡卢师徒二人这才现身相见。商侯大喜,急忙行人子叩拜之礼,道:“还请圣父传弟子治国之道,辅君之术。”胡卢叫商侯起身,道:“术业有专攻,若单论治国之道,你强于贫道甚多,贫道只有些浅见供你参考。如今所谓仁政,常常是因人成事,人在则政在,人去则政改,不过一世之治。以贫道之见,不如开启民智,允民众自辨是非,自明事理。是非即辨,便不易受惑于人,无端生事,国家乃安;事即即明,则行事不孛,半力而全功,国家乃富。若此,民意即天下大势,顺之国家自安自强。若非,民意未必是天下大势,一旦受惑于人,便顺之亦有害于国家。”
商侯闻言受教,寻思:“他人言政,只道仁德,为一世之治;有舍本逐末之嫌。圣父言政,使民众自辨事非,自明事理,实乃万世大治之基。”叹道:“听闻圣父之言,方悟至理,方知过去的二十多年,尽属昏。”胡卢笑道:“商侯此言却是严重了,世事向来是知易而行难,贫道不过随口一,真要贫道去做,却不知头绪了。凭心而论,商侯做的已经相当不错了,只观民心所向,便知一二,不过商侯之民虽富,兵将却太过瀛弱。若是商侯有意,贫道的两个弟子仓颉和柏鉴,前者强于政事,后者强于兵事,贫道可使此二人来投,助商侯治国理事。”商侯闻言,只觉仓颉、柏鉴二人极为耳熟,问道:“可是黄帝轩辕旧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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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卢笑道:“正是此二人!有他二人相助,商侯即可安枕无忧,内事不决问仓颉,外事不决问柏鉴。”商侯大喜,面色一片潮红,急切道:“我闻两位先贤之名久矣,恨不能日夜侍奉,朝夕请教,岂有不应之理!?”胡卢亦有时空错乱之感,毕竟仓颉、柏鉴二人对于商侯来属于传中的人物,如此表现,倒也在情理之中,遂笑道:“既然如此,贫道便叫明理传讯。”
商侯却也是个人物,没有兴奋过头,还记得自己费这许多周章的本来目的,遂又跪求道:“天乙得圣父襄助,感激不尽;然天下之民非商一国之民,如今夏王新立,拒忠臣直谏而听人谗言,不用仁政而轻起征伐。还望圣父能怜民生疾苦,往夏都劝君王,使君王远离人而近良臣,修德行而少兵灾。救万民于水火,挽大夏于将倒。”
胡卢被商侯诚言所动,心中苦笑,寻思:“你却不知夏朝命运早定,不过尽信书不如无书,想那准提道人分明是个大大好人,后世却传得如是不堪,早闻夏桀暴虐,但未必无可救要。若能和平解决,终是好过擅起刀兵。”遂道:“贫商侯之意亦是贫道之意,正要往夏都一行,不过贫道久不在人间走动,未必能取信于夏王,是以还须商侯引荐。”
商侯大喜,次日将国事安排妥当,遂与胡卢同往夏都;路途之上,商侯早将履癸事迹一一转述。除那朝堂之上,履癸与群臣争言斗气诸事;又有履癸从弄臣苟肥之言,将夏都从西河迁至夏城,又使于辛等役民,造三宫、九院、楼台、殿阁,务必全美巨丽。又使武能言等选士民家女子有美色伶俐的,充满宫院,教演歌舞。又使侯知性选民间壮丁习战斗,遂造车息马,练甲制器,以图征伐诸侯。
胡卢两世为人,本能上对传中的“腐乳”有些反感,整日尽空话,张口仁义无双,闭口以德服人,各个男盗女娼,不知国事艰辛,一副谦谦君子,好像别个全没好人。正是怀了这种心思,尚不觉履癸如何昏溃,寻思:“履癸欲布武天下,讨伐不朝之臣,本身并无不妥之处。那些大臣们虽是好意,劝谏方式却有些不妥,只道自己是忠臣,一意直谏,却不想新君初立,威严未显,正是立威之时。岂可随意置疑?此等事,换作是谁,面子上也过不去,辩上几句也是常理,毕竟履癸并未杀人。”
“至于迁都之事,倒也未必全是坏处,没有好处。毕意西河偏僻,地面不广,城池不高,实在不是一国之都的好去处。反那禹王始都,安邑之夏城,北有稷山,东有绛山,西有五老山,南有晋河、鸣条岗,基地高阳,其城险峻。旧城又宽广久废,修缮之后,正合国都气度。至于造宫殿楼台,集美人歌姬,实是人之常情,历代君王谁也不能免俗,只在于有无节制。照目前看来,履癸还未到了甚不可救要的地步,毕竟还记得整训军马,练甲制器。”
二人才至夏城,正逢履登整训军马初见成效;诸侯知晓,又素惧履癸之勇,终于有乖觉得来朝。却是东方诸侯之长,原为豕韦氏峙贺,早在孔甲之世,已霸诸侯,自专征伐;如今峙贺已卒,其子孔宾新立,有大臣元长戎教孔宾先修臣礼来朝,以观王国虚实动静。但不论如何,总是开了一个好头儿。胡卢寻思:“以此观之,履癸倒也非一无是处。”
却商侯天乙来见履癸;履癸正高兴间,笑道:“汝父生前,谓朕乃亡国之君;如今汝父早亡,朕却布武初成,近日有东方诸侯之长来朝,你有何话?”商侯从容道:“家父虽不赞同君王施政,但也尝与臣下起君上勇力,臣下心中亦对君王之勇钦佩至极。”履癸闻言大喜,笑道:“此中肯之言,倒叫朕怀念起主癸生前好处,不胜唏吁!却不知爱卿此来,除了进贡纳朝,还有何事?”商侯答道:“家父临终时不忘国事,自谓才疏德浅,不能辅佐于君上,遂嘱臣下寻访圣贤。幸得天佑,竟被臣下寻到我族圣父,黄帝轩辕之师葫芦仙长,特来引荐给君上,以为臂助。”
履癸亦知胡卢之大名,亦晓胡卢之善事,当下大喜,寻思:“吾祖禹王,得葫芦道人之助,乃立不世之功,成就人皇正果,之后历代先皇虽兢兢业业,终未再有一人以治国功绩,成就人皇道果。如今葫芦道人现世助我,莫不是我亦有禹王一般的德行,亦可成就禹王一般的功绩?”道:“快快有请!不,理当朕去亲迎。”商侯闻见,心思立刻炽热起来,暗道:“以君上此时态度和葫芦仙长的德行学识,合该吾朝中道大兴。”
却履癸来迎胡卢,礼数倍至,神态愈恭;倒叫胡卢诧异,寻思:“这还是历史上的那个亡国之君么?即能敬我,亦能敬人,想是世人以讹传讹,竟将一位可能成为‘中兴之主’的人君,传得如此不堪。然而……夏朝怎么会亡呢?”闲话间,胡卢已被履癸迎入庭堂,奉在上坐;履癸道:“早闻先师德行功绩,不知先师有何教我?”
观履癸形貌神态,又结合过往事迹,胡卢心知此人不喜听修德行施仁政之类的空话,笑道:“还请君王言己志,贫道才好进言出谋。”或者是心理作怪,又或者是履癸早想与人倾斥,心情过于激动,竟站起身来,大言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如今国事崩坏,诸侯不朝,朕即为帝皇,自当奋先祖之余烈,振长策而御宇内,吞九夷而亡诸侯,履至尊而制**,执敲扑而鞭笞天下,威震四海!”
胡卢抚掌笑道:“果大志也!不过凡事须一步步来,如今天下诸侯不朝,君欲灭之,恐一人之力不能遍,必借于人,此为纵横之道。若我先施,则失王朝之统,容易受人以柄。幸闻东侯孔宾来朝,君王厚待之,而后来者必众。来者即众,然后率来者伐不来者,无有不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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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5回 中兴之势方才显 履癸心中已生疑
履癸闻言大喜,赞道:“仙长之言却是中肯。”遂欲拜胡卢为太师,胡卢道:“贫道闲散之人,富贵名利于我就如过眼浮云一般,便以客卿之身,留在夏都,一样可以随时进言。”履癸亦知胡卢早已成就道果,若求富贵名利,何用等到今日,于是不再勉强,但仍然以太师相称。复又对商侯道:“爱卿颇识大义,为国家荐贤有功,朕亦不亏待于你,便许你承父职,领豫方诸侯之长,自主征伐。”
夏朝的行政体系分三公九州,三公即大司徒、大司农、大宗伯,分撑军事征伐、农耕民生、宗亲刑罚;九州最早是由大禹分划,并用神农鼎所化的九鼎镇压气运。每州诸侯不知几凡,大者相当于后世一郡,者不过百里方圆之地,互不统辖;所谓诸侯之长,不过是名义上的领,并不会对其它诸侯有实质上的控制力,只是作为调和诸侯矛盾的存在。
虽然诸侯之长更像一个联盟领,很有些费力不讨好的意思,但是终有大义之名,掌一州之征伐。若诸侯有所不敬,诸侯之长即可聚集其它诸侯惩戒;单以作用而言,和后世历史上的所谓“挟天子以令诸侯”颇有异曲同工之妙。豫方诸侯之长所控之地,自然是豫州,由于整个夏朝通常只会任命五位诸侯之长,在习惯上,又用诸侯所地相对于夏都的方向命名,称东南西北中五方诸侯之长,因豫州离夏都极近,又称中方或中国。
商侯虽对诸侯之长的权利不太看重,但和“子承父业”的名誉有极大关联,便又有不同,甚至可以是商侯现阶段的人生目标;诚心谢恩之后,辞退。二人即出,商侯问道:“先师为何不劝君王修仁德,反进征伐兴兵之言?”胡卢笑道:“夏王性情骄傲,气血尤盛,根本听不得逆许之言;一意当面直谏,反易被夏王所恶,并不能起到应有的作用。反不如行迂回之道,婉转之策。”商侯问道:“具体如何?”
胡卢解道:“夏王有勇力而好武争胜,又非一定是坏事,若能善加引导,正强国安民,成中兴之主。譬如欲请夏王养民修德,便须先道兵事,次言兵从何来,然后再仁德之道,当可事半功倍。”商侯受教,佩服得五体投地,复又问道:“若是夏王他日仍旧不从,又该如何?”胡卢笑道:“若婉转之法不成,直谏之道便有作用了么?”
商侯亦觉正是此理,颇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胡卢又道:“何况今日不从贫道之言,于贫道亦无损,他日忆及今日之事,或有悔改之心,贫道正可复言。反是当面上书直谏之道,虽今人赞叹忠直,其实并不可取,若是人君不是善纳谏之人,徒起意气之争,与国家何益?”商侯再三叹服,遂与胡卢作别,辞了夏都,自归本国不提。
却履癸从胡卢之计,厚待孔宾;先令苟肥至国境相迎,又在宫中设宴管待,席间话和颜悦色,称孔宾为“贤侯”,赏赐颇多璧玉珠宝,更赐官方伯长,领东方诸侯之长,自专征伐。其它诸侯听闻,多有来朝之心。北方诸侯之长吾昆氏势力最强,早在峙贺死后,当时还是皋、二君在位,便已称霸于诸侯。如今巳强老迈,命不久矣,其子巳牟卢来朝;履癸照前例管待,加赐掌国长,率北方诸侯专征伐。西方诸侯之长委望,南方诸侯之长息国常于,情形和前二者相差无几,履癸对二者的管待亦相差无几。
眼见一派欣欣向荣景象,履癸亦对胡卢信任有佳,颇有中兴之势。那些人谗臣亦不敢诽谤胡卢,安守臣礼,自尽本分,时日渐久,颇觉无趣;遂聚在一处,各自叹息,便有坏心,却不愿明。武能言道:“太师胡卢原为我族圣父,自是贤明之人,便是不待见我等,亦不曾恶语相向,缺了礼数。我等便为人谗臣,亦要赞一声先贤气度;可恨关龙逢等人却借机上窜下跳,时时不忘攻击加害,长此以往,我等危矣!”
侯知性接道:“正是!我等不过与关龙逢政见不同,总是对君王忠心耿耿,尽力竭力,便没功劳,亦有苦劳。关龙逢、费昌、育潜等除了空言大话,又有何能,有何脸面来我等?”于辛叹道:“暂且忍耐一时,关龙逢、费昌等人不足为惧,不过是借了那人族圣父葫芦太师之势,欺侮我等不敢不敬太师罢了?”众人闻言,颇有戚戚然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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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六年,按夏制理当大朝;商侯主癸率豫方之诸侯,豕韦氏孔宾率徐、兖二方之诸侯,昆吾氏巳牟卢率冀、青二方之诸侯,顾氏委望率雍、梁二方诸侯,息国当于率荆、杨二方之诸侯,一齐来朝。商侯或者感念君恩,真心来朝;其它四方诸侯则是报前恩、思后利而来。又有因贵戚、同姓、熏旧之故,不随方即隶属中枢的各路诸侯,如虞氏虞公姚常等,夏阳二姒无荒、勿沦等;又有原是大禹之后,在青、兖二方的诸侯,如斟灌氏邝恒,斟鄩氏程坚等;于是诸侯大集,近者来十之**,远者来十之四五。
履癸大悦,设盛宴管待诸侯于夏城;使苟肥、于辛二人两班行酒,使侯知性、武能言二人佐之,用美言甘语欢悦诸侯。又使侯、武二人主持诸侯之馆,陪宴,用细乐,道情语,以察诸侯性情效用。又密问于胡卢:“今日朝会之盛,果如太师所言!布武天下,可在此时?”胡卢道:“王室此次乃初用兵,事关君上威信,尚须计议周详,粮草军械,士卒兵马须得万事齐备,方可一战全功。”时有琅辛在旁侍立,接道:“君王何不面谕诸侯:愿从者,赏之;不从者,罚之。有功者,赏之;无功者,罚之。赏罚即明,诸侯自然拜服!以诸侯之众,以雷霆天威之势,岂有不成之理?”
次日上朝,履癸召集诸侯于朝会堂议事,道:“今日诸卿毕集,朕心甚慰。却有冀方彤城氏只在夏城左近,不朝;党高氏自恃其国地势险峻,亦不朝。朕欲亲揽六师,为诸卿先登,伐此不合于诸卿者。诸卿可愿随军助朕成事?”商侯天乙接道:“彤城氏原是君王宗亲,即有罪,也应先传谕斥之;党高氏则为远荒,伐之无益,何必因此劳军伤民?”履癸大怒,斥道:“原道你是个识情趣之人,不意一开口便是败兴之言!”
时有豫方诸侯葛伯垠,雄居中国,窥视中方诸侯之长大位日久;早在前代商侯主癸丧时,便不曾参加,如今商侯天乙即为豫方之长,葛伯垠岂能心安?遂进言道:“君王以有道伐无道,以上伐下,理之正也。既然商侯不愿从驾,臣虽愚劣,愿率师以效犬马之功。”履癸大喜,琅辛暗收葛伯垠贿赂,从旁赞道:“只此便当上赏。”履癸正恼商侯不识情趣,遂夺赐命,封葛垠为豫方诸侯之长,专中方征伐。胡卢暗自叹息,却也无可奈何,心中却已对履癸生出不满之意,颇觉苦闷。
商侯自归本国之前,与胡卢相会,道:“太师为何不出言相劝?”胡卢暗道:“你却不知兴兵之事,本就是贫道的主意,如何能劝?”苦笑道:“以商侯也知夏王性情,便是贫道肯劝,夏王肯听么?”商侯怔住,不觉黯然长叹,道:“终须试过才知。”胡卢道:“终是徒劳之举,若叫夏王生出抵触之心,以后再有进言,效果也会折半。”两人相顾无言半晌,商侯道:“弟子这便归国,太师费心了。”
胡卢送别商侯,忽有门童来报:“门外有一道人求见,是老爷故交。”胡卢道:“有请!”相见之后,不意竟是截教门下赵公明,胡卢问道:“道友此来,所为何事?”赵公明道:“却是奉掌教老师之命,来向道兄问个清楚。早在四百年前,便订下伐巫之事,不知道兄为何不谋成事,反来相助夏国?”胡卢苦笑道:“以贵师手段,想来也知商侯天乙即为天命之人,但时机未至,商侯对夏王还是一片忠心,以大义相请贫道前来辅佐夏王,贫道不好拒绝,却也令门下帮助商侯治国,畜积实力,为将来准备。但刻下之事,贫道却无可奈何,终不能直接鼓动商侯起兵。”赵公明曾在人间行走,亦知其间难处,倒也理解胡卢的处境,道:“还请道兄,尽快行事。家师哪里,贫道自会项。”
却履癸令葛伯垠统率中方诸侯,并其它四方诸侯,共集十余万大军,战车亦有万乘,克日兴师,直奔彤城。其时胡卢亦在军中随行,终是因前日之事,心中不能释怀,闷闷不乐。履癸见了,问道:“朕依太师之计,方有今日成就,正是布武天下之时,太师如何面有忧色?”胡卢含糊道:“修道之人上体天心,讲求上天有好生之德,如今大战将起,也不知多少人会丧生其中,或者竟是国破家亡,妻离子散之局,心中不忍,故有忧色。”履癸心下不以为然,但出于尊敬,仍是道:“既然太师有仁心,朕便传一军令,使军士只诛贼,不得滥杀无辜,少造杀孽。”此言却叫胡卢精神一振,道:“此为君上仁德,贫道代受惠百姓谢过君上。”履癸却是笑道:“此不过事,太师不必放在心上。”
彤城氏不过国,全仗宗亲之名,才困守多年,如何抵得住大军?履癸中军未至,彤城氏便被先锋虎、豹、熊、罴四将攻破、灭国。胡卢到时,正逢军士抢掠,民众被杀,于是来见履癸,道:“如今彤城氏已灭,君上何不收拢军士,免得手下不知约束,坏了君上仁德之名。”履癸虽觉军士抢掠实属常理,却也记得前言,遂依胡卢之意,传下军令。
待胡卢离去,履癸不免有些感叹,自语道:“太师真仁德、心善之人,便对庶民,亦不乏仁慈之心。”不意此语被苟肥听到,问道:“却不知何事被大王如此感叹?”履癸正高兴间,苟肥又是亲近之人,便将前事述。苟肥笑道:“要太师仁德、心善,下臣是一百个相信,毕竟太师的事迹已经传颂千年,但要太师闷闷不乐,却未必如此。”
履癸对胡卢甚有崇敬之意,此正君臣相欢之际,那容他人质疑胡卢,便是亲近之人,也是不行,斥道:“汝敢质疑太师?若不是念你是朕亲近之人,早将你斩示众。”苟肥忙道:“下臣对太师敬重还来不急呢,那敢如此作为。却是前日商侯口出败兴之言,被大王斥退,下臣担心商侯会不利于大王,遂命细作跟随,现商侯果然没有直接回归,反去和太师相会。正是自此之后,太师才闷闷不乐起来,是以下臣猜测可能和商侯有关。”履癸浑不在意,道:“太师本就是商侯引荐给朕,私下便有交往,亦是人之常情。”
苟肥连忙称“是”,眼珠儿却是乱转,道:“只是下臣有一想不明白……”苟肥了履癸朝夕相处,了解履癸为人,履癸亦可猜到苟肥心思,斥道:“你是朕的心腹,有话便直,莫要吞吞吐吐。”苟肥称罪,道:“下臣不明白太师为什么是商侯引荐给大王的。”履癸笑道:“这有何想不明白的地方?商侯……”
履癸忽然顿住,自语道:“是呀,太师为什么是商侯引荐给朕的,若是有心助我,何必假于别人之手?”然后面露迷茫阴狠之色,盯着苟肥的眼睛,问道:“你给朕太师为什么是商侯引荐给朕的?”
苟肥对履癸的为人非常了解,却也没想到履癸的反应会如此之大,也正因为了解履癸,心中更是没底,知道稍不注意,便有可能身异处。岢岢颤颤地道:“下——下臣,下臣亦是不知……但想来,太师为我族圣父自然是仁德之人,不会……只——只是,只是下臣认为圣父既然然已经得证仙道,便连弟子都是千年之前的人物,料想见多了生离死别,要知如今之民,寿算至多不过百多年,终是要死的。”
履癸或者是见苟肥吓得不清,或者是自己想通了,忽然放过了苟肥,不再逼问,道:“今日之事,不可外传;否则……你自然明白。”苟肥着实被吓得不清,道:“是是是,今天什么事都没有生!”
066回 党高氏拒敌有术 夏履癸一阵逞威
却夏军征伐彤城氏,除去行军赶路耗去大量的时间,待前军四将先锋到达,不过是数日之间的事情,中军及左、右二军甚至都没来得及参战,更不要后军了。中方诸侯之长葛伯垠有意争宠邀功,一显身手,便对履癸道:“下臣兴军从王师,原想为君上效犬马之劳,不意时至今日,竟一战未参,寸功未立,实在有愧于心。愿以为部人马为君上前驱!”
履癸欣然道:“爱卿愿为朕出力,朕实心欣喜,岂有不准之理?”葛伯垠遂统中方诸侯之军为先锋。其它诸侯见了,有暗自懊悔的,竟被葛伯垠后来居上,夺了头筹。亦有心中不屑的,寻思:“党高氏地处偏荒,民风剽悍,又据天险,岂是急切间可下之城?讨此诰命,实在是计丧智昏,费力不讨好!一显身手?!等着现眼吧!”俱颇有意看葛伯垠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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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军行至党高氏,党高氏早有准备。却是党高氏国君高郲,手下有二将,一名相巳,一名相馤;此二人皆属神通广大之辈,各身有神异法宝,亦有奇异妙术。其中,相巳有一件先天异宝,唤作朝元镜,专善探人消息,随心运用,妙用无方!履癸那边才一兴兵起军,相巳这边已经得知的清清楚楚;报于高郲,道:“夏王因我党高氏不朝,现已聚集五方诸侯,兴兵十万余众,战车万余乘,准备来伐我国。”
高郲划地称王多年,那里还将夏国放在眼中,笑道:“夏国素以炎黄正统自居,我党高氏却有洪荒祖巫共工嫡系血脉,爱卿亦是大巫相柳之后,仇虽久远,恨却未消。禹王在世之时以礼待我,我亦敬他;如今天下诸侯不朝夏国久矣,履癸亦不过一黄齿儿,又有何德能敢受我党高氏朝拜?他不来便罢,若是真敢兴兵来犯,定要叫他有来无回,正可乘势问鼎九州。”
相巳早知高郲为人,乃是夜郎自大之辈,若非如此,岂有今日之祸?只是为人臣子,又有血脉亲贵之属,不得不尽心竭力;相巳叹息一声,道:“此次却有不同,天下诸侯只有我国与那彤城氏未朝;以一国之地,对抗九州共主之兵,臣下窃以为不可取也。”高郲不以为意,道:“他纵有九州万国之兵,我亦有不坠之险,黄齿儿能奈我何?又有彤城氏作挡箭牌、试刀石,且叫相馤整训军马,待履癸与彤城氏战罢,再作计较。”
不意彤城氏旦夕被灭;相巳又来见高郲,道:“夏王中军才至,彤城氏已被先军所灭,如今又有前军由中方诸侯之长葛伯垠所撑,不日将至。”高郲仍旧不以为意,但也令手下修缮城池,备齐军马;待到夏军已至,高郲踌躇满志,登城观看,但见敌方军阵严谨玄妙难辨,森然有序杀气腾腾,这才略显重视,问相巳道:“葛伯垠有何本事,敢为前军,单独邀战?”
相巳答道:“葛伯垠帐下有三个异人相助;头一个唤作枊坤,身俱巫、妖两族血统,力能举千钧,又身怀异术;次一个唤作电光道人,原是个散修,因贪慕人间富贵,被葛伯垠网罗至帐下,能用一百零八根铜柱布成一恶阵,取名电光;最后一个唤作枊道人,擅用幻术迷人心神,亦有一阵,叫做四象恶绝阵,入阵之人但凡心有七情杂念,无有幸免。”
相馤接道:“兄长即知敌情,想来亦有应对之策。”相巳苦笑道:“只须固守城池,敌军便又奇阵,亦不能挥效应,待到敌军粮草尽时,自然退兵。但是我们未必能撑到那个时候,毕竟一直闭关不战的话,士气定会大损;若要出城迎战,你我兄弟虽有奇术,却非斗将,根本无法通过斗阵鼓舞士气。”
高郲却道:“两位卿家何必涨他人威风,灭自家志气?想我北僵之地,民风剽悍,岂会没有斗将?”相巳解道:“只恐对方斗将身怀异术,如那枊坤,口中可吐毒烟,化一黑珠,有碗口大,寻常斗将,那能敌住?”话音方落,便有一人接道:“他有异术,我亦有异术,倒要和他分个胜负,论个高低。”
细看时,原来话之人名叫施独,勇力自是不凡,至于出身来历和有何异术,别人却不得而知,便是相巳有异宝朝元镜,专善探人消息也了解有限。高郲却是大喜,遂命施独出战;施独道:“久被使君管待,正欲报效。”遂奉了将令,率兵车三百,由南门出城迎战,来到阵前,道:“尔等无故犯我国土,难道不知北疆猛士之勇么?”
葛伯垠答道:“党高氏为大夏属国,竟不朝夏亡,尽皆不忠不义之人,却又强辞夺理,口出狂言,合当受诛!”遂命枊坤出战。枊坤向来自负勇武,未逢敌手,不意今日遇到一个;二人战了近百合,也没有分出胜负。枊坤寻思:“此人武力不逊于我,急切间难以战败,不若用异术取胜。”觑到空处,把异术使来:张口喷出一道毒烟,化为一网边,现一粒黑珠;有碗口大,望施独劈面打来。施独早有防备,却有保命全身之术,化一团血雾,须臾间已避开黑珠,片刻后又**形,未损分毫。枊坤心中惊疑,不敢再战,败走本阵。忽闻身后杀声震天,却是施独随后赶来,又有相巳率军下关来助,又有副将吞英、昌勇分左右掩杀。
夏军早由电光道人用一百零八根铜柱,布下电光奇阵,倒也不乱。吞英、昌勇才自左右杀入,便觉幻象丛生,耳中惨呼不断,四围里尽是电光飞窜,幸好相巳及时率中军杀到。相巳早知敌情,既然敢率军冲阵,自有所恃,口中念念有词,招来一道黑水,黑水落处,布阵铜柱上的符文尽腐,电光奇阵立散。又有施独率靡下三百兵车往来冲突,如入无人之境;仔细看时,但觉那三百兵车竟似一体,周转运行之间自有玄妙。夏军再也遮拦不住,仓皇而退;幸有枊道人施以“迷梦幻境”之术,不惧黑水来破,误导敌军掩杀方向,损伤倒也不甚惨重。
葛伯垠大败一阵,退兵三十里,重新安营;入夜时,中军已到。不待履癸细问,葛伯垠急忙请罪;道:“下臣无能,被党高氏所乘,拆了一阵。”履癸却没有怪罪于他,一方面,葛伯垠是第一个向他投诚的人,若是不能善待,必然会叫其它诸侯寒心;另一方面,损失的兵将又不归履癸统辖,邪恶,死的越多,地方越弱,才会对王室越尊敬。
履癸温言宽慰一番,问道:“党高氏有何持仗?”葛伯垠答道:“党阳氏有一巫将,善用污垢之水,毒性至烈,料想是上古大巫相柳一脉;又有一冲阵之将,刚匹勇厉,能化血雾遁形,又善驭兵车结阵,至于是何来历,下臣却看不出。”履癸寻思半晌,道:“据宗室典籍记载,你的那种毒水当是先天混元一气之水,专善污人法器厉害非常,若是党高氏技仅于此,倒也不足为俱。至于那化血遁形之术,朕却是初次听,明日倒要见识一番。”
次日天明,履癸亲统大军,五方诸侯各布阵势,至关前叫阵,指名让高郲出来答话。党高氏昨日新胜一阵,士气正浓,此事闻报,岂会拒战?高郲仍令施独为前军,副将吞英、昌勇为左右二军,自与相巳、相馤统中军,兵车三千乘出城迎战。一个问:“尔为大夏属国,为何不朝王室?”一个:“黄齿儿无故犯我国土,其心当诛!”
话不投机,终要兵阵上见分晓。履癸令葛伯垠并虎、豹二将接战施独,令熊将接战吞英,令罴将接战昌勇,自与其它四方诸侯统中军随后掩杀。混战半刻,熊将被吞英杀败,乱了一翼,其它四方诸侯虽有余力,奈何如今还在观望之中,并未与履癸同心,顺时尚可出力,逆时却要罢工,根本指望不上。履癸大怒,持二丈长大铁钩,驾长车杀入吞英阵中,绰、剐、刷、刺几般招式尽数使来,每出一钩便可杀伤数人,勇不可挡。吞英急忙驾车赶来,仗戟相迎。不意履癸神勇,只一钩便将吞英穿心挑了,竟似与杀死寻常车兵无异。党高氏兵将惊惧,一时竟无人敢来阻拦履癸,只叫履癸一通好杀,竟凭一己之力并十余个亲随把党高氏整翼兵马杀散。夏军却是士气大振,凭空填了三分勇力,四方诸侯亦看的热血沸腾,各驱兵将战车,合履癸一起,从斜次里冲杀党高氏中军。
履癸身为夏王,自然不能轻入险境,适才出阵,亦不过是一时冲动,待到党高氏大军败走,早留在阵后观望,驱兵去赶。但见党高氏大军败逃,践踏死伤不计其数;独有一将生得奇丑无比,率三百兵车阻敌,往来冲突间,虽有百万大军,却难挡分毫。那三百兵车亦与寻常兵车不同,车上布满鬼文符咒,隐有血光涌现。履癸啧啧称奇之余,早有葛伯垠从旁解:“此人便是施独,善用化血之术。”
得此一缓,有党高氏相馤疾声大呼:“兄长助我!”相巳遂念咒招那先天混元一气水,乌黑如墨,将大军所过之处,尽数化为溪泽;相馤口中亦念念有词,望那溪泽中一指,但有阵亡军士、战马,尽数爆炸,化为团团绿雾,阵阵毒烟,绿雾毒烟交织起来,诡异非常,杀性十足,弥散处不论敌我,均被毒雾侵蚀,惨呼痛叫,难有幸免。复又一指,新死之人再次爆裂,如是几次,绿雾毒烟大盛。唯有那施独化身为一团血雾,将靡下三百兵车护住,不惧绿雾毒烟,冲杀间忽隐忽现,更见凶厉。夏军瞧见,早已胆寒,那敢轻易向前,被党高氏军马脱身去了,闭关不出。
履癸亦是心中惊疑,不敢强行驱兵向前,即怕中了对方诡计,又怕党高氏返身杀回,急忙退军;回到营中,正逢胡卢随后军赶来,履癸急忙向胡卢问计。胡卢道:“贫道未曾亲见,不敢轻言能破,但料想须要施法之人……”才一半,胡卢陡然停住,耳朵抖了一抖,抬头望向党高氏城池,目中射出两道神光。履癸心中惊异,却也不敢打扰;片刻后,只听胡卢道:“却是党高氏有异人相助,仗异宝窥视我等,我等话做事,尽数被对方看在眼里,听在耳中,贫道亦无可奈何。此时出,正好被对方得知,不若等到明日战阵,再作计较。”履癸笑道:“好!有太师妙算,朕无忧!便依太师之意。”
067回 胡卢破阵妹喜进 修罗巫族各有谋
日天明,两军再战。正是:妄图阵战决胜阵,未知
却党高氏无意中现,施独可化身血雾,不但自己不惧毒烟,更还有余力将所属部下悉数护住,正和相巳兄弟巫法合作的相彰得益,天衣无缝;寻思两者正可互相配合组成一奇阵,可用来冲杀夏军战阵,实是杀伐绝决的绝杀之阵。至于夏军诸般谋划,早被相巳用“朝元镜”一一探明,倒是因为无人识得胡卢是何许人也,心中均是不以为然,寻思:“不过一个老迈真修,有何本事能破吾等妙法?”遂排开阵势,出南门来决战夏军,希图一阵而定!
胡卢立于履癸身侧,将慧眼看去,却见敌阵杀出一将,生得厉目凶睛,奇丑无比,非人非妖非巫亦非仙,一时间竟看不出其根脚,不知是何来历。敌将所率三百特殊兵车,亦大有蹊跷,凶厉鬼符密布,无尽血光隐伏,料想可用来布甚恶阵,却不知有何妙用。履癸见胡卢面有疑惑,解道:“此子便是那施独,虽有异术,用得却还是堂堂正战之法,自有兵将来料理,太师只管注意敌方巫法便可。”
话间,施独已至阵前;履癸遂命虎、豹、熊、罴四将出战,四将各率军马向施独合围而来。施独以一敌四,却是夷然不惧,三百兵车排成独特阵势,竟是运转不息,毫无滞涩之意,更由急冲锋之势,化为稳稳固守之形。形若磨盘。夏军冲杀,就如撒入这口磨盘的粮食。尽数化为齑粉。四将虽拼尽全力冲杀,却总是在不知不觉中,被对方战阵带动,擦身而过,自家兵马便在这擦身而过之间,不断损失;颇有老鼠拉龟无处下口地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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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战正烈。相氏兄弟亦已经开始作法;相巳口中念念有词,又将那先天混元一气水招来,便如一团黑云向阵中落去。履癸远远瞧见,忙道:“那大巫法来了!”胡卢笑道:“不过是旁门术,未入真流!何足道哉!”遂起祥云,来到阵前,把“玄元控水旗”展开,将三光真水使来,只一刷便将黑云变作素云,毒水化为好水。
相馤伸手指来。却因失了相巳的大助力,威力自是大减。绿雾毒烟只生出少许。正逢好水散作细雨落下,竟将那绿雾毒烟悉数消湮;更奇地是一般好水,两种作用。夏军将士沾上,登时觉得精神百倍,更添三分勇力。党高氏军马却如被浓酸泼了一般,升腾起阵阵黑烟血云。各个痛呼惨叫,悲鸣不已。
胡卢近年来道行进境奇,于控水一道,几已达前人未有之境,便是共工脱困,祖龙重出,至多也不过如此,此即牛刀试,天下何人当得!
却是因那施独所练之兵,所布之阵。尽是邪兵邪阵;而胡卢的三光真水正有净化驱邪之神效,于夏军是疗伤圣药。对敌军却是穿肠毒药,剐骨钢刀。更为关键的是那三百兵车被淋之后,腾起阵阵青烟,团团红雾,兵车之上的鬼文符咒早被净化一空,失去了应有的效果,再也无法成奇阵。虎、豹、熊、罴四将乘势冲阵,只片刻间便将施独的三百兵车斩杀半数。
施独惊怒交加,暴喝一声:“何人敢破吾阵,不将你斩杀,难消吾恨!”胡卢见对方被祸及池鱼,实在太过倒霉,并不愿与他交手,非常无辜地:“贫道只是见那乌云黑水有伤天和,随手净化了一番,并非诚心要破将军之阵。”施独如何肯听,还道是胡卢肆意讥讽自己,驾起一团血云,仗一血刀来取胡卢。胡卢无奈,只得再将玄元控水旗一刷,仍将三光真水使来,挥起一道碧波水纹,往施独罩来。施独识得厉害,把掌中化血刀舞作一团,一时间红光大盛,血腥之意正浓。
奈何两人根本就不在一个级数,而且胡卢地三光之水本就是施独血云的克星。尚未短兵相接,只那水纹临身,便叫施独遮拦不住,不但血云被三光之水驱逐一空,周身更是如水煮火灼一般。施独痛呼出声,不敢再战,急忙败阵而走;这还是胡卢性子仁慈,无意取其性命,否则,以两人道行差距之远,施独焉有脱身之能!
胡卢也不去赶他,反起玩笑之心,道:“将军,你要相信贫道,贫道真的不是故意滴!”施独闻言,悲愤情绪深入肺腑,一时气血不顺,身形竟是一歪,差栽下云头,吐血身亡,心中大骂:“见过无耻地,却没见过这么无耻地。”
履癸远远瞧见胡卢几在举手间就全然破去对方巫法,虎豹熊罴四将又斗阵得胜,急忙并五方诸侯驱兵掩杀。这次党高氏可没有上一回的运气,除了施独本人驾云气极逃回城中,仅以身免之外,所率三百兵车全军覆没。相氏兄弟见机极早,见事不可为,忙把后队变前队,败阵而走,又把巫法使来延敌。不意却叫胡卢恼了,虽不论对方施法多少次,均可破去
不愿再多费周章,只把咫尺杖祭起,先后两杖只用三相氏兄弟打落尘埃,负伤而去。夏军顺势冲城,云中城却也不负险峻之名,城门一闭,便不是急切间可以攻下,夏军事先又未备齐攻城器械,只好退兵不提。
却党高氏大败了一阵,高郲立在城头,但见夏军扑天盖地,无穷无尽,又有大能者相助,心中渐生惧意,不由面露忧色。正逢相氏兄弟败回城中,宽慰道:“君上不必忧心,我有坚城,今日虽败,损得不过是士气,只须闭关紧守,再作计较。”又有施独败回城中,闻言道:“原想报效使君管待之恩,不意却是瞧了洪荒豪杰,待我回族请些高手相助,三数日便回。”相巳问道:“我观将军法门尽是血云红光。可是来自血海修罗众?”施独接道:“正是!”高郲大喜,叹道:“若能得冥河老祖相助。我等料无忧矣!”遂命施独快去快回。
施独才走,相馤道:“君上鸿福,事情若顺,非但可退夏军,便是北面而称王也未尝不可。”高郲眉开眼笑,正欢喜间。不意相巳冷笑道:“我却听修罗一族尽是凶残阴狠之辈,岂能真心悉力相助?只怕另有所图才是实情,何况依仗他人之力,终是落了下乘。”高郲不喜,却也识得好坏,忙道:“你即如此话,定有主意!”相巳接道:“君上何不望后山一行,问问老祖宗的意思。”高郲面露犹疑之色,半晌终于叹道:“便依你之意。”遂命相氏兄弟安守本城,化为一道碧光。望城后而去。相馤面露羡慕之色,叹道:“君上地水遁之术。越精湛了,竟已到了化虹之境。”相巳苦笑道:“君上毕竟有祖巫共工的嫡系血脉,天赋甚高,若是修行攻守之术有修行水遁之术一半努力,今日之事,岂用求助于他人?造化弄人!”
却高郲用起水遁化虹之术。只须臾便行百里之远,来到一处“洞府”,左近花草艳绝,毒虫横行,却是个险恶之处。高郲咳嗽一声,洞中走出一人,眉宇间竟和高郲甚为相象,高郲之弟高却,道:“兄长此来何事?”高郲道:“有要事求见老祖宗。”高却入内通报,那老祖宗道:“可唤他进来!”高郲进来行礼。道:“夏王无帮兴兵来伐,弟子不敌。还请老祖宗出手相助。”
老祖宗听罢大怒,骂道:“不肖子孙,可曾忘记祖训?那夏王是人间帝皇,天命所在,气运悠长,你比大巫蚩尤如何?竟胆敢与人皇放对?巫族只有附在人皇身边,才能保证长久不衰。”高郲似对老祖宗极为惧怕,急忙谢罪,问道:“以老祖宗之意,弟子却该如何?”老祖宗道:“还能如何,纳降称臣便是!”高郲害怕纳降之后,被夏王所杀,只是苦求;老祖宗却是不应,只道:“人皇均是贤明之辈,你若能放弃党高氏基业,一心辅佐夏王,夏王岂会杀你?
高郲碰了一鼻子灰,寻思:“我就知道是这样,不来寻老祖宗还可装作不知,与夏军交战,寻过之后,便只有投降一途了。”无奈之余,却也当真不敢违抗老祖宗地命令,只好驾起碧光回城,又寻思:“若是施独请来修罗众高人,却叫我如何处理?”
再施独,驾云回到血海;冥河老祖问道:“我儿不在人间游历,回族何事?”施独道:“孩儿得党高氏国君看中,委以重命;不意夏王兴军来伐,有高人助阵,孩儿不敌,只好回来示助。”冥河老祖奇道:“以我儿本事,又有化血神刀相助,竟也不敌?却不是对方是谁?”施独道:“孩儿却是不知,那人生得童面,行事却似老人,手中一面宝旗,能用得三光真水,真克我族法门。”
冥河老祖听罢,却是吃了一惊,细问一番,道:“我儿切不可与此人为敌,我族亦不可与此人为敌。”施独奇道:“却是为何?”冥河老祖解道:“此人被称作葫芦道人,乃是混沌水葫芦得道,实是天地一道异数,又为人族圣父,水族祖辈,与地仙之祖镇元子、水族之尊祖龙均有兄弟之谊,又和女娲娘娘的关系不甚清楚,手段高明至极,岂是我族可以招惹?你怎如此不心,平白树下如此不可匹敌的大仇!不当人子!”
施独不以为然地道:“老祖已斩两尸,只差机缘便可成就混远道果,难道还怕他不成?”冥河老祖长叹一声,道:“老祖我倒非是怕他,此人道行甚高,更兼功德无量,却惜有一短处,便是性子仁慈,绝少开杀戒,与其为敌,纵败亦可全身而退,乃是洪荒第一滥好人,只怕还在当年地红云老祖之上!最大顾忌反而是他和西方教联手,此人本就和西方教关系甚密,若是我族真将他惹恼了,再被西方教的伪君子游,一旦和接引、准提两个贼道合力,便是老祖我也要死
之地。”亦是不灭。便连圣人也奈何不得,多他一个又能如何?”
冥河老祖本待不,却又怕施独不听,再去招惹葫芦,惹来大祸,无奈解释道:“你也知道那葫芦道人地法门对我修罗一族有绝大地克制妙用。随意出手便是三光真水,如果所料不差的话,只怕便是三光神水也可用出。此等神水神妙异常,别样作用姑且不论,单只净化万物一种,便是血海地最大克星,根本不须要将血海蒸干,便可使血海不再是血海,使我等失去最大的依仗,如何抵挡西方教的进攻?”
施独这才明白究理。终是有所不甘,心中忽生一计。道:“葫芦道人既然已经严重威胁地我族生存,虽现阶段并无冲突,却也不可任他在人族展,那样一来,我族岂不是要被其长久克制?孩儿听夏王甚好女色,而我修罗一族的女子正是洪荒第一绝色。不若从族中择一佳丽,献与夏王,迷或夏王。一来可以向人族借兵对付西方教,二来可以使夏王与葫芦道人离心,三来亦可全弟子救助党高氏之心,保党高氏国家不灭。”
冥河老祖听罢,意味深长的看施独一眼,笑道:“我儿此计可谓是一举三得,便依你之计,佳丽嘛也不必细寻。据我所知,你女儿妹喜便是天香国色。族内无人出其左右,正可担此重任。惟有一,不到万不得已地之即,不得招惹那葫芦道人!”施独万万没有想到算计半天,最终把自己也绕了进去,道:“这……便依老祖之意。”冥河老祖笑道:“此事便由你来负责,定要以本族兴盛为己任,老祖我很看好你哟!”
施独遂辞了冥河老祖,回到云中,往见高郲,面露惭愧之意,将事情经过叙一番,只把族内密事隐去。不意高郲心思早变,又闻高郲之计正合自己心意,寻思:“此事这般巧合,竟是天意?”高郲心中高兴之极,寻思:“此计正保我性命不失,又能借机跟在夏王身边,不违老祖宗之意。”面上却落悲伤之色,泣道:“爱卿不必自责,虽没有请来高人相助,不也为本侯再想一计么?爱卿对我如此忠心,我亦不负爱卿,此事便由爱卿全全负责,若能服夏王退兵,本侯情愿将国事尽托与爱卿,自愿跟在夏王身边为国赎罪。”施独亦是痛哭失声,心中暗道:“但愿你不忘今日之言,省得我多费手脚,虽你待我还不错,我付出我极大的代价,为了修罗一族,谋你国民也是无奈。”口中却道:“使君何出此言,未将即为臣下,尽心竭力正是份内之事!”
两人一个称对方是难得地忠臣,一个对方是少有的贤君,心中却是各怀鬼胎,互有算计。却施独暂别高郲,出城至夏军营门,道:“我为党高氏使者,有要事来觐见夏王。”守门军士入内通报:“党高氏使者求见。”履癸寻思:“这几日攻城无果,反折了不少兵马,诸侯中除了葛伯垠,其它人等已有归意,若能议和,保王室颜面,倒也是一件美事。”隧道:“有请!”施独入内拜见,述来意,并有一幅妹喜画像呈上。履癸早在施独来时便有五分喜意,又听对方肯纳财献女求和,便喜十分,兼之妹喜着实美貌、施独陈辞婉转,又添二分喜意,实已有十二分喜意!遂命芶肥并侯知性、武能言一起,带了珠冠、宝帔、金花、文锦、币帛、牛羊、酒果等礼物,进城议和罢战、求娶妹喜;那礼物却是多半抢自彤城氏府库,剩下地则是由半路收罗而来。
芶肥等人将妹喜迎入夏营,与履癸相见;履癸见妹喜生得妩媚娇娆,心神早昏,才知画像不及真人万一。那十二分喜意须臾间变为十二万分喜意!妹喜早得施独嘱咐,心知事关重大,不敢待慢,自身又对人间花花世间充满向往,所以与本心并不相违,反而颇有尽心竭力之意;道:“愿以歌舞献于君王。”修罗一族向来就有男绝丑女极媚之,何况妹喜又是族中花魁?此时起舞作歌,更增三分艳丽。有诗为证:
娇羞初度入君门,入得君门便爱君;欢歌妙舞乐洋洋,愿得君王万载长;一天春雨度春风,带日舞风上玉楼。
柔荑温玉服君王,初夏重衾尚怯凉;落红如泪锦斑斑,赢得君王带笑看;二八云鬟低揉乱,不禁恩爱泪交流。
履癸即得妹喜,心中畅快,喜不胜滋,便依党高氏请求,著高郲及相氏兄弟入朝为官,云中城则由施独执掌监管。随后履癸与妹喜昼夜相续行乐,不知日月;胡卢原还不以为意,反而寻思:“男人不流氓,育不正常。”因此胡卢心中还颇为理解,不想履癸竟不分主次,只顾寻欢作乐,不管国事艰辛,有意进言服,却被芶肥等人挡在门外,遂生去意。
068回 归商国密谋议事 遇故人了因结果
胡卢心生去意,寻思:“如此却也是好事,省得一侯的嘱托,要尽心辅佐那夏王,一面又要顾忌三清圣人的想法,两边为难。妹喜来历蹊跷,竟连贫道也看不清根脚,只知不人不巫,不仙不妖,到底是何来历却是不知,也不知何方高人在背后动了手脚,若非如此,便是履癸好色,也不至于到了这种程度。这一切,未必便出了三清圣人的谋划之外,或者便是借此来警告贫道,这不正和封神时,女娲娘娘借用青丘一脉媚惑纣王,倾覆商汤六百年基业如出一辙吗?!只怪前世关于汤伐夏这一段的记载委实太少,贫道了解的更少,以至于现在两眼抓瞎,既然有人乐意充当恶人,贫道一向与人为善,自然要充当正义的一方。任你千般算计,只要贫道把住大义、正理,谁也奈何不得贫道,便是圣人又何足道哉!”
去意即定,胡卢也懒得向履癸辞行,径直离开了夏都;却是如今这个时候,便是以胡卢的身份,要见履癸一面也不太容易,再加上有琅辛、芶肥等人从中作梗,更是难上加难。要知胡卢乃是何等身份,岂会将区区一个皇朝太师的身份看在眼里?暗道:“道不同,不相为谋,料想不久就要和履癸这个所谓的人皇放对,现在又何必顾忌这一层微不足道的情面?”
行至商国,与两个弟子相见;胡卢问起商国近况,不论伐夏也好。伐巫也罢,商国的国力、兵力才是最大地依仗。虽然修士的作用。以及阐教两教地支持虽然也很重要,但那毕竟只得辅助之功,修士们均有自己的顾忌,又或者有自己的规矩,通常情况下并不能,也不敢直接大规模杀伤凡人。演义、神话传中的修士们为什么都喜欢摆阵?就是因为这样一来。主客易位,极大程度上的用天机地利来阻敌扰敌进而克敌制胜,将自己置于一个较为被动的地位,化直接为间接杀生。
柏鉴苦笑道:“老师呀!商侯贤则贤矣,只是执意不愿扩军,认为那是扰民之举,本身又对夏王报有极大幻想,忠心未去,尤其此次征讨诸侯得势,商侯更认为乃是天赐地中兴之机。弟子也没有太好的办法,动商侯。再商地离夏都实在太近了些。本身又无险可守,夏军旬月可至,一旦事起,天时地利人和,三者无一具备,如何可应。”胡卢亦没有好办法。暗道:“到时不得须要借助修士的手段了。”问道:“阐、截两教有何动静?”
仓答道:“广成子和赵公明各来过一次,均被柏鉴师弟赶走了。”柏鉴解道:“阐、截两教修士均是自大之辈,不知战阵险恶,一味持强好勇,弟子又约束不住,留下来也是尽帮倒忙。最重要的问题反而是现在商**力不过万,若是因为修士过多,叫夏王过早注意到商侯,引军来伐,万万无从抵挡。”仓从旁安慰道:“师弟你其实不必太过心急。我已经储备了大量的军械粮草,待到商侯心思转变。只须一声征招,百万大军旦夕可成。”
柏鉴佯怒道:“商国总共才几多人口?何况仓促成军,只是一群乌合之众而已,如何能用来征战!”胡卢止住二人的“争论”,道:“欲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夏王本就是个乖张之人,如今又被妹喜所惑,已有数月未理政事,想来不久便要疯狂起来,必将会搞得天怒人怨。你们只须安心做事,把商国治理好,面包会有的,牛奶也会有的……”
仓见胡卢又开始间歇性胡乱用语,急忙干咳两声提醒;柏鉴反而若有所思,道:“老师所言,确实很有可能成为现实;但为了以防万一,最好能寻一人坐镇夏都,密切关注夏王的一举一动,行那婉转之策,稳住夏王。若能从中渔利,那就更完美了;不过须要得到夏王的倚重,又不能被天下人所恶,这种专业性人才实才太难找了。”
胡卢总觉得这话听着不对,貌似自己前一间段正得夏王倚重……果然,仓抚掌笑道:“这还用选?这件事情只有老师才可胜任,恰巧老师前一间段又得夏王倚重,正是不二人选。如果我所料不差地话,过得一时三刻,商侯必然来访,必然会再次肯求老师至夏都,辅佐夏王,所用的理由必然还是请老师怜惜天下万民。”
果不其然,正话间,商侯来访,想来是有人把胡卢到来地消息传了出去;见礼之后,商侯抚掌笑道:“太师果然神通至圣,助大王得胜还朝,威仪遍布九州,实乃国之大幸也!只是太师不留在夏都,尽心辅佐大王,反来寻弟子,不知有何要事指弟子?”胡卢长叹一声,遂把妹喜之事述一番,道:“贫道原以为可用婉转之术,令夏王成为中兴之主,不意计划赶不上变化,忽然多出一个妹喜来,如今夏王已有数月未理政事,贫道与群臣想见夏王一面都甚困难,还谈什么尽心辅佐?”其实妹喜之事,商侯亦早有耳闻,只是知道的并不是很确切,此时经胡卢肯定,商侯心
道:“太师留在夏都,还可震慑宵,只怕如今国事还望太师怜惜天下万民凄苦。”
一千、道一万,总是要竭力游胡卢再次辅佐夏王,偏偏胡卢明知事不可为,耳根子却软,正值左右为难之即。仓从旁笑道:“商侯所言却是正理,但终须让老师缓口气吧?”商侯听出柏鉴的言外之意,意识到自己的失礼之处;毕竟胡卢才到商地,商侯便急着要人家再赴夏都,看起倒似是商侯不欢迎胡卢来商地一般,于情于理都不过去。商侯尴尬地笑了笑。歉然道:“却是弟子失礼了。”胡卢笑道:“无妨,商侯也是忧心国事。贫道却理解的很。”心中却想:“失礼倒在其次,只是你对夏王这般忠心,却叫贫道难做。贫道能理解你,谁来理解贫道?”
胡卢和仓、柏鉴二人完善一下细节,又往夏都而去,心中慨叹:“贫道还真是劳碌命。原道大禹之后九州升平,总也能轻闲千余年,不意被大势所趋,三清算计,以至于如今不得不四处奔波劳碌。”正行间,忽有一个矮道人,带鱼尾冠,大红袍,异相长须,作歌而来。“烟霞深处运玄功,睡醒茅庐日已红;翻身跳出尘埃境。肯把功名付转篷。受用些明月清风,人世间逃名士;云水中自在翁,跨青鸾游遍山峰。”行至胡卢身前,笑道:“葫芦道友,可还识得贫道这一故人吗?”
胡卢接道:“我观道友甚为面善,只是一时竟未想起。”那道人笑道:“如此也好。且做过一场再。”胡卢问道:“道友和贫道可有冤仇?”那道人笑道:“未有,只是听闻葫芦道友道法精深,前来请教一番。”罢,不待胡卢答话,仗剑来取。胡卢无奈,只把咫尺仗握在手中相迎,心里却有些郁闷。任谁凭白无故被人找上门来,要与你打上一场,除了那些天性好武之人,余者多半也不会爽利。
只战三五十合。胡卢一个是心不在焉,一个是未用真手段。渐渐遮拦不住,那道人笑道:“葫芦道人也不过如此!”不意正逢胡卢半天想不起来人是谁,把慧眼张开亦瞧不出那道人根脚,心里烦闷地很,有意战绝,随手把许久未用地“板砖”祭起,劈面便打。那道人正顾话,而且胡卢出手太过随意,很有些叫人防不胜防地意思,寻常手段如何躲得开?那道人急忙使出看家手段,化一道长虹趋避,却又道:“竟敢使诈!?”
胡卢却不愿再与他费话,似这等人,毫无道理的找上门来讨打,若不是顾念他面熟,换个旁人,早将他打杀。于是把口一张,喷出一道三昧真火。那道人却不躲避,任胡卢用火去烧,神情竟似十分享受,作歌道:“燧人曾火中阴,3昧攒来用意深;烈焰空烧吾授,何劳白礼费其心。”胡卢被他拔缭的心情烦躁,遂再把那太阳真火使来,仍然奈何不得那道人;那道人笑道:“我已经和你了空自劳心白费力,你却不听!舒服啊舒服!”
不但面貌瞧着眼熟,声音听着也是耳熟;那道人不断取笑于胡卢,反叫胡卢心中一动,道:“你是6压?亿万年前曾从我身上拿走一个葫芦!”那道人笑道:“正是贫道!”胡卢怒道:“原来是金乌太子,怪不得不怕太阳真火!”6压笑道:“贫道只是贫道,金乌何曾是贫道,莫把贫道和那不入流的金乌相提并论!”
胡卢却道:“我管你是谁!”遂把太阳真火收了,叫道:“请道友助我!”头上现出一个青碧葫芦,自从胡卢斩出三光道人,紫葫芦便蜕化为一青碧葫芦,但见葫芦中飞出一道碧光,化为一个道人,手执玄元控水旗,把三光神水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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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压道君原是火内之珍,离地之精,3昧之源,但凡是宇内之火便伤不得他,无有例外!只因他与火原是一家。此时胡卢把三光神水使来,正是6压最大克星,6压不敢待慢,忙化离火长虹闪开,从怀中拿出一个葫芦,可不正是从胡卢身上拿走的那个?却见6压把葫芦一托,内中有一道毫光,长三丈有余,上边现出一物,长有七寸,有眉有目,眼中射出两道白光,反罩下来。胡卢只觉神情一阵恍惚,复又回复清明,只见6压道君,在火内一躬,道:“请宝贝转身!”
胡卢闻见,马上想到一样法宝——斩仙飞刀!据,圣人之下,皆可斩得!登时吓得魂不附体,只觉头皮麻,毫毛乍立,心中哀叹一声:“完了!”不意那宝贝只是围绕胡卢的脖子转了一周,颤抖不已,似对胡卢颇为依恋,依偎孺幕多过那杀伐之势。胡卢忙把玄功运转,上现出三尊法相,分别是青紫、雪白、七彩三个葫芦。正是: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6压道君亿万年来早已与那斩仙飞刀心神相通。是第二原神亦不为过,如何不知道其中究理?忙将法力强催。再把身一躬:“请宝贝转身!”斩仙飞刀虽与胡卢同根而生,是胡卢地亲子亦不为过,但终是经过
君培养多年,亦是“生娘不如养娘大”之理,感情之在胡卢之上。再加上6压道君本就不曾想斩杀胡卢。此时强催法力,不过是想将胡卢击败,叫胡卢知道“斩仙飞刀”地厉害而已。
是以,斩仙飞刀对6压道君的抗拒并不是很烈,第一刀不曾斩下已属过份,第二刀怎么也要落下了。不意胡卢上七彩葫芦却把毫光放出,升起一枚宝钱,有磨盘大,虽不曾把6压地心肝宝贝落下,却也将其困住。胡卢的本体被6压地“斩仙飞刀”牵制。三光道人却是自由行动,两人本就是一体两面。如何会任由6压道君施为?
那三光道人把玄元控水旗一挥,6压道君便须化虹极逃开,然后躬身:“请宝贝转身!”三光道人再把宝旗一挥,6压道君再化虹,再躬身:“请宝贝转身!胡卢见到6压道君被三光道人追着打,而6压道君却还要向“自己”不停的躬身行礼。忍不住大笑起来。6压道君原先只是一意强行催动斩仙飞刀,此时听到胡卢笑,才意识到场面有些尴尬。
来话长,其实自6压祭出斩仙飞刀到现在,亦不过是片刻间的事情。6压即知不妥,斩仙飞刀又迟迟无法建功,便欲将斩仙飞刀收回,逃走料来非是难事!却又现斩仙飞刀竟被困住,无法收回,当真既惊且怒。外加几分羡慕。若是6压道君肯把“斩仙飞刀”舍弃,凭他的化虹之术。胡卢自然无可奈何。但斩仙飞刀是6压道君地毕生心血所在,如何舍得?留给6压地只有两个选择,一是放弃斩仙飞刀,二是战胜三光道人;第一种已然无望,唯有第二种尚有可能。
6压道君原来只是想和胡卢讨教一番,此时心头火起,那还顾得了这许多?只把真火使来,正是那三阳神火,与三光道人斗起法来。一个胜在法力雄厚,是天地间火之本源。一个胜在有异宝护身,是天地间水之本源。手段之妙只差仲伯,威力之胜只在仲伯。究意是火蒸干水,还是水浇灭火,还在两可之间。但是再加上胡卢本人,6压道君便没有丝毫胜算了。
毕竟胡卢有七彩葫芦护身,在同一级数的争斗面前,先立于不败之地。虽然胡卢自己没有意识到这一,6压道君却瞧出个大概,能把叫斩仙飞刀无功而返,岂是等闲?若非斩仙飞刀被落宝金钱所困,6压道君还真不愿与胡卢真刀真枪地干仗,寻思:“幸好胡卢本人虽把贫道的宝贝困住,但自身也失去了移动能力,否则……”
一念未觉,陡然觉得恶风不善,6压道君细看时,现胡卢仍然可以驭使法宝,惊骇间忙把化虹之术运起,逃到安全距离之后,不可置性的指着胡卢道:“你……”接着更不可思夷的事情生了,胡卢竟然直接走到三光倒人身侧,又祭出一宝,却是一件印信,上刻五位人皇,正是那崆峒龙印。6压道郡自然能觉出这件法宝的威能,毕竟其上那无量功德之光和帝皇之气是万万作不得假的,遂长叹一声,道:“贫道认输,只求道兄把宝贝还我,其他一切好。”
胡卢先动念叫三光道人停下攻击,问道:“道友此来果真只是和我比试一场么?”6压道君答道:“是!也不是!主要是和道友了结一下亿万年前地因果。”胡卢了然,道:“却不知道友准备如何了结?”6压道君苦笑道:“贫道已经到了这般地步,还有反抗地余地么?只求道友把‘宝贝’还我,怎样都行,亿万年相处,委实舍不得。”胡卢还真没想把6压道君怎样,于是道:“道友原先准备如何和贫道了结因果?”
6压道君道:“原想以实力压服道友,然后再用毕生心得和一些洪荒密闻交换。”对于这话,胡卢倒是信了七八分,毕竟刚开始6压并未直接下狠手,而且也自信无人敢随意打杀自己,虽刚开始被6压的“宝贝”吓得不轻,但毕竟没有生地事情,是无法下定论的。于是接道:“便依道友之意,全当结个善缘。”6压大喜,暗道:“这葫芦道人果然和传闻中的一样,是个心怀善念的滥好人,现在看来更似一至诚君子,果然是异数。早知如此,我又何必费这许多周章?”道:“多谢道兄仁心善念,道友但有所问,贫道知无不言。”
胡卢前世便知‘斩仙飞刀’大名,遂问道:“道友刚才所使法宝,可是斩仙飞刀?”6压闻言,登时吃了一惊,心道:“此宝我从未在人前显露,葫芦道人如何得知?”道:“正是,这个可贫道的得意之作,虽很大程度上得益于道兄的宝葫芦,但毕竟是贫道地心血所在。除了道兄是个例外,若无防防御类地先天至宝护身,圣人之下,皆可斩得!”胡卢又问:“贫道观道友此宝效用,和那左道之术颇有相似之处,不知两者之间有何联系?”
069回 胡卢陆压畅论道 小人君子终有别
卢的问题可算是问到了子上
6压道君早有明言,愿用自家的修行法门和毕生的修炼心得,与胡卢了却因果,此时自然不会对胡卢的问题避而不答,笑道:“道兄果然慧眼不凡,竟将贫道的得意法门一语道破,道兄所料不假,两者用的正是同一个原理。”遂把斩仙飞刀的修炼之法,奥妙之处一一明。
胡卢自己也曾对左道之术有过仔细研究、用心推敲,只听得两眼放光,心中佩服不已,由衷赞道:“道友当真别俱匠心,果然另辟天地,竟将左道之术理解至如厮境界,一件斩仙飞刀竟是集左道妙法之大成,凭此两,称道友为左道至尊亦不为过。”6压道君却是面露苦笑,颇有无奈之意,道:“道兄赞誉了。左道之术即是贫道的得意所在,亦是贫道的失意根源,却是因此失去了得证混元道果,成就那无上圣位的可能。”
“噫!这情形很有些古怪,怎么和修炼了辟邪剑谱似的?6压悟得左道至境,却失去了成圣的可能;东方不败修葵花宝典,几乎无敌于天下,却因此变得男不男女不女;均是至憾之事。修道之人失去了最终成就混元的机会,可不就和男人失去了那宝贝一般?”胡卢心中如此作想,口中却要安慰开解6压,道:“得证混元本就是世间最渺茫的事情,道友如今也不过是更加渺茫罢了,正所谓世事并无绝对。大道三千,皆可证道。今朝无望,却未必明日无望,天道总予人一线生机,想来道友亦是如此,不会例外,终有解决之法。万不可因此灰心丧气,失了进取之心。”
6压道君接道:“承道兄吉言!其实贫道早有心理准备,毕竟成圣并非人人可就,以贫道现在的修为,早已不生不灭,与天地同寿,天下大可去得;道兄亦不必为贫道担心。”接着又把自己地其它法门一一俱言,捡那得意之处细述,例如控火之道和化虹之术。这些正是胡卢急需的东西,所谓一法通。万法通,胡卢能有今天地成就。对大道玄法亦有自己的理解,往往能在关键之处,提出自己的见解,两相讨论印证,各有所得。
到了最后,其实已经偏离了6压道君的本意。从单纯的想了却因果,变成了畅论彼此大道,印证双方妙法。胡卢原就没有什么门户之见,如今又和6压谈的颇为投机,遂把自身法门拿出来征求6压地意见,其中就有天地玄功和大挪移、瞬移之术。6压道君长年潜修,甚少与人交流,现在好不容易逮住一个,当真畅快之极,亦专注之极。以至于一时没有注意到所谈法门,已经转移到了胡卢的身上。遂叹道:“道兄误我!”
胡卢先是愕然。却也很快明白了6压道君的意思,笑道:“你我二人既然如此投缘,何必斤斤计较?”6压亦笑道:“如今方知道兄手段,最厉害者并非修为道行,而是这赤子至诚之心,只要别人先对道兄存了亲近之意,终要被道兄赤诚之心所感,结为亲友。料想水族、镇元大仙以及西方都的两位圣人,情形大约也与贫道类似。”胡卢奇道:“贫道本人倒不曾现自己还有这般优,为人处事不过是依照本心,但求问心无愧而已。”6压道君道:“好一个问心无愧,道兄以至诚待我,我亦以至诚待道兄,当为挚友!”胡卢笑道:“道友、道友,本就是友,结识道友,当浮人生一大白!”
6压道君赞道:“道兄此言大妙!可惜总有人心怀匝测,道兄与人为善固然是好,却不可失了防人之心。以道兄如今功德、修为,行事虽不必心翼翼,但也要留心在意,莫要中了他人算计。”胡卢闻言,心有戚戚然,叹道:“道友所言不虚,只是想不明白,修道之人不是应该清心寡欲么?”6压道君接道:“岂不闻天意如刀,人心难测之理?修道之人亦在天意之下,何能例外,便是三尸尽斩,成就混元的洪荒圣人也在此数,纵观洪荒三界,除了那道祖鸿钧,天下再无第二人能万事万物不荧于怀!”
二人一番唏吁,胡卢遂与6压道君起“伐巫”之事;6压道君道:“贫道正还奇怪,以道兄如今在人族的影响力,又何必来去匆匆,混迹于人族呢。不想却还有这番缘故,单就此事本身而言,对道兄并无害处,反而会进一步助长道兄在人族的影响,但也正因如此,道兄更须要心在意了。虽道兄并不立教,亦不传道,终会被他人所忌,若因此生出事端,反而不美。”胡卢倒不是很在意,道:“便是道友不,此事一了,贫道也要觅地潜心静修了。”
6压道君了头,道:“如此便好好,若有用得着贫道的地方,可至西昆仑来寻贫道。”胡卢笑道:“先谢过道友好意,此事本就是三清主谋,真遇到麻烦事,自然有人头疼。”6压道君亦笑道:“话虽如此,道兄也须心在意。”胡卢道:“贫道省得,就此别过,日后终有相见之时。”
两人话别,6压道君化离火长虹经天
远远传来作歌之声:“先有鸿钧后有天,6压道君还得友赤子心,古日同枝水火源。”
胡卢与6压分手,来到夏都安扈,却见一驾车仪沿街出城,关龙逢率费昌、育潜等贤士皆在侧相送。胡卢不知究理,正疑惑间,忽见琅辛至身前行礼道:“太师安好,却知不近日为何不见太师法踪,大王正要寻太师议事。”胡卢问道:“可知大王寻贫道何事?”琅辛答道:“当是请太师用仙家手段,为妹喜娘娘治病。”胡卢指着车仪问道:“这又是怎么回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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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辛答道:“此为元妃娘娘洛氏车驾。却是元妃娘娘怪怨夏王大宠新人,忘却旧人。设计教训妹喜娘娘,大王大怒,欲杀元妃泄愤,幸得群臣劝阻,才得以保全性命,但仍被削去元妃尊号。责令自归有洛氏。”胡卢暗道:“侮气!我就知道履癸主动来寻,准没好事。”问道:“妹喜之病,可是与元妃有关?”琅辛道:“正是……”
正话间,关龙逢等人也瞧见了胡卢,各个面露喜色,奔到胡卢身前,见礼道:“元妃娘娘贵为国母,大王却因事而贬元妃,请太师去见大王,请大王收回呈命。”胡卢寻思:“琅辛之言虽不可尽信。但大体当不会错了,到底不过是两个女人争风吃醋。贫道又何必趟这混水?”遂道:“此为大王家事,岂容贫道这个外人非议?”
琅辛心有戚戚然,却是夏王处置元妃之前,也曾证求过他的意见,当时琅辛寻思:“万一夏王日后生出悔意,到头来却要怪我。”因此对夏王地答复几乎同胡卢之言如出一辙。道:“太师之言却是正理。只是大王寻找太师多日,太师最好即刻见驾。”胡卢接道:“也好。”遂与琅辛去见夏王,关龙逢等人仍不死心,亦跟在身后,意在劝胡卢改变主意。
胡卢只是不理,琅辛却已不耐,道:“诸公,前日劝大王改杀为贬,已属不易,别太师不愿照诸公心意劝大王。便是愿意,大王也不会改变主意。”关龙逢道:“不曾试过。怎知知道不行?”费昌亦道:“总要尽臣子本分,试过才是。”琅辛苦笑道:“诸公心知肚明,何必非要使大王生厌,方自甘心?”育潜接道:“人!汝不配为人臣子!”
琅辛怒道:“我不配不人臣子,似你这般整日无事生非,便配为人臣子?我为人,总还为大王忙前忙后,没有功劳,亦有苦劳;你是忠臣,又为大王做过什么?”育潜亦怒道:“我为君王正身,大王拒不听谏,岂能怪我?”关龙逢劝育潜道:“且少两句吧,前日劝大王,多亏琅辛从中周旋,总要顾念几分情面。”费昌亦道:“同样地事情,大王拒不肯听我等直谏,却肯听琅辛等人劝,未尝不是我等言语不当地原因。”
育潜正恼恨间,口不择言道:“正是因为有了琅辛这等无胆人,大王才不敢听我等谏言!”琅辛闻言,面皮一阵紫,大怒道:“如此,尔等以后有事,莫来寻我!”育潜接道:“不寻便不寻,我正羞于与汝等无胆匪类为伍!”罢,育潜回身便走;关龙逢、费昌道:“育元士口不择言,琅少师勿怪。”琅辛自嘲道:“我自为人,育潜为君子,人岂能怪君子?”关龙逢、费昌长叹一声,也不多言,回身去追育潜去了。
琅辛报怨道:“这便是所谓地君子?比我等人还不如!”胡卢听他几人争论话,大体也明白了事情究竟,想是夏王欲杀元妃,关龙逢等人劝夏王不成,遂又找琅辛帮忙,琅辛许是良心现,竟应下并成功劝夏王改变主意。笑道:“所谓君子,大抵喜欢吹毛求疵,自己问心无愧便是。”琅辛喏喏不语,终是对自己的行为没底,心中有愧。
胡卢观琅辛此人,私心是有的,却并没有坏到骨子里,至少在元妃一事上,所作所为称的上善举一桩。于是道:“心怀私念也是人之常情,只要未曾因私心妨害别人,便不算坏人。有时由于立场原因,便是妨害到了别人,亦不能单纯的称之为坏。只要出是好地,在大部分情况下,尤其是关键时刻,能为大多数人着想谋利,就值得尊敬。”
琅辛接道:“太师教训地是!琅辛亦有同感!”胡卢笑道:“便是贫道之言也未必能做得准,亦知你私心甚重,不求你成为关龙逢一般的忠纯君子,只要你知道,便是不能阻止别人为恶,自己也不必去参与。若是能用正常手段得到的东西,何必非要祸害别人,从别人手中夺取?心里存些仁念,做些力所能及的善行,于已无伤,于人有益,何乐而不为?不定那一天,你就会现,自己得到得远比付出的多。”琅辛虽然不明白胡卢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些,但是亦将胡卢所言记在心中,由衷道:“琅辛记下了。”孰不知便是这寥寥数言,亦有天大善果!
070回 胡卢妙策扶琅辛 履癸震怒斩育潜
卢随琅辛来见履癸,履癸见胡卢归来即时大喜,笑道得正好,快帮寡人瞧瞧妹喜是否有恙?”其实妹喜自有神通,岂是区区凡人可伤,何曾有恙?不过是在履癸面前扮那楚楚可怜之象,收那专宠之功罢了,这也是履癸已被这修罗媚女迷惑的神错智丧,才会如此担心。妹喜早从冥河处知晓胡卢根底,自知万万招惹不起胡卢,如何不敢叫胡卢查看,毕竟冥河老祖之言犹然在耳,万一叫胡卢瞧出己身底细,前功尽弃不,只怕性命更是难保;道:“妾身今日忽觉神清气爽,已无大恙,大抵是得见太师所得的福缘,不敢再劳烦太师了。”
胡卢心道:“此女倒是乖觉,如此最好,你不来惹我,我亦不去惹你,若是你不知好歹,来寻贫道侮气,就怨不得贫道心恨,便是三清来了,亦救不得你。”履癸却仍是放心不下,可惜妹喜着实不敢明里暗里招惹胡卢,争来争去,半天拿不定个主意。胡卢干咳一声,道:“既然妹喜娘娘自觉神清体健,想来也已无大恙;若是有变,君上再寻贫道不迟。”
琅辛却从这一番争论中看出一苗头,妹喜分明是对胡卢有极大忌惮之意,甚或是畏惧之极,而胡卢竟似有可于反掌间随意处置妹喜之能,却亦不愿为难妹喜,遂道:“太师此言实乃至理,大王与太师又许久未见,妹喜娘娘自言无恙。想来没有什么大碍,不若暂且放下。先论他事。”履癸见妹喜坚持己见,又觉胡卢与琅辛之言有理,于是道:“如今天下安定,四海升平,五方诸侯又均是贤德之人,心系王室。实为三皇以降未见之盛世。寡人欲兴土木,造楼台宫殿,不知太师以为如何?”
胡卢知他好大喜功,生出这种想法,倒也不觉意外,寻思:“大兴土木,必耗损国力,正可顺势削弱夏朝国力。”遂道:“贫道并无异意,却不知君上欲造何样宫殿,资费、占地、役民、用时等可有打算?”履癸只是听了妹喜鼓惑之言。哪会想清楚这许多?答道:“尚无!”胡卢笑道:“君上行军打仗时,须把后勤补给安排妥当。方可安心作战。建屋造房亦同此理,免得到时手忙脚乱,造成不必要的浪费和耽误工程地进度。”
履癸原本还担心胡卢会出言反对,只听到“没有异意”,便已大喜,哪还在意其它。道:“太师所言大善!便以太师之意,何人可以负责此事为宜?”胡卢笑道:“琅辛甚有才干,可担此任。”琅辛上前接道:“愿为大王分忧。”履癸大喜,遂命琅辛负责此事不提。
胡卢和琅辛辞别履癸,琅辛道:“太师荐下臣负责此事,不知何意?”胡卢笑道:“想必你也清楚,大王的心意决计不可逆许,所以只能在细节上做些文章。贫道且来问你,大王此行是好是坏?”琅辛迟疑道:“这……下臣不敢非议大王,只知宫殿一经建造。必然会耽误农时,劳民伤财。待宫殿建成时。役工亦要死去不少。”
胡卢笑道:“你有此言,贫道便知自己没有看错人。若是你能把坏事变成好事,即能叫大王满意,又能补偿役民,甚至为其谋利。那么在大王看来,你是能臣、心腹,在民众看来,你是贤者、父母,如何?”琅辛心下疑惑,问道:“太师不愧为多代帝师,竟有此良谋,却不知如何能把坏事变做好事?未免匪夷所思!尚请太师教我。”胡卢道:“只须把强征民夫,改为以少量钱粮雇工即可。”
琅辛迟疑道:“此举不合惯例,若是大王怪罪下来……”胡卢解道:“大王关心地只是宫殿何日可以建成,建成之后是否满意,细节问题却不会在意。琅少师手握预算大权,用度几何,用在何处,还不是自己了算?只须在用度上添上一笔,加个名目,称为赏罚,用以鼓励民夫的积极性。然后再把奖励的资格放的宽一儿,只要不是诚心偷懒懈贻,便定时给予放奖例。以奖励之名,行酬民之实;一来民众生活有保障,二来亦可加快工程进度。”
经过这一番解,琅辛亦非愚人,立时明白了胡卢的意思,并从中悟出在君民之间如何斡旋。遂再向胡卢深施一礼,道:“太师切切教诲之意,下臣愧领了。”
琅辛依照胡卢的指,三日间便将预算草案初步列出,仔细检查了一番,确信没有错漏之处,便来见夏王履癸,很有些踌躇满志地意思。然而行到宫门,忽又觉得心中没底,寻思:“虽太师之言在理,对大王的性情分析也没有错处,但为万全起见,还是和太师一起去见大王为妙。何况这件事本来就是太师的意思,有道是喝水不忘打井人,去和太师上一声,不但更加安全,而且也可显出我对太师的尊敬之意。”
于是转出宫门,来见胡卢,道:“下臣已经把预算草案详细列出,只是不知合不合太师的心意。”胡卢把表单接过,略略一看,心中不由得暗赞一声,寻思:“只凭贫道的只言片语,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便把一件如此浩大的工程预算,设计如此详尽完美。琅辛此人实在是有大本事的人!性情上虽有些微瑕疵,但也未尝不能是知道变通之道,比那迂腐之辈
了多少倍。”道:“不错,比贫道预想中的还要是贫道自己动手最多也不过如此!琅少师实为治世之能臣!贫道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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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辛连道不敢,然后道:“琅辛谢过太师谬赞,太师乃有无上大智慧,岂是琅辛可以比地!”其实胡卢地可是大实话,而且已经是很高抬自己地。胡卢本身可是没这本事这么短地时间就设计出这么完善的预算草案!
琅辛复道:“如果太师没有异议,尚请太师与下臣一起去见大王。面呈此事,毕竟此事全是太师的功劳,下臣不过是打打下手罢了。”胡卢哪知琅辛的心思,道:“贫道不过是提了些许建议,岂可居功?何况贫道原是闲散之人,辅佐夏王只是适逢其会。再大的功劳于贫道也无大益。琅少师不必和贫道谦虚。”
胡卢原是实话实,琅辛却有些疑心胡卢是想推卸责任,正色道:“一是一,二是二,并非下臣谦虚,事实如此。”胡卢却已站起身来,笑道:“琅少师何必和贫道这些客套话,走罢,还是去见大王要紧。”琅辛急忙跟上,寻思:“葫芦仙师何等身份。早成仙道,岂会计较区区凡间之事?可叹我以已度人。竟怀疑道太师头上,实有大不敬之罪。罪过!惭愧!”
见到夏王,琅辛把表单呈上,夏王却是看也不看,很随意地道:“两位爱卿既然已经计划妥当,那就尽快动工吧。一应所须皆可从国库调取,不必事事来征求寡人地意见。”琅辛却仍自放心不下,把夏王秋后算帐,道:“为了尽早完工和保证质量,太师与下臣准备推行奖励之策,视做工多寡和质量分一定地钱粮,又可张显大王仁德,此事有于前例,还须大王肯。”履癸无所谓道:“些许钱,了便是!”
得到夏王肯。琅辛便开始准备材料,征民夫。着手兴建事仪。这番动作不,关龙逢等人岂能不知?各个义愤填膺,纷纷准备向履癸进谏;奈何履癸正和妹喜如胶似膝,本就甚少上朝,哪有“闲功夫”搭理他们?关龙逢等人无奈,又去寻琅辛理论,不意琅辛却道:“我不过是奉令行事,诸位大人寻我分有何用处?若叫我停工,却是天大的玩笑,想害我性命便直!”
育潜怒道:“我早就过,道不同不相为谋,似琅辛这等人,决计姑息不得,偶尔一回善心,只怕也是心怀叵测。合该将他参倒、斩杀!”费昌接道:“此言未免失之偏颇……”育潜打断反问道:“为什么此事负责之人不芶肥,而是琅辛,大王之所以大兴土木,只怕少不了琅辛的纵容。”关龙逢止住二人,道:“两位,少几句吧,当务之急是如何劝大王。”
经过一番拖延,终于等到夏王上朝时,已是一月之后。关龙逢道:“年前大王兴师,已经伤民至深,本该修民养政,奈何征民夫,大兴土木?”费昌接道:“况且如今农时将近,宫殿又非一时可以造就,届时害民之意更甚,若把农时误了,无疑于夺去万民生存之基,必然群心汹涌,鼓噪不安,君上如何自处?”育潜道:“加之君上所托非人,琅辛私心甚重,为了达成王命不择手段,不知体恤民众,以武力相协,刀鞭相加,欺上瞒下,致使万民生心生怨念,坏大王仁德之名,此等不恕之罪,合该受诛!”
琅辛不待履癸相问,从容出列,道:“关龙逢、费昌所言或有道理,却也失之偏颇;民众听闻大王欲造宫室,皆欣然而来,自愿出力。至于育潜之言,纯属无从生有,诽谤臣下。”履癸抚掌笑道:“琅爱卿不必担心,汝乃寡人的股胘之臣,寡人岂会不分是非、不辨忠贤之人?”育潜大怒,指琅辛骂道:“此为人,天下皆知,民众恨不得食其肉,噙其骨,岂独大王不知?”琅辛闻听育潜之言,不由哑然失笑,道:“大谬之言,汝区区一家之言,便为天下之言?”育潜激愤道:“大王可寻做工之人相问,便知臣言非虚。”琅辛心道:“你自寻死路,可怨不得我。”道:“请大王从育潜之言,最好多问几个,使其心服!便由育潜亲身下问,又有何妨!”
履癸见琅辛极为自信,遂命人去寻做工之人,不意那做工之人皆道:“大王仁德,琅辛亦是贤臣!”育潜不肯相信,亲身再三下问多个做工之人,亦复同答,育潜无法置信,精神散乱,诡言道:“做工之人尽数被琅辛收买!”!此却是琅辛听从胡卢之言,民众做工有钱粮可拿,比之务农耕种的收入还要高上几分,哪有不愿之理?尽皆出全力,巴不得多做些时候,以求多得奖励钱粮。履癸闻报大怒,戟指育潜骂道:“汝诽谤寡人股胘爱臣,琅辛纵能收买一人两人,能买尽天下人吗?!汝如此欺心枉答,何称君子,实是人!”遂命武士将育潜处斩,可怜育潜至死也不知究理。
关龙逢、费昌等人待要为育潜求情,却被履癸斥道:“事实俱在眼前,尔等不思正途,整日吹毛求疵,三道四,不当人子,枉为人臣!”
071回 乐穷长夜杀忠臣 聆隧倾覆捕商侯
关龙逢、费昌等人被履癸斥退,自是烦闷之余,心知为何此等劳民伤财之举,竟能叫万民连声称颂。遂到那施工之处详加打探,才知其中究理,似乎竟与太师胡卢有关。
“这……”关龙逢叹道:“育潜死的实在不值!有这补贴之策,大兴土木虽然不再是害民反是惠民,但终是大伤国之根本,我等自当再谏大王。”费昌忧心道:“奈何我等刚刚被大王斥责,再次进谏,恐为大王所厌。”关龙逢道:“为人臣子,便该忠君为国,岂能计较个人得失?”又有太史、终古二人接道:“公言大善,吾二人愿马似瞻。”
众人遂又来谏夏王,述其中隐情;履癸早觉不奈,那里听得进去,道:“尔等先前空言有害于民,结果如何?如今又言有害于国,证据何在?尔等不烦,寡人还嫌烦呢,难道就不能安静些时日么?难道就不能像琅辛一般,用心为寡人做事么?不当人子!”关龙逢等人还待再言,琅辛道:“且不论诸公之方是否有理,但就如今宫室已有半数建成,若此时贸然停工,空把宫室荒费,先前的国帑必然无法挽回,悉数附诸流水,便有益于国了?!”
履癸笑道:“还是琅辛之言深得吾心!”关龙逢眼见事已不可为,寻思:“琅辛此言倒也在理,若是此次宫室建得能叫大王舒心合意,自然不会再建。只是我却信不过琅辛。难保此人不会以权谋私,贪墨钱粮。中饱私囊。”道:“为臣自请协助琅少师!”费昌亦道:“为臣亦请相助。”履癸倒颇觉意外,怔了怔,道:“准了,但须谨尊琅辛调配!”
关龙逢等人领旨谢恩,退出宫门。太史、终古二人问道:“二公皆欲和琅辛同流合污耶?”费昌笑道:“关天官此法不过是想从旁监督琅辛罢了,免得他行为不端。凭白把钱粮贪污。”太史、终古二人恍然,道:“若能探到琅辛恶行,抓住把柄,正可为育潜正名。”
他们却不知琅辛难得被民众称赞,又经过朝堂育潜之事,亦知爱异羽毛,早把心意改变,寻思:“太师葫芦之言果然大善,既然能用正常手段谋得,何必去妨碍他人?”至少在兴建宫殿这件事上。根本就没有贪污之心,那里会叫关龙逢等人抓住甚把柄?反而暗自得意:“彼等自诩为君子。如今还不是在我手下依令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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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半年许,宫殿建成;琅辛花费大量国帑,酬役数万民夫,先开一条隧道,约长四五里,用砖石琉璃铺就成巷。巷中不见天日,只闻人声,名曰“聆隧”。由聆隧面进,开地二十里阔,内中筑砌一宫,名曰“长夜宫”。宫中器物美伦美焕,灯烛光耀辉煌。宫舍四围,俱设廊房,轮值男女把守。又依夏王、妹喜之意,在宫门悬巨烛。燃之为昼,息之为夜。入宫之后。以五日为昼,五日为夜,十日为一循环。夏日则开幽巷,引地风,不知其热;冬夜则周围炭火,不知其寒。简直仿若另一世界,极乐天堂。
由于琅辛尽尊胡卢之言,行护民惠民之举,只叫夏朝的国力储备因此元气大伤,民众损伤反而甚微,有甚者竟颇有盈余。民间竟因此生出一种新兴地半职业,多有勤劳之人利用农闲,代人做工赚钱。朝野上下虽颇有怨言,却只对夏王而,对实行之人琅辛却只有赞誉并无半分毁语!却是关龙逢等人不但没有抓到琅辛把柄,反而现琅辛之能竟然远在自己之上,尽皆唏嘘不已!
夏王履癸自从得了妹喜,就已经很少上朝,如今宫室新成,更是流连忘返,令男女成队侍候,嫔娥成队从游;又携妹喜,脱衣光体,纵欲成欢,不复人理,不知日月。
正是:“穷民度日已如年,暴主将年作日延。似此光阴能几日?南巢应有谁恨天。”
关龙逢、费昌等一众纯臣也没有闲着,多有谏言,希望夏王能多花些时间处理政务,奈何见夏王一面着实不易。即使见了,非但不能劝夏王回心转意,反使夏王更加厌烦群臣。众朝士相聚叹息之余,费昌道:“太师尝用婉转之言,还可使大王生出些许愧意,我等直谏却反被大王所恶,奈何?”太史道:“大王一意孤行,太师所用之法收效太缓,唯今之计,只有以死相谏!”关龙逢道:“我为天官之,理当由我来行此举。”费昌道:“不可,如今朝中,唯有太师与公能维持夏朝数百年江山社稷。公当保留有用之身,由我这无用之人来行此事。”
费昌辞别众朝士,准备了一口棺木,侯在长夜宫宫门。待夏王履癸一出,费昌抱棺大哭,嘶声呼喊道:“呜呼!大王被万民所怨,夏国将亡矣!为臣不忍心看到大王被他国所杀,愿为烈士,先行一步。”履癸大怒,命左右武士上前,欲把费昌拽入棺中,盖棺闷杀。关龙逢对此早有意料,心中黯然,却也因为先前计较,生生忍住。太史、终古二人却是忍不住上前来救,履癸怒道:“皆是恶党!”遂命武士一并斩杀,又把闷杀费昌的棺木用火焚烧,其时费昌还未被闷死,被大火一烧,当真凄惨无限。
关龙逢见到此情此景,早忘先前计较,亦上前来救,亦被武士按在当地。
恰在此时,胡卢赶到,他原不想多事,准备坐视履癸失德,好助商侯兴兵,此时却被费昌死后地惨状所惊。胡卢自从被三清赶鸭子上架,应承了“伐巫”的差事,就没有舒心过。准备辅佐商汤吧,偏偏对方还对夏王忠心耿耿,弄了半天反因碍于颜面,不得不来夏都“辅佐”履癸。当真左也不是。右也不是,进也不得。退也不得。此时怒由心起,把脚一跺,心中烦
尽数迸,引得风云变色,天崩地裂,事情也是凑巧夜宫”的入口、长约五里地“聆隧”尽数震塌,化为一处无底深潭。
在场之人尽数被惊住,一片寂然。一位武士本来已经将刀挥出,却因这般大变故,生生将刀顿住;刀之人关龙逢,对颈上之刀不管不顾,两眼无神地望着那巨大的深潭;便是胡卢本人亦不曾料到会有这样地结果。不意履癸只是怔了怔,遂把惊色变作喜色,笑道:“寡人正欲辟一大池,以为游乐。不意上天竟从寡人之念。”
众武士闻言,尽皆拜倒在地。山呼:“大王仁德!上天亦从君命,上天下地,惟我王独尊!”履癸大笑,复又问关龙逢,道:“你们一直朕是亡国之君,如今上天亦应寡人所请。自化无底深潭,你还有何话?”关龙逢气得面皮紫,戟指履癸:“你——”履癸自负得意,哈哈大笑,道:“无话可了罢!寡人现在心情甚好,懒得和你计较
关龙逢缓过神来,不依不饶,叫道:“此乃天罚,奈何君上自欺其人,不以为忧。反以为喜?”履癸大怒,欲斩关龙逢;胡卢上前道:“君上因此斩杀关龙逢。恐怕会招人非议。”履癸颜色稍霁,遂道:“且把关龙逢囚禁起来,令其思过!”复又对胡卢道:“上天从寡人之意,把‘聆隧’化为一处深潭,寡人欲以此为基造一大池,然后征集酒米,注入池中,名命为‘酒池’。太师以为如何?”
“呃……”胡卢心道:“分明是贫道不心弄出来地,和上天有什么关系?只是…酒池是这么来的?”口中却是道:“贫道并无异议,只是据琅辛所,前次造‘长夜宫’,国库储畜用去大半,只恐有力未逮,还须仔细谋划才是。”
履癸遂招琅辛问话,果如胡卢所言,履癸不以为意,道:“国库不足,向治下之民征些便是。”琅辛道:“前次大王造长夜宫,民众自愿出力,大王亦是爱护民众,为出力之民分钱粮,父老皆颂大王仁德,尽心竭力,方使长夜宫造得完美无缺。如今若是强征暴敛,凭白败坏大王仁德之名不,又使民众心中生怨,影响工期反而不美。”
时有高郲在侧,道:“天下诸侯皆惧于大王勇武威仪,表面上各个均道臣服,却不曾表露心意,大王正可乘此机会,向诸侯征集钱粮,以试诸侯是否真心实意。”此人原先轻狂自大,目中无人,来到夏都之后,反而心翼翼,多方逢迎。此时得机,有意结好琅辛,又心恨五方诸侯曾经帮助夏王讨伐自己,遂有此言。
履癸大喜,依照高郲之意,下令信使传谕五方诸侯,讨要钱粮。高郲又道:“大王此意甚妙,堪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只是仅有酒池,略显单调,不若以肉成林,正可交相成映。”履癸笑道:“爱卿之意甚合朕心,大善!”
胡卢本就心存二意,若非实在看不过去,根本不会出言反对;眼见关龙逢被囚,费昌等人尽死,芶肥、于辛、武能言、侯知性等人又均是曲意媚上之辈,朝中再无忠直之士,琅辛虽为能臣,却也因心性原因,于大局无补;遂闭门谢客,坐视夏朝败亡,静等时机。
一日,忽有门童来报:“门外有人自称是老爷的弟子、故旧,见是不见?”胡卢道:“有请!”门童遂把来客迎入,却是应龙和女魃;二人向胡卢见礼,道:“老师安好!”胡卢问道:“你二人来寻我,可是有事?”应龙道:“夏王令信使传谕各方诸侯,索要财物;又有豫方诸侯之长葛伯垠从中作梗,所定钱粮上限远远高于其它诸侯。商侯不愿害民,无法凑到足份额,因此获罪,被夏王派虎、罴二将拿了,如今正在押挟途中。”
胡卢问道:“仓、柏鉴二人为何不作阻拦?”女魃接道:“商侯名为贤者,实则是个傻瓜,自己不愿反抗,仓和柏鉴两位师弟有什么办法?”应龙道:“柏鉴师弟寻思老师必有用人之处,便叫我们前来相助老师。”胡卢问道:“在这件事上,仓和柏鉴可有建议?”女魃笑道:“两位师弟真坏,他们的意思是最好能让夏王多关商侯几天。”
应龙解道:“如今商地正由两位师弟全权负责军政,柏鉴师弟准备借此机会大展拳脚,扩充军力,整备兵马,省得商侯碍手碍脚。”女道:“正可乘此机会叫商侯吃些苦头,绝了他对夏王的希望,也好顺着老师地心意,早日起兵。”胡卢失笑道:“如此也好,为师早觉不耐,关键是读者等不及了,宁可厮杀一场,也好过在夏都受气,空自郁闷。”
商侯被捕!关心者大有人在。
胡卢正待去见履癸,寻思如何进言,把商侯关而不杀。不意履癸忽然升朝议事,却是忆起芶肥之言,寻思:“太师竟是由商侯引荐,这其中未必没有别样的图谋,虽以太师身份,不太可能和商侯图谋害寡人,但终是令人生疑,正可乘此机会试探一番。若是太师真来劝寡人赦免商侯,寡人不得要找个机会,将商侯斩杀。”
及至上朝,虎、罴二将前来复命,道:“商侯已经押到,如何处置,请大王下旨!”换作往常,履癸早就直言道:“推出去斩了!”今日却主动来征求群臣意见,问道:“诸位爱卿,商侯枉视王命,以领地贫乏为由,拒不交纳寡人定下的钱粮份额,以为该如何处置?”
ps: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今天还有一回;努力更一天八千字。
072回 本是歪打反正着 原为直言却妙解
肥素知履癸心意,暗中又收了豫方诸侯之长葛伯垠的赂;却是商侯甚有贤名,多为子民称颂,自身又前前任豫方诸侯之长,在天下诸侯之中甚有威望,是以葛伯垠对商侯极为忌惮,便是没有机会尚要诽谤、暗算,有了机会自然更是落井下石,置商侯于死地。此时履癸才一问,芶肥急忙出班,道:“此等目无君上,不尊王法之辈,其罪当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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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龙逢向来敬重商侯为人,岂会坐看商侯无辜被杀?出言道:“大王抓捕商侯,只是听了那葛伯垠的一面之词,其间或有波折,商侯向来崇敬王室,从未缺了朝贺。此次大王向天下诸侯索财原就有不妥之处,商侯仓促之间未能备齐,亦是情有可援。何况为臣却听商地中大夫巫,葛析垠赏罚不明,有意将商侯的份额高定,实则出了商侯的能力范围。”
芶肥反驳道:“此言尚属流言,何足采信,然商侯确实未曾上交分毫钱粮,实已有不臣之心!”然后有于辛、高郲、侯知性、武能言等人附合。关龙逢道:“我却听闻商侯被捕之前,已经着手筹措钱粮。而且被捕之时,未做丝毫抵抗之意,怎能其有不臣之心?”又有元逢等人出言相帮。两相争论了半天,亦没个结果。
履癸忽忆起昨日芶肥秘密进宫,再三言胡卢为商侯靠山,商侯才敢如此不把夏王意旨、威仪放在心上,不但商侯该诛。便是胡卢也不可放过,此却是芶肥不知胡卢神通根底。只直其或为先代人皇之师才有此厥词。履癸自是不信,但芶肥也为自己心腹,故也有几分狐疑,芶肥见无法即刻扳倒胡卢,颇为不甘,便请夏王明日须动问胡卢如何处置商侯。若胡卢偏帮商侯自有私弊,履癸为释狐疑,是故相问胡卢道:“未知太师意下如何?”
胡卢正在那里寻思如何措词才好,不意履癸忽然问,随口接道:“最好多关几天!”此言大出履癸和群臣的意料,而且胡卢回答地也太过随意了,几近儿戏,也太过不和情理。几乎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胡卢乃是由商侯引荐给夏王地,怎么着也应该有几分香火之情。无论如何也应该为商侯几句好话,总之不应该就这样不咸不淡地草率言。便是履癸、芶肥也未曾想象胡卢会如此话!
履癸与一众群臣简直不敢相信。问道:“太师,最好多关几天?”胡卢寻思多无益,正色道:“正是如此!无论商侯是否有不臣之心,毕竟确有违抗大王意旨之过,暂且收押却是正理!”履癸闻言,心中大石落地;群臣却犯了嘀咕。众人寻思:“难道商侯无意中得罪了太师?当真是杀星照命了!”众贤臣心道:“莫非太师今天没有睡醒?商侯此番大祸临头矣!”既然已经得出结果。履癸也无心朝议,道:“便依太师之意,最好多关几天吧!”
关龙逢渐渐品出儿味道来,寻思:“最好多关几天,那其实还是不杀啊,而且释放之日不远,太师端是好计较。”道:“商侯终是一方牧守,如今商侯之臣还在等候消息,还请大王给出一个较为明确的期限,免得商地民众人心浮动。”
琅辛则有另一番联想。寻思:“以大王性情,若是直接请求赦免商侯。多半会叫大王生叫猜忌之心,断断难以达到即定目的,如今却将商侯性命轻易保下。这才是高人手段!果然高段!”于是道:“既然商侯是因为未能及时上交钱粮获罪,大王不如责令商侯臣子,要其尽快筹措钱粮,什么时候把钱粮交上来了,什么时候便释放商侯。才为正理!”
芶肥寻思:“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我既然收了葛伯垠的好处,便须把这件事情办妥,把商侯性命留在京师。”出班阴笑道:“不若以一月为期,若是一月之后,商侯之臣能把钱粮凑足上交,自然无罪失放;若是一月之后,仍然没有上交足够的钱粮,正好两罪并罚,按律诛杀。”于辛、高郲等人皆道:“正是此理
关龙逢一看要坏,急忙道:“一月委实太短,从都城至商地便须一月,如何来得及,分明是为难于人嘛。”琅辛却是灵机一动,寻思:“最好多关几天?果然是最好多关几天!不想区区一语,竟有这般深意;太师当真是学究天人,深谋远虑,非我所能及也!”道:“一个月的时间确实太短了,毕竟太师之意是‘最好多关几天’!”
履癸失笑道:“少师却是妙语,便以百日为期。”
虽百日时间仍然嫌短,根本不够柏鉴招兵炼军,但也叫胡卢满意,寻思:“早知如此,贫道何必为如何措词劝夏王而费心?”散朝之后,关龙逢和琅辛皆来向胡卢表达钦佩之意,一个:“太师用心良苦,下官佩服万分!”一个道:“太师意寓深远,学生大大不及胡卢愕然,寻思:“他们在什么呢?!这两个人是在和贫道话么?早上烧烧糊涂了?!”
回到居处,胡卢把朝堂之事转述一番;女魃道:“满打满算,柏鉴师弟也只有三到五个月地时间,终是太过仓促,只怕收效甚微。”胡卢笑道:“你不知夏都现在的情况,有芶肥等人从中作梗,商侯要是百日能被释放,才真叫见鬼了。”应龙接道:“现在的问题是,以商地的情况,一百天的时间根本不可能凑到足够的钱粮。”
女魃不以为然道:“那不是正好?反正咱们也不希望商侯早早被释放。”胡卢却是苦笑道:“话不能这样,若是三月之后不能凑到足够的钱粮。履癸执意要杀商侯就麻烦了,虽我们
接出手相救。但善后问题却是麻烦。”女道:有那些钱粮,还不如叫柏鉴师兄招兵买马呢,要不用幻化之术,拿石头来充数?”
胡卢道:“此法不妥,且不时效问题。单就能不能瞒过履癸地手下能人,还在两可之间。以为师之见,唯有请萧升、曹宝两位道友前来帮忙;他二人共有一宝,唤作聚宝盆,听名字就知道,干这事儿却是正合适不过!”应龙、女魃接道:“那便由弟子跑一趟吧。”
应龙、女魃二人回到五夷山,来见萧升、曹宝;他二人自从因造钱之事,入红尘走了一遭,便开始喜欢上四处游历。如今待在五夷山,却是因为胡卢之故。寻思帮不上大忙,也能帮个忙。应龙、女把来意一。曹宝笑道:“这些年来你们夫妻好像没少来我们这里打秋风罢,如今你们须要的不过是些须黄白之物,怎么反而变得客气起来?”
萧升接道:“兄弟,你莫要被他们夫妻迷惑了,事情定然不是像你地那么简单!”女魃笑吟吟地道:“还是萧道长比较明事理,都怪我刚才没有清楚。这些东西是要献给夏王地,黄白之物固然要有,但夏王是何等身份,所以关键却在于那奇珍异宝。明白吗?乃是无上异宝,用来救商侯性命的奇珍异宝
女魃道:“这可是老师须要地,我们夫妻也不过是跑跑腿罢了。”曹宝嘀咕道:“信你才怪,三件里能有一件落到夏王手里已经不错了。”女不屑道:“爱信不信,反正我已经把话传到了。”萧升看向应龙,问道:“是这样吗?”应龙绷着脸,含糊道:“大致上是这样。”曹宝道:“算了。既然是胡卢道兄的意思,你我兄弟照办便是。”
挑完东西……女魃欢呼一声。把应龙推到身前,应龙结结巴巴地道:“其实……这个,老师的意思是要你们去一趟商地,然后把聚宝盆使来,慢慢聚集宝物,而且要让商地地群臣知道,你们已经很用心地去做了。时间上一定要把握好,千万不能太快,毕竟商侯还是多被多关一段时间比较好。嗯,大致上就是这样了。”萧升道:“我就知道……”
却琅辛奉令,仍用前法,大役民夫。在“聆隧”所化深潭的基础上,开池二十里,四面围土,用砖石修砌,琉璃装饰。池边种植树木,广建宫室。大池四围再建池,周长均有三里,再挖沟渠和大池相通。中间筑石墩,墩上挖井通泉,然后用泉水酿酒,注于池内。又在池内放置数十条艇,在池外树木上遍挂熟肉;称为:酒池肉林。
履癸遂与妹喜乘车辇,拥鼓、吹道、旌旗,游亭堂,穿肉林,肆意设宴取乐。兴起时,聚集少男一千六百人,少女一千八百人,命少男少女尽脱衣衫,伏在酒池周围,随鼓乐而牛饮,男女皆醉。又命少男少女赤身**入池游泳,颠倒沉浮,捉摸相逐。戏舞交合,称“醉淫”;近岸返舟,称“醉颠”;浮而跃者,称“醉螟”;灌而沉者,称“醉溺”。履癸大乐,亦解衣而狎,称醉狂;妹喜大悦,扭身而舞,称“醉舞”;带酒声而歌,称“醉歌”。
关龙逢闻讯,不意履癸竟荒唐至此,痛哭悲呼之余,再度冒死进谏履癸,道:“身为君王,便该谦虚敬贤,守信节俭,天下才能安定,社稷方可稳固。大王却是用财无穷尽,杀人欲绝民,人心已去,天命不佑,臣惟恐夏朝亡国只在旦夕。为何大王不但不自省,反而迷醉其中?”履癸早对关龙逢烦不胜烦,此时听了这败兴之言,心中大怒,道:“你寡人旦夕亡国,寡人先把你亡了!”遂命武士将关龙逢斩杀,并禁止朝臣前去凭吊。
适逢商地已经“凑足”金银奇珍,由中大夫巫轶率队献礼;不意听闻关龙逢被害,巫轶一向对关龙逢颇为敬重,听到关龙逢遇害噩耗,大怒之下,道:“夏王不配为君!”遂令手下看守财物,自己却去凭吊关龙逢。履癸得讯大怒,命武士将巫轶斩杀;商地进贡队伍因此缺了头领,以至于误了百日之期。
芶肥进言道:“如今百日之期已过,仍不见商地把钱粮献来,分明是有了不臣之心,故意枉顾君命,合该当斩!”高郲亦道:“正是,只看商侯的臣子,所谓上行下效巫轶便敢视君命于不顾,更遑论商侯了。”关龙逢新死,纯臣贤士群龙无,元逢挺身而出,道:“其实商地献礼已到,只是领队之人巫轶被斩,其它人却是品级不够,这才误了日期。”
琅辛与商侯本无交情,上次进言还是看在胡卢面上,此时看向胡卢,却现胡卢正在打磕睡,仿佛并不在意商侯死活,心下狐疑不解,寻思:“却是不知太师是何意见,好歹也该给个指示呀!”胡卢心中却是暗喜,寻思:“这事情整得,那用贫道多事,简直就是天定如此,正还为如何进言愁,便出了巫轶这档子事儿,多半是要继续关下去鸟。”
履癸颜色稍霁,问道:“以太师、少师之意,此事该当如何?”胡卢这次却是早有定计,心道:“正要你来问我!”道:“先把商地献上来了财物清典一番,再做计较不迟。”琅辛闻言,寻思:“又是缓兵之计,婉转之言。”道:“太师此言方合正理,若是只因巫轶之事,便将商侯斩杀,未免有牵怒于人之嫌。何况商地之民并不知道其中因果,斩杀商侯是,败坏大王名声是大,若是因此被商地之民以为大王不守信用,就得不偿失了。”
073回(上) 假天意兴云布雨
善!”履癸只此一语,便已叫胡卢心安。
这却要从商地的献礼起,出于胡卢师徒的授意,献礼大多由一些非常难以估量价值的贵重金属、珠宝奇珍组成,相对的,人吃马喂的粮草和真正可以用于交易的钱币却少,看起来价值着实不菲,事实上却既不能吃也不能喝,甚至连用来交易都很难做到,只能留给夏王欣赏、使用。胡卢师徒固然是存了保护商地民生,保存商地实力的想法,但也是用心险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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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献礼才一清典完毕;芶肥等人便有进言,道:“好叫大王知道,商地献礼端是奇珍无数,价值非凡啊!”元逢道:“既然如此,大王便该尊守信诺,将商侯尽快释放!”高郲笑道:“元贤士之言,倒是合情全理,不过嘛,臣下却有些不理解了,商地的献礼如此稀有珍贵,怎么看也不像是临时凑足,反倒更像是多年的收藏,许多东西便是大王也不曾拥有,实在叫人奇怪呀!”
侯知性道:“分明是商侯舍不得财物,不愿把这些奇珍异宝与大王分享,所谓份额太高,一时无法凑足,实在尽属推脱之言。”武能言接道:“商侯如此推三阻四,分明是有了不臣之心,图谋不轨!若是为臣所料不差,商地暗藏的珍宝,决计不止此数,大王可不能被商侯伎俩迷惑,中了他的奸计!”
元逢怒道:“此皆推测之言,尔等鼓动大王斩杀商侯。欲置大王信义于何地?”于辛反问道:“我等所为推测之言,元公难道就不是推测之言了?却不知如何解释商地从哪儿弄来如此之多的奇珍异宝?元公如此维护商侯。莫不是暗中收了商侯地好处罢!”芶肥见两人争吵起来,又阴笑道:“我等各执一词,大王何不问问太师的意见?”
履癸冷冷地看了芶肥一眼,哪会不知芶肥的意思,怒哼一声,却也向胡卢问道:“太师意下如何?”胡卢笑道:“区区一个商侯杀之无益。此事即因财物而起,不若仍归到财物身上,仍把商侯关着不放,仍予商地百日之期,令其再集财物,以示惩戒。期限之内交纳则恕商侯,反之杀商侯个不恭不臣之罪便是!”琅辛这次终于弄不懂胡卢的意思了,但仍是接道:“太师之言却是正理,此举不但可以警告商侯,大王亦可得到更多的财物来充实国库。”
芶肥等人最善查言观色不过。一听胡卢之言,便知商侯性命短时间之内已然无忧。无奈之余,却也不愿叫商侯好过,遂道:“太师之言合情合理,然则仍照前例岂非太过便宜商侯,不若将献礼份额加倍,一次将商侯储畜掏空。商地财物不尽,便不把商侯释放。”履癸亦是对商侯颇有看法,芶肥之言正合心思,道:“便再予商地百日,供礼份额加倍!”
群臣散去,元逢问胡卢道:“太师虽又保得商侯百日安全,却不知百日之后又生事端,商地如何有这许多财物?”胡卢却是不愿多,只冷然道:“天作孽,有可谓。自作孽,不可活!”元逢以为商侯当真得罪的了胡卢。长叹一声,退去不提。孰不知胡卢此言实是寓意双关,内中详情却不足为他人道!
一旁又有琅辛道:“下臣亦不知太师何意!”胡卢笑道:“近日你在朝堂上对贫道多有帮承之处,贫道已经记在心中,此事你不必再管,只须记得善待于民,天道最公,因果循环,将来自有公论!”
百日之期转瞬即过!
这日,忽有门童来报:“老爷,门外有一人自称‘明理’,是老爷弟子,见是不见?”胡卢道:“有请!”门童把客人迎入,正是那赤马猴,明理向胡卢行礼,道:“老师安好!”胡卢问道:“你可是从商地而来?”明理答道:“正是,商地已把礼物备齐,弟子却是先来一步,好叫老师知道,商地军马初成,可以叫夏王释放商侯了。”
胡卢苦笑道:“如今已成骑虎难下之势,又有芶肥等人从中作梗,想要劝履癸释放商侯,着实不易!”女魃在旁接道:“直接出手取人便是,料想无人敢阻能阻。”胡卢道:“女魃,你不要这么暴力好不好?”应龙接道:“不若把那些人尽数捉来,恐吓一番,让他们一起向夏王进言,可好?”胡卢拍了拍脑门,痛苦道:“应龙,你这办法也好不到哪里去。”
赤马猴嘿嘿笑了两声,道:“弟子倒有一策。”众人皆道:“来听听?”赤马猴道:“我在人间行走多年,现夏朝虽因巫族影响,甚少有修士行走,无形中叫民众对修真之术陌生了起来。但上古传终是流传下来,民众的内心深处对天地、鬼神地敬重不减
已经到了一个相当可怕的程度,只须使个障眼法儿…
众人听得连连头,却听赤马猴继续道:“所以,老师只须依葫芦画瓢……”胡卢已知明理之意,不意听到一个很不好的字眼儿,佯怒道:“你什么?”赤马猴亦觉不妥,忙道:“呃,照猫画虎……”女魃问道:“反类犬?”赤马猴吓了一跳,忙道:“不是,嫂嫂莫打……”却是女魃不知何时起,喜欢上戏弄两个“猴子”师弟。
却商地上大夫寿常把献礼呈于夏王,道:“商地府库已空,万民沸腾,还请大王尽快释放商侯。”履癸见了礼物,任是他为天下共主,亦被晃得两眼直,心中欢喜之余,正待话,不意芶肥道:“商侯有如此之多的奇珍,却不愿献给大王,纵无不臣之心,亦有不恭之意!其罪当诛!”履癸闻言,登时由睛转为多云;寿常忙道:“商地前次便已无奇珍。全赖神仙相助!”
于辛道:“神仙为何去助商侯,却不来助大王?”一般人乘机附和。元逢虽出言相助,奈何势单力孤。胡卢道:“商侯自被押来京师,未曾见过大王一面,亦不曾出言自辨,终须给他一个机会。”履癸遂命商侯来见。那商侯被囚两百余日,虽不曾受的大苦。但也神情憔悴。此时跪见自辨,诚心于肺腑,娓娓言来,当真闻者流泪,听者滴血。
奈何履癸所关心地反是财宝来历,却是出自胡卢师徒之手,商侯便有耳闻,哪知细处?根本无法言明,只能推不知。履癸还道他刻意隐瞒,又有芶肥等人从傍煽风火。登时震怒不已,喝令左右武士:“推将出去……”话音未落。忽闻数声炸响传来,把履癸和群臣惊住,唯有胡卢早有准备,面上却也假意露出些许疑惑之色。
望殿外看去,却见大雨如倾,闷雷不断;少时又有武士来报:“大王。天降神雷,把容台楼阁尽数击毁!”履癸与群臣尽皆惊疑,忽又有武士来报:“大王,宫门外有相士伊尹求见,是有要事相告。”履癸忙道:“请来!”伊尹进来行来礼,暗中却与胡卢会心一笑,然后道:“据贫道推算,大王欲杀商侯,可有此事?”
履癸面露异色,道:“确有此事。如何?”伊尹反问道:“大王可知神雷为何而降,天雨为何而落?”履癸心下惊疑定。道:“难道因为商侯?”伊尹正色道:“正是,商侯原是水德之神降世,只要鼻、指出滴血,或滴泪及地,则会天哭数日。若是痛哭,血泪不止,则大雨相续没有稍停之时。因此,天下若有大旱,商侯只须一哭,大雨必然不期而至。然而,若是商侯哭泣时,未能心至诚,则无泪,亦不会有雨。”
商侯跪在一旁,寻思:“还有等事?我怎么不知道?前次,父侯去世之时,我亦大哭多次,却不见雨至!”瞅瞅胡卢,瞧瞧伊尹,暗道:“难道是太师的手笔?”正思想间,脑海深处忽有一声音道:“拜托,贫道在这边尽心竭力,商侯怎么也要配合一下罢?”商侯亦非蠢人,急忙失声痛哭,却听胡卢又道:“这也太假了吧,用心好不好?”商侯急忙调整,用心表演,卖力痛哭。
元逢知机,忙道:“今降大雨,必是商侯诉衷请罪,未得大王谅解,遂至诚而哭,可见商侯爱君之情甚是殷切,决无不臣之心,逆许之意。大王若杀商侯,臣恐大雨再无停止之日。不如释放商侯归国,商侯感大王之恩,自会欢喜,大雨自然停止。”履癸却有些不信,心下迟疑,问伊尹道:“可是如此?”伊尹答道:“正是!”
高郲原是共工后裔,对兴云布雨之事甚为了解,疑心是有能人相助商侯,出言道:“此为千古未闻之奇事,大雨来得也太过蹊跷,实在难以叫人相信!至少臣之先祖便有此能。”伊尹冷笑道:“寻常大能为者布雨不过百里之地,今日之雨却至少有千里之广,甚至有万里之遥,岂可同日而语?环顾洪荒三界,有何人有此等大神通?!大王若不信,可使有神通之人查看,便知贫道之言非虚。”
履癸转向胡卢道:“寡人知道太师神通凡,请太师施法查看。”胡卢心中暗笑,面上却一本正经道:“敢不从命!”遂把千里眼、顺风耳使来,又遁出一缕元神,向天上而去,与应龙相见,道“再加把力,务必把声势弄大些,切记不可伤及无辜。”应龙接道:“老师,你瞧好儿吧,女魃已经去请四海龙王前来助阵,届时别万里之地,就是整个洪荒也不在话下!”
胡卢升起一头黑线,嘱咐道:“悠着,莫要弄得不好收场!”应龙接
弟子明白,老师只管放心便是。”胡卢遂把元神收道:“大雨覆盖至少有万里之遥,而且还在扩大。”高郲问道:“太师可曾见到布雨正神?”胡卢道:“只见一条飞龙,长有万丈,背生双翅。”履癸叹道:“恨不能亲见!”
高郲心中一动,道:“下臣亲旧有奇宝异术。或可建功。”履癸大喜,道:“有请!”高郲遂把相巳招来。相巳入大殿相见;履癸道:“请施异术!”相巳领命,口中念念有词,祭起一面宝镜,唤作朝元。却见那朝元镜长到亩许大,镜中显出一片雨云,云中有一条飞龙。果如胡卢所言。又有四条金龙,均有千丈,分东南西北四方向,滞留在飞龙身侧。
众人见了,啧啧称奇,不意景象忽然一乱,宝镜已经堕地;相巳和高郲却中面露惊色,骇然道:“祖——祖龙……”履癸忙问:“宝镜为何不在显像?”相巳急忙谢罪,道:“却是下臣惟恐布雨正神见怪,不敢再看。”众人奇道:“这却为何?”相巳接道:“好叫大王知道。那四条金龙必然是四海龙君,虽是布雨正神。臣下和相巳或者斗胆还敢暗中查看。但那祖龙,却是水族及洪荒万龙之祖,乃是与上古水神共工齐名地大神通者,地位尊崇之极,一旦震怒,天降暴雨。洪水泛乱,恐怕禹王复生亦无法治理,整个洪荒都要化为水泽,无意间偷看一眼,已属过分,岂敢再看?”
胡卢心中嘀咕,寻思:“怎么把应龙错认为祖龙了?”履癸面露向往之色,道:“如此大能为者,当世罕见,可有办法请他来见寡人?”高郲接道:“这个……要见也是大王求见祖龙。而不是祖龙来见大王。”履癸问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寡人乃是天下共主,祖龙来进见寡人方是正理,如何能是寡人去求见祖龙?”
高郲道:“大王有所不知,洪荒大地原有四大族,分别是巫族、妖族、人族、水族,大王只是人族共主,却管不到其它三族,虽巫、妖两族因上古大战,元气大伤,前者更是成为我人族附庸,但水族地实力却未大损,或者比我人族还要强上几分。水族以龙族为尊,所谓四野之水,莫非龙疆;率水之滨,莫非龙臣,便是此理!那祖龙却是龙族之祖先神灵,在水族拥有至高无上的地位,便是第一代人皇伏羲见了,亦要称一声道兄;大王地位仅仅和四海龙王平齐,所以……”
履癸面露失望之色,但要他去求见“祖龙”却是不愿,长叹一声,看了商侯两眼,寻思:“你有龙祖相护,寡人不好杀你,但若就此放了,实在不甘!”问道:“商侯究竟该如何处置?”元逢接道:“既然天降大雨的原因已经证实,明商侯自辨之言确是至肺腑,所谓不臣之心,逆许之罪皆不成立,自然应该无罪释放。”
芶肥却道:“就算大雨因商侯落泪而降,‘若是商侯哭泣时,未能心至诚,则无泪,亦不会有雨’之却没有证实,如何能明商侯自辨之言确是至肺腑?况且,先前商侯不也被关了很久么?若非心中有愧,怎么不见他哭,怎么不见天降大雨?”于辛、侯知性、武能言等人附和道:“正是,若把商侯轻易释放,岂非证明大王失德?”
伊尹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若是大王仍把商侯囚禁,乃至斩杀,大雨不止不,民间必生谣言,宫中必出鬼樂。”履癸闻言,将信将疑,问胡卢道:“太师之意如何?”胡卢道:“天道至公,神异之事自有道理,以贫道之见,商侯即得龙神护佑,无论是斩杀还是囚禁,皆有灾祸天罚,均对大王无益、国家有损,不若无罪释放。”
茍肥忙把眼色向履癸一使,意在提醒履癸:“太师可是商侯引荐给大王地!”履癸亦知芶肥之言,只是对胡卢地怀疑之心早去,根本不愿理会。不意相巳忽然道:“大王,臣闻筑县大旱,不若先把商侯囚在彼处。若是大雨随商侯至筑县,则可缓解旱情;若是大雨不随商侯至筑县,那就明所谓神异,根本不足为信。”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默然,寻不到反驳之语;履癸笑道:“爱卿之言甚妙!熊罴二将何在?”熊、罴二将忙道:“未将在!”履癸道:“先王少康氏曾在筑县修夏台,台下有窒室,正好用来囚禁商侯。你二人可领甲士三千,一为护送,一为看守!”熊、罴二将道:“未将遵令。”遂领甲士三千,把商侯押往夏台。
073回(下) 托民心装神弄鬼
朝会散去,芶肥又悄然来向履癸进言,道:“大王异族神人庇护,已威胁到大王的至尊地位,便得取死之道矣。此獠前者更兼行事嚣张,置大王意旨于不顾,明明暗藏诸多异宝,却不愿献给大王,非要逼迫才可,断断不可轻易放过!否则的话,岂非是大王怕了他商侯?如此不忠不臣不恭之人岂可放过!”
履癸原就因为“祖龙”之事心中有刺,此时正听了芶肥这挑拔之言,心中更是不快,否则也不会迟迟不敢释放商侯。奈何天威难测,不久前已经见识过了,心中终是有所顾忌,迟疑道:“现今最大的问题却是这商侯只怕着实杀不得呀,否则阴雨不停,雷电交加,寡人虽得一时畅快,但以后却不得出门,哪里还有乐趣可言?”
芶肥冷笑道:“传言未必便真,况且商侯他终是凡人血肉之躯,便是传言当真,也尚须泪流血出,方能天降大雨,终非自身神通。如今大王已从相巳之言,令熊、罴二将,把商侯押往夏台,想那夏台乃是偏远之地,大雨随商侯而去,便是永不停止,又与大王何损?还可暗使熊、罴二将提高商侯的进食品阶,却又减少供给量,推敬他是神异之人,只是路途遥远、周转不便,所以不能及时送到,使商侯不起防犯之心,待商侯气力稍减,再突然中断食物供给,将之饿杀,则商侯力尽而不能哭。精尽而又不流血,大雨自然止歇、不降。”
却商侯被押往夏台。一路大雨跟随;筑县之民听闻,民众盼雨至而迎出**里之外。熊罴二将驱攻民众,把商侯囚在窒室。筑县之地大旱日久,如今因为商侯来,而风雨至,旱情立解。民众皆感商侯大恩,却不知全是胡卢师徒的功劳。
应龙听从胡卢嘱咐,一路使风唤雨,尽心配合,原不想为难下面地那些军将甲士,不意现熊、罴二将竟敢减少商侯的食物供给,心中恼恨之余,寻思:“尔等不予商侯食物,吾亦不叫尔等吃饭!”遂把奇风异雨使来,不叫熊、罢二将及麾下军士埋锅造饭;饥寒交侵。风雨相加,原想二将会稍稍起悔改之心。把商侯所须食物供足。
不意二将一来憨直,二来更碍于夏王命令,如何曾往这方面想,只是抱怨时运不济,竟摊上这么一幢倒霉地差事,只求早早完成任务。回归夏都。应龙却不知其中究理,心恨二将不识情趣之余,只得暗中送些食物给商侯;待到熊、罴二将把商侯的食物供给中断,喜庆道:“苦日子终于要到头了,只等商侯命毙,我等便可回都神雷,击毁夏台,坠死二将;甲士亦多有波及,死僵大半。剩下的人早惊骇欲绝,那敢久留?各身奔散不提。
却胡卢得到应龙传讯。心中道:“好!好得很!贫道原还顾念人间帝王威严,寻思大家好聚好散,便是你履癸当真残暴不仁,贫道亦是居心不良,咱们阿大别阿二,给你这人间帝皇几分颜面,不意你履癸竟然不知好歹,诚心为难贫道。贫道不把手段使来,你履癸当真不知‘人在做,天在看’,当真以为贫道好糊弄,事已至此,你履癸也怨不得贫道心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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遂把伊尹,也就是赤马猴明理招来,吩咐道:“你可去民间散布谣言,作童谣鼓噪,务必叫履癸日日不得安生!”明理笑道:“老师,读者看的郁闷,等这一天不知等了多久,早该如此行事啦!”胡卢笑道:“为师已经知晓,履癸终是人间帝皇,万法不沾,只能打些须擦边球,用那鼓噪之音、凡水响雷,仅使履癸吃些苦头,却根本无法从**上伤到履癸,否则三清圣人也不会如此大费周章,借用世间刀兵来杀灭夏王了。若是读者仍觉不爽,为师也没有办法了。”
又把落宝金钱使来,用“钱能役鬼”之能,招来魑魅,吩咐道:“履癸暴虐不仁,合该借此机会,教训一番!尔等可在宫中鬼哭,亦作歌鼓噪,务必使履癸夜里无法享乐、入睡!”魑魅接道:“谨遵天工至人道德先师无量显圣真君法旨!”
吩咐已毕,胡卢仍觉不够,轻呼一声:“请道友助我!”三光道人显出身来,笑道:“道友之意,吾已尽知!”胡卢道:“有劳道友!”三光道人笑道:“你不是我,我却是你,何来有劳一!”
三光道人把祥云架起,将玄元控水旗招来,来到天上,对四海龙君道:“劳烦诸位多时,贫道感激不尽,此事从现在起,贫道决定亲自出手,诸位请回,若有闲时,定然登门拜谢!”四海龙君皆道:“能为师爷爷出力,是我等荣幸,高兴还来不及呢,称谢之语却是折杀龙了。”
四海龙君辞去,三光道人隐在云中,寻思:“自从商侯离开夏都,贫道好意把大雨停了,如今看来却是多此一举,幸亏不曾把雨云大雾散去,不然倒要多费些手脚。”思想中,三光道人把慧眼望夏宫看去,正好瞧见履癸携妹喜出游,三光道人登时气
一处来,骂道:“叫你游玩,贫道跟你玩到底!”遂旗一展,先降一道惊天动地的神雷,再降大雨。
履癸正与妹喜玩笑,道:“爱妃不必愁眉不展,只待把商侯饿杀,天气自然放晴,便是如今没了阳光,亦可玩乐。”正话间,忽有一道神雷降下,落在左近,将一处宫室击毁,砖瓦栋梁倾覆,直把履癸弄得土头灰脸,妹喜亦是花容失色,好不到哪里去。惊骇之意才起,又有大雨如倾而下,履癸、妹喜以及一班随行的宫人尽数被浇了个通体透凉,各个惊叫呼喊。混乱不已,履癸断喝一声:“摆驾!”正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去。
三光道人故意履癸难堪,把降雨范围控制得极为精巧,正好将履癸与妹喜待人笼罩在内,也就是只有十丈许地范围降下倾盆大雨,其它地方却是滴雨未降,随行宫人只要稍稍远离履癸。便可安然无恙。这般情形,任谁也瞧出大雨亏为履癸而来,履癸当真惊怒交加,咆哮如雷,却又无可奈何,唯有仓慌奔逃。
回到宫室,履癸与妹喜惊魂未定,一班宫人亦是人心慌慌,又有鼓噪之声自宫外传入耳中,声若婴泣。音似鬼哭,歌云:“天上水。何汪汪?地下水,何洋洋?黑黑天,无青黄。万姓嗷嗷无食场,东西南北走忙忙。南北东西路渺茫,云雾迷天无日光。时日丧?予及尔皆亡!”履癸与妹喜惊魂才定,却又被这童谣弄的坐立不安。但又不得出门,只要出室,必然天降大雨,而且命武士出宫门查看,也不曾寻找作乱之人。这却是赤马猴明理之功。
好不容易挨到夜间,童谣终于停歇,履癸与妹喜刚刚长出一口气,忽又听到宫人骚乱,接着又有鬼哭之声,白天那童谣还只是声影扰人。现在却是真正地魑魅戏人,鬼哭而歌:“不黑不红刀与戈。日月浮沉天上河。天上河,不可过。五杂色,四隅侧。半夜间,闲失门。当年百海精及魂,今日无依居野坟。怨气滔滔天帝闻,四月空城野火焚,东风吹血血碧磷。呜呜乎!血碧。”履癸还只是惊怒激愤;妹喜却知若非大神通者,决计生不出这许多事端,也决计不敢直对人间帝王施为,更疑心对方的目标是自己,只吓的心惊胆颤,坐立不安。
三光道人等了许久,不见履癸出门,寻思:“躲在宫室不出便没有事了么?贫道把你最心爱的东西毁了!”只把法术使来,叫池酒成醋,林肉生蛆,又雾迷朝市,烈风摇城,迅雷摧殿;种种异像,只叫履癸惊怒烦闷,妹喜却是惶惶不可终日,精神萎靡之极。
元逢等人进言:“伊尹相士前日所言均已应验,合该早日施放商侯。”芶肥等人心中亦自惊惧,却仍自嘴硬:“且等夏台消息。”未几日,夏台之事传回朝中,琅辛密于芶肥等人言道:“尔等若在坚持,只怕大王会把尔等派到夏台,看守商侯。”芶肥等人即惊且惧,又有熊、罴二将的前车之鉴,虽不甘心,却再也不敢出言阻拦释放商侯。
履癸被折腾的够呛,又无芶肥等人谗言,妹喜亦道:“莫要再惹商侯,如今只是忧泣,便已惹来天变,不如将其释放,叫他快快归国,永免祸患。”换个旁人,或者便从善如流,把商侯释放,偏偏履癸不是常人,向来有那“唯我独尊”地心思,诸人劝、种种异像,正把履癸好胜之心激起,接道:“爱妃此言差矣,若是寡人服软,把商侯释放,岂非要把威严尽失?既然老天爷来和寡人作对,群臣顾惜性命,无人愿去看守商侯,寡人便亲自去一趟夏台,将其斩杀,一了百了!倒要看看老天爷会不会把寡人杀灭!”
老天爷会不会把履癸杀灭倒无人知晓,因为……这件事压根就和老天爷没有丁关系?完完全全是胡卢师徒搞出来的,自然不会将履癸杀灭,亦不能就此将履癸杀灭。一则是履癸此时尚有尘世人皇之气护身,万法不沾,只能用凡间手段;只凭凡间手段,却又未必能伤得到履癸;二则是若是此时把履癸杀了,天下因此大乱,诸侯征伐、民众死伤等等因果都要间接算到动手之人身上,任你神通广大,也担不起这个责任;否则三清圣人也不会大费周章。除非舍得一身剐,不计后果,方敢下手把人皇拉下马。
妹喜道:“大王把商侯斩杀固然逞得一时爽快,但那样一来,大王就要得罪神人,便无天罚,大雨也要永无停息之日,童谣鬼歌日夜骚扰,大王不惜自身,臣妾却须爱惜大王。”有道是儿女情长,英雄气短;履癸自负勇力,自诩天上地下唯我独尊,并不如何将所谓天罚放在心上,可是妹喜之言,却由不得他不作考虑,终于长叹一声,道:“终是心中不甘!”
虽是心中不甘,但也抵不过妹喜万缕柔情,履癸最终还是同意释放商侯。
074回 五方侯假令不仁 商天乙兴师征伐
果依照惯例,履癸需要当面赦免商侯,相应的商侯也答谢王恩,但因妹喜一句:“莫要再惹他前来了,万一再有甚待他不周处,又惹他忧泣,复作天变。不如使人传赦,叫他早早归那商地。”倒也因此省去不少周章,很有些不了了之的意思;赦令传到夏台,商侯行大礼叩谢夏王不杀大恩,早有商地上大夫寿常备好车马,迎商侯归国。又有不少故旧,前来相送;商侯一一谢过,遂归本国。
胡卢亦在“故旧”之列,亦来相送,只是千言万语终是无法出口,不能直言唆使商侯起兵伐夏,仅一句“一路顺风”而已。此时商侯已经远去,胡卢叹道:“奈何商侯是个忠君之人,忒地麻烦,叫人郁闷之极。”旁边明理笑道:“老师不必失望,经历此事,商侯心境已变,把‘大王’换作‘夏王’,或者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一。”胡卢闻言,精神一振,道:“这或者是最近听到的‘唯一一个’好消息了,看来还须我们师徒加把力呀!”
却商侯回归本国,才到边境便有文武来迎,更有许多百姓自夹道相迎,把闲话叙过,各去休息不提。次日一早,商侯招仓、柏鉴议事;却是履癸向天下诸侯索财,五方诸侯之长假借此名义,巧取豪夺,排除异已。便是以商侯名望,尚且免不得被葛伯垠阴谋相害,何况他地?但有忠直贤良之君,不顺五方诸侯心意。皆被吞并、灭族。正是民众怨诸侯,诸侯怨本方之长。一众连锁效应!
如今却有那幸存之人,太康氏之君李邈,得西昆仑散修度厄真人护持,保得一命,闻得商侯贤名,前来求助;道:“葛氏昏愚邪恶。假借王命,索取民间,横行本土。又与诸狎客恣淫,不以国政为事。功不赏,罪不罚,民讼不理,士百求而不得见;士民皆怨葛氏,诸侯尽怨葛氏,人人欲灭葛氏。素闻商侯贤名,但请商侯兴兵讨伐。助李氏复国。”
商侯听罢,不意葛伯垠昏溃至此。又想及自己在夏都受的诸般苦楚皆由此人而起,若非胡卢师徒从中斡旋出力,亦是难逃身死家灭之局,不由得义愤填膺,动心起念。仓、柏鉴二人巴不得商侯兴师出兵,以战养战。虽并非直接讨伐履癸。但也可以借此练兵,扩大影响,若能将葛柏垠杀灭,更可将整个豫州之地收入囊中,以为根基。
仓道:“葛伯垠多行不义,正值天怒人怨,商侯兴师征伐乃是民心所向,正义之举。”商侯却有所顾忌,迟疑道:“葛伯垠终是奉了王命,又是豫方诸侯之长。本侯若是起兵,岂非以下伐上?”仓狡猾地笑了笑。道:“我等只是助太康氏李君复国,却非是征伐葛氏,葛氏夺人社稷本就不义在前,若是他兴兵来阻,便是失了道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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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侯亦欲一雪前耻,便认同了仓地法,却又担心不是葛伯垠的对手,道:“葛氏兵多将众,至少有甲士八万,兵车八千乘,若是葛伯垠倾力而出,只怕不易抵挡。”柏鉴笑道:“那太康氏李君来时,商侯已在夏都,贫道虽不知商侯如何打算,但是即领商地兵事,便要做万全考虑,便自作主张招兵炼军,如今已有甲士三万,兵车五千乘,又有预备役十万之众,若是葛伯垠敢倾力来攻,商侯只须一声令下,甲士瞬息便可云集,如今所缺得只是兵车而已,再造便是,未免就比葛伯垠弱了。何况不是贫道自夸,贫道浸淫兵事近千年,岂是葛伯垠可比?只凭手中三万甲士,便可叫他有来无回。”
预备役之却是由胡卢提出,柏鉴将之完善,商侯亦有所了解。至于柏鉴地“自夸”之言,商侯倒不以为许,反以为实,毕竟人家可是传中的人物,便是在轩辕黄帝手下,亦是有数的用兵强者。当下再无异意,道:“有劳两位先贤。”仓、柏鉴领命,一去准备粮草,一去招集军马;又有太康氏李邈见商侯愿意出兵,自己不好意思坐享其成,携了渡厄真人自愿在柏鉴帐下听令,柏鉴自无不应之理。
旬月,粮草齐备,柏鉴引军兵二万众、战车二千乘,非止一日,探马来报中军:“启大帅,兵马已至陈塘关!”陈塘关已是太康氏故国地界,几乎可以只要拿下此关,助太康氏复国便成功了一多半;柏鉴下令安营,那李邈复国心切,当先求战,柏鉴道:“我军旅途困顿,当来日再战!”却是柏鉴故意要给葛伯垠做出反应的时间,好来一场大战,顺势掌控整个豫州。
陈塘关总兵柳坤早得探马禀报,却自负勇力,并不放在心上,只把军马备齐,却不曾向葛伯垠求援;倒叫柏鉴的一番心思落空。次日一早,柳坤军兵三千众,将战车三百乘,出关
=到阵前。柳坤大笑道:“原道是商侯兴师来伐,不意却是你这手下败将,上回叫你逃了,你却不知悔改,正好拿了,去向葛侯讨赏。”李邈恼羞成怒,也不话,执戈来取柳坤。
柳坤却不屑与李邈交手,只命副将黑丑迎战。黑丑原是一头黑熊怪化形得道,力大无穷,使一口巨形板爷。李邈气力与黑丑相去甚远,不敢力敌,只与游斗;黑丑却是恼了,把巨斧抡开,一斧便将李邈战车斩作两半,李邈从车上跌下,未及起身,便被擒了。渡厄真人怒道:“擒吾好友,愿去报仇。”仗剑来取黑丑。
这一番斗却又有不同,两人一架祥云,一使风遁,在空中恶斗。渡厄真人气力亦不及黑丑,亦是游斗,间或把引雷术使出,把黑丑电的须皆立;奈何貌似占了上风,实则根本伤不到黑丑根本。黑丑空有一身勇力,却无处挥,怒道:“汝有法术,吾便没有法术?”罢,把口一张,驭起三昧恶风,但见漫天黄沙起处,似有百万兵刃。渡厄真人大惊,暗道:“幸好贫道正有破去此术之法宝。”却是祭起一珠,唤作“定风珠”,毫光现处,自保无恙。
黑丑忙于作法,不意三昧之风对渡厄真人毫无作用,待渡厄真人欺到身前,挥剑来砍时,黑丑却已不及招架,只把要害闪开,被渡厄真人一剑砍在肩头,负伤而走。渡厄真人还想把黑丑擒回阵去,换回好友李邈,那容黑丑走脱,仗剑追赶。却被柳坤迎面拦下,柳坤寻思:“此人却是真修之辈,惟恐异术不知几凡,可先下手为宜。”口里念念有词,只斗了三五合,把口吐出一道黑烟喷,化为一网,又现一粒黑珠;有碗口大,望渡厄真人劈面打来。
渡厄真人早见他念咒,便知他有异术要使,眼见黑烟出,黑珠现,急忙屏住呼吸,侧身避开,不意那黑珠毫光大放,晃入眼中,只觉精神动摇,智识皆昏,大叫一声,跌落尘埃,亦被擒去。葛氏军马连胜两阵,士气大振,柳坤亦是意气纷,眼见商地军马无人出战,似有退意,把手一挥,引军掩杀。
柏鉴却在暗恼李邈与渡厄真人不尊军令,擅自出战,以至于败阵被擒。瞧见葛氏军马杀来,不忧反喜,暗道:“这却是你自寻死路!”高声下令:“结阵!”
柳坤才入阵中,便觉商地军马大异于他国,既不仓皇而逃,也不争勇好胜,只是谨守岗位,相互遮掩;层层叠叠,似山如岳,冲杀起来甚是费力。柳坤望那中军帅旗处看去,却见一将金盔金甲,连把令旗挥动。柳坤心中惊疑交加,乘隙环顾左右,骇然现敌阵坚如磐石,自家军马却在不知不觉中死伤大半。这等情况却是初次碰到,以前听都不曾听,便有异术能用几次?便有勇力能杀几人?
正思想间,面前忽然冲出二将,一个是一只猴怪,另一个却是九尺巨汉,背生双翼,;正是却是六耳猕猴和飞熊道人。各使一条宝棍,一条两头有金箍,使开来晃神眼神;一条两头分有黑、红两色箍,舞动间有水火之势。两条宝棍劈面打来,皆是势大力沉,柳坤却是招架不住,急忙又把异术使来,吐出黑珠。
这柳坤原是巫、妖两族地混血儿,天赋异秉,用巫族密法把自身妖丹炼成一样异宝,不但可以用来打人,而且还能放出毫光惑人心神,只要有三魂六魄,便抵不住那毫光,端是厉害无比。不过黑珠虽经密法炼制,本源却不会改变,仍是妖丹,与自身息息相关。
奈何六耳猕猴不在五类中,又有天地玄功护身,却是丝毫不惧那黑珠毫光,怪叫一声“啊打——”,做法也怪,把五行水火棍抡开,正中那黑珠,一记“本垒打”就此诞生。柳坤惨叫一声,连喷三口鲜血,那敢再留?急忙落荒而逃。飞熊却是限于资质,无法把天地玄功修到高深之处,被那黑珠毫光一晃,登时觉得神魂动摇,昏死过去;六耳猕猴由于要照看飞熊,亦无暇去追赶柳坤,只得任对方走脱。
柏鉴寻思对方经此一败,应该当已经把使者派出,又有李邈等人被擒,虽恼其不尊军令,但也须要救回,毕竟此次兴兵是为了李邈复国,若是被杀了,可就没了大义之名。当夜,令六耳猕猴潜入城中,用天地玄功变作柳坤模样,把城门诈开,引军杀入。柳坤、黑丑在白日受伤,虽用丹药却只有黑丑痊愈,柳坤的伤势已属极重之内伤,尚须静养。这等情况,二人那能抵挡?混战一通,各自杀将出去,逃命去了。
075回(上) 冰姿玉骨有仙男
坤、黑丑二人逃离陈塘关,把残兵收拢,已不足千人道:“总兵,我等若是就此回见葛侯,恐怕要落个作战不力之罪,不如去寻柳道人和电光道人,问他二人借些兵马,也好将功补过。”柳坤接道:“奈何纵能把兵马借来,只怕也未必是商军对手。”黑丑道:“商军持仗,不过异人法术,吾有一至友名叫青沥,原是阐教门人,有大神通,可请来助阵。若有他助战,商军蝼蚁之辈,何足道哉!”柳坤大喜,接道:“若非你提醒,几乎误了大事。”
二人计议即定,各自分头行事;且柳坤去见柳道人及电光道人,道:“如今商侯兴师助太康氏李邈复国,特来向两位道长借兵。”电光道人接道:“可用我们亲自相助?”柳坤接道:“此来借兵,已属逾矩,岂敢再烦劳两位道长?却如何过意的去!”柳道人道:“大家同殿称臣,何来烦劳之?”柳坤告罪,道:“我已准备请家师出面相助,料想不在话下。”电光道人道:“那便先祝柳总兵旗开得胜。”柳坤谢道:“承二位吉言。”
不一日,黑丑已把清沥请来,到柳坤辕门;探马报入:“黑丑将军归来!”柳坤闻报,亲自出帐相迎,再看那清沥“道姑”,但见:“冰肌藏玉骨,青袍遮酥胸。柳眉积翠黛,杏眼闪银星。月样容仪俏,天然性格清。体似燕藏柳,声如莺林。半放海棠笼晓日。才开芍药弄春晴。”接入中军,清沥见柳坤面色腊黄。道:“黑丑道友请俺来相助,听总兵被打伤啦。”柳坤见那清沥生的样貌清丽,声音悦耳,不觉生出些许好感;把内丹被六耳猕猴打伤之事,了一遍。
清沥道:“与吾看一看呀!”原来是被震岔了精气,瓷瓶里倒出一滴甘露。叫柳坤服了,立刻转好。柳坤道:“多谢仙姑。”不意清沥却把面色一变,冷声道:“俺乃是堂堂七尺男儿哩!”黑丑解道:“却是阐教拿一门不曾完善地功法叫清沥道友修炼,结果……”柳坤干咳两声,却有古怪之感,忽然忆起自己师友,对黑丑道:“你且整训军马,吾师夸章,三百年前便已修成大巫之身,端是神通广大。勇力非凡,吾欲请来助战。当可操胜算,两三日便回。”
柳坤来到豫州巫殿,只见那阁楼林立,庄穆肃然,与二十年前并无甚分别,正玩看感慨间。见一巫士出来,问道:“吾师夸章可在?”巫士答道:“在殿内饮酒。”柳坤道:“你可通报,门人柳坤求见。”只见四个大汉,听得此言,道:“叫他进来!”柳坤入内相见,夸章道:“且来见过你俞锋、飞羽、雷勇三位师伯。”柳坤把礼一一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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夸章问道:“来寻为师何事?”柳坤道:“弟子得葛侯看重,委以陈塘关总兵要职,不意商侯引军来伐,军中多有异人修士,神通不凡。弟子却不是敌手,却来请老师出山相助。”雷勇骂道:“人族真修便没一个好人。这才清静了几百年,便又出来生事,着实可恨!”飞羽叹道:“奈何我等非有夏王的九州令及本方诸侯五方令,便不得插手国中事务。”夸章道:“吾自去助自己地弟子,干巫殿何事?”俞锋迟疑道:“可是……”雷勇接道:“正还闲得慌,不如往随柳坤走上一遭,全当散心。料那商侯一脉,尽皆蝼蚁之辈,翻手可灭!”夸章道:“柳坤,你且准备军马,我们四人须臾便到陈塘关前寻你。”
柳坤辞了四位师长,回到营中,将甲士一万众、战车一千乘,来犯陈塘关。早有探马报与柏鉴,柏鉴道:“柳坤去而复至,必有所持。”六耳猕猴接道:“却是请来个美貌道姑,也不知有甚手段。”柏鉴道:“明日却须师弟出阵试探一番。”次日一早,六耳猕猴将兵车三百乘,出关讨战;指名叫柳坤出来答话。
探马报入中军,柳坤道:“又是前时那猴怪,前日吾便是被他所伤。”清沥接道:“且看贫道手段。”此却是清沥心有怨气,一来柳坤见面就叫自己最忌讳的“仙姑”之称,又合柳坤颇有不信自己的之能,明明见得自己到来,还要去请什么师门长辈,此时有心立威一番!
柳坤大喜道:“有劳道友。”清沥来到阵前,问道:“柳坤道友可是被你所伤?”六耳
道:“正是,只怪他吐出一颗珠子来,正好用棒打飞怒,仗剑来取六耳猕猴,棍剑相交不数合,清沥念一声“疾”!祭起一道青色细长光华,只听一声响,似怪蟒缠身,凭空把六耳猕猴拿了,望辕门下一掷,把六耳猕猴缚定。
清沥得胜归来,回报柳坤道:“贫道已把那猴怪拿了。”柳坤大喜,命令左右武士:“把那猴怪推出去斩了,枭示众!”不意少时便有军士来报:“那猴怪不知怎地凭空成了一块石头,须臾便不见了。”众人大惊,清沥亲自查看,寻思:“似乎与我所习**玄功的化身之能颇有相通之处,只不知那猴怪从何处习得?”他却不知自己学的原是盗版,六耳猕猴所学才是正版。清沥道:“商军有此人在,只怕平之不易。”柳坤道:“且等吾师前来,再作计较。”清沥闻言又是不喜!
六耳猕猴运用天地玄功轻易脱身,回到城中,把经过述,又道:“何不通知阐、截两教,叫他们出些人手,也好过在这里空想。”柏鉴迟疑道:“奈何他等皆是不尊将令之辈,若请来营中,反把军令乱了。”六耳猕猴笑道:“总好过叫他们坐享其成,如果不听将令,便用来做炮灰,死了却是活该。”柏鉴干咳两声,道:“你自己知道便是,何必的这么直接?”
正话间,忽有军士来报:“门外有四位道长求见!”柏鉴道:“有请!”入内相见,其中一个却是广成子,另外三人却是一身戎装,并不识得。广成子道:“吾师知道柏鉴道友已经起兵,特命贫道引两位师弟来道友帐下效力。”柏鉴道:“却不知这三位道长始何称呼?”广成子答道:“一名清虚、一名玉真、一名玉鼎。”
又有军士来报:“门位又有一位道人求见!”广成子笑道:“想必是赵公明道友到了。”入内相见,果然是赵公明。广成子取笑道:“赵公明道友怎么孤身一人便来了?”赵公明瞧见玉鼎等三人,问道:“三位道友怎么如此打扮?”玉鼎答道:“即入军中,便须遵守军令,自然不能作道人打扮。”赵公明噎住,复又问广成子:“道友为何不着戎装?”广成子笑道:“贫道乃是联络之人,不得轻惹凡尘,自然不须如此。”
赵公明寻思:“不意叫阐教抢了先手。”问道:“不知战况如何?”六耳猕猴答道:“却有一位名叫清沥地道姑,有一条青索,甚善拿人,颇为了得,连我天地玄功也需片刻方可脱身!”阐教门人闻言,皆是面露古怪之色;玉鼎道:“那清沥本是男子,与贫道等同修一门功法,不意走火入魔,叛出教去,谁料在此相遇。”广成子道:“且待明日将他拿了,押回玉虚宫处置。”
第二日,柏鉴出城排开阵势,讨敌要阵;柳坤一声炮响,千乘兵车尽出。柏鉴道:“败军之将,有何面目至此?”柳坤接道:“胜败乃兵家常事,何得为愧!今非昔比,安敢欺我。况昨日一战,是谁胜谁败,那猴怪是否胆裂魂飞,不敢再战!”言还未毕,只听后面鼓响,青沥已经来到阵前,道:“请那猴怪出来答话!”阐教门人见是青沥,皆是大怒,竟不曾请示军令,清虚、玉真、玉鼎三将冲出阵来,骂道:“叛徒,可还识得我们是谁?”清沥亦是大怒,骂道:“元始天尊拿未曾完善的功法害人,尔待偏是愚忠于他。”
三人皆道:“好孽障,自己行功岔气,却来怪老师,无德之人,竟敢如此欺心,合该受诛!”罢仗剑来取清沥。清沥却把身一摇,化得身高万丈似山岳,三千青丝如飞瀑,双手把巨剑擎起,若一道神峰仙,劈面向玉鼎等三人砍来。那三人如何肯不示弱,玉鼎似与清沥所修法门相同,但高下却是差得甚多,只见玉鼎亦把身形晃一晃,却只化身千丈高,举剑向清沥一通乱砍,但终是逊了不止一筹,便如一个孩童不自量而攻击一个大人,实占不得半上风。此等法天象地的神通,实已是**玄功之中的变化神通之及至,而玉鼎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却是因为其中另有变数,变数却在玉真、清虚身上!
须臾之间,大变骤生!
075回(下) 道法巫术各玄妙
来却是那玉真暗中出手,玉真把手往锦囊一探,取出七寸五分长,放出火焰,华光夺目,名叫“攒心钉”,实为稀世奇珍。玉真掌在手中,回手一,就见一道华光极飞出,迅若闪电流星,正中清沥万丈法相。青沥立时痛呼一声,须臾间便被破去法天象地神通,由万丈法相金身被打回人身本形,差异之大实可谓差共天地。
又有清虚觑得空处,早把遁光驾起,直冲到清沥身侧,拦腰便斩,心中却是底气不足,盖因那**玄功委实太过神妙异常,单以护身保命而言,玉虚一脉功法再无他法能出其右,是以寻思此剑未必可以全功,不意手起剑落处,竟如快刀割草,毫无阻拦,便已将清沥斩为两段,一时大是诧异,不觉怔了一怔。玉鼎、玉真二人亦没料到这般结果,心中别有滋味。
他们三人出战之前便已料定,就算是三人联手,也未必是清沥对手。虽清沥走火入魔在先,而且还因此变得男不男、女不女,但是在某种程度上,也使**玄功得到了完善,形成别一种体系。是以在交手之前便早有定计,先由玉鼎以法天象地神通吸引其注意力,再由玉真以玄妙法宝偷袭,破其神通,最后才由清虚出手击杀,本也没想能如此顺利!不意交手之后,竟是如此轻易地就已得手,一则是得手太易,大出意外,一则是念及昔日同门之谊。不胜唏嘘。
这一切似来话长,其实只是瞬间的事情。柳坤、黑丑二人根本来不及出手援助。更没有想到,刚才还占上风地清沥,刹那间便被斩杀。柳坤怒,怒对方以多欺少;黑丑疑,疑清沥神通广大,怎么会如此轻易的就被斩杀了?商军这边却是见自家得胜。欢呼出声……只是这欢呼之声嘎然而止。
“贼子尔敢——”
但见空中降下一道遁光极而至,望玉真罩来,却不是清沥是谁?清沥早先亦是阐教门人,熟知玉真等人知根知底,岂会不防备玉真地异宝?却是故意将计就计,及时遁出元神真灵,再用假身变化之术误导对方而已。别没被金光打中真身,便是打中了,以**玄功的神妙,也未必会有大损。清沥上飞出一道白光。白光中元神挥剑照玉真劈面砍来;玉真尚自陶醉于除了师门叛徒,哪料祸从天降。待要躲时,已是不及,早被清沥一剑劈为两段,可怜昨日来投,今日便死,实在叫人扼腕。
如此形势逆变实在太过急。清虚、玉鼎二人身在局中,反不如他人看得清楚,根本不及救助,此时见到玉真被害,登时急红了眼,各把神通法术使来,便要和清沥拼命,叫道:“竖子大胆,拿命来!”。清沥以一对三时,尚且不惧。何况此时?笑道:“贫道岂会惧你?”
三人正要相斗,清沥忽觉脑后恶风不善。只及把头一偏,肩头已中了重重一棍。却是六耳猕猴远远瞧见遁光落下,早觉不妙,急冲出阵来救人,不意终是迟了一步,只好拿清沥撒气。万余斤的棍子,寻常人单只招架已属不易,何况此时不意之下被打个正着?清沥便有玄功护体,却也难保无恙,身受重伤,急忙化为遁光败走本阵。
却有道是:金风未动蝉先觉,暗送无常死不知,强中更有强中手,天外有天君不晓!
清虚、玉鼎虽有拼命之心,但清沥一意逃遁,却也追之不及。清虚离清沥的假身近些,顺手把玉真留下的“攒心钉”收入囊中;玉鼎亦去收敛玉真的尸身不提。
此战互有损伤,均无心恋战,各自退兵。
单表柳坤退兵回营之后,瞧见清沥闷闷不乐,劝道:“胜败乃兵家常事,道友何必放在心上?何况以道友神通,对方几人皆不是道友对手,不过倚仗人多势重,打了道友一个措手不及罢了。待吾师夸章等人到来,集齐人手,再去寻仇不迟。”
清沥秀眉一挑:“道友此言大谬也,我与玉鼎等三人原属同门,彼此相熟,此番他们有算计我之心,反而堕我算计之中,实在我意料之中,惟有那最后出手地猴怪神通委实不可觑,便是我正面与之交手,也未敢言有胜算!”
黑丑出言开解道:“那猴怪只得背后偷袭,即便如此也未伤的道兄怎的,道兄神通广大,今日一见,实令我等大开眼界。来日决胜那猴怪便是!”
清沥摇头道:“玉鼎,清虚之辈却不在贫道眼中,惟有那猴怪却是劲敌,我观其神通遁法与我甚为相似,单论修为只怕还在我之上,却又不知是何来历,实是我之最大克星!”
柳坤、黑丑见清沥自承不如那猴怪,俱是大惊!
正话间,忽有探马来报:“有四位巫武辕门候见。”柳坤料想是自己恩师到了,忽忙大开辕门亲自出门迎接,却见四位大汉皆是身高体壮、肌肉虬结之辈,当先一个更是有二丈余高,正是柳坤之师夸章,腰间挎了一柄巨斧。接入中军大帐,夸章问道:“如今战况如何?”柳坤把日间战事,了一遍;黑丑接道:“商军却是无耻之极,以多欺少不,还要出手偷袭清沥道兄。”
四人听清沥有法天象地之能,皆吃一惊,皆要赞一声好神通;听战斗经过,皆是义愤填膺,怒骂不已。
有背弓巫人飞羽道:“既然商军不讲规矩,那便怨不得某家行那暗箭伤人之举了。”柳坤见他只背弓,却未带箭,问道:“却不知师伯惯用何样箭矢,弟子也好令人打造一些。”夸章大笑道:“这却不必,飞羽贤
是‘心射’妙法,早已不滞于凡物。乃是精神之箭,灵。出必必死,中箭者九死而无一生!”
柳坤大喜,道:“师叔大神通,正可一雪前耻!”次日一早,柳坤把阵势排开;早有探马报入陈塘关。广成子道:“昨日清沥不顾同门之谊。竟用狡计把玉真打杀,正要寻他!”赵公明笑道:“三教本为一家,不得贫道亦要搭一把手。”却柏鉴兵出关,只见对方阵前站了四位大汉,各个勇武不凡,心中就是一惊,暗道:“怎地巫家早早现身?”
赵公明却见夸章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一时却想不起来,举步来到阵前。问道:“不知四位道友在何处修行?”雷勇接道:“那道人,即至阵前。要战便战,那来许多废话?”罢,手中亮出一柄灵巧锤,与身形极不相符,但那锤之上电光缭绕,料想不是凡品。觑不得。夸章却识得赵公明,道:“贤弟且慢,这却是舜帝之师,不可轻漫。”
夸章来到阵前,道:“赵道长,别来无恙,还识得五百年前的人物——巫氏夸章么?”赵公明恍然,笑道:“原是舜帝旧臣故友,不想五百年后在此相见!五百年前,道友亦是识机之人。为何五百年后,反而失了计较。去帮葛伯垠这等无道之人?”夸章亦笑道:“我等巫人却没有那许多计较,只知弟子被欺负了,某家这做师父地便须出来讨回些许颜面。”
他二人在此闲聊,广成子却已感到不耐,冲到阵前,对赵公明道:“道友,两军交阵,便有旧情,也须稍后再叙。”夸章亦识得广成子,而且对广成子没有半好感,骂道:“原来是你这个坏人!五百年前你祸乱洪荒,造下无边杀孽,后来却不见踪迹,还道你诚心悔改,不意如今又来人族,料想也没安好心!正好新帐、旧帐一并清算!”罢,持斧来取广成子。
有道是:人不短,打人不打脸。夸章话虽的甚为含糊,广成子却知对方是指“治水旧事”,不由得老脸一红,怒由心起,仗剑来迎。寻思:“你算什么东西,有何资格来贫道?”夸章心中暗笑道:“五百年前,某家或许会惧你广成子,如今,某家大巫之身已成,今非昔比,岂会惧你?偏你还不知死活,来和某家肉搏,却是自寻死路,怨不得别人!”
斧剑初相交,广成子便吃了大大地一个闷亏,要知夸章气力委实太过惊人,好悬没把广成子的宝剑直接磕飞。广成子觉出不妙,忙把玄法神通使来,才稳住阵角,但这毕竟不是自身气力,失却灵巧倒在其次,关键之处却是不能持久。欲用法宝取胜,奈何夸章攻势太急,根本不能得片刻空闲;有心向赵公明求助,却又实在抹不开脸面。
夸章却是甚有余力,晓得赵公明法宝玄妙、神珠厉害,颇有几分害怕赵公明出手相助,边打边出言笑道:“赵仙长,此事与你无关,某家也不愿与你为仇作对。”赵公明的立场登时尴尬起来,若两军交战,自该出手相助广成子,但现在的问题是,人家对自己客客气气,实在不好暗下狠手。便是出手,阵前还有三人虎视眈眈,既然这三人是和夸章一起来地,料想也有和夸章相差无几的手段,未必便能讨得了好处。再则修道之人都好个脸面,广成子不曾出言,若是赵公明贸然相助地话,人家未必领情,念头数转,终是拿不定主意。
这边才战了三五合,广成子委实遮拦不住,顾不得脸面,忙用遁光逃开,道:“既然你不识好歹,莫怪贫道心狠。”罢,已将番天印祭起,劈面望夸章打来。夸章不敢觑,却也夷然不惧,猛吸一口气,青筋暴起,用斧招架,不意仍是低估了番天印的威力。“咣铛”一声雷响,夸章被震退十余步方才停下,叫道:“好厉害!”
广成子也是大吃一惊,寻思:“好厉害的人是你才对!贫道自得老师赐下此宝,无往不利,便是大罗金仙也要退让三份,若是道行不足,也要被打得吐血重伤甚或就此身陨。这大巫之身未免太变态了吧?”心中如此作想,手上却不敢放松,急忙再把番天印催动,又来打夸章。
赵公明在旁见了,亦有心惊肉跳之感,寻思:“单以威力而言,广成子此宝只怕还在贫道的定海神珠之上,不过夸章的肉身更是恐怖,怕是已经成就大巫之身了,否则决计当不得一击。如果另外三人亦有此能……幸好贫道没有轻易出手,否则今日必然败辱阵前。”
夸章暗道:“大巫之身再厉害,也架不住这般连续攻击,这还是正面相抗,若是被他偷袭,便是侥幸不死,亦要重伤吐血,被打去半条性命。此人决计留不得。”奋起勇力,再挡一击,乘隙把左道之术使来,暴喝一声:“广成子还不束手,更待何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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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成子闻言一愣,只觉神识昏,灵智半丧,身形猛地一晃,险些栽倒在地,忙把玉虚**暗运,上显出三朵金花,金花之上又升起一片庆去,神智这才恢复清明,但也因此一时顾不得控制番天印,自动收回。恰在此时,阵前飞羽大巫亦瞧出夸章的情形不妙,寻思:“前日却是你们不义在先,如今也怨不得某家暗箭伤人!”遂把背后宝弓取下,双手一分,弦响处:广成子立觉心中绞痛,大叫一声,跌落尘埃。
076回 见轩辕乾坤弓现 问胡卢震天箭出
章正欲进身取广成子级,一旁赵公明大叫道:“手要伤吾道友!”抖手祭起二十四道五色毫光,正是那先天灵宝定海神珠,夸章识得厉害,忙道:“便卖赵道长一个人情!”赵公明道声:“谢过!”早有玉鼎、清虚二人用出遁光,把广成子抢回关上,哭道:“我等顺天道助商侯兴义师,岂知昨日死一师弟,今日又伤一师兄,情何以堪。”赵公明眼见广成子昏迷不醒,七窍出血,心中亦是恻然。
柏鉴从旁道:“广成子道友伤重不醒,性命堪忧,委实拖延不得。两位道友暂且止住哀伤,尽快把广成子道友带回玉虚宫中,请贵教掌教老师查看,或者救得性命。”玉鼎、清虚二人道:“多亏道友提醒,几乎误了大事。”方待起行,忽有人进殿来报:“启元帅!门外有一道童求见。”柏鉴传令:“请见。”道童至殿下拜见,柏鉴未及话,玉鼎、清虚二人已道:“秦臻师弟可是为广成子师兄而来?”秦臻接道:“掌教老师算出广成子有此一劫,命弟子背广成子师兄回宫。”众人大喜,道童秦臻自将广成子背回麒麟崖玉虚宫不提。
赵公明寻思:“如今战况焦灼,阐教连番失利,正是我截教建功立业、张名显势之时。”遂对柏鉴道:“敌军左道旁门之术大是凶险,且待贫道先回碧游宫一遭,面见吾师。禀明战况,也好请些教内道友前来相助。稍时再与柳坤决战不迟,彼时可操必胜之算。”柏鉴问道:“却不知往返间需要几日?”赵公明答道:“三五日便回。”柏鉴道:“那便静候道友佳音。”
阐截两教主事联络之人皆去,柏鉴寻思:“所谓求人不如求已!”遂把六耳猕猴换来,问道:“师弟你有万物皆明的聆音之能,洪荒秘闻大半皆不曾逃过你地探听,可知日间夸章用何术把广成子打伤。又有何法可以克制?”六耳猕猴笑道:“师兄谬矣,夸章只是勇力非凡,所用左道之术,不过是以音幻惑人元神,最多叫人昏迷一时,被他拿去;只须本命元神根基稳固,便可不惧。”
柏鉴奇道:“如此来,暗算广成子另有他人?竟是那拉弓空射之人?师弟何不早言,也好叫阐、截两教门人有所防范。”六耳猕猴苦笑道:“老师多次嘱咐,叫我不可卖弄这万物皆明的大神通。免得凭白惹来祸祟,何况他阐、截两教门人死伤。多由不尊军令而起,不叫他们吃些苦头,师兄以后如何驭使?至于克制之法,我也不知,不过轩辕师兄曾与蚩尤作战,料想当有应对之法。”
正话间。有人来报:“有飞熊将军前来复命!”柏鉴道:“有请!”飞熊携渡厄真人入内相见,道:“启元帅,未将奉令分兵,引兵助太康氏李邈复国,有李君人脉和渡厄真人相助,甚是容易,如今大事已定,特来交令。”柏鉴把令箭收了,渡厄真人道:“李邈忙于内政国事,不能亲至。听闻葛氏军马再次来犯,便请贫道代劳。在将军帐下听令。”
柏鉴接道:“此正用人之际,多谢道长襄助。”复又对飞熊道:“巫家高人已经现身,我须至火云洞拜访轩辕师兄,请教如何克制巫门法术,暂由你总督军事,好生守关。不可轻动,稳守即可!”飞熊领命,柏鉴驾起土遁,望火云洞而来,如风云一样,看看来至山脚下。却见:势连天界,名号火云;有奇花馥馥,异香依依,真个是福地无如仙境好,火云仙府胜玄都。
柏鉴看罢洞天景致,入内与轩辕黄帝相见。轩辕问道:“师弟至此何事?”柏鉴把战况叙一遍,答道:“自四百年前,老师答应三清主持总领伐夏一事,如今谋划已定,兴师征伐,不意大巫早早现身,更有诸般特异手段,特来向师兄请教破解之道。”
轩辕听完柏鉴叙述,沉思半晌,道:“那用弓之人,想来当是后翌一脉,观其情形,应为有穷氏心射之法,用得是元神之箭,直指万物元灵,出必必死,中箭者九死而无一生!委实叫人防不胜防,难以克制,便是当年,为兄也只能以弓制弓,抢先下手。曾以多种先天妙物造得一口宝弓,取名‘乾坤’,又造三枚神箭,称为‘震天’;弓箭皆可予你,只是此弓此箭多有限制,实非常人可以驭使。”
柏鉴问道:“却不知有何限制?”
轩辕答道:“一样便是修为,除了我本人之外,其它人法力不够或是道行不深皆不能使用。这还在其次,关键是用弓之人地根脚,不入先天,便不能使用;自身若无无量功德,亦不能使用。算来算去,熟识之人,唯有老师葫芦才可运使此弓,其它人只怕皆是不行,应龙师弟或者可以开弓,但也无法挥出应有的威力。”
柏鉴为难道:“如此一来,岂非只能请老师亲自出手?”轩辕笑道:
未必,你且把乾坤弓和震天箭收了,然后去请教老师识广,博通洪荒,岂是我辈可以度测?或者另有妙法亦在情理之中。”柏鉴接了弓箭,辞别轩辕黄帝,又借遁光来夏都而来,沿途却见田地荒废,农事搁置,但有劳作者,也多是老人孩童。行至夏都地界,落下遁光,却又见土木大兴,役民数万,做工之人多有愁苦之色,抱怨之声不绝于耳。
有那年青气盛的道:“再不工钱,这日子没法过了。”有那年老稳重的道:“怪只怪大王换了负责之人,若还是琅辛大人掌权,我等岂会如此难过?”有那唯恐天下不乱的道:“听,国库已经空了。根本没有钱粮放给咱们了,便是琅辛大人仍在。怕也是一筹莫展。”前者道:“倘若真是如此,在此作工还不如回家务农。”中者道:“莫要胡,大夏立国四百余年,钱粮不知存了多少,那会这么快就空了?”后者道:“钱粮再多,也架不住这般驭使。何况还有那许多贪官?照我,如今朝堂,除了琅大人,便再没有一个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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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鉴上前探问:“敢问当朝太师住在何处?”众人却是面面相觑,奇道:“如今地大夏还有太师么?”柏鉴无奈,只得自己寻找,才入夏都城门,忽见一个道人迎面走来,道:“师兄,老师已知你来夏都。”柏鉴却是不认得对方。迟疑道:“你是……”来人笑道:“贫道伊尹,呃。我是明理,为了在人族行走方便,只好用了幻化之术。”柏鉴恍然,亦笑道:“师弟神通变化精微,这天地玄功修为恐怕尤在知事之上,当为同门之冠。可惜你不喜争斗,凭地浪费了。”明理却是面露微笑,不接柏鉴地话头,只道:“师兄,且随我来吧。”
却当日商侯被释,胡卢师徒自然把**雷击、童谣鬼歌等手段散去,可怜履癸与妹喜得以重见天日,迫不急待地想游乐玩赏一下,谁知兴致才起,不意现宫室多处被毁。酒池肉林等亦被破坏殆尽,尚须修缮一番。个别地方甚至需要重新修造,才可使用。然则国库已空,便有五方诸侯“用心”收刮也是入不敷出,适逢高郲等人欲得履癸赏识,便大包大揽,应下此事,琅辛正好功成身退。
高郲、茍肥等人哪会顾惜民生,何况又逢国库不足?是以民众多有怨言,才有柏鉴所遇之事。胡卢也因此有意淡出朝堂,早把注意力投注到商地,坐看履癸失德,静待气数丧尽。明理把柏鉴引来相见时,胡卢正与应龙等闲聊,问道:“何事要你亲来?”柏鉴把轩辕之言转述一番,一旁随侍的应龙笑道:“区区几个新晋大巫,何用如此麻烦,由我去走一遭,将他们逐走便是。”
柏鉴苦笑道:“如今只是助人复国,商侯尚未和夏王撕破脸面,师兄暂时还不能亲自介入战斗,商侯那边倒是好解释。万一引来夏王的敌意和重视,以商地的地理位置,不但无险可守,还要腹背受敌,又缺少战略迂回的空间,就算有三教门人相助,只怕也招架不住四方诸侯的全力征伐。”
胡卢头认可了柏鉴地法,若非如此,那可正应了应龙之言:“何用如此麻烦”。问道:“应龙不能亲自出手,为师便可亲自出手了么?”女魃接道:“就是!如你所,此弓只有老师能用,若叫老师用此弓射杀大巫,还不如由我们夫妻出面为佳。”
柏鉴尴尬道:“这怎么能一样,我只是转述了一个轩辕师兄的话,来此却是要向老师讨个办法,并非一定要请老师出手。何况就算老师出手了,也比你们夫妻出面强上一分,毕竟弓箭乃是远程攻击,老师只须隐在阵后,不叫对方瞧见,谁能知道是老师……”
胡卢倒不曾多想,甚至觉得柏鉴的挺有理,不意女魃质问道:“柏鉴,你安地什么心,竟叫老师行那‘暗箭伤人’之事?”
“呃——”柏鉴只是着眼于大局,却没有考虑这种做法本身的不妥之处,会对胡卢地名声造成什么样的影响,一时嘴快便了出来,此时被女质问,马上意识到自己不该有这般想法,忽忙向胡卢赔罪,道:“老师明鉴,弟子只是……绝无坏心。”
胡卢虽然刚开始并没有意识到,但这时也明白过来了,忙把“高人”身份摆出,道:“咳,柏鉴呀,为师理解你的心思,一切以大局为重,但你也须多为为师想想,你看为师是那种暗箭伤人的人么?”
柏鉴嚅嚅称是,眼巴巴地瞅着胡卢,道:“老师!你看……”却把乾坤弓和震天箭递了过来,胡卢接过,问道:“叫乾坤弓和震天箭是吧?”柏鉴应道:“是!”胡卢却觉这名字耳熟,道:“且容为师想一想。”
077回 宝弓竟须顽童用 神箭方能神威显
陈塘关!?貌似托搭天王李靖就住在这地方,收藏了辕弓和三支震天箭,而且还被哪吒用来玩耍,射死了别人,不会就是这乾坤弓和震天箭吧?好像就是什么轩辕黄帝遗留之宝,哪吒才多大儿,怎么就能用这弓这箭,似乎也没有什么限制……唔,对了,李靖曾对谁过,貌似他本人就用不了。难道是儿童专用?”胡卢在这边胡思乱想。
那边应龙等人却与柏鉴玩笑一番,起“伐夏”之事。应龙道:“柏鉴师弟,前番你和仓二人,借着商侯被夏王囚禁,操演了不少战阵军马,实力应该不弱了吧,又有老师和三教背后撑腰,照我便该叫商侯起兵,和夏王真刀真枪地干上一仗,何用如此麻烦?”女魃接道:“此言甚善,如今待在夏都整日无所事是,老师又不许我们随意出门,实在闷得很呀。”
柏鉴苦笑连连,叹道:“我和仓师兄何尝不是这样想,问题是商侯对夏王只是尽忠死志稍减,效忠诚心却未去,若非商侯前一段时间被夏王囚禁,别起兵伐夏,便连服商侯扩军练兵也是个难题。如今商侯虽因为困禁之事,潜意识里对夏王生出了抵触之心,但终是不曾明,我和仓师兄也不好直接劝人家臣子和君主反目,只能坐待时机。”
明理从旁接道:“其实也不必太过心急,如今不是已经起兵了吗?虽是借了助人复国之名。但以柏鉴师兄的做法,恐怕没有这么简单。料想是打算引中方葛氏来攻,然后以反击为名,乘势夺取整个豫州地控制权。到了那时,想不引起夏王的注意都不行,若能再有人向夏王进言,派军来伐。但又不是数路齐伐。商侯本就对夏王有了抵触之心,再有人从旁劝,晓以大义,自然不肯再坐以待毙,又或者是箭在弦上不得不……”
柏鉴定定地看着明理,苦笑道:“明理师弟,可惜你不喜争斗,着实浪费了这等审时度势大好天赋。”应龙、女魃却不管这些,只是追问:“明理之言当真?如此来,老师应该快要离开夏都了吧。”胡卢忽然接道:“正是。如今夏朝国库空乏,以履癸心性为人。相信用不了多久,便会役苦黎民,被百姓所怨,彼时仁德尽失,再配以商侯兵锋,灭其威仪。成事指日可待。”
“呃……”众人不曾想到胡卢会忽然插言,胡卢却非常理解他们的心情,修道之人本就应该或追求天道,或逍遥于三界,如今却因为种种原因,不得不混迹于人族,与掌权之人勾心斗角,把一身神通生生压制,无法快意于恩仇,着实叫人郁闷。
柏鉴问道:“老师可想出什么好办法?”胡卢笑道:“这件事本来就是你自寻烦恼。依轩辕之言,你仓师兄便可用得此弓。何用来找为师?”柏鉴奇道:“轩辕师兄曾言,有**力之人,比如应龙师兄确实可以开弓,却无法挥出应有的威力!仓师兄目前法力最多不过和应龙师兄在仲伯之间,如何能使用此等神弓?”
胡卢微微一笑,道:“世事万变,各有玄妙,惟仓偏偏可以随意运使此弓!”赤马猴明理恍然接道:“轩辕师兄曾言,根脚不入便先天不可用此弓,没有无量功德亦不可用此弓;仓师兄虽与我等同为老师门人,但是身俱造字演文之无量功德,实可为一代鼻祖,自然用得这口宝弓。”柏鉴叹道:“原来如此!四百年前我便奇怪,为何太上老君的丹元大会独邀仓师兄与老师同去,不意时至今日方才明了此间因果,却是仓师兄胜过我等多矣。”
应龙接道:“各人有各人的缘法,我等同为老师门下,相亲相爱方是正理,何必计较这些?”赤马猴明理笑道:“是啊,应龙师兄和女嫂子可不就是相亲相爱!”女魃羞怒道:“又皮了不是!?”赤马猴打个“寒颤”,忙道:“弟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胡卢对门下这种玩笑打闹倒是乐见其成,自然不会怪罪,自顾对柏鉴道:“柏鉴呀,其实你不必羡慕仓,你以兵法入道,已经有大心得,如今又正是你立功显圣之时,如能操作得当,伐夏之后,你之名必将被人族传颂,成为一代兵法祖师,未必会比仓差上什么。”
柏鉴原被判定为没有修道天赋,经轩辕引荐方才拜在胡卢门下,有幸得胡卢教导,迈入修真之门,走出一条别样的道路。但终是走了后门儿
关系,是那外门弟子名分,自身功法又“不入真流”不什么,同门之间甚是“相亲相爱”,自己却总觉低人一等。千年来,柏鉴做事一直尽力竭力,固然是对胡卢感激崇敬,但未尝没有这方面地愿因。
前不久,因为长时间代胡卢教授飞熊,胡卢“偶然”兴起,决定收为正式弟子;柏鉴多年心愿实现,高兴之余,却又生出一种沾了别人光的感觉。不意此时闻听胡卢之言,柏鉴方始知道胡卢对自己的看重和期望是如此之深,心中激动难以自抑,很有些“虽九死尤不悔”的意思,哽咽道:“老师……”
胡卢哪知其间种种和柏鉴心理,颇觉诧异之余,道:“你看你,挺大个人了,乍着着就落泪了呢?”柏鉴把眼泪拭干,道:“弟子这是高兴的。”应龙等人倒是对柏鉴的心思了解一二,亦不再打玩笑,只道:“师弟你其实不必如此,只管用心做事,莫负了老师对你的期望便是。”
柏鉴终非常人,把心情平复,道:“却叫老师和你们见笑。”然后又道“仓师弟负责内政,不曾随军。我自去商地寻他前往?!”
胡卢寻思:“哪吒原非凡人,乃是那灵珠子得道,当在先天之列,能用乾坤弓和震天箭,倒也可以理解。三代弟子中玄元是先天至宝干戚斧化形,单以根脚出身而论,还在哪吒之上,当能用得此弓。”心意一转,恶意的笑了笑,道:“也不用这么麻烦,你却有所不知,这乾坤弓和震天箭确实不是常人能用的,而是专门给孩童使的,孩童若用此弓绝对是天作之合,射一个中一个,中一个死一个,瞄都不用瞄,即使随手一射,也能有意外地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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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鉴奇道:“还有这等事?”应龙、女魃亦觉诧异,赤马猴却把胡卢心意悟通,暗笑不已。胡卢一本正经地答道:“谁不是,你可以把玄元找来,一试便知。”柏鉴对胡卢只有崇敬之意,哪会有丝毫怀疑之心,当下也不多想,道:“多谢老师指,弟子不便久留,这便回陈塘关,叫人去叫玄元试弓。”胡卢道:“这却不必,你自回陈塘关便是,为师正好要离开夏都,回五夷山,自会叫玄元至关前助你。”
待柏鉴辞去,赤马猴明理再也忍不住,不由得笑出声来;应龙、女忙问究意,赤马猴明理边笑边道:“明明是因为玄元师侄是先天至宝得道,方能随意运使那宝弓,老师偏要是孩童专用,偏偏柏鉴师兄还信以为真。”应龙、女听罢,免不得笑闹一番。
孰不知天道有凭,胡卢却是一语成,自此绵延万载,那乾坤弓与震天箭历多位兵主,偏偏就都是鬼!
胡卢对赤马猴明理道:“前段时间为师有意淡出朝堂,如今履癸反而对你甚为看重,为师离开夏都之后,诸事还须你多作留意。”赤马猴明理笑道:“老师放心,如今履癸一心享乐,料想没有什么大事儿,便有大事,弟子也自会遮掩。”胡卢深知赤马猴“会人事,善出入”之能,亦不多言,遂回五夷山。
此时五夷山已无二代弟子坐阵,却是由精卫和玄元看护,两人虽都是好动之人,但经过这许多年,也识得轻重厉害,不曾乱了布置。胡卢才回山中,二人急忙前来请安,胡卢道:“玄元,如今柏鉴引军伐夏,正是用人之际,你可即日下山,尽快到陈塘关帮忙。”玄元领命,自去准备;精卫道:“师爷爷,精卫在山上待得无趣,亦想去帮柏鉴师叔,可好?”
胡卢寻思:“要精卫和玄元同去,路上能有个照应也好。”道:“便依你,只是军中不比山上,凡事须听柏鉴的安排,不得随意胡闹。”话音未落,精卫早不见踪影,远远传来一声:“知道啦!”胡卢苦笑之余,也不知精卫是真知道了,还是敷衍了事。
精卫、玄元二人离开五夷,只数百里,精卫连声抱怨道:“玄元师弟,你就不能再快些么?”玄元苦笑道:“师姐,我已经尽力了,你乃是鸟类得道,自然擅长飞行,我却不行,只能用遁法赶路,想快也快不了。”
其实何尝是玄元慢,反是精卫地度太快,环顾三界,除了妖师鲲鹏的真身绝之外,便要算到这位姑***神了!
078回 强中更有强中手 旁门怎及正宗高
赵公明离开陈塘关,驾起遁光来到碧游宫前,却见一分,有道是:“无上至尊行乐地,其中妙境少人知”,似乎每次得见,总有一番别样感受。正感慨间,忽有一个童出来,道:“老爷叫你入内相见。”听这言语,似乎通天教主早已知晓赵公明会来,惟赵公明早知老师妙法无边,心中并不以为异,举步入内。
众位兄弟姐妹皆在,左侧师兄弟以多宝为,依次有乌云子、虬子、灵牙子等;右则师姐妹以无当为尊,依次有金灵、龟灵、三宵等。人截教弟子众多,万仙来朝,其实通天教主门下的核心弟子,加上赵公明,也就这么几个,未必就比阐教多了、强了。
赵公明上前行礼,口称老师,把陈塘关战况述一番,道:“如今已有四位巫族大巫现身,其中一个更是舜帝旧人,四百年前还只是个毛头子,如今却已修成大巫之身。更有一样手段,以音喝人,比如和广成子道友交手,他便:广成子还不束手,更待何时;广成子道友便痛叫一声,七窍出血,跌落尘埃,果然束手。”
通天教主笑道:“世间那有这等事,以音喝人不过是左道魂灵之术,迷人心神已是极致,那广成子定是遭了他人暗算,情形症状倒和中了后翌一脉的心射之法类似。”赵公明恍然道:“那四个大巫中确有一个背弓之人,却不知如何才能克制此术?”通天教主沉吟半晌。道:“却须有意无心之人,对方自然不能用锁定;或者抢先出手。让对方疲于奔命。”
赵公明还待再问,通天教主又道:“这一你们不必担心,届时自有应对之人。元始师兄却是气,只派些不入流的弟子充数,我截教却不必如此,既然有大巫早早现身。便由多宝和金灵走一遭罢!”多宝与金灵领命,道:“弟子早闻巫族近战能力出色,正要到阵前见识一番。”赵公明接道:“到近战,柳坤营中有一个名叫清沥,似乎原是阐教门下,会一神通,可化身万丈,端是厉害了得。”
通天教主却是叹息一声,道:“这是‘法天象地’,原是巫族法门。夸父一族尤擅此道,若由大巫使出。威力更甚,已非人力所能抗。四百年前丹元大会上,准提道友曾言,葫芦道人创了一门无上玄功,亦有类似地神通,元始师兄想是受了启……多宝、金灵你们二人根行已深。单论修为法力,寻常大巫皆非你二人敌手,但到了阵前也须心谨慎,多用道术法宝,切不可和大巫近战,切记切记。”
多宝、金灵二人恭声称是,各去准备;通天教主又对赵公明道:“我已经传下法旨,以后若有用人之处,你可自作决断,寻同门帮忙。不必再来问我。”赵公明大喜,谢过老师。辞出宫门,静待了几日,多宝和金灵把教中琐事安排妥当,各携弟子来见赵公明。截教却是奇怪,男师女徒,多宝的两位弟子叫做火灵、石矶;女师男徒,金灵地弟子叫做余元。
三人把闲话叙过,各驾遁光至陈塘关,探马报入:“门外有数位道长候见。”其时柏鉴已回,闻报不敢待慢,忙把赵公明、多宝、金灵等人接入府道:“众位道友且安歇几日,只等使弓之人到了,便可开战。”正话间,又有校来报:“门外有一道童求见。”柏鉴料想是玄元到了,道:“请见。”
玄元入内行礼,口称师伯;柏鉴问道:“可是老师叫你前来,可使得那乾坤弓?”玄元答道:“自然使得!”柏鉴大喜,道:“正可阵前建功。”遂聚将升帐,开关出战。早有探马报入中军,柳坤道:“正愁商军不战。”亦把阵势排开。
清沥伤势已好,率先出阵,尖声细音叫道:“叫那猴怪出来答话。”六耳猕猴此时已由万物皆明的神通知晓了他的跟脚,岂会惧他?得到柏鉴肯,来到阵前,问道:“上回吃我一棍,今日怎敢再来叫阵?”清沥却不生气,问道:“那猴怪,我只问你,可是和我一样修炼的**玄功?”六耳猕猴笑道:“分明是吾师原创的天地玄功,非要什么**玄功,你还真会往自己脸上帖金。样儿,别以为写个‘转载’就不是盗贴,莫当套个马甲别人就不认识你了。”
清沥大怒,仗剑劈面砍来,六耳猕猴亦提棍来迎;他二人皆把法天象地神通使来,只打得天昏地暗。六耳猕猴有玄功护体,不惧利刃来袭;清沥却不免逊色一筹,万万不敢叫五行棍打中,眼见遮拦不住,忙用变化之术。六耳猕猴亦有相克之法,凡人世外之禽兽,无有不能变化,尽使其巧。他二人各使神通,变化无穷,相生相克,各穷其技。
观战之人皆看得目驰神摇,心思不一。只是清沥的变化之术似乎未得真髓,处处透着古怪,譬如变一只鸡,明明上有冠,似雄地,复又作雌音,叫人辨不出头绪。相较而言,六耳猕猴则是变什么便是什么,仿佛天生如此!稳稳压了清沥一头。柳坤眼见清沥落了下风,忙对飞羽道:“师伯,当日便是这个猴怪出手偷袭。”
飞羽闻言,道:“既然他不义在先,便怪不得我暗施辣手。”遂把宝弓取下,分手错开,弦响处:六耳猕猴怪叫一声,现出本
落尘埃。清沥从空中降下,却也没有在六耳猕猴身法,反有把六耳猕猴拿住的心思,寻思:“将他拿了,再好查问**玄功奥妙,或可把破绽补足,恢复七尺男儿之身。”
不意天地玄功委实太过玄妙,实乃是洪荒中保命的第一法门。六耳猕猴虽被“心箭”射中。只是一时疼痛,暂时中断玄功法术。受了不地伤势,但也不会轻易被坏去性命。六耳猕猴眼见清沥落下,还道他欲取自己性命,寻思:“正好打他一个措手不及,方显我正宗神通!”只见六耳猕猴身上飞出一道白光,白光中元神显化。嘿嘿冷笑道:“转载便是盗贴,旁门怎及正宗,套不套个马甲照样认识你!今天让你满面桃花开,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话间,举棍向清沥劈面打来。清沥哪有防备,登时被打了个满脸桃花开,所受伤势,比前次还要重上几分,急忙败走本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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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羽亦没想到百百中、百中百死的心射,竟似丝毫奈何不得六耳猕猴。心中即惊且怒,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刚待再次箭,一探猴怪虚实。忽听身侧传来一声惨呼,却是玄元用乾坤弓射出一支震天箭,只是初学乍炼,心情激动之下偏了几分,只射中飞羽肩头。
葛氏军马登时一阵骚乱。飞羽肩头伤势尚不重,不意终日打雁,今日却被雁啄了眼,既惊且怒之余,忙静心以心射之法查看,寻思:“倒要看看究竟是何人敢在某家面前**弓箭!”不意查看无果,竟找不到箭之人身在何处,正惊疑间,右胸又中一箭,登时痛入骨髓。只须臾间全身乏力,似乎此弓箭对于巫身有绝大地克制作用。也是飞羽命不该绝。玄元两箭射出均未中他要害,即便如此,飞羽此际也已是身负重伤,战力全失。
乾坤弓、震天箭岂同等闲,为轩辕所遗人教大宝,再由先天化身之人御使,当真是击无不中!玄元再把第三支箭搭在弓上,只要将这最后一支箭射出,则飞羽必死,却又省起卢胡卢之言,寻思:“均是盘古一脉,实在没必赶尽杀绝。”遂又把弓放下。
眨眼之间连折两人,其中飞羽更是亲近之人,夸章等三巫尽皆大怒,冲到阵前,来取六耳猕猴。六耳猕猴毕竟受伤在前,眼见对方冲来三名大巫,便是天地玄功如何玄妙,自身又如何自负,也不敢恋战,极抽身遁走。夸章等人追之不急,只气得怒跳如雷;叫道:“无耻之人,可敢出阵交战?”
赵公明、多宝、金灵三人迎出阵来,赵公明道:“两军交战,哪有这许多规矩,你们先用暗箭伤人,便要有被反击的担当,如今却是咎由自取。”多宝接道:“况且商军兴仁义之师,吾等来助却是顺应天时,众望所归,民心所向,尔等莫要执迷不悟退去,还有活命之机,如若不然,便有大巫之身,也难挡道术玄妙。
夸章等人见兄弟受伤,早把诸多顾忌抛在一边,道:“敢伤吾兄弟,就是不死不休之局,那来许多废话聒噪!拿命来!”罢,率先提斧来取赵公明,俞锋、雷勇紧遂其后,各提兵刃,分取多宝、金灵。赵公明等三人不敢待慢,谨记通天教主之言,不敢与夸章等人近战,各把上清妙法使出,显出朵朵金花、团团庆云,起在空中,用法宝“侍候”。
赵公明率先祭起二十四颗定海神珠,升起二十四道五色毫光,劈面望夸章打来;金灵亦祭起两件宝,一为四象塔,一为龙虎如意,均在先天之数,威力极大;多宝身为截教副掌教,通天教主除了随身所带的法宝,其它的皆由多宝掌控,因此多宝最是夸张,每次探入锦囊,便有一样法宝飞出,只见霞光满天飞舞,根本辨不清到底有几多法宝。
夸章早知赵公明宝珠厉害,忙把法天象地神通用出,化身万余丈,头天脚踏地,须臾间倒也不落下风。俞锋、雷勇二人却要难过许多,一则是金灵、多宝地修为本就高出赵公明不少,二则是自己准备不足,一身神通勇力未及使出,便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夸章正全副精力应对赵公明的定海神珠,忽闻痛哼惨呼之声,偷眼看去,却见:俞锋被一巨塔打中肩头,跌落尘埃;雷勇更惨,被百多件法宝轮番轰炸,岂能落到好处?夸章心知不妙,急忙断喝一声,又是那喝人元神之术,他倒不指望凭借此术把三人拿下,只求片刻喘息之机。
俞锋、雷勇二人也是心狠,不顾自己伤势,也要乘机反机;俞锋望腰间一探,擒出一个口袋,用巫族秘法祭起,刹那间恶风扑面,乌云遮天,须臾之间,天地暗,鬼神愁,大地龟裂;雷勇把掌中宝锤抛起,毫光大放,闪电四射,乾坤幽,仙魔悲,苍天崩缺;两人秘法倒是颇有相辅相成互补之处。多宝、金灵原道已经占了上风,对方已经毫无还手之力,不意被夸章干扰,二人又是如此绝决,只顾一意伤敌,反被恶风阴雷伤到,幸有金花、庆云护持,倒也不甚严重,只是却可怜了阵前兵士,恶风阴雷竟是不分敌我,只一味杀戮,不止商候一方,连葛氏军马亦给屠戮良多。
079回 五色神光神威显 七彩葫芦彩辉耀(上)
知道是不是巫族给世人留下的印象一直都是有勇无谋战肉搏,几乎就没有什么值得称道的地方,其实不然,在同一级别,同一属性的对决中,修道之人决计不是巫族的对手。俞锋、雷勇二人整出来的动静忒大了儿,两军多受池鱼之祸,眼见情形不妙,急忙各自退军。正主儿退去,夸章等三人和赵公明师兄弟各有损伤,均无意多作纠缠,各自退去。
夸章退回军中,对柳坤道:“你三位师伯的伤势颇重,需回巫殿静心调养,待为师把他们安置妥当,再来助你。”柳坤叹道:“累三位师伯受伤,弟子已经于心不安,老师安心照看三位师伯便是,不必再为弟子费心。商军如此强势,料想是早有预谋,所图非,此间已非弟子所能做主,不如把这里的情况汇报给葛侯,万事自有葛侯决断。”
柳坤果有治军之才,杀伐果决,当机立断,当下准备退军不提。
探马报入关上,多宝、金灵道:“战事即定,吾二人不宜久留尘世,这便回碧游宫去了。”柏鉴亦不挽留,谢道:“此战能胜,全赖两位道友出力。”多宝、金灵却有惭愧之意,他二人苦修多年,自视甚高,原道天下大可去得,不意才一上阵,在大占上风之余,却反被对方所伤,心中郁闷可想而知。道:“此本分内之事,何敢居功。”
不提多宝、金灵二人离去,又有玄元来辞行。玄元在胡卢门中的地位异常特殊,若论出身跟脚只在胡卢之后。故才只算是胡卢武夷一脉地弟子,但却是再传弟子,所以精卫可以管他叫师弟,他却又管柏鉴叫师兄,随似辈份上好象乱的很其实也有脉络可寻,即玄元可以与胡卢门下任何一代弟子。平辈论交,各交各地,才有这种法。玄元问道:“师兄,可曾见到女娃?”柏鉴奇道:“精卫不是一直在五夷山么?”玄元苦笑道:“精卫与我同时下山来助师兄,只是她飞行度太快,不愿被我拖累,便先行一步,不意如今却不见了踪影。”
柏鉴恍然,料想是遇到什么好玩的事情,路上耽搁了。笑道:“精卫的法力只怕还在你我之上,不必为她担心。”玄元接道:“还请师兄多留意。我本是混沌至宝器灵得道。不宜轻染杀伐,如今战事已经告一段落,我也要回山复命,师兄可有什么话要传给老师么?”柏鉴想了想,不觉有什么大事,遂道:“只须把战况如实述便可。”
玄元驾起遁光。不止一日,回到五夷山;胡卢问道:“可曾取胜?”玄元把事情经过述一番,道:“幸不辱命,乾坤弓和震天箭果然厉害,还是有老师掌管为好。”罢,将乾坤弓、震天箭递上。胡卢却有些愕然,寻思:“这两样东西不是应该留在陈塘关的么?”只是既然已经带回,胡卢亦不愿多,问道:“怎么不见你起女娃,以她的性格。似乎不该这么安份。”玄元苦笑道:“女娃半路就走失了,至今也不曾到陈塘关。”
话音才落。忽听一声清脆的笑声,道:“谁我不曾到了陈塘关?”回头看时,除了精卫还能有谁?玄元奇道:“咦——你怎么也回山来?”精卫却道:“要叫师姐,明白么?”胡卢咳嗽一声,道:“女娃,你擅自把玄元抛下,还倒有理了?”精卫接道:“都怪他遁光太慢,我先到商地玩了几天,又到陈塘关住了几天,然后回山,也只比他慢了半步。”
胡卢不满地道:“下山时地好好的,是去帮柏鉴,如今你却是到处乱跑,你又如何解释?”精卫不好意思地道:“谁人家没去帮忙,只是柏鉴伯伯不许我出战,又有个叫6压的道人,是非要请老师亲自出马才能应付。”胡卢愕然,看看玄元,又看看精卫,实在难以理解,前后只隔了片刻功夫,怎么两人的情报差别这么大呢?问道:“究竟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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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元亦是不解,忍不住问道:“柏鉴师兄不是已经取胜了么?”精卫道:“早你遁光太慢了,你算算自己离开陈塘关几日才回到五夷山?”玄元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也不是很久呀,还不到半个月。”精卫佯怒道:“你
思,我从陈塘关回山只用了半个时辰,如今陈塘关了!”
胡卢寻思:“玄元的遁光确实太慢了儿。”道:“且正事儿来!”精卫得意地看了玄元一眼,接道:“柏鉴伯伯原本有意引葛伯垠来攻,不意葛伯垠手下有一大将名叫孔宣,擅使五色光华,好生厉害。不论谁到阵前,那孔宣只把光华祭起一刷,便连人带宝皆被收去。三清教下空负胜名,上去一个被拿一个,上去两个被拿一双……”
“咳……为师已经尽知,不必细述。”胡卢干咳一声,寻思:“却不知此孔宣是不是那万余年前的故人,若当真是他,以他跟脚却又如何成了葛伯垠的手下?不论是与不是,此人若是成心为难,倒是麻烦之极,不得果真要到阵前走一遭,弄不好还须圣人出手。”道:“既然如此,为师便到陈塘关一趟,玄元你好生看守山门。”遂与精卫望陈塘关而来。
驾云和遁术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概念,但凡修道之人,皆会五行遁术,驾云却不是人人可用,非得三花聚,方可使用庆云。这并不是驾云就一定比遁术高明、快捷,事实上在大部分情况下,遁术才是修行者赶路的主要手段。精卫果然度惊人,便是胡卢也望尘莫及,幸好胡卢前不久从6压处习得化虹之术,虽不曾修至精深,但也勉强可以以与精卫的度持平。
胡卢才到关上,早有探马报入府中,柏鉴急忙率人迎接,口称老师,道:“弟子无能,反叫老师费心。”胡卢见六耳猕猴、飞熊皆在,放心许多,笑道:“葛伯垠不过倚仗道术玄通,非是战阵之术胜你,你不必放在心上。”
6压道君从旁笑道:“葫芦道兄即来,那孔宣授之日不远!”胡卢自己心中却是没底,毕竟孔宣地五色神光太过变态,但也不愿自报心怯,直言自己未必是对方敌手,只是笑问道:“道友不在西昆化静修,缘何至此?”6压笑道:“人族身为洪荒主角,即将大变,贫道虽是一个闲人,亦要关心一番,结些善缘。”
他二人闲聊,似乎并不把孔宣放在眼里,三言两语便把孔宣命运决定;阐、截两教门人却并不看好胡卢。赵公明寻思:“千年前,葫芦道人修为至多不过和贫道在仲伯间,龟灵、乌云两位师兄的修为只怕还在贫道之上,又有先天宝物,都先后败在孔宣那五色光华之下,葫芦道人除了名声大地出奇,却不知有何等能为可降服那孔宣?”有意无意地道:“葫芦道兄即来,不如马上出关,去把那孔宣拿了,也好叫我等知道道兄手段。”
阐教广成子不曾在场,却有惧留孙从旁附和道:“正是,救人如救火,我教太乙、清虚皆被那孔宣拿去,身处险境,事不宜迟呀!”惧留孙也曾和孔宣交手,亦被孔宣拿去,只是惧留孙精通土行之术,脚一沾地便有脱身之术,这才逃回营中。纵容胡卢尽快上阵固然有担心太乙、清虚的原因,但也未尝没有兴灾乐祸之意。
柏鉴却担心老师有失,毕竟孔宣的五色光华委实太过神奇,几乎已经到了变态的程度,当真是无不无刷,寻思:“老师神通广大自不用,但那孔宣的五色光华却也着实厉害,万一有失,却是我的罪过。”忙道:“老师远路风尘赶来,不如暂前修行一日,也好了解些军情,再作打算不迟。至于被拿去地道友,既然不曾被阵前立斩,想必葛伯垠另有打算,倒也不必急于一时。”
六耳猕猴日前亦败在了孔宣的五色光华之下,天地玄功虽然玄妙妙,但任你如何万般变化,却仍在五行之中,均要被其克制。不过五色光华终是只能困人收宝,本身并无杀伤力,孔宣又不识天地玄功之妙,自然被六耳猕猴逃脱。如果再次交手,孔宣有了防备,六耳猕猴再想逃脱,就没有上回那么轻松了。然而,六耳猕猴敬爱胡卢,更胜过自己性命,附和道:“正是,老师还是多多了解一下,有备无患,便是要战,也须弟子打头阵,也好现场观摩,做万全计较。”
079回 五色神光神威显 七彩葫芦彩辉耀(中)
鉴、六耳猕猴已经把话到这个份儿上,又有飞熊出阐、截两教门人倒也不好多什么。要阐、截两教对胡卢的感观,真的很有些复杂,一面觉得胡卢是个十足的老好人,甚至是滥好人,结交一番自有好处,一面又因胡卢被洪荒诸族推崇而心生妒意,毕竟胡卢只是一个散修,自身却是圣人门徒,胸中不免生出一股傲气。
待众人散去,只余胡卢师徒,柏鉴随把战况和自己的打算向胡卢述了一番。柏鉴这边搞出这么大的动静,要葛伯垠一儿也不知道,那是自欺其人。早在柳坤第一次兵败,向柳道人、电光道人借兵时,这二人即时便把情况报给了葛伯垠。葛伯垠早对商侯有忌惮之意,得讯之后,心情反是又惊又喜;惊的是商侯竟敢主动生事,万一其它诸侯听了商侯鼓惑,结成联军,整个豫方非乱起来不可,自己这中方诸侯之长怕也坐不长久了;喜得是正好有了讨伐商侯的名目,不论商侯是不是真心助那李氏复国,终属以下犯上,正好借此机会把去掉这个心头大患。
葛伯垠起兵倒在柏鉴的意料之中,亦是柏鉴所希望的事情,但葛柏垠对商侯的重视程度,却在柏鉴的意料之外。柳坤这里还和柏鉴打得难解难分呢,葛伯垠已经召集豫方的各路诸侯,决定兴兵征伐;要不怎么人心难测呢?柏鉴道:“幸好各路诸侯之以观望为主,不曾全力相助葛伯垠。否则,大军云集。四面来攻,还当真不好应对,用老师常用的一句话就是巧媳妇难为无米之炊。”
接下来地事情就回到了老套的剧情里了,阵前交战,败者请人;正逢前一间段阐教门人败了多阵,先有玉真身死。合三人之力还收拾不了一个师门叛徒,然后广成子又身负重伤,相对来,截教门人地战斗虽也有波折,也不曾讨到多大的好处,但终是取胜涨了不少颜面,玉鼎、清虚二人心中岂能好受?葛伯垠举兵来伐,二人急于挽回颜面,暗道:“正是立功之时!”清虚立功心切,率先出马。只是没想到碰到了孔宣这个来历神秘之人。
二人才战三五回合,清虚寻思:“有道是先下手为强。莫待对方把法宝用出,悔之晚矣!”遂抢先把攒心钉祭起,不意劈面一道金色光华刷来,未及反应,便被连人带宝一并收去。玉鼎在阵后瞧见,一见清虚有失。忙仗剑来援,直取孔宣;不意孔宣复又一道光华刷来,亦把玉鼎收去。
在旗门下观阵的六耳猕猴暗自寻思:“玉鼎修炼的**玄功乃是我派天地玄功的盗版货,而且还没练到家,最多不过成而已,被对方刷去倒也不足为奇。我自修炼天地玄功以来,未逢敌手,便是上回被人暗算,也只是伤,对方神光虽妙。却未必能刷得了我。”于是持棍来取孔宣,孔宣摇枪来迎。只一合便被六耳猕猴气力所惊,忙用红光来刷六耳猕猴。六耳猕猴早见光华分五色,料想依五行而分,眼见红光刷来,急运天地玄功变化之术,周身生出片片鳞甲,化形为控水之龙,体长万丈,皆之掌中五行棍更非凡品,堪堪将红光挡住。
孔宣一刷无功,又见六耳猕猴变化之术神奇,心中早吃一惊,不敢怠慢,立把五道光华一齐刷来,这回六耳猕猴却不知该作何样变化,法天象地神通还未使出,便被连人带棍收去。赵公明阵后瞧见,暗道:“此人神通广大,堪为敌手,理当由贫道出手降服。”遂到阵前,也不多话,直接将定海神珠祭起,劈面向孔宣打来。孔宣把慧眼看去,但见二十四道五色毫光放出,迷迷蒙蒙,难见端匿,心知此宝非同寻常,不敢待慢,忙用五色神光来迎。
定海神珠果然不凡,孔宣一刷之下竟不曾刷去,只是阻了宝珠攻势,又叫宝珠抖了一抖。赵公明却是大惊,忙催法力运使;孔宣亦觉惊异,忙用五色神光复又一刷,终把定海神珠收去,却感周身沉重无比,无力再战。可惜赵公明早被惊得魂飞魄散,驾遁光逃回本阵,凭白叫孔宣捡了个便宜。
孔宣回到营中,将五色神光一抖,清虚、玉鼎、六耳猕猴以及攒心钉、定海神珠,皆落当地,自由武士上前收拾。不意六耳猕猴竟一跃而起,把五行棍抡开,须臾间脱身而去出,化流光而去。孔宣一则颇感精疲力竭,二来是没想到六耳猕猴竟然有如此能为,待要追时,早已迟了。玉鼎虽有类似神通,终是逊色不止一筹,醒来得便也慢了一刻;孔宣怕二人走脱,早用符咒钉住二人泥丸,脱身不得。
不数日,赵公明请来龟灵女、乌云子两大截教弟子助战,那龟灵女自持法力高深,输得最是冤枉,掌中异宝日月珠,还在定海神珠之上,未曾祭起,便被孔宣用五色神光一刷收去;轮到乌云仙时,虽然法力玄通,奈何仍在五行之中,不敌五色神光玄妙,亦被五色神光一刷捉了。又有太乙、惧留孙奉师命下山来助柏鉴,前者用九龙神火罩,被孔宣用红色光华刷去;后者用捆仙索,被孔宣用黄色光华刷去,惧留孙终仗着独门土行之术神妙非常逃回关上,太乙却被那孔宣捉了。
柏鉴述完毕,叹道:“孔宣的五色光华着实厉害,任你天大地本事,他只用五色光华一刷,均无从施展。不论是军中的六耳猕猴、玉鼎、清虚、火灵等人,还是前来助阵的太乙、惧留孙、龟灵、乌云等人,竟无一人能奈何孔宣。老师若要出阵,却须心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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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卢早知孔宣五神神光的厉害,但此事听到这许多人皆有被孔宣拿去的经历,仍免不了心惊肉跳。心中更加没底,问道:“赵公明道友地定海神珠威能颇大。也不是孔宣的对手么?”柏鉴苦笑道:“赵公明道兄还算运气好,只把定海神珠被孔宣刷去,人总算平安回来了。这么和老师吧,除了6压老师,其它人不论谁上去,不论用什么法宝。均被连人带宝收去了。”
“6压既然能安然得返,想来有克制孔宣之法,为何非叫为师前来?”
柏鉴迟疑了一下,道:“6压老师似乎知道很多隐秘,但又有所顾忌,不愿详细多。据他所言,孔宣地五色神光依五行而分,只要对方身在五行之内,便无物不刷,端是神妙无比。不过凡事都有个极限。恰恰因为孔宣五行齐备,不但修行起来极难。其困难程度远在单一属性数倍以上,所以修炼成功才有如此的莫大威力,但相对的也要受五行五方本源力量地克制。老师是那混沌中的水葫芦得道,乃属水之本源,虽然身在五行,或可叫五色神光地作用无从挥。”
胡卢承认6压地很有道理。但心中却犯了嘀咕,寻思:“不对呀,6压是那离火之精得道,可是真真正正的火之本源,按他的法,他自己也该不惧五色神光才是,为何自己不动手,非要叫贫道前来?却须问个明白。”于是道:“6压之言,正合天数,亦在情理。既然如此,为师明日便出阵会一会孔宣。不过……”
柏鉴笑道:“老师是担心引来履癸的注意吧。其实却是我等太过心谨慎了,只考虑的坏地一面,而没有考虑到好的一面。履癸固然会因此敌视商侯,但现在便对商侯有好感了吗?不过是更多了一分忌惮罢了。何况以老师的名望,此事宣扬出去,对履癸并无好处,反会叫天下诸侯来愿意与商侯交好。”
胡卢心里颇不是滋味,道:“如此来,先前却是大费周章,反是自寻烦恼喽?”柏鉴接道:“却也不尽然,毕竟老师去夏都的初衷,只是因为商侯忠心未去……”胡卢理解柏鉴的法,一则是事实如此,一则有安慰自己地意思,白了还是自己太较真了。不过胡卢对此并不在意,反而生出了另一种心思。
暗道:“若是如今这个世界当真和前世传一致,即使没有贫道出现,商侯也会将履癸取代,貌似也没有贫道什么事儿,坐享其成便可。偏偏三清非要贫道出马,也不知图个啥,他们不知道结果,贫道却是知道的,奈何身在局中,难道这就是传中地‘人在江胡,身不由己’?按照历史轨迹,似乎贫道只须作个样子便可,毕竟事情尚未生,一切皆有可能,至少孔宣之事,须要尽快解决。”
胡卢心知多想无益,“天道有凭,万物有序”,既然身在局中,由不得你不做出选择,有所行动,道:“为师已有计较,明日与那孔宣阵上相见便是。”柏鉴想了想,觉得已经把孔宣之事交待清楚,于是道:“那么弟子先告退,老师也好养精畜锐。”
柏鉴离开之后,胡卢心里终是觉得应该寻6压问个清楚。二人相见,6压问道:“道兄深夜来访,可是为孔宣之事?”胡卢接道:“正是,却不知道友何以认定贫道可以克制五色神光。”6压笑道:“想来柏鉴没有和道友清楚么?”胡卢道:“柏鉴毕竟只是转述,比我得道友这原创之人理解地深刻,或有错漏。至少贫道就无法理解,以道友出身根脚、法力修为,未必比贫道差了,理应不惧孔宣的五色神光,何须非要叫贫道前来。”
6压微微一笑,道:“道兄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贫道只是五方本源之一,又有化虹脱身之术,确实不惧那五色神光,但贫道亦拿那五色神光没有办法,脱身容易,对抗却是不能。单以出身根脚而论,贫道并非降服孔宣的最佳人选。
道兄却是不同,既是五行灵根之一,亦是五方本源之一。除了道兄,这天地间也只有镇元大仙或可担此重任,镇元大仙用得是以身相合之法,仅仅是斩出两个化身,分别代表五行灵根之一和五方本源之一,与道兄天生如此来相比,终是逊了一筹。
何况道兄机缘巧合之下,别出奇径,居然修出三个葫芦,其中一个更是自身所累积地无量功德所化,便与那老子的天地玄黄塔相比,亦并不逊色,直有万法不沾之能,五色神光虽妙,可落天地万宝,却不能奈道兄分毫?所以,由道兄与孔宣作过一场,最为合适。”
胡卢虽早知七彩葫芦神异非常,却也不认为七彩葫芦可以和老子地天地玄黄塔媲美,毕竟天地玄黄塔可是盘古开天功德所化。此时听6压这么一,胡卢心中略一盘算,寻思:“貌似贫道地功德也不在少数,6压法儿倒也不是没有道理,只是……七彩葫芦当真的可以和天地玄黄塔相比么?”道:“道友如此笃定,贫道明日便会一会那孔宣。”
翌日,孔宣照例到关前讨战;探马报入关上,阐、截两教门人皆看向胡卢,有寻思:“这回没有理由了吧,倒要看看你有何能为!”也有寻思:“但愿葫芦道人可以取胜。”话却是大同异,皆道:“请葫芦道友尽快出战,也好尽快拯救我等同门!”柏鉴问道:“老师可曾准备妥当?”胡卢却不知众人心思,反觉大家一起出言相求,挺有面子,笑道:“且到阵前观看。”柏鉴遂兵出战。
孔宣来到阵前,笑道:“尔等三番五次请人助阵,可惜多是欺名盗世之辈,却不知今日又是谁来送死?”年之前,那时孔宣化形还未完全,如今却已是堂堂七尺男儿,样貌早变,虽五色神光这等神通当是独一无二,但谁又能保证不会有意外?是以,胡卢并不敢确定此孔宣便是彼孔宣,迟疑道:“道友便是孔宣?”孔宣却觉胡卢面熟,问道:“道友何人,怎地如此面熟?”
胡卢闻言,暗道:“他即觉我面熟,想来不会错了。”道:“道友样貌改变,贫道却是一直未变,千余年前,贫道在不周山兴起立牌,不期与道友相遇,可还记得么?”孔宣怔了怔,心中恍然,道:“原是葫芦道友,故人相见,当真欣喜,却不知道友如今在何处潜修?”胡卢心中大定,寻思:“能不打最好!”笑道:“客居五夷山而已。”
079回 五色神光神威显 七彩葫芦彩辉耀(下)
夷山,洪荒三界中一个普通到极的地方,即不是名不是洞天福地。但听在孔宣耳中,却又不同。因为据传人族圣父就住那地方,而且名字也叫胡卢,貌似可能就是一个人!这才多久,千多年而已,怎能不叫孔宣吃惊?实在叫孔宣难以置信,问道:“所谓功绩冲九天,正是德行满人间,的便是葫芦道友你?”
本来胡卢应该双手把头一抹,或者把大腿一拍,道:“可不是嘛!”才会比较符合穿越大大应该有的气氛。可惜我们的胡卢大大实在有不识情趣,貌似反倒有些不好意思,满脸尴尬,道:“全是一众道友抬爱,实在不值一提!”传中“得了便宜还卖乖”,大抵也不过如此。
孔宣一头黑线,不知这“不值一提”从何起……不过孔宣也没有上前道:“道友实在太有才了,贫道仰慕已久。”这等天赋。只道:“道友实在是太谦虚了!”
他二人在此叙旧,却叫阵前两军莫名所以。商军还好,柏鉴对胡卢的信任那是没的,只道老师正和对方晓以大义,以德服人,虽然不看好,但也不会有异意。阐、截两教门人则是满心狐疑,却也乐见其成,毕竟若能拉上关系,被擒去的同门自然性命无忧。葛军的状况就差了,虽不乏勇猛之人,但也多是孤傲不逊之辈,看了半晌不见动手,登时鼓噪起来。若非孔宣太过然。已尽收军心,不得要起变故!
孔宣呆了一呆回过神来。对胡卢尴尬的笑了笑,道:“道友与我本是故交,如今阵前相遇,以道友之见,却该如何?”胡卢道:“如今夏王失德,葛氏无道。正值风云变幻,英雄辈出之时,商侯贤明,乃是天定之人,道友何不弃葛氏而投商侯,一则顺应天意民心,再则免去你我兄弟敌对之局,亦可把酒言欢,不知道友以为如何?”
“这……唉!”孔宣长叹一声,道:“非是不愿。而是不能。贫道何尝愿意趟这浑水,何尝不知葛氏凶残暴虐。奈何房伯有大恩于我,我亦答应庇护其国千年,不能失信于人。”胡卢一看有门儿,问道:“却不知房伯为人如何,怎么会答应相助葛氏?”孔宣答道:“葛氏势大,商侯势力有所不及。惟房伯势力最弱,为保一地平安,不得不应。”
胡卢笑道:“房伯一介凡人,不识天数亦在情理之中,道友得道于天皇之时,神通玄妙何等然,如何也不识天数?葛氏虽然看似势大,却无民心,商侯虽暂弱,但有天命。今日之事,四百年前便成定局。道友原在截教听道。前几日交战,难道没有现此事多有三清教下身影?实话和道友吧,道友五色神光虽妙,终有克制之法,如今这水可是浑地很,道友趟不得,也未见得趟得起!不若自归本国,可服房伯与商侯结为同盟,顺应民心天意,自可保重国民,商侯贤德之人,断然不会为难于房伯,至于葛氏,覆灭只在倾刻,实在不足为虑。”
孔宣于天皇之时便已得道,自是高傲之人,自负五色神光可刷得宇宙大千天地万物,虽觉胡卢的在理,内心早已同意,但也不愿就此退去,落了颜面。寻思:“葫芦道友在这千年来进境惊人,贫道这做兄弟地岂能差了?”道:“道友之言在理,贫道深以为然,但要有人能克制贫道的五色神光,贫道却是不信,不如这样,贫道便和道友立个赌约,若是道友能经得起贫道五色神光一刷,贫道自然退兵,劝服房伯。若是道友经不住贫道五色神光一刷,那也无妨,自去把高人请来,何日有人破去贫道的五色神光,贫道便何日退兵,如何?”
胡卢闻言,倒也猜出孔宣心思,况且对方的条件实在优越的很,所谓赌约,不过是想印证一番罢了。暗道:“便是贫道经不起你一刷,还有圣人出手,应你又有何妨?”笑道:“便以道友之言。”孔宣大喜,道:“且由贫道试试道友手段。”罢挺枪来取胡卢。胡卢亦是见猎心喜,把许久不用的“流星飞砖”擒在手中,叫一声“来得好”,来迎孔宣。
板砖对铁枪,当真是千古未有
;可惜胡卢太过兴奋,也不想一想自己何等气力,板量,叫这一场武力比拼草草收场。只一合,确切地,应该是板砖和铁枪才一相交,孔宣便吃了个大亏。六耳猕猴地五行棍才万数来斤,孔宣便已招架不住,何况是胡卢十万八千斤的板砖?一记砸来,再加上胡卢本人的无量神力,实在不亚于和“翻天印”一级的法宝正面相抗。
孔宣虽已尽可能高估胡卢,但也没有想到胡卢的兵器能有这等威力,登时被震得虎口崩裂,铁枪脱手。心中震惊之余,暗骂道:“太阴险了,太猥琐了,明明是一件重量级的法宝,却当兵器来使,欺骗我感情。”忙把黑色光华祭起,向胡卢刷来,不意胡卢根脚即是水行灵根,也是水之本源,只凭一色光华根本刷不动胡卢。
胡卢不紧张那绝对是假地,即使完全相信了6压的法也是如此,可惜不及反应,待黑色光华刷过,自己安然无恙,这才放下心来。孔宣则是又吃一惊,早将约定放在一边,把五色神光一齐祭起,复又向胡卢刷来,暗道:“我刷,我刷,我刷刷刷。”胡卢却是放心过头,即不曾把法相显出,也不曾拿玄元控水旗来防守,暗道:“叫你刷,随便刷,反正你也刷不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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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方粗心大意,一方全力以赴,此消彼涨之下,焉能抵当五色神光一齐刷来?只听胡卢心中悲呼一声:“6压,你骗我!”然后被五色神光收了去。阵前两军不知胡卢与孔宣的约定,葛氏自然士气大涨,商军这边就有复杂了。阐、截两教门人眼见胡卢“落败”,也不知是何心情,失落是因搭救同门无望,胡卢丢了面皮,原该高兴才对,但此事却又是别一种心思了,反而不再希望胡卢出事。
胡卢门下皆呼:“老师——”柏鉴回顾6压,怒道:“道君,你不是老师不惧五色神光么,这又如何解释?”6压也没料到如此结局,一脸尴尬,只道:“意外,绝对是意外!”
确实是意外!
孔宣把胡卢收入五色神光,只高兴了半下,便已省起自己违反了约定,欲把胡卢入出来,却又顾忌阵前影响。正犹豫间,忽觉脊背骨锥升起一道寒气,须臾遍布全身,冷汗直流;外人看来,却见孔宣背后五色神光陡然间,光华大放,色更化作七彩,当真炫眼夺目,其中一道碧光,声势最烈。孔宣却不好受,双目圆睁,牙尽裂,上金冠,身上锦袍,纷纷破碎。五色神光震动间,飞出一道碧色长虹,身形显现处,正是:
“一朵庆云飞不彻,七色瑞彩光摇曳;鹤童颜真人相,金钱碧旗先天宝。三尊法相神通显,五行本源根脚深;百年隐世功德在,谁人不识葫芦名。”
6压阵后瞧见,喜道:“我就嘛,葫芦道友怎么会如此轻易地被刷去,定是葫芦道友为了叫孔宣心服,设下此计,当真是艺高人胆大,贫道佩服!”众人虽然没有向6压竖起中指,却也纷纷暗道:“这么明显的事儿,地球人都知道,还用你!?”
孔宣擦了一把冷汗,站定身形,神情颇为复杂;别人不知,孔宣却知刚才葫芦若存恶意,顺手便可把自己拿去,由于自己和五色神光性命交修,五色神光被破,便意味着心神被控,自此失去本我,难逃被奴役之祸。孔宣将心比心,难以肯定换作自己会如何选择,长叹一声,道:“多谢道友手下留情,贫道定会遵守诺言。”
胡卢却道:“道友哪里话来,你我千年的交情,何必见外!?”孔宣露出一个难看地笑容,道:“倒是贫道矫情,他日若有用得着贫道的地方,道兄只管开口,无有不从。”罢,驾遁光离云,自回房氏三山关去了。胡卢亦是长叹一声,心知如今再也不是千年之前,那孔宣本是自傲之人,今日虽是败在自己兄弟手中,心结却是难解,彼此有了隔膜,难以再如千年之前那样倾心相交。胡卢虽知究理,却也不知如何相劝,颇觉心灰意懒,任由孔宣离去。
080回 还重宝了却前缘 现恶阵结果后因
卢伤情叹息不知如何相劝昔日旧友,无奈任由孔宣离能阻之际;赵公明在阵后瞧见,上前把孔宣拦住,道:“这位道兄,前日阵前交阵,贫道的定海神珠被道兄收去,本无颜向道兄讨要,奈何定海神珠是鄙教掌教老师所赐,还请道兄原谅则个,能否把宝海神珠赐还贫道?”孔宣看了赵公明一眼,颇有不屑之意,胡卢从旁道:“道友,赵公明乃是截道门下,通天教主的亲传弟子之一,和道友还有几分香火性哩!其它几位道友也多是阐、截两教门下……”
孔宣自是心知胡卢是好意,不愿自己和阐、截两教交恶,寻思:“那几样法宝,除那定海神珠尚可入我法眼,奈何赵公明偏偏是截教门下,而我曾经又在截教听上清圣人讲道,颇有香火之情,理当归还;至于其它几样则均是‘破烂货’,与我何益,索性一并还给他们,也算一份人情。”遂先把定海神珠取出,道:“前日多有得罪,见谅!”又把捆仙索、九龙神火罩等法宝交给胡卢,道:“这些法宝便由道兄转交给其它道友罢。”
且金螯岛上碧游宫中通天教主静坐感悟天道、神游三界,就在孔宣把定海神珠还给赵公明的刹那,上清圣人忽觉心中有感,捏指一算,已明因果,长叹一声:“赵公明有护重宝之心,本属好意,却叫孔宣借此机会,无意中把自身与截教的因果斩断。五色神光也不再为镇压我教气运,当真是时也命也运也!”
要知天道最公。天地并无永恒主角,便是三分盘古开天功德地三清,贵为圣人若无重宝也无法常镇教下气运,惟三清均有重宝镇压气运,老子有太极图,元始天尊有盘古幡。气运久盛而不衰,然通天教主却以三界第一杀伐重宝诛仙四剑镇压截教气运,收杀伐果决之实,但刚极易折,气运易盛也易衰,此理上清圣人何尝不明,便思另辟途径。
孔宣得道于天皇之时,得天独厚,独享混沌五行灵力,气运悠长。更成就五色神光绝世修为,圣人之下。并无敌手,然天道有衡,孔宣独享混沌五行灵力,得道甚早,但化形却迟,迄今不过化形千余年。正适逢金螯岛万仙来朝,孔宣亦一拜上清圣人,孔宣根脚然,便是圣人也不能为其师,故上清圣人也不敢将孔宣收入门下,但孔宣听通天教主讲道,获益良多,无形之中却欠下截教教主因果,上清圣人便以偷天换日之法,借孔宣自身气运襄助镇压截教气运。便有相辅相成之功,可惜千年算计一朝失策。化为乌有!
孔宣一拍**走人,葛氏军立时失了主心骨,退军败走;柏鉴自然不会错过机会,乘势大肆掩杀一番,回城不提。葛伯垠回到大营,有军士来报:“侯爷,刚才交战之时,却叫商军那猴怪和那通地之人,乘隙把那几个俘虏悉数救走了。”此事当真是雪上加霜,葛伯垠大怒,道:“房氏负我,待把商侯杀灭,定要兴兵将其灭国!”
却是惧留孙并不看好胡卢,寻思:“不论葫芦道人能不能取胜,终是可以把孔宣拖住个一时三刻,葛军营中再无能阻贫道之人,正好贫道用土行术,潜入葛军营中救人。”遂向柏鉴请命,柏鉴恐他一人有失,便令六耳猕猴同往。他二人一用土行术,一用天地玄功的变化之术,潜到葛军营中,乘葛军不备,将封困太乙、龟灵等人地符咒一揭,诸人均是有大神通的有道真修,若非遇到孔宣,岂会轻易被拿?只要困法符咒一去,自有脱身之术。
待葛伯垠怒火稍息,柳坤进言道:“君侯,商侯多有能人相助,又逢孔宣道长莫名离去,急切间实在难以取胜。”柳道人道:“君侯,贫道观那商军今日出阵,与孔宣对战之人,分明就是当朝太师,却不知道是何道理。”葛伯垠闻言,问道:“本侯亦觉面熟,只是当时离的甚远,不曾看得真切,道长确信没有看错?”
柳道人道:“决计不会错,君侯可问电光道友和柳坤道友。”电光道人接道:“君侯,柳道友没有看错,贫道亦看得真切,正要向君侯起呢。”又有柳坤接道:“确是如此!”葛伯垠沉思半晌,接道:“据本侯所知,当朝太师听闻便是昔日轩辕黄帝之师,又是我族圣父,身份尊崇,不可轻言肯定,还须派人向大王问个清楚明白为是。”
不数日,忽有探马报入:“营后有一哨兵马杀来,请侯爷作计较。”葛伯垠等人大惊,忙到营后察看,但见:寒风飒飒,怪雾阴阴;旌旗飞彩,戈戟生辉;盔明如星月,甲亮似冰晶。正是:“征云笼宇宙,杀气罩乾坤!”当先闪出一名巫人,驾车来到营门,道:“中方土之巫殿,奉大王九州令及君侯的豫方之令,遣巫卫三千,来助葛侯,兴讨不臣。”
葛伯垠大喜,亲自把三千巫卫迎入大营,次日兵讨战。探马报入关上,阐、截两教门人前日尽败于孔宣之手,正欲挽回颜面,纷纷请战,柏鉴随出关排阵。胡卢和6压二人却不曾随行,只在府中闲聊,但听关外杀声振天,6压笑问道:“柏鉴出关迎战,道兄竟似一儿也不担心?”胡卢答道:“孔宣已去,葛军再无能人,单论兵法,贫道不知何人能胜柏鉴,又有阐、截两教门人相助,当无败理!”
谁料只过得半晌,柏鉴等人回来,除了惧留孙之外,均是土头灰脸,料想吃了大亏,未曾去胜。胡卢问及战况,柏鉴道:“却是葛伯垠从巫殿请来四位大巫和三千巫兵,自成一阵,厉害非常。此阵却是稀奇。大异于常理,竟过在行进间威力不减。奔杀间只见黄云滚滚,人影幢幢,具体情况还是由入阵试探的各位道友吧。”
众人却是皆道:“我等入阵试探,满眼尽是黄沙黄雾,难辨东西,稍不注意便会被黄沙黄雾所困。又有水、火二气从地下涌出伤人。这些尚在其次,关键是此阵竟似
虚空之能,各种法宝、法术无不威力大减,而且还格力,难以为继。来惭愧,若非惧留孙道友土行之术神妙,吾等怕是皆要被困于阵中,脱身不得,还是由惧留孙道友述为好。”
惧留孙却是沉思半晌,这才道:“以贫道之见。此阵五行属土,分为缚、烈、冲、禁四种法门。第一种用来困人,第二种可引来地火焚人,第三种则是引地水侵蚀,第四种为‘禁断虚空’。单只前三种地话,还容易应对,现在地问题是禁断虚空。除了土系法门,其它皆要受限,我等沟通天地之能亦被极大地削弱,一时三刻之后,我等再无还手之力。欲破此阵,必须想办法打破‘禁断虚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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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压闻言,笑眯眯地看向胡卢,道:“听众位道友所述,此阵在巫、妖大战时也曾出现过,名为‘坤仑绝域’阵。想要破阵其实不难,听葫芦道友和西方教两位教主。关系甚佳,只须葫芦道友亲自出马,至西方教把混沌木行至宝青莲宝色旗借来,以木克土,大事可定。”胡卢笑道:“既然如此,自该由贫道往西方教一趟。”
罢,胡卢化为一道碧色长虹,只须臾间来到西方极乐之乡,却见景色更胜从前,正感概间,忽见迦偌代蹉尊者走来,道:“迦偌代蹉尊者,可还识得贫道么?”迦偌代蹉一看是胡卢,忙道:“原是三教主,弟子有礼!”胡卢上次来访西方教时,便已不止一次听到这种称呼,原道已经习惯,此时却又尴尬起来,颇有几分尴尬道:“三教主?”迦佐代蹉尊者还道胡卢嫌自己地太见外了,忙道:“三老爷!”却叫胡卢更加尴尬,颇觉无奈,但也不欲多作纠缠,道:“烦你通报一声,就葫芦道人相访。”迦偌代蹉尊者道:“三老爷如何也见外起来,自家人回到自己地地方,何用通报!?请与弟子一起入内便是。”
入内相见,接引道人和准提道人皆在,似乎有事讨论。见胡卢进来,接引道人笑道:“道友自上次一别,四百年间竟不曾再来过西方一次,今日能来,着实难得,贫道甚是欢喜。”正觉今日神清气爽,原是道友要来;实不相瞒,贫道正待过些时日去寻道友一趟呢。”胡卢被的很有些不好意思,接道:“贫道此来却是有事相求,两位道友亦知四百年前丹元大会之事,如今贫道已经寻到天命之人,起兵伐夏,前日遇到一阵,名叫‘坤仑绝域’大阵,须借青色宝莲旗一用,还望两位道友肯。”
准提道人接道:“道友却是太过见外,道友乃我西方教的三教主,自家之物何来相借一,随用随取便是。”接引道人亦道:“正是此理!”当真是盛情难却,胡卢笑道:“却是贫道矫情了。”准提道人笑道:“这便对了,道友到了西方教,便该如回到自己家中一般!”道人把青莲宝色旗取出,递给胡卢,道:“正是若是太过矫情,贫道和准提师弟却是要怪罪的。”
难得苦口苦面的接引道人开个玩笑,众人皆笑;迦偌代蹉乘隙道:“老师,弟子回来,却为六道轮回之事,人间兵火连绵,生灵涂炭,无数魂灵涌入六道轮回之中,那修罗族大肆掠夺新亡魂灵,得以势力大涨,攻势更趋凶猛,弟子等倍感压力,还望三位老师早做决断。”接引道人道:“此事吾以尽知,你且退下吧。”迦偌代蹉退去,准提道人道:“葫芦道友,贫道正欲和你述此事,此事非得道友出马不可。”
胡卢奇道:“两位道友已经成就混元,证得圣位,何事不能解决?若是两位道友没有应对之策,贫道又何德何能,怎敢妄作决断。”接引道人道:“四百年前丹元大会,定下由道友主持伐巫,受影响的可不仅仅是人间。想那履癸无道,民生涂炭,又逢战事将起,死伤无数,许多怨魂滞留人间,为祸不,道友亦是慈悲之人,不可坐视,还须商议个解决之法。”
准提道人道:“这些尚在其次,怨魂虽恶,终有消散或者入六道轮回之日。唯有那修罗一族却是叫人担心,如今六道轮回秩序未立,冥河又是三界有数地大神通之人,把魂魄尽数吸入血海,用来造就修罗族人,长此以往,修罗族人数势必越来越众,其它生灵却是死一个少一个,越来越少,此消彼涨之下,后果堪忧。以冥河和修罗族的心性,势必不会因一个六道轮回而满足,势必会祸及三界,与人族争那天地主角。届时杀伐大起,三界生灵皆受株连,不知能存几何,道友身为人族圣父,不可不管。”
接引道人和准提道人一番述,虽有私心,但却出自公理,常怀慈悲之意,语出至诚;胡卢亦是心善之人,如何会拒绝?问道:“以两位道友之见,却不知何处须要贫道出力?”接引道人道:“所谓血海不干,则冥河不死;冥河不过是自恃三界无人敢冒天下之大不讳,将血海悉数蒸干,灭绝修罗一族,才敢如此肆意妄为。可惜天道至公,有生便有灭,道友便是冥河最大克星,只凭三光神水之妙,无须将冥河蒸干,亦可将血海净化,使血海不再是血海,冥河失去血海,自然不能继续作恶。”
胡卢闻言,颇为意动,但终是心有顾忌,问道:“两位道友之意,是想让贫道将血海悉数净化?”准提道人八面玲珑,看出胡卢迟疑之意,道:“接引师兄只是陈述一个道理,并非一定要道友将血海净化尽净,而是想让道友凭借此,去警告一下冥河,让他收敛几分便是。免得将来祸起时,补救不及。”胡卢暗松一口气,接道:“既然如此,断无不从之理,不过贫道还须尽快回到陈塘关,待战事告一段落,再和两位道友详谈此事。”
081回 假做真时假亦真 原来因果果有因
胡卢离开西方极乐之地,胡卢虹化之术何等了得,辰就已回到陈塘关中,进帅府来见6压,将借旗一事经过了一遍,又把六道轮回的事情出,寻思:“有道是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接引、准提二人向贫道提起六道轮回,得倒甚是光明正大,但也难保便没有坏心,6压道友见多识广,或者能在这件事上,给贫道一些建议。”
不意6压闻听六道轮回之事,只是暗自留心,却并未多言,寻思:“葫芦道兄似乎在这件事上,被充作了排头卒,不过这是人家教内之事。贫道一个闲散之人,虽和葫芦道兄有些交情,终是外人,不如西方教和葫芦道兄的关系来得亲密。若是多言,叫葫芦道兄以为贫道挑拨离间,反而不美。”遂闭口不提,只道:“事定了,道友只须持旗入阵,把‘禁断虚空’打破,再有其它道友出手,‘坤仑绝域’阵可破。”
这番光景却是多有误会,要知准提道人当日苦心谋划,一意希望胡卢加入西方教,后来由于种种因缘,此事将了未了。胡卢始终未肯明言加入西方教,西方教上下却对胡卢有感激之意,崇敬之心,多称胡卢为“三教主”、“三老爷”,虽不是接引、准提二人明确授意,但也乐见其成,多有暗示之心;很有些生米做成熟饭的意思。
不单6压,在洪荒三界修真眼中。胡卢就是西方教的三教主,就连胡卢门下也模模糊糊地存了这么个意思。任谁也没有想到其间实则多有曲折。胡卢根本尚未有加入西方教地心思,即使经过许多事之后,已经用较为客观的眼光来看待西方教,自身也乐意与接引、准提保持一种较为亲密地关系。可是胡卢不,别人怎么能知道呢?况且就算胡卢明,又有几人肯信。几人能信?
阐、截两教门人,尤其是赵公明,自从败给孔宣,而孔宣又败给胡卢,便已经意识到自身与胡卢的差距颇大,只是不愿正视。如今听闻六道之事,连圣人都须请胡卢帮忙,心中惊讶之余,亦不得不承认,胡卢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把曾经齐驱并驾的众人已然远远地甩在身后。
柏鉴却没有管这许多。自觉像六道轮回这等大事,如自己之辈如何插得上手。只一心扑在战事上,道:“前日,萧升、曹宝两位道长运来粮草时,商侯已经派来援军,弟子已命飞熊引阐、截两教门人玉鼎、火灵等人前去统领。只等老师明日破阵,从阵后杀出。两面夹击,便可一战而定。”
次日一早,柏鉴开关迎敌,胡卢隐在后阵,果见对方阵中杀出一哨人马,三千巫卫迷丽日,杀气乱行云;刀枪寒飒飒,剑戟冷森森;弓攀秋月样,箭插寒星;金甲黄邓邓,银盔似玉钟;锣响惊天地。鼓擂似雷鸣;人似貔貅猛,马似蛟龙雄。为一员将。来到阵前,嘲笑道:“缩头乌龟,终于肯出来受死了么!”柏鉴接道:“勾殊,你莫要逞口舌之利,阵上见真章。今日定破汝阵!”勾殊笑道:“汝有何能,敢言能破吾阵!?”
勾殊麾下的三千巫卫分由削被、夸叩、夸毕三名副将率领,又有柳坤、清沥、黑丑等从旁协助。柏鉴令阐教门下太乙、惧留孙将兵车三百乘接战削被,令截教门下龟灵、乌云亦将兵车三百乘接战夸叩;正待令六耳猕猴接战夸毕,度厄真人道:“商侯助李君复国,历经战事,贫道自入军中,却是寸功未立,心中不安,此阵便由贫道来接。”柏鉴放心不下,道:“便依道友之意,与赵公明道长一起接战夸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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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配完毕,柏鉴自统中军,有胡卢、6压以及六耳猕猴护持,将兵车六百乘,来迎勾殊。勾殊把柏鉴的分配瞧得真切,心中冷笑:“尽是败阵之人,何足惧哉!正可一网打尽!”遂喝令左右,按四象方位各司其职,口中念念有词,祭起一宝,唤作“天地罗盘”。
6压把慧眼看去,却见黄芒迸处,尘雾滚滚;巫卫嘶吼中,杀气腾腾。叹道:“端是好心思,端是好异宝,此宝自与天地勾连,可探山河走向,灵脉出处,原是一样辅助性的灵宝,却叫巫族用来布成这等杀阵,当真所遇非人,灵宝蒙尘。”
柏鉴自从以兵法为道,对阵势颇有感应之能,道:“此宝当是阵眼所在,请老师施法破阵!”胡卢把青莲宝色旗祭在空中,宝旗招展间,只见白气悬空,金光万道,中央升起一颗舍粒子;白气中似有阵阵梵音,金光内生出朵朵莲花,正是:万道金光隐上下,三乘玄妙入西方;要知舍利无穷妙,单看罗盘失颜色。
天地罗盘本质乃属先天土行,青莲宝色旗却是先天木行至宝,五行之道以木克土,正合天道至理,两件灵宝才一相遇,立分高下。坤仑绝域阵须臾被破,双方只能凭真本事捉对厮杀;若从空中俯瞰,便可瞧见两个巨大地斜角四边形撞在一处,两军阵前相遇,哪肯留手?但见:剑戟相交处,杀声振天;车马嘶鸣中,血流成河。
勾殊眼见奇阵被破,心中大怒,叫道:“妖道安敢破吾奇阵!?必不与汝甘休!拿命来!”执戈径直来取胡卢,自有六耳猕猴持五行棍接住;胡卢本人倒是清闲的很。
且度厄真人急欲立功,来战夸毕,不意赵公明前次失利,亦欲挽回颜面,抢身上前把夸毕拦下。度厄真人只好来战黑丑,此二人原曾交过手,度厄真
理优势,笑道:“啊呀,原来是你这手下败将!”黑闷,心知自己异术正被对方所克,只能用武力取胜;可惜度厄真人对他知根知底。只是一意游斗。
赵公明这面却又不同,夸毕原是巫、人混血儿。气力非同寻常,使一口开山斧,端是势大力沉。赵公明落在下风,忙把定海神珠祭起,不意夸毕亦有此心,手中开山斧往空中一晃。窍中响如钟鸣喷出两道异样白光,却是吸人魂魄之大术,赵公明魂魄被吸去,肉身无神,登时跌落尘埃。夸毕亦没讨到好去,叫定海神珠余势打在面目,正头昏眼花间,被度厄真人瞧见,断喝一声:“休要伤吾道友!”
这声断喝声音颇大,传得甚远。被胡卢听到,侧目看去。却见:赵公明跌在尘埃,度厄真人急祭起一口飞剑,此剑是度厄真人秘炼法宝“白龙剑”,常,夸毕又被定海神珠重创。以大巫之身竟被飞剑煅杀!
本身在战场,生这等事原不奇怪,只是那夸毕身死之后,竟爆出一册书来。胡卢吃了一惊,道:“耶——怎么和打游戏似得,杀人还能爆出物品?难不成后世游戏爆宝就是由此而来?”
6压道君就在胡卢身侧,亦不屑于和寻常凡人争斗,听到胡卢话,虽不能完全理解,却也能知道大意。失笑道:“身负神通之人,多有储物之法。这却是主人身死,储物空间破裂,其中物品自然跌出。”
胡卢亦曾自辟空间储物,知道此类空间的大多半与自身修为高下有关,只是一时不曾想到这种空间会因主人身死而破裂,笑道:“原来如此,贫道也来讨个彩头!”遂把“流星飞砖”取在手中,再瞧见勾殊与六耳猕各身法天像地神通,斗地难解难分,顺手对着勾殊便是一记飞砖。
可怜勾殊正与六耳猕猴全力周旋,那曾防备?胡卢除身有无量功德之外,又斩出一尸,本身修为已在一般准圣之上,修为只比祖巫略低一,岂是勾殊这等新晋大巫可以抗御?登时被打得头昏眼花,受了不的伤势,又被六耳猕猴乘势一通猛揍,须臾间便被打回本形,再也保持不住法天象地神通所化地万丈法身。
6压实在无法想象,胡卢何等身份?人族圣父,两代帝师,功德无量之人!对方什么人?充其量不过是一个新进大巫,千年修为。以胡卢身份、为人,怎么会做出这等事来,师徒俩合起伙来打人家一个不,还要外带偷袭,目瞪口呆道:“道友你……”
胡卢却不曾在意,哪知6压心思,只道6压的意思是:“以道友修为,居然没能得手?”于是胡卢颇为遗憾地道:“大巫之身果然坚挺,贫道全力出手,竟让观众朋友们失望了。”
“呃——”6压差儿没被呛住,柏鉴忙里抽闲,接道:“老师呀,您是何等身份之人,怎么能出手偷袭别人?”胡卢心中惭愧,嘴上却不肯服软,道:“荒谬!岂不闻当场不让步,出手不留情?都已经生死相搏,还讲什么身份、颜面,无论使用什么方法,只要能把对方打杀,才是正理!”柏鉴原是掌兵之人,须臾间即明了胡卢的意思,惭愧道:“弟子受教!”
胡卢在6压心目中的形象颇为光辉,自然不会往龌龊之处联想,此时又听胡卢之言很有些道理,寻思:“果然是真知灼见,葫芦道友能被世人、真修推崇,却是正理。”
他们三人在此玩笑,不曾注意:度厄真人把夸毕打杀,顺手便将“爆出”的书卷收入囊中;赵公明虽因夸毕这位元凶已死,渐渐回复神智,亦不曾看到。
正是:有因有果才为真,封神封真哼将源!
再龟灵对战夸叩,乌云对战柳坤。乌云原是金鳖得道,气力竟还在柳坤之上,修为亦比柳坤精深多倍,柳坤未及把异术使出,便被乌云抢先把混元锤祭起,一锤打杀。夸叩与夸毕原是兄弟,亦有异术护身,两人异术大同异,只是一用口,一用鼻。夸叩久战龟灵不下,眼见柳坤失利,忙把口一张,腹中雷响,自有一道异样黄光迸出。龟灵自下山以来,先败在孔宣手中,后又在坤仑绝域阵中吃亏,此时瞧出夸叩有异,哪会不做防备,却把那日月珠祭起,劈面便打。龟灵修为委实不凡,竟可抵挡黄光勾魂;夸叩却抵不住那先天灵宝日月珠,身死异处。
另一面太乙战削被、惧留孙敌清沥,捉对厮杀,却是势均力敌。太乙把九龙神火罩祭起,望削被罩来。削被却祭起一钟,唤作“落魂”,只一摇,便叫太乙心智不宁,元神不稳,九龙神火罩根本无法落下。削被亦有顾忌,欲再摇钟之际,将太乙斩杀,却又怕钟声停了,被对方异宝罩住。惧留孙与清沥亦是如此,惧留孙把捆仙绳祭起,清沥亦把缚妖索使出;一个仗土行术玄妙,一个倚变化术神奇,各擅胜场!
来话长,其实极短;葛伯垠眼见已方失利,忙令柳道人、电光道人分左右两军来援。正在此时,葛伯垠忽闻阵后杀声振天,回身看去,只见无数商军杀来,为一将,不是飞熊,还能是谁?又有清虚、玉鼎、火灵、石矶等人各将一军,分路掩杀,当真铺天盖地,无可披靡。
082回 别战阵葫芦论战 临地界平心诉源
道是兵败如山倒,行军打仗最忌讳的便是腹背受敌,顾,进退两难;尤其是在这个,整个局势还停留在主将单挑,过分依赖主将勇武神通的上古时代。柏鉴或者因为受到胡卢的影响,比其他人更加重视士兵素质,以及战局的大局观,但骨子里的思想,即使柏鉴极为崇敬胡卢,到底是没有切身经历,一时也很难转变过来固有思想。
更不要葛伯垠这等草头王了,眼见前阵失利,阵后又有无数兵马战车突然杀出,登时慌了神,潜意识地便认为大势已去,一心只想如何脱出重围逃得活命,根本就没有考虑过如何稳定军心,也没有整兵逆转的心思。主将如此,士兵自然更是不堪,互相推拥压挤,人心不齐,各部行进方向混乱不一,冲突倾辙随处可见。
正是:本是同帐战友袍泽情,何以大难临头各自飞。
前军失利,后军骚乱;柳道人、电光道人眼见事不可为,急忙回军向葛伯垠处靠拢,勾殊、削被、清沥三人亦舍了对手,各自使法脱身,惟有黑丑比较倒霉。赵公明恢复神智,自昏迷中醒来,自觉失了颜面,急欲找回场子,无奈夸毕已然身死,瞧到黑丑驾起妖风,正好用来泄愤,把定海神珠祭起,二十四道五色毫光放出:黑丑岂能抵挡?身死异处,被打为齑粉!
葛氏军马阵势溃败,太乙、龟灵等人略作冲杀便纷纷住手。毕竟是修道之人不愿多开杀戒,退居后阵;柏鉴居中指挥。对此亦无可奈何,颇为理解,修士不比凡人杀将,终须顾忌业力缠身。削被、清沥也因此压力大减,稍稍把兵马收拢,这也是巫卫均属军中精英。天赋过人,知道如何在战场上保存自己性命。柳道人、电光道这拥着葛伯垠认准一个方向,夺路突围,迎面正碰清虚、玉鼎。
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谁也不敢再存那侥幸之心、炫耀之意。电光道人手捏剑决,念咒一引,掌中“电光剑”化为流光,起风雷之势,望清虚刺来;清虚现一朵斗大金花,用手一指。庆云落处,风雷立消。电光即止,复把攒心钉祭起。电光道人不能抵挡,被攒心钉钉在胸口,痛叫一声,死在当场。
相较而言,柳道人又逊色许多。大喊一声,仗剑来取玉鼎,丝毫没有修道之的人仪表,倒似一个穷途末路地匹夫。玉鼎冷笑一声,仗剑来迎,上亦显两朵金花,中央更升起一道白光,白光中有元神显化,仗剑向柳道人劈面砍来。不意剑落处如中柳絮,毫不着力。惊疑间把慧眼看去,却见柳道人早已逃开数丈之远。方才所见竟是幻法、替身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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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虚、玉鼎二人正待追赶,勾殊、削被、清沥将千余巫卫“路过”,二人遮拦不住,登时被冲开一个豁口。也是削被、清沥无心恋战,若当真困兽犹斗只怕就要轮到清虚、玉鼎二人危险了。待到柏鉴和飞熊相互配合,对葛军形成合围之势,葛伯垠等主将早不见踪影。商军终是兵少,除去必要的守关之人,即使加上飞熊统率地援军,也不过三万出头,而葛军则有十万众,以少围多,收缴残兵尚嫌勉强,根本没有余力分兵追赶葛伯垠。
琐事略过,商军此战战果颇丰,纳降近三万万众、战车七千余乘;自家伤亡只约三千余人,与战果相比,实在微不足道,而且多是冲阵之时,与三千巫卫正面作战损伤的。柏鉴一面感概巫卫的精锐强大,一面又有些失落之意,却是觉得如今作战,似乎和过去没有什么不同。
胡卢眼见战事已定,至少短时间内不会有什么变故,省起和西方教的约定,于是来寻柏鉴,不意瞧见柏鉴颇有些心灰意懒,问道:“难得大胜一场,又是以弱胜强,柏鉴你何以兴致反坠?”柏鉴迟疑了一下,道:“此战全懒老师出力和阐、截两教门人相助,战阵之上多是依仗个人勇力神通,然后才是士兵冲阵厮杀,和弟子过去作战并无不同,所谓兵法不过是个人勇武神通的附庸,根本没有用武之地,未曾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这却是你走入歧途,钻了牛角尖,自己和自己过不去了。”胡卢并示在意柏鉴言语中地质疑之意,只是失笑道:“为师问你这样一个问题,如果葛伯垠事先派出大量的探马,应该不难注意到商侯的援军,即使注意不到,如果葛伯垠事先考虑一下援军问题,并做出安排,今日之战,你还能取得如此大的胜果吗?又或者葛伯垠能及时稳定军心,退守本营,便有损失,也不会溃败到如今这般地步吧?以葛伯垠一方所有多倍兵力论,你敢言有胜算么?!”
柏鉴接道:“老师的在理,可是……”胡卢明白柏鉴的意思,无非是自己有转移话题的嫌疑,只是不好意思直接出来罢了,笑道:“那咱们换另一个角度,假如我方不敌对方神通,
是谨守关卡,并不出战,对方大神通之人能起什么作敢用法术大量杀伤普通士兵么?”柏鉴答道:“修道之人以神通术法大量杀伤凡人,为天所讳,通常自是不会。”
胡卢继续道:“这不就对了,也就是即使对方大神通之人占优,陈塘关只要防守得当,在短时间内却也不会失守。咱们再回到前一个问题,如果葛伯垠早有准备,商侯即便派来援军,对葛伯垠的威胁也有限。但反过来,如果这路援军不来陈塘关,直扑葛国,葛伯垠又会如何反应?这些道理你比为师更清楚,也比为师更会运用,怎么能兵法是个人勇武的附庸?”
柏鉴经过胡卢地开导,略略有些想通。道:“弟子明白老师地意思了,但问题是不论如何用兵。最终仍要归结到两军对阵,仍要有大神通之人阵前显能……”胡卢笑道:“阵前单挑不过是自负勇力神通,料想可以取胜,用来振奋士气之用,若是神通不如对方,何必上前送死。直接对阵冲阵便是。反正修道这人终须顾忌业力缠身,不能随意杀伤凡人。”
“呃……”柏鉴心道:“这可是耍无赖啊!”胡卢却觉理所当然,道:“阵前交兵,生死一瞬,自然是无所用不及;凡事退一步想,没必要和自己较劲儿。为师却须往西方教一趟,顺便把青莲宝色旗还给人家……噢,这乾坤弓和震天箭,原是你从轩辕那里借来地,便交由你处理吧。自己使用也好,还给轩辕也罢。都是你们师兄弟间地事儿,为师就不多参合了。”
胡卢再次离开陈塘关,驾遁光化虹来到西方极乐之地,与接引、准提相见;道:“亏得两位道友将宝旗相见,方始把阵破了。”准提道:“自家兄弟,何必客气。”接引把青莲宝色旗收好。问道:“道友此来,应该已经把战事安排好了吧,可否动身去血海?”胡卢笑道:“战事自有仓、柏鉴主持,贫道这做老师的不过是个跑腿之人。”
准提道人羡慕道:“道友却是收了许多好弟子,个个都有不凡的成就,尤其是那仓,假以时日,便是成就圣位亦非无望。”胡卢笑道:“好弟子多得是,只是道友眼光太高,不愿收录罢了。要不然以道友身份,不知有多少人想拜在道友门下呢。”接引道人难得露出个笑容。道:“道友先在教中住下,待贫道把教务略作安排,便可起身去见冥河。”
待接引道人把教务安排妥当,已是月余之后;道:“贫道已经安排妥当,今日便可动身到地界一行。”祖,自往血海便是,为何非要绕远,往地界不可?”问道:“却不知两位道友有何计较?”准提接道:“地界本是三界之中最为荒凉之境地,后由祖巫后土生大慈悲,以身化六道轮回,方始有了生气,我等此行事关六道,却须先去见一见后土陨落化身平心娘娘。”
三人各施神通,只须臾间便来到地界,却见:阴蒙蒙,冷飒飒;阴蒙蒙不见天日,冷飒飒彻骨森寒。暗云黑土,鬼火莹光;三千弱水怒涛奔流,亿万鬼众儿狼嚎飞窜。前一刻还是熔焰四射,此一时已是地泉汹涌;端的荒凉险恶,阴森可怖。三人并不久留,驾遁光来到铁围山,果然比它处富有生气,更见秩序。
接引早派弟子事前知会,待得三人驾临,那后土化身,平心娘娘亲自迎出,分宾主落座,接引将胡卢引见给平心娘娘,道:“此为天工至人道德先师无量显圣真君葫芦道人,冥河乱六道之事,须由葫芦道友出面,方可解决,如今却须娘娘下具体情况。”
祖巫后土舍身化六道轮回,实有无量功德,足可即身成圣,虽是必死之局,天道怜悯,却因此生出变数,生出一尊元神,化为平心娘娘;情况倒和盘古开天辟地,以身演化洪荒,因此生出三清类似。平心娘娘虽在地界,却也知道葫芦之大名,毕意同是有无量功德之人,想不注意也难;见礼之后,道:“六道确立之后,冥河于修罗境借血海之利,立下修罗教,原是符合天道循环正理之善举,奈何冥河并不安分守己,大肆收拢恶鬼历魂,扩充修罗一族,幸有西方教两位道友相助,情形才略有好转。但天道运转,适逢人间战乱将起,生灵死亡数量剧增,修罗一族可以将魂魄掠取,用血海转生修罗部众,贫道这面却不能如此行事,毕竟除了大恶之人,皆要安排投胎转世的。如此一来,修罗众地势力日渐强大,贫道一方却并无变化,此消彼长,再不能与修罗一族相抗衡,因此六道轮回地控制权却渐渐落入那冥河之手,此却非三界幸事,故厚颜请三位道友出力相助。”
083回 一番谋算时未至 几度叮咛果有临
心娘娘一番述,言语间颇有凄苦之色、求助之意。土舍身化六道轮回,虽因天道存一线生机,借无量功德,化出平心娘娘,陨巫身得已化生元灵。二人一脉相承,几乎就可以是同一个人,但到底却始终并非一人。平心娘娘虽有的祖巫后土的记忆思想,却没有祖巫后土本身的修为法力,更没有强横到极的肉身;几乎就是从头开始修炼,肉身又已经演化为六道轮回,失去了祖巫血脉,魂灵独存,根本不适合修炼原有的巫族密法,进步非常有限,自然也就更加无力独抗已是准圣一级修为的冥河老祖。
若是寻常时候,此类情况多半是由准提道人接话,但这一回,却是接引道人率先道:“冥河所持不过是已将血海炼成自己的化身,明欺贫道害怕因果纠缠、业力缠身,不敢冒天地之大不讳,将血海蒸干,把修罗一族尽灭,拿他无可奈何。然而因果循环,天理昭昭,有一生必有一克,葫芦道友却正是那血海最大的克星,冥河若失去血海庇护,岂敢再肆意妄为?如若不然,贫道虽是慈悲之人,为了天下苍生,不得亦要化为怒目法相,将其打杀,永绝此三界大患!”
胡卢既然来到地界,便是存了帮忙之心,做好出力动手的准备,但接引行为委实太过激动,大异于胡卢心中原来的形象,心中诧异,寻思:“接引平日里一脸苦瓜相。常怀慈悲心,见到一切事。总是这也哀叹、那也愁苦,为何今日如此失态,言语间、行为里多有急躁之意、迫切之心?难道接引和冥河老祖有甚旧怨?”
他却不知自己的猜想虽不中,亦不远矣;接引与冥河虽无深仇大恨,却有极大因果纠缠。天地未开,混沌未辟之时。有八种混沌无上灵根,除了胡卢身为其中之一地五行灵根,还有混沌青莲、黄钟李、五行果三种。接引和冥河的因果,正由混沌青莲而来;混沌青莲原有三层,第一层化为一座十二品金莲,被接引所得;中间一层在混沌开辟之时,下落不明,而第三层亦化为一座十二品莲台,不过却是血莲,为冥河所得。
不论是西方教地接引也好。还是修罗教的冥河也罢,两人均把莲台化为本命法宝。性命交修,后来又用莲台作为立教之基。两座莲台原是一体两面,生来便有对立之意;接引和冥河各自立教之后,教义更是格格不入,几可截然相反,便如那天生的对头一般。若是仅仅如此。接引与冥河最多也就是相互不待见,生来没有好感,倒也不至于互把对方视作生平大敌。
关键是二人的莲台均是混沌青莲的一部分,由此演化出来的教义并不完整,接引只有明没有暗,冥河只有幽没有煌,这么明显地事儿,自然各自把脑筋动对方头上,欲用对方的教义莲台作为补充,方可阴阳皆备。只不过接引已经成就混元。证得圣位,又有准提从旁帮衬。冥河老祖自然处于绝对的下风,唯有只求自保,借无边血海蕴化生机,成就亿万化身,于是才有了“血海不枯,冥河不死”之。
胡卢虽然也曾听过有关混沌青莲的秘闻,但是却只当作趣事奇闻来听,即使接引的行为言语略有反常,也只是微觉诧异,以己度人,却未曾往深处想。
准提与接引亿万载的的交情,如何不知接引心中所想?暗自叹息一声,接着道:“娘娘尽可放心,修罗教众之事已关乎三界,洪荒生灵均要受其影响,我西方教下讲求慈悲之意,断然不会袖手旁观。然而,修罗一族虽然生来粲傲不逊、凶残好杀,但终是应天道而生,何况现在这等局面多是因为冥河老祖从中作梗的结果,我等理应常存宽容之心、慈悲之意,先向冥河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若其不服,再作打算不迟。”
平心娘娘接道:“全凭三位道兄做主。”准提、胡卢连道“不敢”,平心娘娘终是有无量功德之人,便是心中存了三分轻视,面上也须有七分敬意。接引道人也已意识到自己刚刚颇有些失态,暗道一声“惭愧”,寻思:“事关己身,贫道这做师兄便已不如准提师弟豁达,尚须修身养性呀!”道:“道友若无他事,贫道等三人即刻便往血海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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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望血海而来,平心娘娘却不便随行,亦不能随行;平心娘娘本是应天地而生,元神所化,六道轮回就是其肉身,以平心娘娘目前的修为法力,尚不能远离。三人有事在身,路上也无甚好光景,不值得留意,须臾间进入了修罗族的势力范围。
修罗一族教义及生存之道大异于三界寻常生灵,凶残好斗,个个都是无穷无尽地因果业力缠身,穷凶恶极之辈,天生对身怀功德之人最
好感。偏偏葫芦等三人皆是身有无量功德,修罗部味儿的狼一般,纷纷从四面八方赶了过来。三人祥云何等迅捷,哪是区区普通修罗部众可以正视,往往未及反应,三人已在千里之外,只有吃尘地份儿。换作其它种族,多半就此放弃,修罗族却非如此,不单是心狠手辣,而且均有一颗永不言败的斗心,于是人数越集越多,紧紧跟随,不肯稍离。
待胡卢等三人一路快行,来到血海地界,把云光落下,周围的修罗部众已达数十万众,这还是有极多修罗部众因为实力不济,无法跟上,在场的往往原就离此不远。一见胡卢等人停了下来,修罗部众缓缓围了上来,或尖声咆哮,或龇牙咧嘴,或面目狰狞,均是恶形恶状、恶声恶语。若不是惊惧于三人无量功德金身法光,简直叫人喘不过气来,先前又见三人云光迅捷,料想不是易与之辈,早狠向前攻击出手。接引、准提二人早已成就混元,证得圣位,把情况看在眼中,并不放在心上;倒是胡卢次经历这等场面,便已是准圣修为,心中还是不禁略略有些悚,但一想到有两位圣人同行,倒也放心的很。
准提道人失笑道:“不过是些土鸡瓦狗,人数虽众,又能奈我等如何。”接引道人接道:“师弟此言差矣,我等固是不惧,他人却非我等,若换作旁人,此番只怕难以幸免。窥一斑而略知全貌,可见修罗众是何等嚣张跋扈,此皆是修罗教主之过,是那冥河之过,若是不加以限制管教,势必会祸乱三界。”准提如何不知接引之深意,心中苦笑,暗道:“师兄平日何等慈悲,今日却是对那冥河念念不忘,委实是因果纠缠,圣人也不可免俗!可惜葫芦道友是个实成心善之人,想当初燃灯道人何其无理,葫芦道友也不曾下了死手,师兄你却是枉费心思了。”
正这时节,忽有修罗四子越众而出,当先一人身长二丈四尺,面如活蟹,须如铜线,背一口“青云剑”,断喝道:“尔等为何方高士,来我修罗血海意欲何为?”胡卢答道:“却是欲见你家教主冥河道友一面,有要事相谈。”
当先那人却不答话,反盯着胡卢猛看,半晌回顾其它三人轻声问道:“吾觉此人所不曾蒙面却倍觉眼熟,诸位兄弟可看出什么?”其中一低声答道:“兄长的是,吾亦觉得眼熟,却当真不曾见过!”又有一人低声道:“或者便是教主要我等留意,万万不可得罪之人。”当先那人恍然大悟,道:“亏得有三弟提醒,险险坏了大事。”
胡卢等人皆是神通广大、功力玄通之辈,对方虽刻意压低声音,却也被听了个清楚明白。接引心中暗自叹息,寻思:“原想引修罗部众出手冒犯、触怒葫芦道友,贫道再顺势动,未尝不能请葫芦道友出手净化血海,断了冥河地保命根基。到了那时,虽冥河有立教功德,但其自身业力亦是不,如何处置,尽在贫道一念之间;不意冥河亦是玲珑之人,却叫贫道计较落空。修罗一族果然气数未尽,强求不得!”
眼见对方迟迟不曾答话,胡卢笑道:“两位道友,修罗一族雷声大、雨,想是认出两位道友身份,冥河倒也识得情趣,知道圣人之威,西方教之能,不愿与两位道友交恶哩!”准提道人却没有想这许多,不觉苦笑道:“葫芦道友,贫道和接引师兄虽为圣人,但实际上,冥河并不十分惧怕我们师兄弟,更不会吩咐手下注意我们二人。反是道友你身俱无量功德,三光神水又是神妙无比,生来便是修罗一族的最大克星,想是冥河知晓了道友根脚能为,不敢与道友交恶放对,又怕手下部众无意间得罪了道友,必然吃了大亏,这才暗中吩咐。”
这时,修罗族这面也有了反应,仍是当先那人,丑脸上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道:“原是贵客临门,我等修罗一族身处穷乡僻野,未曾见过大世面,不识高士,好奇围观,难免人心不齐,若有得罪之处,还请三位贵客见谅。人这就令他们各自散去,众位且随人至僻静处略作休息,我家教主稍后便到。”
胡卢见此人虽然生得面像凶恶,但应对得体,倒是个难得的人材,随口道:“贫道听闻修罗一族生来好逞勇好斗,却是天性如此,亦算是一种真性情。所谓不知者不罪,道友其实不必太过放在心上……唔,还未请教,道友如何称呼?”那人却是诚惶诚恐,道:“前辈却是折煞子了,子魔礼青,万万不敢承前辈以‘道友’相称。”
084回 一样见面冥河现 两种对待老祖策
?魔礼青!?胡卢重生以来貌似已经见过许多“知名不是因为碰到“四大天王”之一魔礼青而感到惊奇,而是难以相信记忆中非常有名的佛教四大护法天王竟然是来自修罗族,又瞧见适才一个与魔礼青兄弟相称的修罗,背上背一口宝伞,于是试探地道:“你原来叫魔礼青呀,那这位想必是叫做魔礼红喽?” 背伞的修罗恭身和声应道:“不意前辈竟知子名号,子确是叫魔礼红,我们兄弟共有四人,另外两个兄弟,乃是魔礼海、魔礼寿,已一起去通知我家教主了。”胡卢心道:“果然如此!”道:“贫道见你们兄弟四人形貌不俗,日后又颇有机缘,只要好生修炼,体悟天心,他日必当能有大成就。”魔礼青恭身谢道:“承前辈吉言!”
接引、准提闻听他二人话,心中忽然一动,隐隐觉得魔家四兄弟似乎与西方教有缘,暗自推算一番,奈何那过程、结果却是模模糊糊,未曾见得真切。一则是为时间有些久远,变数太多;一则是正逢中间有一大量劫将至,三界生灵俱在其中,天机混乱至极。既然推算无果,两位圣人也不强求,唯有暗自留意,寻思:“修罗教虽与我西方教教义相佐,却也是正反两面,若能把修罗部众度化一部分至我西方教,一来可以限制冥河老祖的势力,二来也可作为我西方教的被充,完善教义。”
所谓“一语成”。此一番又是由胡卢以未来地认知影响今朝的进程,魔家四兄弟本来要在两千年后才会归于大乘佛教成就护法金身。不意因胡卢一言,大异于前,西方教原本也要在两千多年以后才大兴,亦因胡卢一语,提早兴盛!
众人各怀心思,由魔礼青头前引路。顺着冥河而行。冥河与血海相通,河内鬼满为患,厉啸嚎叫,促拥涌动;冥河老祖正是借此地利,才能大肆掠夺魂魄,转生更多地修罗族众。待胡卢等人来到血海,冥河老祖早得魔礼海、魔礼寿二人报入,亲自相迎,道:“早闻葫芦道兄无量功德盛名,可神交久矣。亦早有相见论交之心,奈何诸多琐事缠身。难离血海半步。不意今日,葫芦道兄不嫌血海污垢,亲身前来相见,实为人生一大快事。”
胡卢见冥河老祖待他如此客气,自然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以礼相还。冥河老祖却故意装作没看见接引和准提二人,有意冷落,只是一个劲儿地和胡卢客气话。接引、准提二人岂有不知冥河心思之理?但接引、准提已经成就混元,心性气度非同一般,又是大慈悲之人,颇有容人之量,单以这而论,却远在其他圣人之上。冥河老祖的这种作为在他们看来,实在有些好笑,寻思:“冥河老祖亦是有大神通的不凡之人。却是枉为一方教尊,竟做出这般举动。实在有**份,不当人子,不当人子!”遂把眉头一皱,咳嗽一声,道:“葫芦道友,还是先谈正事要紧,再论交情。”胡卢亦觉出不妥,忙道:“其实贫道此来……”
冥河老祖不待胡卢把话完,抢先道:“唉呀,却是贫道见得道友尊颜委实太过激动,只顾话,却是待慢了道兄,勿怪!勿怪!”虽胡卢并不是这个意思,但冥河老祖已经这样了,只好接道:“道友却是太过客气了。”冥河老祖却已挥手将血海分开,又道:“请道兄入内相叙!”
胡卢算是看明白了,冥河老祖自己实在是热情的有些过分,同时又对接引、准提二人视而不见,分明是有意针对接引、准提二人,根本不会轻易给自己解的机会,道:“其实……”果然,原本在头前引路冥河老祖,恰好在此时,忽然道:“我知道友是心善之人,但奴才就是奴才,却不可过于纵容,免得奴大欺主呀。”
胡卢几次欲,均被冥河老祖抢先把话头接走,此时又听冥河老祖出这等话来,颇觉尴尬,道:“道友却是想差了,这两位乃是西方教的接引圣人和准提圣人。”冥河佯作吃惊地道:“唉呀,贫道一时没注意,竟没有现原是紫宵宫听道旧人。啧啧,实在是接引道友和准提道友太像葫芦道友你地随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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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这话换作旁人出,接引道人多半不会放在心上,一笑既过,但话之人偏偏是冥河老祖。即便如此,接引原本也不太把冥河老祖的举动放在心上,却不想冥河愈见猖狂无礼,先前还
装作不识,此时已经把话挑明,仍不知收敛。接引道:“着实可恨!虽贫道不欲葫芦道友知道自己与冥河之间的因果恩怨,但事情到了这个份上,贫道若是再不话,反而叫葫芦道友把我看轻!”怒道:“竖子安敢慢待于吾?”
冥河老祖冷笑道:“贫道不过是实话实,两位又何必生气,凭白失了圣人面皮。”然后犹嫌不足似地,对胡卢道:“贫道与此二人久未蒙面,一时没有认出,也在情理之中,他们却是没有一容人的肚量,枉为圣人,枉为一教之主。”胡卢一时不知如何接话,准提道人却是道:“冥河道友,你也是一方教尊,颇有神通之人,何必故作姿态,欺人欺己?孰是孰非,你我心知肚明,没由来,凭白叫葫芦道友耻笑!”
冥河老祖嘿嘿冷笑两声,却再不接话,只把众人迎入殿内,却见其中别有洞天。冥河老祖自立一教,身为修罗族至尊,所居之处岂是等闲?宫室连绵,阁楼林立,皆用黑石铺就,白骨塑成,不论在建筑规模,还是在装饰程度,均非寻常仙家洞府可比。正是:蒙蒙血海一色深红,巍巍殿堂六道立,看似污垢灭绝之地,实则生机孕育其中。
众人分宾主坐下,冥河老祖问道:“道友此来想必有要事?”胡卢先把平心娘娘之言婉转的转述了一遍,接道:“贫道却为六道轮回之事而来,道友壮大修罗族之心无可厚非,贫道亦可以理解,但却不可因此扰乱了六道轮回的正常运转。”接引、准提冷眼观瞧,暗道:“任凭你先前诸般计较,却看你此时如何答话!”
冥河老祖一早便知道,三界高人决不会任由自己肆意展修罗族众,一旦影响到人族的天道主角地位,三清、女娲必然会出手介入,限制自己。所以,冥河老祖不过是怀了一种侥幸心理,想乘三清、女娲尚未注意到地界和六道轮回,尽可能的壮大修罗族,若有可能,借此功德成圣也并非完全没有可能。
对于胡卢的来意,即见有西方教两位圣人相随,冥河老祖岂能没有几分猜测?心知定是西方教从中作梗,把六道轮回之事与胡卢,一起来向自己施压。是以,冥河老祖闻听胡卢之言,并不觉得如何意外,不过此时得到确切的答案,虽证实了自己地猜想,但心里却终是免不得有几分失落之感,寻思:“若我不应,只怕正中了西方教下的奸计,万一葫芦道人起怒来,要将血海净化,又有接引、准提两人从中作梗,单凭贫道一人,决计是抵挡不住地,更遑论这葫芦道人实是我的天生客星,若血海一苦,必将性命难保。不过贫道岂是那不知天数之人,又岂会叫你西方教的算计得逞?”
道:“道友所述,确是实情;只是道友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六道轮回秩序未立,魂魄转世投胎,全凭天意,行善于作恶却无根本区别,贫道当初也是好心,才将那些恶魂厉鬼收入血海,将其化身成为修罗部众。想来道友也知我修罗一族,生性好斗,凶残好杀,虽未必入得道友法眼,却是惩治恶人的上佳所在。许是下面之修罗不会办事,曲解了贫道的意思,贫道忙于修炼,一时未曾注意,竟生出这般的大祸端。不想烦劳道友亲来述此事,贫道亦非不通情理之人,岂会不应?这就传令叫下面地修罗,收敛一些,千年之内,修罗部众决计不会再增半成!”
胡卢虽知冥河老祖之言不尽然,但对方一直对自己客客气气,如今又做出如此大的让步,实在没必要把事情破,凭白撕破脸皮,给自己竖下敌人,于是道:“道友能如此作想,为三界安宁谋算,又有惩恶扬善之心,通情达理,贫道佩服。但道友行事却须心谨慎,免得叫人误会道友私心作樂,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冥河老祖原本还担心胡卢对自己的辞不满,此事却是放心下来,客气道:“道兄所言极是,这世上确有那么一些人喜欢以已度人,总是误解贫道,四处散步谣言,贫道的坏话。贫道就不明白了,自己为六道轮回之事忙前忙后,没有功劳也有苦功,又一直藏身血海,甚少在洪荒行走,没招谁没惹谁,乍就总有人贫道的坏话呢?”罢还看了接引和准提一眼,意思不言而喻。
085回 福相原是与生来 强求反倒不能得
河老祖表现出来的可是两种几乎截然相反的态度,的热情客气,对接引、准提的却是冷落嘲讽,可谓是壁垒贫明,其用意自是昭然若揭、不言而喻。胡卢很清楚冥河老祖的心思,现代,无非是打一方、拉一方,摆明就是存了离间之意,可是明里的“阴谋”即为“阳谋”!但是真正不能理解还是冥河老祖的热情客气中,透出的那一丝很明显讨好与害怕,毕竟胡卢原就没有对冥河老祖心怀恶意,更何况胡卢纵然功德无量,毕竟还不是圣人,“圣人之下,皆为蝼蚁”才是洪荒三界公认的“大道理”!低声下气吗?!
接引、准提两位圣人亦把冥河老祖的行为看在眼里,心中却是冷笑不已,寻思:“葫芦道友乃是心善之人,只会把人往好的地方想,却不会把人往坏处想,岂会被你言语所惑?吾等二人和葫芦道友结交多时,几经周折,好不容易才将将坐实了葫芦道友在西方教三教主的身份,对其为人知之甚详、了解颇深,亦不会因你这番作为,对葫芦道友生出芥蒂之心、防范之意。冥河你却是白费心机,枉做人了!”
冥河老祖时时注意接引、准提二人反应,眼见两人竟似对自己的冷嘲热讽一也不放在心上,暗道:“以为贫道的手段仅止于此么?这不过是开胃菜而已!且看贫道把手段使来,倒要看看你们二人还沉不沉得住气。且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叫大气,上档次!”道:“葫芦道友远来是客,贫道原该悉心招待,奈何血海穷乡僻野。没有能拿出手来的奇珍异宝,只有血莲子数枚。权供道友品尝。”
胡卢闻听冥河之言,原没有放在心上,把血莲子接在手中,却见血光隐现,异香扑鼻,心中陡然一惊,面色微微一顿,暗道:“冥河老祖却是与贫道太过客气。尽些自谦之言,这血莲子端是难得之物,丝毫不比天庭的蟠桃和五庄观的人生果差上分毫,甚至尤有过之。当真是洪荒异宝,不知是不是贫道没见识,这些洪荒大神通者总拿这些奇珍异果做人情!”
冥河老祖见胡卢面色微变,还道胡卢并不在意血莲,寻思:“葫芦道人乃是那混沌未辟时的灵根得道,得天独厚,又为多代人皇帝师,可谓见多识广,交游广博,什么宝物没见识、品鉴过。却未必看得上贫道这血莲子,虽贫道自负血莲子亦是难得之物,但终是卖相稍差了些。若这葫芦道人心生不满,倒也在情理之中。只是万一起怒来。却叫贫道如何是好?”想到此处,冥河老祖咬了咬牙。暗道:“罢了!今日不出血是不行了,若能作得此人情,却也值得!”
血海早被冥河老祖完全炼化为成亿万化身、载体,当真运使随心,变化着意;冥河老祖用手一指,施法将虚空划开,却已将血海精华之地移来,其中现出一朵巨大的血莲花,自有团团庆云升起,汇在一下,偶有余波散落处,亦皆化为血色舍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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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天地未开之际,混沌中有三件混沌无上异宝、五方本源、八大灵根;那三件异宝以混沌青莲为、开天神斧次之、造化鼎(即为后世乾坤鼎、神农鼎)最末,五方本源为兑金之精、震木之精、坎水之精、离火之精、土之精,八种灵根为混沌青莲、黄钟李、五行果、蟠桃树、菩提根、葫芦藤、扶桑古木、草还丹(即为人参果树),也唯有混沌青莲可独占两席,同时居于三件混沌异宝和八种灵根之。
胡卢仔细看去,只见那血莲花竟有十二品之多,属性却与接引道人地十二品莲台属性对立,寻思:“混沌青莲原有三层,上一层化为十二品金莲,为接引道人所得;下一层化为十二品血莲,为冥河老祖所得。料想此花便是传中的十二品血莲,却不曾如接引道人地金莲一般化为莲台,大抵是冥河老祖不曾成圣,修为未达混元的缘故。不过这血莲宝气纵横,异像丛生,已是如此不凡,只怕还在贫道手中的玄元控水旗之上。据中间一层更是了得,道祖鸿钧手中的造化玉碟,以及太上老君的八景宫灯,女娲娘娘的宝莲灯,还有一件不知去向的琉璃盏,其至燃灯道人本身,皆由此一层所化。却不知那混沌青莲又是何等异宝,会生出何宝异像!”
接引、准提二人亦是动容,但心思却与胡卢不同,准提道人寻思:“冥河老祖此举却是何意?难道想和吾等斗法不成?端是不自量力!”接引道人的心就比较复杂了,暗道:“这一朵血莲花与贫道地十二品莲台相比,丝毫不见逊色之处,若能把此莲取到手中,与贫道的十二品莲台相合,贫道修为必然大生色,就边西方教的教义也能更趋完美。”
待庆云升腾落散略尽,只见那十二品血莲花之上生出一片巨大的血色庆云,庆云上却有三朵较地血莲花生长其中。冥河老祖复又一指,十二品血莲登时毫光大放,生出更多的血色庆云,莲花上最大的那朵血云亦是一阵收缩涌动,颗颗血舍利若隐若现,较的三朵更是以肉眼可见的度生长、成熟。冥河老祖把长势最好的一朵摘了,笑道:“荒凉污垢之地,没甚好东西招待道友,贫道就送给葫芦道友血莲花一朵,供道友玩赏,不呈敬意。”
冥河老祖得似是轻巧,但此花乃是由十二品血莲衍生而来,又冥河老祖借血海罕见罕有的大生机法力催化,珍贵程度已在单一棵九千年蟠桃果树之上,甚至已不在人参果之下,端是难得的奇珍异宝。胡卢见花
朵,虽冥河老祖把最好的一朵给了自己,但依冥河待接引、准提的态度,倒也在情理之中,自然不会拒绝。谢道:“多谢道友盛情!”
此也是天数因果有定,胡卢此即并不知此血莲花地罕有及珍贵程度。却与冥河老祖结下一份大大善缘,修罗一族也因今日善缘逃过了他朝灭之灾!
准提道人一见,暗叹一声:“冥河却是好大的手笔,以葫芦道友为人,当日向贫道求菩提根时,贫道虽然应了,却想借此拉葫芦道友入教,如今看来却是落了下乘。还不如冥河来地大气,贫道委实给比了下去,惭愧,惭愧。”
接引道人寻思:“冥河果然会做人。贫道那十二品莲台亦只生出三朵金花,前时却怎么就没有想到送给葫芦道友一朵,做个人情呢?如今倒好,反叫冥河抢了先手,如今便是要送葫芦道友一朵金莲,倒似学那冥河一般了,只得另寻时机了。”其实并非是接引道人未曾想到,实在是这莲台所衍生地绝品莲花太过珍贵,便是圣人也有不舍之意!
却听冥河老祖解道:“十二品血莲花乃是贫道地立教之基,亦是贫道地本命法宝。原由混沌至宝混沌青莲演化而来,其间妙处,便是贫道也难以尽知。千年之前。祖巫后土身化六道轮回,贫道机缘巧合亦得以立下修罗教。十二品血莲也因此生出变化。结出三朵较血莲花,只是一直不曾成熟。适才贫道不得已。只好借血海精华生机催化,期望加快其成长度,不意借此机会加深了对血莲地理解,知道了此花的一幢妙处。道友可将此花炼化,其中妙处,自有体会。”
好东西谁不想要?又听冥河之言,似乎其间另有妙处,接引、准提二人虽已成就混元,证得无上大道,亦是眼热地很。准提道人寻思:“十二品血莲乃是先天至宝,得整个血海和修罗一族生机温养,一共才生出三朵血莲花,却是太过珍贵,绝不在接引师兄所有的金色莲花之下,端的是修罗教教中瑰宝,冥河能送葫芦道友一朵,已属异数,想来也没有贫道和接引师兄的份儿。不过贫道已经成圣,血莲花再珍贵,于贫道地作用也是有限的很。”
接引道人却因冥河之言生出一番联想,又是事关己身,反不如准提道人看得开,寻思:“若能得绝品血莲一朵,便是不如十二品血莲,对贫道来亦有大助益,正可借此与贫道的十二品莲台相合,增长修为倒在其次,完善我西方教义才是要紧。”心中如此作想,望向冥河老祖的眼光亦更见热切。
冥河老祖看在眼里,心中冷笑,暗道:“沉不住气了吧!刚才贫道把血莲子拿出,不意你二人竟似不放在心上,贫道还当你二人已经修成那无上忘情大道,如今才知,圣人亦不过如此!”自言自语似地道:“贫道这血莲花虽妙不可言,却还只是针对未曾成圣之人,接引、准提两位道友已经成圣,贫道地血莲共才三朵,非常有限,怎好浪费!?”
接引岂能不知冥河之意?心中略感遗憾,随即却也释然,寻思:“以贫道的那三朵金莲,便可知道冥河血莲的珍贵程度,自然不可轻易送予外人,何况冥河本就和贫道有对立之意,适才却是贫道动了贪念,一时存了妄想之意。”
准提道人则想:“冥河三番五次挑衅贫道和接引师兄,虽贫道并不在意,但毕竟于接引师兄面皮无光,久留无益,不如及早归去。”于是道:“此间诸事了了,贫道等三人各自有事在身,便不再打扰冥河道友。”接引道:“正是,今次吾等三人讨扰道友,得道友‘盛情’管待,于心不安;道友若是得闲,可往我西方教一行,吾等三人一定悉心照待,定然不叫冥河道友失望。”
冥河老祖却道:“道友此言却是有误,贫道只和葫芦道兄论交,对两位道友却是多有怠慢,怎好厚颜到贵教讨扰?何况便是贫道去西方教做客,照待贫道也只是两位道友,与葫芦道兄何干?”准提道人却是心中一动,暗道:“来而不往非君子!汝作弄师兄与我多遭,口舌着忧,却报在眼前!”故做讶然道:“冥河道友难道不知么?葫芦道友却已是西方教的三教主了,道友只要来我西方做客,吾等三人自然是一齐管待。”
胡卢向来不肯承认自己是西方教的三教主,但是接引和准提两位圣人既然这样了,却也不好直接驳了两人颜面,连道“不敢当”。冥河老祖却是信以为真,怔在当场;即使他与接引、准提矛盾重重,但也不认为接引、准提二人以洪荒圣人之尊、西方一教之主的身份会拿这种事儿开玩笑。至于胡卢之言,本就得不清不楚,冥河老祖自然自动过滤了,哪有细究的心思。
接引、准提二人瞧见冥河老祖的反应,虽没有放声大笑,却也心中畅快之极,根本不给冥河老祖反应的时间,径直拉着胡卢,驾起祥云离去。独留冥河老祖一人在那里喃喃自语:“此番只怕却是亏大了!”半晌方才安慰自己似的道:“虽贫道白费了一番心思,但也交好了葫芦道友,落下一份人性不是?将来不论如何,他葫芦道人终须顾念儿情份,只是贫道却须心,万万不可在葫芦道友那里落下口实。”
正所谓“福兮祸所倚,祸兮福所伏”,吃亏或者就是占便宜,冥河老祖今日或者吃了一个哑巴亏,未尝不是他日一番善果!
086回 六道地府初议事 三界部族多奔忙
胡卢等三人辞别冥河老祖,接引道人道:“此间道友若无要事,不如随贫道一起到教中,少住几日。”胡卢闻言,略感诧异,道:“此间事情虽了,但于情于理,我等也该再去见平心娘娘一次,回个信儿,把事情交待一下吧?”准提道人接道:“接引师兄甚少在人间行走,对这些礼数却是不甚了了,又放心不下教中诸般事务,固有此语,不如接引师兄先回西方,由贫道和葫芦道友去向平心娘娘辞行。”
胡卢这才释然,他却不知,接引道人固然绝少在红尘人间行走,却也不会连这最基本的常识也不知道,只是因为平心娘娘虽是祖巫后土所化,身具化身六道的无量功德之人,终是修为甚是有限,根本不在接引道人眼中,若无必要,下意识便存了几分轻视之心。至于刚入地界之时,却又不同,接引提出须见平心娘娘一面,无非是想借平心之口,要胡卢知道自己所言未虚,并非信口开河,对冥河老祖生出恶感。
三人作别,接引道人自回西方教不提,单表胡卢、准提二人来见平心娘娘,把事情经过了一遍。平心娘娘再三谢过,寻思:“葫芦道友果然是德高望重,连冥河老祖这般桀傲不逊之徒,都须拜服有葫芦道友的威仪之下。”这却是平心娘娘出身巫门,不通天数,并不知晓胡卢根脚、神通,正好是那冥河老祖的最大克星,和什么德高望重却没有半关系。道:“冥河老祖虽已应下,但修罗一族已成气候,放任不管终是个麻烦。况且六道轮回新立,秩序尚未建全。名不属实,葫芦道兄乃是三界少有大智慧者。不知可有甚建议以教贫道?”
“大智慧者?还三界少有?”对于平心娘娘的这个尊称,胡卢打心眼儿里高兴,但却不敢承认,道:“贫道何德何能,当得道友如此赞谕。”准提道人接道:“葫芦道友却是太过谦虚,便以道友的经历——教化洪荒人族万民,指仓造字,助轩辕战败蚩尤。导大禹治理洪水肆虐,那件不是关乎三界安危?便称为三界第一智者亦不为过。”
胡卢闻言,心中苦笑,寻思:“贫道行事原本没什么明确的目的。所行之事几尽属是机缘巧合、因缘际会,遇上之后,下意识地按照记忆中地历史进程行事,或者叫‘顺天行事’,就算没有贫道参与,结果多半也不会改变多少。凭白落下这许多好处,心中已觉惭愧,再枉称三界第一智者,那就有些狂妄过分了。奈何别人不得而知,贫道又不能明言直;照准提道友的法。却是把贫道这‘智者’地称呼坐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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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心娘娘、准提道人见胡卢默然不语,还道他已经默认了;一个:“请道友不吝赐教”;一个道:“正要听闻道友高见”。
胡卢在地界已经很有些时日,对六道轮回亦有新的认识:三界六道就目前而言其实乃是个相对非常广泛的概念。三界为天、地、人三界,六道是天道、人道、畜牲道、修罗道、饿鬼道、地狱道;所谓祖巫后土身化六道轮回。重乃是轮回。却非是六道。六道本来就是个概括的法儿,以人道为例。并非单指人类,而是指洪荒一切人形生物;再如畜牲道,以字面意义来理解,应该是指被人放牧畜养的动物,实际上却几乎包括了洪荒世界的绝大部分物种,连得道未化形的妖类若不幸身陨也要入畜牲道,行轮回之事。
由于三界的生灵,目前只有人族创造了真正意义上地统一文字,所以在某种程度上,对六道轮回的描述也夹杂了太多的私人感情和习惯。还有一须要明确,所谓祖巫后土身化六道轮回,只是增加了一个贯通三界,并具有轮回功能的枢纽。除此之外,三界一早就有其它通道,只不过“路”难走了,不能适用于绝大多数地寻常生灵罢了。
洪荒亿万生灵真正常久居住的地方,是三界,而不是六道,六道只是六条“道”,并非指生存空间。至少人道中的“人”,畜牲道的“畜牲”,就共同生活在人界,而不是住在各自的“道”。洪荒和人界也不是同一个概念,而是泛指天、地、人三界。
六道轮回的现状,或者地界的现状,也可谓是“诸侯”林立,由于原住民数量
又缺乏大神通者,只能依附于别人;因此地界的势力娘娘的地狱道、冥河老祖的修罗一族,以及极少量地西方教下门人,缺少统一、正规的行政系统。这个行政系统应该有两层含意,一方面是管理地界,一方面则是负责六道轮回的事议;就胡卢个人认为,后者才是重。
于是胡卢沉思半晌,主要是借鉴忘记中关于阎君、判官等职责地描述,组织一下语言,然后叙述一番,道:“贫道认为现在的主要问题是六道轮回缺少起码地秩序规则,生灵身陨,为善者未有善果,做恶者亦无恶抱,这就须要建立一个审判机构,设生死簿、判官笔及其相应官员,根据魂魄生前地功业,判定如何安排‘当事人’的下一世轮回转生。定要做到公平、公正、公开,万不可有例外,方可使六道轮回各安其所、井然有序,各族亦没有生事地理由。”
平心娘娘见胡卢闭口不谈地界,心中理解,有道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毕竟以胡卢身份,实在没有必与参与到地界的纷争,不免微微有些失望。但是,紧接着却又被胡卢对如何管理六道轮回的描述所惊,心中叹服不已,倒不是平心娘娘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想不到,而是缺少明确的概念和详尽的实施办法,暗道:“果然是盛名之下并无虚士!这胡卢道人果然不负三界第一智者美誉!”
准提道人赞道:“道友此论绝妙,委实是暗合天道,大善之言。若能依葫芦道友所述的办法,来治理六道轮回,不但可使六道有序、轮回有纲,三界亿万生灵若知‘善有善报,恶有恶果’有心作恶亦会心中顾忌,如此一来,却有导人向善的无量功果。”准提道人一番感慨本是由心而,到最后,心中忽然一动,隐隐间似乎抓到了一什么,却又似乎不是很明确,当真叫人心痒难耐。
平心娘娘毕意事关己身,尚须作通盘考虑,沉思半晌,含糊其辞地道:“葫芦道友微言大义,果是至理,贫道深表赞同、并无异意,奈何事关重大、牵扯太广,与洪荒各族均有关联,必须征求一下各方意见,方可行事。但贫道又限于修为法力,身困六道轮回,不能轻离,难以向各族代表当面请教,还须两位道友帮衬一二。”
准提道人亦是一教之主,岂能不知平心娘娘心意?寻思:“平心所述不假,更重要的却是自知其本身威望有限、修为不足,难以服众,意图叫贫道和葫芦道友出面,为其分担压力,难听就是想让贫道和葫芦道友做出头鸟。虽此事功德不,贫道却是不合适出面;一则是我西方教声名未远播于洪荒三界、势力尚弱,教主名头还不如圣人身份管用,反不如葫芦道友在人族的影响、盛名,葫芦道友本就是主持此事的最佳人选。再则是三清又向来以盘古正宗自居,把贫道与接引师兄视作左道、旁门,非常排斥我西方教义,若是贫道在这件事上强行出面,势必会引来三清的注意,甚至是不满,以为贫道有什么谋划大计,团结起来打压我西方教便不好了。”
胡卢却不曾想这许多,马上大包大揽,倒非看重此事功德,而是胡卢很有些穿越人事的恶趣味,非常乐意参与到这等大事件当中。这种恶趣味就如到某地游玩,写一句“某某到此一游”一般。问道:“却不知须要向那些道友征求意见?”准提道人玩笑道:“道友你身为人族圣父,当是其中之一。”胡卢微怔一下,已明准提道人之意,却听平心娘娘道:“确是如此,先要询问的便是胡卢道兄,然除却地狱道和饿鬼道,其它四道,皆须得到至少一位代表人物的肯,这样算下来,至少需问讯天庭、女娲娘娘、老子、冥河诸位大神通者。”
准提道人忽然道:“以贫道之见,葫芦道友应该先去问一问女娲娘娘的意见,然后再去天庭,较为妥当。”平心娘娘亦附合道:“正是,女娲娘娘同时代表人、妖两族,确该放在位。”胡卢头表示同意,心中却总觉此二人别有所指,只因目前洪荒世界的大部分仙人并不把天庭放在眼里。
086回 六道地府初议事 三界部族多奔忙(中)
却三人计议周详,胡卢、准提辞别平心娘娘,离开地界。
准提道人却想起胡卢与女娲的遍传三界的暧昧关系,玩笑道:“想必道友即刻要动身就往娲皇宫一行,会见女娲娘娘,正好公私两便,贫道就不相随而去,打扰道友了。”胡卢如何听不出准提这话中有话,分明是在调侃自己,但自己和女娲之间的关系,着实是一笔糊涂到极的烂帐,根本无从解,苦笑道:“道友你……”准提道人可是向来善解人意,很“善解人意”的道:“啥也不用了,贫道明白,也理解。”
胡卢心道:“连贫道自己都没弄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儿,你准道怎么就明白了,还理解?不过准道道友已经成就混元,证得无上大道,或者有我不清楚的手段,可以通晓过去未来,也难。反正传中不经常有什么心血来潮,掐指一算,明了因果吗?!”其实准提道人虽知道的多儿,却也多有误会,大致上还是凭借猜测,并不是很十分的清楚;可惜胡卢并不知情,有心问个清楚,道:“贫道自己可还糊涂着呢,道友可能为贫道解惑?”
准提道人还当胡卢和自己装傻,道:“何必呢?又是何苦呢?道友和女娲娘娘之事,五百年前便已三界尽知……”到此处,准提道人猛然顿住,却是想到五百年前旧事,省起女娲娘娘可是非常“记仇”。五百年因为这事儿,不少人闲言碎语、四处乱,结果惹恼了女娲娘娘,被整个妖族追杀,自己虽然不怕,但是被女娲娘娘惦记上了终是不好,万一啥时候使个绊子,免不得要吃苦头、落了面皮。苦笑道:“道友呀道友。贫道不过是和你开个玩笑,但道友你也不用这样算计贫道吧!?道友不愧是三界第一智者,不肯吃半亏,眼前报,果然还的快,佩服佩服!贫道服了!”
胡卢何尝有这等心思,自然无法理解准提道人没头没脑的话语,被弄得莫名其妙、不明所以,道:“道友何出此言?”
准提道人仔细观察胡卢的表情。竟看不出一丝作伪之意,暗道:“胡卢道友平时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算计起人来却是不沾痕迹,已经达至以虚还实,以假乱真的无上境界。幸好贫道亦非等闲,凭借一儿蛛丝马迹,及时现葫芦道友的‘险恶用心’。不过下一次可就难了,尚须心。可不敢再开葫芦道友的玩笑。三界第一智者的名头岂是幸致!”道:“道友,贫道认错还不行么?”
胡卢更觉奇怪诧异、摸不着头脑;准提道人心中叹服之余。再不欲也不敢多作纠缠,拱手道:“罢了,就此别过!”遂飘然离去,自回西方教不提。单表胡卢。经过准提道人这么一闹,不得不正视自己和女娲娘娘的微妙关系,寻思:“当时不曾想到这些,答应地倒是爽利。现在却是糟糕之极,决计不可直接去寻女娲,唯有走迂回路线。”
这却是胡卢心中有鬼,怕女娲娘娘迁怒于他。当年胡卢刚刚化形,便把女娲娘娘大骂一顿,虽此事已经解决,但胡卢被收在山河社稷图期间,曾经“**”、作弄过女娲娘娘,这许多年下来,难保不会东床事。再洪荒风传胡卢与女娲的暧昧关系,胡卢不作表示也就罢了,女娲派人教训碎嘴之人,胡卢却出来“充好人”,难保不会惹女娲娘娘生气。然后,大禹为胡卢立庙,地位上与女娲平齐不,还把庙修在了一处,比邻而居,虽没有放到一起,但是总会叫人产生某些很微妙的联想……
胡卢把事情过了一遍,越觉得直接去寻女娲娘娘,决计没有好果子吃,但是女娲娘娘的身份摆在那儿,即是妖族之圣,又是人族之母,根本不可能绕过去。胡卢沉思半晌,想出了一个不知道算不算好办法的办法,遂驾起遁光,化身碧色长虹,望火云洞而来。但见:
青峦烂漫笼烟霞,碧水跳珠照流彩;
乱石堆山形伏虎,老藤挂壁状盘蛇。
乔松挺拔龙叠鳞,秀竹径直凤交尾;
青草蒙茸似龙须,古树丫叉若鹿角。
龙啸律吕雾霭中,凤鸣笙茄虹霓内;
福地无如仙境好,火云仙府胜玄都。
胡卢来到洞府门前,咳嗽一声,却有水火童子出来,胡卢道:“烦劳通报一声,就葫芦道人来访。”水火童子不认得胡卢,报入洞中。伏羲等一众人皇却是不敢待慢出来相迎,这一个口称“道兄”,那一个口称“老师”;却叫那童子匝舌不已。
众人互相见礼,分宾主落座,胡卢把六道轮回之事了一遍;几位人皇皆道自己
不理世事,并无异议。众人所言却在胡卢意料之中,继续道:“此事还须征求女娲娘娘等人意见,请诸位派个代表,与贫道一同前去。”几位人皇面面相觑,想及有关胡卢和女娲的传闻,心中猜测道:“只怕这才是葫芦老师(道兄)来火云洞的主要目的罢!”
神农、轩辕等人碍于身份,不便明,寻思:“算起来伏羲道兄应该是葫芦道兄(老师)的大舅子,由他出面最合适不过,咱还是不要瞎掺和了。”便由神农道:“理应由伏羲道友出面。”余者齐声附和。
伏羲却无这般顾忌,又早已认定葫芦和女娲地关系,问道:“葫芦道友可是和我妹子闹矛盾了?”神农、轩辕等人心中暗笑,却叫胡卢尴尬不已,只道:“那有此事!”伏羲还道其中别有隐情,亦不欲胡卢为难,遂道:“既然如此,便由贫道陪葫芦道友走一趟吧。”
二人出了火云洞,各驾祥云望娲皇宫而来。伏羲见左右无人,开始盘问胡卢,先道:“道兄怎么和我妹子认识得?”胡卢自然不愿自己骂了人家妹子,然后被收入图中的臭事,含糊其辞道:“却是数万年前无意中和女娲娘娘相遇,有过一段因缘。”
伏羲心中苦笑,寻思:“好嘛,数万年前就认识了,都有‘姻缘’了?!那时贫道亦尚在娲皇宫中,不曾被立为人皇,教化万民,对此事竟丝毫不知,妹子你可埋得为兄好苦。”道:“葫芦道友,如今你地位崇高,交游广博,西方教、镇元子、祖龙皆可引为助援,修为法力或有些须不足,但怎么也是个准圣,身份上和我妹子也算相配,不知还有何顾忌,干嘛非要遮遮掩掩?”
胡卢闻言,差没栽下云头,寻思:“别人乱传也就罢了,伏羲身为女娲的兄长,不为自己的妹子辨白,怎么还当真了?”干咳一声,道:“贫道和女娲娘娘数万年间一共才见过几面,多只能算认得,连相熟的故人都不上。道友怎可轻信人言,认定贫道……”
伏羲却是一脸不以为然,不待胡卢把话完,便道:“真搞不懂你们两人,是怎么想的,贫道又非外人,瞒着别人也没有瞒着贫道这个自己人的道理。就算怕贫道反对,原先瞒着也就罢了,如今你二人之事,三界尽知,贫道又表明自己乐见其成,你们再来瞒贫道,又有什么意思?”
胡卢真个无语了,还待解,却见伏羲把云头按下,原来两人在路上了许多话语,此时已经来到娲皇宫门前。伏羲上前咳嗽一声,待有童子出来,却见是个新面孔,即不是灵珠子,亦不是碧玉子,问道:“怎不见灵珠子和碧玉子?”那童子认得伏羲,答道:“回老爷地话,两位师兄误信人言,轻侮娘娘,被罚去面壁了。”
伏羲听罢,亦不去理会,道:“去通知我妹子知道,就贫道和葫芦道人来访,有要事相谈。”童子把二人迎入客厅,来报女娲:“老爷和葫芦道人来访。”女娲闻言,寻思:“贫道正觉心神不宁,原是兄长和那葫芦道人来了,却叫我如何自处?”捏指算过,才知两人是为六道轮回之事而来,心中暗松了一口气,道:“你去告诉吾兄长和那葫芦道人,就六道轮回之事,贫道已经尽知,深表赞同,也赞成由葫芦道长主持此事,只是正在闭关清修到了紧要关头,不便见客,请他们离开。”
童子来到客厅,把女娲娘娘的话转述一遍,伏羲心中诧异,寻思:“葫芦道友怕见我妹子,现在我妹子又不欲见葫芦道友,若二人生出矛盾间隙,理应一方有愧,或是各执一词,均觉自己有理,互相牛才对,看这情形却又不像,委实叫人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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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卢却是不觉暗松了一口气,心道:“这样最好,相见争如不见,省得徒生事端。”正待叫伏羲和自己一起离开,却又觉得伏羲和女娲终是兄妹,自该有不同地选择;道:“既然如此,贫道这便告辞,伏羲道友是和贫道一起离开,还是要在娲皇宫待上一段时间?”
伏羲闻言,还道胡卢别有所指,寻思:“葫芦道友请贫道与他一起来这娲皇宫,自然是有用意的,大约是对贫道寄以厚望,想叫贫道从中调解,只是不好明,要不何以暗示贫道在娲皇宫待上一段时间?但妹子既然不愿相见,贫道又不知道其中曲直,实在不好强求。”于是把声音放高,道:“葫芦道友,你也别往心里去,贫道那妹子只是一时抹不开脸面,待贫道劝过,定然不会叫你失望便是。”
086回 六道地府初议事 三界部族多奔忙(下)
伏羲话故意不曾遮掩,却是诚心叫女娲娘娘听去;那女娲娘娘所谓的“闭关静修”本就是托词,不出来相见,无非是抹不开脸面,也委实怕兄长出些不中听的话,才避而不见,暗中却把神念隐藏,关注事态展。谁料到底没有避过,猜想虽有出入,事实却也**不离十;女娲娘娘把话听去,却又作不得。换个旁人了,女娲娘娘均可怪罪施以手段,偏偏话之人乃是伏羲,是自己兄长,当真无奈之极,只得生那闷气。
胡卢虽完全不清楚伏羲具体是怎么想的,但也明白伏羲话里的含义,倘若换个时间地,自然要解个清楚明白,此刻却是不行,寻思:“其间多有误会,贫道自己也糊涂的紧,非是三言两语可以明。万一有些微言语不当的地方,引来女娲娘娘的怪罪,到时来和贫道清算‘新仇旧恨’,可就糟糕透了。有道是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事非之地不可久留,不如交由女娲娘娘自己来处理。”于是装作不知,道:“贫道先告辞了!”
伏羲见胡卢已走,便对那童道:“去通知我妹子,就葫芦道人已经离开,只余贫道一人,不用‘闭关静修’了。”那童来报女娲娘娘,女娲心中正觉老大不快,哪有心情与伏羲相见,自暴其短?道:“去告诉吾兄,就葫芦道人乃是至公正义之人,六道轮回由他负责,原是正理,叫吾兄不要再多作掺和了。”
那童又来见伏羲,女娲话时特意强调了一下“不要再多作掺和”,童却不敢这般口气话,伏羲自然也就不曾听出女娲的言外之意,寻思:“听女娲口气,似乎对葫芦道人成见已尽去,贫道这作兄长的亦不可迫的太急,不如过此时日再来相见。”遂亦辞去。
却胡卢离开娲皇宫。足踏七彩祥云,望天庭而来。至南天门,自有将佐报入,玉帝道:“有请!”胡卢入殿相见,分宾主坐下,却见玉帝精神疲懒,面有愁容。不论何样原因,玉帝终是素来以礼相待胡卢,尊敬有加;胡卢亦是热心之人。顺口问道:“吾观陛下精神欠佳,面有愁容,可是遇到什么为难之事?”
玉帝长叹一声,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道:“却是家门不幸,吾妹瑶姬正值花样年华、少女怀春,不愿潜心静修。只慕眷侣情爱。洪荒仙家无数,不乏良配。奈何瑶姬均看不上眼,反去人间和一个红尘俗世客相恋。结下孽缘,犯了天条,正不知应该如何处置。”
天庭明文禁止仙凡相恋,看似不近人情。其实却是为三界安定考虑。要知仙凡有别,分属两个不同的世界,结合之后诞下的后代,往往生来便是半仙之体。亦伴随着不的神通,兼之天赋惊人,修行度极快。身份上又模糊不清、两面均沾,有像拥有双重国籍,实际却即不归天庭玉帝所管,亦不为人间帝皇能辖,极易引起三界祸乱。
若是换个旁人,玉帝早下令斩杀、永绝后患,决计没有半犹豫,偏偏是玉帝的妹妹瑶姬。有道是清官难断家务事,何况事关己身?天庭原就神位空缺,实力弱,被许多洪荒仙人所轻视,若是不闻不问,就此放过,势必引来非议,叫天庭威信扫地。万一再被有心人利用,借机难,从中取事,昊天甚至有帝位不保的危险。就算没有人从中作梗,这次开了先例,自然又他人效仿,届时又该如何设置?继续放任地话,终有一日会引三界大乱。
然而,玉帝一旦依照前例,不念私情,秉公处理,把瑶姬拿来问罪,一则是大违本心、不忍下手,再则也叫亲近之人觉得玉帝太过“薄情寡义”,心中生隙,只要有心人从旁煽风火,玉帝当真便成了孤家寡人。所以,这件事看起来很简单,处理起来却很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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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卢听罢玉帝的叙述,虽然没有像玉帝考虑的那么精细,亦没有想到此事的处置方式,竟会关系到三界的安定,但也有了一个大概的印象,设身处地以玉帝的视角,单纯的从情感上考虑,却也能体会到玉帝进退两难的心情。寻思:“却须用折中之策,将情理法三者兼顾,但如何操作却有待商榷。”道:“贫道虽无切身之痛,但也能理解一二,只不知陛下如何打算,无论如何,终须有个章程。”
玉帝迟疑了半晌,叹道:“瑶姬与那名叫杨柏青地凡人已经结合多时,诞下三个后代,决计不能再放任不管。以朕现在的处境,便是欲包庇与瑶姬,亦不能做的太过明显,必须做出严惩于她的样子。否则极易生出连琐反应,后果不堪设想,朕也没有太好办法。唯今之计,只有寻一个僻静山脉,把瑶姬封印,保住她的性命,以后再作打算。”
胡卢见玉帝只瑶姬,不提他人,料想是不欲多事,横生枝节,准备放任了。要知此洪荒时代不比后世,此即天
地大神通者极多,并不让天界专美于前,天地人三皇势力亦可各有千秋,玉帝虽掌控天庭,名义上乃是三界之共主,实际上只比人皇在名份上高了半分,并没有直接插手人间事务的权利。瑶姬与杨柏青相恋,前者犯了天庭的极大禁忌,后者在“左邻右舍”看来,却是走了狗屎运,并未触犯人间律法。天庭若因此问罪于杨柏青,却是有越权之嫌。
至于瑶姬与杨柏青地三个后人,情况就更为复杂;在凡人看来,仙人之后,没法管;在天庭看来,未成全仙之体,不能管。
“瑶姬、杨柏青……”胡卢忽然觉得这段事儿听起来似乎很有些熟悉,心中便有了一段猜想,几乎可以预见这几个人的命运,寻思:“按时间算,似乎和传中地‘二郎杨戬’有些关系,如果所料不差,将来必然会有一段‘劈山救母’的故事。只是事情未有定论,贫道却不好直。”道:“陛下之意甚善,只是忽略了那杨柏青。”
玉帝面露难色,问道:“真君地意思是永绝后患?只怕瑶姬那边不好交待。会怪朕狠心……”胡卢干咳一声,心道:“贫道很像坏人么?”道:“陛下却是误会贫道了,贫道的意思是,应该好好利用一下杨柏青,呃——也算不算利用,这事儿本就和他有关。”玉帝奇道:“他一个凡人,有何能为?”
胡卢笑道:“杨柏青是个凡人不假,但他的后人却不是凡人,而是三界禁忌!如果操作得当。百年之内,当可使瑶姬脱困而出。”玉帝亦非等闲,马上对胡卢的意思有所领会,问道:“真君地意思是,暗示杨柏青,叫瑶姬之子进孝道而救出母亲姬瑶?”胡卢接道:“正是,陛下可以明言。拿瑶姬问罪,乃是天条如此。并非陛下不通人情。”
玉帝略作思考,道:“真君果然智计过人。不负盛名!如此一来,却是把人情和天条兼顾,看似给了杨柏青一个希望,实则另有算计。想那杨柏青一届凡人,十年、二十年之后,便是瑶姬脱困而出,杨柏青已是老朽之躯。安能入吾妹法眼?若是瑶姬之子不肖,亦怪不得朕不讲人情,正可使瑶姬认清红尘人情冷暖!只是有一幢难处,为免引人非议,此事尚须暗中进行,不可太过表现的直白,亦不可叫更多地人知道……”
胡卢大汗不已,他只是将“宝莲灯”情节略作改变,欲使双方相互理解,让结果更完美一,何尝有玉帝所的许多算计?又听玉帝言语,寻思:“莫不是又来暗示贫道来主持此事?贫道都快成专业‘主持’了!”道:“此事既然乃贫道提出,若是有缘碰到,自该为陛下从中周旋。”此本是推脱之言,碰上了去管,无缘碰不上就自然不管,却不想一语成诚,将来竟有印证之时。
玉帝闻言大喜,寻思:“葫芦真君果然是热心之人,朕只是随口一,葫芦真君先是善解人意地为我出谋划策,现在又主动请缨,此事若能完美解决,却该寻隙好好酬谢一番。”道:“能由真君出面,朕就放心了。”
两人人客气一番,此事暂时告一段落;玉帝这才省起胡卢来天庭寻自己,想必有要事相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只顾述家门丑事,麻烦真君费心,还没有问真君来意。”胡卢遂把六道轮回之事了一遍,玉帝道:“此为三界幸事,又有真君愿出大力襄助,天庭自然乐见其成,没有异意。”
接着胡卢辞别玉帝,离开天庭,又分别至玄都洞天、碧游宫与见老子、通天教主。老子是人教教主,人族又是天地主角,自然须要征求意见;通天教主则是截教教主,截教万仙来朝,多是妖族,自巫、妖大战之后,太一、帝俊身陨,鲲鹏妖师私心太重,临阵脱逃,声望大减,是以整个妖族除了以女娲娘娘为尊之外,就属通天教主的影响力最大。
此时地界尚未开,在大部分仙家看来,那是个三界最荒凉之境地,根本无利可图。老子和通天教主此时眼光尚自仅局限于人族,自然不把六道轮回放在心上;又有如今伐夏之事,还须借胡卢的名头,于是各自应了。胡卢寻思:“三清已见其二,虽六道轮回之事和阐教没啥关系,但也去问上一问,免得元始天尊自觉失了颜面,心中怪我。”于是又望玉虚宫而来。
胡卢来到麒麟崖,把遁光落下,一路见昆仑光景,嗟叹不已。寻思:“上回来此山,还是数千年前,不知自己曾经玩笑,立下的那块碑文可在?”过了麒麟崖,行至玉虚宫前,却见:烟霞散彩,日月摇扁;千株老柏带雨染山青,万节修篁含烟着色苍。奇花布锦桃红灿烂,瑶草生香青翠丝长;细观仙福地,果乃胜天堂。
087回 前日考量今日失 今日因缘他日果
这是却还是胡卢次拜访玉虚宫,即见这般好景致,不府相比较一二,心中略略升起几分羡慕之意。据从衣着举止,可以看出一个人的品味习惯;那么居所住处的布局用物,亦不会例外;或简朴或奢华,或清静秀丽或富贵堂皇,大抵总和个人喜好有关。凡人居处与仙家洞府自然不可相提并论、同日而语,但道理却仍是一样的。
从洞府布局上看,老子无疑是最接近太上忘情无为之道的人,玄都、火云二地是胡卢所见过的最是清静自然的仙家福地,并无丝毫做作。相较而言,娲皇宫、碧游宫就差了几分,前者透出几分富贵奢华之气,大抵是因为女娲娘娘终究是女儿身的原因,又有几分秀气;后者则与人一种异样的庄严肃穆感觉,亦与通天教主的性格有关。
现在这玉虚宫,既有老子的清静,又有娲皇宫的富丽堂皇,也有几分碧游宫的庄严肃穆,但给人的感觉,却与前三者皆不相同。单以胡卢的眼光来看,很有些“博大精深”的意思,只是在感觉上颇有几分古怪,很叫胡卢不喜,待要细,却又不清不楚,很有些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连日来胡卢拜访了多处福地洞天,几乎把洪荒有数几个大能的居处悉数走遍了,不觉心生感叹:五夷山的根基终还是太过浅薄了,不要那些数得着的名山古脉,便是寻常的福天洞地都算不上,即使赤马猴天赋异秉,对易理八卦、风水推算等,有一种奇妙的先天灵感,对五夷山的布局设景可谓绞尽脑汁,耗尽心力,但与火云仙府、圣人福地相比,始终大有差距,差的可不是一儿半儿。
却胡卢寻思:“据黄钟李老友所言。若贫道有准圣一级修为,便可在方丈仙岛开劈自家仙山洞府,将那洪荒三大仙岛之一收为己用。只是方丈岛可遇却难寻,不知何日才会再在四海现身,待此间事了,却须向黄钟李老友问个清楚,最好能尽快隐居海外,将凡间事放下,清心静修。才为逍遥。”
胡卢正玩赏感慨间,忽见一个道人落下云头,细看处,却是舜皇帝师,玉虚门下第一人——广成子。胡卢先是微微一怔,随即释然,心道:“巫族心射之法虽然厉害。十中九死,但广成子乃玉清圣人门徒第一人。自然为元始天尊看重,只要元始天尊有心救他。自然有办法保得广成子无恙。”于是向广成子打个稽,笑道:“贫道有要事与贵教掌教元始道兄相商,烦劳道友通传一声。”
广成子不意在此碰到胡卢,错愕间闻及胡卢言语。不觉略感尴尬,道:“贫道才从阵前回来,对教内近况并不清楚,与掌教师尊亦是多时未见。急切间只怕不便代道兄通传。不过我教事务,自千年前燃灯老师闭关静修以来,尽由大师兄南极负责掌管,贫道此行便是有事请南极师兄出面,道兄若不见弃,不妨便与贫道同去,把事情与南极师兄亦是一样。”
之前去截教见通天教主,胡卢就遇到了类似的情况,只不过当时运气比较好,恰巧碰到了多宝道人,得以顺利与通天教主相见。现在却只是碰到了广成子,尚须通过南极,才能把消息传给元始天尊,因此胡卢并没有感到意外。虽觉程序多了一儿,但由于胡卢对自己目前的身份地位、修为法力,始终缺少一个明确的定位,不认为自己有可以与元始天尊平起平坐的资格,自然也就没有如其他大神通者一般挑理的心思,于是道:“便依道友之意。有劳了!”
二人与那南极子相见,胡卢明来意;南极子寻思:“六道轮回事关三界,原是天地间地大事,不过地界终是僻远化外之地,可是无甚要紧处,想来掌教老师多半不欲理会。葫芦道人此来,只怕也是出于礼貌,并非一定要征求我阐教的意见。”道:“此事贫道已经尽知,这便去通传,请道兄稍候。”然后告罪一声,去见元始天尊。
胡卢乘隙向广成子问起战事,广成子遂把战事大略讲述一番,道:“葛伯垠虽有多位大巫助阵,奈何终是逆天而行,怎敌我阐、截两教众多门人联手?又有道兄门下柏鉴、知事等通晓兵事,排兵布阵无一错漏,日前商侯连胜数阵,豫州一地几乎尽在掌握,葛柏垠本已无力抵挡,如今却是东方诸侯之长豕韦氏应邀来阵前助战,布下一特异奇阵,阻兵于城下……”
两人话间,南极仙翁已经回转,对胡卢道:“掌教老师请道兄入内相见商谈。”然后又问广成子,道:“师弟此次回山所为何事?”广成子接道:“夏军有巫士相助,布下一木系特异奇阵,须到天庭借素色云界旗方可破解。”南极道:“吾知道了,师弟你且先回阵前,待吾把旗借来,自去寻你。”三人各自散了,南极与广成子如何行事暂且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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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表胡卢来见元始天尊,把六道轮回之事了一遍。元始天尊寻思:“葫芦道人果然是个玲珑之人,晓得照顾贫道颜面,果然明理、知事。”笑道:“此事与我阐教并无关系,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异议,但道友的这番心意,贫道却是记下了。不过,道友最好能尽快把此事办妥,毕竟伐夏之事乃是顺应天道之事,还须道友多多费心。”胡卢头应了,心中却略感不快,遂向元始天尊辞行。
离开昆仑山,胡卢望东海而来,寻思:“元始天尊话的客气,意思却和通天教主一样,均有怪罪贫道‘不务正业’之意。老子倒是清静无为,奈何看起来呆头呆脑,了无生趣,只可用来瞻观,不可与之交往。总地起来,三清以盘古正宗自居,反不如接引、准提有奋向上之心,兢兢业业之意……有道是入宝山空手而归,当指三清今朝之事,他日必有其后悔之时,却不可埋怨贫道事先没有招呼!”
思想间。已至东海海域,胡卢落下水色遁光,随手一指,把水路分开,径直来到海底。一路行来,早有巡海夜叉、虾兵蟹将上前行礼,连声口称“至尊”;不一时,炮云起千层巨浪,飞沙迷万里碧涛;呼呼响若春雷吼。阵阵凶似
;蟹鳖鱼虾两边分列,四海龙君朝上拜曰:“恭迎天先师无量显圣真君!龙等迎候来迟,请老祖宗见谅!”
胡卢化形得脱已历万千载,自轩辕黄帝以来,在人族自是辈受无尽尊崇,但却也不曾遇过这等浩大场面,怎见得?但见:“浩浩旌旗滚。翩翩竹带飘。缨红似火,刃白如镣;鼓擂春雷震。锣鸣四海摇。海妖水怪百千种,精兵强将亿万数。”亿万子民一起行大礼参拜。任谁也不会无动于衷。待四海龙君把礼行过,胡卢定了定神,问道:“四位龙君这是演得哪出?”
东海龙王敖广恭声答道:“龙等兄弟四人正联合演兵,准备征伐四海。兴讨不臣,不意老祖宗法驾降临东海,仓促间只好尽起三军来迎,廖表寸心。也好叫儿郎们识得我水中至尊真颜。”随后,四海龙王把胡卢迎入殿内,广设宴筵,悉心管待,又有龙子龙孙一一上来见礼。把祝酒饮过,“闲杂人等”退去,胡卢问道:“贫道记得自大禹治水以来,水族尽在龙族治下,适才却听闻四位龙君言道,欲征伐四海、兴讨不臣,不知何解?”
敖广恭声答道:“四海地域之广阔,远在四洲之上,龙族向来在水族称尊,不过是因为靠近四洲,名声才显。海外之地,尚有无数实力强大的水妖,割据一方,称王称霸,我等水族既不欲和人族争那天地主角,为谋求展,只能向深海地域进军。”
胡卢深以为然,释然笑道:“四位龙君能决意不与人族争锋,安心展水下势力,却是正途;水族上了岸,如何还能叫水族么?在贫道看来,所谓‘天地主角’只是圣人之言,未必便做的准,若是四位龙君能做到真正的统驭四海,至不济也可与人族并列,一为6上主角,一为水中主角,才为天道至理。”
四海龙王皆道:“听了真君之言,龙等兄弟四人方悟祖龙老祖宗深意。奈何老祖宗执意不肯出手襄助,龙等四人却恐有力未逮。”胡卢正欲话,却听一声朗笑,原是祖龙听到消息赶来。二人寒喧几句,祖龙指着四海龙王骂道:“四个不屑子孙,安敢如此欺心,只知妄想请葫芦道友出手相助,却不知提升自己修为法力,有朝一日事急,老夫和葫芦道友又不在身边,尔等该如何自处?坐着等死不成?”
胡卢心中一动,省起哪吒闹海之事,知道祖龙的不假,寻思:“元始天尊不待见贫道,贫道便开你门人的玩笑。”道:“贫道有些微末之技,四位龙君若不见弃,可各选一个子孙,随贫道学上几日……唔,适才东海龙君身边地子就不错。”
四海龙君俱是大喜,那敖广连连恭声欢喜道:“不意劣子竟能得如此不世福缘!龙多谢老祖宗了!”其它三位龙君却是碍于祖龙在场,适才又被痛骂,一时不知如何反应来表达心中喜悦;却听祖龙笑道:“尔等还傻愣着作甚,葫芦道兄所创天地玄功何其玄妙,尔等子孙只须学得一分半分,便可纵横四海。”四海龙君急忙再三谢恩,料想胡卢与祖龙有事要谈,各自退去。
胡卢遂把六道轮回之事了一遍;祖龙不以为意,道:“龙族与道友本是一家,此等事,道友自己做主便是,不须来问贫道。”
以三清之能,尚且没有意识到六道轮回中的利益所在。祖龙有此反应,胡卢并不意外。并非他们不清楚六道轮回的巨大作用,只不过就现阶段而言,眼光还局限于人世间,甚至仅仅是争夺人族的道统,就连天庭都不曾放在诸人眼中,何况地界这等荒蛮之地?
胡卢毕竟穿越而来,虽然对神话传是个半瓶醋,但在大方向上地掌握和大体印象上可是不会错的,对地府轮回之事自然也颇有些认识了解,寻思:“祖龙与贫道交情非浅,龙族上下亦对贫道崇敬有加,贫道却须有所回报。”道:“道友,你既然能把目光从人族移动海域,为何就不能把目光投注到地界?要知六道轮回之事大有文章可做,不要决定的太过草率。”
祖龙心知胡卢不会无地放矢,只是却想不出插手地界,有何利益,迟疑道:“地界环境恶劣,了无生机,并不适合水族生存,又有冥河这等老怪盘距,便是能占了一席之地,也是未见得有什么好处,只怕反徒增累赘,并无益处吧?!”
胡卢只得叙述一番,笑道:“道友却是误解了贫道的意思,此事地关键却并不在于占据地府的地盘,而是在于参与六道轮回地管理,取得一定的话事权!道友可有理解?”
祖龙又何尝不知六道轮回对三界地意义及其巨大的作用,只是有大能为者,即使肉身被毁,也可自保真灵,寻隙重塑肉身,重修道体,并非一定要经过六道轮回。因此六道轮回在修为高深之人眼中,着实不是什么必须经历地环节,自然也就不是很看重。
但祖龙得道数以亿万年记,心志何等通透,此时一经胡卢提醒,祖龙马上意识到,就整个种族而言,不入轮回的毕竟是极少数,若当真能在六道轮回中占有一席之地,对本族无疑大有脾益,叹道:“道友不愧三界第一智者盛名,果然独俱慧眼,深谋远虑,贫道自叹不如。他日水族得旺,皆拜道友之赐!”罢对胡卢深施一礼。
要知胡卢本是全朋友之义,却有泄露天机之嫌,无形中把三界平衡影响,叫水族在六道轮回一事上抢得颇大先机、独美于前。其它各族各教自是棋差一招,省悟时,不免心生妒意,联系祖龙与胡卢的关系,不难猜出胡卢在其中挥的作用。虽胡卢没有向他们解地义务,他们亦没有怪罪胡卢地理由,但是人心难测,少有人会反省己身,多半会将“责任”推到胡卢身上,心中生怨,暗施算计。届时因果纠缠,待到量劫起时,却须各了因果,各安天命。
祖龙正是深知其中道理,才不惜以水族、龙族至尊的身份向胡卢施大礼表示感谢!
088回 南极失颜铩羽归 葫芦厚意得宝回
龙可算是洪荒三界“最”为老奸巨猾的生灵之一,眼独到,手段亦自高明,一早便注意到胡卢,并刻意拉拢结识,使得水族气运大涨。若非本身时运不济,差了那么一丝机缘,早已成就混元道果,证得无上大道,亦非妄想。此时得胡卢提醒,自然要在六道轮回一事上抢占得先机,当即唤来“九子”中犴、螭吻,一一仔细吩咐,各有叮嘱,只待时机成熟便入驻地府,可望占据一地。
正所谓“龙生九子不是龙”,其实乃专指庶出子孙,龙性最淫,几尽与洪荒物种交合,才多出多种“龙种非龙”的后裔!犴、螭吻便是祖龙的庶出龙种亲子,早年更曾参与过巫、妖大战,能幸存至今,可见他二位神通非凡。又谓龙生九子各有所好,各具神异大能,犴又名宪章,形似虎,在九子中排行第七,急公好义,性喜刑讼,更有明辨事非之能,正可入主地府,维护肃穆;螭吻又名鸱尾或鸱吻,龙形的吞脊兽,在九子中排行第九,口阔噪粗,平生好吞,性属水,有镇邪吞火之能,正可入地府,为犴臂助。
安排完毕,祖龙少不得要再三征求胡卢意见,胡卢斟酌着道:“地府极缺三界生灵,更乏有大神通之能手,以他二人能为,欲得平心娘娘倚重,想来不难,唯一一却是一定要把态度摆正,须知人心最公,照顾本族并不为过,却万万不可急近功利、落人口实,毕竟平心娘娘才是六道轮回的真正主人,他族他教亦将有省悟之时。”
祖龙闻言,寻思:“葫芦道友虽是本心之言,但是却可谋得最长远的利益,只要犴、螭吻处事公正,凭这一步先机,他族他教便是省悟。也只能外部干涉,而不能全然抛开我龙族,介入核心事务。果然是微言大义,人深省!”接道:“道兄尽可放心,犴性情使然,断然不会叫道兄失望。今朝之事,实为道兄为我水族计的大恩义,祖龙代四海水族谢过道兄了!”
且当日玉虚宫,南极子受广成子之托。去天庭借那素色云界旗。在南极子想来,原道是并不为难之事。于是收换了朝服,系了叮当玉佩,手执朝笏,离了玉虚宫,足踏祥云,飘飘荡荡。驾鹤而行。待来到瑶池,落下云头。见朱门紧闭。
如果换作胡卢前来,自然是咳嗽一声。待门童出来,烦请通报一声,然后入内相见,如访亲拜友。闲话家常。王母娘娘亦须礼数倍至,至少也得给胡卢看坐,摆上仙果茶水,款待一番。南极子却不敢如此作为。亦没有资格享受这般待遇,他为天庭臣子,只能行臣子见王上之礼,俯伏金阶,把借旗之事奏请一遍,候降敕旨。
少时,只闻乐声隐隐,金门开处,有四对仙女,与南极子道:“敕旨付南极子道长:夏粲秽德彰闻,应当灭绝,原该顺应天心,借出仙宝,辅佐商汤,奈何瑶姬仙子私自下凡,把宝旗带走,并非与之为难不与,委实无宝可借。”
南极子闻言亦是吃惊不,无奈间只好叩请谢恩,空手来阵前与广成子相见,把事情述一遍。二人感叹一番,心中惭愧,寻思:“原意是为阐教显名声,不意白忙一场,徒劳无功,早知如此,当日便不该自告奋勇,取这差事,如今却是时运不济,反大失脸面。”然则事已至此,亦是无可奈何!只好据实报于柏鉴;柏鉴问道:“如此来,只要寻得瑶姬公主,此事可解?”南极子答道:“正是!”
柏鉴遂密问于六耳猕猴,原想六耳猕猴有聆音乾坤之能,万物皆明,自然有寻觅瑶姬公主之法,不意六耳猕猴搜寻一番,苦笑道:“瑶姬公主原是私自下凡,仙凡相恋早犯天条,想是害怕天庭拿她,才拿了素色云界旗来护身,那素色云界旗乃天地五方旗之一,实为洪荒有数的灵宝,以此蔽身,以我目前‘万物皆明’的神通,亦是无可奈何,寻她不着。总是我目前修为委实有限,才有此弊!”
不一日,萧升、曹宝二人押送粮草到阵前,至帐中见柏鉴愁眉不展,问道:“不知有何烦恼事?”柏鉴遂把借旗寻人之事了一遍,萧升、曹宝笑道:“别人寻那瑶姬不见,葫芦道兄却能寻见。”柏鉴问道:“何故?”二人把当年胡卢与六耳猕猴赌斗之事了一遍,笑道:“葫芦道友身怀诸般异能,其中有两样,一叫千里眼,一叫顺风耳,专可用来寻人查事。若葫芦道友有心,三界大事物,事无巨细皆无法瞒过他的耳目!”
六耳猕猴接道:“确有此事!刚才却是我忽略了!”柏鉴大喜,复又忧心道:“只是不知老师
处。”六耳猕猴笑道:“那瑶姬仙子以素色云界旗意隐匿踪迹,叫我寻他不见;老师光明磊落,不曾隐藏,我却可以寻到,却是在东海龙族逗留做客。”
且胡卢在龙族逗留了些许时日,分别从四海龙王的子孙里各选出一人,把天地玄功中的地煞数神通悉数传下,吩咐四条龙好生修炼,然后向祖龙辞行,准备往五庄观一行。不意才刚离东海地界,迎面便遇六耳猕猴寻来,道:“可算是寻到老师了。”胡卢问道:“你不在阵前效力,寻为师何事?”六耳猕猴遂把事情叙述一番,道:“还请老师施法寻人!”
胡卢闻言,心中苦笑,寻思:“当日一语,今日应验;贫道本欲避开,事却自行找上门来。如今看来,瑶姬之事,不得不管,不能不管。”道:“吾知道了,你且回去。”六耳猕猴回两军阵前不表。且胡卢即把神目张开,观遍三界;神耳聆听,闻遍洪荒。在巫山地界见一奇景,有氤氲遍地,一派宝光笼罩,若非胡卢耳目神异,当真现不了这若隐若现的氤氲宝光,料想这定是那瑶池仙宝——“聚仙旗”。当年逐鹿之战时,胡卢曾见九天玄女使过此宝,因此认得。遂把遁光驾起,化长虹往巫山而来。
才到巫山,却见一副好景致,但见:山岭峨峨,巫峡千寻。如将有闻,载瞻星辰。疏雨相过,如铅出银。苍树翠柏,周遮丛密,岚光风影。变化云烟。鸟语莺歌,婉转不绝。正是:世柱擎天起,霞光一线通。佳木莺空,苍山草自香。华月光如昼,秋高混太清。
正玩赏间,忽闻一面喧哗起,见一个六七岁童。驱细犬逐雏鹰而来。那童生地眉心处有一道细痕,胡卢把慧眼看时。却见细痕内竟隐了一道金光,似有莫大的威能。胡卢心下称奇。略略升起一丝疑惑,和声问道:“友如何称呼?”那童笑道:“吾叫杨戬,老人家你是来寻我母亲帮忙的么?”
饶是胡卢见惯的名人轶事,闻听杨戬之名。亦觉命运似乎再次和自己开了个不大不的玩笑。当日听玉帝所述,胡卢便疑心和杨戬有关,今日终于得到肯定,心下不免有些感慨。寻思:“也不知这杨戬命运若何,是否如《宝莲灯》中那般凄凉无助。单只贫道受玉帝之托,便不能坐视,终须想个万全之策,叫诸事完美。”
然天道本不全,胡卢动慈念,却已与天道有背,世事玄妙,种善因却未必得善果,今日一念慈悲,却种下了他年杨戬与混世四猴无法解开的无穷因果!
胡卢微笑道:“确是寻你母亲有事!”
那杨戬闻言,似乎十分欢喜,笑道:“老人家你放心,我母亲很厉害,听乡亲,当年有十二条巨大的孽龙联手为祸人间,也不是我母亲的对手。因此不论老人家有什么疑难事,都会顺利解决。”胡卢见杨戬天真模样,不由哑然失笑,心道:“这便是天庭将来地司法正神么?”
二人转过一处山角,杨戬脸显出几分得意,道:“这便是我家了,很好吧。”.,收拾得颇为利落,周围缀了些许人间花草,虽不见得如何艳丽奇瑞,隐隐间却透出一股淡雅清新之意,可别具匠心,叫人神情舒爽。胡卢亦不觉心中暗赞一声,寻思:“这一番布置虽不能与仙家洞府相比,却也别有韵味。”由衷笑道:“确实很好。”
“吱呀”一声响,在这幽静地山景里十分清楚,听来自然悦耳,没有丝毫突兀,反有一种天饰和谐之美。房门开处,走出一位淡装丽人,只见:粗布素衣罩玉肌,云髻黛眉显妖娆。花钿显现多娇态,绣带飘飖迥绝尘。半含笑处樱桃绽,缓步行时兰麝喷。碧玉着装雍容相,窈窕身段动人心。
瑶姬亦是有**力之人,今日忽觉心神不安,此时一见胡卢,便知对方不是凡人,疑心是天庭来人,不觉色变,急忙把杨戬护在身后,全力戒备,冷声问道:“道友是谁,意欲何为?”胡卢料想此人便是瑶姬公主,上前打个辑,笑道:“贫道胡卢,见过道友。”
有时一句话真的会有很多含意,瑶姬闻听胡卢不叫自己公主,只称道友,又知胡卢之名,向来与人为善,是个热心之人,实是三界最好的大好人!心下略略放松,戒备之意却不敢尽去,先叫杨戬回屋暂避,然后道:“原来竟是葫芦道兄法驾亲临,据我所知,道兄理应主持伐夏大事,如何得隙来寻贫道?”
胡卢叹了口气,道:“道友之事乃为家事,贫道已经尽知,原不欲多管,
数使然,不得不来。却是夏军大巫布一先天木属奇云界旗可破,道友把宝旗带下界,隐匿不出,无意间已阻了大势所趋、天道运转,何去何从,只在道友一念之间。”
瑶姬面露凄苦神情,道:“道兄之言,微言大义,贫道何尝不懂,奈何贫道全仗宝旗护身。若把宝旗予了道兄,贫道势必无法继续躲避天庭追查,届时天兵天将寻来,以贫道所犯天条,断然难逃身陨之局。所以……”到此处,瑶姬忽然又生出一丝侥幸心理,寻思:“葫芦道人名声虽大,却似并无什么惊人战绩,若当真动起手来,我有宝旗相助,他却未必是我对手。”
胡卢叹息一声。道:“道友这又是何苦,把素色云界旗强留手中,却是阻了天下大势,宝旗在手中留的愈久,罪孽愈深么?何况利用宝旗之能,避得一时,避得一世么?”
瑶姬固执地摇了摇头,道:“道兄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仙凡相恋触犯天条不假,但是只要给贫道百年时间,贫道就能把夫君导入仙道,届时贫道即使有错,也不再是死罪。可惜时不予我、命数不济,贫道也只好退而求其次,拖得一时是一时。将罪孽尽归己身,保得家平安。道兄欲从贫道手中夺取宝旗。行那顺应天道之事,却只好手上见真章了!”
胡卢闻言。心知瑶姬此举,很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思,却不欲和她动手,笑道:“原来如此。道友却是好心思,以贫道看来,还有两全齐美之策。贫道不才,有些手段。可助道友一家隐匿踪迹,届时莫天庭,便是洪荒圣人也未必寻得见道友。如此一来,道友可愿把宝旗交给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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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姬面露犹疑之色,寻思:“能不动手最好,且不葫芦道人实力未知,贫道未必能胜。即使能胜,以葫芦道人的惊天功德,贫道亦不敢下死手,至多将其赶走。然而,葫芦道人既然能寻来一次,料想有非常手段,贫道便有宝旗护身,亦未必逃得开,再若当真惹恼了此人,也不须他动手,只要把天庭众神引来,则万事休矣,左右前后无路,倒不如信他一次,三界盛传,葫芦道人为人至善,此中生机却有九成!”即和声道:“道兄若能做到,贫道自然没有异意,但事关家性命,贫道不得不慎,尚须证实,才敢把宝旗交给道兄,还请道兄见谅。”
胡卢笑道:“无妨,此才为人之常情;却不知道友如何相试?”瑶姬傲然道:“道兄只管施法,只要能瞒得过贫道推算即可。”胡卢了头,道:“且看贫道施法!”罢,胡卢伸左手望天上一指,上显出三尊葫芦法相,即无庆云升起,也无毫光绽放;复又伸右手望地下一指,天地似乎在这刹那暗了一暗;然后两手合什,望中间一指,虚空中显出一道百丈波纹,向内塌陷,随即恢复如常。
瑶姬却是全神戒备,只觉胡卢所施手段平平无奇,并无甚特异之处,不觉微微失望,待得胡卢施法完毕,把元神探出,才大大吃了一惊,瑶姬但觉左近虚空似乎并无异样,却又有一种非常古怪的感觉,复又把推算之术使来,果然俱如胡卢所言,叹道:“道兄果然妙术,返朴归真,当真大神通!贫道这便把素色云界旗交给道友。”瑶姬此时已知胡卢神通莫测,至少已是准圣一级修为,胜过自己太多,纵有素色云界旗在手,亦是无济于事,不觉暗暗庆幸刚才地选择!
胡卢却道:“暂且不忙,贫道却须把丑话在前面,此术虽妙,确瞒过三界众生,但也有一样弊端,受术者切不可使用本命玄术,否则此术便会被自行破解。寻常修士手段倒是无妨,但也须尽量少用,因为使用神通,会削弱此术地效力。”
瑶姬却是不以为意,从怀中素色云界旗取出,道:“贫道已经适应了凡人地生活,若非事急,根本用不到法术神通,道兄大可放心。”
胡卢把旗接了,道:“玉帝、王母亦非绝情之人,只要道友心隐藏,天庭不会刻意搜寻。若是事急,道友可至商军阵前,或者至五夷山,来寻贫道,寻求解决之道,大凡世事不可做尽,尽则生祸!”
虽瑶姬自信没有胡卢来寻,凭借素色云界旗,天庭亦寻她不见,但是经过胡卢施法,能不再须要借重宝旗护身,终是解去一噩,不羁再违天意,阻碍洪荒大势,对胡卢深施一礼,谢道:“多谢援手,道兄好意,贫道铭记在心。”
089回 送宝旗因果已定 论混元轮回有终
卢辞别瑶姬,到阵前来见柏鉴。
葛伯垠霸于中国之时,但凡有反对者,无论大,皆遭灭国之祸,余者皆惧于葛伯垠淫威,不得已违心顺从。待陈塘关之役后,葛军损失惨重,势力锐灭。商军却是士气正宏,商侯又素有仁善之名,豫方诸侯大多心中向往久矣!消息才一传开,豫方诸侯纷纷派遣使者,情愿推举商侯为新盟主,历数葛伯垠诸般罪状,请商侯兴义师征伐葛氏。如今却是柏鉴引大军,兵临葛城。
胡卢按下云头,行至辕门,自有探马报入:“葫芦道长来了。”柏鉴急忙出营,把胡卢迎入中军帐内。胡卢将素色云界旗取出,道:“此宝予你破敌,有阐、截两教修士相助,料想当再无甚意外,事后切记得派人把宝旗送还天庭,送还之时只是胡卢谢过天庭援手便是!”
柏鉴把宝旗接了,道:“老师只管放心,弟子理会得。”复又取出一弓三箭,道:“另有一事,日前弟子去火云洞送还乾坤弓、震天箭,轩辕师兄却自己隐于火云,不复红尘,再不问世事,空使利器蒙尘,不肯把宝弓利箭收回,叫弟子转呈给老师处置。”
胡卢闻言怔住,并不接弓箭,寻思:“乾坤弓与震天箭,原该放在陈塘关的,但是贫道却为什么要将它放到陈塘关?且不论这弓这箭是不是贫道记忆中的那弓那箭,即便是同一样东西,就目前而言,也没必要拿来给四百年之后的哪吒当玩具吧,或者可避免一场杀劫,救回几条性命也不定。”道:“这乾坤弓和震天箭,非常人可以驭使,仅有限几人可以驾驭,但为师要来无用,便由先由你收着。有机会交给玄元防身吧,此宝由玄元使来倒是相得益彰。”
事有轻重,亦分缓急;商军受阻,须用素色云界旗来破阵,胡卢理应把宝旗寻来。但在胡卢的眼中,伐夏之事却远远不如确立六道轮回的秩序来得重要,于是道:“为师还另有要事在身,须为六道轮回之事奔忙,不宜在阵前久留。军中若有当紧事。可着知事寻我。”遂与柏鉴匆匆作别,驾祥云望五庄观而去。
不一时行至万寿山,只见:高山峻极,大势峥嵘。根接昆仑脉,摩霄汉中。白鹤每来栖桧柏,玄猿时复挂藤萝。日映晴林,迭迭千条红雾绕;风生阴壑。飘飘万道彩云飞。幽鸟乱啼青绣里,锦鸡齐斗野花间。正是:崖前有草秀。岭上着梅香。荆棘密森森,芝兰清淡淡。麋鹿从花出。青鸾对日鸣。仙山真福地,洞天只如然。
胡卢赞叹之余,不觉又将之与圣人洞府、自家居所相比,心思愈见弥坚。暗道:“只待此间诸事了却,定要向黄钟李道友求教,到方丈仙岛,开劈一方福地。”行到观前。正逢清风、明月出来,瞧见胡卢身影,急忙上前行礼,道:“原是葫芦老爷来了。”一个留下,把胡卢迎入观内;一个飞奔,报与镇元大仙:“禀告大老爷,葫芦老爷来访!”
镇元子闻言大喜,起身来迎胡卢,笑道:“贫道正觉今日神清气爽,至此方知原是贤弟要来,快入观内相叙。”胡卢打稽坐下,把来意明;镇元子接道:“此事甚善,为兄怎么会有异意?贤弟看着处理便是!”
胡卢以为镇元大仙和三清等人一样,没有意识到六道轮回的重要性,叹道:“兄长不免太过看轻六道轮回的作用了。”遂又把参与六道轮回的好处了一遍,劝道:“吾观兄长空担地仙之祖的虚名,实际上却极少管事儿,弟理解兄长的难处,但兄长亦不可一直无所作为,凭白湮灭了自己的威名。否则,只怕待到千年之后,那新进之仙竟不知天地间有一位地仙之祖是兄长你。以弟之见,兄长不如乘此机会,在六道轮回占得一席之地,取得部分话事权,一则张显威名,一则可以广结善缘,将来有事,或者有用得上地时候。”
镇元大仙听罢,摇了摇头,叹息一声,苦笑道:“贤弟呀,为兄自是知道你是一片好心,但你对为兄这些实在是没有意义的。一则是为兄性情淡漠,即不争名,亦不夺利,只愿潜心静修、一心向道,以求早日得证混元道果;再则是地仙之祖这个名份极大,以至于为兄身份尴尬,行事不得不慎,就如贤弟你名声虽盛,却无立教之缘法无异。”
胡卢闻言,亦知镇元大仙的是实情,地仙之祖的名份实在不,别的不,单只阐、截两教的门人弟子绝大多数便份属地仙之列、名义上实归镇元子管辖而言,就非常遭人忌讳了。以此而论,镇元大仙的处境和胡卢倒很有些同病相怜的意思,尽管胡卢向来就没有立教的心思。胡卢心有戚戚然之余,却又生出一丝好奇,问道:“兄长修为精深,法力通玄,见识心得未必就比圣人稍差,只是缘何迟迟不能成就混元,证得无上道果?”
镇元大仙面露缅怀之色,声音略显空洞,道:“当年为兄与红云道友一起到紫宵宫
钧老师讲道,闻得证道之法有三:以力证道、斩三尸成圣,后来鸿钧老师赐下鸿蒙紫气,言道得者可证圣位。为兄没有机缘,不曾分到,红云道友倒是有幸得了一道,可惜红云道友时运不济,不幸中道身陨,那鸿蒙紫气却有不知所终了。”
胡卢奇道:“难道那鸿蒙紫气竟是成就混元地关键?兄长迟迟不能得证大道,只因少了那一道鸿蒙紫气的大道机缘?”镇元大仙接道:“是!然却也不全是!鸿蒙紫气虽为混沌之前无上妙品,但证道之事若只由区区一道鸿蒙紫气决定,却也未免太过儿戏了。”胡卢闻言一愣,不禁失声惊问道:“此言怎讲?”
镇元大仙解道:“为兄与红云道友交情甚密,据他所言,鸿蒙紫气只是对道行的增长极有帮助,但到境界与法力却还得靠自己领悟、积累,以此看来,鸿钧老师所的‘得紫气者有望可证圣位’虽蕴涵大玄机,但也未免略有言过其实之意。为兄坚信。即使是没有鸿蒙紫气,只要方法对头,机缘不差,亦可成就混元,无非是多费此时日、气力罢了。”
胡卢问道:“那兄长你……”镇元大仙叹道:“为兄却是作茧自缚了,本不愿与外人提起,但贤弟你却非外人,而且早早与你知,或者对你他朝证道略有裨益也不定。至少可避免重蹈为兄覆辙。”胡卢谦虚道:“兄长也太高看弟了。”镇元大仙却是正色道:“如今三界,最有希望成就混元的,也只有贤弟及贤弟门下第一人仓了,其它人如祖龙、冥河、鲲鹏以及为兄看似只差一步,实则机会甚为渺茫。”胡卢问道:“这是为何?”
镇元大仙道:“大道三千,条条可证,归纳起来却只有三种。以力证道太难。也至为凶险,古往今来。未有成功之例,本来盘古大神是最有希望。可惜为天道所不容,不得以才开天劈地,演化洪荒,便是为自己留下一线生机。但智识全灭,反而成全了三清。
斩却三尸之法,看似层次分明、步步递进,实则对本身性情、智识影响甚大。从某种意义上讲,其实也是自毁世间生灵本意之道。斩却善我、恶我二尸,虽对自身性情有一定的影响,但总还在得道生灵本身意念控制之内。而斩却本我,便是永远没了善恶之分,**所求,自己还是自己么?甚至最终还须要以身合道,鸿钧老师便是如此;后来之人,或有变化,但也还是忘情之道,只看老子圣人的情况,就能猜出一二,‘太上忘情,蔑视众生’,却为有情生灵所恶。何况,即使没有这许多顾忌,想斩去本我,也是难上加难,所以这一种方法也不是常人可得,就目前而言,也只有鸿钧老祖用此法成功证道,老子将来或者能修成此道,至少现在还没有。
功德成圣,看似简单,其实甚难;到目前为止,也只有女娲娘娘以此法证道。”
胡卢奇道:“照兄长所言,三清、接引、准提等人等一众圣人又是以何法成圣,难道不在这三种之列?”
镇元大仙笑道:“怎么不在,不过是略有变化罢了。毕竟单纯地以功德成圣,所须功德实在太过巨大,三清身负开天功德在先,立教功德在后,却也要差了一线。开天功德本来是足以使三清任何一人成就圣位,然开天功德近三成皆化为那天地玄黄塔,剩下的部分又经三人分薄,最终落在三清身上地功德也就少了许多。不过三清得天独厚,当时又已经各自斩出一尸,再加上立教功德,所以成就混元相对甚易,而且看起来,也似乎和女娲的证道没有区别。
实际上二者性质并不相同,这里就不得不承认接引、准提二人确实有大智慧、大毅力,居然率先现,斩尸可以减少功德成圣所须功德地上限,或者功德在某种程度上可以代替无法斩去的一尸,甚至两尸。于是接引和准提二人在此基础上,简化了斩尸的法门,通过取巧,早早斩去两尸,又借立教大功德,成就了圣位。
不过取巧终非正途,再加上他二人缺少上等的先天至宝寄托元神,所以在实力上要比三清弱了半筹。接引还算好,尚有十二品金莲和青莲宝色旗可用;准提就惨了,为兄虽不知他具体用得是什么宝法,料想也好不到哪里去,只怕连天先至宝之列也未必入得。”
胡卢问道:“兄长,据你所言,斩尸须要异宝寄托元神,为何弟斩出三光道人时,却不须如此?”
镇元大仙解道:“贤弟你先不要急,待为兄一一为你述来。
如果接引和准提取了巧,致使修为法力不如三清,那为兄却是太过追求,而作茧自缚,自讨苦吃了。为兄所斩两尸,使用得便是那人参果树和地书,一为五行灵根属土,一为五方本源土之精,可谓相协相成。轮到斩‘本我’时,却是再也无法斩出,后来受到三清和接引、准提证道过程地启,准备用功德来代替本我。
工撞不周山,致使天河之水泻落。为兄顺势立下仙.之祖,本想凭此无量功德,成就混元应是十拿九稳之事,不意斩出两尸所用法宝、灵物品阶的高低,竟对代替本我所须功德的多寡有影响,最终竟差了一线。再加上为兄并无鸿蒙紫气相助,想要触摸天道非常困难,却无法用道行来弥扑这一线差距。所以至今也没能成就混元,证得无上道果。
至于贤弟你斩出的三光道人情况就比较奇怪了,按理应该和贫道借地书斩出地那一尸类似,同为五方本源才对,但事实却是截然不同。三光道人看似当份属水之本源,实则五行似乎有贫道那人参果地影子。不知为何又代表了日、月、星三光,着实叫人奇怪。而且为兄也分辨不出三光道人究竟是善尸还是恶尸。”
胡卢面露尴尬。人他即是五行灵根之中的葫芦根得道,又兼是五方本源中的水之本源得道。却不知胡卢的灵魂是穿越而来。并非灵根、本源自然生出地智识,只知自己确是从葫芦里化形得脱,对混沌之事一概不知,全靠从别人口中了解。自己都搞不清自己怎么和水葫芦、水之本源扯上了关系。道:“兄长之所以从三光道人身上感到了人参果树的影子,是因为弟先前求得四种五行灵根亚枝,结合自身,悟通了五行生克循环之力。无意中把四种灵根亚枝炼化,后来在玄都洞丹元会斗法时,一并斩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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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怪不得!”镇元大仙感叹一声,又见胡卢神色,还道胡卢担心自己的状况,安慰道:“贤弟你也不必担心,你现在这种情况,想来是法门奇物,再加上身上地功德太多,这才致使三光道人属性生了异变。这种异变,只有变好,绝无变坏的可能。”
胡卢原是豁达之人,再加上自我感觉良好,本就不是很在意,反而更关心镇元大仙地问题,于是道:“兄长既然只差一线功德,为何不行走凡间,做些善事,再积累大功德?如今确立六道轮回秩序,正是兄长机缘,为何又不愿把握?”
“虽只差一线,实则数量不,只凭做善事,根本无法积齐,何况为善未必有善果,贸然行走凡间,反而容易卷入事非,沾惹因果,实在得不偿失。”镇元大仙忽然顿住,问道:“贤弟,你刚才确立六道轮回秩序,正是为兄机缘,难道有甚大功德可得?”
这却是镇元大仙,或者绝大部分人对此没有一个明确的概念,便是胡卢自己若非经历了萧升、曹宝造钱之事,也未必能意识到。胡卢见镇元大仙若有所思,于是解道:“是呀,当年弟在五夷山与萧升、曹宝两位道友相遇,无意间促使天地间第一枚金钱正式现世,即刻有大功德降在弟身上。那时弟就想,金钱地推广行亦是有大功德之事,后来萧升、曹宝两位道友入红尘主持此事,果然成就功德之仙。以此观之,确立六道轮回秩序,不正和萧升、曹宝两位道长主持金钱的推广行一个道理么?金钱地诞生又如何能与六道轮回相比,更何况此事还关乎三界之一——地界的无量气运,兄长若能参与进来,何止是大功德,当有无量功德,无量气运。”
镇元大仙闻言大喜,叹道:“贤弟当真不愧为三界第一智者,自身能聚得无量功德,无边气运,实非偶然。他人只怪机缘不至,功德难求,却不想功德只在眼前,反是自己不曾把握。”复又迟疑道:“不过,为兄欲参与此事,却不知该如何着手,如何行事?另外,也不知三清如何看待此事,有何打算,会不会制肘为兄。”
胡卢道:“此事却甚易,六道轮回为祖巫后土所化,理应由平心娘娘掌管,如今平心娘娘与冥河老祖矛盾重重,自身修为又有限,急需大神通相助,兄长你素有善名,更兼为圣人之下第一人,若能派一个分身入驻地府,表明立场,助平心娘娘坐阵六道轮回,镇压不服,平心娘娘欢迎还来不急呢,怎会反对。至于如何行事,想那地界恶灵无数,兄长还怕没有事做?至于三清,六道轮回地秩序事关三界,弟自然通报过他们,不过三清似乎对弟并不待见,对六道轮回的秩序也不曾放在心上,甚至认为弟奔为此奔走是不务正业,弟和他们也无深交,他们不曾细问,弟便也不曾细,也就是咱们兄弟一家人不两家话,弟这才全盘托出,所以兄长根本不用担心。”
万年索求,一朝将得;镇元大仙的心情不言自喻,闻听胡卢之言,料想此事十拿九稳,却又问道:“以为兄身份,去地府斩杀恶灵,似乎有些不妥。”胡卢笑道:“又非叫兄长把恶灵尽诛,只捡那罪大恶极、无可救要之辈惩治即可,所谓惩恶即为扬善,只要问心无愧,兄长何来许多顾忌?”
090回 轮回六道终将定 好事多磨始竟平
那地仙之祖镇元大仙,得道还在天地之先,修行已迟迟未能证得混元道果,所差得亦只不过是那临门一脚,眼见久盼不至的证道机缘就近在咫尺,自然免不得有些患得患失。先是顾忌重重,唯恐三清制肘,空欢喜一场;待听了胡卢解,却又怕迟则生变,当即表示欲与胡卢齐至地府。
胡卢却是笑道:“兄长大谬矣,要知兄长何等身份,怎能便如此跑到地府,未免显得太过殷切,反而更易叫人心生疑虑,以为兄长别有所图。何若拿捏一番、一显地仙之祖之威仪,待弟与那平心娘娘通报一声,再来把兄长迎入地府。如此一来,主客之位易定,这却是那平心娘娘‘求’、‘请’兄长入驻地府,别人再也挑不出什么道理来,只会赞兄长宅心仁厚,不辞辛劳,泽备苍生。”
镇元大仙亦是亿万年的老灵精,刚才不过是过于在意成道机缘,闻胡卢一言自知自己刚才却是太过心急,失却了平常之心,不若胡卢考虑的周全,不由默认了胡卢的法,然而心下却又生出一种古怪之极的感觉,定定看了胡卢半晌,忽然笑道:“贤弟,你只顾给为兄考虑,叫为兄注意身份,自己却热心待人,四处奔走,竟未曾想过自己的身份地位么?起来,就这份心胸却远在为兄之上。当真可谓三界一人!”
胡卢怔了怔,寻思自己与镇元大仙、祖龙、接引、准提等人平辈论交,三皇五帝中亦有近半数皆与自己或多或少有些师徒情缘,6压、孔宣这等大神通者见了自己亦要称一声“道兄”,可不是确如镇元大仙所言?但又想到元始天尊与通天教主表现上对自己客客气气,骨子里却未必看得起自己,自觉不自觉的**一种盛气凌人味道。
再联想自己和镇元大仙的处境,一个不得立教,一个被迫过着半隐居的生活;虽自己原本就没有甚立教的心思,镇元大仙原来就是清静不争的性情。但是很显然,自己不欲做与别人不让做实在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概念,至少在情感上就叫人难以接受。
倘若双方身份地位神通实力相差甚远,那自然是无话可,不认也得认了。这就如同后世“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阎王注定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一般。虽听起来似乎很有些不近人情,但事实就是如此,不是君叫臣死。臣不得反抗,而是以双方实力对比而言,反抗得脱的机会实在渺茫。也许第一个“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的人,本就是喊一声无奈与不满的感叹,并不曾考虑后人地曲解。
从拥有智识计,胡卢亦算得上一个亿万年的老妖。但大部分时间耗在了化形得脱与女娲娘娘的江山社稷图中,真正在人世间的经历也不过这几千年的时间。前世对神话传的了解也只有些似是似非的概念,穿越之前又已是个半百老人。对很多事已经看得淡了,缺少年轻人的**,并不是很俱备寻常穿越人士骨子里那一股轻狂的优越感。
千年地时间里,阴差阳错的行为中。胡卢从一个天赋异秉的普通修士,成长为三界有名的准圣级人物:把一个又一个神人,如神农、轩辕等,收入门下;与三个又两个的仙士。如广成子、赵公明等,平辈论交;及至连番际遇,结识了祖龙、共工、镇元大仙等三界除圣人之外的大神通者;最后,即使圣人亦须称自己一声道友,若心中没有一丝兴奋,哪是任谁也不会相信的。
然而,胡卢地心境终是不再年轻,少了许多年轻人的通病,没有得意忘形,偶有不尽人意处,亦不曾怀恨在心,几乎转头就忘了。一则是胡卢地性情非常的安于现状,只求自在逍遥,若非别人找上门来,绝少会有好胜争斗之心;再则是胡卢虽然模模糊糊地感觉到了自己地身份实力变化,但是终归没有一个相对明确的概念;不是情非得以,胡卢多半会选择隐忍,至多以后不再与对方打交道,很少会存有报复之心。
此时听镇元大仙起,胡卢忽然又有些明悟,心境上也有了些许变化,很有些理解镇元大仙的行为心境,不禁略略生出些许奋进的念头,对元始天尊和通天教主地不满愈见强烈。待要开口,却又觉得不知从何起,淡然地笑了笑,只道:“弟亦不过是适逢其会,顺势而为,倒不曾考虑这许多,何况有些事本非弟所愿,只是形势比人强,既然无法避开,只好不得以而为之。兄长且稍待些时日,弟去去便回。”
胡卢遂辞了镇元大仙,离开五庄观,往六道轮回而来,至地府与平心娘娘相见,把事情经过大略叙述了一遍,道:“龙族得知娘娘欲确立六道轮回秩序,料想正用人之际,龙族至尊祖龙有意派遣嫡系血脉、螭吻二子来助,此二子一个精通刑名律令、擅断是非,一个有吞火驱邪之能,当为娘娘臂助。”
平心娘娘虽请动胡卢出面奔走,但原意也不过是求各族各教不制肘自己,根本不曾存了得他人帮忙的奢望,自然也不曾考虑各族各教会介入,要知此时地界资源贫瘠已极为三界神通之士所恶,故除了平心及修罗一族甚少有神通之士涉及地界。是以,平心娘娘听到龙族愿来帮忙,当真求之不得,大喜道:“地府正缺此等人才,届时贫道须当面谢过龙族厚意。”竟是丝毫没有忌讳龙族势力的介入会分薄了自己的权力,以及对六道轮回地影响。
胡卢不觉心中暗赞,后世之人皆称后土娘娘才为三界第一慈悲之人,“皇天后土”
之下果无虚士。又道:“日前我曾往万寿山五庄观大仙在三界素有善名,当真是个仁心慈念之人,对确立六道轮回秩序一事甚为关心,闻听地界不平,晓得娘娘的难处,有意亲赴地府一行,著情为娘娘排忧解难。如有可能,或者会留下一大分身,帮娘娘威慑宵。”
若平心娘娘闻听龙族有意来助,心中只有欢喜,那么此时得知镇元大仙竟欲亲来一次,则是即惊且喜了。寻思:“那镇元大仙是何等人物?实乃三界中圣人之下第一人!若有他坐阵地府,何惧冥河老祖生事?至于些许邪灵恶鬼,更是不在话下。”平心娘娘略略平复了一下心情,很有些患得患失。道:“镇元大仙乃地仙之祖,身份然,实为三界中圣人之下第一人,贫道本该亲自相请相迎,才显地界诚意,奈何身困六道轮回,甚难得脱。还请道兄再走上一遭,美言几句。将此事促此事,若地界自此安枕无忧。想来三界生灵皆会感谢道兄恩义,贫道亦会在地界亲为道兄设祠立庙,绝不食言。”
胡卢原还担心平心娘娘心中生疑,出言反对。此时闻听平心娘娘言语辞,反倒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心中暗道一声“惭愧”,寻思:“虽贫道亦不曾有甚坏心。但终是曲解了些许事实,把一件本是双方各取其利的事情,弄得叫平心娘娘心生误会。”于是干笑两声,道:“确立六道轮回秩序本是三界幸事,各族各教皆是乐见其成,贫道既受娘娘所托,担此重任,自该尽心竭力,所行不过是份内之事,娘娘却是太过客气了。贫道亦只是希望三界宁定,众生喜乐,所谓设祠立庙却是不必了!”
平心娘娘哪知胡卢心思,亦没有意识到参与确立六道轮回秩序,其实是一件有利可图的事情;只道胡卢一意谦虚,那地界贫瘠荒僻之地,何曾有三界大神通者本将其放在眼中,寻思:“葫芦道兄为六道轮回之事多方奔忙,却没有半居功之意,只为三界生灵劳烦,果然是三界第一仁善智者,但是贫道这当事之人,却不能凭白抹刹了葫芦道兄的辛劳功苦,理当心怀感激之念。”
他二人一个千恩万谢,一个却愈觉惭愧;这也是平心娘娘只有仁心善念,不曾存了把六道轮回据为己有的心思,便也就没有甚争权夺利的**。想那祖巫后土既然能做出身化六道的选择,一脉相承的平心娘娘有此思想行为,倒也不是难以理解。
天道至公,天地多出了葫芦道人这个最大变数,使以往太多事都不同了,后土以身陨而化六道,自有无量功德,但无肉身可承继,才有平心娘娘化生,变数既生,自有因果相随!
两人客气来,客气去,胡卢见实在不是个事儿,忙道:“贫道还须望血海修罗族一行,不论能否服冥河道友玉成此事,但修罗一族独占一道,于情于理也该通报一声。”
当日巫妖大战之时,有十二祖巫之一共工以头颅怒触不周山,天河之水倒贯而下,洪荒大地尽为汪洋,亿万生灵亦死去大半,戾气汇集处,血海乃生,继而冥河出。那血海成形之初,便与三千弱水关联极大,冥河老祖自血海而生,自然也就和地界有了密切关系。是以平心娘娘叹道:“道兄言之有理,若细述起来,贫道才是外来之人,入驻这地界还有冥河道友之后,冥河道友对贫道有些许敌意也在情理之中的事情。道兄欲服冥河,只怕不甚容易。”
冥河老祖前些时候肆意妄为,各方势力却有坐视不理,固然是地界荒僻少有生迹,各族各教大能者看不上眼,但也未尝不是各族各教没有一个合理地介入理由。西方教貌似清高,对外言道为三界生灵计,事实上若不是接引圣人和冥河老祖关系微妙,未必会如此主动。但不论出如何,西方教的行为终是有益于三界稳定,有道是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天道至公,西方教也因此早早介入六道轮回,为日后教义完善,乃至大兴埋下最大伏笔。
胡卢倒不觉有甚困难处,寻思:“上次与冥河老祖相见,虽其人有些心眼儿,但也不是听不进人话,至少对贫道就非常客气。至于冥河老祖不待见西方教的两位圣人,亦在情理之中。毕竟是西方教先惹的冥河老祖,人家心中有气,也是可以理解的。”只道:“贫道理会的。”遂辞别平心娘娘,望血海而来。
来也巧,胡卢再次碰到了那魔家兄弟,却是冥河老祖经由胡卢与西方教两人位圣人来访之事。现这兄弟四人应对得体,不曾坏了自己的大事,是那可造之才,自然委以重任。魔家兄弟皆识得胡卢,自然不敢待慢,四人一起上来见礼,恭声问道:“未知前辈此来又何贵干?”胡卢答道:“有要事与你家教主相谈,烦请通报一声。”
魔家兄弟分出二人报入冥河:“葫芦道人来访。”冥河老祖寻思:“上次他西方教三人一齐来向贫道施压,贫道迫于无奈。不得不妥协,却不知此次又有何事。”问道:“几人前来?”魔礼海答道:“只葫芦道人一个。”冥河老祖松了口气,道:“有请。”魔礼海、魔礼寿待要出去,冥河老祖寻思:“心驶得万年船,不可落人口实!”改口道:“还是我亲自相迎吧。”
迎入殿内,分宾主坐下;胡卢把来意叙述一遍,道:“确立六道轮回秩序乃三界幸事。天庭、女娲、三清等皆无异意,又有龙族遣、螭吻来助。镇元大仙更是准备亲来地府坐阵,只不知道友意下如
冥河老祖原还不甚在意。寻思自己现在已经不再肆意掠夺魂魄,造就修罗一族,确立六道轮回的秩序又并非是针对自己,起来对修罗族的影响并不是很大。既然胡卢找上门来,不得又会做些让步,只要别太过分,应了对方又有何妨。待听到镇元大仙欲亲来地界。冥河老祖不由得心头一跳,暗道:“葫芦道人此举何意,是在向贫道示威施压么?若单只确立六道轮回秩序一事,似乎用不着如此兴师动众吧。想那镇元大仙乃地仙之祖,实是三界公认地圣人之下第一人,贫道虽有十二品血莲主守,阿鼻、元屠两剑和化血、破魂两刀主攻,却也不是那镇元大仙的敌手。也不需葫芦道人出手,只镇元子与那平心联手,‘地书’之下便是亿万血子也不能保得贫道性命,这还没有把接引、准提、祖龙势力计算在内;此事须心应对,万不可失了计较,否则覆灭之期不远矣!”心试探道:“诚如道兄所言,确立六道轮回秩序实乃三界幸事,贫道自然不该有异意,只是……”冥河老祖察言观色,心翼翼地问道:“只是龙族派些人手还在情理之中,似乎不必叫镇元大仙亲来,难不成是道兄另有深意?”
“这个嘛……”胡卢有些犹豫,拿不准要不要把内中曲折告诉冥河老祖。并非胡卢认为须要把确立六道轮回秩序中地好处保密,而是这其中关系到镇元大仙的证道功德,万一冥河老祖起了坏心,把这件事弄的沸沸扬扬,引来圣人注目,徒生事端不,制肘镇元大仙无法成就混元,自己的一番苦心可就白费了。
冥河老祖不知究理,只见胡卢似难于启齿,寻思:“葫芦道人本是仁心善念之人,此时难于启齿,想是条件那太过苛刻,连他自己都觉得过意不去,难不成是要毁我血海?可不能让他出口来!”忙道:“道兄若觉为难,全当贫道没问……唔,记得上回道兄来时,贫道送过道兄一朵血莲,也不知道兄祭炼了没有,长势可还好?要是有什么疑难之处,道兄可与贫道,虽贫道修为见识未必及得上道兄,但那血莲终是我血海所出,经验还是有些的,或者能在无意中给道兄些许启。”冥河上次与胡卢相处虽暂,但对胡卢地为人实是了解极多,提起莲花却是希望胡卢尚记得曾落自己一个偌大人情,至不济也希望不会即刻翻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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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卢自得了那一朵血莲之后,一直为六道轮回之事奔波,中间还又出了瑶姬仙凡相恋这档子事儿,并无闲瑕体悟血莲妙处,仅仅是初步祭炼收为己用。此时听冥河老祖提起,随口道:“来惭愧,贫道一直琐事缠身,未能用心祭炼,只依道友所言,以法力温养,长势倒还尚可,虽不曾生出显化之能,品阶却由六品升到了七品。”
冥河老祖见胡卢得如此随意,又听血莲竟从六品升到了七品,暗暗吃惊之余,寻思:“那血莲经由贫道用血海独有生机催生,虽不曾坏了血莲的先天根基,但是终非正常生长,短时间内却是难以再有提升,缘何竟在短时间内提升一品?葫芦道人了如此漫不经心,难道以那血莲之珍贵,竟也还入不得葫芦道人法眼?”冥河老祖疑虑重重,一时不知如何是好,道:“道兄……”
胡卢把冥河老祖地神色看在眼中,见对方欲言又止,似乎想提醒自己什么,寻思:“冥河老祖送我一朵血莲,实乃是天大的人情,我却在这里遮遮掩掩,着实不该。”遂把确立六道轮回秩序地好处一一俱言,道:“适才却是不知如何启齿,道友一心壮大修罗族,除却那一份难以割舍的爱护之心,想必亦有借此聚集功德,以便成就混元、证得无上大道的心思。确立六道轮回的秩序,却是一份机缘,对镇元大仙如是,对道友亦如实?道友又何必和平心娘娘置气,非要惹得天怒人怨。”
冥河老祖这才放下心来,知道自己误会了胡卢,暗道:“葫芦道人不负三界第一智者美誉,果然是好深地心思,这等好事儿直接对贫道明便是,贫道岂有不应之理,非要叫贫道担惊受怕一番,更兼对贫道恩威并施。这些倒也罢了,尚是计,更可怕的是葫芦道人的见识着实非同寻常。想那祖巫后土身化六道轮回还在千年之前,这一份无量功德放在眼前,贫道竟视而不见,蒙了心肝眼色,只知一意壮大修罗一族,功德却没捞到几分,反把西方教引来。葫芦道人却是独俱慧眼,只来地府一遭,便在不经意间便谋得这一份无量功德,若非上次贫道忍痛送了一朵血莲,以贫道地性情,只怕在这件事上,多半会站在对立面儿上,叫到手地大功德平白溜走。这朵血莲送地却是甚为值得!然经此一事,以后万万不可与葫芦道人为敌,如此人物,可畏可怖!若为对手,覆灭之期不远矣!”
待胡卢把确立六道轮回秩序的规划细则,以及确立之后地前景展望,冥河老祖并未从其中看出一丝有意针对自己和修罗族的地方,心中佩服,寻思:“瞧瞧人家这事儿办得,公平公正,仍谁也挑不出理儿来;再瞧瞧自己,苦心经营许多年,虽然修罗族也因此壮大了不少,但那终是无根之木,竟不如人家‘一朝所得。’”叹道:“贫道心服口服,道兄见识智慧,贫道自愧不如也。此事由道兄主持,贫道放心的很,但有需要贫道出力的地方,断无不从之理。”
091回 地界聚首定秩序 天机蒙动种因果
胡卢一番游终服了冥河老祖,复往五庄观把那入地府,又有犴、螭吻前来汇合,再加上平心娘娘,人数虽然不多,却也几乎掌控了六道全局。
六道中的天道与仙界、仙家的关系密切,是以又称仙道,和三界修士们挂在嘴上的天道,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概念。镇元大仙乃为地仙之祖,自然最有言权。至于修士们常的天道,其实非常模糊,很有些糊弄人的意思,谁也不知具体若何。
总言天道至公,却也不知公在何处!?天道至上,也不知权威几何?!
胡卢身为人族圣父,又为两代人皇帝师,自然可做得人族的代表。虽六道轮回中的人道,并非单指人族一族,但人族终已是无量量劫的天地主角。其它人形生物数量相对较少,便有大神通者,也属相对弱势群体,没有多少言权。是以在人族另一个有资格的代表——女娲娘娘没有异议的情况下,胡卢代表人道,即使有人反对,也是不必理会的,即使反对也是反对不了的。
犴、螭吻由龙族而来,原本只是作为水族的利益代表身份出席,身份上却相对比较尴尬。一则是妖族种群博杂、派系林立,在洪荒的势力分布又是以6地为主,龙族虽然在水中称尊,对外自称“水族”一系,终是被有意无意的忽视,习惯上认为是从妖族分化而来,未能得到完全的认可。再则是畜牲道虽然和妖族有关,但也仅仅是有关,除去“畜牲道”这个称谓的感**彩,它几乎泛指了一切非人形种群。妖族绝大多数生灵的起都属于畜牲道,化形得脱之后却不再属于畜牲道,这和人族的某些个体得道飞升是一样的道理。
倘若没有巫族与妖族争锋,凭借妖族的巨大势力,在天道、人道、畜牲道,或者皆能取得一定话事权。但就现在而言,巫族将被人族同化,注定要成为过去时,正在施放他最后光彩,妖族虽然相对好一,却也只能如一匹快要饿死的骆驼一般,芶延残喘。以此观之,冥河老祖造成修罗一族,通在六道轮回中谋得一席之地。当真是幸运之极。
众人见面,各道久仰;平心娘娘亦设宴款待,于席间道:“地界贫瘠,没甚好物什管待诸位,还请诸位高人见谅。”众人心思不在此间,哪会在意这些,皆道:“娘娘起确立六道轮回秩序一事。实乃是为三界生灵谋大福之事,吾等前来讨挠。已觉惭愧,娘娘如此话。却是太过客气。”
此般虚礼客套之后,待要进入正题,平心娘娘却又为难起来,寻思:“依葫芦道友计划。却是要建立一套行政系统,将六道轮回规范化。奈何镇元大仙、葫芦道兄名头太大,冥河老祖又与贫道不合,实在不好安排。”道:“确立六道轮回秩序一事。诸位皆已明了梗概,如今却须推个主事之人,统筹此事,不知诸位道友可有建言?”
镇元大仙虽然心有所图,但却是旨在参与,其它枝节问题倒不甚在意,寻思:“平心娘娘身为地主,主持此事名正言顺,何须征求他人意见?只是葫芦贤弟许了好处给我,这事却须与他共进退。”遂把目光落在胡卢身上。胡卢自认是个外来户,四处奔走不过是受人所托、终人之事,如今该做的已经做了、该的也已经了,准备退居二线,更兼实在没有什么权利**,便当先道:“娘娘身为六道轮回地主人,主持此事,却是当仁不让,似不必再选他人了!”
平心娘娘摇头道:“葫芦道兄此言谬矣,平心何德何能敢担此重任,道兄素有贤名,才智于三界不做第二人想,更为地界之事,奔波劳碌,于情于理也当为这主持之人!”
冥河老祖早知自己无论如何也与主事之位无缘,所谓旁观者清,对平心娘娘的心思倒是猜得**分,听了胡卢谦让之言,暗道:“平心为后土化身,甚有几分自知之明,明白自己能为、威仪有限,无法服众。不过这主事之人的名份,既然无论如何也落不到贫道身上,何如再卖一份人情?”和声道:“以贫道所知,葫芦道兄日前为确立六道轮回秩序一事,四处奔走,本身又素有仁名,智计过人,合该主持此事。镇元道兄身为地仙之祖,亦是德高望重,担得此任,再有贫道、娘娘等查漏补缺,倒也可以万全。”
镇元大仙也回过味儿来,接道:“贫道只是应邀而来,岂能以客欺主?倒是葫芦贤弟四处奔走联络,功劳最大,自身又别无所求,并无私心,合该做这统筹之人。”听得平心娘娘和冥河老祖一起推举葫芦主持此事,正合心意,笑道:“两位道友所言,与贫道却是不谋而合。”、螭吻以辈自居,寻思人轻言微,原不敢轻易表意见,只是谨记祖龙吩咐,时刻准备与胡卢站在同一阵营。此时闻见各方态度,皆中意胡卢,正是自己所期望的,急忙出声附合,道:“合该如此。”
胡卢正待再次习惯性的推辞,忽有省起自己与龙族、镇元大仙、冥河老祖的协定,寻思这些东西还真得由自己出面、安排明。于是道:“祖巫后土娘娘舍身化六道轮回,有莫大功德于三界生灵,平心娘娘自六道轮回而出,与祖巫后土一脉相承,这大义名份是谁也不可争夺的,因此统筹名份还是交由平心娘娘掌控为好。不过,贫道四处奔走联络,确有一
要,其中或有不妥之处,还望诸位指正。”
众人接道:“正要听道兄(贤弟/师叔)高论!”
“贫道以为确立六道轮回秩序,须把各个环节剥离,方可保证公平、公正、公开。可先立鬼使、鬼差,负责接引三界身陨所遗之魂魄,若有恶灵还须抓捕;再立判官,负责刑判死者一生功过;又立一大神通者与无间炼狱,前者者负责洗却魂灵今生一切记忆,后者负责惩戒恶灵;最后立监督、记录,以防徇私。须要明的是,这四个机构互不统属。不得干涉正常行政。”
胡卢这一番言论,却是参考了“三权分立”的大原则,然后又道:“平心娘娘宅心仁厚,身为六道轮回之主,一切人员调动增减,皆须平心娘娘监督,并有最终地否决权利,娘娘乃至公之人,绝无偏私。贫道还有些许建言。仅供参考:修罗一族生性好战,可负责抓捕恶灵,但没有审判权和处决权。性公正、喜刑事,可负责审判刑讯,但没有抓捕权和处决执行权。镇元大仙德高望重,可负责监督,但却不得以大神通干涉各个机构正常行政。亦没有独立处置官员的权利,若有纷争。须要和平心娘娘以及当事人所属的第三方协商解决。至于其它环节,如魂魄的正常接引等。还须平心娘娘派遣人手补齐。”
平心娘娘略作思考,道:“道兄设想甚为周到,贫道没有异意,只不知诸位道友以为如何?”镇元大仙和犴、螭吻已经达到目的。再无所求,亦表示没有意见。冥河老祖虽觉自家分到的只是一件苦差事,似乎并无好处,但想到自己与平心娘娘的关系并不和睦。又深知平心娘娘人手紧缺,不愁没有入手之处,道:“贫道亦无异意,娘娘若是人手不足,若有用得着贫道地地方,只管开口。”平心娘娘略觉诧异,倒也不曾多想,只道冥河老祖经由胡卢劝解,有意和自己和解,于是道:“正有用到道兄之处,道兄能以三界生灵为重,不计前嫌,贫道非常感谢。”众人对二人恩怨皆有耳闻,胡卢了解的更多,自然知道错不在平心娘娘,一时颇觉古怪。冥河老祖老脸微红,道:“道友与贫道同在地界,比邻而居,自该相互扶持。”
计议即已妥当,遂大兴土木,造库府屋舍。这番动静不,确立六道轮回秩序又事关三界,影响深远,各方大能皆心中有感,捏指推算,方知和六道轮回有关,心中有几分疑惑,又有几分释然,目光却被镇元大仙入驻地府所吸引,竟然不曾注意到:若非“确立六道轮回秩序”竟义重大,岂会心中有感?所谓“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便是此理!
女娲娘娘忽觉心血来潮,略作推算,不由得既烦且恼,寻思:“原是葫芦道人这个冤家,日前掇夺大哥伏羲上门生事,如今又整出这般动静,当真不叫人安心,难道你不能寻一个洞府潜心静修么?镇元大仙也是,不好好呆在五庄观,到处乱跑凑热闹,像个什么样子!”
老子从入定中醒来,不解地摇了摇头,寻思:“镇元大仙本是清静之人,怎地忽然入驻了地府?难道镇元大仙和葫芦道人地交情已经深到了‘但有所求,无有不应’的地步?若非如此,却又该如何解释呢?真叫人费解!不过……以镇元大仙如此心性,岂能成就混元,证得无上大道?委实不当人子,无怪乎始终无法证得混元道果。”
元始天尊亦有类似地想法,不过着眼不同,寻思:“这葫芦道人的能量不,竟能服镇元大仙放弃清修,和他一起到地府,端地‘不务正业’。四百年前丹元大会时,便觉那葫芦道人交游广博、不可觑,也不曾想到交情竟深到了这等地步,日前葫芦道人来访,贫道言语中倒是有些失了计较,以后与那葫芦道人打交道,却不能再等闲视之。”
通天教主却是冷哼一声,心道:“葫芦道人不悟真修,尽搞些歪门儿邪道,不成圣终是蝼蚁,有道是人死如灯灭,名头再大,交游再广,充其量也不过是个福德之仙。但愿你莫要惹到贫道头上,如若不然,便有西方教相护,也救不得你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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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教两位圣人正讨论教义,却是准提道人从“确立六道轮回秩序”一事中若有所悟,嗅到一丝让西方教大兴的机缘。此时忽觉有感,各自推算后,不觉相视一笑,接引道人笑道:“吾教兴起怕是要落在葫芦道友身了。”准提道人亦是笑道:“正是,待六道轮回秩序确立,葫芦道友名扬三界再非一句赞语,乃是事实!”
天庭玉帝与王母亦是心有所感,对六道轮回之事倒不甚在意,反而因此想到了另一件事,寻思:“葫芦道兄既然能寻到素色云界旗,想必也寻到了瑶姬,瑶姬失了宝旗护持,仍然隐匿不见,想必亦是葫芦道兄的手段,只不知葫芦道兄准备如何解决此事,一直这样藏着掖着总不是个事儿。”
鹏妖师淡出洪荒久矣,此时却生出一丝怒意,暗道:“葫芦道人地不识情趣,即使你近年来风头正盛,贫道亦没有介入六道轮回地打算,但你四处奔走,拜访各方,独独把贫道漏掉,却把贫道置于何地?当真以为妖族只有女娲娘娘一个么?”
092回 话战事一语成谶 变数生天命难违
六道轮回秩序初立、诸事烦多,胡卢留在地府查漏间过了许多时候。这一日,忽有鬼役报入:“门外有一男一女求见,自称是前辈们人应龙、女魃。”其时镇元大仙、冥河老祖皆在座,胡卢道:“可唤进来!”
应龙、女魃入内相见,行礼道:“老师万安!”胡卢问道:“你二人来寻为师,有何要事?可是战事有甚变化?”
女魃遂把战事大略叙述一遍,激奋之情溢于言表,颇有羡慕之意,答道:“战事确实有变,日前得老师所借素色云界旗之助,商军大破夏军于葛城,歼敌良多,中方诸侯之长葛伯垠、东方诸侯之长孔宾更是双双陨命。如今却是孔宾之子孔冀继父位,掌豕韦氏,至夏都京中哭诉,不言自家作恶,只言商侯心怀不臣、枉顾王命。履癸震怒,令四方诸侯各兴兵车军马、围剿商侯,有那北方诸侯之长吾昆氏巳牟卢带甲十万、西方诸侯之长委望率战车八千、南方诸侯之长常于引奇兵五万,并新任东方诸侯之长孔冀领甲士十五万、战车一万二千乘,总计近四十万军马,声势甚为浩大。然四路夏军各有心事,各行其是,相互间并无统属、亦无配合;柏鉴师弟、飞熊师侄得老师教导,研习兵法经年,谋深若海,早已定下破敌之法。却是分兵引进,或相拒或误导,集中优势兵力,各个击破;至我等离开战场之时,如今四路夏军,已破其二,形势甚佳,想来再过些许时日,商军便可大获取胜。”
又有应龙从旁补充明,的虽少,却往往能切中要害,把战略战术要一一列出,将柏鉴奇谋、变化应对一一剖析。要知应龙夫妻原先皆是轩辕黄帝佐臣。不但神通广**术精奇,而且在统兵作战上亦有颇多建树心得,眼光独到,为当世有数的战阵名将,把战事叙述清楚之后,又对后继展作了一番展望,道:“总而言之,万事顺利,柏鉴师弟、飞熊师侄果不负老师期望。实可为当世绝代兵法大家,胜过我夫妇多矣!老师尽可放心。”
镇元大仙面色不动,心中慨叹:“胡卢贤弟几乎是个完人,可惜不曾成圣,亦不曾立教,否则,凭借胡卢的贤名。只要自己不出错,在一定时间内。他教岂能兴起?”冥河老祖心中羡慕,寻思:“葫芦道人门下人才何其之多。那柏鉴、飞熊不过是两个声名未显的辈,便已如此出色,以二十万对四十万,尚且游刃有余。许多计谋竟是闻所未闻,对兵书战策理解只怕已经几愈宗师境界。”
胡卢听得心惊胆颤,那些“奇谋妙计、用兵之法”在别人看来啧啧称奇,在他本人看来却是依稀可辨。白了不过是一面诱敌深入。出谋设伏,围打援;一面用骚扰滞敌之计,很有些“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退我追,敌疲我打”的意思,但知道是一回事儿,做起来却是另一会事儿,其中惊险实在不足为外人道也。至少胡卢本人就颇有自知之明,晓得自己不是引军打仗的料,即使知道许多别人不知道的奇谋战例,当真做起来也一定是两眼抓瞎。
待应龙、女魃把话叙完,胡卢总算放下心来,抚掌笑道:“此战若胜,商侯必然声威再涨,致霸于九州,八方诸侯皆有归服敬畏之意,当再无疑虑之心。届时必然有人生出从龙之意、拥立之心,再由仓等晓以大义、出言相劝,然后为师请出‘埪印’,明以商代夏用是大势所趋、天意如此,实在不行还可请历代人皇神农、轩辕等出面,商侯便是忠义无双、迂腐之人,也不得不顺应天意,起兵伐夏。如此一来,三清门下便可全面介入,你我师徒正可功成身退,从此逍遥于天地,潜心修炼,不必再为红尘俗事烦恼。”
胡卢到兴起处,不觉吐露了许多辛秘,却是主持伐夏伐巫之事本非他所愿,初始时又没能正确定位,凭白沾惹了许多烦恼,此时眼见事已将成,一时失态。镇元大仙原就知晓此事内幕,倒不觉意外,冷眼旁观,至多再次慨叹“不成圣,终为蝼蚁”而已。冥河老祖却是脸色微变,手脚冷,省起那施独、妹喜之事,寻思:“原想进献妹喜,借人族气运,不意内中另有极大辛秘,听那葫芦道人言语,竟似与三清等多人合谋人皇之位,连镇元子似乎也知甚多,但愿施独、妹喜二人不曾站错了队伍,卷入乱局,殃及老祖我和修罗一族,回头却须叮嘱一番,早早置身事外,否则大祸之日不远矣!”
冥河老祖这边心中骇然,冷汗直流;胡卢本人却自顾完,复又道:“凭借此战,柏鉴始开在大战中以弱胜强的先例,必将声名大势,于青史丹书留下重重一笔,奠定兵祖之名。他本人又是以兵法入道,经此一役,想必领悟更深,他之大道证果可期,也不枉与我师徒一场。”
女魃原
领兵之人,与柏鉴同殿称臣,身份还在柏鉴之上,听赞、拔高柏鉴,心中不由略略生出些许妒嫉之意,嘀咕道:“师尊,柏鉴师弟不就是打了几场胜仗吗?似乎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吧,换了女魃领兵,却也未必比柏鉴师弟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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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虽,奈何在座地皆是大能为之辈,应龙相对略差一线,但凭借大巫之身、真龙之体,却也已经强过寻常准圣良多。因此皆把女魃之语听个清楚明白,只是众人并不在意,毕竟女魃名声不,若非因了应龙的关系,与胡卢师徒相称,便以镇元大仙与冥河老祖之能,见了亦须称一声道友,而不敢贸然以长辈自居。何况女魃身为轩辕黄帝手下有数的大将,虽然语气里醋意十足,但是在镇元大仙与冥河老祖看来,却也是所言非虚,事实如此。
女魃出言不逊,别人可以不在意,应龙却不能不在意,急忙拉了女一把,低声斥道:“柏鉴乃是自家兄弟,你怎可生出妒嫉之心?何况柏鉴师弟用兵之妙。确实已远在你我之上,如今始开以弱胜强之先河,老师称赞一声,又碍着你什么了?”女魃亦觉自己失言,面露尴尬之余,却也不肯服输,强辩道:“柏鉴师弟能有今日成就,所仗者不过是老师教授的战策奇谋,若是老师肯把兵书妙计传我。我或者能做的更好也非不能!”
应龙面露无奈,正待再;胡卢何尝不知女魃心思,胡意道:“好了,你二人莫做女儿姿态,凭白叫镇元大仙和冥河老祖两位道友耻笑。女呀,为师不意你有此志向,想来你是不愿再研习《神农百草经》了。回头把经书交还,为师好把兵书传你。”女原不过随口一。闻听胡卢此言,颇有当真之意。讪讪道:“老师莫当真,弟子并无此意。”
胡卢失笑道:“早知你没有此心,却又何必出争强好胜之语?须知本门众人各有各自的缘法,如柏鉴、飞熊以兵法入道。仓以文理入道,明理又以先天术数之法入道,你夫妇也分别以医理、药理行济洪荒,却未见得差了。师傅却不曾偏心!”
应龙、女魃面现惶恐,躬身受教道:“弟子知晓师尊微言大义,断不曾师傅偏心,弟子惹恼师尊,请师尊重重惩处!弟子决无怨言!”
胡卢见状一愣,脱口道:“你们什么呢,为师和你们几句闲话,怎么搞的这么隆重,还惩处?还决无怨言?给我站好了!”
镇元大仙与胡卢有兄弟之谊,虽他自己偶尔也和门下童玩笑,但当着外人如此,却是觉得胡卢对门下未免太过宽松,即使应龙、女魃身份非比寻常,到底也是弟子身份,于是道:“贤弟门下亲师尊师之意倒是甚浓。”胡卢却不曾听出言外之意,随口应道:“兄长何必羡慕,清风、明月二人不也对兄长颇为亲近么?”
镇元大仙噎在当场,颇觉哭笑不得。冥河老祖想得则是另一番光景,望向胡卢的目光里多了一分谨慎,寻思:“原先听那应龙、女魃转述,只觉柏鉴用兵妙不可言,许多计谋令人难以想象,骚扰之法竟还包含了如此多的阴险心思。若非葫芦师徒玩笑,竟没有意识到柏鉴再厉害,也不过是葫芦道友地一个弟子。弟子已经如此,何况乎老师?以后与葫芦道友打交道,却须十二分心,免得中了算计还不自觉。”
却听应龙又道:“弟子此来,有另一幢事儿须要和老师明。却是巫族多有秘术奇宝,自身又不修元神,只以巫法储物,身死之后,宝物秘籍皆会暴出。虽然众师兄弟得老师嘱咐,尽量不沾惹因果杀劫,对巫族亦是处处留情,只求败敌便是。但那阐、截两教门人,枉为圣人弟子,为了谋夺宝物,个个心狠手辣,对巫族赶尽杀绝,丝毫不体恤天心。长此以往,巫族只怕要因此而断绝,与老师本意也并不相符,还望老师早做打算。”
胡卢早知巫族身死之后会有宝物暴出之事,闻听应龙之言,对阐、截两教愈加不屑,待要话,忽觉心血来潮,渺渺不知所想,郁郁心头烦闷,捏指一算,惊呼出声:“不好,飞熊有难!”当下顾不得细,极化虹而去;应龙、女魃告罪一声,亦各施遁法相随。
镇元大仙与冥河老祖见胡卢脸色大变,走得甚是勿忙,不明所以之余,亦推算了一番。半晌之后,冥河老祖脸色铁青,仰天长叹:“施独误我!”然后,向镇元大仙告罪道:“贫道族内有大事生,道兄见谅!”罢,化作一片血云激自归族内。镇元大仙推算有果,苦笑的摇了摇头,叹道:“三界从此多事矣!”却又寻思:“飞熊身陨,对葫芦贤弟而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儿!”
093回 天道有凭人难逆 洪荒沧桑心惘然
胡卢突觉心血来潮,觉出飞熊有大凶之象,急忙虹救,沿路把慧眼张开,用千里神通、顺风法术,辨明方位,见一处杀气腾空、血云笼罩地,结合一路行来的推算,料想当是飞熊所在。胡卢心系飞熊安危,不敢待慢,忙把化虹之术全力施为,只须臾间已至一军营,并不见争斗,心中狐疑,愈不安,把遁光落下,至辕门前,命门官通报。
门官报入中军,军中因主帅飞熊已不能理事,正混乱时,幸尚有6压在此坐阵,方始不至哗变。此时闻听胡卢亲至,6压才觉心头略安,率将佐出营迎请,悲声叹道:“道兄却是来迟一步,日前飞熊友中了巫族邪术,贫道虽略算出梗概,奈何军中无人主事,脱身不得,至使飞熊友双目溃烂、心头呕血而死。贫道未能护得飞熊友周全,那巫门诅咒着实歹毒,贫道全力施为,亦只保得飞熊友七分魂灵不失,愧对柏鉴道友重托,几乎无颜面见道兄矣!”
胡卢未见飞熊出迎,已知彼凶多吉少,但心底深处总还抱了那一线万一希望,此时闻得6压言语,幻想破灭,登时手足冰凉,两眼黑,不觉放声痛哭,泪如珠下。胡卢本是一个异世他乡客,孤苦寂寞,不比土生土长的大神通者,见惯了生离死别,很有几分薄情寡义;对亲旧反而甚为看重,何况今日“白人送黑人”?
飞熊原是洪荒异种得道,却算不得天赋异秉,拜入胡卢门下之前,曾在落荒流落多时,对民间疾苦了解颇深,拜入胡卢门下之后,与同门时相亲相爱,甚是仁厚。即便随柏鉴下山辅佐商侯,亦不曾有须臾忘本,虽称得上治军极严。却也亲兵如子。此时逢难身陨,虽有将佐刻意隐埋,但军中士卒心中也有几分猜想,闻得6压言语、胡卢悲声,不觉心下恻然;再有知情将佐亲兵,眼见胡卢亲来,自觉无甚再隐埋的必要,略一传散,大多怅然泪下。
哭罢多时。6压将胡卢迎入中军大帐,不待胡卢细问,取出一幅道袍,一柄金箍棒,道:“飞熊友留有遗言,言道自己天资有限,只能把天地玄功修成天罡之数。三十六般变化,徒称刚强。失却灵巧,以至未能撑过此劫。恨不能再在道兄身前略尽孝道。希望道兄能暂将个人荣辱放在一边,以大局为重;又嘱贫道将此道袍与此神兵留予道兄,见物如见人。”
胡卢睹物思人,不觉又潸然泪下。问道:“飞熊棺椁在哪里?待我见上最后一眼。”6压想及飞熊身死时形容凄惨,迟疑道:“飞熊友即死,何必又看?”胡卢决然道:“即来了,看看何妨?”6压见胡卢经历飞熊之死。气质锐变,不复有给人如沐春风之感,眼光里、口气中尽是无尽森然冷意,虽非对自己而,但6压自觉愧对胡卢,一时间却也心中谨然,无奈长叹一声,头前带路,将胡卢引到帐后。胡卢见了棺木,揭开一看,见一副凄惨形容,正是:
巫门邪法诅咒术,唤作钉头七箭书;
中者四九亦难脱,命里合该遭此厄。
心如火投无路,意似油煎坐不安;
目血溃烂心亦血,形容凄惨不复容。
习得玄功天罡数,不过多挨三两天;
本是天定封神人,陨落天数始轮转。
胡卢仔细看过,不言不语,只是轻手轻脚把棺木盖好,沉寂的可怕,然后用奇怪的目光盯着6压看了半晌。6压觉出不妥,心中分外压抑、难受之极,宁愿胡卢暴跳如雷、恶声恶语,待要些什么,却又不知如何言语。忽听胡卢语气淡然,神色平静地道:“据道友形容,飞熊惨状已是天人无衰之象尽露,所中者当为‘钉头七箭书’!”
6压心头狂跳,下意识间竟觉得这“钉头七箭书”似乎和自己有某种关联,然而却又清楚地知道自己是次听这个名称,问道:“钉头七箭书!?那是何物,便是此物害死飞熊友?!”胡卢平寂的脸上终于有些释然,问道:“军中怎不见其它道友?”6压有些跟不上胡卢跳跃性的思维,亦不知胡卢心中如何作想,虽觉奇怪,仍旧答道:“飞熊友所率,本是偏师,阐、截两人教门人多仗法术神通,不知军略要义,料想难有立功之机,是以不曾请命,柏鉴道友亦不好强派。”
胡卢“哦”了一声,正待话,忽有校报入:“门外有一道人求见。”胡卢道:“请来!”入内相见,竟是仓到了,道:“弟子忽觉心血来潮,算出飞熊师侄有难,不意老师已经先到,只不知情况如何?”胡卢长叹一声,未及细,又有校来报:“门外有一男一女两个道人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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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龙、女魃进来,6压心中谨然,却是观这三人修为,竟已不逊于自己。随后,6压又把飞熊身陨前后大略描述了一番;仓、应龙、女三人各自流泪,恨声道:“老师有一言的好‘良将难免阵前亡’!倘若飞熊师侄在阵前战死,我等自无话可,怪也只怪飞熊师侄学艺不精。如今却是被人施法暗算,若非6压道兄相护,连魂魄也难以保全,此仇怎可不报!”
6压道君刚才被胡卢弄的异常憋闷,此时闻言,才觉气氛正常起来,加之飞熊乃是死在他的面前,心下正觉不忿,附和道:“合该如此!”胡卢反倒平静下来,向6压施了一礼,道:“还不曾谢过道友连日来对飞熊的照料。”6压面色微变,寻思:“葫芦道兄这是在讽刺贫道保护不力么?但观其面色,似乎并无不妥,反而是真心实意谢我。难道是飞熊友之死,对其打击太重,神智一时错乱?”
正如6压不知胡卢心中如何作想一般,胡卢亦不知6压心思,却森然道:“飞熊身陨,此仇不共戴天!五夷一脉,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应龙、女魃你二人去整顿军务,不论对方战力几何,皆要做过一场,以还此恨!”
应龙、女魃躬身领命,6压接道:“敌军为南方诸侯之长,常息国常于,有奇兵五万,大巫十余,万万不可觑。但是,有道兄和几位道友出手,再加上贫道,未必便没有取胜之机……”
胡卢冷冷一笑,却未接话,6压与胡卢相交已久,却也从未见过三界第一老好人——葫芦道人如此模样,下边地话愣是没完。
应龙、女魃二人原是轩辕黄帝旧臣,乃是天地洪荒三界有数的名将。凭此名号神通,略作暗示,一应将佐军士,立时拜服,心中大定;应龙亦当仁不让,暂作统军之帅。正逢探马报入:“敌踪已现。”却是常息国之军,自觉兵强马壮,又料想商军领军之人新死,军心必然不固,未曾作万全准备,更不曾安营立寨,而是直接掩杀而来。胡卢师徒并6压道君,当下升帐聚将,兵出全师迎战。两军对圆,胡卢师徒方知何为五万奇兵,但见:
炎炎烈焰迎空燎,赫赫威风遍地红;好似火轮飞上下,犹如火鸟舞西东。这火不是燧人钻木生,亦非老君炼丹用;那火乃是三昧生化并五行,怎见得?却是风火符印合五行,五行生化火煎成;肝木能生心火旺,心火致令脾土平;脾土生金金化水,水能生木澈通灵;生生化化皆因火,火燎长空万物荣。
离得尚远,商军士卒已觉热浪扑面,虽为哀兵,心下亦不禁踌躇,军心略微动摇;应龙统军多年,知晓厉害,心中虽然激愤,却也没有失了计较,将先天灵宝离水钩擎出,望空中一晃,只须臾间,阴风阵阵,乌云密布,电闪雷鸣处,瓢泼大雨降了下来。女魃亦不怠慢,祭起四珠,按地、水、风、火而立,成四象之境,把阵角护住,厉声道:“尔等用邪术害吾师侄,如今吾师亲来,必叫尔等死无葬身之地!报此血仇便在今日!”
常息国之军不意商军失了统军之人,反而一改常态,不作骚扰之计,竟出阵正面决战;那统军之人,并一众大巫,闻听女魃之言,不忧反喜,寻思:“两军对阵,岂可持个人能为?不晓统军之妙,便是对方师门来人来援,有大神通者,又有何惧哉!?”
一念未绝,又有一道白虹极遁至,却是那明理到了,只见明理把那先天灵宝乾坤尺祭起,一手指天,一手指地,上生三花之象,青莲遍布,毫光万道,赤马猴研习先天八卦易理数数多年,自创风水之学,最为精擅利用环境形势,与天地结为一体,入玄妙之境,者可使自身如鱼得水,中者可结符印禁人元神法身,大者可移星换斗,乾坤搬运,若至颠峰,造化三界也在指掌之间!端地霸道,明理虽未达颠峰,却也已臻大成之境,牛刀试,三界少有人能当!是以,此术一出,两军但凡能略悟大道,偶修法术者,无不变色。
商军还好,只觉天高任鸟飞,从来不曾如此舒坦过。常息国之军却倒了大霉,修为高者,如一众大巫,还只是颜色更变,觉出法力生涩滞垢,似被天地所排斥;修为低者,如奇兵数万,已觉驭火之术无以后继,大有力不从心之感。
应龙眼见机不可失,不等敌军应对,高呼道:“诸公,此时不奋力杀敌,更待何时!”
094回 五夷门下人皆怒 阵前对决各施术
排兵布阵、出谋用计,应龙或者不如柏鉴、飞熊;决断,应龙却可更胜一筹,颇有些老而弥坚的意思。两军对阵,除了实力对比,军心和信念显得异常重要;临阵易将乃是兵家大忌,然而飞熊新死,不得不易。惟以应龙的声望、能力,却足以使这一支商军由衰转盛。甚至在某种程度上,一定时间内,军力还要强过由飞熊统率之时,毕竟凭飞熊的声望,还远没有达到可以与上古人皇轩辕重臣——应龙相提并论的地步。
应龙的战场嗅觉异常灵敏,对阵之处,观夏军阵容,便知颇不利于已军,立时先以**力兴云布雨。看似声势浩大,实则对于三昧真火一级法力而言作用有限之极;但手下军士却是不知,只看自家军帅有天地之威,只知水能克火,足以抹去心中最后一丝踌躇。又有女魃祭起地、水、风、火四颗神异灵宝,布下四象奇阵;又凑巧有明理适时赶到,借环境之利,天地之威,大施“风水”之术;众军士虽不明究理,却也知道那是有**力、大神通之人,士气一时大涨,纷纷寻思:“有此能人相助,断断无不胜之理?”
令出如山!应龙之语,无疑是全军冲锋的信号;然而,这种“明示”在军中使用是不妥当的。军令须要的是简洁明了,连修辞都不可使用,何况含糊其词?但应龙有他自己的考量,却也有些担心混战起来之后,自家士卒不敌,毕竟军力数量本就大大不如对方,损失太快的话,反而不美,因此故意不把话清楚,留下一个缓冲。
罢,应龙已冲阵而去,却是有相试之意。相信不论情况如何,一应将佐军士均会“正确”地理解,并做出“正确”的反应。胡卢却不管这许多,亦不曾多想,原先不曾动作,只是觉得军中不比寻常,须得令行禁止,不愿喧宾夺主,此时一见应龙做出冲阵之势。立势冲出阵角,杀向敌阵。老师已经亲自出马,弟子岂能落后?仓、女魃、明理等三人,亦是反应紧随其后,他师徒五人,两前三后。无意中倒似布了个“鱼鳞”阵。
场面一时有些混乱,因为按照正常程序。理应阵前斗将;即使直接冲杀,也是一军作试探性攻击或全军冲锋决战。像胡卢师徒这等行为。无疑是非常不智的,尤其是在对方军马非比寻常,几乎个个是略通法术的巫祖大神通之士。6压道君怔了怔,面露苦笑。心底却是长叹一声,寻思:“葫芦道友师徒却是失了算计,即便是贫道这等不通军略的人,也知两军对阵须慎之又慎。即为统军之帅。哪有扔下一句莫棱两可的话之后,自己直接冲上去之理?此战怕是凶多吉少!只是事已至此,贫道也只好舍命陪君子,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就连6压道君这自己人都觉意外,遑论夏军?夏军一时倒有些措手不及,然后阵前分列了十余位大巫,岂能容胡卢师徒随意冲阵?当下齐声怒喝一声,纷纷上前,意在拦截;然而,距离有远近之分,手脚亦有快慢之别,仓促间如何做到步调统一?
想那化虹之术何等神,虽然应龙起变略早,胡卢却是后先至。行进间,胡卢将吃饭的家伙流星飞砖擎出,那流星飞砖见风即长,待要交锋时,竟已有磨盘山相仿,其上更有雷光隐显,风火汹涌。有道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胡卢双目圆睁,须涨扬,陡然暴喝一声,把自身无匹神力运起,气血之勇,将流星飞砖强力掷出。
厉声响处,真如一道流星破空而至!倘若换个旁人,决计不敢直面胡卢的全力一击,奈何巫族多是好战之人,正面决战从来何曾怕过洪荒其他种族中人?然而,胡卢心怀愤恨,血脉喷涨,本就至强至刚地神力天赋,多年来由于心性原因,有意无意间地倍受压抑,始终不曾得到全力施为,此时却因飞熊身死,于刹那间爆,无意中升华。岂可待闲视之?
对上胡卢的那位大巫,自峙勇力,见胡卢是道家打扮,料想没甚气力,便是用得重兵器,想必也就千百斤,更以为是幻术一流的东西,那曾想到胡卢竟如此神力,竟把一件重量级法宝,当兵器来运使?交锋刹那,才觉出不妙,早已迟了;登时惨呼一声,吐血重伤,倒飞而回,更乱了自家阵角。这却是常息国大巫多属祝融氏后裔,本就不比夸父一族,以气力见长,适逢胡卢全力施为,自身又不曾作万全准备,未能早早使出法天象地神通,有此结果,并不希奇。
再应龙,几乎和胡卢同时接战,亦占了上风。想那应龙早在数千年前,便已是大巫之身,真龙之体,到了如今这个时候,更是老而弥坚。若非因血脉问题,怕已修成巫族最高成就——祖巫之体,但应龙具有巫、龙两族血脉,天赋惊人,近年来与女魃行道洪荒,修积功德,杀气尽敛!平时虽不显山、不露水,却不代表这些年来修为没有增长。接战之人相对于应龙却不过是后进辈,应龙本人又对巫族法门知根知底,虽然还不如胡卢那般暴力决绝,但取胜却也不过刹那间的事情。
他二人拔得头筹,却也激了其它大巫同仇敌忾之心,但闻声声怒喝运使法天象地神通,各各身化万丈,撑天立地,个个齿如门板,口若血池。
胡卢创天地玄功,已臻大圆满之境,如何不会此类法门?暴喝一声,金光闪处,亦身化万丈,双目似日月,兵刃赛星辰。应龙则是将离水钩一收,仰天长啸,化身为洪荒神龙,长愈万丈,鳞如铁石,爪似钢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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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看似烦琐,其实不过弹指刹那;直待此时,仓等人才随后赶到。明理并不停步,行进间如吼似啼,待入战团时,也身化万丈。仓与女魃却是面面相觑,叹息一声。心知这战斗,自己是难以直接出手决胜。仓虽然也知晓法门,亦有身化万丈的神通,却最是不擅近战,霍然出手并无效果,或成为累赘也未可知;女魃则是情况特殊,自嫁与应龙之后,争斗之心渐渐淡了,一心研习医学药理。即使当年在轩辕手下时,近战时也是依仗驭火之术,近战之道远逊于应龙,何况还须保持“淑女”形象。
敌我双方用得皆是法天象地神通,直打的风云色变,地动山摇;战团离夏军颇近,余波扩散处。却苦了夏军军士,虽称奇兵。略通巫术,但那只是和普通士卒相比。不少人被祸及池鱼,一时混乱。战团中,夏军十余大巫亦好不到那里去,却是多为新进后辈。能运使法天象地神通,已属不易,焉能强求更多?
胡卢等三人却是在运使法天像地的基础上各有特,胡卢本人使运法天象地神通后。体格最为硕大,明显比他人高出一头不,又有金刚不坏的天赋,法身稳固的不像话,相信
巫重生,共工复出,也不过如此而已!空手便有切金兼之兵器上占了天大地便宜,毕竟乃是山铜所铸,本身又重达十万八千斤,此时也不过时恢复正常大,硬度和强度上丝毫不减。
夏军的那些大巫却没有这等本事,所用的兵器虽经巫门秘法粹炼,但在运使法天象地神通的情况下,不论是自身防御,还是兵器强度都有所减弱。此消彼涨之下,兵器或砍或砸在胡卢身上,不过火星四溅,至多把胡卢打个踉跄,自己被震地臂膀麻不,还难以伤到胡卢根本。若被胡卢抓住仙会,可就倒了大霉,被胡卢随手一个掌劈将兵刃削成两人截还算轻的;本人给胡卢逮到,却须挨下重的,但有被胡卢正面击中者,无不重伤吐血而退。
因此胡卢一派强攻猛打地架势;刚开始时,还略作躲闪,避开要害;待现对方很难伤到自己,干脆就成了横冲直撞,无所顾忌;所谓虎入羊群,的大概就是此等情况。相较而言,应龙则多了几分灵巧迅捷,一则是本身经战经验丰富,一则是他没有胡卢那等资本,斩获虽不如胡卢,却也颇丰。明理却是别一番情景,即不像胡卢似地大开大合,亦不若应龙那般机巧多变,情况显得有几分诡异。但见他把乾坤尺望空中一举,天地似乎在这刹那顿了一顿。他的对手却是一脸愕然,似乎忘记了躲闪。明理却是一也不客气,劈头盖脸脸就是一顿戒尺。
仓和女魃二人也没闲着。前者从怀中取出一杆刀笔,质地并不见得如何惊奇,威能亦不见得如何广博。然而,刷刷间自有玄奇,勾勾画画中尽是奥妙;须臾间,无数神秘符号自虚空中显现,那符号深遂而难以理解;刹那后,成形地符号陡然间金光大作,威能暴增,或为走兽,或变飞禽,有甚者直接化作五行神雷的,各种声光效果炫人耳目。倘若仅是如此,仓亦不过是法门奇特、手段玄妙,还不足以令人称道。
却见仓忽把面色一整,神情凝重起来;若仓初始时动作甚为迅捷,声势颇为浩大,但那不过是先奏,旨在扰敌;此时却予人一种十分怪异地感觉,一勾一划间若缓若急,似轻似重,强列的反差,直叫人难受地吐血。成字刹那,仓轻呼一声,若出九幽,冷意透骨;复又用手一指,那字符早化一道流光,竟是取了一巫级。
想那大巫,生命力何其强盛,只要不是致命疮伤,极难被杀,此时却被仓秒杀,这等威势,便是胡卢这做老师的亦嫌不如。文字,乃天地之秘,起于象形、会意:象形,象万物之形,会意,会天地之意。着实是三界罕有罕见的绝大神通,无怪乎以三清之能,亦须给仓三分薄面,丹元大会上亦须给仓留下一席之位。
女魃则是祭出一个白色的葫芦,从那葫芦口中冒出一道红莲业火,一股青碧毒烟,内含大巫相柳本命精血所化毒素之精。但凡沾得半,便如索命无常一般,不死不休;倘仓是秒杀,那么女魃此宝,则是虐杀。当年应龙、女沾染此毒之后,皆脱身不得,可见此火此烟厉害。此时又已得提炼浓缩,威力更是倍增,何人当地!?
此时,6压道君亦赶到阵前,瞅着战团直皱眉,有些不知所措。一则是被胡卢师徒战力所惊,尤其是仓地文神通,着实叫人忌惮非常;又有些觉得胡卢似乎失了计较,空有许多法宝不用,只如野蛮人一般徒称勇力,实在没有这个必要。再则是巫族不修元神,6压的斩仙飞刀定不住人,效用受限。至于控火之术,6压虽是离火之精得道,世间之火皆伤不到他,但离火并非三界最强之火,关键是面前之敌皆是祝融氏后裔,皆是大巫,想以区区真火杀敌,未免有些妄想。
幸好以胡卢师徒强横,凭此十余大巫实在有些不够看。只片刻间,这十余大巫便被杀地溃不成军。被仓斩杀一巫不,余者亦不敌胡卢师徒勇力神通,难保持法天象地的真身,无奈之余,只得显了本体,尽皆带伤,而且伤势还不轻。最惨地一个,当属被女魃夜火缠身,哀号连连,眼见已活不成了,偏偏还一时不得死,呼声之惨,令人心悸。
夏军大巫又惊又怒把驭火之术使来。那五万夏军即称奇兵,果然精锐,初时虽一时混乱,此时见众位大位把残兵破刃望空中一晃,立时运作起来,各站方位,配合火;奈何仓促间怎能布得奇阵,尽管如此,却也凭空添了三分威势;有三昧真火,亦有乾阳真火,甚至出现了幽冥鬼火;声势浩大,威能惊人。
起来,敌我双方初时交战,虽打得惨烈,实则均有些失了计较。
正如6压道君所想,胡卢空有灵宝不用,徒称勇力,在外在看来,确实不智。然而,论及飞熊新死,胡卢一时激奋,倒也可以理解;何况以胡卢天赋武力,用作近战,着实不逊于当世任何一人,实有大优势,这一有事实可证。遥想胡卢化形之初,便能以蛮力独抗女娲娘娘看家法宝,虽当时情况特殊,但神力之强、体格之坚,略见一斑。
夏军一方,皆为大巫,生性好战,喜称勇力,仓促间作此选择,亦在情理之中。此时失利,弃短取长,把看家本领使出,本是好计较;奈何胡卢乃是水行灵根得道,同时又代表了水之本源,不论何样火,皆是不惧。当然,若是夏军大巫一早躲在军中,并不亲自接战,而是指挥士卒,布下奇阵,自该别作别论。
只见胡卢把口一张,鲸吞而吸,任你三昧真火也好,乾阳真火也罢,甚至是幽冥魃火,照单全收,然后再把口一张,三光真水顺势而出。十余大巫只得狼狈而退。应龙哈哈大笑道:“敢在吾师面前**控火的把戏,当真不知死活!”夏军十余大巫皆伤得不清,闻言色变,忽有一巫问道:“汝是大巫应龙?”应龙接道:“正是某家!”
此言一出,夏军十余大巫齐齐退了一步,有一巫壮着胆子问道:“同为巫家,前辈为何襄助外人?”应龙冷笑道:“外人?!某家不称巫多年,与巫族才是外人!原还顾念几分情面,奈何尔等不知好歹,竟用钉头七箭书害吾师侄,如今吾师震怒,岂有尔等活路!?”
胡卢适才一番狠斗,接着又用**力独抗十余大巫,亦是略感疲惫,此时缓过气来,道:“飞熊即死,何必和他们废话?”接着,上现出三尊葫芦法相,其中一个作白色,立时有无数毫光放出,将夏军幸存大巫尽数钉在当场,再也无法移动脱身,森然道:“敢害吾门下,一个也别想走脱,皆与为师杀了。”
095回 落错半子变数留 功亏一溃歧意生
胡卢显现本命元神法相,其中一个白葫芦,放出万夏军大巫悉数钉在原地,并无漏网之鱼。
那毫光,乃是胡卢化形得脱不久、初窥仙道之时,从孔宣处淘来原理,结合自己的见解,性命交修而来。与斩仙飞刀同属左道,若表面看来,定身效用并无二致;实际上,斩仙飞刀是一件特异法宝,已有本命意识,胡卢所用的毫光却是自己修炼出来的本命毫光,两者自不可混为一谈。就性质而言,胡卢的本命毫光,与封神之战中曾大放异彩的哼哈奇术颇有相通之处,修炼法门也较为接近。
夏军大巫被胡卢用左道毫光定住,再也动弹不得,惊怒之余,恐惧不已,各个奋力挣扎;虽脱身不得,却也将胡卢牵制。胡卢由于怕这些大巫走脱,亦不敢轻动,隧吩咐众弟子动手。老师话,做弟子的岂敢待慢?
应龙擎出离水钩,举步上前,手起钩落处,一颗大好头颅早冲天而起;仓手执刀笔,于虚空中勾画一番,又有神秘符号显化出来,化为那夺命流光,亦再斩一巫;赤马猴明理,把乾坤尺祭在空中,用手一指,天地似乎在这刹那抖了一抖,元气涌动处,被指中那巫,早被击为灰灰;女魃照旧将白葫芦祭起,业火毒烟飞将出来,但有中者,无不哀号。
6压道君见了,机灵灵打个寒颤,暗道:“此宝当真恶毒,女魃亦狠辣非常;便是贫道着了道,也未必可以幸免,果然是最毒妇人心,以后见了此女,却须远远避开。”心中如此作想,亦不好置身事外,忙把斩仙飞刀祭出,唤一声“请宝贝转身”,毫光往一夏军大巫项间一绕。尸两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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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指间,夏军十余大巫死伤近半;被业火毒烟缠身的几个大巫,眼见自己活不成了,不堪忍受焚心噬魂之苦,狠拿出几分气概,叫道:“众兄弟借机逃走!”罢,纷纷准备自爆巫身,心思里却存了冲到胡卢师徒附近的念头。初始时,还因被胡卢本命毫光所困。心余而力不足;待到有大巫率先自爆巫体,终于将胡卢的本命毫光逼开一线,余者皆冲了过来。
禁制毫光甫被破开,胡卢这施术之人,当其冲,这便是左道之术的弊病所在了。虽然威能强大,效果奇佳。但也容易受反制,受反制之后更会反噬自身。倘若换作斩仙飞刀。自然另当别论,毕竟斩仙飞刀乃是一件法宝。情况再严重,受损的也只是附在斩仙飞刀上的那一分神,极少会波及本体。左道毫光却是胡卢性命交修而来,定身之法尽管比斩仙飞刀更全面。不论仙巫妖鬼,皆在被钉之列,但也由于缺少缓冲,反噬之力直接作用于元神法相。七彩葫芦虽有万法不沾之效。却也只护得肉身元神免受外来攻击,挡不得自身法术的反噬。胡卢只觉元神一阵激荡,气血汹涌难以平静,虽仗法力雄厚,元神稳固强撑下来,口鼻却也溢出几丝血迹,一时再难有动作。
自爆巫身威力何等巨大,但也不分敌我;有那一、二倒霉的大巫,由于离的太近,自身又被毫光定住,根本不及躲闪,直接被炸成重伤;有那运气好地,则乘隙脱开,四散而逃。应龙离的较近,亦被波及,也受了不的伤势;不过,还只是些皮外伤,并未伤到根本,法力略作运转,已无大碍。但土头灰脸却是再所难免,又见夏军大巫想乘隙逃走,应龙登时大怒,仗钩便追。
赤马猴借得是天地之势,对元气运作分外敏感,夏军大巫一有动作,立时觉出不妙,但终是迟了半步,又见有三两位大巫直冲过来,焉能不知其心思?6压的斩仙飞刀几乎可以成是他的第二元神,见机亦是不晚,急切见不及多想,道一声“心”,忙把化虹之术使来,脱身而出,回头看时,却见:
仓手执刀笔,刷刷直如飞龙走凤,勾勾划划书下无数神秘符号,那神秘符号自虚空中显现,化作道道流光异彩,叫那些存心不良的夏军大巫不得近前。待夏军大巫一一自爆,又有赤马猴现朵朵青莲,道道毫光,双手抱圆,指掌间现出一幅先天八卦图,于危急间逆转阴阳,将夏军大巫自爆的绝大威能引向他处。或有疏漏
亦被仓一一化解。
女魃一时失神,未有动作,此时醒悟过来,瞧见应龙形态狼狈,不由得勃然大怒,大喝一声,驾起遁光,追杀漏网这鱼去了。6压道君闻见,忽觉心下惭愧,老脸微红,恰逢商军将佐士卒堪堪杀到阵前,急忙胡乱呼喝道:“诸公,敌军胆气已丧,破敌就在此时!”形如指挥,一时间倒也颇有大将之风。
仓与赤马猴两个连施法,又以**力化解危局,虽法力高深,也觉疲惫,但关心老师胜过己身安危,顾不得休息准备来查看胡卢的伤势。胡卢却已平复气血,稳住元神,把些许伤势强行压下;另外,经此波折,胡卢恨意略消,心中亦冷静下来,瞧见仓和赤马猴的眼神动作,言道:“斩杀大仇为要,为师并无大碍。”
其实,夏军十余大巫死得死、伤得伤,正如6压所言,胆气早丧。至于那五万军马,虽为奇兵,但主将已逃,阵势又乱,在无人统率地情况下,兵马再多,亦不过是乌合之众,焉能抵挡此刻士气正盛的商军?被不足万人的商军一阵掩杀,再加上相互践踏,死伤不计其数。
6压道君与飞熊的关系终是隔了一层,飞熊之死虽亦叫他心中激愤,却也称不上是切齿之恨。甚至就连应龙、仓等人,心思也未必就与胡卢全然相同,倒不是他们不顾念同门之谊,不愿为飞熊报仇血恨,而是他们终是洪荒原住民,早见惯了生离死别,缺少胡卢那种孤独感、迫切性。6压道君眼见大局已定,不愿过多沾染因果杀劫,遂收手四顾,心中感叹:“战前贫道还有些担心,不意如此顺利。”
正思想间,不意忽有一纸残页落入眼中,6压道君拾来一看,竟是一纸阵图,心头不由得一跳,寻思:“知一斑而窥全貌,凭此残页,便可推测出此阵威能不俗。若是夏军果真如此布置,再有十余位大巫坐阵,在不通门径的情况下,即使有千军万马,通天彻地之能,亦是枉然,奈何不得对方分毫。”
一念未觉,忽然又想:“葫芦道兄素以智计称,向来深谋远虑,算人不能算,何以今日却独独出了‘昏招’?原还道是报仇心切,失了计较;现在看来,只怕并不尽然。难道竟是一早料定夏军或有奇阵可依,正确地计算了敌我双方优劣,考虑到以巫族心性,在正面交锋时,多半不愿依仗人多势众,更不会避而不战。因此葫芦道兄故意显得嚣张之极,意在激怒对方,好把统军大巫尽数托住,叫其空有奇阵而不得运用……”
“定然如此!决计错不了!想那柏鉴、飞熊二人,用兵之奇妙,古今未闻,已臻一代兵法大家之境。葫芦道兄这作老师的更应为何等境界!?想那轩辕黄帝,还有应龙女魃,于兵法战阵一道,皆有颇大建树,又皆是葫芦道兄之徒,岂是巧合?世人皆以轩辕黄帝、应龙、女,甚至是柏鉴、飞熊,为兵法大家,或有愚人,枉称其中某个为古今第一兵家,却忘记了这些人全部师从葫芦道兄。这古今第一兵法大家,非葫芦道兄没属!三界第一智者果然实至名归!”
“此战之前,敌我双方实力对比,可谓天差地别,但在葫芦道兄看来,不过略施计,于不知不觉中,便把战事走向改变,当真是:真人不漏相呀!若非贫道忽生感慨,只所亦被表象所惑;如今看来,葫芦道兄乃是个老实好人不假,只是目光深远,不屑于争那蝇头利,而非不通人情事故,不善用计使谋。”
6压道君自觉自己想得有理,愈想愈觉有理,此为为人者之通病,往往自己认为正确、有道理之事,便再无错理。
片刻中,又寻到数片残页,略作拼凑之后,据初步估计,正是“风火符印合五行,五行生化并三昧”,端地玄奇奥妙,威力强大。有此佐证,6压道君更加觉得自己没有想错,孰不知早入思想误区。亦是天数使然,6压道君一心寻找,想拼凑阵图,最终却只得到一些残页,未能成阵;无心插柳,却找到了完整的钉头七箭书。
096回 大战之后话闲事 心怀忌惮谋自身
胡卢师徒因飞熊身死,并6压道君引哀兵愤然出击于野,力斩十三名大巫;其中,6压道君、赤马猴各斩一巫,应龙、仓各斩两巫,女魃斩获最丰,运使白葫芦以毒焰致使先后有六名大巫丧命。来奇怪,或者是天数使然,胡卢本人虽击伤多名大巫;最初更是有个倒霉蛋,直接被胡卢全一击,打了个半身不遂,最后死于乱军;最终直接死于胡卢之手的大巫却没有一个。
有道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相较于夏军,商军的死伤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也不是没有损伤。一番大战下来,不论精神上还是体力上,损耗都是极为巨大的;尤其是胡卢师徒,正面硬撼十余大巫,看似胜的轻松实则法力消息耗甚巨,皆须略作静养。
众人会于中军大帐,应龙道:“此战斩获颇丰,先后斩杀大巫十三名,但仍有三两大巫走脱,本应乘势追杀,奈何士卒疲惫,不可不慎。军中又缺统率之人,弟子与女追了片刻,未敢轻离大军,以致功亏一篑;下一步如何行事,还请老师示下。”
此时不同当日,日前胡卢决定出战,固然是复仇心切,却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因为即便胡卢师徒没有主动出击的意思,夏军亦会寻来。此时谋害飞熊之人,已死大半,短期内再无威胁,胡卢师徒亦因此略略舒了胸中那一口恶气;因此胡卢略作沉吟,道:“为飞熊复仇一事,已成大半,至于走脱的几人,为师已把其样貌根脚记下,不论其藏身何处,断无幸免之理,倒不急于一时,且叫他们多活几日。当务之急却是为飞熊塑形。此战下来,各人损耗不。不如静养几日;待为师帮飞熊成功塑形之后,再作计较不迟。”
胡卢的含糊,应龙、仓等却知老师手段,有千里眼和顺风耳神通,凭胡卢的法力,真要刻意寻找,三界少有能脱。6压道君虽不明究理,却也有几分猜测,何况他于此事。本就不如胡卢师徒看重。基调定下,众人渐渐放松下来,虽不致笑,却也不如日前沉重压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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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压道君忽道:“此战能胜,全凭道兄运筹为握,未战之前便已料敌在先,实为当世第一兵法大家;门下高足又是神通广大。本领不凡。应龙道友精通兵事,临场指挥出色。自身修为法力亦是不俗,几可于上古十二祖巫相媲美;仓道友身俱造字无量功德。录天地之秘,用以教化万民,洪荒诸众皆受益非浅,不敢忘道友之德。加以时日,当为一代宗师;明理道友亦有独到之处,难能可贵的是对天道的理解,当真不可谓不深。亦有一代宗师的潜力,是葫芦道兄门下第一人亦不为过;至于女道友,呵呵,单看战绩便知,岂是贫道一语可盖?”
这一通猛夸,却也是6压道君由衷之言。不过,不不知道,一吓一跳;6压道君本就对葫芦一门非常震惊,此时一番话完,心中更是掀起滔天世浪,寻思:“早知葫芦道兄了得,却也不曾想葫芦一门的实力,于不知不觉中已是如此强大。若非今日适逢其会,恐怕贫道仍然不会注意到;这还是葫芦道兄不曾圣人,否则,即便以三清之能,亦不敢轻试锋芒。”
胡卢虽觉6压的奇怪,不敢愧领,却也知道6压有话要话,语意未尽,一时不好评置。应龙、仓等身份不比6压差了多少,对于这些夸赞之词亦不觉有何过份之处,心中略觉欢喜,皆安然受之,至多表示感谢,称一句“道友言重了”。唯有赤马猴,自觉修行日短,愧不敢当,接道:“6压老师赞语,弟子心中欢喜,却不敢愧领;恩师门下大能为者,不知几何,众位师兄皆在弟子之上,弟子何德何能,岂敢妄称恩师门下第一人?”
6压道君笑道:“修道之人,达者为先,其次才是根脚出身;明理道友岂可妄自诽薄?以道友此时修为法力,虽有欠缺之处,未臻大成,但也足以与贫道平辈论交,被贫道称一声道友,并不为过。明理道友或者以为贫道言过其实,不过应龙道友和女魃道友成名在先,仓道友情况特殊,虽在葫芦道兄门下,但真正论起来,却不在计算之列。”
赤马猴面色古怪,望了胡卢一眼,见胡卢了头,方自长叹一声,道:“蒙道兄称一声道友,贫道分外惭愧;道兄虽言之有理,贫道却
枉称恩师门下第一人,远得不,单只柏鉴师兄,声之上。”
6压道君笑道:“明理道友却是想得左了,贫道所谓‘葫芦道兄门下第一人’,单指修为法力,声名并不在计算之列。”
赤马猴再次征询了胡卢的意思,苦笑道:“道兄有所不知,若单以修为法力计,吾师门下第一人,当为恩师开山大弟子莫言,除了仓师兄或有并架其驱地可能,其它人,即使是应龙师兄也难试其锋,至于贫道这儿微末之技,更不在话下。”6压道君心下吃了一惊,面露不解,又见应龙等一副深以为然的样子,料想不是空口白话,奇道:“莫言!?”
胡卢插言道:“莫言乃是有熊氏任族长,轩辕黄帝舅祖。”6压道君心中一动,问道:“可是与第一代人皇伏羲并称于世的莫言?”胡卢师徒接道:“正是!”
6压道君若有所思,他对莫言亦有耳闻,只是当时世人皆颂胡卢之德,莫言身为有熊氏族长,反而不显山不露水。但现在看来,莫言能将有熊氏治理的井井有条,比之伏羲、神农所在的燧人氏,亦毫无逊色;这其中固然有胡卢的影响,却也不能抹杀了此人的作用。若非有此人领导有熊氏千年,轩辕黄帝岂能继轻胜蚩尤?
一念至此,6压心中已经有了决断,咳嗽一声,叹道:“原来如此!”复又把话题引回原意,对胡卢道:“道兄深谋远虑,谋算在先,却也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以当时的情况论,道兄原不必用毫光去定夏军大巫。只须把玄元控水旗祭出,护身结界内用,即使有大巫自爆,以玄元控水旗威能,亦破不开分毫,到了那时,要杀要剐,还不是任由道兄决断?”
胡卢闻言,已明6压之意,其实当时胡卢还有更好的选择,却是运使落宝金钱地钱眼困人。毕竟玄元控水旗终是防御至宝,结界内用虽有困人之效,终不如落宝金钱来得顺手。只是当时胡卢一心寻仇,心中愤慨难当,一时失了计较;当下叹道:“正是此理。”
只听6压道君又道:“事难尽善,物难尽美;道兄能做到这一步,已属不易,反正以后还有机会,道兄也不必太过在意。”6压道君到此处,话锋一转,又道:“那些夏军大巫死后,贫道无意中现了几片残页,乃是几副阵图,贫道要来无用,道兄一门却是多通兵事,或者有所助益。”
罢,6压将残页取出,绝口不提钉头七箭书。其实,6压的心理非常矛盾,按理,东西谁捡了就是谁的,根本不必向他人打招呼。但是,此战情况特殊,乃是胡卢师徒的复仇之战,夏军大巫大多又是胡卢师徒所杀,6压道君有意交好胡卢师徒,觉得有必要和胡卢师徒打个招呼,免得心中生隙。
然而,钉头七箭书委实太过歹毒,令人防不胜防,飞熊又是死在箭书之下,以胡卢为人,见到钉头七箭书,难保不会存了毁去之心。再加上6压道君见葫芦一门,个个修为高深,法力精湛,心生难免有些忌惮。虽现在大家见面,互称道友,看起来交情不错,但是难保以后不会有什么冲突。有道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6压自觉势单力孤,不得不多为自己谋划一分。是以,待到听到葫芦门下还有高人,终于决定埋下此事,寻思:“贫道只是为了自保,至多尽量有向葫芦道兄门下施此术便是。”
6压自觉做的隐秘,哪知胡卢原是穿越而来,虽对神话传了解的不甚清楚,但对于某些名人秩事和比较奇特的东西,还是略有耳闻地。早在6压未得箭书之前,胡卢便已认为钉头七箭书,迟早会落到6压道君手中。之所以不问,无非是胡卢觉得没有那个必要,对于此类事,胡卢的心态,亦有些复杂,一方面觉得没必要刻意追求记忆中地痕迹,一方面又觉得,应该尽量避免阻止应有的轨迹,毕竟修道之人讲究个顺应大势天理。
言尽于此,众人遂各自散去;胡卢亦须修养元神,准备为飞熊塑形。
097回 塞翁失马岂是祸 春风得意未必福
胡卢回到后帐之中,以玄元控水旗布下了多道高深才盘膝坐下,以五心朝元之姿,缓缓将本身法力运转,心念渐渐晋入入大空寂大玄妙之境。温养元神之余,来自6压道君、关于左道之术的见解,不禁现于脑际、流过心头,多有灵光闪亮之处,胡卢似有所悟。
要知自胡卢得到伏羲先天八卦、奇门遁甲、五行正解、太清上法简章以及神农百草经等修真要决,机缘巧合又在祖龙、共工处获得三界最高驭水心法、心得等相关修炼功法之后,对左道之术便已不再太看重,数千年来进步颇为有限。直到结识6压,方自又有了新的体悟,只是正逢琐事缠身,一直不曾刻意修炼,但胡卢修为境界、见识早已非当年可比,于有意无意间,亦有几分增长。
对于左道之术,胡卢使用的次数甚少,却每建奇功。今次却是适逢飞熊遭难,心情激动,对阵之时所用尽是本身本命神通,亦用那毫光之法定夏军诸大巫,突受反噬;固然是左道之术自身的弊病,却也未尝没有胡卢本身修为荒疏之故。毕竟以胡卢的修为法力,相较于那些夏军大巫而言,出不止凡几,即使功法反噬,也委实不该如此被动。
如今元神有损,法相受创,温养静修之余,胡卢顺势体悟,倒也算甚合时宜。因此本就不重的伤势之数个时辰就全然恢复了,法力运转却并不停歇,反而更见激荡,胡卢的元神心念沉寂于天地洪荒之外,渐有所悟。经过这许多年积累,胡卢的法力日深,机缘体悟亦未差了分毫,只是以胡卢的心思理念只会予人为善,若无极大意外,心境只怕自始自终也不会再有改变。此时却是于刹那见永恒。蒙眬中窥见一线左道至极,又逢飞熊陨落,胡卢心中生出大怒意,起杀生血恨之机,恶念徒生,心境锐变。
正是:生凭行事由本心,貌似痴呆尽善果;一朝骤怒生恶念,斩尸机缘在眼前。
修道之人斩尸,却并不太过计较自身修为法力。单以心境变化论,分两种情况。
其一,心境突变,或生善念或存恶念,一时性情大改,沉迷其中,渐失本我。此等情况下。要么走火入魔,不得善终;要么停滞不前。流于平庸。若能紧守一本命真灵,或是自身不足。却得大能为者适时引导相助,方有机会寻回本我,进而把生出的执念斩却,法力须臾精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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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二。心境虽变,但能正确省视自己,本我便可不失,行事未有丝毫偏激。理所当然,问心无愧,亦可借此机缘斩尸。由于自始自终,真灵未失,不论生出的是善念还是恶意,力度皆或有不足,只能作为一个引子,斩却与动念相反的一尸,即:生善念斩恶尸,生恶念斩善尸。
第一种情况可凶险至极,是以,修道之人追求的往往是第二种。这就不得不提到大功德对于修道之人的巨大作用,除了抵消业力因果,功德最大的功效却在于护持本我,自身功德越高,本我相对越不容易迷失;正因如此,才会有“功德无量之人,无有走火入魔之厄”地法儿。
斩尸的难处,除了上体天心、自悟大道之外,最大难处反而在在于如何聚集足够的功德,消弭心魔。由于难以聚集到足够多的功德,保证自己本我不失,修道之人只好选择折衷之法,聚集尽量多的功德,虽然不能保证本我不失,但是可以借此功德,降低紧守一真灵的难度。由此可见,三清身具开天大功德,优势何其之大。
追述到四百年前丹元大会,胡卢无意中斩出三光道人;当时胡卢的心境并无波动,当真是心如止水,也谈不上善恶,以至于镇元大仙非常费解,甚至胡卢本人都无法确定,三光道人究竟是善尸还是恶尸。不过,据镇元大仙所言不论斩却善尸还是恶尸,均会对本人的性情造成一定的影响;胡卢却可以肯定地,斩出三光道人,对自己地性情绝对没有半影响。便是以镇元大仙阅历,却无法确定胡卢的情形,颇为称奇!
因此,胡卢对三光道人有自己的猜想,要么是自己乱改功法,产生了变异,要么是三光道人另有来历,和善恶两尸其实并无关系。如今,胡卢心神沉寂于天地之外,体悟左道的大玄机,正逢心生恶念,却已到了斩却一尸的大机缘。只见胡卢上三尊葫芦法相显现,又升起团团瑞气,复现三道神异毫光,团团瑞气聚在毫光端,结为三朵庆云。
胡卢只须一个动念,即时便可斩出一尸;然而,在这一刹那,胡卢犹豫了。
若以胡卢的本心,不论善也好恶也罢,做人便要做自己,任何本身性情改变都是无法容忍的;相较于斩却三尸以增修为,胡卢更愿意走功德成圣地路线,而且单以目前的功德,也足以成圣,缺地却只是大量的时间和对天道地体悟。然而,胡卢又深知洪荒世界中,实力的重要性,若能斩出一尸,修为法力必然突飞猛进,加深自己对天道的体悟。
胡卢犹豫不决,法力却还在不停地运转,随着胡卢的心境,
觉地生了莫名地特异变化。
直至变肘突生,却是三尊法相中地七彩葫芦,忽然光华大作,再次衍生出团团瑞气,将已有的三朵庆云联接起来。又有落宝金钱自七彩葫芦中飞出,把那对双翅一振,瑞气涌动处,已将较的三朵庆云,化为一朵巨大的云团,尽数落入七彩葫芦,却再无动静。
胡卢心中不意七彩葫芦会因自己一时犹豫,自主将斩尸庆云吞噬,正心中惊疑间,忽觉一道清凉自七彩葫芦流出,经过自身周天运转,复又送入白色地葫芦法相。胡卢通身舒畅已极,却也为失去斩尸的机缘有几分气恼,但转念一想,寻思:“如此也好,省得贫道为是否斩出此尸改变个性而心烦。”
再应龙等人,损伤原就没有胡卢严重。略把法力恢复,便纷纷出关,开始着手统计战过,将所获粮草兵甲等一一记录在册。正这时节,忽有校报入:辕门外有一道人求见。众人面面相觑,不知是谁;忽有一歌传入耳中:“高卧九重云,蒲团了道真。天地玄黄外,吾当掌教众。盘古生太极,两仪四象循。一道传三友。二教阐截分。玄门都领袖,一气化鸿钧。”
众人吓了一跳,惟有6压道君笑道:“来人当是道祖鸿钧,万万不可待慢。”众人遂至辕门相迎,只见祥光万道,瑞彩千条,异香袭袭。有一古拙年迈道人手执竹杖立在面前。应龙等人只觉此人高深莫测,暗道:“即称道祖。果然不凡,如此风仪只有葫芦老师才可比拟!”急忙齐齐上前行礼。却又不知该如何称呼。
唯有6压道君从容不迫,行礼道:“贫道6压,见过道兄。”鸿钧老祖亦朝6压道君打个辑,道:“先有鸿钧后有天。6压道君还在前!不意6压道兄亦在此处!”
要知6压混沌火源离火得道,化形确实还在道祖之前,更兼6压为人颇有几分狂勃,才有当日“先有鸿钧后有天。6压道君还在前”之言,虽是实情,却也是对道祖不敬。
但鸿钧老祖修为为三界一人,却不曾将此事放在心上,此刻出却是旨在揭过此因果,况此刻6压道君也并无夸大事实,道祖也要给几分薄面,但6压修为却差了道祖实在太多,便是再狂,亦不敢生受道祖一礼,急忙侧身避开,道:“洪荒真修达者为先,根脚倒在其次,贫道岂敢以道友自居,称吾道友已是6压的机缘了。”鸿钧老祖微微一笑,已知6压心思,道:“如此也好。”
6压问道:“道兄自分宝崖之后,轻易不再现身三界,却不知此来何事?”鸿钧老祖笑而不答,目视仓,道:“这位友功德无量,修为亦可,可是文字始祖仓?”仓忙道:“正是弟子!”鸿钧老祖笑道:“吾寻汝师有事,且请来一见。”
众人不敢待慢,急忙通知胡卢。其时胡卢刚从入定中醒来,正待为飞熊塑形,闻听鸿钧亲来,亦是吃惊非,急忙收拾一番来见鸿钧。相见之后,胡卢行礼道:“弟子胡卢,见过道祖。”鸿钧老祖轻轻避开,道:“葫芦道友亦是天道一脉,身份不下与吾,兼有无量量之大功德在身,岂可如此客气?与吾平辈论交便可。”
胡卢不知何意,只道又是功德作樂,遂不再坚持,问道:“即是如此,贫道便擅越了。却不知道兄相招,所为何事?”鸿钧老祖苦笑一声,叹道:“葫芦道友还是太过客气!”复又道:“只请道友莫为飞熊塑形。”胡卢奇道:“何故?”
鸿钧老祖答道:“此飞熊非彼飞熊,此飞熊亦彼飞熊,乃是天道历劫之人。本应流落洪荒,于千年之内轮回转世,不意拜在道友门下,便是跳出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脱轮回,然天道至公,无力可阻,也无法可阻,如今身死,未尝不是天数显化!”胡卢心念一动,遍思忘记中千年之内生的事情,能称得上天道历劫之人的果然只有代天封神的姜子牙一人,而姜子牙又为飞熊道人、兵家祖师,于是道:“道兄之意,吾已尽知,天道运转,无人可逆,自当叫其在五百年后投胎转世。”
6压道君见他二人一问一答,的甚是奇怪,心中狐疑,寻思:“葫芦道兄根脚深厚,又有无量功德在身,确有与鸿钧老祖平辈论交的资格。只是鸿钧老祖的话未免太过古怪,竟葫芦道友是天道一脉,却不知此话何意。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鸿钧老祖以身合道,天衍四十九尽在其身,难道……葫芦道兄竟是那传闻中地遁去的‘一’?”
鸿钧老祖得胡卢承诺,心事已了,却又因葫芦言话,生出另一番联想,暗道:“果然是天定之人,吾才打算开口,讨个因由,他已笃定地出,飞熊转世当在五百年后,即使是贫道,亦还不曾看得如此真切。果然是他!”
却有道是“天道至公天数显,道祖也是无奈何”!此为道祖与胡卢初会!
098回 冥河惊惧召妹喜 全票通过立阎君
当日在六道轮回,应龙、女魃二人来向胡卢汇报军时激动,无意中吐露出些许关于商汤伐夏的秘闻。冥河老祖已觉不妙,有意派人通知施独、妹喜,叫他二人谨慎行事,莫要卷入旋涡,别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谁料,一念未绝,变肘突生;胡卢心血来潮,继而算出飞熊有难,匆匆而去;冥河老主随后捏指,亦略知梗概,走得匆匆,但心低总是存了那么一丝侥幸。
有道是画龙画虎难画鼓,知人知面不知心;今时不比往日,冥河老祖以已度人,害怕施独、妹喜父女不知轻重,落人口实,奈何他本人不可轻离血海,因此回到族中之后,急忙派魔家四兄弟知会施独、妹喜。不意才过得三五日,魔礼海回报:“施独日前引兵车三千,随北方诸侯之长吾昆氏已牟卢,并东方诸侯之长豕韦氏孔宾,合兵三十万,与商军大将柏鉴会于洛水之阴。吾等兄弟却是去迟一步,其时战事已近尾声,施独战死不,我族圣器化血刀亦被截教多宝道人夺去。目前,大兄魔礼青与两位兄弟已至夏都,因要考虑夏国六百年江山气运,行事不敢过于直接,可能需要耗费不少时日。”
冥河老祖闻讯,眼角跳了两跳,问道:“施独生前表现如何?”魔礼海哪知老祖心思,语气略略带了些许兴奋,言道:“夏商两军在洛原相峙月余,其间,施独曾率本部人马,用我族密法布阵,连胜数日,奈何孤掌难鸣,力战而死,可谓虽败犹荣,不辍声名。”冥河老祖闻言,早心急如焚。挥退魔礼海,寻思:“照目前看来,施独与葫芦道人的再传弟子飞熊,分属两个不同的战局,自然也就和飞熊之死没有直接的关系。然而,坏就坏在‘虽败犹荣’和‘不辍声名’上,明眼人岂能不知‘血河车’和‘化血神刀’乃是我修罗族的事物?葫芦道人看起来和和气气,与人为善,但其人能人充满凶险的洪荒世界活到现在。而且还能不断地谋取好处,岂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今次葫芦道人火气不,万一牵怒起来,对老祖我和修罗族生出什么不好的想法。虽不至于直接找上门来,兴师问罪,然则葫芦道人智谋过人、计略深远,真要刻意找起茬儿来。只须在‘确立六道轮回秩序’一事上,对老祖我为难几下。整几双鞋儿送来,就够我一壶喝的;遑论其它!”
又过三五日。魔家兄弟奉命将妹喜召回;相见之后,妹喜一副梨花带雨、人见人怜模样,泣道:“还请老祖给奴家做主,为父亲血恨。”正是:嫩柳啼莺声款款。落花随水恨悠悠。冥河老祖见了,却是气不打一处来,怒道:“你父女自己肆意妄为,凭空竖敌。赔了性命,还嫌不够么,非要把老祖我和修罗整族搭上,方才甘心?当日老祖我是怎么嘱咐你们的?莫要轻惹事非,尤其是莫要招惹胡卢,再看看你们干了些什么?难道不知巫族已经穷图末路了么?一时站错队伍,站到了三清的对立面也就罢了,好死不死,把葫芦道人地再传弟子给搞死了一个,现在还有脸请老祖为你们出头?”
妹喜默不着声,任由冥河老祖骂了一通,静静地听罢,大略明白了冥河老祖的意思,委曲道:“老祖之言,弟子和父亲岂敢或忘,当日葫芦道人还在夏都时,弟子向来对其恭敬有加,不敢有丝毫违逆。只是弟子修为有限,眼光短浅,一时未能窥破天机,识得真容,无意间卷了进来,并非刻意要与三清、葫芦道人作对。葫芦道人向来和气,只要把话清,想来葫芦道人亦会体谅我等苦衷,不会刻意为难……”
冥河老祖泄了一番,略略恢复平静,闻听妹喜之言,知其有理,但仍旧没好气地道:“你知道什么,老实人火才最可怕,那葫芦道人平日里和和气气不假,如今只死了区区一个再传弟子,所作所为,却已叫天下人侧目了。日前有消息传来,言道胡卢师徒引商军九千,大破常息国奇兵五万,于阵前力战大巫一十三名。听到了没有,一十三名大巫!”
妹喜闻言,亦是吓的不轻,如非冥河老祖亲口出,几乎不敢相信。大巫的战力,妹喜不曾亲眼见过,却有耳闻,上古时巫、妖两族称雄,巫族大巫的数量从来都不曾过千,却可与妖族上万大圣相抗,可见大巫战力何其强盛。妹喜心中忐忑,迟疑道:“老祖这是……这是准备拿妹喜抵罪?”
冥河老祖冷冷看了妹喜一眼,叹道:“事到如今,老祖亦不瞒你,当初确有拿你父女抵罪的心思,只是……现在看来,若是葫芦道人真要为难我修罗一族,便拿你们抵罪亦是白费;若是葫芦道人没有此心,亦不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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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罗一族身上,自然亦不会与你们父女计较,老祖我添足。不过,如今事情还未明朗,你自求多福罢!”
妹喜心下凄然,刚等再言,魔家兄弟忽然进来,道:“教主,平心娘娘传谕,是请老祖您过去一趟,有要事相叙。”冥河老祖闻言一怔,问道:“可知何事?”魔家兄弟答道:“未曾明言,不过日前曾有几名大巫请见平心娘娘,似乎是谋求庇护;刚刚又有一缕魂魄被葫芦前辈送来地府,是历劫之人,须要地府待够五百年,方可入六道轮回,投胎转世。”
冥河老祖心中一动,寻思:“平心娘娘终非祖巫后土,自身实力有限的紧,若非西方教和葫芦道人介入,至今仍被贫道打压,焉能庇护他人?只是葫芦道人的态度有些奇怪,也不知送来的那缕魂魄是何来历,难道……”问道:“可知那魂魄生前来历?”魔家兄弟答道:“那魂魄生前当是修道之人,异常强大稳固,似乎叫飞熊……”
妹喜从旁道:“老祖明鉴,弟子以为那魂魄即称飞熊,又是葫芦道人送来,当是葫芦道人死去地那个再传弟子。因是历劫之人,以葫芦道人之能,亦不敢违背天数,为其塑形,只好送来地府。这未尝不是老祖您的机会,如能善待,正可卖葫芦道人一份人情;平心娘娘想必亦作此想,既然如此,老祖您何不主动提出?”
冥河老祖略感诧异地看了妹喜一眼,道:“看不出你这儿女自人族走了一遭,竟涨了不少见识,很有几份眼光嘛。”妹喜接道:“人族心思复杂,王宫之内更是尔欺我诈,甚难立足,弟子蒙夏王宠幸,侥幸成为一国之母,这许多时日下来,耳渲目染,自然学了几分。”冥河老祖了头,问道:“以你之见,本教主理该如何?”
妹喜为了自己卿卿性命,怎敢不用心竭力?问道:“只不知如今地府具体形势若何?弟子虽从魔家兄弟口中,略略了解了几分,终是未得精要,还须老祖教导一二。”冥河老祖亦觉这是一个机会,遂把地府形式简略介绍一番;妹喜听罢,道:“如今地府各方势力互相牵制,已成平衡之局,奈何各个机构互不统属,万一冲突起来、互不相让,以平心娘娘一人根本压制不足。也就是缺是一个,各方均认可的调解之人,正巧葫芦道人在此事上出力甚多,各方均愿卖他几分颜面,即使是老祖您,亦是如此。何不借此机会,把人情做实,设立一职,名义上总领地府事物,叫那飞熊担任?”
冥河老祖大喜,寻思:“葫芦道人爱惜羽毛,确立六道轮回秩序一事又是苦心谋划而成,想来不会自毁根基。”道:“此计甚妙!”然后又与妹喜讨论一番,确定没有错漏之处,不会因此受人以柄,这才来见平心娘娘。
果然不出妹喜所料,平心娘娘确是欲借此事卖胡卢一份人情,来保存巫族的一丝血脉。那来寻平心娘娘的几个大巫,亦是机灵之辈,原属中方土巫殿和东方青木巫殿,随着葛伯垠连吃几次败仗之后,忽闻胡卢因飞熊之死震怒,力斩大巫十三名,终于觉出风向不对,寻思:“葫芦道人乃人族圣父,与数代人皇皆有师徒之谊,如今不使门人帮履癸,却叫弟子助商军,只怕内中多有隐密。如今葫芦道人杀气冲天,却须早谋出路。”于是寻了志同道合之辈,来见平心娘娘。
平心娘娘念在巫族一脉,不忍见弃,心中却是没底。正逢胡卢与鸿钧初会,得知不可为飞熊塑形,寻思:“此乃天数,不可违逆;再这也不是什么坏事。不过,却也不能叫飞熊虚度五百年光阴,如今地府秩序初力,不如让其至地府效力。”遂把飞熊魂魄送入地府,请平心娘娘和镇元大仙关照一二。平心娘娘与镇元大仙岂会拒绝?非但如此,而且还觉得不可草率行事,须得把冥河老祖请来,三方聚,并龙族代表一齐商议,方可决断。
相见之后,平心娘娘才把事情一,问道:“葫芦道人为确立六道轮回一事,多方奔走,功劳甚大,如今请我等为飞熊安排个差事,诸位以为,该如何安置?”冥河老祖早与妹喜谋划多时,不待别人言,率先跳了出来,道:“葫芦道兄仁义无双,德行第一,如非事出意外,迫不得已,做了好事通常连名字都不肯留下,吾等却须知恩图报,将飞熊妥善安置。”遂把自己与妹喜讨论的职位述了一番。
众人一见冥河老祖都这样了,他们更不会有意见,于是全票通过!
099回 画影腾空双剑现 胡卢颛顼阵前见
商侯起兵助李邈复国,不意战事扩大,最终将葛国因此而震怒,命各路诸侯四面来攻。柏鉴早有意料,乃与飞熊设下计谋,兵分两路:飞熊引偏师,惑敌骚扰;柏鉴统主力,机动破袭,先败东方孔宾之军,又将西方诸侯之长委望横扫。北方吾昆氏巳牟卢见势不妙,、忙与东方豕韦氏残兵汇合,屯于洛水之阴,虎视豫州。孔宾亦有应对,借地主之便,聚扰残兵,再征兵马,数日间便再次将兵马数量暴征至二十多万。
双方互有忌惮,不敢轻言决战,至此进入相峙阶段,于旬月间多次试探交锋。待飞熊身死,胡卢师徒强势出击,大破南方常息国之军,柏鉴所统大军再无后顾之忧,又逢截教门人在多宝道人的带领下,破去血河车、化血阵,遂士气大振。这一日,柏鉴聚将升帐,有探马来报:“夏军出兵,有一对道侣,至辕门前讨战。”
柏鉴责任众大,不敢等闲视之;众将却因连日来交锋不断,已感麻木,不觉新奇。截教门人前日新立一功,阐截弟子岂甘落后?当下有二人出列,道:“吾二人愿至阵前一战!”柏鉴正须派人接战试探,闻言大喜,定睛看去,原是邓华、黄龙;邓华乃是玉虚宫第五位门人,掌中一口方天画戟,战力卓绝;黄龙亦是法力通玄,尤在广成子等人之上。柏鉴知他二人本领,遂命他二人出战。去不多时,邓华与黄龙真人败回,神情狼狈,惊魂未定,道:“好厉害!吾二人几乎折在阵前,饶是走得快,犹被敌将两口剑,把三花削去。”
众人闻言大惊,急忙细问;黄龙道:“敌将一男一女。男的是个道人,掌中两口剑,一名画影,一名腾空,端地厉害无比,各有妙用。前者指土生禾,指树结果,指火火熄,指兽兽去;后者乃动静之物。天地之神,日月所照,莫不砥属。女的却是个大巫,战力远在寻常大巫之上不,一手控火巫术更是出神入化,不可力敌。”
就在此时,有探马来报:“仓先师引几位道长在辕门求见。”柏鉴急忙至辕门来迎。原是胡卢等人到了。柏鉴见了胡卢,登时想起飞熊;当日分兵之时。柏鉴原待自己亲往,飞熊却道:“有事弟子服其劳。何况若有弟子统率大军,亦不能服众。”柏鉴心念至此,哽声言道:“弟子不屑,未能护得门下周全。还请老师责罚。”
胡卢长叹一声,道:“此事另有曲折,你不必自责。”又有六耳猕猴行礼道:“当日飞熊师侄被害,弟子却须留在柏鉴师兄身前听令。脱身不得,未能与恩师一齐戮敌,将飞熊师侄报仇血恨,心中委实遗憾。”胡卢面露狰狞之色,恨声道:“当日走脱了三个大巫,如今就藏身在夏军大营之中,不愁没有动手之机。”
一直以来,在广成子、赵公明等人眼中,胡卢甚为和善,不意今日一见,形象未变,神态却是大改,言语间多有切齿之意、愤恨之心。广成子、赵公明等委实无法理解,这才几日未见,即便胡卢死了个再传弟子,前后反差亦不该如此之大;各自怔了怔,方才上前见礼。胡卢仍然带着笑,貌似和气地招呼众人;然而在广成子、赵公明看来,却是别一番感受了。
那笑容本是胡卢强作欢颜,自然怎么瞧怎么古怪;适逢气候已经转冷,呼气时多有水汽,胡卢一笑,把白森森的牙齿露了半边,和着水汽,直叫人寒。
却听胡卢问道:“如今战况若何?”柏鉴遂把战况大略述了一遍,道:“阵前有一对道侣讨战,适才玉虚门下邓华、黄龙两位道长迎战,险险丢了性命。”应龙、女接道:“即是一对道侣,正好由我们妇夫出战。”胡卢却道:“日前一战,你等皆有斩获,唯独为师不曾亲手斩杀任何一名大巫,如今来到阵前,正可弥补缺憾。”赤马猴接道:“有事弟子服其劳,有我等出力,老师只管吩咐便是,何必非要亲自出手?”胡卢道:“不能手刃仇敌,怎消胸中之恨?”仓等人闻言,亦不好再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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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成子、赵公明等人一直以圣人门徒自居,不愿正视自己与胡卢的差距,总觉得千年前互称道友、修为只在仲伯间,葫芦道人你不过一介散修,未得正统,即使因缘机会有所长进,一
自己几分,也应该是有限的紧,真正斗将起来,凭借道术,当可一争长短,未必没有取胜之机。不意此时仅仅因为胡卢话时杀气冲宵,恨意滔天,广成子、赵公明等竟然现自己的道心于不知不觉中受到了影响,当下互视一眼,心中骇异,暗道:“葫芦道人杀意如此之重,若非身怀无量功德,只怕早已走火入魔。”
寻常大将出战,能领了三五千人已属不易,但胡卢何许人也?胡卢执意出战,柏鉴这做弟子的总不好像往常一样,坐在中军大帐,静候消息;当下传令,起半数之兵,出辕门迎战,以壮声势。有道是人上一万,无边无沿;十万大军来到阵前,把阵势排开,声势何其浩大!
夏军却是不知究理,只见:商军三军齐动,辕门大开,无数军马杀将出来,排了一阵又有一阵,阵阵相扣,百余真修驾遁光落在阵前,个个高人。讨阵之人再自负,也不敢独面十万大军,急忙收兵回营,飞报中军。孔宾、巳牟卢二人深知柏鉴用兵厉害,只道商军准备决战,急忙传令,招集兵马。此令一下,夏军大营登时鸡飞狗跳,骚乱起来,无数探马、中军官上窜下跳,半天平静不下来。
柏鉴和众将眼见自己兵马才出,夏军那一对讨战道侣二话不,直接回营。“咣啷”一声,把辕门紧闭,正奇怪间,忽见夏营动静,方始醒悟过来,暗自好笑。
再夏军,忙了半天,近三十万大军各个弓上弦、刀出鞘,分队列在寨墙之后。孔宾、巳牟卢二人屏住呼吸,透过寨墙缝隙观瞧,只见商军盔明甲亮,阵势严谨,隔着老远,便已感到巨大的压力扑面而来,暗道:“盛名之下无虚士,柏鉴既然把兵马排开,定有倚仗,此战只怕凶多吉少。”一念未绝,忽见商军飞出数骑,看模样不像大将,反似传令之人;孔宾、巳牟卢心中奇怪,猜不出这是什么战术。
片刻后,来人已到阵前站住,开始讨敌骂阵。孔宾、巳牟卢面面相觑,半晌才缓过劲儿来,心中大骂:“兴师动众搞了半天,就为了个这儿呀?”随即传令,同样起十万军马迎战,剩下的二十万,既然已经准备了半天,不能浪费,命人紧守营寨,以防柏鉴阴谋诡计。
两军对圆,开始斗将;数十万大军瞪眼瞧三两个人捏架,确不多见。如此局面,胡卢亦不好匆匆出战,双方各自试探一番,互有胜负。随后夏军阵中走出一对道侣,胡卢一看机会来了,化长虹落到阵前,把流星飞砖擎出来,便待动手。不意那对道侣见了胡卢之后,却是怔了一怔,问道:“对面,可是胡卢老师?”
胡卢急忙收手,把慧眼睁开,仔细看去:男地是个道人,背上有两口宝剑,似有几分面熟;女的是个火属大巫,修为精深的很,只比应龙略差一线。然而,胡卢确信自己不认识对方,言道:“正是贫道,尔等是谁?”
那男性道人闻言,急忙跪倒在地,道:“弟子顼,乃是轩辕黄帝之孙,千多年前曾在您老人家门下做童子,还侍奉过您老人家呢,您老人家不记得弟子了么?”
胡卢闻言怔了一怔,想起确实有这么一回事儿,当日顼和人皇尧帝一齐在自己门下做童子,后来广成子把人皇尧帝收为弟子,没过多久,自己由于被应龙搞的烦不胜烦,出游去了。自那以后,再不曾见过顼,只知顼似乎做了一段时间有熊氏的族长,后来如何,就不得而知了。问道:“你缘何会在夏军营中,助假灭真?”
顼先把那女性大巫唤过来,给胡卢行礼,解道:“此为弟子之妻九凤,现为上古十二祖巫祝融氏一脉大巫掌舵人。日前忽有后辈哭诉,言道商侯兴师作乱,他等奉王命随军征讨,不意横里杀出几个道人,把祝融氏一脉大巫几杀尽。九凤身为掌舵之人,原不理世事多年,听到此报亦不免心中生怒,弟子无奈,只好一同前来,不期在此碰到老师。”
胡卢闻言大怒,道:“正好贫道日前和应龙等斩了十三位火属大巫,料想和你所是同一件事,如今贫道就在眼前,你待如何!?”
100回 大火烧了祝融族 不意结局竟如此
对胡卢的森然质问,顼不禁苦笑道:“既然此事和老师又已亲自出面,弟子准备如何做却已不再重要,重要的是老师打算如何解决此事。”
胡卢闻言,见顼已经有服软的意思,火气略略平息,同时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语颇有些失态,当下沉声道:“飞熊乃是贫道再传弟子,常言道将军难免阵前亡,他即披甲上阵,倘若技不如人,死在阵前,贫道自无话,便要为徒寻仇,也只会按规矩办事。但飞熊却是被宵所暗算,死于巫族左道之术钉头七箭书之下,那么就怪不得贫道心狠手辣,自然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凡是和飞熊之死相关之人,无论天涯海角,贫道誓要追杀到底,至死方休!”
顼见胡卢语气甚坚,并无半回旋的余地,于是回顾九凤,心下却是为难起来,深怕九凤万一不知轻重,冲撞了胡卢老师,闹的不可收拾,若当真动起手来。到了那时,自己可就“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了”。何况胡卢老师何等神通,岂是自己夫妇所能对抗,即便能对抗,却又如何出手,当真为难!
却见九凤阴着脸,深吸了一口气,似在努力平复心情,上前恭声道:“敢问胡卢老师,您为人族圣父,多代人皇帝师,德高望重,对我巫族向来恩遇有嘉,今朝一反常态,对我巫族骤下杀手,只是因为令徒飞熊身死,意在复仇么?”
“正是!”胡卢沉声答道,复又看了顼一眼,心中亦有些为难。不意此事最终竟牵涉到自己身边的亲近之人,要知这顼为轩辕亲孙,当年服侍自己多时,甚是亲厚,胡卢待这童子也好,言传身教。颇有几分香火之情,便是自己的弟子也无不可。手心手背都是肉,如果不到万不得已,胡卢实是不愿动手的,有道是不看僧面看佛面,九凤与顼夫妻一体,如何能下的了杀手。然而在这件事上,胡卢又自认决无妥协的可能,真要闹将起来。委实不好处理。
“好!”得到胡卢肯定的答复之后,九凤应了一声,随后回身从夏军阵中唤出三名大巫,复又问道:“胡卢老师,便是此三名大巫参与了谋害飞熊?”胡卢答道:“不错。”九凤了头,忽从顼背后把腾空宝剑招走,顼大惊。问道:“九凤不可造次!”九凤手握利剑,厉声道:“本座为巫族大巫。便该为整个巫族谋算,他们为我祝融一脉后裔。当由我代为了断此间之事……”
仓等在阵后观战,眼见胡卢和顼、九凤似是相识,不但不曾动手,反而叙起旧来。心中诧异之余,只好静观其变。待九凤从夏军阵中招出三名大巫,仓等不知究理,心下却紧张起来。虽相信以胡卢神通。对方即使占了人数优势,也未必能讨到好处,但也不能任由胡卢叫他人围攻。忽见九凤擎出宝刃,仓等急忙各施遁法,望阵前而来,以防不侧。
只见九凤蓦然转身,手起剑落处,已将那三名大巫悉数斩,道:“祖巫共工曾明示于本座,巫族要想存留于世,可与天为敌,可与地为敌,独不可与胡卢老师为敌。如今本座已将冒犯老师的妄为之辈斩杀,胡卢老师可觉满意?”
言未讫,数道遁光落在胡卢身后,分别是仓、应龙、女魃、赤马猴和六耳猕猴。几人把遁光落下,才知九凤只为了却这段因果,却并无与胡卢反目动手的心思,自己等人却是整出个大大的乌龙来。顼亦被九凤搞得一惊一乍,此时闻听九凤言语,苦笑之余,道:“老师,你看此事……”胡卢长叹一声,寻思:“这大约是贫道最希望看到地结果罢!”道:“此事就此了结。不过,商汤代夏乃是大势所趋,不可违逆,尔等却仍需好自为之。”
罢,胡卢心头一阵空寂,颇有几许心灰意懒之感,也不和旁人招呼,径自回营去了。胡卢走的倒是痛快,把众人扔到了阵前,那仓、应龙、女魃三人原是轩辕旧臣,和顼其是熟悉,适才离得较远,虽略觉面熟,毕竟已数百年未见,看得不太真切,此时打了照面,焉能不识?由于胡卢话的不
楚,仓等还有几分迟疑,顼早知仓等已经拜在却未有丝毫犹疑,躬身道:“顼见过仓大夫和应龙、女魃将军。”
仓等闻言,立时恍然大悟,亦不敢待慢,急忙还礼,道:“原来竟是顼殿下。”遂又把赤马猴和六耳弥猴引见给顼,顼亦把九凤引见给众人;众人相互把礼见过,仓问道:“殿下隐世多年,如今怎会在此现身?”顼把事情经过大略了一遍。
他等几个再此叙旧,夏商两军却已哗然。想那顼、九凤何等身份,一为轩辕黄帝之孙,一为祝融氏一脉当家之主,却因胡卢的关系,当着十万夏军的面儿,临阵反水,斩了三名自家大巫,影响何其之大。孔宾、巳牟卢两人只觉手脚冷,眼见军心已乱,不待商军掩杀,急忙收兵回营。商军这面还好些,虽觉莫名其妙,但对自家有利,自然是是底气十足,士气大振;广成子、赵公明二人则是妒意大炽,寻思:“同样是人皇帝师,差距乍就这么大呢?”
柏鉴眼见夏军退得甚是果决,亦传令收兵回营,自己却架了长车,来到阵前,道:“诸公,此处却非叙话之处,不若随吾回营,再作计较。”仓、应龙等却是笑道:“柏鉴师弟,你看这是谁?”柏鉴闻言一怔,仔细看去,亦把顼认出;他亦是轩辕旧臣,但在身份上却比仓应龙逊了一筹,急忙上前行礼,口称“殿下”。
顼把礼还了,又听柏鉴称仓等人“师兄”,问道:“柏鉴将军已经拜在胡卢老师门下?”柏鉴答道:“正是!”顼盯着柏鉴两眼放光,羡慕之意表露无遗!
女魃打趣道:“顼殿下,柏鉴师弟如今身份可是非比寻常,如今乃是商军主帅,老师曾有言道,假以日时,当为兵家之祖。”柏鉴接道:“此主玩笑之语,却当不得真,仓师兄才为名副其实的文字始祖。”顼更为羡慕,和声道:“柏鉴将军却是好机缘,贫道当年虽在老师门下学习了几年,终是差了几分机缘,未能拜在老师门下。实为生平第一大憾事,如今又误听人言,使胡卢老师心中生厌,怕是更无机缘。”仓接道:“殿下不必忧心,老师他只是因为飞熊师侄身陨而心情欠佳,并非刻意对你而。”
另一面,九凤与女魃亦是打的火热,女儿家的心思,确非轻易可以度测。九凤心系巫族,忽闻柏鉴作了商军主师,心头登时跳了一跳,装作不经意似的问道:“柏鉴将军已是修道之人,如何又做了商军主帅?”女魃答道:“此事来话长,吾等下山,皆是奉了老师之命,着机辅佐商侯,成那人皇帝业。”九凤心中惊疑,道:“巫族多莽撞之辈,行事不知天时,不计后果,今日又把胡卢老师重重得罪,九凤虽已尽力弥补,然裂痕已生,终是前途惨淡。应龙前辈到底也曾是巫族一脉,今为胡卢老师爱徒,可否劝一二,美言几句,也好为我巫族谋得那一线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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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龙如何不知九凤心思?虽也因刚才九凤毒手煅杀本族族人性命,不喜其性情,但亦欣赏其果决之个性,毕竟同属巫族一脉,祖巫共工也曾叫自己适时照料巫族,只淡然道:“老师主持扶商代夏之事,原是受三清圣人及多位人皇所请,非但没有刻意针对巫族地意思,反而欲借此名份,为巫族谋得一丝生机。自此战伊始,五夷一脉从不曾对巫族中人当真下过杀手,奈何天意弄人,如今飞熊师侄大抵是因巫族左道之法而死,老师会不会改变心意,某亦不知,唯有尽人事,听天命。”
不得不承认应龙眼光毒的很,若非胡卢的出现,顼与九凤的婚姻,原是一段悲剧,甚至于顼直接死在了九凤手上。但现在,顼与九凤却是恩爱有佳,只因顼在胡卢的言传身教之下,性情和为人处事方式,生了极大的改变。只要不是原则性的问题,顼多半会选择顺从九凤意思,不与她计较;即使是原则性地问题,应对也相对温和,有回旋的余地。
当然,这些事应龙等人并不知晓,即使是胡卢本人,也未必有清晰地概念。
101回 因前情冥河出招 排后事师徒相约
凶悉数授,让胡卢那颗燥动的心终于沉寂了下来,是一种莫以名状的空虚与茫然;很象是蓄力已久的一拳却打在虚无处,倍觉不适;又如同炎炎夏日阴雨前一般沉闷,令人倍感慌,分外压抑。
诚然,胡卢有自己的坚持与信念,执着于为自己门人飞熊复仇亦并无不妥;但是,回想当时的情状,胡卢的行为实在有于他平时处世的常理,更有违于他一贯平和的性情,骨子里透出一种前所未有,盛气凌人的霸道,甚至是一股逼良为娼的邪恶。
心头诸事了了,执念亦已渐去;胡卢只身回到营中帐内,一时间心乱如麻,胡卢早觉自己做的委实过了。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再传弟子飞熊被害,胡卢身为师长,自觉起意寻仇,乃是天经地义、理所当然的事儿。然而,顼的出现,九凤的行为,实在大大扰乱了胡卢道心的坚持,心中滋生出一分浓浓的愧疚。
细细反思近日来的所作所为,胡卢颇有几丝心力耗尽的疲惫之意,又似乎已把眼前的一切都看的淡了,心境于不知不觉中起来莫名改变,再没有初入洪荒时的迷茫,也没有化形得脱时的欣喜,没有被囚万年时的困惑,没有教化人族时的陶醉,没有结交名人时的兴奋,没有倍受称颂时的自得,似乎只有那出尘离世以求平静,追寻那一份封尘已久的执着与狂热,谋求心灵上的慰藉与满足。这种感觉就是道心脱的意味吗?!
胡卢主意既定,思绪愈见清晰,决计担起责任,尽快把诸事理清,然后至海外寻那方丈仙岛,开辟洞府隐居避世,逍遥世外。他默默地谋算一番,忽然叹了口气,寻思:“自己终是个门外汉。明明已看得分明,却又不知自己该做些什么、能做些什么,这些事还是留给仓、柏鉴处理吧!”
正在这时,柏鉴进来,道:“适求有四将来投,自言有幸目睹老师真容,心生敬仰之余,奉冥河老祖之命,欲在弟子帐下效力。弟子不知其心意真伪,特来向老师求教。”胡卢心下奇怪,道:“冥河老祖与为师交情泛泛,也从未提过此事,且唤四人一见,待为师问过,再作计较。”
少时。有修罗四将来见胡卢,竟是魔家兄弟。施礼请安之后,道:“我家教主闻见前罪扶真灭假。准备助商代夏,言道‘胡卢道兄乃仁义无双,诚为吾之良师益友,如今事起。关乎三界一时安定,吾为修罗一脉教主,尝受惠于葫芦道兄,怎可不助?’遂命吾等兄弟。至帐前听令,略施绵力,望前辈不弃我等辈战力有限,留在帐下听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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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卢怔了怔,不知冥河老祖何意,然而思前想后,也没有想出有甚不妥之处,寻思:“封神之时,魔家兄弟乃是商臣,颇有忠心,如今来投倒也在情理之中。只是商汤六百余年江山,若是魔家兄弟此时便投身军中,缘何六百年后,却仅是总兵之职?委实叫人费解。”既然想不通,胡卢料想冥河没有和三清为难的胆量,断断不敢凭白来算计自己,道:“冥河道友好意,贫道愧领了。只要你等兄弟四人一心为商汤效力,将来便是开国元勋,自有好处。”
魔家兄弟投军,确是奉冥河老祖之命;当日,冥河老祖与妹喜定计,为飞熊在地府谋位,平心娘娘娘、镇元大仙及龙族代表皆无异议,事情顺利之极。然而,冥河老祖却仍有些放心不下,总觉自己做的仍嫌不足。适逢妹喜前来请辞,言道:“弟子如今身为夏国之母,不便久留在族内,若是教主暂无他事,弟子便须先回宫中。”冥河老祖虽知妹喜之言在情在理皆的过去,但终是不愿叫妹喜轻易离开,道:“葫芦道人态度未定,吾怎可叫你轻离?”
妹喜略作沉吟,道:“弟子又有一计,可试葫芦道人态度,却是从族内选几位勇士,最好是曾与那葫芦道人有一面之缘的。令这些人打探葫芦道人踪迹,至商军投效,言明乃是老祖敬葫芦道人德行,始欲效法其门下作法,投身军营助其一臂之力,届时商军主将必会向葫芦道人求证。只要葫芦道人把人收在帐下,自然不会再与我修罗族计较
事后纵然计较,我族却也为助商代夏略尽绵力,自然!”
冥河老祖大喜,遂将魔家兄弟唤来,叮嘱一番后,令其至商军投效,以为试探。只是胡卢至始至终都把目光放在了几位元凶身上,甚至连牵怒整个巫族的意思都没有,更不要准备借此来对付修罗族了,如何能知冥河老祖心思?却胡卢对魔家兄弟勉励一番,复又问道:“日前贫道把飞熊魂魄送入地府,却不知如今情况如何?”
魔家兄弟遂把安置飞熊之事述了一遍,道:“如今飞熊道长总令地府事务,以为协调,只是官位称呼未定,须前辈有空再往地府一次,把名目定下。”胡卢闻言,怔了怔,寻思:“听这意思,飞熊的职责貌似和记忆中‘阎君’有几分相象。”道:“此事贫道已经尽知,日前鸿钧老祖来访,托付贫道一事,待有了眉目,正可至地府一行。”
待魔家兄弟退去,又有仓等来见,顼和九凤上前行礼道:“适才与几位师兄叙旧,方知天下大势与老师主持以商代夏、灭假扶真之事,弟子误听人言,有错在先,如今既已明了前因后果、大势所趋,愿率有熊、祝融两族归附商侯,以微薄之躯尽缠绵之力,望老师原谅弟子辨事不明之错,能对巫族一脉留一线生机,弟子、内人与巫族一众感恩无余。”
胡卢本就心中有愧,只觉当时自己态度过于强硬,多了逼迫之意,闻言长叹一声,道:“为师与祖巫共工相识一场,交情非浅,怎会当真不念旧情?即使你二人不,为师亦会尽量保存巫族,何用相求?何况之前为师因飞熊之死,心境不平,行事才有过于偏激之处。如今你二人言明,愿以本族之力支持商汤代夏,为师甚为喜悦,如何会怪罪?”
仓从旁道:“老师,顼殿下终是轩辕之孙,若单论名声却还在商侯之上,贸然支持商侯,以商侯性情,只怕会弄巧成拙。不若分头行事,顼殿下与九凤自回本族安排事物,老师和弟子则去尝试劝服商侯兴师讨夏;待讨伐檄文出之后,顼殿下再适时声明,以壮声势不迟。”
柏鉴接道:“仓师兄之言有理,顼殿下此刻离去,对夏军士气打击甚大,弟子再辅以日夜疲敌之计,料想破敌只在三五日内。此战之后,五方诸侯元气大损,再难以对我军构成威胁,只余中枢一地,履癸亲军,是该早做些打算了。”
胡卢闻言大喜,道:“既然如此,我们师徒便分头行事;眼前之敌自有柏鉴总控全局,为师叫应龙、女魃及知事留下助你;仓、明理你二人与为师同赴商地,劝服商侯;顼、九凤你二人用回本族,适时而动,待商汤代夏之后,可来五夷山一行,还你一个心愿。”
待仓、柏鉴等人领命,胡卢望着众位弟子,心生感叹,寻思:“难得今日许多弟子聚在一处,却还少了精卫、玄元二人;他二人素来与飞熊关系甚好,如今飞熊不幸遇害,他两个怎会不闻不问,未曾前来相会,也不知在忙些什么,委实有些奇怪。”一念至此,遂问:“却不知精卫、玄元现今如何,你们可有他二人消息?”
众人皆道不知,柏鉴答道:“自从老师为‘确立六道轮回之事’奔走以来,精卫便已不见踪迹。”胡卢闻言,心生疑虑,不觉皱了皱眉头,有些担心;仓见了,从旁道:“老师不必担心,精卫、玄元两个化形时间虽短,修为法力却着实了得,不逊于人,兼之孩童心态甚重,想是一时玩地兴起,不曾注意洪荒动态。”
胡卢亦觉应是如此,那精卫、玄元两个,前者因黄钟李之故,强行把修为法力提升到了大罗金仙峰;后者却是天赋异秉,修行时间虽短,实力却强悍的很。他两个又不曾刻意与谁为敌作对,三界之中能威胁到他们性命的又少之又少,想来不至惹出生死对头。于是道:“想是他两个终是修行日短,对天道体悟有限,道行不足,对飞熊之死竟无感应。”
102回 朝起忽见莲花开 霞落原是故人来
值秋凉,正是一年丰收之季,九州之地烽烟四起、战有商国虽为始作俑者之一,却因得益于柏鉴用兵之妙,又有阐、截两教修士相助,便是青壮大多出征、劳作之力稍乏,战火却不曾烧到家门口,国计民生亦未受到太大的打击。战争于商地之民来,由于些许伤亡早被不断胜利的喜悦所掩盖,不过是饭后谈资,并因此增益民众的归属感、荣誉心罢了。
胡卢、仓、明理三人各驾遁光,望商地而来,沿路均见一派兴盛之景,繁荣之象,不由心生良多感叹。至商都毫,三人把遁光落下,到侯府来见太乙。门卫自是识得仓,急忙上前施礼,问道:“先师大人总算露面啦,吾家主人寻你多时了。”仓含笑道:“烦劳通报一声。”门卫却道:“主人寻先师大人不见,如今却已巡视秋收去了,先师大人如有急事,可至神庙去寻。”仓怔了怔,问道:“神庙?是女娲宫?还是帝师庙?”门卫答道:“主人此次祈福,只是愿,如何敢烦劳女娲娘娘及葫芦至圣先师?去的乃是女娃娘娘的神庙。”
仓心中恍然,心下颇不以为然;胡卢、明理二人却是一头雾水,不知这女娃娘娘何许人也。仓解道:“这个女娃娘娘,弟子一早就已听,据传是个姑娘形态的大神通者,为商地之民做了良多善心之举,民众甚感其德,于是便自建了个庙宇,称女娃娘娘,可有求必应,香火鼎盛之极,仅在老师及女娲娘娘的庙宇之下,。弟子见她确为助民,从不曾害民,料想是个身怀善心的先天精灵。虽然道行高深,却得道化形未久,否则行事不会如此莽撞、不知轻重,才一直不曾和她计较。不意如今,连商侯竟也受了其影响。
明理在世间行起多年,以易理算术称于世,很有几分神棍潜质,笑道:“如此来,这个女娃娘娘倒当真是个妙人。却须见识一番。”
他二人笑,却把那门卫吓了一跳,忙道:“两位大人请慎言,女娃与女娲谐音相近,女娃娘娘来历不凡,岂可轻侮,我等思来。女娃娘娘神通广大,心地仁善。当是女娲娘娘身份太高,些许时顾不齐全愚民事。但又不忍见民众受苦,这才命自己的女儿女娃娘娘下凡,帮助万民。”
明理虽相较于六耳猕猴知事稳重了许多,但终是猴子秉行。便是道行高深,总还有一分半分飞扬跳脱,见那门卫只因字面音,便无根无据地胡言乱语。遂笑道:“贫道却以为,须要慎言的是你,反不是贫道。贫道不才,亦是神仙中人。俺们修行之人一心向道,甚少会有甚男欢女爱,虽有那双修之术,却是道。女娲娘娘乃三界圣人,岂有婚配之?更遑论遣什么女儿下凡了,依你之言,那女娃娘娘的父亲又该是谁?”
那门卫闻言,却是不屑地撇了撇嘴,道:“道长何必欺吾?人虽为凡人,却有幸在主人帐前听用,亦曾见过驾云腾空、呼风唤雨的神仙,识得几分真修秘闻。女娲娘娘为我族圣母,人皇帝师葫芦真君则为我族圣父,即称圣父圣母,便有儿女也属寻常?仓先师,您为人皇帝师高徒,当知人的不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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仓其实也曾听过此类谣言,传得有理有据,倒好像真的似的,虽老师不曾矢口否认,自己不敢肯定真伪,但却知道老师对此等言论十分不喜,急忙斥道:“慎言、慎言,圣人之事,怎可乱;吾师是否与女娲娘娘婚配,吾岂能不知?”
那门子闻言,却当仓默认了自己地法,对明理道:“道长听到了吧,人知道道长乃是神通广大之人,就算想与人玩笑,也须找个新鲜事儿,偏要拿此等三界尽知共识之事上计较个甚却不知仓先师乃是仁义忠直之士,根本不会与你合谋圆谎。”
胡卢万万没有想到,这门子竟然会出此等惊世骇俗的言论,硬生生把自己和女娲娘娘扯在一处事,虽之前就曾听到过类似的谣言,但那只限于修士之间。原想这许多年下来,经由女娲娘娘聚妖惩戒之事,一众修士们当知厉害、再不敢乱,理该湮灭才对。不意如今方知,那荒诞谣言非但未止,反而愈演愈烈,已不再限于修士之间,更已传到了整个人族,而且,似乎已经由量变到达质变,达成三界“公认”的一种“共识”。但以自己身份,实在没必要、也没法当真与这门子计较,真真
得。眼见越描越黑,急忙干咳一声,狠狠瞪了仓道:“寻商侯办正事要紧!”
罢,转身即走;仓、明理急忙跟随。仓埋怨道:“师弟恁不知轻重,和一个门子计较什么?这下把老师惹的生气,你可满意啦?”明理道:“师兄,咱阿大别阿二,吾刚才还只是随口一,却不曾提到老师。但那门子问你时,师兄为何含糊其词,不把事情清楚?”仓一脸郁闷,道:“吾不过是一时心急,没来得急清楚,谁知那门子竟曲解吾意。”
胡卢走在前面,听他二人叽叽歪歪,个没完,回身厉声斥道:“你们两个有完没完?”仓、明理忙道:“有完!有完!这不完了!”胡卢继续前行;仓、明理二人果然不再争吵。却听明理悄声问道:“师兄,实不相瞒,刚才那门子所言,弟行走洪荒时,已经多次听了,似乎人族已经默认了这个法,你会不会确有其事?”仓亦是好奇的紧,正待答话,不意胡卢忽然听下脚步,急忙装作一本正经,闭口不言。明理却道自己刚才所被胡卢的顺风耳听去,心惊胆颤之余,暗道:“这下完了。”却见胡卢咳嗽一声,问道:“女娃娘娘的神庙,怎么走?”
明理闻言,固然长出了一口气;仓亦是怔了一怔,急忙头前带路。师徒三人出了商都毫,刚把遁光驾起,未行十里,便在效外田梗间遇到了商侯。却是商侯早已祈福完毕,正在巡视秋收情况。众人见面,把礼见了,商侯道:“日前先师不辞而别,却叫侯担心不已,还道自己对先师照待不周,有失礼之处,不意前日探马来报,竟闻飞熊将军不幸为国捐躯,此诚国之不幸也!”商侯的如此客气,仓亦须还之以礼,道:“日前不辞而别,却是贫道之过,还望商侯见谅。”
此般客套之后,胡卢道:“商侯不必客气,贫道此来却有要事和商侯讨论。”商侯忙道:“人皇帝师但讲无妨。”胡卢道:“之前贫道受商侯之托,至夏都辅佐履癸,奈何谋事不成,只借琅辛之手,暂护得夏都中枢一地之民,最终只好弃他而去。如今天下大乱,万民疾苦,却不知商侯志向如何,欲救一地之民,还是欲救天下之民?”
商侯闻听胡卢之言,如何不知胡卢之意,迟疑道:“侯自然是愿救天下之民,只是……”仓、明理等人,已知商侯意动,只是心有顾忌,不愿以下伐上,遂和一班文武大臣,如寿常、庆辅等,一起相劝。就在此时,有一玄鸟自空中而来,只见:瑞气异彩纷纷落,兰麝氤氲阵阵香;祥光奇景片刻成,道是福瑞从天降。
那玄鸟长有千丈,非凤非鸾,形貌奇丽,绕着众人盘旋不已;一般文武皆是玲珑之辈,称奇之余,纷纷跪倒在地,给商侯行大礼,齐声言道:“此天降瑞祥,应我主真龙之命,我主不可再优柔寡断,当下天下民生为重,起兵伐夏,以还乾坤之明朗!”
胡卢、仓、明理三人站在商侯身侧,早将那“玄鸟”认出,来者不是别人,正是久寻未见地精卫。如果玄鸟是围着商侯盘旋,倒不如是精卫围着胡卢盘旋,胡卢本待出言相斥,忽见群臣动作言语,遂和仓、明理互视一眼,暗道:“正可顺水推舟!”于是传音给精卫,叫她飞上一通之后,自去他处,暂且不要相认。
待精卫远去,胡卢故作感慨道:“日前贫道曾往火云洞一行,与历代人皇起天下大势和商侯,历代人皇有意请商侯救天下万民于水火,却又怕自己擅做主张,违了天数。是以贫道亦不好向商侯起,如今天命已应,有贫道和历代人皇为证,商侯何必犹豫不决?”商侯闻言,遂道:“即是天命所应,侯义不容辞。”胡卢心事了却,寻思:“商侯是不是天定之人,贫道不知;但贫道却知那所谓‘玄鸟’,乃是精卫所化。不过历史上本该商汤代夏,贫道这样,亦不算错。”感叹道:“此诚天下万民之幸也。”
此事即定,群臣及胡卢师徒向商侯恭贺一番;商侯复又道:“侯蒙众位仙师看重,幸担此任;然而履癸兵强马壮,能否成事,还在两可之间,毕竟柏鉴老师如今还在征战,也不知可有胜数。”仓笑道:“商侯不必担心,吾等几人正从柏鉴师弟处来,料想三五日间便有捷报传来,届时正可激励民心士气,顺势表伐夏檄文。”
103回 叙前情会盟誓师 说后事暗示定计
商侯终于决意伐夏,一时间群心振奋,士气高昂,臣亦是激动非常,较诸商侯本人都更甚几分。胡卢师徒乃是修道之人,均颇有出尘之心,从不刻意传道布施,于凡间权位自不会很看中,自然不会像寻常文武大臣那般兴奋激动。但也正因为不曾看中尘世些须权位,有意尽早完成“以商代夏”之事,所以对于商侯的决断,亦是乐见其成,很有些高兴。
决断即下,心思自安;那商侯抛却杂念,暂时中止巡视,率一众文武大臣将胡卢师徒迎回仪馆,稍作停留之后,便辞行回宫。胡卢亦知伐夏之事非言语可成,商侯少不得须和文武大臣细作计较一番,于是亦不多作挽留。商侯才去,精卫立时现身相见,叙述离别之情。
近千年时光过去,精卫却只不过稍长了一两岁的模样,仍然是一幅女孩模样。当日,精卫得黄钟李无量灵气之助成功塑形,拥有了寻常修道之人一生也难以成就的**力大神通,后有适逢胡卢创下冠绝洪荒的无上心法——天地玄功,终窥世间变化之道,得以身化万形。奈何大凡诸事有一利便有一弊相随,此为颠簸不破之天地定律,来自黄钟李的灵气法力虽然至纯至正,但终非自身修炼所得,控制到底有限,即使千年修行,道行仍是有所不足,未能当真得心应手、炉火纯青,影响了身体的育成长。身做人形时还好,不过显得法力充盈。一旦化身为精卫鸟,则就氤氲阵阵、异像重重了;若非如此,岂会被一班商臣误以为是天降瑞祥呢?当然话又回来,就精卫神鸟天降瑞祥只怕还地了,何等天降瑞祥需要劳动女娃公主的大驾,此次机缘却也委实是商地、商侯的莫大福源!
却爷孙相见,胡卢道:“日前师爷爷和你几位伯伯还曾起,不知我们的女娃公主到何处玩耍起了,怎料今日才一相见。有意无意间便帮了师爷爷一个大忙。”
精卫不满道:“师爷爷和众位伯伯怎可觑于我?亏我还想,既然师爷爷和众位伯伯不欲我沾惹杀劫,我便依着师爷爷的教诲,去为那行善积德、助人为乐之事。又想师爷爷曾言‘肥水不流外人田’,即要行善助人,莫如来商地,多少也可为‘以商代夏’之事稍进绵力呢。”
胡卢知她言不尽实。却也懒得计较,笑问道:“噢?却是师爷爷觑了你,只不知你行了几许善、助了多少人?”
精卫得意道:“我知师爷爷和众位伯伯只把我当孩子看,却不想今非昔比。我也可以做大事了。我也不记得行了几许善、助了多少人,只看商地之工为表谢意,为我建庙立祠。便知一二。”
胡卢骤闻此言可吃惊非。方知商地盛传的“女娃娘娘”竟是精卫。心中苦笑之余,虽觉精卫行事草率鲁莽了些。但也不忍因此怪罪于她,打击了精卫做善事的积极性,反而打趣道:“如此来,师爷爷倒须‘尊称’你一声‘娘娘’喽?”
精卫见胡卢“取笑”于她,如何肯依?少不得一番笑闹。末了,胡卢终觉事关女娲娘娘圣人威严一事,嘱咐道:“料想民众有关你的传言你亦知晓,虽非你本意,但终是牵扯到女娲娘娘,稍后你可尽至娲皇宫一行,向女娲娘娘解此事。看在你父亲神农面上,女娲娘娘必不会怪罪于你,或者竟会得个善缘。”
与此同时,整个商地已然紧张的忙碌起来,对内须清典物资、登记备忘、统筹军备,对外须准备檄文、派遣信使、商讨结盟,一时间千头万绪,可谓诸事烦多。然而,对于一班文武大臣来,却是不以为忧、反以为喜,工作热情空前高涨、干劲十足,款款政令有条不絮地贯彻执心。
胡卢身份然,有弟子服其事,军事有柏鉴负责,政务由仓总领,自己却未曾直接辅佐商侯,反在此时觅得一时清闲,不必为诸事操劳烦心。不过商侯誓师伐夏在际,胡卢作为三清、天庭以及历代人皇共推地主事之人,亦不好轻离,幸有精卫陪在身边,倒也不觉寂寞。
且柏鉴屯兵二十万与夏军相峙于洛水,经由顼、九凤之事,夏军士气早坠。在这件事上,胡卢身上的诸多光环反在其次,毕意夏军许多将士并不知晓胡卢身份,知晓之人亦不敢随意乱。倒是之前柏鉴挟“大破西方诸侯之长顾氏委望军”之威,颇让夏军惊惧,孔宾、巳牟卢为鼓士气,刻意在军中传散顼、九凤身份,以至顼、九凤阵前倒戈之时,影响之大非同寻常,夏军士气一坠到底。
柏鉴本是知兵之人,对此岂会不善加利用?以扰袭疲敌之计,又有阐、截两教能人相助,只在三五日间,便再建新功,大破夏军于洛水,把捷报传回商地。自此,五方诸侯之长,中方葛伯垠、东方孔宾皆被灭国斩,南方息国、西方顾氏、北方吾昆氏因地理原因暂保社稷,却也因实力大损、再难有所作为,商侯自此“致霸”于诸侯。
商侯挟大胜之威,传檄天下,但有信使至处,各路诸侯岂敢轻慢?况九州之民凄苦多时,民心思变,以谋活路,闻及商侯之言,多拍手称快;天下诸侯受迫日久,不堪五方诸侯之长欺压,又素闻商侯贤明,多生同仇敌忾之心。适逢顼、九凤大力声援,提及胡卢师徒之名,各路诸侯再无顾忌,纷纷起兵会盟于毫地。
天下诸侯即来,万事俱备;商
天地,拜娲皇庙、圣父祠,会盟诸侯,告天下诸侯与曰:“尔众庶,悉听朕言。非台子敢行称乱!今有夏主多罪。率遏众力,率割夏邑,天命殛之。予畏上帝,不敢不正。夏德若兹,今朕必往。尔尚辅予一人,致天之罚,予其大汝!尔无不信,朕不食言。尔不从誓言,子则戮汝。罔有攸赦。”
阐、截两教亦在此时正式介入伐夏之战。由于胡卢是名义上的主事之人,阐、截两教真修仙士,不论情愿于否,皆不敢违自家教主之令。来见胡卢。胡卢只求早早结束伐夏之战,对于主事虚名并不看中,无心约束众阐、截两教修士,一股脑儿推给仓、广成子、赵公明三人协商处置。自己却游离于事外,极少过问;阐、截两教修士亦乐得其所,各自相安无事不提。
尽管如此,胡卢亦在自觉与不自觉之间。现许多有趣地问题。
截教果然不负万仙之名,十数位亲传弟子倒也罢了,许多仙人竟在天庭身居要职;却是多为东皇旧臣。巫、妖之战后。妖族势力大损。倍受圣人打压,众仙官为求自保。始拜入通天教主门下。此时来阵前效命,半是奉了通天教主地教令,半是玉帝默许;见此情景,胡卢心中苦笑之余,却也有些理解玉帝昊天的为难之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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阐教亦是不弱,原以为玉虚门下应人数不多,今日眼见才知所知大谬!玉虚一脉亲传弟子数量甚至还在截教之上;以修为法力而言,后世极富盛名的“十二金仙”竟还只在中游,根本不足以执阐教牛耳。比如某个自称“玉虚门下第五位门人”的邓华,原本地修为之高竟似还在广成子之上,此等情况不一而足。即使是“十二金仙”内部,也是奇妙的紧,实力“深不可测”的玉鼎,此时不过初习玄功,多是个“马前卒”,根本没有后世盛传“七十二般变化”那等玄奇奥妙;反是垫底凑数的黄龙,修为精深,更在太乙等人之上,只是此君委实不幸,前不久与邓华一齐在洛水败阵,叫顼、九凤用两口神兵削了三花,以至于修为大减,实力锐灭,没个三五千年估计是无法恢复了。二人在后世未具盛名,倒也在情理之中。
胡卢默默地暗中观察着这一位又一位圣人门徒,心情颇为复杂,暗道:“此战下来,不知这些圣人门徒能存几何?只怕多多都要化为灰灰,否则何以后世不闻其名?”一念及此,胡卢不由得担心起来,很怕自己地弟子会步飞熊后尘,遂寻隙将仓、柏鉴等招来,问道:“如今伐夏在际,尔等如何看待此战?”
仓、柏鉴等素知胡卢不会空口白话,料想胡卢此语必有深意。但是,就目前情况而论,商侯得天下诸侯之助,又有阐、截两教修士帮衬,兵锋之盛更远当年轩辕黄帝之时;履癸不过一届凡人,便有巫族相助,亦比不得蚩尤当年;两相比较,商军断无不胜之理。众人不解之余,柏鉴作为统兵之人,率先据实言道:“只要后勤无羁,经年之内,当可轻取履癸。”仓闻言,忙道:“商侯数代贤良,国内物丰民康,近年虽亦有战事,但是于民生影响甚微,兼之风调雨顺、国库充盈,自无后勤不足之理。”
应龙、明理等虽未言,却也深以为然。胡卢见状,不觉长叹一声,暗道:“若是果真如此简单,三清又何必如此兴师动众、多方谋划,非要拉贫道下水?”他却不知:三清不过是为求名正言顺,顾忌胡卢与历代人皇关系密切,以及人族圣父之名,怕胡卢从中捣乱,徒生变数;又逢众位人皇俱言“伐夏之事须问胡卢之意”,三清不好用强,这才多方拉拢,叫胡卢拉了主事之人的名头,顺便调和三教矛盾,免得谋事不成,反生间隙。
胡卢思考良久,终是不明三清代夏之中深意,亦不知三清顾忌所在,但有些话又不好明,尤其是“穿越”之秘,即使是面对自己的弟子,也不能讲明。于是道:“夏朝立国四百余年,根基深厚,岂无底蕴?值此生死存亡之际,一旦反扑,岂可觑?巫族多有秘术奇阵,四百年下来必有良多进步,虽威力上未必见涨,但诡异之道却是委实叫人防不胜防,飞熊之厄便是明证,尔等切不可掉以轻心、贪功冒进。”
众弟子急忙应是,仓、柏鉴等互视一眼,心中已有定计。柏鉴心中暗道:“飞熊之死对老师打击甚大,伐夏之后,以老师地性子,必会叫吾等功成身退,不屑于和三教争权夺利。如今老师却在暗示吾等,尽量保全自己,既然如此,伐夏路上若遇奇阵诡术挡路,自便叫阐、截两教门人出头,正是死道友不死贫道,师傅之智果然深远,我辈不如多矣!”
104回 整肃联军军前议:你欲挨我自愿打
诸侯会盟,公推商侯为主,誓师伐夏,理该近日间兵;然一连七日,却不见大帅柏鉴有行兵的迹象,商侯秘请柏鉴相询道:“如今诸事齐备,元帅却按兵不动,不知所为者何?”
柏鉴答道:“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如今诸侯齐聚,兵马众多,但兵力复杂,人心不一,号令难齐,实为乌合之众。若顺,自可一鼓作气,胜而定之;若逆,却易一溃千里,败而散之;是以,诸侯之军只可壮声势,却不可委重任;否则,一旦遇事不顺,遭尝败绩,反会乱吾军心。吾本欲整兵马,齐军心,统一号令,吾师却言事关重大,须慎之又慎,最好由商侯亲自出面协调、决断为宜。”
商侯素知柏鉴治军极严,杀伐决断,容不得半马虎,当真是宁可用精兵一百,亦不愿用散军一千,沉吟半晌方道:“众诸侯推吾为主,吾亦须顾全诸侯颜面,如今伐夏方始,天下未定,贸然整军,干涉诸侯内务,只怕非但无益,反而有害,惟有用那折衷之策。”
翌日,商侯尽招会盟诸侯,言道:“吾得众位抬爱,推为盟主;如今誓师已毕,不日即将进兵,请诸位前来,旨在商讨伐夏大计,列位若有意见,不妨直言。”
众诸侯各抒巳见,讨论良久,见商侯虽面带微笑,却不可置否,终道:“吾等意见至此。最终决断,还须商侯一言而定。”
商侯乃道:“诸位所言,多有善论,吾综而合之,意图用大国之兵立‘蛇、天、云、虎、龙、地、风、鸟’八阵,八阵又分左右,成二八一十六军;再以国之军围各阵四周游奕。诸位以为如何?”
众诸侯言道:“此‘九伯’之论也,果然大善妙策。”
商侯大喜,复又指柏鉴。言道:“此为本侯股胘之臣,人族圣父、人皇帝师葫芦先师门下亲传弟子,昔日轩辕黄帝总兵官柏鉴是也,向为吾商国大帅。统军数年来,无有败绩,如今吾欲立其为联军之帅,列位以为如何?”
人皇帝师是谁?轩辕黄帝是谁?如此偌大的帽子盖下来。又有柏鉴战绩在前,诸侯即使心中不甘愿,亦不能直言不服,皆道:“素闻盛名久矣。愿尊号令,万死不辞!”
柏鉴乃升帐聚将,但见旌旗齐举。戟戈林立:一面或是赤金冠、大红袍、吾昆剑。或是亮银盔、连环甲、镔铁剑。多为权倾一方地诸侯和万夫不挡的勇士;一面或是九华巾、水合袍、太阿剑,或是变抓髻、淡黄袍、古锭剑。乃是阐、截两教的真修仙士和名山大川的隐者散修。
中军官把军令宣读一番,柏鉴居中而立,高声言道:“吾令未下,汝可申诉;吾令即下,只可执行,违此令者严惩之!”待众人应诺称是,柏鉴开始布置作战计划安排,言道:“如今军马齐备,粮草周全,正是伐夏之机。吾欲分兵四路,遣两路先行,互为犄角,立中军以作调度策应,留后军保障军备粮草。左右先行非才德兼全,英雄盖世者,不足以当此任,此非应龙、女魃不可。”
二将齐声愿望,正待近前接令;有阐教广成子忽忆起前日燃灯来会事秘议之言:“以商代夏,本我三教共商,意在顺天数、灭巫教、兴正统,推葫芦道人为主事,实乃情势所迫,不愿节外生枝。然则,胡卢师徒却是三心二意、迟疑不前,一面派仓、柏鉴辅佐商侯,一面又自降身份,出任那夏朝太师,意图两面讨好。待我三教质问,葫芦道人却又用种种无稽缘由故意推诿,无非是想独揽伐夏偌大功德,不欲我三清正统大兴,委实居心险恶。但那葫芦道人终是名义上的主事之人,吾等亦不好与他细作计较。如今诸侯会盟,正式誓师伐夏,葫芦道人再无理由阻止我三教入主人族,奈何葫芦师徒羽冀已成,一早骗取了商侯信任,仓、柏鉴等人地位牢不可动,可叹我三教修士人数虽众,本领虽强,最终也只落得一个为他胡卢师徒打杂跑腿的命,其心何干?今三教联合,势力至大,环顾洪荒绝无抗手,莫如当真抛开胡卢师徒,凭我三教修士神通之广,配合天下诸侯兵锋之盛,对上履癸众叛亲离芶延残喘之国,岂有不胜之理;即使稍有亏名声仗义,但也好过为他人嫁衣,何况此乃葫芦师徒不仁在先,怪不得吾等不义在后。若广成道友有意,贫道愿代为与截教门下商榷!”
想及此处,广成子侧身目视赵公明,果然见赵公明头暗示,广成子心中寻思:“看来燃灯老师果然已与截教门下商讨有果,订下协议;正如燃灯老师所言,只要三教齐心,量他葫芦道人能有何作为,大抵唯有忍气吐声,有苦难言;只要有利于三教大兴,我广成子岂能计个人荣辱?当一回‘出头鸟’又有何妨?”于是广成子越众而出,言道:“且慢!”
柏鉴早见广成子和赵公明眉来眼去,但念他两个皆是修道之人,不通军令,估且忍之,怎料此时广成子竟然敢公然干涉军务,心中不快之余,沉声道:“广成道友以客卿之身在军中多日,如何不知将令不可妄议,便有意见亦须请示之后,方可申诉,怎可随意喧哗?适才本帅已有严令,违令者严惩!姑且念你为阐教代表,身份非比寻常,吾亦曾修行千年,敬尊圣人威严,今次又为初犯,此次暂且记下,下不为例。”
广成子心中叫苦,却也不敢与柏鉴再多作纠缠,以免叫人误以为阐教门下当真飞扬跋扈、目中无人,不免坏了大事,忙道:“禀报大帅。贫道有话要。”
柏鉴轻
,面沉似水,高声喝道:“讲!”喝声里威严阵阵、大有如果你广成子不出个所以然来,必要治你个“二罪归一”之意;众将受柏鉴气势牵引,下意识地杀气迸目视广成子。想那柏鉴以兵入道,最重气势,在此特定的环境、气氛下。集众将杀气配合自身,瞬间爆地气势威压何其之重。
广成子理亏在先,又不曾刻意防备,饶是数万年修行。心神亦不由得一时为之所摄,且势必不能以道法反击;否则,一旦被柏鉴抓住不放,那就是蔑视上官之大罪。虽以广成子身份。不至危及自身,有杀头之祸,但柏鉴也不需多什么,单只须一句“乱棍打出”。就落了广成子面皮,乃至整个阐教的面皮,若当真如此。直比杀了广成子还要难受。因此。广成子唯有忍气吞声。平心静气,暗道这“出头鸟”果然不好做。然后打处辑,道:“大帅地行军方略,贫道并无异意;分兵之举,更是深表赞同。只是觉以应龙、女魃两位道友身份,却去担任先行官,未免大材用,有道是杀鸡焉用宰牛刀,不若另派他人。我等虽是修道之人,却也有熟读兵书、甚通军略之辈,远的不,我玉虚门下第五位师兄邓华,深通兵法,可称一时之选,料来可担任先行一职。”
话音方落,多宝道人接道:“正是,吾碧游宫门下亦是如此,许多道友更在天庭任职,统率天兵天将百十万不在话下,大帅怎可弃而不用?”随即,阐、截两教门人连声附和,邓华、赵公明等人更是直接请令,表示愿担先行一职。
柏鉴怔了怔,心中好笑,寻思:“果如葫芦老师所料,这些修士真是不知好歹,既然如此,贫道怎可拒绝尔等一番‘美意’?”于是笑道:“众位道友言之有理,奈何却是曲解了本师的作战意图,左右两军名为先行,实则是自成一军,独立作战,用以实现本帅的作战意图,而非本帅直接指挥。因此领军之人非但要德才兼备,还须众位诸侯认可;以左路先行为例,原拟除五万商军之外,至少还有黎、沙、、仍四国之军一同前往……”
“应龙、女魃皆是轩辕黄帝虎臣,引军多年,作战经验丰富,声名还在本帅当年之上。若为一路先行,想必各路诸侯无有异意,上下一心,愿从号令。换作旁人,倒非本帅质疑贵教修士德才不足,而是……呵呵,想必不用本帅细,以列位智深如海,自可明了本帅难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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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鉴地如此清楚,阐、截两教修士岂能不知柏鉴言外之意?应龙是谁?女魃是谁?当年轩辕黄帝手下最具盛名的军事人才,偌大的名头摆在那里,不管你乐意不乐意,谁也挑不出理儿来,貌似也不敢跳理吧。换作旁人,呵呵,谁认识你谁啊,你你自天庭而来,谁知真地还是假地?你你是圣人门徒,那好吧,我承认你道法精深,至于领兵打仗?对不起!各路诸侯好歹也是一国之君,凭什么听你命令?即使是应龙、女魃,若不是轩辕黄帝旧臣,若不是人皇帝师胡卢道人门下,若不是商侯从中协调,亦不会放在各路诸侯眼里。
阐、截两教修士皆是法力玄通之辈,耳聪目明自不用,如何不知诸侯众将眼中的嘲讽之意?一时间羞愧万分,尴尬难当,心中愈不平,愈恨起胡卢师徒的狡诈。幸好柏鉴笑道:“都怪本帅没有把话清楚,以至于叫众位道友心生误解,实在报歉。众位道友也是拳拳立功之心,不必太过自责,各位诸侯和将佐皆是通情达理之人,亦不会怪怨众位道友。”
“本帅决定,仍依前计;不过众位道友适才所言,颇有道理,‘夏国’委实不必劳动应龙、女魃‘大驾’,果然是杀鸡何用牛刀。”
随后,柏鉴开始调兵遣将,正式起兵伐夏。左路先行由阐教主导,由商臣旬范统精锐五万,辅以黎、沙、、仍四国之军,共计二十万大军;右路先行由截教主导,使商臣庆辅统精锐五万,辅以杞、洪、、冥四国之军,亦是二十万大军;柏鉴自统中军,有商军精锐十万及应龙、女魃、六耳猕猴等,辅以无终、、息、柏四国之军,共计三十万大军;商侯统后军,有商军精锐二十万及胡卢、仓、孔宣等,辅以、男、六、蓼四国之军,共计四十万大军;其中各路大军有诸侯若干,如前文提到地李君和孔宣所在地房伯等。
阐、截两教修士不意柏鉴似乎强硬了半天,最终居然是如善从流,自是欣然领命,皆大欢喜,将适才升起的那一丝怨恨,抛在九宵云外,暗道:“早知柏鉴如此好话,适才却没必要在军议上强行出头,徒惹得对方不快,横生自节,自讨没趣。”
可惜他等不知,柏鉴得葫芦“提醒”,早有“死道友不死贫道”之意,原还头疼如何才能做得滴水不漏,毕意此类事好不好听。不意由于“高人”燃灯自作聪明,一番颇为自得的谋算下来,竟与柏鉴心思不谋而合,这却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谁也怪不得谁了。(当然现在还没有什么“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不过,世事还真个奇妙;若是细起来,柏鉴亦是误解了胡卢地意思,胡卢之前了许多,仅仅是想提醒一下自己地门人,让柏鉴等人心谨慎,尽力保全自身罢了,根本没有叫阐、截两教修士自行冲锋陷阵、损人不利已地意思。
105回 高歌猛进喜作悲 淫欢酗发乐成忧
誓师伐夏,柏鉴分兵;两路先行一为云、蛇,一为军立地、虎,后军作天、龙,当真阵势缜密、法度森严。奈何在人事任命上,柏鉴似乎在两路先行,出了昏招;商侯亦深通兵法,闻报之先略一皱眉,忽然面露微笑,不可置否,却是存了削弱诸侯的心思,免得尾大不掉,柏鉴为自己股胘之臣,如此作法也在情理之中。
军议即定,两路先行即日进兵,当真是高歌猛进。你道怎地:
且两路先行,虽是由阐、截两教主导,但实质上阐、截两教的修士,多数是以客卿的身份参与伐夏,自是无法直接调动一兵一卒。即使有少数修士直接投身军中为将听用,充其量亦不过是冲阵之将,并没有独立领军的权力。如此一来,阐、截两教只能通过旬范或庆辅,以及随军出征的各路诸侯,方能调动兵卒。
初始时,双方未经磨合,相互不够了解,彼此间存了几分礼让,行军布阵有模有样、不急不徐,一切皆按计划来。待入夏境,渐渐有了变化;其时,好武之风甚浓,文官、武将虽有划分,却也不是十分明显。若逢事急,往往互相窜行,文官也能领军征战,武将亦可行文治世。
旬范、庆辅二人就是如此,不过话又回来了,终是有各自更擅长的一面;前者任上大夫,一听就是个文职,如今领兵,自然是力求稳重;后者却是武将出身。向求敢打敢拼,知道什么时候做什么样的应对。因此,两路先行地区别就来了。
进入夏境之后,右路先行庆辅现,夏军竟是毫无防备,全凭本城兵马防守,夏王履癸也不派援军过来。于是和几位诸侯勾通之后,当机立断,决意分出两路偏师。用以扫挡城,三日间竟下了一大城、两城。左路先行虽然显得有些保守,未曾分兵,成绩却也不错。仅两日就攻下一座大城,毕竟真修之士的实力在哪里摆着呢。
不论左路先行也好,右路先行也罢,由于各有一教修士相助。整个过程当真惬意的很。到城前,把兵马排开,双方斗将时,修士出手。将那法术法宝一使,轻松取胜,然后掩杀。顺势破城;实在太轻松了。简直和公费旅游也差不多。
柏鉴坐阵中军。同样惬意,捷报一份接着一份。探马将捷报送至中军。然后自归本军,两路先行为了保持双方步调一致,自然要问了:“哪个啥,另一路先行进度如何?”探马如实相报,立时坏事儿了。要问坏什么事了?古人相轻,自古如此,皆在一个“争”字上!
右路先行还好,截教修士听罢,暗道:“唔,两日才下了一城,战绩没咱好,阐教不过如此!”然后得意洋洋地笑了。左路先行可就不一样了,阐教修士听罢,寻思:“啥?三日间下了一大城、两城,岂不是我玉虚门下,不如他截教?这还了得!同样是圣人门徒,不能被截教比下去,赶紧催促旬范和随军诸侯加快度。”
旬范联系近几日的战况,也觉得自己确实有保守,于是和随军诸侯一通气儿,干脆咱也分兵得了。然后,一不心,两日便下了一大城、两城。消息传至右路先行,截教修士不干了,寻思:“啥?两天就下了一大城、两城,岂不是我碧游门下,不如他阐教?这还了得!同是圣人门徒,不能被阐教比下去,赶紧催促庆辅和随军诸侯再加快度。”
很不幸,两路先行就陷入了这种意气之“争”;尽管也有人提出了不同意见,奈何前几日的轻松,已经叫大部分人失去了警惕之心。一封又一封的捷报传到柏鉴手中,相互一对照,寻思:“虽我滴良心大大地不好,但是你阐、截两教,也不能把行军打仗视作儿戏,由得自己的性子来。孤军深入、贪功冒进倒也罢了,至多本帅加快度,在后面给你们兜着;当然如果阵前战死,那可是道友自己学艺不精,有道是将军难免阵前亡,却也怪不得贫道心狠。现在的情况却是,两路先行一面‘高歌猛进’、孤军深入,一面不断分兵,弄得‘直捣黄龙’不像‘直捣黄龙’,‘四面开花’不像‘四面开花’;这不是胡闹嘛!”
柏鉴忙叫中军官下大批的犒赏之物,又特地传令,让两路先行注意收拢兵马,免得被敌所乘。可惜两路先行早已打疯了,不光是阐教两教地修士,便是士卒也是如此,原先看到城池,兵将们个个愁眉不展,不知此城何日可下;如今看到城池,兵将们个个两眼冒光,寻思:“有阐、截两教修士在,一切皆不是问题,这可全是功劳呀!昨天又有大批的犒赏下来,看来今天的又有着落了!”
旬范、庆辅二人,接到柏鉴的犒赏及命令,虽然也有些不以为然,但本身也是知兵之人,知道现在地情况确实非常不妥,为了以防万一,各自下令收拢兵马,放变度。阐、截两教修士中不乏有精通军略之辈,虽然大部分人有些不情愿,但总体来,有所收敛,尽管效果不是很好。
这时,荀范和庆辅的表现又有所不同,前者有些无奈,仅仅是借种种名目,尽量收拢军马;后者却将截教的修士一并请来,把地图往开一摊,用手向夏都一指,道:“破城上万,也不如破此一城!”
于是,阐、截两修的修士表现亦是不同,前者一面对旬范不屑,一面阴逢阳违,借着前一间段地表现,大收军心,时不时弄个“一不心”出来,叫旬范头疼不已;后者却是拍着庆辅的肩膀,道:“将军果然深明大义!我等必然依令而为!”
柏鉴看着两路先行6续传回来地情况。委实忧心重重,倒不是担心阐、截两教的修士,而士担心那四十万兵马。左路先行地兵力太过分散,阐教的修士们同样分散,很容易被各个击破;一旦遇事不顺,横遭败迹,其中某部就很有可能会全军覆没。
右路先行还好一,充其量也就是个孤军深入,即使遇事不顺。有截教修士相护,料想也没有大问题。毕竟截教修士众多,又抱成一团儿,强大的实力摆在那里。很多看似难决地问题。截教修士亦可用仙家手段拖延一二,自己倒也来得急反应。
果然不出柏鉴所料,两路先行几乎同时出了问题,却是履癸终于做出应对。派兵来迎;右路先行情况略好,还只是进军不顺,一时被夏军巫阵挡在半路,料想凭截教神通。迟早可以破阵出围,起来不过是空耗些时日;左路先行却是碰上了大麻烦。
且当日孔、巳联军在洛原败于柏鉴之手,孔宾当场被斩。巳牟卢却终逃得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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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履癸自胡卢不辞而别,再看到天变也不相干。地陷也不相干,人离去地也不相干;只他有偌大财力,有势有位,缘何不能横行于天下?只管在长夜宫中,把一月只当一日,安心乐意,淫欢酗,妇女裸戏。那一日出一朝,或两日出一朝,实是三月作三旬。
忠直之臣或已死绝,或已不堪忍耐,辞去官职;一班宠臣如侯知性、武能言等中外恣恶,欺士害民,那管履癸上不上朝,理不理政?偌大一个夏都,只琅辛一个因受胡卢教导,尚有几分良心,却也因孤掌难鸣,连洁身自好都未必做到,遑论进直谏之言。
暴君奸臣如何害民,且不细述,只商侯誓师之际,正逢诸侯该大朝,履癸却是乐极生悲了,但见昆吾氏来、顾氏来,其余皆不来。履癸大怒,乃问究竟。昆吾氏巳牟卢进言道:“豫方诸侯,商国子履,狂悖称兵。先灭葛伯,次灭豕韦氏。因此夺去中原及东方诸侯,并隔绝南方诸侯不得来朝。臣等请君王亲征之。”
履癸闻言,心中还在纳罕,问道:“之前寡人令尔等四方诸侯共征商国,又不曾听到尔等兵败,怎地还叫那商侯夺了豫方不,竟把东方诸侯也给夺去了?”
巳牟卢虽是个恶人,却也不意履癸昏馈至此,之前不来报军情,不过是忙于逃命,又怕履癸治他地出征不胜之罪,那料这许多时日过去,这位大夏之主居然还全然不知情,一时间怎知如何作答?
顾氏委望忍不住出来,把战况叙了一遍,哭道:“极西之地,有之国,于之世失国居戎,远绝中原,不朝大王久矣。今有姬氏公刘(即为后世周家之祖),修后稷之业,民富心一,立国于av商侯誓师,亦表支持,愿效犬马,虽不曾往商地会盟,但却起兵来伐外臣。外臣军马早被商军击溃,那有余力抵挡,还请大王兵救助。”
履癸这才有些明白过来,合着天下九州居然已有大半不属自己了,而且商侯还并合一众诸侯誓师来伐,剩下半江山能否保住还在两可之间。履癸怒视武能言、侯知性等,厉声问道:“此等军国大事,缘何不报?尔等向来忠君爱国,怎可行欺君之举?”
一班宠臣急忙伏身请罪,心中却想:“大王你一个多月至多才上一次朝,怎能怪吾等知情不报?”然而这些话,侯知性、武能言等,却不敢。
履癸把一月作一日,自觉日日上朝,至不济也是三日一朝,很是勤勉;见群臣不言,胸中愈气闷,厉声斥责一番,一来终是“法不责众”,二来也委实舍不得将几个宠臣尽杀,何况杀了之后,急切间又该用谁?但若不杀,履癸又觉难消心头之恨,遂将怒火转巳牟卢、委望,欲治二人作战不力、隐情不报之罪。
巳牟卢、委望登时被吓得不轻,后者还好,毕竟长息国正危在旦夕,不得不来;前者却在暗暗后悔了,早知来朝诸侯只有他们两个,还不如不来。乐得关起门来做自家大王,逍遥自在。不过事到如今,什么都迟了,唯有请罪申辩,言道:“吾二人自归顺大王以来,该朝之时贡品从无遗漏,请大王念在吾二人为大王操劳多年面上,暂恕我等之罪。何况之前一战,非是吾二人作战不力。实乃商军太过狡诈。”
琅辛适时进言道:“大王暂熄雷霆之怒,如今诸侯俱不来朝,惟有巳牟卢、委望二人愿为大王效命;虽有罪有先,但忠心可嘉。杀之不祥。又值用人之际,大王何不暂恕二人之罪,令其整备军马,征招巫士。他二人有感大王宽恕之恩。必会效死用命,戴罪立功。”
巳牟卢、委望急忙赌咒愿,履癸却道:“他二人胆气已丧,即使有寡人精兵相助。又岂是商军之敌?何况寡人欲亲征商军,声讨不臣,留他二人又有何用?”琅辛接道:“世间没有无用之人。他两个毕竟在西、北两方称雄多年。虽非那商侯之敌。却未必不可震慑其它诸侯。”
履癸闻言,颇觉有理。道:“既然如此,那便暂时饶恕你二人之罪。”巳牟卢、委望把恩谢了,言道:“外臣一定用心整军,断不会叫大王再次失望。”履癸见他二人态度诚恳,不觉找回些许平衡,自感威严仍在,寻思:“商军凶猛不过是臣子无能,待自己亲统大军,料想旬月可下,届时岂不是更显得自己英明神武?”于是怒火渐熄,心情略好,道:“都起来罢!”
正在此时,忽有中军官来报:“诸侯联合来袭,有众多世外修士相助,守军全无抗衡余地,望大王早做决断。”履癸闻报,心头登时怒火中烧,抢过战报大略一扫,破口骂道:“一群米虫废物,寡人养其何用?三日!仅仅是三日!不过一群乌合之众,竟在短短三日内推进千里。即使轻装快行军,三日间亦至多不过行进一千五百里……”
群臣将履癸摔在地上的战报捡起,快浏览一番;琅辛道:“大王息怒,只怕不是守军玩忽职守,而是敌军有众多修士相助,据战报所述,敌军只右路一军,修士之多竟有百人之众,仓促间地确难以抵挡。”
履癸冷笑一声,怒道:“真当寡人是三孩童么?红尘真修之士大多隐居在深山老林,甚少关于红尘之事,即使偶有三五个流恋权位,修为也属泛泛之流才会滞留尘世。但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成百上千地出现,定是那些将佐为脱干系,故意夸大,谎报军情。”
高郲从旁接道:“大王明鉴,适才所确是常理,不过今时不比往日,臣适才从战报上现‘阐教’、‘截教’等字眼。若是确切的话,敌军能有上百修士不足为奇;而且如此一来,大王怕是落入有心人的算计,天下之所以大敌,三清圣人教下,难脱其究。”
人皇乃太清圣人老子所立,履癸自然知道三清意味着什么,饶是他自负勇武,此时亦有些不安,毕意凡人就是凡人,去和修士放对,无疑是自寻死路。迟疑道:“以爱卿之见,却该如何?”
高郲自入京中经年,尽管多方游走,四处结交,地位上仍是不如侯知性、武能言等人,如今却在战报中觅到一分机会,寻思:“夏王虽有九鼎令在手,但也不过是能号令一些新晋大巫,真正的老资格,却根本不会出面。但我却是祖巫共工一脉地直系后裔,凭我与‘老祖宗’的渊源,只要讨得人皇皇令,必能请到‘老祖宗’出面,区区三教辈,何足道哉!正好顺势得到人皇的赏识。”
一念及此,高郲暗道:“不管战报是否
只要夏王相信了、害怕了便好,不然怎有我的机会?道:“天下间能与圣人及其门下对抗,敢与圣人及其门下对抗地,只有上古时期地巫、妖两族。不过妖族早已是一盘散沙,除非大王能请动妖族圣人女娲娘娘出面,否则根本无力与三清教下对抗。因此,大王只能求助巫族。”
履癸闻言大喜,但转念又一想,却觉不对,迟疑道:“寡人祖上曾传有‘九鼎令’,用以号令巫士,只是每次应召的巫士虽众,真正称得上有大神通的却在少数,若与圣人及其门人对抗。岂有丝毫胜理?”
其实履癸不问,高郲也会详细明,但不论如何,终是等履癸主动问起,然后再,效果却会更好。高郲心中暗自兴奋,笑道:“大王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真正地巫族前辈和大罗金仙一般。自上古时巫、妖两族大战之后,甚少在洪荒红尘行走。大王虽为洪荒大地之主,却也无法号令。臣不才,乃是祖巫共工一脉直系后裔。与上古巫族尚有些渊源。大王若有需要,并能诚心待之以礼,臣原代为引荐,将上古巫族前辈请来相助。”
履癸病急乱投医。也不去想当年自己攻打党高氏时,高郲为何不把上古巫族请来相助,只道:“自那葫芦道人不辞而别,太师之位一直悬而空置。爱卿若是果真能把上古巫族请来相助,寡人便任命你为当朝太师。”
高郲所求者,正是此。当下领命。言道:“臣定然不负大王所望。”遂辞了履癸。驾起遁光,化作碧色长虹。望北方而去。
正是:五行之内水为先,不用乘舟不驾船;大地乾坤顷刻至,巫族秘法与生来。
只半日间,已至昔日故国,高郲心中有事,自没有近乡情怯之感,亦无心观看周边风景,直接来到“老祖宗”潜修之处,于洞府前咳嗽一声。少时,高却出来,问道:“咦,竟是兄长来了,可有要事?”高郲答道:“吾奉人皇之令而来。”高却入内通报,老祖宗道:“唤他进来。”高郲入内相见,把来意叙了一遍,道:“还请老祖宗出山相助。”
老祖宗听罢,问道:“消息可曾确切?”高郲答道:“未曾确定,但也**不离十;更可恨地是阐、截两教修士为了夺取秘宝,肆意杀害我族巫士。”
老祖宗冷笑一声,道:“尧帝之时,先有阐教意图借帝师之名,主导人族,可惜眼高手低,治水不成,又和截教起了冲突,自寻了死路。舜帝时,截教亦来借帝师之名,倒是学了几分乖巧,安守了本分,一度占据中枢要位;奈何截教亦是不知死活,竟然妄想降低人族圣父、神农炎帝和轩辕黄帝之师葫芦道人的影响力,自尝苦果!
舜帝到底还顾念几分师徒情谊,未与追究;然那大禹王却是受过葫芦道人地极大恩惠,本身又有些许我族血统,对于除去葫芦道人一脉之外地其它修士并无半好感,最终和我族达成协议,共抗截教修士。现在,四百年过去,便好了伤疤忘了疼么;两教联合又如何?只要圣人之间地协定还在,圣人便不能出手,单凭些许门人弟子,怎及我盘古正宗!”
高郲垂手侍立,恭恭敬敬地听着老祖宗唠叨旧事,解了许多疑惑,又生出许多疑惑,待闻及“圣人之间的约定”之语,忍不住问道:“三界盛传圣人无敌,已至不灭之境,与天地同寿,果真如此么?”
老祖宗嘿嘿笑了两声,道:“若无甚灾劫,吾族之士只要晋身大巫,那个不是与天地同寿?至于无敌,不过是往自己脸上贴金罢了,这些话都是他们自己传出来地,何足堪道。上古之时,吾族十二祖巫尽在,各掌天地一道神通,便以本族宗主共工大人论,环顾三界,有谁敢言控水修为在其之上,却又不见有所谓圣人敢站出来自己神通广大,三界无敌?还不是靠阴谋诡计,让我族与妖族东皇太一拼了个两败俱伤,从中谋利。若是果真无敌,哪用如此麻烦?道祖鸿钧成就混元、得证大道之时,不过是‘吾已得道’,亦不曾‘吾已成道,无敌于天下,你们都得听我道祖地’;若当真论及神通,圣人至多比祖巫略高一线。”
“那……”
“这些事你不用管它,亦不必担心,圣人间有协定,千年内不得亲自出手,如今才过四百年,当它不存在便是。你且回报人皇,就吾已应下此事,待吾寻访几个旧友,自会到夏都相见。”
高郲驾起水遁,化青色长虹自回夏都报喜不提;单老祖宗,一面遣高却联络族人,一面驾起水遁访亲拜友,互作通传。
正是:风雨才歇四百年,江山飘摇八万里;封神量劫还未至。盘古正宗会有时。
数日间,十二祖巫亲族竟至了十脉,又有旁枝大族前来,如刑天、后翌、相柳等巫后裔。老祖宗在巫族的地位似乎极高,问道:“祖巫后土一脉式微,来者不众尚可理解,祝融氏有凤娃子执掌,独霸南方,缘何未来?”
众巫多是上古遗族。不理世事多年,如何能答?时有一巫出列,却是自后翌一族而来,道:“有新晋大巫飞羽。前段时间曾与商军作战,颇晓内情。”遂把洪荒近况叙了一遍,言道:“祖巫后土一脉来者甚少,非是本族式微。而是祖巫后土化身平心娘娘有令,命本族至地府展,不得再入洪荒生事。祝融氏一脉不来,却是因为人族圣父葫芦道人之故;九凤族长夫君顼。乃是轩辕黄帝之孙,曾在葫芦道人门下做过童子,料是凭这一重关系。九凤与顼才声明支持商侯。内中有何约定。却非我等所能知晓,虽与族例不合。却因关乎葫芦先师及前代人皇轩辕一脉,倒也罪责不得!”
话音方落,众巫已是议论纷纷,言语间似对葫芦颇为忌惮。那“老祖宗”忙道:“且稍安勿躁,当年蚩尤之败,有葫芦道人地作用不假,却还不是关键。一则是当时我等元气大损,隐世不出,未曾全力相助蚩尤,只由得相柳等几个娃娃胡闹。再则却是因为轩辕黄帝乃是天数定下的人皇,吾兄共工曾言之,如今人族乃是天道主角,人皇自然是主角之中的主角,只要站在人皇一边,诸事皆顺。否则,万事皆休!蚩尤之败正因如此。如今却是主客易位,夏朝江山自上代人皇大禹王而来,已传了四百年之久,多历风雨而不衰。夏王为人皇乃是洪荒共识。葫芦道人神通有限,所擅者不过韬略,神通到底难及天数,纵有无量功德又焉能当真颠覆天道?”
众巫闻言略安,那飞羽道:“老祖宗所言,甚有道理。不过巫
当日葫芦道人为给门下复仇,以法天象地大神通,正大巫,不落半下风……”老祖宗笑道:“你们这些辈,在人族呆得太久,却把心思弄杂了。适才你也曾,当日对阵双方人数颇众,又非葫芦道人一个独当我族大巫。若是葫芦道人真有如你所地那般神通,必会将在场大巫一网打尽,岂容有一巫走脱?所谓以一人之力独挡十余大巫,料来不过是以讹传讹罢了。”
飞羽毕竟未曾当真亲见当日情形,只是听,亦觉老祖宗地有理,遂不再言。老祖宗道:“好了!好了!此等枝节问题不必再议,总之一句话,吾兄共工曾言之,只要我等站在人皇一边,其它地皆不用在意。如今祝融氏与后土氏两族未来,却叫吾等实力稍减,而商军却是分兵来攻人皇,一路为截教主导,一路为阐教主导,剩下的倒不必在意。”
“为了战决,吾等亦须学学人族兵法,改换观念,却须暂时抛却逞个人英雄地作法,只管将人族兵士辅以秘传巫阵布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敌人击垮,众位以为如何?”
巫族重辈分,一众巫士虽略有不忿,但也不敢拂了老祖宗心思,皆道:“自该如此。”
老祖宗笑道:“吾知你等未必心服,但这也是迫不得已,毕竟我等巫族近千年以来血脉传承极之有限。待吾等占了上风,自然许尔等杀个痛快。现在么,还是先随某家去见那禹王后裔,当代人皇。”
一行巫各驾遁光,浩浩荡荡至夏都,来见履癸;高郲指老祖宗,道:“此乃祖巫共工之弟,生于天地初开之际,一身神通还在所谓大罗金仙之上,已臻准圣之境。”履癸大喜,急忙设宴,尽心款待,于席间问计。那老祖宗道:“人皇不必心忧,某家已有计较,只是战况不明,尚难保万全。”
时有琅辛从旁作陪,闻言忙把战况细述了一遍,道:“如今敌军分了两路先行,左路兵力分散,也不知是领兵之人昏溃,还是本身以攻城掠地为要,一时尚无法威胁到吾朝根本;右路却是来势不善,咄咄逼人,大有不破王城,誓不干休之意。”
老祖宗听罢,笑道:“敌军来势正与某家之意相合。如今计议已成;人皇可以同样遣军二十万去迎右路,待某率众位儿郎同去,将巫族秘传法阵布下,定叫截教修士有来无回……”
高郲从旁道:“老祖宗,弟子现族人中少了后土氏和祝融氏,似乎无法布成‘十二都天神魔大阵’。”老祖宗笑道:“缺了后土氏与祝融氏,虽然无法集齐十二都天之数,但是并非无法成阵,只须稍作修改。便可布成‘都天十绝奇阵’,用来对付截教修士,已是绰绰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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履癸见老祖宗对阐教闭口不提,忙问:“依前辈所言。截教修士所在地右路自可无忧,却不知阐教修士所在地左路,该如何应对?”
老祖宗笑道:“人皇放心,某家此次带来的儿郎甚多。今有高郲之弟高却,随某家学艺多年,尽得大巫相柳一脉精髓,已臻大巫峰修为。极善瘟疫毒术,用来杀敌或许‘力不从心’,用来阻敌却是再妙不过。又逢敌军左路战略昏溃至极。人皇只须派一路兵马。略作阻延便可。待某家破了敌军右路,杀尽截教修士。回过头来再处理不迟。”
履癸遂命虎、豹二将各统兵马二十万,配合才老祖宗及高却迎敌。老祖宗如何布阵暂且不提,却单表高却并相巳、相馤,又有三五个大巫和百余个巫,来迎左路先行旬范。
左路先行旬范原是文官出身,有意收拢兵马,正忙于搞内部动作,虽有防备却也有限;阐教修士同样正和荀范较劲儿,弄什么“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早看轻了夏军实力,何尝有一丝警惕之心?
两军一经相遇,一方来势正猛,一方仓促应对;正值此消彼长之即,诸侯联军兵力分散、修士分散,登时吃了大亏,损失了上万兵马不,阐教修士亦死伤了三五个。若非有太乙道人见机较早,料想不妙,架起遁光只身逃回来报,诸侯联军只怕至今还蒙在鼓里,以为自家军马仍是节节胜利呢。
旬范及随军诸侯闻报,个个义愤填膺,心中腹诽:“先前大帅有令,叫我等收拢兵马,以防为敌所乘;你们阐教修士却不以为意,一个个趾高气昂,老子天下第一,自诩神通广大,法力通玄。什么即使遇事不顺,凭借仙家手段,也能自保。好嘛!原来所谓自保,就是自己驾起遁光,拍拍**跑了个干净,把我等兵马搁那儿不管了呀?”
不过,旬范及随军诸侯,亦知大敌当前,不是互相埋怨的时候,急忙收拢兵马,来迎高却。但是,兵力实在太过分散,就在收拢军马地空儿,又损失了上万士卒和两三个阐教修士。等到将大部分兵马重新聚在一处,本身损失地加上沿途留守、分兵未归的,二十万士卒只余不足十五万,甚或有许多诸侯,直接被全灭了;阐教修士亦是死伤惨重,伤地自然是把灵药一抹,完好如初,死掉地多半形魂俱灭,可就没有办法了。
且两军对圆,各把兵马排开。阐教修士折损颇重,自是心气难平,愤恨不已;广成子手提青锋剑,来到阵前,讨敌挑战。起来,许多日下来,阐教修士虽大半不通军略,但是对于阵前斗将地套路,早已轻车熟路。
怎料高却奉命阻敌,自觉实力不如对方,所仗者不过巫阵毒术,来之前又得老祖宗郑重嘱咐,虽有三五个大巫随军而来,却也根本没打算逞个人英雄,搞什么阵前斗将。只把令旗一挥,相巳、相馤并三五个大巫,招呼数百巫士及精挑细选地三千甲士,布成阵势,直接杀将出来。
但见:杀气漫空,悲风四起;黑暗暗俱是些鬼哭神嚎,昏沉沉尽是那雷轰电掣。透心寒,解骨酥;怎禁冷气侵人,难当阴风扑面。远观是飞砂走石,近看如雾卷云腾;瘟~
广成子登时被杀了个措手不及,其它阐教修士见眼不妙,急忙来助;其中有广盛子、广殊子二人与广成子同时学艺,手足情深,急急来救。奈何阐教修士急切间,未曾识得巫阵玄妙,有力难使,大多数修士又不惯整军冲杀、群殴乱战,许多法宝道术起在空中。却寻不见人影。荀范及随军诸侯,眼见得敌军来势凶猛,急忙分出一军,配合阐教修士。怎料才近阵前,被那阴风暗雾一卷,悲惨惨尽化脓血。
高却得势不饶人,指挥阵势把广盛子、广成子、广殊子三个
阵内,一众巫配合几个大巫一通乱打猛杀。广盛广殊子三个被困在阵内核心,冲突不出。眼里尽是绿云毒雾,耳中全为悲风鬼哭,直叫人神魂俱丧,心智难平。
广盛子在三人中修为却是最高。把上三朵金花现出,升起团团庆云,暂把瘟~之,将后天至宝番天印起在空中。全力招架巫士围攻。
广殊子法力即差,宝物又差,此时身在阵中,除了勉力自保。几乎难有作为,惨笑道:“日前吾等意气奋,不听良言。刻意把葫芦道人师徒抛开。始有今日之厄。若能保得一偻残魂,重入轮回。已是万幸。”
广盛子斥道:“大敌当前,师弟怎可丧气之言?前议虽是燃灯老师提起,但也是你我共同确认,如今同门惨死,吾等被困,怨只怨自己学艺不精,怎好怪到燃灯老师头上?”
广殊子却是心如死灰,道:“吾今日难逃此厄,再无顾忌,自要直言。葫芦道人千年,素俱善名,历代人皇莫不敬重;柏鉴等人,皆是轩辕黄帝旧臣,若慕权位,何用今日?燃灯自己与葫芦道人有隙,一意与葫芦道人为难,不顾同门之谊,将吾等师兄弟陷入死境,委实不配为我玉虚副掌教,怎能叫吾心服?”
广盛子道:“燃灯老师只葫芦道人师徒欲独揽伐夏无量功德,何尝过柏鉴等人欲谋权位?”广殊子冷笑道:“连日来吾等杀伐何其之重,岂是修道之人所为?只怕无量功德没有,业力因果倒是无量了。若非如此,怎不见燃灯来阵前杀敌?”
广成子听他两个争论,忽忆治水旧事,心中似有所感,却也不愿多;广盛子被广殊子地哑口无言,又见广成子不语,似乎也默认了广殊子地言论,道:“今日势必月缺难圆,吾为师兄,自然要护你二人周全,待吾全力施法,望能将敌阵冲开一角,你二人不可待慢,借机走脱。以后心谨慎,好生修炼,且看燃灯老师,是否如尔等所想。”
“师兄不可……”广成子急忙出言相劝,又见广殊子默然不语,不由得勃然大怒,指广殊子骂道:“原来你安地竟是此心!”广盛子望了广殊子一眼,心中亦有些失望,长叹一声,道:“吾意已决,你二人不必多言,亦不可因今日之事生隙,以后仍要相亲相爱……”
广盛子能做出此等决定,自是十分难得,实非言语所能表述。要知道修道之人地争斗非常残酷,一旦身死多半是形魂俱灭,能留一缕残魂转世投胎已是天大的福份。若非早有准备,事先就想好遁出元神,一般来,根本没有重塑肉身地可能。
至于,因为修行不易,叫修道之人对战时相互留一线,搞什么上天有好生之德,倒也不是不存在,但毕竟是少数,对大多数人而言,无非是罢了。而且,此类情况,事后往往须要了断因果。所以,修道之人要么好言相商,互了因果,要么斩草除根。
以此时情况而论,双方在战场上相遇,又非同一系统,那有留手地可能?不客气地,广成子等三个被困在阵中,如果不当机立断,有人自愿牺牲,多么一个也走不了,皆要落得个形魂俱灭,化为灰灰。
广殊子面上没有表示,内心却是另有想法;他不想死,也不愿替别人去死,但这并不代表他就是个冷血之人,可以坐看别人为他而死,自己却无动于衷。就在广盛子地话空儿,广殊子,一脸淡然地自言自语,愿道:“今日广盛子师兄为救吾而舍命,他日吾必将寻得师兄转世残魂,度其重入道门,此生不负。”
广盛子罢,奋力施法,一时间霞光大作,金莲乱涌,终于堪堪将敌阵冲开一角,道:“机不可失,你二人离去!”广成子、广殊子两个亦知时不再来,当下不敢待慢,各驾遁光借势出阵,自回本军去了。
阵内前途惨淡,难见天日;阵外瘟气滚滚,绿云腾腾,亦是好不到哪里去。阐教修士尚可起在空中,借五行遁术暂避,十余万兵将却是无数可逃,直叫杀得落花流水,溃不成军。旬范及随军诸侯智识俱丧,兵退五十余里,方才心神略定,省起下令重新安营立寨。
众兵将回到帐内,各个垂头丧气,阐教修士亦是愁云惨淡;中军帐内,气氛沉默异常,不复日前慷慨激昂之态,相差何其之远!旬范心中暗叹,一时无语;阐教修士中,玉鼎曾在柏鉴帐下听令多时,见得
此时此景,若有所思:“若是柏鉴领兵,即使遇事不顺,偶逢挫折,也是沉着稳重,不失军心,那如现在这般?当真是不服不行!”
南极子环视众将群修,将各人表情看在眼内,寻思:“一众同门终是未经风雨,没逢磨难,尽管潜修多年,终是心智不坚,执着于一时胜负。初时立功心切,固然斗志昂扬,却也失了计较;一旦横遭败迹,必然信心尽失,意疲智丧。如今燃灯老师不在身边,玉虚门下以吾为长,自该出言激励,以复其志。”
于是开口言道:“近日我玉虚门下损失了多位同门,今日又是一死两伤,列位同门痛失亲友,自该哀悼一番。然而,吾等修道之人,上体天心,下顺民意,本该遨游于天地,逍遥自在,不理红尘琐事。如今,吾等奉师命下山,辅佐明君,救黎民于水火,此乃天理昭然,有好生之德;即到阵前,存者乃天数,故者亦天数,皆是天下众生谋利。
尝闻人族圣父葫芦道人有言:‘义之所在,虽万人吾往矣!’尔等缘何惧于生死,悲于生死?即是修道之人,岂能被外物所惑!以商代夏乃是大势所趋,今日之败,不过是吾等不察,失了谨慎,非是我玉虚道术不如他巫族秘法,何用垂头丧气?莫如来日整兵再战,一证高下!”
旬范亦知军心斗志不可失,接道:“道长言之有理,众将亦该以此为勉。”众将群修闻言,精神略振,纷纷出言,互为激励;正在此时,忽有中军官来报:“禀将军,有清虚道长率军前来汇合,今在轩门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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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中子从旁忽道:“夏军巫阵一片绿云毒雾,多仗瘟~是毒,多从草木而来,莫如以火克之。正好清虚师道身有一宝,唤作‘五火神焰扇’,乃是五火真性攒簇而成,非是五行之火可以趋避,只消到阵前扇上几扇,当可破阵。”
正是:以火克木本常理,未知瘟~回分解。
106回 一啄一饮天无常 一还一报人有情
侯会盟英雄云集,商侯誓师柏鉴分兵;
阐截两教攀比争胜,左右先行乱了计较。
初逢败迹一时失意,欲破夏军须证高下;
以火克木本是天理,未知巫阵另有辛秘。
且旬范闻报,云中子进言,众将群修不觉各有几分喜色,皆道:“请见!”清虚入内相见,一众同门相见各叙前情;阐教修士多道夏军阴险诡诈,不与斗将。清虚心中苦笑,暗道:“阵前斗将固是古法常理,奈何自柏鉴统兵以来,除了阵前试探,多是结阵乱战,谁也不是傻子,不懂变通,早以把昔日旧习尽数坏去。”
次日清晨,联军大队齐出,诸侯众将皆至辕门,看阐教修士施法破阵。清虚自玉虚宫而来,在柏鉴帐下听令多时,早染了不少军人习气;今日破阵,以他为主,与众位同门招呼一声,驾云霞兽,提飞雷枪,至阵前高声言道:“高却何不早来见我?”
高却仍依前计,并不答话,只把令旗一挥,率三五大巫和百余巫,并精挑细选的三千甲士,一齐杀将出来。清虚早得同门嘱咐,又见敌阵凶恶,忙把五火神焰扇取出,照敌阵一扇扇去,正是:
烈焰腾空万丈高,金蛇千道逞英豪:
黑烟卷地云三尺,煮梅翻波咫尺消。
一声雷响,烈焰起处;此火乃是五火真性攒簇而成,非是五行之火可以避趋。登时将瘟倒卷。绿云焚尽,露出夏军兵将;阐教修士不知毒阵看似五行属木,其实五行只见:
毒云雾中起,瘟~.
黄沙里走石,白云中掣电;赤焰腾腾火烟厉,黑浪滔滔水花急。
清虚下山日久,素知阵前凶险。眼见宝扇只阻得敌阵一阻,并不能对布阵军将造成实质上的有效伤害,心下立知不妙,急忙呼喝同门求援。叫道:“敌阵凶恶,吾只能稍稍阻碍阵势运转,并无把握可直接破去,众位同门来助我;见机行事。莫要贪功。”
阐教众修士心中惊疑,却也不敢待慢,各仗宝剑戟戈,或施道术。或祭法宝,一齐杀到阵前,把清虚护在当中。结阵相持。以覓战机。
高却眼见阐教修士异宝众多。法力通玄,又不复日前轻狂。组织有序,亦是吃惊非。急忙喝令左右,与相巳、相馤并百余巫一齐施法,改变阵势。
一方胜在修为精深,有**力者较多;另一方胜在依托巫族秘传阵法,更兼兵将人数占优。
这一阵,只杀得天昏地暗、鬼哭神嚎,却也是雷声大雨下,各有顾忌。斗法一整日,也没当真分出个胜负高下;高却这边损失了甲士五百,阐教修士那面则是累地不轻,法力难继,更有那倒霉的不慎染了毒疫,面皮惨绿,眉心青黑。
眼见天色已晚,双方只好罢战,各自收兵。
且阐教众修士回到帐内,中毒之人各自服了丹药,云中子道:“今日一战,虽不分胜负,但是情形却也明显,吾等方法已然起作用了,只是清虚师弟的五火神焰扇威能略输一筹,自身修为亦稍逊半分,以至力不能逮。”
清虚面皮微红,忙道:“贫道惭愧!”南极子身为尊长,安慰道:“清虚师弟已经尽力而为了,虽未能一阵破敌,却也强过吾等多矣!”
广成子忽道:“吾闻燃灯老师身有一至宝,唤作‘灵鹫灯’,份属先天,乃是从洪荒至宝混沌青莲残片演化而来,虽不知威能若何,五行属火却是一定的。待明日一早,可遣一道友去借,配合清虚师弟了五火神焰扇,当能破去敌人此阵。”
众修士劳累了一天,闻言纷纷称“善”,各去休息不提。
且夏军,亦有一番计较。高却道:“某等奉命阻敌,原不想过早与阐教修士证出高下,只求叫他知道吾等厉害,不敢随意进兵。怎料对方不肯干休,今日一战几乎势均力敌,损失甲士短期内又难以训练补齐。某家本有良策,奈何伤亡太大,且此地以后百多年将再无生机可存,大大有伤天和,却不知是否当用。”
相巳从旁接道:“吾等非是修道之人,哪有许多讲究?何况两军对阵,只论胜负,何言仁义,将军即有良策,何不早用?总也好过自家损兵折将,我等辅佐人皇乃顺天而行,纵当真有伤天和,也为天道谅解。”
高却乃从怀中取出五色鼎,分作青、黄、赤、白、黑五种颜色,道:“征奴隶牛羊、蛇蝎毒虫,设坛祭献;取其血肉毒计,分置五鼎,半刻内即可成丹。然后乘夜至敌军营角,分东南西北等方位泼洒;若五方布置得成,三日内敌军皆化脓水。”
相巳、相馤领命,真个尽职,当夜便悉数办妥,却是自觉实力不足,深恐迟则生变。
且诸侯联军营内众人,除了阐教教下修士,俱是**凡胎,如何经得起此等大术?三军人人热,众将个个不宁;阐教修士各有神仙手段护身,本还可挨过,却也精神萎颓,周身疲软。也有白日里不慎染毒的修士,更是一病不起,心也慌,神也着忙。
南极子与
道:“必是夜里中了夏军诡计暗算,如今军将尽皆如之奈何?”云中子接道:“吾闻人皇神农在世时,以药理闻名洪荒,当可解去此厄。”广殊子忽道:“广成子师兄虽因治水旧事,与人皇尧帝略生嫌隙,终是有几分师徒情份,此去非广成子师兄不可。”
广成子心中不悦,冷冷.去最为合适,道:“前计暂不可依,众位同门须谨守营寨,以防为敌所乘,贫道去去就回。”遂辞了同门,架遁光火望火云洞而来,如风云一样,来至山中洞前。
恰逢一个童子出来,广成子此即有求于人。急忙上前道:“烦劳通传一声,就玉虚门下广成子求见。”童子闻见是圣人门徒,当下不敢待慢,把礼还了。道:“稍待片刻。”罢,入洞内通传,少时出来,道:“火云洞素来不见外客。众位皇爷均在静修,道长请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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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成子登时怔住,半晌才道:“事关重大,还请再通传一声。请众位道兄务必相见。”
童子笑道:“伏羲皇爷精通易理,岂能不知道长来意……”童子才半句,自知失言。干笑两声。道:“弟子啥也没。火云洞确实素来不见外客,惯例如此。道长难道不知,请便吧。”
广成子又非蠢人,立时猜到是众位人皇不愿相见,所谓静修不过托词,当真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若当真拂袖而走吧,十余万将士还等着自己救命;留吧,人皇果位何等尊崇,只要人家不肯相见,自己当真没辙。广成子犹疑半晌,面色变了数变,终是不敢擅入硬闯,只好转身离去。
正在这时,尧帝忽然从洞中出来,上前给广成子见师徒之礼。广成子如何敢受?正待话,尧帝已道:“道友终是吾师,当受此礼;今日之后,再以‘道友’相称不迟。”广成子默然,却听尧帝又道:“吾知道友甚是疑惑,贫道身为人皇之一,亦不好多,只有一语相告:葫芦老师再传弟子,神农皇兄之女精卫,日前从蜗皇宫回转,刻下正在洞中做客;阵前诸事,列位皇兄已经尽知,除了葫芦老师门下,其它外人前来,均是一概不见。言尽于此,请道友好自为之。”
广成子呆立半晌,心知久留无宜,当下长叹一声,架起遁光,自归本营。回到营中,广成子把经过了一遍,言道:“事到如今,唯有向中军求救,除此之外,再无他法。”
阐教众修士面面相觑,一时无语,谁也不愿揽这差事。广殊子想了想,忽然忆起胡卢前段时间为六道轮回之事奔走,心中一动,有了计较,当下道:“贫道愿往。”
且广殊子架遁光行到中军,来见柏鉴,把情况了一遍,言道:“还请大帅做决断。”柏鉴苦笑道:“此事吾亦不知,料想非是出自老师授意,但本帅为人弟子,不论如何终须问过才行。唯今之计,只好先请女魃到阵前一趟,女魃精研药理多年,虽不及神农圣皇,但也颇有所得,或可解去此厄。”
广殊子接道:“多谢大帅厚意,既然葫芦老师身在后军,大帅身为三军之主,未可轻离,不如由贫道代劳,去问个仔细。”
柏鉴心中有些奇怪,寻思:“阐、截两教修士,向来自视甚高,见了老师至多称一声‘道兄’,甚或直接以‘道友’相称,为何眼前这广殊子话如此客气?”不过既然人家主动提出,柏鉴也不好拒绝,当下道:“如此,烦劳道友走上一遭。”
广殊子遂辞了柏鉴,驾起遁光,一路疾行,望后军而来。与胡卢相见之后,广殊子把事情叙述一遍,道:“还求老师慈悲,解救一地生灵。”胡卢愕然,道:“日前女娃无意中与女娲娘娘结下一段缘果,贫道叫她去蜗皇宫请安赎罪,难道是女娃竟乘隙去看神农去了,竟还惹出这般是非。道友可不必心急,贫道这便叫仓去火云洞,把事情明。”
此事就此揭过,却听广殊子又道:“弟子还有一件私事,恳求老师千万帮忙。”胡卢难得碰到一个阐教弟子对自己如此客气,自然道:“道友但讲无妨。”
广殊子道:“日前弟子有一师兄广盛子,待弟子至为亲厚,数日前更是为救弟子舍身亡于敌军一恶阵。然广盛师兄修为高深,早臻三花聚之境界,若无甚意外,当能存得一缕残魂,虽重塑道体无望,却可入六道轮回转世投胎。此战之后,弟子有意度其重入道门,再证混元。弟子素知老师仁厚,不久前为六道轮回之事,奔走多时,想必在地府有些人情。若是广盛师兄能转世为人,还望老师能拂照一二,遣人告知弟子一声,弟子铭感五内。”
胡卢闻言,心中忽然生出一种古怪的感觉,待要细思,却又抓不到头绪,当下笑道:“此为善举,贫道自然没有拒绝之理。”
正是:师兄舍身救师弟,师弟感恩渡师兄;一啄一饮天无常,一还一报人有情。
107回 斗奇阵翘楚为谁 决沙场诛仙灭巫
殊子得了胡卢承诺,欢喜无限,自是千恩万谢,正欲商侯进来。商侯满面春风,晃了晃手中文书,喜道:“葫芦先师,右路先行再得大捷,大破强敌!”
胡卢和广殊子皆是一怔,随即省悟过来,心情却是不尽相同。要两路先行理应不分彼此,右路先行取得胜绩,广殊子也该高兴;奈何前不久阐、截两教争胜,存了彼此攀比之心,因此广殊子的心情很有些复杂。而胡卢却是只求尽早结束伐夏之战,便没有那许多杂念,当下闻言大喜,问道:“具体战况若何?”
商侯激动了半晌,终于面露尴尬之色,道:“具体情况,吾亦不知,待吾把探马唤来,请先师询问此间详情。”遂令中军官去唤探马。胡卢含笑静待;广殊子心中亦有几分好奇,暂时留了下来,暗道:“倒要看看截教修士有何等本领、能有如此战绩,难道他们所遇的敌人甚弱?”
少时,随军诸侯及一并将佐修士,纷纷闻讯而至;待探马进来,众人急忙细问。正巧那探马是个口齿伶俐之人,当下将右路战况娓娓道来。
且当日庆辅接到柏鉴军令,料想截教众修士立功心切、不甘人后,于是别出奇径,将截教众修请来,把行军地图展开,用手望夏都一指,道:“破城逾万,亦不过枝节;莫如直捣黄龙,取那夏都,反可一战而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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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此一语,庆辅得到了截教一众修士的大力支持。及时将兵马收拢起来,抱成一团。待老祖宗引军来击,自然便没有可乘之机,须用堂堂正战之师与战疆场。庆辅自觉兵力不逊于对方,又见截教一众修士信心十足,自是夷然不惧,约战夏军于鸣条之冈。
两军对圆,列军于野;老祖宗早有计较,布下“都天十绝奇阵”。此“十绝”与十二祖巫战法一脉相承,乃是十种奇异绝决之术,并非只是十种绝命法门之阵。
上古之时,巫族有十二祖巫。可依十二都天之数,布成洪荒第一杀阵“十二都天神煞大阵”,威力只怕还在另一绝杀之阵“诛仙剑阵”之上,内含金、木、水、火、土五行圆满。又集风、雨、雷、电气象得时间、空间、顺拟法则之大奥妙。此阵一出,便是圣人也不敢试其锋芒!
现如今,巫族因巫、妖大战。十二祖巫却是陨落了绝大多数,整个巫族实力锐灭,但是巫族传承并未断绝。仍可依十二都天之数。布下这无上奇阵。只是威能上不免要逊于上古时良多。
因此,“都天十绝阵”一出。端地凶恶无比,正是十种绝命所在,但见:
三道毫光起,四样气象落;三光毫光是金坚、木绿、水绵长,四样气象为风迅、雨疾、雷电闪。玄中玄,玄功能移山倒海;妙中妙,妙法可逆阴转阳。风中伴雷,果然玄妙,专破神仙金刚身;水内藏沙,确实精奇,正克修士不灭体。
正是:端地上有奇术凶如狼牙,好个下有秘法恶似利刃。
诸侯联军初见此等恶阵,登时倒吸了一口凉气,截教修士亦是心中悚;不过,截教修士终是人多势众,有那见识广博之辈,当场叫破“都天十绝阵”根脚。
赵公明名为截教代表,本身修为法力亦是不弱,在教众亦颇有几分威望,奈何终非截教二代弟子真正地领军人物;时值此时此景,还须多宝道人出面。
多宝道人当机立断,言道:“今日之战,已非尔等所能插手,将军可整兵马,暂避一时。待贫道率本教修士斗法取胜,将军再出力不迟。”
庆辅不敢待慢,急忙喝令军士暂退,言道:“有劳众位道长,还请多加心。伐夏非是一时可定之争,今日吾等准备不足……”
多宝道人笑道:“将军尽管放心,他有奇阵,吾教亦有奇阵,绝不逊色。”复又与教下修士言道:“众位同门,且将我教那‘万仙大阵’布来,今日倒要与他巫门一证高下,看谁才为三界阵法翘楚。”
庆辅遂不多言,自去指挥军马暂退;截教修士却是轰然应诺,各依方位,分门列定,布成‘万仙大阵’。只见:
一团怪雾,几阵寒风;彩霞笼五色金光,瑞云起千丛艳色。前後排山岳,修行道士与全真;左右立湖海,云游陀颈并散客。神光纠纠,气概昂昂;香烟隐雾排袅袅,羽扇明旌摇翩翩。金钟响翻腾宇宙,玉敲惊动乾坤;大红旗火云罩,皂盖旗黑气施张。
正是:风起云涌人畜忧,天翻地覆鬼神愁。今朝一决绝杀阵,且看截巫谁更高。
上古之时,东皇太一兄弟执掌天庭,曾布一阵,名曰:周天星辰大阵。此阵法几可与那“十二都天神煞大阵”相提并论,而这万仙大阵虽并非是周天星辰大阵,却是以太极两仪四象为根基的奇阵,与那周天星辰大阵可算颇有渊源,俱是道门一脉,而且截教门下有许多修士,有甚多原为东皇太一妖族旧臣。今日两方奇阵遇在一处,却也是命数使然。
且夏军阵中,老祖宗远远瞧见庆辅引军
独留截教修士,似在布阵,心中暗道:“两军对阵,岂容你准备仔细?”当下喝令左右,驱动“都天十绝阵”冲杀而来。
凡人作战,至多不过是:杀气腾腾,鼓声阵阵;车马互冲性命搏,刀剑相交血肉飞。
此时战况,却是另一番光景,有道是“巫士善战,真修多宝”,与那凡人自有大大的不同。
这壁厢,截教门人结印念咒,祭起几多法宝;那壁厢,巫族勇士怒叱狂呼。手持各种巫兵。朵朵庆云才起,团团恶雾忽来;地水风火秘法相传,**雷电各自逞凶。粗一思,圣人教下多名士,多宝、公明尽在场,理该占优;细一看,巫门之中亦有奇士,风伯、雨师皆在列,原是故旧。
阵法有两个极端:一种是军中所用。强调团队配合,协同作战,如雁行、鱼鳞等阵;一种是修士擅长,借用天地之势、道法玄妙。往往须要某种特定的法器,如诛仙、九曲黄河等阵。后者地威力明显强于前者,但是后者有一个极大的缺,那就是须要提前准备。而且一旦成阵之后,无法移动,必须等对方来会阵、破阵,方能杀敌。
都天十绝阵和万仙阵都是两者的综合体。即强调团队配合,协同作战,又能利用天地元气。载体就是参与布阵的修士(巫士)以及手中的法器。但是这样一来。阵法运转对于参与布阵地修士或巫士要求极为严格。必须按照某种轨迹移动,稍有错处。极易引起连锁反应。
巫族生性好战,拥有极为可怕的战斗本能,而且还提前演练多时,准备充分。此时一战,可是以有心算无心,自然配合精熟,无有遗漏。
截教修士恰恰相反,仓促成阵不,自身又常年静修,个体意识极强,虽亦有阵法可依,终是疏于配合;一旦当真争斗起来,总是自觉不自觉的以自己为主,或者互相窜联,形成三、五、十人的团体,急切间根本无法适应此等大规模作战,无形中叫万仙阵地威力大打了折扣。
因此,即使截教修士的修为法力,普遍高于巫族一线,亦不免渐渐落了下风。随着伤亡渐重,万仙阵的某些关键部位,时常出现无人照料的情况,尽管尚有多宝道人居中坐阵,指挥全局,奈何大部分修士,根本没有及时补上地自觉,以至阵法运转时灵时不灵。
相较而言,巫族就不存在此等情况,不管是由于本身的战斗本能,还是由于提前演练了的缘故,总之是能够及时从别处抽调人手,时刻保持都天十绝阵的正常运作。
多宝道人总揽全局,眼见得同门死伤甚为惨重,万仙大阵也渐渐周转不灵,心知今日月缺难圆,大事去矣,又勉力指挥众修士抵挡了片刻,料想庆辅已将大军退走,当下呼喝一声,且战且退,寻隙败走。
且截教众修士各驾遁光,回到营中,庆辅忙率众将来迎,眼见各位道长面色不愉,料想是败了一阵,当下安慰道:“胜败乃兵家常事,今日一战,不过是事出突然,仓促间众位道长未及准备,且好生休息几日,再作计较。”
多宝道人道:“贫道何尝不知此理,终是心恨难平,只是巫族地‘都天十绝阵’果然了得,确是尤胜我教的‘万仙大阵’,今日一众受伤良多,损耗颇大,短期内不可再战,将军且静守营寨,待吾回师门一趟,将那‘诛仙四剑’请来,自可一战破敌。”当下辞了庆辅,与众位同门招呼一声,驾起遁光,望碧游宫而来。
至宫中,多宝道人见了通天教主,把战况叙了一遍,道:“敌阵与那上古巫族的都天神煞大阵一脉相承,甚是凶恶。吾教万仙阵虽可抵挡,终是死伤太重,弟子于心不忍,还请老师将诛仙剑赐下,以破敌阵。”
通天教主听罢,闻见门死伤惨重,心中甚是不悦,问道:“四百年前丹元会上,定下由葫芦道人主持伐夏一事,为何此时不见葫芦道人门下出手?”
多宝道人遂把“燃灯之议”简略叙了一遍,道:“赵公明师弟与阐教密议,决定两教联合,把胡卢师徒架空,以免对方独揽伐夏之顺天数地无量功德。”
通天教主冷哼一声,道:“葫芦道人素有盛名,岂无智计?尔等以为,此等计,当真可以瞒过葫芦师徒么?人家是早料伐夏不易,懒得和你们计较!果然不愧有三界第一智者之美誉,当真了得!你们却是糊涂,未死道友,却死自家人,何况当日葫芦道人主事之名,乃是为师与你两位师伯一同定下,尔等岂可擅做主张?”
多宝道人忙道:“弟子不敢!”
通天教主顿了一顿,道:“也罢。此事非你之过,况此即已是骑虎难下,旺自回头也是徒惹他人耻笑,便以力破之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然多宝你身为掌教大师兄,一言一行皆为表率,其它人纵不晓事,还须你从旁提。那葫芦道人终是身有无量功德之人,凡吾门下,虽也不必看起眼色行事。却也不可过分轻视,贸然将其得罪,却
偿失!”
多宝道人连声应是,将“诛仙四剑”及阵图接下。遂辞了通天教主,驾起遁光,自回本营。与众位同门相见,把通天教主之言转述一番。令金灵、无当、龟灵、云宵分掌四剑。
又与庆辅见过,言道:“吾已请来诛仙四剑,大事可定,将军可令士卒伏在营内。只待贫道与众位同门攻破敌阵,一起掩杀而出,自可大胜。”
次日一早。截教众修士齐至阵前。将“万仙阵”布下。讨敌骂阵。少时,夏营一声鼓号。无数军马战车杀到阵前,老祖宗笑道:“手下败将,焉敢再来?”多宝道人道:“前日不过是吾等不备,以至于被汝等胜一场,今日贫道已有万全准备,正要与你再证高下。”
老祖宗冷笑一声,接道:“倒要见识一下你道门手段。”遂驱都天十绝阵杀将过来,只见截教修士忽将阵门大开,有意将彼此两阵搅在一处。老祖宗一时不明究理,但是自峙阵法精熟,傲视洪荒,暗道:“即使由于场面混乱,影响了阵法运作,却也有限。倒是你截教修士疏于战阵,不知配合,时常自乱阵角,如今用此下策,当真是自寻死路。且看你如何作法自毙!”当下传令:“可先将敌军完全圈入阵内,再求杀敌。”
怎料多宝道人另有算计,眼见时机成熟,忙把诛仙阵图祭起在空中,自己坐镇中央,喝道:“众位师妹,还不行阵,更待何时!”金灵、无当、龟灵、云宵早在暗中潜到即定方位,闻言不敢待慢,各自祭起一剑,在正东、正南、正西、正北四个方向,立下诛仙、戳仙、陷仙、绝仙四门。
其时,老祖宗正率一并巫士与其它截教真修混战,忽闻多宝大呼一声,只见万仙阵随即宣告解体,以太极两仪四象之数裂为数个阵;又有九曜二十八宿,各依方位,自成一阵:飞霞红气,紫电清光;层层密密,凶凶顽顽;杀气腾腾,愁云漠漠。
老祖宗心下诧异,不知敌军此举何意,毕竟此时阵虽众,终不如万仙阵周全。一念未绝,忽有四道异样剑光腾空,只见:
腾腾黄雾,艳艳金光;腾腾黄雾,诛仙阵内似云迷;艳艳金光,八卦台前如气罩。剑戟戈矛,浑如铁桶;东西南北,恰似铜墙。晃眼迷天遮日月,摇风扇火憾江山。风气呼号,乾坤荡漾;雷声激烈,震动山川。电掣红绡,钻云飞火;迷日月,天地遮漫。风刮得沙尘掩面,雷惊得虎豹藏形;电闪得飞禽乱舞,雾迷得树木无踪。
随即,截教众修士齐齐喊一声,由万仙阵分裂而来地数个阵,同时奋起全力攻击,登时叫都天十绝阵地运作出现了一丝停滞。多宝道人全力催动阵图,金灵、无当、龟灵、云宵四个齐齐配合,震动诛仙、戳仙、陷仙、绝仙四剑,诛仙阵内登时杀气森森,阴风飒飒。
漫天剑光起处,惨呼四起,要知那诛仙四剑何等锋锐,便是昔年祖巫在世之时也要避忌三分,无数巫士未及反应,便已死于非命。大量的人手损失,叫都天十绝阵漏洞重重,再难周全;老祖宗虽勉力调度,却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再也抵挡不住截教众修士配合“诛仙阵”地围攻。
截教修士却是士气大振,齐把看看家本领使来,法宝满天乱飞,道术四处狂舞。只刹那间,上万巫士几乎死伤殆尽,老祖宗、风伯、雨师、雷神等几个有数大巫,仗着巫身坚固,生命力顽强,暂时存活了下来,却也个个带伤,冲突不出。
正在这时,老祖宗等忽见正北上剑光稍滞,急忙一起冲杀,突围而出。原来云宵心慈,眼见巫族死伤惨重,一时于心不忍,不愿赶尽杀绝;但她万万没有想到,只因今日手软,以至被通天教主看轻了她,已至三宵一脉终还是上了封神榜。
那探马一番转述,虽未地天花乱坠,地涌金莲,但也讲地绘声绘色,唾沫星子四溅;当然,以探马的身份,对许多事情并不知晓,叙述地只是眼中所见,不免有许多关键之处含含糊糊,全凭想像捏造,不尽不实,掺杂了过多的感**彩。
不过,商侯等人倒是听得眉飞色舞,连声叫好;却听那探马言道:“随即,庆辅将军乘势杀出,其时敌军胆气早丧,虽仍与我军兵力相当,却已是一伙乌合之众,怎敌我军将士骁勇?一通掩杀下来,早被杀得丢灰解甲,屁滚尿流;夏军经此一败,短期内再无多余兵力抵挡,如今庆辅将军正长驱直入,逼近夏都。”
商侯等人闻言,自是欢喜异常,当即传令赏了探马,设宴相庆。广殊子见状,心中很有些不是滋味,寻思:“此既商侯在此,万一问起左路战况,却叫贫道如何有面目回答?”于是,广殊子也不久留,和胡卢打声招呼,驾起遁光,自归本营去了。
108回 一骑独往焰冲阵 万鸦齐飞火焚敌
广殊子这边辞了胡卢,心中挂念一众同门、军士之光急回返本军,现营中情况已比走时好了甚多,寻军士略一探问,方知是女魃已至营中,开始施药救人。效果显著,虽未可药到病除,却也及时制止了疾病的进一步蔓延,军士的伤亡并无增多!
正如柏鉴所言,女魃久“病”成医,重塑形体后,精研药理,对毒之一物颇颇有体悟,虽尚不及神农那般博闻广记,几近于道,达至活死人、生白骨,妙手回春之境,但也称得上资深人事,开些丹药收那治标之功、以及控制疫症不在蔓延却是不在话下。
广殊子与众位同门见过,把事情经过叙了一遍,道:“葫芦老师已遣仓道兄去火云洞人皇神农炎帝处求药,料想不多时便到营中。”
阐教修士闻言大喜,唯有广成子被勾起前时记忆,心情自然不免有些复杂;一时倒也无人注意广殊子言语中流露出来,对胡卢师徒的尊敬。
果不多时,仓已从神农炎帝处把“特效药”请来,在广殊子、清虚两个的主动帮助下,用水把丹药化开,以杨枝了洒在营寨四周,只一昼夜,疫毒全消,将士即得治本之药物,病痛也自全消,但终是**凡胎,尚不能立时痊愈,需一段时日疗养。
中毒的阐教修士,自与世俗凡夫不同,俱是腹内有三昧真火的,又或通五行之术。不觉俱先好了,然忆及此番病痛之苦,不免人人切齿,个个咬牙。
仓、女魃随即请辞离去,女魃与广殊子、清虚两个道:“现今疫毒已除,贫道留下一药方,两位按此方施药,与军士调养,料想三五日间。营中将士便可痊愈,重回战阵。”
广殊子、清虚两个知是一场仁善功德,急忙称谢应下,自去忙碌。
其它阐教修士却是闲得无聊。一众人等讨论起军情来,寻思待军士体力恢复之时,可大破敌军,一舒胸中恶气。由于方略早定。阐教修士不觉将话题扯到别处,忽有人言道:“不知如今右路先行情况如何,吾等被恶阵耽误了数日,莫要被截教修士抢了先机。拔了头筹。”
有那自诩有几分见识,却又口无遮拦之辈大笑道:“左右两路一起进兵,不分先后。夏军岂会厚此薄彼?想必亦遇了恶阵。好不到哪里去。如今只怕正在头疼呢,难道我玉清门下反不如那披毛戴角之人。湿生卵化之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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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修士闻得此言,俱颇觉有理,不觉想知右路先情地具体情况,遂有修士接道:“正是如此,广殊子师弟正正才从中军回来,料想知道右路详细情形,唤来一问便知。”
当下即有人将广殊子请来,问起右路先行的情况。广殊子正忙于按方施药,救助受损之军士,好将这一场仁善功德做完,怎料却被同门打断,心中自然不免有些不悦。一听到同门问起右路情况,广殊子不觉冷笑一声,将具体情况叙述了一遍,道:“右路所遇夏军之强,甚于吾等所遇十辈不止,但人家已于数日前大破敌军,直取夏都。”
阐教修士听罢,如何不知广殊子的言外之意?自是各怀心思,反应不一,有那沉默不语,暗做计较的;也有那心中不忿,口里抱怨的,道:“吾等在这里拼死拼活,伤亡过半,到头来却叫截教那等披毛戴角、湿生卵化之辈拔了头筹,委实叫人心气难平。”
实际情况如何,其实大家心知肚明,截教折损的修士,只怕还在本教之上。只是人家截教洪荒万仙来朝,修士何等众多,同样的伤亡人数,截教损失的起,无伤根基;阐教却是人数有限,损失不起,元气大伤。
南极子一见,不想众位同门议论纷纷,不象个样子,忙道:“截教领先一步已成即定事实,多言无益。如今疫毒已尽去,军士体力也可在数日间尽复,吾等莫如早作准备,可先至燃灯老师处,把那灵宝借来,以便尽快破敌。所幸最多也不过迟了十数日,未必便没有机会后来居上。”
广成子闻言,觉得自己身为阐教联络之人,理该些什么,于是接道:“正该如此,至于截教那边的情况,想来广殊子师弟也只不过是道听途,未曾当真亲见,难免有不尽不实夸大之处,吾等实在不必放在心下,只管做好自己地事情,事后自有公论。”
众修士纷纷表示赞同,广殊子却是不冷不热地道:“贫道还另有要事待做,众位师兄师弟慢慢讨论便是。”随即离了大帐,自去忙碌去了。其它阐教修士讨论一番,终于决定等到军士恢复的差不多了,由广成子同志,去借灵宝。
再过得三五日,营中将士渐渐恢复,广成子遂辞了大营,驾遁光借宝去了。广成子刚走不久,忽有一个道人领了一个随从行至辕门,与当值军士道:“烦劳通报一声,就碧游门下罗宣求见。”
军士入内通报,其时旬范病体渐愈,已能理事,并得知右路先行,在截教修士的帮助下,大破夏军;心中不觉对截教修士怀了几分好感,闻报之后,急忙率众至辕门来迎,问道:“不知道长仙居何处,从哪里来?”
罗宣答道:“贫道乃是碧游门下,火龙岛炼气士罗宣。奉柏鉴道友帅令,与多宝师兄门下弟子吕岳,特来助将军破阵。”
原来罗宣一直忙于修炼太阳真火,商侯起兵伐夏时,罗宣正在静修,未能与其它截教修士一起行动。直至前不久,罗宣才结束闭关,闻及同门已在阵前参战,急忙带齐法宝,赶至军前。只是近千年来。罗宣时常到五夷山做客,和胡卢交流控火、驭火一道心得,交情极深。不比赵公明、三宵
,虽然早早和胡卢结识,却极少走动,不觉疏远了许
因此,罗宣并没有直接到右路先行,而是先到中军来见胡卢,不料胡卢却在后军。只见到了柏鉴。柏鉴认得罗宣,敬他是胡卢故交,自然极为恭敬,称其为老师。罗宣常到五夷山做客。自是非常清楚自己与胡卢的差距,知道胡卢入室门下随便一人之修为只怕都要强于自己,如今柏鉴又已是三军之帅,怎敢傲居待慢?反称柏鉴为道友。这个称“老师”,那个道“道友”,听起来自是有些混乱。
适逢广殊子刚走不久,于是柏鉴便和罗宣起右路战况。言道:“如今左路先行在贵教修士地帮助下,已经大破夏军,直逼夏都京师。老师即使去了。只怕多半也是空跑一趟。反是右路先行身陷困境。一时未能破敌。”
罗宣自觉自身修炼已渐臻大成之境,怎甘寂寞?当下问明情况。道:“贫道不才,愿至右路助阐教门下破敌。”柏鉴自然不会拒绝,于是才有罗宣来见旬范。
且罗宣明来意,阐教修士自然心中不悦,反倒认为截教这是抢功来了,只是见来人似乎并不出众,又素闻罗宣不过是个外门弟子,不入上清教下第一代弟子之中,纷纷寻思:“人家‘好意’来助,又是奉统军大帅之令,吾等怎好阻拦?当然,若是敌阵凶恶,罗宣道友又学艺不精,不幸败阵,也不能怪吾待束手旁观,若只败阵也还罢了,若是不幸身陨却又如何!”
旬范却不知这许多内情,一听是奉柏鉴之令而来,又觉截教比阐教高明许多,哪有异意?当即道:“如此便有劳道长了。”然后齐兵马,陪着罗宣到阵前讨战。
探马报入中军,高却颇感诧异,须知瘟疫病疾一出,便是巫族自身也无这许多解救之法,茫然不知敌军为何还有战力,但当前情形却不容多想。当即把兵出营,排开阵势,于阵前见一道人周身赤红,连跨下一匹“赤烟驹”亦是火红火红的,高却奇怪之余,忙驱毒阵来迎。
罗宣手持两口飞烟剑,虽见毒阵凶恶,但却夷然不惧,一马当先直冲敌阵。倒把阵前众人吓了一跳,皆道罗宣当真不识轻重,自寻死路。怎料罗宣忽然祭起一宝,名曰:“万里起云烟”,正是:赤宝丹天降异人,浑身上下烈烟薰;离宫炼就非凡品,南极熬成迥出群。火龙岛内修真性,焰氧声高气似云;纯阳自是三昧火,烈石焚金恶杀神。
此一股烈焰冲去,无边火力升腾,登时将毒云瘟雾驱散大半,露出本阵来,威力不见得比日前清虚的五火神焰扇差上多少。阵前两方,皆不知罗宣不独法宝众多,更皆属火行,体内更炼就一口太阳真火,火行修为敢洪荒独步。因此,尽管见罗宣修为不俗,仍不看好罗宣。
只见罗宣复又祭起一宝,名曰:“五龙轮”,口中喷一股本命真元,燃起那太阳真火,冲出五条火龙,声势颇为浩大,效果亦是不俗。但闻惨呼声起,竟已将敌阵冲开一角。
阐教修士见来,纷纷动容,暗道:“此人即敢孤身冲阵,原有所峙。不过一人对一阵,不比单打独斗,修为虽高,却也抵不住敌军人多势众,何况夏军军中还有大巫坐阵?”
哪知今日实乃罗宣的幸运日,正是:千年修行,一日出彩;罗宣大喝一声,再祭一宝,名曰:“万鸦壶”。一声雷响,黑烟起处;无数火鸦飞将出来。正是:
黑烟漠漠,长空不见半分毫;红焰腾腾,大地有光千里赤。初起时灼灼金蛇,次後来千千火块;燥乾柴烧烈火性,甚麽燧人钻木?热油门上飘丝,胜似那老子开炉;正是那无情火,怎禁只有意行凶?乒兵乓乓,如同阵前礮响;轰轰烈烈,却似锣鼓齐鸣。
无数火鸦扑天盖地,排在五条火龙之后,顺着缺口冲入敌阵;只烧得哀号遍地,惨呼连天。正是:巫军虽众,各自保守其躯;大将英雄,尽是獐跑鼠窜。却道:灾来难避无情火,慌坏群敌斗大巫。
罗宣乘势杀入巫阵,其时敌军胆气已丧,焉能再行抵挡?有那大巫不忿,拼着被真火焚烧,仗兵刃来迎罗宣。罗宣驾赤烟驹,将两口飞烟剑使得风吹不尽、雨泼难入,暗中再祭一宝,名曰:“照天印”,劈面打去。迎战之巫早被真火烧得身负重伤,心思难一,哪敌异宝?早被照天印打倒在地,焚为灰烬。
幸亏是近年来罗宣修为猛进炼就太阳真火,兼之众多法宝皆属火行,正好克制敌阵。换作他时,或者换个旁人,当真就无法如此嚣张,整出个一骑当千,万火齐举地场面来。
别夏军不曾想到,即使旬范一早便相信罗宣能够取胜,却也不曾料到罗宣会胜得如此轻易,这般的嚣张,当真是干净利落,一骑当千,以至半晌才反应过来,传令掩杀。至于阐教修士,亦被惊得不轻,纷纷自语道:“太过分了!”
值得一提得是,许多军士病体才复,原还有几分虚弱,现在却被罗宣刺激的士气高涨,战力倍增;个个生龙活虎,人人勇猛异常,直叫人疑心是吸了毒品,吃了大力丸。
夏军却是截然相反,全无抵抗之意;此非是罗宣一人之功,而是诸侯联军左路取胜的消息已经传来,极大程度上地瓦解了夏军地斗志。至此,伐夏大军,一路畅通无阻,只看王城决战。
109回 救千里殊、宣、应、理 用百计人、阐、截、散
广成子赴大雪山灵鹫洞去向那燃灯道人借其灵宝灵是十拿不稳,怎料终要空手而回;非是燃灯不肯相借,却反是不能相借。
故老相传,天地间共有四盏灵灯,分别是宝莲灯、八景宫灯、琉璃盏、灵鹫灯,皆由混沌青莲分化而来;前三盏皆有去处,宝莲灯在娲皇宫女娲娘娘处,八景宫灯乃是大赤天上清圣人老子之物,那琉璃盏亦在昆仑山玉虚宫元始天尊处。唯独谈到灵鹫灯时,或者不知去向,或者避而不谈,故干脆就世间灵灯只有前三盏灯。
旁人也只知燃灯身有一宝物,以***之型显化,唤作灵鹫灯,却不知此乃燃灯欲盖弥彰之法;只因为,燃灯即混沌青莲中间一层花蕊——灵鹫灯得道化形。
燃灯怎可能将自己的本命真型借与别人当那法宝使用?至于把充面子的假灯借给别人,别人又非傻子,自是不免立时穿傍。燃灯左右为难了半天,只好故做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推:“非是贫道不愿相助,而是天数合该尔等遭遇此劫,不过你也不用着急,时机至时,自有能人现身,到阵前解去此厄。”其实的根本就是废话,巫族阵法纵强、巫术再妙,世间也有克制之道,此次以商代夏之事,为三清起,只要时间稍待,必然另有能人出手解危!
广成子见燃灯如此法,无奈之即只得辞了燃灯。自回到营中,正好见到本路人马大破夏军,心中一时诧异,倒有几分佩服燃灯的先见之明,暗道:“燃灯老师果然不凡,修为精深,道行莫测。”
正是:本是瞎猫碰死鼠,却言此君道行高!
依着阐教修士地本意,原拟乘胜追击。效法右路先行一般直扑夏都;奈何世事不如意者十之**,十余万军士俱是凡胎俗体,大病初愈,身体正虚。能绵力乘势掩杀夏军一阵已属万幸,但也炸干了最后一体能,又有不少军士因为体力透支,虚脱而引病患。短期内根本再无余力行军作战。
无奈之余,众位修士只好坐在营内呆,祈祷营中将士尽快复。唯有广殊子心境转变,倒是并不怎么急着进军。反而乘此闲瑕,在营地附近游历了一番,意外现方圆千里之内竟是生机绝绝。再三检查之后。联想日前军中遭遇。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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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殊子与罗宣言道:“贫道近日在营地附近走了一遭,现方原千里之内生机绝绝。只怕数百年间再无生灵可以存活,已为绝地,然反而是吾等大营之内和日前交战之处,略有恢复的迹象。以贫道之愚见,应该是受了疫毒的危害,才遭此大灾,而道友的火行妙术却颇有驱毒之效,可收火到疫除之功,还请道兄得瑕,再用神火将这方原千里尽烧一遍,以绝疫害。”
自大破夏军之后,阐教修士便对罗宣多有排斥之意,罗宣对此心知肚明,本就不太愿意在营中久留,正欲辞去。不意广殊子忽然来请自己帮忙,而且乃是功德无量之事,自然不会拒绝,当下道:“此乃为此地万千生灵计的大大善举,贫道即有余力,自该出手,如何敢辞。”
两人定,罗宣遂不惜耗损大量真元,用真火将方原千里烧了个遍,错非近年来罗宣功力精进极多,当真会吃不消。罗宣道:“经你我二人携手,总算已将方原千里之内余毒尽除,然而没有个几十年,乃至上百年的时光,只怕仍是一片荒芜之地,不知道友可有计较?”
广殊子想了片刻,接道:“吾有一同门慈航道人,身有一法宝唤作‘清净琉璃瓶’,内炼有甘露灵液,蕴含绝大生机,妙用无穷。若能得其襄助,恢复此地生机,只在片刻。”
于是广殊子来寻慈航,把事情了一遍,希望慈航玉成此事,成此大功德;慈航见广殊子和罗宣相处甚欢,本就有些不悦,又闻欲请自己把‘宝贵’的甘露,往荒地里遍洒,以自己当前的修为法力论,即使能使方原千里之地生机尽复,也不知要‘浪费’多少甘露玉液,委实得不偿失。当下推脱道:“非是贫道不愿帮忙,实在是修为有限,难当此任,两位另请高明。早日成就此大功德!”
广殊子实在不明白,能得如此大功德之事,却不知慈航为何要拒绝,有意问个清楚明白,奈何口才不佳,如此这般解释了半天也没能服慈航。慈航道人只一句:“广殊师兄,如今正值‘以商代夏’的紧要关头,怎地舍本逐末?”直把广殊子得没词了
两人无奈,只好另作计较;罗宣道:“葫芦道兄素有善名,炼就水行‘三光’**,功效还远在区区甘露之上,堪称水中至尊。唯今之计,不得只好舍近求远,
芦道兄援手帮忙了。”
广殊子喜道:“葫芦老师慈悲为怀,必会完此功德,但如今左路先行进兵在际,贫道已是不便轻离,只好烦劳道兄促成此事了,千万千万。”罗宣笑道:“吾早有去意,若非感于道友仁心善念,只怕已早走多时。此去不过顺路,以葫芦道兄为人,断无坐视之理,道友尽可放心。”
罗宣辞去只数日,左路先行十余万大军终于休整完毕,随即进兵。由于此时夏军主力已溃,沿途不过是些鱼虾,根本无法对阐教修士造成威胁,因此行进极为迅。不过,左路先行终是因疫病耽误得太久,紧赶慢赶,也未能赶在右路先行之前,攻至夏都。
且罗宣,先至中军找柏鉴复命,无甚可叙之处;随后至后军与胡卢相见,把事情了一遍。胡卢笑道:“此事甚易耳。”当即把赤马猴明理唤来,道:“汝可至中军,叫上应龙往右路先行遇劫之处走上一遭,布一场好雨,务必使该地生机尽复,你可在该地以风水之术化几处灵根地脉,保佑一地生灵千年之内平安喜乐,却不可因我等以顺天命之故,使千里大地无有生灵!”
明理领命,与应龙布雨,化根脉,完此功德,略过不提。正是:天数何为天数,谋功德哪来功德。
再表伐夏大事,由于左右两路先行进兵右路先行更是早早攻至夏都,中、后两军不得不一面加快行军度,一面另派遣偏师,围剿夏军残兵。只旬月间,商军近四十万精锐,并其它大诸侯六十余万兵马,总计有上百万大军,胜利会师于夏都城外,当真是兵临称下!
右路先行及截教修士最早进兵至夏都,非是他们不愿早早做出最后一击,而是根本无法破城,自然也就无法立下这不世之功。夏朝能得四百余年江山不衰,岂是等闲?右路先行才至,履癸及老祖宗等人,已经祭出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护国九鼎!九鼎天下护皇大阵!当真万宝不落,万法不粘!
上古之时,女娲圣人补天之前,曾用一鼎,名曰“乾坤”,炼那五彩晶石,以补天缺,后经人皇伏羲之手,将此鼎带到人族。神农用其炼百药,并著下《神农百草经》,世人遂以“神农”之名称呼该鼎。其后,神农又将此鼎赠送于葫芦道人,并在胡卢手中隐藏百年未出,直至大禹时,胡卢有意将此鼎归还给人皇,终经大禹之手,一分为九用来永镇人族气运。
彼乾坤鼎即此神农鼎,存于开天之前,与盘古斧、混沌青莲并称为三大混沌至宝。盘古开天劈地之后,三大混沌至宝不能并存于天地;混沌青莲和盘古斧纷纷毁解,化作造化玉蝶、太极图、盘古幡、混沌钟等有数几件先天至宝,及千多件先天灵宝。唯有乾坤鼎以混沌化先天,不曾分减,独立成为一件先天至宝,流传于世;威能岂为等闲。
如今乾坤鼎以一化九,分镇九州,几乎聚集了整个人族的气运,终成护国之阵。即使以诛仙剑阵之锋锐,错非由上清圣人亲身施为,便亦不能以强力破开此阵;因此,右路先行虽然到的早,却也只能干瞪眼没辙。左路先行到时,见得连诛仙剑阵也无可奈何,阐教修士又不傻,怎会自讨没趣?
于是,阐教两教修士纷纷找理由安慰自己,寻思:“护国大阵坚不可破,想是履癸气数尚未尽,如之奈何?”甚或有修士直接宣之于口,军中将士多是凡胎**,只知行军作战,哪管你气数不气数,闻言自然不忿,道:“百万大军已将夏都围定,眼见倾刻可下,夏王何来气数?若是就此退军,必为天下人耻笑,当真可留名青史,成就千载笑名!”
事实上,夏朝在过去的四百年里,历经风雨而始终不倒,靠得就是此阵,即使有诸侯叛乱,称霸天下,甚至也曾一度攻至夏都,终是无法破城,只好无奈退去。
商侯祖上曾有多人在朝中任职,自然知晓,又闻军中传言,料想若是不能尽快攻破夏都,一旦拖延日久,必生祸患,于是不觉有些愁眉不展,大军还未至夏都,便将此顾虑讲于胡卢。
胡卢颇觉诧异,竟不曾想到所谓护国九鼎地原鼎,还是自己交给大禹的,以至一时亦没有好办法,硬着头皮道:“车到山前必有路,以商代夏乃是天数使然,等商侯与夏王阵前相见之后,必有分晓。”
商侯心中略安;胡卢本人却在暗自嘀咕,寻思:“不得要往火去洞一趟,找大禹问个清楚,反正就算天塌下来,也有圣人着。”
110回 临阵磨牙谁有理 破法也须人品好(上)
百万大军齐至夏都,各路诸侯皆来相会,共伐无道护国,稳如泰山,势难强破,然天道有定,事已至此,万千民心所望,终要做过一场,以探虚实,以为表率。
各路诸侯、众多修士齐至城下,骁勇之将、精锐之军皆列阵前;商侯乃命前军击鼓号令,大声历数履癸之罪。辞若曰:
尔履癸自绝于洪荒大地,自绝于天下万民百姓之人,安得再为人君?尔弃元妃而妖女,罪当诛一。尔灭同姓无罪之有氏,罪当诛二。尔起倾宫,累杀民命,罪当诛三。尔为酒池、肉林,侈费民命,罪当诛四。尔又为夜宫,自埋于幽而杀民,罪当诛五。尔不视政而杀忠臣贤士,罪当诛六。尔用人苛剥万民,罪当诛七。尔又命五霸国虐天下,罪当诛八。尔又索夜宫之需,尽天下之财与女子,罪当殊九。尔又役民开河,杀民命,罪当诛十。至天怒而谑,地变而嬉。武断苛征土木无已,使臣士民人夫妻离,父子散,兄弟亡,母子怨。生无食,死无葬,长无室,家无升斗,身无麻缕。饿琈盈道,膏血渍砾。又尽灭帝王贤圣之后。尔罪当诛万不可数计。尔尚不自殒残民生哉?
当日老祖宗等众巫仓慌败走之余,眼见商侯有众多修士相助、势大难阻,连自家最大的持仗,都天十绝阵也被太古第一杀伐之阵“诛仙剑阵”对攻而破;要助夏之心没有半动摇,那是自欺其人。自己都不信,不过仍自恃有人皇帝力所在,指望图个侥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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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众残兵败将逃回夏都,履癸大失所望,又有琅辛称病不出,其他文武亦是惊慌失措,无计可施,然而事到临头、迫在眉捷,无奈之余。终要计较一番,作最后的挣扎,于是有人想到了护国九鼎。
护国结界一出,果然不负重望。来犯诸侯虽然兵多将广,作梗修士纵是神通广大,还不一样尽皆束手无策?履癸、老祖宗等如释重负,心情略安。斗志稍复,却也知道商侯来势凶恶,断然不会轻易退去,当即整顿残兵。以图在关键时刻,做出致命一击,克敌制胜。
闻及商侯列阵。履癸亦率老祖宗等巫士、侯知性等宠臣。至城头观看。履癸见诸侯联军兵马甚强。稍稍吃了一惊,随即不以为意;他所惧者只是修士神通。百万大军人数再众也不被他看在眼中。至于商侯所数罪状,履癸更是觉得有些可笑,言道:“天乙儿(商侯),尔能叫众多诸侯枉顾身家性命,随汝凡上作乱,又有不少能人修士襄助壮势,寡人还道你是个人杰,怎料你亦是脱不出俗套,竟在阵前使出此等把戏来,奸臣互相攻讦,不正是这些鬼蜮伎俩么?”
商侯原拟履癸会大怒,然后大家排道理、讲事实,即使不能服履癸附认错,至少也能羞侮履癸一番,哪料履癸根本不曾放在心上,反而对自己:“嗨,子,就算你想攻讦于我,也该换个高明儿地手段。”商侯一时怔住,只觉似吞了个苍蝇一般难受。
履癸却是懒得再理商侯,把目光落在胡卢身上,问道:“唔,太师亦在襄助天乙么?之前寡人听文武起,总还有几分不信,不意竟真是实情。寡人自觉待你不薄,素来恭敬有嘉,但有所言,无有不应;太师缘何不辞而别,弃寡人而去?”
胡卢苦笑一声,上前道:“太师一职,却乃是王上强加于贫道身上,贫道何曾应下过什么;之前助你,亦是应商侯之请,自然也就谈不上弃你而去。王上敬重贫道,贫道亦不否认,在此谢过;然天下万民皆供奉、尊敬贫道,贫道岂能因王上一人,而枉顾天下万民福址?王上何不想想自己建了多少宫室,耗去多少财物,这些皆是取之于民,王上却不能用之于民,仅用于己身,只求一人寻乐享欢,不顾民生疾苦难活,贫道如何能够继续助你?”
履癸闻言大笑,指商侯道:“天乙,太师却要比你可爱许多了。”罢也不待商侯答话,复又厉声言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土之滨莫非王臣;寡人身为大夏之主,洪荒人皇,生杀予夺事皆由心,与尔等何干。尔等若是怜悯众生疾苦,自去救助;即要作乱,何来这许多借口?着实无稽!”
胡卢长叹一声,接道:“王上文武全才,本可成为一代名君,奈何为人太过偏激,肆意骄奢,听不得人劝;今日之果,非是天下万民有意反叛,实乃了无生路,不得不反。”
双方叽叽歪歪了半天,谁也不可能服谁,否则也不会兵戎相见;不过是各有所峙,暂时谁也奈何不了谁,
得蛋疼,出来磨牙,免得太过无聊罢了。终归还须老祖宗见场面话已经完,从旁跳将出来,指胡卢言道:“尔等图谋日久,势难罢休,却不知人皇乃是天命所在,任你千般计较,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葫芦道人,枉为多代人皇帝师,却计不及此,某家知你素有智计,本领不凡,有甚手段,只管使来,倒要看看你有何大能,可逆天改命,攻破这万宝不落,万法不沾的九鼎护国之阵。”
人家指名道姓,当着上百万人,叫胡卢前来破阵;阐、截两教修士之中更是不乏使坏之人,有意想让胡卢出丑,敌我两军,登时鼓噪起来。以胡卢身份,自然不能怯场,但是心中实在没底,只好目视商侯,问道:“依商侯之见……”
商侯闻言,想及日前在行军途中,自己和胡卢起九鼎护国之阵时,胡卢一副自信满满的模样,还道胡卢这是尊重自己乃是三军之主,请令来了,当即毫无犹豫,恭声言道:“有劳人皇帝师葫芦先师施无上妙法破此阵。”
倒是仓在旁看出了胡卢的本意,忙道:“老师有事,当有弟子服其劳;九鼎护国之阵非比寻常,不如先有弟子试探一番,老师再作计较不迟。”
胡卢一早听九鼎护国大阵叫三教束手,连诛仙剑阵都无法破开,心底根本不认为自己能有半成功的可能,觉得仓试不试探无关结果,苦笑之余,暗道:“既然事无可改,何必拉上一个仓来缸?”当下止住仓,道:“为师自有计较。”
罢,胡卢驾起祥云来在空中,将玄元控水旗擎在手中,望城头一指,挥出道道碧纹。碧纹还未落下,城头便已升起九道金光,布下一方淡黄色的结界,正是:
瑞气重重,祥光阵阵;奇彩绽放氤氲生,光晕流转结界成。九条神龙盘旋,一抹金光显露。四百年江山,八万里社稷;人间皇者天命定,洪荒主角气运存。几经辗转密深藏,万千气象难堪破;数代积累底蕴深厚,一朝现世三界惊疑。
碧纹与金光相触,一声轻响,如沙石入水,激起层层细波;非常意外,任谁也没有想到,九鼎结界居然没能稍阻碧纹来势,胡卢此击旨在试探,所挥出的那一道碧纹,威力可甚弱,竟然应声而过。那碧纹穿过了结界,朝城头望履癸落去,令得敌我双方均有些措手不及。
诸侯联军及一众修士,只是没有想到,之前叫三教束手无策,无可奈何的九鼎护国结界,在胡卢面前居然如此不堪。履癸等立在城头,亦不曾想到,并无半防范,尽管胡卢只是试探出手,并且也经过九鼎结界一定程度的削弱,但是那一道碧纹当真落下地话,大夏之主却有性命之危。
老祖宗大惊失色,待要急忙出手抵挡,却已迟了半刻;眼就履癸就要丧命于此,变肘突生,但见一道龙形气劲自履癸身上升起,嘶吼一声已将那“夺命”碧纹消于无形。
城下修士不泛眼力高之人,也知葫芦那一击威能甚弱,竟也成功突破九鼎防线,难道“九鼎护国之阵”的防御力量已被磨光,让葫芦道人拣了个大便宜,立有阐教广成子祭起法宝“番天印”,轰击九鼎结界,不想金光再现,立时将那“番天印”反击而回,广成子被自己法宝反噬,受伤不轻,余者再不敢造次!
旁人看得莫名奇妙,不知缘何九鼎结界对胡卢作用有限;胡卢本人却感奇妙的紧,貌似那九鼎结界和自己有某种模模糊糊的关系,只是眼下情形,不容胡卢多想,当即大喝一声,将玄元控水旗一展,道道碧纹起处,望护国结界落去。
老祖宗见状,急忙上前一步,将履癸护在身后;履癸却是从适才地交锋中,从体内感应到一股新的力量,有意一试威力,道:“前辈暂且退在一旁,寡人自有主张。”
胡卢原拟加**力输出之后,理应更容易突颇九鼎护国结界,哪料情况恰恰相反,反而是法术威力越大,受到的阻力愈强。尽管那一道道碧纹仍能穿过结界,就威力而言,与之前相比都尚有不如。
老祖宗闻听履癸之言,不愿轻易违逆,只好暂退,眼瞅着道道碧纹落下,心中却不敢待慢,作好了及时救助履癸的准备。直到龙形气劲再次从履癸身上升起,轻易抵消了碧纹,老祖宗心中方有恍然之意,叹道:“原来人皇之身亦有万法不沾之神效。人皇造化果然霸道!”
110回 临阵磨牙谁有理 破法也须人品好(下)
卢虽然一时不曾参透个中玄机,但却明了一味强攻不下采用逐步试探、不断调整的方式,道道碧纹招之即来、呼之即去,以图找出九鼎阵法之中关联法门、寻到其中破绽所在,谋求破阵之法。就在逐次实验的某一刹那,穿过九鼎护国结界的碧纹威力几乎达至极限,胡卢若有所感,似乎某种玄妙的变化正在酝酿之中。
履癸亦借此良机,激体内新近感应到的神奇异力之时,眼见得胡卢出无数次攻击,均拿自己无可奈何;一时也无意关心,为何胡卢的法术,竟能人所不能地穿透九鼎结界,攻击到自己。又闻老祖宗适才之感叹,得知人皇之身居然有万法不沾之神效,心中欢喜雀跃,自感上天下地,惟我独尊!不觉放声大笑道:“家人乃是天命所授的大夏之主,洪荒人皇,任你法术玄妙,亦伤不得寡人,寡人至此复有何忧矣!”
道道碧纹穿过结界之后,再落向城头,虽非胡卢刻意针对履癸,但以履癸为人,岂容自己一直被他人打压?即是对方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胡卢道人,亦是不行;履癸咆哮起一声,身上金光大作,新得的龙形气劲突然暴起,竟于瞬间便轻易将攻至的碧纹悉数消去,复又望胡卢反扑而去,声势一时无两,浩然莫御!
想那履癸不过是乃凡胎**,纵然身具神力,远常人,却也不似前历代人皇那般。精通修炼之法、养气之道。就连此刻的护体龙气也只是在机缘巧合下,受迫激方才领悟,根本不能当真做到控制由心、运用如意。然而履癸在位数十年,受万民参拜,更素来自恃上天下地,惟我独尊地人皇气概,威势何等巨大,是以积累的人皇帝气委实不,岂是等闲?此刻倾力而为。尽管运用之法粗浅至极,亦谈不上精妙玄奥,却也声势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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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劲化为一条九爪金龙凌宵而起,先须要穿过九鼎结界。照理九鼎结界应该放行才对,怎料情况恰恰相反,让履癸享受了胡卢一样要待遇,龙形气劲过处。在结界之上激起层层涟漪。
敌我双方见了,登时一片哗然,议论纷纷,百思不得其解。
原来那九鼎结界包含了三重力量。分别是九鼎护国大阵聚集的人族气运、大夏立国四百余年积累而来的人皇帝气以及九鼎本身的防护功能。履癸和胡卢,一为人族帝王,一为人族圣父;前者自然是不偏不倚。中者却与履癸血脉相联、帮亲不帮理。后者之属的九鼎却因本就属于葫芦之物、便有护主防敌之用。三种力量互相作用。始有此种奇怪的景象。
龙形气劲几经削弱,终于穿过九鼎结界。望胡卢攻去,声势威力已不到初始时五层,焉能对胡卢构成有效威胁?若不是顾忌形象,胡卢只怕连挡都懒得抵挡,正待随手出一道碧纹,意思一下,变肘突生,但见一方金印自胡卢上显形,无量金光迸。
正是:镂空天成,规製质纯;一条玉龙隐盘绕,五代人皇塑形象;霞光流转生来不凡,帝气附印自有威严。万年造化,千秋功德;瑞气氲氤奇景生,琉彩灿烂异像出;造化圣器五龙显形,功德祥光万法不沾。:.盘旋不已,龙吟处威严大盛,让人不觉生出礼膜拜之心。履癸倾尽全力出的那一条九爪金龙,尚未近胡卢之身,就已哀号一声,周身龟裂,化作金光,消散于天地之间。
两军将士观此奇景,岂能平静?真修巫士见此异象,怎的不惊?
九鼎护国之阵亦在此时剧烈地震荡起来,胡卢心中升起一丝明悟,已自觉察出此九鼎与自己竟有一种血脉相联之感,动念间信手一招,有九道毫光自天际而来,落入胡卢手中,化九为一,只得一方鼎,细看时,正是:
外形古拙浑一体,纹理细腻天塑成;
先天炼就五彩石,后天熬得百草丹;
一分为九镇神州,九终归一不损名;
生在混沌有来历,养在洪荒演传奇。
护国结界中地帝气被崆峒印所出大量的人皇帝气所干扰,即时露出破绽,布阵九鼎早在为神农鼎之时已滴血认主,本就为胡卢之法宝。胡卢乘势收回,大阵随即瓦解破裂。胡卢认出神农鼎,心中感叹,寻思:“果然是天理昭昭,因果循环,事有定数,未可逆也。”
旁人怎知其中因果,阐截两教修士还好,只道是胡卢神通广大,不负人族圣父、人皇帝师之名;老祖宗等巫士却是另一番心思,暗叹:“原道人皇乃是天命所在,怎料葫芦道人神通至此,竟当真可以逆天改命,逆天改命本圣人也不能为之事,此非战之罪,天灭吾等也!”
诸侯联军士气大振,商侯意气奋,奈何之前列阵只为“磨牙”,根本没有做好攻城准备,除了三军欢呼、以
,柏鉴等一众将佐,唯有大叹“错失良机”。
尽管如此,夏军亦是不容乐观,毕竟最大的持仗九鼎护国大阵顷刻被破,对士气民心的打击难以估量。兼之老祖宗等巫士只道胡卢竟有如许神通能够逆天改命,信心荡然无存,再无抵抗奋争之心,已有退却离去之意。履癸亦因初学乍练,疏于控制,以至倾力一击未果,反而把数十年积累地帝气,几乎在瞬间泄尽,十分未能存下一分半分,气数已然不在。
但履癸并不知情,一副自信满满的模样;帝气泄去的感觉,于他来再熟悉不过,和日御数女也没甚两样,自以为早已习惯。并不以为异。反而因为帝气减少,更容易控制,让履癸认为完全领悟了新力量,自觉从此万法不沾,可以无敌于天下,当真可以惟我独尊啊。
且商军暂且退去,履癸回到宫内,眼见满朝文武、一众巫士个个垂头丧气、愁眉不展,心中不以为意。笑道:“众位爱卿何必如此?之前寡人所惧者,不过修士法术,如今即知寡人有帝气护体,万宝不落。万法不沾!那九鼎护国大阵不分敌我,要来何用?弃之和惜!去了也好,省得妨碍寡人破敌。待明日一早,寡人亲自引军出战。区区百万大军,何足挂齿?”
一班宠臣闻言,见履癸倒也不似笑,有此救命稻草。也觉心中略安,急忙大表忠心,恭祝履癸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老祖宗等巫士则是怔了怔。凡人不知究理。他们焉能不知?面面相觑之余。忽觉有些好笑,暗道:“原来人皇履癸竟是个蠢货。怪不得葫芦道人能逆天改命。”有心明,转念一想,何必呢?何苦呢?既然多留无宜,没有取胜的希望,实在没必要多事,不如早去。
于是乎,老祖宗等人也不再多言,连夜离开夏都;风伯叹道:“原拟助夏灭商,借此机会大兴我巫族一脉,怎料事与愿违,谋事不成,反害了多多儿郎们地性命,如今吾族精锐几乎损失殆尽,商侯取胜之后,必将全力打压吾族,我族势必将不容于洪荒大地,据闻天帝也与那葫芦道人关系暧昧,天界也非我族可容身之所!既不能容于天地,我族必然前途惨淡,吾等复有何面目再存于世间?”
众巫闻言皆叹,雷神接道:“某家早不可与那葫芦道人为敌,你等偏偏不信,非要劳什子‘人皇乃是天命所在’的法,事到如今,却去怪谁?平白树下这等可逆天改命的大仇,如何是好!”老祖宗言道:“此事只怪某家轻信大兄共工之言,方有今日之果;某家怎地也要去黄河边上,问个清楚明白。”雨师接道:“唯今之际,只有如此,更关键的却是如何为吾族以后谋得一线生机。”
一行巫士各用巫术遁法行至黄河,以秘法传讯于共工,言道:“祖巫何以误吾巫族!”正是:其声悲切,不忍卒听;其音凄厉,天亦恻然;其心哀怨,寒风萧萧;其意惨淡,细雨淋淋。
少时,祖巫共工回应,问道:“缘何至此?”老祖宗遂把事情梗概细细叙了一遍,道:“大兄曾言,人皇乃天命所在,才会有今日吾等助夏灭商,不意那葫芦道人竟有逆天改变之大神通。如今族中儿郎损失惨重,战力大衰,又得了罪商侯,再难借到人族气运,待商侯登上人皇之位,便是吾族灭亡之时,大兄有何话?”
祖巫共工大怒,黄河一声沸腾咆哮,道:“人族乃是洪荒主角,天数至此,万难更改,人皇身为人族之主,便是天命所在,岂会有假。然人皇或有成就人皇道果机缘,或寿元有尽,势必不能久存于世,始有禅位之。自大禹之后,夏氏废禅位,改为家天下,本就未得三教许可,能传四百年余年,乃因禹王遗泽,本已属万幸,如何当得天命之?尔等曲解吾意,以至有今日之恶果,有何面目质问于吾?某家对尔等千叮咛、万嘱咐,不论何时莫要得罪葫芦道兄及其门下,尔等可曾记得?”
老祖宗闻言,诚慌诚恐,已知自己错处,忙问:“事已至此,吾族已临灭之灾,皆是弟子错也。还望大兄为吾族指一条明路,弟愿粉身为吾族换一线生机!”
祖巫共工长叹一声,道:“某家身困此地,已不能主持大局,千年前,某家与葫芦道兄颇有些渊源,原本还可叫尔等求助葫芦道兄,以葫芦道兄智计功德,只需有心,当可护得你等无恙。怎料你等不听吾言,把葫芦道兄得罪了个尽净,吾亦无法。唯今之计,尔等只有去地界向后土求助,或有一线生机。”
随后,巫族从共工之计,一并投入祖巫后土化身平心娘娘门下,入驻地府,自此退出洪荒世界。然天地之上再少见巫士踪迹,便是此理!
111回 末路威风难久存 新朝气象锦添花
九鼎护国大阵即破,诸侯联军自是准备不日攻城;早,有探马来报:“夏王亲自出城讨战。”商侯闻报笑道:“夏王果有几分勇气!能人所不能!不愧为当代人皇!”遂率各国路诸侯,齐兵马,亮全队迎战,对阵履癸于夏都城下。
双方阵前对圆,两军对比鲜明。诸侯联军士气正盛,自然是士不哗,马不嘶,戈不乱;肃然静立,齐整有序,法度森严。夏军这边却是截然相反,嘈嘈杂杂,吆吆喝喝;车疏密不等,马前后不齐,人行立不一。毕竟不是人人都如履癸那般信心满满,适逢老祖宗等不辞而别,更是雪上加霜。
话不投机,履癸即刻鼓众而进,直压诸侯联军。商侯登上车楼,亲自击鼓;以庄军威,柏鉴持麾指挥诸侯:黎、沙、、仍四国之军,攻武能言所率之军;杞、洪、、冥四国之军,攻侯知性所率之军;无终、、息、柏四国之军,攻琅辛所率之军;莘、男、六、蓼四国之军,攻芶肥所率之军;柏鉴亲统商军主力来敌履癸。
应龙、女魃夫妇左右持幡大呼:“下车投降者有赏,擒暴君与奸臣者封重爵。”
夏军兵将,本就人心不齐,闻得此言登时骚乱,前后左右四军,倾刻间相继而溃。于是竟得四面合击履癸之势,而先诸侯师接战者,又皆夏氏之降兵。履癸见四面皆夏兵自来相攻,而军中锋将或降或死,乃率平日厚养的猛士,愤怒而出,手持长铁神钩。乘战车出战。钩及处,无不摧灭;夏之降兵,皆不能挡;诸侯之军,亦不能阻;一时所向匹靡,如入无人之境。当真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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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修士能敌者不欲战,诸侯欲战者不能敌。
人皇之位终非等闲,即使履癸败亡在际,亦没有那个修士愿意结此大因果,害怕那几尽无边的大业力缠身,修为再难有进境。何况履癸身此时仍尚有些须护体龙气。虽之少许,但仍是万法不沾,乃是众修士亲见,料想法术法宝皆不能凑效。失了神仙法术,单凭自身勇力,依照履癸吃了春药似的凶猛,绝大多数修士还真不敢拍着胸脯保证,当真能够战而胜之。万一败阵,岂非颜面尽失?于是只作壁上观。
起来,履癸这只不知是真老虎还是纸老虎的人皇真个幸运。尽管一早将自身帝气几乎泄尽,仍可自欺其人。仍可埋过商军众多修士,称雄一时。当然,如果履癸能以一已之力,颠覆战局,众多修士决计不会坐视不理,即使会结下难以化解地大因果,亦顾不了那许多了。
眼见履癸往来冲突,望中军杀来,商地重将庆辅大怒,传令:“弓箭侍候!”于是万箭齐。奈何履癸及其心腹部下皆身披金甲,矢不能入,只把战马射倒,战车再不能独行。履癸乃率众跃车而下。步行冲阵;庆辅又令:“可射其面目!”
商军经过柏鉴悉心调教,极为精锐,神射手亦甚多;便以履癸之勇武大能。亦不能全避规避,面上竟中了三箭,靡下猛士亦伤亡惨重。履癸见了,不由得怒冲冠,将大铁钩交于单手,自拔去矢,来战庆辅。庆辅夷然不惧,奋勇挡之;不数合,戟挡之戟折,戈挡之戈折,改持车辕挡之,犹被击折左臂,可见履癸神力,幸有左右军士拼死相救,这才保住性命。
柏鉴早见履癸勇力,实非寻常人力所能挡,又知修士顾忌,遂令军士取夏军之弃车,四面层叠以阻履癸冲阵,然后用箭矢乱射。履癸真个勇猛,双手舞大铁钩,拔打箭矢,冲到车前:有兵将向前者,信手击杀;有战车阻路者,随手击破。
不论履癸曾经如何作恶,待靡下心腹亲卫独士却是甚厚,因此这些心腹猛士皆久战而尽死,竟无一降者。履癸孤身冲出车阵,见左右亲随损伤殆尽,亦知大势已去,只好突围而走。诸侯四面围追堵截,履癸则跳走如飞:若只一人抵挡,一击即死;有车阻碍,一跃即过;至于身后追兵,履癸走如飞马,皆不能及。
观战诸侯文武,甚至一众修士,无不感叹履癸之勇。
履癸孤身回到夏都城下,但见城内旗织已改,尽是诸侯之军;原来柏鉴早有计较,怎容履癸再回城中?随即,诸侯联军追至,四面围定,齐声大呼:“莫走了夏王。”履癸无奈,择路冲杀欲走,奈何诸侯联军百万之众,层层堵截
千里,皆有兵将,实在是杀不胜杀。履癸虽具勇武胎**,到底敌不住过人多势重,孤身奋战七日夜,力竭被擒。
这也是亏得商军精锐,虽不敌,亦不乱;若非如此,还真有可能叫履癸逃走。
大势即定,商侯遂招集诸侯,处理战后事仪,有功记功,有罪问罪。众修士不愿直接出手对付履癸,怕结下解不开的大因果;商侯何尝愿意斩杀履癸,担上弑君恶名?讨论日久,终给商侯想出一策,将履癸囚于亭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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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山四面皆水,并无舟辑,履癸空有惊世勇力,亦无法走脱。履癸自此过上了野人一般的生活,没有大屋豪舍可居住,没有珍羞佳肴可享用,也没有嫔妃宫娥相伴,以至伤心忿恨,抑郁愤闷,忧苦痛恨,常叹:“吾悔不杀子履于夏台,何致有今日也。”三年后,履癸郁郁而终,恨恨而死。
“安置”完履癸,紧接着自然是处置履癸的一干宠臣,或杀或囚,不一一细述。阐表轮到琅辛时,以众诸侯之意,之前五方诸侯横征暴敛,皆有此人而起,自该直接处斩。琅辛本人却是面不改色,问心无愧,又有附近的民众为证;众诸侯竟找不出琅辛有半为恶的罪状,或强令其有罪,竟有一众乡亲父老求情,实在难以决断。
正在这时,忽有一道祥云降下,却是天庭不甘寂寞,欲行那锦上添花之事,玉帝派遣太白金星前来宣旨。太白金星问明情况,笑道:“琅辛实乃盖世能臣也,玉帝欲征其上天为官,位列仙班,众位可否卖天庭个薄面,不再计较?”
莫看太白金星嘴上的这般客气,那是人家会来事儿,众位诸侯哪敢不应?当于风向立改附合,皆道:“天庭果然慧眼识英才,吾等凡人不及也,险险错怪好人。”又与琅辛道:“吾等肉眼不识泰山,还望琅大人勿怪。”
琅辛心中不屑,面上却是无悲无喜,笑言相应;太白金星见了,暗自头,寻思:“原不过是看在葫芦道人面上照应一二;如今看来,此人确非等闲,委实难得。单凭这份荣辱不惊的心境,环顾天庭,也不曾见,真真是一个不可多得上上之材。”
随后,太白金星开始宣旨册封,为部分修士加尊号:胡卢门下应龙称“圣心覆海大圣”、女魃称“圣手丹心娘娘”、明理称“神异化天师”;阐教门下广殊子称“广殊文法天尊”、清虚称“道德真君”;截教门下罗宣称“真灵圣火天尊”。
胡卢一众师徒对此实在是有些无可无不可,很有些“得之我幸,失之我命”的意思;阐、截两教可就炸了祸,原以为人人有份,怎料大相径庭,纷纷问道:“太白仙官,你有没有搞错?吾等一齐参与伐夏,为何只给他等几个加尊号,却无吾等的份儿?”
太白金星早有意料,解释道:“此次加封尊号,和参与伐夏并无甚直接关系,只看柏鉴道友身为三军之帅,却未在册封之列,便知一二;以上册封只因他等几人在伐夏途中,或参与了救助良多军士,或参与解除千里毒疫诅咒,皆有大功德于天地;众位却不曾参与,所以……”
阐、截两教修士面面相觑,悻悻而退,大多闷闷不乐,尤其是广成子和慈航道人;他两个,前者因得罪胡卢在先,去火云洞求药未果,以至错失功德良机;后者更是冤枉,广殊子和罗宣已经把机会送到慈航道人眼前了,他却不知把握,到头来却去怪谁?
此事告一段落,琅辛自随太白金星上天为官暂且不表。
且商已代夏,商侯登基称帝,分封列国;胡卢师徒随即齐齐功成身退,其他修士,有愿在新朝为官地,商侯皆视其功劳厚待。商侯及大部分文臣武将皆属人教,老子门下又只有玄都**师一个正式弟子,自然不必细述。倒是阐、截两教修士不少,伐夏之战中出力甚大,由于其中的绝大多数,不会直接在新朝为官,商侯只好转而重用和两教有关的人文臣武将,甚至是两教的三代弟子或外门弟子。
不过阐教修士终是不如截教修士表现抢眼,阐教门人亦不如截教那般人数众多,尽管商侯深通为君之道,不曾刻意偏向谁,但在商侯的内心深处,无疑更看中截教多多;因此阐教在一定时间内,只能作为商侯用来平衡朝中截教势力的存在。
112回 至火云了却旧事 到天庭偶有见闻
事虽定,却还有许多收尾工作要一一完成;这就如同要分赃一般。以商代夏到底其实乃是三教共议的结果,本没有胡卢师徒什么事儿,只因历代人皇并不信任阐、截二教门人弟子,胡卢才担了此番的主事之名;三教固然不情不愿,其实就算胡卢本人何尝不是如此?
新朝初立,仓、柏鉴一个是丞相,一个是三军统帅,只怕十数年也脱身不得;胡卢虽不愿自己一脉多作参和红尘俗事,急切间却也只能默认,再三嘱咐二人莫要和阐、截两教相争,胡卢辞了商侯,驾起遁光,化青色长虹望火云洞而来。
此去火云洞,主要是需要作个程序上的了结,实质性的内容倒也不多。
书简短,与几位人皇相见之后,各自见礼;胡卢略略叙了些新朝气象,重向大禹明了一下夏朝后裔的现状,然后将崆峒印、神农鼎取出,道:“如今以商伐夏之事已经完结,此二宝理该物归原主。”
神农炎帝忙道:“贫道一早便将神农鼎送给了葫芦道兄,道兄如何又拿它来事?至于这崆峒印,更是吾等几个共同送给道兄的礼物,岂有再收回之理?”其它人皇亦是连声附合,皆道:“正是,崆峒印是吾等几人共同炼制,除了老师,还有何人配执掌此等人教功德圣器,若要交给别人,谁也不合适啊!”轩辕道:“弟子本还打算借此机会,将自己的配剑(轩辕剑)交由老师执掌呢,如今看来,难度不呀,还请老师勉为其难收下吧!”
这事弄的。神农鼎、轩辕剑、峒印,除了混沌灵宝就是无上功德圣器,一边推三阻四不想要,一边死活非得给,这要给别的修士看到,要么抢宝打破头,要么得怀疑眼前这些人都是疯子、傻子?!
胡卢经历了许多事之后,尤其是飞熊的意外身陨,心境已经有了着实不地转变。对于神农等人的反应,胡卢早有几分意料。但他认为,亲兄弟还需明算帐,单凭一相情愿地想象是不行的,凡事还是清楚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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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作推辞之后,胡卢却也不再矫情,将神农鼎、崆峒印收了,道:“即是汝等几人的一番厚意,贫道便愧领了。”几位人皇皆道:“合该如此!”神农心中一动,忽道:“道兄千万莫要再将这两件法宝中的任意一件,交给当代帝皇了。免得被别有用心之人窥觑,另起争执。反而不美。”
轩辕等人闻言,亦道:“正是,如今人族为天道主角,已经成为三界焦,老师只须从旁略作照看便可,实在没必要将如此重宝轻许于人,若再有九鼎阵法组天道一事,反是罪过了。”胡卢原先还真打算将印,交给商汤做镇国之器,闻轩辕等人等之言想及九鼎护国之事。叹道:“道友等的有理,匹夫无罪,怀宝其罪!”
伏羲身份特殊,即是女娲之兄。份属妖族,又是人族之皇;原没打算表意见,闻言忽道:“果然是精辟之语。”胡卢却觉用“匹夫”来指代商汤。只怕有些不当,尴尬的笑了笑,亦不多言。正事叙完,几人又闲聊了些时候;胡卢道:“贫道还有要事在身,尚须往天庭一趟,便不打扰几位道友清修了。”遂辞了火云洞,望天庭而来。
少时,至南天门;当值将佐认得胡卢,哪感待慢?一面派人通报玉帝,一面头前引路、心作陪。正行间,忽遇几个天庭官,竟是关龙逢等人。两相见过,关龙逢问道:“太师亦到天庭为官么?”胡卢笑道:“贫道在天庭只是挂职,并无实缺。”
忽有人插言道:“太师,还认得育潜么?”胡卢笑道:“之前同殿为臣,贫道如何不识?”育潜冷笑道:“似你这等里通外国、卖主求荣的叛臣,吾却耻与你为伍。”胡卢闻言怔住,还未话;陪同胡卢的将佐却已大怒,抽出配剑,指育潜大声呵斥道:“尔等无名吏,莫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焉敢冲撞真君法驾?稍时少不得斩仙台上一刀诛之!”
胡卢吃了一惊,真怕被那将佐真将育潜一剑斩了,忙道:“将军稍安勿躁,待贫道问个清楚。”那将佐闻言,立时收剑,恭声言道:“谨尊真君法旨!”胡卢对那将佐了头,表示感谢,然后才向关龙逢等人问道:“育大夫之言何意?”
此事非后世可比,能在天庭为将,皆是修为精深之辈,绝无有无用之辈。
当真是:出剑处杀气迸,问话时直指人心。
单论威严或者尚不如此时地人间帝王,但若到气势则就不知强了几许,即使当事人心中无愧、不惧生死,被天将偌大气势一压,亦要叫你觉愧不敢当,死得其所。
关龙逢等人原为**凡胎,又是文官,机缘巧合,上天为官,毕竟时日尚短,下意识地对天庭中人,心存莫大畏惧,虽仅仅是受波及,却已是吓的不轻,更遑论育潜本人了。育潜心神被创,一脸痴呆,如何能回答胡卢的问题?关龙逢、费昌见育潜无力话,害怕那天将借机生事,急忙上前解。
其实事情很简单,无非还是因为以商代夏那破事儿,
卢身为夏朝太师,最终却不辞而别,反去帮助商侯。笑,实在不愿多作纠缠,道:“履癸何等样人,你们岂能不知?如今你们有幸在天庭为吏,何必抱着旧事不放?此一时,彼一时,日后你们在天庭待得久了,自会明了其中缘由。”
关龙逢、费昌只是忠直了一些,本身并不愚顿,听出胡卢话时有话,心知事情不是那么简单,适才又被吓的不轻,急忙连声称是。胡卢也懒得多,转而问那天将道:“将军似乎对贫道异常熟悉。不知将军如何称呼?”那天将忙道:“真君折杀将了,将力牧,怎敢劳真君下言动问,只因将曾在轩辕黄帝帐下听令,逐鹿之战时,有幸识得帝师真容,是以识得真君!”
胡卢笑道:“原来却是故人。”随后有一句没一句地和力牧聊了起来,心中却已明了,定是玉帝听了自己的话,有意识地将历代人皇的精锐部下收为已用。
此时育潜基本上已经恢复过来。却也知道胡卢在天庭身份竟是非同可,再不敢随意造次。奈何关龙逢等几人,亦有要事求见玉帝,和胡卢同路,只得心翼翼的跟在身后。闻及胡卢与力牧地谈话,关龙逢几个登时又听了一惊,心中不知何样滋味。
一行人来到正殿,玉帝早得消息,至殿门来迎胡卢,笑道:“真君来得正是时候。寡人已经恭候多时了,未曾远迎。罪过罪过!”胡卢亦笑道:“既然贫道来得正巧,如何会叫陛下久候?”玉帝略怔,失笑道:“真君仙风依旧,话却比往日风趣了许多。”
他二人笑,当值将佐知道胡卢身份,便不以为异;关龙逢等人却不免大吃一惊,尤其是育潜,心中更是骇异非常;毕竟玉帝的玩笑,可不是随意能开的。不论心中如何作想,关龙逢等人可不敢君前失仪。急忙行礼参拜,山呼万岁。
玉帝见了,微感诧异,回视胡卢。问道:“这几位是……”胡卢接道:“此皆是履癸旧臣,适才在半路与贫道偶遇,想来有要事来见陛下。”玉帝道:“原来如此。”复又问关龙逢等人道:“尔等来见本帝。有何要事?”
关龙逢等人言道:“臣等几个,有幸被陛下看中,得以上天为官,心中甚是感激。不意日前听琅辛亦在陛下录用之列,琅辛此人,臣等甚为了解,乃是趋炎附势贡谀献媚之罪,实为人也,臣等羞与此人为伍,唯恐陛下被其欺瞒,是以前来进谏,希望陛下能将其贬斥。”
玉帝还是次碰到这种事儿,心中古怪之余,一时竟不知如何处置,喝道:“太白金星!”关龙逢等人,就是被太白金星从地府接引来地,自然知道太白金星在天庭的分量,再观玉帝神情,心中不由大喜,暗道:“天帝果然不凡,非是可以轻易欺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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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时,太白金星来,问道:“不知陛下唤老臣何事?”玉帝指关龙逢等人言道:“这几个人是怎么回事儿?”太白金星忙把关龙逢等人来历叙了一遍,虽有些文不对题,总是在有意无意中提到了些许有关琅辛地事儿。
玉帝终于明白过来了,心中甚是不悦,寻思:“这些人把天庭当成什么地方了?把本帝当成什么人了?到了天庭不好好做事儿,尽整些有的没的,没事儿搞什么进谏,居然把凡间恩怨也带上来了,纯粹是吃饱了撑的,太白金星怎么办的事,把这几头烂蒜给招上天了,真把本帝地天界当善堂!”
要知天庭的要职责便是维护三界稳定,只要三界不乱,基本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若有恩怨,通常是自行解决、各凭手段,只要不影响到三界稳定,玉帝根本不会过问,除非是真闹的不可开交了,才会由玉帝出面协调。即使想构陷某个仙官,亦须等事了,才能由玉帝下旨处罚。哪有直接到玉帝面前,谁谁是个坏人,不问罪状就让玉帝处置的?
因此,玉帝很生气,所以后果很严重;只是此事和琅辛有关,琅辛又和胡卢有关,因此玉帝觉得尽管此事之又,最好还是征求下胡卢的意见,以显示自己非常重视对方,于是问道:“以葫芦真君之见,此事应该如何处置?”
胡卢如何不知其中奥妙?心中好笑之余,道:“此乃天庭内部事物,陛下著情处置便是,不必顾忌贫道。”
玉帝对胡卢地回答,认为葫芦真君身份虽高,却还是非常的尊重自己的,自然是相当的满意,待要处置关龙逢等人时,却又为难起来;因为关龙逢等人仅仅是错了话,并无确实地罪责,实在没必要太过计较。
太白金星从旁道:“日前为臣奉命召琅辛来我天庭为官,如今琅辛已经走马上任,将政事打理地井井有条,确是才华横溢,乃大才之人。只是诸事烦多,单凭琅辛一人,工作略显繁重,又是初来天庭,正缺几个跑腿传讯的吏,不如……”
玉帝闻言大笑,赞道:“爱卿之言甚是有理,很好,非常好!”
113回 说旧论新琐事多 谈情理事称心少
论是太白金星的“巧妙”建议,还是玉帝的“另类”里均透着一丝阴险十足的味道,以至于让事情的结果很有几分诡异+戏剧性。关龙逢等人“自作自受”,大抵会很有些不满吧,但是形势比人强,不管乐不乐意,最终也只能无可奈何地接受,真的不愿意自己去斩仙台好了,绝对没有人拦你!胡卢看得分明,心中苦笑之余,却也并不认为这对于关龙逢等人来,是件坏事情。
以关龙逢等人的性情,无疑很容易得罪人和被人利用当枪使,若是自身不知收敛改进,也许在不远的将来,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让关龙逢等人,在琅辛手下当差,眼下或者难以接受些;或者,琅琅可能会因为此事,故意给关龙逢鞋穿。然而,无论如何,琅辛终是和关龙逢等人有几分“香火之情”,对他们的性情为人都是非常了解的,断然不会因旧怨而致他们于死地,不定在某些关键时刻,甚至会救下他们的性命。
因此,胡卢根本没有半想让玉帝改变主意的打算,自然也就不会为关龙逢等人求情话什么的。玉帝只把此事当作一个很很的插曲,并不会真的投入太多的热情,吩咐太白金星着手处理之后,就不再过问,把胡卢迎入殿内叙话去了。
胡卢来天庭,主要是打算就瑶姬一事,对玉帝一个明,毕竟之前派人送还素色云界旗时,并非提及瑶姬的现状。二人来到殿内,分宾主坐下,略略叙了段闲话。胡卢道:“日前贫道在巫山遇到瑶姬公主,双方就人仙相恋及素色去界旗一事,交换了意见并达成协议。瑶姬公主曾言需用百年光阴,助那凡人成就仙道……有贫道设下的隐藏结界,料想甚少有人能寻到瑶姬公主的踪迹,时间应该足够;陛下亦不必太过忧心。唯一可虑的是,在此期间瑶姬公主及其儿女,不能使用太过神异地法术;若有万一,还请陛下多多担待一二。”
玉帝接道:“如此甚好,当真多谢真君成全。百年光阴转瞬即过,瑶姬若能将那凡人顺利导入仙道,寡人亦可借此由头减轻处罚。至于担待弥补——不能不做,又不能太过明显……却坡有几分难为啊!”
胡卢亦知玉帝之意,只是他也没也没有好办法;两人一时无语,最终玉帝道:“真君不必为难,能有此结果,已属不易;若是果真躲不过,也只能天数如此。”
此事暂且告一段落,玉帝叉开话头。道:“前不久,真君为确立六道轮回秩序一事奔波劳碌。听闻如今地府的建设成果丰硕,行政体系效率极高,机关设立更是分工明确,甚至还在天庭之上,而这一切均出自真君之手。还请真君莫要厚此薄彼,对我天庭建设规划,指一二。本帝这里先谢过了!”
既然胡卢能给地府,自然也就不认为有什么应该保密的地方,于是笑道:“指却也谈不上,不过到底只是贫道一家之言。具体还须陛下仔细圣裁。”遂把自己知道的,各种行政体系的分工、职能,以及相互之间的优略对比,按自己的理解。叙述了一番。
这些知识虽然在胡卢看来没什么,但是就现阶段而言,终是前了太多。尚须数千年的经验总结;因此,对玉帝而言,却当真是闻所未闻,少不得抚掌赞叹,连声称妙。原本胡卢对这些知识一知半解、多有疏漏,实在经不起仔细推敲,以玉帝的执政经验,一旦提问往往就极具深度,凭胡卢那半吊子水平,根本无从解答;奈何玉帝先入为主,只道胡卢故作不知,给自己挥的机会,反赞胡卢不但英明神武、智慧非凡,而且善解人意,着实精通处事之道。
到了最后,基本上已经成了玉帝一个人地独角戏,依着自己的理解,的是滔滔不绝;胡卢还勉强面露微笑,扮出一副高人风范,心中却是暗暗叫苦,异常怀疑玉帝所和自己之前所述,根本就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概念。
于是胡卢估摸了一下时间,寻个由头,起身告辞,道:“陛下果然天赋过人,悟性然,实非贫道能及;本待多住几日,细细和陛下交流一番,奈何贫道天生劳碌命,还有许多琐事要办,只好就此告辞。”
玉帝却是意犹未尽,再三再四的热情挽留,奈何胡卢去意已决,只好道:“真君智通天地,施是寡人的良师益友,若有闲瑕,定要常来天庭做客,寡人还有许多疑难之处,须要请教真君。”
胡卢随口应下,心中却已决定,以后必须少来天庭,即使来了,也要尽量避免和玉帝探讨政治问题。辞别玉帝,胡卢逃难也似的离开大殿,正待驾起遁光,自回五夷山。忽有琅辛前面现身拦住去路,施礼道:“弟子琅辛,见过老师。”
胡卢只好停下身形,也没在意琅辛称谓上的变化,随口道:“原来是琅辛大人啊,听闻你如今已在天庭为官,可还习惯么?”
声答道:“烦劳老师挂念,弟子不胜诚恐。琅辛一却有一事请老师成全。”胡卢问道:“何事?”琅辛答道:“还请老师将弟子正式收入门墙。”
当日胡卢出言指琅辛,不过见他是个可造之才,一时善心随口一,根本没有把他收入门下的打算,于是道:“你能有此心,吾心甚慰;不过你我缘分浅薄,贫道不日即将归隐海外,却没有甚时间可教导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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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辛略有失望之色,随即言道:“若无老师当日的些须拨,岂有弟子今日?弟子只求拜在老师门下,即使挂名也好,不敢奢求其它,还请老师念在弟子诚心,将弟子收入门墙。”
天庭可是个大旋涡。胡卢只求能和玉帝保持良好关系即可,本不愿多做沾杂,琅辛却已在天庭为官,胡卢如何肯收?但又不能就此拒绝,免得徒生事非,于是道:“非是贫道不愿,实非不能;不如这样,贫道另给你介绍一位名师,身份修为更远在贫道之上……”
“这……”
胡卢知道琅辛心有顾忌,笑道:“你大可不必担心。贫道给你介绍之人三界有名,乃是贫道结义兄长,圣人之下第一人——地仙之祖镇元大仙,强胜贫道万倍。”
琅辛初入天庭,亦知镇元大仙之名,虽没有胡卢地那么夸张,却也是不会侮没了自己,又见胡卢心意已决,当下不敢再强求,道:“多谢葫芦老师指。”
胡卢遂辞了琅辛。驾起遁光,化青色长虹。望五夷山而来。回到五夷山,除了仓、柏鉴还须辅佐商侯十数年,其它弟子皆已回转,又有顼、九凤等候多时。师徒相见,少不得一番笑闹欢喜;随后,胡卢正试将顼、九凤收入门下,由于有轩辕的关系,所以顼、九凤二人与女娃相类,只为那再传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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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师宴上,应龙等纷纷向顼、九凤道贺祝酒。顼一时感概,对胡卢道:“弟子此生有两大憾事,第一件便是未能一早拜在老师门下,如今却已实现;另一桩却是当年与九凤成婚时。未能请老师主持婚礼。”
胡卢笑道:“这有何难,为师再给你们置办一次,补上便是。”顼、九凤面面相觑。却觉与礼不合,不由得有些迟疑:“这……”胡卢焉能不知他等心思?暗道:“这有什么,俺们那时候,流行地便是先上车后补票,甚至还有男女互嫖,美名其曰‘一夜情’,出来吓死你们!”蛮不讲理地道:“这什么这,为师可以就可以,何况吾等修道之人洒脱不羁,求得就是本心不昧、逍遥自在,焉能被凡间俗礼所束?再,世间礼法也为人定,今日便有为师另定一则,有何不可!”
六耳弥猴知事,本就是个唯恐天下不乱之辈,一见老师话了,哪管是不是符合什么礼仪,当下道:“合该如此。”女娃略微好,却也是只图热闹,其它的皆在其次,立时附合;应龙、女魃相对稳重,但是出身复杂,同样不将“俗理”放在眼中,只需老师之言,边式天理,绝无反对之理。
天道有凭,自那日起,三界便多了一项“新”规矩,师门长辈可以为门下弟子多置办一次婚事,虽然烦琐,却也为三界增添了许多妙事!
顼、九凤一看大家都这样,心中亦有几分喜庆,道:“全凭老师吩咐。”胡卢大喜,将此事定下,吩咐众弟子不日操办。应龙等人随即再次向顼、九凤两个道贺,顼、九凤二人笑言谢过,神色里却流露出几分愁絮。
胡卢瞧见,不由叹道:“若是你两个不愿补办,为师亦不会强求……”九凤接道:“老师误会了,弟子和顼欢喜地紧,只是有一事不曾向老师明。”胡卢面露疑色,顼解道:“商汤初掌大统,人心未安,非是弟子自夸,由于祖父轩辕黄帝的缘故,以弟子身份,实在不宜多在洪荒行走,却也无法在五夷山长住,准备随九凤一起入驻地府,是以才有伤感之意。”
九凤言道:“巫族因助夏得罪商汤在先,各脉已经决定举族迁入地府,从此不再参与洪荒之事。弟子虽与顼一早声明支持商汤,只怕商汤也不会容得祝融一脉逍遥。所以……”九凤话时一直注意胡卢神色,见胡卢不可置否,还道胡卢仍然在记仇,忙道:“弟子知道地府秩序乃是老师一手确立,平心娘娘亦一直感念老师恩德,虽巫族不心得罪了老师,但已知错,以后巫族一定唯老师之命是从,还望老师……”
其实胡卢根本不是如九凤想的那样,当下摆了摆手,叹道:“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以后的事以后再罢。九凤你亦不必多想,如今为师只求能把你和顼的婚事办好。”ps:十张月票了,明天加更还债!
114回 喜庆婚万仙来贺 谋后事百年大计
来一开始,胡卢还仅仅只打算换顼一个心愿,自家门来,喝酒砍大山,热闹一下就算了;谁知道,顼、九凤提出他们夫妇二人须到地府长驻,无法在膝下承欢,这无疑让胡卢有些难以接受,所以胡卢决定,婚事儿不但要办,而且要往大了办!
怎么才算办大了呢?很简单,多请人!满三界的请人!请高人!于是,胡卢一句话下来,应龙、女魃等一齐忙碌起来,四处大派请帖,凭着胡卢的“名头”,以顼、九凤的身份,三教各族、四海众修皆在邀请之列。身高位重的,请;德高望重的,请;交情深厚的,请;慕名愿来的,欢迎!
一来二去,往返周折,自要费去不少时候;九凤一族、祝融遗脉的迁涉工作却是时间不等人。胡卢大手一挥,道:“这也无妨,反正你们最终也要在地府安家落户,地府中不论平心娘娘、镇元大仙,还是镇河老祖,都和咱颇有交情。平心娘娘和镇元大仙,又可算是你们的长辈,干脆把婚事放到地府得了,那也算咱的地头,正好地方宽敞,五夷山地域狭,倒不配你俩的婚事,正好了!”
娲皇宫、西方教、天庭、商汤、火云洞几乎同一时间收到了请柬,人、阐、截三教不分先后地得到了通知,平心娘娘、镇元大仙、龙族、修罗族皆是亲旧邻里,亦在邀请之列。总之,这一场婚事搞的“贼”大,闹的“贼”凶,整个洪荒三界。认识的、不认识的、邀请地、没邀请的都知道了有这么一档子事儿;自然不乏对此感到奇怪的,因此争辩的。
顼,轩辕黄帝之亲孙,嫡系血脉;九凤,巫族祝融遗脉族长。唔,他们两个不是早就成婚了么,据曾孙都在满世界乱跑了,怎么又办什么喜事儿?不是弄错了吧?人家乐意!你管得着么?愿去就去,不愿去好好待着,莫不是没收到请柬。忌妒了吧!
闲言不需多叙,且那一良辰吉日,顼、九凤两个,一穿红袍,一戴凤冠,迎娶婚嫁。人皇轩辕黄帝与后土化身平心娘娘作为双方长辈坐在高位,胡卢作为主婚之人立在堂前,各方来宾贺客入席端坐。胡卢依习俗主持拜堂程序,顼、九凤照规矩行礼见客,盛宴正式开始。
就在此时。上天忽把大量功德降下,落在顼、九凤及胡卢身上。一众亲朋宾客怔住。不知如此偌大的功德从何而来;有那机灵之辈反应过来,把大腿一拍,叫道:“是了,世有天、地、人三婚之,如今新人在地府成婚,又有如此的大功德降下,必是三婚之一无疑!”
众宾客恍然大悟,皆道:“恭喜恭喜!”原本按正常程序,新人拜过天地高堂,贺喜众亲朋宾客确该为亲人祝福一番;然而此时此景。亲朋宾客又皆是修道之人,对功德异常看中,道起喜来,无形中变了味。也不知是祝福新人成双,还是羡慕天降功德。
一时间,喜怒哀乐各样情绪交织于宴上亲朋宾客心头。有那自作聪明的,暗暗想道:“怪不得葫芦道人不顾顼、九凤两个成婚在先,硬要再置办一回。原来是一早有惦记上了三婚之一的大功德,只看那葫芦道人面不改色、不觉丝毫意外,就知一二。高,实在是高!就凭这份眼光、这般手段,无怪乎葫芦道人能聚得无量量功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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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人或者只有羡慕忌妒的份,因为他们即使一早知道,也不可能无缘无故、非常凑巧地跑到地府来举办婚礼吧。平心娘娘和冥河老祖,甚至是镇元大仙则不然。前者由于是巫族出身,和九凤渊源深厚,乃是九凤名副其实的长辈,本身又是仁心善念之人。即使一早知道有功德可拿,亦不肯随便找个人把自己嫁了,自然不可能表示反对,是真心祝福一对新人。
冥河老祖可就不一样了,心中当真含了百样滋味,寻思:“曾经有一份无比鲜美地偌大功德就放在我面前,但我没有好好把握机会,等到失去的时候才追悔莫急,尘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如果老天可以再给我一个再来一次的机会的话,我一定会好好把握,即使是随便从族内找个女子结为道侣,相互间又毫无感情可言,亦再所不惜。”
镇元大仙的相法和平心娘娘相似,亦是真心祝福顼、九凤,至多感叹一下
芦贤弟,果然高明,当真是轻易不出手,出手必惊人人于无形’啊。”
始作俑者的胡卢本人,可没想这许多,哪知众人心思?之所以面不改色,不过是功德拿到手软,几乎已经到了麻木的地。这些年来,虽然有一段不短的时间不曾如此成批量地拿到过功德了,但是因为早年在有熊氏定居、教化人族,传下许多关于物理、数学方面的知识,以及仓造字地关系,功德的增长一直不曾中断过。
也就是,只要有人使用胡卢传下地理论知识和仓造出来的文字,乃至进行明创作,得到地功德,均要算胡卢一份。此时顼和九凤再办婚礼,天降大功德,于胡卢而言,不过是case罢了;虽然叫胡卢略感意外,但是却不足以让胡卢惊喜若狂,变幻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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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胡卢显得异常镇定,就如早有意料一般,依旧按照娶亲婚嫁的程序,正色道:“来宾献礼祝贺新人——”
于是,准提圣人送了极品菩提子三颗,镇元大仙拿送了人参果一对,冥河老祖送了血莲莲实数颗,龙族送了奇珍异宝无数;其它亲朋亦是各有献礼,不一一细俱。此皆是亲自来贺喜的,还有那未来的,亦各派代表送来祝福;如西方教由准提圣人转承接引圣人送出雪莲子一枚,人教由玄都**师送来招牌产品九转金丹百颗,阐、截二教虽然因伐夏之战与巫族有仇,但是顼乃轩辕黄帝之孙,人皇的面子不可不给,亦派代表文殊广法天尊和罗宣,有礼品送上。其它如娲皇宫、商汤等所送礼品,亦不一一细表,其中最俱有代表性的,莫过于天庭的老字号,各年份蟠桃每类百颗,名义居然是方便葫芦真君婚宴款客之用,大手笔啊!
接着,觥筹交错,宾客尽欢;另有巫族有雄壮勇士献艺,修罗有极品美女演舞。来贺众仙,各皆玩赏。一场好宴,真个热闹。
正是——
宴请宾客喜庆婚,来贺真修笑祝福。中途忽有功德降,半路疑惑羡慕生。
别样滋味道不明,岂料原只机缘巧。心虽诧异色不变,饱汉哪知恶汉饥?
贺礼送来是奇珍,佳肴奉上为异羞。推杯换盏宾尽欢,走枿传觞主献艺。
玉箫玄乐音韵好,绝艺奇舞姿态美。一场好宴起喧哗,几声欢歌有笑语!
想那地界本是天地最荒凉之境地,何曾有过此等喜庆盛宴?当真是前无古人,即使是蟠桃盛会,亦未必胜过此次好宴庆典。且宾主尽欢,盛宴落幕,来贺宾客各自散去,地界自喧闹喜庆中回复原本的平静,几乎又似往昔那般荒凉。但不论如何,三界来客终是借此机会,重新认识了地界,也许在不远的将来,地府就会真正跻身于三界盛景之列。
也许,这才是这次婚宴真正意义所在!
这些且不必管他,单表胡卢师徒;胡卢将众位弟子唤到身前,与顼、九凤言道:“你二人成婚,为师还不曾送上祝福。九凤你身为祝融氏后裔,想来五行属火,此一枝火树银花,应可与你相彰得益。顼你已有画影、腾空二剑,皆属上品,威能不凡,即使为师能为你另炼神兵,只怕你也看不上眼。现有为师亲笔所书地《天地玄功》一册,料想能对你有所帮助,又能传于子孙,两全其美。”
顼、九凤行大礼谢过胡卢重赐,胡卢又道:“为师不日将往东海一行,你等各自游历去罢。”众弟子领命,正待散去。胡卢忽然想起一事,遂将赤马猴明理叫住,道:“你在洪荒游历,天下尽可去得,为师有一语赠你:可往西岐去,周室中当有佳徒候你,你可传其伏羲八卦、先天数术之法,将来自有好处。”
待众位弟子散去,胡卢踱了两步,喃喃自语道:“六百年后,大劫将起,封神将至,贫道却须早往东海一行,把能三大灵岛之一方丈仙山收为已用,避世不出。只是世事难料,也不知能否当真能置身事外,让明理先行一步,或者用得上。若当真事无可避,不得要下狠心、出杀手,总要保住一干门下性命!也不知镇元兄长能不能在封神之前成就混元,得证圣位……”
115回 镇元说事梦婆汤 准提论理谁郁闷
胡卢定下计较,临行之前,先来与镇元大仙相见,之事叙了一遍,道:“吾知兄长淡泊名利,或者会既然弟不愿收,何必推到兄长面前,然大凡事事终须未雨绸缪,弟这也是为兄长考虑。那琅辛为人才华横溢,甚为机敏,又有谨守自己的道德底线,长存感恩之心,断然不会坠了兄长威名,给兄长脸上抹黑。如今兄长已经入驻地府,在天庭却缺少耳目,不如收琅辛为徒,以为臂助。”
镇元大仙略感诧异地望了胡卢一眼,不知自己这位贤弟,为何忽然出这等话来。若胡卢别有所图吧,实在不像,毕竟怎么都是为自己好,之前又提自己入驻地府,代自己谋求成圣之功德。于是道:“既然贤弟全力推荐之人,必然是一时之选。为兄便却之不恭了。”
此事暂定,镇元大仙犹豫了一下,又道:“贤弟,如今六道轮回秩序已立,各行政部门分工协作,魂魄投胎转世亦是井然有序,只是迟迟没有功德降下。冥河老祖已经和为兄过多次……是不是你我弄错了什么?不知贤弟可另有计较?”
胡卢怔了怔,失笑道:“难道没有功德,冥河老祖会退出地府建设,拒绝继续合作?莫不是兄长也急了吧!兄长也是,亿万年都等的,如何差这百十年的些许光阴?”
镇元大仙尴尬的笑了笑,没有承认,亦没有否认,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毕竟机会放在眼前,该做的都做了。不急那是骗人,莫脾气本来就很暴躁的冥河老祖,就算老好人如镇元大仙也不例外。
胡卢亦能理解镇元大仙患得患失的心情,玩笑归玩笑,该做地还是要做,仔细将如今六道轮回的情况,和记忆中的地府行政比照了一番,心中忽然一动,道:“弟明白了,定是缺了‘孟婆汤’的缘故。以至六道轮回的秩序未能当真完全。”
镇元大仙自然不曾听过“孟婆汤”之名,亦无从知道“孟婆汤”为何物,奇道:“不知此汤要来何用,需用何样材料,任你我兄弟二人的修为法力,可能炼制?”
胡卢解道:“孟婆汤主要用来洗去陨落的魂魄之前生记忆,弱化因果业力,免得魂魄转世投胎之后,彼此间却相互记仇,争斗不休。”
镇元大仙恍然大悟。道:“为兄明白了,若是魂魄带着前生记忆转世投胎。确实是个极大麻烦;若能有此汤把关,诚为一大善业。为兄记得,之前贤弟就曾提前过,只是大家怕伤及魂魄,不知如何去做,才一直没有实施。只是,为何要叫‘梦婆’汤,可有什么法儿?”
“这个……”胡卢还真不知道如何解,只好睁眼胡道:“是这样,红尘俗世中凡人睡觉之时。大多做梦,醒来时往往一印象也没有,就如什么也不甚想过做过似的。即使某些人在某些时候,会对梦境里的事情。有儿模模糊糊的印象,最终却记不真切。而魂魄喝过此汤转世投胎,前世记忆就如梦境里地事情一般。所以叫‘梦婆汤’。”
镇元大仙了头,算是认可了胡卢的解,但转念一想,又觉不妥,道:“依贤弟所言,似乎叫‘洗梦汤’更为合适……”
胡卢一头黑线,冷汗直流,忙道:“兄长所言甚是,就叫洗梦汤罢;现在的关键是,怎么炼制此汤,而不是讨论此汤叫什么名字。”
镇元大仙面上含笑,暗道:“样儿,叫你开为兄的玩笑!”略作沉吟之后,道:“寻常魂魄倒是好办,你我随手寻几样药草,略作炼制之后,当能在不伤魂魄根本的前提下,洗去生前记忆。只是这样一来,对于那些强大的魂魄,却是效用甚微,或是全然无效。”
胡卢亦道:“难就难在此处。”兄弟两个讨论了一番,最终也没个结果;胡卢道:“此事却也急不来,一时难有万全之计;不过,既然已经找对了方向,终有解决之时。弟还有事在身,须往东海一行,不如各自细思,过些时日,再作计较不迟。”
镇元大仙亦觉急切间难有个好想法,于是道:“贤弟自去办事,若是实在不行,为兄有意将此事与冥河老祖和平心娘娘,或者会有新的进展,不知贤弟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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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卢听出镇元大仙的言外之意,摇头笑道:“那功德,弟还不放在眼里,何况此事本来就是大家共同的事情,兄长着情处理便是。”
镇元大仙苦笑道:“洪荒三界,也就贤弟不把次等偌大功德之事当回事儿,倒是为兄枉作人了。”
胡卢干笑了两声,辞了镇元大仙,正待离开地界,往东海一行。不意准提圣人迎面赶来,远远便道:“葫芦道友,贫道终于寻见你了。”胡卢只好站定,问道:“准提道友寻贫道何事?”
准提圣人笑道:“葫芦道友,你此次处事可有些不地道呀!确立六道轮回秩序多大的事情,亏得贫道当时还在场,道友怎可将我西方教排除在外?前日顼、九凤成婚,贫道没好意思和道友提起,可道友却好,竟然故意躲着贫道,几番寻找,也不见人影。”
胡卢讶然,奇道:“道友何出此言?当日
,道友不在现场,又不曾提前明,贫道不过一个外意为贵教指配工作?”
准提圣人接道:“贫道只是和道友开个玩笑,何必当真?何必那见外地话,道友岂能不知我西方教上下,早就默认道友为三教主,怎么能是外人一个?”
胡卢心道:“你们默认了,贫道可没有承认。”当下也不欲在此问题上多作纠缠,以免有理不清,惹得双方不快,只道:“当初地府建立。是贫道遍走五洲四洋,天上人间,三界有大神通的道友有那个没有通知到?!准提道友今日却如何怪到我地头上!何况贵教若当真是有意为地府出一份力,贫道和平心娘娘等欢迎还来不及呢,岂有拒绝之理?别贵教一早便已入驻地府,为维护三界稳定出力甚多,就算是三清教下欲来地府搭把手,贫道及平心娘娘等亦是举双手欢迎。”
“打住!”准提圣人先听胡卢诉苦,一琢磨确实是这么一回事,倒显的自己有些鼠肚鸡肠了。颇有些郁闷!再一听胡卢提到三清,忙道:“道友可不能引狼入室啊,若是三清教下真个入驻地府,岂有我等好处可言?万万使不得!”
胡卢如何不知准提心思?失笑道:“道友不必担心,贫道和三清一无深交,二无旧情,岂会自降身份,刻意卖好于他。何况贫道主动上门明此事,奈何三清教下眼高于,早把全副注意力投到了洪荒世界。短期内根本不会‘看上’地界这等荒凉之地?”
准提圣人闻言,心中那个美。暗道:“亏得贫道一早和葫芦道友交好,否则以葫芦道友智计手段,便是我西方教入驻地府在先,只要葫芦道友乐意,贫道和接个师兄若不施以强硬手段,单凭智计,也决计讨不到半好处,不免要吃个暗亏。舒坦啊!”
两人又就六道轮回之事聊了几句,准提圣人话头一转,道:“日前贫道在地府。因道友之言,忽有所悟;随后又和接引师兄探讨多日,终于在教中即定的基础上,整理出一份较为完整地教义。还请道友评价一二。”
胡卢谦虚两句,将准提所的“教义”接过来大略一看,心里恁不是滋味。寻思:“西方教终于还是走到这一步了么?听准道的口气,貌似这份教义,和贫道还有不清不楚的关系。”胡卢叹了口气,想要什么,将要开口,却又无言以对。
准提圣人颇为不好意思地道:“当日道友起确立六道轮回秩序,最终的目的却是要让轮回有序、善恶有常,按贫道的理解,应该就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和接引师兄商议一下,决定借轮回之,导人向善,几经讨论之后,觉得还不错,于是就成这样了。”
胡卢愕然,刚刚他觉得不知如何开口,就是想到了洪荒乃是神话世界,和自己记忆中地地球,竟似截然不同。这六道轮回不但存在,而且还是在自己的参与下,一手建立起来的;不管是轮回之,还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均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不存在消极不消极。记忆中对“佛教”教义地反感,在如今这个神话世界里,貌似已经没有存在地理由。
—
然后,胡卢没想到的是,这种教义法的始作俑者居然是自己,实在叫他很有些哭笑不得地感觉。仔细看了一下手中的“教义”,胡卢终于找到一儿,可以道道的地方,“违心”言道:“总体上来,还不错;只是感觉上消极了。道友请看这里:‘今世忍让、行善,修来世不灭金身。’贫道不明白,为什么非要等来世,今世的事情今世做不好么?”
准提圣人怔了怔,非常诧异的道:“按照‘善有善报’的观,和六道轮回转世投胎地标准,今世忍让行善,来世的出身资质理应比今世更好。既然如此,为了有更好地肉身资质,多花个百十年时间,等来世再成就道统,修成不灭金身,很划算呀!”
“这——”胡卢不得不承认准提的在理,只好退而求其次,问道:“那能不能将‘忍让’二字去掉,或者改成‘今世积极行善,修来世不灭金身’?”
准提圣人奇道:“导人忍让一不好么?这样一来,可以减少不必要的争端,免动嗔念,心思静了,有助于修行。”
“咳,咳——”胡卢真个无语了,但有不得不承认准提的在理,因为修炼上乘功法时几乎均须要平心静气。胡卢郁闷地叹了口气,寻思:“爱咋滴咋嘀,关我何事!”心中如此作想,终是有所不甘,道:“不管信奉这教义的人有多少,当真能够有所成就的终是少数;对大部分人而言,与其空等来世,莫如把握今生。同样对道友而言,自然是希望众生在今日便信奉西方教,而不是等到来世。所以,贫道认为,道友应该在教义中多加积极向上的东西。”
准提圣人非常看重胡卢的意见,接道:“虽然贫道无法确切地理解道友的意思,但是以贫道想来,应该另有深意,待贫道和接引师兄商议之后,一定照办。”
116回 谁言葫芦好机缘,概因道人是主角
胡卢辞别准提圣人,回起遁光化青色长虹,一路望寻那阔别千年之久的方丈仙山。有了黄钟李分身的指引,即使方丈山漂泊不定,胡卢亦不愁找不到门径。据黄钟李的分身所言,距离方丈仙山再次现世,尚有一段不短的时日,所以时间上并不紧迫;因此,胡卢的行程甚是轻松,观日出,瞧月落,游山玩水,笑看红尘,过得分外逍遥自在。
非止一日,胡卢终至东海;快乐时光过得总是十分短暂的,随后应是万般忙碌。胡卢起在空中,下面是碧水,上边是白云,心中无忧无喜;
正是:
涛涛浪来海无际,声声浑厚音不绝。
风过雾移云几朵,飘摇离散尽虚空。
少时,潮来浪高,雾浓气重;胡卢睁开双眼,探出元神。
正是:
水汽迷茫不可见,虚空扭曲岛忽现。
重重草味扑鼻香,阵阵鸟鸣入耳悦。
涛声渐低雾渐散,海波渐平云渐升。
无垠碧水似仙境,一抹青山名方丈。
方丈仙山已在眼前,胡卢却没有急着入山,而是面露思索之色。刚刚那一阵空间波动,和胡卢得自咫尺杖的挪移术,竟是如此的相似,以至于引动了胡卢的瑕想。寻思:“原来方丈仙山的漂移,居然是一种空间移动,怪不得时隐时现,每千年才得一现,连圣人也推算不出确切的地。只不知方丈仙山空间移动之前的所在,又是怎样一个世界?”
和这个世界的原住民相比,胡卢最大的不同,在于他固有地世界观。即使亿万年的修行生涯,几乎让胡卢认为那曾经的记忆。不过是黄粱一梦。然而,出于一个学者的严谨性,胡卢的内心深处,实在难以芶同。
一直以来,胡卢都在寻找一个切入,试图将两种观念真正的融会贯通;奈何因为种种原因、限制,胡卢根本无法让两者当真和谐统一。要么是自身对道法、修行的认识不够,要么是已知的科学原理无法做出系统、明确的解释,甚或东奔西走、琐事缠身,根本没有时间做较为深入的研究;经年下来。得出地不过是些许毫无用处,又或者根本经不起推敲的假想。
这也是胡卢迟迟不能得证混元、成就圣位,最为直接的原因。胡卢也从来不曾奢求,用科学的方法修行道法,或者将道法手段和科学原理结合,自创某种威力强大的法术,甚至于炼制一件逆天的武器法宝;他想的,仅仅是解决两种理念的基本冲突。
胡卢叹了口气,不再多想,否则只怕心魔难以抑制。将云头按下,举步往岛内去。
但见:
下连碧水。上接青天;氤氤氲氲雾霭,烂烂烟霞。碧水跳珠滴滴,虹霓流彩闪闪灼灼。对对彩鸾鸣,浑似律吕;双双丹凤啸,恍疑笙。奇花馥馥,异香依依。蒙蒙茸茸的碧草,龙须柔软;倚挺挺的秀竹,凤尾交稍。真个好山好水好景致!
与黄钟李久别重缝,自有一番叙旧,胡卢也不客气。将来意明;此却是胡卢觉得,分身虽与本体信息共享,但在传递过程中,难保没有缺失。黄钟李笑道:“道友来意。吾已尽知;能与道友比邻而居,于贫道可是求之不得。区区千年弹指而过,道友却已臻至准圣峰。相信证道成圣指日可待,委实好机缘。”
胡卢心中苦闷,自知若不能把心中地两种观念理顺,根本无望证道,但是这件事,涉及到穿越重生的秘密,委实不能为外人道也。当下也不接话,只把神农鼎取出,言道:“如今贫道已经决意在此地开辟洞府,道友亦可将分身收回了。”
黄钟李收了分身上地神念,笑道:“不意道友机缘如此之高,竟能得此混沌至宝,实在令人又羡有妒!”见胡卢面露疑惑之色,黄钟李解道:“此宝前身,乃是三大混沌至宝之一,与混沌青莲、开天神斧齐名,乾坤鼎便是。道友即得此宝,该不会只拿来炼丹制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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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黄钟李能认出神农鼎根脚,上回却未俱言,只因当时黄钟李,仅仅是把一缕元神,附在一枚果核上,并未真正成长为一个分身,神识所知甚为有限,便不曾觉出神农鼎的神异之处。
胡卢心系封神量劫
先是即惊且喜,随即想到:“神农鼎贵在造物,即使只怕除了用来砸人之外,想必威能有限。”然后尴尬的笑了笑,问道:“贫道亦曾听过混沌至宝之名,却不知这混沌至宝与先天至宝相比,有何区别?孰优孰劣?!”
黄钟李答道:“大道五十,天演四十九。遁去的一,非是不能演,而是已经赋予了生灵万物;所谓一线生机,即由此来。混沌至宝与先天至宝相比,确实更胜一筹,强就强在这一线生机上。吾等修道之人,修为到了一定程度,就能以**力,借助某些先天至宝,自创世界、演化诸天;但这自创的世界,永远也别想自己诞生生命。混沌至宝则不然,只要创世者脱了这天地,便有造就另一个洪荒世界的可能。”
胡卢恍然,寻思:“人定胜天之论,想必就是用自身的一,与斗天演的四十九;难度何其大也!”问道:“如此来,对吾等而言,混沌至宝和先天至宝,其实并无明显的分别?”
黄钟李失笑道:“若是自身不能真正脱天地,根本就是没有区别。拿这乾坤鼎为例,其实它仍然是一件混沌至宝,但是在我等而言,由于无法挥那‘一线生机’,不过是一件品阶最高的先天至宝罢了。甚至因为它地完美,才更为特殊,若是不用血祭之法,连成功祭炼都做不到。此等神物便是圣人也是无法完全祭炼的,然最基础的血祭之法反而可以祭炼,这也是大道至简,返朴归真的道理所在!”
正如黄钟李所言,若非祭炼神农鼎须用血祭之法,让女娲娘娘和人皇伏羲,误以为灵宝择主,自己非是真正地有缘之人,早将神农鼎据为己有。唯有神农炎帝得鼎时,虽然同样无法祭炼,却只道自己法力低微,用了那血祭之法。至于胡卢,却完全是运气使然。
言尽于此,黄钟李道:“道友,事不宜迟,我为道友护法,道友可动手,炼化此岛;待洞府建成,你我有的是时间谈经事、畅论大道。否则千年机缘又要错过!”
胡卢亦知时间紧迫,头应是,开始按计划行事。原来,早在胡卢此次来方丈仙山之前,就已与黄钟李的分身,在五夷山探讨多时,定下祭炼之法。祭炼方丈仙山,可不比寻常炼宝,还须顾忌到仙山内成千上万地生灵,因此便不能用常规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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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在方丈仙山开辟洞府,倒还容易,和在别处并无不同。关键在于方丈仙山漂泊不定,时隐时现,一旦离山,简直无法再次回到自己的洞府;即使有黄钟李分身的指引,亦须要特定的时间,方能入山。不能克服此,洞府几乎等于无用。
通常有两种方法,可以解决问题;其一,用**力将方丈仙山定于某处,使其不在漂泊移动;其二,建立空间传送通道,前提是方丈仙山移动之后,仍可使用。
胡卢看中的就是方丈仙山时隐时现的特性,自然不愿意选择第一种方法。胡卢从神农鼎中,取出蟠桃树、菩提树、扶桑古树、人参果树,依五方五行方位在方丈仙山中种下。此乃是胡卢当年四年奔走求得四种无上灵根,后经培养炼化,早与本体断开联系,成为了胡卢的四俱分身。
分身即立,胡卢自上显出三尊葫芦法相,呼一声:“道友助我!”一道玄光自青碧葫芦法相中飞出,落地时已经化作三光道人,手持玄元控水旗,道:“阵起!”四俱分身随即配合三光道人,升起金、木、水、火、土五种属性的异彩庆云,开始运作周天循环,立下坐标。
胡卢本人则起在空中,现三尊葫芦法相之上,再升起一团玄气,内中有咫尺杖;胡卢神目一扫,方原千里尽入眼内,须臾间便自海底寻到一座山脉。然后用手一指,玄气裹着咫尺杖,落到选定的山角。一声雷响,咫尺杖放出数道毫光,升起一道门户。
至此,空间传送通道初立;随后,胡卢又经过十数日的不断完善,终将传送通道暂时稳定了下来。紧接着,胡卢又在方丈仙山内,距黄钟李不远处,开辟了较为简陋的一处洞府。
117回 来回奔走琐事多 商汤逊位功德降
胡卢在方丈仙山安家落户,开辟洞府还只在刹那,间的反而是测试已经设立的空间传送通道,运作是否稳定准确,着可是个考究功夫的细工慢活,以至胡卢一时不能轻离。幸好胡卢暂无琐事缠身,亦可借此机会移植些奇花异草,美化环境,缀洞室。
又逢黄钟李无法行走洪荒,仅可遁出元神、幻化人形,在方丈仙山范围内自由活动。即使之前曾分出一缕元神,随着胡卢的脚步,略略见识了一下洪荒世界。但由于分身的修为法力有限得仅,充其量亦不过是当相于在五夷山建立了一个只能传递消息,不能随便移动的交流窗口。
偏偏胡卢又经常有事在身,到处乱跑,黄钟李所能了解的大事情,无疑更是非常的有限。常年累月下来,黄钟李的好奇心重的可怕,比之前从不与人交流之前还可怕,就仿佛一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孩子,第一次在县城里住了下来,生活氛围远要比以前丰富,可是在县城外还有更广阔的世界,自然是特别的渴望。
以至于就几乎没有他不感兴趣的话题和事情。如今黄钟李好不容易,逮到个相对合适的机会,可以和胡卢畅开了交流,哪肯轻易放过?
于是胡卢和黄钟李两个大男人(黄钟李貌似也是个男人),在保证正常工作不受干扰的情况下,当真是:行成双,坐成对;日日谈天论地。夜夜古道今。如此一日往复一日,出双入对,形影不离,不觉间已经过了二十多年。(只是纯道友的关系,有其他想法地读者请去面壁忏悔!)
忽一日,胡卢觉得空间传送通道再无问题,估摸了一下时间,寻思:“自商汤即位以来,只怕已有近三十年的光景。料想退位在即,仓、柏鉴两人正可乘此机会脱身而去。如今进出方丈仙山的通道已立,贫道亦该有所行动,安排几个弟子认个门儿。也好能在封神量劫之前,及时封山避劫,乐得逍遥!”
主意即定,胡卢遂辞了黄钟李,让化身三光道人留守洞府,自行完善仙山(其实是为了陪黄钟李聊天),本体驾遁光来见仓、柏鉴。师徒相见,把礼见过;胡卢道:“为师此次往东海一行。已在彼处另辟一处洞府,环境却与五夷山不可同日而语。待此间事完全了结,你二人可通知应龙等门人。负责搬迁事宜。”
仓、柏鉴恭身领命;仓忽然道:“十数年前,玉帝曾数次遣人来寻老师,是有要事请老师上天相商。”胡卢怔了怔,随即释然,料想是自己身在方丈仙山。全然隔绝了外来音讯,当下问道:“可知玉帝数次寻找为师所为何事?”仓接道:“似乎是为同一件事,但来人未曾明。只是样子一次比一次焦急,内中详情弟子却不方便问。”
柏鉴从旁道:“玉帝数次派人寻找老师未果,紧接着天界却另生了一件大事,却是那玉帝之妹瑶姬公主,私自与凡人仙凡相恋。玉帝闻讯震怒,令天将降下九天雷罚,将那杨姓凡人及其长子轰杀,瑶姬公主本人因有**力护身,侥幸不死却也被镇压在桃山之下,凄惨之极;仅余一子一女幸存于世、碾转洪荒,下落不明。以弟子之见,玉帝寻找老师,当与此事有关。”
胡卢叹了口气,心下黯然,亦知柏鉴的猜想应该**不离十,寻思:“原想有了贫道的介入,瑶姬公主的命运理该生变化,怎料最终还是走到了这一步……”道:“看来为师稍后需往天庭一趟,和玉帝个清楚明白。”
仓接道:“老师,事情于人间却已经过去了十数年,想来早已物事全非,何必不急在一时,又有汤王逊位大典在即,不如等大典之后,老师再去天庭不迟。”胡卢问明汤王逊位的时期,道:“尔等有所不知,此事另有蹊跷,却是宜早不宜迟,算来时间上还来得及,误不了汤王逊位大典。”罢,胡卢遂辞了仓、柏鉴,往天庭来见玉帝。
相见之后,各自见礼;胡卢颇为自责地道:“贫道因有要事远赴海外、隔绝洪荒一切讯息,一时疏漏,未知陛下有事相召,委实抱歉。前日归来,又闻瑶姬公主不幸,已被镇压在桃山之下,之前陛下数次派人来寻贫道,为得可是此事?”
玉帝黯然道:“确因此事。”遂把此中来龙去脉了一遍,恨声言道:“若非截教修士从中作梗,吾等一番美意,岂会败露?若非形势所迫、被逼无奈,寡人岂会亲自下令,处置瑶姬?可怜我那妹子在人间数十年积蓄莫大功德,一番心血尽数付诸流水,今日之恨,来日必百倍讨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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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瑶姬公主昔年行走洪荒时,曾在巫山一带,斩杀十二条孽龙,护得一方水土,有极大善名传于人世。岂料十二条孽龙的长辈,竟是截教的外门弟子;初始时还顾忌瑶姬公主身上,不敢枉自寻仇。待瑶姬公主与杨父相恋之后,却是有了把柄,正好借天条报复。
尽管玉帝一早就有私心,派天将搜寻不过是做个样子,又有胡卢设下地结界术法相护,瑶姬夫妻只要成功撑过百年,顺利将那杨郎导入仙道,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但那孽龙的长辈却未曾放弃,一直在暗中查访,适逢一次机遇,那杨戬为救其妹,动用与生据来的三眼神目,法力波动穿透了胡卢的术法保护,被那孽龙地长辈查到踪迹,报上天庭,玉帝再也无从遮掩,又遍寻不见葫芦道人,无奈之余,只好传令重罚瑶姬公主。
胡卢听罢,叹了口气,不欲和截教扯上关系。道:“事已至此,多言无宜;为今之计,陛下应该考虑的反而是怎样破此噩局。”
玉
了一下心情,接道:“正要与真君商议此事,瑶姬那也了得,其三目神通委实惊人,不但护住其妹逃过天罚,而且还扬言立志,定要劈山救母。无论杨戬成功与否。将来均是个麻烦,委实叫人为难,不知真君对此可有计较?”
胡卢沉吟片刻,寻思:“杨戬到底是注定要肉身成圣之人。三界扬名,再有玉帝背后照应,当能可完美解决此事,顺利‘救’出瑶姬公主。”当下道:“以贫道推算,千年之内当有大变数,不过前提却是不能叫杨戬,在此期间将瑶姬公主救出,免得陛下难做。”
玉帝将信将疑。却也知道胡卢不会信口开河,当下接道:“便依真君之见,本帝这就命人将桃山地封印加固。”胡卢补充道:“最好陛下能亲自出手。确定杨戬修为在准圣以下时,无法将封印破开。”
两人定下计较,胡卢遂辞了玉帝,复归人族。
时有六耳猕猴知事,闻胡卢音讯。携一个“女”道人来见;那道人见胡卢便以弟子礼,行了跪拜大礼,涩声道:“弟子清沥。素知老师慈悲,助弟子补全功法,恢复本我,永不敢忘老师大德。”胡卢不认得清沥,又见六耳猕猴一脸无奈,不知他两个是何关系,忙问究竟。
六耳猕猴遂把事情经过大略了一遍;原来清沥见六耳猕猴的神通,与自己修行的功法非常相似,为恢复男身,遂把主意打到六耳猕猴身上,死缠烂打人认知事为兄,求知事为其斡旋此事,然胡卢门下处事虽温和,但门规森严,绝无弟子敢私自将本门心法传于外人,所以前者葫芦所授于顼、九凤的一卷《天地玄功》才显弥足珍贵,而帮助清沥恢复男儿身,势必要将《天地玄功》之中极高深的心法透露给清沥,是以知事必须禀过老师,由胡卢定夺!
胡卢面露古怪之色,言道:“即是如此,贫道并无异意,知事你便助他一臂之力便是。可择天地玄功心法助其脱此大灾,也算结一善缘!”
适时又有柏鉴来见胡卢,道:“此为弟子手书兵书心得,其中多有老师只言片语,微言大义,弟子将之整理,另有弟子一些浅薄心得,还请老师过目。”胡卢接过书卷,仔细看了一遍,道:“甚好,你能提出‘以兵止戈’,最为不易,此才为兵家最大奥意!相信不久之后,你于兵法一道,必然可以越为师,”柏鉴惶恐道:“弟子安敢有此奢望,弟子今日一些微成就,皆老师教导之功,弟子欲以此书以老师之名传世,老师意下如何?”胡卢答道:“不可,此你多年心血所得,与我何干!”胡卢见柏鉴还要坚持,拍板道:“此时就这么定了,不得再争辩,此书只为你一人所出,不可更改,余者你自行决断即可。”柏鉴无奈恭身告退!
柏鉴自佩服自己老师高风亮节我们不用管他,我们只需要鄙视一下胡卢,还“相信不久之后,你于兵法一道,必然可以越为师”真不要脸!
除此两样插曲之外,再无可叙之事,时候终于走到了商汤逊位之时。择了良辰吉日,逊位大典顺利进行,阐、截两教修士来者甚重,堪称一时盛会;套路却仍是老例,式样亦有些古怪。
大禹之前,此大典乃是禅位于贤者,是为“贤天下”!
如今却是传位于子孙,是为“家天下”。
读罢祭文,告毕天地;空中忽生瑞霭,竟有莫大功德降下,满地氤氲。似此等异像,乃是上天对某件大事件,正式完结的一种最终总结。除了某些特地情况,如女娲造人,上天会一次性降下海量的功德;寻常时候,功德的积累其实是一个渐进地过程。
商汤的运气不错,在仓、柏鉴的辅佐下,又有三教能人齐心鼎力相助,早立不世之功,非常幸运的赶上了“末班车”,成为最后一位人皇,与伏羲、神农、轩辕等,并称三皇五帝。
欲证人皇之位,须要满足几个必要地条件:先,必须成为人族共主,并得到人教地承认;其次,功绩过人,有莫大功德随人,开创一代盛世;最后,自身须对大道有必要的认知。但是,由于人皇之位,乃是老子借鸿蒙紫气而立,是以对人间帝王的自身修为要求并不高。
不过,在经历了三皇五帝之后,鸿蒙紫气地效用大大减弱,以后再有人间帝王,欲成就人皇圣果,可就不是那么容易地事情了。这也是为什么后世不乏被人教认可的明君,却再也没有人间帝王能成就人皇圣果的原因所在。
仓、柏鉴等辅佐商侯的有大功地股胘之臣,亦分得不少好处;单以表面情况看来,却以柏鉴的风头最盛,此却是柏鉴有兵书传世之故,只是降功德时放到一起罢了。奈何旁人不知,多有别样心思,愤恨忌妒等心情,不一而足。
尤其是阐、截两教的修士,原本对所谓顺应天道,助商伐夏之战,抱有极大地希望,以为此次必然是功德无量之功业。岂料到头来,果如文殊广法天尊所言:“只怕功德没有,业力倒是不少。”有道是:人比人,气死人。两教修士向来自视甚高,不由的怒中心起,怨由心生,寻思:“同样参加助商灭夏,扶真灭假,凭什么胡卢门下坐等其成,有大把功德可拿;吾等出力甚多,反而半功业皆无?天道不公!又或是葫芦门下窃了我等应得之功劳!”
且庆典结束,胡卢师徒正等离去,空中忽有一童来,言道:“葫芦老师,道祖鸿钧请你往紫宵宫一叙。”
118回 今与道祖论道事 开天辟地第一人
上古时鸿钧老祖最后一次讲道以来,紫宵宫已经多年不要那三十三天天外天并非是随意可去的所在,即便当真有大神通者到了紫宵宫,鸿钧老祖亦从不会现身来见。如今鸿钧老祖却一反常态,竟突然主动遣童子来,请胡卢往紫宵宫一叙,而道祖身体的童子竟然不以道长称呼而恭称为老师,实在是太给葫芦面子了,自然是怎么看都透着几分诡异。
在场修士无不讶然,不知鸿钧老祖此举何意,实在是高深莫测,纷纷暗自猜测,疑虑重重。胡卢可不管旁人怎么样想的,尽管亦猜不透鸿钧老祖的心思,但鸿钧老祖的邀请却不能不应。当下把一干琐事安排妥当,令仓、柏鉴等负责,将五夷一脉的山门迁至那方丈仙山。
随后,胡卢和道童一起,望三十三天天外天紫宵宫而来。沿途自有了不少“奇景”,胡卢初时还仅仅是单纯的欣赏,到得后来却愈见凝重,眼中不时闪过几道精光,分明已经运起了“千里眼”神通,面上渐有古怪之色,内心深处更是升起一种震惊、一种明悟。
依照寻常修士们的描述:天外罡风密布,如刀似刃,外可伤人肉身,内可毁人元神,端地险恶异常,非有大能为、大神通者不能入;天外天则更是混沌世界。以胡卢现今的修为,自然不会将些许罡风放在眼里,但这不是关键,关键是胡卢在这险恶的环境里。感到一丝熟悉,一种非常熟悉地感觉!可是在胡卢的记忆中,自己分明没有来过这里!
天外罡风,多么含糊的一个概念!事实上,在胡卢看来,“天外”这个称谓并不恰当,因为洪荒世界亿万生灵眼中的周天星辰,正是在这个所谓的天外,依照即定的轨迹运传不息。望着星罗密布的虚空。即修士们描述中的天外世界;在这刹那,眼前的现实与胡卢疑似梦中地记忆生了重合。这让胡卢忽然感到一丝好笑,寻思:“此情此景,与记忆中的宇宙何其相似。所谓天外罡风,也不过是周天星辰散射出来的,各类有害射线的集合体,在记忆中亦有类似地存在,貌似应该称作‘宇宙风暴’吧。”
洪荒世界有四块大6,分别是东来胜洲、南蟾部洲、西贺牛洲、北俱芦洲,又有称呼有些“模糊”的东、南、西、北西海。但胡卢一直就明白,洪荒和记忆中的地球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概念。各洲各海貌似是都处于一个几乎没有任何边际的平面。
对于洪荒世界的生灵而言,自然觉得理所当然;但在胡卢而言,以他固有的世界观。委实无法理解,这究竟是怎样一个世界。若依“天圆地方”的观念,将天比作是一口倒扣地大锅,那么周天星辰的又是怎样一个概念?即使洪荒世界足够广阔,胡卢也无法将之与印象中无有边际的宇宙星空。联系在一起,形成一个总体上地认知。
现在嘛,胡卢几乎可以肯定。这个修士们描述中的天外世界,尽管和记忆中的“宇宙”有细微的差别,比如周天星辰中必会有一个类似于地球的存在,但就眼前这个天外世界和记忆中那个宇宙地整体构形而言,应该是相差无几。
至于,记忆中地球所在的那个,作为天外世界存在的宇宙地“下方”,会不会有别一个类似洪荒的存在,那就不是现在的胡卢,所能关心的事情了。
现在胡卢关心的是,如果周天星辰按照即定轨迹的运动,抵消了相互之间的万有引力,那么周天星辰和洪荒大6之间,存不存在类似的作用力?几乎明了的总体认知,伴随着许多无法解释的问题,引动了胡卢天马行空似的瑕想。
不论胡卢也好,还是鸿钧遣来的道童也罢,两者的飞行度均是极快;胡卢忽然有些明明,为何寻常修士谈“天外”而色变了。抛开天外罡风不论,仅仅是天外世界之广,就足以叫绝大部分修士头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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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卢虹化之术何等了得,随那童子止一日,便到得那天外天紫宵宫,见一副奇景。
正是:
鸿蒙蒙胧似云烟,虚空空寂唯飘渺;
滚滚氤氲今未止,巍巍宫室亘古立。
布局雄浑气势重,装饰典雅品味高;
三界传颂道祖居,宇内皆知紫宵名。
胡卢随道童入内,与鸿钧老祖见礼,胡卢本欲执弟子礼,鸿钧老祖却执意与其分宾主坐下;胡卢问道:“不知道祖唤贫道来何事?”鸿钧老祖含笑道:“此次烦劳道友远路而来,实乃有要事相请。日前贫道因飞熊之事,与道友阵前相会,约定五百年后让其转世投胎,以顺天数,以历杀劫;不过道友亦知,飞熊乃是历劫之人,是以转世投胎之后,当不可再有生前些须记忆。”
胡卢怔了怔,已明鸿钧老祖言外之意,失笑道:“道祖过虑了,贫道岂是因私废公之人,日前贫道还和镇元大仙起此事,言那六道轮回须用洗梦汤,洗去转世之人的生前记忆,当可免却相互之间因果纠缠,记恨报复,徒
;只是于六道轮回者中有大修为者不在少数,若使用记忆,却唯恐伤到魂魄本原,反而不美,一时未有万全计较,制出那洗梦汤。”
鸿钧老祖闻言,心下却有些为难,其实这次请胡卢来,并非如表面上那么简单,仅仅是为了“洗梦汤”,不欲叫飞熊带着前生记忆转世投胎。而是另有原因,否则的话,鸿钧老祖既然可以主动现身,阻止胡卢为飞熊塑形,自然也能为此事,主动现身来见胡卢,实在没有必要,非要请胡卢来紫宵宫一趟。
自鸿钧老祖以身合道的身份。天下走势尽在其掌控之事或有疏漏,大势却极难有变数。倘若有心推算某个生灵地过去未来,那更是无往不利,极少有失误的时候。然而这一切,却因胡卢一人,渐渐变得不确定起来。
初时还好,尚在鸿钧老祖可以忍受的范围之内,但就在前不久。飞熊这个关键性的人物,差因为胡卢的缘故,彻底改变了原来的命运、命数轨迹。有道是牵一而动全身,飞熊这个关键性的人物若是出了问题。势必会影响到数百年后无量量劫的走势,甚至引三界大劫!
自然而然,鸿钧老祖推算了一下胡卢的过去未来,岂料推算地结果竟是一片蒙胧,连原来还可以看清的大体走势,如今都看不真切,更遑论细节了。在鸿钧老祖看来,能出现这种结果。唯一的可能就是胡卢代表了天道遁去的一。天道至公,鸿钧老祖既然过去容忍了胡卢地存在,现在也不会去抹杀胡卢。不胡卢身上那惊世功德,仅仅涉及到遁去的一,就不能不慎重考虑。鸿钧老祖无奈之下只好现身法儿,让胡卢莫要为飞熊塑形,以合天数。
然而。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即使胡卢完全配合,鸿钧老祖亦现。貌视自己也无法完全清晰天下大势的走向。鸿钧老祖认为,这一切一定和胡卢及飞熊有关,因此决意遣人将胡卢请来,试探一二,并设法把胡卢留在紫宵宫中一段时间,印证其中变化。
按照原本鸿钧老祖的想法是,以“飞熊不能带着前生记忆转世投胎”为借口,假意请胡卢来商讨此事,然后颇为大度的将“洗魂配方”出,叫胡卢着手负责,虽是自己出言相请,但起来却是送了对方一场极大的功德,顺便化去前一番结下的因果,可谓一举多得。
但依现在的情形却是,胡卢一早便有了这个打算,再按原计划行事,无疑变成了因为鸿钧老祖地介入分薄了胡卢应得的功德。
再加上初次见面时,出言相请欠下胡卢的那一儿人情,这因果却是愈结愈大了。最为关键地是达不到即定的目的。
因此,鸿钧老祖心念电转,瞬间已经有了主意,道:“不意道友早有此打算,贫道不才对此略有心得,正好与道友探讨一二。”胡卢不知鸿钧老祖心思,却是闻言大喜,只道凭鸿钧老祖的见识手段,正可顺利解决如何炼制“洗梦汤”的难题,当下接道:“愿闻高论。”
随即,鸿钧老祖开始就“如何炼制洗梦汤”这一议题,表演讲,并就其中用料做出一定地解释明。由此引出新的问题,再作解,如此一而再,再二三,终于顺利跑题,绕来绕去,竟开始起大道妙法,直的天花乱坠,唾沫星子乱飞。
胡卢初时还只觉鸿钧老祖果然不愧道祖美誉,当真知识渊博地不像话,心中佩服的不得了。随着时间推移,胡卢终于意识到,面前这位老先生,貌似总是习惯性地跑题,酷爱旁征博引,但出于礼貌,胡卢要么故作不知,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要么善意仅仅提醒一下。
很明显,胡卢低估了鸿钧老祖“跑题”的离心力,无奈之余,只好听之任之,寻思:“料想一个‘药方子’能有多少内容?即使不断跑题,总有个完的时候!”岂料鸿钧老祖起来没完,很多佐料明显就是生生用来凑数的,胡卢又非不通药理,终于意识能只怕对方是有意为之。不过鸿钧老祖所讲的内容,尤其是涉及到大道妙法的地方,绝对是真知灼见。可谓一针见血,当真了得,其实这也是废话,如果不是一针见血,就枉为“道”祖了
胡卢想了又想,终是猜不出鸿钧老祖的用意所在,仅仅是隐隐觉得对方欲将自己留在紫宵宫一段时间,估量了一下自己的本钱,寻思:“直接翻脸的话,胜算全无,未有丝毫益处,反不如听之任之,多多少少还能有些收获。既然鸿钧老祖选择了迂回手段,料想‘洗梦汤’之事还须贫道来完成,在飞熊转世投胎之前,总能脱身,便不会误了大事,何况道祖专给一人讲道,自开天辟地以来,从未有过吧,而且貌似我们俩这也不算是讲道听道,很明显是‘论道’啊,还是贫道高明!”不知道,这是算阿Q精神呢,还是傻呢?
119回 论道未歇天皇至 却是封神劫将起
鸿钧老祖将胡卢留在紫宵宫与其论道,眼见胡卢定心听讲,鸿钧老祖颔示意,颇有欣慰之色,却叫胡卢很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觉。
鸿钧老祖所想其实也就是希望将胡卢留在紫宵宫片刻光景,不过他老人家的讲道时间都是按照千年、好几千年时间来计算,这个“片刻”光景也就可想而知了,不过除此之外,倒也并无恶意,并欲用讲道把这段因果了去,甚至反要胡卢欠他一份人情,所以这番讲道自是要多详细就有多详细,要多清楚就讲多清楚,更加不会在大道妙法上打什么折扣,其认真程度其至比当年还要高上多多,委实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用心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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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听鸿钧老祖此番讲道,对胡卢一儿帮助也没有,那是纯属睁眼儿瞎话,任谁也不会相信的,至少可以拓宽胡卢的眼界,增加对大道的认识面儿。但是要帮助多大,却也不见得,要知如今可不比当年,上古时修士修行,多靠自己体悟理解,进而总结,很难形成相对完整的修行体系;现今却恰恰相反。以胡卢为例,虽是散修出身,但也因种种机缘,有极高深的《伏羲先天八卦》、《太清上法简章》之类功法为基石,再以祖龙、共工的控水心得作参考,甚至集合本门之力,创出一门可称夺天地造化神奇的功法——《天地玄功》。
修为到了胡卢这般级数。本身又有非常完善地修行体系,单凭鸿钧老祖的讲道,已经很难直接影响并提升胡卢的修为境界。尽管胡卢在修行前期,不可避免的、或多或少的受了鸿钧老祖所传道法的泽被,但毕竟隔了一代、甚至是几代,彼此间并无直接的因果关系。
综上所述,此次鸿钧单独为胡卢讲道,至多不过是一个人情补尝,谈不上谁欠谁。和上古之时,三界真修云集紫霄宫听道祖讲道却不可同日而语。那时听道,不论你听明白了没听明白,记住了没记住,都要欠道祖莫大人情,所以不论算不算道祖门下,都要称其为老师,但是胡卢此次听道,情况确非如此,严格一,这次因果可是道祖为还胡卢人情而强加给胡卢的。天道至公,便是合身天道的道祖也不例外,所以此次道祖还情。未必能收到预期的效果。
尤其是胡卢又非单纯地听道、问道,有些时候亦会表自己的观,即某些较为合乎逻辑的,由心底深处两种截然不同的理念冲突,形成的种种假想和推论,某些特殊的理论更是出乎道祖所知范围的,令道祖鸿钧亦不免为之愕然。
以炼器为例。让寻常修士们解释,必然要和大道扯上关系,神秘而玄妙;细究的话,往往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很难有一个相对系统而分明的理论体系,能对炼器过程做出细致而准确的明。
胡卢亦不否认修士们地法不正确,只是他另有一套假想推论。胡卢认为,炼器的过程。其实就是将各种材料提纯的同时,对最细微地粒子进行组成结构的重新组合。就如将石墨变成金刚石一般。本质上其实没有变,但外在形态和具体功用。
却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当然,炼器过程中导致的料子组成结果的变化,远非如石墨变金刚石,仅仅是让让粒子组成三角形或四面体那般简单,而是依从种类繁多的阵法,进行各式各样不同而复杂的重组,形成一种或几种,目前还无法观察分明和解释清楚地完整的循环体系,甚或在某种必要的情况下,还需某些奇异的添加剂,如灵魂之类,以便使炼制出来的法宝,具有种类不一的神通。
胡卢的这种假想,对鸿钧老祖而言,无疑是闻所未闻,想都不曾想到过,可谓新颖之极。鸿钧老祖在感到诧异的同时,对胡卢亦是刮目相看,寻思:“葫芦道友的见解果然独特,难道这就是‘遁去地一’所代表的‘道’?果然了得!今日也算别开眼界!”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讲,此次虽然是以道祖讲道为主,但胡卢也有提出自己地理论,所以称之为“论道”,也未尝不可!
情况大体就是这样,胡卢与鸿钧老祖论道,确实有些抬举胡卢,但不论如何,两人确实在“论”,至于“论”地是不是“道”,胡卢不敢肯定,鸿钧老祖同样不敢肯定。
光阴就在这论“道”中,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两百余年。
,紫宵宫外传来一个浑厚的声音:“恳求老师现身一天有要事相请。”
胡卢心下诧异,觉得来人声音甚是熟悉,用神识一扫,竟是玉帝亲来。胡卢抬眼看向鸿钧老祖,却见对方恍若未闻,依然语平缓和自己道论法,不见悲喜。胡卢寻思:“不知玉帝不安心做他地天庭之主,来紫宵宫何事;鸿钧老祖故作不知,想是不愿和玉帝相见。既然如此,贫道又何必多言?”
玉帝在宫外静候了片刻,他往昔随侍道祖经年,如何不知鸿钧老祖,合身天道,无情无欲,若非有天道变数,再不愿见三界生灵?但玉帝却并未就此离去,反而跪在宫门,苦语相求,言道:“弟子奉老师之令,掌管三界,奈何天庭神位空缺极多,又有诸多不服管教之辈,枉视天条,不遵王化,弟子实力低微,力有未逮,还望老师慈悲。”
鸿钧老祖仍是充耳不闻,不觉又过了三日,胡卢终于看不下眼,开口道:“玉帝终是三界之主,不论道祖做何样打算,还是当面清楚为好,何苦让他久在宫外相候。”鸿钧老祖叹息一声,道:“贫道若是见他,只怕三界从此多事矣!”
胡卢并不接话,寻思:“你不见他,便没有事了么?或者贫道正可借此机会脱身。”
鸿钧老祖最终还是决定和玉帝相见;玉帝进来,大抵是知道紫宵宫寻常不见外客,一时竟没有想到,亦没有注意到胡卢坐在殿内客位。玉帝径直向鸿钧老祖见礼,道:“弟子奉老师之令,有幸成为天庭之主,本该兢兢业业力保三界稳定。奈何三界动荡,天庭不稳,弟子修为低微,委实有心无力,又有飞扬跋扈之辈,仗着自己是圣人门徒,莫视王令,不遵天条,另几位师兄视而不见,弟子不愿和几弟师兄伤了感情,亦不敢大动干戈,还请老师做主。”
玉帝话的含糊,胡卢却大致明了玉帝的意思,暗道:“难道玉帝是在向鸿钧老祖求封神榜?”接道:“道祖和玉帝议事,是否须要贫道回避一下?”
“无妨,天道之下,道友岂是外人。”鸿钧老祖接道,复又对玉帝言道:“此事吾已尽知,当于近日招集三教,共议封神之事,可解汝之忧。葫芦道友见识非凡,吾与之论道二百余年,方知世人所传不妄,汝有闲暇,记得多向葫芦道友请教,自有好处。”
此却是鸿钧老祖一直认为,胡卢就是那遁去的一,又经两百年论“道”,现胡卢果有其不凡之处,理所当然地把胡卢的地位,与自己平列。
玉帝闻言,心中骇异之极,寻思:“之前只知葫芦真君神通广大,福德盖天,为三界有数之高人,却也不知此君竟臻至如此高深莫测之境,竟可与鸿钧老师论道法达两百余年,复又让鸿钧老师如此称道。亏得一直以为自己对葫芦真君礼遇有佳,如今看来,之前还是有些拿大了。”当下玉帝谢过鸿钧老祖,言道:“谨遵老师法旨。”随后向胡卢执弟子之礼,言道:“弟子昊天,见过葫芦师叔。”
胡卢穿越而来,向来不愿刻意高看自己一眼,亦不会刻意贬低自己一分,有意无意之间,习惯性的喜欢不分对像的和人平辈论交。因此,鸿钧称他一声道友,胡卢倒不觉有什么不妥,但玉帝称他为师叔,胡卢却甚感尴尬,忙道:“陛下却是折杀贫道了。”复又向鸿钧老祖道:“时候已经不早,贫道亦该向道祖请辞,尽早将那六道轮回秩序确立,免得误了这三界大事。”
鸿钧老祖目的已经达到,虽觉有些意犹未尽,但也不好再强留胡卢,于是接道:“合该如此!却是有劳道友了,今次论道未果,贫道却也觉大有裨益,道友若得闲暇,定要记得来紫宵宫,也好再谈大道,畅论**。”
胡卢闻言,暗自长舒了一口气,接道:“就依道祖之意,他日有暇,贫道定然不会爽约。”
随即,胡卢和玉帝一起辞别鸿钧老祖,离开紫宵宫;玉帝欲言又止,胡卢却不曾注意到,道:“贫道有事在身,便先行一步了。”玉帝寻思:“回到洪荒之后,葫芦真君迟自会知晓内情,倒也不必急于一时。”当下接道:“如此也好,恭送真君!”
120回 胡卢回归理后事 颛顼来见叙前情
胡卢化青色长虹,径直至地府,来见镇元大仙。元大仙道:“贤弟来得正好,为兄正不知该如何解决此事。”胡卢问道:“何事叫兄长如此为难?”
镇元大仙苦笑一声,遂把事情梗概叙了一遍,道:“当年以商代夏,阐、截两教不少修士,应劫身陨,倒有半数落得个形神俱灭,半数却有幸存得一缕残魂。若是这些残魂未入六道轮回,旁人爱怎么处理,均和我等无关。现在的情况却是,残魂已经入六道,理应过一段时间便安排轮回转世。岂料阐、截两教忽然派人来生事,要求地府妥善安排、照顾一二,委实有违贤弟即定的方略,原本卖三清一个面子,也无可无不可。奈何如今地府之中,多有巫族参与理事,双方本就仇怨难解,不公报私仇已是不易,焉会顺从阐、截两教的心思?因此,双方迟疑未决,如今又已相峙不下,已经颇有些时日了。”
胡卢怔了怔,心中忽生一计,笑道:“此事甚易,且将两教代表唤来,并请平心娘娘、冥河老祖以及西方教在地府的负责人从旁听证,弟自有主张。”
镇元大仙素知胡卢深谋远虑,智深若海,当下也不多想,依胡卢之言,命人安排。少时,众人皆来,却见阐教以燃灯为,截教以多宝为尊,各有三五修士随行。胡卢见文殊广法天尊、罗宣皆在。心下立时恍然,料想是他两个,因前者受邀参加顼婚礼,来地府一行,无意中现了什么,才生出此事。
眼见众人齐至,胡卢笑道:“此间争执贫道已经尽知,于情应依阐、截两教道友所请办理,于理该照地府即定规矩处置,委实叫人为难。
幸好日前道祖鸿钧特意招贫道至紫宵宫一行。问及六道轮回之事,言道六道轮回须置‘洗梦汤’一项,以便洗去转世魂魄地前世记忆,免得互记因果、执着于前世纠葛,尤其是修行有成的修士转世重修,更是重中之重,并请贫道务必促成此事。贫道已经应下,那位道友若有异意,不妨找道祖鸿钧申斥,只要道祖鸿钧同意。贫道自然二话不,一切按众位的意思来。”
众人闻言,登时吃了一惊。鸿钧老祖有没有这样过,他等不知;但两百年前胡卢被请往紫宵宫一行,却是事实。胡卢见无人接话,笑道:“贫道从紫宵宫归来不久,不日便将着手炼制洗梦汤,若有那位道友欲向道祖申斥,可要赶早呀。”
找鸿钧老祖申斥?开什么玩笑。且不紫宵宫根本就不是人人可去的地方,便是当真有本事去了紫宵宫,道祖鸿钧多半也不会现身相见。一众修士暗自摇头,哪里还敢有什么异意!
待众人散去,胡卢遂把“洗梦汤”的配方与镇元大仙,言道:“此事还须兄长出手。”镇元大仙怔住,想及胡卢适才言语,结合胡卢平时为人,又见“洗梦汤”中明文指出须用三光神水作引。无论如何也不认为胡卢会慌,忙道:“吾知贤弟好意。但此事即是道祖鸿钧吩咐。直言请贤弟炼制,为兄实在不便越俎代庖。”
胡卢笑道:“配方是道祖鸿钧给出不假。但却没一定要弟炼制。”镇元大仙奇道:“那贤弟刚才……”胡卢朝镇元大仙眨了眨眼,失笑道:“若是仅仅针对凡人,何用道祖鸿钧给出此方?既然是针对修士,那自然是‘重中之重’。”
“原来……”镇元大仙方悟:“原来胡卢刚才是在扯虎皮、拉大旗。”感慨之余,镇元大仙虽见胡卢言词恳切,但也不愿凭白夺了自家兄弟的好处。
在镇元大仙看来:今次却与前回,乃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概念。当日,葫芦为六道轮加之事奔走,虽自己参与进来,在某种程度上可能会分薄了葫芦的功德。但是,自己的主动参与,同样可以壮大葫芦的声势,势必能够更好地促成六道轮回秩序地确立。自己又有功德可拿,何乐而不为?今次却须另当别论,即使没有自己参与,凭葫芦的神通、手段,炼制“洗梦汤”,亦是不在话下。因此,仍是坚不肯受。
胡卢叹道:“兄长何必和弟客气?此一份功德,弟有它不多,无它不少;对兄长而言,却是极为重要的,今日兄长不允,他日六道轮回秩序确立,万一所分功德,仍不足以叫兄长得证混元、成就圣位,岂不是百步行了九十九,功亏一篑?”
镇元大仙闻言默然,心中还真不敢保证,今日不允,来日不会后悔。起来,在确立六道轮回秩序一
镇元大仙最为心焦,毕竟旁人均是别有所求,功德只个方面。镇元大仙则不然,参与六道轮回之事,最直接的动力就是有无量功德可得,以便顺利成圣。
当即,镇元大仙亦不多那虚话,干干脆脆地应了,心中暗暗想道:“葫芦贤弟可算是人至义尽,且不将来须还这份因果,单只葫芦贤弟的这一番厚意,贫道这做兄长的便无以为报,他日岂可相负!?”
镇元大仙急于成圣,胡卢何尝不急?眼见封神量劫将起,身边背后没个圣人依靠,胡卢心中委实没底。虽胡卢与西方教的两位圣人交好,然而接引、准提终是大半个外人,胡卢本人又由于前世记忆的作祟,本能上很有些毫无道理的排斥,远不如镇元大仙来地亲切,毕竟镇元大仙才算“内人”。
胡卢倒非担心自己,实乃为门下谋算。胡卢一心希望镇元大仙成就圣位,半数确实是出于兄弟情宜,但另有半数心思未尝没有存了别的心思。也许胡卢本人都没有明确的意识到,亿万年地洪荒生涯,尤其是前一段时间的经历,足以叫他的内心深处,于不知不觉中,生此等异样的变化,在有意无意间,开始谋算起来。
此事暂且告一段落,想那“洗梦汤”,乃是六道轮回秩序中,至关重要的一环。又事关己身,镇元大仙自然是不敢有半马虎、丝毫懈怠,力求做得尽善尽美。镇元大仙如何炼制,不必细表;单胡卢送别了镇元大仙,忽又有顼来见。
问安之后,顼犹豫了一下,终于道:“老师久未在洪荒现身,弟子此来,却有一件要事不敢不告。”胡卢很不习惯顼这种姿态,淡笑道:“无须多礼,但讲无妨。”
顼遂把事情经过了一遍,言道:“两百年前,瑶姬公主私与凡人相恋,一时弄得沸沸扬扬,最终却有一子一女流落洪荒。本来此事与我等无关,不意就在前不久,玄元师兄伙同瑶姬次子杨戬,竟行劈桃山求母脱困之事……”
胡卢闻言大吃一惊,忙问究竟因果;顼答道:“尽管那杨戬天赋异秉,乃是少有的修道奇才,终是修道日短,本不足以破解玉帝亲自设下的镇压结界。岂料玄元师弟似乎甚擅破碎虚空地大神通,先射出三只震天神箭,动摇了结界,又化身为一神兵巨斧,受那杨戬驱使,最终顺利劈开桃山,救出了瑶姬公主。一时三界震动,玉帝雷霆震怒,派天兵天将问罪,当场将瑶姬公主处死。原本玄元师兄和杨戬犯了天条,皆在处罚之列,但玉帝念在老师面上,不好轻易拿玄元师兄问罪,杨戬亦在随后拜在玉清圣人一脉玉鼎真人门下,有阐教相护,最终玉帝迫于无奈,只好不了了之。但如此拖着,也不是个事儿,还请老师个话儿,弟子和众位同门也好有个计较。”
“到底还是事无可避么?”胡卢暗叹一声,心中忽然升起一种无力感。一直以来,胡卢虽不曾刻意改变印象中的历史进程,但却明白,由于自己的参与,许多细节已经生了根本性的变化。胡卢原道有了自己的参与,玉帝和杨戬理该相处的更好,岂料……最终坏事的竟是自己的门下,那个平时看起来挺老实的娃——玄元!
此时,胡卢已经顾不得同情玉帝地难处和杨戬的命运,先要考虑自己在玄元一事上,应该站在何样地立场,寻思:“倘若换个时候,贫道抛却这张老脸,硬担下此事倒也无可无不可。但是如今封神将起,此事若是处理不当,只怕……”
想到此处,胡卢把面一整,冷声言道:“很好!既然玄元枉顾师命,私自将《天地玄功》外传在先,之后又触范天条,蔑礼法度,于公于私,皆该重罚!顼,你即可命人通告三界,就为师已经决意秉公处理,将玄元逐出五夷山门墙,从此后玄元再非我五夷山一脉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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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顼领命离去,胡卢把思路重新理了一下,心中有些恍然了;寻思:“怪不得玉帝忽然跑到紫宵宫,去见道祖鸿钧。想是先有截教门下当恶人,叫玉帝不得不镇压瑶姬公主,后有阐教门下当好人,保下杨戬扫了玉帝地威严面皮。玉帝心中有怨念,却也可以理解,只是……唉,封神!”
121回 再会地府败兴归 终定轮回功德降
阐、截两教门下主事之人来地府生事,被胡卢用计教内,免不得述一番。*那元始天尊、通天教主,原没把地府及六道轮回放在眼中,岂料地府竟连一面子也不给,又闻貌似连道祖鸿钧亦参与了确立六道轮回秩序一事。此等境况,由不得元始天尊和通天教主心中生疑,寻思:“难道六道轮回之中,竟另有文章、别有玄机?”
然而,地府势力格局已近大成,即使以元始天尊和通天教主之能,一时也没个好主意,毕竟当日葫芦道人任谁都事先询问了,他们也都有言在先,人家现在好不容易有成果了,且不能不能顺利地横插一杠子,单就这事情本身就好不好听,何况道祖鸿钧他老人家都话了,再去生事,终须顾忌几分,万一惹来道祖不乐,却是得不偿失。
元始天尊和通天教主两个,几乎是下意识地,捏指那么一算,登时然变色,心道:“好你个地府,看在道祖鸿钧面上,轮回机密不能外泄倒也罢了,居然敢把吾教下多名不幸身陨的弟子,给直接投生到畜生道去了,这分明是公报私仇,有意落吾教面皮。”
于是,元始天尊和通天教主,即刻分别命燃灯、多宝,前去地府问个清楚。多宝倒是没有异意,立时动身;燃灯却推三阻四,今天有要事在身,明天忙于修炼,是什么也不肯再去地府了。原来那燃灯自思和胡卢有隙。害怕胡卢借机难,有意躲着胡卢;若非如此,以商代夏时,燃灯也不会执意置身事外了。前不久,不心与胡卢在地府打了个照面,那是情非得已,如今岂能再自投落网?元始天尊不知究理,有确实听燃灯于前不久得了一件异宝,正忙于祭炼,遂不再坚持。改派云中子前往。
且云中子、多宝两人,各率三五道友,文殊广法天尊、罗宣赫然在列,谁叫他两个与胡卢熟呢?万一起了冲突,也好出面话不是?一行修士来至地府,由于胡卢之前地那一番话,牵扯到了道祖鸿钧,云中子和多宝倒也不好过于放肆,但此次另有掌教师尊为后盾,那态度却是强硬的很。
一众巫士与阐、截两教旧恨未消。自然没个好脸色;冥河老祖及西方教,虽不想得罪阐、截两教,但也不愿见到两教霍然介入地府。亦是爱理不理,一推二六五。至于镇元大仙,原就是了个类似于“顾问”的名头,有道是“顾问,顾问,顾而不问”,一直很少理事儿。如今又忙于炼制“洗梦汤”。那有闲功失搭理云中子、多宝所为的区区“事”?
因此,云中子、多宝等修士,转了大半圈,寻到了飞熊及犴、吻螭这里,然则地府机密不可轻示于人,又事关阐、截两教,飞熊等却是不敢随意做主,最终还是落到了胡卢头上。
这段时间,胡卢倒是一直待在地府。却是需要平息玄元一事的影响,暂时不好轻离。胡卢短期内横竖没有个要紧事儿。索性打算等到镇元大仙将“洗梦汤”炼成之后。六道轮回秩序正式确立,再回方丈仙山。
了解清楚事情梗概。胡卢亦是吃了一惊,随即作,怒斥飞熊等,言道:“尔等怎么办事儿的?阐、截两教乃是名门大派,门下亦是有道真修,即使只余一缕残魂,却也是顺应天道,有功之人,岂可随意判入畜牲道?如今又将审理、取证过程秘而不宣,莫不是心中有愧?贫道一再强调,吾等尽心费力,确立六道轮回秩序,乃是为了三界稳定,务必做到公平、公正、公开,尔等缘何视而不见、闻之不明?”
飞熊等急忙称罪,先将相关的地府法度阐述一番,然后从“生死”中找出对应的资料,当着阐、截两教修士的面儿,将相关当事人的功过一一列举,言道:“老师明鉴,弟子等皆是按章程办事,断然不曾怀有过半私心。”
胡卢听罢,暗自心惊,问道:“这些个都是阐、截两教地门人所为?怎么贫道听着像是个十恶不赦之徒,似此等作恶多端之辈,简直应该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生,怎会是圣人门下?尔等确信没有弄错?”
飞熊及犴、吻螭皆道:“断无错漏之理,这还是未曾将许多过记录在案。”胡卢闻言,回视云中子、多宝,观其脸色神态,似在羞愧之意,竟未有半辩驳之言,料想飞熊等所言不假,心中暗叹一声,言道:“既然双方没有异意,各自散了吧!”
此一事,对于胡卢而言,不过是一段插曲,随后便不放在心上,至多内心深处轻看了阐、截两教修士几分。但对于旁人而言,则是别一番心思了;那飞熊退去之后,心中暗道:“老师那神态言语‘装’的
若不是我一早知道,老师素来看不惯阐、截两教修士径,猜出老师定是有意落阐、截两教面皮,几乎被老师瞒过。”
那云中子、多宝等乘兴而来,败兴而退,各自回到教中,将事情梗概报于掌教老师。元始天尊寻思:“葫芦道人果然狡诈,时刻谨承公义、把握正理,还叫人挑不出半毛病来。眼下量劫将起,六道轮回之事,却须放上一放。以后么,贫道却不信你永远不会犯错。”通天教主暗道:“这葫芦道人不负盛名,果然好深的计较,时时做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即使贫道看你不惯,亦不得不承认你很会做人,不过……洪荒终是要凭实力话。”
且镇元大仙几经周折、一番忙碌,终将“洗梦汤”顺利炼制成功。“洗梦汤”关乎三界,乃是确立六道轮回秩序中,至为重要的一环,药成之时即有无量功德降下。胡卢来回奔走,提供至关重要的药引三光神水,及用来炼药的器皿神农鼎,分得两分;镇元大仙忙前忙后,独得六分。剩余两分,原该由给出药方的道祖鸿钧所得,但鸿钧老祖以身合道,自觉此功德于已益处不大,主动让给胡卢,以稍赎之前所欠下的因果。
“洗梦汤”即成,六道轮回秩序亦随之正式确立。天地立时有感,有无量功德降下;单就制成洗梦汤地功德已属无量,确立六道轮回秩序更是不在话下,比之女娲补天造人、后土身化轮回,亦不逞多让,当为无量量功德。即使多人分薄,亦是瞩目之极。
胡卢为确立六道轮回秩序一事,多方奔走,苦心筹谋,地府的行政体系、部门设立,几乎没有胡卢不曾参与的,又在炼制洗梦汤时出力不,最终竟独占总数地四分之一。
镇元大仙德高望重,坐阵地府,威慑宵,起到了“定海神针”般的作用,又亲自炼制“洗梦汤”,自是功苦功高,无量功德之中,分得三分。
平心娘娘即是确立六道轮回起人之一,又是地府的最高领导人之一,虽因未含私心,在六道轮回行政体系设立期间,刻意让出不少权益,但“瑕”不掩瑜,亦分得两分。
冥河老祖为人阴狠,但因胡卢劝威慑,于关键时刻放弃成见,在确立六道轮回秩序的过程中,出力良多,提供了大量的人力物力支援,几乎分得两分。
剩于那些,却又分做多份,凡参与人等,因出力多少,功劳大,各有所得。
其中以犴、吻螭及飞熊等分得最多,连西方教下,竟也分到些须,虽只些须,但此次乃是无量功德降世,非同可,便是些微也足称道。
此一番无量功德降下,动静极大,三界之内,凡有能为者,皆有所感。一时间,诸多大能各怀心思,有懊恼心悔者,亦有不平愤怒者,羡慕与妒忌,仅一线之差。
女娲娘娘略一推算,俏脸微变,寻思:“该死的葫芦道人,你便不能安生几日么?不好好修炼,体悟大道,功德再多终是不能立地成圣,又有何用?没的凭白浪费!本宫只怕再不能以三界功德至人自居了!”
三清心中有感,慨叹之余,颇有悔意,倒非眼红那功德,寻思:“早知今日,当初葫芦道人来游时,便该主动参与进去。如今地府势成,尚有西方教旁边虎视,葫芦道人等又是一副公事儿公办地模样,想要插手,不知要等到何日。”
西方教两位圣人其时正在讨论教义,觉出天地异像,竟有不菲功德突来,不由得面面相觑,随即各自推算,复又各自叹息;寻思:“我西方教入驻地府甚早,竟眼睁睁看着到手的无量功德凭空溜走,只得些微,天地何其不公也!至公也!”
天庭玉帝亦有所感,寻思:“寡人名为三界之主,奈何有三教制肘,天庭之内都多有阴逢阳违之辈,洪荒人族更是鞭长莫及。如今又整出个地府来,看这情形,再加以时日,只怕又是不逊于天庭的一方势力。”
若以上只是羡慕、妒忌,或者别有考量,那么久隐不出的鲲鹏妖师,则是因妒生恨了。早在六道轮回初立时,鲲鹏妖师便有些不满,胡卢奔走三界,独独不来问问自己的意见。如今又见天降无量量功德,鲲鹏妖师虽知,即使胡卢来问自己的意见,只怕自己多半也会选择置身事外,但是胡卢毕竟不曾来过,鲲鹏妖师自然而然地将一切罪过皆推到了胡卢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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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道:“别人自己因错过机缘,眼瞅着功德,却没拿到手。贫道却是连错过机缘的机会都没有,那葫芦道人委实可恨!”
122回 证道之日三界思 恭喜之余闻惊秘
载静修心早静,一朝闻讯意忽起;
坐阵六道证混元,名扬三界就圣位。
且镇元大仙亿万年苦修,成名绝早,对大道的领悟,早已不下证得混元的圣人之下,所差得亦不过是那临门一脚。如今六道轮回秩序终立,天道降下无量量之大功德,镇元大仙因缘即会,借此绝大缘法,立时踏出了那最后一步,得证混元、成就圣人道果。
天地间第八位圣人现世,洪荒众生岂能无感?镇元大仙证道,与三清等之前成就混元的圣人实有大大不同之处,除去必要的功德,全凭自身苦修领悟,并未依靠鸿蒙紫气那等外物。自身威势及天地异象,自然与三清等成就圣位时,略有差别,另有一番意味。
忆当年,道祖鸿钧传下鸿蒙紫气,立圣人尊位;得者自然欣喜,未得者却也失意。虽修道之人心志甚坚,失意、羡慕之余,所谓大道三千,皆可证道,无数真修高士自信,纵然没有鸿蒙紫气,同样可以证道混元。但是,却也有如鹏妖师一般谋算红云,争夺鸿蒙紫气?也有经年下来,如太一、帝俊等大神通者纷纷身陨,始终未能有人能突破桎梏,证得圣位!
尽管绝大多数修士知晓,当年道祖鸿钧赐下鸿蒙紫气时,所选修士皆是得天独厚、资质过人之辈。纵然以接引、准提稍逊,然此二人亦是出类拔萃。更有可取之处,心志之坚韧,世所仅有。然而,亿万年过去,事实俱在眼前,灰心失望之余,一切最终还是归结到了鸿蒙紫气上。
如今镇元大仙在未有鸿蒙紫气地情况下,成功证道,对于天下修士而言,无疑是一副令人振奋的大大强心剂。榜样的力量。在任何情况下都是非常恐怖的;一时间,众多修士的向道之心空前坚定,犹疑、失望等颓废之气,一扫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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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外天紫宵宫,鸿钧老祖以身合道,一早便知道六道轮回秩序已立,天道会降下无量量之功德,但却没有料到镇元大仙会因此大缘法而证道成圣,心中叹道:“终有还是有人走出这一步了么?圣人之位,对于天下众修而言。再非可望而不可及,早先在修士心中埋下的种子,就此破灭坏死。
三界从此多事矣!天数!定数!变数!如之奈何”
“变数!果然是至大的变数!足以影响天数、定数的至大变数!原来变数的关键竟不仅限制于‘遁去的一’地本身,还在于‘遁去的一’对他人的影响和改变,此正以带面之至理。葫芦道友,大约你一早便料到了今日,不然自身早已功德无量,无灾无劫,何以不潜心苦修以求早日证得大道。却迂尊降贵专程为那六道轮回之事忙前跑后?天道既然留下一线生机,自然有它的道理,非是贫道可触、可逆、可改。如今无量量劫将至,不知身为‘遁去的一’,葫芦道友你又会有怎样的演出呢?”
鸿钧老祖联想翩翩,暗自感慨,只道胡卢代表了“遁去的一”。即使自身不曾证道,亦是不生灭的存在。将一切归结到“天数如此”,下意识地认为。若是因刻意打压,彼此结怨。反而不美。亦从来不曾生出过尽早出手。将胡卢就此打杀的心思。
若是知晓身为当事人的胡卢,根本没有身为“遁去地一”的觉悟。一切也不过就是因缘际会,碰巧遇到,从来不曾当真刻意谋算过什么,前不久还在苦思冥想,如何才能助门下安全顺利的渡过封神量劫。不知道祖鸿钧,会是何样想法?是哭是笑呢?!
老子在八景宫,从入定醒来,睁开刚刚闭合不久地双眼,忽然叹了口气,自语道:“镇元道友,能够证道成圣,固然是你的机缘,却也是你的挑战,道友你实在没赶上好时候,天数有恒,果然奥妙!”
元始天尊正为自己未能一早派人,插手六道轮回的建设工作而心悔,忽然觉出天地间另有一变,捏指一算竟是地仙之祖镇元子证道成圣,不由的脸色大变,暗思:“镇元道友呀,镇元道友!你纵证道成圣,贫道亦是乐见其成,奈何你实在赶了个好时候。如今无量量劫将起,人间道统又几乎被通天师弟独占,却叫贫道以何样立场,面对于你?”
通天教主则是怔了怔,随后放声大笑,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妙!只有这般,三界再会更精彩!镇元道友,证道成圣,想必是你一直的夙愿吧!想必你能证道成圣,你那兄弟葫芦道人应该出力良多吧!不过,在你证道成圣之后,知晓不过是修为更进一筹,值此无量量劫将至之际,你又是何样心情呢?是该感激葫芦道人呢?还是该怨恨葫芦道人呢?如今再添一位圣人,让无量量劫来得更猛烈吧!”
罢,通天教主忽然省起一事,眼光朝昆仑山方向望了一望,寻思:“元始天尊,我的好师兄,前不久三教共议伐巫代夏,一番谋算下来,你却未能在人间传下多少道统,想必心中免不得要怪怨弟罢!呵呵,非是弟不守信用,独占了这人间道统,实在是师兄你门下有为之才太少,又不似大师兄那般一早立下人皇、占得先机,即使弟有心让你,却也不好做地太过明显,徒叫门下寒心不解。怪只怪元始师兄你平日里,对吾截教门下歧视太过,众愤难平呀!不知现在的你,可曾悔过?不知将来的你,准备如何面对镇元道友?不论如何,你我三清,终是一体,一旦真到了那日,弟决计不会坐视不理!”
女娲娘娘亦有所感,叹息道:“原来如此……胡卢道人,只怕这才是你为六道轮回四处奔走地真正用心罢!你倒是全了兄弟之义。奈何却在无意中将镇元道友,推到了浪尖上,只怕镇元子道友现在的心情很复杂吧。葫芦道人
身怀三界第一功德,本身又未曾证道成圣,即使无量不羁有他。只苦了镇元道友,好不容易夙愿得尝,却又摊上无量量劫,许多话又不能明。唉,这回三界真个乱套了。”
接引、准提怔怔的望向远方。心中潮起潮落,半晌无言,暗道:“葫芦道友呀,葫芦道友,此一次你却是给三界众生出了个莫大难题。”接引圣人看了准提圣人一眼,寻思:“幸好我西方教虽然贫瘠,但是兄弟同心,准提师弟又素有智计,想必可以轻易度过无量量劫。”准提圣人亦看了接引圣人一眼,寻思:“天塌下来。有个高的着。接引师兄如此沉着,想必早有计较,有道是‘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圣人之中,贫道修为最差,法宝最次,但贫道却有自知之名,此次定然唯接引师兄之是瞻。”
两兄弟这互相一望,貌似一切尽在不言中。颇有“心有灵犀一通”的意思;奈何所思所想,南辕北辙,将来自有应验之时。
其它人等,不知圣人别有辛秘,只道圣人已是不生不灭的最高存在,羡慕、妒忌之余,大多心中振奋,暗有决意。鲲鹏妖师面色复杂,寻思:“早知没有鸿蒙紫气亦可成圣。
当年贫道又何必枉做人?不过,想必那鸿蒙紫气另有妙用。奈何谋事不成。为他人嫁衣,可悲可叹!此次无量量劫之后。却须好生修炼了。”
冥河老祖则是意气奋,借确立六道轮回秩序地功德,再斩一尸,修为猛进,成功步入准圣颠峰,寻思:“不意当日因那葫芦道人劝,心中一时心生善念,竟有这番莫大机缘,便是证道成圣也当指日可待。功德果然是个好东西,日后不妨多卖胡卢道人几分情面。若是仍有好处可拿,待贫道证道成圣之日,或许会念这几分旧情,容你在世间多逍遥几日。若是不幸犯到贫道手中,却就不能怪贫道心恨了,谁叫你葫芦道人专精三光神水,生来便是贫道克星?”
且被诸多大能惦记的两位当事人,胡卢和镇元大仙。功德降下时,胡卢亦有所得,但马上,面上露出一丝苦笑。那在旁人看来地,无量功德临身之后,除了三尊法像中地七彩葫芦因此增长了一分之外,再无变化。虽胡卢一早便料到,但是心底深处终是免不了有那么一丝存想,希望自己能够继女娲娘娘之后,成为第二个以功德证道地圣人。
奈何世上总有一些,希望不如所料,却往往恰如此料地事情。胡卢暗自叹息一声,亦有自己的猜想,寻思:“如今贫道这身功德之庞大,只怕已在女娲娘娘之上,之所以没有证道成圣,只怕是因为所聚功德非是由天道一次性降下,自身又缺了对大道的深层次领悟。或者竟是贫道这身杂七杂八的功法,早已脱离了应有的修行方式,毕竟也没有听,那位道友似贫道这般,生生用功德聚合成一尊形似功德至宝的法相。”
好在胡卢对于自身,能否证道成圣并不如何看中,那一丝存想,也不过是因为无量量劫将至,为保全门下,想多添一分实力罢了。
就在此时,镇元大仙证道成圣了,胡卢有感于天地异变,登时大喜,暗道:“贫道能不能以功德证道不打紧,只要镇元兄长不负盛望便好。”随即化长虹,急来见镇元大仙,恭贺道喜,岂料相见之后,镇元大仙喜则喜矣,眉宇间却隐有一丝忧色。
胡卢心中陡然一惊,暗道:“莫不是镇元兄长因为没有那鸿蒙紫气,于证道过程中出了什么意外不成?”念及此处,急忙上前问道:“吾观兄长不甚欢瑜,莫非终因没有那鸿蒙紫气,未能证道成圣不成?”
镇元大仙其时心念甚杂,一时不知当悲当喜,竟不曾注意到胡卢已到左近,闻言淡笑一声,言道:“贤弟莫要担心,为兄已经证道成圣,只是夙愿得成心境改变,急然间有些感慨罢了。起来为兄能够证道成圣,全赖贤弟筹谋。为兄还未谢过贤弟。”
胡卢对镇元大仙甚是关注,岂能不知镇元大仙是在强作欢颜?当下道:“你我即为兄弟,自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有什么顾忌不能当面清地?兄长证道之前,你我相谈甚欢,相交甚悦,缘何证道成圣这后,反而生份起来?”
镇元大仙长叹一声,内心十分犹豫,暗道:“为了避免其他圣人猜忌不满。徒使你我兄弟置于险境,有些事为兄还真不好和贤弟你明。不过……”镇元大仙当即道:“贤弟勿怪,为兄只是证道不久,惊觉辛秘,一时心情激动,不知如何措词。既然贤弟欲问,为兄岂有不讲之理?不证道成圣,只觉圣人不生不灭,自可逍遥于天地;谁知证道成圣之后,方知圣人须有圣人的担当。有道是‘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并不如看起来那般自在。略略有些不太适应,怀了几分失望,偶有感慨罢了。”
胡卢由于封神量劫将起,对镇元大仙的证道成圣,甚是在意看重,也不知是不是又得了无量功德之故,此时竟一反常态。分外目陪耳明起来,登时抓住镇元大仙言语中地漏洞,知晓镇元大仙言不由衷,随口道:“兄长何必瞒我,弟虽然不曾证道成圣,却也知道圣人非是不生不灭,亦有烦恼劫难,所谓‘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不过是一半自欺,一半自觉。若是弟所料不差。兄长心忧者。无非是那无量量劫将至,届时三界众生避无可避。皆要被卷入其中,吾等修道之人更是当其冲……”
镇元大仙闻言,诧异地望了胡卢一眼,心中惊骇非常,问道:“此等辛秘,便连为兄亦是因为证得混元,才刚刚悟通,尚不曾周全,贤弟却是从何而知,难道不惧
杀么?是了,以贤弟此时功德,早已越过女娲娘娘良界第一功德之仙,自然是无人愿来找你麻烦……”
胡卢心中莫名奇妙,寻思:“圣人吃饱了撑着了,闲着没事干,追杀贫道干嘛?就连传中那个‘史上第一无耻’的准提圣人,对贫道亦是客客气气,三清等的名声又不是很坏,断无凭白无故来找贫道麻烦地道理。女娲娘娘倒是个麻烦,然而貌似亦有顾忌,连面都不愿和贫道相见,何谈追杀?兄长这话的未免太奇怪了吧!”
镇元大仙哪知胡卢不过随口一,其实修道之人大多皆知‘无量量劫’一,在量劫来临之际,几乎均有些许感应,只是限于修为的局限性,不是很清晰罢了。胡卢则不然,一方面自身修够高,好歹也是准圣一级;另一方面却是穿越而来,在大势上先知先觉,再加上道听途的只言片语,配以部分固有地人生观、世界观,互相串联,这才出那一番话来。
若是让胡卢细细分,论出个手脚究理来,却就有些强人所难,非是胡卢所能解清楚的了。是以待镇元大仙问起,胡卢根本不知如何回答,毕竟不能明:“弟乃是穿越而来,该知道的全知道,封神完了就是西游。”
但在镇元大仙看来,胡卢不但地肯定,面上亦是理所当然,一副反正贫道就是知道的模样。于是镇元大仙自行将胡卢应有的破绽一一补全,只道是牵扯过大,不好深究,随即不再细问,道:“既然贤弟已经知晓,无量量劫来时,当其冲的便是圣人,为兄亦不隐瞒,所忧是确是此。因为欲想安全度过量劫,可有三法,分别是用自身及本门的功德、信仰、道统来抵此劫。
奈何功德于修士来,何其珍贵,何其难得,如何能舍?况且修为到了圣人一级,自身那儿功德大多已经与本身修为挂钩,一旦用来消劫,只怕立时会导致修为下降,不复为圣人。三界之内,唯有贤弟你不太把功德当回事儿,或者会用此法消劫;余者,即使是女娲娘娘同样功德无量,亦不可肯愿用此法消劫。
其次是用信仰之力,以如今三界的情况,当以人族所产生的信仰之力最多,绝大多数理应被女娲娘娘和贤弟所共有,然后是人教,以就近年来展迅猛地截教。但是除了女娲娘娘和贤弟,能用信仰之力完全消劫。人教及截教,所聚信仰之力,终是差了一筹,只能略略将劫数减弱几分,尚不足以完全消去。
因此,对于绝大多数圣人及修士而言,只能取最后一种方法,损失道统。具体做法就是引动三界杀伐,使门下弟子积极参与,代师门消劫。
如今为兄却是晦气,刚一证道成圣,便碰上了无量量劫,连个准备的时间都没有。功德、信仰就不必细了,没个千年万载,难有成效。即使是选择用道统来消劫,为兄亦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门下几个童子,也就一个渡厄可堪一用,余者……不也罢!”
胡卢闻言,心中早掀起惊涛骇浪,久久不能平息,稍稍结合一下前世记忆,已经得出一个较为完整地思路,暗道:“原来如此,至此贫道方悟兄长适才之语,无量量劫原本主要针对地竟是圣人,圣人们为求自保,自然不欲非圣人知晓其中内情,确有可能追杀非圣人地知情者。即使是自己地门人弟子,亦是如此,至多从旁提醒几句而已。最终的结果却是,圣人让门下抵灾,门下又让自己地门人弟子抵灾,怪不得封神之前,阐教十二金仙大肆收门人弟子。只是那截教又是怎么回事?是了,想必是截教本就门人众多,在通天教主看来,随便死上一群便是,根本不足以伤到截教根本。除去一些鱼虾,绝大多数门人,似三宵之类,皆被告之千年之内,不得出山。想必是通天教主存了保全之意,奈何没想到最终却被自己的师兄,元始天尊所算,几乎灭门。”
其实,不论镇元大仙所述,还是胡卢所想,均不完全,至少在封神量劫中,西方教就另出奇径,通过种种谋算,鲜有门人弟子参与到杀伐之中,最终反而借此机会,为来日大兴埋下伏笔。这也是为什么圣人们总是那般在意人间道统,白了,不论收门人弟子也好,还是聚集信仰也罢,最终只是为了渡量劫,求自保。
一旦圣人未能准备周全,待到无量量劫至时,即使能凭自身神通算术,避的一时,最终却须直面天道降下地绝大劫难。情形有些类似于后世的“天人五灾”,其厉害程度,直接和自身修为成正比,绝无侥幸,甚难安然渡过,不死也要脱层皮。这还是没曾计算他人算机,万一被仇家对头所乘,自是九死一生。
无量量劫的影响,作用在普通修士身上,反而不似圣人那般直接而迫切,至少不用直面天劫。充其量不过是因果纠缠,杀劫临身,或有可能死伤部分,自身对无量量劫的感应亦是蒙蒙胧胧,未见清晰。
正因如此,圣人才能秘而不宣,凭借高人一等的修为境界,以天数大势,迷惑天下群修,用以保全自身。但是,修为到了准圣一级,对无量量劫的天人感应,虽然不似圣人那般分明,却也有几分模模糊糊的猜测。圣人们有鉴于此,亦不好对准圣们逼迫太甚,免得坯事儿,最终才有“不斩尸皆入杀劫”协议。
以上,终应玄都**师之语:圣人不死,大盗不止。
123回 兄弟未雨先绸缪 论圣说修有瑕思
切脉络几近分清楚明了,虽在细节上尚有待斟酌对于胡卢而言,却已经可把握到了大势走向,许多悬疑甚久的迷惑猜测,终有分晓。心情颇为复杂地望了镇元大仙一眼,胡卢很有些愧疚,却觉得是自己将待自己甚为亲厚的老大哥推到了风头浪尖,歉然道:“此皆弟之过,愿以自身信仰之力,代兄长消劫,当可安然度过。”
镇元大仙早料以胡卢性情,定会如此话,闻言苦笑一声,道:“你我兄弟一场,贤弟的为人为兄如何不知,这番盛意为兄心领了;然天道之下,岂容有半欺瞒?即使为兄厚颜愧领,天道亦不会承认,贤弟一番好意,到头来亦不过是空耗心力。
以为兄之见,值此无量量劫来临之际,贤弟虽为洪荒第一福德至仙,功德无量,合该置身事外,莫要再节外生枝,免得引祸上身。虽以贤弟的无量功德,天道断断不会拿贤弟如何,但是即使避得过天灾,却未必躲不过**,贤弟千万不可掉以轻心,自以为安枕无忧。
要知这无量量劫,已然关乎到圣人生死,比不得往日;所谓‘圣人之下,皆为蝼蚁’,岂是虚言?往日圣人因顾惜自家性命,本来无论如何也不肯对贤弟下杀手。然则若是贤弟在量劫中,因为助为兄渡劫,无意中绝了其他圣人的生机所在,届时圣人心中再如何顾忌,也势必会选择断送贤弟性命。而谋求自身一线生机,为兄又没能及时护得贤弟周全,却叫为兄如何自处?”
胡卢只淡笑一声,不可置否,信心却忽然莫名的空前坚定起来。镇元大仙地不假。圣人确实几乎无敌于洪荒,怕得仅仅是天道灾劫;而胡卢则恰恰相反,由于那一身举世眼热的功德,天灾反而绝对不会找上胡卢,倒是那**,以胡卢目前修为法力,却未必当真就能应付自如了。
然而,胡卢亦有自己的存想,之前还对“何以西方教对自己如此客气”而疑惑。现在么。一切皆有分晓。寻思:“原来却是贫道低估了这一身功德的作用,居然能叫包括圣人在内的洪荒修士由于心存如此大地顾忌,当真是谁也不敢轻易打杀贫道,尤其是那圣人更加惜身爱命。自然也就没必要和贫道交恶。即使当年燃灯道人来找茬,只怕也不曾存了杀灭之心,仅仅是想落一下贫道的面皮、谋珍稀灵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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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贫道又何必畏畏尾?无量量劫来得正好呀,照目前的情况,一般人不是贫道敌手,圣人又不愿对贫道出手。不论是谁,打杀了贫道,自己也会被随后的天地大劫杀灭!不过。一旦某个圣人自觉渡不过无量量劫,同时又对贫道恨入骨髓,大约会拉贫道做坠背吧。呵呵……贫道又何尝会逼人太甚?”
直到此时,胡卢才对自己的那一身功德。有了一个较为清晰的认知。原先他虽然明了功德的用处大的没边,知晓杀灭所谓功德之仙。会导致业力缠身,至此霉运不断。但也不认为若是旁人杀灭了自己,天道会专程为自己“报仇”。
现在终于经镇元大仙这圣人之口,得出了肯定的答案,那就是:凡是欲杀自己地,纯属活地不耐烦了,或者自觉没了活路。念及此处,胡卢美滋滋地寻思:“圣人有什么好的,虽然修为够高,法力够强,但是却须时时为如何渡过无量量劫而劳心劳力。哪似贫道这般,不是圣人,却胜似圣人,别人多是功德之仙,贫道已是福德至仙,这才叫真正的逍遥自在。”
其实,不论镇元大仙也好,还是胡卢自身也罢,甚至是包括鸿钧老祖在内的洪荒一切生灵,尽管已经尽可能地高估了胡卢身上地功德,然而最终却仍是低估了,而且是低估了很多。
原因无他,只因众人仅仅是注意到了胡卢身怀无量量之大功德,却不知具体多到了怎样一个程度,却不知道胡卢的惊人功德,其实还一直处在增长之中,概念上可谓相当模糊。根本没有想到,胡卢即使没有分到确立六道轮回秩序的无量功德,自身的功德总量也早已越女娲娘娘甚多。
众人仅仅是注意到了胡卢不知如何样手法,“修炼”出一尊前无古人的“七彩葫芦”法相,其作用和老子手中的功德至宝天地玄黄塔极为相似,同样的万法不沾。却没有想过,所谓的洪荒第一功德至宝,天地玄黄塔中包含了几层开天功德。亦没有想过,胡卢以自身功德“修炼”而来的,那一尊七彩葫芦法相,所包含地又是何等巨量无匹的功德。
更没有想过,倘若将两者所包含的无量功德,作一个比较,到底谁孰谁劣!?
天地玄黄塔之所以万法不沾,无非是因为天地玄黄塔中包含了,混沌未开之前的玄黄之气,根脚浑厚,再以开天无量功德相合,才当真万法不沾;而胡卢“修炼”出来地那尊七彩葫芦法相,除了本身与那先天水葫芦藤关系密不可分之外,内中还包含了远天地玄黄塔所凝聚地无量量之大功德,其威能又当何其之博大,几乎至可惊可怖之境!
但必须要注意的是,天地玄黄塔到底只是一件神异之极地法宝,即使老子当真选择和天地玄黄塔性命交修,联系再紧密,两者终是截然不同的;人是人,宝是宝,永远无可更改。老子所能做的,仅仅是使用天地玄黄塔,或防守,或攻击,哪怕须要的仅仅是一个动念;永远不能、也不要指望,天地玄黄塔自行挥效用。
胡卢和自身那尊七彩葫芦法相,却不存在这等问题,不管胡卢愿不愿意承认。七彩葫芦法相确是
修炼”而来,法相即是自身。非但可以在胡卢动念来自于别人的法术攻击;同时还可在胡卢本人,未曾注意到地情况下,自行挥别样的效用。
这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其一是极大的强化的胡卢的肉身,在某种程度上,帮助胡卢,抵挡了大部分法术及物理攻击;其二是消弥天道劫数作用于胡卢地影响,这也是为什么胡卢自从有了七彩葫芦法相后,不管修为如何精进,却一直未曾有天劫加身的原因。
至少现在的冥河老祖,就在为斩出第二尸而渡天劫;虽这天劫对于冥河老祖而言,并无生命危胁。但它终是降了下来。单以此论。就足见七彩葫芦的霸道之处。其实功德本来就有在一定程度上削弱天劫的作用,天地玄黄塔和七彩葫芦相比亦不过是更进一筹。
圣人的强大与美妙之处,就在于得证混元、成就圣位的那刹那,只有天地异像。无有天劫临身,须要在意的仅仅是每隔数千年的无量量劫,其它一切灾劫皆可用神通算法避过,至于**,“圣人之下,皆为蝼蚁”,凭圣人地修为法力,自根本不必放在眼内;即使是遇到同样地圣人,至少亦可自保无恙。
胡卢虽然未曾知晓的这般真切。但仅凭包括圣人在内的天下群修,心中不愿、轻易不敢对他下杀手,就足以叫他信心百倍。当即胡卢面露微笑,道:“兄长之意。弟已经尽知。但仍有一幢疑惑,须向兄长请教。刚才兄长曾言。估计绝大多圣人会选择,以道统来抵劫,最终引动三界杀伐,皆须有门人弟子投身其中。想必这其中有个道,只是在弟想来,那老子门下,迄今也仅有一个玄都**师,又该如何消劫?”
镇元大仙叹道:“到此,为兄不得不佩服老子的先见之名。如今洪荒主角乃是人族,欲渡无量量劫,势必要以人族为主。而那人族帝皇之位,本就是老子所立,当属人教。
凭借三皇五帝积下地功德信仰,老子只须引导一场王朝更潜,再立新皇,便可消劫,甚至连玄都**师都不必参与其中。”
胡卢闻言,恍然大悟,心道:“原来老子平日不显山不露水,却有这般算计,早早谋得先机,将人间帝王这个关键性的人物,牢牢地抓在了手里。争来打去,其实是自家人打自家人,不论谁坐了江山,总少不了老子的好处,正好安然消去劫数。
想必那元始天尊收姜子牙为徒,行那代天封神之举,亦是此理,不单是为谋先机。也就是,将一个关键性的人物收在门下,在量劫中挥的作用,足以抵得上数十,甚至数百门下的历劫。那么,杨戬这步棋,只怕亦有贫道不曾想到的计较。
其它人等,通天教主用的反而是阳谋,截教凭的就是人多,如今又几乎独占了人间道统,就理论上,随便派上一撮门人弟子历劫,便可安然无恙;至于西方教,只怕亦有旁人不知地计较,否则何以能在封神中谋得诺大好处?起来,这些圣人当真是个个谋深似海。
唯有镇元大仙赶了个好时候,即使有天大的谋算,时间上也来不及啦。不过……飞熊不就是姜子牙么?若能让镇元大仙将其收入门下,一方面可以用来渡劫,一方面亦是飞熊的缘法。要知镇元大仙不过是收了几个看守山门的童子,之前推荐地那个琅辛亦只是外门弟子,如此一来,这开山大弟子地名号,怎么也跑不了。圣人徒,岂是等闲?”
念及此处,胡卢笑道:“兄长不必担忧,弟已有计较了。兄长门下弟子少,便畅开山门,大肆收他一群,收够了为止。正好弟再传弟子飞熊,将要转世重修,若是兄长不嫌弃,可收其入门,不论对兄长而言,还是对飞熊而言,均是一番绝大缘法。”
镇元大仙闻言苦笑,尴尬道:“实不相瞒,为兄再打算这样做。只是时间太短,即使所收弟子皆是天赋惊人,成就亦是有限,最终不过是死马当活马医,听天命、尽人事而已。贤弟实在没必要让飞熊趟这浑水。”
胡卢神秘地嘿嘿一笑,道:“这反是兄长有所不知了。这一切乃是飞熊的命,天数如此,定数如此,绝无可更改之余地。为这事儿,道祖鸿钧亲自来寻弟。言道飞熊乃是历劫之人,兄长万不可等闲视之。否则地话,弟早为其重塑道体,何用在地府蹉跎,让其做那阎君?”
镇元大仙浑身一振,惊道:“贤弟是……”
胡卢正色答道:“正是!”
镇元大仙其实早有耳闻,只是万万没有想到,所谓的“历劫”指的竟是这无量量劫。大喜之余,镇元大仙忽然省起一事。迟疑道:“虽为兄凭贤弟这层关系。名义上占了先机,但是事关生死大劫,只怕其它圣人不会坐视。另外,飞熊身为历劫之人。道祖鸿钧必会从旁干预,岂容我等借用六道轮回之利?待飞熊转世之后,亦有天道相护,根本无法事先推算清楚,只能静待机缘相至,实在难保万全。”
胡卢亦知此理,只是他另有所峙,笑道:“兄长只管放心,贤弟自有计较。届时定然不会叫兄长失望便是。除此之外,地府中尚有不少在伐夏之战中身陨的不凡修士残魂,想必转世投胎之后,在修行上当有常人不及的天分。毕竟曾经经历过。即使已经忘却,多多少少会有些印象。轻车熟路嘛。兄长坐镇地府,可择根行深厚之辈,提前准备。”
镇元大仙闻言大喜,笑道:“仅凭飞熊一人,为兄便已凭空多了三分把握,再有贤弟此计
万全。虽这些残魂大多原是阐、截两教门人,为但那散修之中却可随意挑选。而且为兄经贤弟提醒,另生一计,可另着清风、明月转世重修,谋个好地根行资质。有人生果作后盾,再加上他等前世对大道的理解,两百年内,足以修至太乙金仙之列。虽是历劫,但总是一番机缘,也不枉他二人跟随为兄多年。”
胡卢倒是因此省起一事,寻思:“难不成封神之中阐教的三代弟子,及商朝众多身怀异术的大将,尽皆由此而来?若是果真如此的话,倒也可以理解,缘何阐教那些三代弟子进步神了。短短数十年修行,以至某些弟子,如殷郊、殷洪等,竟然敢于直面自己的老师,甚至借法宝之利,直接放对而大占上风。”
或许胡卢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在他听了镇元大仙关于圣人算计的内情,居然不觉有不妥之处,或者竟然不觉反感,甚至还帮着镇元大仙算计起旁人来,而且还是在人家未出生之前,就算计起来,当真是良心大大的坏啦。不知这算不算一种进步,又或者应是退步。
兄弟两个计议已定,镇元大仙感激之余,道:“如此难解之事,竟被贤弟三言两话随手化解,当真不愧为三界第一智者,总是能在旁人未有所觉的情况下,早早掌握了大把地致胜筹码;为兄佩服之极,自愧弗如也!亏得贤弟相助,又是出谋,又是出人,否则为兄还真不知如何才能渡过此劫,他日有事相招,为兄也不问是非,只知义不容辞!”
胡卢心中惭愧之极,但听镇元大仙地有理有据,亦不好辩解,亦不愿辩解。因为即使胡卢据实而言,想必镇元大仙亦不会相信,只道胡卢果然谦逊,少不得赞一声:“急公好义,不图回报。”何况胡卢本就听着挺高兴,毕竟能得圣人赞语,相当“难得”,寻思:“貌似还真是这么一回事儿,贫道自己都有些佩服自己了。”
却听镇元大仙又道:“如今有此计议,为兄也只须依计行事,料想无甚大碍,倒是贤弟你,切记不可卷入劫中,定要隐居避世,待量劫过后,你我兄弟再论大道不迟。”
胡卢叹道:“兄长好意,弟岂能不知?只是世之不如意者,往往如此,不是想避便能避过的,相信用不了多久,兄长便知弟此言不虚。”
镇元大仙还待再,却又觉得胡卢不可能信口乱,既然能够一早就“知道”圣人的辛秘,想必定是提前知晓了某些东西,才会如此话。随即镇元大仙不再相劝,只是想:“葫芦贤弟对贫道可算是仁至义尽,贫道便是拼了性命,亦要护得葫芦贤弟周全!”
胡卢见镇元大仙面色郑重,失笑道:“其实兄长不必为弟担心。起来,弟倒是有些好奇,不知这混元圣人,比之弟这等准圣,究竟强在何处?”
镇元大仙闻言释然,寻思:“凭葫芦贤弟智计,自可无恙。即使当真事起突然,只怕也非贫道所能应付,届时勉力而为便是。”正色道:“单以法力上限,及神通本身而言,准圣未必就一定比圣人差了。但圣人即为圣人,自有他的独到之处;以为兄和贤弟为例,若是果真交手地话,为兄虽已证道成圣,在短时间内,为兄未必能在贤弟手里讨到好处。贤弟凭借三光神水之妙,配合玄元控水旗,甚至还能占得一时上风。
但是最终的结果,贤弟必败无疑,若为兄当真有心为难,只怕贤弟连性命都难以保全。”
此时,镇元大仙虽然未将七彩葫芦的特殊效用计算在内,但在事实上并无太大差别,七彩葫芦的存在,至多不过是让胡卢多挨些时候;胡卢倒是不觉镇元大仙有夸大之处,奇道:“既然圣人的神通法力皆不是一定占优,这却又是为何?”
镇元大仙笑道:“贤弟刚开始,只怕很有些激动吧。其实很好理解,若是贤弟法力耗尽,须多久才能恢复?即使贤弟乃是水系灵根得道,先天在些上占优,却也须要些时日吧,但对于为兄而言,至多只须一刹那!”
胡卢立时明了其间的差距,对于修道之人而言,法力即是生命,只要法力足够,不论是攻击还是防守,甚至是疗伤,皆不在话下。寻思:“虽然镇元大仙未曾细言,仅凭此,圣人当真已是立于不败之地。想必圣人在其它方面,如对天道的把握,以及对环境的控制力等相关之处,皆要强于准圣甚多。综合下来,所谓准圣或可在一定时间内占得上风,只怕亦是镇元大仙顾全贫道颜面的宽慰之言。不过,一千道一万,关键之处仍是法力。贫道地功德已经足够多,却仍然未能证道,只怕此生无望再以功德成圣了。然而,既然圣人与准圣最大的区别在于法力的恢复度,那么贫道若是用其它方法解决了此,具有和圣人一般的法力恢复能力,会不会因此证道成圣呢?”
这个念头一经生出,就在胡卢地内心深处爆,再也无法湮灭;由此引动了胡卢地好奇心、研究癣,就如当年在葫芦山葫芦庙现葫芦种一般。
胡卢忽然想到了前世记忆中诸多的公理、定理,心绪一时混乱,没个分明地次序,终于暗暗对自己:“回头却须好好研究一番。”
正在此时,忽有一个童子驾云而来,言道:“道祖鸿钧请葫芦老师、镇元圣人,望紫宵宫一趟,有要事相商。”
124回 紫宵宫共议封神(上)
祖鸿钧使人相招,镇元大仙和胡卢岂敢怠慢?镇元大惑,不知道祖鸿钧会有何事相招;胡卢却已有了几分猜想,判断多半是因镇元大仙意外成就圣位,也须参与共议封神之事,真正让胡卢感到意外的反而是,签榜之事居然会请他这非圣人列席,一时不知该喜该忧。
且镇元大仙和胡卢来至天外天紫宵宫外时,三清、女娲、接引、准提等圣人早已到来,见镇元大仙尚觉在情理之中,但见胡卢同来,却感诧异,不过一众圣人是什么人,面上不露声色,各自上前向镇元大仙贺喜,皆道:“恭喜道友证道,洪荒从此再添一位圣人,诚为三界幸事也。”
镇元大仙面上含笑,依礼相还;胡卢从旁相看,心下一时感慨,寻思:“却不知这贺喜声中能有几分真情?”众人复又与胡卢见过,其中接引、准提分外热情,三清不冷不热,女娲很干脆地视而不见,只与镇元大仙叙话。胡卢同样面上含笑,依礼相还。
虚礼客套之后,通天教主忽道:“不知道祖唤吾等前来所为何事?”众位圣人皆不知,胡卢道:“即已来了,待见了鸿钧道友,自有分晓。”众位圣人面上虚应,心下却若有所思,暗自怪怨胡卢不知礼数,妄自尊大,不当人子;即使镇元大仙亦不例外,暗道:“贤弟平日里何等睿智,不意今朝却是失了计较,鸿钧乃为道祖,三界众生尽以‘老师’而名之。连圣人也不例外,便是一时心迷,至少也应称一声‘道兄’。如何敢以‘道友’谓之!”
正在此时,殿内出来一个童子,言道:“鸿钧老师有请各位老爷!”众位圣人遂鱼贯而入,一一上前皆执弟子礼,与坐于道台蒲团上的鸿钧老祖相见,三清为道祖亲传,称道祖为老师、女娲、接引、准提关系隔了一层。但也以‘老师’称之,只有镇元大仙心下踌躇再三,却称道祖道兄。却是为胡卢打圆场,即便如此。也已为六位圣人不喜。
鸿钧老祖却似并无甚知觉,只颔示意,随后三清、女娲、接引、准提几个。纷纷依当年听道时的次序,各自在蒲团上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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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到镇元大仙时,鸿钧老祖道:“当年吾误判天机,只道你没有成圣之机,不意你竟另有莫大机缘、造化,今予你一件先天至宝‘乾天紫光旗’,用以护身,以赎因果。”
要知镇元大仙成圣时未用鸿蒙紫气,与鸿钧老祖当年之言颇有关联,心知鸿钧老祖欲借此和自己了却前因。当即亦不推辞,把宝旗接了恭声称谢。鸿钧老祖复又用手一指,化出一个蒲团。示意镇元大仙坐下;镇元大仙再次称谢,与三清等坐在一起。
随后胡卢才进来。与鸿钧老祖打个稽,玩味笑道:“前日才走,今日又来,当真世事难料,道友有礼了。”鸿钧老祖未敢受胡卢全礼,微微欠身还礼,面上却不以为意,打趣笑道:“此却是贫道与道友第三会,不知稍后事了,道友可有闲瑕与吾再论**?前次与道友论道可谓获益良多!”
胡卢面露遗憾之意,笑道:“贫道原有此意,奈何前日偶有所得,尚须闭关静思,方可理顺,不若待量劫之后,再与道祖畅论**不迟。”鸿钧老祖见胡卢言语神情不似推诿,动容道:“期待与道友再会之时,天道有凭,得一良朋何其难也。”
他两个你一言我一语,似话家常;其它圣人闻见,心下早惊疑不定,暗自揣测:“不知葫芦道人到底有何德何能,竟有莫大神通可与道祖鸿钧这般谈笑风生、畅论**。”三清、女娲尚是次开始正视胡卢,寻思:“只怕葫芦道人另有所持,日后相见,却须心谨慎,不可待慢了对方。”接引、准提面面相觑,暗叫侥幸:“幸好吾两个一直以礼相待,不曾待慢了胡卢道人,不意此君竟似另有大神通?!”镇元大仙亦是吃惊非,寻思:“越来越看不懂这葫芦贤弟了,当日与之结义却是贫道此生最大地幸事,如今想来,倒似是贫道高攀了。”
鸿钧老祖与胡卢把话叙过,用手望身侧一指,化出一个蒲团,言道:“以道友身份,当与贫道并列。”这下别三清等圣人,即使是胡卢本人,亦是暗吃一惊,不知鸿钧老祖缘何对自己如此礼遇。随即胡卢亦不再多想,寻思:“管那么多干啥?贫道还不信了!”称谢之后,胡卢径直来到鸿钧身侧坐下,向下望去时,倒是颇有成就感。
众位圣人静坐在道台前,观看全程,本就在心中泛起别相滋味,望着坐于鸿钧
侧的胡卢,更是思若潮涌,纷纷猜测道祖鸿钧的言外思:“鸿钧老师以身合道,能与之并列的唯有天道,难道葫芦道人竟是那传闻中的‘遁去的一’?天道唯一?”
鸿钧老祖咳嗽一声,言道:“此番著尔等前来,却是有要事分。自盘古开天辟地,已有亿万载之久。天道之下,无极生太极,阴阳不独存。日前生因,日后应果;大势主角或兴或衰,或成或败,皆为天数定势,演化量劫。故先有盘古开天之因,后有巫妖相争之果;又有人族承势而兴,道统始盛。如今量劫将至,尔等身为圣人,自有存想;奈何此劫乃天地大杀劫,岂是尔等独立可抗?吾有意传下‘封神榜’,立周天神位,非此大功德不能渡过此次杀劫,具体人选各凭自愿,当以人、阐、截三教为主,尔等共议便是。”
众位圣人闻言,心中一时惊异。老子、元始天尊、通天教主三个被当众名,老子还好,门下只一个玄都**师,上不上榜差别不大;元始天尊和通天教主就不一样了,其中以通天教主为甚,忙问:“敢问老师,何人当历此杀劫,当上封神榜?”
鸿钧老祖心下暗叹一声,淡然道:“凡根行不足者、福缘浅薄者、气运缺失者,皆是历劫之数,皆在上榜之列。榜上有三百六十五周天神位,当以圣人门下为主,洪荒散修为辅,尔等自行指定,凑足为止;凡上榜之人,量劫中皆可保得一丝真灵不灭,入神道供天帝昊天驱策。余者各安天命、各凭机缘,量劫之后,生者入仙道,死尽化灰灰。”
随后众位圣人开如扯皮,谁也不愿让自己的门下上榜,鸿钧老祖“无奈”,又了一通“气运”之类的话,从位圣人这才开始商议。胡卢冷眼观瞧,心中好笑,寻思:“分明个个不情不愿,却又谁也不愿明,睁眼空话,气运福缘之类虚无飘渺,谁孰谁劣,天晓得!
其实,不论有没有封神榜,终要设法渡无量量劫,杀伐再所难免。封神榜立的是周天神位,上榜之人在量劫之后须受玉帝驱使,从某种意义上讲,乃是用来确立天庭秩序,当与确立六道轮回秩序类似,同样有无量功德可得。如此一来,岂不是上榜历劫一个,可抵自行历劫多人?只怕鸿钧老祖适时抛出封神榜,原本是打着减轻杀伐地主意,即使没有玉帝昊天来求,亦会授意他人封神。
而且那上榜之人,看似失去了自由,其实若不上榜,更要化为灰灰,多半落得个形神俱灭,只看伐夏之战阐、截两教修士死伤,便可知晓一二。
若非如此,鸿钧老祖何必‘当以人、阐、截’三教为主,而不是让西方教徒上榜?纵是道祖也存了庇护自身道门之心。
要知西方虽称贫瘠,但西方教毕竟独占一地,或者少有资质出众之辈,门人教徒的数量,却未必就比三清教下差了多少。何以后世除了有限的几个佛陀罗汉,余者皆是从东方引渡而来?毕竟外来户资质再好,也不如自家人用地放心。还不是因门下未能上榜,大量门人教徒应劫而死?若非如此,封神之后,在三清教下实力大损的情况下,以西方教两位圣人地性情,岂容老子从容设计化胡为佛,分去本就不怎么悠长的气运?虽然贫道不知具体情况若何,想必亦不会相去太远。
可叹众位圣人不知好歹,先是误解了道祖鸿钧的好意,在这里互相推诿扯皮;后又因封神之事,终将杀伐扩大,委实有违道祖鸿钧地本意。”
正因想到这些,胡卢自觉有理之极,面色越古怪。女娲娘娘及镇元大仙,目前并无亲传弟子,旁人怎样扯皮,皆与他两个无关。镇元大仙瞧见,倒还没什么;女娲娘娘瞧见,却是越觉得不爽利,忽然插声言道:“久闻葫芦道兄智计通天,有三界第一智者美誉,既然众位道友苦议无果,不妨向葫芦道友请教一番,当有妥善之法。”
通天教主门人最多,压力最重,闻言大喜,道:“合该如此!”复又对胡卢道:“葫芦道兄,此事关乎三界,千万慎重!”元始天尊压力亦是不,闻言岂能不知通天教主言语中的警告之意,当下接道:“师弟此言差矣!葫芦道兄素有善名,为人公平公正,想必早有万全之策,定会叫吾等满意。”
124回 众圣人前倨后恭(下)
卢闻言,先是苦笑一声,然后将封神榜拿在手中,寻就贫道所知,非但所谓的上榜之人未必一定会死,如李靖等四父子及杨戬、雷震子、韦护等七人最终都是榜上有名,最终也得肉身成圣,而且一定可以保住真灵不灭,还有最终是否接受封受神位,受天庭辖制,只怕亦是另有法。现如今众圣共议封神,阐教的三代弟子也都还尚未出世,照目前的情形看,或者是因为无量量劫时期,天机混乱,总之是圣人还没有逆天到,拥有直接将尚未出世的弟子签名上榜的本事,那么最终上榜的应该只能是已经‘活蹦乱跳’的修士。那些榜上有名,却尚未出世的,应该非是仅仅一个‘天数’可以解释清楚的。既然前世记忆中,榜上有名的‘阐教十二金仙’,是以‘替身’之法,或者干脆就是榜上原就是大量的‘替补’,最终劫脱身而出,旁人自然亦可如此。以贫道门人论,至不济也可似杨戬、哪吒那般,凭神位功德,肉身成‘圣’,听调不宣,倒无甚不好之处。”
念及此处,胡卢立时觉的胸有成竹,将封神榜一展,笑道:“道祖鸿钧赐下榜文,即是顺天行事,无可更改,亦是一番好意,众位圣人何必互相‘谦让’?道祖鸿钧适才的很清楚:根行深厚者不上榜,入仙道;气运缺失者当上榜,入神道;那些福缘浅薄者便是想上榜都不可得,最终化为灰灰。贫道以为可取自上而下之法,免得某些当化灰灰的修士。居然可以上榜封神,滥竽充数。”随即先欲将自己的名字签入榜内,复又欲将莫言、仓、柏鉴等人地名字一一签入榜内,结果大部分未能签到榜上,最终只将六耳猕猴知事签名上榜。
胡卢心中大定,笑道:“众位请看,道行功德深厚当入仙道的,越此榜所限,并不在此无量量劫之内,自然是签不到榜上。”
其实胡卢所言并不尽实。他不过是抱了一种无可无不可的心思,能上榜自然是好,至少可以保得真灵不灭,若能侥幸不死,更可从容脱身而出。未能上榜,胡卢反倒微微有些失望。话中虽‘当入仙道的自然签不到榜上’。但怎知没有当为灰灰的可能?
鸿钧老祖不知胡卢复杂的心理,冷眼旁观胡卢一番作为。寻思:“果然不愧为‘遁去的一’,非但于刹那间看出贫道的用意所在。就连‘身怀无量功德之者无法签入此榜内’的隐秘都能猜到,还要顺势卖贫道一个人情。即出贫道乃是一番好意。又明执意不将弟子签名上榜,并不能证明那些弟子根行足、福缘厚,反倒可能因一念之差。叫门下失去受封神榜保护的机会,最终落得个形神俱灭、化作灰灰。最终引导事态向贫道希望地方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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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胡卢的一番话,还并不足以叫众位圣人信服,到底还是因为胡卢并未证得混元道果,言辞并不为人所信。其它几位圣人还好,惊诧于胡卢行为辞的同时,由于“事不关己”,尚能保持平常心,若有所思,只是一时打不定注意,不愿做那“出头鸟”。三清却有些疑心胡卢用意险恶了,寻思:“葫芦道人及其门下无法签名入榜,想必是身怀无量功德的缘故,但是未曾亲身尝试过,又不知胡卢是否当真签过,谁也不敢确定。葫芦道人甘冒奇险,又当取自上而下之法,难道是欲借此机会,将吾三教门下道行高深者一网打尽?”
胡卢罢,眼见冷了场,如何不知众位圣人心思?暗道:“如此更好!”随即将封神榜递给镇元大仙,暗中使个眼色,大义凛然地道:“想必只凭贫道一面之词,难叫众位圣人完全相信,兄长可将自己门下签在榜上,以为表率!”镇元大仙虽一时没能完全想明白胡卢的用意,但相信胡卢不会害自己,当即也不犹豫,随手将渡厄、清风、明月等数人签在榜上。
其它圣人登时怔住,准提圣人一直刻意注视胡卢的动静,早已瞧见胡卢和镇元大仙两个“眉目传情”,心道:“定是葫芦道友看出其中妙处,想必签这封神榜反倒是一件幸事,不然如何会给镇元大仙暗施甚眼色。”当即将心头疑惑抛开,同样大义凛然地道:“贫道亦来试试。”
鸿钧老祖苦笑,寻思:“怪不得三界众生皆服葫芦道友乃是三界第一智者,瞧这事情办地,明明让自家兄长镇元大仙占了天大地便宜,非但叫别人挑不出毛病来,最终你还得‘感激’他;就连贫道也不好出言阻止。”复又见准提欲签封神榜,心道:“西方教下的门徒弟子数量委实不,若是叫准提随意签人上榜,哪里还有三清教下地份儿?”急忙插言道:“西方教主即已试过,可将封神榜交予三清相议?”
元始天尊和通天教主尚有犹疑,老子却是老当益壮,一个箭步窜将出去,已将封神榜拿在手,很有当年出手抢夺鸿蒙紫气立人皇的风采。道:“就依老师之意
周天神位各有司职,须与上榜之人匹配,还望老师容位师弟略作计较,排个次序。”
道祖鸿钧颇觉欣慰地了头,断然道:“此事须从三教之下尽快办妥,不得再推委旁人。”随即闭目不言。
准提圣人却是畅然若失,心中暗悔自己想得太多,即要考虑该叫教中哪个弟子上榜,又想选几个合适地神位,以至手脚太慢,只签了三五人上榜。此却是准提圣人自己没有亲传弟子,签榜的时候不得不考虑接引地想法。
三清应命,老子淡然道:“值此无量量劫来临之际,得老师恩典,顺天命行事赐下封神榜。叫吾等三教共议,事关天数大势,两位师弟可要慎重行事,莫要辜负了老师的一番厚意。”元始天尊和通天教主此时也已经看出风向不对了,心中也有了些许存想,只是一时未见分明,闻言立时恍然,暗道:“适才过分在意上榜之人难逃劫数,最终会失却人身自由,为人所役。
却不曾想到即使没有封神榜,吾等圣人为渡无量量劫,亦少不得引动三界杀伐,派诸多得力弟子去应那杀劫,以至没能及时领悟老师赐下榜文,原是存了保全道门再传弟子之美意。空叫葫芦道人卖好。镇元大仙得利。这些倒也罢了,毕竟尚且均是我东方修士。可恨一时不察。竟平白叫西方教主钻了空子,幸好老师尚顾念师徒之情。大师兄的反应亦是够快,若非如此。以准提为人,只怕会将周天神位尽占。”
既然三清已将事情想得通透,完全领悟了道祖鸿钧地用意。对于签定封神榜,再无排斥之意,分外主动起来,又是自家兄弟,自然一切好。通天教主自思阐教人丁稀少,即使阐教弟子尽入榜内,亦会有大量空缺,当即颇为大度地对元始天尊道:“师兄门下人丁不众,作为补尝,可优先选择,只是莫要将要紧神位独占便好。”
元始天尊心中腹诽,谢过通天教主好意,寻思:“虽签名上榜乃是好事,却也不可让门子弟子尽数上榜。”当即挑了又挑选了又选,最终仍是将南极仙翁排除在外,以“十二金仙”为主,其它弟子为辅,和“历史”上倒无太大分别,只是心情上又好了许多。
轮到通天教主时,亦是大同异,不一一细俱。三清在这边议的热火朝天,女娲娘娘原本觉得事不干已,此时亦觉不能轻易放过,又省起娲皇宫童子灵珠子及碧玉子合该历劫转世重修,当即插言道:“本宫门下有两位童子,须在两百年后历劫,不知三位师兄可许上榜?”元始天尊接道:“既然娘娘话,吾等岂会不允?只是我阐教门下前一段时间损失不,还望娘娘能许贫道门下渡娘娘的门下重入道门。”
胡卢闻言,急忙给镇元大仙使个眼色,镇元大仙立时会意,不待女娲娘娘答话,插言道:“贫道尚无亲传弟子,可否打个商量,让贫道将其中之一收为亲传弟子?”女娲娘娘大喜,岂有不应之理?元始天尊亦不好拒绝,当下定。
准提圣人看到有机可乘,从旁插话道:“老师曾言,上榜之人当以圣人门下为主,我西方教理在上榜之列,还望三位道友行个方便,分些名额。”通天教主不冷不热地道:“西方教主适才已经签过,岂有再签之理?老师刚才也有明言,此事为我三清教下事宜,不敢有劳西方教主费神!”准提圣人面上挤出一丝笑容,道:“道友此言差矣,适才签榜的只是贫道,接引师兄尚未签过。”
接引圣人心知争不过三清,淡然道:“一切皆是缘法,师弟何必强求?”通天教主闻言,大笑道:“准提道友还有何话欲?”准提圣人恨恨的跺了跺脚,望了接引一眼,次觉得那一张苦瓜脸,分外可恶起来。准提圣人岂能不知接引圣人想法,只是他认为争过争不过是一回事儿,争不争是另一回事儿,无论如何也不应该将好处拱手让人。寻思:“吾为西方教劳心劳力,早抛却了个人名声,接引师兄你却只知装好人,也不知帮衫一下,贫道图了个啥?还不是为了西方教能够大兴?自身人单力薄,争也无益!”
最终封神榜就此议定,除了镇元大仙因胡卢之故拔了头筹,对于其它圣人而言,包括西方教在内,其实和历史上的情形并无太大分别。
末了,元始天尊问道:“敢问老师,三教门下何人可行代天封神之举?”鸿钧老祖深深望了胡卢一眼,淡然道:“代天封神之人早有定数,尔等不必枉费心机,届时自有分晓。太清(老子),两百年后,你可再来紫宵宫一趟,吾会将封神榜赐下,由你先行保管一段时间,待两百多年后,封神之人出世之后,定要妥善安排。”老子领命,众人随后各自散去。
125回 镇元问讯天遁一 三光归源究何故
胡卢和众位圣人辞别道祖鸿钧,离开紫宵宫。由的太过突然,虽因此无形中大大降低了众位圣位渡无量量劫的难度,但也打破了众位圣人原有的布置。众位圣人均须重新计较一番,因此相互间也无甚话语可,仅是望向胡卢的目光里又多了一分慎重。
待众人回到洪荒世界,终于各自散了,镇元大仙这才向胡卢称谢,道:“亏得贤弟相助,为兄才能占得先机,渡过此次量劫当又多了几分把握。”胡卢笑道:“都是自家兄弟,兄长何必见外。”两人了些闲话,镇元大仙忍不住问道:“贤弟是否就是那传闻中的‘遁去的一’?这个……若贤弟不方便,便算为兄没有问过!”
胡卢愕然,随即苦笑起来,寻思:“原来如此,想必道祖鸿钧亦是存了这种想法,才会对贫道如此礼遇吧。奈何贫道的先知先觉,仅仅是建立在穿越的基础上,委实和那所谓的‘遁去的一’毫无关系!”于是据实答道:“这有什么不能的,弟可以非常肯定的地一句,自己不是那‘遁去的一’!”
若是换个旁人,定然以为胡卢只是故作高深,违心不认。即使是鸿钧老祖亲自,多半亦是苦笑摇头,道:“道友瞒得过别人,还能瞒得过贫道?”或者向胡卢排道理、讲事实,道:“若是道友不是那‘遁去的一’,缘何能够先知先觉,缘何只要和道友有关。天机就会自行蒙弊,以贫道之能,亦算不出道友的过去未来?”倘若胡卢还不承认,甚至将自己地来历全盘托出,鸿钧老祖亦会:“道友此言差矣!即使果真如道友所言,但道友即已在天道之下,贫道或者无法算出道友的来洪荒之前的过去,亦可算出道友某一时期的未来,决计不会似现在这般,推算起来毫无根由结果。所以。即使道友原先不是‘遁去的一’,现在也已经成为那‘遁去的一’。”
但镇元大仙却是笃信胡卢的为人,即使有甚遮掩的打算,亦不会答得如此肯定。当下亦不深究,只道:“贤弟既然不是,那便不是。不过旁人却定然不肯相信。贤弟既然担了‘遁去的一’的名头。没必要承认,却也没必要否认。
只是行事时。须要心谨慎,非到万不得已。莫要轻易与人交手。因为按照为兄地认知,若是贤道是那‘遁去的一’。乃是天道的一部分,理应是不生不灭的,似道祖鸿钧一般的存在。偏生贤弟道行最高。却到底未证得混元,还未成圣,断断不是圣人的对手,圣人又自认无法杀灭贤弟,欲败贤弟时反倒少了一层顾忌,不再留手,切记切记。”
胡卢心中苦笑,寻思:“空担盛名,好处已经得过,现在该是还本还息地时候了。”接道:“多谢兄长提醒,弟记下了。”随后又道:“此间事已了,兄长须要为无量量劫早作安排,弟亦须和自己地弟子通个气儿,之后又须闭关百年,就此别过吧。”
镇元大仙自回地府,如何安排暂且不提;单表胡卢辞别镇元大仙,身化青色长虹,改道望东海而来。到了方丈仙山,众多弟子已经等候多时,胡卢门下弟子一个不缺,不单仓、柏鉴等皆在,就连顼、九凤甚至久违的开山大弟子莫言亦来听候安排。
其实胡卢早将“化身”三光道人留在岛中,按道理完全可以一心两用,不过胡卢这是次和化身长时间分离,很有些不太习惯。分开之后,又现三光道人颇有些古怪地地方,尽管对自己言听计从,但正因为言听计从才叫人觉得古怪,这证明三光道人似乎自有思想、另有主见,简直就是另一个独立的存在,其中怪异滋味却非外人能够体会。
倘若换作旁人,定会将化身招回,细细探究一番。奈何胡卢一身功法乱地很,在修行上遇到的古怪事儿,亦非止一件,很有些“习惯了”,只要没走火入魔,其它问题实在懒得仔细理会,寻思:“既然想不通透,干脆放任不管。”
将众位门人弟子招集起来,胡卢道:“以尔等修为法力,想必亦有所感,亦知天机渐渐混乱不清,隐觉大劫将起。为师便向尔等透个底,实乃是那天道浩劫,无量量劫将至,吾等修道之人,皆须历劫,无可幸免。欲安然渡此浩劫,却须多行善事积累功德,切记不要沾染因果,只要身上功德足够,届时隐世不出,自可避过。惟有知事(六耳猕猴)功德稍逊,仅有地那功德又用来淬炼那如意五行棍,此劫却是
然躲过,为师已将汝之姓名签入封神榜,虽能保你真若不幸肉身毁去,最终却要受那天庭驱使,若无准备,不知何日才可脱身。此为师已有计较,三百年内,你可着机收一资质出众的弟子,代你受封入神道。”随后又将肉身成‘圣’之事叙了一遍,言道:“具体如何选择,你可自主决断。”
胡卢复又言道:“总之,尔等还有三百年的时间准备,三百年后定要记得尽归山门,届时为师另有吩咐。尤其是女娃,前者你和女娲娘娘结下因果,如今又应女娲娘娘之意,做那商朝护国神鸟,接受供奉,万不可多作留恋,定要及时抽身。”
众弟子领命,仓道:“日前老师将玄元逐出师门,玄元闻讯欲见老师一面,想是诚心悔过,弟子等未得老师允许,不敢私自将方丈仙山山门告之,还请老师给个章程。”胡卢闻言,沉吟良久,终于断然道:“值此多事之秋,为师即已将其逐出师门,断无更改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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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师徒几人又叙了半日闲话,胡卢顺便将山中琐事理清。接着,胡卢又来见黄钟李,互叙长短,道:“日前镇元大仙已经证道成圣,贫道便好奇地问了一下,方知准圣与圣人地差距所在。准备不日闭关,以求做到具有圣人那般迅恢复自身法力的大神通,在道友看来,贫道能否用此法证得混元大道,若是不能,两者区别又在何处?”
黄钟李沉吟片刻,道:“吾不知具体情况若何,委实不好轻作评置,但依吾想来,道友所用应是取巧之法,终非正途,即使能够如圣人一般恢复法力,毕竟也非是证的混元,其间差别应是不。”复又言道:“吾亦有一事,须向道友明。之前道友曾言,三光道人乃是就道友斩尸而出,却不是究意是善尸还是恶尸。据吾这段时间观察所得,三光道人即非善尸亦非恶尸,却是道友斩出的‘水之本源’,唯一令吾感到奇怪的是,三光道友又似乎并非是单单是水之本源那么简单,似乎还包含了那五种单系五行灵根。其它四种灵根倒还可以理解,毕竟对于道友而言,本就是炼化外物而来。能斩出水之本源,尚可以认为乃是道友炼化自身,将水之本源从自身分离出来,或者将执念寄托在了四种灵根之上。但道友本是水系灵根得道,将自身本源水之灵根一并斩出,就叫人实在感到费解了。难道道友如今竟已是独立于水之本源和水系灵根的存在吗?”
胡卢闻言大惊,心知黄钟李这番话,已经无限接近于事实,叹道:“道友推测的算来不错,我也觉了那三光道人的异处,除了这样解释,确实再没有更令人信服的法儿了。”
黄钟李愕然,复又摇了摇头,道:“道友这个玩笑可得一儿也不好笑,难道道友竟是自承自己是夺舍而来吗?想那混沌灵根跟脚何等得天独厚,正因如此,才被上天所忌,甚难化形得道。岂是常人可以消受,能得灵根灵宝已属福缘深厚,岂容常人夺舍重生?若是夺舍之人果真福缘深厚至此等逆天境地,焉用夺舍?何况混沌灵根甚易生出灵识,即使不能自保,亦可自毁;没可能,完全没可能,根本就没有这种可能。”
胡卢暗自汗颜,心中忽然有些古怪,寻思:“依黄钟李之言,难不成化形之前、甚至化形之初的那许多劫难,竟是贫道无福消受?怪不得贫道被女娲娘娘关了亿万年之久,若非女娲娘娘原是至善之人,只怕早已灰飞烟灭了吧。”
黄钟李不知胡卢心思,自顾道:“不论如何,三光道人或者依道友而生,却有自己独立的人格,不比其他寻常修道之人的化身。只因非是完全自主产生,乃是应道友斩尸而出,又一直和道友不分彼此,甚为亲近,这才智识有限,如那初生婴儿一般,希望道友能善待之。”
胡卢面露尴尬,干咳两声,却是觉得黄钟李的比喻太不恰当。黄钟李却是理所当然,笑道:“吾等混沌灵根,本就没有阴阳之分,道友何必用世俗之见,来约束自身?”胡卢心道:“贫道本就是个世俗之人。”胡卢心中如此作想,却也不欲和黄钟李多辨,急忙正色应下,道:“贫道身上的古怪之处甚多,也不差这一幢。”
随即,胡卢暂辞了黄钟李,自寻了静室,宣布闭关静修。
序章 胡卢闭关悟妙法 道人耳目观乾坤
卢将一切准备妥当,静心理了理思绪,准备闭关参悟力的法门,忽觉颇有些茫然。之前想的挺好,也不乏灵光一闪之处,然当真待要付诸于行之时,却觉事情远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之前胡卢之所以能信心百倍,认为自己完全有可能,拥有和混元圣人一样不可思议的迅恢复能力,一切来自于胡卢的一个存想。寻思:“混元圣人具有逆天的恢复能力,几乎刚刚用去即能补上,想必应有一个近乎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来源。依修士们惯有的认知,这个来源应该就是传中的天道;而那无量量劫,或者就是天道在向圣人们收取使用费吧。具体如何,贫道眼下却没必要去理会,亦暂时没能力理会。天道又非是贫道的亲戚,似混元圣人那般和天道建立‘贸易关系’,是不用多想了,否则贫道早证道多时。一味提升摄取天地灵气的度,亦是徒耗心力,纵有进展亦属有限,断无可能拥有混元圣人那般逆天的恢复能力。”
然而胡卢毕竟是穿越而来,前世又是个资深的物理学家,正路走不通,可以走些迂回的路线,寻思:“貌似法力源于天地灵气,目前贫道无从探究些二者的本质,估且假设两者皆是一种能量,或者是一种能量的表现形式。但到底还是能量而已,若单纯以能量而论,还有什么方式,能比以损失物质质量来换取能量,而达到目的的方法来得更霸道呢?不管是裂变,还是聚变。甚或是正反粒子对撞,均无法脱出此范畴。贫道眼下须要考虑的,却仅仅是如何利用由此而来地能量罢了。”
这绝对不是胡卢单纯的异想天开,他一早便推测,修士炼制法宝的过程,其实就是用道法手段对所用材料进行粒子重组的过程。若是这一猜想成立。为什么不能更进一步?欲达成这一目的,胡卢先要做的就是配合神念感知,从诸多以损失物质质量来换取巨大能量地方法中,寻出和天地灵气最为接近的、或者寻找可以利用的一种。甚至是几种。
理论上的假想已经确立,具体实验地步骤亦有安排,但胡卢忽然现,神念感知却也并非是万能的,仅凭神念根本没有办法,得出详尽而严谨的实验数据。
举凡修士。几乎均可以用神识充作耳目,甚至比耳目更加灵敏好用。然而正常的神识展方向,乃是尽量大的神识扫描范围,尽量灵敏的神识扫描方式。尽管神识亦有察微知渐地功用,但甚少有修士刻意强化,至少胡卢的神识虽然足够强大。仍是无法达到即定地目的。
立时做出改变的话,先不能不能达到预期的效用,单就耗时日久。就非是胡卢能够容忍的了。无奈之下,胡卢只好暂时中止研究,寻思:“尽道因为道法,极大地简化了实验设备,但却非是万能。若是能有一架高倍的电子显微镜,以及配套的电子显像仪,一切均是顺利成章,很快就能拿到初步资料。”
念及此处,胡卢亦知那是不可能滴,能用地唯有道法神通,仔细想了一遍,各类道法神通均被一一排除,自嘲地想道:“显微镜是不用想了,‘望远镜’倒是有一架,而且还附送‘声纳接引装置’一个,可惜专业不对口。”
怔怔地呆立半晌,胡卢忽然心中一动,寻思:“那望远镜和显微镜颇原理相近,倒是颇有相通之处,只是不知能不能将这‘千里眼’神通,变得具有显微镜一般的作用?”心中如此作想,胡卢犹豫了一下,然所谓“敢想就成功了一半”,当下下定决心,尝试逆改神通。
当然实际操作上,并非将行功路线逆转那么简单,幸好胡卢虽然很少使用这项与生俱来的本命神通,但却对其本质还是异常熟悉的,变化进展颇为顺利,最终达到了即定的预期效果。随即胡卢再接再厉,复又展开对“顺风耳”神通的改造,在耗去了不少时间之后,终于如愿所偿。
其实“千里眼”和“顺风耳”这两项六识神通,就其本质而言,自也并非单纯地似望远镜和声纳接引装置。起来,反倒应是一种另类的神识运用,不过是表现形式上比较直观罢了。
有了“新”神通相助,胡卢次得以从微观的独特视角,来审视整个洪荒世界。法术神通到底是控制由心,在胡卢强大神识的支持下,与那精密的科研设备相比,前者不但功能强劲,灵活程度更是有天壤之别,可谓得心应手。但饶是如此,胡卢在短时间内,亦无法直接从虚空中存在的众多粒子中,选定和传中的天地灵气联系较为密切的活性粒子。
幸好胡卢早有准备,一面不断调整“新”神通的级数,一面又取出大量具有强烈灵气波动的玉石、仙果,充作观察对像、实验材料。又经过大量的试验总结,终于按照修士的普遍认知,依阳阴、五行等选定数种活性粒子,并就其“衰变”过程提出理论假想。随后,胡卢又逐次演试各系法术,观察其粒子波动情况,与之前提出的理论假想,互为印证。
终于,经过了百余年时间,深入细致的探研,胡卢将心底深处的两种理念初步融合,并得出许多令人难以置信的可怕推论。胡卢伸出双手,指尖燃起一团太阳神火,双目射出两道神光,落在火上,半晌之后,胡卢终于苦笑一声
胡卢深吸了一口气,将心情平复下来,伸出双手指尖燃起一团太阳神火,双目迸出神光落于指间。半晌之后,胡卢终于苦笑一声,寻思:“尽管复杂了许多,本质上却是一样的。太阳神火,名字倒是叫的贴切,可是这还能称之为‘火’么?这分明是一撮控制由心的核聚变反应堆。天人感应……修士还真是”
随手将指尖地太阳神火散去。胡卢再次陷入了沉思,暗道:“原先的想法还是太过于天真了。照目前的情况而言,道法已然如此‘先进’,修士体内的能量与物质的变化只怕更为复杂。虽左右不过是裂变、聚合的特殊变异,能量与物质地相互转变,但具体情况却非贫道能在短期内完全理清的。何况。即使弄清楚了,又能如何,原先的即定想法看来已经无法实现。”
“不过,既然能量对于修士来。几乎随手可得……但是换一个角度的话,常言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修士在施法过程中,除了能量绽放,必然伴随着大量特定粒子地流失,可能是一种或者数种。假定这些粒子即是法力或者天地灵气。是修士用以施法,及控制法术收和威力大的媒介所在。那么。法力的耗尽,其实就是这些粒子的供不应求。”
“单凭常规手段,从周围的环境中摄取天地灵气,断无可能达到混元圣人那般逆天的恢复能力,几乎动念间……无中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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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卢忽然升起一种明悟。寻思:“既然修士可以用空间之法瞬息千里,那天地灵气为什么不可以?到底不过是换了一个思考方向而已,混元圣人是如何办到地。贫道不必管他,只要贫道亦能做到就可以;方法上相不相同,贫道亦不必管他,能达到最终目的就可以。”
修士地法力上限,在特定的时间定是即定的;这就如同常人的饭量,吃饱了自然不能再吃,但吃饱了还会饿。若有现成的食物自然不须做饭,若能叫食物自行补充到肚子里,自然亦不须吃饭。胡卢现在要做地,就是事先准备好食物,以就如何让食物自行补充的肚子里。
胡卢想到了贮物空间,凡是贮物空间的物品,修士只须动念,就可以令其出现在目光所及地地方,甚至对于经过祭炼的法宝而言,可以直接出现在修士体内,即元神所在。若是在“贮物空间”内存储了“天地灵气”……
念及此处,胡卢立时开始试验,虽然生了不少意外,但总体上相当顺利,总结出不少心得。其一,“贮物空间”内本就存在天地灵气,只是寻常修士没有在意,没有往这方面想。其二,天地灵气其实是相当“占地方”的,这就须要“贮物空间”越大越好。
其三,该“贮物空间”最好是用至少一件和本人性命交修的先天灵宝作为依托,本人和先天灵宝宝的关系越深,提聚灵气越容易;作为依托的先天灵宝的品阶越高,开辟出来的“贮物空间”越完美,体现在两个方面,一个是空间的稳定和大,一个是内中容纳的灵气浓度。
胡卢心中感叹,寻思:“三种证道法门中,斩尸证道强调须用高阶先天灵宝来寄托执念,想必就是因为这一吧。西方教的掌中世界,镇元大仙的袖里乾坤,皆是用**力自辟的空间,固然是难得的大神通,但未尝不是用来弥补自身灵宝不足。尽管镇元大仙和西方教的两位圣人,可能本身都没有意识到这一,仅仅是下意识的行为,或者机缘巧合,但在无形中却为增强自己的修为埋下了伏笔。功德证道的混元圣人,实力相对较差,想必就是因为不曾刻意用先天灵宝作为开辟空间的依托,以至于在感觉上逊了一筹。女娲娘娘运气不错,拥有的先天至宝中,恰好有一件‘江山社稷图’,法宝本身就拥有了一个巨大无比的空间,性命交修后,恰好弥补了这一。起来,还是准提大大命‘苦’了儿。可叹天下修士,甚至是众位混元圣人自己,都没有明确地意识到这一;天人感应,成就了修士,亦‘害’苦了修士。”
尽管胡卢并太缺先天灵宝,甚至是先天至宝,但是由于胡卢并不能确定,自己的猜想完全正确,所以胡卢并不愿意,轻易拿有限的几件先天宝物作试验。幸好有神农鼎存在,情况比之女娲娘娘的江山社稷图还要更好上几分,配合以自身法力开辟的空间,倒也足够。
顺着这一条思路,胡卢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寻思:“先天灵宝中富含的天地灵气,相较于贫道的那‘’儿法力总量,几乎可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然而,贫道的这种行为,会不会影响到法宝本身?若是有影响,会导致法宝的品阶下降,甚至毁坏,混元圣人又是如何弥补这一的?最终还是要归结到天道么?”
想了半天,胡卢亦没想出个结果,只好采用了一个笨办法,将大量的灵石异果,扔到神农鼎内,自其欺人的想:“反正法宝就是用来‘打架’的,若是那么容易毁坏的话,根本轮不到贫道。若是先天至宝自身具有恢复能力,想必放些富含灵气的物什,多多少少会有些作用吧。最多贫道尽量少用这种办法就是了。”
至此,胡卢算是基本上达到了即定的目标,心满意足之余,寻思:“果然如黄钟李道友所言,贫道终是取了巧,未曾因此生出什么天人感兴之类的顿悟,自然也就谈不上证道成圣。即使贫道眼下的推测完全正确,与混元圣人相比,想必还有许多关键之处仍有不的差别。至于能否借此对抗混元圣人,还有待于进一步检验。贫道亦须做两手准备,之前那些研究成果,不可轻易浪费,正好借此开几种威力更为强劲的法术,和制作些许效用奇异的‘玩意儿’。”
127回 殷寿降香诗兴发 胡卢有感好言劝
商汤立国已有六百余年,几历风雨,几渡霜雪,终寿何许人也,不必细俱;世传殷-子寿德勇力过人,因其盖世神力,托梁换柱而崭露头角,被其父帝乙所喜、群臣称道,立为太子。*待帝乙在位三十年而崩,顺理成章改寿称纣,都朝歌。
其时文臣武将甚众,多有贤能,足以安邦定国。纣王坐享太平,万民乐业,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四夷拱手,八方宾服。纣王七年春二月,忽然报到朝歌反了北海七十二路诸侯袁福通等……太师闻仲奉敕征北,劫数轨迹至此初显。
这一日,纣王早朝登殿,设聚文武。宰相商容出班上奏:“明日乃月十五日,为女娲娘娘圣诞之辰,请陛下驾临女娲宫降香!”随后,商容又将女娲娘娘功德叙了一遍,于是纣王从其言,传下旨意。次日,天子乘辇,随带两班文武,往女娲宫进香。
此一回,本属好事,岂料降香之际,殿中忽起狂风,委实令人生疑。纣王未及细思,却因得见女娲娘娘圣容,被娘娘无上风仪迷得神魂颠倒;一时淫心陡起,诗兴大。当即命人取来文房四宝,挥毫就一诗,颇有几分文采,曰:
凤鸾宝帐景非常,尽是泥金巧样妆;
曲曲远山飞翠色,翩翩舞袖映霞裳。
梨花带雨争娇艳,芍药笼烟骋媚妆;
但得妖娆能举动,取回长乐侍君王。
旁有商容观之大惊,急忙相劝;纣王兴致正浓,笑道:“朕看女娲之容。有绝世之姿,因作诗以赞美之,岂有他意,卿无多言!况孤乃万乘之尊,留与百姓观之,可见娘娘美貌绝世。亦是孤之遗笔耳。”文武百官,默默,莫敢谁何,俱口而出。
纣王率文武众臣出了女娲宫。游兴未减,忽见在女娲宫左近另有一座祠堂:殿宇齐整,楼阁丰隆;乃问左右文武,道:“此为哪路神仙祠堂,竟敢与女娲宫并列?”商容接道:“此乃‘圣父祠’,用以供奉天工至人道德无量显圣真君葫芦先师及文宗兵祖。”纣王亦知胡卢之名。也久闻仓、柏鉴之贤,乃道:“即是先师先贤祠堂。孤与卿等经过门庭,不可不拜。”
随行文武虽觉时机不当,但也觉得纣王之言在理,只道纣王原是一番好意,当即亦不多言。于是纣王命人准备香火。率文武群臣入“圣父祠”。祠内不比女娲宫,无有宝帐香幔遮掩;纣王观看胡卢样貌,忽觉心中不快。又逢诗意汹涌,再次取来文房四宝,诗曰:
同为泥金巧样妆,堂皇典雅格有别;
纵使昔日功盖天,受朝万民亦知足。
上有文宗伴前后,下有兵祖侍左右;
岂以老朽枯木容,竟使妖娆常相随?
左右文武观之再惊,急忙相劝;纣王不悦道:“朕不过是据实而言,并未否认先师功绩,难道众卿以为,凭葫芦先师老朽形容,和女娲娘娘绝世风仪很般配么?”一众文武大臣哭笑不得,寻思:“人家乃是神仙之宗,般配不般配,岂是吾等俗世凡人可以多嘴置疑?即使葫芦先师髻斑白,亦该称‘鹤童颜’、‘道骨仙风’,岂可用‘枯木老朽’形容?”
但纣王的问题不可不答,事关先师又不可回答,于是商容出来和稀泥,道:“神仙眷侣,岂是吾等凡人可以讨论计较的,何况世间有男才女貌之,岂可武断而论?今陛下题诗质疑,亵渭圣明,毫无虔敬之诚;是获罪于神圣,非天子巡幸祈请之礼。愿请主公亲身以水净之,恐天下百姓观见,传言圣上无德政耳!”
纣王如何不知群臣心思?失笑道:“朕知尔等心有顾忌,不敢直言就明,何必用此虚言空话?朕亦知晓尔等虽称贤良清廉,家中却少不得眷养美姬,多是老夫少妾,固有郎才女貌之语。朕非常理解,亦不会怪罪尔等,只是众卿却须注意身体康健,莫误了朝堂正事。”文武群臣大多面露愧色。
商容亦不好再劝,唯恐纣王再出惊人之语,胡八道,有失君仪。
不天子如何回驾,如何理政;单表胡卢闭关出来,忽然现自己在这闭关的两百年间,又凭白得了不菲地功德,料想是众位门人弟子按自己吩咐行事,只不是缘何会有功德分给自己。正好仓、柏鉴等人皆依师命,按时回山;胡卢招来一问,方知此次门下竟是集体行事。在莫言的主导下,结合胡卢的支言片语,以“莫”字为源,创下“莫氏”一脉,囊括了文字传承、匠人机巧、兵法演化、风水数术、天文地理、医药治理等数门大神通大学问于一体,变相地立下了道统。胡卢身为其祖师爷,虽非本意,却也脱不了干系,自然有大把的功德可拿。
要知莫言作为胡卢的开山大弟子,千年闭关静修,久隐不出,看似名声不显;实则师从胡最久,所学最全,融会贯通之后能为最高,神通道行几已臻准圣之境,才当真为胡卢门下之第一人,更自创新法,提出了种种新颖学,
门尊敬。比如在文字方面,莫言提出了“文以载道”不谋而合;在兵法方面,莫言提出了“非攻”之论,与柏鉴的“止戈”思想,亦有异曲同工之妙;在风水算术方面,莫言精通“伏羲先天八卦”、“奇门遁甲”,与赤马猴明理亦不乏共同语言,开创了以先天易理指导器械制作、以器械强化风水推算精度等,较为完整地理论体系;六耳猕猴知事,生性好动喜战,亦与莫言相处甚欢,盖因莫言自创剑修武法,又作“侠”论,颇合六耳猕猴脾味。
胡卢甚感欣慰之余,又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觉。只因胡卢要么单修道法。
要么就是试图用科技理论来理解道法的生原理;莫言则恰恰相反,用道法来融合胡卢传下的“物理初步”等内容,把诸多简单明了地公式定理,生生弄的稀奇古怪、复杂之极,充满了异样的神秘感觉,难解之极。胡卢寻思:“貌似前世有不少神棍骗子。就曾这样干过,演生出许多似是而非的学,被斥为‘伪科学’。不过如今身在洪荒,倒也没必要太过计较。何况莫言所为若当真细究。其实也都在清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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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得理清前事,胡卢吩咐众位门人弟子,无事不得轻出,随后又道:“世事无常,虽为师自认安排妥善,但难保没有什么意外。譬如。六耳猕猴知事外出历劫,遇到难解之事。回山门求助,尔等帮是不帮?不帮则有违同门之谊,若帮必会卷入事非,难以脱身。如今适封无量量劫,又有封神之事。不比往日,为师便给尔等立个章程。同门之谊断不可违,一方面尔等要量力而为。切记集体行动,不可逞个人英雄,亦不可有意气之争,徒生事端;一方面尔等若是决定出手,就不要讲情份顾颜面,定要瞅准了对像直接下死手,莫要怕结怨,最好一次性将其打得永世不得翻身,这样才当真的不沾因果,免得事后其招朋唤友、临终反扑。尤其是知事你身在劫中,更要心谨慎,不可存了争功好名之意,非到万不得已,不可轻易主动请战。”
众弟子见胡卢的郑重,皆记在心中,各自领命应诺。
且胡卢安排完毕,这日忽感心血来潮,知和纣王有关,不觉有些诧异,寻思:“算算时间,当是纣王题淫诗,得罪了女娲娘娘,但这和贫道有什么关系?”当即以元神显化之法,通过“圣父祠”内“金身法相”,看见粉壁上诗句,立时老脸微红,颇有哭笑不得之感,寻思:“贫道何尝自己不知足了?女娲娘娘何尝常伴在贫道在侧了?原本贫道不欲理会此事,奈何竟扯到贫道头上,商纣你如何贫道,贫道也懒得和你计较。但这事情既和女娲娘娘有关,念在商汤地往昔情份上,贫道倒不好坐视。虽明知多无宜,但亦要劝你一劝,总是尽了故人的人情本份。”
于是胡卢以“圣父祠”地“金身法相”为基准,使个乾坤挪移之术,至朝歌来见纣王。其时,纣王正与朝臣议事,忽然闻报:“有一方丈仙山炼气士见驾,言有机密事情。”纣王正觉朝议无趣,寻思:“不如宣道者见朕闲谈,省得百官纷纷议论,吵得寡人心烦,又得纳谏美名。”传旨:“宣来一见。”
胡卢进午门,过九龙桥,走大道,宽袍大袖,手执咫尺杖,飘飘徐步而来,正是:
头挽一叶著青碧,脑生两晕显日月;
袍染翡翠按阴阳,鞋踏云雾步乾坤。
鹤童颜真人相,道骨仙风隐世名;
一心分免帝王忧,两手补全天地缺。
胡卢至阶下打个稽,言道:“陛下,贫道有礼了!”纣王闻见,心中不悦,寻思:“朕贵为天子占有四海,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你虽是方外,岂可如此失礼,端地可恶。本当治以慢君之罪,诸臣只朕不能容物,朕且问他端的,看他如何应我?”当即问道:“那道者从何处来?”胡卢也不答他,只道:“前日陛下做诗讽喻贫道,今日相见如何不识?”
一众文武群臣闻言大惊,急忙伏地而拜;便是纣王亦吃惊非,自宝座上起身,指胡卢而问道:“你便是葫芦先师?”胡卢笑道:“不才正是贫道。”纣王心道:“难不成是找茬来了?”又见群臣模样,不觉即惊且怒,寻思:“彼等对寡人亦不曾如此恭敬过。”色厉内茬地问道:“朕就是做诗讽刺你了,所言具是实情常理,今日你找上门来,却待如何?”
胡卢颇觉好笑地望了纣王一眼,寻思:“同样的昏君,并无英雄气概,不如那履癸多矣!”笑道:“陛下如何讽喻贫道,贫道念在汝祖成汤面上,便不和你计较,但你千不该万不该,非要将贫道和女娲娘娘扯到一起,贫道岂可坐视?以贫道之见,为陛下计,最好尽快至女娲宫,诚心认错;否则,商汤六百年江山不在,陛下亦是大祸临头矣。”
128回 临时起意招圣剑 却道冲冠为红颜
管胡卢也没抱什么太大希望,心下亦不过仅仅是存了事、听天命的心思,且不纣王会不会认错,即使纣王果真肯诚心认错,女娲娘娘也未见得就会原谅纣王,毕竟是亵渎圣人尊严,但胡卢终是一番好意。书院
文武群臣本就认为纣王不该亵渎神灵,自然适时随声附和,一时间声势无两,希望纣王能回心转意,主动认错,以求得女娲娘娘宽恕谅解。
奈何纣王如今色迷心窍,根本不认为自己有何错处,寻思:“葫芦道人你不和寡人计较,的比唱的还好听,寡人不过据实而言,你有什么可计较的?至于女娲娘娘,寡人亦是心生爱慕,由衷而赞,女娲娘娘岂会怪怨?当真是无的放失!”
又见满朝文武见风使舵,貌似对胡卢的敬意,比对自己这人间帝王还虔诚几分,不觉生出逆反之心,怒道:“葫芦道人,任你的天花乱坠,亦不过是巧言诡辩;寡人原还敬你是远古先贤,岂料你竟敢信口开河,危言耸听,当真以为寡人少不更事,会被你言语所惑么?本该治你欺君之罪,夷灭九族,念你先时功绩,寡人暂且相容相忍,下不为例;金瓜武士何在!?还不给寡人将这无礼道人轰将出去!?”
胡卢原是一番好意,岂料纣王竟敢如此不给自己面子?寻思:“贫道何等身份,便是天上昊天上帝、火云洞历代得道人皇见了亦贫道须以礼相待,此次专程前来好言相劝,已是念在当年与汝足成汤的故人之谊,已是自贬身份。子寿德你不肯接受也还罢了。居然还妄想治贫道的罪过,居然还令人欲将贫道轰将出去,即使夏帝履癸当日,亦不曾如此放肆!当真是‘自作孽,不可活’!若是果真叫你轰走,贫道颜面何存?”当即勃然大怒。喝道:“竖子尔敢!?”
纣王尚不知胡卢神通本事,只道自身威严不容逆许,亦是怒由心起,态度强硬的很。书院心道:“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你虽是方外之士,想来亦在寡人版图之内,寡人不治你欺君之罪已是法外开恩。”当即高呼道:“寡人如何不敢!金瓜武士还不听令?”
胡卢眼见事无可解,怒声言道:“神农、轩辕等求吾照看人族,担当鞭策后世子孙、监管人间帝王之责。既然你殷寿恣意妄为,不知好歹。不识尊长,贫道亦不须顾忌你颜面。”罢,挥咫尺杖来打纣王,自是不用神力,否则当真吹口气即可制纣王死命。那纣王却不自量力,竟自持勇力,仗剑相迎。与胡卢放对!
纣王虽有勇力,俗世罕闻罕见,但到底不过凡夫俗子,岂能与胡卢相比?况且胡卢身为人皇帝师,又得三皇五帝授意,本就有监管帝王之责,可谓名正言顺;又有崆峒印集合五位人皇功德帝气,与自身心神相系,施展地手段又非道法,所谓人间帝皇有功德龙气护体,万法不沾,自是空无用武之地。再纣王继位不过七年,民心人气积垒尚且有限,略嫌薄弱;以胡卢如今的修为境界,若当真使用夺命道法,纣王那有限的护体龙气,亦无法保得自己万全。这也是为什么皇权更替,多是生在继位之初或失政之后,前者是未及积垒人心民气,后者则是大泄民心人气,帝王亦因此缺少龙气相护。
因此,二人相斗,各有神妙帝气异像显露,奈何纣王帝气声势根本无法与胡卢,或者崆峒印相抗,些微帝气几乎一闪即逝;不一合,纣王早被胡卢一杖打在肩头,跌了一跤,手中配剑也落在地上。亏得胡卢不曾下狠手,只想教训惩戒纣王一番,否则只此一杖,几乎就可取了纣王性命;另一方面胡卢却又得势不饶人,挥杖再打;纣王眼见敌不过,绕柱而逃。一个斥道:“好竖子!”一个骂曰:“好贼道!”
一众文臣武将只看的目瞪口呆,有心相帮相劝,却以不知帮谁劝谁。书院要知商汤向以黄帝子孙自居,纣王的身份亦不能幸免,虽然纣王是自己的主子,但是适才胡卢却地义正言辞,更为轩辕黄帝之帝师,更有帝气异像展露。
是以,帮谁也不合适,唯有眼观鼻,鼻闻口,口问心,视而不见,听之不闻。
纣王只逃了三两步,早被胡卢一手拽住衣襟、按倒在地,一手抡杖,照着纣王的**,就是一顿暴打。纣王被打的生疼,口中惨呼怪叫,心中暗恨群臣不来相帮,自觉威严尽失,颜面扫地之余,愈加狠放话:“贼道你竟敢蔑视王法,假借大义之名,有胆就将朕打杀,何必辱朕太甚!”胡卢原本打的甚是爽快,气消了不少,只待有人来劝,便顺势下台;岂料群臣之中竟无一人愿意出头,又逢纣王不肯松口讨饶,骂得甚是恶毒,不由得凭空添了一股无名业火。当即胡卢
咫尺宝杖一收,唤一声:“剑来!”
此一声直指人心,音贯九宵;三界有能为者,皆有所感,却因不知具体情况,胡乱猜想,只道胡卢乃是冲冠一怒为“尊严”,“婆娘”被调戏,是男人就得争这一口气。
似三清圣人、以及和胡卢并无直接关系地修士闻见,联系前因后果,不觉莞尔,寻思:“葫芦道长和女娲娘娘这两口子却也有趣,既然彼此有意,合籍双修在洪荒也非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何必遮遮掩掩?这不,平白生出许多事端!如今葫芦道人居然为了示爱,竟然当场暴打起人间帝王来,委实有**份,不当人子!吾辈羞于与之为伍也!”
镇元大仙及西方教两位圣人等,与胡卢关系较为亲密的好友闻见,心思亦大同异,暗自古怪好笑之余,无非多了一儿感叹:“贤弟(葫芦道友)果然是位性情中人,高明高明,了得了得,佩服佩服。”即使是胡卢的那一众门人弟子亦不例外,尤其是那应龙、顼,暗道:“老师行事果然高深莫测,居然想出用此等手段向女娲娘娘表示决心,当真吾道不孤,可为楷模也!”
女娲娘娘闻见,亦道胡卢乃是为自己出头,直羞的满面通红,埋怨胡卢多事之余,暗自啐道:“汝若有心,只管显一灵感,设计败坏成汤江山便是,何必用此莽撞手段,竟然闹得三界皆知,却叫本宫以后如何‘做人’,如何面对同道?当真羞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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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胡卢一声呼唤传至火云洞,三皇五帝正自商讨无量量劫及封神事仪。一方面是忧心杀伐将起,人族现为天地主角,势必会卷入其中,死伤惨重,元气大损;一方面则是统一彼此意见,明确立场,免得有了内讧。正在此时,忽见轩辕黄帝配剑——轩辕剑光华大作,轻轻一颤,破空而去。伏羲急忙立卦推算,须臾有果,不由心生古怪,笑道:“葫芦道兄如此有心,下次相见,只怕贫道需要改称一声‘妹夫’了。”
其它几位人皇亦是修为不俗,不须伏羲明言,单看卦相已可知晓**分。即使商汤亦不例外,亦觉纣王不对在先,略感黯然之余,心知大势早已注定,多言无宜。闻及伏羲之言,众位人皇省起三界传,当即相视一笑,皆道:“此诚三界一大喜庆,恭喜道友。”伏羲满脸喜意,接道:“葫芦道兄与众位皇弟关系非浅,不意伏羲却要平白长几位皇弟一辈!同喜!同喜!”
三皇五帝如何笑闹,略过不提;单表那人族功德圣器轩辕剑应招,跃空而来,飞入殿内,落到胡卢手中。那一众文臣武将虽然装模作样,各怀古怪心思,但是生的一切事,却是看在眼中、听在耳内。忽闻胡卢出声招剑,又见果有一柄充满至上堂皇正气之剑跃空而来,细看时,早有见识广博之辈认出此剑来历,惊呼道:“轩辕圣剑!?竟是轩辕人皇地配剑!”
事到如今,群臣毫不怀疑,胡卢既然能将轩辕圣剑随手招来,自是可以随意运使,此番定是存了杀灭纣王之心。当下再不敢、亦不能再坐视不理,各自再次拜请胡卢,这个上前相阻,那个出言相劝,道:“葫芦先师手下留情呀!虽王上有错有先,冒犯先师在后,但先师已经严加惩戒,想必王上已经知错……”
话音未落,纣王已经破口骂道:“寡人何错之有?无非是寡人到你葫芦道人痛处……轩辕圣剑又能如何?不过是前朝旧帝的一柄配剑,那轩辕黄帝乃是你葫芦道人地亲传弟子,自然和你穿一条裤子,尿一个夜壶;你能招来,不过是依仗神仙法术,委实不足为奇,焉可……啊——”
却是胡卢闻见纣王言辞如此粗鄙,仍是死不悔改,立时再次抱以老拳;群臣则被噎在当场,只好改换法,言道:“先师将王上斩杀了‘不要紧’,但整个大商却又该由谁来执掌,天下势必会因此陷入动乱,还望葫芦先师三思哪……”
经过这一闹,胡卢心气略平,亦知纣王不可轻杀,寻思:“正如群臣所言,若是将纣王杀灭,贫道势必不能一走了之,势必要参与重新指定一位帝王继位,但封神量劫势在必行……贫道委实有些草率了……”只是胡卢心恨纣王信口乱骂,叹道:“也罢,便容你这无耻之人多活几日,只是死罪可延,活罪难消。”当即再接再厉,将纣王胖揍一顿,直将纣王打的鼻青脸肿,几近不**形,放自罢手,飘然离去。
可叹胡卢至始至终都不曾想到,他的一番心思来意,早被三界大能曲解,世间亦因此凭空添了一段“佳话”。
129回 剪不断娲皇妙事,理还乱人皇多思
胡卢从朝歌出来,虽是泄一场,心中却还觉郁闷往娲皇宫一行,寻思:“可恨那殷-子寿德做诗便做诗,偏要将贫道和女娲娘娘扯在一处;本欲借此行撇清这暧昧关系,免得到时候不清楚这个中原由,若那女娲娘娘迁怒于贫道,终是不美。怎料仙凡终是两个世界,尽管贫道已是大大地自降身份,奈何子寿德不晓内情,恰好又是个倔脾气,认个死理儿,自以为是,非但不听劝,反将事情弄得更加复杂,以至贫道不得不亲往娲皇宫一趟,当面表态清。然而,相见之后,贫道又该如何述?这个事却如何的清楚!”
其实纣王色迷心窍,对圣人不敬,到底只是一个导火索;胡卢暴打纣王的根本原因,却是自身心境已变,清晰地认识到了仙凡之别。寿命上的本质差距,促使仙人修士要么对凡间不闻不问,要么只关心大势走向。非是情况特殊,仙人修士委实没有必要和所谓凡人生出过多的交集,即便是人间帝王也不例外。毕竟仙人修士稍稍一次入定静修,往往都须百年光阴,但现在洪荒俗世客寿命却已是有限的紧,其时早已物是人非。
怀着复杂心思,胡卢终觉面见女娲娘娘,至于什么,到时候再,此行乃是势在必行,遂驾遁光,化青色长虹,望娲皇宫而来。行至娲皇宫宫门,忽见三个妖出来,却是那千年狐狸精、九头雉鸡精、玉石精,如这等千年修行的妖物在葫芦道人眼中确实只是无足轻重的“”妖!然胡卢心下恍然,知是女娲娘娘已经招妖,传下密旨败坏成汤江山。
三妖瞧见胡卢驾云而来,知是高人,心下不敢待慢,垂立在旁边。以示恭敬;待到近前,又观胡卢样貌形容,忽然省起洪荒传言,寻思:“来者道行之高,只怕已不在圣人之下。
料来是人族圣父葫芦道君,有道是无风不起浪,洪荒传言虽不足信,但也未必没有几分真切,至少女娲娘娘就不曾直言否认过。与那道君有甚往来。娲皇宫素来少见外客,而今葫芦先师却能只身亲来。想必传言不假。若是吾等如敬重女娲娘娘那般,敬重葫芦先师,女娲娘娘知晓之后,亦会欢喜,将来亦少不得吾等好处。”当即主动上前。向胡卢施礼,请安问好,言道:“轩辕坟三妖恭迎天工至人道道无量显圣真君圣安。畜等有缘得见道君尊颜实在是三生有兴!”
胡卢原不打算过问三妖如何行事,忽闻“轩辕坟”名称,心中微微一动,略感有些诧异,寻思:“听名字理该与轩辕黄帝有关,但是吾那弟子并非真正身死,而是成就了人皇圣果,缘何会有墓地?而且还被妖物长期盘踞,贫道身为尊长,既然恰巧碰上,不可再不闻不问。”于是问道:“轩辕坟乃何地,可是与轩辕黄帝有关?”
三妖闻言大惊,念及胡卢与轩辕黄帝的师徒情份,心中惧意大生,暗悔自己多嘴,那葫芦道君神通广大,若处置自己等三人只在翻掌之间,但眼下却又势必不能不答,亦不敢顾左右而言他。千年狐狸精当其冲,急忙硬着头皮接道:“轩辕坟确与轩辕黄帝有关,乃是轩辕黄帝的衣冠冢,畜等虽在彼处暂居,却也不曾破坏墓室,如何敢对轩辕人皇当真不敬,还请真君慈悲,念在畜尚有女娲娘娘圣命在身,暂恕畜之罪。”
胡卢本还没有借此为难三妖的意思,只是随口一言,不意闻及三妖言语,心中却生出几分不悦,冷声言道:“前代人皇之冢,岂容妖物亵渎?尔等定居轩辕坟,又非出自女娲娘娘授意,莫要巧言诡变,妄图蒙蔽贫道。要知天道有衡,尔等妖狐一妖若是不早做打算,即使今日贫道不过问,不日因果纠缠,亦会有人族代为出头,为尔族带来灭之灾,贫道既言,必有因果。”
千年狐狸精脸色大变,心中纵有几分不信,但也不敢不重视,忙道:“多谢真君指,妖回去之后,一定戴罪立功,命人好生修缮人皇之冢,尽早举族迁涉,望可避此劫数。”另外两妖亦是连声附和,誓保证。
胡卢见她三个乖巧,却不觉生出几分恻隐之心,寻思:“虽她等迁离轩辕坟,其实是倒是一件好事,正可因此免去灭族之灾,但毕竟是贫道生生将人家赶走,这才有了颠沛流离之苦。”道:“此事就暂且作罢,女娲娘娘招尔等前来,想必是密令尔等三妖,隐去妖形,托身宫院,惑乱君心,俟武王伐纣以助成功,并特意嘱咐尔等不可残害众生,不知尔等可有计较?”
三妖闻言一惊,寻思:“娘娘刚刚吩咐吾等,葫芦先师从何而知?”随即又觉释然,暗道:“必是人家两口子,一早便商议妥当,然后才招来我等吩咐。”如此一想,愈加觉得,胡卢与女娲娘娘必然过往甚密,来日便是缔结连理也在情理之中,面上愈显恭敬,答道:“妖才得娘娘吩咐,一时还未有完全计较,只有些许蒙蒙胧胧的念头,道君若有吩咐,妖
辞!”
胡卢不知三妖心思,只道三妖仅仅是惧怕自己,才面露恭敬,冷笑一声,言道:“尔等不必悻悻作态,以为贫道刻意为难,却不知贫道原是一番好意,此时贫道亦不多他言,日后尔等自会知晓。女娲娘娘吩咐,料想尔等不敢不放在心上,希望尽快尽早地败坏成汤江山,顺利完成娘娘意愿,以求入那神道,乃至仙道。奈何尔等不识天数,只知一意揣测人心,卖力讨好。届时少不得扶奸灭忠而以为建功,残害众生贪血食而因为无过,借机享受人间富贵以为便宜,却不知差之毫厘,谬以千里,早将女娲娘娘旨意曲解。最终非但无微功,反倒有大过,即使他朝女娲娘娘有意保全尔等,亦因形势所迫不得不将尔等赐死。形魂俱灭。尔等固然委曲生怨,天下亦不乏别有用心之辈,指责女娲娘娘毫无体惜下属之心,行那卸磨杀驴之举,道是‘狡兔尽。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敌国破,谋臣亡。’”
这一解直指三妖本心,的三妖汗流浃背,恐惶之极;三妖虽觉胡卢或者言不尽实。奈何心中生惧,智计早失。无法将关键之处。想个通透,急忙再施大礼,诚心而拜,道:“还请真君为妖等指迷径。”
胡卢好不容易逮住一个表长篇大论的机会,又见三妖果然被镇住。心中自是满意之极,笑道:“天数即常理,看似难解。其实也易,只须透过现象抓住本质,自何思绪有脉胳,行事有准绳。事情起因,不过是那子寿德胡乱做诗,亵渎了女娲娘娘地圣人尊严,尔等行事亦须时时牢记,以维护女娲娘娘圣人尊严为第一要义。女娲娘娘传下密旨,命令尔等以计行事,以便败坏成汤江山,但那只是手段,而非最终目的。若非如此,女娲娘娘何必画蛇添足,刻意嘱咐尔等不可残害众生?尔等切不可倒本置末,以为只管败坏成汤江山即可,却不想尔等行事乃是出自女娲娘娘授意,自己的行事手法又会给女娲娘娘带来怎样的影恶劣响,将那第一要义抛之脑后,到头来反怪女娲娘娘不通人情。”
三妖闻言恍然大悟,暗思:“葫芦真君这番分析果然合情合理,无愧于三界第一智者之美誉,亏得吾等平日里还自负智计无双,今日方知自己那智计,不过是是荧火之光,不及葫芦真君之大智慧万一,之前所言果非有意恐吓吾等,而是事实如此。”急忙齐齐恭身称谢;千年狐狸精略略平复思绪,道:“真君一番指,对妖而言,实有拔云见日之效,本不该再作强求。奈何妖亦因此自感不足,越觉得难以完成女娲娘娘密旨,还望真君……”
他四个在此商讨多时,女娲娘娘身为圣人,岂能毫无感应?悄悄把神念探出,正好听到胡卢的长篇大论,女娲娘娘不觉冷笑一声,寻思:“本宫可没你地那般高明,只知殷-子寿德竟敢落本宫地颜面,本宫就不可叫他好过。葫芦道人你虽分析的在理,但事间之事岂是如你的那般简单?大道理人人会,具体行事时又岂容顾忌许多?本宫倒要看看你如何收场!”
胡卢把手一摆,笑道:“贫道既然决意指尔等,自然不会半途而废,尔等难处,贫道亦知,在此略作提示,具体细节却须尔等自行完善。败坏成汤江山其实极易,无非是消弱殷商国力和败坏殷寿名声,尔等可依原先的计划,迷惑殷寿,使其大兴土木、肆意奢华,殷商国力自然会被消弱,但尔等只可其伤财不可劳其民,甚至可以利用这一机会,善待万民,一方面可以为自己积累善功,一方面亦可以扩大伤财地程度,总之是‘好处自己拿,黑锅别人背’。至于残害忠良,害倒也罢了,残就不必了,而且也是子寿德自己害,非是出自尔等授意。尔等只须装可怜,甚至在那些时候,还需出言劝阻。以那子寿德心性,只怕你愈是相劝,他愈是要杀;既然劝不住,自然不必坚持。切记女娲娘娘地尊严,即是尔等地尊严,只要时刻把握住这一,时时占据大义之名,即使偶有差池,女娲娘娘亦非不通情理,自会还你们一个正果仙道。”
此一番言论,俨然是胡卢败坏夏氏江山地翻版,胡卢可谓是轻车熟路;不过三妖托身宫中,自然有当年胡卢无可比拟的优势。三妖本就是玲珑剔透之辈,如何不明胡卢之微言大义,尤其是听到“好处自己拿,黑锅别人背”之语,更觉当真是精辟之极,当即恭称谢,言道:“多谢真君指,妖已明关键所在。”
女娲娘娘闻见,心中忽然涌起一股羞意,倒觉胡卢是真心维护自己颜面,但转念又一想,暗自冷笑道:“果然是人以类聚,物以群分,纵观葫芦道人行事作风,此番言论倒似经验之谈。不过,葫芦道人你刻意卖好与本宫,难不成竟当真那存了非份之想?”
随即,三妖向胡卢请辞。
胡卢言道:“尔等此次依计行事,虽无大碍,却有危。尔等能与贫道相遇,亦是
贫道可授尔等三人两项术。一为潜踪隐迹,一为尔等能善加利用,莫负女娲娘娘一番厚意。”
三妖自是千恩万谢,真心感激。毕竟女娲娘娘亦不过是传了隐匿妖气之法和些许传讯媒介。三妖离去,如何行事。暂且不表;单胡卢。望着娲皇宫自顾踌躇起来,寻思:“三妖之事已经安排妥当,见了女娲娘娘之后,贫道却该如何话?”
其实女娲娘娘身在宫中,何尝不是心思复杂。心潮澎湃,犹豫究竟要不要接待胡卢。一面觉得胡卢似是真心实意维护自己的颜面,理该心怀感激;一面又觉得胡卢存心不良。对自己怀了非份之想。当真是进也羞怒,退也羞怒。
正在此时,忽有一道遁光落下,竟是人皇伏羲来了。伏羲此来乃因前事,毕竟殷-子寿德身为人间帝王,和火云洞地三皇五帝关系不浅,殷寿在“女娲宫”中做诗亵渎圣人,于情于理火云洞的众位人皇,均该来一个代表,向女娲娘娘表明立场。伏羲为女娲之兄,自然是当仁不让!
瞧见胡卢身影,伏羲略感诧异之余,面露喜色,笑道:“不期在此与葫芦道君相遇,道君即至自家门口,缘何徘徊不入?”胡卢同样面露喜色,倒不曾注意到伏羲话语中地语病,寻思:“有伏羲道友在场,确实是自己门口,正可解去些许为难。”尴尬地笑道:“贫道虽是早到一步,恰逢轩辕坟三妖出来,不觉耽误了一段时间,道友来得正好,贫道正要求见女娲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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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羲畅笑一声,也不多废话,招呼门童一声,便拉着胡卢来见女娲娘娘。女娲娘娘闻报,寻思:“兄长伏羲来见,来得却是时候,想有要事,顺势招待一下葫芦道人,倒也无可无不可。”当即吩咐童子准备灵果仙酿,来见胡卢和伏羲。
相见之后,各自见礼,依宾主落座;伏羲言道:“为兄此来,却是代表火云洞一脉,向妹子表明态度,既然那殷-子寿不尊天道圣人在先,妹子欲行惩戒之举,亦属人之常情,为兄及几位皇弟对此并无异意,只望妹子能约束门下,莫要迁怒整个人族。”
胡卢省起自己还挂着人皇帝师、人族圣父地名头,急忙附和道:“贫道此来亦有此意,适才又在门口巧遇轩辕坟三妖,已知娘娘心意。以贫道之见,娘娘之举虽是私怨,但也正合天数,颇有扶真灭假、兴周代商之意,诚为一大善业!”
女娲娘娘早知胡卢和轩辕坟三妖了些什么,又见胡卢神态动作,忽忆当年相遇情景,不觉莞尔,寻思:“亿万年过去,这葫芦道人除了道行大进,声名日涨,性情倒也不曾多变,仍是怀有‘童真’,搞笑之极。如此简单的事情,何必如此激动?”失笑道:“起来,倒是本宫不是,一时心愤,竟未曾问过众位意见,便擅做主张了。”
胡卢和伏羲自然是一个自称不敢,一个失口否认,俱言:“娘娘(妹子)此举正合情理,正顺天数。”气氛一时融洽,但胡卢和女娲娘娘两个地关系终是有些尴尬,俱不愿挑起话头,只凭伏羲自己,委实有些力不从心,随即冷场。
伏羲瞧瞧这个,瞅瞅那个,觉出气氛微妙,有心干脆挑明,直接撮合胡卢和女娲两个,却又恐妹子见怪,伤了双方颜面,坏了“大事”;顾左右而言他的话,又实在没有意义,只好闭口不言,寻思:“妹子和葫芦道友也真是,事情已经明摆着了,何必遮遮掩掩,徒叫贫道这作兄长地为难,真搞不懂你们两个究竟是怎么想地。”
胡卢见女娲娘娘低头不语,有心将前事清,表明自己并无他想,殷寿在供奉自己的祠堂提诗,完全是个人意愿,何自己无关,但却不知如何措词,于是向伏羲使个眼色,希望伏羲能主动挑起话头,自己好乘势解。
伏羲收到葫芦眼色,寻思:“葫芦道友何意?是了,定是人家两口有私房话要,不便贫道这‘外人’在场。”当即道:“妹子呀,为兄此来也就这么儿事儿,如今已经把话清,别无他事,不宜久留。又值葫芦道君来一趟不容易,想必有不少人生问道须要探讨,为兄只好先行一步,待你们两个讨论有果,可要记得通知为兄一声呀,毕竟三界众修已经翘静待良久,总这么拖着,也不是个事儿。”
女娲娘娘登时羞怒交加,待要作,伏羲早“逃之夭夭”,远远传来一声:“你们两口子慢慢聊,就不用送我了!”胡卢这才听出伏羲话中古怪,满脸尴尬之余,深觉此时不是话之机,见女娲娘娘含愤看来,心知不妙,唯恐被祸及池鱼,忙道:“贫道此来,亦只是向娘娘表明态度,声明殷-子寿所书和贫道无关。别无他意!别无他意!”亦“逃之夭夭”,空余女娲娘娘一人生闷气。
第三卷 130回 说惭愧哪个惭愧 道天数谁知天数
且胡卢万分狼狈地逃出娲皇宫,惊魂未定;略略平复心绪,忽然又莫名生出几分畅快之意。这倒也不是胡卢自甘坠落,或是因那暧昧的误会而洋洋自得;而是适才的情景,很叫胡卢觉得,更像一宗不好笑的玩笑却开过头的趣事,驱散了几分长久生命带来的落寂寞意。
回望了一眼,那亘古存立于虚空的娲皇宫,胡卢心中暗叹一声,寻思:“尽管仍未和女娲娘娘达成彼此的谅解,反倒又显出几分愈加纠缠不清的迹象,但无论如何,贫道总是表露出应有的意向,接下来该是往万寿山五庄观一行的时候了,尚有良多事宜需要解决。”
胡卢驾起遁光,正行间,忽觉心血来潮,捏指一算;原是那纣王自觉颜面尽失,心怀不甘,下令将供奉大商治下所有供奉胡卢的祠堂尽数拆除。胡卢怒火中烧,待要再去寻殷子寿德的麻烦,但转念一想,又有几分释然,寻思:“旧的不去,新的不来;那昏君自寻死路,贫道何必似匹夫一般,和他计较,他尽毁我人间庙宇正好可不在庇护大商子民,甚至顺势兴周灭商,即使是商汤那里,亦怪不到贫道头上。另有一宗好处却是那祠堂被毁,那一诗自然不能独存,省得女娲娘娘面上不好看,借之来寻贫道麻烦。”
只是葫芦未知,就只因他庙宇被毁。另有多宗异事生。天灾**不一概论之……
葫芦遁光何等迅,须臾间便已行至那万寿山五庄观。胡卢与镇元大仙相见,叙过兄弟之情;镇元大仙命童子摆上果品,吩咐道:“唤你师兄姜尚前来。”复又对胡卢道:“亏得贤弟指。为兄才能抢先把那童子姜尚收入门下,如今已有六十余年。”胡卢想及记忆中地姜子牙虽名为阐教第一代弟子。修为却低地可怜,单挑竟是从无胜绩。随口问道:“不知姜尚现今修为如何?”镇元大仙接道:“来惭愧,为兄竭尽全力,悉心教授,终是时日太短,为兄不擅人师。姜尚虽有前世功德。如今亦不过和前世修为相当。刚刚才修成太乙真仙之体,到授道课徒之术。愚兄却不如贤弟多矣,惭愧惭愧!”这倒不是镇元大仙妄自菲薄,却是因为胡卢门下一脉弟子都太变态了,随便一个几乎都是大罗仙家,太乙真仙似是不低,但和胡卢门人一比,自是难以比较。
胡卢闻言却是大喜,毕竟记忆中的姜尚仅仅是个寻常真修,未入仙境,能有“太乙真仙”一级地修为已经大大的出人意料了,不禁笑道:“姜尚修行未足百年,能入太乙仙家,几乎可与阐教十二金仙比肩,当真大大不易,兄长却是太过自谦。”
镇元大仙虽不知胡卢心思,却熟知其为人,更见胡卢神色不似作伪,寻思:“胡卢贤弟倒是知足者长乐,数枚人生果总算没有白费,惭愧惭愧。”
少时,飞熊转世之人——姜尚进来见礼;镇元大仙指胡卢言道:“此乃你前世之师,三界第一智者,天工至人道德无量显圣真君,亦是为师结义兄弟。”姜尚急忙给胡卢行礼,口称“师叔”;胡卢自怀中取出一条宝棍,言道:“此为你前世惯用兵刃,且拿去留作纪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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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尚乃是历劫之人,投身六道轮回转世重修,连喝的“洗梦汤”都是特制地,如今虽是得人生果之助和镇元大仙悉心教授,修炼略有成,终是修为尚逊一筹,未臻大罗之境,便不能将前世记忆寻回。只是镇元大仙和胡卢关系莫逆,时常和姜尚起他前世之事,因此姜尚多少有个计较。
将宝棍接过,姜尚虽觉手中一沉,只须臾间倍觉熟悉趁手之感,仔细看去,只见:
通体一般乌黑,上下两道金箍;
重有一万八千,名曰如意神针。
姜尚心中骇然,寻思:“自己生具神力,从无甚趁手兵器,不意今天得此神兵,只是如此神兵,竟以针名。”急忙施礼称谢,道:“多谢师叔厚赐。”镇元大仙似知晓姜尚心思,笑道:“汝修道日短,前世记忆未复,见识甚是有限,若知你葫芦师叔惯用之兵,乃是重达一柄一百零八万斤的链子铜锤,便知此棍为何叫针了。”
胡卢面露赧色,道:“咱哥俩儿半斤八两,阿大莫阿二,弟固然全仗蛮力,兄长不也是只靠两子袖口糊弄旁人么?”镇元大仙笑道:“此乃贤弟自言,为兄可没有承认。”飞熊闻见两人玩笑,忙道:“若无他事,弟子就先行告退了。”
胡卢笑道:“且住,那棍乃是你前世之物,却不算甚见面礼,师叔这里另有一份礼物,却算是还你一份心愿!”着,递一卷书籍与姜尚。
姜尚未感轻接,目瞩镇元大仙,镇元大仙却目射奇光:“痴儿,此书卷乃是汝师叔所撰写地《天地玄功》,可谓功参造化,三界无人可及,便是为师的身为圣人也有所不及,当年你未能修成此项绝世玄功,抱憾而终,汝师叔今日便是欲还你这个心愿,只可私下修习,不可随便将书中神通随便传授于他人,若有疑难可询问为师或你葫芦师叔。”
姜尚向胡卢行三跪九拜之师礼,收下秘卷。
待姜尚退去,镇元大仙将面色一整,道:“日前传来消息,阐教有一门人,名曰申公豹,亦是天道历劫之人。如今阐教有意借此入主西岐,兴周灭商行那代天封神之举,为兄只求安然渡过封神量劫便可,委实不愿与阐教相争,不知贤弟可有计较?”
胡卢怔了怔,略作沉吟,接道:“天命早有定数,阐教争也无用,兄长能有此心,最好不过。如今西岐乃是文王姬昌当政,不久将有牢狱之灾,须其长子伯夷考替其身死,方可脱身,其长子伯夷考为人至孝,为性情中人,若无大变数必然难脱此天灾;若按此理,西周天命之主必是姬昌次子无疑。申公豹入主西歧,想来重亦会放在姬昌次子身上;兄长可令姜尚适时下山,至朝歌见机行事,以便避开阐教,又能借机博得姬昌好感,在西歧占得一席之地。然后坐看事态展,再议不迟。”
镇元大仙亦知天数,闻听胡卢之言,寻思:“难道葫芦贤弟欲行那逆天改命之举,暗示贫道让飞熊将伯夷考救下,然后乘其长子身份,名正言顺地谋得先机?只是……以葫芦贤弟和贫道地交情,委实没必要的如此含糊,想必另有深意……贫道只管依其计便是,若是画蛇添足,反而不美。”镇元大仙出于对胡卢的信任,当即道:“合该如此。”
其实胡卢哪里有什么深意,不是顺着镇元大仙的意思,仗着自己对封神情节的了解,随口一罢了。此事暂且告一段落,胡卢又道:“日前吾等在紫宵宫共议封神,女娲娘娘曾言有两个童子托胎重修,弟此来主要是想提醒一下兄长,最好是将那灵珠子收入门下。”
镇元大仙怔了怔,苦笑道:“贤弟却是来迟一步,原本灵珠子托胎陈塘关,其父李靖又曾在渡厄门下学艺多年,算起来乃是为兄徒孙,
前时,又逢阐教遣人传讯,是欲和贫道结个善缘,为兄不好拒绝,如今灵珠子已由十二金仙中地太乙真人收入阐教门墙。为兄所能做地,不过是命渡厄通传李靖,莫要因灵珠子神异心惊,无意中结下因果,坏了父子之情。”
胡卢闻言恍然,寻思:“不意此渡厄即彼渡厄,却是贫道觑了镇元兄长的门下。”叹道:“原来如此!兄长,李靖此人甚为关键,既又有如此才华,兄长切不可待闲视之,定要待之以厚,莫要叫他人乘隙而入,万一李靖改投他门,兄长地损失却是大了。”
镇元大仙接道:“贤弟放心,为兄亦知此,是以曾送一枚人参果与那李靖筑基,那李靖也甚是争气,只数十年光景,法力亦已臻太乙散仙之境,只略在姜尚之下,更兼深通兵法,可谓一不可多得的将帅之才。起来,亏得有六道轮回便利,为兄方能凭其三子来历,将李靖的命数了然于胸。三子为那灵珠子自不用,前两子亦是不凡,皆是以商代夏时身陨的阐教修士,凭此关系,将来李靖即便不入仙道,亦可在神道中占据重要地位。”
:脑子昏,思路不太顺,今天只有这么多。
第三卷 131回 常诵黄庭三百卷 坐看天下风云变
胡卢便就在五庄观住下,与镇元大仙畅论大道,顺便商议一下如何安排调整封神的诸般事宜,不觉日月蹉跎,时候渐过。
且当日那纣王被胡卢一顿暴打,自觉威严尽失,遂传令尽毁商汤属地所有供奉胡卢的祠堂,出了胸中一口恶气,但此却着实是颇为劳民伤财之举,概因当年最后一位人皇商祖成汤因为感念胡卢一脉对自己辅助之功,曾下令举凡商地皆要供奉人族圣父、葫芦先师。胡卢自身功德无量,大凡诚心供奉者皆少有病痛,一生平安喜乐,是以人间信者极多,今日纣王一纸言令,尽毁其祠堂,颇令民怨沸腾,百官如商容、比干、梅伯等再三劝谏,亦是徒劳无功。
纣王原还担心胡卢再来找茬,不意时日渐过,未见动静,于是本性渐复,愈见骄横,却并不理会人间民怨;奸臣贤相各各粉墨登场,争权夺利,竞相上演。
待得商地供奉胡卢的祠堂尽毁之日,朝歌商地祖庙,有神鸟临凡,施降千煌雷劫,击毁了供奉已历近七百年的女娃娘娘的祠堂,此祠堂乃为商祖成汤所立,为镇压商地气运之圣地,不意却一朝尽毁,又朝臣将此事急报于纣王,纣王却全然不当一回事,那里晓得,商地气运之败,以此为始。
要知那女娃娘娘祠堂所供奉的女娃却是六百年前庇护商地的精卫神鸟——女娃。神农之女。胡卢地再传弟子,当年一时兴起。在商地显圣,至有“天降瑞祥”之意。
女娃当年误食开天辟地之前地神果“黄钟李”,修为已臻大罗金仙峰。更因那“黄钟李”不沾三界一切业力,几可万法不沾。是以女娃可谓得天独厚,又无量气运。在商地的祠堂助商朝镇压气运,历六百年而不衰,惟今日纣王尽毁胡卢于商地地祠堂,女娃如何可忍,自不肯再为商地镇压气运。
时有常州侯苏护。因纣王欲强纳其女妲己为妃。酒后愤然留诗出走,兴兵反商。
一场好战。先有苏护之子苏忠全勇武不凡,大败北伯侯祟侯虎父子;又有曹州侯祟黑虎受异人秘术,铁嘴神鹰端地厉害;再有押粮官郑伦别有师传,修为莫测,修成鼻窍中二气,吸人魂魄,委实难防难当,初显神异;奈何苏护终是寡不敌众,兼之谋反独立之心不坚,有西伯侯姬昌前后奔走,又献女妲己入朝,两厢作罢;西伯侯姬昌却因此仁义之名更盛,仿佛旁人拼死作战,全是无用。
消息传至万寿山五庄观,胡卢知那郑伦乃是赫赫有名的“哼哈二将”之一,赞道:“千般武艺全,莫如一招精,一招鲜,吃遍天下。”镇元大仙心中欢喜,笑道:“此郑伦乃是渡厄门下,吾之徒孙也!自幼修持,修为不凡。”胡卢赞同道:“郑伦神通法力或有不如李靖,然其另有奇术傍身,亦可倚重之!”镇元大仙称善。
镇元大仙乃命童子送了人参果一个及相关修炼法门,助那郑伦增长修为;胡卢亦**之美,传下《天地玄功》中的地煞变化之数,增其保命机缘。郑伦收到“师门”厚恩,如何感恩戴德,潜心修炼,只数年间,便已臻太乙散数之境,此处略过不提。
却单表妲己入朝,行至半途,早被那千年狐狸精觑到空隙,坏去性命;至此“妲己”非妲己,千年狐妖得以托身宫中。千年狐妖谨记胡卢之谋,做出一副千金姐、名门闺秀地模样,刻意结交后宫诸妃,不显恶绩。但纣王被其迷惑,虽有妲己假意劝诱,然那纣王更感妲己美而惠,流连美色而不知返,全然不理政事,因此宫内宫外多有心怀妒忌怨恨者,只是又全然寻不到由头,亦无力让纣王回心转意,重治其罪罢了。妲己心下甘美之余,却又盛赞胡卢三界第一智者之名,名不虚传,自己还不曾尽展媚术,亦不曾施诡谋,只以“正道”便已尽收纣王之心,自身并无半骂名,反得贤臣称赞,当真痛快!
适时有阐教修士云中子进剑欲行那除妖之事,倒是把个纣王吓了一跳,惟恐胡卢又来生事,仔细问过方才接见。
扯过了一通废话,云中子终把纣王服,“巨阙剑”亦得以挂在分宫楼镇妖却秽。妲己因有胡卢以绝世秘法相授,倒也并无妨碍,但那“巨阙剑”挂在彼处,总是碍眼,时不时的觉得心神不宁。妲己忆及胡卢之言,暗道侥幸之余,忽生一计,寻思:“正可用胡卢真君秘授移花接木之术,令那姜皇后背了妖孽黑祸,本宫亦可借此机会上位,母仪天下。”于是吩咐左右宫女,道:“有请姜皇后、黄贵妃、杨贵妃等内位娘娘同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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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皇后等嫔妃不知是计,又因那妲己初入宫闱便刻意交好诸妃,只道妲己乃是诚心相邀,纷纷寻思:“吾虽看这狐媚不爽,但那妲己平时礼数未缺,倒也不好拒绝。”于是欣然而至,众嫔妃携手同游;偶行到那分宫楼前、巨阙剑下,妲己暗施“移花接木”之术,令姜皇后等嫔妃暂怀妖气。
那巨阙剑终是个死物,受妖气牵引,迸出一阵瑞蔼,道道仙剑光华纷起。妲已高呼一声:“诸位娘娘心!”借着剑光掩护,暗把手段使来。可怜姜皇后等一众嫔妃不过凡胎**,如何经受地起?同游嫔妃登时齐齐惨呼一声,姜皇后当场毙命,其它嫔妃多受波及,妲妃本人亦负伤倒地,似是受伤不轻,其中自是大半是作伪,但也有半是受了那剑光反噬。
随行宫女忽逢此变,登时慌了手脚。忙报纣王。纣王闻报大怒。暗思:“后宫嫔妃甚众,岂能人人皆妖?分明是那妖道心怀叵测。图谋不轨,尽伤我爱妃!”当即传令焚毁巨阙剑,并命武士抓捕妖道。朝臣闻讯亦是愤慨难当。皆想:“姜皇后母仪天下多年,素有德善之名。又有众多妃嫔皆伤,岂能尽是妖孽?”难得君臣一心。办事效率自然空前之高,那黄飞虎闻听伤了妹子,焉能不怒?当即起亲兵家将,配合宫廷武士,来捉惑君妖道。
当时。云中子尚未离开朝歌。忽见妖光复起,冲照宫闱。云中子叹道:“我只欲以此剑镇减妖氛。稍延成汤脉络,孰知大数已定,将我此剑焚毁。一则是成汤合灭,二则是周室当兴,3则神仙遭逢大劫,四则申公豹合该受人间富贵,五则有诸神欲讨封号。罢罢罢!也是贫道下山一场,留下二十四字,以警后人。”遂取文房四宝,留笔迹在司天台照墙上,正写到:“妖气秽乱宫廷,圣德播扬西土;要知血染朝歌……”
忽有巡街武士经过,看见墙上字迹古怪,急忙大呼:“妖道在这里!可拿下,莫走了妖道!”话音方落,街口早涌出百余武士,将云中子围定。云中子疑惑不解,暗思:“贫道好心炼得巨阙桃木剑一柄,欲稍延你成汤脉络,岂有他意,殷子受德你不领情倒也罢了,竟然不识好歹,遣人来拿贫道。”捏指一算,方知另有蹊跷,心中登时如吃了一个苍蝇似地难受。正是:
随缘随分出尘林,似云似水入朝来;
削松成剑名巨阙,斩妖除魔数日间。
明知成汤气数尽,缘何三心又二意;
可怜好心无好报,因果纠缠理不清。
经这一耽搁,黄飞虎亦引家将赶来,亦瞧见墙上字迹,寻思:“果然是个妖道,不但要妖气秽乱宫廷,还欲血染朝歌。”当即驱座驾五色神牛,仗剑来取云中子,骂道:“妖道哪里走!”
云中子不欲与凡人计较,自思:“成汤江山六百余年国运绵长,京师重地朝歌有皇气相护;又有不少截教道友投身朝堂,能人无数;如今贫道平白遭人算计,有口难辩,闹将起来即使能占得一时上风,亦无力亲入宫闱除妖正名,反而会累师门名声受损,委实久留无宜。”于是云中子慨叹一声,借遁光逃离朝歌,回山静修不提。
且言姜皇后不幸身陨,国母要位悬空,待武成王引家将回转,武士亦报知纣王:“妖道已借法术逃离朝歌。”次日上朝,纣王传下通缉令:画影图形,缉拿妖道。群臣皆无异议,有相商容出班上奏:“国母要位不可悬空太久,愿请立黄妃为后。”
黄妃乃是武成王黄飞虎之妹,可谓资历深、根基厚,是以多数朝臣均支持此议,认为乃是顺理成章之事。奈何纣王却是意属“贤”妃妲己,但是妲己毕竟入朝时日尚短、根基太浅;其父常州侯苏护不论名声势力,均无法与姜皇后之父,东伯侯姜桓楚相提并论,亦无法与武成王黄飞虎相比,之前又有反商之名,无论如何也不当立。而且镇国武成王黄飞虎终不比旁人,即使是纣王,亦须礼让三分。
一时僵持不下,只好暂时搁浅待议;这一事情传入宫中,妲己固然大失所望,黄妃亦多有怨言。时日一久,谣言渐起:“妲己初入宫闱,与姜皇后等嫔妃并无深交,缘何忽然大邀嫔妃同游?缘何迟不邀早不邀,非得和妖道献剑赶在一个时候?缘何不去别处,非要从分宫楼巨阙剑下经过?再联想两妃相争后宫之主,分明是那妲己与妖道早有窜联!”
谣言传至殷郊、殷洪两位殿下耳中,两位殿下只得十余岁,年轻气盛,怎及细思?只道母仇不可不报,持剑来问妲己,妲已一面落荒而逃,一面做楚楚可怜之状,苦言相求,那两位殿下怎得这千年妖狐手脚,狐疑间无奈退去,那妲已即可装作大受惊吓,一病不起。纣王闻讯大怒,命武士捉拿殷郊、殷洪问罪,幸有方弼、方相相护,逃往他处,暂保无恙。
妲己眼见事成定局。殷郊、殷洪已经出逃在外。急忙出来装好人,带“病”劝道:“日前因陛下欲立妾身为后。臣妾自是深感大王恩德,但如今闹得满城风雨,谣言四起;两位殿下固然不对。却也是因臣妾而起,受那奸人挑唆。妾身怎忍见陛下父子相残,名声受累?实在是臣妾地不是了。还望陛下三思而行。”
妲己暗示地如此明显,纣王焉能不“悟”?又委实念及父子情份,左右为难半晌,乃道:“爱妃如此贤良,朕心甚慰;但寡人身为一国之君。理当为爱妃讨回公道。可恨黄飞虎原与寡人亲同手足。竟如此不识大体,用如此卑鄙下作手段。为其妹谋求后宫之主。”于是一面命人放弃追捕殷郊、殷洪,稍恕二人之罪,但却夺其王子身份;一面欲治黄飞虎之罪。他却那里知道,黄氏兄妹皆忠厚之人,岂懂那鬼蜮伎俩,当日散布谣言者,反是妲己本人,此为“虚则实之,实则虚之”之谋。
妲己暗自得意之余,急忙再接再厉,言道:“此事仅是陛下推测,并无切实证据,若依此论便治武成王黄飞虎之罪,群臣怎能心服,更兼冷却忠臣之心,徒令鬼蜮之徒得意,陛下怎可自陷于此不义之地?”纣王闻言,感其聪慧,更加怜惜妲己,忙问:“依爱妃之意,又当如何?”妲己答道:“国事艰难,正值多事之秋,陛下理当以大局为重,也不许提黄飞虎之罪,只警告一番,令其戴罪立功,武成王必然感恩,当是两全其美。”
纣王从其言,次日上朝,当廷斥责武成王黄飞虎,又言欲立妲妃为后。群臣看得真切,多有不服者,纷纷进言,奈何纣王早已认定彼等和黄飞虎窜通一气,或斥或贬,甚或下狱,强行将妲己扶上后位。妲己却好言相劝,进言请纣王宽待群臣;而群臣只道纣王服软,直言又劝;一来一往,愈叫纣王觉得众多文武委实不可理喻,终于怒由心起,斩了些许。
费仲、尤浑两个却借此机会,独竖一帜,盛赞纣王立妲己为后,即时赢得纣王信任。待纣王问及:“两位殿下出逃在外,想是去了东鲁,朕虽已赦其罪,但恐姜桓楚闻知,领兵反乱,东方不得安宁,卿有何策,可定太平?”费仲跪而进言:“姜后已亡,殿下又被他人利用,今陛下强立苏妃为后,文武各有怨言。只恐内传音信,动姜桓楚兵来,必生祸乱,陛下不若暗传四道旨意,把四镇大诸侯诓进都城,枭号令,斩草除根。那八百镇诸侯知四臣已故,如蛟龙失,猛虎无牙,决不敢猖獗,天下可保安宁。不知圣旨如何?”纣王闻言大悦:“卿真乃盖世奇才!并有安邦之策,不负寡人信任,为寡人之股肱。”费仲退出宫中,纣王暗诏旨四道,四员使命官,往四处去,诏姜桓楚、鄂崇禹、姬昌、崇侯虎不提。
且殷郊、殷洪一路东逃,来见东伯侯姜桓楚,欲借兵马讨回公道。怎料步行太慢,叫纣王使命官赶到前面,把东伯侯姜桓楚招走。两位殿下到东鲁时,只见到姜桓楚之子姜文焕,言及前事,姜文焕顾及其父安危,未有所决。殷郊、殷洪大失所望,但也无奈,只得暂且住下,忽一日有两道者前来,一为广成子,一为赤精子,各言与二人有缘,收为弟子不提。
待东伯侯姜桓楚、南伯侯鄂崇禹身死,西伯侯姬昌被囚,唯有北伯侯祟侯虎仅以身免。姜文焕闻及消息,再无犹疑,即使两位殿下已经离开,为报父仇,亦兴兵四十万,来取魂游关;又有新继南伯侯鄂顺,领人马二十万,来取3山关;天下八百诸侯,竟反了四百镇诸侯,几达半数。黄飞虎叹曰:“二镇兵起,天下荒荒,生民何日得安?”忙令箭,命将紧守关隘;此话虽不必一一细俱,但亦是一场大战乱,生灵涂炭,商室国力大损,威严渐失。
纣王却不以为意,只道商地军力强盛,又合闻太师等贤臣良将尽心征战,捷报频传,但有叛乱者,尽数受株。可叹闻太师等贤臣良将惮精竭力,连年操劳,纣王本人却是踌躇满志,愈显骄横奢华,大兴土木,宠恋美色,不理政事。又有妲己适时些貌似贤良地“忠言”,以补帖民用为名,为自己谋得贤良之称,将商室国力再三败坏。宫廷之内,妃后相争,黄妃自认妲己绝对是心怀叵测,奈何找到到半把柄,服不了纣王,反倒落了个善妒之名;妲己这千年狐妖**这等手段,已是非常享受这种“痛快”感觉,甚至都懒得和黄妃计较。朝堂之上,亦是纷争连连,费仲、尤浑得势,大力排除异己,贤良多怨曲,如相商容等,或受陷身死、或失意出走,竟根本不须妲己多费甚手脚。
类似消息一一传到万寿山五庄观,胡卢与镇元大仙坐看天下风云渐起,事态展,颇有持子设局之意,不觉已有五六年光景。一日,胡卢对镇元大仙言道:“如今西伯侯姬昌业已被囚近七载,天灾已渐满,兄长可依计令姜尚下山行大事矣。”镇元大仙接道:“为兄亦正有此意!”于是将姜尚唤来,言道:“大劫将起,杀伐将至,成汤数尽,周室当兴。姜尚你本是劫中之人,合该享受人间富贵,即日下山扶助明主,顺天完劫当有所得。”姜尚问道:“历劫之后,弟子可否回山修炼?”镇元大仙答道:“可!”姜尚放下心来,又问:“弟子下山历劫,老师可有明示?”胡卢接道:“汝可往朝歌一行,见机行事,顺应天数,适时助西伯侯姬昌脱身,当有助宜。若有为难之事,可寻贤妃助之!”
待姜尚领命而去,忽有童子来报:“门外有一道者,自言有要事相请。”镇元大仙接道:“可请来!”来人入内,原是地府旧识,龙族勿螭。勿螭执后辈之礼,言道:“陈塘关总兵李靖第三子、阐教太乙真人门下哪吒,无故在东海海边生事,扰乱龙宫秩序。先斩寻海夜叉,后与东海龙王敖广第三子敖丙相斗被捉,却又口出不逊。念在两位老师、女娲娘娘及阐教面上,本不欲与其深较,怎料哪吒暗中藏有同伙,竟以乾坤弓、震天箭将敖丙射成重伤,幸好胡卢老师所传《天地玄功》委实玄妙,侥幸保得性命。东海龙王敖广原待亲至陈塘关,向李靖讨个法儿,但忆及此弓此箭乃是葫芦老师门下之宝,李靖又是镇元老师门下,是以传讯龙来向两位老师请示一下,我族该如何处置此事。”
胡卢闻言大怒,道:“早年贫道将乾坤弓、震天箭传给弃徒玄元,不意竟祸乱至此,烦请勿螭贤侄回报敖广,该怎么办就怎么办,玄元已经被贫道逐出师门,不必顾忌贫道颜面。只是那玄元根脚不浅,身居无量功德,不可轻杀,以免给整个龙族带来偌大因果。若是敖广觉得不好处理,可请应龙等全权处理此事,举凡五夷山门下皆可助力。”
镇元大仙亦是火气不,暗思:“哪吒打被阐教太乙真人收入门下,缘何竟教出这样一个弟子,委实居心不良。”闻及胡卢如此话,又念及双方交情不差,以及龙族眼下地恐怖实力,当下接道:“烦劳贤侄回报东海龙王,哪吒自被阐教太乙真人收在门下,此间事绝非出自贫道授意,亦不知因果究竟,但是俗话子不肖,父之过,贫道即刻传谕李靖,著其严加管教,定会给龙族一个满意的答复。”
132回 哪吒降世闹东海 劫数将起事难平
且大商属下陈塘关总兵官李靖,自幼修持,访道修真,有幸拜得镇元大仙门下度厄真人为师,学得五行法术、又得师祖镇元大仙可以栽培,以三界有数的神物人参果两枚为其筑基,兼修兵家、仙家两道,修为甚高,只数十年光阴,已臻太乙散仙峰,更有师门所传先天宝物困龙戟、赶山鞭;因杀劫将至,仙道难成,故特遣下山,一为历劫成就神道,又为其命中注定可享人间富贵。有元配夫人殷氏,殷氏夫人性情温良,既美且慧,与李靖感情甚笃,亦随李靖修真,但夫人资质有限,虽得李靖悉心传授,仍是修为较浅,只得寻常真修之境。二人已有二子,长子便是那金吒,乃前文阐教门下广盛子残魂托世,拜在文殊广法天尊门下,以了前世因果。次为木吒,亦是阐教门下真修残魂转世,拜在普贤真人门下,历劫重修以回道门。殷夫人后又有孕在身,已历三年零六个月,仍未生产;李靖得师门嘱咐,心下不以为异,静待天机。
一日,李靖忽觉心血来潮,指殷夫人之腹,言道:“时候至矣!我那三子当于今夜降世!”当夜,殷夫人果然于梦中见一个道人,送来一儿。是日,殷夫人顺利产下一子,怀有种种神异。又有乾元山金光洞太乙真人如期而来,李靖亦是道门,又得师门提前支会,怎敢待慢,急忙以礼相待,请来相见。
太乙真人径上大厅,朝李靖道:“李道友,贫道稽了。”李靖以道门之礼相还,见此道人修为要比自己高明许多,忙尊上坐,问道:“道兄从何处来?”太乙真人答道:“贫道乃乾元山金光洞太乙真人是也。闻得道友生了公子,特来贺喜。同时依约收其入门,不知尊意如何?”李靖此时已是太乙散仙峰,眼界自是甚高,寻思:“来人修为虽高。但仍尚未入得大罗之境,谁知真假?”道:“本将已得师门通传,原不该节外生枝,只是事关本将三子,不得不慎重行事。未知道兄可否证明一二,也好叫本将心安?”太乙真人心下略感不悦。但也无奈,只好道:“道友三子降世时,身怀二宝,一名乾坤圈,一名混天绫,皆是贫道金光洞镇山之物,取来一试便知。”李靖忙命人将二物取来,叫太乙真人试过,方才信了;但心中却微微有些失望。只觉阐教十二金仙,竟尚未入大罗之境,便是那所赠宝物竟也未入先天,委实有些空负盛名。太乙真人见过李靖三子,又胡扯了一通,道:“此子生于丑时,正犯一千七百杀戒;贫道欲给他取个名字。唤作哪吒,可好?”李靖老大不愿地应了。“恭送”太乙真人离开,相约过些时候,来接哪吒上乾元山修行。
李靖亦识易理,觉得太乙真人所言或有所指,心中不由担忧。原本有意回师门探问一番。岂料忽闻天下反了四百镇诸侯,一时无法脱身。李靖为人忠信。尽心操演3军,训练士卒,传令叫把守关隘,让提防野马岭要地,不觉已是七载;又见举家平安,渐渐淡忘太乙真人之言,不复再有前面心思。
其时,哪吒年方七岁,身长六尺,见天气炎热,心下烦躁,没个好耍处,遂来见母亲,参见已毕,站立一旁,道:“孩儿西出关外闲玩一会,禀过母亲,方敢前去。”殷夫人爱子之心甚重,道:“你既要去关外闲游,可带一名家将领你去,不可贪玩,快去快来,恐怕老爷操练回来,娘亦不好为你遮掩。”哪吒甚惧李靖威严,闻言大喜,忙道:“孩儿晓得。”
正是:
命里有时终需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前生今世早注定,但有差池劫数至。
话哪吒同家将出关,约行一里之余,来到绿柳荫中,只见这壁厢薰风荡荡,烦暑尽解;哪吒解开衣带,舒放襟怀,不觉大喜,甚是快乐。又见那壁厢清波滚滚,绿水滔滔,真是:两岸垂杨风习习,崖傍乱石水潺潺。哪吒与家将招呼一声,来到河边,脱了衣裳,坐在石上,用随身之宝七尺混天绫,蘸水洗澡。
那七尺混天绫非是等闲,乃是乾元山金光洞镇洞宝物,不哪吒此举是滞亵渎宝物,单哪吒将宝物放入水,把水俱映红了;正是:摆一摆江河晃动,摇一摇湖海震撼。恰逢这水乃是“九湾河”,正在东海口上,哪吒随兴玩耍,却将东海水晶宫晃的微微响动。
东海龙君敖广正在水晶宫闲坐,忽然闻见宫门震响,要知龙族近年来势力暴增,久未有甚真修敢上门放对,不意今日却有意外,那敖广忙唤左右问道:“地不该震,为何宫殿晃摇?传与巡海夜叉李艮,看海口是何的作怪?一探究竟。”
夜叉来到九湾河一望,见水俱是红的,光华灿烂,有一个儿将红罗帕蘸水洗澡;急忙分开水波,问道:“那孩子将甚麽作怪东西,把河水映红?宫殿摇动?”哪吒回头一看,见水底一物,面如蓝靛,似珠砂,巨口獠牙,手持大斧。也是李靖忙于军务,未曾严加管教哪吒,哪吒又自负神异,瞧见夜叉面像古怪,心中却也并不害怕,随口道:“你那畜生,是个甚麽东西也话?”
巡海夜叉虽是官微位,但也是玉帝亲,皇命新封;又合近千多年来龙族保佑洪荒大地风调雨顺,功德极多,势力远胜往昔,绝无有甚仙人敢役使龙族呼风唤雨,那李艮亦因此自视甚高,极为得意,闻言不觉大怒,言道:“吾奉主公差巡海夜叉,纵是得道真修,亦当道个尊驾,你个顽童,恁骂我是畜生?”行为亦是无状,分水一跃,跳上岸来,来拿哪吒。实则此君面虽恶心却善,只是欲与眼前的可爱童戏耍一番,却不意惹来生死之劫。
哪吒正赤身站立,见夜叉来得勇猛。将身躲过,把右手套的乾坤圈,望空中一举。此宝原系昆仑山玉虚宫所赐,太乙真人镇金光洞之物。夜叉那里经得起,那宝打将下来,正落在夜叉头上。只打得头脑迸流,即死于岸上。哪吒不识轻重,笑道:“把我的乾坤圈都污了。”复到石上坐下,洗那宝圈。
水晶宫经此二宝震撼,宫殿晃动愈见猛烈;敖广寻思:“夜叉去探事未回,怎的这等凶恶?难道有人主动来挑衅生事?”正思肘间,忽有龙兵来报:“夜叉李艮被一孩儿打死在6地,特启龙君知道。”敖广闻报不觉大怒,言道:“这千多年间。从无人敢如此放肆,来我洋洋东海生事,想我族众得葫芦师祖指,保佑洪荒人族风调雨顺,国泰民安,轻不滋事,不意今日竟被人欺上门来。敢是欺我龙族无人?待吾兵亲去……”话音未落,龙王三太子敖丙出来。接道:“杀鸡焉用宰牛刀,待孩儿前去拿来便了。”敖广闻见大喜,寻思:“三子得胡卢先师秘授玄功,修为不下于我,此去自可轻取敌酋。”道:“吾儿此去。一要心谨慎。二要探问清楚,毕竟龙祖曾言杀劫将至。凡事须三思而后行,不可枉结因果,免得将水族卷入此次量劫祸乱之中。”
龙族自祖龙伤愈复出,又合与胡卢一脉相交莫逆,又机缘巧合在地府六道占有一席之地,实力早已与当年不可同日而语,那三太子敖丙更有幸得胡卢指教诲,修为极高,龙族上下对其甚是看中,几乎当作接班人来培养,自是颇识大体,接道:“父王尽管放心,胡卢祖师曾言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孩儿自是省得轻重地。”罢,敖丙只起数名虾兵蟹将相随,上了逼水兽,手提方天画戟,径出水晶宫来,分开水势。正是:
平地水起数尺高,波涛横生如山倒;
千仞浪飞喷碎玉,全装服色三太子。
哪吒起身看着水,笑道:“好大水!”只见波浪中现一水兽,兽上坐看一将,身材挺拔,眉目清秀挺戟骁勇,开声问道:“是甚人打死我巡海夜叉李艮?”哪吒应道:“正是我!”敖丙见此人乃是个孩,却也不敢怠慢,又问道:“你是谁人?因何事伤我夜叉?”哪吒答道:“我乃陈塘关李靖第3子哪吒便是。俺父亲镇守此间,乃此镇之主;我在此避暑洗澡,与他无干,他来驾我,我打死了他也无妨。”
敖丙识得李靖,暗骂一声:“我龙族司旨洪荒大地雨水,保佑万民苍生风调雨顺,广积功德,可谓有大功德在身,便是我水族一夜叉也非仙家可随意煅杀的,却不意竟被眼前童所伤,实在是一笔糊涂帐!巡海夜叉李艮死得却冤。”寻思:“此子虽顽劣,却偏偏是那陈塘关李靖之子,那李靖乃是镇元圣人再传弟子,修为极高,不在吾之下,这还罢了,但镇元圣人与龙祖交情非浅,又是胡卢祖师的结义兄长,吾却不能不给面子,随意将此子打杀。”念及此处,敖丙把画戟收了,跳下逼水兽,空手来拿哪吒,暗道:“不过一个顽童,料来能有甚真本领?”破口骂道:“好孽障,夜叉李艮,乃天王钦殿差,你敢大胆将他打死,已是有违天条,如何尚敢撒泼乱言?若非念在汝父与吾父份属平辈,亦有一拜之交,早将你一戟刺死。”
哪吒闻言一怔,又见敖丙来地凶猛,把头一低,钻将过去,道:“少待动手!你是何人?汝父又是何人?通个姓名!我有道埋。”赦丙答道:“孤乃东海龙君3太子敖丙是也。”哪吒笑道:“你却是那东海敖广之子。你父子妄自尊大,想我父神通广大,尔等异类如何有莫大机缘会识得我父?莫要乱攀关系,若是恼了我,连你那老泥鳅都拿出来,把皮也剥了他地。”
三太子敖丙大喝一声:“你这顽童当真无理,气杀我也!待吾将你擒下,去见你父亲辩理?”复又伸手,来拿哪吒。
哪吒急了,把七尺混天绫望空一展,似火块千团,往下一裹,已将3太子裹住。哪吒正待抢步上前。却见敖丙将身一抖,化一道轻烟,脱身出来;哪吒忙又将乾坤圈祭起,望敖丙门打去。敖丙已知哪吒法力不高。但那宝物却不凡,已是后天灵宝级数,不敢怠慢,忙伸手将自己的方天画戟招来,望空中拔打,已准确地用戟上枝锁住乾坤圈;复又抢前一步。倒转戟身,把哪吒轻轻一击,打倒在地。哪吒未及起身,早被敖丙一手按住项间,提到膝上,正待挥戟打上几下,以做惩戒,却又瞧见哪吒到底是个孩子,细皮嫩肉。寻思:“终是个孩子,到渊源又是与我平辈,若是打坏了,可不是好耍处。”遂弃了画戟,并指成掌,照哪吒肉厚处——**打去,口中骂道:“好泼才!年纪便如此不识轻重。出口无状,待到大了。还不知惹下何样祸祟。今日本太子便代李靖李伯父,好生管教管教你!”
哪吒自幼便得殷夫人宠爱,焉愿甘受此奇耻大辱?自是奋力挣扎,奈何敖丙得胡卢秘授《天地玄功》,又得本族看重。时常接受祖龙的亲自指。修为法力进境颇为神。别哪吒尚未得到太乙真人真传,人力弱。法力低微,只得前世带过来地那儿微末神通,即使将来在太乙真人门下学艺归来,亦未见得一定是敖丙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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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打不过,争不脱,哪吒只好口上占便宜,信口威胁道:“吾乃阐教金仙太乙真人门下亲传弟子,今日你打了我,他日少不得禀明老师,必叫你龙族举族偕亡!”敖丙闻言大怒,冷笑道:“你不提阐教,本太子还少打你几下,提了阐教却要多打你一时。吾族乃洪荒大族,便是昊天上帝亦要礼让三分,吾族前辈黄龙真人之前拜在阐教门下,要么就别收,收了就不该漫待,阐教委实没有一个好东西,向来歧视吾族不,还要时常来吾东海,窥视吾族异宝,真当吾族没有能人不成?你这泼才不学好,坏处却学了不少,委实该打。”
与哪吒同来的家将早看得呆了,此时缓过神来,急忙苦言相求。敖丙本就没打算将哪吒如何,闻言顺势作罢,道:“回去据实告诉你家主人李靖李伯父,就看在胡卢先师和镇元圣人面上,此事暂且作罢,吾族不欲深究,但是并非每次都能这般幸运,希望李靖李伯父能严加管教,莫要将来当真引出祸端,却又追悔莫及。”
那家将唯唯喏喏应了,敖丙弃了哪吒,引龙兵自回水晶宫不提。哪吒亦是心高气傲之辈,如今受了奇耻大辱,岂愿家中知道?何况那李靖乃是军将出身,教子亦似治军一般,颇为严厉;哪吒自思若是今日之事被父亲李靖知晓,纵有母亲求情,也必然不会轻饶了自己,于是和家将道:“今日之事,就不必告知我父亲了,否则大家谁也别想好过!”
家将闻言,想及李靖性情不由打了一个哆嗦,一时没个好主意。二人回到府内,方知李靖整训兵马未归,各自长出了一口气,那家将心中暗道:“非是将不报,实乃天意如此。”
二人见过殷夫人,殷夫人问道:“我儿怎去了这般久?”哪吒忙道:“关外闲行,不觉迟了……”家将寻思:“公子只不必告之将军,却没不可告之夫人。”忙把日间事叙了一遍。殷失人大惊,道:“龙族乃洪荒大族,东海龙君更是四海龙君之,我儿怎可如此不知上下,眼下却如何使得?”哪吒接道:“那白脸已了不再追究,母亲何必担心?父亲操劳军务,无以分身,此等事,委实不必叫父亲知晓。”殷夫人终是爱子心切,又觉哪吒的有理,笑道:“我儿惧怕责罚只管直,为娘岂会坐视,从哪里学得这许多弯弯绕儿?”哪吒被窥破心思,急忙撒娇,道:“孩儿知错了。”又叙了几句闲话,殷夫人道:“此事为娘可替你暂为遮掩,只是龙族委实势大,我儿不可再造次,以后却不可再生事端。”
哪吒漫口应了,却并不放在心上,只是惧怕敖丙武力高强,倒也不愿再自取其辱,但每每念及此事,总是闷闷不乐。且这日,忽有家将来报:“门外有一少年。自称是三公子故友,见是不见。”哪吒寻思:“难道是杨戬哥哥来了?”急忙来见,来人却是玄元。
因杨戬关系,两人倒也识得。只是关系不如杨戬来地亲切。玄元笑道:“年余未见,哪吒却已长的这般大了。”哪吒问道:“怎么不见杨戬哥哥与你同来?”玄元接道:“杨戬拜在阐教玉鼎真人门下,忙着修道学艺,习那《九转元功》,哪有闲暇寻你玩耍?”哪吒忆及前日之辱,不觉有些羡慕。问道:“不知那《九转元功》是何样法门,精妙么?”
“无非是变化之术,长于肉身近战,又有什么了不起。”玄元先是不屑,复又黯然,道:“当年人族圣父,葫芦真君曾创下一门《天地玄功》,极尽变化之道,依天罡地煞共计一百零八般。阐教地《九转元功》不过是由此演变。自行改编盗版而来,纵是修得极高,至多也不过只有地煞之数七十二般变化,与《天地玄功》相比多有不及。若非兄我当年不曾学全,如今又被逐出师门,杨戬贤弟欲习这近战变化之道,焉用拜在阐教门下?没由来降了身份!”
哪吒倒不曾注意玄元神色。道:“只看变化数量,便知《天地玄功》比那《九转元功》强了不止一筹。为何杨戬哥哥不去寻葫芦真君学《天地玄功》,反去阐教学《九转元功》?”
玄元叹了口气,道:“想那葫芦真君何等身份,岂是想拜师就能拜师?这么吧,凡是葫芦真君门下。尽是天立地地大人物。只有像轩辕黄帝、文字之祖、兵家之宗那般有大机缘,才能拜在葫芦真君门下。何况杨戬贤弟和葫芦真君……”到此处,玄元似不欲多,忽道:“其实《天地玄功》比那《九转元功》更为玄妙,也并非单纯因为变化的多寡,而是前者更全面更系统更专业。《九转元功》是七十二般变化,似乎正合《天地玄功》中的地煞之数,实际却有本质差别。《九转元功》中地七十二般变化,即有份属地煞数,亦有份属天罡数,同样可身化万丈、法天象地,只是由于关键之处地缺失,法身不如天地玄功完美多矣。”
哪吒初听此等三界罕知的秘闻,不觉有些神往,念及自己却无机缘习得《天地玄功》,不觉又有些赌气,道:“都是爹娘养地,焉知本公子将来不能有所作为,不如那文宗兵祖?”罢,又忆起日前自己竟被一条龙欺复,不觉又有些丧气,黯然道:“弟已经拜在乾元山金光洞太乙真人门下,起来与杨戬哥哥还是同门师兄弟,倒也心满意足,不敢奢求其它,只求将来学艺归来,能够打败敖广三子敖丙便成。”
玄元听得奇怪,忙问究意,哪吒脸一红,逐把当日糗事了一遍。玄元失笑道:“这有何难,何用等到将来,贫道有一宝,名曰乾坤弓、震天箭,乃是当年轩辕黄帝所传,有大威能,可破大巫不坏之身。今日恰巧碰上,理该与你走上一遭,将其惩戒一番。”
哪吒眼睛一亮,大喜道:“如此甚好。”念及敖丙当日之言,复又有些犹豫,道:“终非吾自己的本事,只怕不甚妥当。”
玄元却不知轻重,不以为然地道:“你我乃是兄弟,情同手足,焉能不讲义气,刻意分出彼此?”
哪吒遂不再坚持,先和殷夫人打过招呼,只道:“有好友来寻,出去玩耍。”殷夫人未曾多想,只道玄元修为精深,有他照应,岂有大碍?自是欣然同意,却不想只此一念之差,酿成滔天大祸。正是:
一朝封神动天地,月缺难全降灵珠;
托胎哪吒犯杀劫,一千七百天注定。
行云千年未有失,布雨万载不或缺;
功德无量人称道,气运悠长也难逃。
133回 险丧命在劫难逃 一波平一波欲起
且哪吒与玄元两个貌似很“可爱”的鬼结伴来到东海海口,意图找回场子。玄元在胡卢门下多年,亦知胡卢与龙族关系,刚才满口大话,此时事到临头,心底终是有几分顾忌,道:“之前因葫芦真君的关系,为兄亦算和龙族有几分渊源,倒不宜直接碰面。吾此来只为贤弟出气,哪吒贤弟且将那敖丙引来,待兄我乘隙用乾坤弓射他一箭,却不可伤其性命,可好?”
哪吒闻言,倒也不欲叫玄元为难,当下头应了,把混天绫放在水中一搅,将那九曲河水映赤,水晶宫又有震动。自有虾兵报入宫内,言道:“前日闹事的娃娃又在九曲河边作怪了。”敖广目视敖丙,自是有探询之意;敖丙却是不仅大怒,道:“孩儿前日并无虚言,只不知哪吒怎地如此不知好歹,却缘何又来,待孩儿前去,真个将其捉了,问个清楚仔细。”敖广接道:“其中想来另有蹊跷,吾儿此去却须心谨慎,不可大意。”
敖丙了三五随从,提方天画戟,上逼水兽,径出水晶宫;分开水波,立在浪头,戟指哪吒,问道:“那李家弟,缘合在来此搅乱,还不素退去。”哪吒拍手笑道:“那个是你弟,龙儿来得正好!我兄助我!”话间,玄元早把乾坤弓拉作满月,弦响处金光迸;敖丙纵有防备,亦怎敌宝弓利箭玄妙?早被一箭射在腹间,登时痛叫一声,坐不住逼水兽,跌落浪中,昏迷不醒,人事不知。
哪吒拍手称快,玄元却是面带忧色。叹道:“吾原想射敖丙一箭。惩一番,怎料近年来少用此物,竟难操控,竟是未及控制其威力。看来已是伤及要害,若是当真因此坏了敖丙性命,事必月缺难全。平白结下龙族大仇不,连葫芦真君亦不肯与吾干休,祸事矣。”哪吒不知究理,尚不以为然,道:“事情已然做下,何必心悔。且随弟入府休息。”二人暂回陈塘关,暂且不表。
单敖丙中箭重伤昏迷,被随从抢回宫中;敖广闻报,见敖丙口鼻出血,面如纸金,当真是悲愤交加,叫道:“李靖,若是吾儿有个三长两短。本王必誓不与罢干休。”又见敖丙伤势着实不轻,自己百般救治却是无效。忙负之去见那龙祖救命。龙祖看罢伤势,稍作治疗,把伤势稳定,道:“幸亏葫芦道兄所传的《天地玄功》法门神奇,汝又护送的及时。否则必留暗伤。”敖广心绪略安。忙问:“那如今……”龙祖接道:“如今亦不容乐观,尚须静养个三年五载。才可痊愈,但也不会有甚大影响。”
爷孙两了寻了静室,将敖丙安置好;祖龙指那箭,道:“此箭名曰震天,乃是人皇轩辕所遗之人族功德宝物,委实非同可,若非使用者或是未尽全力,或是有力未逮,只怕丙儿当时即会毙命。吾早先吩咐过你,安守海疆,不可轻生事端,缘何在此量劫来临之际,惹下如此厉害的对头?”敖广遂把哪吒之事叙了一遍,又道:“乾坤弓、震天箭本是葫芦真君之宝,三百年前杨戬劈山救母,三界震动,其中就有乾坤弓和震天箭的影子,随后葫芦真君通告三界,将再传弟子玄元逐出山门,其中或有关联。”
祖龙沉吟半晌,道:“值此多事之秋,又或与葫芦道兄又关,那李靖亦是镇元圣人的再传弟子,倒也不可不慎,前者应龙来见,曾言葫芦道兄与镇元圣人在那五庄观论道,已有经年,且命人至地府,让勿螭出面,向镇元圣人和胡卢道兄打个招呼,请他两位给个法,再作计较不迟。”
敖广领命去了,非止一日,消息传来,方知冲突由始至终竟仅仅是哪吒顽劣,玄元亦是不识轻重。祖龙得知前因后果,颇有哭笑不得之感,寻思:“亏得自己紧张了半天,以为有什么阴谋针对龙族,谁知到头来如此简单。”道:“既然镇元圣人和葫芦祖师两位道友已经话,吾族亦不必吹毛求疵,枉自出手结那因果,只坐等结果便是。”
且言胡卢的一众门人弟子得讯,按道理由应龙出面最为合适,正可兼顾双方颜面。应龙却是有些迟疑,目视莫言,道:“应龙便走上一遭倒也无妨,只是玄元终是同门一脉,兼之根脚深厚,身份特殊……”莫言知他心意,寻思:“吾为老师徒,清理门户之事,自该挺身而出。”于是接道:“应龙师弟即有顾忌,不如由贫道亲往,应龙师弟则可去龙族项,以作勾通,其它师弟留守山门,不可轻离,谨防有变。”
当即分头行事,应龙如何去龙族勾通,先略过不提;单表莫言驾祥云至陈塘关,来会玄元。其时,哪吒、玄元两个终是孩童秉性,早将前事抛在脑后,乘兴游玩。郊外碰面,莫言指玄元道:“玄元,你欺心妄为,可知罪吗?”玄元虽亦识得莫言,却不知莫言底细,只知胡卢门下皆称其为师兄,常年闭关静修,感觉上就生份了一许多,是以并不把莫言放在眼中,料想是因龙族之事而来,也不在意,反问道:“吾有何罪?纵有甚罪过,也不该你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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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言接道:“妆被老师逐出师门,竟不思回改,用师传秘宝射伤龙族太子,焉敢故做不知?”哪吒从旁笑道:“你这道人好没道理,即言玄元兄长已出师门,不再相干,射不射伤龙族太子,全凭自家心意,缘何又来多事?”莫言不愿与哪吒废话,只伸手一指,凭空生出一团瑞气,把哪吒裹定在当地,再也动弹不得,冷笑道:“无知辈,焉敢在吾面前放肆!”
玄元见哪吒被困,怒道:“好大胆,汝竟敢惹到爷头上。”将手中乾坤弓望空中一晃,拉作满月,箭已上弦。厉声言道:“还不将哪吒贤弟放开?否则莫怪玄元不念故人之情!”莫言怒极而乐。失笑道:“便是那轩辕黄帝亲至,见了贫道亦须恭恭敬敬,执晚辈之礼,汝竟拿他地弓来威胁贫道,当真不知所谓。”
哪吒挣了半晌,未能动得禁制分毫。又见玄元和莫言两个剑拔弩张,大叫道:“贼道古怪,兄长莫要与他废话,且射那泼贼便是。”莫言复又望哪吒一指,斥道:“闭嘴!”哪吒果然闭嘴,呜呜咽咽再也不出声响。玄元骑虎难下。将手一松,箭已离弦,望莫言胸口而来。莫言不慌不忙,望背上一拍,背上剑匣飞也一道乌光,正是:
玄妙不在声势隆,技艺不凭名气高;
掌中但有一剑在,任尔乾坤震天动。
那一道乌光似灵蛇游走。头摇尾摆身一卷,早将震天箭光华敛去。莫言信手一抓,翻手间已把震天箭控于指掌,轻笑道:“不过雕虫技耳!玄元你还有何本事,可一一使来。”玄元心下惊惧,要知玄元跟脚神异。样子只是十余岁地孩童。修为实已臻大罗之数,与那人皇弓箭可谓珠联璧合。三界罕有人敢接他一箭,不意那莫言竟如此轻易的接下自己全力施为的震天箭,料知此人果然神通广大,只怕还在应龙、知事诸人之上,自己绝非其敌,忙把身一摇,头竟升起一柄巨斧,正是:
先有盘古开天地,后有刑天闹宫廷;
今日真灵显化时,神斧再出天下惊。
玄元弃弓提斧,面带凝重,道:“如你所愿,莫怪贫道心恨!”话间,脚步似动未动,神斧似劈未劈,恍忽中云起雾过,细看时空间已裂。此斧非比寻常,乃是玄元真身显化,盘古斧器灵所化,前代之干戚,今日之开天,有破碎天地、撕裂虚空之能,实是三界第一等攻伐之物,甚至还在诛仙四剑及盘古幡之上。
莫言早有耳闻,虽自负神通,但也不敢待慢,急忙伸手相招,背上乌光飞出,但见莫言精神抖擞:微微腕间动,剑光生;如蒙蒙细雨,似蔼蔼春风。叮叮当当声响处,浩浩荡荡势消弥,正是:
一柄墨剑出,万年铁木成;
胸中有天地,不惧分阴阳。
哪吒强睁双眼,微起朱唇,意图将这刹那永恒看清,终是水中月,镜中花,波动影移,如梦似幻;心中不觉暗叹一声,神若满足,情似失望。再看时,风云早散,气象已平,但见莫言墨剑斜指,挺身而立,道袍随风微荡,髻应势轻飘,好不潇洒!
玄元神情萎迷,双手空空,两眼痴呆无距,口中喃喃而语:“怎么可能……”一念未绝,忽有一道宝光自上袭来,玄元未及反应,痛叫一声,栽倒在地,化为一柄巨斧。斧上有一枚宝钱,背生双翅,有眉有眼,不是落宝金钱,还能是何物?
“且住!玄元尔敢——”一道遁光落下,化作一道人,却是赤尻马猴明理。莫言微微一笑,问道:“师弟从何而来?”明理面露尴尬,答道:“老师忽忆起玄元根脚,放心不下,唯恐话不投机……于是把吾招去,赐下落宝金钱,来助师兄降服玄元,不意终是来迟一步,幸好师兄法力高深,道行精湛……”
“道行精湛么……”莫言嘴角带着一丝血迹暗叹,手中墨剑亦随之化为湮粉,散于天地。原来莫言以几近准圣的惊世修为,结合自创的无上剑术,抵当玄元真灵显化奋力一击,看似轻松,实则已尽全力,最终虽全身而退,掌中墨剑却没有这般幸运了。这也就是莫言亲来,换作应龙等,虽亦性命无碍,但身负重伤却是再所难免。不过话又回来了,若是应龙等来见玄元,玄元倒也未必会下狠手,个中缘由,却不足为他人道。
明理瞧见,忙道:“师兄……”莫言苦笑一声,接道:“开天神斧果然真个不凡,贫道只是有些可惜墨剑被坏,一时感慨,其实并无大碍,至多静养几日便可。”
那边哪吒却已扑到玄元所化巨斧旁边,早先莫言随手设下地禁制亦不知何时消减。哪吒揭去宝钱,巨斧并无动静,哭道:“玄元兄长,你怎样了……”复又指莫言、明理破口大骂,威胁道:“快将吾玄元哥哥恢复本来,不然等吾见过师父,必要叫尔等形魂俱灭。”
莫言、明理却懒得理他,自顾叙了三五句闲话,径直将落宝金钱和玄元所化巨斧收去。明理道:“不意老师地落宝金钱,竟能轻易将玄元直接打回原形,如此一来,岂非但有灵宝得道之人,皆在受制之列?”莫言亦是惊疑不定,接道:“老师只要将玄元捉来,并未明言如何处置,如今玄元回归本形,不知灵识可在?”
明理摇了摇头,道:“吾亦不知,届时自有老师处置。”莫言亦不多,两人便欲离开。哪吒见二人对自己不闻不问,愈觉愤怒,言道:“吾师乃是阐教十二金仙之一,乾元山金光洞太乙真人,尔等不要走……呃,可敢留下姓名莫言、明理互视一眼,失笑道:“太乙真人?呵呵……你这娃娃不识轻重,不识好歹,若非念在镇元师叔面上,早将你一并落。可快快回陈塘关去吧,想必李靖那辈亦已明了前因后因,自会好生管教于你。”
134回 不怕没有好事儿 就怕没有好人儿
且哪吒眼见莫言、明理两个把玄元带走,寻思:“此事因吾而起,如今玄元哥哥受累,吾岂能坐视不理?若回关中,以爹爹性情,断不会出手助我,多半会将我禁足,凭空误了时日。有道是救人如救火,事不宜迟,只好望乾元山金光洞走一遭,向我师尊太乙真人计个主意。”哪吒略把衣衫一整,抓一把土望空中一洒,借土遁往乾元山来。
至金光洞前,哪吒不敢擅入,请金霞童子通传。太乙真人闻报,唤哪吒进来,问道:“你不在陈塘关,来此有何话?”哪吒忙把东海之事叙了一遍,大致上倒也未有隐瞒,只在细微处略有偏颇,言道:“弟子上天无门,入地无路,只得来恳求老师,望祈垂怜!”
太乙真人听罢,面色复杂地望了哪吒一眼,寻思:“原指望收一佳徒,能够左右逢源,交好女娲娘娘和镇元大仙。将来劫起,凭借这一层前系,有哪吒在前面,女娲娘娘和镇元大仙必然不会坐视不理。岂料此子命犯杀劫,天生就是个惹祸的祖宗,惹谁不好,非要去惹龙族,去惹胡卢门下,哪个都不是好相与的。尤其是那葫芦道人,一身无量功德,天下瞩目,太恶心人了,杀不得打不得,想起来就叫人头疼;迄今为止,还没见有谁能占到便宜。如今可好,还没来得及左右逢源,倒先左右为难起来。且不以贫道这修为,根本不足以和任何一方对抗。有道是拔出萝卜**泥,打了的。必然会惹来老地……若是坐视不理,倒似我阐教怕了龙族和胡卢道人。叫哪吒觑。”
正为难间,忽有金霞童儿来报:“燃灯老爷来了。”太乙真人忙将燃灯道人迎到上坐,又命金霞童儿摆上果品,问道:“日前偶闻燃灯老师得了一件灵宝,忙于参悟祭炼,不知今日前来,有何要事?”燃灯笑道:“吾等修道之人上体天心。下顺民意。岂可一味苦修?日前贫道忽觉心血来潮,算出有一幢大机缘就在陈塘关中,和令徒关系非浅。是以暂停清修,来顺天数。”太乙真人闻言,心中一动,寻思:“难道和哪吒之前所述有关?”忙道:“燃灯老师果然道行精深,贫道正有疑难。须要请教。”遂把哪吒之事叙了一遍。
燃灯听罢。亦是心中一动,寻思:“怪不得之前忽觉心神悸动。原来是那玄元的根脚与贫道相类,同是先天至宝得道,惺惺相惜。照哪吒所见,玄元必与开天神斧关系非浅;若是能借此机会,将那玄元所化巨斧谋到手中,必有大助宜,不定可以由此斩尸证道。何况此事和葫芦道人有关,岂能叫他如意?”当即道:“此事关系到我阐教颜面,断不可草率行事,定要讨个法,贫道不才,愿和道友同去。”
太乙真人闻言大喜,忙道:“求之不得!有燃灯老师出面,对言必然不敢觑,只是……仅吾二人,未免有些势单力孤,不好话。”燃灯笑道:“无妨,吾教寂寞多年,正可借此机分扬眉吐气,贫道亲自出面相请,众位同门想必不会拒绝;道友可先至东海边上,寻人搭一个芦篷,暂作落脚之处。”
两人商议妥当,各自分头行事;燃灯如何请人,略过不表。单太乙真人携哪吒,径直乾元山金光洞,望东海而来。太乙真人寻思:“搭建芦逢一事,原该请李靖帮忙,但是镇元大仙与胡卢乃结义兄弟,情同手足,去寻李靖地话,肯不肯帮忙还在两可之间。相见不如不见,以免徒生枝节,最终闹得双方下不了台。”
于是太乙真人在东海海边,自寻了合适之处,与哪吒言道:“此事皆由你而起,搭建芦逢之事,便由你来负责。另外,汝父李靖态度模糊,未必希望为师助你救人,毕竟李靖师门与胡卢一脉渊源极深。但汝父亦会顾忌我阐教颜面,只要你不是太过招摇,想必不会刻意为难于你,所以你在行事之时,不妨多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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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吒领命而去,太乙真人暗道:“芦篷之事,已由哪吒负责,贫道在此多留无宜,不如借此机会,拜访一二道友。”寻思:“葫芦一脉修有《天地玄功》,颇善近身作战,非常人可敌。吾阐教门下,虽有玄法妙术,施展之时,终须略作准备,终须有人从旁牵制,能担此任者,非玉鼎真人不可。”太乙真人念及此处,遂驾起遁光,望玉泉山金霞洞而来。
师兄弟相见,互叙长短,太乙真人把来意明,言道:“还请道友出山相助。”玉鼎真人皱了皱眉,寻思:“贫道所修《九转元功》确实玄妙,但毕竟是师尊由《天地玄功》改编而来,不如葫芦一脉修炼的原本完美。那六耳猕猴知事早在商汤伐夏之时,就已将天地玄功修至化境,非是贫道可以相提并论,此去少不得与其碰面相斗,何必自讨苦吃?”于是道:“即是道友诚心相邀,贫道岂有拒绝之理?只是杨戬艺业未成,正修至关键处,尚须贫道从旁指,委实耽误不得……”
不意杨戬跪倒在地,道:“弟子与玄元乃是至交,若非玄元倾心相助,焉有弟子今日?之前又因弟子救母之事,被葫芦真君逐出山门,如今玄元有难,弟子岂能坐视不理?还望老师暂恕弟子擅越之罪,望东海一行,救玄元性命。”
玉鼎真人无奈之余,只好应从,道:“单凭贫道相助,只恐有力未逮。”太乙真人笑道:“此事已由燃灯老师做主,日前先贫道一步,通知诸位同门,想是因为路途偏远,一时未能周全。”玉鼎真人无话可,逐命杨戬略作收拾,一起随太乙真人望东海而来。
谁料到了地方,仅有一两个人在工作,连个芦篷地样子都不曾有。太乙真人忙问究竟,哪吒委曲道:“弟子年幼,不好取信于人,而老师又吩咐不可拿自己身份招摇,能找到这几个人帮忙,已属不易。”杨戬从旁道:“不若由弟子和哪吒同去,再寻些人手帮忙。”
芦篷,仅是在修士斗法之时,暂作落脚之用,再就是借此告之对方,贫道在这里等你斗法。在绝大多数时候,此类事情均由凡人操劳,修士是不愿亲自为这等琐事烦心的,一则是关乎自家身份,一则是未必能比凡人做的更好。
有了杨戬出面,果然寻来更多的人手,芦篷的搭建工作亦加快了不少,只是地太过偏僻,取材不太方便,仍须不少时候。其间,阐教修士6续而来,除了黄龙真人,其它有名有姓的真修,几乎皆至。此却是由燃灯的身分决定地,毕意燃灯道人好歹也是阐教地副掌教,副教主话了,不能不给面子。
帮忙搭建芦篷的凡人,可算开了眼界,神仙修士一位接一位的来,个个能腾云驾雾。帮工们不免好奇其来,四处探问究意,连做工都因此慢了下来。众阐教修士不觉有什么应该隐瞒地地方,哪吒又是孩子心性,洋洋得意之余,恨不得一股脑儿全抖了出来。
岂料帮工门听罢哪吒介绍,迟疑道:“依公子爷叙述,诸位老神仙是来对付东海龙神的?”哪吒把脸儿一扬,道:“正是!几条老泥鳅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帮工们面面相觑之余,忽然喊一声,齐齐落荒而逃。
哪吒诧异之余,忙捉了一名匠人,未及细问,那匠人已是满脸愁苦,跪求道:“公子斧,你就饶了的吧,的上有老、下有,万一龙神见怪,地可担待不起。”哪吒忙道:“大叔莫要害怕,吾乃是阐教正宗,圣人门下……”那匠人却是不听,只道:“人不知什么正宗不正宗,只知龙神若是怒,必会水淹千里,毁屋损田,妻离子散。即使龙神不曾见怪,只要不再降雨,人便会颗粒无收,没有余粮食用。”
杨戬忽见异变,急忙赶来问话,闻及匠人之语,从旁劝道:“汝不必担心,龙族岂能与吾阐教相比,贫道自可保你无恙。”那匠人却是不听,最终被逼地急了,干脆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道:“你们不必空费口舌,别你等所言,不足为信,就算果真到做到,人亦知感念龙神恩德,断不会再帮你们建这芦篷!龙神至少还曾护我一方水土风调雨顺,你等口口声声自己是什么正宗,又曾做过什么!?”
第三卷 135回 不怕没好事儿 就怕没好人儿 下
你们又做过什么!
那匠人问得很有些理直气壮,尽管细究起来的话,内中未必没有农式的狡猾心思,许是料定修士不是情非得己,多半不屑于和自己为难;然而,抛却此节,终是含了真情实意。
那杨戬较诸哪吒年长,幼时又多与人间百姓交往,倒算知道百姓心意,乍闻此言,暗道:“此等法未免太过武断,想那大商立国之时,本教中一众修士何尝不曾为天下人谋福出过大力?至于应祈降福等诸般恩惠,亦不曾落后于人!只是仙凡殊途,看事待物的出不同,吾等不愿刻意宣之于口、传之于世罢了。”尚待要辩驳,然转念又想:“既然不曾传之于世,此时述来,又如何取信于人?”杨戬苦笑之余,一时颇觉无语,心中自嘲道:“为善助人,只求功德;大肆宣扬,必沾因果;未料今日却因此作茧自缚,有口难辩。”他却是心思灵巧之人,忙和声道:“这位大哥,我等确实是得道真修的嫡系门人,那边的数位道长更是俗世金仙一流的大神通者,我等来此正是为了剿灭一伙为祸人间的邪魔外道,若你能劝那逃散的大哥回来,工钱加倍于你,决不吝惜!”
哪吒毕竟年少,前世种种又曾复苏,哪里管这许多?听杨戬和声温言,只觉胸中气闷,大呼道:“尔一凡夫,不知大事,不识天理,目短性愚而不自知,一味人云亦云,怎知吾教未曾恩泽天下?我等此次是剿灭邪魔,亦是为尔等谋福址,怎地如此不知好歹!”匠人面露不屑,嗤笑道:“三公子生来富贵,如何是我辈能比得的,再过几年,未必不能成为李总兵那般英雄人物。如今嘛。终是年幼了些,须知空无凭证,事须眼见方为实,莫要迷了心窍,一时意气冲动,到头来反叫李总兵面上不好看。陈塘关有李总兵执掌。又得东海龙君庇护,历年来五谷丰登,家家有余资,如何就有邪魔作祟?!”
举凡少年者,最恨别人他年幼,何况看那匠人神情,听那匠人语气,分明还在暗里为“年幼”打上了“无知”的标签?哪吒心中恼恨,便要作。却听杨戬忽道:“罢了,吾等虽是后进之人,终是已经入门修行。怎能与一介凡人仔细计较?”哪吒虽觉心气难平,但有杨戬从旁阻拦劝,却也不好太过较真,只得任那匠人离去,与杨戬偕行来见教中诸位长辈。
且阐教诸修,皆是神通广大之辈,杨戬、哪吒二人又与那匠人争执良久,诸修岂能丝毫不知出了变故?待听罢杨戬、哪吒二人叙了原由,阐教诸修的心中登时燃起一股无名业火。试想在座众修,哪个不是心高气傲之辈?哪个不以拜在圣人门下为荣?自商代夏以来,众修哪个不是自觉为人世出过大力,自认是名副其实的道德之士?谁料今日竟栽在一件事上,还未几个凡人如此轻视,委实是大失颜面!偏偏在丢了面皮之后,还无法找回场子。如若不然,真要与那几个凡夫俗子细作计较,万一传扬出去。可就不是被几个凡人轻看了,而是被天下人所诟病,被天上修士所耻笑,当真是贻笑天地了。因此阐教众修在气得五脏生烟,面皮青紫之余,只得生生忍受。
别个修士或可眼观鼻、鼻观口、口问心,作壁上观,状为入定,假作不闻不问。唯有太乙真人不可。毕竟此事乃是因哪吒而起。众修才应邀而来,受了那池鱼之灾。太乙真人无论如何也不能不闻不问,同时也是对其中尴尬体会最深的一个。至于另一个起人燃灯道人,一则是脸皮够厚,二则杨戬、哪吒二人又非出自他的门下,亲疏关系上到底差了一层。反倒是玉鼎真人自觉过意不去,有些暗怪杨戬交友不慎,以致凭白惹出这等祸端,只是鉴于此时气氛太过诡异,又有太乙真人在前面,自觉得没必要强出头,才随了众人一起装深沉。
太乙真人环顾左右,将众位“亲爱的”师兄弟们的表情看在眼内,最终也没能现那一个愿意站出来替自己解围的“好哥们”,无奈之余,只得干咳一声,硬着头皮上,指着哪吒叱道:“你这孽徒,何时才能叫人省心些?修建芦篷便修建芦篷,何必与那些凡人多言?没由来惹出此等祸祟,一定叫众位师叔师伯难看,你才高兴不成?”
哪吒原就是个叛逆地顽劣之辈,加之年幼即被太乙骄纵、只知有己,不知有人,又素来不识轻重,否则也不会惹出这许多事来,此时凭白受了叱责,也不管场合气氛是否合适,拿出童言无忌的本色,梗着脖子辩道:“大丈夫坐得正、行得端,无有不可为他人所知之处,他等即问,弟子便据实作答,委实不知错在何处,尚请老师明示,以解弟子困惑。”
太乙真人原是打算借机转移话题,也好暂时去了尴尬,再作他想,哪料哪吒竟不识眼色,出这等话来,差没被气出内伤来。如哪吒所言,大丈夫行的正、坐得端,无有不可为他人所知之处,太乙真人叫哪吒不要多嘴,岂不成了阴险人?倘若换个场合,太乙真人还能摆出老师的威严,强压下去;奈何在座的同门师兄弟实在太多,太乙真人又被气急了眼,一时竟不知如何应对,能做的仅仅是指着哪吒怒叱几句“你——你这个孽徒,为师地颜面全叫你今日丢掉了”之类,然后再赏哪吒一巴掌了事。
幸好在座的皆是同门,不可能一直看热闹,眼见哪吒口无遮拦,叫太乙真人大失颜面,纷纷出言相劝、出手相阻。其中有一同门,名字唤作申公豹,入门年头虽短,只得百多年,却亦是元始天尊亲传弟子之一,在教内本不被看重,近年来却是异军突起,地位激增。教内众修虽不明究理,却也无法轻视之。申公貌此人不论在教内还是教外。都交游极广,颇通人情事故,温言道:“哪吒言语上虽有不当之处,但却不乏正义慨然之气,他日稍加琢磨,必成气候。有徒如此。太乙师兄应该高兴才对,何必因为几个凡人而坏了师徒情份?凡人嘛,多是愚昧之辈,贫道不才,多在凡间行走,对此了解颇深,知其秉性好利忘义,之所以罢工在先、悖言在后,无非是嫌工钱低了。只须许以重金,还怕没有应者?”
经此一闹。太乙真人倒也达到地自己地初衷。缓和众位修士地尴尬。尽管其代价是自己再失颜面。更见尴尬。不过有众位同门劝。太乙真人借机有了台阶。又闻申公豹之言。颇觉有理。便道:“师弟所言极善。却是贫道一时失了分寸。”哪吒亦因此逃过一劫。没被太乙真人气愤之余打成猪头;随后与杨戬二人领命。如何招集人手。如何修建芦篷。暂且不提。
单表燃灯道人。把一切看在眼中。感叹胡卢一门势大之余。忽然心中一动。生出一计。暗道:“何不借此……”当下咳嗽一声。正色道:“诸位同门。今日芦蓬之事。虽叫吾等分外难堪。可谓出师不利。但是以贫道之见。今日地难堪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要知那胡卢道人一门素有善名。众位因同门之谊应邀而来。内心深处只怕多半不愿与胡卢一门为难。更谈不到与其为敌了。便是贫道亦不例外。即使将来因情势所迫。胡卢门下欺人太甚。全不将本教弟子看在眼内。吾等不得不对其门下出手。彼时难免会因此而束手束脚。做出手下留情之举。然则事实表明。吾等这番善意完全没有必要!一则是胡卢一门地修为高深。单凭吾等并无十足地胜算。何来手下留情地资本?再则。何以如今地凡人会不知吾教之名。对胡卢一门以及龙族却尊敬有加?难道是千万年以来。吾等不曾做下善行。不曾关心民生疾苦?还是当年以商代夏之时。吾等不曾出过大力?不错。吾等皆是清修之士。不可能因为自己地滴善行而自得。更不会为自己大肆宣扬(一方面是没必要。一方面是不愿过多地沾染因果)。但是。怎会没有滴传留芳于世?这一切。难道不值得众位深思么?其中未尝没有特殊因由!”
有道是石坠湖内。必起波澜;这一番暗含挑拔之意地言论。阐教诸修之中。原就有很大一部分修士。对胡卢一门很有些看法。闻言之后。自然顺势寻思。也有和胡卢一门有旧地。例如文殊广法天尊。当年还是广殊子地他。曾欠了胡卢极大地人情。对胡卢一门素有好感;又曾与截教罗宣救地千里。数百年来受世人供奉敬仰。颇知其中缘由。自然不以为然。稍作犹豫之后。终是接道:“燃灯老师所言略显武断。据贫道所知。世人并非完全不知我教威名。至少广成道友地帝师之名至今仍有传颂。只是我教道友不曾刻意明本教。再加上近年来朝中多是截教门下。却几乎没有我教门下。这才……”
燃灯道人面上含笑。忽然插言道:“道友尚请慎言!之前确是贫道考虑不周。以至让道友误会贫道隐含挑拔之意。然则道友所似乎和贫道并不区别。只是将胡卢一门换作截教却是大为不妥。毕意三教原是一家。不可不慎。”
尽管截教明理暗理打压阐教之事。众人早已心知肚明。然则两教掌舵之人毕竟未曾明示。身为两教弟子自然不可随意宣之于口。文殊广法天尊如何不晓得其中厉害。闻听燃灯之言。苦笑道:“贫道一时口误。燃灯老师教训地甚是。”
燃灯道人微一颔。然后似自言自语一般地道:“若非文殊道友提醒。贫道还不曾在意。既然那些匠人知我阐教之名。至少应该知道广成子道友之名。缘何还会生今日之事?难道是那陈塘关总兵关李靖地授意么。贫道认为仅仅是他地话。应该还没有这个胆子。哪又会是谁呢?想来无非是龙族或者胡卢门下。不过吾等修道之人。倒也未必会屑于玩这等诡计才是。毕竟我等修道之人能立足于世。凭得是顺应天理和自身修为。不似两国交战那般无所用不及。尤其还是利用众多无辜地凡人。除非原是通晓兵事之人。习惯成自然……”
文殊广法天尊终是身在阐教。眼见燃灯道人吃了称砣——铁了心,执意用最坏地恶意来度测胡卢一门,一时倒也不好再言其它,免得非但未还他人清白,反将自己搭了进去。
且杨戬、哪吒二人领命,从申公豹之计。许以重金、招集人手,果然多有应者。只修筑一间芦蓬,竟花了三数日的光景,
芦篷总算建成,阐教诸修随即依次列座,一时间祥云朵朵、瑞蔼纷纷,真个是神仙中人,各有气派。岂料因此竟引出别一桩事非来。
本来搭建一间芦蓬,怎会耗时三数日。概因参与修建芦篷的多是贪利之人,身份亦是复杂,性子油滑者甚多。工程进度有怎么快得了。此等人往往不务正业,整日里游出逛进,喜热闹,好猎奇,消息灵通。这时见了天降异像,神仙下凡,怎肯轻易离去?再之前哪吒、杨戬曾许下重酬还不曾给,于是逗留围观,一边一睹神仙风采。一边等候重酬。
阐教诸修中有一道德真修云中子,虽然未列阐教十二金仙之内,身份却几乎还在十二金仙之上。很不巧的是云中子阁下前次进剑除妖不成,反遭他人所算,眼下正被大商悬赏通揖,是名副其实的钦犯。偏生云中子自肘行得正、坐得端,当日进剑并不曾变幻本来样貌。料想在纣王地严令之下,官员岂敢待慢?早已画影图形,分州府关卡。云中子本人却不曾在意。依旧我行我素,大抵是仙凡两途,并无大碍。如今应邀助拳,现身人间,初时还好,待到群仙等上芦蓬,只片刻即被人认出,一时间窃窃私语:
“嗨!哥哥兄弟,那道人好生眼熟。怎地和朝庭要犯如此相像?”
“傻了吧。什么叫如此相像,分明就是!”
“可是瞧这景象。尽是仙家人物,怎会藏污纳垢、包庇不报?”
“错不了,你还不信哥哥这眼神儿?何况你没听么,这伙儿仙人都是一起地,叫什么阐教,自然是蛇鼠一窝。据前不久有人罢工来着,要不然修个篷子哪用出如此高价,到头来便宜了咱们兄弟?半天的活给他干三数日,可是大了!现在又有大财地机会了!”
“言之有理……那我等岂不是又要财啦?”
“岂止!应该大财了!一辈子不用愁地大财啊!”
“声儿,莫被他人知晓,分薄了赏金……”
“此言极是!”
却不知修道之人,夺天地之造化,哪个不是耳聪目明,不必刻意,早已听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偏偏对方还不自知,一副心谨慎、煞有介事的模样,在那里密谋告官领赏。云中子乃是神通广大之辈,自是不惧凡间刀兵,奈何这等事儿好不好听,而且还是当着这么多同门的面儿,不但自己地大失颜面,还要连累师门同道受过。
因此,非止云中子本人心中自责、暗恨,其它阐教修士也没一个好受的,只是大家碍于身份,谁也不好出头作,只得打落牙齿强吞,生生忍受。最后还得申公貌他老人家出面,对太乙真人言道:“吾等齐集于此,乃是与人斗法,委实不便围观,还请令徒出面,驱散闲杂人等,免得到时碍手碍脚,万一造成误伤,大家凭白染了不必要的因果。”
太乙真人登时省悟过来,忙把哪吒唤来,言道:“在座的皆是你师门长辈、道德之士,岂容他人随意围观议论,还不去,将彼等驱散?”
哪吒、杨戬自然晓得其中缘故,心中虽有疑虑,但更多的却是同仇敌忾、愤恨之意,当即领命,偕杨戬一并清场,索性连工钱也不愿给了!
试想以围观地众人,本就多半非是淳厚之辈,平日里只想占便宜,不肯吃亏,此时怎肯甘心?何况其中还有数人是因为贪图工钱丰厚,当真出力工作地;芦蓬三数日可成,还大抵是这几人地功劳,这几人自觉出力良多,怎肯离去?于是鼓噪起来,大声争执。
哪吒刚被师傅斥责。本就心情不佳,郁闷非常,眼见这些匠人不肯出力在先,口出狂言在后,此时自己已经把话明,彼待兀自不肯退去。聚众鼓噪闹事,意图向自己索要工钱,自是心头火起,怒道:“兀那匠人,你等做事油滑之极,半日可成的芦蓬竟搭建了三数日,耽误了爷多少大事,竟还有脸来讨要工钱?!
真正出力地匠人们不干了,各个委屈万分。自觉有理,又欺哪吒年幼,并不觉得害怕。纷纷言道:“哥误会了,我等却不曾怠慢工程,若无我等几人出了大力,便再有三数日也成不了这芦蓬!”又有那奸猾之辈顺势帮腔,皆“此言极是。”
哪吒那里肯信,竟是认定了那几位匠人就是奸猾之人,他却不愿再废话,大声斥责道:“我等来此乃是为了剿灭东海的一众妖龙,便是为尔等安危着想。还不退去!”
众匠人齐齐脸色大变:“哥,眼下之意竟是要对付东海龙神陛下!”
哪吒到底是孩心性,还未晓事,随口应道:“便是要对付那伙妖龙,此番定要将那一伙老泥鳅抽筋拔皮,错骨扬灰,方笑消我心头之恨!那劳甚子巡海夜叉便是被爷打死的,玄元哥哥还射杀了那什么龙三太子,待捉到那老泥鳅也一般办理!”
众匠人一听此言。目光呆滞;其中有一匠人忽然出言问道:“你你曾打杀甚人,那巡海夜叉可是叫李艮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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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吒得意道:“似是叫那名,那丑鬼扰我洗澡玩性,被我一圈打死,值得什么!”
那匠人目光一寒,复又确认似的问道:“那李艮当真是你打死地……”
哪吒兀自道:“不错,正是爷打死那妖怪,如今知了爷功绩,可愿意搭建庐棚了!”
那匠人喃喃道:“是你杀了那李艮。当真是你杀了李艮……不是别人?!”
杨戬机智过人。见那匠人模样似乎有异,连忙道:“那大哥。你没事吧!”
哪吒随意道:“料来是诧异于我之手段,那匠人,还不退去”
那匠人低下头,涩声道:“人这就退去……”话间,拾起地下的铁锨。
哪吒满面得色,向杨戬道:“杨戬大哥,怎样……”
突见杨戬面色一变,“兄弟,心……”一把将哪吒推开,竟是那匠人抡动铁锨欲打杀哪吒,万幸杨戬适时推了哪吒一把,否则以哪吒只七岁年纪,尚是**凡胎,若当真打个正着,便是不死,也须重伤,只是不知,那匠人与哪吒有甚冤仇,竟能对一顽童下此毒手。
那匠人兀自不肯罢休,复一铁锨打向哪吒,口中大叫:“今日为恩公报仇!”
哪吒始知刚才危险,惊魂稍定,又听匠人话,不觉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原来,你与那孽障竟是一伙的!”擎过乾坤圈,只一圈竟已将那匠人打死。
正是:自古屠狗多仗义,便有瑕庇不掩玉,今日感恩身赴死,他日有缘入神道。
杨戬见状大吃一惊,要知那匠人终是寻常百姓,哪吒虽然修道少少,却也算是得道真修,竟将寻常凡人打死,却是犯了真修大忌,急忙警告哪吒。
哪吒却并不当一回事:“那匠人乃东海孽障的同伙,便打死他又值怎的,老师曾言我有一千七百杀孽,今日只杀一人,值当什么!?”话间,挥舞乾坤圈驱散欲讨要工钱的匠人,那些匠人见哪吒如此凶狠,一干人等早怕了这视人命如草芥地魔星,只想早早离开,其中有与被打死地匠人相熟之人,却往其家中送信去了,早前欲前往出的油滑之人更是一溜烟地往陈塘关报信去了。
太乙真人眼瞅着哪吒竟又打杀了一个凡人,一时心绪不平,暗叹不已,寻思:“自打摊上这么个徒弟,便没个安生日子,当真诸事不顺、寸步难行。如今还未正式与龙族及胡卢一门斗法,便颜面尽失,委实愧对师门,倘若斗法失利……”太乙真人念及此处,不敢再想,忙把注意力转移,反身招呼同门,商议斗法事仪。
正是:修了千年道行,未悟人情真理;原是神机妙算,岂料变数横生。心中本已有感,奈何不敢正视;他日命殒身丧,榜上有名难脱。
第三卷 136回 一波初平一波又起 御水破敌复被水困 (上)
且胡卢暂居于万寿山五庄观,与义兄镇元子日间畅论**,夜里座谈时事,颇有些运筹帷握,决胜千里之意味,如此这般,日子过得倒也畅快舒心。
这一日,兄弟二人正自闲聊,忽有童子来报:“好叫两位老爷知道,门为有一道人,自称乃是胡卢老爷门下,明理师兄。”
胡卢料想明理此来,应该是玄元之事已经告一段落,当即允了。少时,明理进来,躬身施礼,把当日之情形叙了一遍,道:“日前弟子奉老师法旨,持老师之宝擒拿本门弃徒玄元,如今事了,特来回复此事。”胡卢闻言,心下诧异,只因胡卢却也不曾料到落宝金钱竟将将先天至宝化形的玄元打回原形,然而事已至此,着实又不方便与人探讨,当下道:“即至此境,可将其交于龙族,沉入东海海藏镇压气运百年,以还前次射伤龙三太子之因果。百年之后,可再助其化形,倒也不负往日师徒情谊。”
玄元的根脚,镇元大仙早有耳闻,隐约传乃是干戚神斧通灵得道。当年魔神刑天舞干戚、闹天庭,威势骇人,震动三界,就连玉帝昊天都险被斩于斧下。只是当日大神通者,皆惊骇于刑天本身的修为,以就思考该事件的后续影响,并未对干戚斧投注太多的注意力,再者此斧也因沾染三界杀孽、血腥太甚而灵性尽污。被天庭封存,只到前时,机缘巧合,得胡卢以三光神水及无量功德洗练,而重获新生。
此时听了明理叙述前事,联系之前隐约有感地那一股异常能量波动。干戚神斧分明具有破碎时空之异能,当属份在先天之奇兵。或者竟和混沌三大至宝之一的开天神斧有某种不寻常的关联,毕竟此等破碎时空之异能实在太过罕见骇人。然而,干戚神斧化形得道的玄元竟被那落宝金钱打回原型。
镇元大仙心下早吃一惊,便是以圣人之心境竟也起了不的涟漪,待明理领命退去。乃道:“早闻贤弟有一异宝,名曰落宝金钱,今日方知果有妙用,实非常理可及也。贤弟坐拥此宝,天下修士皆须退让三分。”
胡卢闻言一怔,继而自嘲似的一笑。似落宝金钱这等存在,就如武侠功中地化功**一般,功效奇妙逆天之余,却也极易犯众怒,又有几人曾知,此宝虽是逆天,限制也是极多,就单论解封滋养一事,就绝非寻常人可以承受。胡卢以自身无量功德,才能解却所有封印,只此一项,环顾三界有几人可行!
此刻又恰逢胡卢对于玄元被打回原型一事,亦是疑惑重重,当下叹道:“兄长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落宝金钱确有异能,能落人法宝不假。但是,凡事有得必有失。其本质并非是抢劫。而是一种交易。”
“即是交易,便有得失;得到自然是他人的法宝。付出地却不仅仅是些许法力。消耗的法力其实只是用来启动交易之用的钥匙,真正达成交易时支付的则是数量不菲的功德。落宝金钱地霸道之处,就在于落人法宝的成败,不以使用者是否拥有足够的功德为准,只看使用者是否有足够的修法法力启动交易。也就是,抛开法力修为的要求,使用落宝金钱可以欠帐。但如此一来,若是使用者没有足够的功德,使用落宝金钱之后,自身功德必然大大亏欠。贫道不知负功德是否等同于业力,但可以肯定地是,这决不是一件好事。”
其实胡卢这话半真半假,若落宝金钱尚未完全解封却有此弊端,但胡卢已然用本身的无量功德成功解封,完全祭炼解封的落宝金钱便再无弊,不过话有回来,若不是胡卢已将落宝金钱完全祭炼解封,却也决计无法看透落宝金钱的本质。而功德气运,又是一种很飘渺的存在,难以量化。原有的历史轨迹中,萧升、曹宝二人先后横死,固然是因为杀劫之中,身不由已,但也和他二人不了解落宝金钱的本质,肆无忌惮的落人宝宝不无关系。尤其是萧升,兀一出场,先落缚龙宝索,后落定海神珠。想那定海神珠,份属先天,燃灯能够凭之成就二十四诸天,济身古佛,岂是寻常之物?萧升一向隐世潜修,如何能有那许多功德支付?自然难逃厄运,身死当场,若以现代一的法老解释,萧升、曹宝二人好比是分期购车,本身地功力灵气是车的钥匙,以本身功德尚未付过落宝金钱的期,就肆无忌惮的使用,然而却没有服之后分期应付的款项,甚至没有办法应付养车的费用,最终透支过度,自是难得善终,而胡卢却是相当于已经付过了所有的款项,更有大把的余力保养车,自然也就没有透支一了。===
镇元大仙听了胡卢叙述,虽然一时不能确定负功德到底有何害处,但也晓得非是些许业力那么简单,有些疑心胡卢迟迟不能证道成圣,竟是受了落宝金钱的影响。不过镇元大仙转念一想,忽觉有些好笑,感叹世事之奇妙,道:“以贤弟的无量大功德,落宝金钱为贤弟所有,倒也是相彰得宜,天作良配,若贤弟尚不能使用,那这落宝金钱岂不是祸主金钱了!”
自从看透落宝金钱地本质,现落人法宝须用功德买单,就算现在已不在需要,胡卢仍然下意识里有些排斥使用落宝金钱,总觉是落了下乘,此时闻听镇元大仙之语,不觉哑然失笑。镇元大仙地不假,以落宝金钱的奇特属性,天地间真正适合使用落宝金钱地修士,确实寥寥无几,胡卢无疑是最恰当地一个。然而。有钱不等于可以乱用,同样胡卢虽然拥有举世无匹的大功德,却也并非没有后顾之忧,可以肆无忌惮的使用落宝金钱。
感慨之后,胡卢又道:“除却此节,落宝金钱尚有三不落。混沌至宝落不得、功德圣器落不得,连成型之兵器亦落不得。”
镇元大仙不意以落宝金钱之能。连先天至宝竟亦在可落之列,当下先吃一惊,继而又有些释然。诚然,先天至宝在可落之列,但是不论是太上老君的太极图。还是元始天尊的盘古幡,甚至任何一位混元圣人的本命法宝,无一不在功德圣器之列。平日不过是由于先天至宝威名太盛,大家有意无意地忽略了这些法宝本身所含地巨量功德。即使是通天教主的诛仙四剑,主征战杀伐,不属功德圣器。但是却在兵器之列。如此一来,真正有大威能地法宝,甚少在落宝金钱可落之列。然而,镇元大仙又有些疑惑,问道:“据传玄元乃是干戚神斧化形得道,前身当是一件兵器无疑,如贤弟所言,怎会被打回原形?”
关于这一,胡卢自己还纳罕呢。当下迟疑道:“实不相瞒,贫道亦自疑惑。^^^^弃徒玄元的前身,并非仅仅是干戚神斧那么简单,当年盘古大神开天劈地,以身演化万物而终至陨落,世传混沌至宝开天神斧一化为三,一为太极图,一为盘古幡,一为混沌钟,其实略有谬误。别有隐秘。开天神斧原亦是通灵之物。即为混沌至宝,不可存于天地。躯干崩坏,器灵不可独生,原是常理,然则开天劈地乃创世之功,岂能没有一线生机?因此开天神斧的器灵便化作干戚,得以留存于世,据此推论,干戚斧实则并非是一件兵器,倒应属先天之宝、功德之器。后来,贫道持之助人皇大禹开山治水,干戚神斧因缘际会再度现世,凭此功德之助,进而化形得道,是为我那弃徒玄元。”
镇元大仙闻言恍然,玄元既然非是兵器得道,一切就好解释了。其前身干戚神斧,份属先天,原本可以成就功德圣器。奈何从前杀戮过多,更为大量血腥之气所污,长期混混沌沌,灵识似有似无,但机缘巧合之下,先得胡卢以三光神水温养,再得治水功德,终于化形得道。虽是大机缘,却也是把自身所积下的功德再次尽数“耗去”,自然在落宝金钱可落之列。眼见胡卢还未省悟,镇元大仙当下解释起来,道:“贤弟可知一功不可二用之?”
胡卢登时省悟过来,解去了心中一幢长久以来的疑惑。原来功德地数量从表面看来,一直在增多而不会减少,所谓“耗去”乃是指永久性的占用,或者永久性的抵押,不可另作他用,但占用的部分又实实在大的存在。胡卢自身由于功德太多之故,随用随取,不曾细细探究,片面地认为使用那一部分功德,是随机决定的。
真相即白,镇元大仙叮嘱道:“玄元根脚,贤弟切不可随意外传。虽抹去宝物灵识,有碍于自身,我等修道之人寻常不愿为之。但也并非绝对,万一引来他人窥视,少不得凭生祸祟,那就得不偿失了。毕竟他……”
胡卢亦晓此理,若非相信镇元大仙乃是道德之士,品格高尚,两者又是结义兄弟,至交好友,胡卢决计不会透露玄元地然根脚。当即应道:“兄长所言极是,贫道省得轻重。*****”
可惜世上有些事,总是你怕什么来什么,他兄弟二人言语中不乏防微杜渐之意,却万万没有想到,当日玄元与莫言的对战余波,早已引起有心人的关注。
未几日,便有童来报:“前日那位明理师兄又至观外,有要事叫胡卢老爷知道。”胡卢与镇元大仙面面相觑,不知前事即了,明理此来又有何事。当下二人应充,著明理进来答话,却见明理满脸风尘,躬身施礼之后,言道:“老师,祸事来了。”
且当日莫言将玄元成擒,带往东海龙族,后从胡卢法旨,与龙族达成协议,以百年气运补偿龙族损失。莫言等人本待离去,奈何两方本就关系莫逆,应龙本人又是龙族至亲长辈。那东海龙王岂肯任众人轻离?自是多方挽留,死活要众人稍住几日,以观东海盛景。
胡卢门下诸人横竖暂时无事在身,索性在东海暂居,要知龙族近年来实力大增,早非往昔可比。四海龙君于天界亦是听调而不听喧,值大地风雨之司。得胡卢指,勤恳之极,保佑人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于人间民望极隆。积累得无量之功德,当真有四野之水,莫非龙疆;率水之滨,莫非龙臣之气度,是以四海龙疆更见广大,可见一斑。
日间一大宴。午后一会,一来二去,不觉间已是数日。待到阐教众修宾临东海,招匠人,兴土木,搭建芦篷之时,早被东海龙族地寻海夜叉探知,东海龙王及莫言等人闻报,皆觉事情有变。
果然有一日。阐教门下遣有约见,俱言竟是讨要玄元之事,勒令东海龙族赔礼道歉。莫言等人思前想后也不觉玄元之事和阐教有什么关系,东海龙族则认为自家占理,毕竟是哪吒无端在东海生事在先,更打死打伤数人,如此一来,岂能善了?话不投机,唯有手底下见真章!
阐教一方主事之人乃是燃灯道人,并起人太乙真人。东海龙族以及胡卢门下则由应龙和明理出面。这却是东海龙王辈份较低。自身修为也不是很出色。是以委托应龙代表龙族;明理则是因为系来巧于机变,能言善道。===
眼见动手在即。燃灯道人面作慈悲状,很有些悲天悯人的意思,叹道:“两位道友何必执迷不悟,不提东海龙族专横跋扈,仗势欺人,轻辱吾教门下哪吒年幼,单两位道友,原与此事无关,那玄元友更早被贵门驱逐,何以不辨事理,强行介入,如今更全无悔改之心?以贫道之见,如无必要,还是化干戈为玉帛,只须贵门将玄元及左道金钱交出,便可置身事外,大家仍是朋友,喝喝酒聊聊天,岂不美哉!”
明理神似轻风,态若淡云,接道:“贫道倒不知鄙师弟玄元与你阐教有何关系,亦不欲深究,贫道只知玄元即使被逐出门墙,也是本门弃徒,似和旁人旁教无关。至于落宝金钱是否左道之物却也难言,贵教欲求倒也非是不可,可拿盘古幡来换,本门愿意吃亏交换!”
燃灯道人正待再言,不意应龙冷笑一声,嘲讽道:“燃灯道人,别人不识得你,某家却识得你,任你巧舌如簧,也改变不了哪吒无端生事,伤人害命的事实。照某家看来,哪吒如此骄横无知,果然是名师高徒,非常人可以想见,委实令人生佩。”
应龙此言,登时叫太乙真人脸上挂不住了,再加上连日来频遭郁闷,不觉心头火起,大叫道:“应龙你休得口出悖言,莫要欺吾宝刃不利。”罢便仗剑来取应龙。应龙刚待接战,明理抢步上前,道:“师兄稍住,阵后尚须师兄协调,此阵由师弟接下便是。”
修道之人近战,若非主攻此道,多有试探之意。太乙真人自负剑术不凡,尽管没指望凭此战败明理,却也没想到兀一交手便处处受制。盖因明理的招法实在古怪,招式看似普通随意,但一招一式间莫不给人以巨大的压力,似乎这天这地这山这水,皆在与你为敌,似乎你已经被天地所尽弃,人神所共愤,绝不再适合存留于世间。太乙真人自是不知,此乃明理独门的风水**!
正是:操风控水法惯空,指南指北指西东;山林土木了于胸,天干地支指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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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乙真人渐感不敌,心知不可久战,忙勉力将明理暂时逼退,暗中祭起一宝,名曰:“九龙神火罩”。但见流光起处,浓烟滚滚,烈焰腾腾,九条火龙隐约可见,怒吼盘旋,威势不凡。
明理不敢待慢,把慧眼看去,识得乃是三昧真火所凝结地九条火龙,威势委实的骇人,忙将乾坤尺起在空中,口乎敕令。天地登时为之一顿,继而尘飞风起,云涌雨现!
正是:大风起兮黄尘升腾,惊雷响兮碧泉忽落,敕令出兮天地改,法惯空兮不可摧。
太乙真人再次生出一种无力感。比之前地任何一次都要强烈,似乎这天地气象不再是自己熟悉的天地气象,便连心神与九龙神火罩的联系也若有若无、忽断忽续起来。太乙真人心下惊疑不定,忙把法力急催,心神贯注,奈何此刻已为“天地”所厌。心有余而力不足。那九条火龙上逢碧泉拍击,下遇黄尘挤压。进不得,退不得,哀号不已。待上下合围,但闻一声巨响,似天崩。继而泥石汹涌,如地裂。太乙真人不觉痛叫一声,几乎栽落尘埃。
明理得势不饶人,把手望太乙真人一指,空中宝尺早化一道流光,劈面望太乙真人打来。太乙真人心神失守。如何躲得急?尚幸燃灯道人及时赶到,上现出三花五气,脚下登着祥瑞莲舟救驾,手捏印决,口吐真言;言落处,空中幻出一只大手,硬生生地将宝尺托住,继而五指相合,几乎将宝尺抓住。明理见势不妙。忙呼敕令,信手一招,宝尺流光一闪,已回手中。
“燃灯道人,好不要脸!欲以多欺少吗?”却是应龙见燃灯介入争斗,唯恐明理吃亏,急忙仗钩来助。燃灯道人未能收得自己的宝尺,心下失望之余,接道:“道友此言差矣,胜负即分。同是修道之人。何必赶尽杀绝?”应龙心中不忿,恨声道:“莫上得战场之后。当场不让步,举手不留情,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便人情物理,某家只见你燃灯暗施辣手,意图收吾门中之宝,不见有手下容情之举。”燃灯道人笑道:“道友即生死有命,全凭本事,如何又来怪怨贫道施援助友?”
他二人在此争吵不休,明理则是忽然忆起一事,原来那宝尺名曰“乾坤”,原乃燃灯道人之物,无怪乎燃灯道人可以轻松应对,更几乎被其强行收走。太乙真人亦乘此隙把九龙神火罩收回,却见九龙神火罩上神光隐侮,似有裂痕,竟是伤损了,不觉心中绞痛,暗自伤神。
就在此时,忽闻隆隆马蹄之声传来,放眼看去,却见一队骑兵自陈塘关方向赶来,为一将头戴金盔,身着宝甲,腰悬利剑,跨骑良驹,不是陈塘关总兵李靖是谁?待距离将近,李靖勒住战马,同时举起一手,令旗动处,身后骑兵皆止,丝毫不乱,果然训练有素。胡卢门下柏鉴见了,不觉见猎心喜,暗自头称赞。
且李靖双脚一夹,催马来到阵前,抱拳施礼,朗声道:“众位道友请了,不知犬子哪吒何在?”胡卢门下默然,东海龙族默然,阐教却不可默然,太乙真人收拾情绪,上前打个揖,道:“多年未见,将军别来无恙。”李靖面沉似水,冷声道:“敢问犬子哪吒何在?”太乙真人讨了个没趣,却也不好不答,无奈道:“令郎正在芦篷之中侍立。”
话间,哪吒已从芦篷中出来,看起来精神萎迷的很。李靖先是狠狠瞪了哪吒一眼,接着淡然喝令左右:“来人哪,且将李哪吒缚了!”话音方落,自有军士哄然应诺,来缚哪吒。哪吒可怜巴巴地望向太乙真人,若非有这许多修士在场,尤其是若非有太乙真人在场,哪吒自然不会装可怜,自然会由着自己地性子来。
太乙真人地心情颇为复杂,迟疑了一下,终于道:“李将军……”可惜话未完,就被李靖打断,神色不善地问道:“道友可是欲管某家家事?”太乙真人怔了怔,终是长叹一声,无奈退去。毕竟师徒没有父子亲,当着这么多同道的面儿,以师徒之名管父子之事,好不好听啊。何况李靖虽然师从地是渡厄真人,实际上却几乎等同于镇元大仙地再传弟子,一身修为更是不可觑。再加上镇元大仙弟子稀少,难保不会赐给李靖几件防身之宝。又有朝庭将职在身,镇守一方。多重身份加在一起,太乙真人还真不敢与李靖太过强硬。
此间种种,尚自年幼的哪吒自然无法完全领会理解,眼见神通广大地师父,竟然在自己的父亲面前退缩”了,一时诧异万分,神情不由得有些恍惚:“眼前之人是如此陌生,陌生到让他疑心,疑心眼前这位杀气凛然、威势逼人地大将究竟是不是自己的父亲。”
第三卷 137回 一波初平一波又起 御水破敌复被水困 (下)
“三公子,得罪了!”一个健硕的兵士沉声道。
哪吒并无应对,无意识地任军士把自己缚了、带走,到底只有七岁的他好象傻了一般,自己要被人抓走了,师傅怎么不来救自己,难道师傅怕自己的父亲,那个整日里与凡人肆混的父亲,在这一瞬间,太乙真人从前无敌、完美的形象就此崩溃,哪吒几如行尸走肉般无意识地前行。猛然间,哪吒回过神来,扭头望向李靖的背影,他不识得马匹好坏、灰甲优劣,他只是觉得这个背影好威武,好有吸引力,尽管现在的他还不出“大丈夫当如是”之类的话,但不妨碍他心目中生出这样一个念想,为以之为目标。然后,哪吒想:“原来这才是我的父亲,我父亲比师傅更强?!”
待把哪吒缚回阵中,李靖的目光向阐教诸人所在的芦篷一扫,最终落在了云中子的身上,深深的看了一眼之后,然后自怀中取出一纸画像,转向太乙真人,把画像一抖,问道:“道友,可识得此贼道?”太乙真人定睛一看,奇道:“这不是
李靖的嘴角落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断然道:“道长请慎言!此贼道正是朝庭画影图形所要捉拿的要犯,日前有百姓到本将那里出,声称该要犯偕同一伙匪逆,在东海附近胁迫匠人为其修建芦篷,其师侄更在事后行凶打死匠人,横行不法。是以,本将今日带人前来,到此搜索,不意碰到诸位同道在此切磋道法。本将亦是道门。自是相信阐教诸修皆是道德之士,决计不会窝藏此类匪逆,更不会知情而不举。诸位若是碰到此人,千万要告之本将。朝庭必然重重有赏!”
太乙真人心下苦笑,暗道:“幸好刚才尚不曾将这李靖逼得急了,否则一旦此人恼羞成怒,当真作势抓人,甚至招呼东海龙族和胡卢门下襄助,想来对方很乐意落井下石。虽然云中子师兄道法高深,绝不至于因此入狱,但是。本教却如何丢得起这个人呀!”当即捏着鼻子应道:“将军所言极是。贫道这里谢过了。”
李靖心中暗笑,面上却大义凛然地道:“如此来,之前的出之人定是误会了!”复又朗声道:“本将尚有公务在身,就不在此影响诸位切磋道法了,希望诸位同道能以苍生为念。勿要波及凡人。”然后向东海龙王微一颔,道:“敖兄。犬子另有大逆在身,前事尚待改日登门请罪。”
其实哪吒和龙族之间的矛盾,经胡卢与镇元大仙、龙族三方调停,已经事罢,唯一所差的却只是双方坐下来,当面锣、对面鼓地把话透,便可就此揭过,而以三方的交情,根本无须如此,不意哪吒当真地惹祸的祖宗。他不思己过。却去搬弄是非,以至于现今阐教的众多修士。齐聚东海之滨,向龙族挑衅生事,今日之事,早已过哪吒本人可以承担的范围,几乎可以算作另外一件事了。本来有胡卢作媒介,龙族和镇元大仙一门,早已算是同盟地关系,东海龙王和李靖更是早已熟识,平日里也是兄弟相称,自然不会多作纠缠,虽自己儿子被老朋友的儿子搞的凄惨之极,却也没太往心里去,连的招呼也与平日无异,和声道:“贤弟那里话来,丙儿与令郎大抵是意气之争,便是那李艮也是失手误伤,贤弟不要太过为难令郎,愚兄随时恭候贤弟再临东海,定然扫席以待。”
经李靖这一打岔,双方的火药味想浓烈也浓烈不起来了,阐教众修士彻底失去了继续和胡卢门下及东海龙族为难的理由。然而,若要阐教众修士就此退去,却是万万不可能的事情。除了关乎阐教的颜面之外,起人燃灯更不甘心错过此次收回自家宝物,甚至夺地落宝金钱等物地机会,至少阐教一众修士也须要一个可以接受地、顺势而去的台阶。但是之前已经证明,不论东海龙族,还是胡卢门下的诸人,均不可能轻易附认错。”
适才李靖话之时,虽然没有刻意宣扬,倒也没有特意遮掩。以众人神通,无意中听了九分,胡卢门下和东海龙族这边人多嘴杂,总有几个消息通灵之辈,尤其这六耳猕猴知事有“善聆音,能察理,知前后,万物皆明”的大神通,顷刻间便将此事内情理了打探个清楚明白。众人暗笑云中子倒霉之余,谁也不会真把朝庭地通揖当会事儿,即没打算邀功领赏,更没打算当面揭人短处。其实到朝廷大逆,胡卢上殿痛殴一国之君,谁更叛逆些!大家都是心知肚明。
唯有六耳猕猴生性跳脱,又素有万物皆明地神通,向来言行无忌,才会干出这种事儿来。修为高深之辈或者会自峙身份,保持风度,东海龙王带领的那下虾兵蟹将却不管这许多,登时放肆地哄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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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中子乃是有道金仙,当初原是善心,不意竟中了暗算,以至姜皇后间接地死在了他的手中,凭白沾染极大之因果,虽然心中愤恨难当,却也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天庭都不曾放在眼中,何况已是末路的商朝?岂料因为此事,一而再,再而三地受窝囊气,之所以一忍再忍,无非是怕此事传扬开去,累及师门,叫人看了笑话。谁知怕什么来什么,终被六耳猕猴给破。云中子登时勃然大怒,指着六耳猕猴知事,大叫道:“泼猴无礼!”
虽是如此,云中子却也不曾失了分寸,晓得六耳猕猴炼就天地玄功,近战实在难当,是以并不仗剑去取,而是掌心雷,唤出八根通天神火柱,高有三丈余长,圆有丈余,按八卦方位,乾坎艮震巽离坤兑,已将六耳猕猴困在其中。待雷鸣柱震,每根柱内现出七七四十九条火龙,登时烈焰飞腾,正是:
三家会合非凡火,九转旋风占离地;通天柱内藏毒龙。龙吐烈焰火通红。
在天为日通明帝,在地生烟活编氓;在人五藏为心主,火内玄功大不同。
逢山烧石木成烬,逢金化虹透九重;苦海熬乾终到底。纵是神仙也难逃。
云中子声名不显,其修为早臻大罗之境,实是玉清门下有数之人,神通广大,实力却在知事之上,此通天神火柱与云中子自身修为相连,尽封八方方位,令敌人无路可逃。当真了得!
亏得六耳猕猴知事炼就天地玄功。元功深厚,虽被八方神火所焚,一时性命倒也无碍,但是到底疼通难忍。六耳猕猴有万物皆明之大神通,自然识得厉害。忙把避火决掐定,纵身向上来。便欲逃离火境,八方方位封尽,却也只有登空一途。岂料云中子早把六耳猕猴恨极,预在空中悬定另一秘宝,唤作照妖鉴,此宝非比寻常,善克天下妖类。
云中子料定六耳猕猴知事乃异类得道,又是出奇不意,必被照妖鉴所制。可惜待神光出,云中子才知失算。那六耳猕猴份属四大灵猴。不入五类,本身属妖却更高于妖。照妖鉴虽是奇宝。善克大千妖物,却也奈何不得六耳猕猴。
六耳猕猴逃出生天,岂肯干休?当即挥动五行水火棍,望云中子劈面打来。云中子却是不惧六耳猕猴,奈何经此一耽搁,胡卢门下的其它弟子及东海龙族地虾兵蟹将,早在柏鉴的调度之下,一齐施法,掩杀而来。
云中子自是警醒,不敢再留?急忙收了法宝,败退本阵。阐教其它修士亦知形势有变,匆忙间不及仔细组织,一窝蜂似的或驾祥云、或乘仙禽奇兽、或施精奇遁术,涌出芦篷,仓促接战。奈何乱战已成,人心不齐,又是在东海边上,地利早失。
胡卢本人由于三光神水甚为奇妙之故,对控水一道研究极深,有道是上行下效,门下地弟子自然亦是颇擅此道。尤其那应龙,本就是龙族龙子出身,于此道更是得天独厚,又有先天灵宝离水钩在手,就控水而言,绝对是三界有数的高人。更有东海龙族的全力配合,那些虾兵蟹将或者修为有限,但那个不是控水的行家里手,兼之数量众多,威势之隆,一时无两。
阐教诸修士地整体修为,本就逊于莫言等人,此时胡卢门下和东海龙族一并力,阐教诸修便连数量优势也没有了,仓促间岂能抵挡?眼中只见人影幢幢,水势滔天;耳中只闻杀声振振,大浪轰鸣。便有奇宝,亦不知使向何方。
反观胡卢门下及东海龙族,却不存在这种弊端,根本就是有组织、有纪律、有预谋的冲杀。在柏鉴的组织调度之下,各有分工。孰优孰劣,一目了然,此等境况之下,岂有不胜之理?若非顾忌到后续影响,胡卢门下及东海龙族不曾下死手,以驱赶为主,只怕经此一役,阐教精英,只怕还要折损大半呢。
且阐教诸修士大败而走,由于胡卢门下及东海龙族不曾穷追猛打,教内又有密法联系,倒也容易聚合。再次聚合之后,阐教地诸多修士自然是个个义愤填膺,纷纷言道:“葫芦道人地门下和那东海龙族委实欺人太甚!我等此番大败却是不值!”
燃灯道人见此境况,心中暗喜,一改之前的鼓动之意,假意道:“所幸诸位同仁并未折损根本,已是大幸。不知以诸位同仁之意,吾等是就此离去,甘拜下风,还是返身再战,誓要讨还一个公道?”
太乙真人这次反倒比之前还要积极,盖因此事终是因他地弟子哪吒而起,本人又曾输了一阵,如今累及众多同门颜面受损,不找回场子,岂肯轻易息事宁人?当即道:“这还用问,自是返身再战,誓要讨还公道!所虑者芦蓬已毁,即便再建,但也架不住对方再次御水冲击。”
阐教诸修纷纷附合:“合该如此,确实如此。”云中子这次表现得却是比较积极,他虽是有道之士,也知如此大违本心,但之前知事之言实在过分,终是咽不下这口气,道:“彼等所峙者。无非是身在海中,又擅控水。据贫道所知,掌教老师有一宝瓶,内盛三光神水。乃先天无上之神物,万水之源,威能非比寻常。若能讨来借用一时,用三光神水布下一阵,围困东海龙族,以彼之道还治彼身,岂不快哉?”
众修闻听此言,尽皆大喜;其中尤以燃灯道人为甚。燃灯道人之喜却与别个不同。他喜的是如此一来。势必要惊动元始天尊,寻思:“势态扩大乃是好事,只是贫道却不可出头。”当即道:“云中子道友所言极是,贫道尚须坐阵此处,不能轻离。能担此任者,非广成子道友不可。毕竟广成子道友乃是教尊最为得意地弟子。”
广成子本人却不大乐意,倒不是广成子对胡卢一门有特别地好感,而是广成子对燃灯道人,很有些看法,总觉得燃灯道人别有用心,不是个善茬。当年水患泛滥之时,就是因为听了燃灯道人的劝,广成子才执意反对舜帝向胡卢求助,最终治水不成,师徒隔阂。落下不地骂名不。空担了帝师之名,功德却没拿到多少。
然而。此情此景,正是同仇敌忾之时,广成子虽然觉得燃灯道人似乎有拿自己当枪使的意思,但也不好直言拒绝。于是广成子不动声色地应下,随即辞了众位同门,望昆仑山而来。须臾间,已过麒麟崖,至玉虚宫门前,广成子不敢擅入;静候片刻,有白鹤童子出来,广成子上前道:“白鹤童子,且与吾通报一声。”
少时,白鹤童子出来,道:“师叔,老爷有请。”广成子入宫至八卦台下,倒身下拜:“愿老师圣寿无疆!”然后把前情略叙,道:“具体情由,弟子倒也并不尽知,以葫芦一门惯有的行事风格而论,内中或另有隐情。只是教中诸友群情汹涌,弟子难违众命,来请老师赐下宝瓶,围困东海。如何决断,尚请老师明示。”
元始天尊面色淡然,不见喜怒,道:“值此无量量劫来临之际,尔等确实有失偏颇,实在不该贸然行事,与葫芦一门交恶。不过葫芦一门从未受过大挫折,偶尔不知天高地厚亦是难免,既然彼等轻看吾教,圣人教下岂容他轻慢,不成圣终为蝼蚁,代为教训一下也是应该。尔等只须切记,葫芦一门多有功德,不是情非得已,万万随意损其性命,以免自招因果缠身之厄。”
广成子躬身领命,应道:“谨尊老师法旨。”随后携了宝瓶,复往陈塘关,汇同教中诸友,布阵围困东海不提。
且胡卢门下诸人及东海龙族,自从把阐教众修士驱散,虽也料想对方未必肯就此散去,但也不觉得对方还能有什么值得重视地手段,毕竟龙族有地是兵将,又有莫言、仓颉这等准圣级地人物坐阵,根本不惧对方广邀同道再来犯难。
待到阐教众修士前来布阵,胡卢门下诸人及东海龙族并未阻止,甚至觉得对方的想法很有意思,竟然敢在龙族面前玩水。不意阐教众修士用的竟是三光神水,胡卢门下诸人及东海龙族这才感到为难,感到愤怒:这分明是**裸的侮辱!
不过胡卢门下及东海龙族这一方,并非束手无策,还没有到了一定要向胡卢求且的地步,毕竟在这东海之内,还有一位水中之祖隐居。那东海龙王自然不会忘记自家的老祖宗,当即去请祖龙求教。祖龙听罢,却是大笑不已,道:“阐教倒是打得好注意,可惜元始天尊亦有失算之时,你们这些辈也是好不晓事!”
“要知天下间真正修炼三光神水有大成者,只有葫芦道兄一人,然而葫芦道兄于水系一道并不圆满,盖因这三光神水在天地初开之际,另有一道流落在外,被鸿钧老祖机缘收去,封存起来,后来传于元始天尊。一直以来,元始天尊把这一道三光神水看管得甚紧,虽然于自己并无大用,但是却不肯轻示于人。如今为了一事,元始天尊居然舍得将三光神水赐于门下使用,于葫芦道兄而言,当真乃是天赐良机。吾与葫芦道兄乃是至交,别这三光神水吾收来之后,未必能够炼化,便是可以炼化,吾又何必坏人好事?”
东海龙王能坐阵一方,自然是心玲珑通透之人,立时明白老祖宗这是报李投桃,进一步交好于葫芦一门,毕竟葫芦多次为龙族谋利,地府之事便是最大的明证。当即辞了祖龙,来见葫芦门下诸人,叙前情不提。
其实祖龙地心思,岂是东海龙王可以度测地?待东海龙王离去,祖龙才自嘲似的想道:“圣人怒火,岂是等闲?若吾收了这一道三光神水,充其量也不过于控水一道暂时和葫芦道兄站在同一高度而已。然而,为了这么一儿好处,却极可能将整个龙族置于险境?不成圣位,终是蝼蚁!葫芦道兄却是例外,若得此道三光神水,有望证道成圣不提,单凭自身那举世无双地功德,想来元始天尊也不能把他怎么样;至于葫芦道兄地门人,亦是此理。如果元始天尊愿意让其门下,承受来自葫芦道兄怒火,不妨试着抹杀一二,只怕用不了多久,他自己也会成为孤家寡人吧。”
第三卷 138回 疑是证道未曾证道 不败而败不胜却胜 (上)
且明理来到万寿山五庄观,请见胡卢之后,把诸般前事经过详细地叙了一遍,道:“如今东海海域尽那三光神水所困,虽然于我等并无大碍,但是东海龙族毕竟司职兴云布雨,如今受阻于此宝,出入大是不便,几乎已经停止运作,此时尚好,若时间耽搁的久了,受苦的却是黎民苍生,还请老师慈悲,出手相助,收了那三光神水。”
胡卢听罢,心中次多打了几个念转,随即慨然应道:“即是祖龙有此美意,贫道自该愧领。事不宜迟,理当行。”接着又向镇元大仙辞行,道:“贫道在此盘恒多日,劳烦兄长款待,贫道感激不尽。今日离去,料想不过一两日间便可了结前事,兄长若有闲瑕,随后可往东海一行,届时你我兄弟并祖龙道友三人,共聚一堂,畅论**,才是人生一大快事。”
镇元大仙面露笑容,语含深意,道:“以贤弟身份,不论在何处逗留,但凡略有见识之辈,皆会举双手而逢迎,何况你我乃结义弟兄,贤弟若总是如此客气,反显生份。横竖贫道闲瑕无事,贤弟又是诚心相邀,愚兄岂有拒绝之理?待愚兄稍作安排,随后便至。不过即是聚会,仅仅三人未免冷清,贤弟若另有至交,何妨多邀几位高贤。”
胡卢携明理离开万寿山五庄观,一路化虹急行。未有百里,胡卢忽然停住,吩咐道:“汝可往西方极乐之乡一行,就贫道与镇元大仙等人在东会相聚,务必请两位教主前来捧场,若可寻得6压道长,也请他赴东海之会。”明理一时不曾多想,还道老师贪图热闹,遍邀良朋,当即领命西去不提。
以胡卢所用的化虹之术何其迅捷。仅只须臾,青虹已至东海之滨。胡卢收了化虹之术,脚踩七色祥云,立在空中,望着那滔滔碧波,粼粼水光。眼中尽是跃跃欲试之意,一时心潮闪烁、思绪纷飞。
祖龙的好意,委实不容胡卢拒绝。先不提那玄元毕竟乃是出自胡卢门下,纵是弃徒,亲厚之意亦是十足,胡卢自然不可能扔下不管;若非如此,前者何必委派莫言等人前来,镇压玄元的年数何必恰好百年,不过是借此使其逃过封神之量劫罢了。
单眼前这一份开天之前的三光神水本源。对胡卢而言,实在是重要之极,不容舍弃。得之。方可圆满。祖龙的顾忌,胡卢也同样猜了个**不离十。元始天尊的反应,大体不外乎两种情况。一是元始天尊恼羞成怒,含愤而来,双方大大出手。对此胡卢并不惧怕,圣人的威能究竟有多大,胡卢不得而知,但却隐隐期待,大有出手伸量之意。就算自己真真不敌,量元始天尊也不敢把自己如何。
作为现代人穿越的胡卢,始终希望知己知彼,不曾正面交手过,心里永远没底,与其一直仰视,倒不若就此早早试探一番。眼看封神之劫已近,胡卢自觉前期准备已经做到最好,能提高的皆已提高到了一个极限。能预备地东西也皆已预备了,委实不好再拖下去了。免得事到临头,仓促间无以应对,只能无奈坐视自己的门下陨落。
因此,别现在有好处可拿,就是没有好处,能有与圣人交手的机会,胡卢同样不会放过。他早已经想得很清楚,也做好了战败的应对。败给圣人可是一都不丢人的。何况还有镇元大仙和西方二圣在。料想三者绝不会见死不救,何况元始天尊究竟会不会冒大不讳而就此打杀自己。还是个未知之数。他只想知道自己可以在圣人面前支撑多久,能做到什么程度。
当然还有另一种情况,那就是元始天尊干脆不闻不闻,故作不知,就此不了了之。那样的话,胡卢反倒可能会感到失望,须要找机会偿还这段因果,不过以胡卢对元始天尊地了解,这种事是绝对不可能生的。
感慨良久之后,胡卢终于权衡已毕,当即催动法力,感应天人,现出三尊葫芦法相,数朵七彩庆云,呼一声:“请道友助我!”远在方寸仙山坐阵的三光道人,于刹那间穿梭空间,回归本体。随后胡卢运转法天相地神通,陡然化身万余丈,巨口一张,鲸吞猛吸起来。
其实。若是单纯地收取三光神水。胡卢根本不用如此费力。眼前情形。乃是事有蹊跷。一则是阐教所用地三光神水非同寻常。固然也是天地未开之前地本源之水。却被元始天尊以先天灵宝琉璃瓶承载。多少有些化本源为灵宝地意思。再则也是胡卢却是开天辟之前地水葫芦得道。虽然已经与那三光神水完美契合。惟要化尽元始天尊地这一份三光神水也须一番功夫。眼下更是要在元始天尊赶来之前。尽快炼化这一份本源之水……以求圆满。以增助力。是以才有如此大地动静。
胡卢在此运转大神通。收取三光神水。引了偌大地天地异像。三界尽知。东海自是当其中。莫言、仓颉又已是准圣一级地“高人”。岂能半没有感应?众人皆感到。来自三光神水地制肘已经消失。当下。凡有大能为者。各施各法。纷纷跃出海面。一众人等见是胡卢已经亲至。碍于胡卢正在施法。众人不便上前见礼。纷纷远远躬身。有称“老师万安”地。这大抵是胡卢门下地。也有称“恭迎天工至人道德先师无量显圣真君”地。这些自然是东海所属地。
几乎脚前脚后。藏身于陈塘关地阐教众修士也同样感兴到了天地异变。驾云乘骑。腾雾施遁。各施手段。自空中望东海而来。待到近前。正见胡卢施法已毕。三光神水所化地大阵已然踪迹皆无。阐教众修士略一度测。便知究竟。不由得惊怒交加。羞愤异常。
去向元始天尊讨借神水宝瓶地乃是广成子。用琉璃瓶在东海布阵地同样是广成子。如今三光神水被收。表现最为剧烈地自然也是广成子。然而。要让广成子和胡卢放对。广成子自问没那个实力。毕竟这千万年以来。两人地交集可不在少数。早有事实明证彼此间地差距可差天共地。难以相提并论。是以。广成子跃空而来。竟是涨红了脸。怒斥道:“葫芦道人。你怎敢收吾阐教掌教老师珍藏地神水?还不还来!”
胡卢双眼紧闭。静立虚空。脸色时而闪过一阵碧潮。却并不答话。原来那天地未开之前地本源之水。对于胡卢而言。收之尚易。炼化却难。委实不是可以一蹴而就地。即算是以本源化本源。也要化一些功夫。
且那燃灯道人。同样混迹在阐教众修士之中。他一意鼓动这许多事。其根本原因乃是和胡卢之间。有恩怨未了。此时真正照面。燃灯道人尽管早有心理准备。还是忍不住有些怵。毕竟当年次和胡卢交锋。燃灯道人被胡卢整地委实凄惨。难免心有余悸。
不过这燃灯道人终是心计深觉,见识过人,兼之此次生事又另有所峙,当下深吸一口气,稍稍平复了一下心底对胡卢的恐惧,把慧眼看去,寻思:“葫芦道人竟似有不妥,大抵是他妄自收取掌教圣人的宝物。虽然得手,却是虚耗甚大,实乃天赐良机,此时还不出手,更待何时!?”随即燃灯道人排众而出,断喝一声,道:“好贼子,焉敢收取吾教至宝?当真罪无可恕,待贫道将你拿了。也好交予教尊落!”
与此同时。燃灯道人祭起一条绿索;此宝来历难考,乃是燃灯在于昆仑山中偶然碰到。质地殊异,未知先天后天,燃灯道人祭炼千余年,方有所成,惟此宝神鬼难逃,妖魔尽缚,实在是燃灯道人最得力的一件至宝。但见那绿索通体流光溢彩,状似龙蛇,去势快如闪电,疾如迅雷,胡卢本人地全副心力都在炼化三光神水,哪里避得?正是:
绿索出手天下惊,一道奇光透体生;
任尔神仙妖鬼魔,凭空绑定难脱身。
绿索临身,胡卢本人虽不及反应,上那一尊七彩葫芦法相倒是有所感应,自动护主。一时华彩大盛,瑞蔼横生,那玄黄之气,功德之光,几乎肉眼可见。奈何绿索不知何物所生,委实神妙难当,以七彩葫芦法相的万法不沾之奇效,竟然也克制不得那绿索。
众人只见胡卢惊呼一声,自云头跌下,欲落尘埃。那燃灯道人得势不饶人,复又祭起一宝,勿一动作,风火齐涌,劈面望胡卢门打来。眼见胡卢被绿索绑定,无力反抗,忽闻一声断喝:“贼道焉敢对吾师无礼!?”
料想胡卢一众弟子及东海龙族就在左近,岂容燃灯道人对胡卢连施辣手?其中以莫言反应最快,纵身急至,举剑便劈。剑势才起,观者无不感到精神恍忽,只觉莫言这一剑去势极缓,偏偏又让你认为理所当然,无从闪避。
实则莫言这一剑,似慢极快,予极于极慢之中。诸多修士心念才动,便闻一声雷鸣似地轰响;再看时,只见燃灯道人祭起的那座宝塔竟已被莫言一剑劈成两半。回想那一剑的轨迹,众多修士竟是全无印象,仿佛之前所见皆是错觉,然而已断两半的宝塔,又分明证实,之前莫言确实出过那一剑。
这时胡卢的其它弟子并东海龙族,齐齐涌到莫言身后站定。莫言侧身静立,斜剑下指,双目神光迸,深若九幽,面上煞气冲天,隐带寒霜,清冷沉默地快扫过对面的阐教修士,最后定格在燃灯身上。
凡与莫言对视者,无不目光内烁,无不心低寒,如坠冰窖。适才那一剑,带给在场修士的振憾委实太大。毕竟以燃灯地身法,能入法眼地怎也得是先天灵宝级地吧。然而,莫言仅仅是随手一剑,居然就能将一件先天灵宝劈作两半。
这是何等威势!
修道之人近战,从来不怕对手招式巧妙,即使负伤,只要能逃得性命,一颗丹药下去,立刻完好如初;只怕对方招式太强,怕就怕强到无从抵当,强到挡也无用,瞬间神魂俱灭。那就万药无灵了。阐教地修士们,暗自掂量一番,无不现自己没有半胜算,决计无法接得那一剑!无不暗自思想:“倘与此人交手,只怕真应了书人惯用的法:战不三合,即被斩于马上。甚至很有可能是:仅只一合,已被戮。”
此人是谁,竟有如此手段,举手间毁却一件先天灵宝,至少已是准圣一级地修为,听他刚才之言,竟是胡卢的弟子,太不可思议了吧!
按燃灯道人同样是准圣一级的人物,但在莫言如此森然的注视之下。同样感到浑身毛,总觉得脖子后面直冒冷气儿。蓦地,燃灯道人只觉自己的神识之中。传来阵阵剧烈的刺痛,似沸水相泼,几乎已至燃灯道人可以忍受的临界。燃灯道人心下大惊,急忙把慧眼向胡卢看去,盖因这种神识上地刺痛,乃是他用绿索捆了胡卢之后才有的。只是之前不似这般猛烈。
以燃灯道人地见识,料想是以胡卢神通,绝不甘于被绿索所困,本身又是修为高深。法力通玄之辈,怀有数种奇异的神通。如今胡卢被绿索困住,必然剧烈挣扎,谋求脱困,产生些许奇特的抗力,反噬给自己,并不值得惊异。
因此,燃灯道人一面心戒备,以防莫言突施辣手。一面急催法力,遥控绿索给胡卢施压,凭以往的经验,此法一出,被困者再无反抗之能,燃灯道人以此法却是害死了极多地仙、妖修士。与此同时,燃灯道人忌惮于胡卢的惊人修为,时不时地关注一下胡卢的情况,却见胡卢全身僵值。似乎已是生机全无。但是却很诡异的自行止住跌落之势,悬浮于半空。非但如此。胡卢周身不停地涌现重重碧光,左近的天地元气似乎也因此分外活跃不安,不停地以某种脉动振荡,并有愈演愈烈之势。
其它修士同样现,胡卢身上似乎又生了某种奇妙地变化,不由得齐齐关注起来。莫言关心胡卢安危,忙向仓颉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仓颉苦笑一声,道:“适才贫道本已到了老师身侧,本待施救,不料异变突生,贫道不敢轻举妄动,然后就成现在这般模样了。
原来莫言仗剑救师之时,仓颉的反应同样不慢,就神识眼力而论,甚至比莫言还要快上半分。只是仓颉和莫言所求之道各有侧重,前者精修文字神通,动作上无疑不若专精于剑道的莫言迅捷利落,而且应急的选择亦是不同。莫言在那一刹那地反应,是阻挡攻击,剑劈黄金玲珑塔。仓颉却是飞身救助胡卢本人。
且胡卢尽收三光神水之后,马上投入全副心神,欲把这一份天地未开之际流失在外的本源三光神水炼为已用,以便进一步提升自己的水系修为,达到真正地“水圆满”,便能有更大的本钱,来迎接元始天尊即将到来地为难。
来也是胡卢大意,居然没有分出一儿心神,来关注外界地情况,以便及时应对可能存在的暗算。待到绿索临身,胡卢这才惊觉,但是却已迟了。而且那绿索也不知是何不所生,委实太过玄妙,胡卢地种种神通竟失却大半,连驾云之术也被禁去。
胡卢地第一反应与常人无异,乃是强挣。胡卢有多大的气力,他自己也没个确切的概念,估计胡卢自认第二,天上地下未必有人敢认第一了,然而此时却挥不出应有的气力,绿索地坚韧程度也远胡卢的想象。继而胡卢打算变幻体形,岂料绿索或收或放,胡卢仍旧脱不出绿索。最后,胡卢终于想起了落宝金钱,但令胡卢感到意外的是,落宝金钱振翅盘旋数周,散出阵阵金光,却迟迟不肯下手。
而且落宝金钱散出的金光落在绿索之上以后,那绿索仿佛忽然有了生命一般,给胡卢的感觉,好似自己的身上盘了一条长蛇,正在不停的游走。由于多次尝试无果,胡卢又眼见自己的门下已经赶至近前,莫言更是剑劈宝塔,而仓颉则正准备救助自己,胡卢料想自己暂时不会有什么危险,索性不再管他绿索,封闭五识,全力炼化起体内那一道新收的本源三光神水。寻思:“等贫道把三光神水炼化,再慢慢想办法也还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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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却是胡卢自觉受困于绿索,已身难有作为,在绝大多数神通无法使用地情况下,即无余力防御,亦无余力攻击。不若先安内再攘外。却不知道,落宝金钱射出的金光,照在绿索之上,实则会对燃灯道人的神识造成相当程度的影响。
有道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胡卢放开心神,再次全力炼化三光神水,忽然现要比之前顺利地多,似乎总有一股外力在滴支援自己。胡卢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却认为正事儿要紧。其它的以后再作计较。
随着那大致两成地本源三光神水不断被胡卢炼化,胡卢于水系一道的功法渐臻圆满境界,对天道运转又有了进一步的领悟和认识。周身气质亦在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修道之人每有大成,天地必生异像,胡卢现在正是这种情况。别胡卢自封五识六感,全副心神地炼化本源三光神水,和领悟天道**,根本不晓得外界是何样情形。即使知道,胡卢本人也无力控制。
众多修士眼见天地异像愈演愈烈,胡卢地气质亦是分秒皆变,进而生出一股莫名地威势。并且这种威势愈趋增强之势,令人不由自主地生出一种欲礼膜拜的微妙感觉。相比而言,燃灯道人就要痛苦许多了,神识上地刺痛更见频繁而且猛烈,脸上那还有半慈悲之相,早已扭曲的不成样子。但是,燃灯道人犹自不甘心,只以为是胡卢修为太高而造成的一向,在胸中执念的影响下。仍是一味的催动法力,遥控绿索,意图给胡卢更多的压力,进而克敌制胜。
这一切来似乎冗长,其实不过是数息之间的事情。待到胡卢完全将那两成地本源三光神水炼化尽净,依稀间似乎已经触摸到了天地至理,周身自散布的威势,几乎亦达到了一种极致。在场的众多修士,同样感到了这一变化。仰视着这一变化。期待着这一变化,暗想:“下一刹那。就是极致!就是一种天地至理!”
如此异变,不单是在场地修士们感觉到了,几乎天地间所有的修道之人皆感觉到了。天外天紫宵宫,鸿钧老祖忽然叹了一口气,自语道:“葫芦道友似乎总是喜欢出人意表,在这无量量劫来临之际得证大道成就混元道果,倒是古之未有,向来日后也不会再有。这天地只怕也会更乱了。”
上清天玄都仙府,老子从打瞌睡中醒来,那一双浑浊的双眼陡然神光隐现,然后继续打瞌睡,并了句梦话:“他证他的道,我睡我的觉,天地本来已经够乱了,倒也不差多他一个,不过,他是谁呢?不急不急,醒时自知,醒时自知。”
昆仑山玉虚宫,元始天尊惊立而起,望向东海的目光深遂而悠远,面色犹疑难定,终是顿足叹道:“岂料一时大意,竟似成全了那葫芦道人,只怕那琉璃瓶中的三光神水已经易主,悔之晚矣!悔之晚矣!”
碧游宫中的通天教主自入定中醒来,含笑自语道:“似乎吾辈又多一位道友,值次天地量劫之际,或者有机会一起切磋一下,但愿是个爽快之人。”
娲皇宫女娲娘娘的反应,倒是简单,只是寻思:“自镇元道友成就混元以来,似乎得证大道越容易起来,也不知这次是谁,难道是东海那条老龙?罢了罢了,不论是谁,终须唤童子来,备份礼物送去,自灵珠、碧玉去后,得力之人却是难寻了。”
万寿山五庄观,刚收拾好行囊地镇元大仙,很是畅快的感慨道:“不意葫芦贤弟所差者,竟只是那道遗落在外的本源三光神水,如今能够得证混元,委实可喜可贺,此去东海正好庆祝一番。”
西方极乐之乡,接引道人缓缓睁开双眼,与准提道人对视了一下,面色愈见愁苦。准提道人见了,心中有些不爽利,心想:“又来了……”但终是叹道:“东方修士之中又将添一圣人,乃是何其之幸。吾等西方之地如此贫乏,又是何其不幸。”
然而,胡卢让列位看官失望了,一切的一切就在这几乎之上,嘎然而止。在场修士畅然若失,心中不觉暗叹:“可惜!”燃灯道人就要不幸许多了,被执念左右的他,一心一意的和胡卢暗战,此时终于痛叫一声,跌落尘埃。
第三卷 139回 疑是证道未曾证道 不败而败不胜却胜 (下)
且大道三千,条条皆可证道;而胡卢触摸到的天地至理,却是那先天五行水源之道。欲证此道,除了必要的准圣峰修为、广大神通以及极大大功德之外,还须集天地见一切水源之力,以胡卢为例,胡卢以先天水系灵根水葫芦为体。兼修先天水之本源三光神水为用,再配以天地五方旗玄元控水旗,方有望成就混元。除此之外,又有盘古五行水系之道为佐助,须得集齐水系祖巫共工的本命精血和水中至尊祖龙的本命龙珠,复配以水系先天灵宝——离水钩等宝物,方可最终得证大道。
这一切本是难能,任谁也难以集齐,可是胡卢却是得天独厚,偏偏就聚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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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祖巫共工与龙族之祖龙激斗,只为争那天地万水霸主之位,实则亦是天数使然。他二人欲证本命天赋之道,必须有一人损落,若当真有一人陨落,另一人却将有大缘法,有望成就混元道果。
然而巫族与妖族之战,内中虽然不乏各种利益纠缠,但究其本质,亦和共工与祖龙相类。可叹巫族与妖族皆是盘古所生,奈何天数如此,定要大浪淘沙之后,胜者方见光明。
然而最终的结果,却是两败俱伤,令人扼腕之余,不得不慨叹命运之磋砣无奈。
而胡卢却是异数,他本是先天五行灵根中水源水葫芦得道化形,复以三光神水为修炼之根基,当真是体用两便、相得益彰,又适时得祖龙相赠天地五方旗中的玄元控水旗,共工助其解封水系先天灵宝离水钩,成就混元的根基已全,此后又多次与祖龙、共工探讨水源之道,实在是大有裨益,就以此成就混元,虽出众人意料之外。却也在情理之中。
概胡卢际遇之奇,不但是空前的,也一定是绝后的,所以鸿君老祖才有“似葫芦道友这般得证大道成就混元道果的,倒是古之未有,想来日后也不会再有”之断言!
然祸兮福所依。福兮祸所伏,混元道果真正是那么好成就的吗?
且胡卢炼化开天之前遗失在外的最后两成本源三光神水,感应天人,触摸天地至理,那最后一步本已然踏出九分,奈何终是有所缺失,竟是未能全功。胡卢于若有所失与若有所得之间,回归五识六感,似佳梦初醒一般。懒懒地舒展四肢五体,进而愕然现禁制已除。
随手扯落身上的绿索,胡卢分明觉得自己对其有极大的好感。触及此物竟是倍感亲切而且熟悉,定睛一瞧:这分明是一根葫芦藤嘛!胡卢心下诧异,暗自寻思:“难道此宝竟是贫道化形之时,被女娲娘娘随手扯落,用来造人地那一根?”
一念尚自未绝,莫言等人及东海龙王已然上前施礼问安,胡卢只好暂按下心思,与众人一一见过。奈何眼下委实不是叙旧的好时节,人多嘴杂倒在其次。关键在于还有诸多阐教的修士在侧。恰逢燃灯道人忽然痛叫出声,跌落尘埃,而胡卢却随手收了那绿索,要两者没有半关联,无论如何也不过去的。综合之前的种种冲突,尤其是胡卢竟将把掌教老师元始天尊的三光神水也尽数收为已用,在场地阐教修士安能视而不见,不闻不问?就算明知不敌,也须一闻。
再阐教地诸多修士们。手忙脚乱地将燃灯道人救助起来。却见燃灯道人面目扭曲。神识错迷。早已清明尽失。一肿修士面面相觑。一时不知如何处理。那燃灯道人身为阐教地副掌教。总有几个忠实地拥拓。当即道:“燃灯老师定然是中了葫芦道人地左道暗算。不若向其讨个法。或有救助之道。”余者亦道:“合该如此!”
他等商议将毕。广成子心中却惦记着三光神水之事。早已行动在前。驾云望胡卢来。问道:“葫芦道兄。缘何无故收取吾教至宝?倘若没有一个妥切地法。便是贫道容得你。掌教老师亦容不得你。”话音方毕。又有其它阐教修士暗中为燃灯道人出头。那夹龙山飞云洞惧留孙即附合道:“正是!吾教燃灯老师无故昏迷。必是尔等有人暗中施了左道手段。定要给个法儿!”
胡卢地一众弟子闻听此言。登时不乐意了。纷纷言道:“尔等本就不合该来东海生事。若不先取那三光神水围困东海。吾师焉能收取?明明是尔等不义在先。焉敢信口雌黄。无理取闹?至于燃灯贼道。其为人龌龊。刚才暗中偷袭吾师。大抵是自身实力不济。遭至反噬。乃是绺由自取之故。如何能怨得本师!”
东海龙族与胡卢及其门下。自是同一阵营。齐齐出声附和。指责阐教修士地谬误之处。声威甚隆。场面一时混乱。几有失控之虞。胡卢却不愿将事情再次扩大。连忙咳嗽一声。示意众人稍安勿躁。其门人弟子及东海龙族。自然马是瞻。无有异意。阐教地修士们则是底气不足。料想没有什么胜算。焉敢太过强硬。自讨苦吃?
不胡卢本人修为如何。非是他等可以匹敌。单就莫言适才那一剑。就足以叫在场地阐教修士们心惊胆颤。束手束脚。
胡卢越众而出。待场面安静下来。方自对广成子道:“三光神水之事。自有贫道和贵教掌教元始天尊道友来交代。不论协商解决。还是做过一场。想来均非广成道友可以做主。因此不若暂且放下。不知广成道友可有异议?”
广成子脸色一变,岂能不知胡卢乃是他身份不够?然而事实如此,不论广成子愿不愿意正视自己和胡卢之间的巨大差距,都不得不承认,在这件事上,非是他自己可以做得了主的。当下广成子暗叹一声,忽觉兴致索然,道:“事已至此,贫道并无异议。”
却听胡卢又道:“至于燃灯道人之事,适才贫道忙于炼化三光神水,对外界情形其实并不知晓,更不可能知道燃灯道友缘何忽然昏迷不醒、神智不清。燃灯道友或者身体欠佳。旧疾作,也是有地,此亦在情理之中。众位与其和贫道这无关之人讨要法,不若寻一良医诊治,也许燃灯道友静养一段时间,便可痊愈。或也未知。”
口中如此话,但是在胡卢的内心深处,却已有了几分猜测,联想绿索给自己的感觉,委实和当年6压道君的斩仙飞刀相类,寻思:“以此推论,之前燃灯道人所用绿索,必是当年贫道赖以存身的葫芦藤。至于为何会成为一件如此厉害的法宝,倒也无有什么奇怪之处。众人皆言贫道乃是先天水系灵根水葫芦得道。躯干有些奇异的功能,实在是情理之中地事情。何况举凡妖类化形成道,本就有将自己身体的某部分。作为本命法宝地习俗,贫道虽是先天灵根,想来亦脱不出此理之范畴。如此一来,落宝金钱经贫道粹炼,早已是通灵之物,不愿对自己人下死手,更是常理。兼之此藤的来历际遇,非比寻常。女娲娘娘以之造人,虽然害得贫道险险命丧黄泉。但是贫道终归分了些许好处。葫芦藤本体岂能例外,只怕所得功德,或可令其成为功德圣器也不定。”
胡卢的辞,自然无法让一众阐教修士满意,然则形势比人强,人家胡卢已经表明态度,声称燃灯道人的昏迷与自己无关,不满意又能如何?一千,道一万。本质上还须以实力来话;阐教修士即算是明知此,此刻也只好暂且忍耐,寻思待有了机会,再找回场子不迟。
然而,这么多同门修士聚在一处,难道就此草草收场么?如此一来,岂非自承无理?即使实力不如对方,没有半儿胜算,强争无宜。但也得有个主事之人出来。此场面话吧。奈何原先地带头大哥,燃灯道人他老人家身体欠佳。陷入昏迷之中,委实无力出面。
于是阐教的修士们,虽然皆有退意,但是却没人愿意率先表态。大家仅只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先定三人,分别是:太乙真人和云中子、广成子。太乙真人乃是本事件的起人之一,自然当得此任,然而太乙真人却道:“此事虽因贫道那不肖弟子而起,不过贫道身卑位微,担个副职已是心竭力衰,全凭事出有因,任何有能力代表本教出言。”
广成子名为阐教十二金仙之,更曾是一代人皇帝师,在阐教地位甚是尊崇,原可在某种程度上代表整个阐教,奈何碰到了另一位人皇帝事,实在没面目多,尤其眼下出头更委实不是什么好差事。当即广成子道:“众位心意,贫道已知,然却贫道才德不足,,适才葫芦道人早已经过,不论协商解决,还是做过一场,此均非贫道可以做主,惭愧惭愧。”
恰逢云中子因前事而心中不忿,有意向六耳猕猴讨还公道,眼见太乙真人和广成子尽皆推委,当下懒得多,直接站了出来。然而云中子又不愿自揭伤疤,言辞间不免有些含糊,向胡卢道:“道兄之意,贫道已然尽知,然则道兄所言皆是新变故,不知道兄未来之前的老事情,葫芦道友又欲做何解?”
胡卢其实不了解云中子与六耳猕猴知事之间的恩怨,只道云中子问得乃是哪吒和玄元地事情,于是笑道:“哪吒无故扰乱东海秩序,并打杀东海龙族的寻海夜叉李艮,龙族三太子敖丙,纵然年纪,却到底是犯了大错,对其略作惩戒,乃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起来吃亏的还是东海龙族,幸好东海龙王敖广和陈塘关总兵李靖相交甚厚,并不打算深究,双方只须当面透,便可揭过。
只是东海龙族不曾想到哪吒年纪青青,竟然不识好人,狂傲到如此程度,邀来贫道弃徒玄元,以轩辕遗宝射伤龙族三太子敖丙。东海龙族碍于贫道颜面,不曾兴师动众,起兵揖拿玄元,但贫道岂等坐视东海龙族受损,弃徒玄元逍遥?是以,贫道令门下弟子将玄元捉了,并打算将其镇压于东海之底百年,以还此因果。
这就是事实大致经过,贫道却不认为和贵教有何冒犯之处。复有和冲突地必要,竟值得贵教如此兴师动众,进而围攻贫道门下及东海一肿龙族。即使哪吒乃是贵教门下,但其至今依旧安然无恙,贫道素知云中子道友的德行,皆是上上之品。福德金仙!如今挺身而出,可尚有他论吗?”
云中子一时无语;正在这时,忽然有人叹道:“葫芦道友果然宅心仁厚,为人处事公平公正,不失公义之心,当为我辈楷模,贫道佩服之极。”
在场修士定睛看去,齐齐吃了一惊,不意竟是阐教教主玉清道人元始天尊亲至。阐教的修士们急忙跪到在地。皆道:“恭迎掌教老师圣驾。”胡卢及其门下并东海龙族,亦不敢待慢,纷纷施礼相见。唯有胡卢、莫言、仓颉三人相对比较随意。仅只略一躬身,打了个揖。
元始天尊并不理会自己地一众门人,而是先还了胡卢一礼,然后望向莫言,道:“这位道友面生的很,洪荒竟有如此人物而贫道竟不知晓,未知如何称呼?”胡卢代为答道:“此乃贫道徒,有熊氏第一代族长莫言,其妹之孙便是那人皇轩辕。”元始天尊心下微惊。寻思:“此人修为之精深,竟几乎不下其师,又与人皇轩辕有祖孙之亲,当真不可觑。”然后笑道:“葫芦道友当真好福气,有徒若此,甚幸子,贫道可是羡慕地很啊。”
胡卢暗自得意,亦笑道:“圣人谬赞,圣人门下有十二金仙。亦是上佳,日后更加难以估量。”心中却想:“确实难以估量!贫道不过据实而言,你怎么想是你地事情。”
元始天尊自然不知胡卢心思,只道胡卢在客气话,失笑道:“道友何必过谦,就门下弟子而言,贫道自问就多有不如。然而最让贫道看重的,却是道友地品行和处置恩怨地方式,贫道有意向道友效法一二。不知道友可有异意?”
胡卢虽觉元始天尊话的古怪。但却不曾现有什么不妥之处,随口应道:“既然圣人有意。贫道自无异议。”元始天尊的笑意越浓烈,接道:“如此便好。”然后元始天尊忽然伸手一招,当即有一宝瓶自广成子怀中飞出,落在元始天尊掌内,含笑道:“葫芦道友即无异意,那么便请入此瓶内暂住百年吧!”
话音未落,元始天尊掌中宝瓶陡然射出一道奇光,迅将胡卢罩定。胡卢不意元始天尊居然和自己玩这一手,以元始天尊地身份,动手之时,虽然不一定非要让自己三招五式,才算合情合理。但是,怎么也得把话清楚,好歹让自己准备一下吧,哪有动手就动手的,甚至有偷袭之举。是以,胡卢全无防备,一时未及反应,便已被元始天尊收入琉璃宝瓶之内。
别胡卢没有想到,除了元始天尊本人,在场的修士又有那个能够想到?因此不论是胡卢地门人弟子及东海龙族,还是元始天尊教下的阐教修士,无不惊骇非常。只有元始天尊大笑道:“葫芦道友啊,葫芦道友,千万不要对贫道感恩戴德,贫道此亦不过是**之美罢了。”
震惊之后,阐教的修士们兴奋起来,眼光瞄向胡卢门下及东海龙族,忽然又有些沮丧。因为他们看到了莫言,寻思:“只要有此人在此,自己根本没有胜算,除非……”阐教的修士们想及此处,虽然觉得元始天尊再次出手的可能性,并不是很高,但是总还有那么一丝希望,望向元始天尊的目光不由得热切起来。
胡卢地弟子们则立刻愤怒起来,皆向凶狠的目光盯着元始天尊,其中尤以六耳猕猴知事为甚。莫言握住了剑柄,仓颉攥紧了笔杆;然而元始天尊到底是混元圣人!念及此,莫言的手不由得颤抖起来,而仓颉却是出了一手汗。
元始天尊倒是饶有兴致地观察着胡卢门下弟子们地反应,再联想自己教下的门人,心中不觉一叹,道:“尔等可莫要用如此凶狠的目光看着贫道,否则贫道会很不高兴,难道尔等准备违抗师命?真是那样地话,贫道不得要替葫芦道友,代为教训一下,此正值天道量劫之际,若结因果,或者转眼即化灰灰!。”
仓颉闻言,不由得心中一跳,暗自想到一个可能,不由得出了一声冷汗。莫言同样想到了这个可能,心绪却随之平静了下来,握剑的手似往常一般,稳如磐石,望向元始天尊的目光,越悠远而深遂。六耳猕猴知事更有些按耐不住,却被警醒地应龙死死地抓住了手臂。
场面一时极静,蓦地传来一声脆响,似乎是有什么东西破碎了一般。与此同时,一股博大威严、惊天气势,自元始天尊身畔升起。元始天尊亦是吃了一惊,把慧眼看去,只见一道碧绿虹光一闪而逝,化作一位飘逸道者,静立于东海之上。
在这刹那,东海之水忽然汹涌而起,天地元气亦随之剧烈振荡,有玄黄气、功德光笼罩而下,有七彩云、四方水升腾而上,一时间瑞气纷纷,蔼晕阵阵。依稀间,隐约可见那道者现三尊葫芦法相。
正是:七彩居正中,青白两边分;神妙破万法,玄奇有千招。
那道者非是旁人,却正是胡卢。原来胡卢不曾提防,被元始天尊以琉璃瓶所收,却在瓶内世界,巧遇到了滴残留地最后一部分本源三光神水,当即不作他想,寻思先炼化了再。
果然是祸兮福所依,福兮祸所伏,胡卢为元始圣人所算,囚禁于琉璃瓶中,还了之前擅取圣人之物的因果,且因缘际会聚齐了全部地天地先天水源,终于法成“水圆满”,道极混元境。然而此还非是最玄奇之事,真正玄奇的却是,证道之人竟然非是胡卢本人,而是他斩出的水系分身三光道人。
试想胡卢本是穿越之人,并非什么先天灵根、水之本源,确切地乃是外来元神喧宾夺主,藏身于先天灵根水葫芦藤之内。而且胡卢也未曾在葫芦藤内,展开过什么神识之争、灵魂大战,是以葫芦藤地本来智识并不曾被消灭,胡卢也并未真正占据葫芦藤。即使是当年化形得道之时,也是几乎完全舍弃了本体,一则是胡卢不知正常的化形之道,再则也是他没有认识到葫芦藤内另有一份智识,他自己并没有成为真正的主人。其实就是所谓的双魂一体,如果换到现代的法,就是精神分裂,虽然不是很合适就是了!
来也是机缘巧合,那先天灵根虽有智识,终是单纯至极,甚至都没有主观意识,多年来一直由胡卢主导,相互依从。待胡卢终于成功化形得脱,由于种种际遇,终将水系灵根斩出,化为如今的三光道人,无意间完成自身纯粹的全部过程。
如今三光道人成就混元,得证大道,许多前程往事终于明了,可惜两者关系早定。三光道人即使成圣,也只能依托胡卢而生,这一相依从关系已经再也无法斩开。若无胡卢,三光道人根本不可能真正灵识大开;然若无葫芦种,胡卢更早已是魂飞魄散。
且元始天尊的琉璃宝瓶,则是早与瓶内的本源三光神水结成一体,如今开天水源所遗失地两成的三光神水终于尽归胡卢,琉璃宝瓶亦随之受损,不复神异。恰逢胡卢的分身三光道人成就混元证得圣位,天地当生异像,以为喜庆。胡卢碍于困瓶内,不必主动攻击,单凭元气冲突,宝瓶即已破碎,胡卢随之脱困,落于东海之上。
胡卢眼中不见天地异像,只向三光道人道:“恭喜道友终得大道!”
140回 似圣人非是圣人 战圣人难为圣人
三光道人面带无尽之荣光,似有大欢喜之意,含笑回应道:“同喜!同喜!恭喜,恭喜,三光还是道友,道友却非三光。自今而后,道友再无羁绊,自可逍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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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卢与三光道人乃是一体,可谓荣辱与共、兴衰相承,胡卢若无三光,固然实力大退,但尚可存活,而三光道人却是万万不能没有胡卢,胡卢稍前体悟天地至力,修为大增,见识亦复大增,自然明了三光道人话中之意,当下苦笑道:“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承道友吉言,以后少不得多有借重之处,道友功德圆满,得大逍遥,大自在,贫道如何比得!”
虽然一家人不两家话,但是亲兄弟尚须明算帐,何况当初始终是胡卢喧宾夺主,欠了三光道人极大之因果。正如三光道人所言,三光即是胡卢,可以不作计较;然则胡卢却非三光,不得不偿还因果。而今三光道人开前人之先河,以斩尸化身之体成就混元、得证大道,皆拜胡卢所赐,纵再有天大之因果也已了结,天道莫测,任谁也难以琢磨!
且元始天尊闻见此景,纵是圣人之道境,心下也难免大吃一惊,念及琉璃宝瓶已碎,不由痛惜万分,寻思:“葫芦道人迟不证道,早不证道,偏偏会在收入宝瓶之后证道,必是之前宝瓶中,另有滴本源三光神水残留,才致使葫芦道人未得圆满。如今省悟,却是悔之晚矣!因果终已了了,却是得不偿失!”
琉璃宝瓶对于元始天尊而言,其实并无大用,仅仅是一件价值连城的收藏品。失之固然可惜,实则不损根本。此番元始天尊执意要寻葫芦的麻烦,一来是颜面问题,圣人尊严不容亵渎,就算你胡卢功德盖天,只要未成圣。便为蝼蚁。二来却是元始天尊对胡卢素有成见,总觉得诸般好处,皆被胡卢得去,心中未能平衡,生了嫉妒之意。除此之外,尚有一个重要原因。眼下正值封神量劫将起未起之微妙时刻,而胡卢之智慧,三界闻名,元始天尊借三光神水之事,欲以琉璃瓶囚禁胡卢百年,除了惩大戒之外,也是怕胡卢更多的干扰封神之战,以胡卢之头脑、门下弟子,正是封神量劫中的最大变数。
元始天尊是三清中最重顺应天道顺行之人。而胡卢已得鸿均老祖证,便是天道之遁去的一,也正是天地间最大的变数所在。若真可将其封印百年,拖过封神量劫,于天道顺势自然是有大辟易的。
寻常时候,元始天尊或慑于胡卢满身功德,不愿轻结因果,碍了自家气运。恰逢胡卢未经元始天尊许可,便将琉璃瓶中的本源三光神水收为已用,若换个时间,元始天尊或者会不虞追究。毕竟胡卢将因此欠下元始天尊一个天大的因果,但此刻正值正值封神量劫将起未起之微妙时刻,元始天尊早有心针对一下胡卢,但始终未得其便,此次之事更觉机会难得、理由大是充分,正可借此给胡卢一个下马威。值此无量量劫来临之际,若能将胡卢囚禁百年,无形中少了一个极具威胁地对手,自可谓一举两得。奈何。元始天尊计算有误,为山九韧,终于棋着一招。
正是:天尊妙计收胡卢,自贬身份复失宝。
如今囚禁胡卢未隧,元始天尊虽然尚未能尽知胡卢与三光道人之间的复杂关系,但是心中却认定胡卢已然证得混元道果,虽然结果有着微妙的分别,谁也难以想到,主体未曾证道。而斩尸分身竟先一步证道。这却是亘古未见之异事。然而圣人诞生三界同贺的天地异像,却是做不得假的。毕竟元始天尊身为混元圣人之一,亦曾切身经历过。是以,元始天尊一时颇为犹豫,未之该如何处置。
此刻又与前时大有不同,若是再次寻衅,无论囚禁的时间长短,元始天尊地琉璃瓶已经囚禁了胡卢,就算只是片刻,但囚禁过就是囚禁过了,所以胡卢亵渎圣人,不问而取去圣人之物的因果已然消去。
而从另一个方面讲,且不论情理上是否得通,就单凭“胡卢已经位列混元圣人”这一,元始天尊已是再难以追究,虽然胡卢只初证道,元始天尊自信能够占得上风,稳压葫芦道人一头,但是双方已然“境界相同”,鉴于葫芦道人本身古怪颇多,元始天尊委实没有万全把握再次将胡卢封印。既然不能夙愿,元始天尊自觉没有必要再作纠缠,以免致使双方关系进一步交恶,失了回旋的余地。
然而。就此退去地话。阐教教主颜面何在?
就在元始天尊犹豫忧郁地时节。天地异像却已散尽。胡卢亦收了三光分身。朝元始天尊打个揖。笑呵呵地道:“大恩不言谢。这里多谢道友成全。”这却是胡卢秉着现代人。礼多人不怪地意思。了句客套话!
元始天尊本就有些患得患失。在自己接二连三地失误之下。心情早已是颇为郁闷。再看胡卢笑地越开心。元始天尊还道胡卢正话反。有意讽刺自己。元始天尊不由得燃起一股无名业火。怒从中来。当即大喝一声:“葫芦道人你纵成就圣人。便可如此猖狂吗!?你先收我三光神水。复毁琉璃宝瓶。若今日不与你做过一场。世人还道我怕你了!”
与此同时。元始天尊自袖中取一盒。揭开盖丢起空中。来收胡卢。
此盒名为浮屠。大有玄机。三界一切生灵。若被收入其内。顷刻便化血水。却是元始天尊地杀手锏之一。元始自思。就算此宝未能化胡卢为血水。但只要能将胡卢收入内中。就算大落了胡卢面皮。自己也好收场!
不料胡卢经过前事。岂会再不警醒?当下把身一晃。上显出七彩葫芦。光华一闪落宝金钱振翅飞出。已落于宝盒之上。元始天尊登时感到失去自身与那浮屠宝盒地联系。瞬间想起。传闻中胡卢有一秘宝“落宝金钱”。可落世间万宝。不意圣人之物竟也不例外!不由得惊怒交加。自己本欲落胡卢面皮。竟先被其落了自己面皮。羞愤之余。却也不敢再胡乱祭出寻常法宝。免得在被胡卢宝钱落去。只见元始天尊双手一翻。召来自己地证道之物“三宝玉如意”。握在手中。劈面望胡卢打来。
面对混元胜人,胡卢如何敢待慢,随手一挥,玄元控水旗亦已握在手中;旗面一展,已将三宝玉如意裹在当中。元始天尊诧异于胡卢应变之迅之余,也不怠慢。运转玄功,奋力一振,意欲将三宝玉如意脱出旗面。岂料异变再生。却是胡卢另施奇招,但见那玄元控水旗忽然爆裂,化作碧绿水光。
天尊未料此变,再想躲闪已是不及,忙把袍袖一甩,护住口鼻。料想三光神水威名赫赫,岂是等闲?水光落在天尊的八卦道袍之上,登时如沸油相煎,瞬间已经侵蚀出数十个洞孔。天尊一身狼狈。尚待寻胡卢清算,以便挽回颜面。不意那胡卢竟早已踪迹全无,周围环境亦是大异。不知何时,已至虚空。但见星光,璀璨闪烁,周天星辰依照某种玄奥地轨迹,正自运转不息。
蓦地,周天星辰光芒大盛,放万千瑞彩。似条条玉带一般,望天尊直射而来。天尊把慧眼看去,识得乃是日、月、星三光,情知是胡卢引动周天星斗之力,若以圣人之力,再借周天星力为辅,威力却是惊人!当下不敢待慢,把身一摇,便待躲闪。不意身周阻力出奇的大。以至天尊大意之下。竟未全功。天尊不以为异,心中失笑:“却是贫道一时失了计较。竟把虚幻当作真。”
天尊内心念转如电,手中亦不待慢,又自怀中取出一宝,却唤作太极符印的,专破各种玄奇法术。此时使来,却是天尊隐有针锋相对之意,口中道:“葫芦道友,莫要拿这等儿手段欺侮贫道,你也不怕失了混元圣人之身份。”
可惜虚空寂静如初,并不见胡卢出声应对,只是周天星辰出的日、月、星三光愈见强盛猛烈。天尊抵挡片刻,现向自己攻来的日、月、星三光竟似一般,不由微感诧异,寻思:“好厉害的幻法,以如此纯正博大地周天星辰之力而论,却不知那葫芦道人是如何做到随心调用,并如此完美地融入幻阵,当真可惊可怖。”
天尊不见胡卢身影,岂甘空耗?当下再度运转玄功,神念望四面八方探去,顺道还感应了一下周天星辰之力的运作方式,拿来已用,当真一举两得。结果却委实叫天尊难以置信,心中惊疑间,寻思:“难道竟是失传的周天星斗大阵?”一念未觉,果然有一颗硕大地金色星辰直冲而来。天尊不以为异,随手把三宝玉如意一挥,料想必可轻而地便能将其击为靡粉。
岂料事实并非如此简单,那颗金色星辰竟是坚固异常,内中更是隐含一股无匹巨力。天尊不意之下,登时吃了个暗亏,不但被震的臂膀微麻,甚至还被击飞数千丈开去。天尊心中暗恼,自然不用细,那金色星辰却似得势不饶人,划过一道玄异的轨迹,复又向天尊撞来。
由于需要分心防护日、月、星三光地强力冲击,而那颗金色星辰又委实古怪,天尊仓促间只得勉力招架,一时竟被逼的有些狼狈。这也是天尊觑了胡卢的神通之故,又顾忌先天至宝盘古幡威力太过巨大,未曾拿出最强手段。
天尊眼见胡卢迟迟不肯与自己正面交锋,只用些旁门之术应付自己,心中不由得愈见恼恨,当即奋力逼开一丝空暇,已收了三宝玉如意,取出那先天至宝盘古幡来。恰逢那金色星辰复又撞来,天尊把幡一摇,天地元气登时剧烈地振荡起来,盘古幡一出,果然有天惊地动之势。
然而那颗金色星辰就如事先觉出危险一般,很有些突兀地莫名一转,竟是轻飘飘地躲了开去。直把天尊惊的目瞪口呆,满脸不可思异,心中暗骂:“如何有这般灵性的星辰?”事实证明,金色星辰远比天尊想象的还要精明,自从天尊动用先天至宝盘古幡之后,再也不肯与天尊正面交锋。只是一味逃窜,寻隙借助周天星辰不断放地日、月、星三光来牵制天尊。
天尊料定其中必有另有古怪,忙把慧眼凝神看去,陡然现金色星辰身上隐有一条索链相牵,直通周天星辰背后。天尊忆及胡卢所惯用的兵器,似有一件奇门兵器流星飞锤。终于恍然大悟,当下不再迟疑,顺着流星飞锤来处直冲而去。
即使有万千星辰阻碍,亦动摇不了天尊的决心分毫。天尊一路晃动先天至宝盘古幡,连削带打,当真所向披靡。然而星辰之众却当真似有无穷无尽一般,虚空亦在此时变地粘稠起来,每进一步,皆须有莫大的损耗。圣人法力虽然近乎无限。但心力神识却也不容如此消耗。天尊料定必有异常,忙把盘古幡强力一挥,借着元气振荡、空间破碎之际。复把慧眼相看,又有混元圣人的无上神念仔细感兴,终于窥见一丝真相。正是:
空悬倒影世界成,逼真难辨假作真;但有星辰垂照处,三光催化万物生。
天尊瞬间辩明此理,隧不再一味强攻猛打,寻思:“周天星辰为假,日月星三光是真;葫芦道人以三光神水为基,借用周天星辰之力。通过悬空倒影之术模拟失传地周天星斗大阵,心思委实奇巧。幻法至此,几已打破一切自然定律,当真了得!贫道初时不知,误把周天星辰倒影认作实体,却是空耗了不少气力。但那日、月、星三光却是货真价实,其威力浩然,却又不得不防。如今贫道被三光神水所困,身处之地似真似幻。胡卢初证混元,实力或者稍逊于我,但有周天星斗之阵为辅,我欲破之却委实不易,该如何是好呢。”
考虑良久,天尊始终没有想出上佳的破敌之法,但通过长久的对恃,天尊现了一件非常诡异地事,那就是胡卢地攻势竟始终止步于准圣峰。并非真正的圣人攻势。原本还怀疑胡卢是因初证混院,一时间难以习惯圣人法力地运用。又或者是忌惮自己的先天至宝盘古幡,但再三吃,却确定胡卢的攻势确实止步于准圣峰,天尊莫名间多了一个自己都无法相信地判断,难道胡卢竟然未证混元?
“不为圣人,便为蝼蚁!”
天尊终于有所决断,胡卢若不为圣人,自身法力终有耗尽之时,若要长时间使出此等玄奇**,必然须要有一件先天至宝作为依托,而且这件先天至宝,定是玄元控水旗。而五色五方旗中的戊己杏黄旗,恰好在天尊手中,以土克水乃是天地至理!如何不用,唯一需要顾忌的反而是胡卢是否是在故意示弱呢,然天尊考虑再三,若自己不行险一搏,此战难有终了之局,若是尽力一搏,纵是落了下风,也自不枉!
念及此处,天尊一面抵挡日、月、星三光的扰袭,一面唤出玉虚杏黄旗,宝旗一经催动,帘出一抹淡黄色的光晕,扩散开来。得玉虚杏黄旗之助,元始天尊暂时脱出阵势干扰,复回清明,把慧眼看去,周围尽是碧绿水纹,层层晕晕,无边无际。以天尊见识,料定那碧绿水纹看似广袤无际,实则只在方寸之间,尽属玄元控水旗的应用范畴。
此阵法之妙,却在于阵内虚成一界,惑人心神耳目,不见本我;而阵外地主阵之人却是一目了然,无有阻碍。胡卢于阵外看的清楚,情知玉虚戊己杏黄旗一现,玄元控水旗所化之阵已受影响,这却是天地五行,以土克水顺五行之至理,自然不敢坐视,忙把玄功全力运作,加大日、月、星三光的攻击力度。奈何玉虚戊己杏黄旗本就以防御见长,而于本质上亦已克制了玄元控水旗,又得元始天尊以圣人手段尽力亲为,急切间岂是胡卢所能破得开地?
元始天尊再静待片刻,仍不见胡卢有别样手段使来,不由心中大定,以断定自己之前的想法的正确性,把慧眼觑见阵势运作的停滞之处,摇动先天至宝盘古幡,就是全力一击。
之前元始天尊受阵势所限,不论先天至宝盘古幡的威能如何浩大,因未能攻击到阵法节,便如重拳打空气一般,始终难损其根本。如今则又另当别论,得玉虚杏黄旗之助,元始天尊已然全然不受阵势所惑,一旦击出,当真是重拳出击,拳拳到肉,更几乎等同于叫胡卢身受。虽然还不是实打实地攻击到胡卢的**之上,但心神反噬已属必然。三光道人得证混元,连带胡卢实力亦猛增,但胡卢本身到底未证混元,若在此刻当真受元始天尊以先天至宝盘古幡全力一击,纵然不死,亦必重伤!
正值此危急关时,忽有一物似天外而来,落处显化五岳山脉之像,瞬间结阵,瞬间已将元始天尊的全力一击化于无形。却听一人朗笑道:“两位皆是大有身份之人,何必在此大大出手,徒叫辈们笑话?”胡卢分神一看,原是镇元大仙到了。
可怜元始天尊此刻尚受阵势所限,此时却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虽然不碍辨认,但终是被看了笑话。要知镇元大仙和胡卢乃是结义兄弟,情同莫逆,直如一人,此事三界无人不知,元始天尊岂能不知两人是一伙儿的?心知逞强无宜,当下朝声音来源之处,恨声言道:“非是贫道不顾圣人身份,实在是葫芦道人欺人太甚。一而再,再而三落贫道面皮!。”
镇元大仙话之时,离的尚远,并不尽知实际情况,只是望见元始天尊舞动先天至宝盘古幡,遥遥打向胡卢,镇元大仙担心胡卢安危,下意识地抛出地书救助。如今来到左近,镇元大仙方知自己想法有误,看情况貌似还是胡卢占了上风。毕竟元始天尊仍被困在阵中,身上道袍多有破损,乃是事实;镇元大仙心中微异,但念及之前动静,料想应是胡卢证道成圣,隧又释然。
但如此一来,元始天尊和镇元大仙话时,分明搞错了方位,凭白叫镇元大仙看了笑话。胡卢见镇元大仙来了,心下略安,复又注意到元始天尊出臭,当即尴尬一笑,随手把阵势收去,道:“元始道友之言,未免不符实情,一直以来皆是道友先行动手,刚才更是偷袭将贫道收入那琉璃瓶中,贫道无奈之余,只好尽力一搏,,得罪之处还请见谅。”
元始天尊碍于形势,本已有借坡下驴之意,此时复见光明,现仍就身处东海之处。众多教下弟子和胡卢地门人及东海龙族并未散去,不过是略略后退。元始天尊登时胀红脸色,心中暗自叫糟,寻思:“如此一来,适才之事岂非尽被众人看在眼中?”
镇元大仙原是心思灵巧之人,平时一副忠厚之像,不过是藏拙罢了。此时镇元大仙瞧出元始天尊脸色不对,忙道:“请两位道友暂息雷霆之怒,听得贫道一言,圣人之战,非同可,动辙轰动三界,涂炭生灵,不若暂且罢手,有什么因果纠缠,大家皆已是混元圣人,可以坐下来谈嘛。料想以葫芦道友为人,若有亏欠之处,万万不会故做不知,叫元始道友受损。”
话音方落,又有老子和通天教主偕行而来,那通天教主远远便道:“几位道友倒是脚程不慢,先于贫道来此,不知适才是何人证道,可是葫芦道友?”
第三卷 141回 证道与否起争端 圣位属谁逞心机
且元始天尊与胡卢交锋之际,委实被落了不的面皮,又知观者甚众,心中自是怨恨难舒。机缘巧合之下窥破胡卢虚实,才要占据上风,重挫胡卢,却有镇元大仙及时赶到,为胡卢解围,而镇元大仙却未趁势出手,襄助胡卢,反是好言相劝,予以调停,元始天尊碍于形势,料想以镇元大仙与胡卢的关系,自然不会坐视,定会出手偏帮,甚至放下脸面与胡卢合力对付自己,也非是不可能。虽然胡卢的实力未如之前估计的那般强,甚至根本就还未曾证道,但镇元大仙可是实打实的混元圣人,自己未必敢言必胜,何况胡卢本身也非是弱者,就凭胡卢适才所展露出来的手段,已是不容觑。元始天尊自肘没有以一敌二之能,心知强争下去无非是自取其辱的局面。正感骑虎难下、进退不得之际,恰逢老子与通天教主却是一道来了,局面至此又是一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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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始天尊立时底气十足,断喝一声:“葫芦道人你欺人太甚,枉自收取圣人之物,已是无理。偏偏又不知悔改,再坏吾琉璃宝瓶,收吾浮屠宝盒,复用那旁门左道之术戏弄贫道,大是可恶,正所谓,天作孽,有可为,自作孽,不可活!贫道岂能与你善罢甘休!”罢,元始天尊再度摇动先天至宝盘古幡,复又来取胡卢。
胡卢有意于圣人做过一场的心愿已了,与圣人之间的差距也已清楚明了,情知自己虽然已经是准圣峰修为,借助神异法宝、地利之助或可稍与圣人相持,但只要时间稍久,便不是圣人之敌,此刻心愿已了,自不想再起争端,再来本身手段亦已用尽,再斗下去却是难免吃亏。当时元始天尊祭出戍巳杏黄旗克制玄元控水旗所化的大阵。胡卢已颇有技穷之感,深为自己缺少强势之法宝而懊恼。若非镇元大仙及时赶到,以地书相助,胡卢还真不知能用何样手段,来化解先天至宝盘古幡的毁灭攻势。如今胡卢眼见元始天尊强硬至此,倒也多少能猜出元始天尊的心思。暗悔自己适才做的未免太过,最主要是不该弄坏元始天尊的道袍,大大折了圣人的面皮,懊悔之余,连忙运使玄元控水旗勉力招架,有心故计重施,抵御一二。
元始天尊刚刚吃过一次刚亏,岂容胡卢故技重施?幸好元始天尊顾忌始终先天至宝盘古幡的巨大威能,不愿过多地祸及大地无辜。控制得极有分寸,更不曾全力出手。否则以盘古幡开天之威,就算胡卢阵法如何神妙。又如何当真困得住元始天尊!即便如此,胡卢不论自身修为还是掌中玄元控水旗,皆远逊于元始天尊和先天至宝盘古幡,如今又失了阵势之利,焉能抵挡元天尊的攻势?一时左支右绌,落尽下风,再片刻,来招架也几乎招架不来了。
镇元大仙眼见胡卢处境甚危,安能坐视?忙把地书再展。来挡元始天尊攻势,道:“元始道友何必一意相争,不论何样因果,大家尽可好言相商,总有化解之道。”
有了镇元大仙大仙之助力,胡卢瞬间平反败局,双方一时间相持不下!
元始天尊以一敌二,面上却是“夷然不惧”,不答反问道:“镇元道友欲与胡卢联手抵敌贫道么?不成圣。终为蝼蚁,难道道友定要为蝼蚁而落圣人面皮吗!?”
此话地似无理,似有理,胡卢虽然功德盖天,几三界一人,但不成圣,终为蝼蚁。不成圣便不能触及圣人面皮亦是三界所共知之理,胡卢之前虽似已证得混元,但元始天尊与之交手后已然断定。胡卢虽已是准圣峰修为。甚至已触摸到了天道,但却尚未成圣。才有这番辞!而镇元大仙刚才已见天地异象,早已笃信便是自己的义弟证道混元,双方各有各的道理,就算元始天尊本来无理,但只须以胡卢未成圣来事,便无理也有理!
再那边的通天教主,上清圣人素来性情似火,却是圣人中罕有的性情中人,才到左近,就见元始天尊势单力孤,镇元大仙与胡卢却隐有联手压制之意。教主心中不满,也不问内情若何,仗定青萍剑,便来取镇元大仙,叫道:“两位道友,怎地多欺少?”不解者或许要问,通天教主如何选了镇元大仙,却不选胡卢?胡卢之前被元始天尊逼的左支右绌,通天教主却是心高气傲之辈,自然要选个强地,打个痛快。他也道胡卢已证道成圣,只是法力尚弱,才不及元始,否则以上清圣人为人却不会让元始天尊欺侮一个未成圣的真修!
镇元大仙见通天教主半道插手,仗剑攻来;忙把玉麈相还,苦笑应道:“通天道友,贫道与道兄均是那局外之人,你不去劝架也还罢了,怎地来寻贫道,却是作甚?”通天教主催剑急攻,接道:“贫道不管局内局外,只是看不过以多欺少。”镇元大仙连忙解释起来,道:“道友却是误会了……”
他两位本无怨对,此时相斗未起真火,皆有余力。是以,镇元大仙能兼顾两方,一面和通天教主仗接交还,叙述情由;一面用地书帮助胡卢,抵当来自元始天尊掌中,先天至宝盘古幡的攻势。
惟镇元大仙与通天教主两人始终忽略了一个事实。就是胡卢确实尚未证道混元!
通天教主眼见镇元大仙哩嗦。迟迟不肯与自己正面交锋。真刀实枪地做过一场。心中渐感不耐。道:“道友一心二用。莫不是轻视于吾?”
通天教主罢。随手祭起一只紫雷锤。来打镇元大仙。镇元大仙在云端里轻轻把袖口迎风一展。使了个袖里乾坤地神通。竟把教主地紫雷锤收去。笑道:“道友此物怎能大用?”通天教主一时失计。倒也不以为异。佯怒道:“管教你知吾手段。”
话音未落。通天教主已然祭起那诛戮陷绝四柄宝剑。门更现一阵图。倾刻结阵。也不围困镇元大仙。只将已身护住。随即放出万千剑光。来取镇元大仙。镇元大仙早闻诛仙四剑之盛名。岂敢待慢?忙把地书招回。借此搬来五极五岳大山。亦成一阵。不求占优。但求自身无碍。
大抵是失了地书地牵制。元始天尊地攻势愈见猛烈。胡卢招架得欲困难。不由动了真火。怒道:“元始道友如此苦苦相逼。莫怪贫道把手段使来。放手相搏落你面皮。”元始天尊早料定在胡卢技止于此。乃笑道:“不成圣。终为蝼蚁。蝼蚁尚有何手段。只管使来!”
胡卢大吼一声。奋起神勇勉力逼开元始天尊。直把玄元控水旗祭在空中。唤道:“道友快来!”半空中凭空又来了三光道人;但见三光道人执定玄元控水旗。复往东海一插。登时风雷滚滚。浪声滔滔。正是:
旗中自有玄妙在,四海之水涌上来;周天星辰齐运作,三光分列日月星。
波能覆地尽汪洋。浪欲滔天调神光;水意升腾幻为阵,明光垂照法通玄。
元始天尊自肘只须心谨慎,便不可能再被胡卢用之前的阵法困住自己。岂料胡卢的星空倒影之术,除了收人困人禁人之外,还可直接勾通周天星辰之力,似诛仙四剑那一般,可自行立下无匹阵势。因此元始天尊颇感意外,望着漫天水势倒也不敢待慢,毕竟先天水源三光神水之名非同可。之前又曾吃过暗亏,忙把戍巳杏黄旗祭起,护住已身;但也仅仅是护住己身而已。
土强自能克水,然水强亦能克土。若是单以旗对旗而论,自然是戍巳杏黄旗占得先机。如今由那三光道人运使那玄元控水旗,却又非胡卢本人可比,除了三光道人已证道成就圣位,境界、法力已与元始天尊相类之外,更借了东海之势。尽收地利之助。却非单凭戍巳杏黄旗便可以抗衡地。待到阵势运作到玄妙处,周天星辰之力受阵法牵引。立时有万千光带垂照下来,继而分化日、月、星三光,齐攻向元始天尊。元始天尊仍依前计,再次把太极符印祭起,用以抵挡日、月、星三光。岂料此时操控阵法之人,并非胡卢,而是三光道人。试想三光道人既然已经成就混元得证大道,虽然受本体修为所限,尚未能完全挥出真正的圣人之力,但也决非胡卢本人可比。
元始天尊大意之下,登时吃了个大大的暗亏,太极符印一时防护不周,戍巳杏黄旗又在对抗那充盈地水意,未能及时挥护身之效。便元始天尊圣人之躯,在周天星辰之力分化的日、月、星三光强势冲击之下,竟也跌了一跤。偏偏胡卢得势不饶人,自怀中唤出一条绿藤,充作鞭用,配合星空倒影之阵,亲自攻向元始天尊。
水葫芦藤五行属水,原是先天无上水系灵根,若依此论,本当被戍巳杏黄旗所克。然而葫芦藤终归是一株植物,内含混沌木系之力,又反可克土。是以,戍巳杏黄旗的护身作用,在无形中大打折扣。两厢夹击之下,即便以元始天尊之能,亦不免左支右绌,竟是落了下风。
这也大抵是元始天尊心有顾忌,未敢以全力驭使盘古幡抢攻;否则,胡卢岂能似如今这般轻松应对?单以盘古幡的偌大威力论,若得元始天尊真正全力驭使,必会引动天地元气的极度振荡,盘古幡的攻势余波势必会直接破坏天地平衡,进而导致天地迸坏。
届时生灵涂炭,因果纠缠,责任之重,未可轻担。是以,修道之人斗法,若非迫不得已,很少直接勾通天地之力,便是圣人也不例外。胡卢此时地所施展的手段,却正是直接勾通了天地之力,但以胡卢自身功德而论,根本就不怕还不了帐;而他的门下诸人更几乎人人有不菲地功德在身。换句现在话,咱就是有钱,咱损失的起!而元始天尊则不然,纵然不为已身所扰,亦须为门人弟子打算,委实不得不慎,也不敢不慎。
且老子清净无为,性情更是最为宽和之人,他也是欲与那证道之人会上一面才来此地,对内中因果情由了解有限。自然不愿轻易表态出手。
何况凭元始天尊和通天教主的修为实力,对上镇元大仙和胡卢,原该可占到上风。
事实原本亦是如此:这壁厢通天教主使诛仙四剑布阵,剑气纵横;镇元大仙用地书以五极五岳之法,渊庭岳峙;斗得当真是有声有色,旗鼓相当。那壁厢元始天尊身怀至宝。盘古幡威力难当;胡卢固然修为不凡,法宝玄奇,但终是差了不止一筹。
岂料胡卢终于放手一搏,异变横生,三光道人的意外出现,使整个战局出现了逆转性的大变化,老子本也以为那证道之人除胡卢之外再无他人,但见证了胡卢与元始之战却是觉了其中的蹊跷之处,胡卢竟非是那证道之人。这却大抵是太清圣人修为精湛,几为众圣之冠,他却察觉了真正证道之人。竟是胡卢地斩尸分身——三光道人!
老子亦为三清之一,三清本为一体,自当与元始天尊、通天教主同进退、共荣辱,安能坐视?于是老子驱青牛,仗扁拐,瞬间便入了那星空倒影之阵,举手间便已将胡卢轻易逼退,这大抵是旁观者清的道理,温言道:“吾等修道之人斗法。原只是意气之争,道友岂可枉自调用天地之力,欺侮吾等不敢毁天灭地,重造乾坤么?”
倘若老子初至时,便站出来话调解,哪怕是让胡卢吃亏,甚至欠下一段因果,只要能把事情顺利解决了,胡卢亦会咬牙认了。然而此时胡卢已然动了真火。老子之言分明大有偏帮之意,胡卢自然不肯轻易低头服输。奈何三清的实力委实太过强大,就算自己再次调动天地之力,也是无可奈何,胡卢不得不慎重考虑双方地实力对比,于是问道:“若太清道友能存公允之心,贫道愿从调解,自此罢手,却不知元始道友意下如何。”
元始天尊连失颜面。屡次窝火。又认定胡卢未证圣位,亵渎圣人尊严。如何肯轻易善罢甘休。但是事情总须解决,此时有老子坐阵,已得上风,正是提出条件地时候。元始天尊乃道:“道友落贫道颜面暂且不提,就道友枉自收贫道的三光神水以为已用,接着又坏去贫道的琉璃宝瓶,然后又用那左道金钱把浮屠宝盒落去,贫道此三样损失道友总不会不认吧?”
虽然内中颇所出入,例如胡卢收取三光神水和琉璃宝瓶损坏之事,经由元始天尊之前用计将胡卢收入琉璃宝瓶,意图囚禁百年未隧,实则因果已了。但如今形式比人强,实力大是不如,胡卢又寻思不妨听听元始天尊的要求,遂道:“元始道友有何条件,但讲无妨。若当真合理,贫道自无不应之理!”
元始天尊咳嗽一声,接道:“其一,道友得把将浮屠宝盒还于贫道;第二,道友必须另赔一件法宝,来弥补贫道的琉璃瓶的损失。道友尽可放心,贫道不会强要道友那证道之物,玄元控水旗,道友只须将落宝金钱赔给贫道即可。最后,囚禁道友百年之议不变。”
除了第一条之外,之后两条皆非胡卢所能接受。尽管落宝金钱乃有祸主之厄,然其功用在圣人之下地争斗中,实在太过逆天,岂能委于他人之手?至于第三条,在胡卢看来,更是无机之谈,断然没有妥协的可能,当即冷笑一声,道:“道友地条件太过强人所难,别人或者不知,难道道友尚不知今日之事地由来吗?贫道却不得不疑心道友根本就没有和谈的诚意。”
元始天尊亦是冷笑一声,怒道:“葫芦道人,是你没有诚意,还是贫道没有诚意?不为圣便为蝼蚁,你未证圣位,却枉自落贫道面皮,贫道不记前嫌,好心与你和谈,奈何你不识时务,那可就莫怪贫道心狠!”罢,复摇盘古幡来取胡卢。老子未能尽知内情,单听二人所述,寻思:“除了囚禁之议有欠考量,其它地似乎尚在情理之中;即使是囚禁百年之议,却也是惩戒,不足为怪,何况尚可商议,葫芦道人却似乎不该断然拒绝。”眼见二人又起争端,于是老子只好出手限制,并道:“万事皆可商量,葫芦道友何必如此绝决?”
他三个乱战一团。间或夹杂口舌之争;由于元始天尊要在老子面前占据情理道义,是以出手间仍按前例,多有控制。如此一来,老子本是劝架之人,表面看来却是偏帮元始天尊多些。元始天尊又适时道:“非是贫道不听师兄之言,委实是葫芦道人太过可恶。以蝼蚁之位亵渎圣人面皮,如何可饶!”
恰在此时,又有道友来了;来者非是旁人,正是西方教两位圣人,接引道人与准提道人。他两个先是收到胡卢邀请,经由明理转述,料想胡卢或有所求,岂会不应?后又感应到东海之地有人证道成圣,自该前来相见。落个人情来往,以便日后好话。不意二圣初至此地,亦逢此诡异争端。尤其看起来竟是老子与元始天尊合斗胡卢一人。不论接引道人,还是准提道人,均是自认和胡卢相交甚厚。朋友有难,安能坐视?当下接引道人和准提道人合力将老子截下,并引用通天教主之言,道:“道友身份崇高,修为不凡,怎可以多欺少,偕元始道友欺侮胡卢道友一人?”
老子心中郁闷之余。只好向西方二圣解释起来,道:“两位道友误会了,贫道乃是调解之人……”接引道人面露慈悲之意,似做倾听之状,实际却不可置否。准提道人则是偷眼留意胡卢与元始天尊的战况,意外地现胡卢借助阵势之利,居然大占上风。准提道人心中惊奇之余,却又有些释然,寻思:“若非如此。老子也不会上前相帮了,胡卢道友证道之后,实力果然大增,若能来我西方,我西土何惧三清!”
再观察半晌,准提道人意外现,胡卢与元始天尊其实皆无取胜之道:前者受阻于戍巳杏黄旗,未能完全挥阵法之妙;后者则似束手束脚,不愿驭使盘古幡全力抢攻。准提道人如何不知元始天尊的顾忌?心中暗笑之余。复又察看通天教主与镇元大仙的战况:
这哥儿俩打地倒是热闹。法宝尽出,威力全开。偶有失手,余波亦由对方化解;颇有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之意。准提道人暗自心惊镇元大仙的修为之余,忽然心中一动,生出妙计一条,乃对接引道人传音道:“师兄,元始天尊仗法宝之利,胡卢道友似有不敌,不若将青莲宝色旗暂借胡卢道友使用,亦是一份缘法,可结一善缘。”
接引道人正忙着和老子对峙,未曾全心留意胡卢与元始天尊那边地战况,还道准提道人已经预知变故,当下在神念之中答应一声,随手便将青莲宝色旗抛向胡卢。准提道人随即出声提醒:“胡卢道友接旗。”
你道准提打地什么主意?试想元始天尊限于天地法则不敢全力出手,已落下风,全靠戍巳杏黄旗,牵制胡卢的星空倒影之阵。倘若胡卢能用青莲宝色旗,以木克土,令戍巳杏黄旗失去应有地功效,元始天尊必然尾难以兼顾,颜面必将再次受损。以元始天尊的心性,忍无可忍之时,必然放开手脚,急欲挽回颜面。届时天地有亏,生灵损伤,元始天尊自然得担主要责任,虽于自身无碍,却势必会影响到阐教的气运,累及门人受厄。至于胡卢,同样须要负责,然而人家可是好心帮忙,怎可恩将仇报,反生怨对?
老子正自解,眼见西方二圣的动作,虽然不曾看出准提道人的险恶用心,但是心中却是不爽利,寻思:“本来贫道劝,已然初见功效,你二人非要横插一手。贫道予你等解情由,你二人却又径直将青莲宝色旗借给胡卢,叫胡卢凭添助力,二师弟却是大大不利!如此行径,竟是未将贫道看在眼中吗?”当下质问道:“两位道友,此乃何意?”
准提道友笑道:“贫道这也是平衡双方实力,毕意元始道友证道日久,掌中盘古幡又是天地有数的几件先天至宝之一,给胡卢道友添些助力,亦在情理之中。免得吾等在此话,那边胡卢道友却有了损伤,反而不美。”
第三卷 142回 斗法胜负只一线 恩怨情仇片语消
眼瞅着准提道人在那睁着眼儿瞎话儿,可把老子气的不轻,太清圣人胡子都立了起来。老子心中恼恨,寻思:“原来你们这是打算合起伙儿来,要对付吾等三清呀。”道:“早闻西方教下精擅口出莲花之术,尚以为当真可天花乱坠,地涌金莲,如今一见,不过砌词狡辩尔,此等花言巧语,如何能登大雅之堂,焉能迷惑贫道?”罢,便将那先天至宝太极图起中空中,欲定地水风火,若被其得手,当可瞬间瓦解胡卢借东海水势所成的大阵,这却是一物克一物的道理,元始天尊掌盘古幡最擅混沌开辟之事,于天地阴阳,两仪四象之学自是稍逊,便为胡卢所克,而老子掌太级图,却是一切生克变化的克星,亦是胡卢及三光道人的最大克星,倒非是老子就强过元始天尊太多!
准提道人用心“良苦”,以他道行自然知道若老子得手,胡卢便落摆在即,如何肯坐视自己的谋划流产?当下先祭起一宝,却是西方异宝——六根清净竹,那六根清净竹转眼便生枝芽,并迅蔓延开来,瞬间化为无尽碧影,几已覆盖了整个天际,形成一个奇异地竹林,太级图虽是先天至宝,可定天地阴阳、地水风火,却倍受那竹林的影响,一时间竟成相持之格局,准提道人见清净竹成功阻住太极图,更不怠慢仗七宝妙树,来到老子面前,口中却道:“贫道原以为上清道友乃是一片公心,欲消弭此劫,不意道友竟如此偏帮,暗藏私谊,委实叫贫道好生失望,未知那个才是无耻之人。”
老子冷笑一声,再不答话,驱青牛、仗扁拐来打准提道人,应道:“道友用步步紧逼、用心险恶。贫道岂能叫你失望?难不成只许道友放火,却不准贫道灯吗?”
准提道人素知老子为三清之,如何敢待慢,急忙挥舞七宝妙树,来战老子,那六根清净竹失了准提道人的主持。瞬间落了下风,碧影迅减少,终于不敌,被太极图逸去。接引道人见准提道人斗法失利,自然是不肯旁观,忙以一柄拂尘半途架来,拂尘上有五朵五彩金莲,朵朵生光,托那扁拐。道:“太清道友即是自认调解之人,如今未曾把话明,便自行动手?岂无心虚之故!”也不待老子答话。准提道人已然乘隙用七宝妙书从老子背后刷来。老子被前后夹击,纵然法力精湛,略胜众圣一分,毕竟被二圣合攻,再也无暇话,忙把那天地玄黄塔现于上,那天地玄黄塔乃开天无上功德,混合天地初开之时最精纯的玄黄之气而得,万宝不落。万法不沾,立于上,便是立于不败之地,老子以此宝为屏障,才敢以一人之力独战西方二圣。胡卢得青莲宝色旗之助力,以水生木,以木克土,本已逐步将戍巳杏黄旗的防护之力击溃,正待借阵势之利来进一步限制元始天尊的耳目心神。以增胜算,不意忽有太极图划空飞来,化做一金桥,那元始天尊立于金桥之上,再不受幻阵的影响。虽那星空倒影之阵占了地利先手,以整个东海为镜,化至大之幻阵,但先天至宝太极图威能骇人已极,又然于世间一切阵法之上。竟将阵法的诸般妙用几尽皆破去。仅剩日、月、星三光之力还可攻敌,大抵那三光的攻势是真非幻。然如此一来。胡卢其实并未获得多少助益,仅仅是去了戍巳杏黄旗的阻碍,却有多了太极图所化金桥的阻滞,掌中葫芦藤和日、月、星三光之力更见犀利。同样,元始天尊亦不必再分心控制戍巳杏黄旗,防备来自星空倒影之阵地暗算,更得那金桥的助力,可以放心大胆地应对胡卢的攻势。
不过,元始天尊本就攻强守弱,失了戊巳杏黄旗,单凭太极符印根本无法完全抵挡日、月、星三光的攻势,而他到底不是太极图的原主,尚无法挥太极图的全部威能,仅能避过幻阵之影响。就如胡卢须得回避先天至宝盘古幡地锋芒一般,元始天尊亦须回避、或以盘古幡化解日、月、星三光之力,毕竟三光道人终已证道,手段要比胡卢玄妙,威能要比胡卢强劲得太多。
综上所述,镇元大仙和通天教主,一个善守,一个善攻,斗得难解难分,不相仲伯,却是棋逢对手;胡卢单挑元始天尊,似是略略占些优势,其实全无致胜手段,毕竟元始天尊尚为真正契合太极图,但相信只要时间稍久,胡卢便要有落败之虞;接引道人和准提道人双战老子,本应大占上风,但老子有天地玄黄塔护身,本身实力也确实为诸圣之冠,西方二圣虽略占先机,却也是僵峙不下的局面。
这三处战局,若元始天尊最终击败胡卢,再与老子联手,便是三清一边获胜,若西方二胜能在胡卢落败之前击败老子,便是胡卢一方胜了,双方目前的实力却是甚为接近,但从长远处看,还是三清较占优势,赢面教高!
东海观战之人俱感大开眼界,胡卢一方以五敌三,似是占了便宜,胡卢、东海一方自是欣喜,而阐教门下却是大急,这却是众人限于眼界,难识其中奥妙,惟有莫言、仓颉两人道行最高,隐约猜到,但又怕自己猜错,复向对方看去,见到对方隐约的焦虑之状,才知彼此担心一致,两人虽然隐约猜到,奈何实力不济,根本无力参与此战!
正值此微妙关头,又有高人到了!
只听得一派仙乐之音,满地祥云缭绕,却是妖族圣人女娲娘娘到了。女娲娘娘驾临东海,原意自然也是按惯例欲结识一下新进圣人,岂料竟遇此等争端。眼见众位圣人并胡卢战作三团,娘娘秀眉微皱,心中不免惊异非常,寻思:“镇元大仙能与通天教主堪堪战成平手,虽然难得,但是亦在情理之中。唯葫芦道人出人意表,以蝼蚁之身却胆敢孤身挑战元始天尊,竟还能暂时占得优势,委实有些造化。当年本宫终是觑了他。原来此次证道的道友另有他人,却不知人在那里!?”
与战之人皆是神通广大之辈,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自是不在话下。除了胡卢微觉尴尬,众位圣人忆及传闻中胡卢与女娲娘娘的暧昧关系,立时泾渭分明。各有表情。镇元大仙和西方二圣心中暗喜,三清却是前景堪忧,本来此战若是持续,三清却是大占优势,但双方实力始终之差一线,只要任何一方略有助力,便可压倒另外一方,不过这个略有助力,也是有限制的。这个限制就是圣人的境界,只要你不是圣人,就算你是准圣一级的人物也是不够资格地。这也是莫言、仓颉两人已然窥破虚实,却也无能插手的最大原因,但女娲娘娘却是不折不扣的圣人啊!她地到来,无疑是本来已经倾斜地胜负天平瞬间逆转了!
西方二圣双战老子。现在最是悠闲;本来他们两人以二圣合力未能取下老子一人。却是丢了面皮。就算老子多了天地玄黄塔为助。也不该能抵御两圣合击。两圣本来颇为郁闷之余。女娲娘娘却是适时赶到了。以接引道人地性情。或者不会胡思乱想。准提道人却早已偷笑起来:“元始道友呀。元始道友!你你招惹谁不好。偏要和葫芦道友为难。这下好了。打了男人。偏又被男人地女人看到了。当真是妙不可言。女娲娘娘若能与你善了。那才是怪事哩!”镇元大仙一味主守。通天教主相对亦闲。寻思:“幸好贫道只是和镇元道友切磋道法。未曾招惹到那葫芦道人;否则。万一女娲娘娘起飙来。非倒大霉不可。元始师兄你就自求多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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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女娲娘娘并不知晓众圣人心思。否则绝对如通天教主所相。非飙不可。且女娲看罢多时。她为人类之母。素爱三界生灵。惟恐众圣一个收手不住。毁了大地。也自觉不好一直旁观。乃道:“众位道友。可否听本宫一言。暂且罢手?”元始天尊早知娘娘到来。也知今日之战。再无胜算。又闻娘娘之言。不觉手中便是一缓。但却未曾“跳出圈外”。既然如此。那就不曾罢手。胡卢暗恨元始天尊执意纠缠不休多时。觑中机会。忽把葫芦藤起在空中。竟将元始天尊绑定。复又用青莲宝色旗打来。那葫芦藤果然玄妙异常。以元始天尊混元圣人之能。仓促间亦是脱身不得。登时被胡卢用青莲宝色旗抽中背心。又跌了一跤。
正是:纵然掬尽四海水,难洗今朝满面羞!
老子和通天教主倒是“听话”地很。即时罢手;寻思:“既然势不如人。不如就此借坡下驴。若是不识好心。待女娲娘娘入场参手。更是凭白落了面皮。”镇元大仙和西方二圣则是认为己方已经占优。该是协商条件、解决问题地时候了。自然不会强自纠缠。乐得卖女娲娘娘一份颜面。
元始天尊地心思本来和老子、通天教主相差无几。手上一缓便已是明证。可惜却忘记自己虽得胜势。但眼下却是胡卢一鼓作气地余波。正是攻势最盛地一刻。原就处于劣势。未曾将胡卢逼开距离。岂能缓就缓?如今吃了暗亏。再失颜面。元始天尊不自省其身。把责任一股脑儿推在胡卢身上。一时委曲万分。继而怒火中烧、咆哮如雷。到了此时。元始天尊哪里还顾得许多?施展大神通。瞬间脱出葫芦藤捆绑。便先天至宝盘古幡摇了三摇。这次竟是直接勾通天地之力。尽用全功来取胡卢。
胡卢觉出不妙。急忙化身一道碧色长虹。逃窜开去。元始天尊一击落空。尚待追赶;其它圣人已然反应过来。尤其是女娲娘娘。见元始天尊竟以先天至宝盘古幡引动天地之力。只要稍有不慎。便是天地之浩劫。急忙先劝阻相拦。镇元大仙和西方二圣自然是担心胡卢安危。上前来救胡卢性命。也是急急强上;老子和通天教主却是不忍见元始天尊犯下大错。老子劝道:“元始师弟稍息怒火。莫要铸成大错。届时三界浩劫。生灵涂炭。门下受累。可就悔之晚矣。”
正在这时节,忽见祥云万道,瑞气千条。异香袭袭,有一道者手执竹枝而来。
有清越苍劲之声,唱偈曰:“高卧九重云,蒲团了道真;天地玄黄外,吾当掌教尊。盘古生太极,两仪四象循;一道传三友。二教阐截分。玄门都领袖,一气化鸿钧。”
众人见是道祖鸿钧亲临,急忙上前见礼;元始天尊亦只得将怒火暂息,偕同众人来见鸿钧老祖。鸿钧道人摇了摇头,叹道:“汝等委实不像话儿,封神之劫尚未开启,汝等就已乱战起来,待到天地量劫真正降临,那还了得?”众人连忙告罪。鸿钧老祖复又对元始天尊道:“你为何屡次纠缠葫芦道友,致使众人接二连二地被牵扯进来,乱斗一气。这是何?”
元始天尊脸色青绿,答道:“启老师!实乃是葫芦道人欺辱弟子太甚,不为圣,便为蝼蚁,他屡次亵渎圣人威严,先是擅收弟子地三光神水以为己用,复又用旁门之术坏弟子琉璃宝瓶,最后还以左道之宝强夺浮屠宝盒。试想葫芦道人始终未成就混元,尚为蝼蚁。已是如此放肆,欺辱弟子;便如欺辱老师一般,望老师慈悲。”
鸿钧老祖面露不悦,道:“东海之事,吾已尽知;原是你门下横加插手,强生事非。你身为长辈教尊,不去约束门人,偏要另作谋算,自以为得计。这等欺心。分明是你绺由自取,你不自省,尚自责人;葫芦道友的造化,岂是你可以窥破?葫芦道友或者亦有错漏之处,但总是你的错处多些,你怎道他为蝼蚁,若他为蝼蚁,吾亦为蝼蚁,他的斩尸化身尚能证得混元。他本体竟为蝼蚁。当真荒谬;吾若不来,彼此指责争斗。何日是了?我特来大慈悲,与你等解释冤愆,各掌教宗,约束门下,安心封神渡劫,毋得多生事端。”
众人此刻才知,刚才证道之人,竟是胡卢的斩尸化身,而鸿钧老祖竟将胡卢摆在与他齐平的地位之上,众人如何不惊,各自齐道领命,于是鸿钧老祖化清风而去。
老子这次省起此行的本来目地,遂向胡卢打个招呼,道:“葫芦道友果然功参造化,出人意表,竟能令三尸化身独立证道,委实可喜可贺。”胡卢连忙谢过。依照惯例,老子之后,应是元始天尊话,然而元始天尊虽碍于鸿钧之命,不干再寻胡卢的麻烦,但是即刻改弦易辙,向胡卢道贺,却又有些拉不下面皮。
胡卢始终是来自现代,颇通人情事故,自己今日已经大占上风,便不愿和元始天尊闹地太僵,心思一转,将浮屠宝盒取出,递给元始天尊,道:“今日之事却是贫道颇为卤莽,得罪了道友!此宝原是道友之物,如今事了,理当物归原主,还望道友不计前嫌……他日若有用得着贫道地地方,贫道自给为道友大开方便之门。”元始天尊亦借势下台,失笑道:“来学是道友豁达,贫道自愧不如;恭喜道友修为有成,早证混元。”
随后众人纷纷了些场面话,倒是女娲娘娘反应平淡,根本就未和胡卢碰出任何火花,一时叫众人颇感失望。元始天尊终是心中有刺,乃道:“教中那些不成器的弟子还在一旁相候,贫道委实不便久留,就此告辞。”众人自然理解元始天尊的心情,当下也不挽留;接着老子和通天教主以及女娲娘娘,亦相继请辞告退。
眼见剩下的都是自己人了,胡卢乃将东海龙王唤来,吩咐道:“劳烦龙君备些房舍,贫道的这些位道友要在东海打扰数日,另请祖龙道友过来一聚,就贫道和几位道友有要事相商;讨饶之处,还请见谅。”东海龙王敖广闻言大喜,连道“求之不得”;毕竟几位圣人一起“赏光”,他日起,也倍儿有面子地事不是?
这却是胡卢之前邀请镇元大仙和西方二圣来东海一行,虽大家心知肚明,但胡卢认为总须做个姿态,把谎圆过。随即镇元大仙、西方二圣和胡卢及其门下入住东海龙宫,诸般礼仪细节不一一叙述。
且众人坐定,少时有祖龙一并前来,又是一番见礼叙旧;胡卢乃道:“以诸位的修为神通,夜观星像,日算天命,想必皆知商纣帝气已衰,西周圣主当兴。适值量劫将至,吾辈等自该顺天时、尊天数,各遣应劫的门人弟子入主西周,应万民众生之德,谋开国建朝之功,方可安然渡劫封神;想来诸位道友皆无异议。贫道此次请众位前来,乃是希望能与众位相互守望相住,免得门下到了阵前,遭他人所算,做了那替死之鬼。”
镇元大仙对此无可无不可,西方二圣却是大喜;准提道人寻思:“葫芦道人智计三界称冠,若真能达成联盟,自然是好处多多,于我西方亦有大利。”至于祖龙,更是求之不得,寻思:“能抱住圣人地粗腿,怎地也好过孤军作战;何况贫道以准圣之资,能入圣人联盟,本身就是一种认同和保障。”
即无异议,联盟自立;胡卢又道:“大势已定,贫道下细节,并提醒众位一句:门人弟子到了阵前,自该奋勇,然而却不必争功。据贫道估算分析,阐教素秉天道顺势,想来亦会入主西歧,而截教却植根商纣太深,已然不能轻易脱身,毕竟上清圣人不可能叫门下自相残杀。因此,阐、截两教无疑站到了对立面,先天上存在着不可调和地矛盾,贫道可以断言封神之劫,主角乃是阐、截之争。吾等门下上榜者甚寡,只须安守本份即可,委实没必要卷入两教争端。”
准提道人迟疑道:“若依道友之言,好处岂非尽归阐、截两教?我等欲取气运岂非无望!”胡卢笑道:“贫道曾闻,妖族化形之初,当有天劫。渡之,则化形得脱,修为猛进;未渡,则为命陨身丧,魂灭魄散;另有幸者,渡而未渡,舍肉身而存神魂,多为散修。如今上榜者,何其相似;以准提道友见识,自该明了上榜未死者,将会如何。”
西方二圣闻听此言,不由各自一惊,继而相视一笑,暗自头:“葫芦道友,果然见识过人,竟于如此乱局之中,尚能窥得此等机缘。”这却是众圣人太过重视如何渡劫,以至有所疏乎;镇元大仙早听胡卢起过,是以并不惊异。
随后,众人又仔细协商了一下其它细节,主要是确认盟友的责任和义务。胡卢亦长舒了一口气,暗道终于将这谎圆了过去。由于联盟之议颇有所得,镇元大仙和西方二圣,反而有些疑心联盟之事才是胡卢地根本目的。镇元大仙所得相对固然较少,但能得以与西方二圣相互守望,已是级大的收获了,谋算之时地底气也足了起来。
“大事”已定,众人转而畅论道法之余,胡卢和镇元大仙亦得闲暇,来处理东海之争的后续琐事。玄元已然镇于东海,当于百年之后复归人形,关键之人只余哪吒;本来东海龙族根本没打算深究,然而李靖身为陈塘关总兵,其子哪吒却妄杀治下之民。李靖虽然不忍,但是却不得不给臣民一个交待;镇元大仙和胡卢闻听此讯,如何能够坐视?
一来父子相残,本就是那人间惨事;二来哪吒虽然拜入阐教,但终归是李靖的儿子,镇元大仙自感门人稀少,却把哪吒,以及李靖地另外两子也都看成了自己人,自然不愿随意折损。镇元大仙虽是道德之仙,仁厚之辈,但也不觉得打杀一个凡人有什么大不了得,即刻传下法旨,嘱咐李靖便是重惩也可,却不可将其打杀。
胡卢也不忍李靖与哪吒如记忆中那般,父子反目成仇;乃令应龙至地府一行,求个人情,尽量将此事圆满解决。
第三卷 143回 李哪吒终脱厄运 姜子牙初入朝歌
且当日李靖将哪吒捉回,押入府中,随后令左右退去,父子二人相对无语。半晌之后,李靖长叹一声,斥责道:“一直以来有你母亲宠着,为父也不好对你严加管教,而伤了夫妻之情,父子之谊;不意父之过,果然是养而不教,今日你这孽子竟终于闯下这等弥天大祸,得罪东海龙族尚自不肯罢休,复又将师门长辈引来,难道想掀起三界之争,毁天灭地不成吗?”
李靖之言并无苛责,哪吒心神早因前事便为之所摄,本有心狡辩一二,却也不出口,半晌才据本心而答道:“父亲神勇盖世,即孩儿错了,那就定是孩儿错了;然而,父亲孩儿欲挑动三界之争,进而毁天灭地,孩儿委实未有此想。料想不过几条老泥鳅,复能有何本事;我阐教顺应天道,为天地正统,父亲此言,未免——”
“你可是想为父是在危言耸听,言过其实了么?”李靖不意以哪吒秉性,居然会附认错,诧异之余,愈加痛惜,道:“我还以为此事多是为父的养而不教之过,不意竟也有你那好师傅的疏懒,果然是师之惰而教而不严!年幼便拜入圣人门下固然是常人难有之福缘,可你竟如此的幼稚无知!
你只知师门神通,却不知天地之大,又有多少大神通者!天下的大能为者又何其之众?东海龙族即能称雄水域,岂无所持?据为父所知,龙族掌舵之人,与你师门那教众圣人,相差亦不过一步之遥。远得不,单那四海龙王,任何一个的修为也与为父不相仲伯,然则东海龙族更是秘宝无数,莫是你,就算是为父、你师傅若是单独前往也势必灰头土脸。”
哪吒初闻隐秘。直惊的目瞪口呆,半晌无语。却听李靖犹嫌不够似的又道:“再与你那兄弟玄元为难的之人,便是为父见了亦须称一声师叔。其师便是那鼎鼎大名的人皇帝师天工至人道德无量显圣真君,与为父师祖万寿山五庄观镇元圣人有八拜之交,素来亲如兄弟。吾族圣皇之一轩辕氏,你亦该有所耳闻;实话告予你知。轩辕黄帝的舅祖,就是莫言师叔,他更是人族有熊氏第一代的族长。以莫言师叔的身份,仅是斥责你几句,你竟敢有不满之处?何况万事难过一个理字,你无故打死巡海夜叉,更引人几打杀了东海太子,我也是为人父者,何尝不明白龙王心意!”
李靖将种种背景、各方关系仔细道来、一一明。早把哪吒惊骇至麻木,哪吒此刻才真正了然到自己委实闯下了弥天大祸,不觉冷汗直流。湿透衣裳。岂料李靖话锋一转,叹道:“东海之事,为父凭借师门关系,豁了这张面皮,倒是可以替你摆平,以三家之间的交情,料想东海龙族会卖为父些情面,不再追究。”
如果之前地哪吒,仅仅是由于授业恩师太乙真人的完美形象轰然破碎。在哪吒幼的心灵当中,急需另寻一个崇拜、仰视的对像来代替,而父亲李靖却在那一刻分外威风,乃是一种天性上不由自主的必然选择。那么现在听了李靖的这一番话,虽然以哪吒地见识阅历,自然不可能真正完全理解种种关系里隐含的厉害关系,但却不妨碍哪吒得出简单的结论,纯粹的认为自己的父亲李靖即使别无所长,单凭这些关系网。亦是一个极其“牛B”的人物。这样想虽然与事实颇有出入,却是相差不远,单以李靖的修为而论,便远远非现在哪吒的可以臆测的!
但哪吒终是暗松了一口气,寻思:“地那么严重,把人家心肝吓的扑通扑通乱跳,闹了半天却可以摆平。虽父亲定然还是不会轻饶于我,或会惩戒我一番,但是有母亲在。少不得从中阻挠。最终不过是责罚一番,禁足几日;没什么大不了的。”思直此处不觉又漫不经心起来!
然而。李靖却长叹一声,道:“仙道之事上有可,但你却又于日前妄自打杀凡人,如今人家苦主已经告上门来,民意汹涌,你道为父能坐视不理吗?有道是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依大商律令,你当场行凶,理当问斩。为父不得不……你还有何话?”
哪吒呆立当场,半晌方自抗声辩道:“孩儿拜入圣人门墙,已入仙道,凡间律法岂能约束于我?”李靖颇觉无奈地摇了摇头,道:“凡间律法约束不得你,为父却约束得你;且随为父来,你自问本心,却看该不该将你问斩。”
随后父子二人各是妙法,出了府诋,借土遁,径直去那被打杀地匠人居处附近。隐身观看匠人家内亲友悲情的惨况,李靖道:“你只知凡间律法约束不得你,更言你有一千七百杀孽,打杀一个凡人也就打杀了,便道那匠人言语真个冲撞了你,便当一个死罪吗?你可知此处有老少数余口,尚待抚养?你害一命,却是害多命,于心何忍?!”
哪吒虽然是骄纵惯了。但到底尚是赤子心性。并非不知善恶之人。当即默然不语。无以言对。李靖轻抚哪吒髻。似有欣慰之感。似有悲痛之意。哽声言道:“你即已省悟。却也未叫为父失望。且去见你母亲最后一面吧……待阴魂入了地府。为父自会托人抚照于你。百年之后当重塑其身。重修大道。你我父子复有团聚之日。”
父子二人回到府中。哪吒自去拜见母亲殷氏。当即痛哭流涕。悲声道:“孩儿无理打杀多人性命。实在罪不容恕。特来向母亲辞行。还望母亲保重身体。莫要再让父亲为难。”殷氏尚不明其故。大惊失色。忙问其情。哪吒毫不隐瞒。复把事情经过。己身罪孽述了一遍。殷氏夫人或者不解神仙之事。只听哪吒欲为一个匠人偿命。虽知抵偿对命乃在情理。但是护子心切。如何能肯?乃道:“我儿自管宽心。自有为娘给你做主。量他李靖亦不能不听。”
殷氏夫人见了李靖。眼中含泪。面上激愤。道:“李靖。我今天才视得你!你只知朝庭威严。为民做主。如何不知爱护自己地亲子?定要闹得父子相残。才肯干休!?”李靖与殷氏夫人结多年。熟知殷氏性情。素来温文。从不干涉自己处事。眼见殷氏今日无理取闹。本就感伤父子才知心却要即可分离。不觉心中更添烦闷。乃骂道:“你生地好儿子。平日自己尽命护着他。又阻我去管教他。可当真是为了他好?如今祸祟已生。东海有众多凡仙家因其斗法。尚不知会陨落几人。城内另有老少因其失家。无人供养。难以度日。料来时日不多。如何竟还有脸面反来我?”
殷氏夫人并非无理取闹之人。只因爱子情切。才一时失语。此刻地哪吒却颇显懂事。连忙来劝。一面。孩儿死后。父亲自会用神通法术。至地府肯请鬼判关照。将来还有相见之时。母亲不必伤心;一面。母亲日常宠爱。孩儿深感其心。不敢或忘。今日之事皆是孩儿自招。实在与母亲爱子之心无干。更无怨言。父亲大人亦不必因此责怪母亲。仍该相亲相爱。持家和欢。
李靖闻见哪吒忽然异常懂事。不觉悲从中来。自责不已。言道:“子不教。父之过。终是为父有亏于你。若你我父子早早知心。何至有今日之伤。”一家人哭罢多时。殷氏夫人眼瞅着李靖执拗非常。知其决心已定。寻思不若暂用缓兵之计。稳住李靖。他日再作计较不迟。料想李靖真情流露。还有悔改之意。遂哭道:“常人犯法。尚须过堂候审。即使铁证如山。罪不容恕。下判之时亦须是秋后问斩。我儿原是你李靖亲子。如何便容不得三时五刻。李靖你何其心狠!”
正如殷氏夫人所言。哪吒毕竟乃是李靖亲子。有道是虎毒尚不食子。李靖亦喜哪吒地赤子之心。有如何当真愿杀亲儿?即闻殷氏之言。李靖本无异意。面上却不得不故作怒色。道:“便容这孽子多活些时日。”随即拂袖而去。殷氏夫人露出一丝笑容。道:“我儿宽心玩耍。有为娘在。你爹杀不了你。”哪吒心中暗叹一声。他今日得见那匠人一家惨况。自觉罪孽深重。确有了还命之心。就算真地有苟活可能。自己地心却也难挨!。
未一日,竟有镇元大仙法旨传下,李靖岂敢违抗师门之命,擅杀哪吒?李靖心中苦笑,寻思:“这下殷氏可高兴了,本将亦不必天天受其骚扰了。”一念未绝,又有女娲娘娘法旨传下,大意与前者相差无几,无非哪吒本为灵珠子转世脱胎,尚有重任,未可轻杀。话虽如此,即使没有师门法旨,李靖也不敢不卖女娲娘娘一份情面。李靖感慨之余,寻思:“这兔崽子本事不大,门路倒不,竟可劳动两大圣人为其情。”
有了这两道法旨,李靖本人未尝不是暗松了一口气,然而如何安抚民意,妥善处理,委实叫李靖实在为难,李靖一向为官清廉,爱民如子,否则总兵官的儿子打死一个匠人,其家人如何敢出告状。且李靖一时没个好注意,正苦思冥想之际,殷氏夫人忽然来见,喜道:“那枉死地匠人却已死而复生,老爷却是不必为难了。”
李靖自是不信,正分之间,忽有门子来报:“门外有一匠人求见,有要是分解。”李靖猜出来者是谁,忙道:“可请进来。”少时,匠人进来,伏身相拜,道:“李总兵大恩,在没齿难忘。”李靖心下惊奇,忙问其故。原来当日胡卢遣应龙往地府一行,应龙至地府见到狴犴、螭吻,把来意明。狴犴和螭吻相视一笑,道:“那匠人本就因吾龙族而死,吾二人深感其义,本待许其一世富贵,如今看来却是有欠考虑了。恰逢地府人手尚嫌不足,不若留其在地府当差,助其成鬼仙,以偿因果,料想对方并无异意。不知兄长意下如何?”
应龙答道:“全凭两位贤弟做主。”当下狴犴、螭吻遣人把匠人唤来,道:“你本阳寿未尽,命不该绝,奈何月缺无常,枉死于那李哪吒之手。然天道有凭。你舍生取义,却自有果报,来倒是一桩莫大的机缘,陈塘关总兵李靖素来爱民如子,不肯让你枉死,有意让亲儿为你偿命。然则哪吒却非比常人,乃是娲皇宫灵珠子托世,身负重大使命,命不该死。作为被偿,特许你在地府当差,修那鬼仙,即使限于姿质,未有所成,亦可免去轮回之苦;你之家人。亦将有李总兵派人负责供养,百年之后,若你修为有成。还你举家一个仙道正果!不知你意下如何?”
那匠人犹豫片刻,终道:“于阳世间遍素闻判官大人铁面无私,即是判官大人开口,人并无异意。只是愿以此身躯,再见父母妻儿最后一面,未知大人是否可以成全。”狴犴笑道:“这有何难?所幸你尸身尚完好无损,本判官便特许你还阳七日,和家人暂聚作别,顺便可了结一下和哪吒之间地恩怨。彼时自还你的正果鬼仙。”
如此一来,那匠人还家之后,述情由,虽然七日之后仍须回到地府,但是已非横死,甚至某种意义上却是相当于白日飞升。于是家中亲友故旧,自然悲伤尽去,反大有羡慕之意。那匠人在家里暂住两日之后,省起须把恩怨了结。遂来见李靖。至此,哪吒之事终告了了。
且当日那飞熊道人姜尚奉师命下得万寿山,来至朝歌,先访了昔日旧友宋异人,略叙故情。随后,姜尚便依师命,在宋异人的帮助下,立下卦馆,专给人算前途、卜命运。静待天时。以便于他日及时救助文王姬昌脱难。那姜尚得镇元大仙真传,又得胡卢的天地玄功。功行之深岂是常人可比,但真是无卦不准,百试百灵!只旬月间便名声大躁,但飞熊道人素有胸怀,待到名声尽起之后,便立下规矩,每日只卜十卦,绝不多算。有暇时,便探些朝中大事、宫内隐密,果然听有一位妲已娘娘,贤惠淑德,极有善名。但传闻最多的却非妲已,而是另一位王贵人,据传乃是妲已娘娘的幼时玩伴,然则这姐妹二人地性情为人、处事手段,却是截然相反。那王贵人妖媚入骨,入宫不过数日,便尽收纣王之心,然其行事乖张狠毒,得宠未几便残害忠良,制造酷型,弄地民愤沸腾,怨声载道。
姜尚身负师命,又素知天数,晓得商纣已衰,时日无多,倒也不以为异。他却不知这王贵人实乃常人,竟是那三妖之一地玉石琵琶精所化。忽有一日,琵琶精兴致大起,欲出宫觅些血食,这在她却是常事了,途经子牙卦馆,只听得哄哄人语,扰嚷之声。观看时,才知有人算卦。琵琶精修炼多年,自觉道行不浅,横竖闲着无聊,有意寻些乐趣,遂化身为一个妇人。入得馆内,琵琶精分开人群,道:“列位君子让一让,且上妾身算一命。”
姜尚修行多年,得镇元大仙亲授,道行不浅,定睛一看,识得来者是个妖精,本来今日十卦已满,要待拒绝,转念寻思:“这孽畜果然嚣张,我念在你意在绝纣,不愿轻动,竟敢强来试我眼色,今日不除妖怪,等待何时?”又恐其刻意逃窜,追捕不得,那时却要大费手脚,心中遂生一计,道:“列位看官,今日贫道破例多算数卦,可先让贫道为这女子算过,再予众位卜卦。”众人见她身着缟素,似是有重孝在身,有听子牙愿意破例多卜几卦,自然不敢与她相争。
待琵琶精来到近前,姜尚道:“请借娘子右手一观。”琵琶精轻笑道:“先生算命,难道也会风鉴?”姜尚答道:“先看相,后算命。”琵琶精还道姜尚心虚,暗笑之余,把右手递与姜尚看。子牙一把将妖精的寸关尺脉住,将丹田中先天元气运上天眼秘术,顷刻间已把妖光钉住。琵琶精心中惊惧,状作可怜道:“不相不言,我终是女流,男女授受不亲,如何拿住我手?快放手,傍人看着,这是何?”姜尚面露冷笑,道:“妖孽!休拿言语惑人,旁人不识得你,贫道却识得你。如今看你如何得脱!”
观者不知其故,竟受那琵琶精媚色迷惑,渐渐鼓噪拥挤起来。姜尚知众人不肯轻信好言,随手抓过一方砚台,照琵琶精上来,打得脑浆喷出。血染衣襟。与观之人无不惊骇,纷纷叫嚷:“算命的打死人,莫等他走了,快去报官。”
试想寻常官员岂敢随意做主,于是直闹到纣王面前;一番问答之后,姜尚遂显了神通,竟用三阳真火,把琵琶精炼回原形。妲已初不识姜尚身份,眼见琵琶精陨命。心中如何怀恨,于是劝纣王把姜尚留在朝中,以便伺机报复。纣王素从妲已之言。便拜姜尚为下大夫。
姜尚寻思若能入朝为官,正好与妲已联系,以便适时救助文王姬昌,于是应下,并以神念支会妲已:“贫道此来朝歌,身负使命,还请道友择机相见。”妲已登时吃了一惊,寻思:“莫不是这贼道竟窥破本宫真身,有意诳本宫入毂?胡卢仙师的隐匿之法天下独步。竟也被此人窥破,此人是谁?!”但是观姜尚颜色,委实不像是与自己为难的,妲已转念一想:“只要本宫身在皇城,即使你心怀叵测,亦不敢轻举妄动!”
当夜,妲已避开纣王,令人如姜尚入内相见,问道:“日间道长暗中传讯于本宫。似与本宫有旧,不知道长如何称呼,仙乡何处?”姜尚遂把师门来历从简透露了一二,道:“来寻娘娘,却是受了胡卢老爷的指。”
妲已暗自松了一口气,话口吻亦随之改变,面露谦逊之色,道:“即是胡卢仙师地吩咐,但有须要妖帮衬之处。仙长只管吩咐。”姜尚并不居傲。接道:“其实也无要紧之事,主要是了解一下朝中情况。并择机结识目前被囚地文王姬昌。”妲已轻松道:“此事甚易!妖自会为仙长择机安排。”随后又顺便为姜尚略略解了一下朝中形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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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话题告一段落,姜尚见妲已欲言又止,遂道:“道友若有为难之事,尽管来。”妲已叹道:“好叫仙长知道,日间被仙长炼回原形地琵琶精,原与妖情同姐妹,一齐受命于女娲娘娘,来朝歌祸乱商纣江山,当日和胡卢老师亦曾有一面之缘。不意今日……”
姜尚先是一怔,继而叹道:“贫道下山之时,胡卢老师只曾提到道友,却未曾明另有同道,否则日间亦不会下此狠手。不过亦是劫数使然,贫道听闻那琵琶精性情乖张、行事无忌,委实做了不少恶事,更祸害了几多少男,却是大伤天合,今日遭厄,实乃咎由自取。不过话又回来了,这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儿。”
妲已碍于姜尚身法,即使心怀不满,亦不敢随意表露;此时闻见姜尚之言,竟似另有所指,忙道:“还请仙长为妖解惑!”姜尚不答反问道:“道友与那琵琶尽即是姐妹,为何性格手段大不相同?据贫道所知,此应该和胡卢老师有关,可是如此?”妲已了头,应道:“正是,当日我们姐妹三人巧遇胡卢老师,还未话,胡卢老师已知我等姐妹地使命,继而警告我等只管败坏成汤江山,非但不可随意残害忠良,还须多积善功,免得将来因果缠身,复又累及女娲娘娘颜面受损,最终遭天下人遗恨,断不容于世。”
姜尚笑问道:“贫道观道友言行,闻道友贤名,想来道友对于胡卢老师地话,应该是深以为然。即是如此,以琵琶精地乖张态度,残忍手段,娘娘以为他日封神结束之时,琵琶精会是何样结果?”妲已惊道:“仙长是……”姜尚含笑道:“正是!贫道同样认为琵琶精绝无善果,只怕会化为靡粉,永世不得生。然则天道无常,生机一线,今日经贫道之手,琵琶精虽千年道行尽丧,更被打回原形,虽然并非出自贫道本意,但事实却是把前因了却。日后道友可代其择一灵气充足之地,十数年后当可重塑形体,再证妖道。不过以贫道之见,最好是等到封神之后。”
妲已恍然大悟,连忙躬身拜谢,道:“若非仙长指,妖未识天数,几乎铸成大错。”
第三卷 144回 伯邑考献宝救父 姜子牙自招因果
且姜尚入驻朝歌,有妲已暗中拂照,自是混得风生水起,只旬月间便已官至上大夫,然姜尚天资过人,才华横溢,于朝野之事,信手拈来,处置得宜,极得朝中贤臣重视,更因妲己之故,甚得纣王宠信,风头之劲,一时无两。
白驹过隙,日月蹉跎,不觉间已近七载光阴,朝中之形势早已尽在姜尚心中。
且这一日姜尚正在府中静休,忽有门子来报:“有诸侯国西歧长公子伯邑考请见,有要事拜求。”姜尚近年来修为更是精进,早窥见天机蒙动、变数将起,料想伯邑考是为救乃父而来,正可以此为晋身之礼,一同往那西歧去,遂道:“可请来相见。”
少时,伯邑考进来,竟行跪拜大礼,恭声道:“家父久羁里,已有七载余,人子何以得安?邑考愿将远祖遗镇族异宝,进纳王廷,以代父罪。想天子必思念循良,岂肯甘为鱼肉?望上大夫上体天地仁慈之心,怜姬昌老父久羁里之苦。倘蒙赐骸鼻得归故土,真恩如泰山,德如渊海,西岐百姓,无不感念上大夫之大恩。”
姜尚观伯邑考言行,知其实乃翩翩君子,心中暗赞一声,不觉高看几分,亦知其有紫薇帝气相随,尤其受其大礼,便算不想帮他也已不可的,却又有心试探,便问道:“公子纳贡,乃是何宝?”伯邑考答道:“是始祖父所遗七香车,醒酒毡,白面猿猴一只,美女十名,代父赎罪。”并将前三样宝物来历妙处一一叙述。
前两样倒也罢了,委实难入姜尚法眼,唯此次所献三宝中有一只白面猿猴,竟似有千年道行,颇有通灵之处,引起来姜尚的好奇。姜尚乃道:“可将那白面猿猴引来一观?”伯邑考有求于人。自是不敢拒绝,况且姜尚所言,自有道理,于是吩咐随从照办,引白面猿猴献艺于前。正是:
宴前歌来敲檀板,音若鸾啼亮满楼;掌上舞起变姿态。形似弱柳迷人眼。
能唱大曲八百,善吟曲三千支;料想原是通灵物,何以曲身为人悦。
姜尚看罢多时,见那白面猿猴果然已是千年得道之体,功成十二重楼,生就火眼金睛。姜尚不觉心中慨叹,颇为那白面猿猴不值,便道:“如此通灵之物,岂可久为悦人之用?贫道有意予其丹药一粒。令其更具灵性,也好早日化形得脱,他日有望修成大道。于公子而言。亦是助益良多,不知公子可否应允?”
伯邑考寻思:“久闻姜尚乃是修道之身,神通广大,颇有灵异之处。初入朝歌,就为万民谋福甚重,更斩妖除魔于闹市之中;自该是那道德之辈,如今对一通灵之猿,尚且有此仁慈怜悯之心,岂会无故加害于我?”于是再拜道:“全凭上大夫做主。”
那白面猿猴有千年道行。更已通灵多年,如何不识姜尚好心?急忙接了丹药吞下,作揖相谢。姜尚与伯邑考两人闻见,不觉哑然失笑;姜尚乃道:“公子来意,贫道已然尽知,来日公子纳贡进宝之时,贫道自会相机而言,适时帮忙,想来侯爷脱困之期不远矣。”
伯邑考得了姜尚承诺。自然是千恩万谢。随后三度礼拜辞别姜尚。回到驿馆之内。静待纳贡献宝之时。
一日朝会。伯邑考终于得以面见纣王。行恭顺之姿。露诚惶之意。忠孝之语。恳请纣王放还西伯侯姬昌。纣王亦有感于伯邑考至诚至孝。又有良多大臣附议。不觉已有松动之意。妲已早得姜尚知会。观见纣王表情。乃道:“大王若有犹疑之处。不如先观伯邑考进献之宝;倘见玄奇属实。自该放还其父回归故里。以全伯邑考地一片孝
纣王闻言自是深感有理。这却是妲己累年之功。妲己虽极少干预国政。但每出一言。却是必中。是以纣王极之信赖。当下乃令伯邑考当场演示诸宝。伯邑考领命准备;片刻之后。果然见那七香车玄妙非常。人乘其上。不用推引。即可欲西向西。欲东向东。委实是那传世之宝。又有醒酒毡。亦是名不虚传。实用之极。待到白面猿猴献艺于前。更是:
高一声如凤鸣之音。低一声有鸾啼之美;
愁人听而眉皱。欢人听而抚掌。泣人听而止泪。
纣王听之。颠倒情怀。妲己闻之。芳心如醉;
宫人听之,皆赞:世上之罕有!
那白面猿猴一曲唱罢,当真是神仙得意,仙娥倾听。妲已到底乃是妖物,虽千年修行,也自一时神荡意迷,情飞心逸,如痴如醉,未能约束自己形色,不觉之中竟把原形稍露。适逢那白面猿猴生就火眼金睛,善看人间妖魅,日前又得姜尚丹药之助,更见灵异。奈何白面猿猴不论如何通灵,终归是个畜类,未曾化形得脱,怎能识得大体,窥得大局?眼见上面坐着个狐狸,全非妲已幻相;白面猿猴当即将檀板掷于地下,向九龙侍席上一撺,劈面来抓妲己。妲己急忙往后一闪,跌倒在地;纣王上前一拳,早将白猿打跌在地,半声息皆无,似已死于殿上。
纣王素来宠爱妲己,眼见爱妃遇袭受惊,立时勃然大怒,怒冲冠,指伯邑考而骂道:“好匹夫!之前被你巧言迷惑,还道你是个忠孝淳厚之人。岂料果然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竟敢乘寡人不备,指使妖孽猿猴行刺当朝皇后,分明弑逆大罪,罪不容恕!”随即喝令左右侍驾:“将此腻贼伯邑考拿下,处以极刑!”
妲己亦是惊怒交加,寻思:“本宫本是好心,原待从姜道长之意,稍时便要向纣王美言,救助西伯侯姬昌脱身,岂料伯邑考不识好人,竟害的本宫厅前失仪,委实可恨!”心中即存此念,妲己到底是妖物得道,虽千年道行。却也难辩天道帝气,既决心不管伯邑考死活,遂禁口默然,静观其变。
姜尚闻见此景,却是心中极之悔恨,寻思:“若非贫道日前多事。怜悯那白面猿猴处境悲凉,赐下丹药,助其修行;以狐妖如今之修为,既曾得胡卢师叔传授护身法术,绝不会被被前日之白猿窥破,如何会有今朝之事?果然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怎肯坐视?”当即姜尚上前启道:“大王,贫道身受皇后娘娘举荐之恩。尚未相报。料想那伯邑考即有奇宝献诸陛下,或另有奇能,为保万全无失。贫道愿讨上令,奉命监斩伯邑考。”
“爱卿忠心可嘉,寡人甚慰,如何不从?”纣王复见姜尚欲言又止,迟迟不肯接令,奇道:“爱卿还有何话?只管奏来。”姜尚乃道:“伯邑考谋逆,罪大恶极,若是轻易处斩,委实便宜了他。而其所请。却举国皆知,大王不可不作理会。西伯侯姬昌又号为圣人在世,他善明祸福,颇识阴阳;大王一时未能辨其忠奸,即不好杀之,又不好轻赦之。贫道今有一计,或可两全,还请大王参详一二。”纣王接道:“愿闻爱卿高见。”
姜尚稍稍一顿,似在思量语言。然后道:“以贫道之见,不若将伯邑考千刀万剐,剁成肉酱,以稍偿大王和皇后娘娘心中之恨。贫道尝闻圣人不食子肉,可令厨役将伯邑考之肉,用作料烹调制成肉饼,赐予西伯侯姬昌。若姬昌竟食,可证明其人妄诞虚名,祸福阴阳。俱是谬。庶可赦其无罪。给其自由回归故里,以表皇上不杀之仁。如果不食。却是姬昌不敬王命,罪在不赦,可当斩姬昌,以免空留后患,遗害无穷。”
“爱卿之言,正合朕意。”纣王从姜尚之言,却见姜尚仍自不走,乃问:“爱卿可还有何言,大可一并来。”姜尚面露尴尬之色,道:“贫道本乃修行之人,那白面猿猴早已通灵,如今虽死,但其尸身却对贫道另有他用。原拟请大王将其尸身赐予贫道,又恐大王和皇后娘娘恨其入骨,另有处置之法,不肯轻许,是以贫道一时踌躇。”
纣王大笑道:“他人请赏,多是金银官爵;爱卿喜好,倒是大异于人,古怪的紧。不过此乃事,寡人准了,可行事?”姜尚面露欣喜之状,忙道:“多谢大王厚赐。”随即领命告退,偕同行刑武士,往法场来。
待到法场,姜尚暗中把手望伯邑考一指,妙法自应,那刽子手刀落时,只见火星迸裂,竟是伤不得伯邑考肉身分毫。姜尚故作色变模样,惊立而起,道:“果然不出贫道所料,伯邑考确有异能,凡间寻常刀兵竟是伤不得他。列位勇士不必惊异,待贫道寻一僻静处,施术封其法力,自可斩之。”
众武士自是不知姜尚暗中作诡,行那偷天换日之术。大抵是姜尚威名素著,甚能服众,是以尽皆信以为真,于是皆从姜尚之命。接着,姜尚又以奇术不可任由他人旁观为借口,避开众武士耳目,摄来一只雏鹿,使那偷天换日**,借以替代伯邑考原身,成功以假换真,至于伯邑考本人,早被姜尚以五庄观独门秘法“一袖乾坤”拢在袍袖之内。
那偷天换日**却为大神通,就算是得道天仙也无能卜算出伯邑考的生死!便是朝歌另有能人,却也无奈何伯邑考之生死,此法尚可瞒过西伯侯姬昌所精擅的八卦之术,这却是怕姬昌不能假戏真做尔!
等到行刑已毕,姜尚复又言:“但取厨役所需,余者以烈火焚之,令其肉身不存,永世不得生。”即成肉酱飞灰,便有疑者,亦难分辩出真假。至于西伯侯姬昌,拿到肉饼之后,不论是否能以八卦之术算出伯邑考生死以及肉饼的作料,终是一并吃了个干净。
纣王素笃信姜尚,如何能猜到其竟包藏祸心,得讯之后,一面盛赞姜尚有先见之明,异术不凡,实乃国之栋梁;一面传令释放西伯侯姬昌,复其身由,许其回归故里。倒是妲已颇知内情,略略猜出伯邑考可能未死,心中稍觉郁闷,但此事乃是姜尚出面。她却也不敢明言。
不提西伯侯姬昌如何回归西歧,却单表姜尚施展独门法术把伯邑考**朝歌,从袖中放出,道:“汝父姬昌今已脱身,公子竟因贫道之故,获罪于今上。朝歌已是是非之地。未可久留,公子当行,早日还家,父子团聚,安享天伦之乐。贫道亦要云游四方去了,日后或者还有相见之时。”
伯邑考秉性仁厚,最是豁达,今日生死一,终脱大难。竟是大彻大悟,忽把口吻改变,道:“家父得脱大难。全赖道长恩赐,如今更是因弟子之故,辞官他去。弟子实在有愧于心,焉能再生丝毫怨对之意?如今了无牵挂,愿以弟子之礼,侍奉仙长左右,立志求道修真,还望道长慈悲,将弟子收录门墙。”
姜尚怔住。继而释然,寻思:“伯邑考果然不愧为仁人君子,非但未曾怪罪贫道,反因其父之事,生出感恩图报之心。”不觉和声乃劝道:“公子身份尊崇,乃是西伯侯之嫡系长子,他日令尊仙去,自当继承祖业,统领万民。镇抚一方。何必舍本逐末,执意为难贫道一浅薄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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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料伯邑考决心已定,无论姜尚如何劝解,也无法改变其初衷,只是道:“西伯侯之嫡系长子伯邑考已然身故,此为天下共知之事,苟活者亦与西歧没有半关联,真心愿随道长左右,早晚侍奉。何况人生苦短。百年繁华。不过虚幻一梦,他日轮回。苦难自生,弟子经此一劫,已经番然省吾。道长若是执意不肯,定要令弟子回那西歧,以弟子身上罪责,万一走露些须消息,势必将为西歧万民招来刀兵之灾,岂是道长所乐见?”
姜尚闻见,知晓伯邑考之意已不可改,苦笑道:“非是贫道心坚似铁,实不相瞒,贫道自己尚未出师,如何能轻易收录弟子。因此公子所求,万无可能;以贫道之见,公子还是回转西歧,他日机缘至时,公子另拜贤人为师,再立修真之志,亦是为时未晚。”
奈何王八看绿斗,却是对了眼儿;伯邑考就还赖上姜尚了,只是一意苦苦哀求,叩再三,姜尚却知此子竟有帝皇之大造化,如何敢受他一拜再败!最终无奈道:“即是公子一意求道,心诚至此,贫道亦不好不开方便之门。然则贫道委实道法浅薄,不便自作主张,尚须回禀师门。公子不若和贫道同行,由贫道代为引见,若是果真有机缘,能入贫道恩师法眼,何止胜过随贫道修行万倍。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伯邑考眼见姜尚确实为难,如今人家已经答应引荐自家师门,倒也不好再作他求,乃道:“弟子全凭姜道长做主。”于是姜尚带着伯邑考,行秘法,一起往万寿山五庄观而来。待到观中,姜尚先去见了清风、明月两位师兄,把前事略叙,道:“还请两位师兄,代为通传一声。”
清风、明月入内通报,其时胡卢亦在观中,正与镇元大仙闲聊;镇元大仙见他二人进来,忙问何事。清风、明月答道:“姜尚姜师弟拐带了西伯侯长子伯邑考一同回来,似是那伯邑考定要拜在姜师弟门下,姜师弟不敢做主,特意向老师请教来了。”
镇元大仙闻言,登时吃了一惊,寻思:“众圣中除了通天教主,皆欲入驻西歧,助行那封神之事。待功成之事,日后西周建朝,各教少不得借之传道;值此微妙时刻,不论是贫道本人,还是姜尚,若将西周未来储君收入门墙,他教岂能容忍?”正待直言回绝,忽听胡卢插言道:“伯邑考本有生死之劫,却为姜尚破劫搭救,未尝不是一桩大机缘。如今伯邑考即生向道修真之心,兄长何不**之美,将其收入门墙,将来亦是一大助臂。”
“非是为兄不愿,实乃贫道不能!”镇元大仙遂把心中顾虑,向胡卢解了一番。胡卢倒不曾想到此节,反而想起伯邑考将来似乎被封做北极紫微大帝,成为天庭至尊六御之一,是以才会劝镇元大仙**之美。此时听镇元大仙一,胡卢哑然失笑,道:“想那伯邑考即生向道之心,如何还会贪恋寻常凡间富贵?兄长只须令其自让嫡长子之位,安心修真求道即可。”
镇元大仙亦是失笑道:“贤弟不负多智美名,果然是为兄多虑了。”复又对清风、明月道:“可唤他二人进来话。”少时,姜尚携伯邑考进来。跪地施礼,道:“弟子姜尚,愿两位老师圣寿无疆。”镇元大仙把慧眼暗自观察了一下伯邑考的资质,虽然亦属良才美质,但倒也不觉有何太过出奇之处,然而忆及胡卢向来算无遗策。从不会无的放矢,料想其中另有隐情。镇元大仙按住心中疑惑,先对姜尚道:“你地来意,为师已经尽知,且在一旁相候,为师自有决断。”
姜尚领命,退在一旁。镇元大仙复又对伯邑考言道:“贫道听闻汝因经历杀身之劫,进而生出向道修真之心,汝自问。其心可坚,其志可改?”伯邑考应道:“其心已坚,其志不改。”镇元大仙又问:“凡间富贵可还恋栈?人间权势可还窥觑?”伯邑考应道:“即生向道之心。自当舍嫡系继承之位,断无再慕人间奢华之理。”
镇元大仙心中满意,微一颔,乃道:“如此贫道许你入我门墙,由于你身份特殊,姜尚又身负重任,贫道有意收你为第五位入室弟子,亲授玄功,你可愿意?”伯邑考颇识情趣。闻言连忙行那拜师之礼,道:“弟子伯邑考拜见老师,愿老师圣寿无疆。”
胡卢亦在此时向镇元大仙道喜,言道:“恭喜兄长又得一佳徒,委实叫人心生羡慕。”镇元大仙含笑道:“若非贤弟提,为兄焉能得此佳徒?何况贤弟门下,那个不是出类拔粹,一世英杰,为兄可是眼热多时。如何反来羡慕于我?若是贤弟有意广收门徒,只怕各教须有大半弟子要叛教而出喽。”
镇元大仙此言虽是玩笑之语,但也确是大有可能;玩笑之后,镇元大仙复对伯邑考言道:“此乃为师结义兄弟,人皇帝师汝族圣父胡卢真君即是;你能入我门墙,全赖你胡卢师叔好言相帮。”伯邑考早闻圣父之名,心中惊喜之余,急忙施大礼称谢。镇元大仙又道:“汝之遭遇,为师几乎尽知。特许你半月之期。与你姜尚师兄一道回西歧,与家人团聚。理清俗事,免得心怀挂念。半月之后,再回观中,正式修真问道。”
待姜尚和伯邑考二人领命退去,胡卢乃与镇元大仙道:“如今又有伯邑考拜入兄长门下,凭借此节,之前谋划却显多余,须得稍作修改。”镇元大仙笑道:“又须劳贤弟费心,只是为兄委实不解,何以贤弟坚持要让为兄将伯邑考收入门墙?”
胡卢面上含笑,道:“贫道亦是临时起意,兄长可知何谓帝王心术?”镇元大仙略一思考,问道:“可是那平衡之术?”胡卢答道:“虽不中,亦不远;以贫道经验,但凡身为帝王者,皆须精通此术,否则必生波折,江山不稳。虽吾等修等之人,并不把凡间权势放在眼中,亦不会贪恋富贵繁华,但是人间帝王并不会完全信任吾等,多有猜忌之心,抵防之意,只是限于实力有限,畏惧吾等神通,多半不会表现出来,而是先择隐忍。”
“如今各教皆欲借西歧之地,行那封神之事,其中又以阐教最为势大,吾等正可借着伯邑考这层关系,顺了西歧姬昌及其后继者的心思。姬昌在世时,此事或者并不明显;待到姬昌辞世,对于那继任者而言,相当于西歧之主地位子乃是伯邑考让给他的。若无变故,至少在心理上,继任者会不自觉更偏向我等;兄长以为如何?”
镇元大仙深感有理,不由暗自头,应道:“还是贤弟考虑周全,果然是算无遗策。”却听胡卢又道:“至于贫道坚持叫兄长将伯邑考收入门墙,却非仅仅为了此,待到日后,自有分晓之时。”镇元大仙被吊起了胃口,笑骂道:“贤弟,你居然和为兄玩起这一手来,真是……”胡卢却是正色道:“真是天机不可泄露呀。”
第三卷 145回 姬昌脱难过五关 姜尚拜相主西歧
且西伯侯姬昌得纣王赦令,终于复归自由,更晋位文王;本该夸官三日,并择日上朝拜谢大王恩典。不料却闻长子伯邑考竟于殿上行逆,居然指使妖物白面猿猴行刺当朝德后娘娘妲己,以致获罪凌迟身死。姬昌被囚七年,日前忽得恩典,早就心存疑虑,奈何从无失手的八卦卜算之术竟骤失灵验,隐晦难明,未能得任何启示。姬昌到底是一介文人,无计可施,唯有走一步看一步,如今即得“真相”,焉肯在朝歌久留?
于是姬昌强忍心头悲凉,星夜逃出驿馆,孤身独行望西歧而去。纣王初闻爱臣姜尚竟不辞而别,下落成谜,本就心中恼怒,又听姬昌不思天恩,竟暗逃自归,不由疑心起来,寻思:“那伯邑考于大殿之上行谋逆之事,本该祸灭九族,孤王未与深究,乃天高地厚之得,姬昌深受皇恩,竟不思回报,星夜潜逃,定是心怀叵测之徒;若是容其复归故土,恐启猖獗之端。”遂传使命,遣神武将军殷破败、雷开领旨,往武成王黄飞虎府中,调来三千飞骑,出朝歌一路上赶来。
那姬昌早年曾修习姬氏一族秘传吐纳养生之功,此功法并“先天易理占卜”之术乃姬氏从一世外异人处习得,乃姬氏一族独有之秘术,姬氏一族举凡男丁皆须修习那吐纳之功,人人身体强健,力大过人,姬昌自幼习得此二术,然姬昌只喜研习“八卦之术”,那吐纳养生之功虽亦有练习,却并不甚用心,然即便如此,功效异是不凡,如今年近七旬,仍如壮年之人,但此刻须化装夜行,姬昌到底又是个文人。自然走得慢,尚未至那潼关,便已被追兵堪堪赶上。即见身后尘土飞扬,又闻人马喊杀之声,姬昌知是追兵赶来,直惊得魂飞无地。仰天叹道:“我一时失于爱儿新亡,心志大是迷蒙,如何乘夜逃归;想必当今已然得知,旁人岂不落井下石,怪我私自逃归?必有后有追兵赶逐。此一回,将再无生理,如今只得攒马前行,希望可以逃脱此厄。”
再尽力加鞭纵绺数次,姬昌当真是心忙似箭。意忽如云,更恨不得背生双翅,马足踏云。急切中姬昌就如那失林飞鸟。漏网惊鱼;孰分南北,怎辨东西?这一追一赶之即,娼昌不觉将已临近潼关,远望不过二十余里,后面又有追兵堪堪赶近,就算到得那潼关,关门早闭,如何得脱?
就在此危机关头,忽闻半空中有人问道:“山下可是西伯侯姬昌老爷?”姬昌竟听到天空有人叫他。急忙抬头观看,却见一人面如蓝靛,如朱砂,巨口獠牙,眼如铜铃,光华闪灼,三分象人,七分似鬼,当真唬人;直把个姬昌吓得魂不附体。寻思:“若是鬼魅,必无人声,我既到此,也避不得了。他既叫我,我且上山看他如何?”念及此处,姬昌打马上山,问道:“那位杰士,为何认得我姬昌?”
不意那人闻言,急忙倒身下拜。口称:“父王!孩儿竟是来迟。致父王受惊,恕孩儿不孝之罪。”随后自叙来历。姬昌乃知来人竟是自己在燕山所收下的义子。唤作雷震子的便是,拜在阐教福德之仙云中子门下,已有七载;于是令其下山搭救,复父子相认。
料想雷震子学艺有成,下山之时又在云中子的安排下,有意无意地误食两枚红色异种仙杏。虽然因此形貌大变,险险父子未能相认,但是雷震子却也因此背上生出风雷二翅,神通大增。凭那殷破败、雷开二将,俱是凡胎**,如何能敌过雷震子掌中黄金棍?
正是:
一怒飞云起在空,黄金棍摆气如虹;刹时风响来天地,顷刻雷鸣遍宇中。
猛烈恍如鹏翅鸟,狰狞浑似鬼山熊;从今丧却殷雷胆,束手归商势已穷。
殷、雷二将眼见雷震子如此骁勇,况且胁生双翼,遍体风雷,从天而落,自己竟无半还手之能,料想不能取胜,为免空丧性命,故此寻隙而败,转回人马逃命不表。
即退追兵。雷震子复将姬昌负在背上。二翅展动。瞬间风雷大作。倾刻间已过了五关。在金鸡岭上落下。跪在地上。道:“父王前途保重。孩儿此次下山乃奉师命而来。只救父王出关。即须归山。孩儿恐负师言。不敢有违。不孝之处还请父王谅解。父王先归家国。待孩儿学全道术。不久下山。再拜尊颜。”
姬昌挽留无果。摇头叹息再三。风传自己长子于大殿之上行谋逆之事。自己素知伯邑考仁孝忠义。难以相信。可眼下自己地末子就在自己眼前。重挫朝廷御林军。其师更是朝廷经年来画影图形捉拿之要犯。再自己乃不二之臣。自己也未必信得。一番唏嘘。再次孤身前行。好在追兵危险已去。脚下再稍去便已是西歧地界。不过受些劳顿之苦。以姬昌体质并无难处。心中即安。姬昌不觉又想起惨死地长子伯邑考来。一时悲从中来。落泪不止。正行间。忽见已死地长子伯邑考随一道者从天而降;姬昌早已是鞍马劳顿。精神因为连逢诡事而颇有些恍惚。还道是伯邑考还魂托愿。于是姬昌真情流露。感慨迸。掩面垂泪作歌道:
“尽臣节兮。奉旨朝商;直谏君兮。欲正纲常。谗臣陷兮。困于羁里;不敢怨兮。天降其殃。邑考孝兮。为父赎罪;献遗宝兮。屈害忠良。啖子肉兮。痛伤骨髓;感圣恩兮。位至文王。夸官逃难兮。路逢雷震;命不该绝兮。幸至吾疆。今归西土兮。将聚亲友;邑考魂来兮。碎裂肝肠。倘有遗愿兮。为父皆偿;若无所求兮。举国尽哀。”
姬昌作歌已毕复凄然道:“我儿英灵不远。可是怨怪为父竟烹食亲子以果腹。来来来。即是我儿怨气未尽。英灵未远。再与为父地相聚片刻。亦是快事。我儿魂回来矣!”
伯邑考竟闻乃父悲声。连忙跪在地上。劝道:“孩儿累父侯大难。实在大大地不肖。父王且暂止悲声。孩儿其实未死。”姬昌却是不信。一意只管连声道:“是为父对不住你呀!竟以我儿血肉为是食。为父惭愧……”
姜尚本不愿妨碍人家父子团聚。岂意姬昌竟精神恍惚至此。赶忙打出一道静心法决。助姬昌平复心绪。重回清明。
果然是仙家妙术,法决才一临身,姬昌旋既回复清明,心志如常!
“竟然不是做梦!?”姬昌惊叹一声,忙追问究竟再三。伯邑考遂把朝歌经历略叙,复又将自己拜入圣人门墙之事明。又道:“孩儿能脱此厄,全赖姜师兄倾力救助;便是父王得赦,姜师兄亦是出力良多。”姬昌闻言。急忙向姜尚施大礼相谢,道:“仙长大恩,姬昌未齿不忘。”万寿山一脉弟子,极重礼仪,姜尚此即已是伯邑考师兄,以此来论,姬昌乃是伯邑考其父,便高出姜尚一辈;无论是否当着伯邑考的面儿,姜尚也不敢受?连忙以双手相扶。道:“此处非是叙话之地,千岁鞍马劳顿,想必早已乏了。不若由贫道施术,及早还家;彼时亲友相聚,再叙不迟。”
姬昌虽看似壮健,到底已惊年近七旬,初时遇险,疲惫上不显,如今大难已脱。心神一懈,立感乏累已极,自无异意,遂由姜尚施术,携二人借土遁望西歧城而来。
待到城外,姬昌却不欲臣民见异术而受惊,乃请姜尚去了法术,三人步行入城。一路行来,姬昌眼见城中繁华。还胜昔年。不觉心中快慰,道:“万民安康。吾儿邑考居功不,姬氏亦后继有人矣!”
伯邑考面露苦笑,料想父亲初时心神不属,未曾注意到自己已然与姜尚师兄弟相称,或者注意到了,却并未联想到自己竟会决意全心修真,乃叹道:“父王请恕儿臣不孝,儿臣怕是要让父王失望了。儿臣如今已经拜在万寿山五庄观镇元圣人门下,决心一意修真,希冀他朝得成正果,却已不再打算再理凡间之事,继承姬氏祖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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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昌刚才虽得姜尚静心法决之助,恢复清明,但过于欢喜爱儿无恙,其实并未听明伯邑考面所言之事,此刻听清,如何不经,大惊失色之下,凄苦道:“我儿竟欲弃为父而去?不顾西歧万民,执意要求那飘渺仙途?这却如何使得,我儿乃我姬氏嫡系长子,怎可不理姬氏祖业,此事万万不可!”伯邑考见父亲果然未听自己之前话语,连忙再次解释道:“孩儿百死还生,大感人生迷梦,百年一瞬,大撤大悟,早前因身受姜师兄大恩,便思回报,原待拜入其门下,早晚侍奉。不意意姜师兄道法然,为人亦是磊落,害怕坏了孩儿前程,先是执意不肯收录,后来耐不住孩儿苦苦哀求,遂将孩儿引荐给师门。适逢人皇帝师吾族圣父胡卢师叔在观中做客,言明当年传我姬氏先祖吐纳养生、先天异术地遍是其门下明理师兄,想是念及明理师兄和祖上的渊源不浅,乃至好言相帮;蒙恩师厚赐,方才法外开恩,将孩儿收入圣人门墙。此间种种,岂容孩儿心怀反复,再恋富贵权势,再继任西歧之主?还望父王见谅。”
他父子两个叙述前因,不觉驻足,阻了路人通行。料想西歧城中之民,多有见过姬昌和伯邑考面目的,当即认出,急忙跪于路侧,由心欢呼:“天大喜事!贤侯终回归故土了!贤侯千岁,世子千岁!”又逢姬昌之母太姜思儿心切,忽见风过三阵,竟带吼声,不觉心中惊异,乃命侍儿焚想,取金钱演先天之数,才知姬昌与伯邑考已然平安同回西歧。太姜大喜,连忙通传百官及姬氏众子接驾;正合城中万民欢呼声起,众文武与众世子无不欢喜,人人大悦,遂穿大红吉服,驾车套马,来迎姬昌和伯邑考,
正是:
万民欢呼迎主回,车辇排开接侯归;羁里七年今已满,金鸡一战断穷追。
从今圣化过尧舜,目下灵台立帝基;自古贤良周代盛,臣忠君正见雍熙。
亲友君臣再度相见,少不得欢愉痛哭;然众人亦知姬昌、伯邑考旅途劳顿。想必困乏已久,遂渐渐散去。伯邑考却乘此隙,对姜尚复施大礼,道:“邑考即已决心修真求道,本不该强求。然则,今日乃见老父虽似壮健。其实年迈,不忍见其劳累至此,又不能长侍父亲身边,便思师兄奉命下山历练,之前更在朝歌为官,西歧地民寡,自不入师兄法眼,但请念在师弟一片孝心,诚心恳请师兄暂留西歧。辅佐一时。还请师兄恕邑考私心,千万莫要拒绝。”
姜尚奉师命下山,入朝歌为官。不过是为了解情报,最终却始终是奔着西歧而来。如今伯邑考之请,无疑正隧了姜尚的心思;姜尚先是一怔,不觉失笑道:“一家人不两家话,即是师弟诚心所求,为兄也不做作,此事是师弟之事,便是自家之事,岂有拒绝之理?若是文王千岁亦是有意。贫道自是欣然奉命。”
伯邑考大喜,原待择机向姬昌面陈此事;不意姬昌本就对伯邑考修真问道之事,心存疑虑,那日受臣民迎接所扰,亦未曾理清前因后果,略有闲暇时,便召伯邑考来见。父子相见,备叙旧事;姬昌闻听伯邑考之师,乃是人族圣父胡卢之挚友。又忆及祖上师从之人明理,乃是胡卢的嫡系弟子,自己长子能如其门墙实在是一份极大的福缘!不觉心中安稳。然而,姬昌终是有些放心不下,毕竟修仙之事全凭机缘,委实强求不得,当即乃卜一卦。虽然未能算定,但也可以肯定伯邑考前途光明无限,远在承继西歧之上。似有九九及至之卦象。
世间天子也不过是九五之命。伯邑考竟能有九九至尊之命,果然不能常在人间!姬昌心中疑惑之余。却也去了阻拦伯邑考求仙问道地心思,否则便不是爱儿,而是害子杀子了。
此事至此暂时告一段落,却听伯邑考又道:“孩儿此次回来,只可稍留,主旨乃是了结凡尘俗事,只得半月之期,之后便须回转高山,专心修炼。父王可从众兄弟中,择贤良道德者立为储君;二弟姬素有大志,好武事,复有文才,孩儿前望朝歌之时,更是托二弟暂代处理政务,如今观之,众人相处理事果然颇为相得,父王可以予以厚望。另有孩儿师兄姜尚,精通兵事,擅理政务,可谓文武全才,一时之选;今奉师命游历凡尘,以作历练,乃当世奇才,之前更曾在朝歌为官,官至上大夫,政绩极佳,尝有贤名。孩儿不忍见父王年岁见长,纵然身子康健,到底已年近古稀,仍被众多政务琐事缠身,劳心劳力;特意肯请师兄姜尚暂留西歧,辅佐父王治理百姓。如今姜尚师兄已经同意,只差父王头应允。”
姬昌眼见伯邑考有此孝心,即使将要脱离凡尘,专心修道,仍旧心怀西歧,用心谋划,不觉心中宽慰。然而,国之大事,不可不慎;姬昌自然不会仅因伯邑考一面之词,便对姜尚委以重任,那样却是近乎儿戏了,总要经过必要的测试,然其在朝歌之时也时常听闻过姜尚之大名,当即乃道:“即是我儿极为推荐,为父自会考虑;至于你二第姬,终是年轻气盛,行事多有孟浪之处,仍须观察调教,若有长进,方可立为嫡世子。我儿即已定下决心,立志求仙问道,他日回山,自该专心修炼,求一天仙正果。为父虽然老迈,却还吃得饭,饮得酒,精力充沛,我儿大可不必挂心。”随后,姬昌请来姜尚相见,一番深淡之后,果然见姜尚谈吐不凡,见识深远,老成谋国之余,多有锐意进取之心,实在是难得一见的大才。竖日,姬昌召来文武,授了印信令旗,竟拜姜尚为相,总领西歧政务兵事;复又对姬言道:“汝兄已经拜入道门,不日便会离开西歧,入山修炼。姜道长乃是大贤,汝当待以师礼,好生学习,不可轻慢,莫要叫为父失望。”
日前姬初掌权柄,早已有迷醉于权势的美妙滋味,之前突闻大哥伯邑考获罪身故,伤心之余,尚也有几分窃喜,不意竟见父王和大哥伯邑考一并安然回来。高兴之余,却也有几分失意;当真是痛苦并着快乐,快乐并着痛苦,短短数日之内,大喜大悲,喜忧参半。连经波澜,起起落落,个中心事,却实在不足为外人道也。然姬素来与其兄感情甚笃,见大哥平安归来,却也死了心,准备安心辅助大哥治理西歧,岂料姬昌忽出此言,分明在暗示什么。
姬寻思:“大哥即去修道。他日自要成仙,,想必便看不上这西歧的尘世大位;如此一来。岂非……”念及此处,姬不觉大喜,恭声应道:“父王放心,儿臣虽然年少,但这数月间代大哥处理政事,早知其中艰辛,定会一心一意向姜道长学本事,必不负父王厚望。”
半月之期转瞬即过,伯邑考遂向家人辞行。回万寿山五庄观随镇元大仙修身学艺不表。单姬,经过半月相处,愈加钦佩姜尚之才能;同样的政事兵务,他自己亦曾处理过,即使征求了众臣诸将地意见,仍就有许多为难之外。然而到了姜尚手中,当真是不止一提,几乎不用考虑,信手便可处理妥当。
钦佩之余。姬寻思:“早前还怪父王卤莽,将霍然便拜一出家人为相,不意父王果有慧眼,那姜丞相大是贤能,难怪父王对其信任有加,委以重托;若能得其认可,以为助臂,他日立储之时,岂非事半功倍?”即存此心。姬自然对姜尚多方拉拢。时时有意无意地在姜尚面前,散“王霸之气”。存心收服姜尚。
姜尚看在眼中,不觉好笑;试想姜尚原乃修道之人,已得太乙天仙之果位,若非正逢天地大劫,行那封神之事,须得借重西歧,岂会放心修炼,轻坠凡尘?莫姬仅仅是文王姬昌一子,便是文王本身亦只是适逢其会,多有借重之处,不曾存下甚收服之心,何况区区姬?
姬到底年轻气盛,未能正视自己的身份,自己表错了情,不去自省,只见姜尚对自己的示好,竟丝毫无动于衷,还道内中另有隐情,不由胡思乱想起来。寻思:“能做地该做的皆已做了,为何姜丞相视而不见呢?为何总是摇头而笑呢?难道大哥修道之后,竟还会回来不成?姜尚辅佐父王,乃是一个伏笔,避免回来之时,权柄尽失?”
果然是权势迷人眼,一念即生,姬越想竟越觉得就是这么回事儿,要不没有别的解释,不觉心烦意乱起来,渐渐起了嫉妒之意,寻思:“大哥真是好运,不但拜入道门,有望修仙成道,而且还有姜丞相这般贤能相助,留守后路。我为什么就没有这等运道呢?”
有道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一日夜里,姬忽在梦中见一道者:“头上青巾一字飘,迎风大袖衬轻梢;麻鞋足下生云雾,宝剑光华透九霄。”道者自东南来,作歌唱道:“胸内玄机可长生,腹中奥妙隐六韬;跨虎登山随地走,3山五岳任逍遥。”
姬大叫一声自梦中醒来,心中亦忧亦喜:忧者,不知其中凶吉;喜者,或是大机缘。姬寻思半晌,终是不解其意,乃去问文王姬昌。姬昌亦是不解,立卜一卦,却是大吉之象,不由寻思:“难道二子竟亦有仙缘?”姬昌心中为难,既不愿阻了儿子前程,又不想见姬亦去求那仙道,毕竟姬昌儿子虽多,已满百数,但也架不住一个接一个地出走;终于道:“不若请姜丞相前来一问,或可知晓正解。”姬不敢违背,只得去请姜尚。
少时,姜尚来见,听完姬叙述,料想乃是同道施术托梦,以为有缘,意在入驻西歧,乃道:“殿下自去无妨,机缘即至,不可相负。”姬大喜而去;姬昌却是面露忧色,道:“可是姬亦有仙缘?倘若果真如此,西歧岂非后继无人?”
第三卷 146回 封神客齐至西歧 天道遂战乱终起
且昆仑山玉虚宫掌阐教道法之圣人元始天尊,前者因门下弟子轻犯红尘,遂起嗔怒,与胡卢等斗法东海,大起纷争,后被道祖鸿钧斥责,故此闭宫至今已近七载。因有道祖出面,恩怨虽了,天尊自觉颜面尽失,心中终是难平,暗自决意借封神之便,为本教己身正顺应天道正统之名;这七年来,天尊夜观星象,日查大势,潜心推算天下大势,时时谋划计算,刻刻不敢轻慢。这一日,天尊忽查知有镇元大仙门下姜尚已入主西歧,辅佐那应运而生之真主,寻思:“贫道岂能甘落人后?次次皆落于那人之后!”遂命白鹤童子:“请你师叔申公豹来。”
白鹤童子往桃园中请申公豹,口称:“师叔,老爷有请。”
那申公豹便是元始天尊以**推算出的代天封神之人,其人之命数大是有异,数十年前元始天尊遣十二金仙之的广成子下得昆仑山,引其入自己门墙,这数十年间悉心栽培,那申公豹不独天资聪颖,资质过人,后天也是勤奋,除潜心修习玉清道法,证得天仙道果之外,与兵书战阵之学尤有独到之处,当真是一流人物。
那申公豹闻传,急忙至宝殿座前,施大礼道:“弟子申公豹拜见师尊。”元始天尊问道:“你研习兵书战策,文治韬略,可有所成?”申公豹自信满满,答道:“尽在胸中,已有成竹。”元始天尊轻轻一叹,道:“你机缘稍逊半分,仙道之途乃有一劫,可先受那人间富贵,待劫数削却可再上昆仑,成就道果:如今成汤数尽,周室当兴,你的劫数因此而来,也须由此而消。此处已非你久居之地。即刻下山扶助明主,拜将入相,他日功成身退,功德无量,自证果位。”
申公豹领命叩拜退去,辞别山中众位师兄弟。出昆仑山,自往西歧而来。待到西歧,见城内城外万民安康,一派富足兴盛之像,果然是龙兴之地;申公貌暗自头,不觉与自己所学一一印证。略一探听,申公豹方知西周之相亦是一位道者,似是万寿山五庄观镇元大仙门下;又闻西伯侯嫡系长子伯邑考已拜入镇元大仙门下,与那姜尚师兄弟相称。申公豹心中不由为难起来。寻思:“不意却被同道捷足先登,唯今之计只能从文王姬昌二子身上入手;若能成功助其上位,方显贫道之能。不负师门所传。”
主意即定,申公豹乃施法术,托梦于那姬,并在城外东南方向溪边相候,设下层层阻碍,以验姬心性,顺便拔高自己的身份。待双方见面,姬见申公豹果然才华横溢,并不在姜尚之下。大是“郎情妾意”,情投意合,自然相谈甚欢,颇有相见恨晚之意。随后,姬以师礼礼让那申公豹,二人偕行来见文王姬昌,又是一番深谈。
姬昌此刻已知申公豹乃是入红尘历练而来,非是欲收姬入门墙去求那仙道,心中平静下来。不知悲喜。据实而言,申公豹经过特意的研习准备,显露出来的见识委实不凡,是个大贤的好胚子。然而姬昌却非姬可比,姬到底年轻,识见尚浅,在姬昌看来,那申公豹也仅仅是个好胚子,多有浮夸之言。不切实际。尚须进一步磨练,方能大用。而姜尚早已臻至反瑕归真之至境,岂是区区申公豹可以比得的。
要知当世文治武功之道,多是出自胡卢一脉;旁人即使偶有所成,甚至颇有成就者,亦不过是经验之谈,难成体系,怎能与集文祖仓颉、兵祖伯鉴以及胡卢门下其他人等之大成者相比?姜尚前世虽为妖身,根基较浅,但一众师兄弟熏陶,气候早成,又于地府任阎君五百年,根基之浑厚并世无二,只是秉胡卢指,处处身藏不露,为人内敛,如果不是目光老到如姬昌之辈,却当真是难以察觉。
反观那申公豹,由于阐教诸修尽借自居自份,又和胡卢一脉关系素来不睦,申公豹所研习的兵书战策、文治韬略,多是来自道听途,岂能尽知文治武功、兵书战阵之道的奥妙之处?因此,申公豹的就学条件,也远不如姜尚来地广博、系统。再加上申公豹此次约见姬,乃是临时抱“佛脚”,即使天赋惊人,甚至不在姜尚之下,然而初来乍到的他,在未曾经过具体实践的情况下,又如何能与有多年从政经验的姜尚相比?
是以,尽管申公豹极力表现,然而留给姬昌的印象,却并不如他预想中的那般好,更称不上完美。不过,姬昌也爱惜申公豹地潜力,亦不愿当场落了阐教圣人门下申公豹的面子,伤了“年轻人”的心情,于是好言抚慰一番,拜申公豹为大夫,协助姜尚治理西歧,但心中对这两位圣人门下的评价却是差天共地。
文王姬昌原本尚希望申公豹能在实践中,渐渐领悟进步,继而有所成就。可惜申公豹自信满满,还道是自己初来,倘未取得姬昌的信任。即使自己的文治武功,已经让姬昌大为动心,姬昌亦须顾惜旧人,不愿令姜尚寒心;这才没有让自己一步登天,拜为丞相。
姜尚下山之时。曾得恩师嘱咐:自身须得身藏不露。不使自身底牌尽出。尤其曾重提到。若是阐教有人来。只管让其三分。不必与其相争。徒劳无益。因此。自申公豹参议政事以来。姜尚多有忍让;申公豹自觉初来乍到。亦不愿过分。以免引起西周君臣反感。然而姜尚地态度在申公豹看来。无疑是姜尚自认不如。主动让贤。这一切也自尽入姬昌眼中。他却已知。姜尚才华胜过那申公豹太多。只是不愿争。不屑争!
一日。申公豹忽见一份边报:“有崇侯虎蛊惑圣聪。广兴土木。陷害大臣。荼毒百姓;潜通费、尤。内外交结。把持朝政。朋比为奸。肆行不道。钳制谏官。”为求引得姬昌高看。心中遂生出一计。乃与姬言道:“殿下贵为文王亲子。又逢长兄修真求道。他日少不得继承西歧大位。奈何殿下如今却须听命于那姜尚。尽管姜尚如今官至丞相。位高权重。一时无两。然则到底君臣有别。姜尚却有喧宾夺主之嫌。若是殿下不早作打算。即使将来继承大统。面对姜尚之时。难免会自觉矮了一分。”
“申道长之言。深得吾心。”姬感叹一声。隐有忧色。随即又道:“奈何父王对姜尚信任有佳。将军政大权尽托其手。而那姜尚又确有贤能。本殿下即使有心。却也无处下手。”申公豹含笑道:“殿下所缺者。无非是一个建功力业地机会罢了。而今正有大好机缘。今有那北伯侯崇侯虎不仁不义。治下民不聊生。殿下大可向文王请令兴兵。讨伐祟侯虎。救万民于水火。料想以文王仁义。怎会拒绝?待殿下领兵在外。无有姜尚制肘。自是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游。岂不美哉?料那祟侯虎区区蚍蜉之患。何足道哉!”
姬大喜。乃向文王姬昌请令。姬昌却是犹豫不绝。道:“我儿之言虽是言之成理。奈何孤与崇侯虎一般爵位。岂有擅自征伐之理?”姬答道:“父王曾受天子白旄黄钺。得专征伐。原为禁暴除奸。似祟侯虎这等权奸蛊国。内外成党。残虐民生。屠戮忠贤地奸险人;但凡稍有良知。即不能坐视。何况父王素来推崇尧舜之道。自该仁政之心。救民于水火。”
姬昌闻言。心中大是欣慰。寻思:“我儿却是大有长进。竟能颇识大体了。”乃问道:“我儿兴师。谁为主将?待用何策?”姬即要立功。叫姬昌另眼相看。怎肯让老将出马?强按心中兴奋。随口了几员年轻猛将。道:“孩儿愿效犬马。代父王亲征。料想崇侯虎不得民心。士卒如何肯尽力死战;又有申道长从旁协助孩儿。料来万无一失。当可轻取之。一并奸邪。自该尽数戮绝。以偿民怨。”
文王姬昌把姬地表情看在眼中。寻思:“原道他已长见识。岂料竟只为立功而兴兵;若任其自行领兵。兵败徒伤自家儿郎。军胜亦恐杀伐太重。失了那仁慈之心。大违本意。”于是道:“还是为父与你同去。姜尚掌兵;若有甚变故。尚可以共议。”姬心中失望。寻思:“父王果然还是念着大哥好处。不肯让我轻掌兵权。”无奈之余。只得道:“父王大驾亲征。自是天下响应。”
择了吉日,文王姬昌出白旄黄钺,起兵马十万,以西岐名将南宫适为先锋,辛甲为副将。又有姬、姜尚、申公豹等人随行,文王姬昌嘱咐上大夫散宜生代掌监理国事,乃放炮起行。文王姬昌所率乃是仁义之师,一路上秋毫无犯,鸡犬不惊;果如姬前言,民闻西伯侯兴师征讨崇侯虎,人人大悦,个个欣喜,尽来相迎。
料想西歧自姜尚拜相以来,民足物丰,兵强马壮;初次兴兵,当真犹如猛虎下高山,蛟龙离海岛,兵马路遇州府县镇,几乎望风而降。待到崇城,双方才有一战。只此一战,那崇侯虎早已尽失民心,士卒战心全无,自身又在朝歌,未在崇城中;其子崇应彪威德不足,未能服众,斗将又被南宫适、辛甲轻易挫败,当即大败而回,困守城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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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虽因前事,心中郁闷,但见已方取胜,亦是高兴,当即请令攻城。姜尚未及传令,却听文王姬昌插言道:“崇家父子作恶,与众百姓无干;今若攻城,恐城破之后,玉石俱焚,可怜无辜遭枉。孤此来不过救民,岂有更加不仁之举哉?切为不可。”姜尚见文王以仁义为重,并无异议,寻思正可围城打援;姬及众将却觉文王迂腐,寻思:“若是如此,一时如何取得崇城?”文王姬昌如不知众将心思?乃暗修一书,令南宫适往曹州来见崇黑虎。
崇黑虎原为崇侯虎之胞弟,但却素来不满乃兄残暴为人,虽是不满到底是同胞兄弟,却也不忍相弃,只好睁一眼闭一眼,惟今日接到文王收信,观看数遍,寻思:“我观文王之言,果然甚是有理;我宁可获罪於祖宗。怎背得获罪於天下,为万世人民切齿之骂名?”遂起兵马,假意来相助崇侯虎。恰逢崇侯虎闻讯,自朝歌归来,眼见崇黑虎顾念及兄弟手足之情,兴兵相救。自然喜不待言,岂料那崇黑虎竟心怀叵测,大意之下中了暗算,父子二人皆被崇黑虎以“鸿门之计”生擒,献于文王姬昌帐前。
正是:
独霸朝歌恃己强,惑君贪酷害忠良;谁知恶孽终须报,枭辕门已自亡。
文王姬昌素来以仁义为怀,近乎迂腐,若非崇侯虎父子当真恶贯满盈。岂肯默许他二人被斩?待级献到中军,文王却被骇得一惊,虽然得益于祖上传自明理的健体之法。一时未有大碍,亦未如原有轨迹那般就此病逝,但也埋下祸祟,精神却是大不如前。
恶即除,文王姬昌乃请崇黑虎代掌崇城,随后班师。岂料师回城中,却惊闻武成王黄飞虎身受那纣王迫害,携老父幼子逃至西歧,恳请收留。文王姬昌与武成王黄飞虎原乃至交。当日得脱大难,武成王黄飞虎亦曾出过大力,大惊之余,忽忙详问武成王黄飞虎何以竟倒反纣
原来武城王黄飞虎偶得一只神异灵禽,唤作“金眼神鹰”,此灵禽双目如灯,最擅降魔捉怪,辩识妖物。也合该有事,那一日。黄飞虎正与纣王在花园吃酒,恰逢妲已久在深宫,疏忽大意之下,不慎醉酒露了原形,在花园中游荡,此事本也非止一回,大抵妲已这十数年于朝歌积累功德颇多,妖气几已尽去,虽现妖身。却也无暴戾之气。纵被宫人所见也不妨碍,甚多有宫人知道此雪狐乃皇后娘娘眷养的灵物。从来无人敢犯。
那金眼神鹰却不管你是善是恶,见妖便抓,妲已一时不查,竟被抓伤了脸面。女子爱美之心人妖如是,更兼妲己毕竟尚有几分妖气,不免怀恨在心,遂设计纣王调戏黄飞虎之妻贾氏,妲己此次地本意却也并非是要害其性命,只求纣王因其妻而降罪黄飞虎,不意贾氏甚是刚烈,不甘受辱,当场坠楼自杀;又有黄飞虎之妹黄妃前来与纣王理论,竟也被纣王失手打死。黄飞虎身负此仇,只得反出朝歌;然而黄飞虎只当纣王无道,却不知妲已方是幕后主使。
武成王黄飞虎将前事叙述已毕,叹道:“此次五关之行当真险哉,先是潼关一役,本来后有恩师闻仲闻太师追赶,前有雄关相阻,那潼关守将陈桐有一秘宝火龙镖。连打周济、黄明,连我也受重创,若非早年失散之子黄天化,竟得机缘师从清虚道德真君,和其师适时赶来救助,飞虎早已魂归地府了,五关中最后一关汜水关更是凶险,那七将军余化的戮魂幡更是霸道,几将我一众人尽数擒了,如果不是又有五龙山云霄洞文殊广法天尊的门人金吒相救,几乎不能得见文王,当真是死过反生。”姬昌听罢,亦是感叹连连,也不管合适不合适,乃对黄飞虎道:“事已至此,尚请武成王节哀,即至西歧,便如还家,若不嫌弃,可暂时屈就西歧。孤会传令百官,仍尊武成王之王爵。”
正是:
黄家出塞若飞鸢,盼至西岐拟到天;兵过五关人寂寂,将来几次血涓涓。
且闻仲追赶黄飞虎未果,更被清虚道德真君以一场大雾引回朝歌,又闻文王姬昌将黄飞虎一家收留,竟尊其“开国武成王”之爵,寻思:“文王姬昌素来以仁义自许,然其日前不尊王令在先,想是真有了二心,所差者只是未曾打出旗号明言造反,朝庭一时腾不出手来,才容他逍遥至今。今日竟敢窝藏朝庭要犯,安能容其自行展,渐渐强盛,终成大患?”
当即乃遣朝歌名将晃田、晃雷兵讨西歧,以探虚实。岂料晃氏兄弟阵前不敌,被南宫适等将战败生擒,进而被黄飞虎劝降不;竟敢又从姜尚之计,复来见闻仲,再骗军马三千,粮草无数。闻仲受此戏弄,怎肯甘休?原待亲征,却又放不下朝中事务,于是令神成大将军邱引,调青龙关总兵张桂芳,兴兵征讨西歧。
张桂芳久享盛名,身有左道之术傍身,临阵对将甚为厉害,也不须与你教授,只须唤人姓名,然后再道:“来将还不下马,更待何时!”敌将果然立时便栽下马来,或被生擒,或被当场击杀。又有座下先行官风林,亦是身怀左道之术,口中能吐一黑烟,黑烟中隐一红珠,劈面打来,击无不中,难防难避。
西歧诸将虽得武成王黄飞虎警告,奈何总有那不信邪的人。初战便有那文王姬昌十二子姬叔乾性急出战,虽然武艺还在那风林之上,奈何不敌对方左道之术,当场身死。
次日,两军再次开战,二阵对圆,黄飞虎来战张桂芳,果然被那张桂芳以左道之术唤下马来,险险被擒。幸有周纪、南宫适来救,方脱此厄,众军士适时抢回,当真险过剃头;然周纪、南宫适二人却把自己陪了进去,被对方生擒而去。
姜尚和申公豹早脱凡胎,修为已至天仙之境,尤其姜尚更已得太乙果位,原是不怕张桂芳和风林地左道之术的;然而,他两个谁也不愿自降身份,亲至阵前斗将。本来此厄原该由莲花化身的哪吒来解,奈何由于胡卢地介入,如今的哪吒并未剔骨还肉,自然更没有那莲花化身,就算真来,也未必能克制张桂芳地左道之术。
且胡卢客居万寿山五庄观,时时关注天下大势、西歧异变,听张桂芳兵伐西歧,方自惊醒此间变数,于是对镇元大仙道:“姜尚入驻西歧日久,多有建树。如今刀兵已起,料想事态紧急,身边却无有可用之人,兄长不若择一门人去投,正可借势立功。”
镇元大仙笑道:“吾正有此意,却不知以贤弟之见,谁人最为合适?”胡卢答道:“几年前令徒孙郑伦忽放异彩,如今沉寂多年,想来修炼必然有成,待在苏护帐下,委实空耗光阴,不若令其辞了苏护,去投西歧,相助姜尚,倒是甚佳。”镇元大仙接道:“合该如此,以贤弟地天地玄功之妙,郑伦但凡略有所成,自不会惧那唤魂之术。”乃令童子通传郑伦。
郑伦即得师祖之命,不敢有违,况他在苏护手下,终日赋闲,并不受重用,遂向苏护辞行,望西歧而来。待到西歧,先和师叔姜尚见过,一叙长短;姜尚正在为难,实在不愿亲临战阵,即见郑伦来助,心中自是欢喜无限。竖日,姜尚兵出城,令郑伦来战张桂芳及风林。
料想郑伦原就武艺精熟,又得镇元大仙赐下人生果筑基,进而修炼胡卢传下天地玄功地煞数变化,凭空更添三分勇力、七分道行。风林当先上来,战不数合,已是不敌;待拔马败走,用出那左道之术,口吐黑烟,暗藏红珠,意图反败为胜。岂料郑伦练就玄功,法身不坏,根本不曾闪避,但见红珠打得火星迸裂,竟是未损郑伦分毫。风林大惊失色间,早被郑伦反手一杵,早将风林打下马来,化作肉泥。
张桂芳观看多时,自认单凭武艺敌不过郑伦,何况即使敌得过,亦恐掌中银枪伤不得对方。然而先行官死于敌手,此仇不能不报,当下打马上阵,也不接战,径直喝道:“郑伦,还不下马受降,更待何时?”天地玄功神妙异常,外可强筋骨血肉,内能稳元神灵识;郑伦得人生果之助,早脱凡胎,已入太乙散数,自可保护己身无恙,乃笑道:“此等术,焉能对吾有用?正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且看吾术之妙!”
第三卷 147回 二圣临异兽逞凶 一仙至阐教称雄
张佳芳眼见自己赖以成名的左道唤名之术,未能再建奇功,竟是奈何不得郑伦;又自认敌委实不过郑伦勇力,听闻郑伦又欲用奇术,张佳芳素知神通之术的厉害,安敢以身试法,坐以待毙?连忙拨马败走。郑伦大怒,暗思:“世上哪有这般便宜之事?”大吼一声:“张佳芳休走。”挥降魔杵就追。姜尚觑准此机,亦不怠慢,指挥大军随后掩杀。张桂芳且战且走,却是苦了三军将士,弃鼓丢锣,自相践踏,死者不计其数。大败一场。
直至西歧山下,两军方才罢战。张桂芳亦是将帅大才,并不灰心,收拢败残人马,重立宫寨,乃招诸将议事。他虽有心,奈何三军胆气已寒,不能再战;即使勉强一战,亦无胜算。张桂芳无计可施,忙修告急文本,遣人往朝歌,请援兵,共诛叛逆。
当朝太师闻仲得讯大惊,叹道:“未料张桂芳竟不能胜,反而损兵折将;依此情形,须得老夫亲征,方克西土。奈何天下不宁,乱贼丛生,尚有东南两路正须平复;朝中更是天子受人所惑,奸邪横行,有待一一辨识斩除。老夫委实分身不得,如之奈何?”
时有门人吉立上前言道:“如今国内无人,正须老师坐镇,怎能亲征?不若于三山五岳之中,邀请一二道友前来,至西歧协助张桂芳,料大事自然可定。何劳定要老师费心,有伤贵体?”闻仲从其言,乃骑了黑麒麟,挂上两根金鞭,往九龙岛而去。
那九龙岛上有四位道友,分别是王魔、杨森、高友乾、李兴霸,号称“四圣”,皆属截教外门弟子,道行不俗,与闻仲交情非浅。他四个听罢闻仲之言。王魔道:“闻兄即来,贫道岂能不应?”杨森亦道:“不过些许凡人、一二术士,待吾等齐至阵前,西歧须臾可平。”
然而,高友乾和李兴霸,却与王魔、杨森的心思有异;他二人早年曾因风传女娲娘娘的绯闻。多历磨难,几次险死反生,若非与胡卢偶遇,几乎丧命。后来又有幸拜入截教,结识王魔、杨森,一起隐居九龙岛潜修多年,心思越欲静不欲动。今见王魔、杨森两位兄长自信满满,把握十足;高友乾与李兴霸互视一眼,乃道:“倘吾四人齐去。难免有同道笑话吾等以多欺少,贫道愿与四弟留守九龙岛;如若事态危急,竟不能胜。吾二人再去不迟。”
王魔不曾多想;杨森之意却是四兄弟共进齐退,自该同往,因此听到高友乾之言,心中略有不喜。然而当着闻仲的面,杨森委实不好再其它;恰好王魔接道:“正该如此,方显吾截教**,九龙岛妙术神奥。”
且郑伦战退张桂芳,申公豹心中闷闷不乐,寻思:“贫道下山之时。恩师曾言叫贫道代理封神,奈何姜尚把持军政,贫道一时无法插手;适逢张桂芳来伐,诸将束手,本是良机,奈何不见同道来助,反见姜尚师门来人,功劳尽被姜尚抢去,也不知姜尚师门到底是怎样修炼的。那弟子竟已臻至太乙之境,尚在贫道之上,真真岂有此理。眼下横竖无事,贫道不若且会教中一探,问问掌教老师是否另有对策。”
即存此念,申公豹乃来见文王,道:“张桂芳虽然暂退,但其势必不肯甘休;待到张桂芳卷土重来,必然另有所峙。届时只怕我西歧又要为难。贫道有意回师门一趟。也可求些臂助,提前防犯。”文王大喜。问道:“不知申道长此去,何日可回?”申公豹答道:“只在三五日之间。”随后,申公豹暂辞文王,借土遁往昆化山而来。
待过了麒麟崖,申公豹行至玉虚宫;正巧白鹤童子出来,道:“申师叔来的正好,老爷有请。”申公豹入殿至八卦台前,施礼问安;元始天尊道:“你今日上山正好,命南极仙翁,取封神榜与打神鞭给你,可往岐山造一封神台。台上张挂封神榜,把你一生的事,俱完毕了。你与吾阐教顺应天势代理封神,吾亦不亏待于你,且将吾之座骑四不像一并予你,骑往西歧,好会三山五岳之中,奇异之物。”申公豹跪而受之,又拜请肯言道:“今有姜尚独揽西歧军政,又有其同门适时前来相帮,弟子势单力孤,急切间委实无处下手,还请老师唤些同门,来助弟子声势。也不知镇元圣人门下是如何修炼地,竟是如此了得,那姜尚是圣人亲传,得证太乙果位也还罢了,不意他的师侄郑伦,修行才得几载,竟也证得太乙之术!”元始天尊笑道:“上天定数,终不能移。那姜尚原是镇元大仙门下,亦是同道中人,你自管理清自身,没必要为此大动慎怒,怀了两家交情。待到天数至时,贫道自会遣人助你。至于到镇元大仙门下之人修为颇高,这却是没奈何的事情,那镇元子有一株人生果树,乃开天辟地的灵根,三千年一开花,三千年一结果,再三千年才得成熟,短头一万年也只结果三十个,常人服食一个,可活四万七千年,修士服用之,可立证天仙果位,天地间也只此一株,这却是羡慕不来地,吾也无此等宝物!”
申公豹无奈,只好告退;捧定封神榜与打神鞭,离开玉虚宫,骑四不像,复往西歧来。才到城中,恰逢张桂芳得王魔、杨森之助,再次来伐。那王魔、杨森各骑异兽,一为狻猊,一为狰狞,自有威势,皆为洪荒异兽。西歧战马,竟是经不得那洪荒异兽恶气相冲,个个骨软筋酥。只有武成王黄飞虎骑五色神牛,不曾挫锐;余者皆从马上跌下来,连姜尚、郑伦亦不例外。申公豹观之大喜,寻思:“掌教老师果然有先见之明,预先赐我四不象,正可震慑此等奇兽。”遂催四不像,落至阵前,道:“两位道友别来无恙,可还识得贫道否?”
王魔、杨森定睛看时。不意竟遇旧识;王魔接奇道:“申道长何以至此?”申公豹笑道:“商纣气运衰劫。西歧圣主出世。何该兴盛;贫道此次奉师命下山。须应天数民意。来助西歧。代天封神。倒是两位道友不在岛中静修避此封神量劫。何必来趟这浑水?须知当初众圣合共议定封神。各教多有应劫之人。两位道友何以如此不识轻重。轻易出岛来至阵前。届时可莫要应了劫数。叫贫道于心何忍?”
王魔大怒。道:“申道友来得。贫道如何便来不得?到应劫。胜负之数未分。道友怎敢断言贫道是那应劫之人?申道友。吾等俱是修道之人。那天数谁人尽知?如今各为其主。阵前相见。只好放下交情。做过一场。以定胜负。复决天数。”罢。执剑来取申公豹。
申公豹暗叹一声。只好仗剑相还;正是:两阵上摇擂战鼓。双剑交加霞光吐。他二人修为原在仲伯之间。一时杀地难解难分。杨森恐王魔吃亏。急忙催动坐骑。大叫一声。上前相助。姜尚在阵后瞧见。忙令郑伦接战;郑伦本是马上将官。然而此时战马被对方异兽所慑。根本不堪使用。没奈何只得步战杨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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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森欺郑伦没得坐骑。又不惯步战。回转间难免生涩;只将坐骑催动。来回冲杀。郑伦自是心中不甘。遂把身中秘术。鼻窃内二气使出。但闻声如钟响。两道白光自鼻孔中喷将出来。吸人魂魄。杨森耳听其声。不备之下。忽觉眼目昏花。从鞍桥上跌落下来。郑伦刚待挥手一杵。取了杨森性命。不料异兽通灵。自知护主。竟张口咬中郑伦手臂。奈何郑伦又玄功护体。非但毫不损。反而身化坚铁。迸坏了狻猊两颗牙齿。然而经此一耽搁。已经错失良机。
王魔忽见兄弟杨森滚下鞍来。再顾不得念惜旧情。从怀中祭起一枚开天宝珠。劈面望申公豹打来。申公豹同样有些顾惜旧情。不意王魔忽然动用法宝。登时被打中面目。从四不像上跌落下来。王魔也不追杀。复将开天宝珠祭起。来打郑伦。郑伦有玄功护体。被那开天宝珠打中。但见火星迸裂。仅仅跌了一跤。旋即无事。
张桂芳亦乘此隙。遣人将杨森抢回阵中。只是杨森中了郑伦秘术。一时尚未得清醒。就在这时。半空中忽有歌声传来:“野水清风拂拂。池中水面飘花;借问安居何处。白云深处为家。”王魔听到歌声。定睛看时。乃五龙山云宵洞文殊广法天尊;王魔问道:“道兄来此何事?”
文殊广法天尊答道:“王道友,你原在教中逍遥自在、无拘无束,为甚么恶气纷纷、雄心纠纠,来阵前把鄙师弟申公豹害死?”话音方落,却见申公豹已然自行转醒,自地上坐了起来,可能是刚被打了一宝珠,神智有些不清,问道:“师兄何时来?”
王魔本来就没有打杀申公豹的心思,当时不过情急无奈,原想和文殊广法天尊明,不意正巧申公豹醒来话,于是王魔大笑道:“文殊道友,申道友安然无恙,你可不能睁眼儿瞎话。”复又对申公豹道:“申道友,刚才一时情急,对不住了。”
张桂芳亦乘此隙,遣人将杨森抢加阵中,只是杨森中了郑伦秘术,一时未得清醒。就在这时,半空中忽有歌声传来:“交光日月炼金英,二粒灵珠透室明;摆动乾坤知道力,逃移生死见功成。逍遥四海留踪迹,归在玄都立姓名;直上五云云路稳,彩鸾朱鹤自来迎。”王魔听到歌声,定睛看时,乃夹龙山飞云洞惧留孙;王魔问道:“道兄来此何事?”
惧留孙答道:“王道友,你原在教中逍遥自在、无拘无束,为甚么恶气纷纷、雄心纠纠,来阵前把申公豹害死?”话音方落,却见申公豹已然自行转行,自地上坐了起来,可能是刚被打了一宝珠,神智有些不清,问道:“师兄何时来?”
王魔本来就没有打杀申公豹的心思,当时不过情急无奈,原想和惧留孙明,不意正巧申公豹醒来话,于是王魔大笑道:“惧留孙!申道友安然无恙,你可不能睁眼儿瞎话。”复又对申公豹道:“申道友,刚才一时情急,对不住了。”
惧留孙登时涨红了脸,强辨道:“王道友你打死申公豹,申公豹身担重任,乃是代天封神之人。虽死有还生之日,但是王道友你终是犯了劫数,合该应在此处。”王魔闻言大怒,道:“惧留孙!你安敢口出狂言;我和你一样道门,怎言月缺难圆。难道你有名师,我无教主?”罢,执剑来取惧留孙。
只见惧留孙背后转出一个矮子,身不过四尺,手拖一根铁棍,大叫道:“王魔休要行凶,我来了!我乃惧留孙门徒土行孙是也。”棍剑相交,战不数合;惧留孙自暗中祭出捆仙绳,早将王魔绑定。土行孙见王魔被缚,手起棍落,已将王魔打的脑浆迸裂,死于非命。
张桂芳瞧的真切,眼见前来相助地两位道长,一死一昏,料不能胜,急忙鸣惊收兵。姜尚却是见有阐教道友前来,己方已是稳居上风,欲想取胜,倒也不必急于一时,亦撤了兵马,将惧留孙师徒迎入城中叙话。
众人回到城中,见过文王;文王问起战况,道:“不知何日可退张桂芳?”申公豹抢先答道:“刚才蒙教中道友相助,已经尽占上风,只待夜见袭营,便可全功。”姜尚接道:“不知敌营详细情况,怎可轻动?”土行孙初至西歧,未知尊卑,大咧咧地插言道:“这有何难?待人夜中一探,自明究竟。”申公豹大喜,忙道:“有劳师侄。”
姜尚早得师门嘱咐,尽管土行孙失礼在先,申公豹越俎代庖在后,但也不愿细作计较,只是含笑不语,算是默许。文王见此情况,不觉心中暗叹,然而值此多事之秋,西歧正需借重能人异术,却也不便多。
于是袭营之事,就此暂定,众人随即各自散去。惧留孙师徒亦随申公豹回到府中,申公豹再次施礼,道:“亏得贵师徒来的及时,否则贫道几乎误了自家性命。”惧留孙含笑道:“贫道亦不过是适逢其会,申师弟不必挂怀;西歧渐兴,正是申师弟建功之时,万不可再感情用事,误人误已。”申公豹知其所指,乃道:“多谢师兄指。”
却听惧留孙又道:“贫道不便久在红尘,稍后还须回转飞云洞,申师弟若有为难事,不妨尽管讲来,但有用的着贫道的地方,万无推辞之理。至于土行孙,贫道有意叫其就在留在西歧,一来顺应天数,二来给师弟帮手。”
第三卷 148回 我本将心向明月 奈何明月照沟渠
且张桂芳兵败身死,西歧暂回安宁;以申公豹为代表的一众阐教人士,在与张桂芳的第二场战阵中,无疑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申公豹的地位亦随之水涨船高,颇得西歧诸将信赖。申公豹本就原是八面玲珑之人,极会来事儿,仅在三五日间,已与西歧诸将均建立起不浅的交情,并在有意无意间暗示,借姬的名头,许以将来。这却是申公豹与生俱来的本事,就看他本是阐教之人,竟也与众多截教修士相识相交,便见一斑。
然而此地却非是红尘之外,申公豹虽亦知军事,终非军中之人,又无领兵之权,即使有姬的莫大信任,又和诸将保持了良好关系,也和申公豹的期望相差尚远。申公豹引以为憾之余,却是摩拳擦掌,暗暗准备,期待商军的下一波攻势早日到来,以便好好表现,再立新功,进而谋夺军权。
未几日,果然有消息传来:又有左军上将军鲁雄引十万精兵来伐。原来当日张桂芳眼见前来相助的王魔、杨森两位道长一死一伤,料不能胜,已然再次修书朝歌,向闻仲请求援兵。待夜中西歧诸将袭营,张桂芳全军却是几乎覆没,朝歌自然不能及时获知,
文王姬昌得报,不知鲁雄乃是为援张桂芳巧合而来,还道是另一波攻势;寻思:“日前一个张桂芳,已叫西歧甚是为难,若无异人来助,几乎不能取胜。如今战戈方平,鲁雄又至,料想鲁雄乃是军中老将,经验丰富,自该更胜前者,却不知如何抵当。”文王姬昌近年来身体大不如前,心计亦衰,一时间竟没个注意,乃招众文武前来议事。道:“张桂芳才去,鲁雄又将来伐,累及西歧百姓受祸良多,不知众臣可有良策退敌,何日才能复还西歧安宁?”
姜尚早知天数如此,寻思:“这才刚刚开始。真正的苦难之处却还在日后,西歧身为天命之主,大抵是先苦后甜,不经历风雨怎见得彩虹,自是避无可避。”然而这些话已关天机,却不能随意泄露于俗世之人,只道:“事已至此,忧也无用;不过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申公豹却觉自己的机会来了。又闻鲁雄军中无有修士坐阵,乃道:“贫道有策可退商军,只恐王爷和姜丞相怀疑贫道能力。若贫道能单独领命,便宜行事,解决此事,易如反掌。”文王大喜,忙问:“不知道申道长有何良策,可退强敌?”申公豹胸有成竹,笑道:“鲁雄年迈,只道自己知天时、识地利、经验丰富,怎知道家玄妙神通!可逆天时。能改地利?如今正逢七月,天气炎势;不论敌我军民,皆穿单衣。贫道愿引一军,至歧山建台施法,倾刻便叫酷暑变寒冬:我军有备,自可泰然处之;敌军不备,骤逢严寒,无以取暖,岂能尚有战力?”
姜尚闻言。不觉心中暗叹,寻思:“申公豹为了争夺权柄,占据主导,当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居然出此下策,甘愿沾惹如此大的因果,委实不值!”其实申公豹的想法并不稀奇,早有前人似柏鉴之流想到过,只是觉得此法太伤天和。杀孽过重。最终否决掉了。虽作法之时,当事人会尽量选那荒芜人烟的地方作为战场。然而那花草树木、飞禽走兽等世间生灵却是无法幸免。来道去,人类仅仅是天地生灵的一种,选择荒芜之地,不过是五十步与百步的差别。
尽管文王姬昌素以仁义见称,但那仁义不过是对人类而言,同样吃得肉、杀得生,是“圣贤”终究不是“圣贤”,还没有“仁义”到“扫地恐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照灯”的地步。但闻申公豹之言,文王姬昌立时喜出望外,赞道:“不意申道长竟有此异术,有申道长在,何愁强敌不退,西歧不安?”复又来问姜尚:“未知姜丞相如何?”
姜尚早受师门嘱咐,自思申公豹主意已定,何必再言其它,做那恶人?于是道:“贫道并无异意,只恐申道友此策有碍自身。”文王不知其故,却见申公豹不以为异,笑道:“即入红尘,何惧杀生?贫道自有护身之道,却不劳姜道友挂心。”
文王姬昌终因年岁已高,精神大不如前,即知鲁雄不足为虑,又和众文武谈了些政事,遂命众文武散去。姜尚离开大殿,才回府中,忽见白远来报:“好叫老爷知道,门外有三位道者求见,自称是老爷同门。”
白远即是前文中提到的白面猿猴,朝堂上被纣王一拳打死,此刻却是死中得活,复得大机缘;这却是姜尚自认因果,借机巧言向纣王讨来尸身,乘白面猿猴魂魄未散之间,用丹药救活,改名白远。白远感恩,不愿离去,主动投在姜尚门下候用,已有多时,这数年间白远得姜尚传授道法,修为骤增,妖身退去,化为人形,姜尚怜其身世,便收其为记名弟子。
姜尚闻白远禀报。急忙迎出府门;原来是清风、明月来了。至于另一位道者。姜尚虽是颇觉面熟。却当真不识。乃问:“不知这位道兄如何称呼。仙乡何处?”
那道人笑道:“多年未见。姜师弟居然不识得贫道。委实令人失望。贫道即是人皇帝师胡卢真君门下知事。”姜尚先是吃了一惊。继而失笑道:“原来是知事师兄到了。料想以师兄玄功之妙、变幻之精。岂是贫道所能看破?勿怪!勿怪!”
姜尚把六耳猕猴知事及清风、明月迎入府中。分宾主坐下;六耳猕猴乃道:“贫道此行。却是奉了师命。来顺天命。以应劫数。准备投在姜丞相门下。听候调令。另有贵师门口信传来。嘱咐姜师弟非但不要与那人争功。连自身修为亦不要轻易显露。以免被人窥透虚实。招来杀身之祸。”姜尚苦笑一声。以六耳猕猴知事地身份。姜尚岂敢随意指派?于是姜尚拜请六耳猕猴暂为客卿。然后又道:“师门之命。岂敢有违?”遂把日间之事了一遍。
六耳猕猴闻言抚掌大笑。道:“天道大衍之数五十。其用四十九。万法尽在其中;据吾师所言。姜师弟才是那真正代天封神之人。命中合该有七死三灾。避无可避。未料阐教贼心不死。意欲逆天改命。强行把另一位与封神有极大地渊源地申公豹推将出来。或者竟是封神中那遁去地一。然而天命早定。岂是改就改?只怕到头来却是一场空。好处不曾捞到。却先把姜师弟地灾劫主动挡下;委实妙不可言。”
且申公豹初掌大军。当真是春风得意。意气风。战况亦如所料。委实轻松之极;逆转天时之后。风雪骤至。商军战力三日间尽皆丧失。主军鲁雄、参赞费仲、尤浑皆被生擒。申公豹寻思鲁雄等即是手下败将。即便降服。亦是无用之人。传令将鲁雄等三人一并就地处决。
经此一役。申公豹威信大增。又和众将交情不浅。一时颇得西歧军士拥待。申公豹见自己立得大功。心中欢喜无限。回报文王之时。乃乘机言道:“商纣先后折了张桂芳、鲁雄。料想不肯轻易干休。知晓之后必会再次来伐。多有异人坐阵。届时恐非寻常士卒可敌。适逢贫道师门遣三代弟子金吒、木吒、黄天化来投。贫道有意用道门之术。练就奇兵。以备不患;还请王爷恩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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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王姬昌深觉有理,然而此举无疑却是在分薄姜尚的军权,一时心中犹豫,乃问姜尚:“不知姜丞相意下如何?”姜尚晓得申公豹练兵倒在其次,旨在谋那领兵之权,但其所亦在情理,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无有军权如何练兵?况且既早有师门叮嘱在先,又有六耳猕猴之言在后。于是道:“申道友所言不假。贫道帐下郑伦,当日为赏州候苏护效力之时。就曾练得三千乌鸦兵,非是寻常士卒可敌。即是申道友主动提出,所谓有备无患,王爷不若许其自立一军,专练道门奇兵。”
申公豹心中却有些不满,只因姜尚明言“三千乌鸦兵”,文王以此为例,许给申公豹地统兵之数不足两万,是以绝大部分军权仍在姜尚手中,而且他申公豹本人在名义上,亦须听从姜尚的调度。申公豹寻思:“兵贵精不贵多,只要贫道练得精兵,不断取胜、立功,终归能得到文王的认可,待他日天下大势分明,贫道再行扩军亦是不迟。”
此议即定,申公豹遂于军中挑选健壮精锐之士,凑足一万五千之数,依五行之分,开始训练道门奇兵。姜尚虽然无意与申公豹相争,但想及有备无患,亦令郑伦重建乌鸦兵,以供后用。不觉已是数月过去,忽有一日,探马来报:“佳梦关魔家四将率军来伐。”
申公豹自思奇兵初成,正欲建功,又得金吒等三代弟子相助,自觉底气十足,乃道:“据武成王黄飞虎将军言,魔家四将各怀异术,恐非常人能敌。贫道练兵日久,初见成效,正可借此检验一番,还望王爷和姜丞相成全。”文王姬昌自然没有异意,目视姜尚;姜尚更不会阻拦,即时传令,道:“谨祝申道友旗开得胜,马到功成;贫道静候佳音。”申公豹奉令,乃率金吒等四人兵出城,来迎魔家四将。
料想阵前对话自不投机,临兵决胜终须刀兵;正是:
魔礼青率先冲阵,黄天化自来相敌;土行孙拖棍挑衅,魔礼海执戟应战。
金吒来迎魔礼红,木吒去接魔礼寿;四终归经验浅,怎敌四魔道行深。
金吒等四人原是骁勇之将,奈何初出茅庐,临敌经验终是差了一筹;除了土行孙仗地行之术,前窜后跳未落下风,其它三人早被杀地大汗淋漓,遮拦不住。黄天化眼见战不过魔礼青,忙将怀中秘宝“攒心钉”祭出,来打魔礼青。
攒心钉长有七尺五寸,有光华放,火焰夺目,乃是清虚道德真君秘授之宝。魔家四将本该丧命此钉之下,然而由于胡卢的介入,早将天机搅乱。此时魔家四将护身之宝未失,攒心钉固然玄妙,却也不能见功。
正巧魔礼红看见。忙舍了金吒,把混元珍珠伞撑开一晃,抢先一步收了黄天化的攒心钉。金吒见花天化之宝被收,忙使遁龙桩,在空中化作三道金圈,来套魔礼红。结果亦被收去。土行孙把捆仙绳起在空中,岂料魔家四将乃是修罗族出身,却非捆仙绳所能克制,亦被魔礼红用混元珍珠伞收去了。
魔礼青见黄天化敢用法宝暗算自己,不觉大怒,忙把青云剑一晃,往来三次,但见黑风卷起,化作万千戈矛。正是:
黑风卷起最难当,百万雄兵尽带伤;此宝英锋真利害,铜军铁将亦遭伤。
黄天化法宝被收。料不能敌,赶忙转身就走。不料魔礼青复又丢起青玉金刚镯,化作一道霞光,打将下来,正中黄天化后心。申公豹身在本阵观战,望见黄天化跌下坐骑,忙把打神鞭祭起;然而此鞭只打得神,同样克制不住魔家四将。金吒等人瞧见黄天化遇险,亦舍了对手。赶来相助。魔礼红也不追击,只将混元珍珠伞撑开,先收了打神鞭,然后连转三四次,咫尺间黑暗了宇宙,崩踏了乾坤;但见烈焰黑雾,满地飞腾,金蛇乱搅,半空无光。正是:
万道金蛇火内滚。黑罩体命难存;阐门道术全无用,今日西岐尽败奔。
魔礼海亦拨动地水风火琵琶,以壮声势;魔礼寿把花孤貂放出,任意食人。亏得土行孙机敏,抢步上前,拖动黄天化,从地下逃回城中。申公豹眼见黑风卷气,烈焰飞来,即使帐下皆是道门奇兵。亦不能挡。须臾间全军大乱。人亡马死;死的尸骸暴露,生的逃窜难回。
正是:
惊天动地哭声悲。嚎山泣岭三军苦。愁云直上九重天,一派残兵满地奔。
申公豹败回城中,眼见万五兵马仅剩千余,数月努力尽付东流,不觉心中凄惨、面带愁容。待到回报文王,当真是君臣皆惊,唯有姜尚为稳定军心,努力保持一派风清云淡模样。不意叫申公豹看到,还当姜尚意在嘲讽自己,寻思:“即是你姜尚幸灾乐祸在先,莫怪贫道不仗义在后。”乃道:“姜道友镇定如常,想来是胜券在握,不若由姜道友带兵出城,自可轻取强敌。”文王一面担心,一面失望,正是心神无主之际,骤闻此言,不及区分真伪,忙问姜尚:“若是果真如此,还请姜道长破强敌!”
姜尚愕然,诧异地望了申公豹一眼,寻思:“贫道即没招你,又没惹你,如何来与贫道为难?”然而文王已经问话,姜尚不能不答,而且还不能未战先怯,胜与不胜,终须试过才知。姜尚念及有六耳猕猴知事坐阵,料无危险,乃道:“贫道愿意一试。”遂兵将,率知事、郑伦等人,出城列阵,来战魔家四将。
待到阵前,姜尚定睛看时,心中已是一惊,只见魔家四将尽是步战,身材却比常人骑在马上还高,不魔家四将本事如何,单凭这身材,就已威武之极。看罢多时,姜尚心中疑惑,总觉魔家四将面熟,似乎曾经见过,但是却想不出乃是何时之事。
魔家四将轻易胜了一阵,本待休整兵马,次日攻城,不意姜尚亲来,心中委实不爽快。然而在见了姜尚之后,不觉大惊,魔礼青急忙问道:“三位兄弟,可曾看清?”魔礼红肯定地了头,接道:“错不了,定是此人!”魔礼海面露迟疑,问道:“那还等什么?”魔礼寿斩钉截铁地反问道:“即已相见,何不早投?”
随即魔家四兄弟互视一眼,各自头,然后喝令军士不许乱动,齐齐奔出本阵,望姜尚而来。郑伦瞧见,不知其故,还道他四人冲阵而来,忙驱战马,上前来迎。岂料魔氏兄弟各将兵刃一挥,喝道:“闪开来!莫要阻拦!”纷纷架开郑伦,仍向姜尚来。
郑伦连忙拔转马头,待要追赶,却见魔家四将忽然推金山、倒玉柱,跪倒在地,恭道:“修罗教下魔礼青、魔礼红、魔礼海、魔礼寿,参见阎君大人。”不论敌我,皆是未料此变,登时惊立当场,一时寂静非常,呼吸可闻。饶是姜尚多年修炼,自觉道心极稳,骤见此景,亦不由得怔住半晌,然后诧异地问道:“四位道友,此乃何故?”
魔礼青闻言,似是伤心已极,哀声道:“阎君大人,何以不识得的们了?”魔礼海会弹琵琶,文化最高,略有智计,较早省悟,忙扯了扯兄长地衣角,悄声道:“大哥,阎君大人不似我等直接入世,乃是喝了孟婆汤之后,托胎转世而来,早已忘却前事。”魔礼寿是个训兽师,听到三哥之言,自作聪明,插言道:“我等兄弟四人,初睹尊颜,但觉仙长玉树临风、才高八斗、智勇双全、外秀内慧、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乃是一枝梨花压海棠的无敌大帅哥……”魔礼红善用混沌珍珠伞收人法宝,相较而言,最识时机,最识眼色,听到四弟胡八道,赶忙接道:“不由心生仰慕,愿举众来投,还望仙长收录。”
姜尚听的莫名其妙,仅是隐约猜测,魔家四将似乎准备向自己投降。然而,此事实在匪夷所思,叫人难以至信;姜尚害怕他等诈降,一时未敢答应。倒是六耳猕猴知事,天生异禀,能查理,知前后,万物皆明;又听魔家四将之言,隐约猜想他等四人应是得了冥河老祖地授意,乃道:“魔家四将即是诚心相投,姜师弟何不**之美;至于其中详情,稍后再议不迟。”
于是,魔家四将并十万精兵,就此归降姜尚;申公豹原想叫姜尚阵前出丑,颜面尽丢,怎料此变?最终却是成全了姜尚。闻讯之后,申公豹亦觉莫名其妙,百思不得其解;简直叫申公豹疑心姜尚,故意一早派人潜伏在商军内部,合力演了这出戏,来落自己地面子。申公豹不觉心中暗骂:“这Tm怎么回事儿?姜尚的运气未免太好了吧!”
姜尚的运气确实太好了,但这不过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第三卷 149回 (上)
遭败绩,缕损大将;太师闻仲得知魔家四将举众而:从心起、惑由心生,一面无法容忍西歧的不臣之心和日渐强盛,一面又担心倘若再派别个,被那西歧蛊惑,遂上表纣王,决意起兵三十万,亲征西歧,以安天下。
太师闻仲戎马多年、熟知军事,征粮集草、调兵遣将等事自是轻车熟路、手到擒来,不必细述。且军马出朝歌、渡黄河,兵至+池县;总兵官张奎迎接至帐前行礼毕,太师闻仲平乱之心切,便问:“往西,那一条路近?”张奎答道:“往青龙关近二百里。”太师闻仲遂传令往青龙关去,未走五关,不意离了青龙关,一路山险水恶,人马甚是难走,跋涉更觉险峻。太师闻仲心中渐生悔意,途经黄花山收得邓忠、辛环、张节、陶荣四将,才知天数使然;又经“绝龙岭”,忽忆恩师金灵圣母之言,省及己身一生逢不得一个“绝”字,虽有左右安慰,心中亦生不详之感。
待闻太师兵至西歧,早有探马报入王府;文王姬昌素仰闻仲威名,心中早惧,方寸自乱,哪里还有什么主意?急切间,只得招集文武,共议退敌之策。按理,姜尚身为丞相,自是当仁不让。然而,自从魔家四将举众而降以来,姜尚声威大振,尤其是那十万精兵,对于整个西歧而言,更是一支举足轻重的军事力量,足以颠覆西歧的平衡。即使姜尚并无异心王姬昌亦相信姜尚没有异心,双方却也不得不各自做出一翻姿态,平衡彼此间的力量对比。一方面姜尚自己须要避贤,一方面文王姬昌须要拔高本土势力;申公豹虽是外来之人,却托名于姬昌二子姬门下,有这一层关系在,拔高申公豹就是拔高姬。而申公豹又和姜尚一般,分属道门不同的派系,正可用来互相平衡。
那申公豹交游甚广,略识闻仲根脚,心中暗道:“此一回却须谋得万全之策,及时向师门求援不可再叫姜尚捡了便宜。”口中却道:“闻仲横行多年,所仗者不过雌雄双鞭和一身雷法,究其出身是截教三代弟子,与黄天化、土行孙等同辈,能为有限,王上委实不必过于忧心。”文王听罢中略安,但对于申公豹之言,心底却不怎么相信,暗道:“每次你都不足为虑,每次都须姜尚给你收拾残局,如何叫人信服?”文王姬昌先看了姜尚一眼见对方四平八稳,根本没有言的意思有心暗示,又恐伤了申公豹的积极性疑道:“只是……”申公豹亦是心灵通透之辈,如何不知文王姬昌的担心?遂道:“王上若不放心贫道稍后便请示师门,遣一二道德之士相助,来日阵前,自有分晓。”话都到这个份儿上,文王姬昌怎好再言其它,只道:“那么一切就有劳申道长了。”
商议即毕,申公豹自思:“仅仅一个闻仲委实不足为惧,唯一所虑者,只恐闻仲在凡间地位显赫,门下未必没有些许奇人异士相助。此等人士虽然未入真流,但其实战能力却不容轻侮,阵前短兵相接难保没个措手不及之时。有心向师门求助,未知虚实之前,却又没个章程,委实不好应对。”行至府中,忽有门子来报:“老爷议事之时,曾有两个道童求见,如今已然等候多时。”申公豹忽门命人请来相见,乃知原是杨戬、雷震子二人奉师命下山,特来阵前相助。前者习师从玉鼎真人,修得**玄功,有那变化之妙;后者师从云中子,食异果生双翅,有那风雷之威。申公豹见之大喜,细聊之下,才知雷阵子原是文王百子,修行日短,此来正得其时;杨戬本该早到阵前,只是日前东海事起,耽误了修行,不觉来得迟了。
次日一早,两军列阵。闻仲原待晓以大义,即便不能不战而屈人之兵,亦可乱西歧军心。岂料申公豹乃是能言善辩之士,三言两语间,反把太师闻仲得哑口无言。闻仲面皮正红,忽见黄飞虎亦在阵中,乃大叫道:“逆臣黄某出来见我。”黄飞虎催马向前,欠身道:“末将自别太师,不觉数载;今日一会,不才冤屈,庶可伸明。”太师闻仲自觉理亏,怎肯多言?喝道:“满朝富贵,尽在黄门;一旦负君,造反助恶,杀害命官,逆恶贯盈,还来强辩。”复问左右:“那一员将官先把反臣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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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忠乃新投之人,立功心切,接道:“
往。”摇马来取黄飞虎,黄飞虎纵五色神牛接住。邓忠,被大将南宫适敌住。陶荣摇锏飞马,前来助战;黄天化心忧父亲安危,怎肯坐视?忙催玉。乃驱黑麒麟。周游天下。瞬息千里。
其日行至东海金鳌岛。路见大海青山幽静。太师闻仲不觉嗟叹不已。待下了黑麒麟。却见各处洞府紧闭。静悄悄地。并无一人。不知往哪里去了。太师闻仲沉吟半晌。自思不如往别处去罢。乃上了黑麒麟。方才出岛。后面有人叫道:“闻道兄。往哪里去?”闻太师回顾。原是函芝仙。乃问:“道兄往哪里去?”函芝仙答道:“今日特来会你。前日九龙岛地高友乾、李兴霸两位道友。来请俺们前去助你。顺便向那申公豹为王魔、杨森两位道友讨个法。我如今炼就一物。尚未功成;若是成了。随即就至。众道友现在白鹿岛。道兄你可去。”
闻太师大喜。遂辞了菡芝仙。径往白鹿岛来;霎时而至。只见众道人或带一字巾。九扬巾。或鱼尾金冠。碧玉冠。或挽双抓髻。或头陀样打扮。俱在山坡前闲话。共有十位天君。坐在一处。闻太师看见大呼道:“列位道友。好自在也!”众道友回头见闻太师。俱起身相迎。内有秦天君答道:“闻道兄征伐西岐。前日高友乾、李兴霸在此相邀助你;吾等在此备得十阵图。方得完备。适道兄降临。真是万千之幸。”太师闻仲忙问究竟。方知十阵玄妙各有不同。乃是:天绝阵、地烈阵、风吼阵、寒冰阵、金光阵、烈焰阵、落魂阵、化血阵、红水阵、红沙阵。袁天君道:“吾闻那申公豹乃是阐教门下。想三教虽分。总是一家。吾等即有十阵。不若摆下阵门。与他斗智。方显两教玄妙;倘若倚勇斗力。皆非吾道家所为。”闻太师自无异议。乃与十天君同归商营。摆下十绝阵。邀申公豹前来观阵。
第三卷 149回 截教天君摆十阵 阐教金仙暗施谋 (下)
公豹闻报,连忙升帐聚将,引兵出城列阵,待见了影,心下早吃一惊,暗肘:“素闻截教有十位天君,皆乃道德之士,似与本教十二金仙齐名;今日同到阵前,来助闻仲,只怕难以善了,却须心应对,暂避锋芒,非是帐下几个三代弟子可以匹敌”主意即定,申公豹乃催四不像至阵前,朗声言道:“久闻大名,今日得见,甚幸!只是诸位道友不在洞中静修,反入红尘中来,不怕沾了因果,染了杀劫么?”
秦天君冷笑道:“贵教暗中遣了许多弟子藏身西歧,欺侮闻道兄势单力孤,吾等与闻道兄同属一教,岂能坐视?今日即至阵前,便要与你证个高下;然而吾等皆非凡夫俗子,又不欲倚勇逞强,于是各以秘授,摆下十阵,叫道友过目,借此赌斗。一则显示仙家不凡,二则免累无辜黎庶、勇悍儿郎、智勇将士,遭此劫运,而乱其肢体也。
不知申道友意下如何?”
申公豹听罢,却是暗中松了一口气,寻思:“彼等虽是道德之士,奈何不识军略权谋,一味倚仗道术玄妙,岂不闻万物生克,轻易将主动权拱手相让,实乃贫道之幸,西歧之幸。贫道正何借此拖延一时,于教中请一二道友相助。”乃道:“道兄即有此意,贫道岂敢违命?”
于是十天君俱回骑进营,一两个时辰之后,把十阵摆将出来。秦天君等复至阵前道:“贫道十阵图已完,请公细观。”申公豹遂带杨戬等门人观阵,果然好阵,正是:
天地三寸颠倒,玄中玄妙更难猜;阵中自演先天数气暗藏混沌机。
上绝下裂太无情,日月金宝镜;风吼烈焰分三昧,寒冰凝山就万刃。
黑砂红水落魄,阴阳符印化血水;任君神仙不灭体,连皮带骨尽无凭。
申公豹看罢多时,心中自惊,暗肘盛名之下无虚士,十天郡果然不凡,非是已身可以应对,更坚广邀同道议破阵之心。乃道:“十阵俱明,等贫道回去准备一番,即来破阵。”秦天君问道:“不知道友须准备几日?”申公豹心中没底,含糊其辞道:“少则三五日多则半月,何况道友之阵似未完全道友功成之日,用书支会,届时再定具体时间不迟。”
于申公豹辞了十天君,自回城中,略作安排后,径往西歧山而来到惧留孙,却见封神台已然完工。惧留孙问道:“师弟此来有他事?”申公豹答道:“一来确定封神台进度,二来闻太师兴兵来犯教十天君亦从中作梗,摆下十绝阵与本教见证高下。”惧留孙听罢,乃笑道:“申师弟不必心忧,料想十天君不识天时,自来作孽,当是应劫之人。待贫道回转玉虚宫,禀明掌教老师,定有决断。”
随后。两人话。不提惧留孙回教中延请道友。单表申公豹归城。吩咐军士搭建卢篷。以待天时。其时。申公豹心中计教分明。别无忧思。于是早早安歇。次日醒来。忽觉精神委。申公豹却也不曾心在意;约有三五日时候。门子来报:“教中道友来了。”申公豹连忙强振精神相迎。只见教中十二金仙皆至。分别是:九仙山桃源洞广成子、二仙山麻姑洞黄龙真人、乾元山金光洞太乙真人、五龙山云霄洞文殊广法天尊、普陀山落伽洞慈航道人、金庭山玉屋洞道行天尊、太华山云霄洞赤精子、夹龙山飞云洞惧留孙、山元阳洞灵宝**师、九宫山白鹤洞普贤真人、玉泉山金霞洞玉鼎真人、青峰山紫阳洞清虚道德真君。
申公豹将道友请入卢篷。乃道:“蛇无头不行。列位师兄且推一主事之人。共议破阵。”正话间。忽闻空中有鹿鸣声。异香满地。通处氤氲。乃是灵鹫山元觉洞燃灯道人来了。众仙齐下卢篷相迎。行礼坐下。燃灯言道:“贫道迟来一步。幸勿介意。听闻十绝阵甚是凶恶。不知众道友可有计教?谁人主事?”申公豹自思若论主事之人。燃灯乃是教中副掌教。辈份也比众仙高了半辈。身份非比寻常。自是当仁不让。答道:“未有定计。专候老师指教。”众仙亦无异意。燃灯道人乃道:“即是如此。贫道便与申道友代劳。执掌符印。”
申公豹遂把符印拜送燃灯。自感大事已定。不觉精神一松。下意识地打了个哈欠。惧留孙观之惊奇。疑道:“申师弟早入玄道。元神稳固。根行日深。如今却似精。面色隐侮。莫不是中了旁人暗算。”申公豹自己甚。失笑道:“日前观看十绝阵回来。颇有嗜睡之意。大约是观阵之时。偶被邪气侵染。料想不足为虑。”
燃灯道人闻言。忙把慧眼只见申公豹上黑气笼罩。乃道:“申道友不可掉以轻心。贫道观之应是有人暗施左道之术。幸而申道友根行深厚。已入仙流。暂时未有大碍。”申公豹惊惧。忙道:“还请老师剔下解救之法。”燃灯略作沉吟。道:“十绝阵中有一阵。名曰落魂。料想申道友所中之术。应与此阵有关。有道是解铃还须系铃人。若想根除。少不得请一道友往落魂阵中走一遭。”
惧留孙插言道:“即是如此。贫道愿往。”不料燃灯道人却道:“稍安勿躁。未知虚实之前。不可轻举妄动。况贫道另有一旁门之术。可解此厄。唯所虑。若用此术。定须有一个与申道友命格相近之人作替身。代为受过。”申公豹闻言。忽道:“前几次商纣派兵来伐。出头立功皆是姜尚。常言道冤有头、债有主。今日贫道遭此厄运。实乃代其受过。若非燃灯老师醒。贫道尚且不知此间因果。还请老师尽快施术。也好‘物’归原主。”
燃灯道人颜色大悦,然而却并不言语,目视太乙真人。太乙真人果然接道:“申道友此言极是。‘江湖传言’那姜尚与申道友同为代天封神之人,想来命理极为相似;而且若论渊源,姜尚等人与吾等多有怨对,少有交情,申道友实无必要代其受过,合该‘物’归原主。”燃灯道人乃施旁门“转稼”之术。
大凡旁门阴人之术,施术之时多半须得探知受术之人的出身根脚,即常言所道的“生辰八字”、“天地人三格”等;亦有根行深厚之士,可通过观形望气来定位。申公豹身为修士,自然将已身根脚藏得极深,不会自露其短。正常情况下,若遭暗算,几乎肯定是通过后被定位;事实亦是如此。燃灯道人深明此理,才敢肯定“转稼”之术,可解申公豹之厄。
且燃灯道人施以秘术,混淆“定位”,用**力将那“落魂黑气”与申公豹的联系断绝,然后移去。由于姜尚亦是修行中人,背景深厚,燃灯道人疑心姜尚有秘宝护身,或竟有高人暗中护持,是以燃灯道人亦不敢太过明目张胆,免得授人以柄、图惹事端,只将那“落魂黑气”大略移至姜尚相府附近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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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灯等仙的算计看似隐秘,无有错漏,实际上却忽略了至关重要的一。有道是:福缘深厚,邪气不侵。又道是:祸兮福所依,福兮祸所伏。姜尚前一世无端遭厄,被人阴算,换来的却是今世的大福缘。
况且姜尚转世之前,魂在地府任那阎君之位,委实积累了许多功德,轻易不沾因果。那“落魂黑气”被燃灯道人移至相府,原本应该来寻姜尚,不意姜尚有大福缘和功德光相护,根本侵染不得。但事情并不就此结束,却是累及池鱼。
仅只旬日,相府便陷入混乱;姜尚疑云大起,急忙请教六耳猕猴知事,言道:“师兄,贫道以望气术观之,府中邪云笼罩,黑气冲天,一众仆从无端受厄,精神委,体弱多病,清风、明月两位道友更是昏睡不醒,三魂去了七魄,不知是何道理?”
六耳猕猴知事天赋神通,善聆音,能察理,知前後,万物皆明,闻言乃道:“待吾施秘术,一探究竟。”少顷,言道:“邪气来处,乃是商营;日前截教十天君至阵前,摆下十绝阵,内有一阵,名曰落魂,阵中主人姚天君施展左道之术,已有数日。然而受术对象本该是那申公豹,不知何故邪气移位,竟至姜师弟的相府,幸而姜师弟有功德之光相护,不曾有碍。”
姜尚闻言,念及清风、明月及府中仆从无端受厄,于心不忍,叹道:“贫道宁愿那邪气全加已身,亦好过累及无辜,可怜清风、明月两位道友魂魄半去,性命难保。还请师兄施以援手,尽快救助。”六耳猕猴知事练就玄功,精擅战斗,唯不通救人,乃道:“此非贫道所长,若要救人,还须吾兄明理出马。又,姚天君施术多日,今至相府,时机不对,阐教金仙难逃干系。贫道即刻延请明理师兄来助,姜师弟还须心提防。”
第三卷 150回 赵公明命不该绝 胡道人泄露天机 (上)
六耳猕猴知事暂别姜尚,寻思:“清风、明月两位镇元师叔的弟子,如今有事,终须通报一声何况截教十天君和阐教十二金仙齐至阵前,场面不,老师那里或别有计较,不若先往五庄观一行。”于是六耳猕猴知事出了西歧城,径往万寿山而来。
至观中,见了镇元大仙和胡卢,拜请问安之后,乃把阵前事叙了一遍。清风、明月跟随镇元大仙日久,负责观中杂事及镇元大仙起居;人心都是肉长的,许多年下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若镇元大仙不关心他二人安危,定是假的不能再假。
然而地位不同,看待事物的眼光和处理事务的手段亦须不同;镇元大仙贵为混元圣人,执掌一方权柄,自然不能意气用事,只道:“葫芦贤弟,不得又须烦劳贤弟门下出力。”
胡卢笑道:“一家人不两家话,但有所需,贫道全无推让之理。”复又对六耳猕猴知事道:“即刻通知明理至阵前相助,不过明理只是协助,你身在劫中,破阵救人之事还须你一力承担。”六耳猕猴知事领命,躬身施礼道:“谨尊老师法旨。”
待六耳猕猴知事退去,胡卢乃对镇元大仙言道:“截教十天君应劫下山,摆下十绝恶阵,阐教十二金仙亦是齐聚阵前,吾辈怎可叫两教专美于前?听闻令高足度厄有一异宝,名曰定风珠,正与那风吼阵专业对口,兄长不若遣其下山,完了劫数。”
镇元大仙接道:“该如此。碧玉子和伯邑考艺业成,亦该下山应劫,了却因果。”随后,镇元大仙将碧玉子和伯邑考唤来,言道:“天机蒙动,因果循环;当今天下西歧应劫而兴,现有截教恶客摆下绝阵,阻挠天数,汝二人即刻下山,助姜尚破劫。”
碧玉子和伯邑考领命。胡复又道:“贫道讨挠多时亦欲往西歧一行,就此话别。”镇元大仙奇道:“十天君虽恶,但也不过是几个辈兴风作浪,何劳贤弟亲往?”胡卢淡然道:“贫道夜观天象,心有所感此去西歧,非为十绝阵,乃是与三宵有一段因果需要了却。虽然三宵亦是劫中之人,倘若逆天行事,难免有身陨之恶,但是贫道昔日欠了三宵的人情于帮衬一二,尽人事,听天命。”
此却是胡卢知“封神情节”,之前一听十绝阵,便知赵公明将至,省得拔出箩卜**泥离三宵大摆黄河九曲阵亦不远矣。至于,所谓的“夜观天象有所感”,纯属妄言过托辞而已。镇元大仙不明究理,见胡卢的有鼻子有眼乎颇像那么回事儿,然而仔细推算之下,却觉天机迷蒙,似有无限可能,暗道:“尝闻赤马猴明理精于推算,原道是天赋异禀,生来造就。今日观之,怕是不尽然,至少胡卢贤弟的推算之力还在贫道之上,想来明理能精于易理,胡卢贤弟功不可没。”
胡卢自然不知自己随口一,竟:镇元大仙带来了莫大的困挠,只辞了镇元大仙,径下山去,即不腾云,亦不驾雾,一路步行,游戏人间。胡卢不在凡尘行走,已有许多年,今日借此闲暇,缓缓而行,观风景,览人情,却也别有一番风味。
入中,方知凡间;胡卢行走天下,现神州大地学风甚浓,诸多学萌芽兴起,尤其叫胡卢感到意外的是,这些学或多或少都与自己有些关联。其中最具代表性、影响最大、流传范围最广的几种学,如墨家、法家、阴阳家、兵家、农家(医家)等,供奉的祖师爷分别是莫言、仓、明理、柏鉴、神农。各流派更有诸多传,直接指向胡卢本人,譬如:
时值远古。人类初生。性蒙。圣父观之不忍。乃立坛讲学。听颇众。悟却少。有异人聪慧。圣父赐名。曰:莫言。莫言代师教化。大造工具。始活万民。至轩辕氏。帝与仓。皆入圣门;帝立大志。有大愿。有熊乃兴。待中原乱起。帝凭家学。造指南车。乃胜。天下即安。立法度。创造文字。乃治。历时千年。学大成。一曰:墨。一曰:法。
卢心中诧异。暗自古怪。寻思:“八百年后。百家争鸣。此时便有学兴起。倒也不算太早。道家应是老子所传。然则此老子非彼老子。却不知孔圣人出生后又该师从谁人。不知不觉中。所谓百家已有大半和贫道扯上关系。届时贫道要不要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冒充一下。将孔圣人一并收人门下呢?”
思来想去。胡卢亦无法理清头绪。于是不再多想。寻思:“尚有八百年时光。又非似封神大劫
没有什么要紧。届时再仔细打算不迟。”快乐时光。不经意间。胡卢已在凡间行走多日。料想时不待我。遂驾起遁光。径往西歧来。
才至城中。忽见煞气冲天。胡卢忙把慧眼只见:西山有一营。营中设台。台上结一草人。人身上书赵公明三字。姜尚披仗剑。步行罡斗。书符结印。连拜数次。然后手执桑木弓。弓上桃木箭。弦开满月。就待箭射赵公明。胡卢观之大惊。暗道:“赵公明与三宵乃是兄妹。若是任由姜尚把赵公明射杀。三宵安肯善罢干休?何况赵公明好歹也有帝师之名。这般枉死。必然结下难解之大因果。即便姜尚身负大功德。亦难逍受。”
念及此处。胡卢安肯坐视。急忙大叫一声:“箭下留人!”姜尚虽闻其声。奈何箭在弦上。不得不。仅只缓了一缓。幸而胡卢做了两手准备。声同时。亦现身拦截。不意那箭上地力道甚是古怪。胡卢又是在仓促间。未能竭尽全力。虽然仗着金刚不灭之身无碍。但是元神却因之激荡。尽管法相及时显形。七彩葫芦亦自毫光护主。终是受了暗伤。
经此变故,众仙友听到动静,还道商营又遣能人来抢箭书,纷纷赶来查看,不意竟是胡卢亲至。见礼坐下,明理问道:“老师缘何至此?”胡卢笑道:“专为赵公明而来,若是迟上一时半刻,只明赵公明已然命丧黄泉,尔等于不知觉中,无端结下大因果。”姜尚奇道:“两军对阵,安能心慈手软?”6压亦道:“正是如此,吾等皆乃劫中之人,自该各凭手段,各安天命,谁也怨不得谁。”胡卢叹道:“贫道岂能不知此理?奈何赵公明终是舜帝之师,非比寻常,安能轻易射杀?”6压恍然大悟,乃道:“贫道一心助姜尚建功,欲压阐教众仙一头,竟然忘却此节,若非葫芦道兄及时赶来,几铸成大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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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一幢事暂了,胡卢复问6压道君:“道兄根行深厚,轻易不沾因果,如今缘何竟至阵前,卷入凡尘争端?”6压长叹一声,道:“贫道不比道兄,身怀无量量之大功德,任何时候,皆可逍遥天外。如今正值天地大劫,贫道亦是身在劫中,不得不出世应劫。何况贫道与姜尚前世颇有渊源,虽是天数使然,但终归是贫道未能护其周全,心中惭愧已久,终该借机镶助一二。”
然后胡卢与姜尚谈及阵前事,方知十绝阵已破其九,只余一红砂阵尚存。日中燃灯道人言:欲破红砂阵,须有至尊之人,入阵消煞;文王姬昌因此已然身陷阵中,祸福难料,生死不知。其它九阵,分别是文殊广法天尊破了天绝阵、惧留孙破了地烈阵、度厄真人破了风吼阵、普贤真人破了寒冰阵、广成子破了金光阵、太乙真人破了化血阵、6压道君破了烈焰阵、赤马猴明理助六耳猕猴知事破了落魂阵、碧玉子破了红水阵。
胡卢听罢,叹道:“文王年老体衰,年前便有一劫,若历丧子之痛,必然病逝。得天之幸,邑考安然脱险,文王本该安享晚年。岂料天灾得免却来,破阵之事,理当由吾等修士一力承担,何须劳动文王?即便需有至尊之人历劫消煞,不论邑考,还是姬,将来均是贵不可言,皆能担当此任。文王老来遭劫,莫未必得返,即使得返,亦是命久矣。”
伯邑考闻言,未曾在意胡何以会自己和姬将来均会贵不可言,只是担心老父安危,不知不觉中对燃灯道人生出怨恨之心,暗思:“若是父王安然得返还则罢了,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必定不与燃灯道人善罢干休。”
6压道人心思相对单纯,即不忧心阵前事,亦不关心各方争端,一意完劫数,顺便帮衬姜尚。忽闻胡卢之言,似乎在不经意间暗示什么,流露出某此极为重要的信息,6压心思暗想:“以葫芦道兄为人,应是有感而,即便和燃灯道人有隙,亦不会刻意针对燃灯,暗存了那挑拔之意。若有必要,只须支会或吩咐一声,在座诸人安有不应之理?相反,那伯邑考已入道门,将来自然不可能去继承文王姬昌的大统,待西歧兴起,灭商立国,姬顺理成章进身那九五之尊,当然是贵不可言。但伯邑考缘何亦是贵不可言?劫中人,封神事;若有玄机,必在此中。葫芦道兄向来无有虚言,几乎每言必中,贫道却须早作打算,与那伯邑考拉好关系,即使没有好处,却也没有坏处不是?”
第三卷 150回 赵公明命不该绝 胡道人泄露天机 (中)
伯邑考、6压暗怀心思不同,赤马猴明理、六耳个却是身负使命,未及多想,明理言道:“落魂阵即破,清风、明月两位道友的魂魄亦得已保全,奈何阳阴相隔,天机牵引,元神未能归体,直欲往西歧山而这本书弟子不敢擅专,又不能坐视,遂施手段,暂护一时。幸老师亲至,还请明示。”
胡卢闻言,不假思索,直言道:“清风、明月两个榜上有名,元神即已离体,依天数自该上榜就位。然则他二人终归追随镇元圣人多年,镇元圣人或另有计较,吾辈不便越俎代庖,如今西歧能人齐聚,十绝阵又去其九,料想暂无大碍。你尽快往万寿山五庄观一行,禀明事由,镇元圣人自有处置。”
其实赤马猴明理原本就是如此打算,即知胡卢之意与自己不谋而合,遂领法旨,不复多言。诸事论毕,胡卢命辈们退去安歇,只留6压道君一个,叙述离别之情,然后又论道法。6压道君笑道:“经年未见,葫芦道兄修为更见精深,之前竟与元始圣人相峙良久,不落下风。反观贫道,许多年来,竟无寸进,委实渐愧万分。”
“道友何必自谦,以贫道观之,道友天份极高,无论化虹之术,还是斩仙飞刀,皆属道家奇芭。适才姜尚箭射赵公明,更是难得的奇异之术,若是贫道所料不差,此术理当出自道友之手。实不相瞒,贫道也算自负刚刚挡了那一箭,正面相抗之下,居然元神振荡,略受暗伤。倘若无备,骤遭此术,只怕亦步赵公明之后尘。”
6压道君暗自苦笑,心中感叹:“可惜此术亦非贫道所创,得之多年,只知其术威能莫测,参悟有限其用而不识其源。”不过6压道君终觉钉头七箭书之事,心中有愧,不愿多言,只道:“葫芦道兄不必好言相慰,贫道寒暖自知擅之术皆属左道,难入真流。”
“道友所言甚是道本还觉得难以启齿,不意道友已然自悟。即是如此,贫道便不复多言,直入主题,若有失当之处,还请道友指正。”
6压道君心中恍然方知卢将自己留下,略叙旧情只是顺带有意向自己透露道法领悟,方是重。感激之余压道君忙道:“愿闻高论。”
“天下道法,半:鸿钧。尝闻证道之法有三:力证尸,功德;又闻大道三千,条条可证。贫道自修行以来,时常疑惑,直至近日,方悟殊归同途、大道至简之理。纵观天下圣人,道祖鸿钧高深莫测,论之不敬,倘强论之,管中窥豹,见其斑而不见其形,失之谬矣。余论其高深,推人教老子,几乎尽得道祖真传,得水之神而斩三尸。曰:上善若水。谓之‘道’。元始天尊,曰:阐。通天教主,曰:截。西方教二圣别出奇径,谓之极乐,但其根本,旁人难以尽知;贫道有幸,与西方教二圣交厚,估且推而论之,可曰:释。
至于女娲娘娘功德证,可谓之‘造化’。以上诸圣,皆得鸿蒙紫气,非吾等可比,是以仅能参考,不可尽学。只有镇元大仙成就混元,足以令吾辈弥珍;非是贫道自夸,镇元大仙成道之路,贫道出力良多,最为了解,并由此悟出一个结论,理出几分头绪。修为到了吾等这个程度,一切道法技巧,皆属末节,譬如鸡胁,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真正重要的仅有三:其一,大道三千,吾等必择其一。
6道友和镇元大仙以及贫道固然得天独厚,同时亦因为天赋根脚,把可走的路限制的极窄,根本没有三千大道可选。镇元大仙行的是‘土’之路,贫道目前行的是‘水’之路,看似与老子相近,其实不同。与其老子得水之神,倒不如老子先悟其道,然后谓之曰:上善若水。上善若水,仅仅是上善若水,而非真的是水。贫道却须因水之形,得水之神,然后才能成道。6压道友该走那条路,虽然未必绝对,但是凡乎可以肯定的地,只能行那‘火’之路。路选定了,然后是怎么走的问题,此乃其二。
路怎么走。不是抽象地什么勤修练、感天悟地。就可以了事地;必须抓住核心。并且具体分明。著实可行。
关于这一。道祖鸿钧其实已给出答案;当年道祖鸿钧开坛讲道。贫道虽然不曾参与彼时盛事。但在初出茅庐、未识道法玄妙之时。却有幸学习老子地《太清上法简章》。内有一语: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吾等修道。先择其一。继而演阴阳。不论形神皆备。还是互为体用。皆是此理。及至修为日深。进阶大罗金仙
斩尸。斩尸地过程便是二生三地过程。待三尸尽斩。能。继而通演化万物之法。即可成就混元。证无上大道。可惜能真正够三尸尽斩。只有道祖鸿钧一人。余以性情而论。显然未能全功;老子好清静。似乎与世无争。终归还有喜厌。不似道祖那般彻底。即使亦将三尸斩出。必然也是取了巧地。6压道友和贫道皆处于‘二生三’地阶段。斩尸之道几乎不可得。‘三’从何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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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贫道之见。方法亦有三:要么向女娲娘娘学习。‘跳过’二生三地阶段。尽悟造化之妙。以演万物;要么向三清和西方二圣学习。部分斩尸。部分取巧。齐‘三’;要么向镇元大仙学习。取同源之物。分列天、地、人三才。成就本源之大圆满。然而吾等没有鸿蒙紫气。若学前二。只怕难上加难。终无出头之日。
来也是侥幸。镇元道兄成就混元之前。原是存了向三清及西方二圣学习地意思。准备用取巧之法。以大功德代替本我。并善我、恶我两尸。完成‘三’之数。幸运地是。镇元道兄早就在无意之中全了‘三’之数。并且同属一源。功德足量后。镇元大仙未及取巧。忽有所悟。6压道友亦知。吾等修道之人。讲究一个道法自然。其时。镇元大仙顺势而为。以地书、人生果树和已身本源戌土之精。分列天、地、人三才。终成‘土’之大圆满。
其三便是功德,功德不足,很可能就如镇元大仙一般,满‘三’之数多年,却坐拥宝山而不自知。由此观之,功德从某种程度上来讲,似乎可以用来代替鸿蒙紫气。具体到镇元大仙身上,正是有了足量的功德,镇元大仙才能将三才之数形成一个完成而循环的整体。”
胡卢这一席话,颇有不尽实之处,但也多有可取之处,至少为6压道君指明了一个可以奋斗的方向。同时也暗示了诸位圣人的不足之处,以道祖鸿钧为例,由于鸿钧老祖凭“造化玉蝶”而悟道,进而斩三尸成就混元。因此,道祖鸿钧不得不以身合道;毕竟“造化玉蝶”乃是与天地同源而生,终须合为一体。
三清及西方二圣,甚至女娲娘娘,无论有没有意识到,证道之时终是取了巧,这就导致了自身并未达到真正的大圆满。
三清和西方二圣由于自身的“三”之数是齐的,并非真正的齐备,是以虽通造化万物之法,却无造化万物之能。女娲娘娘悟得造化之妙,亦有造化之能,奈何创造人类的过程中假借了外物,即“息壤”。先天灵宝息壤,虽经女娲娘娘炼化,但是并非真正意义上的心神合一,至少不曾用“息壤”寄托执念、斩却元神。是以,除却胡卢的分身三光道人之外,女娲娘娘实力最弱。
镇元大仙正是由于自身的大圆满,因此才以新进圣人之身,神通法力几乎与手持诛仙四剑的通天教主比肩,真可谓实力穷,委实难能可贵。然而,镇元大仙亦有缺陷,无论如何,镇元大仙仅仅是成就了“土”之大圆满,只占五行之一,本身太过单调。尽管防御力高,攻击力却相对不足,最终只能达到三清的高度,而不能和以身合道的鸿钧老祖相媲美。
6压道君闻言,颇有豁然开朗之感,寻思:“亿万万修士,亿万年听道、修道、论道,却把心思都花在了狗身上!除了葫芦道兄,谁人能把修道之路如此清晰、系统地解析出来,叫人一目了然?”乃叹道:“道兄所述虽未涉及任何具体的修行之法、战斗技巧,但是对于修为在大罗金仙境界之上的修士而言,却是真正的高论。”复又道:“道兄即明此理,际遇又是颇具传奇,自身功德即使打个对折,大约也绰绰有余,想来离那混元之境,只有半步之遥。”
胡卢苦笑一声,言道:“道友明鉴,贫道于无意中,将那水行之物收集了不少,奈何多已残缺,或品阶不够。容身之物,水行灵根葫芦藤,被摘去葫芦三个;祖巫共工和水中至尊祖龙皆是大神通,并且存世,贫道只得了祖巫共工的精血少许和祖龙的控水之法,即未大巫之身,亦非龙族之体;玄元控水旗倒是完好,亦在贫道手中,可惜和镇元大仙的地书相差甚远;另一件水系灵宝离水钩,品阶尚不如玄元控水旗,已然赐予劣徒应龙;唯有自身本源癸水之精似乎还算完整,综合下来,免强可算是水之圆满,终归是棋差一着。对于贫道而言,此道已至尽头,再无出路。”
第三卷 150回 赵公明命不该绝 胡道人泄露天机(下)
压道君怔了怔,最终化作一声长叹,却是没有最惨,道君推人及已,联想到自身若要收集同源之物,走那“火”之路,不困难重重,就是那结果只怕尚且不如胡卢。若眼不见、心不烦倒也罢了,明明已知通天之路,偏偏无能为力,奈何!6压道君无奈道:“道兄际遇传奇,尚且如此。贫道孜然一身,更无信心。祖巫祝融身陨,火行灵根扶桑古树不知所踪,终归还有希望,或可寻得部分本源。凤凰一族几乎绝种,幸存的个别老鬼,修为还在贫道之上;离地焰光旗更是老君之物,借贫道个胆子,也不敢自找麻烦。”
可叹土行里有至宝地书,水、火两行里为何没有同阶法宝?不过,胡卢即对6压坦言,非是想看6压的笑话,乃道:“万年之前,贫道曾在火龙岛见过扶桑古树,不过岛主焰中仙罗宣与贫道有旧,6压道友不可强夺,须有万全之策,予些好处给罗宣,莫伤了何气才好。虽仅凭此节,道友离那混元之境尚远,却也可以百尺竿头,更进一筹。至于其它本源之物,贫道亦会帮道友留意,总归有个盼头,好过昏昏僵僵虚度时光。”
6压道君闻言大喜,省及自己之前有些“人心不足蛇象”,期望越大,失望越大。实际上,却是即能修为精进,实在要好过于无所希望中,靠那研究旁门之术来打时间有意义。6压遂拜谢了胡卢美意,忽然觉得有些尴尬,因为胡卢那一句“葫芦被人摘去三个”,其中一个就是6压道君手中斩仙飞也的原形。
不过,斩尸飞刀的因果,当日6压道君已经和胡卢了却,并确认斩尸飞刀的归6压道君所有。何况胡卢若是真有讨回“斩仙飞刀”的意思以胡卢和6压道君的交情,理当讲明,并给出交换条件。是以,既然胡卢不曾明,6压道君也就没有必要拿斩仙飞刀来事,寻思:“即知斩仙飞刀对葫芦道兄有大用处又故作不知,非是为友之道。今日又受了葫芦道兄的好处,待封神事了少不得找个机会将斩仙飞刀物归原主。”两人复又了些闲话,6压道君见天色已晚,遂起身告辞。
单表胡卢暂别6压道君,自去暂居之处歇修养。之前因为拦截那钉头七箭书而受的伤势,胡卢并没有放在心上,此时诸事已了,自然不能再放任不管。然而,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伤势并不重大约相当于普通人不心跌了一跤,以至于蹭破了皮虽然见了红,实际上却屁事没有。不过是伤口上不心沾染了不干净的东西,又不能及时正确地处理的话会感染化脓,甚而至于演变成“破伤风”,同样也会要人命。
钉头七箭书果然阴毒,造成的伤势恰好附带了这种不干净的东西,或异种能量,而且还是直接作用于元神。胡卢随手抹平伤势,自怀中翻出那支桃木箭,把玩良久,若有所思。对于左道之术,胡卢接触很多,甚至还修炼了一部分,如那类似于“斩仙飞刀”的钉人之术。只是由于胡卢本身天赋异禀,生来就会数种神通,可用的手段颇多,亲自和人战斗的次数又不多,凡事皆有弟子代劳,因此炼就的左道之术,甚少有用武之地。
不过,总体来,以胡卢的身份和战斗层次,左道之术很难上得了台面儿。强如斩仙飞刀,亦不过是傲视群仙,对上准圣一级的人物,甚至是对上某些根行深厚、元神稳固的大罗金仙,都很难起到决定性的作用,于是胡卢也就没有进一步去研究和刻意修行。
修为到了准圣一级,身体、元神均强的不像话,若无先天至宝,很难瞬间打杀。甚至某些根行深厚或战头型的大罗金仙,本身对于绝大多数先天灵宝的攻击都有很强的抗力。此一级数人物间的战斗,往往只分胜负,难分生死,否则很有可能会演化成一场持久战。
如果真要打杀一个准圣、或大罗金仙,先要取得场面上的绝对优势,最好能使其受伤,然后用围困、追杀等手段,慢慢泡制,才能将对方形魂俱灭。
正因为如此,才显出斩仙飞刀的强大;斩仙飞刀的强大,非是因为其威能不可匹敌,而是因为其具有秒杀绝大多数大罗金仙,以及大罗金仙以下仙人的能力,实在太过令人胆寒。其实有不
之术。效果不下于斩仙飞刀。譬如哼哈二将各自地桂芳地呼人姓名之术。虽然不是以直接地杀伤力为表象。但能瞬间致人昏迷。却也相差不远。
可惜地是。以上诸术均有其局限性。这也几乎是所有左道之术地共同。如今初见钉头七箭书。事情无有了转机。胡卢很清晰地认识到。左道之术很不简单。亦可大用!元神乃是修道之人地根本。身体没了可以重塑。元神没了一切休提。用物理攻击地形式。达到元神攻击地效果。本身威力就已不容觑。再加上攻击中附带地某些阴毒能量。尤其是该能量极具隐蔽性。效果更是没地。简直就是单体灵魂病毒武器。令人防不胜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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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卢仔细思忆了一下当时地情况和能量波动。不觉皱了皱眉。寻思:“看来事情并没有那么容易。单凭桑木弓和桃木箭。根本没多大威力。实际上贫道并非简单地挡了一箭。而是用自身替赵公明挡了一灾。那一箭地威能。来历太复杂。似乎牵扯到‘因果线’。不参照秘术原文。根本不可能有所突破。”遂暂且作罢。
次日一早。姜尚等仙前来请安。施礼之后。伯邑考乃道:“禀师叔。老父失陷红沙阵。弟子于心不安。昨日师叔曾言。弟子似能克制红沙阵。今弟子欲往红沙阵一行。救回老父。未知师叔可以示下?”姜尚亦道:“自文王失陷红沙阵以来。西歧群龙无。阐教诸仙又多有多有挑拔之言。致使姬殿下心存虑。单方面认为邑考师弟仍有争谪之心。留恋凡间富贵。文武百官亦因此左右摇摆。人心惶惶。两极分化严重。理当尽早迎回文王。以安民心。今邑考师弟欲全孝道。弟子未敢擅专。特来请示。”
胡卢闻言。心中疑虑。寻思:“伯邑考原该损命。即因贫道之故尚存。那么就没道理再使其置身险境。然而旧劫强改。必生新劫。依数理论。伯邑考合该应在红沙阵中。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破阵之后。方可解脱。”乃道:“邑考即有孝心。贫道亦不便阻拦。何竞汝下山以来。寸功未建。合该应在此阵。然而。敌阵凶恶。贫道身为长辈。自然不能坐视。叫你孤身涉险。今暂赐你二宝。用来护身拿人。斩敌将。破阵救父回。归还吾宝。不可久候。”
话间。胡卢取出一鼎一藤。鼎乃乾坤鼎。藤乃葫芦藤。皆属先天至宝;对于伯邑考。胡卢委实仁至义尽。有这两件先天至宝在手。伯邑考若是不能破阵。简直可以找一块豆腐自裁了。伯邑考虽然不明内情。但也晓得胡卢之宝。威能博大。非同一般。遂接宝领命。
姜尚乃招魔家四将及郑伦等,兵一万,出城至红沙阵。只见红沙阵阵主张天君作歌而来,大叫道:“来可是镇元圣人门下,哪个来会吾阵?”伯邑考施土遁出阵,接道:“吾来会你。”张天君问道:“来人是谁?”伯邑考报了姓名,仗剑来取张天君。张天君并不恋战,未足三合,即回阵中。伯邑考随后赶来,径入红沙阵。
张天君立在阵心高台,见伯邑考已至,抓起一把红沙,往下劈面打来。伯邑考不敢大意,忙用乾坤宝鼎护住身形,但见毫光放出,红沙焉能近体?张天君大惊,欲待逃遁;伯邑考又将葫芦藤祭起,绑定张天君,仗剑上台,取了级。忽见阵中有**,**内囚人,正是文王姬昌和弟弟雷阵子。伯邑考施法退去煞气,来扶文王姬昌,却见姬昌昏迷不醒,似已死了。红沙阵即破,雷阵子亦在此时醒来,将身一跃,睁眼看见伯邑考抱父垂泪,不觉心痛如绞。
兄弟两个正自伤心,阵外姜尚见红沙阵已破,遂催骑迎入阵中,同归西歧城。此番动静不,惊动了阐教众仙,并姬及文武百官,一齐赶来。见了文王姬昌形容,百官无不落泪,姬身为人之子,亦不例外;义愤纷纷口出怨言,指责燃灯道人处事不当。燃灯道人淡然道:“不妨,前日入阵时,有三道符印,让其前後心体;文王该有百日之灾,吾自有处治。”
伯邑考闻言大怒,扬言道:“吾父若有意外,贫道与你誓不两立!”
第三卷 151回 清风明月重塑体 六位娘娘逞凶威
赤马猴明理赶至万寿山五庄观,拜见镇元大仙,明月的情况叙述分明,并将储魂之物呈上镇元大仙听罢,略有伤感之意,乃叹道:“原待他二人跟随姜尚左右,仅是负责些杂事,又不须上阵厮杀,和待在观中并无分别,岂意天数如此,徒遭厄运。”明理劝慰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清风、明月两位师弟原本资质有限,虽遭劫难,真灵却未入封神榜,凭师叔手段,或有补救之法。”镇元大仙了头,言道:“贫道欲为他二人重塑道体,汝为他二人来回奔波却也不易,贫道施法之时,汝可旁观,能领悟多少,自凭造化。”明理深知机会难得,急忙拜谢,道:“多谢师叔恩典。”
二人行至后院,镇元大仙先施法蒙敝了天机,然后将清风、明月两个的魂魄放出,道:“当日为师将你二人姓名签上封神榜,原想你们长年待在观中,未曾入红尘历炼,与世无争,并无多少因果,只须挨些时日,即可混个神位,受众生供奉,安亨清福。谁想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竟遭无妄之灾。事已至此,徒悔无宜,如今为师欲为你二人重塑道体,对于修行颇有益处,只是受那封神榜影响,有一样缺,需向你二人明。一旦为师施法,从今往后,你二人只能保持童子相貌,空长年龄,不长身体。你二人可有异意?”
清风、明月两人若非镇元大仙化,根本不可能产生灵识、化形得脱,许多年来成长极慢,早已习惯了童子之身,对于能否长大,全不在意,皆道:“只凭老师作主。”
于是镇元大仙取了两枚人生果,法用先天,功行九转,分离龙坎虎,列天、地、人三才,绰住清风、明月魂魄,往人生果中一推,喝一声:“清风、明月不**形,还待何如?”只听雷响处,清风、明月已然跳将起来,单看模样,似与原先一般不二,实际上却已得了土木之之体,日后修行,事半功倍,进境极易。
镇元大仙乃是混元之境,得土行之大圆满,有造化万物之能,手段自是高明之极。相较而言,胡卢当日为神农之女女娃塑体,假借外物,全凭乾坤鼎的造化之功和黄钟李自身的灵性,手法实在粗糙的紧。镇元大仙凭的却是真本事,手法更见细腻玄妙。
赤马猴明理旁观多时,收获非,再次拜谢镇元大仙,遂请别万寿山,一路走走停停,全心感悟,道行日深。待至西歧城,两军早已形势大变;入相府,见礼坐下,姜尚言道:“师兄来的正巧,日前商军忽添六位仙姑,势大难挡。阐教众仙除了燃灯道人,尽数失利,并杨戬、黄天化等将一齐被困在九曲黄河阵。知事师兄同去探阵,虽仗玄功之妙,脱出险境,但也仅能自保,对于破阵之事,同样无能为力。西歧形势堪忧啊!”
细问之下,赤马猴明理方知,商军新至的五位仙姑亦是截教门人,分别是云宵、琼宵、碧宵、函芝仙、彩云仙子和石矶娘娘。原来当日赵公明昏睡不醒,闻仲等救之不得,有九龙岛高友乾、李兴霸二圣言道:“闻道兄,吾二人修为有限,自知阵前对战胜算全无。原想请了赵公明道兄出山,大事可定。不意西歧妖人借邪术逞凶,反害了赵公明道兄骤遭此厄。今欲往三仙岛一行,料想岛上三位娘娘与赵道兄乃是兄妹之情,必定不肯坐视赵道兄陨命,未知闻道兄意下如何?”闻仲自无异意,高友乾、李兴霸二人遂离商营。
待三宵等六位娘娘应邀而来,赵公明的情况其实已经好转,只不过早先被钉头七箭书祸害的神智不清、情迷意乱,魂魄遭了损伤,元神自主修复,陷入长眠。三宵等仙不识钉头七箭书厉害,以寻常左道之术经验看待,只道赵公明根行深厚、元神稳固,邪术一时奈何不得,仅仅拜去部分魂魄,因此才长睡不醒。
三宵与赵公明情深义重,此来的要目的,乃是为了救助赵公明的性命。
待见了赵公明形容,三宵早已急怒攻心;听得闻仲等人的叙述,更是先入为主。以至六位仙姑,竟不曾仔细查看赵公明的具体情况,直接请闻仲出兵列阵,指名叫6压道君出来答话。
其时。6压道君早已离开西歧。径往火龙岛寻找火行灵根扶桑古树。自然不可能来见三宵。胡卢自觉钉头七箭书已撤。赵公明性命无碍。从某种程度上讲。已经从根源上断绝了三宵出岛地可能。于是。胡卢放心大胆地命姜尚准备了静室。
关安心参悟钉头七箭书呢。同时。由于十绝阵已破。人助阵。以及西歧内部地某些原因。度厄真人和碧玉子认为劫数已完。任务已了。空留无宜。遂向姜尚请辞。离开西歧城。回万寿山五庄观。向镇元大仙复命去了。若非文王姬昌病危。伯邑考欲留在身边略尽孝心。亦已同去。岂料三宵不但来了。而且还来地这般
申公豹为了扩大阐教地影响力。一直致力于争夺西歧对外地军事主导权。如今好不容易占了上风。自然不肯再给姜尚机会。即使之前共破十绝阵。前九阵在名义上。亦是阐教占主导地位。唯有最后一阵时。文王姬昌失陷红阵。西歧内部生了某些微妙地变化。恰逢胡卢亲来。伯邑考和姜尚才事急从权。搞了个突然袭击。
因此。三宵叫阵之时。西歧一方地军事主官乃是申公豹。姜尚一系根本不曾出城。阵前对圆。话不投机。申公豹帐下地一众辈们。又是个个心高气傲。之前十绝阵没他们什么事儿。早觉受了轻视。如今阵前交锋。安能容忍三宵等耀武扬威?一通乱战下来。各有损伤。
汤营地六位娘娘自认手下留情。不曾想对方不知好歹。最终叫几个后辈围攻。凭白失了面皮。六位娘娘回到营中。治了伤势。愈是回想。愈觉不忿。心中已然动了真火。三宵遂命闻仲挑选勇士六百。大摆九曲黄河阵。
次日。申公豹带着杨戬等将应邀观阵。不想碧宵前日吃亏。心中不忿。故意用言语挑逗杨戬。杨戬仗着玄功神妙。催马来取碧宵。碧宵得了借口。遂用混元金斗。将杨戬囚入阵内。金吒、木吒因哪吒之故。与杨戬交厚。安肯坐视?原想救人。反陷自身。申公豹一并出手。若非有掌教老师元始天尊新近赐下地杏黄旗相护。差步了三个门下后尘。
待申公豹回转芦篷,见了燃灯道人。燃灯道人知晓混元金斗厉害,寻思:“此一场劫数,安能由吾教独担?少不得要拉些垫辈,最好是那葫芦道人的门下。”乃道:“此宝乃是混元金斗,众位道友逢此劫数,你们神仙之体,有些不详;入此斗内,根深不妨,根浅怕是有些失利。前次共议十绝阵,他教道友出力不少,此次亦不可例外,申道友可通知那姜尚,叫他遣几位道友来,一齐观阵。”
于是,六耳猕猴知事作为代表,孤身一个,并燃灯道人及阐教十二金仙,来会六位仙姑。至九曲黄河阵前,了些场面话;赤不忿三宵目中无人,率先难。碧宵仗剑接住,战不数合,被云宵祭起混元金斗,囚入阵中。随后,广成子等阐教十二金仙无一例外,均步后尘,只剩燃灯道人和六耳猕猴知事两个。
云宵自恃金斗之功,无穷妙法,大叫道:“月缺今已难恶到底。燃灯道人,今次你也难逃。”燃灯道人看见金斗又起,自感不妙,忙借土遁化清风而逃。六耳猕猴知事一直冷眼旁观,此时方道:“道友请了。”云宵不认得知事,问道:“你是那个?”六耳猕猴知事答道:“贫道知事,师从人皇帝师,神农炎帝、轩辕黄帝皆乃贫道师兄。”
云宵见六耳猕猴知事似有傲踞之意,大怒道:“吾敬葫芦老师为人,亦敬两大圣皇功迹,独不须敬你这无名之辈!”六耳猕猴无所谓的耸了耸肩,道:“敬人恒敬之,道友敬不敬贫道,贫道并不在意,亦不重要。
重要的是道友你可知自己逆天行事,终有遭报之时,届时神消命损,魂入榜内,悔之晚矣。”
“谁无尊长,谁不念人伦亲旧?赵公明乃贫道之兄,今遭奸邪人暗算,安能坐视?贫道原乃清静之人,与世无争,此次前来,只为救回兄长性命,阻了西歧大势,原非本愿,逆了谁的天,违了谁的意?何况天机莫测,谁能尽知?吾等修道之人,原该怀了敬畏之心,上尊天,下敬地,岂能似你一般妄言天数,用话压人,以力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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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耳猕猴知事闻言笑道:“即是如此,列位道友可回山中静修,莫要再染凡间杂事。吾师顾念旧情,日前亲至,与6压道君合,已然撤去钉头七箭书多时。赵公明道友理应无碍,至多只须静养数日,便可完好如初,众道友委实没有必要再生事端。若非如此,赵公明道友早已七窍流血,神消魂散而死,焉能拖到今日?”
第三卷 152回 六耳猕猴斗三宵 葫芦道人悟左道(上)
宵闻,却是不信,插言道:“休要巧言相诳,吾兄,元神稳固,便有邪术相害,亦难轻易坏去性命,此不足为论道友倒是打得好算盘,接下来是不是要吾等感恩戴德,将那阐教修士及西歧诸将放回?”碧宵性急,更是直言道:“花言巧语,一看就不是好人。”罢仗剑来取六耳猕猴知事。
画外音:贫道是妖,原本非人。
六耳猕猴知事原乃毛躁之辈,之前好言好语,不过是尊从胡卢吩咐,此时见碧宵不识好歹,怎肯手下容情?碧琼身为女流,若仗法宝之威,或可支撑片刻。奈何非要和六耳猕猴知事近战,以已之短击彼之长,实乃自取其辱。六耳猕猴知事又不懂得怜香惜玉,碧宵岂能得了好去?只一合,便被六耳猕猴知事,一棍打在后心,跌落尘埃。
琼宵见状大惊,忙把先天灵宝金蛟剪祭起,但见毫光放处,金蛟剪已然化作两条蛟龙,来斩六耳猕猴知事。那六耳猕猴知事极擅战斗,再加上本身天赋,有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之能,即感有异,急运天地玄功,仗变化之妙,化影而走。金蛟剪过处,不过斩了一道虚影而已。随后,六耳猕猴知事挥起一道棍影,照着金蛟剪所化的两条蛟化,就是一通乱打。金蛟剪与琼宵心神相系,金蛟剪即受打击,琼宵亦受牵连,元神激荡之下,尖叫道:“此乃九转元功,贼道与那杨戬原是一路,姐姐还不出手,却待何如?”
云宵闻言,虽有疑虑亦不得不暂施辣手,把混元金斗祭起六耳猕猴知事入阵。碧宵亦在此时从地上跃起,顾不得口中咳血,径直赶上云头,叫道:“贼道凶猛,两位姐姐万不可任其走脱。”琼宵见碧宵似已昏了神智不曾察觉阵前变化,乃道:“妹妹所言不假,贼道修为不凡比那杨戬厉害百倍,金蛟剪竟奈何他不得,不过那贼道如今已被大姐收入阵中,正可慢慢泡制。”云宵却道:“传闻葫芦老师门下传有一门玄功天罡地煞之数,威能远胜**玄功。倘若其所言非虚,吾等错抓好人,却是不妥。”琼宵遂道:“即是大姐心存疑虑,可暂保其五气不消、三光不减,乘此贼势大衰之机往西山一探,再作打算不迟。”碧宵有不服之感而两位姐姐即有决定,亦不复多言。
且六耳猕猴知事入了九曲黄河阵有玄功之,也被那混元金头迷得昏昏默默。幸而九曲黄河阵非是混元金斗本身虽因借了天地之威,更见博大,但是力道分散,一时又无人主持,针对个体作用反不如混元金斗。过得一时半刻,六耳猕猴知事悠然转醒,但见眼中一片昏黄,只觉肢体生涩难当,元神隐晦不明。六耳猕猴知事不敢待慢,急忙静心安神,运转玄功,方才略有好转,乃思脱身之策。
那六耳猕猴知事与赤马猴明理情同莫逆,虽不曾刻意研究阴阳玄气、阵法之妙,却也耳濡目染,很有几分见识。依照易理数术,六耳猕猴知事往四下里一看,却见阐教诸仙及杨戬等将横躺竖卧,闭目不睁,天门隐晦无光,庶几尽成凡体。正是:千年修行化流水,万载道行似清风。十二金仙尽失神智,唯独六耳猕猴可以暂保,非是无因。
实在是阐教十二金仙多年修行,只从他人之道,未明自己之心,沉醉于玄功之妙。或仗法宝之利,或倚道术之威,早已自迷了心窍。一味苦修,不悟己道,安能解脱?反观胡卢的诸大亲传弟子,虽然师从一师,但却各有其道。
莫言先习工具制造之法,得之巧,用于剑,技近于道,谓之“墨”。仓创造文字,演化神通,约束万民,制定准则;不必多述。明理自通阴阳,研习数理,悟天地变化之妙,立山河风水之。
柏鉴出身军旅,通权谋,擅战阵,以兵入道,虽未大成,但也是标志鲜明,前途不可限量。至于应龙、女夫妻,不过是怀了感恩之心,带艺投师,尽管早已定形,却也在胡卢的影响下,各有各的追求,修为精进,惭成特。相对来,六耳猕猴知事在弟子中,道行最差,然而却贵在赤子之心未污,追求单纯,一意修行天地玄功,强化自身,不倚法宝,不仗道术,任你手段万千,我只一棍打去。玉鼎真人和杨戬这对师徒,表面上和六耳猕猴相类,奈何心思已杂,玄功不全,正是:时也!命也!运也!
由于前不久胡卢与元始天尊在东海放对。导致他两个地门下关系并不和睦。尽管如此。六耳猕猴知事见了阐教十二金仙地情状。亦是心下恻然。奈何六耳猕猴知事仅是暂
时间若久。只怕也好不到哪里去。委实没有能力因此。六耳猕猴知事唯有视而不见。自救己身。观察许久。六耳猕猴知事倒也看出几分门道。只是迟迟抓不住重。
就在此时。六耳猕猴知事忽感有异样波动传来。料想是布阵之人前来查看情况。六耳猕猴知事心中一动。依照阐教十二金仙地模样。用起变化术。装作昏睡状。且云宵来至阵见六耳猕猴知事神智已失。寻思:“原道他根行不凡。理应能挨些时日。不意竟是仗了玄功之妙。其实和那阐教诸仙一般。皆属末流。不过。虽然不知他言语虚实。但是终归和阐教诸仙有些分别。还是暂免其三光五气之厄为好。待贫道打探清楚。再作计较不迟。”
思及此处。云宵遂施法术。去了阵法对六耳猕猴知事地威压浸蚀。
六耳猕猴知事双眼紧闭。单凭耳听。并不能明了全部。仅是忽有“神清气爽”之感。料想是对方用了手段。似乎给了自己些许优待。寻思:“却不知这婆娘是何居心。不过她总不能一直待在阵中不走。离阵之时。便是贫道地机会。”
果然。云宵施法之后。随意查看了几眼。便转身离去。六耳猕猴知事听到动静。暗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六耳猕猴知事忙运变化术。留了假身。本体却化作细之物。附在云宵身上。一并出阵去了。
六耳猕猴讲到此处,叹道:“若非那云宵一时不察,只怕贫道亦困阵中,至今仍不得脱。”赤马猴明理听罢,笑道:“以师弟性格,即已脱身,断不会走得声不响,只怕少不得要卖弄一番,也好叫对方知你手段。”姜尚插言道:“明理师兄,这次你可猜错了,知事师兄正是走得声不响,用知事师兄的话来,这叫‘悄悄地离开,打枪地不要’。”
赤马猴明理奇道:“这却为何?”六耳猕猴知事解释道:“老师不是掌,故事要有悬念么。贫道偏不告诉三宵,叫她们慢慢郁闷去。”赤马猴明理对六耳猕猴知根知底,却是不信,道:“怕是不尽然吧。”六耳猕猴尴尬万分,实在推不过,乃道:“三宵的混元金斗太过厉害,万一因为卖弄,再被捉去,岂非乐极生悲?何况若因卖弄,传的天下尽知,以后再碰到类似的情况,对方肯定会心防范,岂非自断生路?”赤马猴明理闻言,失笑道:“难怪老师常言,士别三日,即更刮目相待。师弟何时竟变的如此谨慎?”六耳猕猴知事却道:“不比师兄,贫道身在劫中,不得不心谨慎。”
叙罢前事,赤马猴明理乃问:“据你所言,老师似乎早知三宵会来,并且另有打算。合吾二人之力,对上三宵,虽然未必会落下风,但却不可轻举妄动。不知老师闭关之时,可曾明言须要多少时日?”六耳猕猴知事答道:“老师曾言,少则三五日,多则一月。”赤马猴明理闻言,道:“如此倒也不必急于一时,若是一月之后,老师仍未出关,吾二人再去破阵不迟。即使不能胜,料想亦可自保,实在不行,只能请大师兄他们来帮忙了。”
且胡卢闭关,参悟钉头七箭书。那钉头七箭书,6压道君得之多年,几无所悟;胡卢却在短时间内突飞猛进,进境颇。非是胡卢要比6压道君聪慧,实在是胡卢自斩出三光道人以来,道行大近,远在6压道君之上。何况胡卢自身功德之巨,举世无双,对于参悟道法的帮助极大。是以,胡卢曾对6压道君言道:“修为到了吾等这个级数,一切道法技巧皆属未节。”盖因对于胡卢已经感到,绝大多数道法技巧倾刻可悟,委实没有必要再仔细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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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钉头七箭书原文,胡卢方知其间奥妙。拜人元神的左道之术,其原理并不复杂。倘若老子给儿子磕头请安,儿子但凡有人性,就会接受,因为他承受不起。反之,儿子给老子磕头请安,只要有这个风俗,老子就不会拒绝,因为他承受的起。寻常拜人元神的左道之术,其根本原理就是要想法设法的叫对方“承受不起”,并通过扭曲“因果律”,让受术人迅遭果报。当然,此类法术一经施展,本身就已经将施术人和受术人的身份扭曲了,根本不是身在同一起跑线。如果扭曲之后,受术人的身份仍然能够承受的起,此类法术就会无效,因为对方爱怎么拜怎么拜,受拜拜多少次拜多少次,都是应该的,理所当然的。
第三卷 152回 六耳猕猴斗三宵 葫芦道人悟左道(下)
是,以胡卢这等身份,如果用钉头七箭书之类的法人,绝对见效极快,效果极佳。{p反之,效果就甚微了,如果老天爷看见施术人委实拜的辛苦,大慈悲的话,不定胡卢会因此打个哈欠,仅此而已。
胡卢悟通此间奥妙,亦解了长久以来的一样惑。正是6压道君施展“斩仙飞刀”之时,向斩仙飞刀躬身,然后一声“请宝贝转身”。6压道君又不曾疯,何必做出这种毫无意义的动作?有那个闲功夫,直接上前给对方一刀多实在!原来那“斩仙飞刀”放出毫光,并非简单地钉人元神,让对方动弹不得,而是在这个过程中,斩仙飞刀通过扭曲因果律,已经和受术人建立了一种微妙的联系。这种联系与通过探知对方根脚结草人非常类似,6压道君躬身,正和拜人元神之术一般,达到了叫对方“承受不起”的效果。若非如此,以仙人们身体和元神的坚挺程度,斩仙飞刀只怕未必能无视对方的抗力。
即悟此理,胡卢暗暗称奇,寻思:“6压道君真是个天才,世人皆知斩仙飞刀威能不凡,惧其秒杀仙人之力,却猜不透斩仙飞刀的根底。岂料大道至简,斩仙飞刀看似神秘莫测,其原理实则不值一提,当真是不怕做不到,只怕想不到。倘知其理,虽不至于人手一件斩仙飞刀,泛滥成灾,但只要有合适的材料,只怕类似的法定亦不会少。”
不过,以上这些左道之术的原理,并非胡卢的最终目的,真正让胡卢感兴趣的用是怎么让别人的元神患上“破伤风”。那钉头七箭书果然玄妙,实乃是左道极致。寻常拜人元神之术,最终的目的是让受术人的魂魄离体,并加以捕获;钉头七箭书却没有这么简单
初时,钉头七箭书与寻常拜人元神之术并无分别,同样用草人和受术人建立“因果线”,同样叫受术人承受不起,但是却不用让受术人的魂魄离体,仅仅是分别人受术人的三魂七魄中抽取极的一部分,这就导致了受术人的三魂七魂皆不完整,即元神受损。并且因为不是谋求完整的魂魄而降低了施术难度,提高了法术的成功率。
紧接着,按照钉七箭书的施法要求,将会再次扭曲“因果律”,造成受术人的魂魄被完全拜去的假像。这时术人会因为坏去他人性命,沾染因果,己身需要付出代价。本来这种代价应该被正确的“因果律”计算产生的负面能量,虽然会影响施术人的运道,并在某个适当的时候作。但是,也有可能永远会作。即使作不会危及性命。即使危及性命,也有可能死里逃生。更不会即刻应了果报。
然而,钉头七箭书偏偏要三次扭曲“因果律”,将施术人应该付出的代阶尽可能的放大,以便产生足够多的负面能量。由于之前的坏去他人性命仅是一种假像,因此该应在施术人身上的负面能量可以剥离,并寄存在特殊的物品上即桑木弓和桃木箭。很明显,最终的结果肯定是桑木弓出桃木箭着这些负面能量射击草人,经由最初建立的“因果线”用到了受术人的身上。
胡卢悟到此,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暗道:“这Tm的是那个王八旦明的邪术,太阴险了!太不道德了!祸害别人倒也罢了,大丈夫敢作敢当,虽然手段不太光彩,不过即是你死我活的战斗,略略用些阴招,也属正常,谁也怨不得谁,委实没有什么大不了的。非要死鸭子嘴硬,抵赖不认帐,那就有些过分了。难道非得‘里子’、‘面子’都占尽了才算满足?”
但是,这还不算完。依照即定步骤,始第四次扭曲因果律,并还原第二次扭曲的“因果律”,目的就如同那被怨枉的杀人犯上诉一般:看清楚,他其实没死,那些负面能量自然不应该加到我身上。至于射到他身上,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我伤害了他,我承认,但是他居然诈死陷害我,那就过份了。我的报复一下,不算过份吧?
重复第二次,即第五曲的“因果律”,并射出第二箭。然后第六次扭曲“因果律”,并还原第五次,目的是再次上诉:这子太不道德了,诈死一次还不够,还要再来第二回,实在太过份了。至于把负面能量射在他身上,理由同上。
再次重复第二次。即第七次曲“因果律”。射出第三箭。并在第三箭飞行地过程中。还原所有被扭曲地“因果律”。目地是“我坦白。我认罪。我有罪”。贫道郑重声明:我确实伤害了他。但也仅仅是畜意伤害他人。至少现在他还没死。至下c11秒之后地事情。和我没有半关系。因此。谋杀罪不成立。
由于此时所有地“因果律”均已回正常。施术人应该付出地代价。即应该加诸己身地负面能量并不大。相较于桃木箭上附带地容量。完全不成比例。因此施术人有了两个理由:第一。贫道固然有错在先。但是对他地伤害却是那样。他连续诈死。陷害贫道。明显欲置我贫道于死地。虽然贫道并无大碍。但是终归是他有了害人之心。尽管尚未构成谋杀罪。至少谋杀未遂是跑不了地。而且还是多次。
即使有因果。也是他欠贫道地。第二。箭是贫道射地不假。但是那一负面能量如此之大。贫道应该付出地代价如此之。所以他地死不能全怪贫道。贫道只是受“人”利用。何况他之前还欠着贫道地因果。最多大家不过扯平了。
注:第四次、第六次扭曲“因果律”。是为了掩盖除第二次和第五次以外
几次扭曲因果率地事实。因为还原第二次、第五次扭律之后。需要重新判断受术人地生死。胡卢能注意到因果律地存在。完全是因为他亲自体验了钉头七箭书地威力。其它根行深厚地仙人。同样能隐约感觉到因果律地存在。但是少了切身体会且他们地世界观和胡卢有本质地区别。他们更喜欢把类似地情况归结到“天数使然”。胡卢前世身为一个科研人员。有着强烈地好奇心、研究癖。更在意能量地产生和来源及其原理。
人有三魂。固射三箭;生来七魂。因取三七之数。箭前须拜二十一日。头乃人之。精气所在神所处。“钉头”即盯神;前后七次扭曲因果律。是谓钉头七箭书。历经二十一日。胡卢乃将钉头七箭书参悟通透。遂按“三生万物”之意左道之术进行系统地归纳整理。以全三才之数。完圆满之境。
一曰凝神乃人之精魄,取意凝炼我之神,以伤人之神;二曰致幻,幻人魂魄人心窍,神智不清,五识不存;三曰借因果,弄因致果,杀人于无形。以上三正合三才之数,神为实为虚,因果贯通生万物之联系。
第二十七日,胡卢终把左道之术融会贯通宁神静,生大欢喜之意。随后静极而动魂颤抖,三尊法相自显其形。七彩葫芦居中而立,毫光大放,氲氤自生。功德之气汹涌澎湃,珠玉飞溅,瑞气升腾。那功德之气原乃玄黄之色,此时却自那玄黄功德之气中,分离出白芒,数有万千,皆放大光明,耀眼不可逼视。白芒聚处,轰然雷响;化作一个正四面体。白葫芦法相亦在此时升起一缕虚影,隐晦难辨,几不可见,亦作正四面体形状。
两一正一反,一虚一实,形若“金字塔”。虚影绰住白芒,瞬间变化亿万次,再雷声,终成菱形。但见神光一凝,三雷响,继而毫光大放,万千线条无限延伸。胡卢心底升起些许明悟,神念至处,似已化身万千,如梦似幻。未及细感,忽觉那万千线条传来偻偻能量涌动,刹那间齐至己身,能量集处,有无限威严生出。
自那威严中,有人影落下,辑道:“恭喜道友,通悟左道,成就信仰。”胡卢亦在此时尽悟过去未来,晓得眼前道人乃是因彻悟左道而生、应众生信仰而成,可称“真信天君”,或称“左道至尊”。真信天君生来有七样天赋,一曰掌因致果,二曰幻相自生,三曰兴风作浪,四曰燃尽万物,五曰神体不坏,六曰巨力无匹,七曰耳目通灵。
斩出信仰化身真信天君后,胡卢本心更见通明,已身纯净完美,对大道的认识越清晰,省及过往的许多感觉、认识、猜想各有谬处:
第一幢,胡卢曾经的一段时间里,误认为自己的功德与日骤增,其实大谬。当年胡卢教化万民,断断续续的收下几大弟子。众弟子从师学艺,受到胡卢后世理念的熏陶,各有所悟,又借行走人间之际,给那有缘人授艺之时,留下了自己的火种,后经展完善,形成了数种学。这种行为,实际上亦是教化之功,一脉相承,然而随着联系渐弱,胡卢本身又未曾立教,即使因此有功德加身,与胡卢已有的绝大功德相比,其实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真正数量庞大,特征又与功德非相似,让胡卢产生错觉的,乃是以人类为主体生出的信仰之力。恰逢胡卢分列左道三才,要凝神,那信仰之力正合适,于是从功德中分离出来。真信天君乃应众生信仰而成,作为左道化身的同时,亦是由信仰之力凝聚的真神。分离出来的信仰之力,却是用来塑造了真信天君的神格法神。同时,胡卢化形之初就具有的各项天赋神通,亦随着真信天君的诞生,一并斩了出去。胡卢的主意识终得纯粹,重回本我,即:那一缕穿越而来的灵魂;具体表现就是七彩葫芦法相去除杂质,更见凝炼。
ps::贫道此次复出,其实没什么特别的期望,仅是认为人无信而不立。即使生活所迫,时有不可抗力作祟,偻失其言,但是终归要和大家把这段因果了却。
前日偶查订阅,偶观书评,好贫道预期良多,心中颇为感动。想来贫道消失日久,凭生又没和谁结下仇怨,照理也没有人执着苦候,一门心思地找麻烦。
便有恶言,亦是怒其不争之意。
闲言少叙,回归本意,作些明,顺答书友问。贫道只是大略一览,又同道广告作乱,敬佩其精神执着之余,亦因此不能保证尽答所有。
有书友,语言不如以前生动。贫道从来不认为自己的语言有生动之处,其严谨更合实际情况。想来是之前的贫道都会请某师友修改;这次却是愧对其人,未曾请教,写了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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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书友关心主角道侣,关乎情节机要,贫道亦不好细言,只保证早有全盘计较,不会为其它原因而改变。贫道承认有尽快结束本书的想法,并已开始行动,不过凡是贫道自认较有特色的想法,皆不会精减,亦舍不得精减。
最后,贫道码字的度,在挑战道友们忍耐极限的同时,亦在挑战自己忍耐的极限。很长一段时间以来,贫道都在心自己是否适合写书,是否有能力写书;每每写作之际,时常因为协调行文的通畅和顾全用词的严谨,而变幻自己的初衷。因得一打油诗,与君共赏,或可会心:
积习难改,苦闷之极;
冥思多时,奈无良方;
呜呼哀哉,不得生;
唯有坚持,以完因果。
第三卷 153回 胡卢出关逢元始 老子驾临议三宵
另一幢,胡卢成就水之圆满时,下意识的模仿他人.悟那来时参考老子的法,列天地太三才时依照镇元大仙的经验,同样失之谬矣。尽菅之前胡卢自觉本心通明。和6压道君夸夸其谈,什么不要盲从,应成己道,实际上却是站着话不腰疼,占了旁观者清的便利;轮到自己,可就身在局中,执迷难悟了。
胡卢凭借一册《太清上法简章》。家致富,步入真流,自认对老子了解至深,言语间颇以资深专家而自居。
不过很可惜,老子“上善若水”,不过是因为水乃至柔之物,变化无形,与大道难测有相似之处。用来作比,仅此而已。实在谈不上。更不能凭此下结论,确定以肯定:老子是得水之神而成其道。
镇元大仙以三种本源之物,分到天、地、人三才,领悟大道之玄妙,成就土行之圆满,得证混元之不灭。胡卢全程参与,自觉尽得其妙。成就水之圆满之时,全然不顾镇元大仙仅得三种本源之物,恰好得天地人三才之数,正可一一对应;他自己却收集了数种本源,尽管残缺不齐,情况终归不同,需要区别对待。需要有不同的定位和立意。而不是一味生搬硬套,不去自省其身画葫芦,非要舍本逐末去画瓢。若非自身功德太巨,运势大旺,“老天爷”又对胡卢另眼相待,依胡卢的做法,能否顺利成就水之圆满,尚在两可之间。
幸而通过领悟左道之术,胡卢斩出信仰化身,纯净了本体神识,从而幡然省悟,倒也犹时未晚。胡卢一算时日,寻思:“一月之数未满。今即省悟,正可借此调整错漏。”遂运玄功,就待对水之圆满的天、地、人三才进行调整,但却忽然想,究境如何分配几种本源之物,才算合适?依常理论,清者升天,浊者化地,生者为人。阴阳相合,大道有凭,生者即出,变数乃全。三才即立,一切皆有耳能。何况数种本源之物,互为循环,已成一体,岂能轻改?
胡卢复又想:“之前参悟左道。列天地人三才,并未刻意规定是非。确立谁为天、谁为地、谁为人。不过是依照阴阳之数,归纳立意。然后水到渠成,通悟今住。即是如此,贫道何必管他天地人为谁?只须顺势立意,贯彻本心足己!”
继而,胡卢想到了很多,有东方诸圣之奥义,有西方**之玄机,结合自身过往之经验,终有所悟。乃依日、月、星三光之分复取水中月、镜中花之意,凭借水行圆满之境界,演绎天地万物之变化。其本质却是根基与镇元大仙同类,立意和西方教的入梦**相似。
镇元大仙是土之圆满,胡卢乃水之圆满,同属五行,自不细述。西方二圣有横三世与竖三世之。横三世按空间地域而立,分琉璃世界、娑婆世界、极乐世界;竖三世依时间前后而立,分过去、现在、未来。因此,几乎可以肯定,西方二圣成就混元、得证大道分别与空间、时间有关。然而,西方二圣并没有随意操控空间、时间的**力。再结合西方教的入梦悟道之。若以最大的恶意来猜测,想来西方二圣入梦之后,当有控制空间、时间的大威能。
胡卢取意水中月、镜中花,正和西方教的入梦悟道有相通之处。不同的是胡卢把现实世界的万物变化,通过水镜倒映之术搬到自身的水境世界里演绎;西方二圣似乎却想将做梦时“看见的”、“做过的”乃至“想到的”拿来现实世界用,可惜结果不大好,很多技术性问题解决不了,最终没能成功,又怕被同道笑话冉己异想天开,才弄出个入梦悟道的法。
修改完对水系化身的定位和立意,胡卢的道行再次精进,水行化身三光道人亦因此修为精进,实力大增。胡卢一时志满意得,颇有感慨。寻思:“世传证道三法中斩尸之道。又称寄托执念、斩却元神,分为善我、恶我、本我三尸。然而,贫道两次悟道斩尸,不论水行化身三光道人,还是左道化身信仰真神。皆是自成体系,明显和善我、恶我之不太搭边。前者以水系本源为体,太清上法为用,传承正统,根正苗红,肯定不是恶我;后者虽然依旁门之法而生,但是应众生信仰而成。岂能是恶我?难道是贫道太善良。恶我亦是好人?或者所谓斩三尸,其实只须依阳阴数,分天地人三才即可,并非一定是善我、恶我、本我?”
猜测了半天,亦理不出头绪,胡卢早已心满意足,再懒的多想,遂把兴趣放到到了化身上。分析起两者的优劣来。这一分析不要紧,胡卢现了新问题,水行化身三光道大有自己的身体,即由葫芦藤和其它四种灵根人生果、菩提树、蟠桃树、扶桑古树的根亚枝组成。可单独行办左道化集真信天君却没有实体,仅是能量幻化而成。根本无法长时间远离本体独立行动。胡卢心中一动,暗道:“所谓寄托执念,左道化身却是少了寄托之物。”
待满一月之数,胡卢终于功行圆满,决意破关而出;本离静室,却见姜尚等三个已经候在门外。行礼问安之后,姜尚等将胡卢迎入大厅坐下,明理道:“三日前,西歧城内元气涌动,似雀鸟归巢;静室之中威严突起,令万民参拜。弟子清想,定是老师道行精进,引天地异动。今日参谒,果见老师风采卓然,恭喜贺喜颀喜。”
胡卢颔示意,笑道:“为师此次闭关,大有收获;待封神事了,再予你等解。届时姜尚你若无事,亦可旁听。”明理、知事及姜尚三个谢恩,胡卢复问:三近日来。西歧可有要事生?”姜尚等三个遂把西歧近况叙了一遍道:“文王体衰寿尽,魂归天府,百官震动。万民哀思。幸有姬殿下继承大统,传檄天下,暂使民众百官心有所系,势态略安。然则武王新立,未及加恩布威,又有闻仲倚仗师门。请来三宵等六位仙姑,大摆九曲黄河阵,步步紧逼,如今西歧可谓内忧外患,前途难料。”
正话间,忽有天地异动传来。排场极大,不知是那位教主降临。胡卢心有所感,忙引两位弟子及姜尚出了大厅,却见申公豹搭建的芦蓬处:“霭霭香烟起,氲氤遍地生;满天霞彩玄黄景,三万庆云破空来。羽扇分开云雾隐,左右仙童玉笛吹;白鹤青鸾前引道,后随丹凤舞仙衣。飞来异兽为扶手,喜托3宝玉如意;龙降虎伏天地移,天尊驾临众仙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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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卢观此异相,言道:“料是元始天尊亲来,贫道即逢此会,不可不见。”乃命姜尚等相随左右,来见元始天尊。行至芦蓬,南极仙翁不敢待慢,忙引众仙将胡卢等迎入芦蓬;燃灯道人纵是心有不甘,此情此景亦无可奈尔。胡卢率姜尚等上了芦蓬,却不曾把燃灯道人放在心上,只不见了元始天尊身影。乃问:“不知令师往何处去了?”
南极仙翁恭身答道:“掌教老师心系众弟子安危,已然入九曲黄河阵,向三宵等问话去了。”胡卢听元始天尊仅是问话,并非破阵,心中略安;少顷,果然见元始天尊自阵中出来。见礼坐下,胡卢心知元始天尊顾及身份,在没有同等身份道友在侧的情况下,不愿随意找个借口。亲自出手对付三宵等后辈,故意问道,“道友方才入阵,即不曾破阵。亦不曾把贵教弟子救回,怎地空手回来?.,元始天尊只道胡卢故意打趣自己,但也不好细作计较,只笑道,“虽三教一家,贫道亦得掌教之尊,但却尚有师兄,毕当问过,方可行。”言未毕,空中有鹿鸣之声传薪元始天尊复道:“八景宫道兄来矣。”忙与胡卢率众仙来迎老子,相见之后,元始天尊大笑道,“为周家八百年事业,有劳道兄驾临。”老子应道:“不得不来。”
复上芦蓬坐下,老子问道:“三仙女童设此黄河阵,教中弟子尽厄于此,两位道友可曾去看?”三胡卢笑道:“贫道日前坐关才出,却是未曾入阵,否则何劳两位教尊亲来?”元始天尊言道:“贫道方才进去看过,正应垂象,故候道兄。”老子对元始天尊叹道:“你就破了罢,何必等我?”元始天尊无言以对丁胡卢心中暗笑,亦不言。老子无奈,复又道:“即是如此。破了黄河阵,早离红尘,不可久居。”元始天尊大喜,赞道:“道兄之言是也。”胡卢冷眼观看,心中暗生:“两师兄合起伙来,算计师弟的门人,用心险恶。原道有贫道在侧,他两个或畏人言,不得不手平容情,正可借此解了三宵之厄。岂料元始天尊吃了称砣铁了心,老子纵是心怀不满,亦因不愿叫贫道这外人见笑,最终随了元始天尊的心意。贫道只好见机行事了。
乃道:“正可同往,见识‘贵教**’。”
154回 陨琼宵人力有尽 见通天哭诉冤情
胡卢语调抑扬顿挫,话的古怪。元始天尊全然不理.只叫南极仙翁收拾沉香辇。老子叹息一声。亦上了板角青牛。燃灯引道,众仙相随,各各用了仙家手段,自是不凡,散满红霞,异香馥郁;模样却似迎亲送丧一般,正和那鼓瑟吹笙之流相类。胡卢混在其中,寻思,“即使三宵姐妹法力通玄,但相对老子、元始天尊而言,终归是后进晚辈。九曲黄河阵亦不在两大教尊眼内,委实没有必要弄出这般声势。那元始天尊故意带了许多随从,话办事又是装模作样,表面上处处尊重老子的意见,实则意在拖老子下水。”
一行仙众行至阵前,玄都**师高声喝道:“三仙姑快来接驾。”里面一产钟响,三宵至阵门,立而不拜老子和元始天尊。只有云宵向胡卢打个稽音,问道:“胡卢老师何至于此?”胡卢答道,“你三人专为救兄而来,原是人之常情,奈何阻了大势。贫道一早就吩咐六耳猕猴知事与你等解分明,缘何不听良言,逗留至此。”
云宵面露迟疑之色,未及答言。元始天尊已然冷声插言:“你等不守清规,行为忤慢,汝师见吾亦须躬身稽,你焉敢无状?”碧宵口直心快,又深恨教中诸友半数命丧问教十二金仙之手,道:“吾拜截教主。不知有玉虚;上不尊,下不敬。礼之当耳。”南极仙翁大喝道:“这畜生好大胆,竟敢出言犯天颜,待进阵与你见分晓!”云宵还待再言,奈何两个妹妹已然转身入阵。只的叹息一声,亦入阵中。
元始天尊复对老子言道:“此等目无尊长之辈,理当好生教训,有请师兄率先入阵。”老子亦不答话。把青牛进阵去了。元始天尊坐沉香辇随后而行,胡卢亦不甘落后,亦入阵中。老子见众门人昏睡不醒。尽成五体不全之人,乃叹道:“可惜千载功行,一朝俱成画饼。”琼宵在八卦台上,看见老子进阵来观望,亦不出声,只把金蛟剪祭起。老大在牛背上看见,用袖口一迎,金蛟尊似落于大海,别无。
碧宵正待祭出混元金斗,胡卢进来看见,急忙上前一步,喝道:“尔等修行亿万载,枉为人子,竟不知尊老爱幼,贫道焉能相容?碧宵,还不束手就擒,要待何时!”话音才落,碧宵但觉神惑魂迷,肢体**,不复能动作矣。胡卢早把袖口一张,狂风大作,却是镇元大仙的看家本领,袖里乾坤。碧宵被胡卢用“唤名之术”迷了元神,焉能相抗?连人带宝被胡卢一并收在袖中。元始天尊岂能不知胡卢在指桑骂愧?天尊心中暗怒之余;正巧琼宵伏剑下台,大叫道:“收吾法宝三妹。岂能干休?”
元始天尊担心胡卢多管闲事。不及命白鹤童子动手,明袖中取,宝盒。揭开丢在空中,喝道:“葫芦道友即已出手,贫道岂能落后?”琼宵不及反应,已被装入盒中,倾刻化为血水,道德千生枉为修行。琼宵、碧宵尽数折戬沉沙,云宵观之,情何以堪?明知身单力弱。此去如飞蛾扑火,却是也义之所在,不得不为。乃下八卦台,仗剑来取老子。
老子见状,叹息一声,取出乾坤太极图,就待收了云宵。胡卢未能救下琼宵,已是自责不已,安肯再让老子把云宵收去?连忙把身一纵。拦在老子身前,祭出“落宝金钱”。眼中复射神光两道,钉住云宵元神,将其套到“钱眼儿”里去了。然后干笑道:“黄河阵即破,太清圣人有言在先,理当早离红尘。不可久候,贫道自去矣,幸勿见怪。”罢,亦不等老子和元始天尊答话,径直化虹而走,倾刻渺无踪影。
元始天尊大怒,恨声道:“葫芦道人干涉吾教内务,枉称圣贤,不当人子!”老子不可置否,只道:“终归是全了劫数,尽快救助你的弟子,方是正理。”用手一指,地下雷响,将众弟子惊醒;并杨戬、金吨、木吒齐齐跃起,伏拜于地。老子乘青牛转出,招呼玄都**师,径回芦蓬去了。元始天尊纵是心个不甘,亦不可能去追胡卢,言明要将云宵、碧宵折尽杀绝,只好领着白鹤童子,悻悻然随后而行。
明理、知事两兄弟等不见胡卢出来。截住白鹤童子,问道:“仙童。吾师何在?”白鹤童子害怕元始天尊怪罪,冷声答道:“他自化虹而走,吾一童,安能知晓?”明理、知事面面相觑,不知何时得置了白鹤童子;半晌,明理方道,“想是老师救了三宵牲命,逆了元始圣人的心意,如今白鹤童子正好把气撒到了你我兄弟身上。”
且胡卢化虹而去,非往他处。径入商营,将尚在昏迷中的赵公明一并带走。直至数百里之外,胡卢方把云宵、碧宵放出,将赵公明交于二人,言道:“适才令师伯元始天尊,已对你等动了杀心,贫道毕竟乃是外人,情非得已,出此下策,幸勿见怪。令兄赵公明只是被钉头七箭书伤了元神,安养百日,即可转醒。若不放心,可求助令师,便知贫道所言非虚。你二人即刻回山潜修,不可再入红尘,沾染杀劫,否则必有身陨之厄。言尽于此,贫道再果已偿;何去何从,你二人自行思量。”
目送胡卢远去,云宵念及二妹惨死。一时悲从中来,失了魂似的呆立良久。碧宵耐不住性子,大叫道:“二姐遭厄,岂肯干休?徒自悲伤。复有何宜?一唯今之计,事思报仇之策,方慰二姐在天之灵。”云宵闻言惊醒,忙道:“三妹不可,两教老爷法力通玄,吾二人岂是敌手?若非胡卢老师相救,吾二人亦已身陨命丧。倘若去而复返,不过枉送性命。何况兄长赵公明尚在昏迷之中,即便不为自己考虑,亦须有始有终,救醒兄长。”碧宵又非娃娃,焉能不知此理?不过是些气话,以作泄罢了。尽管如此,嘴上却不肯承认。只道:“吾亦知不能与两位教主为难。但却可以杀其弟子来泄愤,当日擒了阐教十二门徒,便不该手下容情。”云宵如何不知碧宵秉性。苦笑道:“事已至此,多言无宜,还是回转碧游宫,禀明掌教老师,再言其他。”
姐妹两个遂驾遁光,径往碧游宫而来,至金鳌岛,但见:烟霞凝瑞霭。日月吐祥光。老柏青青,野卉绯绯厂香烟缥渺,异果清芬。集是:无上至尊行乐地,其中妙境少人知。两位仙姑心中有事,无意观赏,径直赶至宫门,请童子通报,拜请入见。通天教主闻报,倒是有几分欢喜之意,毕竟三宵乃是他有数的得意弟子,若非如此,亦不会将混元金斗及金蛟剪这等重宝赐下,乃道:“着她们进来。”严时,云宵、碧宵带着赵公明入见;通天教主观主,颜色大变,忙问:生何样事。竟至于此,生不见琼宵身影?”
云宵遂把前事大略叙了一遍。并请通天教主救助赵公明。通天教主听罢,叹道:“为师有言在先,一早嘱咐你等,静闭洞门,安心修行,莫要沾染红尘事,否则必有杀身之祸。奈何天意如此?”云宵亦不辩解,只道:“还请老师慈悲。”
通天教圭查看了一下赵公明的伤势,复叹道:“何样邪术,阴毒至此,竞不在‘六魂幡’之下。”云宵垂答道:“听葫芦老师言,似为钉头七箭书。”通天教主颔道:“所幸其术未完,汝兄不过元神受损,费些时日即可完好如初。想来你二人亦无心情回三仙岛静修。不若暂留宫中,有其它师兄弟在。亦可为你二人解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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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宵恭身答道:“谨遵老师法旨。”集待退下。不意碧宵忽道,“禀老师,弟子有话要。”通天教主见碧宵面色悲愤,恐不听其言。碧宵心中委曲,会因此碍了道心,乃道:“汝有何言,尽管述来。”
碧宵哭诉道:“好叫老师知道,若是琼宵姐姐命丧他人之手,弟子亦不多言。两军阵前,本就各凭手段,各安天命,谁也怨不得谁。若有仇愤,尽可去报。
事实却是两位老爷联手施压。全然不顾尊长身份。弟子侥幸得脱。还是借了他人之手。胡卢老师与弟子不过是万年前有一面之缘,尚且顾念旧情,何以两位教尊师伯,竟然心狠至此?这等师伯要来何用?若那元始天尊意在为门下出头。弟子和两位姐姐之前擒了阐教门徒,亦不过消其五气、闭其天门,终归留了一线,未曾坏其性命。他却不念半分同门之谊,生生打杀了琼宵姐姐,理所当然一般,别无他。可怜二姐琼宵连个全尸也不能保存……”通天教主聚闻此言,亦是心头暗怒,埋怨元始天尊处事不当,但终归顾及身份,不愿在弟子面前失态。道,“尽些混帐话,吾等修道之人留全尸何用?碧宵你修行千年。意无半长进,还是这般口无遮拦。‘元始天尊’之名岂是你等可以直呼?还不退将下去,还待何如?”
155回 一朝蝴蝶翅膀动 天机蒙动风云起(上)
碧宵原就有此不识轻重.恰逢此时心情激荡,闻听通天教主喝斥之言。一时悲愤,竟忘记了尊卑之分,大叫道:“弟子不服!是他阐教门人失礼在先,存舟作难;他作的初一,弟子便做的十五!修道之人怎么了?修道之人便该坐视兄长被害。见死不救么?修道之人便该坐视弟子受侮,无动于衷么?即是如此,他元始夭尊何来亲厚之分?至阵前时。为何只弟子伤了他的门人,而不谈公明哥哥的生死,对弟子和两位姐姐骤施辣手?为何阐教门下技不如人,尚有元始天尊为其出气;弟子和两位姐姐、公明哥哥受屈。却没有掌教老师作主?”
通天教主勃然大怒,却是被碧宵之言深深刺痛,厉声道:“够了!你这女童怎地不识好心?二师兄何尝是为其门下出面,不过是你等阻了大势,碍了天机,致使杀劫难全。为师一早就嘱咐你等安心静修,不可轻出,缘何不听?你自己不守清规,徒惹因果,复遭厄运;不知自省其身,一味指责旁人倒也罢了,如今竟然其为师的不是来。你就是这样修行做人的么?忘恩负义之辈,罚你禁足千年,不得外出,即刻执行!”
碧宵也是被悲愤之情迷了心窍。倔脾气了作起来,不管不顾,嘶声烈喊道:“什么天势、天机,全是违心之言。老师即知大势,即晓天机。缘何不明令门下,似商汤兴起之时那般,尽数投了周营?倘若劫数如此,须应在我截教身上,总要和别教作过一场,何如广邀同道,齐聚门人,大战一场,死够了了事。亦好过如今这般,被人慢刀子割肉,折磨的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为何老师偏要退避坐视,眼看着众兄弟姐妹生生被人打杀,而无动于衷。长此以往,只怕教师友半个难逃,最终剩下老师一个,便遂了心意?”
通天教主被碧宵气得并身颤抖之余,亦因碧宵之言,怀疑起自己当初的决定来。尤其是那“半个难逃”之言,更是叫通天教主不寒而栗。暗思:“万一碧宵无心之言,一语成谶的话……”但不论如何,通天教主都不能容忍碧宵继续“胡言乱语”下去,遂施法禁固了碧宵的五识行为,叹道:“你等修为有限,怎知为师的难处?”复见云宵跪立一旁。不言不语,用问道:“云宵,你向来能识大体,万事三思而行,颇为稳重,对琼宵、碧宵多有约束。今日却冷眼旁观生视不管,莫非在你心中亦如碧宵一般,那样看待为师么?”
云宵无悲无喜道:“弟子不敢,老师垂询之时,弟子焉能擅越?”云宵之言看似有尊敬之意,实则“哀莫大于心死”;通天教主观之。更觉心痛,忽然道:“葫芦道兄法力通玄,日前于东海和二师兄互相印证,竟不落下几。其人即知钉头七箭书来历,又专程救了你二人性命,偏偏对赵公明的伤势置之不理,反而嘱咐你等来求助为师,你可知何故?”云宵怔住.略一思索后,乃道:“当是令弟子与三妹心有所系,不能身返,得已保全性命。!,
通天教主颔昔赞许,肯定了云宵的推测,乃道:“即是如此,便由你负责督行禁足碧宵之事,未得为师亲令,你二人千年内不得离宫,可省得?”经此一打叉,云宵虽然仍有伤感疑惑之意,但是终归平静下来。恭身答道:“谨尊老师法旨。”通天教生略略放心,叹息一声,道:“你二人退下吧,万事有为师做主厂必不叫你等失望。”
待云宵携碧宵退去,通天教主复观赵公明情状,感慨之余,已然施法将赵公明救醒。赵公明睁开双眼。看见通天教主,一连忙伏身拜地,言道:“弟子不肖,烦劳老师费心。”
通天教主冷声道:“你也知道自己不肖,你可知因你之故,三宵违了清规染了杀劫,琼宵更是身陨于阵前,你可知罪?”赵公明大惊。但却不敢失礼,乃道:“弟子知罪。未知其它两位妹妹可曾安好?”通天教主也不理他的话头。自顾道,“即已知罪,便罚你何云宵、碧宵一般,禁足千年,未得为师亲令,不得离宫。”赵公明闻言,心中略安,领了法旨,退去不提。
单表通天教主静半良久,碧宵之言犹然在耳,直搅得教圭心烦意乱。下意识地感到自己之前的策略似乎忽略某些至关重要的因素,仔细思索,却又迟迟抓不到重。陡然间,通天教主想及“倘若命丧他人之手倒也罢了……元始天尊缘何心恨至此?..之语.寻思:“是啊.二师兄你可至此?即便三宵阻了天机大势,下手时难道就不能留情面么?难道就不能知会贫道一声么?难道贫道这作师弟的就护短至此,不明事理么?二师兄啊二师兄,你究竟是如何作想,难道有什么阴谋不成?”通天教主即已起了疑心,总会找到诸般理由来印证,果然现诸多疑,一时间更加坐不住了,乃传童子吩咐道:“唤你大师兄多宝来一趟,就为师有要事需议。”少时,多宝道人入宫来见,行礼道,“老师万安,未知唤弟子来,有何要事?”通天教主乃把自己的推测一遍,问道:“你以为若何?”
多宝道人仔细思考了一番,道:“确有此可能。近百年来,吾教弟子遍布朝野,影响极大,难免令人嫉妒。反倒是葫芦老师在人族有‘圣父’之名,教化万民之功,根深为固,与吾教并无直接的利害关系。是以其人及门下顺应夫势之余。亦能偶尔顾念同道之谊,卖吾教些人情。二师伯那边恰恰相返。封神之事的起因,不正是阐教十二金仙邈视玉帝昊天,犯了杀劫么?二师伯若欲保全门下,令十二金仙安然脱劫,唯有用旁人的命来填。道祖又把封的大范围限定在了三教之内……”该章节由乙d吐心毗网友收集布
通天教主听到此处,已然肯定了自己为猜测,大怒道:“元始天尊。焉敢如此?”话未毕,人已渺无踪影,只有一缕仙识传来:“多宝。教主事尽付于你。”多宝道人深知通天教主脾气,其实和碧宵没多大区别,平时不过是顾忌身份。多有隐忍罢了;骤知元始天尊算计,以通天教主性情,定是找元始天尊理论去了。多宝道人苦笑之余,亦只得领命,心中却并不看好通天教主此行的缘果,毕竟只要人家元始天尊死不承认,便叫你没奈何。
且通天教主法力通玄,又是在盛怒之下,全力赶路,瞬息即至昆仑山。其时,通天教主已经略略有些冷静,亦知此行有失稳重,难有结果,寻思:“若是半途而返,虽然多宝不会什么,甚至想都不会多想,但是贫道一样没面子。即然来了,少不得要见上元始天尊一面,走个过场,看他有何话。”
行至宫门,通天教主也不让童子通报,黑着脸径直闯了进去。其对。元始天尊已经把阵前诸事安排妥当,回到宫中。忽见通天教主闯进来,元始天尊心中早吃一惊,面上却有见怪之意,似在责问通天教主缘何失了礼数:“师弟有何要事。如事着急?”通天教主面无表情,冷声道:“非为旁事来,吾弟子琼宵,可是命丧道兄之手?”
元始天集听闻通天教主专为琼宵之死而来,反倒定了心思,淡然答道:“三宵犯了清规厂染了杀劫。又不知尊敬长辈,贫道代为出手,略作教训,亦在情理之中。”通天教主原想走个过场,不意事到临头,终是耐不住火气,怒道:“琼宵死无全尸,亦是略作教训么?葫芦道人原一外人,尚能手下容情,琼宵用道兄师侄女,何以道兄心狠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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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意如此,亦非贫道所愿,当日贫道亦曾好言相劝,奈何不听。后来大师兄亲至,言道理破其阵。不可在红尘久候。贫道只是奉命行事,何况三宵动手在先,贫道不过是‘生当防卫’,失手将其打死,亦是劫数使然。若是果然心狠,岂容云宵、碧宵二人走脱?何劳师弟这般不顾长幼之序,兴师问罪,传扬出去,徒叫天下人耻笑吾教没有尊卑之分。”
通天教主见元始天尊一推二六五。不但不认错,还要反咬一口,仿佛三宵不敬他,乃是自己起的带头作用。通天教主焉能不怒?原就强自按耐的火气,立时升腾起来。戬指元始天尊,大车道:“元始天尊。莫要自欺其人,以为贫道蒙在鼓里。你便有千般理由,万种借口,亦掩盖不了你为了保全自己门下,暗算贫道弟子为险恶用心。”
元始天尊为中大惊,作色道:“这里是玉虚宫,不是你的碧游宫;贫道是你的兄长,不是你的门下。焉容你如此态度,口出悖言?你自己不要面皮,不怕被太耻笑,贫道却须自重身份,保持师长威严。你若再行放肆,莫怪贫道不念同门之谊。出手惩治。”
155回 一朝蝴蝶翅膀动 天机蒙动风云起(下)
“贫道怕你不成?”通天教主罢。仗青萍剑来取元始天尊。
那通天教主原本就不擅扯皮废话,之前耐着性子和元始天尊了那许多,已属难得。如今撕破脸皮,反倒遂了心意;动起手来,更觉畅快。元始天尊可就倒了血霉,你道怎地?一则是元始天尊并没有做好动手的准备,不过是想在言语上占些上风,彰显自己的师兄身份,指责通天教主言行的不当之处。二则眼下可是在玉虚宫,乃是元始天尊的地盘儿,一旦动起手来,凭再位圣人的手段,难免打坏许多物什,那可全是元始天尊的东西,坏了那件也要心疼。
奈何事已至此,通天教主的火气太盛,根本不以元始天尊的意志为转移。元始天尊无奈之下,只能针锋相对,无论如何都不能在场面上示弱。当下执定三宝玉如意,就在玉虚宫枉与通天教主斗在厂处。正是:
剑毛千万条,庆云无数朵。同是混元境,各逞玄妙法。
寿与天地齐,只为意气争。艺出同一门,高下难解分。
剑出乾坤动,招鬼神惊。延斗时愈久,天下风早变。
且元始天尊与通天教主两大混元圣人激斗多时,从宫内战到宫外。从山内打到山外,一路下来,委实打坏了不少盆盆碗碗,伤了许多花花草喜。元始天尊看的心疼,大叫道:此处施展不开,可敢随我到天外,放开手脚,一证高下?”罢,当先而走。通天教主不甘示弱。回道:“有何不敢!”言毕。随后赶来。
两人一路行,至九天之外。混沌之地,方才各自显了真手段。一个剑布诛仙阵,电掣红绡,势惊万仙;一个执定盘古幡,撕空裂星。威逼天下。一个称:“通天法术始称威,乃知碧游玄中妙。”一个道:“元始大道今舒展,方显玉虚妙通玄。”
圣人手段自是不入凡途,一招一式一法一术,俱是威能浩然,有毁天灭地之威,粉碎星辰之效。奈何有法即有破,他师兄弟两率又皆是混元之境,不灭之体,道行奇高,手段众多,皆有一法通万法通之能。又岂是片刻间可以分出胜负?这一场争斗,从一开始就注定要旷日持久。只争得高下,分不出生死。正是:
混沌从来不计年,鸿蒙剖处道为先;同参玉地玄黄理,共悟不灭阴阳道。
五行兮在吾掌握,大道兮任我施为;各据其理施手段,两圣相争逞威。诛仙奇阵排四门,盘古异宝震八方;黄雾狂风雷火传,破尘落羽吐黑雾。
寿同天地言非谬,福经洪波语岂狂;纵有通玄无上法,奈逢圣人亦。
通天教主的诛仙剑阵,虽有非四圣不可破之,但实际上也仅仅是不可破;困不住元始,奈不得天尊。不过元始天尊尽管来去自如,身在阵中终归受了些许限制,吃亏非。好在元始天尊亦有异宝,那盘古幡份属先天,乃由混沌至宝盘古斧分化演变而来,岂容觑?通天教主虽仗阵法之利,因此之故,亦不过和元始天尊斗了个旗鼓相当,势均立敌。
斗至酣处,师兄弟两个表面上各有损伤,实际上却是谁也奈何不得谁。难伤对方根本。元始天尊经过这一段时间的调整,已然静下心来,意识到延时日久,似有不妥。乃道:“贤弟,你若技尽于此,却是伤不得贫道分毫,不过空耗时日,有何宜处?,.
通天教主经过一通泄,正自畅快,哪管元始天尊的顾忌,只笑道:“贫道乐意,你管得着么?若是怕了,尽早认输。赔了理,道了谦。贫道自然会放你一条生路,不似你那般心狠。”元始天尊闻言大怒。怎肯示弱?于是争端复起,耗时愈久。如是这般,元始天尊愈要罢斗,通天教主愈自得意,愈不愿遂了元始天尊的心愿。那通天教主生来性直。不喜算计,但却并非愚者,几乎是下意识好认为,拖住了元始天尊即使没有好处,定然也没有坏处,至多不过两败俱伤之局。
是以,他师兄弟两个这一番激斗。未有数年,亦有数月。忽一日,老子赶至,唤他两个住手,道:“你两个委实不实轻重,为一时之气争斗不休,却不知门下尽数应劫。死的死,降的降,道门盛世,几乎毁于你两个之手。还不罢斗,更待何时?”
元始天尊和通天教主闻言,齐吃一惊,再加上时至今日,他师兄弟两个皆有罢手之意,不过是碍于面皮,谁也不肯弱了风头,落了面皮。老子即来,他师兄弟两个正好借坡下驴。元始天尊接道:“大师兄,在此激斗,本非贫道所愿,实是通天师弟欺人太盛,一意到玉虚宫相逼,贫道不得已,放才应战。”通天教主冷笑道:“若非你先算计贫道,全然不念同门之谊。对贫道爱徒琼宵狠下死手,贫道又非不明事理,岂会寻你麻烦?”老子见他两个虽然罢手,却仍自扯皮,谁也不肯先认错,只好出言道:“通天,终归是你错得多些,直接在玉虚宫落了元始的面皮。你可知这些时日凡间生了何等大事?”通天教主不以为意,冷笑道:“能有什么大事,至多不过有几个门下应了劫数。即便死绝,亦是天数。算不得枉死。总好过被自己人暗施算计,死不瞑目的好。”元始天尊岂不知通天教主的言外之意,冷哼一声,道:“贫道问心无愧,通天师弟你岂能因旁人挑拨之言,来怀疑贫道?莫要忘记,贫道好歹也是你的师兄。”通天教主面露不屑,嘲讽道:“莫欺贫道性直。究竟如何,你心中有数。贫道能有你这等师兄,还真是三生有幸”。
老子心中暗怒,斥道:“够了!通天,你离教多日,门下弟子助纣违虐,自染因果,自招杀劫。日前,你的好弟子多宝,广邀同党,齐集门人,大排万仙阵,逆天行事。贫道苦劝不听,现已被葫芦道人联合镇元大仙门下及西方教二圣杀败。诸多弟子应劫而亡。可恨西方二圣借机生事,于万仙阵中收走红尘三千,你那截教已然名存实亡,只余无当一人矣。”
通天教主大怒,失声道,“葫芦道人,焉敢如此?”老子叹息道:“你也莫怪葫芦道人心狠,是你门下阻了大势在先,葫莫道人不过顺势而为,又不曾令门下斩尽杀绝。不过是西方二圣借机生事,方至此境。以贫道观之,葫芦道人亦是无奈。”元始天尊大笑道:“贫道,早的分明,奈何你一意偏听偏信。如今门下尽陨,可曾遂了心意,全了愿望?”
不待通天教主反驳,老子已然复对元始天尊言道:“你也莫要得意。你的心思,贫道尽知,总不过是自家人自家事,贫道亦不多。但因你之故给了外人机会,总归是错了。贫道亦不知是否出自你的授意。你那些弟子一个赛着一个的心狠。本来三教原乃一家,你那些门人却似和截教弟子有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一般,出手从不容情,比之外人更甚。复又因西方二圣之言,在燃灯的穿针引线之下,文殊、普贤、慈航、惧留孙等经不起诱惑,叛教而出,俱归西土。”
元始天尊闻言,登时傻了眼。万万不曾想到,事情的结果竟会是这样。通天教主嘿嘿冷笑两声,道:“算人者人恒算之,谋人者人恒谋之;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却听老子复又道:“你二人互相不服,乃至吾教有今日之厄,凭白辜负了鸿钧老师的一番苦心。因那三千红尘之故,下一量劫理当西方教兴起。你二人当时又不在场,贫道却不的不早作打算,是以在万仙阵时。擒了多宝,意在令其出关化胡,分去西方教的气运。未知你二人有何打算?”
通天教主心中不甘,毕竟多宝道人乃其徒,教导多年,感情深厚。诸事多有倚重;乃道:“吾教损失惨重,门下弟子十去**;重建之时,贫道还须倚重多宝之力。大师兄怎能全凭己意,便决定了多宝的去留?还望高抬贵手……”老子淡然道:“多宝自犯清规,身有大罪。今被贫道擒下,如何处置,皆看贫遵心意。”
贫道不过是看在同门之谊,才予你明,并非征求你的意见。吾意已决,不必多言。何况贫道此举,亦是成就了他;投身西方教之后。多宝理当成为一教之尊。”
尧始天尊忽然道:“此事不能就此作罢,当集吾三人之力,向葫芦道人等施压,切不可任其猖狂。凭白得了好处。”老子闻言,面色淡然,不可置否;通天教主却是颜色微变,心中不服,负气道:“不能就此作罢,又待何如?祸福人自招,怨不得别人。你那些鬼主意,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不听也罢。”老子却道:“听听有何妨?或者竟是良策。”
元始天尊果然拿得起,放得下。对通天教主言道:“贫道之前确有不当之处,但也是为自己门下考虑,顺势而为,并非刻意要与通天师弟为难。葫芦道人等乘隙而入,亦非贫道所愿。事已至此,吾等兄弟三人理当齐心协力,只要以东方道统为名。联合女娲娘娘,订下规矩,划出道儿来。量他葫芦道人、镇元大仙与西方二圣心意不齐,不复有能为与吾等争雄。即使大势已定,吾等亦何借此扼其风头,争些好处,不敢觑吾三清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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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6回 自归本教叙缘由 心生犹疑情与仇(上)
话三清定神,意欲联手施压。抑制胡卢和镇元大仙及西方二圣的气焰。但这只是一个初步的意向。还须进一步敲定细节,并非三清的当务之急。尤其对于元始天尊和通天教主而言,急需早归教中,收拾残局,稳定军心,顺便了解阵前详情。毕竟老子言语不详,亦没有为他两解的义务。于是三清约了时日,各归本教。
不提元始天尊,单表通天教主回到碧游宫;但见风景依旧,宫室如故。奈何弟子折殒无数,屋舍空置,不觉心中怆然。伤神良久,通天教主乃令童子敲响钟磐,招集幸存的门人。赵公明、云宵、碧宵三个率先赶来;通天教主见之庆幸,暗肘若非严令禁足,只恐他三人亦要陨于万仙阵。又有无当圣母、金光圣母、龟灵圣母、乌云仙及焰中仙罗宣携龙吉公主相继赶来。通天教主观之惊异,乃问其故。
焰中仙罗宣答道:“当日,弟子应教中道友高友乾、李兴霸之邀,曾至阵前火焚西歧。恰逢内子龙吉赶来,仗控水之术,与弟子斗法。幸好弟子与葫芦老师交厚,道行颇有进境,‘侥幸略胜一略’。又逢阐教十二金仙被云宵师姐去了五气。尽成凡体;弟子无有对手,逞雄一时。后经葫芦老师合,弟子又与龙吉公主情投意合,遂结连理,弃汤营而走,自回岛中静修,直至今日方出。”
原来当日通天教主走得急切。将教务尽托于多宝道人。多宝道人初时倒也兢一魏业业,很沉得住气,细心打理琐事,严令约束门人。只有似罗宣一般的外门散修,独立多年。不受约束,才偶至阵前相助商纣。如吕岳、马元等,配合原本就在商朝为官的截教门人,及个别无教派人士,委实也给西歧制造了不少麻烦。不这些修士手段奇异,单那邓九公之女邓玉婵,不过凡胎**,只仗五光石之利,就连续打伤阐教的数位三代弟子。
本来申公豹只须令杨戬出战,凭借九转元功正可无视邓玉婵的五光飞石,奈何日前黄河阵中,杨戬和阐教十二金仙一样被去了五气,尽成凡体,修为尚未完全恢复。若非如此,元始天尊计议困堵闻仲之时,岂容其连战数位金仙,多次走脱?又逢武王姬,因老父姬昌身死之故。对阐教诸仙有了看法,不似昔日那般倚重申公豹,一见申公豹失利,即令姜尚出阵。
姜尚至阵前,已知五光石利害,乃命郑伦去战邓玉婵。邓玉婵凡胎肉眼,不识道家之妙,照例石;岂意郑**玄体坚虽然躲不开五光飞石,但那五光飞石同样伤不得郑伦分毫。邓玉婵惊惧之余,未及走脱,早被郑伦一个“喷涕”,迷走魂魄,生擒了去。或者是经此一战,邓玉婵对郑伦生了仰慕之意;又或者是,邓玉婵不堪忍受土行孙的性骚扰。总之是邓九公归降不久,邓玉婵就在姜尚的主持下,嫁予郑伦。成为一对乱世佳偶。
不过话又回来了,即是外门散修。不受约束,通常是没有固定洞府的。即使有固定洞府,通常也是到处走窜,难寻人影。闻仲因此之故。未能在三宵应劫之后,及时从教中请来援助,甚至想与邓九公兵合一处,亦不可得。最终与函芝仙、彩云仙子、石矶娘娘一齐应劫身陨。
石矶娘娘因胡卢及其门下插手集海之事,没有死在太乙真人之手;奈何天意如此,绕了半天的圈子。仍旧回趾圆,撞到了艺成入世的灵珠子(哪吒)手中。自东海事了。哪吒便与阐教形合神离,磕磕碰碰度了些岁月时光,倒也武艺精进,道行略升。但在李靖看来,却与期望相差甚远,总觉得不是个事儿,原想请示师门赐下修行法决。不料镇元大仙听了胡卢的馊主意,只恢复了哪吒的本源记忆和灵株子的道号,命李靖将其送至娲皇宫。女娲娘娘亦知其间变故,同样不忿太乙真人的做法,又顾念昔日情份。遂顺水推舟教导了灵珠子些许时日。如此一来二去,不觉拖延日久,待灵珠子艺成,恰逢闻仲败退,遂斩石矶。先立一功;继而投身西歧,游离于姜尚与申公豹之间,听调不宣。
闻仲虽是三代弟子,但在截教的威望甚高;死讯传至金鳌岛,截教诸仙虽不至群心汹涌,但是议论纷纷,偶有交厚者意欲报仇,定然是免不了的。金灵圣母乃是闻仲的授业恩师,怎能无动于衷,岂肯善罢干休?多宝道人同样对石矶之死,耿耿于怀,但却碍于大势,要对同门好生死负责;不得不枉作人,硬着头皮约束众仙。以金灵圣母为。意欲为闻仲复仇的截教诸仙,碍于教规,暂时没奈何、不动作,可也因此对多宝道人多有怨言。
合着也该出事儿,或者天意如此,多宝道人之徒火灵圣母,因其门人胡雷被杀,不顾教规之严,径入红尘报仇,最终被广成子打死。广成子也是犯贱,杀了人躲起来也就罢了,非要跑到金鳌岛,声称欲入碧游宫,面见通天教主。不知是想截教修士阻了大势天数,还是意在显示自己的肱二头肌;总之是通天教主正与元始天尊在天外激斗,致使广成子没能如愿。
但有一可以肯定,广成子成功的挑起了截教诸仙压抑多时的怒气。多宝道人亦因此失去了对局势的控制,或者多宝道人认为继续强令教中仙友不得外出。已经没有意义,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豁出去了。毕竟有了火灵圣母母模范带头作用,截教诸仙会不会继续谨尊教规,还在两可之间。又或者,多宝道人因火灵圣母之死,怒气冲天,什么也顾不得了。多宝道人尽招教中仙友,一齐出山,摆下万仙大阵。即称万仙阵,声势自是不凡。有诗为证:
一甩怪雾,几拜寒风;彩霞笼五色金光,瑞云起千丛艳色。前后排山岳,修行道士与全真;左右立湖海,云游陀颈并散客。正东上九华巾水合袍,太阿剑梅花鹿,都是道德清高奇异人;正西上变抓髻,淡黄袍,古定剑,八叉鹿:尽是驾雾腾云清隐士;正南上大红袍、黄斑鹿,昆吾剑,正是五遁三除截教公;正北上皂色服,莲子箍,镔铁剑,跨糜鹿,都是移山倒海雄猛客。翠蓝幡青云绕绕,素自旗翠凤翩翩;大红旗火云罩,皂盖旗黑气施张。
姜尚和申公豹皆不敢待慢,连忙收缩兵力,广英雄贴,尽邀同道人。此一会.非止阐教十子金仙和镇元大仙的门下来了,老子、镇元大仙、西方二圣和胡卢及其门下也一并来了。只有元始天尊和通天教主两个,在天外激斗正酣,未曾与会。众圣群仙观阵多时,老子见多宝道人一脸凶光,乃道:“多宝,你修持多年,颇俱功行,在后辈中亦算是出类拔粹,深明事理,缘何不守清规,擅入红尘,布下万仙阵,欲阻天下势?”
多宝道人恭身施礼r答道:“身在劫中,行不由己。教中弟子或因人算,或因天灾,折殒甚多,终归是应了劫难,全了天数。奈何时至今日,应劫者多为我截教道友,未知何日方是尽头。或者待我截教道友尽数命丧身陨之时,才能完了劫数。即是如此,弟子何必坐视教中道友相继陨命。索性和道中诸友一并添了杀劫,隧了某些人的心思。大师伯亦不必指贵弟子逆了天数,阻了大草;弟子不过是为诸位好朋友着想,顺便求一分心安,省得各位好朋友还须暗施算计。巧设连环,日日劳心,夜夜挂念。弟子不曾早日省悟,委实罪过;现在顿悟,却也不晚。弟子们的性命尽己在此,大师伯若是有意,尽可伙同诸位圣人尊者,各路金仙豪杰,一齐出手,完此杀劫,以全天数。”
老子被多宝之言气得不轻,一时无语;镇元大仙相对忠厚,闻言乃道:“多宝,你也不必心怀怨念。言语相激,贫道即为混元圣人,自然会爱惜已身的尊位名声,只要通天道兄未曾亲至贫道断不会向你等一众后辈出手。”准提道人接道:“镇元道兄之言,甚含吾意,不过葫芦道兄却还未曾证道,自然不在此列。”胡卢闻听准提之,烦有哭笑不得之感,寻思:“合着你等顾念身份,贫道便不须要顾念身份了?”乃道:“即是如此,贫道便做个压阵之人。”老子知晓胡卢之意。亦不愿出手,淡然道:“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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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各归本阵;老子忧心重重。可惜横竖也等不见元始天尊和通天教主,没奈何,只得与镇元大仙、西方二圣及胡卢共议破阵之事。镇元大仙道:“吾观万仙阵,不过太极两仪四象之分耳,破之甚易。唯一所虑者,不过众弟了非属一门,须有一德高望重之人执掌令旗,分配组合众仙,方不至忙中生乱。”准提道人接道:“按理当由太清圣人执掌此令,奈何方才有言在先,吾等混元圣人不可出手,只通建言指,自然不能掌旗下令。只好请葫芦道兄能者多劳。调配群仙。”
接引道人和镇元大仙皆道:“合该如此。”老子孤掌难呜,心知争也无宜,暗自叹息一声,道:“贫道亦无异意。”胡卢亦不愿将自己门下的性命交于他人之手,乃从四圣之意,掌了令旗;复问群仙:“谁去破此‘太极阵’走一遭?”文殊广法天尊甚为信任胡卢,唯恐众心不齐,阐教诸仙无人响应,乃至落了胡卢的面子,闻言之后,立时道:“弟子愿往!”
胡产并不顺势就命文殊广法天尊出战,先把慧眼望本极阵中一观,已知主阵之人乌云仙根脚,略一思索。乃道:“应龙,你往太极阵中走一遭。若能生擒,不必害其性命。”应龙领命,跃身而出;女魃随后压阵,以待不测。夫妻两个方至阵门。只见一个道人,黑面生长须,集绦束皂服,大叫道:“应龙你敢来会吾阵么?”应龙一声“有何不敢”,执钩来取乌云仙;战有十余合,乌云仙不敌换,乃自腰间掣出混元锤就打。应龙咆哮一声,把离水钩望夭上一指,凭空生出无限水光。大浪起处,早将混元锤带偏。
乌云仙原是金鳖得道,亦是水中之物,忽闻龙吼之声厂不觉吃了一惊。四肢酥软无力,法力涣散,不复能及时动作矣。应龙观之,方悟胡卢用意,复又咆哮一声,令乌云仙现了原形,把离水钩一伸,正如钓鱼一般,钩住乌云仙的原身,自归本阵去了。
156回 自归本教叙缘由 心生犹疑情与仇(中)
多宝道人眼见初阵不利,先折了乌云仙.心中愤慨之余嘱咐教中道友:“不可轻离阵势,以免为敌所乘。吾教势单,当算阵法玄奇。方有致胜之机。”话未毕,太极阵中虬仙作歌而出,大叫道:“谁人敢入吾太极阵中,共决雌雄?”
其时应龙已将乌云仙擒回本阵,准提道人观之,手指乌云仙原身,欣然道:“此物与吾西方教有缘,正可入八德池中戏耍,有金莲为伴,至此逍遥。”胡卢看了老子一眼。只恐准提道人此言引得老子不快。忙道:“且容异破万仙阵之后再议。”复对文殊广法天尊道:“太极阵中去一主阵之人,今已失其衡,烦你走一遭,会此有缘客。”
文殊广法天尊领命,就待入阵;准提道人忽道:“草率入阵,恐有妨碍。”文殊广法天尊不解,只见准提道人把手望文殊广法天尊上一指,泥丸复开,三光迸出、瑞气盘旋。老子不甘示弱,递一符印予文殊,名曰“盘古”,以为助力。
至阵中,但见兵刃如山,似铜墙铁壁一般。
文殊广法天尊心知阵势已动,忙将“盘出”符印展开,镇住了太极阵。复又显出法身来,生得面加蓝靛。赤红髯,体有五彩呈祥,内蕴宝光相护,正是:滚滚火焰飞来,腾腾霞光乱舞;皈依**现威光,内内庆云乱八面。
虬仙见文殊广法天尊法相,甚是奇异,一时无法可治;未及回避。文殊广法天尊忙将捆妖绳祭出。命黄巾力士拿去芦蓬下听后落。文殊广法天尊收了法相,徐徐出阵,上蓬来复命:“弟子已破太极阵矣。”老子恐准提道人复“与我西方有缘之语”,命南极仙翁下蓬将虬仙打回原形,系上铭牌,做了文殊广法天尊的座骑。却不知文殊广法天尊经此一役,已对西方**心生仰慕之意,老子的作法不过是打包相送之举。
太极阵即破,两仪阵中灵牙仙大呼而出:“谁人敢会吾两仪阵?”胡卢把慧眼一看,笑道:“太极两仪相依而立,太极即去,两仪岂有作为?劳教阐教再出一道友破了此阵。”普贤真人甚识眼色,见文殊广法天尊轻取敌阵,无恙而归,暗肘:“立功须尽早,久候必生变。”遂道:“弟子愿往。”准提道人照例施以援手,老子同样送一符印,名曰“太极”;普贤真人凭此两相援助,顺利破阵而出,擒回灵牙仙,收为坐骑。
慈航道人自思不弱于人,眼见文殊广法天尊和普贤真人,一收青狮,一伏白象,不觉心生羡慕。恰逢四象阵中金光仙讨敌骂阵,慈航道人忙道:“弟子愿会此阵。”胡卢为难的看看慈航,瞅瞅老子,一时未有决断。老子怎不知胡卢之意,叹道:“那金光仙乃是金毛犼得道,慈航你根行不足,恐无力将其降伏。”
此言一出,慈航道人如何不知自己有些冒失了?登时红了面皮,就待退下。准提道人忽道:“慈航即有拳拳之意.何如成全了他,总不过多添施些手段。”罢,先照例望慈航道人上一指,复又从菩提树上折一亚技,递予慈航,言道:“有此物相助,必无大碍。”慈航道人如何不心生感激?忙道:“多谢老师厚爱。”
准提道人笑道:“汝与吾教缘份非浅,贫道略施援手,亦在情理之中。”慈航道人可不敢这么认为。凭白从人家的本源亚技,岂是一句二略施援手”可以了结得?忙道:“老师恩惠,弟子必不相忘。”老子见准提和慈航两个,在自己面前眉来眼来,暗通款曲,心中顿生不满。道:“去破阵,不可误了天时。”
慈航道人不敢有违,忙向胡卢讨了令箭,下逢入阵,来会金光仙。才入四像阵,就见有无穷法宝飞来;慈航道人大惊,连忙望上一拍,显出一尊化身来:“面如傅粉。三头六臂;眼中生焰现金龙,耳内化莲有瑞彩。霭霭祥云千万道。巍巍灵枝擎在手;涨毫光灿灿,显瑞气腾腾。”慈航道人借了准提圣人之力,只觉神清气爽,浑身有力,不觉暗叹:“西方**果然神妙。”如文殊广法天尊和普贤真人一般已生仰慕之心。金光仙见了慈航道人竟有这等化身。早吃一惊,欲待逃回;慈航道人焉肯令其走脱?只把手中菩提灵枝轻轻一挥,已将金光仙打回原形,复命黄巾力士拿回蓬上。然后慈航道人不敢贪功,径从一角转出四象阵。回芦蓬复命,并将金毛狙收为坐骑o万仙阵中,截教连折四位仙友。其中三位更是被再教金仙强行收为坐骑,侮辱何其之甚。有龟灵圣母跃身而出,仗剑至阵前,大叫道:“广成子可敢出来一战?”早并广成子曾至碧游宫“展示肌肉”,龟灵圣母深恨其行,不找他找谁?
那壁厢老子见胡卢处事公正,并不曾刻意针对阐教弟子,反而似有照顾之意,乃致文殊等子个各有建树。心中颇为满意。骤闻龟灵圣母挑衅之言,老子把慧眼一观,失笑道:“四位道兄,似这样东西,居然也会耀武扬威,如何能成正果?”镇元大仙及西方二圣亦知龟灵圣母根脚。本体原是乌龟;世有“缩头乌龟”之语,正是乌龟不缩头,还叫乌龟么?闻老子之言。三位圣人亦觉好笑。
一旁惧留孙闻听四位圣人的轻巧,只道有便宜可沾,不及请示,径直迎将上去,道:“那孳障慢来。吾来会你。”龟灵圣母闻此不逊之言,不觉大怒,仗剑来战惧留孙。约有三五合,龟灵圣母祭起日月珠打来。惧留孙战不倒龟灵圣母,已知判断有误,复见一枚宝珠劈面打来。似与赵公明的定海神珠相类。焉敢相抗?忙仗土遁,往西而走。
惧留逊此一去,非是与西方教有缘,实在是西歧本就在西,周军伐纣亦须从西面来,往东面去。惧留逊欲回本阵,不往西面去,还能往何处去?龟灵圣母恨其口出侮辱之言,岂容惧留孙轻易走脱,自是随后赶来。惧留孙悔之不及,正逃间,忽见迎头来子一位道人,头挽双髻。身穿阴阳道袍,徐徐而来。惧留孙忙道:“明理道兄,施援手。”
赤庑马猴明理奉命而来,自然不会见死不救,让过惧留孙,拦住龟灵圣母,道:“道友即已修**体。理当安分守居,如何肆意乱行。来此作孽?若不听吾言,悔之晚矣!”龟灵圣母怒道:“你乃何人。焉敢妖言诳语,惑吾清心”不及交手,祭起日月珠就打。明理把乾坤尺一指,毫光放处,生出三朵庆云,托住日月珠,笑道:“贫道明理,于山河风水之术略有所长,来与道友颇有渊源。”
龟灵圣母深恨别人拿自己根脚事,又根行非满,不识明理玄法之妙,依就用日月珠来打。明理仍把乾坤尺一指,叹道:“此宝虽有日月之力,终归是阴阳乾坤之物,焉能近吾?”复用乾坤尺一引一转,反借日月珠之办,来打龟灵圣母。龟灵圣母躲闪不及,日月珠落下,正中后背,压倒在地,现出原形。明理乃招黄巾力士,擒其回蓬。
多宝道人见教中道友连殒,龟灵圣母又失手遭擒,为振奋士气。乃命童子鸣动金钟玉磐,把九曜二十八宿调来,按定方位,依星而立。但见飞霞红气,紫电清光;数千修士层层密密,左右盘旋,真个是杀气腾腾,愁云漠漠,好生利害。
胡卢和四位圣人把慧眼观瞧,只见:阵中玉声铮铮响,台上金钟朗朗鸣。四处起团团黑雾,八方长飒飒狂风;人人会三除五遁,个个烧倒海移峰。剑有红光闪灿灿,宝绕瑞气势溶溶;平地鸣雷玉翻覆,半空霹雳华岳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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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罢多时,胡卢叹道:“此阵依星宿而立,表为四像,内结北斗。兼之人多势众,即使能定住阵角,亦须捉对厮杀,非集众仙之力不可。”镇元大仙接道:“若有诛仙四剑相助,或可以阵破阵。如今吾等有害在先,不得出手,却是没奈何。即使赐下重宝,亦不过添些防护之力,反失失了灵动,不利于破阵。”
老子及西方二圣同样没有什么好主意,相顾无言。胡卢左思右想。忽然灵机一动,道:“吾有一计,或有奇效。集齐五色五方旗,并挑选根行相对之人,依五行方位结阵,未知可否?”四位圣人略一思索,老子道:“凭众人之力,集齐五色五方旗甚易,按五行方位分别布下五行之阵亦无难处,难就难在何人能尽占五行。本身又是准圣之境,将五阵窜联一体,不分彼此?”镇元大仙及西方二圣纷纷摇头,皆道:“未闻有此根行之仙。”胡卢却是大笑姿“吾有一道友,原是凤凰之后,孔雀之体,炼就先天五色神光,无物不刷。正可全此阵。”即有定计,胡卢遂遣赤屁马猴明理至天庭,去借素色云界旗,自己却驾遁光,望三山关而来。三山关总兵非是旁人,正是孔宣;两人相见。施礼坐下,各叙长短。胡卢问道:“六百年前一会,道友曾言须护三山关五百年.如今时日早至,缘何拖延至此?”
孔宣叹道:“贫道深受皇恩,不愿轻离。”胡卢复又道:“道友此言差矣,如今杀劫已起,西歧当兴,商汤天下已至尽头,难不成道友还要学那愚忠之人,为其陪葬不成?”孔宣不以为然道:“什么杀劫不杀劫。与贫道何干?贫道守的不过是三山一关,又不是天下;若是大势果然不可逆,再弃关而走不迟。,.
“道友有所不知。”胡卢遂把当日紫宵宫共议封神之事了一遍。然后道:“道友须早作打算,若待西歧兵至,打出了火气,只怕就月缺难全,凭白卷入杀劫,委实得不偿失。”孔宣闻言大吃一惊,叹道:“道兄果然运数奇异,当真是混得风生水起。贫道在此蹉跎日久。了无建树,今日他去,却不知该往何方。.,
胡卢闻言大喜,复把万仙阵之事叙子一遍,道:“正须仰仗道友。”孔宣怔了怔,失笑道:“道兄原是直爽之人,不意数百年未见,竟世故至此,话做事拐弯抹角起来。难道不用那客手段,直言其事。贫道还不肯帮忙不成?”胡卢忙道:“确是贫道错漏,愿受其罚。”孔宣笑道:“即是如此,便请道兄日后为贫道觅一容身之处。”
156回 自归本教叙缘由 心生犹疑情与仇(下)
五色五方旗即齐.胡卢乃与老子、镇元大仙及西方二圣议破阵之事。胡卢问道:“五行阵法不过寻常,须有根行深厚之人主阵,方可对抗万仙阵,未知四位道兄可有合适的人选推荐?”镇元大仙与胡卢交厚。深信胡卢不会令自己门下吃亏。兼之门下弟子难担此重任,故而含笑不语。老子却须争上一争,面上故作淡然,接道,“吾教门下玄都、南极、燃灯三个根行不凡,皆可为掌旗主阵之人。”
胡卢略一思索,比照各教从仙实力,乃道:“贫道欲使6压道君掌离地焰光旗,应龙掌玄元控水旗。南极仙翁掌素色云界旗,燃灯道人掌青莲宝色旗,至于戌土杏黄旗则由孔宣执掌,居中侧应,以为窜联。未知四位道兄意下如何?”镇元大仙和西方二圣皆道:“善。”老子闻听自己门下分得两旗,倒也不偏不倚。乃道:“如此甚好。”
计议已定,胡卢乃招众仙,分配任务,言道:“莫言、仓颉、玄都**师、云中子烦请你四人,协助孔宣执掌玉虚杏黄旗,直透重围,径取中枢,至万仙阵阵心,围攻多宝道人,务必令其无法居中调度。6压道君、应龙、南极仙翁、燃灯道人你四个各掌一旗、引一伍,分从四门杀入,待见中央八卦台前,有五色光华升起,祭起宝旗,遥相互应。务必令其尾不能兼顾。”众仙领命,各去准备;正是:万仙阵上施玄法,都向其中了劫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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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事暂时告一段落,接引道人忽道:“今逢万仙阵一会,未知有多少道友身陨命丧,填了劫数,天意若此,实乃道门不幸。”准提道人接道:“道兄慈悲,正巧万仙阵上有许多道友乃是吾教有缘之人,不若择机救其性命,引渡至西方,共享极乐,岂非两全其美?”接引道人欣然道:“道友此语,甚合吾心,只恐其它三位道兄因地域之见,误解贫道苦心好意,心生不悦。,.准提道人作色道:“吾等出生偏远之地,尚能对同道伸出援助之手。试想三位道兄何样人物,岂无广阔胸怀,大家风范,怎会为此等事耿耿于怀,横加阻挠?”接引道人一脸惭愧。道:“此乃贫道之过也,还请三位道兄勿要见怪。”
西方二圣一唱一合,旁人还能有何?老子寻思借用了人家的青莲宝色旗,终须有所回报,何况胡卢和镇元大仙近日与西方二圣走的极近。即使反对,只怕也效果有限,乃道:“两位道兄亦是一番好意,贫道亦是赞同的紧。”胡卢和镇元大仙闻见老子都这样了,他两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更不愿横生枝节,交恶西方二圣。
竖日,众仙各依方位齐入万仙阵:燃灯道人、广殊文法天尊、普贤真人、慈航道人、惧留孙及绝大多数阐教三代弟子占乙木之位,从东面入阵;6压道君、度厄真人师徒、李靖父子、魔家四将等占离火之位,从南面入阵;南极仙翁及广成子、玉鼎真人等其它阐教金仙占庚金之位,从西面入阵;应龙夫妻、柏鉴、赤庑马猴明理、六耳猕猴知事及精卫等占葵水之位,从北面入阵。考虑到6压道君这一路实力稍逊,其实是胡卢有心照顾自己人,口出“火能生土”之语,令孔宣等五仙先从离火之位突入,复取中枢。
成败在此一役,胡卢能安排的皆已安排,奈何关心则乱,终是放心不下,遂架七彩祥云,亦入万仙阵,以备不测。南北两路皆得胡卢嘱咐,不论6压道君,还是应龙。他两个只管阵法运转,居中调度和应急变化却分别由柏鉴、李靖负责。柏鉴、李靖皆从军中来,战阵经验丰富,深明“以我之不可胜,待敌之可胜”之理,又得了胡卢嘱咐,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一心只待时机至时,方才力厮杀。
东西两路可就不一样喽,阐教众金仙修为虽是不凡,可平时自由散漫惯了。近日来无奈受胡卢调度,许多人早生不满,好不容易单独成军。攻守全凭心意,自是仗着实力不俗,一味争锋显胜,猛冲猛打,入阵不久就乱了套。正是,
无名方动面似火,三昧贯杀念生;
齐祭法宝显神通,飞剑如虹要立功。
天翻地覆华岳崩,云愁雾惨势难穷;
圣母大仙齐惊恐,月缺难全怒中烧。
且金灵、无当两位圣母,在阵中看见教中道友死伤惨重,忙引金箍仙、毗卢仙等前来支援。金灵圣门赶至西门,正撞上太乙真人,圣母大叫道:“数你杀的最凶.还我道友命来。”罢不及交战,只将四象塔祭起,劈面打来。太乙真人谋划落空,弟子他去。为完劫数,只能多杀同道,正杀的兴起,不意四象塔来的迅,未及躲闪,早被打落尘埃。金灵圣母跃身上前,复用玉如意望太乙真人门一击,登时碎了脑浆。
其它阐教金仙救之不及,纷纷舍了对手,大叫道:“杀吾道友,岂肯干休?”就待一齐来围攻金灵圣母。奈何万仙阵中到处是截教修士,只有广成子、赤精子、玉鼎真人三个杀到近前。金灵圣母夷然不惧,以一敌三,亦不落下风;但见四象塔左击右打,一口宝剑舞得密不透风,厮杀多时,难分胜负。
非是金灵圣母道行修为高深至此。实在是天意使然,情势所迫。广成子、赤精子心中苦闷,他两个把得意法宝翻天印、阴阳境,赐给了殷郊、殷洪,如今正在东门逞威。此时激斗金灵圣母,广成子和赤精子两个反而少了致胜手段,若非玉鼎真人修炼九转元功,极擅近战,只怕合三人之力,亦战不平金灵圣母。
那壁厢无当圣母赶至东门,可就没有金灵圣母这等威风了。被广殊文法天尊、普贤真人、慈航道人三个围在一处,苦战难胜。又有一众辈,不知天高地厚,到处乱丢法宝,稍不留意,就会中了暗算。无当圣母酣战多时,不觉把上金冠落入尘埃,将头散了,十分狼狈。
忽听多宝道人在阵心大叫道:“金灵、无当两位师妹,来助我!”原来孔宣等五人已然杀至阵中八卦台前,多宝道人虽有数千件灵宝傍身,奈何皆无大用,不论是孔宣的五色神光,还是玄都**师手中的金刚琢,皆有刷人法宝套人兵器之奇效。多宝道人没奈何,只得仗剑来战,却又被莫言敌住,不过二三十合,已坠下风。这还是周边多有教中修士牵制,孔宣等又自重身份。不曾刻意围攻多宝道人;如若不然,那容他猖狂。
闻见多宝道人的呼唤,金灵圣母尚能来去自如,无当圣母可就自顾不暇、难以脱身了。幸而南极仙翁等四位掌旗之人,见到阵中八卦台前有五色光华升起,纷纷据宝旗而立。大叫道:“各位道友门人,依方位立阵。”三大士不敢待慢,才叫无当圣母觑到空隙,得已脱身。
无当圣母才脱险境,不觉往四下里一看,欲辨形势;但见五色光华遮天敝日,早将万仙阵冲得一蹋糊涂。又有南北两门胡卢弟子、镇元门人骤然力,只见:
这壁厢应龙展旗舞钩,招来四海之水,尽淹群仙;那壁厢6压施法念咒,燃起南明之火,火焚诸修。赤屁马猴通阴阳,魔家四将有奇宝;阴阳即通乾坤定,奇宝才出天地黑。知事变化无穷尽,武艺精熟。一棍称雄;郑化体坚似金刚。勇悍难当,异术施威。葫芦揭开,阴毒黑气破众仙;白光迸出,斩仙飞刀惊群修。正是:有缘须当早投胎。无缘任尔自纵横。
无当圣母观此情景,自觉大势已去。感怀伤心之余,暗肘须当早作打算,遂不往阵心来,驾遁光逃生而走。
且金灵圣母赶至阵心,瞧见莫言剑法厉害,忙将四象塔祭出。才至半空,早被孔宣看见,把五色神光一撒,刷了去。金灵圣母大惊之余,复将龙虎如意祭起来打;一边玄都**师丢出金刚琢,把龙虎如意套走。
这一番变故只在倾刻,却也叫多宝道人觑了空隙,借遁光复上八扑台。金灵圣母待要避时,莫言早至近前,大叫一声:“哪里走!”掌中铁木剑轻轻巧巧一刺,就叫天地失色,风云突变。金灵圣母着慌,随手抓出一口剑,作势欲挡;岂料铁木剑忽然一转,风清云淡,似乎之前的气机牵引皆是错觉。金灵圣母也是一时失了计较,稍一愣神,早被莫言用剑脊拍在肩头,封住法力,生擒了去。
多宝道人重回八卦台,却有倚仗之物,翻手抓出一样奇宝来,唤作六魂幡。幡上写了几个名字,头一个就是胡卢,正因此物,多宝道人才敢理直气壮地摆下万仙阵,对抗诸圣众仙。多宝道人取幡在手,大笑道:“月缺势已难全,贫道豁出去子,即使身陨命丧,永世不得生。亦要拉你等一起陪葬。”罢。把幡连摇数下。
156回 自归本教叙缘由 心生犹疑情与仇(续)
胡卢入万仙阵来,不过存了以防不测之意,与孔宣等一路前进,并不曾主动出手。
即使有那不识眼色的自讨没趣,胡卢亦只是将其逼退,没有伤害其性命。忽见多宝道人状似疯狂。存了同归于尽之意,胡卢岂能不、心防备?那六魂幡是何样宝物,胡卢并不知晓,但是多宝道人既然将其作为倚仗,肯定不是寻常之宝,模样又与元始天尊的盘古幡相类,有黑气邪云笼罩其间,不似正道,威能往往更见可怕,怎敢觑?
岂料幡动时,风清云淡,全无动静。胡卢正疑惑间,忽觉神惊肉跳。心烦意乱,又见孔宣等仙精神精神恍忽,灵光尽失,甚至站立不稳。遥遥欲坠,登时大吃一惊,已知那六魂幡必是左道之物,专门坏人元神魂魄。胡卢不敢待慢,连忙大呼一声:“请道友助我!”然后躬身施礼,大行参拜。非拜左道化身,实乃拜多宝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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亏得前不久,胡卢尽悟左道。斩出左道化身信仰真神,不然在短时间内,还真就干登眼没奈何。否则。即使胡卢立时对多宝道人出手。有六魂幡牵制,数息之内亦拿不下多宝道人。到了那时,孔宣等仙的元神魂魄必然受到重创,性命难保。如今却截然不同,六魂幡虽然神异,但是胡卢有无量之大功德相护。双方的身份差距又摆在那里,莫多宝道人只是连摇数下,就是再叫他摇上数下,胡卢也照样受得起。但是胡卢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用左道之术来拜多宝道人的话,可就半刻也挨不住了。
那六魂幡连通天教主都不敢轻用。多宝道人擅动此宝,又是同时祸害数位法力高绝的准圣,因果反噬本就非同可。再经胡卢用左道之术一拜,多宝道人立时被迷了心窍,神失意丧,从八卦台上摔了下来。六魂幡和万仙阵尽失主持之人,术法阵势即刻中断告破,孔宣等仙亦随之转醒,但仅仅片刻间,就简直大病一场似的,困乏的紧。左近诸仙中,云中子实力最弱,未曾被多宝道人放在眼里,倒是因此逃过一劫,但也被吓的不轻。这儿自知之明,云中子还是有的,六魂幡威能惊人,若是多宝道人有意,顺便把云中子的名字一并书在幡上,只怕云中子可就没有孔宣等仙那样“轻松”了,弄不好性命难保亦是很可能的事情。至于胡卢施展的左道之术,云中子反而没看出什么来。不怎么放在心上。仅是心存疑虑,觉得胡卢的行为有些古怪,同时无法理解多宝道人既然敢用六魂幡,怎么就恰好在适时因反噬失了神智,叫胡卢捡了个便宜。
胡卢却不管云中子怎么想,径直生擒了多宝道人,然后上八卦台将六魂幡收入囊中,心中感叹道:“原道钉头七箭书集左道之大成,己是至尊之物,不意还有六魂幡这等左道至宝。两者相比,钉头七箭书不过得之阴毒精巧,威能和时效上可就差了许多,容易给对方亲友可乘之机,谋求补救之法,不可与六魂幡同日而语。
事情基本上就此结束,但多宝道人摇动六魂幡导致的后果,并不仅仅是让孔宣等仙元气大伤那么简单。由于阻断了以五行阵法的运转,众多仙友措手不及之下,横遭厄运。委实死伤了不少。若是多宝道人“泉上”有知,足可以此欣慰,或者略舒心头恶气。
胡卢和四位圣人的本意,仅仅是凭借五色五方旗和主持之人的绝高修为来冲击万仙阵,乃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五行阵法本身并不稀奇,并没有似诛仙阵那般强大的杀伤力。其作用至多不过把双方的仙人修士置于同一起跑线,决定最终胜负还须捉对厮杀,各凭手段。
万仙阵或许对阐教十二金仙一流的人物,起不了决定性的作用,但对于寻常修士,尤其是绝大多数阐教三代弟子而言,万仙阵的压制作用就非常突显了。毕竟绝大多数参与破阵的修士本身的修为有限,即使如阐教三代弟子那般,有一两件强力法宝傍身,但在混战当中,其生存能力并不见得有多强。
尽管六魂幡给截教群仙造成的优势非常短暂,在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大混战当中,却也足以决定生死。因此,凡是运数不足(在那一瞬间恰好被人偷袭)、根行不够(自身修为对万仙阵的抗力有限)以及应变不足的修士,尽数应劫而亡。
及至多宝道人遭擒,万仙阵一会。方才大局初定。三千余幸存的截教修士,即知大势已去,于是纷纷自谋生路,就待逃命去也。奈何西方二圣早有准备,一见万仙阵已破,立刻运用**力,强渡至西方教。共享“极乐”。
胡卢回转芦蓬,见了镇元大仙等四位圣人,对老子道:“多宝道人作恶至深,本该斩以敬尤,然而贫道终非贵教中人,不好擅专,还是交予道兄,由道兄自行落好为。”老子闻言谢过,心中却道,“葫芦道人好计较,这却是在堵贫道的嘴呢,若是贫道向他讨要其它遭擒的截教弟子,未免就显得太过得寸进尺了。”
非但老子对胡卢门下擒获得截教弟子有想法,西方二圣同样在打这些截教弟子的主意;毕竟这些人数量虽少,可全是通天教主的得意门人。质量可是高的很哪!稍一得隙,准提道人便偷偷摸摸地来寻胡卢.问酱:i1令高徒根行深厚,法力精纯。曾擒下几位截教弟子,未知道兄打算如何处置?”
胡卢岂能不知准提道人的心意,但胡卢早有定计,怎容他人染指?叹道:“道兄,要知足常乐,不可因一时得失,影响了日后的展。万仙阵一会,截教只走脱一个无当圣母,几乎灭教,只怕通天教主面上不好看。道兄收走的三千红尘,多是在截教挂名的外门散修,或者还可天意如此,毕意贵教亦是一番‘好意’。迫于大势,通天教主也许不会什么;即使了什么,亦不会太往心里去。若是再将金灵等赶尽杀绝,以通天教主为人,少不的要来找吾等的麻烦。何妨卖他个情面,只将金灵等略加惩戒,然后放回。他通天教主即使不念着咱们的好处,心里亦须感激着,至少不会横生节枝,徒惹烦恼。”
准提道人很不甘心,但却无言以对。胡卢的话的很清楚,交情归交情,事情归事情。你准提道人要渡有缘人,贫道不管,甚至在适当的时候略加援手,亦无不可。但你不能因为展西方教,就来打贫道的主意,让贫道去得罪通天教主,替你挡灾。
胡卢见准提道人仍不死心,复又道:“道兄一心壮大贵教,贫道非常理解;道兄的某些谋划,贫道亦能猜出一二。照目前的情况来看,贵教将来少不得与元始天尊有些妨碍,难道非要让通天教主一样记恨,方肯干休?如今这是他三清自己闹矛盾,吾等方能游刃有余,一旦将元始天尊和通天教逼急了眼,三清联合起来,这压力可不是一般的、啊。”
准提道人半晌无言,权横了一番得失,不得不承认胡卢的在理。而且如今的胡卢不比往昔,不复再能用老眼光看待。过去虽没人愿意轻易招惹胡卢,顾忌的无非是胡卢那一身巨量无比的功德,大家笑脸相迎,不过是给胡卢个面子。胡卢为人又和善识趣,稍一施压暗示。总会有所行动,或者不能让你心满意足,却总能叫你无话可;但其自身的实力并不坚挺。现在胡卢与镇元大仙隐为一体,其联盟至少在现阶段来牢不可破,本身虽未证道成圣,综合实力却不弱于圣人。至少能和元始天尊相峙良久,并制造不少麻烦。于是准提道人强笑道:“贫道失了计较,不似道兄考虑全面,幸勿见怪。”
胡卢望着准提道人离去的背影。隐隐觉得并没有完全服对方,心中暗叹道:“经此一事,只怕不复能将西方二圣引为臂助矣!”虽然感到有些可惜,但胡卢有自己的处事原则,并不后悔。为免再生枝节计。胡卢迅对金灵圣母等三个。作出了处置。
金灵圣母等将事情经过叙述了一遍。然后道:“若非胡卢老师念在弟子等修行不易,不忍坏了弟子等的性命,只恐弟子等不复能见掌教老师矣。即使能够幸存,亦已入了西方教,担了叛教之名,不复有颜面来见老师矣。”
通天教主听罢多时,良久无语。暗思,“葫芦道人呀葫芦道人,因你之故,金灵等三个得已保全,截教亦因此有了再兴之基。但你却是害吾弟子门人的元凶之一,又夺了贫道不少法宝。那日月珠、四象塔之类倒也罢了,虽然份属先天,非常难得,但对于贫道而言,并不是太过放在心上。唯独那六魂幡,乃是贫道当年在紫宵宫听道之余,从分宝崖上抢来的左道至宝,不但非常具有纪念意义,而且仅此一件,世间再无。贫道是该憎恨你呢?还是该感激你呢?真叫贫道为难,不过日后相会时,自有元始天尊来找你的麻烦。贫道就没必要再行出头了。这叫什么来着?唔,这叫韬光隐晦,贫道不得亦须学上一学了。”
另一面,元始天尊得到的情报。与通天教主这面大同异,只不过双方的着眼不同,得出的结论更是截然相反。广成子等仙并不清楚当日万仙阵中、八卦台前生了什么。道,“那葫芦道人倒是有些办法。能以五色五方旗为基,立下五行之阵来冲击万仙阵。但令弟子感到疑惑的是,不知何故五行之阵忽然中断,众多同门措手不及之下,害了性命,反观镇元大仙和葫芦道人的门下却几乎没有损伤。”
在元始天尊的目示下,云中子对广成子等仙之语,感到有些尴尬,遂把六魂幡之事了一遍,然后道:“其实并不能怪葫芦老师,当时多宝道人忽然拿出六魂幡来,众人措手不及,玄都师兄等四个尽数中了暗算。若非葫芦老师及时出手,玄都师兄等只恐会害了性命。孔宣道兄没有余力撑控阵法运转,亦在情理之中。
元始天尊倒是认同了云中子的法。但因日前东海之事,对胡卢有了很深的成见,当下冷哼一声,道:“云中子,你也不必为那葫芦道人好话。刚才广成子也了,若非早有准备,为何他葫芦道人和镇元大仙的门人弟子不曾受此影响?那葫芦道人的心计深着呢,就连为师也无法看透,时常在不知不觉中为其所算。何况你等!”
157回 千说万道不直言 有欲无求忽翻脸
万仙阵一会结束,杀劫几近尾声.大神通者井后自隐具身,伐纣之路已是一片坦途。即使有山野之怪、草莽之仙前来作梗,亦已无关大局,姜尚和申公豹因此各领风骚。但是就总体而言,武王姬更倚重姜尚多些。一则是因文王之死,武王对以申公豹为代表的阐教仙众生了间隙。再则申公豹将精力尽数投在了征伐之事上,显示出来的能力单一,不似姜尚那般,主管政务之余。尚能兼顾兵事。
况且与商纣交战的过程中,申公豹缕受挫折,姜尚却时有神来之笔。两相比较,优略自辨。虽胜败乃兵家常事,其实也怪不到申公豹头上,但是对于一位君主而言,可不管你是客观的还是主观的原因。只要有失误,就免不了要想,若换个人选,或者能做的更好。
这不武王姬**叨呢,前方探马送来军报:大军受阻于孟津,失利多阵。武王闻报,心中不悦。暗思:“前日蟠龙岭才折了寡人的两个弟弟和黄飞虎、祟黑虎等数员大将,今日受阻,却不知又须折损几何。方能破敌。”中心请姜尚领军。又恐离了姜尚,西歧政局会因此陷入混乱,一时拿不定主意。
幸好申公豹并没有让武王久等。就攻破了孟津。守卫孟津的商军大将,正是以袁洪为的梅山七怪及高明、高觉等。那梅山七怪虽有道术,但于军略并不精通,全仗高明、高觉的天赋神通千里眼和顺风耳。才能步步占先,早早应对,委实叫申公豹吃了不少苦头。
一旦高明、高觉的异术被破。梅山七怪立时遮拦不住,被申公豹杀的大败,死的死,芒的亡。只有袁洪本领非凡,仗着玄功之妙,一时走脱,但也被杨戬追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后得女娲娘娘之助,以江山社稷图设了埋伏,方才擒了袁洪。
袁洪虽然就擒,但其有玄功护体,杀之不死。申公豹正没奈何间,准提道人忽然来了,把招牌一亮。道:“此人与我西方有缘。”申公豹不敢违命,只好任由准提道人将袁洪救人,杨戬尽管心中不满,同样不愿逆了圣人威严。
你道那准提道人何以来救袁洪?要怪就得怪胡卢,谁叫他收了两只“猴子”作弟子,而且个个不凡。准提道人岂能不眼热?捏着指头一算,准提道人就想:“混世四猴,葫芦收录了两只,另两个却不知所踪。贫道什么也不能放过。,.于是。非但袁洪因此得救,另一只还未出世的灵明石猴,亦被准提道人惦记上了。
阵前这些事,胡卢已然不再关心;这老头儿,正忙着祭炼六魂幡呢。日前胡卢尽悟左道,还想着少一件与左道化身匹配的灵宝,即在万仙阵中得了六魂幡,自然不会久置。举凡先天灵宝,内中多蕴含着某种天地至理;祭炼的过程,即是破除禁制的过程,又是领悟天地至理的过程。胡卢已然斩出左道化身,对这方面的认识不可谓不深,祭炼的过程轻松而短暂。
祭炼六魂幡,对胡卢领悟天地几乎没什么帮助;唯一的可取之处。就是六魂幡的威能没有极限。不论你是大罗金仙也好,还是混元圣人也罢,只要施术人得住压力,抗得起反噬,一视同仁都得中招受创。至于最终的结果如何,就要视双方的因果抗力,以及道行、修为、法力的对比情况而定了。
总之,六魂幡的威能绝对不容置疑,同样这玩意儿是一柄双刃剑,几乎不分敌我,远不如钉头七箭书之类来的巧妙。一经动用,不是用来打败或杀死对方,而是直接和对方比赛,看大家谁命大谁能抗,看谁死的更快!当然,扭曲因果律是一定的,施术人和受术人的待遇也肯定不对等,但这种不对等非常有限,要求也非常严格。
胡卢祭炼完毕,觉得六魂幡的品阶虽高,实际上却没什么大用,不认为自己有和别人同归于尽的必要。即是如此,胡卢索性将六魂幡当作元神寄托之物,用来为左道化身信仰真神塑造法身。随后出关,无意中现孔宣正和赤屁马猴明理打的火热,畅论阳阴五行之。却是万仙阵中,孔宣负责主持以五色五方旗为基的五行之阵,借此有了新的领悟。
忽一日,六耳猕猴知事回岛来,给胡卢见礼之后,道:“玉清圣人遣门人来寻弟子,是有请老师往玉虚宫一行,共议封神善后之事。”胡卢闻讯,遂离方丈仙山,径往昆仑山而来。至宫中,早有玉虚门人来迎,将胡卢请入大殿;胡卢入内相见,现三清、女娲娘娘、西方二圣、镇元大仙皆已在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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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礼坐下,只听原始天尊道:“这次请诸位道友前来.一则是自紫宵宫出来,大家久未相聚,生疏了不少,借此联络一番;再则是杀劫将了,贫道认为有些事情还是当面清为好,免得生出间隙,有了妨碍。未知众位同道意下如何?”女娲娘娘正自疑惑,不知有何可可议。胡卢、镇元大仙和西方二圣却已猜出,这是三清联手施压。意欲谋取最大的好处。当下四人互视一眼,暗自头,已然达成共识,决意同进退,结盟对抗三清。元始天尊恍如未见,自顾道:“贫道不才。愿意抛砖引玉,略抒已见。刻下有三样事急须解决,至少需要我等达成共识,免得因此起了纷争,不好收场。”
第一样,杀劫满时,理当有人代天封神,但人先却有两个,分别是镇元大仙门下的姜尚和贫道门下的申公豹。究竟该由谁来主持,需要吾等拿个主意。第二样,周室代商。享有八百年天下,其后众家学兴起。正是吾等传下道统的良机。究竟谁为主,谁为次,亦须立个章程。第三样,下一量劫释教当兴,究意怎么个兴法儿,仍须由吾等来定。万不能如这一量劫一般,手忙脚乱,各人自扫门前雪,放任由后辈们互相厮杀,损伤惨重。毕竟人心都是肉长的,不论折损了谁的弟子,均是不美。
当然,具体怎么做,还须吾等一齐出谋划策,尽量不偏不倚,做到十全十美。为了这些事,贫道苦思冥想多日,甚至还请了通天师弟相商。终是智计有限,无法面面俱到,只好邀众位亲来,共议此事。素闻葫芦道兄智计称著,为人处事又是公正之极,未知可有预案?若是早有定计,不妨出来,供大家参详参详。”
胡卢诧异地望了元始天尊一眼。心:“就算你三清联手,要找麻烦也该先找西方二圣,怎么为难起贫道来了?怎么将起贫道的军来了?贫道若没有预案,仅仅是空负其名倒也罢了,只怕非要上升至‘欺名盗世’不可。若有预案,一则显得贫道心计深沉,好想不算计人就不舒服似的;再则一旦表明态度,少不得要得罪人。元始天尊你对贫道步步紧逼,难道以为贫道就是好欺负的么?既然你不给贫道面子,就不能怪贫道不给你面子。你做的初一,贫道就做的十五。贫道倒要看看,你元始天尊有什么手段!”
元始天尊既然问了,胡卢就不能装聋作哑,亦不愿装聋作哑,心中虽是怒极,面上却是含笑道,“来惭愧,有道是‘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贫道一介俗人,还真不曾想那么远。不过,既然元始圣人不耻下问,贫道亦不能充耳不闻,假装打磕睡不是?更不能横眉冷对,好像你元始圣人欠了贫道天大的人情和无数的钱粮没还不是?总要有所表示不是?要不然你元始圣人非要怒冲冠、火烧须眉不可,那却是贫道的罪过了。”
胡卢这一番话的轻描淡写。实际上却恶毒的很,把三清一齐给的罪了。老子睁开双眼,冷冷地望着胡卢。元始天尊面如火热,看起来生气的很,若不是给胡卢最后一句给呛的不轻,只怕真要怒冲冠、火烧须眉了。倒是通天教主一改横眉冷对之色,略略有些尴尬。女娲娘娘亦看出风向不对,一方面是三清联手施压,另一方面却是胡卢、镇元大仙和西方二圣结成联盟。两极对抗的趋势非常明显。然而。女娲娘娘在为胡卢用“假装打磕睡”之语来形容老子感到好笑之余。却无法理解,何以胡卢这老好人忽然之间变得火气如此之盛,腰肝之如此之硬,居然直言讽刺三清。毕竟在女娲娘娘看来,胡卢即使有镇元大仙和西方二圣作臂助,足以和三清对抗,但也不至于狂妄至此。外力终归是外力,或者胡卢和镇元大仙是生死之交,任何时候都能站在同一阵营;西方二圣却有自己的立场,即使和胡卢交厚,亦不可能无条件无限量地支持胡卢。
这却是胡卢道行大进,本心通明。话行事全凭喜好;新近又得了六魂幡这件大杀器,证实混元圣人的无敌和不灭乃是遥言,自然底气十足。
更重要的是,胡卢前世本就是黄土埋了半截的人,除了研究癖仍旧旺盛,什么都看开了。穿越至今,胡卢已经是多活了亿万载,自身的修为又似到了尽头,难有寸进;仔细算来,名也有了,利也得了,实在没有什么想要追求的,很有些觉得活够了,哪里还会计较什么后果!
158回 语不惊人誓不休 话不投机焉不斗
元始天尊万万不曾想到.自己不过是顺带“”地刺激了一下胡卢,居然引的对方忽然起彪来,而且还是如此不顾身份、毫无顾忌的指摘。非止是元始天尊,就连镇元大仙和西方二圣亦是诧异的紧,没曾料到胡卢会不按常理出牌,毫无分寸,就直接厮破了脸面。尽管受胡卢的名声影响,镇元大仙和西方二圣有些期待胡卢的表现,或者竟是早有通盘定计,另有别样考虑。但也隐隐感到胡卢的行为十分反常,只是不愿意相信罢了。
作为智慧生物,若是没了追求和念想,往往会无聊乃至烦闷,显得有些自暴自弃,稍一刺激就会引起剧烈的反弹。胡卢正是这种情况,另外前世的胡卢在具有极大研究癖的同时,内里亦是一个偏执狂,做学问的人往往都具有这一共性,仅是平时显现不出来罢了。如今一起爆出来,胡卢的行为自然就非常过分了。奈何胡卢却没有半自觉,眼见众圣人都惊呆了似的,胡卢反而很有些沾沾自喜,复又道:
“你们不是喜欢讲天数么?代天封神之人,上天一早就注定,必是姜尚无疑,再无二人,关申公豹什么事儿,何用复言?即使要复言,也是道祖鸿钧了算,论不到你等!”这却是胡卢先入为主了,话的自是理所当然,言之凿凿。实际上众圣可不这么看,虽姜尚是天定之人没错,但是人家申公豹怎么也能捞个替补吧。奈何胡卢的肯定,倒叫众圣疑心起来,就连元始天尊一时也不知如何反驳。
“道统怎么传?更是好笑,当然是想怎么传怎么传,爱怎么传怎么传。谁也干涉不得谁,何必分什么主次?难不成你元始老兄,如今就已定下将来要收哪些不曾现世之人入门儿。怕贫道和你争?行,只要你元始老兄指名道姓地把根脚出来,贫道一并让给了你,如何?真是笑话!至于下量劫西方教当兴,这话谁的?确定一定以及肯定了么?不会再改变了么?贫道怎么不知道?即使西方教果然当兴,也是人家西方教的事儿,轮得着你元始天尊闲操萝卜蛋操心么?就算你们非要操心,准备搞什么‘出关化胡、多宝入释’之类,亦不要拉挂贫道,贫道告诉你,没空儿!”
这番话的委实不客气,直把元始天尊气的是七窍生烟,但若真叫元始天尊言之凿凿地出:“八百年后某地某人与贫道有师徒之缘。”元始天尊还真没哪个本事,至多不过是心有所感,大略觉出有缘人会在某地出世,具体地、具体人选、乃至姓名生辰等可不是现在就能推算出来的。当然,随着时间的推移,会越清晰却是一定的。
其它圣人没有直面胡卢,想的就比较复杂了。老子骤闻“化胡入释”之语,登时吃了一惊,心贫道仅仅是有这个想法,只和元始天尊、通天教主表露过,胡卢道人如何知晓?再联想到,当日胡卢擒下多宝道人之后,直接就交由自己处置。越叫老子疑心,难道不葫芦道人哪时就已料到事情会如此展?
西方二圣同样有些心惊肉跳,他二人一早就曾讨论过,道门必然不会坐视本教兴起,但却猜不出道门会用何样手段来应对。胡卢言语里忽然透露出来的重要信息,加上老子闻言后的神情,明显证实了事情确凿无疑。这些倒也罢了,关键是听胡卢的意思,似乎西方教究竟该不该兴起还存在疑问。如果葫芦道人有心使坏的话……不,亿万年来的忍耐。好不容易等到现在的机会出现,绝对不能坐视。西方二圣互视一眼。已然有了默契,寻思:“一定要把葫芦道人招呼的周周到到,千万别出什么意外。”
要谁对胡卢了解的最深,在座的众圣里,无疑是镇元大仙和女娲娘娘。前者对胡卢的近况知之颇详。胡卢最近都干了些什么,具体又是如何行事,都事先和镇元大仙通了气儿。但是镇元大仙同样感到十分费解,再联想日前胡卢要还三宵的因果,以及由此引的一系列事件,不能不让镇元大仙下意识认为其中有大古怪。暗道:“葫芦道兄的推算之术居然精深至此,再配合神鬼莫测的布局能力,天下谁人敢不仰视?元始天尊却是失了计较,竟把葫芦道兄给惹恼了,只怕不是言语上折侮几句可以了事的,少不得要吃些苦头了。”女娲娘娘则是对胡卢的根脚。以及化形情况了解至深,此事观见胡卢意气纷的模样.不觉感慨世事无常.心中叹道:“谁能料到.当刚**贫道相戏的妖,在短短的数万年里居然成长到这等地步。时至今日,非但能和贫道平起平坐,脾气更是大的没边儿,竟敢当面指责起元始天尊来了。而且依众圣模样,似乎这葫芦道人确有其倚仗之处,非是一时意气。”
胡卢头一回完全依照本心,全无顾忌地话行事,自然不乏畅快淋漓之感,又见众圣错愕不已、惊惧交加。自是越得意。指元始天尊的鼻子,冷笑道:“元始天尊,你的心思贫道清楚的很。叽叽歪歪整出这么些玩意儿,不就是想和贫道做过一场,比比谁的拳头更大,实力更强么?如此大费周章,就想出这么儿道道,反叫贫道看你不起;但贫道向来与人方便,与己方便,素性一并成全了你!”
“好!甚好!好极了!道友即有此心,贫道焉能‘不’?难道贫道还怕了你不成?”罢,元始天尊虽然怒极,但却不似胡卢那般行事全凭心意,仍不忘计较分明,然后才对女娲娘娘道:“刻下葫芦道人欲与吾等三清见证高下,还请娘娘做个见证。”镇元大仙、西方二圣虽然不知胡卢究竟卖的是什么药,但是即已确立攻守同明,肯定不会让胡卢孤身一人,单独面对三清,皆道,“即要见证高下,岂能少了吾等?”
元始天尊也没指望镇元大仙和西方二圣能坐视不管,更不曾存了三清联手对付胡卢一个的想法,能用言语逼迫女娲娘娘不要插手此事,已是谢天谢地了。他却不知,人家女娲娘娘其实和胡卢并没有多深的情谊,根本没打算招惹事非,甚至连见证人都不想做;其实元始天尊完全没必要费那个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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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元始天尊既然提出来了,女娲娘娘倒也觉得没什么大不了。遂道:“若是众位道兄皆无异议,贫道做了这见证之人又有何妨,只是有一幢要提前明:贫道只做见证,不管评定胜负,将来若因此生出间隙来,和贫道没有半关系。”
于是,一行人齐往九天之外来;有道是冤有头、债有主,元始天尊很自然地指名要和胡卢捉对厮杀。做过一场。胡卢自觉道行、修为皆是大有长进,很有些夷然不惧的模样。道:“若是道祖鸿钧亲来,贫道自然只有俯听命的份儿;但是你元始天尊枉称混元圣人,其实不过是个西贝货,贫道又岂会怕你?”
众圣人并不能完全理解胡卢的言外之意,仅是隐隐觉得胡卢似乎是想,元始天尊成就的混元之位是假的。倒是镇元大仙成就混元之前。曾和胡卢讨论过证道之法,略略猜出胡卢是在嘲讽,元始天尊成就混元之时,用了取巧之法,与道祖鸿钧相比,算不得真正的圣人。但是猜测毕竟是猜测,镇元大面不可能明言示之,最终不过化作一缕苦笑。
且不胡卢的推论准确不准确,即使事实确是如此,洪荒大地亦不知有多少修士,万载修行,亿年悟道,苦求而不可得。实在没什么资格三道四,就算是胡卢本人。不也同样没有成就混元,得证大道么?又有什么理由嘲笑元始天尊?
元始天尊和胡卢杀作一团,其它圣人互相观望了一眼,一时却无法选定对手。镇元大仙心道:“总不能一直干瞅着吧?”于是对通天教主道:“通天道兄,东海一会。贫道与道兄一番印证下来,烦有所的。今日再会,不若还由你我两个做过一场?”通天教主大笑道:“道兄即有此意,贫道敢不从命?”罢,仗青萍剑来取镇元大仙。
西方二圣一看这情况,心:“的。就剩咱哥俩和老子了,单对单明显要吃亏,但是咱也不能闲着一个不是?”道:“太清道兄根行深厚。吾二人深表钦佩、自愧不如。少不得要倚众相欺,双战道兄,幸勿见怪。”老子如何不知他再个心思,深知多言无宜,索性非常光棍地道:“形势所迫,冤不得旁人。”
至此,众圣捉对,杀作三团。女娲娘娘一旁见证,即不关心胜负,也就觉得横竖无事,很有些感慨了。寻思:“亿万年啦,众位师兄的心气倒不曾变,仍就争个不停,只多了个胡卢和镇元大仙。
倒是太一、帝俊两位兄长去的早。贫道即使想争,亦没的争了。”
159回 众圣激斗施玄法 道人无奈仗妙术 (上)
且众圣相争,捉对激斗:这一会.情形倒和东海之时相差无几,唯一的区别是环境的不同,导致了众圣人再不用顾忌那许多,尽可全力出手,很有些更见畅快之意。但是对于胡卢而言,可就没那么简单了。胡卢初时倒是充满了信心,然而一动手,立时觉出不同。人家元始天尊还没动用盘古幡呢,仅仅是一柄三宝玉如意,就已叫胡卢陷入了苦战。
幸好胡卢的道行委实有了极大的长进,那水镜圆满果然不凡,比原先的水行圆满实用了不少。尽管水境圆满仍然没能使胡卢本人达到混元之境,但凭借水境倒映之术帮助,把元始天尊的一举一动,尽数在胡卢的元神中成像显化。从某种程度上讲,胡卢的本我在这种情况下。很有些敌愈强我愈强的意思。其本我也就无限接近了混元圣人。
至于利用水镜倒映之术,布下周天星斗大阵,来围困元始天尊;非是胡卢不愿,而是一能。一则是元始天尊吃过一次亏,断然不会再给胡卢同样的机会;再则环境也不允许,九天之外一片虚空,不比东海之时,乃是胡卢天然的主场。即使胡卢用**力召来四海之水,强行布阵,亦未必能困得住元始天尊,得不偿失。
是以,胡卢只能和元始天尊缠斗起来。这种情不是胡卢提前料到。并欣然乐见的,但事已至此,没奈何只能勉力支撑,暗想:“什么没办法的话,只能动用六魂幡和钉头七箭书,和元始天尊拼命,看看大家谁死的更快。”
其实,元始天尊同样惊异于胡卢的实力增长度,竟然能在自己不动用先天至宝盘古幡的情况下,缠斗如此之久,而不分胜负。尽管元始天尊心底承认,胡卢确有其值得骄傲的地方,自己委实觑了胡卢。奈何即已撕破了脸面,元始天尊也没有什么好和胡卢客气的,大笑道:“葫芦道友,汝若技尽于此,还是乖乖俯认输的好。一时贫道动用了盘古幡,可就莫怪贫道心狠手辣,后悔也来不及了。”
这壁厢镇元大仙和通天教主势均立敌,正杀得难解难分;即使听到元始天尊的嘲讽之语,镇元大仙亦分身不得。那壁厢西方二圣双战老子,老子虽仗天地玄黄塔和乾坤太极图这两件先天至宝,率先立于不败之地,但也仅仅是维持不败而已,西方二圣同样不容觑,场面上却是西方二圣占了上风。骤闻元始天尊之语,西方二圣虽知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仍不免心中一紧,暗道:“葫芦道兄这回却是有些托大了。”
西方二圣不觉心中有些埋冤,胡卢之前行事太过草率,奈何此时大家利益一体,却也不能坐视胡卢落败。有心过去搭把手,老子定然不许,果然老子已经笑道:“两位道兄如果仍旧心不在焉的话,贫道可要转守为攻了。其实贫道不过是想让多宝入释,占个教主的名分,略略分些气运罢了。毕竟天地大劫乃是整个洪荒的事情,贵教也不可能将气运独占。”
老子所言不假,西方二圣心中有些犹豫;暗想:“即使应了老子,亦无大碍,但却不是此时,万一交恶了葫芦道人,届时弄不好损失更大。至少要拖到葫芦道人确实落败。”乃道:“人无信而不立,太清道兄不必多言。吾教即已决定和葫芦道兄、镇元大仙共进退,就定然不会失信于人,万事留待将来再议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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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始天尊金力出手,即使没动用盘古幡,胡卢的压力也委实不,时隔良久,方才接道:“元始天尊。你有异宝,贫道便没有异宝么?不过是看你修行不易,又敬你‘祖上’有开天之功,不忍用凶残手段坏你性命罢了。”
六魂幡之事,元始天尊虽然听,但却不曾放在心上。左道之术而己,焉能大用?何况道祖鸿钧亲口过,圣人无为,是以无敌;还会有假不成?却不去想自己的做法是不是算得上“无为”。当下元始天尊冷笑道:“死到临头,仍自嘴硬。不知悔改。正要叫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圣人手段,玄门**。”罢,把手一翻,已然亮出盘古幡来。
胡卢却乘此隙,化虹而走,不知矩离有几何,方才停下身形,唤一声:“请道友助我。”上显出三尊法相,继而三光道人和真信天君两尊化身跃出,分立左右,蓝、白两尊葫芦法相亦在此时隐去,只余七彩葫芦护住本尊。
元始天尊适时赶来,大叫道:“哪里走!”顺势挥动盘古幡轰出一击。三光道人连忙把玄元控水旗望虚空一插,生出无数波纹扩散开去,将元始天尊囊入其中习元始天尊只觉似有异,虚空四围略有沾稠之感,胡卢及两尊化身早不见了踪影,攻击亦随之落空。元始天尊不慌不忙,施施然抱幡而立,冷笑道:“雕虫技耳!这等老手段反复使来,有意思么?”
音未毕,忽具一位道人自极远处跃空而来,作歌曰:“混沌从来道德奇,全凭玄理立玄机;太极分化三光立,道行圆满造化生。阴阳运转大作,真幻相对亦大;有限之法为无限,无限之境求唯一。”至身前,那道人方道:“技无好坏,何来大?”
元始天尊把慧眼看去,怎么看怎么觉得这道人古怪,正待问,忽然惊醒,原来这道人的装束竟和自己一般无二,心中暗道:“好险,差儿又中了葫芦道人的算计。”口中却是冷笑连连,道:“装神弄鬼。故弄玄虚,此等术,焉能瞒得贫道?”
那道人却全无被拆穿的尴尬。而是把手一翻,拿出一件宝物来,差没叫元始天尊把眼珠子掉到地上。非是他物,竟是另一件盘古幡;不论形状样式,还是品质宝气,皆是真的不能再真。元始天尊按下惊异。强作镇定,失笑道:“贫道是何样身份的人,葫芦道友尽弄些没用把戏,不怕怡笑大方么?”罢挥幡就攻,那道人笑而不语,同样挥幡相接。
一击之后,那道人方道:“如何?”元始天尊心潮难平,终觉得难以置信,复又把盘古幡一挥,只道:“再来!”那道人依旧接下,道:“自天地初开,阴阳相立,兽分雌雄,人有男女,这宝物同样不能例外,亦有雌雄之分。”元始天尊大怒道:“胡八道,盘古幡乃是开天神斧分化而来,那开天神斧存世尚在天地之前,焉有雌雄之分?”
缠斗良久,元始天尊终于看出不妥之处,原来那道人只是防守,并不主动攻击,而且挥幡之时模仿自己的痕迹非常明显,威力上亦了许多。元始天尊这才把一颗心放到肚子里,大笑道,“葫芦道人,汝亦黔驴技穷矣,竟然拿个样子货来糊弄贫道,看你还能撑到几时!”
那道人居然不再巧言相辩,承认了下来,只笑道:“即便道兄看出来。又能如何?岂不闻假作真时真亦假,假作真时假亦真之理?何况……”话未尽,虚空中又一个道人来。作歌曰:“人类初生神未开,生存万年性不昧;上敬天地下尊长,亿载供奉吾自来。玄门故然生妙法,左道同样有奇术;天赋神通不容轻,元始道兄须谨备。”
元始天尊见来人口出大言,正惊疑间,虚空忽有一金光现,色作七彩。沿伸开来时,胡卢现出身形,望元始天尊施了一礼,道:“玉清道兄,现在罢手还来得急。若是再争斗下去,贫道亦把握不住分寸。届时道兄贵体令神受损,可不要怪贫道不曾提前明。”
倘若胡卢不还好一,此话一。反叫元始天尊笃定胡卢底气不足。元始天尊面露嘲讽之意,失笑道:“葫芦道人啊葫芦道人,汝已走投无路,连三尸化身都叫出来助阵。仍不忘大言相欺,贫道岂能中了你的诡计?还有什么手段,尽管使来!,.
元始天尊身为混元圣人,亦曾斩尸,但却从来不曾唤出助战,非是不能,而是不愿。
因为三尸化身的本源乃是自身的执念,先天上有着无法斩断的微妙联系,一旦三尸化身受损,本人亦要受到牵连,必然导至天地人三才失衡。若是严重的话,自身修为很可能会跌落混元之境;一旦成为即定事实,三尸化身又无法修复的话,可就再也没有新的三尸化身来斩,同样也就无法重回混元之境。而且对于混元圣人而言,唤不唤三尸化身来助阵,其实并不太大的区别。因为三尸化身和本体的法力相通,修为共享。与其叫三尸化身来助阵,冒着风险加大火力输出,还不如寻一件威力强大的至宝。正因此理,元始天尊才会如是。
奈何胡卢情况特殊,乃是穿越而来,根本不是土生土长的洪荒之民。亦不可能是什么先天水系灵根。斩出的两具化身更不会是善我和恶我。简单地,先天水系灵根葫芦滕不过是胡卢的魂魄寄居之物,三光道人才是真正的先天水系灵根。是以,水行圆满之时,胡卢本人并没能成就混元,得证大道,反而成全了自己的水系化身三光道人。
159回 众圣激斗施玄法 道人无奈仗妙术 (下)
生灵降世之时,其实并无善恶之分,只有在成长的过程中.受到外界的影响,经过沉淀积累,方才如天地初开、阴阳分化一般,有了善和恶。无论善我、还是恶我,和本我实际上都是同源而生。显然,即使胡卢寄身先天水系灵根亿万载,几乎到了不分彼此的地步,仍就无法否定两者并非同出一源的事实,终归是有区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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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胡卢仅仅是和三光道人共享了道行、法力,其自身却并无混元圣人的境界,亦无法独自挥出混元圣人的实力;召唤化身助阵,不过是无奈之举。至于左道化身真信天君,性质倒和善我、恶我相似,亦是自身经验的沉淀积累,然后成形。只是成形的过程不同,乃是应左道而生,积信众生信仰而成,同样不能和善我、恶我归为一类。
值得一提的是,水系化身三光道人和左道化身真信天君的力量体系并不相同。前者的直接力量来源,无疑是胡卢多年苦修来的法力,只是体现为水行圆满。后者的力量来源却是众生长年供奉胡卢产生的信仰力,本质上并非法力,反而有些类似于修士那极为强大的元神力量。其具体的表面形式则是天赋神通。
且胡卢闻听元始天尊之言。见其意甚坚,遂不多言,只道:“即是如此,贫道亦顾不得许多,大家各安天命罢。”然后,忽向元始天尊打一躬身,道:“请道友心!”其声如黄钟大吕,回声振荡,连绵不绝,令人似有双耳溃之感。”
元始天尊听其音,观其势,暗叫一声不好,心知胡卢似已出手,一时却猜不透胡卢究竟意欲何为。又觉胡卢话的古怪,行为亦多有异常之处,委实令元始天尊疑惑的紧。要知以胡卢如今的身份,平日相见。大家不过互相打个稽,和鞠躬完全是两码事儿。形势不明,元始天尊亦不敢轻举妄动,深怕于不知不觉中遭了胡卢的算计,失了面皮。
一念示绝,元始天尊忽觉似有呢喃之音自心底深处响起:“敢和贫道比大么?”元始天尊一时不备,下意识地脱口而出:“有何不敢?”音未毕,元始天尊便觉不妥,果然有一冷漠之声直映心底,“道友功德没有贫道多,判定通过!”继而,元始天尊忽生毛孔悚然之感,就如被那至阴至邪之物盯上了一般。正待防备躲闪,只觉身体僵直。不知何时竟被禁固了元神肉身,不能动作分毫。
紧接着,身上似被蚊虫叮咬了一口似的,剧痛不已,非止肉身,就连元神也一并受损,伤虽不重,痛却难忍。元始天尊不觉大叫一声,“痛煞吾也!”
元始天尊霍然转,双眸充满森然冷意,只见:胡卢的左道化身真信天君,手执一柄的桑木弓。眼中一片惨白,冷漠无情,嘴角挂着一丝邪笑,不怀好意。呢喃之音再次自元始天尊心底响起:“敢和贫道比大么?”元始天尊刚吃了大亏,岂会上当?很是自负地接道,“要比就比修为法力或者道行境界,就是不比功德。”
充满威严且又冷漠无情的声音随之锐道:“如你所愿,道友的修为法力皆没有贫道少,道行境界皆没有贫道低,判定通过!”那种毛孔悚然、身体僵直的感觉再次降临,元始天尊眼睁睁地看着,真信天群弯弓搭箭,向自己射来。元始天尊心里的郁闷就别提了,暗骂道,“真该死!太无耻!买大买明显是葫芦道人了算,不论比什么都得中招!”
于是,元始天尊又中一箭,尽管这次有了心里准备,但那蚁噬虫咬之感,委实难当,仍不免痛呼出声。豆大的汗珠自元始天尊头上滚落下来,长这么大,元始天尊还真没吃过这样的亏,非止失了面皮,肉身元神的连续受损,实在令元始天尊心底寒。
未及动作,呢喃之间继续响起:“敢和贫道比大么?”元始天尊惊怒交加,怎肯再比,没好气想道:“不比!”那充满威严且又冷漠无情的声音,阴魂不散似的道:“无胆鼠类,胆子明显没有贫道大,判定通过!”元始天尊躲无可躲。再中第三箭,不觉心生惧意。
凭元始天尊舟眼力见识,如何猜不出此乃左道之术?忍着剧痛,心中狠,挥幡来取真信天君。真信天君单手执弓,把手一指,喝一声“咄!”,有无限威严升起。其威严压迫之大,即使以元始天尊之能。一时间亦不觉暗生敬仰,略有惭愧之感。
真接天尊应众生信仰而成,很大程度上.其意即是众生之意。其威严即是众生之威严。常言道:天意即民意;信仰源自众生的认同,功德则是源自天道的认同。正因此理,两者才会相似之极,在某种程度上可以通用。
元始天尊心生猜疑,动作不觉为之一缓。而真信天君生来就有的天赋神通甚多,随意一指,就已动了数样天赋神通,天地振荡之余,虚空中生出无数太阴神水和太阳神火。那水那火虽然伤不得元始天尊。却也有些防碍。这一耽搁,元始天尊本就心神不宁,不知不觉就中了真信天君的其中一项天赋神通“幻相自生”的暗算,急切间如何寻的见真信天君的真身?
又有水系化身三光道人从中作梗。元始天尊想通过直接攻击施术人。借之中断左道之术的想法,自然就遥遥无期,几乎没有成功的可能。呢喃之音不绝于耳,又直指本心,元始天尊被搅得心烦意乱,稍有不真,稍一动念,就必然中招。
此一左道之术,乃是胡卢结合钉头七箭书和六魂幡改良而来,吸取两者优的同时,貌似有四不像。但却实用了许多。尽管威力相对了儿,即使元始天尊身中万箭。亦未必会有性命之忧。但是,胡卢受到的因果反噬同样减到一个可以承受地地步。而且,胡卢的本意并非直接杀伤力,而是箭伤如果久拖不治,七日内就会演变成“破伤风”。
到了那时,即使要不了元始天尊的性命,亦会令其重创,从内部破坏其能量体系,非有千年以上的修养,方能痊愈。情况严重的话,元始天尊很可能落下暗疾,或者因此跌落圣位。当然,以上仅仅是胡卢自己的推测。实际上,在此术使用之前,究竞能不能伤到元始天尊。胡卢都没有万全的把握。
仅半日间,元始天尊已然身中百余箭,空自怒吼咆哮,却战不倒三光道人,亦寻不见真信天君的本体。不过,元始天尊并非一无所的。至少分辨出三光道人能和自己堪堪战成平手,非是其实力已经和自己齐平,而是运用了一种奇术。凭此奇术,不论何人与三光道人对战。只要无法打破临界,就如何自己的影子打斗一般,均会是一种不胜不败的状态。
即明此理,元始天尊渐生退意。暗思:“那水系化身三光道人,不论是凭借自身修为,还是凭借水镜奇术,总是有了几乎和混元圣人一般的战力。有他牵制,贫道定然无法直接攻击到真信天君和葫芦道人的本体。拖延下去,无非是多吃些苦头,全无宜处,不若早去。”心念至此,元始天尊仍不愿俯认输,反生祸水他引之意,抱了万一的希望:“或者大师兄和三师弟通有应对之法。”
于是元始天尊虚晃一招,运起那挪移之术,破开虚空就走。然而,令元始天尊感到意外的是,不论三光道人,还是真信天君,都像狗皮膏药似的,追的甚急,根本无法完全摆脱。元始天尊暗自古怪之余,又觉似乎亦在情理之中,正这时节。忽闻前面有法术激荡之音传来。
元始天尊忙把慧眼看去,只见通天教主和镇元大仙两个厮斗正酣,于是招呼道:“通天师弟,还请搭把手。”通天教主原是主攻之人,又有诛仙阵相护,或战或止全由心意。闻言之后,把慧眼观看,登时吃了一惊。
但见:元始天尊道袍破损,多处受伤,十分狼狈;尽管不断施法。似乎想用挪移之术赶路,但却始终被裹在一团碧光之中。碧光之中另有三位道者,其中一个道人和元始天尊非常相像,几为一人,作出一副追赶模样,不停地和元始天尊缠斗。胡卢本人却是口中念念有词。每隔一段时间就向另一道者躬身一次,而另一道者随之张弓射箭,箭出必中元始天尊。
看那意思,元始天尊根本不曾觉出有异常之外,明显是受了极其高明的幻术的影响。但令人诧异的是。既然元始天尊中了幻术,受空于阵法。为何还能看到自己和镇元大仙?原来胡卢那水镜之阵,讲究一个“假作真对真亦假,真作假时假亦真”,若非如此,焉能瞒的过元始天尊?元始天尊自觉赶路的度极快,实则根本不曾真正的破开虚空,所谓的“挪移之术”亦不过是样子货,实际移动的距离和挪移之术相比。委实差得远了。
160回 今昔对比似类同 情节相近不虚构
通天教主的性格比较直,或许容易被人所算.但其作为资深的混元圣人,修为眼力决计不会比其它混元圣人差上分毫。本身又是处于旁观者的角度,一见胡卢的行状和元始天尊的惨样儿,通天教主立时就猜了个**不离十,确定元始天尊定是遭了胡卢左道之术的暗算。那么真信天君的来历亦不难推测。
然而,看得出、猜得到并不等于通天教主不会因此而感到意外。若非亲眼所见,通天教主绝对无法相信。胡卢竟然能凭左道之术,把元始天尊逼迫到这般地步。
惊讶之余,即使通天教主对元始天尊有意见,无法对元始天尊曾经的行为释怀,却也不能坐视。当下通天教主催动诛仙四剑隔空一斩。无匹剑气仿佛划破了空间、时间似的,瞬间就割裂了胡卢用来围困元始天尊的碧纹之上。受到这突如其来的打击,水镜之阵立时坏了平衡。似瓷器碎裂一般,生出无数裂痕。
元始天尊见了这般景象,焉能再不省悟?立时就从幻相中挣脱,复归清明,重见本我。但也正因五感的恢复,令元始天尊亦深刻的意识到自身的不妥,周身上下百余处伤势同时作,痛的心寒,痒的意乱,冷汗、虚汗一股脑儿涌将出来,哪里还复有精力充沛之感?再看三光道人,一副龙精虎猛模样,哪里用得着勉力招架?
“一切的一切,不过是葫芦道人玩的鬼把戏。为了迷惑贫道,宁肯让出场面上的些许优势,仿佛贫道只需再加一把力,就能战倒三光道人似的。葫芦道人一味拖延,究竟是何居心?”念及此处,元始天尊心惊肉跳,后怕不已,焉敢再与胡卢缠斗下去?恨恨地道:“好手段!好心计!”罢,径直运用挪移之术就走。
胡卢由于缺乏“临床经验”,为了保险起见,确实用了些手段来迷惑元始天尊,但其实际情况,并不乐观,远没有元始天尊想像的那般强大。倘若元始天尊回身再战,胡卢失了水镜之阵和幻术之利,还真不敢和元始天尊正面交锋,即使能胜,亦是惨胜。一方面是实力和法宝上的差距区别,一方面则是胡卢运用左道之术,亦要受到因果反噬。
如今,元始天尊没头没尾地扔下一句话,掉头就走;反而叫胡卢松了一口气,寻思:“不幸中的大幸。终归不曾直接动用六魂幡,万事不曾到了无法收拾的地步。”
合着也该出事儿,元始天尊不过是好面子,自觉再次输给胡卢,脸上有些挂不住,不肯直言认输。掉头走人的意思很明显,贫道既然败北。你葫芦道人爱怎么着怎么着,贫道惹不起,还躲不起么?可胡卢却不怎么想,一时没能猜透元始天尊的心思,寻思:“你元始天尊作为混元圣人,就该拿的起放的下,输阵不输人,究竟怎么想的应该有个明确的法儿,怎么能掉头就走?这是什么意思?”于是,胡卢随后就追,想问个清楚。
镇元大仙一时不备,竟叫通天教主插手了胡卢和元始天尊的战斗,无疑丢了面皮,同时亦是一种失职。尽管对胡卢和元始天尊的情况充满了疑惑,但在镇元大仙看来,当务之急乃是拖住通天教主,大叫道:“通天道友,莫非看贫道不起?”罢,一改防守反击的策略,舞动乾天紫光旗,主动攻丰起通天教主来。
通天教主招架之余,见元始天尊似乎吃了大亏,按理应该败阵认输。偏偏元始天尊和胡卢都不曾多,一个走的匆忙,一个追的着急,究竞是不是应该继续打下去也没个明确的法儿。心:“元始师兄你在搞什么呢?被葫芦道人弄的如此狼狈倒也罢了,既然技不如人,俯认输就是,无非是失些好处。怎么能没头没脑地扔下一句话就走?难不成还能躲一辈子不成?不行。贫道得问问去,稀哩糊涂地打来打去。有什么意思!”于是道,“镇元道友,贫道觉得情况有不对头。不若暂且罢手如何?”
镇元大仙正生闷气呢,大家同样是混元圣人,你通天教主怎么能明目张胆地去插手别人的战斗,这不是不给贫道面子吗?忽闻通天教主之言,没好气地接道:“怎么,难道通天道兄视贫道如无物,还想插手胡卢道兄和玉清道兄的战斗?”
通天教主闻言,立时明白镇元大面这是挑理儿了,连忙道歉,并保证不随意插手胡卢和元始天尊的战斗,只求跟上去看看究竟是个啥情况。镇元大仙同样有些好奇,有意一解心中疑惑,遂与通天教主达成共识,暂时罢手。
且元始天尊,一面走,一面检查并恢复伤势,一检查不要紧,可把元始天尊吓了一跳。虽然不太明白破伤风”的原理,但是对其产生的严重后果,可是清楚的很。元始天尊以己度人,恨恨地想到:“好你个葫芦道人,怪不得要迷惑贫道,一味拖延。这不是成心要贫道的老命么?”恰逢胡卢从后赶来,远远喊道,“玉清道兄慢走……”
本来胡卢仅仅是想问问胜负怎么算,事情怎么解决,总不能你元始天尊掉头走了,没个法儿吧?可元始天尊动了忿念,又自认为看穿了胡卢的险恶用心,寻思:“慢走?为什么要慢走?你葫芦道人也太过份了吧,贫道都‘认输走人’了,怎么还是不依不饶的?难道非要坏了贫道的性命不成?”
念及此处,元始天尊再联想胡卢道人的反常之处,渐渐肯定了自己的想法,暗道:“若非葫芦道人存了此念,只须显示力量,叫贫道知难而退就是。何必要苦心设计。一味的迷惑贫道?分明是早存了恶念!现在又巧言来诳贫道慢走,亡我之心不死啊!”即存了此念,元始天尊焉敢“慢走”?连忙加使用挪移之术,不顾伤势地逃窜。
元始天尊能有此想,很大程度上要怪胡卢的左道化身真信天君。那真信天君生来有七样天赋神通。其中一项叫做“幻相自生”。顾名思义,只要动念,就很有可能深陷其中。不能自拔。元始天尊初受此术时。尽管吃亏在先,但是对于战胜胡卢仍旧充满信心,在“幻相自生”的影响下,迷了五感五觉,只觉精力充沛。随后元始天尊渐生退意,在通天教主帮助下,暂回清明,复见本我,五感亦摆脱了幻术的影响。本来事情可以到此为止。以元始天尊的道行境界,只要静下心来,元神中残留的幻术种子根本不可能长时间存在。偏偏元始天尊好面子,不肯当面认输,掉头就走。注意力过分地关注伤势,不曾留意残留的幻术种子,继而以为胡卢起了杀心,残留的幻术种子自然会随之壮大,一步步地误导元始天尊。
胡卢心中不解,没奈何只好加追喽!他一这加,越叫元始天尊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儿,更是没命的赶路。来话长,其实也就转眼个功夫。元始天尊走投无路,心中暗想:“唯今之计,只好请仲裁之人女娲娘娘出马,当着太清师兄和西方二圣的面儿,即使女娲娘娘有意偏坦,亦可暂息了葫芦道人亡我之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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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二圣担心胡卢失利,有心援手;老子恰恰相反,决意要拖住西方二圣。他三个正斗得不可开交;女娲娘娘事不关己,心不在焉,一面观战感慨,一面和自己所学互相印证。岂料元始天尊忽然跃空而来。慌慌张张,好不狼狈,大叫道:“师兄,女娲娘娘,加援手!”四位圣人见状闻言,登时齐吃了一惊,不知元始天尊何至此境,何出此言。
正待细问,哪知元始天尊早已乱了道心,惊了肝胆,焉敢久留?元始天尊罢,不及解释,“嗖”地一下,就已运用挪移之术他去,不见了人影。
几乎是脚前脚后,胡卢就已赶来,但也只能看到元始天尊留下的虚影。话亦更见简略:“元始道兄——”然后不等音毕,同样“嗖”地一声,化虹而去。老子、西方二圣、女娲娘娘四位圣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正打算互相探寻呢,镇元大仙和通天教主双双赶来。连胡卢和元始天尊的虚影都没见着,语言同样简略,“唉……又迟了一步。”
随着他四个的前后擦肩而过,越叫老子等四位圣人迷惑了,对于元始天尊的惨状很是吃惊。四位圣人面面相觑之余,准提道人问道:“这——这是怎么个情况?”三位圣人齐齐看向女娲娘娘,毕竟女娲娘娘不曾动手,并有关注仲裁战局之责。然而,女娲娘娘亦把注意力留在了老子和西方二圣这里,同样不清楚具体情况,迟疑道:“要不。追上去问问?”
于是四位圣人达成共识,亦不久候,紧随通天教主和镇元大仙身影。并元始天尊和胡卢等一行八个。你逃我追,我追你赶,排成一列;似长长龙一般,在这九天之外的虚空之中,横冲直闯,玩了命似的狂剽起来。那元始天尊疑神疑鬼,眼见胡卢紧追不舍,只道:“老子有心无力;西方二圣、镇元大仙。甚至女娲娘娘早和胡卢窜通一气,谋杀自己。”暗叹:“我元始天尊修道亿万载,不意今日竟至此境,无奈只得往紫宵宫一行,求道祖庇护。”
161回 紫宵宫鸿钧断事 西歧山姜尚封神 (上)
且元始天尊惊慌失措,又被幻术迷了心窍,一时如惊弓之马,草木皆兵,径往紫宵宫而来,以期庇护。至宫中,见了道祖鸿钧,元始天尊躬身施礼,道:“愿老师圣寿无疆!”道祖鸿钧见他模样甚是狼狈。很有些感到困惑,问道:“你不随你师兄主持封神,来此何事?”
元始天尊答道:“启老师!葫芦道人殊为可恨,计设连环先令弟子和通天师弟不和,天外激斗;他却乘隙联合镇元大仙和西方二圣,欺来吾教,致使道门损伤惨重。弟子看不过眼,并太清师兄和通天师弟,与他理论,只为讨了法儿。他却蛮不讲理,不顾身份辱骂弟子,如今更是伙同镇元大仙、西方二圣、女娲师妹,欲杀弟子而后快。分明是欺老师一般,不把老师放在眼里;还望老师慈悲,给弟子作主。”
道祖鸿钧闻言大奇,又见元始天尊心神不宁,忙把慧眼观看,然后面露古怪之色,失笑道:“葫芦道友来历奇异,贫道亦不敢等闲视之。须称一声‘道友’。但其终归未达混元之境,你自己却是证了大道的混元圣人,万劫不灭,焉有能为坏你性命?分明是你自己中了惑心之术,乱了道心,惊了肝胆……”
言到此处,道祖鸿钧把手望元始天尊上一指,有一道清光升起。
元始天尊天光复明,五气归位。三花重见旺盛,一时瑞霭升腾,异香满地,辨明今往事非,登时胀红了面皮。道祖鸿钧却“咦”了一声。原来道祖鸿钧那一指,竟奈何不得元始天尊的伤势;乃叹道,“不意百年未见,葫芦道友的道行竟精进如斯,虽非正道,但也确有能为坏去你的性命,那钉头七箭书和六魂幡可是落入了葫芦道友之手?”
元始天尊闻言,暗吃一惊,未及答言,胡卢已然赶至;随后,镇元大仙、通天教主、老子等接踵而至。待胡卢及众圣见见礼坐下,元始天尊方才道:“钉头七箭书和六魂幡确在葫芦道兄手中,但那六魂幡原是通天师弟之物,乃其巧取豪夺而来。这些倒也罢了,然其不该居心不良。竟欲凭此二物坏去弟子性命。还望老师慈悲,令其物归原主。”
道祖鸿钧不可置否,只道:“倘若葫芦道友果然欲害你性命,只须舍了一身功德不要,把那六魂幡摇上几摇,岂容你芶活至此,胡言乱语?不过,葫芦道友,此二物终非正道,太过歹毒,定须慎用才是。”元始天尊无言以对,胡卢则连忙称是,道祖鸿钧复又道:“事实究竟如何,你等势必要各执一词。争论不休,没个章程。只有女娲似未直接参与,无有利害关系,不若由你来,或能有中肯之言。”
女娲娘娘遂把事情经过大略叙了一遍,然后道:“诸事皆与弟子无干。还望老师圣裁。”道祖鸿钧见女娲娘娘话的理直气壮,心中有些不爽,又有意借此敲打众圣一番。乃道:“女娲你坐视他等争斗,不加劝阻,便是过错,岂能无干?何况你是何样身份,竟与一凡人置气,遣妖孳入朝,祸乱天下;若非葫芦道友为你善后,还不知要殃及多少无辜。岂是有道全真所为?你好歹也是人族圣母,怎么一也不知爱惜自己的子民?”
待女娲娘娘认错之后,道祖鸿钧复又道:“女娲所述,你等可有异意?”胡卢及众圣不敢隐瞒,皆道:“无有异意。”道祖鸿钧乃与三清道:“葫芦道友处事甚合吾意。本无心与你等为难;都是你等作此过恶,他不得不应耳。你三人乃是混元大罗金仙,历万劫不磨之体。为三教元,乃因事,生此嗔痴,忘记尊长,作此罪孽;复又恶人先告状,污蔑尊长,情殊可恨。葫芦道友何样人,贫道见了亦须称一声‘道友’,岂容你等轻侮?其品性如何,贫道岂能不知?偶有失当,亦是你等错的多些!”
早先道祖鸿钧称胡卢为道友,在众圣人看来,胡卢毕竟不曾成就混元。得证大道,其身份至多不过与自己等持平。只因胡卢与鸿钧并无师徒情份,又曾一起论道,道祖鸿钧给胡卢面子,才尊称其一声“道友”,并不曾明示胡卢当与自己平辈。是以,众圣人与胡卢见面,心情好就称一声“道兄”,心情不好就称其为“道友”,甚至直呼为葫芦道人。
如今情况大不同,只听道祖鸿钧的意思,分明是把胡卢视为友人,并明言胡卢乃是三清的长辈。即是如此,女娲娘娘和西方二圣亦当一并尊从.只怕以后见了胡卢,可以称一声“老师”!实在莫不开面子的话,亦须敬称为“道兄”,再不能称其为“道友”,更不能直呼其姓名,否则就是不守清规,目无尊长!
其实道祖鸿钧之意并非难以理解。只须联系前言“倘若葫芦道友果然欲害你性命……岂容你芶活至此”,再联系元始天尊的伤势至今未愈。这就意味着胡卢掌握了生杀大权。自鸿钧以下,只要胡卢乐意付出一定的代价,众圣人的性命皆在其掌握之中。
以上种种,众圣人即使心中不服。亦不得不捏着鼻子认了。至于三清,更是当其冲,即闻道祖鸿钧下了断言,焉敢违命?只能俯认错。最终,道祖鸿钧的判决如下:“前二事皆依胡卢道友之意处理,至于西方教的兴起,事关量劫,不可轻下结论,索性时日尚早,你等可自行协商,总有解决之法,只不许再起千戈。”
随后,胡卢及众圣人恭送道祖鸿钧先行离开;老子又问西方二圣:“贫道欲使多宝化胡入释,借此道释联手,共兴西方教,同度下量劫,未知两位道兄意下如何?”准提道人接道:“众道兄激斗多日,皆已劳累,如今实非议事之良机。不若且待些时日,再议不迟。”老子心知西方二圣需要征求胡卢和镇元大仙的意见,亦不多言。
即无他事,紫宵宫非是久候之地,于是胡卢及众圣人互相道别,纷纷离去。除了女娲娘娘来时形单。去也影只;其它圣人则是分作两伙,结伴而行。不提三清是否会因为结果不理想而互相埋怨,单表胡卢、镇元大仙和西方二圣一行。
行至半途,准提道人乃道:“适才太清圣人之言,葫芦道兄和镇元道兄亦闻,未知可有他解?”镇元大仙心知准提道人问的乃是胡卢,而非自己,只是摇了摇头,并不话。胡卢先入为主,认为多宝化胡入释乃是定局,准提道人此言不过是问应对之法,笑道:“三清之计委实没什么新意;尝闻民间有贫者,食不能裹服,不得已出一下策,往仅有的粮食里‘掺沙子’,虽然坏了口感,亦不曾增了营养,但却可以管饱。此二者何其相似!既然他三清能用掺沙子之法,去分贵教气运。两位道兄自然可用月样方法,不妨在八百年后,借百家兴起之机,先行一步,入关传道。”
其实准提道人之意,不过是就多宝化胡入释一事,征求一下胡卢和镇元大仙的意见,又觉得此事似于双方联盟有碍,这才含糊其词,不曾明言直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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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料胡卢理解错误,非但不曾反对,而且还就此给出参考意见,应对之法。准提道人十分敬佩胡卢的智计,可不认为胡卢没听懂自己的意思,只当胡卢不计前嫌,果然是个好人。
待西方二圣谢过胡卢,自归西方;镇元大仙忽然叹了口气,道:“贫道及门下能安然度过此一量劫,全凭葫芦贸弟多方谋划,为兄感激不尽,本不该多,然而有一言不吐不快。贤弟,你我二人势单,固然不得不借重西方教,但其终归与我等非是一心,贤弟今日为了对抗三清,出谋助其将触角沿伸至东土,他日西方教大兴;万一与我等反目。复与三清联手,焉有吾等立足之地?即使以贤弟智计,亦须早谋。”
胡卢怔了怔,盯着镇元大仙看了两眼,忽然笑道:“只怕兄长非是担心自己和贫道,而是眼见西方教有大兴之势,又不满贫道助其成事。恐其乱了神州大地的气运,为祸咱们东土自家的道统吧?”镇元大仙面露尴尬之色,道:“贤弟即知此理,何必为其出谋?”胡卢摇头苦笑道:“贫道只是不愿现在就得罪西方二圣罢了。”复又不以为然道:“在兄长的心目中,或者绝大多数修士均会认为,西方教兴起。必然是以传教入神州大地,并占据主导地位,为最终结果。贫道猜的可对?”
镇元大仙见胡卢似乎颇有不屑之意。奇道:“难道除此之外,还有他?”胡卢反问道:“西歧兴起。所以能在吾等的帮助下,灭商立周。享八百年天下。若是神洲之外。犬戎之地兴起,吾等是否要助其灭了神州之国,另立新朝?”镇元大仙迟疑道:“若是天数如此,顺势略加援手,亦未尝不可。”
161回 紫宵宫鸿钧断事 西歧山姜尚封神 (下)
胡卢早知修道之人根脚复杂,全无国家观念.仅有的地域之分,正统和旁门之争,关心的亦不过是自家道统,绝不会和什么民族荣誉感有半关系。是以对镇元大仙之言即不惊讶,牢不生气,复问道,“若是彼国以教为尊,一旦另立新朝,神州道统必将全灭,或者神州道统至少要尽数退居二线,受其国其教打压千年乃至万年,不复主导。兄长以为何如?”
镇元大仙闻言怒道:“何国焉敢如此,贫道定与他势不两立!”胡卢阴阳怪气地接道:“兄长,这是天数,至少看起来是天数。”镇元大仙犹豫了一下,仍然道,“那也不行,即使天数如此,亦须做过一场。叫他知道吾等的厉害,不容轻侮。”胡卢耸了耸肩,道,“这不就对了嘛,其国不在他处,就在西方;其教非是他教,就是释教。”
“这——”镇元大仙登时怔住。已知胡卢的言外之意,咽了口唾味。迟疑道:“西方教兴起,不过是进入神州传教,并占有一席之地。借他西方二圣个胆子,亦不敢似西歧那般,非要动灭国战争,然后借助国家之力打压诸教吧。”胡卢笑道:“西方二圣是不敢,不过吾等认为他敢就是了,只须服神州之主出兵西征,即可御敌于国门之外,全了兄长的心意。”
镇元大仙大吃一惊,拉住胡卢。悄声问道:“贤弟,这可是逆天而行。你不会真打算这么干吧,道祖鸿钧岂能坐视?何况,我等并无理由对西方教出手,神州之主有自己的考量,怎么会只听吾等一,就不顾一切,同意出兵西征?”
“逆天而行?兄长此言只怕为时过早,原本阐、截两教实力大损。人教门丁稀少,西方教却是实力见长,有兴起之势。但现在的问题是兄长你证道了,根基亦不弱于西方教,而且姜尚等在封神之战中表现突出,在先天上要强于西方二圣。只要立教,必当大兴,至少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兄长可以从容布局,展教务。
时至下一量劫,就会造成以东方兄长为主,阐教次之,截教为辅;西方释教独大,两相对立的局面。那么在这种情况下,兄长认为究竟是西方教当兴,还是自己的教派当兴?无非有两种结果,一者是坐视西方教传进来,然后借时事起争端;一者是如贫道所言,联合三清,指西方教为邪教,服神州之主,兴兵西征。对修士而言,这是宗教战争;对世俗界而言,这是开疆扩土。只要策略得当,想必不论是三清,还是神州之主,均不会有异议。”
镇元大仙焉能不知胡卢之意?有道是朝中有人好办事,新朝若立,凭姜尚的功劳,必然是开国重臣。若是镇元大仙果然立教,正可挟大胜之威,整合地仙们的实力,凭借姜尚的世俗地位和地仙之祖的名头,绝对如胡卢所言,来投者甚众,展飞快。毕竟镇元大仙不似西方教那般。地处偏远,占了主场之利。
至于阐、截两教,均因封神之战损了根基,大量普通门人死于非命。之前争斗又落了下风,传教之时无形中要低了镇元大仙一头。只不过阐教在封神之战中好歹也属胜利者之列,朝中亦有申公豹照应,自然要比截教多出许多便利。
西方二圣前不久又从阐截两教拐走了不少门人,再加上三清先天上对西方教的敌视;联合三清,共同对付西方教,并非不可能的事情。不论是三清欲坐视镇元大仙和西方二圣两败俱伤,还是欲借此机会报那一箭之仇,均为联合之势,那怕是表面上的联合提供了便利。一旦新的联盟成立,难道凭四教之力还斗不过一个西方教?难道道祖鸿钧还会偏向西方教?
到了那时,天数如何,还正是两;即使天数在西方教一边,亦有逆的可能。即使失败,亦会叫西方教根基受损,兴得有限;以西方教的情况,加上四教的抵制,恢复起来可不大容易。念及此处,镇元大仙不觉怦然心动,教是一定要立的,毕竟下一量劫,可没有另一个姜尚。叫镇元大仙近水楼台先得月。乃道:“就依贤弟之言,隔此时日。贫道就去服三清。”
胡卢摇了摇头,接道:“兄长不必操之过急,一切该怎么办还怎么办,谋划太早,痕迹太重,皆易横生变故,且静待千年,以观天时。”镇元大仙一想,确实如此,毕竟老子提出欲叫多宝道人化胡入释.以分西方教的气运。若是因自己之故,令老子改变了心意,西方二圣不起疑心才怪,遂不再言。
其时,封神之战亦至尾声。西歧大军并各路诸候,一路破关斩将。连人带己,委实害了不少性命。终至朝歌。纣王穷途未路,虽仗都城之坚,挨得一时三刻,但也气数已尽,难逃**之厄。九尾狐狸精妲己亦知朝歌非是久留之地,乃与九头雒鸡精喜媚商议道:“吾等尊娘娘之命,从帝师之计,数年来把成汤天下,送的干干净净,如今我们却往哪里去?”
入朝歌来,虽是遵从上命,但与纣王相处多处,总有些情份。喜媚叹了口气,接道:“吾等虽是依命行事,奈何除了娘娘和帝师及相关仙长知晓,旁人并不知情。久候于此,恐被他人误杀,徒送性命,不若往自家巢**,暂作安身,待风平浪静,再向娘娘复命。”
妲己闻言,深以为然,乃携玉石琵琶,弃城而走。申公豹一意立功,果然不容她二妖走脱,命门下追杀。幸亏妲己和喜媚谨记胡卢之言,未曾作恶,素有善名,尚可辩言;又有女娲娘娘及时赶至,明因果,妲妃、喜媚方才得脱,亦算“功德圆满”。
商纣即灭,武王姬实力强劲,众望所归,乃登九五之位,立新朝曰周。随后,大宴文武诸候,昭告天下;诸多琐事不必细述。待局事稍安,姜尚和申公豹双双请辞,俱言封神之事;只是一个欲回五庄观,一个须归昆仑山姬这些年来见了不少仙人修士,亦不以为异,只是嘱咐他二人早去早回,朝中许多事还须他二人料理。
姜尚和申公豹领命,双双离去,各启师长。元始天尊赌斗失利,又有道祖鸿钧亲下断言,元始天尊自然不敢有违命,只收回了打神鞭,复命人并符敕金册一齐送往万寿山五庄观。申公豹没奈何,只能失意而归。武王虽不知神仙秘闻,但也猜出姜尚和申公豹的师门,暗中必有一番争锋,最终乃是姜尚这边占了上风,自此对姜尚更加倚重,不提。
且姜尚重回西歧,报请武王,备言封神之事;不觉光阴如逝,非止一日,只见那日空中笙簧嘹,香烟氤氲,旌幢羽盖,黄巾力士,簇拥而束清风、明月亲捧符册和打神鞭,降临相府。正是:“紫府金符降玉台,旌憧羽盖拂三台;雷瘟大斗分先后,列宿群星次第开。讨察无私称至德,滋生有自序长才;仙神人鬼从今定,不便朝朝堕草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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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尚接了符敕金册和打神鞭,供于香案上,先望万寿山五庄观方谢恩拜毕,然后辞了清风明月,借土遁望西歧山来,一阵风过,早至封神台。待诸般礼仪皆毕,姜尚乃宣诰文,祭过天地,又命黄巾力士镇了方位,执定打神鞭,开始封神。
具体如何封法儿,乃是由三清商议。镇元大仙和胡卢修订,姜尚本人其实没什么自主权,不过照本宣科,念了一遍。所封者皆是身陨上榜的仙人修士,又有肉身成圣者只是挂职。听调不宣。由于镇元大仙和地府先天上的联系,其门下郑伦任三山正神,碧玉子及魔家四将任五岳正神,伯邑考倒是不曾变化,仍为中天北极紫微大帝。
受此影响,张桂芳补郑伦哈将之缺。黄天化补张桂芳之缺;魔家四将之缺由祟黑虎等上;又有其中有焰中仙罗宣脱厄未死,火部正神职位由太乙真人担任;申公豹未死。分水将军职位由鲁雄上,空出水部正神职位由哪吒挂职;金灵圣母未死。北极紫气之尊永坐坎宫斗母正神由龙吉公主担任,红鸾星之缺由玉石琵琶精补上。赵公明未死,但财部正神早由萧升、曹宝挂职负责多年。
胡卢门下六耳猕猴知事则是了本该是柏鉴的神位,挂了三界领八部三百六十五清福正神一职,听调不宣。由于受胡卢的影响和镇元大仙的介入,封神一役中的死伤略少于原书,神位最终未能尽满。九尾狐狸精和九头雒鸡精忙碌一场,非但不曾犯下大恶,反而甚有贤名。女娲娘娘自然不会怪罪她等,亦在肉身成圣之列,却也难得。
阐教门下只有杨戬一人肉身成圣;至于申公豹,作为封神的候选人。并未上榜,日后与姜尚一样,入了仙道,另有成就。
162回 镇元仙立教讲道 胡道人隐居收“徒”
大乱之后,人心思安,正逢周朝新立.武王贤德.又有姜尚、申公豹等一班干臣辅佐,政明人和,一时大治;如是,那武王姬,倒也称得上是一代明君英主。奈何时过近迁,当年老子用来作为人皇之基的那一道鸿蒙紫气,日渐稀薄。奈何运数不济,封神开启之时,文王姬昌健在;封神结束之时,伯邑考跃居天庭六御之一,此二者委实分去了不少的功德气运,尽管武王姬功绩卓然,奈何平定商纣之后,仅两年就逝去,最终仍旧未能成就人皇之圣位。
武王即去,姜尚和申公豹滞留年久。归心日盛;奈何成王姬诵年幼。又拖了数年,方得回归。申公豹自入凡尘以来,时运不济,处处受制于姜尚,低了一等,苦闷难解。然而,申公豹深感愧对师门倚重之余,缕败缕战,斗志昂抑,大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之意。并不曾什么“即生豹,何生尚~,可谓尽力竭力。
岂意凡间事了,才回教中,申公豹就愕然现,情况大变,今非昔比。非止列位师兄不再亲近,就连元始天尊也变得不大待见自己,仅有黄龙真人依然如故。申公豹忧愁难解,伤心不已,但也不曾怪罪旁人。只道过错在己,叫师门失望在先。于是很有自觉地闭门不出,苦修勤炼,以待积厚而。
忽一日,江湖谣言,镇元大仙准备开坛讲道,凡有缘者皆可去。申公豹和姜尚敌对多年,暗生惺惺相惜之意,又逢已身不受元始天尊待见。良久未能问疑解惑;忽闻此讯,申公豹认为机会难得,一来圣人讲道。万年不遇,或者竟有所悟;二来顺便瞻仰尊者之容,究竟何样人物才能教出姜尚这样才略过人、智谋无双的学生来。
于是,申公豹暂离洞府,径往万寿山而来。至五庄观,申公豹方知。原来此一回镇元大仙开坛讲道。乃是创教立的先奏,欲从听道者从择根行深厚之人,收入门墙。申公豹闻事思情,不觉思及当年元始天尊对自己的苦心教诲,万般倚重。一时心中怆然,暗暗立誓,人与我滴水之恩,我当涌泉相报。
镇元大仙乃何人?地仙之祖,混元圣人,于是地仙皆来贺。又有三清、女娲、西方二圣、胡卢、祖龙等前来观礼,亦有其它隐世大神通者。因镇元大仙未有鸿蒙紫气亦能成道,只为那一丝证道机缘,居然自降身份,竟求入门。
不提诸般人情来往,单表镇元大仙讲道,先云:“来者皆是道家一脉。皆通道家之妙法,如今道家三分,以太清圣人、元始圣人和通天教主为尊。贫道运数不够,未能拜入道祖门下,不敢以称‘道’;之前侥幸证得混元,不敢忘昔日修行之苦。欲立一教,教化天下;静坐九年。因‘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之,乃曰:名。”
又云:“道祖鸿钧开坛,每讲千年;贫道不如,只讲五百。”然后开始讲道:“……至大无外,谓之大一;至无内,谓之……日方中方睨,物方生方死。天与地卑,山与泽平……泛爱万物,天地一体。”如是等等,皆乾坤之道,阴阳变化之理;若以现代观来看,很有些辨证法的味道。
各人根行不同,领悟亦不相同。五百年后,与会有突出者四仙,镇元大仙皆收录门下,分别为:邓析、惠施、公孙龙、桓团。申公豹乃是有心之人,根基坚实,自然领悟颇多。收获非;不但旧疑皆解,道行亦是大进。
奈何镇元大仙停讲,申公豹又无叛教之心,只好依依不舍地离去,自回洞府。
一日,黄龙真人来访;申公豹大喜,盛情款待之余,各叙离别之情。兴奋地道:“师兄,日前镇元圣人慈悲,开坛讲道,贫道在万寿山听讲多时,大有所悟,只待苦修几年。必叫掌教老师和列位师兄刮目相看。”
黄龙真人亦替申公钓高兴,接道:“恭喜申师弟道行精进!不过你我交牟,贫道不得不提醒你,免的你届时失望伤心。掌教老师门户之见甚重,即使你修为大涨,亦不可轻露。否则一旦让掌教老师得知你修行他人之法,势必震怒雷霆,对你更加不满,若是严重,不定会重罚于你,毁去你的修为。,.
申公豹岂不知黄龙真人之意?迟疑道,“这——”
黄龙真人与申公豹同病相怜。早知其心思,推心置腹地道,“申师弟,贫道知道自从封神结束,心中闷闷,一心想证明给掌教老师看,贫道何尝不是如此?实不相瞒.文殊师兄等入释之前,准提圣人亦曾暗示过贫道,奈何当时贫道只想在封神一战中好好表现,以求吸引掌教老师的注意。
事实却是你我二人未曾习得高深法决,掌教老师又不待见咱们,偶有所悟,亦有诸多疑问,得不到指,进境甚慢,差距越来越大。掌教老师眼中只有大功,不见苦劳,你我何来机会证明自己?可惜贫道悟的太晚,悔之不及,即使现在想及释教。亦不可得。申师弟,听为兄一句话,莫要再苦费心力啦!若有机会,还是早投他教为好;若无机会。就不要轻易修炼他教道法,免得招来杀身之祸。”
听罢黄龙真人这一番经验之谈。申公豹顿生茫然无措之感;却听黄龙真人又道:“申师弟,贫道知道你一时难以接受,言尽于此,师弟你自己考虑,希望你能早作打算,免蹈贫道复辙。”待黄龙真人离去,申公豹寻思良久,不得不承认黄龙真人的在理;只是叛教之人难以被人不受接受,天下之大,能往何处?
申公豹心中苦涩,连日来闷闷不乐,于是生了游历之心。初入凡尘。忽闻姜尚著书立,《六韬》问世;凭申公豹的智计,一眼就看出这是镇元大仙乘热打铁,意在扩大“名教”的影响力。有鉴于此,申公豹心生一念,暗思:“倘若贫道亦著一书,压过姜尚,岂非大功一件?或能叫掌教老师回心转意。”
然而,想着容易,做起来却难。申公豹一时无计,遂一面游历,一面研究世传之,以求突破。一日至楚地,忽遇截教门人乌云仙;阐截两教有隙,但掌教老师已然和解,门下相见亦不必箭张弩拔。那申公豹八面玲珑,仅三言两语,就和乌云仙达成谅解,乃问:“道兄不在山中静修,入得红尘来,却欲何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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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云仙性情与通天教主相类。亦不隐瞒,叹道:“如今时候不早。诸家学兴起之机将至,前者姜尚著《六韬》,正是此理。吾教若要复兴,焉能不入世立?奈何。封神一战,吾教损失惨重,还落了个逆天而行的名声。若要入世,自然须得相随于封神中胜者之后。恰好胡卢老师在封神之战中出力保全了吾教,于贫道亦有活命之恩。今闻胡卢老师隐居鬼谷,化名鬼谷子,吾师有意把人情还了,乃命贫道前往参谒,执弟子礼,侍奉三百年。”
申公豹闻言大喜,暗思:“胡卢老师声名显赫,智计绝伦,天下无人出其左右,贫道若能得其准许。侍奉前后,必有所得。”乃道:“素仰胡卢老师之命,恨不能得见,如今道兄欲往鬼谷,正合吾意,不知道兄可否代为引见?”
乌云仙不知申公豹打算,只笑道:“不过举手之劳,又有何难?胡卢老师甚是和善,必然不会见怪。”于是二人同行,共往鬼谷;至谷中。见礼坐下,明来意。胡卢颔接道:“且在谷中住下,不论你等如何来,贫道终归担了师长之名。虽不能因此传授尔等秘法道术,但也会尽到为人师者的义务。若有疑问。不限种类,皆可来问。”
二人谢恩告退,随柏鉴至临时住处;柏鉴道:“谷中清苦,不似两位道友教中仙境,还望担待一二。”乌云仙和申公豹皆道:“无妨。”柏鉴又道:“想必两位道友亦知,此次受命而来,不过是走个过场,众人皆须有一化名,以供平日称谓。如今贫道自名孙宾,名字两位道友可曾想好?”乌云仙道:“以后道兄可称贫道庞绢。”申公豹则道:“可称贫道申不害。”
过了一月,又有一道人入谷,非是旁人,乃是原阐教副教尊燃灯道人。燃灯道人此来,乃是奉了西方二圣之命,不得不来。那西方二圣早先以为自家实力大增,冒着胡卢心生不满的危险,将燃灯道人渡至西方。岂意天外一战,叫西方二圣大吃一惊;又因多宝化胡一事,问计于胡卢。随后西方二圣商议良久。终于想出个馊主意,把燃灯道人派来。
你燃灯道人不是很厉害么?你胡卢道人不是因此不满么?好,我把燃灯派过来,令他执弟子礼,侍奉于你胡卢道人左右。你胡卢道人有了老师的名份,只要不搞出人命来,还不是想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名正言顺!
163回 胡卢授“徒”讲纵横 燃灯巧言藏祸心
胡卢隐居鬼谷,只是遵从诸圣约定,为诸家学的兴起**:至于化名鬼谷子更非其本意,只是世人因谷名而名之。不过,胡卢即已被称作鬼谷子,却也随了他的心意,叫他定下了心念。日前与镇元大仙论,欲待下量劫时西征释教;大义之名,胡卢并不顾忌。他是感到悲哀,今日之神州何等之兴,大神通者何等之众,谁知来日神州之祸?
悲哀的同时,胡卢亦有惑,昔日的现实之心,现今的神话之境,究意是类似,还是一脉相承?倘若仅只类似,那历史的脚印何以如此坚实而执着?倘若是一脉相承,那包括自己在内的万千大神通者又将何往?
胡卢记得前世有一句话,似乎是路易十四的名言,大约,我只求眼前,哪管他死后洪水滔天?然而,胡卢并不知道自己的死期,前世还可岁难过百,现在呢?现在胡卢总觉得应该做什么。洪荒一体大同,胡卢原本没觉得不妥,但是西方教的兴起,和镇元大仙的态度。忽然叫胡卢意识到,纷争之日不远矣!
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争,古今亦然。唯一的不同,乃是镇元大仙和三清把西方教当作外人,很有些自己爱怎么争是自己的事情,外人亦来争,那就过份了。至于为什么西方教是外人,在这个洪荒一体大同的神话世界里,胡卢亦无法理解。不过,无法理解,并不等于胡卢会坐视;胡卢的心思很简单,既然以镇元大仙为友,帮得一次,也就帮得两次。
正因此念,胡卢认为有必要将国家和民族的概念,清楚分明的提出来。并让神州之民,清楚明白地认识到。尽管胡卢知道,似镇元大仙这样的大神通者,或者绝大多数修道之人,其实并不在意什么国家和民族。然而,胡卢毕竟有他自己的世界观,非但要明确国家和民族这一概念,还要让世人意识到国家之争和民族之争的残酷性。
具体该怎么做呢?胡卢并不清楚,前世的他,仅仅是一个科研工作者。一副身心全放在了科学技术上,曾经受过的思想教育、政治教育。只成就了一颗为国争光和为民族争光的心。其它的,更多是一种混沌之态。幸好,鬼谷子之名,提醒了胡卢,自己想要做的,不正与那纵横之术类似吗?于是,胡卢一不做二不休,亦不管是否有背于自己平时的为人,忽然和柏鉴、乌云仙等大谈国家、民族和纵横之术。
唯一不爽的地方,就是燃灯道人忽然来了,而且还要执弟子之礼,侍奉自己三百年。胡卢和燃灯道人敌对多年,尽管非他本意,甚至无法理解燃灯道人究竟是怎么想的;但敌对终归是敌对,再怎么胸怀广阔,不把对方放在眼中,见了本人。心中总是不爽利。幸好,燃灯道人的化名叫作苏秦,稍稍让胡卢安慰了些,暗想:“就算将来能做六国之相,终归难脱身灭之厄,不过是一个失败者罢了。”
至于申公钓,现在叫申不害,胡卢倒没什么恶感,甚至稍稍有同情;并隐约觉得申不害在前世的记忆里亦是个名人,究竟红到什么程度。可就不怎么了然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申不害绝不可能是鬼谷子的弟子。胡卢只能安慰自己,贫道都做了鬼谷子,人家申公豹自然做的申不害,弟子不弟子有必要细究么?但是,苏秦有了,张仪又在哪里?
胡卢瞅着燃灯道人不顺眼,燃灯道人低人一等,更觉得不自在。不过,燃灯毕意是燃灯,忍辱负重不在话下;只看表面,倒是很有些师徒相得的模样。日子一天一天地过着,燃灯一天一天地忍着,胡卢亦是有的没的胡乱讲些纵横之术的概念。
初时,燃灯道人不怎么在意。难道葫芦道人会当着自己的面儿,讲述玄道**么?不过是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头,燃灯道人抱着可有可无的态度,估且一听,以免被胡卢抓到自己的把柄,借机难。谁知听着听着,燃灯道在开始流冷汗了,心中嘀咕:“世人皆道葫芦道人和善,谁知其人厚黑至此。怪不的贫道算计不了葫芦道人,不是贫道计谋不够好,而是贫道错估了葫芦道人的脾性。脸皮不够厚!心不够黑呐!”
什么叫高人?这才叫高人!燃灯道人听着那叫个激动,很有些“朝闻道,夕可死”的意思,尽管仍然敌视胡卢,但却因此对胡卢生出一儿敬佩之情。心中一个劲儿地感慨:“相见恨晚哪!贫道要是早知你葫芦道人厚黑至此,定要交你这个朋友,奈何已成月缺难全之势,贫道便是与你惺惺相惜,亦不得不痛下杀手了。不过葫芦道人心计如此之深.又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地道出这等厚黑之,贫道却须心谨慎,非是万无一失,再不能轻举妄动。”
胡卢可不知燃灯道人的心理变化。只是按着记忆和自己的理解,日复一日不停地讲述国家之法、民族之定义和纵横之术、外交之策,并辅以军事、经济、民生、文化、数术等等诸般学,或一二并用,或三四共举,指出国家和民族之争。非只单纯的追求胜负,而是一个极其庞大复杂的综合课题。
听件诸人中,柏鉴乃是胡卢的亲传弟子之一,对胡卢了解至深。
原本还有些奇怪老师的行为反常,所讲理论实在有背于仁义德行。随着课程进展,柏鉴渐渐忽然省悟:“记得老师曾言,兵事分战略、战术两种。战略是大方向,明确目的性;战术是具体方案,须有可执行性。刻下老师所讲,不正是站在那战略高度么?”
除去柏鉴,所得最多的要属申公豹,他本就怀着一颗虔诚的心,又不似燃灯那般先是处处碍防,后又过分执着于厚黑,自然领悟至深。申公豹自觉大有收获之余,不觉感叹道:“胡卢老师无愧于三界第一智者之称,真个盛名之下无虚士。非此术不可称纵横,非此术不能纵横于世间也!贫道有幸,竟得以侍奉于前,当浮人生一大白。”
三百年时光,转瞬即过;一日,燃灯道人忽然来寻乌云仙,话了些家常,然后问道:“乌云道友,你我二人在此逗留三百年,不知道友可有所得?”
那乌云仙应师命而来,因怀感恩之心,对胡卢非常尊敬,做事亦十分用心,但是精力却放在了修行上,平日听讲并不是很用心。忽闻燃灯道人之问,乌云仙也不细想,就道:“胡卢老师待人至诚,贫道但有所问,无有不言,三百年来虽不曾传授玄法秘术,贫道亦大有长进。”
燃灯道人怔了怔,亦不破乌云仙所答,非是自己所问,复又问:“未知道友离谷之后,将欲何往?”
乌云仙据实而言,道:“当然是先回教中复命,然后游历天下,择机立传世,以兴道统。”
燃灯道人紧追不舍,问道:“即要立,胡卢老师所讲甚杂,未知道友准备从何入手,欲立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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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云仙还真不曾细想过,迟疑了一下,尴尬的道:“贫道粗通兵事。理当入世为将……不知道兄有何高论?”
燃灯道人笑的很开心,道:“看来道友早有打算,倒是贫道之前有些唐突了,只是贫道另有一事欲请教道友。不知道友认为:就兵事而言,究意道友强?还是柏鉴强?”
乌云仙答道:“柏鉴道兄混迹军中多年,自然强于贫道。”
燃灯道人叹道:“原来道友早知此理,即是如此,道友好自为之,贫道亦不必多言”
乌云仙不知燃灯道人何意,心:“有你这样话没头没尾的么?追问了贫道半天,贫道一一回答。你却忽然不了,什么意思嘛!”不悦地道:“贫道喜欢爽快人,道兄何意,尽可直言。”
燃灯道人面露迟疑之色,很是为难了半天,然后一咬牙,叹道,“道友以诚待我,贫道自当以诚待道友,即使言语不当,亦顾不得了。道友亦知,吾等入世立,只是手段,最终的目的乃是传下道统,助自家教派兴起。欲传道统,重名声;名盛方能叫世人趋之若骛,道统乃兴;名不盛世人则不闻不问,道统何来兴起?即是如此,道友却自认兵事不如柏鉴,来日入世,名声必然亦不如柏鉴,这后果嘛……不过道友亦不必担心,毕意胡卢老师并非立教,想来也没有和贵教相争的心思,只要令师出面打个照呼即可。”
尽管燃灯道人临未忽然转了个弯儿。但其言外之意却是分明的很,乌云仙焉能不悟?迟疑道:“胡卢老师曾有恩于贫道,贫道怎么可以设计其弟子?”
燃灯道人却如吓了一跳似的,忙道:“道友慎言,莫要曲解了贫道的话语。”然后语锋一转,道:“不过道友一心为贵教大业所想,贫道亦能理解。何况道友不辞劳苦亲来谷中,执弟子之礼,侍奉三百年。不论有什么恩情,也都还上了。再当年之事,大家不可适逢其会,道友受了个顺水人情罢了。不管道友欲待何为,皆在情理之中;只是贫道还有他事,道友之事,不必再入贫道之耳。”
164回 齐入世百家兴起 意不成天尊迁怒
且周室天下八百年,已是乱相初现之时,有三大风云人物神奇斗智,分别为鬼谷子、老子、管仲。管仲何人?乃姜尚化名。老子无为。著《道德经》,万民敬仰;管仲治世,才华横溢,闻达于诸候;于是人、名两教名声大噪,道传天下。胡卢隐世,虽未立教,亦不弱于两教,有门人五百众,出类拔萃者甚多,天下侧目。
一日,柏鉴出谷行走,忽闻姜尚有《六韬》传世,又化管仲,几乎与老师胡卢齐名,心中愤然,乃回谷中,向胡卢请辞,道:“姜尚有何能为,敢于老师并行于世?况其兵法,皆乃老师所授,何时成了他自己之物?弟子愿著一书,记老师智计言行正名,望请恩准。”胡卢自愧于盗版在先,倒不怎么在意,乃道:“镇元大仙与吾情同兄弟,不必太过计较。汝若有心著书,亦不必假为师之名,何去何从,自行决定。”柏鉴认错退下,仍不忿姜尚竟称“兵祖”,于是出鬼谷入红尘,化名孙武,辅佐吴王阖闾,著《兵法》十三篇,传于世间。
与此同时,元始天尊伤愈,方知自己已经迟了一步,没奈何乃生一计,唤来云中子,嘱道:“吾教先手已失,你即刻下山,先问学于你太清师伯,借此名周游天下,立著书,传扬吾教理念,不可落于人后。”于是云中子至鲁地,化名孔丘,执弟子礼求学于老子,然后出奔。行走于诸候,收弟子七十二,门人不计其数,立儒学,修《春秋》,闻达于天下。
美中不足的是云中子性善喜静。偶入凡尘,已是极限,无心治世,亦无治世之经验;又有名、截两教。乃至胡卢门下暗中使坏,因此孔丘一生奔波展转,难容于诸候,在政事上几乎没什么建树。及至云中子归山,元始天尊心中不喜,又唤广成子来,嘱道:“云中子办事不力。未能达成吾愿;汝且下山,勿要蹈云中子复辙。”
其时天下大乱,各国争雄,周室名存实亡,乌云仙亦向胡卢请辞,回归碧游宫复命,然后用化名庞涓,入魏为将,称雄一时。柏鉴著书早毕,闻庞涓之名大喜,于来至魏国拜方乌云仙。见礼坐下,话多时。乌云仙方知《兵法》十三篇乃是柏鉴所著,又闻柏鉴欲用化名孙、膑。与自己同佐魏国,不觉忆及当日燃灯之言,恐其后来居上,乃生恶念。
当时众仙群修化名入世,尽皆收敛法力,托胎凡体,轻易不愿违抗王命,暴露真身。兼之柏鉴心愿未了。不肯轻易放弃,脱身而去,终被乌云仙所算,计砍双膝。即便如此,柏鉴仍不肯舍却孙膑这具化身。装疯忍辱多年,方才得机被齐国救去。最终因果循环,凭借桂陵一战,柏鉴乃斩乌云仙托胎之人庞涓,为自己正名,又著《孙膑兵法》,得愿所偿。
且镇元大仙闻知广成子入世,亦不甘示弱,令邓析、惠施、公孔龙、桓团等一齐下山,传扬名教理念。胡卢为了配合镇元大仙,乃遣莫言化名墨翟,又遣赤屁马猴明理化名邹衍,整合墨家、阴阳家,然后与名家辩学,扩大影响力。
有道是:“有心栽花花不成,无意插柳柳成荫。”胡卢本是好意。岂料辩学之时,惠施等年轻气盛。逼迫太急,以至于惹恼了莫言、明理。于是墨家和阴阳家据理力争,惠施等终归修为有限,经验不足。非是对手。若非胡卢有言在先。墨家和阴阳家口下留德,惠施等险险被冠以“诡辩”之名,失了大道之真。
另一面,广成子入世,化名孟子,吸取云中子的教训,积极游诸候,以求在政事上有所建树。广成子曾为帝师,为了得到诸候的认可。结合上古时的经验,提出了民本思想和仁政学。可惜的是其时已至战国,战争才是主旋律,以至孟子周游一生,终没能在一国久存,结果与孔子没什么区别,只能将大量的精力花在学建立上。
元始天尊大失所望,决意亲自出马,分明是:天尊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元始天尊化名荀子,仍是儒家一脉,但其观大异于旁人,提出了“人性本恶”之。为什么呢?元始天尊啦:“人生来就是坏心眼子,你看葫芦道人,妄称贤者;你看镇元大仙,枉为圣人;否则,怎么会纵容弟子门人打压吾教?若非如此。孔孟之贤,怎么会不容于诸候?”
通天教主听庞涓被斩,寻思:“乌云仙不知轻重,化名庞涓,好不容易有了儿成就,非要和别人放对,一儿也不识眼色,这不是找抽嘛!虽死的只是化名的身份,但本教大业怎么办?”正巧元始天尊亲自出马.通天教主一想:“贫道可不似元始天尊那么没品,干脆借此机会派赵公明下山吧。顺便给元始天尊个面子。”于是唤来赵公明,令其化名韩非,拜入荀子门下,然后立,复兴本教。
胡卢同样听了元始天尊的情况。暗想人家元始天尊都亲自出马了。贫道又没立教,实在不必和他一般见识,索性卖元始天尊个面子,省得元始天尊借机生事,没完没了。遂将仓颉唤来,道:“为师有意令你化名出山,拜在元始天尊门下。可有异意?”仓颉老大不愿,为难道:“弟子实在有些走不开,最近有意立一新学,专事记录王者大事、民间风俗,不若从门中择一聪惠得力之人,完此任务,可行?”胡卢问道:“未知你欲派何人?”仓颉答道,“门中有一弟子,唤作李斯。可担此任。”胡卢心中一惊。乃道:“此天作之合。”
待仓颉退下,胡卢却有些郁闷了,要化名鬼谷子这些年,委实收了不少名人,如:苏秦、庞涓、商秧、李斯、毛遂、徐福、甘茂、司马错、乐毅、范睢、蔡泽、邸食其、剻通、黄石、李牧、魏僚等。这些人那一个不是名留青史?不知何故,亦入鬼谷求学。胡卢理当满足,奈何时至今日,眼看乱局至烈,已是胜负分晓之时,如今连李斯都出现了。张仪其人却仍不见踪影。
至于镇元大仙,自家全力展还来不急呢,哪有闲功夫搭理元始天尊?眼看着除了姜尚之外,其他弟子邓析、惠施、公孙龙、桓团等皆是嘴上没毛,办事不牢,成不了大气候;镇元大仙没奈何,只得来请教胡卢。胡卢闻,接道:“兄长门下尚有度厄未出,实在不行,清风、明月皆可入世,只要看中机会,谋划得当,定能得愿所偿。”
镇元大仙心中苦笑,寻思:“贫道要是有辙,还有来问贤弟你么?”然而,这话可不能明,只道:“来容易,做来却难;他三个并无为政将兵经验,平时又甚少在凡间行走,即使入世,所为亦有限。何况如今诸候纷扰,偏偏又实力相当。乱得不成样子,全然不似过去那般。泾渭分明,想要下注,亦无从入手。有时候,贫道甚至疑心是不是杀劫又至,这人世间可从来不曾这样乱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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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卢倒是清楚的很,将来定是秦国一统天下,只是觉得没有必要,才不曾刻意布局。他却不知,一个“没有必要”,一个“不曾刻意”,给别人造成了多大的困扰。忽闻镇元大仙之言,胡卢奇道:“以兄长神通,难道还推算不出何国占优?”
镇元大仙面露尴尬,接道:“倘只推算个人,自然不在话下。至于国运,全凭道祖心意;若是太平时,自然无妨,一则是没必要掩饰天机,再则亦是对吾等的警告,不可随意祸乱天下。如今战乱大起。道祖鸿鸿岂容吾等随意推算?至于之前,一则是泾渭分明,一则是人族气数未盛。眼下却不比从前,人族气运大盛,道祖又有意令吾等逐渐退出凡世,骤然逢此乱局,只凭看气望运之术,焉能尽知其情?”
胡卢听罢,方知自己步入了一个误区,以为推算之术无所不能,若是果真如此,那许多大神通者又岂会陨落?念及此处,乃道:“即是如此,贫道亦无良方,仅有一计供道兄参考。可令度厄入世,化名吕不韦,不立,不任官,一意经商,暗积钱粮。择机帮助各国质子,先嫌了人情再;一旦他日质子回归本国,竟承大统。凭此人情,想来入仕甚易;凭那钱粮,兴国养兵皆不在话下。此乃‘奇货可居’之计。不知道兄意下如何?”
镇元大仙闻言大喜,虽知胡卢话未尽,但也不再多问,只赞道:“此计大妙,正是进可攻退可守,不论花落谁家,皆能占得先手。”遂谢过胡卢,复回五庄观不提。
另一边,元始天尊收了韩非、李斯两个弟子,全了颜面,亦不再闲言碎语;继而专心学政事,先后两次入仕于齐,三次被推为祭酒;两次入仕于楚,担任兰陵令;亦曾入仁于赵,拜为上卿。但总体而言。最终未能担任一国之相;比起云中子和广成子亦强不到哪里去。这本来就让元始天尊觉得很没面子,偏偏听申公豹无令而奉胡卢为师。又化名申不害,时任韩国之相,称雄一时;元始天尊如何不怒?
165回 君不正臣投外国 父不正子奔他乡
严格来.申公豹求学于鬼谷,和乌云仙是有区别的:一个执后辈之礼,一个执弟子之礼,即使大家均用化名,申不害亦不能算是鬼谷子的弟子。简单地,申不害与鬼谷子有学艺、授业之实,而无师徒之名。这一,胡卢是知道的,但却不曾在意,对申公豹一视同仁,亦不强求;因此,申公豹格外感激。进而认为胡卢果然不负盛名。
出谷之后,化名为申不害的申公豹,亦不曾借用鬼谷子的名头,宣扬的更非胡卢的理念,而是结合胡卢的思想方法,将阐教的学加以改造。提出了以“术”、“法”、“势”、“名”等观为基础,总体上比较偏向“法家”的大杂烩。
申不害:“君之所以尊者。令也。令之不行,是无君也,故明君慎之。”“权势”是君主的本钱;令是权力的表现,是一种由上而下的“势”能。为了确保“势”,令出须有“名”,大约是名正言顺之意;令出须讲“法”,大约是讲究策略,不能单凭喜好,需要兼顾多种因素的影响;对此,申不害曾:“君必有明法正义,若悬权衡以秤轻重。”令行须按“术”,大约是在执行法的前提下使用的,乃是一种帝王心术,并不对外公开;对此。申不害又:“君如身,臣如手。”
综上所述,申不害的学在当时很有市场,不然他也不会成为一国之相。化名申不害的申公豹,即得盛名权势,宣扬传授的却是阐教道统。终归申公豹受了镇元大仙。尤其是胡卢的影响,兼之未得本教真髓,宣扬过程中难免加上自己的理解,乃至最终传授的阐教道统有所差别。
尽管申公豹自认为问心无愧。奈何元始天尊不这么认为;倘若换个时候,或者元始天尊会理解申公钓的用意,即使心中不悦,至多不过斥责申公豹几句,但在内心却是欢喜的。这就如同镇元大仙遣姜尚入世,身化管仲一般,虽然在行事过程中使用乃至无意宣扬了多家学,但其最终目的却是振兴名教。
只能造化弄人,元始天尊亲自入世,化名荀子,竟然被一个“仰慕他教”的弟子给比下去了。为什么门下会“仰慕他教”?为什么做老师的竟然比不过自己“仰慕他教”的弟子?是你元始天尊无才?还是任人唯亲,卸磨杀驴,不能善待有功的门徒?虽然尚无多事之人对此什么,但是无论如何均不会涨元始天尊的面子。
元始天尊很生气,原本有意重罚申公豹,却有不得不心存顾忌。罚申公豹易,堵天下之口难;不论申公妁的行为属于什么性质,总是有功于阐教。一旦重罚,即使申公豹无令而行在先,传扬出去,亦显得元始天尊没有容人之量。尽管修行他教道法在任何时候都是一种违忌,但各教间的交流却是正常行为,不能禁止的。否则就是歧视他教,容易引起他教不满,进而引孤立、敌视等行为。
因此,元始天尊最终能做的,不过是将申公豹斥责一番,然后:“以后不可擅自行动。”申公豹是何样人,或者道行修为和元始天尊比都没法比,在人情世故上却未必比元始天尊差了半儿,甚会查言观色。又有黄龙真人劝在先,稍一思索,就已猜出大祸临头,元始天尊这是要坐等时机,准备秋后再算帐。
申公豹一对心灰意冷,伤心至极,忽生了无生趣之感。自归洞府未几,有黄龙真人来访,问及申公豹面见元始天尊经过;申公豹不欲使黄龙真人担心,只是简略一,并未提及自己的猜测。半晌,黄龙真人叹道:“幸好你听贫道之言。未曾修行镇元大仙的法门,否则以老师的心性,此次你凶多吉少。”
待到黄龙真人离去,申公豹的心情已经平静下来,暗思出路,心道:“你元始天尊不仁,莫怪贫道不义;何况当初你收贫道入门,亦是另有图谋,意在封神。只是天算不如人算,未得得愿所偿。即使你把责任推到贫道身上,贫道亦不曾生了叛教之心;蝼蚁尚且贪生,如今贫道却顾不得许多了。”
即要自谋出路,申公豹少不的要思索一下,能投何方,何人能护得自己周全。最终,申公豹很是沮丧的现,若无机遇,仅凭自荐,有能力保全自己的几位圣人,皆没有理由收录自己。无奈之余,申公豹只得安慰自己:“且出游历,广结善缘,将来或有可用之处。
如是,申公豹再次周游天下。现当世之风云人物,非是别个,正是化名苏秦的燃灯道人,竟然身怀六国之相印。稍一打听,方知办秦能有如此成就,全凭胡卢曾经讲授的“纵横之术”,于是申公豹忽然想起一件事来。
当日,申公豹向胡卢请辞;胡卢头应许之余,道:“离谷之时。可来见吾,吾有几句话要与你听。”次日相见,胡卢问道:“三百年来,汝可有所得?”申公豹接道:“弟子愚顿,未能尽吾老师之学,却也收获非。”胡卢了头,忽然问道:“汝以为,世之学问,关键在何处?”申公豹思索良久,无有答案,惭愧地道,“还请老师指教。”胡卢又问:“汝以为,吾之学问如何,可以纵横之术为例。”
申公豹面露虔诚,正色道,“想常人之未想,能常人之未能,弟子不如也!”胡卢失笑道:“吾非为听你赞誉。”然后把手一划,作一“数轴”,以手相指,又问,“此为纵、此为横,构成一平面,汝以为。此学如何?”申公豹亦曾听胡卢讲过数术方面的知识,虽然未能精通。却也识得“数轴”之用,当下据实而言:“堪称巧妙,奇术也。”
胡卢叹了口气,忽道:“若以修炼论,汝之资质不算上佳;若以杂学论,汝最为聪惠;这就如同力大者与灵巧者。如今,汝却令贫道失望了。不能想前人之未想,学识再高,亦不过原地踏步,甚至倒退。”罢,把手一划,又添一条“数轴”,非纵非横,不伦不类,然后转身离去,独留申公豹一人,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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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横之极,不过一个平面;只有再添一轴,方成一个空间。申公豹明悟此理,本该欢喜,却又若有所失,暗道:“若是贫道自行想出此。未知胡卢老师会如何?”不过,当时申公豹一意立功传道,以便引起元始天尊的注意,再次重视自己。并未把此事一直放在心上。
如今忆及此事,申公豹一眼就现,燃灯道人在获得世大成功的同时。亦存在巨大的隐患。合纵之术能得到六国的肯,除了燃灯道人本身的能力和口才,最关键的是秦国日渐强盛,让六国感到了威胁,有合纵的需要。秦国为什么强?无非是拥三关之险,虎视中原纷争,收渔翁之利;进可攻,退可守。既然六国可以合纵,秦国亦可连横;合纵之策最大的破绽就在于六国不能同心,仅能自保有余,无法一举杀来秦国,迟早要分崩离析,如今之势不过是芶延残喘罢了。秦国却因为先天上的优势,无须顾忌此。只须坏了六国合纵即可,连横之术能不能贯彻到底并不重要。
因此,申公豹可以断言,若无意外,将来得天下者,必是秦国。不过,申公豹自保不暇,口前并无赚此功业的想法,只是想:“若以此功做为投名状,不知可有教派愿意收留贫道,以保平安?”即生此念。申公钓不觉思索其可行性,寻思:“贫道看得出,胡卢老师没有看不出来的道理;若无胡卢老师的肯,贸然行事,只怕得不偿失。”
于是,申公豹为掩行迹,亦为日后作准备,遂托一凡胎,化名张仪。再赴鬼谷。至谷中,申公豹报上化名,入见胡卢,拜在阶下。胡卢骤闻张仪来求学,心中大喜,亦不曾细查,未等张仪话,自顾先道:“你终于来了,贫道候你多时矣。”
申公豹闻言大惊,同时大喜,怀着激动地心情,赌咒道:“承蒙胡卢老师另眼相看,弟子申公豹敢不效死?自今日起,再无阐教之申公豹。只有胡卢老师的门下张仪。”胡卢一听,立时就觉得有些不对味儿。把慧眼一看,这不是申公豹么?做了申不害还不够,怎么又变成张仪了?变成张仪倒也罢了,何出此言?胡卢很是尴尬,但却不能问:“你怎么又来了?”只好故做姿态,淡然道:“天数如此,汝有何意。竟可直言。”
待申公豹把事情经过了一遍,胡卢方知申公豹的最终来意,本不愿再次得罪元始天尊,奈何失言在先,不能不认;胡卢本身又对申公豹的经历充满同情,唏吁之余,叹道:“即是如此,汝可为贫道第七位亲传弟子,元始天尊若有异意。自有贫道一并接下。”
166回 妙中妙了却因果 玄中玄终证混元 (上)
张仪并不清楚胡卢经历了怎样的心路历程.亦不清楚由仅是一个不足为外人道的阴差阳错。只道胡卢果然有神鬼之能,莫测之机。心腹大患即去,张仪有的只是感激;先天上的仰视,张仪有的只是尊敬。就如迷信者,会被算卦先生莫棱两可的话轻易忽悠一般;关心则乱,当局者迷,不外如是。
怀着一颗感恩的心,张仪遂提“连横佐秦”之议;胡卢闻,心情很有些复杂,不过并不打算阻止张仪的行动,只是道:“苏秦集六国之力攻秦,汝却欲仗秦国之势破纵。虽历史会证明汝之策略的正确性。但苏秦乃是燃灯所化,法力高强,远胜于你。倘若翻脸,汝有性命之危;吾有宝物两件,道法一篇。助你护身破敌,增长修为。”
张仪谢恩接宝,只见:两件宝物一印一剑,印上刻五方天帝形貌。名曰崆峒;剑身一面刻日月星辰。一面刻山川草木,刮柄一面书农耕畜养之术,一面书四海一统之策。名曰轩辕。道法名曰《本经阴符七术》,分别是盛神法五龙、养志法灵龟、实意法腾蛇、分威法伏熊、散势法鸷鸟、转圆法猛兽、损兑法灵蓍、持驱天之正、中经趋之势。
“弟子必不负老师厚望。”张仪言罢退下,不觉泪流满襟。两件宝物皆是人族圣器,张仪自知非是自己可以长期持有之物,将来事成,定要上交,且不去他。那一篇道法却是实打实的好处,只凭粗略一览。张仪就知必是高深之法,看分类似乎于素有盛名的《天地玄功》有着不清道不明的联系。
其实《本经阴符七术》乃是胡卢集己身及其门下道法之大成,以《天地玄功》为基,文字神通为法、乾坤阴阳为理,技近于道为用,综合编著的道法书籍。起初仅是胡卢觉得《天地玄功》有缺憾,一方面是并非所有修道之人皆长于近战,一方面则是历次天地大劫导致了诸多神兽的灭绝,《天地玄功》中的变化之道缺少借鉴,难免失真,不如剑走偏锋,舍其形而取其神,去其表而专其用。但在编撰的过程中,为求尽善尽美,渐渐违了初衷,添加涉及了太多的其它法门,最终成书之时,已经不限于天地玄功,含金量亦远胜于天地玄功。
且张仪出鬼谷,由赵国西入秦。初为客卿,专司筹当谋略攻伐之事。次年,秦国改制,张仪迁任相国,位居百官之,参预军政要务及外交活动。在张仪的谋划之下。纵横之术初显锋芒,迫使韩、魏太子来秦朝拜,并与公子华(桑)攻取魏国蒲阳;又游魏惠王,不用一兵一卒,使得魏国把上郡15县,一起献给秦国。如是,诸国合纵抗秦已呈瓦减之势;苏秦闻,乃遣密探调查,方知张议亦出自鬼谷,算起来竞与自己有同门之谊。化身苏秦的燃灯,立时疑云大起,寻思:“照理,各教传道自凭本事,不论胜负结果如何,皆不会似封神那般起大纷争。然而,贫道与葫芦道人素来有隙,万一葫芦道人借此难,岂非遭糕至极?”
正犹疑间,忽有门人来报:“有一道人自称达摩求见。”燃灯道人知是教中来人,忙道:“请来。”少时,达摩入内相见;燃灯方知来人乃是准提道人之徒,昔日梅山七怪之袁洪。行礼坐下,燃灯乃张仪之事,问道:“道友从教中来,深知两位教尊心意,未知对此事有何看法?”达摩接道:“吾等向东来,一则是顺应天数,一则亦是有葫芦老师建言,否则不会这般早。传道之事,各凭手段,只分胜负,不斗生死;无论结果如何,皆乃定数。吾等不过奉命行事,万事尚有掌教老师决断,燃灯老师不必顾虑太多。”
非止一年,时值秦国攻伐赵、韩两国,赵、韩两国势危,乃请苏秦游走诸国,再议合纵联合抗秦之事。
为求名正严顺,赵、韩两国又协迫西周公,以周王的名议,集大军并力攻秦。秦国开关延敌,使东方诸国互相猜忌,又有张仪奔走游。合纵之盟最终功亏一溃。非止如此,秦国亦有了进攻西周的口实;周赫王不敌.以三十六城、三万户降秦。
是役,秦夺九鼎,其实只有八个,而且还是空有其表,另一个即真正的乾坤鼎在胡卢手中。不过,九鼎迁秦,意味着秦国将为天下共主。可以名正言顺地攻伐各国诸候。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张仪在这一连窜事件中,暴露了根脚;旁人或者还在疑惑胡卢和元始天尊何时有了联合之意,元始天尊却已猜出申公豹已然叛教他去,当即怒雷霆,下令追杀。
幸而张仪有崆峒印和轩辕剑护身,方能暂保无碍,但也从侧面印证了元始天尊的训话。若非胡卢适时放出话来,声称张仪如今乃是自己的亲传弟子,将袒护之意表露分明,莫言等人又尽赴秦国,贴身保护,张仪逃得一时,亦逃不了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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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之而来的,却是阐教和胡卢门下的剑拔弩张,两相对峙,似乎稍有不慎,就会引修道界的动乱,乃至波及三界。燃灯道人闻讯,乃与达摩道:“吾欲游元始天尊,使三清成联合之势,葫芦道人便有镇元大仙相助,亦处劣势。届时不论两位教尊如何选择,皆对吾教有大利。只是还请道友在两位教尊面前,明因果,勿生他心。”
达摩听罢,深感有理,寻思:“若是果然如燃灯道人所言,三清能联合起来,向葫芦道人讨还公道。吾教不外乎两种选择:其一自然是坐山观虎斗,双方斗的愈烈,损失愈大。吾教愈容易兴起;其二,不论吾教准备帮助那一方,均可借此扩大影响,入驻神州,同是还能叫对方欠下一个大人情。”乃应道,“合该如此。”
于是,燃灯、达摩分头行动;且燃灯道人上昆仑山,入玉虚宫,面见元始。天尊怒斥道:“燃灯。汝有何面目来见贫道?”燃灯早有准备,面上无悲无喜,只道:“贫道与葫芦道人素来有隙,当日葫芦道人势大,太清圣人力孤,权柄尽为葫芦道人所撑,弟子为求自保,只能入释,如今想来,皆乃天数。”
元始天尊如何不知此乃燃灯道人的侥辩之词,但事已至此,早成了糊涂帐,再行责问,亦无结果,反显的自己气量太,斤斤计较,于是冷哼一声,不再多言。燃灯道人等了片刻,不见元始天尊相问,只好主动挑起话题,道:“之前贫道奉西方教两位圣人之命,至鬼谷三百年。与那葫芦道人朝夕相处,方知其人果然有神异之处,非止心计深沉。更兼厚黑无双。一旦与其为敌。势必日夜不宁,坐立难安,奈何贫道与其势同水火,再无回头之路。今有数言欲与玉清圣人,闻与不闻全凭道兄之意。”
燃灯道人到此处,顿了一顿。并不见元始天尊答言,只好继续道:“世人皆道葫芦道人和善。少有争斗之心,然而历次政权变更。皆少不了其人的影子,最终的受益者亦少不了其人,更为可怕的是其人每次都能抓住机遇,得到最为鲜美的那块精肉。此次各教传下道统,亦是如此,葫芦道人看似不声不响,但其门人弟子遍布各国,身居要位,数种学皆与葫芦道人有着不浅的联系。只怕诸教叠加,亦有所不如;不知玉清道兄以为何如?
从表面上看,自封神以来,葫芦道人一直在全力支持镇元大仙,若非如此,镇元大仙的名教不会崛起的这样快,有会在短时间内就有了与三教分厅抗衡之势。实际上呢。葫芦道人自身的展并不慢,只是不曾立教,又有镇元大仙冲锋在前。不易引人注意罢了。贫道不知葫芦道人的修为到了何种程度,有没得证混元的可能,何时才能证道成圣;亦不知葫芦道人有没有立教的心思,何时才会立教;贫道只知,就凭葫芦道人及其门下现在的影响力,一旦立教,必为诸教之,执牛耳号令天下。其情其势,与今日之秦国,何其相似,非诸国联合不可抗也。未知玉清道兄又以为何如?”
元始天尊听罢,顺着燃灯道人的意思,扳指头一算,登时吃了一惊。诸子百家中名声最盛的十家中,除了儒、道、名三家之外,其它七家或多或少皆有葫芦道人的影子。其中纵横家、墨家、阴阳家、、家,更是分别由胡卢、莫言、明理、仓颉执掌。虽通天教主由于封神战败,传道之时不能自成一家,不得不托名于胜者,以列子、韩非、赵奢、庞涓、候赢、朱亥等去分道、墨、兵、法四家的势,表面上状大了葫芦道人的声威。然而。即使通天教主能够自成一家,亦无法否认葫芦道人的强大。
最终,元始天尊不得不承认。燃灯道人之言有理,并非是在危言耸听。乃道:“汝之来意究竟何如。只管直言,不必再行卖弄这些人尽皆知的事情。”燃灯道人心中不屑。面上却不露声色,亦无心追究元始天尊是否在强撑脸面,只道:“贫道此来只是建议玉清圣人,何不借申公豹叛教之事,联合诸教之力,一起打压葫芦道人及其门下的势力,免得放任下去,将来竟至成不可收拾之局。”.
166回 妙中妙了却因果 玄中玄终证混元 (中)
“打压葫芦道人么?贫道倒是想,奈何形势不由人.你西方教之前更是和葫芦道人窜通一气;否则,何容葫芦道人嚣张至此。如今道祖鸿钧话,令吾能不可再生事端;不过。若是西方二圣……”元始天尊暗暗盘算了一下,乃问:“即是诸教联合,未知贵教意欲何如?”
面对元始天尊的质疑,燃灯道人叹了口气,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是的,你燃灯道人来了半天,无非是想让人家元始天尊出面,联合诸教打压葫芦道人。但是,你西方教总得先表态吧。总不能人家三清这边出手了,你西方教那边又和葫芦道人站在了同一立场;最终弄得人家三清里外不是人,凭白丢了面皮。
燃灯道人心中透亮,从个人感情上来讲,燃灯倒是希望西方二圣能和三清联手,奈何做不了这个主;当下,燃灯只得据“实”而言,“吾教何样立场,目前尚无定论。不过贫道已令达摩回教请示,想来近其就会有确切的消息。只是玉清圣人亦知,吾教地处偏远,不好太过干涉神州内务;教中两位圣人又碍于情面,无法对葫芦道人逼迫太甚。但是,私情大不过公理,贫道可以i保证”吾教不会在这件事上声援葫芦道人。”
元始天尊冷笑不已,心中自有一番计较,早知燃灯道人言不由衷,亦猜出了燃灯道人的用心;寻思:“燃灯啊燃灯,你这是算准了贫道,不能亦不会,对申公豹叛教一事放任不管,不得不和葫芦道人做过一场。届时,葫芦道人势必引镇元大仙为援,贫道亦只能请太清师兄和通天师弟相助,西方教或者你燃灯好从中取利。你燃灯还真是本事见涨啊,居然敢算计起贫道来,贫道不给你颜色看看,你燃灯还真不知天高地厚!”
这也是燃灯道人不知天外一战。元始天尊在葫芦道人手中吃了大亏。不再敢将葫芦道人等闲视之。心中忌惮的很,考虑问题自然也就全面的多。否则,凭元始天尊的性情为人,以及和胡卢并不和睦的关系。元始天尊还真就如燃灯所想,遂了他的心意,中了他的诡计。
元始天尊心中计较分明,面上却不动声色,状作沉吟,良久方道:“葫芦道人嚣张至极,不可容忍。然则正如道友所言,神州内务,委实不好太过劳动贵教,贵教只须保持中立,量他葫芦道人即使和镇元大仙联手,亦翻不了天去。不过若要成事,非借世俗力量、非有周全计划不可,未知道友可有高见?”
燃灯道人不知元始天尊的真实心意,只道元始天尊果然如他所料,当即大喜,接道:“贫道不才,挂印六国之相;若是玉清圣人有意,贫道愿代为游六国之君,再次合纵。并力攻秦;非为国土,只为杀张仪泄愤。”
彼时,若是张仪借秦国之力接战,当以君王之令,驱使葫芦道人门下自相残杀;若是张仪弃秦去,恰如飞鸟离巢,无居处也。
届时凡是对张仪施以援手或是对手下留情之人,皆可指为帮凶余孽;天下虽大,却无他等容身之地也。不过单凭贫道一人,势难做到此,还请太清圣人游三教,一齐出手,方能真正掌控大势。倘若葫芦道人忍耐不住,竟然狗急跳墙。不顾身份,轻入红尘;玉清圣人正可名正言顺地联合三教之力,将其一往打击。未知太清圣人以为何如?”
元始天尊闻言,心道:“汝之计不可耳耳,未出贫道意料。”面上却作欣然之色,从善如流似的。道:“燃灯道友届算无漏,以贫道观之,道友智计似不下于葫芦道人。贫道自愧不如,悔不能早识也。就依道友之计,贫道即刻游太清师兄和通天师弟,命三教弟子皆从道友调度,还请燃灯道友早作布置。幸勿相负。”
燃灯道人慨然应诺,遂辞别元始天尊,自去游六国之君不提。单表元始天尊,将广成子等唤至身前,嘱咐一番,然后驾遁光,依次拜方老子和通天教主。见礼坐下,元始天尊并不准备去合三教力打压胡卢,只道欲请两位教主出面,助自己向胡卢讨还公道,至于三教弟子,不过是用来撑场面云云。
老子和通天教主自然不会轻信。元始天尊只得一再保证,自己并无他心,所求甚少,真个仅仅是为了顾全颜再,免为天下人看轻,只要胡卢给个过得去的法儿就成。元始天尊为了消除老子和通天教主的怀疑。甚至直接明:两位教主及门下只须在适当的时候露个面儿,即不用多,更不必出手;若是觉得事情有变,可以自行离去
元始天尊话都到这个份儿上。老子和通天教主只好勉为其难,卖元始天尊个情面。燃灯道人可不知其间变故,只道元始天尊果然服了老子和通天教主,不断前来捧场的三教弟子就是证明。又逢达摩道人从教中返回,带来了西方二圣的赞誉,以及应诺不会随意插手此事;即使应邀前来,西方二圣亦是做为调解人,不会表露明确的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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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是,燃灯道人雀跃非常,拿出十二分的努力,服六国之君;非止一日,六国再次合纵,上百万大军并力攻秦。早有墨家、兵家等流派门人,将消息传至秦国;秦王闻讯,方寸大乱,连忙问计于张仪。张仪却知事情并没有秦王想的那么简单,非是六国为攻秦而来,实乃元始天尊不忿自己行为,欲杀自己而后快。
莫言、仓颉等则又是另一种看法。认为三教如此兴师动众,不可能仅仅为了张仪一个,很有可能是针对老师胡卢而来。于是,莫言等不敢擅专,请赤屁马猴明理报于胡卢。胡卢的看法和莫言等相近,认为张仪之事不过是个由头,连忙通知镇元大仙,请其在适当的时候,助自己一臂之力。至于西方二圣,胡卢一时拿不定主意,倒不曾请援。
总之,三界忽然乱作一团,大有再起“封神”之意。张仪倒是有心弃秦而去,奈何如此巨变,已经脱出了他的掌控,如何展,怎样结局,实在不是张仪能够做主的。幸好胡卢亦不曾让他久候,闻讯不久。就亲至阵前;未几,镇元大仙也来了。六国联军亦不甘示弱,三清等同样接踵而至,与秦国成对峙之势。
胡卢和镇元大仙商议良久,想破头皮,亦猜不出三清究竟意欲何为。若为了张仪之事,实在没必要如此兴师动众;若三清欲以张仪为由,挑起争端,将置道祖鸿钧之言于何地?没奈何,胡卢和镇元大仙只好决定,在阵前问个分明。实际上,元始天尊同样受到了老子和通天教主的置疑,元始天尊只得再次保证,“两位道兄尽可放心,前言依然有效。”
次日一早,两军在函谷关前对圆。细起来,双方乃是一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情形,当真微妙的很;尤其是胡卢的门人,遍布诸侯各国,尤其严重。由于两军大神通者甚众,兵将撕杀只能延后,须由大神通者先行对话,决出胜负。
胡卢身份上最适合出面,又急欲向元始天尊问个分明,遂下芦蓬至阵前,道:“请玉清道兄出来一见。”元始天尊闻言,远远接道:“葫芦道兄,汝无故夺吾门人。有何面目见吾?”复对燃灯道人道:“道友为六国之相,贫道不便擅越。还请道友出面对话,与其辩明是非;若其执迷不悟,可先行动手,贫道等自然不会坐视。”
燃灯道人专于谋事,早已自迷了心窍,岂疑有他?当即跃阵而出。戬指胡卢,道:“葫芦道兄。世人皆称你乃圣贤,贫道深以为然。何故自弃身份,夺人弟子,复又轻染红尘,阻六国之大势;造此恶孽,不怕天遣么?”
胡卢心存疑惑,急欲见元始天尊不假,但也未曾因此乱了方寸。眼见燃灯道人礼仪不周、口出不逊,胡卢不答反问:“汝乃何人?汝师何人?”燃灯道人闻听胡卢问得古怪。忽然省及眼下化身苏秦,不能以真实身份论,登时怔住,无言以对。胡卢却紧逼不放,不愿轻饶了他。自顾道:“汝为苏秦,师从鬼谷,学艺数载,见了贫道焉何不拜?”
燃灯道人自知理亏,寻思,“棋差一招,再言无宜。”大叫道:“汝与贫道虽有授艺之恩,贫道铭记于心,但汝却非吾师。何况私谊大不过公理,汝即倒施逆行,贫道岂能容你?”罢,仗剑来取胡卢。至半途,燃灯道人忽觉不妥,心道:“葫芦道人根行深厚。修为不凡,又兼法宝众多,利害非常,贫道非其敌手,不可自陷险境。”于是半路刹车,忽然返身而走,为防胡卢乘势赶来,随手还玩了一记飞剑。
胡卢不知其故,只觉莫名其妙。还道那“飞剑”是何等厉害的法宝。惊疑之余,心念电转,寻思:“东海之时,燃灯道人祭出葫芦藤,险险令贫道吃了大亏。如今这柄飞剑同样不起眼儿,不定却属先天至宝之列。”即存此想,胡卢焉敢觑,忙把玄功运转,祭起落宝金钱,复又用七彩葫芦法相护住身形。以待不测。
166回 妙中妙了却因果 玄中玄终证混元 (下)
果然“不出所料”,落宝金钱振两对翅飞去.竟然落不了一柄“飞剑”;原来落宝金钱只落得法宝,却落不了兵器。胡卢一时未能想及此,越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当真是神慌行亦乱;索性吉人天相。歪打正着,胡乱把手一指。倘若那柄“飞刮”果然是先天至宝,胡卢这一指虽有**力,定得换乾坤,但也定不住先天至宝一级的“飞剑”。
实际上,就连胡卢本人也没报多大的希望,早有了脚底抹油溜之大吉的想法。倒不是胡卢就此怕了燃灯道人,而是胡卢认为燃灯道人好歹亦是个有道真修;既然拿来用出。定是非同一般。有道是好汉不吃眼前亏,先避了锋芒再。奈何那“飞剑”还真就是一个“凡物”,其神异之处不过是对寻常修士而言,似这般胡乱丢出,根本伤不得胡卢。
于是,胡卢很意外的现,自己无形中被燃灯道人给耍了,不觉恼羞成怒,就欲施些手段,让燃灯道人吃苦头。然而,胡卢一念未绝。还不曾付诸行动,就听燃灯道人惨叫一声:“痛煞吾也!”胡卢定晴一看,却见一口棺材立在当地,确切地应该叫做“灵棺宫灯”其上有一物,正是落宝金钱。
原来,胡卢适才一时慌神,只是一味地加大对落宝金钱的法力输出。控制落宝金钱的念头却在元形中弱了几分。偏偏那落宝金钱又和“飞剑”专业不对口,阴差阳错之下,只好去找燃灯道人的麻烦。燃灯道人已然得道、有了智识不假,但其本质仍然是一件先天灵宝,不备之下自然就被落宝金钱打回了原形,灭了道行。
来话长,一切其实只在刹那;除了胡卢本人心情跌宕,旁人不明内里,还道胡卢一早就计算好了,攻防一体,瞬间就将燃灯道人“斩于马下”。是以,非止胡卢一时怔住。两军阵前的修士们亦是惊诧不已;身负神通者寂然,凡人们却不管这许多,秦国将士登时欢呼起来,威武之声连成一片。
胡卢闻声省悟,连忙收拾心情,把袖一挥,将那“灵棺宫灯”收了去。然后复请元始天尊出来话。元始天尊定了定神,亦觉有些意外,心中嘀咕:“燃灯好歹亦是个准圣,就这么没了?”元始天尊深恨燃灯不假,有心算计燃灯亦不假,但却不认为燃灯道人会因些被坏去性命。如此结果,元始天尊亦不知是喜是忧,滋味满怀。
燃灯即去,元始天尊很有些心恢意懒,生了早离红尘之念,遂至阵前。打一稽,道:“道兄请了!”胡卢把礼还了,乃道:“申公豹与贫道投缘,今入贫道门下;失礼之处。还请见谅。玉清道兄如何才肯掀过此事,尽可直言;只要合乎情理,贫道无有不应。委实不必如此兴师动众,扰乱凡尘。”
元始天尊笑道:“六国合纵。并力攻秦;皆乃燃灯一人所为,意图挑起争端,叫吾神州修士自相残杀。他西方教好从中渔利,用心真是险恶。三教修士不过受其所惑,贫道正为平息纷争而来,不意竟使道兄和镇元圣人误会。至于申公豹叛教一事,贫道看在道兄面上,本没打算深究。如今道兄提前,贫道自当从善如流,将这段因果了却。依贫道之意,道兄只须给一个口头承诺,并在适当的时候还贫道一个人情即可,未知道兄以为何如?”
胡卢自然不会相信元始天尊的辞。但也没有深究的打算;既然元始天尊这么好话,胡卢报之以李。接道,“玉清道兄即有善念,贫道焉能落后?就依道兄之意,化干戈为玉帛。”
如是,一场纷争高高举起,轻轻落下。
或者在胡卢看来,元始天尊的行为有些儿戏;他却不知元始天尊对他忌惮的很,认为不借三教之力以势相压,胡卢未必会服软。尽管元始天尊相信,合三清之力,非是胡卢和镇元大仙两个可以相抗。然而,元始天尊同样清楚,若是自己不依不饶。老子和通天教主未必愿意尽全力帮助自己。一旦将事情搞大,有违道祖鸿钧之命不,西方二圣的虎视眈眈,亦不得不防。最终自己非但得不到好处,还要因此欠下老子和通天教主天大的人情。
即是如此,何必一味交恶胡卢,让外人得利?如今非但得了胡卢的承诺,亦缓和了双方的关系,更不曾因申公豹一事失了面皮。日后倘有行动,胡卢总须记得这一份人情;虽然未必有多大的好处,终归没有坏处不是?
六国联军本就互相提防,未能生死相托,眼见根卢和元始天尊达成谅解,众修士亦依命散去,又失去苏秦的协调,登时傻了眼,各怀心思,同一个疑问:“这还打不打?”未几.有消息传来:苏秦罢相。张仪出奔。”六国联军更无战心,待到粮草尽时,终于生了内乱。被秦军随后掩杀,大败而归。
正如天地大劫之时,封神一役中,修士们可以通过了却因果,脱劫生一般;胡卢自从杀灭了燃灯。把因果了却,忽觉本心通明,似有触动。于是弃了红尘,复回方丈仙山,闭关静修,以乘有所突破,道行精进。然而时过百年,胡卢无论如何也抓不住那一丝悸动,悟不通过往是非,寻不见大道所在。
纵观胡卢一生,甚少与人结怨。便有因果,亦是别人欠胡卢的人情。非是胡卢欠了旁人的因果,必须要了却。仅有燃灯道人一个,莫名其妙地敌视胡卢,三番五次地来寻胡卢的麻烦。尽管胡卢未曾真正放在心上,终归有所妨碍,如今燃灯道人已经成为过去式,自然心有所感,似有所动,只是时机未至,不曾找到契机而已。
至于胡卢许给元始天尊的承诺,毕竟只是一个口头协议;申公豹的叛教改投,亦非受了胡卢的蛊惑,全凭自愿。因此,严格来,胡卢和元始天尊之间的因果,并不似表面上那样大,若非如此,元始天尊岂会善罢干休?何况胡卢和元始天尊已然达成谅解,双方自愿把因果掀过。胡卢欠元始天尊的仅是一份人情来往。
一日,胡卢似有所悟,未及深究,上有无量之大功德降下。
原来在凡尘间,秦始皇奋六世之余烈,振长策而御宇内:吞二周,灭诸侯,一统神州;履至尊,制**。威震天下。至此,诸教道统已传。百家学流芳;胡卢“开创”纵横之,门下各兴其学,多在豪杰治世教化,有功于人族,亦有德于天地。
无量之大功德加身,集合胡卢原有,数量之多,非是恐怖可论,终于由量变引起质变。无尽的玄黄功德之气,在七彩葫芦法相之中,汹涌澎湃,激荡碰撞。胡卢本人亦是心驰神遥,五识凝聚,分外敏锐。过往是非一一现于眼前,走马观花一般,若见未见,似感非感。
下一刹那,或者已然过了很久。胡卢的脑中眼前,忽然浮现出一番景像来。胡卢心中一动,但觉有些熟悉,如那满天繁星,又如电子显微镜下的微观世界。蓦地,诸多星辰或者微粒子动乱起来,很是不安。似乎受到巨大的压迫,非要聚在一齐不可。撞击、爆炸,伴着无尽的光或热,十分壮观;然而,总是敌不过压迫。
胡卢突其想,忆起一句话来:“有压迫的地方,就有反抗。”紧接着,胡卢又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奇怪。大约省起之前的想法很不应该。未及深思,聚合在一起的星辰们,或者微粒子们,终于不再沉默。或者不愿在沉默中死亡,选择了暴。轰然雷响处,胡卢什么也辨不出来,只是感到自己的神识,亦要随着雷响暴了。
神识的暴有没有雷响,胡卢不太了然,似乎响过罢,他已顾不多这些了。神识在扩散,扩散至无限大,胡卢顾不得细节,只是觉得思维散的太厉害,几乎要于天地溶为一体了。胡卢很生气,或者是恐慌,再或者是其它的什么,总之是突然起身,咆哮起来。咆哮声有多大,或者别人有没有听到,胡卢亦不太了然,大约亦是有的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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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胡卢以为自己“走火入魔”。将要迷失在天地时,神智却忽然清醒了起来。耳中隆隆地响个不停。整个洪荒似乎都在颤抖,胡卢全不在意,只感觉很舒畅。天地尽在掌握么?不是!天地算什么!胡卢的眼光已然越过三界,看到了天地之外:无尽的虚空,了无一物;似乎又不全对,因为鹅卵似的物什周围有个大旋涡。
“葫芦道兄!差不多了吧,差不多就可以停了!”
胡卢很有些觉得耳熟,把眼一看。居然是道祖鸿钧。道祖鸿钧看起来很着急,脸上直流汗。胡卢觉得有些奇怪,不知鸿钧为何这样,略略怔了一怔,终于现大旋涡中间那个“蛋”上,生出许多细微的裂痕,如果不仔细看,还真个现不了;于是问道:“道兄,这个i蛋,是你的么?它很重要?不知贫道可以做些什么……”
道祖鸿钧气急败坏地打断了胡卢的疑问,大叫道:“当然是贫道的‘蛋’……不对!葫芦道兄,这不是什么蛋,这是洪荒天地呀,你再不停下来,非但洪荒不保,连你自己也要如盘古一般,因另开新天而身陨!”
167回 存已只能开天地 本书终于大结局
胡卢闻言陡然一惊.不及答话。wwww.26dd.Cn书友整~理提~供“我识”已然迅回归,几处天地悠悠,耳闻间宇内茫茫。复省自身,胡卢惊觉身化亿万丈,隐在一团祥云处:上不天,下不立地;伸手可出三界外,迈步不在六道内。
明悟过往是非,通晓现在未来;胡卢面露微笑,复把臂膀一振,挥手时无声无息,不生烟火,但只心念至处,天地复归平静,洪荒复回稳定。正是:
玄中玄功德气最玄,妙中妙大道法最妙。
先天演化太极生,阳阴相辅变化成;
三才四象形容分,九宫八卦神意合。
证道之法无高下,大道至简只求一;
思游天地贯古今,下穷九幽上青冥。
然而,混元虽好,终非人情。修行悟道,原求永存;万物生灭,自有其理。以顺天之意行逆天之举。无异于缘木求鱼。可怜世人痴颠。都道神仙好,谁知大道尽头。即是生,亦是自灭。进也不能,退亦难罢;万劫不灭,尽为虚妄。总不过沧海一粟。舍了许多,得到却少;亿万年久存,空耗感情,未必就比凡物强了几分。
若无道祖鸿钧及对出言,只怕胡卢就要迷失,落得和盘古一般下场。不过,胡卢并不需要感激鸿钧。鸿钧亦非完全出自好意。以身合道的鸿钧,与洪荒天地一荣俱荣。一枯俱枯。
胡卢不比女娲娘娘,虽然同样是功德证道,但是却不可同日而语。
证道三法,其实并无高下之分。胡卢不曾取巧,完全是量变引起了质变,最终是要脱天地的。洪荒容不下胡卢,最终只能被撑暴;同样胡卢脱了天地,最终只能如盘古一般,开天辟地,然后身陨化万物。
鸿钧即天道,天道即鸿钧,为求自保,自然不能坐视,只有阻、杀二途。鸿钧选择了阻,而非是杀。只因胡卢是功德证道,杀不得,只能劝阻。幸好胡卢迷失未深,我识及时回归,却也算皆大欢喜,省了许多波折。
胡卢正视了自身,很有些感到无奈。因为那一步一旦迈出,其实是停不下的。三清也好,西方二圣也罢,凡是证道成圣的,均选择至天外,另辟天地。并非他们真个好清静,想要远离凡尘,专心悟道。否则,又何必三番五次的重返凡尘,争什么道统?如今胡卢亦到了这一步。应该到了鸿钧以身合道前的那一步,方知开天辟地乃是宿命,逃不过的。
既然逃不过,又不想如盘古一般身陨,只好取巧,只好提前开辟、天地,全了宿命,保存已身。由此而来的隐患,终非宿命,总有补救之法。混元圣人,万劫不灭,真个好听之极;谁又知道混元圣人的苦,不得不争来争去,只求芶延残喘地活着。
“圣人不死,大盗不止”,即如是也。
尤其可怜的是三清、西方二圣等。未必真正清楚其间的算计。胡卢很疑心,当年鸿钧讲道,并非为了教化天下,误导群修才是其真正目的。毕竟三清、西方二圣、女娲娘娘成就混元时,个个不约而同地,或这样或那样地取了巧。镇元大仙或者有些明悟,有些疑心,终归亦曾在紫宵宫听道,大约一定亦没有逃过鸿钧的影响和算计。
胡卢能明悟这些事非,与性情无关;胡卢能脱出鸿钧的算计,一者是穿越而来,一者是怀了一线生机。大道五十,天演四十九;余下的那一线生机并非胡卢本人,而是七彩葫芦法相中的那一粒葫芦籽。造化之奇妙,不外如是。
转了许多念头,生出这些猜想。最终亦不过一声长叹,或者还有满怀的无奈。胡卢刚把心情收拾,就见一缕清风来,化为一道人,正是道祖鸿钧。道祖鸿钧打一稽,道:“恭喜道兄,贺喜道兄!”胡卢苦笑道:“悟者自苦,不悟者自求,不提也罢。”
道祖鸿钧面露欣然之色,大约是同病相怜,将胡卢引为知己罢,赞道:“此诚妙言,当浮人生一大白。”胡卢不觉莞尔,接道:“即是如此,你我当会饮三百杯,只求一醉不能醒。”道祖鸿钧叹道:“若能。诚为幸事;可惜……道兄亦已迈出最后那一步。”
胡卢大约能理解鸿钧的心情,笑道:“幸好有道兄相劝,脚虽抬起。尚未落下,还有补救之法。”道祖鸿钧摇作无奈状,道,“贫道亦不知是对还是错,道兄不怪,贫道已是满足。”胡卢并不接话。忽然想起前世来,唱道,“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都道兄已无情,谁知道兄怀真情。”
道祖鸿钧听罢,颇为感怀,忽把眉头一皱,道:“三清和女娲他们来了,还望道兄配合一下,莫要坏了他等的兴致。”胡卢闻言,岂能不知道祖鸿钧之意?无形中亦肯定了自己的猜想,于是接道:“他等难得糊涂,贫道岂会坏了道兄的一片好意?”
少时,三清、女娲、镇元大仙、西方二圣纷纷赶来,向胡卢道喜。胡卢一一谢过,然后道:“三年之后,贫道欲至混沌,再开新天,另辟新地,诸位道友若有兴趣,可引门人前来观看。”众圣人不及答话。道祖鸿钧忽道:“葫芦道兄根行,不在贫道之下,非你等可比。届时贫道亦会来看,你等若有闲暇。定要前来赴会,必有领悟。”
众圣人闻言,登对齐吃一惊。皆道:“非看不可!”元始天尊心中暗喜,幸好百年前不曾和葫芦道人反脸。如今葫芦道人证了混元,老师鸿钧竟更是直言,葫芦道人道行深不可测;如此一来,当年葫芦道人给贫道的那一承诺,却是行情见涨啊。
作完一会,众圣人各怀心思离去。似西方二圣或者会因燃灯道人之死。生出算计胡卢之心,然则力量对比今昔有别,胜负之数更无悬念,皆不必细述。胡卢将众弟子招来,略略提几句,然后:“吾已成道,尚须静坐三年,你等当谨记本份。与诸教弟子好生相处,不可仗势欺人,不可轻生事端。”众弟子不疑有他,只道胡卢性情向来如此,领命不提。
三年后,胡卢引门下至紫宵宫,鸿钧引三清等一齐来迎,各话长短。协行入宫。随后,胡卢择一吉日,准备开天辟地,效法全宿命,保存已身。当然,众圣人中除了道祖鸿钧,皆不知胡卢的真实用意,只道惯例始此,胡卢亦不能免俗。
胡卢准备就绪,喝一声“就在此时”,然后把手一伸,幻化至无限大,已出洪荒胎膜之外。仅这一下,就叫众圣人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要知他等开辟天地,是在九天之外,混沌深处,其实仅仅是靠近混沌,并未真正出了天地胎膜。倒是道祖鸿钧早有意料,深知似**这等情况.最终其实和盘古没什么两样,不开混沌不足口意负命.因此并不觉得惊奇。
众圣人及诸教门下见状,连忙运转玄功,把慧眼看去,深怕错过了精彩“镜头”。但见巨手伸出天地胎膜,奋力一抓一握,并不见如何玄奥。亦不含怎样至理。造成的结果却令众圣人无不心寒,即使强如道祖鸿钧,亦不觉动容,面露疑色。
胡卢完全是凭借暴力,就在混沌中将亿万里之遥的混元之气,尽数攥在手中。受此牵引,其它处的混元之气,自然要流动补充过来。胡卢忽把手一松,只见虚空处有一玄黄之球,想是胡卢用混元之气捏成。
见此异状,与观者无不惊呼出声;道祖鸿钧疑色更重,参不透胡卢究竟意欲何为,毕竟盘古开天辟地,可不似这般。胡卢并不理会众圣群仙的心情,自顾把手望那玄黄之球一指,然后随手画圆。如是,那玄黄之球以及补充过来的混元之气,尽数受到影响,化作一个巨大的旋涡。不停的旋转。大约是向心之力太大,那混元气最终居然齐齐聚集在玄黄之球上,但那玄黄之球并不变大,反而愈来愈。
鸿钧不明所以,面露深思之色。总是猜不透胡卢的想法。三清、女娲等圣人则似想到极为可怕的事情。脸色变的分外难看;余者以仓颉道行最深,眼中尽是迷茫,喃喃自语道:“若是老师失控,那玄黄之球爆开……”
就在这时,胡卢忽然叫一声:“请道友助我!”上现出三尊法相。三光道人化虹而出,向胡卢打一稽,道:“道友,就此别过!”胡卢无悲无喜,仅是冲三光道人了头;三光道人亦不再言,纵身径往天地胎膜而去,歌云,
大道玄奥不可求,造化神妙不足道;
舍却此身化世界,水生万物养生机。
三光道人至洪荒胎膜处,捏一法决。把玄元控水放往胎膜上一插,碧纹扩散处,成一水镜世界。三光道人回一笑,大叫一声,“道友。吾去也!”随即投身化虹,径入水境世界,不见踪影。继而水境世界激荡起来,波纹变幻,洪荒景响一一具现,最终化一虚空,中有一玄黄之球,与那混沌中的一般无二。
胡卢把手一指,喝道:“真幻即全,阴阳相生,还不演化太极,却待何如?”音未皆,忽然一声雷响。混沌中的玄黄之球随之塌陷,化作虚无,但那旋滔却旋转愈急,拼命吸取混元之气。众圣群仙未及细想,又闻一声雷响,只见水镜之中的玄黄之球忽然爆炸,莹光旋转飞射而出,生成别一个旋涡。令人感到古怪的是一真一幻两个旋涡,非止一进一出,连方向亦完全相反,不知两者有何联系。
道祖鸿钧有些恍然,脸色却愈见凝重,寻思:“由真入幻,以幻化真。如此乾坤手段,真个玄妙称奇。奈何真幻有别,却不知葫芦道兄又奈如何施法。”其它圣人亦将胡卢的手段猜出几分,只是不能尽悟,各个埋头苦思,奈何抓不住关键之处。
胡卢停了动作,再叫一声:“请道友助我!”真信天君自法相中化虹而出,向胡卢打一稽,亦道:“道友,就此别过!”胡卢无非无喜。仍是了头;真信天君跃身而去,歌云:
不求大道不求理,不悟造化不悟法;
信仰天成铸神通,复以我身偿众生。
真信天君亦入水镜世界,声黄钟大吕:“大道五十,天演四十九。今吾以身合道,全了天数。”继而身化莹光,随风散去。于是水镜世界开始脉动,每一震动,即是一张驰;远远看去,只见天地胎膜上渐渐生出别一个鹅卵似的物什来,初时尚,但随着不断的脉动。渐渐成长起来,愈见巨大,难辨边角。
自此,水镜世界通过不断的脉动。由二维变作三维,复又与混沌中的那一旋涡贴在一处;稍一震动。终于稳定下来。胡卢眼见时机已至,忙自怀中取出一物,通体金黄,正是他贯用的兵器“流星板砖。”胡卢颇为留恋地叹了口气。终于随手一丢,落在洪荒和水镜世界的交界处,化为一抹金色,沓无音信。
此情此景,早非耳目可观,众圣群仙忙把神念散开,以探究竞。未几。依根行深浅,群仙纷纷放弃,或懊悔,或赞叹,不一而足。只有几位圣人法力通玄,将全境了然于胸,最终却个个面露古怪之色,想笑又不敢笑,忍得甚是辛苦。
道祖鸿钧观之,却没有什么顾忌,放声大笑,很是畅快,赞道,“葫芦道兄,果然乃一妙人,非是凡夫俗子可比。”有鸿钧带头,其它圣人亦放开胸怀,笑子起来。
原来胡卢在混沌中新开天地,尽管用了诸般手段,但那新天地最终仍是与洪荒依托在一处。偏偏胡卢手段强横,开出的天地非是打闹,虽然不如盘古,不过由于取了巧,外围的大却只比洪荒了些许。两方天地连在一起,再也不是卵状,而是一大一两个椭圆球形。正好构成一个葫芦状。葫芦嘴儿外的混沌虚空又有一个旋涡,正如修士用类似的法宝拿人一般,不这地吸收混元之气,用来壮大两方世界。
众圣人大笑,并非是仅仅因为这两方天地的形状,恰如胡卢的道号一般,亦是现胡卢居然能够在另开新天之余,收取混元气来不断地充实两方天地。如此一来,即使不能避免由于天地元气损耗造成的天地大劫。亦可以在很大程度上缓减。众圣人即明此理,焉能不喜?
至于胡卢开出的天地情状古怪,并非似洪荒一般,天是天,地是地。反倒如周天星辰一般,另成一巨大星盘,远远观去,好像一条银带,余处皆是虚空。这样的天地能不能产生新生命,倘若产生新生灵,又将如何生存,怎样区分天与地,上与下等等。
众圣人就不那么在意了,只当胡卢心思巧妙,方能行此偷天换日之举。
胡卢可不管旁人怎么想,他只是按照前世“宇宙大爆炸”的猜想,将开天辟地之法,造化万物之理略加变化罢了。至于生灵,胡卢有前世的经验,他才不担心无法生存的问题呢。天地即开,胡卢亦不和众人作别,只身而走,作歌云,
一沙一世界,一念一留恋;痴心求道亿万载,回头重顾皆磋驼。
百样人生百样情,百样文章百样理;少时求甚解,老来才悟真。
数百年过去,众圣群仙依然我行我素,红尘凡间照样争斗不休,些许神话传世,滴传生,总不过权钱相随,情爱相伴,没甚新奇处。尽皆陈旧闻。
一日,道祖鸿钧忽然招集众圣人议事,胡卢亦应邀而来,至紫宵宫中。道祖鸿钧把手一指.道:“你等且看。”众圣人把慧眼看去,只见当日胡卢开出的那一方天地依然如故,不知道祖鸿钧何意。道祖鸿钧复又把手一指:“你等再看!”众圣人经由鸿钧指,方才现那“银河星盘”中有一星。其上居然演化出了生命。
尽管受限于星球太,无法与洪荒世界相提并论,但毕竟是有了生灵。考虑到胡卢所开天地之大,几乎已是另一个洪荒,当真是潜力无限。众圣人皆明此理,如何不惊?再看向胡卢时的眼光,已非简单的尊敬,而是讨好了。然而,天地乃是胡卢开辟的,就如玄都天与老子一般,按理应该是胡卢的私人财产。不容他人染指,他人亦没理由染指。
尤其是如今胡卢的修行深不可测,就连鸿钧老祖都不敢言胜,何况他人?倘若动手,其结果必然是重演地水风火,且不众圣人是不是损失的起。即使是损失的起,洪荒没了,胡卢还有自己的天地,旁人却是没了居处和依仗,实力必然下跌。如何能与胡卢争雄?
元始天尊犹豫了一下,道:“葫芦道兄,当年你欠贫道一个承诺。如今可能应诺吾等入‘银河星盘’传道?”胡卢岂能不知他等心思?道:“可以!不过,两方世界世界流逝并不相同,元气演化亦有异处,你等须要考虑清楚,再作决断不迟。”
天地是胡卢开辟的,胡卢自然了始指掌,出来的话亦是最具有权威性。众圣人不能不认真对待,在经过胡卢的充许之后,仔细一探,果然现新世界时间流逝甚剧。不过总体而言,却是越来越慢,料想再过些时候,当能与洪荒齐平。
于是众圣人定,待两方世界的时间对比,到了大略可以接受时,共入银河星盘传道。胡卢显得很好话,全由众圣人心意;可惜他等不知,胡卢自有打算新天地大则大矣,当年胡卢的修为终是无法与盘古相比,开出来的新天地自然与洪荒有很大的区别。新天地另有造化。众圣人的道统根本无法久兴。终将在历史长河中退居二线。
不过在初期,新天地尚未展出自己的特色,而且胡卢在开辟的过程中,又是以三光道人的水镜世界为基,难免和洪荒有所类似。
此一会之后,女娲娘娘对胡卢的新世界居然能产生新的生灵,甚感好奇。犹豫良久,女娲娘娘终于决定拜访胡卢,请教万物造化之道。如果前者尚在胡卢的意料中,那么女娲娘娘的来访,则完全出乎胡卢的意料之外了。
就造化之道而言,胡卢未必比女娲娘娘强了多少,实在没什么可以教给女娲娘娘的。被“逼”无奈,胡卢索性想出一个馊主意,自七彩葫芦法相中,取出那一料葫芦籽,问道,“娘娘以为此物如何?”
女娲娘娘观之有感,但觉心血来潮。终是由于那葫芦籽乃是一线生机的具像,无从推算通悟,只得道:“神奇之物,当有大造化,非贫道所能知。”其实胡卢同样算不出这粒籽的未来,不过胡卢好歹清楚葫芦籽的来历,强忍心中尴尬之意,一本正经地道:“正如道友所言,此物来历甚是奇妙,难以言表。实不相瞒,若无此物,贫道亦无今日之成就。”
胡卢倒是实话“实”,可这居心嘛就有些不良了,当下顿了顿复又道:“既然道友欲求造化之道真谛,贫道自愿**之美,将此葫芦籽送于道友,或能有所帮助。具体如何,能不能有所成就,全凭造化”。
女娲娘娘迟疑了一下,倒是不疑有他,只是觉得凭白拿人好处,有些不妥,倘若欠了胡卢的因果。只怕无有偿还之日,难免有碍道心,道:“这……恐怕不太好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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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卢如何不知女娲娘娘所想?只是觉得葫芦籽乃是两人共有之物,如今于己无用,倒不如送给女娲;凭那一线生机,女娲娘娘或者能有别的造化。于是厚着脸皮道:“此物本就与道友缘分非浅,贫道窃据良久。早已于心不安,今日交给道友,正合天数。”
女娲娘娘听胡卢的这么玄,又理所当然地认为胡卢道行远高于自己。不可能拿空话来胡弄自己,当下接过葫芦籽,心中自是感激万分。可惜女娲娘良猜不出胡卢的“坏心眼”,否则,决计不会给胡卢好脸色,哪怕胡卢的道行再翻一倍,亦是枉然。
时光流逝,日月如梭;不觉已是万余年,量劫将至。由于胡卢证道。心意转变,半途退出;镇元大仙亦孤身奋战,难挡大势,终起西游。胡卢乃入人间,把那紫金盂体送给唐三藏使用,自此与西方教再无半干系。
再女娲娘娘日夜对着葫芦籽,越安得亲近,奈何仍无所悟。一日,人皇伏羲至,见之有疑,乃问其故。女娲娘娘自动过滤了人皇伏羲的疯言疯语,把事情经过大略了一遍。人皇伏羲岂肯相信?只把眼珠一转,笑道:“妹妹何其之愚。即是种子,自然要种在地下,方可生长,其时观其形貌,定能有悟。”
女娲娘娘深觉有理,乃从伏羲之言,把葫芦籽种下,苦心照料,浇水施肥。结果嘛……自然结出七个葫芦娃来,都管女娲娘娘叫“妈妈”。女娲娘娘羞恼之余,却也觉的亲近的很,真“如”亲生的一般,母子联心,十分宠爱;不曾想到这七个逆子,竟和胡卢有关。
倒是伏羲见了之后,胡猜正着。但想及妹妹脸皮薄,不曾多,寻思:“这许多年来,贫道了又,妹子总是无动于衷,如今这孩子都有了,还要等到何对?那葫芦道人也是过分,居然至今都不肯上门提亲。贫道这作兄长的焉能坐视,容你坏了吾妹子的名声?”当下自作主张。径往方丈仙山,去找胡卢算帐去鸟。
至于再后来,皆是神仙隐秘事,非是贫道这个作者可以尽知;不过。太约不外乎人情道理,事情既然挑明,世人皆在看着,胡卢便是已经成为无敌于天下的大能,亦不能违了本心,口诛笔伐之下,总翻不了去。
ps:行文有些仓促,亦不知列位对此结果是否满意,但不论如何,终于全了因果。这本书原非贫道真正想写,仅是用来聚人气的试水之作。没想到竟然签约,生生拖了这许久,只能造化弄人。曾经完整的构思,如今几乎淡忘,贫道要好好回想一下,才能决定新书写什么,具体时间,大约要春节之后,可能是三月份罢。
希望来年,能与列位道友再会;再次感谢支持与理解。